《律政佳人,高冷boss狠狠甩》 第一章 猝然相遇 午后的阳光微醺。 季茗与助理谷薇抵达会所之时,会所外篱笆上的蔷薇花安静地绽放,清雅的花朵,迷人的香气,仿佛正在做着一场风情旖旎的美梦。 在侍者的引导下,两人被带到了“会客居”的门口,侍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后来,季茗偶尔会想起那天,很多细节都忘了,只记得男子独立一隅,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背着光,身形挺拔修长,周身气质独特。清冽沉静,仿佛一幅镶嵌在时光里的名画。 震惊,是季茗当时唯一的感受。 而谷薇在看清男子的面容时,是激动,心头小鹿乱撞的激动。因他是凌氏集团董事长——凌衍。 “坐。”他开腔,声音低沉冷峻。 两人迟疑了几秒,才像如梦初醒般走到沙发边上坐下,空气里的压抑滋生。 “喝什么?”说话简洁明了,他看似放松闲适,但处处透着上位者的气魄。 “随便……都可以。”谷薇不至于面露羞涩,但声音里却是难掩紧张,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记录本不知所措。 “这位小姐呢?”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有点散漫。 季茗的眸光并没有看向他,事实上,从进门开始,她就没有真正对上过他的眼睛,她将目光投放在茶几花瓶里那束素雅的鲜花上。 “和她一样。”声音如常,但身旁微微颤动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情绪。 凌衍似是笑了,就这样懒懒地靠着沙发,缓缓地吐出三个字:“季小姐。” 尾音微微上扬,低沉温软,似是透着几分情意。 季茗被迫抬眸看向他,清隽的面容撞入眼帘,脑中霎时一片空白,疼痛夹杂着不知名的情绪在身体里轰然倒塌,记忆中的往昔片段如数涌进她的脑海,心跟着轻轻颤抖。 多年前,季茗便知道,他与女人而言是罂粟,他遗传了母亲的倾城容貌和他父亲的英俊,他眉眼里的清隽,让他微微敛眸间便能花开花落,他的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傲,那是清悟得透的贵胄之气,见到他的人总会不期然想起媒体给他的称号“人间绝色”。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幽深湛黑的眼眸像是机关枪一般在她身上扫射,一颗颗子弹精准地穿透着她的心脏。 季茗微微调整了坐姿,指甲嵌进了手心,疼痛让她逼迫自己快速进入正题:“凌先生,没料到凌氏地产的一些琐事竟惊动了您亲自过问。” 他收回锐利的目光,唇角微勾,声音里略带戏谑:“地产纠纷本不需要我来插手,只是听说A市赫赫有名的季律师成为了对方的代理人,我方项目负责人很是忌惮,怕应付不了,所以……” 所以,他来了? 空气里冷意氤氲,季茗的心沉了下去,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夸她。 身旁的谷薇抿紧了唇,空气里弥漫的凉意让她低下头,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记录本上。墙边古老的钟声敲响,侍者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热气从杯中徐徐地冒出来,让室内的温度略微回暖了些。 “凌先生,近年来凌氏地产开发的楼盘并不在少数,对于拆迁补偿等事宜皆处理稳妥得体,但此次面对一些普通的钉子户为何要赶尽杀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异常的清冷。 “赶尽杀绝?”他的话总是透着漫不经心的意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傲慢”一词,“如果真的赶尽杀绝,那么这些钉子户怎么有机会天天伫立在施工现场破口大骂,季律师,你说呢?” “那,那会怎么样?”谷薇抬眸,弱弱地开口,小丫头说完还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凌衍轻轻一笑,不紧不慢道:“最起码也应该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吧。” 谷薇手上的笔应声掉落在地,脊梁骨泛起一丝凉意,季茗眼眸深了,她没想到他竟如此平静地道出“生死不明”这四个字。 第二章 我的宝贝 季茗知道作为一名合格的律师,在谈判中不能随便被个人情绪所左右,她必须快速拿回谈判的主动权。 “凌先生,用强势的手段‘镇.压’可不是什么正确的从商之道。”季茗淡淡开口,似是好意提醒,“很可能让凌氏地产的名誉蒙羞,最后错失人心。” 凌衍似是听到了有趣的言论,微微倾身道:“难道一味的退让与妥协是正确的从商之道?” 季茗看了他一眼,微醺的光影落在他身后,他的优雅贵气浑然天成。 也是在这时,谷薇试着再次表达观点:“凌董,钉子户挡道,大抵是为了获得更多的钱财,反正凌氏不缺这几个钱,为何不为了大局着想花钱买个和谐安宁?闹得沸沸扬扬也不利于楼盘后期发展……” 谷薇的声音很轻,轻到怕惊扰了他眼底的那抹锐气。 “况且如今凌氏工程被迫停滞,每日的损失与日俱增。”季茗随即接话,压下胸口泛起的滞闷,话语慢慢恢复冷静,“这些钉子户想要的小补偿费,比起凌氏要承担的损失简直小巫见大巫,何必继续僵持让损失无限制扩大?” “季律师,一次两次的撒钱是可以解决燃眉之急,那么日后呢?”凌衍似是失了耐性,淡漠疏离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他微微眯着眼睛嗤笑道,“恐怕只会在日后喂养更多贪心的狮子与凌氏大开口,现在他们不就是抓住了凌氏不敢拖太久的软肋么?” “那这事凌先生打算怎么解决?”季茗微皱了眉。 凌衍勾唇一笑,探身朝她靠近,光线交织衬得他过分英俊的颜忽明忽暗,他的气息愈来愈近,季茗一怔,身体渐渐僵直。 他的薄唇玩味地绕过她的脸颊,停驻到她的耳畔,游移在她耳畔的气息烫得她耳朵泛红:“季律师,你说你想让我怎么解决呢?嗯?” 话语里透着蛊惑,周遭的气流都开始染上了暧昧,她呼吸停滞,脑袋轰的一声炸开,埋藏心底多年的一幕突然迸发出来:皎洁的月光点亮了房间,夜的静柔让房间中流转的暧昧更加得强烈,他紧紧拥抱着她,温柔地含着她的耳垂,低雅的声音像是杨柳扶风般轻缓地在她耳边晕开,低低的,痒痒的:“我的宝贝,你想让我怎么解决呢?嗯?” “自己解决……”她像是一尾鱼,沉溺在他的深海中,连推搡都夹杂着无力。 同样的话语再次被他说出口,她的头皮发麻,记忆与现实在眼前迅速的交叠、冲撞,刹那间她喉间一沉,张了张嘴巴却是发不出声音。 他低低地笑了,下一秒毫不留情地撤离她身边,身心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冷漠的声音响起:“季律师,你很清楚,在拆迁安抚工作中凌氏的报价向来都很有诚意,走的也是正规程序,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么凌氏定会请律师介入,当然,凌氏的法务部和外聘的法律顾问团也会陪着你们好好玩玩,敬请期待吧。”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沙发扶手,抬眸看向他,心里一片惊涛骇浪,他的眼眸太过于深邃犀利,眉眼间的冷漠疏离让她心口绞痛地难以呼吸。 “还望季律师转告他们……”他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沉冷的音色响起,“个人私欲太重,小心玩火自焚。” 这话他说的波澜不惊,但威胁意味昭然若揭。 谷薇不敢抬头,垂眸死死盯着自己手上的记录本,而记录本上早已濡湿一片,那是手汗。 季茗皱眉,看来今日谈判失败已成定局:“好的,凌先生的话我会转告我的当事人,只是这本是一个小冲突,凌氏的法务部和外聘顾问团一齐出动,是不是太大张旗鼓了?” “对待几颗小钉子当然不用,但是对待名扬A市的季律师你……”凌衍笑道,笑意透着轻嘲,“还是需要的……” “凌先生真是太抬举我了……”季茗蹙紧了眉,无奈油然而生,“我何德何能,竟让凌氏如此劳心费力地对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好吗?” “怕了?”凌衍凝视着季茗,半真半假地轻笑道,“季律师若是怕凌氏刁难,还是有一些捷径和特权的……” 他的话带着蛊惑的魅力,季茗抬眸迎上他玩味的目光…… “比如说,季律师以身相许,嫁给我……”他微勾着唇角,语气中满是轻佻,“那么凌氏定不会为难凌家少奶奶……” 让她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季茗如遭雷击,嫁给他?嫁给他?呵,人生大事被他如此随意地道出,毋庸置疑,他不在开玩笑又能是什么呢?如此轻佻的语气,对,他不但在开玩笑,还在羞辱她。 空气里的压抑感更甚,一旁的谷薇震惊不敢言,她捂着嘴巴害怕惊呼出声,天呐,这是在求婚?第一次见面就求婚?不,这不是求婚,谁求婚会用如此满不在意的语气? 第三章 多恨则多爱 会客居内一片寂静。 “怎么,我的一句玩笑话让两位不自在了?”凌衍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他安然地坐在那,阳光偏移,他沐浴其中,像是一副潜藏多年的画卷,或是一部怀旧电影…… 季茗微微笑了下,掩下心中的窒息感,却怎么也掩藏不住汩汩冒出来的回忆…… 2014年,也就是三年前,她对凌衍提出分手后不辞而别,而他是那般措手不及,她逃,他追。大半年的“猫捉老鼠游戏”中,他终于又一次找到了她,他没有生气,他不敢再对她生气,是的,他在对她笑。 他伫立在暗黑之下,清冷的街灯光晕中他拿着戒指,嘴角勾着缱绻的笑意,对着她单膝跪地,:“季茗,我们重新开始,嫁给我,好吗?” 细绵的秋雨飘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虚笼在光晕,朦胧且不真实,那般殷切的目光,那般缱绻地道出“嫁给我”三个字,这句话百转千回,在秋雨中不断萦绕…… 她的意识“嗡”地陷入一片空白,秋雨的冷她根本感觉不到,她只会无意识地摇头,眼泪混着秋雨瑟瑟滚落:“对不起,阿衍,对不起,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们不合适,算我负了你,放过我吧,别再来纠缠我了……”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单膝跪地在雨中凝着她的眼神,是那般死灰色的绝望…… 这时,一位年轻的男子拿着手机走进会客室,也适时打断了季茗的回忆。 他面容还算俊朗,穿着修身西装,一副干练的精英打扮,他对着室内的三人颔首,随后径直走到凌衍身边,恭敬地俯身在凌衍耳边轻说什么,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他。 季茗知道,那是凌衍的男特助,项权,是凌衍的左臂右膀,这些年跟着凌衍游走商界,察言观色、圆滑世故早已游刃有余。 凌衍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光线柔化了他俊美的侧颜线条,也朦胧了他身上的冷漠与疏离,反而衬得他身形更加地挺拔修长,季茗不知这是一个怎样的电话,磁性的声音被他道出,说不出的撩人动听。 许久,他接完了电话,单手插袋背光走来,将手机递给项权,目光凝视着季茗,平静开口道:“季小姐,我有事需要先走。” 听到凌衍要离开,季茗和谷薇也不便继续坐着了,纷纷起身送别。 凌衍的目光像是一把尖刀,每对视一次,季茗就觉得自己被绞杀了一次,所以她注定无法与他对视太长时间,短暂道别后便转移了视线。 凌衍从季茗身边走过,带起了一阵风。突然,她的手背上传来轻微的触觉,她一惊,擦肩而过时,凌衍的手指状若无意般划过了她的手背…… 紧跟着一句轻轻的耳语飘进她的耳中,她全身一震。 “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恨你吗?” 心被这句话挤压得一阵一阵疼痛,手背上微微的灼热感和麻酥感瞬间蔓延开来…… 待凌衍的身影消失在室内,谷薇缩了缩头,对着身边的人唤道:“老大。” 季茗没有回应她。 谷薇的头垂得更低了,做好了挨训的准备:“老大,我接下这钉子户的案子是不是闯祸了?” 一声清淡的叹息在空气中回荡,季茗什么都没有多说,仅淡淡道:“先回律所吧!” 第四章 故意的 将幕未幕的天地下,中伦律所的办公室内,女子手握茶杯靠着窗台安静冷然,姣好的面容宛如微微泛凉的初秋,她的皮肤白皙,在黑夜里透着独有的魅惑。 窗外小小的桂花飘进来,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被风吹落,只留下空气中,依旧轻轻的香。 谷薇不敢贸然上前打扰,这位被业界誉为“神辩”的女强人经常这样沉思案情,却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失神过。 “老大?”谷薇试探地唤了她一声。 她从怔愣中回神,手中的茶已经凉透了,她怏怏地放回到茶几上。 “凌氏地产拆迁受阻案是不是会很棘手?”谷薇压低了语气,低垂着头乖乖地站在她身边,像个闯了祸的小孩子。 事实上,她的确是闯了祸。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是谁允许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接下这个案子的?”季茗语气平静。 面对批评,小丫头小嘴一瘪,有些不平静了:“老大,我哪知道是烫手山芋啊,我以为是块大肥肉就接了,反正是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的小纠纷嘛,真闹到法庭上也就走个简易程序……” “啪!”一个文件夹重重地掷在办公桌上,季茗的目光严肃起来,“谷薇,是我教你对待当事人的利益可以这般儿戏的?” “不不,不是啊,老大……”谷薇嘴角抽搐,手忙脚乱地搓了搓手,赔着笑脸急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本就是个简单的小案子,双方当事人调解结案便可皆大欢喜,哪知道凌氏方面这么较真,平时遥立神坛的凌董竟然会亲自过问,他竟然还想动用凌氏法务部和法律顾问团,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季茗抿唇没有说话,凌衍为何会亲自过问,也许她是知道的,因为钉子户的这方代理人是她,所以……她垂下眸子,将桌上的那份文件拾起来。 文件内容是上午钉子户代表送来的满满三大页的诉讼请求。 上午,钉子户代表吴启将这份诉请狠狠地拍在季茗的桌上,扬言只要这上面写的要求,凌氏有一条不能满足,那么他们绝不会妥协放任凌氏开发他们的家园,直截了当地表达了他们会与凌氏死磕到底的决心。 “凌氏死死压着补偿费用,莫非凌董想杀鸡儆猴,想要借用这次钉子户的案子告诉众人,他凌氏绝对不是好惹的?”谷薇猜想道。 对于这样的猜想,季茗不予评价,那人究竟是什么想法她也摸不透。 谷薇一手摸着鼻子,另一只手掐指一算道:“或者说,凌董跟我们律所有仇,想故意为难我们?” 季茗仍是不说话,但是她的心里泛起了酸涩,因为这个猜测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确的,因为那人是跟她有仇,所以故意为难她…… 那人……季茗想起了下午他走过她身边时,那句轻声的耳语,“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恨你吗?” 当年是她负了他,他恨她是应该的。 苦涩涌上喉间,她手背上被他的手指划过的地方,灼热感和麻酥感顿时又升腾起来…… 第五章 演技不错 谷薇见季茗垂眸看着手里的文件,面色也平静了许多,平时叽叽喳喳如小麻雀一般聒噪的她,终于恢复了她的话唠和花痴本性。 “老大啊,不过话说凌董真的是太英俊了,怪不得媒体称他为“人间绝色”,以前只能遥遥观望,今天还是很有收获的,起码让我静距离地看到了高贵如神袛般的凌董……”谷薇一谈起男色,她便兴奋起来,滔滔不绝道,“下午我见到他差点忘了呼吸,下次再见到我一定鼓起勇气要个签名来……” 季茗从文件中抬眸,眼神越来越冷然。 谷薇发现情况不对,赶忙转变画风,快速收敛花痴本性,一把亲昵地抱过季茗的胳膊道:“老大啊,我知道我惹上凌氏相当于惹上了大麻烦,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你英明神武,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小丫头一张小脸哭丧着,楚楚动人的大眼睛低低地瞅着季茗,眼眶红彤彤的,甚至还润湿了,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样,让人好不怜惜。 “演技不错,有没有考虑过转行?”季茗问。 “啊?”谷薇惊讶。 “你可以重新做一个职业规划,你做演员可能比做律师助理更有出路,良心建议。” 谷薇看着季茗不动声色地从自己手里抽出胳膊,眼波微微震荡,叹气道:“老大,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漂亮,我二话不说就去做演员了……” 这话,谷薇没有夸张,也并非恭维。季茗长得极美,且美得惊人,谷薇常常觉得她是上帝的宠儿,精致绝美的面容,吹弹可破的莹白肌肤,玲珑有致的姣好身材,浑身上下带着致命的魅惑,她的美足以让女人自愧不如,让男人神魂颠倒,只需见上一眼,眼睛和神思都会情不自禁地围着她打转。 她当年在律界初出茅庐便被冠上了“律界女神”的称号,追她的人谷薇半天时间都数不过来,可惜的是她本人太过于素净低调,恋爱仿佛被这个美丽女人摒弃在人生规划之外,此刻门口垃圾桶内那两束壮烈牺牲的鲜花就是见证。 对于她外貌评价之类的话,季茗注定不会回她,她拾起桌上的文件,落座在办公椅上,身后是流光溢彩的夜景,盈盈的灯光点亮了她精致的脸颊,她垂眸不疾不徐地翻着案卷材料。 “说到演员,上个月那个名誉侵权案的证据准备的怎么样?”季茗翻着一份资料,没有抬眼,“过几天我要亲自会见一下当事人。” “你是说大明星陆谦野的案子?”谷薇低落下去的情绪又迅速吊了起来,她展露纯正的花痴本性,欢喜的声音如百雀羚惊叫一般冲击着季茗的耳朵,“他不是进剧组拍戏了吗?他有空亲自过来吗?他真的要来吗?老大是真的吗?我跟你讲他上次那部电影我……” “谷薇。”季茗淡淡地唤了她一声。 “嗯?”惊叫声戛然而止。 “闭嘴。”季茗凉凉开口,“你可以下班了。” “哦。”谷薇无辜地撇嘴,转身一步步离开办公室,突然轻咳一声,双手扒在门口哀求道,“老大,你去见陆谦野时,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不能。”季茗眼睑都未动一下。 “你不带我去也可以,你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 “你说呢?” “坏老大!”谷薇愤愤地哼了一声,嘟着嘴苦不堪言地离开。 第六章 别对我太好 谷薇前脚刚走,她的手机便振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她起身穿上外套,拿上一些案卷材料朝外走去。 律所外,秋天的晚风清冽袭人,有若有似无的花香随风飘来,沁人心脾。一个男人穿着浅灰色毛衣,黑色长裤,侧身靠着一辆银色座驾,脸上笑容温润如玉,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有些迷离。时年二十八岁的男人,不管穿什么,经过时间和阅历的沉淀,都会让人联想到“品味”二字。 司珩年,温暖她经年的男人,是她哥哥。司家有三个孩子,她哥哥姐姐随父姓司,而她随母姓季。 “哥,怎么突然过来?”季茗快步走到他面前。 “来陪你吃饭。”司珩年语气温软,晚风撩动了她的长发,他轻轻帮她梳理着被风吹乱的发。 季茗心里温温的,她问:“怕我不吃饭?” “不。”司珩年失笑,他摸了摸她的头:“怕我妹妹一个人。” “案卷给我。”路灯是柔和的,他温淡的眼眸也被路灯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司珩年接过她手里的案卷,触碰到她的指尖微凉,让他的心刹那间有了起伏,“手怎么这么凉?” 他将案卷换到左手上,右手拉过她的手,用自己手间的温度温暖着她的手。 “哥。”她唤他。 “怎么?”司珩年抬眸,温暖的笑意荡漾在嘴边。 “别对我太好。”季茗别开眸子,轻声道,“我会依赖你。” 他笑了:“傻瓜,我是你哥,你为什么不能依赖我?” “因为……”季茗欲言又止,她笑了笑,转身上车的瞬间,夜色掩盖了她笑容里的苦涩和涌上心头的悲拗…… 吃饭地点是季茗选的,环境幽静,整个餐厅的装饰偏古典中式风;菜也是她点的,点餐并不需要询问司珩年的意见,三年前,季茗回国,这三年他陪她吃的次数多了,口味也随她改了不少。 灯光是淡色系的,周围的景物都染上了微醺的醉意,两人用餐很惬意,悠远的灯光下,浅浅地说着话。 “天才医生陆宣义近期会回国。”司珩年夹了一些菜放到了季茗碗中。 “真的?”季茗眼睛一亮,放下餐具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声音里都带上了惊喜,“确定这次消息是真的?” “但愿这次是真的,我们找了他快两年,姐姐的病也不能再拖了。”司珩年坦言,“我最近又聘请了好几位私家侦探注意他的动向,他太神秘,能调查到的资料不多。据说他在美国参加完这一季的医学研讨会便会动身回国,具体时间未定,等调查到了他的航班信息,到时候我通知你。”司珩年说。 “好。”季茗温温地笑,“陆宣义这里就交给我了,他也许是姐姐的希望,我一定要请他给姐姐看病!” “传闻他性情古怪,想要让他接手医学个案有很多条件。”司珩年说着,又夹了些菜送到她的碗中,她碗中的菜都快堆成小山丘了,“你要做好受打击的准备……” “放心吧,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季茗信誓旦旦地说,“我会‘不择手段’让他答应救姐姐的!” “你啊……”司珩年笑了,他把手边的一杯温水递给她,指了指她面前堆成小山丘的菜,“快吃饭吧!” “珩年?”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从远处走来,声音里带着狂妄的惊喜,“没想到真是你!” 突如其来的女人打断了两人的聊天,司珩年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眉,但从小习得的修养促使他起身,礼貌地与来人寒暄。季茗对两人的对话并不感兴趣,安静怡然地低头进食。 “这位是?”寒暄了好一会,女人显然不打算马上离开,倒是关心起她的身份来。 司珩年的目光轻轻拂过低着头的季茗,淡淡勾唇:“这位是我的……” “女朋友。”插话的是季茗,干净利落的三个字让女人一下子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季茗似乎并不想给她台阶下,她抬眸看向女人,一时间白湛的灯光汇聚到了她的眼睛里,闪耀灼人:“抱歉,平时在家没听珩年提起过你。” 司珩年淡笑着,有些无奈扶额,目光里却满是纵容与宠溺。 女人的脸色变了,略带委屈地看了司珩年一眼,刚要开口介绍自己。 季茗欠了欠身,嘴角笑容宛如初春的露:“不用自我介绍,等什么时候珩年在家跟我提起你时,我再记你的名字吧。” 女人脸色变化很是精彩,说不了几句话只得怏怏而走。 是的,很少有季律师不喜之人能在她的言语攻击下全身而退,这个女人自然也不外如是。至于季茗为何不喜,大概是那女人看司珩年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而犯了她的大忌吧。 第七章 再起事端 风姿绰约的女人摇曳着身姿消失在餐厅门口的光晕中,二楼隔着一个雕花的木制楼层,一个侧影在走廊的灯光下闪过。 也是在此时,季茗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锁在她的身上,她抬头的瞬间,她的目光就正好不偏不倚地对上了他。 那是一双深邃湛黑的眼眸,锐利且让人不敢直视,楼上楼下,仅咫尺之距,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沧海桑田。 他逆光而立,俊逸逼人,但骨子里却透露着令人难以忽视的淡漠深沉。 季茗猝然低头,躲开他的目光的同时,试图掩饰内心泛起的波动,下午的针锋相对刹那浮上脑海。再次抬头之际,二楼走廊已空无一人,仿佛刚刚的四目相对仅是一场幻觉。 是凌衍。 司珩年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二楼走廊。 二楼早已空无一人,只有灯光落下清冷的光辉,季茗心里暗潮汹涌,方才她说她是别人的女朋友,凌衍是否听到了? 三年了,他还在乎吗?下午他说他恨她入骨,季茗扯了扯唇,既然恨她入骨又怎么会在乎呢? “在看什么?”司珩年疑惑地问。 季茗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 凌衍的突然出现,她的心里不再平静,面前这些喜欢的菜色,她食不知味。 这时,手机铃声划破安逸的气氛肆无忌惮地叫嚣起来。手机上是一串陌生号码,季茗向优雅进食的司珩年晃了晃手机,示意自己接个电话。 司珩年笑着点点头。 待她接起电话,对方仅说了一句话,她的神情倏地转为肃然。整通电话,季茗只是简单地应答着,等挂了电话,她的眉宇间只剩凝重了。 司珩年察觉到了她眉宇间的严肃,放下了餐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哥,我手上的一个案子又起了事端,我得立刻赶到现场去,恐怕不能陪你吃完饭了……”季茗边说着,边将手机收进包里。 “去哪?我送你去。”司珩年说。 “不用了,你先吃饭,当事人家属来接我了。” 这话,季茗撒谎了,因为来接她的并非当事人家属,而是—— 餐厅外,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一辆银灰色的宾利旁,他的指间夹着一支烟,烟雾在他周围环绕,猩红的火星子在夜色下像是魔鬼的眼睛。见她走来,他立即将还未抽完的半支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他向她微微颔首,恭敬地唤她:“季律师。” 这男人她下午就见过,凌衍特助,项权。 季茗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了躺在地上的半支烟上,夜风徐徐,淡淡的桂花香和烟草味混合着涌入鼻间。 她垂眸从包中掏出一张纸巾,面不改色地蹲下身子拾起那半支烟,转身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旁,将那半支烟丢了进去。 项权看着女子做着这一系列动作,他僵在了原地,见她返身回来,略带尴尬地讪笑着道:“不好意思,我……” “没事。”季茗笑了笑,适时缓解了他的尴尬:“钉子户过失打伤了凌氏工作人员,不是要去现场吗?我们快走吧!” “好!”项权回敬她一个灿烂的微笑,打开了后车门,语气更为恭敬,“季小姐,请上车吧。” 后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优雅地坐在里面。 季茗大骇,凌衍在车内? 凌衍半靠着座位,正垂眸看着文件,昏黄的街灯光洒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朦胧光线将他的侧脸映衬地更加棱角分明。 季茗愣住了,她若知道凌衍在车内,她根本不会答应与项权同行去钉子户打人的现场。 “项助理,我……能不能坐副驾驶座?”季茗迟疑道。 “这……”项权看了眼后座上认真工作的老板,正要答应,只听一道岑冷的声音响起。 “副驾驶座通常是留给男人的女朋友的……”凌衍侧眸看着车外的季茗,深邃湛黑的眼眸中带着迫人的威压,“怎么?你看上我助理了?” 他的话没有声调起伏,但凭谁都能窥探到了他语气里的轻嘲,他的意思表达很明显,他不允许她坐前面。 季茗抿唇,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上车。 第八章 伤人现场 车窗玻璃上映照着他冷峻的侧颜。 季茗上车,后车座上横着丢放着凌衍的西装外套,像是故意的一般,她实在无法落座。 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拾起外套递给他:“凌先生,你的外套。” 话语出口,尴尬扑面而来,季茗的心里一阵局促不安。 凌衍不说话,沉沉地睇视着她,他的眼眸很深,就像一场深邃的梦境,让人沉沦。 他没有任何动作,显然,他并不打算接过自己外套。 面对他审视的目光,季茗心里一慌,无措地垂了眸。无奈,她只能把他的外套端放在自己的腿上,坐了下来。 车子启动,像是一尾梭鱼般在闪烁变幻的霓虹灯下灵活驰骋。 后车座很宽敞,可季茗觉得狭小极了,腿上的西装外套上有淡淡的木质檀木香飘散开来,车内的空气也渐渐有些诡异地稀薄,季茗呼吸受阻,一时间如坐针毡。 他翻动资料的声音传入季茗耳中,季茗扭头望着车窗外,闪亮的霓虹灯入不了她的眼,黑沉的天空中只有几颗稀稀拉拉的星星,除此之外便是一如既往的暗沉一片。 曾记得林徽因在《记忆》中写到:夜,带着一天的星,记忆的梗上,谁不有,两三朵娉婷,披着情绪的花,无名的盛开。 是谁说,倘若因果真有定数,有朝一日,该忘记的都要忘记,该重逢的还会重逢。 所以,她和凌衍再次重逢了? 湛黑的天空中的星犹如记忆中那人的眼睛,三年了,季茗恍若隔世。 季茗沉沉地闭上眼睛,檀香气息沁入心间,昔日温暖拼命地涌上心头,她唯有苦笑了。 车子终于抵达凌氏地产的施工现场,项权转头轻声唤了季茗两声,季茗才从怔愣中挣扎着醒来。 一路上的相安无事,让季茗轻轻舒了一口气,她压下心底的汹涌暗潮,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凌衍已经收起了文件,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半靠着后座闭目养神,衬衫袖扣散发着奢华幽黯的光芒,一只黑色的手机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动着。 手指灵活,动作帅气,季茗知道,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 看来他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他作为凌氏集团最高负责人,这些小事本就不需要他亲自出手,而且钉子户们偏激,现场难免会有记者报道,他的确不太适合露面。 侧边,项权下车走到了后车门,打开了季茗这边的车门,请她下车。 车门打开的瞬间,施工现场刺眼的强光侵袭眼眸,她一时适应不了,抬手遮了遮眼睛。随后她小心地将腿上带上了她体温的西装外套拿下来,起身平整地叠放在她坐过的地方,轻手轻脚地做完这些,才缓缓下车。 耀眼的灯光下,整个施工现场亮如白昼,季茗眼前的建筑群一片残垣断壁,只有较为完整的几栋楼房孤零零地立在那。水泥砂石满地,各处零散地停放着大型的挖土机,各类地钻机械,因钉子户阻挠,凌氏拆迁工程被迫停滞多日。 此时是晚上八点多,施工地一片喧闹,围观群众将伤人现场围堵得里水泄不通,现场有两滩令人毛骨悚然的猩红血迹。好几辆警车停在那,警车上的闪烁的亮光晃得季茗心绪不宁,三名警察在警戒线内勘验调查,其他两名警察正在一旁和目击者核实着当时的情况,多名记者正举着手里的“长枪短炮”进行实地拍摄采访。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凌氏地产方今夜前来慰问相关钉子户,哪知双方谈判失败,再次起了激烈争执,一钉子户李某被激怒,情绪激动下拿铁锹打伤了凌氏的两位工作人员,一位头部受伤,当场鲜血直流;一位腿部受伤,当场倒地不起。目前两名工作人员已被送往医院,伤势不明,伤人的李某已被警方控制。 凌氏的几位地产负责人早已赶到现场,正在商量着应对之策,他们一个个皆精英打扮,穿着光鲜亮丽。 而在另一边则是另一番光景,与凌氏地产负责人们恰好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警戒线外或站或蹲着一些疲软的钉子户,个个拄着铁锹,耸拉着脑袋,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好几个蹲在那抽着烟,烟雾袅袅,一派颓废之象。 项权在外能代表凌衍,他的到来让围观群众纷纷让道,几位凌氏地产负责人快步向他迎来,恭敬地向他颔首,记者们的闪光灯拼命在他们身上闪烁,各种问题劈头盖脸地朝他袭来,项权沉着冷静地应对着记者的提问。 季茗跟在项权身后,低头拿手挡着脸,但闪光灯的光亮仍是灼得她眼睛生疼。 第九章 收起你们的相机 钉子户所在之地烟味弥漫,一片乌烟瘴气。 季茗站得离记者们有些距离,那片镁光灯的世界太过于嘈杂与绚丽,她不想参与。 钉子户代表吴启是一位强壮魁梧的中年男子,他第一个发现律师来了,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赶忙上前。 于是乎,一大群钉子户陆陆续续地朝季茗围了过来,他们七嘴八舌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十几分钟后,季茗微微叹气,说了那么多可以简单概括为四个字:激情伤人。 “早就告诉过你们,随便惹事容易让自己这方处于不利地位,况且凌氏是这么好惹的吗?”季茗一时心直口快,话语出口才惊觉自己作为这方代理律师,这话说得并不得体。 一时间,钉子户们群情激奋,噼里啪啦一大堆责骂声夹杂着烟味一股脑地滚落。 “季律师,你怎么说话呢?怕凌氏就别接这案子!” “对啊,他凌衍这么有钱,干嘛为难我们?” “就是,说到底还是欺负我们小老百姓无权无势,季律师,你要是怕他们,就趁早滚蛋,我们不需要懦弱的律师!” “对!我们不管你是什么知名律师,只要你不能帮我们说话就给我们滚!”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子拿着铁锹往地上一敲,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空气中残留着好些烟味,季茗的喉咙隐隐难受,她压制着咳嗽,出口声音越发地清冷:“大家先静下来,我知道现在的局面对大家不利,所以你们有些焦急也在所难免,但是各位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在这里排挤你们的律师,而是应该多关注一下这两位凌氏工作人员的医院诊断结果,不是吗?” 季茗清润的声音吹散在风中,她眉宇间隐隐的霸气让一群钉子户有了片刻的停歇。 但是这些顽固的钉子户没有这么容易罢休。 “怎么静下来?要不是凌氏将补偿价格压得这么死,拖了这么多天仍是不肯松口,否则我们会动手吗?” “我们是打伤了他凌董的人是没错,但是他能拿我们怎么样,这事闹大了对凌氏的声誉也没好处,他们迟早会妥协……” “这次我们是误伤,再说是他们凌氏工作人员先激怒我们,我们才动手打人的,这事不能全怪我们,他们也有过错……” 顿时,围在季茗身边的钉子户情绪又被激起来了,好几个骂骂咧咧地拄着铁锹往地上狂敲,一时间场面又有些失控。 静默数秒,季茗微微一笑,再次启唇:“凌氏这两位伤者若仅仅只是轻伤以下,那么这个土地拆迁案也不至于上升为刑事案件,只要你们相信我,不管医院的诊断结果如何,我一定会拿出最完美的解决方案帮大家扭转这一个不利局面,我保证替大家实现利益最大化。” 吴启作为钉子户代表,是钉子户中较为冷静的那位,他开始欣赏这名年轻的律师了,好一个美丽自信的女人,短短几句话就显示了她出众的工作能力,即使在众人责难之时仍能保持沉稳果断,从容不迫。 远处,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银灰色宾利旁,犹如一杆风雨中挺拔的萧竹,透着一股无法抑制的孤寂与萧索,白色衬衫在风中微微起伏,更显背影清隽无双。 凌衍静静地凝视着远处的纤瘦身影,她穿着简约的职业套装,白衬衫,黑套裙,黑高跟,很职业,也很性感,如瀑般的漆黑长发在风中飘荡,配着她白皙的肤色,在夜色里带着凌乱的魅惑。 他仿佛一座雕塑般在车边站了十几分钟,眉眼间虽有些冷然但还算平静,突然他的目光倏地转为凌厉万分,眉眼间迅速浮起怒气,大步流星地朝着那片喧闹走去。 他看到了什么? 一名瘦小的男性钉子户沉不住气,像是被什么激怒了,竟然动手从背后推了季茗一把。 季茗一时没有防备,况且还穿着高跟鞋,根本掌控不了平衡,摇摇欲坠间,她整个人像是一只斩落了羽翼的蝴蝶一般,朝砂石遍布的地上扑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周遭有人惊呼,围观群众纷纷转头循着声音望去,一位姑娘狼狈地摔在地上,记者们闻风赶来,对着钉子户这边拍个不停。 后来,众人的目光中闪过一道颀长的身影,一个过分英俊的男人拨开人群,快步走到那位姑娘跟前,男子气质矜贵,蹲下身来迅速地搀扶起她,随后他将女子半抱在怀中,替她挡住镜头,俯身察看着女子的膝盖。 有几缕鲜血从季茗的膝盖处渗出,缓缓地沿着小腿蜿蜒曲折地滑落下来,最后滴滴落在了砂石地面上,在夜色与灯光交织下有些触目惊心。 男人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眸里涌起了危险的惊涛骇浪。 彼时,周遭的闪光灯未停,一道道白光闪烁下,他的俊颜被分割得异常棱角分明,冷冽的眸光里有戾气在流窜,他抬眸,冷眸扫视着周围的众人。 “收起你们的相机。” 他的目光虽冷,但出口声音很淡,甚至连音阶都不曾提高半分,却不怒自威。 第十章 凌衍是谁? “凌董?”有记者试探性地猜测着这位俊美男子的身份。 此话一出,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人群仿佛炸开了锅般喧闹起来,有人质疑凌氏最高负责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小纠纷亲临施工现场,有人却肯定眼前这位气质雅贵的男人就是凌氏集团董事长凌衍…… 钉子户这边心里皆是一惊,尤其是方才推人的那位钉子户,他的手指直哆嗦,心中的不安也随着人群中的议论声急剧扩大…… 项权闻讯,领着几位凌氏高层朝着纷乱的人群快步赶来,一排西装革履的商界精英齐刷刷弯腰,恭敬地对着男人道:“凌董。” 世界安静了! 男子身份被证实,底下的喧哗声顿时锐减,不少人捂嘴压抑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是该尖叫了…… 且不说周遭群众的反应,看看那些记者,他们一个个眼冒金光,像是打了鸡血般举着手里的“长枪短炮”跃跃欲试,不用说,他们此刻的内心定是在兴奋地咆哮:“天呐,真的见到凌衍了!” 凌衍是谁?他是S国首富,S国最年轻的商会主席,凌氏集团现任董事长。 三年前他回国接手凌氏集团,短时间内杀伐决断的行事作风震慑了整个商界,他带领凌氏更上一层楼,永固了其商界霸主地位。他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长袖善舞,有人称他为天生的掠夺者,有人说他是商贾传奇,更有人赞誉他为真正的天之骄子,身为S国第一大名门的掌门人,家世显赫不说,年仅二十七岁便凭借自己的经商之才坐拥惊人资产,站在财富的顶端睥睨商界,这样的人不是天之骄子又是什么呢? 起先,几乎所有媒体都很难采访到他,后来终于有一家媒体成功了,有关他的一篇专访和一张照片便让整个商界乃至整个S国都为之沸腾,这般沸腾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年轻的男人有旷世的从商之才,更是因为他的男色无双,他英俊绝伦的外貌,雅致美好的才情,沉稳内敛的气质,仅是一举手一投足便已尽显魅力,这样的完美男人就像罂粟,足以让女人沦陷,男人崇拜。 众所周知,凌衍的私生活极其低调,身为S国最富有的男人却几乎零绯闻,而且鲜少主动出现在媒体的镜头下,近几年他的曝光率可谓极低。 而此刻—— 他主动出现在镜头前,是因为这个摔倒了的女子? 凌衍半抱着女子,敏锐的记者捕捉到了他眉眼间那微不可闻的柔意。 是的,记者们嗅到了两人间那非同一般的气息,勾引着他们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这简直是年度爆炸性新闻啊!有记者太过于兴奋,以至于以身犯险,手指偷偷地放在了相机的拍照键上…… 凌衍沉冷的眸光扫视着一众记者,语气里啐着冰:“收起你们的相机,别让我再说一遍。” 他声音不大,且声线完美,却让听者胆战心惊。 全程鸦雀无声,记者眼中出现了骇意,闪烁的闪光灯一时间消失殆尽。 是的,他不见得能够只手遮天,但是就凭他眉眼间那份沉戾,没有人敢挑战他的忍耐限度。 众目睽睽之下,凌衍俯身仔细察看女子膝盖上的伤势,旁若无人的对话传来,是他在问怀中的女子。 “疼吗?” “……”季茗怔住。 “哑巴了?” “没伤到骨头。”季茗答非所问。 “还可以自己站着吗?” 季茗咬着唇,小声开口:“可以。” 飒飒的夜风吹拂着季茗的鬓发,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他这般保护她的举动,让她措手不及。三年来他们不曾有过交集,此刻被他半抱在怀中,她宛若在梦境中一般。 凌衍身上熟悉的木质檀香味混入她的呼吸中,她的心跳乱了节奏,呼吸和意识都跟着染上了急促。 她有些窒息,有些不知所措了,这份熟悉的感觉牵引着连绵的回忆在脑海中奔腾而过。 第十一章 好好享受 夜色渐浓,沉闷的天幕中挂着几颗稀疏的星星,散乱得像是找不到方向的孩子,茫然而无助,凉风习习,传来树叶被风肆虐着的沙沙声。 凌衍眉眼间的戾气没有任何的收敛,他缓缓地唤了一句:“项权。” 待项权快步上前,凌衍将女子交给项权,简单地对着项权吩咐了几件事。 随后,他转身,深眸精准一扫,目光落在了那个推人的钉子户身上,嘴边扬起一抹阴沉的微笑。 这个钉子户是一个瘦小的男人,留着两撮逗趣的小胡子。在凌衍的睥睨下,他的面部表情有了一丝皲裂,瞳孔里也出现了惊慌,一时脚下不稳向后一踉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凌衍对着小胡子招了招手:“来,这位先生,我们单独谈谈?” 小胡子只觉得一股寒意呼啸着刮过他的头顶,他浑身打了个冷颤,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季茗的心不由地窜跳了一下,她似乎意识到凌衍要做什么,她犹豫着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小声说道:“我没事,我很好,就是膝盖有些磕破皮而已,不碍事的……” “闭嘴。”他的眼神锐利地横扫了她一眼,冷冷训道。 季茗抿唇,暗自攥紧了手指。 凌衍无视私下众人的窃窃私语声,朝人群外走去。他的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浅淡的清辉,刺眼的灯光稀释着他修长的身影。 两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大步流星地走向人群,他们是在暗处保护凌衍安全的保镖。 人高马大的两个保镖戴着蓝牙耳机径直走到小胡子面前,对着他一鞠躬,随后微微弓背手向前伸平,做出“请”的姿势,严肃地开口:“你好,我家先生有请,请跟我们来。” 人群中一片哗然。 在保镖威压下,其他钉子户都不敢轻举妄动,小胡子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们身后,三人逐渐消失在了刺眼的光晕中。 一个偏僻昏暗的角落,穿堂风呼啸而过,头顶上的路灯没有及时维修,黑洞洞的灯管直接挂在了电线杆上,在黑暗中透着诡异与冰冷。 两个保镖像是两尊凶神恶煞的石像,面无表情地伫立在一旁。 小胡子局促不安地站着,冷飕飕的夜风让他的双腿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小胡子以为这个带着强大气场的男人会对他说些什么,岂料他一句话都没有。 昏暗的光线中,名贵的西装外套被凌衍随意地丢弃在了地上,他开始仰面解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随后他又解开了袖扣,最后优雅地挽起了袖子。 小胡子还没反应过来,狠狠的一拳便在他的脸上炸开,小胡子完全措手不及,直接被打趴在了地上。 那力道很狠,血腥味在小胡子的嘴里蔓延,咸腥苦涩伴着火辣辣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 “我很少亲自动手教人做人的道理。”他漫不经心地语调在小胡子的头顶响起,“这是你的荣幸,好好享受。” 说完,凌衍朝着他的小腹猛踹了几脚,小胡子蜷缩着身子,凄厉惨绝的咆哮声冲口而出。 “若是觉得疼,就好好记着,你推倒别人的时候,别人也疼……”凌衍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这就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随后,他抬脚使了狠劲碾在他的膝盖上,“咔嚓咔嚓”声清脆入耳,那是踩在骨头上的声音。 小胡子疼得扯直了喉咙,在地上凄厉地哀嚎着,伴随着一些含糊不清的咒骂声。 “你弄伤了她的膝盖,因果终有报,我伤你膝盖,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平静地话语响起,又用力在小胡子的膝盖上踢了几脚,“记住了吗?” 地上小胡子的叫喊声更加凄厉,有血水混着白沫从他的口中流出来,场面有些惨烈。 有人影从暗处快步走来,身形被昏暗的光线拖沓出一道快速移动着的暗影,是项权,他的手上拎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他恭敬地将袋子递给凌衍,那是满满一袋医药用品。 “他并没有认清自己的错误,你们辛苦些,帮我继续好好教育他。”凌衍接过袋子,毫无温度的话语散在黑夜里,“教育得差不多了……就别亏待他,送到最好的医院,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医治他,明白?” “是,先生。”项权和两个保镖领命。 彼时,小胡子边哀嚎,边在嘴中迸射着一些破碎不堪的求饶。 凌衍没有看地上狼狈至极的小胡子一眼,拿着一袋药转身离开。 第十二章 回沂龙湾 银灰色的宾利旁,微弱的灯光勾勒着女人清丽的身影,她垂着头,精致美丽的眉眼笼在一片虚幻中,漂亮的长发被挽起,露出了白皙的脖颈,有冷风吹起她挽着的发丝,几根秀发调皮地散落在她的后颈,平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 女人正倚靠着车门,费力地勾着单脚,拿纸巾擦拭着脚踝间的血迹。 猩红的血迹浸染了凌衍的眸子,他幽深的眸底翻腾着暗涌。 “喜欢在车外喝西北风?”岑冷的语音仿佛啐了冰。 季茗吓了一跳,她抬眸,凌衍毫无温度的眸子绞杀着她。 她低下头去:“我怕血迹沾到你的车上。” 闻言,有怒火在窜至凌衍的喉间,接着燃烧到了他的脑际,她是觉得比起她膝盖上的伤,他会更在意这辆车? 真是可笑。 他哼笑了声,命令道:“上车。” “不,不。”季茗瞥见他手里的一袋药,“若是用酒精淋洗伤口就更不能上车了,定会弄脏你的车……” 他的脸色阴沉得难看,抬手将手中的这袋药品扔在了地上:“随你。” 凌衍大步走近她,冷漠地擦过她身边,上了车。 “砰!”车门被他甩得震天响。 车门带起一阵巨大的冷风扑面刮过,清扫着车边的一些落叶哗哗地哀叹着,夜色也在此时染上了几分凉薄与萧条。 季茗咬唇,心里腾起一丝涩然,她盯着地上的那袋药,夜风吹着袋子簌簌作响。 所以,她又做错了什么?这男人吃了火药? 无奈,她只能一瘸一拐地挪过去弯腰捡起这袋药。 随后季茗继续返回车边,车窗紧闭,黑漆漆一片,她根本无法窥探他在做什么。 他的冷漠催生着她心中的荒凉喷涌而出…… 她单手扶着冷冰冰的车窗,另一只手从袋子里拿出酒精,倒出一些酒精淋洗在伤口上,尖锐的刺痛从膝盖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咬紧牙关,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项权回来时,季茗已经涂抹完了药水,进入了包扎阶段。所幸膝盖上的伤口并不是很严重,仅是简单的磕伤。 项权的目光中,女子孤零零地蹲在车门边,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投射在地上,整个人被清冷席卷着。 季茗垂着头,项权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他看到她拿着白色纱布在膝盖上随意地绕了两圈,动作很是生疏。 也很敷衍。 “要我帮你吗?”项权走近她,蹲了下来。 “不用了,我自己快包扎好了。”季茗抬眸见是项权,扯唇笑了笑,直接用纱布在膝盖上打了一个结,宣布大功告成。 “这包扎手法有些潦草。”项权看了一眼她膝盖上随意的包扎,叹了口气道,“还是让我再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要是包扎不到位,容易引起伤口感染……” “项权!”冷漠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带着明显怒意,“你还想抢医生的饭碗不成?交代你的事情办完了?”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凌衍不悦的侧颜。 “先生。”项权心底发怵,连忙站了起来,对着凌衍恭敬地汇报道,“记者那里已经办妥了,他们相机中但凡是您或是季小姐的照片都已经处理,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今晚的事也不会有人随意散播;另外钉子户伤人一事,医院方面的诊断结果还没有出来,事情的原委警方也还在调查中,需要等待几天。” 他们说话间,季茗撑着地面站起了身,蹲得有些久,她的脑袋有了晕眩感,她在原地缓了缓身子。 “季茗,上车。”凌衍没有看向她,却对着她冷冰冰地命令道。 季茗看了凌衍一眼,她瞥见了他眉眼间的寒气,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凌先生,我家和你们不顺路,不麻烦你们了,我可以自己坐出租车回去。” 闻言,凌衍转眸直视着她,嘴角微勾,带起了若有似无的讥嘲:“你是想让我亲自下车来请你?” 凌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在商界掠夺成性,杀伐决断多年,语气里免不了带着习惯性的强势与霸道。 而这份强势与霸道正是季茗所厌恶的,她垂眸,动了动带着凉意的唇,坚持自己的想法:“我想自己打车回家。” 短短一句话却在凌衍的心里凿开了一个深深的洞…… 凌衍面容阴沉,车门开合间,一具颀长的身体从车内倾身而出,强有力的健臂一把拽过她的手腕,根本不顾她膝盖上的伤,将她狠狠地推到了后车座上。 季茗是被一个猛力摔进后车座的,这一摔牵动膝盖上的伤口,她疼得直皱眉。 耳边传来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季茗的脑袋嗡嗡作响,接着便是冰冷的落锁声,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凌衍冷冷地对着项权发号施令:“开车,回沂龙湾。” 第十三章 这都是你欠我的 回沂龙湾?这句话不但让季茗怔住了,也让项权怔住了…… 众所周知,沂龙湾是首富凌衍的私人宅邸,传闻说那里是不择不扣的人间仙境。 但是“沂龙湾”对于一般人来说只闻其名,皆未曾有机会涉足过,因为传说中,沂龙湾从不招待外客。 也有传闻称,其建造历时两年之久,安保森严之极,平时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不少记者只在外围取景拍摄过,内里从没曝光过。 更有传闻称沂龙湾的建筑设计并非出自知名设计师之手,媒体至今也没挖出是谁设计的。 “开车,听不懂?”冷肃的话音传入项权的耳中。 项权不敢违抗自家老板的命令,压下满满的讶异,迅速启动了车子。 “凌先生,那是你家,我为什么要去?”季茗心里一慌,伸手去拉门。 夜色迷离,很快,车子便徜徉在了一波又一波的霓虹灯中。 凌衍拂开她放在门边的手,猩红的眸子骇人,像极了坠入了地狱的撒旦:“乖乖坐好。” “停车,我要回家!”季茗望着前方漫无尽头的街灯,一丝恐惧从她心底宣泄而出。 车内没有人理她。 季茗急红了眼,她抬手拍着车窗:“停车,我要下车,你们这是绑架!” 车内仍是一片冷漠。 季茗恼怒地瞪了一眼一旁无动于衷的凌衍,她双手握拳,狠力捶打着她这边的窗玻璃:“放我下车,放我下车!” “咚咚咚……”捶打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像是敲锣打鼓般,她真的使了狠劲,手指的边缘都泛起了红色。 突然,一只大手朝她的后背猛地一抓,将她狠狠地扯进了他的怀里,他阴沉的声音钻入她的耳中:“消停会儿!” 一时间,她的后背紧紧贴着凌衍的胸膛,薄薄的衣料摩擦间是滚烫的温度。 季茗僵直了背脊,心跳停滞。 凌衍面色沉郁地拿起遥控器,将车窗全部屏蔽起来,阻挡了外界的窥探;消音板升起,也隔绝了后座与驾驶座的空间。 她背对着被凌衍禁锢在怀里,心里的恐慌如烟花升空般肆意绽开,她慌乱下向后伸手用力地推搡着他,奈何她的力量太弱小,他仅用了一只手,便轻易地将她的两只手牢牢擒住,反剪着背在身后,他的另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腰上。 这样的姿势对她来说屈辱之极。 对于这样屈辱的姿势,她不可能不挣扎,但是她的力量实在太过于弱小,见挣扎不开,季茗开始用言语攻击,要知道一个律师的嘴皮子在关键时刻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人的心脏。 “首先,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涉嫌绑架吗?绑架罪的量刑轻则十年以上有期徒刑,重则无期徒刑乃至死刑;其次,你禁锢我手脚的行为涉嫌虐待,《刑法》第260条,虐待罪的构成要件需要我好好给你解读一下吗?同时,你也涉嫌强制侮辱、猥亵妇女罪,你这些行为……” “说完了?”凌衍尾音上扬,明显是动怒了。 “……”季茗咬着唇,不再说话。 “两个选择,一是乖一点,舒服地坐着到达沂龙湾,二是你可以继续不乖,那么就以这种姿势把你绑到沂龙湾,二选一,你选吧!” “我一个都不选,我选回家。”她的血气上涌,眼眶瞬间被逼得通红,他的大手钳制得她的双手生疼,她整个人被他控制着,不一会儿便有潮润的湿意侵袭着她的眼眶,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凌衍讥讽地笑了,语气里染上了凶戾:“季茗,你觉得你现如今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 “你记住……”凌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这都是你欠我的!” 第十四章 想起些什么? 车内死寂得可怕,凌衍甩开了她的手,季茗脑袋发懵,有钝痛感从心底传达到四肢百骸。 车子缓缓驶入沂龙湾的专属路段,路两边点缀着橘黄色的路灯,两排梧桐树高耸蔓延至路的尽头,十分壮观。 路的尽头竖立着一块巨石,上面未提一字一词,只是留白,让人遐想无限。 “看窗外。”他冷冷道。 季茗木讷地转眸望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沂龙湾的大门,巍峨磅礴的镂花大铁门被值班警卫徐徐拉开。 沂龙湾很大,驶入沂龙湾大门,仍不见宅邸。沿路满是名贵的花草树木,争奇斗艳;丛林湖泊,鲜翠欲滴…… 外界称这里为人间天堂,避世桃源,一点也不夸张。一路上展现在眼前的是巨大游泳池,野外温泉场,射击场,大型花房、图书馆…… 见到这样的景象,季茗像是被定身了一般,埋藏心底的熟悉感喷薄而出,她差点忘了呼吸。 当她看到沂龙湾主宅时,已是车行十分钟以后,雄伟壮观的别墅坐落在绿树掩映中,在灯光映照下彰显着一派恢弘大气。 看到这幢别墅的外型设计时,季茗彻底失了神。 沂龙湾女管家叫方落萍,她衣着考究,年近中年的她慈眉善目,一脸温和地站在别墅门口。 车子戛然而止。 “想起些什么了吗?”凌衍问。 “……”季茗不说话。 “下车,带你好好参观一下内宅,兴许你能想起些什么来……”话音落,凌衍便开门将她拖下了车,动作极其粗鲁。 “怜香惜玉”四个字与他彻底无缘,他走得极快,季茗忍受着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被他半拖半拎着往前走。 方姨震惊地看着自家先生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要知道,沂龙湾几乎没有什么客人拜访,更别提有女人涉足了,如今这个女子…… 但是方姨也注意到先生今日的脸色极其阴沉,他与女子之间的气氛看起来也颇为怪异。 “先生,你们这……” “方姨,去忙你的吧。”凌衍对着她吩咐道。 方姨点点头,从两人身边走过时,她偷偷打量了一眼凌衍身后的女子,女子垂着头,海藻般漂亮的头发垂落着,方姨只能瞥见她美丽的脸部轮廓,看不清楚她的五官,但是方姨发现了她的膝盖受伤,那膝盖上包扎着的惨白色纱布不惹人注意都难。 方姨离开后,凌衍把季茗拖进了内宅,内宅盛景奢华无比,让季茗的呼吸都带上了小心翼翼。 季茗在看清楚内宅后,她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停滞,封尘已久的记忆仿佛涨潮般在这一刻悉数回潮,汹涌澎湃。 像是一部时光久远的黑白电影,一幕幕熟悉的画面放映在她的脑海中…… 凌衍的目光一寸一寸审视着她,季茗拼命压抑着昔日悲喜涌上心头,她要保持冷静,她要保持淡漠,她不能让凌衍发现她的任何情绪变化。 社会游走,伪装自是必修之课,近几年,她将伪装技能修炼地炉火纯青,以至于她内心再震惊,面上仍是一脸平静。 “现在想起些什么了吗?” “没想起什么。”她淡淡道。 凌衍冷冷地哼了一声,轻蔑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媒体很好奇沂龙湾是谁设计的,季律师参观了以后,知道是谁设计的吗?” 季茗的身子蓦地僵住了,她拽紧了衣角,脸上维持着最正常的表情:“不清楚。” “是我前女友。”他笑了,沉沉地盯着她,风轻云淡地吐出这句话。 季茗的呼吸一滞,几个字轻松撕裂了她的伪装,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起来,疼得她一瞬间面色发白。 心底那些疼痛的记忆再次一股脑地涌上来,原来,只要他轻轻一击,她辛苦筑了三年的防备在轻易间便能轰然倒塌。 “季律师可知道我前女友是谁?” “……” 季茗不说话,她只知道周遭的空气稀薄得可怕,她好像在海水里垂死挣扎的人儿,随时都可能溺毙在这海水中。 第十五章 你这是非法拘禁 耀眼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但是客厅里的气氛僵滞得可怕。 “凌先生。”季茗在窒息之前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颤抖。 凌衍侧对着她,他的眸光落在室内的一角,眉宇间还残留着暴戾的怒气。 这怒气,季茗看到了,她咬着下唇,好半天她才找回声音:“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回家了。” 凌衍转身,转身的瞬间带走了季茗的声音,他注视着她,深邃的眸子里流淌着暗潮汹涌,像一把刀子一般,凌迟着她。 “当年是谁吵着要把她设计的建筑图纸变成现实,又是谁说这是我们的家?” 季茗的心尖颤抖着,是她说的,是她吵着让凌衍把她设计的图纸变成现实,是她说这是他们的家……是的,沂龙湾的一切是她设计的,大学里她主修法律,辅修建筑设计,她没想到凌衍竟真的将当年她的随心之作变成了现实…… “当年不懂事,随便说的话不过是戏谑之言,是不可以作数的……”季茗轻声说。 “呵,一个天生靠谎言存活的女人,有什么是可以作数的?”他被她的无动于衷深深刺激到了,出口的话也没了遮拦。 一句话彻底撕裂了季茗的表情,胸口的窒息与绞痛险些将她淹没。 “一个心冷如铁的女人,有什么是你在乎的?”他向她逼近了一步。 许久,她苦笑:“是啊,我这么糟糕的女人,你为何还要与我扯上关系?” “你说呢?”他又向她逼近了一步,盈盈灯光并没有温暖他的脸,反而让他显得更冷峻可怕。 “你……”她抬眸看他,他的神情冰冷,卸下了在人前良善的伪装,有些麻木不仁,“因为我三年前负了你,所以你想报复我?” 凌衍没有回答她,他眯着眼似是在隐忍什么:“三年前,为什么离开我?” “……”季茗沉默。 他冷冷地哼笑了声,不再提两人三年前的爱恨离愁,而是残忍地揭开她心底不愿提起的伤疤…… “两年前司家遭遇绑架案,你还有印象?”漫不经心的语调响起,他似笑非笑地说,“我倒是记得当时为了给这起绑架案善后,我打点了不少钱,当时我只要了你一个承诺,可还记得?” 季茗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良久不说话。 “季茗。”见她不出声,他忽然笑出了声,笑声如砂砾,听得人耳朵生疼,“当年我散尽千金只要了你一个承诺,你竟然敢出尔反尔?” “我没有。”声音有些破碎,有些含糊不清。 “你要记住,两年前的绑架案中,最后要是没有我施以援手,你哥哥司珩年早已是死人一个,你姐姐司瑾应该锒铛入狱……”凌衍说这话时,双眸如暗夜般,带着吞噬一切的沉戾。 “别说了,别说了……”季茗的心墙在刹那间崩塌,双脚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承重能力,仿佛随时会摔倒。 微小的尘埃一粒粒漂浮在空气里,却永远无处安放。 “你要怎样,我答应你,我答应就是……”话出口,季茗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戾气回退,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是满满的悲怆与绝望。 凌衍微笑,但笑不达眼底,他伸手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声音阴鹜无比:“告诉我,你最害怕什么?嗯?” 她看着他阴沉的眸,一滴泪从她眼眶里滚落,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滴落在他的手上。 他漠然地凝视着她,她的泪越滚烫,他的心就越冰冷。 “凌衍,放过我吧,算我对不起你,我发誓我不会再来招惹你,我们从此陌路不识……” 一句话引爆了凌衍所有的坏情绪。 “放过你?陌路不识?”他的眸光凶戾,“好,很好,我知道你最害怕什么,看来你最害怕看到我是吧?” 季茗摇头,她已顾不上下巴传来的尖锐疼痛,乌黑的头发在风中凌乱,眼泪也随着她摇头的幅度晃荡在空气中:“不是的,不是的。” “我会让你天天面对我。”他的脸上是沉沉的寒气,说这话时,他的嘴上挂着最残忍的微笑,“你今天回家收拾东西,明天把你的行李搬到沂龙湾,明天傍晚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彼时,他放开了她的下巴,冷冷的话语变成最锋利的武器:“届时看不到你,两年前司家绑架案的真相将会以你最不能接受的方式曝光于人前。” “凌衍,你放过我吧,你这是非法拘禁!” “呵,三年前你非法拘禁了我的心……”他阴冷地笑着,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当时你放过我了吗?” “忘了告诉你,这沂龙湾是你当年亲手设计的,现如今就是我为你精心编织的牢笼……” “季茗,陌路不识不如互相折磨吧!” 季茗的耳边一片嗡鸣,苦涩的眼泪簌簌落下,滑下唇际…… …… 第十六章 她的牢笼 第二日是一个大阴天,天气像闹了脾气,放眼望去,阴霾漫天。 季茗一夜未眠。 今日上午十点,她有一个案子在S区人民法院第四法庭开庭,法院开庭排期不易变动,季茗就算再没有精神,也得整理好辩护词和即将要提交法庭的证据原件按时赶往法院。 季茗强撑着精神开车抵达法院门口,却是迟迟不下车。 她的目光落在法院那幢庄严肃穆的建筑上,看着看着便出了神。 她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出庭,凌衍开车将她送到法院,当时她有多紧张只有他知道。 “阿衍,我怕。”也是在车上,不远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法院,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把辩护词盖在自己脸上,轻轻叹气。 “怕什么?” “怕辜负当事人的期望。” 凌衍觉得好笑,他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安抚小动物一般:“乖,别慌。” “那你能不进去吗?” “为什么?” “你在下面我会更紧张。” “哦。”他似是恍然大悟,倒是有心逗她,“可是,一般我在上面你也很紧张啊。” “凌衍!”那日,她恼羞成怒,下车甩门而走。 那人有些颜色的话语羞得她脸颊微红,但是紧张倒是转移了不少。 他如她所愿没有进法庭来旁听,却在庭审开始几分钟前给她发来了信息,六个字烫得她眼眶湿润。 “宝贝,我相信你。” 那时,她的紧张感荡然无存,抱着手机幸福地笑弯了眉。 而如今,温情远去,他凶戾地对她说,沂龙湾是他一手为她建造的牢笼,陌路不识不如互相折磨…… 回忆被巨大的鸣笛声打断,季茗的车后有法院外派车辆因为她的挡道在鸣笛,她晃了晃脑袋,打起精神,将车子停入法院的停车场。 待季茗赶到第四法庭时,本庭书记员已经提前到庭,正在确认出庭人员。 这是一起买卖合同纠纷,季茗与原告简单交流后,入座原告方委托代理人的席位。 庭下的观众席人满为患,除了来了原被告等本案的利害关系方,还有不少社会人士前来旁听案件审理。 观众席的一角,有一人已到场很久,远在季茗到庭前他便已安静地坐在席位上,深邃地眸光定睛在原告方的席位上,眸中藏匿着清冽的锐光,观众席上有不少人在见到他后早已心猿意马。 毋庸置疑,季茗今天的精神状态着实不好,她心绪不宁得厉害。书记员在宣读法庭纪律,她听不见;审判长与两位陪审员入席,她也没注意。 当法官将法槌敲下,威严宣布正式开庭时,季茗才如梦初醒。 法庭调查环节,原被告双方分别举证,季茗使劲地按着自己的额角,迫使自己集中精神。 法庭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开庭不久,硝烟味已浓。被告方代理人是一位资深老律师,深谙法庭门路,举证质证可谓是胸有成竹,一个个证据摆在台面上让坐在季茗身边的原告有些紧张了。 “别怕,有我呢!”季茗小声安慰着自己的当事人。 如果季茗的话是一剂定心剂,那么她的微笑反击就是一颗强大的安心果,也让原告明白,原来她季大律师的名声并非空穴来风。 被告律师讲完后,是季茗的主场。不得不承认,季茗是一位语言高手,庭前双方虽是屡次交换过证据,但是对于对方烂熟于心的证据,在证据的驳斥间她一样可以让被告律师措手不及,逼得他屡屡无言。 法庭辩论环节,更是季茗的强项,她精准地抓住本案的几个争议焦点,辩得被告方哑口无言,她只需寥寥数语的攻击,便让被告律师只能被动的回答“是”或是“不是”。 庭审对于季茗来说进行地很顺利,虽然是定期宣判,但判决结果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中。 法官宣布休庭,原告方一片欢庆,但是季茗并没有感染多少好情绪。 季茗的目光不经意地划过观众席,一时间,她的目光僵滞了,呼吸瞬间乱了节奏。 凌衍怎么来了? 倾泻的柔光落在他的背后,他就这么优雅地坐着,矜贵闲适,背微微地靠着椅背,英俊的脸庞配上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姿态太过于闲适,一时间“看戏”这两个字闯入她的脑海,在他面前,仿佛法庭就像一个戏场,而自己就是一个戏子,刚刚特地为他精心表演了一场戏。 季茗微微暗眸,他应该是怕她再次逃跑,所以来监督她,监督她乖乖奔赴他为她建造的牢笼——沂龙湾…… 退庭后,季茗被当事人围在中间,她穿过层层人群扫了一眼观众席一角,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心头有巨大的悲怆感汩汩往上涌…… 第十七章 蒙尘的心 沂龙湾是一座避世庄园,带着出尘独立的美。 四季花开不败,冬暖夏凉的神秘景观引得外界的好奇心蠢蠢欲动,沂龙湾的家佣身处人间仙境,也会偶尔幻想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有一天能够有幸入主豪门。 但幻想归幻想,现实是她们的男主人不怎么回家,即使回家也是清冷疏离,佣人能看到的多是男主人站在露天阳台,背影挺拔孤峭。 沂龙湾很大,在里面行走时总会觉得空旷与安静,缺了人气。 这日下午,沂龙湾破例迎来了一位客人。 当季茗再次踏入这里,与昨天一样迎接她的还是方落萍;不同的是,这次的到来,惊动了不少家佣,因为这个女人带着行李来到沂龙湾。 难道要入住? 主宅前站着两排佣人,众目睽睽之下,季茗没有局促不安,也没有惶恐无措,她很沉静。 她面无表情地环伺了下他们。 季茗在打量她们,方姨和家佣们也在打量她,所有人在见到她的面容时都会忍不住惊叹,因为这是一个姿色与气质都绝佳的女人,说她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一点都不夸张,这样的女子微微一笑便足以摄人心魄。 见到她的外貌,家佣们私底下的闲言碎语便又多了一条,这不,已经有人开始嚼舌根了:“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是个狐媚子,指不定用了什么法子蛊惑了我们家先生……” 季茗对家佣们的闲言碎语并不关心,在方姨的带领下她顺着厚重的楼梯到了三楼。 看到房间的刹那,她瞬间恍惚。这是她自己一笔一划设计的房间,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份设计图纸隐藏着她与凌衍热情似火的爱恋,而如今却已经淹没在了时光的喧嚣中,不堪回首。 是阴天,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朦胧,就像一颗鲜活的心被日积月累蒙上了一层灰,躲在阴冷潮湿的角落里默默哭泣。 季茗进入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方姨端来一杯刚泡好的菊花茶时,女子沉默地坐在窗边,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处。方姨承认,这个女子眉目虽有些冷然,但眸子却清冽无比,宛如月光般清丽典雅。 季茗接过菊花茶,眸色中添了些许浅淡的笑意,她向方姨道谢,可见教养极好。 方姨回敬她一个微笑:“季小姐若是觉着呆在房间里闷,你想出去走走,可以告诉我,我带你出去散散步……” 季茗挑眉,她不解,为什么要方姨带着她散步? “沂龙湾很大,廊亭小路错落复杂,第一次来难免会迷路。”方姨解释道。 闻言,季茗笑了笑:“谢谢方姨,我不会迷路。” 这里是她一手设计的,她比谁都清楚这里的楼局构造,怎会迷路? 方姨带着疑惑离开,季茗敛了笑意,冷漠地看了一眼那杯茶。 白瓷杯里,几朵菊花肆意舒展在茶水中,透着精致惬意。茶水从热到凉,无人问津。 凌衍的车驶入沂龙湾时,天色已晚,黑沉沉的天,无星无月。 三楼的房间,三年来未曾住过人,此刻有隐隐的光亮外泄,不亮的光束却刺痛了他的眼睛,男子在车旁仰面默然伫立多时,方才收回目光,朝主宅走去。 方姨跟在他身后。 他将外套交给了方姨,未着一词,径直进了书房。晚餐前,他还有一个视讯会议。 会议无限制延长,以至于晚餐时间,餐桌上只有一个她。 清冷的餐厅,季茗拿着餐具进食,方姨站在一旁肆无忌惮地观察着她,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一夕之间竟能入住沂龙湾,实属不可思议。 方姨看着她无声地用餐,静静地坐在那不悲不喜。 方姨暗眸,有人说,看一个人的素养可以通过她的用餐礼仪上窥见一二,而这女子的餐桌素养可谓极好,所以这女子恐怕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凌衍从书房出来用餐时,季茗已不在餐厅,彼时已将近晚上七点半。 “她呢?”无头无尾的一句问话。 方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回道:“回房间了。” 窗外洒起了细雨,阴沉一天的天空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第十八章 当感情走到穷途末路 饭后,凌衍去了三楼,走廊内的灯光氤氲,微厚的地毯蔓延至尽头,也吞噬了他的脚步声。 房门虚掩着,卧室内,她只开了一盏小壁灯,灯光不明亮,但有着别致的慵懒情愫,房间里无人,衣帽间里有动静。 凌衍站在衣帽间门口,偌大的空间里她背对着他,她在整理着行李箱中的衣服。她穿着一身素色长裙,裙上没有花纹与装饰,衬得她的身影越发得清绝无双。 他注视着她的身影,昨日膝盖上的伤被她掩盖在了一袭长裙之下,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漫溢他的心底。 她转身间,看到了他,昨夜在沂龙湾客厅里的不堪记忆像潮水一般汹涌而至。 她与他,仅相隔几米,却谁也不走近。昔日恋人,当感情走到穷途末路,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流离失所,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忍,残忍到多年后再见,一句道歉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纤瘦的身形被灯光笼罩,窗外是淅淅沥沥的秋雨。 良久,终是有人开了口,是凌衍,他微皱着眉。 “把你的书和文件搬去书房。” 梳妆台本应该是女人粉饰脸面工程之地,却被季茗堆满了法律参考书籍,沙发桌案本应该是斟茶休息之地,却被她放满了文件卷宗…… 当年,书房自然也是季茗设计的,十几份设计图放在凌衍面前,凌衍的眸光快速掠过,毫不犹豫地道出四个字:“重新设计。” “为什么?”季茗不解。 他挑眉:“两间书房?” “你我两个人每人一间……有什么问题吗?”她还是不明白。 恍神间,她对上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眸,一瞬间似是明白了什么。 “迟钝。”他边轻斥她,边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宛如羽毛挠心。 “我俩同一间书房,那若是……若是你的商业机密被泄露,会怀疑我吗?”她虽被他吻得气息不稳,但明显的不解风情。 “你说呢?”他不满她的走神,低头再次含住她的唇,加深这个吻…… 而此时此刻,两人虽身处同一书房,却好比死寂的坟,像是楚河汉界,各持一方。 整个书房的气氛太过于凝滞,无外人在场的世界,像是一场无声的囚禁,等待着一点点被救赎。 凌衍穿着灰色衬衫,晚上天冷,他外搭了一件黑色毛衣,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处理公事时他偶尔会戴上眼镜,正如此刻。他侧面轮廓俊逸非凡,但眼睑处垂落的阴影被季茗捕捉到了几分沉郁与严肃。 三年时间,他变得更加成熟内敛,却也更加得冷漠疏离了,他看着她的眼神多是不动声色的,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隐隐透着阴霾之气。 以前,商场隐晦之事他不会让她多接触,他的阴狠一面也绝对不会展现在她面前,有一次他在书房因为企划案出错对下属发火,她误入书房,瞥见她的出现,他迅速噤声,褪去了凶狠的外衣,脸上转换成了缱绻的笑意。 在瑟瑟发抖的下属面前,他对着误入书房的她温柔调笑道:“宝贝,原来你这么离不开我,一会儿功夫就想我了?” 她脸一红,羞赧逃窜出书房。 而今,他的狠戾不再有所掩饰,面对下属的犯错,面对下属的唯唯诺诺,他将商人的阴狠那面发挥得淋漓尽致,就如此刻,他对着手机那端厉声道:“别对我说书,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提出解决方案或是滚蛋,自己选!” 是的,短短几分钟时间,他当着她的面厉声训斥了两位下属,并且不留一点情面地辞退了一位部门总监。 风从敞开的窗口灌进来,有些冷。季茗没有起身关上窗户的打算,冷点挺好的,她的心已经麻木了,若是她的身体连这么点感官知觉都没有了,她会觉得自己是麻木不仁的行尸走肉。 两人走到这般境地,是她的错。三年前,她在他毫无防备之时道出分手,转身不辞而别。整整大半年时间里,她逃,他追。 在这场追逐游戏中,她用无言与沉默守着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撕心裂肺的大哭,彼时唯有哭泣才能宣泄她的不能言与不敢言;而他在她的无言中感受着她的无情无义,在她的沉默中用恨意堆砌着她给他的绝望之墙。 她不知道她的离开对他的伤害到底有多大,她只知道与她而言,他是她的不能靠近,不断想方设法逃离他,是她的宿命。 在他身边的每一刻,她都身心煎熬。 第十九章 你的信誉是负数 彼时,凌衍挂了电话,他的神情沉冷更甚,书房里又恢复了死寂。 随后突兀响起的是季茗的手机铃声,季茗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岿然不动,顾自办公。 季茗拿着手机,欲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这里接。”凌衍的表情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冷峻。 “在钉子户的案子上,我们是利益相对方,我的电话内容你必须回避……” 闻言,凌衍抬眸,不屑地开口:“就你那些对付凌氏的雕虫小技,我还不放在眼里。” 季茗抿唇,还想开口反抗几句,想起昨天在客厅里的一幕,她无声妥协。 她敛眸,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是谷薇打来的,谷薇先是向她汇报了钉子户案的目前进展,季茗简单提点了几句,并且叫谷薇明日带上几个钉子户去医院探望两位受伤的凌氏工作人员,尽量求得受害方的谅解。 谷薇认真地应答着,突然她的声音愉悦地飙高:“老大,你是不是快见到大明星陆谦野了?” “啊?”季茗一愣。 “老大,前几天你和谦野约好,今天晚上八点半在蛊茗茶馆见面会谈他的名誉侵权案呀!他可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你的,你不会忘了吧?”谷薇在那端嚷嚷起来。 季茗“嗖”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望向书房内的挂钟,已经八点一刻了…… 她迅速挂了电话,开始收拾案卷材料准备出门。 “那个……我有事想出去一下。”这一刻,她觉得她有点像向老师请假的学生。 凌衍沉沉地看着她,不说话,深沉复杂的眸与季茗无言对视着。 空气凝结,不知名的情绪刺痛了季茗的神经,她开口,声音很轻:“我只是去会见一位当事人,前几天约好的……” “让司机送你去。”他说。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季茗止了话,只因他的目光太过于锐利,深幽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人心。 一时间窒息得可怕,像是一场僵持比赛,谁先妥协,谁就会满盘皆输。 “其实,你不用派人监视我,我不会跑……”季茗轻声开口。 “是么?”凌衍背靠着椅背,拿起手边的温水喝了一口,声音无波,“你的信誉在我这里是负数。” 季茗无意识地拽紧了手,心里泛起微微的疼痛。他就像一个居高临下的王者,一次一次肆意揭开她的伤疤,微笑地看着她在地狱边缘挣扎。对,让她在他身边身心煎熬就是他把她禁锢在身边的目的…… “我的行李在这。”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三年前,你的行李也在。”他的话语里满是讥讽。 季茗抿了唇,苦涩的滋味在心里慢慢生根发芽,三年前,信任之墙被她亲手推倒的那一瞬间,她就失去了反驳的资格。 凌衍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一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这个男人不说话时,会让人心生恐惧,季茗承认自己的呼吸乱了。 “这块玉……我把它留在你这。”她吸了一口气,将自己脖子上的一块玉摘下来,起身走到他身边,将玉递给他,“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戴着……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知道的?我知道什么?”他看着这块玉,并不接,嘴角微挑,那是讥笑的弧度,“你以为你是谁,你的一块玉值得我记得?它重不重要我怎么知道……” 她默默地将那块玉放在他的桌上,心里一阵阵刺痛,勉强扯出笑容道:“那凌先生需要我把什么压在这,今晚才能放我离开?” 闻言,他的脸上是嘲讽的笑容,像是一根刺卡在她的喉咙里,他最终没有提出任何要求,目光继续回到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从容不迫地处理他的工作邮件。 季茗被晾在了那里,灯光投射的影子落在她的身后,孤零零的,她尴尬地垂眸,她像是被他罚站了…… 许久,他终是开口了:“十点半之前回来,煮好咖啡送到我面前。” 这是同意了? 季茗松了口气,走出书房时,窗外淅沥的雨已经停了,一轮弯月爬上夜空。 凌衍放下手上的文件,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书房冷清,他的目光落在那块玉上,上好的质地,晶莹剔透的玉身在灯光下折射着亮光。 他一个人将手边的一杯水喝完,拿起这块玉紧紧地捏在手心里。 这块玉他很熟悉,他闭着眼睛都能临摹出它的样子,曾经在情动之时,他多次亲吻她胸前的这块玉,怎会不熟悉? 他靠着椅背沉沉地闭上眼睛,夜空里月明星稀,心底深处的寂寥汩汩地往外冒,他时常会有错觉,这世界其实没有声音,也没有温度,只有虚弱的呼吸与无望。 第二十章 你还有哥哥? 茶馆,简单清冽的摆设,款式不一的茶壶,挺有年代感的字画悬挂在墙,几束未开的菊花在秋风中低诉摇曳的心事。茶馆虽简单,但生意并不清淡,每日茶客众多,却不喧哗,茶馆有个名字叫“蛊茗”。 窗外飘着细碎的落叶,顺着秋风回归尘土。 茶座上一位男子戴着墨镜和鸭舌帽,他已经等待多时,身边的女助理微微皱着眉,来回踱步中的焦虑与茶室的闲适格格不入。 季茗赶到时,已是晚上九点,男子面前的茶未动分毫。 “还没有人让谦野这么等过,你是第一个。”女助理虽未厉声斥责,声音也压得很低,但埋怨意味显露无疑。 包间内,灯光洒下一地的光芒,她坐下没多久,甚至未来得及看清对面坐着的那位炙手可热的当红男星陆谦野。 与陆谦野会面是前几天与他经纪人沟通约定好的时间。 “陆先生,抱歉让您久等了。”季茗扬起职业微笑,并不在意女助理的埋怨,再次为两人斟了一杯茶,不急不躁,颇为妥帖。 茶水的热气氤氲上升,季茗开门见山,声音清润悦耳:“您的案子我基本已经了解,我简单整理了您的诉讼请求还有本案目前已经收集到的证据,您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季茗从包里取出两份文件递给对面的男子,热气散去,她看清了他的面容。 男子摘下墨镜后的这张脸,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大街小巷海报、报纸杂志、互联网和荧屏等随处可见。 本人似乎比荧屏上的他更显阳光帅气,气质中还带着妖冶的味道,难怪这么多粉丝对其趋之若鹜,包括她那小助理谷薇,只要提到他免不了一脸花痴样。 他的帅气与凌衍的英俊不同,凌衍的五官立体深邃,而他的五官偏阴柔美,男人可以被称之为“漂亮”的,恐怕他是第一人。他的左耳上戴着一枚精致的耳钉,配合他微勾的唇角,“雅痞”二字被他诠释地淋漓尽致。 如今,坐在她面前的这位大明星跳脱了那层遥不可及的神秘,平添了不少日常的烟火味,像是领家大男孩,也像是午后温煦的阳光。 陆谦野接过文件未看一眼,友好地一笑,明显未把季茗的迟到放在心上,他将文件递给了一边的女助理:“听说季律师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名誉权和肖像权相关的案子自是难不倒你。我工作比较忙碌,往后这个案子就交由你全权处理,我只坐等好消息怎么样?” “可以。”季茗浅笑,没想到陆谦野这么爽快,“关于本案的细节方面……” “细节不急着聊,下次我们有时间再详谈。”陆谦野直截了当地拒绝,对着身边的助理开口,“你先去门口守着,看看有没有狗仔之类的。” 明显是支开了助理,季茗粲然一笑:“陆先生,如果想早点结案,恐怕还需要您多配合才行。” “我有说要早点结案吗?”他加大嘴角扬起的弧度,灯光洒在他亚麻色的头发上,带着一丝神秘感,“这也是我想拜托您的一件事,这个案子我希望能够尽量拖延时间,拖得越久越好,你有办法吗?” “嗯?”季茗挑眉,也怪不得她会惊讶了,当所有当事人都在催着让她尽快替他们讨回公道时,这位“爷”却是让她拖着,还拖得越久越好…… “有办法吗?”他俯身过来,目光殷切。 “办法自然是有。”季茗微微眯起眼睛,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眼中的风情甚是勾人:“可以怂恿一下被告申请个管辖权异议,然后再向法院申请个延期审理,司法鉴定什么的……” “聪明,我果然没挑错律师!”他邪魅一笑,吹了一声口哨。 “但是爷,一个案子久拖未决,您这样会砸了在下的招牌。”季茗看到他孩子气的一面,有些失笑,“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要拖?” “因为我哥,多的我也无可奉告。”他懒懒地说。 “你哥?你竟然还有哥哥?看来媒体也不是万能的,怎么没挖出你还有哥哥呢……”季茗笑了笑,她看得出陆谦野无意与她多聊他哥的情况,“既然这样我会帮你尽量拖着,但底线是不超过法院的审理期限,可以吗?” “好!”他愉悦地点头,看得出他心情不错,“谢了,我美丽的律师小姐,这个案子的任何损失都有我来承担,当然你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吧!” “嗯……给我签个名吧。”回想起谷薇那丫头前几天的花痴样,季茗从包里拿出纸笔递给陆谦野。 陆谦野一怔,随后打了个响指:“你不会是我的粉丝吧,早说呀,我今天心情好,不要说一个签名了,拥抱和Kiss都满足你!”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长臂一伸已经将她搂入怀中,轻绵的一吻正要落在她的脸上,她一把将陆谦野推开…… 季茗一脸得不可置信,没想到他心情一好竟可以对粉丝如此热情,这大胆举动简直让她哭笑不得。 对于她推开他的举动,陆谦野也不以为意,调皮地吹了几声口哨,俨然一个没长大的大男孩:“季律师,有没有人说过,你的一颦一笑都挺勾人的?” “……”这人,是在调戏她吗? 季茗瞪了他一眼,陆谦野咧着嘴笑开了…… 陆谦野此行低调之极,一个女助理,一副墨镜,一顶帽子。 待他离去,季茗看了眼时间,离十点半之约还有一些时间,为避免回沂龙湾与凌衍共处一室太过于尴尬,她在茶馆静坐了半小时。 第二十一章 约法三章 对于煮咖啡,季茗很是娴熟,从事律师行业,昼夜颠倒司空见惯,所以咖啡早已成为了她生活中的必备品。 当她端着咖啡出现在书房时,书房的挂钟正好不偏不倚地指在了晚间十点半的位置。 凌衍靠着椅背,闭合着双眸。 季茗轻手轻脚走近他。 突然,他睁开了眸子,涣散的目光立刻聚焦,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季茗觉得他的眸子太透彻,自己在他目光里无所遁形。 “去见了当事人?”他问得漫不经心。 “嗯……”季茗将煮好的咖啡递到他面前,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闻言,他笑了,笑意浅淡:“陆谦野是你的当事人?” 季茗全身一震,手有些轻微的颤抖,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 他还是不相信她,所以派人跟踪她? 他端起了咖啡,并不急着喝,闲适地搅拌着,热腾腾的水雾上升朦胧了他俊美的五官:“陆谦野离开以后,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茶馆坐了小半个小时才回来?” 这话他说的很慢,语气如常,他很平静;而季茗刹那间的血液凝滞,背脊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他竟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凌先生,我觉得这是我的自由……”她的头有些隐隐作痛,在他面前,她的嘴时常笨拙得厉害,“况且,我在您规定的十点半之前回来了,所以我觉得你无权再过问别的事……” 凌衍站了起来,面色冷漠甚至夹杂了冰冷:“从住进沂龙湾开始就别跟我要自由,你在我这,只有服从,没有任性和自由。” 霸道,这男人太霸道了! 季茗微微蹙眉,她很想反驳,放在三年前他若是如此霸道,她一定会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辩得他妥协为止,时至今日,她没有了反驳的资格。 “沂龙湾是你的牢笼不是说说而已。”凌衍喝了一口咖啡,语气恢复了平淡,“你以后在外没什么事就必须回沂龙湾。” “你……”季茗攥了攥手指,怒意窜进眼眸中,但是她敢怒不敢言。 “有意见?”他问。 她咬唇压下怒气:“没有。” “乖一点就少受一些骂……”凌衍优雅地呷了一口咖啡,微微勾起唇梢,“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忍耐极限,你一向聪明,你应该明白怎么做能让自己在沂龙湾活得更自在些。” 季茗垂着头,眼眶有些红了,他这般欺压她,她能做的只有忍耐,三年前他从来不会这么对她…… “可以把我的那块玉还给我吗?”她低低地问,声音有些哽咽。 他气定神闲地靠着椅背,淡淡一笑:“你随时都有可能像三年前那样突然消失,这玉先押在我这……” 闻言,季茗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气急败坏道:“明知是别人的东西还占他有为己有,凌先生,你的行为涉嫌侵占罪!” “季律师,有本事你去告呀!”凌衍一脸的有恃无恐,随后诡异一笑,“别急着生气,我还准备了一份惊喜给你……” 话音刚落,打印机“吱吱”运作起来,一张白纸吐出,凌衍拿起那张白纸递给她。 季茗迟疑着接过,瞥了一眼白纸上的字,最上面四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她顿时觉得喉间仿佛有把火在燃烧,奇灼无比。 季茗的手指有些微颤,她试着看了下去。 《约法三章》 第一,不消失。季茗别试图想逃离沂龙湾,每天尽量早回沂龙湾,不能按时回来要向凌衍请假,否则后果自负。 第二,不说谎。季茗不能对凌衍说谎,若是凌衍发现自己受骗,后果自负。 第三,不酗酒。季茗若是敢酗酒,那么凌衍会打烂季茗的小屁股。 第四,…… 本法的增添修订权归凌衍所有。 季茗深吸一口气,心里的暗潮湍急:“凌先生,这是不平等条约,这不公平!” “季律师是不是还想提醒我,这种格式条款在法律上是无效条款?”凌衍英挺的五官夹杂着笑意,“法律上无效没关系,在我这里有效,你有本事以身涉法试试!” “……”季茗闭上眼睛压抑着恼火,不说话了。 窗外高耸的梧桐树被萧瑟的秋风染黄,枯败的落叶掉了一地,纷纷飘落的树叶预示着生命的凋零。 季茗的心也在一刹那被萧瑟的秋风吹拂着,有什么东西“哗哗”作响后迅速枯败凋零…… 第二十二章 我在求你 这时,一声异响惊动了书房内的两人,季茗目光偏移,书房内口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那是一只英俊潇洒的牧羊犬,通体的白毛带着点贵气,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使劲用爪子撞着门边,似乎很想进来。 “凌先生,这……”匆匆赶来的方姨很为难,那是凌衍喂养多年的牧羊犬,他平时爱护之极,且多数时间异常乖顺,今日不知怎么转性了? “方姨,把它带走。”凌衍侧身看了一眼门口的牧羊犬,随即吩咐方落萍。 方落萍领命,但牧羊犬似乎了然方姨的用意,不管怎么唤它,哄骗它,它都赖在原地不动弹。 方落萍不得已叫人去取链子,只能采取强制手段将它带走了。 当粗大的狗链子套上牧羊犬头的一瞬间,季茗的眼眸深了,她的耳边所有声音都在剥离殆尽,仅剩下沉溺深海的静。 “凌衍。”她下意识地唤了他的名讳,三年后的她一直喊他为“凌先生”,不曾指名道姓地叫过他。 “凌衍?”他饶有兴味地放在唇边呢喃了一遍。时至今日能直呼他名字的人不多,基本上都会尊称他一声“凌董”或是“凌先生”。 “抱歉,凌先生。”季茗改口,轻声请求道,“能让它进来吗?” 书房外,两个警卫来了,他们与牧羊犬展开了人狗拉锯战,犬吠声入耳听着有些刺耳。 “凌先生,能让它进来吗?”她轻蹙着眉,又请求了一遍。 “季小姐,你也清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味的宠溺只会成就骄纵,就像我以前就是太惯着你了,所以你才这么任性。” “……” 凌衍凝视着她,声音沉窒,继续开口道:“书房是这只狗想进来就进来的吗?没有惩罚它不会认识到错误,就像你手里的那个钉子户案也是一样的道理,凌氏若是轻易妥协,这些钉子户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书房外,两个警卫拿着电击棍制服了牧羊犬,结束了这场短暂的人狗拉锯战,他们用铁链子将它的头部牢牢锁住,强行拖着它离开。牧羊犬的爪子在地上划过,狗的狂吠声和呜咽声让季茗彻底皱了眉。 “凌衍。”女子声音带着点急迫,目光殷切,直达人心,“让它进来,或是毫无伤害地送它回去。“ “听说季律师从不低声求人,如今是为一条狗破了例吗?嗯?”这话有讥讽味,但季茗已经顾不到了。 “是,我在求你。”一时间,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冻结了。 他沉沉地盯着她,眸子里含着迫人的强势,似是要把她的内心彻底看透:“没想到区区一条狗,竟能勾起季律师的怜悯之心……” 不远处警卫因牧羊犬挣扎得厉害,再次往它身上挥了好几警棍。 季茗微抿着唇,霍然起身。 她快步走出了书房,灯光下她的背影纤瘦僵直,隐隐透着倔强。 “你们放开它,我来带它走。” 一时间,警卫们面面相觑,牧羊犬见到来人,扑腾地更厉害了,铁链子早已将它的整个脖子勒得通红。 书房内,凌衍的目光冷戾,室温也一下子跌了好几度。 从他的角度望去,季茗已取下了牧羊犬的铁链,蹲在地上温柔地安抚着它,海藻般的长卷发静静地落在它的毛发上,画面显得尤为和谐美好。 季茗起身带着牧羊犬离开,牧羊犬乖顺地在她身边绕着圈。 穿过了好几道曲折的回廊,她将它送到了“家”,沂龙湾的阔气蔓延到了狗窝,是的,连狗窝都几近奢贵。 她仔细地处理了牧羊犬的伤口,轻轻抱着它,一丝心疼在心底窜起:“艾尔,是因为我来了,你才这么想进书房吗?对不起,谢谢你还记得我。” 艾尔,是狗的名字,多年前她取的,凌衍的“凌”字的首字母是“L”谐音“艾尔”。 艾尔似是听懂了一般,乖乖地趴在她的面前,目光如炬。 记忆中的一幕不受控制地闪现在她眼前,也是一个艳阳天,她和狗在凌衍的眼前同时走丢,凌衍急得快将周边翻了个遍。最后,她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笑着看着他走进,指着狗说了两个字:“你的。” “嗯,我的。”艳阳下,凌衍将她拥入怀中。 她后知后觉,在他的怀中良久才反应过来他言语里的陷阱:“不是我是你的,狗才是你的,它刚刚撒欢跑得飞快,我去追回来……” “以后不用追,野狗不要也罢。” 艾尔似是明白了,真怕被抛弃,一直往他们怀里钻。 第二十三章 我们即将相遇 第二日是周六,清晨,季茗便早早地离开了沂龙湾来律所加班,工作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想躲开凌衍。 凌氏拆迁开发受钉子户阻挠案愈演愈烈,前几日钉子户李某打伤凌氏两名工作人员,这一局面对钉子户这方极为不利。这两名工作人员的伤势医院方面还没有给出具体的诊断结果,因此季茗必须预备好多个应对方案,其中包括出现最坏结果的补救措施。 助理谷薇带着几个钉子户从医院探望完伤员后回律所,走进办公室时她手上捧着一束娇艳的蓝色妖姬,蓝色的花朵冷艳高贵,甚是诱人。 谷薇像是献宝一般将美丽的花束递到了季茗面前,调皮地作了一个揖:“亲爱的老大,这是有人送给你的花,我帮你拿进来了!” 沁人心脾的花香飘散,季茗瞥了一眼,淡淡道:“丢掉吧。” 谷薇料到了她会这么说,连忙说道:“这可跟平常送来的花不一样,他的小卡片挺有意思,你看!” 谷薇说着,犹如变魔术一般从不显眼的花缝中抽出一张小卡片。 卡片上赫然写着:遇见,是一分飘渺,世界上充满了相遇与擦肩的几率,而我们即将相遇。 落款:陆。 季茗撇撇嘴,一个字都没认真看进去,自然也没注意到落款,她嗤笑了声:“无聊,丢掉吧!” 话音刚落,季茗的手机响了,她接完电话,脸上的平静被这通电话彻底蚕食,谷薇看到了她脸上的惊喜。 她捂着嘴巴不可置信地问着电话那端的人:“真的?这次是真的吗?” 随后,她似乎听到了想听到的答案,情不自禁地展露笑颜,在蓝色妖姬的衬托下,一时间美到了极致。 这一幕很美,这是谷薇的心里话。她家老大若是有心魅惑男人,那真是毫不费力。这样的女人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皆是满满的风情,仅是发自肺腑的一笑,就连她这个女人都抵挡不住她这夺人心魄的魅力…… “老大,发生什么好事了吗?”谷薇问。 回答她的是,季茗拿着车钥匙冲出办公室的背影。 谷薇嘴角抽搐,这么兴奋……不会是中彩票了吧? …… 机场是一个聚散离合的集散地,每天在这里上演的悲欢离合并不在少数,季茗坐在机场的休息长椅上,紧张地盯着不断滚动的电子屏幕。一对年轻的情侣挡在了屏幕前,两人依依不舍地搂抱着对方,她无意欣赏他们之间的情意绵绵,垂眸再次查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 是的,她在等人,一个小时前,是司珩年打来的电话,寥寥几句话让她激动地一刻不停地赶到了机场。 他说:“陆宣义回国了,上午十点的飞机抵达国际机场。” 时间差不多了,季茗起身等到了接机处。事实上,她并不是来借机的,她是来偶遇的,因为她并没有见过陆宣义,甚至连一张正面照片都没有查到过。在国外的一篇报道上她只瞥见过他的一道背影,这个人低调神秘得可怕,头衔更是简单得一目了然:天才医生。 这样的简历简单吗?简单,区区四个字。真的简单吗?能被冠于“天才”两字之人又能简单到哪里去? 季茗分析过陆宣义的背影,从他的穿着来看,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身材高大挺拔,目测在185cm以上,身体伟岸结实,应该是常年健身之人。 她盯着通道处出来的人,一个个与分析出来的标准作比对。她还临时做了块牌子,上面写着“陆宣义”三个大字,但这块牌子被举了四十多分钟都无人问津,直到通道处的人几乎都走完了,她都没发现目标。 正当她打算去员工通道碰碰运气时,她的目光里撞入了一个背影,他站在不远处的栏杆旁,背影高大结实堪称完美,且周身散发着邪佞的气息。 这背影……与报道上的背影像极了,她的心里升起莫名的直觉,他会不会就是陆宣义? 第二十四章 请问您是陆先生吗? 季茗忐忑地走近,他戴着鸭舌帽,双肘撑在栏杆上,身体微微前倾,这背影又带着一些熟悉感,当季茗想趁机好好打量他时,他似是感觉到了她的靠近,倏然一转身。 季茗脚步一滞,心中大惊。 “陆谦野?”她愕然,那熟悉的帅气容貌,妖冶的气质,不就是昨天晚上在茶馆刚见过的大明星陆谦野吗? 他的眸子扫了一眼季茗,这一眼太有威慑力,季茗当场有些发怵。那双眸子透露着明显的危险信息,像是山泉寒涧,看着她时显得尤为幽冷。他的身上还有几丝若有似无的来苏水的气味,他仅仅是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说话,拿起挂在胸前的墨镜戴上,朝一边迈步离开。 他不认识她?陆谦野怎么会不认识她? 季茗心中的惊骇与疑惑越来越大,她追了上去,偏着头细细一打量,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陆谦野出行,贴身女助理、经纪人和保镖等形影不离,粉丝记者围堵不堪,而他没有;陆谦野阳光,而他偏冷峻;陆谦野左耳戴着耳钉,笑容帅气阳光,他不戴耳钉,且没有耳洞,看着她时面无表情…… 而且,他的鬓发处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很淡,不仔细看并不易发现,但这是陆谦野没有的。 所以,眼前的人可能不是陆谦野,而是一个与陆谦野长得极其相似的人。而他的背影又很像陆宣义,还有他身上那专属于医生的来苏水味,那么有没有可能他就是陆宣义? 这个猜测在心中一落定,她深吸一口气,陆宣义、陆谦野都信陆,又长得跟照镜子一般,陆谦野昨天也透露他有个媒体都不知道的哥哥,会不会……一个大胆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崩出来! 他是陆宣义,是陆谦野的双胞胎哥哥? 眼见着他即将走出她的视线,季茗着急了,不管他是不是陆宣义,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位先生,请等一下!”季茗飞奔到了他的面前,伸手一拦,迟疑地开口,“请问您是陆宣义陆先生吗?” 他摘下墨镜审视着她,目光虽如一池禁锢的湖水般无波无澜,但季茗感受到了他眼底迸射出的寒光。这是一个浑身都充满了气势的男人,他的目光带着太过于强大的冷肃让人不寒而栗。 季茗更加确定他不是陆谦野,因为此人与陆谦野的气质有着天壤之别。 “您不要误会,我不是狗仔,我叫季茗。”季茗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陆宣义,碰运气一般地开口,“今日贸然来找陆医生,是想请陆医生帮忙诊治一位病人,家姐的右手曾在一次事故中残疾……” “让开。”他开口了,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季茗不让开,她索性两手张开拦着陆宣义的去路,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迅速上线:“陆先生,家姐的右手臂也许只有您能治好。两年来,我们寻遍名医都无济于事,他们说要治好的可能性很小,您是神医,您一定有办法救她,如果你能去看看家姐的手臂,兴许你会对有挑战难度的个案感兴趣……” “我看起来像是慈善家?”他再次打断她的话,也毫不犹豫地掐断了她眸中略带希冀的光芒。 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一句话让季茗又惊喜又无奈,惊喜的是这句话代表此人是陆宣义无疑,无奈的是他似乎并不好说话。 “陆先生,我知道请您出诊很难,无论您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您。”季茗情急之下拉住了陆宣义的手哀求道。 他冷嗤一声,目光落在她拉着他的手上,皱眉间直接甩开了她的手,从兜里拿出纸巾,垂眸一寸寸仔细地擦拭着刚刚被她碰触过的手,眉眼间满含着不耐:“我劝你尽快离开我的视线,因为我的耐性和脾气都不是很好。” 这人,不仅脾气不好,不会还有洁癖吧…… 第二十五章 她被迫见报 季茗暗暗叹气,只能暂时转移话题:“请问陆先生这次回国,是因为令弟身陷名誉侵权一事吗?” 陆宣义没有说话,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着拦在他面前的季茗,眼眸中透着隐晦的危险与未知。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陆宣义收回打量的目光,慢慢俯身靠近她,来苏水的气息缠绕在她的呼吸间,“别再来找我,也别试图调查我,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他的眸子森寒无比,是那种渗进骨髓中的残佞…… 季茗扯唇笑了笑:“那不好意思了,令弟的事,我已经介入,他聘我做他的代理律师,你我打交道也许只是迟早的事……” 陆宣义的眸光更是冷厉,他俯身更靠近她,气息交缠间,他的嘴角噙着残忍的弧度。 “好自为之。”他一字一顿地说。 季茗心里一刹那抽紧,她第一次因为一个小小的警告,心里涌起强大的不安。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她承认她此刻有些喘不过气来。 话毕,陆宣义推开季茗大步离开。 季茗望着他高大伟岸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转角处,鼓起勇气跟了上去,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她追着他的背影来到了机场外,广场上人潮涌动,她不能跟得太紧,中间大概隔了十个人的距离。 季茗眼睛不眨地注视着前面那个高大的背影,她不敢眨眼,但是下一秒,他竟在她的视线内消失,季茗皱眉,一丝诡异从脚底窜起。 她内心慌乱,在拥挤的人潮中茫然四顾间…… “你跟着我做什么?”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季茗顿时头皮发麻。 她明明一瞬不瞬地看见他在她前头二三十米的距离,这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我想请你为我姐姐……”季茗转身。 她瞪大了眼睛,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封在嘴里,因为背后来往走动的都是陌生的人脸,根本没有陆宣义…… 她不可置信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巡视了一圈,也没有陆宣义的半个影子…… 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这男人是人是鬼? 恐惧与担忧犹如关不住的野兽,终于在这一刻破笼而出…… 好半天,季茗才平复下心里的惊慌,她去了机场服务后台,她想要调监控,但巧的是她想要查看的地方摄像头正好在上午损坏了,还来不及维修,没有录像可以查看…… 季茗眸子黯淡一片,是巧合还是…… 彼时,季茗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两个小时后,她将华丽丽地登上娱乐版头条,成为绯闻女主角。 两个小时后,季茗刚好回到律所,一走进律所她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同事们那异样的眼神从四面八方直射着她,让她隐隐觉得可能出了什么事。 果然,谷薇拿着份报纸从办公室奔出来,鬼哭狼嚎般扑向她:“老大,你不过是接了个陆谦野的名誉侵权案,不会早就和陆谦野暗度陈仓了吧?” “……”季茗推开谷薇,蓦然抽走了她手里报纸,一行醒目的黑色大标题映入眼帘:《惊现陆谦野地下女友,两人机场缠绵不断》。 狗仔将陆宣义认成了大明星陆谦野? 她大致扫视了一下文字内容,几乎都是捕风捉影之事,下面还附上了几张机场照片,其中有一张照片是她拉着陆宣义的手请求他帮忙的一幕,并在照片旁配文:女子注视着谦野的目光温软无双,可见两人关系匪浅。 她的眼眸狠狠一瑟,狗仔断章取义的本事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去准备律师函发给这几个报社。”她指着报纸上几家报社的名字对着谷薇吩咐道,无视周边同事的窃窃私语声,走进了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季茗头疼地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陆谦野这位大明星的影响力,报刊、杂志、微博和各类门户网站上的报道铺天盖地,手机里满是好友的电话短信问候,还有一些陌生号码不断打进来,不用猜,定是那些神通广大的记者。 季茗心力交瘁,她关了机,怕被记者围堵在律所,提前下了班。 第二十六章 不诡异吗? 季茗没有回沂龙湾,她被迫与陆谦野闹出绯闻,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凌衍解释,所以她先逃回了自己的公寓。 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亮,像是暂时与外界隔绝了般。季茗躲在安静的客厅,客厅中亮着柔和的灯光,周遭很寂静,寂静得仿佛只剩下她敲打着键盘的声音。 夜幕开始降临,门铃突然响了,季茗警觉地起身来到门边,透过猫眼见到来人,眸光柔和了下来,猝然笑了。 “哥,我没事。”她打开门,来人还未开口说话,她就率先说了三个字,立在门边轻轻的笑。 男人穿着黑色的针织毛衣,深沉的颜色能在他身上演绎出低调与优雅,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温情:“我知道,区区绯闻影响不了你。” 季茗的笑容加深,侧身让他进来,从鞋柜中取出一双男士拖鞋放到他的脚下,她的家里一直备着他的鞋。 司珩年换了鞋,走进客厅,茶几上不但放着笔记本电脑,还散乱地放着好几份卷宗材料。 “在忙?”司珩年指了指茶几。 “嗯,星期一有个案子在法院开庭。”季茗钻进了厨房,她倒了一杯温水给司珩年,“吃饭了吗?” “还没。”司珩年靠着厨房门框喝了几口水,看着季茗随意将长发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在厨房的灯光熏染下,他有点晃神。 “一起吃吧。”季茗取出了围裙,正打算系上。 司珩年已先她一步,拿走了她手里的围裙,站在她身后,细心地帮她系着围裙。 “要不我来做饭?”司珩年问,语气温情和暖。 “不,我来,最近厨艺似乎有所长进,我怕是我的错觉……”季茗笑了笑,打开冰箱,准备做晚餐的食材,“正好你来检验一下是不是还是黑暗料理。” 司珩年靠着案台,面前的女孩恬淡怡然,在她身上,他时常会感到时光静好。她就像一朵腊梅,绽放在冷清的冬季,花香淡雅,翘首以盼着春天的到来。 季茗不经意抬头,温煦的灯光勾勒了司珩年嘴角的一抹笑。 “今天和陆谦野的绯闻需要我帮忙吗?”司珩年问。 “不用。”季茗笑了笑,继续着切菜的动作,“其实没关系,媒体消遣我们,我们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 司珩年在杂志报刊界人脉甚广,但若她不在乎,那么他也没有管的必要:“今天不是去机场接陆宣义的吗?怎么碰到了陆谦野,还正好被狗仔拍到了?” “哥,其实……”季茗轻叹了口气,“报道中的绯闻对象就是陆宣义,而不是陆谦野……” “什么?”司珩年惊讶了,他沉吟片刻,认真地整理了一遍思路后,悠悠开口,“也就是说,你碰到的是陆宣义,但是他和大明星陆谦野长得极像……所以说,他不会和陆谦野有什么关系,不会是双胞胎吧?” “对。”季茗看似平静,但心中早已有暗流涌动了,“但是这对双胞胎兄弟很奇怪,哥哥低调神秘得几乎无人知晓,而弟弟却高调地站在镁光灯下成为大众情人,两兄弟从来不在同一个场合出现,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对双胞胎,这不诡异吗?” 司珩年眸子深了,他垂眸望着杯中的液体,半响,他问道:“陆宣义是不是拒绝帮忙?” “嗯。”季茗点头:“虽说这次搭讪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但是似乎适得其反……” 季茗没有提她跟着陆宣义走出机场以后的诡异事件,她哥哥也定是不知道为什么陆宣义有本事在她眼前迅速消失,所以告诉了哥哥,只会让他徒增担心,倒不如不说为好…… “据说陆宣义接医学个案治疗病人有两个原则: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便是这个病人的病情是他感兴趣的,其次便是支付得起高昂的诊金。”司珩年将水杯轻轻地放置在案几上,“投其所好是攻破他的方法之一,至于他感兴趣的是什么,这人很是神秘,我调查了他很久能了解到的信息仍是寥寥无几。” “我能为姐姐做的太少了。”季茗停下手上的动作,黑眸在灯光的晕染下流转,“接近陆宣义,摸清他喜好这事交给我。” 第二十七章 支离破碎的司家 窗外的夜色染上了忧郁,越发得迷离。 “两年前司家遭遇绑架案,不是你的错,姐姐手臂被废,更不是你的错。”司珩年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小茗,别太责怪自己。” 提到两年前司家的遭遇,季茗的眼眶倏然红了。 “季茗。”司珩年唤她,语气微严肃,“不许哭。” 她背脊一硬,眸光僵僵地对上了他的目光,咬了咬唇,逼回眼泪:“是,哥。” 看着她憋着泪咬着唇乖乖站在灯光下的样子,司珩年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微微叹气,张开手臂:“过来吧。” 下一秒,季茗紧紧搂住了司珩年,无声的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哥,两年前的绑架案中,你为我挡了两枪差点丧命,姐姐因为我被废了右手,被逼流产乃至精神恍惚两年有余……当年母亲掌掴我一巴掌,她将我赶出司家,我不怪她,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司家……” “傻瓜,什么叫是你对不起司家,你不也是司家的一员吗?”司珩年轻声地安慰,大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乖,别乱想了,既来之则安之,会好起来的。” …… 彼时,夜色浓郁,小区里有一棵年岁最老的梧桐,它的树枝一直延伸到路的那一头,静谧的路灯下,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低调优雅地停在那,此情此景像是一部怀旧的老电影正在无声地播放。 饭后,季茗打开手机,手机里塞满了电话短信,看到陆谦野的两个未接来电,她望了一眼窗外,窗外是一片黑幕的苍穹,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回拨了电话。 等待接通的时间她走到了阳台上,晚风轻拂,星空点点,路灯的灯光照在那棵年岁最老的梧桐树上,透过树叶与树叶之间的缝隙落下稀稀拉拉的光,季茗看到了那辆停在树下的黑色保时捷,但是她没在意。 等季茗回拨第二个遍时,电话终于接通。 “哎呦,我美丽的律师小姐,和我陆谦野闹绯闻的感觉怎么样?”陆谦野的声音从那端传过来,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拜你所赐,今晚我和我的整个工作室都要加班了,顺便提醒你一句,最近出行注意安全,我的粉丝“小野花”们可是很凶猛的哦!” 季茗无心与他玩笑,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顺手拿起喷壶给阳台上的花草浇了一点水:“谦野,你哥就是陆宣义,而且你们是双胞胎,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阳台上的花开得很内敛,香气幽幽的,是植物特有的清香。 “姑奶奶,你也没问呀!”陆谦野的语气很无辜,季茗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的轻佻气,“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怎么知道你要找我哥?” “好,那我现在问你,你哥现在在哪,他下榻的地方和他的联系方式可以告诉我吗?”季茗放下喷壶,她仰着头望着头顶上的黑幕,“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 “……”闻言,陆谦野沉默,半响,他生硬的声音传了过来,“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不是你哥吗?” “是吗?”陆谦野在电话那端“咯咯”地笑出声,透着说不出的寒意,“他要真是我哥的话,你们谁知道他的存在吗?你们谁知道我陆谦野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他的事情你别问我,我都一无所知!” “季律师,最后好心提醒你一句,不管你找他有什么目的,他的心是冷血的!” 一瞬间季茗耳边的是寂静,之后便是电话断了的盲音。 “怎么了?”是司珩年出来了,他打开了阳台上的灯,一只手撑在她身边的栏杆上。 季茗微微眯眼适应突然入侵眼眸的亮光,将手机放进口袋,对着司珩年笑了笑道:“没事。” “出来也不知道多披件衣服?” 说着,司珩年脱掉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梧桐树下,车里的静默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 “先生……”项权试图开口,“您方才说要派人压下今日的机场绯闻,这事还叫人去做吗?” 项权朝后座看去,光影稀疏,凌衍的面容隐在光线的背面,表情不明。他的手指上夹着烟,袅袅的烟雾飘散在空气里,火星子忽明忽暗,但这支烟他没抽一口,自点燃开始便就夹在修长的指尖,放任它自生自灭。 “不用了。”凌衍淡淡道,“开车。” 第二十八章 你的辩论时间 司珩年离开她的公寓已是晚间七点,季茗火速赶回沂龙湾,一路上的月色因为她的心境都带上了空旷和悲凉。 凌衍的车库就像一个大型的车展,里面陈列着琳琅满目的豪车,若是哪天有人误入,定会瞠目结舌。这里的豪车虽多,但凌衍出行的座驾较为固定,所以大部分车都是闲置的。 当季茗的车滑入沂龙湾的地下车库时,她一眼就发现了他的三辆固定座驾已经静静地排列在车库里了。 看来,他已经回来了。 她抿唇,有种绝望感在她心里蔓延,她不但晚归,还和别的男人闹出绯闻,不知道那人会怎么对付她…… 季茗走出车库时询问家佣凌衍的去向,被告知他在茶室,她只能硬着头皮前往茶室。 她在一扇雕花的木质拉门前停下,轻叩门扉,门从里面打开,是方姨。 茶室偌大,在灯光下宽敞明亮,茶室外连接着另一个庭院,庭院里站着一个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薄衫和简单的家居裤,他单手插袋,正在接听着电话。 庭院里有一棵大树,树叶繁密,树下许多小花正在娇羞待放,淡淡的光辉落在他身上,男人的身影也跟着模糊起来。 隐约有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茶室,方姨示意季茗先等一下。 这时,凌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回头的刹那,他的视线就对上了她。 他对着电话那端浅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收进口袋同时一步步向她走来,明明在走动,但那画面就像静止了一般,周遭的空气也转瞬凝滞起来。 “回来了?”凌衍平静地落座,方姨在一旁熟捻地斟着茶,香气很快在茶室里四溢。 多平静的三个字,一切平静,但这样的平静,何尝不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凌衍挥退了方姨,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才开口道:“《约法三章》的第一条是什么?” 季茗站在那,张了张嘴,不是很情愿地轻声说道:“晚归要跟你请假。” “你请假了吗?”他问。 季茗答:“没有,因为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很好,这理由不错。 凌衍平静地睨了她一眼:“我只报一遍我的号码和微信号,你记着。” 季茗撇嘴,偷偷哼了一声,他是爷,她乖乖记着便是。 正当她低头存着他的联系方式时,他清淡闲适的语音响起:“想不到季律师这么上镜……” 季茗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吗? “说说吧,你今天的绯闻是怎么回事?”凌衍呷了一口茶,微抬眼睑,几不可闻的微光在他眼底深处涌动,“下面是你辩论时间,开始吧!” 她怔在那,夜风吹拂着鬓发,吹得她心思凌乱。淡淡的茶香弥漫在室内,长达几十秒的沉默,是沉寂,也是尴尬。 见她不说话,凌衍漫不经心地睨着她,曲起指节分明的手指叩了叩桌面:“趁我现在还有耐心听你诡辩,还不抓紧机会?” 她垂着眸子,想了想,开口道:“陆谦野是我当事人,他今天要出国拍广告,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来。但是他的案子有一些细节需要核对,所以我去机场找了他,在机场跟他谈案子,正好这一幕被狗仔拍到……” “啪!”茶杯被狠狠地砸在茶几上,大片茶水飞溅了出来,季茗心里一沉。 “《约法三章》第二条是什么?”他冷冷地问。 “……不说谎。” 季茗屏着呼吸抬眸,凌衍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我刚刚说的是事实,没有说谎。”她沉了沉气,咬牙吐出这句话。 凌衍眸子暗淡下来,他起身大步走近她,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季茗的下颚处一阵生疼,她皱眉忍了。 他的眼眸很深邃,很透彻,锋利得像是刀刃:“说的是实话?” “……是实话,我只是去找陆谦野谈案子,没想到会被狗仔拍到……”她咬咬牙又说了一遍。 司家的事很乱,她不想把凌衍扯进来,自然陆宣义的事也只能对他三缄其口。 他垂眼看着她,深幽的眼眸里笼着一片暮霭,他不说话,显然是在分辨她这些话的真实性。 许久,他放开了她:“我暂且相信你这一次。” 季茗正想松口气,只听他说—— “但是晚归必须惩罚,不然你认识不到错误。” 季茗微微蹙眉。 “三千字检讨,今天晚上交给我。” 季茗想哭了。 “手写。” 薄唇再次补上两个字,他便转身离开了茶室。 茶室内,季茗一个人怔怔地望着窗外一片黑幕般的苍穹,这广博无垠的夜实在是太暗沉了…… 第二十九章 先跟我的秘书预约 晚上九点,季茗趴在书桌上写检讨,她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转着笔,这份检讨她编得甚是苦逼。一个小时若是让她撰写法律文书,那么十几份都妥妥起草完了。 但是这份检讨书,她写了改,改了写…… 凌衍在开国际视频会议,外国的分公司负责人正在向他汇报工作,季茗听着他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他是一个穿什么都好看的人,薄衫和家居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几分,黑框眼镜让他的俊逸增添了几分亲和力,矜贵之余带着一丝随性慵懒,她的思绪开始飘远…… 有一次,凌衍在书房专注地演算着什么,他深锁着眉头,神情很严肃。她知道他在认真工作,但是她却恶作剧心起,垫着脚悄悄走到他身旁,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偷亲了一口,他的演算停滞,思路显然被打断,他抬眸睨了她一眼。 她心知闯祸,撒腿就跑。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季茗,过来。” 她讪笑着道歉,站在原地就是不过去。 他紧抿薄唇,神情严苛:“过来。” 她撇嘴,瞥见他严肃的表情,只得乖乖地过去挨骂。 可谁想刚走到他身边—— “过来。”他一把将她拉坐在他的腿上,天旋地转间,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漂浮着,他捏了捏她的脸,轻轻笑了一下,充满蛊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晕开,“刚刚没亲到,现在继续。” 说完,男子俯身托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贪恋地吻上她的唇,灵活的舌攻城掠地,他肆意地攫取着她的芬芳,主动权在他,他挤走了她所有的空气,挑逗着她身体的温度不断攀升…… 突然间,铃声大作,她从回忆中惊醒,羞恼地发现自己的脸在不知不觉中被蒸腾得通红,她赶紧拿手捂着脸,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看了一眼手机,是一个工作电话。 电话内容是钉子户打伤凌氏工作人员一事,医院方面终于给出了最后的诊断报告,虽然伤口骇人,但是属于皮外伤。 所幸虚惊一场,凌氏两位工作人员皆是轻伤以下,此案也不会上升为刑事案件。 虽然不受刑法制裁,但是钉子户毕竟打伤了人,民事侵权赔偿终究是无法逃脱的,有关于怎么赔的问题,季茗还需要探探凌氏方面的口风。 凌氏的口风,她想着,转眸间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不远处的身影上。 先探探他凌董的口风? 看来住在沂龙湾还是有一定好处的,起码在钉子户一事上需要求见他凌董时,可以省去繁杂的预约阶段,直接开口问便是,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季茗见他结束了视频会议,赶紧见缝插针地问道:“凌董,关于我方钉子户伤人一案,医院方面有结果了,属于轻伤。所以钉子户只承担相关民事赔偿责任,不知道凌氏方面是什么态度?” “季律师,对于工作上的问题我一向公事公办……”凌衍抬眸,铁面无私地说,“先跟我秘书预约与我的见面时间,随后她会通知你何时来集团办公室与我洽谈。” “你……”季茗有些气短,这人明明就在眼前,却让她大费周章地跑去凌氏与他洽谈,这男人纯属在折腾她…… “不能给我走个后门吗?”季茗软声问。 “不能。” 季茗哼了声,愤愤地说:“切斯特菲尔德曾说过,效率是做好工作的灵魂,凌先生似乎应该好好学习如何提高效率……” 凌衍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凉凉地问:“三千字的检讨写完了?” “……”季茗抿唇,整个人疲软下来,语气顿时空洞无力,“写完了。” “拿过来。”他抬首,望着她。 季茗回望着他,眼神里带着挣扎与恳求。 凌衍勾唇:“不拿过来也行,你读出来我听着。” 季茗的羞恼从心里汩汩冒出来,她攥着三页检讨书,认命般起身走到他面前递给他。 凌衍放下手中的文件,接过她的检讨书,像是拜读名著般逐字逐句认真地研读着…… 季茗哭丧着脸,他会不会太认真了?她按捺着从他手里将检讨书夺过来的冲动,把脸埋在如瀑的长发里,太丢人了! 谁知,他边研读边落井下石道:“通篇文风清雅,文笔娴熟,立意深刻,是篇深度好文,可以奖励一朵小红花。” “明天,我让方姨把这份检讨书裱起来挂在书房,以便日日提醒你不要重复犯错。” 裱起来?欺人太甚! 季茗挺直了后背,手死死地攥成拳,指甲都陷到肉里去了。 第三十章 寡情神秘的男子 秋季的风总是带着刺骨的寒意,季茗去法院送完材料后回到律所,关于钉子户的案子,因为昨晚凌衍不肯给她开后门,所以她需要打电话给凌氏集团的秘书室,预约与凌衍的洽谈时间。 不曾想,秘书室回复说,要见凌董最早也要等到下星期。 昨夜凌衍公事公办的神情浮现在她的脑海,季茗一时心中有气,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突然,手机里有消息惊了季茗的眸,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 为了给姐姐找医生,她和司珩年费尽心机调查神医陆宣义,他们请的私家侦探少说也有十来个。此刻一个私家侦探给她发来消息,虽然仅寥寥几个字,季茗却是手指微颤,逐字逐字地读了两遍。 “陆宣义出现在古旻酒吧。” 季茗赶到古旻酒吧时,男子单手撑着吧台,另一只手接听着电话,身影高大结实,但神情幽冷,漆黑的眸子覆盖了一层薄冰。 “好,就这么办。”他结束通话,转过身来见到身后的来人,面色没有半分惊讶,似乎早料到此人会来,一副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 “季小姐的耐心果然不同寻常。”他将手机收进口袋,气质冷漠,“你打算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我的目的,陆先生不清楚么?”季茗浅笑嫣然。 “那我的答复,季小姐不明白?”他反问道。 这个男人虽然与陆谦野有着极其相似的容貌,但是寡情冷冽是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说话间带着强大的气场,仿佛暗夜冰湖,藏匿着太多的深不可测。 季茗想到了凌衍,同样是一个内敛深沉的男子,但凌衍的内敛里装着冷静儒雅;而他却是如冬日般的冷酷严峻,周身都散发着生人不得入内的残佞。 是的,这是一个神情动作里都啐着冰的男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你总会答应我的。”季茗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笑容沉静优雅。 “听说季律师最喜欢在出其不意之际杀得对方措手不及,不知道这招会用在我身上吗?”此刻,他的表情难测,语调凉薄,他坐在吧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 “听这语气,陆医生似乎很期待?”季茗坐在了他对面,垂眸看着酒精液体在高脚杯中徜徉。 陆宣义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入口,姿势…… 很性感。 “季律师,来一杯?” “不会喝酒。” 他在笑,无声的笑,明明是笑,但笑容里带着冷酷,他举杯将一杯酒灌入肚中,上下滑动的喉结,说不出的撩人性感。 “不解风情的女人往往不讨人喜欢。”他将高脚杯放在吧台上,又倒了一杯酒进去,“来,试试?” 季茗皱眉:“这杯子你刚刚用过。” “介意?”他审视着她的表情,目光介于明暗之间,像是慵懒的猎豹慢慢地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他把满满一杯酒推到她面前,同一只杯子。 季茗抬眸看着他,指甲掐在掌心里,微弱的痛意滋生,同一瓶酒,同一只杯子,他喝了没事,她又有何喝不得的? 她扬起微笑:“不喝不相识,喝了我们就是朋友。” 季茗没等他反驳,就端起高脚杯仰头喝下,烈酒顺着喉咙,缓缓的滑进身体,烧灼着她的胃。 陆宣义漠然注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这是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子,语言里设了陷阱却没给他反口的机会,若是她喝完酒,他仍不给面子,旁人怕是会说他欺负女人了。 第31章 夜色虚化了他的残佞 季茗放下酒杯,眼前有了重影,她没想到自己竟有些醉了,耳边是陆宣义狂妄的鼓掌声,她已经听不真切。 季茗试图驱赶眼前的晕眩感,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晕眩感消散了些:“陆医生,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陆宣义不说话,目光凝在面前的女人身上,这是他第二次见她,此刻她的眼神迷离,眸光里荡漾着潋滟水光,眸里还有不轻易示人的清高,眸光中带着点静谧淡然,带着点坚韧顽强,他竟发现这个过分素净的女子其实…… 很有味道。 有这种想法时,他在心里发笑,他开腔:“对我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可以给你利益。”季茗轻笑出声,“陆医生想要什么?只要你提,我必定竭尽全力满足你……” “猜猜?”他挑眉,眼神极具侵略性。 “你太神秘,我猜不到……”她的语态里也带上了醉意,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像一只手在轻轻地挠着人心。 “你好像醉了。”他暗哑的语音荡进她的耳中,修长的手指不疾不徐地轻扣桌面,带着某种既定的旋律。 “放心,我酒量很好,我还有意识,我现在的话仍能代表我的真实意思表示,只要是我答应的事都是有效的……”她一直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没想到这杯酒比以往的都烈得多…… 季茗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随着叩击桌面的声音不断剥离…… 不会是酒有问题吧? 没错,酒是有问题的。 轻扣桌面的声音仍在继续,但面前的女人已经安静地趴在了吧台上。 陆宣义又缓缓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细细地品完,然后起身走到女人身边,拦腰抱起女人,一只手机摔到地上。 屏幕上是未发送成功的信息。 收件人:谷薇 内容:来古旻酒吧 陆宣义单手抱着她,拾起手机,勾唇。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操作,删除了信息。 不远处有白光闪过,他微抬眼睑,放任狗仔肆意偷拍,抱着季茗目不斜视地离开酒吧。 …… 夜寒,星子都透着凉意。 晚上九点,名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通透的落地窗至上而下,一个高大的身影与大片的夜色融合在一起。落地窗边,夜色虚化了他的冷漠与残佞,他站在窗前睥睨着夜色下的城市,霓虹灯影,灯红酒绿。 他摇曳着装着伏特加的杯子,冰块的寒意滋生在空间里。室内灯光较暗,淡淡的光线下一切被朦胧笼罩,空气中的酒香愈加迷醉。 他喜欢烈酒。 薄款黑色衬衫难掩他结实的胸膛,他轻抿了一口酒,暗夜般的眸光落在床铺上的女人身上。 她看上去很美好,美丽清致的脸庞,在夜色与灯光的氤氲之中,瓷白的小脸安详,像是风平浪静的瓦尔登湖般给人安定之感。 陆宣义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拿着酒杯,缓缓地踱步走到床边,略带探究地斜睨着床上的女子,眼眸里慢慢收敛了些许寒意,带着点深意与悠远。 他轻笑,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32章 问候凌衍 助理在门口等了很久,但是不敢贸然敲门打扰。 “进来。” 平淡寡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助理心里一凛,提心吊胆地推门进去,房间里的这个男人是真正的深不可测,没有人能真正看透他,也没有人能真正走近他。 “陆先生,季茗小姐的大部分资料查出来了。”助理没敢往床上的女人身上瞄一眼,恭敬地将手中的资料递给陆宣义。 彼时,陆宣义坐在了落地窗边的真皮沙发上,助理递过来的资料他没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椅子扶手,望着窗外的夜景。 陆宣义没有任何指示,助理只能战战兢兢地候在一边。 半响,他才开口:“挑些重点念给我听。” 助理在心里沉了沉气,翻开资料。 “中文名季茗,英文名Scarlett,二十五岁,A市人,出身于司法世家,父亲司唤曾任S国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母亲季亚卿担任过市检的检察官,皆已退休。她上面有姐姐名叫司瑾,曾是一名出色的女刑警,因患病,现已辞职;哥哥名叫司珩年,现任S大法政学院刑法学教授,她常年居住于英国,于三年前大学毕业后回国从事律师职业,现已成为S国十大金牌律师之一…… “说重点。”陆宣义冷声打断了助理的长篇大论。 助理腿一抖,立刻回复道:“第一,她是首富凌衍的前女友,但是两人不知什么原因,于2014年即三年前分手。” “第二,她于几日前因钉子户一案与凌衍重逢,前几日入住沂龙湾,即凌衍的私人宅邸中。” “第三,她曾在2015年即两年前遭遇过一起绑架案,绑架对象是司家的三个孩子,她哥哥身中两枪差点丧命,她姐姐右臂残疾,甚至不幸流产,事后还患上了间歇性精神病。但奇怪的是,只有她毫发未伤,当年她母亲将她赶出司家,自此她便没有回过家……” “但是两年前的这起绑架案疑点重重,侦查部门却突然停手调查,法院也是草草审判,怕是这起绑架案另有隐情,而有人想用权势将它一手掩埋,我暗中查到凌衍当时有所动作,是不是……” “够了,把资料给我。”陆宣义接过资料,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张照片,这是季茗学生时代的照片,女孩闲适地盘腿坐在草坪上,清纯娇美的面容,穿着一身简约的校服,梳着高高的马尾辫,嘴角笑容暖人心扉。 “还有一点……”助理有些犹豫,“我查到她与她哥司珩年找了十几个私家侦探注意先生您的动向,要不要处理……” “不用,他们对我构不成威胁。”陆宣义不屑地一笑,对手上的资料失去了翻阅资料的兴趣,将手指间的照片随意丢在了桌上,指了指床上的人,“你现在将她送到沂龙湾去。” “并且替我……”陆宣义微勾着唇角,那是诡异的弧度,“问候凌衍。” 助理小心地领命,当他快走到门口时,一道声音响起—— “等一下。” 陆宣义残佞的眸光睇视着床上的女人,半响,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不用通知凌衍了,将这个女人伪装成喝醉酒的样子,用一辆出租车送到沂龙湾。” “凌衍不知道我的存在,也许会更有趣……” 第33章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厌恶 季茗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等再睁眼时,窗外是一片明媚阳光,熟悉低奢的房间内饰,房间里很安静,耳边只有微弱的挂钟传来的滴答声。 她的眼前的朦胧隐去,逐渐清晰起来,看到熟悉的房间布置,她一惊,她竟在沂龙湾? 她的头很晕,使劲按了按额角,摇晃着起身。 季茗赤脚下床径直走到窗子前,拉开窗帘的同时阳光挥洒了一地,窗外是沂龙湾清晨的鸟语花香。 片段记忆回潮,她头疼得更是厉害,深深的惶恐感在她心底蔓延开来,她昨晚怎么了?她喝了陆宣义一杯酒,然后她就没意识了……她心里大骇,下意识地冲出了卧室,甚至忘了自己仍穿着睡衣,心里的不安感如吐着信子的毒蛇缠绕遍全身。 她在餐厅寻到了凌衍,男人英俊逼人,他坐在那儿,修长的背影遮住了大片的光影,大团的阳光模糊了他隐晦的脸庞。 她的出现让方姨愣了一下,是的,她还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衣,蓬松的头发透着晨起的慵懒,她的皮肤白皙,这让她整个人素净如同莲花的花瓣。 此时阳光不偏不倚的点在季茗的发梢,让头发看起来如绸缎般轻柔顺滑。 “我昨晚……”季茗欲言又止,阳光下的影子孤零零的,像是迷路的麋鹿。 凌衍在用餐,优雅地用餐。 她跑着来到餐厅,他知道,但是他视她为空气,根本没看她一眼,手边摆放着今早的报纸。 季茗挪近了几步,看着他的侧影,晨光淡淡的落在他的肩头,他好像处于静止之中,如电影中的定格画面在岁月长河里沉淀。 他的情绪很不好,她发现了。 “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淡淡的花香,沁满了这个清晨,却驱散不了她心头的凝重。 男人仍是没有回答她,他放下餐具,起身离开座位,背影挺拔但略显凉薄。 季茗咬着下唇,阳光愈加静好,但她却觉察到了凉意,她只能默默跟在他的背后,像是小尾巴,长长的回廊里百花在阳光下肆意绽放,幽香四溢。一前一后的两人很安静,静到能清晰的听到自然界的灵动之音。 司机将车驶出车库,静候在车门边。 凌衍上车之际,季茗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手。 凌衍侧眸斜睨了她一眼,目光下移,落在了她拉着他的手上,触感柔软,但指尖微凉,还有些发抖。 “凌先生,昨天晚上我怎么了?”她目光殷切地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他看着她,瞳孔阴暗不明,侧脸线条有些沉,她心里一紧,无措地放开了他的手,那双眼睛像是化不开的黑雾,静静盯着她时,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季小姐如果感兴趣,不妨去看看今日的早报。” 他的语气很冷,冷得彻骨,甚至语气里还透着一丝厌恶,像是有刀子在她的心口割了一刀。 连司机都感受到了空气里的压抑,她垂下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静静地杵在那,像是空气般悄无声息。 难道她与陆宣义在古旻酒吧又被狗仔拍到了?而狗仔再次将陆宣义当成了大明星陆谦野?那么天花乱坠的文字与图片一定极尽博人眼球之能事…… 他误会了? 第34章 记住警告 “我想解释……”季茗的心口有些堵,轻轻开口时长发微微浮动在空气中,划过他的指尖,带来好闻的清香。 但是季茗的话到了嘴边,却是喉间一沉,动了动嘴巴,无从解释。 她能解释什么?她既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按时回沂龙湾,也不能解释自己为何又和陆谦野闹出绯闻…… 况且她前天的晚归检讨还被高高裱在书房,昨夜照样晚归…… 是的,很讽刺,对她言而无信的讽刺。 凌衍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是要解释吗?怎么不说话了?” “昨天我和陆谦野在酒吧,其实只是为了谈他的名誉侵权案……” 凌衍目光逐渐变得阴鹜冰冷:“谈案子需要将自己灌得烂醉?” 季茗一顿,她攥紧了手指,迟疑道:“我没喝很多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醉倒了……” 凌衍冷哼了声,没听她说完就上了车,大力地甩上了车门。 丝丝缕缕的清风带着轻嘲,车子启动,缓缓驶离她的视线,像是一场荒凉的梦,梦境凄凉如此刻的她。 季茗在原地站了许久,再回到餐厅时,方姨收拾好了餐桌,桌上的报纸被收拾掉了。 方姨看着季茗走近,目光复杂。 季茗无视方姨的目光,找到了搁置在一边的报纸,狗仔再次将陆宣义认作了陆谦野,而她与陆谦野又一次华丽丽地登上了娱乐版头条,看着天花乱坠的报道,她的心一点点沉凉下去…… 有她与陆宣义在酒吧喝酒的照片,有…… 陆宣义抱着她出酒吧的照片,她的脸埋在陆宣义的胸膛里,如瀑般美丽的长发直直地垂落着,画面很唯美,她却皱紧了眉。 陆宣义怎么会抱着她? 报纸“哗啦”一声被丢在了桌上,她看不下去了,虽寥寥几张照片却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季小姐,请您适当……”方姨欲言又止,她把“检点”两字吞了回去,她知道季茗是聪明人,点到为止,“若是要继续住在沂龙湾,请别影响了先生的声誉。” 季茗抿唇,身影有些单薄,沂龙湾女管家有这一请求,似乎合情合理,这样的报道,任谁看了都难免会想入非非。 “昨晚是凌衍……将我带回来的?”她停顿了一下,话语中是试探。 方姨开口:“季小姐,你昨天喝得很醉,是被一辆出租车送回来的,既然有了心上人,就早点搬出沂龙湾,若是别人尤其是记者拍到你出入沂龙湾,会误会你与先生有什么关系……” 季茗没说话,她抬手遮了遮并不刺眼的阳光,她昨晚是被出租车送回来的?她昏倒后陆宣义对她做了什么?心中的疑团像是涟漪般一圈圈扩大开去。 季茗回房间时,手机在外套口袋里叫嚣,她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张小纸片一起被顺了出来。 像是一只疲倦的蝴蝶懒散地飘落在地毯上。 季茗微微凝眉,弯腰拾起纸片,上面仅写了几个字。 “记住这次的警告,别再找我。” 呵,警告…… 是警告,怎么不是警告呢? 他陆神医一杯酒就能让她不省人事,何尝不是在警告她,她在他面前有多么不自量力,他想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第35章 无辜的绯闻男主 也是在这个清晨,对于这份让A市人津津乐道的娱乐报纸,不知情的不但有报纸中的绯闻女主,绯闻男主陆谦野也被蒙在鼓里。 早晨,陆谦野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睡眼惺忪地去开门,见到门口伫立着的女人,语气不善:“我的姑奶奶,大清早的怎么了?” 经纪人汪瑜叉着腰站在门口,火急火燎地问:“今早的娱乐报头条你看了吗?” “姑奶奶,我像是看了报纸的样子吗?”陆谦野穿着黑色的睡衣睡裤,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有些起床气,“你最好说出什么让我惊讶的消息,否则别怪我翻脸!” “你忘了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好事?”汪瑜脑仁霍然一疼,她推着他进屋,小心察看了一下门外的状况,锁上了门,“你不知道深夜和女人在酒吧喝酒,抱着女人出酒吧会闹出绯闻?” “你在说什么?”陆谦野皱眉,疑惑道,“我昨晚很早就回来休息了,什么女人?” “你一定是喝酒喝糊涂了!”汪瑜狠狠地指了指陆谦野,她急得直转圈,等她稍微平静了一点,她从包里翻出今早的报纸指着上面的照片,“你看看,你看看,你不要告诉我这上面的人不是你陆大明星?” 陆谦野眯着迷糊的眼睛定睛一看,霍得抽走了她手上的报纸,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脑袋开始越来越清醒。 “想起来了?”汪瑜恨恨地问,“上次机场闹绯闻时不是跟我说和这个律师没关系吗?这么亲密的举止又是怎么回事?今早天还没亮,小区外就来了很多记者,要不是保安拦着不让进来,只怕你现在就在对着这些长枪短炮发懵!还来了一大批粉丝,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守在楼下了。” “……”陆谦野盯着报纸不说话。 汪瑜见他不说话,压下急躁的心情,缓了缓语气道:“你今天上午就召开记者发布会,就说和这位女律师深夜在酒吧只是洽谈你名誉侵权的案子,后来她喝醉了,你只好将她送回家……” “你说你,你一个公众人物有多少眼睛盯着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女人做出这么亲密的事呢?”汪瑜的话像是竹筒倒豆般噼里啪啦地滚落下来,“这样,就说她昨晚喝得酩酊烂醉,实在没办法走路,你才好心抱着她将送她回家……” 这时门铃声响起,汪瑜一怔,警觉地闭上了嘴巴。 记者? 汪瑜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从猫眼中朝外望了一眼。 门外静静地站着一个女人。 女子很美,宛如最典雅的花朵,悄悄地守候在一隅,她身后是一扇窗户,阳光斜斜地照在她身上,有一种夺人心魄的魅力。 女子虽美,但汪瑜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把打开门,暴躁情绪上涌:“你这女人怎么还敢找上门,要是被记者拍到,我家谦野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对于这样的指责,季茗笑了笑,她淡淡道:“汪小姐,你好,抱歉给你们带来了困扰,我想与陆谦野单独谈谈。” 汪瑜抿着嘴,满脸怒气地盯着季茗,刚想开口拒绝,只听里面一道声音响起:“瑜姐,让她进来。” 第36章 与我结盟 汪瑜虽不情愿,但还是让季茗进了门。 汪瑜还需要赶去公司处理公关危机,所以先离开了,房间里只有季茗和陆谦野。 “季律师!”陆谦野暗暗咬了咬牙,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不善道:“你和我哥,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会儿?” 季茗眸子里隐有笑意,她看了陆谦野一眼,不得不暗忖这对双胞胎兄弟长得着实是太像了,也难怪狗仔两次都将陆宣义认作这位大明星陆谦野…… “抱歉。”她说。 “道歉有用,还用警察干嘛?”陆谦野挑了挑眉,动作里带着点调笑:“你不会真的看上我哥了吧?” 季茗清雅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陆谦野靠近了一步,身上透着独有的雅痞之气,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他的血是冷的,不想受伤就离他远点!” “可是我现在每天都想找到他。”季茗注视着他,煞有其事地开口,“能告诉我,他一般会在哪吗?” 陆谦野冷哼一声,危险地咪起眼睛,弯腰靠近了她,在她耳边轻语,“那个男人,你了解他吗?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魔鬼?” 季茗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靠近,腰顶在了窗台上,嘴角笑容不变,“魔鬼也有软肋,不是吗?” 陆谦野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将她困在他与窗台之间,虽保持着距离,但旁人看来,姿态暧昧,左耳的耳钉在阳光下越发耀眼夺目:“哦?他的软肋是什么?” 陆谦野的语气不是好奇,而是不屑,在他的认知里,陆宣义是铜墙铁壁,陆宣义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软肋”二字。 季茗面色平静,轻声叹了口气:“也许是你呢。” 陆谦野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根本不在乎我,你恐怕押错宝了。” 季茗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但笑而不语。 许久,她开口时,精致的脸庞在阳光下有些迷离,但眸子里带着清邃沉静:“你是不是很想深层次地了解你哥?可以考虑与我合作,我带你去探寻他的秘密。” 闻言,陆谦野蹙眉,他不说话了,她怎么知道他想了解他哥的一切?这女人心思太过通透,仿佛自己在她眼里无所遁形。 半响,他开口:“我凭什么和一个陌生女人合作?” “我们多来往几次不就熟悉了?”季茗笑,她好言引诱,“我可是一个不错的盟友,希望谦野你不要错过。” 陆谦野彻底皱了眉,帅气的脸上浮上了一抹深思:“女人,你到底想从我哥身上得到什么?你绝不像我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个……”季茗故作神秘,“只有我的盟友才能知道,否则,我无可奉告。” 陆谦野沉默,他直视着面前的女人。 季茗也不催,静静地等了一会,随后她开口:“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等你电话。” 说完这句话,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嘴角笑容迷人。 望着她娉婷的背影,陆谦野懊恼,这个女人从进门开始就一步步给他挖陷阱,等着他傻傻地往下跳。论心机,她绝对是个中高手…… 季茗下楼,为避开记者从偏门小径走,谷薇等在车里,见到她下来,急忙向她挥手:“老大,搞定了吗?” 她不清不淡的“嗯”了一声,上了车。 “老大,你和陆谦野到底怎么回事,你不会真和他有什么关系吧?”谷薇有一大堆疑问即将出口。 “没有。”季茗按了按额角,闭目进入养神状态,明显不想多谈,她的脸上是若隐若现的淡漠。 谷薇的声音梗在了喉咙口,她承认,她看不懂这个女人。 “哎……”谷薇重重地叹了口气,“有时候,你真像一条美丽腹黑的毒蛇。” 季茗未睁开眼睛,轻颤的睫毛表明她听到了:“评价挺高。” “我可没夸你!”谷薇撇了撇嘴,发动车子驶离小区。 话音落下的同时,季茗的手机响了。 第37章 她还能回家吗? 季茗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她几不可闻的勾了勾唇,接通了电话。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声音里渲染了焦虑,急促的问句牵动着季茗的心。 季茗有时候想,这个世界上如果她消失了,最先发现的一定是他,就像小时候她常年居住在英国,寥寥几次归家不管她在哪,第一个来找她的也一定是他。 季茗将头靠在窗玻璃上,想了想还是撒了一个谎:“没发生什么事,我昨天喝醉了,陆宣……哦,他把我送回去,正好被记者拍到……” 谷薇在场,季茗将脱口而出的“陆宣义”改成了“他”。 “昨天后来在哪?” “在家。” “……”那端不说话了。 季茗懊恼,抿了抿唇,警觉地开口:“你昨天去家里找我了?” “嗯。”那边轻轻地出声。 他不需要任何语言,仅简单一个“嗯”,这边季茗就愧疚地用手狠狠地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你打自己这么狠,不疼吗?”他仿佛有千里眼,看得见手机那端的她在做什么一般。 “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那个……我最近住在朋友家里,我朋友有些孤单,所以我可能要再陪‘她’一段时间。” 一句话让开车的谷薇惊掉了下巴,能让她骄矜清冽的老大心甘情愿道歉的也只有她哥哥了。 “不用道歉,你住在哪,你有自己的自由,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可以不知道的。”他拿着手机,语气里带上了点笑意,漫步在大学校园的林荫道上,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映进了他的眼眸里,“但你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我太担心。” 周围来来往往众多学生热情地与他打招呼。一声声活泼轻快的“司教授”通过手机传入季茗的耳中。 “司教授,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季茗小声呢喃。 司珩年笑了,这一笑男色惑人,魅力不可抵挡。这是一个长相温润的男人,他的儒雅无人能及,此刻他一只手随意地撑在一棵树上,另只手拿着手机,嘴角笑容如春风柳絮,几个经过他身边的女生见到这一幕偷偷红了脸。 “小茗,这周末母亲生日。”他的眸子里光华流转,轻声说,“回家吃饭吧。” 季茗静静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她的目光投在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上:“我能回去吗?” 是啊,她能回去吗?她每一次回家,司家必是一次兵荒马乱,自从被母亲掌掴赶出司家,她已经将近两年没回去了,她还能回去吗? “回去吧,爸爸时常惦记着你,偷偷去看一眼爸妈也好。”司珩年微微拽紧了手机,补上了一句,“只要避着点姐姐就没事。” 季茗闭上了眼睛,一切情绪都被她隐藏在了平静的外表下:“好。” 想她季茗是司家小女儿,她随母姓季,小时候便被送出国外读书,小时候是不经常回家,现今却是……回不了家。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季茗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她知道这是昨夜陆宣义那杯酒给她留下的后遗症,她不知道这位神医到底在她的酒里放了什么,她思忖着是否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车子下了高架,正好赶上上班高峰期,路况并不好,开车速度堪比龟速,谷薇唉声叹气地跟着大部队一点点地向前挪着,此行的目的地是凌氏集团。 钉子户伤人一事医院方面给出了诊断结果,那么她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凌氏为钉子户这方争取利益的最大化。季茗预约不上凌衍,那么退而求其次找凌氏地产项目的负责人先谈谈总是可以的。 凌氏集团总部坐落于A市最繁荣的CBD中心区,庞大的建筑气势恢宏,主楼和副楼皆高耸如云,以王者之姿俯视着周边群楼,将其全国第一强企业的霸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是季茗第一次来凌氏集团,她和谷薇一走进大厅便感受到了S国第一大企业的气派和底蕴,连最底层的工作人员的职业素养都是一等一的好,前台工作人员确认两人身份以后,热情地将两人领到电梯处。 到达二十楼,整个部门一片安静,季茗被告知地产部在半个小时前临时召开部门全体会议,此刻大小领导都在会议室开会,她和谷薇只能在休息室暂作等待。 第38章 这是最后通牒 偌大的会议室里,地产部门大小领导全部齐聚。 会议进行到一半,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背光走进来。 他得天独厚的容貌与气质斩获了所有人的目光,身旁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跟在他的身后,她捧着文件和笔记本,一身干练的职业装,眉眼间精明无双,那是他的女秘书祁笙。 祁笙的手臂上搭着他的外套,他未系领带,白色衬衫的两颗扣子也被解开了,雅贵随性。 众人一惊,齐刷刷地起身,恭敬地唤他:“凌董。” 他落座主位,眼神环视了一圈,示意大家落座:“继续。” 地产总负责人何法宪悄悄绷紧了神经,宣布会议进入第三个议程,工作汇报。 整个会议室的注意力都在主位的男人身上,凌衍翻阅着地产部的文件,室内很安静,他半靠着沙发椅,英俊完美的五官藏匿在光线后,除了汇报者强装镇定的语音,会议室里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汇报内容是近期凌氏地产拆迁开发受钉子户阻挠一事。 主位上的男人并未发言,神袛一般的容颜上即使微微潜伏着些许倦意,但丝毫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魄力。 他合拢文件,抬眸看了一眼汇报者,那一眼让汇报者心里发慌,双腿一抖停止了汇报,等待着凌衍开口。 “以后他的项目由你来负责。”凌衍指定了另一位负责人,被指定的负责人一愣,连连点头。 一句话出口,一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而原先的负责人惨白了脸色。 凌衍淡淡的环视四周,背脊放松地倚靠着椅背,简单的衬衫揉在明暗不定的气氛中,略微挽起的袖子,衬得他越发矜贵逼人,他不紧不慢地对着身后的秘书祁笙开口:“通知人事部那边。” 磁性的嗓音不疾不徐地响起,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原先的负责人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双唇止不住地颤抖,战战兢兢道:“凌董,拆迁中那些钉子户顽抗,我时刻都在尽力协调,能否网开一面……” 凌衍手中已经是下一份文件了,祁笙站在他的身后,声音不起一丝波澜:“请散会后到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吧。” 汇报者面如死灰,底下没有人敢求情,所有人都低着头不吭声,人人自危。 会议室的气氛仿佛一触即发,但凌衍眼底蛰伏的锐气足以让所有人都噤声。 他是一个极其严苛的上司,不近人情的办事作风早已深入人心,在他面前只能拿本事说话,无论怎么求情、谁来求情皆是无济于事,商界犹如战场,充满了看不见的硝烟,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心慈手软,更不会被别人无用的眼泪有所感化…… “啪嗒”一声,凌衍将手上的一份文件丢在桌上,众人心里再次一阵瑟缩。 他站了起来,朦胧的光晕勾勒出他的身形,颀长挺拔,但是此时没有人敢看他一眼。 “休息室里来了钉子户方的代理律师,若是区区两个律师就让你们方寸大乱,我要你们何用?” “再给你们两个星期,如果在九月下旬仍不能正常动工,我不介意给地产部门来次大换血。” 这是最后通牒。 第39章 旧识挑衅 地产部门会议因为凌衍的加入无限制延长,时间将近中午。 项权来休息室时,休息室仅季茗一人,季茗在看书,谷薇闲不住去凌氏集团的后花园溜达了。 “季小姐,凌董和地产部门还在开会,一时半会儿恐怕结束不了。”他说这话时略带歉意,休息室里散发着淡淡的书墨香,书香源于季茗手上一本半开的法律原文书籍,纸页偏暗黄,这本书来自休息室一角的书架。 “季小姐,你可以先回去,具体会面时间我到时候再知会您。”项权脸上带着职业笑容。 季茗微微蹙眉,她又白跑了一趟? 她合拢手上的书,起身将原文书籍放回书架。 “为什么地产部休息室中大部分书都是法律类的?”她问。 项权一怔,随即笑了笑:“这个项某也不清楚,您若好奇的话,到时候可以亲自问问凌先生。” 她背对着他,灯光投在她的身后,背影清绝沉静,项权不清楚他说的话她是否听到了。在项权的认知里,这个女人虽然素净,但有着说不出的魅力,一举一动似乎都能勾动人的心弦。 项权将她送到了电梯口,电梯门很快开了,一个女人站在电梯里,手里捧着一只精装的饭盒,脸上笑容耀眼。 电梯门很快开了,一个女人站在电梯里,手里捧着一只精装的饭盒,脸上笑容耀眼。 这是一个有着绝好身材的美女,利落时尚的短发,透着干练与精明,她虽身材纤瘦,但玲珑有致,仅简单的职业套装便已风情万种。 她看到季茗,不动声色地错愕了一下,短短一秒内脸上的微笑快速回归,从容地走出电梯。 “殷总监。”说话的是项权,“凌董还在地产部门开会。” “我知道。”女人虽是回答项权的话,但眼睛却是直直地注视着季茗,“我特意给凌做了爱心便当,他一向吃得比较清淡,餐厅的饭食怕是不合他的口味。” 季茗淡淡勾唇,示意她听到了。 女人的炫耀分很多种,而对方恐怕是最直白的。 “季茗。”对面的女人轻声呢喃这个名字,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好久不见。” 项权很有眼力见,看出两人或许是旧时,道了句“你们聊”便默默地离开了。 “不久吧,也就三年。”季茗没有避开她的目光,嘴角一直噙着浅浅的笑。 殷纪礼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似是恍然大悟:“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你了。” “是吗?”季茗似笑非笑看着她,“那么殷总监再次见到我,感想如何?” 殷纪礼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盒饭,缓缓地抬起头,展露笑颜:“高中老同学再相见自是欢喜的,但想提醒某人一句,别再奢求得不到的,办完这次钉子户的案子就永远从凌先生的眼前消失吧!” “没想到殷总监这么关注我,连我来凌氏的目的都一清二楚……”季茗一双眸子光华流转,沉吟了几秒,偏头佯装好奇地反问道:“警告我别奢求得不到的,那么时至今日,殷总监得到了吗?” 殷纪礼心里微微一颤,抓紧了手上的饭盒,脸上仍是明媚无双的笑容:“好事将近,定会第一个通知你。” “祝你的白日梦有朝一日能成真!”季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你!”殷纪礼狠狠瞪了她一眼,语气里有了气急败坏的意味,“话说你最近两次跟个男明星闹绯闻,按照惯例,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从来都拿感情当儿戏,打算什么时候把他甩掉呢?” “承蒙殷总监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不需要您操心。”季茗收敛了笑意。 “我真替那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可惜,摊上你这种女人算他倒霉!”殷纪礼后面的话正欲出口。 这时,过道那头会议室的大门从里面拉开。 十几位凌氏高层簇拥着一名年轻英俊的男子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第40章 大厅的稀客 显然,地产部门终于散会了。 凌衍在人群中的辨识度极高,好身材比那些长腿男模更胜一筹,身形挺拔修长,气质矜贵优雅,他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份文件,而他的女秘书祁笙跟在他的身边。 “凌。”殷纪礼唤了一声,她快步上前,她离开前睨了季茗一眼,那一眼满是挑衅。 殷纪礼柔声叫住了凌衍,一众凌氏高层见到走上前来的人,不言而喻地低头笑笑,纷纷散去。 季茗没有上前,隔着一段距离,她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凌衍对着祁笙吩咐了些什么,随后率先朝顶层办公室走去,而殷纪礼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至始至终,凌衍都没有朝她的方向看一眼。 她想起他早上阴鹜冰冷的眼眸,她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直至沉到了谷底…… 季茗沉了沉气,她拿出手机打电话叫谷薇上来,她想带着谷薇去地产项目负责人的办公室,却被告知该项目的负责人刚刚被解雇,新的项目负责人还被来得及交接工作。 “什么?一个高管就这么被炒了鱿鱼?”谷薇惊讶地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一走进电梯憋在肚子里的话就噼里啪啦地倒出来,“在大财阀集团里的职场生存环境可真是恶劣啊,这些万恶的资本家太恐怖了,一夕之间就让人丢了工作,还让不让人活了……” 闻言,季茗笑了笑,她领着谷薇往楼下走。 “谷同学,你应该坐着电梯上顶楼冲进董事长办公室,指着里面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谷薇吐了吐舌头,叹了口气道:“算了吧,我没这个雄心豹子胆不说,况且见到凌董我春心荡漾得不行,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哪还能指着他的鼻子批评他……” 对于凌衍的用人制度,季茗不予评价,但是她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他不但不给她洽谈的机会,还不给她找地产项目负责人的机会…… 不然为什么偏偏她来了,他正好把原来的项目负责人给开了? 他非得让自己可怜巴巴地一趟又一趟地往凌氏跑吗? 彼时,她们已经来到了凌氏集团的大厅,大厅里的气氛比方才严肃了许多。 如此严肃是因为—— 季茗见到大厅里站着的人时心里微惊,谷薇则是眼前一亮,开始红着脸整理自己的头发。 凌衍站在大厅里。 别说是季茗惊讶了,凌衍的出现在大厅同样让一众大厅工作人员也措手不及,要知道他不常出现在这里,平时上下班,有专用电梯从地下停车场直达董事长办公室,时至今日,早已没有什么贵客需要凌董纡尊降贵亲自来大厅迎接或是相送的了。 所以,凌董出现在大厅是绝对的“稀客”,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一楼大厅,工作人员一概不知。 就连跟在身边的祁笙也疑惑,散会后,凌董在快走进办公室时接到了一个电话,甩下殷总监便乘坐专用电梯来到了一楼,她不好贸然询问,只好跟着他来到了一楼。 第41章 变相提醒 这边,工作人员齐刷刷站直身体,纷纷向他弯腰问好,语声恭敬:“凌董好。” 凌衍站在那,大厅女工作人员们暗暗抬眸偷瞄着他,低头娇笑时脸上晕红一片。 季茗站在楼梯口,想起早上他阴鹜冰冷还带着一丝厌恶的眸光,她的步子有些僵硬,但是方才散会后不同路也就算了,此时迎面碰上总是要打招呼的,她走到他面前,微微低首:“凌先生。” 凌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停顿了一会儿,他说:“季律师今日的绯闻可真是盛大。” “……”季茗抿唇,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继续开口,眸子带着冷意:“连凌氏集团外围也盘踞着好些八卦记者,季律师这是想把凌氏集团也一起闹上可笑的娱乐新闻?” 谷薇倒吸一口气,凌氏门外有娱记?天呐,这些记者真是阴魂不散,若是给凌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这些记者这么隐蔽,她们都没发现被记者跟踪了,凌董怎么会知道? “抱歉,凌董。”又是一句抱歉,今早因为这起绯闻,季茗已经前前后后跟三个人道过歉了,她有些头大,“我没注意有记者跟来,我会处理好,保证不会给凌氏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凌衍黑沉着脸色,听到这个答复后,似乎并不想再与她多谈什么,快步从她身边走过。 祁笙跟在他身后,心里的疑惑像是涟漪般一圈圈扩大,所以说凌董特地下来……就是为了责怪这位女律师将八卦娱记带到凌氏而影响了凌氏的门面?祁笙望着左前方那个优雅高贵的背影,疑惑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这种责怪怎不像是一种变相的提醒? 季茗咬了咬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处,无视大厅里的窃窃私语声,既然大门口蹲踞着记者,她势必不能走大门了,她在谷薇的耳边吩咐了几句,小心地从别的门离开。 谷薇出门,三下五除二便逮住了隐蔽在大厦角落里的八卦娱记们,彼时他们正做着围堵季茗的准备,摄影机,照相机,话筒,提问稿等等一应齐全。 谷薇阴测测地笑了笑,还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娱记们突然看到季茗的小助理站在他们面前,皆是吓了一跳,只能傻傻地陪着笑,心里却都有些瘆得慌。 谷薇笑意深深,双手环胸,许久,她开口,声音清润有力:“各位记者朋友们,我老大并非明星,她的私事可比明星受隐私权保护得多,请各位适可而止!” 言下之意,若要爆季茗的料,那么就做好以侵犯隐私权的名义被告上法庭的准备吧。 这些年,谷薇跟着季茗学习,季茗的冷静霸气倒是学会了不少,这不,她简洁话语中透着满满的警告:“别忘了,你们想爆料的人是A市知名律师季茗,如果你们很想跟法院打交道的话,她可以满足你们……”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误会,误会……”八卦娱记们开始道歉认怂,手忙脚乱地收拾手边的“长枪短炮”,一个个快速坐车逃离凌氏。 谷薇捧腹大笑,他们的样子倒像是一只只夹着尾巴逃跑的狐狸,怎不搞笑? 第42章 她对他早已痴迷成性 正值下班时间,殷纪礼来到凌衍办公室时,办公室里几位资深的会计师正在收拾东西,随后在祁笙的引导下,陆陆续续地走出办公室。 清隽的男子半靠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深锁着眉。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透着随性与不羁。 夕阳无限好,天际漂浮着淡淡的落霞,融进办公室里。 他似乎不怎么打领带,殷纪礼这么想着,开了口:“凌,忙完了吗?” 凌衍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淡淡的:“有事?” “没,就是来慰问慰问凌董您。”殷纪礼走到了原木书架前,随便抽了一本,把玩在手上,“顺便发个喜帖。” 凌衍放下文件,身子离开了办公桌,白衬衫和黑西裤将他的身姿凸显的格外挺拔修长,他开口:“喜帖?你要结婚了?” 闻言,殷纪礼眼眸暗了一下,很快恢复光亮,“哎呀,凌,你是不是糊涂了,不是我,是我哥啦!” “殷纪生要结婚?”凌衍勾唇,似是觉得有些好笑,“他人不是还在德国深造吗?” “相信我,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吃惊,谁能想到大浪子竟然想回头?”殷纪礼无辜地耸耸肩,“不过听爷爷说,这次是他自己答应要结婚的,在下个月月末他从德国回来就举行婚礼。” 这么仓促?凌衍半敛眸子,走到了办公桌后:“新娘是谁?” “不知道,说来也奇怪,新娘还在物色中,婚期就先定好了。”殷纪礼无意中翻开了手上的书,英文版的法律书籍。 她微皱了眉,放眼巡视了整个书架上的书籍,几乎都是法律类书籍,她的心微微抽动了一下。 季茗是学法的,会不会和她有关…… “为什么这里的书都是法学类的?”这话问完她就后悔了,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闻言,办公桌后的男人手指一顿,记忆中有女子枕着他的腿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她无聊地玩着他的手机,有柔柔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边:“阿衍啊,你工作的地方真无聊,书架上没一本书是我喜欢看的,我以后再也不来你的公司陪你了……” 他笑:“你看着我还不够?” “看你?”女子咕噜噜地从他腿上爬起来,勾着他的下巴作调戏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像是一个女痞子一般,随后略带邪恶地勾唇,“啧啧,你嘛,脸长得是帅,身材也好,但是我已经审美疲劳了,不过……” 她的目光下移,落到了他的脖颈上:“阿衍,你脖子上的吻痕倒是很性感,这吻痕还是很有观赏价值的……” “吻痕很性感?”他的嗓音暗沉了不少,心里被她的这句话撩拨得不行,像是被人凿开了一汪清泉,清澈的水流汩汩冒出来,“有没有兴趣多留些在我身上?嗯?” 没等她回答,他便丢下手上的文件,迫不及待地将她扑倒在了沙发上…… 从此,他工作的地方所有书架上都必有她喜欢看的书籍。 凌衍收回回忆,面上没有什么异样,他整理着手上的文件:“这些书放着习惯了,没有换的必要。” 殷纪礼轻轻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原来不是为了睹物思人,只是忘了更换。 “凌,我哥下个月结婚,所以下班后陪我去挑件伴娘服,怎么样?” 夕阳照在殷纪礼白皙的皮肤上,泛着点点红晕。 面对他的沉默,她是紧张的,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回答。 许久,他答应她。一个简单不过的“好”字入耳,温热了殷纪礼嘴角的笑容,融化了她的紧张,他的一个字胜过这世上所有的甜言蜜语。 殷纪礼知道,她一直知道,她对他早已痴迷成性。 第43章 这件男士衬衫需要模特吗? 下班后,是凌衍开的车,殷纪礼坐在副驾驶座上。 从殷纪礼的角度看去,凌衍英俊的侧颜融在光线里,清晰生动,只是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她的心就已经温润成灾。 众人眼中,她殷纪礼出身书香门第,姿容上乘,时尚的短发,典型的美人瓜子脸,玲珑有致的身材,更何况她是凌氏旗下的首席珠宝设计师,凌氏集团设计部总监,可以说,才貌双全的女子走到哪里都是耀眼夺目的发光体。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凌衍面前时常隐隐不自信,甚至有些自卑。 好比现在,当殷纪礼跟在凌衍身后走进婚纱店时,竟发现自己拘谨得红了脸。 店员们是几位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笑靥如花地迎了上来:“两位新人这是来挑婚纱?” 身旁的男人并没有开口反驳,殷纪礼的心漏跳了一拍,笑容都透上了傻气。 殷纪礼跟着店员去挑选礼服,凌衍坐在沙发上等,男子在夕阳中俊雅卓然,姿态略慵懒,他的出现不但勾走了一众女店员的心,连带着将她们的魂也一并勾走了。店员服务殷勤周到,端茶来时,面容娇羞,轻唤他“凌董”。 显然,这些精明的店员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凌衍的真实身份,一时间,整家店似乎都有些沸腾,不少店员激动的窃窃私语,时不时地往这个方向探头。 软布帘拉开,迎着店员们惊艳的目光,殷纪礼试穿了一袭湖蓝色的长裙,裙上雕花素雅精致,雪纺质地。她提着裙摆走出来,的确让人惊艳,湖蓝色仿佛被她冠于了灵性,即使无风,在走动间也是仙气逼人。 “可以吗?”站在镜子面前,她问坐在沙发上的他。 他看了一眼,淡淡点头:“嗯。” 凌衍起了身,单手插袋,男子长身玉立,女子美丽无双。在镜子里映射着两人相对而立的影像,倒像是一对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佳人恰好在镜中同框,怎不羡煞旁人? 也是在此时,婚纱店门开合间,一个素雅的女子走进,她虽长得很漂亮,但是穿着低调,一件淡灰色开襟长款毛衣,素色衬衫,简单的小脚裤,一身单调的颜色,眉眼间的沉静宛如尘世间最淡漠的独行客。 殷纪礼回头,对上了女子略带冷清的眸,殷纪礼的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 进来的人是季茗。 季茗的目光浅淡地扫过两人,没有说话,在店员热情地介绍下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眸子。 她在找中式旗袍,作为周末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 女子气质偏安静淡然,眼神却是犀利得很,选衣服更是利落明快,短短几分钟之间,便已经敲定了旗袍。 “您不试吗?”店员好心提醒。 季茗翻看着手上的旗袍,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拿着旗袍走进了更衣室。片刻后,她走了出来。 黑色的旗袍毫无保留地勾勒出了她完美的身型,仿佛天底下最古典的花儿,刹那间绽放在天色一线间,女子肤色白皙,黑与白的组合,不是一般的魅惑雅贵! 店员有片刻的失神,不得不暗叹女子身材太好,将这款端庄大气的黑色旗袍演绎地堪称完美! 季茗简单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开了口:“就这件吧,请帮我拿大一号。” “啊?小姐,你穿这一号非常合适……”店员在季茗的转身中仓促咽下了下半句。 哦,明白了,这是买给别人的。 就在季茗快走进更衣室的前一秒,她再次发了话:“你右前方那件黑色男士衬衫也包起来。” 待季茗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时,她选中的男士衬衫并没有打包,而是被一个男人拎在了手里,他正垂眸打量着手里的衬衫。 “这件男士衬衫需要模特吗?” 英俊的男人抬眼睇视着她,那目光像是一张紧密的大网,将她笼罩在压抑之下。 季茗拒绝的话还没出口,男人已目中无人地拎着衬衫走进了更衣室。 一众店员捂嘴惊愕:凌董这是要试衣服? 第44章 打回去,两清 季茗目送着凌衍走进更衣室,回身之际,对上了殷纪礼翩然动人的美眸。 这位殷家大小姐微微仰着线条优美的下巴,缓缓走动间,湖蓝色的裙摆轻易带出了她千娇百媚的风情。 她来到了季茗面前,轻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季小姐果真是有心人。” 闻言,季茗微笑,并不反驳,镜子映射着她安静的侧颜,仿佛一颗大石子狠狠地丢进湖里,却惊不起任何涟漪。 “听说,你姐姐司瑾疯了?” 季茗看着她,这一次目光仍是平静的,却有旁人不察的微光闪过:“殷小姐,知道侮辱诽谤罪的构成要件吗?” 殷纪礼冷嗤,挑了挑眉:“怎么?怕我散播出去?” 季茗不搭话,面色有些苍白。 “也对,要是大家都知道司家有个疯子,司家颜面受损不说,说不定司瑾哪一天疯性大发,难保不被他人强行送进精神病院……” “啪——” 季茗狠戾的眸一闪而过,她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巴掌声清脆入耳,霎时整个店内噤若寒蝉。 更衣室的门开了,男人黑沉了脸,正快步走来。 季茗见到凌衍大步走来,手心生疼的同时,不禁要在心里冷笑了,论心机,她怎么比得上眼前这位?这一巴掌,殷纪礼怪不得不避不躲,安心地受着,可见自己动手,还真是称了她的意。 对,她不动手,怎么让正走过来的男人看到她粗鲁打人的一幕? 殷纪礼捂着脸,她根本不需要装出什么我见犹怜样或是楚楚可怜样,她只需要咬着唇,不说话,众人心里的天平已然全盘向她那一边倾倒。 凌衍的目光沉沉地扫过两人,其实发生了什么事,一目了然。 “道歉。” 薄唇吐出的两个字,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季茗的心里。 季茗拽紧了手,眉心一片清冷。 “道歉,我不说第三遍。”严肃凌厉的语气让众人屏了息。 凌衍察看了一下殷纪礼的脸,白皙的脸上已经浮现了清晰的五指红印,可见打人者用了狠劲,脸肿起来可能只是时间问题了。 季茗抬眸望着他,眸子里透着倔强,她脸色发寒,手心也开始发冷。 “我没错,我不会道歉。”清冽的声音出口,她咬紧了牙齿。 凌衍伫立在光影处,刺眼的光晕勾勒着他漠然的身型,颀长挺拔,“打人也没错?” “有本事你就打回来!” 闻言,众人面上皆是一惊,倒吸了几口冷气。 凌衍彻底皱了眉,眼里波涛汹涌的暗潮早已压不住:“有恃无恐?” 季茗看着他,没回答,但漆黑的眸光却是比死水还冷。 “纪礼,打回去,两清。”说这话时,男人的语气陌生得可怕,他没有看任何人,冷漠的语言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扎进了季茗的心里。 殷纪礼的心猛地一颤,随后不受控制地跳动着,他这是在帮她?真真切切地帮她?天呐,她没在做梦吧? 季茗站在那,仿佛刹那间站在冰天雪地里,周身刺骨的寒,连带着血液也开始转凉。 “算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殷纪礼声音轻快明媚,带着胜利者的耀武扬威,“况且你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还能反咬狗一口吗?” 季茗的目光淡淡的扫过眼前的两人,一切情绪被她隐藏在了静默的背后。 …… 第45章 我代季茗向你道歉 坐在车里,殷纪礼的脸颊开始肿得厉害,还有些隐隐发烫,但她的心情很好,从婚纱店出来到现在,嘴角一直维持着上扬的状态,夜幕完全降临,夜风徐徐地吹着,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反而更显慵懒撩人。 “凌,今天谢谢你。” 红绿灯路口,车身戛然而止,一路沉默的男人开了口:“纪礼,你知道我跟她认识多少年了?” 这个“她”不言而喻是季茗,殷纪礼抿了抿唇,转眸看着他的侧颜,含糊答道:“不知道。” “你知道的。”凌衍启唇,声音平淡,“快十年了,远在我认识你之前,我十七岁那年在一次宴会上就认识她了。” “那又怎么样?”她的语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尖细,因为这样的开篇让她隐隐不安。 “十年时光,她是什么性子,我很清楚。”他转眸看着她,眸色深浓,“若不是你用话语刺痛了她,她不会动手。” “你怎么知道,你自以为了解她吗?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季茗了,她的无情无义你三年前不是领教过了吗?你视她如珍宝,但是她呢?她在欺骗了你的感情后一走了之,她把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为什么还要帮她说话,她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殷纪礼胸口剧烈起伏,她的控诉遭来的却是他的漠然。 殷纪礼的语气更急了:“三年前她躲到了西藏,你为了找她,你在西藏回来的路上出了严重车祸,你在手术台上生命垂危之际她在哪?大半年时间,你大病初愈,不顾家里人的反对,赌上一切想要迎娶她,当你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时,她是怎么对你的,那个女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你,你多年的付出,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你为什么不恨她?我每一天看着你生不如死的过活,我有多……” “够了!” 凌衍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眉眼间淡漠自持,眸光不曾动摇分毫,仿佛殷纪礼话里的主角并不是他一般。 殷纪礼抿唇,不得不避开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的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这双手修长干净,很好看。 在这之前她还在幻想着这双手能落在她的脸上,轻抚她脸上的伤痕…… 又是她的一厢情愿? “三年前的这些,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今天的事无关。”许久,凌衍开口了,但嗓音寒凉,他的目光落在前方,那里红灯跳成了绿灯,他启动车子,“纪礼,不要再随意中伤她,你讨不到好处。” 殷纪礼有些委屈了,一瞬间像涨潮一般的酸涩淹没了她的口鼻:“凌,你不能这么偏心,她打了我……” “季茗打人是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他说。 “你……”殷纪礼咬唇,将即将脱口而出的不满及时吞了回去,他不喜欢咄咄逼人的女人,她不能成为他厌恶的女人。 殷纪礼压下怒意,转眸看向车窗外,车窗玻璃上清晰地倒映着她的面容。 她知道心里急剧升起的感觉,叫不安,但怎么办呢?她拿什么来抚平她的不安? 窗外是这个城市在夜色下的喧嚣,霓虹灯的光线折射在车载吊坠上,水晶散发着迷人又梦幻的光芒,但这光芒太朦胧,像是雾里看花,殷纪礼看不清晰。 静默许久,凝固的气氛在车厢内游走。 “凌,你不能再自欺欺人,你要承认,她真的变了许多……有很多人事早已回不去……”殷纪礼小心开口,“或许早已面目全非了……你们俩绝对回不到从前了……” 第46章 我们为什么不合适? 凌衍回到沂龙湾时,得知季茗已经回来了。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在冷风口站了一会,树枝的枝桠在风中拂动着,有些肃杀。随后他漫步上了三楼,在房间里找到了她。 季茗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上敲打着辩护词,长发慵懒地落在她的膝盖上,精致的五官在莹莹灯光映照下,宜室宜家,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很好闻。 他进来她是知道的,但她并没有抬头。 两人陷入沉默,房间里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没有什么要说的?”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眸漆黑,不动声色的黑。 “……”她不答腔,电脑里的辩护词已接近尾声。 “季茗。”他连名带姓叫了她,语气里蕴着暗黑的风暴,“看着我。” 季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抬眸看他,语气生硬:“凌先生有什么事吗?” 他一步步走近了她,站在她的前方,高大修长的身影遮住了她头顶的灯光,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 “想继续为殷小姐讨回公道?”她垂眸移开了膝上的笔记本,站了起来,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她在他面前有些娇小,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薄薄的淡色毛衣长至小腿,灯光在她身后投下一片暗影。 她看着他,想起傍晚他维护殷纪礼的那幕,眼神偏清冽,语气微冲:“到底想怎样?” 凌衍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脾气真是越来越大,昨天闯的祸还没跟你算账,今天就又惹事了……” 闻言,季茗愣了一下,这话在旁人听来,倒是有几分宠溺意味了。她撇开眸子,微皱了眉,似是想起些什么。 “哦,凌先生,您与殷小姐一起出现在婚纱店怕是好事将近了,我傍晚在婚纱店忘了恭喜了,若有意想请律师起草婚前财产协议,随时可以找我。” 凌衍敛了笑,眸子一寸一寸凉了下去,一股阴戾之气从心底窜出,眼神暮霭深沉:“你希望我和纪礼结婚?” 季茗注定无法长时间与他对视,慢慢垂下头,出口的声音有些低哑,“既然彼此适合,为什么要一直耗下去呢?” “合适?”凌衍冷哼一声,眼神紧紧睇着她,冷沉的眸子审视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周身像是被冰块包裹着,极度发寒。 两人站得太近,季茗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她的心里一阵恍惚。 “来,跟我说说,哪方面合适?”他面容阴沉,眸色渐浓,那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各方面都挺合适。”她缓缓吐出这句话,背后是黑沉的夜,月色朦胧不清。 凌衍笑了,他抬手轻柔地抚过她的长发,这一刻,季茗全身僵硬,他已经多年没有如此温情待她,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窜遍全身。 下一刻,季茗感受到了头皮发麻,他将手指无声地滑入了她的发间,狠狠拽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他的眸子里是凶戾的光,浑身的气势让人心惊胆战,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其实与良善绝缘。 “你再跟我说说,我们为什么不合适?” “三年前我就说过。” “是,你说过了。”他轻点头,“我忘记了,再说一遍!” “……” “当年你丢下一句“不爱了”不告而别,你逃,我追,我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甚至连自尊都放在你脚下随你践踏只为了求着你别离开,你当时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惨痛的回忆像是一条蛰伏在骨血里的毒蛇,一旦苏醒昂头必定见血。 他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季茗忍着痛,被迫抬着脸,面色一片苍白,苦笑道:“没想到凌董好雅兴,多年前的一番话何必太上心?” “说——” 他眉眼暗沉如夜,浑身像是来自地狱里的撒旦。 “……我不爱你了,所以我们俩不合适。”季茗闭上眼睛,“其他的,我也忘了。”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凌衍闻言,低低地笑,他放开了她的头发。 头发上的力量突然消失,季茗差点站不稳,头发的凌乱美勾勒了她此刻内心的悲怆。 “砰!”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她的心狠狠地抽疼了一下。 那道挺拔的身影随后消失在了她的房间,只余季茗孤零零地站在那,头顶的灯光太刺眼,她眼睛生疼的同时身上有摇摇欲坠的脆弱,缓缓摊开手,她的掌心纹路错综复杂…… 注定了她这一生的命途多舛。 第47章 心里有座坟,坟里葬着未亡人 晚餐时间,仍是季茗一个人的餐桌,她默默地用餐。 安静的餐厅潜伏着不安的气流。 方姨站在一边,她窥探不出季茗的任何情绪起伏,可见,这是一个情绪把控的高手。方才,凌衍下楼,面色冷峻得可怕,随后开车离开沂龙湾。 方姨猜想,这两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季茗转眸,直视着方姨的眼睛,那一瞬间,方姨有些莫名的紧张,只因她的眼睛太有穿透力。 “有话说?” 方姨愣了一下,终是将困扰已久的问题问出了口:“季小姐,您与凌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茗静默了一会,吐出两个字:“不熟。” “那您为什么住进了沂龙湾?” “我只是这的租客,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搬走。”季茗抬眸,眼神有些空洞,“方姨,我在沂龙湾的开销,您有空的话可以帮我列好清单,我每周末会及时结清自己的开销。” 季茗放下了餐具,刀叉磕碰声略显清脆,在太冷清的餐厅里越发突兀。 …… 深秋的夜色已经泛起了薄薄的雾气,锃亮的银色跑车道路上飞驰,像是一尾梭鱼在闪烁的霓虹灯下一闪而过,沿途不管是行人还是来往车辆的车主都无奈感慨,这车速也太快了,不怕出事吗? 这句感叹一语成谶,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和“砰”的一声响,路人的心一颤, 果真出事了! 两车相撞,夜色与灯光交织下,状况不明,周边的路人快速跑了过去。 相撞的私家车车主下车,突如其来的事故,让他脑袋发懵,腿脚发软,他扶着车身检查了一下撞毁程度。 好在刹车及时,并不是大的事故,但当他看到与他相撞的是一辆限量版跑车时,他的腿再次软了。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轻叩了几下跑车的车窗:“先生,您没事吧?” 车窗缓缓降下,是男子俊美无双的脸庞,他的眼眸无波:“没事。” “您的跑车怕是损伤比我的大,您还是下车来看看吧。”私家车主有些欲哭无泪,今天怕是摊上事了,这辆跑车每年的保养费比他一辆车的价钱还高吧。 “没事。”男人并不想下车。 “你还是下来看看……”私家车主要哭了。 路人纷纷围上来观望,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起事故,皆是期待着争吵的好戏开场。 凌衍下车,他的出现引起了路人的惊呼,他立身于街灯之下,远处耀目的霓虹灯淬在他冷峻的眉眼中,他扫了一眼跑车上的撞痕,平淡开口:“真的没事。” 面对路人的打量,他神色麻木,对着私家车主道:“这次事故你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我的助理稍后会赶过来,具体事宜你可以跟他谈。” 街灯的光亮将他的脸庞分割得棱角分明,好戏还没开场就已经结束,辜负了围观众人看好戏的期待,他离开众人的视线,身影逐渐稀释在一盏盏街灯下。 …… 大风呼啸在山峦间,夜已深,无月,无星。 这是一座墓园,在黑夜里一派死气沉沉,像一张无形的巨网,令人喘不过气。 凌衍站在一块高大的墓碑前。 昏暗的灯光下,他端详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嘴角笑容曼妙迷人。好几束鲜花已整齐地摆放在墓碑前,可见前来祭奠之人不在少数,明丽的白色雏菊在夜色中静静绽放。 而凌衍前来,无花,无泪。 “母亲,许久不来看你,可有怪我?”静默许久,他抚摸着碑身上的照片,冷肃的气息在空气里渐渐发酵。 他慢慢闭上眼睛,那紧抿的薄唇上扯开一丝冷笑,午夜梦回时的一幕浮上眼前:他母亲躺在手术台上,满身鲜血,瞪大着眼睛死锁着门口良久…… 对,他母亲死不瞑目。 “母亲,你当年是不是很绝望?”他的话音很破碎,语气淡的几乎听不见,“到最后一刻都等不到那人,后悔吗?” “哀莫大于心死,对吗?”凌衍望着墓碑,仿佛要将自己的满腹心事全部镌刻进墓碑里,他指着自己的心口,淡淡地笑,“母亲,我的心里也有一座坟,而坟里葬着未亡人……” 自然没有人应答他的话,仅仅只有山间的风声诉说着静谧的哀婉。 “阿衍……阿衍……”寂静墓园,冷风刮得凌衍眼睛生疼,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一声一声的呼唤,他怔了怔,随后茫然四顾,但是四周并无他人,苦笑在他唇边溢出…… 下山的路,他走得异常缓慢,身影孤峭漠然,整个墓园仿佛处在一种压抑下的禁忌之中。 第48章 回忆如残花 初秋的夜静寂悠长,季茗躺在床上默数着壁钟缓慢的滴答步伐,通往阳台的门未关好,以至于夜风倒灌,徒增了不少寒意。 今夜,凌衍开车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沂龙湾,而她也彻底失眠了。 渐渐思绪越来越不受控制,季茗忆起了她与凌衍最初的一次次相遇…… 2011年的初秋,那年她大一,她在英国某知名大学攻读法学专业,彼时校园里开满了秋海棠,她常常抱着几本书迷失在海棠林里。学生时代,她喜欢把静谧的时光放在看书上,有时候靠着树干看书便能呆上半天,好友江弋晗多次埋怨她蹉跎好时光,对于这样的言论她总是淡淡含笑、不置可否。 那日,中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突如其来的暴雨便席卷了整片海棠林,大颗大颗的雨点砸落在她身上时,她才惊觉是下雨了,她快速将书本遮在头顶上,起身奔向最近的避雨处。 当时匆忙奔走躲雨的同学不在少数,伴随着她的惊呼,她撞到了人。一时间,她感知自己的额头剧烈的一痛,随后,几本书掉落在地上,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向一边倒去。 有手臂及时地拉住了她,几丝好闻的木质檀香气息在她意识里弥漫开来,身高悬殊,她仅模糊地看到他的白衬衫,微微敞开的领子…… “对不起。”还未来得及看清他是谁,她就开口道歉了,用习惯的中文道歉。她的道歉很诚恳,任谁都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歉意。 “没关系。”一把伞遮过了她的头顶,低雅磁性的中文发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很好听。 是他。 季茗不是花痴女,但那日,她抬眸看向他时,虽不像其他女生初遇他时那般惊艳悸动,却是她平生第一次对她当时的形象懊恼不已。 她的头发和衣服有不同程度的打湿,正湿哒哒地滴着水,白色的帆布鞋和裤脚上沾满了泥泞,怎一个狼狈了得? 他是凌衍,仅比她大两岁,却已在越级攻读金融专业的博士学位,他是金融系的学神级人物,除了才情了得外,他英俊的容貌也是万千少女痴迷的原因,在这个异国帅哥云集之地,他的长相仍是不一般完美出众。 季茗再怎么不关注八卦,在依依的耳濡目染下,对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在这样一个被校友惊为天人的风云人物面前,如此糟糕的第一印象让她不得不在心里叹气了。 他俯身扫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书,好几本正躺在大雨里,纸张已被雨水浸湿,他将伞递给了她,记忆中那是一把浓墨一般的黑伞,她愣愣地接下了。 雨幕里,男子清隽,弯腰捡着掉落在地上的书,有雨滴落在他身上,简单的白衬衫有微微打湿的痕迹,也有几片海棠花飘落在他身边,那日的他,在她眼里格外的清雅出尘。 “谢谢,我……”他将书递给她,她垂眸竟有些语塞了,没想到随时随地都能将言语作为利器的法学院高材生竟有一天找不到好的措辞。 “你的宿舍在哪?”他问。 “啊……”她有些受宠若惊,平时如一池秋水般平静的眼睛此刻漾起了难得的惊讶。 “我送你回去。”他补充道,声音依旧低沉内敛,像是醇香的美酒般醉人。 “不,不用了。”她不自然地转眸看了眼伞外的雨幕,声音里也有了些颤音,“把我送到最近的那个亭子吧,有朋友会来接我。” 凌衍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滑进了口袋,他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下意识的皱眉:“宿舍在哪?” 简单的问句再次从他的薄唇中吐出,一双深眸看着她,窥探不出喜怒,但却带着迫人的气势。 那日,一辆私家车急速驶过,溅起大片水花的刹那,已有手臂圈住她的身体将她带进了怀里。 雨声很喧闹,但在那一刻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在剥离,世界出奇的安静,初秋的风带来沁人心脾的木质檀香,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季茗背脊僵直,脑袋晕眩了几秒才迟疑地他怀里出来,一时间,思考功能丧失…… 那日,是凌衍将她送回寝室的,风雨交加的天气里行人很少,寥寥几人也都是低头走路,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她却数次失神。 第49章 你喜欢我? 隔了半个月,她在运动场再次看到了凌衍,这是她第二次遇到他,他在跑步。 清晨的风偏凉,他穿得很单薄,薄衫加白色休闲外套,身形匀称挺拔,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空气中带着薄薄的雾气,他清隽的五官轮廓在雾气中略微模糊。 季茗微笑,她想起了一句话:当某一个人走进你的视线里,成了令你心动的风景时,而他却不知道这世界上却有过一个你,她当时想,她也许知道这是什么,是暗恋。 那日,她悄悄地跑到他的身后,跟着他的节奏跑步,他的耳朵里戴着蓝牙耳机,她边用目光描绘着他的背影,边猜想着他或许正在听着什么音乐。 她凝望着前方他颀长的背影,心“砰砰”直跳。 “季茗。”两圈后,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陌生又熟悉。 好听的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 季茗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是他在唤她? 怎么可能? 她愣愣地看着他转过头,深邃的眸子对上了身后的她。 这一刻,季茗觉得自己被神灵眷顾了。 “啊?是你,你你……在叫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季茗在惊吓惊喜之余心里窜起一丝不知名的情愫,“我以为你……” 她以为他不认识她……没想到…… 对于她的惊讶,凌衍笑了笑,对着她招了招手:“过来,来我身边,我们一起跑。” 后来,她愣愣的从凌衍身后走到了他身边。 季茗跟着他跑了起来,揣着小心翼翼的小心思,尽量跟他保持同一频率。 “你在跟着我?”他开腔。 “没,没有,只是巧合。”她回答的又快又急,像是掩饰。 “你喜欢我?”凌衍问的直白霸气。 “……”她一惊,嘴巴彻底打结,“没,没没没有。” 凌衍勾唇笑了,他停了下来,侧眸看着她,清晨的阳光下,他整个人在闪闪发光,光芒闪进了她的心里。 季茗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像是被蜜蜂蛰了一口,猝然低头。 她低着头傻傻一笑,那笑容她自己虽然看不到,但是她感觉到了,她笑的定是傻得很,说话也不利索:“怎,怎么?” “要不要一起听?”凌衍从自己的耳朵上拿下来一只耳机递给她。 “好,好的……” 今天她到底怎么了,嘴怎么会这么笨?简单的对话,竟没有一句不结巴,她真的很想找地洞钻进去…… 季茗接过耳机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那个,凌学长,我,我我不是结巴,我,我的表达能力很正常的,你你,你相信我……” 她在解释,急切的解释。 “丫头,跟我说话很紧张?” “……嗯。”她讷讷地点头,脸颊边浮起了可疑的红晕,精致的脸庞红彤彤的。 凌衍笑了,他眸光里有星河在流淌,他的眼睛是那般深邃迷人,季茗抬眸望着他,他的笑容将她的神思完全勾走了,她忘了移开眼睛。 而他的下一个动作,让她措手不及。 他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像是礼貌性的安抚,但是这动作他做得那般自然:“你放心,我相信你不是结巴……” 季茗整个人都僵住了,呼吸停滞,他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她的一颗心跳得凌乱不堪。 “听说前天的法科辩论赛,你得了全场最佳辩手,没有人会相信辩论场上的最佳辩手是个结巴……” 他知道她辩论赛的事……他知道……那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其实有在关注她? 天呐! 那天,她觉得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全世界最美的风景…… 第50章 你在追我? 第三次见到凌衍,他出现在大会堂的演讲台上,灯光落在他的身侧,男子站在台上眉眼如画,从容演讲,他的魅力融在他浑然天成的气质中,周围的女生眼睛放光,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而她的世界很安静,安静到只听到他的声音传入她的耳。 全场掌声雷动,她只看到了他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和有意无意划过她这个方向的目光。 会后,他被众人追捧,她静静地等在边上;待夕阳满天,待薄暮降临,她追着他的背影。 他突然转身。 她来不及伪装表情,僵硬地道出一句:“嗨!” 男子唇角浮起浅淡的笑意,他问:“你在追我?” 她的心里悸动莫名,嘴上还是下意识地开口:“没有啊,正好顺路……” 他的眸光深邃,朝她伸出手:“手机给我。” “啊?”她疑惑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到了他修长漂亮的手上。 他拿着手机,垂眸打开她的通讯录,骨节分明的手指娴熟地在她的手机上操作着。 季茗呆呆地凝视着他,夕阳大片大片地落在他身上,她看到了他低垂的眼,看到了他长长的睫毛,看到了他高挺的鼻梁,看到了他的薄唇,看到了他好看到无可挑剔的脸部线条…… “丫头,我这副皮囊可还入得了你的眼?”他的声音响起。 季茗心里一惊,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他在跟她开玩笑吗?他这副好皮囊不知道能迷死多少姑娘…… 夕阳下,男人愉悦地笑了,他将手机交还给她,嘴角笑意更加得意味深长,声音低沉磁糜:“我等你追我。” 她呆呆地听着她的话,他说什么? 她呆呆地望着手机通讯录,心湖泛起了不小的涟漪。 新建联系人那栏赫然写着“阿衍”两个字。 阿衍,阿衍,阿衍……多么亲昵的称呼。 简单的两个字瞬间烫红了她的脸,有什么东西在心尖上一点点流淌而过。 …… 世间真的有那么多难以言说的奇缘偶遇吗?季茗不知,她只知道她没有给他打电话,却是在几天后的法学院图书馆再次遇到了他。 这是他们的第四次相遇,凌衍站在书架的那一端,如罂粟一般的男子,容貌过于出众,仅仅静静站在那,便足以秒杀众生。 金融学院的学神为什么会出现在法学院的图书馆? 她站在书架的这一端踌躇不前。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在问她。 她害羞地摸了摸鼻子,四两拨千斤道:“可能你号码存错了。” 他笑了,一步步朝她走过来:“手机给我,我看看。” 她拿出手机,递到他面前,他勾唇一笑,拿住了手机也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像是一块烙铁,烫得她的心跳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失控地狂躁跳动:“你,你……” “抱歉。”他佯装绅士似的放开了她的手,拿走了手机,认真地翻看起通讯录,“没存错。” 为了证明号码是对的,他拨通了电话,几秒后,他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看来,丫头是你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好吧,她的谎言被拆穿了。 季茗双颊绯红,眼睛湿漉漉地瞅着凌衍,她的心里浮起几丝懊恼,他会不会对她有什么坏的印象…… 凌衍忍不住勾唇,宠溺地摸着她的头:“我等你追我,记得给我打电话……” 这之后,她每天怀揣着手机,就像是怀揣着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看着他的手机号码,傻傻地对着阳光微笑。 第51章 你在跟我表白? 季茗与凌衍的爱情很快便来敲门了,而敲门者是季茗。 终于有一天,季茗盯着通讯录上的“阿衍”两个字,心里再也承受不住即将满溢出来的情思,她鼓起勇气拨打了他的电话。 她将他约了出来,目的是向他表白。 在那片海棠林里,季茗来到的时候,眉眼如画般的男人已经站在树下,他的身影带着神圣的光辉,周身漂浮的点点云雾,显得有些朦胧似幻,他仿佛一直在这里等她一般。 他目光深幽地凝视着缓缓走来的她,待她站定在他面前,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那笑容让季茗的心蹦跶得更是猖狂。 她知道这个如天神般的男人并不缺少追随者,他的身旁女生环绕,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有女生追逐他的场面,而如今他为她而来,仅仅是为她一个人而来。 季茗抬眸,她跌进了一双深邃惑人的眸子中。 季茗惊喜,她羞涩,她紧张,但她不卑微。她认为她遇到了爱情,她的爱情观里没有一方是卑微的,即使她知道他是S国第一大名门的继承人,堪称S国皇太子的男人,但是她喜欢上这个人了,她认定他了,在校园爱情中门第差距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喜欢他,她要告诉他。 风吹着海棠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空中,意境唯美动人,但是树下的季茗,面对着他的她却是忐忑踌躇得很。 短短几分钟,季茗敛着眸,一次次调试着呼吸。 她和他没有招呼,没有客套寒暄,甚至没有一句开场白。 明明是才见了四次面的陌生人,却有着不言而喻的默契,她似乎有话要说,所以他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季茗抬眸,凝视着他,开始进入了正题。 她是能言善道的法学专业高材生,可偏偏就是在这日,她生平第一次紧张到结巴,紧张到语无伦次,其实几句话很简单,但她说得满脸红晕,说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说:“那个……你知道人总会被突如其来的缘分砸中,我觉得属于我的缘分来了……我没想到这次的缘分竟在我心里落地生根,好像一头扎进了我的生命里……我……” 他笑了,他问:“然后呢?” 她说:“既然缘分来了,那么我不愿辜负,不愿它变成南柯一梦,因为我惜缘。” 他的笑意加深,又问:“所以呢?” 她说:“你懂我在说什么,缘深缘浅,全凭我是否用心珍惜,阿衍,也许我的花期已至……” “嗯,所以你今天想说什么?” “……”季茗抿唇,他不会没听懂吧? “你在跟我表白?” “……好像是。”季茗的脸羞得红得不能再红了,“所以你听了这么久的意见是……” “听起来好像不错。” 那天,他说这话时,空气里都是甜蜜的味道,他的眸子宛如散落在天边的星辰,灿烂进了她的心田。 那天,她把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上,她的手指拘谨地攀附着他的指节,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却是出奇得契合。 是的,他们在一起了,他们牵手了。 仅见过四次面,便确定了关系。 他们的爱情在她的表白中开始了…… 那天,凌男神有了女朋友的消息不胫而走,消息传得那叫一个快,季茗还没回到寝室,女生宿舍楼便已经传遍了…… 第52章 你想吻我? 凌男神有了女朋友,一众女生的芳心哗哗碎了一地…… 季茗与凌衍成了校园里人人惊羡的一对,他们在老师同学眼中是一对公认的金童玉女,所谓才子佳人也不过如此。 而他们的校园恋情从青涩奔向成熟,源于第一次接吻。 那天午后,阳光懒洋洋的,光辉洒满了大地。 学校边上的一家环境清幽的茶馆,她与凌衍临窗而坐,几缕阳光,一壶花茶,两只杯子,两本书,两份闲情。 季茗在午后的瞌睡中安然睡去。 她醒来时,她正枕着他的腿,熟悉的檀木清香在她鼻尖漂浮着。 季茗缓缓地睁开眼睛,头顶上方是他,英俊的容颜,矜贵的气质,白色衬衫浸润在阳光中,卓然俊逸,光线将他勾勒地不像是凡间之人…… 凌衍在看书,翻书的声音很轻,应该是怕惊扰了她。 “阿衍……”她出口唤了一声。 “醒了?”凌衍勾唇,他垂眸,迎着季茗的目光,“要不要再睡会儿?” 季茗瞥了眼挂在墙边的复古式挂钟,她连忙摇头:“不了,我都睡了两个多小时了,再睡就成猪了……” 他笑了,光线温淡了他的眉眼,他好看的唇角扬起的同时,带走了季茗的呼吸。 季茗痴痴地看着他的笑容,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薄唇上…… 这样的唇若是落在…… 凌衍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低头俯身,慢慢地逼近她:“怎么,你想吻我?” “啊?”她的脸蹭地一下红透了,滚烫异常,她从他的腿上爬起来,心砰砰直跳。 阳光宣泄了一地,凌衍将她搂进了怀里,他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脸颊被一片温热覆盖,她的呼吸乱了…… 那一刻,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消逝不见了,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她和凌衍的呼吸声…… “想吻我吗,宝贝?” 季茗的心跳也彻底失控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她的一个动作,让凌衍笑了,男人低沉的笑声撩人心扉,他的手指拂过她的头发,修长的指尖落在了她的后脑,微微用力托起她的脑袋,他的薄唇轻轻地贴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的唇被一片柔软覆盖,她的心都跟着抖了抖,脸上的温度早已不能用滚烫来形容了…… “宝贝,放松点……”他笑。 他的薄唇开始沿着她的唇线,细心地舔舐着,轻轻地摩挲,辗转,像是在品尝一道最美味的甜品…… “闭上眼睛……” 他探舌进去,寻到了她的舌,他的唇舌似最炙热的岩浆冲击着她的心脏,他在加深这个热吻…… 季茗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软得像是漂浮在云端…… 在她差点断气之际,凌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的唇,刚一离开她的唇,他再次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唇…… “宝贝,这是你的初吻?嗯?” 凌衍再次含住了她的下唇…… “……”季茗被吻得浑浑噩噩,有些不好意思,在气息不稳中,她轻轻地问,“那你呢?你吻过多少女孩?” “你猜?” “肯定不少。” 这么好的吻技还能少吗? “只吻过你。”凌衍低笑出声,笑意荡漾在深邃的眸底,“怎么,不信?” 季茗轻轻摇头,她不信。 “我吻技太好,让你误会了?”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痒进了她的心里。 “……”季茗觉得脸上的红晕一时半会儿退不下去了。 “宝贝,我向你坦白,在你之前,我没有交过女朋友,没有抱过女人,没有背过女人,没有亲过女人,更没有和女人……所以,你懂得,我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你的或者都将是你的……” 他说什么? 季茗羞得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半天不肯出来…… 第53章 你在勾引我? 寂静的夜幕下起了秋雨,纱帘在秋风的刮动下肆意飞扬,季茗觉得身上的温度在一点点的剥离,她只能起床去关窗。 房间地板上铺着地毯,吞噬了她的脚步声,地毯上是一朵朵暗色的蔷薇花,带着无人可挡的致命诱惑。 她每走一步,2011年到2014年那些温暖幸福的片段便不断闪现在脑海里: 她大三那一年,凌衍在英国建立了自己的公司,并置办了房产,其中一套别墅是送给她的,取名:爱茗苑。 她与凌衍住在爱茗苑的时间多于学校宿舍,爱茗苑的房间很多,可是她总会在深更半夜,出现在他的房间门口。 以各种理由赖在他的床上。 有点死皮赖脸。 那一年,季茗认定了她的一生所爱,她觉得阿衍就是她的尘埃落定,所以她在21岁这年,她想把自己交付给他。 凌晨一点,身形颀长的男人穿着黑色浴袍打开房门,姿势悠闲地倚靠在门口,略带揶揄地开口:“宝贝,你今晚又想用什么理由爬上我的床?嗯?” “想你了。” 女人直白的一句话,温温软软的嗓音在寂静的深夜里简直堪称致命的毒药…… 凌衍心脏窜跳得厉害,他的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宝贝,你每天都能看到我……” “阿衍,这句话以偏概全,是我每天白天加晚上11点前能看到你,但是深夜看不到你,所以我想你了,我就来了……”季茗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凌衍眸子半眯着,面前的女人一头漆黑的长发慵懒地披落在肩头,微微仰面,水润的美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氤氲的灯光下美得像妖精。 空气中的安静让人心悸,凌衍的身体燥热起来,他移开目光:“乖乖回去睡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明天再说。” 闻言,季茗一把搂住了凌衍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红唇,她耐心地亲吻着他的薄唇,细细的舔舐,从唇瓣到唇角…… 空气里充满了软甜的香味…… 五分钟以后—— 凌衍气息不稳:“宝贝,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在勾引我?” “嗯,你看不出来吗?我表现得还不够好吗……”季茗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香吻,一只手圈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还摩挲着他的喉结……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凌衍出口的声音暗哑了不少,眸色更是深沉。 “本能。” 好一个本能! “宝贝,请你适可而止,你知道的,男人在某一方面没一个是好东西。”凌衍的声音沙哑得不能再沙哑了。 这磨人的小妖精…… 他狠下心来把季茗推开,轻轻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乖乖回自己房间睡觉,明天衍哥哥给你买糖吃啊……” 哄小孩的语气…… 季茗不高兴了:“阿衍,我已经不小了,你别把我当小孩子,16岁在刑法中便是完全刑事责任人,18岁在民法中便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俗称成年人,何况我已经是21岁的老大姐了,是吧,衍哥哥?” 凌衍保持沉默。 季茗再次搂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前,“衍哥哥,你想对我做坏事,你可以的,你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天性呢?” “……” “放飞自我啊,衍哥哥!” 第54章 宝贝,你不后悔? 凌衍知道他本就受不得她的撩拨,他不能再由着她“胡作非为”了:“亲爱的宝贝,今晚到此为止。” 季茗眨了眨水眸,轻轻摇头。 凌衍打定了主意不能让这女人再待下去了,他边推搡着她,便哄骗:“宝贝,别闹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 季茗抵不过他的力量,被他推出了房间,她拉下了小脸,轻轻哼了一声。 凌衍失笑,按了按发疼的额角,他以为这女人总该消停下来了。 没想到,季茗没走,她停滞着脚步,赖在他的门口:“阿衍,阿衍,你看我,你看我一眼——” 凌衍蹙眉,微微抬眸,这一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瞪直了眼睛,气血上涌的同时,理智丧失—— 这妖精竟然解开了自己的睡衣扣子…… 大片春光外泄…… “季茗!”凌衍觉得自己大脑快缺氧了,他蹙起了好看的眉,语气严肃起来,“宝贝,扣子扣好,回去睡觉,否则衍哥哥要生气了!” 很好,她根本不听。 所幸三下五除二将上衣脱了个大半,胸前大片雪肌与旖旎风情展露在凌衍的视线中…… 凌衍僵直了目光…… 就是这几秒的怔愣,让季茗有机可乘,她再一次黏在了他的身上,将红唇深贴在他的唇上,邪笑道:“阿衍,我想把自己交给你,这句话我是认真的。” 凌衍心底一怔,他知道他的心在震颤…… “不后悔?” “我爱你。” 三个字,凌衍的理智彻底丧失,他觉得他全身血液都在沸腾,最原始的的生理感觉像是凿开了的深井,水流迫不及待地喷涌而出。 他的手快速从她腰间穿过,直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他凝视着怀里的她:“宝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阿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这一声声“我爱你”中,凌衍边抱着她向床边走,边迫不及待地俯身亲吻她的唇…… 凌衍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她立刻攀附上他的脖子,两人热火朝天的拥吻,很快,前所未有的激情击打着两人的意识…… “我再问最后一遍,宝贝,你不后悔?” 他的声音很激动,带着隐忍难耐的喘息,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紧张。 “阿衍,我爱你。”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我迟早是你的。” 凌衍心跳如打鼓,他勾起的好看的唇,缓缓俯首,温柔的吻一个个落在她的身上,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充满暧昧的房间里曼妙萦绕:“宝贝,我会娶你,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你家里人会接受我吗?” “这不是你要操心的,这些交给我就好……” 这一夜,他与她终于坦诚相见,他完美精壮的身体搂着她的身体,她的身体美到了极致,在莹莹灯光下,在他深邃的目光下,她白皙晶莹的身体泛着诱人的红晕…… “阿衍,别看我啦……”她水润的眸子里泛上了害羞。 “宝贝,羞什么?不是你勾引我的吗?”他含着她的唇瓣揶揄,温热的呼吸带着逐渐炽热的温度,他加深了这个吻。 “你的身体真美。”他忍不住赞美道。 第55章 宝贝,嫁给我? 此时此刻,季茗极其不真实,她像是做了一场风情旖旎的美梦,整个人仿佛一直虚浮地飘荡在空中一般。 朦胧的夜色下,季茗凝视着凌衍俊雅英挺的脸,深邃迷人的双眸里平添了浓浓的深情,差点把她彻底淹没在其中。 房间里,旖旎的热情氤氲着…… 今夜的她仿佛一朵绝美的花儿,惊世绝艳地盛开在凌衍的眸底,那花是那般的美丽与妩媚。 凌衍用压抑的吻呵护着这朵珍贵的绝世名花…… 他的吻中,季茗读懂了他的珍惜。 这一夜的记忆是美好的,是永恒的,他和她共赴云端之际,她所有的意识都在剥离,她只知道他就是她这辈子的尘埃落定了。 凌衍平息着紊乱的呼吸,潮润的吻在她的唇边流连。 “宝贝……”他唤她,嗓音暗沉沙哑。 “……”他的声音像是漂浮在遥远的天边,她不想回他。 “嫁给我,嗯?” “……”凌先生是在求婚?谁在这个时候求婚? “你毕业后,我娶你,我们回国就结婚。”他凝视着她的眸子,坚定地说。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能信?”她累的不能动,悠悠地吐出这一句。 “你可以试着相信你男人我。”凌衍加重了“你男人”这三个字。 是的,从今晚起,自己成了他的女人,而他成了她的男人,她的男人,她的男人…… 今夜是一个质的转变。 这四个字宛若世间最为灼热的岩浆渗进了她的心里…… 季茗心里窃喜,但是嘴上不能表现出来:“我才大三,还小。” “婚先求着,毕业后马上嫁给我,好不好?” “凌先生,你想的倒美……”季茗抬手抚摸着他湿漉漉的短发,“本姑娘貌美如花,有的是追求者,毕业后未必会答应你的求婚……” “我的女人,谁敢跟我抢?” 啧,多自信的凌先生! “凌先生,太自信可不好,要看你这一年的表现,表现不好,照样被本姑娘踢出局……” “小坏蛋!”凌衍轻斥她,“你已经涉嫌了一起盗窃案,你知道吗?” “嗯?” “你偷走了我的心。” 闻言,季茗笑了:“所以呢?所以凌先生准备怎么处罚我?” “我以爱之名,判你无期徒刑,在我心里执行。” “无期徒刑?判得太重了吧,明显是冤假错案啊!”季茗立即抗议道,“我不服,我要上诉,我要求二审法院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凌衍笑,淡淡道:“二审判决,维持原判。” 季茗哼了一声:“那我要申请再审……唔唔…唔…” 凌衍用温柔的吻吞噬了她所有的话…… 那时的季茗从来没有想过,毕业后她真的没有答应凌衍的求婚,她偷走了凌衍的心,不曾归还,便畏罪潜逃多年…… 第56章 你记得穿鞋了吗? 从此,季茗和凌衍开始了没羞没躁的同居生活。 季茗有一个从小养成的坏习惯,在房间里不爱穿鞋子…… 许多次,在房间里,凌衍总是蹲在她的脚边帮她穿鞋,语气是恶狠狠地威胁:“再不记得穿鞋,你明天就见不到房间里的地毯了。” 而她垂眸俯视着帮她穿鞋的他,脸上是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以后我的家我是设计师,我不但会在房间里铺地毯,我还要在走廊里铺地毯,到处都铺上地毯,这样我在家里走到哪都不用穿鞋……” 凌衍帮她穿好了鞋,站起来的瞬间弹了下她的脑门:“不是‘我的家’是‘我们的家’,以后不许口误了,明白?” 她故意嘟嘴:“不明白。” “小坏蛋!”凌衍气急,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唇,“是我们的家,记住了,是我们的家,我们的……” …… 一次清晨,她醒来后见不到凌衍的身影,起床顾不得洗漱便跑下楼寻找。 厨房的阳光明媚可人,凌衍正背对着她做早餐,熟悉的背影陷在光影之中像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有汩汩的热气蒸腾在周围,模糊了周围的景色,像是一张怀旧的相片。 她偷偷出现在他背后,然后突然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小丫头,我早就发现你了。”每次对于她的到来,他都不会有所惊讶,帮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旁边,“下床记得穿鞋了吗?” 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她有没有穿着鞋,房间里一年四季铺有地毯,所以也逐渐养成了她赤着脚到处跑的坏习惯。 “没穿。”她的脸埋在他的背上,声音含糊不清。 凌衍确认了一眼,她穿着拖鞋,勾唇笑了笑:“什么时候换你下厨?” “我不。”她听到下厨就心里打怵,立即傲娇地拒绝。 凌衍无奈地背过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觉得有些痒,把脑袋从他的腋下钻出来,试图与他理论她不会做饭的好处:“凌先生,你应该知道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就没水喝的寓言故事吧?会做饭也是一样的,只有你会做饭,那么当仁不让就是你做,若是两人都会,那么我们俩互相推诿,到最后就可能没饭吃啦!” 说这话时,她的小脑袋不断在他腋下蹭着。 凌衍好笑地把她从他的腋下拎出来,低头亲了亲她的脸:“不学就不学,未来的季律师这般口生莲花的本事可别用在我身上,乖乖去洗漱,然后去餐厅等着。” “为什么赶我走?”她一皱眉,熊抱住他,又像狗皮膏药似的挂在了他身上。 他愉悦地笑着,将她从身上扒下来,俊脸压下来,薄唇流连在她的唇上,“你知道的,我对你可能情难自禁……” “啊……”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神情有些不自然,别开眼,“我,我先去练会瑜伽,早餐好了叫我啊。” “晚了,瑜伽一起练吧。”他话音刚落,不顾她的惊呼,拦腰抱起她朝房间走去,她的头发在阳光下垂落,仿佛上好的绸缎…… 第57章 沉在水底的记忆的倒影 凌晨两点,季茗毫无睡意,她倒了一杯温水坐在窗边的藤椅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雨水侵袭下的沂龙湾。 那些回忆,原来她一直都没有忘。 即使经过了三年,昔日与他在一起的回忆都可以变成这般痛彻心扉的折磨,这三年,她一直在骗自己已经忘了,她以为可以把回忆交还给时光,她以为时光会替她稀释一切痕迹,她以为再深的爱都会隐没在漫漫尘嚣中。 原来,一切都是她以为,有些痕迹是稀释不掉的,有些感受是隐没不掉的,与他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温馨的晨曦,每一个慵懒的午后,每一个浪漫的黄昏,她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三年前,她自愿退出了他的世界,又怪得了谁? 黑幕中的秋雨越下越大,细雨变成了大雨,天空阴沉,是抑制不住的忧伤。 凌晨两点半,天空在下雨,季茗的眼眶里有眼泪也在滑落,心底那些疼痛的记忆折磨得她心剧烈地绞痛着,苦涩溢满了她的心间,望着窗外朦胧的雨幕,她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一幕幕到底是记忆还是现实? 那年是2014年初夏,她大四即将面临毕业,而正好也是他博士毕业的那年,一切是那样的刚刚好,那几天,凌衍每天都神神秘秘地早出晚归,但是季茗猜到了他在忙碌的事,她知道他和他的朋友在密谋如何给她一个盛大而永生难忘的求婚。 毕业的那一个星期,她的喜悦与紧张无以言表,她每天都在期待他带给她的求婚惊喜…… 可是,命运弄人,老天就是那么喜欢开玩笑,也就是在那几天,她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晴天霹雳。 她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撕心裂肺的大哭,哭到差点昏厥。 她不顾形象地指着苍天破口大骂:为什么要这么捉弄她?为什么? 那一个星期,季茗没有等到凌衍的惊喜,因为她给了凌衍永生难忘的惊吓。 她留下了一封分手信,不辞而别。 这一年,季茗是在爱情最美丽的时刻道出的离别,在凌衍准备向她求婚之际仓皇落跑。 她的分手信中只有一句话:阿衍,我考虑了很久,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走了,不要找我,从此陌路不识吧。 而她离开爱茗苑的半小时后,凌衍从万事俱备的求婚现场回来,他带着满面的笑容,他紧张得心跳加速,他的嘴里反复念叨着早已经滚瓜烂熟的求婚誓词,他在期待着她看到惊喜的反应…… 他回到爱茗苑时,一切都来得那般的措手不及,他见到了那封信。 他在那一刻是懵的,彻底懵了。 他不信,他一个字都不信,他把信纸撕得粉碎。 当时他只有一个想法,他一定是把这丫头给宠坏了,她竟然跟他开这种玩笑…… 呵,分手?她在搞笑吗? 他想等他找到她,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那天,凌衍将整个爱茗苑翻了个底朝天,将她会去的所有地方都翻遍了,他甚至动用他所有的关系撒下天罗地网寻找她,当他不眠不休地找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她的下落时,他慌了。 凌衍平生第一次慌得不知所措。 第58章 你敢跟我开这种玩笑? 在季茗离开的半个月后,凌衍在巴黎找到了她。那是一个严冬,再枝繁叶茂的树都已经悉数溃败凋零,他找到她时,她的脚正踩在枯黄的树叶上,沙沙作响。 低闷的沙沙声音不抵凌衍的愤怒低吼声,季茗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控的他,他当着路上来往行人的面,拽着她的手低吼:“为什么离开我?谁允许你先转身的,你知不知道我准备向你求婚?你知不知道我准备和你走成永远?” 风吹乱了季茗的发,早已麻木的疼痛像刀刃一般,一下一下,割在她的心头。她努力从他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凌衍的眉目清隽如画,此刻却是狰狞得吓人,一双阴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我们不合适。”季茗还是亲口说出了这句话。 闻言,凌衍嗤笑了一声,他大力地将她扯进怀里,她的脑袋撞在他的胸口,疼得她痛呼。他对她的疼痛熟视无睹,死死地箍住她的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决地话音响彻在她的耳边:“不准再离开我,季茗,想都别想!” “我们真的不合适。” “闭嘴!”凌衍愠怒地将她拦腰抱起,他的脸异常冰冷,倨傲的下巴线条僵直,湛黑的瞳仁透不出一点亮光。 凌衍冷笑:“季茗,一定是我把你给宠坏了,谁借你的胆子,敢跟我开这种玩笑?” 那时他的语气有多愤怒就有多不信这句“不合适”。 凌衍将她带到了他下榻的酒店,他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眼中的凶狠就仿佛想将她生吞活剥了般,他将她压在身下,用力地撕扯她的衣服,她如何极力反抗都是徒劳,他的唇用力地啃咬着她的唇…… 他在没有任何前戏情况下掠夺了她,他缠着她的身体,他的每一下都是那么沉重……他在她身体里的每一次用尽全力的进出都仿佛想让她真实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那日的记忆太不堪,她的回忆被撕得七零八碎,她只知道他用最粗鲁直接的方式传达了他的愤怒,她第一次承受了他极致的霸道和掠夺,她僵直了身体,身上都是青紫不堪的伤痕,她疼了身体,也疼了心。 她的眼睛止不住地流泪,不断流出的眼泪一点点腐灼着两颗受了伤的心…… 那之后,凌衍将她带回国,几乎形影不离地将她带在身边,甚至是她去洗手间的时候,他都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她知道,凌衍是怕她再一次消失不见。 但总会有疏漏,终究还是让她有机会钻了空子,她在与他的一次出行中计划逃跑,她利用他的信任再一次逃离了他,她成功了。 她成功逃脱了,也成功给了凌衍致命的一刀,那一刀捅在他的心上,鲜血淋漓。 当凌衍发现她再一次不见了时,他才开始意识到她是铁了心要离开他,他才开始正视她嘴里的这句“不合适”。 第59章 算我求你,求你别离开我 后来,季茗躲到了西藏,她去西藏支教。那是一个美丽而又神圣的地方,一碧如洗的万里苍穹如惊心动魄的旷世沉寂一般,遍及山间湖畔的寺庙殿堂披着神圣光环,茫茫不见天日的浓雾带着苍凉而又充满柔情的美。 这里,沉淀了她的痛。 她到西藏的两个月后,凌衍再次找到了她,他站在幽黯的路灯下,身材高大颀长,气质雅致矜贵,周身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彼时,她的身边围坐着一圈当地的姑娘,她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听她讲一些奇人异事。起先她们发现了远处高大的人影,但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在所有小姑娘诧异来人是谁时,她知道,他再次找到她了。 凌衍走近,俊美如昔的面容展现在众人眼中,几个小姑娘羞涩得敛眸,也有一些大胆点的激动得惊呼出声。 而凌衍的视线里只有她,这次他不再像第一次那般对她愤怒大吼,他成了最没有脾气的人,他浅笑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温柔的拥进怀里,清瘦了些许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他说:“想你了,宝贝。” 声线一如既往的完美又富有磁性,当然,带着一点点的沙哑,周边的小姑娘们一个个都瞠目结舌。 那日凌衍怎么也不肯放开她,直到身旁的那些姑娘都识趣地离去,他仍一直搂着她,他平时不会说这些话,而此刻却是俯身在她耳边不厌其烦地低喃:“宝贝,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一定做错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惩罚我,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宝贝,别闹了好不好,我的精神世界里一片贫瘠,我只有你了,算我求你,求你别离开我……” “季茗,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有办法解决,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有办法让我们走成永远,你相信我,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吗……” “宝贝,这两个月我生不如死,我猜测了种种你离开我的可能,我快被你折磨疯了,请你手下留情,可怜可怜我……” “宝贝,我爱你……” 那是他第一次直接坦白地说“爱她”。 那日,黑压压的高原上,谁也没看到她泪流满面下是一颗被生生剜掉的心,胸口有一个巨大的洞,四面八方刮起的风都一个劲儿地往里灌。 她静静地看着他,开口了,嗓音不可控制地颤抖:“我说过了,我们不合适。” “不,不要说话。”凌衍的手托着她的后脑,俯下身温柔地吻在她的唇上,缱绻地沿着唇角描绘着她的整个唇瓣,这个吻很缠绵。 她近乎融化在他的温柔里,良久凌衍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恳求:“这张嘴不要说出伤害我的话,求你。” 她还是说了,她压下了心底的绝望与痛楚,就这么说出了口:“阿衍,对不起,我真的不爱你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瑰丽的梦境,但是这个梦境注定了不可能成真,我不愿看到有一天这个梦更大的破碎,所以请允许我在最美丽的时刻转身,也许转身便是天涯,也挺好,就让彼此铭记这段短暂但甜蜜的美好吧……不要再来找我,谢谢。” 凌衍几乎绝望地盯着她,随后扯出一抹笑,好脾气地摸了摸她的头,声音略带疲惫地问她:“我们哪里不合适,你好好跟我说说,你说我听着,哪里不合适?” 但是任凭凌衍如何追问,她只说,她不爱了。除此之外,她守着无尽的无言与沉默,而他在她的沉默中深深的感受到,人的情感,到底有多么的脆弱? 第60章 我们重新开始,如何? 半年后,季茗从西藏支教回到A市,正式进入律师这一行。 她每日用工作填满了所有的时间细缝,试图掩埋这些年与凌衍在一起的所有回忆。 有一天傍晚,季茗下班回家,天色越来越暗沉,她一个人寂静走路,天空阴霾来袭,看着逐渐昏暗下去天空,云层黑压压的一片,像是要塌下来了一般。 有强劲的风,呼啸在耳边,树枝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她知道快下雨了。 果然,顷刻之间,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她身上,带着些许疼意。 她奔跑着就近避雨,却撞到了人,有人伸出手臂扶住了她,记忆中还是那把浓墨般的黑伞撑过了她的头顶,她抬眸见到了半年未见的他。 男子英俊,却愈发得清瘦,眉眼漠然沉静,偏又带着雨幕里的紧绷与冷然。 一方黑伞下,四目相对,这一幕多像多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那幕…… 也是在这样的雨幕中,她撞倒了他,而他扶住了她,那时她对他一见钟情,二见倾心…… 而此时,伞外狂风卷着骤雨,伞内的两人只剩下了沉默。 同样的情形,却是不同的心境。 她当时在想什么,她在想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许久,凌衍开口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季茗,我们重新开始,如何?” 她怔愣了几秒,轻轻摇头,吐出了他最不想听的三个字:“对不起。” 最后她走出他的伞下,任凭豆大的雨点一颗又一颗地砸在她的身上,她背影在雨幕中坚决无情,抖落了一地的悲凉,侵润成了一种伤痕…… …… 凌衍最后一次找到她,也是在这样的雨夜。 漆黑的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他虔诚地单膝跪地向她求婚,他满怀希望地凝望着她,而她能做的仍是决绝地掐灭他眼底的最后一抹亮光。 是的,她残忍拒绝了他的求婚。 那日的他看起来很虚弱,像是久病初愈,但是她没有关心一句,也没有去探究他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她怕她一旦关心了,便再也无法狠心离开。 2011年,她在海棠树下对凌衍说:“阿衍,缘分来了,我惜缘,所以我想对你说也许我们的花期到了……” 后来他们的爱情开始了,他们相爱三年,她真心惜缘吗? 不,她是最狠心的那个。 2014年她舍弃了这份缘,留下一封分手信不辞而别。 有人说,再深厚的缘分都会被人的狠心消磨殆尽,到最后只剩下陌路匆匆。 她信这句话。 所以她狠心提分手,狠心离开他,就是为了将她与凌衍之间的这段情消磨殆尽。 再等等吧,等凌衍彻底忘了她,等他们彻底成了陌路匆匆,那么凌衍将开始他的新生活,而她便也能解脱了。 是的,他们的爱情开始,源于她,她向凌衍表白了。 而结束,也源于她,一封分手信,一个不清不白的分手理由,硬生生地斩断两人的情缘。 像是一场绚丽的烟花,由她亲手点燃,飞升上空后美丽绽放不久便被她亲手击碎,让美好的一切悉数落于地面。 璀璨一时后徒留了一地的残骸。 如今,他们的花期怕是早已过了。 …… 第61章 她的信息石沉大海 凌衍一连几日没有回沂龙湾,沂龙湾的冷清像是藤蔓缠绕,即使这里天天美如天堂,但像是失了活力,没了趣味。 花房,花团锦簇,争奇斗艳,季茗有时会过来转转,然后沉默地拿着锋利的剪刀修剪花枝;偶尔也会在阳台,躺在藤椅上,对着无言的夜空闭目养神,牧羊犬艾尔安静地趴在她的脚下。 约定给陆谦野三日的考虑时间,陆谦野就是在第三日的晚上打来了电话。 季茗看到来电时,她正在书房整理陆谦野案的证据。 “你赢了,我和你结盟。”接通电话,陆谦野开门见山,“正好可以监督着你,若你想害我哥,我定不会让你如愿。” “嗯。”季茗淡淡的应着,仔细将手头上的证据归着类,“你这个案子的证据已经基本收集齐全……” 季茗故意顿了顿,陆谦野的话就插了进来:“我上次不是说过要拖着的吗?” “哦……”季茗故意拖长了尾音,“那么作为同盟,我现在有权利知道要拖着这个案子的原因了吗?” “……”陆谦野沉默半响,再开口时嗓音轻微沙哑,“也许只有我出事了,我哥才有可能会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吧。” 闻言,季茗眯起了眼睛,沉默了。 所以,陆谦野背上官司只是为了博取陆宣义的关注?这兄弟俩的相处方式会不会太怪异了? 半响,她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随后她坦言道:“既然你都坦白了,那我也说说我的目的。我找你哥只有一个目的,家姐病了,我需要医生,而传闻他在骨科方面的造诣登峰造极,所以我必须找他帮忙。” “这么简单?”陆谦野皱眉,语气里带着极度的怀疑,“我可不是三岁孩子,你骗谁呢,你骗小狗呢?” “……”季茗轻笑:“谦野,说自己是小狗不好吧……” “口误,口误!”陆谦野在电话那头嚷嚷起来,“骗我的是小狗!” 季茗笑出了声,她梳理着一下自己耳边的头发:“信不信随你,我的目的仅此而已。” 季茗将一份份资料有条不紊地放进档案袋,目光投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沂龙湾夜色下的盛景。 电话那端陷入一片安静中,陆谦野停顿了许久才开口:“好,我暂且相信你。” 结束通话后,季茗静坐了一会,晚风吹拂下发丝微动,她的目光落在了书房里那裱在墙上的那份晚归检讨。 真是不公平,她晚归不跟他请假要写检讨,那么他这么多天夜不归宿又怎么算? 她这么想着微微抿唇,有烦躁情绪盘踞在心间,她叹了好几口气,缓缓起身,打算下楼去外面散散步。 季茗走过一棵棵郁郁葱葱的大树,途径一小片海棠林,隔着夜幕,季茗眼眸漆黑,她望着这片海棠林出了神。 她与凌衍在海棠林中的相遇就像一场时间久远的梦,虚幻得不真实,她害怕时间久了,她的记忆会出现错乱,总有一天她会分不清楚记忆中的相遇到底是真实发生过,还是从来都只是她的臆想罢了…… 周末是母亲生日,她没有忘记。 她想到了凌衍给她的《约法三章》,她周末晚上会回家不能回沂龙湾,她在思忖着要不要跟凌衍请个假? 许久,她微微低眸将目光放在手机上,给凌衍发了第一条信息:周末母亲生日,晚上我要回家。 她用了“要”而不是“想”,也就是说,即使凌衍反对,她仍会回去。 信息发出后,没有回应,石沉大海…… 第62章 律界女神莅临课堂 周末,是一个阴雨天,季茗素来不怎么喜欢阴雨天,但也不讨厌。 她打着伞走在S大的校园里,整个校园处于迷蒙的烟雨中,阴湿的路面飘着湿润的雾气,虽不至于溅起水花,但是脚底已有凉意入侵。 季茗本打算等在车里,可实在闲不住,这才撑伞出来。 她闲逛了一圈,S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著名学府,但不是她的母校,她在英国上的大学,所以她需要一路找寻才得以去到法学院的领地。 她走在校园中,她与凌衍的爱情之花也盛开在校园里,许多美好的回忆一幕幕在她的心中掠过,胸口隐隐泛痛。 季茗收了伞,站在一间阶梯教室外,耳边传来的是他的声音,磁性悦耳,宛如潺潺流水,很有感染力。她从后门进去,没想到偌大的教室竟座无虚席。 此时,讲坛上的他轮廓清晰,面容温润,他正用自然平和的语调,深邃的语意讲述着一个刑法学案例,嘴角笑容夺目耀眼。 他在转眸间发现了教室最后的她,穿过层层人潮与她四目相对,他莞尔一笑。 “请这位刚进来的同学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怎么样?” 一时间,季茗成为了“众矢之的”,一教室的学生齐刷刷的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 季茗静静地伫立着,一双眸子沉静如初,时光仿佛在她身上停滞了。 这一刻,司珩年想起了一句话,她的存在,点燃了时光静好。 众目睽睽之下,她启唇一笑,开口声音清冽,引得一众学生侧耳聆听,法学学术案例对于在实务里摸爬滚打已有三年之久的她而言,是小菜一碟。 但她并非侃侃而谈,仅寥寥几句话便一针见血,深刻入理地勾画出了重点问题重点,不少学生忍不住带头鼓起了掌,随后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季茗?”一声不确定的猜测在底下响起,顿时整个课堂像是炸开了锅。 难道是传闻中的律界女神降临在了他们的课堂上?教室后的女人穿着深色立领风衣,搭配淡色系的修身裙装,内搭深色短裤,过膝长靴,这个美丽优雅的女人不是季茗又是谁呢? “季茗”这个名字对于法学院的学生来说绝对不陌生,她是当今律界翘楚,多少法学学子心目中的偶像,S大校方曾多次方邀请她来学校做讲座,都被她婉拒了。 所以此刻,不少学生在确认她真是季茗后,底下一片蠢蠢欲动,好些人悄悄准备着纸笔,打算一下课就冲上去要签名。 而讲台上的司珩年淡淡地勾唇微笑,窗户半开着,有风吹进,轻轻刮动着他手里的教案,让学生们发现季茗,明显是他故意为之…… 果不其然,下课后,季茗被法学院学生围堵,而司珩年并不打算施以援手,斜靠在桌案边,淡定看着这一幕。 他听到有学生在询问季茗:“姐姐,你真的是司教授的妹妹吗?你为什么很少来学校找司教授呀?” 季茗干笑了下:“因为……工作忙。” “姐姐,你什么时候能答应校方的邀请,来我们学校做次讲座啊,你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们盼着你能来呢!” “对呀,女神,我们思慕你很久了,做梦都想一睹你的法庭风采,所以什么时候你开庭,我们去法院旁听你辩护,女神,你就圆了我们这个梦吧……” 看着季茗深陷“讨伐”声中,司珩年嘴角勾勒起了好看的弧度…… 第63章 有人说我是疯子,我是吗? 雨停了,校园林荫道,季茗负手走在前面,男子拿着几本书跟在身后。他戴着黑色边框眼镜,穿着深灰色开襟毛衣,里搭一件黑色衬衫,黑西裤,一身儒雅之气让人频频回头。 “恼了?”他在身后轻轻地问。 “……”季茗不理他。 “我只是想向他们炫耀……” 季茗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炫耀?炫耀什么? “炫耀……他们的偶像季大律师可是我妹妹,谁让你随母亲姓季,平时又不喜欢在人前叫我哥哥,都没人知道你是我妹妹,以后可以多来学校看我……” “所以你在伺机报复我?”她的嘴角开始隐有笑意,“报复我不怎么在人前叫你哥哥,报复我不常来学校看你……” “对,我在报复你。”司珩年笑了,他走到她身边,侧眸看了她一眼,看见她嘴角有了浅淡的笑意,松了一口气,“小茗,这些坏习惯记得要改,嗯?” 季茗撇撇嘴,不回应。 司珩年也不执着于这个话题,他岔开话题道:“对于回家,做好准备了吗?” 她一怔,待走出了校门,轻轻喟叹道:“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哥,其实对于回家,我时刻准备着。” …… 湿冷的台阶上,一个女人坐在那里,穿着宽大的家居服,头发披散在肩头,略微有些松散,右手怪异地垂在一边,她长时间保持静止不动,像是入了眠。 身后是一栋如画般的别墅,依山傍水,山间的清风徐徐拂面。 司珩年走近。 “姐,起来,地上凉。” 她是司瑾,司家长女,女人思绪迟滞了好一会,才缓缓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开始聚焦。 “珩年,回来了。”司瑾扯了扯嘴角,她想微笑,却有些勉强。 司珩年想扶她起来,她却拉着他的手,固执地摇头:“陪我坐会。” “好。”司珩年淡淡地应道,坐在了湿冷的地上,太阳渐渐下山,天际晚霞正在逐渐消散。 许久,她轻声呢喃:“珩年,我怎么就三十岁了?” 司珩年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目光深邃温柔:“姐姐还年轻……” “三十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年轻吗?”她盯着他,瘦削的脸庞上乌黑的眼眸异常明显。 司珩年垂眸,握住了她的手,骨瘦如柴的手指让他微皱了眉。 得不到答案,她轻轻地笑了一下:“你知道吗,有人说我是疯子,珩年,我是吗?” “不是。”司珩年手指僵了一下,“姐姐你不是,有人恶语中伤,姐姐不必放在心上,姐姐只是累了。” 女子温婉的笑,仰面望着天空,看,她还能对着天空微笑,怎么会是疯子呢? 许久以后,黑夜开始铺天盖地的笼罩,山间的风凛冽起来。 “姐,进去了好吗?”司珩年再一次询问。 “爸妈怎么还没回来?”她开口,声音暗哑,隐隐失落。 司珩年的眼眸暗了,他拉着她的手紧了紧:“他们没有出门,姐姐是不是记错了……” 司瑾无谓地笑了笑:“看来老了,记性不好了。” 司珩年扶着女子起来:“我背你?” “珩年,你糊涂了,我的双脚可没有残废。”女子笑了笑,推开了他的支撑,站稳身子适应了一下,便朝前走去,“我只是右手废了……” 风里送来她的声音,他沉默,风太大吹疼了他的眼。 第64章 下毒了吗? 女子虚弱地笑了笑,走前拍了拍他的手臂,表情淹没在了黑夜里,微弱的光线披在她身上,身姿越发显得清瘦如柴…… 别墅门口的台阶之上,司家二老伫立多时,他们默默地守候着,壁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姐,今天母亲生日,小茗……” 司瑾全身一怔,缓缓转身的同时,戾气从心底窜出:“她来了?” “没有。”司珩年心里一紧,快速否决,是他太冒失了,他不该提的,“我只是说她想来,但是……” “姐——”一抹清丽的身影站在远处,微弱的灯光勾勒着她的身形。 是季茗。 季茗在风中走近,提着几个袋子,那是给家人的礼物,发丝与衣摆飞舞,竟有一种凄艳的美感。 “爸、妈……”她唤着台阶上的二老,眼里闪动着灼人的波光。母亲季亚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而父亲司唤则皱着眉,用眼神示意她快走。 “正好,一家团聚了。”司瑾冷嗤一声,死死地盯着季茗,眉眼里氤氲着阴戾,“司家小女儿两年不归家,既然回来了,还不快里边请。” “姐,最近身体好些了么?”季茗微笑着走近司瑾。 一句话让司瑾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她勾唇,转身朝里走去。 的确,司家人许久未团聚吃饭,今日是两年来的第一次,菜上全了,本是其乐融融的家庭聚餐,但是气氛却是尴尬之极。季茗知道,这个家,除了司珩年之外其实没有人欢迎她,她的出现只会搅得这里鸡犬不宁,她淡淡的扫过桌上的每一个人,造化弄人,昔日亲密的家人,如今竟生分成这般? 她的目光落在司瑾的右手上,她左手用餐,右手无力地垂在一边,季茗猝然移开眸子,心就像在油锅上炸了一遍又一遍。 季茗拿着公筷微笑着给家人夹菜,隐隐讨好,司珩年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他的眼眸深了,他承认,他见不得季茗这样。 夹菜对象当然还包括姐姐司瑾。 “下毒了吗?”司瑾厉声问。 “没有,姐姐可以放心吃。”季茗咬唇,将菜放在了司瑾的碗里,加深了笑容。 司瑾看了她一眼,也笑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初看这笑容,有些瘆人:“我可不放心……” 她说着,将自己面前的碗拿起来,砸在了地上,“吧嗒”一声巨响,碎片四散,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脏了的碗,不要也罢。”她似笑非笑。 “姐,今天母亲生日。”插话的是司珩年,他叹气,“能好好吃饭吗?” “珩年,你在帮她?” “……”司珩年保持沉默。 “你们是不是也想帮她说话?”这次司瑾的矛头对准了二老,“啪”一声扔掉了左手上的餐具,震的所有人心头一颤。 “也对,她是这个家里年纪最小的小公主,你们都宠她……”司瑾冷笑,“你们是不是都在怪我把她赶走了?” 司瑾慢慢站了起来,沿着桌边巡视了一圈,笑声更冷了。 “两年前司家遭遇的一起绑架案,你们还记得吗?” 第65章 司家的兵荒马乱 司瑾的话,让座位上的所有人都神经紧绷,心卡到了嗓子眼:“我记得可清楚了,多次午夜梦回时那一幕幕呈现在眼前……珩年为了救她,竟然用自己的肉体去堵绑匪的枪口,身中两枪,差点丧命。爸妈为了救她,在绑匪说两个女儿只能救一个的选项里,选了……” “小瑾。”司唤打断了她,短短两年时间,他的两鬓已生满白发,声音里透着无奈与沧桑,“当时爸妈选的是你,我们选择救你,不是吗?” “是吗?选的是我?”她凄厉的笑,泪水从眼眶里砸落,“对,你们选的是我,那为什么绑匪最后废了我的右手,流掉了我的孩子?为什么?爸妈,你们说说说这是为什么?” 有泪划过季茗的脸颊,滴落到了餐桌上…… 闻言,司唤的瞳孔狠狠瑟缩了一下,他起身,想搂住司瑾不断颤抖的身体,但是司瑾避开了,她的脸在灯光下迸射着狠戾的寒光。 “司唤,当时绑匪说两个女儿选一个救时,你选我是故意的,对吗?”她眸中的寒光越来越明显,仿佛下一秒要把眼前的所有人吞吃入腹,“你身为资深大法官,一定深谙罪犯心理,当时穷凶极恶的绑匪只想毁了司家,你选我,就是让罪犯误以为我才是你们的心头肉,所以他们毁了我,其实你就是为了保护她,对不对!” 司瑾的手指恶狠狠地指着季茗:“为了她,你们费尽心机地牺牲了我!” 季茗苦笑:“姐,爸妈当时没有想这么多,他们就是单纯为了救你才选的你……” “你闭嘴,别叫我姐!”司瑾厉吼。 温馨的家庭聚餐,现在却充斥着森冷的煞气。 是她的罪过。 季茗慢慢站起来,竟发现头晕得厉害,双腿无力:“姐姐,我们俩去房间解决,让爸妈吃饭,好吗?” “小茗,别胡闹!”闻言,司珩年皱眉轻斥她,他站了起来挡在季茗身前,他不会放任她们两人私下解决,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 “呵呵……”司瑾看着司珩年,眸子仿佛浸在浓墨里,她的嘴角勾起,带着冷嘲讽刺,“果然处处护着她,怎么?怕我弄伤了她?” 季茗从司珩年背后钻出,避开了司珩年上来拉她的手,她对着司瑾微笑道:“姐姐,我们上楼好好谈谈。” “我跟你们一起上去。”司珩年说。 “哥。”季茗轻声说,“女孩子家的悄悄话,你就不要上来了,在下面陪爸妈聊聊天吧。” 司珩年担心地看了季茗一眼,扶额叹气,季茗给了他一个微笑,跟着司瑾上楼。 随着两姐妹上楼,饭桌上一片惨淡。 季亚卿是这场闹剧中最淡定的人,她可谓眉目清冷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像是一个局外人。 “妈。”司珩年轻唤她,“抱歉,您的生日,本该高兴……” “珩年……”季亚卿打断了他的话,听不出语气,“你跟妈说实话,你对季茗是什么感情?” “妈,你在说什么?” “两年前,在危急时刻,同是亲人,你的潜意识里是豁出命去保护季茗,而不是你姐姐……” 司珩年隐隐无力:“因为季茗是我妹妹,所以我救她……” 刘亚卿轻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如果她不是呢?” “什么?”司珩年皱眉,似是没听清,“妈,你说什么,如果什么?” 彼时,司唤已经拉着季亚卿起身,声音苍老疲惫:“好了,我们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你快去看看楼上的状况,别让她们闹得太厉害……” 第66章 你说可笑吗? 楼上,司瑾领着季茗走进了季茗的房间。 这房间如今已荒废两年有余,但房间里的一切都安好,摆设一如曾经的样子,仿佛季茗只是出了一趟远门。 季茗环顾着房间的内饰,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曾经的画面。 那时,她还小,常常喜欢搂着母亲季亚卿,笑容满面地说:“我妈妈真年轻,妈,以后就改口叫你姐姐了,好不好呀?” 季亚卿笑而不语。 司瑾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她倚靠着门框,含笑问道:“如果妈妈是姐姐,那我是什么?” 季茗粘着母亲不放手,对着司瑾甜甜地笑道:“嗯……母亲是大姐姐,姐姐是小姐姐,怎么样?” 司瑾嘴角笑意加深:“果然,我们家的小公主以后就是做律师的料,真会说话!” “怀念这间房间?”司瑾冷冷的问话拉回了季茗的回忆,“吧嗒”一声,她锁上了门。 “怀念。”季茗承认。 季茗站在她的一步之远,眉眼清淡,宛如秋月。这个距离刚刚好,适合谈话,也适合…… “啪——”司瑾反手一巴掌扇在季茗脸上,虽是左手打的,但力道不小。 司瑾笑,她看着季茗生生受下这一巴掌,开口道:“谁说我的手残废了,不是很有劲吗?” “是,姐姐不是残废,我在找医生治好姐姐的右手臂……” “啪——”打断季茗的是更狠的另一个巴掌。 “不用你假惺惺!” 这一巴掌的力道更甚,季茗差点站不稳,她好不容易稳定了重心,半边脸疼到麻木。 “你能跟我说说,两年前的绑匪为什么看上了司家?”司瑾甩了甩左手,眉眼阴戾。 “因为我。”季茗坦言,她面容苍白失色,脸上的红印更是猩红得可怕,有尖锐的愧疚蔓延到了血液里,“因为我接手了一起绑架案,我明知本案被告人是真凶,还利用证据漏洞坚持为他辩护,最后检方公诉失败,真凶无罪释放,被害方恼羞成怒绑架了我们三人……” “啪——”又是一巴掌扇在了季茗的脸上,疼痛传遍她的四肢百骸,季茗知道她的嘴角一定流血了。 “季茗,你这律师做得可真是敬业啊!因为你,我们遭了难,可最后毫发无伤的竟然还是你,你说可笑吗?”司瑾笑着,生生笑出了眼泪,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疯癫。 是的,很讽刺,也很可笑,一起严重的绑架案,一起因季茗而起的绑架案,她哥哥姐姐都去鬼门关走了一遭,而她本人却毫发无伤。 至于季茗是否真的是毫发无伤,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虽然没有身体上的伤害,但是她大脑中的记忆好像被人动过手脚,她似乎被人催眠过,这两年,她隐隐感觉自己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她忘记了一些事情,到底是什么,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此刻,季茗看着司瑾这般疯癫的样子,酸涩的眼眶里大颗的眼泪不停的砸下来。 “姐姐,我宁愿当年身中两枪的是我,我宁愿当年右手残废的是我,我宁愿流产的是我……”季茗伸手想触碰司瑾,伸在半空中,却默默收了回来,“会好起来的,我听说姐夫……纪生哥哥快从德国进修回来了,所以孩子还会再有的……” “别跟我提殷纪生!还有孩子,你也别跟我提孩子!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的孩子,是你害死了他!”“殷纪生”和“孩子”这两个词都是她的禁忌,司瑾疯狂了,巴掌劈头盖脸地朝季茗打下去,“都是因为你,都是你!都是你!” 季茗咬牙承受着,她的姐姐需要发泄,她的姐姐太苦了,她的心里已经憋出了病…… “咚咚咚……”门上传来狠力而急促的敲门声。 “滚!”一声厉喝从门内传出,敲门声最后归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落在季茗身上的拳头力道越来越小,直到司瑾哭着蹲在了地上…… 季茗从身后轻轻搂着她,她将脸贴着她的背,司瑾想推开她,却是没了力气。 季茗不放手,更紧地搂着她:“姐,我一定会治好你,我找到了一位大神医,请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一切都好起来,请相信我……你怎么对我都可以,求你别再折磨自己了……” “滚,滚出司家,别再让我看到你!” …… 第67章 她痛不欲生 夜色浓墨,星星稀疏的点缀着,清冷静谧。 季茗打开房门时,司珩年等在门口,他看到狼狈的季茗时,他的眼里刮起了狂风。 “你别管我,去看看姐姐,她累了,请她去好好休息,别再让她受刺激……”季茗低着头,她不想让他看到她伤痕累累的脸,她也不敢看司珩年的眼睛。 “季茗,你这是何苦?”他问,“你明明可以不用受这些苦,你可以躲在我身后……” “能让姐姐发泄出来也是好的。”季茗打断了他,她苦笑,“我去看看爸妈。” 留给司珩年的,是她的背影。 季茗来到了父母的房间。 两年前,在手术室门口,司珩年和司瑾躺在手术室里,而季茗满身鲜血,颤颤巍巍地站在手术室外。 司家二老赶到时,手术开始还没多久,手术室外猩红的红灯刺眼的亮着,面对满身是血的她,她母亲季亚卿是冷漠的,一句话也没说,劈头盖脸就给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又重又狠,明明该感受到疼痛的,可那次她却毫无知觉,她看到了父母鬓角肆意攀爬的银丝,她摇摇欲坠,想嚎啕大哭,但是泪水干涸,只有眼眶胀痛得厉害。 那夜,她心里痛了,她是害人精,她害惨了司家人,她痛不欲生…… 思绪回潮,此刻在房间里的父亲司唤正戴着老花镜躺在躺椅上看书,母亲季亚卿在织着毛衣,她的手指灵活,动作很快,缠缠绵绵的毛线在她灵活的手指下乖乖地进入它们的既定位置。 母亲心灵手巧,小时候他们三个孩子的不少毛衣、手套还有围巾等都是季女士一针一线自己织的。 二老知道小女儿来了,也看到了她的满脸伤痕,季亚卿没有起身,倒是司唤放下手中的书籍,站了起来,刚想说话。 季茗打断了他的话:“爸妈,我就是来看看你们,马上就走,我买了一些东西放在楼下的储物间,在姐姐看不到的时候去拿吧,别的东西我会匿名邮寄回来或是让哥哥带回来。” “爸,平时和那些退休老干部聚餐别喝太多酒,对胃不好,也别躺着看书太长时间,眼睛会累;妈,平时家务都留给阿姨吧,别累着,有什么腰酸背痛的小病痛都不要忍着,要跟哥哥说,也别老是把自己关在家里,多出去走走,带着姐姐一起出去散散心,有想去的地方可以和我说,我帮你们规划旅游路线,帮你们联系旅行社,订机票和酒店,姐姐的病别太担心,我会为她找医生,我发誓会治好姐姐……” 安静的房间是她一人的声音,她说了很多话,司唤终是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走到她身边。手扬起,想摸摸她的头,迟疑了片刻,终是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安抚的拍了拍:“好了好了,我们家的小公主怎么又啰嗦了……快跟我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是脸上留疤就麻烦了。” 季茗淡淡的笑了:“爸,没事,我不在家处理了,姐姐不想看到我,我还是尽快离开吧。” 司唤的手终是落到了她的头上,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小茗,两年前我和你妈妈在两个女儿二选一时,选择救你姐姐,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我们其实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季茗连忙摇头,眼泪忍不住潸然落下,她握住了司唤的手:“爸妈,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你们没有对不起我,别自责……” 第68章 一通来自地狱的电话 从父母房间出来时,司珩年靠着墙边等她,温润如玉的男子此刻毫无笑容,他的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别担心。”季茗不抬头,声音有些含糊。 “……”司珩年不说话。 季茗知道,他或许是生气了,气她自作主张,气她不爱惜自己。 “哥,我先走了。”季茗轻轻说了声,声音散在空气中,没有回应。 …… 季茗没开车,来时是司珩年带她回来的,所以她只能打车回去,她招了一辆出租车,靠着后座,沉沉闭上了眼睛:“去沂龙湾。” “哪儿?小姐,你没开玩笑?”出租车司机不可思议地回头盯着她,“您您,您刚刚说的是沂龙湾,凌氏集团董事长的宅邸?” 还好出租车里光线暗,所以司机没看见她满脸的伤痕。 听着司机的话,季茗没睁开眼睛,她没有精力理会司机的诧异和狐疑的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姐,您不会是去……咱做人不能总想着嫁入豪门啊,实实在在生活不是更好吗?”司机的语气中已经暗含隐晦了。 “开车。”清冷霸气的声音吓了司机一跳。 出租车启动的同时,季茗的手机也响了,她看了一眼,一串陌生号码。 季茗挂掉了电话。 屏幕黑下去没一会,手机再次振动起来,同一个号码。 季茗拽紧了手机,眉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她的心里腾起一丝诡异的预感,她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嗨,小东西,好久不联系,想我了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那端传来,阴冷之气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 像是一通来自地狱的电话。 声音做过处理,季茗头皮瞬间发麻,她猛地清醒了许多,手指摸索到录音键。 “小东西,不会想录音吧,怎么还没学乖?嗯?”声音阴测测地传入她的耳中。 “……” “不说话?没事,我的小东西今天都敢回司家了,看来两年前的惩罚还是记不住?”那端嗤笑了一会儿,笑声刺耳无比,“你是不是没有告诉司家人两年前绑架案的真相,这可让我很不爽哦,我明明还活着,怎么能说我死了呢?还有这故事你要编也编的好听点,什么你为真正凶手无罪辩护成功,被害方恼羞成怒乘机绑架报复,都是什么烂剧情……” 季茗挂断了电话,她没听那端的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整通电话她一句话也没说,但她的胸口大力起伏着,周身彻寒。 她死死地盯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屏幕黑漆漆的一片,像是一场来自地狱的梦,后背已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冷汗,她打开车窗户,车窗外的城市一片流光溢彩,寒凉的风中有一种压抑的窒闷感。 驾驶座的司机更是狐疑,这姑娘真奇怪,明明接通了电话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第69章 她会亲手将他们送进监狱 出租车慢慢靠近沂龙湾的镂花大铁门,季茗叫停了出租车。 “这位小姐啊,不是我说,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听说这里的警卫可森严了,你能进去吗……” 出租车司机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说教。 季茗沉默,她知道司机师傅是好心,是啊,连司机都看出来她与凌衍并非一个世界的人了,能来沂龙湾的人本就应该非富即贵,怎么可能坐出租车来? 但是此时的季茗无心与司机解释些什么,她快速付钱,便走下了车。 沂龙湾朦胧的路灯像是一簇簇流火,夜深人静,高跟鞋摩擦路面的声音异常清晰。 司机没有马上离开,他的目光紧紧尾随着逐渐走向镂花大铁门的女人,在他的想法里,这个女人只有一个下场,便是被赶走。 警卫室里一名身穿警服的警卫一路小跑地靠近女人,出租车师傅目不转睛观察着远处的动静。他看到那名警卫看清了女人,随后小心地对着她一鞠躬,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总之态度很好,不多时,沂龙湾那富丽堂皇的大铁门便缓缓地在女人面前打开了,女人神态自若地朝那个外界传闻的人间天堂走去…… 司机惊讶地半天合不拢嘴,他轻轻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敢情自己一直是瞎操心,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了,那女人分明就是一位贵人…… 大铁门离主宅还有一段路,季茗走了几步,便发觉自己心力交瘁,远处有夜间的探照灯闪痛了她的眼,她揉着眉心走进了路边的草丛中。 草丛中的绿草生长很旺盛,像是一根根丝线,能瞬间将她勒得不能呼吸,她颓然地靠着树,缓缓地蹲了下去。 两年前,司家绑架案发生一星期后,她全身颤抖着跑进警局:“警官,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季小姐,您在说什么?法医都已经给出尸检报告了,尸体主人是绑架案的主凶,所以……”张警官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您一定是太紧张了,回去好好休息,已经没事了,主谋已经死了。” 季茗的声音冷凝之极,紧绷得如同拉满弓的弦:“警官,他真的没死,而且他背后可能是一个团伙,一个组织……求求你们去通缉他,求求你们派人去保护我的家人……” 张警官无奈的笑了笑,接了一杯热水给她:“季小姐,你有什么证据吗?” 她满怀希冀地将手机拿出来,她庆幸自己及时将通话录了音。 季茗找到录音,颤抖地按下录音播放键时,没想到录音里传出来的却是一片滋滋声,很难听,很刺耳。 像是一阵阵巨大嘲笑声。 “明明录了音的……明明录了音的……”她喃喃自语,恐惧从她心底传到了四肢百骸,“你相信我,他真的打电话给我了,我也录了音的……” 张警官紧锁着眉头,怀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季小姐,您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所以……” “我没事,我没事,你能不能相信我……”她一点点抬眸,接收到张警官充满怀疑的眼神,悲戚一笑,无力凄美的笑容像是昙花一现。 “好吧,抱歉,是我打扰你们了。” 季茗当时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警局的,她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 此刻,她蹲在树边,也像两年前一样,浑身无力。 是的,绑架案的真相,她一直没有告诉过家人,而她告诉家人绑架案的起因是因为她,因为她为真凶辩护而受害方恼羞成怒绑架了他们,这个故事完全是她编造的。 编造这样一个故事纯属是为了让他们稍微安心些。 而这起绑架案真正的起因,她也不知道…… 季茗不想她的家人一直活在恐惧中,所以她编造了这个故事,同时也没告诉他们绑架案的主凶至今还活着…… 这两年,她一直在着力调查当年绑架案的事,也一直雇佣保镖在暗处保护司家的每一个人。 也许绑架案的发生和他们抹去她的那段记忆有关,所以她到底忘记了些什么?他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针对她?为什么要针对司家? 许久,季茗叹了口气,她缓缓地起身,嘴边勾起一抹冷笑,朝着沂龙湾主宅慢慢地走去。 等着吧,不管他们是什么妖魔鬼怪,现今他们加诸在她身上的苦痛,总有一日她会亲手将他们一个个都送进监狱! 第70章 委屈烫红了她的眼 季茗走着回到了沂龙湾,一切都很清净,仿佛万物在黑夜里都入了眠。 她去了书房,推开门的那刹那,她的动作僵在了那。 她以为凌衍没有回来,没想到…… 书房里或坐或站,满是人,像是在开会,听到门上的动静,大家纷纷朝她望过来,看到来人,皆是一惊,竟然是女人,凌董金屋藏娇? 门口的女子很年轻,一袭简约的着装,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披散着,她抬脸的同时,众人看清了她的面容,女子有着绝美精致的脸,但是脸上竟满是红痕,指甲印,擦伤和小伤口……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她这是……和人打架了吗? 季茗没想到凌衍书房里在开会,她诧异了几秒,尴尬含笑:“抱歉各位,打扰了。” 她正欲关上门时,一道清晰可辨的声音传来:“进来。” 是凌衍。 季茗愣了愣,众人快速让开了一条道,办公桌后,男人站了起来,一身简单铁灰色衬衫,黑西裤,气质淡漠疏离。 他在看她,几秒后彻底沉了眸:“过来。” 季茗垂着头,脚上像是灌上了千斤的重量,她没想到今晚他会回来,轻轻地说道:“我先出去了,你忙。” “站住。”众目睽睽之下,他大步绕过办公桌向她走来,伸手想抬起她的脸,却被她避开了。 “乖乖抬头。”他的语气失了耐心。 在她的迟疑中,凌衍已精准地攫住她的下巴,强势地抬起了她的脸,黑眸沉沉地盯着她,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潭。 这一刻,季茗是难堪的,她满脸的狼狈怎么能被他看到呢? “祁笙,你去楼下找方姨要医药箱,叫她联系家庭医生。项权,你送各位老总回去,今天就到这。”他简单利落的吩咐着。 众人的脑袋里打满了问号,这女孩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沂龙湾?与凌董是什么关系?脸上伤痕遍布又是怎么回事?但他们此刻只能识趣地离场,老板的私事哪是他们能管的? 祁笙带着医药箱再次进来时,女子垂着头缩在沙发里,她对这个女子只有两个印象:她是一名律师,她是陆谦野的绯闻对象。 此刻,凌衍迎风站在窗口,面色阴沉,他接过祁笙手中的医药箱,快速将消毒水与棉签找了出来,他将棉签蘸了药水…… 不配合的是季茗,她把脸埋在膝盖里,愣是不肯抬起来。 “不要逼我动手。” 闻言,祁笙微微眯了眼,她跟着凌衍走南闯北、征战商场多年,能惹怒他的人几乎已经绝迹了,凌先生这是动气了吗? “……”季茗一声不吭地埋着头,仿佛没有听到。 “好,很好。”凌衍有些咬牙切齿了,他靠近沙发上纤瘦的一小团,“我数到三自己起来,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治你,你非得逼我对你动手是吗?” “一、二……” “三”字还未出口,季茗抬起了头,心底的委屈瞬间烫红了她的眼眶,润湿的眼眸让她此刻就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 见到她含着泪的眸子,凌衍的手指微微颤抖。 今晚,不管在司家还是在回来的路上,季茗都没有这一刻这般委屈,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什么都能忍耐的女强人…… 但是在他面前,她伪装的坚强轻易破了功,他一句话便能攻克她的心房,逼出她最狼狈的心事;在他面前,她发现自己脆弱得不像她,她不是一个女超人,只是一个小女人…… 第71章 他在给她擦药 凌衍狠狠地扳过她的脸,黑眸如寒潭般冷冽,他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他的指尖很凉,但却像是通了电一般,从她的下巴一直电到了她的心里。 他在给她擦药水,动作很是生疏,力道也算不上轻柔,但似乎很有耐心,两人皆沉默无言。 祁笙在一旁看着,她的内心是震惊的,她跟了凌衍将近三年,何时看他如此纡尊降贵过? 药水涂在季茗脸上,凉凉的,带着刺鼻的气味。 凌衍的目光很专注,而季茗的精神却有些涣散。 他的俊脸离她的脸很近,季茗不敢直视着他的眼睛,她不得已只能垂着眸子。 她的头越垂越低。 “脸抬起来点。”凌衍指尖有力,将她的脸又拉近了些。 季茗感受到了他清冽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她不经意抬眸,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那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季茗心里传来的异动催眠着她的神经…… 昔日经常出现的一幕闪现在她的脑海中:他经常喜欢用指腹温存地抚摸她的脸颊,随后他英挺的脸会凑近她,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似笑非笑地引诱她:“宝贝,想不想吻我,嗯?” 她一般会害羞,闭口不回答。 下一秒,他就会霸道地叫她闭眼,薄唇肆意的流连于她柔软的唇上…… 手机在这时候打破沉寂,也打断了季茗神游的思绪。 是季茗的手机在叫嚣。 季茗打起精神,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哥哥司珩年的电话,她正想要接,一只骨骼分明的手伸过来拿走了手机,按下了拒听键。 “吧嗒”一声,手机被凌衍随意丢到了一旁,手上擦药的动作有些加重,像是故意的一般。 “……”季茗撇了撇嘴。 凌衍清隽的脸庞紧绷着,深沉的眸光落在她满脸的红肿和伤口上,似是在隐忍。 季茗不怀疑,若是此刻她敢稍微说个“不”字,他隐忍的怒气一定会像爆竹一般被她彻底点燃,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方姨带着沂龙湾的家庭医生Daniel赶到时,凌衍已起身。 “Daniel,替她检查一下身体,我在门口等,若是她不听话可以叫我。” 凌衍站在门外,他没有看他的女秘书,但话却是对着祁笙说的:“明天白天的行程延后,下午你送文件来沂龙湾。” 祁笙领命,随后提醒道:“先生,明天晚上中泰银行的负责人请您吃饭。” “延后。”凌衍不假思索地吐出两个字,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房间里,似是想到什么,转眸对着方姨道,“让厨房熬点营养羹端上来,清淡点的。” “好的。”方姨点头,正要迈步。 凌衍改变了主意:“算了,她嘴刁,我亲自去熬吧。” 祁笙抿唇,看着凌衍去厨房的背影,失神漫漫。 这女人,这女人什么来头,居然值得凌董亲自下厨…… 第72章 你今天能不能别训我? Daniel是一个德国人,一个高瘦型的帅哥,他放下医药箱,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人。 他火急火燎赶到沂龙湾,为的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这女人不沾脂粉,却透着一股令人惊艳的美,这般美丽出尘倒是有站在凌衍身边的资本。 Daniel走近看,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赞赏,这女人的五官比例精致到完美,但是这小脸上的伤口会不会太过于触目惊心了? “哎呦喂,小姑娘,你你你不会是被凌先生家暴了吧?”Daniel调笑着说,“你这么漂亮,他怎么打得下手?我们去告他吧!” 季茗恹恹地看了Daniel一眼,知道他在开玩笑,随意地扯了扯唇。 “你是不是怕他,所以不敢告他?”Daniel虽是一个地道的德国医生,但中文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别怕,我帮你告他,我一定将恶人绳之于法!” 闻言,季茗无奈扯出了一个完整的笑容:“别闹了,跟凌先生无关。” 显然她无心回应他的玩笑。 闻言,Daniel无所谓地耸耸肩,季茗的话语间透着意兴阑珊,他也不自讨没趣了。 Daniel收起自己打量的目光,仔细地替季茗检查了一遍身体,又给她的脸上涂了些药膏,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整个过程,他发现季茗沉雅的眉眼间透着一丝愁绪,所以直到临走前,他都不好意思询问这些伤口的来源。 但Daniel不问,不见得凌衍不会问。 待Daniel离开后,凌衍端着亲手熬好的一碗营养羹走进房间,将营养羹放在她面前。 房间里有浓浓的药水味飘散着,混着营养羹的香味,季茗有些隐隐反胃。 “脸上怎么弄伤的?司家人打的?你傻傻站在那让他们打?”凌衍看着蜷缩在沙发里的女人,沉沉开口,“司珩年在干什么,他怎么会让你被伤成这样?” 季茗低着头不吭声。 “季茗,回答我。”他嘴角的弧度下沉。 她抿了抿唇,抬眸,清莹的眸子带着点冷沉:“凌先生,这是我的事,请您不要过问。” 她疏离的话语一出口,他已经迈动了步伐,朝她走去。 在她面前站定之际,凌衍用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力道很大,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你说什么?” 这是动怒的前兆。 季茗心一颤,她试图挣脱自己的手,但无果,他手上的力道加重,她吃痛,微拧着眉。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开口激怒他了,经历了司家的兵荒马乱,经历了那通来自地狱的电话,她心力交瘁,她确信她现在无力招架他的怒气。 她缓下语气,轻轻开口:“你今天……能不能别训我,明天再训,行吗?” 请求里夹杂着无力与小心,声音有些哽咽。 凌衍盯着她不说话。 许久,他放开了她的手,脸色没有缓和,语气仍是冷硬的:“没有我的允许,以后不许再回司家,以后再把自己伤成这样,我不会放过你。”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书房。 季茗忍受着脸上一阵一阵的刺痛,轻轻闭上了眼睛,营养羹的香味一阵阵扑进鼻子里,她的反胃感越来越明显。 她起身回房,放任这碗热腾腾的营养羹彻底冷却…… 第73章 把爱退让到了尘埃里 周日的清晨,阳光不受约束的渗进房间里。 昨天季茗太累了,所以今日她起晚了。她走到阳台上,阳光已经侵占了整个沂龙湾,放眼望去,满目花色。 一处小花园内,清隽男子正在摆弄花草。 男子背对着她,穿着闲适,长身玉立,气质优雅之余,多了不少的慵懒,牧羊犬艾尔跟在他身后摇尾巴。 阳光太过明媚,季茗抬手遮住一些,静静站着,没舍得移开目光,她已经多久没有如此光明正大的凝视着他了? 娇艳的百花与旖旎的风光成了他的背景色,仿佛最美好的时光铺陈在他的身影里,她多年前就在他的身影中沦陷。 微风吹来一阵花香,花香淡雅,勾起了她嘴边一抹浅浅的微笑…… 季茗下楼时,花园里已没有凌衍的身影,倒是牧羊犬还在花丛中打滚,她唤了一声,艾尔见是她,撒欢跑过来。 她蹲下来,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身体,它则调皮地往她怀里钻,她被逗笑了。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季茗回头,笑意还遗留在嘴角来不及收回,凌衍站在阳光耀眼处,衬得他的身形异常的高大颀长,她来不及收回的笑意定格在了他瞳孔最深处。 一声“早”字卡在了季茗的喉咙里,曾经的情侣,经过三年陌路,连打个招呼都成了一种奢念,她的心底悄悄腾起一丝涩然。 “那个……”她撇开眸子,暗吸了口气开口道,“凌先生,昨天晚上谢谢你。” 早上起来,她脸上的红印消散了不少,指甲印淡了,只有一些小伤口红红的,看起来没有昨天那么恐怖了。 凌衍盯着她的脸,对她的道谢未作回应,脸上面无表情。 季茗不能与他对视太久,他的眼神比阳光还要刺眼,她敛眸微微叹气。 记忆中,他们也曾在初秋清晨的阳光中对望。随后,他会浅笑走近,将他在花园中随手摘下的一朵素雅小花别在她的发间…… 彼时,他深幽的目光凝定在她的脸上,缱绻地吐出两个字:“真美。” 正当她的心里腾起一丝喜悦时,他就会淡淡地补上一句:“我说的不是你,是我摘的花美……” 如今,他们只能漠然相处。好比现在,互相看到,毫无表示。近在咫尺,却无话可说。 感情从热烈走向生疏,是时间。 时间吞噬了太多的温情,只余几缕回忆供人缅怀。 而所有的声音也消失在了晨光的尽头,季茗不知道多年后的今天,他们的命运继续缠绕是该喜还是该悲? 当然该悲。 三年前,凌衍放下所有尊严,将对她的爱退让到了尘埃里,再在尘埃里开出了花,而她却肆意践踏了那朵花同时,也生生踩痛了他的心,甚至试图将其永久地葬在黑暗里,不见天日…… 如今,他们仍是没有可能的,她还是不能靠近他。但是如今低到尘埃里的是她,她在他面前,时常愧疚地抬不起头;看着他,她时常发现自己的指甲掐进了手心却不自知。 第74章 脸上的“勋章” 早餐上桌,很丰盛,但可笑的是季茗来沂龙湾这么多天,这还是她和凌衍第一次在一起用餐。 季茗的面前放着营养粥、包子和豆浆,她一向偏好中式早餐,对于一些西式的牛奶土司等并不是很喜欢,厨房里的厨师似是摸透了她的喜好,将她的早餐里的西式风完全转化成了中式风。 而凌衍面前是中西合璧的早餐样式,季茗看了一眼,那人拿着平板翻看着今早的工作邮件,面前的早餐几乎没有动过。 餐厅很安静,方姨站在凌衍的背后,目光一直在季茗的脸上巡视,季茗有些不自在,她默默地低头吃早餐。 许是有些心不在焉,喝粥喝太急了,季茗捂着嘴,轻咳出声。 凌衍放下手上的平板,几不可闻地皱眉,侧头,身后的方姨会意,将纸巾和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 “谢谢。”她喝了口水,对方姨笑了笑。 迎上她的笑容,方姨忍不住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随即她叹了口气道:“季小姐,你脸上的这些伤……哎呀,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跟人家打架呢?”她没想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脸上满是伤痕,那打架的战况得有多激烈才能伤成这样? 闻言,季茗尴尬地再次轻咳:“方姨,我……” “关于脸上这些‘显赫’勋章的来历。”是凌衍的声音,“你可以跟方姨好好说说。” 他在落井下石。 “我没跟人打架,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她撇撇嘴,脸上有些窘得发热,她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昨天摔了狠了点,所以就成这样了。” 这话,凌衍没表态,本来他对早餐没什么食欲,现在他倒是有兴趣吃几口了。 方姨倒是被季茗的理由逗笑了,也不好再说下去,再说下去怕是这姑娘觉得面子抹不开了。 季茗看着两人心照不宣地不拆穿她的谎话,她皱眉,感觉自己在他们眼里像是一个笑话,她迅速扒了几口粥,起身打算离开。 “我吃好了。”季茗闷闷地开口。 “坐下。”凌衍没抬眸,“把早餐吃完。” “我吃饱了。”她不坐下,等待着他的放行。 “坐下。”凌衍曲起手指,轻叩了一下餐桌,语气平淡,但透着威严:“什么时候学会的浪费粮食?” 季茗无奈,只得坐下把剩下的早餐塞到嘴里,味同嚼蜡。 …… 吃好早餐,凌衍在书房办公,季茗不去书房,拿了两本书去茶室消磨时光,一上午两人的互动少得可怜,交流可谓寒酸之极。 中午,家庭医生Daniel又来了一趟,凌衍接完电话走进茶室时,见她与Daniel正煮着一壶茶,相聊甚欢。 看来,这个爽朗的德国医生和她谈话很投机。 精致陶罐里茶水在翻滚着,清香扑鼻。 在凌衍的目光里,她随意挽起了长发,露出那修长白皙的颈,她的侧颜在午后的阳光里温婉洁美,Daniel几近聊天之能事,她似乎被Daniel的话语逗笑了,托住腮轻笑。 凌衍移开眸子,悄无声息地离开茶室,这一刻,他竟有些羡慕这个德国医生…… 第75章 浮生偷得半日闲 下午,季茗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她钻进了厨房,她在橱柜中找到了几本食谱,宽敞舒适的大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忙碌的身影。 周末,因为脸受伤,难得偷得半日闲,她在学着做午后点心。 祁笙下午来了沂龙湾,她是来给凌衍送文件的。 送完文件,祁笙下楼来厨房替凌衍煮咖啡,站在厨房门口,看见厨房中有女子静默而立,垂眸翻看着几本菜谱,温淡的光线在她身上停驻。 祁笙的到来吸引了女人的注意,她抬眸。 “煮咖啡?”女子问她,“凌衍要吗?” 祁笙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于来路不明的女人,祁笙一向没有好感,她找到了放置咖啡豆的罐子,正要取,却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这只手很漂亮,但祁笙皱了眉。 “这杯柠檬茶端给他吧。”季茗将杯子递给她,淡黄色的液体中柠檬片正轻柔的舒展着。 祁笙看了一眼,并未接:“季小姐凭什么管先生的事?” 这话,并不友善。 凌衍女秘书,她与项权合称为凌衍的左臂右膀,凌衍最得力的两名干将,这位女强人在商界游走多年,地位与财富与日俱增,魄力自是早已不输于男人。 是的,作为凌衍身边的红人,这位祁秘书有资格质问一个无名无分,突然出现在沂龙湾的女人。 季茗看着这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淡淡地笑了:“咖啡多喝无益,你先端上去,若是他不满意,你再把责任推给我也不迟。” 祁笙勾唇,接过柠檬茶:“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竟然可以入住这沂龙湾,但是每一个攀上凌董的女人都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 祁笙停顿了一下,她审视着季茗脸上的表情:“曾经有个女子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甚至自杀只为了见他一面,只可惜他听后连眉都没皱一下,所以,请季小姐不要抱太大希望……” 季茗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镇定如初。祁笙承认面前这个女人的眉眼极美,即使粉黛未施,甚至此刻脸上有些小瑕疵,却仍是韵味十足,最让她意外的是她眸中的淡定从容。 “祁秘书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季茗轻轻一笑,“我好像不太明白。” “你……”祁笙语塞,这女人明明心知肚明,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样看来,倒像是祁笙至始至终演了一场独角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什么作用都没有…… “走着瞧。”祁笙冷哼了一声,端着柠檬茶转身离开,她的自信源于这三年的经验告诉她,凌衍并不喜欢过酸的食物。 书房的办公桌后,男子在审阅文件。 “咖啡呢?”凌衍瞥见柠檬茶,凝声问。 “季小姐执意……”祁笙点到为止。 他挑眉,抬眸望着她:“继续。” 祁笙疑惑,继续什么? “继续说,她执意怎么样?”在祁笙的惊愕中,凌衍端起了柠檬茶,温热的杯壁让他的眼里蕴起了笑意。 “她执意把您的咖啡换成柠檬茶。”祁笙低低地说。 凌衍了然地轻轻点头,小喝了一口,随即便皱紧了眉,慢慢适应酸味在嘴中蔓延:“真酸……” 祁笙紧张地观察着他,没想到他喝完一口后竟忍着酸味又喝了一口,转瞬间,竟把小半杯柠檬茶都喝下去了…… 祁笙是真的惊讶了。 “她在厨房做什么?” “做点心。”祁笙暗了眸。 “有我的份?”他问,目光还凝在那杯柠檬茶上。 “她没说。” “让她留一份给我。” 祁笙沉默,随后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激起了千层浪。 …… 第76章 不狡猾,难成活 正值周一,季茗脸上的伤并未全好,所以她没出门。但诡异的是,凌衍也没出门。 同处一间书房,虽然书房大得咋舌,但是私下两个人相处,季茗的心里总会有些莫名的无措与紧张。 此时,凌衍正在开视讯会议,视频那头,凌氏集团的一众高层正在对最近的一次凌氏收购案各抒己见,凌氏集团近几年大力进军投资业,在收购计划等各方面,管理层有意见分歧在所难免。 季茗想,若是此时视频那端的一众高管知道凌氏的最高机密正在被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无限制聆听,他们会有什么感想? 一项投资案,细节繁多,程序错综复杂,季茗虽然大致听得懂,终究是个外行人,难免有些头昏脑胀,但办公桌后的男人镇定地翻看着文件,神色一贯的冷静自持。 他很少说话,说话言简意赅,一针见血。季茗想,这些高管平时在人面前定是傲气十足的,可到了他面前却乖的像小学生一般,怎不有趣? 有这个想法时,季茗忍不住垂眸笑了。 这笑凑巧落入了凌衍的眼中,他下意识地欠了欠身,女子半伏在桌上,桌上摊着几份卷宗资料,她一只手随意的搭放在资料上,另一只手半支着头,低垂着眉眼,慵懒地笑了,阳光斜斜地落在她的周身,她就像一个发光体,惊艳了他的眸。 “暂停会议。”四字出口,凌衍关掉了视频,“笑什么?” 季茗惊了一下,确定他在跟她说话,才抬眸对上了他带着探究的目光。 “额……”她抿了抿唇,“那个……我刚刚想到一个有趣的故事。” “嗯,说来我听听。” 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季茗微愣,随后灵光一现,缓缓道出一个故事来。 曾经有一起盗窃案,辩护律师说:“被告只是把右手伸进窗户偷了几件东西而已。他的右手不等于他整个人,怎么能因为一只右手犯了罪而惩罚整个人呢?” 法官最后判决:“辩护意见有理,予以采纳。判决被告的右手一年有期徒刑。被告是否随右手一起入狱,由他自己决定。” 律师飞快地帮被告把装在右臂上的木制假手卸下来,然后交给了法官,拉着只有一只手的被告扬长而去。 女子讲故事时温婉的嗓音萦绕在房间,她的面容在他的眸中异常生动。 “不好笑吗?” 他没笑,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变化:“你们律师都这么狡猾?” “……”季茗沉默不语,律师这个行业,不“狡猾”,难成活。一部美剧叫作《伪装者》,片首第一句话就是:世界上有很多天才,他们可以伪装成各种人,而律师就是伪装者,在各式各样的人面前左右逢源。 此刻,他的眼眸凝在她身上,仿佛一个无底洞,能毫不费力地把她吸进去。 季茗在光影重叠中恍了神,即使他面如表情地看着她,但是他的眼神太熟悉,以前的回忆像是放电影一般在眼前展开,季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 “季茗,别把你的狡猾用在我身上。”他的声音毫无波澜,突如其来的警告让周遭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别动什么歪脑筋试图逃离我,知道?” 她抿了抿唇,微微垂了眸。 第77章 你的撒娇卖萌对我管用 季茗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钉子户的诉讼请求上,钉子户一案要见他凌董一面实在太难了,她此时与凌衍共处一室,既然他暂停了视频会议,要不她见缝插针与他谈谈案子…… “我们现在能不能谈谈关于钉子户的案子……”季茗问凌衍,试图将话题引到案子上。 凌衍倚靠着椅背,深幽的瞳仁是看不穿的深邃,唇边微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他轻抿了一口茶,示意她说下去。 “钉子户过失伤人一事,凌氏方面打算怎么处理?”得到凌衍的应允,季茗松了口气说,“凌董能透露一下吗?” “关于赔偿标准,季律师不是比我还清楚吗?这事你前几日就找凌氏的法务部协调过,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的意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道,“听说最近一周好几个钉子户已经缴械投降,这几个钉子户已经与凌氏签订了协调合同,季律师的功劳?” “不。”季茗顿了顿,“凌氏地产部门和法务部门能力超群,威恩并施,几个钉子户抵不住压力也是正常。” 他探身拿起茶杯:“那么还有几颗钉子在扎人,季律师认为应该怎么拔?” 这话他问的很随意,像是在询问今日的晚餐吃些什么一般,季茗微微皱了眉。 “凌先生如果有空可以亲自去听听他们的心声,吴启等人世代生活在那片土地上,多少对其有所感情。若将心比心,那么他们不满凌氏给出的补偿费也是情有可原的……” 凌衍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语调里满含不屑:“打感情牌的,凌氏见得多了,这不过是他们想更贪婪的借口罢了,季律师不会这么天真吧?” “你们步步紧逼,狗急了还能跳墙,就不怕他们破罐子破摔吗?”这句话,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语气有些急。 凌衍笑了笑,阳光点亮了他的眉眼:“怎么,真想和凌氏集团在法庭上兵戎相见?” “调解无门,诉讼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季茗靠着椅背,直觉的他的目光异常烫人,她有些捱不住了。 凌衍微微挑眉,定定地看着她,阳光明亮,洒在他清隽的脸上,简单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却是不一般的英俊逼人:“对簿公堂,季律师有胜算?” 季茗没办法与他对视太久,她将目光放在面前的那杯茶上,不说话。 “若是季律师不小心败诉砸了自己的招牌,到时候会哭鼻子吗?”他缓缓开口,将情绪敛在了眸底最深处。 听出来了,他这是在打趣她呢。 季茗暗吸一口气:“庭上拿证据说话,输赢乃兵家常事。” 凌衍轻笑一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你们赢不了,别瞎折腾,不如趁早签了现在的合同,兴许还能多拿到一些补偿款……” “凌董,别把话说的这么满,绝地反击的例子还少吗?”季茗说道。 凌衍不以为意:“欢迎季律师绝地反击!” 这人……完全没把她的能力放在眼里,认为她掀不起大风浪? 太可气了。 “季律师,别顾着生气,凭你个人的专业技能肯定斗不过凌氏的专业团队,但是你有很多后门可以走,比如你的撒娇卖萌对我很管用,你对我撒个娇,大不了我为你多撒点钱……” 季茗撇嘴,傲气地吐出一句话:“我现在不走后门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跟你的专业团队斗得你死我活呗!” “丫头,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骨气了?”凌衍见她气鼓鼓的样子,没来由的觉得好笑,“以前你似乎经常抱我大腿……现在也能抱,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一句话让季茗垂了眸,是的,以前自己很依赖他,自己一有事情搞不定就飞扑进凌衍怀中,嗷嗷地求抱大腿…… 可是现在她有什么资格求抱他大腿?从狠狠甩掉他那天起,她就没了资格。 凌衍见她耸拉着头不吭声,在这个案子上,他本意也没想太难为她,毕竟跟凌氏那帮千年老狐狸打官司,她怕是会吃亏了去。 所以,凌衍给她找了个台阶下:“丫头,你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不祭出凌氏专业团队找你麻烦,怎么样?” 季茗近乎僵硬地抬头,看见他那双深邃的瞳仁正看着她,她再次垂下了眼睑。 她还要抱他大腿吗?她又要欠他人情了吗?她还不清怎么办? “不求算了,自己忙得累死也是自己作的……” “我求你。” 这一刻,凌衍笑了,季茗在他的笑容里鄙视自己。 第78章 我不接绑架案 这时,谷薇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也适时地缓解了她满腔的鄙视之情。 “老大,你在哪?”谷薇关心的声音通过电话声波传来,“怎么突然请了几天假,你身体不舒服?” “别担心我,我很好。”季茗心里一温,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怎么了?” “没事就好。”谷薇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开口道:“有一个绑架案,当事人家属点名要你来接手。” 绑架案?自从两年前司家遭遇过绑架后,对于绑架案季茗便有了心里阴影,她的从业原则之一便是不接绑架案,也绝不为绑架犯辩护。 她皱眉,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想多接刑案。” 季茗说这话时,凌衍听见了,他翻着文件的手顿了顿,但未抬眸看她。 电话那端的谷薇为难了:“但是他们点名只能是你做辩护律师,所长的意见是你可以先过目一下案子再做决定。” 连所长都搬出来了,看来对方来头不小。 “我拒绝接这个案子。”她脱口而出,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个……老大,所长在我身边,他要跟你通话。” 季茗还没答应,电话那端就已经换人了,是江国哲,中伦律所所长。 “小季,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江国哲耐心安抚着她,“我把卷宗材料发到你邮箱,你先看看再考虑要不要接手……” “抱歉,江所长,我手上的两个民事案件还没有完结,我暂时不想再接刑事案件,尤其是绑架案。”季茗打断了江国哲的话,“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我还有事,先挂了。” “小季,对方说非你接手不可,你不问问是谁请你做辩护人吗?还有他们开出的委托代理费是非常可观的,不考虑一下吗?”江国哲听到她要挂电话便急了。 “所长,我想主攻民事代理,刑事辩护我没有兴趣,至于是谁聘请我为辩护律师,出多少律师费,我都没有兴趣知道,抱歉。”她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桌上,起身,叹了口气,纤瘦的身影融进了日光里。 最近中伦律所接到了一个代理费极其可观的刑事案件,她还是有所耳闻的,但是她不会接手。 她瞟了凌衍一眼,他仿佛没有听见她的通话内容,正在垂眸认真审阅文件。 季茗收回目光,悄悄地走出了书房。 外面的天空一碧如洗,阳光下每一粒细尘都镀上了细密的阳光,她在花园中走了走,花开美好惹人惊艳,但是再美好的事物都会有颓败的时候,不是吗? 凌衍站在书房的窗口,阳光照亮了他俊逸的眉眼,他望着那个日光下的身影,她坐在草地上,仰面望着一棵大树发呆,叶子随风而下,一头长发的发梢在清风中浮动。 清辉照耀在她身上,她在想什么?对于绑架案她会排斥,他能理解,但是凭他对她的了解,她神情中的厌恶并不仅仅因为那是一起绑架案,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季茗丢在桌上的那只手机已经振动过三遍了,此时是它第四遍响起。 凌衍并没有替她接电话的打算,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号码,对着电话那端道:“去查查最近中伦律所接到了什么样的绑架案,给你们五分钟,我要这个案子的所有详情。” …… 第79章 到时候同盟的小船肯定说翻就翻 那日,季茗吃完午餐,回房间睡午觉。 手机一直在响,全是律所打来的,都被她铁石心肠地挂断,电话间隙还不间断地发来一些短信,她一条都没读,到最后手机都开始发烫。 正当季茗打算关机时,有陆谦野的电话打进来,她眸光一亮。 “我美丽的律师小姐,你的业务有这么忙吗?”一接通电话,陆谦野调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了点痞气,“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占线状态,联系上您真是不容易啊!” 季茗没回答他的问题,她猜到了陆谦野打电话过来的原因,她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查到你哥下榻的地方了?” “嗯哼,真聪明!”陆谦野的心情很明媚,笑声如沐春风,一副“快夸我”的语气,“小爷一出手,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我是不是很厉害?” “哎呦,不错哦!”季茗也被他的好心情感染了,笑了笑问道:“快告诉我,你哥住在哪里?” 既然作为同盟,陆谦野也不卖关子:“名门酒店的顶层总统套房,房号我过会儿发你微信。” “好。”季茗嘴角的笑意扩大了,“谦野,谢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吃饭……还别了吧。”陆谦野一副吓怕了的声音传来,“你忘了因为你和我哥,我们俩前段时间的绯闻闹得有多凶了吗?再跟你去吃饭,万一又曝光了,那我可真崩溃了!” 季茗淡笑道:“跟我组CP,委屈你了吗?” 闻言,陆谦野在电话那端戏谑地大笑,一副贼溜溜的痞子样:“哎呦喂,我的季大律师,你长得这么标致,倒是便宜我了,怎么,真想跟我假戏真做啊?那我也是可以考虑下的,毕竟我的后宫团还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 “没正经。”季茗笑骂道,她没听错的话,这小子好像是在调戏她。 “我说的是真的,季大美女若真想倒贴,我敞开怀抱等你哦!”他邪魅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到她的耳中,“反正你都是我的绯闻女友,假戏真做也挺好的……” 季茗轻轻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他的春秋大梦:“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你的名誉侵权案我已经在帮你跟进了,改天你有时间来律所坐坐,到时候我一定回赠你一条关于你哥的重大情报。” “好嘞,合作愉快!”陆谦野愉快地吹了一声口哨。 季茗笑了笑,正要挂电话。 “等一下,我忘了提醒你了,这次去酒店找我哥一定要隐蔽隐蔽再隐蔽,要是被狗仔拍到,那么一同出入酒店的绯闻可不是那么好玩的啊!”陆谦野小心叮嘱着,“你们俩可得悠着点,别玩着玩着把我辛苦打拼的演艺事业给断送了,那到时候我俩同盟的小船肯定说翻就翻!” “放心,我会小心的。”季茗自知理亏,讪讪地答应。 …… 第80章 送上门来的猎物哪有不吃的道理? 季茗一连好几天都窝在沂龙湾,经过Daniel的调养,脸上的小伤口愈合得很快,这日季茗坐在镜子前,给自己的脸上了点淡妆。彼时天还是蒙蒙亮的状态,她在早餐前离开了沂龙湾。 秋天的天空一碧如洗,好像用清水洗过的蓝宝石一样,季站在名门酒店楼下,抬头望了望天空,蓝得透彻,桂花树上的桂花都开了,她闻到了那醉人的清香。 早晨,季茗来到陆宣义入住的总统套房门口时,时间还有些早,她在犹豫着是否要按响门铃。 在她踌躇之时,房间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撞入眼帘。 季茗吓了一跳。 陆宣义见到她,一双深眸波澜不惊,还散发着惯有的寒意,那眼里的寒意带着常人无法忍受的压迫。 而季茗有几秒的怔愣,随后扬起笑容和他打招呼:“嗨,陆医生,早上好。” 陆宣义没有回应她,迈步走出房间,身后的门应声关上,他穿得很闲适,宽松的休闲衣裤衬得他身材更加结实挺拔,看样子是要去健身。 他向左侧电梯走去,季茗几步跟了上去,她需要争分夺秒抓紧能与他说话的机会:“我有幸能请陆医生吃顿早餐吗?” 站在电梯门前,陆宣义按了下行键,侧眸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她,平静开口:“上次的警告季小姐没收到?” 他说的警告,季茗了然,那次在古旻酒吧,他让她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不自量力,他随便一杯酒就可以让她不省人事,说明他想动她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警告很深刻。”季茗回答,“但是有名人说,人要在困难面前越挫越勇。”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陆宣义双手插袋走了进去,季茗一起跟进了电梯,他勾起了唇角,是邪肆的弧度,电梯门不疾不徐地在两人面前阖上。 “匹夫之勇,有何用?”他的目光睇视着她的脸,封闭的空间里,他闻到了季茗身上的清香。 “有用,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可不就是匹夫之勇造就的一代神话吗?”季茗微微含笑。 电梯上方的数字一格格往下跳动。 闻言,陆宣义逼近了一步,季茗下意识地后退,背脊抵在了电梯壁上,他将手臂撑在她的脸庞两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随后他高大的身影压下来,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近到他将她的清香全部纳入了呼吸间。 他与陆谦野的五官相似之极,若是忽略他眼底的冷意,两人的五官好看略显阴柔,笑容邪佞,带着点邪魅妖冶的味道。 随着陆宣义的靠近,季茗的心里腾起强大的不安,她的整个后背僵直地贴在电梯壁上,冰冷透过薄薄的衣衫刺激着她的背脊,她极力维持着自己的冷静:“陆医生,电梯里有摄像头。” 她想她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在电子监控下他不能为所欲为。 “在媒体眼里,我们不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吗?季小姐你曾两次与我登上娱乐版头条,不会不记得了吧?”他的薄唇贴近她的脸颊处低低开口,嗓音磁性惑人。 言下之意是,他在电梯里与她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对于看过报道的公众来说都算是正常的。 闻言,季茗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会忘记因为媒体错认陆宣义为陆谦野,而两次将她与陆宣义送上娱乐头条的事呢! 季茗压抑着心中的汩汩冒出来的紧张,轻轻一笑道:“陆医生,不过是媒体消遣,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季茗止了话,只因陆宣义突然将唇压下来,她吓得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唇已经紧密地贴在了她的唇上,她脑袋里刹那间一片空白。 仅是唇与唇的相贴,季茗全身的细胞瞬间像是炸开了一般,她一把推开了陆宣义,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你,你怎么能……” “怕了?”陆宣义大胆地笑了,笑容狂狷放肆,“送上门来的猎物哪有不吃的道理,季小姐,你说呢?” 电梯门开了,他笑着大步走出了电梯,而她像是木头人一般僵在了原地。他闲适的背影渐行渐远,电梯门缓缓地在她眼前闭合,她的背脊仍贴着冰冷的电梯壁,冷得她身体一阵阵发寒。 有人走进电梯,她才如梦初醒,按着电梯的开门键,追了出去。 第81章 你是请我再吃一次? 季茗追到酒店底楼的健身会所,毋庸置疑,因为她不是健身会所里的会员,她被工作人员拦在了门外,只能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望门兴叹”。 一个小时后,陆宣义从健身会所出来,他换了一套衣服,低领薄衫,灰色休闲裤,透着结实的胸肌轮廓,头发还在滴着水,显然是刚刚洗完澡。窗外的桂花香飘进来,醉人心脾。 一双纤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手上拎着一些袋子,简单的中式早餐。 “说要请你吃早餐的。”季茗开口。 “嗯?”陆宣义没想到她还在,将微愕潜入眸底深处,停止了擦头发的动作,扫了她一眼,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像是一朵清丽的茉莉花正在含蓄绽放,他突然有心好好逗逗她,“季律师,一个小时前在电梯里不是吃过早餐了吗?” 季茗懊恼地微抿了下唇,随后微微一笑:“陆医生不要开玩笑了。” “你是请我再吃一次?”陆宣义将毛巾搭在脖子上,俯身靠近她,他身上的来苏水味淡去,沐浴液与洗发露的清香飘散开来,眸子里是玩味的笑意。 看着他邪魅的俊脸放大在眼前,想到电梯里他大胆的举动,她心里一阵瑟缩,尴尬地别开眸子。 陆宣义的身子越来越靠近她,她脑袋中的警铃再次大作,呵呵地干笑了两声,一把拉过他的手,将自己手上的早餐塞到他手上:“陆医生,请趁热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随后她忙不迭地转身大步朝反方向离开,脚步太匆忙好几次差点被自己绊倒。 陆宣义看着女子搞笑逃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早餐,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有黑衣保镖上前询问:“先生,要先检查下这早餐吗?” “检查什么?”陆宣义邪肆地笑了笑,一派清越闲适,“忘了药理学也是我的强项之一?我还怕什么毒药吗?” 保镖默默颔首,将这几天的行程汇报给他:“先生,您最近有几场医学研讨会需要出席。” “都推了。”他今天的心情相当不错,再次微微勾起了唇角,“我发现我有更有趣的事可以做了。” 微勾唇角的笑意惊呆了一旁的保镖,要知道他们先生不是不会笑,只是很少这样如沐春风般的笑。 “但是先生,方教授和约翰先生已经多次邀请您……” “听不懂我的话?”陆宣义挑眉。 保镖吓得恭敬地站直了身体,对着离去的背影大声回答:“听懂了,先生。” 陆宣义拎着早餐返回酒店房间,在走廊转角处看到了一个修长的人影。 男子戴着墨镜和帽子,穿着浅蓝色休闲衬衫,搭配着破洞牛仔裤,俨然一副大男孩的模样,左耳上的耳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是陆谦野。 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人相对而立,清晨的阳光投下两个相似的阴影。 陆宣义仅是黑眸一闪,微不可闻的侧开目光,仿佛没看见他一般,面色冷漠地从陆谦野面前径直走过。 “哥。”陆谦野在身后叫他,压抑着嗓音。 陆谦野没有回头,风中飘来他冷肃的声音:“我跟你说过,别来找我。” “你是我哥,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陆谦野提高了音量。 陆宣义不解释也不再停留,决绝地朝前走去。 第82章 相遇是一种宿命 从名门酒店出来后,季茗因为请了几天假,工作自是堆积如山了。 但季茗没有急着去律所,她先去了趟档案馆查询了一些档案资料,将近上午十点,这才前往律所。 还没走进办公室,谷薇便捧着一束蓝色妖姬送到了她面前,小丫头从花里探出脑袋,暧昧一笑,装模作样地闻了闻花香:“老大,真香呢!” 季茗冷淡地瞥了一眼,越过她走进了办公室。 “老大,你不问下是谁送的吗?”谷薇抱着一束花,接受着途中不少同事艳羡的眼神,屁颠屁颠地跟进了办公室。 “别把花抱进办公室。”季茗放下包,脱下外套,拿着遥控器调节室内温度,“出门直走再右转三十米的地方,把花丢那。” “老大,这束蓝色妖姬也不一样。”谷薇跑到她面前,从一个不明显的细缝中抽出一张小卡片举到她眼前。 卡片上再次赫然写着:相遇是一种宿命。 落款:陆。 季茗倏地拿过了那张卡片,她沉眸,“陆”是谁?陆宣义? 怎么可能是陆宣义送的?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闹绯闻的时候还说和陆谦野没什么,人家陆公子都把花送到办公室了……”谷薇兴奋得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得没完没了,“老大,你已经被我发现了,从实招来吧,和陆公子是不是……在一起了?嗯?” 也是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声刻意的咳嗽声,两人转眸,所长江国哲站在那里,西装革履,很严肃。 谷薇吓得缩了缩头,迅速将手中的花藏到了背后,扬起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所,所长好!” “季茗,跟我来贵宾室。”江国哲眉峰拧着,一脸的严苛。 季茗顺手将手中的那张小卡片放进了口袋里,她已经猜到叫她去贵宾室所为何事,微微蹙眉道:“所长,你不能强人所难,我说了这个绑架案我不会接的。” “不是强人所难,有人要见你。”江国哲语气强硬。 “强扭的瓜不甜。”季茗大方地坐到了座位上,并没有妥协的意向,“况且江所长也是法律专业的高材生,当事人委托律师,委托合同需要遵循平等、自愿的原则。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关系,他有权选择我当辩护律师,而我也有权行使我的拒绝权。” 江国哲站在门口看着季茗,他看到了她眉眼里显而易见的决绝:“小季,没有回旋的余地?” “没有。”季茗斩钉截铁地说,丝毫不给任何机会,“还请他另请高明吧。” “不想知道委托人是谁吗?”江国哲问,“他可是S国……” “不想,不管是谁都不能改变我的选择。”季茗迅速打断了他的话,表明自己坚定的态度。 江国哲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哇!老大,你太帅了!”等所长一走,谷薇瞬间满血复活,捧着花不忘手舞足蹈,“你都不好奇贵宾室里的是何方神圣吗?万一他开出天价的代理费,那我们不就发了……” 季茗有些头大了,她恨恨地捏了捏谷薇的脸蛋:“小财迷,你钻钱眼里了?” “那是,本姑娘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也不要在自行车上笑!” 季茗蹙眉,确定这丫头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真的没有问题吗? 随后,谷薇乐呵呵地将手里的花塞到季茗怀中,眉飞色舞道,“喏,抱着陆公子的花吧,老大,你已经成为我的情敌了,谦野的粉丝幸亏都不知道,他们要知道谦野被你给勾了去还不都哭天抢地,在微博里高呼扎心,失恋了……” “谷薇,不用工作?”季茗将怀里的花搁在了一边,直接对着说得热火朝天的谷薇泼了一盆冷水,“我数到三,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这个月奖金全扣。” 她还没开口数,这丫头像是一阵风一般飞出了她的办公室。 季茗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终是落在了手边的蓝色妖姬上…… 第83章 你绑架我吧 下午,季茗正在准备出庭材料,忙得有些晕头转向,但她的办公室却有不速之客来访。 看到来人,她细细辨识了一番。 这人可谓是全副武装,搞的好像地下党接头似的,帽子、墨镜和口罩样样不少,身上穿着浅蓝色休闲衬衫和破洞牛仔裤。 这不是陆谦野又能是谁? 今天的他有些闷,摘了帽子后头发乱蓬蓬的,表情恹恹的,连左耳上的耳钉也暗色了不少,坐在沙发一角不出声。 “怎么了?”季茗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他没接,睫毛颤动了一下,仍是不开口说话。季茗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装深沉可不适合你,知道我这的咨询费是按分钟计算的吗?” 陆谦野抬眸看了她一眼,眼里突然有微光闪过:“要不,你绑架我吧?” “你疯了?” “你绑架我,也许这样我哥能正视我一眼,你威胁他让他给你姐姐治病,再威胁他说出他所有的秘密……正好达到你的目的也达到我的目的,一举两得,怎么样?” “陆先生,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季茗好笑的看着他,“还是你真想让我进监狱?忘了我是律师,绑架罪的定罪量刑我可是倒背如流……” 陆谦野闻言,眼中的光芒又暗了下去,整个人窝在沙发,比刚进门时还颓废了几分。 “我说过你给我提供你哥下榻的地方,我会回赠你一条你哥的秘密给你……”季茗的声音悠悠地响起。 他抬眸—— 季茗笑了笑,也不卖关子,缓缓道来:“那日在古旻酒吧,同一瓶酒,同一只杯子,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之前喝了一杯酒,但他没事,我却倒了,我酒量一向很好,而当日一杯酒就倒,这只能说明……” 陆谦野坐直了身体,竖起了耳朵。 “他可能在酒里加了令人昏迷的药物,而他自己对该类药物免疫,” 闻言,陆谦野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弱弱开口。 “那有没有可能他自己的那杯没有,在给你喝之前才加的料呢?” “这也是我曾经设想过的可能,所以我去找了古旻酒吧的老板要监控,但是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被人拿走了,越想隐藏只能说明越可疑,不是吗?” “还有,他可能会催眠术……”季茗想起她昏迷之前陆宣义在桌面轻叩手指打出的旋律,让她强撑的意识迅速陷入混沌之中。 当然,比如她为什么醒来会在沂龙湾,季茗有一些自己的猜测,这些不方便透露给他。 陆谦野后怕地端起了茶几上的水杯,不顾形象地大喝了几口:“所以,他是什么人?” 季茗笑了:“虽然不知道你哥陆宣义到底是什么人,但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医生。” 陆谦野将水杯重重的掷在桌上,霍得站了起来,语气里满是义愤填膺:“我哥从来不允许我管他的事,这次我一定要揭开他的真面目!” 季茗抬眸看着他,指了指搁在一角的蓝色妖姬,随意地问了句:“上午有人送了这束花到我办公室,你送的?” 陆谦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鄙夷地皱眉,立马傲娇地开口:“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是小爷,小爷我像是会用这种老掉牙的方式追女生的人吗?” 季茗浅笑,但心里却是浮起了一丝不安,到底是谁送的呢? 这日下午,陆谦野愣是不肯走,终是惊动了律所的同事,于是她的办公室华丽丽地成为了他的粉丝见面会现场,场面异常热闹喧嚣。 最可气的是她的小助理谷薇一见到陆谦野,完全忘了自己是谁的助理,在陆谦野身边忙前忙后,乐呵地嘴都合不上,俨然将自己化身为陆谦野的临时经纪人兼助理,和陆谦野相谈甚欢不说,最后直接拜把子称兄道弟了,傍晚“两兄弟”就窝在季茗办公室的沙发上组队打游戏杀敌,玩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整整一下午,办公室里一直有同事兴奋地进进出出,时不时还伴随着重度花痴们的尖叫声:“啊!谦野太帅了!我快要原地爆炸了!” 大受连累的季茗一下午都没办法集中精力工作,以致于工作没完成,只能草草敷衍了晚餐,给凌衍发了条晚归请假的微信,晚上留在律所加班。 第84章 回来,出来 晚上六点多,季茗还在律所加班,谷薇也在。季茗没有忘记凌衍《约法三章》里的第一条,所以她给凌衍发了请假信息。 但是他没有回复。 窗外黑透的天空无星无月,还不间断地飘起了淅沥的冷雨,沉闷的黑幕徒增不少压抑。 清脆悦耳的铃声划破了办公室的安静,季茗扫了一眼手机,“凌衍”两个字在上面闪烁。 在谷薇的眸光向她的手机扫过来之前,季茗手疾眼快抓起了手机,因为动作太大,将一旁搁着的那束蓝色妖姬掀到了地上,整束花散了架,束带断裂,花朵、花瓣四散。 深蓝色的艳丽花束散落在地上,带着一丝凄美感。 “哎呀,我的老大,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这束美丽的花呢?好歹也是我兄弟的一片心意啊……”谷薇的大嗓门应声响起。 季茗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突然发现手上手机的铃声早已不响了。 莫非已经接通了? 她一惊,慌忙看向手机屏幕,很好,电话俨然已在通话中,那么谷薇这些大叫大嚷的话…… 他是否听到了? 季茗对谷薇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深吸了口气,战战兢兢地将手机贴到耳边:“喂。” “……”那端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开了尊口,语气很冷,“回来。” “我在加班。”季茗尽量让自己的语调自然些,谷薇听到这句话在一旁用探究的目光望了她一眼。 “回来。”还是两个字。 季茗拿着手机迟疑了一会儿,压低声音:“我需要把今天的工作做完。” 她的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嘟嘟”的盲音不绝于耳,季茗不自觉地微微皱眉。 “老大,这份财产保全申请我校对过了。”谷薇见季茗挂了电话,贴了过来,将资料递过去的同时,把头也探到了她的面前,挑眉问道,“谁的电话?” “你没有知道的权利,我也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季茗将手机放在一边,接过资料看了起来。 闻言,谷薇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即惋惜地说道:“哎,为了接这个电话,你把陆公子的花都扫到地上了,真可惜……” 谷薇边说着,边蹲下身子捡地上的花。 “丢掉吧。”季茗没从资料上抬头。 谷薇不可置信地抬头,火气上升:“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家谦野送的花呢?今天下午他交了我这个兄弟,我就有义务帮他追到你!” “帮他追我?谷薇,你是不是很闲?”季茗将手边的三份资料抵给谷薇,“这样吧,收拾完地上的花后将这些资料全部打印存档以后,你才可以下班。” 谷薇接过厚厚一叠资料,有些傻眼:“这么多啊,老大,你这是虐待员工,你违背了《劳动法》,我要告你!” “我违背《劳动法》?”季茗好整以暇地抬眸看着她,“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给你的加班工资是平时工资的六倍,《劳动法》里规定的可远少于六倍,我的确违背了《劳动法》,你以后的加班工资就按《劳动法》的来吧……” “别别,老大,我就是随便开个玩笑嘛,我最喜欢加班了!”谷薇一脸奴颜媚骨样,乖乖地收拾起地上的残花。 但是将花扔掉时,谷薇还是腹诽了季茗四个字:暴殄天物。 大概半个小时后,季茗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出来。”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 从电话接通到电话挂断,仅短短几秒。季茗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人说这两个字时漆黑的眸子里是何等的清冷,宛若初秋的寒潭。 她闷闷地叹了口气,开始起身收拾东西。 第85章 看来你的追求者太多了 一见到季茗开始收拾东西,谷薇坐不住了。 “老大,你不会是要下班了吧?”谷薇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望了一眼窗外黑幕般的苍穹,“你怎么能丢下我呢?你知道我怕黑,现在外面的天黑成这样,还下着冷雨,你放心我一个人回去吗?” “非常放心,谷同学,你别跟我装胆小啊,装了也不像……”季茗将两大本案卷整理在一起,拿出包内的车钥匙:“我把我的车借你,你开我的车回去。” “啊?”谷薇盯着她递过来的钥匙,迟疑了一下,接过了钥匙,“我开你的车,那你怎么回去?外面有人来接你?” “嗯。”季茗背上了包,抱起两本厚厚的卷宗离开办公桌。 “外面来接你的是男人对不对?”谷薇的眼中是八卦的光芒,奔过来抓着季茗的手臂不放,“电话里的那个男人?” “……”季茗挣脱不掉她的手,有些无语:“谷薇,我衷心地建议你转行,八卦娱记的职业更适合你。” “啧啧啧……”谷薇笑得很放肆,大嗓门在较为寂静的办公室异常响亮,“老大,看来是被我猜对了?” 季茗口袋里的手机又在叫嚣了,应该是那人等不及了。 “老大,外面不是你哥司珩年就是陆公子嘛,我都知道啦,这么神秘干什么?让他送我一程呗!”谷薇对着季茗挤眉弄眼。 “别闹。”季茗把自己的手臂从她的魔爪中抽出来,像安抚小孩子一般摸了摸她的头,“乖,自己开车回去啊!” 终于将谷薇安抚好了,季茗走出了办公室,同事们几乎都下班了。 门口,冷冷的雨飘散着,路的那一边,在晦涩的路灯映照下,一辆低奢的保时捷静静地停在那。 季茗打伞走过去,湿冷的夜风吹在脸上,连带着眼前一片水汽,冰凉的雨打湿了她的衣角,她加快了脚步。 当她打算坐进后座时,毫无温度的声音震荡着她的耳膜:“我看起来像是司机?” 季茗只能乖乖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从她进来,凌衍就没看她一眼。车子启动,整个车厢静谧得可怕,耳边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谷薇出来只来得及抓住一缕绝尘而去的车尾,雨幕中的车尾灯像是两只猩红的眼睛。 季茗麻木地倚靠着车座,车内打着暖空调,但她的指尖还是止不住得发寒。 “今天谁送花给你了?”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夜幕遮不住他眼角泛起的寒意,季茗一怔,看来他还是在电话里听到了谷薇大吼大叫的话。 “没有署名。”她轻轻地说,“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花。” “看来你的追求者太多了。”他冷笑了声,用平淡的语气陈述了一句感叹句,声音里少了起伏,让人听上去更显压抑。 季茗不说话,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广博无际,迎面驶来车辆的车灯刺痛了她的眼睛。 保时捷戛然而止在一家高档的法式餐厅外,服务生撑着伞来开门。 “我吃过晚餐了。”季茗不打算下车。 凌衍终于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锋利得像是刀刃:“陪我吃。” 彼时是晚上七点半,他还没吃饭? “你进去吃吧,我在车里等你……”季茗开口。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他说。 第86章 难道你们住一起了吗? 落座餐厅,侍者站在一边,凌衍把菜单递到了她的手上:“你来点餐。” “我……”季茗从侍者手中接过菜单,有些犹豫:“凌先生,我点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还是你自己来吧。” “季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短短三年就把我的喜好忘记了?” 细微的疼像是蔓草无声地将她缠绕,季茗抿了抿唇,不得不乖乖垂眸浏览菜单,对着侍者开始点餐。 期间,餐厅经理闻讯赶来,远远地就开始招呼了:“凌先生,原来是您带着殷小姐……” 经理的话有一瞬的停顿,立马陪着笑脸圆回来:“原来是凌先生带着这位小姐来用餐,最近新进了几瓶红酒,我开一瓶给两位助助兴吧。” “殷小姐”这三个字,季茗听见了,看来他曾经带殷纪礼来这里吃过饭,季茗心里有一丝波动,但是仍然保持面色淡定。 所以她的面色落入凌衍眼中,是绝对的无动于衷,仿佛没听见一般神色自若。 凌衍的脸色又冷沉了几分。 有经理在一旁帮两人续茶,餐桌上的气氛不再像两个人时那么压抑,季茗微不可闻地缓了口气。 菜上来很快,煎鹅肝、白汁烩牛肉、香煎龙利鱼等等地道的法式菜肴。 凌衍扫了一眼菜色,并不全是他爱吃的。但是也不怪她,以前是自己太宠她了,两人一起用餐都是他在将就她的喜好,所以惯得她都不怎么知道自己的喜好…… 凌衍敛下情绪安静地用餐,餐厅经理默默退开了,两人的气氛又凝滞起来。 所幸,季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终于不用面对这么压抑的气氛了,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我助理来电话了,我能去外面接吗?” 季茗怕凌衍不信,还特意将闪动的屏幕亮给他看。 凌衍沉沉地看着她,半响才点头放行,她起身吁了口气,走到了走廊上,靠在窗口接电话。 “老大,我打扰你约会了吗?”谷薇暧昧的声音传过来,“我可看见了,那车不是珩年哥哥的车哦,那只能是陆公子了,对吧?” “小丫头,少八卦这些,安全到家了吗?”季茗将双肘撑在宽宽的窗台上,让身子放松,从而让腿得到片刻的休息。 “很安全,放心吧。”谷薇那边传来开锁的声音,随后听到关门声,关上门后她充满疑惑的声音传来,“老大,这一路我都在思索一个问题,明天你没车,难道让陆公子送你上班?你们晚上难道住一起了?” 季茗愣了好几秒,随后干笑了一声:“你想象力真丰富,傻瓜,我明天可以打车去律所啊!” 谷薇“哦”了一声,电话里传来倒水的声音:“那我不打扰你了,嘿嘿,约会愉快!” 季茗结束通话后,既然借着接电话的借口出来了,她也不急着进去,在窗口听着窗外的冷雨打击玻璃的声音。 彼时,她根本想不到即将等待她的是一场比窗外的大雨更猛烈的狂风暴雨。 第87章 卡片的落款是谁? 季茗回到座位上,凌衍已经停止了用餐,他看着她坐下,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 “没发现你口袋里丢了东西吗?”他眯着眼问。 “什么?”她微微垂眼,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她的口袋里只有手机,如今手机安然无恙地躺在口袋里,丢了什么东西? 当一张小卡片出现在凌衍指尖的时候,季茗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忘了呼吸。 是上午那束蓝色妖姬上附着的小卡片,因为当时所长突然到来,她情急之下顺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后来便也忘记了,定是方才拿出手机接电话时,把它一起顺了出来。 “相遇是一种宿命……”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读着卡片上的话,一脸戏谑的笑容,极其好看的眉眼浸润在一片冷漠色中。 季茗的心跟着缩紧了。 “落款是谁?”他的指尖一用力,卡片精确无误地甩到了她面前的桌上。 季茗垂眸一看,卡片上的落款处原本的“陆”字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雨水晕开的痕迹,也许是她出律所时被雨水打湿衣服的同时打湿了这张卡片。 突然他起身,强势地抬起了她的脸,逼她直视他的眼睛,再次问道:“卡片的落款是谁?回答我!” 他的手指捏的她下颚处一阵生疼,她咬咬牙:“我也不知道,落款处原本写了‘你猜’两个字。” 凌衍冷冷一笑,目光里是彻底的阴鹜与冰冷,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很好,现在连撒谎都不打草稿了?《约法三章》的第二条还记得?” 窗外肆虐的风卷起了窗纱,黑幕下的雨像是瓢泼一般,天地间只听见那哗哗的风雨声。 “卡片的落款到底写了什么?”凌衍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见她不说话,他被激怒了:“好,很好!” “这么珍藏在口袋里……怕是很珍贵吧?”凌衍站起来拿走了她面前的那张卡片,阴冷的声音拉扯着窗外的风雨声更加肆意。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随后当着她的面将那张卡片一下一下地撕成了小碎片。 像是一个个慢动作一般,他撕卡片的动作很优雅,但季茗的心里却是冷岑一片。 季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碎片像是凄惨的蝶,被迫飞旋着扑倒在地面上。 “伤心吗?”凌衍冷嗤道,“心上人送的东西被我给毁了……” 在凌衍的冷嘲热讽中,季茗的眼眶有些红了。 凌衍见到她眼眶胀红,以为是他毁了她心爱的卡片而难过,一时间更是怒从心来。 他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拉着她快步走出餐厅,经理想送他们出门,被凌衍阴沉的脸色吓得退了回去。 夜幕像一张令人窒息的大网,磅礴的大雨中,侍者将伞撑开,凌衍毫不怜惜地将她塞进了车里。雨声哗啦哗啦地打在车窗上,发出沉沉的声音。 是的,他飙车了,旁若无人地飙车,城市道路上,车速却是不要命得快。 “凌衍……”季茗有些气弱,她的心跳得太厉害了,反胃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你能开慢点吗?你不光酒驾还超速行驶,其中任何一项都已经构成了危险驾驶罪……” “闭嘴。”他厉喝。 第88章 你需要清醒 所幸大雨天气路上行车较少,一路上没出什么事,进入沂龙湾专属路段,在一排壮阔的梧桐树下,他狠狠地踩了刹车,剧烈的刹车声在雨声中交杂响起。 季茗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 “滚下去。”他说。 “外面在下大雨。”她提醒道。 凌衍慢慢俯身靠过来,车内没有开灯,路灯光也是昏暗的,她抬眸,却看不清他的一丝表情,“吧嗒”他解开了她的安全带,顺便打开了副驾驶这边的车门。 “从这里走回来,顺便好好想想那张小卡片的落款到底写了什么,大雨或许可以让你的小脑袋更清醒,十点半之前煮好咖啡送到书房。” 他的话冷得像是冬日里的冰雹,一下一下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我已经说过了,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下去。” 一瞬间,季茗的心里一阵发酸,有泪水涌上眼眶,她拼命咬着嘴唇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她不知道是谁送的,这句话她并没有欺骗他,至于落款处那个“陆”字,他知道了只会徒增猜疑,她不能告诉他,可他为什么要这么逼她? 黑暗里,凌衍看不见她的失态,更看不见她的泪水,他只知道她很淡漠,而正是她这份淡漠彻底撕裂了他的冷静,他的理智…… 季茗下了车,冰冷的狂风暴雨一股脑的通通往她身上袭来,下车的瞬间,她全身便湿透了。 车子从季茗身边飞驰而过,冰冷的车身席卷起一股冷风刮得她的脸似刀割一般得疼,车子很快扬长而去。 豆大的雨点密密匝匝地砸在她的身上,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一颗颗雨点像是一个个小锤子砸得她生疼。她承受着雨点砸在身上的冰冷与疼痛,麻木地向前走着,双腿像是灌了铅,沉重地挪不开步子。 短短几分钟,她的头疼得要命,她的脸已经冻得青白,整个人凉得像是被人一下子塞进了冷窖里。 作为沂龙湾的设计师,她很清楚从梧桐路走到主宅至少需要二十五分钟到三十分钟,也就是说她需要淋上将近半个小时的滂沱大雨。 走完梧桐路这一段,她已经全身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了。 沂龙湾巍峨磅礴的镂花大铁门映入眼帘,警卫室值班人员见有女子颤颤巍巍地走在雨中,他撑着伞跑过来。 “季小姐,您怎么……” 警卫员欲言又止,他也只能说到这了。 因为他看了女子一眼,只一眼,他有了全面窒息的感觉,鼻血上涌,他捂住鼻子忙不迭地错开目光,天呐,他看到了什么?女子白色上衣和黑色包裙全湿,他看到了女子曼妙的身材曲线,他知道沂龙湾新住进来的姑娘很美,却没想到她的身材好到了极致,白色上衣紧贴着她凝脂般的肌肤,里面的黑色抹胸若隐若现,那傲人的事业线…… 第89章 你可以请求我抱你起来 警卫不敢再看她了,他倒吸了好几口冷气才慢慢平复方才令他脸红心跳的一眼,没有人会蠢到大雨天不打伞在外面走,而他们家先生的车刚刚驶入,没道理没看见她在雨中,也许他们…… “借我把伞吧。”季茗出口的声音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牙齿一刻不停地打着冷战。 “季小姐,这把伞给你。”警卫员将手中的伞递给她时死死地闭着眼睛,他不敢再看她一眼,“要不,您先在警卫室躲雨,这么大的雨有伞也撑不住,我联系下主宅,叫司机出来接一下您吧!” “不用了,谢谢。”她举起冻僵了的手,刚要接过伞时,一个沁了冰的声音如大雨中的一声雷。 “谁允许你借她伞的?” 凌衍撑着伞站在不远处,高大的身影像雕塑般伫立着,眼眸里是凄风苦雨的凉薄。 警卫吓了一大跳,递伞的手一抖,伞掉落在了地上。 季茗轻轻扯了扯唇,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伞递给警卫:“没事,你进去吧。” 警卫接过伞,瞧见凌衍沉郁的脸色,不敢耽搁,几个大步便走进了警卫室。 凌衍撑伞走到了季茗的面前,犀利的眼神直视着她,脸庞冷峻得没有丝毫温度,嘴唇紧抿,紧绷成了一条线。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他开口。 季茗狼狈得像是一只可怜的落汤鸡,脸色苍白如纸,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旁,一身衣裙紧紧地贴在身体上,脚下是一双半高跟鞋,有刺痛从她的脚后跟传来,怕是早已磨破皮了。 “没什么要说的。”她冷得双唇都在发抖。 说完,她径直越过他朝前走去,他跟在她的身后,灼热的视线凝着她的背影。 “看来,你需要继续清醒。”身后,凌衍沉沉地开口。 雨敲打在季茗的身上,她的眼前水雾一片,她僵直了背脊,打起精神来往前走,凌衍说对了,大雨可以让她好好清醒,她应该清醒地认识到,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温柔呵护着她的人,瞧瞧,时光荏苒,他蜕变得何等绝情! 黑幕逼人,大雨滂沱,季茗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终于开始阵阵发黑,一个踉跄,半高跟鞋一歪,整个人向前一倒,她的膝盖便猛地磕在了地上,火辣辣地疼痛麻木着她的神经。 她甩了甩头,用力地抹了把脸,费力地睁眼察看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丝袜下的膝盖磕破了皮,血水汩汩地渗透出来,顺着雨水蜿蜒到了脚踝,随后滴落在了路面上,猩红的血珠令人触目惊心。 季茗埋头蹲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突然,她的头上的雨停止了,有伞遮过了她的头顶,一双奢贵的男士皮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目光上移是他修长的腿。 “你可以请求我抱你起来。”他说。 季茗的唇抖了抖,倔强地出口:“不用。” 她自己撑着地面试了几次,终于支起了身子,一拐一拐地朝前走去。 凌衍站在她身后,单手撑伞,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平静地看着她在雨中挣扎,岑冷的目光像是坠入了地狱的撒旦让人心生恐惧。 季茗是自己咬着牙一步一步挪到别墅门口的,迎出来的方姨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女人全身颤抖地淋雨走回来,他们家先生撑伞面目冷沉地跟在身后…… “季小姐……”方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上前扶住了季茗即将瘫倒的身体,“先生,你们怎么回事?” 季茗的身体实在颤抖得不行,意识也抑制不住的逐渐涣散开去。 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耳边从嘈杂的雨声逐渐变得寂静无声…… 第90章 你可以悠着点折腾 季茗彻底晕了过去。 是的,她病了,病得很严重,高烧40°。 Daniel作为沂龙湾的家庭医生,再次在深夜匆匆赶来。彼时季茗的身体一直在出冷汗,皮肤泛起了大片的红色,脸蛋和嘴唇毫无血色,还断断续续地讲着一些胡话。 方姨急得手足无措,一直在床边打转。 Daniel量完体温后,为她打了退烧针,奈何高烧仍是不退。 Daniel来沂龙湾时,听到了家佣们在传的一些流言蜚语,说是凌先生将季茗扔在滂沱大雨里半个多小时才导致她晕倒发高烧的。 挂上点滴后,Daniel将季茗膝盖上的磕伤作了一个简单的包扎,而方姨下楼熬药,准备退烧用的酒精。 鹅黄的灯光下,凌衍一直伫立在床边,苍渺孤冷的眸光始终凝在季茗身上。 Daniel抬头望了一眼点滴瓶,伸手调节着点滴的速度,忍了很久的话,实在忍不住了,他愤愤地对身边的男人开了口:“凌先生,我给您提个诚挚的建议,我觉得您可以悠着点折腾她。” 凌衍似乎没有听到Daniel的话。 Daniel也不恼,看了一眼床榻上病得一塌糊涂的人儿,美丽精致的脸蛋陷在纯白的枕头里,脸上尽是虚汗,叹了口气说道:“她的身子骨其实挺弱的,曾经定是有什么事烙下过病根,两次深夜将我唤到沂龙湾,上次她脸上被伤成那样,这次又高烧将近四十度,我保守估计,您大概还能使劲折腾她一两次,一两次后她若是挺不过去也就一命呜呼了。” 如他所料,他看到了凌衍锐利的眸子朝他射来,Daniel作为沂龙湾三年来的家庭医生,他与凌衍也算是熟识,这时候也不怕了,双手环胸迎上他的眸子:“怎么样?想打架吗?我告诉你,我很欣赏这个女孩子,性子沉静,谈吐大方,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若是第三次深夜唤我来看到的还是这样的她,我想我……” Daniel不说话了,是因为那个淡漠的男人突然动了,方姨将熬好的药和酒精拿进了房间,他大步走过去,接过了药和酒精。 “你们都出去吧。”凌衍说。 “啊?先生这擦酒精……”方姨吓了一跳,“由您来可不太方便,我来吧,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你们出去。”他坚持。 “凌先生,您似乎忘了我才是医生?”Daniel一想到这姑娘现在病成这样是拜他所赐,他怎么能放心交给凌衍? 凌衍扫了Daniel一眼,在床边坐了下来,一碰到她滚烫得像是火炉的身体,他的眉就紧紧拧了起来,也管不了是否有人看着,一手将季茗的上半身搂起来靠在他怀里,一手端着药。 亲密的举动惊得方姨有些傻眼,这…… 第91章 张嘴,乖 当凌衍将一勺药送到季茗嘴边时,她不愿意张嘴,蹙着眉,将双唇抿得紧紧的。 “别闹,乖乖喝药。”他放低了声音。 她闷哼了一声,头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眼睑在昏睡中不安稳地颤抖,紧闭着嘴巴。 凌衍温热的气息扫在了她的耳畔,轻柔地吻了吻她的耳垂:“宝贝,张嘴,乖。” 她仍不配合,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颈窝里。 他无计可施,索性自己喝了一口药,将药碗递给方姨,扶正她的头,自己的唇对上她的唇,将自己嘴里的药喂给了她。 Daniel干咳一声,与方姨面面相觑,随后双双别开眸子,两人的脸忽的就红了。 药一口一口喂进季茗的嘴里,有苦涩的滋味在她的嘴里蔓延开,季茗皱紧了眉,含糊地喊着“苦”。 这个“苦”字,凌衍听到了,他将一碗药全喂给了她,将她的头继续搭在他的颈窝,轻轻在她的耳畔开口:“苦也是自找的,活该,叫你这么倔,但凡跟我服个软,也不用受这些苦……” 季茗似是听懂了,皱着眉哼哼唧唧地在他颈窝处蹭着,像是某种可爱的小动物,弄得他又气又痒。 凌衍竟有些贪恋这一刻,他有多久没有好好抱过她了? 他自嘲地扯了扯唇。 三年零二十一天,看,他记性多好。 “方姨,你再去端一碗药来。”凌衍对着方姨道,方姨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突然,有眼泪滴落在凌衍的脖颈处,落下的地方滚烫得厉害,他一怔,她哭了? 一时间他的心里火烧火燎地疼起来,他一把将季茗搂得更紧,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身体滚烫得更厉害了…… 凌衍如梦初醒,他快速将棉球浸润在酒精里,轻轻解开着她的睡衣扣子,沉冷地对着还杵在床边的Daniel说道:“你还想继续观摩下去?” Daniel站着没动:“凌先生,我才是医生,您这样抢我的饭碗不是很好吧?” 季茗身上的肌肤通红得可怕,凌衍的眸色更沉了:“Daniel,对于擦酒精退烧,我比你了解她的身体结构,所以我比你更胜任这项工作,还请你先出去。” “我觉得我需要在旁边监督你,我是专业的……”Daniel说。 凌衍手上的动作停了,锐利的眸子不耐烦地一扫:“滚出去!” Daniel这边还没动静,有动静的是季茗。季茗因为不舒服有了挣扎,她试图推开凌衍的手。 凌衍温柔地握住了她乱动的手,俯身搂抱住她:“宝贝……” 薄唇轻柔地吻在她的唇瓣上,一遍一遍耐心地吻着,眷恋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宝贝,乖一点,别乱动。” Daniel见着这一幕,心脏彻底受了惊,他尴尬地逃出了房间。 季茗仍是不老实,伴随着小小的抽泣声,凌衍紧紧地将她搂抱在怀里,心在一瞬间悸动不已,他抱着她就像是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当她终于平静下来,凌衍小心地脱掉了她的衣服。 她身无寸缕地躺在他面前,他的眸光刹那间深幽万分,熟悉的生理欲望在他体内流窜叫嚣。 对,这样一具绝美玲珑的身体,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气血上涌,更何况他多年前便已经中了这个女人的毒,还无药可解…… 凌衍用酒精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擦拭着她的身体,温柔耐心…… 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膜拜者,卑微地膜拜着她的一切…… 第92章 关系生病,相爱相杀 季茗身体的温度逐渐降了下去,而他的周身温度却是滚烫得厉害,额头上有汗珠止不住地往下落…… 他太想她了,这三年他的想念就像是野草一般疯狂蹿长着。 这三年,他虽然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找她,却是抑制不住内心不去想她…… 季茗的烧渐渐退了下去,但是在昏迷状态下,她在哭,无意识地抽泣。 她的眼泪一点点地流进了他的心里,像是想将他的心生生剜出来一般。 他紧紧搂着她,一遍遍地吻掉她的眼泪:“乖,宝贝,别哭了,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这一刻,他再也无法克制这三年来愈加汹涌的情绪,他的呼吸粗重又带着小心翼翼,他明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见,仍是不停地在她的耳边低喃。 “季茗,你知道我这三年来有多怨你吗?你不会知道你的狠心离开让我有多痛苦,明知道你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每天想你。有时候夜深人静时,我的心就像是中了魔怔一般,想你想得抽着疼,这时我就恨不得把它剜出来……” “三年前你离开,我对自己说,给你三年时间反省,若是三年后你自己不乖乖回到我身边,那么到时不管你会多恨我,我就算囚禁也要把你囚禁到身边……” “宝贝,我想我的心是病了,病得很严重;我以为让你痛了,我才可以不痛,但是我发现你痛了,我更痛……” “宝贝,你知道你不断想方设法逃离我,我每天过得有多痛苦吗?你曾经的离开和现今的试图离开就像是一根刺梗在我的喉间,即使这根刺咽下了,划痕仍在时时刻刻折磨着我,你是如何背叛我的……” “宝贝,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 Daniel在厨房找到了正在冲感冒药的方姨。 “外面佣人在传,凌先生像魔鬼一般跟在她身后,眼睁睁看着她淋雨走回来,这事是真的吗?”刚进厨房,他就劈头盖脸地问。 “是真的。”方姨搅拌着瓷碗里的药,“我亲眼所见,当时我也吓了一跳。” “这太奇怪了,两人是什么关系?是情侣吗?凌先生在她昏迷时候明明就很心疼她,为什么还让她淋雨?还淋了那么久?”Daniel情绪起伏有些大,“人前人后的待遇差距也太大了。” “别说你了,这么多天下来,我也看不清他们的关系。”方姨将药碗放在了案台上,热气涌上来朦胧了空气,“季小姐说她只是沂龙湾的租客,她每星期都会及时结清她在沂龙湾的日常开销;而她与先生平时交流非常少,两人大多数时间都是各顾各的,完全不像一对情侣,但是我发现先生表面上也对她很冷漠,在私底下却常常对她的所有事非常上心……” “哎,凌先生不像是会单相思的人啊,那么这两人就应该是一对情侣了,但是这对情侣关系生了病……”Daniel叹了口气,一字一字吐出,“然后相爱相杀……” 第93章 不要忤逆我的话 季茗醒了,一时间头昏沉得厉害,脑子迷糊,眼前也一片模糊。 窗外是一片黑夜,夜色沉寂,夜风卷着纱幔,轻轻荡漾着。 室内灯光被调得很暗,微弱的光线中她看到了凌衍,熟悉而朦胧的身影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翻页的声音很轻,应该是怕吵醒她。 季茗微微叹了口气,这么暗,他看得见内容吗? “醒了?”他说。 “……”季茗没说话,抬眸望了一眼床前的挂钟,晚上七点十五分。她将头转向了一边,手背上隐隐作痛,定是扎过针了,看来她这次病得不轻。 都是他害的,她很记仇。 季茗不理他。 “这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他的话悠悠传来。 季茗咬唇,不搭腔。 “自己坐起来,把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低雅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 季茗当没听见,将被子蒙在头上,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床畔下陷,男人坐在了床边,他将被子拉下来,露出了她扭在一边的脸:“我的话,没听到吗?” 她还是不理他,她拿手遮在脸上。 他拿下她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静静地凝着她的脸:“人要懂得记住教训,淋了这么久的雨还是记不住吗?不要忤逆我的话,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季茗瞪着他,属于他的木质檀香气息落于她的呼吸间,空气中的气氛凝结。 许久,她妥协,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一大口,甜甜的,应该是葡萄糖水。 她微仰着白皙的脖子喝水,他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柔软的樱唇上,眸色深幽。 她的脸白净如玉,带着一丝虚弱的苍白,睫毛长如蝉翼,扑闪扑闪地,煞是美丽。 他想起替她擦酒精那一晚,他搂抱着她,一遍遍用酒精替她擦拭身体,某种久违的感觉在他身体里疯狂流窜,绞杀得他溃不成军…… 凌衍心中悸动,眼中染上了微醺,他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 像以前那般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突然,他收回伸在半空中的手,快步走出房间。 “砰!”巨大的关门声,大得季茗有些耳鸣,脑袋“嗡嗡”一阵作响。 季茗小心地放下杯子,她疑惑,她又哪里惹到他了吗? 这男人,真是阴晴不定。 季茗下楼来到餐厅时,凌衍淡漠地坐在那,沉凉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锁在她身上。 待到季茗坐下,方姨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巡回,她感受到了气氛里的紧绷与怪异。 这顿饭季茗吃得悄无声息,餐厅里只有餐具轻轻碰撞发出的声音,她的胃口极差,像是失了味觉,饭菜在她嘴里统统索然无味。 但是她知道她需要吃饭,她浑身没有力气,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起床经过镜子时才发现自己脸色惨白得可怕,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只知道那日她在大雨中走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喝了这碗药。”凌衍将手边一碗药推到她面前,她很听话,乖乖将药送到嘴边,喝了下去。 “我昏迷了几天?”她问。 “两天。”他平淡开口。 季茗一怔,放缓了进食的动作,随后她问:“我的手机呢?” “等你病好了,手机再还给你。” 她放下餐具:“我身体已经好了。” 第94章 他的腿上,她如坐针毡 水晶灯的灯光勾勒着凌衍的身影,他无动于衷地坐在位置上:“你的身体是否好了,标准在我这。” 一瞬间,季茗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圈养在家的金丝雀,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来掌控,而她只能服从于他,这种感觉让她极其不舒服。 “我觉得我有权利拿回我的东西,我想凌先生应该知道,不要跟律师讨论物品的所有权问题,况且霸占别人的东西不还,有侵占罪的嫌疑。” 凌衍笑了笑,好听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么严重?我怎么觉得我只是简单的不当得利呢?” “凌先生既然有自己的行为是不当得利的觉悟,是不是应该马上将原物与孳息返还原权利人?” 凌衍从兜里掏出了她的手机,丢在桌上,意味深长地说:“季律师的业务是挺繁忙的……” 季茗一惊,站了起来:“凌衍,手机里的信息是我的隐私,你怎么能随便翻看别人的隐私?” 他的眼睛微眯,不动声色地开口:“不看不知道,原来季律师还有那么多的追求者,让我猜猜那个小卡片的落款是谁,是那个想请你吃饭的赵法官,还是帮你把证据准备好的沈律师,或者是那个开庭常碰到的书记员小唐?嗯?” 她拽紧了衣角,心头泛起了情绪:“我跟他们联系只因为公事,没有私人关系。” “你跟那个戏子陆谦野也频繁通电话……”凌衍扬唇,瞳孔缩了缩,“是不是你们早就假戏真做了?” 季茗抬眸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没有,我跟陆谦野只是朋友。” 也是在这时,手机在桌上振动,一个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是司珩年的电话,季茗看了凌衍一眼,尝试去拿桌上的手机。 “啪!” 她的手背被狠狠地打了一下,手机重新回到了男人的手上,“让你拿了?” “能把手机给我吗?”她委屈地揉了揉被他打痛的手背,“我哥哥找我,万一有急事……” 凌衍对着她摇了摇手指,直接按下了拒听键:“又是一个男人的电话。” “他是我哥。” 凌衍悠悠地看着她,他的眉眼英俊迷人,似笑非笑地开口:“你知道我很不喜欢他。” “他是个男人,你若喜欢他……”季茗欲言又止。 闻言,凌衍嗤笑:“季茗,别把律师这种套路人的本事用在我身上,我的性取向,你难道不知道?” 季茗抿唇,试图好言相劝:“明天我需要回律所,这么多天不工作,我的工作定是堆积如山,所以……” 所以能不能先把手机还给她…… 他挺了挺背坐在椅子上,在她说话间已经将她的手机再次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季茗狠狠地咬牙,蹭地站起来,想从他的口袋里夺手机。 好吧,明显不自量力了,她还没碰到他的口袋,他已经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手:“你想抢劫?” 真是恶人先告状!她抢劫? “这话应该我来说吧!”手机明明是她的,“明明是你侵占他人财物不还!” 他牢牢地抓着她的手,她试图挣脱他的禁锢。 但事与愿违,凌衍手臂一用力,她便顺势被拉坐在了他的腿上,天旋地转间,她脑袋一瞬间空白,当他的气息浮在她的鼻息间,她鼻息发热,慢慢清醒过来。 他的腿上,她如坐针毡:“你放开我!” 第95章 他又成了笑话 凌衍勾唇,一把搂紧她的腰,她被迫更靠近了他,她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门上。 “放开我!”季茗使劲锤打着他的胸膛。 “故意伤害?”他垂眸凝着她的脸。 “我这是正当防卫!”她气愤地说。 凌衍眸子越来越深邃浓郁,薄唇轻启,嗓音暗哑带着蛊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乱动,很危险。” 闻言,季茗身子一僵,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头顶上水晶灯的光芒细碎但耀眼。 她愣愣地盯着他,凌衍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 她皱眉,沉了沉气,随后咬牙使了狠劲推他,那劲很大,是铁了心想把他推开:“凌衍,你放开我,手机我不要了!” 冷漠的话语让他松开了手。 她离开了他的禁锢,眉心一片冷然,站起来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凌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决绝且不带任何犹疑,病怏怏的人竟用尽最大力气推开他。 呵呵,他是不是应该同情自己,他又一次在她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凌衍摸到兜里她的手机,手机边缘的棱角硌得他手心生疼。 季茗回了房间,她窝在沙发上,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但她没办法集中精力工作,她的目光在房间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停留了很久。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灯光并不明亮,衬得茶几上插着的那支鲜花也透着几分寂寥。 方姨来到了季茗的房间,她是来送手机的,她站在门口见到了坐在房间里发呆的季茗,女孩一袭素色睡衣,长发柔顺,灯光氤氲下,她安静的宛如是一幅画卷。 方姨将手机递给季茗。 季茗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对着方姨微笑了下,抬起微凉的手接过手机。 “季小姐,你和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方姨,这问题您之前问过了,我只是这的租客。”季茗淡淡道,语气里带着苦涩,“这辈子我只能是这里的租客,有期租赁一段时间,到了我该搬走的时候便会搬走……” …… 第二日天空飘起了瑟瑟的秋雨,淅淅沥沥地将整个世界团团包围,可见天气的情绪并不佳。 季茗穿着一袭睡衣,伫立在窗前,她透过雨幕看着沂龙湾主宅前,凌衍的三辆座驾在雨雾中氤氲。 三辆座驾并排摆放,显然凌衍今天要出席重要的商业酒会。 随后,项权撑着一把黑伞罩着一个颀长的身影走近中间一辆车,司机已经恭敬地打开了后车门请他上车。 他的几辆座驾在季茗的注视下缓缓驶离她的视线。 正当她松了口气时,季茗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叫嚣起来,她走过去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今天在家养病,哪也不许去。”对方用了命令语气。 季茗推开窗户,有秋风夹杂着雨丝飘在她的脸上:“因为前几天请假,我有很多工作堆积着,我需要去律所工作……” “叫你助理把文件送到沂龙湾。” “……”他在开玩笑吗?哪能让谷薇那丫头将文件送到沂龙湾?那丫头若是知道她住在沂龙湾,那还不炸了? 第96章 掉头,回沂龙湾 季茗站在风口接电话。 许是打开了窗户,飒飒秋风带着冷意肆意侵袭,季茗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凌衍在手机那端皱紧了眉,他冷冷低斥道:“你是不是站在风口?你就这么想要继续生病?” 这边,季茗抿唇,逆反心理滋生,她偏不关上窗户,清冷的话语散在冷风里:“凌先生,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出门,你无权束缚我白天的自由。” “季茗,你是不打算听话了,是吗?”他问。 “是。”她说。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那端他冷声吩咐司机的声音:“掉头,回沂龙湾!” 闻言,季茗的手机差点拿不稳,她咬唇的同时选择暂时妥协:“我关上窗户,你别回来。” 季茗只能关上窗户,阻断了源源不断地冷风拂过她的脸庞,身体略微暖和了点,她叹了口气道:“我不出去了,我乖乖呆在家里。” “……”那端没有回应她,只有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证明电话还在通话中。 “我真的不出去了。”季茗怕他真的回来,一字一句保证道。 “记住你这句话。”他开口了,冷冷一句话后便挂了电话。 窗外雨滴顺着廊檐成串砸落,滴滴雨声清澈入耳,混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嘟”的盲音,季茗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在他面前,她真是越来越没骨气了。 既然不能出去,季茗需要做些什么消磨时光,她去书房选了几本外国小说拿到茶水室,盘腿坐在垫子上,煮上一壶茶。 茶水室的窗边摆放着几盆含苞待放的鲜花,颇有一番味道,季茗边看书边喝茶,倒也惬意。 宁静在环境中滋生,季茗看书很快,几本小说两个小时内便看完了,她端着一杯茶起身想去沂龙湾的小型图书馆找书看,途径客厅,客厅的电视里正播报着今天即将举办的一场大型商业酒会的概况。 这样的新闻并不能引起季茗的注意,但当她快走出客厅时,一条消息震痛了她的耳膜。 “凌氏集团董事长凌衍将携女伴出席。” 凌衍出席并不稀奇,但是他将携女伴出席的消息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只因他低调,零绯闻,出席宴会从不带女伴,而这次…… 果然季茗一走出客厅,回廊里就有家佣聚在一起眉飞色舞地讨论着这事,纷纷猜测着凌衍女伴会是何许人也,讨论声和欢笑声满天飞。 季茗一出现,一众家佣们纷纷看着她,他们在背后乱嚼她什么样的舌根,她知道。曾经她还听到过,他们说她是凌衍的地下情人…… 所以,此时他们看着季茗的目光有鄙夷的,有可怜的,有嫉妒的,有嘲笑的…… 季茗无心理会家佣们的目光,捏紧了手中的杯子,但汩汩的热气还是迷蒙了她的双眼。 她转身回房,她决定改变行程。 凌衍都携女伴逍遥去了,她凭什么要听他的话乖乖呆在沂龙湾? 季茗回到房间便进了衣帽间选衣服,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要出门。 第97章 他的第一位女伴 车行一路,凌衍垂眸认真地看着文件,表情隐匿在一片暗色里,所以喜怒难辨。 窗外雨丝缠绵,冷风袭人,车内很安静,殷纪礼坐在他身旁,有些拘谨,又有些紧张。 人人都道凌董出席酒会,从不带女伴。 所以,她将会是第一个,第一个在世人面前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这个认知让殷纪礼手心竟微微渗汗。 许久,凌衍合上了笔记本,伸手揉了揉眉心,开始闭目养神。是的,连日不眠不休的工作让他的眉眼间潜伏着深深的倦意。 殷纪礼的目光从他俊雅的侧颜往下移,不曾想竟看到了他性感的喉结,松开的衬衫领口,分明的锁骨…… 她尴尬无措地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城市景观,轻呼了一口气,只怪车内过分安静了,她竟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三辆座驾缓缓地停在宴会场门口,侍者恭敬地跑过来开门,先下车的是项权与祁笙。 凌衍虽是整场宴会最后一个到场的,但却是宴会场上的最佳主角。 参加宴会,凌衍从来不需要任何装饰,简单的黑衬衣,黑西裤,他并不像许多商人一般,需要处处名牌加身来彰显身份,“浑然天成”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多么华丽的服饰,奢华的首饰在他面前都只显苍白。 现今的他,不需要任何名片,“凌衍”两个字就是他最大的资本。他所到之处,必是被人簇拥围绕,犹如众星拱月一般。 璀璨的琉璃灯下,他携女伴前来,俊颜如神祇,眉目中的倦意在灯光下平添了不少慵懒随意,举手投足间是与生俱来的雅贵孤傲,他就是有这种魅力,仅是出现,便让在场的男女都移不开视线。 到场媒体将焦点集中在凌衍身上,而他的第一位女伴自然成为了他们热血沸腾的爆炸性新闻。 今日的殷纪礼身着一袭雪纺裸色长裙,恰到好处地勾勒了她曼妙的身体曲线,白皙的肤色宛如最温润的白玉,眼眸里蕴着浅浅的微光,又仿佛天空中自在漂浮着的云朵。 她是美丽的,美得飘逸若仙,美得不可方物,就连时常出入各大名流宴会场所的项权,见到这样的殷纪礼也有过片刻的惊艳。 凌衍身边的位置,历来有众多女人争相角逐,但他自担任凌氏集团董事长以来,从未带任何一个女人出席过大小宴会。 众所周知,他不带女伴。 而今日这般破例,可见这位殷家大小姐非同一般,她挽着凌衍的手臂,笑容明媚自信,在走动间摇曳生姿,顾盼生辉,如此艳光四射,不引人注目也难。 商人的宴会,少不了觥筹交错,凌衍被几个商人簇拥在中间,外人看来,他们在交谈,其实凌衍很少说话,他很绅士,别人说话时会礼貌倾听,会淡淡含笑。 他的笑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喝酒姿势也甚是性感撩人。 慈善竞拍是酒会的最后一个环节,也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举牌工作交给了项权与祁笙,一件件珍品收入囊中,凌衍的表情从始至终未有任何的起伏,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在媒体的镜头下,殷纪礼正浅浅地与他说这话,他绅士地侧耳倾听,偶尔有所回应。 第98章 我带女伴出席,你会吃醋吗? 整场宴会,凌衍有些意兴阑珊。 但是没有人发现他的意兴阑珊,只以为是他惯常的冷淡与疏离。 凌衍好看的手指间转动着一只手机,他的神思一直被家里那个小女人牵引着,他很想打电话问问她,宝贝,在家会不会无聊,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按时吃药,有没有特别想吃的糕点,有没有…… 他其实最想问问她:“我带女伴出席宴会,你会吃醋吗?” 凌衍的脑海中闪现出多年前的一幕,他在英国自己创办的公司刚刚起步,商人与明星联合炒作,互利互惠这种事他本不该拒绝。 所以有一次宴会,他携亚欧混血女星Arlene出席,第二日,他便与那女星登上了娱乐版头条,暧昧互动被捕捉到了记者们的镜头里,随着话题度的上升,他与他的公司的曝光度与知名度与日提升。 头疼的是,家里的这位醋坛子打翻了。 季茗吃醋了和别的女孩大有不同,她非但没有不理他,相反她对他更是热情了。 是的,更热情了,千年不下厨的她硬是在差点烧了厨房的状态下做出了一桌子菜给他。 看着满桌黑炭般的菜色,他的嘴角抽搐:“宝贝,你这是……” 她笑意浓浓地勾着嘴角:“阿衍,你在外赚钱可真是辛苦,来,我为了犒劳你特意做了这一桌子的菜,你一定不能辜负我的心意,你必须全部吃光哦!” 他知道她心里有气,但是她这气生得不动声色,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只好在她眼神逼迫下尝了一口菜。 那真是他第一次尝她的手艺,那滋味……不堪回首。 “怎么样?好吃吗?”季茗问。 “……”他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昧着良心说道,“还不错。” “既然不错,那你就吃完吧,这世上,唯美食不可辜负!”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只是凌衍啊,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不知你能否为我解答下?” “宝贝,您请问。” “我都亲自下厨给你做饭了,我对你好吗?” “……”他拿着餐具的手一顿,干笑了两下,“好,非常好。” “我长得漂亮吗?” “漂亮。” “我性格好吗?” “好。”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去找女人?” 他好笑地舔了舔唇,赶紧低头认错:“宝贝,我错了。” “不,不,凌先生,你没错,错的是我。”季茗摆摆手,亦真亦假道,“你这种举动是在提醒我,我对你来说没什么利用价值,我以后只是一个律师,我没办法为你的公司增加任何潜在性利润,所以都是我的错。我的容貌身材远比那些红得发紫的女星模特好,赶明我就去考一个艺术学校,我走演艺道路去,我一定让自己红透半边天,这样我对你而言就有了利用价值,我也能陪你出席宴会,给你的公司增加名气……” 他的额角一阵阵刺痛:“宝贝,我真的知道错了,别生气了,我凭自己的努力就能办好公司,没必要非走这些增加知名度的捷径,以后但凡是宴会我都不带女伴出席,除非是你,行吗?” 季茗沉默了一阵,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把这一桌子菜吃完我就相信你。” “……”他无语,这个小坏蛋! 凌衍回过神来,垂眸翻看着手机,他在期待家里的小女人能打电话或是发信息来狠狠骂他,骂他混蛋,骂他不守承诺…… 他在期待她吃醋了,生气扑进他的怀里,用她的小拳拳捶他的胸口…… 他更期待她哭着埋进他的怀中,认真地跟他认错,说她三年前不该甩了他,她以后再也不会放开他的手…… 第99章 他总要结婚的 拍卖会仍在继续,殷纪礼根本注意不到凌衍出神已久,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无限惊喜中,她成为了凌衍第一个女伴,像是一个风情旖旎的美梦一般。 从今往后,她和凌衍的名字会被人们并排道出,将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殷纪礼看着凌衍清晰的侧颜轮廓,不禁想起多年前初见他的一幕。 因为凌衍是自家哥哥殷纪生的大学室友,所以有一次,凌衍来他们家做客。 那日,他站在她家的庭院中,斑驳的阳光透过树缝映得他眉眼如画,她情不自禁地走到他面前。 他的眸光淡淡扫过她,有礼貌地朝她微微一笑,磁性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心底。 “你就是殷纪生的妹妹?” 她常常记起凌衍当时的神情,与生俱来的冷傲与若有似无的淡笑。 而她就在这样的神情里一步步沦陷。 …… 季茗在衣帽间里选了半个小时衣服,最后终于敲定了优雅感十足的一套,上身穿唯美淑女风的白衬衫,下身配浅灰色小短裙,薄薄的丝袜,小短靴,外面搭配裸色长款大衣,性感且慵懒妩媚,随后她坐在梳妆镜前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一个倾国倾城的娇艳美人跃入镜中…… 季茗从沂龙湾开车出去,她直接去了律所。 律所中,同事们扎堆讨论着凌衍的第一位女伴,季茗快步走过,将讨论声摈弃在身后。 回到办公室,谷薇这个活宝平时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扑腾在她身边,今天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像…… “小丫头,你怎么一副吃了翔的表情?” 谷薇听到声音,转过头,看见季茗的瞬间,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哇!老大,你……你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美?” 季茗笑着走进办公室,朝着谷薇抛了个媚眼,那勾人的媚眼,配上绝美的笑容,谷薇差点就被美哭了。 季茗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小丫头,说说吧,你怎么不开心了?你不会被抢劫了吧?” 谷薇嗖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跑过去抱着季茗一阵咋呼:“老大啊,我要报警了,我真的被抢劫了,有人抢走了我的暗恋……” “你的暗恋?”季茗哼笑了声,曲起手指在她脑袋上敲了敲,似乎想起些什么,“等一下,你的暗恋不是陆谦野吗?” “陆谦野是明星,我对他的喜欢是明恋,好吗!”谷薇皱着小脸,叹了好几口气,眼睛里的光亮又黯淡了下去:“哎,再说了,陆公子不是你的吗?我哪敢跟你抢,本姑娘已经移情别恋了……” “我自从钉子户案跟凌董面对面交谈过后就迷上了凌董,我觉得他成熟沉稳,优雅内敛,可是几乎零绯闻的凌董身边竟然也有了女人,看看电视上那女人和他之间的互动,一看就知道两人肯定认识很久了,熟稔得不得了……我的小心灵太受伤了……” “他们只是认识久了点,但是他和那个女伴擦不出火花……”季茗凉凉地说道。 “老大,你怎么知道?” 季茗轻咳了一声,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女人的第六感。” 其实凌衍对殷纪礼无意,季茗一直都很清楚,虽然他带女伴出席,违背了他曾经给她的承诺,但是女伴是殷纪礼,她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并不会嫉妒得狂吃醋…… “可是传闻称他和女伴私下交往多年,指不定哪一天就公布婚讯了呢!”谷薇幽幽地来了一句。 听到“婚讯”两个字,季茗的思绪有些迟滞了,她讷讷地问:“他会结婚吗?” “他总要结婚的。”谷薇无奈地摊摊手。 季茗一时间呆呆地愣在了哪里,好像一下子被雷劈中了一般。 她敛眸,谷薇说的对,凌衍他总要结婚的,新娘可以是任何人,甚至可以是他并不那么喜欢的殷纪礼,却绝对不可以是她…… 对,不可以是她,她和凌衍之间也许再无可能。 第100章 我怎么感觉我被威胁了? 中伦律所门口,秋雨有了停歇的迹象,潮润的空气中浮动了清冷的水汽。 高大伟岸的男人穿得很休闲,修身薄衫,黑色休闲裤,简单的服饰无损他的魅力。 “天呐,陆谦野又来了!真是陆谦野!”律所外面一声一声惊呼,走出车门的男人瞬间被工作人员们围得水泄不通。 “各位请让一下。”他面对着追捧者面无表情,眸光一扫,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威严,“替当事人保密是你们律师的基本职业素养,对吧?”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不希望他这次律所之行的行踪被人泄露。 季茗请了好几天病假,工作堆积如山,她忙碌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此刻她站在办公室里面向窗口打电话,她不知道门口的喧闹,更不知道办公室里进来了一个男人。 木质的玻璃窗高高的镶嵌着,窗纱撩起,窗外的风光一览无余,微亮的光线透过玻璃窗射进来,洒在她的身上,简单婉约,好像是盛开的绝世名花,诗意盎然,集圣洁与沉静于一身,看似柔弱内心却是无比冷静与坚强。 男人进门就听见她正对着电话里说:“梁检,您今天不是有个拐卖妇女案要公诉吗?那不打扰你了,我们改天再聊,好的,再见。” “季律师倒是挺厉害。”男人优雅地落座在沙发上,“作为一名刑辩律师,与检察官走这么近也是好本事!” 季茗转身见到来人,眼眸微闪,她在辨析来人是谁,是陆谦野? 不,他是陆宣义。 季茗没想到通常都是她追着他跑,今天他竟然自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扬起微笑:“没想到是陆医生大驾光临,您来找我,真是我的荣幸,小舍蓬荜生辉。” 陆宣义玩味浓郁的眸子凝定在她身上。 季茗走到茶几旁:“陆先生,您很好奇律师与检察官的关系吗?本人倒是很推崇美国的诉讼交易制度,在我看来,律师和检察官像是对手,又不像对手,就好比我与陆医生也一样,亦敌亦友。” “亦敌亦友?”陆宣义眸光暗敛,嘴角笑意一寸寸加深,妖冶绽放:“不错,看来季律师已经猜到今天我来律所的目的了?” “为令弟陆谦野的案子?”她的眉眼间一派温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抱歉,证据还不齐全。” “哦?”陆宣义笑了笑,“我怎么听说季律师还在建议本案被告在提交答辩状期间提出管辖权异议?” “管辖错了,被告向法院提出管辖异议很正常。”季茗笑容不变,斟了一杯茶给他。 “挺好。”陆宣义接过茶杯,她的指尖微凉,那抹凉从他的手心划过,“用这些小手段拖延本案的结案时间还是不错的。” 被他看穿了伎俩,季茗也不尴尬,她平静开口:“陆医生,实话不相瞒,之后我可能还会申请延期审理,申请司法鉴定,申请……你也知道有些案子复杂起来拖个一年半载都是常有的事,所以还请陆医生耐心等待最后的审判结果。” 男子削薄的唇微抿,平静地开口:“我怎么感觉我被威胁了?” 这个男人即使用的是最平淡的话语,都让人感觉戾气很重。 “不是威胁是公平交易。”季茗淡笑道,“如果陆医生能答应对家姐的病情上点心,那么我也会更加努力为令弟讨回一个公道。”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威胁我的女人。”他耐着性子看着她,眸子看似平静,实则眸底涌起了暗流。 “那真是太荣幸了。”季茗微微勾唇,“陆先生被威胁到了吗?” “你觉得呢?”他反问道。 季茗抿嘴,迎上男人带着压迫力逼人的眸光。 第101章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陆宣义的眸光太有压迫力,季茗稍稍移开目光,试图转移话题。 “陆先生,前几天的早餐还合胃口吗?” 陆宣义的眼里有了笑意,他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邪魅又带着点霸道:“回味无穷。” “那我有空就给陆医生送早餐吧。”季茗看着高大结实的身影靠近,心里涌起一些不安。 果然,他很快站在了她的面前,醇厚的好闻的气息出现在了她的呼吸间,伟岸的身材,低领薄衫难掩男人健硕结实的胸膛肌理。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腰间一紧,季茗跌入了男人宽厚的胸膛中,透过薄薄的衣衫她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男人身上的体温,专属于医生的来苏水气味也扑鼻而来。 季茗全身僵住了。 “你的计谋是不是逐渐让我习惯你的存在,然后将我攻克?嗯?”他的气息扫在她的耳畔,朦胧迷离,烫得她耳边一阵阵发烫。 “真是好计谋,我给你机会,怎么样?”他将额头抵在她的头顶上,开口道,“女人,好好把握。” 季茗一怔,心里涌起几丝无措,刚想要推开他,就听到门口一阵惊呼。 “啊啊啊……”谷薇瞪大了眼睛,害羞地转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啊……” 季茗轻轻松了口气,正好借机推开了陆宣义,对着门口的谷薇道:“什么事?” “上个月那起离婚案的原配妻子来了。”谷薇略带暧昧地笑了,“嘿嘿,既然老大在忙,那么恐怕得让那女人先回去了……” “不用。”季茗与陆宣义退开了些距离:“陆先生,不介意我离开十分钟吧?” “十分钟?老大,那女人很难缠……”谷薇小声提醒道,“简直一怨妇……” 陆宣义看着她,邪魅的眸中融进一些笑谑:“好,我只等十分钟。” “那请您先坐一会儿。”季茗回敬他一个笑容,指了指沙发,转身走向一排高大的档案柜,对着谷薇问道:“那个案子的材料放在哪个柜子?” 季茗进办公室后便脱掉了裸色的大衣,此刻,她穿着唯美白衬衫搭配灰色短裙,短裙在膝盖以上,露出了如莲藕般细白的小腿,慵懒简约又不失妩媚,陆宣义看着她与助理离开办公室的背影,眼眸深了。 …… 十分钟后,季茗回到办公室,环顾了一圈,办公室里没有陆宣义的身影,她微微蹙眉。 人呢? 季茗在她的休息室找到了陆宣义,他优雅闲适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一下子“喧宾夺主”四个字在季茗脑海中闪过,她压抑着情绪,抿了唇。 季茗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他,眸光微冷,有情绪窜进了心间:“陆先生,我记得这休息室我锁了门,你是怎么进来的?” 陆宣义笑了笑,双手环胸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几乎罩住了她的影子:“锁了吗?你可能记错了。” “我记性一向很好。”季茗说,男人的气息钻进她的呼吸,她退开了一步,“我的休息室是我的隐私,陆先生,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权。” “我只是想看看我感兴趣的女人私下是什么样子的。”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高大的身影向她迈进了一步,“简约干净,我很满意。” 第102章 把你自己送给我,怎么样? 季茗感受到了陆宣义带给她的压力,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多有不妥。 季茗抬眸对着陆宣义说道:“陆先生,休息室不适合谈案子,出去谈吧。” 正当季茗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陆宣义抓住了她的手腕:“怕什么?” 季茗陡然回头,迎上了那双玩味的深眸,她目光下移落在了他抓着她的手上,嘴角浮上了无奈的笑容:“陆先生,毕竟是上班时间,若是被领导发现我在休息室,你说有几个领导会相信员工在休息室里工作?怕是大部分领导都不相信我在休息室工作,到时候轻则会挨骂,重则克扣工资奖金……” 陆宣义狂狷地笑了,他收回了手,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光:“口才真不错!” “多谢夸奖。”季茗站在了休息室的门口,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先生外面请。” 待将陆宣义这尊大佛请出休息室,季茗的目光放在了休息室的门锁上。 很好,门锁根本就没坏,不用撬门都能进去,果然见鬼了! 陆宣义大方地落座在沙发上,嘴角勾起的弧度让季茗心里凛然。 她沉了沉气,坐在他的对面,继续之前的话题:“关于令弟的名誉侵权案我会上心,但是陆医生能不能答应为我姐姐看病,我会尽量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陆宣义眯起了眼睛,缓缓拉扯着嘴角的弧度,“可是我目前只对你感兴趣……把你自己送给我,怎么样?嗯?” “轰”她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他说什么? 陆宣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季茗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季茗干笑了几声:“陆先生,这个笑话有些冷……” “你认为我在讲笑话?”陆宣义眼中带着惯有的寒意,哼笑着开口,“你认为我有闲情雅致来你这里跟你讲冷笑话?” 季茗暗自叹气,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灌了一口水进嘴里,她需要压压惊:“陆医生,这要求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你看,还有没有别的要求可以替代……” 他凝视着她的脸,邪魅一笑,但笑容没多少温度:“有,当然有,你让我爱上你,那我定对你有求必应。” “咳——” 季茗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呛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陆宣义双手环胸,注视着她呛得面色红润的小脸,好整以暇地开口:“我是洪水猛兽吗,让你这么接受不了?” “啊?”季茗压抑着喉间痒痒的感觉,连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您不要误会,您不是洪水猛兽,我只是比较保守,我们才见了四次面,说这些未免太……” “才见了四次?季律师这时候倒是有了一些自知之明,左右我不过是你见了四次面的陌生人罢了……”陆宣义的大拇指抵着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道,“我记得那次在古旻酒吧,有人逼着我成为她的朋友?季律师还记得她是谁吗?” “……” 季茗微微皱着眉,黑白分明的美眸中满是骑虎难下的纠结,细白的齿贝咬着下唇,一副想拒绝陆宣义又怕得罪他的可怜模样。 陆宣义凝视着她的目光更加得肆无忌惮,她白皙的脸颊像是一块上好的璞玉,细腻柔美,眉眼倒是长得极美,那诱人的红唇张了张明显是想驳斥他的话,但又觉得不妥,终是犹豫着默默将话咽回到肚子里去。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陆宣义心里觉得好笑,他这么觉着,也便肆意地笑出了声。 季茗在心中哀悯,略带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男人简直就是一大魔王,太恶劣了,全程都在耍着她玩…… 第103章 我陪你去 毫无疑问,陆宣义这位大魔王狠狠调戏了她…… 羞恼源源不断地侵袭着季茗,她起身,对着笑意深深的陆宣义说道:“陆先生,您先坐一会儿,我有一份文件要写好发给当事人,先失陪了。” 陆宣义睨了她一眼,眉眼间的笑意并未收敛,点头放行。 季茗快步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将头埋进案卷中,尽量忽略沙发上那个存在感满格的大魔王。 办公室里开始静下来了,但静谧中又蛰伏着一份不安,果然没过多久,静谧便被打破。 陆宣义闲适地坐在沙发上,他掏出一个金属盒子,点燃了一支烟,夹烟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他伟岸身子微微倚靠在沙发上,十分惬意。 季茗正在电脑上草拟起诉状,瞥见他的周围有烟圈缱绻环绕,她皱眉:“陆先生,办公室内不能抽烟。” “嗯?”淡淡的烟草味飘散在空气中,对于她的禁止,他熟视无睹,当着她的面将烟送到了薄唇边,肆无忌惮地吸了一口,毫无保留的全数吐出,他在袅袅升起的烟圈中邪魅地勾唇,“我就是抽烟了,你想怎样?” 季茗咬牙,大魔王这是故意在给她添堵…… 这男人的语气和行为都充满了恣意妄为的狂狷气息,季茗想到了四个字——恃才傲物。 “你似乎不会养植物。”陆宣义用了肯定的语气,语气中带着调侃,带着轻狂,“像这种多肉植物适合懒人养,你太勤快了,浇水次数过多容易内部溃烂。” 季茗瞥了一眼茶几上的那几盆多肉植物,那些植物平时是谷薇在养,她大多数时间根本不闻不问。但是她继续保持沉默,并不为自己辩解,若她说不是她养的,他也不见得愿意听这些。 过了会儿,他问:“什么时候下班?” “还有一个小时。” “下班后陪我逛逛A市。”他用了命令语气,吸了一口烟,吐露着烟圈,“我不常回来,对这座城市不是很熟。” 闻言,季茗垂眸,沉了沉气,认真地开口:“陆先生,这里我也不熟。” 季茗没有说谎,她从小被家人送出国读书,回家次数不多,三年前才回的国,回国后她将自己的大部分时间交付给了工作,所以这座城市她也不熟。 “哦?”陆宣义挑了挑眉,“这么说我们还是同道中人?” 季茗笑了笑:“应该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若是让我做导游,怕是会找不到回来的路。” “找不到回家的路?”他扯唇,熄了烟,继续引诱道,“感觉挺刺激,陪我去?嗯?” “……”季茗压下心头汹涌的暗潮,将打好的一份起诉状存档,抬眸看着他。 她的心里天人交战。 按理说,她需要抓住一切有可能说服陆宣义替她姐姐治病的机会,铁杵也会磨成针,说服陆宣义也需要机遇和时间,这样看来她应该陪他去。 但是这个男人只要存在就给了她很大的心里负担,这负担源于她对他的未知,他就像是一个神秘的黑洞,可能下一秒就能把她吞噬殆尽。 还有今日凌衍不让她出门,她非但出门了,若连晚上都不归家,凌衍指不定会大发雷霆…… 她该不该陪陆宣义去逛逛? 算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陪你去。”许久,季茗的声音响起。 听到她同意陪他一起去,陆宣义邪佞一笑,眸光中透着的是猎物都在掌控之中的光芒。 “我这人一向玩性挺重,你确定吗?”陆宣义玩味地看着她,“可能玩着玩着,就把你的小命玩完了……” 季茗心头一跳,怔怔地望着他,陆宣义毫无保留地目光正好停驻在她身上,他的目光如深海中的狂风暴雨,与他视线一对接,季茗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大魔王就是大魔王,这样的眼神厮杀,她根本赢不过他…… 罢了,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我陪你去。”她硬气地又说了一遍。 啧,这话一出,倒是有种视死如归的意味…… 第104章 看你今晚的表现 陆宣义笑了,他的笑声缓缓地溢出,沉沉的眸子仿佛浸润在一汪深潭之中,泛着丝丝缕缕的妖冶与狂妄之气。 “下班后去休息室换一套衣服,我喜欢你衣柜从左到右的第六套衣服。”陆宣义漫不经心地说,“那套白色的休闲服,再换双平底鞋,当然你鞋柜中也只有一双平底鞋。” “……”闻言,季茗一下子站了起来,但她不说话。 晦涩的光线从窗口铺陈进来,因为季茗的身影背对着光,所以表情不明。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不悦的,她有种被人赤裸裸地看光的感觉,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短短十分钟,他不但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她的休息室,甚至连她衣柜里的衣服都了如指掌了。 “敢问陆先生,我衣柜里一共有多少件衣服?”她问。 陆宣义低眸,没有片刻沉思便开口道:“上方挂着八套,四套职业套装,两套休闲服,两条连衣裙;下方叠放着六件,是你平时穿的衣服;衣柜有暗格,里有一条晚礼服,三条长裙,两件风衣,最低层放着五双鞋子,四双高跟鞋,一双平底鞋,至于它们分别是什么牌子的,想回顾下吗?“ 季茗无话可说。 “季小姐不妨考个难度大点的,比如休息室的第二个床头柜底下第三格里锁着好几张证件,上面有不少数字,你可以考考那些数字分别是多少……”他气定神闲地开口,风轻云淡的语气让季茗深吸了一口气。 季茗不知该敬佩大魔王的观察力还是记忆力了,她不怒反笑,她也只能笑了:“陆先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怎么?”他挑眉。 “太强大往往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很大的压力。”她在皱眉。 陆宣义目光扫在她的身上,漫不经心地问:“你会吗?” “你说呢?”季茗别开眸子,“我承认我调查过您,但是信息并不是很齐全,据说您在15岁那年以专业第一的优异成绩从美国著名医大毕业,随后一年就获得了硕士学位,同年进修外科博士,同时进入美国最顶尖的医学研究机构,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医学博士……” “据说有人还戏称您有起死回生之术,一位存活无望的患者在所有权威医生束手无策之际,您用您精湛的天才医术拯救了他的生命……” “也许,你真是医学界的天才,曾经有国外媒体大肆报道过您那常人无法企及的用刀手法和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 陆宣义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她讲话,光线细细地雕琢着她精致的脸庞,他漆黑的双眸缓慢地凝聚着微光,许久,他打断了她的话:“你不但是第一个敢威胁我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敢明目张胆告诉我你调查了我的人。” “生气了吗?”她问。 “这要看你今晚的表现。”他说。 第105章 望陆先生能够尊重我的锁 听到他的话,季茗垂眸,轻笑了声,笑容很淡:“我今天晚上会好好表现,保准让陆先生满意。” “乖女孩。”陆宣义勾唇。 季茗在桌上找了一根发绳,开始梳马尾辫:“我想我需要收回方才的话。” “什么话?”陆宣义仍静静地挑眉凝着她,她正在将披散着的长发梳成一个简单的马尾。 “我说我们俩都对A市不熟,今天出去可能会迷路,我想这句话在作为天才的陆先生面前是个十足的笑话。”季茗将马尾梳好了,慵懒随性,五官在光线下更显清秀立体,整个人都增添了不少的阳光活力。 陆宣义的眉梢藏着笑意,他没有移开目光,眼眸深邃如浩瀚的大海:“发型很适合你。” 季茗没有回应这句话,事实上她不喜欢他大胆直视着她的目光,转移话题道:“我去换衣服,我会锁门,还希望陆先生能够尊重我的锁,谢谢。” 他盯着她的背影,不疾不徐地开口:“好的,不客气。” 季茗关上休息室的门,落锁的同时无力地笑了笑。 一种被人压制着的无助感在心底缠绕。 这里的每一把锁,对于外面那位大魔王而言简直视若无物,似乎锁上门仅代表了自己不想让他进来的态度,他若想进来锁不锁门都是无济于事的。 话说一个医生根本不需要这些本事,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和陆宣义的每句谈话,就像是在与虎谋皮般充满了艰辛,他闲适慵懒,而她却紧张得冷汗淋淋。 季茗换上了陆宣义口中那套白色的休闲服和唯一一双平底鞋,在立体镜前转了一圈,青春洋溢风满分,高马尾配上运动服瞬间减龄了好几岁,仿佛一个初入大学的清纯学生。 这样的装扮让她想到了凌衍,大学里,凌衍不喜欢她把头发梳起来,他曾多次要求她把头发放下来,有一次她出席同学聚会将黑发漂亮地盘在脑后,所有人都夸她美得不像话,但他却警告她不许再把头发梳起来。 她总是问凌衍,我把头发梳起来不好看吗?然后,然后他就不说话了。有一次,逼得急了,他将她吻得气喘吁吁,对着她耳提面命道:“季茗,你记住,你的美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季茗驱散回忆,拿着一顶黑色帽子走出休息室,陆宣义站在书架旁翻看着法制杂志,听到声响后转身,那略带深意的眸就这样静静地凝视在她身上,片刻后他勾起唇角:“不错,很养眼。” 季茗没想过他会这么直白地吐出这几个字,顿时有些尴尬。 “陆先生,你能戴上帽子吗?”她将手上的棒球帽递给他,“令弟人气太高,没有帽子,你可能寸步难行。” 陆宣义盯着帽子看了一眼,明显的嫌弃:“你的?” “是我的。”季茗笑了笑,继续怂恿,“但这顶帽子很中性,不是吗?” “不戴。”陆宣义拒绝。 季茗垂眸收回帽子,正要将帽子戴在自己头上时,一瞬间帽子被勾到了男人手里,那身手快得季茗瞪大眼睛,僵在了原地。 她还没看到他什么时候伸出的手,他已经将帽子嫌弃地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皱眉道:“真麻烦。” 这男人的身手…… 第106章 今天谦野不开放参观 正值下班时间,办公室外突然人声嘈杂。 季茗一惊,及时关闭了办公室的门。果然,不该来的都来了,同事们堵在门口,打算再进行一次陆谦野的粉丝见面会。 季茗哀叹,低声问陆宣义:“这仗势像不像排队参观动物园?” 帽子下的男人淡定多了,悠闲地摩挲着自己的指节,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对着她指了指门口,意思是“你去搞定”。 季茗咬牙,硬着头皮出门,还没站定,就被一群同事给包围了,这架势让季茗想到了四个字:饿狼扑食。 “抱歉各位,今天谦野不开放参观,所以各位还是请回吧。” “哇!老大,你换衣服啦!”谷薇在“参观团”里首当其冲,跳出来对着她挤眉弄眼道,“不会是想和我们陆公子去约会吧?” 周围的同事开始暧昧地起哄:“哇哦!原来绯闻都是真的啊,你们真的在一起啦!恭喜恭喜!” “小季啊小季,我们这些谦野的女粉丝可真是对你羡慕嫉妒恨啊!” “我们中伦律所的季女神要是真的心有所属了的话,一大票蠢蠢欲动的男人可都要哭晕在厕所咯!” 季茗只能干笑了:“没有,我们没有,我们只是在谈案子……” 众人的起哄声更响了。 一个女同事开口:“哎呀,别藏着掖着啦,我们都是自己人,我们听说你前几天请假就是和陆公子去度假了啊,你看你们有的是相处时间,别这么如胶似漆嘛,分一点时间给大伙啦!” 另一位女同事接话:“对呀,让我们拍个照要个签名呗……” “上次不是开过粉丝见面会了吗?”季茗无奈,只能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今天我们还有案子要谈,你们也知道他的名誉权侵权案的证据还不齐全,关于人证……” 季茗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暗暗地掐上了谷薇的腰间,她需要拉个同伴站在她这边。 谷薇被季茗掐得吃痛连连,痛得嘴角都抽搐了才肯接下季茗的暗示:“那个,大伙听我说啊,我觉得我们在上次的见面会上也已经尽兴了,他们小情侣在一起没多久,我们需要多给他们磨合的时间嘛,所以姐妹们,今天还是不打扰老大他们啦!” “别嘛,我们也不占多少时间……”还是有同事不依不饶,“就让我们看一眼嘛!就一眼……” “要不这样……”季茗故意停顿了一会,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下来了,大家都竖起耳朵等着她发布重要信息,“谦野有事要先走了,晚上谷薇请客吧,大家都回自己办公室准备准备,无论想吃什么她都请!” “好啊!薇薇啊,没想到你这么够义气!”几名同事一阵附和,“算了,今天大家也放过谦野了,谦野官司在身也挺累的,大伙去聚餐吧!” 于是话题逐渐被带偏了—— “薇薇,晚上吃自助,火锅烤肉走起!” “吃牛排吧,律所附近新开了一家,口碑不错,今天大伙可以去捧捧场!” “我觉得中餐也可以,有一家川菜馆,那水煮鱼,那樟茶鸭……” “薇薇,请我们吃海鲜呗,有一家海鲜餐厅,听说是以“咸鲜为主”的宁波海鲜为主,以清淡的“粤式做法”呈现给食客呢,今天就去这家吧!怎么样?” 这群吸血鬼,谷薇眼睛都瞪直了,她哀愤地瞅着季茗,老大,她什么时候说要请客了? 季茗回了她一个“你请客我付钱”的眼神,谷薇这才笑逐颜开,大力张罗着请客的事,办公室门口的这场“闹剧”终于慢慢散场。 第107章 可以去约会了? 季茗松了口气,回到办公室,陆宣义背对她而立,背影高大伟岸,他定是经常锻炼才能塑造出如此健硕的身材,鸭舌帽下棱角分明的侧脸在阳光下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味道,他在接听电话,一口流利的法语从他嘴里吐出不是一般的性感惑人。 听到她的脚步声,陆宣义结束了电话,转身,唇际上扬了一丝弧度:“可以去约会了?” “啊?”季茗垂眸掩饰尴尬,他怕是听到了刚刚外面同事们的玩笑之语,只能解释道,“这是同事们开玩笑……” 季茗突然想起些什么:“那个……有人在几天前匿名送来一束蓝色妖姬,这跟你有关吗?” 陆宣义微微眯眼,故作沉吟,随后敛起了笑意:“看来季小姐的追求者还挺多。” “真不是你送的?”季茗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你希望是我送的?”陆宣义邪肆地勾唇,“这种索花方式不错,你喜欢蓝色妖姬,下次我送你便是。” “不不,我不喜欢这种后期加工的花卉……”季茗干笑道,心里的疑惑涌上来。 这么看来那束诡异的蓝色妖姬也不是大魔王送的,那就奇怪了…… …… 夕阳正在沉落,天边晚霞一片潋滟,路边是漫天飞舞的槐树叶,在夕阳下,金灿灿的,美得犹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蝶,微风吹来带着凉薄也带着舒畅,是秋天的气息。 季茗陪着陆宣义压马路,秋风吹得她脸颊微凉,有辆车徐徐地跟在他们身后,开车的是陆宣义的司机。 他说陪他走走,还真是走走。司机开车将他们带出了市区,随后陆宣义叫司机停车,他下车开始压马路,而她只好陪同,所以他们已经在一条种满高大槐树的马路上走了大半个小时。 陆宣义不开口,季茗也尽量保持着安静,她不打扰这场静默的散步。繁忙的生活节奏下,能这样悠闲的散步,与她而言,进入职场后从未有过。 季茗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夕阳笼罩在他伟岸颀长的身躯上,他在薄衫外面套了一件深色长款大衣,风轻轻吹起大衣的衣角,扬起美丽的弧度。 男人戴着帽子的侧脸在夕阳下有些朦胧梦幻,他安静的样子煞是迷人,若是没有他眼中时而浮动的寒意,他是那种带着邪魅帅气的优质帅哥,气质中透着若有似无的妖冶; 季茗想到了凌衍,凌衍是带着矜贵的英俊绅士,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的魅力。 但是陆宣义与凌衍最大的不同是,陆宣义会给她强大的压迫感,他的话与举动都过于肆意妄为,时常让她有窒息感;而以前与凌衍在一起时,她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压力,她能感受到放松、舒适和随心所欲……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凝望着一个男人的时候会让这个男人很有满足感?”陆宣义转过头来,终于打破了漫长的寂静,语调里满是戏谑。 “……”季茗局促地收回目光,她保持沉默,这个问题叫她怎么回答? “女人,你再看下去,我身上的某些器官发生它该有的生理反应了,你负责?” “咳咳……”季茗瞬间红了脸,她尴尬地连咳了好几声,眼睛更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大魔王就是大魔王,一言不合就开车,可怜的她只有翻车的命…… 第108章 她的眼眸深处窜过一丝慌乱 一片枯黄的落叶在季茗眼前掉落,季茗试图转移话题,她闪烁着目光:“那个那个,走了这么久,我们选个地方去吃晚餐吧,我请客。” 陆宣义也无心再逗她,邪魅的笑意点在他的唇边:“好,地点我来选。” 地点完全出乎了季茗的意料,不同于凌衍会带她去的那些高档奢贵的餐厅,他们绕着羊肠小径,走进的是一个静谧的庭院,庭院挺大,整齐地种植着一些高大的树,夕阳的余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的身上。 陆宣义站在树下与庭院的主人交涉晚餐的事宜,季茗站在他的不远处,视线放在了他身上。 淡淡的余辉落于他的头发上,有些耀眼,仿佛他的发丝末端都镀上了一层金光,他的眼眸有些空洞,面容有些寂寥…… 等等,空洞,寂寥? 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看到了这个男人隐藏在身影深处那如枯井般的愁绪。 啧,看出来了,这也许是一个埋藏着诸多故事的男人…… 庭院主人了解了所有事项后,热情地将她和陆宣义请进屋,屋内摆设简朴舒适,很清净,没有别的客人,只有他们两人。 菜上桌,是最正宗的、最传统的中式菜色,听说都是刚从地里采摘来的新鲜蔬菜瓜果,看着满桌的清新菜色,季茗在心里感慨,果然医生更会注重健康的饮食…… “你不是对这里也不熟吗?为什么会知道这么隐蔽的地方?”季茗问。 “本能。”陆宣义答。 季茗暗暗翻了个白眼,好一个“本能”,完全是狂妄自大的口气…… 待季茗与陆宣义吃得正欢,庭院门口不大的路上,硬生生地塞进了三辆豪车,在夕阳完全沉落下去时便停驻在了那里。 庭院主人注意到了门口的三辆豪车,但是他并不打算和豪车主人打交道,便也随它去了。 有手机在口袋中响起,打断了餐桌上的安静。 季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眸深处窜过一丝慌乱。这慌乱被陆宣义收入眼中,但他状若没看见。 “我……我出去接个电话。”季茗微微一笑,指了指外面的庭院。 陆宣义放慢了口中咀嚼的动作,沉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季茗心里滋生了几丝不适,好在他随后点了点头放她离开接听电话。 季茗拿着手机来到了庭院里,彼时夜幕已经降临,庭院里有些微弱的流灯,有两个孩童本在树下追逐玩耍,季茗走到树下时,他们蹦跳着跑远了。 季茗的身影被灯光虚化,她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喂。” “在哪?”男人的沉雅的声音传了过来,听不出喜怒。 “凌衍,我给你发过信息,今晚我同事请我出去聚餐,盛情难却,所以我出门了,可能会晚点回来。”季茗仰望着一片树叶,那树叶在风中摇摇欲坠,说话间它终于承受不住风的压力,从枝头飞落到了她的脚下。 听了她的话,电话那端一阵静默,只要浅淡的呼吸声传来,证明这通电话仍在通话中。 季茗不知,门口的那辆商务车内有一双阴郁的眸子正在绞杀着她的身影。 许久,凌衍开口了:“你是不是跟我保证过,你今天不会出门。” “我……因为同事们盛情难却……”季茗蹲下身子,捡了一片脚下的枯叶把玩在手心,他自己携殷纪礼在人前秀恩爱,她凭什么乖乖呆在家里? 第109章 我怎么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许久,凌衍的声音才传来,沉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隐忍。 “既然是聚餐,周围怎么这么安静?” “哦,那个,我……我接你的电话时躲进了洗手间,所以才这么安静……”她随便胡诌了一个借口。 更多的树叶舞动着,迷乱了她的眼,最后纷纷摔落在她的脚边。 他仓促地笑了一下,季茗忍不住心里紧张起来。 凌衍终是没说什么,他说:“你病刚好不许喝酒,十点半之前回来。” 听了他的话,她松了一口气,他应该是相信了,她十点半应该可以到家,她开口:“好,十点半之前我会煮好咖啡送到书房。” 似是向凌衍保证,也像是在对自己保证。 电话挂断了,就在讲电话的几分钟里,她的脚下已经铺陈了厚厚一层落叶,季茗收好手机,踩过落叶向里面走去。 凌衍放下手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身影,看着她迫不及待地走进了里屋,唇边爬上了冷笑。 和同事聚餐?躲进洗手间接电话?好,很好,满口谎话的女人! 季茗从庭院进来时给了陆宣义一个“抱歉”的表情,她再次落座。 她还没坐稳,在她诧异的目光中,陆宣义夹了一些菜放到了她的碗里。 用了他自己的筷子。 季茗心里发怵,想到上次用他的酒杯喝了一杯酒,她就倒了…… “怎么,介意?”他还是这么问,眸光泛着深不可测的暗芒,嗓音低哑。 “吃完这菜我会像上次一样昏倒吗?”季茗笑着问。 陆宣义也笑了,他喝了一口手边的温水:“我若说‘会’,你还会吃吗?” “会吃,当然得吃,天才医生为我夹菜就算裹满了毒药……”季茗讨好地说着将菜夹进了嘴里,“那也是我的荣幸。” “你说出这种恭维的话,我很受用。”陆宣义说着又给她夹了几个菜,“快吃吧,今天不想把你弄晕,我想玩些别的花样。” 季茗心里一哆嗦,嘴里的食物有些食不知味了,大魔王想玩别的花样? 她暗叹了口气,把头埋进了碗里:“陆先生,我怎么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陆宣义意味深长地笑了,但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开腔:“我很可怕?” “……”季茗没抬头,她抿紧了嘴唇,大魔王能不可怕吗?他一不高兴,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她不抬头也不说话,那低眉顺眼,不敢怒又不敢言的小模样,陆宣义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 晚餐接近尾声,他放下了筷子,认真地凝着默默用餐的她。 “你包里的那些病历资料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平淡的一句问话如平地一声雷。 像是一颗小石头投进了她的心湖。 听见他的话,她停止了进食的动作,抬眸,脸微微扬起。 天呐,她听到了什么?他怎么知道她包里的病历资料? 起先美眸里是满满的惊讶与诧异,她有些懵,随后她反应过来了,惊喜与激动像是放烟花一般在她的眸中粲然盛开。 季茗顾不到他是怎么知道她包中有那些病历资料了,她只知道他的意思好像是…… 第110章 大魔王的骨子里渗透着捉弄人的劣根性 季茗也不吃饭了,她丢下筷子,丢下筷子的瞬间太用力,“吧嗒”筷子滚落到了地上。 她也不捡筷子,迫不及待地转身将背后的背包拎过来。 季茗将那些资料取出来递给陆宣义时,眼眶都热了起来,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 “陆大神,这些是我姐姐这两年求医的所有病历资料,医生的药方还有一些名医的诊断报告……请您看一看。” 他仿佛是她的救命稻草,能将她姐姐救出无边黑暗的地狱的神灵…… 资料递到了陆宣义面前,他没接,如夜般的黑眸审视着她,她因为激动,有少许的鬓发滑落到了耳边,长睫下是充满期待的美眸,星光璀璨,亦真亦幻。 “我有说现在就要看吗?”陆宣义悠悠地抛下这一句,优雅地起身,微勾唇角,“资料放进包里,走了。” “……”季茗觉得有个“F”开头的单词到了嘴边,被她生生地咽了下去。 好吧,这位陆神医又耍了她,季茗的期待之花还没成型便迅速枯萎了…… 出了庭院,外面的天空已经漆黑一片,夜间的风仿佛飘着蔬菜瓜果的馨香,也有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太过自然的乡土温情竟让人留恋缱绻。 好几个顽皮的孩子在路边嬉笑打闹,是那般肆意忘性的年纪。 淡淡的月光勾勒着陆宣义挺拔的背影,他的肩膀很宽厚,两人走了很久,但一路无言,这种沉默更让季茗确信自己的猜想,这个男人可能埋藏着许多隐秘的心事。 如果她能偷窥到一些他隐秘的心事,然后对症下药,是不是求他办事会更方便些? 此刻两人走在湿软的田间土路上,荒无人烟,头顶上是星光闪烁的天空,身旁是大片大片的应季农作物,有叶子扫在季茗的脚踝上,细微有些酥痒。 “在晚上跟着一个陌生男人来这种没有人的地方,感想如何?”前面的人开口,没有停下脚步。 “百感交集。”季茗说。 他一寸一寸转过头来,月光下,他凝着她的眼睛问:“百感中可有后悔?” “好像……有吧。”她笑了。 “怕我?”陆宣义双臂环胸朝她靠近了一步。 彼时季茗站在田埂上,若她退一步就掉进田里去了,所以她只能站着不动。随着他的成心靠近,身高悬殊,厚重的压力感再次袭上季茗的心头。 “我刨个坑把你在这埋了,怎么样?”他沉冷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大魔王又在吓她了,季茗算是看清楚这个男人了,他的骨子里渗透着捉弄人的劣根性,而他身上像是冰一般的冷更是沉浸在骨子里,根本没办法消融…… 是的,他是个怪物。 “陆先生,温馨提示一句,《刑法》232条,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10年以上有期徒刑。”季茗公式化地好意提醒。 “其实这种荒郊野外更适合……”陆宣义挑眉笑了笑,呼吸间有了她身上芳甜的气息,“……先啪后杀。” 听到这四个字,季茗全身的血液有一刻是逆流的,她极力保持着镇定:“那正好,强J罪和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 “跟律师讲话真是无趣。”他开口,声音有些飘渺,有些让人难以捉摸,“怕阿飘吗?” 季茗瞪大了眼睛,拼命吞咽了好几口口水:“……怕,怕怕……” “走,带你去墓园里逛逛,顺便跟阿飘们唠嗑唠嗑,也帮你练练胆子……” 那瞬间,季茗脸一下子变了色,魂都吓出来了,背脊上全是冷汗:“呵呵,不,不用了,我跟他们不熟,聊不来的,没有共同话题,根本不能愉快的聊天……” 陆宣义见她吓尿了的模样,沉沉地低笑一声,朝后退开了一步。 “今天是我的……”他转身的时候有话传入季茗的耳中,最后欲言又止,“没什么,走吧。” 季茗抚慰着自己的小心脏,微微有些诧异他的欲言又止,今天是他的什么? 面前的男人已经离开她的视线,朝田埂深处走去,季茗担惊受怕地跟了上去。 第111章 想比比谁惨吗? 朦胧清冷的月光照耀下,半人高的农作物在夜风中摇曳。 在一处光秃秃的小山坡上,陆宣义终于停了下来,回头睇视着身后的她。 月光洒在山坡上,带着荒凉的情思,陆宣义的面容在夜色中迷离,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对着她说道:“季律师,欢迎来到我的家!” 家?这是家?他的家在这? 季茗环顾着四周,一个光秃秃的山坡,萧瑟的风穿堂而过,山坡上只随意点缀着几株在秋季枯黄落败的杂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觉得很惊讶?”陆宣义的眼神幽黑,他在笑,但那笑充满了忧伤,“这里就是我和谦野两个人十几年相依为命的家。” “你和谦野两个人?” “对,仅我和他两个人。” “那你们的父母……” 月光开始变得细碎,透着微微的寒意。 “小时候父母经常打架,三岁那年,母亲气不过捅死了父亲,所以父亲死了,母亲被判无期进了监狱,我们就成了孤儿。”陆宣义的面上刮起了萧瑟的冷风,眸子晦涩不堪,脸庞倨傲疏离。 悲惨的家庭故事被他这般平静简单地道出,季茗心里汩汩地涌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我五岁那年去探监,看母亲一人在监狱活得太苦,就亲手掐死了我母亲。”陆宣义平静地一笑,“你是律师,很清楚一个五岁的孩子做再恶劣的杀人越货之事都是不负刑事责任,对吧?” “……”季茗那一刻全身都是过血的麻。 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亲手掐死了自己的母亲?! 在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怎样冷血的魔鬼? 季茗精神紧绷,丧失了语音能力,好半天她才沙哑地问:“你们父母在你们幼年都去世了,那……你们两兄弟……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你不需要知道。” 季茗抿嘴,她不说话了。 看来她和大魔王之间还是有很远的距离,他并不打算把他的过往全盘托出,而她如果随意窥探他的隐私怕是只会招来他的不耐烦…… 季茗尽量让自己放松些,望着周边光秃秃的山坡,若无其事地笑道:“那这里的房子呢?不要告诉我你和谦野十几年来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啊?” “十三岁那年,我跳级考进了全美国最著名的医学学府,带谦野去美国之前,我把这里的房子低价转让了……”陆宣义低低地说,“回国后想买回这里,这里就已经成了今日这般的废墟……” “那你没想过在国内置办房产吗?”季茗看了他一眼,把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总不能天天住酒店吧?” “天天住酒店有什么不好?本来就没有家又何必伪装成有家的样子?” 季茗抿唇沉默。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陆宣义问。 季茗清浅地笑了笑,她的疑问其实有很多,但是她想知道的,他不见得有问必答,所以她摇了摇头。 “我不问了,你的低调神秘一定有你的原因,我本来还想着多了解一些你的隐私,这样好对症下药,有助于让你答应救治我姐姐的病,现在我想我不会主动窥探你的隐私了,若是哪一天,你愿意告诉我,我一定洗耳恭听。” 陆宣义定定地注视着她,眼眸黑亮如星:“乖女孩。” 月光疏影,季茗对着他笑了笑,在风中吸了吸鼻子,望了一眼脚下,也不嫌弃地席地而坐,开玩笑道:“这一路走来,我走累了,借你家的地盘坐一下啊!” 陆宣义看到了,也笑了笑,走过去与她并肩而坐,双手撑在地面上,整个人微微后仰:“你是这里的第一位客人。” “我的荣幸。”季茗转眸看着他。 “你倒是挺会说话。” 季茗莞尔一笑:“好好说话是一个律师的必备技能,我不过是捍卫了一个律师该有的尊严罢了。” 陆宣义轻嗤,不再说话。 随后两人陷入良久的沉寂中。 许久,是季茗开的口:“陆先生,关于身世,想比比谁惨吗?” 陆宣义转眸注视着她,冷风萧瑟,冷黄的光芒在她素白的面容下发酵,陆宣义在多年后还是会经常想起这一晚。 这一晚的月光清澈得像是洗过一般,光辉点落在她的发迹,柔美灵动,女孩坐在地上轻轻地笑:“你相信吗?我其实还不如一个孤儿呢,我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是谁,可他们却恨不得我从来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别人家的孩子是父母的手心宝,而我竟然是父母的眼中钉,惨吗?”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忧伤。 深深的愁绪逐渐蔓延至陆宣义的心底。 陆宣义平生从没有安慰过人,这一晚是他第一次萌发想要去安慰一个人的念头,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第112章 这心中莫名的烦躁是怎么回事? 道路上白兰树的叶子在秋风中被吹得七零八碎,霓虹灯忽明忽暗的光线描摹着季茗精致无暇的五官。 陆宣义和季茗坐车回市里已经晚上九点多。 从郊外回到城市,夜际的黑浓在市区里几乎感觉不到,城市的黑夜亮如白昼,建筑群高耸耀眼,一盏盏车灯和街灯像是浮动着的巨大光点,配合着街边林立的商店光芒,还有餐厅、茶馆、咖啡吧、酒吧和歌厅等娱乐场所的通宵达旦,汇聚成了一片繁华璀璨的银河。 是的,城市的夜晚根本不缺光明,但金碧辉煌的背后是纸醉金迷,多少人会在城市亮如白昼的黑夜中彻底迷失? “那个,我姐姐的事……”季茗试图开口。 陆宣义靠着后座,微皱了眉,偏头打断了她的话:“我不叫‘那个’,我有名字。”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点迫人的威压,车内的空间毕竟狭小,季茗有些不自在,默默低下头去。 “不要低头。” 季茗一愣,下意识抬起头。 他的眼神一片滚烫,勾起了唇角:“看来我需要重新介绍我自己,我的中文名叫陆宣义,英文名Calvin,以后在这两个名字里面选一个叫我。” “Calvin……”季茗不好意思低喃了一句,声音软软的,涩涩的。 陆宣义的心情好了不少,从嘴角都眉梢都有了些温度:“说吧,什么事?” “关于我姐姐的病历资料您现在想看吗?”季茗鼓起勇气再次说了出来,充满期待的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窗外的街灯光映在他眸子中一闪一闪的,他开口:“我的原则之一,在休息时间不谈工作。” “好吧……”她的眸中是失落,满满的失落,小脸整个颓败了下去,像是盛极一时后迅速落败的花朵,她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车厢陷入沉默中,带着点哀怨的气氛。 是的,身边的女人在失落,很明显的失落。 但他陆宣义何时照顾过别人的情绪?她的失落与他何干? 可心中这莫名升起的烦躁是怎么回事? 陆宣义发现自己今天可能中了邪,她失落,而他的心情竟也跟着走了下坡路,城市的喧嚣声此刻听在他的耳边有些刺耳。 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车又行了一段路,逐渐接近了市中心,陆宣义心中的烦躁之情一直如藤蔓一般缠绕在他的心间久久不肯褪去。 陆宣义沉了沉气,半响后,他开口,低沉的嗓音寂静的车厢里异常清新:“明天下午三点,把你要给我看的病历资料拿到我的医学实验室来,过时不候。” 话出口后陆宣义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他刚刚改变主意了吗? 他怎么会改变注意? 可能今天真的中邪了! 第113章 他被她熊抱了 陆宣义的话音落了很久,身边都没有什么动静。 他怀疑身旁的女人是不是睡着了,他都答应她的要求了,她怎么会没有反应? 当他侧眸察看时,却被一个女人搂了个瓷实。 又称之为“熊抱”。 陆宣义能感觉他的身体和心都怔了一下,呼吸都跟着小心翼翼了,女人的清香在他鼻翼间蔓延,她柔软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她的发丝摩挲着他的耳际,有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痒痒的…… 季茗边抱着他,边在嘴上不断地说着“谢谢”,仿佛说上一千句一万句“谢谢”都不为过。 陆宣义的眼角眉梢都被暖意吹拂着,月光不再清冷,而是神秘梦幻色的,月辉洒在怀中的女人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美丽的纱衣。 “抱歉,我失态了,我实在太激动了。”季茗放开了陆宣义,语调中是显而易见的欢欣,“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感激你,你是我的大恩人,司家的大恩人,若是你有什么心愿,我一定竭尽全力为你达成……” “知道我的诊金可能是天价吗?”陆宣义打断了她激动不已的长篇大论。 “……我知道。”季茗深吸了一口气,天才医生自是有天才医生的待遇,诊金是天价也无可厚非,“就算我倾家荡产,我也想治好我姐姐。” 季茗说这话时逆着光,光点在她的发迹间无声地跳跃,仿佛连月光都瞧见了她的欢喜。 她的欢欣缓缓地勾起了陆宣义唇边的一抹笑。 心事落定,季茗松了一口气,她在转眸间望见了车窗外的流光溢彩,不经意间瞟见商场大屏幕正在直播陆谦野的粉丝见面会。 大屏幕里,与身旁的男人有着一样面容的人站在巨大的舞台上,仿佛全世界所有的光亮都在他身上,他穿着当季新款嵌花缎面的夹克,黑色裤装,左耳上的耳钉闪闪发光,脸上的笑容灿烂如天上最亮的星星。 从大屏幕上可以看到,见面会现场人山人海,粉丝们的尖叫声和欢呼声简直可以冲破天际,陆谦野站在台上,整个人光鲜亮丽,面容帅气,笑容阳光明媚,他正在接受着主持人的采访。 正在季茗准备收回目光时,听到主持人问陆谦野:“我们都知道,今天是谦野你的生日,为什么想让粉丝们陪着你一起过生日?” “因为这么多年来,粉丝就是我的家人,我为什么不跟自己的家人一起过生日呢?”陆谦野俏皮地反问主持人。 听到这句话,季茗微微蹙眉,她没时间深究陆谦野这句话的深意,但她关注到了重点,今天是陆谦野的生日? 陆宣义和陆谦野是双胞胎……这么说来,今天也是陆宣义的生日?! 原来他在田埂边要说却欲言又止的是这句话:今天是他的生日…… 一对双胞胎兄弟,弟弟的生日在闪亮的聚光灯下受万人追捧,哥哥的生日却在荒芜寂静的山坡上喝着西北风…… 这差别待遇可真大! 第114章 生日蛋糕 “Calvin,想不想吃点夜宵?”季茗说。 “嗯?”陆宣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晚餐没吃饱?” “对呀,我很饿……”季茗不好意思地小声道,“看在我陪你回了“娘家”的份上,你陪我去吃夜宵吧!” 陆宣义也懒得去追究她调侃的“回娘家”三个字,微勾唇角,叫司机停了车。 两人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来,季茗点了一份甜品,因为陆宣义不喜欢吃甜品,她为他点了一杯咖啡,店里的氛围很好,有钢琴声此起彼伏。陆宣义落座在最靠里的窗边,戴着鸭舌帽,又有素色窗帘的映衬,没有人会特意关注他的容貌,倒也落得清静。 季茗在坐下几分钟后,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 她来到了蛋糕店,巨幕般的落地长窗里摆放着一只只精美的蛋糕,她挑了一只现成的,店主笑眯眯地帮她打包着蛋糕,但她却是走神了。 多年前,她曾在凌衍生日那天闹失踪,早早的关了机,只为一个人偷偷躲在一家蛋糕店里学做蛋糕,那一年的蛋糕从打底到雕花每一道工序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一点点工作都舍不得假手于人。 那一天,凌衍却满世界的找她,找了将近一天都无果,他快急疯了。晚上,当她唱着“生日快乐”歌在好友的陪伴下出现在他的宿舍时,一切和预想的都不一样。 因为迎来的不是凌衍的惊喜而是他的愠怒,他当着他的好友和她的好友的面,生生骂哭了她。 她真的哭了,凌衍的不留情面让她又委屈又无奈,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骂得狗血淋头,让她情何以堪? 搞笑的是,那日待朋友们都出去了,凌衍还在生气。她慌得不知所措,也顾不上脸上还挂着眼泪,可怜巴巴地求着他:“阿衍,能不能尝一口蛋糕再骂我?这蛋糕我认真做了一天,你尝一口好不好?” 凌衍抬眼看着她,她用红红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回望着他。 “喂我。” 她破涕为笑,赶忙找了刀叉,切了一小块送到凌衍嘴里。 “好吃吗?”她期待地问。 他没说好不好吃,只是淡淡问她:“你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错?” 她敛眸,垂下了头。 “抬头看着我认错。”他很严苛,紧抿着唇,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她抬起头,紧张地咬紧唇瓣。 “不许咬唇,认错。” “我不该关机闹失踪害你担心。” 她说着说着,委屈地又哭了:“衍哥哥,宝宝好委屈啊,我还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凌衍的吻突如其来,很汹涌,很霸道,两人的呼吸交缠间他狠狠吮吸着她的唇,像是急于发泄他一天的担忧与焦急,又像是离了水的鱼,贪婪地索取着眼前诱人的甘霖,蛋糕的甜香融化在两人的口中…… “以后不要以你的失踪来给我惊喜,我承受不起。”凌衍紧紧地拥着她,将她重重的按在怀里,就好像想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季茗,永远不要离开我。” 原来,他当时就这么怕她失踪了,怕她离开他,这多像是一个预演啊! 如今,她终究还是离开了他,而且并不是暂时性的失踪,而是永久性的…… 蛋糕店的店员叫了她好几声,她才从回忆中惊醒,从店员手中接过包装精美的蛋糕,转身间看到了蛋糕店墙上的挂钟。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整。 她愣了好几秒,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慢慢地转身,她与凌衍的十点半之约,看来她注定要失约了。 第115章 她像是触电一般 季茗拎着蛋糕返回咖啡厅,走进去时她将蛋糕背在了身后。 陆宣义仍戴着帽子,他正在翻看着桌上的杂志,以翻看杂志的速度来看,怕是手上的杂志并不吸引他,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 “陆宣义。”季茗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抬眸,看着她双手背后一步步走进,淡然一笑,那笑充满了诱惑力。 “闭上眼睛。”季茗说。 陆宣义邪气一笑,修长的手指将面前的杂志一合,丢在一边,双手交叠在桌上,睁着眼睛挑衅地凝着她。 好吧,大魔王从来不知道配合是何物…… 既然他不闭上眼睛,她轻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呼了口气才把背后的蛋糕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生日快乐,Calvin!”季茗轻轻地说。 果然,他没有任何惊讶,怕是她找借口出门时他便知道她出去的意图了,所以,此刻那张邪魅的俊脸不是一般得不动声色。 “谢谢。”他眼神深邃,道谢的嗓音低哑、性感,足以撩动人的神思。 “……因为事先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所以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季茗坐在了他对面的座位上,眼眸带着涟漪,目光落在他头上的那顶帽子上,“这顶帽子挺适合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送你当礼物了。” “太难看,我很介意。”他偏着头,似笑非笑道,“明天再好好准备一份礼物,一起送到我的实验室。” “那先把帽子还给我吧!” “我只是介意它丑,没说不要。” 真是强盗逻辑。 “这蛋糕能拿回去再吃吗?”季茗问。 “为什么?” “因为里面有惊喜。” “哦?”陆宣义笑了笑,抬手就想打开蛋糕,正准备解开蛋糕盒上的礼带。 季茗慌忙之下按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倏然压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手掌宽厚且温暖,不似凌衍的手,指尖总会带着些许微凉。 碰到他手的瞬间她像是触电一般,快速地收回自己的手,心里滋生一丝莫名的排斥感。 抬眸的瞬间是陆宣义灼热的视线,一抹尴尬在季茗心里滋生。 “这个惊喜最好在我不在场的时候看,若是你执意当场打开。”季茗起身,“我申请回避,所以我先回家了。” 陆宣义不说话,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背,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季茗手心里的余温。 季茗羞赧得无地自容,灰溜溜得像是逃窜似的出了咖啡厅。 一分钟后,她又走了进来,在陆宣义一派神色自若中走近了他。 果然,对于她的去而复返,他也没有惊讶,好像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中。 “我忘记问你的医学实验室地址了,地点太神秘,我实在调查不到。”季茗无奈地说道。 “你过来。”他勾唇。 季茗乖巧地走到他的面前,陆宣义薄唇微动,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有呼吸呵在了她的耳畔,麻酥的感觉带着蛊惑,带着暧昧。 季茗在那一瞬间想要远远地逃开这种蛊惑与酥麻感,心里溢满了不安感。 但是为了姐姐的病情,她必须忍耐。 …… 第116章 一夕之间,绯闻缠身 季茗回到沂龙湾已经晚上十一点半,离十点半之约整整晚了一个小时。 风吹着树叶沙沙响,落叶轻轻飘落。沂龙湾的书房外种植着几棵海棠树,季茗第一天来沂龙湾就注意到了。 她走在去书房的路上,太安静了,在太静的环境中,人的耳朵会更加灵敏,她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季茗感觉此刻她像是去“面圣”一般,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所以惴惴不安。 出乎她意料的是书房里寂静一片,有些空旷的寂寞,季茗无声无息地走了进去,书架与书桌都沉浸在一片暗色中,墙壁在清冷的月光下越发的岑寒,让人心生悲凉。 凌衍不在书房? 她找家佣问了问,说是凌衍现在还没回沂龙湾。 季茗心里惊讶,脚下便一溜烟逃窜回了自己房间,锁上房门的瞬间心里彻底松了口气,摸摸后背的衣服竟然已经汗淋淋了,今夜不用面对凌衍的质问,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二日早餐时间,在方姨口中得知,昨天凌衍一夜未归。听到他一夜未归,季茗没有任何反应。 她左手端起一杯温水,喝了一口,右手随手拿过叠放在餐桌上的报纸,头版头条的巨大标题差点让她一口温水下不去。 《首富凌衍新欢首曝光,凌家儿媳再添候选人》。 照片上的男主是一夜未归的凌衍,背景是在一家高档会所中,他的身边坐着的女人不再是殷纪礼,而是一位倾城的冷艳女人,她亲昵地勾着凌衍的手臂,眼角眉梢尽是魅惑。 这位美女,季茗认识,她是国际名模白荨,被媒体吹捧为拥有着最精准的身材比例,最精致无暇的脸蛋的顶级尤物,有媒体夸张到说这位名模就连轻轻敛眸都会让男人忍不住心头荡漾,曾经也有杂志评价其为落入凡间的人鱼,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子冷魅妖娆之气。 而凌衍对面还坐着一个人,虽背对着镜头,但背影是大众熟悉的,就是这位名模的父亲,启陆集团现任执行总裁白启政。 方姨听着季茗剧烈的咳嗽声一阵揪心,忙将纸巾递给她,绕到她身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 “方姨,我没事,我没事……”季茗的咳嗽平复了些,对着方姨笑了笑。 她真的没事,她不过就是看到了一则关于凌衍的绯闻而已,捕风捉影的事何必当真,商人和名模互相利用,互相炒作,以达到互惠互利的目的罢了。 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但事实上这则绯闻并没有季茗想得这么简单,这日早晨,A市因为这条绯闻一片沸腾。 凌氏集团的秘书室不断打进各路电话,凌氏集团楼下也有不少记者蹲点,祁笙穿着职业套装,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站在秘书室门口对着所有的小秘书们吩咐道:“所有电话都婉拒,与凌董绯闻有关的问题凌氏一概不予回应。” 季茗开车去律所上班,A市各大商场的大屏幕上不断播放着这条新闻报道。 这则绯闻远比她和陆谦野的绯闻要沸腾得多,也对,明星的绯闻是家常便饭,明星与谁在一起本质上无伤大雅。 但富商的绯闻不同,尤其是首富凌衍的绯闻更是不同,这次是凌氏与启陆强强联手,大有联姻的迹象,这可能关系到S国整个国家的金融动向,所以A市人对于这则报道简直就像是炸开了锅。 何况凌衍鲜少有绯闻,一夕之间,身边突然有了两个女人,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殷纪礼,一个富商之女国际名模白荨,几乎在同一天爆出两个劲爆的消息,自是大众津津乐道的话题。 第117章 盛世美颜的学术研讨会 这场热议一直蔓延到了律所,休息时间同事们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滔滔不绝地讨论着这则绯闻,各个唾沫横飞,眼冒精光,活脱脱一群饥渴了许久没聊八卦的吃瓜群众…… 季茗去茶水间倒茶,有同事们的讨论声不绝于耳,她不想听但是仍有些只言片语传入她的耳中。 一位同事说:“我真没想到凌衍的新欢竟然是名模白荨,人家可不是什么麻雀,是正宗的凤凰,人可是白启政的宝贝女儿,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按着照片上的架势,不会是已经见家长了吧!” 另一位同事附和道:“对呀!若是凌衍娶白荨为妻,那简直是强强联合,他一结婚不但抱得美人归,还等于将整个启陆集团一并收入囊中了……” 有同事不同意两人的见解:“你们忘记了殷纪礼了吗?就是昨天凌衍出席宴会的第一位女伴,据说也不是等闲之辈,她是凌氏珠宝的首席设计师,出身于书香门第,典型的才女,我觉得凌董是个看中内涵的人,她白荨不过一介模特,顶多是竞争者之一,怕是坐不稳首席名门儿媳这样的位子……” 又有一名同事神秘兮兮地说:“我其实知道一个内幕消息,我有一个学霸朋友在英国求学,他当时和凌衍同校,他说凌衍在国外求学期间有一个感情很好的女友,也是他唯一承认过的女友,还听说是我们法学专业的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等凌衍回国接手凌氏集团后,女友便消失匿迹了,而且凌氏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媒体到现在都挖不出他前女友的真面目……” “咳咳……”季茗没想到他们连这个都能打探到,一时不小心再次被水呛到,她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 咳嗽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同事停止八卦纷纷帮季茗拍着背:“没事吧?” 季茗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同事们继续开始刚才的话题:“你们也知道,我是凌衍的迷妹,我买了所有有关凌衍报道的商业杂志,我觉得他高贵如神袛,没有人配得上他,而且凌家是A市第一大豪门,不是任何女人都能进的,要我说不管是白荨和殷纪礼,包括他那个神秘的前女友都不够格。” 随后便有女花痴附和道:“说到凌衍的容貌,我觉得古有潘安,今有凌衍,他是我见过长相最英俊的男人,他若走演艺圈怕是会让很多明星靠边站……” “哇,我有同感,以前我觉得英俊的男人有很多,但是见过凌衍后,英俊的男人只有他,其他人只称得上是一般得帅气……”马上又有一位女花痴发表言论道,“其实我还幻想过麻雀变凤凰的情节能发生在我身上呢!哪一天我在路上走着,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他对我一见钟情……” “恕我直言,凌衍的英俊在颜值界至今找不到对手……” 许是后知后觉地发现季茗也在茶水室倒茶,说凌衍颜值高得找不到对手的女花痴有些尴尬了,她撩了撩耳际的碎发,对着季茗不好意思地开口:“小季啊,我没有贬低谦野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凌衍和陆谦野他们各有千秋啊,各有千秋……” 季茗微笑:“没事,你们聊,不用顾忌我。” 有了季茗的应允,果然一堆女人对于男人长相的这一话题是聊无止境的,茶水间里又开起了一场关于“盛世美颜”的“学术研讨会”。 季茗叹气,端上茶杯走出了茶水间。 第118章 凌衍的眼光有这么差? 中午,季茗简单地解决了午餐,她从早上就惦记着要去陆宣义的医学实验所,所以下午她便请假早早地驱车前往医学实验所。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季茗停车等红灯,左手边是商场的媒体大屏,她不经意地望了一眼,上面正在播报着巴黎时装周的一场走秀,压轴主场是今天沸腾A市的绯闻女主角白荨,大胆性感的搭配衬托着她黄金比例的身材曲线,裸色秋季薄款外套披在肩上,在闪光灯遍布的T台上傲气逼人。 季茗微不可闻地皱眉,心中腾起一丝烦躁,她觉得这个路口的红灯时间也太长了。 屏幕的中,白荨已经在缓步往回走,突然她顿步,回眸微微一勾唇,一个惊艳到极致的笑容绽放在闪光灯下,全场响起激动的掌声…… 季茗心中的烦躁犹如火山灰堆积一般浮在心上,四周雾蒙蒙的一片。 这时有电话进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所长江国哲。 红灯终于变成了绿灯,季茗启动车子,待过了十字路口,她犹豫地接起了电话。 “小季,他又亲自来律所了,他可算是三顾茅庐了啊,只是想咨询咨询你,听话,过来见他一面……”电话一接通,江国哲开门见山。 “江所长,他不是刘备,我更不是足智多谋的诸葛先生,你们是不是太抬举我了?”季茗打断了他的话。 江国哲一时有些气恼:“小季,你啊你……事不过三,一个上市集团老总亲自来请你三次,你三次都避而不见,你若再不给面子怎么说得过去?你也不小了,还需要我来教你在这一行的生存之道吗?” 季茗笑了笑:“所长,你不需要教我这一行的生存之道,我绝不接绑架案,这是我的原则。” “你知道他是谁吗?”江国哲脾气上来了。 “白启政,全国第二的启陆集团老总,是吗?”季茗打着方向盘淡淡开口。 江国哲一时语塞:“你,你你既然知道,怎么还能拒绝他?” 季茗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前的车水马龙,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拒绝他?” “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企业做这么大,你相信他会是善茬?”江国哲激动了,“而且今天早上沸沸扬扬的绯闻你也应该听说了吧,他女儿有望嫁给首富凌衍,凌家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你或多或少也知道些,所以你知道他白家若和凌家联姻意味着什么?” 一句话彻底引出了季茗的坏情绪。 “江所长,绯闻怎么能当真呢?他女儿想嫁给凌衍,你以为凌衍瞎了吗?”她的声音通过声波传到江国哲的耳中清冷的透彻,“对不起,我在开车,先挂了。” 一段绯闻搞得跟真的似的,真是可笑! 凌衍的眼光有这么差? 她挂断了电话,但是坏情绪盘踞在心里怎么也下不去,天呐,她生的是哪门子邪气?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路况上。 第119章 诡异的实验所 陆宣义的实验所位于城南,偏离都市,是一个依山傍水之地。 随着导航提示,季茗终于找到了目的地,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座宏大的建筑。 她没想到陆宣义的实验所占地面积如此之大,据说他的医学实验所总部在美国,国内只有临时的,但临时的实验所的雄伟气势也着实让季茗有些惊讶了。 季茗下车,还没靠近实验所时就有两名警卫人员向她走来,开始盘问她的身份。 季茗说明来意,警卫仍然将信将疑,实验所平时的来客极少,贸然到访的季茗让他们提高了警惕。 季茗再三请求,一个警卫终于拿起电话给实验所里面打了电话。 警卫开了扩音,电话被接通,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但不是陆宣义。 “范教授,外面来了一个人找陆教授,你看……” “什么人?” “她说她叫季茗。” 那端停顿了好一会儿,后开腔:“等着,我出来看看。” 警卫待他挂了电话,对着季茗解释了一句,这人叫范楼升,是国内鼎鼎有名的骨科学专家,陆教授的助理之一。 骨科学专家?已经是专家了竟然还只能当陆宣义的助理? 那么陆宣义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很快,一个眉目清朗的男人来到了警卫室,他穿着白大褂上下打量了一遍季茗,像是一台精度超高的扫描仪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开口语气颇为不善:“你找陆教授什么事?” 季茗有礼貌地笑了笑:“抱歉,这个我可能不方便透露,昨日陆教授叫我下午三点到达实验所,如今已接近三点,还请您能通知一声……” “陆教授叫你来的?”范楼升哼了一声,语气里是明显的不信,“外面路上竖了一块牌子看到没?” “看到了,闲杂人等禁止入内。”季茗说着从包里拿出,语气颇为认真,“但是我不是闲杂人。” “怎么证明?” 季茗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道:“不知道您看娱乐新闻吗?” 经过季茗的提醒,范楼升倒是有些印象了,前些日子的两起绯闻,看到报纸的人几乎都以为是大明星陆谦野和这个女人闹绯闻,知道报纸上的人是陆宣义而并非陆谦野的人少之又少,而他范楼升就是知情人士之一。 范楼升笑了笑:“原来是你啊,跟我来吧!” 他说完便大步走出了警卫室朝里走去,季茗微皱了眉,她察觉到了他笑容里的异样,但还是跟了上去。 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出乎季茗的意料,整个实验所很安静,一路上竟然一个人影都没碰到。 太诡异了。 寂静的楼道中响起的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有许多房间都房门紧闭,季茗心中的怀疑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范楼升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身后的季茗,似笑非笑地开口:“陆教授在里面,进去吧。” “范先生,你不需要先进去通报一下?”季茗问。 “陆教授已经知晓,你直接进去吧。”范楼升微笑着作了个“请”的姿势。 这笑容让季茗毛骨悚然。 季茗直视着他的眼睛,冷沉开口:“范先生如果没有诚意带我找陆教授,我可以自己找,不劳烦您了。” 她转身,快步朝反方向而去。 季茗知道,她被骗了。 第120章 满身绝望的度过那一秒又一秒 “你想去哪?”阴测测的声音从季茗身后传来,范楼升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扯得季茗手腕生疼。 “放开我!”季茗蓦然转身,试图挣扎开手腕,奈何她的力量与他的相比如同以卵击石。 他诡异一笑,表情狰狞,迅速将季茗的手腕向上扭拧翻转,下一秒用脚踢开房间门后将她拖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片暗黑阴冷,刺鼻的气味让季茗皱眉,她下意识抬脚朝他肚子上踢去,他闪过身,拿右手拦截,轻松一带将她拽倒在了地上。 腰狠狠磕在地上,季茗整个人都站不起来,腰上火辣辣的疼,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咬一般,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倒抽了好几口冷气。 “不自量力的女人,在这好好欣赏吧,陆教授是你能找的?”范楼升居高临下地对着季茗冷笑了声,“老实呆在这下班的时候我会过来放了你!” “混蛋,你敢非法拘禁我?” 季茗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想要冲出去,范楼升扯住了她一头漂亮的长发,钻心的疼从她的头皮蔓延开来,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范楼升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是何物,再次把她狠狠推倒在了地上。 “老实呆在这!” 季茗冷冷瞪着他的背影,忍着巨大的疼痛试图站起身。 彼时范楼升闪出了房间,门上很快传来落锁的声音。 “混蛋,放我出去!”季茗心一紧,朝门外吼了声,房间内响亮的回音传来,她的耳边响起一阵嗡鸣,片刻后一切归于沉寂。 这房间大得诡异。 季茗慢慢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腰疼得她浑身直哆嗦,手一碰到腰上,眼泪就出来了。 她的目光扫向房间里陈列的物品,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是一个巨大的标本室,室内阴气深深,琳琅满目的人体器官被浸泡在一瓶瓶福尔马林中,眼睛,鼻子,手,脚,五脏…… 季茗的胃里在翻滚,心里升起阵阵寒意。 入目的还有新鲜的人体器官,血淋淋地盛放在器皿中,怕是刚被解剖没不久,鼻尖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季茗转眸间,望见墙角两张担架床上竟平躺着两个人,心中一骇。她忍着痛挪动脚步走进了几步,见到眼前的景象,终是忍不住俯身干呕起来。 担架上的,是尸体,被解剖的触目惊心的尸体,人体七零八碎的器官就这么直愣愣地冲击着她的眼球…… 血淋淋的场面让她全身都在颤栗。 她的眼前展现出两年前司家遭遇的绑架案,记忆太零碎,在脑海中混成了一片血污,当年她哥哥姐姐就是这样满身鲜血地躺在她眼前,她就是这么守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他们,满身绝望度过那一秒又一秒…… 诚如现在的一秒有一秒…… …… 第121章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实验室内,陆宣义穿着白大褂伫立在操作台前,冷静地注视着操作台上的一副人体骨架,室内的光线勾勒着他帅气的脸庞,带着邪魅迷人的韵味。 他的另一位助理邓歆站在他身后,盯着那副骨架的神情同样严肃,邓歆是国内顶级的脑科专家。 有脚步声传来。 是范楼升。 范楼升走进实验室时,实验室里的两人没有转身,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范楼升随即便加入到他们的工作中,三人有着良久的默契,不用出声便能心领神会。 终于,陆宣义结束工作,摘掉手套时开口:“几点了?” “三点半。”邓歆回道。 陆宣义微拧了眉,停止了摘手套的动作:“下午没有人找我?” 邓歆摇头,范楼升闻言手指微微一抖,不巧手上的一块骨头从指尖滑落。 千钧一发间,骨头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被陆宣义勾在了脚上,他往上一踢,接住了骨头,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范楼升的脸上,眸底是复杂的光芒。 范楼升被陆宣义看得眸光躲闪,浑身不自然。 “她已经来了,是吗?”严苛的问句让范楼升心里一瑟缩。 邓歆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两人,讷讷地问:“谁来了?” “楼升,说话。”陆宣义幽幽地盯着他,随后眸光转冷。 “Calvin,我们的实验所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万一某些机密被泄露……”范楼升鼓起勇气劝说道,“让她进来不合规矩……” 陆宣义笑了笑,眼眸里是化不开的寒冰,轻启薄唇:“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助理,我需要你来教我规矩?” 一句话让实验室里的气氛冰冻了一般,范楼升的面色一阵难堪。 “她在哪?”陆宣义冷冷地问。 “被我赶走了!”范楼升道。 陆宣义的眸子染上了阴郁,就连周身的气息都满是冷肃,平淡吐出三个字:“你撒谎。” 一个冒着生命危险都要接近他的女人,她会因为三言两语就被人赶走? 范楼升呼吸一窒,他感觉到了陆宣义的动怒,但他没有轻易妥协:“Calvin,真的被我赶走了。” 陆宣义就那么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但眸子中的迫人强势让实验室里的另外两人心中大骇,他缓缓开口:“楼升,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这样的目光,范楼升注定顶不了多久,他发现自己的双腿开始发软,但嘴上仍是硬气地不吭声。 “很好。”看着他咬紧牙关不吭声,陆宣义的眸子从阴郁转为了沉戾,他掏出手机,对着手机那端的下属道:“给你一分钟,去查季茗在哪。” 陆宣义的话语间皆是压抑的火气,邓歆皱眉,她知道陆宣义动怒了,她轻轻拉了拉范楼升的衣角,给了他一个眼神暗示。 但是范楼升无视邓歆的暗示,挥开了她的手。 仅几十秒,陆宣义的手机便响起了,电话那端的下属告诉了他答案,陆宣义斜睨了范楼升一眼,不怒反笑:“你把她关到了标本室?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说话间陆宣义已经快步走出了实验室,径直朝标本室而去,实验室内的两人迟疑了几秒,跟了上去。 第122章 快,衣服脱了 陆宣义踢开标本室的门时,光线洒进阴暗的室内。 他刚走进门内,门后就有人飞身扑了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试图圈着他的脖子,掐住他的咽喉。 这些在陆宣义面前完全是不堪一击的花拳绣腿,他快速闪过,凭一只手轻而易举地钳制了她的两只手,她挣扎着拿脚袭击陆宣义的腹部,陆宣义又轻易地钳制住了她的脚,冷沉出声:“季茗,是我。” 季茗停下挣扎的动作,抬眸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与此同时,陆宣义也看清了她的脸色,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Calvin……”季茗唤了他一声,带着一丝委屈。 陆宣义心中微微一动,他冷沉的面色更是冷了几分,没想那么多,双臂绕过她的腰,一用力将她拦腰抱起。 “啊——”季茗一声痛呼,钻心的疼从腰上蔓延至四肢百骸,额头上刹那间疼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她拧紧了眉,头靠在陆宣义的胸膛上大口地吸气,“疼疼……疼,我腰上疼……” 陆宣义眸光一沉,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在她的腰上一按:“腰上怎么了?” 季茗忍不住又是一声闷哼,全身都开始轻微颤抖,眼角处再次疼出了泪花。 彼时,实验室里的另两人跟到了标本室,他们不但听到了女人的闷哼声,更是惊讶陆宣义竟然会抱着这个女人。 陆宣义的黑眸锋利地扫过两人,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紧绷着,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经验告诉两人,Calvin彻底动怒了。 “邓歆,你跟我来。”他的神色冷峻得透彻,大步离开标本室,“范楼升,滚去大厅等我!” 陆宣义避开季茗腰部受伤处,抱着她直奔诊疗室,邓歆小跑着跟了进去,手疾眼快拿来了医药箱,准备好了相应的仪器。 陆宣义将季茗轻轻地放在病床上,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将室内温度调高,看了她一眼道:“快,衣服脱了。” “……”季茗觉得他的眼神比烈日还要灼人,闭上眼睛装作没听到。 “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他的太阳穴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季茗皱眉继续装耳聋,她怎么能气定神闲的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脱衣服,即使这个男人是医生也不行:“我没事,不用脱衣服,回去自己擦点药就好了。” 室内一片安静,季茗不得不睁开眼睛,她看见陆宣义站在床边,深沉的眸凝在她的脸上,一身白大褂透着岑冷。 他面色很可怕,一字一句道:“你自己不脱,我会考虑帮你脱。” 此刻,他的眼神太过于乌沉漆黑,季茗顶不住压力,叹了口气道:“我只有腰上受伤了,将上衣撩起来一些行吗?” “全身检查。”不容置喙的语音一落下,季茗眼前一黑。 “我别的地方真的没有受伤,不信你去问范楼升。”季茗急了。 “范楼升”三个字让陆宣义的怒火再次撩了起来,他黑沉了脸色,二话不说开始动手脱季茗的衣服。 “不行,不行……”季茗慌乱之下抓住了他放在她衣服上的手,动作之余引起腰间疼痛,她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如果今日她在他面前脱光了检查身体,她日后还怎么面对他,她明白医生对于各种人体结构早已免疫,但是她无法免疫。 第123章 你在嫌弃我? 季茗死死抓着陆宣义的手:“不行,不行,Calvin,不要脱我衣服……” 陆宣义见她疼得五官皱在了一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时放轻了语气,“听话,自己脱,我不知道你哪里还受伤了,难免不知轻重。” “咳——”邓歆尴尬地轻咳,天呐,她没听错吧,她竟然听到了严苛冷酷的陆教授有一天会哄病人脱衣服?要知道被他这样的神医亲自医治便是荣幸,哪需要他这般耐心地哄着病人脱衣服?天上下红雨了? 邓歆的咳嗽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陆宣义瞥了邓歆一眼,对着邓歆说道:“你先出去,叫你再进来。” “不,Calvin,让这位女医生给我检查吧。”季茗转头请求道,“她是你的人,你的人医术一定过关,让她来吧,行吗?” “不行,我亲自来。” “……”季茗怎么可能脱光坦然地接受他的检查? 见她沉默,他睇视她的眸色又深了几分,眸子间里有无法掩饰的冷肃。 两人间十几秒钟的沉默,是沉默也是对峙…… 半响,陆宣义微抿着唇,压抑住正在上涌的情绪,心里一点点妥协:“好,我先帮你检查腰部,其他的交给她,如何?” 邓歆是彻底诧异了,陆教授竟然也会妥协? 季茗点头,咬牙艰难地翻了个身俯趴在床上,撩起后腰的上衣下摆时,她把脸深深地埋进了被子里。 腰上的衣服被撩起的同时,一片沁凉扑向她腰上的皮肤,这股沁凉也嗖一下钻入她的心中,她的面色一阵窘迫。 陆宣义见到她纤细紧致的腰间一大块红痕和淤肿时,沉冷的眸子狠狠地缩了缩。 季茗没有看到陆宣义的异样,她只知道一双大手开始在她腰上游移着…… 腰上的皮肤异常敏感,她感受到了他的指节带来的酥痒感,更感受到了时间的漫长和难熬。 “没伤到骨头,但是淤血严重,需要把……”在陆宣义开口说话间,季茗忙不迭地伸手将上衣拉下,遮住了自己的腰。 “我说可以放下衣服了?”陆宣义看着她的动作,冷声问。 “……”她的脸仍然蒙在被子里,声音含糊不清:“我,我我有点冷。” 室内的温度很高,觉得冷纯属是借口。 “乖乖把衣服撩上去。”陆宣义命令道。 季茗咬着下唇,迟疑地伸手将上衣撩了一些上去,慢得像是在播放一部慢动作的影片一般。 陆宣义也不拆穿她的害羞,垂眸睇视着做着鸵鸟的她,心里暗叹了口气,他命邓歆准备他需要的工具和药水…… “Calvin,能不能让这位女医生帮我上药?”季茗小声地请求。 “你在嫌弃我?”陆宣义哼了声,面色更黑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请我看病,我连面都不会见他?” “我不是嫌弃你,只是你来……我会不好意思,我……”季茗越说越小声,面色也越涨越红,她的手再次放在了腰间的衣服上,想要伺机将上衣下摆拉下…… “真难伺候!”陆宣义拧眉。 闻言,季茗有些不知所措,扭头仰着小脸,美眸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带着点哀求的意味:“Calvin,让这位女医生替我检查抹药吧……” 他压抑着涌上来的坏情绪,大叹了口气,再一次为她妥协,“行了,依你,都依你,我正好有事要去做,过会儿来看你。” 陆宣义算是发现了,这小女人的脸皮子真是薄得可以…… 第124章 来,陪我过过招 陆宣义从诊疗室出来,风吹在他脸上,透着潮润的湿气,他暗了眸,迈步朝大厅走去。 范楼升站在大厅中央,空荡荡的大厅只他一人,他站得笔直,典型的军姿。 陆宣义边走进大厅边脱掉白大褂,脸庞邪魅帅气,随后仰面解着上衣上面的那两颗纽扣,挽起袖子,姿势优雅:“楼升,说说你此刻的想法。” 范楼升侧眸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带着与生俱来的强大的气压,他挺了挺背脊:“Calvin,我没有做错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出现在实验所,我有义务处理她。” “处理她?”陆宣义尾音上扬,冷哼一声,“所以你打伤了她,还将她关进了标本室?” “是。”范楼升沉了沉气道。 “且不说标本室里那些一般人不能接受的器官标本,你可知道标本室有两具被解剖的腐尸?可知道腐尸上的细菌和霉菌极容易感染?”陆宣义不笑了,他的眸子染上了狠戾。 “知道。” 陆宣义的语气很平静,面色也相当平静,但是范楼升知道他越平静才是越可怕…… “来,楼升,陪我过过招。”陆宣义压抑着怒气,不怒反笑,朝他招了招手道,“按老规矩吧,拿出你的真本事!” 范楼升深吸一口气,摆开架势,他很清楚,所谓陪他过招,其实与吊打无异,他的本事在陆宣义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果然范楼升还没接触到陆宣义的身,好几拳已经在他腹部炸开,陆宣义鬼魅般的身手,他完全不是对手,凛冽的痛从腹部一直震到心里,他脸色煞白。 腹部的几拳他还没缓过来,陆宣义狠戾的脚风已经扫过来,范楼升吃力地侧身闪开,挡上一脚,陆宣义勾唇,快速欺近绕到他的背后,轻盈地一步窜上锁住了他的喉咙,转身疾速后退,范楼升抬手竭力反击,陆宣义死死掐住了他的要害,脚下一勾将他整个人仰面拽到在地上,并且巧妙地让其腰部优先着地。 “砰!”一声响,腰部狠狠地掼在地面,疼得范楼升整张脸都变了形。 太狠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入耳,范楼升扯直了喉咙,将拳头塞进嘴里死死咬着,阻止即将破口而出的痛呼声。 奈何,陆宣义并没有停手,他随即抬脚碾在了他的腰上,仅仅一下,范楼升便痛苦得蜷缩在了一起。 “楼升,以牙还牙,你还满意?”陆宣义凉凉的声音在他的头顶炸开。 见他不说话,陆宣义飞起一脚,再次狠狠地踢在他的腰上:“说话。” 范楼升硬气地仅闷哼了一声,便咬紧了牙关。 陆宣义冷笑,踩在他腰上的脚碾了几下,“咔咔咔”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那是踩在骨头上的声音。 范楼升手指扣紧了地面,全身一下一下的抽搐,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 “放心,你的骨头断了没事,你知道的,以我的医术断成什么样我都能帮你接起来。”陆宣义又狠戾地往他腰上踢了一脚,“好好享受这种美妙的感觉……” 第125章 Calvin,饶了我这一次 许久,陆宣义把脚从范楼升的的身上放下来,扯着他的头发一把将他从地上拖起来,不疾不徐地开口:“刚刚的惩罚是因为你把她的腰弄伤了,现在我们来算算你把她关在标本室的账吧!” 范楼升整个人止不住地蜷缩着抽搐,冷汗涌成了串,他张了张口,有血水从嘴里流了出来,看起来有些瘆人。 “是这只右手锁的门吧?”陆宣义危险地眯着眼睛,喃喃自语道。 他轻轻碰了碰范楼升无力垂放在身侧的右手,范楼升吓得整只手都开始麻木起来…… 范楼升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他无力地摇了摇头,流着血水的嘴巴吐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字音:“不,不要,Calvin,饶了我这一次,饶了我……” 陆宣义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脸,将早已准备好的毛巾塞进了他的嘴里:“咬住,别叫太大声,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接受惩罚,好好长长记性!” 说完,陆宣义一个狠力一扭,“咔嚓”一声清晰的骨裂声,范楼升的右手被生生拧断。 范楼升扯直了嗓子,他的喉咙里发出的痛苦嘶鸣被锁在了毛巾下,右手传来的剧痛刹那间深入骨髓,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的神经也跟着抽搐,意识开始涣散,最后疼晕了过去。 …… 诊疗室关着门,陆宣义推门而进时悄无声息。邓歆边帮季茗上药,边替她揉搓着腰上的淤血。 季茗不知陆宣义进来了,因为她正蒙着头俯趴在床上。 她的腰纤细地不盈一握,但那半大点地方却是红肿一片,有一块淤血充涨的地方已经呈现出了暗黑色。 但是这女人一声疼都不喊,默默忍耐着。 陆宣义的目光中,她趴在那,身材玲珑有致,如瀑的长发被挽成了一个慵懒的发髻,露出了她白天鹅般美丽的脖颈,他注意到了她的脚趾,随着邓歆的动作她的脚趾止不住的蜷缩着。 看来这女人很疼,但是也很能忍。 陆宣义悄无声息地挥退了邓歆,接过了伤药,擦药换了人,季茗不知;但是当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触碰到她的腰时,她浑身一激灵。 陆宣义在给她上药? “别动,痛就叫出来,你的发声技能可以解锁了。”陆宣义细心地帮她揉搓着淤血,手上力道不轻,“这里没有人笑话你。” 果然,陆宣义揉下去的力道与邓歆完全不同,顿时酸疼感刺激得她牙关都颤了颤,疼痛和紧张让她整个人紧绷起来。 更重要的是她的腰被一个男人握在手心,还是一个陌生男人,一时间季茗心里的羞恼感无以复加。 有人说过,男人的头和女人的腰一样,都是不能随便被人碰的…… “放松点。”陆宣义感受到了她全身的紧绷,轻轻拍了拍她的腰侧。 待她缓解了一些紧绷,他再次将手放在了她的腰部,他的手指很灵活,搓揉着她的腰完全得心应手。 “我从医多年从来没干过这些杂活,这是第一次。” “那真是我的荣幸。” 是啊,天才医生的手拥有的是起死回生之术,给人活血化瘀,还真是大材小用了啊喂! 第126章 疼点长记性 “那个,谢谢你……”虽说季茗遭遇这飞来横祸也是因为陆宣义手下的助理,但是似乎陆宣义并不知情,所以错不在他,道谢还是应该的。 “这句话全错,第一,我提醒过你,我不叫‘那个’;第二,以后你不用跟我道谢。”陆宣义在她的背后开口,语气中喜怒难辨。 季茗沉默,她没忘记这次实验所之行的终极目的,所以她小心翼翼地开口:“Calvin,我腰上没什么事,我姐姐的病历资料,你能不能先看看?” “不看。”他想都没想就拒绝,语气里透露着不耐,手上的力道也倏地加大,“今天没心情看了。” 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别的事情? 陆宣义心中有情绪,手上的力道也倏地更是加重了。 随着他的力道越来越大,季茗一时没忍住,痛哼了一声,但是她心里惦念着她姐姐的病,于是大力地翻身想逃开他的手,翻身动作间扯动腰部的伤口,她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她从被子里抬起头来,扭头看向背后的陆宣义:“Calvin,我已经没事了,你能不能抽点时间看看我姐姐的病历资料?” 陆宣义没注意她说什么,但他注意到了她哭得红彤彤的眼睛和咬出了牙印的下唇。 陆宣义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大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翘臀:“趴好,求我做事就听话点。” 刹那间,臀上有微痛感蔓延,这样的动作带着些许暧昧,季茗的背脊僵硬,羞赧之情也像是泛滥的潮水一般奔流而出,心里又泛起了想要逃离的排斥感…… 季茗咬着牙翻了个身,认真地看着陆宣义说:“Calvin,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看看我姐姐的病历资料,你能不能先帮我看看病历,好不好……” “趴好!”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 “Calvin……” “再多说一句,滚!” 季茗撇了撇嘴,只得再次俯身趴在床上,嘴上还是不放弃地请求道:“Calvin,能不能先看看姐姐的病历……” 陆宣义一言不发,搓揉在她腰上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这一次怜香惜玉与他彻底绝缘,她疼得全身都开始颤抖,感觉好像直接搓在了骨头上,钻心钻肺的疼传到四肢百骸。 若不是相信他是个好医生,自己又没有什么事惹到他,否则这样的折磨怎不像是另类的打击报复? “Calvin……有点疼……”季茗受不住这样大力地疗伤,尽量放软语气请求,“能轻点吗?” “不能。”他面无表情地说,“疼点长记性,碰到危险不知道机灵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真蠢!” 还真没有人这么直白地骂她蠢,这是第一次。 彼时,季茗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腹诽了他百次千次,她在腹诽他是个残忍的大魔王,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个对她看似残忍的大魔王,却是在不久前将他自己的助理范楼升生生打到近乎残疾…… 半个小时后,陆宣义终于满意了,起身推开药水,走进盥洗室洗手,打算洗手消毒。 镜子里出现一张女人的脸。 是邓歆。 “陆教授,你对楼升下手会不会太重了?”邓歆凝视着镜子中的陆宣义,她定是去瞧过昏迷不醒的范楼升了。 陆宣义继续洗手,水流声哗哗地响着,他低垂着眼睑沉默良久后开口:“我是在教他怎么做人。” “不,陆教授,他打伤人是他的不对,但是你知道他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你好,若是有什么不明不白的人混进了我们的实验所,可能后果不堪设想,那位季小姐表面看起来很简单,但是人心叵测,万一……”邓歆说出了她的担忧。 “你是不相信我的判断?”陆宣义关闭了水流,盥洗室一时静得可怕。 “陆教授,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她知道的有些多了,所以我们必须谨慎……”邓歆试图继续劝说,却被陆宣义打断了。 “出去。”陆宣义冷斥。 第127章 你主人今天的花样整不死你 陆宣义给季茗开了一些药,他边叮嘱她注意事项,边在药盒上标记涂抹或是服用方式、次数等。 季茗瞄了一眼,那些药都是她没见过的,果然大神医就是大神医,连开出来的药都是有价无市的。 季茗将目光移到陆宣义身上,他藏在白大褂中那高大伟岸的身躯笼罩在一片温热的夕阳中,他微微低头间,刘海微垂,帅气雅痞的五官在刘海中的阴影中若隐若现,蜷曲着手指握笔在药盒上写字,那场景很是吸引人。 季茗想,若是有别的女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定是会被他迷倒的吧。 这男人长得真的很养眼,怪不得他双胞胎弟弟进入娱乐圈后迅速晋升为一线当红小生,长相便是他们俩兄弟的一大优势吧。 陆宣义手里握着的那只万宝龙的钢笔是季茗昨天答应补给他的生日礼物,去实验所前特地买的。 陆宣义叮嘱完抬眸,小女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她的手里捧着一小叠微厚的病历资料,那是她姐姐司瑾的过往病历,这女人嚷嚷着要他看看,嚷嚷了一个下午,真是不厌其烦。 此时,这女人浓密的长睫颤动着,整一个乖巧可人的模样,用她的小甜嗓对着他说道:“Calvin,现在有没有兴趣看看这些?” 问出口的话似恳求也似……引诱。 是的,是引诱,房间里室温调得很高,她的脸颊微红,挽起的长发因为一些动作有几缕落在她美丽的锁骨上,诱人的樱唇上弯,微微含笑的眸光落在他身上竟让他心里有一丝暖意流过。 “让我看什么?”陆宣义明知故问。 她乖乖地答:“我姐姐的病历资料。” “我方才说了,今天没心情了。”他说。 闻言,季茗微抿了唇,放下捧着资料的手,看着他说道:“你平时都喜欢什么?” 陆宣义微微挑眉:“问这做什么?” 季茗开口,话里带着揶揄,偏又透着一股子认真:“我打算有事没事多给您献献殷勤,保证您每天的心情愉悦,这样您也不会总以‘没心情’为理由拒绝我的请求了……” 陆宣义邪佞一笑:“好心提醒你,想讨好我可没那么容易!”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会不断努力,总有一天你会满意。” 陆宣义幽深的眸子睇视着她,他承认经过昨天的相处,他并不讨厌眼前这蠢萌的生物缠着自己,反而有些隐隐的期待,有些留恋…… 平常他最讨厌有女人缠着他,但是她是例外,他似乎有些中邪了。 于是,为了所谓的“讨好”,季茗拖着腰伤上了陆宣义的车,彼时夕阳西下,陆宣义靠过来帮她系着安全带,她的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来苏水味。 “我们去哪?”对于他的靠近,季茗有些尴尬。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后座找了一个软软的靠枕,看着她道:“腰抬起来点。” 季茗挪动了一下腰,陆宣义将靠枕塞进了她的后腰。腰有所依靠,酸疼感缓解了不少,她启了启唇,想道谢,但是没说出口就咽了回去,似乎他在下午就说过别对他说谢谢。 “所以,主人,您今天又想玩什么花样?” 对于“去哪”这个问题他不回答,她换了一种逗趣的问法。 主人?这女人自己把自己降格成宠物了吗? 陆宣义笑了:“放心,你主人今天的花样整不死你。” 陆宣义启动了车子,这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季茗看到车时没有非常惊讶,但是还是在心底小小盘算了下陆宣义名下的资产,能开得起这种豪车的,家底怕也是不少的。 夕阳斜射进来,没有下午的阳光那么刺眼,暖暖地照进车里,车的影子在地上被拉长,季茗有些昏昏欲睡。车行一路,车厢内安静,倦意渐起,但是她不敢睡,强撑着眼皮认着车子开过的路。 “你在认路吗?”陆宣义见她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嗤笑了声,“怕上了贼船?” 季茗没想到他看穿了她的意图,随即也不隐瞒了,俏皮地说道:“对呀,怕你一言不合把我关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用你的手术刀把我肢解了,或是在哪直接把我给卖了,到时候我好不容易逃出来还不认识路,那多亏啊,所以我现在需要规划我的逃生路线……” 听了她的话,陆宣义从胸腔中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声。 “想睡就睡吧。”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蛊惑,“放心,我今天没有把你关起来或是把你卖掉的想法……” 闻言,季茗笑了笑,还当真听信他的话,在安静的环境中逐渐放松了警惕,想来是今天下午这一折腾太累了,不知不觉中竟沉沉地进入梦乡。 到达了目的地,她也没有醒来。 第128章 他的心里竟有些痒痒的 陆宣义凝视着季茗面容安详的睡颜,她的身体静静靠在车座上,微偏着头,长发如海藻般散落,呼吸清浅有致,看起来睡得还挺熟,要说她防备心太低还是真心信任他? 陆宣义帮她解开了安全带,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想把她叫醒,她有些不耐地挥开他的手,在睡梦中皱了眉。 见她皱眉了,陆宣义要叫醒她的念头一僵,修长的手指探向她的眉间,轻轻地帮她舒眉,随即下车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将她抱下了车。 这是他第二次抱她,第一次抱她在古旻酒吧,当时他心里只有玩弄的心思,那么这次呢?当她小小的身子依偎他的怀里时,她的长发摩挲着他的臂弯,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膛…… 他的心里竟有些痒痒的,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三个小时后,季茗转醒,一股刺鼻的中药味窜入鼻中,她一惊,彻底醒了。 房间内光线被调暗了,窗外是星光满天,朦胧的月色下,映入眼帘的是房间内饰,以黑白色为主基调,入耳的是海浪的声音,她从床上坐起,床头柜上放着一碗血燕,血燕里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九点了。 手机锁屏上呈现了五个未接电话,全出自一个人。 是哥哥司珩年的。 她拿着手机迟疑了一下,没有那个人的电话吗?这一个多月来他没有一天晚上不像查岗一样查着她回沂龙湾,他还给她制定了《约法三章》,晚归必须请假的,今天她没有请假,他为什么没反应? 季茗微不可闻地皱眉,上下翻了两遍来电显示,发现凌衍真的没有给她来过电话,又想到他今天沸沸扬扬的绯闻,心里竟有些难言的失落…… 因为没有及时进食,季茗下床时胃肠绞痛得厉害,她活动了一下腰,腰更是疼得钻心。 陆宣义进来房间时,季茗站在阳台上给司珩年回电话,她的眼前是一片海边别墅群,远处是金色的沙滩,沙滩上闪烁着影影绰绰的灯光,外延是一大片湛蓝的大海,在黑夜里散发着神秘的色彩,海风徐徐地吹在脸上,欢腾的海浪声此起彼伏地在耳边喧闹。 “哥,听到了吗?”季茗将手机举起,靠近海边,海风吹着她的头发一缕缕轻轻飘荡着。 海浪拍打声和海风呼啸声被收进了手机里。 “听到了,我家丫头竟然在海边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终于学会给自己放假啦?”司珩年温煦的声音传来,声音里融着笑意,“一个人吗?要哥哥来陪你吗?” “不用啦,我不是一个人,我和陆宣义在一起。”季茗轻声地回司珩年。 彼时,季茗后方的阳台门口,陆宣义靠着门框,海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的嘴里说给别人听,他竟然感觉还不错,她说他们俩在一起…… 在一起?若他们俩真的在一起,他的心里竟然腾起一丝期待…… 电话那端,司珩年细心地叮嘱着季茗,季茗一一应着,两人又聊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季茗收起手机,转身的瞬间便看见身后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斜倚着门,正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她吓得惊呼了一声,这男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太神出鬼没了。 第129章 嘴苦、胃痛、腰疼 “你刚刚说你和谁在一起?”陆宣义邪肆地一笑。 “嗯?”季茗拽紧手机,别开眸子,“你偷听我打电话?” “对,我是偷听了。”他大方地承认,闲适地斜靠在阳台门边上,眼眸深沉,“你说你和谁在一起?” 他想听她亲口对他说。 “和你啊。”季茗回答,她撩了撩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没意识到这话有什么问题,不解问,“怎么了?” 陆宣义很满意她的回答,勾起了唇角,并没有为她解答疑惑,转身进了房间。 季茗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头上顶着两个黑人问号跟了进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忙追上陆宣义道:“是不是我把你的信息透露给别人你不高兴了?你放心,电话那端的是我哥,我们没有恶意的,也不会将你的信息透露给第三人知道,你相信我,我会替你保密的,真的……” 陆宣义对于她诚挚的保证视而不见,他拿着遥控器调亮室内光线,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那碗混着中药的血燕:“把血燕喝了,出来吃饭。” 季茗瞥见那碗血燕,忍不住撇嘴,血燕里混着中药,而她从小就不喜欢喝中药…… “这里是……”季茗试图打岔,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躲过那碗中药。 “我家。” “你家?”季茗吃了一惊,“你昨天不是说你没有在国内置办房产吗,今天怎么就有了这栋海边别墅?” “昨天连夜买下的……”陆宣义眸光凝定在她身上,“因为昨天某人在生日蛋糕里放了惊喜,她在里面用律师的辨析法认真地帮我辨析了‘伪造家’和‘营造家’的区别,我觉得辨析得有理,所以我打算购房‘营造家’。” “恭喜你终于有家可归了,作为一名律师,办理不动产产权登记方面的事宜可以找我帮忙……” 季茗乖巧地一笑,陆宣义能在国内置办房产自然是最好的,他有了固定的窝也有助于她时刻找到这位神出鬼没的大神医,但是她现在当务之急要考虑的是,怎么逃过那碗混着中药的血燕…… 季茗在和陆宣义说话间隙靠着墙边一点一点地偷偷挪到了门口。 陆宣义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勾唇道:“产权过户倒是不劳烦季律师了,不过那碗血燕麻烦季律师解决一下……” “呵呵……”季茗干笑一声,打算夺门而逃。 “小东西,打算逃到哪里去?嗯?”陆宣义悠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他好心地端起了床头柜上的血燕,缓步朝她走来,强大的压力夹杂着中药味离她越来越近…… 她紧贴着墙角,无意识咬着下唇,眼眸里是明显的哀求了:“Calvin,能不能不喝,我不太喜欢中药的味道……” “不能。”他无情拒绝。 “Calvin,我从小就不喜欢喝中药,我不想喝。” 她的请求,陆宣义充耳未闻,直接把药碗端到了她的嘴边。 “喝。”男人一个字出口,不容置喙。 季茗咽了咽口水,她不抱希望了,她认命,她知道陆宣义这样的大魔王根本不会纵容她。 刺鼻的中药味道让她深深的皱了眉,季茗的脸上是一副苦大仇深即将要上战场的表情。 这时候季茗倒是记起凌衍的好了,因为凌衍会纵容她,若她多撒会儿娇,凌衍会笑骂她任性,说她是他的小祖宗,但也不会生生逼她把不喜欢的中药喝下去。 季茗咬牙接过中药,哀怨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血燕,心里滋生了些视死如归的错觉,她微仰着脸,闭上眼睛将一碗混着中药的血燕送进嘴里,苦得她胃里更难受了。 “好孩子。”看着一碗血燕见底,陆宣义终于夸了她,将一颗早就准备好的蜜枣递给她。 她看见了蜜枣,但没接,幽愤地瞪了陆宣义一眼,她感觉这像是给了一巴掌再赏一颗枣,她……才没有这么好收买! 见她不接蜜枣,陆宣义笑了,他从医这么多年,还真没病人敢给他甩脸色的,他悠悠地明知故问道:“不苦吗?” 季茗一时之间不想开口说话,嘴苦,胃痛,腰疼,屋漏还逢连夜雨,她真是倒霉到家了! 第130章 这两兄弟真的好像复制粘贴的一般 陆宣义注意到了她不经意按压胃部的动作,眸光里有一丝不可捉摸地意味:“胃难受?” 季茗抿着唇,蹙眉消化着嘴里的苦涩,轻轻摇头,她觉得没必告诉陆宣义她有胃病。 “你觉得我好糊弄?”陆宣义敛了笑意,他是一个医生,对于这些病痛眼睛毒得很,“你有病我会看不出来?” 季茗真的好想顶他一句“你才有病”,但是她不敢,她只能乖乖开口解释:“没什么事,这胃病很多年了。” 她不解释还好,她一解释,陆宣义面色泛冷了,他看了她一眼,掏出手机,对着手机那端的保镖道:“去买胃药。” “胃药其实对我来说没什么用,过一会儿就会好的……”季茗不想这么麻烦他,今天下午和晚上已经够麻烦他了,她来找他是来求他办事的,若是人情越欠越多,叫她还怎么还得清? 陆宣义面无表情注视着她:“下楼先填点肚子。” 季茗皱了皱眉,只好往楼下走,盘旋楼梯上,她的思绪有些不合时宜了:方才她是在车上睡着的,现在又在房间里醒来,那么她是怎么到房间里去的呢?难道是被陆宣义抱进房间的吗? 季茗慢慢地下楼,跟在陆宣义身后一步步挪进餐厅时,她看到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站在餐桌旁,穿着简单的灰色衬衫,黑色长裤,背影很是熟悉。 有客人? 当那人听到声响,悠悠转过身来时,季茗看到了一张和陆宣义一模一样的脸庞展现在她面前,她不禁捂住了嘴巴。 是陆谦野。 虽说季茗知道两兄弟的存在,但亲眼看到两个一样身高,一样面容的美男子相对而立,场面还是颇为震撼的,季茗不禁想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了。 她的视线来回在两兄弟之间巡视,哇塞,这两人相似度太高了,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季茗有些叹为观止,这两兄弟真的好像在互相照镜子,复制粘贴的一般…… 这算是这对双胞胎兄弟第一次在她面前合体同框,真是难得。 陆谦野见到季茗从楼上下来,也是惊讶的,他没想到在楼上睡大觉的人竟然是她,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怎么在这?” 这个问题,季茗也不好回答,而且说来话长,所以她仅淡淡地对着陆谦野一笑,不予解释。 “坐下吃饭。”陆宣义平静开口。 晚餐很丰盛,一桌的中式菜,有些家常,又有些……温馨。 是的,很简单,很温馨。 她发现陆宣义为人虽然有些狂狷恣意、恃才傲物,但是他生活中的喜好却是偏向简朴舒适风,从他惯常的休闲穿着、房间摆设还有喜欢家常菜等这些细节中都可以瞥见一二。 而凌衍和陆宣义完全不同,相比较陆宣义的舒适慵懒风,凌衍走的是奢贵精致风…… 季茗的思绪倏地有些飘飞…… 比如做菜方面,以前凌衍空闲时间也会做菜,他像是一个优雅至极的美食家,对食物的色香味要求都极高,仅仅“色”这一项他就几近精益求精之能势,会花大把时间把每一盘菜都精雕细琢一番。 做出来的菜堪称艺术品。 每次季茗都忍不住笑问凌衍:“凌大厨啊,您这是在做菜呢,还是在雕花?雕得这么精致让我怎么舍得吃掉?” 这时,凌衍就会挑眉揶揄道:“宝贝,你也这么精致,我还不是舍得每晚都把你吃掉吗?乖,吃吧,别有心理压力……” 季茗满脸黑线,随后她快速反击,对着凌先生友好地一笑,笑得春风和煦:“凌先生啊,恭喜你,你被本姑娘的床除名了,今晚开始一周你都滚去睡狗窝!” 这时,凌先生会一脸微妙地盯着她,眼角眉梢一派慵懒闲适:“夫人,把为夫发配狗窝你真的舍得吗?没有为夫替你暖被窝,真的不会空虚寂寞冷吗?” 季茗翻了个大白眼,不答腔。 “夫人啊,罚一周太多了,为夫有学生证,打个半折吧。” “残疾人还能全免呢,凌先生,你要不要自残下?当然自宫是最好的……” 闻言,凌先生不悦,起身大手一捞,直接把她的整个身体抵在了餐桌上:“宝贝,我知道你伶牙俐齿,但是跟我斗,你还嫩着点,不就是被你的床除名吗?大不了不在床上吃你,像这样直接抵在餐桌上把你当精致小菜吃了,你说怎么样?” 这时,季茗羞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想推开她;凌衍低笑一声,把她牢牢地搂进怀中,俯身薄唇霸道地攻占了她的唇,炙热的吻铺天盖地地席卷着她的神智…… “咳——”季茗轻咳了一声,天呐,她在想什么? 季茗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拉回神思,埋头开始认真地吃饭,可是这桌温馨的家常菜却有些食之无味了…… 第131章 见了鬼的表情 彼时将近晚上十点,餐桌上明明有三个人,却是鸦雀无声。 季茗不敢抬眸观察对面两个长得像照镜子一般的男人,一直将头埋在碗里活动。 餐厅一片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 季茗觉得奇怪,这两兄弟平时不聊天的吗? 季茗终究按捺不住好奇,抬头看了陆谦野一眼,奇怪了,天性很闹腾的陆谦野竟然在自己亲哥哥面前这么乖,只顾着埋头吃饭…… 不得不说,做菜者厨艺极高,味道很好,但是季茗没什么胃口,她几次几欲放下筷子,但又觉得不妥,只能勉强再吃上几口。 一碗薏米松仁粥出现在季茗的视野里,她抬眸,迎上了陆宣义的深眸,他的眸子里透着不容抗拒的戾气。 “这碗粥喝了。”语气里是带着强势的命令,这粥养胃她知道,但是他命令的语气让她隐隐难受。 她知道这个男人骨子里有着与生俱来的强势,不同于凌衍给她的感觉。凌衍若让她喝粥,她不想喝的话,对着他撒个娇讨个好,凌衍会纵着她。而陆宣义的强势明显是不容置喙的强势,这种强势是季茗不喜欢的…… 气氛里的压抑滋生,温馨的家常菜也难掩空气中这突兀的压抑…… 陆谦野探究的目光射过来,在她和陆宣义之间巡视了一回,闭紧嘴巴不说话。 最后,季茗妥协,她暗叹了口气,端起粥灌进口中,小口小口地喝下去,胃里也跟着翻滚起来。粥还没喝完,她已经起身了,她胃里太难受了。 但是对这别墅的格局不熟,季茗捂着嘴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盲目地寻找盥洗室。 季茗在两兄弟讶异的目光里,终于找到盥洗室,把喝进去的几口粥连带着方才硬塞进去的一些菜一次性全吐了出来。 陆谦野小心地瞥了眼陆宣义的脸色,看到自家哥哥脸色都变了,他不禁缩了缩头。 陆宣义起身,快步跟进了盥洗室,他看到季茗趴在洗手台上有些虚脱,语气冷沉地问道:“你这胃病多少年了?” 季茗擦了擦嘴巴,吐完以后胃里抽筋一般疼,弯腰又扯到了腰上的伤,龇着嘴缓了半天才开口道:“从小就有了。” 陆宣义不说话了,他看着镜子中的她一手抚在后腰上,一手按在胃上,拼命吸着冷气缓解疼痛,他大步上前。 在季茗的惊愕中,陆宣义尽量避开她腰部的位置,一把将她抱起,带出了盥洗室。 陆谦野见到两人出来,还是以这种方式出来的,一时间惊讶地忘了嘴上的咀嚼,直接将口中食物咽了下去,差点噎死他…… “咳咳咳……”陆谦野大声咳嗽道。 妈呀,太惊悚了,陆谦野从没见过他哥抱着一个女人的画面,如今真正出现在他眼前,他这般受惊也是在所难免的…… “温水。”陆宣义将季茗安置在椅子上,对着陆谦野吩咐道。 陆谦野乖乖地跑进厨房,倒了半杯温水递给陆宣义,陆宣义接过,试了试水温,送到了季茗嘴边。 “慢慢喝几口。”他说。 季茗就着陆宣义的手喝了几口,陆宣义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陆宣义将杯子放在桌上,倏然蹲下身子,将手放在了季茗的腹部,季茗惊呼了一声,想把他的手拿开。 别说季茗惊呼了,就连一旁的陆谦野也露出了见了鬼一般的眼神。 第132章 门在那边,滚!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季茗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别乱动。”陆宣义试探性地揉捏了一下她的腹部,“我说过,我从医以来从没做过这些杂活,今天就为你做了两次,这是你的荣幸。” 他找准了位置,开始推揉她的腹部。季茗余惊未消,虽说隔着衣服,但是他大手的温度像是一块烙铁,烫得她腹部发颤。 陆宣义蹲在她面前,半低着头,季茗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头顶发间的那个漩涡。一时间,整个餐厅都静谧得可怕。 只有两个男人帮她揉过腹部,一个是凌衍,一个是他,实话是他比凌衍的手法好太多了,毕竟他是专业的,甚至还采用了捏脊法和按穴法。 季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Calvin……你不用这样的……” 这胃痛她都已经疼习惯了,他这般动作让她太不习惯了。 “这是内关穴。”陆宣义按揉着她的手腕正中,“平时便可以用拇指端部点按,还有足三里穴……” 季茗暗忖着他的中医学一定也是学得极好的,她的胃痛真的有所缓解。 “去找个热水袋来。”陆宣义再次对着陆谦野吩咐道。 陆谦野咬了咬牙,站在原地不动,半响,恨恨地开口:“陆宣义,我是你弟弟,不是你的家佣。” 闻言,陆宣义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缓缓起身,侧眸看了陆谦野一眼,那一眼让陆谦野全身凛然。 此时,陆宣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声,漫不经心道:“陆谦野,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般漫不经心的语调让陆谦野身心大受伤,他叫自己来吃饭,他激动得不敢相信,但到了这里他却是一句话都不跟他说。既然叫他来吃饭,却是等到楼上的人醒了才开饭,谁家晚餐是晚上十点多才吃的?现在又对他呼来喝去,他到底算什么? 季茗闻到了两兄弟间的火药味滚滚而来,就差陆谦野再煽把风点把火就可以原地爆炸了…… 季茗对着陆谦野使了个眼色,好在,陆谦野回瞪了季茗一眼,乖乖先熄火了。 “哥,我没说什么。”陆谦野垂眸,多少有些丧气,顺手拿起一旁的外套穿上,“我不打扰你们了,先回去了。” “谦野,你留下。”叫住他的是一道女声,季茗微微一笑,“说打扰的应该是我,我才是那个外人,要走的也应该是我,我已经好多了,早些回去睡觉也好,不打扰你们两兄弟聊家常了。” 说着,季茗起身准备离开。 “别,哥不想让你走。”陆谦野撇嘴,一把拉住季茗,“还是我走吧。” “你说的哪的话,你是他的弟弟,他希望的是你留下……”季茗试图劝服陆谦野留下来。 “他怎么可能希望我留下?我常常几年都见不到他,见到他,我们俩在一处都呆不了几分钟……反而是你,因为你,他都在国内置办房产了……” “谦野,你哥他其实并不是不关心你,他只是表达方式上有些另类,你留下来多陪陪他……” 陆宣义不动声色站在那,但是内心却是愠气浮生,呵呵,这两人是在争着离开他吗? “你们都这么想走,那都滚吧!”他开口。 季茗和陆谦野同时噤声,微微一怔,完了完了,大魔王生气了! “Calvin……”季茗唤了他一声,他如果生气了那她姐姐的事不就黄了吗…… “哥……”陆谦野也唤了一声。 “门在那边。”陆宣义不留一点情面,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再看两人一眼,转身便往楼上走,冷肃的空气送来他中气十足的低喝声,“滚!” 季茗望着陆宣义的背影,咬牙狠狠地瞪着陆谦野。 陆谦野一脸委屈,他耸了耸肩,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家哥哥上楼的身影,待陆宣义消失在二楼转角,对着季茗摊着手道:“姑奶奶啊,这真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你不能怪我!” 季茗心里也委屈,走出海边别墅时,她对着茫茫黑幕哀叹……这大魔王一生气,那她这几天的努力不就付诸东流了吗?呵呵,忙活了这么久竟然白忙活了…… 第133章 她彻夜未归沂龙湾,他也不管了? 这夜,实验所之行无功而返让季茗着实懊恼,开车回沂龙湾时,发现门口竟然盘踞着一些记者,因为凌衍的绯闻,记者无孔不入,沂龙湾也成了蹲踞点之一。 她微微蹙起眉头,心里禁不住一阵烦躁。 若是季茗大大方方地开车进沂龙湾,怕是明天登上报纸的就是她了,季茗只得隐在暗处与记者们打着“游击战”。 她的胃痛缓解了不少,但腰上却还在火烧火燎地痛着,她将车停在一排最浓密的梧桐树后,作为沂龙湾的设计师,她知道这个位置在黑夜里从大路上往这里看根本窥不见车影。 季茗在车里等了一会儿,时间将近午夜十二点了,还有几个记者像是长在沂龙湾门口的一般,无论警卫怎么劝就是不肯离开。 长时间的坐姿让她的腰疼入骨髓,整个背都僵直到酸麻,她拨打了沂龙湾宅电,因为时间太晚了,所以没有人接听。 季茗的手指停在凌衍的手机号上,犹豫了片刻,她收起手机,望了望惨淡的夜空,启动车子驶离沂龙湾。 如果她彻夜没有回沂龙湾,看他急不急? 回到自己住的小区,横亘在路上的梧桐树静谧地与她招手,进家门时已是凌晨一点,她自己的家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来,颇为怀念。 后半夜的天空,月亮已经沉下去了,只剩一点星辰的清辉照耀着深夜,多日不住的房间倒是没有落灰,就是有些清冷,她把手机放在手边,简单洗漱了一下,待到睡觉时手机仍是沉寂如初。 第二天醒来时她第一眼查看手机,还是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她想看到的信息。 原来就算她彻夜未归沂龙湾,那个人也不管了。 因为他有了新的目标? …… 这一天,季茗开车去律所上班,她一整天都让自己埋首在卷宗中,试图遗忘时间。 今天她挺忙的,却是效率低下,谷薇站在办公室门口叫了她两遍,她才从怔忡中回过神来。 “老大,凌氏地产拆迁案的钉子户吴启等人来了!” 季茗点头,去会客室见钉子户等人时,随手在办公室套了一件黑色长款风衣,气质偏冷肃。 吴启,这个魁梧彪悍的中年男人这次来衣着倒是挺整洁,他身边带了几个钉子户,都是些粗汉子,乍一看,像是来打架的。 吴启来过几次,所以和季茗还算熟稔。 如今钉子户李某伤人一事的民事赔偿方面顺利结束,所以钉子户拆迁补偿事宜再一次摆在了台面上,吴启等人到今日仍是不肯轻易妥协,这是一场持久战。 谈话很耗时,从下午三点一直谈到下午五点,钉子户这边还是吵吵嚷嚷的,没有人肯松口。 季茗见他们吵得越发厉害了,淡淡提醒道:“我的意见是大家应该适可而止,我方李某打伤凌氏两位工作人员,凌氏没有拿这事为难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所以我认为从本案目前的发展来看,调解结案会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我们不同意调解。”一个钉子户说道。 “对,不调解,调解就等于认怂。”另一个钉子户附和道,“我们要走诉讼途径。” 第134章 反诉我方敲诈勒索,怎么办? 季茗笑了:“凌氏不但有法务部,还有强大的律师顾问团,但是这个案子上,凌董并没有让这些专业团队过多的介入,大家觉得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凌董仁慈,并不想对大家赶尽杀绝,所以我劝大家见好就收,如果你们执意和凌氏打官司,那么相当于和凌氏撕破脸,到时候我们两方都下不来台。” 季茗睁眼说瞎话了,什么凌衍仁慈,钉子户案凌衍不用这些专业团队,分明是她撒娇卖萌求的,凌衍给她走后门了…… “……”钉子户们一阵静默。 季茗赶紧打蛇上棍:“前几日,凌氏法务部负责人就这个案子找我交流过,我想提醒各位的是,这个案子真正走诉讼途径,对簿公堂后,各位最后拿到的补偿费只是现在的三分之二乃至更少。” “不行,调解的话不就便宜他们了,季律师,上次在施工现场,凌董这么维护你,我们还怀疑你和凌董私下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季茗笑了笑:“各位是不看新闻的吗?” 几个钉子户面面相觑。 吴启开口给她解了围:“季律师,你和大明星陆谦野闹过绯闻,凌董和名模白荨最近的绯闻也是沸沸扬扬……” “对,我与谦野……凌先生和白荨……你们懂得,所以各位多心了,我与凌衍私下又会有什么关系呢?” 季茗没想到她总是被自己与陆谦野的绯闻所扰,此时还是这些无聊的绯闻帮了她。 “即使是这样,我们也要闹下去,凌氏总有一天会妥协……” 季茗有些失了耐心,“再闹下去凌氏若是反咬一口,反诉我方敲诈勒索,那么可能得不偿失,请各位考虑清楚。” 闻言,一个高壮男子拍案而起:“他们敢告我们敲诈勒索?我们敲诈他们什么了?” 季茗扯了扯唇:“我可以给各位讲个跟各位处境相似的案件,曾经有个钉子户不依不饶硬是将企业告到了法院,最后结果是什么,是企业和法院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联手蒙骗,打击钉子户。首先,企业答应钉子户的要求,支付他所要求的补偿费用。随后,检察院以”聚众扰乱生产秩序罪、敲诈勒索罪”起诉钉子户,最后法院判决钉子户退还‘赃款’,就是先前拿到的补偿费。所以总结一句话,那个钉子户最终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在座的各位想这样吗?” 有个钉子户冷哼了一声:“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凌氏这么大一个财阀集团,每天宁愿承担几百万的延期开工损失,却不能给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一个说法?” 一个说法?季茗笑了,你们不是要一个说法,你们现在是在狮子大开口。 季茗坦言道:“不瞒各位,这个案子接手以后,我一度想要调查出凌氏在拆迁事宜中的违法证据,有利于我们抓住他们的把柄,趁机提高我们的补偿费;但是我发现凌氏在这次拆迁事宜中极其严谨,毫无破绽可抓,所有程序都是合法的。在动工之前,他们便取得了建设项目的政府各类批准文件,规划许可证,拆迁许可证,而凌氏地产负责人何总也为你们组织过多次意向调查会与咨询反应会。据我所知,听证会与座谈会就开了不下二十次,为了与你们协调,他何总经常来各位家里“拜访”,开发计划方案与开发前景等都是与大伙一再协商过,动土施工是符合合法程序的。所以,真闹到法庭上,各位没有胜算……” “我们都想好了,这几天凌氏不拿出他们最后的诚意,我们就将这件事捅到媒体那去,到时新闻一传播,就让凌氏名誉扫地……” 季茗听完后,垂眸笑了笑,一群市井小民想要动摇S国第一把交椅的凌氏集团,简直天方夜谭。 “让媒体介入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对错是非在媒体面前一味的放大,只会让各位更加得寸步难行。况且,凌氏集团不但有强大的法务部门和外聘的国际律师团队,他们还有常年与媒体打交道的最为精明圆滑的公关部,到时候他们与媒体串通一气,掌握了新闻导向,给各位加一个欲加之罪,那真是何患无辞了。” 季茗的话音落,窗外的夕阳正在落山,房间里很是安静,大家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请大家回去好好考虑清楚……”季明扬起职业微笑,“我的建议上面已经说过了,这个案子不要闹到法庭上去,调解结案即可,最后的补偿费,我会替你们与凌氏谈判,我保证会在你们最满意的价格区间内。” 吴启眼里,眼前的这位女律师,虽年轻,却深谙人性,不催促,不强迫,仅在一旁做一个点播者和引导者,让当事人自己去权衡利弊,也难怪业界对其评价甚高。 第135章 她又被踢出他的世界 经过这次在律所的指导与交流,凌氏地产开发的钉子户一案有了很大进展,钉子户们一个接着一个松口和凌氏签订拆迁协议。 一个星期时间里,季茗与谷薇去了凌氏集团三趟,协商最终的补偿与协议价格;而这一周里,凌衍都不在集团,据说他去法国出差了。 这一日,季茗与凌氏集团的项目负责人的谈判很是顺利,一来谈判历来都是季茗的强项,二来凌氏方面也有意想要尽快结束这场闹剧,所以不到一个小时季茗与谷薇便走出了负责人的办公室。 谷薇轻轻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感谢凌氏对这个小纠纷没有真的较真,看来凌董第一天谈判时是在吓唬我们,幸好他没有真的祭出他们精锐的法律顾问团,要是真来和我们过招,我们可还真招架无力啊……好开心呐,不用上庭就结束了一个案子……” 谷薇在季茗耳边喋喋不休地念叨,但季茗却是失神漫漫…… 整整一个星期时间,季茗都没有再回过沂龙湾,她的腰伤好得很快,几天时间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陆宣义的药水很神奇,可见神医的药水是多么得不同凡响。 季茗以为那天晚上,陆宣义这大魔王只是一般的生气了,没想到是那个“滚”字竟然是绝交的意思…… 这一周,季茗几乎一有空就往陆宣义的实验所或是海边别墅跑,但结果皆不尽如意,每次都被华丽丽的拒之门外。 有一次,是傍晚,她等在陆宣义的海边别墅外,终于看到他开车回来,她欣喜地快步走过去。 陆宣义下车睇了她一眼,冷冷开口:“你站在那,别过来。” 季茗只能止住了脚步。 “Calvin,我不知道上次我和谦野做错了什么,但是不管做错了什么,我都道歉,能不能别生气了……” 陆宣义没等她把话说完,便走进了别墅,然后季茗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面前把门狠狠关上,毫不犹豫地给她吃了一个闭门羹。 那日,她在门口等了三个小时,等到夜幕降临,海风呼啸,他都没有来给她开门。 第二天,季茗在下午四点便赶到了海边别墅,她迎着海风,坐在软软的沙滩上,百无聊赖地望着远处的潮起潮落,等着陆宣义回家。 海滩边时常有一两对情侣悠闲地牵着手散步,几个小孩子在沙滩上追逐打闹…… 一个小时后,海平线上火红的夕阳正缓缓地沉入大海中,海风肆虐着她的头发和衣衫,她抱紧了手臂,太阳下山后的海风有些刺骨了。 她明显是穿少了,浑身有些发冷。 她想去车里拿件衣服,转身的瞬间,看到高大的男人单手插袋站在她的身后。 “Calvin……你回来了!”季茗连忙从沙滩上爬起来,笑着奔到陆宣义面前。 她的热脸注定只能贴上他的冷屁股。 陆宣义没有开口跟她交流的打算,转身朝别墅走去。 “Calvin!”季茗追了上去,“你家缺保姆吗?我其实挺能干的,我手脚可利索了,让我干什么都行……” 陆宣义侧眸看了她一眼,她目光殷切地回望着他。 “女保姆哦,而且我不要工资,免费劳动力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季茗认真地问。 “不需要,滚远点!”他说。 季茗仰面对着漫无边际的大海暗叹:她只不过在陆宣义的世界门口张望了两眼,就又被踢出他的世界之外了。 好吧,好像一切都归回原位了。 她努力了这么久却功亏一篑,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 第136章 首富绯闻再上新台阶 这日晚上,季茗恹恹地躺在自家阳台的藤椅上,抱着笔记本电脑打着明天上庭要用的辩护词,生活又恢复到了原有的状态,忙碌又平静的日子。 突然,网页上跳出来一条劲爆的新闻,《首富绯闻再上新台阶,街头散步甜蜜不断》。 她看到了照片,倏地手指冰凉,血液逆流。 照片的背景是在法国街头,周边人潮涌动,明眸皓齿的美丽女子在前面走,英俊的男子在她的偏右方跟着,细微的光线洒在他的脸上暖化了他的脸部线条,在外国帅哥云集的法国街头,他的身材与容貌仍是那么出众。 照片中他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的臂弯间挂着一件外套,看样式那外套应该是白荨的,因为那是一件女士外套,两人的姿态惬意之极,起码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缱绻的笑意…… 短短几分钟,下面的评论早已满天飞。 “啪!”季茗重重地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进屋,原来凌衍这些天明面上说是出差,实际上是带着白荨在法国度假…… 季茗去厨房收拾碗筷,却因为心思恍惚,魂不守舍,打碎了好几只碗碟。 “咣当、咣当”好几声脆响像是一巴掌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她盯着地上一地凄惨的碎片,扯了扯唇,她怎么了?她在吃醋吗?! 她应该做的是甩了凌衍,忘了凌衍,怎么能吃醋呢? 这时,门铃大作,门外的人像是疯了一般按门铃、敲门、砸门…… 季茗来不及收拾厨房的碎碗就去开门了,门刚打开,一个醉鬼扑在了她的身上。 浑身的酒气冲鼻而来,季茗皱紧了眉,她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殷小姐,你想发酒疯找错门了吧!” “你可不就是季茗吗?”酒鬼踉跄了几步,靠着门框“咯咯”笑着,“我找的就是你!” 说话间,女人唇齿间的酒气尽数冲入季茗的鼻腔,季茗忍着将面前的人扔出去的冲动,耐着性子问道:“找我做什么?” “喏!”她半眯着眼眸,举了举手上拎着的一袋子酒,“找你喝酒,呵呵,我们是失恋二人组,所以找你来庆祝下……” “殷小姐,我没失恋,你找错人了。”季茗冷冷地拒绝。 闻言,殷纪礼愣了愣,迷蒙的双眸一片混沌,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倏地她对着季茗疯癫地大笑:“对啊!你没有失恋,你怎么会失恋呢!三年前可是你甩了凌衍呢!是你不要他了,呵呵,而我是最失败的,就算你把他身边的位置拱手让给我,我都没办法转正;前几天我成为了他的第一位女伴,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呵呵……” 窗外的夜风卷起纱帘,发出“哗哗”声,季茗敛眸:“殷小姐,你喝醉了。” “我还没醉。”殷纪礼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她的家里,将一袋子酒扔在客厅的地毯上,自己直接坐在了地上,“来,季茗,陪我不醉不归!” 这个平时的大家闺秀在醉酒后竟是这般不拘小节,她大力旋开了一瓶酒的盖子,仰脖就往嘴里灌,“咕嘟,咕嘟”像是在喝水一般,一口气灌进了小半瓶:“季茗,原来我这么傻,我以为这三年凌衍不要我是因为还念着你,所以我太害怕你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怕他旧情复燃,原来他不要我就只是不要我,但可以是别人……你说说,那个白荨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狐媚子吗?凌衍看上她哪点了?” “不知道。”季茗走到窗边,试图散散这弥漫在屋子里的酒气,“白荨我没接触过,但是她身材很好,长得很美是事实。” “季茗!”殷纪礼在醉意中吼她,明显是怒火中烧了,“你是说我身材不好,没她漂亮?” 这分贝大得季茗有些耳鸣,殷纪礼的反应显然过激了。 第137章 这女人又挑衅她? “白荨作为模特,每天穿着暴露,所以你觉得她身材好,你一定是没见过我的身材,我给你看,你看着……”殷纪礼真是被刺激到了,她醉醺醺地边说着边动手开始脱衣服。 殷纪礼动作利索地扒掉了外套,脱掉了毛衣,然后是吊带背心……这妮子的动作真是太快了,等季茗关好窗户,拉好窗帘想走过去阻止她的时候,她的背心都已经脱到一半了,露出了大片的雪肌和她的黑色内衣…… 背心卡着她的头,几次都脱不下来,她挣扎了几次无果也索性不脱了,把头蒙在衣服里面,轻轻地抽噎声传来。 季茗一言不发地听着她小声哭泣,拿上遥控板调高了室内温度。 大概十几分钟后,殷纪礼终于脱下了背心,彼时身上只剩下了内衣。这时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挡在了胸前。 “不是要给我看身材吗?挡什么?”季茗双手环胸,悠悠开口,“不把内衣也一起脱了?” “不,我反悔了,我傻吗?我为什么给你看?”殷纪礼伸手去拿脱了半天才脱下来的那件背心,准备套上。 “你的身材我又不是没看过?”季茗漫不经心地来了句,“有几斤几两我也是知道的……” 殷纪礼穿衣动作顿住了,她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季茗,背心她也不穿了,甩手便往地上一丢,她猛地起身,大步走向季茗,脚步有些冲,明显是酒气上升。 此时的殷纪礼上身仅穿着黑色内衣,傲人的事业线展露,雪白的肌肤在光线下透着莹莹光亮,这般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男人看了倒是会气血上涌。 殷纪礼走近季茗,她微仰着下巴,透着些许轻慢:“我们是高中室友,你看过的是我还没发育完全的,好好看看现在的,怎么样,不比你差吧?” “……”季茗抿唇,抬眸一笑,“差远了。” “你说什么?!”殷纪礼像是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 殷纪礼气急败坏地把手放在了内衣的内扣上,打算把最后的遮蔽物也扒拉下来,让季茗好好见识下她的“凶器”,季茗就是在这时开口的:“殷小姐,我不是男人,你在我面前脱,我也不会有感觉,你何必自取其辱?” 季茗清淡的声音似是取笑,犹如一根根细针扎进殷纪礼的脑中,让她涣散的意识有了片刻清醒。 殷纪礼面色僵了僵,随后也笑了,是微笑,诡异的微笑,仿佛一朵刹那间绽放的茉莉,季茗承认面前这个女人还是有勾引男人的资本的。 “季茗,那你猜猜,这三年我有没有在凌衍面前脱过?”殷纪礼挑眉,加深笑意。 这女人又挑衅她? “不知道,也不关我的事。”季茗冷冷地回答,随手拉开了窗帘。 大片的夜色带着月光涌进来,照在殷纪礼莹白裸露的上半身上,赤裸裸的曝光感瞬间席卷了殷纪礼。 “啊——你!”殷纪礼失声尖叫声加咒骂声破口而出,她狠狠瞪了季茗一眼,迅速跑回去穿上背心。 季茗看着慌忙穿衣的她,有笑意揉进了眼眸:“殷纪礼,不是所有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起码凌衍主张爱情与性的结合,而他对你没有爱情,他怎么会和你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呢……” “你凭什么以为凌衍对我没有爱情?” “我拱手把他让与你三年,你们擦火花擦了这么久都擦不出……”季茗一针见血,“会有爱情吗?” 对于殷纪礼与凌衍的绯闻,季茗其实不是很在意,每每听到些传闻,几乎不能激起她内心的醋意。 “殷小姐,你和凌衍以后想要擦出火花的几率也很小,劝你还是别再消耗青春,在机场苦等一艘船……” 两句话让殷纪礼理智逐渐消散,她冲着季茗面目显狰狞,嗓音发颤:“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现在就过来掐死你!” 季茗抱着双臂,悠闲地看着她一副马上要扑上来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殷小姐,好心提醒,你已经进入了故意杀人罪的预备阶段。” “你——”殷纪礼扑了过来,手掐在了季茗的脖子上。 “恭喜殷小姐,你已经着手实施故意杀人行为,进入了故意杀人罪的实施阶段,如果我没死,你是故意杀人未遂,如果我死了,你是故意杀人既遂……” 殷纪礼狠狠地瞪着季茗,季茗不甘示弱地回视着她的目光,最后还是殷纪礼先拜下了阵,缓缓地放下了掐在季茗脖子上的手…… “根据我国《刑法》第24条,在犯罪过程中自动放弃犯罪的,属于犯罪中止,对于中止犯,没有造成损害的,应当免除处罚,恭喜殷小姐,救了自己一命……” “季律师,我说不过你,你赢了,行了吧?”殷纪礼怒吼,吼完后死死地盯着季茗,大口喘着粗气。 殷纪礼突然眼眶红了,她转眸盯着客厅一角,足足十分钟后,季茗都以为她要老僧入定了,殷纪礼突然转身对着她哀求道:“季茗,你能不能帮帮我?如果凌衍是你的,我无话可说,但他竟然是别的女人的,我不甘心,你有经验,你教教我,我求求你教我该怎么做……” 季茗望着窗外寡淡的夜色,开口道:“我无能为力。” 她真的无能为力。 第138章 我需要报警吗? 陆宣义回到海边别墅的时候,听到了厨房里的动静。 有女人围着围裙背对着他在厨房忙活,温热的水雾环绕在她的周身,夕阳拉长了她的身影,也妖娆了她的身姿。 在厨房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些许海浪声,像是一个迟暮老人慈祥的笑声。 “我需要报警吗?”沉冷的声音传进季茗耳中时,她手上的锅铲差点抖落在地上。 男人的声音如常,但在寂静的厨房里异常沉闷。 季茗边转身边扬起了最迷人的微笑,手拽着围裙以掩饰心底的紧张:“嗨,Calvin,你回来了呀……” 声音里的心虚昭然若揭。 陆宣义一脸冷漠,棱角分明的脸上肃杀一片:“你怎么进来的?” “……”季茗咽了咽口水,敛着眸子沉默,这个问题她能不回答吗? “你不说可以,留着对警察交代吧。”陆宣义掏出了手机,准备报警。 季茗一看他还来真的,心一慌,徘徊在嘴边的话脱口而出:“我,我我我是从二楼阳台翻进来的……” 陆宣义沉沉地看着她,半响,他问她:“厉害了,怎么翻进来的?” 二楼阳台挑高四米之多,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能翻进去? 季茗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尴尬地抿了唇,随后坦白道:“我其实是预谋作案,每天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时都在勘察作案现场,昨晚我准备了犯罪工具,绳子,梯子还有榔头、轻便的运动装等等,然后今天傍晚实施了犯罪行为,成功踩着梯子翻入二楼,砸开了阳台门锁,进入了别墅……” 陆宣义的脸又黑沉了几分,季茗大感不妙,紧张在心里游走,怎么办,怎么办,她好不容易进来了,最后还是要被他赶出去? “现在滚出去,我不报警,否则……” “Calvin,你别生气了,让我给你做顿饭讨好一下你吧?” “……” “我做完这顿饭就滚,好不好?” 他的眸子里一片漠然。 半响,他启唇:“你的菜烧糊了。” “啊!”季茗反应过来,一股焦味散发开来,她赶紧拾掇起锅里的菜。 陆宣义幽幽地看了一眼手忙脚乱的她,转身朝楼上走去。 季茗听着他上楼的脚步声,松了口气,她暂时不会被赶出去了吧?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季茗的四菜一汤正式出炉。 彼时太阳下山,夜幕低垂。她将菜端到餐厅,在餐厅等了一会儿不见陆宣义下来,她轻手轻脚地上了楼,若她知道陆宣义正在洗澡,她怕是死都不会上去了。 卧室的门一打开,季茗整个人呆愣在那了。 陆宣义的头发滴着水,他裸着上身,水珠顺着他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落下,下身套了一条灰色的休闲裤,姿态慵懒随意。 活脱脱的一幅美男出浴图。 季茗的眼睛一时无处安放,忙转过身,有些结巴了:“你,你先穿上衣服。” “这就不敢看了?”他在身后开口,语气充满了轻佻,“翻墙的时候不是挺有勇气吗?” “……”季茗轻咳了两声,准备撒腿逃离现场,“那个……我在餐厅等你,你换好衣服下来吧。” 第139章 你敢另辟蹊径翻进我的世界? 季茗做好了说完就跑的准备,但是猝不及防间手腕上一紧,是陆宣义拽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她惊呼着旋转了一圈,被他拉进了怀里。 他环抱着她的腰,虽是隔着衣料,但还是是滚烫得要命。在大力拽拉下,她趴在了他的怀里,双手不得已抵在他健硕的胸肌上,指尖染上了还未擦干的水滴,大脑霎时陷入错乱的空白。 他的呼吸洒在她的额间,低沉魅惑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女人,这次我锁上了门,你还是要另辟蹊径翻进我的世界,你说,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跟我说清楚……” 季茗抬眸,他的深眸凝着她,眸中是她看不明白的情愫,她心底的不安悉数涌了上来,讷讷地开口:“我……我找你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我姐姐的病,你也许会是她人生的希望,我不会轻易放弃……” “为了你姐姐,不惜将自己赔进去?”他低低的笑,眸中染上了几分微醺,更紧地搂住她的腰,“你知不知道进入我的世界可能会很危险?” “……”季茗干笑了几声,脸颊微烫,“只要我姐姐有一线生机,危险我也认了……你快去擦干吧,免得着凉了。” “女人,你会后悔的。”陆宣义沉沉地落下这句,放开了季茗,转身走进房间换衣服。 他转身的时候,季茗忘了收回目光,以至于她看到了他的后背,她的眉倏地拧了起来…… 他的后背上竟纵横交错着许多疤痕,有长有短,有深有浅,怎一个触目惊心了得? 季茗的指甲掐进了手心,转身往楼下走时脚步有些不稳,所以陆宣义的世界到底有多危险? 听着走廊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透过镜子,陆宣义淡漠地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背脊,眸中是大海般无边的阴戾。 季茗站在餐厅里心绪不宁,陆宣义整个背上交错的疤痕搅乱了她的思绪,莹莹灯光落在她的身上投射出一个纤细的影子,她按着发疼的额角,盯着自己的影子出了神。 突然她的眼前一片漆黑,连着地上的影子也瞬间被黑暗吞噬,她吓了一跳,捂嘴咽回即将出口的惊呼,迅速回神,转眸看向餐厅门口。 那里站着一个高大伟岸的人影,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整个人在清浅的月光下熠熠生辉。 应该是他把灯关了。 “Calvin……”她轻轻地对着那个人影唤了一声,试图让眼睛慢慢习惯暗黑的环境,鼓起勇气问出了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像这样,处于黑暗中的人……”他说,“我很复杂,你怕吗?” “……”季茗向他走进了一步,“怕,但是我无路可退。” “一开始站在你面前,其实我一直害怕你一言不合会掐断我的喉管,或者直接拿着你的手术刀把我肢解了……”她在黑暗中走到了陆宣义面前。 她抬眸望着他,虽然光线模糊,但是她还是轻轻地笑了:“你的低调神秘背后像是一个未知的黑洞,随时都可能将我吞噬殆尽。” “但是我知道没有人愿意时刻站在黑暗中,比如此刻……”季茗说着按下了开灯键,餐厅里霎时一片光明:“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在此刻站在光明中。” 盈盈灯光在两人间萦绕,两人的眉目一片清晰。 “呵,自以为是的女人。”陆宣义冷哼了一声,此刻他套了件薄衫,宽松休闲,他环抱着双臂,深眸睨着她,“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不是。”季茗笑了笑,她请他入座,“若你是坏人就不会将大笔钱财捐给慈善机构,也不会建立好几个慈善基金了……” “这些你怎么知道?” “那个……”季茗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殷勤地把筷子递给陆宣义,打岔道,“你要不要先吃饭啊?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第140章 我的世界你有心参与,你有命参与吗? 陆宣义接过她递过来的筷子,敲了敲她的碗,明显不想让她蒙混过关:“说,怎么知道的?” 季茗心虚地低下了头,有些难以启齿:“那个……我前几天在你家门口等得无聊,随便翻看了几眼你信箱里的信件,里面有一些慈善机构发来的回馈信……” 季茗越说越小声,最后不得已抬眸观察陆宣义神色,发现他面色越来越不佳,只能讪笑道:“我知道我的行为是不对的,侵犯了您的隐私权,严重点还可以构成侵犯他人通信自由罪……但是我就想要多了解您一点,所以……您要不要先尝尝这些菜,如果好吃的话就当我给您赔罪了,行吗?” 在季茗的怂恿下,陆宣义夹了一些菜放进嘴中。 “好吃吗?”季茗问。 “难吃。”他说。 “你不能为了骂我昧着良心说话啊!”季茗说,“我做给我哥吃过,我哥说好吃的。” “真的很难吃,以后别进厨房了,浪费粮食。”陆宣义毫不给情面地评价,甚至再不愿意尝第二口了。 季茗小心翼翼叹了口气,讨好他的计划貌似又失败了,那她姐姐的事今晚又没戏了吗? 陆宣义起身进了厨房,他煮了两碗简单的素面,季茗不喜欢吃面食,但是她没说。 今天她好不容易进到他家,而他陆神医能为她下厨,她已经该感恩戴德了,再挑剔,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两碗热气腾腾的素面摆上餐桌,她犹豫着尝了第一口就发现好吃到飞起。 陆宣义的厨艺真不是盖的,说实话,凌衍的菜做得虽精致,但厨艺也不是他的对手…… 季茗垂眸在吃面,陆宣义沉冷的眸光落在了她身上,面前这个女人凝脂般细腻的肌肤在灯光下一丝毛孔都找不到,像是上好的羊脂玉,线条优美的唇因为吃面的动作张张合合,有几缕碎发垂在耳边,睫毛浓密扑闪得如羽翼…… 这个小女人果然美得很耀眼…… 陆宣义放下筷子,移开目光,语气冷漠道:“以后别来找我了。” 闻言,季茗抬眸,她的眸子如一汪清澈的湖水,里面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在氤氲上升。 她看着陆宣义,斟酌着说话的语气,半响她听见自己柔柔地说:“Calvin,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对吗?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讨好你?我……” 陆宣义睨了她一眼,她的眸子水润得仿佛可以让他的心陷入无限的柔软中…… 陆宣义迅速从她身上移开眸子,沉了脸色。 “我的世界你有心参与,但是你有命参与吗?我不会接你姐姐这个医学个案,你别白费力气……”他起身,语气漠然带着夜色里的寒凉,“以后别再来找我,还有更别用违法渠道接近我,若是再敢翻墙进入我家,我一定不会再留情面,我会报警,让你进警局里好好反省反省!” “Calvin,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我其实还可以做得更多……” “可以走了。” “Calvin……” “被我丢出去,还是自己滚?” “Calvin……” “你不走?”陆宣义挑眉,他微勾唇角,从身后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家伙随意地丢在桌上。 “吧嗒!”一声,季茗看清那东西后,她的脸色瞬间发白,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她的后背爬出了不少冷汗。 是的,桌上躺着一把漆黑的手枪,在灯光下泛着岑冷的光亮…… 这是一把美国柯尔特Ml911A1自动手枪,看到这把手枪同时,这把枪的名称、性能和特点在季茗脑海中一闪而过…… 天呐!在她的记忆中,她这辈子都没有摸过枪,她为什么会对枪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正在她呆愣中,陆宣义开口了。 “滚出去,否则我一枪崩了你!” 第141章 简直是天作之合 晚上八点,季茗从陆宣义那开车离开,她头疼得厉害,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喧嚣着想破笼而出,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一路上她彻底失了魂。 今晚她竟然见到了真枪,陆宣义的世界里竟然能摸得到枪?所以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更诡异的是,她竟然对这种可怕的东西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为什么她会有熟悉感? 两年前的绑架案,绑匪拿走了她的一部分记忆,也许在那部分记忆里她接触过枪械……可是她怎么可能会去接触枪械呢,简直天方夜谭…… 她开了窗户,冷风吹得她头更疼了。 她明明感觉到陆宣义有考虑过要接下她姐姐这个医学个案的,她也能感受到陆宣义在慢慢接受她的靠近,可自从在海边别墅陆宣义把她和谦野赶出来以后,他就变得越发冷漠,今晚又用这么强硬的方式把她赶走,为什么呢? 哎,大魔王的阴晴不定,她算是受教了…… 今晚她还有工作在身,所以只能先缓下心来,开车前往和苑会所。 季茗要会见一个案子的几位证人,她要邀请他们为她的当事人出庭作证,对方约在和苑会所见面,她也不便更改地点。 和苑会所是A市顶级的会所之一,位于太古广场南端,季茗抵达广场时,广场上的音乐喷泉吸引着众多群众围观,音乐声和观众们的欢笑声连成一片。 季茗瞥了一眼那音乐喷泉,造型精致独特的水花喷涌成一道道白色的水雾墙,夜风带着清新的水汽扑鼻而来,飞扬的水花让季茗忆起了白玉兰般的青葱岁月,活力和朝气齐飞的年岁围着喷泉便能笑靥如花。 那个青春岁月里有凌衍相伴,而现在的生活中没有,也不能有…… 怎么?她是想凌衍了吗? 夜风吹拂着她长发的发梢,季茗收回目光,自嘲地笑了笑,将车钥匙交给负责停车的工作人员,朝和苑会所内走去。 会所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熠熠闪烁,一派富丽堂皇,谷薇等在门口,见到她来了,上来给了她一个亲昵的搂抱。 “我的老大,你总算来了,我都快在门口站成望茗石了!” 季茗笑着扒开挂在她身上的小丫头,抬眸间,一群时尚的男男女女嬉笑着从会所内走出来,一阵阵浓郁的馨香从她们身边擦过…… 和苑会所的灯光甚是耀眼,但季茗却觉着有些刺眼。 越往会所深处走,璀璨的灯光越是闪得人双眼生疼,季茗微眯眼以缓解眼睛的不适,却在走廊那头瞥见了一个熟悉高大的身影,有一男一女从走廊那头朝她们一步一步走来。 那两人在水晶灯细碎的波光荡漾下简直惊为天人。 “哇!是我凌男神和名模白荨!”谷薇小声惊呼。 季茗的脚步顿在了原地,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向她走来的两人在灯光掩映下仿佛并不真实。 男人英俊高贵,如罂粟般的颜满足了所有女人对男神的遐想,身边的女人也是极美的,一身时尚精致的装扮,魅惑的脸庞在光线雕琢下透着灵动的韵味,两人走在一起说不出得赏心悦目。 女人凑近男人耳边低语些什么,那微扬的红唇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宣泄着她心底藏不住的幸福…… 一步又一步,他们离季茗的距离越来越近…… 随后,两人目不斜视地从季茗身边走过,路过的微风飘起她的衣角,一阵沁凉,季茗有些回不过神来。 谷薇暗掐了一下季茗,奈何季茗毫无反应,谷薇也没在意,回头瞄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惊叹道:“老大,他们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啊,你说有些人的命怎么这么好……” 季茗终于回神了,她自嘲地扯了扯唇,恢复了方才僵滞在嘴边的微笑,迈步朝包厢走去。 第142章 你会跳舞? 在谷薇的印象中,季茗出来应酬,几乎不怎么喝酒。因为她胃不好,忌酒是原则,而当时季茗选她作助理,也是发觉了她酒量不错,有替人挡酒的好潜质。 但是今晚不同,准确的说是太反常了。对方敬酒,季茗一杯不推,竟杯杯从容喝下,连眉都不皱一下。 敬酒一方连连称赞:“季律师真是好酒量,太给面子了!” 季茗坐在沙发上露出适宜的微笑,柔顺如瀑般的长卷发垂落胸前,灯光掩映下,她的肌肤晶莹剔透,脸庞也精致到完美,但没有人发现她心底不断涌出来的烦躁,她只能一刻不停地借酒消除心底的烦躁…… 更让谷薇佩服的是,在微醉的状态下,季茗仍能雷厉风行,一个小时之内便将事情谈妥了。 出包厢后,季茗只是脚步有些许不稳,但意识很清醒。谷薇在一旁搀扶着她:“老大,你怎么样,有没有很难受?” 季茗朝她摆摆手说,“有没有兴趣再去喝几杯?” “老大,你疯了?你胃不要了吗?要是旧病复发,有你受的!”谷薇一时气恼,今天到底怎么了,喝酒是喝上瘾了? “你不去,我自己去。”季茗甩开谷薇的支撑,喝酒后的嗓音如猫儿般慵懒之极。 “行行行,我亲爱的老大,我陪你去!”谷薇撇撇嘴,对醉酒后的季茗有些气短,“我不陪你去,你这么漂亮,万一被坏男人盯上怎么办?况且我不陪你去,谁送你回家?” 季茗找了一家最喧闹的酒吧,五光十色的彩灯忽明忽暗,性感十足的辣妹随着动感的音乐在舞台上扭动着身姿,舞池中不少男男女女贴身热舞,伴随着男人的狼哨和女人的娇笑…… 季茗窝在沙发上安静地喝酒,她只做一件事,就是喝酒,喝酒,再喝酒……谷薇只能坐在一边对着她吹胡子瞪眼,看着她专注地将一瓶瓶酒灌进嘴里,想阻止又不敢。 这时,一个男人来到她们面前,他绅士地一手曲放于腹前,一手伸向季茗,九十度弯腰,语气有些轻佻:“美女,一起跳个舞吧!” 酒吧的光线在男人身上流转,朦胧暧昧。 季茗拿着酒杯,轻轻地晃了晃,眯着眼打量了一眼男人,倒是个风度翩翩的俊朗男子,狭长的丹凤眼很是惹眼。 这丹凤眼看着有些熟悉…… 季茗盯着这双丹凤眼,眼眸深了几分,一个名字快速在她脑海中闪过。 “我不会跳舞。”她笑着拒绝。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丹凤眼上扬,男子笑了,笑声暧昧微妙。 季茗许是被男子的笑声感染了,她放下酒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男子扬唇,一把握紧她的手。 “老大,你……”谷薇惊愕了,急忙拉住季茗的衣摆,“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去跳舞。” “为什么?”季茗和男人异口同声地问谷薇。 谷薇怔了怔,一时语塞,她总不能当着这男人的面说他看起来不是好人吧? 男子笑了笑,微挑着丹凤眼,对着谷薇道:“我会好好照顾你家老大的,放心吧!” 男人一路笑着牵着季茗的手,将她带入了舞池。 舞池的灯光越发得迷离梦幻,男人一手扶在季茗的腰际,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领着她在舞池中舞动,男人刚想开口教她一些跳舞的要领…… 发现季茗灵巧的舞步完全不似一个初学者。 “你会跳舞?”男子的丹凤眼一挑,微微诧异地问道。 “好像是。”季茗回了他一个笑容。 第143章 撩妹套路太老,我不喜欢 季茗的嗓音轻柔,仿佛能撩动人的心弦,舞池里漂浮着悸动的味道,男人扩大笑容:“美女,有男朋友了吗?” 闻言,季茗微微偏头:“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男子眼里有了戏谑的笑意:“自然是说‘没有’。” 季茗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若我说‘有’呢。” “我会当成是一种欲擒故纵。”他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无趣。”季茗嗤笑,停止了跳舞,微扬樱唇,“撩妹套路太老,我不喜欢。” 他不明所以地挑眉看着她绝美的五官。 “你长得真是美……”男人亦真亦假地蛊惑道,“值得我换一种撩妹套路追你,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被追方式,我都可以为你试试……” “抱歉不需要了,我已经对你失去兴趣了。”季茗明显已经对跳舞兴致缺缺了,她甩开了他的手,笑着朝他挥挥手,转身走出舞池。 “美女,好歹相逢一场,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身后传来他的声音,透着些许玩世不恭,“记住了,我叫白少伦,我的名字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季茗听到了,但她脚步未停,径直走出了舞池。 她知道他叫白少伦,启陆集团老总白启政的小儿子,国际名模白荨的亲弟弟,花名远扬的花花公子…… 季茗去而复返,她来继续她的“喝酒事业”,但是回到原来的包厢时,她发现谷薇不见了踪影,而她的位子上坐着的是…… 方才在会所里和白荨走在一起的男人,那个在会所灯光下惊为天人的英俊男人。 季茗顿住了脚步,借着朦胧闪烁的灯光,她隐约看清了那男人的脸色,阴沉可怕,季茗心中一紧。 季茗不知道凌衍来了多久了,但是此刻他的身边聚满了女子,环肥燕瘦,各式各样都有,果然他这种颠倒众生的颜在这种地方最是好使。 季茗走近了几步,酒吧中变幻闪烁的光照在男人衣衫的精致袖扣上,映出了几分矜贵奢华。 见季茗回来,凌衍起身快步朝她走过来,大手一伸便擒住了她的手腕,像是一块炙热的烙铁紧紧地禁锢着她的手,也不管众人的目光,拉着她就往外走。 凌衍拽得她手腕生疼,而且他的步伐迈得很大也很快,季茗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几乎是被他一路拖着走的。 季茗就这样被他一路拖着出了酒吧,样子甚是狼狈,周遭的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们,但是没有人认出凌衍,因为即使长得再像,也没有人会将此刻拉着一个女人的他与遥立神坛的首富联系在一起。 季茗手腕上的皮肤被他的大手拽出了一片红痕,微微的刺痛感传来,激起了季茗的坏情绪。 “凌衍,你放手!再不放手我会给你寄律师函!” 她冷了眸,用力滞住脚步,试图挣扎开他的禁锢。 凌衍没想到她的力道这么大,竟真的被她挣脱开去。 手腕一松,季茗一时没站稳,向后踉跄了几步。 季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酒吧内走。 身后有脚步向她靠近,像是魔鬼的脚步,季茗知道凌衍跟上来了,她加快了前进的步伐,突然一只大手绕过她的腰间,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凌衍,放我下来!”被他箍在怀里,她的心中越来越慌,像是一根绳索勒住了她的呼吸。 凌衍置若罔闻,他寒着一张脸,抱着她走向地下停车场,男人的薄唇紧抿成了最锋利的线条,深邃的瞳孔中是铺天盖地的阴沉。 他抱着她走近一辆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龙超跑,季茗被狠狠扔进了副驾驶座,头晕目眩间,耳边传来两声巨大的关门声,随后是落锁的声音,震得她耳膜难受。 第144章 给你一路时间好好反省 白色超跑很快开出了地下停车场,街灯如流火,灵动炫目,霓虹灯闪烁,点缀着寂寞深沉的夜色。 “去哪?”季茗冷声问。 凌衍紧紧握着方向盘,轻启薄唇:“看来这些天我出差不在沂龙湾,你都忘记自己应该去哪了,是吗?” 闻言,季茗沉默,仰着下巴垂着眸子,一副倔强到底的模样。 车内空气愈发稀薄,还有身上的酒气恣意弥漫在车厢中,身上有酒气的不仅有她,还有他…… 凌衍睨了她一眼说道:“这些天你都做错了什么,给你一路时间好好反省。” “我没做错!”季茗生硬地回答。 “别到了沂龙湾,让我听到的还是这句,到时候我会好好收拾你!” 季茗的手指隐隐发抖,她偏头看向车窗外,奈何车窗玻璃不仅倒映了她的面容,也倒映出了他的侧颜。 凌衍颧骨到下颚的线条完美如削,此时却是紧绷之下透着抹不去的愠怒。 他凭什么动怒?这段时间他在法国抱着美人度假,有什么资格一回来就对她指手画脚? 车内此时一片安静,静下来后季茗才发现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很是不舒服,许是今晚酒喝多了,这娇贵的胃又跟她闹脾气了。 车子很快进入了沂龙湾专属路段,季茗抿唇,索性闭上了眼睛,待车子滑入沂龙湾地下车库时,季茗攥紧了手指,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下车。”凌衍如索命阎王般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她听不见。 凌衍下车,快步走到副驾驶门边,一开门便抓着季茗的手腕把她拖拽出来,她试着挣扎,他越抓越紧。 季茗这一路仍是被他拖着走的。 方姨站在门口迎接,看到这一幕时,有些受惊,赶忙上前,却被凌衍一个眼神止住了上前的脚步。 季茗被凌衍径直拖进了书房。 “站在那。”凌衍喝道,自己落座在了主位上,“说说吧,这些天都做错了些什么?” 他坐着,她站着,这架势有点像三堂会审,他凭什么这么审她?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审她? “我没做错。” 果不其然,想了一路的结果还是这一句。 “没错?”凌衍轻笑,目光里的冷厉绞杀得季茗心绪不稳,“《约法三章》三条全部触犯,不归家,泡吧酗酒,勾搭男人,还有满口谎言,这些事都不打算跟我好好聊聊?” 季茗攥紧了手指,唇线下沉,一言不发。 “我今天有的是时间收拾你。”鹅黄色的壁灯下,凌衍仍穿着正式的衬衫西裤,交叠了两条修长的腿,脸庞在月色中带着点刺骨的沁凉,而眸底是一层不变的冷静淡然,“先说说喝酒吧,谁允许你喝的?” 季茗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也喝酒了吗?总不能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他的身上也有淡淡的酒气,明显是喝了酒的。 “我跟你不一样。”凌衍抬头眸底深处涌起一抹暗沉,愠气浮升,“你就这么想进医院吗?你忘记自己胃不好了吗?” “我喝酒又不关你的事,我胃不好也不关你的事!”她敛眸,话语脱口而出,一瞬间有委屈涌上心头,眼眸中也有雾气弥漫,“我进医院不花你的钱,更不关你的事!” 彼时,方姨在楼下见两人神色不对,心里难免有些担心,所以到书房来瞧一眼,他们的对话她也听到了七七八八。 一句句刺耳的“不关你的事”逐渐将凌衍的怒气推至顶峰…… 凌衍暴怒寒凉的嗓音响起,站在门口的方姨着实吓了一跳。 他说:“季茗,你给我过来!” 第145章 你以为我现在不敢打你? 季茗站在那一动不动,灯光柔和地落在她素白的脸庞上,但出口话语可不柔和,说尖锐无比也不为过:“凌衍,你叫我过来我就过来,我多没面子啊?还有你凭什么凶我?” “真是有恃无恐,《约法三章》第三条写了什么?”凌衍是真压制不住体内的熊熊怒火了,他起身,高大的身形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季茗的心一点点地提起来,直到提到了嗓子眼…… 凌衍站定在她面前,“看来你忘记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第三条写的是,若是你敢酗酒,我会打烂你的屁股,你以为我现在不敢打你,是吗?” 季茗偏过头去冷冷一哼,冷哼声充满了不屑和嘲讽,在她的潜意识里凌衍根本不可能打她,口头上的威胁,她怕什么怕? 但是这次,季茗失算了…… “啊——”伴随着季茗的一声惊呼,她的腰被他的大手圈住,手掌如烧红的烙铁,头脑眩晕间,她已被凌衍一把扛在了肩上,“凌衍,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先生,有话好好说……”看见凌衍扛起了季茗,还有他从未有过的阴沉脸色,方姨吓得心惊肉跳,她跟在身后急得直跺脚,想上前阻止又不敢。 季茗挣扎得厉害,他的肩骨硌得她腹部生疼,一阵头晕涌上来,委屈也油然而生,她用力用拳头捶打凌衍的背部,开始口不择言道:“凌衍,你放我下来,我要给你寄律师函!你这样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就准你花天酒地就不准我喝酒了吗?” “谁花天酒地?你胡说什么?”凌衍冷冷一笑,他放下了她,准确说是将她面朝下扔在了沙发上,季茗挣扎着起来,还没起来就被一只大手猛地一捞,直接将她整个身体负面朝下按趴在了男人的腿上。 季茗拼命挣扎着想从他的腿上爬起来,但是凌衍一只手便轻松地把她的双手都擒住反剪在了身后,另一手往她腰上一按,一瞬间她就被彻底制服在了他的腿上,季茗只能扑腾着还算自由的双腿。 “方姨,家里有可以打人的东西吗?”凌衍的声音,阴冷得吓人。 季茗的身子猛地一僵,血液开始逆流,他想打她?他不会真打她吧? “先生,我们有话好好说……”方姨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了,“季小姐,给先生道个歉吧,胃不好还喝酒真是不对的……” “我不会道歉,他这是刑讯逼供,严刑拷问,屈打成招,他这种做法难道是对的吗?”季茗挣扎不开手,连腰也完全动弹不得,她咬着牙,低吼道,“我没错,绝对不会向恶势力屈服!” 凌衍冷哼了一声,随即再次对着方姨开口:“方姨,去找能打人的东西,画室里倒是有一根作画用的长尺,你去取来!” 他的话让季茗全身一震,她的头皮开始发麻:“方姨,你帮他取尺子,那么他是虐待罪的主犯,你是从犯、帮助犯、胁从犯……” 季茗急得口不择言:“凌衍,你家暴,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有什么工具可以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立规矩,方姨你都去找来!”他的声音夹杂着怒气钻进她的耳朵,让她的心里颤了一颤。 “凌衍,你凭什么教训我,连我家人都没这么打过我,我们已经毫无关系了,你凭什么?你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吗?你不是我男朋友,你没资格教训我!” 事实证明,人在性急之下喊出的话都会缺乏理智,这句话就像导火索将凌衍小心压制了三年的怒火一下子全都引爆了! 他们已经毫无关系了?好,很好。 凌衍的眉宇间一片暴怒,他拽紧了她的手,理智丧失的瞬间,他抬起大掌照着她的翘臀狠狠地扇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 第146章 最狰狞的恶魔 火辣辣的疼痛感和羞辱感瞬间从臀部传遍季茗的全身,她的脸蹭得红了起来,身体开始发抖,呼吸急促的同时不争气的眼泪也跟着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凌衍,你混蛋!我要给你发一百封律师函!” 他竟然真的打她了,他真的打了! “哎呀,先生,消消气……”方姨扑了上来,双手护着季茗的臀部,阻止凌衍再下手打在她的屁股上,“不能再打了,已经教训过了,放了她吧,先生……” 左右不过打了两下,但这两下的力道显然是失控的,凌衍让方姨去拿打人的工具只是想吓唬她,事实上在这两下落下之前,他从没想过真的动手打她…… 也只有她有这个好本事,轻易一句话让他的理智彻底崩盘。 而此刻的她是狼狈的,全身都在细微地颤抖着,海藻般的长发凌乱地散在后背上,眼泪一滴滴落在沙发上,她在无声地哭泣着。 她哭倒不是因为疼哭了,是委屈了…… 那心底的委屈像是气球一样不断地胀大,这几天这男人和白荨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的,今天晚上他一回国,就和白荨一起甜蜜出入和苑会所,而自己竟然被他按在腿上挨打,凭什么?这巨大的落差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的眼泪像是掉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落。 “疼吗?”他冷着脸在她头顶上凉凉地问,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窒息,“知道错了?” “混蛋!凌衍你个混蛋!”她挣扎着试图甩开他的束缚,语气冲得要命,“你和别的女人在国外度假,在会所里花天酒地,回来对我发什么酒疯,你凭什么这么羞辱我!” 灯光将凌衍的面容笼罩其中,因为看不真切,所以情绪难辨:“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 “季茗,你吃醋了?” “没有!” 凌衍终于放开了她的手,她顾不上酸疼的手,爬起来迅速逃离他的控制范围,屁股落座的瞬间小小地吸了口气,他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仅被他打了两下,她的屁股应该已经红了。 这一番折腾,喝了不少酒的她,这胃里更是难受了。 她不可能去揉她发疼的臀部,太丢脸了! 她只能揉着通红的手腕,外加用眼神愤恨地瞪着他,而他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 “方姨,你先出去吧。”凌衍吩咐道。 方姨默默退出了房间,浅凉的月光铺洒在房间的地毯上,与灯光交相辉映。 虚融的光晕中,季茗小小的身影被灯光在墙上刻画出了一道柔美的影子,素净的小脸更加干净,但这张素净的脸上是满满的怒意。 此刻,男人英俊的脸庞在季茗眼里成了最狰狞的恶魔。 审讯还没有结束…… “喝酒的事先放一边。”凌衍又坐在了主位上,他面无表情继续审问道:“现在说说你这几天为什么不归家?” “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家。”季茗无意识地按了一下难受的腹部,目光飘向窗外,一阵风吹来,窗外的海棠树大片大片的叶子漫天飞舞着,是唯美,也是荒寂。 “对,这不是你的家!”凌衍嗤笑了一声,“你不是说我非法拘禁你吗?那我何不坐实这个罪名?我说过这里是我给你的牢笼,所以你每天都必须回这个我为你精心编织的牢笼中,一天都不能逃!” 他用最平静的语音说着最残忍的话语。 季茗瞪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眉眼是那么的熟悉,但是话语却是如此的陌生! 第147章 能不能结束这样的生活? 季茗闭上了眼睛,试图收敛语气中的冷意,许久,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凌衍。” 声音很柔和,看得出她很认真地想跟他交谈。 “我们能不能……结束这样的生活?”季茗鼓起勇气说出了口,语气颇为平和,“能不能回到以前那三年互不干涉的状态?” 凌衍的身影在灯光下像是笼罩了黑雾,一瞬间她有些辨不清晰。 他注视着她,那一张脸成了最冷峻的雕塑。 季茗试着继续开口说道:“凌衍,我想请你正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分手了,而且已经分手三年了,请你不要再抓着过去不放,断了线的风筝就让它飞,放过它吧,更是放过你自己……” 一丝沁凉钻进了凌衍的心口。 季茗又开口了:“你看,你现在有喜欢的女人了,也许不久的将来你便会和喜欢的女人结婚,会有你的妻子入住这里,要是我继续住在沂龙湾,她到时候误会我们俩有什么关系就麻烦了……所以我觉得我早些搬出去比较好……” “呵,我喜欢的女人?季茗,你说我喜欢谁?” 季茗没有犹豫,一个名字脱口而出:“白荨。” “谁说我喜欢白荨?”凌衍冷冷一笑。 “我觉得你很喜欢她,沂龙湾该有真正的女主人搬进来了……” 清冷的话语让书房内的温度跟着下跌,再下跌…… 凌衍没有动静,冷然的视线始终绞杀着她。 许久,他唇角微挑,快步朝她走来:“看来刚才罚得太轻了,让你根本认识不到错误!” “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有了刚才的教训,季茗是真怕了,她在他的逼近中一步步后退。 凌衍凝着她略带恐惧的脸,冷冷地一笑:“你这么急着想搬出这里,怎么,是找到你的真爱了?陆谦野是你的真爱?” 他的语气里充斥着嘲讽和肃霾。 “不是。”她垂眸盯着地面,不敢看他,“我在为你和你未来的妻子着想。” “呵,为我着想?”他狠狠地抓起她的手,将她直接推到了身后的墙上,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所有的光亮,“你这个说谎成性的女人,别给我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就是想搬出去跟心上人双宿双飞吗?” 季茗的背猛地撞在墙上,疼得她皱眉,他似乎看不到她的疼痛,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强行抬起她的脸,逼迫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 凌衍阴鹜可怕的眼睛让季茗心惊,他俯身附在她的耳畔,灼热的呼吸扫在她的耳朵上,让她全身不自禁地打着颤栗,他一字一顿地开口:“想离开我的牢笼,妄想;想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没戏!” 她抬眸看他,他眼神中的阴沉让她的心像是被什么在一口一口吞噬一般,指甲掐进了掌心里,这类痛意对她来说已经麻木,但是还是席卷了她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约法三章》第二条,不撒谎,最近你对我撒了多少谎,你还数得清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那天你答应我不离开沂龙湾,可是你却骗我说跟同事去聚餐了,其实你是去找陆谦野了,对吗?” “我……”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灯光在她的脸上打下侧影,表情有些隐晦,“我……” 她发现自己全身失了力气,她无法告诉凌衍,她找的是陆谦野的双胞胎哥哥陆宣义,她找陆宣义只是为了求他治疗姐姐的病…… 季茗好像走进了死胡同,苍茫迷失却找不到如何正确与凌衍相处的出路。 凌衍缓缓一笑,伸手抬起了她的脸,动作优雅,气质矜贵,却毫无半点温情,“是我太纵容你了,才让你这么一次一次有恃无恐地欺骗我,让你一次一次的不听话,我会抽时间将两年前绑架案的资料整理好,找个心情好点的时间……” 闻言,季茗手指攥得更紧了,那一瞬间仿佛有洪水隐没了她的口鼻,出口的声音也变得破碎不堪:“凌衍,别这样,别这样,求你别……” “不想让两年前绑架案中被掩埋的某些真相曝光的话,就给我听话点!” 有眼泪从季茗的眼眶里流出来:“凌衍,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呢?” “仇敌。” 两个字宛如蝎子的倒钩,毫不留情地刺伤了季茗,也大大地刺激了她的泪腺,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眼眶里不断地滑落。 “我恨你,我们只能是仇敌关系。”凌衍嘲讽一笑:“怎么?现在学会用哭来博取我的同情了?嗯?” 第148章 她终于成了隐形人 “季茗,别想着我会放你离开沂龙湾!”凌衍说着一把将季茗拉离了墙,“更不会放你离开我!” 季茗一个重心不稳,后退了几步,最后控制不了平衡向右侧倒去,后腰狠狠撞在了一边的茶几上。 茶几陡然一动,被她撞开了一些距离,茶几的腿在地面刮出一道痕迹,“吱——”的一声刺耳之极,在这一声刺耳声中,她仿佛听到了骨头撞断了的声音。 她疼得整个人都起不来,神经和呼吸一起染上了疼痛,她拼命地憋住眼泪,“仇敌”两个字一直在她耳边无限循环式的盘旋,心也跟着疼得抽搐个不停。 真好,她的腰才好没多久,又受伤了。 胃里的难受再也掩饰不住,她爬不起来,只能俯身趴在原地痛苦地干呕。 干呕声在寂寥的夜中透着凄凉萧瑟。 凌衍冷眼旁观,全程居高临下的冷眼旁观。 “我想你的牢笼应该扩大了……”他在她的干呕声中开口:“明天我去你的律所找你们所长江国哲,聘请你担任凌氏集团高级法律顾问,你看怎么样?” 季茗的脑子嗡嗡作响,她想拒绝,但一阵恶心上涌,来不及说话便再次干呕起来。 “后天来凌氏集团签订聘任合同。”他命令道。 呵呵,牢笼果真是扩大了,他不但要控制她平日里的生活起居,连她的工作他也要插一脚了吗? “不行,我不做凌氏的法律顾问。”季茗试图反抗,“我不想做你的员工。” “你没资格拒绝!” 窗外,夜幕沉沉,雾气氤氲,季茗干呕得昏天黑地,她感觉整个身体被掏空,她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心力交瘁。 这天晚上,季茗根本没有处理腰伤,她回到房间便蒙头而睡,任由胃部作呕,后腰抽疼。到了后半夜,她睡了过去,她做了一个凌乱的梦。 她梦到校园道路上,凌衍拿着两本书迎面走来,沿途有女生红着脸叫他的名字,他置若罔闻。 季茗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干净的白衬衫外搭配着浅色的薄毛衫,平时不喜欢戴领带的他,今日竟配搭了一条英伦风的领带,英俊内敛。 她忘了动,道路上人影流动,只有他是清晰入目的,他每走近一步像是踩在她的心口上,她的心像是上了弹簧一般窜得飞快。 “阿衍……”季茗微笑着唤他,小心脏像是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你是?”凌衍皱眉,嘴角微抿,眸中是陌生,还隐隐夹杂着一丝厌恶…… 她的微笑僵在了脸上,上扬的弧度在这一刻如同固化了,他说什么?他问她是谁?他不认识她了?他怎么能不认识她? “我是……” 他没听完她的解释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像是人间蒸发般在她的眼前彻底不见了。 她吓得惊醒,意识回潮,才发现只是一个梦,但梦中场景却让她的背脊一阵阵发凉。 彼时,离睡着才过去了一个小时。 凌晨两点,季茗胃不舒服得厉害,腰上也疼得睡不着,她进了浴室,对着镜子察看了下自己的腰,后腰一大片淤肿已呈现暗黑色,连成一片有些发僵了。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她的叹气声,她这段时间接连受伤,是中邪了吗? 清晨,季茗坐在梳妆台前,几乎一夜未眠的她满面憔悴,她无力地扯了扯嘴唇。 晨起,沂龙湾很大,不碰面也算是正常的,但是也许是天意,她和凌衍还是“狭路相逢”了。 小花园里,凌衍朝着她的方向走来,这一幕让她想起昨晚的梦境,他也是这般朝她走来,如此相似的场景…… 果然是相似的结局。 他仿佛没看到她,与她擦身而过之际,仅一阵熟悉的气息飘过,他便头也不回地朝反方向而去,她与他而言俨然已经是一个隐形人。 好了,凌衍同她说句话都不愿意了。 她轻轻敛睫,在心里扯出一丝苦笑。 终于如她所愿,他们终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亦或成了他口中的仇敌。 呵呵,是好事吗?也许是好事,也许这样冷战下去,那么她离开他,离开沂龙湾也就指日可待了…… …… 第149章 有贵客莅临律所 季茗清晨开车离开沂龙湾,去陆宣义的实验所碰碰运气,意料之中,陆宣义不见她,她被拦在了实验所之外。 律师行业时间自由,季茗在外面用午餐,回律所已是下午三点,上午还是艳阳高照,而下午便阴雨蒙蒙,这天阴沉得很。 季茗将车驶入中伦律所停车场,她看到了一辆黑色的法拉利。 她的心一紧。 凌衍的车。 他昨天说他要扩大她的牢笼,聘请她作为凌氏集团的法律顾问,所以他来律所了…… 她迟疑了很久才走进律所,果然今日的律所透着诡异,平时这里很热闹,交谈声、电话声、打字声等声声入耳,而今日却都是压低了声音工作。 众人关注的焦点均聚集在了她的办公室。 见到她来了,都低声催促着她快去办公室,有些女同事竟已经激动地憋红了脸。 办公室里,男子静坐一方,穿着正式的白衬衫,黑色西裤,休闲式皮鞋,穿着矜贵严苛,一丝不苟,他正在翻阅着手上的资料,背后是大片的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线将男人的脸庞映得更加立体深邃,手腕处的暗光是两枚奢贵的袖口。 律所所长江国哲坐在他的对面,与他浅声交谈着。 季茗到来时,凌衍面前的茶刚好凉到温热,从她的角度望去,正好可以看到他完美的侧颜。 季茗的脑海里盘旋着昨夜他说的仇敌两个字,不禁握紧了手,有刺痛感在心底蔓延。 “小季回来了。”江所长因正对着门口,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季茗,“快进来。” 凌衍转过身,她的身影落入他的眼眸。 今日的她一袭黑色长款风衣,外面风大,所以她扣上了扣子,黑色高跟鞋,因她肤色白皙,所以即使一身黑色也被她演绎得魅惑无双。 江国哲以为两人不认识,热情地介绍两人认识:“这位是凌氏集团董事长。” 但是两位当事人似乎并没有感染多少热情,礼貌地简单握了下手。 礼貌是做给江国哲看的,事实上,凌衍一碰到她的手,回握不到一秒,他便收回了手. 季茗微微抿唇,他已经这么讨厌自己了吗?就连这么一点触碰都觉得厌恶了吗? “凌先生今天来,是有意聘请你作为凌氏集团的法律顾问的。”江国哲说这句话时,笑容满面,若是中伦律师事务所有一位律师在凌氏就职,那是他们律所莫大的荣耀,律所的知名度也会更上一层楼。 “所长,这……”季茗面露难色,她不看凌衍,轻声回绝,“不好意思,凌先生,我恐怕不能胜任。” “我看过你的履历了。”凌衍眉眼清隽,眸子淡漠无温,指了指面前的一堆资料,“季律师,不需要谦虚。” “凌先生,我平时散漫惯了,可能适应不了大企业的运作模式。”这拒绝已经摆在门面上了。 江国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小季,别闹了,凌董在给你机会,不要……” “季律师不需要时常来凌氏上班,时间上与律所一样自由。”凌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透着警告,“保证一周两个半天能来凌氏上班即可,其他时间随意。” 第150章 费尽心机将她绑在身边 季茗只能找别的理由拒绝。 “我手上本来有一个钉子户的案子,涉及到凌氏地产,若此时被聘为凌氏集团法律顾问,会被别人误会我双方代理,没有职业原则……” 凌衍轻轻地笑了,深邃的黑眸依旧锁在她身上,内敛凝聚,出声提醒道:“季律师,据我所知,钉子户的案子已经完结了,季律师不会失忆到这种程度了吧?” 季茗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她注定不能长久直视着他的眼睛,她微微垂下眸子,“凌氏并不缺法律顾问,还有许多动辄打上百亿经济官司的专业律师,凌氏不需要我,不是吗?况且我并不主攻《商法》方向,还有更多比我更合适的律师一心想要进入凌氏……” “但我只要你!” “……” 一时间,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有人才就要引进,凌氏的顾问团越壮大越有备无患。”凌衍嘴角的笑意未敛,“江所长,是这个理吧?” “是,是。”江国哲一连说了好几遍,“我们小季是难得一见的法律奇才,潜力无限,小小年纪就有今日成就,日后定有大发展……” 江国哲夸夸其谈的本事不是盖的,说的季茗的脸开始微微发红,只能以轻咳掩饰尴尬。 “我会盯着小季去凌氏签下聘用合同的,凌先生,请您放心吧。”江国哲笑眯眯地说着,可见此刻的心情是极好的,“这孩子有时候有些任性,凌董多包涵。” “多谢江所长了,明天劳烦季律师亲自来一趟凌氏办理入职手续。”凌衍淡淡地看了一眼惊愕的季茗,目的达成,起身准备离开。 “小季,去送送凌先生。”江国哲眼里含笑,心花正在怒放。 从办公室出来,发现整个律所变成了一个诡异的世界,人行走在里面,会怀疑自己是否失聪了或是怀疑这本身就是个无声的世界。 太寂静了,实在太寂静了。 凌衍神色自若地走出律所,季茗默默跟在身后,两人一路无言。季茗此刻应该感谢谷薇那个小麻雀被她派去工商局取证,此刻不在律所,否则…… 而律所成员皆对两人投以高度的注目礼,内心的好奇和激动早已泛滥成灾。 今天的天气真是不好,阴雨渲染了半边天,两人的无言也蔓延到了停车场。 “凌董,刚刚的聘用合同不作数,在当事人不同意的情况下,合同意思表示有瑕疵,属于可撤销可变更的合同,所以我不会去担任凌氏的法律顾问……”季茗启唇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我昨天就说过,会将你的牢笼扩大到工作上,所以你没资格拒绝!”凌衍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手打开了车门,“明天乖乖来凌氏签订聘用合同。” 显然,他不想多跟她交谈,说完这句便上了车。 车子在她面前绝尘而去,快速消失在一片阴沉的天幕之下。 季茗有些窒息,她费尽心机想要离开他,可是他偏偏在生活和工作上都费尽心机将她绑在身边…… 就这么想报复她? 她该怎么办? 第151章 凌氏空降兵 凌氏集团。 一个眉眼精明,衣着端庄的女人踩着高跟鞋站在一边,她在帮季茗办理入职手续。 她是凌衍秘书祁笙。 复杂的入职手续办理过程,季茗心不在焉,今日她将正式成为凌氏的法律顾问,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职位,但她的心里完全没有期待。 随后,祁笙带她去了办公室,一路上经过凌氏法务部,四周有些安静,他们的视线都凝聚在她身上,仿佛目光变成了浓稠的墨,但又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一方面季茗在律界的威名不是盖的,加上钉子户案子上法务部与这位著名律师有过交锋,另一方面季茗两次成为娱乐新闻的女主角,法务部成员对这号人心怀好奇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更重要的是,这位叱咤风雨的律界女神算是空降凌氏集团…… 祁笙带着她一路来到了她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或坐或站着几个人,见到两人进来,纷纷起身。 他们皆穿着修身商务装,一副精英打扮,这是凌氏部分常驻法律顾问成员,祁笙为季茗一一介绍。 邢肖开,江弋晗,华成欣,顾离。 季茗微笑与他们握手,其中三人她皆有所耳闻,专业素养都是行业中的个中高手。 而江弋晗…… 与江弋晗握手时,外人看来两个姑娘的双手友好交握,但只有季茗知道她的手应该红了。 这丫头的手劲还是这么…… 江弋晗是季茗英国上学时的好友兼大学室友,三年前季茗只给她留了一封信便不辞而别,自此两人没有再联系过,在凌氏集团再见江弋晗季茗还是有所惊讶的,因为她曾说过她不会回国发展,怎么回国了,还进了凌氏…… 两人不动声色的放开了手,相视微笑。 祁笙与众人简单地客套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 待祁笙离开办公室,江弋晗拨了拨自己额前的碎发,目光直射着季茗。 “传说中的律界女神果然名不虚传啊,什么都没做也能轻轻松松空降凌氏,真是让人佩服!” 闻言,邢肖开皱眉,他碰了碰江弋晗的手臂,给了她一个眼神警告,提醒她说话注意点。 “大家都在议论的事,我为什么不能说?”江弋晗撇嘴。 季茗笑容不变,她的眼睛乌黑分明,很深很亮,气质沉静从容:“阿晗的批评我虚心接受,我会用实力证明我不是简单的空降兵,各位,日后请多指教。” 温淡随和的女子,长得美,气质沉雅如一朵睡莲,沉静美好。 但一声“阿晗”让江弋晗彻底炸毛了:“喂!季律师可真是自来熟,我们认识吗?” “认识。”季茗答。 “谁跟你认识啊!”她一跺脚,颐指气使地上前一步指着季茗,“阿晗是你叫的吗?” “小晗——”邢肖开一把将江弋晗拉到身后,语气里染上了严肃,“注意你的言辞!” “季律师,见谅啊,弋晗说话口无遮拦,还请多担待。”陪笑的是华成欣,这是一个挺有气场但又特八卦的女人,三十出头,眉眼间皆是老练与精明,“以后叫我华姐就好,这两位是肖开和阿离。” “欢迎你的加入。”邢肖开扬起职业微笑,他拥有着较为英朗的外型,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季茗时闪动着灼人的波光。 顾离则至始至终比较安静,眸色如水,里面浮起着淡淡的笑意,白净沉默的男孩子,倒让人觉着挺舒服。 邢肖开是一个很有统领能力的人,短短几句话就将季茗的迎新宴敲定好了,时间定在下周末,地点在名门酒店。 “能提出抗议吗?”季茗说。 “不好意思,利害关系人需要回避,抗议无效被驳回。”华成欣说。 季茗不说话了。 第152章 谁敢在大Boss面前这么招摇? 那天,季茗忙着适应凌氏的工作环境和工作任务,所幸,她适应能力强,交给她的工作不是很多,她还能应付。 中午,季茗在凌氏的员工餐厅碰到了殷纪礼。 说实话,殷纪礼很漂亮,这句评价与恭维无关,她的漂亮带着点灵性,好比现在,她随意的将她性感的短发挽到耳后,边吃饭边浅声与同事探讨着一些珠宝设计的灵感,邻桌不少男女已经数次朝她那边偷瞄,可见其魅力不可小觑。 出乎季茗意料的是,经过上次醉酒在她家撒酒疯后,殷纪礼再见她,竟对着她露齿一笑。 出于礼节,季茗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两人的互动落入了华成欣的眼中,她拿餐具敲了敲季茗的餐盘:“小茗,你认识殷总监?” “嗯。”季茗承认,“家父与殷家有些交往,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后来又是高中室友。” “说实话殷纪礼倒是有望晋升为凌氏集团的老板娘……”华成欣放下餐具,整理了下自己的小西装,“不过最近Boss和那个模特的绯闻闹得很凶,而且我私下听说启陆集团的老总白启政最近频繁与Boss来往,大家伙猜想他绝对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Boss……” “名模白荨我可不看好。”邢肖开说道,“娶做妻子的话,名模哪有书香门第出身的殷总监贤惠?” “可是上午白荨就来找凌董了,在凌董的办公室呆了好几个小时呢,感觉两人有戏……”华成欣暧昧一笑,强调道,“好几个小时呢!该办的事都可以办完了!” 众人一阵唏嘘。 听到这些,季茗面上很平静,但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面上不平静的是江弋晗,她瞪了无动于衷的季茗一眼:“季小姐有想过做凌氏的老板娘吗?” 语出惊人,这突然的插话让饭桌上的谈话戛然而止。 众人愣了下,随即笑开了:“小晗晗,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呀?干嘛一直针对我们的季女神?季女神和凌Boss八竿子打不着好不好,你在说些什么呢?” 这时,餐厅门口一阵***动,这日中午,谁都没有想到凌衍会来普通员工餐厅用餐,更没想到的是,他竟带着一个女人来用餐。 那个女人是刚才华成欣口中提到的人,名模白荨。 “天呐,说曹操,曹操到!”华成欣惊讶地拍了拍自己那张神奇的嘴,又环顾了一圈,“你瞧瞧,你瞧瞧,餐厅里的这些个姑娘,补什么妆啊,凌董又不会看她们一眼!” 果然,餐厅里的小姑娘们开始偷偷补妆,还有些兴奋地拿着手机***正并肩走进来的两人。 白荨是挽着凌衍的胳膊走进餐厅的,她傲气的神情里带着些许贵气,她良好的出身,决定了她与生俱来的贵气,今日的白荨穿着一条白色深V修身连衣裙,周身散发着女人的成熟韵味。 她成为国际名模是有原因的,她是亚欧混血,父亲是亚洲人,母亲是纯正的欧洲人,所以她的五官立体精致,鼻梁高挺,且眼睛深邃,况且她的身材比例一等一的好,所以此时她与英俊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进来不是一般的登对养眼。 像是正在上演一场盛大的红毯秀…… 见到这一幕,殷纪礼皱眉,倏地站了起来,众目睽睽下,她快步走向他们。 众人心中激动,好戏要上演了吗? 而见到这一幕,季茗则垂下了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微颤的眸光,她拿起餐具,静静地进食,像是没看到一般,无声无息的样子像极了一抹幽灵。 餐厅静得很,就是在这么静的环境里响起了“啪嗒”一声脆响,水杯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众人循着声源寻找罪魁祸首,是谁在大Boss面前这么招摇? 是季茗。 季茗的杯子摔在了地上,但是打碎杯子的却是江弋晗。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季茗身上,窃窃私语在餐厅里此起彼伏,短短几秒,季茗便被众人冠上了“心机女”的名号,千方百计想引起凌大Boss注意的女子不是心机女又是什么? 第153章 餐厅好戏一出接着一出 季茗看了江弋晗一眼,江弋晗两手一摊,挑了挑眉,好像在告诉她:本姑娘就是故意的,你想怎么样?有本事你咬我呀? 季茗无奈认命。 “抱歉,打扰各位了。”她起身向众人道歉,带着歉意微微一欠身,原本就松散的发髻中,几缕发丝在她的欠身动作中散落下来,带上了慵懒随性。 季茗蹲下身子,她腰上有伤还未好,蹲下的动作牵动了腰部的伤口,她暗吸了一口气,刚要捡起地上的杯子碎片时,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也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骨节分明的手指很是白皙…… 季茗微微抬眸,是顾离。 “小心。”他的话语很简洁,“我来吧。” 季茗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微微一笑道:“谢谢。” 这是一个太干净的男孩,弯腰拾起杯子碎片时,耳朵有些微红。 这个场景让季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凌衍,在雨中他也是这样弯腰帮她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书。 而凌衍此时…… 对,此时他在冷眼旁观她的窘境,而且美女相陪…… 彼时,殷纪礼已经走到他们身边。 众人的目光重新回到那三人身上,而在他们的意识中,刚刚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重头戏在这呢。 “白小姐,你这是……”殷纪礼的目光落在白荨挽着凌衍的手臂上。 “我在追求阿衍,你看不出来?”白荨挑眉,这是一个高傲的女人,玲珑的身子贴近凌衍,“殷纪礼,你我公平竞争。” “凌……”殷纪礼轻轻唤了一声,她看向凌衍,他不是一向对别的女人置之不理的吗?白荨为什么会是特别的…… 男人清隽依旧,但他全程淡漠,脸庞陷在半明半暗之中,光线雕刻了他分明的棱角线条,也赋予了他冷漠疏离。 不远处,顾离捡完了地上的碎玻璃,他长得白净,连带着他的手也是异常得细白,见季茗紧张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他笑了笑,摊开双手上下翻了翻,大方地在她面前展现了一番:“看吧,我的手没事。” 这动作有些傻气,逗笑了季茗。 顾离看见季茗笑了,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疑惑:“笑什么?” “没什么。”她稍扬眉梢,确实挺可爱。 季茗对众人在看的好戏不感兴趣,跟身边的同事说了声,准备端起餐盘走人时,顾离眼疾手快,一声不吭的帮她端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季茗再一次挑眉。 “啧啧,我一直以为顾离喜欢男人,原来……”华成欣干咳了几声,“果然好戏天天有,今天似乎特别多。” “华姐,更大的好戏你还没看到。”接话的江弋晗,她摸着下巴,一副预言家模样,拿餐具指着顾离与季茗离开的背影,“你看着吧,这出好戏呢,有人绝对不会让它长久;而那出“两女争一夫”的好戏,男主角明显心不在焉根本演不下去……” “什么意思?”听她这么一说,华成欣勾起了好奇心。 江弋晗已经端着餐盘起身,她给了华姐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第154章 江姑娘,你瘦了 凌氏集团的茶水间,宽敞气派,两人女人相对而立十几分钟之久。午休时间,茶水间里只有季茗和江弋晗两人。 “三年前为什么不辞而别?”江弋晗打破沉寂,语气里难掩气愤,“你这样的做无疑已经失去我了!” “对不起,原因我无可奉告。”季茗叹气,她的嘴角微笑有些凝固,但仍试着挽回友情,“晗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闻言,江弋晗冷哼:“谁还愿意跟你这种坏丫头做朋友,你想得美!” 季茗看了她一眼,三年时间江弋晗清瘦了不少,上学期间脸上尚有些婴儿肥,如今这下巴却是越发得尖细精巧。江姑娘不算是令人惊艳的大美女,但是她的颜很有特点,并不似东方女子的温婉柔顺,但她的眉眼间带着点女子少有的英气,整个人都很有别样的神韵。 季茗轻轻叹了口气:“江姑娘,你瘦了。” 季茗一句话让江弋晗情绪上涌。 江弋晗撇嘴,轻轻哼了一声。 “来,我抱抱。”季茗对着她伸出双臂。 “干嘛?”江弋晗掩饰好自己的情绪,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季茗,你以为自己是智能体重秤吗?抱一下我,你就能称出我几斤几两?” “具体几斤几两我不能这么精确,但是我能抱出你的体重是否真的轻了。”季茗嫣然一笑,“我记得你三年前的体重是四十六公斤。” 江弋晗抿唇,挑眉看着她,一时有些语塞:“你,你不知道女生的体重是秘密吗?记这么牢做什么?” 季茗不说话了,她上前一步,搂着江弋晗的腰直接提起了她,江弋晗扑腾着离了地的脚,大叫道:“喂!你放下我,不然我喊非礼啦!” “江姑娘,我们俩都是女子,喊非礼不会有人信的。”季茗笑了,她用心地掂了掂,江姑娘的体重果然轻了不少,“轻了将近五斤吧。” “喊非礼谁说不会有人信?”江弋晗一时忘记自己还腾空着,双眼亮晶晶地回忆道,“曾经有一个女生给你写过情书,你忘了吗?那情书还是我帮你看的呢!那满信纸的爱慕之情如滔滔江水源源不断,还差点被凌衍抓包……” 季茗赶紧打断了她:“这也是我的秘密,你记这么牢做什么?” 说这话时,季茗也不把江弋晗放下来,又故意地上下掂了掂…… “哎呀,你快放下我!”江弋晗的柳叶眉都快拧成大麻花了,她叫嚷起来,“坏丫头,照你这种抱法,我的裙子都要被你扯掉了!” “江姑娘,让你多享受几秒脱离地心引力的感觉,不好吗?”季茗打趣道,随后放下了江弋晗。 江弋晗是她的开心果,江姑娘的表情就是活脱脱行走的表情包,着实有趣。 好比现在,抱起她的动作让自己的腰部疼得紧实,但是江弋晗有趣的话语还是让季茗甘之如饴。 江弋晗矫正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恼恼地瞪了季茗一眼,说出的话有些咬牙切齿:“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 趁着江弋晗低头摆弄裙子之际,季茗偷袭了她的脖子,她的手臂一把搂住她的脖子,不撒手了:“江姑娘,好久不见,想你了。” 她能感觉到江弋晗全身倏地僵直,江弋晗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后没好气地用拳头袭击季茗的后背:“坏丫头,别以为说些好听的我就能原谅你!” 女孩子的拳头落在背上倒没有多疼,但是江弋晗既然肯打她了说明她开始心软了。 “好,只要你能原谅我,要打要骂,做牛做马悉听尊便。”季茗说。 “小茗子,这可是你说的!”江弋晗勾起了奸诈的笑容。 小茗子?季茗瞅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有种掉进她设计的陷阱里的既视感…… 第155章 遵命,江娘娘 这日,季茗下班后先去了海边别墅堵陆宣义,但是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等到天色渐黑,陆宣义都没有回来,她回沂龙湾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凌衍还没有回来,天空开始下雨,夜幕与雨幕夹杂着像是一张大网,仿佛能将人死死禁锢住,直至窒息而亡。 江弋晗的索命连环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季茗不得已被江弋晗叫到了商贸街,彼时,雨小了不少,江姑娘不撑伞,霸气叉腰站在人潮涌动的步行街。 “小茗子,你做牛做马的第一步就是陪本姑娘逛街,可有异议?”她调戏地勾着季茗的下巴吩咐道。 “遵命,我的江娘娘。”季茗无可奈何地应着。 “你的工作不光有拎包,还有……”江弋晗诡异一笑,“还有你是我的钱包……” 季茗睨了她一眼:“江娘娘今日可是要敲诈勒索?” “正是!”江弋晗挎上了季茗的手臂,“季律师,你可别跟我装穷,我知道你随便一个案子的律师费便收到八位数以上,今天怎么可以不放点血出来?” 说着,江弋晗贼贼地笑,笑得季茗心里瘆得慌。 这不,江弋晗迫不及待地拽着季茗的手往一家家光鲜亮丽的品牌店里拖了。 品牌店里,江弋晗试装,季茗挺有耐心,坐在沙发上边等边看杂志,她的身边被店员摆满了果盘,还特意斟了茶给她送过来。这架势倒像是她是男人,陪着自己的女人上街买衣服,等她挑衣服,给她拎包,为她付钱。 有这个想法时,季茗笑了笑。她的笑落入了店员的眼中,不少店员私下暗叹:这女人容貌美丽之极,气质也是绝佳,仅是往那一坐便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 季茗自是没有注意店员们在窃窃私语些什么,她的注意力被杂志上的一篇专访给吸引了。 专访对象是商贾传奇凌衍。 专访内容有关投资经济学,季茗不是金融圈内人,金融术语看起来生涩难懂,季茗不予评价。 但是报道中提到凌衍曾在大学时期,用闲散资金不定期炒股,这些季茗是知道的,那人对于投资有着最敏锐的嗅觉和最冷静果断的判断力,当时他并未接管凌氏集团,但他名下的资产还没走出大学便已经在连年翻盘了,他甚至还在幕后帮助策划众多英国著名公司旗下的大型收购案,从中赚取巨额佣金。 她知道他的手天生就是用来做企业的。 他大三那一年,他手上的资产对于季茗来说都是一个谜,大三下学期,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在英国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并且做得风生水起…… 也许,很多人总会惊羡他年纪轻轻便坐上了首富的宝座,可很少有人会想到他事业起步之初,一路摸爬滚打到底有多辛苦,他可以为了一项竞标案与他的团队不眠不休长达三个星期之久。很多人也会羡慕他凌家显赫的家世地位,但是很少有人想到在这样的家世背景中,他一人扛起家族重担所要承受的责任之重…… 报道还没看完,就被人打断了,她以为是江弋晗试装出来了,岂料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男人,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 那男人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丹凤眼。 是白少伦。 “这位姑娘,你有点眼熟啊!”白少伦丹凤眼一挑,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季茗,随后嘴角上扬,他用了肯定句,“前几天在酒吧,我们见过。” “白公子真是好记性。”季茗合拢了杂志,她双手环胸,“不过这是女装店,那白公子是来……” 白少伦爽朗地笑了:“我来找我女朋友。” 女朋友?前几天还在酒吧花式撩她,今日就有了女朋友? 第156章 我们分手时间就是现在 说话间,江弋晗从试衣间出来,刚想问季茗如何,看到沙发边站着的男人,出口的话语戛然而止。 季茗没错过江弋晗神情里的异样,她刚想开口,身边的男人倒是先说话了。 他说:“晗晗,这身衣服太适合你啦,从款式到颜色,就是天生为你量身定制的,你穿着这身衣服简直美若天仙!” 呵呵,这男人的花言巧语真是厉害! 他说完,两边的店员也忍不住锦上添花了:“对呀,你男朋友说得对,你身材好,皮肤白,穿这套超显气质!” “女士,这件衣服真的超配你,你穿着很漂亮……” 江弋晗的脸黑下来了,她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倏地转身指着沙发上状若看戏的季茗:“小茗子,你说。” 季茗淡淡一笑,吐出两个字:“一般。” 这两个字一出口,方才将她夸得天花乱坠的几人有些被打脸。 江弋晗听了这两个字,火速走进试衣间脱衣服,显然她还是比较相信季茗的审美。 随后,江弋晗出来,像是没看见白少伦一般,拖着季茗转战另一家店。可是白少伦竟像牛皮糖一般一路跟着她们。 季茗瞥了眼后方人影,故意放大音量跟江弋晗聊天:“他谁啊?你男朋友?” 江弋晗翻了一个大白眼,也不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前、男、友!” 季茗像是恍然大悟,她勾唇一笑:“什么时候分手的,既然分手了,他为什么一直跟着你?” “前男友?”三个字让身后的男人炸了,他飞快跑上来拦在了她们的面前。 “晗晗,我们什么时候分手的,我怎么不知道?”白少伦死死盯着江弋晗,“晗晗,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突然变成你的前男友了?” 江弋晗似笑非笑地迎上他的眸子,咬牙切齿道:“白少伦,我们分手时间就是现在,从这一秒开始你就是我前男友!” 白少伦敛了笑意,丹凤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晗晗,我不同意分手。” “不好意思啊,白先生,交往就像是一个履行合同,需要你情我愿,现今我不愿了,所以我有权行使单方面的解约权。”江弋晗似笑非笑道。 季茗在一旁暗叹,果然是法学专业毕业的啊,连分手都这么有专业素养…… “江姑娘啊,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单方面解约呢,需要支付对方高昂的违约金,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再提?” “违约金?”江弋晗冷哼:“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在分手时舔着脸管女人要青春损失费?” 好吧,看来这分手,江姑娘是心意已决了。 “晗晗,我们需要给对方一点冷静的时间,我明天来凌氏接你下班,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白少伦说。 “哼!”回答他的是江姑娘的冷哼声和决绝的背影。 白少伦沮丧地盯着江弋晗的背影,转而看向站在一边看戏的季茗,拉下脸来求她道:“季小姐,你能不能去帮我跟晗晗说两句好话?” “可以。”季茗浅笑,“我会告诉她,你前几天在酒吧是如何勾搭我的……” “你……”白少伦气短。 季茗勾唇,神色自若地向前走去。 第157章 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江弋晗心里有气,所以她将气撒在了季茗的卡上,今日不刷爆季茗的卡,不好好宰季茗一顿,江姑娘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乎,江姑娘每进一家店,都像是鬼子进村般进行了大扫荡,进了两三家店,七件衣服、两条裙子,一条丝巾和一顶帽子再加十二双高跟鞋就成了她的战利品。 季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卡上一百二十多万在一瞬间飞走了。 厉害了,她的江姑娘。 钱飞走时,季茗的表情还算正常,表情有些失控是在江弋晗将这些大包小包全都丢给她时,季茗头疼地望着眼前洋洋洒洒一堆战利品,咬牙切齿道:“江娘娘,这些全让我拿?” “当然!”江弋晗脸上全是“不是你拿谁拿”的理所当然。 季茗蹲在地上拾起她血拼来的十二双高跟鞋,她知道江弋晗有收藏高跟鞋的习惯,但也不用一口气买十二双吧。 “江娘娘,请问你是蜈蚣吗,你有这么多脚?穿得了这么多高跟鞋吗?” “这些鞋,收藏专用。”江弋晗说完这句话,就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奔腾进了另一家店。 季茗一个人在原地望着她欢脱的背影随风凌乱,这一刻季茗简直想撞豆腐,她交的是个假朋友吧…… 没想到,她季茗有朝一日会沦为她江姑娘的苦力…… 季茗好不容易把江弋晗的战利品搬回到车里,再次返身回去找江姑娘,终于在一家高定店内找到了正在横扫千军的江弋晗,彼时,江姑娘手里又是满满当当的战利品…… “去付钱吧,小茗子。”江弋晗对着季茗粲然一笑。 季茗见到她灿烂的笑容,调侃道:“江姑娘,你刚分手,不难过吗,难道不想哭吗?” “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渣男哭天抢地?”江弋晗眯眼,冷嗤道。 “好吧……”季茗指着眼前一件款式新颖的大红连衣裙对她说道,“若是你能穿上这条大红色的艳丽连衣裙,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心里不难过。” 江弋晗见到那大红色便嘴角抽搐,咬着牙笑骂道:“小茗子,你让我穿这么喜庆的颜色,我们什么仇什么怨?” “这裙子你穿上一定美艳无比……” “你就是想看本姑娘出丑,是吧?”江弋晗拿着手中的小提包轻轻敲着季茗的脑袋,“这样吧,这条裙子你穿,明天穿到公司来,还有必须去凌衍面前晃一圈才算过关……” “我不穿,更不会穿着在凌衍面前晃!”季茗皱眉,迅速拒绝,她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小茗子,所以你现在是在抗旨吗?”江弋晗尾音上扬。 “不敢。”季茗撇撇嘴,“回禀江娘娘,小人不适合这么艳丽的颜色,请娘娘饶了小人这一回。” “没穿过怎么知道不适合?”江弋晗恶魔般的笑意响彻季茗的耳边,“明天你穿这条裙子,再配上一个美艳的妆容,绝对让所有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哈哈哈……” 江姑娘那魔性的笑声入耳,季茗的头一阵阵晕眩。 第158章 终于肯回来了 江弋晗肯放季茗离开时,夜色已渐浓,沉闷的夜空中点缀着些许星光。 季茗开车返回沂龙湾,她将车驶入地下车库,凌衍的固定座驾已经在车库里了。 看来,他已经回来了。 季茗提着一个衣服袋子离开车库,袋子里是江弋晗逼她购买的那条大红色连衣裙。 季茗没想到凌衍站在庭院内接听电话,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树下,牧羊犬艾尔正围着他打转,清冷的月辉落在他身上,点缀着些清寂。 季茗心里腾起了一丝异样,前天他狠戾的眸在她脑海里飘过,她轻轻吁了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下雨后的湿气,她经过他身边时,看到了他冷峻的侧颜,微微出神间她的步子有些放缓。 凌衍讲电话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声音里有些沙哑,但是他话里的一个名字让她彻底顿住脚步,她情不自禁地竖起了耳朵。 “纪生,具体什么时间回国?” 纪生……殷纪生?!殷纪礼的哥哥,凌衍的大学好友,他终于肯从德国回来了? 她听不到电话那端的殷纪生是怎么回答的,只听凌衍说:“好,等你近期回国再聚。” 听到这句话,季茗下意识攥紧了手指,她有笔帐要和殷纪生算,所以他早该回来了。 又偷听了一会儿,季茗倏地觉着这么偷听他讲电话好像有侵犯他隐私权的嫌疑,便放轻脚步,打算径直快速从他身后逃窜而过。 这时,凌衍似乎早就知道她在身后,他拿着手机转过身体,直射的目光彻底僵住了季茗的脚步。 他没说话,但目光太过于凛然,季茗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就像一幅静默的画面,互相僵持着。 经过前天的吵架,两天的艰难僵持,季茗怕急了他的责问,所以先开口解释她晚归的原因了。 是的,她不打自招了。 “那个,我不是无缘无故晚归的……我今天晚上陪朋友去逛街了,那个朋友你也认识,是我大学室友江弋晗……”季茗举了举手上的一个衣服袋子以证明自己这话的真实性。 季茗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完全没有回应,空气中只有在风中被肆虐的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凌衍除了冷冷地剜了她一眼,就没有要开口跟她说话的打算,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继续与电话那端的人交谈,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她于他而言果然还是隐形人…… 季茗的嘴角有片刻的僵滞,看来是她多此一举了,他根本没想要听她解释,她瞎解释些什么? 季茗抬头望了眼茫然无助的黑幕,逃窜着离开。 正是因为季茗的匆匆逃离,所以她没有听到后面可能让她跳脚的对话。 凌衍瞥了眼匆匆消失在回廊转角的纤瘦背影,暗叹了口气,将注意力转到这通电话上:“纪生,回国是为了结婚?为什么这么仓促地赶着结婚?新娘定好了吗?” “……”殷纪生沉默,半响他故作轻松地笑道,“不知道,也许结了婚后才能让自己真正死心吧。” 空中有飞鸟一飞而过的哀鸣声,凌衍对他这句话不发表意见。 “阿衍,你呢,你还念着她吗?”殷纪生在那端问。 “谁?”凌衍问。 “别装傻。”殷纪生痞痞地调笑道,“你知道我说的谁,我在国外也关注了一些国内的新闻,她和大明星陆谦野闹过两次绯闻,你和名模白荨也闹过两次绯闻,你们俩在搞什么?阿衍,越闹越是南辕北辙,你不会不知道吧……” 闻言,凌衍抿了唇。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娶了我妹妹纪礼,顺便让自己彻底死心,我妹妹呢,是个宜居宜家的小女人,娶回家当老婆是最好的……” “我和纪礼不合适。”凌衍近乎机械般地吐出这一句。 第159章 诡异的蓝色妖姬 第二日,季茗上午先去了一趟律所,她需要整理一个案子的材料,并将这些材料送到法院去。 季茗仅站在办公室门口,便瞥见一束妖艳迷人的蓝色妖姬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她皱了眉。 她承认,自从上次凌衍发现一张插在花束中的小卡片而罚她在雨中淋了半个小时后,她对爱慕者的鲜花有了心理阴影,对蓝色妖姬更甚。 何况上次落款为“陆”的蓝色妖姬她还不知道赠花者是谁,此事后来也不了了之了,而这束蓝色妖姬…… 季茗没有走进办公室,而是回身对着隔壁办公室的谷薇喊了声:“谷薇,我是不是说过收到花就处理掉,为什么这一束会出现在我办公桌上?” 谷薇的声音从远而近,小丫头听到她的声音便“蹬蹬蹬”从办公室窜到了她面前:“老大,哎呦喂,冤枉啊,因为这束花是陆公子送的,他送的花我哪敢扔啊?” 谷薇一脸委屈,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跑进办公室抱起花走到季茗面前,再次从花束中抽出一张卡片:“老大,你看。” 卡片上写着:我们即将牵手,落款:陆。 陆?即将牵手?卡片上的字是上次那张上的字,显然出于同一人之手,说明这些诡异的蓝色妖姬是同一个人送的,但是到底是谁?季茗好看的眉全拧在一起了。 “谷薇,你确定没有别的追求我的人姓陆吗?” “当然没有,别的姓陆的都被我给pass掉了,这个千真万确是陆公子送的!” “哪个陆公子?” “当然是陆谦野啊!老大,我知道你和陆谦野之间一定有情况,你就别耍赖了!” “老大,你还记得最早那次,你去机场见谦野前也收到了一束蓝色妖姬,就是你接到一个电话匆忙赶去机场,后来还和谦野在机场闹出绯闻的那次,还记不记得那束蓝色妖姬上也有一张卡片……落款也是‘陆’哦!” 季茗一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警觉地问:“所以,当时卡片上写的是什么?” 闻言,谷薇哼哼了两声,愤愤道:“呵,老大,上面写了什么你竟然没往心里去……真替陆公子伤心,上面写了‘我们即将相遇’!” “老大,我觉得谦野很早就在关注你了,还是让我帮你来提点下谦野的用心良苦吧!你赶去机场即将与他见面时,他说,我们即将相遇;你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说,相遇是一种宿命;现在,他又说,我们即将牵手……是不是预示着你和谦野的好事快成了?嗯?想不到看起来像是阳光大男孩的他竟然这么浪漫!”谷薇兴奋得手舞足蹈,“老大,我好羡慕你啊,陆公子这么煽情……” 一番话,季茗暗了眸,将那张卡片夹在指尖上下翻了翻,完全看不出其他端倪。 “陆”绝对不会是陆谦野,那么是陆宣义吗?因为卡片上对应的是她和陆宣义的故事…… 第一张卡片上写的是“我们即将相遇”。 她当时去机场见陆宣义之前,陆宣义从来没有见过她,所以花怎么可能是陆宣义送的?从根本上推倒了花是陆宣义送的可能性,那么是谁知道她和陆宣义即将相遇呢? 第二张卡片上写的是“相遇是一种宿命。” 第二束花时,她频繁出现在陆宣义面前求他医治姐姐,陆宣义对她避之不及,怎么会送她花?而且她当时还特意问过陆宣义,这花是否是他送的,他的回答是否认的。他的字她也见过,是狂狷不羁,苍劲有力的那种,但是这张卡片上的字却中规中矩,透着一丝中正的秀气,分明不是同一个人的字。 所以不是陆宣义送的吗?其实陆宣义也有可能在说谎,因为不能排除这张卡片是别人代写的,比如花店工作人员代写,那么真是陆宣义送的,他是喜欢玩这种浪漫游戏的人吗?最重要的是陆宣义这种恃才傲物的人送花给她为什么要否认呢? 第三张卡片上写的是“我们即将牵手”。 她和谁即将牵手?如果这里的话都对应的是她和陆宣义的故事的话,那么这句话是在预示着什么?预示着她和陆宣义会在一起吗?她和大魔王即将在一起?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季茗觉得后背一凉,一丝诡异从心里滋生,无形之中好像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第160章 他是布棋人还是棋中人? “老大,你怎么了,我叫你几遍都没有听到!”耳边传来谷薇的呼唤声,“所长来了。” 季茗从怔愣中回神,看到江国哲站在了她的办公室门口,她顺势又想把手中的小卡片习惯性地藏入自己的口袋。 突然,她的脑海中一阵嗡鸣,这一幕何其相似?似乎上一次这束蓝色妖姬送来时,她也正把卡片捏在手里,后顺势藏进了口袋,而这次也是这个时候所长正好出现…… 上次是因为有人登门请她接手一起绑架案,那么这次…… 门口的江国哲开口了:“小季,白总又来了,都说事不过三,他可是第四次来请你了,他都四顾茅庐了,你是不是给个面子去见他一面……” 竟又是白启政来逼她接手一起绑架案! 这些都是巧合吗? 季茗的心湖像是被人投入了一颗巨大的石头,诡异的涟漪一圈圈地散开去。 她沉了沉气说:“我跟你去见他。” 闻言,江国哲惊住了,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答应了?竟然答应了? 季茗的爽快答应让江国哲准备了好几套规劝方案全部胎死腹中。 江国哲差点激动得热泪盈眶了,他拉着季茗的手,目光殷切地盯着她,一路将她“护送”到了贵宾室,生怕她半路反悔似的。 一路上,江所长还把案情简单地帮她回顾了一遍:白启政的侄子白凯为达到逼迫妻子乔杉杉与其离婚之目的,强行挟持乔杉杉的妹妹乔萱萱到自己郊外的私人别墅中,用刀抵着乔萱萱腹部威胁妻子乔杉杉来私人别墅签订离婚协议,目前该案被公安机关以绑架罪立案侦查…… 贵宾室里的男人背对着她,他靠着椅背,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衬衫,这精神奕奕的背影让季茗想起了凌衍与白荨闹绯闻时的那张照片,作为白荨的父亲,这个男人当时就坐在他们对面,也是这样在照片中露了一个背影。 季茗心里的狂躁之情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两次蓝色妖姬送来时,他也出现了……如果这是幕后黑手下的一盘棋,那么坐在这的这位是“布棋人”还是跟她一样是“棋中人”? 黑衬衫的主人转过身来,这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鬓发略微可见一些白发丝,但从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可瞥见其年轻时的风采。 季茗的眸光快速掠过一抹不一样的情愫,带着一丝恨意,一丝不耐,快得还没成形便已经消失不见……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帅的老男人。 这个老男人是启陆集团执行总裁,名模白荨的父亲,白启政。 白启政站起了身,黑衬衫上的衣扣系得一丝不苟,落在季茗身上的目光暗沉严苛,他在打量她,肆无忌惮地打量。 突然,他的眸光微闪,眸色中有一丝阴郁一闪而过:“啧,你就是季律师?第一眼看到季律师,觉得季律师长得貌似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 闻言,季茗轻笑了声:“白总,您应该是看错了吧!我哪能认识你们上流社会上的人呢?所以如有相像,纯属巧合吧。” 第161章 一亿美金 白启政的嘴角上爬上了笑意,他边请季茗入座边说:“季律师,请坐,为请您出山可真是不容易!” 他的声音低沉厚重却不显老态龙钟。 季茗听出来了,这话带着些轻嘲,不过他是在嘲讽她多次不给他面子,还是嘲讽他自己面子不够大? “白总,承蒙您厚爱,我只是来见您一面,并没有答应接手这个案子。”季茗扬起职业微笑,“我自认并不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律师。” “哦?”白启政闻言微微蹙眉,但眼神中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你怎么不是一个好律师?” “白总有时间听个故事?”季茗笑了笑。 “请说。”白启政的目光更加暗沉。 “曾经有个律师接手了一个故意杀人案,几级法院审理下来后,当事人被核准为死刑,次日十点便要执行死刑,一般的律师会怎么做?”季茗问。 白启政沉默不语。 “如果我是他的律师,也许会认为大势已去,回天无力,死刑便是结局。况且根据委托代理协议,作为律师已经尽职尽力,完全可以跟家属交代,也对得起自己这份工作。”季茗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但是那个律师不是,他竟然当下就买下了北上的火车票,连夜赶到最高院,经过百般周折,不惜以身涉险,辗转数人,拨打无数电话,在行刑前四分钟将人从枪下留了下来……” “季律师,你说这个故事,你是想说明什么?” “我只是想事先提醒白总,我不是这样敢于冒险到最后一刻的律师。”季茗说,这话细听竟有几分理直气壮,“这样的律师,白总能接受吗?” “季律师,你确定你这不是在提前推卸责任?”白启政沉稳的表情有些松动,“你觉得万一自己办不好事,所以事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给我们家属打好预防针?” “有吗?”季茗笑着反问。 白启政暗沉的眸中有了几丝波澜,嗤笑道:“季律师话里有话,跟季律师说话真是费劲,寻常律师大多在当事人家属面前夸夸其谈地吹嘘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你倒好,一来就贬低自己,说自己并不是一个好律师,这可让我有些糊涂了……” 她坏坏一笑,透着虚伪:“白先生,我只是在亮明自己的从业底线,若您这个案子也到了最后一步,那么我会做的就是放弃,而不是冒险救人,我这样的律师,你确定还要请我做辩护律师吗?” 白启政的深思蔓延到了眉梢,他沉甸甸的目光很有威慑力。 季茗抿了抿唇,看来这位启陆集团总裁的魄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半响,他笑了:“若还是非你不可呢!” “那关于我的代理费……”季茗抿唇微笑,“也许我会狮子大开口,白总也不介意吗?” “哦?”白启政挑眉,眯着眼盯着她:“你给个标准。” 季茗笑,随意地对着白启政比了一根手指。 “一百万?” “您侄子的命就值这个数?况且我从来不接律师费少于八位数的案子。” “一千万?” 季茗漫不经心地摇了摇手指,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一亿。” 白启政拍案而起,沉稳的表情彻底崩盘:“季律师,开玩笑要分场合!” 季茗的脸庞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仍然保持着微笑:“白总,我还没说完你就这么激动?” 白启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个未满二十五岁的小丫头,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他的脾气已经到达了隐忍的极限:“你说。” 季茗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亿美金。” 这个数正好够付给陆宣义的诊金……如今有冤大头上门请她做辩护人请了四次,她何不敲诈一笔? 第162章 你这样漫天叫价与敲诈勒索有什么区别? 四个字蹦入白启政耳中,他暗黑的眸子里已透不出任何光亮,沉吟了片刻道:“小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律师代理费有一定标准,你这样漫天叫价与敲诈勒索有什么区别?” “我以为白总四次亲自来请我做辩护律师,已经带足了诚意,没想到……” 白启政手指微不可闻地颤了一下,面色虽平静如初,但心中有了波澜起伏,他现在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玩弄于鼓掌间了吗?从坐下来开始,话语的主动权便一直掌控在她手里,现在自己竟被她钳制得骑虎难下? 季茗唇角微勾:“既然我的要求让白总有些为难,那就算了,白总另请高明吧!” 白启政笑了,暗沉的眸光好好地打量起面前的女孩了:“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这么高的律师费,那我要求为我侄子无罪辩护。” 季茗勾唇:“这需要等我具体看了案子以后再下定论。” “你……”白启政有些咬牙,“律师是一个高危职业,不少律师为了赢案子,多多少少会伪造一些证据,可以说律师普遍都在伪证罪的边缘徘徊,季律师这些年办了不少案子,不知道季律师经得起调查吗?” “白总,想威胁我啊?你要抓我的把柄随时欢迎你去调查,那么您今天请我做辩护律师这事也就此作罢。”季茗敛了笑。 “好,好。”白启政咬牙切齿地连说了两个“好”字,他伸手打了一个响指,门口候着的女秘书将备好的《刑事辩护委托协议》和授权委托书拿了进来:“白某人同意一亿美金的律师费,但是我既然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季律师可要对得起我这些代价……” 季茗眼见着他在授权委托书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名字,沉默了几秒后平静地说:“那不一定,我事先提醒过白总,我并不是一个好律师,是您执意要请我,我尽不尽心可能还要看心情……” 听闻这句话,白启政也不恼:“听闻季律师有‘不败神话’的美誉,这个案子在政法圈闹得满城风雨,既然季律师今天接下了这个案子,那么要不了多久律师事务所函就会送到办案机关,你作为白凯案的辩护律师这事便会人尽皆知,若是案子败了,你的名声怕是也会不保,这可是啪啪实力打脸你这“不败神话”的美誉咯……” 季茗并不在意地笑了笑:“名声这种事不过身外之物,被打脸怎么了?在我看来没被打过脸的人生算是不完美的人生……” 白启政咬着牙轻笑了声,在他面前敢这么狂妄的年轻人还真是少有…… “案件大部分材料已经送到你办公室了。”白启政看着她说,“另外还有一些音频监控等视听资料……” 白启政说着将一个墨黑色的移动硬盘递给她:“都存在这里了,这是证据原件,这些可能对你有所帮助,其他所需要的材料跟我秘书沟通即可。” 季茗接下,应允了几句。 白启政开口:“这个案子办得好,我还想聘请季律师作为我的私人御用律师……” “不好意思白总,这我真的没有兴趣。”白启政还没说完,季茗便打断了他。 白启政微愣,还想开口。 季茗放在桌上的手机便欢腾地叫嚣起来。 季茗看了眼来电显示,狂捏一把汗。 白启政很会察言观色,见她似乎有事,便笑着起身与她道别。 待季茗将白启政送出了门再回来,前后五六分钟,手机还在拼命地叫嚣。 会使用索命连环call的就只有江弋晗江姑娘了。 季茗揉着眉心接通电话。 “小茗子,你不会是因为不想穿那条红裙子,所以今天不来凌氏集团了吧?”那端传来江弋晗的挑衅声。 季茗哀叹了口气:“小祖宗,一定要穿吗?” “一定要!”江弋晗的语气斩钉截铁,“不穿就绝交!” “能不能私下穿给你看?”季茗打算走曲线救国路线了,她四两拨千斤道,“我们下次逛街我穿给你看,行吗?” “不行!就今天穿!穿来公司!而且必须让凌董看到你穿这条裙子!”江弋晗在那端大吼,随后还郑重其事地嘱咐道,“别忘了画上美艳的妆容!不执行这些就绝交!你自己看着办吧你!” 说完这句话,江弋晗就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了,仅留季茗对着早已黑屏的手机无语凝噎…… 第163章 妖艳性感的她 凌氏法务部成员瞥见远远的一抹火红的身影不断靠近,大伙纷纷探头,随即那抹火红清晰起来,光线下泛着明丽的光芒。 也是在这一瞬间,一群人全都直了眼,赞叹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天呐!季律师,你今天穿得好妖艳性感啊!” “太美了!” “哇塞,真是闪瞎眼,季律师你身材真好!” 江弋晗闻讯赶来,看着季茗这一身,就算她是女人也有些血脉喷张! 她一直知道季茗的身材很好,没想到这一身火红的修身裙竟让她美出了天际,性感的锁骨,傲人的上围,纤细的腰身,完美的翘臀,腰部束有一条丝绸质的腰带,为火红色的裙身添了不少亮点,顺垂的下摆又完美地突显她笔直漂亮的长腿…… 配上她绝美动人的面容,仿佛一幅美丽迷人的壁画。 “喂,小茗子,你怎么不化妆?”江弋晗语气不善地问。 “江娘娘,你饶了我吧,我能穿成这样供您观赏已经是极限了……”季茗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江弋晗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一圈,想了想,还是大发慈悲地放过她一次了。 不一会儿,整个法务部和法律顾问们都闻风而来,将季茗围得水泄不通,各方目光紧紧咬在季茗身上,让她的脸颊都有些微微羞红了。 一束纯白旖旎的茉莉花越过好几个同事出现在了季茗面前。 “哇!”一时间起哄声与鼓掌声此起彼伏。 茉莉花后是华成欣风味犹存的脸。 季茗摸了摸头发,有些不好意思道:“华姐,你怎么会送花给我……” 华成欣将花塞到了她怀中,火红的裙子,绝美的人儿,白色的茉莉,一时间这画面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阿离送你的,收下吧!” “顾离?”季茗看了一眼怀中的白色茉莉,环顾了一圈都未见他人影,“阿离人呢?” “他今天上午就被调走了。”说话的是邢肖开,语气有些沉。 “什么?” “他被调到瑞士分公司去了,虽然说是升迁为主管,但是毫无征兆的,本来这个位置已经有了候选人,怎么轮都轮不到阿离……”华成欣摸着鼻子接话道,“今早公布派遣去瑞士当总管的名单时,没有一个人预料到竟然是他……” “对呀!说来也奇怪,今天调任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一位法务部的女同事说。 “我听行政部的人说啊,是凌董临时改的人选,项权昨晚一个电话打到人事部,调任人选就变成顾离了……” “诶,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瑞士分公司的主管好些人眼红着呢,怎么就突然落到顾离头上了呢……” 季茗暗眸,将手中的一束茉莉花塞到了江弋晗的怀中,对着议论纷纷地同事们道:“我出去一趟。” 江弋晗接住季茗塞过来的茉莉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离去的娉婷背影,她对大伙的“学术研讨会”根本不感兴趣,便率先回了办公室。 至于顾离为什么被调走了,她江弋晗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原因了,不过她本来还想使劲怂恿季茗穿着美艳的裙子去凌董面前晃一晃,现在不用她怂恿,小白兔自己就蹦跶地往狼坑里跳了…… 第164章 她闯入了他的办公室 “季小姐,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您不能……” 办公室的门被狠狠推开,一个绝美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她穿着一袭火红修身衣裙,丝滑的布料包裹着她玲珑的身躯勾勒着柔美的曲线,绝好的身材让人遐想连连,但是她的眉眼却非一般得清冷。 小秘书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凌董,对不起,季小姐她……” 通体的落地窗前,身形颀长的男人正在接听电话,气质雅卓,听到声响,他转身看向门口。秘书祁笙正在办公桌旁帮他整理着文件,听到声响,也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女子。 “出去。”站在窗前的男人冷斥。 小秘书腿软了一下,她哭丧着脸哀求道:“季小姐,凌董请您出去,您能不能先离开……” 季茗看了小秘书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大方地走了进去。 “凌董,能否打扰你几分钟时间?”季茗直直地看着窗边的男子。 凌衍再次下了逐客令:“出去。” 祁笙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女人多以素雅一面示人,平时寡素的样子便是一个让人惊艳的美女,一旦美艳起来,这光芒万丈的魅力还真是不可挡! “季律师,凌董已经两次请您出去了。”祁笙好意提醒道。 季茗笑了笑,她走到祁笙面前:“祁秘书,请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凌董讲,顺便带上门,谢谢。” 祁笙轻笑了下,鲜少有人这样不客气地吩咐她,她看了眼窗边的男人,他正在结束通话,冷峻严肃的眉宇间染上了寒霜。 “凌董?”祁笙试探性的问窗边的男人,她是凌衍的秘书,除了凌衍的话,任何人都使唤不动她。 凌衍走了过来,对着祁笙道:“你先出去吧,叫财务部负责人半个小时后把我要的文件送过来。” 祁笙领命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是你调走了顾离?”季茗开门见山。 凌衍睨了她一眼,看到她今天的打扮,微微蹙眉,她今天竟然穿成这样?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斯条慢里地解着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他今天穿着英伦风的白衬衫,少了平时的沉肃,多了几分慵懒,解完扣子,他又捋起了自己的袖子,这才缓缓开口道:“季律师,你的礼仪修养都拿去喂狗了?” 他的动作很优雅,问话语气却很冷。 “好,我认真诚挚礼貌地请问凌董您,顾离为什么突然被您调到瑞士去了?”她承认她很想把他这一刻的优雅外表给撕碎。 凌衍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你闯进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季茗沉默。 “既然已经猜到了原因,又何必明知故问?”凌衍毫无温度地轻笑,“你这明知故问的习惯,可以改改。” “你这是假公济私。” “对,我就是假公济私。”他敛了笑,开口下逐客令:“季律师,得到答案了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第165章 你想怎么处罚我? “我觉得我需要好好与凌董探讨下“滥用职权”这四个字的意思。”季茗走近了一步,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他没有抬眼,低头翻阅着一份文件:“出去,认真去阅读下凌氏集团《员工法规》第五条。” 季茗没走,她径直坐在了他面前的椅子上:“作为凌氏法律顾问,我很清楚法规第五条写了公司最基本的礼仪制度,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帮助凌氏集团制定一套更完善的法律法规,里面起码加上一条上司滥用职权的处罚条款……” “处罚条款?”闻言,凌衍淡淡勾唇:“你想怎么处罚我?” “……”季茗一顿,迟疑着开口,“还没想好,反正你的行为影响恶劣,必须马上立法规制。” 他低低地笑了,目光再次移到文件上:“你知道你此刻说的越多只会让我把这个姓顾的调的更远,我可以让他升迁也可以让他走人,你再多说一句话,我立马打电话让他走人,有本事你就试试……” 说这话时,他没有抬眸看她,目光专注地盯着面前的文件。 季茗咬牙气急,“吧嗒”一声,她伸手盖上了他面前的文件,迫使他正视自己的问题。 “手拿开!”凌衍终于抬眸了,他沉沉的目光压在她身上,她心里一缩。 季茗不拿开手,死死地压着他的文件,寸土不让。 凌衍的目光最终落在她火红的裙子上,情不自禁地皱眉:“这就是你昨天和江弋晗逛街买的衣服?今天穿得这么艳,穿到公司来想给谁看?给这个姓顾的看?还是给陆谦野看的?” “穿什么衣服是我的自由,凌董管不着吧!” 这话满满的挑衅! 办公室里瞬间弥漫起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凌衍冷冷地哼了声,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子逆光而立:“我管不着?” 季茗咬了牙,她今天就是硬气到底了:“对,你就是管不着,作为老板,我只是凌氏集团外聘的法律顾问,不是正式入编的员工,我穿得再艳,你也管不着;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管我穿什么?” “季茗,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 “打”字大大刺激了季茗,心中有酸涩感迅速氤氲,她没忘记前几天因为自己喝了点酒,这男人用他的“铁砂掌”教训了她,他竟然还要打她? 季茗失了理智:“好啊,你想打我你就打,打完解气了,把我的阿离从瑞士调回来!” 她的阿离?这女人真是怎么气得死他就怎么说…… “过来!”凌衍猛地拽住她纤细的手腕,一把将她带到了自己面前,他高高地斜睨着她:“季茗,你这是谁宠的臭脾气?” “还不是你以前宠的?怪我咯?”季茗也在气头上,脱口而出的话完全不经大脑。 她冷冷地哼了声,当着他的面俯身趴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娇柔的身躯压在冰冷的办公桌上:“凌衍,你不是又要揍我吗?你打得下去手你就打,你打死我好了!” 女人的语气又冲又冷。 身姿妖娆的女人俯趴在深棕色的办公桌上,火红的衣裙,白皙无暇的肌肤,修身的衣裙配上俯趴的动作更是凸显了她前凸后翘的完美身体曲线…… 凌衍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迅速移开目光,一把将她从办公桌上拉起来:“别闹了。” 这时一道娇媚腻人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第166章 旁若无人的调情 “嗨!亲爱的阿衍,我来了……” 宛如春风细雨般的声音足以酥软人心,还未见其人已闻其声,是白荨。 白荨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穿着修身的灰色薄纱,外套着一个小披肩,下身是修身短包裙,露出她笔直修长的美腿,时尚大气。 这位国际名模俨然将走进办公室的这段路当作了T台,每走一步都可以定格成为最时尚的街拍海报。 “有客人呀!”白荨上下打量了一眼季茗,这是女人的通病,见到同性出现在心上人身边总会好好对比一番。 就如此刻,白荨毫不掩饰的眸光在季茗身上不断扫视。 在白荨的目光里,眼前这个女人全身上下虽无一饰品,但她肤白如凝脂,五官绝美,配上火红的修身裙,如瀑的长发,这样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惊艳的美女让她感受到了两个字——威胁,强大的威胁。 季茗皱眉,她不喜欢这个女人,更不喜欢这个女人***裸打量她的目光:“白小姐不懂先来后到?我和凌董还有事情要谈,还请白小姐出去等候。” “呵,我可有更重要的事情找凌董,管不了什么先来后到……”白荨语气暧昧,双手自然地拨弄了一下长长的卷发,风情万种地迈步走过来,她将“更重要”四个字咬得很重,轻轻勾唇一笑,“要是耽误了我们的事,你负责的起吗?” 季茗也回敬她一抹笑,不辨喜恶,但脚步上未移动分毫。 见季茗不走,白荨挑眉,眉眼间尽是妖媚的风情,她踩着高跟鞋绕过季茗来到了凌衍身边:“阿衍,这是你的员工吗?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没什么眼力见,真是讨厌……” 声音娇柔勾人,白荨边说着,边倾身贴近凌衍,下一步的动作让季茗如遭雷击。 女人柔软的手轻轻地划过凌衍的侧脸,随后娇羞地笑了。 一下触摸虽稍纵即逝,但季茗的理智在那一刻悉数剥落,她愣愣地看了一眼凌衍。 他竟没有阻止她,这个男人竟然没有阻止!他竟然是纵容的! 季茗胸口闷得快要窒息,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白荨高傲地扬起了下巴,将手指搭在凌衍的肩上,带着些挑逗地看着季茗:“怎么样,知道我与凌董要做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吧,识趣点赶紧出去……” 季茗拽紧了手指,她的目光陡然变凉的同时脑袋开始发热,她不管不顾地大步上前,一把将白荨拉离凌衍身边,白荨似是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踩着高跟鞋的身子一歪,整个人失去重心向一边倒去。 白荨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落进了一个怀抱,凌衍扶住了她,刹那间白荨羞得满脸通红。 与此同时,男人搂着差点摔倒的女人,英雄救美的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季茗的眼睛,她的心像是被剪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坠落下来…… 季茗在那一瞬间想起了自己和凌衍的第一次相遇,那时,她在雨中不小心撞到了他,他也是像这样出手扶住了她,原来他不单单对自己可以这样,他对任何女人都可以这么做,原来她一直都自作多情的以为这是他们两人独有的美好。 呵呵,他亵渎了她对他们第一次相遇的美好回忆…… 此刻,男人深邃的眸光投在怀里的女人身上,他微拧着眉头,半响,薄唇吐出一句话:“你很重。” “啊?”白荨撑着男人的胸膛起身,“不会啊,我比前几天轻了三斤呢,阿衍,你感觉不出来吗?” 旁若无人的对话,蕴含的信息却是丰富之极,两人前几天定是这样亲密的搂抱过不然白荨不会说出这句话;还有他们的关系定是亲密到了一定程度,不然怎么会这般***? 第167章 她才是那个外人 待白荨站起来,她瞪了一眼站着的季茗,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微微有些褶皱的衣服:“阿衍……” 一声叫唤,语音里带着撒娇和对季茗粗鲁行为的控诉。 凌衍重新落座在沙发椅上,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落进来,将他的俊颜分割得愈加完美,他看了一眼季茗:“季律师如果闹够了,可以出去了。” 季茗呼吸僵了,她在闹?她在无理取闹?原来在他心里,她才是那个外人……她的心口一瞬间绞痛异常,殷红的鲜血从心里止不住地渗出来。 曾经,他们在一起时,他也曾绯闻缠身,甚至有女生当着她的面向他示好,她当时怎么做的?她二话不说转身离开,甚至好几天不接他电话,也不见他,几次逼得他挫败连连,逼急了,他会从背后抱紧她,在她耳边低喃:季茗,你还要我怎样?只要你不生气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吗? 今非昔比,如今的她竟成了那个外人?她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季茗笑了笑,她第一次发现凌衍是这般的陌生,她与他之间相隔的不是简单的三年时间,而是……沧海桑田。 她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抬起腿转身的瞬间,有阳光在她身体里陨落,走出办公室的几步缓慢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几近静谧的空间里她的脚步声像是一声声嘲笑,她掩上门,也隔绝了白荨的声音。 “阿衍,今晚去我家,我父亲一直想请你来家里吃饭,我母亲的做菜手艺可好啦……” 路过秘书室,季茗看到了双手环胸静静伫立的女人,一双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轻嘲。 “季小姐,我记得我在沂龙湾就提醒过你。”祁笙嘲讽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对于凌董而言绝对不是最特殊的。” “……”季茗扫了她一眼,不为所动,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祁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说你比不上里面这位白小姐,恐怕你连设计部那位殷总监都比不上吧,所以我劝你趁早死心……” 她的声音落入季茗耳中,季茗的心里刮起了狂风暴雨,她倏地转身,目光直射着祁笙,不屑地笑了笑:“祁秘书,请你口下留情,劝你别试图在一个律师身上占口头便宜,跟我玩唇枪舌剑你赢不了。” 祁笙双手环胸的姿势不变:“你方才凭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地闯进凌董办公室?就凭你三年前与凌董有过一段情吗?可笑!” 季茗的眸光转为冰冷。 “是不是在想凌董回国后对这段情史保密得这么好,我怎么会知道?”祁笙笑道,“从你出现在沂龙湾,我就开始好奇你与凌董的渊源了,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总归是被我查到了,原来你就是凌董在上学期间那个唯一承认过的正牌女友……” 季茗没有说话。 而祁笙的话却在继续:“虽然不知道你们的分手原因,但是这个世界千变万化,人的感情更是容易见异思迁,所以,别妄想着你永远是凌董心里的唯一,你已经出局了……” …… 第168章 一喝就醉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晚上,一个人的餐厅,清冷是一定的。 晚餐很丰盛,各种美味菜色上桌,但季茗食之无味。 这个季节的夜总是带着些微凉,季茗饭后在桂花树下走了走,潮湿的气息混着浓郁的桂花香拂面而来,桂花谢了一地,离开办公室时白荨说的那番话涌上心头。 凌衍该是去白家赴宴了吧。 偌大的影音室暗无天日,季茗窝在座位上,面前的大屏幕里放着一些监控录像,是今天白启政给她的一些视听资料,有关白启政的侄子白凯作案当日能发现其踪迹的一些监控录像…… 方姨进来时,昏暗的影音室内,大屏幕上的视屏已经播放结束,有细碎的月光从透明的窗玻璃外挥洒进来,姣美的身影在月色下蔓延,太过于安静,无声无息,方姨都觉得是她产生了幻觉。 方姨闻到了巨大的酒味,亮灯的瞬间展现在她眼前的是满地的酒瓶子,或立或倒铺满了地毯,在冰桶里浸着的几瓶年份罕见的红酒都已经“阵亡”在了她脚下。 “季小姐,你不是胃不好吗?怎么能喝这么多酒?而且还在影音室喝酒……”方姨踢开脚边的几个罐子,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散味,“先生不喜欢别人弄脏他的地方,万一他今晚回来到影音室开个视屏会议……” 季茗将手臂遮在眼睛处,突然点亮的刺眼灯光让她很不适应,她晃了晃脑袋,站起来对着方姨歉意一笑:“抱歉方姨,我马上收拾干净。” “你……”方姨从窗边折返回来,酒瓶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脆,看着蹲在地上捡着酒瓶子的季茗,疑惑在心里滋生,这姑娘清醒得不像是喝了这么多酒的人,方姨迟疑地问道,“这些都是你喝的?” “嗯?”她抬眸,灯光轻柔,她的纤瘦的影子被拉长,摇曳在墙上。 方姨蹲下来和她一起收拾,轻轻感叹:“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 “……”季茗笑了笑,眸中仅仅有些微醺,“方姨,其实我是个酒鬼,我喜欢喝酒,酒量相当不错,怎么喝都喝不醉……哎,有时候一喝就醉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季小姐,有烦恼?”方姨问。 季茗温婉地拉起方落萍的手:“方姨,以后叫我季茗就好,您是长辈,一直叫得这么客气都折煞我了。” “好。”方姨拍了拍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指不是一般的凉,她将季茗的手放进手心里搓了搓,季茗一惊,眼眶微热。 “孩子,把烦恼告诉方姨吧,别憋在心里。” “方姨,你不懂。”季茗摇摇头,随后叹了口气,继续收拾着地上的残局:“三年时间,我用工作填满所有的时间细缝,哪至于我今日才发现我的心里竟然已经杂草丛生了,我又不知道怎么除草,我拼命想放下一些人事,若无其事的假装不在意,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有些人是刻在骨子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的放下,哎,我想借酒消愁又喝不醉……” 两人将酒瓶子收拾好,光搬出影音室就来回了跑了好几趟,末了季茗开口:“方姨,不要告诉凌衍我喝酒了。” 方姨笑:“怕他又骂你?” 季茗喟叹:“他会直接打我,你上次不是看到了吗?” 方姨护主心切,语气殷切地对着她解释道:“小茗啊,先生平时可不是这么粗鲁的人,他也是关心你,你胃不好还喝很多酒,他肯定生气;但是那天你要是能好好认个错,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那天他一定不是有心打你,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季茗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放在以前,他宠我宠得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我说,又怎么会舍得打我呢?他那天是被我气坏了……” 第169章 红尘宿命,泾渭分明 以前?方姨眼前一亮。 方姨蹭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望着站在窗口的季茗道:“你和先生以前感情很好吧?我听说过先生求学期间有过一个女朋友,原来就是你啊!” “……”季茗微微一笑,仍由夜风迷乱她的发,“方姨这是想听故事?” “早想听了,可好奇着呢!”方姨情绪起来了,“你们两个孩子的关系,方姨怎么看都看不明白啊……” “如果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呢?”她望着窗外的夜色,坏情绪一点点的溢满心底,“分手是我提的,是我狠狠甩了凌衍,所以他恨我,他用我亲手设计的建筑图纸建造了沂龙湾,将我囚禁在这他编织的牢笼里……” 方姨愣了,这些话信息量太大了,竟是她甩了先生?还有这沂龙湾的设计者竟是她,怪不得她第一次来沂龙湾便不会迷路……还有现在是先生囚禁了她? 信息量太多,方姨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她木讷地张着嘴巴…… “你为什么甩了先生?”方姨终于反应过来,讷讷地问。 季茗苦笑了声:“对呀,他把我放在心尖上疼,我为什么不知好歹甩了他呢?” 她在反问自己。 季茗仰面望着清月中映出的枯枝,有些秘密也许她需要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她能做的就是不断想方设法离开他…… 红尘宿命,泾渭分明。 这就是她的命,可笑的命。 季茗看着一脸好学的方姨,淡淡笑道:“方姨要不你再去酒窖里拿些酒来?毕竟你有酒,我有故事嘛!” 方姨佯装生气了:“小茗,你已经喝了多少了,不许再喝了。” 季茗靠着窗口,笑而不语。 远处的梧桐路有车驶入,车灯在树林间穿行,猩红的颜色像是魔鬼的眼睛。 “他回来了。”季茗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关上窗户,对着方姨笑了笑,“方姨,看来今天的故事会泡汤了,我先回房间了,别告诉他我喝酒了。” 楼下,方姨站在车边,车门打开,凌衍走了出来,他在后车门处站了几秒,按了按眉心,这才迈步从别墅里走去,方姨接过他的外套,有淡淡的酒气,怕也是因为应酬喝了酒的。 方姨去准备了醒酒药,倒了杯温水端去了他房间。 男人听到她进来的动静,对着她开口:“方姨,你身上有酒气。” 凌衍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先生是不是糊涂了,酒气不是您身上的吗?”方姨将一杯温水递给他,心里暗暗惊讶,她不过是整理了几个酒瓶子,酒味淡得几乎闻不到,没想到先生他的嗅觉这么灵敏。 “我身上的酒气定是把您外套拿进来时,沾染了些您外套上的酒气。”方姨补充了一句。 但方姨没意识到,这句话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凌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温水,喝了几口,按了按额角:“方姨,你几乎不喝酒,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她又喝酒了?” 方姨立在原地不说话了。对,她不能说,万一先生知道了,一生气又去惩罚小茗可怎么办…… “方姨,季茗胃不好,你包庇她就是害她,你可知道?”凌衍幽黑深邃的眸子审视着她道,语气里染上了严苛。 方姨捱不住这样的目光,速速败下阵来:“她,她是喝了一点酒。” “喝了多少?” “不多,不多……”方姨下意识地答。 “看来……还不少。”凌衍将水杯重重地放回托盘,拿过醒酒药朝外走去。 “先生……”方姨想起上次他因为喝酒一事打了季茗,方姨就慌神了,她赶忙跟在他身后,“小茗她也是贪嘴才喝了些酒,你可千万不能再教训她了……” 夜色凉薄,凌衍在回廊里止了脚步,清冷的身影被月色拉长,他将醒酒药递给身后的人:“方姨,你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明天把家里的酒窖封了,把所有酒柜都锁上,把各处的散酒都收起来。” 方姨点头。 “若是她再喝酒,你多劝着点吧;还有她腰上有伤,你多照看着点;万一她胃难受,家里多备着点胃药,另外明天家里多请几个营养师来替她调养调养胃……” “方姨……你说她心里还有我吗?”凌衍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一片海棠林,苦笑在唇边溢出,“我和别的女人的绯闻都闹成这样了,她为什么还无动于衷?我帮着别的女人欺负她了,她为什么可以忍气吞声?是不是她根本就不爱我……” “不是的,不是的……”方姨刚想解释。 凌衍便立刻打断了她,“方姨,别安慰我,我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三年前就没有了……我还妄想着利用别的女人让她吃醋,事实证明,完全是我异想天开了……” 有浅淡的话音落下,男人已经反身朝着来路回去。 那背影透着隐隐落寞。 方姨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对着月亮叹气。 第170章 你敢说不是拜你所赐? 今日,季茗没去律所,而是直接去了陆宣义的实验所,抵达实验所时,时间已是上午九点。 虽然陆宣义拿枪威胁她不要去找他,但是她还是不可能放弃。 季茗对于警卫室的警卫来说,早已是熟客,来这不下数十次了,但次次都吃闭门羹。 这不看见她来了,一个警卫乐呵呵地跟她打招呼:“季小姐,又来找陆教授啊?这星期你都来多少遍了……哎,陆教授也真是的,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几乎天天来找他,他怎么就是不见你呢?” 季茗有礼貌地微笑了下,另一个警卫已经好心地把电话拨到了实验所里面,请示里面的人是否放行。 季茗靠墙等在一边。 那个警卫放下电话,转眸看着她。 “陆教授还是不见我?”她轻轻地问,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她早该猜到他肯定还是不见她,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失落涌出来…… 警卫爽朗一笑:“季小姐,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这次陆教授说的是‘让她进来’……” “啊!真的?真的?”季茗惊讶地差点跳起来,她真的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是真的,恭喜你,季小姐。”警卫立刻帮她打开了门,“快请进吧!都来了十几二十趟了,陆教授也是心软了,要我说哪能让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日日来这里等啊!” 季茗深吸了口气,她诚惶诚恐地走在去陆宣义办公室的路上,与第一次进来一样,空气中来苏水气味浓郁,但是整栋雄伟的建筑却很是冷清,只有陆宣义和他的两个助理。 整个实验所到底在研究什么,若是说季茗不好奇,那一定是假的,但是她也不敢深度探究。 季茗没想到她还没见到陆宣义,在通道的另一端却是遇到了范楼升。 范楼升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得很,面容憔悴,面色苍白如纸,嘴唇脱水得厉害,最惹眼的是他的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固定在身侧。 此刻,他死死地盯着季茗,眸中透着些阴气森森。 看出来了,范楼升是专程在这等她呢。 “你好,范教授。”季茗感受到了来者不善,但她还是主动扬起微笑,“你的右手怎么了?” 范楼升表情狰狞,面容凶狠,阴鹜的目光投射在季茗身上,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右手,全是拜你所赐!” 这声音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啊?”季茗双眸中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她惊讶之余笑了笑,“范教授是不是搞错了,我没做什么呀?怎么会是拜我所赐呢?” 范楼升的声音转为阴冷的讽刺:“因为那天我把你关进了标本室,所以Calvin生生折断了我的右手,你敢说不是拜你所赐?” 生生折断? 一句话让季茗的眸子沉了,她扯了扯唇,掐着手心努力保持镇定。 “你知道我跟着他多少年了吗?”范楼升自嘲一笑,“整整八年。” “你想说什么?”季茗心下一寒。 “他对推心置腹的自己人尚且如此心狠手辣……”范楼升诡异地笑了笑,“对你可能手下留情吗?只有你这蠢女人还拼命去接近他。” “他没真正伤害过我,他对我挺好……”季茗沉了沉气说。 闻言,范楼升“咯咯”直笑,笑声入耳,仿佛阴风从耳畔飒飒而过:“那只是现在,他的性格寡情难测、阴晴不定,你不会不知道吧?” 第171章 真觉得打扰,你就不会来了 闻言,范楼升“咯咯”直笑,笑声入耳,仿佛阴风从耳畔飒飒而过:“那只是现在,他的性格寡情难测、阴晴不定,你不会不知道吧?” 季茗咬着下唇,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些与陆宣义相处的片段,她承认“寡情难测”、“阴晴不定”这两个词形容陆宣义很贴切,但是—— “你觉得他阴晴不定,是因为你们并没有真正了解他的内心。”季茗冷然开口。 “我跟在他身边八年。”范楼升低笑。 “时间长短不是判断是否了解一个人的标准,有一对夫妇共同生活了六十多年,到死他们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彼此,这样的个案比比皆是。”季茗说。 “真是天真!”范楼升轻斥了一句,眼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你现在对他来说是无害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若是有一天你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那么也就是你生不如死的开始……”范楼升冰冷的嗓音让季茗不寒而栗,他调笑地盯着她,“不要离那个人太近,因为你永远都别妄想猜透他!” 说完,他收起脸上的凶狠,平和地看了季茗一眼,似是不想再多说什么,踉踉跄跄地朝反方向走去。 范楼升走后,季茗一人孤零零地立于走廊之中,像是漂浮在浩瀚大海中的一叶孤舟。 季茗抬头仰望着逐渐黑暗下去的天空,风盈盈地吹着,灰暗的阴霾逐渐遮蔽双眼,让她有短暂的视盲,看来要下雨了。 季茗快步赶到陆宣义的办公室,曲着手指想敲门,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了手,窗户上有剪影,依稀可以看到他的侧颜轮廓,线条完美,让人移不开视线。 “不想进来就别进来了!” 陆宣义冷静克制的声音突然传来,吓了季茗一跳。 季茗推门走了进去,办公室通体明亮,简约干净,带着一点点的消毒水味,一侧有一排橱柜,上面放着一些人体标本和人体支架,整个办公室都是硬朗的暗黑色调,是他的风格。 陆宣义没有抬头,他坐在办公桌后,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凌厉,神情专注地拿笔在纸上记着一些枯燥的医学专业术语,是全英文的。 那笔,是季茗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万宝龙钢笔。 “我这么多天一直来实验所找你……没打扰你吧?”季茗小心地开口。 “真觉得打扰,你就不会来了。”陆宣义悠悠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别来找我’这四个字?” “我……我也不想打扰你,但是我姐姐的病只有你能治……”季茗有些急了,因为他的话音里透着一丝想让她走人的意思。 陆宣义抬眸望了一眼季茗。 她整个人有些局促不安,漂亮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恳求的神韵,闪现着殷切希望的光泽。 “Calvin,别赶我走,拜托拜托……” 陆宣义心下一软,指了指不远处的茶座,“坐那等我。” 第172章 她发现自己好一会儿没呼吸了 季茗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轻轻笑了笑,她终于可以留下了,她已经被这二十天左右的闭门羹吓怕了…… 她望向不远处的茶座,她没想到陆宣义的办公室里竟然放置着好些精致的茶具,他喜欢喝茶? 季茗走到茶座前坐下了。 今天,陆宣义似乎看起来很忙。 空气里飘浮着一些消毒水的味道,季茗放轻手脚,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打扰他工作。 窗外的天空完全暗下去了,灰暗的世界有些颓唐,细细的雨丝淅淅沥沥地落在窗户上,留下一些细小的痕迹,窗台上摆放着一盆娇贵的兰花,看起来很名贵。 陆宣义再抬眸时,女子坐在茶座上,她已经温好杯,正在洗茶叶。她垂着眸,乌黑浓密的长发挽起,配着窗外白茫茫的雨幕,她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动人,眼角眉梢一片宁静。 季茗泡茶的手指动作极其优美,看得出是懂茶之人,陆宣义长时间没有移开目光,他看着她在茶壶中放进适量的茶叶,倒入开水,随后便轻柔将茶壶中的水倒掉…… 陆宣义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唇,这个女人在他视线范围内,他似乎一点都不排斥,心里反而荡漾起了一丝淡淡的欣悦,他给了她将近二十天的闭门羹,他想关闭自己的心门,他想就此把这个女人赶出自己的精神世界,但是他好像失败了,他终究抵不过自己内心汩汩涌出来的渴望…… 陆宣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迫使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工作上。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密集,打落在窗户玻璃上掷地有声。 季茗泡完了茶,瞧见陆宣义起身,她赶紧把一杯泡好的茶狗腿地端到了他的面前:“Calvin,忙完了?快品品我泡的茶。” 茶香袅袅,朦胧的灯光将她的脸庞勾勒地异常柔和,茶水的光泽跳跃在她的眉眼间,她带着浅笑的眸凝视着他。 陆宣义的心有一瞬间被柔软彻底击中,他不自然地转眸,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的味道竟比平时还要浓郁几分。 他脱下了白大褂,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薄衫,随性闲适,宽松的长裤衬得他的双腿更加修长有力。 季茗发现了,陆宣义似乎更喜欢这些休闲类的服饰。 季茗想到了凌衍,那人常年穿着奢贵严谨的白衬衫和黑西裤示人,严苛不苟的同时也带给旁人不少的冷漠疏离。 季茗抓住时机,把早就准备好的病历资料捧上前,举得跟自己的眉毛一般高:“陆医生,拜托您请过目我姐姐的病历资料,这种举案齐眉般的待遇,您可满意?” “举案齐眉?”陆宣义睨了一眼她的举动,他的视线不在她高举着的资料上,而在她低顺的眉眼上,静距离地凝视着她夺人心魄的美丽眉眼,他轻笑了下,“这个成语形容夫妻,我们是吗?” “咳——”季茗轻咳了一声,抖了抖手中的资料,尴尬提醒道,“大神,重点在这。” 窗外,阴雨霏霏,头上许久没有动静,季茗焦灼地等待着,最后不得已才抬眸,只见陆宣义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 对上他的眸子,季茗稍微有些尴尬,她轻咳了两声开口道:“咳咳,大神啊,随便过几眼,好不好?” 陆宣义不说话,深眸依旧锁着她的脸。 季茗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略带撒娇地说道:“Calvin,Calvin,大神,拜托拜托……” 她的双眸似是春天藤蔓,能够一点点地缠绕人心,嗓音更是温柔得醉人,醉倒了他的心…… 这样一双简单的黑眸竟有些欲语还休的意味,陆宣义觉得自己似是被她给蛊惑了。 这一刻,陆宣义觉得她不动声色地用了美人计,彻底迷惑了他的心智…… 陆宣义动了,季茗的眸光微移间,她瞥到男子修长的手指伸到了她的资料上,随即心跳加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倏地手上的重量一轻,资料被男人拿走了,她心里也跟着重重松了口气,随即迅速回喘了几口气,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一会儿没呼吸了。 天呐,陆神医终于拿走了这些资料! 那瞬间,季茗有种要落泪的冲动,跌跌撞撞、兜兜转转这么多次,这资料终于可以“面圣”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第173章 陆宣义问:季茗,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陆宣义接过了病历资料,但是没有如季茗所愿,因为他没有将目光放在资料上,而是凝在了她的脸上,像是十万伏的电光打在她的脸上,季茗心里有些发毛。 “怎么了,陆先生有什么问题吗?”季茗声若蚊蝇地问道。 “季律师,我给你吃了这么多天的闭门羹,可有怨言?” “……”季茗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语塞,随后笑了笑,“我没有怨言,这是你对我的考验……我哪敢有怨言啊……” 呵,这女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说实话。” 季茗心里一颤,讪笑了声:“有一丢丢怨言啦。” “骂我了?” “没有,没有,我哪敢骂您啊……”顿时,季茗又狗腿起来,“你看,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孟子也曰……” “说人话。”陆宣义打断了她。 季茗眨巴了两下眼睛,特别无辜地说:“Calvin,我说的是人话啊,孔子和孟子他们就是人啊……” “……” 半响,陆宣义沉默,他在考虑,季茗的心又吊了起来。 突然,有低沉的声音伴着酥麻的蛊惑传进季茗的耳朵。 “让我接了你姐姐这个医学个案也行,季茗,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啊?”季茗懵了,彻底懵逼,她张了张嘴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Calvin,别开玩笑了。” “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陆宣义语气轻佻地问。 “……” “二选一,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现在就看这些资料;你不答应,那就拿回去,从此别再来找我。” “Calvin,你一定要这样吗?”季茗一时间反应有些迟钝,语气沉沉的。 所以,什么情况?她现在算是被表白了吗?被陆大神医表白了?被这大魔王表白了? 这还是强制让她接受的表白……我的天,连表个白都带着常人难以接受的压迫感,也只有他陆神医了…… “那你……喜欢我吗?”她抬眸看着他,迟疑着问。 “不喜欢。” 陆宣义想都没想地吐出三个字,决绝且不拖泥带水。 “你有让我喜欢的资本吗?”他反问道,话语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戾气。 因为他这句话,季茗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他不喜欢自己就好。 季茗心里的负担削减了一部分,笑意很快溢上了嘴角,语气也轻快了些,“既然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要我做你女朋友呢?” “好玩。”陆宣义淡淡地落下两个字。 季茗无语。 让她做他女朋友,是因为好玩?原来她是供他玩耍的呀?果然陆神医骨子里还是那满满的恶劣本质啊…… “其实呢,我觉得啊,我更适合做女保姆,真的,我很勤快的,你考虑一下……” “做女保姆你不够格,还是做女朋友吧。” 这女人连饭都不会做,怎么做好保姆? 第174章 我就是要不乖不听话的女朋友,不可以? 陆宣义毫不留情地说她做女保姆不够格,这让季茗为难了。 因为她做女保姆不够格,那么她做女朋友更就不够格了…… “呃……”季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尴尬地拿手指绕着自己的秀发,这些都是她无意识的小动作,“Calvin,我坦白告诉你,我可能做女朋友也不够格,因为我不会是一个好女友,我不温柔,不体贴,有时候还不乖不听话,会时常惹你生气……” “我就要不温柔,不体贴,不乖不听话,时常会惹我生气的女朋友,不可以?” “……”季茗再次无语。 厉害了,我的大魔王,永远不按套路出牌,季茗表示她也很绝望啊…… “放心,你没有这么容易惹我生气,我会给你制定《好女友守则》,你照做就好。我们在一起以三个月为限,三个月后我应该对你提不起任何兴趣了,三个月时间一到别再黏着我,你自己乖乖滚蛋。”陆宣义说。 “……”季茗抿了抿唇。 “同意还是不同意?我只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一分钟后给我答复,倒计时开始。” 季茗叹了口气,垂下了眸子,该不该成为陆宣义的女朋友呢?她的脑子里开始天人交战。 按理说,陆宣义这人,恃才傲物,危险残佞,睚眦必报,神秘可怕,喜欢玩弄人于鼓掌之间,反正总结一句话,慎交就对了。 但是成为陆宣义的女朋友可以一箭双雕:一方面,也是最直接的益处,陆宣义会医治姐姐的病,这是她这两年来的夙愿,况且她和陆宣义是三个月的契约恋爱关系,他给她姐姐治病,她做他的女朋友,互利互惠;陆宣义并不喜欢她,和她在一起不过就是他一时感兴趣和她玩玩,三个月后她分手脱身也方便; 另一方面,在凌衍那……她若是和别人在一起了,也能让凌衍彻底死心,让他彻底痛恨自己……她便能早日离开沂龙湾,离开他的身边…… 季茗轻轻闭上了眼睛,办公室内静极了,只有挂钟周而复始的“嘀嗒”声,她的心里有烦躁感升起,随后是铺天盖地的疼痛感。 凌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五秒。”陆宣义提醒道。 “最后三秒。” “三、二、一。” “时间到,说出你的答复。” “Calvin,我……”季茗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们只是契约恋爱关系,是……假的情侣,是吗?” 陆宣义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同意留下,不同意出门右转,最后一次机会,说吧,同不同意?” “我……我,我我……同意……” 哎,一次次被大魔王赶鸭子上架…… 季茗全程垂着头,所以她没有看到她说出“我同意”三个字时,陆宣义的深眸中有一道微光闪过,他紧紧攥着的手指微微松开了些…… 他凝着她低顺着的眉眼,心里仿佛有一汪清泉潺潺流过,有一种叫悸动的东西在心头不停地翻搅…… 陆宣义想笑自己了,等她答复的一分钟时间里,他竟然在紧张?他竟然也会紧张?听见她说“同意”,居然有从未有过的喜悦像是涨潮般溢满了他的心田…… 他不会是在这个女人身上失了心神,彻底沦陷了吧?见鬼了。 陆宣义终于把目光放在了手上的病历资料上…… 季茗见他要看资料了,心里激动不已。他看资料了,这是不是代表……陆宣义要接手她姐姐的病情了? 天呐! 季茗展颜笑了,无所保留地绽放笑容,笑意真挚,温润柔软,像是一朵雅致素净的莲花,说不出得明艳动人…… 陆宣义瞥见她的笑,他的心里微动,她的美荡漾进了他心里,他抬手想摩挲一下她瓷白的脸颊,但又怕自己突兀的举动吓坏了她,只能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垂眸认真看资料。 季茗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男子翻阅着手里的资料,脑一热,满腔的话再也憋不住了,她开启了其在法庭上喋喋不休的辩论能力:“Calvin,这些是这两年我姐姐右手臂的拍片情况,片子和医生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保存下来了,医生大致是说我姐姐的手臂属于骨裂和关节连续性断裂……下面这些是我姐姐这两年的复健情况……还有我姐姐的神经系统好像也出了问题,但是她的情况又不像是间接性精神病……” “嘘,不要说话,你以为我看不懂?” “哦哦,对不起。”季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前她受不了谷薇那小丫头的聒噪,殊不知角色转变,自己在陆宣义这也成了这般聒噪之人。 好吧,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陆宣义是什么级别的医生啊,他可是拥有最精湛医术的天才医生,曾有外国报道称他接手的病人,治愈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眼前这个人,她虽不清楚他具体擅长哪方面,但是他的助理一个是骨科学专家,一个是脑外科名医,那么他定是比他们更厉害的神一般的存在。 办公室里一时间安静得很,只有陆宣义翻阅资料的声音,他的阅览速度极快,季茗看得眼花缭乱,她积累了两年的资料,他短短五分钟就快看完了。 季茗很怕他的眸中笼罩起难色,奈何他的眉眼间一片泰然自若地高深莫测。她曾无数次被医生告知,姐姐司瑾的右手已经残废,复原无望。所以她有了心里阴影,她怕陆宣义也说出这句话。 眼见陆宣义将资料翻阅完了,季茗殷切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大神,棘手吗?” 陆宣义没有回答她,眸中是琢磨不透的幽深,季茗的心倏地又紧张起来,大脑一时空白,再出口时语调有些结巴了,声音更轻了:“大神啊,你不要吓我啊,还有救吗?” 陆宣义喝了一口茶,眸光转向窗外雾霭沉沉的天空,湛黑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他不开口,岿然不动地坐在那,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是的,这日的天是这般低沉,连带着人的心情也会跟着有些沉重…… 半响,寂静的房间中终于响起陆宣义的声音:“说说吧,她的右臂当初都遭了哪些罪?” 季茗没想到陆宣义突然问到这个,倏地眼眶一红。 陆宣义看见了她红红的眼眶,压下心里升腾起来的情绪,开口道:“说出来,我听听。” 季茗大大吸了一口气,死死地咬着唇:“我怕我会在你面前直接崩溃,我背过身去给你讲吧。” 陆宣义微微点头,季茗慢慢地背过身去。 季茗的声音透着雨幕中的紧绷与哀伤,以至于陆宣义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还是察觉到了她嗓音中不可控制的颤抖。 “司家经历了一起绑架案,我姐姐的手臂……先是中了一枪,这你在片子里也能看到,随后被人从五米多高的平台上推了下去,右臂粉碎性骨折,之后又被人用粗铁棍生生砸了两棍,砸得鲜血直流……” 季茗说这些话时,气息紊乱,耳畔骤然响起的是绑匪丧心病狂的开枪声和她姐姐当时撕心裂肺的厉喊声…… 季茗的眼前倏地一阵阵发黑,她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头脑发晕,双腿发软,可能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姑娘,在我这晕倒,我未必会救你。”陆宣义毫无感情的话传来。 季茗听了扯了扯唇,他还真是洞察秋毫,她一点点地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没有勇气转身,仍背对着他问道:“Calvin,你能救她吗?你一定要治好她……” 语音里有希冀,有期待,有无奈,有乞求,有悲痛,有…… 陆宣义的从医生涯中,病人何种惨状他没有经历过?与他而言,生死攸关的病人他都司空见惯了,何况这个病人只是右臂残废,神经紊乱,比起他手上的那些个案,季茗姐姐的病根本无性命之忧,可谓是无关痛痒。 陆宣义不是善人,他没有拿话安慰季茗,而是更加刨根问底:“资料上说她有流产经历,还有间接性神经系统紊乱,她还经历了些什么?” 一句话让季茗心里撕裂了一道口子,心里一阵阵发凉:“Calvin,这些能不说吗?我说不出口……” 陆宣义严肃道:“你要明白,你对我有所保留会让我判断失误。” 季茗吸了一口气,她仓皇地闭上眼睛,在睁开时眸中血煞一片,但是她背对着陆宣义,所以陆宣义并没有看到她猩红的双眼,只听到了她冷如寒冰的声音。 “被绑架时我姐姐已经怀孕三个月,绑匪却见色起意……玷污了她,导致她流产,后来她得知孩子没了,事业没了,她爱的男人也抛弃了她,她的人生一片黑暗,所以她的精神状况也渐渐出了问题……” 几句话出口,花光了季茗所有的力气,那些不堪的画面像是故意似的不断地在她眼前晃悠。 “见色起意?那你有没有被……”陆宣义的声音里有一闪而过的紧绷。 “我没有……因为我哥死死护着我,他宁愿自己死也没有让我受到伤害,他用生命护我周全……” 说这些话时,季茗紧紧地攥着手,脸上有眼泪淌下来,手上的青筋暴起,身体不停地发抖…… 突然她的手被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手包裹住了:“松开,手攥着不疼吗?” 陆宣义扳过了她的身子,在他严肃的目光下,她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手,白皙的掌心上布满了深深的指甲印。 他看着这些充了血的指甲印,看着她脸上的眼泪,脸色当下就黑沉了几分:“掐自己掐这么用力,真是好本事……” 第175章 《好女友守则》第一条,习惯和我牵手 季茗缩了缩脖子,察觉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手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想收回手:“我,我没事,我姐姐的病……” “《好女友守则》第一条,习惯和我牵手。”陆宣义握紧了她想收回去的手,把她柔若无骨的纤手牢牢包裹在自己的大手里。 “这进度太,太太快了……”季茗咬着唇,尴尬地笑了,还是想缩回手,“我需要一些习惯的时间……” 陆宣义怎么会是纵容她的人,手指一用力,顺势和她十指相扣:“你呢,你在那次绑架中遭受了什么?” “我……没事。”季茗见收回手无望,停止了挣扎,“我刚刚说了,我哥用生命护着我,所以这起绑架案只有我一个人毫发无伤。” “真的毫发无伤?”陆宣义睨了她一眼。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好像催眠了我,拿走了我一部分记忆……”季茗苦涩地扯了扯唇,微微蹙眉道,“本来绑匪还想在我身上开两个洞的,但是我哥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下了那两枪,所以我身体上没有任何伤害,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事……” 那晚在陆宣义的海边别墅里,她发现自己对枪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所以她忘记的那些事情一定非同一般。 陆宣义见她皱着眉,没再说什么,他握紧了她的手,微微使劲把她拉近自己身边,修长而干净的手把她柔软的小手纳在掌心,竟有些温柔呵护的感觉…… 季茗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排斥感,像是癌变细胞一般疯狂地在大脑中扩散…… 季茗试着忽视两人之间的暧昧,转移注意力道:“Calvin,我姐姐的病……” “我需要亲自看看。”陆宣义说,“时间定好了我会告诉你。”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她太激动了,不停地低喃着“谢谢”两字,有眼泪终于从她的眼眶中决堤而下,“你一定要救她,她曾经是一名出色的刑警,她是著名的“神枪手”,她的右手对她而言等于她的梦想和生命……” 陆宣义看见了她的眼泪,抬手用大拇指拭掉她脸上的泪水:“以后别在我眼前哭,我不喜欢。” 季茗咬了咬唇,轻轻点头。 “肩膀。”陆宣义对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啊?”季茗不解。 “肩膀借你靠,过来!”陆宣义说完,直接霸道地按着季茗的后脑勺把她的头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陌生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季茗的鼻尖,季茗羞红了脸颊,心底滋生的排斥感越来越明显,看来她很不习惯亲近除了凌衍以外的其他男人。 “我的眼泪会把你的衣服弄脏的。”季茗胡诌了一个理由,想从他的怀中起来。 “别动,弄脏了,你洗干净。”陆宣义强硬地压着她的头,不让她动弹。 好吧,大魔王的情商着实不高,曾经她将眼泪鼻涕都弄在了凌衍的衣服上了,凌衍却笑着说:蹭吧,使劲蹭,你的眼泪弄在我的衣服上,是我衣服的荣幸…… 果然,这两人的撩妹技术不在同一个段位上…… 过了一会儿,陆宣义的声音传来:“我的诊金有调查过吗?” “啊?”季茗抬眸看着他,“我知道你的诊金通常在一亿美金以上,但是我是你……是你女朋友……也不能免费吗?” “不能免费。” “哦,可是太贵了,能不能打个折啊……” 陆宣义笑:“一分都不能少。” 季茗咬牙,暗暗吐出一口气,半响她点头道:“好吧。” 幸好她早有准备,从启陆总裁白启政手中敲诈了一笔一亿美金的代理费,正好用来支付陆宣义的诊金…… 陆宣义似是想起些什么,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对了,你腰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啊?”季茗惊讶了一声,他的思维跳得太快,她有些跟不上,她敛眸讪笑着说,“还没好,但是药膏已经用完了,能不能再给我一些药,你的药太灵了……” “没好?”陆宣义狐疑地盯着她,他锐利的眸子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我对自己研制的药很有自信,没好应该是你的问题。” 说话间,他已经开始扒她的长款风衣了:“衣服脱了,我看看。” “Calvin,Calvin,你别,别别别脱我衣服呀……”季茗躲闪不及,她的外套就被他脱了下来,被一个男人徒手扒衣服,怎一个尴尬了得? 她里面仅穿了一件长袖针织衫,陆宣义把她腰际的衣服一扯,她后腰一凉,肌肤便暴露在了空气中,也暴露在了他的眸中。 她的心里一时大窘。 邓歆就是在这时敲开办公室的门的,在她的眼前,陆宣义背对着她,半俯着身子,眸子低垂,手搂在季茗的腰上,而季茗的腰间衣衫被撩开…… 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哎呀,Calvin,你们,你们继续……”邓歆捂着眼睛转过了身,关上办公室的门疾步离开,明显是惊吓到了。 “腰上为什么又弄伤了?”陆宣义的眸子盯在季茗的腰际,冷沉的声音由下往上钻入她的耳中。 季茗见瞒不住了,讪笑地开口:“对,对呀,不小心又撞到了……” “在尖锐的物体上撞伤,撞伤时间已经超过十天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处理一下?”他说。 “……”季茗不说话。 陆宣义朝外走去,转身瞬间带起一阵风,他冷冽的声音从风中飘来:“跟过来。” 季茗跟进了诊疗室,这是她第二次进这里了,那双温厚大手再次帮季茗腰上的伤口上着药,指节分明的手指点着药膏涂抹在她的伤上,带着点刺痛,带着点酥痒。 她咬着唇,扭头看了一眼陆宣义的神情,他的神情并不见得有多少的温柔缱绻,眼中甚至带着点惯常的寒意,但好在很专注,很仔细。 “Calvin,轻一点,有点疼……” “嗯。”他应声,真的放轻了些手下的动作。 季茗心里一怔,这唯我独尊的大魔王突然听她的话了,她有些受宠若惊,哦,她差点忘了,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女友了…… 她联想到了凌衍将她推到茶几上那充满戾气的眉眼,对于她腰上的撞伤凌衍视而不见不说,甚至一晚上都不曾开口让她处理一下伤口,而陆宣义竟然两次这般耐心地帮她涂抹药膏…… 季茗闭上了眼睛…… 她这是在对比陆宣义和凌衍吗? 不,她只是想多了而已…… 下午,季茗要回律所,陆宣义把他的号码存进了她的手机。季茗在心中感慨,跌跌撞撞了一大圈,她终于有资格得到这位大神医的联系方式了,真是不容易啊…… 回律所的路上,她看到了陆宣义发来的微信:“下班我来律所接你,等着我。” 她攥紧了方向盘,心里有些怅然…… 所以,她和陆宣义要开始谈恋爱了吗? 为了给姐姐治病,她算是把自己赔进去了吗? 这时,季茗想起了几天前那束诡异的蓝色妖姬里的小卡片写着“我们即将牵手”,几天前还觉得她和陆宣义在一起是无稽之谈,今天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这束花到底是谁送的?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是谁连这些事都能预料到呢? …… 傍晚,季茗走出律所,外面还是一片阴雨朦朦,雨落在树上发出沙沙声,季茗伸出手去,一滴滴水珠飘在她的手心。 寒意从心中滋生,蔓延到手指也冰冷无比。 季茗在阴雨中看到了撑伞立于雨中的陆宣义,他戴着帽子,站在一盏街灯下,茫茫无边的雨幕将一把黑伞下的他映衬得更加高大伟岸。 陆宣义说下班等他来接她,他来了,但季茗没想到他没开车,竟是走着来的。 季茗走上前,雨雾虚化了他邪魅帅气的脸庞,却清晰了他向她伸出的手。 身后有同事惊羡的目光向他们两人拼命发射。 季茗停住了脚步,她踌躇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的手,他的手很宽厚,其实还很温暖,可是她…… “《好女友守则》第一条,习惯和我牵手,忘了?”陆宣义挑眉。 季茗抿唇,慢慢地抬起手,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上,他手心的温度传到她的手上,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有秋雨落在两个人的手上,凉意丝丝缠绕。 陆宣义勾唇,握紧她的手,一把将她拉进了他的伞下。 季茗抬眸,跌进了一双神秘莫测的深眸中,季茗尴尬地移开眸子。 小小的伞下,她不得不紧紧挨着陆宣义,周身有异样的气流在浮动。 陆宣义一手撑伞,一手牵着她的手,陌生的男性气息刺激着她全身的毛孔……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凌衍,那个男人也曾一次次将她纳入他的伞下,用自己的怀抱为她遮风挡雨……而此时她却走进了另一个男人的伞下…… 陆宣义牵着她的手走在商店林立的街边,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散步,无拘无束,漫无目的地散步。 这不,他们两人已经走了快半个小时了,季茗手指上的冰冷被他的手一点点暖到了滚烫,渐渐地,她的手心开始渗出了一层细汗…… 季茗的目光落在她与陆宣义交握的双手上,心里飞速腾起几丝不自然。 她知道这是身份转变后的不自然,她在今天之前从没有想过接受除凌衍以外的男人成为自己的男朋友,而她竟然在今天答应了让陆宣义成为自己的男朋友……她竟然答应了……她竟然…… “Calvin,我们……要去哪儿?”季茗开口了。 “不知道。”陆宣义侧眸,勾唇道,“下一站,超市,如何?” …… 第176章 这车拉风,敞篷配置,加上帅哥手动发动机,简直完美 超市,很热闹。 陆宣义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一般悠闲自得。 而季茗跟在他身后,他选食材,那么推购物车的苦差事就落到了她身上。 季茗眼中,陆宣义是一个很懂生活的人,他站在繁杂熙攘的海鲜区,虽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是不能掩盖他的出众气质,他垂眸熟练地挑着海鲜,一看就知道他常来超市,对各个区很熟悉不说,在超市里他简直如鱼得水…… 季茗靠着身边的购物车,眼神飘忽,有些失神了。 她又想到了凌衍,以前凌衍便很少逛超市,一年能陪她逛上两三次超市已是极限,而现今沂龙湾每天的食材由专人采购,他更不会来超市了。 凌衍过的是遥立神坛的贵族生活,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袛;而陆宣义虽然有些恃才傲物,但在生活中却喜欢凡事亲力亲为,他是走在人世间的平凡男子…… 也许陆宣义这样的男人才更适合在烟火人间里过活…… “累了?”见她在发呆,陆宣义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季茗回神,佯装抱怨道:“对呀,哪有男士让女士推购物车的?真是不绅士……” 陆宣义摘下口罩,笑了笑,那笑邪魅迷人,他指了指面前的购物车:“那你坐到购物车里去,我推着你走?” 季茗挑眉,连忙摆手道:“啊啊?我不累了,我不坐这里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陆宣义走近她,从她的头顶比到自己下巴,鄙夷地看了一眼跟他差了将近一个头的她:“鉴定完毕,你是小孩子。” “……” 陆宣义睨着她,眼中是不容置喙的光芒:“自己乖乖坐进去,还是我抱你进去?” “……” 季茗内心是拒绝的,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得罪陆宣义这位爷,所以她认怂妥协了。 她缓缓地弯腰坐进了购物车里,将大长腿悬在购物车外,那一刻,季茗觉得自己宛若陆宣义的小宠物,因为她坐进去后,瞥见了陆宣义嘴角那抹恶作剧得逞的微笑。 果然,陆宣义大魔王的女朋友就是用来被他逗着玩的…… 随后他还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这样的动作,不是在安抚他的小宠物又是什么? 周边不少人将怪异的目光凝定在他们身上,季茗尴了个大尬,悲催捂脸。 陆宣义慢悠悠地推着购物车,弯腰靠近坐在购物车里的她,半真半假地问道:“这样的速度怎么样?要不要刺激点?” 刺激你妹,难不成大魔王还想把购物车玩成过山车?那她的小命会被他玩完的…… “这样的速度挺好的……千万别玩心跳啊,我心脏不是很好……” 陆宣义从胸腔内发出一声低笑,再一次摸了摸她的头。 季茗认命地被他一次次摸头杀…… “今晚还想吃些什么?”陆宣义再次俯身附在她耳边问道,“下面轮到你点菜了。” 季茗修长的腿垂在购物车外,她晃了晃腿,看了看购物车里的这些食材,仰面望着陆宣义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面前这么多食材,这里没有我的份?” 陆宣义点头。 季茗撇了撇嘴。 正好陆宣义推着她逛到了宠物食料区,季茗指着那一袋袋狗粮、猫粮、鱼饵道:“买那些吧,我觉得你适合喂我些动物的饲料……” “怎么,觉得我把你当宠物养了?”陆宣义笑,边笑边用他的大掌抚摸着她的长发,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轻柔地一点一点往下移动,带着些安抚与宠溺。 “对啊,你看,你现在还在帮我顺毛,我不是宠物是什么?” 顺毛?陆宣义因为她这个词加深了笑意:“我就喜欢把女朋友当宠物养,怎么,有意见?” “陆先生,你这样侵犯我的人身权不好吧?我是人类,人类,人类,重要的事说三遍,我呼吁平等、公平和正义!”季茗说这句话时昂着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随后她仰着面望了陆宣义一眼,一接触到他沉沉的目光,她迅速怂成团,湿漉漉的美眸都透上了小小的哀求,“Calvin啊,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看我也坐过购物车了,我现在能不能出来了?万一遇到熟人,让他们看到我像小孩子一样坐在购物车里,我会很丢脸的;还有万一有人把你认成了陆谦野,在网络上一发,我和你弟的绯闻又得闹得满城风雨,你弟到时候又要找我们拼命了……” 正当季茗还想说些什么,只听一道尖锐惊喜的女高音响起。 “老大!” 谷薇?我的天,怕什么来什么! 季茗闻声转头,看到谷薇那丫头推着购物车正好朝海鲜区走来。 “啧啧,老大,你和陆公子果然已经在一起了,今天终于被我抓个正着了吧!”谷薇大嗓门一吼,顿时吸引了许多人朝他们看来,“看你以后还怎么否认……” 季茗想把头埋进头发里了,她还坐在购物车里,她在这丫头面前的形象怎么办? “哇!老大,你这车拉风嘛,敞篷配置,加上帅哥手动发动机,简直完美!坐着一定挺舒服吧?”谷薇完全感应不到季茗心中的哀嚎,继续调侃道,“老大呀老大,你和陆公子是想要浪漫死我吗?单身狗表示遭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啊!” 她惊喜的声音转了很多个弯才传到季茗耳中,季茗表示这丫头肯定不懂什么叫作人艰不拆…… “谷薇,你能小点声说话吗?”季茗苦逼地对着她干笑道,“万一有什么狗仔***就完了……” 没想到,谷薇使劲摇头,她“攻击”她还不够,快速转移目标,开始“攻击”陆宣义…… 陆宣义怕被人认作是陆谦野,所以继续戴着帽子和口罩,此刻只有一双冷静克制的眼睛露在外面。 “挺厉害啊,陆公子!”谷薇走近大胆地巡视一圈陆宣义,“陆公子,真没想到,你撩妹技术了得呀!我们美若天仙的老大可是一棵铁树,三年来我都没见她为谁开过花,如今居然为你开花了……” 陆宣义睨了一眼面前这个聒噪的女人,抿嘴沉默。 谷薇看到了陆宣义回应的一眼,这一眼,她心里发怵,这眼神深沉、陌生、危险,太有震慑力了,不像陆谦野的平时的眼神…… 这不会是个假的陆谦野吧?这个想法在谷薇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是她对于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跟陆谦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完全没有心里建设,所以只当他是陆谦野。 谷薇见陆宣义不说话,作死一般抬手往陆宣义胸上捶了一拳:“喂,兄弟,我们都称兄道弟了,要不今天晚餐加一个我,怎么样?” 季茗看见谷薇一拳擂在大魔王的胸口,微微蹙眉,替小丫头狂捏一把汗…… 陆宣义面无表情地拂开她的手,淡淡道:“这位小姐,你不懂什么叫做电灯泡?没感觉自己太亮了点吗?” “喂,你别这么小气嘛!”谷薇以神经大条著称,所以她听不出任何的话外音,反而咧嘴笑开了,“老大,你来说,你们今天请不请我一起吃饭?” “……”季茗干干地笑道,仰面看着陆宣义,询问道,“Calvin,可以请我助理一起用餐吗……” 晚餐多一个人,这事貌似她做不了主,她只是大魔王的一只小宠物啊…… Calvin?谷薇听到这个英文名在心里嘀咕了,作为陆谦野的忠实影迷,她对陆谦野的英文名还是很了解的,不叫Calvin啊,兴许这是老大叫他的专属名字吧…… 陆宣义对于晚餐多一个陌生女人,完全蹙眉了,是的,他没直接说拒绝的话,但是他在蹙眉,明显他并不乐意晚餐加一个人。 季茗顿时醒悟,陆宣义这人平时神秘低调,他怎么会允许谷薇进入他的私人领域呢…… 季茗怕陆宣义说出什么惊人话来,抢在他面前开了口:“那个,薇薇啊,今天我和谦野饭后还有一些事要做,你跟过来不太方便,下次我们专程请你吃饭,好吧?” “饭后有事……要做?”谷薇重复着这句话,眯着眼睛,暧昧地调笑道,“哦~饭后孤男寡女,***,我懂我懂,我秒懂……” “谷薇!”季茗唤道,哎,这丫头的思想污得不像话…… “好嘛好嘛,我知道啦!”谷薇“咯咯”地笑开了,“老大,如果你明天起不来的话,你上午就不用来律所啦,工作什么的都包在我身上吧!哈哈,那我今晚就不打扰你们了,下次记得特地请我吃饭哦!” “……”这丫头,季茗无语凝噎。 看着谷薇走进海鲜区,陆宣义推着购物车和她进入了蔬菜区。 陆宣义将目标蔬菜放进购物车,开了口:“你挑助理的眼光似乎很差。” 季茗汗颜,但是想到他的助理范楼升,憋出了四个字。 “彼此彼此。” “嗯?”陆宣义不明白,何来彼此? “你的助理,那位范教授也不是省油的灯……”第一次见面就弄伤了她的腰,还把她关在标本室,第二次见面也就是今天早上,与她聊天句句都是威胁…… “楼升的专业能力很好。”陆宣义说。 季茗听他这么说,她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那我的小薇薇也是名牌政法大学的研究生毕业啊,480分的高分通过司法考试,她还打算读博呢!” 这话像是攀比,季茗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的助理怎么能跟他的助理相比呢,他的助理走出去都是国内顶尖的专家教授,都是国家重点保护的国宝级人才……而她的助理就是个小小的研究生…… 果然,陆宣义听了她的话后,配合着点了点头:“嗯,不错,一个小小的研究生厉害死你了!” 季茗按了按额角,嗷呜,好丢脸…… 她撇嘴,试图转移话题:“我今天早上在实验所看到范教授了,他的右手受了伤……” “……”陆宣义脚步微微一顿,“你怎么碰到他的?” 季茗没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道:“Calvin,范教授的右手怎么受的伤?跟你有关吗?” 陆宣义眸中有寒光闪过,他冷冷道:“不知道。” 季茗暗眸,沉默了片刻。 半响,她没有看陆宣义,望着超市人来人往的人流,轻轻地开口道:“Calvin,不要为我伤害你身边的人,我对你们来说终究是个外人,而他们是你的心腹,你应该更护内才对……” 她是外人? 陆宣义冷声打断了她:“季茗,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 “你记住,你不是外人。”他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 “……” 随后,陆宣义又补充道:“《好女友守则》第二条,时刻铭记你是我陆宣义的女朋友。” 季茗叹气,她终于发现了一个陆宣义和凌衍的共同点,这两人竟都喜欢给她定守则…… 来一个《约法三章》还不够,居然还来一个《好女友守则》,有完没完? 排队结账时,因为拥挤,季茗不小心被人推了一下,陆宣义及时扶住了她,他顺势把她整个人以保护姿势揽进了怀中。 季茗蓦然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以亲昵的方式依偎在他的怀中,两人的距离近到让她窒息…… 陆宣义浓如乌墨的深眸凝视着她的眼睛,因为过度紧张,她浓密如扇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的樱唇漂亮诱人,在光线下宛若初樱…… 他的心中微动,大手抚上了她的后颈…… 季茗全身一僵,愣愣地看着陆宣义一寸又一寸俯身靠近她,她的感官异常敏感起来,全身的毛孔因为陌生气息的窜入而拼命地抗议叫嚣…… “Calvin!”季茗大声一喊,两人之间的暧昧因为突然的一声叫喊骤然裂开了一道口子,暧昧的气氛都从那道口子中跑得荡然无存…… 陆宣义托在她后颈上的手瞬间挪开,他微偏过头,移开眸子道:“胆小鬼,吓你一下就怕成这样?” 季茗暗暗松了一口气,就知道这恶劣的大魔王不是真的要吻她,他只是在玩弄她…… “Calvin,跪求你以后不要这么吓我,我刚才快被吓尿了……” 陆宣义的深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快得根本抓不住,他随即轻嗤一声,漫不经心地对着季茗吐出三个字:“真没用。” 面对大魔王的鄙视,季茗恨恨地咬咬牙,只能选择憋屈地忍气吞声…… 第177章 万一把你的猫玩脱了,你岂不是会要了我的命? 海边别墅,厨房。 陆宣义将食材放进了冰箱,他洗了手,看见季茗靠着门框盯着他看,开口道:“怎么,喜欢闻油烟味?别站在这,自己到客厅玩耍去。” 季茗不动,她看着陆宣义选了生肉,切丁,加料,生粉腌制…… 他做菜动作娴熟优雅,观赏性极强,尤其是他的刀法特别好,也许因为他是医生,是用刀好手,这种“职业屠夫”刀法娴熟最正常不过了。 “自己一个人太无聊。”季茗轻轻地说。 “站到这里来,那油烟味大。”陆宣义转眸,将她拉到桌案边,“无聊的话,我有空的时候给你养只猫,让它陪你玩,怎么样?” “别,猫这种动物过分傲娇,我可不敢碰这种矜贵的物种,万一把你的猫玩脱了,你岂不是会要了我的小命啊!” 陆宣义笑了:“放心,你比我的猫还是金贵一点的,所以你玩脱了我的猫,我会把你当猫养。” 闻言,季茗吐了吐舌头。 很快,厨房里便热气袅袅了,陆宣义把一勺汤端到季茗面前。 季茗百无聊赖地靠着案几摆弄着手机,她在思忖着怎么给凌衍发微信,因为晚归要请假,可是写了好几个版本的请假条,删删改改还是没发出去…… 她正要叹气,一个勺子出现在她眼前。 “尝一下。” 季茗抬眸,她习惯性地将耳边的头发夹到耳后,头发撩起的瞬间露出了她细腻白皙的侧脸,像是最美好的羊脂玉,陆宣义眸光微闪。 季茗就着他的勺子尝了一下口汤,眸光一亮,立即竖起了大拇指:“哇,好鲜啊,手动点赞!” “Calvin,说实话,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做饭最好吃的。”季茗不吝啬夸奖。 陆宣义不动声色地收下了她的夸奖,再次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晚餐工程”上。 这时,季茗的手机响了起来,肆无忌惮的铃声打破安详的厨房氛围,“凌衍”两个字在屏幕上欢快地跳动着。 季茗心头一骇,对着陆宣义道:“Calvin,我出去接个电话。” “谁的电话?”他问得漫不经心。 “……”季茗拿着手机的手指一颤,下意识地把手机藏到了身后,“那个,我一个朋友。” 陆宣义睨了她一眼,微微抿了唇,没说什么。 走到客厅,季茗看着还在震动的手机,迟疑了好几秒,终于接起了电话。 电话通了,一时间两人无言。 那端有很大的风声,显然他在室外打电话,隔了好一会儿,那端才有凌衍的声音传来。 “你在哪儿?”声音里带着夜色的凉薄,也带着一点可疑的虚弱。 虚弱?他怎么了?像是病了,可是前几天见他还好好的…… 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季茗攥紧了手机,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我今天在外面吃晚饭,会迟些回来。” 季茗话音刚落,电话就断了。 “嘟嘟嘟……”的盲音像是一阵阵的寒风刮进她的心里,搅得她一阵心绪不宁。 这边晚餐上桌,虽然是一桌温馨的家常菜,却是美味万分,不是山珍海味却堪比山珍海味。 但是季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心里有烦躁的情绪在作祟,是的,烦躁源于凌衍的一通电话,源于他唯一说的那句话里透出来的一丝丝虚弱。 凌衍是不是生病了? 季茗在出神,陆宣义却是在观察她,她的美丽是极为耀眼的,肤白貌美,一颦一笑能让群花失了颜色,但是这世上不缺美丽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的美丽里多了一份灵性,也许好看的皮囊可以千篇一律,但是有魅力的灵魂却是万里挑一。 是的,这个女人有魅力,身上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魔力,能够轻易勾动男人的心弦…… 所以也勾动了他的心弦…… 但是,这个女人的心弦呢?会被哪个男人勾动? 陆宣义睨着出神漫漫的她,微微蹙眉,呵,这女人现在别说心弦了,连魂都不知道在哪! “啊——” 陆宣义给了季茗一个爆栗,她捂着被打疼的额头大叫:“Calvin,干嘛打我?” “回神,菜凉了。”陆宣义说。 季茗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揉着发疼的额头,小声嘀咕道:“那你下手也不能这么重啊!你这一下砸下去,我一瞬间眼冒金星,Duang地一声,感觉砸出了脑震荡……” “我没用力。”陆宣义耸了耸肩,表示这锅他不背。 季茗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那你用力会怎么样?” “直接开颅,手术刀都不用,手指就能把脑袋敲开!”陆宣义似笑非笑地说道,“要不要再吃一个爆栗,我也正好敲开你的脑袋,好好看看你这小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季茗吓得噤了声,妈妈呀,大魔王又出来吓人了…… 彼时,季茗正好放下了手,也许是因为她的皮肤白皙细腻,额头上还真的出现了一抹红痕。 陆宣义瞥见那抹红痕,眸光微闪,不会真的下手重了吧?可他明明没用力啊…… 他这么想着,手已经情不自禁地伸过去揉她被打疼的额头,修长的手指碰到季茗的额头时,季茗吓了一跳。 他灵巧的手指在她的发丝中穿过,轻轻摁着,有酥痒感从她的额头传到她的心里,她本能地想要往后缩…… “你再往后缩,再往后缩一点就可以从椅子上摔下去了,到时候屁股开花就有好戏看了!”陆宣义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戏谑,带着幸灾乐祸…… “你……”季茗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陆宣义低低地嗤笑,低哑磁性的笑声回荡在餐厅…… 季茗羞恼地埋头吃饭,全程不抬头,就是专注地解决自己面前的两盘菜,她吃了好一会儿,似是想起些什么,缓缓地抬眸,美眸殷切地瞅了眼陆宣义,张了张嘴想要开口,抿了抿唇又把话咽了下去。 陆宣义觉得她的样子好笑极了:“想问什么?问!” “Calvin,上午你看了我姐姐的病历资料,你觉得她的右手臂和神经紊乱问题有希望治愈吗?” 陆宣义端起手边的温水喝了一口,回道:“也许有。” “也许……”季茗咬唇,眼眸里有浅光划过,“有几成的希望?” 陆宣义拿着手上还剩下的半杯温水,也不放下,而是直接递给她。 “嗯?”季茗接过温水杯,皱眉不解,“什么意思?” “喝完它。” 季茗的眉拧得更紧了:“这杯水刚刚你喝过了。” “介意?别忘了,你已经是我女朋友了。”陆宣义蛊惑道:“喝完它我就告诉你有几成希望……” 闻言,季茗也不管了,直接仰脖将半杯水“咕噜咕噜”喝进嘴里。 陆宣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在欣赏一幅绝美动人的动态画卷,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着一些既定的旋律…… 这旋律…… 那次在古旻酒吧也是这样的旋律。 水杯见底,季茗在诡异的旋律中有些惊恐抬眸:“Calvin,又是这种催眠的旋律,你不会又想弄晕我吧?” 只见他微勾唇角,缓缓吐出一句:“这次怎么还不倒?” 闻言,季茗脑中警铃大作,心中的恐惧窜上来,连带着她的身子也一下子从座位上窜了起来:“陆宣义,你……你又在水里加药了?你……” 季茗的心中腾起了翻江倒海的压迫感,只有面前的男人才会带给她的这种狂乱的压迫感,她拼命掐着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陆宣义的手指叩击出的旋律萦绕在季茗的耳中,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猜猜你这次需要多久就会失去意识?” 季茗的心跳加快了,她紧紧咬着唇,神情倔强。 “在你失去意识前,回赠你刚才问题的答案,你刚刚的问题是你姐姐被治愈有几成希望……”陆宣义邪魅一笑,“我的回答是‘不好说’。” 季茗的美眸中升起了不少怒意,不好说?这个答案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可恶,大魔王又耍她?! 过了一会儿,叩击桌面的旋律停止了,房间里的回音也消失殆尽。 女人却没有趴在桌上,她还好好的站着那! 对,季茗没有晕倒…… 头顶炫目的水晶吊灯光刺眼得很,季茗眸子中的怒意灼烧了她的理智:“陆宣义,你太可恶了,刚刚就是半杯普通的水,你为什么要吓我?” 陆宣义站了起来,他俯身接近她,动了动薄唇道:“你刚刚在我面前出神了很久,我很不满意,这是对你刚刚在我面前出神想别的男人的惩罚……”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陆宣义伸手强势地擒住了她的下巴,“《好女友守则》第三条,别在我面前心不在焉,记住了?” 她不过是出神了一会儿,又是被他差点开颅,又是被他吓走了半条命的…… 这时候季茗才知道,即使她成为了陆宣义的女朋友,她也逃不开“伴君如伴虎”的命运…… 对大魔王的某种恐惧仿佛是镶嵌在她的骨子里的一般,根本逃无可逃…… …… 季茗回到沂龙湾时,是晚上八点半。 海棠叶飘落了一地,季茗走过一地的落叶,空气中回荡着沙沙作响声,她的影子被灯光勾勒出了一片暗影。 季茗没有在沂龙湾找到凌衍,想起他透过电话语气里的那一丝虚弱,她叹了口气,有些担心,想拿起手机打个电话给他,却不知道如何问出口。 她躺在房间窗前的藤椅上,举着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拨通他的电话。 是的,重逢后,她从没有一次主动给凌衍打过电话。 第178章 你还是那么渣,但是本姑娘已经不瞎了,好吗? 秋季似乎很喜欢下雨,朦朦胧胧的在天地间挂下一条雨幕,雨打在路面上,街道泛着湿湿的流光,秋雨低低地诉说着它的悲苦深情。 下班时间,季茗撑伞站在繁华的闹市区,雨滴击打着雨伞声音清脆,一个穿着卡其色毛衣的男人撑着伞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是司珩年。 “哥。”季茗迎了上去。 儒雅男人含笑走近她,半开玩笑道:“季律师今天怎么有空宠幸你哥?” “怎么?觉着本宫最近冷落你了?”闻言,季茗也开起了玩笑,她挑眉,“这样,今晚我请客,好好弥补弥补你。” 司珩年温润地笑了笑,随即回归正题:“茗儿,你昨天在电话里说,陆宣义答应接姐姐这个个案了?” “嗯。”季茗点头,“陆宣义方面我来接洽,哥,你要做的是做好姐姐的动员工作。” “我知道。”司珩年凝眸,半响,他开口道,“陆宣义没有为难你吧,他不是一个轻易出手的人……” “没有。”季茗笑了,“我能搞定,别担心我。” 司珩年不信:“陆宣义提了什么要求?你答应了他什么?” “一亿美元的诊金。”季茗说。 “没别的要求?”司珩年挑眉,“如果他只要钱的话,那么第一次找他就应该成功了……” “没别的了。”季茗摇头移开眸子,故作轻松道,“也许是因为我不厌其烦地缠着他,他烦了也就答应了。” “你不会用了美人计吧?” “咳——”季茗吓得连忙咳嗽了一声,“没有,哥,你想多了。” 司珩年看出了她的难言之隐,他也不强迫,叹了口气道:“一个月不见,你似乎瘦了?” “啊?”季茗笑了笑,开始四两拨千斤,“没有啊,晗晗也说我今天的衣服特别显瘦呢!” “晗晗,是江弋晗吗?你大学里的好朋友?”司珩年微惊,“你遇到她了?” “嗯,今天我还约了她,我想我们三个人聚在一起吃个饭,那丫头电话里说快到了,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来……”季茗瞅了瞅周围,微微蹙眉道,“不会是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有女子的低吼声响起。 “白少伦,你走开!” 季茗和司珩年同时转身,雨幕中江弋晗与白少伦两个人正在互相拉扯,雨伞落地,两人置身在了雨中,周围走过的行人纷纷向两人侧目。 “怎么,白少的风韵佳事不在少数,一个整日游戏花丛的浪子……”江弋晗嗤笑道,“呵,现在连分个手都这么不干脆,你不会是爱惨了我吧?” 白少伦心中的怒气冉冉升起,雨幕的朦胧都遮不住他那双丹凤眼里的怒火:“江弋晗,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在郑重跟你道歉,以前我可能对你不够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可能!你还是那么渣,但是本姑娘已经不瞎了,好吗?”江弋晗厉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抹了一把沾满了雨水的脸,“想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下辈子吧!” 秋雨哗哗地打湿了两人的衣衫,季茗和司珩年看不下去了,他们走上前去。 “晗晗……”季茗叹了口气,拉住江弋晗的手腕,想要将她带到自己的伞下。 江弋晗看了一眼来人,当见到司珩年的身影时,她眸光一亮。 “白少伦,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有新男友了。”江弋晗说着走到了司珩年的伞下,熟稔地挽上了他的手臂。 白少伦呆呆地目睹着她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做出亲昵的举动,有冷笑爬上他的嘴边。 而司珩年至始至终都面色平静,温润的眸子里是一片不动声色,站在那边一如既往地浅笑。 “你……”白少伦气结,他冷哼了一声,“江弋晗,你以为随便拉个异性朋友来演个戏,我就会上了你的当?” “信不信由你!”江弋晗说着,把脸往司珩年的手臂上一贴,好一个小鸟依人的模样。 白少伦瞬间火气冲天,沁凉的秋雨都浇熄不了他心头的怒火,他上前几步,正准备来拉江弋晗时,被司珩年避开了。 低沉的声音在江弋晗的耳边响起:“白公子听不懂我女朋友说什么吗?” “你女朋友?”听闻这个词,白少伦咬了咬牙,“你这分明就是在陪着她演戏!” “白少伦,你想要他是我新男友的证明是吗?”江弋晗笑了笑,“我给你证明!” 说着,她踮起脚尖快速在司珩年的脸上落下一个吻,蜻蜓点水般的吻,浅尝则止,轻轻一碰就撤离了。 这吻虽稍纵即逝,却是彻底让白少伦黑了脸,丹凤眼里像是潜藏着两条火龙:“江弋晗,你真是好本事!” 他狠狠咒骂了一声,转身气急败坏地朝反方向而去,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等白少伦一走,江弋晗的小脸也垮下来了,她舔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司珩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珩年哥哥,有没有吓到你?” 季茗观摩了整场好戏,假咳了两声,调笑道:“江姑娘,吃我哥豆腐,你能耐呀!看来今晚我不用请客了,江娘娘占了我哥这么大一个便宜,是不是要表示表示?” 江弋晗瞪了季茗一眼,小心翼翼地瞅着司珩年,生怕他因为自己冒失的一吻心里不高兴,哪想司珩年温润一笑,语气平静道:“晗晗,你是小茗的大学好友,能帮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 “哎呦喂,珩年哥哥真好!”江弋晗一把抱住司珩年的手臂,开始摇晃起来,像是荡秋千一般。 “喂,江姑娘,这是我的哥哥!”季茗上前去扯江弋晗拽着司珩年胳膊的铁爪,以宣誓主权。 江弋晗嘿嘿一笑,无视季茗幽怨的眼神,拉着司珩年的手就是不放:“你哥就是我哥,我俩还分什么你我?” 季茗撇撇嘴,看着赖在司珩年伞下的江弋晗:“哥,我要报警了,这里有人不要脸……” “我哪里不要脸了,小茗子,你刚刚看了我这么久的戏,你买票了吗?”江弋晗不甘示弱道。 “好了好了,你们俩啊,你们俩加起来最多三岁……”司珩年无奈地看着两人摇头低笑,他伸出另一只手,安抚地轻拢季茗耳边的发丝:“先去吃饭吧。” 三人决定去吃烧烤,S大附近有烧烤一条街,季茗和江弋晗虽不是在这里上的大学,但是学生时光里烧烤自是必不可少,果然到了烧烤街,烧烤店多得让人应接不暇,每个店里的顾客也多得人满为患。 季茗三人好不容易挑了一个店,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江弋晗点了几瓶啤酒,烧烤还没烤好,啤酒倒是被她干掉了好几瓶。 季茗的手一碰上酒瓶,她的手就被司珩年按住了,一杯柠檬水放在了她面前:“你这胃,本来连烧烤都不能让你吃的,现在还想喝酒?” “哦。”季茗怏怏地收回了手,对面喝酒喝得正欢的江弋晗发出“咯咯咯”的嘲笑声,季茗恨得牙痒痒。 司珩年是学校最受欢迎的年轻教授,这不,他坐下没多久,就有不少同学上来与他打招呼。 人气堪比大明星。 烧烤香味四溢,江姑娘两手并用,双管齐下,拿起四串烤肉,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 嘴里塞得鼓鼓的,手上全是油腻…… “江姑娘,能不能注意点,你这吃相可影响到S大的校容了……”季茗给她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 江弋晗将嘴角的烤肉咽下,不以为意地摊摊手:“我都老姑娘一个了,影响不了她们小姑娘的校容啦!” “……”季茗笑了笑,“看来这江姑娘一失恋,心就如枯萎的花朵般瞬间老化了……” “啪!”江弋晗将酒瓶掷在桌上,抑扬顿挫地一吼:“小茗子,本姑娘再提醒一遍,我没有失恋!白少伦这种渣男也配让本姑娘失恋吗?” 尾音高扬,很好,成功引起了整个店里的注意。 “江娘娘,小声点啦……”季茗皱眉,塞了一个丸子在她嘴里,“好好吃肉,别在我哥的地盘上给我哥丢脸……” “我告诉你季茗,我和白少伦的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否则……”江弋晗手握拳头呈威胁状,“别怪我杀人灭口!” “守口如瓶也行……”季茗狡黠一笑,“我要封口费。” “……”江弋晗不满地撇嘴,“你想要什么?” 季茗眨了眨眼睛:“现在还没想好,先欠我一个要求吧!” 江弋晗哼哼了两声,算是同意了。 司珩年喝着柠檬水,他对烧烤兴致缺缺,倒是觉得两人的互怼挺有意思,“失散”三年倒是没有影响她们的关系,挺好。 “最近,妈给我安排了几场相亲……”司珩年把一串烤肠递给季茗,开口道。 季茗笑了,她接过烤肠,咬了一口:“有中意的吗?” “你希望有吗?”司珩年反问她。 “当然希望有啦!我早想要一个嫂子了……”季茗挑眉再次问他,“有中意的吗?” “……”司珩年凝视着她,眸光透着意味不明,淡淡道:“没有。” 闻言,季茗笑了笑:“哦,没事,会有的。” 江弋晗插话道:“珩年哥哥,那你喜欢怎么样的,我有认识的帮你介绍介绍……” “我喜欢……”司珩年的目光还凝在吃着烤肠的季茗身上,那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但是季茗的目光却锁在面前色泽诱人的烤肠上。 “我喜欢季茗……” “嗯?”江弋晗心尖微微一跳,她顿了一下,随即圆场道:“哦,哦,你你你喜欢你妹妹这样的呀……” 季茗没有感受到异样,只当司珩年开了个玩笑,她勾唇一笑,调侃着说:“哥,你想找我这样的可不容易啊,因为我这样的可是只因天上有,地上哪能几回闻呀……” 江弋晗直接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自恋狂,臭美!” 季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顺便啃完了手里的烤肠。 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季茗没有发现异样,但是旁观者江弋晗还是抓住了气氛中的几丝异样,她怎么感觉司珩年看季茗的眼神渗透着一丝…… 爱意? What?可是他们是亲兄妹啊…… 怎么会是爱意呢? 在她的想法里,她觉得季茗就是一缕清风,那么司珩年便是每日静默守候的明月,温顺包容,永远以无尽的宽容照耀那一路疾驰的清风。 这样的清风明月就是简单的兄妹情啊…… 江弋晗晃了晃脑袋,今天她一定醉得不轻…… 第179章 季茗,我穿着裤子,你叫什么? 季茗吃完烧烤回来,沂龙湾已灯盏如织。 季茗停完车走出地下车库,还没走进别墅,就迎面碰上了方姨,她拿着一条白色的浴巾从别墅内疾步走出来。 见到季茗,方姨脚步一顿,随即笑开了:“哎呀,小茗,你来得正好,先生在室内泳池游泳,你给他送条浴巾过去吧!” “啊?”季茗大惊失色,看着递到她面前那条白白的浴巾,跳开了一步:“为什么要我去送?” “方姨还有别的事要去忙,你帮方姨送下,好不好?”方姨一脸笑意地将浴巾塞到了她的怀里。 那浴巾刺眼得白…… “不,不,我不去送……”季茗像是拿到了一个烫手山芋,“方姨,你放过我吧,叫家佣去,好不好?” “让我去吧!”路过的一个家佣自告奋勇地跑上来,声音清脆悦耳,是个清秀的小姑娘,一脸兴奋看着她们,“方姨,我有空,我去吧!” 小姑娘一脸桃花相,方姨瞥了她一眼说道:“你问季小姐吧,季小姐如果同意,那就你去吧!” 季茗一怔,拿着浴巾的手僵了一下,张了张嘴,一时无话。 小姑娘笑着朝她伸出了手,眼巴巴地向她索要浴巾。 这算什么? 季茗皱眉,她手一收,浴巾被她紧紧抱在了自己怀里,斩钉截铁道:“我去送。” 说完,她目不斜视地就往室内泳池走。 方姨看着季茗的背影抿唇一笑。 季茗到泳池时,男人已经上岸了,远远地看见他背对着他,仅穿着一条泳裤,颀长身影在月色和灯光下交织下朦胧不清…… 昨天,他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虚弱,她还担心他生病了,看来完全是自己太敏感,多想了…… 湛蓝的池水清澈得可以一眼望到底,季茗不敢把目光大方地放在他身上,她躲闪着目光,循着泳池的边缘一步步尽量呈直线状走近,但是随着脚步的靠近,她的心跳却越来越不受控制。 他似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头,等着身后的人将浴巾围在他的腰上。 季茗呼吸急促起来,她不得不微微眯开一只眼睛,找到凌衍精瘦的腰,将纯白的浴巾从身后裹上去。 隔着浴巾,她的手碰到了他的腰,仅一下触感,她便条件发射性地想收回,暗暗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那颗快跳出来的心。 他身上的水珠滴落在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手上,让她的手指颤抖得不行。 凌衍看到了这双白皙的手,微微颤动的手指让他全身一僵,他以为是方姨,没想到竟是她! “你的动作是不是太慢了?”伴随着他磁性的声音响起,他转过身来,她吓了一跳,浴巾从手中脱落,还没围好的纯白浴巾从他的腰间彻底滑落在地…… 被吓到的瞬间,季茗睁大了眼睛,方才一直不敢正视的男人完美的胸肌、腹肌在她眼睛里展露无疑…… “啊——”伴随着女子失声尖叫,季茗拼命捂住的不是自己的嘴,而是自己的鼻子,男人这绝好的身材,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狂喷鼻血…… “季茗,我穿着裤子呢,你叫什么?”凌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何况我不穿裤子,你不也见过吗?季茗,我的小兄弟你不认识它了吗……” “闭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季茗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大口地吸气,耳朵边缘腾起了可疑的红晕。 她羞得蹲在他脚下捡起地上浴巾,闭着眼睛递给他:“你自己来吧!” 他不接,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睁开眼,你帮我擦!” “凭什么让我帮你擦?”季茗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就是不睁开眼睛,她说,“我不擦,我不擦,我又不是你的佣人!” “你是替他们来的,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你不做就代表他们工作失职……”凌衍的声音在她的已经烫红的耳边晕开,“你知道我是一个严苛的老板,我会毫不留情地扣他们工资!” “你!”季茗咬咬牙,慢慢睁开了一些眼睛,将浴巾扔在他身上,欺人太甚! 凌衍也不恼,接住了她扔过来的浴巾,再次递给她,勾唇浅笑着说道:“你不擦,那我扣他们的钱,我说到做到!” “……”季茗气急,甩头就走。 身后的男人拿起了手机,拨通了方姨的电话:“方姨,这个月家佣的工作我很不满意,所以我打算扣他们工资……” “凌衍,别扣他们工资,我干还不行吗?”前方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话里满满的咬牙切齿。 凌衍勾唇,挂了电话,像大爷一般张开双手等待着她的服侍。 季茗咬着下唇,认命般接过浴巾,男人挂着水珠的性感身材在她眼中炸开,随后她的脑袋跟着也轰得一声炸开了。 前些日子,她也无意中见到过陆宣义裸露的上半身,陆宣义的身材并不见得比眼前这位差,但当时她却不会像现在这般心跳如打鼓般不知所措。 完了,这男色太诱人了,她不会擦着擦着流鼻血吧…… 季茗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两次气后,慢慢拿着浴巾接近凌衍。 季茗拿着浴巾的手在抖,很明显地抖动…… 她没有看到凌衍凝视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深邃,她只知道她拿着浴巾的手在他身上游移时,在那结实喷张的肌理上的每一下触感都绞杀得她血液逆流。 凌衍的视线中,女人垂着眸,美丽的睫毛止不住地轻轻颤动着,白皙的脖颈修长,轻微的触感让最深层次的冲动在他身体里如激流般冲撞着他的五脏六腑,凌衍小腹紧缩,某方面的念想在苏醒,在叫嚣……他的身体越来越滚烫,呼吸和眸子也染上了灼热…… “季茗,你可能已经惹火了……”凌衍忍不住出声,他的嗓音越发得暗沉低哑,伸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滚烫的温度犹如一块烙铁,让她的全身一颤栗。 季茗惊恐地抬眸,突然反应过来他可能身体起了反应,她使劲地甩开他的手,拼命地想要撤离他身边,拉扯过程中,长发抚在他身上,酥痒感蔓延遍他的全身…… 凌衍把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他的胯间有坚硬的硬物顶着她…… 季茗的脑海里警铃大作…… “凌先生,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至于还要强迫一个女人?”太过清冷的话语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一片灼热之上。 闻言,凌衍眼里的微醺渐渐褪去,他面色一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季茗的眉心一片冷漠:“我们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凌先生不会是失忆了吧?” 凌衍冷冷地甩开了她的手,而她因为刚才挣扎得太用力,惯性太大,手上的力一撤离,她就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啊——”她惊恐地向后翻去,身子却迟迟没有接触光滑的地面,她的瞳孔因为惊惧不断放大,她感受到了湛蓝的池水的威胁。 她像是被折断了羽翅的鸟儿急速地坠落下去,而凌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伴随着“噗通”一声,季茗掉进了池水里,水花四溅。 季茗被池水淹没口鼻,她害怕地上下扑腾着:“凌衍,凌衍,救我……” 是的,季茗不会游泳。 而凌衍也知道她不会游泳,他曾经想教她游泳,但是她在泳池里全程粘在凌衍身上,怎么都不愿意入水学,凌衍太宠她,她不愿意学便纵着她。 所以,她到现在都不会游泳…… 凌衍看见她的身体越来越往下沉,心里一紧,纵身一跃,跳进了水里。 他快速游向了季茗,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她像是攀上了救命稻草一般,手臂紧紧地圈着他的脖子,挂在了他的身上,因为好几口水呛在喉咙里,所以咳得面红耳赤,胸口剧烈起伏。 软玉温香在怀,凌衍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只有在这种迫不得已的时候,她才会需要自己,除此之外他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 季茗慢慢平复了心绪,但是他们还身处水中。 为了自己的小命,季茗只能让自己牢牢攀附在凌衍的身上,她的全身都湿透了,衣服湿哒哒地贴着身体,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心跳都响彻在她的耳边。 季茗凝白如脂的肌肤在水里更加晶莹剔透,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泛起了红晕。 她知道她方才一句绝情的话又一次惹怒了凌衍,他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从季茗的角度看凌衍,他紧抿着薄唇,脸部线条紧绷着,他的眸底看似平静,实则深处暗涌着情绪,如正在酝酿的暗流。 她知道他是彻底动怒了,但是为了她的小命,她开口恳求他。 “凌先生,能先带我离开泳池吗?我怕……” 她的身体在发抖,声音里也有颤音。 “怕水还是怕我?”他冷漠地问。 “都怕。”她坦言。 “我现在真想把你丢进水里,好让你多呛几口水……” 话音落,季茗身体一僵,随即慌张地抱紧了凌衍,她的两只手死死地勒在他的脖子上,紧得可以把凌衍勒死,两条修长的美腿牢牢地缠在他的腰上,像是一只可爱的树懒一般:“别,别别把我丢水里……” 同样,这样的姿势暧昧极了,但是季茗顾不到了。 “你确定要这么抱着我?你再不放开,就好好承受这么抱着我的后果。” “这是水里,我不会游泳,我只能这样抱着你……”季茗不可能放开他,她的眼眶逼红了,“你放心,你把我送到岸上,我绝对不会缠着你……” 一上岸绝对不会缠着他?呵呵…… 只要是不需要他的时候,她就像避着瘟疫一般避着他,永远都是他自作多情! 凌衍面色岑冷,把她带上了岸。 一上岸他便丢下了她,像是在扔一个垃圾,他的眸中有显而易见的厌恶,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泳池。 第180章 凌衍,如果你想折断我的手,你折吧,我受着便是 季茗拖着疲倦的身子回房间,她蒙头就睡,泳池里凌衍弃之敝履的眼神像是梦魇一般纠缠着她。 手机响起时,季茗还处于浅眠状态,所以她被轻易惊醒了,她忍着头疼,望了一眼手机屏幕中的时间,凌晨一点。 这人竟凌晨一点给她打电话…… 她盯着还在震动的手机,迟疑了几秒,终于接通了电话。 “睡了?”那端有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带着夜魅的低沉,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般,让她听不真切。 季茗很想回他“你在废话,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但是又怕得罪他,所以她压抑着语气,淡淡地“嗯”了一声。 闻言,那端有狂狷的笑声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让季茗轻轻蹙眉。 “Calvin,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是……” “睡不着,想听你的声音。”陆宣义直白地说。 “……”季茗语塞,半响,她从床上坐起身道,“那你现在录个音,下次想听我声音了,循坏播放就行……” “我偏爱现场直播。”陆宣义的嗓音低哑,在静谧的房间中敲响,像是大提琴的靡靡之音。 他的意思是他下次睡不着,他还是会不分时间地打电话过来,季茗暗叹了口气,这肆意妄为的大魔王…… “所以,我现在的任务是什么?”季茗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拿起床头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润润喉,“你不会要求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唱安眠曲吧?” “这些可以有。”他低笑。 呵,陆神医还真是童心未泯! 季茗叹了口气,她放下杯子,一字一顿道:“那陆神医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只要是你讲的都可以……”陆宣义说,“听说你从小生活在英国,今天先讲几个英国童话故事给我听吧!” “……”季茗撇嘴,“我一时也想不起来,这样吧,我去书房找几本书,我读给你听。” “好。” 季茗挂了电话,她硬着头发起床,随手梳理了下蓬松的头发就朝书房走去。 凌晨一点的沂龙湾,安静的如同无人之地,无声无息得让人害怕。而她穿梭其中,就像是一抹无家可归的幽魂,随风飘荡。 季茗来到书房,偌大的书房此时死寂暗沉一片。 她清淡的叹气声响起在过分静谧的空间里,这声轻叹宛若夜色中鬼怪的愁绪,有点清澈,也有点静寂。 季茗凭着直觉摸索着走进去,仅仅点亮了一盏书架旁的壁灯,鹅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书架上的书籍,也萦绕在了她的四周,她开始巡视书架上的书。 她来沂龙湾一个多月,这整个书架上的书被她看得七七八八,她转了两圈后,最终决定取下书架顶端的那本《英国童话故事》,她踮起脚尖,伸长手臂想够到那本书,发现身高有限,还差一截。 正当她想把手臂放下来另寻他法之时,一个颀长的人影闪现在她面前,像是夜里的鬼魅一般,一身浓郁的黑色浴袍从黑暗中混进她的眼眸中,她瞪大眼睛的同时,小小的惊呼声便从喉间迸出来…… 黑色颀长的身影逐渐清晰地展现在了一片鹅黄色的亮光中,而她眼前的灯光彻底被这个高大的身影遮住,有熟悉的檀木香飘散在季茗的呼吸间,男人睨了她一眼,伸长手臂轻松地将书帮她拿了下来。 凌衍的突然出现,吓到了她,没想到凌晨一点他还在书房,那他在书房为什么不开灯? 凌衍把书递给季茗,季茗的目光不在那本书上,而在他的手上,手指修长漂亮,骨节分明,不管是拿书,还是递书,动作利落,且异常优雅。 如同他这个人。 “……谢谢。”季茗迟疑着接过书,在泳池里发生的一幕浮现在季茗的眼前,季茗敛眸,不敢看他的神色。 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丝绸的睡衣,面色沉冷,拿完书后连同她说一句话都不愿意,转身背对着她,身影里渗满了寒意与凉薄。 季茗的心里有刺痛感在叫嚣,她攥紧了手中的书从他身边擦肩走过,丝丝凉凉的触感在周身浮动。 突然,她的手腕被一股力道狠狠拽住,那力道狠得想直接拽断她的手。 “吧嗒!”季茗手中的书因为这力道应声掉落在地,清脆的落地声让季茗心中一颤。 她侧眸看着男人,男人的神色比想象中更加岑冷,他乌黑深沉的眼眸直射在她身上,仿佛想将她拆吃入腹。 “凌先生,你想干什么?”她淡淡道。 风轻云淡的话让男人手指间的力道霍得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大得想是要直接把她的手折断才甘心…… 季茗拧眉忍着疼痛:“凌先生,如果你觉得折断我的手你才能解气,那你折吧,我受着便是。” 凌衍冷冷一笑,他手指间的力道不减半分,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结实的胸肌硌疼了她,他的大手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让她全身都动弹不得。 季茗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薄唇便落在了她的脖颈上,有清香灌入他的口鼻中,他的小腹腾起熟悉的酥麻感,大手开始在她的玲珑曲线上游走。 她挣扎,凌衍一口咬住她白皙的脖颈。 “啊——”季茗吃痛,拼命地挣扎。 她的挣扎在他眼中毫无作用,凌衍的薄唇迫不及待地一路向下,冰冷的手指也已经钻进了她的睡衣中,不顾她的挣扎游走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挑逗着她脆弱的神经,季茗全身颤栗起来,这种熟悉的灼热感让她头皮瞬间发麻。 凌衍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太过于滚烫,带着狠狠的惩罚,在她脖颈、锁骨处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对,这不是吻,是啃咬,带着恨意的啃咬……她的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震颤…… “凌衍,我不爱你,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不能这样……唔唔……唔” “给我闭嘴!”凌衍用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语气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她即将破而出的话销声匿迹,他用另一只手残暴地扯开了她的睡衣扣子,一颗颗扣子崩裂开来,她惊恐地摇着头,有泪意冲击着眼眶。 深夜起来,她根本没有穿内衣,若是…… 季茗心里一片慌乱,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推开他的桎梏,但是他就像铜墙铁壁一般,纹丝不动。 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今夜的他像是失了理智的野兽…… 最终,她的睡衣扣子被全数崩开,胸前的风情一点点映入凌衍的眸中,他的眸色转换成了浓墨般的暗黑,而她的全身在这一刻僵直了。 不,不—— 凌衍根本听不到季茗内心的哀嚎,他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抵在了一旁的书架上,书架上的书全体大颤了两下。 凌衍俯身,顺着她漂亮的锁骨一路向下吻…… 他薄唇所到之处一片滚烫。 季茗只觉得全身的感官细胞都收缩在了一起…… 突然,他埋首在她的胸前,用力啃咬她的柔软……男人将他满腔的恨意狠狠地发泄在她身上,他要让她痛,让她痛…… 有眼泪顺着季茗的脸颊滴落在凌衍的发迹间,凌衍仿若没有感觉到。 这时,肆无忌惮划破诡异禁忌的是季茗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季茗眸中大骇,她知道一定是陆宣义打来的。 如果被凌衍发现陆宣义的存在,那她今晚一定不好过了…… 在喧嚣的手机铃声中,男人不理,继续埋首在她胸前作祟,但是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纠缠不断,最后,凌衍眸中的醉熏逐渐消散。 他缓缓地抬眸,鹅黄的灯光下,他的眸子沉冷幽深:“这么晚了,是谁给你打电话?” “……” 季茗不说话,她的胸口小幅度地起伏着,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趁着他停下来的间隙,使了狠劲推开他,急忙地逃开了他的控制范围。 竟是这通电话救了她…… 凌衍的理智也开始回归,季茗的眼泪落入他的眸中,她身上被他肆虐出来的痕迹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移开眸子:“回答我,这么晚了,谁的电话?” “……打错了。”季茗看都不看来电显示便挂断了电话。 随后,她伸出手遮在胸前,颤抖着遮住自己胸前的旖旎风情,眼泪还是顺着面颊不断流下来,疯狂地滴落在地上。 所幸,对于这个电话,凌衍并没有追问到底,他的注意力全在她汹涌的眼泪上,那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像是一把尖刀,想要把他的心生生剜出来。 该死的,哭成这样,她到底有多排斥他? 凌衍双手握拳,心中的戾气在乱窜,他一气之下把气都撒在了地上的那本书上。 是的,凌衍飞起一脚,把地上安详躺着的那本《英国童话故事》一脚踹飞了。 可怜的书腾空飞起径直砸在书架上,“吧嗒”一声撞击后,又惨兮兮地跌落在地面上…… 在凌衍踢书的间隙中,季茗已经一步步地挪到了门边,凌衍转身正好看到女人仓皇逃离书房的身影。 他的唇边勾起一抹苦笑……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清冷,这冷渗进了骨髓中…… 这夜,季茗没有再给陆宣义回电话,她关了机。 第181章 我可能摊上了一个假哥哥 夕阳西下,大海沐浴在晚霞的余辉中,有稀稀拉拉的人在沙滩上漫步,海风徐徐地吹来一身清爽。 门铃响了,季茗打开门,男人戴着时尚潮帽,帽下是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左耳上的耳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斜靠着门口,穿着秋季连帽卫衣,灰色休闲裤,一脸痞痞的样子,见她开了门后,对着她愉快地吹了一声口哨:“啧啧,怎么有种女主人来开门的感觉?” “谦野,我可不是什么女主人,我不过是这里的女保姆!”季茗穿着围裙朝厨房走去。 陆谦野酷酷地跟了进来,从她背后调皮地冒出头来:“你怎么会有我哥家里的钥匙?” “我说了,我是女保姆。”季茗懒懒地回他。 陆谦野撇撇嘴,望着她的背影喊:“你又把我当陆三岁了!” “呵,你足三岁了吗?顶多一岁半吧!” “喂!坏女人!” 季茗对他的控诉不为所动,钻进了厨房后对着他喊了声:“过来帮我摘菜!” 陆谦野拖拖拉拉地挪到厨房,瞪着她:“这年头还有保姆能指使客人干活的吗?你知道我为了来吃这顿饭,推了两个通告……”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季茗对着他挑眉。 “你不怕我会帮倒忙吗?”陆谦野爽朗一笑,“我不会做饭,跟我搭配,干活更累……” “哦。”季茗憋笑,把菜谱和iPad里的烧菜视频在他眼前亮了亮,“看,我有宝典助攻!” “你做菜还要看菜谱?你现学现卖啊!”陆谦野嫌弃地扯了扯唇,瞥了她一眼:“我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季保姆,你真的会做菜吗?” 季茗讪笑了下:“好像会吧。” “天呐,你不会做菜,你还是女人吗?”陆谦野更嫌弃地摇摇头,老神在在地摸着鼻子:“诶,别把我和我哥当生化试验品啊喂!我现在只想为我哥的厨房心疼三秒钟……” 季茗皱眉,想着这个小子这么瞧不起她,想当即回敬他两句,又想想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指着水池里的那些蔬菜说道:“时间来不及了,你先帮我把蔬菜都洗了。” 陆谦野吊儿郎当地嘲笑了两声,还是在她的目光下乖乖地站在水池前洗蔬菜。 夕阳的余辉暖暖地从窗户洒进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海浪声,陆谦野转眸,女人侧身对着他,正照着食谱从冰箱里一样一样地取食材。 “那个,我问你一个问题……”陆谦野在水流哗哗声中犹豫着开口,“我跟我哥这么像,你怎么能一眼就看出我是我,我哥是我哥?你不怕其实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陆宣义而不是陆谦野?” 季茗的动作顿了顿:“其实你们只是外貌相像,气质性格大不相同。” “若是有一天我以我哥的感觉出现在你面前,你能分辨的出是我还是我哥吗?”陆谦野漫不经心地问道。 季茗心里一咯噔,转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扮我哥能不能以假乱真?”他说。 “你为什么要假扮你哥?”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陆谦野看着她,“能不能?” “在我面前,不能,在别人面前,我不知道。”季茗认真地看着他,“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假扮你哥?谦野,我们是攻克你哥的同盟,你可以放心告诉我。” 陆谦野别开眸子,透过窗户望了眼远处的无边大海:“这些年我从来不知道我哥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国,什么时候离开;我不知道他的人生规划是什么,有没有女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以后打算在哪个国家定居等等,我问他什么他都对我缄口不言……” “从十三岁开始,他从来不跟我在同一场合出现,他好像一个隐形人,活在我的阴影里,我的意思是他经常用我的身份活着,走在街上所有人都会把他当成陆谦野,但是他从来不反驳;这些年因为他从来不跟我走在一起,以至于现今我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人知道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可能摊上了一个假哥哥……”陆谦野的声音在水流声中传来,“所以我打算哪一天把他打晕,假扮成他在他的生活圈里生活几天,好好探探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你还是算了吧,你不知道你哥从事的医学领域有多专业,你没蹦跶两下就被人识破了。”季茗完全不赞成,“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你哥这么低调神秘,而你却偏偏去做公众人物,你们是双胞胎,这样他一出门就被人认成你,行踪不就更容易曝光吗?你们俩这是怎么想的?” “……”陆谦野沉默不语,一时间整个厨房都静了下来。 半响,当季茗以为他不会开口了,陆谦野却说话了:“这样不是很好吗?谁让他对我这个弟弟漠不关心的,我就是要他不管在世界的哪个地方都能在报纸杂志、网络或是荧幕上看到我的身影,我就是希望他出门被人认成是我,正好可以时刻提醒他,他还有‘陆谦野’这个双胞胎弟弟!有记者把他当成我,报道暴露他的行踪更好,我正好可以获知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就像你去机场找他那次,他被记者认成是我,然后你俩闹出绯闻,如果没有记者报道,我压根不会知道他已经回国了……” “所以……总结一句话。”季茗喟叹,“你就是想让你哥能时常看到你,为了在你哥这里刷存在感,所以你成为了公众人物?” “大致是这样。” “哎,谦野,你就像是赌气的孩子跟大人对着干啊……” 陆谦野不满季茗这一句的评价,瞪了她一眼,外加冷哼了一声。 “而且,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只有出事了,我哥才会看我一眼?” “所以,你就背了个名誉侵权案的官司在身上,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你哥的关心?” “大致也是这样。” “你这弟弟当得可真是有心了!”季茗感叹了一句。 “那是!”陆谦野没听出季茗的话外音,欢快地吹了声口哨,“所以,我的假扮计划也要尽快上线了,到时候你需要帮我把我哥引出来……” “陆谦野,你这青天白日梦可以醒了吗?”一道沉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厨房里。 厨房里的两个人都猛然一颤,转头看见厨房门口,陆宣义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高大身影遮住了身后的光晕,脸庞泛冷,眸色黑沉得令人不寒而栗。 完蛋,大魔王回来了! 两人聊天太投入,完全没注意男主人已经回来了,两人纷纷垂下了眸子,像是父母回家了,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被瞬间抓包的感觉。 “你们俩为什么会在我家?”陆宣义平静地开口,“敢问季律师,非法侵入住宅罪的构成要件是什么?” “那个……我来给你做饭呀……”季茗自知理亏,抬眸讪笑道。 “她可以做女保姆,那我可以做男保姆……”陆谦野拍拍自己的胸脯,接话道,“哥,我也给你做饭。” 一个是他女朋友,一个是他弟弟,都中邪了,争着做他保姆是什么道理? “胡闹。”陆宣义皱眉,几步走进了厨房,瞥见案台上的菜谱,“你们俩是来炸厨房的吧?都出去!”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不挪动脚步。 陆宣义打开了冰箱,冰箱里被季茗塞满了各种食材,恨不得将整个超市都搬来了,放眼望去满满当当,可以供他吃上好多天,这女人这是把他当猪了吗? “还不出去,是要我请你们两个捣蛋鬼出去?” “我们帮你打下手吧!”季茗提议。 “嗯嗯嗯!”陆谦野在一边拼命点头。 陆宣义转眸,季茗正将他的黑色围裙从储藏柜中拿出来,陆谦野在认真洗菜了,水流声哗哗作响,动作很生疏,好在很认真。 “我没把别墅的钥匙给你,你今天又是怎么进来的?”陆宣义在冰箱里取了一些生肉,关上了冰箱,眉眼间严肃了起来,“不会又是从二楼阳台翻进来的?” 话是对季茗说的,默不作声洗菜的陆谦野也竖起了耳朵,这女人还挺厉害啊,竟然从阳台翻进来过? “呃……我偷偷配了一把钥匙……”季茗将黑色的围裙递给他,缩着头,偷瞄着他的脸色。 陆宣义接过围裙:“季茗,看不出来你本事还挺大呀!” “呵呵……”季茗连忙干笑两声,“我配钥匙不是以备不时之需嘛……” “你忘了你是我女朋友,想进我家直接问我拿钥匙,还需要偷偷去配?”陆宣义忍不住拿手弹了下她的脑门。 季茗呼疼,拿手捂着脑门跳开了一步。 女朋友?陆谦野抓住了话语里的重点,他不洗菜了,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张大了嘴巴…… 这个女人和他哥真在一起了,那刚刚何苦骗他说她只是他哥的保姆? 厨房里有一会儿的沉默。 “那个,Calvin,我昨天晚上睡着了,所以……”季茗试图打破沉默。 所以没有给他读睡前故事…… “下次补上。” 季茗点头:“好,我还想问我姐姐的看病时间安排出来了吗?大概什么时候你能去见见我姐?” “这个月月末吧。”陆宣义穿好了围裙,睨了她一眼,“我的诊金准备好了?” “嗯。”季茗点头,“放心吧,诊金随时可以付给你。” 窗外的天已经渐渐暗沉下来,天地即将陷入黑暗之中。季茗听到男人的声音传到她耳中:“这笔钱以你的名义建个慈善基金吧。” “啊?”季茗吓了一跳,她看向陆宣义,他很专注地处理着面前的食材,眼底眉梢一片平静,仿佛方才将巨款捐掉的不是他。 “为什么以我的名义建基金?”季茗问。 “这钱你从白启政那坑来……”陆宣义将食材放进了碗里,“怕你坏事做尽遭报应,所以帮你积点德。” 季茗睫毛颤动了一下:“这你怎么知道?” 陆宣义的关注点在他面前的食材上,显然他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他不说,季茗也不问了。 陆谦野洗完了一些菜,季茗便接手了切菜的活。 一时间,厨房里没了人声,只有洗菜、切菜和烧菜的声音了。 季茗的余光左右扫了下两兄弟,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俊容,怎么会没有话题可以聊天呢?太诡异了! “谦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季茗附在陆谦野的耳朵上悄悄地说,“你哥客厅里的数字电视点过你主演的电影哦,他看了还不止一部呢!” “真的!”陆谦野激动了,两眼亮晶晶的,“他看了哪几部?” “嗯……动作电影比较多吧……”季茗笑了笑,“具体你问他。” 陆谦野紧张瞄了眼正在打蛋的陆宣义,小声对季茗道:“我不敢问。” “勇敢点……”季茗给他打气。 “怎么问?” 天呐,这两兄弟也太疏于交流了吧? 季茗附在他耳朵上指导了几句。 这一幕落入正在烧菜的陆宣义眼中,雾气弥漫的厨房像是仙境,他女朋友嘴角含笑,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慵懒地挽起,穿着素白长裙,平底秋鞋,和他弟弟说着悄悄话。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画面很和谐也很温馨,突然有种家的味道,这是家的味道吗? 这时,陆谦野重重地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开口问陆宣义:“陆宣义先生,请问您看过我的电影后,有没有觉得我很帅?” 陆宣义连眼睑都没动一下,简单明了两个字:“没有。” “有没有很自豪有我这个弟弟?” “没有。” “有没有很想要我的签名? “没有。” 季茗默默背过身去,在心里咆哮,陆宣义,你是卡机了吗?只会复制黏贴说“没有”两个字吗?你这样怎么跟你弟弟聊起来? 听着这机械化的冷淡回答,陆谦野脸上好不容易维持的表情全部都垮了。 果然,陆神医根本不会愉快地聊天,又生生把天给聊死了。 季茗叹了口气,看来这复制粘贴一般的两兄弟聊不起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陆谦野又问了几个问题,都被陆宣义冷淡的几个字打击得挫败连连,他委屈地向季茗投诉道:“你看我哥,你说我是不是充话费送的弟弟呀?” 季茗只能安抚性地拍了拍陆谦野的肩膀,她突然想起办公室里那几束诡异的蓝色妖姬,尤其是卡片落款上的“陆”,她不得不联想到这姓“陆”的两兄弟。 她试着开口问他们:“最近你们有人送花给我吗?是一束蓝色妖姬,里面还附有小卡片的……” 两兄弟同时沉默。 随即异口同声地开口:“没有。” 这一次倒是很好,很默契。 随后陆宣义开口了:“季茗,这样的索花把戏你好像玩过不止一次了,跟我家钥匙一样,你想要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季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自作孽不可活啊,她没有想要花呀,她就是问问而已…… 第182章 你是家属吧,那位凌先生已经走了……请节哀 季茗回到沂龙湾,沂龙湾美得没有人气,但凌衍不在沂龙湾,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从她的办公室离开后,凌衍便再没有回过沂龙湾,但季茗知道他并不是人间蒸发,因为她知道他白天会坐镇凌氏。 季茗接手了白凯的绑架案,要调查的事情很多,她在书房忙得头昏脑涨,想要休息会儿,所以她下楼去了狗窝。 牧羊犬艾尔见她来了,欢腾地摇着尾巴扑进了她的怀里。 她半蹲下身子,用手指仔细轻柔地梳理着艾尔的毛发,艾尔许是觉得很舒服,全身心地放松身体,耸拉着耳朵,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嗯,挺好,倒是挺会享受。 有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又快又急,打破了狗窝了的安逸。 季茗微微皱眉间,看见方姨慌忙的身影闪现在狗窝门口,头上竟然都是汗。 “方姨,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茗,刚刚有电话打来说,说……说说是先生出了车祸……刚被送到中心医院……”方姨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听说很严重……” “轰!”一声—— 这句话像是一颗巨大的深水炸弹投进了季茗的心里,把她所有神思都炸得粉碎…… 季茗脸色刹那间煞白,她的心口一时间剧烈紧缩,窒息的感觉扼住了她的咽喉,她顾不得怀里的艾尔,“嗖”一下立起身,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巴:“方姨,你,你说……什么?凌衍怎么了?” 艾尔没有防备,被狼狈地摔在地上,嗷嗷大叫,叫声凄惨。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先生出了车祸,据说情况有些危急……”方姨哽咽地泣不成声。 季茗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她的心慌乱极了,眼泪在一瞬间不受控制地潸然流下。 她来不及听完方姨的话便冲出了狗窝,但是她的双腿发软得厉害,所以还没走远便向前踉跄了几步后狠狠摔在了地面上。 尖锐地疼痛不抵她心里的慌乱,她咬牙迅速爬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了车库。 季茗跌跌撞撞地找到钥匙,爬上了自己的车,飞速驶出了沂龙湾。 川流不息的城市道路上,季茗的车速飚到了一百二十码以上,她知道这样开车很危险,但是她现在什么知觉都没有,只知道紧紧地攥着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在心里默念: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阿衍,不要出事,不要出事……”有眼泪从季茗的眼眶中砸落,一滴滴划过脸颊,直直地滴落在方向盘上,“求你不要出事……” 眼泪迷蒙了双眼,季茗开始看不清面前的路况,她抬手抹掉眼泪,可是眼泪就像是跟她作对一样,竟是越抹越多,越抹越多…… 季茗心急如焚,脑海中几近空白,来来回回只盘旋着一句话:阿衍,不要出事…… 前面的岔路口突然开出一辆银色的保时捷,季茗一时不察,等发现时,心神俱裂的同时猛地踩住了刹车—— “吱——”尖锐的刹车声震破耳膜…… “砰!”巨大的碰撞声震耳欲聋…… 季茗的头重重地磕在了挡风玻璃上,巨大的疼痛泛着眼冒金星向她袭来。 她揉着额头,晃了晃脑袋,抬眸,瞥见面前的保时捷车尾被她撞出了一个坑。 好吧,她追尾了,华丽丽地追尾了。 这时,保时捷的车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保时捷里直接跳了下来,快步朝季茗的车走来。 夜色迷离,季茗看不清那男人的长相,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她感受到了那男人来势汹汹,整个人都散发着非同寻常的怒气。 阿衍还在医院抢救,这个男人看起来也没怎么受伤,她没时间和这个男人理论这起事故怎么负责的问题。 季茗当下就做出了选择——肇事逃逸。 她忍着头晕,二话不说迅速启动车子,车子飞速从男人身边一溜烟地擦过,扬尘而去。 逃离现场的那一刻,季茗很清醒自己肇事逃逸了,她脑海里闪过一系列肇事逃逸的法律后果,但是她顾不到了。 她看到车后男人发飙地朝着她车离开的方向狠踹了几脚,还听到了男人的破口咒骂声…… 季茗在心里默默说着“对不起”,她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她的阿衍还在医院生死未卜,让她放纵一次,肇事逃逸就肇事逃逸吧,大不了受到法律的制裁…… 车子终于飚到了医院,季茗下车的瞬间头晕脑胀的晕眩感让她再次摔倒了地上,她狼狈地爬起。 有救护车在她面前呼啸着冲到了医院门口,一群护士飞奔过来,一个鲜血淋漓的人从救护车里被推出来…… 她的阿衍不会也是这般鲜血淋漓吧? 这样想着,季茗的血液在一瞬间冷却,眼泪疯狂地往下落,她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医院。 “刚刚有没有送来一个出车祸的男子,很年轻,姓凌……”季茗一冲进去,便紧紧地抓住一个护士,“告诉我他在哪里抢救?快告诉我!” 护士吓到了,她看到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脸上全是汹涌的眼泪,犹豫着张了张口,最后叹了口气道:“你是说半个小时前送来的那位林先生吗?” 季茗不知道凌衍是什么时候被送到医院的,她下意识地点头。 “林先生他……他抢救无效,在十几分钟之前走了。”护士动了动嘴唇,有些于心不忍地安慰道,“你是家属吧,请节哀。” 季茗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她无力地垂下了双手,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停滞,她扯了扯唇,心里有什么在叫嚣得疼痛着。 半响,她撕心裂肺地吼道:“护士,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护士大叹了口气:“请您冷静,我知道您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您听听走廊那边抢救室门口撕心裂肺的哭声,那些都是你的家人……” 护士不说话了,是因为这个女人像是一阵风一般从她面前冲到了一个正迎面走来的男人面前。 “项权!”季茗抓住了死死抓住了项权的衣服,厉声吼道,“凌衍呢?凌衍在哪?” 项权的眸中略过一丝诧异,这个在平时冷静沉雅的女人竟然泪流满面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时惊讶,语塞了。 季茗的脸色彻底得惨白,手指都陷进了项权的衣服中,指关节青筋突起:“你说话啊!” “季小姐……”项权垂眸,“凌先生他……” 季茗屏住了呼吸。 “凌先生他已经走了……” “……” 季茗只觉得她的全世界都崩塌了。 她的心神像是被一张大手狠狠地撕裂着,瞬间五马分尸…… “什么时候走的?”她讷讷问。 “十分钟之前。”项权答。 “不,不——不——”季茗声嘶力竭地尖叫,她全身颤抖不已,拼命地摇头道:“你骗我,他走了?他怎么可能走了?” 项权微微蹙眉,渐渐明白了她的反常:“季小姐,您……您是不是误会了?” “呃……我说的‘先生走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是先生已经离开医院的意思。” “……” “先生出了个车祸,他的左手臂受伤了,但是他不愿意住院,所以十分钟之前离开了……” “……” 太特么丢脸了。 “项权!”季茗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她背过身去,一把抹掉了满脸的泪水,“项助理啊,我们是朋友吗?” “啊?”项权不解。 “是朋友的话,今晚的事情替我保密,就当没见过我,好不好?”季茗背对着他,“因为有点丢脸,所以谁都不要说,包括你的老板,行吗?” “这……我不能欺骗老板。”项权犹豫道。 季茗转过了身,眼泪擦干了,但是眼睛肿得不行,她有些可怜地瞅着项权:“就说你没见过我,替我保密,行吗?” “……”项权移开了眸子,她的眸子太勾人了,当她可怜巴巴地瞅着他时,他的心倏地软了下来,嘴巴不受控制了,“行。” 季茗笑了笑,将小手指伸到他面前:“好,那我们拉勾!” 拉勾?这么幼稚的举动。 项权垂眸,他笑了,幼稚就幼稚吧,他也下意识地伸出了小手指。 两只手指拉在了一起。 “拉勾,上吊,谁问你都不许说。” “盖章。” …… 沂龙湾。 凌衍走下车,一步步走向主宅,他的左手骨折,被夹板体外固定着,方姨在别墅外等着。 方姨见到凌衍回来了,松了口气,转而见到他的左手受伤,心又吊了起来:“先生,你的左手怎么样?” 凌衍微仰头,望着三楼房间黑暗一片,他唇线下沉,冷声问道:“季茗呢,这女人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哦……季小姐听到您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所以她慌慌张张开车出去了……” “她出去……是去医院看我的?”凌衍有一瞬间地迟钝,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方姨,她是特意去医院看我的?” 方姨使劲点头:“对,她去看您了。” “……”凌衍微微眯眼,有一抹光亮在他的眼中掠过,随后他自嘲地轻轻笑了:“方姨,你别骗我了。” 方姨刚想解释,凌衍的手机响了,项权来电。 项权还没说话,凌衍先开口了:“项权,你还在医院吗?有没有看到季茗?” “……”项权抿唇,心里小小纠结了一下,想起刚刚跟季茗拉过勾,缓缓吐出一句话,“先生,没有看到季小姐来过。” 说完项权便有些心虚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对凌衍撒谎。 闻言,凌衍低笑了声,眼中一丝微弱的亮光再次被这句话狠狠地踩灭,有凉意窜进了他的心中,他疲倦地闭上眼睛。 果然,这女人怎么会来医院看他?他死了她都不会掉一滴眼泪吧? 听着项权汇报完工作,他挂了电话,拨通了季茗的手机。 彼时,季茗正开车从医院返回沂龙湾,车子因为刚才的车祸有一定的损坏,好在还能开,她打算明天再送去修理厂修理。 一接通电话,凌衍语气很不好,“季茗,晚归要请假,忘了吗?最近是不是很想写检讨?” “我临时有事出门,很快就回来了。”季茗有些委屈,她咬了咬唇道,“我……不想写检讨,能不能饶了我这次?” “一个小时之内滚来我面前!” “好。” …… 季茗开车回到沂龙湾,今夜的月色惨淡无光,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因为刚才哭得太凶残现在肿得厉害,她在车上化了一个浓妆。 镜子里化妆后的她美艳逼人,她扯了扯嘴角,不同的妆容像是不同的面具,是否美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般妆容可以掩饰她不能暴露在空气中的心中隐晦便已足够。 “先生,你先进去吧,进去等也是一样的,你的左手还受伤了,别在庭院里吹风……” 季茗走出地下车库时,听到了方姨的声音。 庭院里,一个男人穿着藏青色的衬衣,黑色西裤,左手被夹板固定在胸前,在月色下来回踱着步。 听到身后的动静,男人转身,深邃暗沉的眸光落到了季茗脸上。 季茗怕他看出自己的异样,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还没有对视,她就垂下了头…… 这时,凌衍开口说话了,见到她脸上的妆容,他的眉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季茗,谁允许你把脸画成这样的?” 隔着夜色,她化着妆容的脸精致美丽,但是他不喜欢。 “……”季茗抬眸,没有回答。 “刚刚有没有去医院?”凌衍还是问出了口,他明知答案是什么,仍想最后垂死挣扎一次。 “没去。”果然,这干净利落的回答听起来还真是让人心寒。 方姨瞪大了眼睛,她明明出去就是为了去医院看先生的,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季茗动了动凉薄的唇:“如果凌先生没什么事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凌衍压下心头怒气,语气正常道:“季茗,你没看见我左手受伤了?” “看见了。”季茗说。 “不会关心一句?” “……”季茗迟疑了一下,“你的左手臂怎么样?” 凌衍觉得自己可悲了,他在干什么?呵呵,他竟然在讨她的关心,他一定是疯了……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死不了。”凌衍冷冷撂下这句,转身朝主宅里走去。 第183章 阿衍,你女人本事见长呀! 清晨,凌衍穿着家居服坐在餐桌边用餐,他左手臂受伤,在家休假几天是在所难免的。 凌衍就是在这时接到电话的,电话是警卫室打来的。 “先生,大门口来了两位警察,说是昨晚在康济路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两车追尾,肇事车辆逃逸了,而那辆车昨夜开进了沂龙湾。” 肇事逃逸?凌衍皱了眉。 “是的,肇事车辆是一辆玛莎拉蒂,车牌为S2588,车体为纯白色……” 季茗的车。 “把警察拦在门外。”凌衍挂了电话,他去了三楼。 房间里,季茗坐在梳妆台前,她用冰块敷了一会儿浮肿不堪的眼睛,此刻正在梳头发,额角发梢有一丝淤青,在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有些明显,是昨夜出车祸撞在挡风玻璃上磕伤的。 突然,镜子中出现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随后身影逼近,男人快步走近她,季茗转眸间,对上了凌衍深沉的眸光,也看到了他还固定着夹板的左手。 “昨夜你出了车祸,为什么不告诉我?”男人开口,声音里带着隐忍和克制,“有没有受伤?” 季茗心里一惊,站了起来,随手拨了拨前额的头发,遮住发梢的淤青:“我没什么事。” 凌衍上前,用眸光仔细打量着她:“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她淡淡道。 突然凌衍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势地抬起了她的脸,他审视的目光投在了她的脸上。 季茗不敢与他对视,一时间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无处安放。 像是播放了一场冗长的无声电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放开了她的脸:“你额角上的淤青是昨天撞起的?” “……” “眼睛肿成这样,昨天哭了吗?” 果然全部没逃过他的眼睛…… “……嗯。”季茗开始四两拨千斤,“昨天就是一个小车祸,撞到了额头,当时一下子太疼了,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所以今天眼睛就肿了……” “我叫方姨多拿些冰块来。”凌衍的眸色中划过一丝疼惜,转瞬即逝,面上立刻恢复了一片平静,他掩饰得很好。 “我敷过了。”季茗说着,有些疑惑地问他,“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昨天出了车祸的?” 她不问还好,她一问,凌衍刚只顾着关心她有没有受伤,忘记了大门口还有两个警察等着调查她呢! “你不知道自己昨晚肇事逃逸了吗?”他的面容渐渐泛上了冷峻,眉眼间沉得快滴出水来,“你胆子可真大,竟然敢肇事逃逸!亏你还是律师,知法犯法吗?” 季茗嗓子一紧,瞬间说不出话来,她心虚地垂了眸子,不会是警察找上门来了吧? 凌衍睨了她一眼,轻轻叹气道:“我先帮你处理这事,处理完后再找你算账!” 他说着用还能活动的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自己的下属打电话,着手处理她的事。 此时,凌衍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因为受伤被吊在胸前,房间的窗帘没有全部拉开,清晨的阳光无法随心所欲地倾泻进来,他英俊的面庞在房间不亮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晦涩。 季茗的心里泛起了涟漪,他自己还是个病号,本该好好休息养病的,却因为她惹了事,不得不替她擦屁股。 哎,自己好像一个麻烦精,只会给他惹事…… 凌衍挂了电话:“我陪你去警局。” 说着,他走出了房间,季茗乖乖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间。 …… 警车里,气场强大的男人坐在后座,气氛有些凝滞,连带着两个警察言语也拘谨了许多,他们没有想到顺着监控录像追查肇事车辆竟然追查到了首富凌衍的私人宅邸,而这位低调的首富竟然金屋藏娇…… 季茗坐在后座,她侧眸看着凌衍单手转着手上的手机,面色冷峻,她的内心一阵翻腾。 一名警察战战兢兢地开口:“凌董,其实您不需要跟去的,我们也只是带季小姐去警局了解下情况,做个调查笔录而已……” 凌衍没有理会他们说的话,他开门见山地问道:“被撞车辆损毁如何?车内人伤亡如何?” “这个……被撞车辆是一辆限量版的保时捷,车祸原因是追尾,保时捷后车盖损毁严重,当时车内只有司机一人,司机膝盖和额头受了一点轻伤,人没什么大碍……”另一位警察答道。 “对方透露过打算怎么处理吗?”凌衍问。 “……哦,这个,受害车主说全看你们这方的态度,如果私了,他要求赔偿五百万以上;如果赔偿协议谈不拢,那么就走法律途径……” 闻言,季茗皱眉了,她哼笑了声:“五百万?就他那车的后车盖和他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伤,他开口五百万?他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季茗,不要插嘴。”凌衍冷声喝她,锐利的眸光朝她射来,眸光里暗含警告。 季茗委屈地撇了撇嘴:“不用谈了,我不会赔五百万的,我要求走法律途径,本姑娘还怕了他?这么点小事故根本构不成交通肇事罪,最多两百元以上两千元以下的罚款,大不了行政拘留十五天……” “闭嘴!”凌衍蹙眉,他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从这里到警局,你的任务就是把你手上的早餐吃完,其他的别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瞧他说的,明明她才是肇事逃逸的当事人,她发表意见倒成了多管闲事了…… “凌衍,我不会拿出这么多冤枉钱的,你也别替我赔偿这么多钱,就让他走法律途径好了,我是混司法圈子的,我有办法解决……” 凌衍斜睨了她一眼,一字一顿道:“我说了交给我来处理,吃你的早餐。” 季茗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凌衍和季茗来到警局时,局长已经早早地赶来了警局,怕是有人通知他有贵客来临。 季茗走进警局大厅,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卫衣,蓝色牛仔裤背对着她立在大厅,印象中确实是昨天那个在她车屁股后面发飙的男人。昨天是晚上,她没有细看,今天细看这背影,她的眸光里有诧异一闪而过,她觉得这个背影怎么有些熟悉…… “殷先生,昨晚交通事故的肇事者找到了,我们把她带来了……”两个随行的警官开了口。 闻言,高大男人转过身,男人俊逸明朗的眉眼,就这么随着他的转身直直地撞进季茗的眼中—— 男人的面容很熟悉…… 季茗的血压瞬间飙升,她暗暗咬牙,有火苗在她眼中燃起,语气有惊讶也有愤恨:“居然是你?!” 男人的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讶,随即看向季茗身后跟着进来的凌衍,微不可闻地勾起了唇角,他对季茗视而不见,而是跟她身后的男人打起了招呼:“嗨,阿衍,你怎么来了,不要告诉我,昨天撞了我的车还逃逸的是你的女人?” “纪生?”凌衍淡淡扬眉,上前一步道,“你怎么提前从德国回来了?不是说下个星期才到吗?” “我去德国留学不过是混学历,现在学历也混到了,正好这边老爷子催得紧,我就提前回来了。” 两位随行警官都惊讶了,敢情受害方和肇事方是朋友,这倒是省事了…… 殷纪生边说话,边用目光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半开玩笑道:“啧啧,阿衍啊阿衍,两年不见,你女人本事见长呀,交通肇事后还敢逃逸,你平时就是这么教育她的?” 季茗咬牙,怒瞪了殷纪生一眼。 “诶,你是不知道你女人昨天的车速有多快……”殷纪生转眸对着杵在一边傻愣着的两个随行警官道,“警察同志,你们说说我昨天报警以后,你们在现场勘察的结果是什么,来,赶紧报给阿衍听听。” “额……这个,根据监控录像和地上刹车痕迹等证据显示,肇事车辆在城市道路上一度开到了一百二十码以上,现场因为刹车还算及时,殷先生避让得当,所以没有酿成大祸……” “阿衍,听到没?”殷纪生落井下石,半真半假地调笑道,“要不是小爷我是一名技术高超的老司机的话,昨天晚上铁定翻车,你就可以给我们俩收尸了!” “收尸”两个字大大刺激到了凌衍,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简直黑沉得可怕,眸子宛若一把尖刀剜着季茗。 “季茗,你厉害了呀,城市道路里一百二十码也敢开?” 凌衍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冷冽的眸子彻底结了冰。 季茗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全身都不自觉地抖了一抖。 “阿衍呐,要我看,你女人欠收拾咯!”殷纪生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开口。 闻言,季茗狠狠地瞪了殷纪生一眼,如果眼神是枪的话,她真想在他身上开几个洞…… 殷纪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她。 当一场精彩的眼神厮杀即将拉开序幕时,凌衍开口了,话语打断了这场厮杀。 “季茗,好好站在这里反省,等我帮你擦好屁股,你告诉我你做错了什么!” 局长已经闻讯从办公室中迎出来,热情地将两个男人请进了办公室,徒留季茗这个当事人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明明她才是当事人,可是那男人“承包”了她所有事,到头来她却是最清闲的一个…… 想起刚才凌衍的话,季茗心里有委屈在冒着泡泡,昨晚她以为凌衍出事了,所以飙车去医院;她出了车祸但是担心凌衍有什么三长两短,所以选择了肇事逃逸。 她蹲下身子,叹了口气,可是这些她都不能言说。 阳光在她身后投下了一地的暗影…… …… 事情解决得很快,凌衍和殷纪生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时,季茗靠在警局的门边,她低垂着小脸,如瀑的长发便顺势遮住了半张脸,那张美丽的小脸藏在长发底下有些欲语还休的朦胧美。 路过她身边的警局工作人员都会忍不住朝她多望几眼。 “哎呦,阿衍啊,我发现你女人这两年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话是殷纪生说的,带着调侃和玩世不恭。 是的,经过时间洗练下的她摆脱了青涩的清韵,气质越发得沉淀动人,美丽优雅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过你们俩这相处可不像是复合了,你们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凌衍沉默。 “不会还是半死不活的僵局吧?”殷纪生问。 凌衍敛眸,一句话也不说,朝着季茗走去。 季茗抬眸见他们出来,随手将耳边的鬓发拢到耳后,这一随心的动作让身边路过的好几个男警官看直了眼睛。 凌衍皱眉,他走近了一步,高大的身影遮挡住几个男警员偷瞄着她的视线。 “所以,最后怎么解决的?”季茗问。 “这你不用知道。”凌衍睨了她一眼,“上车,我们好好算算账!” 他说完便率先朝外走去,季茗抿唇,有些紧张地攥了攥衣角。 殷纪生似笑非笑地跟在凌衍身后,从季茗身边擦过时幸灾乐祸地瞟了季茗一眼:“哈哈哈,某人要挨骂咯,有好戏看咯!到时候可别被阿衍骂哭哈!” “殷纪生!”季茗叫住凌衍身后的男人,她一时间怒火中烧,“你除了会落井下石你还会干嘛?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两年,我们约个时间谈谈!” “哼,小爷我不约!”殷纪生傲娇地一哼,转身朝前走去。 “殷纪生!”季茗又吼了一遍他的名字。 “哎呦,我亲爱的茗儿妹妹怎么能直呼你哥哥我的大名呢?”殷纪生转身,痞痞地坏笑道,“怎么?两年不见,这小嘴也不甜了,两年前你可是追在我屁股后面唤我‘纪生哥哥’的呢!现在连名带姓地叫我,我可真是伤心呐……” 季茗哼笑了一声,她沉了沉气道:“殷纪生,两年前我唤你的称呼可不止‘纪生哥哥’这一个,还有一个,你不记得了吗?” 殷纪生痞痞的笑容霎时僵在了嘴角,气氛在那一瞬间转为尴尬…… “纪生哥哥,两年前,我还叫你‘姐夫’呢,你还记得吗?” “忘记了。”他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 笑容彻底从殷纪生的嘴角剥离,他冷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转身朝前走去…… 第184章 阿衍说,我自己选的小祖宗,跪着也要宠完 警局门口停着一辆殷纪生的车,那是一辆深红色的阿斯顿马丁,炫酷的车头和动感的车身,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包。 因为凌衍左手受伤,所以殷纪生只能坐进驾驶座,而凌衍和季茗坐在后座。 “你的最后陈述时间。”凌衍凌厉的眼神剜着季茗,“开始吧!” 殷纪生幸灾乐祸地吹了声狼哨,赶快搬板凳围观,啧啧,好戏开场咯! 季茗敛眸,她有些抬不起头来,殷纪生清脆的哨声像是嘲笑声,让她全身不舒服。 “昨天晚上我与案子的一个证人约好见面,但是我在沂龙湾忘了时间,出沂龙湾的时候已经过了时间,所以路上开车快了些……”她说。 “开车快了些?”凌衍问,“一百二十码是快了些?你怎么不直接上天飞呢?” “……”季茗头垂得更低了。 “没别的辩解了?” “没了,以上。” 说完,季茗慢慢抬头,小心地瞄了凌衍一眼:“那个……我知道自己开快了些,我知道错了,鉴于我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请您从轻发落……” 凌衍不自禁地挑眉,他没想到她居然乖乖认错了…… 殷纪生也撇嘴了,好戏这么快就收场了?照茗小妞平时的性格不应该呀! “三千字检讨,今晚给我。”凌衍移开目光,面无表情地从薄唇中说出惩罚,“另外剥夺车子使用权一个月。” “剥夺车子使用权?”季茗蹭得一下抬起来头来,像是被谁踩了一脚一般,语气尖锐起来,“凭什么?我上下班怎么办?” “上下班自己解决,你什么时候学会好好开车了,我再把车还给你。”凌衍不理会她的跳脚,“我会帮你换一辆车,你的那辆车安全性能不好……” “我不要,我就要我那辆车,你凭什么没收我的车,我不服!我抗议!”季茗是真的跳脚了。 “抗议无效。”凌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他问前座的殷纪生,“纪生,你说说,我没收她的车,我错了吗?” “自己女人连肇事逃逸都干得出来,你没收她的车没毛病啊!”殷纪生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明显,他站凌衍那边。 “你凭什么没收我的车,我也不要你的车……你们两个坏人,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季茗压制着心里的怒气,她打不过他们任何一个,只能在嘴上逞逞能,“同流合污,通同作恶,朋比为奸,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啧啧,你女人这嘴皮子真是越来越不得了啊喂……”殷纪生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纪生,开车,送她去中伦律所。”凌衍开口。 “得!我就是个司机命!”殷纪生埋怨道,“我这命还真是苦,我这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被你女人给撞了,现在还要当司机送肇事逃逸者去上班!什么鬼嘛?!” 季茗撇撇嘴,不说话。 “纪生,我让助理给你定了一辆限量版的保时捷,算是赔偿你的,过几天会空运过来送到你家。” 闻言,殷纪生收起了一些玩世不恭,微微蹙眉道:“阿衍,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 “毕竟是她撞坏了你的车,赔偿是应该的。” 殷纪生边发动引擎,边意味深长地说道:“对哦,你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那一辆车怎么够,起码也得赔我几套别墅啊、几艘航空母舰啊……” “殷纪生,你这样索取像是被凌衍包了……”季茗插了句话。 “啧啧,小茗茗,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酸呢?”殷纪生吹了几声口哨,油嘴滑舌道,“你男人这么包我,你不会吃醋了吧?” “……神经。”季茗想翻白眼了,她扭头望着车外急速倒退的城市景观。 “阿衍,你不会还没告诉你女人我们俩的秘密吧?”殷纪生玩世不恭地咧嘴大笑。 凌衍瞟了前座的殷纪生一眼,不回应。 “哈哈,小茗茗,你不知道吧,我和阿衍才是真爱……”殷纪生笑得更加放肆。 “……有病。”季茗终于翻了个大白眼,这人哪是刚从德国深造回来,倒像是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 车子在律所外三百米处被季茗叫停了。 “得,敢情我和阿衍都见不得人啊……”殷纪生哼笑了声,“我这小红连停在你律所门口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这小红太***包了,被我同事看到我从你这车上下来,会破坏我的气场!”季茗丢下这句便下了车。 “哪里不好看了?我这小红这么帅!”殷纪生急忙申辩道。 “殷纪生,你审美真感人!”说完这句话,季茗就用力甩上了小红的车门。 “砰!”她将车门甩得震天响,殷纪生耳边一阵耳鸣,看出来了,她余怒未消。 殷纪生吹了两声口哨,感叹道:“哎呦喂,阿衍呐,你女人这脾气要上天的节奏啊……你惯得?” “嗯。”凌衍并不打算多回应殷纪生的调侃,他的目光锁定在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上,阳光点在她娉婷的身影上,她整个人都像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阿衍,我一早上都在说她是你的女人,你发现了什么?”殷纪生讨喜地挑眉。 凌衍的目光中,那个背影进入了律所大门,他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什么?” “老铁,你长点心吧!她从来没有反驳过,你没发现吗?”殷纪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她是你的女人,她至始至终没有反驳一句,这说明什么?” “嗯?”凌衍微微蹙眉。 “……哎呀!”殷纪生恨不得仰天长啸,“这说明她虽然现在排斥和你在一起,但是她在骨子里还是承认她是你的女人的,说明她从心底里并没有把你摘除……” “是吗?”凌衍语气平静,话语中带着满满的质疑。 “……”殷纪生表示自己无话可说了。 殷纪生启动车子掉头离开律所,换了个话题道:“话说,你这左手臂怎么回事?怎么受的伤?” “昨晚出了个小车祸。”凌衍说。 “什么?你昨晚也出了车祸,那你刚刚教训你女人还这么振振有词的……”殷纪生哼了声,“你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啊喂!你是不是也应该写份三千字的检讨,禁车一个月?” “是对方违反交通法规,不是我的错。”凌衍靠着后座,打算闭目养神。 “好吧好吧,不是你的错,你最有理!现在跟我去君悦聚聚?”殷纪生提议道,“我刚回国,我不少朋友聚在君悦酒店给我接风洗尘……” “你把我跟你那群狐朋狗友相提并论?” 殷纪生哼哼了两声:“去凑个热闹吧,这君悦酒店反正是你名下的资产,就给自家多个生意嘛。” 凌衍兴致缺缺:“不去,送我回沂龙湾。” “哎呦我去,阿衍,你二十七岁的年纪功成名就却满身沧桑和老成……你会不会太无趣了?”殷纪生说着说着眼冒金光,“我听说你家君悦酒店的陪酒女各个都是天人之姿,身段要多婀娜有多婀娜……” “送我回去。”凌衍打断了他。 殷纪生撇了撇嘴:“喂,阿衍啊,你不去我就喝醉酒在君悦里发酒疯,保不齐会砸了这家酒店……” “照价赔偿。”凌衍吐出四个字。 “……” 一个红绿灯路口,殷纪生扭头看了一眼后座的凌衍,他在闭目养神,细碎的阳光点亮了他的周身。 殷纪生喉间一动,他知道自己有话要说,却又有些说不出口,这么想着,他叹了口气,试探性地唤了一声:“阿衍……” 凌衍睁开眼睛等着他开口。 “凭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已经被季茗那个女人困了十年,她有什么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就甘心被那个女人困一辈子吗?” “……”凌衍微微敛眸,阳光映照了他眉间的漠然。 “阿衍,你知道我在心疼你,她想逃开你,你使手段把她绑在身边,这样有意思吗?听我一句劝,试着放下自己的执念,给别的女人一些机会,比如说我妹妹纪礼……” “……” “阿衍,你有没有想过,她也许是真的不爱你了……” “纪生。”凌衍皱眉了,他出口打断了他,“我一直觉得她不过是跟我开了个玩笑,我以前太宠她了,才惯得她这般任性,也许玩够了,她会回到我身边的,我自己选的小祖宗跪着也要宠完,我不可能放弃,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她宠上天……” “你疯了吧,她拼命虐你,你还想着把她当小祖宗一样跪着宠她?还要把她宠上天?!” “我喜欢她虐我,你管我?” “……”殷纪生表示疯子的世界,他不懂,“她不爱你,你却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一个人的一往情深这句话说的就是你这种疯子!” “纪生,别劝我放弃,也许我是真的疯了,我的心早已在十年前被她偷走了,即使她现在不爱我了,即使我们现在是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但是她心里没有别人,我把她绑在身边,我们终归还是有希望的……” “……”殷纪生抿唇,他叹服了,随即缓了缓语气道,“阿衍啊,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没有别人?没准她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呢!” “不可能!” 第185章 阿衍啊,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凌衍的话音刚落。 突然,一旁的岔路口有辆宝蓝色跑车脱离既行的轨迹斜直直地冲出来,殷纪生慌忙转动方向盘,一个急转,他的车身堪堪地贴着跑车滑过。 “Shit!”他狠狠咒骂了声。 惊险的瞬间,路人心脏骤停,尖锐的刹车声中跑车终于及时戛然而止,距离殷纪生的车仅几十厘米。 殷纪生狠狠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他缓了缓气,吓得跳出去的心脏才慢慢恢复到正常的位置…… 宝蓝色跑车的车门打开,一个成熟时尚的女人从上面下来,穿着一身贵气的名牌,回头率极高的大长腿踩着高跟鞋走近他们的车,她优雅走过来的那几步像是在走T台,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可以成为街拍海报。 “这女人不就是……”殷纪生看着走过来的女人,哼笑出声,“阿衍,我没看错的话,她不就是你那个绯闻女友白荨吗?呦呵,我今天运气真好,又有一场好戏看咯!” 女人戴着墨镜走到了车边,妩媚地俯身,轻扣着后座的车窗。 “好玩吗?”后车窗缓缓降下,凌衍冷峻的话语钻入女子的耳中。 白荨扬了扬眉,不以为意地笑道:“阿衍,这是你逼我的,对你只能使用狠手段,不这样你会为我停车吗?” 凌衍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女子无谓地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相:“我刚从巴黎看秀回来就听说你出车祸受伤了,我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你不接,我只能……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堵你了……” “白小姐,你真是不走寻常路……”驾驶座的殷纪生开口了,他的脸上挂上了看似友善的微笑,缓缓吐出一句话,“想吓死殷某人就直说,万一真的撞上,那可怎么办?” 见前座有人说话,白荨偏头瞟了一眼,随即扬起了笑容,笑容在阳光下摄人心魄:“你就是阿衍的司机?刚刚表现不错,车技值得肯定,是一个老司机……” “……”殷纪生咬牙,顺便翻了个白眼,我去,他今天看起来就这么像是司机?夸他车技好,这还用夸吗?废话,他身经百战,当然是老司机啦! 白荨拍了拍殷纪生的肩膀以示安慰,挑眉道:“没想到阿衍的司机颜值还这么高,好好干啊,你前途无量,我看好你哦!” 殷纪生冷哼一声:“白小姐,你站在路上聊天已经造成了交通堵塞,还请赶紧离开。” “哦,那我上车聊!”白荨说着便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大方地坐了进去,也不管自己那辆跑车正被她“抛尸路中”,她拍了拍殷纪生的肩膀,“帅司机,开车吧!” “下去。”凌衍皱眉。 “已经上来了。”白荨狡黠一笑,摊了摊手,随即大胆地张开双臂抱住了凌衍,“阿衍,几天不见,我想你了。” “坐好!” 凌衍因为左手受伤,被她趁虚而入搂了个瓷实,他用力甩开她的同时莫名的坏情绪涌上心头,冷了语气,“前面的路口下车。” “拥抱不过是国外的一种友好礼仪……”白荨被他甩开倒也没有特别委屈,眸光仍是神采奕奕的,“阿衍,手臂怎么样,伤得重吗?” “没事。”凌衍微微蹙眉道。 殷纪生欢快地吹着口哨,他心情很好,在他的小红里,今天的好戏一场接着一场地上演,他看好戏之魂正吹响着号角,心情能不好吗? 女人的到来,让车内充盈着淡淡的女人香。 殷纪生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开车,车速相当慢,他早前便听说白家大小姐行事作风之大胆,被她看上的男人,生扑都要得到,今日正好一赌其风采…… “阿衍,我想你,你想我吗?”女人的声音甚是好听,带着点娇媚,带着点温软,如潺潺溪流引人入胜。 凌衍没回答,脸庞在清晰的光线中越发的俊雅,他靠着后座:“你刚回来,应该先回家。” “阿衍啊,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她把墨镜取下,优雅地挂在胸口,毫不掩饰地笑。 凌衍手指抵着额角,眼角唇梢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白荨,揶揄本领见长?” 白荨勾了勾唇,缓缓靠近凌衍,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声音中的媚似乎能钻进人的心里头:“我是真心的,我都追你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公布我们俩的关系呢?” 凌衍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修长的右腿优雅地叠放在左腿上,冷冷的话语伤人得很:“白荨,我似乎跟你说过不止一遍,我不喜欢你。” 车厢里弥漫起白荨的笑声,她舔了舔娇媚的唇,语出惊人:“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 白荨又凑近了些,她又长又卷的睫毛上下扇动着,像是蝴蝶的翅膀颤抖着晃出美丽的剪影,她媚笑了下,有意将自己沉甸甸的胸前风情展现在凌衍眼眸中。 凌衍勾起唇角,平静的目光带上了讥笑和轻嘲,嗓音低沉慵懒:“白荨,我对你没兴趣,别自取其辱。” 白荨面色一僵,不自然地挺了挺背脊,这话初听像是提醒,实则是警告。 “你骗人,你对我没兴趣,为什么会跟我闹绯闻?”白荨问。 他整个人浸在光影之中,英俊面容也陷入了半明半暗之中,眸光开始变得沉冷:“跟你闹绯闻不过是利用你,别自作多情。” 白荨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她愣愣地张了张嘴,轻轻笑道:“没事,起码我对你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哪像殷纪礼连利用价值都没有……” 闻言,前座的殷纪生重重地咳了几声,卧槽,这女人貌似在黑他妹妹啊…… 白荨无视殷纪生的咳嗽声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点蛊惑:“阿衍,其实你还可以挖掘我别的利用价值,比如说我的身体,你要不要也利用一下……” “咳咳——”前座的殷纪生咳得更厉害了,这女人轻而易举就能说出这种少儿不宜的话,果然凶残…… 凌衍的眉眼间一片漠然,斜睨了她一眼:“白荨,你是想玩火?” 白荨接触到他冷然的视线,心里微微打怵。 她知道,凌衍的纵容是有限度的,他的底线也不是她能无限度挑衅的。 曾经在异国海域,她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他便一言不合将她扔进了海里,她拼命扑腾在冰冷的海水里,他平静的伫立在沙滩上,如同冷血的魔鬼,沉凉骇人…… 气氛在一瞬间有些紧绷。 但是白荨有白荨的高傲,即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仍是傲气地问了句:“我就是想玩火,阿衍,要不要跟我一起玩?” “噗嗤——”前座的殷纪生再也憋不住笑出了声:“两位,容殷某人提醒一句啊,听说玩火的小孩晚上会尿床哦!” “帅司机,你闭嘴!”白荨对着前座低喝一声,目光殷切地看着凌衍道,放软声音道,“阿衍啊,和我一起玩火吧,好不好?” “我对你没兴趣。”凌衍的唇际浮起一丝笑意,但是笑不达眼底,语气风轻云淡,“下车,从今天起,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不信,我的利用价值是什么?” 凌衍不回答她的问题,冷漠地强调:“下一个路口下车。” 白荨的傲气怎能允许她灰溜溜地下车,她扬了扬细条优美的下巴:“你承认你的女朋友是我,我就下车!” “我不要像你这么猖狂的女人。” 阳光偏移,细细密密地铺设在大地上。 “那你喜欢殷纪礼那样小鸟依人的?” 凌衍看着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别人,眸色微微变化。 他的不回答在白荨的意料之中,她扬起娇媚的红唇:“承认吧,比起殷纪礼,你应该更喜欢我吧?是不是,阿衍?” “……” “是不是啊,阿衍?”她抱住了凌衍的胳膊,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瞅着他。 凌衍目光落在了她的眸子上,他第一次认真地观察白荨的眼睛,一丝微光蹿过他的眼眸,他轻笑。 半响,他轻启薄唇:“是。” 一句话,殷纪生吃惊地下巴差点掉下来,这剧情转变也太快了…… 阿衍在说什么?他说比起纪生,他更喜欢白荨…… 白荨听到他说“是”,怔愣了一下,随即她睁大眼睛,美眸中有显而易见的欢欣在升腾,像是美丽绚烂的烟花绽放般。 “啊啊——”白荨太惊喜了,语气中满满都是喜悦。 白荨在惊喜之余迫不及待地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但是被凌衍躲开了,凌衍冷漠道:“你可以下车了。” “阿衍,我屁股都还没坐热你就赶我走,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下车。” 白荨嘟了嘟嘴,但是她现在心情不错,起码她战胜了殷纪礼,算了,来日方长,她也不急于一时。 她优雅地给了凌衍一个飞吻,戴上墨镜,乖乖下车离开。 待殷纪生再次启动车子,他的话再也憋不住了:“阿衍,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不是你让我给别的女人机会的吗?”凌衍放松地靠着后座。 “那是谁说不会放弃的?” “我没放弃。” 殷纪生扯了扯唇:“没放弃你招惹白荨做什么?还有,白荨的利用价值是什么?” “她的存在或许能让我女人吃醋……” 殷纪生翻了个白眼:“喂,我让你放弃季茗,是给我妹妹机会,为什么不给我妹妹机会,而给这个白荨机会?”殷纪生想为自己的妹妹抱不平了。 “我第一次发现……白荨的眼睛很像她。”凌衍说。 “白荨的眼睛……像季茗?”殷纪生嚷嚷道,“我怎么看不出哪里像?” “有些……神似。” “……”殷纪礼翻了个白眼,“那你说是这个白荨漂亮还是你女人漂亮?” “废话,当然是我女人。”凌衍不假思索地开口。 第186章 大魔王说,有事没事牵着你多出去溜溜 这边,季茗走进办公室。 一个男人逆光站在窗前,男人身材高大伟岸,一身休闲运动套装,闲适中带着优雅与慵懒,衬得他格外邪魅养眼。 男人的手里捧着一束娇艳的蓝色妖姬,目光凝着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她。 谷薇羡慕地催促着她快进来。 季茗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陆宣义会捧着一束花等在她的办公室,没有惊讶是假的。 而且竟然也选择了蓝色妖姬送给她…… 陆宣义见到她站在面前,微微勾唇,将手中的蓝色妖姬塞到季茗的怀里,他的动作并不温柔,带着点强势和压迫。 季茗愣了愣,她捧住花,手上沉甸甸的同时心里也钻进了一丝沉重,抬眸跌进了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中。 “不喜欢?” “……”季茗摇头,“没有。” “但你没笑。” 季茗一怔,看着面前的一束花,微微一笑:“Calvin,我很喜欢,谢谢你。” 季茗往蓝色妖姬上扫了一眼,美丽的蓝色妖姬中没有任何卡片的踪迹,那么前面三束带卡片的蓝色妖姬真的不是他送的? 哎,那三束预言式的诡异蓝色妖姬到底是谁送的,让她越来越迷惑了。 “Calvin,我想问你为什么选择送我蓝色妖姬,而不是别的花?” “这蓝色妖姬不是你索要的?你曾两次问我蓝色妖姬是不是我送的,我以为你喜欢蓝色妖姬……” “……”季茗敛眸。 瞥见她额角埋在发根中的一丝淤青,陆宣义眉心一沉:“你额头上怎么回事?” 陆宣义微微蹙眉,他走进了一步,抬起手轻轻地摩挲了下她的额头。 季茗心头一缩,想躲开,但是想起自己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她好像没有躲开的理由。 他粗粝的拇指在她额角擦过,她不躲开,但有些尴尬地敛下了眸子。 “我昨天出了个小车祸,额头撞到挡风玻璃上了。”她解释道。 陆宣义目光一冷:“为什么发生车祸?” “我超速……” 闻言,陆宣义皱眉:“那额角撞出淤青,纯属活该。” 季茗抿唇,她委屈地垂下眼睑。 真是够了,一个个都批评她…… “我那有一些祛瘀的药物,过会儿我让助理给你送来,还有一些处理瘀伤的方法会放在里面……”陆宣义说道,“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你破相,丑。” “谢……” 陆宣义听到一个“谢”字又皱了眉:“《好女友守则》第四条,别跟我说谢谢。” 谷薇在一旁肩膀抖动得不行,脸涨得通红,明显这丫头已经憋不住笑了。 季茗暗含警告地瞟了谷薇一眼,谷薇调皮地朝着她吐了吐舌头,继续肆无忌惮地咧嘴笑。 季茗不理她了,她将花安置在办公桌上:“Calvin,你今天来就是想送我花?” 陆宣义单手插袋,勾唇一笑:“想带你去个地方。” “可是我要上班,还有好多工作等着我……” “老大,别瞎说,你今天没什么工作,我来汇报一下你今天的工作吧。”闻言,谷薇笑着上前一步道,“今天本来有两个当事人要见你,被我回绝了;有一个案子的答辩意见、代理词和辩护词,我都会帮你写好的,放心吧;还有你要送到法院去的材料,我会帮你整理,我会帮你送的;有个案子要去法院阅卷,我会帮你去阅的……” “……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勤快?” “陆公子带你去约会,我必须为你保驾护航呀!”谷薇邀功般跑到陆宣义面前,“陆公子,你说对吧?” 陆宣义淡淡瞥她一眼,开口评价:“好助理,继续保持。” “哈哈!”三个字让谷薇心里乐开了花,她炫耀似的向季茗挑眉,“看吧,看吧,你家陆公子都夸我了!” 季茗撇撇嘴。 陆宣义淡淡地将两人间的互动收入眼中,朝季茗伸出手:“走吧。” 季茗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垂放在身侧的两只手局促地交握在一起…… “哎呀,我的老大,快呀!”见季茗迟迟无动作,谷薇急了,她二话不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过季茗的手,一把放在了陆宣义的手上。 她的手一碰到陆宣义的手,只觉得心里一烫,像是触电一般,刚想缩回去。 陆宣义已经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这不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但她还是…… “紧张?” “嗯。”她承认,“Calvin……” 陆宣义勾唇,他握紧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她一惊,一时脚下不稳,跌进了他的怀中,他圈住了她的腰:“以后我会有事没事牵着你的手带你多出去溜溜的,不然你习惯不了。” “啊?”季茗瞪大了眼睛,牵着她的手多溜溜,她又悲催地被他当成了宠物吗?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额上,烫得她额角一片滚烫,她的整个人往后微微缩了缩,她想跟他拉开点距离。 却不想有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上…… 她浑身僵住了。 这进展也太快些阿喂! …… 这日早晨,高大伟岸的男人一身休闲装,帅气的五官轮廓,邪魅俊逸的眉眼,消散了往日冷酷与寒意,就那么光明正大地牵着季茗的手走出律所。 季茗感受到了太多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不管是惊羡还是嫉妒,季茗都没精力分辨,她尴尬地低头走路。 他说有事没事多牵着她溜溜,季茗倒觉得此时他在前,她在后,他很闲适,她很尴尬,这姿势,这角度,真挺像是在溜宠物啊…… 季茗不知道他们一走出律所,律所里立即一片喧哗大乱,惊叹声和议论声震天响…… 直到走到停车场,陆宣义都没有松开她的手。 “带我去哪?”季茗试图打破沉默。 “去了你就知道了。” 季茗没错过他眉眼里闪过的一丝放松和柔和,看来那个地方是让他很放松的地方。 季茗上车后动手系安全带,突然一个阴影遮在了她的眼前,有压迫感袭来,季茗抬眸间,看见他俯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 季茗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吧嗒!”系上安全带的瞬间,季茗舒了口气。 但是她的眼前又出现了他的手。 掌心朝上。 “什么?” “手给我。” 见她没动作,陆宣义一把拉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我说过我会有事没事牵着你的手。” “可是你要开车……”季茗挣了一下,发现根本挣不开,“你这样很危险。” 陆宣义不回答她,启动车子驶离律所。 很快,车厢里流淌着太过于寂静的气氛。 十字路口的红灯,车子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缓缓停下。 “还记得有一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你说会讲童话故事哄我睡觉的,哪知那天你自己睡着了,所以你今天补偿我……” “啊?”季茗想起来是有怎么回事,“可是你在开车,把你哄睡着了怎么办?况且现在我也没有故事书啊……” “书帮你准备好了。”陆宣义侧眸示意她看后座。 季茗循着他的目光,一看不知道,看了真是吓了一跳,后座放了满满三叠故事书,他只是搬书店去了吧? “以后就用它们哄我睡觉,明白?”话语里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 “拿一本来读给我听。”他的目光注视着车前方。 季茗睫毛轻闪,她乖乖地拿了一本书,垂眸看了眼封面上的书名——《英国童话故事》。 她心里一惊,翻了几页,竟和那天她在书房里想取的书是同一本,太巧了吧…… 她咬了下唇,她想起了那夜在书房失去理智的凌衍,也想到了在她迎新宴上失控的凌衍,更想起了昨天在庭院里受着伤等她回来的凌衍…… “怎么?看不懂?” 陆宣义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季茗抬眸对着他笑了笑:“主人想听什么故事?” “我不挑。”陆宣义笑了,或许是她口中的“主人”二字愉悦了他。 季茗选了一篇通俗的民间故事,缓缓读出声来,柔软清润的语音像是轻缓的钢琴曲,悠远流长。 她的英文很标准,嗓音是真的很好听…… 陆宣义在车载音乐中选了一首轻音乐给她伴奏。 一点点听着她的声音,他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像藤蔓一样一点一点地在缠绕着他的心…… 汽车驶出了A市,行驶在郊外的道路上。 季茗从一篇故事中抬眸,窗外有一排排棕榈树在往后倒退。 “这是郊外,又带我去你以前的家?”季茗问。 “……”陆宣义笑而不语。 季茗看着他微微浅笑的侧面轮廓,是她的错觉吗?她觉得今天的陆宣义似乎心情不错,那么即将要去的会是什么地方呢? 车子终于停在了一扇木质门扉前,季茗带着好奇透过车窗观察着这座庭院,陆宣义俯身帮她解开安全带。 下车前,他终于暂时放开了她的手。 下车后,他再次牢牢地牵住了她的手。 陆宣义牵着她的手沿着回廊,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树荫,像是一下子钻进了植物园,遍地的花草在庭院主人的纵容下茁壮生长着,一方不大的素色池塘中有清澈的池水在荡漾,水中的鱼儿都颇为自由活跃,连这儿的空气都蔓延着自由放飞的气息…… 这是哪? 第187章 这一刻,季茗有种被男朋友带回去见家长的感觉…… 晴空万里,稀薄的云装饰了天空,美丽的庭院里,有中年女子坐在藤椅里带着老花镜看书,一只胖乎乎的大白猫懒洋洋地蜷缩在她的脚边,季茗侧眸看了陆宣义一眼,陆宣义的唇边勾着一抹微不可闻的浅笑。 她发现了,这个地方可以让陆宣义卸下防备与冷漠,他的眼角眉梢一片放松和慵懒。 “嘘——”陆宣义把手指抵在自己的唇边,示意季茗不要发出声音,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中年女子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徜徉在书中的女子。 “秦姨。”陆宣义唤女子。 “哎呀!”中年女子被吓了一跳,有书从她腿上滚落的同时,轻轻的一巴掌便拍在了陆宣义的背上,“宣义,你个坏小子,你吓到我了!” 中年女子脚下的大白猫也吓了一跳,惊醒地同时“喵喵”了两声,蹦跶了起来。 季茗有些惊讶,面前这个女人凭感觉便能认出来人是陆宣义,而不是陆谦野,恐怕这是他很亲的人吧。 陆宣义放开了中年女子。 女子抬眸,见到不远处站着的季茗,温婉慈祥地笑了。 中年女子的这一笑,仿佛有安定人心的魅力。 季茗微微有些不自然,有礼貌地回了她一个笑容。 中年女子站起身,客气地迎上来,对着陆宣义明知故问道:“哎呀,宣义,这姑娘是谁呀?” 陆宣义返身走到季茗面前,牵起她的手,站到秦姨面前。 秦姨目光温和地打量着季茗,最后她的目光放在了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上,了然地笑了笑。 明知秦姨已经猜到他们的关系了,陆宣义仍然郑重其事地向秦姨介绍道:“秦姨,正式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季茗。” 这一刻,季茗有种被男朋友带回去见家长的感觉…… “你好,小茗,我是秦秋林,你可以叫我秦姨。” “秦姨。”季茗嫣然一笑,乖巧地唤了她一声。 秦姨扬唇笑了,挑着眉对陆宣义说:“宣义啊,人家姑娘长得这么漂亮,你说说你是怎么拐骗到人家的?” 季茗不好意思地敛眸,这话说的…… “秦姨,有你这样拆台的?”陆宣义反问。 秦姨加深笑容,她上前从陆宣义手中将季茗的手抽出来,拉着季茗进屋:“小茗啊,宣义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秦姨,秦姨帮你教训这个坏小子!” “呃……谢谢秦姨。”季茗顿了顿,规矩地道谢。 秦姨拉着季茗进了屋,陆宣义也不急着进屋,他站在庭院里,慵懒随性地欣赏着庭院中的美景。 大白猫蹿到了他的脚边,他垂眸,蹲下身子把它抱进了怀里,白猫作势便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大懒猫,你距上次我抱你胖了七斤零四两,远远超过了一只正常猫的体重,你该减肥了,知道吗?” 这边,季茗进到里屋,简约干净的家居摆设映入她的眼帘,最让她叹为观止的客厅里的茶座,茶几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茶具,像是一个小型的茶具展览馆,她记起她上次去陆宣义实验所的办公室时,他的办公室里也有不少精致绝伦的茶具…… 茶座旁边的小矮桌上摆放着一只精美的白色花瓷瓶,花瓶上的繁复的雕花很是美丽,而花瓶中插着一枝娇艳的蓝色妖姬…… 等等,蓝色妖姬?居然是蓝色妖姬?跟她收到的那三束诡异的蓝色妖姬有关系吗? 季茗的目光在那枝蓝色妖姬的上停顿了几秒,随后轻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一支插花而已,应该是她想多了…… 等陆宣义抱着大白猫进来时,秦姨正在茶座边煮茶,季茗盘腿坐在她对面,秦姨在跟季茗讲着什么,季茗在笑,那笑容矜持含蓄,整个画面温馨和软。 听到他进屋的动静,季茗转身望了他一眼,那双会说话的水眸注视着他的那瞬间,陆宣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不自然地移开了眸子。 “秦姨,院子里少了一盆兰花,一盆非洲堇和一盆蝴蝶兰,多了一盆君子兰和一盆风信子,还有院角那三棵橘子树中间那棵浇水太多,根部坏死。”陆宣义说着盘腿坐在了季茗身边。 “……就你眼尖。”秦姨嗔道。 季茗听着他们的对话,礼貌地笑了笑。 陆宣义坐下的瞬间,毫不客气地伸手握住季茗的手,握住她的手指那一刻,陆宣义嘴角有了浅淡的笑意,因为这一次牵她的手,她几乎没有不挣扎,乖乖地与他十字相扣。 他忍不住夸了她一句:“好女孩,进步很大。” 闻言,季茗有些羞恼。 无头无脑的一句话,秦姨好像听懂了,她笑着摇了摇头。 秦姨边煮茶边和季茗拉了一会儿家常。 “诶,小茗,你会弹琴吗?”秦姨突然问。 季茗微微一笑:“会一点,但是多年不弹……生疏了。” “去试试吧。”秦姨指着屋内角落里的一架古典钢琴。 “啊?秦姨,我……”季茗瞥了一眼身边的陆宣义,她的眼神里满是求救的信息,“我弹不好,怕会出丑,所以……” 陆宣义好整以暇回望着她,他优雅地捋着大白猫的毛发,对她的求救视而不见:“去,弹一曲给秦女士助助兴。” “我弹不好……” “让宣义教你弹吧。”秦姨笑着说。 “我不教。”陆宣义勾唇,拍了拍季茗的肩膀,“乖,自己去。” 陆宣义简单的一句话,带着不简单的压迫感。 季茗微微抿唇,攥了攥手指,对着秦姨微微一笑,认命般起身走到钢琴边,坐下的瞬间一阵恍惚。 她想起了那年的平安夜,在华彩绚烂的灯光下,男人把她压在黑白琴键上倾情一吻,有悠悠的琴声和男人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脑海。 那日,她坐在钢琴前,男人站在她对面,深情地与她凝眸相对,她微微一笑,指尖在琴上轻抚,一曲清亮的《TonightICelebrateMyLove》在她的指尖缓缓溢出…… 她弹完一曲,男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两人之间就好像有看不见的情丝相缠,他情不自禁地靠过来,薄唇抵上了她温软的唇:“宝贝,你的琴音这么野,你自己知道吗?” 闻言,她娇嗔道:“凌衍,你说我野?你是在夸我呢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我家宝贝啦……”凌衍笑,低沉磁性的嗓音摩挲着她的耳畔,“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的野,尤其是在床上……” 她娇笑,耳根有些羞红,凌衍在她的唇边烙下无数的轻吻…… 季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驱散回忆,她把手放在了琴键上,漂亮纤细的手指一划,优美的琴声倾泻出来,她先简单地试了一下音。 在陆宣义眼中,清雅的女人一身素白,和黑色的钢琴遥相呼应,仿若一副美丽的水墨画。 有琴声从女人的指尖缓缓溢出,她的琴技很不错,悠悠的琴声像是点点春风拂过人的心田。起初带着点尝试,带着点迟疑,后来琴声里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流畅动听…… 恢复正常后的琴音倒是透着一股子……野性,像是钢珠撒向冰面,粒粒分明,烈如咆哮的深海,荡人肺腑…… 这与她本人的沉静优雅的性格很不相符。 “宣义,听出来了吗?这姑娘不轻易示人的野性那面就藏在这琴音里。”秦姨放了些茶叶在茶壶中。 陆宣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每个人都有很多面,这很正常,他凑到了秦姨面前,略一沉吟,轻声问道:“秦姨,你觉得……她怎么样?” “挺好。”秦姨的注意力在面前的茶水上,这两个字的评价透着点漫不经心。 “具体点。” 秦姨还是没有看他,她拿茶勺搅拌了下茶水,淡笑道:“长得漂亮,举止有礼,谈吐不凡,很不错。” “秦姨,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性格沉静,张弛有度,心思细腻,宜居宜家……” “秦姨,我问的也不是这个……” “宣义,你的心被她偷走了?”秦姨抬眸了,她的目光仍是温和的,但是带上了一份透彻。 陆宣义的呼吸缓了:“有吗?” “没有吗?”秦姨反问。 陆宣义不回答,转眸看向钢琴边的季茗,她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这一幕让他的心里悸动不已…… “宣义,你对这女孩动心了。”秦姨不动声色地道出事实。 陆宣义眸光微闪,低沉地一笑:“秦姨的火眼金睛果然厉害……” “但是秦姨想提醒你一句,目前这女孩的心不在你身上,她对你更多的是敬畏而不是爱情……”秦姨毫不留情地道破,“换句通俗的话说,她不喜欢你。” 陆宣义微微蹙眉,他没有反驳,看了秦姨一眼道,“秦姨,你帮我。” “我帮你?帮你做什么,帮你追求她?你确定你要求助一个终身未嫁的中年老女人?” “……”陆宣义说,“秦姨不老。” “我不老?真难得,还能从恃才傲物的陆神医嘴里听到安慰人的话,很少有人能改变你,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大本事,居然能改变你,让你变得能安慰人了……”秦姨笑了,学着刚刚陆宣义夸奖季茗的话夸他,“好孩子,进步很大!” 陆宣义嘴角抽搐,硬着头皮又来了一句:“秦姨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哟,今天这嘴可真是甜呐,那秦姨不帮是不行了……”秦秋林笑着抚了抚他的肩,“不过,秦姨想不通,这丫头有什么魔力吗?能虏获我们陆大神医,可见魅力不容小觑啊!” “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魔力,她可能给我下了迷魂药,我偏偏对她有感觉……”陆宣义凝视着远***孩弹钢琴的身影,眸光泛软。 秦姨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爱上了,这也正常,因为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无逻辑可循,也不讲什么道理……” “秦姨,给我支些招吧!”陆宣义说。 闻言,秦姨挑眉一笑,调侃着问他:“宣义,你急了?” “对,我急了。”陆宣义大方承认。 秦姨轻笑了声,开始说自己的建议:“你听她钢琴中的野性……说明她是一个会为了一些人事去压抑自己的天性的人,而你要试着让她把自己性格里的野性解放出来,你不能用自己的强势压制她本身的性格,你没发现吗?她跟你相处,总是小心翼翼的,说一句话她会斟酌语气,会观察你的神色,这是崇敬,不是爱情,你知道吗……” 陆宣义沉默,半响,他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多了解她的喜好,多给她一些自由的空气,以她喜欢的方式与她相处,慢慢攻克她的心房……” 陆宣义皱眉,略带无奈地开口:“秦姨,我不会。” “学!”秦姨拍拍他的肩,“加油,争取在撩妹技术上成为学霸!” 彼时,季茗正好曲终,她返身回来,不好意思地对着秦姨说:“秦姨,我弹得不好,有些班门弄斧了,见谅。” “不,小茗,你弹得挺好的。”秦姨起身,拉着她的手入座,瞟了一眼陆宣义道,“比这小子弹得好多了……” 季茗突然想到了陆谦野,那个与陆宣义有着一样容貌的阳光大男孩:“……谦野走演艺之路,他的乐器应该学得很好吧!” “你想多了。”提到陆谦野,秦姨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她的话匣子也被打开了—— “小时候啊,大概是这两个小子七岁那年,有一次谦野说想学乐器,他就问宣义,什么乐器既能突显他古典高雅的气质,又不是那么复杂,还最好能速成的,你猜宣义怎么回他?” 闻言,季茗笑了,她迟疑着开口:“Calvin不会说的是……木鱼吧?” “对!”秦姨笑开了,“就是这次,宣义狠狠地打击了谦野学乐器的积极性,所以谦野会的乐器很少,大部分都只懂皮毛……” 季茗抿唇轻笑。 她的笑容落入陆宣义的眸中,他凝视着她的侧颜,霎时间的情动让他心悸不已。 陆宣义微微抬手,寻到她的手,但没想到,还没握住她的手就被她躲掉了。 陆宣义挑眉,这女人胆肥了,敢躲开他? 他强势地抓住她的手,季茗微微皱眉间用力地挣开了他的桎梏。 陆宣义眯眼,不就是刚才弹琴没帮她,她居然敢忤逆他了,真是反了她了…… 季茗为了不给陆宣义牵手,她不动声色地拿起茶杯喝茶。 那茶杯她一直端在手里,手里拿着东西,他总不能还来握着她的手吧? 秦姨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微不可闻地牵动了嘴角,不发表意见。 陆宣义等着季茗把茶杯放下,但是她偏偏迟迟不把手上的茶杯放下。 他嗤笑了声,直接简单粗暴地夺过她的茶杯,随后握住了她的手,强势地把她的手扣在自己的手心里,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刚刚还夸你进步大,果然小女孩经不起夸,弹个钢琴回来就不乖了。” 季茗手背有些痒,她抿唇瞪了陆宣义一眼,向秦姨告状:“秦姨,他欺负我。” 好,很好,弹个钢琴回来不但敢忤逆他,还学会告状了! 秦姨还没开口,陆宣义暗含警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如今你倒是找了一个好靠山啊。” “宣义,放开那个女孩。”秦姨嗔怒地瞪了陆宣义一眼,刚才还给他支招,教他不要太强势,好了,上来就强行牵人家女孩子的手…… “……不放开。”陆宣义握得更紧了,他挑眉道,“我可能放开吗?” 秦姨在心里大叹,孺子不可教也! 季茗见挣扎不开,只能作罢。 为了缓解空气中的尴尬因子,季茗换了个话题聊天。 “秦姨,你似乎很了解他们两兄弟的小时候,为什么呀……” “是呀,宣义没告诉你吗?这两兄弟从三岁到十三岁是我养大的。” 季茗有些惊讶。 “这两个小子都欠我十年的养育之恩呢,都得好好孝敬我!” 季茗更是惊讶了:“秦姨是怎么认识他们的?他们好像没有去孤儿院呀!” “经人介绍领养的,这两人啊,谦野还好,还乖些;尤其是宣义,这脾气又冷又倔,还不听话,调皮捣蛋……秦姨养他们的时候可头疼了,就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小茗呐,以后宣义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管管他的臭脾气!”秦姨轻轻拉了拉季茗的手说道。 季茗挑眉,她管大魔王?还是算了吧!她不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才怪呢! “秦姨,人艰不拆啊!”陆宣义有些失笑,“我这当事人还在场呢,你就在我女朋友面前随意诋毁我,不好吧!” “呦,从小到大也没看你在意过谁的看法呀?现在倒在意起你在小茗心中的印象来了,看来这小子是中了魔怔了……”秦秋林笑眯眯地对着季茗道,“小茗啊,听秦姨的,这小子,你管得来,以后就交给你调教了,打骂都随意些……” 季茗颇有些无奈,又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抿唇干笑…… 第188章 你是藏起来了,你这话没毛病! 庭院入了夜,庭院内灯光隐隐动人,陆宣义去取车了,秦姨站在木质门扉边将一个精致的玉镯塞给了季茗。 季茗微愣,她垂眸看着手上的玉镯,这玉镯在朦胧的灯光下泛着古韵的光芒,她连忙还给秦姨:“秦姨,这我不能收。” “拿着吧,别跟秦姨客气!”秦姨笑着又把玉镯递给季茗。 季茗犹豫着不接,这玉镯一看就价值不菲,她不能贸然收下。 有橘黄色的车灯照过来,秦姨见陆宣义开车过来,对着陆宣义道:“宣义,你快来,你管管她。” “收下。”陆宣义微微勾唇,单手撑在车窗上,姿态闲适,“秦姨给你的,这是作为我女朋友的福利,你收下。” 季茗不接,她皱眉了:“Calvin,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她和陆宣义只有三个月的男女朋友关系,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收下总归不好。 闻言,陆宣义的薄唇弧线下沉:“你不听话了是吗?” 季茗抬眸,见陆宣义的深眸睨着她,深眸中有未收敛的暗芒,季茗怕他生气,他如果一生气反悔答应治疗她姐姐的事,她就得不偿失了。 她沉了沉气,微笑着从秦姨手中接过了玉镯:“谢谢秦姨。” 玉镯在她手上泛着不同寻常的光芒,她拿着像是拿着一个烫手山芋。 随后季茗先上了车,秦姨拉着陆宣义在一边叮嘱着些什么。 远处,男人背对着她,单手插袋,微微俯身侧耳聆听着秦姨的吩咐,有微弱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把他身上的戾气冲散了些,徒留了一些寻常男子的烟火气息。 不一会儿,陆宣义将秦姨送回屋内,他返身上车。 关上车门的瞬间,他的眸子淡淡一扫,转而问道:“玉镯呢?” 他的观察力何其敏锐。 季茗心头一惊,转眸看他,他眸子尤为透彻,她有些心虚地轻轻一笑道:“我,我已经收起来了。” “拿出来戴上我看看。”他说。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戴着会弄坏的,所以收起来是最好的。”季茗讨好地一笑。 “不戴也可以,拿出来我看看。”陆宣义不依不饶。 “Calvin,我……”季茗轻轻唤他,“我藏起来了,就别拿出来了吧,好不好?” “对,你是藏起来了,你这话没毛病……”陆宣义一点点俯身靠近她,他眼中的暗芒更甚,“但是你不是藏在你那里,而是藏在我车上了,是吧,季茗?” 这人……这人不会背后长眼睛了吧?他刚才不是背对着她吗,怎么会知道她把玉镯藏在哪里了? 季茗张了张嘴,无从辩解。 随后陆宣义长臂一伸,一个爆栗便在她的头顶上炸开了。 “啊,好痛啊!”她皱眉捂着脑袋,“Calvin,你这样会把我敲笨的!” “你现在就很笨,再笨点也无所谓了……”陆宣义双臂环胸淡漠地看着她捂着脑袋呼疼的模样,“敢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嗯?” “你以为你把玉镯藏在了置物架底部我就发现不了?你以为把置物架里的所有东西都大致还原成原来的样子我就不会发现置物架被人动过了?” “……” “置物架最上面两张购物卡分别向左移动了一厘米,季茗,不能做到滴水不漏就别跟我玩心眼,一两厘米的差距也逃不过我的眼睛,知道吗?”陆宣义说着,伸手拨开置物架上面的东西,把那个玉镯从置物架底端给拎了出来。 陆宣义拿着玉镯在她眼前晃了晃,季茗垂眸,此刻她是难堪的,像是一个做了坏事被家长抓包的可怜孩子…… 于是,泛着古韵的玉镯被强势地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季茗咬着下唇,哎,她是应该佩服他变态的观察能力呢?还是应该感慨他变态的强势? 陆宣义眼中,她的手腕白皙纤细,戴上这精致的玉镯简直是锦上添花,着实好看。 但是季茗本人却不这么认为:“Calvin,我不习惯戴饰品,给我太浪费了……” 陆宣义不理她,将一袋药品递给她,启动车子:“这些祛瘀的药拿着,把你的住址报给我,我送你回去。” 闻言,季茗心头一颤,她不可能让陆宣义知道自己住在沂龙湾,所以她把自己以前住的公寓地址报了一遍。 听到她报的地址,陆宣义转眸斜睨了她一眼,那一眼如雾似梦,藏着深不可测的暗芒,季茗与他对视一秒后,便迅速移开了目光。 陆宣义把她送到了她住的小区,这是一个还算中档的小区。 陆宣义将车开进了小区,一直开到季茗的公寓楼下,季茗解开安全带下车,被陆宣义拉住了手腕,她的手腕上带着那只泛着古韵的玉镯,他连带着将玉镯也包裹进手心,淡淡提醒道:“你还有东西落在我车上了。” “啊?”季茗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包,疑惑地问道,“我什么东西落了?” “后座那三叠故事书,我上午就赠与你了,所以书的所有权已经转到你的名下了,不是你的是谁的?” 季茗抿唇,好吧,她差点忘了,她每天晚上还有个任务,就是讲睡前故事哄陆大魔王睡觉来着…… “可是三叠书,我一个人搬不上去……” “你请我上去喝一杯,我帮你把这些书搬上去,怎么样?”说着陆宣义下车了,他打开了后车座。 大魔王要进她家? 季茗心里有些紧张地跟着下了车。 她的公寓在三楼,于是,陆宣义以替她搬书为由,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灯光一点亮,三室一厅的格局展现在陆宣义的眼前,简单,温馨,干净且很有格调,不失现代感,挺好。 陆宣义的目光落在了玄关处的鞋柜上:“家里怎么有男士拖鞋?” “哦,这是我哥的拖鞋……”季茗解释,她有些为难,“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换他的拖鞋进屋,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下楼去临时帮你买一双来……” 陆宣义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开口道:“不用麻烦了,就穿他的吧。” 男人换好鞋子进屋,一身简单的休闲套装立身于客厅中,整个人显得格外颀长挺拔,他的深眸环顾了一圈。 “有一间房间锁了门,里面是有什么吗?”陆宣义的目光投在了紧闭房门的房间上,“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越锁房门越说明里面有珍贵的东西……” 季茗一顿,她随即笑了笑:“里面没什么。” “你知道在我面前什么锁都是没有用的,我想进去易如反掌。” 季茗心里一紧,微微叹了口气道:“……Calvin,请尊重我的隐私,好吗?” 陆宣义不说什么了,他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客厅的设计很有空间感,但是不同的是客厅没有电视墙,只有内嵌在整个墙体上的大书架,书架上较为整齐地放满了一排排的书籍,书籍内容很宽泛,似乎天南地北什么书都有…… 陆宣义暗笑了声,爱看书的小女人…… 他把搬回来的故事书一本本摆放到她的书架上。 “你书架上的这些书这么杂,你都看过?” “嗯,大多数书我都看过,因为想做好一个律师必须成为一个‘杂家’,接手的案子可能涉及到各个领域,所以各个领域的知识都要略懂一二;但也有一些书因为有收藏价值就买了,但是买回来后发现并不喜欢看,就束之高阁了。”季茗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她在厨房煮开水。 “比如?”陆宣义问。 “比如书架最上端那些医学类的书籍,想看懂实在有心无力,所以也就……” 随着她的话,陆宣义瞟了一眼那些医学类的书,他笑了笑:“以后这种枯燥无味的书不用看,你想知道些什么,你问我就好。” 适逢开水烧好了,季茗清洗了一只杯子,倒了一杯水走到客厅,彼时,陆宣义已经把搬回来的故事书都摆放到了书架上。 季茗将水杯递给陆宣义,陆宣义接过了,但是他的眸子却专注地盯着她。 季茗时常觉得他的眸子带着寒意与戾气,带着恃才傲物的高傲,但此时这些在他眸中有褪去的迹象,莹莹灯光下,他的眸子里染着一丝微醺和一丝柔意…… “Calvin,怎么了?”季茗被他盯得有些心里发毛,尤其是他眼眸中的柔意让她害怕,她轻轻唤了他一声,声音微不可闻,近乎呢喃。 她想打破空气中的异样…… 陆宣义的嘴边噙上了一抹笑,他说:“我想抱抱你。” 是的,看见她有些含蓄,有些拘谨地站在他面前,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想抱抱她。 陆宣义是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他说完没等季茗同意便直接行动了,他放下手上的水杯,长臂一伸便将她勾到了怀里。 季茗脑袋一片空白,属于陆宣义的气息钻进她的鼻息间,她很不习惯,她想推开他,却又没有理由推开他,她的心里更加局促了。 这个怀抱与凌衍的完全不同,凌衍的怀抱带着清冽的木质檀香气息,她抬眸便能见到他矜贵的白色衬衫,暗黑色的扣子在她眼眸中映衬发亮,她的心跳会不自觉地加速…… 而陆宣义身上是醇厚的男性气息,带着深沉与未知,促使她的心里涌起强大的不安和压迫…… 所以,陆宣义现在还是在跟她玩玩,还是来真的了? 如果是玩玩,那他们还能维持这样的关系,他如果是来真的,她确定他的爱是她承受不起的……她不能回应他,更不想伤害他…… 青葱的大学岁月里,她的生活中进驻了一个凌衍,那个清隽英俊少年的爱并不盛大,所以她欣然接受,并逐渐沉溺在了其中,而陆宣义的爱……不用想便知道,她定是承受不起的。 “Calvin,你……你怎么了?” 季茗开口了,她在心中祈祷,祈祷他不要说出什么让她不自然的话…… 如果说了,季茗知道,她即使会得罪他,她也不能再跟他维持男女朋友关系了…… “你最近怎么瘦了?” “啊?” “腰上都是骨头,抱着手感不舒服,我对这么瘦的女人没感觉,从今天起增肥五斤。” 陆宣义放开了她,眼中的微醺消散了,仍是那个眼眸泛冷的他:“警告你,每天好好吃饭。” “好。”季茗暗舒了一口气,笑着答应。 对她没感觉最好…… …… 第189章 季茗,你跟我道歉,你道歉我就原谅你,我们重新开始 陆宣义离开她的公寓后,季茗把陆宣义给她的故事书一本本从书架上找出来,但这么多书,她一个人根本带不走,所以她拿了四本下楼,坐出租车回沂龙湾。 出租车在沂龙湾的镂花大铁门处停下了,她付钱下车的同时,瞥见了警卫室的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穿着惯常的白衬衫和黑西裤,身影融进路灯光的光晕中,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能把白衬衫穿出贵族气质。 季茗心里一悸,他在大铁门处等她?什么时候开始等着的?他还受着伤,怎么不好好休息? 季茗捧着几本书走近那人,她看清了他英俊的眉眼,也看清了他仍然被夹板固定着的左手,更是看清了他眉目间噙着的阴郁。 “凌先生,你怎么站在这?”季茗小声问。 “等你。”凌衍幽深的眸注视着她,本该温情脉脉的两个字在他的语气里颇为清冷淡漠。 季茗敛眸,简单的两个字让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情愫:“我会回来的,我不会逃跑,你不用在外面监督我的……况且你还受了伤……” “从你告诉我你快回来了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零十四分,律所到沂龙湾只要大半个小时,还有一个多小时你去哪了?”他问。 “我……呃……因为你没收了我的车,律所边上打车不方便,所以回来晚了……”季茗眼珠子一转,试图与他商量道,“你看我没有车回来这么浪费时间,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开车,能不能撤了我的禁车令?” “以后我送你上下班。”凌衍明显没有松口的意思。 “啊?不用了。”季茗连忙拒绝,她可不敢搭他的便车,她还是打车吧。 凌衍看了她一眼,看见她怀里抱着的四本书,微微蹙眉:“书房里这么多书,还有小型图书馆里的书都不够你看吗?想看什么书可以跟我或者方姨讲,何必自己动手去买?” “……”季茗不说话。 “把书给我。”他说。 季茗一听,将书抱得更紧了,他要帮她拿书吗?他一只手还受着伤,哪能让伤员拿书…… 而她的动作明显让凌衍误会了:“怎么,这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没有。”季茗敛下眸子,“这书不重。” “不重给我。” “你手受伤了。” “……”凌衍勾唇,他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季茗,你在关心我?” 季茗抿了抿唇:“没有,不让伤员拿东西是道德传统,没有个人情感。” 凌衍冷哼了声,目光从她的脸上掠过,用能活动的右手伸手拿住了她怀里的书。 这般情形看来,这些书他势在必得,季茗叹了口气,她不放开也不行了。 书落到他手上的同时,季茗瞥见了他异常俊逸的五官,他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她的心跳快速地蹿跳了两下…… 季茗的心里突然有些难过起来,这些书…… 这些书是另一个男人买的,是她要读给另一个男人听的睡前故事书,若是阿衍知道这些书的来历与目的,他还会这般心安理得地帮她拿书吗? 季茗这一刻觉得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她招惹了阿衍,却回应不了他想要的,她不是罪人是什么? 她低着头,不敢抬眸多看他一眼…… “你手腕上的玉镯哪来的?”在拿书的动作中,他瞥见了她手腕上突然多出来的玉镯,那玉镯泛着特殊的古韵,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因为相似的玉镯他母亲曾经也有一个,所以他开口问了。 季茗心里一紧,敛着眸道:“自己买的。” “自己买的?”凌衍皱眉,半信半疑地问道,“你以前不是不喜欢戴首饰吗?” 以前……季茗心里泛潮,她的喜好他几乎都记得…… 她扯了扯唇,脱口而出:“人总是会变的。” 从镂花大铁门到主宅还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凌衍在前面走,季茗跟在他后面。 来沂龙湾一个多月,季茗还没有这样跟凌衍散过步,这样无言的走路,如果他们是情侣,一起散步该是多么的浪漫啊!但是他们俩现在算是什么呢? 他们两人现如今只剩下了无言,互相说出来的话都不是彼此想听到的,无言也许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路过的一景一物都是季茗亲手设计的,一阵风吹来,周边的花香袭面,温柔清晰地吹拂在季茗的心上,一时有太多的回忆在她脑海中回荡。 曾经在英国求学期间,他们在饭后牵手散步,那条路也是这般幽静漫长,晚风吹得人身心舒畅。 她拿着手机边拍夜景,边打趣道:“如果现在能下雪就好了。” 凌衍宠溺地看着她:“为什么?” “如果天下着雪,那么我们手牵着手顺着这条道一直走,就一定能一起走到白头。” “傻瓜。”凌衍低低一笑,“只要你不放开我的手,那我永远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不需要下雪,我们也一定能牵手走到真正的白头……” 那天,他们一路走到了泰晤士河。 他们在河边相拥谈心,她把脸埋在凌衍的胸前,一边是飒飒而吹的晚风,一边是车来车往的马路,人声、汽车喇嘛声嘈杂,她却仍能清晰地听到凌衍的心跳节奏。 她在他的怀中抬眸,取笑他:“阿衍,你的心跳好快啊,你一定很爱我吧?” 闻言,凌衍笑了,他长臂一伸,使劲推开了赖在他怀里的她。 “喂,凌衍,你干嘛推开我?”她急了,伸出手来牢牢抱住他的精腰,继续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一副死都不走的模样,相贴的身体摩擦间是蹭蹭上窜的火花。 凌衍垂眸,放任她继续赖在他怀里,笑着开口道:“宝贝,你这么离不开我,你一定也很爱我吧?” 这话,凌衍没占什么便宜,为什么?因为他用了一个“也”字,就是说这是他在承认了自己爱季茗的前提下问出的疑问句。 季茗的耳朵何其得尖,听到这个“也”字,她全身心都舒坦了…… 这时,凌衍走着走着停住了脚步,季茗陷在回忆里没注意,直直地撞上了他的后背。 “啊……”季茗捂着撞疼的额头,为什么最近受伤的永远是她的额头,不是车祸,就是陆宣义的爆栗,现在还撞上凌衍的背部…… “撞疼了吗?”熟悉的关心在她的头顶传来。 凌衍俯身靠近她,手伸过来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她的额头霎时一片滚烫。 他,他,他在干什么? 是的,凌衍在帮她揉额头上撞疼的地方,他的手指落下的地方酥麻一片,熟悉的男性气息骤然撑开了她的毛孔…… 季茗觉得他的每一下动作都能带起她的心灵一阵震颤…… “还疼吗?” “……”季茗不回答。 “你最近睡不着觉?”他问。 显然,他应该是看到了他从她手中拿过的几本书都是睡前故事…… “……”季茗不回应。 “你睡不着可以来房间找我。”凌衍清了清嗓子说。 “啊?” “对,你没听错,我说你睡不着,我可以哄你睡。”凌衍将脸偏到了一旁,似是在欣赏沂龙湾的夜色,但季茗知道他说这话或许是有些尴尬了。 “……”季茗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空气中的气氛一下子转变得甚是暧昧…… 她没想到,凌衍竟然以为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沉下气来,又补充了一句。 “季茗,我刚才的意思就是,我允许你在晚上爬上我的床,像以前一样。” 凌衍的话音刚落,季茗的脸唰一下通红,比红苹果还要红…… 她很庆幸这是晚上,她很庆幸路边的灯光朦胧不清,她很庆幸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脸红得像是红透了的苹果…… 季茗像是被人封住了嘴巴,她哑了嗓子,想说些残忍回绝的话,却是动了动嘴巴一句都说不出口。 “季茗……”凌衍轻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长时间不说话。 他的目光越发得深沉,潭水一般的深沉让季茗有些心悸,她的心跳慢慢地加速,再加速…… “季茗,我有些怀念……”凌衍再次欲言又止。 怀念什么,他没说出口……空气中漂浮着沉寂与尴尬的气氛…… 季茗心里微微一怔,心脏像是装上了弹簧一般飞快地弹跳着…… 凌衍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季茗,我想结束我们俩这种半死不活的关系,你跟我道个歉吧,你只要说三年前你甩了我是你错了,你道歉我就原谅你,我们重新开始……” 季茗震惊了,她像是被雷劈了,呆呆地傻愣在原地,只要她道歉,他就原谅她?他们重新开始? 茫茫夜色中,凌衍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清亮的光晕,像是一口千年的古潭可以轻易把她吸进去…… 季茗赶紧移开目光,她垂下眸子,拼命地吸气呼气。 突然,她的肩膀被男人紧紧揽住,凌衍俯下身慢慢的靠近她,他英俊的脸透过她错愕的瞳孔不断地放大,放大,再放大…… 正当凌衍的薄唇快要落在季茗的唇上时,季茗反手用力地推开了他,身体往后退了好几步。 冷冰冰的话刺激着凌衍的耳膜—— “凌先生似乎又忘记了,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分手三年了,我们不可能重新开始。” 这句冷漠的话是季茗说的,但是她发现这句话像是带刺的一般,缓缓地从她的嘴里滚出来的瞬间,竟让她的喉咙刺痛得厉害…… 听到这句话,凌衍倏地冷笑了声,这声冷笑在夜色里越发得寂寥空洞…… 他刚刚又在干什么,他还真他妈犯贱,对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用感情不是犯贱是什么? 第190章 本宫去相亲,小茗子你随行 第二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晴天,季茗站在餐厅门口时,凌衍已经坐在餐厅里了,他修长挺拔的身影被阳光镀着一层光晕。 季茗瞥见到他受伤的左手,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心里有心疼划过,她其实很想知道他伤得重不重,但是她不能问出口。 她还发现了他眼中的隐隐的血丝,心里有涩意乍起,他是没睡好吗?是因为她吗? 他们住在一起一个多月,在一起用餐的次数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季茗有些踌躇地在餐桌边坐下,埋头吃早餐。 凌衍用餐很优雅,而季茗怎么看都有些狼吞虎咽了…… 凌衍瞟了她一眼,抿唇,将手上的温水杯重重地放在了餐桌上。 “吧嗒”一声,季茗吓了一跳,她抬眸,他的面庞紧绷着,深邃的眼眸就那么沉沉地盯着她,眉眼里蛰伏着显而易见的阴郁。 季茗放缓了呼吸,怕引爆他眉眼间的坏情绪。 “你吃这么快,是不是想早点逃开我?”凌衍冷冷地开口。 “不是……”季茗迟疑着说,“我要打车上班,怕会来不及。” 季茗这么说还是揣着一些小心思的,对,她在告诉他,就因为被他没收了车所以她上班很麻烦,她在打同情牌,想让他心软,顺便把车还给她…… “我让司机送你去吧。”凌衍说。 “不,不用了。”季茗讪笑着拒绝,“我还是打车吧。” “嫌弃我的司机?”凌衍亦真亦假地开口,“好,那我送你去,我做你司机,你可满意?” 季茗抿唇,对上他的眸子,像是被什么被蛰了一口,她移开目光。 她笑了一下:“别,你别开玩笑了,你左手还受着伤呢,怎么开车……” 事实证明,凌衍没有开玩笑。 当凌衍坐在他的座驾里等她时,她才清楚地认识到,凌先生这个伤员要送她上班认真的…… 这是一辆银色的法拉利,季茗站在车边有些迟疑:“凌先生,你一只手开车能保证行车安全吗?我不想把我的小命系在你身上……” “不相信我?”凌衍的语气里掺杂着些许凉意,“单手可以做很多事,不信你试试?况且我买好保险了……” 季茗皱眉,她心里有点酸酸的,她怎么能让伤员送她上班…… “我来开车吧。”季茗拗不过他,只能妥协道。 凌衍看着她,不说话,眼眸很深,里面藏匿着波涛汹涌。 “我保证好好开车,我不超速……”季茗放软了声音,“这样吧,你坐在副驾驶监督我开车,行吗?” 凌衍沉吟片刻,面无表情地下车。 季茗坐进驾驶座,凌衍紧跟着上了车,面容冷峻地坐进了副驾驶座。 季茗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承认,她此刻很紧张,因为她即使不转头都能感受到他坐在身边的炙热感,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注意着她的动作,让她全身莫名得有些紧绷…… 这目光实在是……太炙热了,她受不了,慢慢的,她的耳根开始羞得通红,脸也不受控制地发烫。 季茗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让自己看起来更冷漠,更自然…… 她简单熟悉了一下他的车,随后目不斜视地把车子驶出沂龙湾,沂龙湾专属路段的路况很顺畅,但是车内的气流却不是很顺畅。 对的,车内太沉寂了,气流都是停滞不动的,压抑得厉害…… 季茗在这样压抑的封闭空间中,心跳不断地加快…… “凌先生,我能放点音乐听吗?”季茗打破压抑,想要用听音乐的方式让自己忽略身旁男人的强大影响力。 “为什么要听音乐?”凌衍微微蹙眉问道,就这么不想要和他呆在一个空间里吗? “我……我有点无聊。”季茗撒了个慌。 凌衍侧眸睨了她一眼,试图缓和语气道,“季茗,你可以和我说说话。” “……”季茗抿唇,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无论说什么,只要你说我就听着,像以前一样,我可以无条件陪你聊天……” 季茗的心漏跳了一拍,他的语气带着以前的温柔敲打着她的心房…… 她的心房竖起的坚硬高墙被他的温柔找到了空子,嗖一下钻了进去,在她的心里带起了一片酸涩的痛感…… 季茗暗叹了口气,咬牙驱散他的温柔,冷声道:“凌先生,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不想让我放音乐就算了。” 凌衍扯了扯唇,无声地苦笑。 车厢内的沉闷与尴尬更是比之前更甚。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正好缓解了一丝尴尬,是江弋晗的电话。 季茗轻舒了口气,正要去拿手机,一只大手拂掉她的手,抢先一步将她的手机拿走了。 “谁允许你开着车直接拿着手机接电话的?你以前都是不用蓝牙的吗?”凌衍的声音很冷,“你这样开车,我一个月后会把车还给你才有鬼了!” “……”季茗不吭声,还不是她的手机没有连上汽车蓝牙,不然她会直接拿手机接吗? 凌衍帮她接通了电话,他开了扩音。 江弋晗很不客气的大嗓门从手机那端传来:“喂,小茗子啊,本宫的电话怎么这么晚才接?最近不想活了?” 这话完完全全地传进了凌衍的耳中,他微蹙了眉。 “……咳咳。”季茗尴尬地轻咳了几声,“江姑娘,大早上……有事吗?” “本宫没事就不能召见你吗?”江弋晗扬高了声音,语气里多了份咄咄逼人,“最近几天怎么不来凌氏集团?干嘛,你躲着我呀,怕我吃了你啊?” “江娘娘,凌氏这周我负责的法务工作,我前几天就做完了。”季茗无奈地耐心解释道,“最近律所比较忙,我前不久接手了一个刑事案件,是你前男友的堂哥白凯的案子,现在正在侦查阶段,需要调查核实案件情况等等一堆事情呢,我没空来凌氏觐见江娘娘您……” 江弋晗听到“前男友”三个字,有些炸毛,冷哼了声道:“小茗子,我提醒你多少次了,别在我面前提白少伦那个渣男!今天本宫要去相亲,小茗子你随行!” “什么?你让我陪你去相亲……”季茗脸上三条黑线挂下来了,她瞥了眼身边男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心脏抖了一抖,“江娘娘,这不行,我……” “有什么不行的,今天晚上在和苑会所,我的相亲对象说会带两个朋友过来,正好介绍你和他朋友们认识,听说一个是挺有名气的法医,长得挺上镜,性格谦逊温和,家庭条件也比较殷实……” 江姑娘越说越带劲,季茗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身边的男人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满眼沉寒,一看就知道男人处在爆发的边缘…… “还有一个跟你一样是律师,专攻房地产方面,你知道的,房地产那块可赚钱了,年薪据说在九位数以上,人长得更是帅得不要不要的,堪称律师界的何以琛,刑辩界的陆子初呀,去不去呀,去不去?” “江弋晗,你给她安排相亲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一道威严岑冷的声音响起,凌衍开尊口,打断了江弋晗的话。 凌衍这句话出口,只听那端“吧嗒”一声脆响,明显是手机砸在地上的声音。 季茗在心里默默心疼江姑娘的手机三秒钟。 隔了十几秒,手机那端传来“啊——”的巨大哀嚎声,看来江姑娘被吓得不轻。 季茗转眸看向凌衍,英俊的男人闲适地靠着椅座,深邃的眸子睇视着她,对于自己给江姑娘造成的炸弹式惊吓毫不在意…… “凌,凌凌董?”江弋晗好不容易接受方才那个磁性的男音是她的顶头上司,她硬着头皮干干地打招呼,语气透着一股子谄媚,“嗨,凌董,您好,好巧啊!我真是三生有幸能和您通上电话,话说季茗宝贝的手机怎么会落到你手上了呢?” 这江姑娘刚才还一口一个“小茗子”的叫她,在凌衍面前就改口叫“季茗宝贝”了,改口还真是快呀…… 凌衍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的兴致,他轻启薄唇道:“来,江弋晗,你跟我说说,你要给她介绍什么样的男人做她男朋友?是何以琛那样的还是陆子初那样的?嗯?” 这话带着极大的压迫力。 “额,没,没有……”江弋晗的小心脏一抖一抖的,她咽了咽口水,头皮微微有些发麻了,“那个……那个,尊贵的凌董大人呐,刚刚我开玩笑呢,貌似我这玩笑开得很失败,一点都不好笑对不对?呵呵……我保证绝不带她去相亲!我发誓!我发誓!” “……”这边凌衍眯着眼睛沉默。 江弋晗迟迟听不到他的回应,吓得差点暴走了:“凌董大人,你是要逼我发毒誓吗?我是不是要说我带季茗去相亲就天打雷劈,你才会相信我呀?” 凌衍又沉默了一会儿。 那端的江弋晗差点被逼疯,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尊敬的凌董啊,我只有一条小命,我怎么敢帮着别的男人,偷你的人呢?凌董,我刚才就是开了个玩笑,饶了我这一次吧……” 这次,凌衍终于开口了:“江弋晗,我警告你,你敢带坏她,我唯你是问!” 凌衍撂下这句话便挂了电话,但挂了电话后,凌先生余怒未消,他睇视着季茗,出口声音满满都是轻嘲:“你现在要求就这么低,一个小法医都能入得了你的眼?还是说你一直在寻觅你心里的何以琛、陆子初?” “……”季茗抿唇,不吭声。 “今晚下班就回沂龙湾,你敢去相亲我打断你的腿!” 打断她的腿?季茗抿唇,多狠的一句话啊,明显,凌先生有点气糊涂了。 哎,只是一个相亲,他的反应就这么大,如果知道她和陆宣义已经在一起了,他会不会直接原地爆炸? 即使他现在不知道,但是纸能包得住火吗?他迟早会知道的…… 他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就会放弃她了吧…… …… 季茗快抵达律所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到达了目的地,而凌衍怎么回去呢,总不能让他这个伤员自己开车回去吧? “那个……我到律所了,你怎么回去?”季茗问。 “我有说要走吗?”凌衍悠悠开口,“你不是不愿意看到我吗?那我今天让你每分每秒都看到我,正好也可以监督你,敢去相亲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季茗愣了。 什么意思,他要跟着她一天? “我要时刻监督你,晚上敢去相亲,我当场打断你的腿。”恶狠狠的话语再一次被他道出,季茗忍不住想叹气了。 “我不去相亲。”季茗坦言。 “我不信,反正我今天休假,我必须亲自监督着你。” 季茗的后背有冷汗在滴落:“凌先生,您不是我们律所的委托人,长时间待在这里不合规矩,我们所长……” “你们所长……叫什么来着?”凌衍问。 “……江国哲。” 凌衍状若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就是那个小江啊,你问问小江有没有勇气赶我走……” 小江?他叫一个中伦律所五十多岁的资深老所长小江?听出来了,他在逗她…… 凌衍的银色法拉利驶入了中伦律所的停车场,正好好几辆车开进来,是季茗的同事们。 季茗心里慌了:“凌先生,麻烦你低一下头可以吗?” “我见不得人?” “……”季茗后背汗淋淋的,她觉得今天的凌衍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说出来的话幼稚,做出来的事情更是幼稚之极。 季茗叹了口气,快速解释道,“你不是见不得人,而是不能和我出现在同一辆车里,会被大家误会的……” “你可以多次和那个戏子陆谦野传绯闻,怎么不能和我传绯闻?我比不上那个陆谦野?” “不是……”季茗觉得自己的头脑胀痛得可以。 她没办法只得快速将车停在了停车场比较偏僻的角落,希望不要引起任何注意,但是事与愿违,因为区区一个偏僻的角落根本仍然遮不住这辆价值昂贵的法拉利车的强大吸引力。 这不,不少同事眼尖瞧见了这辆豪车,纷纷围攻了过来,季茗瞥了一眼后视镜,她的助理谷薇居然也在其中…… “凌衍,我同事过来了……”季茗情急之下握住了凌衍的手,嗓音里带上了一丝撒娇,一丝哀求,像是藤蔓一般缠绕人心,“拜托你去后座躲一躲,好不好?” 这举动放在三年前,凌衍的心会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这个女人想要讨好他是何其容易,只要微微动一动手指,他就会轻易地缴械投降…… 此时她握着他的手,那轻柔的触感带着微痒钻入他的心间,他的心不受控制的悸动着…… “凌衍,拜托拜托……”季茗彻底放软了语气,秀眉拧得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凌衍,帮我这一次吧,否则我以后会被同事们的口水淹死的……” 凌衍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深邃的眸瞳有了不少的情绪,他在隐忍。 这边季茗还没搞定身边这个闹脾气的“小孩”,那边一大波围观群众团还有十五秒即将赶到战场—— “哇!这车,天呐,我们律所居然还有这么不显山不露水的土豪啊!” “是呀,我刚刚还以为我眼花了,这不就是限量版法拉利吗?到底是谁,竟然开得起这豪车……” “卧龙藏虎啊,快,看看是谁,我要抱他大腿!” …… “阿衍,阿衍……”季茗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樱唇微动,“你能不能……” 阿衍……她叫他什么?阿衍……他没听错吧,简单的两个字称呼让凌衍的耳边一阵阵嗡鸣,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从她口中唤出了? “你叫我什么?你再叫我一遍。”凌衍哑着嗓子问道。 季茗一愣,连忙开口道:“……阿衍。” “再叫我一遍。” “……”季茗动了动嘴,他今天怎么这么难缠,又叫了一遍,“阿衍。” “再叫我一遍。” 季茗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开口:“阿衍,阿衍,阿衍阿衍……” “咦?这不是我家老大吗?”谷薇的声音由远及近,季茗的心里一沉。 谷薇已经首当其冲来到了车的侧边,一脸好奇地往车内张望:“老大啊,你居然换车了?” 季茗要哭了,她打开车门的瞬间身心俱疲,凌衍不肯躲起来,她已经做好了谷薇看到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时炸掉的情形。 没想到,季茗没有听到高分贝的尖叫声—— 只见谷薇蹦跳着绕过季茗,扒着车门差点将头都伸到车里去了:“哇哇哇,老大啊,你是不是中彩票了?这车——” 季茗转身,目光掠过副驾驶座,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她大松了口气,将谷薇这丫头快伸进去的头拽了出来,及时关上了车门。 “喂,我还没有参观呢!给我看看嘛……”谷薇生气地嘟嘴。 “是季律师啊,天呐,这是你的车吗?”围观大部队刚好赶到“作战现场”。 季茗对着走过来的围观群众笑了笑,解释道:“大家不要误会,这车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借给我的。” “老大,你借来的?”谷薇整个五官都在冒着问号。 “没想到是小季啊,这车是你借来的?”众人都在惊讶。 “哦,我知道了,不会是陆公子借你的吧……唔唔……”谷薇大声嚷嚷道。 季茗瞥了车内一眼,赶紧捂住了谷薇的嘴,拖着她就走,这个大嘴巴,差点泄露了天机…… 第191章 凌先生,请你自重 凌衍踏进了季茗的办公室,顶着众人万千的目光站在了她的办公室里,季茗一直知道,这人能将简单的白衬衫穿得异常优雅,这个罂粟般的男人,即使左手受伤也无损他俊逸逼人的无上魅力。 凌氏集团董事长凌衍再次莅临律所,整个律所轰动了,他口中的“小江”已经赶到季茗的办公室勤勤恳恳地为他服务上了,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 “凌董,您请坐。”江国哲请凌衍入座,笑眯眯道,“今天凌董过来,是不是因为小季在凌氏做错了什么……” 凌衍坐在了沙发上,睨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季茗的一眼:“的确不是很乖,做错了挺多事……” 季茗微微抿唇,所以,他今天是来告状的? 江国哲闻言,手指一顿,心里慌了,眉眼里染上了严肃,他封着脸抬眸地看了季茗一眼:“小季,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说你做错了什么,快,现在当着我的面,好好跟凌董道道歉!” “……”季茗攥紧了手指,他自己欺压她还不够,还拿所长欺压她…… 看着季茗沉默,江国哲严苛地剜了她一眼,眼神中的警告意味明显。 季茗就是不吭声。 江国哲站了起来,他给凌衍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凌董啊,小季不懂事,我私下教育一下,您先坐一会儿啊……” 说着,江国哲将季茗拉到了一边,他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知道那边坐着的是谁吗?你知道凌家在S国是什么样的存在吗?你真是糊涂啊,上次你惹白总还好,人白总气量大,这次这个可是比白总更不能惹的角色,你知不知道?” “江所长,在这个社会上……”季茗恨恨地撇嘴,想好心提醒他一句,但是‘不能攀龙附凤’六个字到了嘴边被她咽了回去,她换了一种说法,“在这个社会上人应该多靠自己。” “你呀……”江国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呀,小季,多少女人想跟凌董扯上点关系,就算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们做梦都能笑醒,你能多长点心吗,你知道你如果傍上他,你这辈子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你知道吗?” “……”季茗不说话。 “你说话呀!”江国哲拿手指点着她的头,“你的小脑袋瓜子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啊,啊……” 突然,身后有一股力量往她腰上一揽,男人身材修长,一把将她拉离江国哲的魔爪,顺势揽入了自己怀中。 是凌衍。 他没有放开揽在季茗腰间的手,对着江国哲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和她的事情我们单独解决。” 江国哲愣住了,他愣住是因为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凌衍的手自然地揽着季茗的腰,不是礼貌性的揽,而是真真实实地搂在她的腰上,那姿势太自然了,太理所当然了,就像是做过上百次,上千次的动作…… 最主要的是小季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排斥……她难道没有觉得男人的手搂在她的腰上有些不妥吗……莫非小季早已被凌董收入他的后宫之中…… 哎呀,果然是自己瞎操心了。 有这个认知,江国哲眼睛一亮,脸上立马扬起了然的笑容:“你们聊啊,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你们慢慢聊,你们想聊多久就聊多久啊,我叫外面那些人都不要打扰你们啊……” 对于他大转弯的反应,季茗疑惑不解。 江国哲快步走出季茗的办公室,出去前还自觉地掩上了办公室门…… 随着办公室门被掩上,季茗不自觉地抽了抽的嘴角:“江所长这人有精神分裂吗?俗称精分,莫名其妙的……” 到这时,她都没有察觉到,凌衍的手还揽在她的腰上。 凌衍勾唇,目光下移,凝视着她的小脸,随即收紧手臂,把她整个人真真切切地带入自己的怀中…… 季茗只觉得腰上一紧,随即她边跌入了一个熟悉到心悸的怀抱中,季茗这才反应过来,凌衍的手居然还搂着她的腰,她竟然一点排斥和不习惯的反应都没有,这…… 季茗心里懊恼,她一定是从心底太习惯他的接触了…… “你似乎很享受在我怀里的感觉。”凌衍的声音悠悠地响起,果然,他也发现了她的不排斥。 季茗心头一颤,拿手使劲推开他,语调迅速变冷,:“凌先生,你想多了。” 看见急着避开与自己接触的她,凌衍的眸光暗了下来…… 季茗转身想逃开他,还没走一步,她的手臂就被紧紧地拉住,她一转头,猝不及防间,凌衍的薄唇就覆上了她的唇瓣,温软甜蜜的触觉从两人相贴唇上传开,熟悉的气息侵入季茗的每一个毛孔,季茗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一般,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的水眸仿佛一潭秋水,看得凌衍心里心动不已,他伸手托住她的后颈,想要加深这个吻…… 季茗终于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用力地推他,使出最大的力气推开他—— 凌衍冷笑,眸中的寒意慢慢浮现上来:“季茗,我身上有细菌吗?我是洪水猛兽吗?” “……” “刚才是谁在车上是叫我‘阿衍’,又是谁跟我撒娇来着?这才过多久就又是这副嘴脸。”凌衍冷哼了声,“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动物!” “……”季茗说不出话,只觉得喉间涩涩发痛。 …… 沉闷的办公室里。 季茗坐在办公桌后,而凌衍坐在她对面。季茗背着光,凌衍迎着光,有阳光落在他的面庞,在他身上一点点游移,留下一地温润…… 凌衍在接听工作电话,电话那端下属正在跟他汇报工作,他的话很少,只有简单应答,但他黑曜石般深黑的眸子专注地盯着她,目光却始终凝在季茗的脸上,像是十万伏的强光打在她的脸上。 季茗很不自然,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工作,手上白凯绑架案的卷宗停在同一页已经有半个小时之久了。 “凌先生……”季茗迎上他炙热的眸子,“你打扰到我工作了,你要监督我,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吧!” “是吗?我打扰到你工作了?”凌衍平静地吐出这个问句,他的电话还在通话中,他却不顾及说出口的话电话那端的人会听到,直接开口说道,“我就是想打扰你,怎么,你能拿我怎么办?” 这人,这话,是在耍无赖吧? 季茗觉得电话那端的下属一片沉寂,应该是没想到平时遥立神坛的凌董还能这般耍无赖吧…… 季茗干笑了一声:“凌先生,其实你更应该……” 他的眉眼里有疲态,他的手臂受伤了,他不应该拼命工作,更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凌衍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她默默地把“去休息”三个字咽了下去,她不能出口关心他,不能给他任何希望…… “凌先生……”季茗暗吸了一口气,她不敢看他,换了一种说法道,“我的休息室借你,你去……” 凌衍的呼吸缓了,他放下了手机,将还没汇报完的下属电话毫不留情地挂断了:“你说什么,你让我去你休息室做什么?你是不是关心我?” “我没有关心你的意思,我是说你打扰到我工作了,你在这里我完成不了工作。”季茗冷冰冰地说,“你去我休息室吧。” 她的话浇灭了他心底燃起的星星之火。 “不去。”他生冷回应。 季茗抿唇。 这时,门外有敲门声响起,谷薇调整呼吸数十次,终于鼓起勇气敲开了季茗办公室的门。 谷薇的步伐凝滞在了门口,办公室内,两人皆是容貌出色之人,此刻他们对面而坐,画面说不出得赏心悦目。 “老大。”谷薇踌躇在门口,见到凌衍,心脏差点跳出来了,她不敢再走近一步了。 随着谷薇的出声,季茗和凌衍纷纷转眸看向谷薇。 谷薇接触到凌衍深邃的目光后,胸口剧烈一起伏,随即便仓促低头,话语越发得语无伦次:“那个,那个……那个……上次的保险索赔纠纷案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了,那个,提供虚假证明文件案的原告,哎,不是,证人,委托人……哎呀哎呀,对不起,老大,我忘记要说什么了……” 季茗蹙眉了,这丫头平时说话快得跟扫机关枪似的,今天居然结巴得像是挤牙膏,真是稀奇。 “谷薇,你先出去,准备好了再进来。”季茗说。 谷薇小嘴一撅,出去了。 “你看,你在这,不但打扰到我工作了,连我助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季茗对着对面的男人说道。 “怪我咯?”凌衍不以为意地挑眉,他略微沉吟,随即开口道:“这种没什么能力的助理早该辞了。” “……”季茗撇嘴,“她很好,只要你别吓她就行。” “我很吓人吗?” “非常。” 几分钟后,谷薇再次敲门走进办公室。 凌衍仍然坐在季茗对面,但是这次他没有看谷薇一眼,而是垂眸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翻阅着季茗桌上白凯案的卷宗,谷薇轻舒了一口气,开始正常地汇报工作。 当讲到白凯绑架案的进展时,凌衍抬眸了,他看向谷薇的一瞬间,谷薇顿了顿,匆忙间止了话。 “继续说。”季茗开口。 谷薇这才慢慢迟疑着开口:“老大,绑架案嫌疑人白凯于9月15日以涉嫌绑架罪和故意伤害罪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于9月28日被检察院批准逮捕,目前,人被关押在A市看守所。上午,A市看守所负责人员打电话来说,白凯要见律师;另外,白凯案的被害人乔萱萱在事发当天因腹部受伤被送往医院救治,经公安机关法医鉴定为重伤二级……” 谷薇停顿了一会儿,才犹豫着接下去说:“那个,白家少爷白少伦方才打电话来说他约到了白凯的妻子,乔杉杉,他在下午两点会带乔杉杉来律所,他说你欠他一个人情……所以你也要把江弋晗约出来见他一次……” 季茗敛眸:“知道了,你出去吧。” 谷薇出去了,凌衍坐在对面不作声,但是季茗知道他有话要说。 终于对面的男人还是开口了:“你不是不接绑架案的吗?为什么破例接了白凯的绑架案?” “这个案子我很感兴趣,以逼迫妻子离婚为目的,绑架妻子的妹妹也算是奇葩一个,我觉得有趣就接了呗!”季茗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以掩饰眸中的不自然。 “你喝的是我的水。”有声音响起。 “咳——” 季茗被水呛到了,她搁下杯子时瞥了一眼杯子,好吧,这杯子还真是他的,还是他口中的那位“小江”亲自给他泡的茶呢。 季茗有些尴尬,放下杯子的瞬间,脸开始微微发烫…… “怎么,这就不好意思了?”凌衍微勾着唇角,亦真亦假道,“我们以前接过多少吻,时常“相濡以沫”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不过一起喝了一杯水而已……” “咳咳,咳……”季茗咳得更厉害了,脸都咳得通红通红,这人在说什么…… “不是吗?”凌衍突然凑近了她,他清冽的木质檀香气息飘散开来,“看来你记性不太好,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我们不但经常接吻,我们还经常负距离互动……” “凌衍——”季茗大声打断他。 “嗯,别唤这么大声,我听的到!”凌衍的薄唇凑近她的鼻翼,她一点点瞪大了眸子,一时间她失去了反应能力,有温软的触觉点在她的鼻翼时,季茗全身的细胞在那一刻都颤动不已。 是的,凌衍在吻她的鼻翼……呼吸交缠间,他的薄唇渐渐下移,轻轻抵上了她温热柔软的唇,细细地啄吻,仿佛她是一件易碎而珍贵的宝物,他每一下的亲吻都带着小心翼翼—— 季茗差点又沉溺进他的温存中,等她反应过来,她全身一激灵,飞速地逃离他的范围,清冷的语气连着她逃离的动作传到了凌衍的耳中。 “凌先生,请你自重。” 第192章 他自嘲一笑:季茗,你真狠! 时隔三年,凌衍再一次吻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唇瓣,虽然只是简单的两唇相贴,但是他的心在疯狂的跳动,唇瓣间的温软与甜腻让他在心的海洋中沉浮…… 这种两唇相碰的亲吻放在以前,根本不算是一个吻,连前菜都算不上;而如今,仅是这种简单而纯洁的亲吻就能让他心里泛起难以言喻的涟漪…… 空气中开始萦绕着强烈的暧昧气息…… 季茗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用力平静着自己颤动的小心脏,两唇相贴的刹那,她的脑海里有一种叫“思念”的东西像是破了闸一般奔流而出,这股如潮水般汹涌无边的思念让她的脑袋直眩晕…… 她没想到凌衍一个简单的吻,就把她看似铁石心肠的心轻易得撩到飞起,不行不行,她要镇定,她要克制,她要理性! “我们继续,嗯?”凌衍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几步绕过了办公桌,手臂一伸再次把她扣进自己的怀中—— 熟悉的灼热气息一丝一丝地渗入季茗的肌肤,她全身都不禁颤抖起来:“凌先生,我说请你自重,你听不懂吗?” “听不懂,自重是什么?可以吃吗?”凌先生无赖地说。 季茗使劲地推拒他,拼命想要挣开他,却被他更紧地扣住了腰身—— 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凌衍扣住她的后颈,再次吻了上去—— “唔唔……” 他的唇舌越发得炽热撩人,如蚕丝般的温柔亲吻细细地勾勒着她的唇瓣,突然,他不再满足于蜻蜓点水般的亲吻,温热的舌开始带上强烈的侵占意味,不由分说地想要挑开她的唇舌…… 凌衍渴望的唇齿相交没有实现,门外有敲门声骤然传来,季茗霍然清醒的同时彻底挣开了他的禁锢。 空间里的暧昧气氛像是落潮一般退去…… 进来的是一位女同事,她来给季茗送文件,她送完文件,红着脸偷瞄了几眼凌衍,便捂脸害羞地跑出了季茗的办公室…… “我们继续?”凌衍轻笑。 “滚!” …… 后来,凌衍在季茗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坐着睡着的,上午斜斜的阳光在他柔软的头发上透着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在大白天,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睡着了,这男人定是太累了。 许是办公室内光线过亮,他把手臂搭在眼睛上,微皱着眉,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睡颜看起来甚是疲惫。 季茗已经将纱帘全部放下了,但还是有点点阳光透过纱帘洒落在办公室内。 季茗蹙了眉,这么亮,他根本睡不好…… 她悄悄半蹲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睡颜看,这张被上帝厚爱的俊颜宛如刀刻般完美,有光洒在他的发丝上,柔化了他的俊颜。 她忍不住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受伤的左手,他没反应,应该是睡熟了,她叹了口气,有点担心他这么睡着会感冒。 谷薇进来时,正好看到季茗在给睡在沙发上的男人盖衣服,她眼睛都看直了—— 天呐! 她的眼睛没有出问题吧?凌董在老大办公室睡着了,老大温柔地为凌董盖衣服,这一幕居然异常得和谐温馨…… “嘘——”季茗发现了谷薇进来。 谷薇惊讶中的嘴巴根本关不住,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声音缝在嘴里,所以脸憋得通红。 “帮我把他扶到休息室去。”季茗在谷薇耳边轻声说。 “啊?”谷薇压抑着嗓子叫了一声,“老大,你让他睡你的床?” “别废话,快过来帮我。”季茗瞪了她一眼。 “不不不……”谷薇连忙摆手,压着嗓子小声说,“我连跟凌先生说一句话都怕,我哪敢碰他?” 谷薇说话间,季茗已经小心地将凌衍的右手搭到了自己肩上,谷薇眼珠子差点弹出来了,那种熟稔程度根本不像是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谷薇连忙上前搭把手,凌衍颀长的身体完全压在了季茗的背上,他的头顺垂着搭在了季茗的脖颈处。 凌衍额前的碎发摩挲着季茗的脖颈,季茗的心里有熟悉的感觉在快速升腾,她暗暗吸了一口气以缓和自己微乱的心绪。 “谷薇,你帮我扶着点他受伤的左手……”季茗说。 谷薇愣愣地答应着,就在她轻轻托住凌衍受伤的左手时,不小心瞥见了季茗背上的男人清锐的眸光…… 谷薇一惊,凌先生明明早就醒了—— 谷薇眼睁睁地看着凌先生将头埋在她家老大的脖颈间,他的薄唇擦着季茗白皙的脖颈,一下又一下…… 季茗背着凌衍很吃力,背到休息室时,她的腿有些发软,她把凌衍放倒在床上的同时,自己差点跌进他的怀中,幸好她及时伸手撑住了床沿。 季茗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脱掉凌衍的鞋子,把被子轻柔地盖在他身上,随后她拿起遥控器,按下按钮,自动窗帘缓缓拉上,休息室的光亮瞬间暗了下来,她又细心地把休息室的温度调到了最适宜。 季茗自然流畅地做着这些事…… 而谷薇一脸懵逼地站在一边,她竟然产生了一丝错觉,她觉得眼前的一幕好像是一个小妻子正在照顾自己的丈夫一般…… 躺在床上的凌衍一直闭着眼睛,黑暗中,他的嗅觉和听觉放大了几百倍,床上有季茗的味道,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间,听到她在他身边走动的脚步声,凌衍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季茗关上休息室的门时,谷薇满脸狐疑和探究地看着她,像是想在她身上看出花来。 “不去工作?”季茗抬眸瞟了谷薇一眼。 “老大,你和凌董……”谷薇欲言又止,她总觉得她与凌先生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在钉子户的案子上她就发现了,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但她当时又不敢深想,现在看来…… “老大,你和凌董是不是早就认识……” “不是。”季茗淡淡地打断了谷薇的话,绕过她离开。 这时,有同事过来通知,说是会客室里来了当事人,找季律师。 季茗到会客室时,直直地迎上了一双邪魅的丹凤眼。 是白少伦。 白少伦带着淡淡的笑意,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透着几分柔和,面色上却有着彻夜未眠的倦意,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的孔雀,透着几分憔悴。 “白公子,你不是说下午来律所吗?而且你不是要把你堂哥白凯的妻子带来吗,怎么只有你?”季茗坐在他的对面。 “堂嫂她临时有事,会再找时间和你见面。”白少伦放软了声音,像是一只被剪掉了尾巴的猫咪,丹凤眼都不再趾高气昂了,“季律师,我来是想请你帮我追回晗晗。” 闻言,季茗勾唇,盯着他认真地问道:“你爱她吗?” 白少伦语塞,没想到她一开口就问得如此直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愣愣地看着她。 许久,他都没有开口,阳光从窗户中挥洒进来,投下一地的暗影。 “一个在酒吧能随便勾搭别的女人的男人,一个每天浪到飞起的男人,请你好好想清楚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后再来找我!”季茗起身,她觉得没有谈话的必要了,“如果你没那么爱她,就请放过她!她值得更好的,而你不配!” 走到门口时,季茗转头看了一眼呆怔的白少伦,转身离去。 …… 凌衍睡着了,在她的气息里睡着了。 他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休息室里很舒服,最重要的是床上是她的气息,所以他睡得很好。 凌衍躺在她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他突然萌生了一种就这样放下尊严一直赖在她身边的想法,就这样死皮赖脸地每天赖着她,是不是也有可能把她打动? 随即他苦笑了声,他揉了揉眉心,最近他真是疯了,竟然连这种想法都有了…… 侧眸间,他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相框,是她学生时代的照片。校园里,她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微笑地靠在树干上,乌黑的发尾轻扬着,在微风中回眸一笑,阳光落在她的笑靥上都失了颜色…… 凌衍拿过相框,修长好看的手指温存拂过她的笑靥。 这样的笑靥曾经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现在呢,属于谁? 她真是狠心,三年前狠心地不辞而别后,她的生活里与他有关的东西都悉数消失了,是的,在她的身边,他至今没有发现一丝一毫与他有关的痕迹,就连她的心里也将他抹得干干净净了吗? 呵呵,他是不是又该同情自己了? 凌衍起床,他走出休息室,外面没有季茗的身影,只有谷薇一个人在整理资料。 谷薇见到凌衍出来,心里一紧张,连忙放下资料,倏地站起身,身体绷得直直的,对着凌衍尊敬地一鞠躬:“凌先生,傍晚好!您有什么需要的,请尽管吩咐我!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是我的荣幸!” 听了她的话,凌衍微挑眉,瞟了她一眼,淡淡问道:“季律师呢?” “哦……”谷薇垂下眸子,“老大,她……她她,刚刚开车出去了。” “去哪了?”凌衍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没告诉我,可能跟人约好见面吧……”谷薇微微一笑。 跟人约好见面? 凌衍的思路活络了起来,他想起今早江弋晗约季茗去相亲……所以那女人不会是去相亲了吧? 凌衍一记凌厉的眼刀飞向了谷薇,谷薇全身一颤,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妈妈呀,她做错了什么吗?她真的不知道她家老大去哪里了呀…… 凌衍自行脑补了一百种季茗去相亲的画面,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季茗的号码,一接通,他就劈头盖脸地问:“季茗,你去哪里了?” “……”电话那端的季茗顿了顿,微微蹙眉,她感受到了凌衍压抑在语气中的怒意,但是男人这喷薄的怒意让她有些疑惑,她又哪里惹到他了吗? “你是不是去相亲了?”有狂怒的声音传入季茗的耳中。 季茗的眉拧得更厉害了,出口声音有些冷:“没有。” 凌衍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你这个说谎成性的女人,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去相亲了,对不对?我说过你要是敢去相亲,我就打断你的腿!” 狠戾的话让世界一片寂静,电话那端没有一丝声响,就连办公室里也可怕得死寂一片,谷薇的嘴唇止不住地颤动,她,她她……听到了是什么? 凌先生说,老大敢去相亲的话就……就就打断老大的腿? 呃……这两人的关系…… 这时,外面的走廊里有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音传来,声音异常清晰,也很熟悉,是季茗。 一会儿后,季茗站在了办公室门口,她一只手机拿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另一只手里拎着…… 拎着她开车去高档餐厅买来的饭菜。 暴怒的男人转眸看到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女人,黑沉的脸色并没有多少好转,他大步朝她走来。 凌衍看到了季茗手上的饭菜盒子,他知道她出门应该是去给他买饭了,但是他还是按住了她的肩膀,恶狠狠地开口:“不许去相亲,听到没有?” “……”这一刻,季茗没有说话,但是她的鼻子有些泛酸,看看她把沉稳克制的凌先生逼成什么样了? 她只是出去一会儿,他就这般患得患失…… 季茗暗叹了口气,攥紧了手指,面色上保持着平静道,“凌先生,你没吃午饭,先吃饭吧!” 当着谷薇的面,凌衍用还能活动的右手一把将季茗拉进了怀里,季茗没有防备,她在猝不及防间撞进了他的怀中,她的肩膀也顺势撞在了他的固定着夹板的左手上。 沉闷的撞击声让季茗心里一紧,关心不受大脑控制,直接脱口而出:“你的手没事吧?” 他在皱眉,季茗看到了,怕是撞到他受伤的地方了。 “你先放开我,你的手臂怎么样……”季茗心里着急,身体在他怀里也不敢乱推他,怕又弄伤他,“你先放开我,让我看一下你的手——” “你先答应我,你不去相亲。”凌衍执拗地用右手搂紧了她的腰,就是不放开她,幼稚地像是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 谷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倒吸了好几口冷气,什么情况啊,什么情况啊,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吗? 对于执拗的他,季茗毫无办法,只能冷下语气说:“凌先生,请放开我,我去不去相亲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放。” 季茗觉得他今天还真是耍无赖上瘾了。 “凌先生……”季茗的鼻尖都是他的气息,她拼命保持着冷静,语气更冷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这样搂着我算什么?请您放开!” “季茗,如果我说……”凌衍垂眸细细地看着她姣好的面庞,眸子里染上了几丝熏染过的情愫,“如果我说我还对你有感情,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我可以既往不咎,你回来,我会像以前那样宠你……” 季茗整个人都僵直了,她这么伤害他,他为什么可以既往不咎? 她这么坏,他为什么要像以前那样宠她? 而且他们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凌衍话还没说完,季茗便打断了他,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双眼也黯淡得可怕。 对,她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毫不犹豫地打断—— “对不起,凌先生,请您别再一厢情愿……” 季茗使了狠力推开了他,就算她会弄伤他,她还是推开了他。 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凌先生,这么多年了,您不会连个女人都放不下吧?说出去,不可笑吗?” 她的话像是刀子般扎进他的心里。 他麻木地站着,心里有红艳艳的血一滴又一滴地滴落下来…… 一旁的谷薇觉得自己已经缺氧了,她在做梦吗?她一下子接受的信息太多,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这些话的意思是…… 办公室的窗户没关,凉风呼呼地吹进来,吹得办公室一地的冰火交加。 “凌董现在这么不要尊严了吗?一个女人罢了,值得你这么低声下气?不觉得自己很掉价?” 狠心的话出口,季茗心里疼得叫嚣。 “季茗!”他低吼了一声她的名字,沉痛的目光直射着她。 季茗的手指发凉,身体也发凉,手臂突然就这么失了力道,手上精美的饭菜“砰!”一声砸在了地上,菜汁溅了一地。 地上一片狼狈和狰狞。 凌衍挺直了背脊,他的全身仿佛被放进了冷冻室里,一片冰天雪地。 他仓促地一笑,随后便收了笑意,这一笑他是在嘲笑自己的可笑。 他觉得自己真的可笑极了。 “季茗,你真狠!” 凌衍动了,他迈着修长的腿,大步走出季茗的办公室。 他的背影高大颀长,他越走越远,由光线勾勒出来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办公室里,谷薇好半天都回不了神,好不容易她拉回了一些理智,垂眸看着蹲在地上收拾饭菜残渣的女人,震惊到张大的嘴巴好半天都合不上…… “小道消息称,凌董有过一个女朋友,是在上学期间唯一一个承认过的正牌女友……原来……原来……”谷薇轻轻地开口,“我做梦都没有想到,遥立神坛的凌董的正牌女友居然在我身边,居然会是老大你!” …… 第193章 小乖,过来! 陆宣义打电话来时,季茗正打算下班。 凌衍走后,她几乎没办法专心工作,看着卷宗里的文字都变成了凌衍走前那个自嘲的笑…… 而谷薇到了下班时间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季茗正在办公室整理东西,谷薇突然冲进她的办公室:“老大,我们国家的首富凌衍凌先生真的是你的前男友啊?” 季茗无奈抬眸:“一个小时,你问了十三遍了。” “我要听你亲口回答!”谷薇激动地说。 季茗拎上包,走过她身边:“是又怎么样?” “啊——天呐!这个世界太魔幻了!”谷薇一把拉住即将离开的季茗,“厉害了我的老大,我前后两届遥不可及的男神竟然是你的前男友和现男友,我的天,你是什么命格呀老大,你的大腿能让我抱抱吗……” “姑娘,擦擦你的口水。” 季茗丢下这句话,走出了办公室,任由谷薇一个人在办公室内鬼吼鬼叫。 陆宣义约季茗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这个时间段,咖啡馆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季茗进去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陆宣义,他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坐在窗边。 傍晚的夕阳偏凉,照在咖啡桌上,带着浅淡的寒意。 桌上摆放着一只小陶罐,里面插着一支素淡的鲜花,一壶花茶正在慢慢烧煮着,茶香飘逸。 “Calvin,我来了。” 男人抬眸,示意她在他对面坐下。 “这个月二十八号,把你姐接来我的实验所。”待她坐下,陆宣义开口,“我对她进行第一次身体检查。” “真的?!时间定下来了是吗?”季茗狂喜,美丽的笑容绽放在她脸上,还没坐热的屁股蹭一下就蹿了起来,“谢谢你,Calvin!谢谢谢谢!” “我说过,不要跟我说谢谢,你还跟我说这么多遍,怎么,想造反?”陆宣义好笑地看着她,给她倒了一杯刚刚煮好的花茶,“坐下吧,尝尝,薰衣草花茶。” 季茗太兴奋了,以致于刚刚倒出来的花茶就往嘴边送,结果华丽丽地烫到了:“啊啊啊,好烫!” 陆宣义抬眸,边察看她的嘴唇边骂她:“该,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在只是嘴唇烫红了些,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陆宣义放在她唇上的目光一直不移开,眸色还越来越深幽,季茗心里有些毛毛的。 “怎么了?”季茗赶紧拿手遮住自己的唇。 陆宣义好笑地移开目光,一声低哑沉闷的笑声从他胸腔里溢出:“你拿手遮什么?怕我吻你?” 季茗只觉得脑子嗡鸣一阵,干干一笑以掩饰尴尬,哎呀,大魔王太可怕了…… “过来。”陆宣义放松地靠着椅背,随意地朝她勾了勾手。 呃……那手势确定不是在唤一只小宠物? “小乖,过来!”见季茗呆呆地坐着,他低笑一声,又唤了她,并且加上了两个字。 小乖?小乖!他叫她小乖…… “小乖”这个称呼……季茗感受到了溺水般的绝望…… 什么鬼?这个称呼太有上下差距感了吧。 小乖这词绝壁是在唤宠物,一种有事没事可以逗着她玩玩的感觉…… 比起陆宣义叫她“小乖”,她更喜欢凌衍叫她的“宝贝”,会让她有平等的甜蜜感…… 叫她过去的姿势像是唤宠物,唤的称呼也像宠物……季茗的心里涌起强大的不舒服感。 季茗坐着没有过去,对着陆宣义扬起一个笑容:“Calvin,商量一下呗,别叫我小乖,行不行?” “你觉得,你有跟我平等商量的资格?”陆宣义睨了她一眼,“还是你觉得我有可能答应你的要求?” “……” 季茗拿起凉了些的薰衣草茶喝了一口,好吧,您是大魔王,您最大…… “还不乖乖自己走过来?”陆宣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是我希望我直接上手把你拎过来?” 季茗一惊,飞快起身绕过咖啡桌奔到他面前:“哎呀,大王呀,小的来了,您请指示,大王您这是要带小的去巡山吗?” 闻言,陆宣义嘴角抽了抽,这女人确定没毛病? 他一把牵过她的手,带着她走出咖啡馆。 陆宣义开车带季茗再次来到了超市,他们采购了一大堆伙食。 回到海边别墅。 但是陆宣义没有直接带她回家,而是带她来到了海边。 夕阳西下,金色松软的沙滩上,听着潮起潮落声,有稀稀疏疏的行人在散步。 “来海边野炊?”季茗问。 陆宣义点头,他在沙滩上摊了一块蓝色的格子大布,将伙食放在蓝色的大布上,他问:“喜欢大海吗?” 海风吹起了季茗的头发,海平线上,有圆圆的夕阳正在沉落,季茗盯着慢慢下山的夕阳开口:“不讨厌。” “我倒是对海有种情有独钟的感觉。”陆宣义帮她梳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 “要我去别墅里拿点酒来吗?” “嗯?”陆宣义扬眉。 “感觉你有故事,然后我有酒,正好绝配啊!”季茗眨了眨眼睛。 陆宣义走近她,凝着她的眸子,一副洞察人心的语气:“不会是你想喝酒吧?” “呃……”小心思被看穿,季茗轻轻一笑,“有一点点想。” 其实她很想喝酒,每次她伤害了凌衍后,她就特别想喝酒,喝到自己胃里绞着难受才可以让自己的心不要这么痛苦,呵呵,以自残的方式让自己不要这么痛苦…… “你那脆弱的胃配不上我的好酒,你省省心吧。”陆宣义直接无情地斩断了她的希冀。 他蹲在地上开始布置野餐食材,季茗在他身后不死心地开口:“我不喝多,就小酌一杯,怎么样?” “行,小乖,你小酌一杯,我就把你丢海里淹一分钟。”陆宣义站起身,转头看着她,“一分钟后再将你打捞上来,你觉得可行,你就喝……” 季茗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我们烧烤吧?”消停了一会儿,某女再次提议,“我在你的别墅天台上看到过烧烤架,反正我们今天也买了不少肉……” 陆宣义斜睨了她一眼:“想得美!” “大王,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那我能吃啥?”季茗坐在蓝色的布上,望海兴叹。 “这些都可以吃。”陆宣义指了指蓝布上的一堆食材,“我还可以给你去做几个菜,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烧烤吧,好不好?”季茗再次苦着脸,哀求道。 “你觉得你的哀求对我有用?”陆宣义冷着脸无视。 季茗哼哼了两声,耸拉着头不敢再造次了,远处的落日沉入了海面,天色暗了下来,海风更是呼啸起来,吹得季茗头发凌乱不堪,季茗抱着膝盖一动不动望着大海的潮起潮落。 陆宣义把东西一一摆好,发现身边的女人抱着腿坐在地上,看起来兴致不高,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望着蔚蓝的大海发呆。 “小乖,你在跟我摆脸色?”陆宣义的声音惊醒了季茗。 “什么?大王,小的哪敢摆脸色……”季茗怔愣了下,随即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所以她发个呆在大魔王眼里都算是摆脸色?她哪敢对他摆脸色啊…… 陆先生这位爷一定不知道她曾经是怎么给凌衍摆脸色的,哼哼,要是本姑娘不满意,对着凌衍那可是直接甩手走人,面不给见,电话也不接,硬是逼得他乖乖认错才行,不是他的错也必须他认错。 陆宣义盯着季茗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扶额无奈道:“行,你赢了,我去准备烧烤架,再拿些酒过来。” “哇,大王万岁!”季茗高兴地叫了声,立刻提议道,“顺便叫上谦野吧,小谦谦也喜欢吃烧烤,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陆宣义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唇,算是默认了她的要求。 于是季茗直接一个电话打给陆谦野,正好陆谦野这几天在市内拍广告,季茗三言两语一蛊惑,就将他从剧组挖了出来。 搞定谦野,季茗便屁颠屁颠地跟着陆宣义回海边别墅取酒。 下到陆宣义的酒窖里,季茗简直大开眼界。要说沂龙湾的酒窖是她设计的,里面别具一格的格局设计,足以让人瞠目结舌,没想到陆宣义的酒窖更是别用洞天。 随着一层又一层的旋转楼梯不断地向下,像是一个中世纪王国慢慢地展现在季茗眼前,暗黑色调的地窖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地下天堂。 季茗看到了地上摆放着大面积的木桶酒,墙壁是镶嵌式的红酒架,陈列着年份罕见的各式红酒,右半边是密密麻麻的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都斜躺着一瓶价格昂贵的酒,还有不少设计精妙独特的酒柜上放着好些烈酒,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朗姆酒和龙舌兰酒…… “Whisky、Brandy、Vodka、Rum、Tequila……”季茗无意识地在嘴边低喃这些酒的名字,心里痒痒的,手指也蠢蠢欲动了。 她发现了,陆宣义似乎偏好烈酒。 季茗往一瓶威士忌伸出了手。 “小乖,你碰那瓶酒一下,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陆宣义的声音传来,季茗吓得缩回了手。 突然,她灵光一闪,对着陆宣义一笑:“Calvin,我就做搬运工,让我帮你和谦野把这威士忌拿出去,我不喝,我看着你们喝,好不好?” 陆宣义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就看着?” “对,我保证我不喝!”季茗举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信你母猪都能上树了。”陆宣义垂眸在酒架上拿了几瓶度数比较低的红酒,朝她勾了勾手,“走了。” 第194章 冰冷中带着柔软的触感刺激了她,她要原地爆炸了! 陆宣义已经背对着她往上一个阶梯走了,季茗才依依不舍地从那瓶威士忌上移开目光,但是转身的瞬间,还是咬了咬牙直接顺手牵走了这瓶酒,并快速地掩藏在自己的风衣底下。 她今天就想喝它,先偷拿出去再说,万一同意了呢? “小乖。”陆宣义转身,墨眸直射在她身上,“你做了什么?” “呃……”季茗抬眸小心地看了陆宣义一眼,他洞察人心的眸子让她心底一紧,“我,我我……没做什么。” “嗯?” 这个单音节的字一出,季茗心尖一跳,没出息地立刻坦白了:“我偷拿了这瓶威士忌。” 说着,季茗吐了吐舌头,把“赃物”从风衣中拎了出来,一副全凭他发落的小模样。 陆宣义一步一步走回季茗身边,面上是一脸的高深与淡漠,酒窖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明暗不一的光影。 “我刚刚警告过你别碰这瓶酒,你当耳旁风?” “没有,我听到了。”季茗垂着头,小声回答。 “哦?”陆宣义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那我刚刚的警告是什么?” “我如果碰一下这瓶酒,你就把我扔进海里喂鲨鱼。” “既然听到了,还明知故犯?”陆宣义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力道极其轻柔,“是不是觉得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是不可能,所以有恃无恐?” 季茗只觉得头皮发麻,整颗心都提起来了,敢情他还真的能把她扔到海里喂鲨鱼啊喂? “自己把酒放回去。”陆宣义说。 季茗摇头,死死抱着酒,恨不得这酒长在手上了,她打算做最后一次挣扎:“Calvin,我今天心情不好,让我放纵一次,好吗?” “你有放纵的心,但你有可以放纵的胃吗?”陆宣义挑眉,语气加重了。 “好吧,我放下武器,我投降。”季茗抿了抿唇,看了看手上那瓶酒,恋恋不舍地放回到了酒架子上。 “乖。”陆宣义勾唇,再次摸了摸她的头,“明天开始我帮你养胃,再不行,直接给你做个手术得了,胃养好了,我这里的酒随你挑,我会陪你喝,嗯?” 季茗微微摇了摇头:“我的胃病我已经放弃治疗了。” “你在侮辱我的医术?”陆宣义手指一顿,把手从她头上放下来。 “大王,冤枉啊,我哪敢!”季茗说,“我只是很害怕手术。” “由我亲自主刀,你怕什么?” 陆宣义霸气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出酒窖,季茗撇撇嘴,对于大魔王来说,手术是家常便饭,但是他们平常人表示手术很可怕好不好? 季茗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无酒不欢的她对这次烧烤的兴致也不高了。 陆谦野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陆宣义在沙滩上烧了一堆篝火。 朦胧中,陆谦野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在火光中忽隐忽现,那一幕很美,男人在烤肉架上忙碌,女人在旁边递配料,海风吹荡女子飘逸的长发,长发在男人的臂弯里缠绕…… “哎呦,我怎么感觉我不该来……”陆谦野吊儿郎当地喊了声,“你们不嫌我这电灯泡太亮?” 正在忙碌的两人转头,看见一身闲适的陆谦野迈步走来,他今天上身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亚麻色及膝短裤,很是休闲,左耳上戴着的耳钉在光线中闪烁着张扬的光芒。 季茗笑了笑,招呼他过来:“小谦谦,在这样的黑夜里你亮一点也好,正好用来照明。” “哈哈,听说要烧烤,我去买了白酒和啤酒助助兴……”陆谦野从身后亮出了两瓶白酒和一打啤酒。 “哇!小谦谦,你太懂我的心了!”季茗见着他手上的酒,顿时心花怒放,一下子窜到了他身边,迫不及待地从他手中接过酒。 “带着你的酒,滚!” 陆宣义不紧不慢地开口,话语是对陆谦野说的,但他的话一出口,沙滩上的气氛顿时一落千丈,尤其是季茗的表情像是从天堂坠落到地狱。 “哥,我才刚来就让我滚,我……我我做错了什么吗?”陆谦野委屈了,为什么自己的亲哥哥每次都不待见自己? “没有,谦野,大王不是针对你,他是针对我。”季茗怏怏地将手上的酒重新塞回到陆谦野手上,“我不配喝酒。” “原来我哥不让你喝酒啊!”陆谦野安慰性地拍了拍季茗的肩膀,“可怜的娃,节哀啊!” 季茗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这时,陆宣义拿着几串烤翅走过来,将一串鸡翅递给陆谦野。 “哥,给我的?”陆谦野感觉受到了一万伏的电击,整个人都受宠若惊了。 “废话这么多,拿着,滚那边去。” “喳,谢主隆恩!”陆谦野乐呵呵把鸡翅接了过来,狗腿道,“哈哈,小的马上滚。” 陆宣义睇了他一眼,对着一边的季茗道:“小乖,过来。” 季茗的长发在海风中肆意飘荡。 “转过去。” 陆宣义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一点点地往下滑落,将她的头发往一处梳理,他竟然在帮她扎头发。 但是动作很生疏,拽得季茗的头皮有些疼。 “Calvin,你不是说没有发绳吗?” “我刚上网搜了下,不需要发绳,用你的头发也可以扎。” “你教我,我自己来吧。”季茗干笑了声。 “让我来。”陆宣义轻轻地握着她的头发。 季茗撇了撇嘴:“有点疼。” “我第一次。” 好吧,大魔王第一次为女生扎头发,她再不领情,倒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季茗敛了眸,她望着沙滩上那些凌乱的脚印思绪有些翻飞,她想起了凌衍,那人梳理她的头发可熟练了,他曾经为了能够帮她护养头发,硬是勤学苦练了一星期如何打理女生的头发,到后来,他把她宠得越来越懒,她的头发日常打理都包给了他,而他却一直乐此不疲。 她轻轻叹气了,凌衍上辈子一定是惹到她了,不然这辈子怎么会让他犯到她手上了呢! “Calvin,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季茗突然问。 陆宣义帮她扎头发的手一顿,平静开口:“有过。” “那为什么分手?”季茗随后问。 “我厌了。”陆宣义简单明了地答。 季茗挑眉,厌了前女友?很好,很快也会厌了她的…… 季茗心里松了松,说道:“那你前女友是怎么样的,我就是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呀?” 陆宣义迟迟不说话。 待他帮她扎好了头发,才缓缓开口道:“我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你不要心存幻想以为我会喜欢你。” “哦。”季茗没有转身,她背对着陆宣义,心里彻底松了下来,轻轻勾了勾唇角,“放心吧,我不会心存幻想的。” 季茗在心里大叹道,多谢大魔王的不喜欢之恩呐! “转过来。” 季茗乖乖地转过去,对上了陆宣义探究的眼神,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眸子…… 突然,她的下颚被陆宣义的手捏住了。 陆宣义抬高了她的脸,深眸沉沉地注视着她的脸。 这动作只有凌衍对她做过,一时间季茗有些紧张,呼吸也开始不畅,她在心里祈祷大魔王别对她做什么…… 如她所愿,陆宣义只是认真地问她:“小乖,你觉得我会喜欢怎么样的女生?” 季茗笑了笑,她在斟酌着怎么说话,既可以讨好大魔王,又不失真诚。 “嗯……我觉得大王你一定会喜欢跟你一样能力强,智商高的女人对吧,这样你们才有共同语言……” “小乖,你这句话是在自黑?”陆宣义轻嗤一声,“你有必要把自己黑这么惨?你承认自己能力弱,还很蠢?” “呃……”她黑自己了吗? 大魔王的脑回路真稀奇…… “去吃点东西吧,人蠢要多吃饭。”陆宣义笑着牵着她的手往烧烤处走,“这样肚子里才能有货,知道吗,小乖?” “……” 陆谦野吊儿郎当地一口一只烤翅,好整以暇地见他们手牵手走过来,欢快地吹起了口哨。 陆宣义一来,直接简单粗暴地把他烤好的食物分了类,好大一拨都划分为了季茗的“专属物”,而可怜陆谦野就只分到了一些少许残羹冷炙。 陆谦野哭:“喂!亲哥大人,你要不要这么偏心?太见色忘义了吧!” 陆宣义不理会他的抗诉,将烤好的几根脆皮玉米递给季茗:“尝尝,我第一次烤的玉米。” 金灿灿的玉米棒在篝火中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季茗有些心不在焉,见到递到她面前的玉米棒有一瞬间的怔愣,呆了几秒,随后才抬手去接。 没想到陆宣义反而快速收回了手,季茗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金灿灿的玉米棒离她远去,正觉得惋惜,突然一张邪魅的俊脸离她的脸越来越近,待她反应过来。 陆宣义的薄唇已经贴在她的唇上! What!冰冷中带着柔软的触感刺激了她的大脑皮层! 啊!什么鬼?她的脑袋瞬间原地爆炸了! 心里更是旋起了十万级的海啸,她快速后退一步,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大魔王方才还言词凿凿地说不喜欢她来着,为毛要吻她啊?为毛啊? 她要疯了…… “过来吃东西,再敢开小差就不是亲一下就可以饶了你的……” 听了大魔王的话,季茗全身一激灵,赶紧接过玉米棒。 许是真饿了,她啃了一口,外焦里嫩,味道好极了…… 正当季茗要肯第二口的时候,就看见陆谦野像是一只哈巴狗一般窜到了她的身旁,眼巴巴地盯着她手中的玉米棒。 “呃……小谦谦,干什么?我抢你食物了吗?” 陆谦野脸都黑了,大声对着季茗控诉道:“你看看你的食物都是小公举的待遇,而我那些食物都是喂猪的待遇!” 季茗一扫食物分类,咽了口口水,好像还真是…… 季茗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大魔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着他们闹,季茗偷偷地附在陆谦野耳边:“我以肉换酒,我把我旗下的肉都分给你,你给我喝口白酒,怎么样?” “成交!” 两人的交易都被陆宣义收入眼中,但他就当没听见,罢了,一口酒就一口酒…… 哎,这女人!要是一口都不让她喝,怕是真要把她憋坏了! “对了,季律师,这小子的名誉侵权案什么时候可以开庭?”陆宣义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咳咳……”偷喝了一口白酒的季茗心虚地连咳了好几声,“那个,谦野这个案子证据不充分,我正在申请法院延长举证期限,被告方也同意延长,开庭的话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这么简单的一个案子一拖再拖……”陆宣义严苛的目光扫向季茗,沉沉地问:“这小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完全是训小孩子的口吻,季茗垂下了头。 陆谦野幸灾乐祸地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陆谦野,你有资格笑?你觉得拖着案子很好玩?身上一直背着官司让你很自豪?你咋不上天?”陆宣义转眸看向陆谦野。 “呃……哥……”陆谦野瞬间也怂成了团。 两人在陆宣义面前就像个两个犯了错的孩子,这场景就像是两只小白兔遇见了大灰狼一般,一句话就被训得乖乖的。 “这个案子尽快开庭,速战速决,这个月之内把案子完结掉。”陆宣义将一串烤好的香菇放进季茗的阵营,“这个月搞不定,就把你们两个人团灭!” “……”陆谦野和季茗只能面面小觑,互相哀怜。 烧烤将近尾声,陆宣义在收拾烧烤的残局,陆谦野则端着白酒在季茗面前晃悠,当着她的面,故意大口大口畅快地喝着酒:“啧啧,茗小妞啊,你好像也挺怕我哥呀?” “废话,你哥一言不合就能把我肢解了,我能不怕吗?” “噗嗤——”陆谦野不厚道地笑出声,“那个,我哥对你很特别呢,我是不是可以改口叫你嫂子了呀?” “小谦谦,别胡闹,别叫我嫂子啊!”季茗连忙阻止了他叫她嫂子的念头,“你叫我茗哥吧,以后哥会罩着你!” “哼,小爷才不叫你茗哥呢!”陆谦野一脸傲娇相,“嫂子,嫂子,嫂子……” “小谦谦,你欠打啊?说了别叫我嫂子!” 虽然她不能告诉谦野,她和陆宣义是假情侣;但是她也不能给谦野任何的心里预期,因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成为他的嫂子…… …… 第195章 我打算办正事的呀,你就是“正事”,我打算办了你 第二天,A市看守所再次打来电话,说是白凯想见律师。 季茗来到看守所见白凯时,已是下午四点。 大铁门拉开,季茗坐在会见室,白凯穿着看守所特制的蓝色马甲晃悠着从大铁门处走进来。 整个人都透着满满的纨绔子弟的气息…… 季茗虽然在卷宗里见过白凯的照片,见到本人时还是有一丝寻味在眼眸中一闪而过。 白凯和白少伦一样,有一双邪魅促狭的丹凤眼,整个人看起来比白少伦更显丰神俊朗些,倒是个能看得上眼的帅哥,看来白家的基因还是不错的。 许是刚刚结束了看守所中的劳动,白凯额前的短发有被汗水浸湿的痕迹,有几撮服帖的黏在前额,样子看起来略显狼狈。 “呦呵,你就是我叔给我找的辩护律师?”白凯玩世不恭地吹了一声狼哨,一双眼睛死死地黏在季茗身上,“哇塞,这么漂亮,顶级***啊!美女,为我的案子和法官睡一晚怎么样?给法官吹吹枕边风给我判无罪啊!” 季茗瞟了他一眼,哼笑了声:“如果是女法官,怎么办?” 白凯色眯眯地俯身靠近她:“好办,每一个女人在没有遇到自己心仪的女人之前都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你这么漂亮,男女通杀!” 季茗随意地扯了扯唇,示意在对面他坐下:“请坐吧,白先生。” “诶,女律师,大美女,大美妞,绝世美人,有没有人曾经对你一见钟情啊?”白凯眼神里满满都是调笑。 “没有。”季茗有些不耐烦了。 “那你现在有了,我对你一见钟情,你能做我的辩护律师,说明我们俩真的有缘分,你把我从牢狱中救出去,我就以身相许怎么样?”白凯吊儿郎当地翘起了二郎腿,“反正我一定会和乔杉杉那个贱人离婚的,你跟着我,我很有钱,我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后半辈子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要围着我一个人转就行了……” 说着说着,白凯开始伸手来摸季茗桌上的手。 季茗皱眉,只觉得全世界的呵哒哒和草泥马都在她的脑子里奔腾而过…… 她适时避开了他的触碰,指了指房间角落里的多个摄像头:“白先生,白日梦做得太多了,容易得臆想症,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外面有人在监视着我们,还请您自重。” “监视又怎么样?”白凯冷哼,“律师会见的程序我还是懂一些的,他们只能监视不能监听,所以他们听不见我们说什么,你怕什么?” “……”季茗彻底不耐烦了。 “美妞,反正你都是来为我服务的,顺便给凯哥哥开个“特殊服务”呗!”白凯的眼睛越来越色眯眯了,如果把他比喻成一只狗的话,这会儿怕是正不断留着哈喇子,“美妞啊,你不知道老子整天待在看守所里都快憋死了!” 季茗冷冷一笑,她觉得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看来这次会见,白先生没打算办正事?那好,告辞。” “我打算办正事的呀,你就是“正事”,我打算办了你……”白凯欢快地吹了一声口哨。 闻言,季茗冷冷一笑,转身就走。 “喂!季大美人别走呀,我跟你谈正事不就得了!”白凯***裸的目光大胆地游走在她的身上。 方才季茗是坐着的,此刻季茗站了起来,方便了白凯隐晦的目光肆意地在她身上打量。 “啧啧啧,脸长得这么漂亮,身材还这么正点,百年难遇的***啊,简直了……” 季茗闻言,冷冷地勾了勾唇,朝外走去。 “喂,季大美人,你帮我申请取保候审吧,多少保证金我都可以出,把我弄出去,我不想呆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白凯在她身后大声开口,语气嚣张至极,“小爷我需要女人,不然小爷真的会在这个鬼地方憋坏的……” 这男人是种马吗?每句话不往污的方向引会死啊? 季茗回眸,对着他灿烂一笑:“白先生,就你这品行,你非常适合在这个地方磨练磨练心性,我没兴趣替你保出去。” “还有,我本来想说这个案子公安机关把你以绑架罪定性会不会过重了,是不是可以想方设法让案子定性为非法拘禁罪,现在看来没必要了,让检察机关以绑架罪起诉到法院挺好的,法官秉公一判,你大概可以被判个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进监狱蹲十多年,绝对是为社会上的不少良好女性惩奸除害!” “你——”白凯指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道,“我研究过《刑法》,我根本不构成绑架罪!” “你以为公安机关在逗你玩,你不构成绑架罪,他们把你抓进这里,还拼命搜集证据将你治罪?你以为他们很闲吗?” “我绑架乔杉杉那个贱人的妹妹根本就没有勒索财物的目的,怎么算是绑架罪?” “呵……”季茗轻笑,“白先生,让我来帮你解读一下《刑法》第239条前半句,‘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或者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你是没有勒索钱财的目的,但是你有绑架他人作为人质来达到逼迫你妻子和你离婚的不法目的,所以,恭喜你,白先生,妥妥的,绑架罪你完全构成了!” 季茗话音落下,白凯的眉宇间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有些凝重起来,狭长的丹凤眼中慢慢地缱绻起一丝惧意。 “怎么会?我一直以为我不构成绑架罪的……”白凯有些萎靡了,突然他想到什么,蹭得一下跳了起来,“季律师,我就算是实施了绑架行为,但是乔杉杉最后还是没有签下离婚协议书,说明我的犯罪目的没有达到啊,我是不是算绑架未遂?” 季茗沉默地看着他。 白凯激动了:“这一点,我也研究过《刑法》法条,犯罪未遂也可以从轻和减轻处罚……我是绑架未遂,对不对?” 季茗见他激动的样子,好笑地勾唇:“不好意思,白先生,我又要恭喜你了,你并不是绑架未遂,根据我国《刑法》绑架罪的既遂条件只要控制了人质即可,并不需要犯罪目的的实现,所以你控制了被害人乔萱萱,绑架罪就已经既遂,妥妥的!” 白凯这下子是真的慌神了,他一直天真的以为自己根本不构成绑架罪,即使构成了绑架罪也是绑架未遂,但是明显是他法盲了…… “那我该怎么办?” “凉拌。” “季律师,救救……救命啊,你一定要让我无罪释放啊!” 季茗笑了,她双手环胸,睥睨着坐在凳子上有些结巴的白凯:“白先生,怎么,知道怕了?” “我不想坐牢……”一双丹凤眼都黯淡了下去。 “凭你刚刚这么调戏我,你以为我会为你做无罪辩护吗?”季茗冷哼了声,“坐牢也是你咎由自取,你这种社会败类蹲监狱不出来祸害良民了,我也算是为匡扶社会正气立了一大功!” “不,我不想坐牢,我坚决不坐牢……”白凯从座位上癫了起来,“妈的,老子才三十岁,世界这么大,老子还没看够呢,老子怎么能像狗一样在铁笼子里活着……” 随即,白凯便道歉了:“对不起,对不起,季律师,是我刚刚说话太失礼了,你帮帮我吧,你帮我吧!” 呦呵,还挺能屈能伸,不过这男人这么快就认怂了,真无趣。 “季律师,您消消气,您请坐,您请坐啊——” 白凯讨好地将季茗请回到座位上,那一脸狗腿相还是相当恶心的。 “大神,您坐,我们来好好聊聊案子的细节。”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跟脑子和嘴都不是很干净的人聊天……” 一句话,白凯就愣在了那里,他试图打圆场道:“我刚刚不过就是开了个玩笑,呵呵……” “我生平不喜欢跟人开玩笑。”季茗冷冷道,“这玩笑开得我很不爽。” “啪——啪——”清脆的两声巴掌声响彻整个会见室。 见到白凯的行为,季茗着实吓了一跳,啧啧,这么狠。 是的,白凯使出了绝招,他狠狠地反手左右两巴掌抽在自己脸上,脸上立刻浮现两个浅红色的五指印,“季律师,我嘴贱,我该死,请您原谅我吧……” “咚——”会见室的门被推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快步跑进来,急匆匆地问,“嫌疑人怎么在抽自己耳光,发生什么事了?” 季茗淡定地看向两名警官:“没事,白先生脸痒,抽两下解痒。” “对,对对,警官,没事啊没事……”白凯客气地解释,“我在解痒啊,解痒……” 待两位警官出去—— 季茗还是抿唇,一言不发。 白凯懊恼了:“哎呦,姑奶奶啊,我都做到这份上,姑奶奶您还是不能原谅我吗?您是我见过最难哄的女人了,平常律师不都是干干地巴结着当事人的吗?当事人的要求就是圣旨啊,为什么到了我这,我这个当事人还得巴巴地求着您这位律师?” 又隔了五分钟,季茗一脸的风轻云淡,白凯已经处在暴躁的边缘:“姑奶奶,我跪下求您,求你开句金口呐您!” 见到白凯真的差点给跪了,季茗终于开口了。 “白先生,如果您对我不满意,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您有权利要求更换律师。” 第196章 白先生,坦白吧,是你不行还是她不行? “不,我不更换律师,您是我叔给我找的最好的律师,姑奶奶,就您!我认定您了!” “哦?”季茗微微勾唇,“你认定我了?那你相信我吗?” “我……”白凯犹豫了,眼神飘忽不定,“我,我……相信你。” “不,就凭你这么犹豫的态度,不真诚的小眼神,可见你并不相信我。”季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问道,“我问你,到目前为止,警方的讯问笔录来做过几次了?” “五次,因为我前两次跟他们开了些玩笑,所以他们多来了几次……” “跟他们开了些玩笑?”季茗扯了扯唇,轻笑道,“饭能随便吃,话能随便说吗?” “没有,我就是小小忽悠了下他们……” “你忽悠他们了?你是觉得嫌疑人的陈述和辩解在证据里无关紧要,是吗?”季茗又一次要呵呵哒了,“我告诉你,你的口供很有可能成为最有利的检方证据之一,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你知道吗?” “我,我知道我的口供很重要,但是我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说多了又怕对自己不利,所以,我忽悠了他们一下,我没把所有实情告诉警方……” “真是能耐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没听过?”季茗笑了一下,“根据《刑法》和《刑事诉讼法》中规定,坦白可以酌情从轻或减轻处罚,你这么忽悠侦查人员,这条条款可能就不适用了……” “……”白凯抿唇坐在那不说话。 “在哪几个点上,你没有说实情?”季茗问。 白凯摇头,也不打算告诉季茗:“我……我不记得了。” 季茗叹气,她起身了:“我觉得你也未必会把所有实情告诉我,毕竟律师被自己的当事人耍得团团转的现象屡见不鲜,我也没有必要待下去了……” 白凯一把拉着她的衣角:“季律师,我不忽悠你,真的,你能救我出去,我怎么会忽悠你?我们是同一战线上的,我发誓我不忽悠你!” “好,白先生,我要知道案发当天的所有细节,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我……”季茗坐下,打开了会见记录本。 女子眼眸中的坚定与清傲让白凯晃了眼…… 白凯沉了沉气,开口道:“9月14日晚上八点多,我叫乔杉杉来和苑会所签离婚协议书,但是那个贱人不来,我怒了,当时乔萱萱就在我身边,就把她带上车带到了我城郊的私人别墅里,15日凌晨两点的时候,我再次给乔杉杉打电话,叫她来签离婚协议书,乔杉杉还是不来,我就顺势挟持了乔萱萱,逼她来签订离婚协议,情急之下捅伤了萱萱……” 季茗敲桌子划重点,三个问题:“第一,在主观方面,对于绑架乔萱萱来达到逼迫乔杉杉签订离婚协议书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产生的?换句话说你将乔萱萱带上车前往你的私人别墅的时候你绑架她了吗?” “我……我当时……”白凯支支吾吾的。 季茗瞥了他一眼:“我看过这个案子的一些视频资料,其中有苑会所门口的监控录像,你当时把乔萱萱带上车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在身体上对她有所束缚,你只是拉了她一把,所以你当时是精神上胁迫了她还是说她原本就是自愿跟着你上车的?” “我带萱萱到私人别墅之前,我其实没有想过要绑架她的……”白凯迟疑了,“我承认当时萱萱不想去我的私人别墅,是我拉她上车的,但是我当时没有想过要绑架她,真的没有想过要绑架她,真的没有绑架!” 季茗挑眉:“实话?” “实话,实话……” 季茗笑了笑:“那么说说你和乔萱萱之间的关系吧。” 白凯愣了下,不说话。 “怎么,对于你和乔萱萱的关系让你这么难以启齿?” “乔萱萱是我的女人。” “所以说,你是婚内出轨了自己的小姨子?”季茗老神在在地说,面上一点惊讶都没有,对于这一点,她猜到了。 “我也不想出轨呀,我从去年就开始和乔杉杉提离婚,她不肯离,我也没办法啊?” 呵,出轨还有理了?他没办法?这种马男人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下半身还说自己出轨是没办法的? 季茗也不计较这个问题了:“好,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跟乔杉杉离婚?甚至不惜用犯罪方法逼着和她离婚?”季茗问。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白凯不自然地移开眸子。 “不相信我?” 白凯大叹了一口气,轻佻着丹凤眼:“是乔杉杉那个贱女人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不可能跟她过下去!其他的我不愿意多说了,季律师还是别问了。” 季茗轻嗤了一声,公事公办道:“第三个问题,你当时捅了乔萱萱一刀,警察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那把刀,对于你故意伤害行为其实他们还缺少物证,我想问你,那把刀呢?” “丢了。”白凯嘟囔了声,“缺少物证不能定罪更好,我不可能告诉警方那把刀在哪里的……” “你以为没有物证就不能定罪?”季茗抬眸,加重了声音,“白先生,你是不是太自作聪明了?被害人乔萱萱的陈述是假的吗?你妻子乔杉杉的证人证言是假的吗?其他佐证的书证物证都是假的吗?” 白凯又懵逼了。 “白凯,下一次侦查人员来询问你,你把实情都告诉他们,别用你的小聪明遮掩着,办案人员不是傻子,你藏不了真正的事实,听明白了?” 白凯怏怏地沉默。 “那天乔杉杉来你的私人别墅了吗?”季茗问,“什么时间到的?” “她来了。”白凯道,“凌晨三点左右到的,当时不管我怎么逼这个臭娘们,她都不肯签字,还一直出言激怒我,当时场面很混乱,我情急之下捅了萱萱一刀……” “那一刀捅在腹部哪里?”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当时以为自己杀人了,脑子一片空白,我只知道萱萱流了很多血……”白凯说着说着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用力地敲着自己的脑袋,抬眸道,“季律师,萱萱她现在怎么样?” “我去医院找过乔萱萱两次,她不肯见我,昨天得到的消息,公安机关法医鉴定为重伤二级……” “重伤?”白凯张大了嘴巴,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季律师,重伤要判几年?” “故意伤害重伤的起刑点是三年有期徒刑,绑架罪的起刑点是十年有期徒刑以上……” 季茗还没说完,白凯就气急败坏地吼断了她的话:“季律师,我不是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我是不小心的,我怎么可能会故意伤害萱萱,我是过失致人重伤,我是过失致人重伤!对,我是过失的,我真的是过失的……” 白凯情绪失控了,他的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我是过失的,我可以减轻刑罚吧?对不对啊,季律师?” 季茗没理他,接着问道:“捅完以后呢?谁第一时间报的警?” “季律师,根据《律师法》,律师在会见过程中要给予犯罪嫌疑人法律咨询和法律帮助,所以请你正面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白凯说。 “呦,看来白先生在看守所呆着的这段时间,法条学得还挺多。”季茗笑了笑,“但是你明显还是一知半解……” 白凯眼中的希望之光一点点地消散:“什么意思?” “绑架罪的主观方面是故意,这种故意是概括的故意,包括你逼迫你妻子乔杉杉来签订离婚协议书的故意,也包括你危害人质的故意,这个故意很宽泛,就只要求行为人对犯罪的事实有概括的认识就可以构成故意犯罪……” 白凯听得有些懵:“对不起,季律师,我听不懂,您能说人话吗?” “通俗的讲,你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把刀抵在被害人的腹部,最后恼羞成怒把刀捅进了被害人的腹部,你说你是过失伤人,傻子才会信!” 季茗叹了口气:“我给你举个什么叫做过失伤人的例子,你没有事先把刀抵在被害人的腹部,那刀只是在你手中,这时,你和被害人发生争执,被害人过来夺你手上的刀,你不给,你和她争执过程中,你不小心误伤了她,这才叫过失致人重伤,懂了吗?” 白凯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半响,他才缓缓抬眸:“我懂了……” “那好,下一个问题,捅完以后,谁报的警,谁把被害人送的医院?” “是……是……是我报的警……”白凯支支吾吾地说。 “白凯,说实话。”季茗严厉地说,“根据警方的出警记录记载,9月15日凌晨四点三十七分,接到的是一个女人的报警电话,白凯,你说是你报的警?” 白凯小心地抬眸:“是……是乔杉杉报的警,季律师,是别人报的警,我还算是自首吗?” 季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公事公办地问:“报警以后,你有逃离案发现场的行为吗?” “没有没有,这个绝对没有,我乖乖地等着警察来抓我……我这样还算自首吗?季律师,报警是别人报的,我这样算不算符合从轻减轻的自首标准?” “算自首。” “那季律师,你一定要帮我在辩护词中提到我自首这一点啊!” “这不需要操心,检察官的公诉词中会替你向法官提到这一点,当然如果控方遗漏这一点,那么我会在庭上帮你提出来的,你放心。” 季茗拿笔在记录本上写了些什么,随后抬眸:“最后一个问题,你以前犯过事吗?触犯《治安管理条例》什么的就别提了,说下你有没有犯过罪吧,就是触犯《刑法》的事?” “十二年前我因寻衅滋事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0个月……” “十二年前?肯定不构成累犯,这条过,还有吗?” “三年前,我超速开车,以危险驾驶罪被判三个月拘役……” “拘役?也不会构成累犯,这也过,还有吗?” “没有了……” “好的,我会尽量帮你申请取保候审。”季茗站了起来,将纸笔放入包中,“白先生,今天先到这,告辞。” “季律师,等一下,有没有简单点的方式让我无罪释放?”白凯喊住季茗,声音都变得尖锐不已,“季律师,你替我做无罪辩护,行吗?” “简单点的方式?白先生,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找证据证明你是无刑事责任能力人,但是你可能吗?”季茗双手环胸,“白先生,除非你小于十六周岁,或者你是精神病人,当然还有几种可能,比如你实施绑架行为是为了正当防卫或是紧急避险等等,但是你符合其中一项条件吗?” “……”白凯有些丧气地沉默着。 “既然不符合,知道自己确实实施了绑架行为就乖乖配合办案人员的调查,还有相信你律师的能力。”季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下次我来见你的时候,希望你可以对我更真诚一点,我知道这次谈话中,你还隐瞒了我不少事情……” “我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白凯急忙辩解道。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并没有告诉我你要和乔杉杉离婚的原因……”季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来,白先生,我再给你一次陈述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惜犯罪也要跟你妻子离婚?” “呃……这个……”白凯支支吾吾地迟疑了,“这个嘛……” “这么难以启齿呀?”季茗笑了笑,“白先生,坦白吧,那到底是你不行呢,还是她不行?” 闻言,白凯激动地霍得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行,我行,我很行!不是我的问题,全部都是那个疯女人的问题!” 他的声音不但高亢还异常拔尖。 季茗撩拨了一下长发,嗤笑道:“既然白先生说是你妻子不行,日后我会找乔杉杉小姐核实下这个问题的答案……今天先告辞了。” “喂!”白凯对着季茗的背影大喊,“季律师,温馨提示一句,去见乔杉杉那个疯女人的时候最好别打扮得太漂亮!” 季茗不屑地勾唇笑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见室。 第197章 季茗,快,别磨蹭,赶紧跟凌董告白 这日是周末,天空飘着些细雨,沂龙湾的梧桐路上,两旁的梧桐树在雨中挺拔着,落叶簌簌纷纷,突然,季茗觉得有了种意境美,像是李清照在《声声慢》中所写的“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那般。 季茗的迎新宴,要是没有邢肖开的电话提醒,她都差点忘了邢肖开在她去凌氏入职的第一天就帮她定好了迎新宴的事。 凌衍与她在她的办公室不欢而散后,他就好几天没有回沂龙湾了。 周末晚上,季茗在书房忙工作忘了晚餐时间,她的车又被凌衍没收了,所以等她打车赶到名门酒店已经迟到半小时,主角迟到,罚酒是必须的。 季茗也不扫兴,爽快地连罚了三杯。 邢肖开和华成欣在一旁鼓掌,华姐赞叹道:“看不出来啊,一个小姑娘家的,酒量竟然这么好!” 江弋晗了然地坐在一边,撇撇嘴不说话。曾经她与季茗拼酒,她喝得晕头转向,差点连爹妈都不认得了,季茗还像一个没事人一般淡淡地问她:还喝吗? 其他还来了五六位法务部的同事,因为与邢肖开要好便一起跟了过来,其中包括他女朋友任佑琪,长得很是标致,精致的鹅蛋小脸让人一看便觉得美不胜收。 一场聚会下来,大家吃饱喝足,但是主角季茗始终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短短时间,他们算是总结出来了:季茗,身为律界第一女神,人长得虽美,但是低调雅致,浅浅淡淡的,就如雪白的梨花开满枝头。 江弋晗与季茗相反,她是个玩性很重的丫头,就像此时,她正发动着大家玩着聚会小游戏。 其中一个游戏是狼人杀,这个游戏让所有人都领略了一把律界女神的厉害,这位看似低调素雅的女神,其实是个游戏王,她仿佛能洞察人心,不管对方想怎么隐藏自己的身份,她似乎都能一清二楚,分析或是混淆场上局势那叫一个杠杠的…… 所以不管季茗的那队玩得多烂,她都能力挽狂澜,玩了十几轮几乎都是季茗那队赢,只要季茗是狼人,那么狼人就赢,季茗那队是好人,那么好人那队就赢。 不少人总觉得她有上帝视角,局势仿佛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各种烧脑的桌游游戏玩下来,大家都想抱季茗大腿了,也终于有人开始明白为什么这位律界女神做律师一个案子能收费收到八位数以上,原来人家是有过人之处的,在他们之中有不少律师,年薪堪堪过百万而已,而这位律界女神的年薪保守估计在十亿以上乃至更多…… 据说在白凯的绑架案上,她收了白家一亿美金的律师费,不管是不是她坐地起价了,但是白家愿意花这么大价钱请她做辩护律师,可见她的能力让多少律师望尘莫及啊…… 一伙人桌游玩累了,江弋晗同学却开始玩性大发,她对着大伙似笑非笑道:“来玩其他劲爆点的游戏,玩么?” 江姑娘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呼应:“什么游戏?” 江弋晗环顾四周,男男女女都兴味盎然地看着她。 “告白游戏。” “告白?”有人喜出望外,看来有好戏看了,“跟谁告白?” “跟凌董告白。” “什么?”不少人惊呼,这绝对是一个重磅炸弹。 江弋晗的话音刚落,众人的心里如同激流拍在礁石上砸开了万朵水花…… “玩这么大?”邢肖开闻言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姑娘们,你们都知道谁跟凌董告白,谁就是自取其辱啊……” 任佑琪坐在邢肖开的怀里,嘴角扯开笑容:“好,江弋晗你自己给自己挖坑,我们也不拦你,说说吧,具体怎么个玩法?” “这里的每个女生都打电话给凌董,谁的告白让他的反应最大,谁就算赢了。”江弋晗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划过季茗,“赢了的人可以对在场的人提一个要求,怎么样?” 有女孩拼命点头,也有人欢呼,气氛一下子被炒到了高点。 华成欣也情不自禁地调笑道:“姑娘们,你们对凌董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我觉得在座的各位但凡有一个能在表白完后,凌董不挂电话还跟她说上一句话的,我立马抱她大腿!” 听了这话,众人开始唏嘘不已。 此时,江弋晗笑而不语,心里却有霸屏的弹幕飘过: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他凌董的心上人在这呢,别说凌董不挂电话还能说上一句,只要季茗肯告白,凌先生可能立马扑过来把她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有可能呢!你们这群愚民到时候别吓尿了就好…… 江弋晗直直地盯着季茗,开口道:“那游戏正式开始,由今天的聚会主角,季茗你先来!” 江弋晗话音落,大家一阵起哄,一声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季茗,季茗,季茗,加油,加油!” “我退出。”清淡的话语像是一盆冷水,浇熄了众人的起哄,“不好意思,我不玩这个游戏。” “不行,你必须玩!谁都可以不玩,就你必须玩!”江弋晗站了起来,俯视坐着的季茗,语气颇为轻佻,“怎么,你怕他拒绝?你怕丢脸?” “他也许在忙,我们这样胡闹会打扰到他……”季茗说。 “小茗子,是不是朋友?”江弋晗将手拍到了桌上,“啪”地一声响,众人吓了一跳,“是的话,别这么扫兴,现在就打电话!” 季茗怔怔地看着她,昔日情谊像是倒带一般浮现在眼前,她敛了眸,江弋晗这不是在搞事情吗? 若是在场的其他人知道她和凌衍有很复杂的关系,他们还敢如此使劲撺掇着她去调戏凌衍吗? 前几天在她的办公室他们已经闹成了那样……她更不能玩这种游戏了! “晗晗,我真的不能玩这个游戏。”季茗无比郑重地说,“对不起各位,我真的不参与。” 像是垂死挣扎。 华姐也教唆起来:“季茗,今天你是迎新宴主角,所以别这样,就是玩玩嘛!” “对不起各位,我有男朋友了,这么做会让我男朋友误会。”季茗不得已搬出了她的新男友陆先生。 “没事,反正是玩玩,你男朋友又不在这里,今个儿可是你的迎新宴,大伙儿高兴,别扫兴了……”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不行,对不起各位,这个游戏我不玩,我自行罚酒三杯,当是给各位赔罪了,行吗?”季茗抿唇道。 闻言,江弋晗笑哼了一声,随即放出狠话:“季茗,今天你不玩这个游戏,那么我们从此绝交!” 季茗皱眉愤怒地瞪了江姑娘一眼。 江弋晗无视她的愤怒,悠悠开口道:“跟凌董告白还是跟我绝交?季茗,自己选吧!” 半响,众目睽睽下,季茗长长叹了口气,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又迟疑地抬眸看了一眼江弋晗,唇动了几下,她在用唇语请求,能不能放过她? 江弋晗叉着腰,给了她一个“别磨蹭”的眼神。 季茗暗暗吸了口气,手上的手机一下子有了千金重:“我们这样调戏上司,真的好吗?” “没事啦!”任佑琪笑了,“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凌董对于小姑娘的表白一般都置若罔闻,听到了跟没听到一样,所以放轻松吧,就当我们自娱自乐了。” 在他们一个个殷切的怂恿下,季茗暗眸,她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只是玩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季茗一咬牙,拨通了凌衍的电话。 这竟是她知道凌衍手机号后,主动打给他的第一个电话。 电话开了扩音,“嘟……嘟……嘟……”的声音让全场所有人都聚精会神,房间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甚至有人还屏住了呼吸。 不久,电话接通了,但是没有传来他的声音,传来的是别人的说话声和杯子碰撞的声音,像是在酒宴上,明显凌衍是在应酬。 那端在等着季茗开口,但她犹豫了:“那个……我是季茗。” 她后半句想说自己拨错号码了,但是一群人正目光殷殷地看着她,她只得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电话那端的男人似乎很有耐性,不挂电话,也不催促她说。 这边,十几双眼睛盯着季茗,她的呼吸渐渐染上了急促,江弋晗在对面用嘴型诱导着她说出告白的话。 “凌衍……”季茗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好像被调动了起来,“我有句话对你说……” “我……”她犹豫着,心底腾起了一丝异样,一丝紧张,心跳开始加速…… “我……我,我喜欢你。” 这一刻,季茗的心脏狂跳得厉害,那一声声震天响的心跳声震痛了她的耳膜,话一出口她满脸通红,她觉得自己功德圆满了。 那端寂静一片,时间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边的所有人都以为凌董下一步的动作便是一句话都不说就将电话挂掉。 没想到竟传来了他的声音,低雅磁性,嗓音里透着一贯的矜贵优雅,还透着一丝……一丝琢磨不透的意味,他问:“你是真心的,还是在玩游戏?你是不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一句简单的问话,让电话这端的众人捂着嘴巴吃惊连连,吃惊凌衍竟然有反应…… 更让众人吃惊的是,他问是真心的,还是在玩游戏? 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众人摸不透凌衍的语气,也摸不透他问这句的用意,若是凌董以为他们闲着没事玩游戏调戏上司,那他们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众人在这时候都纷纷跪求季茗承认自己是真心告白,完全没有调戏上司的意思。 江弋晗举着一张随手扯来的白纸,让季茗照着白纸上写的字念,上面赫然写着:不是玩游戏,我是真心的。 好几位同事正双手合掌在胸前,对季茗做出了“拜托拜托”的姿势。 “……”季茗沉默,她坚定地看着众人摇了摇头,她不能再玩下去了,万一凌衍把这次告白当真了,那她不就玩脱了吗? 不少人见她摇头,差点给跪了,众人无声地做着哀求的手势,这个包厢里的人都在期待季茗承认自己是真心跟凌董告白的…… 又隔了十几秒,季茗拗不过众人,只能硬着头皮妥协。 “我……”季茗叹了口气,对着电话那端轻喃,“我是……我是真心的。” 真是赶鸭子上架,季茗瞪了江弋晗一眼,都是她惹的事! 一句话落,江弋晗放下了白纸,一群人如释重负,竖起耳朵等着那端的反应。 那端又是许久没声,连原本饭桌上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诡异的安静蔓延。 “好的,我知道了。”他的声音终于传来。 随后电话就挂断了。 他知道了?就这样?众人面面相觑,所以这算什么反应? 季茗收起了电话,表面上什么事都没有,实则心里滋生了一些涩然,对于她的告白,他竟然如此平静?是不是说明自己把他的心伤透了,他慢慢开始不在乎她了? 真是这样的话,她应该高兴啊,为什么心里尽是失落呢…… 第一通电话就逼得众人心脏病都要犯了,若是再有一个姑娘打电话跟凌董告白,无疑就是在告诉他,他们真的在玩游戏。 所以,季茗成了试验品,第一只惨死的小白鼠,也是最后一只…… “季姑娘,别难过啊,凌先生对你的这种反应已经算很好了,曾经有女员工告白,被他当面无视不说,第二天再也没来凌氏上班,他还能对你说上一句‘我知道了’已经挺不错了。”华成欣试图安慰季茗。 “我没事。”季茗笑了笑,“若是凌董怪罪下来,我会跟他解释……” 随后,任佑琪也安慰道:“凌董对于这些告白都不是很在意的,因为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神袛,我们这些凡尘女子怎么可能入不了他的法眼?” 邢肖开附和道:“是呀,刚才纯属娱乐,现在我们来玩些别的吧!” 众人兴致低迷是一时的,在几个会活跃气氛的人的撩动下,现场气氛又迅速恢复到高点。 而季茗显然更加得兴致缺缺,她窝在沙发一角,几次想端起酒杯,想起凌衍的警告,几次放弃,她的眼前有些恍惚,有些迷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情甚是低落…… 她不断告诉自己,凌衍这样冷淡的反应,她应该高兴,她应该高兴……她本来就要甩了凌衍,她失落个鬼? 第198章 啪!季茗将一巴掌扇在凌衍脸上,世界安静了 电话那端,是一个饭局,包厢内的灯光透着柔和的色调,凌衍的手机响起时,项权没错过他眉眼里刹那的震惊。 仿佛对方的来电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接通了电话,但是没说话,等了一会儿,他似是听到了什么大消息,震惊地站起了身,桌面上一下子噤若寒蝉。 项权的心紧了紧,在项权的认知里,没有什么消息能让首富凌衍震惊得站起身,即使丢失几千万美金的合作案在他这里连眉都不会皱一下,如今这般反常,这岂会是一通普通的电话? 随后,众人看到他深邃的眸中有惊喜炸开,英俊的眉眼蓦然舒展开来,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过了几秒,他似乎想到什么,他缓缓收敛了笑意,他有些紧张地对着电话那端问道,你是真心的,还是在玩游戏?你是不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电话里不知说了什么,凌衍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回神,随后高深莫测地道了句“好的,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他的面上虽是一派平静的神色,但项权知道他把内心情感全都藏匿在了平静无波的表情之下。 果然,凌衍吩咐项权继续陪着各位老总,自己则匆匆道别后便大步离开包厢。 而这一边正在开着迎新宴的众人完全玩嗨了,此时他们谁也想不到,这通玩笑电话竟在半个小时后引来了一尊大佛。 凌衍的到来,让所有人始料未及,包括季茗。 这是季茗从她办公室里不欢而散后,再一次见到他,他左手夹板已经拆掉了,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过了。 男人身上披着夜色里穿梭而来的寒气,高大修长的身形逆着光,如神袛一般的俊颜让人不敢随意造次…… 季茗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她不敢抬眸,耳边是他靠近的脚步声,沉稳、有力。 灯光下,凌衍的眸子深邃幽黑,如果细看他的面色上透着一丝紧张,他在她眼前站定。 “你刚刚在电话里跟我说什么?”凌衍问,话语里是让人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在期待他能再次听到刚才她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 凌衍伫立在光晕十足的水晶灯光下,灯光中细碎的光芒映在他的眸中,一时间耀眼得睁不开眼睛,旁若无人的问话,让众人全部屏住了呼吸。 此时,众人的心里想的却是,完了,凌董不会生气了,他们不会是惹上大麻烦了吧? “季茗……”他放柔声音道,磁性的语气像是初春的风轻轻地吹拂着…… “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 他的声音不大,但暗沉磁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众人不知道凌衍在压抑着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压抑着那颗紧张到快要跳出来的心! “……”季茗呆呆地坐在那里,她心里的懊恼像是雾气一般氤氲,凌衍明显是误会了,她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 “季茗……”凌衍又唤了她一遍…… 季茗微垂着眸子,始终保持沉默,表白的话她怎么可能再陈述一遍? 凌衍的心底有失望一点点的涨上来…… 也许是天意,偏偏那一瞬间凌衍低头了,而偏偏那张江弋晗写过字的白纸正仰面躺在茶几上睡大觉。 上面赫然写着:不是玩游戏,我是真心的。 这几个字让凌衍的瞳孔狠狠地一缩。 他面色倏地冷下来了,伸手举起那张纸问众人:“这张纸上的字是怎么回事?所以,你们刚才就是在玩游戏,你们在玩我?” 他动怒了,而且是毫不加以掩饰的愠怒,他从没有在自己的员工面前动过怒,更别说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他一直是最优雅绅士级的老板,内心即使再怎么波涛汹涌,但他的外表总可以伪装得无动于衷。他的阴沉戾气通常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绝不会在自己的员工面前这般暴怒。 但今天他暴怒了,真真切切地怒不可遏:“回答我!你们刚才是不是在玩我?” 众人吓到了,是真的吓到了,有胆小的女生甚至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凌衍上前,一脚踢翻了茶几,茶几上的的几杯茶哗啦啦地掉落到地上,几声巨响带走了空间里的所有声音。 茶水浸湿了白纸,水渍模糊了白纸上的字,杯子摔碎的碎片飞溅起来,打到了好几个人的小腿,火辣辣地一片疼,但没有人敢吭声。 这一刻,所有人彻底吓呆了。 凌衍越过茶几,上前了一步,众人的惊呼中,他猛地扣住了季茗的后脑勺,逼得她直视他的双眼,疼痛让季茗皱了眉。 “季茗,你以为你是谁?”他的眼里是熊熊的怒火,比任何一次都甚,“竟敢这么玩弄我?” “凌董,对,对不起……”首先开口的是江弋晗,她看不下去了,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不能让季茗来替她背锅,“其实这个游戏是我提议的,季茗是被我逼着参与的,她并不想玩弄你的……” “凌董,能先放开她,我们好好说……”华姐也开口了,声音有些哆嗦。 邢肖开暗暗吸了一口气道:“凌董,您怎么能这么不绅士地对待一位女士?刚才只是一个玩笑……” “大家别说了。”清润的嗓音响起,是季茗开口了,“凌董,是我玩弄了您没错,今天的事跟他们没有关系,还希望您不要迁怒于他们。” 闻言,凌衍不怒反笑,他没有放开季茗,反而加大了手劲:“你凭什么?谁借你这么大的胆子?” “对不起。”她道歉。 “对不起?”他扯了扯唇,在众人面前挑起了她的下巴,声音是极阴极冷的讽刺,“玩弄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可知道?” “你罚吧。”季茗认命。 凌衍嗤笑一声,像是撒旦一般开口:“好,下面是你玩弄我的代价,你且好好受着。” 随后他凶厉的目光扫向众人,众人浑身一颤,他说:“给你们二十秒,都出去!” 这话是对众人说的,但是照这架势,没有人知道凌董会做什么,众人怕出事哪还敢移动半步。 所有人都没想到凌董会这么生气,跟他告白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有些当面告白的,他都无动于衷,为何这次隔着电话告白,他却追到了这里? 众人不出去,凌衍似乎也无所谓,他下一步的动作让一众人的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在某一天看到他们清隽出尘,高贵英俊的凌董会当众强吻一个女人! 是的,他在吻季茗,而且是强吻,气急败坏地强吻…… 这是凌衍三年后第一次深吻她,前两次不过是唇唇相贴,而这一次,他强硬地啃咬着她的唇近乎残忍狂暴,完全是狂风暴雨般的折磨…… 滚烫灼热的气息席卷着季茗,他的气息致命的熟悉,她的心墙在一点点地倒塌,但是他的暴戾,让她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很快,她尝到了血腥味,咸腥苦涩,她被动地承受他的残忍,一颗心渐渐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有无声的泪簌簌划过季茗的脸颊,混入了两人的唇齿间,苦涩和血腥交融…… 久远而又生疏的情感和回忆在脑海中随着气血一起上涌,这个吻,季茗品尝不到任何的甜蜜,反而心里抽疼得厉害…… 在季茗的理智即将像雾气一般飘散之前,凌衍终于结束了这次没有一丝疼惜的暴虐。 季茗调整着呼吸,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她没想到他竟在人前这般羞辱她! 季茗沉沉地闭上眼睛,自动屏蔽了周围人的目光和声音,再睁开眼时,她的眼里只有面前的男人,和那人深藏眸中对她的满满的恨意…… “啪——” 世界安静了。 季茗将一巴掌扇在了凌衍的脸上,这一巴掌清脆,清脆到众人的耳膜阵阵疼痛。 这一巴掌,凌衍可以阻止,但是他没有阻止,眼睁睁地看着她扬起手打在自己的脸上,嘴角虽没有出血,但他的一边脸已经红肿一片。 众人此刻已经心跳停滞了……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幕都不在他们的承受范围内…… 鬼知道,他们刚刚经历了什么? 细碎的水晶灯光下,凌衍站在那,冷峻的脸庞犹如一座雕塑,他定定地看着季茗,目光里满是复杂与深刻,火辣辣的痛觉从脸上张狂地钻入他的心里,他看着这个他曾经想剜出心来送到她面前的女人,心口被一丝一丝的悲怆淹没。 众人心神俱裂,他们看到了凌衍沉郁的眸中那抹猩红,而投射出来的眸光又像是啐了冰,仿佛要将他面前的女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季茗神情麻木地站着,手心火辣辣地疼痛提醒着她方才掌掴了凌衍的事实。这一巴掌她使了狠力,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在“哗哗”落地的声音…… 这一巴掌她想打散他们的感情,她甚至希望凌衍能狠狠骂她,能冲着她大吼:滚,永远滚出我的视线!这样她就可以彻底退出他的生活,他们俩也就解脱了…… 但是凌衍没有,他不怒反笑,凄厉地嘲笑…… 那笑是自嘲的笑,那笑落在任何人眼里都心惊胆战,配上猩红的眼眸,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他是长相绝佳的人,在这一刻却是笑得异常狰狞! 季茗的意识在那一刻被剥离殆尽,心里早已不能用钝痛来形容了。 这笑声里众人看到了凌衍的满腔怒火,但是季茗还听到了两个字:受伤。 是的,他的心严重受伤了…… 气氛中的死绝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季茗一直知道,凌衍是一个极度隐忍的人。 好比现在,在所有人以为他或许会做出些什么来时,他却逐渐恢复了平静,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面无表情地平静,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平静。 包厢里的空气越发得稀薄,稀薄源于凌衍身上强大的压力,如磐石压顶般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男人终于动了,他退开一步,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圈,终于缓缓开口道:“调戏上司,这里的所有人这个月奖金全扣。” 众人的心里一片哀嚎。 季茗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说:“凌董,调戏上司的主犯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能不能别牵涉其他人?” 凌衍的眸光扫在季茗身上,锋利得仿佛刀子一般,冷声开口:“你以为你逃得过?你扣年薪。” 江弋晗的心里过意不去了,她正要开口,季茗赶紧扯了扯她的衣服,但是江姑娘正义感爆棚,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对着凌衍吼道:“我们不过就是跟你开了个小玩笑,公司哪条规章制度写着开个小玩笑也要扣钱的?凌董事长你的做法有失公允!这里都是学法律,凌董,请你按规章办事!” 话音落,空气凉薄得彻底。 凌衍微微眯眼,沉默地伫立着。 有小女生已经瑟瑟发抖了,生怕凌衍下一句话便是全体解雇了他们。 “你们觉得调戏上司没错对吧,是我小题大做了?”他不疾不徐地对着众人吐出这句话。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们做错了,我们不该戏弄凌董您,凌董您罚得对……”好几个人赶紧认错以免他怒气扩大。 江弋晗咬牙:“我不服!” “你不服是吧?给你两个选择,二选一……”凌衍睨了江弋晗一眼,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第一是不服憋着,第二是凌氏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去找一个能让你心服口服的上司,选吧!” 江弋晗差点一口气憋死,她死死瞪着凌衍,季茗上前拉了拉她的手,她气恼地甩开季茗的手。 “快做决定。”凌衍的眉心里带上了一丝不耐。 凌衍的不耐烦让众人心里一片瓦凉…… 江弋晗沉了沉气,开口道:“我选……” “一!”一道清润的女声抢先帮江弋晗选了,“凌董,她选一,她选忍着。” 是季茗替江弋晗选了。 “好,这次小惩大诫。”凌衍哼笑了声,扫视众人冷冷地警告道,“以后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最后,他的眸光绞杀在季茗身上,他苦涩地扯了扯唇,转身出了包厢,留众人呆若木鸡地杵在原地。 待凌衍离开后,众人的定身术像是瞬间被人解除了一般,纷纷边拍胸脯,边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这边,江弋晗大力地将季茗拖出了包厢,拖进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微凉的风在两人身边流窜。 “你知道,我一直在为你们俩创造机会……”江弋晗说,“我想做你们的神助攻来着,但是怎么感觉神助攻没做成,反而变成了搅屎棍了……” “江姑娘,我和凌衍三年前就结束了,我既然已经松开了手,就再也没有可能握起他的手了。”季茗淡淡道,“别再为我们白忙活,而且,而且……我现在有男朋友,我和凌衍彻底结束了。” “……”江弋晗一脸地不可置信,“以前在我面前丧心病狂撒狗粮的是谁?你现在竟然跟我说你们再也不可能了?” “是,不可能了,江姑娘,你还记得那天在吃烧烤的时候,你答应了我一个要求吗?”季茗轻叹了口气,“我当时没想好,现在我想好了,我的要求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撮合我和凌衍……” “好,好……”江弋晗呵呵一笑,眸中全是失望的神情,“看来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第199章 如果你觉得值,天天去强吻她,大不了每天挨一巴掌 凌衍开车离开名门酒店,他的住处有很多,房产更是多得不计其数,但是他此刻的去处就只有一个。 若说最好的治愈之所,莫过于秦秋林的居所。秦秋林是谁?她是凌衍的阿姨,凌衍母亲的亲妹妹。 秦秋林的居所位于郊外,来这个居所并不是这个居所的景致有多美丽,只是胜在宁和。 这个女子深居简出,独爱岁月轻欢,仅守着一池素色荷塘,守着一个静谧庭院,便能安度缓慢的光阴。 有时候,凌衍觉得,秦姨是在自己的空间里做梦,随性所欲的浪漫自由的生活比他们任何人都自在,而她的独处并不是画地为牢,而是自由随性。 今日,她的独处自由被一个人打破,那个人是凌衍。 凌衍沿着回廊,穿过郁郁葱葱的树荫,在这片树荫掩映下是一番别有洞天,那是庭院的主人用闲情砸出的一片仙境,院子里的各类花草在悉心照料下旺盛生长着。 凌衍站在庭院门口,秦姨坐在躺椅上,她在庭院里看书,庭院灯光朦胧些许,笼罩着她的座下白猫昏昏欲睡。 晚风送来清幽的花香,秦秋林静静地翻阅着一本书,岁月未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人进中年,气色却是出奇得好。 凌衍来了,她知道,但是她没有起身。 半响,秦秋林终于抬眸看向来人,眸子微闪,她瞧见了凌衍脸上的狼狈。 “凌少,这里不欢迎你。” 凌衍缄默,他一言不发地伫立在庭院里,被一地的清冷席卷着。 秦姨不欢迎,但还是有“人”欢迎的,秦姨脚下的大白猫滚滚自凌衍到来后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飞快地冲过来,欢腾地在他脚边乱蹭。 那雪白蓬松的尾巴在他裤腿边扫来扫去…… 凌衍终是蹲下身,捋着它发白如雪的毛发,大白猫消停了下来,乌黑发亮的猫眼直勾勾地盯着凌衍。 凌衍亦盯着它。 终于大白猫“喵喵”了几声,像是害羞了,迅速奔回秦姨那,直接往秦姨怀里一躲,不敢抬头了。 秦姨叹气:“哎,阿衍,你这副好皮囊祸害人还不够,竟然还来祸害我的猫!” 闻言,凌衍淡淡笑了笑。 “脸上的伤不需要处理下?”秦姨问。 “不用。”凌衍立起了身。 秦姨摸了摸怀里的猫:“我想也不用,挨打也是活该。” 凌衍嗤笑道:“真是亲姨……” 秦姨抱起猫走到猫窝旁,将大白猫放进猫窝,转头看着立在庭院中的男人,身影高大,背脊挺拔,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处,整个人都清寂得可怕。 即使这样,也埋没不了这个男人与生俱来的贵胄感,这一刻,秦姨想到了宣义,宣义从小在底层社会摸爬滚打,骨子里根本不会有凌大少爷的这般矜贵与优雅…… 但是她偏爱宣义。 秦秋林微抬眸,开了口。 “凌少这是想在庭院里罚站到天明?” 凌衍轻笑了下,对着她道:“秦姨,你不用管我,你先去睡吧,我在外面帮你守夜。” “别,凌家掌门人给我守夜,我可当不起。”秦姨走到凌衍面前,拉起他的手往屋里走,“要是被你父亲或是凌家那顽固的老头子知道了,可是会让你姨吃不了兜着走的……” 秦姨边说着,边将凌衍拉进了屋。 屋内放满了斟茶用的茶具,案桌上有一张摊开的宣纸上,一个“禅”字跃然纸上。看到这样一幕有人会想到怀旧时光,有人会觉得岁月静好。 凌衍想到了自得其乐。 秦姨拿来了医药箱,放在桌上。 凌衍注意到了桌上的精美白花瓷瓶中插着一支蓝色妖姬,妖艳的花儿肆意地绽放着,在素净的房间里显得微微有些突兀。 秦姨拉着凌衍在桌边坐下,俯身在灯光下仔细察看了一下他的脸,迟疑着问,“这是被姑娘打的?” “……”凌衍不回应。 “你说,你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秦姨打开了医药箱,“让人家下了这么重的手……” “我强吻了她。” “……”秦姨有些惊吓到了。 “啧啧,稀奇啊,堂堂凌家掌门人,S国首富,传说中让女人趋之若鹜的凌衍竟然还会强吻一个女人,说出去真不嫌丢人?” 凌衍敛了眸:“小姨,一巴掌换一个吻,不是很值吗?” “值吗?”秦姨反问他,“如果你觉得值,天天去强吻她,大不了每天挨一巴掌,又死不了人……” “……”凌衍沉默,眸子灰暗不见一丝光亮,随后他苦笑,“这主意不错,但是打我她的手会疼。” 秦姨有些无语。 半响,秦姨感叹着开口:“我以前一直担心宣义那种不讨女孩子喜欢的性格找不到女朋友,没想到宣义倒是有了小女朋友,你这种万人迷却被女人扇巴掌,果然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那个怪物回国了?还有女朋友了?”凌衍微微蹙眉。 “对,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大美人哦,性格好,教养好,你可不要太羡慕哦……”秦姨的语气里带着自豪,带着欣慰。 凌衍扯了扯唇,轻嗤了声,他心里那个谁都比不了,他有什么好羡慕的? “凌少爷这是不屑?到时候凌少爷看到宣义的小女朋友可不要被打脸!”秦姨笑了,她笃定凌衍见了陆宣义的女朋友一定会眼红…… “我心里有人了,对别的女人提不起兴趣。”凌衍淡淡道。 秦姨扬扬眉,保持了沉默,心里还是对这个住进凌大少爷心中的女人带着几分好奇…… 秦姨安静地帮他的脸上完药,放下手臂的瞬间,凌衍注意到了秦姨空空如也的手腕,他问:“小姨,你时常戴在腕上的玉镯呢?那个古韵感十足的玉镯……” “送人了。”提起这只玉镯的去向,秦姨眉眼间隐有笑意,“怎么,惦记小姨的玉镯啊?你母亲当年也有一个,现在不就是你保存着吗?” “送谁了?”凌衍问。 送给宣义的漂亮女友了。 但是秦姨并不打算告诉他:“这玉镯我是所有权人,我有处分权,我送给谁了,还要跟凌大少爷报备啊?” 凌衍抬眸,瞥见了秦姨嘴边的若有似无的笑意,他那天晚上看到季茗手上的玉镯很像是小姨的,但他抿了抿唇,把心里的疑惑压下,不打算询问了。 彼时,秦姨帮他上完药,合上了医药箱,她轻声吐出一句话:“去吧,去互相伤害吧,以后别来我这疗伤,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我嫌丢人。” “小姨……”凌衍看着面前的中年妇女,“她是我前女友,她伤害了我,我恨她,但是我内心深处又想和她和好,我心里想对她好,我真的很矛盾,我该怎么办……” “她的意思呢?她想不想和你和好?”秦姨坐了下来。 “……”凌衍叹了口气,苦笑着开口,“她不想,她不要我,和三年前一样,她拼命想甩掉我……但凡她有一点点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心思,我和她早就复合了……呵呵,可是她根本不想和我在一起。今天她打电话给我,说她喜欢我,天知道当时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听到了全世界的花盛开的声音,我飙车去找她,一路上闯了所有的红灯,我生怕我晚一秒到她就改变主意了,但到了她面前我才发现自己真他妈蠢,她不过是和朋友玩了个游戏,她随便说了一句话,我却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样……呵呵……” 秦姨沉吟了片刻,轻轻道:“阿衍,放弃吧,也许她不属于你,你值得更好的。” “不,十年时间,她已经深入我的骨髓,三年分离我都做不到放弃,现在我更不会放弃!” …… 周一,季茗出现在了凌氏集团法务部时,异样她感受到了,但她面不改色的走过法务部,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季茗的迎新宴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到场的人都默契地缄默不言。 上午,华成欣、邢肖开还有任佑琪带着迎新宴上的几个法务部同事进来季茗办公室时,季茗已经认真审核了几份上一个星期积累下来的合同。 进来办公室的几人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西服,打着领带,此刻一个个双手环胸,倒像是黑社会来讨债的一般。 昨天出席迎新宴的人都到齐了,唯独江弋晗缺席。 “各位,不用工作吗?”季茗有些无奈了。 “昨天晚上的聚会什么情况,从实招来!”华姐一声喝,尾音让办公室震了一震,站她身旁的几人都吓了一跳。 只是当事人季茗依旧淡定如初。 季茗抬眸,她微微笑了笑,指着桌上的几份合同开口道:“上个星期我负责的这几份合同已经审核过了,我觉得当事人双方权利义务方面还可以增加一条……” “啪!”水杯砸在了地板上,水流从杯中缓缓地流淌出来,是邢肖开碰翻了杯子。 办公室有片刻的安静。 季茗轻轻叹气,叹气声音多少缓解了些空气里的尴尬:“各位想让我说什么呢?” “说说你与凌董吧。”说话的是今日过分沉默的邢肖开,“昨天你和江弋晗走了以后,我们仔细琢磨了,因为我们联合起来调戏了凌董,所以他动怒说的过去……但是他动怒以后竟然强吻了你……而你竟然掌掴了凌董,这就说不过去了,你和凌董之间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 “……”季茗无奈地看着他们。 “说,休想用沉默蒙混过关!”华姐的八卦之心像是压在火山之下的岩浆,即将喷涌而出。 “这让我联想到阿离在凌氏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唯独他对你一表露心迹,第二天就被凌董临时调到瑞士去了……综上所述这些都太可疑了!”邢肖开继续分析。 “所以,你是不是和凌董曾经……”华姐暗暗猜测。 敲门声适时响起,打断了众人的逼问,季茗松了口气。 进来的是江弋晗。 她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局势,将手中的一份文件放在季茗的办公桌上:“这是你负责的文件,要求我写在文件后面了,周三之前做完交给主任,你们继续聊,就当我没来过。” “江弋晗!”华姐大声喝住了她,随后几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听说你们同一个大学毕业的,你是不是知道她和凌董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季茗不说,你来说!” 江弋晗转身,迟疑了一会儿,轻轻一笑:“各位还真是问对人了,我和她不光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我们还是同寝室的室友呢,所以她季茗的事我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晗晗!”季茗起身拉了拉她的手臂,想让她别说下去了,她怕江姑娘搞事情。 但是江弋晗非要搞个大事情,她大力拂开季茗的手,挑衅地对着一笑:“怎么?你的丑事还怕被人知道啊?” “江姑娘,给我留点颜面……” “呵,你要什么颜面?我跟你们说啊,这女人经常把男人骗到手以后就随意甩掉,总结四个字就是——‘始乱终弃’,她最擅长的就是把男人当跳板,踩完一个又勾搭一个,最喜欢耍着男人玩,以前是凌董现在是陆谦野……” 始乱终弃?把男人当跳板…… 周遭一片静寂,季茗的面色僵了,她无力地松开手指,似是被人逼进了死胡同,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我没有始乱终弃……”她轻声说,“我也没有把男人当跳板……” 江弋晗的胡编乱造能力登峰造极,季茗不擅长解释,她的解释怎么听怎么苍白无力…… “没有吗?”江弋晗冷漠地反问道,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三年前随随便便抛弃爱情友情不辞而别的人是谁?是你啊,季茗,你的良心不痛吗……” “江弋晗,别说了!”季茗大声打断了江姑娘的话,她的手死死地攥成拳,心一直往下跌,最终跌落到了谷底,她看着江弋晗道,“你能不能别说了,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坏女人,满意了吗?” 这时,办公室的几人看着季茗的目光彻底变了…… 季茗张了张嘴,她无从解释,只觉得心力交瘁,也许大家都已经相信她就是这么一个始乱终弃的女人了吧…… 第200章 季茗,你敢挑衅我? 凌氏集团的大门口,夕阳的光晕中,季茗凝眸,她看向门口,在并不温润的光线中,勾勒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光影交错中,陆宣义戴着帽子和墨镜一身闲适地站在那。 江弋晗站在季茗的身后,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皱眉了,彻底皱眉了。 她想拉住上前的季茗,但是她没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茗走向门口的男人。 江弋晗的眼中,男人看到季茗走到他面前,他勾了唇,唇边荡起了一丝缱绻的微笑,他对着季茗掌心向上。 季茗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心,男人牵过季茗的手,将她拉到身边,和季茗十指紧扣。 江弋晗呼吸瞬间不畅,她大步上前打算质问她一句,抬眸间她便瞥到了男人在季茗的耳边说着什么,但是男人的眼眸分明是睨着她的,她大惊失色,男人那看似无意的一眼,隐含着满满的警告和恼怒…… 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这一眼震慑力十足,江弋晗在原地驻足,看着男人牵着季茗的手一步步走远。 “今天去哪?”季茗问,“还是只散散步?” “这话有抱怨意味,怎么?和我散步委屈你了?”陆宣义邪魅一笑,深眸凝视着她慢慢开口道,“要不,我们做一些普通情侣会做的事,怎么样?” “……”季茗一时语塞,随后她犹豫着开口,“好,你决定。” 他们的第一站去了古旻酒吧。 进入酒吧,是一个喧嚣的世界,一群男男女女在这里解放天性。 陆宣义和季茗坐在了吧台边。 陆宣义点了好些烈酒,听得季茗心里痒痒。 “这些酒没有你的份。”陆宣义微微勾唇,“只有这杯温水是你的。” “Calvin,就让我喝一点点吧,都来酒吧了,不喝酒就相当于白来。”季茗拿手指比划着,“就一点点,可以吗?” 陆宣义摇头:“女人不能喝酒。” “不对啊,我记得也是在这个酒吧,我当时特地来找你,你当时说不解风情的女人往往不讨人喜欢,还硬是逼着我喝下了一杯烈酒……”她卷翘的睫毛下的眸子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那时候我不认识你,现在你是我女朋友,这是一个银河系的差距。”陆宣义倒了一杯酒,他摇曳着杯身。 “我倒是不知道……”季茗死死盯着他手上的杯子,调侃道,“原来自己还有跨越银河系的能力?” “别看了,你就算用目光将这高脚杯穿出一个洞来,我也是不会给你沾酒的。”陆宣义当着她的面,优雅地品了一口。 季茗哼了一声,不服气地移开眸子。 季茗在转眸间,发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定睛,那个高大的男人搂着一个身着暴露的女人走在人群中,此刻正一脸玩味地凑到女人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身边女人露出了娇羞的笑容,脸庞如花般妍丽芬芳。 季茗瞪大了眼睛,殷纪生? 她听说殷纪生这两年在德国进修时奢靡成性,时常流连于声色犬马场所,换女友比换衣服还要快,从小家碧玉到大家闺秀,没有女人能够逃出他殷少的手掌心,居然是真的! “Calvin,我去趟洗手间。”季茗对陆宣义说。 陆宣义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微不可闻地勾唇,凝眸间点了一下头。 季茗离开了吧台,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上去,隔着很远的距离,她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殷纪生!” 会所里的灯光落在人身上,有着深浅不一的阴影,殷纪生眼眸半敛,见到季茗,勾起了唇角。 身边的一群人也都注意到了季茗,今日她的身上带着一种清纯与妩媚并存的气质,步伐错落间,衣摆摇曳,像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怡然迷人,众人见到难得一见的绝色美女,不少男子痞痞地吹起了口哨。 季茗上前,心里滋生了些薄怒,但她隐藏得很好。 “能否借一步说话?” 闻言,身旁的人开始起哄,殷纪生怀里的女人狠狠地朝季茗瞪了一眼,眼睛里的敌意带着火光…… 殷纪生看了一眼季茗,冷哼一声,无视她的话,搂着女人进了包厢。 “美人,一起来?”一个瘦高的男人一脸谄媚地邀请。 季茗眸色暗沉,看了一眼几近奢靡的包厢,迈步进去了。 包厢很大,光影浮动中,季茗仿佛身处光怪陆离的世界里,背后的光将她凸显的尤为不真实。 有人过来搭讪,三句话之内,那人便怏怏而走。 她沉默地看着一群人像磕了药一般的狂欢,她的眼前不禁浮现一幅画面:她姐姐蹲在房间的墙角瑟瑟发抖,房间空荡荡的,女人很瘦弱很单薄,苍白瘦削的脸颊掩埋在已长及腰间的乌黑长发里,身影在死寂的空间里虚无缥缈…… 季茗起身,随手端起了身边的一杯酒,她慢慢地踱到了殷纪生的面前。 光线太暗淡,以至于没有人看到季茗嘴边的冷笑,这杯酒就华丽丽地泼到了殷纪生的脸上。 这一刻,狂欢停止了,季茗轻轻笑了,眸中是报复性的快感。 众目睽睽之下,殷纪生沾着酒的俊颜难掩狼狈,他挥开了身边正在为他擦拭酒水的女人,他一点点握紧手指,控制着自己几欲挥拳的冲动。 季茗静静的站在那,凉凉开口:“我帮你清醒清醒,你应该感谢我。” “季茗,我不打女人!”殷纪生站起身,高高地睥睨着她,咬牙切齿道,“但你别太过分了,我可以原谅小女孩不懂事一次,但绝不姑息第二次……” 季茗似是恍然大悟,转手再次端起一杯酒,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泼了过去。 殷纪生迅速抬手间挡去了大部分酒水,但还是有不少溅到了衣服上,混着粘稠滴滴落在地上。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女人也太大胆了! “季茗,你敢挑衅我?”他暴怒,一把拽起季茗的手臂往里间拖。男女身高悬殊,力量有别,季茗被他一路拖进了里间。 巨大的关门声宣示着他强大的怒气。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殷纪生,光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皆是不敢上前阻拦,但又怕出事,只得守在了门口。 关门的瞬间,季茗挣开了被他钳制的手臂,隐隐的疼痛让她抿紧了唇。 “你想怎样?”殷纪生面目狰狞,猩红的眼睛像是一个坠入地狱的撒旦,说话间他已暴戾地掐住了季茗的脖子。 呼吸渐渐被夺,她轻轻地闭上眼,声音从喉咙里一字一句地挤出来:“殷纪生,你还记得我姐姐司瑾吗? 殷纪生如遭雷击,“司瑾”两字烧灼着他的神经。他愣愣地放开了手,失声呢喃:“司瑾……” 得到自由的季茗揉了揉脖子,弯着腰难受地咳嗽出声:“姐夫,你在花天酒地,她却生不如死!” “别叫我姐夫!我不是你姐夫!”他的眸子里是骇人的红,空气粘稠凝滞,笑声带着讥讽:“她生不如死又不是我害的,生不如死不是她自找的吗?” 季茗直起了腰,声音里透着坚韧与冷然:“她的生不如死是你给的,你两年前甩了她,她每天都在想你,她在等你,这两年她都在等你!” “等我?”他冷嗤一声,语气几近嘲弄,“季茗,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她为你耗尽了青春,你却弃她如敝履……”她冷冷地瞪着他,就像在看一个万恶的负心汉。 他唇线下沉,像是在隐忍着什么,许久他阴嗖嗖地开口:“季茗,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咱俩彼此彼此吧……” 季茗面色冷漠,不说话。 “三年前你抛弃了凌衍……所以作为回礼,我两年前抛弃了你姐姐,很公平不是吗?” “我跟你不同!”她因他的话烫红了眼,瞬间失了控。 殷纪生嗤笑一声:“有什么不同,都是绝情残忍之人,何必找借口?” 她的指尖一颤,闭上眼睛拼命压下心里灼热的疼痛。 “说啊,有什么不同?”他咆哮出声,声音大得震痛了她的耳朵。 “我不爱凌衍,而你们是相爱的,这就是不同!”许久,她轻轻自嘲出声,声音清冷透彻,没有温度,没有人气,“你满意了?” 门外,英俊优雅的男子悄然伫立,此刻面色沉戾,紧抿的薄唇绷得成了一条线,深暗的眸却静如死水,晦涩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带着沉沉的阴气,奢贵的腕表在灰暗的灯光下折射着岑凉的反光…… 凌衍悄无声息的到来,让众人皆紧张得屏息,直到现在,他们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 “你说什么?你不爱凌衍?”殷纪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不信,他怒吼道,“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不爱凌衍,真的不爱!我们俩不可能了!”季茗也加大音量,有些撕心裂肺地吼道,“但是姐夫,你和姐姐还有希望,姐姐在等着你回去!” 门外,里间女人一句句“不爱凌衍”传入男人的耳朵,像是一把把锥子狠狠地往他的心脏上戳着,戳得他痛不欲生。 一种强烈的心痛漫过心肺,让凌衍彻底无法呼吸,他好像快死过去了一般,他苦笑了声,转身,一步步走出包厢…… 第201章 小乖,闭眼! 季茗从殷纪生的包厢出来时,像是落荒而逃,有男人等在包厢门口,季茗吓了一跳。 男人的脸在灯光下度上了一层光晕,他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不是去洗手间了吗,为什么从包厢里出来?” 是陆宣义。 “我……”季茗顿了顿,“我遇到了一个朋友,所以进去打了声招呼。” 陆宣义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脖子上,白皙的细颈上隐约有些掐痕,眼眸瞬间冻成了冰。 她的脖子美丽修长,此刻……像是一件瓷白精致的艺术品上被人生生破坏了。 “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陆宣义的眼眸漆黑得可怕,他抬手摩挲了一下她脖子上的掐痕,“谁掐的?” 他全身都散发着危险残佞的气息…… 见她不说话,陆宣义也不问了,他一把牵起她的手,径直往包厢里走去。 季茗一惊,下意识地想甩掉他的手,但是挣扎无效:“Calvin,不要进去,我没事……” 陆宣义不可能听她的,他牵着季茗的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殷纪生的面前。 殷纪生看见两个人影在逐渐逼近,等两个人影在眼眸中清晰起来,他的瞳孔一阵瑟缩,他蓦地站了起来,眼前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异常的刺眼。 殷纪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天在车上竟然一语成谶,季茗私底下真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这女人,真是有本事! 陆宣义不屑地斜睨着殷纪生,嘴边勾起的笑意,不但带着冷意,竟还透着些许慵懒随意:“我女朋友脖子上的痕迹是你掐的?” 殷纪生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回答他的话,玩世不恭地开口:“哟,这不是大明星陆谦野吗?长得倒是挺有模有样的,不过戏子就是戏子,挑女朋友的眼光似乎不是很好……” “哦?”陆宣义狂狷一笑,他的眼眸中危险的万丈深渊,“来,说说我眼光怎么不好了?” “这个女人外表有多美丽,她的内心就有多狠毒……”殷纪生哼笑道,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她视男人为玩物,不管你们现在感情如何,她也不过是跟你玩玩而已,分手是迟早的事!” 众人一片哗然,周遭抽气声一片。 殷纪生扫视一圈,抽气声锐减,他不耐烦地对着周遭的看客道:“都出去。” 众人被赶了出去,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陆宣义邪魅地勾唇,在殷纪生的目光中,他肆无忌惮地在季茗的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季茗颤了颤长长的睫毛,她下意识想躲开,她被这滚烫的温度给吓到了。 这一吻软绵,轻柔,不像是陆宣义该有的温柔…… “小乖,你也去外面等我。”他说。 小乖?他在殷纪生面前这么叫她…… 听到这个称呼,殷纪生的脸都黑了…… 季茗张了张嘴,她不喜欢这个称呼,但也没有时间纠结他给她的称呼:“Calvin,你想做什么,别乱来,我没什么事,我们走吧……” 陆宣义摸了摸她瓷白的脸颊:“听话,小乖,出去等我下,下面的画面你看不得,知道吗?” 季茗握住了陆宣义摸着她脸颊的手:“Calvin,他是我朋友,我们就是有一些过节,没什么大事,你不需要替我出气的……” 这是季茗第一次主动握住陆宣义的手,柔润的触感让他心里感觉很好…… 陆宣义笑,他拉着她的手放到他的唇边,印下一吻:“好,我答应你不用暴力,我也担心在你面前用暴力让你怕了我,所以我不用暴力……” 殷纪生的脸色越来越难堪,他的拳头捏得青筋暴起,他们竟然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秀恩爱,他们把阿衍放在何处? “狗男女!”殷纪生狠狠啐了一口。 三个字让陆宣义转了身,他嗤笑了声,那笑不但没有温度,在昏暗的灯光下还带着岑冷的阴冷之气:“你说什么?” 这笑带着不屑和挑衅! “狗男女!” 殷纪生忍无可忍,他快步走向陆宣义,“咔嚓,咔嚓”的活动着手腕,看起来像是要大干一场。 陆宣义将季茗护在身后,不屑地扬眉。 殷纪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陆宣义挥下了拳头—— “小乖,闭眼。”陆宣义的眸光暗如黑夜般深不可测。 话音落,还没见陆宣义怎么出手的,他便已经轻松截下了殷纪生挥落下来的拳头,他哼了一声,下一秒,殷纪生的衣领就被他狠狠地揪住了。 殷纪生动手去挥开,陆宣义的另一只手快速地锁住了他的喉咙,单手将他整个人往上提,这一切都快如鬼魅般,且不费吹灰之力。 殷纪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的呼吸越来越稀薄,这一连串的动作太速度了,当事人殷纪生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双脚腾空,整个人被陆宣义提了起来。 陆宣义轻轻一笑,手上一使劲就以绝对的优势把殷纪生摁在了墙上—— 背部狠狠地撞在墙上,殷纪生疼得皱眉,他凶狠地咒骂了声,挥手去揍陆宣义的腹部,被陆宣义截住拳头,反手一个擒拿狠戾地抵在了墙上。 陆宣义邪肆地勾唇,低低地笑了…… 这一笑殷纪生看到了他深藏在眸子里的冷酷与冷珏。 “我答应过小乖,不用暴力的,那么暴力游戏到此为止,下面玩些好玩的……” “别,Calvin,你放手,别这样——”季茗大惊失色,怕惹出什么事来,慌忙上前拉住陆宣义的手臂,乞求道,“Calvin,放手好不好,他是我朋友……” “小乖,别过来,去边上看戏。”陆宣义凝了她一眼,随即从口袋中摸出一粒白色的药丸,“他的嘴巴太臭了,需要我替他消消毒。” “Calvin,这是什么,别——” 季茗阻止不了,眼睁睁地看着那粒药被喂进殷纪生的嘴中。 陆宣义掐着殷纪生的嘴巴逼他咽了下去,他满意地笑了。 “咳——你给我喂了什么?”殷纪生暴怒,他像是一个被人踩了一脚的猫,弓着身子,用拳头乱挥陆宣义,陆宣义皆轻松地躲过了。 彼时,殷纪生的喉咙实在痒得不行,他不得不弯腰拼命地咳嗽,咳嗽声犀利而凄惨,整个面部因为剧烈的咳嗽而不断地涨红,涨红,不一会儿,殷纪生的脸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红了…… 季茗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的头皮阵阵发麻,脚底也有冷意在上窜:“Calvin,你喂他吃了什么?” 季茗看了一眼陆宣义,他全程都很放松,嘴角挂着闲适的笑意,说明他根本没怎么动怒,没动怒竟然也狠到了这般地步,那他真正动怒…… 她想起了他的助理范楼升曾经警告过她的话,一旦你站在了他的利益相对面或是背叛了他,那就是你痛不欲生的开始…… 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再次向季茗袭来,陆宣义带给她的这种强大感让她的心里刮起了狂风暴雨。 耳边是殷纪生弯着腰痛苦厉声咳嗽的声音,大有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的趋势…… 季茗拼命地深呼吸,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身旁这个大魔王的可怕,对敌人毫不留情的可怕…… 突然,有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季茗有些发凉的手,她浑身一颤,抬眸间撞进了一双深沉如斯的眸中,陆宣义的眸中带着点惯常的严寒与深不可测,季茗想甩开这双手的禁锢,但这双温暖大手的主人却是将她的手越握越紧…… 季茗的耳边一阵嗡鸣。 “你给他吃了什么?”季茗又问了一遍。 季茗问得很急躁,这话里带着隐隐的责怪和担心。 陆宣义微微蹙眉,心里升起一丝不悦,他在为她出气,她还责怪他? “不过是一种补药而已。”陆宣义忍下心中的不适,他无心解释这种药用途,牵着她往外走,“走,我们继续约会。” “不,我不走,你先把解药给他。”季茗停滞了脚步,包厢里充斥着殷纪生的咳嗽声,她深深皱眉。 “请您把解药给他吧!”她诚挚地请求,“求您……” 陆宣义敛了笑意,凝视着她,一动不动。他是她男朋友,这女人居然用“请”、“您”和“求”这三个字,她对他就这么见外? 见他没有动作,季茗更是焦急了,喋喋不休的问题从嘴中迸出来:“Calvin,这种药会对人体起什么作用,会不会对人体有伤害,还是说会……” “死不了。”陆宣义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眸中含着隐隐的警告。 季茗知道这男人对她也有忍耐限度,她再多说一句,他可能就翻脸了。 但是季茗管不了这么多了。 “Calvin,他是我朋友,我们以前关系很好,所以我不想他出事。”她漂亮的眉全部拧在一起了,脸上也全是担忧的神色,“看在我的面子上,求你把解药给他吧,我求你,你把解药给他,好不好……” 殷纪生压抑着即将破口而出的狂咳,对着季茗冷冷地吼道:“姓季的,你别对我假惺惺的……谁跟你以前关系很好,我不需要解药,我就算死也不需要你求来的东西,你们这对狗男女赶紧滚出我的视线!” 陆宣义扫了殷纪生一眼,眸光重新回到季茗的脸上,平静地开口:“你是现在跟我走,还是留下来陪他?” 平淡的语气却让她心里一阵凉,她认清了,终于认清了,陆宣义本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 陆宣义极其护短,他将她划入了他的羽翼之下,所以他对她好。但是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不是他阵营中的人有一丝的心软,无论别人怎么求饶都是没用的……他不是她的阿衍,凌衍会为她心软,会为她一次次改变初衷,但是他是无坚不摧的大魔王,他不会为她改变…… 陆宣义见她不决定,转身就走,决绝且毫无留恋。 “我跟你走。”季茗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季茗离开的瞬间,看见了殷纪生咳得猩红的眸子,她当做自己瞎了,她看不见。 陆宣义走出了包厢,季茗快追出去时,听到了身后殷纪生剧烈咳嗽中的厉吼声:“季茗,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阿衍掏心掏肺地对你,你这样对得起阿衍吗?” “季茗,明明都是你的错,阿衍那个傻男人居然还愿意既往不咎,苦苦等着你回家,甚至他还做好了跪着宠你的准备,你他妈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逍遥快活,你这种女人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季茗,我今天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存在,那么离凌衍知道还远吗?恭喜你,你的后宫很快要失火了!” 季茗脚步一顿,狂乱的眩晕感袭上心头,她掐着手心,一步一步走出了包厢。 …… 夜色如泼墨,漆黑的天空没有任何的星星点点,清冷到荒凉。 酒吧的一处过道里,有月光洒进来,季茗踌躇地站在陆宣义的身后,她在心里叹气。 陆宣义在生气,她知道;他不想看到她,她也知道。 所以她不站他旁边,也不站他面前,而站在他身后。 她站在他身后眼巴巴地等着他气消,她的思绪有些不合时宜,她想起了她和凌衍交往时,凌衍若是生气,可比眼前这位爷好哄多了,她死皮赖脸的撒娇术对凌衍很管用,对他,貌似没用。 当然她也没用过。 陆宣义的身影融在暗夜的月光中,有些迷离。 季茗发现,他比起凌衍来更是偏执,也更爱生闷气,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在一定程度上倒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也许,他和谦野从小便是孤儿,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也造就了他这般没有安全感的性子。 “大王啊……”季茗觉得自己应该出声了,她腿都站麻了,他似乎还是没有想原谅她的迹象,“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陆宣义转身了,黑眸沉沉地盯着她白皙的面庞:“我没让你走吗?” 季茗抿唇:“可是你在生气……” “我生不生气,重要吗?” 季茗咬了咬唇:“重要啊……” 大魔王一生气,定在这个月28号给她姐姐看病的事万一泡汤了怎么办?能不重要吗? 陆宣义的目光太深沉,让季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敢和他对视了,垂了眸。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危险了,你也会像刚才那样焦急吗?”有声音悠悠地响起在她的头顶上方,“像刚才那样去求别人讨解药救我,你会吗?” “……”季茗愣了愣,她抬眸,他的眼神很沉,季茗狡黠一笑,试图活跃气氛道,“会呀会呀!一定会呀!” 陆宣义心头一动,面色缓和了不少。 她很少会说话带“呀”字,还说了三遍,看得出,她很想调解两人间压抑的气氛,她是那般沉雅之人居然用这种活泼轻快的语气词也算是豁出去了。 “Calvin,你还生气吗?” “生气。” 季茗头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怎么办呢?” “哄我。” “啊?我不会哄人……”她的手指在自己的头发上绕着圈,陆宣义知道她在思考,“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怎么样?” “敷衍我?” “……”季茗咬了咬唇,“那你想要我怎么哄?” “自己想。” “不会要我负荆请罪吧?” “这个可以有。” “……”季茗羞恼,陆神医恶作剧本性又跑出来作祟了。 她伸出手,纤细白皙的手掌朝上伸到陆宣义面前,指尖有些微微发颤,但是她还是对着他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她的手。 “嗯?”陆宣义不解,“做什么?” “握手言和,把手言欢。” 陆宣义睥睨了她一眼,没有动作。 但他心里是有些惊讶的,这是她第二次主动朝他伸手,她主动想握住他的手……他仿佛听到了心里有小溪潺潺而流的声音,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破壳而出…… 季茗见他许久没动静,也不自讨没趣了,撇撇嘴,正要放下手。 陆宣义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我同意握手言和,但是今天晚上要讲故事哄我睡觉,我会打电话过来,你随时在手机那端待命,听到没?” 刚刚大魔王不是还觉得讲睡前故事很敷衍吗? 他的眼眸有炙热闪过,季茗移开目光,但不敢不答应:“好。” “Calvin,刚才那粒药……会有什么效果?”季茗讨好地笑,“那粒药没有什么副作用吧?” “会失声。”陆宣义牵着她离开走廊,闲适地开口,“咳嗽直到失声。” What?!这么狠? “不是永久失声吧?”季茗心里一窒,她紧了紧陆宣义的手,“别让他失声,行吗?” “他只会失声一周。”陆宣义转身,盯着她,“他嘴太臭了,还敢掐你,必须惩罚;小乖,你敢再求情,我让他失声一辈子!” “呃……”季茗垂头,她在琢磨他的话,还在琢磨他给她的称呼…… “Calvin,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小乖’,太暧昧了。”季茗开口道,“在人前叫这个词,我更是接受不了……” “暧昧吗?”陆宣义举了举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这些都是普通情侣间的必备,不是吗?” 末了,陆宣义还补上一句:“接受不了也必须接受!” “……”大魔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再绝望也没有用! …… 第202章 凌先生,你能囚禁我的身,不能囚禁我的心! 季茗回到沂龙湾时,晚上九点多,沂龙湾在朦胧的灯光下徜徉着一片静谧的美,很美,也很宁静。 凌衍自她的迎新宴后便再也没有回过沂龙湾。 也对,沂龙湾是她的牢笼,而不是他的,他不想回来便不回来,自由得很。 季茗打开房间的灯,刺目的灯光让她的视线短暂的失焦,她适应了一会儿,换了衣服,走进盥洗室洗脸,她拨开脸颊边的碎发,把海藻般的长发挽了一个宽松的发髻,捧了好几把冷水拍在脸上,镜子里映照出她精致美丽的面容,她突然对自己的脸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 她违背自己的良心,拼命甩掉凌衍;违背自己的良心,拼命讨好陆宣义…… 呵,果然人一旦面具戴多了,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极轻的叹息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 突然镜子里出现一张男人的脸,如鬼魅般突然倒映在镜子里,男人的眉眼间萦绕着丝丝寒气,那些寒气宛如从冰天雪地里冒出来一般,让人周身发寒。 季茗惊了一下,她转身,撞进了一双沉冷的眼眸中。 季茗眸光微闪,她想起了那天他的强吻,她想起了那天她掌掴他的一巴掌…… 他们那天算是彻底闹僵了吧? 此刻,凌衍死死地盯着她,他不说话,他的身影与面容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冰冷。 他在走近她,一步又一步,沉稳且缓慢,这一步又一步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他在她的正前方停下了脚步。 季茗深吸了一口气。 凌衍依旧未发一言,他俯身,抬手将季茗脸庞边上被水打湿的一些碎发,温柔捋到她的耳后,温柔的动作宛如多年前一般。 季茗的心尖在颤抖。 他突然对她这么温柔…… 季茗心里涌起了巨大的恐慌,今天的他带着诡异,他的面色冰冷寡淡,但是眸光却幽深氤氲,季茗差点溺毙在他深邃眸光里…… 季茗承受不住他的目光,迅速退开了一步道:“凌先生,有事吗?” 凌衍低低一笑,平静地吐出一句话,语气毫无波澜:“刚刚纪生跟我发信息,他居然说他在古旻酒吧看到你和一个男人牵手……” 凌衍止住了话,一寸寸审视着季茗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道:“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她知道,今天晚上让殷纪生知道她与陆宣义在一起,凌衍很快也会知道。 果然,他知道了,他终于还是知道了,东窗事发了,呵呵…… “他没有开玩笑,我真的……唔唔。”季茗话没说完,凌衍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是真的?”他的嘴边噙着一抹笑,对,他明显在笑。 但笑里却透着从未出现过的冷厉森寒,那墨眸中的阴鹜冷峻比任何一次都甚,这是季茗从来没有在凌衍脸上看到过的笑容…… 房间内分明开着暖气,但是季茗觉得好冷,冷得她无所适从,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不停地入侵她的身体…… 季茗不敢看他的脸,她垂着眸子,本能地又退开了一步,心里有刺痛感掠过。 “凌衍,你可以囚禁我的身,但是你没资格囚禁我的心!我们三年前就分手了,所以我和别的男人谈恋爱很正常……” 听到这句话,凌衍笑得更狰狞了,幽幽的笑声仿佛来自悠远的地狱,笑声毫无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这笑声让季茗如坠冰窖,她的身心跟着这笑声瑟瑟发抖…… 随后,凌衍将手放在了她的头发上,毫不怜惜地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她被迫抬着脸面对着他,这一刻,他的眸像是戾气丛生的厉鬼,他用另一只手挑着她的下巴,语气轻佻道:“啧……你这张脸长得可真是美丽,怪不得勾引男人的本事这么好……” 他的语气像是一把利刃在她心上重重地戳着…… 季茗忍受着他的暴力,闭了闭眼睛,清冷绝情的话从她的嘴中吐出来:“凌衍,你放了我吧,我想过我自己的生活,我们就这样放过彼此,好吗……” “放过你?”一句话让凌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声音里夹杂着滔天的怒意,他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季茗,你做梦!” 凌衍说完,怒气彻底灼烧了他的理智,他狠狠扯着她的头发,一路把她拖出了盥洗室,将她狠戾地拖进了浴室。 男人拽得太用力,季茗觉得头皮发痛发麻,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在不自禁地抽搐着…… 他的眸子里猩红一片,他大力地捏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压在了浴室的白色瓷砖上,森冷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 “说!那个男人是谁?!” 季茗的每一处呼吸都带上了疼痛,她的脸色如纸般苍白:“……陆谦野。” “呵……”听到这个名字,凌衍轻轻地勾唇,“是吗?” “……是。” 凌衍大力地嗤笑了一声,如钢铁般的双臂控制了扑腾的她,他的吻强势地侵入她的后颈,他狠狠地吮着她的后颈:“我很好骗是不是?季茗,你到现在还要骗我!你确定他叫陆谦野,嗯?” 季茗的背僵直了,熟悉的男性气息伴随着他张狂的怒吼,侵入她每一个细致的毛孔,他的话像是一颗又一颗子弹,一瞬间的扫射,直接将她打成了马蜂窝,她咬着唇,无意识地瑟瑟发抖…… “你不回答我,那好,我替你回答……”凌衍像是一头疯狂地野兽,凶狠地厉吼道,“他叫陆宣义,对不对?从一开始跟你闹绯闻那个人就是陆宣义,对不对?!” 季茗的思绪跟着身体被痛苦溢满,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说,陆宣义碰过你哪里?”他低喝,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他碰过你哪里?!” 凌衍狠戾地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他猩红的眸子狠狠地睇视着她,他的眸子中是熊熊的烈火,是汹涌的海浪,而她在这惊涛骇浪中浮浮沉沉,只有无尽的凄厉的海风呼啸包裹着她…… “脱衣服!” 季茗全身一紧,心里发凉,她赶紧用手护住自己的身体:“他没有碰过我。” 凌衍逼视着她,目光如利剑刺进了她的心里:“要我自己动手?” “凌衍……”有泪意袭击着季茗的眼眶。 他英俊的脸上溢满了神袛般的冷漠,他上前扯住了她的衣服扣子:“你不说他碰过你哪里,就脱衣服,我自己检查。” “他只牵过我的手。”季茗气躁地出口。 “牵过你的手?”凌衍咬牙切齿,他的眉眼间有戾气迅速浮生,他过来抓她的手,“哪只手?是这只还是这只?还是两只手都碰了?” 季茗抿唇,眼眶通红,使劲把自己的两只手往背后藏。 “手拿过来!” 见她不断后退,凌衍气急,他一把拽住她后退的身子,从她的背后擒住了她的两只手,拉到面前:“双手伸平!” 季茗有些害怕,犹豫着把双手掌心向上,白皙漂亮的纤手颤颤巍巍地伸平在他面前。 凌衍的幽深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上,冷冷地问道:“这两只手都让他碰了?” “……”季茗不敢回答,她全身有些发颤,忍不住想将手缩回去。 凌衍一把捉住她的双手,大力一扯。 “过来!” 凌衍径直把她拉到了花洒边,二话不说打开了花洒。 冰冷的水“哗哗”地冲下来,他冷冷地把她的手送到了冰水中,大手狠戾地搓着她手心和手背…… 他明显气坏了,理智全失。 “疼……放开,疼……” 不一会儿,她白皙细腻的手心被他搓得红彤彤一片,手背上也差点被他搓掉一层皮,两只手上全是火辣辣的痛感。 但是凌衍还是不罢休,硬是拽着她的手在冰水下冲洗了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的冷水酷刑后,季茗觉得这手都不是她的了,又疼又冰…… 季茗委屈地眼眶全红了,凌衍见她的手被他“虐待”得不像样了,才暂时放开了她的手,但是恶狠狠的警告随即便响起在了她的耳边。 “你这手再敢让他牵,我就剁了它!” 季茗眼眶里打转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落下来,面前的男人让季茗觉得越发得陌生,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如果恨自己,就这样放她走,不好吗? “凌衍,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爱上他了……唔唔……唔……” 她即将说出口的话,全被他堵在了嘴里,他的单手擒住她挣扎的双手,他的薄唇气急败坏地堵住了她的嘴,他用吻吞噬了她狠心的话,他听不得这句话,他听不得…… 凌衍起初重重地在她唇瓣上吮咬,到最后是野兽般的噬咬,她的唇舌被他强硬地深吻着,这种强悍的力量疼得她紧紧蹙起了眉…… 猝不及防的腥甜在两人的唇舌间蔓延,他咬破了她的唇,但是他还是不放过她,他就着腥甜的血液更深切地顶开开她的紧闭的牙齿,深深地吻她…… 是的,凌衍快疯了! 得知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他差点暴走,现在她还一次一次往他心里插刀子,她瞎了吗?他已经疼得失去理智了,她还不停手? 这是重逢后,凌衍第二次深吻她,仍然是强吻,不顾一切地强吻。 他在她的口中攻城掠地,像是一个迷醉其中的人,对着她狂风暴雨般地侵略,疼得她直冒冷汗,疼得她所有的思绪在刹那间斩断,她推不开他,只能硬着头皮承受着……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人抽走灵魂的破布娃娃…… 这个吻,季茗觉得心里头有什么在用力地剜着她的心,鲜血直流,最后,她不挣扎了,只是哭。 苦涩的眼泪混入两人的唇舌间…… 灼热的吻让浴室里的紧绷气氛中染上了几丝暧昧,在封闭的空间中在迅速游走…… 打断这一切的是一通电话。 是陆宣义的电话。 陆宣义要季茗给他讲睡前故事,所以他打电话来了。 凌衍终于放开了她的唇,他见到了她满脸的泪水,心里一疼,情不自禁地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 季茗挣扎着退开了一步,她的神思全被这通电话牵走了,陆宣义的电话,怎么办……怎么办…… 季茗小心地看了一眼凌衍,心里的恐慌仿佛随时都能够把她淹没,她试图按断电话。 但凌衍眼疾手快地夺走了她的手机,看着她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陆宣义”的名字,他狠狠地咬牙,眸光越发得森寒。 凌衍掐着她的下巴低笑出声,那笑比哭还要难看:“季茗,你的心上人来电话了,高兴吗?” 季茗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内心惶然一片,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凌衍想砸了她的手机,但是下一秒拉回了一丝理智,他冷笑着接起了电话,打开了手机扩音,目光玩味地审视着季茗脸上的表情。 “小乖,睡了吗?”邪魅的声音从手机那端悠悠传来,嗓音磁醇好听。 小乖……小乖……小乖……整个浴室一片寂静,“小乖”一词一直在静谧的空间里盘旋环绕…… 凌衍心头猛地一缩,血液与怒意涌上来,陆宣义叫她什么?他竟然叫她小乖? 季茗只觉得天地旋转,耳边嗡鸣声一片。 “小乖,怎么不说话,不会又想装睡吧?”有慵懒狂肆的笑意透过电波渗透在死寂的浴室中,话语里带着微不可闻的宠溺,“小乖,今天不可以耍赖咯,必须讲睡前故事哄我睡觉,知道吗……” 凌衍的脸色不能用黑沉阴冷来形容了,他完全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猩红的眸子剜着季茗的脸,那眼神简直想将她千刀万剐…… “陆宣义!” 是凌衍开口了,他怒吼出声,他的语气里尽是阴霾,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霾。 “嗯。”那端的人听到突兀炸响的一道男声,一点惊讶都没有,语气自若地应了声,随即有笑意氤氲在语气中,“原来是凌少啊,幸会。” 第203章 姓陆的,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朋友妻,不可戏! 很明显,从电话接起那刻,陆宣义便知道这通电话似乎不简单了。 此时季茗也有些震惊,这对话……凌衍和陆宣义居然是认识的? “想不到我小乖的手机居然在凌少手中,不知凌少能把手机还给我的小乖吗?我女朋友还要用它哄我睡觉呢!”陆宣义似讥似讽地笑了笑。 “呵,陆宣义,谁是你女朋友?”凌衍眉宇间的戾气在滋生。 “阿衍啊,这个问题,你让我的小乖来回答吧!”陆宣义低沉一笑,笑声猖狂,“小乖,你说,谁是我女朋友呢?” “……”季茗红着眼睛,张了张嘴巴,发不出声音。 凌衍的眸子像是凶狠的猎豹一般狠狠地绞杀着她…… “小乖?”电话那端,陆宣义试探性的声音传来。 季茗攥紧了手指,不吭声。 “给你三秒钟回答。”陆宣义在那端说,语气平静。 但这样平静的语气,季茗还是听出了威胁。 季茗硬着头皮,轻轻地说:“宣义,是我,你的女朋友是我。” 这句话一出,凌衍心里一片鲜血淋漓…… 凌衍笑了,狰狞地笑了,他狠狠地剜了季茗一眼,咬牙切齿道:“陆宣义,看来我们需要谈谈。” 陆宣义在那端轻哼,带着嘲讽味:“尊贵的凌少要找我谈话?我陆某人有些受宠若惊了,不过凌大少爷要找我谈什么呢?” 凌衍咬牙切齿,他缓缓地一字一句道:“姓陆的,我他妈过来教教你,什么叫做‘朋友妻,不可戏’!” 闻言,陆宣义笑得更加的狂肆:“凌大少爷,你这句话可全错了……” 陆宣义顿了顿,再次带着狂狷又玩味的笑意开口:“第一,我和你凌少从来不是什么朋友;第二,我的小乖也不是你的妻子;第三,我更没有戏弄她,我对她是认真的……” “啪!”一声巨响—— 陆宣义的话戛然而止—— 季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从凌衍手里被砸出去,砸在浴室的瓷墙上,手机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像是手机的呜咽声,最后可怜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屏幕落在地上碎得极富有苍茫的艺术感…… 季茗眸光颤了颤,嗷呜,她的手机,她的肾,死得好惨—— 她觉得下一秒被凌衍砸在墙上的可能是她…… 果然,凌衍一把将她拉过来,用力地抵到了墙上,背脊撞到墙上的瞬间,季茗疼得皱了眉,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凌衍把手指掐在了她的脖子上,阴嗖嗖的声音传来:“怎么?砸了你的手机,季律师不想控告些什么,比如故意毁坏财物罪?” 她脖子上被殷纪生掐出来的红痕还没有完全消退,凌衍看到了,但是他不理,仍旧将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只是没有用力。 “你和陆宣义是认真的?”凌衍此刻满身都是煞气。 仿佛只要季茗敢点头,凌衍就会立马掐死她。 “……”季茗闭上了眼睛,怎么看都有些视死如归,“我是陆宣义的女朋友,这是真的。” 凌衍咬牙,他对着她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这种人根本没有心,他只不过是在耍你玩,你个笨女人!” 季茗敛眸,她在心里嘀咕,她本来就希望陆宣义只是随便玩玩就好,她才不笨…… “你听过他的身世吗?” 季茗咬着唇,手指有些颤抖:“听过。” “在他三岁那年,他母亲捅死了他父亲而被判无期,但是他五岁那年,他亲生母亲突然死在狱中,知道是为什么吗?” “……” “是陆宣义在探监过程中,亲手掐死了他母亲,五岁的孩子亲手掐死母亲,这不是个冷血怪物是什么?因为他当时才五岁,没有达到最低刑事责任年龄,所以《刑法》根本管不到他……” 季茗咬唇,她听过,她也知道陆宣义这大魔王绝对不是善茬…… “在十三岁之前,陆谦野天天都活在被陆宣义虐待和抛弃的恐惧中,那个怪物性格残缺,根本不懂什么是亲情,更不会懂什么是爱情!你个傻瓜,你靠近他你只会受伤,你怎么这么傻?” “蠢女人,他就是个魔鬼,你知不知道?” “……” “怎么?我这么说他,你不高兴了?”凌衍见季茗敛着眸,以为她不高兴了,一阵挠心挠肺的酸涩涌上他的心头,愤怒一点点地蚕食着他的理智,他的话越发没了遮拦,“季茗,你想要什么我满足不了你,我比他帅,比他有钱,比他对你好,比他宠你,比他爱你,你为什么要勾搭他?” “季茗,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爱我?” “季茗,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 “季茗,你不喜欢我什么,只要你说,我改,我都改,我什么都改……” 季茗心里在激荡,她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衍捏住她的脸,俯首薄唇再次擒住了她的唇,带着无尽的窒息,带着无尽的惩罚,狠狠地席卷着她的唇舌。 她被凌衍吻得天昏地暗,吻得差点断了气。 但他仍然不放过她,突然他的吻开始变得温柔,变得小心翼翼…… 一个又一个细心温柔地落在她的唇上…… 这吻慢慢地带上了感情,带上了思念,带上了眷恋,带上了不甘,带上了恼怒,带上了嫉妒…… 熟悉的温柔气息让季茗沦陷,灼热的气息一丝丝地沁入她的肌肤,让她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太温柔了,若是凌衍残暴,季茗能忍受;若是他温柔,季茗的心房就会被这温柔彻底攻陷…… 她挣扎了,使劲挣扎,她试图逃开他的温柔,她撇开脸,他的吻便落在了她的侧脸上—— 嘴巴得空,她清冷的声音终于可以面世了:“凌先生,我是别人的女朋友,你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怎样?”他大力地扳过她的脸,牢牢地扣住她的脑袋,再次含住了她的唇,他要把她吻到彻底窒息…… 别人的女朋友?见鬼去! 他得逞了,她最终像是一滩水一般,瘫倒在了他的怀中。 “你明明对我的吻有感觉……”凌衍揽着她的腰,托住她即将瘫倒在地上的身体。 这个意外发现,早在她的迎新宴上他第一次强吻她时,他就察觉到了。 他吻她,她手上虽然推搡着他,但是身体会不自觉地轻轻回应他,这说明她的身体还记得他,这点很好。 此时,季茗浑身没有力气,但是口中软绵绵的话吐出来还是让凌衍恨不得掐死她。 她说:“凌先生吻技高超,不光是我,是女人都会有感觉,你去吻别的女人,你就会发现的……” 她居然让他去吻别的女人? 她的嘴总是说出让他生气的话,凌衍再次将她讨人厌的话吞噬在他的吻中,他找到她的舌,不顾一切的和她缠吻着,浴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突然,季茗闷哼一声,有血腥味在唇齿间肆意蔓延。 是凌衍咬破了她的唇。 “跟陆宣义分手,听到没?” “我不会跟他分手!” 凌衍气得再次狠狠地吻住她,用力地吻着,前所未有的狂野啃咬她的唇瓣,顷刻间唇齿交缠间血色晕染…… 第204章 阿衍,她拼命靠近我,拼命甩掉你,你拿什么跟我争? 这天晚上,黑夜暗沉可怕,星光黯淡,凌衍连夜出门。 海边别墅。 有海浪声此起彼伏地在耳边回荡,客厅的主位上坐着一位邪肆狂狷的男人,烟灰色薄衫,灰色家居长裤,闲适慵懒;门口进来一位英俊如神袛的男人,白衬衫,黑西裤,衬得他越发得高贵逼人。 坐着的是陆宣义,风尘仆仆赶来的是凌衍。 见到门口的凌衍,陆宣义缓缓站了起来,在灯光中半眯着眸子。 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互相对视着,水晶吊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细碎得刺眼。 “阿衍,久违了。”陆宣义勾唇,率先开了口。 凌衍从门口走进来,他在走动,简单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能给人一种无尽的优雅感,他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在此刻展露无疑。 桌上摆好了两只酒杯,很明显,陆宣义一早便料到他今夜会来。 而陆宣义在等他。 凌衍的眉间浮着一层掩不去的阴影,陆宣义窥视到了,他冷冽肆意地笑了:“阿衍,坐下来喝一杯?” 陆宣义刚拿起酒杯,被凌衍伸手一把按住了。 “没想到陆大神医居然还有挖别人墙角的癖好?”凌衍开口,话语看似清淡如水,实则透着狠戾。 闻言,陆宣义轻佻地挑了挑眉,故作疑惑道:“哦?我挖了谁的墙角?” 凌衍迎上陆宣义的眼睛时,陆宣义正似笑非笑的回视着他,凌衍哼笑出声。 “你明明知道季茗是我的女人!” 陆宣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笑了声,语气多少有些漫不经心:“阿衍啊,据我所知,你和我的小乖三年前就分手了吧,你不过是她的前男友,那我成为她的现男友,你说说怎么挖你墙角了?嗯?” 他的话像是刀子毫不留情地扎在凌衍的心口上,凌衍微微一笑,点头道:“陆宣义,你好样的!” “多谢夸奖!能得到凌少的夸奖,真是三生有幸!”陆宣义笑着请凌衍入座,那笑是那般得肆无忌惮。 “陆宣义,我现在最想揍你!”这是凌衍落座后说的第一句话。 “哦?”陆宣义略带惊讶地回应,表情放松得很,不以为意地提醒道:“阿衍啊,我的身手你知道,跟我对打,你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陆宣义把两个高脚杯添满,端起其中一杯推到了凌衍面前。 凌衍瞥了一眼那红酒,眸色深黑,浓郁得透不出任何的亮光:“陆宣义,季茗是我的女人,你和她分手。” 陆宣义抬眸,嘴角的笑意加深。 两个男人平静地坐着,但是暗地里却是看不见的波诡云涌。 “你的女人吗?”陆宣义缓缓地摇曳着酒杯,“好像不是吧,貌似她现在正拼着命地离开你,拼着命地靠近我,阿衍,我可以拿着我的筹码步步为营,而你只能带着你的悲哀节节败退,你和我的起跑线本就是不同的,你拿什么跟我争?” 闻言,有难以融化的寒冰进驻凌衍的眼底:“陆宣义,拿着你那破医术做筹码强迫人,你神气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为什么要戏弄我的女人?” 陆宣义喝了一口酒:“我以前也以为我不喜欢女人,我也不懂你被一个女人困了这么多年是为什么,我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了,我的小乖果然是有魅力的,也难怪你被她困了这么多年……” “别叫她‘小乖’!”凌衍皱眉了,他将酒杯重重地掷在桌面上,猩红的液体窜跳出来,洒了几滴在桌面上,有些莫名的血腥,“陆宣义,我知道你喜欢玩弄人,但是你玩弄人也应该有个底线,你玩谁都可以,她不可以!” “啧啧……凌少就这么笃定我对她不可能认真吗?”陆宣义眯了眯眼,笑着开口,声音里带着独有的挑衅,“实话告诉你我对她很有兴趣……” “陆宣义,你知道的,我手上有的是你的把柄……”凌衍不怒反笑。 “凌少爷,你在威胁我?”陆宣义邪肆地勾唇一笑,有恃无恐对他举了举杯。 凌衍端起酒杯,并没有与他碰杯的兴趣,他放松背脊靠着椅背,斜睨了陆宣义一眼,舒展了俊逸的眉眼:“我知道你不少软肋。” “我有软肋吗?”闻言,陆宣义狂傲地笑了,“倒是你的软肋……是我的小乖吧,这女人你爱了这么多年,如今被我捏在了手心里,你怕是寸步难行……” “陆宣义,你没有软肋吗?”凌衍嗤笑,平淡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身后那个庞大的组织近期似乎并不是很太平吧?还有我这几天倒是挺空闲的,你实验所里研究的那些小家伙我也有兴趣研究研究,改天我兴趣来了放走几只,你觉得怎么样?” 陆宣义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酒。 “哦,对了,你的双胞胎弟弟也挺好玩的,我抽空可以去你弟弟所在的剧组探探班,找他谈谈心,若是还有闲情的话,去小姨那坐坐也行……” 陆宣义神思一凛,笑容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很快他恢复邪肆的笑容:“有趣,真是有趣。” 陆宣义说着,将一杯烈酒灌入嘴中,上下滑动的喉结跟他的人一样狂妄…… “或者……”凌衍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陆神医不是很保护自己的隐私吗?我会捅给媒体一些劲爆的消息,比如大明星陆谦野有个双胞胎哥哥,比如他哥哥那些神秘的身份,比如他哥哥这些年干的事……” “哦,对了,我爷爷最近也有提到过你,陆先生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探望探望爷爷他老人家?” 陆宣义平静的面容中窜进了一丝怒意,但他伪装得很好,再开口时笑意不减:“阿衍,你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调皮呐!” “不,宣义,调皮的是你。”凌衍扬起脖子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姿势撩人。 陆宣义眼眸深幽,沉沉地笑开了。 “阿衍,公平竞争吧,这是我最大的退让。”陆宣义的话里有了情绪,但是他掩饰了下去,“从今天起各凭本事追求小乖,谁也不许干涉谁。” “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凭什么跟你公平竞争?”凌衍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没有人能抢得过我!” “以前是我无心跟你争……”陆宣义在指尖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危险地眯着眼睛道,“但这次我有了兴趣,自是不会再让着你。” 凌衍冷哼:“你赢不了,她这辈子只能是我的,这三年她不过是和我闹了个小矛盾,谁让我以前太宠她了,给了她各种任性的权利,这恃宠而骄的代价我担,但是你如果是在这时候趁虚而入,不觉得过分?” “小矛盾?你们之间只是小矛盾?”陆宣义在烟雾袅袅中勾唇,缓缓开口,“阿衍啊,我的小乖是铁了心要逃开你,你看不出来吗?你看,现在她都投入我的怀抱了,你觉得她投入我的怀抱会没有想要甩开你的助力?” 凌衍冷冷地笑了笑,他将空酒杯用力地掷在桌上:“陆神医以为我猜不到她和你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吗?她投入你的怀抱是因为你手上的筹码,她求你救她姐姐,你如果不拿你那点医术逼她答应跟你交往,你这么危险的存在,她一定会避之不及,绝对不可能主动靠近你这种人……” 陆宣义沉了眸,他缓缓地吸了口烟,吐露烟圈的同时,一句话也从他口中道出,他说:“凌少,我们彼此彼此……说我逼她,你不一样在逼她?你也不过是拿着两年前司家绑架案中的某些真相威胁她,否则她怎么会被迫住在沂龙湾,天天受着你的压迫呢?我说的对吗,凌少?” 凌衍坐在他的对面,面色一片平静,看似风轻云淡,但是桌上的两人谁都知道,他们在对峙—— 灯光荧荧地倾泻下来,将桌上笼罩得一片迷离…… 一支烟抽完,陆宣义将烟蒂掷在烟灰缸里,抬眸,笑意深深地看着凌衍:“温馨提醒一句,你逼得越紧,只会越把她逼进我的怀抱……总有一天,她彻底接纳了我,而你会彻底出局!” 凌衍眼神锐利地对视着陆宣义,像是尖刀,想要一层又一层的解剖着面前的男人,半响后,凌衍笑了,笑容俊雅:“狂妄如陆大神医,可别在我女人身上丢了心,因为我会让你输得很惨!” “阿衍,你有什么赢面?她早就不爱你了……” 凌衍眸子一沉,轻嗤道:“宣义,你更没有赢面!她起码曾经爱过我,而她永远不会爱上你!” 陆宣义邪肆地勾着唇,目光中的张狂愈加浓重:“凌少这迷之自信会有被啪啪打脸的一天……” 凌衍低笑:“陆宣义,我这张比你帅一百倍的脸,岂是你能打得到的?” 陆宣义扬了扬眉,冷厉的目光直射着凌衍:“还是那句话,公平竞争,我可以忍受她继续住在沂龙湾,你也不能逼她跟我分手,怎么样?” “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阿衍,未必哦,世事难料……”陆宣义又斟了一杯酒,轻轻摇曳着酒杯,“三个月,我会帮她彻底甩掉你,凌衍,等着被Out吧!” 凌衍沉沉地盯着他,灯光清冷,在这一刻还染上了悲戚,投射在凌衍身上,拖沓出一地的暗影。 “陆宣义,我真后悔曾经救了你和你弟弟,你他妈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凌衍开口了,冷珏的话气中带着他满腔的怒火,“这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吗?” “阿衍,我很感谢你在我和谦野快活不下去的时候救济了我们,我也很感谢你把自己的小姨介绍给我们,让她做我和谦野的义母……”陆宣义低笑,“但是……这个恩情,我已经还了,不是吗?” 凌衍沉默。 “看来凌少忘记了,两年前,小乖家里遭遇绑架案,她哥哥身中两枪,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她姐姐身上多处骨折,一般医生抢救只有瘫痪的命运,是你请我去抢救的,我从来不会随意出山,我出山仅是为了还你的恩情。”陆宣义勾唇,“你说我是不是已经还了你的情?放心,既然是还你的恩情,对于这件事我不会跟小乖提起……” “如果小乖知道我还是他哥哥姐姐的救命恩人,你说她会不会更感激我?” “陆宣义,不要逼我有一天对你拔枪相向!”凌衍咬牙切齿道。 “哎呀,阿衍呐,我好怕怕哦……”陆宣义的眉宇间是一片飞扬与慵懒之色,“我这种常年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的人,难不成还会怕你那几把玩具枪?” 凌衍嗤笑,笑声凌厉非常:“有本事就试试我那些个玩具枪的威力,到时候我连真家伙都不用上,一把玩具枪照样弄死你!” “阿衍,有幻想是好的,万一实现了呢!”陆宣义猖狂地大笑道。 “宣义,别这么猖狂,我要毁了你轻而易举,你有见不得人的身份,还有见不得人的……身世。”凌衍顿了顿,轻轻开口道,“你和谦野那精彩纷呈的身世大戏一旦拉开序幕,保证围观群众的上座率爆棚……” 陆宣义笑了笑,仰面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阿衍,我的身世曝光,我不介意拉着整个凌家和我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阿衍,你是想和我开战了吗?”陆宣义问。 “只要你再敢动我的女人一下,那么我和你迟早一战,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你死……”凌衍倏地站起了身,“一定是你死!” 陆宣义微微挑眉,冷哼了一声:“凌少,那么在还没有撕破脸之前,我们君子协议,公平竞争,怎么样?” 这场谈话注定不欢而散。 凌衍轻嗤,不答应也不反对,起身离开。 凌衍走出海边别墅,有海风飒飒地吹起他的衣衫,他的手上青筋暴起,指骨处生生地发白,触目惊心。 他坐进车内,驾驶座的车窗大开着,他的面容隐在黑暗中。 街灯朦胧不堪,光线不能透进车内,车内一片暗黑阴郁,凌衍缓缓地点燃了一支烟,修长的指间夹着那支烟,火星子在黑夜中异常猩红突兀,轻白的烟雾安静地飘散着…… 这烟他没有吸一口,烟烧尽,火灼伤了他修长的手指,但痛的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的心…… 第205章 季茗,不许再对我撒谎,否则我吻你! 凌衍回到沂龙湾时,凌晨三点,星空惨淡无光。 凌衍将车停在梧桐路上,他仰面,透过层层枝桠望向天际,思绪飘荡在夜空中。 他该怎么处理和季茗的关系,他承认陆宣义的出现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这三年,即使她狠狠甩了他,拼了命地逃离他,但是她身边一直没有出现让他看得上眼的情敌,所以他觉得她不过就是跟他闹个小矛盾,只要她心里没有别的男人,他就有机会…… 但是陆宣义出现了,若是陆宣义强势进驻她的生活…… 对,他不能坐以待毙了!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我要知道陆宣义近期的所有动态,记住,是所有!” 电话那端恭敬地领命。 凌衍将车驶入车库,他按着额角迈步走进客厅,客厅光线黯淡,丝丝月光洒落下来,沙发上蜷缩着小小的一团,清冷的月光点亮了那个小小的人影。 凌衍快步过去开了灯,沙发上的人把头半埋在膝盖里,漂亮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肩头。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她被刺眼的灯光惊醒,她抬眸看见回来的人,暗暗吁了口气。 她端在手上的水杯因为她的动静不小心向外一倾倒,水要倒出来的瞬间,水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稳住了。 凌衍拿走她手上的水杯,放在桌上的瞬间怒气上升,语气重了:“这么晚了坐在客厅干什么?不知道去休息?” 季茗揉了揉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委屈地抿唇:“我下来倒杯水,现在就回去睡觉。” 凌衍看着她纤瘦的身影,脸色有些苍白,穿着单薄的睡衣,拖鞋,露着精致的锁骨,露着白皙纤细的脚踝,他皱眉,怒气重新上来了:“这么冷的夜里,起来都不知道多穿点衣服,你就这么想生病?” 季茗吸了吸鼻子,她咬了咬唇,委屈在心里冒泡泡,他就知道训她…… 季茗低着头,缓了缓坐麻的腿,从他身边经过,朝楼梯方向走去。 凌衍的额角更疼了,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杯水上,桌上那杯水,是……满杯的水。 她不是下来喝水的吗?为什么还是满杯的? 心里有一个想法在叫嚣:她在等你回来,她在担心你—— 凌衍上前几步追上了季茗,他一把拉住了季茗的手,她的手凉得跟冰块似的,凌衍压下想继续训她冲动:“你为什么凌晨还坐在客厅里?” 季茗转身,她收拾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恢复一贯的清冷,她想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凌先生,我说过了,我下来倒水喝。” “季茗,你是不是在等我?”凌衍哑着嗓子问。 灯光投射到他的眸中,他的眸中带着一丝希冀…… “不是,我没有等你。”她甩开了他的手,清冷的嗓音让人心里发寒,“凌先生,别自作多情。” “季茗,你在担心我,你怕陆宣义对我不利,你怕我去见他会有去无回,所以你在客厅里等我,是不是?” 季茗笑了笑:“不是,凌先生的想象力越来越好了。” 凌衍气急,再次拽住她的手,对着她低吼道:“季茗,你的这张嘴能说一句实话吗?” “我说的就是实话。”她面无表情地回道。 凌衍咬牙切齿道:“季茗,不许再对我撒谎,否则我吻你!” “……”他说什么?吻她?她瞪大眼睛,愣了。 不是应该骂她,打她,为什么是吻她? 见她不说话,凌衍一把扳过她的脸,薄唇便倾覆而上,他狠狠地亲吻着她的唇,动作非常不温柔,带着惩罚……就知道说谎,就知道说谎,这个小坏蛋,他要惩罚她…… 季茗被他吻得差点断气。 这一晚上他肆无忌惮地一次次吻她,她希望他能打她骂她,而不是吻她,因为她受不住他的温情相待,她会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小坏蛋,你的这张嘴真是太可恨了,你从来不对我说一句真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凌衍抵着她的额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以后只要你敢骗我,我就吻你,吻到你说不出话为止!” 很好,她的唇已经肿得老高,唇上还有他咬开的伤口,她明天怎么出去见人…… “我没有骗你。”她捡着他的薄唇落在她唇角的空挡,轻轻地出声,“我没有担心你,也没有等你,凌晨在客厅,只是下来倒水喝而已。” 声音有些含糊,凌衍听到了。 “好,很好,刚警告完,你就撒谎。”男人强势地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再次袭上了她的唇…… 凌衍今天彻底失控了,他越吻越贪恋她的味道,灵活地引导她回吻他,三年了,他想念她的味道想到发疯,今晚他才发现他果然是中了她的毒,只有她在身边,他的所有感官器官像是重生了一般…… 他在她的唇上恋恋不舍地落下最后一个吻,趁着她调整呼吸之际,一只大手从她腰边穿过,随后拦腰抱起了她。 “啊——”季茗惊呼一声,她惊魂未定之际,就被他凌空抱了起来,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他抱她干什么? “小心我的拖鞋,要掉了!” 季茗的话音刚落,她脚上的两拖鞋便像是串通好的一般,“吧嗒”“吧嗒”两声直直地落在了客厅里,声音在寂静的凌晨异常清晰。 “别管,明天家佣会捡的。”凌衍脚步不停,轻松地抱着她径直往楼上走。 三楼,灯光氤氲朦胧,季茗的耳朵贴在凌衍的胸膛上,他强大的心跳声震响在她的耳侧,羞得她耳朵通红。 凌衍将她送回了她的房间,把她小心地平放在床上,一放下,她便警惕地坐起身,美眸死死地瞅着他。 “乖乖躺下。”他命令道。 季茗不自然地移开脸,整个人弓着背曲着膝盖,慢慢地往墙角缩去:“凌先生,你,你要做什么?” 房间内的灯光散发着朦胧的光晕,凌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般往后缩着,湿漉漉的眼眸快要滴出水来了,他心里一软,一把抓住了她的纤细的脚踝:“怎么,怕我吃了你?” 她的脚踝落在了他的手心里,她的心快速蹿跳了一下。 “你再躲,你再躲……你再躲,我就真吃了你!”他拖着她的脚踝将她拉到床中间,“躺下。” 季茗暗吸了一口气,乖乖躺好,躺好的同时她的另一手快速地拉住了被子角,猛地一拉,用被子将自己遮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瞅着站在床边的男人。 凌衍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转身进了浴室,他再次出来时随手套了一件黑色的浴袍…… 季茗一惊,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腾升,逐客令便从被子下含糊不清的钻出来:“凌先生,我要睡觉了,还请您快些从我房间里出去。” 男人嘴角含上了笑意,他快步走近床边,一把掀开被子,理所当然地躺了进去,盖上被子将两人裹了起来。 “喂——”季茗大惊失色,床畔下陷,男人上来时,她差点从床上弹跳了起来,随后再次缩到了床角:“啊!凌先生,这是我的床,你上来干什么——” 凌衍侧身躺在她的床上,拿手支着头,静静地看着她,眸色越来越深幽,开口声音带着深意和沙哑:“你想自己睡,还是抱着我睡?” “我想自己一个人睡!”季茗把“一个人”三个字咬得很重。 “怎么?又不是没有和我一起睡过,你害羞什么?”他忽然笑出了声,“再说了,你别把我当人,你就还是一个人睡觉……” 别把他让人,那是什么?是野兽吗?他在床上化身野兽的话,岂不是更可怕? 季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身切换成了清冷模式:“凌先生,我觉得我需要再次提醒你,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权利爬上我的床,你再赖在我的床上,你可以告你猥亵……” 季茗想着这句话后,应该会看到凌衍沉下去的脸色,他会生气地下床离开…… 却没想到—— 他仅是眸子微闪,笑意微敛,脸上的不悦仅仅只是一闪而过,随后非但没有下床,反而健臂一伸,搂住了季茗纤细的腰身,微一使力,就把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季茗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咬住了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不断地哈气:“这是你的床吗?我怎么记得这整个沂龙湾都登记在我名下,所以这床的所有权貌似是我的,既然是我的,我怎么不可以行使我对这床的所有权,嗯?” 季茗觉得耳朵上的痒逐渐地蔓延到了心底…… “你是这床的所有权人是没错,但是我每月在付租金,所以我是承租人,我是这张床的现实占有人,你爬上来还是侵犯了我现实的占有权。” “丫头,谁让你付租金的?你跟我分这么清楚干什么?”凌衍抿唇,他一翻身,将她压到了他的身下,“你这张嘴又说出了不讨喜的话,该罚!” 季茗全身僵硬了,熟悉的气息彻彻底底地包裹住了她,她被他禁锢在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凌先生低头,亲上了她柔软的唇,这吻很缠绵,也很细致,像是在品尝一道精美的糕点…… 他沙哑的声音贯彻了她的耳畔,像是柳絮在吹拂着她的心坎:“宝贝,它醒了,醒了很久了,它太想你了……” 季茗心里大大地瑟缩了一下,她开始出手推开他,出口声音破碎不堪:“别……” 凌衍认命,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发丝上,把她抱得更紧了些,艰难地缓解着他身体的熊熊浴火:“别乱动,让我抱一会,乖乖的!” 被子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被子下凌衍握住她冰冷的双手,用自己的体温替她暖着手,他身上就像是一个暖炉,丝丝缕缕的暖气汩汩地渗进她的心里,他太温柔了,这样下去她辛苦堆砌了三年的心房迟早会被他彻底攻陷…… 怎么办? 季茗觉得他今天很反常,从陆宣义那回来后更是反常,通常她随便的一句冷言冷语他都会生气,今天怎么…… 难道他对“我们已经分手了”这句话免疫了?她是不是需要换一句更绝情点的话说? 凌衍关了灯,视线内一片黑暗,季茗心里咯噔了两下,终于确定他今晚铁了心要赖在她的床上了。 季茗听着狂乱的心跳声,紧紧地闭着眼睛,试图将今晚混过去。 奈何他抱着她,他身上温热熟悉的体息简直让她窒息,她根本睡不着觉。 “凌衍。”黑暗里,季茗唤他。 “嗯,睡不着吗?想不想听故事?”凌衍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低沉沙哑,“或者做些别的运动也行,你只顾享受就行,让衍哥哥伺候你……” “轰”一声,季茗的脸迅速蹿红,红得不能再红,她在心里送了自己一声叹息,闭眼试图快速入睡。 许是太累了,许是身旁的气息让她无比安心,她终是睡着了,沉沉地进入梦香…… 凌衍注定了一夜无眠,他借着莹白的月光,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他的目光在她柔软的红唇上流连着,心思一动。 是一场煎熬。 他的心里悸动万分,薄唇再也闲不住了,顺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下巴,一路往下吻…… 这般侵犯,她睡得还很是安稳,完全没有转醒的迹象。 “宝贝,你明明不排斥我,在我怀里睡得这么香,为什么要推开我?” “宝贝,为什么要离开我?嗯?” “宝贝,你个小骗子,小坏蛋!你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全信的,我会用心去听去看……”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知道吗?你想离开我,但是我自私,我没办法放手,即使最后你会恨我,我也不可能放手,我更不会把你拱手让给陆宣义……” “宝贝,从明天开始我走哪就把你带在身边,绝对不让陆宣义有机可乘……” 第206章 睡美人被王子吻醒了,都是这般惊慌失措的吗? 季茗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灿烂的阳光从窗外宣泻进来,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阳光在她发丝上跳跃。 这一觉,她睡得前所未有的舒适,一夜好梦,但是一睁眼,便看到一张放大了的俊脸出现在她眼前,一双深邃如玉的眸子正安静地凝视着她。 “啊——”她像是见了鬼一般尖叫。 凌衍支起身体,掏了掏耳朵:“我的宝贝,你叫这么大声,整个沂龙湾都震了一震,你可以去练海豚音了……” 季茗垂眸,深呼吸,断片的记忆回归,她迅速推开他,准备下床。 她的视线在床边巡视了一圈,竟然没有她的拖鞋,她不管了,直接赤脚踩在了地毯上。 身后,一个颀长的身影逼近了她,大手一拎,像是拎着一只小宠物一般,直接将她拎回到床上:“谁允许你赤脚下床的?” “我上班已经迟到了。”她说。 “小江和小余那我都帮你请假了,凌晨睡的,起这么早不累吗?” “啊?”季茗一愣,她脑袋一时反应过来,傻傻地问了句,“小江和小余是谁?” “中伦律所所长小江,凌氏集团法务部部长小余。”凌衍继续将她搂紧怀里,“还有问题吗?” “……”这男人叫两个五十岁的老男人“小江、小余”她还能有什么问题…… “下午再去上班。”他淡淡道,“乖,现在继续睡吧。” 一个S国的商业霸主,一个罕见的工作狂在上午十点温柔地劝她继续赖床,季茗有些匪夷所思,他从昨天到今天就一直这么反常,受什么刺激了吗? 侧躺在他的怀里,她的感官异常敏感,她白皙的脸慢慢地就被羞得通红,像是涂了胭脂一般。 而凌先生的手却不安分地从她的左边脸颊慢慢地划到右边脸颊,他的动作带着宠溺…… 宠溺?昨天不是得知她和陆宣义在一起了吗?他不该彻底把她赶出沂龙湾吗?为什么他们现在会相拥躺在一起了? 他们关系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这样下去他们一定会失控了,起码她会失控,她受不了他的温柔撩拨,所以她必须早些狠下心…… “凌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有了男朋友,我们永远不可能了,你能不能放开我,我不要你抱……”季茗小声地开口。 “大清早你就皮痒了?”他皱眉,放在她腰上的大手转而放到了她的屁股上,“再多说一句废话,小心我对你动刑!” “……”季茗身体一颤,上次因为她酗酒,他真的动手打过她一次,区区两三下的样子就疼得她心有余悸了,她不敢多说一句了。 见她面露惧色,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唇:“乖乖的,别说些惹我生气的话,知道吗?” 季茗想反驳他,但是碍于他到时候真教训她的屁股,那么遭殃的是她,所以她闭上眼忍了。 这一闭眼,她便在他营造出来的安静氛围里再次睡着了。 凌衍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女人明明很累,也很困,硬着熬着要去上班,他考虑要不要帮她把下午的假也请了。 凌衍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他在思忖,顺便帮她把工作都辞了吧,他的女人需要工作吗? 不过这事他只能想想,若是真帮她把工作辞了,她一定跟他急…… 这女人不但不需要他这个人,更不需要他的钱…… 啧,他不会在她心里一无是处吧? 想到这里,凌衍皱眉了,他伸手掐了一下她白皙细腻的脸颊,不解气,俯身过去咬了咬她的唇…… 她微皱眉,可爱的哼唧了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安然睡去…… 中午时分。 阳光把房间照了个透亮,光线落在怀中的女人的脸上,缱绻美好。 凌衍深深凝视着女人的睡颜,突然轻笑一声,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词——睡美人。 他的心中悸动不已,他俯身过去,在明媚的阳光和颤抖的心跳声中吻了下去—— 凌衍轻柔地吻着女人的唇瓣,轻轻地啄吻,每落下一个吻他都要看看她的睡颜,小心翼翼地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她,要多撩人有多撩人…… 季茗被吻醒了,睡眼惺忪间看到他深幽的眸子,她瞬间惊醒,她眼睛瞪大的同时,手脚并用想快速逃离他的禁锢,动作太大,她差点滚下床。 “笨女人,要滚下去了。”凌衍及时捞住了她。 “睡美人被王子吻醒了,都是这般惊慌失措的吗?”凌衍笑着把她捞进怀中紧紧搂住。 季茗平复着颤抖的小心脏,不说话。 房间门口有人敲门,随后就听到一个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季茗一惊,若是让人看见她和凌衍睡在一起就…… 她像是一只小地鼠似的,吓得一下子躲到了被子里,整个人都钻了进去,那样子还真是十足的可爱! 凌衍笑出了声。 这不是现场版的掩耳盗铃吗?躲到被子里蒙住头,自己看不到了,别人就不知道你在床上了?傻丫头…… 方姨站在床边,和蔼的笑意盛满一脸:“先生,小茗,可以开饭了。” 被子里的女人没有动静,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不闷吗,小东西?”凌衍一把掀开了被子,露出一脸羞恼的女人,她白瓷般的脸颊都是胭脂般的粉色。 粉嘟嘟的脸让他笑出了声。 凌衍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羞什么羞?今天整个沂龙湾都知道啦,昨晚我们同床共枕,而且今早睡到中午才起床……” “……” 季茗心中彻底凌乱了,她抬眸,正好看到方姨了然地抿嘴一笑,她的羞恼之情无以言表。 “方姨,你别误会,我们没有做什么,我们只是睡觉,真的,你别误会……”季茗试图解释一下。 “好啦,小茗,不要多说,方姨都知道啦!”方落萍拍了拍她的肩,“你们洗漱一下,我去拿一双拖鞋给你,和先生一起下来吃饭吧!” 季茗害羞地捂脸。 貌似越描越黑……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拦腰抱起,她吓了一跳,男人开口了,话是对方姨说的:“方姨,有我在,她不需要拖鞋。” “不,方姨,我需要拖鞋,你去拿来给我,谢谢。”季茗急忙喊道。 方姨笑了,对着季茗挑了挑眉:“小茗啊,依我看那,你现在也不用拖鞋了,有先生做你的交通工具,你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好好享受吧!” “听到方姨的话没?还赶快抱紧我的脖子,不然就掉下去咯!”凌衍心情不错,他径直将她抱进了衣帽间。 凌衍把季茗轻轻地放在衣帽间的沙发上,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乖乖在这坐着,我去帮你挑衣服。” 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季茗知道,他若是对女人好,几乎没有女人能够不动心。 就如此刻。 一道颀长的身影走到窗前,拉开衣帽间的帘子,眼光打在他的俊美侧脸上,带着深浅不一的魅惑,随后他走向一排排衣柜,衣橱,细细地打量她的衣服。 凌衍巡视了一圈她的衣柜,基本上就把她的衣服记得七七八八了。 这里的衣服都是季茗自己购买的,他不是不会给她买衣服,而是他买了她也不要,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若买衣服给她,味道就变了,家佣们更是要乱嚼她的舌根了。 “今天想穿什么风格的衣服?” “我不挑,随便那件都可以,主要看气质。”季茗收回追随着他身影的目光,有阳光洒在她的眉眼上,她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唇。 她想起了有一次,陆宣义擅自闯进她办公室里的休息间,那日,陆宣义也看了她休息室的衣柜,她心里涌起的是巨大的不舒服感,她觉得陆宣义侵犯了她的隐私;而凌衍今天毫不避讳地替她选衣服,她倒是觉得有些……惬意。 是的,有些惬意。 两套衣服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左一右,男人站在两套衣服中间,轻启薄唇:“二选一,左边这套还是右边这套?” 季茗皱眉,她开口提醒道:“哪套都不要,今天太阳很好,天气有些热,我想穿裙子。” 男人搭配的两套衣服有两个共同点,一是裹得很严实,二是都是小脚长裤。 “没有其他选项,只能在这两套里面选一套。”凌衍霸道地朝着她摇了摇手指。 季茗不自禁地撅嘴,很不情愿地开口:“那左边那套吧。” 凌衍看见她的撅嘴,微微闪了眸,她自然的情绪流露,让他勾了唇,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的脸:“难伺候的宝贝,放心吧,你穿哪套都好看,你先穿衣服吧,穿好了叫我,我抱你去洗漱。” “你又要抱我去?你不打算给我选鞋子了吗?” “我说过了,有我在,你不需要鞋子。” “……”季茗无语,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凌衍笑了,他弯腰扣住她的脑袋,在她的唇边偷了一个吻,将衣服放在沙发上,走出了衣帽间。 关上门的瞬间,季茗如梦初醒,他们的关系怎么突然成这样了?这男人,一夜之间三百六十度转弯…… 这真的不是一个假的凌衍吗? 她看着他帮她叠放着的衣服,慵懒宽松的暖色毛衣配上黑色小脚裤,她抬手轻轻摸了摸衣服,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她的手一缩,心里狠狠窜跳了一下—— 他们之间的互动竟有些回到以前的感觉…… 不行,这怎么行?他们不能在一起,他们不能在这么发展下去了,否则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季茗火急火燎地穿上了沙发上的那套衣服,她跳下了沙发,赤脚走到鞋柜边选了一双小白鞋,她蹲在地上正要把小白鞋穿上。 衣帽间的门开了,季茗转头,见男人立在了门边,她咬唇,试图快速将鞋穿上。 男人一眼便看到了她的裸足踩着冰冷的地板上,眸子一沉,长腿一迈,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 凌衍一把拎起蹲在地上的女人:“我是不是说过,不许赤脚踩在地板上,你当耳旁风?” 他将季茗拎到沙发上坐好,黑沉着脸将那双小白鞋拿了过来。 季茗沉默地看着他做这些,她有话要说,但是暂时忍下了。 她伸手,想让他将鞋子给她,她自己穿。 季茗没想到,男人拿着鞋子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一把将她的脚丫子握在了手心。 季茗心里狂乱,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面前蹲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脚丫落入了他的掌心,她看着他漆黑的头发,看着他英俊的眉眼,看着他高挺的鼻梁,看着他漂亮的薄唇…… 这个被上帝恩宠的男人纡尊降贵地蹲在她面前为她穿鞋子,她何德何能? 她给不了他任何承诺,就应该狠心推开他,她不能耽误了他的幸福…… 季茗脚上用力,试图挣扎开他的大手,但是被他越抓越紧。 “别动,再动小心我吻你!”凌衍抬眸,斜睨了她一眼。 “……”好吧,她不动了,她总是斗不过他。 他细心地帮她擦了脚,随后他帮她穿好了袜子,最后他拿起了鞋…… 季茗的话就是这时候出口的:“凌先生,你不恨我了吗?我三年前狠狠甩了你,我负了你,你不是说我们是仇敌吗?我这么糟糕的女人,还没心没肺,你还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季茗明显感觉到抓着她脚丫子的大手一紧,他替她穿鞋的动作停滞了,但是他没有抬头,季茗窥探不到他的任何表情变化…… 但凌衍自己知道自己的情绪变迁,他心里的怒气在迅速滋生。 “我恨你,非常恨你,简直恨你入骨。”他的话传入季茗的耳中。 季茗的手指微颤,密密匝匝的疼痛绕满了她的心房,季茗在那一刻脸色发白:“既然恨我入骨,你就应该做出恨人的表现,对仇人这么好干什么?” 凌衍扔掉了手里的小白鞋,“啪!”一声砸在地上,没有尘土上升,但是季茗却看见了飞扬在空中的小颗粒,像是她那棵漂浮在空中的心,无根可循…… 凌衍冷冷地哼了一声,他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阳光,季茗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摔门而去。 但今天没有,他居然一直站在沙发边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她,黑眸里的怒火,慢慢的被他平息了下去。 半响,他终于开口了:“你这张嘴总是记不住惹怒我的后果?嗯?” 季茗似乎意识到什么—— 凌衍说完,便俯身扣住她的脑袋,他的吻已经汹涌而至,像是想将她吞吃入腹般,使劲啃咬她粉嫩的唇,霸道地探舌进去,寻到她的舌,引导她回应他的吻…… 方姨见两人许久没有下楼吃饭,便上楼来寻,却不想在衣帽间里看到这么活色生香的一幕,她的一张老脸瞬间爆红,赶紧掩上门逃离衣帽间…… 第207章 凌衍说,口是心非,罚你在我怀里吃饭吧! 这天中午,凌衍终究没有给季茗穿鞋,他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微沉着脸色拦腰抱起了她。 “凌先生,我可以自己走!”季茗挣扎着想下来,“被人看见了不好,你放我下来!” 凌衍沉眸,他抱紧了她,“再乱动,我会考虑让你坐在我怀里吃饭。” “……”季茗撇嘴。 警告明显奏效,季茗不敢乱动了,她乖乖由他抱着出了房间。 沿途有家佣见到这一幕惊吓到了,抽气声此起彼伏,手里端着的托盘“哗哗”落地,傻愣愣地看着神袛一般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在走廊里悠闲走过。 天呐,这还是他们平时淡漠冷清的先生吗?居然有一天会用公主抱抱着一个女人? 季茗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太羞人了。 凌衍见她害羞的样子,微不可闻地勾唇,他的手情不自禁地穿过了她柔软发丝,扣住她的脑袋,扳过她的脸,俯身,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 她的脸迅速蒸红,像是发糕一般,松松软软,诱人极了…… 见到这一幕,沿途的家佣瞪直了眼睛,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差点缺氧窒息,拼命地捂嘴防止尖叫出声。 到了餐厅,方姨已经等在了客厅,见到他们下来,抿着嘴笑了。 方姨拉开了两个位子,凌衍把季茗放在主位上,自己则优雅地落座在侧位上。 餐桌上一片安静。 季茗低着头吃午餐,白皙修长的脖颈很美丽,很勾人,她喝粥的时候,长卷的睫毛微颤,她挽起了她漂亮柔顺的长发,盘成了一个半丸子头,很配她今天慵懒风的一身。 有光线散在季茗的肩头,有些如梦似幻。 凌衍给她盛了一碗汤递过去:“饭后我带你去买手机。” 季茗抿了抿唇,她想起了她昨天被他砸坏的可怜手机…… 她不抬头,借着余光接过了汤,想开口,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声。 “有话说?” “你除了欠我一个手机,你还欠我一辆车。” 凌衍眼角有笑意流露:“你的车我打算帮你量身定制,等你的禁车期一个月过了后,自然会给你送到沂龙湾。” 季茗抬眸了,她迎上他的眸,语气坚定:“凌先生,我只想要我原来那辆。” 凌衍从她身上移开目光:“你原来那辆车安全性能不是很好。” “好,那新车到了以后,我会按照原价把购车费付给你,所以不用买太好,因为我可能负担不起。” “季茗。”凌衍收敛了笑意出口唤她,他将餐具重重地扔在餐桌上,这般一字一顿地唤她,说明他动气了。 半响,他哼笑了声,加重了语气,“季茗,你一定要跟我分这么清楚吗?” 方姨在一旁看糊涂了,哎呦,好端端的怎么又吵架了? “凌先生,我和你还是分得清楚一些的好。” 很好,季茗轻松一句话将餐厅里的气氛冻结了,连方姨都忍不住屏息了。 凌衍的手机响了,为死寂的餐厅里添了一丝生气。 季茗抬眸间,看到了来电显示“白荨”,她眼眸微闪,再次低下了头。 凌衍看了一眼手机,便按掉了电话,像是发泄一般,将手机扔远了些,餐厅再次回到一片寂静的状态。 “凌先生,这电话,你应该接。”清淡的语音从季茗的嘴中冒出来。 凌衍嗤笑了声,他该笑吧,这个女人竟然劝他接听别的女人打来的电话…… “季茗,我总有一天会被你活活气死。” 凌衍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再次炸响,在死寂的餐厅喧腾得很。凌衍接了,他还大方地开了扩音。 女子软魅如水的声音通过电话声波传来,充斥了整个餐厅:“阿衍啊……” 凌衍看了季茗一眼,淡淡地应了声。 “听说今天下午,你要和我父亲在观澜高尔夫球场谈一项合作案,下午我也会过去,正事谈完后我们去约会吧,怎么样?”电话里传来白荨的娇笑。 季茗心里一颤,闷闷地喝了一口水。 凌衍不回答电话那端的白荨,他眸色沉沉地盯着季茗。 在他面前的女人无动于衷,面色没有一丝变化,心安理得地吃她的饭,凌衍的心里有火气蹭蹭往上冒。 “阿衍……”电话里,白荨娇媚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样嘛?” 这边,凌衍火气值攀升到顶端,他左手拿着手机,右臂一把搂过季茗,在她的惊慌中,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方姨赶紧捂着一张老脸,转了身。 电话里传来白荨略带抱怨的声音,妖媚的嗓音直钻人心:“哎呀,阿衍啊,你说话呀……” 季茗试图躲过他的吻,她向后缩着身子,他的电话还在通话中,若是被白荨听到什么声音…… 凌衍的理智被满腔的熊熊怒火给吞噬了,他直接起身,牢牢扣住了她向后缩的身体,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怒气,他贪婪地吻着季茗的唇,逼走她的呼吸的同时,还强势地把自己的气息都度给她…… 季茗被他吻得喘不过起来,她的意识跟着模糊起来,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叶扁舟在大海里独自沉浮…… “阿衍?你在干什么?这是什么声音?”电话那端传来女人软软的疑问声,“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 五分钟以后,凌衍暂且放开了气喘吁吁的季茗,但是他的右臂还是托着季茗的身体,季茗被困在他的怀里。 “我怎么听到了喘息声?阿衍,你在做什么呢……”白荨在电话那端拧了眉,而且像是女人的喘息声。 闻言,季茗的脸颊红得厉害,她愤怒地瞪了凌衍一眼。 凌衍居高临下睨着她,她高高肿起的红唇落在他眼里,他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在她红得不行的脸蛋上再次印下轻柔的一吻。 季茗缓着呼吸,微微蹙眉,从昨天到今天,像是破了一道不能吻她的禁忌似的,他开始随心所欲地吻她…… 他凭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地吻她? 季茗恼怒的同时,做出了方姨意想不到的动作—— 季茗伸手,她狠狠地揪住了凌先生的耳朵,方姨大惊失色,她赶忙上前来劝架,这小茗是糊涂了吗,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女人揪他的耳朵,这是伤男人自尊的事…… 方姨还没上前劝诫,就见凌先生微抬眼睑,用眼神挥退了方姨,方姨没想到她家先生不但一点恼怒都没有,反而任由他怀里的女人揪着…… “阿衍,你这么长时间都不理我下?”电话那端的白荨等得花都快谢了,“我父亲今天晚上为我们包下了爵士公馆哦,你喜欢什么样的睡衣,我帮你备着……” 闻言,季茗眉间一沉,她揪着凌衍耳朵的手更狠了,那力气像是要把他的耳朵直接扯下来。 凌衍知道自己的耳朵已经被她揪红了,但是心里的怒意却在慢慢地消退了下去,心底某一处地方有一丝清甜像是溪水般潺潺流动,他不知道她这般生气是因为他肆无忌惮地吻了她还是说她……吃醋了?为他吃醋了? 凌衍笑了,就算自欺欺人吧,他宁愿理解成她是为他吃醋了…… 电话那端的白荨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话:“阿衍,你喜欢女人穿什么样的睡衣,性感的还是玩个制服诱惑?或者我直接不穿站在门口迎接你,好不好?嗯?好不好?” 白荨的声音里满满都是蛊惑和娇媚,大胆性感的话语足以让男人心波荡漾…… 听到这里,季茗实在是忍无可忍,她对着手机冷冷地出声:“对不起,白小姐,凌董今天下午和晚上都有约了,请你改天再约。” 清冷的话语从季茗的嘴里一字一句地迸出来,凌衍的嘴角一点点勾起来,最后胸膛微微振动,他低笑出声。 怀里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了…… 手机那端的白荨一顿,她被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宛若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叫道:“你是谁?” “能知道凌董行程的还有谁?我是凌董的秘书,祁笙。” 季茗冷冷说完,不给白荨任何反问的机会,直接伸手挂断了电话。 凌衍微微勾唇,调笑着问季茗:“我今天下午和晚上有什么约?我怎么不知道呢,祁秘书?嗯?” 季茗不理他。 她一点点松手放开了凌衍的耳朵,凌衍的耳朵通红一片,她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好吧,她下手有些重了。 疼吗?这两个字在她的嘴边回荡了一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再揪一会儿啊,怎么放开了?”凌衍勾唇,用手摩挲着她已经明显肿起来的唇,“你揪的越狠说明你的醋意越大。” “我没吃醋。”季茗拿掉他在她唇上做妖的手,她敛下眸子,“我从小就不喜欢吃酸的。” “口是心非。”他轻轻斥了一声,一只手从她腿下穿过,直接将她整个人像是抱小孩一般端进了怀里,“又撒谎了,这么不乖,那就罚你在我怀里吃饭吧。” 刹那间,季茗的脸再次红得不能再红—— 她垂着眸,此刻的羞恼无以言表…… 凌衍坐下后,把季茗抱坐在自己的膝上,手臂牢牢地圈住她的腰身。 季茗的呼吸有些僵,她坐在他的腿上心猿意马,她感受到了他熟悉沉稳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部…… 痒痒的,痒痒的,一直痒进了心里…… 这顿饭,凌衍自己没怎么吃,他一直在给她夹菜,他把虾都剥掉壳放到她的碗里,把鱼肉剃掉骨头放进她的碗里,帮她把汤吹凉,给她递纸巾,给她递水…… 这架势很像是他在伺候她吃饭似的…… 第208章 “爱过”两个字在她嘴边百转千回,最终被扼杀于无形 这顿午餐,季茗吃得甚是“艰难”。 在凌衍的怀中吃饭,她动都不敢动一下,只是不断地往自己的嘴里送饭菜,机械性地咀嚼,然后咽下…… 凌衍看着她的睫毛随着吃饭的动作像是蝉翼般轻轻颤动,他眷恋的目光凝视着她美丽的眉眼,突然,他一把擒住了她的下巴,她一惊,下意识挣扎,奈何挣扎不过他,只能放弃。 “我想吻你……” 话音落,凌衍的薄唇已经覆在她的唇上,他温柔细致地亲吻着她的唇,缠绵的温度差点把她融化,他温热的唇舌挑开她的唇舌一再深入,周围的空气像是染上了甜蜜似的,怎么化都化不开…… 昨天的吻像是打开潘多拉木匣子的钥匙,一旦禁忌破了以后,他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吻她,想吻什么时候吻她就什么时候吻她,想吻她多久就吻她多久…… 将近半小时的深吻,凌衍稍稍离开她的唇,看到她光华流转的水眸和红彤彤的脸颊,忍不住低下头去,再次含住她的唇,又是一个缠绵的深吻…… 午餐就是在凌衍的不断亲吻中结束的,吃完饭,季茗一颗局促的心微微回归了正常,方姨终于送来了她心心念念的小白鞋,她终于可以逃脱凌衍的魔爪了…… 季茗正要伸手去接过小白鞋,凌衍手疾眼快在半路截了下来。 鞋子被男人拿在了手上,季茗瞪了他一眼:“给我!” “你还不需要这鞋子。”男人再次将她拦腰抱起,走出餐厅,径直走向别墅门口停着的一辆车。 “你不是要去观澜高尔夫球场谈合作吗?为什么要带上我?”季茗不得不问了。 她是他的玩具吗?她走哪就把她带到哪里? 凌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怕我前脚出门,你后脚就去找陆宣义了,所以带在身边最保险。” “……”季茗无语。 凌衍径直把季茗抱进了后座。 司机见到这一幕,有一瞬间的呆滞。 车上,凌先生仍然将季茗抱坐在他的腿上,手臂环住她的腰,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天呐,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彗星撞地球了吗?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这样的快速转变让季茗有些懵逼…… “凌先生,我有自己的工作,我不去找陆宣义。”季茗皱着眉叹气,“下午我会一直待在律所工作。” “你忘了自己还是凌氏的法律顾问?”凌衍好笑地勾唇,“作为凌氏法律顾问,陪老板谈合同,不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吗?” “可是这个谈判项目不是我负责的,我都不知道你们的合作内容,怎么陪你去谈判……” “你有一路的时间可以熟悉合作的内容。”凌衍将几份合同和一些资料递给她。 季茗不接:“那原来负责这个项目的律师呢?” “不用你管。” 季茗撇嘴,接过他递来的资料,翻了几页。 突然,她肩上有重量压过来,凌衍俯身过来,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陪着她一起看,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氤氲:“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请教我,免费教导,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咯!” 季茗感受到了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感受到了他温热撩人的呼吸,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封闭的空间里,季茗的鼻间萦绕着木质檀香的气息,合同上的字都成了一串串模糊的小蝌蚪…… 凌衍见她一直停在一页上不翻下去了,熟稔地握住了她的手,淡淡问道:“怎么,不想看吗?不想看就算了,下午就当去玩吧,我以前教过你打高尔夫,你高尔夫打得不错,下午去玩玩也好……” 季茗不说话,她的目光被他的手吸引了去,此刻,他的手像是三年前一样亲昵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带起了一片痒痒的感觉,也带起了她心里连片的悸动。 不行,他们这样的关系太失控了! “凌衍,放开我的手。”季茗冷了语气,从他手里挣脱出自己的手。 随后她使劲推开了他,从他的腿上逃了下来,坐到了车座的另一边。 季茗徘徊在嘴边的话终于有机会脱口而出了:“凌先生,其实你可以试着忘记我,我们俩之前不过是有一段已经逝去的感情,即使找回来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你又何必执着呢?” 车里一片静默,这时候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季茗不看他,继续开口:“凌先生,你知道我不爱你,即使你将我天天绑在身边,我也不会对你有感觉,我们俩不可能做到心心相印,那么我问你,我们每天身体虽近在咫尺心却在天涯,又有什么意义呢?” 车里更沉寂了。 季茗知道,他也许会在下一秒暴怒地将她赶下车—— 但是凌衍今天诡异的平静,他淡淡地问:“三年前,你爱过我吗?” “爱过”两个字在她的嘴边百转千回,最后终是扼杀在了摇篮里。 她不能给他一丁点的希望。 她听到自己清寂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我以前以为我爱过,现在看来也许没有爱过。那时候年纪小,以为好感就是爱。现在我发现,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季茗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发现我的爱需要在对方身上找到崇拜感和神秘感,这样的爱才能永远保鲜,让我像是寻求宝藏一般,永远保持对另一半的好奇与探求,永远能够追随着谜一般的他。你恰恰不能给我这两种感觉,而陆宣义就是那个人,他强大的医术和神秘的身份正好深深吸引了我,凌衍,我也许已经爱上他了,对不起,我们真的不合适,就此放手好不好,别耽误了各自的幸福……” 这是第一次,凌衍平静地听她把自己的话讲完。 季茗的胸口闷得快窒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瞎编乱造的能力居然这么好…… “所以,你是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吗?”他问。 季茗的眼眶里有泪意上窜,她控制着即将掉下的眼泪,微微点头:“是。” “看着我说!”他一把扳过她的脸,低吼道。 季茗被吓了一跳,眼里的泪水因为突然的惊吓,有些控制不住,像是决堤了一般滚落下来,一颗颗猝然地落下。 “既然没有对我动过情,你哭什么?”凌衍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气得牙齿直打颤,“你真是皮痒了,我真想好好揍你一顿,居然什么话都敢骗我!” 季茗抹了一把眼泪,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我没有骗你,反正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凌衍哼笑一声,他朝她勾了勾手:“女人,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季茗见状,整个身子一震,慢慢地往后缩去。 奈何,男人大手一抓,她便再次被他像是小孩子一般抱了起来,腾空的瞬间,她的脑袋一阵嗡鸣。 为什么昨天到今天,她的每一次冷言冷语都达不到她预期的效果了呢?他为什么不赶她下车,而是忍着自己的怒气把自己搂进怀中? “季小茗,每次非得逼着我对你动刑?嗯?”有声音在她耳边炸响,她的脸蛋一疼,有一双大手狠狠地掐了下她的脸。 彼时,季茗在天旋地转间整个人以跪趴的姿势被凌衍按在了怀中,她对上了凌衍极度阴沉的眸,她抿紧了颤抖的唇。 他的手随时可以打在她的臀部上,这样的姿势让她很害怕…… “你刚才说你跟我交往那几年,你不爱我?”凌衍沉声问道。 季茗不敢回答了,湿漉漉的水眸瞅着凌衍。 “你真以为我是瞎的吗?我会跟一个不爱我的女人谈了这么多年恋爱?季茗,你现在撒谎都不过过脑子了吗?” “……”季茗抿唇。 “还有你说你喜欢陆宣义那样的,你喜欢他带给你的崇拜感和神秘感?呵呵,见鬼!你以为我不了解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这种太强大的人只会带给你无尽的压力,他的神秘未知只会带给你不稳定感和恐惧感,你会喜欢这些感觉?” “我知道你学法学,从骨子里崇尚平等自由,在爱情里陆宣义不可能带给你平等和自由,他只会带给你强势和过分的不自然,但是你想要的我能给你,我能给你最平等的爱情,我能让你活得最舒服和随心所欲,我能让你在我身边活出自我,甚至放飞自我……” “……”季茗动了动唇,她不知道他竟如此了解她…… “怎么不说话?你有勇气骗我,怎么没有勇气承受骗我的后果?”凌衍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的眼睛。 季茗躲闪着他逼视的目光:“凌先生,人是会变的,我都不了解我自己,你又怎么能够完全了解我呢?我现在就是喜欢他给我的感觉……” “欠教训的女人!”这一刻,凌衍真的很想把这个女人摁倒在怀里,狠狠地揍她的屁股! 季茗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图,赶紧用手护着自己的臀部,那天晚上因酗酒被他打了几下的噩梦再次在她脑海里回放,她的脸瞬间煞白,下意识地呢喃出声:“嗷嗷嗷,你别打我,我……我怕疼……” 见状,凌衍没好气地哼了声,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压抑着自己内心想揍她的冲动,这女人既然这么怕疼还要惹怒他,不是犯贱吗? 乖乖让他宠着不就完了吗? “以后再敢满嘴谎话,就没有这么容易放过你,听到了?”他紧紧地箍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警告道。 “……”季茗保持沉默。 “说话!” “我有权保持沉默。”季茗小心翼翼地说。 “不好意思,我国还没有规定沉默权,只规定了如实供述制度……”凌衍说,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不准再对我撒谎,听到了?” 季茗咬着唇,在凌衍的目光中微微点了点头。 第209章 你看我的目光灼热异常,像是在看你见不得人的小情人 凌衍的车抵达观澜高尔夫球场时,阔气的停车场已经停着一排豪车。 迎上来的是项权和祁笙,凌衍的左臂右膀,他们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凌氏高管,其中包括原先负责这个项目的法律顾问华成欣。 项权恭敬地打开了后车门,恭敬地请凌衍下车。 但是车外的众人等了将近两分钟,都不见凌董下车。 项权按捺不住好奇,小心朝着车门内瞄了一眼,仅一眼便瞪直了眼睛—— 天呐,他看到了什么? 凌先生居然蹲下身子在给一个女人穿鞋…… “跟在我身边别乱跑,明白?”凌衍抬眸警告车内的女人。 替她穿好鞋,凌衍微微起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等会儿谈判有些无聊,你在一边自己玩,等我谈完合同,我陪你去打高尔夫……” 随后,凌衍神色自若地下车,众人终于等到了老板下车,纷纷迎上前。 众人没想到老板的车内又下来一个人,居然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还是个一身慵懒风的美丽女人。 这个女人在场的人都认识,空降凌氏集团的法律顾问,A市著名律师季茗。 没有吃惊是假的。 穿得这么闲适的女人坐在老板的车里,浑身没有一处来工作的气息,所以谁会相信两人在车内谈工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锁在季茗身上,季茗微垂眼睑,显得有些尴尬局促。 祁笙微不可闻地嗤笑了下,快步朝凌衍走去,她来向凌衍汇报工作,走过季茗身边时,状若礼貌地对着她点头微笑。 众人看到的是祁秘书举止有礼,但季茗却看到了另一层意味。 是的,祁笙的目光里有不易察觉的轻蔑。 “凌董,白总已经在等您了。”祁笙走到凌衍身边,站在凌衍后有方的位置,那是她惯常该站的位置,“各位老总,里边请。” 于是,一大群人将凌衍簇拥在中间,朝球场里走去。 季茗成了大部队里最格格不入的人,从衣服到神态,她都不搭,她看起来就像是多余的…… 华成欣走在队伍的最后,看来她是负责这个谈判的律师,平时热情的华姐,仅仅是瞥了季茗一眼,便是一脸冷漠色。 季茗知道,现在凌氏法务部和法律顾问团都在排挤她,都以为她是始乱终弃的坏女人…… “华姐……”季茗试图与她搭讪。 “谁在叫我?”华成欣双手环胸,故意哼了一声。 “……”季茗垂眸叹了一声,“华姐,我不是坏女人,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华姐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随后,华成欣开口了,她哼笑着道:“没有精神病人会承认自己是精神病人啊……” 季茗叹了口气,她张了张嘴却是没再说话,她终究不擅长解释。 一时间场面尴尬。 “华姐,我不进去了。”季茗扯唇笑了笑,她望了一眼队伍前方众星拱月的男人,“你跟凌董说一声吧。” “不好意思,姐姐我没有传声筒这项功能,要离开自己去说。”华成欣说着快速跟上大部队。 季茗咬了咬唇,故意放慢了脚步,一时间她走在了最后面,那么现在开溜也没人看见,她心里一横,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季律师。”一道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凌空传到季茗的耳中,惊住了准备逃跑她。 季茗扶额,但是她不转身,她在想她现在撒腿就跑成功逃脱的几率有多大,她刚迈开腿。 就听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季茗心里越来越紧张。 果然,凌衍缓步走到了季茗的身边,他亲昵地附在她耳边,极具蛊惑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中:“真是太不乖了,给你穿上鞋子,你就乱跑!跑去见陆宣义?你做梦!” “……”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亲昵地说着耳语,霎时众人看季茗的眼光更是暧昧了,他们的心里产生了同一个疑问:这女人不会是凌董新晋的入幕新欢吧? 见季茗不说话,凌衍又轻飘飘地在她耳边撂下一句话:“你敢跑,你知道后果。” “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抱着你走?”凌衍最后轻声补上了一句,季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低笑:“不说话,我抱着你走。” 说着,凌衍上前,手朝她的腰上伸来—— “我自己走。”季茗急忙出声。 凌衍勾了勾唇,转身双手背后,他后背上的手朝着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速速跟上…… …… 这天下午,烈日灼心。 高尔夫球场,绿草如茵,漫无边际的草地给人一种浩瀚的感觉。 白启政率领着启陆集团一众高管站在贵宾室门口,列队迎接凌衍的到来,仪式很隆重,可见双方对这次项目合作的重视。 季茗抬眸望了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一眼。 白启政虽将近五十岁,但是在他身上却不见千帆过尽的沧桑,仍是一派硬朗霸气。 季茗眯眼,这个老男人有魄力没错,可在他身上还能看到非常明显的权势意味,散发着一丝站在高位的盛气凌人。 呵,季茗最厌恶这样的盛气凌人…… 白启政见到凌衍走近,他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笑纹,那笑意并不简单。 双方团队互相握手问好。 季茗从白启政身上移开目光,她的眸子又冷了几分,烈日照在身上带着啐冰的凉意。 整场会议,两个团队相对而坐,洽谈一项合作案。 户外强烈的阳光穿过落地玻璃窗,肆无忌惮的洒落进来,清晰的影子铺陈在地上。 洽谈如火如荼地开展着。 季茗坐在角落里,她并不清楚合作内容,也无心参与他们的洽谈,她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垂眸发呆。 西装革履的一众人里,季茗的穿着是最突兀的,再加上她吸引人的美丽容貌。 即使她身处角落,注意她的人还是很多。 其中便包括启陆集团总裁,那位带着上位者气势的中年男人,白启政。 会议暂停期间,助理在白启政身边汇报着什么,但是白启政的目光却不在面前的合同上,他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向季茗的方向,带着点打量,带着点探究,带着点晦涩…… 凌衍皱了眉,白启政打量季茗的目光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英俊的男人蹙眉将手上的合同扔在了桌面上,身体微微放松靠着身后的椅子。 启陆集团一众高管们见这一情形纷纷吓了一跳,以为凌董有什么不满意的,后背当即出了一层薄汗:“请问凌董对合同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请您尽管提!” 凌衍确实不满意了,他沉了沉气,对着白启政开口道:“白总似乎很关注我的律师,怎么,认识?” 白启政转眸,深深地看了凌衍一眼,笑了:“认识啊,本人为了我侄子那个绑架案还曾多次拜访季律师呢,‘四顾茅庐’就为了聘请她作为我侄子案子的辩护人,怎么不认识?” 白启政继续说,语气带着揶揄,“说实话,本人前几年就曾想过将季律师收入启陆的麾下,没想到凌董倒是捷足先登,真是可惜了!” 季茗抬眸了,她知道他们的谈论对象是她,但是她不插话,目光冷冷地划过白启政。 白启政忽略季茗眼中的冷意,笑着迎视她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探究,半真半假地开口道:“季律师,你若是觉得凌董给你的待遇不好,启陆集团随时敞开怀抱欢迎你来……” “白总,你在当着我的面挖我的员工?”凌衍问。 凌衍不清不淡的一句话有火药味,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白启政从季茗脸上移开目光,他微笑:“阿衍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别当真。” 此时,白启政的神情少了几分探究,意味深长的笑意爬上嘴角,带上了一些慵懒与休闲…… 季茗暗叹了口气,白启政的目光里传递出来的信息是,他有话要对她说。 会议结束,大部队去打高尔夫,乘上球车朝球场深处而去。 季茗多数时间呆在休息室里。 白启政来休息室时,休息室里只有季茗一人,室里洒满了阳光,季茗背光坐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白瓷般精致的脸颊散发着温润的亮光。 白启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容颜,他的眼神精锐犀利,让人不舒服的犀利。 季茗蓦然睁开双眸,对上白启政的目光,她一惊,她的目光瞬间泛冷:“白总,你在偷窥我?” 白启政微微勾唇:“季律师这话可说错了,我没有偷窥,而是正大光明在看你……” “哦?你这样正大光明地观察我,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白启政好整以暇地问。 “是不是看上我了?” “……”白启政皱眉,他哼笑一声,表示不屑:“天方夜谭。” “是我多想了吗?但是你这样的目光……太炙热了。”季茗笑了笑,她不喜欢白启政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站了起来,“就像是在凝视着你见不得人的小情人……” 白启政笑出了声:“季律师真会开玩笑,我上次在律所说过,你与我的一位故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你今天穿的这一身,更是有了四五分的相似,她年轻的时候倒是也喜欢这般穿着……” 季茗扯了扯唇,轻笑道:“白总,我看不是故人吧,是我长得与白总您外面那些情人有些相似吧……” 闻言,白启政收敛了笑意,阳光偏移,他坚毅的脸庞在阴暗处带上了一丝晦涩:“真是小孩子,口无遮拦,你若是我的女儿,我怕是早就一巴掌呼过来了……” 季茗笑了,没有温度的笑容,语气清冷:“那真是万幸,我不是您的女儿,您也没资格扇我巴掌!” 白启政哼了一声,面前的女人,阳光落在她的身后,她的五官在被光线笼着一层朦胧的暗影,那日在律所他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今日,他觉得她的五官还真的有些像那个她…… 季茗走近了白启政,水光荡漾眸子凝着面前这个中年男子,突然靠近他,越来越近:“既然我不是你的女儿,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做你的……” 季茗顿了顿,她漂亮的唇吐出两个字:“我有没有资格做你的……情人?” 情人…… 白启政微愣,他的瞳孔微缩,呼吸缓了。 这女人疯了吧,她在说什么? 休息室的门外,英俊男人背靠着墙,他垂着眸,面庞在背光的墙边异常模糊。 “小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白启政冷笑,“每次见你,你的话都那么得‘骇人听闻’,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白启政加重了语音,拖长了尾音,话语中透着轻而易见的讽刺。 季茗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她微微挑眉:“怎么?白总觉得我做情人不够格?我没有她们年轻,还是没有她们漂亮?我没有她们厉害?” 白启政细细地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奈何她白瓷精致的脸庞毫无情绪起伏:“不,你比她们年轻漂亮,但是小姑娘,我可是你父亲级别的,你这些话是认真的?” “你说呢?”她无所谓地回视他的目光,“白总希望是认真的吗?” 白启政听出来了,她在暗讽。 “如果我说希望……你会怎么样?”白启政眸子暗沉了几分,灼灼的眼神能在人的身上灼烧出一个洞来。 季茗扯了扯唇,再次不清不淡地抛出同一个问句:“你说呢?” “小姑娘,你看上了我什么了?我的钱,我的地位,还是我的权势?”白启政眯眼,“季律师上次在我侄子的案子上,律师费可是狠狠地敲诈了我一笔,这一亿美金律所只会分走一小部分,剩下来的都是你的,这么多钱还不够你花?或者说你想要更多?” “白总,如果我说我看上你这个人了,你信吗?”季茗悠悠开口。 闻言,白启政笑得更大声了。 “你这话可信度为零,季律师,你看着我的眼睛里毫无爱意,只有敌意。”他双手环胸,“我自认为没有在哪里得罪过你,为什么对我有敌意?” “我眼中的敌意这么明显吗?”季茗轻笑。 “明显,非常明显,好像我欠了你什么似的,但是在我看来,在白凯案之前,我和季律师似乎是毫无交集吧?”白启政说。 季茗笑容不变:“白总,你误会了,我对你没什么敌意,只是对于白总的私生活颇有些微词罢了……” 白启政的脸有些黑沉了。 季茗退开了一步,微微一笑,“白总平时悠着点,若是哪天突然冒出些私生子什么的找上门,对您在外界辛苦建立起来的完美爱妻形象可是严重的打击……” “你在威胁我?” “没,不过是好意提醒,白总的私生活太过于丰富多彩,还是小心些为好。” “多管闲事!”白启政蹙眉轻斥,“我刚刚说你跟我一位故人有些像,我想是我搞错了,你跟她一点也不像,她才不会像你这般恬不知耻……” “那是当然,我谁都不像,因为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季茗笑。 白启政确定,这丫头从头到尾就在耍他玩,在揶揄他,存心给他添堵…… 随后,季茗有礼貌地道别:“白总,我先失陪了。” 她说完便绕过他朝休息室门口走去。 “站住!” 季茗顿步。 “你和凌董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老板。”季茗答。 白启政冷嗤,他明显不信,凌衍会因为自己的员工被他打量了几眼而出口维护?分明在意过了头…… “你应该清楚,你这样小户人家出身的女子,根本不配嫁入S国第一名门的凌家……” 季茗转身,对上中年男人的目光,她勾唇:“白总,你不是凌董的长辈,凌董的婚姻大事,似乎不需要白总您来操心,您说是吧?” “他是我女儿白荨的心上人……” “所以白总想要做凌董的岳父?”季茗加深了嘴角的笑意,“那你有没有问过凌董他的心上人是不是你女儿呢?” 白启政哼笑了声:“小姑娘,难不成你想说凌董的心上人是你?” “当然不是,我何德何能有资格让高高在上的凌董青睐,所以怎么可能是我呢?”季茗回答地很快,几乎在他话音刚落后像是扫机关枪一般脱口而出。 但是她说得越快,就越有掩饰意味。 白启政了然地挑了挑眉。 “看不出来季小姐还算是个明白识相的人,有这个自知之明最好。”白启政警告,“希望下次我不会因为你阻扰了我女儿的幸福请你出来喝茶。” 季茗心里刹那间发寒,她无意多说,道别准备离开。 谁知,白启政叫住了她:“季律师,看看那边的窗外。” 季茗转眸,窗外的一幕刺了她的眸。 窗外,绿色蔓延至天际,一对靓丽的男女醒目地站在不远处的草坪边,似是在交流,艳阳洒在他们身上,男人笔挺的白衬衫在阳光下是不一样的白,还带上了夺人心弦的魅力。 高挑娉婷的女人,穿着一条宝蓝色的长裙,裙摆在微风中飞扬着优雅的弧度,一头风情满满的波浪卷在阳光下披着一层亮眼的光亮,她亲昵地挽着男人的手臂,嘴边的笑意让骄阳都褪了色,像是一朵肆意的牡丹,美丽炫目地绽放在男人身边。 “野丫头,知道什么叫相配了吧?” 季茗耳边响起了白启政的声音。 季茗静默了几秒,随后她缓缓开口:“谢谢白总的教导,我懂什么叫做相配。” 季茗走出休息室,置身于在艳阳下的她,有一瞬间的晕眩。 她转眸看向阳光绿地中的那对璧人,不知不觉地攥紧了拳头,她安静地看了十几秒,无力地扯了扯唇,随后松开拳头,转身朝停车场走去。 每走一步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样,脚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第210章 季茗,我叫你不许哭了,你听到没? 地下停车场,凌衍打开车门,他终于找到了早已回到车内的季茗。 方才他到处找她,都不见她人影,打她电话也不接,他的怒气一点点的积少成多…… 此刻见到她,凌衍心里的怒气在急速上升,濒临爆发的边缘。 只见这小女人一个人静默地窝在车内,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如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车门打开的声响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几十秒后,季茗迟钝地才缓缓转眸,看向站在车外沉沉地盯着她的男人。 男人眸子阴郁,布满了阴霾;而她的眸子却一片沉寂,透不进任何光亮。 凌衍的怒气蔓延得很快,她明明看到了他和白荨在一起,但是她无动于衷,又是无动于衷,她…… “砰!”凌衍带着情绪上车,一把扯过车内的女人,他像是拽小孩子一般,将她拽进了怀里。 季茗挣扎,她开口说话,声线有些僵硬:“凌先生这是做什么?” “开车!”凌衍紧抿着唇,对着前座的司机发号施令。 季茗挣扎,凌衍用力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身体。 此刻男人满身的戾气,季茗感觉到了,箍住他身体的力道前所未有得大力。 季茗被迫坐在他的腿上,脑袋被压在他的怀里,一时动弹不得,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差点震破她的耳膜,她的耳朵上的温度慢慢上升到滚烫。 “你想做白启政的情人?”凌衍沉冷的声音一下子浇熄了季茗心头的热度,“我竟然不知道你在外面这么会勾引男人?勾引了一个陆宣义还不够,你就这么饥渴吗?一个将近五十岁的老男人也值得你勾引?” “……” 季茗不说话,她没想到,他竟然听到了她和白启政的对话? 见她不反驳,凌衍彻底失了理智,他冷冷一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当下贱的女人,你不是想做男人的情人吗?我满足你,做我的情人吧,待遇比白总的好千倍万倍,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要月亮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凌衍愤怒的话钻入她的耳中,震得她浑身一激灵。 季茗整个人如遭雷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凌衍,他说什么?! 他说让她做他的情人! 他居然说出这么侮辱她的话! 以前他从来不会对她说这么难听的话…… 季茗的面色僵硬,“情人”一词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心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她的脸在刹那间煞白一片—— “我这样的金主绝对不会亏待你,怎么样?”男人的羞辱还在继续,“你不是饥渴吗?我什么方面都能满足你……考虑一下,让我这个金主把你宠上天……” 季茗听不得了,她的眼泪窜到了眼眶中,用力地嘶吼出声:“凌衍,你混蛋!你凭什么这么羞辱我?” “这就受不住了?”凌衍狠狠掐着她的下颌,逼她抬眸直视着他,“你这种女人就只配这样的待遇!” 季茗的心痛得叫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你哭什么?我伤你自尊了?心里疼了?”见到她的眼泪,凌衍冷冷哼了声,“你狠心一脚又一脚踩在我心上时怎么不知道我会痛?你的心能有我疼吗?!” “……”季茗的眼泪越落越多,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而哭…… 为凌衍的话而哭?他的话是让她疼了,但是这是她活该,她有什么脸哭? 也许她哭是因为委屈了,她明明不想伤害他,也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变得这般畸形,她心里明明非常在乎他,她明明想要好好和他在一起,她明明想要好好爱他,她明明想要嫁给他,她明明不想让任何女人接近他,但是她必须把他推开,她必须装作不爱他,不在乎他,她对不起他…… 对,她哭是在哭自己可悲的命运…… “不许哭!”那滚烫的眼泪让凌衍心烦意乱,他的声音倏地加大,他低吼,“季茗,我叫你不许哭了,你听到没?” 被他一凶,心里的委屈像是开闸放水般汹涌泛滥,她哭得更凶了。 “别哭了!别哭了!”凌衍再次低吼,他从她的脸上移开眸子,她那一滴滴眼泪能腐蚀他的心,他早就知道,他见不她掉一滴眼泪,她的眼泪就是他的毒药,一见到便心痛难耐。 她一哭,他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他原本还想狠狠骂她,还有更羞辱的话要说出口,但是看到她的眼泪,更狠心的话全都憋在了嘴里,怎么也出不了口。 季茗止不住眼泪,一大片泪水都晕开在了凌衍胸前的衬衫上,水渍像是一朵朵长相畸形的花朵肆意盛开。 胸膛上被眼泪打湿的那处,凌衍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痛意,那痛意传递到心上,心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别哭了,乖。”他终于放松了语气,语音里带上了一丝温软,手指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宝贝,别哭了,别哭了……” “季茗,我收回刚才的话,别哭了……”凌衍压抑了自己的火气,他叹了口气,缓了语气,出口的话带上了疲惫和沙哑,“宝贝,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真的想要活生生地把我逼疯吗?” 他俯身,耐心地吻掉她的眼泪,一下一下吻着她漂亮的眼睛:“有时候我气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为刚刚的话向你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羞辱你……” “对不起,这些难听的话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他道歉了? 季茗咬着唇,眼泪在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打转,她的心因为他软下来的话语在疯狂地跳动。 又抽噎了一会儿,她才好不容易止住了滚落下来的眼泪。 凌衍的吻像是飘在空中的蒲公英一般轻柔地点在她的脸上…… “你可以试着告诉我,你和白启政之间发生过什么?”他问。 闻言,季茗敛了眸,她许久不开口说话。 半响,她吸了吸鼻子道:“凌先生,你能不问吗?” “你永远把我当外人?”凌衍的火气又被她撩起来了,“你能不能对我坦诚一次,你让我参与你的生活行吗?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你解决,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季茗闭上了眼睛,轻轻叹道:“这是我的事,不劳烦凌先生操心了。” 又是这样把他从她的生活里摘得干干净净…… 闻言,凌衍火气登顶,他直接提起了季茗,季茗心里大惊,她惊呼出声的同时感觉到了危险。 季茗本来被凌衍禁锢在他的腿上,她整个人被他拎着离开他的腿时,季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凌先生,你干什么?” “惩罚你!” 季茗咬着下唇,她这个人没有支撑点,只能被迫搂着凌衍的脖子:“凌先生,你严刑逼供,我要告你!我回家就发你律师函!” 凌衍轻轻抚上了她的背脊,力道轻柔,但是季茗的心却缩紧了,她整个人都缩紧了。 季茗的语气里再次带上了哭腔:“嗷嗷嗷,凌衍,你混蛋,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再恐吓我,我要报警了!” 这话说得旁人听了怕是会发笑。 季茗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她更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更别说这种哭笑不得的求饶更是不会有,但是遇上她的阿衍,他的一言一行似乎都能让她手足无措…… 就比如此刻,她知道这男人不会真对她做什么,但就是这么一个恐吓的动作,都足够让她呼吸大乱了,吓得全身颤抖了。 凌衍揉了揉她的头发,咬牙切齿道:“快,最后一次机会,认真交代你和白启政的渊源!为什么你要这么试探他?” 她孤立无援地攀着他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处,紧紧地闭着嘴巴,整个人像是一只可怜的树懒挂在凌衍身上:“我不能告诉你,你打死我我也不告诉你!” 话语出口有些赌气成分,想来是要抗争到底了。 “我给过你机会。”他的话音落。 季茗狠狠地咬着下唇,等待着他的酷刑落在她的身上。 等了很久,她的身上都没有什么疼痛感,她小心地抬起头,下一秒,她被凌衍扳过了脸,风暴般的吻袭上了她的唇。 她抵挡不了他的吻,就像她抵挡不了他的魅力一般,她被他吻得晕晕乎乎。 “想让你说的话你这张嘴一句都不说,只会说些气死我不偿命的话,所以你这张嘴唯一的用处就是用来跟我接吻……” “……” 他还意犹未尽地留恋在她的唇上:“白启政的事,你不说我自己会去查,白荨来找我,你怎么不问问我,我和她在聊什么?” 闻言,季茗睫毛一颤,不出声。 “不问,嗯?”凌衍加重了尾音。 见她还是不开口,凌衍俯身狠狠啃咬着她的唇,似是惩罚,力道很大。 季茗吃痛,只得妥协:“我问我问,她为什么找你?” 凌衍满意了,他停止了动作,奖励般地在她唇角印下轻柔一吻,耐心地解释道:“凌氏珠宝有新品要发布,她想当凌氏代言人,找我洽谈合约。” “哦。”这是季茗最大的反应。 “没了?不问问为什么她会挽着我的手?” 见到他再次俯首准备肆虐她的唇,季茗连忙问出口:“为什么她会挽着你的手?” “乖。”凌衍亲了亲她的脸,作为她乖乖“质问”他的奖励,他语气轻快道,“因为我知道你看见了我们在一处谈话,为了让你吃醋,我放任她挽着我的手臂……” “……”季茗无语,居然是为了让她吃醋…… “对了季茗,你问这么多白荨的事,是不是吃醋了?嗯?”他说。 “……”季茗更是无语,这人没毛病吧?不是他逼着让她问这些的吗?又不是她自愿问的,还问她是不是吃醋了…… 这男人一定疯了,这样自导自演的游戏,幼稚死了,凌先生觉得很有意思吗? …… 第211章 不管我怎么阻拦,你都会去和陆宣义约会,对不对? 车子在手机城停了下来。 凌衍戴上了墨镜,给了季茗一顶棒球帽。 季茗今天这一身慵懒风的穿着,配上一顶帽子,多了一份轻灵优美。 凌衍熟稔自然地牵着季茗的手下车,修长干净的大手握住她柔软的手,他的手很漂亮,轻轻地把她的手容纳在掌心…… 这还是三年后,两人第一次手牵着手走路,感觉跟以前一样,好像从来没有分过手一般。 陆宣义牵着她,她会觉得有溜小狗的感觉;而凌衍牵着她,她会觉得很契合,很放松,会心生欢喜。 季茗想过挣扎,但是她越挣扎,凌衍会握得越紧,反正也挣扎不开,她一时不想挣扎了,心里反而有一种莫名的轻松蔓延开来…… 在学生时代,季茗就感受过凌衍的个人魅力,跟他走在一起,他们必定会成为众人的焦点。 “哇,极品帅哥!” “天呐,好帅,绝世美男啊!” 季茗已经听到有不少花痴路人在小声尖叫了,这不,此刻那些个尖叫声的尾音还隐隐颤抖,久久萦绕在季茗的耳边,不肯散去。 身旁这位身体颀长的俊美男人戴着墨镜,一时间众人也不敢把他跟那个遥立神坛的首富相联系。 季茗偷偷侧眸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解开了衬衫的好几颗扣子,露出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性感锁骨…… 季茗眸光一颤,赶紧收回了目光。 她的偷瞄行为尽收凌衍的眼底,他深邃的眸中划过一道宝石般璀璨的光亮…… 街边店铺林立,透明的玻璃窗光亮可鉴。 季茗向路过的一家橱窗里望了一眼,这是一家玩具店,琳琅满目的玩具铺陈在橱窗中,其中有不少可爱的毛绒玩具,卖萌讨巧,等着喜爱之人带它们回家。 她下意识地微蹙了下眉,她小时候被父母送出国读书,只有一个保姆陪着她,她的童年鲜少有这些玩具……五六岁的时候,她过生日,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人送她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娃娃…… 但是小时候的日子,比童话更适合她的是学会怎么一个人生存和成长,所以…… 凌衍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想进去逛逛?” “不想。”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逛什么玩具店? “口是心非,我知道你的童年很少有玩具,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么拘束。”他轻轻地笑了下,抬手捏了捏她棒球帽下的白净的脸蛋,“想要什么,跟衍哥哥讲,衍哥哥都买给你啊……” “……”他怎么知道她的童年很少有玩具?她以前很少跟他提她小时候的事情啊…… 凌衍牵着她径直朝玩具店而去,季茗嘴角有些抽搐。 店员笑容满面地将两人迎了进去。 男人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一般,优哉游哉地带着季茗在店内浏览了一圈,五彩绚烂的灯光打在他的俊颜上,落下的阴影流淌着静谧的神采。 小孩子逛的玩具店,凌先生逛得很认真。 真是难为他了。 店员开始热情地讲解推荐:“两位需要买什么样的玩具呀,是想买来送给小男孩还是小女孩的呀?我帮两位推荐推荐……” “送给……”说这话时,凌衍斜睨着季茗,“小女孩。” 季茗回瞪了他一眼,轻轻敛眸。 店员继续笑着问:“那这个小女孩大概几岁了呢?” “几岁啊……”凌衍紧了紧握着季茗的手,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季茗,“我想想啊,三岁?两岁?一岁?” “凌衍!”季茗皱眉。 凌衍加大了嘴角的笑容,他几不可闻地勾唇,摸了摸季茗的头,对着店员道:“直接问这位三岁小女孩就好,就是她吵着要买玩具的……” “哦……”店员恍然,捂着嘴轻笑道:“原来是给女朋友买玩具呀,那来看看这一排吧,这些都是当下小女生最喜欢的哦……” 季茗的脸有些烫,她撇了撇嘴,轻轻哼了声:“别听他乱说,我不需要玩具。” “这一排都要了吧!”身旁的男人大方地开口。 “真的?”店员一惊,她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排玩具少说也要十几万,她惊喜若狂,“先生,你对你女朋友太好了!” 季茗瞪着他,有些无语,这人在乱撒钱了吧?花钱买这堆没用的玩具干什么?她这么大了还会去玩这些吗? 凌衍见她瞪着自己的样子有些失笑,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怎么?衍哥哥送你的,你不喜欢吗?要不,这家店里的玩具都要了,总有一样适合你,对不对?” 一句话出口,惊得不是季茗,惊得是店员,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颤音:“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承包了这家店?” 天呐,真的假的? “不好意思,他在开玩笑呢!”季茗对着店员讪笑道,“他这人就喜欢开玩笑……” 身旁气质矜贵的男人猝然低笑,他将季茗揽进怀中,对着店员道:“这里的都要了,等会有人会来和你结账,今晚之前替我送到沂龙湾,谢谢。” 店员颤抖着嗓音:“送哪儿?沂沂,沂龙湾?” 沂龙湾?那是首富凌衍的宅邸啊……刚刚这个女生叫这个男人的名字好像就是凌衍…… 啊——天呐! 店员呆若木鸡地看着高大俊美的男人搂着美丽的女人渐行渐远…… 风中传来他们的对话。 “凌先生,你这是乱花钱!” “有吗?那以后我的钱都归你管,怎么样?” “你的资产太恐怖,我管不来,你买这么多玩具做什么?” “给你玩啊,顺便给我们未来的孩子先备着……沂龙湾有两间儿童房,你设计的房间没忘记吧,还没好好布置过,顺便先给我们的孩子布置点玩具……” …… 手机店内,季茗买到了新手机,但是没机会碰一下新手机。 人潮涌动的大街上,男人娴熟地在她的手机通讯录中添加着自己的手机号码。 备注名季茗瞥到了,阿衍。 时隔六年,凌衍再次将“阿衍”这个备注输入她的手机中,六年前,这两字烫热了她的眼;而如今,再次看到这两字,她有些恍惚…… “不许存陆宣义的号码,听到没有?”男人的警告声在她耳边炸响。 “他的号码……”季茗抬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开口道:“我已经记在心里了。” 言外之意便是存不存在手机通讯录中都无所谓,她心里有他的号码,一样也可以和陆宣义联系…… “季茗!”凌衍连名带姓地叫她,一双眸子深不见底,“那我的号码呢?你记在心里了吗?” “对不起,还没有。”她平静地答。 “没良心的女人!”凌衍自嘲地一笑,他把手机递到她眼前,“现在把我的号码背下来。” 季茗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轻哼一声,移开眸子。 突然,一张俊脸一寸寸放大在她眼前,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背不背?”他威胁道。 季茗撇开脸,不自觉地仰着下巴,微微撅起嘴,表示不配合。 模样有些傲娇。 凌衍好笑地勾唇,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脸。 季茗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突然,他托住了她的后颈,舌尖侵入,灵活地寻到了她的舌…… “唔……凌衍,这是大街上……唔唔……” 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视线要多炽热有多炽热…… “凌衍,你聚众淫乱……” “胡说八道,季律师的刑法都是乱学的?” 他不理她的挣扎,不管不顾地吻着,而且吻得越来越深…… 周围有路人围过来的痕迹,季茗在气息不稳间尴尬羞恼得想哭。 终于在她差点断气之际,凌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 季茗垂着头,她无法像他一样厚脸皮,面对着一群看热闹的路人还能面不改色。 “你不是聚众淫乱就是聚众扰乱公众秩序……快走,再不走警察叔叔就来抓你了!”季茗小声地说,偷偷瞄了一眼围观群众暧昧的目光,羞恼地捂脸,拽着他的手快速逃离现场。 季茗拉着凌衍直奔僻静的小巷子,而凌衍的注意力在她握着他的手上,她白皙的纤纤玉手握着他的大手,柔软的熟悉的触感让他爽朗地笑出了声。 “你再这么放肆,迟早被警察叔叔以扰乱治安之名抓起来!”季茗皱着眉说。 “担心我?”凌衍的嘴角缱绻的笑意慢慢一圈圈地扩大,“不怕,不是有你吗?A市著名金牌律师在我身边,我怕什么?到时候我请季律师替我辩护!” “不,我不会站在辩方替你辩护,我会倒戈支持公诉人那方,联手把你送进去。” 凌衍笑了笑,他轻柔地抚着她的一头长发,嘴上的笑容加大:“啧,真是狠心。” 这时,季茗的新手机提示音响起,手机还在凌衍的手中,是有人发短信进来了。 一串陌生号码,一句话:小乖,今晚七点一起看电影,世纪影城见,不见不散。” 季茗没有看到信息,信息落入了男人的眼中。 看到这样的信息,凌衍气得举起手机,恨不得再次砸了! “喂喂,喂——”季茗眼见得自己的新手机可能再一次一命呜呼,她赶紧护着,“凌先生,你气不过就砸我好了,你把我丢了吧,别再跟我的手机过不去了,它是无辜的,饶它一命吧,行吗?” 闻言,凌衍简直哭笑不得,他大力地将季茗扯进怀中,将她的小脑袋牢牢地压在他的胸口以便平息他心中涌起的盛怒,手指快速地在手机键盘上敲出三个字,两个大大的感叹号。 “滚!分手!” 终于发送成功。 凌衍的戾气才一点点往回退下去。 “凌先生,你闷死我了。”女人含糊的声音从他的胸口传过来。 凌衍松开了他扣着季茗脑袋的手,他的手顺势落在了她的后颈上,他在固定接吻姿势,在季茗避无可避间,他的薄唇便已经倾覆而上,细细地啃咬起她的唇…… 这时,季茗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叫嚣起来,发短信的那串号码在屏幕上活泼地跳跃着。 季茗眼尖看到了,她躲避着凌衍的索吻,趁着凌衍不注意抢过了手机,看到凌衍给陆宣义的回复,季茗差点昏厥。 她胆战心惊地接通了电话。 对方还没开口,她便已经开口道歉了:“对不起,对不起,Calvin,我刚才手滑发错了,对不起,非常抱歉,晚上看电影我一定来……” 凌衍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小乖,我知道不是你发的,你不用道歉,你把手机给你旁边的凌大少爷。” 季茗抿唇,可怜巴巴地将手机递给身边在暴走边缘的男人。 凌衍给了她一个“待会儿再找你算账”的眼神,粗鲁地拿过手机,放在耳边。 “陆宣义,干什么?”他的语气很不好。 “阿衍,我来兴师问罪……”陆宣义在那端笑,“昨天说好的,我们公平竞争,谁也不干涉谁,你似乎不遵守游戏规则,你整天把小乖带在身边,防贼一样防着她见我,还替她拒绝我的邀约,你似乎妨碍到我的追求了……” “……”凌衍咬牙,轻嗤了声,“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公平竞争了?” “阿衍,你知道的,我陆宣义要来狠的,你未必有能力招架,所以警告一次,别再破坏我俩的游戏规则,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电话断了。 凌衍瞟了季茗一眼,季茗缩了缩脖子,她做好了承受他的怒气的心里建设。 “你过来。” 果然,他唤她过去。 平常的一句话,话语里没有什么阴狠之气,却让季茗喘不过气来。 她等着挨训,却没想到凌衍说—— “过来,让我抱抱。” 他没有冲着她发火,而是他紧紧地搂着她,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慢慢地自己平息怒火。 “凌先生,你不骂我吗?” “我骂你只会越发地把你推进陆宣义的怀里,我傻吗?” 季茗:“……” “你今晚会和他去看电影,对不对?” “……” “你回答我。”凌衍俯身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处,他肆意地呼吸着她身体散发的清香,声音里有些委屈,“不管我怎么阻拦,你都会去和陆宣义约会,对不对?” 季茗叹了口气,她用手轻轻地拂过他的头发:“……凌先生,他是我男朋友,我当然会去。” “好好,很好。”凌衍咬牙,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我陪你去。” “啊?”季茗惊到了,她无法想象三个人一同出现在电影院的场景,“凌先生,我们是约会,你以什么身份一起去?你去做电灯泡?去发光发热吗?” 听到“约会”两个字,凌衍差点又气炸了,他蓦地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我做你保镖,成吗?” “……” 凌衍缓了缓语气,他牵起季茗的手:“不想我英年早逝就别再开口气死我。” “先带你去吃饭。”凌衍握紧季茗的手,恨恨地看着她道,“想吃什么?” 季茗微抿唇,垂下眸子:“随便吧,你喜欢的就好。” “季茗,你这客套用的也太习惯了吧,现在竟然敢用到我身上来了?你想吃什么就直接说,在我面前客套什么?想怎么样就告诉我,别跟我生分,知道吗?”凌衍皱眉,他停下脚步,沉沉地看着她的眼睛,“想吃什么?” 季茗咽了下口水,乖乖地吐出一句话:“想吃……西餐。” “嗯,想吃法式的还是英式?” “法式西餐,我……”季茗咬了咬唇,一连串的要求脱口而出,“我想吃马赛鱼羹、红酒山鸡和鹅肝排……嗯,最好配上一瓶白兰地或是葡萄酒,你不让我喝酒也行,可以给我点几分有掺着甜酒或是白兰地的甜品……” 轻柔的笑意在凌衍的唇边泛起,勾勒出迷人的弧度,他伸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好,小吃货。” 季茗微微垂眼,不自然地咬了咬唇,哎呀,这吃货本性她只在以前暴露过,现在她好像又暴露了…… “宝贝,走吧!”凌衍顺势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搂着她往前走,“只要你不离开我,你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即使无理取闹的要求,我也会满足你……” 呃……这男人宠自己真是宠得毫无底线…… 哦,有底线,他的底线就是不离开他,其他她要什么,他都会竭尽全力满足她…… 季茗垂眸,手指揪着自己的衣角,心跳加速的同时愧疚感也满满当当地涌了上来…… 夕阳西下,霞光泻地,温暖的霞光给路边的树叶都笼上了一片金黄的光晕,也一点点地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唯美动人…… 第212章 你连我的女人都敢觊觎,我有什么不敢的? 晚餐过后,凌衍牵着季茗的手出现在了世纪影城门口。 门口已经等着一个男人,手里捧着一束娇艳的蓝色妖姬,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口罩遮面,气质冷肃漠然,高大的身影隐在霓虹灯光的浮光掠影处。 身边有入场观众会对着这个高大身影瞄上几眼。 季茗见到了捧着花伫立在门口的陆宣义,她试着甩开凌衍的手,但是凌衍却越抓越紧。 陆宣义见到两人走近,他摘下口罩,倏然笑了,狂狷地笑,像夜色一般透着暗黑气息:“凌少爷,你怎么来了,而且你牵着我女朋友的手,不合适吧?” “我能允许我女人过来和你看这破电影,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限度了,不要逼我……”凌衍面色平静。 “阿衍,看来你还是没办法遵守公平竞争的游戏规则,那么决定权就交给我的小乖吧。”陆宣义将手中的花塞到季茗怀中,“小乖,你说你跟谁走?” 季茗用另一只手捧住蓝色妖姬,娇艳的蓝色妖姬让她心里一凛,她不假思索道:“我跟你走。” “季茗,你个没良心的女人!”凌衍厉声吼道,他从她怀中夺过蓝色妖姬,“你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眼睛不眨就决定?” 季茗心里钝痛一片,她没有看凌衍,她见不得他受伤的神情,只能快速冷情地说道:“凌先生,请放开我的手,会被Calvin误会。” “好,很好!”凌衍冷笑,他只能冷笑了,他将那束蓝色妖姬用力掼到地上,花朵凌乱地散了一地。 蓝色的花瓣散在地上有些凄惨。 这一幕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好奇,探究,看好戏的…… 陆宣义邪魅地勾唇,他的目光从地上的蓝色妖姬上掠过:“阿衍,你听到了,小乖选的是我。” 凌衍很生气,从他将季茗的手拽出了一片红痕便可以看出,他有多生气。 但他不放手。 他怎么可能放手,他不能放手,他死也不会放手。 “要么就这样进去,要么你们俩踏着我的尸体去过二人世界,你们选。” 季茗抬眸,她皱眉了,踏着他的尸体过,他在胡说什么呢? “很少见凌少会这样耍赖皮,真是有趣。”陆宣义嗤笑,笑声低哑,“不过就是看场电影,怎么像是生死决斗?” 陆宣义手中拿着两张票,他将其中一张票递给季茗:“走吧,电影快开始了。” 身边是陆陆续续进场的观众,门口人潮拥挤。 凌衍一把夺过那张票,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看清楚片名后,随手便把票给撕了,黑沉着脸自己去买票,因为他拉着季茗的手不放,所以季茗被迫被他拖到了售票处。 陆宣义好整以暇地跟在后面,嘴角微勾,墨色的眸子带着玩味。 凌衍重新买了两张票,和陆宣义选的位置隔得老远,他把自己买的票塞到了季茗手里:“以后想看电影就跟衍哥哥说,别跟这种陌生人来,知道吗?” 季茗不说话。 进场后,季茗强制被凌衍留在了身边,季茗在张望陆宣义的身影,灯光很快暗了下来,电影开始了。 这部电影主角竟是陆谦野,是他最新上映的一部电影,随着陆谦野的帅气出场,整个影厅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凌衍坐在季茗的左边,而季茗右边的位置一直空着,过了一会儿,坐下一个男人,带着强大压迫感的男人。 是陆宣义。 明显,他和本来坐在这个位置的人换了座位。 凌衍见陆宣义坐在了季茗右边,蓦地皱眉:“季茗,跟我换个座位。” “幼稚。” 声音来自季茗的右边,明显这声幼稚是陆宣义说的。 季茗侧眸看了凌衍一眼,黑暗中只有隐隐约约的光线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流转,她也想说他“幼稚”,她不换座位。 凌衍见她没动静,直接上手拉起了季茗。 “我不换。”季茗继续甩开他的手,再次坐下。 凌衍轻哼了一声,他俯身把手从她的双腿下穿过,直接将季茗拦腰抱起。 “啊——”腾空的瞬间,季茗小声惊呼,“你干什么?” 后座的好些观众在朦胧的光线中隐约见到这一幕,也惊呆了。 凌衍沉着脸,强势地将季茗放在了他的座位上:“乖乖坐在衍哥哥这,离陌生人远一些。” 凌衍自己则落座季茗原先的座位上,寻到季茗的手,牢牢地握住。 陆宣义的眼睛始终不离前面的电影屏幕,他在黑暗中邪魅勾唇:“不觉得幼稚吗,凌大少爷?” 凌衍略微放松地靠着椅背,他不回应陆宣义的话,把季茗的手抓到自己的腿上细细把玩,像是在像陆宣义炫耀一般。 陆宣义瞥见了凌衍的动作,轻轻笑了:“凌少,你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就是为了挑衅我?” 闻言,凌衍还是不说话,他当着陆宣义的面,将季茗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轻柔的吻落在她的手上,随后他缓缓启唇道:“幼不幼稚无所谓,但是有我在,你别想碰我女人一下。” 陆宣义笑:“阿衍,如果我想,你拦得住我?” “宣义,你太狂妄了,这点需要改改。”凌衍轻嗤了声,“我在思忖着,趁着今夜夜色这么好,要不要把你的实验所炸了?” 陆宣义愣了下,随即笑开了:“挺好,我许你炸,炸完了以后,首富先生再负责建造一栋便好。” 凌衍哼了一声,他盯着电影里和陆宣义有着同样面貌的人:“谦野最近过得可好?” “不需要凌少关心。” “那可未必,他亲哥哥不关心,我看他倒是挺需要我的关心的,我在来电影院之前就与谦野通了电话,与他嘘寒问暖一会儿,我们过几天还约了一起吃饭……” “凌衍。” 能让陆宣义郑重其事点名道姓的人,还真是不多。 “嗯,怎么了,宣义?” 陆宣义低笑,黑暗中他站了起来,话不是对凌衍说的,而是对季茗说的:“小乖,走了,我们不看了。” 季茗顿了下,乖乖跟着陆宣义起身。 “宝贝,坐下。”凌衍说。 季茗不坐下,她怯生生地瞅了陆宣义一眼。 “坐下,我不说第三遍。” 季茗当没有听到。 陆宣义更是不理凌衍,过来牵季茗的手。 凌衍一把挡住,有影影绰绰的光映在他的俊颜上,他勾起了唇角:“宣义,我想到一个好方法,让你免费享受下你弟弟时常被粉丝追捧的感觉,怎么样?” “你敢?” “你连我的女人你都敢觊觎,我有什么不敢?” 话音刚落,凌衍便扬起了声音,在整个影厅中回荡:“大家听着,你们的爱豆陆谦野本人在这,不想要签名吗?” 男人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大,但声线完美而富有磁性,足以惊动了不少人,大家纷纷朝声源方向张望。 影厅虽然光线暗得很,可好几个离得距离近的粉丝定睛看了几秒,随即失声尖叫:“谦野,真的是谦野来了!啊——啊——” 随着这名粉丝的发颤的尾音,不少人一窝蜂地围了过来:“真的是谦野吗?真的是吗?” “啊啊啊!怎么可能?今天谦野不是在杭州路演宣传新片吗,怎么可能来这?” “快,去看看,万一是真的呢?” 刹那间,影厅中乱哄哄一片,简直要炸了一般,大家像抢钱一般往声源方向跑。 凌衍趁乱将季茗拦腰抱着逃出了影厅,而陆宣义彻底被人群包围了…… “啊啊!真的是谦野!终于见到真人了,好帅啊,老夫的少女心化了!” “天呐,我要高兴的要晕过去了,我刚刚以为只是一个长得很像谦野的帅哥,没想到真的是谦野!” “啊,谦野老公帅得我腿软了,快扶我一下,快快——” “老公老公,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谦野,我们爱你,我们要跟你生猴子……” “谦野哥哥,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拼了,我们永远支持你!” 粉丝尖叫声差点冲破屋顶,冲向天际…… 陆宣义完完全全被人群吞没,他全身泛着冷酷,冷眼看着周遭像是疯狂的陆谦野的粉丝们…… 这边,凌衍不管来往走动的人的目光,径直将季茗抱出了影院,抱到了自己的车边,开门,把她推进了副驾驶。 一气呵成,毫无犹豫。 “凌衍,Calvin怎么办?” “那是他的事。” “不行,我要下车,我去看看。” “不准去!”凌衍快速从另一边上车,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怎么?还想跟他闹个绯闻出来,你现在过去,明天的头版头条就是陆谦野与女友电影院甜蜜约会……” 季茗见他面色很不好,自己执意下车还是会被他抓回来,想了想,还是妥协了。 凌衍启动车子回沂龙湾。 一时间,车里很静,过分得安静。 “你和陆宣义是什么关系?”季茗还是问了。 方才他们的对话她还是依稀听到一些,但她不是很明白,他们似乎很了解对方,却又不像朋友一般友善与亲密,所以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凌衍干净利落地说,“完全不熟。” 季茗撇嘴,看向窗外,手中拿着手机想着要不要跟陆宣义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的情况。 “你敢给陆宣义打电话,我就把你和手机都丢到车外去。” 季茗咬了一下唇,她打开了窗,晚风吹进来,吹起了她的头发,她伸手捋了捋,有声音顺着夜风传入凌衍耳中:“凌衍,我们好好谈谈吧。” “不谈,闭嘴。” 季茗侧眸看了她一眼,她不可能不说:“凌衍,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对我的只有执念,也许你试着对身边的女人敞开心,你会发现她们比我好太多了……” 凌衍咬牙,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哪里好?” “她们爱你,会对你好,我不爱你,只会伤害你。” 汽车戛然而止在了路边—— 季茗没有防备,随着惯性向前一冲,脑袋差点撞到车玻璃上。 凌衍愤怒地解开安全带,捏住了她的下颚,逼她转过脸来:“你一定要这样惹怒我?” “我在认真跟你交谈……” 没等她把话说完,凌衍便倾身,薄唇倾覆而上,堵住了她的嘴,上来就大力地啃咬…… “唔唔……这是路上,交警……” 说曹操,曹操到—— 交警来了。 “叩叩叩!”窗玻璃上传来急促有力的敲击声。 凌衍扣紧了她的后颈,继续缠吻着她的唇,放任敲击声不管。 “别,凌衍……交警来了,别……”季茗挣扎不开,心里急了。 “别怎么,别理他?”凌衍依依不舍地含着她的唇瓣,“那我们逃吧,怎么样?” “不能逃……不能逃……”季茗推他,“违反《交通法》,会被追究责任的……” 他笑着在她的唇瓣上落下最后一个吻,随即发动车子,车子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季茗反应过来时,凌衍已经开车将交警远远地甩在了车后。 这男人,他也太大胆了! “你,你你怎么能逃呢?”季茗皱眉,“你会被请去警局喝茶的,你……” “关心我?”凌衍挑眉,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勾唇,“乖啊,继续保持这种关心,我很喜欢。” “我在跟你说真的……” “我也跟你说真的。”凌衍打着方向盘,“看来以后你的话,我必须反着理解……” “……” “你说你不爱我,我会自动过滤成你爱我。” 第213章 季茗,你知道你想收买凌衍有多么容易吗? 回到沂龙湾,季茗下车,头也不回地回房间。 她锁了门,听着清脆的落锁声,她松了口气,拿着睡衣进浴室洗澡。 等她裹着浴袍,擦着打湿的头发走出浴室时,转眸间便瞥见一个英俊的男人半躺在她的床上,穿着黑色睡袍,身形修长,悠闲自在地靠着床头,垂眸翻看着一份文件。 季茗吓了一跳,“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沂龙湾每个房间我都有钥匙。” 凌衍抬起了头,目光落在季茗身上,她的面容带着被水汽蒸腾后的自然红晕,浴袍下半遮半掩她雪白如瓷的肌肤,湿漉漉的长发性感地滴着水珠…… 凌衍的眸色深了,小腹骤然一紧,身体有了明显反应,他压抑不住的燥热感在快速地升腾。 “你找我有事站着说话就行。”季茗微微蹙眉,将滴着水的长发挽到前面,“躺在我床上干嘛?” “我来陪你睡觉。”凌衍感觉到了喉咙越来越干涩,他轻轻开口,“我立志做你的三陪,陪吃陪玩陪睡……” 季茗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径直走到梳妆台前背对着他坐下,继续擦拭起自己的头发:“凌先生是自己走出去,还是被我赶出去?” 身后凌衍没有回答,只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季茗没有在意,她在专心等他的回应。 见凌衍半天没有回应,季茗转头看向床那边。 入目的是一尊男人诱人的上半身,完美的胸肌,腹肌,还有人人艳羡的人鱼线…… “啊——暴露狂!”季茗呼吸不稳,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你脱睡衣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我在使用美男计?”凌衍张开手一副请君入瓮的姿势,“宝贝,过来。” 季茗轻咳了一声,脸上有些发烫,随即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我……我,我头发还是湿的。” 天呐,她为什么不是直接拒绝,而是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太丢脸了。 “我来帮你吹头发?”凌衍问,虽是一个问句,但他已经帅气地起身,重新套上黑色的睡袍,大步朝她走来。 “呃……不,不用了。”季茗后退了几步,后腰抵在了梳妆台上,干笑了声,“我自己来就好,不麻烦凌先生……” 鹅黄色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的眉眼都落满了柔情。 男人抽走了她手中的干毛巾,拿了吹风机过来:“来,坐下,我来伺候你,你乖乖享受就好。” 梳妆台的镜子里倒映着季茗受宠若惊的脸,也倒映着轻柔细心梳理着她头发的他,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她的发间,动作是那般熟稔还带着挠人心扉的痒…… 凌衍在认真地帮季茗吹头发,而季茗却失神了。 这一幕是这般的熟悉,凌衍能如此熟练地打理一个女人的头发,完全是源于她,她以前就是这般被他宠在手心里的,连替她吹头发这种工作都被他当作必学技巧之一。 是的,他以前给她吹过无数次头发。 房间开了一盏暖灯,灯光的颜色和从窗户中泻入的月辉相融合,揉成了一种极其温馨的颜色,灯光与月辉交相辉映笼罩着这一刻的宁和…… 不一会儿,吹风机停了,季茗清醒过来,她正要起身,突然她的腰上被一双手搂住了,凌衍俯身在她的头发上落下一吻。 “怎么样?吹头小弟的手艺多年如一日,没有退步吧?” “差评!” 季茗嘴上说着“差评”,但是她垂着眸,眼眸中有些许感动的雾气氤氲…… 见她不满意,凌衍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里,清浅的呼吸灼烧了她的脖子:“吹头小弟虚心接受批评,会努力改进手艺的……” 季茗不说话,但是眼底的湿意愈加得明显…… 凌衍在她的脖子上印下一吻:“宝贝,饿不饿?伙夫准备好了,需要伙夫去给你做点宵夜吗?” “凌衍,我不饿……”季茗赶紧摇头,眸中点点湿润化成了滴滴眼泪,她知道她动容了。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那我们直接睡觉了?”虽是疑问句,但凌衍手上却是一用力,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 被他抱在怀里,目的地是不远处的床,季茗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想睡左边还是右边?”他伫立在床沿边上。 “……” “不说话啊,那宝贝是想睡我身上还是身下?” 季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耳根羞红,脸也烫得不行。 凌衍低低一笑,手指捏了捏她白里透红的小脸,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随后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拉过被子…… 凌衍拿着遥控器调试完室内的温度,身旁的女人已经将头蒙进被子里,身子缩到了角落里。 小小的一团蜷缩在一起,凌衍的心里划过一丝柔软。 他伸手将角落里的女人捞进怀中:“宝贝,你防狼呢?” 女人不抬头也不说话,凌衍以为她耍小脾气呢,低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竟摸到了她的脸上一片濡湿…… 她哭了? 凌衍心里一窒,哑着嗓子问道:“你哭什么,我欺负你了吗?” 季茗还是没有回他,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她哭什么,季茗自己都不知道,也许她知道一点,她心疼了,她动容了,她的阿衍对她这么好,可是她却什么都回应不了,她只能让他神伤,让他失落…… 但凌衍看见她的眼泪明显是误会了。 他苦笑了声,缓缓坐了起来:“季茗,你哭得这么狠,就这么讨厌我吗?” 季茗别过脸去,抿紧了唇。 “好,你赢了,我滚。”男人冷笑,他放开了她的身体,带着怒气掀开被子起身,“我马上滚,行了吧?” 伴随着这一句话,季茗的眼泪越来越多,像是掉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落。 见季茗越哭越凶,凌衍眉眼间又阴郁了几分,他俯身捏住她的小巧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别哭了,你想让我滚多远我就滚多远,满意?”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叫嚣起来,是季茗的手机响了。 仍是一串号码在手机屏幕上闪烁,没有备注,但是不陌生。 是的,不陌生,因为这是陆宣义的号码。 凌衍眉眼间的戾气如关不住的野兽般破笼而出,他一把夺过手机。 “凌衍,手机给我。”季茗连忙坐起身伸手来抢。 “不过是陆宣义的一通电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对,因为他是我男朋友。” 凌衍狠狠地睨了她一眼,将手机放到她够不到的位置,直接按了拒听键,随后迅速关机。 手机铃声戛然而止,空间恢复一片死寂。 “季茗,我差点又中了你的计,我走了正好给你和陆宣义煲电话粥的机会,我凭什么走?” 男人再次掀开被子上床,一把将季茗纤细的身子捞进怀里紧紧搂着:“除非我死了,否则绝对不会给你们谈情说爱的机会!” 季茗愣愣地看着自己又在他怀中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她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哭…… “闭上眼睛睡觉,你敢再哭,我就吻晕你!”凌衍恶狠狠的警告钻进她的耳中。 凌衍关了灯,季茗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她的鼻尖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她有些心猿意马了。 “凌衍,你别和陆宣义起冲突,行吗?”黑暗中她的声音软濡不清。 但这话听到凌衍耳中又变了一种意味。 “怎么,你担心陆宣义?” 季茗抿了抿唇瓣,她担心的是他……陆宣义有枪,而且她不知道陆宣义的背景,不知道他身后的水到底有多深,她怕凌衍吃亏…… “他是神医,是我姐姐病情的希望,所以,你别为难他……唔唔唔……” 凌衍用力地吻在了她的唇上,将她接下去的话全都吞噬在了这个吻里:“小坏蛋,你又说我不爱听的话,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关心陆宣义……” 季茗挣扎无效,渐渐地在他的吻中彻底融化了,最后顺着自己的本能回应着他的吻…… 对于她本能的回应,凌衍有一刻的怔愣,随即眸光一亮,心里有一丝暖流注入,开始肆无忌惮地加深这个热吻…… 紊乱的喘息中,凌衍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埋首在她脖颈处,肌肤摩擦间是异样的酥麻,他的手慢慢地从她纤细的腰身处钻入睡衣中,在她的身上游离,呼吸变得灼热悠长,有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晕开。 “宝贝宝贝,可以吗?我可以吗……” 季茗的胸腔大力地起伏着,咬着唇:“不,不可以。” 过于宁静的空间里,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两人如打鼓般的心跳声也是异常得清晰…… “不可以吗?” “不可以。” 凌衍的眸光渐渐暗淡了下去,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宝贝,你饿了我三年多了……” “……不可以。”季茗紧咬着唇瓣,这声“不可以”说得软绵绵的,她有些心软了。 “宝贝……”凌衍低哑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晕开,潭水般深邃的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她,炙热的唇舌慢慢地抵上了她的唇角…… 季茗的心在这一声叫唤中化成了潺潺水流……熟悉的悸动像是潮水般把她淹没,他的气息一丝一丝地沁入她的呼吸……她的身体在他的身下微微颤栗起来…… 突然,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叫嚣:季茗,你的心房快失守了!你他妈给我清醒点!清醒点! 季茗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像是如梦初醒般迅速恢复到清冷模式,斩钉截铁地说:“不可以,凌衍,我说不可以!” 凌衍全身一震,百转千回的情绪在他眼眸中炸开,最终化作一声苦笑声…… “哎,小坏蛋,你也不怕憋坏了我……”凌衍躺着不动,他在平复身体里乱窜的念头,“你呀,就会折腾我……” “……”季茗在黑暗中轻轻闭上了眼睛。 “好,我不勉强你。”凌衍从她身上撤下来,也闭上了眼睛,规矩地躺在一边。 在凌衍的身体从她身上下来的同时,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从季茗心底滋生开来…… 凌衍平躺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宝贝,我想抱着你睡,我不做别的,可以吗?” 身边许久没有动静,巨大的失望让凌衍心脏缩紧。 突然,腰际有软软的触感,有一双柔软的手小心地环上了他的腰,身旁的女人突然向他这边移了移身子,她身上的清香更加清晰地迷乱了他的意识…… “你……”凌衍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睛,他没想到这小女人自己钻到他怀里来了。 凌衍看着压在他胸膛上的小脑袋,一时间心脏开始不规则的大幅度跳动着…… “凌衍,你的心脏跳得太响了,有点吵,我睡不着。”季茗软懦的话音飘进凌衍的耳中。 似是埋怨又似是撒娇…… 凌衍笑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更紧地搂住她:“抱歉,它见到你主动躺进我怀中,一时太激动了,控制不住……等我好好训它几句,一会儿它就乖了……安心睡吧……” 五分钟后,凌衍的心跳还是没有恢复正常,季茗在这强有力的心跳中安然进入了梦乡…… 凌衍听着她在自己怀中浅淡的呼吸声,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头发:“宝贝,你知道你想收买我有多么容易吗?你有一点点想靠近我的举动,我就会激动不已,呵,心脏到现在还在疯狂地跳动着……” “你就像是海风,哪怕只有一点点动静,也足以在我心里击打出硕大的浪花……” 第214章 宝贝,你可以把我穷养,只要你愿意养我,我很好养的 阳光透过窗户宣泻了一室,时光静好。 女人娇柔的身体在凌衍怀中蹭了蹭,她慵懒的发丝拂过他的下巴。 凌衍心里痒痒的,他知道这是她即将转醒的迹象,支起头看着她可爱的小动作,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眼见着那长长的睫毛慢慢地舒展开来,氤氲着水雾的美眸懵懂地瞅着他,眼中的睡意如落潮般缓缓地褪去,他揉了揉她散发着蓬松美的长发:“宝贝,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季茗听到他磁性好听的声音,瞬间更清醒了,瞧见洒进房间里的大好阳光,语气一僵:“几点了?” “早上八点多了。” “啊?这么晚了!”季茗懊恼了,果然又迟到了,每次有他睡在身边就一定睡过头,这是个定律,季茗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不再睡会儿了?”男人拉住了她的手,“以前经常把早上的课逃掉的不是你吗?” 季茗撇嘴,这种小事这男人记这么清楚做什么? “凌boss,你知道‘***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什么意思吗?”季茗甩开他的手,“你不用上班吗?要做荒废朝堂的昏君吗?” 听着她的话,男人笑了:“我从来都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季茗轻嗤了声,拾起手边的一个抱枕就往凌先生身上丢,自己则下床准备去洗漱。 凌衍轻松地接住她丢过来的抱枕,慢悠悠地坐起身,看着她火急火燎地身影,缓缓地在她背后开口道:“宝贝,今天去哪里上班,凌氏集团还是律所?” “凌氏,早上九点有个法务会议,这是我进凌氏以来的第一个会议……”季茗快速挽起了长发,语气里带着埋怨,“都怪你,已经快迟到了。” “是是,都怪我,看来我的温柔乡注定是季律师的英雄冢啊……” 季茗转眸瞪了他两眼。 男人从胸腔内发出一声低笑:“但是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凌氏的最高负责人吧,自家老婆迟到,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得了,别担心,回头我跟你们法务部主任打声招呼……” “老板带头滥用职权,玩忽职守……你这种行为会被我们这些法务人员鄙视。”季茗人已经进了洗手间,她的声音伴着洗漱的声音传来,“你这个董事长小心被董事会弹劾……” 凌衍听着她随便扯了两个罪名扣在他头上,勾了勾唇,他下床走到洗手间,靠在门边上,双手环胸道:“宝贝你这么拼命工作,我即使被弹劾丢了工作也没关系啊,我等着你养我……” “……”季茗洗了个冷水脸,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缓缓下滑,带着一份清晨的诱惑美,“Boss,你觉得我养得起你?我的年薪可能只有你的万分之一。” “我可以穷养,只要你愿意要,我很好养的……其实只要在你身边,我怎么都能活的……”凌衍穿着睡衣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她擦脸的动作顿了顿。 “宝贝,而且我还有好多用处,我可以给你做饭、洗衣、带孩子……”他的唇摩挲着她的耳畔,“甚至可以给你天天暖床,你要不要?要不要?嗯?” 沙哑低沉的声音仿佛有蛊惑人心的魔力让人心悸…… 季茗全身有些僵硬,她看着镜子中愣愣的脸,她怎么办?她的阿衍这般低声下气对她好,她迟早坚持不下去,她该怎么办? 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心软,她不怕他骂她打她,就怕他对自己好…… 短短两天时间,凌衍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诡异的转变,这男人是被陆宣义刺激了吗?她还以为她和陆宣义在一起,他会生气地赶走她,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更加奔着三年前两人如胶似漆的方向去了,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错了? 季茗想推开他,但是他粘得太紧了,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他的薄唇在她后颈处流连,酥酥麻麻的触感在她颈部蔓延开来…… “起开,凌先生。”季茗不得不出声了,声音冷漠道,“我要去上班了。” 凌衍笑了,他俯身在她侧颈上重重地吮了一口,一阵酥痒和刺痛钻进了季茗心中。 “喂,凌衍——”季茗瞪大了眼睛照了下镜子。 很好,暧昧的吻痕明晃晃地出现在了她的脖子上…… 凌衍目光幽深地打量了一眼她脖子上的吻痕,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庞:“怎么,不满意?” 季茗冷哼了一声。 “一个吻痕不满意,那么两个……”说着,他再次搂紧她,埋首在她的锁骨处,薄唇贪婪地在她脖颈与锁骨处留下烙印…… 季茗的手死死地掐在凌衍的腰上,但是这男人像是不知道疼似的,愣是在她脖颈处落满了暧昧不清的痕迹…… 好了,拜这个混蛋所赐,今天必须穿高领了。 …… 季茗被凌衍拉上了车。 难得他亲自开车,季茗却不是很乐意坐他的车。 男人指了指自己:“我这个免费司机,你不满意?” “不满意。”季茗小声嘟囔了一句,转眸看着车子驶出沂龙湾,“我的车什么时候到?” “等你一个月禁车期到了以后再给你,否则以后你不必开车了,大不了我来做你一辈子的司机;只有这样罚得狠了才会记住教训,才能学会怎么好好开车……”凌衍悠悠开口,“为了防止你和陆宣义私下见面,这些天你每天必须跟我报备你的日常行程,你在凌氏,那么傍晚等我一起下班,在律所,我来接你下班,明白?” “……”季茗扭头看着车窗外,沉默。 凌衍侧眸,她白皙优美的脖颈此刻被黑色的半高领给遮住了,他想起自己在她脖颈上留下的那些吻痕,眸光带着丝丝缕缕的缠绵,他抬手用手背贴了贴她柔软的侧脸:“宝贝,我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嗯?” 他的手指微凉,贴到她脸上的瞬间,她的心里一颤。 季茗缓缓地转过脸,水光潋滟的眸子带着一丝哀怨,一丝清冷:“凌衍,能不能不要勉强我?” “不能。” “那我明白告诉你,我不想跟你汇报行程,不想坐你的车上下班,我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你呆在一起,凌先生,你听得懂吗?” “……” “凌先生,你做这些只会让我讨厌你!” 凌衍眸子一沉,轻轻扯了扯唇:“你讨厌吧,讨厌总比漠然相处好。” 几句话后,车厢内一片死寂。 季茗暗暗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埋头开始查看工作邮件。 手机屏幕上有娱乐头条跳了出来,《昨夜谦野现身世纪影院,亲自为新电影贡献票房》,下面附了好些图片…… 季茗点开了新闻,将图片放大,图片中果然是漠然站在大群粉丝中间的陆宣义。 图片中陆宣义的眉宇微微拢起,明显的不耐烦…… 这时,驾驶座上的男人坐不住了。 “好看吗?几个小时不见就思念地想舔屏了?”凌衍冷冷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突兀的响起。 “……”季茗不说话,默默把新闻关掉,抬眸小心地看了一眼凌衍的脸色。 好吧,他脸色更不好了,黑沉的像是黑面煞神。 下车时,凌衍警告道:“我不会给你去找陆宣义的机会,记得每天给我汇报你的行程,如果不汇报,我会考虑用绳子把你拴在我身边。” 季茗无语,这男人疯了吧,用绳子把她拴在身边,她是他的独有宠物吗? “今天傍晚下班到我办公室来等我,哪都不许去!” …… 法务会议,季茗迟到了。 当她站在会议室门口时,众人齐刷刷地向她看过来,不少人还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法务主任余湛对着迟到的季茗皱了眉,眉宇间明显是不悦的。 “季律师,你有没有把凌氏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 季茗正打算道歉。 身后有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走近,英俊冷傲的男人一出现,气场强大到让整个会议室立即如临大敌。 所有人都快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男人恭敬地鞠躬道:“凌董。” 有一种皇上来了,一群人吓得差点直接跪下的感觉。 男人开口了,磁性好听的嗓音响起在会议室里:“季律师上午陪我出去谈了一个合作,所以来公司晚了,余主任可别误会了她……” 凌衍在强势替她解围。 “这样啊……没误会,没误会……”余湛赶紧迎了过来,请凌衍入座,“凌董您请进,您既然来了,就请听听我们法务部门的会议吧!” 凌衍的加入让整个会议室渐渐窒息,气压像是直接飞到了北极,主位上的男人让众人进入了极度缺氧状态。 但是当事人没有一丝自知之明,他闲适地坐在主位上,倨傲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季茗的方向。 弄得季茗身边的不少女工作人员满面羞涩,还以为凌董注意到了她们…… 季茗选择眼不见为净,化身乖宝宝,垂着头,拿着笔认真地记录着会议内容,但是她还是感受到了江弋晗、华成欣和邢肖开他们带着探究的目光游移在她身上…… 突然季茗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有新的信息进来。 季茗瞥了一眼,是陆宣义的微信。 “小乖,下班后来找我。” 她不敢抬头看主位上的凌衍,拿过手机放到桌下操作。 “好,你在哪?” “自己猜。” 季茗抿唇,埋着头,手指僵在了那。 她怎么会知道陆宣义会在那?若是凌衍让她猜他在哪,或许她还能凭自己对凌衍的了解猜得对,但陆宣义,她完全不能猜透他的心思…… “Calvin,别考我这么高智商的题目了,我最近智商欠费了,还没充值……” “小乖,你找不到我,就等着跪搓衣板吧。” What?!跪搓衣板?大魔王是在开玩笑吗? 季茗头疼了,大概是这两天被凌衍闹得总是挂他电话、搅乱约会……这位陆大神医明显有了脾气…… 她啪啪地打了一行字过去。 “Calvin,你告诉我你在哪吧,我晚上买好搓衣板带过来,行吗?” 那边直接不理她了。 季茗皱眉,不说他在哪,让她自己猜,不会真让她大海捞针吧,大魔王这惩罚也太狠了! 而且,凌衍这边还胁迫她下班后去办公室等他,如果她不去,保不齐这男人真的拿绳子拴着她怎么办? 正当季茗垂着眸子纠结万分之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是余湛在叫她。 “季律师,下面有请你汇报一下这段时间在凌氏的工作进展和成效。” 季茗浑身一激灵,抬眸便看到所有人的目光像是一盏盏探照灯一般直射在她身上,尤其是凌衍那洞察一切的眸子…… 汇报?什么汇报?她没准备啊…… 季茗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即兴演讲,所幸她口才不错,即兴演讲能力也是一流的,即使是即兴发挥讲得也跟特意准备过一样精彩…… 凌衍深邃的目光全程都锁定在季茗的身上,那黑曜石一般深黑的眸子全是全是温润的光泽,嘴角有微微上扬的趋势。 一旁的江弋晗完完全全解读出了凌董看着季茗的眼神:宠溺,自豪,欣赏…… 江弋晗撇嘴,凌董这整一个“我老婆就是棒”的眼神也是没谁了…… 会议中途,凌衍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的所有人都跟着站起身,他们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凌董这尊大佛终于要走了…… 第215章 凌衍咬牙,好一招调虎离山,这两人配合得还真是默契 凌衍来到自己办公室,抬手便把在秘书室忙碌的祁笙招了进来。 凌衍看了一眼祁笙,指了指办公室的摆设:“我这个办公室看起来无聊吗?” “呃……”祁笙没想到凌董问这个,一时有些费解,“不无聊啊……” “对于你们女孩子来说,无聊吗?”凌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接触到他的目光,祁笙猝然低头,心脏漏跳了一拍。 凌衍没有注意到祁笙的异样,他轻轻叹了口气,再次开口,像是自言自语道:“要是宝贝她觉得无聊怎么办?” “啊?”祁笙抬眸,她依稀听到了“宝贝”两个字,心猛地沉了下去。 “算了,不问你了。”凌衍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办公桌后坐下,随即吩咐道,“你去买一些水果、零食和糕点过来,她挺喜欢吃甜品,马卡龙蛋糕可以多买些;再去裕济堂买些粥,尤其是牛肉黄米粥和生滚花蟹粥一定要买到;另外你再去书店买些外文小说,她最近在读的那本费迪南德·冯·席拉赫的《罪行》一定要有,还有……”凌衍一口气说了很多。 祁笙全部用心记住了,但是她面色讶异得很,到底哪个女孩子要来凌董办公室?而且谁值得他这般招待着? …… 法务部里,因为那天江弋晗搞了个大事情,说季茗是个始乱终弃的坏女人,所以,季茗的人际关系华丽丽地降入了冰点。 同事几乎都是冷漠面对她,机械化的工作交流之外,他们根本不会对她多开一句口。 是的,她被孤立了。 从江弋晗说她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女人开始,她在法务部的风评便急剧下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闲言碎语目前只在本部门里流传,并没有传到别的部门去。 中午,季茗与江弋晗相遇,江弋晗面无表情地与季茗擦肩而过,季茗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江弋晗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下午,季茗是数着时间过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 她拿起包就走,没想到却被法务部主任余湛拦在了门口。 余湛有礼貌地对着她点了点头,随后笑眯眯地开口道:“季律师,凌董有请。” “那个……余主任,麻烦你跟凌董转达一下,我有急事需要先走。”季茗说。 余湛笑了笑:“凌董找你也是急事,他还吩咐我务必要目送着你上楼,季律师,快请吧!” “余主任,我……” “季律师!” 一道清润有力的女声从电梯处传来,一阵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我特地下来请季律师去见凌董。” “季律师,这边请!”来人是祁笙。 季茗暗暗咬牙,为了防止她逃跑,那个男人竟然派了两元大将特地来请她…… “祁秘书,麻烦你转告凌董,我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所以我先走了……” 祁笙轻轻勾唇一笑,瞧着季茗的眸光犀利得很,她没有想到让凌先生小心翼翼招待着的居然是这个女人,看来她还小瞧了这女人的功力…… 祁笙笑着开口了:“季律师,我也是奉命行事,凌先生说了,今天我不能把你请上去的话,明天就让我卷铺盖走人,还请季律师别让本人丢了工作好吗?” 季茗恨恨地咬牙,这是施压,明目张胆的施压…… 无奈,季茗硬着头皮跟在祁笙身后,来到了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凌衍办公室,上次她为了顾离的事,闯入过他的办公室。 此时,宽大气派无比的办公室内,男人面容俊美,他斜靠在办公桌上,单脚支地,目光紧紧锁在在办公室的门口。 很明显,凌衍在等她。 从这架势上来看,她如果不跟他们上来,这男人怕是会亲自抓她上来。 凌衍挥退了祁笙,朝季茗招手:“宝贝,过来。” 季茗走近时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上,是一条蓝白相间的领带。 “听说你要逃跑?”凌衍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手伸出来。” 季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将手背到身后去:“干什么?” “我说过,你敢跑,我就把你拴在身边。”凌衍逼近了一步,一把拉过她的手,“我说到做到。” 凌衍将那条领带绑在了她纤细的右手腕上,而领带的另一头牵在他的手里,昂贵的领带就这么被他糟蹋了。 好了,她真的沦为他的小萌宠了…… 他小心地查看了下她的手腕,不至于太松被她挣脱,也不至于太紧勒疼她的手腕,乍一看领带倒像是她纤细的手腕上的一个挂饰,还挺好看的。 但是季茗生气了,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凌衍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揉了揉季茗的头发,薄唇吐出一个字:“乖。” 这个字一出,季茗心里的坏情绪更甚了,她眉眼里窜起一股戾气,她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咬死他。 男人低笑一声,若无其事地牵着她的手坐到了沙发上。 沙发区俨然变成了一个小型超市,琳琅满目的水果、糕点甜品堆积成山,还有一些粥品和一叠各式各样的外文小说,她最近正在读的那本小说被放置在最上面…… 季茗抿了抿唇,看得出来,是他精心为她准备的,有感动在季茗心头泛开,逐渐蔓延到了心底…… 凌衍将外文小说拿来递给她,她讷讷接过。 “饿吗?想吃什么自己拿吧,你累的话可以躺在我的腿上,总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别离开我的视线就行……”凌衍拿起放在一边的文件,转眸看着她,“再等我一会儿,我把今天的工作结束,我们就回家。” 季茗刚要开口,她的手机有微信提示音响起,她正要看。 凌衍先她一步夺走了手机。 陆宣义的微信。 微信中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房子角落,美丽的夕阳静静地沐浴着一架黑色钢琴,几分唯美,几分诗意。 季茗仅瞥了一眼,她便认出来了,这是秦秋林居所里的那架黑色钢琴,陆宣义这是在告诉她,他在秦姨那。 凌衍沉眸,他手指微动,直接删掉了照片:“你哪儿都别想去!” 说完,他顺势将陆宣义的微信直接拉黑,随后将她的手机揣进了自己的兜里:“手机没收。” “……”季茗嘴角抽搐,用领带绑着她,拉黑陆宣义,没收她的手机,突然发现陆宣义说得很对,凌衍真的越来越幼稚了。 季茗正想着用什么方法脱身,一只黑色轻薄的手机出现在了她眼前。 “无聊的话,我的手机给你玩。”凌衍拿着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除了相册,别的地方都可以看,锁屏密码是你生日。” 季茗接过手机:“为什么相册不能看?” “有我的秘密。” 季茗输入自己的生日,手机进入了主页面,她第一个看的便是他手机的相册。 一点进去季茗就知道她中计了,相册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照片,她想挪开眼睛已经不可能了—— 这近万张照片的主人公都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她,季茗。 是她不同时期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标注着照片日期,从她婴儿时期的照片,到小学、初高中、大学时期和工作后…… 这里的许多照片她自己都没有见到过…… 有走路的她,看书的她,吃饭的她,睡觉的她,微笑的她,开心的她,忧愁的她,生气的她,悲伤的她,站着的她,坐着的她,抬头的她,低头的她…… 寝室里的她,上课时的她,图书馆里的她,比赛时的她,法庭上的她,律所里的她…… 她的正面照、侧面照、背影照、近景、远景……无所不有…… 整个相册像是一个容器,将不同场景中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喜怒哀乐全都收集在了这里…… 季茗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击中了,细细密密的酸涩与疼痛从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有个小相册命名为《缺失的三年》,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点了进去,入目的便是他们分手这三年中她的百般生活状态…… 有在法院里开庭的她,有在律所门口的她,有在公寓楼下散步的她,有在自家阳台上发呆的她…… 原来这三年,他们即使分离,他仍然在默默关注着她…… 凌衍见她盯着《缺失的三年》这个相册发呆,他轻轻开口道:“宝贝,这三年,是你离开了我,但是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 季茗抿唇,一般女孩看到这些会说什么?即使不说些什么,感动总是有的。 但是季茗抬眸,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凌先生,你严重侵犯了我的肖像权,如果你不删了这些照片的话,我会考虑给你发律师函。” “我侵犯了肖像权?有吗?”凌衍扯了扯唇,“侵犯肖像权的构成要件之一是以营利为目的,我不过就是在私底下看看……” “你知道吗?如果没有这些照片陪着我,我可能活不过没有你的这三年……” 季茗整个人怔住了,他在胡说什么,活不过这三年? “凌先生,你夸大其词了吧?”季茗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还是删了吧,手机里存了这么多前女友的照片,不利于你找现女友……” “我的照片由不得你做主。”凌衍把手机拿了过去。 “可是照片主人公是我,我有权要求删除照片,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凌衍哼了一声:“照片所有权归摄影者。” 季茗刚想反驳,有两个手机铃声突兀地叫嚣,巧的是凌衍和季茗的手机同时来了电话。 凌衍的手机上跳动着“白荨”两字。 季茗的手机上跳动着“陆宣义”三个字。 而凌衍的做法是,两支手机都置之不理。 “我要接电话,手机给我。” 凌衍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好,给你接。” 为什么让她接白荨的电话?她凭什么帮他接别的女人的电话? “我要我的手机,我要接我男朋友的电话!” 凌衍不给,他接通了自己的手机,白荨的电话被接通,他还按了扩音。 但是通过电波传过来的并不是白荨甜蜜娇媚的声音,而是—— “凌衍,把我的小乖放了。” 是陆宣义的声音,平淡且听不出喜怒。 季茗吓了一跳。 白荨的电话里怎么会是陆宣义的声音? 陆宣义借用了白荨的手机?这不太可能。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可能黑了白荨的手机,用白荨的号拨打凌衍的手机…… 果然,大魔王就是大魔王,用这种方式联系她也是没谁了…… 凌衍冷嗤了一声:“陆宣义,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电话那端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阿衍,我们花点时间谈谈?你找个小乖听不到的地方……” 凌衍皱眉,他将自己手里的领带一头系在茶几脚上,并且绑了一个死结,睨了身边的女人一眼,警告她不许逃跑,起身走进休息室。 “陆宣义,说吧,你的条件。” 电话那端的笑意更明显了,缓缓地吐出四个字:“我要小乖,除此之外,我无欲无求。” 短短的一句话落入凌衍的耳中,他的怒气蹭地上涌。 “陆宣义,你耍我?” 陆宣义敛了眸:“阿衍,你不遵守公平竞争的游戏规则,随意干涉我的约会,我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你!”凌衍快速转身,他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走出休息室。 但还是晚了一步。 果然,他那条蓝白相间的领带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而女人早已跑了个没影。 凌衍咬牙,好一招调虎离山,这两人配合得还真是默契! …… 第216章 陆宣义说,甩掉凌衍第一战,苦肉计 季茗打车来到秦秋林的住处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进入庭院时,一眼便看到了两个背对着她的人影。 花草树木的掩映下,秦姨抱着大白猫坐在庭院中,陆宣义站在她身后在替她揉着肩膀,画面朦胧惬意。 季茗捧着一束花杵在了原地,两人的身影在庭院的灯光下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她突然不想打扰这一幕了。 “小乖,不过来吗?” 男人没有转身,却早已知道她的到来,可见这个男人听力系统有多么强大。 听到陆宣义的话,秦姨也不让他揉肩了,拂开陆宣义的手,连忙起身,转过头来,看见站在庭院门口的季茗,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小茗啊,宣义说你今天加班,我和他刚刚还在聊你什么时候能到,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快过来,快过来……” 季茗笑了笑,她走近了几步,将手上的一束蓝色妖姬递到秦姨手上:“送给你,秦姨。” 秦姨眸色中满是温润色,接过蓝色妖姬道:“秦姨老女人一个了,怎么送老太婆这么娇艳的花……” “秦姨不老,走出去大家都会以为你是我姐姐……”季茗得体地微笑道,“我上一次来时,见秦姨屋内的花瓶中插得是蓝色妖姬,以为秦姨喜欢,所以就选了蓝色妖姬。” “看看小茗多会说话……”秦姨笑得合不拢嘴了,“观察也很细心,我屋内花瓶里常年会插着一朵蓝色妖姬,知道为什么吗?” 季茗笑着摇了摇头。 “因为一支蓝色妖姬的花语是‘相守是一种承诺’,我觉得美好的爱情就是相守一生,所以很喜欢蓝色妖姬,现在秦姨也把这句话语也给送你们俩吧,你和宣义既然选择了相守,那么请遵守牵手的承诺……” 季茗不自然地抿唇,尴尬地轻笑了声,她和陆宣义的恋爱关系只有三个月,哪来的相守…… 这时,陆宣义走到了季茗身边,没有说话。 季茗觉得有一片巨大的阴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她回神,心里有些不安。 此时的陆宣义,面容很平静,但是季茗不知道这平静的情绪下是否压着一座大火山……这两天因为凌衍的“捣乱”,大魔王应该挺生气的吧…… 待秦姨捧着花进了里屋。 陆宣义审视的目光正式地落在了季茗的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季茗暗暗吸了好几口气。 陆宣义微蹙着眉,不动声色地在她面前点燃了一支烟,他点烟的动作带着点狂狷,星星火光在他的指间冉起…… 季茗沉默地看着陆宣义指间那几缕升腾的白烟,朦胧的月色与朦胧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神色。 季茗深吸一口气,忍着呛人的烟味,试着开口道:“Calvin,这两天不好意思,我其实和凌衍三年前就分手了,可是他还缠着我,我也没有办法……” “搓衣板带来了?”他在烟雾袅袅中抬眸。 “啊?”季茗干笑了一声,心里有些发毛,“Calvin,我跟你道歉,我会处理好和凌衍的关系的……” “正好秦姨这边有一块,在井边,去拿来。”陆宣义睨了她一眼,面上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不会吧?他真的让她跪搓衣板? 她是不是交了一个假男友啊?跪搓衣板不是男人的幸福“福利”吗? 季茗不动,她小心地瞅着陆宣义:“Calvin,我是女孩子啊……” “要我亲自给你去拿?” 简单的一句话,压迫得季茗心脏都停跳了好几拍:“Calvin,你是认真的?” “你说呢?” 季茗叹气,她硬着头皮转身往洗衣服的井边走去。 男人缓缓地跟在她身后,沉稳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响起在她的身后,像是一下有一下踩在季茗的心里一般难受。 季茗承认,她有些怕身后这个男人,莫名的压迫感让她心里特别不舒服。 季茗在井边看到了那块红色的搓衣板,腿都颤了一颤,她打算做最后一次挣扎:“Calvin,我知道错了,别罚我了,好不好?” “你错哪了?” “和前男友有染,我改。” “怎么改?” “我想办法远离他。” “需要我的助攻吗?”陆宣义认真地问。 季茗连忙拒绝:“不,不用,Calvin,你别动凌衍,我来就好。”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有这么可怕?”陆宣义走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我说的助攻是……” 陆宣义熄了烟,搂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季茗全身一僵,鼻间浮动的是陆宣义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我说的助攻是这样,懂了?”陆宣义俯身在她耳边魅惑地开口,“我们俩越亲密,就越能把凌衍甩掉,知道吗?” 说话间,陆宣义将季茗的整个身子揽进了自己怀中,顿时除了烟草味,还有陌生的醇厚男性气息漂浮在季茗的鼻间。 季茗在陆宣义的怀中局促不安,她想推开他,但是又没有理由推开他,额间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是的,陆宣义的怀抱,她太不习惯了。 正当季茗思忖着怎么推开陆宣义时,不经意间抬眸,她的余光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颀长的身影,几丝沉寂在那个身影处萦绕。 夜色勾勒着不远处的身影,是那般熟悉,她的心里一阵刺痛。 是凌衍。 “小乖,目标已出现,甩掉凌衍计划现在开始实施,放松点,别被他看出破绽来……”陆宣义邪肆地勾唇,“甩掉凌衍第一战,苦肉计。” 见到突然出现的凌衍,季茗的血液一刹那回溯到了大脑上,她的呼吸乱了,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 她不知道凌衍为什么会知道秦姨的居所,还有他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凌衍跟踪了她? 这时,秦姨从屋子里出来叫两人进去吃饭。 “咦?阿衍,你怎么来了?”秦姨看见了站在庭院门口的凌衍,欢喜地招呼道。 季茗微微蹙眉,怎么秦姨也认识凌衍? “阿衍呐,正好一起吃饭,今天你有口福了,今晚的菜大部分是都是宣义做的,你也知道,他手艺可好了,堪称罕见的世间美味……” “阿衍,今天宣义带了女朋友回来哦,是小姨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位倾国倾城的小女友,今天正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秦姨没有觉察出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她热情地拉着凌衍的手,走近举止亲密的两人,“来,阿衍,这位就是宣义的女朋友,叫季茗,是一名非常有名的律师……” “阿衍,你看看,我们家小茗是不是非常漂亮?而且性格好,教养佳,各方面都不错,你可别羡慕宣义啊……” “……” 凌衍不说话,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他的目光沉沉地盯着对面的两人,冷峻的面容上是沉沉的阴气,一副想要屠城的表情。 季茗全程垂着眸子,不敢正眼迎上凌衍的目光。 凌衍这般杀气腾腾的眼神让秦姨渐渐发现了气氛不对劲,她敛了笑:“怎么,你们……” “秦姨,你先进屋。”陆宣义笑了笑,推着秦姨进屋。 秦姨狐疑地看着两个男人一眼,瞪了陆宣义一眼:“宣义,阿衍看你怎么是这种眼神?你和阿衍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没,我和他很好。”秦姨被陆宣义推进了屋里,“好得很,秦女士,您别担心,先进屋啊……” 陆宣义走出屋子时,顺便将门从外面反锁上了,有些事不能让秦姨操心。 朦胧的月色下,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立于庭院。 一个英俊无双,一个邪魅狂狷。 一个穿着矜贵的白衬衫,一个穿着宽松的灰色薄衫。 突然,一记狠戾的拳风扫过,伴随着一道闷哼声,凌衍一拳砸在了陆宣义的脸上,陆宣义不躲也不挡,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拳,身体一晃,向后退了好几步。 季茗吓了一跳,立马扶住了陆宣义,看见他的嘴角有鲜血慢慢渗出来,她皱眉:“Calvin,你没事吧?” 陆宣义温情脉脉地对着季茗一笑:“小乖,没事,有你的关心,这点痛算什么……” 这一幕刺痛了凌衍的眼睛,他的女人居然和别的男人含情脉脉的对视…… 凌衍狠力地一把扯过季茗,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漆黑的眸子在夜色里透着一丝猩红。 陆宣义勾唇笑了笑,他抬手擦拭了下唇角,动作傲慢:“阿衍,这一拳,我受着,就当还你的,但是你拉走我的女朋友貌似不妥吧?” 凌衍冷笑了一声,他上前揪住了陆宣义的衣领:“陆宣义,亏我把你当兄弟,抢兄弟的女人,你他妈不是人!” 陆宣义任由他拽着,带血的唇角向上勾起,漫不经心地开口,透着一股妖冶的意味:“凌少太抬举我了,我哪资格跟尊贵的凌少称兄道弟呢?” 凌衍怒极,一拳扫向了陆宣义的腹部—— 沉闷的一声,陆宣义再次结实地受下这一拳,狂妄的笑意荡漾在他的唇边:“阿衍,你把我揍得越惨,小乖就会越心疼我……” 微弱的光线打在凌衍的侧脸上,隐藏了他在黑暗中波涛汹涌的情绪:“陆宣义,你他妈耍苦肉计?好,我给你机会!” 话落,凌衍上手又揍了陆宣义好几拳…… 这时,一双白皙的手拽住了凌衍的手,清冷的声音钻入凌衍的耳中:“凌衍,你放手,你放开Calvin!” “季茗,你护着他?” 季茗咬了咬唇,用尽了全力拉开了凌衍,张开双手挡在了陆宣义面前。 凌衍死死地盯着季茗,眸子深得宛如夜色,黑得看不到边际,随后冷冷地扯了扯唇:“你竟然护着他?” “对,我护着他,凌衍,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他是我的男朋友,我自然护着他。” “你喜欢他?” “……” 季茗一时语塞,没有回答。 凌衍轻轻松了一口气,他缓了缓心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些,他朝着季茗伸出手,掌心朝上,作出邀请状。 “宝贝,别闹了,来,到我身边来。” 季茗看着凌衍向自己伸出的手,看着他殷切的眸子,狠心的话滚到了喉咙边,但张了张嘴,怎么也出不了口。 陆宣义低笑了声,他伸出手慢慢揽上了季茗的肩膀,手指微微用力。 季茗感受到了他指尖的力道,她知道陆宣义在提醒她,提醒她这时候必须狠心,必须把话说绝了! 她叹了口气道:“凌衍,我不会跟你复合,我已经不爱你了,你死心吧……” “闭嘴,别说了!”凌衍厉吼。 他不想听,他不能听了,他嗤笑了一声道:“陆宣义,来,我们用男人的方式解决,来场单挑!” 季茗一听他们要打起来了,一咬牙,索性一次性做绝了,一次性把凌衍狠狠甩开,一了百了,让他彻底死心吧…… 季茗立刻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陆宣义面前,毫不犹豫地对着凌衍冷冷地说道:“凌衍,我不许你打Calvin!你有本事就先打死我!” 凌衍怔了下,猖狂的怒意源源不断地从心底涌上来:“笨女人,走开!” 季茗摇头,用她纤瘦娇小的身躯挡在陆宣义面前—— “季茗,你真是有这种本事把我气得半死,走开,等会儿跟你算账!” “陆宣义,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凌衍冷笑,他一把拉过季茗,对着陆宣义开口道,“还是说你现在喜欢吃软饭?” 陆宣义姿势闲适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眼神慵懒狂妄:“我就是喜欢吃软饭,阿衍,你有软饭吃吗?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凌衍冷冷地勾唇笑了一声,他的怒气值冲到了顶峰,快速地上前了一步,熟练地一手揽住季茗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后颈,俯身便袭上了她的樱唇,用力地亲吻她的唇瓣…… 当着陆宣义的面,狠狠地亲吻她。 “看,我吃到了葡萄,也知道葡萄是甜的,陆宣义,所以没吃到葡萄的人应该是你吧?”凌衍放开了季茗的唇,似笑非笑地对着陆宣义开口。 “当着我的面吻我的女朋友……”陆宣义笑了声,以鬼魅般的速度移到了凌衍身边,一个凌厉的手刀飞速地劈向凌衍,“凌衍,你他妈真是找死!” 第217章 凌衍轻笑道,我愿意做她一辈子的狗,你愿意吗? 季茗用余光瞥见陆宣义以非人般的鬼魅速度出手,震惊地差点失了声。 陆宣义的手刀劈过来的瞬间,凌衍护着季茗快速转身,一个旋步,稳稳躲过陆宣义的攻击。 季茗被凌衍护在身后,随后凌衍一把将她推远,她整个人吓呆了,头脑嗡嗡作响,一时发懵反应不过来。 是的,她吓到了,陆宣义的身手深不可测,那凌衍岂不是要吃亏? 就在季茗失神的片刻,两人已经连续过了十余招。 庭院朦胧的光影中,两个身影不可思议地闪来闪去,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凌乱的弧度。 季茗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打架,什么叫做高手过招。 两人像是被瞬间解除封印的武林高手一样。 陆宣义的身手很好,她早已有心理准备,她以为凌衍会吃亏了去,但是她竟从来不知道凌衍的身手比起陆宣义来也毫无逊色…… 他们打得昏天黑地,季茗看得眼花缭乱,心里的担心更甚:“你们两个别打了!停手,别打了!” 两个男人根本不停,沉寂的月色下,两人缠斗得难解难分…… 眼见着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季茗急了,她捂着肚子蹲下来:“你们别打了,我肚子疼……” 闻言,凌衍微微蹙眉,朝季茗望了一眼,一个晃神间被陆宣义一拳砸在了嘴角,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凌衍管不了这么多,见季茗捂着肚子蹲在那里,他没了打架的心思,堪堪躲过陆宣义的几招,转身间就移到了季茗身边,将她拉到怀中:“肚子疼?你生理期不是前天刚过吗?” “……”季茗一愣,他知道的太多了吧,厉害了,她生理期什么时候他都知道…… “是不是受寒了?”凌衍用手背擦拭掉嘴角的鲜血,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肚子,“很疼吗?我帮你揉揉。” 季茗尴尬地咬了咬唇,抬眸看了凌衍一眼,看到他嘴角的伤口,心里一疼,:“那个,不用了,我肚子不疼了。” 季茗向另一侧看去,便看见陆宣义站在不远处双手环胸看着他们,脸上是晦涩不明的风暴。 季茗如梦初醒般狠戾地推搡开凌衍的手,慌忙站了起来,和凌衍保持老远的距离,讨好地对着陆宣义笑了笑:“Calvin,你有没有受伤?” “我全身有多处受伤,尤其是腰有些疼……”慵懒空洞的音色透过夜风传来,“小乖,你来替我揉揉腰,可不能影响了你的幸福……” 影响了她的幸福?什么意思? 季茗没懂,凌衍听懂了,他大步朝陆宣义走去,再次揪住了他的衣领:“陆宣义,你敢动她试试!” 陆宣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凌少用情可真深啊,我的小乖三年前就狠狠甩了你,你却像一条甩不掉的癞皮狗一样,还想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啧啧,一向矜贵骄奢的凌大少爷不觉得丢人吗?” 这话很伤人…… 一道凌厉的拳风直扫陆宣义的面门。 陆宣义侧身躲过,勾唇:“怎么,凌少恼羞成怒了?你这么缠着她,不就是一条她甩不掉的狗吗?” “对,我是缠着她,我是丢人!”凌衍轻笑,面上一片平静地开口道,“我他妈愿意做她一辈子的狗,你愿意吗?!” 一句话出口,庭院里一片寂静。 这句话在夜雾中破空落入季茗的耳中,萦绕了好久,季茗整个脑子都是懵的,凌衍在说什么? 愿意做自己一辈子的狗? 这一刻,季茗觉得有血液凶猛的回流,冲上了她的大脑,她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疼得叫嚣,喉咙更是发痛得抽紧,阿衍一直是她的神袛,没想到此时此刻他竟然为了她退让到了这种地步…… 陆宣义狂妄地嗤笑了声:“你愿意做她一辈子的狗?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你不是要公平竞争吗?”凌衍狠狠地放开陆宣义的衣领,开口了,“来吧,我现在答应你,我们各凭本事追求她,如果到时候你输了,那你就连条狗都不如!” “跟一条狗比,我怎么会输?”陆宣义懒懒地勾唇。 “够了!” 季茗大喝了一声,她的头脑涨得生疼,她听不得陆宣义这么侮辱凌衍。 可是该怎么办? 她以为她和陆宣义在一起后,凌衍会离她越来越远,会开始有属于他的幸福的生活;而她和陆宣义也不过是随便玩玩,三个月后她可以全身而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和陆宣义演亲密戏后,凌衍会气得甩手就走,没想到他就算成为她的一条狗,也要留在她身边…… 凶猛的泪意冲击着季茗的眼眶…… 陆宣义漫不经心地睨了季茗一眼,季茗像是如梦初醒般全身一震,她咬牙,狠下心来,冷冷的话语从口中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 “凌衍,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我现在是Calvin的女朋友,你为什么还要追求我,我不可能答应你啊……” “只要你们还没有结婚,我就还有机会,就算你们结婚了,我也不会放弃。”凌衍认真地凝视着她,万千情绪聚集在他墨黑色的眸子里,“现在你还没有很喜欢他,但是你曾经爱过我,所以我的胜算比他高。” 季茗张了张嘴,好几滴眼泪簌簌地从眼眶里滑落,好在庭院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并不能让凌衍看得很真切。 庭院里的空气陷入沉默,无尽的沉默,像是一望无尽的海洋,咸涩的海水瞬间就将她淹没了。 “啪,啪,啪——” 是陆宣义在鼓掌。 “感动啊!”陆宣义邪肆地勾唇,“厉害了,我的凌少,今天之前我倒是从没想到过高贵的凌少会为了我的小乖,不惜做一条狗,甚至不惜成为一个第三者,真是大开眼界……” 凌衍瞟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向季茗走去:“跟我走,我带你去吃晚餐。” 季茗看着他,微微摇头,她不走,她不能再惹陆宣义生气了,不然还没到月底,陆宣义就变卦不帮她姐姐看病了,她前面这么多努力都白费了…… 凌衍见她不肯走,直接上手拦腰抱起了她:“宝贝,我们回家。” “小乖,你敢跟他走?”陆宣义在身后悠悠地开口。 季茗一个激灵,激烈地扑腾着要下来:“凌衍,你放下我,我不跟你走!” “不放。” “凌衍,放开!”季茗一拳一拳捶在凌衍的胸口,但是凌衍的手就像是牢牢地长在她身上的一般,怎么也挣扎不开,季茗只能转而求助陆宣义,“Calvin,Calvin!” 陆宣义立于庭院之中,淡淡地看着这一幕,他的面色越发的平静淡漠,但是周边萦绕着阴沉之气却是怎么挡也挡不住了:“凌衍,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还要我教你吗?” “不管这个瓜甜不甜,我都要这个瓜,而且我这辈子只要这个瓜!”凌衍控制着挣扎个不停的季茗,愣是抱着她出了庭院,穿过郁郁葱葱的回廊,直奔自己的跑车。 陆宣义没有追出来,季茗知道,像他这般桀骜不逊的人根本不会为了一个随便玩玩的女友而追出来,但是凌衍当着他的面带走他的女朋友,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这些,陆宣义大魔王不悦是难免的,最后苦的还是她…… 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布加迪威龙超跑,是凌衍的跑车,凌衍快速将季茗抱进了车里。 季茗的心一直悬着:“凌衍,放我下车吧,我不想跟你走,你不放我走,小心我给你寄律师函!” “寄吧,想寄多少寄多少,多多益善。”凌衍快速上车,并且锁上了车门。 季茗见他不受威胁,打算用缓兵之计:秦姨是你的小姨,你走不用跟她说一声吗?” “不说。”凌衍开口间已经倾身坐进了驾驶座,“小姨跟陆宣义很亲,她对陆宣义比对我好,所以跟小姨说一声,我怕自己寡不敌众,你会被他们两人联手抢走。” “……” “宝贝,饿了吧,想吃什么?”凌衍边发动了引擎,边转头问她,声线温柔得很,非一般的温柔,“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季茗抿着唇,超跑的性能很好,犹如一道闪电般驰骋在夜色中,季茗扭头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致,她不回应他。 “怎么了?”凌衍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肚子还难受吗?” “你现在不是该骂我吗?”季茗轻声叹了一句,“我做了那么多你会生气的事……” “我……我不敢骂你了。” 跑车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凌衍凝视着她,随后轻轻伸手抱住她,怀抱温暖而熟悉,他这个怀抱很轻很轻,生怕把她捏碎了一般小心翼翼,“宝贝,我现在什么都不敢做了,我怕骂你一句,我就彻底出局了,所以我要对你好,很好很好……” “……”季茗心里抽搐个不停,她在他怀里轻轻闭上了眼睛。 凌衍越是对她好,她的胸口就越像是压了千斤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内疚感像是火山一般想要找个缺口肆意地喷发出来…… 三年前,她不负责任地甩了他,三年后,她说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话,她甚至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不放弃,自己何德何能,值得他这般对待? 方才他说他愿意做她一辈子的狗,那一刻,她差点将多年的伪装尽数卸下,她差点对着他缴械投降,她差点冲着他大喊,她爱他,她只爱他,她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他,他不是她甩不掉的狗,她的阿衍怎么能是她的狗呢,他在她心中一直是神,他是她的神啊…… “凌衍,你不恨我了吗?”季茗在他怀中含糊地开口。 凌衍凝视着她的眼睛:“你想听真话?” 季茗垂眸:“嗯。” “恨过。”凌衍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上,那里有一颗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这三年想你想得发疯的时候,我最恨你。” “重逢那天起,我把你禁锢在身边,我变相地冷漠待你,我以为只有让你痛了,我才可以缓解心里的痛苦,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每次我对你的冷言冷语,对你的变相伤害,只会让我自己更疼……自从前几日知道你和陆宣义在一起后,我整个人都慌了,我以为这几年你不过就是任性不想回到我身边,但是你却投入了陆宣义的怀抱,这让我很害怕,我怕你是真的这辈子都不要我了,我怕自己真的彻底没有机会了,所以我不会放手了,我打算重新追求你……” “宝贝,我不想恨你了,恨你延长了我的痛苦,我想对你好,我贪恋现实的幸福……” “宝贝,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这三年没有你的时光,实在是太难熬了……” “宝贝,我爱你。” “……”季茗转眸望着车窗外黑沉沉的天,马路上泛黄的树叶落了一地的枯黄颓败…… 何苦呢,阿衍,我这种坏女人哪值得你这般对待? …… 凌衍启动车子,车厢内一时很安静。 “想听歌吗?”凌衍问季茗,“我的每一辆车里都是你爱听的歌。” 季茗摇头,她斜靠着车座,目光落在窗外。 凌衍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晚餐想吃什么,想好了吗,嗯?” “我想喝酒,我想吃冷饮,我想吃烧烤,我想吃各色麻辣小吃,你能满足我吗……” 寂静的车厢里响起季茗的声音,她是故意的。 闻言,凌衍轻叹了声:“宝贝,这些都不许,换别的。” “我只想吃这些,别的没兴趣。”季茗冷淡地说。 “非要这么不听话?”凌衍抬手温存地摸了摸她的脸,“宝贝,有比这些更好吃的,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季茗分辨着他语气里的情绪,很平静,没有以往清晰可辨的怒气,季茗很挫败,看来凌衍对她的好脾气升级了好几个段位,她激怒他的功力已经不够了。 凌衍见她不拒绝,开始打电话预定餐厅包厢,季茗瞥见他嘴角的红肿,眸光微闪,想起他方才说“愿意做她一辈子的狗”这句话,她抿紧了唇瓣,心里刺痛万分…… 第218章 冷冷的狗粮在他脸上胡乱地拍…… 凌衍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带季茗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家餐厅。 车子拐过前庭碧水盈盈的喷泉池,戛然而止在瑰丽的餐厅门口。 “半个月前刚开的餐厅,菜色都是你喜欢的,一直想带你来尝尝。”凌衍将车钥匙扔给门童,牵着季茗的手走进去。 季茗抬眸瞥了一眼餐厅的名字——“爱茗府”。 爱茗府?她的心微微颤了颤…… 她张了张嘴,想问这家餐厅为什么叫“爱茗府”,是巧合吗? 她还没开口,就在门口碰到了熟人,是殷纪生。 他亲昵地搂着一个妖艳的大波浪美女正往门口走,看起来是刚用完餐。 “呦呵,你们俩……复合了?”殷纪生的目光落在凌衍和季茗牵在一起的手上,一脸的玩世不恭。 凌衍没有回答他。 殷纪生玩味地将目光移到凌衍脸上:“哎呦喂,阿衍,你脸上怎么还挂彩了呢?不会是刚经过一场恶斗将这个女人从别的男人手里夺回来的吧?” 凌衍没说话,殷纪生身旁的女人盯着凌衍露出了娇羞和惊艳的目光。 季茗讨厌这女人看着凌衍的目光,见到殷纪生揽着这女人跟揽着一宝贝似的,怒火就蹭蹭地上来,“殷纪生,你怎么可以频繁换女人?你个花心大萝卜!” “我频繁换女人?”殷纪生收敛了脸上的玩味,轻嗤了声,“季茗,我们彼此彼此吧,你还频繁换男人呢!前几天我还看到你和陆谦野手牵着手,现在你居然心安理得的和阿衍在一起,你这样对得起阿衍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的良心活蹦乱跳,不用殷少操心!”季茗气急,“殷少对得起我姐吗?” “不好意思,本少爷两年前就甩了你姐,不要了就不要了,我可不像你身边这位大情圣……”殷纪生眯着眼睛,哼了一声,“被人狠狠甩了,还死活非她不可,我又不是傻?” “纪生,你在骂我?”凌衍说。 “废话,当然是骂你,也只有你这么傻,放着后宫佳丽三千不要,只要这朵桀骜不驯的臭野花,这朵花有什么好,纯属给自己找虐!”殷纪生说着朝身边的女人吻去。 女人立刻转过脸来,乖巧地撅起嘴让他吻着,殷纪生很满意:“啧啧,果然还是我家宝宝好,皮皮虾,我们走。” “走你妹,皮皮虾被我吃了,不许走!”季茗伸手拦住了殷纪生的去路,“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见见我姐。” “小爷什么时候都没空,没看见我忙着撩妹呢!”殷纪生说话间再次对着身边女人的嘴亲了一下,“对不对啊,宝宝?你说我们等下是先去夜总会玩玩呢,还是直接去酒店办正事?” 办正事? 季茗火冒三丈:“殷纪生,给你普及一下《治安管理处罚法》第66条吧,你这种乱搞行为,一般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 “我什么行为?”殷纪生皱眉,转眸故意亲昵地对着女人说道,“宝宝啊,我们是你情我愿的,对不对?” 季茗的脾气终于压不住了,抬脚就往殷纪生的裤裆踢去。 殷纪生躲闪不及,直接中招,惨叫声那叫一个凄厉无比。 “喂,你有病啊!”殷纪生身边的女人恶狠狠地骂了句,抬手就往季茗脸上扇过来。 有凌衍在,没人伤得了季茗,女人的手在半空中被凌衍狠狠拂开,一接触到凌衍的眼神,女人芝麻大的勇气瞬间荡然无存。 殷纪生捂着自己的受伤部位,冷汗淋淋,他狠狠咒骂了一声道:“阿衍,你特么管管你的女人啊喂!” “这件事,是你做的不对,她踢你是应该的。”凌衍面无表情地说。 闻言,殷纪生又骂了一句脏话:“尼玛,她这么凶残,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我娶她。”凌衍说。 “……”你妹,不安慰兄弟也就算了,还被猝不及防地塞了一把狗粮…… “阿衍,就是你这么宠,才把这女人宠的一身毛病!” “她很好,只要不离开我,别的不管她这么闹我都愿意宠着。” “……”你妹,又被塞了一把狗粮。 “季茗,你等着,你踢小爷这一下,小爷一定会报仇的!” 季茗不以为然:“殷纪生,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告诉凌衍,凌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殷纪生只觉得有冷冷的狗粮在他脸上胡乱地拍…… 殷纪生生无可恋了,这是要活活虐死他不可吗?他明明怀里有个女人啊,他明明不是单身狗啊,为什么还是觉得好虐啊…… 大学里,他水土都不服就服季茗和凌衍的狗粮……这两人丧心病狂撒狗粮时最他妈凶残! …… 凌衍牵着季茗到了预定好的包厢,包厢清幽,环境和风格都是季茗喜欢的类型,从走进这家餐厅开始,季茗就发现,这个餐厅从装饰到摆设都很合她的心意。 也许,这家餐厅的老板和她是同道中人吧。 凌衍的手掌有些温热,紧紧地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手心,他嘴角还时不时地上扬。 “凌先生,你笑什么?”季茗狐疑地问。 “最后你对纪生说的那句话,我很受用。” “啊,什么话?”季茗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她显然忘了自己说了什么话,脱口而出的话往往是心里的第一想法。 她不会说了心里的真实想法,又给了他希望吧? “咳咳,我说的有些话纯粹是为了怼殷纪生用的,不是我的真实想法,所以你不要误会我还对你有什么意思……” 凌衍笑了笑,将菜单递给她:“宝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别解释了,还是点餐吧!” 季茗看了他一眼,接过菜单,一看菜单吓了一跳。 凌衍说这家餐厅的菜色她会喜欢,诚不欺她,但是—— 这菜色和饭后甜品也太契合她的喜好了吧,竟然都是她曾经喜欢吃的那些,这巧合得有些诡异了…… “凌衍,这家餐厅怎么……”季茗从菜单上抬头。 “我为你开的。”凌衍坦白,勾唇一笑,“这里的每一道菜都是你爱吃的,装修风格和环境都是你喜欢的。” “可是我口味有些独特,这餐厅有客源吗,能盈利吗?”季茗问。 凌衍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不能盈利也会为你开下去,你来这里吃饭吃得开心就行……” “我又不会天天来吃,而且我来了也吃得不多,总不能天天亏本吧?” “没事,就当我钱多得没处撒吧。” “……”季茗无语,首富就是首富,她还能说什么呢?大把的钱投出去做慈善都是人家的家常便饭,何况只是开一家并不盈利的餐厅…… 因为菜色都是季茗爱吃的,所以也无所谓好好看菜单了,季茗闭着眼睛报了几个菜名。不一会儿,服务员便开始上菜,季茗有些饿了,所以食欲不错。 这顿饭,凌衍一直在夹菜给季茗,季茗不知不觉便吃多了。 “凌先生,别再给我夹菜了,你喂猪呢?” 凌衍笑:“我倒是希望能把你喂成猪,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三年,你日渐消瘦,起码瘦了四到五斤。” “你怎么知道?”这三年她瘦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通过这三年的照片目测的。”凌衍指了指他手机里她的照片。 厉害了,凌先生,这都看得出来…… “凌先生是人眼测重机?” 凌衍低笑了声:“宝贝,以后不要叫我凌先生了,叫我阿衍或者衍哥哥……” 季茗抬眸,咬了下唇:“我们现在没那么熟。” 他们不熟?凌衍挑眉了。 “宝贝,你确定我们不熟?”凌衍轻笑,“我们以前有这么多次负距离接触,还不熟?要不今晚我们再好好交流下,让你好好熟悉下我,怎么样?” “老司机!” 季茗猝然垂眸,小脸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蹿红。 “害羞了?”凌衍好整以暇地调笑道。 季茗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在我面前不用害羞……”凌衍伸手捧住了她红彤彤的脸,心中微动,薄唇便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凌衍完全忘了自己受伤了的嘴角,吻得太过于动情,他的手已经从衣服下摆中探了进去:“宝贝,陆宣义没吻过你吧?” 季茗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说什么她根本听不真切。 他用力地咬了她一口,语气重了:“他有没有吻过你?” 季茗被吻得晕乎乎的,下意识地摇头。 “乖。”凌衍满意地扣着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 二十分钟后,一吻终于落幕。 “你跟他做过什么?”凌衍将她拥进怀中,眼眸深了,“牵手,拥抱?” 季茗木讷地点头。 他醋劲像是决堤一般汹涌而出:“回去好好洗澡,把他的味道全洗掉。” “以后不许给他牵手,也不许给他抱,我会吃醋,会生气,会发疯,记住了?” “……”季茗不回应。 凌衍用力地啃咬她的唇:“记住了?” “疼……好疼。”季茗皱眉,她的唇疼得发麻,用手推搡着他,“你走开!” 凌衍根本不管她的挣扎,继续埋头在她的唇上胡作非为,季茗气急,抬起拳头就要朝他胸口打下去。 他扬眉,不屑地瞄了瞄她扬起的小拳头:“你敢打我?打下去之前想清楚,这一拳下去,你会有什么后果……” 凌衍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拳头便朝他胸口袭来,噼里啪啦地好一顿打。 “我就是小拳拳捶你胸口了,怎么样?”季茗挑眉。 “敢挑衅我?胆子肥了不少。”凌衍一把抓住了她两只不安分的手,埋首卖力地啃咬起她的脖颈和锁骨…… 餐厅经理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画面。 “咳咳咳……”餐厅经理当即脸就红了,止不住地轻咳出声。 凌衍被打扰了雅兴,抬眸的瞬间斜睨了一眼餐厅经理。 经理惊恐地愣在了那里,一时没了主意,只能讷讷地唤了声:“凌先生。” “有事?”凌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那个,我来向您汇报这半个月餐厅的业绩……总体来说,这半个月餐厅并没有明显的盈利,我有两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经理在观察凌衍的脸色,奈何凌衍的目光完全聚集在他面前的女人身上,经理只能继续说下去。 “我认为我们餐厅不盈利,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有两个。”餐厅经理恭敬地站在凌衍面前汇报着,“第一是菜色问题,第二是宣传问题。首先,菜色上有几道菜比较冷门,几乎没什么客人点,后厨买的食材往往到最后浪费居多,所以我建议我们餐厅可以多引进一些当下比较热门的招牌菜;其次,餐厅的宣传上做的并不到位……” “闭嘴。”凌衍打断了经理的长篇大论,“你被辞了。” 那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得经理一脸懵逼,他不过是在提良心意见,为了餐厅能够盈利,他怎么被辞了?他做错了吗? “凌董,为,为为什么要辞了我……”经理斗胆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问她。”凌衍笑着说。 “嗯?关我什么事?”季茗从面前的甜品上抬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凌衍伸手过来,拇指擦了擦她的嘴角芝士:“小花猫,吃得满嘴都是。” 胡说,哪里满嘴都是,只是嘴边上沾了一点而已。也许连嘴边上的一点也是没有的,他装腔作势地帮她擦嘴巴,就是为了揶揄她…… 看到季茗吃得很开心,凌衍漫不经心地开口:“餐厅不需要盈利,这个餐厅是为她开的,这些菜色都是她喜欢的,所以一样都不许动,也不用做宣传,只要她来吃饭,你们招待好就行。” 餐厅经理彻底愣在了那里,这短短一段时间,许多奇葩被解雇的理由都被他想了一遍,就是没想到是这种理由,真是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经理瞬间有些牙疼,每天大量的食材采购回来最后都是浪费,这有钱人真是不把钱当钱,为了取悦美人,多少钱都砸得起…… 季茗解决了面前的一份甜品,单手托腮抬眸看了一眼凌衍面前的那份,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出口。 “想要我这份?”凌衍低笑:“想要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 季茗嘴角抽搐:“不要了。” 凌衍端起面前这份甜品给她,顺便俯身在她嘴角偷了个香:“嘴硬!” 经理赶紧闭上眼睛,他杵在旁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亮了,他这电灯泡当得心里瘆得慌。 季茗开始开拓今晚的第二份甜品:“别辞这个经理了,他说的很对,引进一些当下的招牌菜挺好的,然后把几样最冷门的、只会亏本的菜取消了吧。” “招牌菜不用引进,你不喜欢吃,就不需要出现在这个餐厅;冷门菜也不用取消,哪天你想来吃了,就可以随时来,我亏得起。” 季茗嘴里有东西,所以说话声音有些含糊,有些软儒:“引进招牌菜吧。” “没必要,我不缺钱。” “没准我会喜欢。” “好,准了。” “冷门的菜取消了吧。” “我亏得起。” “可我不想你亏。” “好,取消。” 经理全程叹为观止,厉害了,这女人,什么来头啊,完全把S国最想嫁男人排行榜NO1的凌衍吃得死死的…… 这边餐厅经理刚出门离开,有人便敲开了包厢门,一个穿着素雅旗袍女子走进来,这是餐厅的工作人员,她抱着一束妖艳的蓝色妖姬缓缓走进来。 “您好,请问您是季茗季小姐吗?”工作人员看着季茗道,“门口有人送来这束蓝色妖姬,说是送给季小姐的……” 包厢里的温度一下子跌了好几度。 季茗瞥了眼这束自带诡异气息的蓝色妖姬,她浑身不对劲了。 是谁知道她在这里用餐,居然派人把花送到餐厅? 季茗偷偷瞄了一眼凌衍的脸色,他正眸色深幽地看着自己。 季茗心里一哆嗦:“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我,我不是季茗,这花不是送给我的,你快拿走吧……” “……啊?您不是季茗小姐?哦,哦,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抱歉给您带来困扰……”工作人员弯腰道歉,正准备把花拿走。 “站住。”凌衍开口了,面上表情高深莫测,让人看不真切,“花放下吧,这位就是季小姐。” 工作人员愣愣地点了点头,她也发现了这里的气氛太让人窒息了,放下花,匆匆跑了。 花落到了凌衍手上,娇艳盛开的蓝色妖姬在他眼中沉浸,季茗屏住了呼吸,一颗心悬浮着。 怎么办?她已经嗅到了一丝狂风暴雨前的气息…… 凌衍漫不经心地翻找了一下,从蓝色妖姬花朵中抽出一张小卡片。 修长的指尖夹着那张卡片,递到了季茗面前,季茗看见上面的一行字,大气都不敢出了。 “相处,是一门学问。” 落款:陆。 凌衍的墨眸中聚集了惊心动魄的漩涡:“落款上的‘陆’是谁,是陆宣义?还是说你还有其他姓陆的追求者?” 天空轰隆隆地响过一声惊雷,不会又要下雨了吧? 上次凌衍追问卡片落款是谁的时候,也是下了暴雨,然后他罚她淋了半个小时的暴雨…… 季茗的心开始颤抖了:“我说我真不知道是谁送的,你信吗?” 凌衍眉目清隽,深眸锁在她的脸上:“上次也是这样的卡片,所以上次你不肯交代的那个落款,就是这个‘陆’字?” “……是。” 凌衍将那束花丢在了地上,用脚碾了两下,花骨头四分五裂。 季茗撇开眸子,咽了咽口水,看着他的面容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快速成形…… 凌衍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她头顶上的灯光,季茗眼前有片刻的灰暗,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她的心抓紧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窗外电闪雷鸣,一场倾盆大雨呼之欲出。 季茗心里一慌,在原地滞住了脚步:“凌衍,别让我淋雨了,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谁送的……” 凌衍看了她一眼,:“我有说要罚你淋雨?” 季茗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俯身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我相信你说的,你不知道送花的是谁,我会去查,看起来越像是陆宣义送的,就越不可能是他送的,以后别对我有所隐瞒,好吗?” 凌衍说话间将她拦腰抱起:“上次的惩罚把你吓坏了吧,对不起宝贝,下次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以后我生气的时候,你要多服软知道吗?你哄哄我就好……” “怎么哄?” “亲亲抱抱举高高。” “……” “你把我举高高有难度的话,你可以对我亲亲抱抱,然后我把你举高高,怎么样?” 季茗彻底无语。 第219章 凌衍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口道:宝贝,看,全是内伤 餐厅外,黑幕下大雨滂沱,黑夜看起来有些瘆人。 凌衍将季茗抱进了车里。 “还想去哪里玩,还是直接回家了?”他摸了摸她的手,手温还可以,没有很凉,他微微松了口气。 季茗的目光落在他受伤的嘴角上:“直接回家吧。” 他的嘴角有淤肿,必须处理一下,她怕他破相…… 凌衍愉悦地笑了,她说“直接回家”,所以她在潜意识里也开始承认沂龙湾是她的家了?不,是他们的家了? 这是一个好现象。 跑车滑入沂龙湾地下车库时,季茗正靠着车窗接电话,司珩年打来的电话。 凌衍就听着她在电话那端讲。 “相亲?” “好,哥,我会去的,明天晚上见。” 季茗挂了电话,见看见凌衍一脸幽怨地看着她,面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你又想去哪儿相亲?司珩年给你安排了相亲?” 季茗笑了,漂亮的眸子眨了眨,赶紧顺毛道:“没,不是我相亲,是我妈妈给哥哥安排的相亲,我去帮他坐镇。” 凌衍缓了一口气:“别离你哥哥太近。” 季茗不解地皱眉:“我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为什么不能……” “我对你不好?” 凌衍皱眉生气了,司珩年是对她最好的人?那他算什么? “不好,你会骂我,你会凶我,甚至还打过我,我哥哥都不会,他甚至都不舍得生我的气。”丢下这句话,季茗准备下车了。 “……”凌衍一阵气闷。 “站住。” 凌衍追下车,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我骂过你,凶过你,我承认,但是我打过你吗?女人,说话要有良心!” 季茗冷冷地哼一声,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声音拔高道:“你忘了那天在书房你把我按在腿上打……” 凌衍一愣,倒是想起那天她在酒吧酗酒,还嘴硬不肯认错,还故意激怒他,他气坏了打了两下她的屁股…… 呵,这女人可真记仇…… “季茗,我不过就是抚摸了两下你的屁股嘛,至于这么记仇吗?”凌衍将她拉进怀中,一手熟稔地搂在她的腰上。 抚摸? 是抚摸吗? “混蛋!有抚摸这么疼的吗?” 季茗气得大吼,吼完不解气,直接对准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一个整齐的牙印瞬间浮起在他的脖颈上。 凌衍忍着脖子上的刺痛,失笑连连:“宝贝啊,你变身吸血鬼啊?” “哼,你手这么黑,咬你一口便宜你了!”季茗仰着优美地下巴道。 凌衍低笑,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个略深的牙印,俯下身将脖子凑近她的嘴,方便她下口,“睚眦必报的丫头,喏,没出血,可以继续报仇。” “你以为我不敢吗?” 季茗张嘴又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这一口更用力了,又一个牙印并排出现在了上一个牙印的边上。 红红的两个牙印在凌衍俊美的脖颈上显得尤为清晰…… 凌衍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他宠溺地揉了揉她头发:“要不,你在我脖子上咬一圈吧,正好给我做一条牙印项链,很性感。” “……痞子。”季茗翻了个白眼,扒开他搂在她腰上的手,转身就走。 凌衍看着他的大宝贝气鼓鼓地离开,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开口:“宝贝,你还生气的话,我让你打还回来,怎么样?” 闻言,季茗转身,狡黠地勾唇,捋了捋袖子道:“好呀,我揍你的时候,我让方姨带着所有家佣们在一旁看着你受刑,并且把你被打屁股的视频拍下来,发到自己的朋友圈里,随时随地供人观赏,或者直接开个直播吧!” “为什么?”凌衍有种不好的预感。 “杖责要示众才有效果。” “小坏蛋!”凌衍几步走上前。 季茗警惕地往后退:“别过来!” 凌衍微笑着逼近她,伸手搂住她的纤腰,把她禁锢在了自己怀中,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俯下身,手上一用力,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你凭什么想抱我就抱我,经过我同意了吗?”季茗怕自己掉下去,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嘴上全是不满声。 “你不是嫌我凶你,还打你吗?现在多抱抱你,就当补偿你……”凌衍笑着在她的唇上偷了一个香。 快走出地下车库时,季茗想起一个事:“凌衍,我车呢?我需要车,我的车什么时候到?” “明天的行程给我报备一遍。” “我为什么要给你报备?”季茗撅嘴。 “那好,你明天一天都必须跟着我,不然你一定会去找陆宣义,我不放心。” 季茗咬牙切齿地声音传来:“上午9点,我要去A市看守所见白凯核实相关证据,下午去档案馆查资料,傍晚给我哥的相亲坐镇。” “你会不会去找陆宣义?”凌衍问。 “……”季茗不说话了,对呀,大魔王那怎么破呀?这次去见他都差点跪搓衣板,经过今天被凌衍这么一闹,她铁定更倒霉了,大魔王不会放过她的…… “不许去找他。”凌衍警告道,“知道?” 季茗正要说话。 地下车库的门口几个家佣正聚在一起说话,混着雨声,依稀有话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听说了吗?那来路不明的女人终于按捺不住行动了,前天开始就爬上凌先生的床了,他们已经好几晚睡在一起了……” “我就说吧,这女人平时装得这么清高,其实就是凌先生的情人!” “哼,麻雀想变凤凰呗,这种不择手段的女人借着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想嫁入豪门,也不看看她有没有这个命,凌家是什么地方,是她这种女人想进就进的吗?” “我倒觉得季小姐人其实不错,性格也挺好的,看起来不是那种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呀?” “哎呀,这女人平日里那副样子都是装的,长得这么漂亮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不知道在凌先生之前已经上过多少男人的床了……” “说得对,一定是那种见不得人的身份,你看凌先生几时承认过她的身份了?” 一群人正说得起劲,凌衍抱着季茗朝她们走近,冷冷地睇视着她们:“讨论得这么起劲,我们也加入怎么样?” “啊——啊啊,先先生,先生……”几个家佣见到凌衍,慌张地差点跪下,冷汗全涌上来了。 “刚才讨论些什么,再说一遍。”凌衍平静地开口。 “先生,我们什么都没有说,您……” “嗯?”一个简单的单音节字一出。 几个家佣真的要跪下了,她们用力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们不该乱嚼舌根……” “啪!”、“啪!”、“啪!”…… 巴掌声混着雨声听起来特别刺耳,一个比一个扇得用力,听起来有些惊心动魄。 “你们说她终于爬上了我的床?” “没有没有,我们嘴贱,胡说的,胡说的……” 凌衍俯身吻了吻季茗的唇:“知道吗?我还巴不得她能爬上我的床呢,只可惜是我死皮赖脸赖在她的床上……” 巴掌声停止了,几个家佣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你们说她是我的情人?想麻雀想变凤凰?”凌衍勾唇笑了,幽幽地笑了,“她是我前女友,三年前我向她求婚,她拒绝了我,还狠狠甩掉了我;所以不是她没资格进凌家的门,而是她压根就不要我,我现在正在求复合……” “还有我女人只上过我一个人的床,她只有我一个男人。”凌衍平静地睨了他们一眼,轻轻开口道,“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问吧,我一次性替你们解释清楚……” “先生,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几个家佣是真的慌了,认错话语毫无新意,前前后后都是都是这句“我们错了”之类的…… “你们被解雇了,明天别让我看到你们!” 凌衍不再看她们,丢下这句话抱着季茗离开。 “先生,我们错了,先生,被赶走我们,我们错了——”身后传来撕心裂肺地哀求声。 “算了,凌衍,别为难她们了。”季茗有些累了,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宝贝,她们在嚼你舌根,我不能忍,我需要杀鸡儆猴,防止这些人败坏了整个沂龙湾的风气……” “算了,我没事,我已经习惯了,我这个当事人算是谅解了。”季茗从他胸前抬起头,“嗯……凌先生,当事人谅解是法律上减轻刑罚的情形之一,知道吗?” “所以?” “原谅她们吧。” “我抚摸了你屁股这事,你不气了,我就原谅她们……” “混蛋凌衍,你想得美!”一顿小拳拳捶在了凌衍的胸口,“以后再敢打我屁股,我就把你的裸照发到我朋友圈示众!” 凌衍扬眉,忍不住低笑一声:“你有我裸照?” “有啊,我怕你以后欺负我,所以以防万一我存了好多在我的云盘里……” “看来,你手上还是有和我有关的东西的,只是我没想到,关于我的东西竟然是……宝贝,你原来这么重口味?”凌衍笑得更大声了,“你存着我的裸照,不会是在晚上空虚寂寞冷的时候拿出来舔屏的吧?” “凌先生,你想多了!”季茗加大音量吼道。 “看来你根本忘不了我,连我的裸照都保存得这么好……” 季茗张了张嘴,发不出半句声音,完了,她说错话了,她好像泄露某些天机了,她有一个云盘是凌衍不知道的,现在她主动供出来了,糟糕,里面全是与他有关的照片,故事…… 万一被他发现…… 幸好凌衍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他见她不说话,在她的唇边吻了吻:“宝贝,在朋友圈放我的裸照,让别人舔屏,你舍得吗?” “……”季茗不说话,但是她的心里弹幕是,哼,谁敢看凌先生的裸照,她就戳瞎他24K纯钛合金狗眼…… 方姨跑过来迎接他们,看见他们这般打情骂俏,抿唇一笑道:“先生,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嗯。”凌衍被季茗闹得心情不错,“方姨,去处理一下后面这些人,明天给沂龙湾的所有家佣定个规矩,明确告诉他们,季茗是我凌衍未来的妻子,再敢乱嚼我女人的舌根,全部开了!” 未来的妻子…… 这五个字像是一个深水炸弹扔进了季茗的心里…… “谁是你未来的妻子啊?谁答应了?”季茗瞬间炸了,又是一顿小拳拳捶在凌衍胸口,“混蛋,混蛋,乱传谣言!” “咳咳咳……轻点,轻点……宝贝轻点……”凌衍佯装受伤,用力地咳了几声,委屈地看着她道,“宝贝,我受伤了。” “哪受伤了?”季茗扬高声音问。 凌衍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自己诱人的完美胸肌:“看,全是内伤。” “……”神经,看什么看,内伤能看见?混蛋,就知道拿美***惑她…… 第220章 凌衍,我给你呼呼吧,呼呼也许就不疼了 凌衍将季茗抱进了房间,径直抱着她往浴室走,浴室里一片热气腾腾,烟雾缭绕,宛若仙境一般。 凌衍将季茗轻轻放在椅子上,调高了浴室的温度,伸手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细心帮她准备好毛巾和浴袍…… 蒸汽弥漫的浴室,季茗坐在椅子上,瞧着英俊的男人在“仙境里”为她忙碌的身影,她脸上的温度逐渐攀高…… “凌先生,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就好。”季茗清了清嗓子说。 凌衍转眸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幽深浓黑,他略带痞气地开口道:“宝贝,一起洗个鸳鸯浴,行吗?” “不行!不行!”热气腾腾的雾气中,季茗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嗯?”凌衍将她要用的洗浴用品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对着她勾唇道,“宝贝,你不知道不能对男人说‘不行’两个字吗?” 季茗冷哼一声,一字一顿道:“我就说了,凌、衍、你、不、行!” 凌衍收敛了笑意,面色沉了沉,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睇视着她,一板一眼地问:“季茗,我不行?” 季茗不要命了:“对呀!你不行!怎么,有本事你咬我呀?” “我不咬你,我就在这办了你!”凌衍眸子一沉,大步走过去,反手握住她纤细的手,一把抱过季茗,开始扯她的衣服,“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你干什么?凌衍,混蛋!你要干什么?!”季茗脑海中警铃大作,拼命地推搡着他。 “干什么?‘什么’是谁,我要干你!” “你走开,你走开!泥奏凯!唔唔……唔……” 凌衍勾唇,擒住了她乱挥的小手,用吻吞没了她的话,潮热的唇纠缠着她…… 浴室里的温度越来越炙热…… “宝贝,你男人行不行马上证明给你看。”凌衍一把将她抱起,抱上了案几,另一手快速撩高了她的针织衫,“今天你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 季茗的胸腔大力起伏,她知道自己今天算是玩脱了,她急得捉住他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凌衍,我不要,你走开!” 凌衍哪会放过她,薄唇忙碌地从脖颈处一路往下吻,灵活的唇舌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 季茗挣扎着避开他的吻,开始口不择言:“凌衍,我不同意,只要女人不同意,你敢强迫女人与你发生关系,你就涉嫌强J,《刑法》第236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J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恶劣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季律师狂背法条,凌先生完全不受影响,薄唇忙碌的同时,手上也开始忙碌起来,他开始动手扒她的衣服,她还没反应过来,她的上衣就已经被扒了个精光,大片雪肌和黑色性感的内衣映入凌衍眸中。 凌衍的全身的燥热感迅速升腾…… “啊啊——凌衍,你的法定刑你已经进入情节恶劣的范畴了,混蛋!你现在的行为足以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季茗扑腾着还算自由的双脚,试图踢开他。 但是正好给了凌衍便利,他一把抓住了她踢过来的脚,直接拉开她的两条长腿盘在了自己的腰间,一手托住了她的翘臀,一手箍紧她的腰…… 突然,“吧嗒”一下,凌衍解开了她内衣的暗扣,内衣扯掉的瞬间,她的两团让人血脉喷张的柔软蹦跳出来,紧紧地压在了他结实的胸肌上,肌肤摩擦间是岩浆烫过般的酥麻…… “啊——混蛋,你现在情节更恶劣了,直接判死刑没毛病!” 季律师要原地爆炸了! “季茗,我行不行?嗯?”凌衍埋首在她的胸前作祟,但是心里还在执着于这个问题,他抬起头沉沉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又认真地问了一遍,“宝贝,你说,我行不行?” “……”季茗憋红了脸,死死咬着唇。 “宝贝,好样的!”凌衍勾唇,开始拉开自己裤子的拉链:“不到黄河心不死,看来得上家伙……” 听着那清晰的“呲啦”一声,季茗全身的细胞瞬间炸开了,头皮发麻,“那个那个,哥,哥哥,衍哥哥,亲爱的衍哥哥……” “嗯?”凌衍捉住了她的小手往下带:“来,摸摸它,衍哥哥的小弟弟可是天天在想你,你饿了它三年,你今天还敢说它不行,你觉得它会开心吗……” “宝贝,快来,安抚安抚被你打击的小兄弟……” 季茗的手一碰到就被滚烫的温度弹了回来:“哥,衍哥哥,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我道歉,哥,您最棒,衍哥哥这方面超厉害,无敌棒,地表最强,简直了,尤其是体力……” “只有体力棒?” “没,没有,技术也好……”季茗全身都在颤抖,牙齿疼得很。 “只有体力和技术好?” “不是,衍哥哥,您什么都好,真的真的,炒鸡棒!”季茗表示她的脸也不要了…… “既然这么棒,试试?”凌衍勾唇,用鼻梁轻轻摩挲着她的鼻梁,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不要,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季茗拼命避开他的吻,“我不想跟你做这些不可描述的事……” “可是衍哥哥想要你,你看,哥哥的小弟弟正在昂首以待你的宠幸……宝贝,给我,好不好?” “我不给!”季茗尽量让自己语音听起来清冷些,眼珠子一转,不要命的话就脱口而出,“你忍不住的话,你可以找别的女人。” 她知道她自己这句话一定会激怒他。 果然,凌衍抬眸,眼中的灼热像是被人直愣愣地泼了一盆冷水,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道:“你说什么?” “……你可以找别的女人。”季茗作死地又说了一遍。 凌衍微微点头:“季茗,好样的,No作No带!” 季茗以为凌衍马上会扔下自己,甩手走人。 没想到,他越来越不按套路出牌,竟然直接抱起她,将她整个人按在洗手台上,徒手开始扒她的裤子。 “啊——”季茗吓得失声尖叫。 凌衍置若罔闻,专注地脱着她的裤子…… 不管季茗怎么蹬腿,不管她怎么吼叫,都没有逃脱自己的裤子被凌衍这个大坏蛋抓走了的命运。 两条颤抖的雪白美腿终于暴露在了凌衍的视线中…… 凌衍眸色已经深得不见任何光亮,他心中的野兽已经在拼命咆哮了…… 随后,凌衍一把将她丢进了浴缸里,“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她被水溅了一身,包括脸上也都是水。 季茗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眸便看见浴缸外的凌衍正在以光速宽衣解带—— 只见他快速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然后是裤子,帅气一甩,衣服全被他准确地投掷进了衣篓里,完美的胸肌、腹肌和长腿完全地展露在季茗眼中…… 猝不及防间,他胯间那高高耸立的不可描述之物暴露在季茗眼中时,季茗瞪大了眼睛,全身犹如被雷劈中了…… “啊——”季茗彻底要疯了。 几秒钟时间,又是“哗啦”一声,凌衍直接跨进了浴缸,大手一伸,将她牢牢地捉进了怀中。 她的娇躯紧贴着他的结实的身体…… 季茗不但全身在颤抖,她的心也在颤抖:“哥,哥哥,衍哥哥咱们有话好好说,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行吗?呵呵……” 凌衍不说话,一脸漠然地将她抵在了浴缸的壁上,扣住她纤细的脚踝,一点点地拉过她的双腿—— 有结实的灼热物抵在季茗柔软的小腹上时,季茗真正意识到大难临头了! “衍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季茗疯狂大叫,“我知道错了,衍哥哥啊,我就犯了这么一点小错,杀我这只小鸡焉用您这把宰牛刀呢?” “你错哪了?”凌衍真佩服自己好好地开着车,竟然还能在这时候紧急刹车。 “……”季茗瘪着小嘴,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凌衍对她伪装的可怜不买账:“你好好聊,聊不好直接办了你!” 这一刻,季茗有种被人拿枪指着的既视感……而且这枪还是上了膛的…… 季茗苦着脸,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看他,她开始列数自己的过错:“第一,我不该挑衅你不行;第二,我不该让你去找别的女人。” “没了?” “……没了。”季茗犹犹豫豫地小心开口,仍是没有睁开眼睛。 凌衍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胯间带—— “啊——”季茗吓得弹了起来,赶紧认错,“还有我今天没听你的话,偷溜出去去找了陆宣义……” “嗯,看来自己犯了什么错,你都心知肚明……那么你分明就是明知故犯,对不对?” 季茗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折磨疯了:“我错了,我错了……哥哥我错了……” 凌衍见她眼眶都逼红了,一副马上要嗷嗷大哭的表情,他的心里软了几分。 “看来我的小兄弟还是很有威严的……”凌衍搂紧了她,“以后用它来给你立规矩,看你以后还敢不乖!” “……”季茗有些生无可恋了,完了完了,感觉凌衍有枪在手,日后她一定举步维艰呐! 哎,她的人生好艰难…… 第221章 第二局开战,小凌智斗大魔王,小凌险胜 季茗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凌衍已经洗好澡,悠闲自在地斜坐在她的床上等着她的到来。 季茗看着他清闲自在的样子,一下子就想起了他刚才在浴室里的可恶行径,她边擦着头发边恨恨地开口:“我觉得我国《刑法》应该多增加三个罪名。” 凌衍穿着浴袍起身,朝她走来,二话不说地接过她手里的浴巾,熟练地替她擦拭着头发。 “你为什么不问我哪三个罪名?”季茗乖乖地享受着美男擦发服务,但是凌先生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不问,因为你的小嘴里说不出我想听到的话。”凌衍倒了一些护发精油和护发素在手上,仔细地替她涂抹在头发上。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感觉? 季茗哼哼了两声,像竹筒倒豆子一般道出了自己用整个洗澡时间想出来的三个罪名:“无赖罪、恐吓威胁罪、非法同居罪。” “好像有根头发有要开叉的趋势……”凌衍凑近她的头发。 “啊?啊!啊!我看看!”季茗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话吸引了,对着镜子拼命地照看自己的宝贵头发,“哪根头发,在哪里!在哪里?” 凌衍看着她咋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从身后搂住她的腰,俯身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调虎离山之计,转移话题。” 季茗咬牙:“所以没有头发开叉,你骗我的?” “嗯,果然百试不爽……”凌衍用力地把她搂紧,淡淡的花香在房间里弥漫。 季茗冷哼,把手伸向了他的腰间,在他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凌衍好像感觉不到疼,贪婪地在她的后颈吻了吻。 “好了,先把头发吹干吧。” 后来,凌衍站在后面帮她吹头发,季茗坐在镜子面前垂眸刷手机,房间里一片祥和…… 突然一堆劲爆的消息迸出来,让她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手机差点掉下去。 “谦野深夜狂撒狗粮,坦白公开新恋情!” “谦野粉丝高呼扎心,失恋了!” “你家谦野爱豆名草有主了,速来围观!” 谦野新恋情? 季茗犹豫着点开了微博,看到陆谦野半个小时前更新的微博已经华丽丽地登上了微博热搜榜第一名…… 季茗的心里腾起一丝不安。 她点开了陆谦野的微博,他的微博已经彻底沦陷,季茗惴惴不安地刷到了他最新更新的一条微博—— 【小乖,招惹了我就要负责。】 下面还附上了一张照片,背景是在车上,一男一女的手亲密地牵在一起…… 季茗顿时瞪大了眼睛。 短短几分钟评论与转发量数据惊人,季茗随便翻了两条被顶上热门的评论全是猜测这个“小乖”是谁的…… “吧嗒”一声,季茗的手机直直地摔在了梳妆台上,头上吹风机的轰隆声让她瞬间耳鸣,那吹风机源源不断的暖流让她心里一阵阵寒冷。 怎么办? 是陆宣义让陆谦野发的? 小乖,这明显是陆宣义叫她的称呼,那张牵手照…… 这张牵手照明显是陆宣义的手和她的手,他们那天去秦姨居所时在车上陆宣义硬要牵着她的手,可是大魔王是什么时候拍的,她怎么不知道? “怎么了?”凌衍关掉了吹风机,问的很是漫不经心,他的心思在她的头发护理上,凌衍放下了吹风机,着手仔细地帮她涂抹各种瓶瓶罐罐的护发用品…… 她的头发像是他手中的珍宝,轻柔地在他手中仿若是流水一般流淌…… 护理得差不多了,凌衍见季茗呆呆的垂眸盯着梳妆台上的手机,他又问了一遍:“怎么了,宝贝?” “凌衍……我,我能先请一张免死金牌吗?”季茗机械地吐出这句话。 “嗯?又做错事了?”他俯身在背后搂着她,有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头发上,“做错什么事了?” “陆……陆陆……”季茗可耻地结巴了。 凌衍一听“陆”字便拉起了十万伏的警戒线,脸色当即就拉了下来:“陆宣义又让你做什么?” “不,不是陆宣义,是陆谦野……”季茗吓得心肝脾肺都在颤抖。 凌衍听到是陆谦野,松了口气,在她的耳垂边上吻了吻:“别紧张,陆谦野那小子掀不起大风浪……” 谁说他掀不起大风浪,现在网上已经闹翻天了好不好?! “凌衍,你做好心里准备……”季茗小心翼翼地说。 男人疑惑地挑眉。 季茗深深吸了口气,一口气把话说完了:“陆谦野发了一条微博,公布了我和他的恋情……” 闻言,凌衍站起了身,薄唇微抿,大手伸过来拿走了躺在梳妆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那条微博,面上瞬间掀起了十万级的大风。 季茗紧张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凌衍狠狠地睇视了季茗一眼,季茗心里开始发怵。 “哥,您您您老人家……先压着点气,待我,我我先去打探一下情况哈……”季茗试图顺毛,从他手里拿过手机,直接拨了陆谦野的号码。 一接通就对着电话那端噼里啪啦地一通骂:“陆谦野,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发这种微博,这样很掉粉的不知道吗?!” “季小姐。”电话那端传来的是怒气冲冲的女声,是陆谦野的经纪人汪瑜,“季小姐,是不是你有谦野的微博账号和密码呀?不然为什么谦野在剧组拍着戏,突然他的微博就更新了,你说是不是你更的?” 自动更新的? 季茗皱眉了:“你的意思是说不是陆谦野更新的微博?” “废话,他晚上有一场夜戏,他的手机一直攥在我的手里呢,他的微博就突然更新了,你说可能是他更新的吗?是见鬼了吗?”汪瑜在那一端火冒三丈,“是不是你这个女人想上位,傍上我家谦野了?所以拼命想曝光自己?” 季茗揉了揉额角,不会怀疑了,一定是陆宣义那个大魔王黑了谦野的微博搞了个大事情…… 季茗无视汪瑜的大呼小叫,问道:“那谦野现在知道了吗?” “当然知道了,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微博都炸了,他能不知道吗?”汪瑜越说越来气。 “那……干嘛还不删,删了说手滑发错了呀!”季茗急忙提议道。 “你是不是傻?你以为粉丝都是傻子?这么郑重其事地公布恋情说是手滑发错了,谁信啊?”汪瑜吼道,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季茗撇了撇唇。 放下手机的瞬间,便看见身后的男人不见了,不会吧,凌衍被气走了? 这时,几句冷峻的话语飘入她的耳中,她循着熟悉的声音而去,只见阳台上,男人身影颀长,一身黑色的浴袍霸气地浸润在夜色中,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潮润的湿气席卷着他的身影,他一手撑在栏杆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去查查与陆谦野私下关系交好的女星,让凌氏最专业的数据分析师分析出最有可能成为他女友的一位女星,五分钟后给我答复。” 凌衍转身,对上了站在阳台门边上的季茗,他的表情隐在暗处,晦涩不明。 季茗两只手抓着衣角,整个人有些局促,她猜不到凌衍的心情,所以拼命维持了面上的镇定:“呃……那个,想听我解释吗?” “不想听,去洗手。”凌衍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走进房间拿起她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电脑开始操作。 季茗小步地挪了过去,瞥见他冷峻着脸色,心里瑟缩了下,但是瞥见他修长好看的手指飞速地在电脑键盘上敲打着,季茗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偏头瞄了一眼电脑屏幕。 哇!好家伙,满屏不断跳动的全是复杂的编程…… 季茗咽了咽口水:“你在干什么?” 凌衍键盘上操作的手指不停,根本不想给她解答疑惑,他冷冷地丢给她一句:“去洗手,洗得非常非常干净,等会儿我来检查。” 季茗伸出自己手看了两眼,委屈地瞅着忙碌的他:“又不脏,能不能别洗了?刚刚洗澡的时候已经洗了好几遍了……” “被陆宣义牵过我就受不了,再去洗十遍!”凌衍厉眸一扫,加重了语气。 好可怕…… 季茗一溜烟地跑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季茗鼓起勇气打电话给陆宣义,奈何大魔王太傲娇,不肯接她的电话。 怕是还在为今天傍晚的事生气。 这一刻,季茗觉得自己就是一块夹心饼干,被陆宣义和凌衍死死地压在中间,完全透不过气来。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爱情叫甜蜜,三个人的爱情就叫灾难了…… 不过该庆幸的是,她和陆宣义之间没有什么爱情,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到时候和陆宣义分手也比较方便。 季茗靠着洗手台给大魔王发了一条语音过去,态度谦逊有礼:“大王啊,谦野是你弟弟,你应该爱护你弟弟的事业,你把我和你的牵手照发到你弟弟的微博上稍微稍微稍微有些欠缺考虑哈,我只是说稍微哦,我完全没有一丢丢要批评你的意思哦,就是提两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这么做呢,首先,很容易让你那明星弟弟掉粉;其次,万一我们俩的身份被万能的网友人肉了,我是没有关系,但是您尊贵的身份被曝光,让网友发现陆谦野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那可就不好玩了……” 大魔王没有回应。 季茗不死心,在这条语音后附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大魔王没有回应。 突然季茗灵光一现,这年代朋友生气了怎么哄,发红包啊! 季茗随手就发了个八百八十八元的红包给陆宣义,附赠两个微笑的表情。 大魔王还是没有回应。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这世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一个红包不够,那就两个! 季茗又发了一个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红包给他,附赠三个微笑的表情。 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应。 季茗叹了口气,她一咬牙,直接一个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红包甩过去,附赠了四个微笑的表情。 突然那端有动静了,“蹭蹭蹭”三条系统消息,系统表示她的三个红包已被对方领取…… 季茗激动万分,果然钱是万能的,连大魔王都能贿赂…… 季茗松了口气,跳着坐上了洗手台,百无聊赖地晃着两条长腿,翘首以待大魔王给她回信息,左看看右看看,等了将近两分钟,半条信息都没看到。 大魔王打算收了钱不认账? “大王,小的刚刚的贿赂还满意?” 又等了两分钟还是杳无音讯,季茗撇撇嘴,怏怏地跳下了洗手台,打算走出洗手间。 突然微信提示音响起,陆宣义一言不发直接甩了一块搓衣板的图片过来。 季茗看着那张图片,吓得差点给跪了,手指发抖地发了一句话过去:“大王啊,您请手下留情,小的皮娇肉嫩跪不起这玩意啊……” 陆宣义打了几个字过来:“小乖,明天带搓衣板来见我,现在准备打响甩掉凌衍第二战,狂撒狗粮,刚刚微博上的牵手照是第一波。” 啧,大魔王这万恶的统治阶级…… 等等,第一波? “那第二波是……”季茗问。 “拥抱照。”陆宣义发过来三个字。 季茗吃了个大惊,他们顶多也就抱过一两次吧,大魔王到底什么时候拍的照啊? 季茗咬了咬牙,发了一行字过去:“大王,第三波不会是亲吻照吧,我们没有亲吻过呀?” 陆宣义发过来言简意赅两个字母:“PS”。 “咳咳——”季茗假咳了两声,脸上的表情都垮了下来。 陆宣义好像知道她不信似的,直接发了一张P好的图过来。 季茗吓得差点又给跪了,那个惟妙惟肖啊,她侧脸上那陶醉的小表情要多自然逼真就有多自然逼真…… 看到这张照片的同时,季茗脑海里闪现的是刚刚凌衍在浴室里拿“枪”逼她认错的情形,若是这张亲吻照被凌衍看到……她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怕是自己真的会被凌衍“枪”杀…… “觉得不像?那明天你过来,我们现场拍摄。”陆宣义又打了一行字过来。 季茗连忙发了语音过去,声音里满满的狗腿:“厉害了,我的大神,太像了,非常像,不需要现场再拍,您老的P图技术绝对是杠杠的……” 突然,季茗的电话响了,陆谦野的电话。 季茗接起,又是刚刚那个怒气冲天的女经纪人汪瑜的声音传出来:“季小姐,是不是你在操控谦野的微博,为什么谦野的微博又自动更新了一条,你说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季茗皱眉,又更新了一条?不会是大魔王方才说的第二波狗粮吧? 不会真是那张拥抱照吧? 季茗手指直发颤,颤颤巍巍地点进了陆谦野的微博。 果然他的微博上又更新了一句话和一张照片,分分钟占领了微博热搜的“高地”。 【小乖,拥抱你仿佛拥抱了全世界。】 照片中,美丽的庭院花团锦簇,是秦姨的庭院,一个男人侧身搂着一个女人,男人一看就是陆宣义,当然网友们会认成陆谦野,女人的背影很美,但女人的脸整个都埋在男人的怀中…… 下面大片评论都是三个字:求正面! “喂!季小姐,你说呀,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想曝光自己是为了什么?”汪瑜在电话那端不耐烦地吼道,“这样吧,你想要什么你直接说,求你停止自我曝光行为,OK?” “这事跟我无关,谦野在边上吗?你让谦野接电话。”季茗说。 电话那端突然一阵噪音,过了一会儿周边安静下来了,像是拿着手机的人选了一个人少的角落,电话那端的人已经换成陆谦野了。 “季茗,你和我哥利用我的微博秀恩爱,你们撒狗粮撒得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季茗抿唇,轻轻叹了口气,不是他们两个秀恩爱,是大魔王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也不想要秀啊!季茗表示她也好无奈的好不好? “你叫我哥马上停下来,别下一张就看到你的正脸了,网络不安全,我可不保证你曝光以后每天出行的生命安全,当众被人砍死都说不定……” “……” 季茗突然想到大魔王说还有第三波,放PS的亲吻照…… 完了,正脸一出,她不用出门,在沂龙湾就能被凌衍砍死…… 呃……不对,拿“枪”射死…… 季茗缓了缓心神道:“那你自己怎么不跟你哥说,让他别再借你的名义发微博了。” “我哪里敢啊?”陆谦野在那头理直气壮地认怂,“这事交给你,你办不成,你我同盟的小船说翻就翻!” “那我也不敢呀!”季茗在这端也理直气壮地认怂,“我要是跟大魔王说个‘不’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哼,嫂子你真怂!”陆谦野气呼呼地声音传了过来,“嫂子,你没一点做我哥女王的气魄,不用考虑了,直接取关!” 陆谦野说完便挂了电话。 季茗拿着手机直撇嘴…… “你洗手了吗?” 凌衍的声音从洗手间门口传来,季茗吓得赶紧收好手机。 “洗……好了。”季茗微微一笑。 “宝贝,脱衣服,可以准备再洗一次澡了。”凌衍斜倚着门,似笑非笑道。 “为,为什么呀?”季茗像是一只掉进了狼窝里的小羔羊,踹踹不安地问。 “你这明知故问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凌衍大步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你当我瞎啊?在陆谦野微博上,你和陆宣义面对面紧紧拥抱的照片我会没有看到?” “洗澡,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凌衍按住了她的肩膀,防止她临阵脱逃,眉眼含着淡淡的戾气。 季茗双手合十,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凌衍,我不想洗澡了,我刚才已经洗了一个多小时了,早就没有陆宣义的气息了,再说了他是我男朋友,拥抱很正常……” 凌衍一把扣住了她的后颈:“说什么?你和他拥抱很正常?” 季茗知道自己再不能说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凌衍屏气凝神了好一会儿,才压下满满的醋意,拦腰抱起季茗往卧室的床上走:“小坏蛋,我要紧紧搂着你一个晚上,让你身上都是我的气息……” 凌衍抱着她躺在床上,两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腰:“从现在开始,你做什么都不能离开我的怀抱!” “……” 季茗想的是过一会儿亲吻照一曝光,凌衍一定会将她扔的远远的…… 她在心里叹气,哎,她和大魔王PS的亲吻照一出,她和凌衍肯定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季茗偷偷在微博上对陆谦野设置了特别关注,以便一有风吹草动就能马上知道。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凌衍紧紧搂着她,翻看着工作文件。 她窝在凌衍怀中看书,各司其职,一派安静祥和。 但是季茗有些心不在焉,即将要来一个她挡都挡不了的重磅炸弹,她心慌慌啊…… 凌衍却挺悠闲,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时不时俯身过来吻吻她的唇瓣…… 轻柔的吻让季茗心跳加速,所吻之处酥酥麻麻的…… 突然陆谦野又更了一条微博,季茗一惊,赶紧拿起手机点了进去。 果然是一张亲吻照—— 朦胧的光线中,两人激情舌吻,吻得难舍难分…… 季茗手指直颤抖…… 突然,她定睛一看,男人是陆陆陆陆……陆谦野?卧槽,竟然是陆谦野本人! 那女人……女人竟然是一位当红小花,周怡昕。 不是她!女人不是她! 图上还配着文字—— 【小乖,难舍难分的我们就这样吻一辈子,可好?】 这条微博一出,“小乖”真面目大告天下,下面评论区彻底爆炸,哗然一片—— “……”季茗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抬眸瞅着悠闲看文件凌衍,“这是你做的?” 凌衍瞥了一眼微博上的图片,目光收回,淡淡道:“舍我其谁?” 下一秒,季茗的手机欢快地叫嚣起来,陆谦野来电,季茗想起床去阳台接听,却被凌衍死死地禁锢在怀中:“我说了在我怀中做所有事,包括接电话。” 季茗认命地接起了陆谦野的电话。 那端传来陆谦野的破口大骂声:“卧槽,怎么回事?不是我哥在秀恩爱吗?我已经做好你被曝光的准备,大不了小爷跟你组假CP,演几场戏嘛!他妈为什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女人谁呀,老子怎么会和这女人亲在一起的?” “……”季茗掏了掏耳朵,“谦野,请注意文明用语,你仔细看,这图明显是PS的呀;还有这女人是你们圈子里的,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废话,老子记忆没有出问题,老子是认识这个女人没错,但是老子每次见到这女人都是绕道走的,怎么可能真的和她亲过?这图不是PS才有鬼!这女人一出道就说喜欢我,搞得网上的最佳CP排行榜每次都是老子和这女人荣居榜首,老子从不和她合作,就怕和她传出绯闻,每次碰面都保持距离,哪个杀千刀把我们P在一起不说,还吻在一起?” “……”季茗听了嘴角直抽抽,那个杀千刀的在她旁边呢…… 季茗在心里默默发弹幕,谦野同学啊,你还是太嫩了,被两个大佬玩弄于鼓掌之间,以后还是长点心吧…… “季同盟,老子现在该怎么办?”陆谦野直击问题重点,“你作为同盟,必须给我一个合理化的建议。” “这样吧,你再发一条微博说你和周怡昕刚刚分手了,前一秒公布恋情,后一秒就秒分手,就说你们就是这么任性,玩的就是心跳……” “……”陆谦野在手机那端翻了一个白眼,“这是什么鬼建议?” “或者你说你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吧啦吧啦的扯一大堆就行……” “……”陆谦野还是不满意,“这建议太烂,下一个!” “嗯……你还可以说你们在录节目,这是节目组想出来的整蛊环节,目的就是整蛊微博粉丝中有多少傻瓜会信以为真……” 季茗噼里啪啦说了一通,陆谦野保持沉默。 末了,陆谦野终于回了季茗一句:“季律师,你果然是做律师的料,忽悠人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说完这句话,陆谦野就把电话挂了。 季茗有些云里雾里,这句话是在夸她呢还是损她?突然挂了电话又是几个意思?是认同她的方法呢还是不认同? 季茗放下手机瞬间,特别提示音便响起了,谦野又更了微博。 【整蛊环节结束,各位老婆看戏看得可过瘾?我就不收各位老婆们看戏的门票费了,以上全是玩笑,提前过下明年愚人节的瘾啊,哈哈,上当的是小可爱,没上当的是小仙女,所以我的小可爱小仙女们,没事洗洗睡吧~明天醒来谦野还是你们的,而且永远是你们的~祝各位老婆们好梦哈!么么扎~】 季茗看着这条微博,嘴角抽了抽,什么好梦,简直就是粉丝的噩梦,不少粉丝这会儿已经在天台排队了吧…… 搅乱了一池春水,最后说了句“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就能糊弄过去? 看来陆谦野和小花周怡昕的绯闻怕是要传上好一段时间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局小凌智斗大魔王,小凌险胜,大魔王算是完败了…… 季茗偷偷瞄了一眼凌衍。 凌衍勾起嘴角,手上一用力,她整个人都被他带着拥在了他的身上,他俯身吻上她的唇—— 季茗挣扎着扭过脸不给他亲…… “宝贝,乖一点。” 凌衍低笑一声,伸手将她的不安分的小脑袋固定住,缠绵地含住她的唇…… 第222章 宝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包括凌衍妻子的身份 第二天,季茗在凌衍的怀中醒来,清晨七点。 醒来是因为季茗手机中的闹钟响了…… 男人惺忪地睁开眼睛,嗓音沙哑:“宝贝,你定了闹钟?” “对呀,有你在,我一定会睡过头,所以闹钟是必备的。”季茗挣扎地从他怀中坐起来,拿过手机看了眼新闻。 果然,今天的娱乐新闻铺天盖地的都是陆谦野的大绯闻,各种狂轰乱炸,各大网站的评论区满城风雨…… 季茗舒了口气,这仗势好可怕,幸好昨天最后那张亲吻照中女主角不是自己,否则她早已尸骨无存了…… 男人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搭在眼睛上闭目养神,像是很累的样子。 “你是不是没睡好?”季茗问。 “嗯,你在我怀中我能睡得好?”凌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为什么,那你回自己房间去睡啊?”季茗表示自己也很无辜,总不能自己晚上闹他了吧,她的睡相一向很好。 凌衍睁眼,迅速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盯着她的眼睛问:“宝贝,真不知道为什么?嗯?” “知道什么?”季茗尴尬地移开眸子。 下一秒,她就感觉小腹有硬硬的灼热之物抵着她,抵得生疼。 季茗的脸唰一下红透了,连忙伸手推开他。 “别乱动。”凌衍捉住她乱挥的手,俯身过去在她唇边吻了吻,微微叹气道:“我忍,三年都忍过来了,总不能忍不了这么几天。” 这几天? 忍过这几天,她就会给他了? 想得美! 这时,季茗的电话响了,电话一接通,小丫头就大呼小叫起来,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直接将小丫头的话都听了个遍。 “老大,陆谦野丫的他劈腿了?他怎么能劈腿呢,你可是甩了首富和他在一起的,他居然和一个女明星在一起了?卧槽,什么鬼?我要拿上我的吞日斩去砍了他!老大,你等着,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我一定让他来跟你跪下认错……” 季茗满脸的尴尬,背后发凉,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脸色越来越精彩。 谷薇还在那嚷嚷,男人已经伸手过来:“来,手机给我。” 男人接过了手机,对着电话那端平静地问:“你要为我女人讨公道?” 一个低雅磁性的声音通过声波传到谷薇的耳中—— 季茗手疾眼快夺过凌衍耳边的手机,一把丢远了些。 “啊——!!” 果然,谷薇那能震破耳膜的超高音在下一秒响彻天际—— “老大,你……这男人是谁?” “凌衍。”凌衍拿过手机吐出两个字。 “啊——!!” 又是一个炸弹直接炸酥了谷薇。 季茗掏了掏耳朵:“谷薇,你老先冷静下吧,我先挂了。” 季茗刚挂掉了电话。 男人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下来了,吻得昏天黑地,吻得她差点断了气…… “唔……唔唔,我上班快迟到了……”季茗拼命地调整呼吸。 “你身边的人,总是把你的名字和别的男人的名字连在一起,我很嫉妒……”男人低沉的嗓音传入她的耳中,“以后,你的名字要和我的连在一起,也只能和我的连在一起……” …… 地下车库,一辆粉白色的兰博基尼静静地泊在众豪车之中,是季茗喜欢的车型。 “为你特别定制的车到了,各方面性能都帮你做了一定改进和提高。”凌衍将钥匙放到季茗手上,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宝贝,平时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可以再超速了,听到没?” 季茗拿过钥匙,张了张嘴,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凌衍,这辆车多少钱?回头我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 凌衍微微敛了笑意,坏情绪慢慢涌上来,他咬牙拼命压抑着这股坏情绪,他不能再对她发脾气了。 他勾了勾唇,好脾气地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平静道:“宝贝,一定要跟你男人我分这么清楚吗?男人给自己女人买车天经地义,不是吗?” “不是,如果陆宣义执意送车给我,我会要,因为他是我男朋友,可是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送车给我算什么?” “……”凌衍沉沉地睇视着她,“季茗,我们之间可以有关系的……只要你想要马上就可以有关系……” “宝贝,你想要什么关系我都可以给你,凌衍的女朋友,我可以给你;凌衍的未婚妻,我们可以马上订婚;凌衍的妻子,我们可以马上领证结婚……” “……” 季茗背过身去,有灼热的泪意冲上了眼眶,她的心在止不住地颤动…… 这男人算是在变相地求婚吗? 突然,她收到了一条微信。 陆宣义发来的:“甩凌衍计划实施中,小乖,不许背叛我!” 季茗手一抖,瞬间如梦初醒,她赶紧将差点掉下来的眼泪尽数收了回去,迅速恢复成一派清冷的模样。 她转身,当着凌衍的面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认真地看着凌衍,将支票递过去:“这辆车的钱我还是要付的,数额你填吧!” 什么情况?被自己的女人甩支票?! “如果我账户里的钱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打一张借条。”季茗继续认真地说。 给他打借条?呵呵…… 凌衍冷哼一声,侧过身去,不想再理她。 为防止被她气死,凌衍转身走人,坐上他的专属座驾,绝尘而去。 季茗撇撇嘴,收回支票,叹了口气。 …… 上午,季茗去看守所与白凯核对了一些案子的细节,从看守所回来,她没有回律所,律所同事都以为她和陆谦野在谈恋爱,陆谦野突然爆出与别的女星的绯闻,她回律所怕是会被口水淹死。 下午她去了档案馆查资料,从档案馆出来后,她就去了陆宣义的实验所。 实验所,一如既往的安静,一如既往的漂浮着浓浓的消毒水味。 季茗走在静谧的走道里,每间房间几乎都是门窗紧闭,不知道里面放着些什么,季茗听着自己的高跟鞋摩擦在地面上发出的响声,总觉得莫名得诡异。 正当季茗叹气之时,迎面碰上一个女人,是陆宣义的女助理邓歆,国内数一数二的脑科专家。 “你好,邓教授。”季茗微笑。 邓歆见到季茗没有惊讶,怕是已经知晓她要来,她对着季茗友好地笑了笑:“季律师,Calvin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了。” “好的,那个……邓教授我想问下,范楼升范教授的右手臂怎么样了?”季茗问。 邓歆微微一怔,随即加深了笑意:“有Calvin在,骨折骨裂都是小事,就是吃了点苦头。” 季茗放心了,笑着道别。 她走进陆宣义办公室时,只见高大的男人站在窗台边上,身影透着冷漠,他拿着水壶正在给窗台上的绿色吊兰浇水。 “Calvin……”季茗在他身后一米处站定,轻轻唤了声。 大魔王仿佛没有听见,专心致志地护理着他的吊兰,细长的叶子欣欣向荣、鲜艳欲滴,明显,他很会养植物。 “Calvin大王,小的来报道,请指示。” 大魔王还是没有转身,修长好看的手细细地抚摸着吊兰的叶子,理都不理她一下,全当她是空气。 哎,什么叫作人不如植物啊,现在就是见识到了…… 突然,陆宣义转身,冷冷地睥睨了她一眼:“让你带的搓衣板呢?” 季茗一惊,随即灿烂地一笑,甜甜地开口:“Calvin,Calvin,别跟小女子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呀……” 这一刻季茗在心里叹气,她应该把这辈子的讨好都给大魔王了,她悲哀地发现她竟没有这么费力地讨好过凌衍…… 也许凌衍以前真的太宠她了,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她随便撒个娇,凌衍就不舍得让她受罪了,直接对她缴械投降,哪会让她这么拼命地讨好…… 但是大魔王真的太难搞了……他太坏了,他的情商一定是负数,累觉不爱啊…… 果然,大魔王根本不吃她撒娇这一套,冷漠地开口:“没带搓衣板,转身直走右转出门滚!” 季茗撇撇嘴,乖乖听大魔王的话转身,直走,右转,出了门。 但是她不会滚。 第223章 甩掉凌衍第三战,大魔王放大招! 季茗不会滚。 因为她以防万一还是事先准备了搓衣板,只不过放在车里没有拿进来,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出门去拿来。 当季茗再次来到陆宣义办公室时,陆宣义慵懒地坐在茶座上,阳光点在他的身后,投下一地的惬意,他悠闲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全然一副享受的模样。 季茗拿着一块红色的搓衣板慢吞吞地挪到了大魔王面前:“Calvin,你的搓衣板来了。” “小乖,不是我的搓衣板,是你的搓衣板。”陆宣义睇视着她,随后慢慢地勾唇,邪肆地一笑,优雅地端起了茶杯。 季茗咬着下唇,内心忐忑地站在他面前,整个人有些局促不安。 “还愣着干什么,万事俱备,跪吧。”陆宣义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深眸凝视在她身上,一副等待着好戏开场的闲适…… 不会吧,真跪? “……”季茗抿了抿唇,拿着搓衣板的手紧了紧,“Calvin,我知道错了,让我戴罪立功吧!” “你知错了?你想戴罪立功?我看你和凌衍的小日子过得很幸福啊……”陆宣义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话语中满满都是讥讽。 “没有,我其实很想甩掉凌衍,我一直都在努力,Calvin,你相信我,但是我奈何不了他,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无奈啊,我也很绝望啊……”季茗微微蹙眉道。 “你很无奈?你很绝望?”陆宣义嗤笑一声,目光锐利地射向季茗,“小乖,你根本下不了决心狠狠甩了他!” 季茗抿了抿唇:“Calvin,那你把我从沂龙湾弄出来吧,我住在他的地盘上太危险了,我想回家住!” 陆宣义微微蹙眉,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开口:“我想你不需要从沂龙湾搬回家,近水楼台更方便你实施甩掉凌衍计划,随时随地用你的冷漠往他心里捅刀子……” “……”季茗无语,大魔王的思维方式果然常人不能理解……哎,这蜜汁清奇的脑回路啊…… 大魔王一定不知道,她的冷漠,凌衍现在已经快免疫了,她再在沂龙湾住下去,迟早会被凌衍这个大灰狼给吃掉的…… 陆宣义喝了一口茶道:“我刚刚把昨天我们俩PS的亲吻照发到了凌衍的邮箱,小乖,你觉得他看到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 季茗瞪大了眸子,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她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是大魔王的狂轰滥炸还没有结束,他睨了她一眼,随后笑着开口。 “小乖,我觉得这亲吻照心跳玩得还是不够刺激,所以敢不敢和我一起放几个大招?” 大招?还是几个大招?! “呃……什么大招?”季茗讷讷地问,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陆宣义狂妄一笑,他缓缓起身,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步又一步地慢慢地靠近季茗,突然他伸手搂住了季茗纤细的腰身,季茗浑身不受控制地僵直住了,心里有狂乱的不安感在涌动…… 陆宣义俯身,靠近她的耳畔,磁麋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甩掉凌衍计划第三战,和我一起在床上做运动,拍成视频传给他看,小乖,你觉得怎么样,嗯?” “吧嗒!”一声季茗手中的搓衣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季茗是真的吓得差点给跪了。 大魔王你这大招也太大了喂! “小乖,这招先试试,这招不行,还有更大的招……” “……更大的招,是……是什么?”季茗说话都不利索了,嘴唇直哆嗦。 陆宣义笑了,他突然在她的耳垂上印下清绵的一吻,四个字带着暧昧的色彩被他吐出来:“暂时保密。” 耳朵上轻柔却陌生之极的触觉让季茗极不舒服,他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强势地侵入她每一个细致的毛孔,季茗的心底有巨大的排斥感在升腾,她微微蹙眉间,偏头躲开他的吻:“Calvin,别这样……” “躲什么?”陆宣义迅速敛了笑意,深眸中一片严寒,他厉声问,“只准凌衍吻,我是你男朋友,我就吻不得?” “……”季茗被他身上的寒气冻得浑身颤抖了一下,她攥紧了手指,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脱衣服。” “啊?” “和我床上运动,要穿着衣服?” “Calvin,其实没有必要玩这么劲爆的游戏的,有没有别的办法让凌衍离开……” “演个床戏而已,扭捏什么?” “可是凌衍不能看到这些画面,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我怕他会受不了……” 陆宣义眸光一冷:“怎么,你还心疼他?这么照顾他的感受,你还想不想甩掉他?” “我……”季茗欲言又止。 “过来!” “啊——”季茗吓得惊呼一声。 因为陆宣义伸手一把扯住了她的衣服—— 几秒钟时间,三下五除二便扒了她的外套,然后随手丢在地上,手臂绕过她的纤腰,微微使劲,直接拦腰打横抱起了她…… 季茗腾空而起的瞬间,又一声尖锐的惊呼从季茗喉中钻出。 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不同的陌生气息钻入她的鼻尖,排斥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季茗整个人僵硬之极,她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停滞了。 一时间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像是失了心的木偶一般,仍由陆宣义抱着进入了休息室。 陆宣义关上了休息室的门,“吧嗒”一声落锁声,季茗心里一颤。 “Calvin,我们是演戏对不对?” “小乖,你希望来真的吗?”陆宣义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季茗后背一接触柔软的床,她便不安地弹跳了起来:“当然希望是演戏……但是,我还是没办法过了心里这道坎,我们能不能不演这场床戏?” “摄影机,灯光,音效,导演,演员,各部门都准备好了,女主角敢罢演?”陆宣义说着,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里面还是他的惯常穿着,简单的深色系薄衫,和休闲款…… “我……”季茗重重地咬着唇,她的脸开始羞红,眼眶莫名地红了起来。 陆宣义当没看到,他神色自若地继续脱衣服,一下便把上身的薄衫脱了下来,露出了他健硕结实的胸肌、完美的腹肌、人鱼线…… 季茗猝不及防间将他的好身材收入眼中,迅速移开眸子,昨日她目睹了凌衍的好身材,见到凌衍的,她会有喷鼻血的冲动;但是见到陆宣义的,她只觉得有尴尬从她的心底慢慢地满溢上来…… 陆宣义邪肆地勾唇:“小乖,你的福利,看吧,别傻,不看白不看。” 季茗轻轻摇头,心里的不安越发得浓重起来:“Calvin,一定要演这场戏吗?太绝了……” “你要甩掉凌衍,就给我演,而且要投入!” 有种绝望的情绪从心底汩汩地涌出来,季茗胸口闷得很,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凌衍知道她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他已经近乎被她逼疯,如果再让他看到她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会不会…… “窗帘没拉上,我去拉上。”季茗从床上走下来,走到窗口时,心里的不安感愈演愈烈,像是涨潮的海水淹没了她的口鼻,她有些憋得难受。 突然,她瞥见楼下大门口以光速般飞驶过来一辆炫酷的白色超跑。 季茗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是凌衍的布加迪威龙超跑。 随后,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从跑车上跳了下来,是那个熟悉到极致的身影,他的眉眼冷冽一片,带着杀气腾腾的屠城气场。 季茗眼见着他狠戾地撂倒了三个警卫室的保安,快速闯进了实验所的大门。 “怎么,凌衍来了?”身后,陆宣义的声音悠悠地传来,“来得还挺快。” 季茗拉上了窗帘,她木讷地转身,尖细到颤抖的声音破口而出:“Calvin,你早就知道凌衍会来?” “知道。” “……” “凌衍来了正好,现在不用拍视频了,直接让他看现场版,现场版的视觉冲击应该会更强烈吧,小乖,你说是不是?” “不——”季茗拼命摇头,她快步往休息室的门口走,“Calvin,凌衍见不得这一幕,他会疯的,他会疯的……” “去哪?临阵脱逃?”陆宣义拦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搂过了她的腰身,牢牢地将她按在自己怀中,“既然想把凌衍甩掉,就狠狠甩,别每次都做得优柔寡断,就这样快准狠的给他致命一击!” “不——我不能这么伤害他,我不能!”季茗想从陆宣义的禁锢中挣脱开来,眼泪疯狂地从眼眶里滑落,滚烫的泪顺着白净美丽的脸颊一滴滴地烙在陆宣义的胸上,“Calvin,我不能再这样伤害他了,我欠他太多了,求你别让他看到这一幕,他会受不了的——” 见到季茗突然疯狂的样子,陆宣义扯了扯唇,抬起手指摩挲着她脸颊上的眼泪,冷漠的嗓音震响在她耳边:“小乖,擦干眼泪,好好演戏。” 说完这句话,陆宣义一把将季茗拦腰抱起,季茗挣扎地想下来,但是陆宣义的手像是铜墙铁壁一般,牢牢地将她锁在怀中。 走到床边,陆宣义径直将季茗扔到了床上—— 季茗害怕之极,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想下床:“Calvin,我后悔了,我不演了。” “乖乖躺好。”陆宣义迅速覆身上去,将她压在了身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伸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不,我不演了!”季茗拽住他的手,对着他吼道,“停下来,我不想演了!” “由不得你。” 陆宣义宛若一个古代的帝王般,居高临下地将她的双手双脚都掌控住了,用身体钳制了她的所有动作,而她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生肉,无论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只能等待任大魔王宰割的命运。 “呲啦——”一声破空而响,季茗胸前的衣服被陆宣义生生撕裂—— 季茗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全身的细胞都炸裂了,眼泪仿佛掉了线的珍珠一般,“哗啦啦”地滚落下来:“Calvin,求你停下来……” 女人雪白诱人的肌肤在光线下莹莹发亮,陆宣义全身腾起无尽的燥热,血脉开始喷张,小腹骤然紧缩,沉寂多年的身体某处悄悄抬了头…… 陆宣义的脑海中开始闪现一个强烈的念头:他想要她! 这个想法一形成,陆宣义便付诸了行动,他埋首滚烫的吻落在了她的胸前,疯狂地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 “Calvin!Calvin!陆宣义!陆宣义!”季茗慌了,心里大乱特乱,不是演戏吗?不是演戏吗? 为什么这么逼真? 季茗拼尽全身的力气推他,而他就像是看到了猎物的野兽,逮到了心仪可口的猎物死不放手…… “砰!砰!砰!” “砰——!!”随着休息室门外狠戾的几声撞击声,最后一下,门被一个猛力狠狠踢开,撞到了墙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凌衍冲进去的时候,他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简直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悉数逆流,他的呼吸停滞,猖狂的窒息感涌向他的口鼻…… 休息室里一片旖旎,地毯上凌乱的丢弃着男女的衣服,那张大床上,一片香艳迷离,他的女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别的男人的身下,媚惑的小脸上爬满了红晕,慵懒的一头黑发风情地披散在雪白的床上,脖颈和锁骨处到处都是暧昧的吻痕…… 凌衍的脸色犹如是见了鬼一般瞬间煞白—— 他攥紧了手指,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疯狂的戾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他飞身上前大力地拉开陆宣义,随即蓄满力量的狠戾一拳直击陆宣义腹部—— 这一刻,他是世间最阴戾丛生的恶魔,想将所有人都拉入万劫不复之地…… 陆宣义躲过这一拳,快速反击,飞起一腿踢向凌衍,在季茗头脑一片空白之际,两个男人已经在休息室里凶猛地缠斗起来。 而且招招都是杀招。 “别打了!别打了——”季茗颤抖着用被子裹着住自己的身体,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出口嗓音是那般的沙哑凄厉。 “季茗,从他的被子里给我滚出来!”一道厉吼声破空而降。 突然,一只熟悉的大手将她从陆宣义的被子里扒出来,直接将她整个人像是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 季茗在朦胧的泪眼中看到了这个熟悉的身影,俊美无双的面庞,白衬衫,黑西裤,但是不熟悉的是他眉宇间那从未有过的岑冷阴寒,仿佛全身上下披上了最为严寒残酷的隆冬,那双拎着她的大手也很是熟悉,但是不熟悉的是力道,这力道简直可以把她全身上下都拉扯得彻底散架…… 凌衍迅速脱掉自己的外套紧紧地裹住了季茗的身体,他的手从季茗的腰间穿过,一把将季茗抗在肩头,阴冷的眸子扫在陆宣义的身上:“陆宣义,你敢动我女人,你他妈给我等着!” “好,我等着。”陆宣义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欣赏着暴怒的凌衍,邪魅地勾了勾唇,“阿衍,从今天起,你肩上这个女人不只是你的女人了,她还是我的女人了……” 闻言,凌衍不怒反笑,他显然已经怒极,嗜血一般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薄唇,他几步走到门口,将肩上的季茗扔出休息室门外。 “咚——”门板狠戾地在季茗面前砸上。 休息室里片刻便传来更为激烈的打斗声,那打斗声惊心动魄,听得季茗头皮发麻,眼泪更加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她小声呢喃着,靠着门板的身体一点点地往下滑,直至坐到了冰冷的地上。 半个小时后。 休息室的门被人大力地从里面拉开—— 坐在地上的季茗僵滞地一点点抬起头,仰望着头上那个高大如神袛的身影,那身影逆着光,她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是她听到了他冷漠之极的嗓音。 “季茗,起来!” 凌衍把她从地上拉扯起来,再次一把将她扛到了肩上,大步离开休息室。 季茗看到了他汗湿的头发和汗湿的后背,昂贵的白衬衫服帖地贴在他的后背上,浸润在汗水中…… 出了这么多汗,可见战况多么激烈…… 所以,他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 第224章 我不爱你了……回答错误!重新爱上我! 季茗被凌衍扔进了跑车里。 凌衍坐进了驾驶座,一股冷冽的气息直扑在她的脸上,她可怜的小心脏不自觉地颤抖了两下。 季茗微微转眸,终于看清了凌衍的正脸,他俊逸清隽的脸上又添上了好几处的擦伤,眉骨和唇角猩红一片…… 见到他受伤,她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再一次又聚集到了眼眶里,随后纷纷扬扬地顺着脸颊砸下来…… 车内没有人说话,像是一座沉寂的坟。 凌衍仿佛一个没有血肉的行尸走肉,第一次对于她的眼泪视而不见,他冷漠地睨了她一眼,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说。 他快速发动引擎,超跑就不要命地狂飙了出去。 性能超好的跑车起步快得让季茗猝不设防,她整个人猛地向前一冲,差点撞上挡风玻璃,慌乱中她死死抓住车门上的扶手。 看着车子疾速地超越旁边的其他车辆,速度快得季茗整个心脏都在没命地狂跳,看出来了,这男人失去理智了,他这是想把车开上天啊…… 车速一路狂飙,引擎声震得季茗一阵又一阵的耳鸣,路上的车子一辆又一辆被他抛在后面…… 突然,前面出现一辆重型卡车,凌衍冷漠地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呼啸着径直朝着大卡车而去—— 大卡车巨大的车头像是一头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雄狮,龇牙咧嘴地逼近他们的车…… “啊——”季茗吓得尖叫出声,魂魄在那一刻都差点飞出了身体…… 千钧一发之际,凌衍快速转动方向盘,用他高超的车技扭转局势,车子惊险地从大卡车旁边擦身滑过…… 季茗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慢慢回落下来,她的后背冷汗淋淋,整个人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 她咬了咬牙,死死地揪住凌衍的手臂:“凌衍,你开慢点,太危险了,你开慢点,你这样横冲直撞已经快从危险驾驶罪上升为故意杀人罪了……” 凌衍面无表情地掰开她的手,语气平静地问:“季茗,你怕死吗?” “……”季茗愣住了,突然,有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季茗,刚才那一瞬间,其实我是想直接撞上去的……”凌衍扯了扯唇,一抹苦笑在他的唇边晕开,“宝贝,我们俩就这样同归于尽,也算是解脱了,对不对?” 季茗捂住嘴,狂乱的眼泪拼命地从眼眶里砸落下来…… “宝贝,怕了吗?”凌衍柔声问。 “……”季茗没有回答他,只有压抑的哭声响彻在车厢里。 “宝贝,其实你不用怕的,就算撞上去了,在最后关头,我也不会让你死,我会拼命护着你的身体……就算我自己粉身碎骨,我也舍不得你死……” 凌衍在苦笑,那笑特别苦。 季茗眼泪狂流,她攥着自己的手指,指骨渐渐发白…… 这样的凌衍很陌生,他的声音里带着心累和绝望,是那种将他逼到四面楚歌时的猖狂绝望…… 季茗了解这个男人,如果他骂你凶你,说明他只是很生气,他想让你知道你的错误,他想让你改……但是如果他平静地跟你说话,说明他已经心累到窒息了…… 也许,他在考虑放手了…… 也好,凌衍心累了,绝望了,那么他们俩就真正到此为止了…… 季茗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但是她像是中了魔怔一般,就是止不住地流眼泪,像是被人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眼泪滔滔不绝地往下落…… 见到她狂乱不堪的眼泪,他身旁的男人一触即发的怒气终于忍无可忍! 他愤怒地吼道:“季茗,你他妈别哭了!你给我留着点力气,回到沂龙湾看我怎么收拾你!” 季茗全身一怔,她一片空白的脑子慢慢地回味着他这句话,等等,他说什么?他说回沂龙湾看他怎么收拾她? 啊?要收拾她啊…… 为什么是收拾她,为什么不直接让她滚呢? 看来,是她猜想错误,凌衍还是不放手…… 抵达沂龙湾时,夕阳还没有沉落下去,孤零零地挂在天边,透着凄凉。 季茗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整张小脸都哭的红彤彤的,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但是她不敢吱声。 突然季茗的手机响了,打破了车内长时间的沉寂,是司珩年的电话,昨天她答应过她哥,今天傍晚要帮他的相亲坐镇的。 季茗看了一眼凌衍,他的面容沉冷得吓人,她在犹豫着要不要接听电话。 一只大手伸过来,拿过她的手机,直接按了拒听键。 “下车!” 季茗有些不敢出去,她不知道出去以后等待她的命运是生还是死…… 犹豫间,凌衍已经下车来到了她的车门边,打开车门,一把将她从车里拖了出去。 真的是拖,狠戾地拖! 左右拉扯间,他的外套从她身上脱落,她脖子和锁骨处深深浅浅的暧昧吻痕就这么落入凌衍的眼睛里,他的瞳孔剧烈瑟缩着,一股戾气迅速从他的眸中腾升…… 凌衍对着她的脸,高高地扬起了大手—— 季茗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他高高扬起的大手,她的眸子瑟缩下,心跟着抽疼得厉害…… 那一刻的时间像是定格了一般,他高高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在她的脸上,而她像是一个拆线木偶般流着眼泪站在他面前任由他打骂…… 那一刻,季茗想如果凌衍能一巴掌扇下去,也许他们就彻底散了吧!她和陆宣义的甩凌衍计划也就圆满成功,而她也彻底解脱了…… 打吧,打吧,狠狠地打吧…… 季茗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啪——” 疼痛感传来—— “啊!好痛!”季茗飞快地窜跳了起来,屁股上有火辣辣的痛感迅速地传递到大脑皮层,她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是的,凌衍的大手没有打在她的脸上,而是直接狠狠地抽在了她的屁股上。 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前者会伤了她的自尊,后者他纯粹就是想要狠狠收拾他不乖的孩子…… 季茗睁开眼睛的瞬间,便看见凌衍的大手再一次往她的屁股上抽来。 季茗不顾形象地跳着躲开他的“铁砂掌”,左闪右闪,上蹿下跳,而凌衍像是一个严厉的家长,追着自己犯了错的孩子的屁股狠狠地教训! “站在那别动!” “凌衍……呜呜,好疼……”季茗伸手紧紧保护着自己的屁股,可怜巴巴地盯着他,“我不是小孩子了,别打我屁股,我会很没面子的……” “过来,趴过去!”凌衍指了指旁边的布加迪威龙超跑,“背对着我,手抓着车顶。” 季茗摇头,双手背后捂着自己的臀部:“不,我不……” “不见棺材不落泪!”凌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到了超跑上,她的上半身被凌衍强行压着俯趴在冰冷的车身上…… 季茗颤颤巍巍地把手遮在自己的屁股上,试着打同情牌,当即脸上便挂下两行清泪,“凌衍,呜呜……不要揍我,我怕疼……” 凌衍的眉宇里愤怒一片,他高高扬起的手怎么都落不下去,他悲哀地发现,就算自己怒得想喷火,气到想吐血,看到她的眼泪,听到她的哀求,他还是心疼得要命…… “阿衍,衍哥哥,呜呜……我怕疼,别揍我……” 凌衍认命地放下了扬起的大手,但是怒气盘踞在心间一点都不肯褪去,他愤怒的话脱口而出:“季茗,你还有脸喊疼?你和陆宣义联起手来演戏为了把我甩开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当我看到你躺在陆宣义身下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 凌衍越说越气,他拽起她双手,拉过她的头顶牢牢地固定住,恶狠狠地吼道,“季茗,你那点疼算什么?你他妈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你他妈知道剜心之痛是怎么样的吗?!” 季茗震惊,整个人僵在那了,停止了挣扎。 他的意思是,他知道……他居然知道……他居然知道她和陆宣义在演戏? “不挣扎了?” “……” “季茗,你知错了吗?” “……嗯。”季茗委屈地低喃。 凌衍大大叹了口气,放开了她的手。 季茗的手直直地垂落下来,她不敢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演戏?” “你以为我是傻子还是瞎子?陆宣义下午发给我一张你们俩的亲吻照,这张照片是PS的对吧?虽然他的PS技术极度高超,但是他不知道你接吻的时候从来不会乖乖地闭上眼睛,而且你动情时的每一寸表情我都一清二楚,他P的再像也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 “……”这一刻,季茗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这正好说明了什么,你知道吗?” “说明什么?”季茗讷讷地问。 “说明你们俩从来没有接过吻,他根本不知道与你接吻时的各种细节……” “……” “还有我发现了陆宣义休息室的角落里放置着不少隐蔽摄影头,如果你们真的是偷情,偷情需要拍下来吗?这么郑重其事地录成视频想要给谁看?” “……”季茗有些懵。 “季茗,你们本来就想把床戏拍下来给我看的,对吧?你们俩就是想合手演戏给我看,好把我气得吐血身亡,对不对?!” 凌衍缓了缓气,他拿出手机,按下播放键,手机里播放的是凌衍到来之前,她和陆宣义在休息室的对话。 “凌衍来了正好,现在不用拍视频了,直接让他看现场版,现场版的视觉冲击应该会更强烈吧,小乖,你说是不是?” “Calvin,凌衍见不得这一幕,他会疯的,他会疯的……” “不——我不能这么伤害他,我不能!” “Calvin,我不能再这样伤害他了,我欠他太多了,求你别让他看到这一幕,他会受不了的——” “去哪?临阵脱逃?” “既然想把凌衍甩掉,就狠狠甩,别每次都做得优柔寡断,就这样快准狠的给他致命一击!” “小乖,擦干眼泪,好好演戏。” “Calvin,我后悔了,我不演了。” “乖乖躺好。” “不,我不演了!” “停下来,我不想演了!” “由不得你。” …… 季茗吃了个大惊,他怎么会有这些对话的录音? “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有这些录音?” 季茗微微点头。 “自从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后,我在他所有会出现的地方都投放了我的‘眼睛’……” 季茗有些尴尬地垂下了头。 “季茗,你是不是傻?”凌衍忍不住戳着她的脑门,简直恨铁不成钢,“你脑袋被门挤了吗?在床上让一个男人停下来,你以为所有男人在床上都像我一样会心甘情愿由着你的性子?” 季茗咬了唇,心底的愧疚蹭蹭地冒出来,瞅了他一眼,快速地垂下了头。 “你个傻女人,笨女人,蠢女人!为了把我甩掉,为了气死我,竟然甘愿躺在别的男人的身下……你知不知道我再晚来一会儿,你可能真的被陆宣义给吃了!”凌衍越说越冒火,“气死我了!季茗,抬起头来,告诉我你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季茗好汉不吃眼前亏。 “再说一遍,你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季茗乖乖地又说了一遍。 凌衍说的没错,当时她其实感觉到了陆宣义身体的变化,那一刻,她真的很害怕,如果凌衍晚到一会儿,她可能真的…… 凌衍对上季茗那水汪汪的眸子,深深叹了口气:“妈的,还是好气啊!小祖宗,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妈的,你都这么虐我了,我还是没办法放弃你……” “……”季茗抿着唇,听着平时矜贵高雅的凌少爷一句又一句爆粗口,眼眶里有水光乍现,心里难受极了…… 他是真的被自己给气坏了…… “自己滚到我怀里来!”凌衍吼道。 季茗怯怯地攥着手指,纹丝不动。 “教训不够?”凌衍挑眉,捋了捋袖子。 季茗吓得脖子一缩,直接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中。 女人在怀,凌衍才平息了一丝丝怒火:“手搂住我的脖子。” 季茗按他的指令,伸出手臂缓缓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凌衍大大叹了口气,手上使力,拦腰将她打横抱起,抱起的瞬间故意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哎呦,疼……”季茗委屈地皱眉,“屁股刚刚被你打肿了,你还掐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呵,我的良心痛?我刚才根本没有使劲揍你……”凌衍嗤笑了,俯身恨恨地在她唇上啃咬了一口,“你个坏女人,小坏蛋,你这么欺负我,你的良心才会痛吧!不对,你的良心才不会痛呢,因为你这女人根本就没有良心!” “……” 回到房间,季茗就被凌衍逼着将自己的全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洗了十遍有余。 洗得季茗差点脱掉一层皮,凌衍才勉强放过她。 凌衍双手环胸,看着房间里正在抹着身体乳的季茗,她穿着白色的浴袍,凝脂般雪白的肌肤上有大片的潮红,是洗澡时间过长引起的。 凌衍大步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身体乳,把她摁坐在床上。 他倒了一些身体乳在自己手上,拉过她的腿,蹲下身子,细细地帮她抹着…… 季茗看着凌衍蹲在自己的脚边,捧着自己的腿,仿佛捧着什么易碎的宝物一般,仔细地帮她擦着身体乳,细心到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他越是温柔,季茗就越是愧疚……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极了。 “过来,我们谈谈。”凌衍帮她擦好身体乳,起身对着她说道。 凌衍坐在椅子上,左腿交叠着右腿,在高脚杯里倒了一杯红酒。 季茗缓缓地挪到他面前。 “屁股还疼吗?”他问。 一听他的问题,季茗羞恼地别开眸子,明显不想回答。 “不说,我自己来看看。”凌衍说着上手扯她的浴袍。 “疼。” “你该不该打?” “……” “嗯?” 季茗脸羞得通红:“凌衍,能跳过这一题吗?进入下一题。” “不能,自己说,你该不该打?” “不该,我又不是小孩子,被你这样追着打,很丢脸的知不知道?混蛋!”季茗终于忍不住怒吼了,只有对凌衍,她才会这么爆发自己的小脾气;如果对面是大魔王陆宣义,她绝对只会忍气吞声…… 听了她的话,凌衍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这才是最真实的她,还是那个在他面前敢怒敢言的她…… “打你觉得委屈了?” “废话!”季茗头一仰,硬气地说,“混蛋,疼死了,手真黑!” “过来,趴在这里。”凌衍指了指自己的腿,似笑非笑地开口。 “干什么?”季茗瞬间炸了毛,全身警觉起来,“凌衍你混蛋,你不会想继续揍我吧?” 凌衍低笑一声,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将她按在自己的腿上:“不是屁股疼吗?衍哥哥给你揉揉。” “滚!混蛋!”季茗挣扎不开自己的身体,索性就坐直在凌衍的腿上,直接拿起小粉拳往他的胸膛上一顿乱捶,“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个坏蛋!” 凌衍笑着任由她在他怀里胡闹……只要她在他身边,她怎么闹都行…… 季茗越捶越起劲,凌衍知道她在报仇,他打了她的屁股,她势必十倍百倍从他身上讨回来…… 终于,季茗捶打地没力气了,她缓了几口气,盯着水晶桌上红酒。 “想喝红酒?” “嗯,想喝。”季茗点头,伸手去够高脚杯。 凌衍快她一步拿过红酒,举高红酒杯,举到了她够不到的地方:“下面开始有奖竞答,回答一个问题,给你喝一口,不过最多不能超过半杯。” “你问。” “你还爱我吗?” “……”季茗沉默,第一个问题就是来自灵魂的拷问,这样好吗? “不回答?不想喝酒了?” “不爱了,我已经回答了,给我酒。” 凌衍咬牙:“实话?” “实话。” “回答错误,重新回答!” “哼!”季茗轻哼了一声,“重新回答还是这个答案,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 这话太扎心了,房间里一时间一片沉寂。 过了好一会儿,凌衍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季茗,重新爱上我,好吗?”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是低声下气的恳请,低到尘埃里的恳求…… 季茗心里涌上一股窒息感,她不说话。 “季茗,重新爱上我!”凌衍用了命令的语气。 季茗抿唇,她不理他的话,直接上手从凌衍手中夺过红酒,仰起脖子“咕噜”灌了一大口。 呵,这么迫不及待?这女人怕是爱酒都比爱他多…… 看着她娇嫩的红唇张张合合,凌衍气得直咬牙。 于是乎,季小妞还没好好品到红酒的滋味,男人的薄唇就吻了过来,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的唇,攻城略地间便卷走了她嘴里大部分的红酒。 这男人竟然从她嘴中偷酒喝!可恶! “凌衍,坏蛋,还我的红酒!”季茗哼哼唧唧地叫嚷着,在凌衍的薄唇离开她的唇时,季茗的唇再次缠了上去,她笨拙地啄着凌衍的唇,试图撬开他的唇…… 凌衍轻轻一笑,如她所愿让她的舌头侵入自己的口中,她的小舌探入,笨拙地扫荡着他口中的红酒…… 等凌衍口中没有一丁点红酒味了,季茗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唇,苦着脸,脸上的小表情全都垮了下来…… “凌衍,我还想喝酒。” “想喝酒,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他继续开口拷问。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甩掉我?” “答应已经在第一个问题里,我不爱你了,所以甩了你没毛病……”季茗垂着眸,这句“不爱”她真是说的越来越顺口了,是不是说多了会给自己真的不爱了的心里暗示? 凌衍再次咬牙:“不许喝酒了。” “我回答了问题,为什么不让喝?” “你的回答我不满意。”凌衍单手勾起红酒杯,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又喝了一口……眼见着一杯红酒快见底—— 季茗只觉得会心一击! “给我留一口!给我留一口!坏蛋!”季茗过来夺他手中的酒杯,被他轻松避开了,很快酒杯就彻底见底了…… 凌衍一手放下酒杯,另一手抬起她的脸,薄唇袭上了她的唇,将他口中的剩下的最后一口红酒悉数通过这个吻渡到了她的口中。 季茗贪婪地喝下了他留下的最后一口红酒,张着小嘴,湿漉漉的水眸瞅着他,无声地哀求着他…… “没有了,不许再喝了……” “不够,我还想喝……”季茗一着急,扑身过来吻上了凌衍的唇,小舌在他口中扫荡残留的红酒,“凌衍,我还想喝酒……” “酒鬼,这是最后一点,喝完这些不准再喝了。”凌衍还是心软了,他又在酒杯中倒了一小杯酒给她,递给她的时候,伸手惩罚性地捏了一把她的脸,“以后不准在我不在场的时候酗酒,喝酒只能在我身边喝,听到了吗?” 季茗哼了一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精致的小脸迷离红润。 凌衍控制着再去吻她的冲动:“第三个问题,你和陆宣义的甩掉凌衍计划下一步是什么?” “我不知道。”季茗说。 她真的不知道,陆宣义说还有一个大招,但没有告诉她大招是什么。 凌衍审视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对着那端的下属道:“将陆宣义的所有行程都监听监视起来,他的任何一举一动都要向我详细汇报,时间精确到“秒”,具体到几点几分几秒陆宣义上了一次厕所,历时几分钟,上厕所的起因、经过和结果都需要详细记录……” “……”季茗嘴角直抽搐,这会不会太详细了啊喂! 凌衍挂了电话:“宝贝,去换一套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沂龙湾有一处大型的观景台,你知道吗?” “……知道。”季茗敛眸,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僵滞,整个沂龙湾都是她设计的,她会不知道? “那你去过吗?” “没有。” “我带你去。”凌衍将她拦腰抱起,朝衣帽间走去。 “我不想去。”季茗挣扎着想从他怀中下来。 凌衍勾唇:“怎么,你不敢面对我们的曾经?如果你不敢面对,说明你还在乎,你压根就没有放下过我!” 这一看就是凌衍的激将法。 但是季茗还是不幸上当了:“我才不在乎你了,去就去!” 第225章 茗衍恋爱专属领地,闲人和艾尔休得乱入 夜晚,群星闪耀,凌衍牵着季茗的手,走在沂龙湾的纷繁错杂的鹅卵石小道上,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沂龙湾牵手走路。 凌衍握着她的手,指节分明的大掌将她柔软的小手紧紧包裹着,仿佛一放松她就会消失一般,带着万般的小心翼翼。 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指骨节,带着一阵温暖而亲切的触觉:“这熟悉的手感真怀念,宝贝,要是三年前你没有离开我,该多好;要是你从来没有放开过我的手,该多好;要是我们从来没有分过手,该多好……” 季茗抿着唇,不说话,但是她的心在怦怦直跳…… 凌衍缓缓地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落了一吻在她的手背上,轻柔的吻一落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背蔓延开来…… 凌衍带着她来到了沂龙湾的观景台,季茗自己设计了这里,但是自从住进来以后她一次也没有来过。 是的,她不敢来。 观景台的大门是一个巨大的拱形门,象牙玉的大门气派耀眼,娇艳夺目的鲜花簇拥着,朦胧迷离的灯光映照着,仿若是一个美丽的梦幻王国。 右侧面的门前竖着一块镶金的牌子,上面写着: 《茗衍恋爱专属领地,闲人和艾尔休得乱入》 茗衍……季茗眸光微闪,以前朋友们给他们取了一个称号叫做“名言夫妇”…… 他们来了,朋友们就会起哄:哇哦哇哦!热烈欢迎我们颜值爆表的“名言夫妇”登场! 凌衍缓缓地打开了大门,像是打开了封存已久的甜蜜回忆…… 入目是一片面积可观的大草坪,带着无垠的空旷感,又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灯光影影绰绰地点缀在草坪的四周,如梦似幻。 过去那些温暖缱绻的回忆在猝不及防间扑面而来…… 观景台的四周是几个高耸的建筑,塔身通体墨黑,形状像是火箭似的,宛如一笔惊叹,浓墨重彩,建筑的顶端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架着各式各样的观星望远镜。 凌衍显然不想去爬高台,他牵着季茗的手顺着蜿蜒小路走近草坪中央,那里并排设置了两把白色的木质的躺椅,两把椅子靠得很近,有种相亲相爱的意味,而躺椅边上也竖着一块镶边的金属牌子,上面用写着一行大字。 《阿衍,乖,坐下之前对着茗姑娘说三遍“我爱你”》 看到这块牌子上的字,季茗的脸不自然地涨红了。 “姑娘,你害羞了?”凌衍转眸看着她羞红的脸,笑着揶揄道,“这些字貌似是某人亲手写在设计稿上的……” “咳咳,凌衍你……”季茗嘴角抽了抽,差点大翻白眼,“这句话我当时设计完以后随便写写的……干嘛连这行字都复原?” “因为我期待在某一天,我能在这里对你说出这三个字,而且说三遍,来吧,宝贝,满足我这个愿望吧!” 季茗连忙拒绝道:“不要,不要说,凌衍,我不想听……” 她的话音刚落,凌衍便将她带进了自己怀中,深邃着眸子凝视着她,这双眸子在夜色下越发得让人迷醉……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老铁,扎心了! 季茗垂着头,她僵愣了,她的心陡然颤抖着,只听“哗啦”一声,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灵激荡的声音。 “宝贝,我爱你,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凌衍缱绻地说着。 季茗久久没有抬起头来,心脏一开始砰砰砰地跳得飞快,仿佛马上要跳出来了一般,随后她拼命将心压到了最底处,沉入深渊。 你个没出息的心,镇定,镇定,镇定…… 所以,她抬起头时,面上表情已经平静下来,她轻轻笑了笑:“我说了我不想听。” 凌衍微抿下唇,有显而易见的失落在脸上陨落,他默默扯了扯唇,拉着她在白色木质躺椅上躺了下来。 今夜的星星并不是多,也不是密密匝匝的,反而有些稀疏,正是这稀疏不整齐又让今夜的星空透着几分慵懒。 “听说距离会产生时间错位……”季茗开口,她顿了顿,“所以我们现在感受到底光芒是它1200年前散发出来的光芒,而它现在散发的光芒,1200年后的人们才会看到,那时我们早已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嗯,宝贝是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我们看到的,其实未必是真实的,星光是这样,其他的事物亦是。” 凌衍侧过身,他支起头看着她:“还是有真实的,比如你。” 季茗不解:“什么意思?” 凌衍笑,他大手一捞,将她从旁边的椅子上捞进了自己怀中,把她拥紧在自己怀中:“比如你,你是我心中是最明亮的那颗星星,你这颗星星的光芒照耀了我的心田,这光芒是真实,季茗你是真实的,没有距离产生的时间错位,你在我心中完完全全是最真实的光芒万丈。” 啧啧,凌先生这情话……老铁,又扎心了! 季茗猝不及防又被表白了,她缩在他的怀中,脸有些发烫。 “宝贝,我要吻你,闭上眼睛。”凌衍的声音在她耳边氤氲,下一秒,他的薄唇倾覆而上,他动情地亲吻着她的唇瓣。 季茗只觉得整个夜空都仿佛在旋转,而她整个身子有些轻飘飘地摇摇欲坠。 “宝贝,我不想再错过你了,我不要陌路不识,更不要互相折磨了,灾难和明天永远不知道哪个先到来,我贪恋现实的温暖,我要珍惜现在在我身边的你,所以我打算重新追求你,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宝贝,这些天我过得很狼狈,我在你面前就像是一个要不到糖的可怜孩子,有点无理取闹,有点小孩子脾气,有点赖皮捣乱……希望你不要讨厌我……” “我拼命想引起你的注意,我想争取你,我这辈子不能没有你,我很怕我不努力就真的失去你了……” “宝贝,我已经走上低到尘埃里的求爱道路了,你能可怜可怜我吗?” “宝贝,再给我一个重新宠着你的机会,好吗?” 深夜即将入冬的夜带着凉意,但是季茗此刻感受不到凉意,她的心火热一片,有感动在她心里一圈又一圈的荡漾开来…… 季茗拼命咬着下唇,她知道她快维持不了面上的平静了…… 见季茗不说话,凌衍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温情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从她的额头,到眼睛,到鼻子,到耳垂,到脖子…… “宝贝,你三年前说你不爱我了,你现在也说你不爱我了……”他说着,吻移到了她的唇上,“我不信,我在想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或者是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也应该审判一下我吧,怎么能在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的情况下,就被生生判了死刑呢……” “……” “你知道吗?三年前,我想过很多种你会甩了我的理由,说出来你怕是会笑话我……” “你说说看。”季茗的语音里有些哽咽。 “我想到的第一种可能是,你会不会突然发现我和你有血缘关系,我们是兄妹……所以你拼了命地要逃离我……我以为这么狗血的剧情发生在了你我身上……”凌衍抬眸看着她,眼眸中是认真的光芒,“所以,我偷偷去验了我们俩的DNA,结果发现……” “发现什么?”季茗问,她的嗓音里有难以察觉的干涩。 “发现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是我想多了。” 季茗失笑:“我们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你的脑洞好大……” “还有脑洞更大的想法,要不要听?”凌衍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叹了口气道,“说出来更可笑。” 季茗的心里一时有些凌乱。 “我想到的第二种可能是,你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和你有什么家族恩怨,司家和凌家之间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深仇大恨,比如我是你仇人的儿子啊,所以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凌衍边说话,他的薄唇忙碌地流连在她的唇上,一个一个的绵柔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所以,我把你的家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左左右右所有人都调查了一遍,发现……” “又发现什么?”季茗好笑地问。 “发现司家和凌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几百年来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噗嗤——” 季茗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睛亮晶晶得堪比天上的星星,她发现原来凌先生有时候傻得这么可爱。 好吧,这女人嘲笑已经很明显了。 “小坏蛋,不许笑我,不许笑我,听到没!”凌衍边威胁她,边用吻吞噬了她的嘲笑,许久,他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 “再给你说一些我想到的可能,干脆让你一次笑个够吧。”凌衍狠狠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还想过是不是我们俩的八字不合,所以你离开了我……” 凌衍握着她的手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所以那年,我去了S国最有名的十几所寺庙里,找了将近五十位大师算了我们俩的生辰八字……” 季茗抿了抿唇,她的心抽动了一下:“那我们的八字合吗?” “宝贝,你希望合吗?” “应该不合吧。”她说。 “这就是你希望的?”凌衍皱眉,他俯首在她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那怕是让你是失望了,大师都说我们的八字很合,非常合,合得不能再合,你就是我命中的女神……” 季茗心里有一瞬间的怔愣,他们的生辰八字真的很合吗? 有闷闷的声音从她的颈窝处传来,透着一丝丝委屈:“宝贝,我还想过你会不会是被什么人威胁了,威胁你必须离开我,否则会对我不利,所以你才离开我的……” 季茗无声的笑了笑,她望着漫天的星空,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凌先生,你这想象力可以去做编剧了,那对于这种可能你调查了吗?” “调查了,我监听了你的所有手机、电话和各种网络聊天账号,监视了你每天的行程路线,每天见的所有人,说的所有话……” “好啊,凌衍,你竟敢监视我?你侵犯我的隐私权!”季茗拔高了声音,心里有一丝紧张叫嚣着,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你混蛋!” 凌衍也不挣扎,任由季茗揪着他的耳朵,没想到这丫头的手劲相比以前大了不少,简直想直接把他的耳朵扯下来…… “我发现你身边没有什么可疑人员,也根本没有人威胁你……” “……”季茗移开眸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凌衍没有发现两年前绑架案中的主谋在威胁她…… “不许再监听监视我。” 季茗暂时放开了他的耳朵,她轻轻地瞄了一眼,通红一片,暗暗吐了吐舌头。 好吧,她好像扯得太用力了,她是不是太凶残了? “丫头,解气了?”凌衍抬起了头,盯着她的眼睛道,“不解气的话,我把我的耳朵送给你,你可以每天揪着它玩。” 季茗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不正经。” “宝贝,我还设想过我最不想发生的可能,我想到这种可能时连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连抽自己耳光…… 季茗听到后,水润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的俊脸瞧着,手指微动,她想去摸摸他的脸,但是还是被残存的理智克制住了:“你想到了什么可能?” “……”凌衍有片刻的沉默,在出口时,声音沙哑不堪,“我想到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所以想把我推开……” “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万一是真的……我想你去了,我大概也活不了了……” “凌衍,你脑洞太大了,自己吓自己,有意思吗?”季茗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死死缠绕住了,她透不过气来。 “我当时想,就算你一辈子都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有病……你的人生可以没有我,但是你一定要健康快乐生活着……” “……”季茗的眼眶慢慢湿润起来,“你才有病”这四个字在她的唇边绕了一圈,没有说出口。 凌衍暗叹了口气,他笑了笑:“宝贝,你知道吗,三年前,你甩了我真的是把我逼疯了,你又不肯告诉我你离开的原因,我像是一个帕金森患者,还是重度的,每天病急乱投医……” 季茗心里的疼痛快溢出来了,她拼命压制着心底的不适,轻轻地开口提醒他:“凌衍,我告诉你原因了,我不爱你了,所以我们不合适。” “……”凌衍不说话了,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后他无力地笑了笑,“为什么到三年后的现在,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是这个原因,你一定有什么秘密不愿意告诉我,对不对……” 季茗心中有蛰伏已久的情绪在慢慢上升,内心的虚无感像是一个巨大的钟摆一般,在她心中不知疲倦地来回摆动。 “我们真的不合适吗?”凌衍的眸光里是沉静的光芒,“我这样的高富帅明明是百搭的,为什么我们会不合适?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明明那么幸福,哪里不合适?” 他是百搭的?是女人都可以和他搭?开什么玩笑? 季茗怒瞪了他一眼,凌衍勾唇笑了,在她漂亮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为什么要甩了我?” “我真的不爱你了。” “回答错误!”凌衍加深这个吻,“从今以后,重新爱上我!” “我不要……唔唔……”季茗的话还没说完,凌衍的吻就又落下来了,将他不爱听的话统统吞噬在他的吻中…… “我们毕业那一周,还有一个变数就是我继母叶子楠来英国看我,那时候她来找你了吗?” “……”那一瞬间,季茗全身有些僵硬,她拼命放松自己的身体…… “她来找过我。”季茗的语气正常,但是她心里的滞闷感越来越强烈,像是一个黑洞要将她彻底吞噬,她试图摆脱这种不自然,用调皮的语调调笑着开口道:“你不会还以为是你继母用钱赶我走的吧?” “宝贝,你是那种能被钱砸走的人吗?”凌衍好笑。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现在超后悔,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几个亿……”季茗一副可惜的语气,“早知道反正要甩了你的,不如好好敲诈你继母一笔……” “你还真想把我卖掉?我在你心中就值那区区几个亿?”凌衍狠狠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一个鲜红的牙齿印出现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 季茗微微蹙眉,这男人是属狗的吗,居然咬她! “丫头,楠姨当时羞辱你了吗?”凌衍在鲜红的牙印上吻了吻。 “所以凌先生觉得我是那种用钱砸不走,但是用几句羞辱的话就能赶走的人吗?” “万一楠姨说了史诗级羞辱的话呢?” “她再能羞辱比得过一个律师的嘴皮子?我想说死她,可以分分钟将她秒成渣!” 凌衍好笑地勾了勾唇,他温存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所以你一定不会是因为门第差距而离开我的,对吗?不会是因为觉得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这种烂理由而离开我的,对不对?” 季茗撇了撇唇,不说话。 “宝贝,如果最后被我发现你是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离开我的,让我这三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看我不打死你!到时候可不是轻轻抚摸你两下屁股了,直接吊起来打!” “……”季茗缩了缩脖子,真狠。 但是她心里也很清楚,他只会口头威胁,到时候真生气这男人也舍不得吊起来打她吧…… 季茗虽然什么都不肯说,但是她此时的内心思想很丰富,虽然凌衍所有的猜想没有一个是对的,而她心里确实藏了一个见不得人的大秘密,一个她狠狠甩掉凌衍的真实原因,若是有朝一日被他发现…… 不,他这辈子都不能知道……这个秘密太沉重了,他不能知道……他会崩溃的……她不能让他失去太多东西…… 就让她一个人背负着这些沉重……这些阴暗她一个人承受就好…… 让她替他守护他现在所拥有的吧…… 季茗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坐了起来,正色地看着他。 “凌衍,你不是要追我吗?我也要给你制定《约法三章》。” “宝贝,你说。” “第一,在追到我之前不能跟我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第二,不能在公众场合公开追求我。 “第三,不能打我屁股,不能凶我,不能罚我写检讨。” 听她说完,凌衍收敛了笑容,他对着季茗摇了摇手指:“不好意思,这里的任何一条我都不想遵守。” “第一,我虽然要追求你,但是直接跳过相互暧昧熟悉阶段,从亲亲抱抱举高高开始。” “第二,我为什么不能在公共场合追求你,从明天起,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凌衍的女人。” “第三,该凶的时候还是得凶,三年前就是我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你才恃宠而骄,所以你要是不乖还是得凶,另外敲黑板划重点,不许晚归,不许酗酒,不许开快车……” “……这不是我给你定规矩时间吗?”季茗撅着嘴,表示极度不满,“怎么又是你在管教我?” 凌衍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暖风呵在她的耳畔:“只要不触犯我的底线,我都由着你,好不好?” “你的底线是什么?” “别离开我,别让你自己受伤。”凌衍认真地说。 原来他的底线这么低……原来他已经不求她能够爱他了,只要她不离开他便可…… 季茗的心像是被人拿绳子勒住了,揪疼得厉害…… 凌衍抱了她一会儿,对着她说:“观景台还有好多这样的项目,要不要今晚都游历一遍?” 季茗的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白色秋千上……那里她曾经在设计稿上写:《阿衍,坐在秋千上,和茗姑娘接吻半小时,吻到她满意为止》。 还有右手边的一排排蓝色的小软垫子,那里她在设计稿上写:《阿衍,乖乖躺在这里,茗姑娘要和你在这里“打野战”,敢不敢?》。 “不要了,不要去别的地方了。”季茗咬着唇,她的脸越来越烫,她快坚持不住了,她即将被凌衍的温情攻陷了,不能再游历这些了…… 凌衍却还是拉着她起来,俯身把她拦腰抱起—— 季茗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前的衬衣布料上,心脏怦怦直跳。 凌衍抱着她来到了几棵海棠树下。 深秋的风吹拂着海棠树,发出吱吱的声响。 海棠树上挂着一块金属牌子,正在随风摇摆,上面同样写着一行大字。 《来到这里,说明你们吵架了,现在请阿衍和茗姑娘在海棠树下互相检讨自己,然后和好如初》。 季茗看着那些字,咬了咬唇,她当年设计这里的时候,就是用来给他们和好的…… 凌衍放下了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宝贝,我们检讨自己吧!” “……”季茗不说话。 “好,那我来说,宝贝,我错了,我认错……”凌衍郑重其事地开口,眸中带着秋水中沉淀的温柔,“虽然我并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我一定做错了,你才这么惩罚我;我不知道这个惩罚要到什么时候,但是求你能短一些……” “宝贝,我做错的事,我认错,你都虐了我这么久了,就原谅我吧……” 季茗捂着嘴,忍住想哭的冲动,但是心里涌起的巨大悲拗根本挡都挡不住,她的阿衍做错什么了呀,他认什么错呀,错的至始至终都是她…… 她真他妈是罪人,她第一次极度嫌弃自己,她真的很想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瞧瞧,她都把阿衍逼成什么样了,这样矜贵骄奢的男人竟然一次次低到尘埃里地求她回来,一次次为她抛弃原则和自尊;不是他的错,他也认了,只求她能原谅他…… 可是她和凌衍其实是个死局,一个看不到未来的死局,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 突然有一支巨大的烟火窜上天,季茗被这声巨响吸引了,她仰头去看—— 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盛开,华丽明亮的烟花照亮了整个沂龙湾,也照亮了季茗的脸。 绚丽的火星子散开,摆出了三个字——“大宝贝”。 季茗抿了抿唇。 又一支绚丽的烟花升空,又散出了三个字——“我爱你”。 有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滑落…… 第三支烟花飞升上空,这次散出了五个字——“我们复合吧”。 “季茗大宝贝,我们复合吧……” “你不用马上回答我,我重新追求你……” “你一天不同意,我追求你一天,你一月不同意,我追求你一年,你一年不同意,我追求你一年……” “宝贝,你不会一辈子不同意的对吗?你不会忍心让我这样苦苦追求你一辈子的,对吗?” 季茗说不出一句话,整个喉咙哽咽着疼得厉害,心里更是钝痛万分…… 凌衍俯身过去,深邃的眸光深深地注视着她,那眸中带着满满的宠溺,他轻柔地把她揽入怀中,薄唇缓缓地一寸一寸靠近她的唇,每一分每一寸都充满着情思,最后他的唇如愿覆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啄吻,并不深入,只是最纯洁的亲吻,小心翼翼地一下又一下温柔地吻着她的唇瓣…… 这样小心翼翼的吻,让季茗鼻子有些发酸,他的每一下轻轻触碰好像一个一个烙印打在她的心上,一下又一下温暖着她的心…… 海棠树枝在风中摇曳,男人极温柔极小心地吻着他的女孩,一切都是那么得唯美而纯洁,如同美丽的梦境一般…… 如果是梦,那就永远不要醒来了吧! 这样温柔到心醉的梦境让季茗昏了头,她水汽氤氲的眸子里笼罩了一层迷雾,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回应他的啄吻。 凌衍欣喜若狂,修长好看的手指捧住她的脸,开始慢慢加深这个吻…… 后来,纯洁美好的啄吻变成了忘情热烈的拥吻…… 淡淡的甜蜜像是美丽的蒲公英一般转着唯美的圈圈漂浮在他们的四周…… 是的,这个吻中,两人仿佛找到了以前那种温柔熟悉的甜腻感,这种久违了的甜蜜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大石子,瞬间荡起了无限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开去…… 两颗在外漂泊三年的心好像在这一刻寻找到着停泊的港湾,慢慢地在这个吻中沉淀,再沉淀…… 这时候,季茗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她和凌衍之间的艰难险阻都能幻化成雾气,就这么随风散去该有多好…… 如果命运能善待一下他们,能化解他们之间的死局该有多好…… 第226章 凌先生,笑什么笑,再笑就把你吃掉! 回到房间后,凌衍把季茗抱坐在怀中,她看案卷,凌衍看文件,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修长的手指在乌黑如瀑的长发中穿梭,柔和而细腻,发丝中有清香荡漾在房间中,温馨而静谧的睡前时光,静谧的仿佛可以天长地久一般。 真的可以天长地久吗?季茗根本不敢想…… 一开始,季茗还有些矜持,中规中矩的坐在他怀中,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两个小时后,季茗也坚持不了她的矜持了,她攀着凌衍的肩膀,在凌衍怀中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像以前一样把身体和脑袋放松地靠在他的胸膛…… “妞,装矜持装累了吧……矫情什么?爷的胸膛就是给你靠的……”凌衍忍不住勾唇愉悦地笑了。 那笑声听到季茗耳中有些刺耳。 这笑像是嘲笑。 “哼,凌先生,笑什么笑?不许笑!”季茗用余光瞥见了他的笑,还有他调侃的话,她有些不自然。 凌衍笑得更大声。 “再笑就把你吃掉!”季茗惹怒,未经大脑便脱口而出。 闻言,凌衍扬眉,笑意更甚:“把我吃掉?” 反应过来的瞬间,季茗的脸一下子羞红了,像是在热水里被过了一遍,从头到脚都红透了,哎呀,她这张嘴说了什么呀? “来呀,来呀,来吃我呀!”凌先生开始挑衅她。 “敢挑衅姐?”季茗被激,她抬起脑袋,伸手一把挑起凌衍的下巴,很凶狠地说:“你以为姐不敢吃你吗?” 凌衍意味深长地一笑,慢慢躺倒身体:“宝贝你打算怎么吃?” “扒皮抽筋,一块一块咬着吃!”季茗叉腰恶狠狠地说。 “啧啧,这么凶残,我喜欢!”凌衍笑着打了个响指,指了指自己的身体,“美食已经乖乖躺在你面前了,等待女王大人的宠幸……” 季茗哼了一声,整个人直接扑在他身上,张开小嘴在他脖子上就是一口。 凌衍失笑,大手扣着她的小脑袋,任由她在他的脖子上作妖:“小野猫呀小野猫……” 听到这个久违了的称号,季茗不淡定了,她张口更加猖狂地啃噬着他脖子上最嫩的地方…… 有细密的酥麻感从颈部传遍凌衍的全身,凌衍知道,他的小野猫已经把他撩拨得暗潮汹涌了…… 他的气息开始不稳,心中的野兽正在嘶吼着想要从三年的牢狱中冲出来…… 这时,他的大宝贝松了口,不再啃咬他的脖颈,而是转战他的耳朵,她的红唇贴在他的耳廓上,轻柔地吻了吻又吻了吻,凌衍只觉得自己的小腹不断得紧缩,再紧缩…… 小野猫吻够了,随后一口含住了他的耳垂,用濡湿的舌头舔弄了两下,开始往他耳朵里吹气…… 那一口又一口香气让凌衍心中的高墙彻底粉碎,轰然倒塌…… “宝贝,宝贝……”凌衍想要翻身压在她身上,他要原地爆炸了,他忍不了了…… 小野猫开口了:“凌先生,No!” “季茗宝贝……” “No!” “女王大人……” “No!” 凌衍眸色幽深地瞅着季茗。 季茗狡黠一笑。 她趴在他的身上,纤纤手指在他脖颈的敏感处划到锁骨处,美丽的眸子里盛着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凌先生,这就是你刚才挑衅姐的惩罚,把你撩拨到不行,但是姐就是不给你……” 凌衍深邃的眸子里充斥着满满的委屈,他拼命压抑着自己快要熊熊燃烧的身体:“宝贝,这惩罚也太凶残了吧,可不可以……” 季茗冷漠地从他身上撤离,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不可以,没商量,进浴室,洗冷水澡。” “……”凌衍更委屈了,“大宝贝,我的小兄弟苦苦等了你三年多了,你还这么对它,它不要对你好了,它生气了,以后它都不跟你玩耍了……” 季茗的脸色唰地像是煮熟的虾米一般爆红:“滚去浴室,谁要跟它玩耍?绝交!” …… 凌衍从浴室出来,又委屈又心酸,只能把他绝情的大宝贝继续捞进怀中搂着…… 突然,季茗的手机响了,是司珩年的电话,季茗一惊:“哎呀,我忘了今天傍晚要帮我哥相亲坐镇了……” 季茗连忙接起了电话。 “哥,今天的相亲怎么样?”季茗想从凌衍的怀中挣扎着坐起,但是凌衍不放手,硬是把她抱在怀中,季茗无奈,只能嗔怒地瞪了凌衍一眼。 “今天傍晚,我放了她鸽子。” 司珩年的声音透过电波穿过来,传进了季茗耳中,凌衍也听到了。 “啊?为什么呀?”季茗惊讶了,像哥哥这种绅士级别的男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放别人鸽子…… “没有什么原因,突然很不想相亲。”司珩年在那一端说,“而且你没来……” 季茗抿唇沉默,突然很不想相亲了?好任性啊,这么绅士的哥哥居然真的是无缘无故放了别人鸽子…… 不可思议。 这边,搂着季茗的凌衍觉得无聊,他埋首亲着季茗的脸颊和脖子玩…… 季茗被男人的吻弄得痒,偏过头,缩着脖子躲开他的纠缠…… “那个,哥,你,你不会……”季茗对着手机缓缓地说道,“我从英国回来,我就没有见过你谈恋爱,你不会是不婚主义者吧?” 不婚主义者? 司珩年在那端笑了,笑声听起来优雅极了:“我不是不婚主义者。” “难道你……喜欢男人?”季茗继续猜测道。 “咳咳咳……”那端传来几声轻咳,显然是被她别具一格的想法给惊吓到了,“小茗,我像是能被掰弯的人吗?” “呃……我想我哥也不是会被掰弯的,如果你弯了,那司家可就绝后了……”季茗推了推在自己脖颈处煽风点火的凌衍。 “季茗,你喜欢哥哥吗?” 这句话音质非常清晰,清晰地生生传进了季茗耳中,也清晰地传进了埋在她脖颈边玩着亲亲游戏的凌衍的耳中。 凌衍皱眉了,他抬起了头。 问自己的妹妹喜不喜欢自己,这是什么鬼问题? “嗯?”季茗有些不解,“哥,你这么问是不是对自己的魅力不自信啊?你是不是怕自己不被女生喜欢?哎呦喂,我的亲哥哥啊,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大白,你不知道有多少女生会喜欢你呢!” “那你喜欢我吗?”司珩年的声音略带着沙哑,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他很执着这个问题,今天的司珩年很奇怪,但是季茗并没有察觉到多少的奇怪。 她噗嗤一声笑开了:“还用问吗?哥哥,我当然喜欢你啊,我要能追你,我直接生扑了你……啊——!!” 凌衍狠狠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当他的面说自己想生扑别的男人? “怎么了,小茗?你没事吧?”电话那端的司珩年听到她的尖叫声,吓了一跳,“茗儿,有没有事,快回答哥哥,不会是走路不小心摔着或是撞着了吧?” “没事没事……” 她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好家伙,很深的一个牙印,她都怀疑再用力些,都可以咬出血来了…… 季茗愤怒地瞪着凌衍,凌衍不以为意地回视着她。 季茗不是一个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主,她随即露出她锋利的爪牙,在凌衍的脖子上还击了一口,用了恨不得咬下一块肉的劲,直到凌衍脖子上的牙印比她的牙印深了好几倍,她才肯放过他。 “真的没事吗?撞伤了一定要处理啊!”手机那端司珩年叮嘱的声音传来,“要好好擦药啊,哎,你个小迷糊一定是受伤了,你等我,我来你家给你上药吧。” “哥哥,不用不用,这么晚了,别开车过来了,不安全。”季茗连忙拒绝。 司珩年担心地开口:“我不过来可以,那你告诉哥哥,你伤着哪里了?” “呃……”这个问题难回答了,季茗总不能说她伤着脖子了吧? “我就是被东西绊了一下,没什么事啦!”季茗胡诌了一句。 “……” “哥哥,真的没事。” “好,暂且相信你。”司珩年说。 季茗松了一口气,随即继续回到原话题,“哥,替我找个嫂子吧!哥哥该是属于嫂子的……” “……”司珩年沉默,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茗儿,哥哥也可以属于妹妹……” “我不娶妻了,我做你一辈子的哥哥,不好吗?” 做她一辈子的哥哥? 季茗愣了,她听到了窗外的树叶在夜风中轻轻飘动的声音,有莫名的酸涩在体内流动着…… 凌衍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他坐起了身体,直直地盯着季茗,眸色越发的深幽难测。 “哥,你说什么傻话呢?”季茗干干地笑了声,她试图用轻松些的语气化解谈话中莫名的哀伤和沉闷,“哥,你把她约出来吧,明后天我陪你去相亲,总要见一面的,万一看中了呢?” 司珩年良久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沙哑地声音回道:“好,你陪我去,你不来,我不相亲。” “嗯,我会来的。” 季茗挂掉电话,心里有些小惆怅了,她哥哥刚才的话几个意思? 季茗回神,一抬眸便看见面前的男人,脸色跟锅炭一样黑…… “我惹到你了吗?”季茗后知后觉地问。 “你说呢?”凌衍幽深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表白?季茗,你能耐了呀,你的胆子不小啊!” 季茗咬了咬下唇,小声解释道:“他是我哥呀,我这么说是为了安慰他,你知道我哥已经很久没有谈恋爱了,我怕他觉得自己不讨女生喜欢啊!” “季茗,你长点心吧,明明是亲情,说喜欢两个字不觉得怪吗?”凌衍质问道,“没有觉得有点异常吗?” 季茗怔了下,心里滋生了一丝丝怀疑,还没待怀疑成形,她随即便轻嗤了一声:“有什么奇怪的,凌衍,你别无理取闹!我是我哥哥……” “我无理取闹?季茗,你智商真感人!”凌衍皱眉,他一把将季茗压进自己怀中,“算了,你迟钝点也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了……” 季茗挣扎不开,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 凌衍也不放开她,扣着她的小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 “凌衍,你不是要追求我吗?那我们还没在一起啊,怎么可以总是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我说过了,这是凌氏的新型追求方式,清纯的暧昧期什么的都弱爆了,直接从亲亲抱抱举高高到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为止……” “……”季茗表示无语,这什么前卫的追求方式,每天亲亲抱抱举高高和恋爱模式有区别吗? 这根本不是追求嘛,这直接跳到了恋爱模式了好不好? 还没答应做他女朋友,就开启了恋爱模式,都是些什么鬼?! …… 第227章 为了避免凶杀案的发生,还是别让我帮你系领带了吧? 第二天,季茗从凌衍的怀中慢慢苏醒。 男人见她快醒了,拿起遥控器,落地窗帘自动拉开,明媚灿烂的阳光洒进房间,星星点点在瑰丽的地毯上铺陈开。 阳光苏苏懒懒地在房间里游走…… 季茗迷迷糊糊地赖在凌衍怀中,哼哼唧唧地蹭着他的肩窝,她明显醒不过来,男人勾唇,俯身过来,薄唇便突然袭上了她的唇,细细地啄着她粉嫩的唇瓣,耐心地品尝着她的味道…… 季茗终于清醒过来,转过脸试图逃开他的热吻,她觉得她就是他的一道早餐甜点。 “宝贝,早安吻。” “我没刷牙。”季茗想推开他。 “没事,我不嫌弃你。”凌衍说着又吻了吻她的脸颊。 “……”季茗撇嘴,她嫌弃他…… “来,给衍哥哥报告一下你今天的行程。” 季茗嘟嘴哼了一声:“不告诉你!” 凌衍捏了捏的小鼻子,笑道:“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说着,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手机,拿起,熟练地输入她的锁屏密码“2500”。 季茗趴在他身上瞪直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密码?” “很难吗?”凌衍边操作着她的手机,边解答了她的疑惑,“你难道忘了你所有密码都是我帮你想的吗?而且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几年都懒得改下密码……” “……”好吧,他还真了解她。 对于密码这种东西,她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失忆。所以,所有要用到密码的地方,都是凌衍给她设置的密码,也是凌衍负责将她的这些密码记住,他就是她的密码记忆提取库,她经常向他求救的第一句话便是:衍哥哥救命啊,我的银行卡密码忘记了,我的支付宝密码也想不起来了,我的微博密码是什么来着,我的微信密码被狗吃了…… “宝贝,你知道这个锁屏密码‘2500’是什么意思吗?”凌衍问。 “不知道。” 凌衍勾唇,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从薄唇中一字一字地吐出:“爱我凌凌。” “……”什么鬼? 季茗直接甩给他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凌衍得意地笑了:“所以呢,你每天输入密码的时候其实都是在跟我表白……” “幼稚,我马上换密码,我换成‘7400’,气死凌凌,哼!” 季茗对着他扮了个鬼脸,迅速从他身上爬起,下床跑进了盥洗室去洗漱。 “调皮。”凌衍见到她的鬼脸,只觉得可爱,不由得低笑一声,见她的身影进了盥洗室,凌衍拿着她的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她的助理谷薇。 一接通电话,谷薇的大嗓音就传了过来:“喂,老大!” “将季茗今天的行程报给我。”凌衍开口。 沉默,十几秒的沉默,那端死寂一般的沉默。 凌衍有经验了,他将手机拿远了些,起身拿着手机进了季茗的衣帽间,开始斯条慢里地脱掉浴袍,找男士的白衬衫换上。 果然,“啊——啊——啊——”雷鸣般的叫喊声源源不断地通过电波传出来,不知情的还以为电话那端在生孩子…… “凌,凌凌,凌先生……”这个磁性的声音,昨天早上她就听过一次了,这么好听的男音她不会听错,绝壁是凌氏集团董事长凌衍的声音。 我的天,太刺激了,首富给她打电话? 卧槽,她在做梦吗? 谷薇用力地捏着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嗯,是我凌衍,将你老大今天的行程报给我。” 平常不过的男人话语传来,谷薇只觉得压迫感十足,胸腔里的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脸都憋红了。 “呃……”谷薇紧张地冷汗直流,语言组织系统缓慢加载中,出口的话结巴得不行不行的,“上,上上午老大会在律所整理案卷,而且上午时间,白凯绑架案中犯罪嫌疑人白凯他妻子乔杉杉会来律所找老大详谈案件细节;下午,老大,老大……老大她会去凌氏也就是您的公司上班……” “上午她不会离开律所吧?”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不会离开律所吧,呵呵……”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凌衍优雅地套上了衬衫,斯条慢里地问了一句,“对了,你叫什么?” “啊?”谷薇一个激灵,头脑一热,嘴巴打结,“谷……谷薇。” “谷谷薇?”凌衍勾唇,这名字真独特,“好,谷谷薇,有没有兴趣为我做事?” “不是不是,我不叫谷谷薇,凌先生,我叫谷薇。”谷薇在那一端捶胸顿足,臭结巴!臭结巴! “嗯?”凌衍笑了笑,他换上了商务白衬衫,正一颗一颗地扣着扣子,再次开腔道,“好,我叫你薇薇吧,薇薇,有没有兴趣为我做事?” 薇薇,薇薇,薇薇?凌董竟然叫她薇薇?啊——啊—— 谷薇在电话那端压抑着尖叫声,喜悦像是气球迅速在谷薇体内膨胀,能被S国女人最想嫁的男人排行榜NO1.叫一声“薇薇”,她想她赴汤蹈火,都可以在所不辞了…… 谷薇兴奋的声音破口而出:“凌先生,您有什么吩咐,您请说您请说!” “我想让你做两件事,第一份事,做我的情报员,每天晚上发一份你老大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到我的邮箱;除此之外,你老大每天发生的大事小事整理成文档发给我,这件事工资月薪三万,凭借你工作的认真程度我还会每月追加你奖金提成。” 哇,就整理几份文档,就月薪三万,简直是美差事…… 但是——在法律上来说这似乎侵犯了季茗的隐私权,貌似在违法的边缘…… “这……这样做,老大发现了,她会不会拿吞日斩砍死我啊?凌先生,到时候你一定要在老大的刀下留下我哈……” 凌衍笑了,谷薇听着那笑声只觉得自己耳朵都怀孕了,心头的小鹿疯狂乱撞着,差点就撞死了…… “薇薇,刀下留人我恐怕无能为力,因为我的宝贝她如果发现了,她会先砍了我,所以你只能自求多福了。”凌衍难得开了个玩笑。 谷薇在电话那端咽了咽口水:“原来这活这么没保障啊,凌先生,我要求追加一项福利,我要五险一金……” “好,准了,如果你因为这件事被你老大揍了,我算你工伤,有保险赔偿可以拿,补偿费随你开。” “那第二件事是……” 凌衍这边已经换上了黑西裤,缓缓开口道:“第二件事是,做我的追妻助攻。” 追……追追追妻?谷薇张大了嘴,呆若木鸡,完全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是不是这位尊贵的首富凌先生想要娶她家老大的意思? 妈呀,我的小乖乖…… 凌衍磁性的语音传入谷薇的耳中:“事情也比较简单,首先,我的约会邀请,你要及时传达给她,我送给你老大的东西,你都要及时送到她面前;其次,我想拜托你多在她面前替我美言几句,也就是说,你们平时聊天的时候,都给她耳濡目染一些我的好话;最后,我想拜托你帮我阻挡那个姓陆的对她的求爱攻势,姓陆的提出的约会邀请,毁掉;姓陆的送的东西,扔掉;每天在你老大面前多说姓陆的坏话……” 谷薇听得有些懵逼…… “凌先生,可是,可是你所谓的那个姓陆的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他和我老大现在是情侣……”谷薇小声地打断了凌衍的话,唯唯诺诺地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你……你……你才是第三者……” “拜把子?你和陆宣义拜了把子?”凌衍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相信,桀骜如陆宣义会和人拜把子? 谷薇更是懵逼:“陆陆……陆宣义是谁?” 听她这么问,凌衍反应过来:“所以,和你拜把子的人叫陆谦野?” “对,对的。”谷薇战战兢兢地回答,她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好乱啊,尤其是突然冒出来一个“陆宣义”的名字,什么鬼啊? “放心吧,你老大和陆谦野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是陆谦野的兄弟,你做我的追妻神助攻不会对不起你兄弟……另外这个助攻工作,月薪五万……” 谷薇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没有吭声。 凌衍以为她对月薪不满意:“薇薇,这个助攻工作,月薪提高到十万,我追到你老大以后,我再给你发个百万大红包,其他的要求你随便开。” 一声“薇薇”,一句“月薪十万”,一句“发百万红包”…… 卧槽,这是有多壕啊,这随便一个助攻工作,都能让她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节奏啊! 谷薇整个人都炸酥了,迫不及待地出口答应:“凌先生,我同意,我同意!成交!成交!” …… 季茗洗漱完走进衣帽间时,着实吓了一跳,她的衣帽间一半的空间被整齐划一的男装占领,一侧工工整整地悬挂着一排纯手工定制的男士西装、商务装、衬衫、领带,另一侧摆放着男士家居服、浴袍、睡衣…… 而男人已经穿戴整齐,手工定制的西装低调奢华,他正站在立体镜面前打着一条黑灰色的领带,一派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凌衍转身,看到她进来,他轻轻笑道:“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夸我帅……” 季茗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自恋狂,你不会是打算搬到我房间生活了吧?” “既然要重新追求你,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越近越好,越近越好,越近越好,所以我就搬过来了……” 听到他一连说了三个“越近越好”,季茗无语,她看见他正在打着的黑灰领带,走过去在领带柜中巡视了一圈,找了一条稍亮色的领带递给他:“你今天这身配这条领带吧!” 凌衍愣了愣,接过她递过来的领带的瞬间有一丝小幸福在心底蔓延开,替他搭配领带,像是妻子会做的事…… “宝贝,要不送佛送到西,顺便帮我系上吧?嗯?”凌衍拉着她的手腕说道。 这男人得寸进尺,明显赖上她了。 季茗咬牙甩开他的手:“凌先生,我曾经办过一起刑事案子,女友在替男友系领带的时候失手勒死了男友,最后男友被勒死,女友被判过失致人死亡罪入狱服刑。” “所以呢?” “所以,为了避免凶杀案的发生,还是别让我帮你系领带了吧?” “没事,你系吧,被你勒死是我的荣幸。”凌衍大义凛然地将领带递到她手上,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季茗无奈,只能接过领带站在他面前,她微微踮起脚尖,着手替他系着领带,系领带这事,以前季茗为凌衍练过,也替他系过几次,所以这事她会,还挺熟练。 “凌先生,我发现你挺会花言巧语的……” “谢谢宝贝夸奖。” “……”季茗手上用力一拉,领带直接卡在了凌衍的脖子上。 “咳咳咳……”凌衍假装咳嗽了几声,“宝贝,你想谋杀亲夫?” 亲夫你妹!他们结婚了吗? 第228章 对,你没听错,苦恋本姑娘的男人叫凌衍,首富凌衍! 上午,季茗来律所时,一男一女在办公室里等她。 男人有一双标志性极强的丹凤眼,是白少伦。 再看一旁的女人,明眸皓齿,脸上画着精致美艳的妆容,上身时尚小披肩搭配白色抹胸,露着漂亮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事业线,下身穿着超短热裤,细高跟,露着两条修长的美腿。 很性感,但是显然要风度不要温度,在这样的深秋穿这么少,真的不冷吗? 白少伦见季茗进来,站了起来,对着她介绍道:“季律师,这是我堂嫂,乔杉杉。” “你好,乔小姐,我是您丈夫白凯的辩护律师,我叫季茗。”季茗请两位入座,“请坐吧。” 季茗微笑着给他们倒了两杯茶。 白少伦对于两人谈论的案情兴致缺缺,季茗听说最近他自己开办了一家游戏公司,正在起步阶段,所以比较忙碌,他跟两人打了一声招呼,便先行离开了。 待白少伦走后,季茗也坐了下来,她拿过放在一边的卷宗,开门见山地进入今天的正题。 “乔小姐,你作为本案的证人,今天请乔小姐来的目的,就是想和乔小姐核对下白凯案的某些细节,其实您和令妹乔萱萱这两位案发现场当事人的陈述很关键,很可能直接推翻公检机关对于这个案件的定性……” 乔杉杉没什么回应,但是她的目光有些灼热,而且一直凝滞在季茗身上,季茗感受到她眼眸中一丝特别的异样情愫。 季茗选择无视,她礼貌开口:“乔小姐,绑架案当日您在口供中说您是凌晨两点十三分接到的白凯电话,当时白凯在电话里声称其绑架了你妹妹,要你去他的私人别墅签订离婚协议,我想请问整通电话里,白凯是否有说您不去,他一定会撕票这句话?” 乔杉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忘了,我记得的,都告诉警察了,通话记录什么的都被警察调查取证的时候拿走了。” “你能稍微回忆一下吗?这关系到我为他辩护时……” “我不记得了。”乔杉杉打断了她的话。 季茗笑了笑:“那好,令妹是绑架案的直接受害者,令妹身上有多处伤痕,一直在住院,听说身体到现在还比较憔悴,所以我怕刺激她情绪,也不敢去打扰她,但是有一个细节我想找她核对一下,不知道乔小姐是否知情,当时有监控录像拍到,令妹上了白凯的车是在和苑会所门口,那里监控录像显示,令妹似乎是自愿上了白凯的车,既然是自愿的,那么有可能从源头上推翻白凯存在绑架的事实……” “你想说什么?”乔杉杉好整以暇地问。 “我想说的是,监控只能拍到人,但是绑架中绑架的手段除了动作上的暴力还可能是言语上的胁迫,或者是其他手段,所以我想问当时令妹是否受到了言语上的胁迫而被迫上了白凯的车?还有令妹和白凯平日里是什么关系?” 乔杉杉调整了坐姿,没有调整的是她打量着季茗的目光,缓缓地吐出一句话:“这些我都不清楚。” 闻言,季茗沉了沉气:“行,乔小姐有权不告诉我这些,那我还有个疑惑,您丈夫为什么想和您离婚,他甚至不惜用犯罪方式逼着和你离婚,你们夫妻感情出现问题的原因是什么?” 乔杉杉仍是不正面回答季茗的问题,她站了起来,微微勾起她娇艳的大红唇,迈动她的大美腿,走到了季茗面前。 “你叫季茗?”乔杉杉落座在季茗这边的沙发上,直勾勾的目光射在季茗的脸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几岁了?有男朋友吗?” “……”这些问题似乎跟案子无关吧。 “有没有人对你一见钟情?”乔杉杉继续问。 她的眼神太过于炙热,季茗心里腾起了一丝可笑,这个问题貌似她丈夫白凯也曾在看守所里问过她,果然这是一对奇葩夫妻…… “没有。”季茗维持着明面上的微笑。 “那现在有了,我对你一见钟情。”乔杉杉认真地说。 What?! 语出惊人! 什么鬼? 季茗简直像是被雷劈中,直接被雷得外焦里嫩……她只觉得万千的草泥马在心里奔腾而过…… 这边乔杉杉还在等着她的回答,目光灼灼地凝着她脸上每一个微小的表情。 卧槽,果然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这两夫妻离婚原因真相了呀,季茗终于知道为什么白凯要绑架这女人的妹妹,逼着和这女人离婚了,原来乔杉杉特么喜欢女人啊…… 原来当时白凯在看守所大喊是这个女人的问题,不是他不行,是真的…… “季律师,做我女朋友,好吗?”乔杉杉再次开口,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季茗满脸的黑线,她干干一笑:“乔小姐,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没事,和他分手,和我在一起。”乔杉杉交叠着修长的美腿,自信地开口,我会对你比他对你好一百倍。” “……”季茗只想一口盐汽水喷死这个女人。 “乔小姐,这些私事我们稍后再谈,我们先谈谈您丈夫的这个绑架案吧……”季茗试图将扯到西伯利亚的话题拉回来。 “不用谈了,我不想让这个男人早点出来,出来他还要跟老娘离婚,白家有钱,老娘不想离婚,最好让他多判几年多蹲几年牢,老娘既不用离婚,又一个人乐得自由快活……”乔杉杉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下面说重点,妞,姐看上你了,跟我在一起吧?” “不好意思,乔小姐,我对女人没有兴趣。”季茗正色道。 “没关系,我追你!”乔杉杉信誓旦旦道,“慢慢你就会发现姐的魅力所在。” “每天想追我的人可以绕律所一圈,那还请乔小姐在后面排队。”季茗微笑着说,心里装满了全世界的呵呵哒…… 乔杉杉不以为意,她摆了摆手:“今天晚上陪姐逛街,姐给你买买买,怎么样?” “我不缺钱。”季茗抬眸,“乔小姐,我的人生信条和范爷的一样,‘我不需要嫁豪门,因为我就是豪门’!” “一个女律师算什么豪门,律师的代理费再多也没有白家有钱吧?”乔杉杉悠悠地说,但是目光里倒是多了几分欣赏:“不过我更喜欢你了,我就喜欢这么独立聪睿的女人……” 乔杉杉的胳膊揽过来,揽住了季茗的胳膊:“季律师,你不是说你有男朋友吗?男人有钱的一定三心二意,对你好的一定没几个钱,我保证我比你男人有钱,我还能给你男人不能给你的无私关怀,我能给你男人不能给你忠贞,你成为我的女朋友,我的心里就只会有你,绝对不像男人一样这么花心,何乐而不为?” 按照她这么说,这世上就没有又有钱,又专心,又能给你无私关怀的男人存在了吗?只有女人能做的到? 她的阿衍是鬼吗? “不好意思,乔小姐,你错了,我男人比你有钱,比你会关怀我,还比你忠贞。”季茗用力地甩开她的胳膊。 “不可能,S国没有多少人比白家有钱!” “我男人就比白家有钱多了!”季茗想速战速决,早些结束这个话题。 “呵,你的男人难道是凌家人?”乔杉杉拨了拨她风情万种的波浪卷的头发,好笑地咧开红唇,“你不会还想说是首富凌衍吧?” 季茗不动声色地抿了唇。 “季律师,你为了拒绝我也不用吹这么大的牛吧?”乔杉杉笑出了声,“这牛都在天上飞呢,牛皮吹破了可就很丢脸的哦,还是从了老娘吧,老娘背后的可是S国第二大豪门白家……” 那笑声听起来有些刺耳,起码让季茗心里很不舒服,她正想说话。 这时,谷薇就从办公室门口探进头来:“老大,老大,不好意思,能打扰一下吗?” “怎么了?” “门口来了一个送花团,因为你在谈案子,所以我让他们在门口等了将近十分钟了,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束海棠花,说是有人送给你的,因为排场有些大,有十个人,已经惊动了不少同事,这一直让他们在门口等着也不是个事啊……” “海棠花?” “是的。” 她知道是谁送的了,只有那男人知道她喜欢海棠花,而且非常喜欢,但是这么大排场干什么?送一地的海棠花给她,是把她办公室当成植物园了吗?她每天在办公室里养养花? “让他们进来吧。” 于是在乔杉杉的惊愕中,十个花店工作人员中,前五个手中捧着一束各种颜色都有的海棠花,后五个每人手中端着一盆海棠花的盆栽,十个人浩浩荡荡地列队踏进季茗的办公室,阵仗大得引来了不少同事跟着来看热闹。 季茗看了一眼,厉害了,这男人!各种品种,各种颜色的海棠花都有…… 季茗接过了一捧粉红色海棠花,可爱的小花蕾在枝头粉嫩绽放,简练清纯,她放在鼻尖嗅了嗅,清新的香味扑鼻:“我收下这一束,其他的……” 季茗看向办公室门口的同事,微笑问道:“我办公室放不下这么多花,你们愿意替我分担吗?” 于是,剩下的四束海棠花和五盆海棠盆栽瞬间被同事们瓜分完毕。 季茗找了一个素雅的花瓶,将手中的那束海棠花插在花瓶中。 “季律师,你男朋友送的?”乔杉杉不屑的话语传来,“也不怎么浪漫嘛,就送这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海棠?如果我是你爱人,我会给你更大的惊喜,最好的花。” 季茗笑了,凌衍不是不会给惊喜,也不是给不起金山银山,但是她不需要惊喜,也不需要金山银山,她只喜欢海棠花。 “乔小姐好像不是很明白,重要的不是送的东西,重要的是送东西的人。”季茗重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知道海棠花的话语是什么吗?” 乔杉杉摇头。 季茗缓缓吐出两个字:“苦恋。” “我男人苦恋了我很多年,所以我不可能选择你。” “呵,苦恋了很多年,这种死皮赖脸的男人不是长得不好就是没钱,长得好又有钱的怎么会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乔杉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声,鄙夷地笑了,“凭你男朋友这送花的品味,我已经猜到了是哪种矮矬穷的男友了,跟着老娘混吧,保证让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高档金银首饰拿到手软……” 乔杉杉还在自我膨胀中,这边季茗的手机中有微信进来。 是凌衍发来的微信。 【宝贝,我送的花喜欢吗?】 季茗低头敲出一行字发过去。 【不喜欢,你送这么多干什么?有病啊!】 凌衍又发过来一条微信。 【宝贝,依我对你的了解,你只收了一束,其他的都送给同事了吧?】 季茗无语,他怎么会这么了解她,不开森…… 她在无语间,凌衍的微信又发过来了。 【宝贝,除了你收下的那束,其他的本来就是我为你同事准备的见面礼。】 “呦呵,送了这么些破花,你男人就来跟你邀功了?”乔杉杉在一边略带讽刺地开口,“这种男人有什么好?没什么本事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撩妹高手……” 季茗收起手机,对着乔杉杉灿烂一笑:“请问乔小姐见过凌衍吗?知道首富凌先生长什么样吗?” 闻言,乔杉杉趾高气扬地哼了声,大大的红唇上扬,带着点炫耀的味道:“我曾在出席一次上流社会的宴会时亲眼目睹过凌先生一次,而且凌先生是我堂妹白荨的未来夫婿,我当然知道他张什么样!” “好,我现在和我男人视频,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乔杉杉小声地嗤了一声,不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难道她男人还能翻天了不成? 这边,季茗给凌衍发了几个字。 【我要跟你视频。】 凌衍下一秒就回了她。 【好哒,宝贝,求之不得。】 如果季茗事先知道,他在干什么,身在何处的话,还真的不会和他视频。 季茗发给他视频邀请,乔杉杉不屑地探头看着她的手机屏幕,她的视频邀请,下一秒就被对方接起了。 视频里出现一个男人如罂粟般的完美俊颜…… 乔杉杉几乎是在第一眼见到视频中的男人时,就瞪直了眼睛,只觉得后背一凉,血液冲上脑门后停滞了流动…… 妈呀,视频里的这人不会是凌衍吧?那个……首富凌衍? 季茗没有说话,那头的男人说话了,声音里满满都是宠溺:“宝贝,想我了?” 季茗的关注点在男人身后的背景上,他身后分明是凌氏集团最顶层的会议室的背景墙…… “凌衍,你不会是在开凌氏高层会议吧?” “对呀!”凌衍笑着答,将镜头一反转,镜头里便出现了凌氏最核心的五十几位高层领导,只见他们各个西装革履、正襟危坐,此刻却呆若木鸡地雷在了原地。 他们恐怕也被凌董在开会中途突然和女人视频聊天的举动,给彻底吓尿了吧? “……”季茗无语了几秒,在开着这么重要的会议,还和她发微信,和同意和她视频聊天,这男人…… “我没什么事,挂了。”季茗语气正常地说完,快速地按掉了视频聊天。 这边,吓尿了的还有一位,便是这位几分钟之前还趾高气扬的各种不屑她男人的乔杉杉,现如今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你……”乔杉杉“你,你”了两声就再也吐不出一句话了,整个人像是失掉了魂一般靠着沙发喘气。 “乔小姐,那个苦恋我多年的男人,他的名字叫作凌衍,对,你的耳朵和眼睛都没问题,是首富凌衍。”季茗开始反击道,“请问你比他有钱,比他会关怀我,还比他专情吗?” “……”乔杉杉妖艳的唇开合了下,说不出一句话来。 “请乔小姐打消追求我的念头吧,因为你连我男人的一根毛发都比不上!” 乔杉杉浑身一哆嗦,明显是惊吓过度了,涨红了脸吭不出一声。 季茗心知今天这白凯案和她也聊不出什么来,便下了逐客令:“今天多谢乔小姐光临我这,现在没什么事了,请乔小姐先回去吧。” …… 第229章 小宝贝,去报案吧,虐渣就要狠! 中午的阳光和暖,光线下的万物都漂浮着暖融融的气息。 季茗就是在这样暖和的光线中见到的凌衍。 律所门口,高大英俊的男人倚靠着法拉利车身,比当下最有名的车模还要耀眼三分,微微勾唇间笑容夺人心魄。 幸亏这个时间段同事们都在餐厅用餐,出入律所的同事并不是很多。 季茗怕被同事看见,微微蹙眉间已经快步朝他走过来:“凌衍,你来干什么?” 男人迈动修长的腿迎上来:“宝贝,我来追求你啊,中午约吗?” “不约,你赶紧走,别被我同事看到。” 凌衍笑了,从身后掏出一支美丽的红色玫瑰花,递给她:“宝贝,你不跟我走,我就赖在律所门口不走了……” 无赖。 季茗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玫瑰花,也不接,直接绕过他。 凌衍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宝贝,你非要逼我动手吗?嗯?” “你动手啊,凌衍,你敢动手,我就告你强抢民女!”季茗有恃无恐地冷哼了一声。 “不好意思,季律师,貌似没有强抢民女这个罪……”凌衍得意地扬眉,伸手拉住了季茗的手腕,“乖乖从了你衍哥哥吧!” 季茗撇撇嘴:“强抢民女没有,那就告你拐卖妇女!” “拐卖?”凌衍低笑一声,笑声磁性悦耳,“这个罪不准确,我可舍不得把我的亲亲宝贝给卖掉……” 说着,凌衍便直接上手,俯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周边的不少行人纷纷朝他们看来。 “凌衍,放我下来!”这下好了,这高调的举动更引人注意了。 “不放不放……”凌衍笑着摇头,在她粉嫩诱人的唇瓣上又落下一吻。 “凌衍,我终于知道一个罪适合你了!你涉嫌拐骗妇女罪!我要给你寄律师函!” 凌衍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拐骗妇女这个罪我喜欢,嗯哼,我就是在拐骗我家的大宝贝……” “……”季茗无语。 凌衍坏坏一笑,用哄骗的语气说道,“来,大宝贝,乖乖地跟衍哥哥走啊,衍哥哥带你去吃肉啊……” 他笑着快步将季茗抱进了车内。 就这样,季茗上了贼车,被衍哥哥拐骗着去共进午餐…… 凌衍带她来了铂宫3号,这是一家真正上流社会才会来的餐厅,季茗回国后没有来过这家餐厅。 铂宫3号临近江边,季茗一到铂宫3号就被餐厅的外形设计给吸引了,尤其是顶楼的亭塔设计看起来像是空中花园,四面通体的玻璃墙面蹭光明亮,与波光粼粼的江面映衬着,夺人眼目。 她一个“每天晒网”的建筑设计师,对于这样的精美的设计还真是叹为观止、望尘莫及…… 凌衍仿佛有读心术,他搂着她的腰往里走,笑着调侃道:“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被律师事业耽误了的建筑设计师?” 季茗不说话,她转眸看了凌衍一眼,男人逆着光的英俊面容带着和煦的笑意,坚毅流畅的面部线条在光线中完美得不可思议。 季茗有些晃了眼,她赶紧收回目光。 “丫头,你偷看衍哥哥,衍哥哥又不会收你门票费,你想看几眼就看几眼,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当然你如果忍不住心中的悸动,你还可以偷亲衍哥哥的哦!” 凌衍说着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直接凑到季茗唇边:“宝贝,喏,偷亲吧!” 季茗撇嘴,翻了一个大白眼,这是偷亲吗?自己送脸过来的,跟偷亲有半毛钱关系? “凌先生,脸还是个挺好的东西,你要一下行吗?” “无所谓……我帅我任性!”凌衍扬眉,瞄准季茗近在咫尺的樱唇,“吧嗒”一口吻住了她的唇。 “既然都凑这么近了,就不要浪费了……” “凌衍,无赖!混蛋!”被吃豆腐的季茗迅速反击,露出小牙,重重地一口咬在凌衍的唇上。 凌衍胸腔振动,低笑一声,他的大宝贝这一口,他就当接吻小情趣了。 凌衍一旦沾上了她的唇,就像品尝到了世间最勾人心魄的美味,怎么也不舍得放开她的唇,他一手扣紧她的腰身,一手托住她的后颈,在餐厅走道上旁若无人地吻着她。 季茗起初使劲地推拒他,但是随着熟悉的灼热气息一丝又一丝地沁入她的心田,她的心一点点酥软下来,身体开始微微动情,情不自禁地颤栗起来…… 季茗悲哀地发现,对于凌衍的热吻,她的抵抗力真的低得可怕,他才吻了几分钟,她就开始被他撩着跑了,唇齿相交间,她被凌衍的吻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体越来越软,最后化成一滩水,顺从地依附在他的身上轻轻地回吻着他…… 嗷呜,她的理智呢?她作为一名著名金牌律师引以为傲的理智呢? 为什么凌先生随便撩一下她,她的理智就像是暴晒在大太阳下冰雪般迅速融化殆尽…… 真是见鬼了! 最后,季茗乖顺地窝在凌衍怀中缓着气,面对身边不少暧昧不清的目光,脸颊羞得红润欲滴…… 凌衍宠溺地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季茗气不过,半眯着眼睛,抬手就往凌衍的胸膛上捶了好几拳,但是她浑身没有力气,软绵绵的拳头像是棉花一般落在他的胸膛上,哪里是气恼的捶打倒像是在慵懒的撒娇一般。 凌衍心里痒痒的,他忍不住俯首又在她红透了的脸颊上吻了吻,又吻了吻…… 埋在凌衍怀中好久,季茗才慢慢恢复元气,好半天,她才抬起头来,被凌衍搂着朝包厢走去。 无巧不成书,在经过一个包厢时,季茗不经意间竟看到了殷纪生的身影。 每次都可以在吃饭的地方遇到殷纪生,真是奇迹。 每次见到殷纪生时,他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重样过,也是奇迹。 每次一遇到殷纪生,季茗就想跑过去跟他掐架,更是奇迹! 季茗这样想着,跟凌衍打了一声招呼就已经朝殷纪生的那个包厢杀去了,还没走近,就听到殷纪生在花言巧语地夸他对面的姑娘,各种撩妹技能满格。 季茗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心生一计,她打算演一出大戏虐死殷纪生。 “殷纪生,你个杀千刀的,我还知道我是谁吗?”季茗站在门口大声吼道。 她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打情骂俏。 殷纪生对面的女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转了转,盯着门口突然出现的漂亮女人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转过去看着殷纪生,娇滴滴地质问道:“纪生,这是谁?” 那受伤的小表情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麋鹿…… 殷纪生赶紧安慰小麋鹿:“宝宝,别生气啊,一个疯女人,我跟她没有关系的,你别听她的胡说八道,她疯了……” 季茗一步一步走进去,锋利的嘴上功夫开始施展:“殷纪生,你个忘恩负义的种马,我是你的女朋友啊,你昨天还说要爱我一万年的,一天都不到,你就变心了,你说过你会娶我的,你这个见异思迁的种马,花心大萝卜,搞大了我肚子就迫不及待地勾引别的女人,你混蛋……” 季茗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小麋鹿一听这些话,啪嗒啪嗒地掉眼泪:“殷纪生,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对我,原来你是这样的,哼,我们分手……” 殷纪生火了,他蹭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恶狠狠地对着季茗低喝道:“季茗,你他妈疯了吧?你是我的女朋友吗?” “不是吗?今天早上你还从我身边醒来呢?醒来你还叫我‘宝贝’呢,混蛋!转眼就勾搭了别的女人!” 季茗说完这些,转向攻击小麋鹿的心里防线,“姑娘啊,我就是赤果果的前车之鉴啊,这就是一渣男,我奉劝你趁早离开他,他外面还包了不少女人呢!” 小麋鹿坐不住了,哭嚷着拿起包就要走。 殷纪生赶紧把她拦下来了,好生哄劝着:“宝宝啊,你别听这疯女人在这挑拨离间,我是真心的,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我爱你啊,宝宝……” 小麋鹿擦着眼泪,抬起手掌便打了殷纪生一巴掌:“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们分手!” 季茗伸手抚着小麋鹿哭得一抽一抽的背脊:“小宝贝,你听我说啊,我是一名律师,我现在有个虐这渣男的绝好机会,你要不要?” 小麋鹿忍着眼泪抬眸—— “就是你现在跑去公安局报案,一口咬定殷纪生强J了你,我来做你这个案子的律师,只要你不松口,他根本没办法直接证明他没有强你,有我在,我保证一定把这渣男送进监狱关上十年有余,好好出出我们俩的这口恶气怎么样?” “呃……”小麋鹿惊讶了,原来法律还可以这么用啊,完全颠倒黑白也可以啊? “去吧,小宝贝,去报案吧,虐渣就要狠!” 殷纪生听了一副想要屠城的表情,这女人一定是疯了,出门时凌衍忘记给她吃药了吧,现在一放出来就乱咬人! “宝宝啊,你别听她乱忽悠,这女人就一个神经病,她自己是一个渣女,还骂我渣男,她有什么资格管我,我……”殷纪生的话被打断。 “啪——”打断他的是又一个响亮的巴掌。 小麋鹿再一次凶狠地送了殷纪生一个巴掌。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去公安局报案说你强了我!让警察叔叔把你抓走,哼!混蛋,殷纪生,算我看走了眼!” “宝宝,你听我跟你解释……”殷纪生捂着被打红的半边脸,急忙说道。 “不用解释了,分手!”小麋鹿用尖细的嗓音大吼了一声,一吼完就匆匆忙忙地背上包跑了出去,片刻不留! 殷纪生看着小麋鹿夺门而走,他整个人全身上下都蹭得一下被彻底点燃了,他死死地盯着季茗,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季茗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挑眉道:“怎么,有本事咬我呀?” 殷纪生生气地啐了一口,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你是阿衍的女人,我现在就想狠狠揍你!你个疯女人!” “正好,我也想揍你!”季茗开始撩袖子,“来呀,来呀,谁怕谁?是男人就过来干一架!” 殷纪生肺都要气炸了,兄弟的女人他哪敢真揍?碰她一根头发,凌衍肯定把他打进医院,断了她一根头发,凌衍肯定把他打死,对,活活打死,惨无人道…… 突然,殷纪生瞥见了不远处站着的凌衍,大声呼救道:“哎呦喂,阿衍,你过来管管你女人呐,她居然说她是我女友喂!” 季茗狠狠地瞪了殷纪生一眼:“你竟然背后告状?你个卑鄙小人!” 殷纪生神气地哼了声,对着凌衍继续告状道:“你女人说她每天都在我身边醒来,你女人说我每天叫她‘宝贝’,你女人还说我要娶她,你女人还说怀了我的孩子……” “阿衍,你快来管管她,你兄弟我都快要被她坑死了……” 闻言,凌衍大步朝季茗走来。 殷纪生继续煽风点火,添油加醋道:“阿衍,赶紧管教管教她,让她别在外面胡言乱语,败坏小爷的名声……” 凌衍看着季茗的眸子幽深深邃。 季茗轻咳一声,赶紧移开眸子,撩拨了几下自己风情万种的长发,对着凌衍解释道:“呃……那个,我……刚刚不过是演了场戏,背了几段台词而已……” “嗯,宝贝,不用解释了,我知道……”凌衍当着殷纪生的面将季茗搂抱进怀中,温柔地在她耳边开口问道,“玩累了吧?” “嗯,有点累……演戏这种事还是蛮耗体力的……” 凌衍宠溺地在季茗的额头上印上一吻:“走,衍哥哥现在就带你去吃肉,补充补充体力……” 殷纪生表示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卧槽,赶走他的女朋友,然后在他面前丧心病狂地撒狗粮? 现在流行这样虐狗?考虑过他的感受没有? 殷纪生一抬眼就看到窝在凌衍怀中的女人对着他扮着鬼脸…… 殷纪生受到了会心一击—— “这年头还带这样玩的呀?真缺德,我明明不是单身狗,硬是赶走我的女友,把我逼成单身狗,然后一把把地往我嘴里喂狗粮,你们有没有公德心?” “哼,虐的就是你!”季茗一时间也忘了原则,主动往凌衍怀中一靠,神气地说。 凌衍心里一窒,恍然间有淡淡的喜悦在心中升腾,他勾了勾唇,搂紧怀中的女人…… 凌衍在心里笑自己,哎,他的大宝贝只是主动往他怀中一靠,他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边,季茗和殷纪生的战斗还在继续…… “殷纪生,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见见我姐。” “哼!没门,我不会去见你姐的,你死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何必贪恋一枝花?我不傻好吗?!” “殷纪生!” “不好意思,这个话题没得聊!” “殷纪生,你考虑一下……” “听不见!你拨打的电话已死机!” 殷纪生跟凌衍打了一声招呼,不再理季茗,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殷纪生,你敢再走一步,我就找个帅男人把你掰弯,看你还怎么找女人?” 殷纪生回眸,冷哼一声:“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看我弯不弯?” “我一定会让你弯成一盘蚊香!” “不过说到帅男人,我只对你男人感兴趣,这世上能掰弯我的也只有你男人凌衍了……”殷纪生转身,似笑非笑道,“季茗,如果我真的弯成一盘蚊香的话,有我这个强劲的情敌,第一个哭死的就是你,劝你别自掘坟墓!” 殷纪生说完,夺门而出。 季茗咬着下唇,叹了口气,瞟了身边的凌衍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和他有情况吗?” “没有,绝对没有。” “切,这男人竟然还想成为我情敌?”季茗不屑地皱眉,“这种情敌,分分钟秒成渣,毫无战斗力……” 凌衍笑了,伸手搂住她的腰往里走:“放心吧,宝贝,你没有情敌,我的桃花我自己会帮你掐掉的,不劳烦宝贝动手……” “……”季茗抿唇,凌先生会自掐桃花? 啧,她的心里怎么有感动的感觉?嗷呜,凌先生最近的情话功力是报了什么速成班吗?整一个突飞猛进啊…… …… 第230章 季茗,你这副放飞自我的鬼样子凌衍知道吗? 下午,季茗要来凌氏集团上班。 她拒绝凌衍带她来凌氏,坚持自己开车。 她还特地早来了半个小时,目的是为了去江弋晗办公室,既然上午白少伦帮她带来了他的堂嫂,那么她也要帮白少伦约到一次江弋晗。 而且,她和江弋晗的这场冷战打得也太长了点,她们的关系早可以破冰的,为什么到现在还半死不活的? 江弋晗午休结束,从休息室走出来就看到她的座位上堂而皇之地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长发被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温淡的阳光下侧颜美得惊人。 “季律师,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江弋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和你谁跟谁呀,还分什么你的我的,这些话好像是江姑娘当时自己说的……”季茗背靠着椅背,笑着开口道,“晗晗,生我的气也要有个度啊,你到底还要气到什么时候?” “哼,气到天荒地老。”江弋晗傲娇地哼了哼。 “啧啧,江姑娘这是要把自己气死的节奏?”季茗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生气对上了年纪的女人不好哦,容易长皱纹的……” “你妹,季茗,你说谁上了年纪啊?本姑娘特么跟你同岁!”江弋晗破口大骂。 “可是最近江姑娘憔悴得像是个小老太婆,丑得真的不要不要的!”季茗打算用激将法,“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跟我的年龄差像是隔着光年的距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阿姨呢!” 这话扎心了,老铁! “你妹!季茗,你过来我不打死你!你说谁丑?你说谁是你阿姨?” “谁答应了谁就是呗!” 季茗三言两语便成功踩进了江弋晗的跳脚重灾区,她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过来,伸手一把抓住季茗的头发就往外扯—— 季茗躲闪不及,加上之前是随意挽起的发髻,所以头发轻易被她彻底抓散了,像是天女散花一般散开披落在肩上。 午后慵懒的阳光挥洒下,这一幕很美。 季茗顺势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对着江弋晗一抛媚眼:“怎么样?你茗哥最近是不是又帅吧,是不是甩了你好几条街?” 江弋晗顿时更是炸毛了,她开始捋起了袖子:“小茗子,才几天不见,你的欠揍指数就蹭蹭地往上涨啊,现在特么都敢踩到我头上来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你忘了我跆拳道黑带九段的事实了吗?” “江姑娘,江女侠,您身为女侠要行侠仗义,可不能欺凌弱小啊!”季茗警觉地后退了几步,“你要敢动手,我就告你故意伤害罪!” “你丫的,我还想告你寻衅滋事罪呢!莫名其妙跑到本姑娘办公室骂我丑,你神经病啊你!”江弋晗一度处在发飙的阶段,一跃而起冲了上去,“你站在那别动!” “啊——”季茗怎么可能不动,见她过来,迅速在她办公室里飞窜。 顿时办公室里的场面一片鸡飞狗跳。 但是绕到第三圈的时候,江姑娘还是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季茗,贼兮兮地勾着季茗的下巴:“跑啊,季小妞,看你还往哪里跑?赶快从了小爷吧!不然有你吃苦的时候!” 季茗见机一把扑进江弋晗的怀中:“嘤嘤嘤,大爷饶命啊,饶了小女子吧!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香甜软玉在怀,江弋晗有一瞬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突然大脑一激灵,丫的,差点被这妞的美貌的蒙蔽了。 江弋晗大大地冷哼了一声,用力地将她拉到座位上固定住,拿出自己的手机摔到她面前:“快,现在拍一张丑照发自己朋友圈,下面评论里有二十个丑字,小爷就饶了你!” “丑照?”季茗扬眉。 “对,越丑越好!” “可是本姑娘天生丽质,怎么拍都是帅的呀,根本拍不出丑照……”季茗上下摆弄着手机,“要不拍你的,你怎么拍都是丑照……”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江弋晗手往办公桌上一拍,“真欠抽?” 江姑娘这一掌拍下去,桌上资料都震了一震,可见内功深厚之急啊! 季茗吓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哇哦,我好怕怕哦!” 随即季茗拿起手机,按到相机模式,连美颜都没开,直接原相机上场,开始“咔嚓咔嚓”拍照,各种姿势十连拍,感觉自己各种姿势都萌萌哒…… 江弋晗看不下去了,她夺过手机,拿来一看。 卧槽,拍得要多美有多美,张张照片里那眼神勾得男人分分钟神魂颠倒,最后一张简直回眸一笑百媚生,连她这个女人都差点拜倒着她的石榴裙下了…… “你妹,真是一只实打实的妖艳贱货!”江弋晗咒骂了一句。 “谁是妖艳贱货啦?”季茗一耸肩,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实力甩锅道:“本姑娘可是纯天然无添加,可单纯,可不做作了呢,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真的好不一样哦!” 江弋晗做了一个作呕的姿势:“滚犊子!丫的你这副放飞自我的鬼样子凌衍知道吗?” “知道啊,我什么样子他不知道?”季茗用手支着下巴,那男人比她自己还了解她,不少她都不知道的样子,他都见过…… “对了,你们俩的事本姑娘这辈子都特么不想管了,爱咋地咋地,我那么苦心撮合你们,羊肉没吃到反而惹了一身味……”江弋晗将手机摔到桌上,这么一闹,她骂季茗也骂得差不多了,她前几天跟季茗怄着的那口气,因为这次闹腾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过我上次在同事面前说你是始乱终弃的女人,谣言传得很快,现在整个法务部都不待见你,你怎么也不拯救一下你那恶臭的名声?” “怎么拯救?谣言止于智者,但是不止于智障,所以……对于那些不相信我的智障,解释都是徒劳……” 江弋晗抿了抿唇,一句“对不起”在嘴边滚了一圈,但是被她咽了下去。 “对了,本姑娘真特么丑了吗?”江姑娘对于这个问题走心了。 “嗯,丑了整整一个维度!”季茗斩钉截铁地说,“最近你是史上最丑的阶段……” “丫的,最近有个知识产权案子愁死我了,每天熬夜熬到凌晨一点,开庭开了三次了,反而越闹越复杂,对方律师整天向法院申请调查令,怂恿他的当事人不要跟我们调解,整天在那边挑衅我方,来啊,互相伤害啊,你说我们恶斗到最后两败俱伤有什么意思?整一个智商严重欠费的史诗级脑残……” 季茗笑了笑,伸手朝江弋晗勾了勾手:“案子拿来,让A市知名季律师帮你看看哈,而且我不收你咨询费,怎么样,够义气吧?” “嘚瑟!”江弋晗从档案柜中取出一本卷宗,甩到她面前,“一个商标侵权案,这个案子的承办法官也就是审判长叫沈承安,就是那天我打电话来,要你跟我去相亲时我的那个相亲对象。” “所以,你们俩成了?”季茗漫不经心地接过案卷,边看案卷边说,“你们俩要是成了,这案子宣判了很容易让对方以程序无效上诉的喂!” “一方律师和法官是恋人关系,难保他不会对你方偏心,呵呵,根据《民诉法》123条,你对象应该回避呀;若是你对象没有回避,你小心这案子一审你好不容易赢了,对方那位史诗级的脑残律师一上诉,上诉理由直接写,一审审判长该回避没有回避,一审程序错误,那你每天熬到凌晨一点也是白熬,直接功亏一篑!” “我知道啊,所以还没和安安正式在一起啊,他在追我,我没答应,我和安安我们俩之间现在仅有暧昧关系,连恋爱关系都没有。”江弋晗吊儿郎当地坐在了季茗的对面。 “这可更危险,你家安安不会为了追你而让你赢了官司,最后走上徇私枉法的不归路吧?”季茗说。 “说什么呢?安安这法官可大公无私了,亲妈犯罪都可能当庭逮捕,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接抓进牢里呢!”江弋晗翘起了二郎腿,拿出抽屉里的一包辣条拆开。 季茗听了嘴角直抽抽:“六亲不认的男人真的好吗?你不考虑你前男友白少伦了吗?他好像也想要追回你啊……” “别跟我提那渣男!”江姑娘翘着二郎腿,大大方方地在办公室里“吧唧吧唧”地吃起了辣条,“提起来我就反胃,我连辣条都吃不进了!” “你不想再见白少伦一面,当面说说清楚?” “渣男滚边去!”江姑娘解决了一包辣条,又拆了一包,“老娘要谈正经恋爱,准备早些把自己嫁出去!” “也许白少伦这次对你是认真的呢?” “喂,小茗子,你站哪边呀,你怎么一直为渣男说话?”江姑娘不满了,一口气吞进了一口辣条,“我是不是提醒过你别再跟我提起那个渣男,再提一次我就逼你吃进一包辣条!” 季茗鄙夷地看了一眼江姑娘放浪形骸的行为,缩了缩脖子,她还是要活命的,一整包辣条伤不起啊,她不敢再替白少伦当说客了。 “其实我挺好奇你和白公子是怎么认识的?” “想知道啊……”江弋晗神秘地笑了笑,“我不告诉你!” 半响,季茗继续开口:“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回国发展,大学里不是说不回国的吗?” “我爸叫我回来的。” “你爸谁啊?叫你回来你就回来,有没有一点反抗精神?” “我爸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不是李刚!”江姑娘明显又不想告诉她了,“跟家长反抗就相当于以卵击石,这种傻事我才不做呢!” 季茗剜了她一眼,沉默不说话。 江弋晗见她不吭声了,随便挑了一个话题:“对了,沈承安认识你,昨天他还提起你。” 季茗的心思放在眼前的知识产权案子上,漫不经心道:“我不认识他。” “季小妞,你不知道你在律界很有名吗?”江姑娘吃得满嘴辣条,“但凡男人提起你,都会色眯眯地说:哎呀哎呀,就是那个长得美若天仙的律师啊,哎呦喂,这个女人厉害了,接手的案子代理费都不下八位数的,没几个钱就别想请她当代理律师……” “也有男人说花个几千万请你当代理律师非常值,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那些男人觉得光是坐在你对面跟你谈案子就是顶级享受,几千万就当是静距离看你的费用……再说了,你季律师接手的案子基本不输,请你做律师,又是享受,又不会败诉,何乐而不为呢?” 季茗差不多将手中的整个知识产权案过了一遍了,她抬眸笑着调侃道:“那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你茗哥我从小帅到大,颜值逆天,直接帅裂宇宙……” “你妹,你这种生物就应该早点结婚,省得去祸害万千男性!” 季茗粲然一笑:“江姑娘这话听起来有些嫉恶如仇呀,怎么,怕我抢你男人啊?你家安安不会对我也有意思吧?” 江姑娘擦了擦嘴巴:“对呀,他坦诚告诉我,他的暗恋对象是你,但是他现在要忘了你,来追我。” “……”季茗嗤笑一声,“这么说我躺着都成了你情敌了喂!简直冤枉啊!你最好别和他在一起,不然我们俩关系这么铁,他是你男朋友,我和你安安肯定会碰面啊,到时候他对我旧情复燃了,我真是铁板钉钉成为你的情敌了……呵呵,真这样我一定选择狗带!” “可是我觉得有暗恋对象很正常啊,暗恋对象就是你现实生活中求之不得的那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大学期间,天天暗恋你男朋友啊!”江弋晗理直气壮地说,“我也坦诚告诉安安了,凌董是我暗恋对象……” “喂,江姑娘,敢情你们俩是在觊觎我和凌衍啊!真有你们的!”季茗有些无语,“话说回来,当年你天天觊觎我的男朋友这种事,你怎么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你特么良心不会痛吗?” “我的良心在我胸膛里活蹦乱跳的,才不会痛呢!在你跟凌衍表白的前几天,我写了一封将近一万字的情书给凌衍,你妹,估计他看都没有看一下,为毛你表白他就答应了?” “因为他眼光好啊!”季茗得意地笑,“还因为我们俩的段位不同,你太垃圾了……” “呵呵,他眼光好?眼光好怎么会在三年前被你这个坏女人狠狠甩了?”江弋晗一针见血,“肯定当时眼睛被屎糊住了才看上了你,活该三年前被你这种没良心的女人甩得这么狠……” 季茗敛了眸:“江姑娘,我真的很没良心吗?” “废话!”江弋晗一提起这个事儿就来气,“你有良心你会丢下凌衍一走了之?你有良心你会丢下我一走了之?” “……” “不说话了,知道自己没良心了?”江弋晗生气地问。 季茗没有抬头,她悠悠地问,声音很轻:“既然我这么没良心,你们为什么都选择原谅我?” “我特么说过原谅你了吗?季茗,本姑娘没有原谅你!”江弋晗蹭一下站了起来,突然听出了话里的端倪,“咦,等等,你说‘你们’‘都’,你的意思是凌衍原谅你了?卧槽,你都这么对他了,他都原谅你了?” 季茗重重地点了两下头:“他说他要重新追求我……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他却跟我认错,跪求我能回到他身边……” “我的天,绝世好男人啊!”江弋晗激动地扣住了季茗的肩膀,大力地摇晃了几下,“你这么虐他,他还想重新追求你,跪求你回到他身边?这男人不是疯了就是世间难得的痴情种,我去!要是我,早就扑上去了喂!” 第231章 凌衍说,我喜欢做电灯泡,发光发亮福泽人类 季茗微微敛眸,脸上的表情都垮了下来,阳光洒在她身上,隐隐落寞。 “江姑娘,我现在很矛盾,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不想和凌衍在一起,又不想伤害他,怎么办?” “你等等,你说什么?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季茗,你特么跟我说清楚,这么好的男人,你居然不想和他在一起,你不爱他了吗?”江弋晗简直像是失心疯了,拼命地摇晃着季茗。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别摇了,我都快被你摇到外婆桥了!”季茗大叹了口气,“爱也好,不爱也好,反正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呵,你不爱凌衍了,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江弋晗哼笑了声,“为毛啊?季茗,你为什么不能跟凌衍在一起?” “别问那么多。”季茗皱眉,“反正就是不能,我命中注定就是他的灾星……” “你是他的灾星?呵呵,你怎么知道凌衍不愿意承受你带给他的痛苦?为你承受一些痛苦,为你失去些东西,也许他甘之如饴呢?”江弋晗激动地站了起来,“季茗,你问过他愿不愿意接受你这么自以为是的保护方式?你这种保护方式太自私了!” 季茗大大了叹了口气:“我和他在一起,有些秘密就藏不住了,他知道了,一定会很痛苦,很崩溃……” 江弋晗真想抽她一巴掌,大声吼道:“你不愿让他承受你会带给他的痛苦,你就让他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你不知道失去你,他会更痛苦,更崩溃吗?!” 季茗愣愣地看着她。 江弋晗越说越激动:“季茗,你没毛病吧?你怎么知道凌衍在乎你想替他保护的东西,你要替他保护的东西,也许不过他的过眼云烟而已,而他把你看得跟他的生命一样重要!” “不,我说错了,凌衍把你看得比他的生命重要得多,你一定不知道三年前你不辞而别凌衍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季茗咬了咬唇:“江姑娘,不要说了。” “我要说,我要说,你离开后的一个星期,凌衍完全像是行尸走肉,整天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江弋晗有些激动,“他每天……” “好了,江弋晗,很多事情你不懂,这个话题就到这……”季茗急忙打断她,她不能听到这些,她的心已经在动摇了,她怕自己听完以后,她会对凌衍彻底缴械投降…… 江弋晗胸膛大力地起伏着,她狠狠地瞪着季茗,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能微微叹气,“我算是鉴定完毕了,你的脑袋一定是被驴给踢了!” 季茗垂着眸子,不答腔。 江弋晗倒是想起些什么来:“对了,你现在是不是有男朋友?叫陆谦野的,你不要凌衍了,不会是移情别恋爱上了陆谦野吧,卧槽,亲爱的,你眼睛瞎了吗?” 这话季茗就不爱听了,虽然她男朋友叫陆宣义,但是大家都以为是陆谦野,话说她家小谦谦好歹也是一线当红明星,有这么差吗? “我家小谦谦有这么差劲?” “没凌衍帅,没凌衍有气质,没凌衍有钱,没凌衍专情,看看他老婆绯闻一大堆,前天不是又闹出一个绯闻嘛,跟当红小花周怡昕有一腿……”江弋晗把脸凑到了季茗面前,“喂,你这女朋友心可真大,你头上绿油油一片大草地都可以抓羊了,还整天跟个没事人一样乐呵呵的……” 季茗就笑笑不说话。 “对了,我那天在公司楼下看到陆谦野来接你,我觉得他的眼神很……”江弋晗欲言又止。 季茗抬眸,有一丝紧张在心底滋生:“他的眼神怎么了?” “哎,我跟你说我当时的想法吧,我被他看了一眼,我只觉得后背发凉,那天我回到家了还心有余悸,我觉得这不是我平时在荧屏中看到的谦野的眼神,感觉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季茗不作声,果然同样接触过陆宣义,江姑娘的敏锐程度远远超过谷薇,但是她知道大魔王绝对不能暴露…… “哎呀,肯定是你当时看走眼了,哪里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呢?”季茗试图蒙混过关。 “有啊,双胞胎啊,可以长得丝毫不差的呀……”江弋晗说。 “呃……”季茗有些无言以对,江姑娘,你真相了! “还有同一个人也可能有两种性格,就是所谓的双重人格,人前人后完全两个样……” 季茗打断了她:“江姑娘,你电视剧看多啦。” “好,不说这些,说实话你现男友真的一点风度都没有喂!起码你和前男友凌衍在一起的时候,凌衍还知道经常请我吃饭,经常买礼物贿赂我,你知道凌衍送过我什么吗?他送过我蒂芬尼的首饰、江诗丹顿的手表、普拉达的眼镜、万宝龙的钢笔还有雅诗兰黛的香水等等,最重要的他送过我很多珍藏版的高跟鞋……做你的闺蜜真的什么都不用做,收收凌衍的礼物都可以晋升为富婆啊,有木有?”江弋晗说到这些礼物眼睛亮晶晶的,整一个掉进钱眼里的小财迷。 随即江弋晗话锋一转:“但是你现男友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唯一睨的那一眼我到现在想起来还会做恶梦呢!你说他是不是傻,现在哪个男人谈恋爱不需要讨好女友的好朋友的呀?这种情商的人怎么会找得到女朋友的喂!” 季茗在心里呵呵哒,想让大魔王讨好人简直天方夜谭,连她这个正牌女友过得都是伴君如伴虎的日子呢……想起昨天自己和陆宣义在床上干的荒唐事,她就想叹气,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宣义…… “对了,凌衍竟然贿赂你这么多奢侈品?”季茗抬眸问,“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把你给包了呢!” “你还真别说,其实当时凌衍还想送我房子和车子的,但是这两样东西一送还真像被包了,所以我坚决不要,只要了这些小件,不过这些小件也是价值不菲啊……”江弋晗感慨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手表,是那只江诗丹顿手表,“就这只手表,你知道市价多少钱吗?18k白金镶,649万呐!卧槽,简直丧心病狂,送我一只手表比我的小命还贵!” 季茗笑了笑,她知道那男人出手一向大方,对她身边的人更是不吝啬。 “江姑娘,你这个官司打的方向有些偏……” 季茗将手中的卷宗递过去,把自己的见解告诉江弋晗:“这个案子对方公司明显是恶意抢注凌氏的知名品牌的商标,为了提高自己产品的知名度而搭了次便车,看这些证据,其实可以抓住这个漏洞。” 季茗指着卷宗的一个地方:“试着转变思维,用《商标法》第十一条打这场官司看看,结合法律逻辑学中的二难推理把对方律师往死路上逼,最后他自己挖了坑,自己哭着也要跳进去!” 江弋晗接过案卷,抱着研究了一会儿。 “啧啧,真是醍醐灌顶啊,怪不得你季律师的咨询费都收到天价了喂!”江弋晗研究了一会,觉得一语点醒梦中人了,“对了,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 “江姑娘,是你一直在跟我怄气的呀,你用冷暴力欺负了我,现在还怪我咯?”季茗表示她很无辜。 “哎呀,我发现在你身边既可以发财,又可以不用动脑,有复杂案子直接丢给你就好啦!”江弋晗喜滋滋地开口,“我每天只负责吃喝玩乐,想想就美得冒泡……” “江姑娘,你不怕因为太依赖我,把自己养成一个废人?”季茗好笑地问。 “废人多好啊,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啊,你这个女强人可体会不到被人包着的感觉有多好……” “……”季茗大叹一声,“真心觉得你思品课都考的零分吧,思想觉悟太差了吧,渣渣!” “学霸,跪求你包了渣渣吧!” “……” “对了,你说凌衍要重新追求你,那他会找我来当助攻吗?这样的话我又可以坐收一大笔钱!” “……”季茗觉得她交的是一个假朋友。 “呵呵,江姑娘,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要骑着皮皮虾走了!” “别走呀,季律师,包了我吧,考虑一下……” 季茗起身,飞快地走出江姑娘的办公室,价值观分歧太大,她还是回避吧! …… 季茗逃得飞快,在走廊里迎面撞上了人,是华成欣。 华成欣拿着几份资料找主任审核签字,被人一撞,一时间资料都纷纷扬扬地散落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华姐。”季茗认真地道歉。 华姐看了季茗一眼,不多言,蹲下就捡资料。 季茗也蹲下身去帮她捡,她将一份敞开的资料合拢,无意中瞥见了一条法条,觉得有些怪,又翻开大致浏览了一遍内容。 季茗微微蹙眉了:“华姐,你这份文件中有一个错误,这份合同承担的法律责任一栏,应该适用的是《公司法》第211条第二款,你写了第一款。” “哦哦,我笔误了。”华姐定睛看了一眼。 “还有华姐……”季茗指着合同的一处给华姐看,“最近出台了《物权法》的司法解释对这个问题有全新的修改,你的这份合同中的这个问题的理解有一些偏颇。” 华姐接过合同思忖了一下,抬眸悠悠地问:“我记得你不是助攻《商法》方向的,你怎么那么清楚?” 季茗谦虚一笑:“偶尔也会了解一下。” 其实不然,她大三那一年,凌衍在英国开办公司,为了能对凌衍有些帮助,她把《商法》和各个分支学科都学得很好。 “谢谢啦。”华姐对着她微微一勾唇,眼中的目光柔和了些,她收起资料打算回先办公室修改,再找主任审核。 季茗回到自己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的窗台上新摆放了两盆海棠盆栽,可爱清新的花朵开满枝头,一派欣欣向荣。 季茗了然,应该是凌衍叫人置办的吧。 手机中窜进两条微信。 竟然是凌衍和陆宣义发来的。 【宝贝,共进晚餐?嗯?】 【小乖,下班后来海边别墅。】 季茗没有回复,将手机丢在桌上,开始工作。 将近下班时间,又有信息进来。 是凌衍发来的。 【宝贝,我叫了纪生一起来,你不是要怂恿他去见你姐吗?正好给你提供机会。】 对于凌衍赤果果的诱惑,季茗心里微动,刚要答应凌衍,拒绝陆宣义,但是陆宣义也有信息发过来。 【小乖,下星期三就是28号。】 季茗抿唇,大魔王是暗搓搓的威胁啊!她要是敢不去,大魔王28号就不会帮她姐姐看病…… 孰轻孰重已经很明显了。 季茗答应了陆宣义,拒绝了凌衍。 下一秒,季茗办公室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季茗,你是不是答应陆宣义的邀约了?”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过来。 “……”季茗咬着下唇,不吭声,这男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死都不会放你和他单独在一起,我和你一起去……” 季茗差点翻白眼:“凌先生,你个电灯泡!” “电灯泡就电灯泡,我喜欢做电灯泡,发光发亮福泽人类。”男人在那端一字一顿地说,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季茗心里闷闷的,她默默叹了口气,凌先生你怎么能这么委屈自己呢? “季茗,下班等我。” 说完这句话,凌先生怕她拒绝,赶紧挂了电话。 第232章 小茗子,恭喜,你的后院要着火了! 下班后,江弋晗戴着墨镜拦在季茗的办公室门口,欢快地吹着口哨:“小茗子,来,陪江娘娘去购物,我要刷爆你的卡!” 季茗拿起包,在里面翻找出两张银行卡:“娘娘,今天我有事,孝敬您两张银行卡,没有密码……” “有什么事?约会?和哪个野男人?”江弋晗接过她的卡,完全不见外地收进囊中。 季茗笑了笑:“和男朋友。” “卧槽,你去陆谦野剧组探班?” “……”季茗否认,“不是。” “带上我,带上我……”江姑娘一脸期待,随即就陶醉地高歌一曲,“带我走,到遥远的以后,带走我,一个人自转的寂寞……” 喂,现在都流行做电灯泡了吗?一个电灯泡已经够亮了,另一个电灯泡接踵而来…… “不行。”季茗斩钉截铁地拒绝。 “你说不行就不行?”江弋晗停止了引吭高歌,直接挽上了手臂,死死拽着,“我倒要好好见见你那位怪怪的男朋友,用小爷的火眼金睛好好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双重人格?” “……” 法务部的同事都纷纷准备下班,此时三三两两的聚在外面,热火朝天地在聊着天。 江弋晗拖着季茗出来时,带走了不少同事聊天的声音,同事们把目光投在了她们身上。 “晗晗,你怎么和这个女人混在一起?”任佑琪双手环胸,脸上满是看好戏的表情,“之前不是你说她是个始乱终弃的坏女人吗?” “哼,本姑娘就喜欢和始乱终弃的坏女人在一起,怎么,有意见?”江弋晗一副拽拽的表情。 “呵,江弋晗,你这么任性,你咋不上天呢?”任佑琪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对呀,江弋晗,你小心被这坏女人带沟里去!”另一个女同事嘲讽地笑了。 “呵呵,我身边这个坏女人起码有迷人的沟能把我带进去,你整一个飞机场,你有沟吗?”江弋晗对着那名女同事神气地抹了抹鼻子。 “你……”女同事脸色都黑了。 季茗在一边也听得一脸黑线,小声地附在江弋晗耳边说:“江姑娘,你维护我的时候,咱能别一口一个坏女人吗?我有这么坏吗?” “叫你坏女人已经高赞了你,你知足吧!”江弋晗毫不客气地回她。 季茗撇撇嘴,微微叹气。 这边,凌衍的微信发过来了。 【宝贝,要下班了吗,我来法务部接你?】 凌董亲自下凡来找她,那整个法务部还不炸了?她现在在法务部的风评已经够差了,整日活得苟延残喘的,他一来找她,到时候还让不让她活了? 季茗快速回了句话给凌衍。 【走开,别来法务部搞事情!】 江弋晗将季茗拽出了法务部,她们还没走两分钟——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便莅临了法务部,矜贵高雅的身影一进法务部,仿佛一道艳阳彻底照亮了整个法务部。 整个法务部一时间紧张得如临大敌,噤若寒蝉。 “凌,凌董?”有人终于反应过来,惊喜地叫了一声。 终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齐刷刷地站直身体,恭敬地对着男人鞠躬:“凌董好。” 要知道他们董事长从来没有在下班时间来过法务部,即使有工作吩咐,也派人下来传达即可,何须他亲自来一趟? “下班时间,各位不用拘谨。”凌衍对着大家点头,快速巡视了一圈,没有季茗的身影便离开了法务部…… 凌衍走后,法务部一片哗然,直接炸开了锅…… “刚刚凌董好像是在找什么人吧?是不是啊?” “看样子好像是在找人,哇塞,他在找谁?” “什么人值得凌董亲自来找?” …… 江弋晗直接拖着季茗来到了凌氏集团停车场,显然江姑娘今天赖定她了。 “小茗子,你车呢?”江姑娘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目标,“你那辆的白色玛莎拉蒂呢?” 季茗叹了一口气,也没想瞒着她:“被凌衍没收了。” “啧啧,该,肯定你做错什么了?”江弋晗摇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能让凌先生气得直接把车没收了,肯定是大错误。” 季茗甩给了她一个犀利的眼神,走近了一辆白色炫酷的兰博基尼。 “卧槽,这辆是凌衍送你的?” 季茗还没坐进去,江弋晗便堂而皇之地坐进了副驾驶座:“啧啧,太拉风啦!这样的男人给我来一打!” 季茗坐进来,她对着江弋晗微笑,无奈地微笑:“江姑娘啊,我们谈谈吧,今晚别跟着我,你想要什么,我尽量都满足你。” “干嘛一直赶我走呀?你男朋友难不成是大魔王吗?”江弋晗双手死死抓着作为,试图把自己黏在了座位上,“哼哼,一定有猫腻,你让本姑娘去,本姑娘偏去……” “江姑娘,再给你两张卡,要不要?” “不要。”江弋晗心在滴血。 “江姑娘,上供一个男人给你,要不要?” “男人?”江弋晗有些动摇了。 “对,优质美男。” “谁?”江弋晗在考虑了。 “白少伦。” “滚!季茗,你特么逗我?”江弋晗直接想喷死她。 季茗在面上维持着微笑,但季茗脑仁疼,内心崩溃到变形,她用脚拇指想都想不到她走不了不是因为凌衍,而是因为身边这位江姑娘…… 季茗偷偷给陆宣义大魔王发了一条微信。 【大王,总有妖女想拖住小的,抱歉,恐怕不能准时赶到了。】 陆宣义很快回复了两个字。 【一起带来,和苑会所。】 季茗看到大魔王的回复,吓了一跳,大魔王竟然同意见自己的朋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感觉有些诡异? “江姑娘,你一定要去吗?我提前提醒你,如果你吓出了心脏病,吓到怀疑人生,我概不负责哦!”季茗认真地问她。 “我好怕怕哦……”江弋晗不屑地撇嘴,“丫的,你以为老娘是被吓大的?很少有事能让老娘怀疑人生!” “江娘娘啊,我用我最后的倔强请求您,您别去了吧,行不行?”季茗打算最后挣扎一下。 “不行,我还非去不可了!哼!”江弋晗较劲了。 “行,那娘娘您坐稳了。”季茗启动车子,她弃疗了,“等会见到我男朋友,你要控制你寄几,知道吗?” 季茗的车子刚驶出停车场,凌衍在一分钟后杀到了停车场。 凌衍站在中央,停车场季茗的人去车空,一阵秋风扫落叶的萧瑟感席卷而过。 凌衍蹙眉,快步朝自己的跑车走去,拿出手机拨打季茗的电话。 季茗的电话响起。 正在玩手机的江弋晗瞟了一眼季茗的手机屏幕,随即欢快地吹了一声口哨:“哈哈,小茗子,恭喜恭喜,你后院要着火啦,凌先生来查岗咯!” 季茗想拒接,又不敢拒接,只能不甘不愿地接起了电话。 “喂。” “宝贝,我想跟你谈个事。” “谈什么?你说。” “谈恋爱!”男人对着手机大吼。 “……”季茗无语。 “季茗,你去哪了?”男人咬牙切齿的威胁传入季茗的耳中,“宝贝,我说过我陪你去,你敢单独去见陆宣义,今天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季茗不说话。 “季茗,你听到没有?我说我会好好收拾你,还不快回来?”凌衍开车驶出了凌氏集团停车场。 “……”季茗还是没有说话。 凌衍见硬的不行,那就换软的,他放软了声音:“宝贝,别丢下我,别去见陆宣义,行吗?” 季茗抿紧了唇,听着电话那端,熟悉磁性的男声低声下气地求她,这一刻,她的心里被柔软击中,心底的负罪感一时间达到了极致…… “对不起,凌衍。”季茗说完这句话,怕自己心软,就迅速挂了电话。 “啧啧,厉害了,为了赶着去见新欢,就狠狠地甩掉旧爱……”江弋晗一脸惋惜,“心疼我凌男神三秒钟,阿门!” 季茗剜了江姑娘一眼,加快了车速。 第233章 小凌VS大魔王第四战,小凌反击成功! 半个小时后,季茗赶到了和苑会所,她领着江弋晗走到了陆宣义所在的包厢门口,突然迟疑了一下。 “怎么,近乡情更怯啊?”江弋晗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都走到这里了,你怎么还退缩了?” “……”季茗叹了口气,她目前还不知道怎么平静地面对陆宣义,踌躇了一会儿,只能推门进去。 男人一身休闲装,伟岸的身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闲适地品着一杯烈酒。 听到门口的动静,幽深的眸子缓缓地转向门口。 “Calvin,我们来了。”季茗微笑,但是笑容里掺杂着一些尴尬,毕竟昨天发生了那种不可描述的事,凌衍和他又狠狠地打了一架…… 陆宣义端着高脚杯站了起来,轻轻勾唇,缓缓开腔:“坐。” 江弋晗偷偷拉了拉季茗的手,她感受到了压迫感,这个男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她就感受到了他源源不断的压迫感,压迫着她的心脏飞速地窜跳起来。 季茗拉着江弋晗在陆宣义对面坐了下来。 “Calvin,这是我好朋友,曾是我的大学室友,江弋晗。” 季茗将江弋晗介绍给陆宣义,她看着陆宣义,稍稍地松了一口气,他眉眼里一片平静,并没有她朋友到来的不悦之情。 陆宣义略点了一下头,他不动声色的目光在江弋晗身上停驻了一秒,便回到了季茗身上。 室内不断滋生的尴尬气氛,季茗感受到了。 “呵呵,江姑娘,这位是陆……陆先生。”季茗试图用微笑化解尴尬。 江弋晗对上了陆宣义的眸子,那眼眸里的强势与晦涩让她全身上下都震了一震,心里忍不住在骂娘了,卧槽,好可怕啊,什么鬼?这女人的男朋友到底什么鬼?! 面上,江弋晗扬起了礼貌性的微笑,是非常虚伪地假笑,客气地叫了一声:“陆先生,您好。” 季茗两滴冷汗从头上挂下来,她从来没想到过大大咧咧的江弋晗也有一天会收起气焰,变得像是乖宝宝一样…… 难得啊难得…… 对于江弋晗的热情问好,陆宣义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没有多余的表情。 随后,陆宣义将目光移向季茗,他优雅地放下高脚杯,“季茗,就这么介绍我?没了?” 季茗皱眉,还有什么吗? “我是你的谁,是不是也应该介绍一下?”陆宣义正色提醒道。 “呃……”季茗尴尬一笑,“……男,男朋友。” “嗯,乖。”他斯条慢里的点头,对着季茗招了招了手,“来,有点做我女朋友的自觉,快坐到我怀里来。” “呃……”季茗咬了咬唇,“Calvin,我还是坐在这吧,江姑娘还是只单身狗呢!我们就不要给她强塞狗粮啦,挺不道德的,呵呵……” 陆宣义也不勉强,他的眸光转向江弋晗,微微勾起唇角道:“江小姐,不用太拘谨,随便一些就好,想喝些什么?” “……呃,跟季茗一样好了。”江弋晗礼貌地说。 “她只能喝水。” 季茗抿唇,无奈地撇开眸子。 “那我也一杯水就好。”江弋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江姑娘私底下暗暗吸了好几口气,这诡异的氛围,憋死她了,她随意地找了个话题想要活跃一下氛围道:“陆先生,我……我看过您好多影片,也见过您在真人秀中的表现,我真没想到您私底下是这般的成熟稳重……呵呵……” “哦?”陆宣义招来了侍者,要了两杯水,“你以前觉得我是怎么样的?” “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江弋晗轻轻一笑,她心里大力腹诽,卧槽,这男人私底下竟然是个禁欲高冷系男神,这人一定有双重人格吧! 侍者很快端来了两杯热气腾腾的水,和一瓶73年的红酒。 陆宣义优雅地倒酒,整个包厢里只有倒酒的声音。 这跟江弋晗之前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会包厢里没有鸡飞狗跳也应该歌舞升平吧…… 你妹,没想到安静地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江弋晗觉得实在太静了,她开始狗腿地恭维道:“陆先生,我觉得您的演技真的很棒!新上映《孤胆神侠》那部剧里,您一手捏爆一只茶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特效的痕迹,就像是真实捏爆的一样……” “是真演,没有特效。”陆宣义突然来了一句。 江弋晗的话音戛然而止,一脸惊讶,真演?他特么没逗她? 陆宣义见江弋晗不信,他将目光移向季茗,季茗整个人有些神游,眼神空洞得厉害,她身旁的手机一直有电话进来,她一直狠心地按掉电话…… 但季茗的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说着不想伤害凌衍的,却还是只能伤害他…… 陆宣义注意到了季茗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心中的不悦感越来越明显,每次跟他在一起,她都会失神;除了对他卖乖讨巧的时候,她到底有没有真正在意过他? “小乖,想看现场版吗?”陆宣义突然开口问季茗,而且加大了音量。 “啊?”季茗神游回了神,但是她不知道目前谈话的进程,所以季茗只能求救性地看了看江弋晗,用眼神问她什么现场版? 江弋晗也不是很明白陆宣义这句话的意思,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只看见陆宣义扬起脖子,一口气喝进了高脚杯中的烈酒,空掉的酒杯在他的指尖优美地转了一圈,他勾唇:“现场版的意思就是现场为你们表演空手捏爆一只酒杯,想看吗?” 季茗的那句“不想”彻底梗在了喉咙里。 因为陆宣义话音落,完全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就听见“哗啦”一声巨响—— 陆宣义手上的杯子在刹那间应声捏爆,四散开来的碎片“霹雳啪啦”地砸在地上,支离破碎…… 季茗和江弋晗整个人都懵逼了,耳边尽是轰隆隆的嗡鸣声。 “江小姐,那场戏是真演,没有用特技。”陆宣义一本正经地又强调了一遍,勾唇问道,“你说是吧?” “呵呵,是的是的,陆先生,厉害了……”江弋晗觉得自己快哭了,她今天就不该来,没事来当什么电灯泡啊,这位陆先生虽然一脸的不动声色,心里肯定是不满意她这个电灯泡了,不然怎么会一言不合放这么大一招啊…… 季茗苦着脸,心里有些轻微的颤抖,大魔王,你他妈情商一定是负数!真想不通你没事吓我的朋友干什么呀?你这样在我朋友心里的形象就更差了喂! 季茗暗暗叹了好几口气,给陆宣义发了一条微信。 【大王啊,您别一言不合就给我朋友这么大的下马威啊,她会吓到怀疑人生的……】 陆宣义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动了动。 【小乖,我吓她了吗?我在亲自给你表演杂耍,目的是为了取悦你,你可满意?】 大魔王,满意你妹! “江小姐,73年的红酒。”陆宣义又取了一只杯子,倒满了红酒,“您尝尝。” 江弋晗有些吓怕了,她战战兢兢地接过红酒杯:“谢谢……陆先生。” 季茗有了经验,她赶紧又给陆宣义发了一条微信。 【大王,这杯酒没问题吧,不会像我第一次被您赐酒喝一样,一喝就倒了吧?】 陆宣义剜了季茗一样,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敲出一行字。 【看她身体素质。】 季茗一惊,立即拦下了江弋晗手里的酒:“江姑娘,你平时不是不爱喝红酒的吗?这杯……咱就别喝了吧?” 江弋晗顺势放下了酒杯,暗暗地在季茗腰间狠掐了一把,疼得季茗差点惊呼出声。 江弋晗靠近的季茗耳边,悄悄地“破口大骂”道:“丫的你男朋友这么恐怖,你怎么不早说?” 季茗轻声回她:“我记得我好心劝诫了你很多遍,别跟我来,是你死皮赖脸要来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江弋晗又狠狠地掐了季茗一把以示泄愤,小声开口道:“姑奶奶没法待下去了,我现在就想走,季茗,好心奉劝你,跟这种男人处多了,容易吓出心脏病,赶紧分了!凌衍各方面都这么好,要什么有什么,你却不要,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唔唔……唔……” “嘘嘘——”季茗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大魔王的听力异于常人得灵敏,虽然她们已经很小声了,万一被他听见只言片语,她就死定了…… 季茗紧张地观察着陆宣义的脸色,发现他的脸色一派自如,稍稍舒了口气。 只听一道男声缓缓地响起来:“江小姐,你刚刚跟我的小乖说了些什么?嗯?” “Calvin,没什么,女孩子家的悄悄话嘛,怎么能不告诉你呢?”季茗连忙打圆场。 陆宣义勾唇,他摇曳着酒杯里猩红的红酒液:“她是不是说,跟这种男人处多了,容易吓出心脏病,赶紧分了,凌衍各方面这么好,要什么有什么,你却不要,你脑子是不是有坑……” “……”季茗觉得头皮发麻,完了,大魔王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江姑娘更是傻傻地愣在了那里……他是怪物吗?她说的这么轻了,他都听到了…… “江小姐,你似乎对我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嗯?”他懒懒地喝了一口酒,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陆先生,对,对不起啊,我可能最近亲戚来了,脑子糊涂了,呵呵……” 江弋晗后背流汗了,他这么恐怖,她对他的第一印象能好吗?没想到陆谦野在荧幕上这么开朗阳光,在私底下居然是个神经病…… 突然,“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一个黑衣保镖推门,疾步走进来:“先生,有大批记者到楼下了,请您快离开。” 记者?难道有人泄露了消息? 陆宣义的眸子扫过江弋晗,江弋晗心脏突然一颤,连忙举手成投降状,拼命摇着头:“不是我泄露消息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放的火,圆明园真不是我烧的……” 圆明园当然不是她烧的…… 季茗好笑地看了江姑娘一眼,怎么扯到圆明园了?这女人是吓傻了吗? 她轻轻地拍了拍江弋晗的肩膀道:“放心,没说是你……” 季茗可能知道是谁透露消息给媒体的了,非凌衍莫属了…… “一起走。”陆宣义站了起来。 “不了,Calvin,我怕我跟你走在一起,又闹出绯闻了,最近‘你’和小花周怡昕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的,如果又和别的女人闹绯闻,怕对‘你’的公众形象不好……”季茗拒绝了。 “管这么多干什么?”陆宣义微微皱眉。 “……”季茗抿唇,大魔王啊,那可是你亲弟弟的公众形象啊,你亲弟弟的辛苦打拼的事业啊喂! “手给我。”陆宣义过来牵季茗的手。 “咚——”包厢里的门被人一脚踢开,狠戾地甩到了墙上。 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背光走进来,他高大的身影披着一路的风尘,他的身影带着矜贵逼人的气质,随着他的走动,男人的俊颜越来越清晰。 是凌衍。 凌衍在季茗身边站定,他当着陆宣义的面熟稔地将季茗揽进了怀中:“我女人的手是你想牵就牵的?” 陆宣义慢慢地眯起了眸子,平静地勾唇:“阿衍,要我强调多少遍,现在小乖是我女朋友,你才是那个第三者……” “小乖,过来。” 季茗抬眸看了陆宣义一眼,大魔王幽深的眸光完全绞杀着她,她看到了一丝残佞的威胁。 季茗暗叹了口气,推开凌衍,想往陆宣义走去。 “笨女人,给我回来!” 凌衍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大力将她拉回到怀中死死搂住:“除了我的怀里,你哪儿都别想去!” 陆宣义双手环胸,悠悠地唤了一声:“小乖……” 仅是一声呼唤,季茗就听出了更大的威胁意味,这样的叫唤分明是在告诉她,你不过来,你姐姐的事就泡汤…… 她在凌衍怀中挣扎起来:“凌衍,你放开我……” 凌衍不可能放开她,他冷冷地看着陆宣义:“呵,陆宣义,你就会威胁女人,你算什么本事?我忘了告诉你,我送了一份礼物给你,希望你过会儿收到这份惊喜会很开心!” “就那些记者?”陆宣义不屑地说,“就算那些记者真的赶到了这里,我都可以让他们不敢写任何一篇关于我的报道,根本不足为惧!” “你以为只有记者吗?”凌衍勾唇,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我这份惊喜比这刺激百倍……” 凌衍的话音落,陆宣义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陆宣义面色冷沉了几分,他接了起来,那端是助理邓歆急切的声音:“陆教授,实验所失窃,有人把实验物放走了几只……” “封锁所有通道,派人去各个港口,飞机场,火车站寻找……” 陆宣义挂掉电话,晦涩的眸光射向凌衍,阴鹜得令人不寒而栗,他轻轻勾唇道:“阿衍,你这次太调皮了!” 凌衍嗤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还动了一些手脚,你派再多人也无济于事,没有一星期,你一定找不回来,祝你好运!” 陆宣义轻轻嗤笑了一声:“凌少,你现在打算开始反击了吗?” “这么明显的反击,陆宣义,你眼瞎了吗?何必明知故问?” “好,既然这样,凌少就别怪我到时候放大招了!”陆宣义冷冷一笑。 凌衍不搭腔,硬是拉着季茗离开包厢。 江弋晗全程一脸懵逼,见他们走了,赶紧跟着他们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包厢。 三人前脚刚拐进走廊转角处,后面一大波记者便蜂拥赶到了包厢。 江弋晗看着一大群记者如饿狼扑食般冲进了包厢,不一会儿便一脸沮丧地出来了…… 一大波记者在江弋晗身边经过。 “奇怪,不是有消息说陆谦野在401包厢吗? “对呀,酒店侍者也承认了陆谦野就在401,怎么没人呢?” “门口守着的人也说没有看到谦野出来,去哪了呢?” 江弋晗皱眉,她明明没有看到陆谦野从包厢内出来,但是一大群记者却无功而返…… 江弋晗不信,待记者走后,她又偷偷返回包厢勘察了一番,居然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只有一地的玻璃残渣证明方才那个可怕的男人真实存在过…… 江弋晗还是无法参透这个可怕男人到底是怎么不见的,她突发奇想,是不是挂在包厢顶上了,或者窗外的阳台上了,她神经质地把整个包厢翻了个底朝天,随后又去阳台上瞧了一眼,都没有人啊,所以突然人间蒸发了?大变活人吗? 卧槽,实在是太恐怖了…… 江弋晗又一次连滚带爬地滚出了包厢,快步追上前方的凌衍和季茗。 前方,凌衍死死地拽着季茗的手往停车场走,男人的脸上仿佛被层层的冰块包裹住了,寒得可怕! 季茗偷偷瞄了两眼凌衍的表情,吓得小心脏有些受不了…… 而江弋晗见凌衍脸色很差,怕凌衍伤及无辜,偷偷站远了些。 …… 第234章 凌先生,要不您别浅尝辄止了,直接深入负距离交流吧 凌衍将季茗塞进了自己的车里,转身看着跟在后面的江弋晗道:“你是上车让我送你回家,还是我派人来接你回家?” “我……我上车吧。”江弋晗小声地说,上车既有绝世美男送回家的服务,还可能有好戏看,何乐而不为? “好,我送你回去,但是如果我路上处理家事,你不许帮着那丫头说话,听到了?”凌衍帮江弋晗拉开了后车座的车门,“帮她说一句话,就自觉下车。” “是,凌董,我会时刻保证和你站在统一战线!”江弋晗认真地对着凌衍敬了一个军礼。 “嗯,思想觉悟不错,我会给你发红包。” 一听有红包拿,江弋晗立马像打了鸡血一般,高声保证道:“我誓死效忠凌董您!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季茗在车内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两人的互动,她后背爬上了不少冷汗,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们……如果你们敢合伙虐待我,我会立马起草起诉状把你们告到法院!然后每天寄一封律师函到凌氏集团告你们!”季茗咽了咽口水,弱弱地威胁道。 凌衍冷冷地哼了一声,他坐进了驾驶座,狠狠地剜了季茗一眼:“女人,你想告我?说说看,以什么罪名告我?” “强制猥亵、侮辱罪,虐待罪,非法拘禁罪……” 季茗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凌衍的脸色越来越黑…… “好,很好。”凌衍点头,微微勾唇道,“季茗,你给我定了这么多罪,我不把这些罪名坐实了还真是对不起你了……” 话音落,凌衍就俯身过来了,危险的俊脸一点点地放在她的眼前—— 季茗咬了咬唇,她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凌衍将自己的手机扔给后座的江弋晗:“江弋晗,把我的犯罪过程都拍下来,方便季律师到时候打官司时取证!” “得令!”江弋晗接过手机,一脸兴奋地打开了录像功能。 “你,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季茗心里腾起不安感,她的身体不断地往后缩。 “凌董,一号机位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拍摄!”江弋晗叫了一声。 “季茗,第一个罪,你想告我强制猥亵罪,对吧?”凌衍俯身向季茗靠近,伸出大手扣住了她的后颈牢牢按住,慢慢埋首,薄唇直接袭上了她的樱唇,大力地吮吻、啃咬肆虐起来…… “混蛋……唔唔……”季茗被迫承受着凌衍狂风暴雨般的吻。 后面还有一个痞子一样的色女大大方方地拿着摄影机大拍特拍…… 这一刻,季茗觉得自己有想死的冲动! 一吻毕,凌衍还是不放过她,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季律师,凭你的执业经验,一个强吻还是不能构成强制猥亵罪的,对吧?情节还是不够严重,对不对?” “混蛋!够了,足够构罪了!”季茗涨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地吼道。 “够了吗?”凌衍按着季茗的身子,将她整个身体压在了车座上,“江弋晗,你也是学法的,你来说一遍强制猥亵罪的构成要件!” “好嘞,凌董,强制猥亵罪的客观方面主要表现为以暴力、胁迫或是其他方法,强制实施J淫妇女行为以外的,能够满足和刺激……” “说人话!”凌衍皱眉。 “哦哦,通俗点来讲,凌董您只要不真枪实弹,那么您扒了这女人的衣服后实施的所有行为都可以定性为这一类罪……” 江弋晗一脸幸灾乐祸地继续说道:“再通俗点来讲,您可以直接对她上下其手,在她身上一通乱亲,一通乱摸,一通乱咬,只要不是负距离,那么想怎么玩怎么玩……” “闭嘴!江弋晗,你给我闭嘴,否则我跟你绝交!”季茗憋红了眼。 “绝交?好啊,你三年前不辞而别,怎么没想过我会跟你绝交,季茗,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特么有资格跟我提绝交吗?”江弋晗也火起来了,“三年前,我和凌董一起被你狠狠甩掉,三年后,我和凌董算同是天涯沦落人,我誓死都会站在凌董这一边,狠狠教训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听到江弋晗提到三年前的事,季茗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凌董,二号机位拍摄已到位,您可以着手扒衣服了!”江弋晗提醒凌衍。 见到她的眼泪,凌衍心里一痛,伸出手轻轻地抹掉了她脸上的眼泪,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从她的唇上,移到她的脖颈,她的锁骨…… 不一会儿,她漂亮的锁骨处就布满了暧昧的吻痕…… 后座江弋晗怂恿的声音传来,声音里满满都是调侃的笑意:“凌先生啊,要不您别浅尝辄止了,直接深入负距离交流吧,你们这一等一的颜值和身材,我就直接帮你们拍个教科书式的‘大片’,怎么样?” “江弋晗!闭嘴——”季茗怒吼她。 江弋晗无辜地耸耸肩:“凌先生啊,这女人就是矫情,你这样温水煮青蛙式的惩罚方式对她根本不顶用,要我说直接带回去大床伺候,让她一星期下不来床,她才能学乖一些……” “江弋晗!江弋晗!你再多说一句,我跟你势不两立!”季茗要疯了。 “势不两立就势不两立,有凌董罩着我,我还怕你?”江弋晗一脸的贼笑,“凌先生,考虑一下啊,在床上让这女人求饶认错会比较有效果哦……” “凌董啊,对这女人就是不能心软,直接强上吧,强上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无数次……要是等她同意再上,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闻言,季茗羞恼地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水汪汪的大美眸中全是可怜兮兮的眼泪…… 好不委屈。 凌衍抬眸,叹了一口气,打算换个话题。 “宝贝,第二个罪你想告我虐待罪,对吧?”凌衍移开眼,不去看她的眼泪勾,“你想要怎么个虐待法,我都满足你!” “……”季茗紧抿着唇,眼眶通红。 “这女人可怕痛了,上学期间打个针都怕得要死,矫情得很……”后座,江弋晗悠悠地插话道,“凌董,我提议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江弋晗!”季茗急得怒骂,“王八蛋!”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凌衍表示认同。 “凌衍,你更是个大混蛋!”季茗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的屁股还记得昨天他的“铁砂掌”烙下的痛感…… “凌董,三号机位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行刑了!”江弋晗拿着手机提醒。 凌衍俯身凑近季茗:“自己选吧,想哪个部位受刑?” “嘤嘤嘤……”季茗终于扛不住他们俩的双重虐待了,她伸手搂住了凌衍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脖颈间委屈地乱蹭,眼泪蹭脏了他的白衬衫,“你们两个坏人,大坏蛋,大混蛋,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她算是服软了。 凌衍的脖子被她弄得很痒,她一服软,他的心也软了下来,小脑袋在他脖颈处蹭来蹭去,他的心彻底酥了…… 见凌衍快被季茗收买了,江弋晗赶紧在后座煽风点火道:“凌董啊凌董,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掉眼泪,她服软不代表她知道自己错了,这女人就擅长用眼泪博取你的同情……” 虽然凌衍也知道,这女人是抓住了他见不得她哭的软肋,但是还是被她正中命门,见到她委屈得直哭,他对她根本凶不起来了,只想抱着怀里的大宝贝好好安慰…… 凌衍作势搂住她的腰,将她搂紧在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了,别哭了,早这样不就行了?笨女人,总是学不乖!” 江弋晗撇撇嘴:“啧啧,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 江姑娘叹了口气,这场惩罚好戏算是收场了,最终凌董还是败在了这女人的美人计下…… 而前座,季茗委屈极了,抱着凌衍就是不放手,脑袋伏在他的脖颈间可怜地抽噎着哭泣…… 软玉在怀,凌衍自然也乐得其所,任由她一直抱着,他的嘴上极尽温柔地安慰她:“宝贝,好了好了,再哭下去就变成小哭包了……” “宝贝,别哭了,我欺负了你是我不对,我道歉;但是我真的很生气,我警告你别单独去见陆宣义,你还是去了,我能不生气吗?” “大宝贝,别哭了行吗?我心都疼死了……” “亲爱的,你让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哭了?” “大宝贝……” 难熬的是后座的江姑娘,她只觉得这被喂狗粮的时间也太长了吧?她是只单身狗没错,但是这波狗粮太特么太凶残了吧,这两人抱在一起都几个世纪了还难舍难分!凌先生这一句又一句的温柔情话简直快把她给虐死了…… 江弋晗觉得自己活得好艰难啊…… 但是她这条狗不能狗带,因为即使她在后座狗带了,前座的两人估计要到她的“尸体”都发出恶臭了,他们才会发现她的存在吧…… “咳咳,两位啊,容本狗狗插一句话啊,本狗倒是狗粮吃饱了,但你们俩没吃晚餐啊,难道不饿吗……”江弋晗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 听到江弋晗的声音,季茗害羞地从凌衍的胸前抬起头来,拿手遮着红彤彤的眼睛…… “不用遮,宝贝,你什么时候都最美!”凌衍拿掉了季茗遮在眼前的手,再次探身过去,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了几个轻柔的吻…… 卧槽,又来一波更凶狠的狗粮,完了,江弋晗表示自己不是狗粮吃饱了,而是直接被狗粮塞撑了…… 前座的两人又旁若无人的腻歪了一会儿,凌衍才开车驶离和苑会所的停车场。 江弋晗稍微松了一口气。 “宝贝,想吃些什么?”凌衍拿手贴了贴季茗的脸,“去爱茗府用餐还是回沂龙湾?嗯?” 江弋晗刚松了一口气,又直接遭受了一万点的暴击…… 卧槽,爱茗府? 是爱季茗的意思么?不会是凌先生专门为这女人开的餐厅吧? 回沂龙湾?等等,回沂龙湾的意思是……不会是季茗住在沂龙湾了吧?这两人住在一起了吗? 我去,早就同居了啊? 江弋晗扶额,她的心里遭到了会心地一击…… 这边,季茗不回答凌衍的话,扭头专注地看着窗外,窗外的夜色苍茫,一排排街灯蜿蜒远去,来往车辆不断的飞驰而过…… “宝贝,想在外面用餐还是回家吃饭?”凌衍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季茗赌气就是不回他,当没听到……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是回家吃饭了……”凌衍转动方向盘,开上了回沂龙湾的路。 江弋晗看不下去了,这女人太他妈任性了吧?凌先生为毛要这么宠着她呀…… 江姑娘在心里叹气,她真心疼凌先生,特么错的都是季茗,为什么最后低声下气的是凌衍?要多大的爱才能在她去见了别的男人,自己仅仅生个闷气就原谅了她,现在还低声下气地拼命讨好她,哄她开心…… 卧槽,这世风日下的世道,渣女竟然被绝世男神这么宠着,简直太没天理了! 第235章 呵呵,季茗躺着也中枪了…… 一个红灯路口,凌衍停下了车。 他伸手捧起季茗的脸,薄唇在顷刻间紧紧覆在了她的唇上。 “唔唔……”季茗受惊,她想后退,但是被凌衍扣紧了腰身。 “乖,闭上眼睛。” 起先凌衍的吻炙热而狂野,之后,他的吻开始变得温柔缱绻…… 红灯亮起了,凌衍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唇,车厢里低沉的呼吸间尽是暧昧的气息…… “这个红灯时间太短了,不尽兴……”凌衍笑着摸了摸她羞红的脸,把她垂落在耳畔的头发捋回到耳后,“宝贝,一路上碰到的所有红灯我们都玩亲亲吧!” 季茗捂脸,表示没听到。 后座的江弋晗也死死地捂住耳朵,她也听不到,她也听不到,这两人虐狗太凶残了,就当她死透了吧! 过了好久,季茗终于开了口,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凌衍,先把江姑娘送回家吧!” “我不,一个人回家吃饭也无聊,你们去哪吃饭,我要跟你们去……”江姑娘表示她要吃更多的狗粮,她想蹭饭吃却忘了她是个电灯泡的事实…… “江弋晗,你家住哪?”凌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声音没有起伏,“我先送你回去。” 明显,凌先生并不想让江弋晗来当电灯泡。 “凌董啊,我早就听说过您的沂龙湾美得像是人间仙境,能不能让我去逛逛呀?”江弋晗知道自己脸皮很厚,“顺便让我蹭顿饭吃,听说沂龙湾请得都是国外的五星级大厨……” 江弋晗“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只听凌衍的声音传来—— “宝贝,累吗?累的话,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到家了我叫你。”凌衍宠溺摸了摸季茗的头。 江弋晗要翻白眼了,卧槽,她在他们面前真是狗吗? 她死皮赖脸说了这么多,他凌董怕是没几个字听见去了,关注点全在他女人身上…… 季茗摇了摇头,她转头看着凌衍,声音里带着点请求:“凌衍,可以请江姑娘去沂龙湾做客吗?” 凌衍勾唇:“你是沂龙湾的女主人,请你的朋友来,你决定就好。” “我不是女主人。”季茗移开眸子,看向窗外。 “我说你是,你就是。”凌衍加重了语音。 季茗不看他,也加重了一些语音:“我不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是。” “季茗,你一定要惹我生气吗?”凌衍声音里已经含着隐忍了,“再多说一句,我立马把车开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先把你吻晕了,再把你办了!” “……”季茗不敢说话了。 江弋晗愣愣地张着嘴巴,猝不及防中又被虐了…… 哎,她后悔了,她跟去沂龙湾到底做什么?去找虐啊?这些狗粮她都被喂吐了,她何必作贱自己,她神经病啊! …… 车子逐渐驶入了沂龙湾的专属路段,远处壮阔的梧桐路映入眼帘,驶过梧桐路,沂龙湾的巍峨的镂花大铁门缓缓拉开—— 江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沂龙湾的盛世美景,沿路满是名贵的花草树木,争奇斗艳;丛林湖泊,鲜翠欲滴,巨大游泳池,野外温泉场,射击场,大型花房、图书馆…… 我去,真如外界传闻是人间天堂啊,有钱人的生活真特么拉仇恨…… 她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新奇地在车里上蹿下跳,她突然发现她被卖在这里为奴也愿意啊…… “我想问一下,你们缺丫鬟吗?”江弋晗的声音缓缓传来。 “丫鬟?敢问江姑娘你生活在哪个年代啊?”季茗被逗笑了。 “好吧,那你们缺什么,我来沂龙湾补缺……”江弋晗明显想赖在沂龙湾了。 “缺一条狗,给沂龙湾的牧羊犬艾尔作伴,江姑娘能干吗?”季茗笑。 “你……”江弋晗咬牙,“能,怎么不能,在你们俩面前,我不就是一只单身狗吗?我也算本色出演了呗!” “而且我曾经想在家里养一条狗,我麻麻说:家里养什么狗呀,你在家和狗有什么区别?”江弋晗补充道,“看吧,在我麻麻眼里,我多适合这个角色,试镜都不用,直接开演就行!” 啧啧,为了生活在人间仙境,江姑娘还真豁得出去! “江弋晗,你想来沂龙湾就来吧。”是凌衍的声音。 江弋晗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车子逐渐驶入沂龙湾的地下车库。 凌衍再次开口:“只要不影响我和季茗谈情说爱,平时你可以经常来陪陪季茗,沂龙湾的大门随时为你开放。” “真,真的?”江弋晗乐欢了,“哇塞,太棒了!这个特权我一定会好好使用的!” 季茗朝后座看了一眼,忍不住勾唇笑了。 江弋晗的目光投向车窗外,见到车库的真容时,直接瞠目结舌。 哇,凌董这车库,活脱脱一全球限量版豪车的集结地啊,简直了! 江弋晗下车差点给跪了! 季茗下车轻轻地拍了拍江弋晗的肩膀:“江姑娘,您心脏还好吧?” “不,不太好,心脏快衰竭了……” “卧槽,布加迪威龙!这是我男神啊!本姑娘结婚那天一定要用小龙龙做婚车!” 江弋晗屁颠屁颠地跑到旁边那辆布加迪威龙超跑旁,小心翼翼地摸了两下,又凑过鼻子去闻了闻,差点就伸出舌头去舔一舔了…… “江姑娘……”季茗尴尬地皱眉,双手环胸道,“你这些行为很拉低我的档次的喂!” 凌衍停完了车,大步走过来,搂住了季茗纤细的腰身,将她往自己怀中带。 彼时的江弋晗整个人的神思都在面前的超跑上,嘴中还在不住地低喃:“男神啊,我男神啊……” 季茗有些不好意思让他看到她朋友在金钱面前怂成团的样子:“呃……江姑娘这逗比一般都会为五斗米折腰,你以前也知道的,所以别介意啊……” “没事,习惯了。”凌衍搂着季茗往外走。 季茗回头喊江弋晗:“喂,江姑娘,你妈喊你去吃饭啦!” 江弋晗整个人都没有反应,挺尸一般趴在了布加迪威龙上,从嘴中冒出一句:“你太帅了,男神,我要嫁给你!” 待两人走得都没人影了,江姑娘才从车库恋恋不舍的走出来,然后华丽丽地迷路了…… 皎洁明月挥洒下,江弋晗一个人杵在面积咋舌的沂龙湾大版图中一脸懵逼,最后只能拿出手机给季茗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江弋晗还没有说话,季茗不假思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知道你迷路了,直走绕过回廊,绕过一个温泉房,再走过一段鹅卵石小路,往右转,穿过紫藤萝沿廊,左转,走过一个庭院后,进入一栋别墅,来找餐厅。” “你怎么想都不想就知道?我记得你大学里还辅修了建筑设计,这里不会是你设计的吧?”江弋晗拿着手机按照季茗的指示走。 “……”季茗停顿了一下,微微勾唇,“恭喜你,你的智商上线了!” …… 江弋晗历经千辛万苦找到餐厅时,一个中年妇女和善地等在餐厅门口请她进去。 江弋晗一踏进餐厅,便看见季茗慵懒地坐在主位上,她正戴着耳机接听着工作电话,但是她全然一副享受的姿态,她的两只手在凌衍手中,凌衍站在一旁细心地用毛巾帮她擦着手,擦完手,凌衍将一杯温水送到她的嘴边,季茗停止说话,看了凌衍一眼,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 江弋晗大叹一声,卧槽,世间罕见的绝世好男人喂! 啧啧,什么叫别人家的男人?这恩爱的夫妻生活喂,太特么“辣眼睛”了…… 等等,江弋晗发现,季茗似乎很习惯和凌衍在一起做这些日常生活中的互动,两个人很是默契,而她整个人都很放松,也很享受,不像是傍晚在和苑会所和她所谓的男朋友在一起,简直像是受了惊的小白兔遇到大灰狼一般,有些战战兢兢不说,还要讨巧卖乖…… 这种绝世好男人,许多女人求之不得,所以季茗是不是傻啊,她为什么不要? 江弋晗这么想着,她觉得吃好饭一定要跟季小妞来次深入的交谈,好好唤醒一下季茗那颗被狗吃了的良心…… 季茗转头看到她来了,对着手机那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江姑娘,这边坐。”季茗指了指自己左边的座位。 凌衍走过去,绅士地帮江弋晗拉开了椅子。 江弋晗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过去:“凌董,我自己来就好,您坐,您坐……” 这边,凌衍也在季茗的右边坐了下来,餐桌上已经上了满满一桌的菜,果然堪称山珍海味…… 晚餐开始,凌衍一直在照顾季茗的饮食,他自己几乎没有吃上一口,季茗面前的菜碟上已经都是菜了…… 随后,凌先生拿起刚才季茗喝过的那杯温水,喝了一口…… 江弋晗抿了抿嘴,卧槽,间接亲吻! 江弋晗只觉得她又被硬邦邦地强塞了狗粮…… “江姑娘,终于和你男神告别了?”季茗调侃了一句,“我倒是不知道布加迪威龙是你男神……” “……”江弋晗埋头吃饭,难得不答话。 “我刚刚和凌先生商量了一下,你以后结婚我打算好好表现,我买辆你的男神作为你的结婚礼物吧,喜欢吗?”季茗帮她准备好一系列用餐工具。 “季茗,你要买辆布加迪威龙送给我?”江弋晗眸光亮堂堂的,“你傻了吗?我结个婚,你不会倾家荡产吧?” “不会啊,凌先生会做我的赞助商。”季茗笑了笑。 江弋晗呵呵一笑,埋头开始吃饭,怎么办?她好像又被虐到了……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季茗悠悠地来了一句。 江弋晗看了一眼优雅用餐的凌衍,又把目光移到季茗身上:“老娘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你送我的结婚礼物就是一空头支票,我有什么好开心的,咋开心啊,你告诉我咋开心?” 季茗扯了扯唇:“江姑娘,你真情绪化,怎么一下子又悲观了呢?白家少爷白少伦可是想跟你复合啊,还有你下午跟我讲的沈承安大法官不是也在追求你吗?美女,你的选择多多啊……” 听到白少伦三个字,凌衍的目光在江弋晗脸上掠过,转瞬便移到了季茗身上,他夹了一些鹅肝放在季茗面前的菜碟子里。 “白少伦,渣男一个,他曾跟我坦诚说,有一次在酒吧里他见你长得漂亮,邀请你共舞了,对吧?沈承安前几天也跟我坦白,他心底深处多年的暗恋对象是你季大律师啊!你说我和这两货还有什么结婚的希望?”江弋晗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口无遮拦了…… 季茗锋利的眸光朝她射过来,江弋晗才发现气氛不对劲,她赶紧捂住了嘴巴,卧槽,凌衍还在场,她好像说错话了…… 是的,她活生生地把季茗拉下水了…… 果然,男人放下了餐具,眉宇瞬间冷岑了下来,他看着季茗问道:“你曾和白少伦在酒吧共舞?沈什么法官的多年暗恋对象是你?” “呵呵……凌衍啊,我感觉我躺着也中枪了……”季茗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他们俩跟我没什么关系……” “凌董,不关季茗的事,她也没有勾引他们,主要是我遇到的那俩货都不是什么好货……”江弋晗试图帮她解释一下,“毕竟俗话说,‘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嘛!季茗她自己就比较花枝招展的,所以这些蝴蝶就不请自来了……” 貌似越抹越黑…… 所以,整个餐厅迅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江弋晗,我又要处理家事了,你做个吃瓜群众就好,不许插嘴。”凌衍放下了餐具。 江弋晗抱歉地朝季茗看了一眼,示意季茗自求多福,自己乖乖地在旁边扮演无存在感的表情包…… 凌衍转眸睨着季茗:“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季茗抿了抿唇,算了,不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解释越多反而让他抓到的把柄越多,她现在已经露陷太明显,凌衍迟早就会发现自己其实很在乎他,到时候那句“我不爱你”就一点分量都没有了…… “我认罚就是了。” “伶牙俐齿的季律师就这么认罚,怎么让人这么不信呢?” “……”她辩解,他说诡辩;她不辩解了,他觉得诡异,那到底让她怎么做? “不辩解了,那么三千字检讨,今晚给我看,和书房中的晚归检讨、超速检讨裱在一起。” 一听罚她写检讨,季茗的委屈就蹭蹭冒上来了,嘴里的话也憋不住了:“凌衍,我不就和白少伦跳了个舞吗?舞没跳完我就没兴趣了,凭什么罚我?还有晗晗的沈法官,我跟他更没有交集了,他承办知产方面的案子,我一般不接知识产权案,所以我压根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再说了,他们都是我闺蜜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跟他们有关系呢,凌衍,我好冤枉,比窦娥还冤!” 听着季茗喊冤,凌衍的脸色好了很多:“暂且相信你的诡辩,先吃饭吧。” 她诡辩?她哪里诡辩了……还有先吃饭是什么意思?是吃完饭再算账的意思吗? “不要罚我写检讨,我不喜欢写检讨……” “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凌衍笑了笑,又夹了一些菜放在季茗的碗里。 季茗哼了一声,还有活罪?没完没了了是吧?好气啊,不能保持微笑了…… 而江弋晗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幸灾乐祸地笑开了。 季茗狠狠地剜了江姑娘一眼,都怪这家伙说话没把门,季茗越想越气,在桌下飞起一脚朝江弋晗踢过去。 江弋晗吃痛,立刻还击,狠狠地在季茗的腰上掐了一把,季茗抿唇,又踢了江弋晗一脚。 江弋晗痛得差点跳起来,她嗔怒地瞪着季茗,明显一场血雨腥风的“战斗”即将打响。 江姑娘的眼神就在说:好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季茗轻嗤了一声,不甘示弱地回视了她一眼。 要不是凌衍在主位上坐着,这两人怕是早就在餐桌上明目张胆地打起来了。 现在只能暗搓搓的在桌下你一脚我一脚地互踢,但是季茗明显不是江弋晗的对手,江弋晗是跆拳道黑带九段,脚脚生风,季茗根本就招架不住…… 江弋晗正想让季茗好好尝尝苦头,于是蓄满力量的一脚正往季茗的踢去—— 江姑娘只觉得后背一凉,主位上的男人一双锋利的眸子正冷冽地扫视着她—— 江弋晗吓了一跳,冷汗淋淋,赶紧将踢过去的脚迅速收了回来。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好自己反应快,小命保住了…… 不过好委屈啊,人家男人在,自己只能忍气吞声…… 第236章 季茗,你生扑了凌衍,厉害死你咯! 饭后,江弋晗缠着季茗,硬是让季茗带着她把整个沂龙湾逛了一遍。 “鬼才设计师啊,真有你的,徒手创造了一个世外桃源啊!”江弋晗看着眼前的沂龙湾盛景也不吝啬赞美。 “虚心接受江姑娘的赞美!” 江弋晗嘴角抽搐,有些仇富了:“我的天,你和凌衍这精致到爆炸的生活,堪称皇宫贵族般的生活啊!我们这种凑合凑合着过的小老百姓简直是望尘莫及……” 季茗笑了笑,不答腔。 江弋晗站在一幢奇形怪状的建筑前,“喂,这幢楼长得像是飞船似的,做什么的呀?” “你猜。” “我才不猜呢!”江弋晗一溜烟朝里跑去,“本姑娘亲自去打探一番!” “卧槽,史诗级图书馆!” 是的,这是一幢图书馆,从一层到六层,入目的都是整齐划一的书架,书架上分门别类地陈列着千千万万的藏书…… 江弋晗在众多书架中来回巡视了几圈,随便捞了一本书,手脚灵活地跳上了一旁的欧式飘窗:“卧槽,你和凌衍非人类啊,居然有这么大一座图书馆,要我的话,这么多书看个三生三世都看不完吧!” 季茗也拿了一本书,背靠着江弋晗坐下,晚风透过窗户吹进来,一头长发随风扬起着。 “季茗,说吧,既然并不想和凌衍有联系了,为什么还和他非法同居?”江弋晗把憋了一晚上的疑问问了出来,“你不会是因为我国刑法中非法同居还没有入罪,你就这么猖狂吧?” “……”季茗抿唇,“是他逼我跟他住在一起的。” 江弋晗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样子 “季茗,我发现了一个事情……”江弋晗在她背后缓缓开口,她的声音顺着夜风飘进季茗的耳中,“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吧。” “你还很爱凌衍,对不对?而且比三年前更爱,你对他的感情,有增无减,是不是?” 季茗的后背一瞬间的僵直,她露馅了吗? “也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而我属于旁观者,所以旁观者清,我发现你看着凌衍的目光其实和三年前没什么两样,带着窃窃的小惊喜和泛在眸底的爱恋情愫,她看着他的时候眸光会发亮;你很习惯也很享受和他呆在一起,非常习惯他对你的好,常常将他归为自己人;在他看不到的时候,你的目光会一直围着他打转……” “你应该看错了。”季茗打断了江弋晗的话。 “是吗?我的眼睛一向很毒辣,反而你对傍晚那个你所谓的你男朋友有的只有崇敬和乖乖服从。”江弋晗了然的声音传来,“根本不是什么喜欢,你好像挺怕他的……” “……”季茗不说话,要死了,江姑娘的眼睛居然这么毒…… 见她不说话,江弋晗跳下了飘窗,走到她面前:“季茗,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要对凌衍怎么样?你明明对凌衍有情,到底为什么要甩了他?凌衍居然为了追回你,现在都低到尘埃里了,你这么对他,你不心疼我都心疼死了!” 季茗别开眼,缓缓开口道:“江姑娘,现在我也不知道了,我其实不能和凌衍在一起,但是我又不想伤害他……” “为什么不能和凌衍在一起?” “……”季茗沉默,长时间沉默,最后她摇头叹气,“我不能说。” “你对凌衍不能说,连我都不能说吗?”江弋晗按住她的肩膀,“季茗,是哥们就告诉我,有任何困难你都可以告诉我,只要我能帮你,我豁出命去也想要你能幸福……” 季茗的眼眶红了,她看着江弋晗的脸,有感动在心里滋生,她要哭了:“晗晗……晗晗……” “不许哭,矫情什么,赶紧说!” 季茗撇撇嘴,收拾了一下心情,叹了口气道:“江姑娘,我只能简单告诉你,我和凌衍之间是死局……是我难以启齿的死局……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小飞虫,一头撞到了网上,越挣扎越羁绊……” “死局?”江弋晗紧张地问,“什么死局?这么可怕……” “……我难以启齿。” 江弋晗送了她一个大白眼:“你每次都这样,我觉得就是你这女人什么都不告诉我和凌衍,所以才会是死局,万一我们有解决方法呢?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 “……”季茗头靠着玻璃窗,怏怏地沉默。 “要我说别挣扎了,死局什么的谁信谁白痴,为什么要跟自己的幸福过不去呢?”江弋晗按住了季茗的肩膀,逼着季茗正视自己的眼睛,“就像六年前一样,六年前,你那会儿多生猛啊,你对凌衍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交换联系方式,四见表白啊,交往一年半载后直接扑倒在床上,让他变成自己的男人……” “……”季茗尴尬的移开眼睛,彻底沉默了。 “以前那个勇敢追求爱情的女人到底死哪里去了?现在既然还是深爱,那为什么要压抑天性呢?上啊!继续扑倒啊!” 季茗嘴角抽了抽,她不能再被江弋晗牵着鼻子走了,她打算转移话题:“那你还喜欢白少伦吗?” “还喜欢个屁,我已经说了他还是渣男,姐已经不瞎了,好吗!” “哦,可是江姑娘啊,我已经答应白少伦,这周末把你约出去见他,如果你已经不喜欢他了,就不要藏头藏尾的,大大方方跟他说清楚,如果你不去说明你还在乎,你放不下!”季茗狡黠一笑,“江姑娘,这周末你一定要去哦,如果不去,GDP会掉……” “卧槽,谁让你答应他的?”江弋晗瞪大了眼睛,“周末本姑娘要宅在家里睡懒觉的好吗?” “懒觉是谁?有什么好睡的?”季茗双手环胸,幽幽地来了一句,“春风十里,不如睡白少伦!” 江弋晗翻了个白眼,这女人真是一言不合就污了…… “要睡你睡去!”江姑娘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红晕,“你怎么不说,春风十里,不如睡凌衍?” “哇!”季茗俯身仔细地盯着红了脸的江弋晗,“江姑娘,真是奇观啊,你居然也脸红了?不会这么久以来,你和白少伦还没睡过吧?” 江弋晗的愤怒值迅速蹿高,彻底惹毛了,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妹,我们睡没睡过,关你什么事?你是太平洋警察吗?你管这么宽干什么?” “不要告诉我……”季茗缓缓地开口,话语里带着揶揄,“江姑娘你到了二十五岁了还是老处-女一个吧? 江弋晗像是点着了的炮仗,现在“噼里啪啦”全爆了:“季茗,你大爷的!你21岁生扑了凌衍,厉害死你咯!瞧把你能的!” 江弋晗面红耳赤,季茗一派气定神闲…… “江姑娘,你在结婚之前必须试一试男人的那方面好用不……别影响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江弋晗脸上的红晕连成了片,发红的耳垂更是明显得不得了,耳边俏丽的鬓发都挡不住她红彤彤的耳垂…… 没想到大大咧咧的江姑娘在这方面竟然害羞成这样…… “季茗,那我问你啊,凌先生那方面怎么样?” 季茗展唇一笑,千言万语化成两个字:“超棒。” 当事人季茗没觉得有什么,江姑娘的脸更红了…… “我和白少伦有过,那一次我喝醉了,全程断片,第二天醒来什么感觉都忘记了,就记得疼,非常疼,疼得差点死掉……”江弋晗抿唇,鼓起勇气霍得抬眸看着季茗道,“季小妞,采访一下,你的第一次体验是什么感觉?” 季茗抿唇一笑:“那我的经历和江姑娘的就是天壤之别了,我的经历非常非常美好,像是不真实的一场美梦;刚开始疼当然是有的,但是凌先生几近温柔,那疼也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再加上那时候我成了他的女人太过于兴奋,兴奋到屏蔽了痛觉系统,体会到的都是最原始,最深层次的激情和快感……” 闻言,江弋晗耸拉着脑袋:“哎,别说了,人比人气死人,一把辛酸泪,不想和你比了……你说白少伦不是一个渣男吗?这种事情不应该轻车熟路吗?怎么到我这里,用户体验怎么这么差呢?第一次体验就直接愤怒地想退货啊!什么鬼?!” “……”季茗满脸黑线,“哎,江姑娘,我同意你叫他渣男了,男人在床上渣也算是莫种意义上的‘渣男’了,他心渣不渣我不知道,但是身体渣太过分了……” 江弋晗扶额:“本姑娘竟然把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一个身心俱渣的渣男,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不过话说回来,白公子在床上不知轻重也有可能他没有什么经验,这是不是可以侧面说明他其实不是一个渣男,他没跟女人做过这些事,缺乏实战经验罢了……”季茗提出了一个假设。 江弋晗狐疑地看着她:“这个假设的可信度不高……当然是个人观点……不过话说回来,凌先生第一次就这么有经验,会不会是是身经百战……” “可能吗?”季茗不屑地轻哼,“凌先生的忠贞程度我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看看我饿了他这么多年,他竟然都没有找过别的女人,你觉得他有可能身经百战吗?” “哎,凌先生真的很爱你,他愿意这辈子都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季茗,凌衍做好了和你共度一生的准备,那你呢?季茗,那你呢?” 江弋晗轻叹了口气,牢牢地握住季茗的手:“茗儿,我真心觉得凌先生是绝世好男人,我求你,我跪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伤害他……他是我曾经暗恋过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男神,我见不得他委屈;今天我见到他对你这么低声下气,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你不爱他了,那我也不能勉强你,但是你明明那么爱,为什么要伤害他?” “我真的想看到凌先生幸福,而他的幸福只有你能给……季茗,只要你能给他幸福,我愿意一辈子吃你们俩的狗粮……你们幸福得把我虐死了,我也死而无憾了,如果你辜负了凌衍,我会死不瞑目……” 这话听起来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季茗微微蹙眉:“江姑娘,你什么意思?你要不要这么夸张,你还打算终身不嫁了?” “找不到合适的,我就终身不嫁了……” 突然,江弋晗秒变脸,她瞬间严肃道:“季茗,你把心底的秘密告诉我吧,把那个死局告诉我,怎么样?” 季茗一下子敛了笑意:“这个秘密说来话长……” “大不了我预支你一晚上的时间,你说我听,不许不说,不说我跟你绝交!” “跟我绝交你舍得吗?”季茗笑了。 “舍得,你不告诉我,我就再也不会跟你玩耍了,我说到做到!我不是凌衍,凌衍为了追回你已经毫无原则;但是我不同,我对你没什么感情,你不说,我就走,永远都不会再理你!” 对她没什么感情?江姑娘这话说的可真假…… 季茗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而又叹了一口气,她抬头望着今晚朦胧清冷的月色:“江姑娘啊,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我就是逼你了,快说……” 季茗轻笑,神情里掩饰不了落寞:“我不说,你打死我,我也不说。” “季小茗,你一定要逼我放大招吗?”江弋晗火了。 江弋晗说着,“扑通”一声,她直愣愣地跪在了地上—— 季茗瞪直了眼睛,赶紧去扶她:“江弋晗,你疯了,你干什么?” “我在求你,你看不出来吗?”江弋晗拂开季茗的手,继续直直地跪在地上,“季茗,我告诉你,我是替凌男神跪的,你这么虐待他,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不从你这里套出一些话来,我就不姓江!” “晗晗,地上凉,你起来,别这样逼我……”季茗去拼命地想要拉起她。 “我不起来,告诉我你的秘密。”江弋晗倔强地推开她,“季茗,你不要幸福,我就把幸福求来塞给你……我希望你能幸福,我很怀念那个在爱情里意气风发的你,我很怀念你与凌先生每天狂撒狗粮的日子……” “晗晗……”季茗的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她抹了一把眼泪,缓缓地跪在江弋晗面前,“晗晗,你听完后一定会后悔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你又何苦呢……” “你说,我要听,你一定承受了我不知道的痛苦,让我替你分担一些,行吗?” 季茗搂住江姑娘的脖子:“晗晗,谢谢你……” “我要的不是谢谢。” “……” “季茗,把秘密告诉我,我不允许你再一个人戴着枷锁,背负着沉重,分点给我,让我替你背一点吧,好不好?” “……晗晗,我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这个秘密有关于我可笑的身世,抱歉,我的身世让我恶心之极,实在没办法平静地说给你听……”季茗扯了扯唇,“这个秘密还牵扯到众多豪门恩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告诉你这些荒唐事……随便挑一件说,你都会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就是发生在我身上了……” “你相信吗?我身上背着凌衍众多亲人的生命,他奶奶,他母亲和他母亲肚子里那两个还未出生的孩子,都是我害死的……你告诉我,我跟他有什么未来可言?” “你……怎么会?”江弋晗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竟是这么沉重的秘密…… 许久,江弋晗才慢慢恢复了语言系统:“你的身世……你不是司家的小女儿吗?你怎么会和凌家有关系?” “而且凌衍的母亲与奶奶是在他两岁的时候去世的,是死于意外啊!那时候你才刚出生,怎么会是你害死的呢?季茗,你在胡说什么呢?” “江姑娘,你逼出来的秘密,只有倾听权,没有发问权。”季茗说。 “好吧,那你继续说吧……”江弋晗没有了刚才的气焰,她已经后悔了…… 季茗放开了江弋晗的脖子,笑容苦涩:“……我就像是一条导火线,一旦我与凌衍在一起,我势必会出现在凌家人面前,有着百年荣誉的第一名门凌家怕是会变天……我会引爆太多可怕的豪门恩怨,这些隐晦的是非都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浮现在明面上,且不说那些想把凌家拉下马的其他名门世家会有什么动作,单说凌衍吧,凌衍会知道他的母亲,他的奶奶还有他没有出生的弟弟妹妹,他们的去世都不是偶然,而是一场又一场的蓄意谋杀……而他深爱的女人也是夺走他这么多亲人命的罪魁祸首之一……他一定会更崩溃吧……” “他平常看到的亲人友爱,父辈关心都他妈是假象……是没有利益羁绊时的虚与委蛇……如果凌衍知道了这些隐晦,他尊敬的父亲,爷爷和许多长辈伪善的丑陋面都会展现在他的眼前……我了解凌衍,他一定会恨上这些所谓的亲人,难保他不会和他们对着干,难保凌衍不会走上可怕的复仇之路,凌家这个顶级豪门就是个吞人的地方,凌衍一旦危害到这些人的利益,凌衍即使是掌门人,他们也一定会撕破和善的伪装处心积虑地害死凌衍……” “上面只说了我不能和凌衍在一起的一小部分原因,还有更可笑的呢,凌衍的继母叶子楠像是防敌人一般防着我和凌衍在一起,因为她怕我和凌衍在一起会妨碍了她的幸福,她把我当眼中钉、肉中刺,呵呵……” “为什么……季茗,你和凌衍的继母又有什么关系?”江弋晗全身僵硬,木讷地张了张嘴,“季茗,你在说什么呀,为什么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你是不是在跟我编故事呀……” “……”季茗轻笑,“江姑娘,我多希望自己在编故事啊……但是都是真的,我不能靠近凌衍,也不能把这些秘密告诉他,否则我会给他带来一系列的厄运……” “……”江弋晗全身麻木的轻轻颤抖,“有没有……有没有可能不是这样的死局,季茗,你去跟凌衍讲吧……他其实有权利知道他四个亲人死亡的真相,你去跟他讲,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不,不能,他不能知道,起码他现在还有看起来和睦的家庭,慈祥有爱的家人,人人惊羡的身份地位……如果他知道了,凌家会变天……这一切都会支离破碎……我要逃离他,我要替他守护这个看起来还算瑰丽的梦境……” “……”江弋晗看着今晚清冷的月色,疲惫地开口道,“傻瓜,梦境再美也总有醒的那一天,你能守护他多久呢?纸是包不住火的,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季茗的眼泪从眼眶里汹涌地落下来:“晗晗,我好怕那一天的到来,我怕他这么多年坚持的亲情和爱情的信仰都会彻底崩盘……我怕他的世界会一无所有……” “茗儿,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原委,也不清楚这里的厉害关系,也不能明白你会给凌家,给凌衍带来怎么样的厄运……”江弋晗伸手胡乱地抹着她脸上的泪,自己眼眶里的眼泪也忍不住簌簌而下,“但是季茗,你听着,你不要绝望,也许事情没有这么糟糕,没有这么糟糕……” “季茗,你个坏蛋,你自己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还承受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我一直以为你是渣女……” …… 第237章 听说这么多男人围着你转,我吃的饭都是酸的! 后来,凌衍派人送江弋晗回了家。 季茗站在庭院里,仰面望着枝桠盘结的树干发呆…… 一送走江弋晗,凌衍就快步来到庭院,将季茗拦腰抱起,径直往三楼房间走去。 季茗靠着凌衍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像是催眠曲,诱惑着她在他的怀中轻轻闭上了眼睛,她突然有些难过,她到底该怎么和凌衍相处呢? 进,她会给凌衍带来厄运;退,又会伤害到凌衍…… 她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季茗发现,三年后凌衍好像很喜欢抱着她走,比三年前还喜欢抱着她…… 她腿脚健全,为什么总是抱着她走? “凌衍,我脚又没毛病,你现在为什么每次都要抱着我走?搞得别人以为我是个废人……” “以前我不抱着你,你也会跟着我走;现在我一放开你,你就会逃开我,所以必须时时刻刻紧紧地把你抱在怀里。” “……”凌先生的撩妹技能又点满了! 凌衍脚步不停,直接将季茗抱进了房间。 “吧嗒”一声,季茗听到了锁门的声音,她的心咯噔一下。 “凌衍,锁门干什么?” “刚才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下面就是你受活罪的时间……”凌衍的眸子发着幽深的眸光。 他说着,往床边走去,将季茗放在了床上。 一接触柔软的床,季茗全身上下的神经都绷紧了:“活罪是……是什么?” “吻晕你。” 话音落,季茗还没反应过来,他站在床沿边,俯身下来攻占了她的唇,狂风暴雨般席卷着她的唇瓣。 这个吻从一开始的惊涛骇浪,到中间的断气回肠,到最后的连绵不绝,一直吻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最后,凌衍目的达到了,季茗被他吻晕了,闭着眼睛不住地喘着气,但是他自己也欲火焚身得厉害…… 他紧紧地抱着季茗:“宝贝,我可以吗?” “不……不可以。” 惹火烧身也是他自找的,自己作死的,她为什么要帮他灭火? 凌衍耸拉着头,像是委屈了,在季茗的脖子处轻轻蹭着:“女人也应该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你不要,应该是我还不够努力……” 每当这时,季茗的心里总会涌起一些内疚感……她的身体早被他撩拨得不行,但是如果他们突破了身体防线,那么她就再也挡不住自己渴望幸福的心了,他们俩复合估计就指日可待了…… 可是,他们怎么能复合呢? 凌衍蹭着蹭着,又忍不住吻了起来,温热的舌一再地深入,他的手也开始不规矩,从她的上衣下摆中钻了进去,一点点地往上探…… “凌先生,我说了不行,你现在打算先斩后奏了?”季茗抓住了他不规矩的手,冷冷拒绝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为什么不行?”凌衍的声音参杂着沙哑,“你明明对我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我不……唔唔……”季茗的话被凌衍的吻吞噬了。 他觉察到她这句话定是他不想听的,所以果断用吻扼杀在摇篮里! 终于又一缠绵的吻落下。 “宝贝,晚餐的时候我很吃醋,听江弋晗说这么多男人围着你转,我吃的饭都是酸的,你知道吗?”凌衍恨恨地啃咬着她的唇瓣,亲切的酥麻感在季茗的唇瓣蔓延着…… “哦。”季茗不清不淡地“哦”了一声,之后再无其他反应。 “就一声“哦”?不说些别的了?”凌衍不满了,“宝贝,你知道‘哦’是个很污的字吗?” “这字污吗?”季茗轻轻笑了笑。 “左右结构分开,一个‘口’,一个‘我’,连起来读一下,污不污?”凌衍蛊惑的声音在季茗耳边晕开。 季茗愣愣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便明白了,脸瞬间红透,一个“F”开头的单词和一个“S”开头的单词迅速跑到了嘴边,但是被季茗咽了下去,直接吼了一句:“凌衍,你个污妖王!” 她发誓她再也不说“哦”了!凌先生不跟她打声招呼就开车,混蛋,她还没系好安全带呢…… 凌衍低笑了几声,俯身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宝贝,你告诉我,还有多少情敌是我不知道的?嗯?” “陆宣义。”季茗说。 “别提他!”凌衍加重了语气,挑高她的下巴道,“我不喜欢从你的嘴里叫他的名字,这个名字是我的禁词,知道?” “凌衍,我今天依稀从陆宣义的通话内容中听到,你放走了陆宣义实验所里的东西,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的,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很生气,甚至是盛怒的,你踩到他的底线了。”季茗的水眸直勾勾地看着他,“你老实告诉我,你放走了他的什么?” “……”凌衍沉默,许久,他出声,“宝贝,别去关心这些,这些我不想让你操心,你乖乖站在我身后就好,我会保护你。” “我想知道,凌衍,我想知道。”季茗目光灼灼地看着凌衍,“我想了解陆宣义的一切。” 回应她的只有凌衍的吻,他细细地吻着她的唇,耐心温柔…… 季茗差点又溺毙在他的温柔里,她用最后的理智开口:“凌衍,我猜他实验所中研究的东西,不是人,对吧?” 凌衍不回应她。 “关着人是违法的,陆宣义不可能关着人,那他关着什么?”季茗明显有些依依不饶了,“你说你对那些东西动了些手脚,这又是什么意思?” “宝贝,我说了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在我羽翼之下乖乖让我宠着就好,别去打探其他的,好不好?”凌衍的耐心地哄劝着。 “凌衍,告诉我。”季茗固执地问。 “宝贝,我想让你告诉我的事情,你有告诉我吗?”凌衍轻轻叹了口气。 “凌衍,你现在对我不坦诚了吗?”她水汪汪的眸子殷切地盯着他,“老老实实告诉我,不要逼我使用美人计……” 凌衍心知她使用美人计,他定是招架不住的,他伸手用力地揉了揉她的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陆宣义研究的是一些人形机器人……” “机器人?和人长得一模一样的机器人?”季茗有些惊叹,原来她每次走进实验所时,不少房门紧闭的房间,里面都关着人形机器人啊…… “陆宣义研究这些人形机器人做什么?” “不知道,科学研究吧!” “那你说你对这些人形机器人动了一些手脚,陆宣义没有一个星期是找不回来的,是什么意思?” 凌衍扬眉:“我篡改了陆宣义在机器人身上设定好的几项程序,这些人形机器人的当下指令是:在世界各地隐蔽隐蔽再隐蔽。所以,现在陆宣义和他手下的团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全世界忙着寻找他的机器人……” 季茗撇撇唇,凌先生,你腹黑了…… “那些机器人有攻击性吗?会不会伤害人类?” “不会,陆宣义平时把这些机器人调教驯化得可乖了,里面的程序都是为人类服务的。”凌衍笑了笑,“大宝贝,你这么关注这种机器人,你喜欢吗?你喜欢的话,我在沂龙湾放几个人形机器人给你玩玩?” 闻言,季茗连忙摇头:“我不要。” 凌衍轻轻点头。 突然,季茗漂亮的眉都拧在了一起,她叹气道:“凌衍,我想知道陆宣义的真实身份,他不是医生吗?为什么连机器人都能造,他到底是什么人?” “医生,外加科学家。” “这么简单?” “当然。” “不,他不是简单的医生,也不是简单的科学家,他一定有深藏在深处的身份,而那身份感觉跟军人有关……” “你怎么知道?” “他有枪,枪的型号很特殊,是军事专有用枪,我还见过他的助理范楼升时不时会出现军人姿态……” 季茗还没说完,凌衍一听到枪,他心里就紧张地一缩,他打断了她的话:“枪?你怎么会看到枪?陆宣义拿枪指着你了?” “没有,他没有拿枪指着我,他只是把枪甩在桌上威胁过我……” 凌衍眼神倏地万分凌厉,怒火一触即发,他起身欲走:“敢拿枪威胁我的女人,妈的,我去一枪崩了他!” “凌衍——”季茗皱眉,她蹭得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一把拽住他的手,“凌衍,你回来!你回来——” 凌衍不挣脱开她的手,但也不说话,任由她拽着,闭上眼睛平息着心底蹭蹭冒出来的怒火。 “凌衍,你是不是也有枪?在S国持枪是违法的!”季茗皱眉,她蹭得从床上蹦了起来,“我国《刑法》明文规定了非法持有枪支罪,你不知道吗?” 凌衍转身过来,一把将她的小脑袋压进怀中。 季茗只能暂时乖乖地呆在他的怀中,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凌衍,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你,我只知道陆宣义的背后势力很可怕,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其实你也有自己的背后势力,你其实也很强大,对不对?” 凌衍有些为难:“……对,但是宝贝……” “你告诉我你的背后势力是什么?还有你的身手为什么这么好?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事?” “宝贝,你想知道的太多了,我不想让你去接触这些黑暗面,我怕你有危险,所以,请别去打探这些,好吗?” “……”季茗不说话,凌衍不想让她接触黑暗面,她能理解,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多;但是凌衍不知道的是,她的人生早已有一半踏进了黑暗中,她正被不知名的一群人生生拉进黑暗里,两年前绑架司家的那群人,还有那束诡异的蓝色妖姬…… “宝贝,你只要记住你男人很强大,比你想象中强大得多,你根本不需要去讨好陆宣义,我也有办法让他给你姐姐看病,你和他分手好不好?” “我不想让你帮我办事,因为我不想欠你人情,我怕会还不清。”季茗从他怀中探出头来,“所以凌衍,我们俩还是要分得清楚点……” 凌衍恨恨地咬牙,他看着她:“季茗,谁让你还了?你是不是一定要气死我才甘心?” “……我不能欠你。”季茗不敢看他的眼睛,“还有凌衍,我再说一次,我和陆宣义谈恋爱是认真的,不可能随便分手。” 果然,她就是想要气死他! “好,你不是不想欠我人情吗?我给你偿还的机会,要不要?”凌衍直接袭上了她的唇,恨恨地咬了咬她的唇瓣,带着一点惩罚。 “什么……什么机会?” 季茗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定不是什么好机会…… “肉-偿。” “滚!” “还有其他偿还机会,比如做我凌衍的女朋友,做我凌衍的未婚妻或者直接做我凌衍的妻子……” “……”这男人又一言不合就求婚…… “怎么样?有没有一个是心动的?” “没有。”季茗回答地又快又急,像是掩饰。 “季茗,总有一天你会答应的。” 凌衍说完,用力地吻住她的唇瓣…… 第238章 我建议检察院做出不起诉决定,梁检觉得怎么样? 这些天,陆宣义消失匿迹了,没有找过季茗,所有信息都没有回复。 怕是真的在忙着逮捕躲藏在世界各地的人形机器人们…… 近几日,白凯绑架案,公安机关已经侦查终结,案件移送到了S市人民检察院,正式进入检察院审查起诉阶段。 自案件进入检察院审查起诉之日起,辩护律师就享有了阅卷的权利。 下午,季茗去检察院阅卷,她弃用检察院的专门阅卷室,直奔承办检察官的办公室。 承办白凯绑架案的检察官有两位,一位是有着十几年从业经验的资深检察官梁琛光,另一位是检察官助理沈西蔚。 梁琛光和季茗是算旧相识了,两人在案件上交锋过多次,算是不打官司不相识的老朋友了,但是梁琛光的老狐狸属性,季茗还是知道得门清。 梁琛光见到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季茗,眼前一亮。 “呦!我们美丽的季大律师真是敬业啊,公安刚把案子移送到检察院,你就过来阅卷了,要不要这么勤快?” “我是怕梁检对案情分析不到位,所以特地过来给你指导一下!”季茗边开玩笑,边走进了办公室。 梁琛光一身正气,带着一副斯文儒雅的金丝眼镜,身上的西装剪裁得当。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季律师莅临指导!”梁琛光说着站了起来,迎着季茗走去。 梁琛光的办公室里背对着站着一个人,见到门口的动静,转过身来,是那位检察官助理沈西蔚,一个白净的小姑娘,一头黑发丝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惹人注目的是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很漂亮,很养眼,羞羞地看着季茗,随后对着季茗腼腆地一笑。 “季前辈。”小姑娘甜甜地对着季茗唤道。 季茗对着沈西蔚微笑地点了点头,对着梁琛光开口:“啧,梁检,你新收的助理?这姑娘嘴很甜,不错,有前途。” “对呀,跟着我一个多月了,哈佛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梁琛光大方地介绍着。 “小茗,这边坐。”梁琛光请季茗到沙发区落座,转头对着小姑娘道,“西蔚,给你季前辈倒茶。” 他叫她“小茗”,叫他的小助理叫她“前辈”,这两个称呼有些扎了季茗的小心肝…… “哎呦,在梁检面前,‘前辈’一词我哪敢当啊……我才入行不过三年罢了!”季茗笑了笑。 “季律师是入行三年没错,但是每个案子的律师费就不下八位数,小茗,说实话,我还想叫你一声前辈呢!”梁琛光也爽朗地笑了,“我听说你在白凯这个案子里,律师费收了一亿美金?” “……”季茗笑而不语。 沈西蔚将茶端给季茗:“前辈,请用茶。” 季茗接过茶,就听到梁琛光的声音响起。 “小茗,这一亿美金,远远超过了律师收费标准,可能是梁某人做检察官这辈子都不能企及的数字啊……”梁琛光悠悠地说道。 季茗听出来了,这话里有话,她调侃道:“所以,梁检这是在向我抱怨吗?抱怨明明同是法学专业却是不同命?” “可不是吗?” “那欢迎梁检跳槽,梁检改行做律师得了,凭你这十几年在政法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的人脉关系,做律师以后,案源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啊……”季茗拨了拨风情万种的头发。 梁琛光勾唇:“小茗,如果我来给你当律师助理,你给我开什么价?” “……天价聘请。”季茗落下四个字,“白凯案有梁检作为控方,让我这个辩方压力山大啊……不如天价把你挖来做自己人,以后我办案也省事得多……” “季律师这恭维能力日渐精进啊!”这句话大大取悦了梁琛光,他爽朗地大笑,“季律真是太谦虚了,得知你是辩护律师,梁某人可是终日惶恐不安,就怕一言不合就被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给下套坑惨了!” 季茗勾唇:“那好,我要下套坑梁检了,准备好接招了吗?” “你啊!”梁琛光无奈地对着季茗摇了摇头,朝沈西蔚看了一眼,“西蔚,去档案室取白凯案的卷宗。” 沈西蔚了然,火速赶往档案室取案卷,趁着案卷还没送来,梁琛光开口:“小茗,这些年你都很少接刑事案子了,这次接手这个绑架案,梁某倒是挺意外的……” 季茗拿起了茶杯,没有接话。 梁琛光继续说道:“我还记得两年前司家遭遇了绑架,那个案子当时也是我作为承办检察官,是我作为公诉人出庭支持的公诉,其实现在想想两年前司家的的那起绑架案当时法官判得太仓促了……” “仓促吗?” “怎么不仓促,一审就因为绑架案的主谋在审判期间死亡就草草的终止审理,不是仓促吗?其实一审审判结束以后,检察院一度想要提起二审抗诉,当时我通过原审法院向上一级法院提交了抗诉书,抗诉书也抄送给了上级检察院,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上级检察院不同意抗诉,这个案子就这么草草了结……” “小茗,我总觉得司家绑架案的主谋死得蹊跷,而且死得太是时候了,我记得我前几天去医院给他做检察笔录的时候,他的病情并没有致死的严重,怎么会开庭了,他就死了,然后整个案子都终止审理,主谋草草定了个绑架罪,其他全部无疾而终……所以,小茗啊,我建议你可以向法检提出申诉,要求法院再审此案……” “再审申诉需要充足的证据,我说我怀疑主谋死得蹊跷,这个案子就能重新审理了吗?” “……哎。”梁琛光叹了口气,“也是,苦于没证据啊……” 季茗暗眸,她端起手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压下了眼底泛起的暗芒。 这时,沈西蔚回来了,她将案卷双手平举恭敬地递给季茗:“季前辈,给您案卷。” 季茗站起身,接过公安侦查案卷,拍了拍沈西蔚的肩膀:“姑娘,别再叫我前辈了,你这嘴甜的让我忍不住想从梁检这把你挖走了……” 沈西蔚害羞地垂眸一笑。 这一笑,到让季茗想起了林黛玉,那种柔中带刚的女子…… 梁琛光就是在这时开口了:“小茗,刚进来时,你说要跟我们指导一下这白凯案,不知道你对这起绑架案有什么高见?” 季茗手中拿着侦查卷,但是她没有翻开看一眼,随意地将案卷朝茶几上一放。 她对着梁琛光微微一笑,亦真亦假地开口道:“如果我说,这个案子我建议检察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做出不起诉决定,梁检觉得如何?” “让检察院做出不起诉决定?”梁琛光吃了一个大惊,“季律,你在逗我?” “梁检,我像是在逗你的样子吗?” 梁琛光皱眉了:“公安侦查了一个多月的案子,收集了不少证据,硕果累累的,你以为他们是吃素的?案子还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人公安会屁颠屁颠地把案子移送到检察院吗?我劝季律师还是先阅一下这份案卷再说吧!人家公安可收集到了不少证据……” 季茗淡淡一笑,目光看向梁琛光:“梁检,你其实应该清楚,辩护律师的阅卷权有时候与一张空头支票没什么两样,公检收集到的一些重要证据会全给律师看吗?不是吧,你们会把王牌藏着掖着,不会附在案卷中随案卷移送,对不对?所以,我看不看这份案卷差别大吗?梁检你说呢?” “季律,彼此彼此吧!”梁琛光抿唇,随即笑开了,“我想你现在手中也应该有了王牌,这王牌你会乖乖提交检察院或是法院吗?嗯?” “梁检,如果我说我可以把我的王牌告诉你,梁检想听吗?” 梁琛光一时有些语塞,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不会有什么坑等着他跳吧?律师会把自己的底牌告诉检察官,见鬼了吧? 见梁琛光犹豫了,季茗笑了,她耸了耸肩:“看来梁检不相信我会说,不想听就算了吧。” “……”梁琛光抿唇,随后蹙了眉,“哎,和季律师打官司真是一种折磨!小茗,我说我想听了,晚了吗?” “晚了,不好意思,我不想说了。”季茗勾唇。 梁检无奈地嗤笑了一声:“你这丫头啊……这坑人的劲太可怕了,还请手下留情呐,别搞死你梁叔叔呐!” 第239章 我是想邀功,大宝贝,赏个吻吧! 季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她垂眸翻开了案卷,随意地翻阅着。 梁琛光霍然抬眸看着季茗,惊艳与眷恋之色在他眼眸中一闪而过。 “小茗……”梁琛光迟疑着开口。 “嗯?”季茗抬眸,清亮美丽的眼眸看着他。 梁琛光与她对视不到一秒,便移开了目光:“你有男朋友了吗?” “……”季茗挑眉,她没想到梁检问的是她的私事,“有,怎么了?” 听到她的回答,梁琛光眸中的失落来得很快,但是还没成型便消失不见,马上恢复了一派平静:“没什么,就是替政法圈的众多男士问问,他们心心念念的季女神是否已经名花有主……” 季茗一愣,随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季茗便看完了厚厚的一本案卷:“梁检,我的王牌您是听不着了,那么对于这本案卷,我要几点不成熟的小建议,你想听吗?” “听……听!一定洗耳恭听!”梁琛光马上说,有了前车之鉴,他怕他回得慢些,这丫头又改变注意了。 季茗微笑,语速特别快地开口:“公安机关提供的现场证人的询问笔录有问题,不能证明被害人乔萱萱腹部被捅伤是白凯所为;被害人乔萱萱的笔录前后有矛盾,违反客观事实;还有物证中,捅伤被害人的那把刀还没有找到,不能直接证明是嫌疑人拿刀捅伤了被害人,所以梁检啊,你们控方的证据链里证据漏洞很多,我还是建议检察院做出不起诉决定得了,当然你们也可以垂死挣扎一下,比如退回公安建议他们重新侦查或着补充侦查,或者你们检察院自行侦查……” 梁琛光在一旁嘴直抽抽:“厉害了,季律师,看来这个案子你没少用功啊!” “梁检,我可听出这句话的弦外音了。” “什么弦外音?” “弦外音就是你们检方也要乘胜追击了,对不对?”季茗合上案卷,对着梁琛光微微一笑,“你们这些公法机关总不能让一个律师占了上风,你说是不是?” 梁琛光轻轻笑了下:“小茗,你啊……” “梁大检察官,还有一件事我要向您报备一下。”季茗笑着端起了茶杯,“我怀疑侦查过程中,侦查人员对嫌疑人存在非法取证的行为……” “非法取证?警察严刑逼供他了吗?”梁琛光不信,他爽朗大笑,“季律,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公安做讯问笔录的时候,一没打他,二没骂他,就差把他当做老佛爷一样供着了!怎么可能严刑逼供了?再说看守所里遍布都是摄像头,你说他们非法取证拿出证据来啊!” “他们不让白先生喝水。” “不让喝水是严刑逼供?”梁琛光扬眉。 “一次不让喝水是不叫严刑逼供,但是将近三天不让喝水呢?”季茗说着,拿着手中的茶杯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白先生说,为了让他说出实话,看守所工作人员三天都不给他喝水……” 梁琛光严肃起来了:“竟有这种事?季律师放心,这事我会去调查,如果属实,检察院会做出处理。” 季茗笑了,她放下茶杯,起身了:“梁检,既然我卷也阅完了,那么我不打扰梁检工作了,有什么情况我们电话联系吧,先告辞了!” 待季茗离开办公室后,梁琛光看着那本案卷脑仁子开始疼了:“哎,大麻烦啊,我真不想和这女人对簿公堂,为什么白凯的辩护律师会是这个女魔头?一定有什么证据是她掌握了,我们还不知道的……” 许久没说话的沈西蔚开口了:“那有没有可能季前辈根本没有什么王牌证据,她在打心理战,只是为了打草惊蛇罢了……” “哎,不管她用的是什么战术,总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女人很有可能想要釜底抽薪,最后在法庭上做无罪辩护也有可能,只要她抓住了我们证据链中的一个小漏洞,只要我的控诉不能排斥一切合理怀疑,那么我们很有可能控诉失败,全盘皆输,所以庭前我们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 沈西蔚小小惊叹了声,夸赞的话脱口而出:“太帅了,前辈就是前辈!” “西蔚,你夸她?你在夸一个女魔头?你忘了自己是控方的?”梁琛光扬眉,“长辩方志气,灭控方威风,真有你的!” 沈西蔚撇了撇嘴:“我很崇拜前辈的……” 梁琛光恨铁不成钢:“叫你别夸她了,你这孩子!这女魔头最擅长把水搅浑了,让我们公检怀疑自己的证据链有问题,然后她趁机浑水摸鱼……” “……我就是觉得季律师挺厉害的,我很佩服她。”沈西蔚低低地说,“而且季前辈是我见过长得最漂亮的女人,连很多演员明星都没有她漂亮……” “西蔚,你一个女人还关注对方律师的容貌?”梁琛光看着她,“等等,你性取向正常吗?可别被那个女魔头把魂给勾了去!” “梁检,你在说什么呀?”沈西蔚羞红了脸,“我喜欢男人的,而且家里还给我安排了相亲……” 梁琛光见她这么说,拿起桌上的那本案卷,打算好好研究一下。 就听到沈西蔚低低地开口道:“梁检,我进检察院时听到过一个八卦,说是梁检你曾经追过季律师,但是被季律师一口回绝了……” “沈西蔚,闭嘴!”梁琛光抬起眸子,“哪听来的八卦,胡说八道!” “可是大家都在传啊,说是我们检察院里长得不错的男士都追求过季律师,但是季律师清心寡欲,没有兴趣谈恋爱,所以都被打回来了……” “沈西蔚,你太吵了,可以出去了!”梁琛光咬牙切齿地说道。 …… 第二天,季茗又去了一趟看守所,和白凯核对相关案件事实。 从看守所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她想回律所吃饭,没想到在看守所门口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宝贝……”凌衍唤她。 季茗微微蹙眉,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上午在看守所?” 难道她行程泄露了?身边有内鬼?有内鬼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谷薇那丫头! “心有灵犀。”凌衍说。 季茗扯了扯唇,这都能心有灵犀才见鬼! “宝贝,我订了餐厅,一起用餐。” “不去。” “那好,你去哪里吃饭,我跟着你蹭饭吃。” 季茗不理他,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 凌衍还是用老方法,直接在看守所门口拦腰抱起了她,她不跟自己走,自己直接抱走是最快的。 “凌衍,我有事,你放我下来。” “你有事?哦……你是有事,你的事就是跟我约会。”凌衍无赖地说。 一路上还是被不少人看到了,季茗羞得把脸埋进凌衍的胸膛里。 今天的季茗穿了一条白色雪纺连衣裙,是高腰设计,裙摆长至膝上,裙摆很宽大,微风吹过,裙摆就能被吹起优雅的弧度。 “凌衍,小心我的裙子,要走光了。” “放心,我更怕你走光了。”凌衍笑,将她的裙摆小心地用手压住,“这条雪纺裙你只穿过两次,今天是你第二次穿。” 季茗撇撇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穿过几次…… “很美。” 季茗瞥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说裙子美?” “不是,我说你很美。” 季茗不抬头,轻轻哼了声:“瞎说什么大实话?” 凌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把她放进副驾驶座。 凌衍订了一个英式风情的餐厅,下车后,他帅气一甩,将车钥匙抛给了侍者,牵着季茗的手往里走:“这里的甜品很好吃,你会喜欢。” “你怎么知道很好吃?你吃过?” “是啊,我吃了几家餐厅的甜品,属这家最好吃。”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品的吗?” “你还记得我的喜好?”凌衍惊喜地问。 “……”季茗呵呵一笑,“记不清了,我猜的。” “嗯哼,别嘴硬了,你一定还记得我很多喜好……”凌衍轻笑。 季茗翻了个白眼:“哼,我失忆了。” “我知道你记忆力一向不错,考试之前临时抱佛脚的不是你吗?” “别提这事!” “你看,你不是记得很清楚吗!?” “本姑娘是临时抱佛脚了,但是本姑娘照样专业第一!” “呵,也不看是哪位学神谁帮你临时抱佛脚的?” “凌先生,时隔这么多年,就这点小事你还来我这邀功?” “我是想邀功,大宝贝,赏个吻吧!”凌衍痞痞地靠近她。 季茗还没说话,凌衍便快速俯身在季茗脸上偷了一个香。 季茗叹气,真拿这男人没有办法,吃她豆腐跟吃家常便饭一样…… 季茗剜了他一眼,凌衍坏坏地笑,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噙着满满的笑意。 “宝贝,你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对吧?”凌衍一字一顿道,“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对吧?” “你想多了,我不喜欢你,没讨厌你就不错了。”季茗移开眸子。 凌衍轻笑一声:“我不相信,你又说谎,该罚。” 他说着,俯身直接吻上了季茗的唇。 “唔唔……”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他们还走在餐厅走道上,随时都会有人经过。 季茗挣扎着推开他:“凌衍,你注意点形象!” “嗯?”凌衍勾唇,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我形象怎么了?不是无敌帅吗?” “自恋狂!” 这个餐厅,每一个包厢之间用屏风隔开,装饰得富丽堂皇,而又不显俗气,大气有度间带着一份独有的雅致。 今天的季茗穿着的这一条手工制的白色雪纺连衣裙,一身雪白轻盈坐在黑色的沙发里,在凌衍眸中美得惊人。 但是当事人没有惊艳了别人的自觉,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屏风那边的动静。 季茗觉得屏风那边的几个身影很熟悉,那里有四个人围成一桌在吃饭。 这时,一个身影转过身来,她看到了那人的侧颜,温淡的光线勾勒着他柔和的侧颜,是她哥哥,司珩年。 她的背脊一僵,透过屏风她依稀看清了那四个人影,分别是她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 显然,屏风那端是司家的家庭聚餐,其乐融融的家庭聚餐…… 家庭…… 季茗眸光微闪,心里有些难过,垂下了眸子。 突然,有一双手伸过来,温柔地捧起了她的脸:“宝贝,别难过,司家不要小女儿是他们的过失,你有我,我能给你一个家,温暖的家……” 季茗心里有感动泛开,“阿衍”两个字在她的唇边溜了一圈,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气。 她和凌衍可能有家吗?可能吗? “别叹气,相信我,我说我能给你一个家就能给……” 凌衍说着,吻住了她的唇—— 这次,季茗没有推开他,她的心里不想挣扎,动作上便连挣扎都没有了,她乖乖闭上眼睛,仰着面怯生生地回吻着他…… 凌衍欣喜,因为他发现如今她虽然口头上还是排斥她,但是心底慢慢习惯强势进入她的生活的他,比如他吻她,她挣扎不到一秒就开始享受地回应他的吻……比如在一张床上睡觉,她也很喜欢抱着他睡觉…… 所以,这是不是说明等她回心转意指日可待了? …… 第240章 季茗遇险,有一种绝望在她的血液里流动…… 下午,季茗回律所工作。 深秋入冬时节,天色暗的早。傍晚,季茗从律所出来,夜幕已经降临,沉闷的天幕中只有稀稀拉拉的星光。 路灯在这样的夜空中有些羸弱不堪,季茗的影子孤单地飘荡着。 今天中午,季茗被凌衍直接从看守所接走,她的车停在看守所的车库了,所以她只能打车回沂龙湾,她在网上约了一辆车,站在律所外的公车站台边等车,听着车水马龙的轰隆声,她的意识逐渐外太空神游…… 今天她的眼皮一直莫名其妙地跳,总有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冒出来,奇怪了。 不一会儿,季茗约的车来了,她坐上后座,连驾驶座的司机师傅长什么样都没好好瞥一眼,她便开始闭目养神,思绪更是神游太虚…… 大半个小时以后,季茗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凌衍的电话。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 “宝贝,你在哪?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季茗听到凌衍的声音,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她在哪? 她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竟是一片黑沉沉的荒郊野岭,她霎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师傅,你,你你带我去哪?”季茗的声音慌乱地拔高,尖细地不成样子,整个嗓音都吓到劈叉。 电话那端凌衍听到这句话,微微蹙眉,但是他没有出声。 “带你去该去的地方。”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突然,一个粗大的手臂便伸过来,一把将她手里的手机夺了过去,用力地丢出车外。 “喂!我的手机!” 季茗有一秒的呆愣,她眼睁睁地看着手机被丢出车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凌衍失去联系…… “你是谁?!停车!停车!停车——”季茗像是一个弹簧一般蹭得从座位上窜起来,大声吼道,“停车!给我停车!” “吱——”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天际。 如她所愿,出租车真的一个急刹车就停在了荒无人烟的马路上。 季茗下车的时候有些腿软,她放眼望去,四周几乎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物,入目的全是空旷的荒地,头顶上是飞鸟凄惨的哀鸣声…… “砰——”重重的关门声,一个雄壮巍峨的男人从驾驶座走了下来,满脸的横肉抖了三抖,手上熟练地晃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奸诈的笑容爬满了满脸:“小妞,今天你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时候,季茗压制着慌乱,她边往后退,边冷冷问道:“你是谁,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你?” 他冷冷的嗤笑一声,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你别过来!”季茗准备好了奋起一搏,她低头在自己的包里翻找着防狼用具,但是偏偏没带,她脑子一瞬间失控,破罐子破摔,直接将手中的包往他头上狠狠砸去! 男人拿手挡开包的间隙,季茗撒腿就往反方向跑,没命地跑,百米冲刺的速度…… 但是,事与愿违,从黑暗中又窜出了五、六个身影,至于是五个还是六个,季茗一时也看不清楚。 她只知道,她撞在了一堵肉墙上,瞬间被五六个人严密地包围了…… “你们到底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吗?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缓缓地围了过来,伸手不见五指的荒郊野外,她被一群诡异的男人给围了起来…… 天空中的飞鸟在这一刻叫得更加凄惨了。 突然,季茗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腰间就被一抹冰凉狠狠地抵着,意识恢复,她的呼吸沉重起来…… 她意识到了,那是一把尖刀,冰冷的刀身在夜色下泛着岑冷的微光…… 从两年前绑架案后,呵呵,她又一次被迫直面死亡了…… 她身体有些本能地发抖:“雇你们来的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只要你们放了我,他许诺的好处我十倍给你们!”季茗试图冷静下来,她不敢做任何挣扎,“真的,我说到做到!” “我们不要钱,只要你的命!”最原先那个雄壮巍峨的男人开口了。 这时候,季茗作为律师该说什么,该给这群人普法?唠嗑一下故意杀人罪的定罪量刑? 不,他们也许是一群亡命之徒,根本不惧怕任何法律的制裁,法律在他们面前就是个笑话,所以普法顶个球? 她的当务之急是保命,她要拖着他们,保住自己的小命…… 起码现在凌衍知道她遇到危险了,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凌衍怎么找到自己…… 想到这里季茗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恐惧的绝望继续袭上心头。 “死前总得让我死得明白些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你不需要知道。”魁梧大汉机械般的开口。 季茗的脑袋像是一团乱麻,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来聊聊吧,放人一命,胜在七级浮屠,你们放了我,你们想要什么,你们提,我都可以满足你们……” 没有一个人回答,只有天上的飞鸟“嘎嘎”地飞过。 “就算你们的要求我没办法满足你们,但是我男人可以满足你们,我男人是凌衍,你们知道S国首富凌衍吧?” 还是没有人一个人说话。 季茗感受到了腰间的刀更深了一分,她感觉到的不再是凉意,而是痛意,季茗吼出了声:“我死了,我男人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没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的女人赔上你们的性命啊!” 还是没有回应。 她更加焦虑了,她必须保住自己的小命:“各位大哥,直接把我杀了多无聊,你们留我一条命,都说死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生不如死,所以你们不要杀了我,你们折磨我是不是会更好玩呢?啊?各位大哥?” 这时,她终于听到了人声,那个唯一开过口的彪形大汉,再次开口了:“别磨叽了,动手吧!” 他在吩咐将刀子抵在季茗腰间的男人。 季茗心脏一抖,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伸出手臂,朝着前方大吼:“快看,灰机!” 她左手边的男人朝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是这个机会,季茗快步朝自己左边撞去—— 那男人突然被她一击,立刻本能地忙着站稳脚跟,一时没有防备,季茗趁机再一次狠戾地朝他撞去,在电光石火之间,她生生撞到了一个大男人,从包围里冲出一条血路—— 季茗死命地往左边的荒地上跑去,但是她穿着高跟鞋,根本跑不快! “妈的,快追!” 一群男人马上追了上来,季茗听到身后恐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像是索命的阎王,追着来索她的命…… 季茗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这群亡命之徒只有能近距离搏击的刀,而没有枪,如果他们有枪,她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季茗弯腰快速将高跟鞋脱下来,赤脚在荒地上逃跑,她顾不上脚下全是荆棘、小碎石子…… 密密匝匝的疼痛布满了她的整个脚底,她喘着粗气,使出了所有力气包括吃奶的劲拼了命的逃跑。 但是她终究跑不过那些男人。 被追上的同时,季茗拿高跟鞋作武器,朝前面的两个男人头上砸去—— “砰!砰!” 季茗发了狠,一砸一个准! 两个男人纷纷咒骂了声,左右围攻来抓她。 求生意志心切,季茗奋起反抗,灵活地躲闪着,突然一只男人的手揪住了她右手臂的衣角,季茗也不激烈挣扎,而是直接扑到了那个男人身上,男人没想到这女人大胆到直接跳上了自己的身体,所以被她钻了空子,她拿高跟鞋尖锐的鞋跟狠狠地袭击男人的后颈…… 有鲜血从男人的后颈上流下来,男人拼尽全力用力一挣,季茗被一个猛力掼倒在了地上。 季茗只觉得天旋地转后,头被甩在地上,“砰!”地一声,脑海里全是星星在打转…… 那一瞬间,她全身都疼得不能动弹,她宛若经历了一场噩梦,所有的声音都在远去,她的脑子越来越空,也越来越疼,好像有什么回忆像是新生的蝴蝶一样破茧而出,有什么东西要倾巢而出,她的脑海中开始闪现一些零碎不堪的片段…… 那些她并不熟悉的片段…… 她那段被人夺去的记忆正在呼之欲出…… 她依稀看到了湛蓝的蓝天,一座高耸入云的塔冲入云霄,周边是好些白色的建筑群,外围是波诡云谲的滔滔海水…… 她依稀看到了一人身穿墨黑色的长袍,一身冷漠地背对着她,伫立在海水边,许久,那人一点点地转过脸来,那脸上有岁月留下的淡淡痕迹,阳光透过折射,在他脸上化为一道光影,季茗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但就是看不清楚,只看到光影中,他缓缓地勾起唇角,对着她危险地眯眼:“小茗儿,你最近越来越放肆了……” 这人是谁?跟她什么关系? 她想看清那些破碎的画面,但是她越想抓住,脑袋就越痛,仿佛下一秒脑袋就要炸开一般…… 她的力气一点点的失去,意识也只剩一片白芒…… 她就这样晕过去? 不,她不能束手就擒! 季茗一把掐在自己的手臂上,疼得自己直冒汗,她要恢复意识,她不能晕! 十几秒后,季茗忍着头晕,踉跄地从地上爬起…… 很快,后面几个男人也赶到了,六个男人将她包抄了起来,一步又一步逼近她…… 头晕目眩中有一种绝望在季茗的血液里流动…… 那一瞬间,她发现她血液里的绝望并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死亡的恐惧在渐渐褪去,但是有一种绝望与恐惧慢慢溢满了她的心田,她满脑子想到的竟然是凌衍,她死了没有关系,但是凌衍怎么办?她怕凌衍接受不了她的死亡,她怕凌衍看到她的尸体会彻底崩溃…… 不,她要活着,拼命活着! 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凌衍,她也要活着! “你们别过来!你们谁过来,我就砸破谁的头!”季茗拿着高跟鞋,冷冷地注视着四周的一群恶魔。 清冷的月辉洒在女人脸上,女人阴鹜霸气的眼神让所有男人心里忍不住发怵。 “我记住你们了,顺便帮我传话给你们身后的那个人,如果我今天活着,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如果我今天死了,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风肆虐着树枝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像是凄惨的倾诉。 空气中落满了阴霾……冷风吹在她的脸上刺刺发疼…… “你们谁第一个过来送死?”季茗冷冷地问,慢慢地勾唇,“我总要拉一个当垫背的!” 一时间,六个大男人有点被唬住了,下一秒,他们嗤笑了声,他们竟然被一个毛头丫头给吓到了…… 雄壮巍峨的大汉怒吼了一声,这声怒吼让季茗的脑袋犹如一团乱麻。 六个男人动了真格,快步上前,电光石火之间便已经钳制住了季茗,季茗拼命地挣扎,一个男人牢牢地掐住她的手臂,扯住她的身体往外拖—— 季茗发了狠,不管不顾地照着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咸涩的鲜血味在季茗的口中蔓延,男人凄厉咒骂了声,手臂用力一挣—— “啪!——”男人一个反手,一巴掌扇在了季茗脸上,疼得季茗不得不松开口,踉跄了几步,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几个男人居高临下的靠近,晃着手中的水果刀胜券在握…… 第241章 季茗气场全开,熟练地上膛、开保险、瞄准、射击…… 这时,天空中划过一阵阵轰鸣声,是乌压压的一群直升机,仿佛将整片天空全部都遮得严严实实。 突然轰鸣声加大,响得仿佛巨大的闷雷,满天的直升机停滞在上空,有许多穿着黑色劲装的人影从一架架长扶梯上滑下来,速度快得像是一串串暗影…… 季茗愣了,六个男人也被这大场面震惊了。 “妈,妈呀……特,特种兵……”一个男人吓得差点尿了,充满乡土口音的惊呼声破口而出。 “砰——” 一声巨响过后,噗通一声,掐着季茗的一个彪形大汉僵硬的身体直愣愣地往地上倒去—— “狙,狙击手?”有人反应过来。 剩余的五个男人慌忙地四处逃窜。 “砰,砰,砰,砰——”又是四声枪响,四个男人又倒了下去。 只剩下那个将季茗带到荒郊野外的雄壮巍峨大汉呆呆地懵在了原地…… 一群黑衣劲装的特种兵冲过来,迅速将巍峨大汉控制了,死死地压倒在地上,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将他压制着,其他的黑衣人像是一道道暗影般快速退场。 季茗的耳边还是一阵阵的嗡鸣,脑中也是一片空白,后来,她看到了他。 高大颀长的身影披着层层夜色而来,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她的面前。 那一瞬间,季茗觉得自己一下子上天了,从地狱瞬间升到了天堂…… 男人眼眸猩红一片,深深地蹙着眉,用力地将她搂进了怀中,力道很大,好像是想将她直接揉进血肉里,季茗一直忍着的眼泪在这一刻爆发了。 “阿衍,阿衍……”带着哭腔的呼唤在空气中回荡,“你终于来了!” 听得凌衍心都碎了。 他抱得她太紧了,她胸腔里的空气一点一点被挤出去,最后季茗不得不仓促地收敛了哭泣,出声提醒:“阿衍啊,你要把我闷死了。” 凌衍这才慢慢放松了些,让她缓了口气,随后他的吻汹涌而至,他的唇凉得可怕,还有些颤抖,但是汹涌的吻法像是疯狂的野草想要跟她缠绕到天荒地老…… 好了,季茗的空气再次被他给夺走了…… “对不起,宝贝,我来晚了。”凌衍终于舍得放开她的唇,他看到了她脸上被打出来的红肿,心疼地捧起她的脸,一下又一下轻柔地吻着……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季试图安慰他。 凌衍根本不信,拦腰抱起了季茗,小心地察看了下她脚丫子上的伤势。 他眉一下子就蹙了起来,越看越心疼。 凌衍俯首轻柔地吻着她的唇:“对不起,宝贝,我来晚了,谢谢你没大碍,谢谢你没有让自己出事……” “是,是,我没事,我没事……你别担心了……”季茗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他的脸也跟他的唇一样冰冷一片,倒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遍是他一样。 她知道她被绑架了,他应该是吓坏了。 她前几天刚知道凌衍有他的背后势力,却没有想到是能集结特种兵这样的军事势力…… 天上轰隆隆的直升机一架架远去,这时,远处蹭亮的车灯亮起来,荒芜的道路上,一辆法拉利跑车开过来。 凌衍抱着她快步朝着那辆车而去。 “等下,凌衍,你怎么处理他们?”季茗回眸看了眼倒下的五个男人,“他们没有死吧?” “嗯,中了麻醉枪。”凌衍不看那群男人,他怕再多看一眼,他就恨不得拿真枪毙了他们! “凌衍,放我下来。”季茗的目光转向那个唯一还清醒着的彪形大汉,他的双手被两个特种兵扭在身后。 季茗目光转为冰冷,她扑腾着想从凌衍怀中下来:“给我把枪,我要真枪!” “宝贝,踩着我的脚。” 凌衍让季茗的脚落在自己的脚上,随后双手扶着季茗的腰,对着下属吩咐道:“来把枪,后座力小些的。” 枪递到季茗手上时,她想也没想就拿过了。 “宝贝,我教你怎么开枪吧!” 凌衍话音还未落,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娇艳动人的美女拿着冷冰冰的枪,这个画面竟然毫无违和感。 季茗气场全开,熟练地上膛、开保险、瞄准、射击…… 所有动作都一气呵成。 冷酷,霸气! “砰——”一枪不偏不倚地射入巍峨大汉的左膝盖骨中。 凄厉惨绝的咆哮声响彻天际,季茗完全不受影响,再次拿枪瞄准他的右膝盖骨。 “砰——”子弹准确地穿进巍峨大汉的右膝盖骨中,丝毫不差。 又是惨绝人寰的叫声。 季茗置若未闻:“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害我的?” 巍峨大汉还在地上哀嚎,嚎叫声仿佛杀猪一般,根本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把他架起来。”季茗吩咐。 两个特种兵看向凌衍,凌衍点头,两人立即领命将巍峨大汉架起来。 “说说吧,你想要哪里中枪?” “……” “听不见?耳朵聋了?” “……” “好,满足你。” “砰!砰!” 杀猪般的嚎叫声继续传来,两个特种兵真切地感受到两枚子弹分别从巍峨大汉的两只耳边上穿过。 巍峨大汉的两只耳朵被打飞,鲜血喷涌而出,淌满了他整个脖子…… 哇!这枪法,准得没sei了! 那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嗜血女魔头一般…… “说吧,你刚才哪只手抓了我?”季茗冷冷地问。 巍峨大汉疼得只剩下失声嚎叫,怎么可能回答她的问题? “不回答,那么两只手都尝尝子弹穿过的滋味吧!” 说完,还没看到她怎么开的枪,只听“砰砰”两颗子弹一前一后精准地穿过了巍峨大汉的两只手掌…… 两个手掌上的血窟窿狰狞地涌出大量的鲜血…… 像是喷泉一般…… 季茗面容平静地收起枪,柔软的手臂抱住了凌衍的脖子,撒娇般开口:“凌衍,抱我。” 凌衍愣了好几秒,才拦腰抱起季茗,看着她的眼睛道:“宝贝,你居然会用枪?而且枪法好到爆炸……” 季茗迟疑了几秒才开口:“我忘了什么时候学的,但是我看到枪就觉得很熟悉,而且我会用就像是一种本能反应一样,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 凌衍笑了笑,压下了心底的疑惑,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瓣:“只要你不受伤就好。” 他快步将她抱进车中,车内准备了医用急救箱,还备了一位专业护士…… 专业护士给她全身都做了一遍检查,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脸上有红肿,两只脚丫子受伤了…… 在专业护士的指导下,凌衍单膝跪地,轻柔帮她清洗了脚丫,漂亮白皙的脚底密密匝匝都是被荆棘刺破的小伤口,还有被小石头磨砺出的擦伤…… “疼吗?”凌衍心疼得厉害。 “还好。”季茗本来想说“不疼”,但是说不疼太假了,说了他也不会信;说很疼,他就更心疼了,她只好折中地说了句“还好”。 突然,在季茗的目光中,凌衍俯首,用薄唇在季茗的脚底上吻了吻…… “别,有点脏。”轻轻的触感带着麻酥感,季茗忍不住收回脚。 “我不嫌脏。”凌衍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再次俯首在她的脚背上用力地“啵”了一口。 那声音带着浓浓的暧昧,季茗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她抬眸便看见护士在一边抿嘴笑。 季茗更觉得不好意思了,但是男人一派理所当然的样子,淡定从容。 替她的脚上药和包扎,凌衍都没让护士做,护士只要在一旁指导和帮助就好,所有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 季茗看着他跪在她的脚边,细心地帮她的脚上着药,捧着她的脚像是捧着珍宝一般,她的眼眶也跟着热了起来。 她想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不然为什么他对她这么好? 她越来越不敢伤害他了,再这样下去,她会越来越希望这辈子都留他身边,她再也无法对他狠心…… 季茗心里想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在了凌衍的头发上,轻轻地摩挲着…… 凌衍感受到头顶上的手指划过他的头发,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啊!”季茗突然清醒过来,吓得收回手。 凌衍乖乖地将头伸到她的手下:“宝贝,怎么不摸了?继续。” “无赖,起开!”季茗一把推开男人的头,“人家都说男人的头不能乱摸。” 凌衍抬眸,对上她的唇印上一吻,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头上:“是不能乱摸,但是我的头你可以乱摸,来吧!” 季茗直接用力地揉了揉凌衍的头,男人的发型被她揉得微乱,季茗狡黠一笑,再次伸出黑手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 男人的发型更乱了,配上他英俊的容颜,显得有些滑稽。 “噗嗤——”季茗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凌衍正好将她调皮的笑容收入眼中,也不整理自己的发型,他一把将季茗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宠溺地在她唇角舔了舔:“宝贝,调戏我就这么好笑?” “对呀,你出丑我最喜闻乐见。” 凌衍听了她的话,惩罚性地在她头上也揉了一把:“礼尚往来,同甘共苦。” “喂!你知道头可断,血可流,女人的发型不能乱吗?”季茗头发乱了,同时也炸毛了。 她蹭得伸手往凌先生的头上狠狠地揉了两把,报复得很彻底…… “怎么,宝贝,玩互相伤害吗?”凌衍的手朝着季茗的头上伸过去。 “凌衍,你敢再揉我的头,我咬死你!” “好好,我投降,我不揉了,我帮你的顺毛啊。”凌衍轻笑,手指温柔地顺着她的头发,季茗顺势懒懒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得知你遇到了危险,我刚刚差点吓掉了半条命。”凌衍将她搂紧,仿佛搂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宝贝,你刚才是不是吓坏了……” 季茗的头在他的怀中蹭了蹭,声音有些含糊:“没有,我才没有你这么胆小呢,我可勇敢了!你真没用……” “是,你很勇敢,我胆子小。”凌衍温存地抚摸着她的头,“以后别随便吓我,我会被吓尿的,我现在心脏还没归位呢……” 被吓尿?凌先生竟然用了“吓尿”这个词…… “胆小鬼!”季茗笑了,她开始甩锅:“今天我可不是有意要吓尿你,是有贼人想要谋害朕!朕不会让贼人好过,尤其是他们背后那个人!” “好,女王大人,我会去查。”凌衍抵着她的额头,“我会尽快把他们背后的人揪出来,随你处置。” 闻言,季茗咬着唇,微微叹了一口气。 “凌衍,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最后查出来他们背后的人……”季茗对上凌衍目光灼灼的眼睛,止了话,她说不下去了。 她怀疑这背后的人也许跟凌衍有关,换句话说,是跟凌衍有关的人想要除掉她,那么凌衍查出来后,该如何做呢? 凌衍皱眉,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宝贝,你是不是有怀疑对象了?告诉我,我现在就叫人把他揪出来!” 季茗移开眸子,轻轻开口道:“……没有怀疑对象。” 凌衍有些狐疑,但是没有再逼问她。 凌衍紧紧地抱了她一会儿,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我的人帮你找回的手机。” 季茗从他怀中抬起头,接过手机,开机,居然一切正常。 怕是这手机被人摔出车窗外时正好摔在草丛中,所以没怎么“受伤”,今天这手机跟她一样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第242章 凌董这温柔宠溺的眼神给的谁?老夫的少女心要炸了! 凌衍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他摸了摸季茗的脸,开口了:“宝贝,从明天起,我想派几个人在暗处保护你,为了我的心脏不被吓出病,我不会让今天的事再发生。” “是保护也是监视,对吗?”季茗撅嘴拒绝,满满地嫌弃,“别派人跟着我,侵犯我的隐私权。” “是保护不是监视。”凌衍摩挲了下她的唇,“季律师,我派去的人不会侵犯你的隐私权,若真侵犯了,你上法院告我就是了,我赔你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好不好?” “……”季茗翻了一个白眼,“我从来不知道凌先生居然开的了一手好玩笑。” 凌衍笑了笑,将她拥紧:“除了派人保护你,我还打算教你一些防身术,你必须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你教我?”季茗抬头,“你不会想让我拜你为师吧?” “对,我教你,拜我为师,我收你做唯一的关门弟子,怎么样?” 季茗不屑地咧了咧嘴:“你会趁机欺负我吗?” 凌衍笑,俯身在她的唇上偷了一个香,随后用手指在她唇上摩挲着:“我不会欺负你,师父我这么正派,怎么会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家妇女呢?我呢只会忍不住趁机吃点豆腐……” “防火防盗防师父!”季茗翻了个白眼,抓住他在她唇上作妖的手:“我找江姑娘教我就好了,江姑娘跆拳道可厉害了……” 说着说着,季茗灵光一闪:“不对,我为什么不雇江姑娘做我的保镖呢?真是被自己蠢哭了,我学什么防身术啊?我以后走哪就把她带走不就行了?” “不行,她是花拳绣腿,保护不了你。” “江姑娘是跆拳道黑带九段啊,大哥!” “你师父我一招就能把她摔成狗吃屎。”凌衍坚决不同意让江弋晗保护她,“再说她自己都毛毛躁躁的,怎么能保护好你!” 季茗哼了声,别开脸,师父你妹,她拜师了吗? “宝贝,这防身术你一定要学,嗯?”凌衍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以前我教你些什么,你嫌苦嫌累,嗷嗷撒个娇不学了,我也由着你;但是学防身术这事,我不能再由着你了,脚上的伤好了就开始魔鬼训练!” “魔鬼训练?”季茗心里发怵,“多魔鬼?” “第一周先练耐力,每天早起,绕着整个沂龙湾晨跑两圈;晚饭后,去健身室练器械,增加自己的手部和腿部力量。第二周,学习简单的……” “停!打住!凌先生,根据我这个沂龙湾的设计者所知,沂龙湾总面积为3300亩,每天跑两圈,我会累成狗啊!”季茗差点就声泪俱下地哭诉了,“我最讨厌跑步了……” “宝贝,你是对两圈有意见?”凌衍好整以暇地问。 季茗猛地点头。 “好,那就三圈。” “……”季茗咬牙。 “这样吧,我承诺,你跑多少,我都会陪着你跑,免费提供帅哥陪跑解闷服务,怎么样?” “不怎么样,凌先生,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冠冕堂皇的陪跑,其实就是想监视我,你怕我偷懒,对不对?” “你非把我想这么邪恶吗?宝贝,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我做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扯到‘监视’二字……”凌衍对这丫头简直哭笑不得,“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既然我在你心中这么邪恶,我明天就去买根小皮鞭,到时候你跑步要是敢偷懒,我就在后面像赶猪一样抽着你跑!” “混蛋!”季茗的脑海里居然出现了凌衍抽着她跑的画面…… 季茗差点气炸了,她霍得从凌衍怀中起身,站在他面前,对着他的头发用力地揉了好几把,直接将凌先生帅气的头发抓成了乱糟糟的鸡窝头…… 凌衍无奈地摇了摇头,薄唇吐出两个字:“幼稚。”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 相机响起的声音清脆入耳,只见季茗跳开了一步,对着凌衍的上半身一拍。 凌衍起身将跳开一米远的小女人抓过来,再次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宝贝,你拍下来了?” 头发被揉成什么惨样了他心里没底,要是照片流传出去,怕是会被这淘气的丫头毁了他的一世英名。 “乖,删了。”凌衍佯装严肃道,“趁我还能好好跟你说话,乖乖手动删除,否则我狠狠吻晕了你,我来强行删除。” “删了也没用,我已经传到我的邮箱了。” “我知道你的邮箱密码。”凌衍勾唇,见招拆招。 季茗也留了一手:“我昨天刚改了邮箱密码。” “哦!”凌衍不以为然说道,“我可以黑了你的邮箱,照样正大光明地进去删除。” 季茗嗔怒地瞪了她一眼,垂眸摆弄起手机,随后一按发送键,便发送成功。 凌衍慢慢俯身过来,瞥了一眼她的手机,索命般的声音钻入她的耳中:“宝贝,你发到哪个群里了?” “凌氏集团员工群。”季茗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随后补上一句,“恭喜啊,凌董,您的英姿正在群里焕发呢!” “……”凌衍一时黑了脸,“撤回消息!” “不行。”季茗一边盯着手机屏幕,一边对着凌衍摇着手指,“现在群里已经炸了,炸了,炸了!就算撤回还是有很多勤劳的小蜜蜂手滑保存,手滑截屏,所以撤回根本是徒劳……乖乖在自己的员工面前出丑吧,凌大董事长!” 凌衍狠狠锢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拉近,似笑非笑地附在她耳边说:“宝贝啊,我想说你发我狼狈的照片,难道没有人问你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吗?你这是想公开我俩恋情的节奏?嗯?” “呵呵,凌先生,你真以为我傻吗?我会用我自己的微信号发你的照片?那不分分钟暴露我们俩有情况?”季茗挑眉,老神在在道,“实话告诉你吧,我用你的微信号发的。” 凌先生愣了:“你知道我微信的密码?” “废话,你所有密码都用我生日,毫无技术含量,我一蒙就蒙对了。”季茗一脸嫌弃地开口,“所以凌先生,刚刚你在群里是自己曝照哦,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呵,小丫头,你小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确定你能被摘干净?”凌衍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要不要现在看看群里在刷屏些什么……” 季茗心里一颤,她把自己摘干净了呀,怎么可能还有没有考虑到的因素呢? 带着疑惑,季茗认真地浏览起群里在快速刷屏的消息…… 【哇!凌董第一次发消息就是曝照,这颜值简直逆天,帅瞎我们的钛合金眼!就算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也完全hold住啊,啧啧,帅得没谁了!】 【帅呆了,酷毙了,俊哭了……】 【凌董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人,没有之一!】 【凌董这新发型更好看,好有亲和力啊,好可爱啊,好想揉他脑袋啊!】 季茗撇嘴,一群女花痴加马屁精的评论,没有参考价值,过!过过过! “一群骨灰级的脑残粉……”季茗喃喃自语。 凌衍在一边好学地问:“什么是骨灰粉?是风一吹就随风而去的粉吗?” “呃……”季茗嘴角抽抽,“你的语文理解课一定是体育老师教的,你老哪舒服,哪歇着去吧。” 季茗继续看手机,脑残消息一条条过下来,突然她看到一条消息吓得差点丢了手机。 【喂,大伙没发现吗?这完全不是自拍角度啊,这是他拍!他拍!他拍!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所以没人关心拍照的人是谁吗?有谁可以明目张胆地对着尊贵的凌董拍照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 顿时下面评论画风突变,大家不做颜值狗、脑残粉了,都开始化身神探夏洛克…… 【对呀,凌董这么严谨的一个人,怎么会把头发弄这么乱?感觉是个假凌董,头发很明显是别人弄乱的啊!】 【顶楼上的,再说谁把自己头发弄乱了会拍下来,就算拍下来也不会发出来啊!我猜弄乱头发的那个人就是拍照的人,这人既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又敢把动完土的太岁拍下来,“实力等级”不容小觑,段位很高的样子呢……】 【大伙听我说,你们仔细观察凌董那张照片了吗?照片中凌董有微微勾唇的趋势,最重要的是眼神,你们看到他眼神里的是什么了吗?】 【卧槽,我没看错的话,凌董的眼睛里竟然淌满了温柔宠溺,尼玛,老夫的一颗少女心要炸了!简直要被这眼神溺毙啊!】 【对滴,凌董的表情一脸春风笑意啊,简直了,这是坠入爱河的体征啊,给他拍照的一定是他心爱的女人……】 完了,这简直一个个都是人精啊,他们这么厉害,咋就不上天呢…… 对于凌董心爱的女人,群里有开始了激烈的学术研讨会。 【难道是前段时间在流传的凌董的神秘女友?】 【我赌名模白荨,凌董的绯闻女友,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我觉得是殷总监,青梅竹马,相伴守候。】 这时,一个微信名为“此妞2逼”默默飘过。 【哎,哎,哎,一群无知的人类……】 此2B的妞一定是江弋晗那妞没跑了…… 这句话一出,下面的声讨声一片。 【江弋晗,我们哪里无知?我们明明在盘逻辑好吗?】 【江弋晗,把话说清楚,你知道什么赶紧交代!】 此妞2逼发了个挑衅的表情,啪啪打出一行字。 【你们的鬼逻辑玩得是什么蛇皮?这个拍照的女人肯定不是白荨或是殷纪礼啊,那两个没技术含量的渣渣有什么能耐?这拍照的女人厉害了,她可是大神级别的!】 下面异议声一片。 此妞2逼发了一个嘲笑地表情。 【哼,你们一脸懵逼了吧……我告诉你们,这女人不但敢在凌董头上动土,还敢把凌董耍得团团转,她不开心了,凌董还得跪在她面前唱征服……你们说,白荨和殷纪礼那两个女人谁有这魄力?】 季茗窥屏窥得嘴角抽搐,她对凌衍有这么蛮横?有这么凶残?她怎么觉得……这江姑娘是在暗地里讽刺她呢? 突然,季茗的手机被一只男人的手夺走了。 “喂!你还我手机!” 凌衍手指迅速在手机上操作,啪啪啪打出一行字。 【揭晓答案,拍照片的女人是我未来妻子,季茗。】 还没按发送,就传来季茗的吼叫声。 “凌衍,你要是敢曝光我的身份,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凌衍的手指一顿,抬眸看着她,眼眸里有显而易见的受伤。 季茗眼神一慌,但是还是一狠心,眉宇里带上了冷漠:“我说到做到,你随意曝光你我的关系,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一句话都不会再跟你说。” 凌衍的手指放在手机键盘上,迟疑了一下,删了两个字,发送了出去。 【揭晓答案,拍照片的女人是我未来妻子。】 凌先生这一行字一发,像是直接在群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整个群都闹腾地快要上天了,还把许多潜水多年的小伙伴一次性全炸出来了! 但是不管群里怎样闹腾,怎样炸裂屏幕,车内的空气却突然安静了。 是的,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车内气氛超级尬…… 凌衍随手丢掉了手机,动作里带着点情绪。这情绪很明显,凌少爷不高兴了呗,觉得委屈了呗! 季茗抿了抿唇,背脊有些僵硬。 季小妞在想,她是顺个毛呢,还是直接伤害到底? 这刀算是捅进去了,她是替他拔出来止血呢,还是插得更深? 算了,她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再实施几次甩凌衍计划吧! 这计划还是要实施的,万一成功了呢? 她咬了咬牙,用力地把插在凌衍心上的刀往深处推:“凌先生,我们复合不太可能,我也不可能真的成为您的妻子,所以,您这样随便在人前造谣,会给我造成困扰。” 她的话凌衍听到了,但是他没吱声,从微抿的薄唇可见,凌少爷更生气了。 季茗又开口说话了,她打算往凌衍心上再插上一刀:“还有我其实一直想问你陆宣义去哪了?我已经跟他失联好几天了,我很担心他,如果你知道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凌衍,你能不能告诉我?” 听到“陆宣义”三个字,凌衍忍不住了,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颚,睇视着她的脸:“我是不是提醒过你,陆宣义是我的禁词?” “我不管,我很担心他出事,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个国家?搜寻人形机器人进行得怎么样?” “季茗,你胆子肥了不少!敢在我面前明目张胆地关心陆宣义?”凌衍心里的委屈直接幻化为了熊熊烈火,“你们律师是不是就是擅长抓人的痛点,然后把痛点引爆?” “对,这是律师特长。”季茗微微扬起下巴,“怕了吧?” “怕你妹!”凌衍大大嗤笑了一声,“你和陆宣义之间不就有个甩凌衍计划吗?又开始实施了? “呃……”居然被看穿了。 “你们越想甩掉我,我就越不能让你们如愿!”凌衍用力地将她抓进怀中,“另外,你刚刚不是对每天绕着沂龙湾跑三圈提出异议了吗?好,现在每天四圈。” “四圈?每天一两万米?”季茗咬牙,“我不跑!抗议!我要投诉,这是体罚,虐待!” “抗议无效,投诉无门!这是沂龙湾家规,必须遵守,我每天都会跟在你后面督促你完成。”凌衍冷冷地答,“我一定要买根小皮鞭,专门教训偷懒不乖的你!” “凌衍……你知道的,我上学那会儿体侧,一千米不到就可以累个半死……能不能只跑一圈?只跑一圈好不好?”季茗在恶势力统治面前只能嗷嗷求饶求放过…… “体力太差更要锻炼……”凌衍不管她的求饶,扭头看向窗外,“不好意思,温柔衍已经被你气得下线,现在上线的只有公事公办衍,无情冷漠衍,季同学,看你不爽,非诚勿扰,谢谢!” “……”季茗瘪了嘴,整个人都不美好了。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跑步,没有之一。 如果以后每天都要晨跑,她的日子还怎么过? 第243章 宝贝,悠着点,小心玩脱了啊! 回到沂龙湾,季茗气鼓鼓地不肯跟凌衍说话。 温柔衍先生也不肯这么快就上线,冷漠衍先生就和季茗打起了赤果果的冷战。 两人从吃饭开始就互不说话,随后凌衍去了书房办公,季茗进了影音室,她需要再好好研究一下白凯绑架案里的一些证据,尤其是视听资料。 暗无天日的影音室,微弱的光线在她脸上流转,她的思绪却飘飞了。 季茗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恐惧被这场惊天动地的冷战冲淡了许多。 但终归有些阴影,尤其是脚心传来那些密密麻麻的痛提醒她几个小时前真的差点成了刀下亡魂…… 对于幕后指使者,她心里有两个怀疑对象…… 可能是两年前制造司家绑架案的那伙人,也有可能是…… 那个女人,和凌衍有关的那个女人。 这样拙劣的杀人手法似乎更符合那个女人的格调…… 突然,一杯温水出现在她的面前,腾腾上升的水雾拉回了她神思。 她在怔愣中抬眸,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中。 凌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影音室,微弱的灯光披在他身上带着一丝神秘与晦涩感。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面还有一份水果沙拉和一份法式甜点。 季茗傲娇地摇头,不接他递过来的水杯。 凌衍微微低头,在她身边找了一个位子,出口声音温温的:“你闹脾气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季茗抿唇,摇头:“我不想每天跑一万多米,在你不松口之前,我拒绝和你沟通交流。” 他勾唇笑了笑,将托盘中的沙拉和甜点递和过来:“我亲手做的水果沙拉和你最喜欢吃的柠檬布丁蛋糕,来,你尝尝。” “凌先生,你是在求和?”季茗不接,“求和就拿出诚意来,别让我晨跑了。” “没有求和的意思。”凌衍快速地说。 季茗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没得谈了,凌先生请直走出门,不送。” 凌衍嗤笑一声,用小叉子插了一块小蛋糕递到她嘴边:“来,啊,张嘴。” 季茗挑眉,美食诱惑?看着一小块诱人的蛋糕,抿了抿嘴唇。 “不要?”凌衍微微挑眉。 季茗哼了一声,有美食为什么不要? 她一口就将小蛋糕勾进了自己的嘴中,小口咀嚼起来。 男人睨了她一眼,低笑了下,伸手抹掉粘在她嘴唇上的奶油,悠悠开口:“让你锻炼是为你好,你体力太差了,体力提高了有利于练习防身术,也有利于……” 季茗慵懒地靠着椅子,咀嚼着口中的蛋糕。 “也有利于和我做床上运动。” 季茗猛地一怔,脸刷一下全红了,蛋糕全卡在喉咙里:“咳咳……” 凌衍好笑地摇了摇头,起身,一把将季茗从座位上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轻抚着她的背脊。 季茗恶狠狠地推开他:“凌衍,我和你还在冷战!你走开!你信不信我拿蛋糕砸你头上!” “你拿蛋糕砸我头上,我就把你当蛋糕吃了。”凌衍拥紧她的腰,再次俯首寻到她的唇,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她唇上作妖。 “为什么你脑子里都是有颜色的东西?” “什么颜色?” “黄色。” “宝贝,黄色是温暖的颜色,代表了长久的相思。” “……”什么鬼?季茗有翻白眼的冲动。 凌衍俯首再次寻到她的唇,轻轻地舔弄着:“小丫头,在这方面你战斗力太弱,不要和我斗,你是斗不过我的。” “凌先生,你觉得我一个知名律师斗不过你的嘴皮子?”季茗微笑,“你是在挑衅律师的尊严吗?看来我们需要好好沟通沟通……” 凌衍不屑地轻笑:“好的沟通,必须要在身体方面深入浅出,宝贝,还沟通吗?” 深入浅出? “……”你妹,资深老司机! 季茗不甘示弱地哼笑了声:“呵,深入浅出?凌先生,你能深入吗?你那么短!” 闻言,凌衍冷冷地剜了她一眼,脸一沉,一个翻身就将她身体压在了椅子上,声音沉雅急促:“宝贝,你说什么?我短?” 季茗高高仰着头,心里却有些虚了,但是口上还是不甘示弱:“怎么?说不过我所以恼羞成怒?” “宝贝,每次哭哭啼啼求饶的是谁?你为了在口头上赢我,逞一时口舌之快有意思?知道口不择言的后果吗?嗯?” 话音落,季茗听到了拉链拉下的声音。 “怕是你太久没有尝尝它的厉害了,该死,你连它的尺寸都忘记了,让你好好来重温下它的尺寸……” 她的双腿一软:“喂!不是打嘴战吗?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别乱来啊,别乱来啊……” “对,你说的对,就是打嘴战啊,谁说不是呢?”凌衍俯身将她锁在手臂之间,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你可以用嘴好好重温下它的尺寸,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你吞吞吐吐的样子了,甚是怀念。” “……”尼玛,这老司机! 凌衍见她羞赧地扭过脸去,伸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宝贝,动口让你为难了,那么动手也行……” 凌衍轻轻地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下探…… “凌衍,尼玛!姑奶奶不玩了!”季茗用力地挣扎开手,灵活地从他的臂弯处逃出来,气鼓鼓地转身走人。 “丫头,早就说过了,跟我斗,你还嫩着呢!”男人在身后淡定地勾唇。 季茗止步,她的肺快气炸了,她就是经不起激,这男人对她已经挑衅成这样了,她怎么能就这样认输? 季茗就不信了,她会斗不过他?哼,今天她还真是要搞事情了! 季茗恨恨地攥紧了手指,转过身来看着男人,瞪了他不到一秒,她开始微微勾唇绽放了一个美丽的笑容:“凌衍,姑奶奶还没放大招呢,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凌衍不以为然地扬眉,双手环胸,意思是尽管放马过来! 季茗咬唇,散开一头海藻般的长发,一步步风情万种地朝凌衍走去,娇柔的声音揉进凌衍的心间:“衍哥哥,衍哥哥,哥哥,阿衍,亲爱的……” 她在凌衍面前站定,纤细的手指挑起男人的下巴,在她的下巴处吐气如兰:“接招吧,衍哥哥……” 凌衍的呼吸间都是女人清淡好闻的香味,他的心里酥痒难耐…… “衍哥哥,想不想我?” 突然,季茗一把拽住男人的领带,往前一拉,踮起脚尖缓缓地靠近他的薄唇,她伸出舌头在他的唇瓣上轻舔:“走,衍哥哥,我们房间里解决!” 凌衍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乖乖地被她扯着走…… 一路上惊呆了一票家佣,各个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两个鸡蛋…… 一进房间,季茗便一把将凌衍推到了墙上,她暧昧地挑起凌衍的下巴:“跟姑奶奶斗?让姑奶奶给你点颜色瞧瞧!” 凌衍深邃的眸子宠溺地看着她,慵懒地笑:“好,宝贝,我要瞧肉色。” 季茗嗔怒地瞪了她一眼,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娇嫩白皙的纤手在凌衍胸前作祟,酥痒的感觉让他的心像是飘在海中的船只一般止不住地跌宕起伏…… 健硕结实的胸肌慢慢地展露在季茗的眼中,季茗微微咽了咽口水,脸上不受控制地浮起可疑的红晕,她轻轻移开眸子,没了解扣子的耐性,直接粗暴地一把扯掉了他的所有的衬衫扣子…… 深色的小扣子“吧嗒吧嗒”欢快地蹦跶在地毯上,高级定制的衬衫瞬间被季茗的粗暴行为毁于一旦。 “哎呀,这么心急?”凌衍坏坏地勾唇,他俯身过去低低地提醒她,出口声音磁性撩人:“宝贝,悠着点,小心玩脱了啊!” 季茗神气地冷哼一声:“本姑娘就是要玩脱!赶紧脱!” 说着,一把扯掉自己的外套,霸气地“啪!”一声丢在地毯上。 脱,接着脱! 随后是一件V领针织衫,脱! 凌衍看着她哧溜溜麻利地将自己身上两件衣服也脱了,那雪白如瓷的肌肤让他眸色深了,这时她身上只剩下一件黑色贴身打底衫,细致地勾勒着她完美的身材曲线,挺好的,省得麻烦他来脱了…… “手给我。” “干什么?玩捆绑Play啊?”凌衍挑眉。 “废话这么多,赶紧的!” 凌衍乖乖地把手交出去,女人狡黠一笑,得意洋洋地拿着一条领带把他的双手绑在了一起。 凌衍垂眸看着她笨拙地打着结,忍不住勾唇,宝贝,你长点心吧,你这种绑法不用挣都能自己散开…… 女人以为把他的手绑得严严实实了,勾着他的手往床上走:“快,躺上去。” “好嘞!”凌衍睨了她一眼,优雅地斜倚在床头,勾唇邪笑:“大宝贝,快来吧!” 小女人哒哒哒地跑过来,将他的手绑在了床头上,小心地试了试,确保凌衍不能动弹了。 随后她又哒哒哒地跑进了衣帽间,把凌衍一个人晾在了床上,凌衍只看见她哒哒哒跑走的欢脱背影,无奈地笑着轻叹。 他的宝贝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啊喂? 第244章 宝贝,这姿势,你是可以把我举高高的! 几分钟后,房间里灯光被人调暗了几度,一声清脆的响指落下。 一个窈窕身影从闪现在凌衍的眸中,一时间所有的光芒都在她的身上,她身穿性感的真丝睡衣,轻薄如蝉翼的衣料难掩女人诱人如瓷的肌肤,一头如瀑的长发披散在后背,绝美的面容,娇媚的笑容,勾人的眼神…… 凌衍屏息,喉咙一下子干涩难耐…… “呼……好久没用美人计了,略显生疏……”季茗风情万种地小步走到凌衍面前,对着凌衍勾勾手指,“凌先生,今天的表演开始了,祝你观赏愉快!” 又一个响指落下,房间里响起了热情似火的音乐…… 季茗性感从前面撩动着自己的长发,单脚点地,摆好起舞姿势。 “第一场,拉丁舞秀!” 季茗在劲爆的音乐中起舞,燃火的舞姿,***的卖力扭动,让凌衍的血脉急速喷张,喷张再喷张…… 这时,小妖精回眸一声粲笑,含情脉脉的眼神勾人又含着婉约的娇羞,修长的美腿一勾,朝着凌衍疯狂地扭动着曼妙的身姿…… 凌衍要原地爆炸了! 凌衍坐不住了,他准备起身,才发现他的手被小妖精绑在了床头。 呵,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绑着他就是让他只看得到,吃不到? 这边,一舞渐落,小妖精撩拨着一头漂亮长发,明目张胆地对着凌先生抛了个媚眼。 “宝贝,过来。” 小妖精娇笑一声,对着男人摇了摇手指,迈着大长腿在男人面前晃悠了一圈,俯身,曼妙的身姿在凌衍的胸膛上性感地摩挲再摩挲…… 她扬起红唇在凌衍的唇上作妖,潮润的唇舌一点点地描绘着他的唇舌,凌衍微微张口,她的小舌就这么顺势探了进去…… 凌衍暗吸了一口气,这妖精…… “宝贝……放开我的手,我想要你……” 季茗狡黠地对着他眨眼,在他的唇上玩得可开心了,攻击完唇舌,她开始攻击凌衍的脖颈,潮润的唇一点点向下,所到之处带着一片又一片的酸麻感……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凌衍的嗓音磁糜的不像话。 话音落,季茗张口在凌衍的侧颈上咬了一口。 凌衍的小腹一紧,呼吸沉重起来…… “第一场撩结束,即将开始第二场……”季茗魅惑地说。 “够了……”凌衍说。 “不够……”季茗娇笑。 她不管被自己撩拨得饥渴难耐的男人,帅气地转身,再一次哒哒哒地跑进了衣帽间。 凌衍看着她的背影一阵无奈,看来小妖精的玩性上来了。 凌衍忍得难受,双手一挣,两只手便轻易地重归自由,他双手环胸,思忖着是现在就把小妖精抓来压在床上吃掉呢,还是等她闹够了再把她吃掉? 等了一分钟,整个房间的光线色调一变,灯光调成了暖色系,悠扬悦耳的轻音乐响起。 一个清颜白衫的女子轻盈地跳跃着走来,白色的裙裤装,仿佛是从画卷中而来的一般,慵懒的风情长发被挽成了一个温婉的发髻,她右手拿着一把古扇,用扇子半掩着自己的下半边脸,站在凌衍面前,将脸上的扇子一撤,对着凌衍清浅地一笑。 这一笑甜到了凌衍的心里,他的心狠狠地悸动着。 “第二场,民族舞秀!” 季茗将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伴着轻柔的音乐开始翩翩起舞,柔美的身段,飘逸的舞姿,像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飞舞…… 一舞结束,美丽的蝴蝶偏偏又飞进了衣帽间,“噼里啪啦”地一阵捣鼓声传来,听得凌衍心痒难耐。 终于,房间的灯光再度调暗,唯美的古典音乐中,一只纤细素白的手指出现在了门上,随后一个穿着流云暗纹旗袍的女子出现在了凌衍的眸中—— 小妖精完美的身段被一袭旗袍勾勒得淋漓尽致,古色古香的木簪子挽着一头青丝,女人的眉如远岱,肤如月雪,晶莹剔透的水眸仿佛浸润在一片古色之中…… 古韵的音乐伴奏中,女子开始起舞,耳边的鬓发随着动作轻轻摇曳着…… 凌衍的眼里早已是炙热的岩浆,他站起了身,他大步走过去,将跳得起劲的季茗一把抱进了怀中,拦腰抱起,扔在了纯白的大床上…… “啊啊——你不是被绑着吗?你怎么挣脱的?” “你绑着我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凌衍,你想干什么?”季茗拼命地朝他蹬着腿。 “干你。” “……”两个字让季茗无语凝噎,污里凌先生的功力太强了,她甘拜下风。 男人双手控制着她的腿,迅速覆身上去宝贝:“恭喜你,宝贝,你玩脱了!” 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急切又汹涌…… “等等,凌先生,等等——”季茗慌了,左右躲闪着他的吻,好不容易抬手遮住他的薄唇,防止他的唇舌在她身上作妖。 凌衍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他哪里等得了? 他低笑一声,舌头暧昧地在她的手心轻舔:“宝贝,点了火要负责灭火,给我,嗯?” 嗷嗷嗷,这么看来她彻底玩脱了…… 怎么办?怎么办? “凌先生,我们沟通一下啊,你看啊……” “我早说过了,沟通需要深入浅出,与我的小兄弟沟通吧……”凌衍说着,游移在她身上的大手开始慢慢地往下探去……” “凌先生,阿衍,衍哥哥,爷,求放过……”身下的小妖精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各种撒娇卖萌。 凌衍置若罔闻,他的手已经慢慢地从她的旗袍下摆中探了进去…… 季茗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手,一副奴颜媚骨样:“阿衍啊,我认错,我承认我说你短是我造谣了……呜呜,爷,放过我吧……” “晚了。”凌衍一把将季茗的旗袍撩了起来,“我不接受迟来的认错……” “啊啊啊——” 两条白嫩嫩的修长大美腿扑腾地暴露在空气中,季茗吓得用力地踢开凌衍翻身往床边上爬去…… “回来!” 一双有力的大手朝着她的翘臀一拍,季茗全身一僵,爬得更快了。 “你跑得掉吗?” 凌衍伸手一捞,直愣愣地就将小女人捞进了怀中:“看来今天需要立立夫纲……” 夫纲你妹!他们还没结婚吧! 她像是一条扑腾扑腾的小鱼被强大的他放在了案板上,他的大刀已经高高的举起…… “爷,臣妾知错了,饶了臣妾吧!”季茗讨好地小甜嗓传来,用手指掩着面道,“爷您太厉害了,臣妾没有准备好,臣妾害怕……” “爷,臣妾真心觉得爷你很强,这句话发自肺腑,臣妾分分钟想给你点赞……” “用你的双唇点赞!” 好汉不吃眼前亏…… “啵啵……”季茗立刻撅嘴寻到凌衍的唇用力地亲了一口。 凌衍哪会这么便宜她,捧着她的脸加深这个吻…… 一吻完毕,凌衍带着她的手往自己的下身不可描述之物探去,季茗挣扎着想缩回自己的手。 “爷,臣妾不要……” 凌衍大大地叹了口气,狠狠地揉了一下她的头,真拿这妖精没办法!斗不过就开始对着他各种撒娇,耍赖皮,他还偏偏就吃她这一套…… 他身体贴紧她,又依依不舍地吻了她好几次,才放开着她的手道:“好,这次饶了你,但是你惹了火,必须帮我解决……” 季茗羞恼地抿唇:“阿衍啊,我去帮你拿灭火器灭火吧,或者你去洗个冷水澡好不好? 凌衍看着她含羞潮红的脸,心里软了下来:“宝贝,你这么委屈我,明明你撩了我,还不负责帮我灭火,合情合理都应该有些补偿吧?” “呃……我做饭给你吃。”季茗认真地想了想说。 “你做饭?是补偿还是惩罚?”凌衍扬眉,重新将她压在身下,“没有诚意!我要每天和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季茗的脸更红了,对着压在她身上的凌衍说道,“爷啊,我对你亲亲抱抱还能做到,但是举高高怎么破?难不成我还能把你举起来?” 凌衍笑了,低雅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晕开:“宝贝,你可以把我举高高的……” “就是这样女下男上的姿势,你看,你不是把我举高高了吗?” 卧槽!凌先生这污界扛把子! 凌先生,你赢了! 季茗愣愣地张大了嘴巴,她听到游戏里发出“KO”一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屏幕上华丽丽地闪过两个大字——完败! …… 第245章 相亲,我的公主 司珩年的相亲安排在今天傍晚,季茗一下班就跑去给哥哥相亲坐镇。 相亲地点安排在铂宫3号。 这个餐厅,前几天凌衍带她来过一次。 今天的季茗只简单的穿了一条米黄色的及膝长裙,一头长发只是慵懒松散地披散在后背,整张脸都粉黛未施,她怕自己太耀眼,抢了未来嫂子的风头。 但事实上,她从门口走进去这短短一段距离,便不自知地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哥哥!” 司珩年听到叫唤声,迎着夕阳的光线,看向一步步走过来的季茗,温暖如甘泉的眼眸微微荡漾:“小茗,来了。” 每次见到司珩年都会让她想到两个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司珩年站了起来,帮她拉开座位:“请坐,我的公主。” 季茗笑着坐下。 司珩年帮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的手边,他的温柔像是暖风,吹拂在季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季茗承认,司珩年是她见过最儒雅的男子。 季茗打量了司珩年一眼,今天的他穿着惯常的宽松毛衣和休闲裤,她微微蹙眉道:“哥哥啊,来相亲都不穿得隆重点吗?” 司珩年宠溺地笑,他垂眸上下看了看:“不好看吗?你不是喜欢看我穿毛衣吗?” 季茗看到司珩年微微扬起的笑脸,这样温和的笑容像是春风,她不由得心头一暖:“好看是好看,我是觉得你与温暖的毛衣很配,但是这只是我喜欢,今天是来见未来嫂子的,怕你穿得太休闲,女方看了觉得不尊重她……” “连我穿什么衣服都斤斤计较,那么以后就没有必要再联系了。”司珩年说,他把手中的菜单递给季茗,“小茗,你点餐吧。” 季茗笑了,她不接菜单:“我的亲哥大人啊,未来嫂子还没来呢,怎么能让我点餐?搞得好像我才是今天的女主角一样……” 司珩年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眼神微闪,快速敛下心里泛起的涟漪,扬起微笑道:“点餐吧,今天就当是哥哥请你吃饭。” “不,等我未来嫂子来点餐。”季茗坚持。 司珩年扬眉,随即笑了笑:“行,等她来点。” 司珩年又给季茗倒了一杯茉莉花茶,递给她:“小心烫啊。” 季茗接过花茶,吹了吹:“姐姐今天身体怎么样?” “小茗,这个问题你几乎每天都要发微信问我一遍,姐姐很好,很好,很好,你别每天担心着啊!”司珩年轻笑。 季茗耸耸肩,乖巧地笑了:“实时掌控姐姐的近况嘛,陆宣义把治疗时间定在28号,就是下周三,你带姐姐去陆宣义的实验所,他的实验所不能让太多人来,所以先不要告诉爸妈,也正好不用爸妈多操心了。” “嗯,好。”司珩年又忙碌着给她取了一些甜点过来,“你最喜欢的柠檬布丁蛋糕,先垫垫肚子。” 季茗的目光在窗外,窗外是整个美丽的江边的风光,夕阳西下,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河船轰隆而过…… 季茗接过司珩年递来的甜点:“这个餐厅外形设计不错,地理条件也不错,幕后老板是谁,挺有眼光呀!” “凌氏集团名下的,幕后老板是凌衍。”司珩年答,听不出情绪。 “……咳咳。”季茗轻咳了几声,赶紧移开目光,原来是凌氏的呀,那上次凌衍带她来的时候怎么不告诉她? “我收回刚才夸赞的话,这餐厅没什么特别,一般般吧。”季茗说。 “小茗,你和凌衍分手三年多了,已经没有再联系了吧?”司珩年问。 季茗想躲开这个问题,但好像躲不过。 “呃……那个……算是没有了吧。”季茗含糊地答道,埋头吃着甜点。 司珩年的话音传入她的耳中。 “小茗,凌衍没有你表面看到得那么简单,凌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家,所以再别跟他有关系了啊……” 季茗抬眸,对上司珩年那双温润如玉的双眸,她根本拒绝不了这双温润的眸子,微微点了下头。 凌衍现在死缠着她,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和凌衍的关系了…… 突然,季茗瞥见四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在她眼前闪过,坐在她的一点钟的方向,毋庸置疑,应该是凌衍昨天说要派来保护她的保镖。 季茗默默地把蛋糕吃完了,抬头便看见一女子朝这边走来,穿着荷叶边的小碎花裙子,裙摆下还有米白色的蕾丝,显得清新碧玉。 女子白净的皮肤,有一双又大又水灵的眼眸,头发扎了一个很小的髻,少许发丝从脸庞两端垂落,清雅利落端庄。 女子走到季茗面前,面上是难掩的兴奋和激动,对着季茗唤道:“季前辈!” 季茗挑了挑眉,这不是梁琛光的新助理沈西蔚吗? “西蔚,你来这里吃饭?” “呃……”沈西蔚有些害羞了,白净的脸蛋微微潮红,“是呀,我,我……我来这相亲。” “有缘了,正好,我哥哥也是来这相亲的。”季茗笑了,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司珩年。 沈西蔚眼睛一亮,对着司珩年点了点头:“前辈的哥哥好。” 司珩年绅士地点了点头。 “看看,这孩子嘴多甜!”季茗夸道,“我可是第一次被人叫前辈呢!” 沈西蔚笑了:“季前辈,你别叫我孩子,我还比你大三岁呢!我今年二十八岁了……” “你让我别叫你孩子,你自己不还叫我前辈呢?”季茗轻笑,“快去吧,别让男方等太久!” “好,祝前辈玩得愉快!”沈西蔚甜甜地一笑,顺便还有礼貌地鞠了一个躬。 季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嘟囔道:“这么有礼貌的孩子,一定出生在一个家教很好的家庭里……” 司珩年笑而不语。 突然,季茗看到被她夸家教好的女生去而复返。 “西蔚,是忘了什么东西吗?”季茗问,但是她心里有了一种猜测…… “不是……那个,前辈,我和相亲对象约的好像就是这一桌……”沈西蔚攥着手指,白净的脸蛋唰一下就全红了。 季茗抬眼看着这个很害羞的女孩,扬唇笑了…… “哦!原来你就是我的准嫂子呀,来吧,快请坐!”季茗她站了起来,拉着沈西蔚坐下。 沈西蔚坐下以后,都不敢瞧司珩年一眼,一直局促地攥着手指。 “怎么,就这样无声交流,寂静吃饭?”季茗对着两人调侃道。 司珩年笑了笑,率先开口:“你就是沈小姐啊,你来点餐吧。” 司珩年把手中的菜单递给她,沈西蔚不敢看他,她的目光只抬到司珩年的领口处,有些颤抖地接过菜单。 这小手抖的…… 季茗启唇:“西蔚,你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得了帕金森?” “啊?”沈西蔚受惊了,她抬眸看了季茗一眼,迅速垂下眸子,“没,没有,前辈,你就别取笑我了……” 点完菜,上菜速度很快。 满满一桌菜,但没有人动筷子。 季茗笑意加深,对着对面的司珩年道:“来吧,司先生,先介绍一下自己。” “你好,我是司珩年。”司珩年简单明了一句话。 季茗蹙眉:“哥,没了?” “没了。” 季茗头疼地扶额。 “西蔚,你介绍一下自己吧。” “你好,我叫沈西蔚。” “好了?” “好了。” 季茗表示更头疼了,她轻轻地拍了拍脑袋:“还是我来介绍两位吧!” “这位司先生呢,今年二十八岁,耶鲁大学刑法学博士,回国后一直担任S大刑法学教授;这位沈女士呢,今年二十八岁,哈佛大学刑事诉讼法专业硕士,现担任市检察院公诉一科检察官……等等,突然觉得你们好配啊,年龄一样,且同是高材生,同样研究刑法学方向,一个研究刑法实体法,一个研究刑诉程序法,正好互补呀……在一起吧!” 季茗起哄了:“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小茗,别胡闹。”司珩年看了季茗一眼,转而看向沈西蔚,“沈小姐,我上次失约了,很抱歉。” 沈西蔚乖巧地抿唇一笑:“没事,我也没有等多久。” 司珩年又开口了:“相亲是我母亲安排的,但是我本人目前并没有想要结婚的打算,很抱歉。” 沈西蔚面色一僵,下意识地咬住了唇瓣,所以刚坐下不到十分钟就被男方拒绝了?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尴尬万分…… 季茗微微蹙眉,哥哥不满意吗?怎么会这么不给女孩子留情面,他从来都是温驯谦和的暖男啊…… “哥,你不考虑一下吗?西蔚是个不错的姑娘,你们试着处处看吧,我很喜欢这个姑娘呢!要是她是我未来的嫂子,我会很高兴的……” 司珩年抬眸盯着季茗,温润如玉的眸子里淌着一种别样的情愫,季茗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季茗看向沈西蔚,这姑娘比刚才更局促了,手里的裙摆都要被她给攥皱了…… “哥……”季茗柔声叫了一声。 司珩年看过来,还是那般温和绰约的模样,季茗对着他深深地皱眉,她在跟司珩年传达自己不满的情绪。 司珩年看到了她的不满,但是他不理,继续对着沈西蔚说道:“沈小姐,我们不合适,以后也不要联系了吧,希望令尊别再来找我母亲说相亲的事……” “司珩年!”季茗叫了他全名,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 司珩年转眸,眼底有情绪翻滚,但是他克制住了:“小茗,怎么了?” “司珩年,我们单独聊聊。” 司珩年温温一笑,对着季茗道:“不用了,吃完饭再聊吧,你应该饿了,快吃吧!” 季茗给他使眼色,让他照顾一下沈西蔚的情绪。 司珩年接了季茗的暗示,他对沈西蔚开口:“沈小姐,再补充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 司先生不是缓解气氛,也不照顾沈西蔚的情绪,而是会心一击…… “……”闻言,沈西蔚是惊讶的,是失落的,是羞恼的。 “……”季茗是震惊的,吃惊到面部抽搐。 哥哥有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单身?现在为什么还要来相亲? 这句话似乎带着终极杀伤力,之后再也没有人开口。 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沈西蔚是在尴尬中离开的,季茗说着好话把她送到餐厅门口。 回到座位上,季茗也吃不进什么东西了,她见沈西蔚离开了,赶紧问出憋了好久的疑惑:“哥,你喜欢的人是谁,你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 司珩年斯条慢里地帮她把牛排都切好,递给她:“你真的要知道?” “废话,当然了!”季茗接过他递过来的牛排。 “她不知道我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不表白?” “不能表白。” “哥,你逗我呢?为什么不能表白?到底是何方妖孽呦!还不让别人表白?”季茗疑惑,突然她猜到,“不会是有夫之妇吧?哥,你口味不会这么重吧?” “……”司珩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仿佛要望进她的灵魂里,“她是谁,是什么情况,你都不用知道,我这辈子只想默默地守着她就好了……” “啧,哥,你真痴情!”季茗喝了一口水,缓了缓自己的吃惊,“那个女人知道了一定会很感动,我觉得你应该告诉我她是谁,我帮你去试试,就算她已经结了婚的,只要你们真心相爱,她可以离婚,你们可以在一起啊!” “她没结婚,你别越想越歪!”司珩年皱眉,搞得好像他是小三一样…… “没结婚为什么不能追求?她有男朋友了是不是?”季茗一副恍然大悟状,“行,你告诉我她是谁,我明天就去勾引她男朋友,让他们分手!分手!分手!” 她在说什么?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司珩年皱眉了,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季茗,你的三观是不是不正啊?需不需要哥哥好好帮你矫正矫正?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被思想教育一下了嘛!” “诶,别了,司教授,您要是给我上一遍S大的那什么《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马哲》,《毛概》等等的,我一定会疯掉的……” “以前在英国上大学时,你的思想教育课是怎么混过来的?是不是天天在摸鱼?” 摸鱼?什么意思?哦,浑水摸鱼…… “呃……”季茗一顿,陪着笑道,“呵呵,哥哥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问了……” “我查过你的课堂出勤率,几乎是全勤的,没有逃过课,所以每节课的点到都是江弋晗帮你代点的?” “代点会被发现,我们老师很变态,他会数人头……” “那么问题来了,谁替你去上的课?” “呃……凌衍,呵呵……” “呵,这男人可真宠你,连你的思想教育课都帮你都上了,宠得你现在三观都不正……”司珩年轻哼了一声,“那他去替你上课,你在干什么?” 季茗缩了缩脖子:“在寝室睡觉……” 司珩年加重了语气:“所以期末考试也是他帮你考的?” “不是,这个当然不是,考试还是我自己考的,我专业第一的综合成绩还是我自己得来的,这个千真万确……”季茗小声地说,“凌衍只在考前点拨我一两下……” “司法考试呢?他也点拨你了?” “哥,凌衍又不是学法学的,他哪有本事点拨我法律专业的考试呀?我保证司法考试是我自己考的!真的,真的!”季茗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凌衍他只是在精神上支持我,每天在我身边陪考;在物质上养育我,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除此之外,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季小茗……”司珩年认真地叫了她的名字。 她抬眸:“嗯?” “你对凌衍到底还有没有感情?为什么这三年都不谈恋爱?”司珩年凝视着她,“有人说一个人一直单身,可能心里有个不可能的人或是不会再回头的人……所以季茗,你说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季茗沉默了。 “季小茗,回答我。” “哥……”季茗想要躲过这个来自灵魂的拷问,“能不能跳过这个问题。” “茗儿,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司珩年很认真。 季茗尴尬地低头:“哥,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放下过凌衍,你会作何感想?” 闻言,司珩年蹙着眉长时间不说话。 季茗小心地抬眸,接触到司珩年的目光,一瞬间有些陌生:“哥,你生气了吗?” 司珩年轻叹了口气,移开目光:“季茗,你喜欢他什么?” 这句问话,司珩年带了点情绪,但是季茗没听出他的情绪。 “……”季茗一时语塞,她不知道怎么说,“嗯……嗯,具体我也不知道,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那天下雨,我不小心撞到了他,他扶住我,还送我回寝室……一路上我的心跳得很快,在他的伞下我的心很局促,有惊喜,有不安,甚至有期待,我应该是那时候就对他有感觉了……” 司珩年皱眉:“很多男生都可以为你做这些,包括我,我也可以做,很多男生甚至比他对你更好……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些男生?” “哥哥,也许就是有命中注定的吧,他就是我的Mr.Right。”季茗的眸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而且有句话你说错了,他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没有人会比他对我更好了……” “你……”司珩年摇头,叹气道,“小茗,你只谈过一场恋爱,所以觉得他对你很好,但是就从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就可以推论出,这样的男人心高气傲,霸道蛮横,他对一个女人的好能有多好?而且他身边诱惑无数,他会有多专情?他这样的人,身边必定美女成群,换女人如换衣服,他们很少会对女人付诸真心,所以小茗,何必做他三千佳丽中的一员?你值得更好的……” 季茗微微一笑,“看来哥哥,你对凌衍有偏见,而且这偏见还挺深……” 凌衍根本不要三千佳丽,他只要她;他本可以做高高在上,邪魅狂拽酷炸天的霸道总裁,却为了她低到尘埃里,再在尘埃里开出了花…… 季茗不能把这些实情告诉司珩年,只能淡淡道:“哥哥,在我眼里,凌衍很好,无关他的身份地位,单单他这个人,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闻言,司珩年不说话了,他更沉默了。 “哥……” “我没想到,都分手三年多了,你还在他的坑里陷这么深……” “所以,哥哥你的意见是?” 这时,季茗竟在隐隐期待,如果哥哥支持,她是不是有可能说服自己的内心去接受凌衍? 她担心自己会给凌衍带来磨难,但是世界上没有百分百确定的事,万一没有产生呢?就算自己是他厄运的导火线,能够引爆凌衍身上的不少厄运,但是万一“灾难”不发生呢?万一发生了,凌衍照样能化解呢? 想到这里,季茗惊叹,原来自己心里已经动摇成这样了…… 司珩年深深地盯着她看。 季茗鼓起勇气问的更明朗了一些:“哥哥,我想问你,如果凌衍现在正极力地追求我求复合,如果你是我,你会答应吗?” 司珩年开口了,季茗第一次在他的话语里听到了冷意。 “季茗,我不同意,既然放手了,就不要再吃回头草,凌衍这种人,还是慎交为好……” 闻言,季茗下意识地笑了笑,随后垂了眸子。 这一瞬间,她的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失落和刺痛感,原来连平时无条件支持她的哥哥都不同意她和凌衍复合…… …… 第246章 宝贝,吻住,我们能赢…… 周六,清晨七点的阳光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柔柔的,缱绻万分,城市被温润的阳光唤醒,光辉洒进房间还透着点高雅与清淡。 季茗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一个低沉的男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宝贝,起床,去洗漱,然后绕着沂龙湾晨跑四圈,一圈都不能少。” 季茗当没听到,在凌衍的脖颈处哼哼唧唧地撒娇。 “别撒娇,起床晨练。” 季茗软绵绵的声音含糊地钻进凌衍耳中:“凌衍,我不想跑,我全身都没有力气……” “不行,去跑步。” “呜呜呜……”季茗还是哭闹、撒娇、抖腿…… 换来的却是被凌衍一把拎起的命运! “啊!”季茗扑腾着钻回被窝,“凌衍,凌衍……无利不起早,我不想起床……” 凌衍不再惯着她:“起床!” 他将她拎下床,直接拎进了盥洗室,“洗漱,换衣服,二十分钟后,我要在楼下看到你,听到了?” 季茗内心是崩溃的,半醒半睡间敷衍地点了下头。 凌衍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打起精神来,季茗,二十分钟后在楼下见不到你,小心我祭出我的铁砂掌啊!” “凌衍……”季茗耸拉着脑袋,她揉着惺忪的眼睛,“我真的不想跑步,我想赖床,周末的早上,女孩子都要补美容觉的……” “宝贝,你已经够美了,不需要补美容觉,你需要强身健体。” 凌衍扶正她靠着案台的身体,细心地帮她把洗漱用品准备好,连晨起面膜都帮她撕开放在她手边,顺便找了根发绳帮她把长发束了起来。 “好了,倒计时二十分钟开始,现在是七点十一分,我要在七点三十一分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你。”凌衍垂眸看了眼腕表,“抓紧时间,知道?” 季茗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乖乖地开始刷牙…… 凌衍见她开始洗漱,他笑了笑,俯身在她的脑袋上吻了吻:“乖,宝贝,我会陪你晨练,有我陪着你,不会那么难熬的,快点下来啊,我去给你做早餐。” 待凌衍走出房间,季茗快速洗漱了一番,换上一套凌衍帮她准备好的白色运动服下了楼。 凌衍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下来了,他还怕她会躺回床上睡回笼觉呢! 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她,在清晨的阳光里熠熠生辉,凌衍忍不住勾唇:“宝贝,这么乖,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怕被你的铁砂掌招呼啊。”季茗怏怏地说,“你手这么黑,我会一命呜呼的……” 凌衍低笑一声,一把将季茗搂进怀中,奖励性地吻了吻她的唇:“对于你这么乖的奖励,圈数减半,今天绕着沂龙湾跑两圈就好。” 季茗趁机打蛇上棍:“一圈,好不好?第一次跑一圈也够呛啊,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典型的跑步困难户,我最讨厌跑步了……” “跑了再说,有我陪你……”凌衍轻轻地抚摸着她头,温柔地说,“你先去庭院里做一下拉伸,我帮你准备一杯柠檬水润润肠。” 季茗抿唇,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在她眼前有些模糊…… 他点点滴滴的温柔和细心像是一滴滴水珠逐渐积少成多,慢慢地就在她心里汇成了汪洋大海…… 对,她很纠结,她像是一个在泥沼中挣扎的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就这么沉溺在他的温柔里,还是尽量让自己从这样的温柔里脱身? 她和凌衍现在算什么?凌衍想要重新赢回她的心,但是她呢,她表面上想要甩掉他,但是内心里还是很享受地接受着他所有的好…… 她发现她再不从他的温柔中游出来,迟早把自己溺毙在其中……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凌衍给季茗带上运动手环,领着她从美丽的小花园出发,晨跑正式开始。 两人同一频率跑步,哒哒哒的脚步声在清晨的空气里清晰可见,路边不分四季的花儿迎着朝阳绽放,有小鸟叽叽喳喳地在一旁帮他们助兴,风中都飘着淡淡的植物香。 氛围还不错,把季茗对跑步的厌恶情绪压了一点下去…… 季茗想起了她和凌衍的第二次见面,那次,她在操场上发现了凌衍的身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她偷偷跟在他身后,跟着他跑,没想到他竟然认识她,后来他们也是这样一起跑步,那时她的心里有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悸动。 深秋的空气还是有深秋的味道,起码清晨的风已经带上了刺骨的凉意。 “宝贝,冷不冷?”凌衍过来牵季茗的手,试了下她的手温,还好,不是很凉。 既然牵住了她的手,他也舍不得放开了。 “找幕后主使的事有消息了吗?”季茗也不挣开他的手,她问道。 “我本来怀疑是陆宣义的仇家,但是基本可以排除这个可能,你这次遇险跟陆宣义无关。”凌衍说。 陆宣义的仇家? 季茗微微发愣,陆宣义到底是什么鬼?还有仇家? “那个……我怀疑两年前司家绑架案还有同伙……”季茗说,“前天可能是他们绑架了我,你可以朝那个方向查……” “司家绑架案主谋不是死了吗?还有同伙?”凌衍转眸看过来,幽深的眸子沉沉地盯着她,嗓音泄露了他的几分紧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们有没有再来伤害你?有没有再来找你?” 季茗见他紧张成这样,懊恼地垂下了头,早知道就不提了。 “我只是怀疑,也许根本没有同伙。”季茗抬眸,撞上他深邃的目光,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声音淡淡的,“可能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丼绳吧,多少有些草木皆兵了,我胡乱怀疑的,应该没有同伙了……” “我会去查。”凌衍沉了沉气,“我再派几个保镖保护你,平时没什么事就待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要去。” “看你紧张的,真没用!”季茗轻轻笑了。 “小坏蛋,你在嘲笑我?”凌衍紧了紧牵着她的手,“我还不是担心你?” 季茗不看他,淡淡道:“凌衍,再派几个保镖保护我的话,我身边跟着我的人都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了,搞得我好像黑社会一样。” “保护你的人越多越好,你的安全最重要。”凌衍转眸凝视着她,眼眸深邃幽深,“你的体力训练也要加强了,今天的两圈一定要跑完。” 季茗听了又是一副苦瓜脸了,她真的是跑步困难户…… 绕着沂龙湾跑了二十几分钟后,季茗的呼吸很快沉重了起来,脚步也越来越慢。 “放松,注意调整呼吸。” 又是十几分钟,季茗明显觉得体力不支了,她根本跟不上凌衍的步伐:“凌衍,我跑不动了。” “坚持就是胜利!” 又是十分钟,季茗有些头重脚轻,喉咙干涩得厉害,尤其是腿开始有些打颤了。 “我真的跑不动了……” “稳住,我们能赢!” 又跑了十分钟,季茗觉得脚上好像绑上了沙包,每抬起一步都要耗费她很大的力气,她的气管像是被堵住了,喘不过气来,她彻底放弃了:“凌衍,我不跑了……” “不行,完成两圈。” “……”季茗翻了个白眼,她喘着气道,“凌衍,我真的不想跑了,我走一会儿吧。” “别停下来,停下来会更累。”凌衍拉起了季茗,拖着她跑起来,“坚持,一圈都还没跑完呢!宝贝,今天乖乖跑完啊,吃完早餐我们去约会,你想去哪里玩,衍哥哥都带你去……” “我累得不行了……”季茗的腿沉得厉害,愣是不肯跑了,双脚牢牢地定在地上。 凌衍拽紧她的手,直接拎着她跑。 她挣扎着甩开凌衍的手:“凌衍,求放过,已经跑了四千多米了,我跑不动了……” “不行!”凌衍这次不想心软了。 季茗小脸一皱:“你直接用你的铁砂掌揍我一顿算了,挨完我好回床上养伤……” “你是觉得我舍不得揍你,所以才这么说?”凌衍蹙眉,他面色严肃地说。 季茗咬唇,可怜兮兮地瞅着他,用目光求着他心软。 凌衍移开目光,就是不看她,冷漠地说:“小心我拿个小皮鞭在后面抽着你跑,所以乖乖自己跑完,没有别的选择!” “凌衍,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季茗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摇了摇,“你看,我脸色是不是很苍白?身上是不是都是汗?而且我腿也没有力气了……今天就到这吧……” “你还有力气撒娇,就还有力气跑步!” 季茗恨恨地咬牙:“我不想跑了,我太累了,就算打断我的腿我也不跑了……” “不行。” “我写检讨。” “不行,跑完。” 季茗无奈,被凌衍拖着又坚持跑了一会儿,大概跑了六七千米,她的脑袋有些胀痛,眼前也有些模糊,气管更是堵得厉害,完全喘不过气来…… 她彻底赖在了地上,气喘吁吁地耍赖道:“不跑了,打死也不跑了。” “稳住,我们能赢……”凌衍一步步走近她,俯身捏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他的眸子中染上了深意,“或者说……吻住,我们能赢……” 季茗疑惑,听到她的耳中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一句话,有区别吗? 有区别。 当他的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那亲切的绵柔与酥麻感在她的唇上蔓延时,她立即明白了后面那个“稳住”并非她以为的“稳住”,而是“吻住”…… 他缱绻缠绵地吻着她的唇,温热的舌挑开她的唇齿深入进去,他的动作不再温柔,而是带着强烈的情感,灵活的舌贪婪地汲取着她的芬芳…… 周遭的秋风都甜腻起来,两人的身体越来越灼热…… 唇舌交缠间,季茗被凌衍从地上拉起来,抱坐在了膝上,不知不觉中,他们开始亲密搂抱着拥吻,但是季茗本来就有些气喘吁吁,又是这样的深吻,所以,她的气息愈加不稳…… 凌衍终于在她差点断气之时放过了她。 “宝贝,我们继续晨跑吧!”凌衍笑道,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再耍赖就继续‘吻住’,总能赢的……” 季茗的脸色羞红一片,瞥见不远处站着不少家佣,她的脸更红了,抬眸嗔怒地瞪着凌衍。 凌衍看着她的眼中光华流转,那美眸乌黑透亮,在清晨的光晕中灿若明星,诱得他不禁又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亲完眼睛又亲了亲她的鼻尖,亲玩鼻尖后,薄唇落在了她的脸颊…… 于是,凌先生又亲上瘾了…… 季茗正要推开她,凌衍一手搂住她的腰身,一手扣住她的脑袋,低下头去,寻到她的唇,又是一个缠绵的深吻…… 最后,季茗像是无尾熊一般瘫在了他身上,大口缓着气…… “宝贝,吻住,吻住,我们能赢……”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一圈圈地晕开,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戏谑,像是水藻一般,缠绕着她的呼吸…… 他说着,又吻住了她的唇,甜腻温存地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啄着她的唇瓣…… 季茗觉得更加窒息了。 无赖!无赖!就知道随便非礼她! 第247章 真是熊孩子脾气,来,过来我抱抱 周日清晨,天空蓝得很彻底,季茗在凌衍“吻住,我们能赢”的魔咒中,被逼着一直往前跑。 她不跑了,凌衍就吻她。 她只能咬着牙,全程满怀着怨气,绕着沂龙湾跑完了一圈,大概八千米左右,累得她整个人瘫在了草坪上。 她喘着气,对凌衍的怨气值直线上升,直冲顶峰。 凌衍俯身下来,伸手想给她擦汗。 “哼!”她冷哼一声,躲开凌衍的触碰,她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地离开。 “季茗,你在给我摆脸色?” “哼!”回应凌衍的还是一声冷哼。 凌衍好笑地挑眉,追了上去:“今天表现不错,起码把一圈跑完了。” “哼!” “你是复读机吗?只会‘哼哼哼’?”凌衍摸了摸轻笑出声:“真是熊孩子脾气,来,过来让我抱抱。” “哼!” “让你晨练加强体质,还委屈你了?” “哼!” 凌衍一把拽着季茗的手腕:“嘿,丫头,你是打算一直用这个‘哼’字跟我交流了,是吧? 季茗翻了个白眼,甩开他的手。 “谁惯得这臭脾气?这脾气简直要上天呐!”凌衍皱了眉,大步走上前,箍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扛在了肩上—— “喂!凌衍,放我下来!小心我给你寄律师函!混蛋!”季茗用力拍打着她的后背,但是无济于事,愣是被他扛进了瑜伽室…… 他把她丢在瑜伽垫上:“在这趴好,运动完后要有效拉伸。” “哼!”季茗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又是‘哼’,季茗,你是跟我杠上了是吗?”凌衍轻松按住了她想要起来的身体,警告性地在季茗的翘臀上拍了一下。 季茗全身一僵,也不挣扎了,把头埋进臂弯里,不理他。 凌衍坐下来,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让你早起跑个步就像上刑场一样,跑完还要冲我发脾气,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那你为什么不对我发脾气?”季茗吸了吸鼻子,含糊地说。 “好家伙,你这么做就是为了逼我跟你发脾气?”凌衍用力地弹了弹她的脑门,“让我忍受不了你的臭脾气,然后赶走你?又是你要离开我的计谋,对不对?” 季茗把头埋得更低了。 “你做梦,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不就是臭脾气吗?我惯着你就是了,你脾气越臭越没有别的男人能忍受得了,你就只能是我的了,挺好的。” 季茗倾身,在凌衍脖子上咬了一口,再附赠一个“哼”! “……”凌衍失笑,他可能养了只傲娇的小宠物…… “小傲娇,今天跟我去约会吧?” “哼!” “傲娇,约会想要走心还是走肾?” “走你妹!” “要么不说话,说话就骂脏话,小傲娇,你素质呢?” “我就是没素质,怎么样?有本事你赶走我呀!” 得,小傲娇还挑衅上了! “你省省心吧,我不会赶你走的,这样吧,明天你跑一圈,我跑三圈。”凌衍把她放平,大手帮她揉捏着小腿,“小傲娇,满意吗?心里平衡点了吗?” “我跑一圈,你跑十圈。” 凌衍好笑地扶额:“行,只要你能坚持每天锻炼,让我每天爬十圈都行。” 季茗享受着他的捏腿服务,她心里愧疚极了,她越来越无理取闹,但是他的脾气却是越来越好……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大手力道适中地揉捏着她的小腿,帮她的腿做着放松…… 他揉得很好,很舒服。 季茗闭着眼睛,眼眶里涩涩的,心里更疼了,她都这么坏了,这么无理取闹了,他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 “小傲娇,你知道吗?从你这张小嘴里说出的话,很可能把我推下万丈深渊,你说一句伤害我的话,我心里的伤口可以疼上好几个月,没准哪一天我就被疼死了……” 季茗抿着唇,不说话,心里的酸涩像是泛滥的海水般蔓延开来…… 许久,她才闷闷地说:“我只会让你疼,你为什么不找一个会对你好的女人呢?” “因为我爱你,季茗,我爱你啊……我学金融管理这么多年,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不去爱你……”凌衍声音像是来自悠悠的远古,透着不真切,“与其找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不如每天被自己女人伤得遍体鳞伤;没有你的三年长时间空虚与寂寥让我觉得每天能被你虐也是幸福,起码现在我每天还能看到你……” 季茗再也忍不住了,眼眶里缓缓地淌下了一滴泪,她飞快地抹掉这滴泪。 “凌衍,我有什么好?我毛病一大堆,你为什么……” “你有毛病吗?”凌衍停下替她捏腿的动作,认真地说,“宝贝,在我眼里你没毛病……” 季茗低头,垂下眸子,又一滴泪淌下来,她快速抹掉。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凌先生说她没毛病这句话,也是一句甜蜜动听的情话…… 凌衍没有看到她的眼泪,他将她整个人捞了起来,搂进了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宝贝,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够感动你这颗铁石心肠的心呢?” “宝贝,只要我一直坚持着,你这颗铁石心肠的心总有一天会有属于我的一席之地的,对吗?” “宝贝,我一直觉得自己很狼狈,在你面前我总像是一个得不到糖的孩子,狼狈得让我自己的瞧不起自己,别人都以为我是天之骄子,但是谁知道我居然连我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 “我都低到尘埃里了,从尘埃里开出了花,什么时候这朵花能引起你的青睐呢?” 季茗的头被压在他的胸膛上,那里有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地响声响彻她的耳畔,她的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的苦涩…… “腿还酸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季茗抬头。 “我帮你再揉一会儿吧!”凌衍笑了笑,把季茗的腿放在自己膝上,给她的上半身盖上一件衣服:“你再睡会吧,跟我闹了半天脾气就是为了躺着睡会觉,还真有你的……” “不过你体力这么差,怎么办呢?你不想跑步,要不我们下午约会去爬山吧!” 爬山?那她的腿还要不要? “我不想爬山。”季茗的语音含糊不清,“我只想宅在床上。” “嗯,宅在床上也有一种方法可以提高你的体力……”凌衍笑道,笑声带着蛊惑,“跟我做一天的床上运动,相信你的体力也会有所提高,是不是呀,宝贝?” 是你个头!床上运动?那她的腿更不用要了! …… 早餐后,凌衍带季茗出去约会。 季茗发现一个问题,她答应凌衍的追求了吗?他们还不是男女朋友,就出去约会? 所以为了表示反抗,季茗硬是把牧羊犬艾尔带上了车。 艾尔高兴坏了,在车里可不安生了,上蹿下跳的,时不时用爪子撞着车窗玻璃,明显是在沂龙湾憋坏了。 “凌衍,你这些年是不是没带艾尔出去逛过呀?”季茗问。 凌衍瞥了眼在季茗怀中拱来拱去的狗,微微皱眉:“这些年,你让我一个单身狗带只狗出去逛?我和这只狗有什么区别?” 这话有浓浓的哀怨味。 季茗不答腔,温柔地梳理着艾尔的毛发,艾尔舒服地享受着美女的打量与按摩。 “宝贝,为什么你宁愿抱着这只狗,也不来抱我一下?”凌衍转动着方向盘,“季茗,你对它再好一些,我迟早把它烤了吃了!” 一下子车厢里酸味弥漫。 季茗白了他一眼,还是不答腔,真有他的,连只狗的醋都吃…… “汪!汪!”艾尔还算是一只有灵性的狗,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朝着凌衍略带愤怒地吠了两声,聪明地缩进季茗怀中寻求庇护。 季茗赶紧抱紧了艾尔,拍着它的头安抚着:“没事,没事,宝宝别怕啊,你是我的心肝儿,他不敢烤了你的……” 艾尔开心地在季茗怀中窜了窜,卖力地舔着季茗的手。 凌衍见状,生气地咒骂了声:“妈的,一只心机狗!” 今天,季茗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帮白少伦把江弋晗约出来。 所以,凌先生成了苦命的司机,开车带着季茗来到了江弋晗的所在的小区门口。 季茗给江弋晗打过电话,但是无人接听,所以她将艾尔丢给凌衍,直接进了小区,杀上了楼。 凌先生只能坐在车里等她,和一只心机狗大眼瞪小眼…… “妈的,你瞅啥?”凌衍踢了艾尔一脚。 艾尔“啊呜”委屈地叫了一声,继续瞅着凌衍,仿佛在说“瞅你咋地?”…… 凌衍有些暴走,直接赏了艾尔两脚。 第248章 凌衍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季茗,求夫人表扬! 这边,季茗循着门牌号找到江姑娘的公寓,轻轻敲了敲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很快从里面打开,季茗看到了一个男人,男人穿着简约的白衣灰裤,整个人清爽整洁。 男人虽没有凌衍那么高大英俊,但是气质颇佳,这样的气质让季茗想到了四个字——“清风朗月”。 男人见到门口的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迟疑着开口:“季……季律师?传说中的律界女神?” “你认识我?你是……” 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晕红:“哦,那个……我,我叫沈承安,是S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一庭的一名法官。” 沈承安?原来是他! 季茗微微一笑:“原来是沈法官,我听晗晗提起过你……” “真的?晗晗跟你提过我?”沈承安喜出望外,不但脸上晕红,耳朵都有些羞红了。 季茗瞥见他的喜悦,倒是有些意外,这男人和她想象中的不是很一样…… “你怎么会在江姑娘的家中,你们在一起了?还同居了?” “没有没有……”沈承安耳朵羞得更红了,“我还在追求晗晗呢,这不周末嘛,晗晗不肯起床,我正好跟她同一个小区,我就来给她送早餐,正要走呢!” 季茗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那沈法官,我找江姑娘有点事,沈法官先去忙吧。” “好,季律师,我先走了,我在厨房给晗晗做好了中午饭,你提醒她要按时吃饭啊,谢谢。”沈承安笑着道别。 沈承安诚恳憨厚的态度逗笑了季茗,没想到江姑娘口中的安安,竟然是这般小忠犬类型,感觉还不错…… 她顺便为白少伦默哀三秒钟,这情敌有颜有品,而且战斗值这么高,白公子高的只有傲娇值,怕是要没戏了…… 季茗走到了江弋晗的房间门口,开门进去的瞬间就听到江姑娘豪放地成大字型躺在床上,眼睛都不睁开,懒懒地开口。 “安安啊,你走之前,把我的衣服也洗了吧,除了内衣留下,其他的都帮我丢到洗衣机里哈!谢啦!” 季茗不说话,又走近了几步。 江弋晗像是大爷一样吩咐道:“对了,你走时不用跟我说,我要去和周公约会了,慢走不送!” “江弋晗!”季茗出声了。 江弋晗一听到声音,蹭得睁开眼睛,有些尴尬地收敛了睡姿,规矩地躺好:“你……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 季茗不回答她的问题,径直走到了床边,大方地坐下:“我想请问江姑娘,你是打算接受这个安安了吗?” “没啊……” “那你为什么让他为你做这么多事,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收了他这么多的好,最后还好意思拒绝吗?” “那有什么呢!该拒绝时老娘还是要拒绝,老娘也没有这么好追,好吗?” “……”季茗翻了个白眼。 “季茗,你可别说我,我俩是五十步笑百步,你有个男朋友,还和凌衍不清不楚,性质比我恶劣多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和陆宣……”季茗赶紧收了话,差点在江姑娘面前泄露了“天机”。 “嗯,怎么不说了?” “哎,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那就用四言三语说……”江弋晗不依不饶道。 季茗撇撇嘴,赶紧转移话题:“今天我们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们?谁啊?是你和凌衍要出去玩吗?卧槽!让我去跟着去被你们的狗粮狂虐?”江弋晗抱紧她的被子,“我傻吗我?” “你一个人宅在家多无聊啊,跟着我们出去见见世面嘛!”季茗怂恿道。 “喂,茗小妞,你想把我拐卖出家门吗?你的行为涉嫌拐骗妇女,知不知道?”江弋晗哼了一声:“再说了,我在家也不无聊啊,我可以打打游戏,最近我在游戏里勾搭上了一个凶猛彪悍的大神,叫孤浪王者,操作超强,超厉害!我得多跟他培养培养感情,万一这货就是上天欠我的肖奈呢?万一他微微一笑很倾城呢?” “……”季茗心里有些呵呵哒,孤浪王者……这么杀马特的账号……呵,还肖奈大神?太异想天开了吧! 不过她倒是想到白少伦最近自己捣鼓了一家游戏公司,那么白公子打游戏也应该很不错吧,倒是有些肖奈大神的神韵,是不是可以提醒白公子在游戏里重新撩江姑娘? “江姑娘,这样吧,我和你PK一局,如果我赢了,你跟我们走。”季茗笑着说,“你也知道,我近几年几乎不玩游戏,你的赢面很大的……” 江弋晗一听这个,嗖地从床上窜起来:“你近几年是不玩游戏,但是你特么就是个游戏高手,大神级别的,我跟你玩游戏从来没赢过,不公平!” “那倒是哦,你每次都被我碾压……”季茗笑开了,她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那让凌先生上来跟你PK吧,他是真的不玩游戏的,你今天就实力碾压他吧!” “季茗,你特么就是想害死我是不是,跟老板玩游戏我敢让他输?”江姑娘翻了一个白眼。 “啧啧,江姑娘,你这虚伪的马屁精!”季茗摇头叹气。 江弋晗经不起激,立刻跳脚:“好啊,我不拍马屁,你把凌先生叫上来,到时候你男人输得一败涂地,颜面尽扫,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本大神也想看看凌先生在游戏中的悟性如何……最好悟性很差,这样,以后和他玩游戏,他还没上场就把他秒杀,哈哈,想想都觉得爽……”季茗说得眉飞色舞。 江弋晗却抓到了季茗话语里的重点:“咳咳,打扰一下,季小妞你刚才说‘以后’和他玩游戏,你说了‘以后’两个字,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季茗不自然地转眸。 “说明你潜意识里就是希望和凌衍有以后,有未来的,所以你内心里其实已经想要和凌衍永远在一起了。” “呃……”以后一起打游戏,就是在畅想未来? 季茗尴尬地避开这个话题,拿出手机,一通电话就把在楼下苦苦等候的凌衍叫了上来。 凌衍下车时艾尔也想跟着来,直接被凌衍狠狠一脚揣在狗头上—— “作为看门狗,就乖乖给我看着车门,敢抢我女人,活腻了?” 艾尔被留在车内,盯着凌衍上楼的身影,一脸幽怨与愤恨,一副“宝宝委屈但是宝宝不说”的小表情…… 凌衍上来敲门时,两个女人已经急吼吼地拿出游戏手柄,打开了客厅里的大屏电视,连接好了线路。 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姑奶奶的战斗之魂已经呼之欲出了,凌先生怎么还不来?”江弋晗坐在地毯上,边试着游戏手柄的手感,边大声叫嚣着。 话音落,只听敲门声响起,季茗起身哒哒哒欢脱地跑去开门。 “你来了,快进来。” 迎接凌衍的是,季茗灿烂的笑脸。 凌衍微愣,心里悸动,情不自禁地搂过季茗的身子,在她脸上吻了吻:“宝贝,怎么这么高兴?” 季茗笑而不语。 因为等会儿可以看到凌先生被江姑娘全程碾压式受虐,所以她想想就兴奋…… 江弋晗一见凌衍进来,嗖地飞窜起来,一脸狗腿道:“凌董,欢迎您来到我家,小舍比较简陋,还请您见谅,您快请坐,我去给您倒茶。” 江姑娘风风火火地冲进厨房,好在早上沈承安来的时候,连开水都帮她烧好了,所以,她直接倒了一杯给凌衍送去。 到了客厅,江姑娘见到眼前的一幕,缓了脚步。 只见,客厅的地毯上,两人席地并排而坐,女人侧脸在光线中异常得柔美动人,俏丽的模样在阳光下耀出了明媚的色彩,她在手把手地教男人如何操作游戏,阳光在两人的手中缓缓穿行…… 男人立体深邃的侧脸俊美得不似凡人,整个人悠闲恣意,看似认真地在听讲,实则注意力都在女人小嘴上,动不动就在女人的唇上偷个香…… “呃……”江弋晗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扰道,“那个,凌董,茶帮您放在茶几上。” “谢谢。”男人道谢,声线低沉有磁性。 还带着平常工作中不可能有的温柔与慵懒…… “好了,基本操作我讲的差不多了,凌先生,你要代表我出战,三局两胜,如果你赢了,江姑娘今天就跟我们走,如果你输了,那么就只能放任她烂在家里……” 季茗边说着,边起身,一脸热血俯视着凌衍:“凌先生,你身上肩负着拯救江姑娘懒癌晚期的艰巨任务,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凌衍笑了笑,挑眉,“夫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江弋晗撇嘴,她一个玩了十几年游戏的资深老玩家会输给一个五分钟前刚刚学习了游戏基本操作的渣渣? 当时江姑娘的心里弹幕是,哼哼,渣渣,你输定了!平时在集团叫你拽,叫你拽!游戏上输给老娘,看你以后还怎么拽? 江弋晗在凌衍边上坐下时,凌衍还在熟悉着具体操作,他垂着眸的侧颜英俊深邃,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手柄上跳跃,江弋晗看得有些晃神…… 江弋晗在心里骂娘了,这位她在大学里曾经暗恋过的男神,过去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能撩拨动她的心…… 江弋晗赶紧眼观鼻,鼻观心,集中精力,准备即将打响的“战役”。 身旁的男人还什么都没做,江姑娘就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了,特么玩个游戏这男人怎么气场也这么强大? 江弋晗不断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以此来缓解凌衍坐在身边给她带来的紧张感…… 战斗打响,季茗给了凌衍她的游戏ID,她的ID还是上学期间,江姑娘帮她注册的,账号是“别撩姐,姐的男人你比不了”。 这个账号让季茗微微尴尬地轻咳了两声。 凌衍看到这个账号时,微勾唇角,起身捧着季茗脸“吧唧”亲了一口。 江弋晗心里又骂娘了,妈的,这丧心病狂的狗粮! 江姑娘默默地登陆自己的ID,她的ID名是“快撩姐,姐没毒也没毛病”,看着自己的ID名,哎,突然一股心酸感扑鼻而来。 江弋晗痛定思痛,慢慢地进入了游戏状态。 第一局,凌衍毕竟是第一次玩,各方面都在熟悉阶段,毋庸置疑,江弋晗赢了。 “不要意思,凌董,承让承让啊……”话是这么谦虚的一说,但是江弋晗的心里感觉要上天了。 赢了凌董耶,天呐,感觉直接登上了人生巅峰呀,简直了…… 季茗表面上一脸的失望,但内心却是乐开了花,凌先生被碾压她可是喜闻乐见啊,连江弋晗都打不赢,就别想战胜大神级别的她了…… “夫人别急,刚才只是试了试手感,现在动真格了。”凌衍见季茗脸上有失望流露,他亲昵地揽了揽季茗的腰,声音里带着讨好道,“夫人,下一局别眨眼睛啊,看我怎么秒杀敌人!” 秒杀?呵呵,凌先生,小心打脸啊喂! 再次坐下的凌先生,似乎真的认真了,他今天穿了一件英伦风的深色衬衫,此刻,他将袖子干净整洁地向上挽起,露出精壮的手臂,眼里是必胜的信心…… 江弋晗心里一怵,不会是技能瞬间升级了吧? 果不其然,第二局一开场,凌衍像是开了挂一般,江弋晗便像是中了邪术一样一直被凌衍虐着走。 男人精湛的技能套路,狠戾的打法让季茗这个自以为个中高手都有些眼花缭乱…… 江弋晗的屏幕上很快便闪过“挑战失败”四个字,她的眼前一黑…… 卧槽,肯定是凌董这次运气好! 第三局开始,江弋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却没想到凌先生以横扫千军之势将她秒杀了。 仅一秒,一气呵成,她便KO了…… 江弋晗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凌衍,妈妈咪啊,学神就是学神,五分钟的练手秒了她十几年的经验,太可怕了…… 此时,凌衍并没有注意到江弋晗的惊讶,他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站在一边的季茗,他在求季茗表扬。 “夫人,我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季茗愣了一秒,走过去揉了揉凌衍的头:“乖……” 江弋晗捶足顿胸,被这口狗粮虐哭…… 好了,江姑娘游戏输了,所以要遵守约定跟他们出去浪了。 江弋晗边回房换衣服,她边走边在心里嘀咕,她确定是出去玩的,不是出去被他们虐狗的? 他们腻歪一次,对她来说就是重重的一次暴击呀! 所以,她为什么要乖乖被他们虐?她傻啊? 正当她准备打电话给自己找个玩伴时,季茗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江姑娘,你的玩伴我帮你找好了,你只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行。” 江姑娘疑惑:“谁?” “保密。”季茗神秘兮兮地说,“但是可以保证一点,帅是一定的。” 江弋晗心里一动:“有多帅?” “谦谦如玉,举世无双,身长八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江弋晗的眼睛越来越亮,迫不及待道:“茗小妞,快快快,快来帮本姑娘挑衣服,本姑娘要艳遇!” 季茗无奈地摇了摇头,扫了一眼江姑娘的衣柜,指着一条米白色小碎花裙道:“就这件吧,最可以装成温厚纯良的小白兔,掩盖你那粗鄙不堪的本性……” “你才粗鄙不堪!”江弋晗撇了撇嘴,面上表示不屑,但是手上还是诚实地将小碎花裙取了下来,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 “这条裙子真的可以装淑女吗?” “……”季茗配合着一笑,“不说话估计可以骗骗小孩,一开口说话,淑女不过三秒,立马破功!” 江弋晗皱眉,对着季茗放声大吼道:“丫的,本姑娘说话不淑女这么明显吗?” 江弋晗的吼声大得整个房间都震了一震…… 季茗被江姑娘吼的耳朵受不了,她捂着耳朵开口:“呵呵……不明显,不明显,江姑娘你最淑女,你淑女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那是!”江弋晗神气地说。 “好吧,那淑女晗你先换衣服,打扮得漂亮点啊!”季茗撩拨了下她飘逸动人的长发,朝着她会心一笑…… 江弋晗直接选择无视,你妹,闺蜜太美,叫人真想直接掐死她…… 第249 前座甜蜜打啵,后座冰冷对峙…… 凌衍坐进驾驶座,季茗带着江弋晗坐进后座,江弋晗一坐上车,便受到了十万分的惊吓。 猝不及防间,一只牧羊犬吐着舌头热情地窜到她的身上,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通舔。 “啊——”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 天知道江弋晗有多怕狗!她浑身僵硬,直接被牧羊犬逼到了车的角落里。 “艾尔,上!”季茗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怂恿道。 江弋晗惊恐地瞪大眼睛,怒骂道:“季茗,你大爷的!” 艾尔听到美女主人的指令,兴奋地吐着舌头再次窜到江弋晗身上,对着她的脸又是一通舔…… 江弋晗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但是江姑娘在晕过去前,脑子里想的却是,卧槽,她的妆一定花了……她化了好半天的妆容啊…… 还有,这只狗吃了她脸上的化妆品,不会毒死吧? “噗嗤——”季茗见到江弋晗的鬼样子,很不厚道地嘲笑出声,顺便还拍了个照。 江弋晗伸出手指指着季茗的鼻子骂道:“季茗,我特么记住你了,你以后别跟我谈友情,妈的,跟你这种女人谈友情太伤感情了!” 艾尔伺机又窜了上去,在江弋晗指着季茗的手指上又调皮地舔了一舔。 “啊——”又是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声,江弋晗哭着对着前座正在开车的凌衍控诉道,“凌董啊,你看你的女人和你的狗,一人一狗就知道欺负我!我好惨呐!” 凌衍悠悠地来了一句:“夫人高兴就好。” 卧槽,江弋晗要骂娘了,她的尊严呢?合着他夫人高兴,别人就活该沦为他夫人的玩物? 这时的江弋晗觉着自己真傻,明知道凌先生是不择不扣的宠妻狂魔,她还对着人家求救,不是对牛弹琴是什么? 车子缓缓地行驶上了主干道,艾尔一直热情地往江弋晗身上扑,江姑娘吓懵了,身体紧紧地贴着车门,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妈妈咪呀,请问这只狗为什么这么至死不渝地要生扑本姑娘呀?” “有可能喜欢上你了吧!”季茗揶揄着说,“来,江姑娘,它叫艾尔,你们握一握手吧!” 江弋晗拼命地摇头,和狗握手她会狗带的…… 季茗将艾尔抱在怀中,手指温柔地顺着它的毛,艾尔一脸惬意地窝在她的怀中,半眯着眼睛。 “江姑娘,做人要大度,来嘛,和艾尔握手言和吧!” 说着,她拿起艾尔的前爪伸向江弋晗—— “啊——”江弋晗嚎叫着想要跳车。 过了一会儿,艾尔伸了个拦腰,窝在季茗怀中闭目养神了,江弋晗还全身紧绷,警惕地盯着艾尔…… “季茗,你不是说你要给我介绍帅哥认识吗?”江弋晗哼了声,“帅哥呢?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喏,帅哥不是在我怀里嘛,就是艾尔啊,我正式介绍你们认识哈!他,沂龙湾第一美男子,名叫艾尔,边境牧羊犬,简称边牧。今年六岁,被称为最有灵性的犬中明星。喜欢吃排骨,喜欢喝酸奶,喜欢玩小球,喜欢被人摸摸头……” “够了!”江弋晗咬着牙,差点气晕过去,“妈的,这年头还有给人介绍的相亲对象是条狗的吗?季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季茗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以为你们是同类,正好合适,所以就介绍看看咯!” “嗷——”江弋晗嚎了一声,嫌弃地瞥了艾尔一眼,“这条生物从头到尾哪一点配得上本姑娘?本姑娘可能看上它?” 季茗勾唇一笑:“我们家可爱的艾尔浑身都是闪光点,艾尔还看不上你呢!它好歹也是狗中极品,但是江姑娘,你可是猪狗不如,你怎么配得上我们家艾尔呢?” 江弋晗差点背过气去:“季茗,我们友谊的小船已经翻了,绝交!绝交!” “江姑娘,友谊的小船翻了,我们俩是双双坠入爱河了吗?”季茗挑着眉悠悠问道。 “嗷嗷嗷啊——”江弋晗再一次嚎叫了几声,她把头伸到前座去,向正在认真开车的凌先生告状道,“凌董,你看你女人,她在不遗余力地撩我呢,她说我和她友谊的小船一翻,就能坠入爱河了……嗷呜,她这是打算把我掰弯呐,好让我变成你的情敌呢,你快来管管她啊!赶紧让她远离我……” 凌先生一脸淡定,只要是出现在季茗身边的所有雄性动物,他都会吃醋,包括一只雄的狗,他都恨不得烤了它…… 但是对于情敌是女人,他就呵呵哒了…… 凌衍靠边停下车,轻声开口道:“季茗宝贝,你坐副驾驶座来,把那只心机狗也抱过来。” 江弋晗喜出望外,凌董终于有一回是站在她这边的了。 季茗听了凌衍的召唤,微微扬眉,马上就领悟了凌衍的话外音,哒哒哒欢快地从后座换到了副驾驶座。 谢天谢地,后座一下子清除她的两大敌人……江姑娘微微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后车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江姑娘还没松完的一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 一个男人在江弋晗的震惊中上车,男人有一双标志性的丹凤眼…… “啊——你你你!”江弋晗又一次贴到了车门上,比看到艾尔时吓得更懵了,她心里想的是,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还不如把她跟那条狗放在一起呢! 白少伦上车后,先跟凌衍打了声招呼:“衍哥,谢谢帮忙。” 衍哥?季茗微微挑眉,看来凌衍和白少伦以前就认识…… “白公子,我呢,我呢?我才是策划本次拐骗江姑娘出笼的主谋,你衍哥不过是帮凶罢了……”季茗向白少伦邀功道,“你不是更应该谢谢我吗?” 白少伦笑了笑:“谢谢衍嫂,谢谢衍嫂,我真没想到衍嫂是你季律师啊,衍嫂,你真棒,我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的……” 季茗乐了,她一时间也不计较白公子口中“衍嫂”这两个字了,开心地赞道:“白公子,乖!” 听到“衍嫂”这个称呼,发现他的宝贝没有反驳这个称呼,正在开车的凌衍暗暗勾了唇。 季茗抱着艾尔攀在驾驶座的椅背上,探出小脑袋,好笑着窥探后座的战况。 再见白少伦,他身上玩世不恭的气息削减了不少,倒是多了些男人味…… 看到后座两人势同水火地各坐一方,季茗开心地用手掌打板:“后座是你们的战场,现在《白公子与江姑娘的博弈》大戏开拍,第一场第一次,Action,开始!” 江弋晗狠狠地瞪了幸灾乐祸的季茗一眼。 季茗笑得更大声了。 正好一个红绿灯,凌衍停下车,把季茗从椅背上扒拉下来,一脚将她怀中的艾尔踢到角落里,捧过她的脸,吻了上去…… “唔唔……凌先生,我,我……我还要看后座的好戏呢……唔唔……” 季茗的抗议声完全被凌衍炙热的吻给吞噬了。 然后整辆车的气氛是这样的…… 前座甜蜜打啵…… 后座冰冷对峙…… 红灯结束,凌衍依依不舍地放开季茗的唇:“两分多钟的红灯太短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江弋晗想晕倒:“妈的,这么长的红灯,我要投诉交通部,我要叫我们家安安用他法官的职权撰写一份司法建议给交通部!什么破红灯居然这么长?明显浪费时间嘛!” 白少伦斜睨着她:“你们家安安,谁啊?哦……就是那个傻愣愣的法官,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沈承安……江弋晗你眼光够差啊!你脑袋没毛病吧?” “……”江弋晗炸毛,“看上谁都比看上你好,我当时一定是眼睛糊上了眼屎才会看上你!” “那你再糊个眼屎吧,继续看上我,怎么样?”白少伦慢慢地逼近贴在车门上的女人。 “滚!”江弋晗飞起一脚踢在白少伦的衣服上。 今日的白少伦穿了一套浅白色的休闲装,一个脚印就华丽丽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白少伦也不介意:“在我身上多些你的印记,挺好的。” “神经。”江弋晗翻白眼。 “晗晗,看,我们今天穿了情侣装呢!” 江弋晗又是一个大白眼。 是的,白少伦身穿一套浅白色的休闲装,江弋晗身穿一袭米白色的小碎花裙,看起来倒是挺相配的…… “晗晗,当时是你追的我……” “闭嘴,别再提这种丢脸的事!” 前座的季茗不厚道地笑开了,原来是江姑娘倒贴的呀,怪不得江姑娘不肯跟她讲与白公子的恩怨情仇呢,敢情这情史是丢脸史啊,有趣了…… “白公子,你讲一下呗,听众朋友们表示很想倾听江姑娘倒追你的情史呢,大家都坐着小板凳,竖起耳朵了呢!” “好,我讲给你们听啊……”白少伦微微一笑道,“就是有一天在一个电影院里,当时放映的是一个恐怖电影,我和晗晗我俩碰巧买到了邻座;看到最害怕的地方,晗晗吓得抱住了邻座的我,窝在我的怀里尖叫,突然一个陌生女人扑进我的怀中,还不要命地失声尖叫,我当时一脸懵逼——” “噗嗤——”季茗笑得花枝乱颤。 “白少伦,闭嘴!闭嘴!闭嘴——”江弋晗觉得丢死人了,“季小茗,你特么敢不敢笑得再大声一点?” “敢……”话音落,季茗更大声地笑了两声,笑声里带着挑衅。 江弋晗恨得牙痒痒,她想如果凌衍没有在前座开车,她立马就伸手过去掐死季小妞了,这妞太可恨了!” “白公子,故事会继续。”季茗意犹未尽地说。 白少伦听话地点点头,继续开口道:“电影散场后,晗晗很不好意思地跟我道歉,还提出请我吃饭给我赔罪的建议,我当时就思忖着,这姑娘可能是看上本公子了……” “Stop!一派胡言!胡说八道!”江弋晗忍不可忍,终于爆发了,“妈的,这故事会特么就是个造谣会,赶紧收摊散会!” “白公子,上!”季茗含着戏谑的声音传来。 江弋晗咬紧了牙齿,季小妞这句话的语气跟刚才唤“艾尔,上!”的语气一毛一样!卧槽,她在唤狗呢? 白少伦竟然向艾尔一样,慢慢地俯身朝她靠过来…… 卧槽,白少伦你要不要这么听话啊喂! 白少伦越贴越近,最后在江弋晗惊恐中,俯身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似蜻蜓点水般的吻…… 豪放英气的江姑娘脑子一下子炸了,她抬手就狠狠地给了白少伦一巴掌。 “啪——” 巨大的巴掌声,听得前座的季茗心惊肉跳。 这么狠的巴掌,怕是傲娇的白公子要绷不住了吧? 季茗迅速地起身扒在车背上,朝后座看了一眼。 哇!白公子俊俏的小脸蛋上留下了一个浅粉色的五指印,他沉下了脸色,冷冷地盯着江弋晗,江弋晗也不甘示弱,冷冷地回视着他。 完全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咳咳,按照一般经验来说,强吻被扇巴掌,都是因为长得不行,白公子,你要不要考虑去整个容什么的……” 白少伦的脸色很黑沉了…… 后座的两人总算是发现了,季茗这个女人做律师真他妈是绝了,完全属于腹黑毒舌系的…… 又是一个红绿灯,凌衍爱上了这个短暂的玩亲亲游戏,车子一停下,就迫不及待地俯身过去袭上了季茗的唇。 “唔……唔唔……” 凌衍贪婪地汲取她唇舌间的香甜,前车座的温度不断攀升…… 后车座的温度却不断下降……慢慢地跌倒了零下…… 整辆车完全是冰火两重天的情形呀…… 第250章 季茗,我想竞标你的人生,让我得标吧! 终于抵达目的地,渭西度假村。 江弋晗第一个奔下了车,像是逃难似的,随后白少伦下车。 凌衍俯身过来,趁着帮季茗解开安全带的机会,在她脸上偷亲了两下才放季茗下车。 季茗牵着艾尔下车,凌衍去车库停车。 度假村外有一条潺潺流动的河流,再是一片让人心旷神怡的花海,放眼望去,远处是云雾缭绕的远山,艾尔这些年在沂龙湾憋坏了,一回归大自然,就显得尤为兴奋,到处扑腾,欢快地狗吠声随处可闻。 季茗也放开了绳索,由着它撒欢般的到处扑腾。 今天的季茗,穿着一袭连衣白裙,白裙上点缀几片淡粉色的樱花花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图案,笔直修长的美腿,一双简约的平底小白鞋,整个人仿佛纤尘不染的小仙女…… 季仙女放松地站在河流边,海藻般的长发在她优美挺直的背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风景,波光粼粼的湖水映衬着她美丽的脸颊,过往的游客都会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身影上停驻目光…… 江弋晗撇撇唇,这个连垂眸敛眉都格外有风致的女人,随便往那一站就会招蜂引蝶…… 等等,招蜂引蝶? 江弋晗的目光转向白少伦,这个白渣男不会也在看季仙女吧? 江弋晗的眸光一看过来,就正好对上了白少伦的目光,江弋晗吓得一哆嗦,赶紧移开目光…… 卧槽,这白渣男竟然在看老娘,不科学啊…… 这时,凌衍停完车回来,他披着一身灿烂明媚的阳光走来,五官俊美非凡,戴着一副墨镜,深色英伦风衬衫,黑西裤,衬得他整个人清贵有度,玉树临风…… 哎,暗恋过的男神永远都那么帅! 江弋晗气短,赶紧按压住自己那颗花痴的小心脏,从凌衍身上移开目光,放空望向远方。 季茗觉得有一只熟悉的手臂温柔地揽上了她的腰,随后她的侧脸被一片温热覆盖,绵柔的触感,是凌衍吻了吻她的侧脸。 “宝贝,你太美了,太多人在看你,我必须盖个章宣誓主权。”凌先生在磁性的话在她耳边荡漾开…… 季茗侧眸,心里有别样的情愫攀升被她压住了,她微微蹙眉道:“凌先生,我才不是你的私有物!你凭什么在我身上盖章?” “嗯……”凌衍把她搂紧在怀中,轻笑道,“夫人说的是,我才是你的私有物,那你在我身上盖章吧,嗯?” “来,夫人,照着这儿狠劲亲几口,好好盖个章!”凌衍痞痞地指了指自己的脸,笑着说道。 “耍无赖可耻……”季茗撇嘴。 凌衍愉悦地笑了:“宝贝啊,我是你的私有物,别把我丢了,好不好?” 季茗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里有甜丝丝的感觉,她突然悲哀地发现,不管她怎么挣扎地想要离开他,她都在凌先生的掌控中,他一句情话就可以把她撩拨得春心荡漾…… 正当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微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咳嗽声。 “咳咳,衍哥,衍嫂,打扰一下,求助攻。”白少伦轻声地说。 季茗尴尬地别开眼,指着在河边扑腾的艾尔:“助攻别求我俩啊,最好的助攻是它!” “嗯?”白少伦不解。 季茗给了他一个“看我的”的眼神,朝着艾尔唤了声。 艾尔欢快地跑过来,季茗蹲下身子,温柔地顺了顺它的毛发,指了指离得老远的江弋晗。 “艾尔,去吧,去生扑这个大妈,今天你就专注地往她身上扑!明白?” 艾尔“汪汪”地叫唤了两声,应该是明白了,随后便撒腿狂奔向远处的江姑娘。 “你妹,季茗,今天这仇不报,我就不信江!”江弋晗快要哭了,她左右闪躲着艾尔热情地生扑。 季茗不以为然地笑笑,给白少伦使了一个眼色。 白少伦心领神会,大步走过去英雄救美,一把拽住江弋晗的手腕,把江弋晗护在自己身后,灵活地应付着艾尔的扑腾…… 季茗看着精彩斗狗好戏,“啧啧”了两声,果然白公子孺子可教也…… 季茗转头过程中,凌衍的俊脸突然靠近,凌衍算准了她的脸转过来就正好可以吻在他的唇上,果然,季茗一转头,她的唇就猝不及防间贴在了他的唇上…… “唔……”季茗瞪大了眼睛,急忙想要退开,却被凌衍搂紧了后腰,一口含住了她的唇。 “宝贝,你自己吻上来的,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凌衍说着,加深了这个吻…… 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地缠绵热吻,他灼热的吻仿佛深邃的漩涡把她所有的感觉系统全部卷入其中,她不断地沉沦,沉沦,再沉沦……最后,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见了,他仿佛在吻中施予了魔咒,她只知道自己的灵魂乖乖地随着他的热吻翩翩起舞…… 逐渐的缺氧与羞恼让季茗的脸红得不能再红了…… 季茗用最后的理智感觉到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围观了,她推搡着凌衍:“唔……唔唔,凌衍,我……不想被人像是看耍猴一样看着……唔唔……” 凌衍意犹未尽地结束这个吻,锐利地眸子朝围观的吃瓜群众一扫:“看什么看?不懂什么叫做非礼勿视?” 英俊的男人气场太强大,围观人群作鸟兽状散场…… “凌先生,明明是你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明明是你扰乱了公共秩序,你还信誓旦旦地怪别人,倒打一耙真有你的……” “多谢夫人夸奖!”凌衍痞气地一笑,俯身吻了吻她的耳垂。 “我可没有夸你,我在批评你!”季茗想要推开他。 “嗯……”凌衍笑着黏在她的身上,“虚心接受夫人批评。” 这边,白少伦制服了艾尔,一手牵着艾尔,一手牵着江弋晗朝这边走来。 这画面……怎么有种白少伦两手都牵着同一种生物的错觉…… “我们进去吧。”凌衍对着白少伦说道,揽着季茗的腰往里走。 “衍哥,衍嫂,你们好配啊,从颜值到气质都好配!容貌气韵相得益彰……”白少伦挑着丹凤眼道,“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嗷,白公子的眼光不错!”季茗赞叹道。 随即,季茗转眸看向一旁的江弋晗,笑意深深道:“江姑娘,我夸白少伦眼光不错,你听出我这句话的话外音了吗?” 江弋晗被牧羊犬艾尔折磨得够够的,她怏怏地启唇:“什么话外音?” “白公子翻译下。”季茗笑着说。 白少伦轻笑一声:“晗晗,我看上了你,然后刚才衍嫂夸我的眼光好,这说明什么?说明衍嫂这句话的本意其实是在夸你呢!” 江弋晗翻白眼了,尼玛,这城市套路这么深啊,她还是回农村好了…… 过了一会儿,江弋晗就想到了反击之策:“喂,白少伦,你姐姐是不是叫白荨?” 白少伦扬眉:“是啊!” “是不是亲姐?” “是啊!” “那你还这么高兴?你的准姐夫被那个坏女人抢走了?”江弋晗吼道,“你居然还一口一个衍嫂地叫这个坏女人,你傻了吧你?” 白少伦轻叹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强求不来,我衍哥明显不想跟我姐玩耍,你有见过我衍哥会黏着我姐不撒手吗?他甚至从来都没有主动去找过我姐,连笑容都没给我姐几个,甚至正眼都没瞧过我姐几眼,你看看现在我衍哥在对我衍嫂做什么?” 江弋晗漫不经心地转眸过去,她差点就瞎了…… 两人貌似在说话,耳鬓厮磨,谈到高兴处,凌衍微微勾唇,直接俯身在把头埋进季茗的脖颈处蹭着,季茗佯装推搡着他的头,但是也没有很用力地推,凌衍轻笑着不愿离开,偏过头去一点点地轻啄着季茗的唇,好像…… 好像是在撒娇…… 简直活久见,大开眼界啊…… 江弋晗的世界观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原来再矜贵禁欲的男神,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都是这般厚颜无耻的…… 啧啧,凌衍的男神包袱碎了一地啊…… “事实证明,衍哥怕是爱惨了衍嫂,平时在人前高冷淡漠的衍哥竟然对着衍嫂做出这么多让人大跌眼镜的举动,你说我姐还有半毛钱机会吗……”白少伦轻声嘀咕了一句。 “喂,白少伦你不带个人色彩地说,你姐漂亮还是那个死女人漂亮?”江弋晗要搞事情了。 “呃……”白少伦语塞,机智开口道,“各有千秋啊……” “一定要排个名,你凭你的审美排名!凭你的良心排名!别带个人感情!”江弋晗说着。 “晗晗,这个排名太难了,我觉得衍嫂非常漂亮,但是白荨是我姐姐,还是国际名模,她能不漂亮吗?” 江弋晗突然加大音量:“白少伦,你的意思就是你姐比你衍嫂漂亮?啊?” 季茗听见了,她转眸看过来,凌衍也看了过来—— “不是,不是,我……”白少伦一见他们看过来,有些紧张了,赶紧摇着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晗晗造谣,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好好说,考虑清楚了再说……”季茗表面上对着白少伦善意地一笑,但是背后的眼神是可以杀人的。 白少伦只觉得阴风阵阵…… 他的后背瞬间全是冷汗,讨好地笑了笑:“当然是衍嫂你漂亮,你的颜值甩我姐好几条街呢!” “……”季茗勾唇笑了,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少年,我已经录音咯!昧着良心说假话我会以诈骗罪起诉你哦!” 白少伦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呃……衍嫂,茗姐,姑奶奶,求放过……” “让你们听听什么叫做标准答案……” 季茗轻轻一笑,她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漫不经心地问道:“凌衍啊,你觉得我和白荨谁漂亮?” “当然是宝贝漂亮,白荨是谁?长什么样?”凌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见过白荨吗?白荨是个女人的名字吗?” “乖!”季茗踮起脚尖揉了揉凌衍的头,对着另外两人道,“听到了吗?什么叫做教科书式的回答!” 白少伦:“……” 江弋晗:“……” 呆若木鸡的两人觉得被这汹涌的狗粮塞得心肝脾肺都疼。 撒了一地狗粮的两人开心地相拥远去…… …… 渭西度假村依山傍水,滨湖、温泉、高尔夫、海水浴场、游泳池、海上游乐和沙滩运动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还有露营、烧烤、射箭、健步、探险等等项目。 “宝贝,想玩什么?”凌衍问。 季茗看着这琳琅满目的游玩项目,随后问道:“这度假村是哪个集团名下的?” “我家开的,怎么?” “没怎么……”闻言,季茗撇撇嘴,又是他家的,又是他家的,凌先生这财富量真是惊人得令人发指! “请问凌董,还有没有产业是你们凌氏没有涉猎的?” “……呃,我想想……”凌衍故作停顿,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有,就是你。” “嗯?” “我还没能力把你好好开发,所以,宝贝,我想竞标你的人生,让我得标吧,给我机会和你发展下去,好不好?” “呃……”一言不合就表白,呃,还有点像是求婚…… “不好意思啊,凌先生,你知道的,想要竞标我的人太多了,你的竞争压力有点大,你得凭真本事出一份最好的竞标方案,还有核算出我最满意的标底才行啊!” 凌衍勾唇:“宝贝,我的竞标方案很简单,就是宠你,宠你,宠你,直接宠你上天;标底更是简单,我有的都给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的人、我的钱、我的全世界都上供给你……” “……”季茗嘴角抽搐,这情话太特么撩人了…… “夫人,如果你觉得我的资产很恐怖,可以交给我来替你打理,我绝对不会藏私房钱的;如果觉得我的人不好掌控,我会控制我寄几,我会为你守身如玉,洁身自好,除了你能上我,谁都不能上我……满意吗,夫人?” “……”季茗脸唰一下就红了,“凌先生,你变了,以前你可不会讲这些,现在说话情话连篇,满口花言巧语,撩妹技能实在是……” “撩妹技巧怎样?” “实在是……太凶残了!” “那你被撩到了吗?” “不好意思,没有。” “哎,太可惜了,夫人,我会努力的。”凌衍将她搂紧在怀中,俯身在她耳边哈气,“而且关键时刻,我会吻住,我能赢的……” 季茗一时没注意他又说了这句“吻住”的魔咒,不屑地切了一声:“盲目自信就是自大。” 凌衍轻笑,俯身便吻住了她的唇,含着她的唇轻轻地挑逗…… “唔……”季茗想用力推搡他,但手一碰到他的身体,推搡便显得有些无力,因为不一会儿她就被彻底吻晕了…… 季茗晕乎乎地开口:“凌衍你说,你的竞标方案和标底相比较别人的,你有什么优势?” “夫人,我当然有优势啦,我的竞标宗旨就是宠你,谁能比我更宠你?我的标底更是无人能敌了,我是S国首富,谁能比我有钱?我颜值这么高,谁还能比我帅?我个人魅力闪闪发光,谁能比我闪亮?” “啧啧,凌先生,瞧把你能的,你的脸呢?”季茗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 “夫人,它在这呢?叫它干嘛?”凌衍赶紧把自己的脸探到她的面前,“喏,宝贝,要不要亲亲我的脸,感受下它的存在?” 季茗觉得自己活捉了一只世界无敌大痞子! 季茗抬手,轻轻地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好想看你被‘啪啪啪’打脸的时候啊!” “夫人,我说的都是事实,打不了我的脸……” “……” “但是夫人,“啪啪啪”打脸的好戏虽然没有,如果去掉两个字,“啪啪啪”的好戏随时随地可以有……” 凌先生痞痞地一笑,再次袭上了季茗的唇…… 第251章 如果我赢了,你和凌衍复合,敢不敢? 这边凌先生与季小妞又是一波热火朝天的热吻,惹得不少游客实力围观…… 而那边白少伦和江弋晗为先去哪里玩耍吵得不可开交,艾尔趴在他们旁边吐着舌头呈一脸懵逼状…… “白少伦,你谁啊你,我要去射击关你什么事,我凭什么不能去?” “枪口不长眼,万一走火误伤了怎么办?听说这个度假村为了逼真,好多枪的威力都堪比真枪,我们就不能玩些温文尔雅的游戏吗?”白少伦脾气也上来了,“一个女孩子也不矜持一点,玩什么枪?” “谁说我是女孩子?老子是个男人,请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的性别!”江弋晗为了去射击简直豁出去了,“你还要追老子吗?小心被老子掰弯!” “……”白少伦一阵无语,他上下扫视着江弋晗,一个穿着米白色的碎花连衣裙的软妹子大吼自己是男的,真的好吗? “要么跟老子去射击,要么别打扰老子,自己选!”江弋晗豪气地说。 白少伦微微一笑:“晗晗,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要不要叫上衍哥衍嫂?” “你蠢啊,你衍哥衍嫂现在是恨不得吃了对方的状态,你去打扰是傻了吧?”江弋晗一眼都不往季茗的方向看,谁看谁被虐狗,她又不是受虐狂,看什么看? “而且,就他们这种腻歪程度,是你衍哥还没追上你衍嫂的腻歪程度……”江弋晗又补充了一句。 还没追上?白少伦惊讶了:“那追上了,会是什么程度?” 江弋晗哼哼了两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们夫妻俩联手分分钟把广大单身狗虐得痛哭流涕……我们这些人只有每天跪在地上伸着舌头舔狗粮的份……” “这么厉害!”白少伦犹豫着要不要去叫他们帮忙了。 但是今天,白少伦觉得自己傻就傻一次吧,他一个人搞不定江弋晗,还是去找两个帮凶来比较好驯服江弋晗这头倔牛。 白少伦到的时候,季茗已经被凌衍吻晕了,她晕乎乎地靠着凌衍的胸膛,手腕攀着他的脖颈,大口缓着气…… 凌衍搂着她,愉悦地低笑着…… “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我不能吻晕你,每次都被你吻晕,我太丢人了!”季茗懒懒地闭着眼睛道。 “宝贝,下一吻让你掌握主动权,怎么样?” 季茗哼哼唧唧地摇头。 “不满意?”凌衍好笑地俯身吻了吻她的耳垂,“那附赠一条,床上也让你掌握主动权,怎么样?” “怎么掌握主动权?”季茗问。 “你上来,自己动!” “不要,自己动太累了!”季茗哀嚎,“我要互动!互动!互动!” 凌衍见她掉沟里了,勾唇爽朗地低笑,“好,宝贝,我们在床上互动,互动……” 白少伦一脸懵逼,卧槽,他都听到了些什么?他的耳朵差点就瞎了! 对,耳朵不是聋了,是瞎了,辣瞎了…… 衍哥衍嫂,你们的话题还真是百无禁忌了啊喂! 白少伦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花花公子的名号一定是假的…… “有事?”凌衍突然转眸看着一边白少伦,眉眼间明显的不耐烦。 “呃……”白少伦觉得有强大的气场压过来,他暗吸了好几口气,“那个,衍哥啊,晗晗要去射击,我控制不住她,我想来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射击啊?”季茗来了兴趣,“听起来挺好玩的,我们去。” “别去,射击不好玩,我们去打高尔夫。”凌衍说。 “不要,打高尔夫多无聊,我要去射击!”季茗大声地叫唤应援,“江姑娘啊,你说对不对?” “对,我们去射击!”江弋晗立马举双手双脚赞成,“茗小妞,跟姐姐志同道合的就只有你了……” “那我们握手言和,一起玩耍吧?” “好啊,茗小妞!” 于是乎,两个小女人手拉手蹦蹦跳跳去射击场,两个大男人满脸黑线地跟在身后,一条牧羊犬撒欢一般地跑在最前面给他们一行人开道…… …… 射击场地望无边际,一个个专业靶子旁竖立着计分器,多条多功能专业靶道一字排开,各种枪械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季茗看到那些五花八门的枪械时,彻底暗了眸。 这里的所有枪械她居然都认识,而且很是熟悉…… 她到底什么时候摸过枪,什么时候学习过射击? 江弋晗见季茗盯着那些枪呆呆的样子,以为被震慑住了,她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没见过这么多枪吧,姐见过,姐以前来这里练习过射击……” 江弋晗熟练地戴上护目镜和耳机,选了一把轻型手枪,站在了靶道前准备射击:“看,我来给你露一手!” 话音落,“砰!”一声枪响响起。 “叮!”计分器上显示了一个鲜红的数字——9.5环。 “哈哈,厉害吧!”江弋晗洋洋得意地朝后方的三个人看去。 除了白少伦在关注她以外,凌衍在陪着季茗选枪,两人压根就没往她这里看一眼。 “晗晗,厉害了,枪法不错!”白少伦表示捧场。 江弋晗瞟了一眼白少伦,目光直接越过他大声呼叫季茗,“喂,季小妞,求关注!求关注!季小妞,看这边,姐厉不厉害,要不要姐教你怎么握枪,怎么开枪?” 季茗转头看过来,看见计分器的数字立即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毫不客气地说道:“菜鸟一个。” 江弋晗瞬间炸毛:“季小妞,你有本事打个分数出来,拿实力说话,别等会儿啪啪打脸!” 季茗掂了手上的一把手枪,淡定地擦拭了两下手柄:“江姑娘,我们比比?” “哼,怎么比?” “每人三枪,比总环数。” “行,赌注是什么?” “我赢了,你和白少伦复合!” 季茗说完,白少伦的丹凤眼一挑,满眼的亮晶晶—— “你!”江弋晗气结,“我不要,换一个赌注!” “江姑娘,你就这么不自信吗?觉得自己一定会输?”季茗故意用激将法激她。 “哼,老子会输?老子玩枪玩了好几年了,会输给你一个连枪都没摸过的女人?”江弋晗不怒反笑了。 “有这样的自信很好……“季茗鼓励地一笑,开始戴上护目镜。 江弋晗哼了一声:“我还没说我赢了,会怎么样呢?” “哦?”季茗试了试握枪的手感,漫不经心地睨了江弋晗一眼,“你不会赢,说不说都一样。” 江弋晗勾唇:“季茗,你赢了,我和白少伦复合;如果我赢了,你就和凌衍复合!来,敢不敢玩?” 季茗拿枪的手指微微一顿,一时没有回答。 闻言,凌衍扬眉,给了江弋晗一个赞许的眼神,江弋晗迎上他的目光,顿时一颗心要上天了,哇塞,男神的赞许!她的脸有微微烫红的迹象…… 为毛过去这么多年,曾经暗恋过男神,一个眼神的杀伤力还是那么凶残呢…… “怎么样?季小妞,不敢了?” “有什么不敢的?你今天和白公子复合是一定的了。”季茗淡淡一笑,对着白少伦道,“白公子,事成之后记得报答我哦!” 白少伦扬唇笑了:“一定一定,衍嫂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当涌泉相报……” 江弋晗不屑地撇嘴,赶紧对着自己的队友凌衍说道:“凌先生,季小妞和白渣男这两人没毛病吧,白日梦都不愿意醒?” “江弋晗,需要我给你指导一下吗?”凌衍说。 “我需要指导吗?凌先生,你不要侮辱我这么多年的枪法练习好吗?”江弋晗大声嚷嚷道,“我保证帮你把这个女人赢回来!” “废话不多说,开始吧,江姑娘你先来!” 江弋晗也不客气了,她认真了,举起枪,保持十二分的警惕,对准对面的靶子,谨慎地开了三枪。 “砰,砰,砰!” 计分器“叮”计算出了环数:9.6环、9.8环、10环。 “哇!最后一枪十环!”江弋晗开心地蹦了起来,像是装了弹簧一般蹦跶得老高。 白少伦脸都拉了下去,这么高的分数,他衍嫂怎么超得过?看来他和晗晗复合没戏了…… 但是凌衍的表情淡淡的,几乎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 季茗轻轻笑了下,突然帅气地举枪,对准了前方的江弋晗—— 江弋晗吓了一跳:“喂!季茗,你打靶子还是打我,我还没让开!” “不碍事!” 季茗话音刚落,只听“砰!砰!砰!”的三声枪响。 江弋晗只觉得一阵阵飓风从她的耳边擦过,她心神炸裂—— 白少伦心惊肉跳—— “叮!叮!叮!”鲜红的计时器开始跳出数字:10环、10环、10环。 世界是那么安静,完完全全鸦雀无声—— “我,我我我还活着?”江弋晗结巴地不行,说完这句话就腿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瘫倒之前,江弋晗还用余光看了一眼计时器上的数字,卧槽,三个十环…… 她一定是在做梦! 白少伦跑上去在计时器前后转了好几圈,再看看淡定的季茗,再瞧瞧脸色不怎么样的凌衍,不确定地问道:“这个,这个……这个是真的?” 季茗耸耸肩:“当然是真的,难道还是煮的吗?” 地上的江姑娘仰天哀嚎。 季茗走过去,踢了踢她的脚:“江姑娘啊,愿赌服输,认命吧,现在你已经和白公子复合咯,以后他什么约会邀请你都不可以随便拒绝,乖啊……” 白少伦从计时器处跑回来,一把拉住季茗的手:“茗姐,我要膜拜你!顶礼膜拜!” 凌衍忍不住了,他必须出手,他走过去随便挑了一把枪:“宝贝,我跟你比,如果我赢了你,你跟我复合……” “不比。”季茗想也没想地拒绝,她不知道凌先生的能力,万一枪法很变态,那她不就跳进他的坑里了吗? 季茗丢掉的手上的手枪,明显不想玩了。 “你是不敢和我比枪法,还是不敢和我复合?”凌衍不动声色地激她。 “都不敢,怎么了?”季茗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后掩盖语气中的不自然,大声地哼笑了一下,怏怏地走出射击场地,“俗话说,拆散一对是一对,我们俩就这样吧。” 凌衍气得连靶子都没看,直接开了三枪,丢下枪就追了上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计分器上分数就出来了 三个十环! 留白少伦和江弋晗两人呆若木鸡地盯着计分器,这两个什么人,怎么都这么变态?! “季茗,站住!”凌衍在她身后开口。 “宝贝……” 季茗脚步不停,径直往外走。 她已经被凌衍搅乱了内心,她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刚才他说复合两个字时,天知道,她的内心里有多么渴望答应他…… 要是再听他说一句,没准她就没骨气地扑到他怀里去了…… 但是,她是不是昏了头了,他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凌衍追了上来,他健臂一伸,直接从背后将季茗整个人揽进了怀中…… “宝贝,生气了吗?”凌衍低低地问。 他的语气很低沉,带着一丝受伤,一丝无奈:“我说复合,你生气了?” 季茗没有回答他。 凌衍叹了口气,把头埋在她的后颈:“算了,是我异想天开了,你不想复合我不说就是了,你想继续虐我,就继续虐吧!” “凌先生,我没有虐你!你这是侮辱诽谤,知道侮辱诽谤罪的构成要件吗?”季茗说。 “怎么,宝贝,又要给我寄律师函告我呀?”凌衍笑,用头发摩挲着她的耳际,“想告就告呗,大不了我陪你去法庭上玩。” “痒……”季茗拿手推开他的头,“凌先生,你起开,你别抱着我,你以前没这么粘人呀,顶多牵个小手,情到深处拥抱一下;现在怎么会流氓到不分场合就随便亲亲抱抱?很影响市容的知不知道?” “我不时刻抱着你,你就跑了;我不多亲你,你根本就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季茗哪里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她觉得她快要变成一滩水,在他怀中融化了…… 第252章 臭嘴巴,你竟敢主动去亲凌衍,你也要背叛我了吗? 午饭后,江弋晗提议去溪边骑脚踏车,两个男人一致同意。 季茗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表示反对:“我和江姑娘都穿了裙子,被风一吹,裙子一飞,那不是尴了个尬吗?” 凌衍说:“我带你,我骑慢点就好。” 白少伦也赶紧说:”晗晗,我也带你。” 江弋晗白了他一眼:“我不要你带,白先生,你自行车技烂透了,我建议先买一份保险再来让我坐你的自行车后座。” 江弋晗第一次坐白少伦的自行车后座,差点摔死,江姑娘对那次经历印象深刻,且心有余悸。 凌衍倒是位老司机,他去取了脚踏车,抱着季茗坐上了他的车后座,季茗整理好自己的裙摆,抬眸便撞上了凌衍的眸子。 这样的对视让季茗害怕,她猝然垂了眸,那一瞬间,她觉得他们回到了多年前,她欢喜地坐在他的车后座,手臂搂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微风浮动在脸庞,吹开她的心扉…… “怎么?是不是想起了以前我在校园里,我经常用我的悍马带着你在校园里兜风?” “没有,这些我早忘了,我是金鱼,只有七秒钟记忆。”季茗说完这句话,良心有些隐隐作痛,这样的谎话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 是不是等到她的良心死透了,她才能解脱? 秋风徐徐拂过,落叶飘下来,两人之间的尴尬在蔓延。 “忘了没事,我重新带你回忆吧。”凌衍笑了笑,他的话打破了两人间的尴尬,“慢慢地,也许你就想起来了!” 一路上的微风很轻,但是回忆很重。 凌衍的车技很好,但是刚开始的时候却有点晃,季茗不得不抬手抓紧他的衣角。 车行一段路后,他骑得还是不是很稳,在一个小陡坡上车子直接向一边倾斜,季茗赶紧抱住凌衍的腰…… 腰上柔软的触碰让凌衍暗暗勾了勾唇。 “凌衍,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一个老司机怎么骑成这样?”身后她的质问声传来。 凌衍故作无辜道:“没有,多年不骑了,难免就生疏了。” 生疏个鬼,骑了好长一段路了还生疏? “你生疏了为什么偏偏往坑坑洼洼的小道上骑?”季茗反问他,车子震动得越发得厉害,她只能更加紧紧地抱着凌衍的腰…… “我就是想玩车震!”凌衍笑着说,“宝贝,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惊喜你妹!刺激你妹! “停车——”季茗吼。 “上了车就没有下车的按钮了……哥哥开车从来不停,宝贝,抱紧我享受车震吧!”凌衍蛊惑地一笑,“衍哥哥带你好好震震!” 季茗咬牙切齿了,这男人真是越活越幼稚了,不就是想让自己抱着他吗?有必要搞这么一出车震? 而白少伦这边和江姑娘还在僵持着。 “白少伦,你根本不会骑车还想带我,是不是纯心想把我摔死?” “不是,这次我会好好骑的,求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吧!” 江弋晗翻了一个白眼,她不想理白少伦了,准备自己去租一辆车来,转身便朝租车点走去。 “我不会把你摔着的,真摔着你了有我给你当垫背,你怕什么?”白少伦拉住她的手腕。 江弋晗转身,睨了他一眼:“你得了吧,你给我当垫背,本姑娘的体重是你能承受之重?” “只要不会死,我都会救你的。” “没诚意,最近的花言巧语怎么收敛了这么多?”江弋晗好整以暇地说,“作为万花丛中过的白公子不应该说就算为你去死,我也是会救你的吗?” “晗晗,我想让你看到我的真诚,我之前是对你不够认真,我现在想对你认真负责了……” 闻言,江弋晗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白少伦,你爱我吗?” “……”一上来就是这种来自心灵的拷问,白少伦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少伦,曾经你撩我的时候,你爱我这句话说得不是很溜吗?现在再说一遍就这么难……” “晗晗,这一次我对你真的想认真了……” “白少伦,如果你不是非我不可就别再来招惹我,我的安安对我比你对我好一百倍。” “别提那个沈承安!”白少伦加大了音量,“我会对你好,比他对你好!” “我喜欢忠犬类型的男朋友,你可以吗?” “忠犬类型?” “对。”江弋晗点头。 “可以。”白少伦迟疑着答应。 “哼!”江弋晗冷笑一声,扬起下巴道,“来,我的狗狗,吠一声让我听听!” “江弋晗,你别太过分!”白少伦咬牙切齿道,他一把擒住了她的下巴,“我的容忍有限度,别挑战我的限度!” 江弋晗轻轻闭了闭眼睛,果然白少伦不是凌衍,如果季茗让凌衍做有***份的事,高贵如凌先生为了讨好季茗,他很可能会去尝试,但是白少伦不会…… 江姑娘和白公子注定不欢而散。 凌衍带季茗来到了一片花海,深秋的季节,还有不少花儿盛开着,花海中有一架紫色的秋千在风中轻轻摇曳着。 转眸间,季茗看到凌衍脸上的笑容,如春风般温和优雅…… 她的心怦怦直跳,她赶紧垂下眸子,掩饰内心的悸动…… 后来,他们仰面躺在花海中看着蔚蓝的天空,凌衍紧紧拉着她的手,两人长时间的静默。 周边完完全全地安静下来,宁静祥和,季茗渐渐闭上眼睛。 突然,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压在她身上,她心里一惊,吓得睁开了眼睛。 黑曜石般的耀眼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那眸子迷人得很,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魅力。 季茗有些紧张,有些局促,这个姿势更是尴尬。 凌衍的眸子里有许多情绪飞速闪过,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他抿了抿薄唇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叹了口气,没有说出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温柔细腻。 “凌先生,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去?”季茗移开目光,“被别人看见,会误会我们在做坏事……”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误会去!”凌衍大方地压在她身上,俯首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 “这种名言是这么用的吗?”季茗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起开,起开!这么少儿不宜的频道赶紧换台!” 凌衍轻笑,他搂紧她的身体,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乱蹭:“已经黏住了,分不开了……” “……”季茗叹气,看来凌三岁上线了…… “宝贝,我想一辈子都黏在你身上……” “……” “宝贝,我有一条祖传的染色体想要送给你,要吗?” “……无赖之极!凌先生,你咋不上天呢?!”季茗气短。 “我上天了呀……”凌衍伏在她身上,上下用力起伏了两下,邪笑道,“宝贝,看,我不是在上你吗?你是我的天呀,我不就是上天了吗!” “……”一个“F”开头的单词差点从季茗嘴里喷出来。 “宝贝,我漏了一拍心跳,你捡到了吗?” “……”季茗撇嘴,“没有,我又不是捡漏的!” “宝贝,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跟一条咸鱼没有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你比咸鱼还幼稚些。 “宝贝,你在的时候,你是一切;你不在的时候,一切是你!” “……” “如果哪一天我想环游世界了,我只要围着你转一圈就行了,因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 “你是我的昨天,今天,以及所有的明天。” “……” “假如你是一棵仙人掌,我也愿意忍受所有的疼痛来抱着你。” “……” 季茗忍无可忍:“凌咸鱼,你干什么?你骑在我身上就是为了参加情话朗诵大赛啊?我宣布情话大赛你第一名,行了吧!” 凌衍俯首吻了吻她的唇:“乖,别闹,还有好多感天动地的没说呢,好好听着……” 季茗吼道:“凌咸鱼,你这样尬聊真的好吗?我就问你尬不尬?干不干?!” 凌衍无辜地挑眉:“我这样尬聊真的很干吗?我以为我的每一句情话都会让你某些地方像是喷泉一样湿透呢……” 啊!啊!啊!尼玛,凌咸鱼,这飙车狂! 季茗狠狠地捏起拳头,一拳捶打在凌衍的胸肌上—— “嗷——好痛啊!又大又硬!”季茗尖叫,分贝陡然提高,“妈呀,凌衍,你好大好硬啊,痛死了!” 这时,白少伦和江弋晗正好站在花海边。 听见季小妞叫嚣的叫声,循着声音从花海中望了一眼…… 卧槽,花枝影影绰绰中,男上女下,亲密无间—— 两人顿时惊慌失措,面面相觑不到一秒,撒腿就往反方向跑—— 尼玛,什么好大好硬?! 他们听不懂,他们就知道这拨狗粮着实好大好硬啊!他们啃不动啊! …… 晚餐时间,凌先生带季茗回沂龙湾,还邀请白少伦和江弋晗去沂龙湾。 后座的两人有些受宠若惊。 更受宠若惊的是,凌先生今天打算亲自下厨。 沂龙湾的家佣们都受到了惊吓,这三年来,凌先生极少自己下厨,突然出现在厨房,没有惊吓是不可能的。 凌衍一个家佣都没留下,围上围裙开始一个人在厨房忙碌。 季茗悄悄地站在庭院里,呆呆地透过厨房的窗户看着里面忙碌的男人。 他的衬衫袖子干净整洁地挽起,露出他精壮的手臂,背对着她,站在水池旁专注地处理一些虾…… 她挺喜欢吃虾,他知道。 微风荡漾起她的衣角,也徐徐地吹进了厨房,吹起了他的衣角…… 突然,他转身看向窗户外的她,勾唇笑道:“宝贝,夜里凉,快进屋吧!” 季茗心里一惊,他怎么会知道她在窗外,他背后长了眼睛? 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适时地解答了她的疑问:“我一般不用眼睛看就能感受到你的气息……” 季茗抿唇一笑,她不信,他在骗她。 凌先生靠近窗边,眉眼间淌着浅浅的暖意,痞痞地问:“不信?” 隔着窗户,季茗哼了一声:“凌先生,撩妹技能又升级了,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 凌衍从窗户里探出了上半身:“是不是鬼话,以后你就知道了……” 感觉凌先生随时会袭击她,季茗退开了几步。 窗下有一盏小夜灯,暖暖的灯光映衬着她白皙细腻的脸颊…… 凌衍轻笑了声,朝她招手:“逃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季茗评价了一句,“你一定会趁机吃我豆腐!” 凌衍低头浅笑,他把手伸出来朝着她勾了勾:“过来,宝贝。” “我不。”季茗边摇头,边往后退。 “乖,进厨房来陪我,我一个人在厨房孤单寂寞冷。” “想得美!”季茗施施然地转身,飘然远去。 但是,说着“想得美”的人真的来到了厨房,她双手环胸地慵懒地斜倚在门上。 “宝贝,还是舍不得我这个孤家寡人吧?” “不是,我是看白公子和江姑娘在小花园里谈复合的事,我不能去当电灯泡呀!”季茗挑眉,随便找了个理由,“所以我来厨房当监工,防止你在菜里下毒,毒害我们仨……” 凌衍勾唇笑了:“大宝贝啊,你就是想进来陪我,别找借口了!” “呵呵,你真自恋,我找艾尔来陪你!”季茗站直身体。 凌衍将虾放进碗中,抬眸:“宝贝,你叫那只狗来陪我,是想要提醒我是一只单身狗的事实?” “……”季茗撇撇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宝贝,我们真的不能复合吗?”凌衍问,声音里有些期待。 “凌衍,我想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你放了我,你适合更好的。”季茗轻轻地说。 “你就是最好的,只能是你。” “……”季茗抿唇,又被他的情话扎了心…… 凌衍斯条慢里地擦着手,小丫头,哼哼,跟他斗,之前他听到这些话,分分钟炸掉,现在他早已学会了见招拆招! 他拿了个勺子,盛了一点汤细心地吹了吹,送到她嘴边:“尝尝这个鱼汤……” 季茗瞥了一眼,也没多想就探头过去微微张开嘴…… 突然,她嘴边的勺子被快速移开,有熟悉的薄唇倾覆而上,灵巧的舌头直接滑进了她半开的嘴中,温柔地汲取她的芬芳…… “宝贝,这鱼汤味道怎么样?” “呃……难喝,不如陆宣义熬的好喝……” 凌衍一把擒住她的下巴,瞪着她:“你还喝过陆宣义的?” 季茗咧唇一笑:“哈哈,我还以为没有话可以让你炸掉了呢?看来陆宣义是个不错的法宝,我知道了……” “别再提陆宣义!我听不得‘陆宣义’这三个字!”凌衍咬牙,“看来你的嘴唇需要肿起来一圈,才能记住教训!” “唔唔……”凌衍霸道地含住她的唇,为了让她的嘴唇能肿起来一圈而使劲地吮吸啃咬…… 厨房门口突然有声音传出:“你说他们已经互相吃上了,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晚餐呀?” “晗晗,我们要不也吃上吧?”白少伦俯身靠近江弋晗的脸。 “滚!” …… 终于,晚餐千呼万唤始出来。 季茗坐主位,凌衍坐在她的一侧。 白少伦和江弋晗坐在另一端,离得老远。他们生怕被狗粮暴击,所以,他们逃得远远的。 但是,晚餐一开始,江弋晗就觉得自己要瞎了。 凌衍一直在帮季茗剥虾,他面前堆了一堆虾壳,自己没吃上一口…… 江弋晗默默地吃了一口凌男神做的菜,菜里都泛着爱情的酸臭味,果然满桌的菜都是狗粮的味道……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被虐这么惨还对季茗这么好?为毛她碰不到?不公平! 白少伦没听到江弋晗心里的小嘀咕,也没发现有绝世好男人的榜样放在那让他学,他只顾自己一个劲地扒饭饭…… 凌衍把虾仁都沾上酱,放到季茗面前的碗碟里,然后再附赠一个绝世美男迷人性感的微笑。 唔……好大的妖气…… 季茗倏地移开目光,她的呼吸有些不稳,心跳也有些快,她的手竟然有些蠢蠢欲动,她竟然想要抱住凌衍,妈的,这手一定是叛徒! 季茗恨恨地咀嚼着凌衍剥好的虾仁,好不容易把自己不听话的手给降服得服帖了些—— 突然,她的左脸有酥麻的温润感晕开,作妖的是凌衍的薄唇。 这时,季茗的脸霍得晕红满满,她的唇也不听话了,动情地抖了抖,侧过脸,寻着凌衍的薄唇而去—— 嗷嗷! 臭嘴巴,你竟敢主动去亲那个男人,你也要背叛我了吗? 季茗赶紧拿手捂住嘴巴,把脸深深地撇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宝贝,怎么了?嗯?” “……” 季小妞不答腔,紧紧地闭着眼睛就是不睁开,但是心里像是潮水一般澎湃不定的情绪汩汩地涌上来,压都压不住…… 啊啊啊,不要再撩她了,她快要失控了…… 再撩她,她就什么都不管了,她就生扑! …… 第253章 如果她眼睛没瞎的话,她好像瞥到了“民政局”三个字 季茗一直没有大魔王的消息,一星期都是失联的状态。 到周一了,季茗着急了,陆宣义答应周三要给她姐姐看病的,现在却还不见人影。 临阵脱逃?不会,他不是临阵脱逃的人,可能凌衍给他捅的篓子真的很大,他要找到那些隐藏在世界各地的机器人着实有些麻烦。 季茗去了他的实验所,也去了他的海边别墅,都是没有人的状态,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一个星期杳无音讯。 到了周一下午,季茗开始处于焦躁状态,她在办公室里一次又一次地踱步,拿起手机又拨了次陆宣义的电话。 突然,电话接通了,季茗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大魔王,您终于出现了!”季茗惊呼。 “大魔王?”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平静如常,听不出情绪,“小乖,你私底下都是这么称呼我的?嗯?” “呃……大王,大王,您听错了……”季茗敲了敲脑袋。 “小乖,这几天想我了吗?” “……”季茗惊了个呆。 “嗯?想不想我?” “呵呵……”季茗尴尬地笑了一声,开始转移话题,“大王啊,你现在在哪里?后天周三就是二十八号了,你后天有空的吧,你答应给我姐姐看病的……” “小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些天想不想我?” “大王,我……”季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乖,你连骗我一下都不会?”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带着点戏谑,还有一些季茗听不懂的情愫。 季茗抿了抿唇,暗叹了口气,不说话。 “最近几天实施的甩凌衍计划效果怎么样?” “效果……效果不怎么样……” “我上次说,有个甩掉凌衍的大招,你还记得?” 季茗心里咯噔一下,讷讷出口:“什么大招?” 可别伤害凌衍啊…… “你在哪?”陆宣义问。 “在律所。” “好,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你,你等我。” “呃……我们去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一定永久性地甩掉凌衍,斩断你的所有桃花。”大魔王说完就挂了电话。 季茗疑惑地望着手机,永久性地甩掉凌衍,还能斩断所有桃花?什么大招这么厉害? 啊?!不会是除掉凌衍吧? 季茗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一定会和陆宣义拼命的…… 这一个小时,季茗过得战战兢兢,胡思乱想一大堆有的没的,好几次把自己吓得自己跳脚。 总感觉大魔王要谋害凌衍……毕竟凌衍给大魔王捅了篓子……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就算豁出命去也要阻止! 陆宣义来接季茗的时候,季茗一脸戒备地看着他,消失了一个星期的陆宣义大致没有什么变化,就是周身寒气更重了,面容也略有些憔悴。 季茗坐进他的车里时,还是带着千万分的警戒…… 陆宣义深沉的目光像是巨大的探照灯打在她的身上:“你在防备我?” “没有,我……Calvin,我们到底去做什么?” “保密。”陆宣义发动引擎,车子慢慢地混入车流。 季茗只能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去做什么伤害凌衍的事啊…… 否则她一定会为了保护凌衍,和大魔王同归于尽的…… …… 凌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财务部总监正在汇报上个月的财务状况。 凌衍的手机响了,是暗中保护季茗的保镖打来的。 “什么?被陆宣义带走了?我养你们何用?不知道拦下来吗?”凌衍激动地站了起来。 “可是凌董,你让我们保护季小姐的安全,季小姐是自愿上陆先生的车,我们以为没有什么危险啊……”保镖表示他很委屈啊。 “一群蠢货,陆宣义是最大的危险!”凌衍霍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马上查他们去哪了?” 财务部总监愣愣地看着凌衍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出口骂人,腿抖了一抖。 随后她便看到凌衍快速挂掉电话,拿起外套就快步离开办公室。 健步如飞……简直了…… 呃……这什么情况?凌董是忘了她还在这里吗?所以她是留在这里等他回来,还是先回去? 财务部总监一脸懵逼,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陆宣义的车子戛然而止。 季茗往窗外一看,她在那一瞬间如遭雷击,五雷轰顶,心神俱裂…… 如果她眼睛没瞎的话,她看到的三个字好像是——“民政局”。 “这个这个……大王啊,您带我来民政局干什么呀……”季茗的后背冷汗淋淋。 陆宣义嗤笑了一声,他禁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小乖,你不知道民政局是干什么的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明知故问的模样颇为有趣?” “我们……我们来结婚登记?”季茗还是像在做梦一样,说话都有些哆嗦了。 “傻瓜,不然来民政局做什么呢?”陆宣义俯身过来,利索地替她解开了她的安全带,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走吧,小乖!” “等等——”季茗死死地扒住车座,心里越来越不安,“登记需要户口本,我的户口本还在司家呢,我爸妈家里……” “哦,你的户口本我帮你从你家里拿出来了。”陆宣义拿着两本户口本在她眼前一晃。 “你怎么拿出来的?”季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大王,你去见过我父母了吗?” “没有见到,你父母陪你姐姐去医院做常规检查了,所以我自己进去找出来了……”陆宣义用的是理所当然的语气,他摸了摸她的头,“小乖,我们登记以后,我会陪你回家见父母的。” 先斩后奏? 季茗咽了咽口水,她没问‘你没有钥匙怎么进的门’这种蠢问题,因为她知道大魔王有特异功能,没有什么锁可以阻挡他前进的道路…… “Calvin啊,婚姻是爱情的结晶,但是我们之间恋爱未满啊……还不到开花结果的阶段吧……呵呵……”季茗抿着唇,干干一笑。 “甩掉凌衍最强有力的方式,就是你和我登记结婚。”陆宣义说,“这就是我之前我跟你说的大招。” 季茗此时心里在嗷嗷直叫,她不要这样的大招! 这招她想直接给跪了啊喂! “大王啊,Calvin啊,你考虑清楚了吗?你这么优秀,跟我结婚你不觉得亏了吗?” “不亏,你虽然蠢了点,但还是挺漂亮的。”陆宣义勾唇,“娶回家放着,挺赏心悦目的,我的眼睛会很舒服。” 季茗的头有些晕,敢情在陆宣义看来,她的颜值可以弥补她的智商……她就是一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呗! 哎,这确定不是她被大魔王黑得最惨的一次吗? “大王啊,Calvin啊,我作为一名律师,我想跟您提些不成熟的小建议,我们结婚后,根据《婚姻家庭继承法》,今天这章一盖下去,您的资产就有我的份了,就变成夫妻共同财产了;万一我们离婚了,就算我们只做了一秒钟的夫妻,我都可以分走您一半的家产,您真不觉得亏了吗?” 季茗继续喋喋不休地说:“还有我是一个律师,娶律师做老婆其实很危险的,我哪一天要是生气了,就不动声色地让你净身出户了,您不觉得太憋屈了吗?” “还有啊,作为律师的经验,我们别这么急着结婚,拟好婚前协议再结也不迟嘛,对不对啊……” 陆宣义轻笑:“你觉得我会在乎家产这种东西?我的钱,你要都给你,你能骗走我多少家产,你都拿去。” “……咳咳。”季茗觉得自己喉咙疼,牙也有些疼,看来陆宣义和凌衍一样,是两个有钱到变态,却视金钱如粪土的怪物…… 季茗不放弃,继续说道:“还有啊,我觉得我是个很糟糕的女人,谁娶我谁倒霉,所以我肯定不是一个好妻子,再说了,您也不喜欢我,万一以后有您喜欢的女孩出现了该怎么办?您打算二婚吗?这样对您喜欢的女孩子不公平……” “你并不糟糕,况且我也没说我要一个好妻子。”陆宣义的手指扳过她的脸,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白瓷般的脸颊,“季茗,我可以许诺你,这辈子我只结这一次婚,我永远不会抛弃你,更不会背叛你,你一辈子都是我陆宣义的妻。” “……”季茗有些傻眼了。 “虽然我现在不喜欢你,但是我们登记以后,我会试着喜欢你,甚至是爱上你。”陆宣义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但他掩饰得很好,“我也会试着学会宠着你,给你幸福。” “……”季茗更是傻眼了。 季茗的心神有炸裂的迹象,卧槽,大魔王这些话是几个意思?他不会是在对她说情话吧? 他这种人嘴里也吐得出情话? 不不不,她一定是幻听,是幻听…… “陆宣义,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们今天登记结婚,不就走进坟墓了吗?我们真的要成为死人了吗?”季茗攥着手指,她有些窒息,“宣义,还请您好好考虑一下。” 陆宣义想都没想,毫无犹豫地抛出一句话:“考虑好了,下车,登记结婚。” 说着,陆宣义直接将季茗带下了车。 “砰!”一声,车门关上的声音,让季茗心里一颤。 她……她今天就要结婚了吗? “Calvin……”季茗咬着唇,心里彻底慌乱起来,她一把拉住正要往里走的陆宣义道,“能给我一些考虑时间吗?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今天要结婚了,毕竟这也是我的人生大事,所以我需要考虑时间……” 闻言,陆宣义双手环胸:“我没记错的话,后天就是28号,那么推迟吧,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我什么时候给你姐姐治病。” “Calvin,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了呢?”季茗皱眉控诉,这个日子她期待努力了这么久,几乎是天天数着日子期待过来的,他一句推迟,就推迟了…… “大王,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逼我……”季茗摇了摇抓着他的手臂,“你不要拿我姐姐逼迫我,我姐姐是我的弱点,为了能治好我姐姐,你要我的命,我没准脑一热也会给你……” “胡说什么?谁要你的命!”陆宣义回眸沉沉地盯着他,半响,他慢慢地吐出几个字:“登不登记?马上决定。” 他的眼眸中跟着闪过一丝紧张,还有一丝阴鹜,一丝可怕…… 那一瞬间,季茗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排斥感,她怎么能就这样结婚了呢?她怎么能嫁给陆宣义呢?不要说自己接受不了,凌先生接受的了吗?他能接受从今天以后她是别人的妻吗? 凌衍知道后,怕是会直接给陆宣义一枪,让她顷刻间变成寡妇…… 她好像看到了一场凶杀案即将发生…… 远处有闪光灯一闪而过,隐蔽处有狗仔,陆宣义知道,但他不理。 季茗还没做出决定,陆宣义已经等不及了,拉起她的手就往里面走。 “啊——”季茗拽不过陆宣义的手劲,只能在口头上哀求他,“Calvin,Calvin,我不想结婚,我不想结婚……” 这时,有一对恩爱的小情侣从民政局里面迎面走出来,女生腻在男生怀中,对着阳光欢喜地看着晒着两本红色的小本本,嘴上忙不迭地叫唤着:“老公,老公,老公……” 那个小本本的红色亮得刺痛了季茗的眼,一声声“老公”让她快要崩溃了…… “陆宣义,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季茗诚挚地对着陆宣义说。 陆宣义审视着季茗,他的眸光百转千回,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季茗,我发誓我会对你好,爱你,疼你,宠你……” 突然,他邪魅帅气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季茗大骇…… 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还没反应过来,陆宣义的唇已经吻上了她的唇—— “唔唔……唔……陆宣义,你……我不要……”季茗拼命挣扎着逃开他的触碰。 “季茗,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强迫你跟我接吻过!”陆宣义失了耐性,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强吻了上去—— “唔——”她的唇完全被大魔王掌控,她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 陆宣义的吻和凌衍的大有不同,凌衍虽说也会强势霸道,但不会弄疼她,她会忍不住沉溺其中;但是现在季茗只觉得她的唇和舌全是麻疼一片…… 他单手擒住她挣扎的手,以绝对的优势肆虐地吻着她。 太过于陌生的气息窜入口中,季茗心里惊恐慌乱,唇舌被大魔王强硬地深吻着,那种极度强悍的力量疼得她深深皱起了眉。 她想要咬破陆宣义的唇,但是她没有勇气…… 她想要往陆宣义脸上甩巴掌,但是她也没有勇气…… 为了让他能给姐姐看病,被人吃了豆腐也只能憋屈得忍受着…… “小乖,闹够了?”见她平静下来,陆宣义温柔地揉着她的头,“闹够了,去登记吧!” 季茗觉得她上辈子一定作了孽,她好无奈,她好绝望啊…… 她的强势对大魔王是肯定没用了,那她用软的…… 季茗一把抱住了陆宣义的胳膊:“宣义,算我求你,我……我真的不想今天就结婚……我没有准备好,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陆宣义低笑一声:“隔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免得夜长梦多。” 季茗的心里哀嚎一片。 “宣义大王,我求你,我们先回去,我们想别的办法吧,草率的婚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以后我们都会后悔的……”季茗的眼眶有些红了。 “我不会后悔。”陆宣义说。 “但是我……”季茗欲言又止,她的心里在高声呐喊:我会后悔!我一定会后悔! “走吧,进去吧!”陆宣义轻抚着她披散着的长发,“乖一点!” 季茗摇头,用力地摇头,眼泪就这么下来了,一滴又一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砸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小乖,你现在是在用眼泪反抗我吗?” “……”季茗不说话,只是哭。 陆宣义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有些粗糙的大手淡定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你的眼泪只对凌衍有用,对我没用,一点用都没有,不要做无用功!” 季茗想要推开他,但是被他牢牢地禁锢住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别哭了……”陆宣义深不可测的眸子像是一潭死水,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 两人间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身旁一对对新人走过的喜悦都无法柔和他们之间的凝重…… “宣义,我们别去登记了,好不好?” 沉默了许久,陆宣义开口:“小乖,你讨厌我吗?” 季茗愣了,过了几秒,她轻轻摇头:“不讨厌。” 闻言,陆宣义扬起嘴角,他的指尖勾起她的一丝鬓发随意地抚弄着,“既然不讨厌我,我们就去登记吧。” “……”季茗无语,水眸呆呆地看着他。 大魔王这是什么逻辑,不讨厌就可以登记了?但是她不喜欢他,更不爱他啊…… 陆宣义继续开口,他微微勾起了唇,声音里带着哄骗:“小乖,你和凌衍没有未来,但是你甩不掉他,那么我们俩登记,你既可以甩掉凌衍,更可以救你姐姐……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季茗顿了一下,但是她还是摇头。 突然,大魔王的唇再次覆了上来,季茗再次受了惊吓…… “唔……” 陆宣义的唇越发得带着寒意,他的唇带着冰的温度吻住了她的唇,季茗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反应过来后,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推搡着他—— “唔唔……陆……陆宣义,唔唔……放开我……” 陆宣义的眸子在她的拒绝与推搡中凝结成了暴戾:“小乖,你再敢反抗一下试试?!” 季茗被他眸中的阴鹜和黑暗吓到了,一瞬间忘了反抗,陆宣义顺势揽住她的细腰,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刻,季茗觉得自己像是在风雨里独自摇曳的孤舟……无依无靠…… “去不去登记?”陆宣义终于放开了她的唇,他幽黯的眸子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那双眸子是在告诉她,他有忍耐限度。 但是季茗还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垂着头,小声开口道:“陆宣义,我不想登记结婚……我还没有想过要结婚……” 闻言,陆宣义的眸子幽黯的完全透不出一点光亮。 “陆宣义,根据我国《婚姻法》第11条,因胁迫结婚的,受胁迫一方可以向婚姻登记机关或者人民法院请求撤销该婚姻。所以,胁迫的婚姻是可以撤销的……” “是无效的婚姻吗?” “虽然不是无效的,但是是可撤销的,撤销后便是无效的呀!”季茗急忙说。 “嗯……季律师普法普的好,我懂了不少,也就是说我们登记以后,我不给你去撤销的机会,我们的婚姻永远都是有效的,对吧?”陆宣义笑了。 见她不说话,陆宣义继续说道,“而且这法条还有后面半句吧,这个撤销权的除斥期间只有一年,也就是说只要我在一年内能够管着你不去撤销,我们的婚姻就永久有效了……” “……”季茗一时无言。 “对了,小乖,顺便提醒你一句,我是一名军人,我们结婚后,只要我不同意离婚,我们永远离不了婚……” 季茗全身上下都冰冻住了,盈眸愣愣地望着他。 第254章 阿衍与大魔王第五战:拉我女人来登记,该死! 陆宣义使劲拽着季茗的手,径直把她拖进了民政局,填表,拍照…… 填表时,季茗在想她要不要偷偷报个警…… 大魔王仿佛有读心术,能够轻易识破她的想法,他轻笑道:“小乖,你的手机在我这里。” 季茗大惊,赶紧在包里翻找自己的手机,果然,手机不见了踪影…… 顿时,季茗苦着脸,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填完表,和大魔王坐在一起拍照时,季茗的脸僵硬得不行。 一只大手揽了一下她的肩膀,季茗气息不稳,微微前倾身体,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小乖,笑。”这是陆宣义说的。 季茗在那一刻不知道笑是什么东西?她只想哭,脑子一团浆糊…… 妈的,被逼结婚,她咋开心?咋开心啊? “您俩是我从业生涯中拍过的颜值最高的夫妻了……”摄影师拍完照忍不住夸赞道,“先生,请问您是陆谦野陆先生吗?” 看到拍好的照片时,陆宣义笑了,大方告诉摄影师:“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陆谦野。”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问他是不是陆谦野时,大方坦诚自己不是。 摄影师讪笑道:“那您长得太像是陆谦野了,就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对于这句话,陆宣义不再是冷漠相对,他轻笑道:“他是我的双胞胎弟弟。” “啊?”摄影师明显是惊讶万分,他眸光发亮,“原来大明星陆谦野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呀,怪不得你们俩长得这么像……” 陆宣义好脾气地点头承认。 季茗对于他们之间的对话没有兴趣,对于结婚照,季茗更是没有勇气瞥上一眼,她的心里是一团混乱。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闪来闪去,那个人便是凌衍…… 她要结婚了,凌衍该怎么办…… 跟陆宣义结婚,甩掉凌衍,医治姐姐,这样一举两得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为什么现在她心里这么难受? 她的心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地抽离……有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和窒息感在逐渐蔓延…… 季茗像是一个牵线木偶般被陆宣义牵着走进了婚姻登记室。 结婚登记的窗口处还排了三对情侣……全是腻歪在一起的……整个窗口都冒着爱的泡泡…… 对面的窗口是离婚登记处,巧的是也排了三对夫妻……全是冷面相对的……整个窗口都是冰天雪地…… 季茗觉得她这辈子两个窗口都得走一遍了…… 陆宣义注意到了她盯着离婚登记的窗口,沉了眸子,扳过她的脸:“季茗,你听着,跟我结婚后,我就不会允许我们离婚,我陆宣义这辈子只结一次婚,妻子只会是你。” “而且我说了,我是军籍,只要我不同意,我们永远离不了婚!” “……”季茗有些听不懂陆宣义今天说的话,像是情话,又像是威胁。 陆宣义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们的恋爱时间不是三个月为限吗? 为什么会登记结婚,走进婚姻的殿堂了呢? 窗口的一对夫妻登记完,直接大方地在边上激烈地打啵,看得那叫一个幸福…… 季茗仿佛被人彻底抽走了所有力气,她要结婚了,呵呵,她竟然要结婚了…… 三年前,她期待过婚姻,她期待过凌衍会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她期待过婚后凌衍把她宠上天的幸福生活…… 今天她居然要嫁给别的男人了,她对婚姻失去了所有的期待…… 昨天,她还很矛盾,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和凌衍之间的关系;今天,陆宣义就逼着她做出了选择。 她就要结婚了,和凌衍永永远远地断绝关系……呵呵…… 不过,她的婚姻能换来姐姐的健康幸福的人生,她会彻底离开凌衍,换来凌衍的正确人生…… 也算是有所价值吧! 他们前面排着的三对情侣一对对地从她眼前消失…… 真快啊,没多久,就轮到他们了…… 陆宣义有备而来,该准备的材料都准备了,又省去了不少时间。 季茗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的呼吸有些不畅。 为了守住心中的秘密,她甩了凌衍,放弃了自己的幸福…… 为了救治姐姐的病情,她嫁给陆宣义,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幸福…… 她在那一刻只想骂人! 妈的,这操-蛋的人生!为什么她一直都在放弃自己的幸福? 她做错什么了?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她不配拥有自己幸福?凭什么她要做出这么多的牺牲? “季小姐,请问结婚是您自愿的吗?”工作人员程序化的发问。 季茗明显神游了,她整个人目光呆滞,精神不振…… 陆宣义揽了一下她的肩,她反应过来。 工作人员微笑着又问了一遍:“请问季小姐,这结婚您是自愿的吧?” 工作人员的笑容如和煦的春风,她发现来登记的这对男女颜值非常高,这个男人长得特别像大明星陆谦野,说他是陆谦野也没有人会怀疑,但是人家的身份证上白纸黑字登记的名字叫陆宣义,她也不好多问一句,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工作人员已经做好在两本红本本上盖上钢印的准备了,毕竟没有女人能抵挡这样优质帅哥的魅力啊…… 怎么可能不是自愿的?问“是否自愿”这个问题明显是多此一举了! “我……”一个问题,季茗额头都冒出了汗,她冷汗淋淋地说,“我是……我是被逼的……” 闻言,工作人员一挑眉,明显有些意料之外,轻笑一声:“啊?季小姐,您说什么?结婚登记可是人生的大事啊,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开玩笑啊!” 陆宣义沉了眸子,他一把将季茗揽进怀中,微微勾唇间对着工作人员道:“不好意思,她跟我闹小脾气呢?她是自愿的,麻烦你快点盖印吧!” “这不行,陆先生,我必须亲口听到季小姐说是‘自愿’的,否则你们择日再来办理吧!”工作人员发现了一丝端倪,这女生好像不怎么自愿啊…… 陆宣义俯身靠近季茗的耳边,低沉的声音钻进她的耳中:“小乖,别闹了,好好说,你敢再闹你知道后果,嗯?” 季茗大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扯了扯唇,对着工作人员道:“对不起,我刚才开了个玩笑,我……我是自愿的……” “自愿”两个字一出口,季茗觉得如果没有陆宣义支撑着她,她一定会跌倒在地上…… 工作人员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她总觉得这女生的笑有些苦涩,但自己又不好多说什么。 “好,既然这样,那我盖钢印了,提前恭喜两位新人了!” 那一刻,季茗觉得有一种猖狂的绝望沁满了全身:“等一下!等一下——我……我不愿意!我不是自愿的!我不要登记了!我不要——” 陆宣义的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小乖,你说什么?!” “陆宣义,我不要和你登记结婚!” 话音刚落。 “砰!——”婚姻登记处响起的不是盖钢印的咔嚓声,而是一声巨大的破空枪响—— 陆宣义眸子一沉,阴鹜的目光扫向工作人员,冷冷出口:“快盖上钢印!” “砰!——”又是一声巨大的枪响。 “啊——啊——啊——”工作人员吓得撕心裂肺的尖叫,惊得抱头鼠窜—— 季茗完全吓傻了…… 陆宣义飞快地拿起红本本,自己拿起盖印章的机器,就往红红本上盖去—— 千钧一发之际—— “陆宣义!!——”一声破空厉吼后,一阵阵惊心动魄的枪响响起—— “砰砰砰砰——” “啊——啊——”婚姻登记室乃至整个民政局都响起撕心裂肺地尖叫声。 季茗只觉得有许多子弹从她身边飞过,她吓得心脏骤停。 她的视线中,两本红本本在无数飞射过来的子弹中千疮百孔…… 弹无虚发,来人的枪法好准—— 陆宣义的手被子弹擦伤,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背流到了红本本上,氤氲一片,触目惊心…… 季茗看到了凌衍,看到他的瞬间,她吓得飘在外太空的魂魄慢慢地回到她的身体里面…… 凌衍提着枪,他仿佛一只彻底暴怒的野兽,猩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结婚窗口的两人,他一脚踢裂了登记室的大门,破门而入。 工作人员不是吓得躲了起来,就是抱头乱窜,不一会儿,人都逃窜得差不多了,整个登记室里空气渐渐死寂下来。 且死寂得可怕—— 凌衍拿枪指着陆宣义的脑门—— “陆宣义,拉我女人来登记,你他妈该死!” “来,阿衍,开枪!”陆宣义平静地看着拿枪对着他的凌衍,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就朝这里开枪!” 这话虽平静,但听在耳中充满了挑衅意味…… “你他妈以为我不敢一枪崩了你?!”凌衍曲起手指慢慢地扣动了扳机。 “凌衍——”季茗大喝了一声,冲到了陆宣义面前,“凌衍,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别开枪!别开枪——” 凌衍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受伤和失望,他拼命地大笑一声:“季茗,你他妈跟他来登记?你好样的!” “……”她的眼眶被逼得通红。 凌衍嗤笑,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他开始缓和着语气说话:“宝贝,来,我不跟你生气,你过来,乖,到我身后来。” 那受伤和失望的眼神让季茗的心里传来排山倒海的疼痛…… 季茗忍了好几个小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落下来了,泪珠肆无忌惮地从她眼眶里崩落下来,她身子不动,仍然拦在陆宣义的前面:“不!凌衍,你不能开枪!” “过来!”凌衍厉喝。 凌衍一把将季茗拉到身后,下一秒,他扣动扳机—— “砰!砰!砰!”三声枪响响彻行云—— 季茗的眼前一片白茫,耳边一阵阵嗡鸣—— 陆宣义背后的巨大花瓶应声而碎,破碎的花瓶碎片向四面八方弹出好远 ,有碎片打到了季茗的小腿上,硬生生的疼痛感让季茗慢慢恢复了清醒! 凌衍朝陆宣义开枪了!真的开枪了! 季茗惊恐地向陆宣义看去—— 当她看到陆宣义活生生地站在那里时,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跳到嗓子眼的心脏慢慢回归,瞬间觉得活了过来—— 还好,还好……陆宣义没事…… 凌衍还算没有真的失去理智,没有真的杀了他…… “凌衍,你今天枪下留人,不会后悔吗?”陆宣义悠悠的声音传来,仿佛方才劫后余生的不是他似的,大魔王淡定如初…… “我不杀你,是因为不想看到我的宝贝难受。”凌衍冷笑一声,“我只放你这一次,你后天不帮我的宝贝救治她的姐姐,我一定取了你的狗命!” 陆宣义狂妄地大笑:“我这种常年在枪林弹雨中生存的人,可不是你一把枪能奈何的了的!” “一枪解决不了,那就两枪、三枪……有本事你就试试!”凌衍大声嗤笑道,“看我有没有本事送你去阎王那报到!” “那今天就试试吧!”陆宣义狂妄地一笑,突然掏出一把枪,径直对准了凌衍的脑门,“凌衍,既然你闹够了,那么下面就让我来展现我真正的技术了!” 季茗瞪直了眼睛,她愣愣地看着陆宣义掏出一把枪对准凌衍的脑门—— 凌衍把季茗小心地护在身后,轻轻嗤笑:“好,来吧,看谁活到最后!” 陆宣义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 “但先让我女人回避,别吓坏了她……”凌衍说。 陆宣义还没开口,季茗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我不回避,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搏命吗?” 声音尖细的满满都是颤音。 凌衍转身,面无表情对着她道:“你出去。” “我不出去。” “出去。” “不出去——”季茗挣脱凌衍的桎梏,直接跑到了陆宣义的枪口前。 “我就站在你们中间!你们如果一定要互相残杀的话,就从我的尸体上过!” “季茗,别任性,出去。”凌衍吼她,上手用力地拉她,看到她站在枪口前,他全身的细胞都紧绷得要炸开了,笨女人,万一枪走火怎么办? 陆宣义就是在这时说话的:“小乖,你一定不知道子弹其实是可以转弯的吧……你挡不挡在枪前面其实没有什么关系……我一样可以开枪杀了凌衍!” 季茗惊恐地摇头,哭腔都逼出来了:“不要,不要……” 陆宣义没有理会,他拿着枪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巨大的一声枪响,季茗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子弹从他的枪口中冲出来绕过她朝凌衍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季茗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深藏心底的本能和熟悉感牵引着她,她居然看清楚了子弹的行径路线,她算准了子弹的着落方向,飞快地朝凌衍身上扑过去—— 那一瞬间,自己的女人扑在自己身上,凌衍心跳骤停—— 陆宣义看着女人扑在凌衍身上,他的心跳也骤停了—— 转弯的子弹擦着季茗的肩膀而过,刹那间,她的肩膀一片血肉模糊…… 那瞬间火辣辣的剧痛让季茗差点昏厥。 猩红的鲜血直直地从她身上滴落下来,凌衍所有的血液都冲上了大脑,心里瞬间被骇意溢满…… “季茗!季茗!季茗——”凌衍接住季茗摇摇欲坠的身体,疯狂地大吼,“你怎么样?!你个蠢女人,扑过来干什么?” 季茗的鲜血滴落在凌衍的手上,他的心里慌乱极了,眸子霎时猩红得可怕—— 陆宣义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他冲过去,蹲下准备检查季茗的身体。 凌衍护着季茗,狠戾地推开陆宣义:“滚!” “妈的!凌衍,我是医生!”陆宣义脾气也上来了,“你有点理智行不行?!” “我,我没事……我没事……”季茗痛苦地咬着牙,抓紧凌衍的衣服安慰他,“阿衍,我没事……子弹没有穿过我的身体,别担心,我没事……” 是的,子弹没有穿过她的身体,是擦过了她的身体。 她最后灵活躲闪的那一下算是救了她的小命,但是她还是受伤了,她的肩上衣服大破,有一大片擦伤,鲜血直流…… 陆宣义撕了几块布,快速地帮季茗止血包扎。 季茗躺在凌衍怀中,小脸一片惨白,疼得下唇都要咬出血来了。 “松开唇!”凌衍心急如焚,他掰开她的唇齿,把自己的手送到她的口中,“咬我的手!” “妈的,陆宣义你下手轻点,会不会包扎?”凌衍拼命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怒斥陆宣义。 陆宣义不理这个狂暴的男人,对着季茗说道:“小乖,你是不是傻?明明不需要受这份苦,为什么要扑过去?” “陆宣义,闭嘴!我的女人我会教育,需要你来教育?!”凌衍轻轻地擦拭着季茗额间的汗水…… “不要吵架,不要吵架……”一道小声的女声虚弱地响起。 季茗没想到自己快疼晕了,居然还要劝架,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陆宣义,你能不能轻点?!我叫你轻点!”凌衍看着季茗脸色越来越苍白,冷汗也越来越多,他心情越来越差,怒吼道,“不会包扎就滚,我有的是名医给她包扎!” “凌衍,你他妈真是碰到这个女人就智商下线,她只是小小的擦伤,出血多了些而已,你跟她快死了一样,你有没有毛病?”陆宣义冷静熟练地包扎着。 “你闭嘴!她断一根头发,我就觉得天要塌下来了,何况是这么大一块擦伤!”凌衍说。 陆宣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轻轻嗤笑:“凌衍,女人是这么宠的?” “我不用你来教我女人该怎么宠!”凌衍的注意力全在季茗的伤口上,他仔细地监视着陆宣义有没有包扎到位。 “你这种跪宠只会让女人作得无下限……” 凌衍给季茗擦着汗,轻笑着开口:“我用什么宠法,你管不着,只要她在我身边,她怎么作都可以;但是你这个情商为负的怪物以什么姿态来教育我?” 陆宣义熟练地打上结,抬眸:“我的情商为负吗?” “逼婚都做出来了,妈的,你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陆宣义不答腔,闷头包扎着。 季茗闭上眼睛,在心里轻叹,哎,又吵起来了,又是她惹得祸,她的锅…… 凌衍见陆宣义包扎好了,立刻拦腰抱起季茗,不再给陆宣义一丝一毫触碰季茗的机会…… 陆宣义不屑地哼笑:“凌衍,刑法中有个罪叫作暴力干涉婚姻自由罪,你今天持枪劫持民政局,破坏我和小乖登记结婚,应该构成了吧!” “贼喊抓贼就是你这种人吧!”凌衍抿唇,嗤笑道,“暴力干涉婚姻自由罪,前提起码这个婚姻是自由的,你他妈是胁迫我女人和你结婚,哪来的自由婚姻?” “陆宣义,我不跟你玩法律,我告诉你,我的忍耐已经完完全全到了极限,还有下次,我不会再顾及任何情谊,我一定不会再放过你!” …… 第255章 这种女人自身就没有什么温度,如何来温暖你? 季茗被凌衍带上车,她的脸色苍白,但是凌衍的脸色很黑。 于是乎,季茗肩膀上的疼也盖不过她内心的紧张,她全身紧张到发抖。 回沂龙湾的一路上,凌衍只是搂着她,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讲,岑冷的脸色,沉默到可怕—— 凌衍提枪把她从婚姻的坟墓中救出来,但是现在好像进入了一场死寂的坟墓。 季茗知道,她今天差点就和陆宣义登记了,她差点成了别人的妻子,凌衍一定是彻底气炸了。 虽然季茗肩膀处的擦伤,算是小的皮外伤,但是凌衍还是打电话安排了专业的医疗团队带着仪器在沂龙湾等着。 回到沂龙湾,凌衍请了专业的医疗团队给她仔仔细细做了一遍全身检查,整个过程凌衍在一旁冷眼观看,一言不发。 晚餐时间。 两人静默无声的用完晚餐,凌衍整个用餐都几乎没怎么进食,他在派人处理民政局发生的事情,确保今天的事情不会流传出去,不会上新闻…… 除此之外,凌衍还是没有开口跟季茗说过一句话,季茗觉得有种诡异在两人之间蔓延,但是她也不敢贸然开口缓和这种气氛。 过了很久,她才轻轻开口道:“凌衍,今天下午……” 凌衍转眸沉沉地盯着她。 接触到他的目光,季茗突然欲言又止,她张了张嘴巴,什么解释都说不出来。 凌衍起身冷漠地离开。 经过下午一折腾,再加上肩上的擦伤,季茗真的身心疲惫,晚餐后,她早早地回房躺在了床上…… 与此同时,凌衍在书房办公,接到了警卫室的电话,说是有贵客到访。 入夜,沂龙湾的主宅门口,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绸缎旗袍的娉婷女人走下车来。 凌衍立身于车旁迎接,身上仿佛笼了一层朦胧的薄雾,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愁绪,在灯光映射下光华流转。 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是他的继母叶子楠,他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即使继母不请自来,他出来迎接下也是应该的。 “阿衍……”女子唤他,四十多岁的女人保养极好,完全没有被岁月摧残的痕迹,风姿卓越,她站在凌衍面前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怎么瘦了?” 凌衍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单手插袋,立在一边:“叶女士怎么来了?” “你说呢?”女子挑眉,漂亮的双眸里荡漾着无限风情,话语俏皮,可见她心情不错,“每次唤你回家吃饭,你都推脱有事,你不来看我和你父亲,也只能我们来看你了。” 凌衍扯了扯唇,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热烈欢迎我们叶女士大驾光临。” 叶子楠亲昵地挽上了凌衍的手臂:“走吧,尊敬的凌董,带我逛逛这世人惊叹的人间仙境吧!” 夜色下的沂龙湾,是一场绝对的视觉盛宴,灯光微醺下,景色都染上了舒缓的颜色,一高一矮的身影缓缓散着步。 叶子楠看着身旁的男子,高大俊美,灰色毛衣柔化了他的脸部线条,眉目清洌,气质矜贵,感慨道:“第一次见你时,你才两岁,转眼间你已二十七岁了,这时间还真是不知道去哪了……” 凌衍淡淡地笑:“叶女士是在感慨自己老了?没事,老当益壮。” “你这坏孩子,真是没人管你!”叶子楠抬手轻轻地拍在他的背上,“回去就跟你爸商量一下,把你的婚事提上日程……” “别,这事,叶女士还是别操心了。”凌衍开口拒绝。 “纪礼不好吗?” “不合适。” “那谁合适?不会是那个名模白荨吧?”叶子楠的眸色微微变了,“你两次和她闹绯闻,听说她与你走得挺近,她经常来公司找你……” 凌衍不说话。 “阿衍,你也知道你爷爷一直在念叨着你能早日成家,据你楠姨的最新消息,老爷子筛选了好些个好姑娘呢,给你整理一本后宫花名册,等哪一天老爷子亲自上阵逼着你去相亲,看你怎么办……” “爷爷就知道瞎胡闹,叶女士怎么也不帮我拦着些爷爷?”凌衍无奈地笑了笑“你明知道我没精力应付这些。” “你迫于老头子的淫威去相亲我倒是挺喜闻乐见的,到时候我会搬个小板凳来围观……” “叶女士是在幸灾乐祸?”凌衍问。 “这怎么敢?你是凌家的掌权人,我怎么敢得罪?”叶子楠狗腿地一笑,抱着凌衍的手臂不放,“凌大董事长,我可得好好巴结你,楠姨跟着你有肉吃!” 凌衍瞥了一眼叶子楠,问道:“叶女士,你今年几岁了?” “三岁半,最多四岁。”叶子楠开玩笑道, 凌衍淡淡地笑了笑,但眉宇间略含着淡漠,下午的事情还在他心间像鱼刺一般哽着,他根本没心情与叶女士开玩笑。 见凌衍没什么大的反应,叶子楠故作嗔怪地撇了撇嘴道:“无趣,阿衍啊,你才二十多岁,却像是那些三十多岁饱经岁月沧桑的老男人了。” 凌衍瞥了眼叶子楠,不置可否。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叶子楠发现了凌衍的心不在焉,便跟着凌衍开始往回走。 “阿衍,你这三年都不找女朋友,你是不是……还念着她?”叶子楠眯了眼,眼中的风情逐渐消散,这话她是试探,但心里隐隐不安。 “……” 叶子楠见他不说话,俊颜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不安的心慢慢落定,笑容重新回归脸上:“听楠姨一句,不管有什么原因,会离开你的女人,并不见得真心爱你,别再念着她了……” 彼时,他们身处一处大树掩映的丛林中,树上有叶子在凉风拂动下簌簌下落。 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个女人正背靠着庞大的树干将他们的话全数收入耳中,女人沉静的眸光微荡。 这时,枯黄的叶子落于女人的衣上,她取下,揉碎在手心。 是季茗。 季茗觉得口渴,所以下来倒杯水,在佣人口中听说先生的继母来了,她心里一惊,全身有种不自然的麻木,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朝这里找来。 “一朝心动,不过镜花水月……”这边,叶子楠继续劝着凌衍,“阿衍啊,何必执念太深?何况这么多年季茗这个女人从未主动来找你,说明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这种女人,爱情不过她的生活调味品而不是生活必需品,要来何用?”叶子楠轻抚他的手臂,“她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倘若是有一天你们真的结婚,她也会因为什么原因而与你离婚,不是吗?” 凌衍看了叶子楠一眼,眼眸幽暗,眸中带着深沉。 “这么说吧,那个女人,楠姨是厌恶的,性格也不怎么好,孝顺聪慧,温柔贤德什么的形容词完全跟那女人无关,她自身就没什么温度,如何来温暖你?” 凌衍是在这时候开口的,嗓音有些沙哑暗沉:“叶女士,三年前的那天,你见过她?” 叶子楠顿了顿,缓缓吐出两个字:“见过。” “你对她说了什么?” “阿衍,你在怀疑是我赶走了她?”叶子楠声音挑高,有着不易察觉的急促,“不管你信不信,楠姨绝对没有拿钱砸她!” 凌衍敛了眸,表情不明。 在他们不察觉的树后,季茗静静地站着,有疼痛开始蔓延于全身。 “那天楠姨苦口婆心的劝她回心转意,甚至拉下老脸来求她别离开你,但她仍不为所动,这女孩心思极深……” 树后的季茗闻言,轻轻地嗤笑了声,手上的树叶在瞬间更加粉碎…… “那天,她甚至还推了楠姨一把,出口侮辱谩骂……”叶子楠的声音再次飘来,“这种小户人家的女子,就是没教养,怎么能登大雅之堂?” 树后,季茗摊开手心,树叶成了碎片,被风吹散,在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心脏变成了一片片碎片的声音。 哗啦啦,哗啦啦,叫嚣得厉害…… 季茗的眼前弥漫了一片血污,她在心里厉吼这个名字“叶子楠!叶子楠!叶子楠!……” 这个女人随意造谣,季茗知道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再听下去,难保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季茗转身回房,背影决绝…… 季茗没有听到,她离开后,凌衍就说了四个字便堵住了叶子楠的喋喋不休。 “我只要她。” “阿衍,你怎么能……” “好了,叶女士,这是我的感情问题,请你不要插手。” …… 房间的帘蔓紧闭,没有灯光,像是一个专供孤魂野鬼生活的地方…… 季茗踉踉跄跄地走进了房间,一个人坐在窗边,双手抱膝,牵动肩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痛,她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中,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袖,全身不停地颤抖,有控制不住的泪水透过指缝间滴落在膝盖上,地毯上…… 哭泣的声音凄惨万分…… 她感觉到了全世界的恶意,她咬着牙:“叶子楠!叶子楠!叶子楠,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居然……你不得好死……” 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仿佛噬人的撒旦般用力撕扯着她的心脏…… 她疼得全身颤抖…… …… 第256章 宝贝,我累了,你走吧,我放你自由…… 凌衍来到她的房间时,季茗已经闭着眼睛躺在了床上。 凌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季茗的睡颜,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许久没有换过一个姿势。 他想起下午在民政局看到她依偎在陆宣义怀中差点完成了结婚登记,他的心里就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汩汩的鲜血拼命地往外冒…… 他还听到她对着工作人员说着“我是自愿结婚的”,这句话像是直接把他的心剜了出来一般,疼得全身痉挛…… 他闭上眼睛扯唇苦笑…… 许久以后,凌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当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身体时,吓了一跳,眉自然就蹙起来了。 “怎么这么冷?”凌衍一把将季茗捞进怀中,发现她全身冰冷得彻底,“刚才睡觉一直没盖被子吗?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深秋了?” 季茗睁开眼睛,眉目间一片清冽,冷冷地推开凌衍:“滚开!” 凌衍感受到了异样,她眉宇间冷得就像是三年后他们刚刚重逢时的冷,冷清无情得没有任何温度。 凌衍在那一刻勃然大怒,下午的事,他还没跟她算账呢,她竟然敢这么跟他发脾气! “你再说一遍!” “滚!”她厉吼。 凌衍在那一刻是慌的,他拼命地缓下自己的怒气,耐着性子问道:“季茗,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季茗整个人背对着他,缩进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冷漠,只有无言的冷漠…… “凌衍,请你出去。”没有温度的话传出,“我不想看到你。” 凌衍背脊一僵,他咬牙,愤怒衍上线了几秒,冷静衍快速出来,逼着愤怒衍下线,他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别跟自己的女人一般见识,她就喜欢闹小脾气,闹闹就过去了,他忍着便是—— 片刻后,他掀开被子,强行将季茗从被子里拉进了自己怀中搂紧,在两人的身上盖上被子。 他小心地察看了一下她受伤的肩膀,压下自己的脾气,在她的肩上吻了吻:“季茗,你怎么了?是不是肩上疼了?” “来,宝贝,我来看看……”凌衍支起身体,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她的肩膀,还好,没出血,绷带也没松,没有什么事。 “哎,你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大,下午你做错这么大的事,我还没生气,你倒好,先跟我甩脸色了……”凌衍小心地搂紧她,轻轻叹气。 季茗想挣扎出他的怀抱:“凌衍,你别碰我!” “别乱动!小心肩膀,别乱动——” “你放开我!”季茗的手狠狠地捶打在凌衍的身上,“凌衍,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再也不想看到你!滚远点!” 凌衍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将她紧紧地箍在怀中,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怎么了,怎么突然跟我发这么大脾气?季茗,我做错什么了?你让我死也死得明白点!” 季茗根本不可能从他的怀里挣脱,她直接上脚,一脚一脚往凌衍腿上踢,怎么狠怎么踢,管他踢在什么地方,反正就是踢他,每一脚都很狠—— “凌先生,你不会连‘滚开’两个字都听不懂了吧?” 凌衍面色冷了下来,冷喝道:“季茗,下午你和陆宣义去民政局这场闹剧我还没有和你计较,你现在竟然敢跟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活腻了?嗯?” “滚——”季茗厉吼,并附赠了凌衍一记横踢。 这一脚又狠又重,像是要踢散两人所有的情感…… 房间有一瞬间的静谧,死寂一般的安静。 “起来!”凌衍一把将她拎起来。 他的动作出乎季茗的意料,他没有打她骂她,而是俯身过去小心地察看了下她的两只脚丫…… “笨女人,踢这么狠,脚疼不疼啊?” 季茗咬唇,他是不是个神经病啊?自己被她狠狠踢了,他还在担心她的脚有没有事…… 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随后凌衍抬眸,见她眼睛红得要命,他拼命压抑着自己心头的火山。 “季茗,脾气发完了?”凌衍沉了沉气,将她抱坐在床头,给她找了一个靠枕塞在她的后背,“坐好,我们好好谈谈。” 季茗不听,像是小仓鼠一般就往被子里钻。 凌衍一把按住她溜进被子里的身体,用力拎出来:“季茗,你现在是不揍不服了,是吧?” “好,你揍啊,解气了以后就放我走吧,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我要离开沂龙湾,我要离开你,我也不想再看到你!我要你滚出我的世界!” “……” 凌衍的心里钝痛一片,她在说什么?他努力的这么久的结果竟然还是要狠心离开他吗?她还是要狠狠甩掉他? 这女人真他妈是无心的吗? 妈的,她是不是真是冷血动物?! “你再说一遍,你叫我做什么?” “叫你滚!” 呵呵,把他的心剜走,然后放在地上狠狠踩……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心痛是可以把自己痛死的…… 凌衍的脸色一片惨白,眼前发黑,全身像是脱了力一般摇摇欲坠,随后他无力一笑,翻身下床。 行,他滚!他滚还不行吗? 凌衍还没走出房门,季茗已经背对着门口躺下,将整个脑袋紧紧地捂进了被窝中。 狠狠捅了他一刀,他快痛死了,这个女人若无其事地继续睡大觉…… 真有她的! 季茗感觉到要脚步靠近已经来不及了,她根本来不及拉住头上的被子,她的被子就被一只大手狠戾掀开了。 女人满面泪痕的脸就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凌衍的眸中。 凌衍的曜石一般的瞳孔狠狠缩了缩。 凌衍深深皱眉,他脱鞋快速上床,大吼道:“季茗,你甩了我,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妈的,怎么哭成了猪?” 季茗吸了几下鼻子,抹掉满面的泪水:“我甩了你,我感动得泪流满面,不行吗? 凌衍再次将她捞进怀中,擒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她的眼睛躲闪着他的目光,整张脸都哭得红彤彤的,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凌衍又心疼又愤怒…… “一定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晚餐的时候,你还试图和我说话,你还在观察我的脸色,你还在害怕我会因为下午的事骂你,如果你是因为下午的事爆发,你早该爆发了,不会等到现在,季茗,你告诉我,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凌衍无力地呢喃,心里的心疼和苦涩渐渐地涌上喉间。 他的胸腔里一直凝滞着一口气,挥之不去。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不好?”凌衍的语气转为了哀求,“告诉我,好不好?” 季茗哽咽着摇头,不说话。 “你告诉我吧,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面对,一起承担,好不好?” 季茗的眼泪哗哗地下来,就是紧抿着唇不说话。 “季茗,你说话啊!” 季茗移开眼眸,眉间清冷,一片沉默。 凌衍无力仓促地一笑,那笑像是一根刺,直入季茗的心间。 “呵呵,你一点都不相信我……” 凌衍嗤笑着,他刻意忽略了季茗满脸的泪水,一手托住季茗的后脑勺,另一手捧住她的脸,薄唇倾覆而上,泪水的咸涩感在两个人嘴中蔓延,这个吻很隆重,很隆重,前所未有的隆重…… 起先像是狂风暴雨般的碾转,吮吸,长舌探入,攻城略地…… 整整大半个小时的热吻,到了最后凌衍还恋恋不舍地在她唇上清风细雨般的舔弄,吮吸,触碰…… 季茗感受出来了,这个吻和以往的吻不一样…… 这个吻就像是在完成一种仪式,完成告别仪式…… 对,告别仪式。 果然,一吻结束,凌衍便狠狠甩开了她的身体。 “季茗,把我玩弄于鼓掌间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凌衍的双目猩红,咬着牙道,“你越来越让我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 他停顿了下,扣住她的肩膀,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重:“你让我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贱!” “我他妈爱上你就是犯贱的开始!”他瞪大了眼睛,表情狰狞。 季茗的呼吸停滞了,神经变得麻木不仁。 凌衍的脸上出现了嘲讽的笑容:“季茗,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根本不懂爱情……你的心是冰的,你可以因为一些我不知情的人事,随随便便就甩开我……” “而且我也发现,这么久以来,我一个人苦苦坚持的所谓的爱情到底有多么蠢……陆宣义说的很对,我就像是你甩都甩不掉的一条狗,一直不厌其烦地缠着你……呵呵……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吧,很抱歉……” “季茗,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相信了一个事实,你他妈真的不爱我!你根本不爱我!对,你不爱我!是我一厢情愿了……呵呵……呵呵……” “你是真的不爱我,你根本不懂爱……” “季茗,我脑子出毛病了才会爱了你这么多年,十年了,我他妈爱得这么卑微低贱,竟然全是一场笑话……季茗你每天是不是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我?!” 那一瞬间,凌衍像是一个疯子,十足的疯子,他有些癫狂…… “季茗,你他妈根本不配拥有我的爱!你这种女人,你觉得你配吗?你配吗?!” 凌衍声嘶力竭的厉吼声炸得季茗全身颤抖,他的表情很狰狞,很凶狠…… 她的耳朵在那一刻火辣辣地疼,眼泪模糊了眼睛,眼前白茫茫一片…… 这时候的季茗根本没办法正常言语,她张了张嘴,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只知道流没用的眼泪,不断流泪,不断流泪…… 对,她不配拥有他的爱,她根本不配! 她抹了一把泪,透过泪眼,她看到凌衍的面容,明明无比熟悉,但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恍如隔世。 突然,凌衍拉住了她的手,狠狠地捏住,她纤细柔腻的手腕在他的暴戾下被捏出了一圈红镯子…… 她也不喊疼,就是流眼泪…… 渐渐地,凌衍松了力,他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像是把她从他的生命中狠狠扔掉了一般。 季茗的心里涌起了一阵强烈的空洞感,那瞬间所有的力气从她身体里一下子抽离了一样…… “季茗,你不是要离开我吗?!”他怒吼道,“你这个女人不是拼了命地要离开我吗?” 季茗整个人都惊呆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凌衍的眸子死死地锁在她身上,那眸子里泛起了千千万万种情绪,有浓烈的爱与怜惜,有伤痛,有犹豫,有挣扎,有悲哀,有痛苦…… 这样的眸子让季茗恐惧不安,她预感凌衍会说出什么话来…… 突然,凌衍笑了,竟是莞尔一笑,仿佛温煦的阳光洒满大地…… 凌衍缓下了声音,收敛起了所有的戾气,他温柔且轻松地笑着。 这笑有种解脱的意味…… 这一刻,他真的很像是精神分裂了,前一秒他的脸上还是凶狠之极的模样,下一刻就换上了暖入人心的笑容。 迷人性感的笑容像是所有的冰河都在这一刻融化了。 从凶戾到温和,这巨大的转变仅在一线间。 季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怀疑凌衍的精神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时,温柔笑着的凌衍开口了,出口的声音也是温柔到蛊惑:“季茗,你不是要离开我吗?走吧,逃开我吧……” 季茗吓到屏住了呼吸,她以为她出现了幻听…… “宝贝,你没有幻听,我累了,你走吧,我放你自由……” “对,宝贝,你没听错,如你所愿,终于如你所愿了……”凌衍微微扬起眉,英气逼人的面庞上是温柔缱绻的笑意,“走吧,想走去哪就走去哪吧,永远不会有一个叫凌衍的傻瓜来禁锢你的自由了,恭喜你,姑娘,从此以后,你可以任意地放飞自我……” 一滴泪从凌衍的眼眶中滑落,他快速抹掉,继续扬起微笑:“走吧,宝贝,去一个能让你幸福快乐的地方,找一个你爱的男人结婚生子……” “我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给你幸福,但是努力了那么久,我发现我错了,你的幸福从来跟这个叫凌衍的傻子无关……你要的幸福,凌衍这个傻子根本给不了,如你所愿,我放手……” 凌衍对着她最后一笑,温温的笑容,宠溺到爆的眼神,但那笑里还充满了自嘲和讽刺,还有满满的心累。 “所以,大宝贝,衷心地祝你幸福。” 季茗彻底地呆住了,她定定地看着凌衍,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 她只知道此刻她脑海中全是嗡鸣声,尖锐的声音穿过了她的神识,她的心里有一把尖刀在搅动着,一片血肉模糊…… 甩开凌衍,她明明目的达到了,但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叫嚣:季茗,你他妈留下来!你不想后悔一辈子现在就留下来!今天从这里走出去,你与凌衍就真的从此陌路了! “来,宝贝,我陪你去收拾行李,算是最后为你践行吧!”凌衍慢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有些踉跄地把季茗拉下床。 季茗用力掐着手心,心脏剧烈地抽搐着,眼泪像是决堤的水一般拼命地往下掉…… “傻瓜。”凌衍轻笑,他的手指像以前无数次一样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启薄唇道,“我的宝贝,别哭了,嗯?” 她的眼泪越流越多,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 “你知道我见不得你哭的……”凌衍好脾气地一遍又一遍地抹掉她脸上的眼泪,“怎么?走之前还想让我好好心疼一次?别哭了啊……” 她的眼泪止不住,凌衍只好俯身,用薄唇轻柔地吻掉她的眼泪……一遍又一遍地吻……虔诚地吻…… “宝贝,我知道你所有的喜好,甚至知道你喜欢仓央嘉措的哪几句诗,其中有一句是:从来不见也好,也省得情思萦绕;原来不熟也好,就不会这般颠倒。看,说得多好啊,如果我们从来不认识该多好,就不会这般痛苦……所以,从今以后,我们从此……陌路,再不……相见!” 凌衍微微叹气,把她揽进了怀中:“不哭了啊,终于得偿所愿了,你该开心啊!” “今夜你就开心地离开沂龙湾,离开我,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季茗窝在这个熟悉之极的怀抱中,她忍不住轻轻颤栗起来,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 是凌衍把她拉开了,并把她推远了些:“季茗,去收拾行李吧!” 季茗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觉得世界都停止了转动,她像是一尊无意识的行尸走肉,被凌衍牵着走进了衣帽间。 第257章 最强悍的,永远都是命运 走进衣帽间里,凌衍放开她的手,拖出了她的行李箱。 凌衍替她打开,轻轻摸着她的头道:“宝贝,把你要带走的东西收进去吧,其他带不走的行李,我明天一早派人给你送到你的公寓,好吗?” 季茗拼命憋住了眼泪,对着凌衍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季茗在衣帽间里收拾自己的衣服,凌衍全程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 一身素色睡衣的女人在衣柜边忙碌着,她的小脸有些苍白,但是透着一股病态美,衣帽间的灯光照耀在了她的脸上,她白皙的皮肤像是染了胭脂一般得娇羞诱人,此刻她微微蹙着眉,踮脚将衣柜里的衣服取下,整齐地叠好,一件又一件衣服放进了行李箱中。 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慢镜头,优雅而动人,又透着临走时的凄凉感。 他眼睁睁地看着衣柜中她的衣服越来越少,行李箱越来越满…… 她在衣帽间整理衣服的场景,他本来以为他只要坚持不放开她的手,他可以看一辈子的,事实上,今天就到头了。 看来,这两个月他把她绑在他身边,算是他强取豪夺了,到头来,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所以说,最强悍的,永远都是命运。 不一会儿,行李箱就满满当当的了。 真的要走了。 昔日的回忆带着褶痕在眼前划过,带起了心里的一片钝痛…… 凌衍的目光里有暗光划过,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出口的声音沙哑破碎不堪:“宝贝,如果将来你和陆宣义结婚了,或者说你和其他你最爱的男人结婚了,生子了,都不要告诉我,好吗?这些都不要让我知道……好吗?” “……”闻言,季茗全身都抖了一抖,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又下来了,她低低地开口:“好。” 凌衍听到她的回答,倨傲疏离的唇角微微扯了扯,睁开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道出了两个字:“谢谢。” 他谢什么? 不让他知道她的任何消息,所以他谢谢她吗? 他的“谢谢”两个字让季茗强撑的意识一瞬间飘散不见,她疼得几乎不能呼吸,她的内心刮着萧瑟的冷风,什么东西都被吹得东倒西歪、乱糟糟一片。 “收拾得差不多了吧,你把睡衣换了,好了出来,我去外面等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脆弱。 季茗的眼泪再次溃堤而出…… “我的宝贝,你怎么又哭了呢?”凌衍温柔地把她揽进怀中,大手轻轻地安抚着她的背,“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啊,你应该高兴啊……” “季茗,以后你要活得比我幸福,知道吗?” “我发誓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吧,但请你照顾好自己,好不好?” “宝贝,爱情是对号入座的,我的良人是你,但是你的良人却不是我,我一厢情愿的挣扎只会加重你的痛苦,我不应该再自私下去了,也许我们这辈子注定有缘无分……”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别的女人了,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场美好的回忆,祝你幸福,我的宝贝……” “宝贝,你说有下一世吗?如果有下一世,你能不能……能不能……在下一世答应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呢?呵呵……” “宝贝……你走吧!” …… 凌衍把季茗的行李箱搬进了车子的后备箱。 季茗静静地站着,背脊僵直,她看着这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在帮她忙碌着,她看着沂龙湾中熟悉的景在眼前晃动着—— 清冷的月光像是一层虚幻的纱衣,笼罩着沂龙湾的神秘与美丽…… 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她亲手设计,但是没有一景一物是真正属于她的。 包括他,也不应该属于她。 呵呵,两个月前住进沂龙湾时,她果真说对了,沂龙湾她即使是设计师,但她只能是这里的租客,有期租赁两个月。 如今,便是她永远离开的时候了。 “宝贝。”凌衍站在车边唤她,嗓音沙哑,但是嘴角带着温润清澈的笑意。 季茗扯了扯唇,一步一步朝车边走去,心疼麻醉着神经,但是脸上还是荡漾起缱绻的笑容:“阿衍,刚才忘记说了,也祝你幸福。” “谢谢。”他答。 凌衍回敬她一个笑容,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牵强了,没有再说话。 他的笑容是空洞的,这个笑容下是令人心酸的荒芜,季茗看得一清二楚。 那荒芜伴随着细细密密的疼痛也在她的心底蔓延开来,但是她垂眸,拼命地忽视这种疼痛。 “最后抱抱?”凌衍说。 “好。”季茗微微一笑。 她的笑让他的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连呼吸也变得艰难。 凌衍忍着窒息感把季茗拥进怀中,两人之间的甜蜜回忆就这么不设防地哗啦啦宣泄出来…… “季茗……”凌衍唤她,声音飘渺不清,“还记得那一年的阿衍吗?” “……记得。”她在他怀中答,声音破碎不堪。 “希望你不会很快忘了他……”凌衍轻轻一笑,“我永远都会记得当年,在海棠树下安静看书的你。清风拂过,花瓣缤纷间,你美若天人。有淡粉色的海棠花落在你的头上,你会微微仰着面,对着海棠树灿烂地笑,微笑的眉眼比任何的花还要美。” “……”季茗的眼眶里又有泪流了出来。 “以后没有我的人生里,也要每天开心地笑,灿烂地笑,好不好?” 季茗垂眸用力地咬着唇,用力地点头。 凌衍放开了她的身体:“好了,走吧。” “嗯,阿衍,我走了,祝你一切安好。” “好。”凌衍轻轻点了点头,语音沙哑又牵强,“走吧,晚上开车小心点。” 季茗仰面,让眼泪倒回到眼眶里,一步步走过凌衍身边,擦身而过时,突然有一双熟悉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宝贝,如果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请你留下来,你会不会留……” 凌衍欲言又止,他轻轻笑了笑,最后一次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搂在怀中,真的是最后一次抱她了。 “对不起,宝贝,是我又自私了,走吧,去寻找你的幸福,我们俩再也不会有交集,放心吧。” 凌衍放开了她,帮她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季茗迈步靠近车子,坐进了驾驶座。 这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一般刺痛,有刀子在凌迟着她的心。 凌衍微微一笑:“宝贝,一定要幸福。” 季茗也微微一笑:“阿衍,你也是。” “砰!”巨大的关门声,是凌衍关上的车门。 凌衍呆呆地杵在车窗外,像是一叶扁舟孤零零地飘荡在无尽的海洋上…… “我爱你,季茗。”他笑着站在原地低声呢喃。 这句低声呢喃,季茗没有听到。 季茗已经发动了引擎,启动了车子,车子就这样缓缓地驶过凌衍的身边,缓缓地驶离沂龙湾。 凌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车子一点点地变小,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有种绝望像是潮水一般,彻底将他淹没…… 凌衍带着眷恋的眸子里淌下了一滴泪,慢慢在萧瑟的夜风中蒸发…… 有低低的自言自语声散在空气中…… “宝贝,如果我刚才最后一次竭尽全力地挽留你,你会为我留下来吗?会吗?” “宝贝,我放下所有的尊严最后一次哀求你留在我身边,你会留下来吗?” “宝贝,如果我刚才跪下求你,你会可怜可怜我,为我留下来吗?” “宝贝,其实我不能离开你,离开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凌衍在原地站了将近两个小时,肃杀的冷风将他整个人都吹得冰冷无比…… 他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难道是……等她回来?呵呵…… 可笑! 他动了动冰冷僵硬的身体,转身往里面走,有什么东西哗哗哗地碎了一地,发出着凄厉的惨叫声。 太疼了吧!叫声这么凄惨……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鹜的冷笑,心不断地往下沉,直到沉到了万丈深渊…… 也许就在今晚,他这辈子的爱情死去了吧…… …… 第258章 阿衍,我爱你!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复合啦!) 季茗的车子在沂龙湾门口戛然而止,剧烈的刹车声冲破耳膜。 萧瑟的梧桐树在黑幕中晃动,女子趴在方向盘上嚎啕痛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脑海中凌衍的面容慢慢模糊起来,慢慢幻化成无形,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她的心脏正在承受着剜心之痛,痛得她捂着胸口差点窒息,心里的想念让她眩晕,有一股强大的渴望把她的心撕扯得四分五裂…… 世界浓墨般的黑,她如扇般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着,她一遍遍地反问自己:你自以为是的保护,自以为是的爱真的是凌衍想要的吗? 她挣扎了两个多小时,随后抬起头,抹掉满脸的泪水,启动车子—— “凌衍!” 凌衍的身体在那一秒陡然僵住,他不敢回首。 “凌衍!” 他怕是幻听,是错觉…… 她离开了,他的听觉、视觉、味觉、嗅觉、触觉等所有感官都将一起从他的身体里一并剥离……身体的很多功能都会出现问题……幻想、幻听、幻视什么都会来…… 果然,身后什么动静都没有,就是幻听无疑。 凌衍自嘲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她才走了两个小时就出现幻听了,看来,自己很快就会心魔缠身,可能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凌衍!凌衍!凌衍!凌衍……” 凌衍将幻听摒弃在身后,快步朝里走去。 “阿衍!阿衍!阿衍!”身后的叫唤声急切且带上了哽咽,带上了哭腔…… 凌衍晃了晃脑袋,看来幻听和幻觉一样都会解锁升级,这几声居然还带上自己希望的情绪了…… “阿衍,我爱你!” “阿衍,我是一个大骗子!我骗你,我也骗自己!”季茗撕心裂肺地对着远处的那抹背影哭喊道,“阿衍,我爱你!这六年,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阿衍,对不起,我爱你……” “阿衍,我爱你——”这一声,震响了整个沂龙湾! 凌衍终于停止了脚步,他愣在了原地,轻轻勾唇。 就算是幻听,但是竟然这般美好,就让他放纵一次吧,这些话,他竟然能在幻听中听到,就像是做梦一般。 “阿衍……我爱你……” 突然,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有一双熟悉柔软的手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身,有女人的身体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不但有幻听还有幻觉了吗? “是……是是,是……我的幻觉吗?”他呼吸有些不稳,整个人僵硬地像是一尊精美的雕像,他不转身,“宝贝,我在做梦还是真的?” “是真的,阿衍,你转身看看我!” “不,我不转身。”凌衍拒绝,“你骗我,我知道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我就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和孤魂野鬼般的自己……” 季茗哭了,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般:“阿衍,我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回到你身边,我不走了,我哪儿也不去了……” 凌衍没有转身,他的身体有些轻微地颤抖,背后有滚烫的眼泪透过衣服布料渗进了他的心里…… 凌衍没有反应,让季茗心里七上八下的。 “阿衍,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就像是一只受了严重伤害的野兽,得不到任何的疗伤与慰藉,只能在夜深人静时独自舔舐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 “阿衍,我错了……” 她缓缓地跪了下去,冰冷的地面寒气刺激着她的膝盖,她扬起脸看着他的背影—— “阿衍,我知道我深深伤害了你,你不会轻易原谅我,我是个坏女人,我用自以为是的方式爱你,我一次次放弃你,甩开你,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根本配不上你的爱……” “阿衍,今晚离开你,离开沂龙湾的那一刻,我像是要死过去了一样,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抛弃你,我为什么选择的永远不是你,你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受伤的永远都是你……” “所以在那个秘密和你之间,从今天起,我选择你!永远地选择你!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我发誓!” “阿衍,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离开是错,也许我回来也是错,我会给你带来灾难,但是我不想管了!我要回到你身边,我要回来!永远和你在一起!以后再多的灾难我都陪你一起面对!” “我太对不起你了,你因为我受了太多的伤害和委屈,我知道我真的没有脸回来,但是我还是回来了……” “你说的对,我不配你的爱,我也不值得你爱,我现在跪在地上卑微地求你,给我一次留在你身边爱你的机会,好吗?” 凌衍没有转身,他的背脊僵直,一动不动。 “阿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阿衍,你打我骂我都可以,能不能别不理我?你这样让我不知所措,阿衍……” 凌衍慢慢地转过身,一点一点地转身,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明明只是一瞬间的转身动作,他却是百般挣扎般。 转过身后,他愣愣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她,一动都不敢动,暗哑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久久出不了口。 过了好几个世纪,他终于可以发声了,暗哑磁性地声音低低地唤着跪在地上的女孩:“宝贝,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是我的幻觉吗?” “上天眷顾我,让我做了这个美梦,对吗?” “我没想到,她才走了两个小时而已,我就已经出现幻觉了,呵呵……” “不是幻觉,是我真的回来了,阿衍,我回来了!”季茗一把抱住了凌衍的大腿,哭喊道,“我是真的回来了!阿衍,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凌衍轻轻叹了口气,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我从来不知道梦境和幻觉都可以这么真实,宝贝,她绝情地走了,我也差不多死了半条命;以后只有你能陪我了,希望以后在白天,我想她了,你能跑出来陪陪我;在晚上你能每晚到我梦来陪陪我,好不好?” 季茗怔了下,她的心里百感焦急,一定是自己以前对他太无情了,他竟然怎么都不肯相信回来的自己是真实的自己…… 呵呵,季茗,你自作孽不可活! “阿衍,我不是假的季茗,我是真的季茗!”季茗的眼泪狂飙出来,最后都泣不成声了,“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你相信我……” 凌衍温柔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不要骗我了,我的宝贝是世界上最狠心的人,就算我死了,她也不会回来看我一眼……” “……” 那一刻,季茗突然觉得悲恸极了,原来她在他心里已经狠心到这种程度了…… 既然她这么坏…… “阿衍,抱我起来。”季茗抬眸望着他,张开手臂等着他把自己抱起来,见他没动静,命令道,“凌衍,抱我,赶紧的!” 凌衍垂眸看着她微微扬起的小脸,勾唇笑了,他弯腰熟稔地拦腰将她抱起:“你肯定是假的宝贝,因为从来只有我强行抱她,她才不会主动求抱抱呢,你这么主动,还说自己是真的!打脸了吧?” “是,没错,我是假的季茗。”季茗勾住他的脖子,倾身,唇就直直地贴在了他的唇上,伸出小舌认真地舔弄着他的唇,微张的唇瓣含着他的唇瓣吮吻…… 她被他调教得很好,一点一点循序渐进地吻,她的小舌探入他的口中,带着小心翼翼,带着讨好,这一吻主动权完全在她,凌衍配合着慢慢回吻着她…… 一吻毕,季茗的小脸红彤彤的一片,她略带羞赧地附在凌衍耳边说道:“阿衍,想要我吗?” “呵!跟自己的幻觉做?”凌衍笑了笑,他抱着她迫不及待地直奔卧室,“挺有趣,可以试试!” 凌衍抱着季茗上楼,直奔的是他自己的卧室,沂龙湾的主卧。 这房间,季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个房间是她设计的,摆设她很清楚;陌生是因为她入住沂龙湾这两个月来,她从来没有来过凌衍的房间…… 这间主卧,她从未涉足过…… “怎么来你的房间?” “这房间不但是我的,也是你的,是我们的!你不记得了吗?你设计这间房间的时候说,这间是我们的婚房。”凌衍轻轻地将季茗放在床上。 我们的婚房…… 闻言,季茗的脸又有点烫。 她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她的心里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他的房间里抬头低头竟然都是她的照片,床前的巨大的照片墙上是她的巨幅单人照。 照片是在校园的秋海棠林中,她斜靠着树干,手里捧着两本法学专业书,阳光细碎地打落在她的身上,她的侧颜绝美动人,她微仰着脸,望着空中的落叶纷飞,眼角眉梢透着点点的慵懒缱绻……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好多摆饰似曾相识…… 床头柜上的那对天使娃娃,旁边的那对情侣杯,衣架上的那两套情侣装,鞋架上那两双情侣鞋,书桌上的那两本情侣笔记本,沙发上的那两个情侣抱枕,窗台上的那一对海螺风铃……原来,他把他们在爱茗苑的回忆搬到了这里。 “阿衍,我是真的季茗。”季茗伸出手,轻轻地搂上了凌衍的脖子,温热的身子贴上他的…… “上了就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了!”凌衍说着,缠绵的吻就密密麻麻地落下来。 “……”季茗无语,凌先生,你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 季茗被他吻得身体微微颤抖,她的心跳像是失控的鼓声,她娇娇地问道:“凌先生,你知道我是真的季茗,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不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早就知道我是真的……” “真亦假时假亦真。” “说人话,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从背后抱住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想我还没有精神分裂到被你实实在在抱着还觉得是我的幻觉……” 凌衍顺势将她扑倒在了床上,黑亮如星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她,有淡淡的灯光在她黑色如瀑的发丝上跳跃:“宝贝,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不敢相信你真的回来了,我以为一辈子都要失去的人竟然真的回来了,所以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上一刻我被判了死刑,在死前最后一秒,我被告知自己不用死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龙卷风,让人完全不可思议……” 季茗的心底一阵酸楚,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心里不断默念着,“阿衍,对不起,对不起……” “那让你最真实地感受下我的存在吧!”她坚定地说。 季茗主动倾身,诱人的樱唇缱绻地落在凌衍的额头上,慢慢下移,落在他的眼睛上,落在他的鼻子上,落在他的唇瓣上…… 房间里是两颗在不断跳动的心,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氤氲着房间里的暧昧情愫…… 凌衍被她撩拨得不行,反客为主,将她的小嘴吞没在自己疯狂的吻中:“是时候给你展现我真正的技术了!” 季茗被吻得迷迷糊糊:“什么……什么展现真正的技术?” “让你一星期下不来床。” “嗷嗷嗷……”季茗心里怕怕的,将脸埋进凌衍的怀中,“衍哥哥,请手下留情……我已经三年没有那个了,我有点害怕……” 这是三年后她再一次把自己交付给他…… “宝贝,想睁着眼睛看日出吗?” “嗯?” “今晚你各种撒娇求饶我都不会放过你,只要你不晕过去,那么你就能眼睁睁地看到明天的日出……” “……”季茗的小脑袋从凌衍的怀中钻出来,在他的脸上讨好性地落下一个有一个香吻,娇软的声音让人酥痒难耐,“给我留点吃饭的力气啊,衍哥哥……” 凌衍享受着她的湿热软濡的香吻:“不用,我会把你喂得饱饱的,你不需要吃饭的……” “坏人!”她佯装嗔怒,但是身体上还是迎向了他,像是一尾深海中的鱼连绵缠上了他的身体。 凌衍在她的脖子处轻啄,用最原始的状态搂抱着她,他黑亮的眼睛凝视着她的眸子:“宝贝,刚刚你在楼下哭着说的事,尤其是你骗了我三年的事,我明天跟你好好算账,我只问你……” 他近在咫尺的容颜是那般的清隽,他曜石般的瞳孔中倒映着一个的她,他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有些紧张踌躇,季茗的眼眸中泛起了水雾…… “季茗,我只问你,你是真的打算回到我身边了吗?永远都不会离开?” 季茗终于忍不住眼泪了,她拼命地点头:“阿衍,我真的回到你身边了,永远都不离开,我发誓!” 凌衍幽黯深邃的眸子里倏地闪过一道亮光…… “宝贝,欢迎回家!” 凌衍的声音低沉沙哑,久久回荡在这寂静的深夜,引起了季茗心中的阵阵回音,她的心脏因为他的这句话飞速地窜跳着…… 他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扫过她的唇瓣,她的唇瓣轻轻颤了颤,娇艳的红唇在月光下散着诱人的光泽。 凌衍轻笑,手指绕到她的后脑,俯首便熟稔地吻上了她的唇瓣,熟悉的温度灼烧着她的心,她的心里一片滚烫。 季茗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应他的吻,两人眷恋地拥吻…… 不一会儿,两人衣衫尽褪,凌衍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绝美的身体上,丰满的事业线,纤细的蜂腰,完美的臀线,笔直修长的美腿,他的心渐渐漂浮在了云端…… 她咬着唇躺在他的身下,妖娆风情,像一朵盛开的罂粟,带着致命的魅力…… 凌衍灼热的吻迫不及待地落满她的全身,像是一只温柔的手一点一点地抚摸着她的心,她的心里一阵又一阵酥麻…… 她因为紧张全身颤栗得厉害,心跳震得耳膜作响,耳边都是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宝贝,放松,别紧张,我会温柔……”凌衍抬高了她的身体。 “唔……”猝不及防间,他入侵了她的身体,时隔三年再次沉入她的身体,终于再次得到了她…… 心跳跳乱了节奏,呼吸也急促起来,凌衍一点点地深入,季茗的心里涌起了一丝无助和躁动感,凌衍温柔地吻住她的唇,引导着她放松过分紧绷的身体…… 一开始,她还是很生涩,深深地蹙着眉,手指攥紧着床单,但是凌衍很温柔,很耐心,很快两人体内的激情被唤醒,诱人的娇吟从她艳红的樱唇中满溢出来。 大床上的沉沦就此开始…… 季茗黑色的长发散在洁白的大床后,细细的汗水在闪耀,她柔软的双手紧紧地扣住他肌肉喷起的手臂…… 随后,房间里传来男人略微沉重的喘息声和令人欲罢不能的女人呻吟声,这夜的凌衍像是爆发的火山泥浆,积蓄了三年的欲念让他像是脱了缰的野马…… 季茗能感受着他在她的身体里面强有力的律动,一下一下,沉稳强健。 室内的灯光如鹅毛般轻柔,云雾般的光泽,给大床上交缠的身影笼上了一层美丽的纱衣,有火热绵长的影子被拉长,摇曳在墙上…… “衍哥哥,衍哥哥……”她娇柔的嗓音伴着娇喘声不断地唤着他,但是她不像以前撒娇求他慢一点,轻一点,这次她只反复轻喃三个字:“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 他听到了,他深邃的眸越发得幽暗,比夜色还要撩人,他用力地吻住她的唇—— 那一瞬间,季茗想起了仓央嘉措的那句诗:就在这一夜,我忘却了所有,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这一夜,季茗紧紧搂着凌衍,牢牢攀着他的身体,她眼睁睁地看到了第二天的日出,红日从地平线上升起来,照亮了半边天空,也映照着室内交缠的两个身影…… 最后,她体力不支,缴械投降,在他怀中低低地抽泣着,似是求饶,又似是撒娇,那声音娇媚撩人:“衍哥哥,衍哥哥……” 他轻轻地吻着她莲藕般细白的后颈,不忍心再折腾她了,把她抱到浴室细心地擦洗了一番。 清晨的阳光在室内宣泄,他抱着她回到床上,柔声哄道:“宝贝,睡吧!” …… 上午十点多,阳光明媚,飞扬的空气被金色的阳光包裹着…… 季茗在凌衍的怀中醒来,男人还闭着眼睛,他安静的睡颜很养眼。 温柔的阳光透过窗口徐徐地洒进来,全部爬上了凌衍的眉眼,这俊逸非凡的眉眼饱受上天的恩泽和厚待,但是三年后他发自肺腑的笑容少之又少,他受尽了她的精神虐待和伤害…… 昨晚的记忆排山倒海地进入季茗的脑海中,她不好意思地埋进了他的柔软的肩颈中。 “宝贝,醒了?”男人问,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暗哑。 他竟然醒着? 季茗不说话,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赶紧把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脖颈间…… 一只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在她的头顶:“宝贝啊,早晨你睡着后,我一直没有睡着,你昨天哭喊着跟我认错的话,现在跟我说清楚。” 季茗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间,软软地撒着娇:“阿衍,我好累啊,我想再睡会……” 凌衍把她的脑袋从他的脖颈处扒拉出来,威胁道:“宝贝,不许逃避,也不要撒娇,在我还能好脾气地让你躺着说话的时候,老实交代,否则……” “阿衍,阿衍……”季茗甜甜地笑了一声,朝着凌衍的嘴唇上“吧唧”亲了一口,“别问人家啦,人家现在好困,想睡觉嘛……” 她的吻,凌衍招架不住—— 凌衍捧住她的脸,薄唇倾覆而上,长驱直入,探入她的檀口,用力地缠吻着她,季茗配合地回吻着他…… 缠缠绵绵的热吻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带上了甜腻感,凌衍的手开始不安分起地游移在她身上,温存蛊惑…… 季茗等待着他的爱抚,关键时刻,凌衍却悬崖勒马。 “差点被你的美人计给迷惑了,老实交代!” 季茗不理,手指在他的身上抚摸摩挲,红唇在他的胸膛上煽风点火,甜腻的小嘴带着酥麻一路吻下去……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凌衍在她美人计下再次理智全失,呼吸越来越沉重,他迅速掌握主动权,铺天盖地的吻落满她的全身…… 季茗在凌衍进入她时,总是控制不住地全身颤抖…… 她疼得眼泪直流,但还是努力地抬起身子让他更深入一些。 他心疼得吻掉她的眼泪,等她完全适应了,才开始慢慢动起来…… 他的每一次进出,她都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每一次喘息和每一滴汗水都让她嗅到了幸福的味道…… 原来幸福是这般美好,这种感觉她丢失了三年。 幸福,久违了…… 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她**的长发粘在凌衍的胸膛上,像是长长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房…… “宝贝,我想再确认一次,你不会再甩了我,不会再离开我,对不对?” 季茗抬眸,迎视着他的眼睛,他近在咫尺的容颜沐浴在光线中。 “凌衍,我爱你。”季茗答非所问,美眸中一片水汽氤氲而生。 凌衍的心跳仿佛失控的鼓点,但还是执拗地坚持刚才的问题:“你不会再离开我,对不对?” “对,我不会再离开你,永远不会,谁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凌衍吻住了她的唇,他的手指一点点地往下探,最后探入了温暖的窒息中,手指在那里轻轻滑行着…… 季茗的身体陡然僵直,动情地娇吟声回荡在房间里…… 凌衍轻笑,拿出手指,再一次沉入了她的身体…… 季茗惊呼了一声,张口便咬住了他的肩膀,享受着他将自己撑得满满的幸福…… 紧致美好的她,让他一次次失控,呼吸混乱交缠,大汗淋漓的上下起伏,他恨不得就这样死在她身上…… 此时的阳光都有了馨香甜腻的味道,季茗喜欢这份馨香甜腻…… 与凌衍共赴云端之时,她的思想百转千回,她发现,她其实是世界上最大的傻子,为了别人,为了一些人事,她放弃自己的幸福,她伤害最爱的人,不是傻子是什么? 她这才发现,为什么有一句话叫做,我的世界最大的区别是“你和别人”,如今,她的世界最大的区别便是凌衍和别人……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就算她会给凌衍带来厄运,她都不会再放开凌衍的手,她不会再为了别的人事而伤害凌衍,她要给这个男人一辈子的幸福,尽她最大努力给他幸福…… “阿衍,我爱你,我发誓我会给你幸福。”她郑重其事地说。 凌衍愣了愣,随后紧紧地搂着她,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膛上,愉悦地低笑一声:“傻瓜,‘给你幸福’这句话是男人该说的,别抢我台词!” “阿衍,从今以后,我会宠你,很宠很宠你……一定把你宠上天!”季茗继续开口。 “宝贝,你好像又抢了我的台词!”凌衍好笑地轻抚着她的头发。 季茗坏坏地用唇啄着他的胸膛,带着轻绵磨人的触觉:“阿衍,我不能给你全世界,但是我的世界全部给你,我不会再为了别的人事而放弃你了,我的意识世界里只有你和我……” “宝贝,这些都该是男人说的……”凌衍的薄唇滑在她的耳畔,气息滚烫灼热。 气息钻入了季茗的后颈,她缩了缩脖子,娇笑着:“我是学法律的,崇尚平等和公平,女人也可以宠男人……” 凌衍低笑,再次把持不住,俯身滚烫的吻蔓延而下,所到之处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不清的吻痕,随后他挺身冲进了她的身体…… 季茗失声尖叫,身体颤栗不已,但是很快房间里传来她动情的娇吟,她在起伏不定中享受着凌衍带给她的绝顶的欢愉…… 意识迷乱间,她听到凌衍在她耳边说道:“宝贝,谢谢你回到我的世界,谢谢你把我融进你的世界,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你拯救了我的心,也拯救了我的命……” 季茗觉得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自己的一切都跟凌衍这个男人再也分不开了…… 两颗颠沛流离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停泊的温暖港湾,在这个温柔港湾中沉淀,沉淀…… 阳光跳动着灵动的舞蹈,空气里的每一分都是甜蜜的,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纠缠在床上的两道身影像是两个剪影,所有的离别、纠缠和痛苦都会像是一个冗长的梦一般远去,幸福会在阳光下如破冰一般融化开来…… “阿衍,我爱你。”季茗在狂乱的心跳声中开口。 “宝贝,我也爱你。”他低头浅笑,薄唇在她的唇上轻柔地摩挲着…… 季茗轻轻笑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地老天荒…… 第259章 闭嘴,别嚎了,被人听到还以为我在房间里杀猪呢! 这一天,凌衍整天都没让季茗下床。 傍晚,季茗侧身窝进凌衍怀中,累得睡过去了。 海藻般的长发懒洋洋铺散在她的后背上,凌衍轻抚着她的长发和长发底下那精致的蝴蝶骨…… 他们一天都没有吃饭,凌衍在饥肠辘辘中起床,亲自去厨房给他的大宝贝做晚餐。 当他将晚餐端到房间的时候,她还在睡着,被子里露出着她白皙细柔的肩头和修长的脖颈,上面布满了昨夜和今天他在激情之时留下的吻痕。 见到这些吻痕,凌衍勾起了嘴角。 他坐在了床边,俯身细细地吻着她的唇,虽然知道把她累坏了,但是还是要唤她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宝贝,起床吃点晚餐。” 季茗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不想起床,连眼睛都没睁开:“阿衍,你喂我吃吧。” “好,小祖宗,我喂,我来喂养我的小白兔……” 凌衍失笑,靠在床边将季茗的上半身捞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季茗懒懒地随他摆弄,靠在他的胸膛上也不张开眼睛,就在凌衍把饭送到嘴里时张张嘴就行。 所谓饭来张口就是这季小妞了…… “来,先喝点汤,暖暖胃……”凌衍用汤匙舀了一口汤,“木瓜鲩鱼尾汤,你最喜欢的……” 季茗启唇让汤汁一点点进入口中,味道鲜美,慵懒地评价道:“给九十九分,少一分怕你骄傲。” “过奖,过奖。”凌衍笑了,他宠溺地刮了刮季茗的小鼻子,拿起筷子:“来,尝一口水煮肉片。” 季茗张嘴,闭眼嚼了几下,含糊出口:“不错。” “喝一口这个虾滑粥。” 季茗喝了一口,粥煮得很绵软,入口即化,她秀眉一挑:“好喝,小衍子,多来几口。” “喳,女王大人。”凌衍宠溺地吻了吻她的脸,将整个粥碗都端过来,一口接着一口地喂给她…… 一会儿,季茗将整碗粥喝下,慵懒地笑了,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对着凌衍道:“小衍子,真乖,女王大人奖励你一个么么哒。” “谢主隆恩!”凌衍俯身吻上她的樱唇,贪婪地含着她的唇瓣,吮吸,碾转…… 缠绵的一吻结束。 “这粥味道真不错,尤其从你嘴里吃到的更是唇齿留香……”凌衍逗她。 季茗扬眉,她睁开了眼睛,转身认真地看着凌衍,一双水雾氤氲的美眸百转千回,她在思考自己要不要…… 半响,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翻身下床,因为腿软,所以脚刚一沾地,就跌坐在了地毯上…… 凌衍吓得赶紧过去扶她:“女王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小衍子抱你去就行,为什么自己下床?我看看有没有磕伤?” “阿衍,你别扶我,我想跪着认错,昨天我哭着说的事……”季茗顺势双膝跪地,跪直在地毯上,“我想解释……” 跪着认错?她要坦白了吗? “来,不用跪着,到我怀里来。”凌衍朝她张开手臂。 季茗使劲摇头,跪直了身体,小心地抬眸瞅着凌衍:“我怕我认完错,你会忍不住用你的铁砂掌招呼我的屁股,所以我现在跪着,就是为了让你念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等下你可以手下留情少揍我几下……” 凌衍点头,优雅地坐回到床上,双手环胸:“宝贝,看来你犯的错,自己都有该揍的觉悟,真是难得……” 说着,凌衍搓了搓手,在季茗看来像是在摩拳擦掌,她心里一紧,这是准备狠揍她了吗? 季茗不由地缩了缩脖子:“阿衍啊,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说。” “听完以后,只能揍我两下,两下是我的忍耐极限,两下以上我……” “你怎么?” “我就会发飙的,我会打回去的!”季茗恶狠狠地说。 凌衍轻笑,他心里小小的松了口气,他怕她说,两下以上她会离开他…… 他还是很怕从她口中听到‘她不要他了’,‘她要甩了他’之类的话,其他的他都可以纵容她…… “你答应我。”季茗怯怯地看着他。 “要看你的错误程度。” 季茗撇了撇嘴,垂眸盯着地毯,地毯上蔷薇花在肆意地绽放,蔷薇花有多绚丽,她的心里就有多紧张…… “你可以认错了。”凌衍见她一直不说话,双手环胸出声提醒道。 季茗抬眸,看了他一眼就垂下了头,挺了挺背脊道:“阿衍,我爱你,我一直没有对你变过心,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我都爱你……” 凌衍屏住了呼吸—— “是的,我的意思是,我一直说我不爱你所以离开你,这是一个借口,这不是真的,是我欺骗了你,我说不在乎你都是装的……”她越说头越低,声音越来越轻。 突然她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双鞋,微微抬眸便撞入了他幽深的眸色中。 “你一直都爱着我?不爱我了是骗我的?”凌衍干涩的嗓音传来,声音有不正常的颤抖。 那一瞬间凌衍呼吸不畅,他紧张地凝视着她…… “是,阿衍,我一直都爱着你,我从来没有变过心。” 凌衍蹲下身体,忍着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狠狠瞪着她:“一直是骗我的?所有不在乎都是装出来的?” 季茗有些不敢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他用力地将她搂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季茗听到了他快速有力的心跳声。 凌衍把头深深埋进她的脖颈间,像是一尾脱水的鱼,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水…… 季茗觉得有一道炙热的火焰紧紧地拥抱着她,这道火焰至始至终都点燃着她的整个生命…… 那么大的力道,大力起伏的胸膛表明了他澎湃的心情…… 季茗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感天动地的情话,却不想听到的是凌衍咬牙切齿的声音。 “季茗,你骗得我好苦,你说你揍两下够吗?” 闻言,季茗头皮发麻,她有点担忧自己屁股的命运了,随即跪得更直了,双手合十哀求道:“衍哥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凌衍的脸色没有任何的缓和,冷着脸问:“继续说,三年前甩了我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三年前,我们毕业那一周,我……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季茗停顿了下来,她缓缓抬起头来,小心地观察凌衍的脸色。 凌衍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脸色又沉了几分…… 季茗攥了攥手指,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抱歉,阿衍,那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事实上是我没有脸说出口,如果有一天……有一天……” 季茗咬了咬唇瓣,认真地问男人:“阿衍,如果有一天我会给你带来灾难,你还会想把我留在身边吗?” 凌衍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他哼笑了一声,这个女人在跟他搞笑吗? 他又走近了一步,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他挑起她的下巴问道:“季茗,所以说三年前你是为了保护我,所以甩了我?” “呵,我凌衍需要女人以离开来保护?”凌衍嘲讽一笑,面色更沉了,“季茗,你知不知道你自以为是的保护让我过得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个人过得有多痛苦?!” 季茗抿紧了唇,她的心里溢满了酸涩。 “什么灾难?你会给我带来什么灾难?”凌衍看着她的眼睛追问道。 “阿衍,我心里藏着的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去调查好吗?”季茗回视他的眼睛小声地说,“只要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就不会发生什么……如果知道了,会对你造成伤害……” “告诉我是什么秘密!这是一个定时炸弹,一个你会离开我的定时炸弹,我一定要知道!” 季茗为难地敛下了眸子,伸出手臂试探性地一点点抱住了凌衍的腰,发现他没有推开她,赶紧牢牢抱住:“对不起,对不起,阿衍,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离开你……” “季茗,不管是什么灾难,你带给我的灾难也是我的荣幸,你告诉我这个秘密是什么,我要知道!” “我不能让你知道,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伤害?这个秘密是会毁了我的事业,毁了我的地位还是会害了我的命?”凌衍大声质问她,他是真的很生气,怒火攻心的感觉,“如果这个秘密会毁了我的事业地位,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在乎这些的人吗?如果它会害了我的命,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一个无能的人吗?我需要靠自己的女人牺牲自己来保命?” 季茗有些吓傻了,倏地垂下了手,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水眸里盈满了眼泪…… “为了不想让我受到一点伤害,所以你拼命离开我,用你自以为爱我的方式保护我?”凌衍快要被自己的女人气疯了,他牢牢地按着她的肩膀,大声吼道,“妈的,这些伤害算个屁!你个蠢女人!你知不知道对我来说最大的伤害是什么?是你不爱我,是你离开我!” 凌衍越说越气,用力地用手指点着她的脑门:“你厉害了呀,这两点你都占全了,三年前你冷漠无情地说不爱我了,理直气壮地离开我,你用我最痛的方式伤害我!这哪是什么保护,这根本就是最致命伤害!你知不知道?!” “阿衍,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离开你……”季茗红了眼睛,酸涩爬满了心房,战战兢兢地吻着他的下巴,小心翼翼地讨好着,“阿衍,你别生气了啊……” “我已经气炸了,过会儿我揍你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啊?”季茗拉下了嘴角,苦着脸,可怜兮兮地瞅着他,讨好撒娇道,“衍哥哥,衍哥哥,我还是个宝宝,你吓到我了……” 凌衍完全不为所动。 季茗突然搂紧他的腰,踮起脚尖吻上凌衍的唇,轻轻地舔弄,“衍哥哥啊,衍哥哥,献你个吻,别揍我了好不好?你舍得揍吗?” 凌衍受不了的撩拨,托住她的后颈,反客为主,狠狠地吮吻她的唇,她乖乖回应着他的吻,踮着脚尖让他吻得更尽兴些…… 许久,他用力地咬了一口她的唇才肯放过她:“现在说秘密是什么?” “还要逼问我啊,可是我不能告诉你啊……”季茗无辜地眨着眼。 一瞬间,凌衍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房间里飘过一阵不可描述的气氛…… “看来你需要被严刑拷打才会乖乖交代!”凌衍出声了,他说着蹲下直接将季茗扛上了肩头,朝大床走去。 不会吧,她的惩罚这么快就开始了? 季茗觉得屁股一紧,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凌衍把她扔在柔软的大床上时,她赶紧翻身爬起来,动作麻利地朝着床下爬去…… “逃哪里去?” 凌衍的大手一拎,轻易就把她抓住了,一把捉住她的手将她拎过来,让她俯趴着,按压在了自己腿上…… 这不就是要开揍的节奏吗? “阿衍,阿衍,阿衍……”季茗全身不能动弹,只能动口了,“你舍得揍我吗?宝宝这么可爱,这么萌,是不是?” “别卖萌,卖萌可耻,告诉我那个秘密是什么? “阿衍,别问了嘛,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天天给你暖床,保证你能夜夜笙歌,好不好?” 凌衍挑眉,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唇,随后继续板着脸道:“别勾引拷打官,再乱撩惩罚双倍……” “呃……”季茗扬起小脸扭头满眼爱心地看着他,秒变小迷妹,“阿衍啊,我觉得你好帅啊,你是世界上最帅的人,英俊帅气,玉树临风,貌若潘安,气宇轩昂……” “瞎说什么大实话!别拿好话贿赂拷打官,最后一次机会,自己说出这个秘密……”凌衍在她扬起的小脸蛋上掐了一把,“秘密被我查出来,那就有你受的,你听清楚了?” “呜呜……我打死也不能说!” “好,嘴够硬啊!”凌衍的上身动了动,“来,屁股翘起来,直接打死!” “啊——啊——”季茗吓坏了,哀嚎声一阵有一阵,尖锐刺耳,扑腾着唯一能动的两条小细腿…… 凌衍好笑地盯着她,他还没动手呢,她就嚎成这样…… “闭嘴,别嚎了,被人听到还以为我在房间里杀猪呢!” “……”季茗停止了嚎叫,吸了吸鼻子,她也算是演技派了,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滴眼泪。 “看,阿衍,我哭了,是你用内功把我揍哭了!” “不许装可怜了!” 凌衍对于她的眼泪视而不见,继续他的“严刑拷打”:“这个秘密是我不能接受的事?” 季茗拼命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似的。 凌衍抿唇,移开眸子,捋了捋袖子,大掌贴在了她的翘臀上。 “嗷嗷!”季茗心缩起来了—— 她觉得她像是待宰的羔羊,在凌衍的屠刀下苟延残喘…… “说不说?” 季茗抬起上半身,转过去,可怜兮兮地抓住他可怕的大手,想把他的大掌从她的屁股上拔起来:“阿衍,君子动口不动手……” “季茗,你总是学不会对我开口……”凌衍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她道,“你总是自以为是的把事情藏在心里,这让我很失望,你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能接受?” 季茗也不闹了,她乖乖趴着,声音闷闷的:“你知道后一定会崩溃……” “……” “我就是这个秘密的引火线,我在你身边,这个秘密掩盖不了多久就会爆发,所以,我一直想要逃开你……” “现在我回到你身边了,这个秘密就迟早会浮出水面,即使我今天不说,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希望你能迟些时间知道……” 说白了,她就是不打算告诉他呗! 凌衍气得咬牙,在她的小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哎呦!”季茗扭着屁股,夸张地大声哀嚎,“疼……” “你就装吧!”凌衍不屑地轻嗤,恨恨地说道,“行,季小妞,你嘴硬,等秘密被揭穿,看我不把你吊起来揍!” 季茗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 她在心里默默叹气,对不起阿衍,这个秘密有关于你的家仇大恨,而我是你四个亲人死亡的间接凶手,我该怎么平静地对你说出口? 这么沉重的秘密,我多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知道…… 第260章 山无棱,天地合,我都不与君绝! 凌衍沉着脸,继续“拷问”道:“昨天晚上你哭着说,这个秘密除了为了保护我,你还为了保护和成全别的人事,说,别的人事是什么?” “……”季茗咬了咬唇,她昨天痛哭说的话不经大脑,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 凌衍脾气上来了,有一种嫉妒的情愫窜起来一发不可收拾,“那个人是谁?你要成全,你要保护的人是谁?” 季茗闭紧嘴巴,摇头。 “是个男人?”凌衍问。 “不不,不,绝对不是个男人……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过别的男人,你相信我……”季茗也有些慌了。 听了她的回答,凌衍小小松了口气。 突然一个名字窜过凌衍的脑海,他皱眉:“不会是为了殷纪礼吧,你离开我,就是为了给她让位?” 季茗愣了下,没想到他会想到殷纪礼…… “你把我身边的位子拱手让给别的女人,你可真好心啊季茗!” “阿衍,不是殷纪礼……”季茗赶紧摇头。 “那是谁?”凌衍咬牙逼问道,“是谁比我重要,是谁值得你这么在乎他?” 季茗仰着脑袋,还是摇头不肯说。 “是不是叶子楠?” 季茗心里一惊,背脊有一瞬间僵了,她的心慌乱地跳动着,随即立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口上快速否认:“不是,我又不认识你继母,怎么可能是她……” “三年前楠姨来了一次英国,你随后便不辞而别;昨天晚上楠姨来了次沂龙湾,你就发了前所未有的大脾气一定要离开沂龙湾,你说那个秘密是不是跟她有关?” 季茗故作自然地笑了笑:“阿衍,你想太多了,这两次都是巧合,跟她无关。” “是不是你有什么把柄抓在她手里,所以她拿着这个把柄来威胁你离开我?而且这个把柄对我不利,会伤害到我……” “不对,不对,零分!”季茗不闹腾了,她扑腾着爬起来躺进凌衍怀中,压下心里的狂乱,“阿衍,别乱猜了好吗,我不会告诉你……” 凌衍叹了口气,微微低头,立体英挺的五官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他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陷入良久的沉默,只听见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动着。 许久,季茗抬头:“爷,您是生我气了吗?” “你说呢?”凌衍不看她,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季茗抿唇,把头埋在他脖子处蹭了蹭:“对不起,阿衍,这个秘密很沉重,你不知道的话还可以轻松些,就让我一个人背负这些沉重,好吗? 凌衍抬眸—— “沉重也可以告诉我,我是你男人,我应该替你分担。” 季茗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她猝然低眸:“阿衍,别再逼我了……” 凌衍没有回应。 “爷,虽然这个秘密不能告诉您,但是我可以再跟爷您坦白一件事……” “说!” “我和陆宣义是三个月的契约恋爱关系,他给我姐姐治病,我做他女朋友,互利互惠……”季茗越说越小声,“我不喜欢他,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相信我……” 对于这一点,凌衍猜到了,但是他还是很生气。 他倏地睁开眼睛,咬牙切齿地问:“所以昨天你为了让他给你姐姐治病,你差点就嫁给他了?妈的,我宠了这么久的女人差点被猪给拱了!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幸福?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好气啊,我真的好想狠狠揍你一顿!” 季茗缩进了脖子,水眸蒙上了一层水雾,怯生生地瞅着他。 “季茗,不管是你心里的秘密,还是你姐姐,还有那个秘密中你要保护的人,他们在你心目中都比我重要,对不对?”凌衍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失落,“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首选,是不是?我永远都是你会抛弃的那一个……” 季茗的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揪住了,疼得不可自抑:“对不起,阿衍,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我这次回到你身边,就算山无棱,天地合,我都不与君绝!” 凌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轻轻叹气,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你知道吗?这里已经被你刺得千疮百孔,每天都鲜血淋漓,你再离开我,我就真的把心剜出来给你……” 季茗听了,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弄得凌衍又好气又好笑…… “宝贝,别哭了,你真是水做的,眼泪说来就来,你哭起来,我的心就跟着抽搐……”凌衍扳过她的脸,俯身温柔地吻掉她脸上的泪水:“明明都是你的错,最后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季茗哭得更夸张了,泪水像是爆发了洪荒之力一般,哗啦啦地往下落:“对不起,阿衍,昨天在民政局被迫和陆宣义登记结婚时,我才发现,我根本没办法想象我的结婚证上新郎不是你……” “厉害了宝贝,你在跟我求婚吗?”凌衍哭笑不得,“服了你了,花式求婚?” 季茗紧紧地搂上凌衍的脖子,将眼泪都擦在他的家居服,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明天我就跟陆宣义提分手,只是明天他还会帮我姐姐治病吗?” 凌衍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你跟陆宣义断干净,让他治疗你姐姐的事交给我,我有办法。” “谢谢你,阿衍。” “谢什么?”凌衍伸手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掌,“讨打吗?跟我说什么谢谢?” “阿衍,你揍我吧,我太自以为是,所以做错了太多事,该揍!” 凌衍挑眉:“这么有觉悟?” “嗯!”季茗视死如归地点头,窝进他的怀中。 凌衍搂紧她:“准备好了?” 季茗抬眸,嘿嘿一笑,用唇讨好地在他唇边流连:“你舍得揍,就揍吧!不过我这么可爱,你舍不得的吧,对不对?” “舍得。” “呜呜……”季茗扑上去,美眸眨呀眨,媚眼如丝,偏着头在他的耳畔吐气如兰,手指绕到他的后背轻轻地挠着…… 这个小妖精,边撩他边认错,他怎么可能还揍得下手…… “阿衍,谢谢你一直对我不离不弃,谢谢你一直在等着我回家。”季茗的手指温存地划过他的眉骨,轻轻地抚摸着,“谢谢你一直宠着我爱着我,谢谢你一直容忍我的各种不好……” “谢谢你……” 凌衍扶额失笑,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感谢大会到此结束。” 他抬起她的脸,那眸子里藏了深潭,让人沉溺,让人难以自拔,有什么东西仿佛马上就要破空而出…… 季茗的脸慢慢涨红,她不好意思地垂眸:“阿衍啊,想吻我就吻呗!” 凌衍勾了唇角,他俯身吻上她的唇,温热的唇舌在她的唇上流连,随后便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大掌覆上了她的柔软…… 他的体温传到她身上,引领着她全身温度都在不停攀升,他身上的某处庞大的灼热已经蓄势待发地绞着她脆弱的神经…… 季茗只觉得有一股暖流冲到了小腹上,紧接着自己身体的某处湿润一片,她动情地张口轻轻含住他的耳垂,笨拙地舔弄,她小嘴中温润暖意在从凌衍的耳迅速窜到心尖。 他的手指轻轻攀附着她的纤腰,熟稔地脱掉了她的睡衣。 凌衍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她的身体在他的目光下轻颤,他的眼眸越发得幽黑,眸底深处已经是翻江倒海的暗潮了。 凌衍低笑:“宝贝,帮我脱衣服……” 季茗娇羞地垂眸,拿手挡在自己胸前:“阿衍,你自己脱嘛!” 凌衍挑眉,痞痞道:“我们平分,我脱上衣,你脱裤子……” “不!”季茗害羞地摇头,“我们换一下!我脱上衣,你脱裤——” 季茗话还没说完,她便眼睁睁地看着凌衍动作迅速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在她面前大方地展露他健美诱人的上半身。 他无奈地耸耸肩,笑道:“宝贝,现在没得选了,你只能帮我脱裤子了!” “……”季茗撇撇嘴,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尼玛,都是套路! 无奈,她只能硬着头皮,伸手靠近他的裤腰…… 她的手指抵在他的人鱼线的位置,她就感受到了他的大兄弟那热度和力量,她撇过头,不敢往下了:“阿衍,你自己脱好不好?” 凌衍笑了,灼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头顶:“宝贝,这三年它每天都对你朝思暮想,如果你觉得这些年委屈它了,你就亲手把它放出来……” 季茗咬了咬唇,她的手指渐渐地往下,到了他小腹的位置,拉着他的长裤往下脱…… 一点点移动的动作像是一场怀旧慢电影…… 盘踞在他底-裤的庞大轮廓渐渐落入她的眼帘,她的眼睛像是刹那间被烫到了一般,快速地移开眼睛,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继续……”凌衍俯身,奖励地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轻吻。 她娇羞地撅着唇,看了凌衍一眼,凌衍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红透了的小脸。 季茗一咬牙,手指伸向他最后的屏障,她的指尖刚一碰到他的小腹,他的小腹便剧烈的抽搐了一下,她指尖的柔腻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季茗的呼吸焦躁起来,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快速地扒掉了那最后的遮掩物—— OhMyGod! 季茗惊呼一声,迅速收回手,深深地闭上了眼睛,拼命地捂住鼻子,怕自己鼻血狂涌—— 男人磁性魅惑的笑声荡漾在她的耳边…… 突然,她的手被他捉住了,拉着她的手一下子就覆上了那昂然耸立的庞然大物! 那炙热的温度让她的手心差点爆炸! 她居然清晰地感受到了上面血管的有力的脉动! 她张着小嘴惊喘了一声。 “来,宝贝,跟它问好。” “……你好。”季茗低喘着,羞答答地说,“再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嗯,还有呢?” “呃……对不起,请你不要记仇,不许趁机欺负我……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我们还是好朋友……”季茗红着脸轻声地说。 “真乖!”他的声音异常得沙哑暗沉,黑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暗潮。 凌衍愉悦地低笑一声,满意地抬手,修长的手指攀上了她精致的小脸,俯首,唇舌如灵蛇般长驱直入,高大的身躯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手指在她全身游移,薄唇更是迫切地在她迷人的柔软上灼吻,挑逗,舔弄…… 季茗早就娇喘连连,在他的身下化成了一滩水。 凌衍吻住她的唇,吞没她的呻吟,挺身沉入她的身体,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栗…… 她颤声尖叫着开口:“阿衍,我爱你!” “嗯,乖,以后每天都要说一遍。” “讨厌,你也要每天说一遍。”季茗害羞了。 “说什么?” “说你爱我啊!” “嗯,你爱我,我说了,宝贝可满意?” “哼,坏蛋!” 清风微微浮动,朦胧的月光悄悄地洒进室内,美好而惬意。 房间里,一片暧昧旖旎,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在模糊的月色下,影影绰绰…… 第261章 回英国,找寻最初的回忆和拼凑碎了一地的誓言…… 第二天,季茗醒来发现自己在飞机上,这是凌衍的私人飞机,目的地英国伦敦。 她在凌衍的怀中醒来,觉得自己像是被凌衍拆掉重组了一遍一样,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酸疼的。 虽然全身又酸疼,又累,但是她的心里美滋滋的,她和凌衍复合了!而且她和凌衍“合体”了! 季茗如扇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终于睁开了水雾迷蒙的大眼睛:“阿衍,我们为什么在飞机上?我们去哪里?” “回英国,找寻我们最初的回忆。”磁性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晕开。 他们最初的回忆…… 凌衍带她回英国,而且以这种惊喜的方式…… 季茗勾唇笑了,她兴奋地坐起身,拉开窗口的隔板,飞机之外是一片黑浓如墨的世界。 凌衍拿过毯子披在她身上,把她整个人揽进怀中:“宝贝,再睡会儿吧,飞机降落了我叫你。” 季茗乖巧地窝进凌衍的怀中,仰着脸对着凌衍笑,那笑发自内心,她顾盼生辉的脸颊在幽黯的光线下美得不可方物,眸底深处像是渲染了绚丽的光亮。 凌衍情不自禁地亲着她的眼睛,勾唇浅笑:“安心睡吧,我守着你。” 下了飞机,凌衍牵着季茗到了接机口,外面人山人海。 有湿意窜上季茗的眼眶,这片地方是他们爱情的起源地,一踏上就有回忆的触角伸进了她的心里,撩拨着她的小心脏荡起了不小的涟漪…… 凌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他温热的掌心烫热了她的手心,带着温情宠溺。 “阿衍……”季茗轻轻唤他。 “嗯?” 凌衍淡淡一个回眸。 季茗心里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傻傻地回了他一个微笑。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叫一下你……” “小傻瓜。”凌衍温存地揉了揉她的头,小心地帮她拉好风衣衣领,手臂环上她的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宝贝啊,冷不冷?” 季茗摇头,调笑着开口:“不冷,有你在身边暖着我,我怎么会冷?” 闻言,凌衍挑眉,愉悦地笑了:“我家大宝贝这张嘴想讨我欢心的时候,分分钟甜到我心里去……” “那当然,我是靠嘴吃饭的嘛,嗯……嗯……”季茗浓密如扇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微微撅起嘴,对着凌衍撒娇道,“阿衍,求奖励!” 凌衍失笑,搂紧她的腰,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在英国机场旁若无人地腻歪,腻歪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机场。 出了机场后,一个外国女人等在车边,修身的火红色长裙凸显了她妖娆的身段,女人倚在车门边,脸虽然不是那么得精致美丽,但那张深邃的脸上透着一股子英气。 见到凌衍,女人惊喜地朝他挥手:“凌先生——” 凌衍牵着季茗走进,他朝女人点了点头,女人张开手臂跟凌衍热情地拥抱,随后亲昵地贴脸…… 季茗淡定地看着这一幕,这是见面礼。 两人用英文寒虚问暖了几句。 “这是Rosanna,我在英国创建的JEWELRY公司的基金管理副经理。” 凌衍对着季茗介绍,用的是英文。 季茗微笑着说:“Rosanna?罗姗娜……翻译过来是美丽的玫瑰……” “嗯哼!”罗姗娜笑了,用流利的中文说道,“美丽的玫瑰这称号我在今天之前是坦然接受的,但是见到这位小姐以后发现我受之有愧,这个称号应该给这位小姐,阿衍,快介绍一下,这位是……” 闻言,季茗微微垂眸,有些不好意思。 凌衍轻笑,摸了摸季茗的头:“这是我的大宝贝,季茗。” 季茗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阿衍,你的大宝贝害羞了哟……”罗姗娜咧开嘴揶揄道。 季茗的脸像是在热水中烫了一遍一样。 见到季茗娇羞的大红脸,凌衍的心里有暖流飞速地流过,他当着罗姗娜的面,忍不住侧身过去,吻了吻她的大红脸…… 好了,季茗彻底垂下了头,她更没脸见人了…… “我以前挺好奇这世上有哪个幸运的女孩能得到我们高贵的凌先生的宠爱,现在看到了,真是好生羡慕……”罗姗娜继续揶揄着开口,“姑娘,你一定拯救过全宇宙,才这么幸运吧……” 季茗羞得把脸埋进凌衍怀中,仿佛一只埋在沙子里的小鸵鸟,彻底躲到他怀中去了。 凌衍宠溺地扣着她的小脑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对着罗姗娜开口道:“Rosanna,揶揄到此为止,我的大宝贝在人前脸皮比较薄……” 罗姗娜很快找到了话语漏洞:“人前比较容易害羞,那么人后呢?” 凌衍轻笑,俯身把他的大宝贝拦腰抱起:“人后,我的宝贝是野性小野猫,张牙舞爪的,可凶残了呢……” “凌衍!”季茗抬起小脸,怒瞪了他一眼,“不许再说了,小心我咬你!” “咬我?看吧,说你是小野猫还不承认!”凌衍把季茗抱进了后座,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膝上。 罗姗娜笑着坐进了前座。 后座上,季茗嗷呜一口咬上了凌衍的脖子,凌衍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大声了,他捏着她的小脸蛋,轻斥道:“淘气,淘气……” 季茗气鼓鼓地拂掉他的手,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凌衍护着她的身体不掉下去,任由让她在自己怀中胡闹。 突然,季茗一口击中凌衍的喉结,唇舌在他的喉结上作妖,顿时他的喉间干涩难耐,喉结不自禁地上下滚动了好几下…… 罗姗娜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顿时有种被虐狗了的感觉,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 “阿衍,要不把你们送到酒店吧!”罗姗娜轻佻地开口,“你们直接大干三百回合得了!” “去爱茗苑。” “哎呀,我差点忘了这个英国的‘长期酒店’,嗯,更适合大战五百回合……” “Rosanna,换个词,爱茗苑不是酒店,它和酒店有着本质的区别。”凌衍说。 “比如?” “家,家园,归宿,爱巢,小窝,避风港,温情港……” 罗琳娜要竖大拇指了,厉害了。 一路上,英国陌生而熟悉的街道在车窗外划过,季茗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很多年,再次回到这里,她感受到了淡淡的宁和和幸福感…… 爱茗苑越来越近—— 季茗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心脏强烈地震动着,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空白一片…… “阿衍……”季茗在凌衍腿上坐直身体,水汪汪的眸子认真地瞅着他,“三年前的那天,你看到我的分手信,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凌衍一僵,一句话从他嘴中缓缓而出:“我的世界都崩塌了。” 季茗咬唇,心里一酸,眼泪猖狂地落下来:“对不起。” 凌衍埋首吻掉她的眼泪:“宝贝,从前天晚上到昨天到今天,你已经说过很多遍对不起了……” “可我还是觉得很对不起你,越到爱茗苑我就越难受,这里是我当年狠心甩了你的地方……”季茗说着眼睛里又盈满了泪水。 “正好,在这里甩了我,在这里我们重新开始!”凌衍说。 …… 爱茗苑。 一幢美丽的别墅展现在眼前,这个如梦似幻的爱巢是凌衍送她的,他们在这里同居了一年有余。 白色的小围栏,绯色小木门,绿色的篱笆,向阳开放的小花儿,鹅卵石小路,在微风中轻轻摇荡的秋千…… 熟悉的一草一物让季茗的心微微颤抖…… 这里的每一处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那些甜蜜的回忆和她的残忍交杂在一起,她的心里有刺痛感传来…… 凌衍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宝贝,别紧张,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回家了,你紧张什么?” “阿衍,我已经没有脸面对这里的甜蜜回忆……我就像是一个罪人来这里赎罪的一样……” “季茗,打住!”凌衍一手搂住她的腰,“宝贝,我并不想你对我背负着任何的负罪感……” “阿衍,可是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你……”季茗说着,垂了眸子,小脸耷拉着,“我伤害你,虐待你,一次次苍白你的等待,讽刺你的执着……” 凌衍不说话,他轻轻地摸着季茗的头。 “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我要补偿你!” “补偿我?” “对!” “宝贝,我不需要你的补偿,只要你不离开我,你在我身边做自己就好,我喜欢最自然的你,你想怎么闹腾都可以,我会宠着你。” 凌衍把薄唇移到了她的唇边,轻轻地吻着。 “宝贝,我不需要一个刻意讨好我的女人,也不需要一个怀着愧疚之情补偿我的女人,我希望你在我身边做真实快乐的自己,你可以使劲奴役我,可以随时对我发脾气,可以对我使你的小性子,可以颐指气使地欺负我,不需要因为愧疚补偿来迁就我……你仍然可以是那个淘气的小宝贝,只要你不离开我……” 季茗的眼泪终于憋不住了,“啪啦啪啦”地往下砸:“阿衍,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前世是不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 凌衍好笑地看着她又开始流泪,无奈笑骂道:“爱哭鬼……” 他边说着,边一点点地用唇吻掉她脸上的眼泪…… “宝贝,你才是伟大的那个人,你的出现拯救了凌衍的人生……”凌衍吻着她的唇,“在遇到你之前,我不懂什么是爱情,在遇到你之后才尝到了爱情的滋味,爱恨情愁都尝了个遍……” “爱恨情愁都尝了个遍……阿衍,你值得永远被爱,但是我还让你尝到恨的滋味,我觉得我该死……”季茗踮起脚尖轻轻地回吻他。 “说什么呢?”凌衍温柔地探舌进去,加深这个吻。 一吻结束,季茗傻傻地问:“阿衍,我们现在在一起了吗?我是你女朋友了吗?” “季茗,你在跟我废话吗?你比女朋友还女朋友,超女友!” 季茗点了点头,再次傻傻地开口:“那我现在算不算劈腿?我和陆宣义还在一起,又和你在一起了……” “当然不算劈腿,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陆宣义才是那个横插一脚,卑鄙无耻的第三者!再说你和陆宣义是契约恋爱关系,根本就是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 “哦……”季茗觉得凌先生说的有道理,但是心里又有些不安,皱着眉不说话。 凌衍继续开导道:“季律师,我问你,劈腿犯法吗?” “不犯法,恋爱不是民事法律事实,恋爱并没有在恋爱双方建立起一个法律调整的事实权利义务关系,所以恋爱归属于法外空间,说白了,法律是管不着恋爱关系的。”季茗熟练地吐出一堆专业术语,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道,“但是人活在社会中还有道德义务……不行,我得赶紧找陆宣义提分手!” 这一刻,凌衍的眼角眉梢都是柔软的。 “走吧,大宝贝,我们回家了!” 她心里紧张不安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渐渐平静下来……有感动满溢出来,手臂攀上他的脖子,幸福地靠近他的怀中…… 凌衍笑了,揽着她的肩膀打开了木质门扉往里走去。 两人走在幽静的鹅卵石小径上,两旁种满了樱花树,树下不少不知名的小花正在迎风招展。 这个时节虽然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但是这一棵棵樱花树让季茗想到了那年的樱花盛开,微风拂过,宛如下了一场花瓣雨,扑簌簌飘落在地上,美极了。 季茗仰头看了看樱花树,然后转眸望向身边的凌衍,他似有心灵感应般,也侧过脸凝视着她,英俊的脸庞勾起一丝宠溺的笑容。 季茗心漏跳了几拍,她猝然垂眸:“阿衍,你勾引我?” 有落叶落在她的发丝上,凌衍笑了,抬手拿掉她头发上的落叶,心里微动,弯腰摘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别在她的发间…… “很美。”凌衍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夸的是花美,不是我美,对吧?”季茗揭穿他,“这套路我懂。” 凌衍笑,偏头挑了挑眉:“夸得是你,人比花娇……” “凌先生,你偏头的样子很性感。”季茗难得也夸了他一句。 “宝贝,今天怎么有雅兴夸我?” “是你先夸我美的,礼尚往来嘛!” 凌衍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带进怀中,俯身含住她的唇,一个动情的吻在樱花树下上演…… 空气中都是甜蜜的味道,不远处的小草坪上有一架白色的秋千,是凌先生亲手为她做的,上面的白漆也是凌先生亲手刷上去的,这家秋千多年如一日,静默地悬挂在那边。 无数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们在草坪上相拥灿烂,在秋千上畅谈嬉戏。 季茗的眸光一阵感动,拉着凌衍直奔秋千处。 秋千很大,坐得下两个人,阿衍和她并肩坐在秋千上,秋千微微荡漾,在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闲适的弧度。 他看着她的眼睛,心生悸动;她看着他的眼睛,心跳加速。 最后,两人相视一笑。 “阿衍,我们这辈子会一直在一起的。”季茗开口,信誓旦旦地说,“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凌衍失笑,微微拢了拢她随风飘动的发丝:“宝贝,给承诺这种事应该是男人做的。” “不,阿衍,你对我其实没有什么安全感,你很怕我再次离开,既然回到了我们爱情的原点,我想把承诺放在这里,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离开你,我死也不会再离开你了,我发誓……” “阿衍,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我知道我的信誉在你这里早已是负数,但是我……” “我相信你。”凌衍打断了她,轻轻地摸着她的头。 季茗轻笑,撅起嘴倾身过去,“吧嗒”一口亲在凌衍的薄唇上。 终于,他们走进了爱茗苑的别墅,再次回到这里,让季茗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里的所有摆设还是当年的样子,仿佛他们从没有离开过。 明晃晃的巨大落地窗,阳光从那里挥洒进客厅,落地窗前放置着一把藤椅,他们经常相拥睡在上面聊天,看书,喝茶,玩亲亲。 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好几套茶具,季茗闲时会盘腿坐在地毯上斟茶看书。 茶几旁边是沙发,沙发上的回忆就更多了。 她经常枕在凌衍的腿上复习功课,窝在凌衍的怀中小憩片刻,和凌衍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影…… 有时候,他们会在沙发上促膝交谈;有时候,他们也会在沙发上嬉戏打闹,像是两个小孩一般闹得不可开交…… 季茗把目光移到厨房,明亮的厨房是阿衍的天下,他总是穿着围裙围着灶台打转,只为伺候她的饮食…… 而她在他的绝宠下几乎不进厨房。 季茗轻轻闭上眼睛,聆听自己的心跳声,每一下心跳都在告诉她,她回来了,幸福,她回来了! “阿衍,我们去二楼吧!”她开口,声音轻轻的,有些哽咽。 “好。”凌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他们顺着熟悉的旋转木梯拾级而上,来到了二楼,二楼最开始的房间是一间琴房。 窗帘紧闭,光线有些不足,凌衍走过去拉开了窗帘,整个琴房霎时明亮起来。 凌衍含笑把季茗拉到琴凳上坐下,自己坐在她身边,修长的指尖在琴上轻抚,优美的琴声顺着他的指尖慢慢溢出来。 阳光洒在他俊逸的眉眼上,季茗有些沉醉。 “可以点曲吗?” “可以。” “我想听《TonightICelebrateMyLove》,今夜我向你倾诉我的爱……” “好。” 凌衍轻轻勾唇,流水般清润的曲调从他的指尖流出…… 他的琴音徐如流水,雅似青竹,似他的人,矜贵优雅,不染纤尘…… 琴声糅杂着某种幸福的味道,在季茗心里蔓延着,她像是吃了蜂蜜一般,从头到脚都是甜丝丝的…… 季茗抬眸的瞬间,迎上了他带笑的眸子,季茗露齿笑了,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满足。 琴声落。 凌衍轻轻开口。 “今夜我向你倾诉我的爱,你我亲密无间,不分彼此,此刻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拥你入怀。” 这是歌词中的一段,也是凌衍最想说的话。 凌衍张开手臂,季茗倾身扑进了他的怀中,亲密无间的搂抱,柔和的阳光在他们身上绕出了一室光华缱绻。 两人走出卧室,站在熟悉的卧室门口—— 季茗突然垂眸,白皙的脸颊刹那间红润欲滴。 “宝贝,怎么突然脸红了?” “阿衍,我想起了我二十一岁那年,就是在这里,脱掉衣服勾引了你……” 凌衍笑意深深,有幸福在两人之中蔓延。 “那年,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反正就是一心想要把自己交给你……” “那年,我认定了你就是我这辈子的尘埃落定。” “对不起,我后来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对不起……” “嘘——”凌衍拿手指抵在了季茗的唇上,不让她再道歉了。 柔和的光从玻璃窗处透进来打在凌先生的侧脸上,线条清晰英俊的侧脸泛着温润的光泽。 季茗看痴了,突然,她下意识地伸出可爱的小舌头舔了一下凌先生放在她唇边的手指。 那动作性感极了。 潮润的触感在手指上一闪而过,凌衍小腹一紧,心里有一把火蹭一下就被她给点燃了! 这个小妖精! 下一秒,小妖精不管不顾地把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她温软的小嘴包裹着他的手指,温暖悸动之极。 含了一会儿,小妖精开始变本加厉地吮了起来…… 最后,小妖精朝着他娇媚地一笑。 凌衍的小腹剧烈地抽搐着,身体某处迅速来了反应,异常兴奋…… 凌衍迫不及待地搂住她的腰,俯身吻住她的唇—— 热烈的拥吻中,凌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推开门往房间里走去。 季茗的身体一沾上熟悉的大床,那软软的感觉温暖了她的心,一行清泪就这么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下来了。 在这张大床上,她经历了女生最美好的第一次,彻底从女生蜕变为了阿衍的女人。 “阿衍,我突然找到当年初次的感觉了……” “重温一下当年的感觉,怎么样?”凌衍高大的身躯覆了上去,温润入水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畔。 季茗娇羞地埋进他的胸膛,轻轻点头道:“……好。” 于是两人衣衫尽褪,交融成最亲密的拥抱,肌肤与肌肤的摩擦间带着炙热的花火。 她迷人的体香一点点地钻进了他的肺腑,最后全部溢满他的心田…… 凌衍痴迷渴望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移。 季茗娇笑一声,像是一条渴水的鱼,修长的美腿主动盘在了他的腰上,软绵的娇躯贴在他的身上…… 凌衍爱惨了这种她紧紧缠着他的感觉,他的大手落在她的翘臀上,薄唇贪婪地落在她的胸前…… 她在他灵活的大手和灼热的吻中彻底融化了,魅惑的呻吟和娇喘充斥着整个房间,身体止不住地轻颤着,白皙肌肤都开始布满了细细的汗水,泛起了桃红色…… 他的吻连她的脚趾都照顾到了,真正地吻遍她的全身…… 温柔衍先生在前戏上温柔备至,却突然抬起她的身子,毫无征兆地挺进了她的温暖中—— “唔……”季茗的这波颤栗比任何时候来得都强烈,她顾不了羞涩的娇吟,低吼道,“凌衍,你竟然敢搞偷袭!大坏蛋!” 季茗觉得自己好像要上天了,她好像一下子被凌衍送上了云端…… 凌衍低笑,开始他的凶猛“进攻”,他激烈的冲撞一次又一次把季茗送上了天! “宝贝,你不喜欢吗?” 季茗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她边喘息着,边颤声回答:“啊啊……喜欢,很喜欢……阿衍,我好喜欢这种被你送上天的感觉……太棒了……” 话音落,她低声惊叫了一声,又是一波极致的欢愉席卷了她,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大宝贝,说你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意识迷乱,声音伴随着惊叫与急促的喘息。 “我是谁?” “阿衍……衍哥哥……我男人……我,我最爱的男人……” “嗯?最爱的男人?”凌衍抓住语言漏洞,“大宝贝,你还有其次爱的男人?” “有……”季小妞有作死的节奏了。 果然,凌衍闻言沉了眸,他腰上一用力:“说!是谁?” “啊啊——”季茗惊叫了两声,缓了缓气,懒懒地吐出,“当然是你的小兄弟啊,不然还有谁……” 凌衍胸腔微微抖动,喘息与笑声宣泻而出:“厉害了,我的宝贝,你这张嘴只要不怼我,说出来的话都能让我爱惨了你……” “奖励,奖励……”季茗倾身,撅起红唇送过去,求亲亲。 凌衍失笑,抬起她的脸,俯首用力地吻上她的唇…… 情事交缠,房间里一片旖旎,季茗在凌衍的身下尽情绽放了她的妖娆…… …… 第262章 妞,别矫情,乖乖享受爷极致的宠爱! 凌衍起床后,下楼进了厨房,他打算煮两碗面。 季茗睡醒从楼上下来时,看到厨房中影影绰绰有一个男人的身影,修长漂亮的手下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优雅与矜贵,她突然觉得整颗心脏都被填满了。 季茗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伸手从背后搂抱住凌衍,把脸贴在他的背上,紧紧地抱着…… “宝贝,怎么了?” “我又要开自己的检讨大会了。”季茗低低地说。 “嗯?” “我作为一个女人,在你饿了的时候都不能给你煮一碗简单的面。”季茗吸了吸鼻子,“厨房本来应该是女人的天下,但是我几乎没有给你做过一顿像样的饭,我觉得自己很差劲……” “傻瓜,你是我的宝贝,不需要你来做这些。”凌衍感受到了她的坏情绪,朝后伸手摸了摸头,“这些任何一个保姆都可以做,为什么让你来做……” 季茗美眸里充盈了泪水,千言万语哽咽在她的喉间想要冲出来…… “阿衍,我发现你一直都在为我付出,而我只会索取,还是理所当然地索取,我……”说着说着,季茗的眼泪就砸了下来,砸在了凌衍的后背上,他后背上的衣服因为她的眼泪湿了一大块。 凌衍转过身,把她整个身体搂进怀中:“傻瓜,别哭了,你数数这些天你都哭了几次了?你的眼泪一下来,我的心里就闷得透不过气……” 季茗抽噎着止住了眼泪:“阿衍,对于我犯的这些大错误,我打算每天罚跑一万米,风雨无阻……” 季茗是下了狠心。 此时她眼底湿漉漉的,衬得她的双眸更加的乌黑明亮,凌衍忍不住吻了吻她的眼睛。 “你体力吃得消吗?” “我就是要练体力啊,你看我什么都不行,所以我打算在床上好好伺候你……” 凌衍惊喜地挑眉。 “我体力太差了,你又太强大,折腾半宿我就不行了,而你明明不尽兴,却还要照顾我的感受委屈自己……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渣渣……所以我要练好体力努力让你通宵!我还要苦练技术……”季茗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总之,从今天起,我要做阿衍的暖床好宝贝!这就是我未来的一个梦想,我要努力实现它!” “小傻瓜,想不到你还有这些觉悟……”凌衍俯身轻啄她的唇,“怎么办,我又有幸福得不真实的感觉了,我没有在做梦吗?你真的不是假的宝贝?是不是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幻觉?” 季茗瞪了他一眼,张开嘴就咬上了凌衍的下巴,锋利的小牙齿一使劲,就在凌衍的下巴上留下了一圈牙印,她“咯咯咯”幸灾乐祸地笑:“疼不疼啊?阿衍,疼不疼?是不是梦?” 凌衍揉了揉她的头,笑了:“疼……看来不是梦……” 热气腾腾的青菜面准备出锅了。 “阿衍,你别动,我来给你递碗!”季茗火速去找碗。 凌衍接过她递来的碗:“为什么要抢着给我递碗?” “我想做一个对你有用的女人。”季茗认真地回答,脸上的表情要多郑重其事有多郑重其事…… 凌衍挑了挑眉,笑了,递个碗就是有用的女人? “宝贝,我是不是在进爱茗苑的时候说过,不要强迫自己为我做事,在我身边你可以随心所欲……” 季茗半仰着头凝视着他,眼泪又哗啦啦地下来了:“阿衍,我觉的你那天骂得太对了,我真的不够爱你,也不配拥有你的爱,我配不上你,你的爱像是浩瀚的大海,而我的爱却是自私的小溪,从今天起,我就想多爱你一点,我想在自己的世界里横刀立马守护你……我想对你好,我用错方式了吗?” “哎,怎么又哭了……”凌衍半搂着将她扣进怀中,一边抹掉她的眼泪,一边温存的吻她的脸,“我那天晚上说你配不上我,都是我的气话……你很好,真的很好,我时常觉得是我配不上你,我害怕哪里做的不够好,你会不满意,你会对我失望……” 闻言,季茗有些愣了,随即开口道:“阿衍,你一定是安慰我的,我这么坏,哪里好……你说我哪里好?” “你哪里都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都会满心欢喜……只要你在,我就幸福;而你对我好,我都感觉不真实了。”凌衍说。 “啊,太感动了,我又要哭惨了……”季茗的眼眶又一次红得彻底,“阿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凌衍从胸腔内发出一声低笑:“这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太好听了!以后这三个字可以每天都说给我听……” “阿衍,你呢?你也要说。” 凌衍对着她勾唇,他的唇动了几下,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季茗看懂了他的唇语。 你静静地居住在 我的心里 如同满月居于夜空…… 季茗用唇语回。 时光如水,总是无言;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 两碗青菜面上桌,热气腾腾的。 季茗乖乖地吃了一小碗。 凌衍突然问:“陆宣义做菜怎么样?是不是比我好吃?” “呃……”季茗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一圈,终于挤出一句,“他做的不好吃,你做的最好吃!” “假话。”凌衍皱眉,轻叹了口气,“明天我就去新东方学厨艺去!” 季茗抽了抽嘴角:“不用了,你现在的做饭水平已经被我训练得够一流了,干嘛跟陆宣义比呀?“ “不要,我要做你最好的伙夫,我不能被比下去,改天我就找几个国外米其林餐厅的大厨来教我做菜……”凌衍恨恨地说。 季茗可爱的支着脑袋,微微一笑:“那我有口福了……” 凌衍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季茗赶紧抓住他的手:“阿衍,让我来洗碗吧!” “不用,你去沙发上休息一会,我洗好了碗,带你出去玩”凌衍边说边拿着碗筷往厨房走。 “阿衍,你这样会把我宠成废人的……”季茗跟在他身后急得直跺脚,“你不怕把我宠坏了吗?” 凌衍转身,漆黑清亮的眸看着她,耳朵有些羞红:“季小茗,我很感谢你能继续让我宠着,能给我机会把你宠坏,这是我的幸福……” “阿衍,我又要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妞,乖乖享受爷极致的宠爱,别再矫情,知道?” 季茗撇撇嘴,踮起脚在凌衍的唇角印下一吻:“得嘞!爷您慢洗,懒妞去沙发上躺一会儿啊!” “去吧,去吧!”凌衍勾唇一笑,走进了厨房。 季茗窝在沙发上给司珩年打了一个电话,得知他把姐姐送到了陆宣义的实验所,陆宣义应诺为姐姐做了第一次检查,下意识地扬眉,笑出了声。 大魔王信守承诺,耶丝! 她在沙发上高兴地打滚玩闹,靠枕抱枕和娃娃丢的满地毯都是…… 凌衍从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小妮子把客厅搞得一团乱,他扶额轻笑,客厅虽然乱了,但有人气了…… 他的小仙女回来了,爱茗苑终于有灵气了…… 凌衍走过去,有虚化的光线落在女人肩头,女人优雅地俯趴在沙发上,上下抖着两条大白腿,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她的后背,随着她小脑袋的晃动,俏皮地在空中划出让人惊艳的弧度。 是的,季小妞很悠闲。 所以,凌先生只能弯腰苦逼地收拾着客厅里的残局…… 突然,季小妞晃动的发尾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 “嗯?”季茗回头,身后颀长的身影遮住了大片光线。 是凌衍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发尾。 “凌妖怪,哎呀,你抓走我的头发干什么呀?”季茗嬉笑着说。 “大宝贝,你太调皮了!” 季茗嘿嘿一笑,起身看到凌衍已经把她弄乱的客厅整理得把凌衍拉到沙发上坐下,自己乖乖地搂住他的腰,窝进他的怀中。 凌衍低笑一声,搂紧她的身体,她发间的芬香飘入他的鼻子,搅得凌衍心尖儿痒痒的,修长的手指顺势穿入她发丝间,丝滑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发顶。 两人静静地相拥,没有人说话,空间里一派静谧与惬意。 突然,一只“咸猪手”摸了一下凌先生性感的锁骨。 凌衍挑眉:“宝贝,你调戏我?” 季茗勾唇贼笑:“冤枉啊,我可没有调戏你,我就摸摸,试试手感……” “这还不是调戏?”凌衍抓她的胳肢窝挠痒痒,“太淘气了!” “啊……啊——”季小妞嬉笑着东躲西躲,小脑袋在凌衍怀中乱拱着:“阿衍,如果我真要调戏你的话,我就用三寸不烂之舌碾压你!” 凌衍轻哼:“季小妞,你有本事碾压一个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吗?”季茗仰着优美的小巴,神气地说。 凌衍不动声色地勾唇。 下一秒,女人的唇便用力地吻在了他的唇上,直接伸出舌头想撬开他的牙齿,凌衍乖乖张开嘴,请君入瓮,她的可爱的舌头便探进来开始“碾压”他的舌…… 他的唇边溢出轻笑,有亮光蔓延进了他的眉眼…… 他任由这丫头主导着这个吻,放任她柔软的小舌在他的领地里跳舞。 碾压吧,碾压吧,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碾压”他的舌吧…… 第263章 就是这一瞬间,成就了她这一辈子的地老天荒 找寻甜蜜回忆的第二站,是校园,他们相遇的地方。 凌衍和季茗手牵着手来到校门的时候,校门口人来人往,正是下课时间,学生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在校门口进进出出。 熟悉的大门让季茗心里一阵缅怀,她的心跳开始加快。 季茗转眸看着凌衍,凌衍正好也在看她,她扇子一样的睫毛微颤着,上唇微翘,他伸手温情把她在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 季茗对上他深邃的眸光,他温情的动作让她呼吸一窒,有些沉溺在他的温柔中。 她想起了沉在回忆中他们的一次次对视和回眸…… 还是记忆中的阳光,记忆中的风,记忆中的景,记忆中的对视,记忆中的回眸,记忆中的笑容…… 柔软的风吹起季茗的发丝,季茗在那一刻很感谢命运,让她还能找回到自己的曾经…… 一切都没有走远。 尤其眼前这个男人,他一直傻傻地站在原地等着她回来…… 这时,有人来跟他们问路,询问图书馆怎么走。 季茗嫣然一笑,不管学校格局有没有变化,她都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为那人指了路。 那人走后,凌衍问:“宝贝,万一图书馆方位变了,你让他误入歧途了怎么办?” “无妨,好事多磨,多走一些弯路何尝不是多欣赏几眼路途上的美景?每次都是最准确的到达目的地,其实才是最无趣的人生……” 凌衍轻笑:“还讲起大道理了?” “嗯……讲得通俗点吧,人生总要有许多的意外,你才能不断问自己:哇!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凌衍笑了,笑声磁性悦耳:“傻丫头。” 他这样的人注定是发光体,就只是随意站在校门口,周围就有不少女生驻足惊叹。 季茗挑眉,她男人果然是少女杀手,华丽丽的“人间绝色”…… 凌衍对于这些惊羡的目光习以为常,牵着季茗的手往校门内走去。 记忆中的风景在他们的眼前徐徐地迎上来,眼前,那棵印象深刻的老榕树还在那里静静伫立着,粗壮的树枝像是正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季茗走上前去,张开手臂抱了抱老榕树,深吸一口气,感受了一下老榕树几百年来千篇一律的脉动…… “阿衍,我们去校园里的那片海棠林吧!” 两人手牵着手踱步去海棠林,大学校园的小径上,落叶纷飞,踩在脚下发出脆脆的声响,给两人一种美妙的感觉。 到达海棠林,季茗展唇一笑,真好,还是那片林子。 季茗站住脚,回眸,一双秋水剪瞳盈盈望去,凌衍也停下了脚步,深邃的眸子宠溺地凝视着她,一时间,时间静止,画面细腻柔美得令人沉醉。 微风吹拂在海棠树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微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她蓝色的裙子在风中摇曳。 这时,不大的小径上,一辆自行车从对面朝季茗冲过来,季茗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是大脑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阿衍——” 随着她的一声叫唤,她的肩膀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揽住,她整个人落入一个熟悉又安心的怀抱—— 有自行车在她身边呼啸而过,但季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她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全世界就剩下了她耳边的心跳声…… 她的眼里所有画面都是静止的,她只能看到正在关心她有没有受伤的他…… 季茗就这样傻傻地笑了:“阿衍,我没事,我爱你……” 凌衍温存地揉了揉她的头,轻轻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他的声音温雅如开封醇厚的美酒,带着他的独特气质。 两人靠得很近很近,季茗几乎能感受到他所有的呼吸和心跳,触动着她的心狠狠地悸动着…… 突然,天空竟然下起雨来,在地上溅起无数的水花…… 雨滴打在树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像是细沙磨针,悦耳极了。 “真是应景,六年前我会不小心撞到你,也是因为下雨了,我忙着躲雨所以慌不择路……” 凌衍笑了,他打开伞,罩过她的头顶,将她圈进怀中。 又是这样,两人同处于一方伞下,还是那把浓墨一般的黑伞,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季茗半敛眸子,她闻到了那几丝木质檀香味,她看到了记忆中的白衬衫,和微微敞开的领子…… 他的心跳、脉搏好像透过他的手传递到了她的心里,诱导着她的心跳和他的相随,心意相通…… “阿衍,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你动心的……” “我也很想知道。”男人低笑,伸手想搂住她的腰…… 却不想—— 她突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摔去—— 凌衍心里一惊,连忙倾身去扶住她,手臂快速地圈住她的腰身,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 季茗狡黠一笑,抬眸,对上他有些担心的视线。 “阿衍,我知道了,就是你伸手扶住我的这一瞬间,我对你动心了……” 这一瞬间,成就了她这辈子的地老天荒…… “你呀!”凌衍揉了揉她的头,“下次别做危险的动作了,万一我没有扶住你,你就真摔到地上了,摔个狗吃屎就好笑了……” “我相信你啊,就算你扶不住我,你也会自己先摔在地上给我做垫背的,是不是呀,阿衍?”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嘚瑟呀?” “嗯哼,我就是拿着你的宠爱嘚瑟了,怎么着?我就是恃宠而骄了,怎么着?”季茗还挑衅上了。 “没怎么,挺好。”凌衍笑着把她拥进了怀中,偏头在她的耳垂边落下轻柔的一吻,“你被宠坏了,我担着。” 季茗在他怀中笑开了,笑声像是风铃般悦耳动听…… 凌衍看着她的笑靥,前所未有的满足,这个笑容从此就由他来守护吧! 他一直知道她的睫毛很长很翘,却不知道在眼下打出的弯弯浅影竟是这般的生动迷人,她的剪瞳水盈盈地好像被水清洗过一般轻灵透彻。 大雨中,两人在伞下紧紧相拥,季茗的裙摆在风中像是波浪一般飘荡着,这一幕很是唯美…… 女人的声音夹杂在雨声中响起,声音有些轻,却一字一字地传入了凌衍的耳中。 “阿衍,你的大宝贝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后来,两人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管走到哪里,就是牵着手走下去,大有走到天荒地老的势头…… “阿衍,背我,我要背背……”季茗心血来潮,扑腾着往凌衍背上跳。 “宝贝,上来。”凌衍乖乖蹲下身子,让她爬上自己的背…… 季茗趴在他的背上,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她娇笑一声,柔软的手腕搂住了凌衍的脖子,轻轻吻了吻凌衍的后颈…… 凌衍笑着背起她,后颈上淡淡的酥痒感让他心里痒痒…… 俊男背着美女,画面唯美至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季茗不管周遭人的目光,她的玩闹心起,在他的背上用力地扭了扭,把小脑袋搁在凌衍的肩上,红唇贴在她的耳廓上,轻轻吻了吻…… “大宝贝,安分一点啊,别闹我,我会忍不住的……” “嘿嘿……我要闹,我要闹……”季茗在他后颈上落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吻…… 背后的小妖精在他的颈上,后背上,耳垂上吻一吻,咬一咬,挠一挠…… 凌衍忍不住了:“宝贝啊,我记得前方有一个挺隐蔽的小树林,我们要不要去“打野战”? “啊?太危险了……我们……我们回爱茗苑……” “好。” 凌衍把季茗背进了车里,自己绕到驾驶座飞快地发动车子。 季茗慵懒地靠着车座,看着心急的男人,美目流转间,浅笑了一声。 略显娇态的一声浅笑,让凌衍心中的那团火迅速窜到了小腹…… 他俯首,扳过她绝美的小脸,偷亲了她一口,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攥着她的手不放。 “啧,猴急的衍哥哥!”季茗好整以暇地调笑道,“吃肉肉就这么心急,肉肉又不会跑?” 凌衍睨了她一眼,那眼里是汹涌的暗潮,还不是这小妮子闹得? 不一会儿,男人的手已经滚烫到出汗了。 “衍哥哥啊,你再开快些,车子就可以起飞了!”季茗一脸幸灾乐祸,“看来你也要罚写超速检讨了,写完后裱起来挂在沂龙湾书房哦……” “宝贝……”凌衍攥了攥她的手,“我忍不了了……” “不是吧?”季茗看着他额上都滴下了汗水,又不小心瞥了一眼他的腿间,顿时红了脸,“凌先生,你那三年不开张的超强自制力呢?” “碰上你,我铜墙铁壁般的自制力顷刻间便碎成渣……” “这这这……这话我听了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季茗抬手帮他擦着额上的汗,“凌先生,那你说怎么办吧?要不我们在附近找个酒店?” “车震……”凌衍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随即补充了一句,“最简单方便快捷……” 季茗嘴角抽了抽:“会被人看见……” “不会,我把车开到偏僻的小巷子里去。” “我不赞成,车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不舒服,不尽兴……”季茗一口气列举了好几个缺点。 凌衍考虑了一下,哎,老婆最大,老婆说什么都对! 他闷闷地叹了口气,只能加快车速往爱茗苑赶…… 车子一驶入爱茗苑的地下车库,凌衍下一刻将季茗抱下了车,直接把她压在了地下车库的墙上,低头,火热的吻便迫不及待落在了她的身上。 “阿衍,阿衍……这里直接开始?” 凌衍没空回答她,灼热的薄唇忙碌地在她身上到处点火,大手也慢慢往下探,从她的裙摆里钻了进去…… 凌先生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从这里开始一路做到房间…… 季茗有些受不了阿衍的这种强烈攻势,但考虑到这是她自己撩的火,阿衍已经为她憋了一路,便攀着他的脖子,大胆地迎合着他。 “阿衍……”她急促地娇喘着,动情地唤他的名字,“阿衍,阿衍……” 凌衍在她一声声的呼唤中,托起了她的腰,冲入了她的身体…… 今天的他如深沉而犀利的火焰,在她身体里一次又一次地释放,带给她一次又一次美好到极致的快感与欢愉…… 季茗在与凌衍共赴云端之时,有种绚烂在她身体里尽情的绽放,她动情地流下了两行泪,从她绝美精致的小脸淌下来与汗水混在了一起。 最后,季茗瘫在他的怀中,在身体的轻颤中开口:“阿衍,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吧?” “当然!” “我怕我的幸福像是烟火,在这几天的绚烂过后就会散落在地上化为一堆灰烬……” 凌衍的心一紧:“宝贝,别乱说,我要给你幸福,谁也拦不住!” 他着急地寻到她的唇,深情地吞噬了她的唇舌,引导着她的唇与他共舞。 窗外,夜幕降临,黝黑的颜色如同浓墨一般散落在天幕,朦胧的月光从窗户中透进来,映照着墙上男女交融的身影。 夜色的魅惑点缀了这份美好与幸福…… …… 第264章 毫无预兆的晴天霹雳,她的血液在逆流…… 季茗与凌衍又在英国待了三天,这三天里,两人过得是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在爱茗苑种花喝茶,走上英国街头闲逛,去大教堂参加世纪婚礼,去拜访曾经的老师同学和朋友…… 回国后,季茗信守承诺,每日早起绕着沂龙湾晨跑两到三圈。 这日早晨,阳光缱绻美好,季茗换了运动服,在凌衍的陪同下,坚持跑完了三圈。 跑完以后,她挺尸一般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凌衍在一旁任劳任怨地帮她揉腿、捏腿、捶腿,放松腿部肌肉…… 方姨站在阳光下,欣慰地看着草坪上和谐温馨的一幕,心里乐开了花…… 回房间洗澡,季茗是被凌衍公主抱抱回来的,她的一头如瀑长发直直地垂落在阳光下,一派熠熠生辉…… 两人的周身漂浮着许多粉红色的泡泡…… 全沂龙湾的佣人都发现了两人间的气氛完全不同了,凌先生清澈磁性的笑声听得他们耳朵都酥了…… 两人在浴室里腻歪了一会儿,换好衣服,去餐厅吃早餐。 凌衍把季茗放在座位上,季茗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于是,两人肆无忌惮地在餐厅里激烈的拥吻…… 这狗粮撒得丧心病狂,不少佣人都被这狗粮喂得痛不欲生…… 一切都美好得不要不要的—— 但是,所有的美好被一通电话给击碎。 季茗刚接起电话时,笑容还满溢在唇角,但是对方一句话瞬间把她的笑容推进了十八层地狱。 司珩年的声音传了过来,急促而压抑:“小茗,姐姐刚才发病从两层楼上跳了下去。” 毫无预兆的晴天霹雳,短短几个字瞬间抽干了季茗所有的力气,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季茗的眼前一阵晕眩,耳边出现了巨大的耳鸣。 凌衍察觉到这通电话的不同寻常,他起身的同时,听到季茗的嗓音都在颤抖,她对着电话那端问道:“在……在哪个医院?” 季茗挂掉电话,却是再没有力气拽着手机了,手机滑落在地上,方才还温暖的阳光瞬间冰冷刺骨。 季茗手足无措地起身,牛奶杯被季茗的动作带到了地上,玻璃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碎片四散,划破了清晨所有的美好…… 凌衍的心揪了起来,他俯身过来揽她的肩膀:“宝贝,怎么了?” 季茗身体有些虚脱,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出口声音有些尖锐:“阿衍,你早就知道殷纪生打算在这个月月底结婚,是不是?” 他微愣,慢慢的放下落空的手臂,轻轻叹道:“是。” 她无力地笑了笑,迅速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转身准备离开餐厅,有些头重脚轻的身子向前一踉跄,差点摔倒。 “慢点走路。” 凌衍在身后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身体:“发生什么了?是不是你姐姐出事了?” “她……跳楼了,听到殷纪生要结婚的消息跳楼了……”季茗脸色惨白,她的喉咙燥痛一片,“怎么办,阿衍,怎么办,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殷纪生要结婚……” “别急,交给我,我来安排医生……”凌衍冷静下来,打电话安排医生。 “医生?”季茗脑海中一个激灵,她哆嗦地掏出手机。 对,陆宣义是神医,她要给陆宣义打电话! 季茗往外冲,嘴里一直喃喃自语:“陆宣义,接电话,求你快点接电话啊!” 凌衍追了上去。 车内,凌衍开车,季茗不断拨打着陆宣义的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此刻季茗的脸色吓人得苍白,在光影中几近透明,若是他人看到她的脸色,定会毛骨悚然。 看到的人是凌衍,他皱紧了眉,车内空气仿佛是沉滞不动的。 季茗在打电话,凌衍也在打电话,司瑾被送往的中心医院,是凌氏集团旗下的医院,他手下有诸多医术精湛的医疗团队,他也在打电话联系。 但是他知道,他的女人只相信陆宣义的医术…… 凌衍有内心升起一股强大的挫败感,妈的,他为什么不学医?他真他妈没用,居然要她女人这么去求别的男人?! 在将近三十个电话后,陆宣义的电话拨通了。 “喂。”陆宣义的低沉的嗓音传来。 季茗憋了很久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Calvin,求你救救我姐姐,她从楼上跳下去了,现在被送往中心医院,你能不能赶去医院……” “小乖,别哭了,眼泪擦干。”陆宣义语气平静。 季茗的眼泪哪里止得住,声音里全是哭腔:“Calvin,生死攸关,求你救救我姐姐,本来你就答应我要给我姐姐看病的,现在她出事了,你救救她,好不好?求你救救她……” 凌衍在一旁心都听碎了,他更加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见陆宣义迟迟没有回应。 凌衍一边抹着季茗脸上的眼泪,一手拿过了手机,对着手机那端的男人吼道:“陆宣义,你他妈带上你的专业团队去给她姐姐做手术,十分钟后我会派直升机来接你们,算我欠你一次。” 陆宣义在手机那端嗤笑道,“阿衍,你欠我一次,你拿什么还?” “你要什么?” “我要的你应该清楚……” 凌衍咬牙:“陆宣义,趁火打劫也只有你能做的出来!行,3号地我拿下后无偿送给你!” …… 凌衍几乎是飞车赶到的医院门口,季茗正想开门下车之际,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季茗顿时瞪大了眼睛,低喝出声:“凌衍,开门!” “宝贝,乖,在这等。”凌衍开口,一双眸子温柔万分。 “开门,让我上去。”她的冷静在她的体内剥离,她拍着门,语气逐渐变为哀求,“阿衍,阿衍,让我上去,求你……” “你是医生?”他的语音不清不浅,眼神穿透力十足,“让你上去再带着满身的伤回来?” 他没忘记那日她从司家回来,脸上那些差点毁容的伤痕…… “阿衍,让我上去,上去我会安心点……”她憋红了眼眶。 “医院里最精良的医疗团队已经在抢救了,陆宣义的团队也快到了,宝贝,你在这乖乖等,好不好?”凌衍把季茗搂入怀中。 季茗的全身抖得太厉害了…… 可见,她有多害怕…… “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 季茗缓缓将脸埋在凌衍的脖颈间,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阿衍,为什么我的幸福就这么不容易,我和你才和好了几天,我的家人就出事了,是不是我不该拥有幸福,我有了幸福,我身边的亲人就会受罪……” “阿衍,我根本不配拥有幸福,对不对……阿衍……” “两年前司家发生绑架案,虽然我不知道绑架者是谁,他们具体有什么目的,但是他们很明显是冲我来的,所以我对不起我的哥哥姐姐,我让他们陪着我遭罪了……那次绑架案把我姐姐的人生推进了黑暗中,她这两年行尸走肉般地活着……” “阿衍,我姐姐这次若是挺不过去,我怕是也不知道该怎么活着了…… 闻言,凌衍心头一颤,他突然忘了呼吸,安抚着她背脊的手也僵在了那里。 “别胡说,宝贝,别胡说……” 这时的医院门口,好几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已经跑来迎接,几个血淋淋的伤者被抬出救护车…… 吓得季茗血液都在逆流…… 对,这是医院,一条生命的诞生或是陨落,在这里都是习以为常的,她姐姐也正鲜血淋漓地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突然,凌衍的手机响了,季茗屏住了呼吸。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巴巴地看着凌衍接通电话,她太怕了,太怕什么电话打来,告诉她的会是噩耗…… 是凌衍的医疗团队打来的电话,他镇定地听着,接着挂断了电话。 他的脸色并不好,季茗怔了好几秒,才发现自己连问一句“怎么样”的勇气都没有。 “凌衍,我名下有十几张卡,我把卡的密码给你,还有五套房产,我还买了十二份保险,我还买了些股票和其他的投资,我交给专业团队帮我打理了……你把这些交给我父母……”她心跳得太厉害了,以至于语无伦次,“我在两年前的绑架案后拟过一份遗嘱,里面把我的财产都分配好了,那份遗嘱公证过,你……” “季茗,你他妈在交代后事吗?”凌衍已经在拼命压制自己的火气了,但听了这话却是再也压不住了。 这女人在分配财产,连遗嘱都拟好了? 凌衍气得把她整个人从副驾驶座拎到了自己怀中:“那天你跪下认错,我心软没揍你,今天又是这样,季茗,是不是司瑾一旦出事,你也就随她去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他妈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想过你跟着她去了,我怎么办?!” 季茗通过泪眼看着凌衍黑沉的脸色,圈住他的脖子,扑进他的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阿衍,我又错了……”季茗的脑子一片空白,眼泪开始决堤,“阿衍,我只是太害怕了,我姐姐她不能有事……” “阿衍,我的人生是不是被诅咒了呀?为什么我的幸福就这么不容易,我刚刚回到你身边,我姐姐就出事了……” “季茗,你听着,你的人生没有被诅咒!”凌衍缓下怒意,紧紧地拥着她的身体,平缓了语气,“她出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不管是两年前还是现在都不是你的锅!你不要随便把这些锅背在身上!还有今天她不会有事的,陆宣义快到了,他救不活你姐姐,我就拆了他神医的招牌,然后一枪崩了他!” 话音落,直升机的轰隆声越来越响,季茗泪眼婆娑地探头看见一架直升机慢慢地停在医院顶楼的停机坪上。 “陆宣义的团队到了,他的团队做的手术,没有不成功的,宝贝,别担心了。”凌衍吻着她冰冷失血的侧脸…… 季茗拼命点头,埋在凌衍怀中抽泣着…… 突然,有人在车外重重地拍着车窗,“咚咚咚”的声音惊醒了车内的两人。 季茗见到来人,双眼一片血红,她咬牙切齿低吼:“殷纪生!” “阿衍,放我下车,我要下去!” 凌衍终是没有放她下车,他下车之际,手疾眼快间将她锁在了车内。 风中,两个高大养颜的男人相对而立,他们的影子被阳光拉长,多年的好友,知根知底的好友,今日见面气氛却有些凝固。 凌衍的眸光有些沉,没有开口说话。 “阿衍,司瑾她怎么样了?”殷纪生问,声音低得有些颤抖。 “你不自己上去看看?” “阿衍,你知道她的情况,你告诉我。”这一刻,殷纪生是挫败的。 “她是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从楼上跳下来的。”凌衍的声音响起。 “……”他思维停了,讷讷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凌衍仍没有告诉他,他开口,陈述事实:“两年前司瑾遭遇了绑架,她的精神有些失常,受不了刺激,所以你要结婚的事刺激了她……” 殷纪生脑海里天雷滚滚,他在强烈的冲击下一时回不了神:“你说她精神失常?她怎么会精神失常?” “她的精神状况到底怎么样我不便多说……”凌衍叹了口气道。 “刚才医生跟我汇报,经过初步检查,她身上有多处骨折,有大量外伤导致大出血现象,最严重的是头骨有一处骨折,而且颅内出血,脑部水肿,情况比较危急,医生还在抢救中……” 那日,在季茗的目光中,殷纪生冲进了医院,他的脚步是那么急,一路上跌跌撞撞,撞到了人都不自知,只想着往里冲…… 第265章 Calvin,我们分手吧,我是认真的 凌衍再上车时,手上拿着一个iPad。 “陆宣义的手术直播,你看着会安心一点。” 季茗接过iPad,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屏幕里的背景是手术室,各类医疗机器在滴滴答答地运作着,姐姐躺在手术台上,脸上毫无血色,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陆宣义穿着手术衣站在手术台边,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冷静克制的眸子,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娴熟完美。 手术台边,范楼升和邓歆在他的两侧辅助,还有几个外国人的面孔,是季茗不认识的人,应该也是陆宣义团队里的人。 他们之间用英文交流,每个人都沉着冷静,一看就知道有着良久的默契。 整个过程进行得有条不紊…… 季茗的心脏跳得很快,她对着屏幕双手合十,不断地喃喃自语道:“希望手术顺利,手术顺利,手术顺利……” “会顺利的。”凌衍温存地摸着她的头,安抚着她。 “阿衍,阿衍……”季茗伸手抱紧他的腰,颤抖着在他怀中寻求慰藉,“阿衍……” “我在,我在,你姐姐会没事的……” 上午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落下七彩的颜色,明明该感觉到温暖的,但是她还是很冷…… “阿衍……”她只能不断地唤他的名字来壮胆。 “嗯,我在。” “阿衍。” “宝贝,我在。” “阿衍。” “我在,我在……” 凌衍寻到她的手,用力地握住,曜石般的深邃双眸注视着她:“宝贝,我在,我一直都在……” 他的手指、他的怀抱有暖意传到了她的心里,她的心里暖和了不少…… 三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结束,屏幕中陆宣义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对着镜头比了一个手势。 季茗看到了陆宣义的手势,配上他飞扬跋扈的眸子,她秒懂,那是手术成功的意思…… 季茗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心脏终于开始正常的跳动,她喜极而泣,埋在凌衍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 那日,殷纪生终是没有见到司瑾,他站在走廊的转角处,呆若木鸡地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两年时间,物是人非,他以什么身份见? 一想到司瑾时因为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他就懊悔地想要杀了自己,他的世界里一片黑暗…… 季茗上楼来时,司瑾已经被推进重症监护室。 她看到了重症监护室外憔悴的司家二老,还有靠在墙边的司珩年。 司珩年心力交瘁。 季茗走近二老时,二老是知道的,母亲季亚卿当没有看见她,父亲司唤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说什么。 这时,给予她温情的是司珩年,他走过来,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小茗,你来了,别担心,姐姐救回来了,已经没事了。” 季茗点头,牵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但是两行泪还是忍不住从眼眶里涌下来…… 司珩年拂过她的眼睛,抹掉她脸上的眼泪:“傻茗儿,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成小花猫了……” 季茗抹掉眼泪,努力地扬起一个微笑。 后来,父母和司珩年进了重症监护室,姐姐见不得她,所以季茗只能在外面等着。 她一个人有些颓废地坐在监护室外面的长椅上,垂着头,整个人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哀伤中…… 突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是陆宣义发来的。 【你今天哭得真丑。】 季茗抿唇,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操作。 【Calvin,我姐姐怎么样?】 【院长办公室。】 见陆宣义发了一个地点过来,季茗二话不说,就往院长办公室奔去。 季茗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或坐或站着不少人,听到门口的动静,众人的目光朝她射过来。 院长办公室,但是不见院长的人影,在的都是陆宣义团队里的人,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季茗的脚步迟疑了一下,随后微微勾唇:“你们好,我是伤者的家属,打扰你们了……” 陆宣义见她进来,大步朝她走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季茗。” 季茗噎了一下,众人打量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了…… 起哄声随即就炸开了…… 他们用英文交流,交流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季茗听懂了,但是她有些听懵了。 当她听到“marry”一词时,她的心里就更不自然了,他们连她和陆宣义什么时候结婚都在讨论了…… 会不会想太多了? 季茗的心里微微一颤,她暗暗吸了一口气,她轻轻拉了拉陆宣义的手:“能不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陆宣义深眸凝视着她,轻轻一笑,透着纵容:“可以。” 随即,他对着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具体的治疗方案过会儿再讨论。” 不一会儿,办公室里只有她和陆宣义了,还有钟声滴答滴答地响着…… 季茗抬眸,看见陆宣义手中的脑CT片子,启唇道:“我姐姐的情况怎么样?” “你姐姐的头骨长得挺漂亮的,骨相也不错。” 陆宣义明显在揶揄她。 “Calvin,我是认真的。” “小乖,我也是认真的。” 季茗轻轻叹了口气,看起来他也不会正经回答她的问题了,她也不问了,她抬眸,看了眼身边的男人:“Calvin,我姐姐的病,你会一直治疗下去的,对吗?” “嗯,我答应过你,我会负责到底。” 她张了张嘴,出口的声音异常沙哑:“Calvin,谢谢你,我不知道怎么表示感谢,真的很谢谢你,辛苦你了……” 陆宣义幽深的眸子扫视着她:“我是你男朋友,为你做这些不是应该的?” 季茗咬唇,她紧紧攥着手指:“Calvin,那个……”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帮我治疗我姐姐,对吗?” “嗯,我已经答应你了,我会守承诺……” 陆宣义凝视着她,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我们分手吧。” 陆宣义沉静的眸子一黯,微微蹙眉道:“你说什么?” 平静的反问,却透着巨大的压抑感。 “……”季茗垂着眸子,轻轻地又说了一遍,“我说,我们分手吧。” “收回这句话,我就当没听见。”陆宣义面如表情地转身,准备走出办公室,“给你时间冷静一下,以后别让我听到这句话,季茗,分手你没资格说,决定权在我手里。” “Calvin……”季茗急忙抓住了他的手,“我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我不能再伤害他了,我们也不是什么真的情侣,在今天结束吧,好吗?” “我们不是真的情侣?”陆宣义转过身来,深眸审视着她,他突然靠近她,“那就变成真的!” 陆宣义说完这句话,用力地将她搂进怀中,双手牢牢地圈紧她的腰。 季茗挣扎着推开他:“Calvin,我们分手吧,我是认真的。” 她的声音像是细针扎进陆宣义的血肉里,他双手环胸审视着她,沉声说:“季茗,收回这句话。” “宣义,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恋爱没有意义,我们分手吧。” “小女孩都喜欢乱说话,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以后别这样乱说话。”陆宣义的瞳仁幽暗可怕,低沉的嗓音中压抑着一丝明显的怒火。 大魔王已经不悦了。 “宣义,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一直没有向你坦白,我爱凌衍,六年前就爱上了,他一直都没有从我心里离开过,我之前想要甩了他是我错了,我想通了,我想纠正这个错误,我不想再伤害他,宣义,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分手吧……” “够了,闭嘴!” 陆宣义面色平静,但平静的表面下是即将爆发的火山,那熊熊岩浆已经冲到了火山口…… “陆宣义,我这辈子认定了凌衍……” 一时间,办公室的温度随着她这句话的落下蓦地降到了冰点。 陆宣义脸上的最后一丝的温度消失殆尽,他的怒火从幽暗的瞳仁直射着季茗,薄唇抿成了冰冷的线条。 季茗明白,大魔王陆宣义彻底生气了。 她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陆宣义快速逼近她,大手毫不留情地箍住了她的小脑袋,抬起来逼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那大手的力道很大,她的全身都有些颤抖。 陆宣义阴沉地盯着她,一时间,办公室里昏暗一片,不亮的光线中他的眼寒凉地可怕,话语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的薄唇里崩落出来:“小乖,收回这句话,分手由不得你!” 说完他手一甩,季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陆宣义没看她一眼,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开。 离去的背影带着巨大的冷肃与寒气…… 季茗的心里涌起一阵烦躁和不安,她揉着眉心,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陆宣义居然不肯分手…… 怎么办? 当季茗走出院长办公室时,安静的走道中,英俊的男人双手插袋站在走廊拐角处,他立体深邃的侧颜沐浴在一片温润中,颀长的身影在阳光中留下淡淡的阴影。 “宝贝。”男人开口唤她,声线低沉有磁性,带着温柔与清澈。 季茗快步走近他,踌躇地站在他面前:“阿衍……” 声音里带着点颤音。 “宝贝,过来,我抱抱。” 季茗轻轻笑了,她扑进了凌衍怀中。 凌衍收紧手臂,拥紧了她。 “阿衍,对不起,我又做错事了。”季茗在他怀中蹭了蹭,轻轻地开口道。 凌衍温柔地安抚着她的后背:“你做错什么了?” “我刚才在车里说错了话,我又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说我姐姐去了,我也不活了,我错了,我说出这话很不负责任……” “嗯,知道错了很好,你姐姐会好起来的,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你要为我好好活着……”凌衍俯身,唇瓣在她的耳边流转,轻轻地亲吻着她的耳垂,“以后再敢这么说,我一定揍你,知道了?” 季茗的耳垂有些痒:“你不会揍我,你敢揍我就是家暴,我会给你寄律师函的!” 凌衍笑了笑:“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有恃无恐呀?” 季茗在他怀中调皮地笑了:“那是,你舍不得揍我,你揍了我,我就离家出走。” “不许离开我!”凌衍皱眉,他俯身贴近她的耳朵,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季茗,我听不得‘离开’这个词,我已经承受不起你再次离开了,以后别说要离开我的话,我会很生气的……” “好。”季茗乖乖应着。 “还有一个错误……我刚才在院长办公室跟陆宣义分手……没有成功……对不起。”季茗轻轻抬起头来,水眸中有雾气氤氲。 “我猜到了。”凌衍说。 “我就奇怪了,陆宣义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跟我分手?”季茗认真地看着凌衍,头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问号,“虽然他说恋爱期是三个月,现在三个月还没到……” 凌衍凝着她的脸,不说话。 “啊!我知道了!哎呀,一定是因为分手是我提的,他这么狂妄要自尊的人,肯定是觉得被女人分手伤自尊了,所以不同意,下次我跟他说,是他甩了我好了……” 凌衍还是不说话,但他微微扬眉,把季茗揽在怀中紧紧搂住。 哎,他的傻宝贝啊,真是有够迟钝的! 不过她迟钝一点挺好的,起码她不知道陆宣义是因为爱上她了所以才不肯分手,还有她亲哥哥司珩年对她很不一样,她也从来没有多心过…… 季茗见凌衍没有回答,随即控诉道:“阿衍啊,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说话,你说陆宣义为什么不跟我分手啊?” 凌衍撇撇嘴,轻哼了一声:“他就是个怪物,偏执狂,一根筋,情商被智商吃了的神经病,不用管他,直接甩了他就行……” “呃……”季茗微微咬唇,凌先生你这么不遗余力地黑大魔王,真的好吗? 这时,凌衍口袋中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殷纪生。 “我来接!”季茗瞥见了来电显示,夺过他的手机,一按下接听键一连串的话就炸开了,“殷纪生,你这个王八蛋,你在哪里,我要跟你决斗!” “三楼走廊转角。”电话那端的人,嗓音沙哑疲惫。 季茗挂了电话,对着凌衍道:“阿衍,你去帮我买些午餐来,我爸爸妈妈和我哥哥的,记得多买些粥品。” “好。”凌衍应答,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宝贝,别和纪生闹太凶,要揍他的话,等我回来,我帮你揍。” 季茗点了点头。 季茗来到三楼转角时,楼梯转角光线较暗,她撞进了殷纪生的目光里,殷纪生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他佝偻着背,好像身体被掏空了一般,他的手里夹着一支烟,表情隐在烟雾后,猩红的火星子像是一双恶寒的眸子。 “殷纪生,你要与谁结婚?”季茗开口,话里隐藏着不少情绪,“你说,你月底到底要跟谁结婚?!” 闻言,殷纪生不答,他静默地望着医院幽深的长廊,眯着眼睛慢慢地吸了一口烟。 “如果让你重新追求司瑾,你会答应吗?”季茗微微叹气,开门见山,“我再叫你一声‘姐夫’你敢答应吗? 殷纪生勾了唇,吞云吐雾间尽显疲态:“两年前,你姐姐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阿衍说她精神失常了?” 季茗皱眉:“这你得问我姐姐,如果我姐姐不愿意告诉你,我无权告诉你。” 殷纪生冷哼了一声,他将手指间的烟蒂掷在地上,脚踩在上面,狠狠碾碎。 季茗看着点点火星顿时被碾灭,最后归于黑暗,窗外刮着很大的风,风声在呼啸,像是哀嚎声。 她抿唇,掏出一张纸巾,将那个烟蒂拾了起来,丢进附近的垃圾箱内。 殷纪生沉默地看着她做着这些,随即嗤笑一声,笑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异常清晰,但透着凄楚。 “季茗,我不问别的,就问她为什么会精神失常?”他幽幽开口。 季茗背脊一僵,转身沉默地盯着他。 “告诉我,你告诉我!”他倏地歇斯底里地地低吼道,走道里回声一阵阵地传来,来往的人好奇地朝他们这边张望。 季茗咬牙,她出口声音有些微颤:“她没有保住你的孩子,在绑架案中她看到孩子从她身体里流掉她有些癫狂,这之后你走了,孩子走了,她的右臂残废了,她的心也渐渐残废了……” “……”殷纪生沉凉地伫立着,这个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破碎不堪,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季茗,你错了,她怀上的不是我的孩子……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呵呵……” “什么?”季茗瞪大了眼睛,她震惊了,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难道姐姐的生命里还有别的男人? “所以说,我们俩在她遭遇绑架案之前就已经走不下去了……” “不可能,姐姐的身边就只有你的照片,她的身边只有你的痕迹,她只有你,不可能还有别的男人!如果她心里有别的男人,今天也不会得知你快结婚了就从楼下跳下来啊……” “季茗,我和你姐之间的事,你不明白……”他的声音清冷悲拗。 这是季茗第一次在殷纪生身上看到悲拗…… “司瑾心里有个人,而那个人死了,我只是那个人的替身。”殷纪生平静地叙述道,“她只能靠我来慰藉……” 季茗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谁?那个人是谁?” “这你得问你姐姐,如果你姐姐不愿意告诉你,我无权告诉你。”殷纪生用季茗刚刚说过的话来堵她。 “你……”季茗瞪了他一眼,窥见他眸底的哀伤和脆弱,大叹一声,“既然她只能找你慰藉,你能不能重新追求她,给她一点生的希望……” 季茗欲言又止。 因为殷纪生就像是一个正在慢慢沉到海底的人,脸上全是挣扎和纠结。 许久以后,殷纪生轻笑,缓缓地吐出一句话:“……要我重新追求司瑾也可以,那么你追凌衍,你要对凌衍好,一辈子不离开他;我也会试着重新追求司瑾……” 很明显,殷纪生不知道她和凌衍已经复合了。 季茗抿唇不说话,烟味还未散尽,她不适地轻咳出声。 “这是一个公平协议,让我做事,自己是否也应该有所牺牲?”殷纪生坏坏地笑,但笑带着颓废与哀伤。 见季茗长时间不说话,殷纪生皱眉不耐烦了。 “给你一分钟考虑时间,你不答应,协议作废,我会在月末照常和别的女人结婚。”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机械表。 “我答应你。” “你要清楚这是一个双务合同,双方互负义务,我们对于对方而言都有同时履行抗辩权,所以,季茗,乖乖履行协议。”殷纪生补上了一句,“我们互相监督,谁没有乖乖履行协议,对方就可以提出惩罚!” “好,如果你对我姐姐不好,你敢再找别的女人,我就阉了你!”季茗说。 殷纪生嘴角抽搐:“那你呢,你对凌衍不好,你再离开凌衍,该怎么罚?” “罚我跑步……怎么样?够狠了吧?” “被我发现你对凌衍不好,一次罚跑一万米!”殷纪生说。 季茗掐着手心,一咬牙道:“好,成交。” 季茗转身离开时,她听到殷纪生在她身后轻轻开口:“季茗,不要再离开阿衍,好吗?两情相悦太不容易了,我们之中总要有一对是幸福的……” 第266章 What?!我小时候居然是个小恶魔? 下午,司瑾就清醒了,司家二老和司珩年在重症监护室里守着她,凌衍回公司上班,季茗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守着,一守便守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深秋即将入冬的夜寒冷是一定的,司珩年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让她先回家。 “小茗,姐姐见不得你,你只能守在病房外,我和爸妈都在,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哥,晚上姐姐睡着了,你们休息,我来照顾她,她也见不着我……” “万一姐姐一夜都睡不着,你就在病房外待一夜?”司珩年有些无奈地扶额,“小茗,医生护士都在呢,而且陆宣义也在,这里真的不需要你,你快回去吧!” “陆宣义他……” 司珩年看着她:“刚才陆宣义找了我,跟我简单说明了姐姐的情况,姐姐的病他会实时跟进,放心吧,你先回去……” 闻言,季茗微微松了口气,她怕自己跟他提了分手以后,陆宣义就不帮她治疗她姐姐了,还好…… “但是哥,回去我不放心。” “有情况我第一时间通知你,行吗?”司珩年握了握她的手,温润的嗓音带着关心,“看,你手好凉,在病房外睡觉明天一定会感冒,回去吧,哥哥求你……” 良久,季茗轻轻点了点头:“好,我回去,我明天早上给你们带早餐,我再回家给你和爸妈拿些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 季茗走到医院底楼大厅时,才给凌衍打电话。 电话刚拨通,下一秒就被接起了。 “喂,宝贝。” “阿衍,你来医院接我回家吧。”季茗环视四周,她在找空着的座椅,准备坐下来等凌衍。 “嗯,我在医院楼下,你出来吧,我今天开的车是那辆白色的布加迪威龙。” “啊?你怎么会在医院楼下?”季茗愣了愣,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你下班就在医院楼下了吗?你在车里等到了晚上十一点?” “……”凌衍没有回她。 季茗很快找到了那辆白色的布加迪威龙,男人已经站在车外等她,颀长高大的身躯藏在立体风衣里,俊美的五官在夜色下更加得深邃迷人。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医院楼下?如果我今晚不出来了,你就在车内等我等到天亮吗?”季茗问。 凌衍笑笑,把她拥入怀中。 “凌衍,你说你傻不傻?”季茗问。 凌衍揉了揉她的头:“反正我一个人在沂龙湾也不可能入睡,还不如在医院楼下守着你……” “凌衍,你低头。” “嗯?”凌衍低下头。 季茗送上红唇,“吧唧”一口亲在他的唇上…… 凌衍有些受宠若惊,他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那动作有些傻气:“宝贝,你很少会在人前主动亲我?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的,有人看到了哦!” 果然,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探究与看戏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当然还有不少惊叹和议论声。 “唔……有点害羞。”季茗闹了个大红脸。 凌衍轻笑着把她拦腰抱起,打开车门,将她轻轻地放在副驾驶座上。 凌衍快速上车,眸色深浓,那黑曜石般的深眸中荡漾着愉悦的光亮:“你刚才真的在人前亲我了?” 季茗抿唇笑了,她倾身,又是两个香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凌衍傻傻地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唇,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哇!衍哥哥,你居然脸红了!太可爱了!”季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手舞足蹈,“本姑娘的手机呢,赶紧拍下来,我可以笑一年!” 凌衍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丫头,不许调戏你衍哥哥!” 季茗勾唇一笑,一把拉下他的手臂,拿手机对着凌衍:“来来来,给姐笑一个!” “宝贝,不许拍!” 季茗狡黠一笑,直接送上自己的红唇:“阿衍,我要么么。” 凌衍挑眉轻笑,也不挡着手臂了,俯身过来,薄唇覆上了她的唇,温润甜腻的触觉在双唇间传开…… 就是这个空挡,季茗举起手机,“咔嚓咔嚓”两下把他们两人嘴对嘴亲热的照片拍了下来。 “啧啧,颜值高真好,怎么拍都可以当壁纸……”季茗美滋滋地把刚拍的两张照片设为锁屏壁纸…… 凌衍摇头笑了,季律师这句话真好,夸了他又顺道夸了自己。 他启动车子,驶离医院。 深夜,一辆白色的超跑缓缓地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沿街灯光忽明忽暗地照在凌衍的身上,季茗看着他熟悉英俊的侧颜,突然满足地勾唇笑了。 “阿衍,去我家吧,哦,我说的是司家,我要帮我爸妈和哥哥拿些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季茗背靠着椅背,放松身体,坐姿有些懒散。 “好。” “你知道地址吗?需不需要导航?” “不用导航,我认识路,你会去的所有地方,我都一清二楚。”凌衍见她有些累,摸了摸她的头,“累的话你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季茗点头,她睡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含糊地开口:“阿衍,你一下班就来医院楼下了,你吃晚餐了吗?” “……”凌衍没有说话。 “沉默就是没有吃。”季茗睁开眼睛,“你怎么能不吃晚饭,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那你吃了吗?”凌衍看了她一眼。 “有我哥在,我能不吃晚饭吗?他在我可乖了!”季茗笑着说。 “丫头,说实话。” “呃……我没什么胃口,在我哥看着我的时候,我就硬塞几口;他看不见的时候,我就把碗里的饭倒掉一些,嘿嘿,伪装自己吃了很多的样子……” 凌衍轻笑:“哎,又调皮了,就知道是这样……” “我真的没有胃口嘛!”季茗闭上眼睛,“不过这么晚了,也没有餐厅在营业了,你的晚餐怎么办?” “还有一家餐厅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哪一家?” 凌衍勾唇:“凌衍牌餐厅。” …… 于是,来到司家后,季茗去楼上整理衣物和生活用品,凌衍在厨房里忙碌。 季茗从楼上下来时,看到厨房里男人的身影,男人的发丝在灯光下乌黑发亮,微微侧过的俊颜陷在光晕中,淡淡的热气蒸腾在他的四周,她的眸子温热起来。 季茗走进厨房,凌衍侧眸看了她一眼,微微勾唇道:“饿吗?我煮了些你喜欢喝的粥。” “什么粥?”季茗好奇地探头过去。 凌衍搂住她的腰身,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黄花菜瘦肉粥。” “哇!”季茗惊喜地欢呼一声,“阿衍,还是你了解我,我有胃口了,我可以吃一大碗!” “真乖。”凌衍吻了吻她的额头,把粥盛了出来。 两人坐下来,两碗粥,你一口我一口,喝得其乐融融,情意绵绵。 饭后,季茗回楼上收拾,凌衍进厨房清洗碗筷。 洗完碗筷,凌衍从厨房出来,在今天之前,凌衍没有来过司家别墅,这是一栋西式三层别墅,他环顾了一圈,内里以白色为主调,别墅内装饰很有格调和品味…… 突然,季茗从楼梯口探出头,大声唤他:“阿衍,阿衍,你上来!” 凌衍看着那个挂在楼梯上的小脑袋,笑了笑,走上楼去。 “阿衍,我带你参观我的房间!”季茗兴奋地过来牵着他的手,把他往自己的房间拉。 一打开门,一间小女孩的闺房展现在凌衍的眼前,淡粉色的墙体,简洁整齐的摆饰,可爱的小床,小书桌,小凳子,小椅子…… “虽然我两年没有回来了,但是我哥哥会经常帮我打扫房间……”季茗拉着他走进去。 闻言,凌衍有些心疼得看着她:“两年前,被你妈妈和姐姐赶出家,你很痛苦吧?” “嗯,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季茗委屈地承认,在凌衍面前,她也不想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那时,我已经把你甩了,然后又被亲人赶出家,我那时候无依无靠,真的觉得人生一片黑暗……唯一给我温暖只有我哥哥……” 凌衍走过去,搂住了她的腰,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其实你一直都有我,只是你三年前不要我了,从今天起,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季茗把头靠着他的胸膛上:“是是是,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只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知道就好。”凌衍笑了。 “喏,你看,这是十五岁的我。”季茗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全家福,“这是我唯一一张全家福。” 凌衍循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他一眼便看到了十五岁的她,一头飘逸的长发垂落在肩头,穿着一条乖巧的淡蓝色裙子,十五岁的女孩便出落得亭亭玉立,漂亮的脸上微微含笑…… “我父母小时候就把我送去英国了,所以我小时候跟他们几乎没有同框过,这是我十五岁那年回国,正好赶上一场超高档次的慈善晚宴,然后父母把我和哥哥姐姐都带去了,然后就留下了这张全家福……” “阿衍,你看我是不是从小就是美人胚子,从小美到大,有没有?”季茗喜滋滋地咧嘴笑。 “那时候你确定你是长发吗?” “啊?阿衍,你为什么这么问?”季茗脑回路有些转不过来,“当然啦,你看照片啊,照片里就是一头飘逸的长发啊,我哥哥也说我从小到大都是长发……” “照片里你其实戴着假发,因为你父母不想你剪短发,但你当时从英国回来前是一头短发,为了不被父母发现,所以你临时买了一顶假发。” “啊?”季茗懵了,“这你怎么知道,我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宝贝,你觉得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六年前,在校园里的海棠林啊,那时候下了大雨,我逃窜躲雨撞上了你……然后我就……”季茗突然脑海中有什么闪过,恍然大悟,“难道在这之前,你就认识我了?” “对,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十年前,你刚刚说的,你十五岁那年参加的那场慈善宴会上……”凌衍的眸子幽深漆黑。 季茗震惊了:“原来你十年前就认识我了,这么早呀?” “那年,我跟着爷爷参加慈善晚宴,那晚,我见到了你三次。”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我走进宴会厅时,明明宴会厅里众多美女游走其中,我就是穿过人山人海一眼看到了你,那时你一袭长发,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裙子,左手牵着哥哥,右手牵着姐姐,在爸妈的带领下,乖巧地叫着长辈……” “我当时的想法是,是个乖女孩,像只乖巧的小白兔。” “我第二次见到你,是在宴会中途,我去后花园透气,看到海棠树下的你,你百无聊赖地围着海棠树转了几圈,然后对着海棠树大吼一声,吼完便开始脱衣服……我有些受惊,明明乖巧可人的女孩,瞬间开始变身,我看到了你变身的全过程……” “呃……我变身了?”季茗愣愣地问,因为这段记忆在她脑海中显示的是白茫茫的一片空白…… “我变成怪物了吗?难道我不是人吗?”季茗开玩笑地问。 “嗯,这么精彩的画面,你怎么不记得了呢?”凌衍笑道,“当时你一把抓掉头上的长发头套,露出了你一头利落的短发,然后飞快扒掉自己身上的淡蓝色衣裙,从花坛中找出自己埋藏着的衬衫长裤,刷刷刷地套上,动作可快了,然后用力地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拿出一双平底板鞋穿上……瞬间,一个美丽动人的小姑娘,就变成了一个帅气利落的假小子……” 季茗咽了咽口水,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原来她在凌衍第一印象中就这么彪悍啊……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姑娘……”凌衍欲言又止。 “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神经病,是不是特能装?在父母长辈面前装得特乖巧,其实真实的我并不是这样的……” “没有,宝贝,当时我觉得你很有趣……” “哎,你就安慰我吧,你当时心里真实的弹幕应该是,这么表里不一,这绝壁是个奇葩!” “也许吧,你在人前是乖巧小绵羊,在人后却突然变成帅气假小子,说实话,我当时真对你挺好奇的……” 季茗撇撇嘴,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的第一印象这么糟糕,是个特能装的奇葩……我没脸见人了……” “没有啊,我第三次见到你,你脱了鞋,卷着裤腿坐在池塘边,把脚伸进水里,细白的小腿在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踢水玩,一池风平浪静的池水被你搅乱了,你随意慵懒地坐着,我当时想,这姑娘一定是无聊坏了……我想着要不要上去跟你搭个话,没想到就有男生已经上去找你搭讪了。” “然后呢,我是怎么做的?”季茗问。 “你真的都忘了?”凌衍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我站得远,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好像还挺愉快的,但是说着说着,你就慢慢移到了他的身后,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伸出黑手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他一时没有防备,就掉进了池塘里……” “What?!”季茗彻底惊呆了,“我把他推进池塘了?我小时候这么恶劣呀?” “嗯。”凌衍点头。 “所以,最后我把他救上来了吗?” “没有,你见他在池塘里扑腾,你还笑得很开心……” “……妈呀,刷新了我的三观啊,原来我小时候心里这么阴暗?阿衍,我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不是差到了极致呀,你那时候是不是就觉得我是一个坏女孩?” “倒没有觉得你是一个坏女孩,只是发现了你的玩心很重,像是一个坏心眼的小恶魔……”凌衍微微勾唇看着她道,“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那个池塘深度只有一米二,你没有想要害他,就是想要看他出洋相……” 季茗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身上还背了一条我不知道的人命呢!不过说来也奇怪了,明明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凌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没有,脑海里一片空白,感觉记忆功能出现了故障,我压根就不记得我还有短发的时候……” “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短发的时候了呢?我那天以后对你产生了一些好奇,所以在暗地里打听你,我曾经还来英国看过你几次……” “你在十五岁整一年里都是短发……” “我整一年都是短发?这一年我的记忆都很模糊……”季茗说着说着,突然后背一凉。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两年前的绑架案,绑匪抹去了她脑海中的一部分记忆,很可能是她十五岁那年的记忆…… 所以,十五岁她都在经历些什么?为什么这么表里不一,为什么性格里这么多恶劣因子? “宝贝,你在想什么?” 季茗摇头,她笑了笑。 “其实我一直都挺奇怪,你哥哥姐姐都是国内读的初高中,为什么偏偏把你送去英国读书?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英国生活,常年只有一个保姆陪着你,而他们几乎不来英国看你……” “这个……”季茗轻叹了口气,开始睁眼说瞎话道,“可能是因为我比较调皮吧,所以父母觉得眼不见为净,就把我常年流放在国外……我比较适合野放,呵呵……” “真的是这样吗?”凌衍显然不信,他微微蹙眉问道,“还有你哥哥姐姐都随父姓司,为什么你随母姓季?” “这个……随母姓不是算正常吗?”季茗移开目光,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凌衍微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宝贝,我只是觉得你父母对你远没有对你哥哥姐姐好,你从小就很缺亲情……我很心疼。” “阿衍……”季茗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感动,她轻轻一笑,乖巧地搂紧了他的腰。 第267章 原来你是一个能把火车开往深蓝色海底的人 许久,季茗从凌衍怀中抬起头,灯光一寸寸地勾勒着她的脸庞:“阿衍,换个话题,我问你啊,你不会十年前就爱上我了吧?十七岁的你爱上了十五岁的我?” “嗯,我现在想起来貌似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哎,真是一眼误终身啊,自从在宴会上见了你一次以后,我时常莫名其妙地想到你,时常做梦梦到你。有时候,在纸上演算公式到最后纸上画出的是你的眉眼,后来,为解相思之苦,我就飞去英国去看你,那一年,我像是一个十足的偷窥狂……” “天呐,阿衍,也就是说我在遇到你的很多年前,你就开始暗恋我了?”季茗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太让我不可思议了,我好想嘚瑟一下……” 凌衍轻笑,揉了揉她的头:“第二年,我不顾家里反对,拒绝了美国众多知名大学的邀请,所有志愿只填英国的大学,因为我希望能离你更近些;后来我如愿来英国上大学,几乎每天都在偷偷关注着你的近况,我在盼着你快点长大,宝贝,我对你的暗恋长达四年……” “这期间你没有对身边的女生有感觉吗……” “没有,虽然我和你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是我就是瞎了眼看上了你,从此身边的女生都是过客……” “有一首歌的歌词就表达了我当时的心情,‘遇见你我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没有人能感受到你最甜美的笑,我再不用把别人寻找,因为我已经找到’……” 季茗含羞地笑了一下,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踮起脚尖在凌衍的脸上亲了亲:“然后呢?然后呢?” 凌衍笑:“然后,我每天都在期待你考进我所在的大学,直到我在新生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开始每天筹划与你的偶遇,我想要参与你的人生……” “等等!”季茗张大了嘴巴,“你的意思是下雨天在海棠林我把你撞到,是你精心策划好的?” “……是,那天我知道你在海棠林,不是你撞到了我,而是我故意碰瓷了你……”凌衍说。 “那第二次在操场上相遇呢?” “是我故意出现在你眼前的……包括第三次在演讲台上演讲,我不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你,而是在茫茫人海中我的眼里只有你……第四次我们相遇在法学院的图书馆,我一个金融专业的学生会经常出现在法学院的图书馆,就是为了邂逅你……”凌衍又扔了一个炸弹给季茗。 “……”季茗大口地吸气,她有些缺氧了…… “原来一直都是你步步为营把我给套路了……”季茗把嘴巴翘得老高,“我以为我们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呢?敢情我的美好回忆就是你的套路堆砌而成的……宝宝有情绪了……” “我不怎么相信缘分这种东西,我只相信幸福要自己争取……”凌衍笑了笑,“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是不是?” “是你个头!”季茗翻了个白眼,随即想到了什么,“既然这十年你都在关注着我,你有没有发现过我行为举止特别怪异的地方,尤其是我十五岁那年,你来英国看我时,我都在做什么?” “自己在做什么,自己难道没有印象吗?”凌衍问。 “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像我那一年没活过一样……” 凌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我一般是周末飞来英国看你,你的周末过得很单调,大多数时间都在兼职打工……” “我十五岁那年在哪打工?” “剧院。” “剧院?” “嗯,弹钢琴。” 凌衍的脑海中时常会浮现出她坐在台上弹钢琴的画面…… 温暖的灯光在她身上停留,一袭简单衣裙的女生坐在钢琴前,微微含笑看着琴谱,指尖在黑白琴键上一抚,纤细优美的十指开始在琴键上飞扬,动人的琴音在她指尖如流水般悠扬而出,灯光洒在她的身上像是精灵在她身上跳跃,伴随着她指尖眼花缭乱的动作,灵活地跳动着…… 那时,他坐在台下默默守候着她,时常看着她浸润在灯光中的侧脸不知不觉中便会看痴。 后来他开始慢慢在她的琴音中发现了她的小情绪,有时候明明是忧伤还透着绝望的琴曲,却被她弹得野性而动人心魄,仿佛有种虽死犹生的悲壮感…… 那时他就知道,这个看起来柔美动人的女孩内心里有一股子野劲,一股不轻易示人的清高和倔强…… 他发现,这个女孩子很矛盾的,她藏在淡定外表下的真面目有很多,但是不轻易示人…… 而他莫名的很想要去探究她,他像是找到了一座神秘的宝藏,惊喜之余想要竭尽全力去探究,去呵护…… 季茗认真想了想,对于自己十五岁那年在剧院弹钢琴兼职没什么印象…… 她也不回忆了,她埋进了凌衍的怀中:“阿衍……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声音轻轻的,软软的…… 凌衍轻柔地吻着她的发顶:“我对你的认识是一层层深入的,一开始,我发现你孤独一人寄居英国时,我发现你是一个习惯蜷缩在核桃内部的人……” 季茗抬眸,清亮干净的眼眸瞅着他。 “你心里有寂寞,你缺乏家人的呵护,缺乏安全感。” 季茗微微抿唇。 “后来,我看到你在剧院弹琴兼职,我在琴声里发现了你平静的外表下内心的火焰,那把火焰足够点燃黑暗的夜空……” “你隐忍淡定的外表下压抑着澎湃的激情,你的心里有一份执着,有一个瑰丽灿烂的梦想……” 季茗挑眉,勾住了他的脖子。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你的性格很可爱,我很喜欢,那时候我发现你在爱情方面其实是一个小女人,你在我身边不想做女强人,你习惯依赖我,时不时撒个娇,卖个萌,淘个气……” 季茗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耳根羞红了,她微微抬眸道:“阿衍,你继续说。” “后来,你甩了我,莫名其妙甩了我。”凌衍沉雅地声音传来,“我发现,你其实还是一个能把火车开往深蓝色海底的人……” “明明前一秒还与我情意绵绵,后一秒就能冷漠地离去,此生老死不相往来……论冷漠与无情你也算是个中高手……” 季茗的眼眶一阵酸涩:“阿衍……对不起……” “阿衍,原来你喜欢我这么久了,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季茗踮着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三年前我离开你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跟我谈了三年恋爱,我以为你对每个女生都可以这么好,我以为你没有我还可以有别人,我以为你会很快忘了我,我以为你会和别人过得很幸福……” “一切都是你以为。”凌衍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事实上只能是你,而我根本不能没有你……” 她吸了吸鼻子,自觉地攀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红唇。 灯光氤氲,墙上投射着两人火热拥吻的身影…… …… 回到沂龙湾已经凌晨一点。 洗漱完毕,凌衍把季茗抱到了床上,季茗小心地把手机放在自己身边。 凌衍将她搂在怀中:“别担心,姐姐不会有事的。” 季茗轻轻点头:“我可能今夜睡不着了。” “我陪你。” 凌衍拉过她的手,在她手上放了一块玉,晶莹剔透的玉身在灯光下发光。 这块玉是季茗从小带在身边的一块玉。 “阿衍,这玉要还我了吗?”季茗笑了,她半开玩笑道,“你不怕我拿到玉就跑路了吗?” “怕。”凌衍低低地说,“宝贝,我很怕。” 季茗抿唇,愧疚之情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把玉再次塞到他的手上,牢牢地抱住他的腰:“阿衍,这玉我送你了,我不会再离开你,永远。” “好,这玉我收下了。”凌衍坐起身体,“我有好多东西要送你。” “好多东西?”季茗眸光一亮,惊喜地叫道,“是什么呀?你什么时候买的?” “这三年你每年的生日礼物,我们俩恋爱周年纪念日礼物,第一次牵手纪念日,第一次亲吻纪念日,你的第一次纪念日……” “呃……我的第一次。”季茗垂眸,脸颊红扑扑的,”那不也是你的第一次吗?” “……”凌衍挑眉,装聋作哑道,“啊?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 “衍哥哥别装傻……” “……是,我的所有第一次都是你的。”凌衍伸手温柔地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我只对你有冲动……你满意了?” “我感受到了你的忠贞,我很满意。”季茗开心地抿唇一笑。 凌衍眸子中浓墨般的深度慢慢晕染开来,眸子中浮现一丝柔和,“宝贝,我为你守身如玉,我想申请奖励……” “让你夜夜笙歌,要不要?” 凌衍神秘一笑,下床去拿这些年为她准备的礼物。 一分钟后,凌衍捧着一个大礼物盒子走过来,那盒子大得遮住了他一半的身体,所以里面存了他这些年想送却送不出去的心意…… 一股酸涩冲击了季茗的眼眶,她的眼睛又湿了,咬着下唇,憋着即将要落下来的眼泪…… 凌衍在她面前掀开了礼物盒盖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整箱子的礼物,每个礼物上面多贴着一张精致的卡片…… 季茗拿起一个红色的毛绒小盒子,小卡片上是他清隽的字迹:宝贝,二十四岁生日快乐! 这是她去年的生日礼物。 她的喉咙一下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硬生生地发疼…… 季茗垂眸,手指微颤,她打开了红色的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精致细小的定制的项链,这是一条漂亮的锁骨链…… 季茗把眼泪憋回去,抬眸,半开玩笑道:“阿衍,我不是说过我不习惯带首饰的嘛,干嘛给我买项链?” “这项链是我亲自去定制的,我知道你不会戴,但是我还是想送给你,我可以想象你戴着它的样子……” 季茗抿唇,她从床上站起来,一把搂住凌衍的脖子:“阿衍,你在逼我戴项链吗?” “没有,我定制项链就是给你收藏的,女人还是需要首饰的,万一哪一天你兴趣来了想戴了呢?” 凌衍继续展示他这些年的心意,除了各种精美的首饰,还有许多新奇的小玩意,那些小玩意几乎都是手工定制的…… 季茗好奇地坐在床上打量那些新奇的玩意,她看到了一个扁平的盒子,一打开,里面收纳着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口红…… “阿衍……”季茗的手有些颤抖,“你怎么知道我有收藏口红的小癖好的?我记得这个小癖好是我去年才培养起来的……那时候我们已经分开两年了,你怎么会替我搜罗这么多的口红?” “这三年,是你离开了我三年,而我并没有离开你,我一直在默默关注你的一切,你新产生什么小喜好我都知道……” 她感动地窝进凌衍的怀中:“阿衍,你怎么这么好,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离开你,我不会再负你……” “宝贝,其实我相信当一对情侣过于甜蜜之时,上天就会划开一道口子,投下艰难险阻给这对情侣,看这对情侣能不能通过考验,相守一生……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慢慢地,她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她调皮的小性子在身体里作祟了。 季茗边翻看小玩意边开玩笑:“凌先生,有一位名人说,赠予的本质包含野心和特权,受赠的本质则包含顺从,你送我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想要我顺从你?” 凌衍轻笑出声:“野心,特权?看来我不坐实它怎么对得起你这么高的评价?” 话毕,凌衍直接把她推倒在床上,不顾她的呼救,愣是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他半认真半揶揄的笑:“野心与特权的滋味让你好好尝尝,好不好,宝贝?” 男子弯腰托住她的后腰,贪恋地吻上她的唇,灵活的舌攻城掠地,他肆意地攫取着她的芬芳,他的眸子始终带着浓浓的笑意…… 卧室的光线被调暗,月光像是雕刻大师般细细地勾勒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轮廓,凌衍开始不满足简单地亲吻,他灼热的吻从她优美的颈侧,移到从她漂亮的锁骨,最后落在她的胸前,留下深浅不一的滚烫…… “宝贝,我今天可以吗?”他的嗓音分外低哑,像是大提琴般磁性撩人。 “本来我没心情的……”季茗轻叹。 “所以,现在呢?”凌衍把下巴抵在她的发侧,轻笑道。 “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 “嗯?” 凌衍的手大胆起来,从她的睡裙里钻了进去…… “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容你摸一摸,吻一吻。”季茗狡黠地一笑。 “没了?” “没了,不满足啊?” “……”凌衍的手一顿,“宝贝,你欺负我?” 季茗展唇一笑:“你爱摸摸,爱吻吻,不摸不吻就睡觉,我明天还要早起去医院看我姐姐呢!” 凌衍咬着她的唇瓣挑逗,耐着性子哄骗道:“大宝贝,不累的,你只要躺着,只顾享受就好。” “万一你失控怎么办?” “我会跟小兄弟打好招呼,特殊时期,让它把对你的迷恋收敛些,好不好?” 季茗懒懒地眯着眼,她在考虑。 就在她考虑的时间里,凌衍的健硕的身体越来越滚烫,他胯间的硬物抵在了她的大腿根处,隐隐生疼。 季茗嘴角一抽:“我不相信你……感觉你的小兄弟有点汹涌啊……” “没有……”凌衍矢口否认,忍着身上的熊熊烈火,“是你的错觉。” “是吗?”季茗看着他幽黑压抑的眸子,手指下移,纤指在他紧绷到爆炸的小腹上按了按…… 凌衍立刻发出了一声闷哼声,在寂静的夜里愈发得撩人。 “看吧,破功了吧!”季小妞嘿嘿一笑,带着点嘲笑意味。 “小坏蛋!看我怎么治你!”凌衍笑哼了一声,低沉的气息蔓延在她的心扉,“宝贝,我不是可以摸,可以吻吗?我要你等下求着我……” “你别乱来!”季茗警惕起来。 凌衍浅笑,俯身含住了她的耳垂,细细地吻着,大手灵活地在她身上跳动:“我比你还了解你的身体,你确定你忍得住……” 季茗瞪了他一眼,轻轻调整着呼吸,心里开始念清心咒。 还没念十秒,她的睡裙就被凌妖怪抓走了,身体一凉,脸就烫起来了。 他轻啄她的耳垂,耳边一片酥麻,她的身体开始燥热起来。 突然,她被他翻了一个身,健硕的身体贴在她的美背上…… 凌衍的薄唇转战她的背部,顺着背部曲线一路向下,落在她的腰上,她轻轻颤了颤身体,左右躲闪了下。 就是这个空档。 凌衍的吻开始滑入她的翘臀…… “嗯啊……”她忍不住娇吟出声。 “够了够了!我认输,我给你还不行吗?”季茗缴械投降,声音里满满的失控和令人血脉喷张的娇媚。 “宝贝,求我……”凌衍微微勾唇。 “唔……求你,阿衍,我求你……” 凌衍的深喉中溢出一丝笑意,迫不及待地挺腰后入。 “啊……”她惊喘了声,这样的声音在黑夜里魅惑异常。 凌衍扳过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吞没了她的娇吟…… 凌衍遵守承诺,驯服他的小兄弟,仅仅一次就放他大宝贝睡觉了。 但是季茗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 她在怀中一有动静,凌衍便睁开了眼睛。 “宝贝,没有医院的电话,你安心睡吧,我替你守着。” 闻言,季茗心里安了不少,她闭上眼睛。 她脸上激情过后的潮红还未褪下,红扑扑的小脸蛋在他怀中蹭了蹭,睡了过去…… 第268章 阿衍,轻点,轻点,轻点…… 凌晨五点,天空熹微初现,晨光从窗户中透过来,季茗早早地就醒了。 她睁着美眸看着凌衍,凌衍也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一看就是半个小时。 随即,两人心照不宣地笑开了。 凌衍的手指穿过她的指间紧紧握住。 “宝贝,别想多了。”他眼眸湛亮地看着她说。 他知道,她在担心她姐姐的状况。 季茗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深邃的眼眸像是一个漩涡,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滞了,她放缓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沉溺在他的目光中。 “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想你,我想多了吗?”季茗抬眸,狡黠一笑。 凌衍失笑,他俯首亲吻她,季茗的美眸染上了痴痴的笑意,轻轻地回应他的吻。 有他在身边,真好,他一直在,一直在试图驱赶她心底的不安和悲痛…… 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季茗坐起身:“阿衍,我要去晨跑了。” “宝贝,你打算玩命了吗?一夜没怎么睡好还去跑一万米?”凌衍将她拉进怀中。 “我要去晨跑。”季茗在凌衍的唇角亲了一口,“今天你不用监工,我会乖乖跑完的,你睡两个小时吧!” “我陪你去。”凌衍也跟着坐起身说,“今天我们去健身房练。” “好。” 沂龙湾的健身房,一般是凌衍在用,季茗没怎么用过。 季茗去洗漱,换运动服,等她来到健身房时,凌衍已经在健身房帮她调试器材。 季茗走进健身房时,男人穿着黑色的休闲服,正站在窗边帮她试最适合她举的哑铃,有晨光斜斜地透过窗户,深邃了他的轮廓。 季茗有些哽咽,她的心在颤抖,这个男人到底为自己付出了多少? 有了她,他的生活重心都是她…… 她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他最重要的事…… 这时,凌衍转身,看见了门口的她。 “宝贝,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温柔。 凌衍迈开步子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脸,俯身在她的唇角轻轻吻了一下:“先压下腿,再跑步半小时热热身,今天就简单练些有氧器械吧……” 季茗把脑袋往他健硕的胸肌上拱了拱:“阿衍,使劲训练我吧,只要不训练死,就把我往死里训练!” 凌衍失笑,一把抱住她:“傻瓜,这几天越来越不像你了……” “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坏女人呗,突然从良了你就不习惯了,对吧?” 凌衍抿唇一笑,抵着她的额头道:“季茗,你可不是坏女人,只是在我身边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活,不需要勉强自己为我做任何事,宝贝,回到我们以前的相处方式,好吗?” “宝贝,就当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吧!”凌衍看着她的眼睛道。 “你……”季茗咬唇,她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这么大的伤害他都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宝贝,不要对我存有愧疚,不要总想着要补偿我,我不想看到你小心翼翼地对我好的样子,我不需要你来配合我,我不想你活得不像自己……”凌衍郑重地说道,“在暗恋你的四年里,我看多了你为了讨好长辈,为了在别人眼里有一个好印象,你装成乖乖女的样子,太辛苦了,在我面前永远不需要伪装,你可以随时对我发泄你的任何情绪……” “季茗,从这一刻开始,你对我的伤害一笔勾销,我都忘记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对你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的,宝贝,请你坦然接受,好不好?”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把你宠上天,而你能理所当然地接受我的所有宠爱……” 季茗的眼眶里早已蓄满了眼泪,一敛眸,眼泪就哗哗地往下落:“阿衍,阿衍……” 凌衍俯身,一点点吻掉她的眼泪,又问了一遍:“做你自己,我们之间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好。”季茗拼命点头,眼泪因为她点头的动作一颗颗更加欢快地挥洒在地上。 凌衍笑了,他温柔地抹掉她的眼泪:“别哭了,宝贝,小哭包,再哭下去,我也要哭了……” 季茗哭得更汹涌了:“阿衍,我做了这么多错事,这么伤害你,你就这么原谅我了?会不会太容易原谅了,万一我再次重蹈覆辙,又把你甩了……” 凌衍叹气了:“宝贝啊,我不原谅你,你让我怎么办?让我也狠狠甩你一次,然后我们再耗上三年?我等不了了,我不管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原谅你,我只想对你好,我只想给你幸福,想让你快乐……” 季茗仰面,对着他轻轻一笑道:“阿衍,我不会再离开你,你已经跟我说了很多次做自己,那凌先生,我就不跟你不客气了,我会在你身边继续随心所欲的生活,你可别后悔……我有多疯,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疯吧!”凌衍笑了。 季茗亲了亲他的下巴:“凌教练,来吧,训练开始。” “先压腿。” “好嘞,你帮我压腿!” 有舞蹈功底的季茗轻松地把腿举过了头顶,她把自己的腿架在凌衍的肩膀上,让他帮她压腿。 “啊啊啊……这些年不锻炼,好酸啊……”季茗微微蹙着眉,“阿衍,轻点,轻点,轻点……” “宝贝,坚持一下。” “疼……” “坚持一下,我轻点……” 彼时,健身房的房门外聚集了不少家佣,听到里面带着暧昧的对话,几乎都激动得面红耳赤…… 最后,连方姨都惊动了,她来到健身房门口,看到门口围着好几圈家佣,微微皱眉。 一个小女孩满脸通红,拼命指着健身房里面。 “啊!啊!阿衍,这个姿势疼死了,你轻点啊……” “不行,不行,我不行了,凌衍,你停下来!停下来……” “宝贝,我已经很轻了,再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 方姨尴尬地轻咳出声,她不能再听下去了,小声训斥听得正起劲的一众家佣:“先生和季小姐的私事是你们能偷窥的?都去干活!不准嚼任何舌根,听到没?” 一众家佣作鸟兽状散场,方姨听着健身房里的互动,不禁抿唇一笑,默默离去。 …… 早晨七点不到,凌衍就把季茗送到了医院。 季茗手里拎着不少保温盒,是沂龙湾家佣赶工做的丰盛早餐。 “宝贝,你自己记得吃早餐啊!”凌衍帮她梳理了一下耳边有些凌乱的鬓发。 “放心,我会吃的。”季茗乖乖点头,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嗯,赏个早安吻吧。”凌衍指了指自己的薄唇。 季茗轻轻一笑,俯身过去,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弥漫在凌衍的鼻尖,他勾了唇。 “吧唧”一声,季茗的唇重重地亲在了凌衍的唇上,正要撤离—— 凌衍一把扣住了她的小脑袋,含着她的唇,加深这个吻…… “唔唔……阿衍,有人会看到的……”她笑着逃开他的唇,在他怀中躲来躲去,凌衍大手一伸,轻易地按住了她的身体,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车前一直有来往走动的人,已经有人往他们的车里张望了…… 季茗有些不好意思了,白净的脸上蹭得蹿红:“阿衍,阿衍,有人看到了……” 季茗趁着换气的空挡,一把推开了男人,直接逃窜出了车子。 一出去就觉得不少人的目光暧昧地在她身上流转。 今天的季茗穿着天蓝色的裙装,直发柔软的飘着,很耀眼的大美人,周遭的目光更加的肆无忌惮,她低下了头,害羞地用手挡住脸…… 凌衍看着他女人羞得满脸通红,拿起她遗忘在车座上的早餐,下车:“宝贝,你早餐忘了!” 声线完美,磁性非凡…… 一对颜值逆天的俊男靓女,众人的目光看过来更有深意了,有些甚至在抿嘴轻笑了。 季茗低着头,从他手里接过早餐,也不抬头看他:“阿衍,你快去公司吧。” “小野猫,你在人前怎么这么害羞?”凌衍低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 季茗嗔怒地瞪了她一眼:“不要叫我小野猫,我是乖巧的小白兔。” “好,小白兔,我看着你上去就走,中午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了,上午我在医院,下午我有一个案子在中院开庭,傍晚再回医院。” 凌衍知道她下午有庭,谷薇把她的行程表发给他了,他开口:“那我晚上来医院接你。” “嗯,阿衍,你来了要告诉我,不要一直在楼下傻傻地等着啊。” 凌衍嘴边的笑容加大了,他轻轻抱住了她,赖皮道:“哎,突然不想走了,还没分开就想念了……” 周边人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往他们身上瞄了,还伴随着不少的窃窃私语声。 “现在是晚上就好了,要不我不走了,我就在这里守着你,等到晚上就把你带回家,好不好?”凌衍吻了吻她的侧脸。 周边人的目光季茗也不想管了,她拎着满手的早餐回抱住他的腰:“阿衍,你怎么这么粘人?嗯……我白天给你打电话,三个电话以上,行吗?” 凌衍勾唇,开始得寸进尺:“每两个小时打一个电话,每一个小时发一条微信语音,每半个小时一个微信信息,我发过来的视频聊天要接……” “好,凌先生,都依你。”季茗无奈地笑了笑,开玩笑道,“不过下午我要上庭,不能给你打电话,否则违法法庭纪律,会被审判长赶出法庭的,我一休庭就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凌衍笑哼了一声:“哪个法官敢把你赶出法庭,我就把他赶出法院!” “乱说话。”季茗靠着他的胸膛,依偎在他怀中,“阿衍,别在我的领域里乱用你的权势,我不喜欢。” “我知道,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插手,但是有人故意欺负你,那就另当别论。”凌衍说。 季茗抿唇一笑:“乖宝宝。” 凌衍失笑,在季茗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一直都很乖啊,上去吧,宝贝。” 季茗的眸子一片水光涟漪,忍不住又在他怀中腻了一会儿,周遭人群的目光她都视为空气了。 他们爱看看吧,她也不想遮掩了。 她很幸福,为什么不能曝光在阳光下呢? …… 来到姐姐的病房外,季茗先把早餐和生活用品给了司珩年,随后去找值班医生了解了姐姐的情况。 整个上午季茗都守在病房外。 她觉得自己就像病房的守门神,守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或工作或看书,倒也清闲。 司珩年有时候会陪她在长椅上坐一会儿,两人或静默,或是浅聊几句。 主治医生们过来时,季茗会微笑地看着他们进入病房,她的笑太有感染力,以至于不管是医生护士还是过往的病人家属,都对这位美丽恬静的小姑娘印象深刻,无疑,她成了他们眼中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上午,陆宣义没有来过病房。 季茗在病房外,除了姐姐司瑾不知道她的存在,其他人都知道;而殷纪生的存在,除了季茗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下午,季茗去中院上庭,司珩年还是发现了在病房边躲躲闪闪的殷纪生。 医院的小花园,几个小孩子在花丛中玩耍,嬉笑打闹声四起,花园的泥土上沾染了不少小小的脚印,看了让人心生童趣。 “殷先生来医院做什么?”司珩年哑着嗓子问,他在隐忍。 “来看司瑾。”殷纪生大胆承认,他的眸光落在一个孩童身上,孩子跌了一觉,正欲大哭之际,却发现身边没有大人,便收回眼泪自己站了起来。 司珩年循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这一幕:“准新郎不应该忙着筹备婚礼的事宜?” 殷纪生低低的声音响起:“新娘还躺在医院里,婚礼自然延后了。” 他的意思是新娘是司瑾? “想不到殷先生还有妄想症。”司珩年皱了眉,“这是病,得治,正好在医院,可以让医生瞧瞧。” “司瑾也病了,而我会是她的药。”殷纪生收起了不少的玩世不恭。 司珩年冷哼一声,常年温润如玉的男人竟抬手就往殷纪生脸上狠戾地挥了一拳。 殷纪生在半空中截住了他的拳头,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司先生,我欠司瑾,但不欠你!” 司珩年的眸光在阴暗中沉沦,他的目光极为慑人,眉目如煦的淡雅男子狠狠地迸出一句话:“你若是还像两年前一般玩弄她的感情,我不会放过你。” 远处一个女子迎风而立,身影纤瘦清丽。 是季茗从中院回来了。 司珩年收起眸中的冷意,稳定呼吸,朝女子走去:“庭审顺利吗?” “很顺利。”季茗眸色沉静,仿佛没看到刚才那一幕,举了举手上拎着的两个袋子,“我给你和爸妈带了点裕济堂的粥。” “好孩子。”司珩年勾起了好看的唇,接过她手里的粥,两人心照不宣,并肩走远。 …… 第269章 宝贝,晨起做一次早操? 晚上,凌衍准时出现在了医院楼下。 他给季茗打电话。 无人接听。 凌衍放下手机,在车里看了一会儿文件。 半个小时后,他又拨打了季茗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凌衍蹙眉,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但是他派去的人并没有向他汇报任何异常情况,她姐姐的情况也开始趋于稳定,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才对。 凌衍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他快速下车往医院里走。 他来到住院部时,见到了坐在大厅里颓废抽烟的殷纪生,他拿烟的手青筋尽显,指骨处都是白色,触目惊心。 “纪生。”凌衍唤他。 殷纪生抬眸见是他,涣散的眼神凝聚,对着他点了点头道:“阿衍,我刚才看到你女人在病房外睡着了,她今天太累了,你快去把她捡回去吧!” 凌衍清隽的眉心微微拢起:“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殷纪生笑,笑容在烟雾下有多苦涩有多苦涩。 凌衍叹了口气,有种沉重压在他的心头,难受得很。 殷纪生一时也不说话,彼此沉默着。 “阿衍,你快上去吧,你女人睡着有一段时间了,万一着凉了。”殷纪生捻灭烟头,“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好,有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联系我。” “你帮了我很多了,司瑾的手术是陆宣义做的吧,那个传说中的神医陆宣义,对吧?”殷纪生扯了扯唇,“那次我在酒吧碰到他和你女人在一起,就觉得他不像是大明星陆谦野,所以调查了他,才发现这世上竟还有陆宣义这个人存在……” “嗯,是陆宣义做的手术。” “你承诺了他什么?” “纪生……”凌衍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好,我不问了。”殷纪生笑了笑,“总之谢谢你,对了,我忘了提醒你,晚上陆宣义来医院了……” 凌衍警觉地抬眸:“他来了?” “兄弟,快上去吧!”殷纪生催促道。 …… 季茗在长椅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依稀看到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她把目光移到男人脸上,男人的大半张脸被医用口罩遮了个严实,只露出了他克制冷静的深眸。 “Calvin……”季茗清醒了。 “跟过来。”男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身影已经走远。 转角处的灯光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明黄色,陆宣义倚靠在楼梯扶手上,灯光映衬下他的睫毛越发的浓密,完全遮住了他的目光,脸上又有口罩遮面,季茗根本看不真切他的神情,但是她看到了几丝沉寂在他身上萦绕…… “Calvin,我姐姐的情况还好吧?”她问。 陆宣义不说话,他漠然盯着她,沉寂之色消退,身上有一股戾气在上升。 突然,他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张邪魅的脸庞,伸手就把季茗搂入怀中。 “啊!”季茗惊叫了一声,用手臂抵在陆宣义的胸膛上,抵开了两人间的距离,有血液冲上她的大脑,“对不起,Calvin,昨天我说的分手是认真的。” 陆宣义嗤笑了一下,他摸出一根烟,点烟的动作很优雅,星星火光很快就在他的指间燃起,他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 这是一个极度骄傲的男人,他根本不可能亲口告诉她,他不想分手,他他妈已经爱上她了…… 他只能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陆宣义说:“小乖,我在海边别墅里养了一只猫,我给它取名叫小乖乖,它跟你可像了,它有些怕我,有情绪又不敢朝我发泄,但是莫名有些傲娇,在一些小事给我使绊子,让我哭笑不得……” “……”季茗是真的有些蒙圈,一只猫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忘了,她和陆宣义在一起的第一天,她嫌海边别墅无聊,陆宣义有说过给她养一只猫玩…… “小乖,有空来海边别墅,你应该会喜欢小乖乖的,毕竟是同类生物……” 季茗扬眉,原来她在大魔王眼里就是一只猫咪? 陆宣义没有说完,季茗打断了他:“Calvin,我好像说过,我不喜欢猫咪这种动物,有些娇贵,又有些傲娇,容易被玩脱,所以相比较猫咪我更喜欢狗狗,其中最喜欢的是边牧……” 陆宣义眯起了眼睛,他没记错的话,凌衍有条养了六年的边牧…… 呵呵,他过目不忘的记忆怎么会记错呢? 他输给凌衍输得一败涂地了吗?连养得宠物上都他妈比不过凌衍的? “我可以为你养一条边牧。”陆宣义正色道。 “不,不用了,Calvin,软萌的猫咪比较适合你养,以柔克刚,呵呵……”季茗笑了笑建议道。 边牧有时候顽劣,性子也比较烈,大魔王和边牧怕是会经常打起来吧? 季茗不知道她这句话就是变相的拒绝了陆宣义的一切…… 听到她的回答,陆宣义哼笑了一声,面前的女人无心的建议像是一个冰铸的剑,凶猛地刺入他的胸膛。 好疼好冷…… 原来爱情的滋味是这样的,明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为什么要任由这段爱情在心里不断发扬光大? 陆宣义突然很恼她,莫名地恼她! 如果不能给他一个家,她为什么还来招惹他?为什么还骗走了他的心! 还是三番五次,坚持不懈地招惹?!他用话语赶走她,拿枪威胁她离开,她就是不离开,就这样一次次地让他越陷越深…… 陆宣义暴怒地抓住了季茗的胳膊,那力道大得是凌衍暴怒的时候的两倍力,大魔王就差点没把她的胳膊卸下来…… “Calvin,Calvin,你怎么了,你别生气啊,如果你一定要养一条边牧也可以,我也没权利阻止你,你放开我行吗?我胳膊疼……” 陆宣义认真地看着她,她的秋水剪瞳水盈盈的好像洗过一般清灵透彻,仅是静静地注视着他,就让他心里腾起一团深沉而犀利的火焰。 妈的,这女人除了漂亮一点,这么迟钝,这么蠢,到底哪一点值得他爱上? 陆宣义一句话都不说,他突然冷笑了一声,他用力地把手上的烟扔进一边的垃圾桶。 季茗看着他怪异的行为,心里泛起了一层疑惑,她又哪里惹到他了吗? “陆宣义!” 冷冽的声音传来。 季茗回头望去。 英俊的男人快步朝她走来,每走一步都带着他独有的清隽俊逸。 陆宣义看着季茗,看见她见到走过来的男人,秋水般的瞳孔瞬间晶亮起来。 这就是他和凌衍的不同? 凌衍在两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使他更显得英挺非凡。 “宝贝,过来。”凌衍对着季茗说,他的嗓音磁性如刚刚开封的醇酒,让人沉醉。 季茗看了陆宣义一眼,乖乖地走到凌衍面前,任由凌衍把她揽进怀中。 陆宣义看着女人心甘情愿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仿佛有凶猛的利爪狠狠地抓住了他的心,刹那间被抓得鲜血淋漓,陆宣义冷嗤一声,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上了夜色的寒气。 “陆宣义,退出。”凌衍说,“这场闹剧是时候收场了。” 闻言,陆宣义猖狂地笑了,楼道里有些空寂,回旋着他的笑声:“你说退出,我就退出,那我多没有面子……” “陆宣义,我给你面子,只要你退出,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凌衍承诺道。 陆宣义又点燃了一支烟,他就看着那支烟在她指间燃烧,有种灼烧的刺痛从他的指间直直地传到他的心里。 半响,陆宣义开口:“阿衍,我要你们凌家的一切,你给我吗?” “……”凌衍骤然沉默。 “凌家壮大成S国的首席名门花了好几百年了吧,阿衍,你作为凌家的现任掌门人,会为了这个女人把自己的家族拱手让与我吗?嗯?” 季茗攥紧了手指,她没有想过陆宣义的胃口居然这么大,他要的不是简单的钱,他要的居然是整个凌家! 但是季茗疑惑了,陆宣义想要凌家可以,想做凌家掌门人可以,可总要有名有份吧,他以什么名义要呢? “陆宣义,做这个选择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我不用想就可以告诉你我的选择,凌家的钱权势在我眼里算个屁,我只要我的宝贝,但是我想提醒你,凌家做的是正当生意,你并不是经商的料,把凌家得到手也只会败坏凌家的雄厚家产,何必呢?” 陆宣义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道:“我就是想要败了凌家的家产,怎么样?我喜欢看那些刚愎自用的凌家人乱了阵脚的样子,我喜欢看那些颐指气使的凌家沦为丧家之犬的可怜模样!” 凌衍清澈幽深的眸子沉了一分:“陆宣义,凌家没有对不起你。” “啧,凌衍,你又知道多少?!”陆宣义透着寒意的眸子带着毁天没地的气势,“你根本不知道凌家上两代的掌门人有多么卑鄙无耻!” “陆宣义,他们没有对不起你!”凌衍再次强调。 “真天真。”陆宣义冷冷一笑,“阿衍,别怪我没提醒你,凌家的伪君子要多少有多少,有本事你就把这个女人带回凌家看看,看看她到时候是不是被那群狼吞吃得尸骨无存!” “我会保护好她,不劳你操心!”凌衍说。 月光揉着悲戚,从窗户中宣泄进来,拉长了三个人的身影。 …… 走出医院,外面的月光如水银泻地,银白的月光混合着医院门口明黄的灯光揉成了一种别具一格的颜色。 季茗的手被男人轻轻扣住,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覆在了她身上。 季茗凝望着身旁的男人,他的眸子中带着沉淀下来的轻柔。 “阿衍,你和陆宣义到底是什么关系?” 凌衍叹气,抚摸着她的头发:“为什么这么问?” “陆宣义想要整个凌家,他也必须能要的名分吧,曹操为什么不直接自己当皇帝,还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呢,他凭什么能当凌家的掌门人,他和凌家是不是有某种关系?” 凌衍轻笑了下:“宝贝,真聪明。” “阿衍,告诉我你与陆宣义的渊源吧!” 说这话时,季茗盯着自己地上的影子,带着略略的苍凉感。 男人的手将她揽进怀中,用他的体温温热着她微凉的心。 他缓缓开口:“其实……我和陆宣义是同一个爷爷……”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陆宣义和陆谦野的爷爷就是我爷爷,凌家的老头子,太上皇。” “我还是不是很明白,你和陆宣义还有陆谦野是……亲兄弟?” “不是。”凌衍解释道,“陆宣义和陆谦野的父亲是我爷爷的私生子。” “……”季茗惊讶,“他们两兄弟的父亲是私生子?那他们两兄弟……” “三言两语讲不清楚,这些豪门秘史都是晦涩污秽之极的,没有什么媒体可以挖到凌家的丑闻,我也真的不想让你去接触……”凌衍拥紧了她,把她带进车内。 夜色苍茫,几盏路灯蜿蜒,照亮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幽幽的光亮。 “阿衍,如果凌家爆出这种类似的丑闻会怎么样?” 季茗对着凌衍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起码她此刻的脸色异常苍白。 凌衍看着她的秋水剪瞳,忍不住吻了吻她的眼睛:“你是说我爷爷的丑闻被爆出来吗?对凌家的百年声誉,凌氏的股票、信誉度或者一些合作方面事宜会有一些影响,但是对我没什么影响,我会处理好这些,你别担心……” 季茗敛眸,水盈盈的眸子彻底黯淡了下去,她压下心底泛起来的秘密,不光是这件丑闻,其实凌家还有很多晦涩的秘密,阿衍不知道的秘密…… 一旦被曝光出来,阿衍能忍受吗?凌家能扛过去吗? “宝贝,你有心事?”凌衍发动引擎,将车子驶离医院。 “阿衍,你别问是什么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季茗偏头望着窗外的月色,千般思绪在她脑海中沉浮,让她头痛欲裂。 “我不问便是了,别想了……”凌衍摸了摸她的脸,“你太累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季茗闭上眼睛,卷翘的睫毛被光线投下小小的阴影,但是不断颤动的睫毛证明她睡得很是不安分。 “季茗,你听着,我不在乎很多东西,包括我的命我也没有那么在乎,我的命更不用你来保护,所以不要考虑以离开我的方式来保护我,我只在乎你,我只在乎你是否在我身边,就算我明天就死了,你就留在我身边陪我度过最后一个夜晚,不要离开,好吗?” “阿衍,你别把死挂在嘴边好不好?”季茗倏地睁开眼睛,控诉道,“你不会死,我听不得你说自己快死了……” “你离开我,我会生不如死,跟快死了没有任何区别……” “凌衍,别说‘死’字,再说我不理你了。”季茗皱眉。 凌衍失笑,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好,夫人教训的是,我不说了,别不理我啊!” “哼!”季茗嘴上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他,那是内心里的慌乱平顺了很多,狂乱跳动的心终于恢复了正常跳动…… “宝贝,我想吻你。” “不给。” “宝贝,我们再玩那个接吻游戏吧,每一个红灯接一次吻…… “不要,我们会被警察叔叔抓走的!” …… 一回到沂龙湾,凌衍便迫不及待地把她抱进了房间。 一关上房门,他便把她抵在墙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了她的唇。 “忍了一路,太折磨我了……” “阿衍……”她低喃。 “不要说话。”他的声音异常沙哑,专注地用力地吻着她的唇。 他的手臂环过她不盈一握的腰身,衣料摩擦间带着异样的酥麻:”宝贝,站着来几次,好吗?” “我会体力不支……” “不会的,我会全程托着你。”凌衍边说着,边开始脱她的衣服。 季茗任由他摆弄着,但是难免有些害羞:“阿衍,你你……你门锁好了吗?” “我我……我门锁好了。”凌衍学着她说话,低笑一声,“即使没有锁好门也没事,谁敢进来坏我好事?” 季茗往凌衍的胸口锤了两拳:“坏人!” …… 第二天,季茗醒来时脑子混沌,腰酸背痛,她转眸便看见地毯上凌乱地散乱着两人的衣服,她的脸开始涨红,昨天她和凌衍又在床以外的地方打了野战,凌衍弃用床,在墙边,沙发上,浴缸里,洗手台上,床畔…… 呃,她不回忆了,太羞人了…… 她转头便对上了一双深邃墨黑的眸子。 “宝贝,晨起做一次早操?” “不要了,我累。” “可是,它醒了,等着你的宠幸呢!” “让它继续睡!” “哦……”凌衍抱紧她。 季茗狐疑地看了凌衍一眼,总觉得这个单音节的字有诈,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妥协? “‘哦’字左右拆开。”男人提醒道。 季茗翻了个白眼,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凌先生讲这个字…… “凌先生,跟我玩拆字游戏?你玩得过一个律师?”季茗不屑地轻哼。 凌衍低笑一声,在她的脸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吻慢慢下移,到了她的脖子处,锁骨处…… “宝贝,‘哦’字左右拆开……”凌先生的吻越来越灼热,“好不好,来嘛,宝贝?” “否,否!”季茗躲开他的吻,挣扎出他怀抱,“凌先生,‘否’字上下拆开!” “口是心非。”凌衍再次把她捞进怀中,咬了咬她的唇瓣,“宝贝,就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它想继续睡的,我了解它……”季茗说。 “嗯?你了解它?”凌衍好整以暇地问。 “对,我比你了解它哦!”季茗说完这句话,害羞地把脸埋进他的怀中,“我和它是好朋友,老铁……” 凌衍失笑:“宝贝,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怎么可能比我了解它?简直无稽之谈!” “呵……我知道它是什么味道,凌先生,你知道吗?”季茗从他的怀中露出红扑扑的小脸蛋,傲气地反问,“我是不是比你了解它?” “……”凌衍一时语塞,随后他低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宝贝,有时候你真是污得不像话呀!” “衍哥哥,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有更污的呢……”季茗豁出去了。 凌衍微微挑眉:“嗯,你说说看!” “我能让它口吐白沫,你能吗……” “……”凌衍一时觉得自己被刷新了三观,傻愣在了那里。 几秒后,房间里传来他悦耳的笑声,他的大宝贝怎么可以这么不忌讳…… 凌衍忍不住啄吻她的唇瓣:“你既然这么了解它就应该知道它有多想你……就满足它一次,好不好?” 季茗把手撑在柔软的床上,她看着凌先生殷切的眼眸,猝然笑了,她突然狠不下心拒绝他了…… 这个男人被自己饿了三年,还被自己拒绝了太多次,她不能这么不厚道…… 季茗怯生生地回吻他:“来吧,凌先生,记得轻点啊。” “得嘞!” …… 第270章 活捉一只情敌,斗白荨,宣示主权! 这日早晨,季茗觉得自己比跑了一万米还累,果然和凌先生一起做运动很锻炼体力…… 所以凌先生果断将每天晨练一万米的选项换成了每天一万米或是和他在床上做运动两个选项…… 季茗有些异议:“床上运动感觉你动的时候更多啊,我的身体像是你的健身房……我没怎么锻炼到啊……” “那明天你上来,自己动好了……”凌衍笑。 季茗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害羞地捂脸,快速起床一溜烟地跑进了盥洗室。 凌衍在她身后笑得更大声了。 名言夫妇用完早餐,在餐厅又花式腻歪了好一会儿,又是拥抱,又是接吻的,最后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凌先生坐上座驾去凌氏集团上班,他今天有一个早会,所以先行离开了。 季茗自己开车去了医院,跟医生了解了下她姐姐的情况,听到一切稳定,她大大松了一口气,随后离开医院去凌氏上班。 一走进凌氏大厅,一个女子娇柔魅惑的声音就钻入了季茗耳中。 季茗下意识地皱眉,白荨的声音? 季茗走进电梯,电梯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她往里站了站。 突然,一阵幽香袭来,一个穿着深蓝色裙装的女子慢悠悠地走进电梯,露肩裙装性感妩媚,漂亮风情地一头大波浪卷披散在后背…… 季茗轻哼了声,穿得这么“花枝招展”,还真是白荨! 怪不得这么大的妖气! 白荨一手拎着两盒礼盒,一手拿着手机,似乎和对方聊得很愉快,娇媚地低笑,笑声虽小,在寂静封闭的电梯里却尤为清晰。 季茗听到她一旁的两个凌氏员工开始嘀咕。 “这白小姐三天两头地往凌氏跑,今天又来凌氏找凌董,哎,她就是凌董那传说中的女友是没跑了……” “我们设计部的殷总监每天就知道没命地加班工作,估计是为情所伤……” “是啊,殷总监真可怜,被这种傲慢的富家千金挤掉了凌董身边的位置,哎,就怪人家老爸这么强势,殷总监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季茗撇嘴,这些故事都编得不错,果然是人言可畏…… 前面白荨又拨了一个电话,只听她欣悦的声音传来。 “喂!祁秘书啊,对,我来了,我已经快到阿衍办公室了……” “祁秘书,你跟我说阿衍喜欢吃杏仁酥,我昨天特地跑遍全城,买到了最好吃的杏仁酥带给他,好,我这就到啊……” 简短的对话,整个电梯里的人小声唏嘘起来…… 季茗微微蹙眉,她怎么不知道凌衍喜欢吃杏仁酥?在她意识里凌衍通常都会把这些留给她,所以她下意识地以为他不喜欢吃…… 等等,她的思绪好像跑偏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白荨这女人居然要去给自己的男人献殷勤? 好家伙,活捉了好大的一只情敌啊! 她为什么不去阻止? 当下,季茗就决定要斗斗这个经常在她男人面前晃悠的妖艳贱货,以前她想离开阿衍,所以外面的妖艳贱货争抢凌衍,她也无话可说,现在阿衍可是她的,凌衍无主太久了,她是时候去宣示对凌衍的主权了! 电梯的员工一层层地下电梯,凌衍的办公室在顶楼,所以最后电梯里只剩下白荨和季茗。 白荨看着季茗,皱着眉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番:“小姐,你去顶楼?你也去找我的阿衍?” 你的阿衍? 你妹! 季茗的心里有愤怒和酸涩入驻,她很不舒服这个女人的称呼,不客气地轻哼道:“我不能去找凌董事长?只有你能去找吗?” “你……你,哦!我见过你,上次在阿衍办公室那个穿着火红色妖艳裙子的女人,那个很不识相的女人就是你吧!”白荨激动地指着她道,“你这个女人……上次穿那么艳,今天穿这么素,一定是上次勾引阿衍不成,现在变换方式,想用清纯勾引他,是不是?” 是的,今天的季茗只化了一点淡妆,穿了一件宽松的休闲衫,一条黑色小脚裤,有多素有多素…… 季茗垂眸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没有问题啊…… “呵呵,白小姐真不长脑子,不管我穿成什么样,凌衍都是我的囊中之物,我还需要勾引吗?”季茗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意思?凌衍是你的囊中之物?你有妄想症吧!”白荨嗤笑了声,“小姐,你这病得不轻呐……” 季茗闲适地双手环胸:“白小姐,过一会儿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是你病得不轻还是我病得不轻……” “哼,这年头麻雀想变凤凰,攀龙附凤的女神经病还真是不少!”白荨不屑哼笑了声,整张脸都充满着嫌弃,“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就敢跟我这么说话!” 季茗悠悠地还击:“我什么样?白小姐,睁大你纯24K狗眼,论姿色我比你高了好几个档次,论修养我甩你好几条街,论能力,你的年薪不过就是我年薪的零头……” “你……”白荨气得手指发颤,她咬牙切齿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我是白家大小姐,你谁啊你,你有本事自报家门!” “比家门算什么本事?跟我拼爹吗?不好意思啊,本姑娘没兴趣拼爹,本姑娘凡事靠自己,我叫季茗,记住了……” “季?季……季……”白荨在回忆上流圈子里有哪个季家可以拿的出手,回忆了半天无果。 随即,白荨嘲讽地一笑,变得颐指气使起来,“呵呵,季家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户人家,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季茗挑眉摇了摇头:“哎,不与傻瓜论长短……” 叮——电梯到了顶楼。 凌衍的秘书祁笙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 电梯打开,看到两个女人站在电梯里,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道:“白小姐,您来了,这边请——” 完全无视季茗。 白荨见这一情形,勾唇嘲笑季茗:“祁秘书根本不欢迎你,看来你这个女人是不请自来的呀!识相点,还不滚下去?” 季茗也不生气,神色自若地走出电梯,张口就问:“凌衍呢?” 是的,她问的是“凌衍”,不是凌董,不是凌先生…… 而是指名道姓。 “季小姐,请您对我们凌董放尊重一点!”祁笙加重了语气。 “哦?尊重是什么?能吃吗?”季茗旁若无人地往凌衍办公室里走,秘书室里的不少秘书好奇地探出头来。 季茗推来了凌衍办公室的门,入目没有男人熟悉的身影,看来他不在办公室。 “季小姐!”祁笙快步跟着季茗进了办公室,“你找凌董有什么事?一般没有预约不能来找凌董,您如果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会考虑叫保安!” “我能有什么事,找我衍哥哥谈情说爱,你有什么意见?”季茗娇笑道。 白荨嘲讽地勾唇,优雅地走进办公室:“祁秘书,这女人得了妄想症,妄想和阿衍谈恋爱,有点疯癫,赶快叫保安把她赶出去吧!” 季茗无畏地直视着他们,目光里都是漫不经心地睥睨与玩味…… “祁秘书,你今天把我从这里赶出去,你可能马上就会卷铺盖走人哦!”季茗好心提醒道。 祁笙微微一愣。 她勾唇笑了笑,当自己家一般大方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甚至翘起了二郎腿。 看到季茗天不怕地不怕的慵懒坐姿,白荨哼笑了声:“祁秘书别听她胡说,你赶走她,我保你没事!” “白小姐,你确定你在凌衍面前有这么大面子?不要自信过了头,最后啪啪啪打脸哦!”季茗偏头笑道,“小心脸被打肿哦!” “你——”白荨愤怒地指着她。 这时,项权从下一层会议室上来,他来办公室取一份文件,见到办公室里的白荨和季茗,职业性地扬起微笑。 项权开口道:“两位来找凌董吗?凌董现在在会议室开会,估计这次会议没有两三个小时结束不了……两位还是请回吧!” 白荨笑了笑,指了指手上的两个礼盒道:“我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来给阿衍送他最喜欢吃的糕点,糕点我放在这,那我不打扰他工作,先走了……” “等一等,白小姐,礼物不当面送是不是少了不少情趣?”季茗还是坐在沙发上,慵懒的话语里带着闲适,“要不我把凌衍从下面会议室里叫上来,让你当面送个礼,怎么样?” “你这女人……是不是真的有病?!”白荨有些忍不了了,破口怒骂道,“你谁啊你,你居然对阿衍这么不客气,你需不需要去做个精神病鉴定,鉴定费我出!” 季茗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不好意思,本姑娘是谁,不告诉你,但是提醒你,本姑娘没毛病!一点毛病都没有!” 随即,季茗对着项权道:“小项啊,去把凌衍叫上来,就说季律师来他办公室了,让他两分钟内赶到办公室,过时不候!” 季茗说完,白荨就哼笑了声:“神经!” 白荨没想到的是,项权还真的这么去传达了…… 然后一分钟不到,门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明显脚步声的主人是跑着过来的。 “咚——”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凌衍出现在了办公室。 白荨惊掉了下巴,但还是留了些理智,阿衍可能是来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神经病的…… 祁笙也吃了个大惊。 英俊的男人迈步走进办公室时,还在微微喘着气,额边的碎发微微凌乱,带着点错乱的美感…… 白荨先一步迎了上去:“阿衍,你怎么上来了?我给你带了杏仁酥,是我昨天跑遍了全城买来的最好吃的杏仁酥哦,你要不要……” 凌衍一眼都没看白荨一眼,径直绕过白荨就往沙发边走,一刻都没有停留。 像是没有看到白荨一般。 “宝贝……”凌衍俯下身将沙发上的女人轻柔地搂进怀中,“怎么了?呼叫你衍哥哥有什么急事?” 白荨只觉得那一瞬间世界在她脑海里彻底崩塌,她如遭雷击,千千万万的情绪朝她心头涌来…… 她听到了什么?她看到了什么? 白荨觉得她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不相信,她真的这么蠢吗?她一直以为情敌只有殷纪礼,凌衍对殷纪礼根本没感觉,所以殷纪礼完全不需要放在心上,她以为她稳操胜券,原来一切都是她以为…… 真他妈搞笑,她连情敌是谁都不知道,居然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竟然和凌衍…… 白荨突然想起方才和沙发上那个女人的对话,原来,女神经病是她,一直在搞笑的是她! 她三天两头地往凌氏跑,她苦苦追求了这么久的男人,竟然已经是别的女人的囊中之物…… “凌衍,你在那边站好,我要找你算账!”季茗使劲推开凌衍,鼓着腮帮子说道。 凌衍一脸无辜地站在一边,站直身体,讨好地问道:“尊敬的女王大人,我做错什么事了?” 祁笙站在一边不知道如何反应,她觉得眼前这一幕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这位在她心里高贵如神袛般的男人居然对着一个女人低声下气地讨好。 白荨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一直以为凌衍生性高冷淡漠,事实上他也可以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宠溺…… 也许有句话说的对,世界上没有高冷的人,只是他暖的不是你而已。 “凌衍,为什么放任白荨这个女人频繁来找你,今天要不是我刚好撞破你们的奸情,你是不是还想脚踏两条船?”季茗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审犯人的姿势,“给你时间如实陈述,不准辩解!” 凌衍挑了挑眉。 “根据《刑法》原则规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季茗补充道。 凌衍好笑地揉了揉眉心。 “说话!”季茗加大了音量,“我国《刑法》还没有规定嫌疑人有沉默权,给你三秒钟,给本姑娘一个合理的解释!” 凌衍失笑,他的大宝贝还真是在外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啊…… “宝贝,我这些日子太忙了,根本没有关注有哪个女人来找我了,你刚刚说谁?白荨?白荨是谁?她什么时候来找我的?我不知道啊……” 白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她来了这么多天,他都没有看到?他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怎么可以这么宠这个女人? 对于凌衍这个答案,季茗还是挺满意的,那么审问完后,就到了她宣示主权了的时候了。 季茗优雅地起身,柔若无骨的手臂绕过他的腰际,抚上他的后背,绝美的面容微微扬着,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凌衍的薄唇,蜻蜓点水般的吻带着清甜感…… 季茗打算撤离,凌衍心里微动,他不顾办公室里还有好几位看客,伸手托住她的后颈,温柔地含住她的唇,加深这个吻…… 白荨看着面前肆无忌惮拥吻的情侣,她彻底傻愣在了原地,心里更是疼得不能自抑,仿佛有一把锋利的锥子正用力地往她胸口戳着,戳得她痛不欲生…… 一吻在季茗推搡中略带仓促地结束,季茗捂住自己的发烫的脸颊,忍不住捶了他一拳,凌衍笑着握住她的小拳头,把她紧紧地揽进怀中…… 办公室里有三位看客,白荨,祁笙和项权。 全傻了。 凌衍带着他的大宝贝来到办公室另外的三人面前:“正式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季茗。” 凌衍搂着季茗,微微勾唇,对着白荨又认真地强调了一遍:“白小姐,你听好,这是我女朋友,季茗。” 白荨傻愣着,没有反应。 凌衍好脾气地又对着她强调了一遍:“这是我女朋友,听懂了吗,白小姐?” 这句话的寓意很多,白荨这时候有多难堪只有她知道,她的心中有可怕的郁结之气在上升,气得她霎时间满脸涨红。 “凌衍……”白荨咬牙切齿道,“我追了你这么久,你已经有女朋友,为什么不告诉我?耍着我很好玩吗?” “白小姐,我记得我对你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你;你不需要追我,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喜欢你。”凌衍当着她的面,俯身吻了吻季茗的头发,“至于我和季茗在一起不过几天,并没有很久。” 在一起几天?白荨怎么可能相信这种热恋程度是在一起几天的状态? 白荨的手用力地揪着裙子下摆,裙子下摆都被她揪得皱巴巴的:“阿衍,你曾经说我的眼睛很漂亮的,你还是有些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说你眼睛很漂亮,是因为你的眼睛很像我宝贝的眼睛。”凌衍难得解释了一句,“如果因为这句话让你误会我对你有意思,我道歉,白小姐,我对你没有任何意思,这辈子我非季茗不娶,请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季茗心里有些震撼,眼眶当即有些湿了,他居然说非她不娶…… 那万一他们俩不能结婚,那他不就要孤独终老了吗? 呸呸呸! 她不会让阿衍孤独终老的,她真的不能再负他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不能再离开他了…… 白荨优雅的气韵彻底崩塌,她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她的眼眶一点点地被逼红了,眼中有水雾早已遮掩了视线…… “阿衍,你一定是骗我的,你们一定是在演戏!对,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白荨不断用自言自语自我催眠。 “呵,白小姐你这自我催眠的能力还真是不错……”季茗轻笑,“真替你悲哀,追我男人追了这么久,连情敌是谁都不知道……” 白荨气急败坏地瞪着季茗,眼眶里有眼泪被逼了下来,“哗哗哗”地从脸上滑落,砸在地上。 季茗轻轻叹了口气:“白小姐啊,你这情敌段位太低,我玩都玩不尽兴,你还是再修炼个几十年再来和我抢男人吧!” 白荨感觉自己的肺要气炸了,她快速地抹掉了眼泪,可怜兮兮地望了一眼凌衍,可是男人压根就没有看她,他的注意力全在季茗的板鞋上—— 随后,白荨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被她尊为天神的男人竟然蹲下身子给一个女人系鞋带,动作温柔耐心。 旁若无人的对话传入白荨的耳中,她的耳朵刺痛一片。 “宝贝,鞋带怎么松了?”凌衍问。 季茗实力甩锅道:“凌先生,早上出门的时候,你一定没有帮我把鞋带系好,都怪你!” “是是,夫人说的是,都怪我……”凌衍失笑,手指灵活地帮她系着鞋带,“夫人放心,为夫人系鞋带这门绝活我一定会勤加苦练的!” 白荨听不下去了,她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满面泪痕地转身跑出办公室。 凌衍没有对白荨的背影投放一点目光,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季茗的鞋带,起身看向了祁笙,缓缓问道:“祁秘书,你跟着我多久了?” 祁笙一愣,回道:“……三年多了。” 凌衍勾唇笑了一下:“阿笙……想来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你的察言观色能力也绝对是一流的,你看不出我对谁有意吗?” “……凌董。”祁笙有点惊吓到,这是他第一次叫她“阿笙”,第一次这样压制着怒气反问她。 两个月前,祁笙在沂龙湾见到季茗这个女人时,她就发现了凌衍对她是特别的,但是她对季茗抛不开成见,所以一直站队白荨…… “阿笙,对我女人的尊重就是对我的尊重。”凌衍说,“还希望你以后能像尊重我一样尊重她。” 祁笙张了张嘴巴,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彻底垮了,身上女强人的伪装也轰然倒塌:“对……对不起,凌董。” 凌衍看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很平静:“再对她不敬,就请离开吧,阿笙,我不缺秘书。” 祁笙彻底怔住了,她睁大眼睛望着凌衍,她的眼里有受伤,她的心里更是泛起了疼痛,那痛是那般的痛彻心扉。 原来,她这三年的跟从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秘书,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是,她永远只是他工作上的伙伴,他对她没有过多的私人感情,只是想替换随时便可以替换的一个秘书罢了…… 凌衍从祁笙身上收回目光,搂紧怀中的女人:“宝贝啊,我还有一个会要开,你在这等我,还是回你办公室?” 季茗笑了笑:“我可不是白拿钱的主,既然拿了凌氏的工资,我当然要去工作啊!” “这工资你可以白拿,就当我发给你的零花钱,从我私人账户里出,而且有我赚钱,你还需要这么拼吗?” 季茗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啧啧,祁秘书,项助理啊,你们听到了吧,你们老板这么徇私枉法真的好吗?” 项权笑了:“老板秉公办事是出了名的,季小姐,凌董只对你徇私……” 季茗咬了咬唇瓣,脸又开始发烫了,她娇羞地瞪了凌衍一眼:“哎呀,我不跟你们说,我要去工作了!中午一起吃饭啊!” 她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办公室。 季茗一溜烟地跑走了,凌衍依依不舍地望着她离去的倩影,宠溺地低笑一声:“啧,可爱的小女人……” 祁笙彻底垂了眸子,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深处,原来她是大错特错了,凌先生对这个女人…… 他不但是深陷了,而且还是非这个女人不可了…… …… 第271章 宝贝,不许再撩我了,不然直接进入天黑模式了好吧! 下午,季茗在她姐姐的病房外守了一下午,傍晚,凌衍在医院楼下等她。 一见到季茗出来,凌衍就迫不及待地亲了她一口,抱起她把她举得高高的,然后旋转了一圈…… 着实演绎了一把所谓的亲亲抱抱举高高…… 回去途中,季茗提议今天她做晚餐,凌衍拒绝了一路,还是无法打消她要进厨房的决心。 回到沂龙湾,凌衍无奈地守在厨房门口,看着女人围了围裙在厨房里来回忙碌的倩影,垂眸浅笑。 “宝贝,我帮你打下手吧。” “不用,全部放着我来。” 季茗“哒哒哒”跑过来,在他脚下画了一个圈:“喏,画地为牢,你就呆在这个圈里吧!” 季茗正式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敢插手,那么我就把你赶出厨房,珍惜你还能看美女为你洗手作羹汤的画面吧!” “好,好,我的荣幸!”凌衍失笑,悠闲地斜靠在门上。 季茗洗完菜,发现自己的手不方便,对着门口的男人道:“过来,给我束个发,这烦人的头发有点妨碍我季大厨大展身手了!” “终于给我取消禁令了?” 凌衍低笑,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根黑色的发绳,走上前来。 季茗瞥见了他手中的女人发绳,抿了抿唇,他一直在自己身上为她备着这些东西,以防万一她用的上; 季茗反问自己,她为他做过什么呢? 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她头发里穿梭,帮她束发,他练得甚是熟练…… 季茗一个晃神,手上的刀子没有拿稳,刀子径直往她脚上落…… “啊——”菜刀脱手的瞬间,季茗吓得尖叫。 凌衍眼疾手快地抱过她的身体,伸出自己的脚去替她挡刀…… 刀子擦着凌衍的脚背而过,“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还好有惊无险。 这刀子是没有落在脚上,但是却是落在了凌衍的心上。 “季茗,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的眉心里滋生了不少焦急和怒意,“刚才走神了吗?万一刀子真砸到你脚上怎么办?你能不能长点心?” 季茗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中,小声地道歉:“对不起,阿衍……” “出去。”凌衍推开她,严肃地说道,“以后不许你进厨房了,我心脏都差点被你吓出来了。” 看起来像是真生气了。 “阿衍,我菜还没做完呢!”季茗说。 “我还敢让你切菜吗?万一你切着切着把自己的手指给切下来了,怎么办?”凌衍把她的围裙解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阿衍,我刚刚走神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季茗从背后抱住凌衍的腰,展露笑颜,“我刚刚满脑子都在想你啊……是不是情有可原,是不是呀阿衍?” 凌衍失笑:“我要是信你们律师这张嘴啊,母猪都能上树啊!” “爱信不信,哼,以后都不想你了……”季茗委屈地说道。 “好,我信你,行了吧!”凌衍无奈道,“但是晚餐还是我来做吧,你去歇着吧!” 季茗从背后抱着凌衍的腰不撒手:“嗯,你做,但是我要这么抱着你,你走哪我就跟到哪里……” 凌衍轻轻勾唇:“你是无尾熊吗?” “我不是,我是无骨动物,摊上谁就赖在谁身上了……” 凌衍愉悦地笑了:“宝贝,知道我现在心里的霸屏弹幕是什么吗?” “嗯?什么?” “做什么晚餐啊,最可口的晚餐正抱着我呢,直接把她扑倒吃掉得了!” “凌衍!”季茗二话不说放开了他的腰,“男人都一样,满脑子污水!现在不是提倡环保吗?怎么不给配置一个污水净化器啊?” “宝贝,我满脑子不是污水,我满脑子都是你,难道你是污水吗?”凌衍反问道。 “……” 凌衍转身看着她,笑着揶揄道:“我的意淫对象只有一个你,你看,我多纯洁单一啊,自始至终就只要你,是不是不需要污水净化器?嗯?” 凌衍俯身想吻她,被她躲开了。 “哼!”季茗傲娇地哼了声,准备离开厨房。 “宝贝,亲我一下再走嘛!”凌无赖上线了,“求亲亲,求亲亲……” “亲你妹!” 季茗转身跑出了厨房,逃跑的倩影甚是可爱。 凌衍再次失笑。 不一会儿,季茗温柔地牵着牧羊犬艾尔来到了厨房门口:“凌先生,晚餐还没做好呢?你这伙夫怎么办事的,到底行不行啊?” 凌衍转身,看到季茗宁愿陪着一只狗玩,也不陪他玩,心里有些发酸:“宝贝,不要问男人‘行不行’这个问题!” “啧啧,我看你不行,我家艾尔都饿得瘦了一圈,你还没做好饭……你是想要饿死我和艾尔吗?哼,我和艾尔对你表示很失望!” 牧羊犬像是听懂了,吐着舌头,欢快地吠了两声。 凌衍剜了那死狗一眼,似笑非笑地对着季茗道:“敢说我不行,今天晚上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呵呵……”季茗微笑着俯下身,把艾尔搂抱在怀中,温柔地梳理的毛发,“凌先生,你今天睡狗窝,艾尔跟我睡吧,我喜欢艾尔……” 艾尔窝在季茗怀中,半眯着眼一脸享受状。 “季茗,你这么温柔的抱着这只死狗干什么!就凭这只死狗也敢跟我争宠?” “我不但要抱着它,我还要亲它呢!”季茗飞了好几个么么哒给艾尔。 艾尔“嗷呜嗷呜”地幸福蹦跶起来。 凌衍火了,他丢下手上的晚餐工程,洗了手,大步朝季茗走去,男人走过来的气势太强大,艾尔识趣躲到了季茗的身后。 “看来不教训不行了!” 凌衍一把将季茗扯进怀中,托住她的后脑,覆上她的唇,一个强势之极的吻…… 艾尔一只单身狗只能在一旁委屈地围观,聋拉着耳朵,明显是不开心了。 一吻毕,季茗乖顺地靠在凌衍怀中喘气,凌衍抚着她的背脊,帮她顺着气,对着身旁的一条狗道:“看见了吗?这是我的女人,再敢跟我争宠,我就把你烤了做晚餐吃,滚一边去,心机狗!” “这么可爱的艾尔,你干嘛这么怼它?它太可怜了!” “我养了六年,养的哪是一只狗啊,整一只白眼狼!”凌衍说道,“宝贝,它都这么老了,你还喜欢它,难不成你喜欢大叔,不喜欢哥哥?” “相比较哥哥,我是比较喜欢大叔……”季茗逗他。 “嗯?”凌衍俯身靠近她的脸,“刚才的教训不够?” “不是,不是,口误,我喜欢哥哥,我最喜欢衍哥哥……” “乖宝贝。”凌衍奖励性地吻了吻她的头发,返身去做饭。 “衍哥哥……”季茗再次从身后抱住凌衍,甜甜地叫他,纤纤手指还在他的背上作妖。 凌衍无奈失笑,只能拖着这背部挂件往前走:“宝贝啊,你在考验我的忍耐力吗?你在闹下去,我们就吃不成晚餐了,直接进入天黑模式了好吧?” 季茗不放手,用头顶了顶他的背…… 他的小腹紧了紧,全身都开始有绷紧得趋势:“季茗,我要疯了,别闹了,你胃不好,必须吃晚餐,所以晚餐后再撩我好不好?” “不好。” 突然她跳起来,双手捂住他的眼睛,嘴里振振有词道:“天黑请闭眼!” 凌衍眼前霎时一阵黑暗,他无奈地背起背上的小捣蛋鬼:“天黑了,你这头狼是要刀了我吗?” 话音落,他只觉得眼睛上的手撤掉了一只,这只手开始从他的家居服中探了进去,一点点地在他背上点火…… 那撩人程度简直要爆表…… 凌衍忍了,他在心里默念清心咒,把手边的处理好的食材下锅。 季茗还真的不信自己撩不了他,她的红唇一点点向上,踮脚贴近他的耳朵,在他的耳朵边吐气如兰…… 当她一口咬上凌衍的后颈时,他的自制力彻底崩盘,他听到心里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彻底粉碎的声音。 他一把甩掉身上的围裙,直接拦腰抱起身后这个磨人的妖精,大声喊方姨:“方姨,方姨——” 方姨很快出现在厨房,看到这一幕抿唇一笑。 瞥见方姨的笑,季茗这才不好意思了,她倏地把脸埋进凌衍的胸膛里。 “方姨,三个小时后把晚餐端到房间来。” 凌衍丢下这句话,快步抱着季茗朝房间里走,那走路速度都可以飞起来了。 季茗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健步如飞”。 不一会儿,她就被凌先生扔在了床上。 “别浪费时间,自己脱衣服。”凌先生说。 季茗翻白眼:“阿衍,你可真心急,我说过我要跟你做这不可描述的事了吗?” “什么意思?你惹了火,打算不管了是吗?” “对!”季茗狡黠一笑,翻身准备下床,“我就想玩玩而已。” “想玩玩而已?”凌衍三下五除二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帅气地丢进衣娄里,“不好意思,宝贝,你玩脱了,现在我要振振夫纲!” 凌衍把试图逃跑的季茗抓进怀中。 “啊啊——我要被妖怪抓走了——”季茗扑腾了两下。 “啪!”凌衍一巴掌拍在了她的翘臀上,“安分点,妖怪不但抓走你,还要开吃了!” “阿衍,痛……”季茗捂住自己的屁股,恨恨地控诉道。 凌衍轻笑:“装,装,我根本没有用力。” “真的痛啊!” “啪!”凌衍微微加了一点力揍在她的屁股上。 “啊啊啊啊——”这次季茗真跳起来了,“疼死了疼死了!” “记住了,这才叫痛,下面说夫纲第一条,以后不准在我做饭的时候随便撩我,你胃不好还这么不懂事,一日三餐都要按时吃,明白了?” “凌衍,我们还没结婚呢就给我振夫纲!我说我要嫁给你了吗?你个混蛋!结了婚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呢,你个混蛋!” 季茗一句话骂了两个混蛋,明显是不想听他的话…… “你敢不嫁给我?” “喂,凌先生,你现在是在逼婚吗?” “嫁不嫁给我?嗯?” “不嫁!” “好,好极了。” 说着,凌衍再次把她丢在了床上,自己马上覆身上去,肌肉**的双臂撑在季茗的双肩两侧笑着看着她,把她彻底控制在自己的身下:“不乖的下场就是直接被吃掉!” 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季茗有些发怵了。 “阿衍,阿衍——我还没吃晚餐,给我留点力气,留一点——” “放心,等会儿我会喂你的。”凌衍迫不及待地俯首,在她身上烙下铺天盖地的吻…… 凌衍在绝美的身体上顶礼膜拜,他的吻一点点往下,最后攻占了她最隐秘的地方…… 季茗抑制不住娇吟声,一声又一声刺激着凌衍的耳膜。 两人逐渐在激烈的吻中陷入漩涡中,被子都滚落在了地毯上,他们互相紧拥交缠着…… 不一会儿,有熊熊的火焰瞬息包裹着两人全身,燃烧着他们的灵魂…… 最后,在季茗失声尖叫和凌衍粗重的喘息声中,两人共赴云端…… 中场休息,凌衍搂着她,两人的肌肤上布满了汗水,他们相拥平复着自己的狂乱的心跳…… “阿衍,谢谢你……” “嗯?” “谢谢你带给我这些……”季茗娇笑,“我终于开始明白外国小说里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体验是多么的美妙,原来这真的是人生必不可少的深层次激情……太棒了……” “那我们换个姿势继续……” “……好。” 凌衍低笑,再次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朦胧月色下,身影相互交缠间,满室的旖旎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在季茗精疲力尽中告罄…… 凌衍帮她擦净身体,又喂了她一些晚餐。 季小妞闭着眼睛,懒懒地边撒娇边吃饭,吃完便沉沉地入睡了…… 凌衍微微勾唇,解决了晚餐,躺上床,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妩媚潮红的睡颜,搂紧了她的身体,缓缓地闭上眼睛…… …… 早上十点多,季茗醒来,凌先生便俯身过来给了她一个早安吻。 季茗嬉笑着又在凌衍的脸上偷亲了好几下。 凌衍有些受宠若惊,他的薄唇轻柔地抵着她的侧脸,沉沉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真想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 “阿衍,我也是……” 房间里的甜蜜像是转着圈圈的蒲公英一样轻轻地飘荡着…… 凌衍起床时,季茗看见他修长的背部有好几道抓痕,一看就是她的指甲留下的。 季茗马上低头看自己的指甲,舔着脸检讨道:“阿衍,我是不是该修剪一下指甲了呀……我都把你漂亮的背给抓伤了……” “漂亮的背?”凌衍回眸,抓痕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是床上情趣,但是形容男人的背用“漂亮”一词似乎…… 季茗挑眉:“阿衍,你不喜欢‘漂亮’一词啊?那健硕的背,英挺的背,结实的背,性感的背,狂野的背,宽厚的背,伟岸的背,雕塑般的俊颜,美好的身体……” 凌衍扶额轻笑…… 第272章 如果没有谷薇,那么躺在血泊里的就是季茗…… 这日上午,季茗来到律所后,处理了一些积累下来的案卷。 小麻雀谷薇晃悠着来到她的办公室:“呦呵,老大,我觉得你这几天越发得面色红润有光泽呀……是不是……嗯?你懂得……” “懂什么?”季茗淡定地问。 “啧——”谷薇嘿嘿一笑,挑眉道,“明知故问的能力就属老大你最强!” “所以,丫头,你想知道什么?”季茗抬眸。 “我想知道你恋情的新进展……嘿嘿……”谷薇色眯眯地开口,活脱脱小色女。 季茗抿嘴笑,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里的案卷:“新进展就是姐换了个男人,姐和陆公子分手了,和凌衍复合了……” “哇哦——”谷薇鼓掌,差点翩翩起舞了,“老大,你厉害了!” “那你和凌先生进展到哪一步了?” 闻言,季茗咬了咬唇,抬眸,向谷薇发射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谷薇接收她的微笑后,差点就迷晕了…… 这微笑的杀伤力太凶残了! 季茗缓缓启唇道:“我们全垒打了……” “啊?老大,你说什么,我太纯洁了,我听不懂……” “听不懂是吗?小丫头,那我给你解释下……”季茗挑眉,微微浅笑道,“牵手搭肩是一垒,亲吻拥抱是二垒,爱抚触摸是三垒,本垒就是经历那些个不可描述的事,然后全垒打便是前面的全部做遍了……” 谷薇的脸越来越红…… 季茗继续说道,话语里带着调戏的意味:“做遍了的意思就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外加夜夜笙歌……” “啊啊——”谷薇听了,尖叫不止,捂着耳朵,脸也全红了…… 季茗嗤笑,呵,小丫头,你还太嫩了…… 到了中午,季茗还剩一些卷宗没有看完,她打算中午加班看完。 谷薇自告奋勇出去替她买午餐。 中午,下了一点雨,地上湿漉漉的,带着刺骨的寒冷,果然即将入冬了。 谷薇觉着冷,跟季茗撒了娇,讨了件季茗的风衣外套穿上,小丫头还臭美地在其他同事那炫耀了一圈,才屁颠屁颠地出门。 谷薇穿着季茗那件常穿的藏青色风衣外套,刚走过律所门口的拐角。 一辆货车像是失心疯了一般呼啸着朝她冲过来。 “啊——”谷薇的心脏完全停止了跳动,本能的大声尖叫。 季茗透过窗户刚好看到了拐角处的这一幕,她惊恐地瞪大了眸子,厉吼道:“谷薇,快闪开啊——” “砰——”剧烈的一声碰撞声。 世界静止了—— 季茗整颗心都跳了出来,随后心脏成了无声的停跳状态,她冲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 她见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谷薇,脑子一片空白,她哆嗦地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来得很快,所长江国哲和季茗坐上了救护车…… 看着眼前血流满面的谷薇,她不知道她伤得严不严重,但是流了好多血,伤势肯定不会轻…… 猩红的鲜血刺痛了季茗的眼睛,泪水一遍遍模糊她的眼睛…… 季茗心里闷极了,这些天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频繁出事? 这时候,平时胆小怕事的谷薇躺在医用担架上,却在艰难地笑着,笑容有些牵强:“老大……老大,别哭啦……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丑过……老大,我试穿你的衣服,现在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对,对不起……老大,我没事,你别哭……” 谷薇说得断断续续,声音很虚弱,说一个字喘一口气…… 一口气上不来,她的嘴角有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沾染了季茗的那件藏青色外套…… “别说话,别说话……”季茗哽咽了,她心里有些慌乱,她用力地握着谷薇的手,“你要撑住,医院快到了……” “我说丫头啊,你就别说话了……”江国哲在一边深深地皱着眉。 “嗯……咳咳咳……我当然要撑住,我还要参加老大的婚礼呢……”谷薇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的意志也在半昏迷之中…… “我的婚礼,谷小薇我让你做伴娘,我让你做全世界最美的伴娘,我会把捧花送到你手上,薇薇撑下去,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季茗试图唤起她快要沉睡的意识。 谷薇扬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的手用力地握了下季茗的手后,然后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天空中闪过一声闷雷,轰隆隆的…… “谷薇!谷薇!谷薇——”江国哲在一旁焦急地大声吼叫。 “所长,别慌,没事,她只是陷入了昏迷状态。”季茗说。 “说来也奇怪了,明明是非机动车道,为什么这辆货车会突然冲过来?”江国哲烦躁地说。 季茗不说话,她的心里成了一团乱麻,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猜想汩汩地浮上来…… 这辆货车会不会本来就是来撞她的?而谷薇正好误穿了她的衣服,然后成了她的替死鬼? 季茗的手机已经是第十遍响起了,她接起。 “宝贝,你没事吧?” 听到男人熟悉磁性的声音,季茗的声音里立刻带上了哭腔,“阿衍,我没事,谷薇受伤了,我不知道她受了多重的伤,我现在很害怕……” “别怕,你把她送到医院,别的都交给我。”凌衍挂了电话。 季茗暗叹了口气,在打了五个电话后,终于打通了陆宣义的电话。 “Calvin,我朋友出了车祸,我能再拜托你带着你的团队来医院抢救我的朋友吗?” “……”那端沉默。 “Calvin……”季茗出声哀求,“求求你了。” “在你之前,凌衍已经打电话过来了,妈的,你们现在就是这么跟我秀恩爱的?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陆宣义的声音传来。 “呃……”季茗愣了愣,混乱的大脑反应了一下,才开口道,“Calvin,这不是重点啊,我的重点是我朋友需要你的帮助……” “知道了,你们俩真烦!” 说完这句话,大魔王便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 救护车到医院的时候,陆宣义已经在医院了。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盯着身上都是血的季茗,几十秒后,他才收回目光。 陆宣义在观察季茗身上的血,基本确定都不是她的,他才移开目光。 谷薇被推进抢救室的时候,天空中的大雨,终于哗啦啦地下了下来。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猩红的颜色如鲜红的血一般…… 季茗呆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她抱着自己的双膝,心里升起的是刺骨的冰冷。 江国哲在抢救室门口焦急地踱着步,他通知了谷薇的家人,她的家人都在赶来医院的路上…… 抢救进行了十分钟,一个英俊如神袛般的男人神色匆匆地出现在抢救室门口。 “凌董,您怎么来了?”江国哲见到来人,大吃一惊,立马迎了上来。 凌衍没有理会江国哲,快步走过去,倾身将椅子上满身是血的女人揽入自己怀中:“宝贝,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阿衍,我没事,谷薇也会没事的,这个小麻雀生命力可顽强了,对不对?”季茗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紧紧地搂住了凌衍的腰。 “对,她会没事的……” 江国哲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原来凌董和小季……厉害了,他的小季,她的男朋友居然是首富凌衍…… 窗外的雨不停地下着,哗啦啦地响,天空越来越阴霾不堪…… 季茗靠在他的胸膛上:“阿衍,我要跟你说些事……” “你说。” “我觉得这次车祸有蹊跷,谷薇出车祸的拐角是非机动车道,大货车怎么会突然失控往她那边撞,像是看到了目标故意朝她冲的,我已经报警了……” “……”凌衍倏地沉了眸子。 “阿衍,我怀疑有人想要害的是我,但是这次谷薇误穿了我的衣服,她背了我的锅,肇事司机认错了人,所以他撞错了人……” 凌衍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看着季茗身上的鲜血异常得刺眼…… 所以,如果没有谷薇,那么躺在血泊里的就是她…… 他的宝贝躺在血泊里,他想都不敢想…… 第273章 陆宣义开口,语音冷然:“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位老人赶到了抢救室门口。 季茗见过他们,他们是谷薇的父母,谷薇来自一个普通家庭,二老是打车赶到的医院…… 季茗站了起来,迎向二老,简单说了一下车祸情况。 二老得知情况,谷夫人当场崩溃了,压抑的哭声让人听得心都碎了…… 季茗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祈祷谷薇能够没事。 两个小时后,抢救室的红灯骤然熄灭,季茗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冲到抢救室门口—— 二老也以最快速度冲了过去。 陆宣义戴着口罩从里面走出来。 “Calvin,怎么样?”季茗紧张地看着他,她的手指在颤抖,陆宣义发现了。 陆宣义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深锁着季茗带着泪痕的脸,他慢慢地皱眉。 他开口,语音冷然:“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什么?! “轰——”在场的所有人只觉得世界轰塌了…… “Calvin!你……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季茗差点就跪下了,她的耳边是一长串的长鸣声。 “啊——”谷夫人一下子爆发了痛哭…… 二老哭着冲了进去,以最快速度—— 季茗完全愣在了那里,她不确信再次问了一遍:“真的?你不是神医吗?有你救不活的人?” “小乖,你觉得会有我救不活的人吗?” 陆宣义反问,态度很狂妄。 闻言,季茗便明白了,大魔王在跟她开玩笑呢! 她顿时破涕为笑,这又哭又笑,像极了一个疯子。 此时季茗很想狠狠踢陆宣义一脚,妈的,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吗? 但是她腿软了,她没有精力跟大魔王算账。 她连滚带爬地进了血污漫天的抢救室,好几位手术助手正在做最后的结束工作…… 谷薇虚弱的躺在那里,身上插着各种冰冷的管子,机器滴滴答答地运作着…… 谷薇还是在昏迷状态,但是机器上的生命体征很正常…… 还好是正常的……这丫头算是撑过来了…… 还好,还好…… 身旁有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刚才那个医生怎么回事?让我们来见女儿最后一面,这种玩笑能随便开的吗?我们要告医院!” 季茗闻言,赶紧劝诫二老冷静…… 抢救室门口。 “陆宣义,过来,和我打一架。” 是凌衍。 “阿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斗?”陆宣义挑眉,摘掉口罩朝外走去,“手下败将,别挑衅我!” “天台等你,不来就是怂!”凌衍在他身后开口。 “阿衍,你是三岁小孩吗?”陆宣义不耐烦地转眸,哼了一声。 凌衍睨了他一眼:“我他妈今天就是看你不爽!” “……”陆宣义皱眉:“很难见矜贵的凌少飙脏话,我自认今天没有惹凌少吧……” “现在里面躺着的女人救了我女人,如果不是她误穿了我女人的衣服,很有可能现在躺在那里生死攸关的是我的女人……” 听了凌衍的话,陆宣义的脸色也沉郁了下来。 天台,雨小了很多。 猛烈的风刮着两人的衣袖。 “陆宣义,我问你,是不是你的原因给我的女人带来的灾难?” 陆宣义狂傲地笑了声,随后道,“不可能,我对道上的人下过死命令,不能动季茗,谁敢动?” 凌衍嗤笑:“是不是你这暗夜王者的威信不在,有人敢违抗你的命令动了她?” 陆宣义沉思,随后他开口:“我这边我会去查,如果是我这边的人,我会把他揪出来随你处置……” 陆宣义望着空旷的天台,皱了皱眉道,“但是好心提醒一句,你调查的方向可能错了……” “什么意思?”凌衍问。 陆宣义说:“现在要除掉一个人,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但是他们除掉小乖却用最蠢的方式,上次是带到郊外刺杀,这次是开车撞人,完全是最愚的蓄意谋杀,而且满屏的bug,全是漏洞和证据,很有可能不是‘业内人士’干的。” “有道理。”凌衍终于在这一点上认同了大魔王,“那么话不多说,赶紧干架吧!” “……”陆宣义斜睨着他,有些无语。 “快点,陪本少爷打架,听不懂?” “哎,真是大少爷脾性……这么喜欢吃拳头?”陆宣义哼了声,“拳脚相加可不是你这种贵公子该做的事吧?” 凌衍的瞳孔微眯:“你调戏了我女人这么久,我总要好好出出气的……” “调戏?我在调戏她吗?”陆宣义勾唇,“阿衍,小乖迟钝不知道我对她动心了,你不知道吗?” 凌衍皱眉,他没想到在他面前,这个傲娇到极致的男人竟然承认自己对女人动心…… 陆宣义见凌衍反感的皱眉,轻笑道:“阿衍,我还没有出招,你就慌成这样……” “我慌什么?她爱的是我……” 陆宣义轻哼:“爱是什么?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谁又说得清?或许我的某个动作,某个眼光,某句话便能让她爱上了我,你怎么知道她在跟我在一起期间没有一点点心悸,你又怎么知道她在跟你分开的三年中,感情没有一点点变淡?” 凌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陆宣义,每天睡在她身边的是我!” “睡?”陆宣义微微扯动唇角,“我是一个医生,这种为了满足生理需求的事再正常不过……” “还有男人不在乎这个?真他妈奇葩!”凌衍哼笑了声,“陆宣义你不在乎这个,你就装吧!” “还有,你以为男人做那事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陆宣义你活该单身狗的命!” 凌衍觉得他心里的打架之魂在颤抖了:“你不会明白一个女人在床上只为你绽放的媚态是多么迷人?你不会知道跟最爱的人深层次交流后,心里的那种满足感是多么的让人迷恋?你也不会明白这辈子就想死在她身上是什么感觉?你不会知道有她在身边会觉得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不重要,这辈子守着她就是幸福的是什么感觉……” “算了,不说了,跟你这种冷血的动物说就是对牛弹琴,来,直接打架!”凌衍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陆宣义陷入了某种沉思中,垂着头沉默片刻后,他缓缓抬眸道:“今天没心情陪你打架,我要去跟人讨教撩妹技巧……或许你说得对,我太被动了,我应该主动出招,不能消极待命……” “对谁主动出招?对我女人?”凌衍气不打一处来,“陆宣义,你真是欠揍,唯一规则就是不许打脸,互殴吧!” 陆宣义轻哼:“凌衍,有时候我觉得你和季茗真的很像,高冷和清高就是你们在外人面前的伪装,说你们是男神女神的都他妈是颜狗,你们俩骨子里就是两只傲娇又蠢萌的逗比,你们果然是同一类人……” “那是,我和季茗是绝配,天生一对,陆宣义,你还是清醒点吧!” “……” “卧槽,陆宣义,你爱上了我女人,你说我跟她很像,你最后不会也爱上我吧?” “……”陆宣义咬牙切齿道:“够了,凌衍!干架,赶紧的!” …… 第274章 被人掐着脖子,还在笑,怎不诡异? 天台上,两个男人在“生死搏斗”,阴沉的空气中划过一道道虚无鬼魅的身影,两人缠斗得难解难分。 这边,季茗独自开车离开了医院,天空中飘起瑟瑟的小雨,润湿的空气满是冷意。 她把车停在一家健身俱乐部门口,入冬的季节,俱乐部内有些反季节的鲜花一丛丛盛开,甚是美丽。 健身俱乐部很气派,在一处窗户边,一个温婉的女人穿着白色卫衣,黑色休闲裤,正靠着窗台低头通电话,光线在她中规中矩的鬓发中流转,温煦的眸子仿佛两汪白月光,满脸的温柔幸福藏都藏不住…… 突然女人含情脉脉的眸子羞涩起来,她对着电话那头道:“哎呀,你讨厌!你讨厌!君傲,你真是越来越喜欢逗我了!我们都老夫老妻了……” 女人的表情宛如初涉情场的少女……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现在娇羞的宛如一个少女,呵呵…… 季茗见到这个女人,彻底冷了眸。 此时,天上的雨开始下得更大了,漆黑的天空像是发泄一般,落着大颗的水珠。 大半个小时的甜蜜电话粥后,中年女人终于挂了电话,她打了多久电话,季茗就看了她多久。 冷漠地看着。 中年女人转眸间,一个美丽的侧影突兀地撞入了她的眼球,她瞪大眼眸的同时,吓得跌倒在了地上。 像是在放着一部惊悚电影,刹那间中年女子花容失色,仿佛活见了鬼。 中年女人不可置信地仰面盯着伫立在不远处的季茗。 季茗优雅的发丝慵懒地披散在空气中,绝美的面容不似凡人……但是她的眉眼间落满了冷漠与阴鹜…… 那冷漠与阴鹜让中年女人一阵害怕。 俱乐部的不少来往行人惊讶地看着摔在地上的中年女人,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季茗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花容失色的女人,像是在看一只跳梁的小丑一般。 地上的女人大口喘着气,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平复着自己狂乱的心绪。 突然,季茗笑了,似乎是眼前的这一幕取悦了她,所以她缓缓勾起了唇角,笑是笑了,但是这笑毫无温度。 她居高临下地对着狼狈跌坐在地上的叶子楠道:“尊贵的凌夫人何必对一晚辈行此大礼?晚辈怎么受得起呢?” 叶子楠一时间起不了身,她很想大声质问她,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来吧,凌夫人,我们愉快地聊聊天!” 叶子楠起身的瞬间,她一阵晕眩,全然没了气质,她的脸上褪尽了血色,愣愣地跟着季茗进了包厢。 一走进包厢,叶子楠锁上了门,她扶住桌角,全身有些微颤。 “叶子楠,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看见了鬼?”季茗质问她。 “你以为我应该死了,对不对?”季茗冷声笑了笑,“今天中午制造车祸指使司机撞我的人,是你吧?” “不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我说什么,那警察应该听得懂我的话……” “季茗!”叶子楠的厉吼声响起在她身后,“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就是为了诬陷我蓄意谋杀吗?” “诬陷?叶子楠,你敢做不敢当吗?!”季茗的眉宇间全是冷意,她微微勾唇,“好,你不承认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承认!” 叶子楠有些心虚,她强势转移话题:“季茗,你是不是又出现在阿衍面前了?三年前明明答应过我,你说你永远不会出现在阿衍面前,否则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天空中一道凄厉的血红色闪电直直的劈下来,将天空撕裂出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轰隆隆的闷雷声随即应景而至。 闪电劈下的瞬间照亮了季茗秀韵雪白的脸颊,季茗笑了一下:“凌夫人,你看,天都这么应景,就是不知道该天打雷劈的是我,还是你呢?” “当然是你,季茗,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又想赖上阿衍,又想赖上凌家了,对不对?” 季茗静静的站在那:“凌夫人,那天晚上你在沂龙湾树林里的造谣本领这么好,怎么不再联想一下?我想做的远比这些多……” “你——”叶子楠气血上涌,阴霾声起,“该死,那天你居然在沂龙湾,你怎么会出现在沂龙湾?而且你还偷听!” 季茗无视叶子楠的失态,她冷冷哼了一声,偏头望着窗外阴沉的雨幕…… “你怎么能出现在沂龙湾,你怎么能再次出现在凌衍面前?!”叶子楠情绪失控了。 季茗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凌夫人,你都能不择手段地嫁进凌家了,我为什么不能不择手段地嫁进凌家呢?” “你不能!季茗,你不能!不能——”叶子楠疯狂了,她猛地扑到季茗的身上,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季茗,你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不能毁了我的幸福!” 季茗并没有闪躲,任由叶子楠掐着,自始至终季茗都没有大的情绪浮动,即使知道眼前这个狂躁的女人想要致自己于死地,但她仍然一动不动。 若有人看到这一幕,定会觉得诡异。 即使有两行眼泪顺着季茗的脸颊缓缓滑落,但她的脸上分明是在微笑。 被人掐着脖子,还在笑,多诡异! 叶子楠是真的失去了理智,指关节都使了狠力,狠力下带着失控的恐惧。 拉她回归现实的是一通电话,手机铃声不停地叫嚣,在空间里异常刺耳,叶子楠在这手机铃声中慢慢恢复理智,不甘心地一点点松了手。 叶子楠的手机在她的手提包内不断震动着,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季茗轻微咳嗽着,微微涨红的脸色表明她是难受的,出口声音也是沙哑得不行:“接电话吧,凌夫人放心,我不会检举你故意杀人未遂的。” 叶子楠胸口大力起伏着,恶狠狠地瞪着季茗,恨不得将她直接生吞入腹。 叶子楠缓了好一会儿呼吸才接通了电话。 那端一个明快甜美的女声传来,像一只欢快的白雀鸟,娇嗔的语气足以酥软人心:“妈咪啊妈咪,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 撒娇的语气溢满了房间,显然,在寂静的包厢,电话的收音效果不好。 “浅浅……”叶子楠重重地清了嗓子,她缓和了语气,“你听妈咪说,妈咪现在有事,你先跟朋友在外面好好玩,你胃不好,别喝酒啊,记得早点回家啊……” 当叶子楠挂断电话,抬眸是季茗诡异的微笑。 叶子楠的心一慌。 “凌夫人对自己的女儿可真好,怪不得,S国的女孩子无一不羡慕这位凌家的小公主。”季茗微微一笑,“对了,这位小公主叫什么名字?凌清浅?” 季茗继续笑问道:“取这个名字,看来这位小公主命里很缺水呢!名字里左偏旁都是水啊……真是凑巧,本姑娘正好也很怕水啊……” “哦……对了,这位小公主胃也不好啊,真巧,本姑娘胃也不是很好……我和她还真是同病相怜啊,不过我不但胃不好,连命也不是很好,因为我可没有母亲会这样温柔地叮嘱不要喝酒……” “够了!季茗,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 叶子楠的眼睛涨得酸痛,一颗心悬得厉害,瞳孔在那一瞬间有些失焦,她疯狂地吼道:“季茗,你为什么要再次出现?你为什么出现?为什么?!” 眼眸里是痛彻心扉的恨意。 季茗面色无波无澜,轻笑出声:“叶子楠,你知道我方才差点被你掐死时在想什么吗?” “呵呵,我在想,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三年前,我真是傻,为何要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换取你的幸福?你凭什么让我做这么大的牺牲,一个整天想置我于死地的女人,我三年前竟然为了你众叛亲离,为了你伤害我最爱的男人,真是太可笑了!” 叶子楠涨红了脸,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第275章 这世上最没有资格骂我是杂种的人就是你! “叶子楠,几天前有人把我带到荒郊野外试图杀了我,今天有人开车撞我,都是你派人做的吧!” “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是——”叶子楠厉声否认。 季茗冷冷地哼笑了声:“看来就是你做的了,叶子楠,你真是不把我国的法律放在眼里,蓄意谋杀,虽然你没有亲自动手,但是你是教唆犯,和实行犯一起构成故意杀人罪的共犯,我已经报警了,我现在就去跟警方提供线索……” 一番话让叶子楠全身的戾气慢慢变成了无力感,心里滋生了一丝丝恐惧…… “季茗……”叶子楠放低了话语的音量,无助感笼罩着叶子楠的周身,泪水失去了控制,有哭声缓缓地从她紧咬的唇齿间迸发而出,“算我求你,求你放我一条生路,离开阿衍,离开凌家,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这句话,三年前我动容了,但这是三年后,叶女士故技重施,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季茗冷笑,“还有,除了最近的这两次,这三年你做的还不够多吗?我曾在夜深人静之时遭遇歹徒,叶女士可以解释下,歹徒从何而来?” 叶子楠呆住了,她的全身开始发抖。 “那些歹徒也都是叶女士派来的吧!这些年我多次成为你的刀下亡魂……呵呵……”季茗缓缓开口,眉间的阴戾令人不寒而栗,“叶女士,恭喜,监狱欢迎你!” 叶子楠全身抖得更厉害了:“不,不……” “噗通……”一声。 叶子楠直直地跪在季茗面前,泪眼婆娑地仰面望着她,面容可怜委屈。 “季茗,我跪下来求你,求你放过我,行吗?” 季茗居高临下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咬牙切齿地开口:“这次,不可能!因为你害我也就算了,你还伤及了无辜,我小助理现在奄奄一息地躺在医院里,我放过你,谁对她负责!” 叶子楠微微一愣,随即一滴眼泪就从她的眼里落下来,微微垂头道:“算我求你了,季茗,我保证不会再害你!” “叶子楠,我纵容了你一次又一次,这次我不可能放过你!我永远不可能放过你了!” 闻言,叶子楠血气涌上了眼眸,她猛地抬起头,她的眼神里满是血污,脸上的表情也霎时转换为狠戾,诡异地勾唇一笑道:“季茗,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在凌家是白混的,就凭你一个小律师也想奈何我?我都跪下来求你了,我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季茗轻轻哼了一声:“我是不能奈何你,但是我男朋友可以奈何你。” “你男朋友……是谁?”叶子楠迟疑地问。 季茗微微一笑:“正好,跟你介绍一下我男朋友,凌家现任掌门人,凌衍!” “你——”叶子楠怒目圆瞪,“不可能,不可能……凌衍身边有的是比你好的女人,他不可能吃回头草,不可能跟你复合……况且你这么伤害他,他不会再爱你,前几天我还试探过他对你的反应,他很淡漠,很失望,他明显是已经忘了你,你这个女人痴心妄想了吧!” “哦?我痴心妄想了吗?”季茗抿唇轻笑,“事实上是凌衍跪求我跟他复合的……” 叶子楠一脸的不可置信。 “叶女士不信?”季茗勾着唇角,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我打个电话让你亲耳听听凌衍有多爱我……” 叶子楠突然害怕起来,她起身过来夺手机,但是已经晚了,季茗把电话拨了出去。 拨出去一秒后,电话就被人迅速接起。 “喂,宝贝,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离开医院了?”凌衍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带着温柔宠溺,“外面雨很大,不要淋雨啊……” 好不容易站稳的叶子楠再次摔在了地上,她听到“宝贝”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就彻底垮了,指着季茗说不出一句话来…… 季茗冷冷睥睨了叶子楠一眼,对着电话那端道:“阿衍,我有些事想跟你说,我现在来找你的继……” 在季茗快要说出“继母”两个字时,叶子楠发了疯一般起身把手机抢了过去,挂断了电话。 季茗嗤笑:“叶女士,在电话里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怕成这样?” 叶子楠大口喘着气。 缓缓地,季茗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凌衍每天睡在我身边,我有的是时间吹枕边风,我会好好跟他讲讲他慈母一般的继母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你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自己去投案自首。” “不——这会毁了我的,我不会去!我死也不会去!” “那只能我亲自跑一趟了……”季茗转身便走。 “季茗!”叶子楠在她身后厉吼她,“你别忘了,你跟我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被揪出来了,你也不会好过!你这种恶心的杂种,根本进不了凌家的门!” 季茗转身,她的眼睛慢慢地杀红一片,满目猩红地瞪着叶子楠。 叶子楠疯了一般的嗤笑:“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你这个野杂种也敢来威胁我?你让我失去一切,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来啊,互相伤害啊!” “叶子楠!你他妈给我闭嘴!闭嘴——”季茗面色狰狞地吼道,“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骂我是杂种的人就是你!” “哼,杂种!杂种!杂种!杂种……” “啪——”季茗怒极,抬手狠狠的一个巴掌扇在叶子楠的脸上。 叶子楠嘴角汩汩地冒出血来,可见季茗的这一巴掌有多狠! “叶子楠,杂种他妈也是你生的!”季茗狂傲地嗤笑一声,“只要我一天不死,你这辈子的污点就一直都在,我随便一个现身就能立马毁了你在凌家的一切……” 叶子楠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哆嗦着道:“不,你不是我生的,你是季亚卿和司唤的女儿……” “叶子楠,你别自欺欺人,我是他们在医院的垃圾桶里捡到的……”季茗轻声提醒她道。 “……”叶子楠再次跌落到了地上,膝盖磕破了皮,她却不觉得疼,包厢里开着充足的暖气,她还是觉得冷…… “二十五年前把我丢进垃圾桶里的人是你,叶子楠,对吧?”季茗一点点地俯下身子,继续开口道,“二十五年前,你就犯了遗弃罪……” “哦,不对,把我丢在垃圾桶里,根本没有给我存活的一丝机会,这不是典型的遗弃罪,而是变相的故意杀人……再加上最近这两次的故意杀人未遂,你足以把牢底坐穿,当然我是律政这个领域里的行家,我可以再煽风点火一下,直接把你送进死刑的法定刑之内……” “季茗——季茗——”叶子楠崩溃了,她声嘶力竭地吼叫,喉咙破碎,沙哑不堪。 第276章 闭嘴!闭嘴—— 窗外下着滂沱大雨,季茗脸色阴暗,灯光在她的脸上打下阴影,眸子深浓无波。 “叶子楠,你是不是根本想不到我被你丢进垃圾桶里居然还能不死……”季茗冷冷地笑道。 “呵,命运太奇妙了,司家原本的小女儿一出生就是死胎,司家根本无法接受死胎,而那时候司唤和季亚卿正好在那个垃圾桶旁痛哭,恰好听到了婴儿的哭声,然后把我当做他们的小女儿捡回了家……” “叶子楠,你没想到吧,我这个杂种命不该绝啊……” “你认为我是你的污点,这些年你想弄死我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是你更想不到你越想除掉我,我越是命大……” 叶子楠的眼神狠戾一片:“我真恨你刚出生的时候没有直接把你掐死,而是选择把你丢掉,否则今天也没有那么多的麻烦……” 季茗无谓地摊摊手,瞥了她一眼,轻嗤道:“所以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当年只扔了我而不掐死我之恩?” 叶子楠眼眸猩红地瞪着她,眼睛里透着丝丝寒光。 季茗嘴角微勾,轻轻开口道:“不过叶子楠,你知道当年在你肚子里播下我这颗杂种的人是谁吗?” “……”叶子楠不说话。 “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也正常,毕竟你当年私生活乱得很,在你身体里来来往往的男人那么多,你怎么会知道是谁不小心播下的种子呢……” “闭嘴!闭嘴!闭嘴!”叶子楠嗓音沙哑地狂吼道,发丝凌乱地散落下来,活脱脱一只被激怒的母狗。 窗外的闪电在天空中勾勒出明亮如烟火的痕迹,有些悲戚与瘆人…… “叶子楠,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对我和对哥哥姐姐就很不一样,他们并不关心我,甚至把我一个人常年扔在国外,我很可怜,也很敏感,终于有一天我通过血型不小心发现自己不是司家的亲生女儿,叶子楠,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多害怕吗?我开始明白我爸妈对我再多的区别对待都是合理的,因为我是他们捡来的……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婴……从此以后,我在司家活得小心翼翼,我收敛自己的脾性,我压抑自己的天性,我努力活成爸妈想要的乖乖女,因为我怕他们一言不合就把我给抛弃了……“ 季茗的声音陡然变冷,带着显而易见的轻嘲:”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挺好奇,能遗传我这般绝世美颜的父母基因到底有多好……三年前我找到了我亲生母亲,你,叶子楠,凌氏前任董事长凌君傲的再任妻子,果然是大美人一个……” 季茗诡异地娇笑一声,继续道,“两年前,我调查了那段日子里跟你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小蝌蚪找主人还是费了一些劲,因为当年在你身体里留下种的实在是太多了……我的运气很好,终于让我找到了当年在你身体里播种的男人,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结果真是让我恶寒啊……” “至于你为什么没有在肚子了直接把我打掉,我猜想你若是把我流掉,可能会影响你日后的生育,所以你不得已才把我生了下来……”季茗眼神微眯,透着沉闷的窒息感。 “闭嘴!闭嘴——” “呵,不想知道我这颗种是哪个优秀的男人留下的吗?叶女士,你这样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叶子楠有些奄奄一息,她埋着头大喘着气:“我不想知道……” “好,我可以不点破我那个便宜爹是谁,但是我挺好奇凌君傲先生如果知道你当年的公交车行径,他会作何感想?他知道你还有我这么大一个杂种,他还会要你吗?还有凌家的那些长辈,他们如果知道你当年还做出的那些龌龊事……” 叶子楠的心里裂开了一道口子,伤口在不停地流血…… “季茗,你他妈曝光我的一切对你有什么好处?毁了我,你的野杂种身份也会曝光,你也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叶子楠低吼道,“你以为凌衍还会要你吗?他会不嫌弃你吗?你以为凌家能够忍受一个杂种成为凌家少奶奶,成为凌氏当家主母?” “叶子楠,你错了,世人怎么看我,我无所谓,能不能被凌家人认可我也无所谓,但是凌衍……他绝对不会不要我,他知道我的身世只会更加心疼我,更加爱我……反倒是你,你在你丈夫,在阿衍,在所有凌家人面前都会抬不起头,你会被他们唾骂,会被凌家扫地出门!” “你——你——”叶子楠喘气声逐渐加大,她一口气提不上来,拼命地咳嗽。 季茗对于她的失控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冷声开口道:“叶子楠,我还想问你,两年前司家发生的那起绑架案跟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叶子楠的身体更是虚晃,宛如风中柳叶,像是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没有,没有关系,什么绑架案,这事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实话!” “绑架案跟我无关,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季茗笑了笑:“但愿你说的是真的,若真的是你干的,那我一定让你死无全尸!” 叶子楠不可置信地指着她,咳嗽声停止,喉咙像是堵住了一般,疼得说不出话来。 她竟然要弑杀她的生母? “叶子楠,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了,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且没有任何关系。”季茗从她身上移开目光,窗外雨越来越大,像是天空的哭泣,以铺天盖地之势来淹没这座城市。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为你妥协任何事情,你也别妄想我还会为你心软……” 叶子楠白皙的脸庞毫无血色:“你不能破坏我的幸福,你是一个危险,你不能出现在凌衍面前,你不能出现在凌家人面前,你不能夺走我的幸福,你必须离开凌衍,远离凌家……” 季茗冷笑,她的全身都冷极了…… “叶子楠,你除了有我这样的污点,你还有许多污点你忘了吗?你当年为了嫁入凌家做过多少不择手段的事?” “你胡说!你胡说——我什么都没做!”叶子楠的沙哑的嗓音像是猪的嚎叫一般,难听又刺耳。 “呵呵,叶女士,这些年你面对凌衍,你的良心不会痛死吗?你是他的杀母仇人——” “不是——!!”叶子楠全身抖得不行,她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我不是,我不是——” “呵,你除了会苍白地吼几句‘你不是’,你还会说些什么?叶女士,这么自欺欺人真是不好……” 叶子楠拼命摇头,眼泪顺着她摆动的浮动幅度洒向地面:“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没有做过!” “你不记得了,我来好好替你回忆一下……”季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从头到脚就只剩下一个冷意,“首先,你频繁接触凌君傲,试图勾引凌君傲,但是同时你又与多名男性有关系,因为搭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你都可以大富大贵……后来你发现自己怀孕,而你又不能打掉,那时候你的野心膨胀了,找男人为什么不找最好的那个呢?所以你把火力集中瞄准了凌君傲,你将计就计怀着我频繁出现在凌衍母亲面前,你骗她你怀里这个是凌君傲的孩子,以此来破坏他父母之间的感情,对吗?” “闭嘴,不,你胡说——” 季茗的双眸漆黑,里面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你在我出生那一天,你抱着我,拿着伪造的DNA去找了凌衍的母亲,在她面前演了一场大戏,你的演技棒极了,他母亲当着你的面失足滚下楼梯,当时他母亲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而且怀的是一对龙凤胎,所以你一下子杀死了三个人……凌衍的母亲和凌衍未出生的弟弟妹妹……” “第二天,凌衍的奶奶发现了他母亲死亡的真相,于是你故技重施,气得他奶奶脑溢血发作当场死亡……” “叶子楠,你身上背着四条人命!” 季茗说着说着,一滴泪从眼眶里砸落:“叶子楠,因为你,我也成了害死凌衍母亲的帮凶之一,是不是?他母亲就是看到我的出生才会疯狂的,才会失足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对不对?呵呵……我也间接害死了他四个亲人……” “当年凌家的有些人想要根除他母亲的家族在凌家的影响力,所以在凌家有人当你的助力,他母亲当天下午在医院里这么快过世,而且是死不瞑目,那些凌家人也出了一份力,对吧?叶子楠,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有什么颜面假惺惺地对着凌衍微笑?!” 季茗无力地扯了扯唇,她轻声呢喃道:“叶子楠,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叶子楠的神情已经处于恍惚的边缘…… “我居然是从你这种女人的肚子里出来的!”季茗厉声吼道,“叶子楠!你真让我恶心!” 叶子楠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她的脸苍白地像是鬼一般…… 季茗盯着她凌乱不堪的头发,毫无血色的脸,嘴角微扯。 “叶子楠,今天之前的事我都不追究了,算是我给你的最后一点情分,我也不会随意将你丑陋的曾经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有你为了嫁入凌家做的一堆烂事,只要你不逼我,我都不会说……但是我不会再为你离开凌衍,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我最后的忠告,不要再企图伤害我,或是我身边的任何人,否则,我们走着瞧!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叶子楠倒在了地上,全身可怜地抽搐起来…… 外面的雨一直下得很大,季茗冷眼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女人,片刻后,她转身走出包厢,冒雨离开。 叶子楠躺在地上久久不起身,她维持着静止的动作,面色苍白,目光呆滞,仿佛身体被掏空…… …… 第277章 阿衍,抱抱,我要抱抱! 季茗坐在车里,车窗把雨幕隔绝了,但是初冬的雨阴冷而潮湿,这种冷是冷到心里的阴冷。 她回到医院的时候,身上有些淋湿。 谷薇转入了重症监护室,季茗来到重症监护室时,脚步沉重僵滞,曾经笑得猖狂大声的傻白甜女孩,曾经充满活力的阳光女孩,现在就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奄奄一息…… 谷家二老眼眶红红地守在床边…… 叶子楠!叶子楠!叶子楠! 季茗的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唇齿间有血腥味在上涌,她的脚步有些虚浮,她突然没有勇气走近他们了,就这么僵直地站在那里,全身都是过血得麻。 她是一个罪人,她放过了叶子楠!她放过了罪魁祸首!她因为那点血缘关系包庇了叶子楠那么多的过错! 她的心里有懊恼和悔恨灼烧着,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放过叶子楠! 凌衍来到病房,看见季茗脸色惨白,把季茗拉出了病房,她的手冰凉得很,他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叹气道:“宝贝,你刚才去哪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而且为什么身上这么湿?身体也这么凉?” “去见了一个客户,我只是淋到了些雨,没事。”说这句话时,季茗全身有些发抖。 凌衍轻叹了口气,拦腰抱起她,他边数落她,边抱着她直奔院长办公室。 被他抱起的瞬间,季茗觉得天地间都在旋转。 她突然觉得很累,她整个人窝进他的怀中,长长的发丝慵懒地蜷缩在他的胸膛上,她双手无力地环着他的脖颈,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阿衍,如果有一天你发现……” “发现什么?” “……”季茗张了张嘴,但是她发不出声音来,她好像忽然丧失了语言功能,那一刻她的心里有东西在往下沉,沉到了万丈深渊。 长相英俊高贵的人走到哪里都足以吸引众人的目光,凌衍抱着她在医院的走廊里奔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追随,凌衍目不斜视地把她抱进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起身相迎,季茗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中,他们在说什么话,她都听不进去,她只知道她的耳朵出现了阵阵嗡鸣声。 凌衍跟院长借了办公室的小浴室,院长出去了,凌衍快速地把她抱进浴室。 “宝贝,我帮你洗澡还是你自己洗?”凌衍问。 季茗缓缓地从他的怀中抬起小脑袋,水眸中雾气氤氲,声音沙哑地唤他:“阿衍……” “嗯?”凌衍微微勾唇,“怎么了?” 季茗抿了抿唇,再次沉默。 凌衍望着她的小脸,眼眸漆黑,像是泼墨般,但是眼神却异常柔和:“宝贝,我帮你洗吧。” “……好。” 凌衍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大宝贝,你累的话闭上眼睛休息吧,其他的交给我……” 季茗乖巧地点头。 凌衍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吻她的唇,随后耐心温柔地替她洗了澡,帮她重新换了身衣服。 洗完澡,他把她抱到沙发上,用一条羊毛毯子把她整个人严实的裹起来,又倒了一杯热水揽着她的肩膀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下…… 季茗看着这个为她忙前忙后的男人,突然觉得很满足,她的人生是悲催了些,她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婴,但是上天居然让她遇到了凌衍,凌衍把她当成宝贝一般宠着,她又何尝不是幸运的呢? “阿衍,阿衍,抱抱,我要抱抱。”季茗仰着小脸,张开双臂。 凌衍失笑,在沙发上坐下,把她紧紧的搂进怀中,沐浴露的清香在他的鼻尖萦绕,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头发:“怎么了,宝贝?发生什么了?“ 她扭动身体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进他的怀中:“没发生什么,下雨天心情难免阴郁,哎,突然觉得有些冷,你给我捂捂暖……” “冷吗?我调高一点暖气。” “不用了,我要凌衍牌暖炉捂捂……” “好,好……”凌衍脱了自己的外套围在她的腿上,把她整个人连着毛毯都圈进怀中,更紧地搂住。 “凌衍牌暖炉怎么样?” “暖入人心……” 凌衍笑,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头发。 季茗突然开口:“阿衍,你……你对你母亲的印象有多少?” 凌衍呼吸一窒,他没想到她问这个,停顿了几秒才开口:“嗯……印象很模糊,我两岁的时候她就过世了……” 闻言,季茗死死地咬住唇瓣,唇齿间有血腥味在氤氲:“那你知道她是怎么去世的吗?” 凌衍的背脊有些僵了,他转眸望了一眼窗外,天地间触目皆是“哗啦啦”的狂风暴雨。 “听说是失足滚下楼梯……送到医院时已经来不及……” 他的声音很隐忍,季茗的心里却一阵阵灼烧般的疼痛。 她不说话,办公室里一下子被死寂给吞没了…… 过了许久,季茗才轻轻开口:“阿衍,如果你有仇人,你会怎么对他?” “……”凌衍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阿衍,如果我是你的仇人,你会恨我吗?” 凌衍完全蹙眉了,他忍不住抬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季小茗,你在胡说什么呢?你这小脑瓜都在想些什么?” 季茗嘟了嘟嘴:“我是说如果,假设……” 凌衍拉过她的手,把她的手贴在他的左胸膛上:“听到了吗?我的心跳声?” 季茗的手一颤,想抽回手却被凌衍牢牢地按在胸口。 那里有震耳欲聋的快速心跳声在炸响,季茗听到了,她震慑到了,眸子中霎时蒙上了一层水雾:“阿衍,我知道了,我不假设了还不行吗?” 凌衍捏了捏白皙她的脸蛋,季茗微微扬唇,讨好地伸手抱住他的腰,蜷缩进他的怀中:“阿衍,我也爱你……” 凌衍挑眉,温柔地搂住她,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 “阿衍,我姐姐和谷薇的情况怎么样?” “有陆宣义在,都很稳定。” 季茗抿唇笑了:“有你们在,真好。” “为什么是‘你们’,不是‘你’?丫头,为什么不是有你在真好?”凌衍挑眉,“你是不是很依赖陆宣义?你其实都不需要我,你需要的是陆宣义对不对?” 闻言,季茗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突然笑出了声,她心里的阴郁在那一刻化解了不少,她的阿衍好可爱。 “阿衍,你吃醋了?” “嗯,很醋,很醋,很醋,心里全是酸味,我觉得你再依赖陆宣义一点,我就去学医,学得比陆宣义还精通……” 季茗清亮的眸子骨碌一转,“咯咯咯”地笑开了:“阿衍啊,我需要陆宣义的医术,但是我更需要你的人啊,我爱的是你,你是不是傻?” “我没什么自信,我怕你会移情别恋……”凌衍轻柔地吻着她的头发,“所以越在乎就越会吹毛求疵,我怕以后会因为嫉妒和你吵架,然后你就离我而去投入陆宣义的怀抱……” “傻阿衍,你真是乱吃醋,我这辈子只爱你,我不可能喜欢陆宣义,他更不会喜欢我,我们俩怎么可能成呢!我不过跟他演了一场恋爱大戏而已……”季茗在他的怀中蹭来蹭去,凌衍穿着一件深V领的薄衫,他的胸膛被她蹭开了一大片结实的胸膛。 季茗倏地看到了他胸膛上的一片红痕,当即就皱眉了,她抬眸逼问道:“阿衍,你怎么受伤了?你是不是又和陆宣义打架了?” “嗯,我揍了他!我没事。”凌衍想要拉上薄衫。 季茗拉住了他的手,在他胸膛的红痕上吻了吻,随后拿手指戳他的胸口,嗔怒道:“暴力狂,又打架!又打架!你是打架打上瘾了是吗?” 凌衍被她弄得酥痒难耐,握住她作妖的手指:“宝贝,别闹别闹,我要把持不住了……” 季茗撅起嘴:“又不正经了!” 凌衍捏了捏她的秀鼻,后来觉得不解气,又在她鼻子上咬了咬:“还不是为了你揍他!” “你又不能单方面吊打他!你哪是在揍他,你们俩分明是互殴!你打他一拳,他踢你一脚,你们俩不疼吗?互相伤害有意思吗?”季茗别开脸。 “这是男人的解决方式。”凌衍轻笑着扳过她的脸,抵住她的额头,她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还有她的体香,很舒服。 他诱惑着问道:“宝贝啊,要不要吻我?” “不要,不要啦……”季茗傲娇地转头,身上的阴沉瞬间化为无形,冷岑的身体有回温的迹象。 说着“不要”的季小妞娇笑着送上自己的红唇,凌衍见状,迫不及待地将她整个人抱起,抱坐在自己的膝上,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长发,扣住她的脑袋,开始缠绵的一吻…… 窗外阴雨连绵,窗内两人亲密搂抱着拥吻缠绵…… 凌衍的吻很温暖,好比夏日的暖阳,灼热了她的灵魂,她开始动情地回吻他。 她的眼睛在缠吻中像是水洗过一般,乌黑发亮,凌衍仅是看见她栩栩如生的水眸,他便觉得小腹一紧,彻底把持不住了,他的大手拂上她的后背。。。 “可以吗,宝贝?”凌衍在她耳边哈气。 “这是医院呢,亲爱的,你说可以吗?”季茗讨好地吻了吻他的脖颈,“乖啊,只能到此为止了。” 女人在他的脖颈处吐气如兰,他怎么收的住…… 凌衍呼吸不稳了:“小妖精,不能到此为止。” 有热气浮起在季茗脸上,她只觉得热得发烫,她环住他的脖子道:“晚上,晚上,凌先生,晚上满足你……” 凌衍从她的耳垂吻到脖颈吻到锁骨,一路往下吻,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能到底为止…… 他的吻让她的身体都快烧起来了,她用最后的理智推开他:“晚上随你……凌先生,你忍忍……” 凌衍没办法,只能俯下身擒住她的唇,又来了一个深吻…… …… 谷薇身上缠着不少纱布,季茗陪着谷薇的父母在重症监护室里守了几个小时,谷薇慢慢转醒。 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呆若木鸡地盯着天花板某处。 二老絮絮叨叨的关心,她都虚弱地听着,想安慰父母却力不从心,只能微微抬抬还能动的几根手指…… 突然,谷薇转而看向季茗,对着她吃力地抬起了手,季茗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 谷薇的脸上有微不可闻的笑容绽放,有微弱的字音从她的唇齿间渗出…… 季茗俯身去听。 “伴娘,伴娘,我熬过来了,我是……你的伴娘……” 季茗心里的酸涩满满地溢出来…… 这丫头,都这样了,还记得这件事…… 几个小时里,谷薇睁着眼睛不说话,意识也没有那么清晰,季茗怕她太无聊,读了一些书给她听。 谷薇身体虚弱,听着听着,她就睡了过去。 后来,季茗又去住院部姐姐司瑾的病房外守着…… 司珩年在学校里请了一个月的课假,时时刻刻守着司瑾。 司珩年和季茗之间培养了某种默契,他一个眼神,季茗就知道要去做什么,刚才司珩年给了她一个暗示,季茗便知道,他让她去打热水。 第278章 他性感的薄唇吮住了她的手指…… 季茗走到医院走廊的转角,把水壶放在开水器上,打开开水器,拿出手机拨通了凌衍的电话。 “喂,阿衍……” “宝贝,谷薇所有的住院手续我都处理好了……” 季茗听了,抿唇轻轻一笑道:“谢谢。” “说什么?你欠揍了吗?跟我说谢谢,你跟我还见外?”凌衍在那端说,“你在哪里,我过来揍你!” “啊?”季茗小心脏窜了窜,撇撇嘴道,“坏蛋,你别过来!” 她说着伸手去拿水壶—— “啊——”一声尖叫声透过手机传入凌衍耳中。 凌衍吓了一跳,心里紧张起来,他下意识地攥紧手机,“宝贝,怎么了?你怎么了?!” 水壶满了,但是季茗打电话太入神了,开水都满溢出来了都不自知…… 季茗没注意,伸手过去就被开水烫到了,她的手指红了好大一块。 “发生什么事了?”凌衍担心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响起,“你有没有事?快说话啊……” “呜……阿衍,我被开水烫到了……只是手指烫红了,没什么大事……” “几楼开水房?” “四楼。” “等着我。” 凌衍挂了电话,往四楼开水房奔去。 不到一分钟,凌衍便出现在了季茗面前。 他微微喘着气,头发因为奔跑有些凌乱,他朝她伸出手:“哪知手指烫到了,来,我看看。” “喏,右手中指。”季茗乖乖把手伸出去给他。 凌衍拉过她的手,看到整个指尖都是红肿的,他的面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疼吗?”他有些心疼地问。 “嗯,疼……”季茗小声说。 下一秒,凌衍俯身过来,性感的薄唇吮住了她的手指,柔软的唇舌轻轻舔着她的手指上的红肿,细细地,柔柔地…… 她的手指一片酥麻,这个动作太撩人了…… 季茗的小脸迅速晕红:“不疼了,好多了。”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帮她吮了一会儿,才放开她的手指。 突然,凌衍把她拉进怀中,季茗依赖地搂住他的腰身,刚想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倒个开水都能被开水烫到,怎么这么不小心,欠收拾了?”凌先生的训话就传入她的耳中。 季茗仰着脸,对着板着脸的凌衍灿烂一笑,讨好意味满满:“哎呀,就是偶尔不小心嘛,我下次会注意的啦……” “哎呦!”季茗叫唤了声。 她的屁股被凌先生的大掌给照顾了,但是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一点都不疼。 不过好丢面子…… “呜……好疼啊!好疼啊!”季茗故意嗷嗷大叫,甚至还可怜兮兮地挤了一滴眼泪出来,“混蛋,你还真教训啊!你太坏了!” 凌衍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嗤,俯首就逮住了她的小嘴,用力地吻了上去。 “唔唔……” 他的热吻霸道但不失温柔,她慢慢动情地搂住他的脖子,跟着他的引导,渐渐地在这个吻中迷失自己…… “咳咳……”两声咳嗽声在开水间响起。 来人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在开水间里热吻,而且吻得难解难分,恨不得吃了对方一般。 现在的小年轻会不会太会玩了? 听到咳嗽声,凌衍依依不舍地放开季茗的唇,她知道他们被发现了,顿时脸像是在热水里被烫了一遍的感觉…… 凌衍背对着门口,季茗面对着门口,她从凌衍的怀里出来,不经意转眸,开水间门口的人也正好望过来,于是两人的视线一交汇…… “咳……这不是季律师吗?” “呵呵……梁检,好巧啊……”季茗尴了个大尬,居然还是个熟人,“呃……你怎么会在医院?” “白凯案的被害人乔萱萱在这家医院住院,我今天来做笔录。”梁琛光解释道。 季茗微微点头,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她已经尴尬到“死”了:“呃……这样啊,那梁检你来倒水吧,我们不打扰你倒水了……呵呵……” 梁琛光把目光放在了凌衍身上,因为凌衍背对着他,所以他只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 这背影高大颀长,身材比例堪比男模,比男模还好,好得过分。 这一瞬间,梁琛光特别想看到这个男人的真实面貌,能够让律界女神青睐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英俊之貌?她为什么看不上他们这些男人? 凌衍就在这时候转身了,他的面容就这么撞入了梁琛光的眼眸中。 梁琛光有些愣住了。 这个逆着光的高大男人,还真是不一般的俊美非凡,而且举手投足间是与生俱来的矜贵和优雅,像是九天上的神袛一般…… 果然,季女神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还怎么看得上他们这些凡夫俗子? 凌衍对着梁琛光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梁琛光心里涌起一股攀比之心,这男人帅是帅,气质也很好,但是是做什么的,家庭背景地位怎么样? 梁琛光突然走上前,朝着凌衍伸出手:“我和季律师也算是老同行了,她的男朋友我有必要好好认识一下。你好,我叫梁琛光,是市检察院公诉一科的一名检察官!” 闻言,凌衍轻轻一笑,伸出右手回握梁琛光的手:“梁检,你好,久仰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梁琛光眸子里含着笑意,“请问您在哪高就?” 凌衍淡淡吐出四个字:“凌氏集团。” 梁琛光微微一愣,随即加深笑意:“不错,我国第一名企,请问您在哪个部门?” “我吗?”凌衍看了季茗一眼,轻轻勾唇道,“我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 梁琛光挑了挑眉。 季茗轻笑,插话道:“哎呀,梁检,你别听他吹牛,他是凌氏集团保安部的,他就是一个保安啦!” “保安?原来你是在凌氏当保安的呀……”梁琛光笑了笑,长这么帅,气质这么好,居然是个小保安…… 梁琛光嘴角的弧度向上拉了拉,果然只是一个徒有外表的男人…… 凌衍睨了季茗一眼,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宝贝啊,不要这么快拆穿我嘛,我还想装一会儿呢!” 季茗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调皮!”凌衍笑道,把她揽进怀中,吻了吻她的头发。 “那梁检,我们先走了!”季茗在凌衍怀中跟梁琛光道别。 梁琛光笑着点头。 看着两人相拥离去的背影,梁琛光在心里可惜,季女神这么优秀,怎么会找个保安做男朋友呢? 第279章 阿衍,我妈妈让我和你分手呢! 季茗把开水交给司珩年,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晚,季亚卿从病房内走出来。 季茗在长椅上站起来,乖巧地站在一边,唤道:“妈妈。” 季亚卿和她对视了一眼,冷漠开口:“回去吧,以后别来了。” “妈,别赶我走,我只在外面守着,我不会让姐姐看到我的……”季茗说。 季亚卿面无表情地走到季茗面前:“上次你哥哥去相亲,听说你也一起去了,你哥为什么不喜欢那个女孩?沈西蔚这样的女孩子温柔贤惠为什么你哥连联系方式都没留?” “呃……这个……”在季亚卿面前,季茗一般都有问必答,“哥哥说他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他有喜欢的人?他喜欢谁?” “不知道呢,哥哥不肯说,但是好像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超级女神级别的……”季茗微笑着答道,“说是这辈子就守护着她了……哥哥的爱好伟大……” 闻言,季亚卿别有深意地挑眉打量了季茗一眼,突然问道:“季茗,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思维跳跃太快,季茗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语塞:“……呃,这个……” 这是她妈妈第一次问到她的恋爱状况,季茗有些受宠若惊…… “没有?”季亚卿恢复了面无表情。 季茗咬了咬唇,脸有些微微发烫:“有。” 对于她有男朋友,季亚卿一点惊讶都没有,她这样的国色天姿,肯定不缺男人追求。 “这几天和他分手吧!”季亚卿吩咐道。 季茗吓了一跳:“妈妈,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呢!你也没有见过他,不要一票否决他啊!我带他来见你和爸爸,你们会喜欢他的……” 季亚卿根本不听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满意,和他分手吧。” “……” 什么鬼?这一票否决的太凶残了吧! “妈妈,相信我的眼光,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男朋友很好,你见到他一定会喜欢他的。” “季茗,你还听不听话?” “听,妈妈,我当然会听话。” “那和他分手,一个星期后,我找你谈谈。” 季亚卿转身离开,留季茗在原地全程蒙圈…… 什么情况? 季茗下楼时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她妈妈要她和凌衍分手? 凌衍在医院的停车场等她。 车内驾驶座里坐着沂龙湾的司机,男人倚靠着后座,头疼得揉着太阳穴。 季茗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阿衍,头疼吗?” 说完,她才意识到凌衍正在开视频会议,车载电视里是一个会议室现场,还好里面坐着的是瑞士分公司的一众高管,不是凌氏的高管,几乎是清一色高鼻梁的外国人,当然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个因为她的原因,被吃醋的凌衍调到瑞士去的顾离…… 顾离见到季茗出现在视屏中,他的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晦涩。 有女人突然出现在屏幕中,一时间视频里的所有人都噤声了,整个会议现场鸦雀无声,估计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我……对不起,我打扰你们了吗?”季茗轻声开口。 “宝贝,你没有打扰。”凌衍说着把季茗搂入怀中,用纯正标准的英文对着屏幕中的一众高管开口道,“正式跟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我要去约会了。” 说完,凌衍直接关掉了视频会议。 季茗在心里嘀咕,他这个董事长会不会太任性了点? “阿衍,我觉得你越来越像昏君了……”季茗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你这样不好……会议还没开完呢……” “我本来就爱美人不爱江山,你又不是不知道?”凌衍理所当然地说,吩咐司机开车。 “男人怎么能让自己深陷温柔乡呢?温柔乡,英雄冢!”季茗轻斥道。 “我想直接死在你的温柔乡里!”凌衍笑,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长发,她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指尖,他的心里一点点充实起来…… 季茗窝在他的怀中慵懒地笑道:“真是天下男人一般黑……” “我黑一个给你看看吧!”凌衍俯身吻她的唇,手从她的衣摆下面伸了进去,“你在院长办公室答应我晚上随我的……” “干嘛干嘛,坐好。”季茗擒住他的手,推开他的身体。 “宝贝,我想要车震……” “凌先生,你说什么呢?我最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司机还在前面呢!” “让他滚下去,有多远滚多远!”凌衍说。 前座的司机吓出了一身冷汗,敢情他成了电灯泡,只会发光发热了呗! 凌衍的目光里一时间涌起了热浪,汹涌地几欲要将季茗给淹没了。 季茗觉得脸上一阵滚烫,有外人在呢,凌先生怎么能这么大胆…… 她快速地移开视线,但是凌衍扳过她的脸,逼她正视着他,他的眸色转深,双手倏地紧紧地搂住她,俊美的脸庞凑近她。 季茗脑子轰的一声,瞬间炸开了,不会吧,不会真的要车震吧…… “干什么……干什么……”季茗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有些快。 凌衍笑而不语,他用吻封住她的红唇,在她的唇齿间辗转反侧,撬开她的齿贝,一再深入进去掠夺她的呼吸。 季茗被他吻得意乱心迷…… 凌衍就是在这时候开口的,“宝贝,我们车震吧!” 季茗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嗯。” 太可爱了,凌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再次与她唇齿相依…… “丫头,你知道你刚才允诺了什么吗?”凌衍笑着问。 “什么?” “车震……”他性感的薄唇间吐出这两个字,带着隐隐期待。 季茗的意识清醒了些,杏眸圆瞪道:“不要,阿衍,我没有同意啊,我刚才的承诺并非我真实的意思表示,属于戏谑之言,承诺无效……” 凌衍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突然觉得你好可爱,好想马上日……” “衍哥哥,你好污,闭嘴!”季茗害羞地埋进他的怀中。 突然,季茗从凌衍怀中抬起头,冒出来一句话:“阿衍,我跟你说个很严肃的事情啊……” “嗯,你说。”凌衍勾唇,撑着手臂看着她。 “我妈让我和你分手。” “分手”两个字是凌先生的禁词。 果然,凌衍闻言沉了眸子,皱眉了:“什么?!你妈妈她见过我吗?为什么否决我?” “没有,她没有见过你,她都不知道我男朋友是你,但是她就一票否决了你,让我赶紧跟你分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你现在要听妈妈的话,和我分手了吗?”凌衍有些急了,他摁住她的肩膀问她,“你又要离开我了?季小茗,你是不是又在想着和我分手?你又要不辞而别?” 第280章 从车震到分手到结婚,他们会不会太分裂了? 季茗好笑地仰面看着他,轻轻说道:“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打死我我也不离开了……阿衍,你不相信我了吗?” “对,我不信,你的信誉在我这里是负数,你有前科,上次你走了这么多年,这次你一定也在筹划着要和我分手,你再分个看看!”凌衍威胁道。 连威胁都上了,季茗微微蹙眉,推开了他,自己坐远了些:“凌衍,你别无理取闹。” “……”凌衍皱眉,看着她离自己远远的,暗眸,“季茗,我们才好了几天,你又提分手!你的良心痛不痛?” “凌衍,你太草木皆兵了吧?我没提分手!” “你不是说了‘分手’两字吗?” “我是说了‘分手’两个字,但是现在不是我要分手,是我妈要我和你分手!” “你不是还在说‘分手’两字吗?!”凌衍觉得他听到从她嘴里说出这两个字,他的心里就刺痛一下,他听不得这两个字,“你妈妈让你分,你就分了,你这么听他们的话,你一定就在想着怎么离开我,对不对?” “凌衍,你不可理喻!”季茗又坐远了些,微微加重了一些声音,还夹杂着一些赌气,“行,我是说了分手,我承认,行了吧!” “季茗,你说什么,你要本事再说一遍!”凌衍的脸彻底沉了下去。 “分手,分手,分手!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听懂了?!”季茗也破罐子破摔了,没办法和这个偏执又幼稚的男人交流…… “季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不就是说了分手吗?凌三岁,如你所愿!” “你!”凌衍觉得自己的心被她生生剜掉了的感觉,“季茗,你哭着跟我保证过,你不会离开我,你就是这样表现的?随随便便就说分手?” “凌衍,是你先不讲理的!”季茗有些委屈。 她知道他们两人这段对话很幼稚,不是很幼稚,简直是幼稚之极! 季茗发现了,她和凌衍之间其实没什么信任可言,起码凌衍根本不相信她真的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我不讲理,你就讲理了?”凌衍反问道。 季茗掐了下自己的手心,低声吼司机:“停车,我要下车!” “你要下车?你要去哪?季茗,你是不是又要不辞而别了,这次你又要走几年?” “不走几年,无期限,再也不回来了,行吗?”季茗说。 “季小茗!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凌衍气急了,“前几天还口口声声跟我认错说你不会再走了,才几天就又要离开!” “那凌先生你根本不相信我啊!”季茗突然就红了眼眶,把自己缩到门边,对着司机说道,“程叔,你停下车,我要下车!” “程叔,你敢停车?”凌衍吼道。 司机又冷汗淋漓了,这年头做司机好难啊,后面两位刚才想要车震来着,几分钟后就要分手了,这闪电速度是什么鬼…… “季茗,自己滚到我怀中来,给你三秒钟!” “我要下车!”季茗扭头看着窗外。 “过来!”凌衍咬牙,大手一捞,用力地把她捞进怀中,将她的小脑袋摁进自己的怀里。 季茗挣扎着抬起头来,想要逃开他的束缚。 凌衍又把她摁在自己的怀中。 季茗攥起拳头猛捶凌衍的胸膛:“凌衍,你怎么可以这么幼稚,这么偏执?陆宣义比你成熟多了!” 这句话把凌衍的小宇宙彻底引爆了! “季茗,你说什么?你他妈觉得陆宣义比我成熟,比我好,是不是?” “对,他比你成熟,这没毛病!”季茗的身体不断地往后缩,试图躲过凌衍的禁锢。 “陆宣义根本不会这么幼稚地跟我互怼,我说的很清楚,是我妈让我跟你分手,不是我想跟你分手,我前几天跟你保证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离开你,显然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这句话,你一直误会我也有跟你分手的意思,那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 “别再提陆宣义!”凌衍伸手擒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上了她的唇。 季茗挣扎,凌衍强势地把她摁在自己的腿上肆意地吻着她,唇舌被他强硬地深吻着,季茗蹙起了眉,他们还在吵架呢! 季茗躲开他的吻,小脑袋不断地往后躲。 不料,后脑勺狠狠地撞上了车玻璃。 “砰!——”沉闷的一声响,疼得季茗眼泪直飚。 “笨女人,撞疼了?”凌衍紧张地帮她揉着撞到的地方,仔细地察看了一下,还好没有撞出一个包来。 “阿衍,疼死了……” “谁让你气我的,遭报应了吧!” 凌衍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一直揉着她撞疼的地方,随后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头:“还疼吗?” “嗯……这里,再揉揉……” 凌衍温柔地帮她揉着脑袋,揉了很久,两人无声沉默了一会儿。 凌衍开口了:“季小茗,我们以后不吵架了,好吗?” “……” “宝贝,只要碰到你,我就会变成要不到糖的小孩子,在你面前我不想装高冷,装成熟,我真的很怕你再次离开……下次看到我们又有要吵起来的迹象了,就直接把对方亲亲抱抱举高高,不要用言语攻击,你一句句的分手,我的心都快疼死了……” 季茗微微叹气,她抬手环住他的脖子,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凌衍,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再离开你……” “你口口声声让我相信你,可是身体做的却是离开我的行为……首先你不断地挣扎出我的怀抱,然后偏偏坐得离我远远的,最后还要下车离开,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 凌衍轻叹了口气,吻了吻近在咫尺的樱唇,继续道:“宝贝,我知道我对‘分手’两字反应太敏感了,我还不是因为太害怕你像三年前一样因为一些事情抛弃我,你很听你妈妈的话,万一,你为了你妈妈,再次抛弃我怎么办?” “不会的,阿衍,我不会再抛弃你的,我想好了,我带你去见我父母,你表现好些,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唯一有一点障碍是你的家族,你的家族太恐怖了,我父母没有想让女儿嫁入豪门的心,更何况凌家是这个国家最大的顶级豪门,每个豪门都会吃人,他们怕是会因为这一点反对……” “傻瓜,凌家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凌衍说,“去见完你父母后,我带你去见我爷爷和我爸爸吧!” “啊?我们直接进入见家长环节了吗?我还没准备好,我不去……”季茗突然就紧张了,他爷爷和爸爸是前两任的凌氏掌门人,肯定都是商场上的厉害角色…… “去吧,见过家长以后,我们就去领证……” “喂,等等,凌先生,你是要娶我的意思吗?”季茗哼了一声,“所以戒指鲜花,下跪求婚呢?” “都会有的,我要给你最浪漫的世纪婚礼。” “你怎么知道你求婚,我就会答应呢?” “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嗯?”凌先生恨恨地揉了揉她的头,一副“你敢说出一个名字来,我就去灭了他”的表情…… 季茗窝进他的怀里,幸福地笑出了声。 司机程叔真的一脸懵逼,几分钟之内,后座的两人从车震到分手再到结婚…… 他们跳这么快,会不会太分裂了? …… 第281章 大灰狼哥哥,慢慢吃啊…… 雨夜,回到沂龙湾。 季茗刚沐浴完,就被沐浴完的凌先生堵在了浴室门口,心急的凌先生将她搂进怀中,从浴室门口一路吻到床上,最后两人双双滚到了柔软的床上…… 他把她摁在身下,她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传入凌衍耳中:“阿衍,我在想我是不是一个害人精啊?为什么这些天我身边的人被频繁送到医院?” “你不是害人精,是别的坏人作妖,宝贝,你不要做背锅侠……”凌衍俯下身,温润柔情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这些事都与你无关,我会查出这次撞人事件的幕后指使是谁。” “阿衍,你还是别查了……”季茗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也许是我想多了,今天的车祸是个意外。” “不可能是个意外,今天车祸现场的监控录像,我和陆宣义看了十几遍,绝对是蓄意撞人,我和陆宣义都派自己的人去查了,估计明天早上就会有消息,再等等……” “……”季茗的心头一跳,保持了沉默。 他和陆宣义一起查?那叶子楠怕真的会被他们揪出来…… 叶子楠虽然不是凌衍的亲生母亲,但是自凌衍有记忆以来,叶子楠一直在他身边扮演母亲的角色,这么多年了,凌衍应该早就认可叶子楠是他父亲的妻子,是他的家人了吧…… 他的家人要害他的女人,他怕是会为难吧…… 在季茗失神间,凌衍的吻到了她的胸前:“宝贝,我们可以开始办正事了吗?” 季茗在怔愣中回神,抿了抿唇开口道:“阿衍,你和陆宣义都别查了,你们都停手好吗?” 凌衍怀疑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觉得让你们两位大神查这些小事,有点大题小做了,没必要查……” “季茗,你的发言很可疑,我已经把你标狼党了,不要再试图保你身后那头狼,我就纳闷了,那头狼一次次想要置你于死地,你却还要保他,你们是不是两头狼互保?” 季茗翻白眼了:“我是好人,你别乱踩我,我看你才是狼!” “对,我也不磨叽了,我自爆身份,我就是狼,我要吃了你这只小白兔……”凌衍痞痞地扑了上来。 “啊啊——”季茗小声尖叫,在床上扑腾了两下。 凌衍的目光迸发出耀眼的夺目光芒,仿佛激流在他眼眸中窜过,他覆身压在了季茗身上。 季茗的脸庞有些潮红,曲起膝盖挡着他的身体:“大灰狼,快走开!” “宝贝,你是先把自己的腿上供给我了吗?”凌衍伸手擒住了她的双腿,轻笑,“我要把它们分开咯——” “喂!喂!大灰狼哥哥——”季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腿被大灰狼盘在了自己的腰间—— “我的大刀呢?” “什么大刀?” “40米长大刀!” “……”凌衍看着她,抖了抖她的腿,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宝贝啊,要这么长的大刀干什么?” “我站在原地,让你跑39.9米,然后我再举起大刀砍了你!” “……”凌衍无语。 “大灰狼哥哥,不好笑吗?” “啧,冷……这话着实有些冷,宝贝,场子都被你搞冷场了,你怎么赔?”凌衍温柔地抬起她的身体,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吻上去了,“我们赶紧把场子热起来吧!” “啊?这么急?”季茗双手合十祈祷,水眸眨啊眨,“请大灰狼温柔对待一只可怜的小白兔……” “放心,一定温柔啊。”凌衍摩拳擦掌,俊脸一点点靠近她,魅惑地问道,“宝贝,那我可以开吃了吗?” “大灰狼哥哥,慢慢吃啊……”季茗最后轻柔地提醒道,“轻一点啊,慢一点啊……” “好嘞!”凌大灰狼终于吻住了小白兔的唇瓣,一点点地往下吻,开始了他美美的大餐…… 气息紊乱间,季茗边娇喘,边表白:“我爱你,大灰狼……” 凌衍吻得更卖力了:“我也爱你,小白兔……” 突然,她的身体被抬高,男人攻进了她的温暖中—— 在季茗轻微的颤栗中,凌衍舒爽的闷哼…… 她的唇瓣微张,眼神迷离,魅惑丛生,他埋首含住她微张的唇瓣,身下的撞击凶猛起来…… 这一夜,情事交缠,夜色下身影成双,交融成最甜蜜的景色…… 情事方休,季茗累得睡过去了。 凌衍却失眠了。 他温柔地凝视了怀中的女人,光线在她身上勾勒出别样的美感…… 他轻轻叹了口气:“宝贝,你要保护的那个人一次次地害你,你为什么还要保他?” “他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你这么对他?” …… 第二天,凌衍带着季茗去晨练。 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季茗,轻灵绝美。 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凌衍,俊逸清隽。 阳光勾勒了两道极为清晰的侧影,一切都美好得冒着泡泡…… 方姨透过厨房的窗户,看见她家先生在树林小径上温柔地揽着小茗,俯身跟她耳语些什么,逗得小茗抿唇娇笑…… 真好,这两个孩子终于修成正果了…… “有虫子在你后背!”凌衍附在她耳边说。 “啊——”季茗吓得跳了起来,直接扑进凌衍的怀中。 凌衍乐得软玉在怀,抱着她不撒手了,径直把她抱进了餐厅…… 早餐上桌。 凌衍把一杯热牛奶递给季茗,她乖乖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热热的牛奶慢慢地滑入她的喉咙…… 季茗的心里有疑惑,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凌衍一早上都很平静,面色毫无异样,他的手机也没有响起过。 季茗有些看不透,他到底知不知道撞车案的幕后指使是叶子楠,如果他知道了,怎么会这么平静? “阿衍,你们幕后指使查出来了吗?”季茗状若漫不经心地问。 凌衍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说了两个字:“没有。” 季茗心里一松,埋头放心地把面前的热牛奶喝光,暖意顺着喉咙滑入她的身体…… 两人坐在餐桌边,你一口我一口分享清晨这份甜蜜,绵绵情意关都关不住…… 季茗吃完早餐,回房间换衣服。 餐桌旁,高大颀长的身影逆着阳光,他的俊颜隐在了阴影里,他的手里拿着手机,神情严肃冷峻。 “陆宣义,你确定幕后主使是我继母叶子楠?上次的郊外刺杀和这次的撞车都是我继母要害我女人?” 那端陆宣义缓缓开口:“我早就说过凌家是个大火坑,你的家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给我都防着点!” “……”凌衍不说话。 陆宣义的话音继续传来:“我觉得你根本保护不了她,我打算主动攻击,小乖在你那就是被你推进了火坑!” 凌衍揉了揉眉心,彻底沉默了,幕后指使居然是他身边的人…… …… 第282章 阿衍,我错了,我发誓,我不会再犯罪! 上午,凌衍把季茗送到医院。 他开车离开医院,车子驶入一座奢华的庄园,在一扇极英式的瑰丽大门前停了下来。 管家钟叔跑着来开门:“少爷,您回来了。” 英式大门在车前缓缓拉开,凌衍开车绕过前庭碧水盈盈的女神喷泉池,在一栋哥特式别墅门口停下来。 凌衍下车,径直往别墅里走。 男人身着一身深黑色休闲西服,举止优雅,面容英俊,但是眉宇间带着凌厉。 钟叔跟在他身后:“少爷,先生在澳洲还没回来。” “我不找父亲,爷爷在哪?” “跟殷家老头子去下棋了。”钟叔恭敬地答。 凌衍点头,随后问道,“叶女士在哪?” 钟叔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夫人在钢琴房。” 凌衍直接上了四楼,四楼很安静,并没有琴声传出。 他推门进去,琴房里有阳光倾泻进来,一架纯白色的钢琴端正地摆放在墙角,带着点唯美。 女人没有坐在琴凳上,她背对着站在窗边,有阳光笼罩在她身上,仿佛为她罩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女人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过身来。 见到凌衍,叶子楠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展开笑颜走了上去:“阿衍,什么风把你吹回家了?不会是特地来看你楠姨的吧,那我也太受宠若惊了!” 凌衍紧蹙着眉心,深幽的眸子锁在叶子楠的脸上,眸光里莫名的陌生和岑冷。 感觉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叶子楠心头微颤,有千般思绪在脑海里沉浮,犹豫着开口:“阿衍啊,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凌衍也不想跟她绕弯子了,开问见山地问:“你和季茗是什么关系?” “啊?”叶子楠心里慌乱了,“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凌衍面无表情地说。 叶子楠的手指掐进了手心,她下意识地笑了笑:“阿衍……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呢……呵呵……” “你们没有关系?好,我自己会去查……”凌衍极轻地笑了一下:“叶子楠,说说你对我女人做的那些事吧!” 这些猝不及防的问话让叶子楠彻底呆住了。 她呆呆地张了张嘴巴,心跳开始慌乱不堪:“阿衍,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只见过季茗一面,三年前我来英国看你,去见过她……” “既然你说到了三年前的那次见面,那告诉我你三年前都跟她说了什么,用什么方法让季茗和我分手的?” 叶子楠吓得后退了一步,她赶紧站稳脚跟,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我我……阿衍,我说过了,我当时劝她跟你和好,我劝她别离开你……但是她侮辱我还差点推倒我……” 凌衍看着她心虚时摸头发的动作,微微沉眸,季茗掩饰尴尬时也会无意识地做这样的动作,莫名的神似…… “叶子楠,不要再给我扯谎!”凌衍有些不耐烦了。 叶子楠源源不断的解释被噎在了喉咙里,她的眼眶被逼红了:“阿衍,你冤枉我了,你是不是被有心之人吹了枕边风?有人要诬陷我,你不能相信这些话……” “够了!”凌衍出口打断叶子楠喋喋不休的狡辩,“有心之人给我吹了枕边风?这个有心之人是谁?这辈子能给我吹枕边风的就只有季茗,但是她什么都不跟我说,这个傻女人一直都在护着你……但是你呢,叶子楠你呢?!” 叶子楠眼前有一瞬间的晕眩,好像有白茫茫的浓雾弥漫在她的眼前,她摇头倒退了好几步。 “叶子楠,上个星期季茗被带到郊外差点被人杀掉,昨天她差点出车祸,这些都是你做的?”凌衍逼近了一步,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不是我做的,你搞错了,是不是季茗说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阿衍,你相信我……”叶子楠情绪有些激动了。 “阿衍,楠姨从小就在你身边,你是了解楠姨的呀,楠姨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有些人妖言惑众,你别上了她的当啊……” “阿衍,你心底已经承认我是你的家人了,对吗?你为什么不相信家人呢?” 叶子楠说着试着伸手去拉凌衍的手。 凌衍大力地甩开她的手,冷漠地开口:“叶子楠,我对你很失望,你不说可以,留着跟警察说吧……” “阿衍,你要报……报警?”叶子楠崩溃了,“楠姨从小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你凭良心说,楠姨对你不好吗?” 凌衍冷笑了:“叶子楠,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底线,你触犯了我的底线,我不会姑息任何要伤害她的人,你也不例外!” “阿衍……对你来说,楠姨不重要吗?” “这不是重要不重要的事,而是你在犯罪!”凌衍愤怒地低吼,眸底是最深沉可怕的戾气,“而且你伤害的是我最在乎的人!” 叶子楠瞪大了眼睛,表情狰狞,她以为在阿衍面前,她比起季茗来未必会输,起码她给了凌衍二十几年的母爱,季茗给他这么多的伤害,她的赢面很大,没想到,她比起季茗来竟然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叶子楠,去自首吧。”凌衍转过身,身影冷漠,“为什么害我女人,你不愿意告诉我,那么警察会把你的犯罪目的问出来……” 叶子楠彻底呆愣住了,无力感冲上脑门,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闷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噗通”一声,叶子楠一下子跌倒了地上,随后马上双膝跪地,“阿衍,看在楠姨这么多年呕心沥血照顾你的份上,放过楠姨一次吧……” 凌衍的脸色不是一般的寒冷,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去自首!” “如果楠姨去自首的话,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父亲,你爷爷会知道,所有凌家人也会知道,到时候凌家的百年声誉受损……” 凌衍冷笑,他的心窝传来一阵阵扎心的疼:“叶女士,百年声誉有多重要?我怕你不被绳之于法一天,我女人还会受你伤害一天!” 凌衍没有转身去看她,阳光投射进来,清晰了他冷漠的侧颜。 “不——我不会再伤害她,我不会再做错事,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会再犯罪——”叶子楠声嘶力竭地认错,眼泪“哗哗哗”地流下来,“阿衍,求求你不要让我去自首,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君傲和老头子……” “妈咪,妈咪——”一声一声甜美动人的叫唤声由远及近。 第283章 妈咪,你怎么跪在地上? 叶子楠听到女孩的声音,想要马上站起来,但是还没有站起来,琴房门口的二十岁女孩就已经看见了门内的情形。 “妈咪!妈咪,你怎么跪在地上?”娇美的女孩跑进来,用力地推了凌衍一把,“凌衍,你这个坏人,你竟敢欺负我妈妈!” 凌衍睥睨了女孩一眼,女孩剪了一头当下年轻人流行的锁骨发,穿着粉红色裙装,俨然一个亭亭玉立的小美女。 “凌清浅,滚出去!” 女孩水灵灵的眸子一瞪,扶着叶子楠起来,张开手臂挡在了叶子楠面前,全身警惕:“凌衍,你要干什么?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凌清浅,你打算被我拎出去,还是自己滚出去?”凌衍说道,“拎出去我会直接把你拎进后院的泳池!” “你!你……你又要谋杀我?凌衍,你十年前把我拎进泳池想把我淹死的仇我一直记着呢!”凌清浅跳脚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法学吗?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把你告上法庭!” “哦?”凌衍笑了,悠悠地问道,“都过去十年了,你确定你要给我定的罪追诉时效还没过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到时候可以找我未来的师父帮我!”凌清浅大声说道。 “你未来的师父?谁啊,谁到时候有雄心豹子胆起诉凌氏掌门人?”凌衍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问。 “当今的律界女神,季茗,我这辈子最大的偶像,怕了吧?”凌清浅傲气地哼了一声,“我大学毕业后就去中伦律所应聘她的律师助理,我让我偶像帮我告死你!” “谁?大名鼎鼎的季律师?”凌衍低头轻笑,眉眼间化冰般的透着一丝柔和,“那女人倒是一个狠角色,给凌氏集团董事长发律师函她也不在怕的……” 他的邮箱里一大堆他女人给他发的律师函呢! 凌清浅没有看出提到季茗时凌衍眉宇间的宠溺,但是叶子楠看到了,叶子楠的身心都在发颤…… 真是造孽啊,阿衍最爱的女人居然是季茗,她小女儿的偶像竟然也是季茗…… 为什么季茗这么阴魂不散地纠缠她? 这时,凌衍眸光暗了,他倒是想到了一点,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凌清浅怕水怕得要死,季茗似乎也很怕水…… 凌清浅有胃病,从小就有的;季茗的胃病也从小就有的…… 这都是巧合? “凌衍,我一定要告你!”凌清浅又强调了一遍,打断了凌衍的思绪。 叶子楠这时候开口了:“浅浅,别再胡说了,你怎么能告哥哥呢?还有要叫哥哥,怎么能直呼哥哥的名字呢?” “妈咪,我当他是我哥,他当我是他的妹妹吗?十年前他把我丢到泳池里想把我淹死,这事千真万确,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偏偏相信他!” 叶子楠拍了拍凌清浅的背:“浅浅,你先出去,我和你哥还有事要聊……” “我不出去,他欺负你,他怎么能让你跪着呢,我要告诉爸爸他让你跪着的事,让爸爸教育他!”凌清浅摇头道。 “你还学会告状了?”凌衍冷笑,“去告状吧,让你妈好好跟爸爸聊聊为什么她会跪在地上……” 叶子楠瞬间急了,语音发颤:“不要说,浅浅,你什么都不能告诉你爸爸!刚才一幕你就当没有看见,好不好?答应妈咪,好不好?” 凌清浅憋屈地撇了撇嘴,不说话。 “答应妈咪!”叶子楠加大了音量。 凌清浅吓了一跳,被迫点了点头。 凌衍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勾唇轻嗤了一声。 “浅浅,你先出去,乖。” “妈妈,我不能让他欺负你。” “阿衍没有欺负我,你先出去,大人谈话,小孩不许听。” “我不小了,我马上要大学毕业了。” 叶子楠微微蹙眉,严肃道:“出去,去书房写论文。” 凌清浅仰着小脸,对着凌衍傲娇地哼哼了两声,有些挑衅意味,才慢吞吞地走出房间。 凌衍却像是没有看到她的挑衅,他的眼前有些恍惚,他觉得凌清浅那傲娇小样跟他女人不懂事时的傲娇样非常神似…… 他的心有些沉了…… “阿衍……”叶子楠深吸了好几口气,举起手道,“阿衍,我在这里发誓,我……我不会再伤害她,我知道我现在打这张亲情牌很无耻,但是让我打一次这张牌吧,看在我是你继母的份上,看在她没什么事的份上,别让我去警局了,好吗?” “叶子楠,季茗是没什么事,那是她命大,你去看看她助理谷薇,她助理现在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了,二老天天以泪洗面,但是二老以为是意外事故,如果他们知道女儿是被人蓄意谋杀的,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叶子楠再次双膝跪下:“我错了,我错了,我发誓再不做错事!” “你跟我女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 “我觉得她不配嫁入凌衍,不配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很讨厌她……” “她不配?她哪里不配?”凌衍笑了,“你讨厌她要除掉她,你以为我很好糊弄?” “阿衍,如果你知道一些事情的话,你就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多脏!她根本配不上你!” “脏?”凌衍的笑越发地变冷,“她这辈子只有我一个男人,她哪里脏?” “阿衍,听楠姨的劝,和她分开吧,你和她不会有结果的……” 凌衍轻轻笑了:“我无法和你交流了,我先留你几天,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我也会查出来……” “可不可以不要查?不查了好不好?阿衍……查这些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不可能不查,三年前她会甩开我,应该跟你也有很大的关系吧!”凌衍眉宇间的冷意更甚了,“我想过无数种她会离开我的可能,但是我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是你……” 叶子楠急得抓住了凌衍的手臂:“阿衍,再查下去可能会伤害到她,你还要查吗?” 凌衍甩开她的手:“为什么会伤害到她,怎么伤害?她藏在心里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阿衍,别去查了,这个秘密如果被曝光了,会让很多人痛苦,更重要的是可能会危害到凌家的根基……” “阿衍,你查出了这个秘密,只会让你痛苦,你一定会离开她,你一定会离开她的!她也不会再留在你身边,你们一定没有结果……” 凌衍低笑,一种绝望充斥着她的心头,他咬着牙地点头:“好,好,你们都不告诉我,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向我坦白……” …… 第284章 “咣当”一声,季茗心里的醋坛子打翻在地! 下午的天气有些沉闷,还刮着冷肃的风,凌衍站在办公室的窗口,背影修长挺拔,但是背脊有些僵直,他仰面望着阴沉的天空沉思。 突然,他拿出手机,对着电话那端道:“去验两份DNA。” “季茗和叶子楠的DNA,季茗和司家人的DNA,尽快给我结果。” 凌衍放下手机,他在窗前站了许久,面容冷郁。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份预想答案,季茗和他的继母或许有一些血缘关系…… 呵,他以为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可能是至亲血脉…… 许久,凌衍放松身体,在办公室里缓缓踱步,轻轻叹气道:“宝贝,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 下午,凌衍在办公室忙碌,殷纪礼来汇报设计部的工作。 凌衍的脸色不是很好,殷纪礼汇报完例行工作,张了张嘴想要问一问发生什么事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又被她咽了下去。 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他的员工,她凭什么问他的私事? “殷总监,还有事吗?” 有苦涩的笑容浮现在殷纪礼的脸上,她敛去心里的难受:“凌,你没休息好吗?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纪礼,我没事,谢谢关心。”凌衍抬眸,笑了笑。 谢谢关心?多客气的表述,这句话完全是谈话终结器…… 殷纪礼尴尬地杵在那里,她在考虑要不要把话题谈下去,纠结了十几秒,她决定开口:“凌,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告诉我,我们是朋友吧,没准我有办法解决呢!” 凌衍抬眸,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目光里带着一丝怅然,殷纪礼只觉得全身像是触电了一般,他眼神里的怅然让她有些心疼…… 殷纪礼在那一瞬间想要抹掉他眼里的怅然,她突然不想就这么放弃了,凌衍过得并不好,并不开心,她想让他幸福…… “阿衍,我们坐下来聊聊吧!” 凌衍温和一笑,指着不远处的沙发区道:“好,这里聊吧!” 在沙发上坐下来,凌衍虚搭在沙发的手点燃了一支烟,轻烟袅袅,眉目清俊的男人此刻全身笼罩的都是忧郁与沉寂。 殷纪礼坐在他对面,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手一下子揪住了,她徘徊在嘴边的话一次次想脱口而出,一次次咽了回去。 “纪礼,你要说什么,说吧!”凌衍单手揉了揉眉心道。 在殷纪礼看来,他似乎满身疲惫,他的全身都像是落满了尘埃。 她轻叹了声,正色地把徘徊在嘴边的话说出了口:“凌,我想说,我们结婚吧!” 这句话后空间里更是沉寂,话语的尾音一直盘旋环绕在空间内…… 殷纪礼说完便大口地喘气,脸上红得发烫…… “什么?纪礼,你没事吧,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殷纪礼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 “纪礼,我不喜欢你,你嫁给我不会幸福,你又何必?” “我愿意,我愿意,我们之间可以没有爱情,但是我们之间可以有亲情啊!”殷纪礼脱口而出,“我会是一个好妻子,我会对你好,我不会让你这么伤心难过……” “不好意思,纪礼,我这辈子只要季茗,我爱她。” 殷纪礼猛地站起身,目光里都是受伤:“可是她已经把你甩了,她不爱你啊!” “谁说她不爱我?” “她不爱你!”殷纪礼吼道,有些声嘶力竭,“她甩了你,她这种女人根本没有心,她会随时随地离开你!” 殷纪礼突然一个猛力扑进凌衍的怀中,凌衍根本没有防备,被她撞了个满怀。 “凌,我们才是最合适的,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凌衍正要推开她,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有女人从外走进来,女人今天穿的分外纯素,长发松散地盘起,淡白色的连衣裙显得很是优雅,像是一朵洁净无瑕的栀子花,满是清韵风情。 是季茗。 从季茗的角度看去,男人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手指上夹着一支烟,享受地躺在沙发上,女人俯身窝在他的怀中,嘴上说着“我们结婚吧”…… “咣当”一声,季茗心里的醋坛子打翻在地,酸味刺了她的鼻,脑子里也被醋溢满了…… 凌衍转眸看向门口的女人,眼里有微光闪过,他一把推开怀中的女人,殷纪礼尴尬地后退了一步,赶紧站稳身体。 凌衍刚要开口解释,一个冷漠之极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凌衍,为什么每次我来你办公室都可以撞破你的奸情?”季茗面无表情站在不远处,冷冷地质问道,“是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吗?要不要我出去,你们继续?” 凌衍站了起来,他的眼眸一沉,想解释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你们还真是心急,在办公室里偷情,竟然大大方方投怀送抱也不知道锁一下门?让我这种闲杂人等进来破坏了好事,不觉得伤心吗?” 凌衍要出口的话彻底咽回了肚子里,心里微微刺痛,他的眉宇间一片冷漠。 这女人居然说出这些话?这些冷嘲热讽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竟然一点都不相信他? 呵呵,这么久了,这女人难道还不知道他的心意吗? 他想起了上午叶子楠的话,现在美好的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旦东窗事发他们的感情就会破碎? 季茗在等凌衍好脾气地跟她解释,她在等凌衍开口,等凌衍哄她…… 他一定会跟她解释…… 但是等了好几分钟,凌衍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一句解释都没有,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阴郁,静静地盯着她。 季茗见凌衍久久不解释,心中的火气迅速地蹿高,她当即打算摔门就走,这么想着,她便绝情地转身了。 她朝门口走了几步—— 还故意放慢了脚步,但是身后寂静无声,什么动静都没有! 怎么可能寂静无声,凌衍应该追上来啊! 季茗像是直接喝了一缸子醋一般,酸爽得简直要原地爆炸了! 这男人不在乎她了吗?竟然不解释,也不追她…… 而她就这样落荒而逃?做一个逃窜者,让殷纪礼看尽笑话?! 呵,她季茗凭什么走? 第285章 阿衍,你怎么能这么试探我? 季茗倏地转身,带着怒气大步朝两人走去。 她站定在凌衍的面前,她纤细柔软的手亲昵攀上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对着傻愣着的殷纪礼道:“殷小姐,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和我男朋友结婚?你问我男朋友的意见了吗?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殷纪礼整个人都呆愣在了那里,他们复合了,他们竟然复合了?! 殷纪礼的心在微微颤抖,她看着季茗亲昵地挂在凌衍身上,虽然凌衍表情还是很淡漠,但是他的眉宇里的阴郁明显柔和了很多。 “你们,你们……你们,你们复合了?”殷纪礼结巴了。 “嗯哼,不然呢?”季茗侧身更紧地窝进凌衍的怀中,“不明显吗!?” 殷纪礼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不可能! 季茗笑了,她宣示主权般直接送上红唇在凌衍唇上亲了一口:“看到了?” 殷纪礼呆若木鸡地傻在原地,眼前的一幕像是一个高强度炸弹把她的思想彻底炸成了灰烬,自嘲和苦涩之情迅速绕上了她的眉心。 殷纪礼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刚才跟凌衍说结婚,简直像是一个世纪大笑话,他爱的人回来了,她还有什么机会可言? “呵呵……”殷纪礼自嘲地嗤笑了声,那笑比哭还难堪,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端着她最后的倔强,攥着拳头,神情恍惚地转身。 身后响起季茗的声音。 “殷小姐,我回来了,阿衍身边的位置一直是我的,永远不会是你的,请你认清这一点。” 殷纪礼回眸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忍着心口剧痛离开办公室。 待殷纪礼一离开,凌衍一把将季茗推离他的怀抱。 季茗霍得被一只大手推开,她有些站立不稳—— 季茗惊了,他居然推开她?!她的阿衍居然推开她? 她心头酸酸的,不可置信地看着凌衍道:“阿衍,你推开我?” 凌衍的表情里揉杂着最深刻的忧郁,他不说话,眉目冰凉地看着她。 殷纪礼刚才大吼的那句“季茗她不爱你”回荡在他的耳边,他皱起眉头。 “季茗,你相信过我吗?”他冷冷地问。 突然来这种直击灵魂的拷问,季茗有些反应不过来:“相信什么?” “相信我。” 一种空洞的酸涩感在季茗心中蔓延,他没有具体说相信什么,就是笼统地说相信他……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烟味,有些呛人。 季茗感觉到了今天的凌衍情绪好像不太对劲…… 他要她相信什么?相信他和殷纪礼之间没有什么?她知道她和殷纪礼之间没有什么呀,但是她就不能吃醋吗?看到女人在他怀中她不能吃醋吗?吃醋代表不相信吗?! 见季茗迟迟不回答,凌衍有些失落地笑了下:“季茗,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先回去吧。” 季茗心里闷得紧,听到他的话,她心里更加微微刺痛,只要她来到他身边,他就从来没有赶她走的时候…… 她曾经拼命想要甩掉他,他都没有放她离开…… 今天为什么让她走? 她才不走! 季茗熟练地扑进凌衍的怀中,伸出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腰身,踮起脚讨好地吻着他的唇:“阿衍,你为什么赶我走?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不走!我不走……” 凌衍没有回应她的吻,他躲开她的唇,不说话,眉心的愁绪和寂寥像是刀子凌迟着季茗的心。 季茗愣了,心里也有些慌了,他从来不会躲开她的吻,他从来不会拒绝她,就算再生气,她一讨好,他就投降了,今天是怎么了? 季茗撅起了嘴:“凌衍,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的态度很容易失去我的,你是不要我了吗?你不会真想跟殷纪礼结婚吧?” 他深邃的瞳孔就这么看着她,但似乎又没有在看她,目光空洞飘忽。 凌衍突然很想试试她到底有多在乎自己,开口道。 “季茗,如果我说我真的不要你了,你会怎么样?” 他说了什么?! 季茗完全呆愣住了,秋水般美眸呆滞地望着他,讷讷地问出口:“凌衍,你这句话是认真的?” “认真的。” “凌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我说我不要你了。” 季茗头皮发麻,全身轻微地颤抖起来:“凌衍,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我再问一遍,‘你不要我了’这句话你是认真的吗?” 季茗问出了这句话,却害怕听到回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逐渐破裂,那么疼,那么疼! 季茗踮起脚,轻轻地勾住了后颈,几乎贴在了他身上:“阿衍,快告诉我,你在跟我开玩笑呢!快说你是开玩笑的……” 凌衍慢慢地把她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拉了下来,推开她道:“我是认真的,季茗,我不要你了。” 季茗的眼眶一下子红了:“阿衍,你在说分手?你在说分手吗?你是不是在说分手?你在跟我说分手?” 她一遍遍地问,她像是一个复读机,一样的问句问了三四遍。 “对,季茗,我们分手。” 那一瞬间,季茗的心口剧痛,他说的每一个字,像是让刀在心里划来划去,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不,她一定是在做梦…… 凌衍努力坚持了这么久,他们俩好不容易就复合了,他怎么可能轻易说分手?而且,他最讨厌“分手”两字,这两个字是他的禁词,她连提都不敢提,他自己怎么会提这两个字呢? 所以面前的是一个假凌衍? 所以她特么一定还在梦里?这梦绝壁有毒! 季茗下一个举动是,抬手就给了自己狠狠的一个耳光,她要扇醒自己这个有毒的梦! “啪——”的一声巨响,这巴掌打得她自己疼得龇牙咧嘴的,白皙精致的脸上一个深深的五指印…… “你个蠢女人,你在做什么?”凌衍生气地上前,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心疼地抚了抚她被自己的扇红的脸颊。 季茗终于发现他淡漠神情里那抹熟悉的心疼,随即喜笑颜开,开始撒娇道:“阿衍,我脸好疼啊,我以为自己在梦里,所以扇了自己一巴掌想要打醒自己,可是我发现这不是梦,你真的跟我提了分手……” 季茗强憋着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阿衍,我做错了什么?” “阿衍,我不跟你分手,我这辈子非你不可了,你不要我了没关系,大不了我追你,我把你追回来也是一样的……” “你非我不可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我?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离开我?” 季茗猛点头,眼泪顺着她点头的幅度滴滴落下:“不管经历什么困难,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阿衍,你刚刚问我相不相信你,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知道的我们律师这一行嘴上通常喜欢乱怼人,容易说错话,我心里没有怀疑你和殷纪礼有什么,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刚才我吃醋了,吃醋了就没有脑子了,所以就乱说话了,阿衍,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对不起……” 凌衍轻轻抚着她的脸,眼里是自责和怜惜。 季茗抓住他的手,脸上全是眼泪:“阿衍,不要跟我分手!我不分手!我死也不分手!” 他的手指从她的脸颊轻轻划过,这种力道恍若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眼里满是心疼的神色,他把她拉进怀中:“我不跟你分手,我们不分手,对不起,宝贝,我不该试探你……” “试探?”季茗抬起满脸都是泪的小脸,“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我跟你提分手,你会挽留我吗?所以我想试试……” “好啊,你个混蛋!”季茗送了他一顿“小拳拳狂捶胸口”,心里有委屈冒上来,“阿衍,你怎么能这么试探我,我以为你是真的不要我了?” 凌衍笑着捉住她的两个小拳头:“宝贝,你心里那个秘密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万一哪一天爆炸了,我怕我们俩就告吹了……” 闻言,季茗抿了抿唇,垂了眸。 “阿衍,对不起,我曾经狠心甩了你,心里的秘密还不肯告诉你,是我给你太多不安全感了!让你这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些都是我的锅!保证的话我不说了,看我以后表现吧,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真的从良了……”季茗紧紧地搂抱住他,“我不会离开你了,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了……” 第286章 关门,放大灰狼,吃小白兔! 凌衍吻着她微微有些红肿的脸颊,轻轻叹道:“宝贝,我是玻璃心,你心中的秘密让我寝食难安,你又不肯告诉我,我怕出现任何的变故,你还是会离开我,所以我们马上结婚吧,好不好?” 马上结婚?! “……”季茗有些傻愣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明天上午我们就去领证吧!”凌衍搂着她的力道倏地加重,他有些紧张…… 季茗有些心疼地回抱住他:“阿衍,对不起,是我让你变得这么患得患失……”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 “所以,宝贝,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吧?”凌衍期待地问。 “阿衍,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不是我们去领两本红本本就完事了的……”季茗抿了抿唇,仰面水雾弥漫的眸子望着他道,“话说,我还没带你去见过我父母呢,我父母那还有一个大关要过呢!然后凌家会不会接受我这种小户家庭出身的女孩子也是未知数呢!” “宝贝,我们先上船后补票吧!先领结婚证再见父母办婚礼,先斩后奏,好不好?” 季茗轻轻一笑:“我们还有不少关要过呢!慢慢来,我们不会分开的……” 凌衍温存地揉了揉她的头:”宝贝,我等不及了,也许有了那本证还能让我安心些,领了证起码我们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法律承认的,法律保护的……你对我有了夫妻义务,同居义务,忠诚义务……你就不会随便离开了,对吗?“ 季茗抬起头,水汽氤氲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傻阿衍,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其实很虚,这本证在法律上的承认,它的本质不过是为了维系财产上的利益分配,它根本不保护我们的爱情啊……” “阿衍,婚姻应该正大光明,有求婚,有婚礼,有鲜花有气球,有香槟蛋糕,有父母朋友的赞许和祝福……衍哥哥,这些我都想要……” “还有,你求婚了吗?你的求婚也太敷衍了吧?都什么鬼?鲜花、戒指、下跪和旁边的吃瓜群众呢?” 突然,凌衍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他黑曜石般眼睛凝视着她,执起她的手,轻柔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那唇落在手背上的触觉让季茗的心跳骤然加速了。 男人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她心里酥酥麻麻得一片。 有东西在她指尖划过,季茗定睛一看,她的瞳孔骤然放大,一枚漂亮的钻石戒指慢慢地套入她的手指,戒指的尺寸和她的手指正好合适,一看就知道为她量身定制的…… “你什么时候定制的戒指?”季茗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三年前……”凌衍勾唇,唇角略微有些苦涩,清浅的笑意荡漾着,“这枚戒指是三年前我纯手工定制的,每一道工序都是我自己完成的,准备三年前就戴在你手上的,但是那时没有机会……” 季茗眼眶湿了,是啊,三年前,他为她准备了一次盛大的求婚,但是她在当天提分手,不辞而别……大半年后的秋雨夜,他跪在地上再次向她求婚,求她给他们重新开始的机会,她还是拒绝了…… “你既然是求婚,为什么你都不说‘嫁给我吧’这类的话?”季茗的脸烫红了,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宝贝,我现在不是求婚,只是想把三年前的戒指重新戴在你的手上,将三年前的情缘和三年后的连接起来,你说得对,我给你的求婚怎么能这么敷衍呢?我要给你最好的,我会重新为你定制戒指,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求婚,我要请我们所有的朋友来围观我们的幸福,我要让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公主……” 季茗心里有无限的感动在流窜,她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娇笑着送上自己的樱唇,凌衍温存地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满是缠绵的味道……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刚分开一些,季茗就像是树懒一般缠在他身上,脸色红彤彤的,凌衍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去,又是一个缠绵的深吻…… “咳咳……”项权尴尬地站在办公室门口,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份加急文件,需要凌董马上审阅签字,但是凌董现在…… 季茗在深吻中从头到脚都红透了,见到缠绵被他助理撞破,更不好意思了:“阿衍,先处理工作,先办正事……” 凌衍低哑地笑了声,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你才是最大的正事……” “别闹,别闹……”季茗抵着他的胸膛,推开他,“你快去工作,我坐在沙发上等你。” “我就在这里处理工作……”凌衍指了指沙发,“顺便办些正事……” 凌衍温暖的手掌放在她的小脑袋上,揉了揉她的发顶,季茗笑了,她调皮地拿脑袋顶着他的手:“衍哥哥,别一言不合就开车,赶紧工作!” 凌衍低下头,将额角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呼吸一缕一缕抚上她的面庞,带着绵绵的爱意,抬手接过项权手中的文件。 “这姿势太尴尬了……”季茗的脸色微红,“你的小项项还在旁边看着呢?” “尴尬吗?”凌衍笑着,顺势把她扑倒在了沙发上。 男上女下…… “唔……这姿势更尴尬了……”季茗想从他身下钻出来,身体摩擦间是别样的麻酥感,她的身体燥热起来了。 季茗霎时红了脸,在凌衍身下挣扎得更厉害了:“衍哥哥,快走开!” 凌衍把她小身子往自己的身下按,两人像是在玩打地鼠的游戏,季茗拼命从他身下钻出一个头,就把凌衍用“榔头”锤了进去…… 站在一边的项权实在是没法看了,这“打地鼠”游戏真是太虐狗了……尴尬的不是他们,尴尬的是他好不好? 项权没跟凌衍说一声,凌衍一把签好名的加急文件递给他,他就一溜烟地往办公室外跑。 身后传来凌衍磁性的声音:“项权,带上门,再锁上。” “是,凌董。” “锁门干什么?”季茗警觉地问,心里有些疑惑。 凌衍把所有的文件都丢在茶几上,痞痞地斜睨着季茗,笑道:“关门,放大灰狼,吃小白兔!” …… 第287章 办公室里,她大胆绽放了妖娆…… 偌大的办公室。 “来吧,小白兔,脱衣服吧。”凌先生搓着手,一副坏叔叔的模样。 “阿衍,你别闹,这是办公室……” 凌衍骑在她身上,大手覆上了她的大腿,手感柔滑的大腿让他的手一点点地上移…… 季茗的身体紧绷得不行,她赶紧抓住他作妖的大手:“大灰狼,吃小白兔要在正确的场合里……” 凌衍挑眉轻笑,另一只手肆无忌惮地往她裙子里钻—— “啊……”季茗娇滴滴的小声尖叫,听得凌衍热血狂涌。 “大坏蛋,轻点……”季茗紧紧咬着下唇,防止让人害羞的声音从她的嘴里钻出来。 凌衍笑了,大手顺着她优美的曲线,划过她的大腿根,隔着丝袜进攻她的翘臀…… 那柔滑细腻的触感让凌衍彻底没有了工作的兴致,他的另一只大手绕到了背后—— “呲啦”一声。 裙子的拉链被他拉开—— 季茗如梦初醒:“凌衍,你还真吃啊?” “当然真吃啊,不然还假吃啊?” 凌大灰狼一脸地理所当然。 “凌董,这是办公室!”季茗正色提醒。 “下班时间。”凌衍说。 他边说着,边把季茗的连衣裙快速往外脱,动作熟练之极。 猝不及防间,季茗露出了大片的美背,然后精致的锁骨,然后是深深的事业线,她的身体美得窒息,凌衍的眸子愈发幽暗了。 What?她的衣服呢? 季茗反应过来,她的连衣裙已经被妖怪抓走了! “啊——”她吓得捂住自己的胸前,失声尖叫。 凌衍眸色幽深得不见一丝亮光,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俯身用薄唇堵住了她的尖叫。 “唔……”凌衍边吻她,边把手覆在了她的柔软上—— “宝贝,我们在办公室试试?” “No,太大胆了,外面还有不少秘书还没有下班,会被他们听到……” “听到更好,我还怕他们听不到呢!” “……”季茗脑子一团浆糊,他在说什么? 正在她发呆之时,她发现自己的内衣不翼而飞,她的上身真正地身无寸缕了…… 办公室里的中央空调中徐徐的热气窜动着她的雪白的肌肤,黑色长发如瀑般散落在白皙柔美的肌肤上,美得不可方物。 “你真美。” 凌衍的目光大胆地看着季茗,季茗的脸彻底红透了。 凌衍低笑着亲吻她红彤彤的脸颊,拉着她从沙发上起身,俯身,拦腰抱起她—— 季茗以为他要把她抱到休息室,柔软的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没想到—— 凌衍没有把她抱进休息室,而是直接站定在办公桌前,放下她,把她的上半身压在了办公桌上—— “啊——”质地上乘的办公桌散发着凉气侵入她的肌肤,她浑身轻微的颤抖。 太刺激了…… 她的柔软紧紧地贴在了桌面上,她的后颈有温热的触感在蔓延,是凌衍的唇。 凌衍从她的后颈一路往下背上吻,这吻轻柔磨人…… 季茗全身都酥麻得失去了力气…… “凌衍,窗帘!” 凌衍笑,笑声低哑磁性:“放心,没有人会看到……” 他的吻开始凶猛起来,季茗只觉得后身,有坚硬的东西在顶着她,顶得生疼,她开始敏感得颤栗起来,两人间的气息越来越灼热…… 凌衍唇舌更加的火热,想要直接把她燃烧殆尽。 终于,季茗听到自己丝袜被他撕碎的声音,心中哀叹,凌先生太不尊重她的丝袜了…… 就这样,她的美腿便暴露在了空气中。 凌衍的吻开始往下移,季茗全身的颤栗感越来越明显,也许是场合不对,她今天特别敏感,全身的细胞都特别的活跃…… 只是一些细碎的亲吻,她的心里竟有莫名的兴奋与刺激感涌上来。 逐渐,她全身上下的肌肤都跟着泛起了粉红色,诱人极了。 季茗的额头渗出了薄薄的汗珠,脸颊也红润得过分。 终于,凌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季茗俯趴在办公桌上,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心里泛起了滚烫的暗流。 身后的男人脱去了衬衫,然后是皮带解开的声音…… “唔……”季茗微微扬起上半身,动情地呼了一声。 凌衍听到她的轻呼,低笑道:“宝贝,等不及了?马上就好……” 季茗深吸一口气,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不理睬凌先生。 她的动作看在凌衍眼里,又是一副让他把持不住的美景,她上半身随着她的吸气低低地起伏着,那极致美艳的躯体诱惑惊艳了他的眸子…… 终于,他滚烫结实的胸膛压在了她的背上,她的全身倏地紧绷得要命…… 凌衍的吻也随之压下来,他挺腰沉入了她的身体—— “嗯啊……”她微微仰着头,轻声娇吟…… 他粗重的喘息愈发浓烈,汗水从他的额角直直滴落下来,她柔软的身体完全激发了他身体所有的激情…… 很快,两人沉沦于深层次的身心交流中…… “咚咚咚!”办公室门上传来敲门声…… 季茗全身一僵,伸手使劲地推他:“啊啊——阿衍,停下,停下!好像有人在外面——” “宝贝,乖,别紧张,别乱动……”凌衍从季茗的胸前抬起头,“别乱动……” 季茗还是有点紧张,全身都在轻颤,她禁不住地惊喘,但是又怕门外的人听到,只能死死地咬着下唇,任由香汗从她的脸上不断地滑落,凌乱的发丝带着极致的魅惑美…… “门外的给我滚!”凌先生朝门外怒吼。 门外的敲门声戛然而止,那人好像还被吓到了,随即门外响起了好几声道歉声,很快门外安静下来…… “终于没有闲杂人等了,二人世界,来,宝贝,我们继续……”凌衍沉雅的嗓音在她耳边氤氲开来。 “放松点,宝贝……”凌衍用吻尽力安抚着她,身下开始运动起来,“放轻松……” 低低浅浅的轻喘声从她嘴中溢出,她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中场休息…… “唔……”季茗软绵的身体攀附在他的怀里,平复着羞涩的喘息,“阿衍,在办公室里干坏事,又害羞又刺激……我们还是去休息室吧……” 凌衍笑,看着她全身的肌肤泛上的桃红色越发得美艳,忍不住俯身在她身上落吻:“宝贝,别怕,不会被人发现的,你只顾享受就好……我们继续……” “啊——”猝不及防间,季茗被凌衍送上了云端,声音发颤却带着惊喜,“阿衍……” 凌衍不等她的颤栗结束便开始了进攻…… 他灵巧的手和唇带给她极致的颤抖,季茗忍不住随着他的动作呻吟,身体更是动情地迎合着他,口中不断唤着他的名字:“阿衍,阿衍……我爱你……” 慢慢地,季茗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在凌衍的温柔与激情中所有意识都飘散开去,她开始大胆绽放了妖娆,仿佛自己在云端幸福地飞翔…… 也许是场合原因,这一次,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兴奋,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她心里的迷情像是烟花一般正在绚丽地绽放,凌衍带给她深深的刺激让她沉迷不已…… 最后,她像是软绵绵的羽毛一般倒伏在凌衍的怀中,幸福地勾唇浅笑…… 第288章 这辈子她的笑由他来守护,他便已足矣 两人结束办公室激情,洗漱了一番,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窗外已经是一片流光溢彩,天空飘起了细雨。 这几天似乎多雨,但是阴雨天气不影响两人吃晚餐的食欲。 凌衍牵着季茗下楼,季小妞腿有些软。 “阿衍,你背我呗!” 凌衍失笑,在她面前蹲下,季茗跳上了他的背,圈住他的脖子,像是八爪章鱼一般吸附在他的背上,把脑袋搁在他的肩上,懒懒地闭上了眼睛。 凌衍背着季茗下楼,彼时凌氏集团的员工基本已经下班了,凌衍又走的是董事长专用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所以一路上几乎没有碰见什么人,凌衍在车库取了车,开车带季茗去爱茗府用晚餐。 爱茗府的环境就是按照季茗的喜好来的,走进大门还要走过一段回廊,穿过花团锦簇的花园,经过一条幽静的小径,绕过假山,才能抵达包厢。 小径边种植着几棵海棠树,季茗在树下蓦然停滞了脚步,转身看着身边的男人,凌衍在细雨中含笑回望着她,额前的碎发轻扬,温柔宠溺的眼神和当年如出一辙…… 季茗动容地对着他一笑,像是撒娇似得把他的手勾在自己的指尖。 凌衍轻笑,反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怎么?” 季茗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凌衍搂过她,把她的小脑袋往自己怀里一按:“突然对着我笑一定有阴谋,说吧,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我才没有打坏主意呢!”季茗挣扎着从他怀中钻出头来,“阿衍,有你真好!我以前真傻,竟然甩掉这么好的你……” 凌衍失笑,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菜上桌,凌衍把侍奉在左右的两个服务员差遣了出去,坏笑着把季茗抱坐在自己腿上,搂紧她纤细的身子。 “干嘛?这姿势怎么吃饭?”季茗佯装生气道。 “你吃饭,我吃你。”他的声音沙哑,藏着磁性和深意,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畔。 “不正经,好好吃饭!”她羞得低头一笑,脸上有些微微羞红,她想起了方才两人在办公室里的激情,“话说,我刚刚不是让你吃过了吗?” “不够,不够……”凌衍俯身,他的脸温存抵着她的侧脸,轻轻摩擦了一下,摩擦间是异样的酥麻…… “好了好了,不闹了……”季茗拿手抵住他的脸,一把推开,“亲爱的,我快饿死了,我们先吃饭啊……” “嗯,先吃饭,然后呢?”凌衍勾唇。 “然后……”季茗挑眉,魅惑一笑,“然后凌先生想干嘛呢?” “回沂龙湾继续爱爱……”凌衍大笑出声。 “哼,果然是只大灰狼!”季茗撇了撇嘴,推开他的禁锢,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凌衍脸上的笑意不减,继续揶揄道:“宝贝,你装什么?你明明很期待啊……” 季茗垂眸又哼了一声,脸更加烫热起来:“凌先生,你不期待吗?” 凌衍失笑,俯身过去,捧起她微微发红的小脸蛋吻了吻:“宝贝,我也很期待,非常期待……” 季茗的脸更红了,她不看他了,埋头吃菜,吃了一些菜后,她有些按捺不住想喝酒的小心思了,她偷偷观察了一下凌先生的心情,对着他粲然一笑:“衍哥哥,我想……” “嗯?” “我想喝点红酒……” 凌衍瞥了她一眼,接触到她殷切的眸子,叹气道:“宝贝,只能喝一小杯啊。” “好,就一小杯。” 凌衍按了服务铃让服务员送来了红酒,他一边徐徐地倒酒,一边挑眉看着她:“我去找几个胃病方面的医学专家,帮你把胃病治好。” “陆宣义能治啊,他说他给我动个手术就好了……”季茗开心地看着酒杯中猩红的液体越来越多,漫不经心地夸赞道,“我真是猜不到,陆宣义他到底是哪方面的专家,似乎什么都挺厉害的……” 闻言,凌衍倒酒的动作戛然而止:“你这话是很崇拜他的意思吗?” 季茗看着他不倒了,当即控诉道:“喂,你不是说给我喝小半杯的吗?还不到半杯呢?” “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今天就只能喝这么点了。” 季茗不甘心地撅嘴:“陆宣义本来就什么都会啊,说还不让说了?” “再提一句陆宣义,这么点都没有了。” 季茗赶紧伸手把酒杯护在怀中,一双大大的水眸警惕地盯着凌衍。 凌衍看着她可爱的小动作,有些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喝吧,喝吧,小可爱……” 季茗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红酒的甜涩充斥在她的唇舌间,她心满意足地扬唇笑了。 这微微一笑很倾城…… 她的嘴角上扬,弧度是那么的完美,大眼睛含笑似娇似魅,勾魂摄魄…… 仿佛一团火焰燃烧到了凌衍的心中,他的心微微颤动。 这辈子她的笑由他来守护,他便已足矣。 他不贪心,他和她就这样天长地久,天荒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该有多好…… 饭后,鉴定中心打来电话,季茗和叶子楠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凌衍看着手机,手指微颤。 他在犹豫。 季茗正吃着一份甜点,见他的电话响了,她抬起头,对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撩动了他的心弦,引得他心里一阵悸动。 “阿衍,接电话呀,接完快些回来,然后我们回家!然后我们……嗯,你懂得……”季茗娇笑地低下头去,快速地解决面前的甜点。 凌衍被她撩拨得全身灼热非凡,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拿着手机走远了些。 凌衍站在走道的窗口,倏地有些紧张。 季茗这么不想让他知道的秘密,他就这样探究下去吗? 他的心缩紧了,背脊有些僵硬。 万一是他承受不起的…… “阿衍……阿衍……”季茗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伸手从背后搂抱住了他,侧耳去听他手机里的声音,“阿衍,谁的电话啊?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凝重呀?” “宝贝……”凌衍连忙拿远手机,另一只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别闹啊,先回去把甜点吃完。” 季茗笑,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一口,趁机抢过了他的手机,按掉了通话:“所有让我衍哥哥烦心的电话都不该存在,别接了……” 凌衍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漆黑寂静,他眸光微闪,叹了口气,揽过季茗的腰:“你呀!” 凌衍揽着季茗回包厢…… “阿衍,对不起……” 季茗不敢看他,她的声音轻飘飘的。 凌衍紧了紧揽着她的手。 “阿衍,从我决定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开始,我心里的这个秘密就已经保不住了……它一定会慢慢浮出水面,但是我不想你以这种查下去的方式知道……” “阿衍,交给时间……好吗?” 凌衍的喉咙有些刺痛。 “你放心,我发过誓,我不会离开你,这个秘密揭开,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凌衍扯动唇角,微微叹气,俯身,吻了吻她的脸:“宝贝,我该拿你怎么办?” “对不起……” “好了,别跟我说‘对不起’……”凌衍又叹了口气,“希望有一天,你能对我坦诚,我们俩能真正得心无隔阂……” …… 第289章 是,那些蓝色妖姬是我送的,多漂亮的花啊! 夜色像是天际被蒙上了一块黑色纱绢,星星透过黑色纱绢闪着朦胧的光芒,花草簇拥的美丽庭院里,一个高大的男人背手而立。 昏黄的庭院灯光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光圈,男人的手里是两本打出了很多枪眼的红本本,破碎不堪的两本结婚证,他却视若珍宝。 他一手握紧结婚证,另一只手从裤袋中掏出烟盒,从烟盒中拿出一支烟来点上,一缕缕轻烟升起来,隐晦了他此刻的神色。 “宣义。”秦秋林从屋内出来,唤着庭院里的男人。 烟在他修长好看的指尖像是艺术品般,陆宣义微微眯眼:“秦姨啊,有何吩咐?” “告诉我,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秦秋林问,“说出你的真实想法!” 陆宣义愣了一下,移开目光道:“在想……” 陆宣义欲言又止:“秦姨,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知道你跟凌衍比,你差在哪吗?” “……” “你从来不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深沉内敛有时候并不是好事,凌衍会大胆承认自己爱上了,你呢?宣义,你呢?你想攥着你那可怜的自尊后悔一辈子?”秦秋林有些怒其不争。 “……” “你连在我面前,你都说不出口,更别说在那个丫头面前说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你’这类的话……这上天还是很公平的,你智商这么高,情商却低得可怜……”秦秋林叹了口气,“爱上女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为什么不能大方告诉她?” 陆宣义薄唇轻抿,唇角无意识地微微扬起:“秦姨,连你都看出我的心意了,她怎么就这么迟钝?” “宣义,你还怪女孩迟钝,谁能看懂你这个闷葫芦的心意?你这么阴晴不定的性格,是女孩都吓跑了……” “……”陆宣义漠然伫立,眼角眉梢都是沉郁。 “还有宣义,你真的以为她迟钝?她这么成功的一个律师,心思比许多女人都要通透得多,她很有可能已经预感到了你的心意但是当做不知道;即使退一步说,她真的不知道,那么她应该是从潜意识里便封闭了关于你的一切,你对她比较亲密的举动,她自动理解成玩玩或是随便调戏而已,并没有往心里去……” “……”陆宣义还是沉默,身影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半响,他吸了几口烟,问道:“那秦姨,我该怎么做?” “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她,你喜欢她。”秦秋林说,“先捅破这层窗户纸,让她知道你对她的亲密举动是建立在‘你喜欢她’的基础之上的……” 陆宣义挑眉,将手上的烟熄灭:“不可能。” “那你就继续守着你的骄傲孤家寡人一辈子吧!” 秦秋林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回房了。 “秦姨……秦姨……”陆宣义在她身后喊了两声,“等一下……” 秦秋林慢慢地停住脚步,但是她没有转身。 陆宣义叹了口气:“秦姨,在她招惹我之前,我就知道她曾经是凌衍的女人,但是我还是不可控制地被她吸引了,在她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之前,我从没有想过去抢夺凌衍的一切……” “秦姨,我不但常年生活在黑暗里,我还生活在陆谦野的阴影里,我跟谦野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看到我都以为看到了陆谦野,以前,路人对着我花痴,对我尖叫‘陆谦野’时,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们认错人还有利于隐藏我的身份……” “但是她来到我身边以后,我不想再做一个隐形人,我越来越想要自己的身份,我想要告诉她身边的朋友我不是陆谦野,我是她男朋友,我叫陆宣义,我想要和她建立一个家,我想要稳定的生活,我想要站在光明中给她幸福……” “秦姨,前几天我竟然有了想要和凌衍争夺一切的想法,我想得到凌衍优渥的一切,这样我是不是同样就可以得到她了呢?” 这是陆宣义第一次袒露心声,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 秦秋林背对着他,月光下,这背影有些冷岑。 过了一会儿,秦秋林慢慢地放松背脊,一点点地转身,她微微勾起唇角看着陆宣义,她此刻的笑不同于寻常的慈祥温和,反而泛着一些冷意:“宣义,我很欣慰你开始想要了,你想要,你就去夺过来!你身上流着凌家人的血,是凌衍的,也可以是你的,那些东西本来就应该属于你!” “秦姨,你同意?”陆宣义问。 “我为什么不同意?宣义,你有资格抢夺凌衍的一切!”秦秋林的身边萦绕着一丝丝戾气。 “秦姨,你是凌衍的亲姨……”陆宣义提醒她。 “是吗?”秦秋林笑着反问道,眼眸中一闪而过的仇恨快得人根本抓不住,她轻轻地拍了拍陆宣义的肩,“我信秦,不信凌!宣义,我帮你!” 她说这话时,目光深深地透过窗户望进屋内,屋内的小矮桌上,那枝天天更换的蓝色妖姬,此刻正在灯光下散发着妖艳的美…… 陆宣义顺着秦秋林的目光望去,他也看到了那朵蓝色妖姬,眼睑微敛:“秦姨,你是不是早就插手我和季茗的关系了?季茗曾两次问我一束写着‘陆’的蓝色妖姬是谁送的,难道是你送的?” 秦秋林没有从妖艳的蓝色妖姬上移开目光,诡异地勾唇,眼眸中的阴鹜更甚:“是,是我送的,看,多漂亮的花呀……” 第290章 青丝如情丝,三千情丝绕于心间…… 晚餐后,凌衍和季茗回到沂龙湾,两人相拥着躺在阳台的藤椅上看星星,季茗把头窝在凌衍的肩窝处,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凌衍一手拿着平板查收着工作邮件,一手抚摸着她的长发,修长的手指在柔软的长发中穿梭,细腻而温柔…… 季茗翻看着白凯案的卷宗,享受着他的手指带来的轻柔触感。 时光很惬意,有人说:青丝如情丝,三千青丝缠绕在他的手心,何尝不是三千情丝绕于心间? “宝贝,我的头部按摩做得可好?”凌衍轻柔地问。 “还不错。”季茗勾了勾唇角,懒懒地回应道。 温馨宁静的时光让人沉迷,方姨笑眯眯地送了一些水果和糕点过来,季茗看到她也不害羞了,抬起头来甜甜地道谢:“谢谢方姨,哦,对了,凌先生好像喜欢吃杏仁酥,方姨啊,下次做些杏仁酥吧!” 凌衍愣了愣,有些惊喜在他眉间盛开,他坐起身:“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杏仁酥?” “我……我猜的。”季茗装作不在意地撩拨了下自己的头发,移开目光。 “宝贝,你开始主动注意我的喜好了,越来越乖了。”凌衍挑眉低笑,俯身想要吻住了她的唇,却被她逃开了。 方姨看着他们甜蜜,微微红了老脸,笑着离开了阳台。 季茗用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凌衍顺势一口把她的手指含入口中,她的手指尽是他口腔的柔软…… 这男人,季茗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他低低地笑,含着她的手指不放,转而对着她的手指轻轻呵气。 季茗觉得全身有汩汩地暖流流过。 她终于忍受不住他的挑逗,主动撅起红唇吻上了凌衍的唇—— “乖宝贝!”凌衍诡计得逞,胸腔震动,愉悦的笑声荡漾在沂龙湾的夜空,他一口含住她的唇,吮吸,啃咬…… 他的吻像是火苗一般,灼热地从她的唇上下移,修长手指抚摸着她的身体:“大宝贝,现在开始做我们很期待的事情吧……” 有颤栗在他的大手下蔓延开来,胸前的触觉让季茗娇喘了声,她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在藤椅上?” “嗯……”凌先生答,他快速褪去了彼此的衣物,潮热的唇舔吻着她的耳垂。 季茗觉得痒,往他怀里躲。 凌衍把她从怀中拉出来,轻柔的吻移到她的脸颊,一点点吻着她水雾迷离的脸颊,她的脸颊有些汗湿,她整个人都要被凌先生的吻给融化了…… 紊乱的气息飘散着温存的甜腻味…… 季茗半眯着眼,娇羞地脸颊通红。 “阿衍,那个不要忘了,不要闹出人命啊……”从她的唇齿间传来细微的声音,“在我们之间不要弄个第三者出来啊……” 凌衍轻笑:“好……等你想要了,我们再闹个人命出来……来,宝贝,环上我的腰……” 他潮热的唇蚕食了她的意识,她的意识迷离不堪,乖乖地跟着凌先生的指示动作,长腿环上了他的腰身…… 凌衍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入身体中,他缓缓地沉入她的身体,轻柔地运动了几下后,开始循着本能猛烈起来…… 两人攀登高峰时,她惊叫出声,凌衍炙热的喘息萦绕在她的耳边,有汗水淌在她的身上…… 激情余韵过后,凌衍帮她擦拭着身体,她躺在他的怀中昏昏欲睡:“阿衍,你喜欢孩子吗?” “嗯,我喜欢你生的……” “可是我不喜欢……”季茗懒懒地说。 “为什么不喜欢?” 季茗舔了舔唇,将凌衍拉到床上搂紧:“我养不好生出来的那只小东西,他如果又吵又闹,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凌衍轻柔地抚着她的长发:“傻瓜,不是还有我吗?你不用管,我来养就好……” “唔……我还是不想生……不想怀孕,不想生孩子……”季茗也不睁开眼睛,就这么在他怀中软儒地撒娇。 “宝贝,你不想当妈妈,想一辈子当小公主?”凌衍好笑地轻啄她的樱唇。 她调皮地舔了舔他的唇:“嘿嘿,被你看穿了……” “好,我们不要孩子了,我一辈子把你当小公主一样宠着……你就像我的孩子,没有孩子也是一样的……” “嘿嘿……”季茗勾唇傻笑,仰着脸问他,“那衍哥哥,以后我要改口叫你衍爸爸了吗?” 凌衍失笑,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傻气,睡觉吧……” “遵命,衍哥哥!”季茗用脸蹭了蹭他的脸,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季小妞又闹腾了:”衍哥哥啊,我发现在你身边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嗯?” “因为我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幸福地死掉……”季小妞笑道。 “大傻妞,快睡吧,再撩下去,我要把持不住了,然后我们一夜都不用睡了……” 闻言,季茗大胆地在他的脖颈上落吻:“阿衍,我今天默默数了一个数……” “嗯……” “从办公室到现在,你一共吻了我1313下……” “你再吻我一下吧,凑成一个“1314”,好不好?” “……好。”凌衍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俯身,深情地吻住了季茗的唇…… …… 殷纪生颓废地坐在医院的小花园里,脚下落满了烟蒂。 烟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烦躁却在心中盘踞,怎么都不肯散去…… 突然,他的手机上有一份信息,是季茗发来的,一份周计划。 《追求周计划》。 本周要完成的事情有三: 第一,在家人照顾不到司瑾时,帮忙照顾司瑾。 第二,在司瑾晚上睡着后,在病房内守到天亮。 第三,在司瑾睡着后,可以适时对她亲亲抱抱。 病房很安静,病房门推开,司珩年不在,司家二老回家休息了,司瑾躺在病床上,她的面色有些苍白,雪白的被子和床单衬得她越发的清瘦惨白。 病房中正好所有人都出去了,司瑾闭着眼睛,应该是熟睡了,全身有多处还缠着白色纱布。 殷纪生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他的手指有些颤抖,他摸了摸她的脸,动作很轻柔,很小心翼翼。 看着床上虚弱的她,他深深地皱眉,司瑾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她清瘦的手上,那些青色的血管好像马上要冲破皮肤了一般。 殷纪生一阵心惊。 司瑾本来有一头海藻般的长发,后来进入警队后都剪了,变成了一头利落精明的短发。 司瑾是一个干净利落的美人,长得虽然不及季茗绝美惊艳,但是灵动的五官却能勾动他的心弦。 曾经他看到过她在出警过程中勇猛制服逃犯的场景,他还记得她打开水龙头,帅气地掬水洗脸的画面,他还记得她的手臂大方地勾着他的肩膀,将他拖上警车的情景。 曾经的她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是多么的潇洒恣意…… 但是这两年,她开始活得沉默寡言,活得像是行尸走肉,甚至不知道快乐为何物…… 殷纪生轻轻叹气,细心地拨开她脸颊边的短发,心中一动,他站起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边,一点一点地俯身下去,在离她的唇几厘米的距离时停住了动作…… 他现在有什么资格亲? 就算偷亲,他好像也没有资格! 殷纪生又叹了口气,正要撤离,他突然想起季茗给他制定的周计划,第三条,在司瑾睡着后,可以适时对她亲亲抱抱。 他心一横,低头便吻住了她。 他细细地啄着她的唇,还是曾经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他亲完后自己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根羞红,起身快速逃离病房。 殷纪生离开后,床上的司瑾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眼睛里一片清明,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她什么都没做,继续闭上眼睛…… 但是一滴泪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地滑落下来…… …… 第291章 大宝贝,我学得最好的是婚姻法哦…… 第二天,季茗醒来,窗外有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她穿着睡衣下床,走到窗边,外面的世界是烟雨朦胧,打开窗户,一股冷空气来袭。 玻璃窗上蒙上了一团薄薄的雾气,季茗伸出手指在玻璃窗上写了几个字。 还没写完,身后有男人快步走到她身后抱住她,把她抱离窗边。 “小心感冒,今天一定要多添点衣服。” 季茗笑着对着凌衍扮了个鬼脸,跑进了衣帽间。 凌衍关上窗户,俯身瞥了一眼她在玻璃窗上写的字,眯起了眼睛。 上面写着:阿衍是猪头,是笨蛋,是傻瓜,是蠢蛋…… 凌衍失笑,这女人这么调皮,他该拿她怎么办…… 季茗在衣帽间换衣服,凌衍已经穿戴完毕,走进衣帽间便看见女人站在立体镜前,穿着一件职业衬衫,一条黑色小包裙,晃悠着两条细白的美腿。 “今天降温,不准穿裙子。” 季茗撅嘴:“我会穿袜子的,我今天要去趟看守所还要去一趟检察院。” “不行,袜子不御寒,女人不能受寒,尤其是膝盖最不能受寒了……”凌衍说着走过来,挑了一件套头毛衣和一条厚厚的黑色小脚裤给她,“听话……” 季茗挑眉,葱白的纤指绕着自己的发丝,慢慢地吐出一句话:“这套衣服不符合本姑娘的律师气质,我拒绝接受。” “拒绝无效。”凌衍说。 “我要上诉!” “二审维持原判。” “……”季茗轻哼一声,别过脸去,“我拒不执行判决裁定!” “嗯,季律师你有种,过来!”凌衍轻笑,“刑法中是不是有个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 “……”季茗撅着嘴,“衍哥哥,你什么时候把刑法学得这么好啦?” “家有律师,我得防着点啊,大宝贝,我学的最好的是婚姻法哦……”凌衍坏坏的笑道。 “所以?” “所以我在谋划着怎么把你骗入婚姻法的约束中……” “嗷——”季茗哀叹一声,脸有些红了,凌先生这变相求婚真是防不胜防! “穿不穿?”凌衍逼问的声音传来。 季茗撅着小嘴,微微摇头。 “最后一遍,穿不穿?”凌衍加重了语气,大步朝她靠近,“不穿?还是说你想在大早上被我脱光……嗯?” “……”季茗的脸蹭一下全红了,“凌衍,你混蛋,你给我个台阶下啊,你恶狠狠地逼问,我说‘穿’……那我多没面子?” 凌衍双手环胸,轻轻勾唇:“……好,我给你台阶下,宝贝啊,你是衣架子,怎么穿都漂亮有气质,尤其是我帮你选的这一套,穿在你身上更是优雅动人,无人能比……” 季茗娇羞地笑了一下,耳根微红:“啧啧,瞎说什么大实话呢!穿就穿呗!” 季茗很快换上了毛衣,衬得她漂亮的锁骨愈发得性感,仿佛一只即将展翅起飞的蝶。 凌衍微微蹙眉,怎么能这么性感? 他走过去,俯身吻着她的锁骨…… 季茗推搡着他的头:“哎呀,凌先生,你不要在我锁骨处留这么多吻痕啦,我不能出去见人了……” 凌衍就是不离开,薄唇灵巧地吻遍她的锁骨…… 不一会儿,她的锁骨处便吻痕遍布了。 季茗气鼓鼓地瞪着他:“凌先生,怎么办,你赔我!” “宝贝,不怕,我有办法……”凌先生爽朗地笑了。 随后他转身在衣柜中精心挑了一条围巾,温柔地围上她的脖颈,完美地遮住她性感迷人的锁骨。 “凌先生,我不想戴围巾,还没冷到要戴围巾的地步吧!” 凌衍轻笑:“戴着吧,可以遮吻痕……” 季茗撇撇嘴,总觉得他的笑容有鬼……这个戏精,不会是因为不想她露锁骨,所以才搞了这么一出吧? …… 季茗来到律所,谷薇还躺在医院里养伤,没有谷薇在身边,她还真是不习惯了。 这几天所里来了十几个名校毕业的实习生,江国哲所长把实习生名单放在季茗桌上,让她自己挑。 “他们听说季律师缺个助理,他们都表示当你的助理是三生有幸,报名可踊跃了,我决定不了,决定权给你,你自己挑吧!” “来三个实习生吧,机灵点的,一个男生,两个女生好了。”季茗的目光在名单上一扫而过,凭着眼缘,利落地报出三个名字,“任余幸、宁梵、凌浅。” 于是乎,三个实习生一分钟不到便激动地站在了她的办公室里,纷纷九十度鞠躬,超级恭敬地齐声喊道:“季律师好!” 季茗从案卷中抬眸,在三个年轻人身上停驻目光,轻笑道:“啧,你们干什么?慰问首长都不用你们行此大礼呀?” “季律师,我们非常崇拜你,你经得起这般大礼!”任余幸大声地说。 季茗一笑:“职场上马屁要拍在适当场合……你们三个会整理卷宗吗?” “会!”三人挺胸抬头齐声道。 “噗嗤——”季茗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起身走到三人面前,“你们不用这么尊敬我,这首长待遇我还真是当不起,我有这么严肃吗?” “来,互相了解一下吧!”季茗朝他们三人伸出手,“我是季茗。” 三人一接触到季茗的手,顿时语言系统就彻底崩溃了:“我我我……我叫……” 脑海中一片迷茫,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叫什么? “哎呦喂……不会碰上我连姓甚名谁都忘记了吧?”季茗善意地一笑,“这样吧,我要去趟档案室,你们三小只就先在这冷静一下吧!” 这时,站在边上的一个女生激动地举手,那女生有一头时尚俏丽的锁骨发,她信誓旦旦地大声说道:“季律师,我叫凌浅,今年二十岁,在S大上大四,是A市人,父母经商,你就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我很崇拜你!我一直励志想要做一个像你一样的金牌律师!” 季茗听到她的豪言壮志,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这女孩子面容娇美动人,锁骨发很适合她,是个不错的美人胚子。 她叫凌浅? 姓凌?不知怎么的,季茗突然想到了凌衍同父异母的妹妹,叶子楠的女儿,那个被凌家保护的很好的凌家小公主,那个小公主叫什么?叫凌清浅吧…… 季茗对着女孩点点头:“凌,浅……嗯,我记住了。” 凌浅对着季茗甜甜的一笑,轻声唤道:“茗姐姐,我以后可以这么叫你吗?” 季茗看着她的笑靥,突然有些恍惚,她居然觉得好像看到了自己学生时代的样子…… “可以……”季茗从她脸上移开目光,对着其他两人道,“你们以后也可以这么叫我……” “茗姐姐……”任余幸和宁梵异口同声地唤了一声。 季茗点头,随后布置了任务:“下午我要去看守所和检察院,你们把我桌上的那些材料打印成电子文档,归案存挡,如果觉得无聊,档案柜上方有几本近期刚刚结案的卷宗你们可以学习一下。” 这时,门口有前台工作人员的声音:“季律师,不好意思,门口来了两位当事人,他们吵着闹着要来咨询你,我拦不住……” 季茗转眸看向门口:“我的咨询费一分钟以万元计费,他们知道吗?” “……知道。” 季茗淡淡地问:“什么案子?” “两个都是离婚案。” “叫他们进来吧!”季茗坐回办公椅,对着三小只说道,“你们三个留下听一下吧!” 三小只有些受宠若惊,列队站在一侧,还站得笔直…… 见状,季茗嗤笑:“你们三个站得这么工整,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从哪里请来了三个专业打手呢……你们不用那么拘谨,坐在沙发上吧!” 这时,一名衣着得体的中年妇女从办公室外冲进来,冲到季茗的面前,连气都不缓一下便开口道:“季律师,我想跟我老公离婚,但是我老公不肯跟我离,我闹也闹了,告也告了,但是怎么都离不掉,法官也不判离婚,协议离婚,起诉离婚全部无效,我想咨询你,有什么好方法可以让我们俩快速离婚?” 季茗轻轻笑了下:“你要多快速?” “马上,立刻……” 季茗极快地开口:“好,现在回家抽自己两巴掌,然后马上报警,跟警察说你被你老公家暴了;过几天再抽自己两巴掌,再次报警,说你老公家暴你,有两次及其以上的出警记录后,去法院起诉离婚,法官一般会断定你们夫妻双方感情已破裂,会判决离婚。” “……”中年妇女目瞪口呆。 坐在沙发上的三小只也张大了嘴巴,茗姐这建议太凶残了吧……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季茗没有给中年妇女足够的反应时间,淡定地开口道:“下一位。” 下一个进来的还是一个女人,她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哭了好几分钟就是不开口…… 季茗双手环胸,冷眼旁观:“这位女士,你可以开口了,温馨提示一下,从你进这道门开始我的咨询费就已经在计费了,所以你哭的这几分钟已经送了我好几万了……” 女人抬起梨花带雨的眸子:“季律师,我丈夫出轨,他包了小三,把小三养在外面,给小三花了很多钱……呜呜……我该怎么办?” “离婚。” “可,可是我不想离婚,我……我想拿回丈夫包小三的钱……” 季茗微微挑眉:“那你去法院告你丈夫吧!” “啊?”女人惊讶了,她停止了哭泣,“季律师,你没开玩笑吧?我怎么能去告我丈夫呢,要告也告那个不要脸的小三吧?!” “你没听错,我让你去法院告你丈夫,告你丈夫侵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让小三把吞进去的钱吐出来……” “……”女人彻底不哭了,并且目瞪口呆。 “好了,你可以走了。”季茗站了起来,对女人下了逐客令。 说着,她拿起外套对着沙发上同样瞠目结舌的三小只道:“我现在去趟档案室。” 她还没走远,身后的办公室里响起了激动的惊叫声。 “啊——太厉害了,偶像就是偶像!终于见到偶像了!我的女神,我的女神!” “哇哦,律界女神果然名不虚传,简直太女神了……” “超麻烦的离婚纠纷,几十秒解决一个……大神,简直了!” 季茗失笑,她摇了摇头,朝档案室走去。 第292章 老大,你快让凌先生跟你求婚嘛,我要做伴娘啦! 下午,季茗先去了一趟看守所见白凯,后去了检察院,最后去医院看谷薇。 病房里,二老轮流照顾着谷薇,见季茗来了,默默退出了病房。 经过几天的疗养,谷薇的眸子终于开始清亮起来,此刻,她正在不顾形象地在病房里咧嘴大笑,季茗走进病房,手里拎着一些粥和糕点。 “老大,你来了呀!”谷薇乐呵呵地喊道。 “我给你带了裕济的粥和美瑞兹的糕点。” “谢谢老大!”谷薇又咧嘴大笑。 “小丫头,伤还没好之前悠着点啊!”季茗笑着说,把粥从袋子里拿出来,“别整天上蹿下跳的!” “我已经没事了!”谷薇自己坐起来,抬了抬没有受伤的手臂,“看我我健壮如牛!” “你全身还缠满纱布呢还健壮如牛,谷薇小丫头,就问你现在脸疼不疼?是不是被打肿了?”季茗抿唇轻笑,打开粥盒,取出勺子,一勺一勺地喂谷薇喝粥…… “我会被打脸吗?!现在让我去扛麻袋照样一手一个,背上还可以再扛一个!”谷薇牛气冲天地说,“宝宝力大如牛,在大学里的外号可是叫谷牛牛的呢!” “呵呵……谷牛牛……”季茗嗤笑,又一勺粥送进谷牛牛的嘴里。 谷薇一勺粥进肚,心满意足道:“有季美人亲自喂粥喝,我觉得我这车祸值!” “说什么呢,谷薇,出车祸还能觉得值?!”季茗加大了音量,怒瞪了她一眼,这丫头在胡说些什么呀? “老大,我爸妈说你承包了我所有的医药费,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还是我们自己来付吧!” “不用,你是工伤,我来负担你所有的医院开支合情合理。” “老大,就算是工伤也不会负担全款,毕竟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我觉得这样自己占了你便宜,所以……” 季茗敛眸,谷薇没有占她便宜,谷薇是在替她受罪…… 季茗挑了挑眉道:“谷薇,你有没有搞错,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你违不违心呐?” 谷薇“咯咯”地笑开了:“哈哈,说的也是,我跟老大客气什么,那我就不客气啦!” 季茗在她大笑的嘴里塞了一块玫瑰糕。 “老大,你这几天是不是很忙啊,我不在,好多琐事都要你亲自动手了,是不是?”谷薇嚼着玫瑰糕,“我好心疼你,我打算再躺两星期我就出院帮你。” “别,谷牛牛,你不要命了?”季茗把糕点一一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你呀,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你才能出院!我这边所长给了我三个实习生,暂时忙得过来。” “哇塞!给你安排了三个?原来我顶三个实习生啊,我一个顶三啊,我太厉害了!”谷薇乐了。 季茗无语,这关注点是不是有些偏啊…… “对了,老大,你上次答应我的,我挺过来了,你就让我最世界上最美的伴娘,你不能出尔反尔哦!” “好好好,让你做伴娘,你是铁的了!”季茗失笑,她轻轻地拍了拍谷薇的肩说道,“季茗的铁伴娘,谷牛牛是也!” 谷牛牛从床上窜了起来,兴奋地大喊:“耶丝!耶丝!” 季茗被她的兴奋感染,笑着摇头,“小心伤口啊,牛牛……” “老大,那么问题来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呢?我已经等不及要做伴娘了!”谷薇好学地问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万事俱备?具备个头,还早着呢!”季茗失笑,她怎么觉得她的婚姻大事,谷薇比她还要着急? “嗯……我不管,老大,你快叫凌先生跟你求婚嘛,我要做伴娘啦……” “谷牛牛,你过分咯,你是叫你老大去逼婚吗!?你老大就这么恨嫁?”季茗轻轻哼道。 “嘿嘿……”谷薇咧着嘴,开心地笑开了…… 第293章 小乖,你随便玩玩,我被你玩进去了! 晚上,医院走廊的灯冉出浅浅的颜色,陆宣义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从司瑾的病房里走出来。 张狂傲人的眸子似乎多了一抹戾气,这抹戾气让季茗心神不安…… 病房门口,季茗微笑:“Calvin,检查完了,我姐姐情况怎么样?她的右臂……” “一切稳定,等她的身体再恢复一些就可以实施我的复健计划了。”陆宣义说这话时,眸子死死地盯着季茗,眉眼中的犀利尽显,“小乖,你跟我过来。” 不容置喙的命令句。 季茗忐忑地跟着陆宣义下楼,来到医院的小花园里。 季茗不知道,她跟着陆宣义下楼时,季亚卿跟在他们身后,也跟着下了楼。 季茗的脚步有些僵硬,前面的男人走得快,她落下了好大一截,突然,前面的男人停下了脚步,转身朝她走来。 他一言不发,伸手便揽住她的腰,不容抗拒地揽着她往前走。 “Calvin!”季茗挣扎开他揽在她腰间的手,“我们……我们已经分手了。” 陆宣义用他的眸子灼灼地凝视着她,像是一团烈火要把她烧成灰烬,他徐徐开口:“季茗,我要你。” 他要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季茗傻愣在那里,像是被雷劈中了,好一会儿,她干笑了一声,“什么……意思?” 陆宣义不耐地皱眉,这女人是不是智商堪忧啊?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是一脸懵逼…… “我要你。”陆宣义又说了一遍。 “你要我……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吗?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你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季茗的话音刚落,陆宣义一个拳风扫过来,他狠狠一拳捶在她身后的树干上,震得树枝“嘎吱嘎吱”响…… “季茗,别再跟我装傻了,我知道你听懂了,我他妈喜欢你!”陆宣义吼道。 “啊啊?”季茗脸上的蒙圈还是没有减退,“大王啊,你在说什么呢?你别开我玩笑啊,这玩笑可不好笑!” 陆宣义愤怒地捧住她的脸,俯身靠近,他突然邪肆地一笑:“果然装傻技能哪家强?就属你季茗最强!” “Calvin,我们只是随便玩玩的男女朋友,不是吗……”季茗的脸色刷地白了,她的心里响起了闷雷,震得她吃惊连连。 季茗被迫被逼到了墙角,她被迫开始正视这个问题,她不是傻子,自从陆宣义那天想要和她领证时,她就预感到陆宣义可能对她有感情…… 但是她不想去深想这个话题。 她不想去打破现在表面上的平衡,她不想和陆先生有任何的情感纠葛,她不想伤害陆宣义…… 所以,她的内心深处从来不敢深究陆宣义到底对她有多少感情…… “Calvin,我们不过是契约恋爱,随便玩玩的,分手了就……” “随便玩玩?”陆宣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言论,“那我今天告诉你,小乖,你是随便玩玩,但我被玩进去了!” “啊?”季茗下巴要掉到地上了,“Calvin,我在你心里没什么优点啊,我又蠢又不听话,不温柔……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也很想知道我喜欢你什么!”陆宣义稍稍加大了音量,“妈的,你又蠢又笨,什么都不好,我为什么要想着你?” “……”季茗无语,她觉得每次她和大魔王的对话中,她总要开启自黑模式,然后大魔王就顺着她的自黑,再次不遗余力地黑她一遍…… 陆宣义突然迅速逼近她,把她困在身后的大树和自己的臂弯间,有陌生而强烈的男性气息汹涌地涌入她的鼻尖,季茗的心里一点点害怕起来…… “小乖,是你先招惹我的,我曾多次赶你走,我给过你很多次离开的机会,你还是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是宣义,我来找你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想要你能帮我医治姐姐的病,我心里有个男人已经住在里面六年之久了,他不可能再出来了,我是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的……” “闭嘴,我会把他从你心中根除的!大不了拿走你对他的记忆或者做个换心手术,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只属于我!” 让她失忆?或者给她做个换心手术?尼玛,大魔王这凶残程度…… 季茗咬牙,朦胧幽黯的灯光照在眼前的男人身上,这男人一定是魔鬼! 陆宣义嗤笑一声,单手擒住她的双手,牢牢地束缚在她的头顶,灼热的触碰让她心里一阵阵害怕,他俯首靠近她的唇…… 他的强势靠近刺激着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唔唔……” 突然她的唇舌被狂狷的男人霸道深吻着,陌生的气息带着恐惧强大的力量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 季茗拼命的挣扎,但是对大魔王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强势地汲取着她的芬芳,季茗心一横,咬破了他的唇,但是却不料,腥甜的血液让大魔王更加兴奋,他强悍地顶开她紧闭的牙齿更深入地吻着她…… 季茗第一次知道原来亲吻可以这么痛苦,她的眼眶里有大颗大颗的眼泪绝望地往下落…… 她的眼泪,陆宣义尝到了味道,他不甘心地退开了一点。 “啪——”季茗愤恨地甩了他一个耳光,响亮的声音让小花园中的气氛都跌落了好几个度。 这是第一次,她这么反抗大魔王,也是第一次,她敢由着自己的心甩他一个耳光! 陆宣义邪魅帅气的脸上浮起了一个挺深的巴掌印,他轻笑一声,邪气地拿手拭去唇边的鲜血:“第一次被女人甩耳光,挺爽的,小乖,你知道吗?你给了我太多的第一次……” “你,我要定了!”他抬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季茗偏头撇开脸,躲开他的触碰,轻声叹息道:“Calvin,我们好好谈一下,好不好?” 陆宣义慵懒地眯起眼睛,若有似无地带起轻浅的笑意:“不谈,和一个律师谈判,我没什么胜算。” 季茗瞪了他一眼,挪动脚步朝旁边退了一步。 陆宣义看着她后退的动嘴,微微勾唇,擒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力道大得季茗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中,陆宣义满意地反手扣住她的腰。 第294章 对不起,爷,妞的唇没有守住,被袭击了三次…… 陆宣义开口:“小乖啊,家里的小乖乖想你了。” 家里的小乖乖?谁? 季茗微微蹙眉,她用力挣扎,但是陆宣义的手像是铁做的一般,让她完全动弹不了。 “小乖,是不是忘了小乖乖是谁?”陆宣义俯身埋首在她的颈畔,那灼热沉稳的呼吸让季茗心里焦灼起来…… “小乖乖是我为你养得一条猫……”他低沉哑笑,“现在要记住了……” “Calvin,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季茗推不开陆宣义急得快要跳脚了,她心里的羞恼和愤怒在不断地飙升,“我说过了,我对猫不感兴趣。” “别动了,再动我就吻你了!”陆宣义闷声笑着道。 季茗愣了一下,停止了挣扎,他的笑声听进她的耳朵中刺耳极了。 “陆宣义,我这辈子只爱凌衍,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宣义,你会有自己的幸福,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 “小乖,不再装傻了?”陆宣义搂紧她,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他沉迷,“终于开始正式我的感情了,很好,有进步……” 季茗皱眉,大魔王这蜜汁脑回路…… “宣义,我的意思是我们俩不会有结果的,我不可能爱上你……” 陆宣义不理她,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拉过她的手,把一对熠熠生辉的珍珠耳环放在她的手上,“你的耳垂很美,挺适合戴耳环……” 季茗不接,硬是要把耳环还给他:“宣义,你根本不了解我,我适合戴耳环,或许我适合戴任何首饰,但是适合不一定喜欢,我不喜欢戴这些,我不要这些……” “我不了解你?”陆宣义轻笑,“那好,你给我了解你的机会……我慢慢了解你……” 季茗毫不犹豫地摇头。 陆宣义扬起唇角,笑容里有些轻狂,有些苦涩,她的眼眸像是一潭水汪汪的清水,他心里一阵心悸…… 他再一次强势地把她拥进自己的怀中,他的唇贴上了她的唇,灼热的温度在两人的唇瓣上蔓延。 “唔唔……”季茗又要哭了,她使出浑身解数推开他。 虽然是唇瓣相贴,但是季茗又羞又怒,她抬手擦着嘴唇:“陆宣义,你真的不可理喻了吗?我不爱你,我在拒绝你,你听不懂吗?” “听懂了。”陆宣义风轻云淡地说,面上毫无情绪变化,“但是我要你。” 季茗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觉得陆宣义变了,他变得更加地沉敛神秘,这个要自尊的男人被她这么拒绝,居然不气不恼? 她开始看不透他的内心了,换做以前大魔王听到这句话会如此平静吗?怎么这么诡异…… “来,过来一点。”陆宣义朝她轻佻地勾了勾手指。 季茗退后了两大步。 陆宣义失笑:“过来,我不亲你。” 季茗又退后了一步。 陆宣义挑眉:“你姐姐右手臂的治疗方案出来了,不想知道?” 季茗的脚步一顿,她不能再退了。 陆宣义满意地一笑:“过来吧!” 季茗一下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微皱着眉,纠结极了。 “我说最后一遍,过来!” 季茗吸了口气,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慢慢地挪步过去。 陆宣义扬眉,看着她的纤指牢牢地遮着自己的嘴巴,她防被亲防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手放下来,手不放下来我不说。” 季茗不放下手,她的纤手上有一枚闪亮的宝石戒指。 陆宣义看到她的戒指,眸色暗了暗。 他低笑一声,几步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腰,俯身在她手背上吻了吻。 “啊!”有触觉在手背晕开,她吓得放下了手,樱唇失守,陆宣义俯身贴在她的唇上—— 两唇相碰时的柔软和香甜让陆宣义沉迷…… “陆宣义!”深沉的夜里响过一声怒吼。 一个颀长的身影披着黑沉的夜色以鬼魅般的速度冲到两人面前,他一拳头砸在陆宣义的脸上。 猩红的鲜血慢慢从陆宣义的唇角上流下来,他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 “阿衍……”季茗扑进了男人怀中,“你来了!” 凌衍紧紧地揽过她的身体,他紧抿薄唇,昏暗的小花园灯光把他俊逸非凡的面庞照得模糊不清。 凌衍侧过脸来亲她的脸颊,抬眸锐利的目光扫着陆宣义,声音沁凉如冰:“陆宣义,你一次次地踩我底线,该死!” 陆宣义冷冷地笑了一声:“凌衍,我们玩玩吧!” 凌衍不屑地轻斥。 “你知道我有的是手段可以让这个女人和我的天长地久……”陆宣义狂妄地说,“我只是没用而已……” “做梦!”凌衍冷然地说,“陆宣义,爱情是两情相悦,不是一厢情愿,不是强取豪夺!” “阿衍,你似乎忘记了是谁曾经费尽心机把她囚禁在身边,你那时候不是强取豪夺?” “……” 陆宣义轻狂地挑眉,对着季茗说道,风中送来他沉沉的声音:“小乖,我不小心打探到了一些你与叶子楠之间的渊源,我很期待凌衍知道这个渊源后的反应,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陆宣义的声音里满是挑衅。 季茗心里一慌,她连忙去看凌衍的反应,凌衍清隽依旧,他轻笑着,英俊的面容看不出异样…… “陆宣义,你的白日梦该醒了。” 陆宣义抹掉嘴角的鲜血,转身离开:“阿衍,是不是白日梦,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这个女人你根本要不起……” 凌衍的眸子沉了几分,季茗的指节有些发白。 待陆宣义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季茗攀着凌衍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急急忙忙地表明自己的态度道:“阿衍,我不会离开你,即使秘密被揭穿,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走……” “说什么呢?我不会不要你。”凌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脊,有些吃味道,“他吻了你几次?” “呃……”季茗尴尬地坦白,“对不起,爷,妞的唇没有守住,被袭击了三次……” 听到三次,凌衍的脸色黑得彻底:“明天开始随身携带各类防狼神器!” “好,遵命!”季茗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 凌衍轻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俯身想亲她…… “阿衍,我脏了……”她朝他的怀中躲了一下。 “不脏。”他温柔地说,“该道歉的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凌衍轻轻抬起她的脸,他温柔的动作中带着强烈的情感,微凉的薄唇含住了她的唇,挑开她的唇舌深入进去,季茗动情了,她闭上眼睛,牢牢地环住他的后颈轻柔地回应着…… 暗处有一个女人伫立在那里,面无表情地从头看到了尾,轻轻启唇:“季茗,过得挺精彩呀,前一个男人邪魅狂狷,后一个男人英俊矜贵,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围着你转,也是厉害了……养了你这么多年,既然我儿子看上你了,你该是我儿子的……” 季亚卿看着不远处相拥缠绵的身影,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 第295章 宝贝,你没吃醋吧? 回到沂龙湾,季茗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凌衍先去书房处理了工作,回到房间,季茗手上的一本蔡康永的《说话之道》已经快看完了。 她柔软白瓷般的脸蛋轻轻仰着,莹莹的灯光笼罩着她。 听到动静,季茗从书中抬眸,看着他深邃幽深的眸子嫣然一笑:“爷,快去把自己洗干净,妞在床上等得花儿都谢了,知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凌衍失笑,低哑地说:“等着啊,爷去去就来!” 季茗看着他火急火燎地冲进浴室,有些害羞地放下书躲进被子里。 等了一会儿,她掀开被子起床,冲进了浴室。 凌先生洗澡没有锁门的习惯,于是凌先生美好的身体尽收她眼底,她的瞳孔倏地放大了好几倍。 活色生香的成熟男性身体让她的脸蹭一下爆红,有一股暖流冲到了小腹上,她背过身去低吼道:“凌衍,你能不能快点啊?” 凌衍再度失笑:“遵命,夫人!再给我两分钟啊……” “夫人,你背过去干什么?害羞吗?你应该直愣愣地正视你老公的身体!”凌衍边快速冲洗着身体,边笑着揶揄道。 “哎呀,你太帅了,身材太好了,我不好意思看啊……我怕我喷鼻血……哎呀呀……哎呀呀……” 凌衍转眸看到的就是他的大宝贝捂着脸跑走的小身影,房间里还留下她一串“哎呀呀”的尾音…… 凌衍垂眸低笑出声,太可爱了。 季茗躺回床上,钻进被窝,正百无聊赖…… 突然,凌衍的手机响了。 季茗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犹豫了一下,伸手过去,看到来电显示,皱眉了。 白荨。 季茗把手机“吧嗒”丢在床头柜上,继续钻进被子里,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但是手机却响个不停,一遍又一遍地叫嚣。 季茗心里的烦躁一点点地堆积起来,她恨恨地拿过手机,用力地按下接听键,她要听听这个女人要怎么作妖! “阿衍……”醉醺醺的叫唤声传来。 季茗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对方醉得不轻。 “阿衍……我爱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我没对别的男人动过心,就独独为你动了心,阿衍……你给我个机会,我比那个姓季的女人好百倍千倍……” “阿衍……”娇媚的叫唤声带上了哭腔,“爸爸说你一定会娶我的,是真的吗?你会娶我的对吧?阿衍,我现在一个人在酒吧,你来把我带回家,好不好?阿衍……” “白荨!”季茗开口了,声音清冷,“来,你跟我说说,你哪里比我好千倍百倍?” “季……季季季,季茗……”白荨在那端轻咳。 “是的,是本姑娘。” “阿衍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里?” “他在洗澡,所以手机在我手上,有什么奇怪的吗?过会儿他的人还会在我的床上呢……” “你……你们同居了?”白荨的声音有些尖细。 “同居快三个月了。” 白荨整个人好像被浸入了冰水里,声音都忍不住发抖:“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等着瞧!”季茗烦心地电话挂了。 这时,浴室门拉开,男人下身围了一条浴巾走出,看见她拿着自己的手机,问道:“你帮我接了电话?” “嗯……你绯闻女友打来的,在酒吧喝醉了,叫你去接她回家。”季茗平静地说。 凌衍扬眉,他轻笑着观察季茗的脸色:“宝贝,没吃醋吧?” “没有,这种情敌段位太低,不是我的对手。”季茗放下他的手机,一脸无谓道。 “心倒是挺大。”凌衍笑,几步走过去,把她拉进怀中,“我爱你,以后不管情敌段位高低,你都不用放在心上,因为我会帮你解决她们……” 季茗傲娇地抬起脑袋,吻了吻凌衍的下巴,又吻了吻凌衍的脖子:“爷,你真乖!” 她的吻带来全身的酥麻感,凌衍迫不及待地上床,压在了她的身上:“妞,你看起来怎么比我还心急?” “有吗,有吗?”季茗有些害羞了,她轻轻敛眸,耳根泛红。 凌衍愉悦地笑了,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别害羞,我很喜欢……” “爷,你快点,春宵一刻值千金……” 凌衍低笑,眸底深处尽是温存:“妞,你说的极是。” 他俯下身,迫不及待地吞没她潮润的唇舌,手指熟练地从她的睡衣中钻了进去,捻弄着她的柔软…… …… 第二天六点,玻璃窗上蒙上了一层雾,天气见冷,季茗窝在凌衍怀中不想起床。 凌衍摩挲着她手上那枚戒指,轻轻笑了,俯身吻了吻她的前额:“睡吧,今天周六,轮休一天,锻炼放在晚上,等你睡醒了,我们去约会……” “……好。”季茗含糊不清地答应,“先去医院看看谷薇和我姐姐。” 凌衍同意,揉了揉她的头。 她睡过去之前又补上了一句:“我们去约会带上江弋晗和白少伦吧,顺便撮合一下他们。” 凌衍挑眉:“宝贝,确定是我们带上他们是撮合他们,不是在虐两条单身汪?” “嗯?”季茗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微微睁开了一些眼睛,“就是要逼急他们呀,他们有本事就在一起,反过来来虐我们呀,否则活该被虐!” 凌衍轻笑一声,搂紧她:“江弋晗可能交了一个假朋友,宝贝,你还是继续睡吧!” 两个小时后,季茗终于起床了。 凌衍准备好早餐回到房间,见到他的大宝贝拎了好几套衣服从衣帽间钻出来,一脸的不高兴:“阿衍,去约会我穿什么?” 凌衍看了她一眼,此刻她身上穿了一条嫩黄色的裙子,走动间裙摆轻轻摇曳,更衬得她的小腿纤长漂亮,整个人都明媚动人,亮闪了他的眼睛。 “就身上这条吧,很漂亮。”凌衍说,“也很配我。” 季茗抬眸看向男人,黑色风衣,里面配白色羊毛衫和黑色亚麻裤,气质清隽高贵…… 季茗就这么傻傻地笑了:“当然配你,你百搭的嘛!” 闻言,凌衍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不,我只愿和你搭……” 季茗得意地点头:“那是,你只能和我搭!” 季茗微微仰着优美的下巴,那样子很是嘚瑟。 凌衍失笑,忍不住俯身吻了吻温润的小脸:“对,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季茗玩性上来了,双手双脚都往凌先生身上爬,最后她挂在了凌先生身上,像是无尾熊一般,笑容灿烂:“阿衍,今天陪我逛街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逛街了,好怀念啊……” 凌衍托住她的翘腿,抱着他的大宝贝,笑道:“好……你想去哪就去哪……” 季茗满意地大笑一声,“吧唧”一口亲在凌先生的脸上,他的脸上留下了她湿哒哒的一个香吻。 随后,名言夫妇分工明确,她坐在镜子前潜心化妆,凌衍站在她的身后帮她梳理长发,为出去约会做着准备…… 第296章 听说你暗恋我? 吃完早餐,凌衍开车带着季茗前往医院,离开医院后已经将近中午,季茗来到了江弋晗家,又来了一次偷袭。 季茗没想到开门的还是沈承安。 “季律师?”沈承安看到门外的她,也颇为惊讶,“周末来找晗晗呀?晗晗还没有起床呢!” “呃……那你怎么又在她家?”季茗微笑了下。 “我来给晗晗送早餐,洗衣服,做家务,我今天还想约晗晗去看电影呢!”沈承安有些含羞地挠了挠后脑勺,“我买好了电影票,是下午的……” 季茗垂下眸子,这男人绝对的忠犬型好男人啊……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先入为主地撮合白少伦和江姑娘是不是错了呀,这个男人没准才是江姑娘的良人,那她不就帮了倒忙了吗? 她会帮白少伦,纯属是因为江姑娘是一个在爱情里并不主动的人,但是白少伦是她主动追求的,所以她认为江姑娘应该是爱过白少伦的…… 季茗抬起头,轻笑着开腔:“承安,听说你暗恋我?” “呃……”沈承安被季茗的话惊得一震,脸唰一下全红了。 “承安,如果我说我愿意接受你,你会放弃追求晗晗,和我在一起吗?”季茗撩拨了下迷人的长发,勾人一笑。 “呃……”沈承安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语言功能,他缓了好半天才重新组装了语音系统,“我没想到原来季律师这么幽默……呵呵……” “承安,我没有开玩笑……”季茗慢慢靠近了他,“我是认真的……考虑一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 ”你放弃追求晗晗,我们就在一起……“季茗嫣然一笑。 沈承安下意识地退开了一步:“对不起季女神,你是女神,是很多男人心中遥不可及的存在,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我能hold住的,我不敢想象是怎么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会拥有你,但是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个男人不会是我……” “我知道你在试探我,我对晗晗是真心的,我想照顾她一辈子……”沈承安正色道。 季茗轻笑不语。 “能把今天晗晗的时间给我吗?”沈承安请求道。 季茗点头:“你知道她前男友白少伦吗?” “我知道,是个渣男,换女人如换衣服,我不会再把晗晗交给这样的男人。” 季茗沉默了,她可能好心办坏事了。 季茗轻笑了声,转身离开:“那今天就当我没有来过吧!” “等一下——”沈承安在身后叫住她,“季律师,司教授是你哥哥吧?” “嗯?”季茗回眸。 “沈西蔚是我妹妹,她上次和你哥哥相亲……” “西蔚是你妹妹?” “对,她其实挺中意司教授的,但是司教授还没开始就拒绝了她……” 季茗尴尬地舔了舔唇:“这个……我哥哥他可能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这样……”沈承安轻轻笑了笑,“我知道了,我会去劝西蔚放弃的。” 季茗下楼,沈承安特地送下了楼。 一辆宾利车边,一个英俊的男人戴着墨镜,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是渡了一层金色的神袛一般,他倚靠在车尾上,超高的颜值,逆天的大长腿,闲适的姿势,绝佳的矜贵气质,整一副赏心悦目的车模图。 男人见到季茗下来,迈开长腿朝她走来,熟稔地把季茗揽进怀中,俯身在她脸上烙下一吻。 沈承安看着气质高贵的男人拥着美丽的女人,心里突然有些释然,原来这就是那个能够拥有女神的优秀男人…… 凌衍对着沈承安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搂着季茗往车里走。 沈承安目送着宾利车绝尘远去,他总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眼熟,像……像…… 像首富凌衍。 是的,像凌衍。 沈承安有这个想法时,为整个政法圈的男人捏了把汗,女神的男朋友是S国女人最想嫁的男人凌衍,相貌家世背景每一样都是顶级的,看来他们得到女神无望了…… 车上,季茗给白少伦打电话。 “白公子,我不帮你了,你自己主动吧。”季茗对着电话那端的白少伦道,“温馨提示一句,你情敌就住在江弋晗的小区里,所以他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人很踏实,你要不要追回江弋晗就凭你自己的造化了……” “沈承安住在晗晗的小区?”白少伦惊讶了,“这是逼着老子也在那个小区里买房?” “白少伦,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沈承安是一个好男人,忠犬型的,你输定了,你平时浪到飞起,也不消停一会儿,这怎么给江姑娘安全感……”季茗边说边拿着手机转眸看着认真开车的凌先生。 他的侧颜棱角分明,英俊得不要不要的,凌先生对她也是极好的,这个有着尊贵家世的男人,对她根本没有架子,她在两性关系上崇尚平等自在,他就给她平等自在,有时候在她面前他也算是忠犬类型的…… 她季茗何德何能啊? 季茗突然傻傻地笑出了声,拿开手机,对着凌衍道:“阿衍,脸过来。” “嗯?”凌衍笑,侧过脸去。 季茗快速地吻了上去,“吧唧”一口吻在他的唇上,打啵的声音都通过手机传进了白少伦的耳中。 “汪汪汪!茗姐啊,你这样就不好了吧,你们虐我这条狗虐得太丧心病狂了吧?” 季茗喜滋滋地听着那边的埋怨声,笑道:“有本事追上江弋晗啊!再温馨提醒一句,今天沈承安会带江姑娘去约会,下午他们去看电影。” “什么?江弋晗背着我偷汉子?我坐不住了!我打算现在就买下江弋晗对面的那套公寓,天天站在房门口守着她……” 车子戛然而止,一个红灯,凌衍停下车,就迫不及待地俯身过来。 “白公子就等你结果了……唔唔……阿衍,慢一点……” 季茗还没说完话,她的双唇就被夺,熟悉的气息像是潮水般入侵,她的后颈被牢牢托住,凌衍的吻从汹涌澎湃转化为蚕丝般的温柔,炙热而缠绵…… 白少伦赶紧按掉了电话,一个电话的时间被喂了一把又一把的狗粮,他容易吗他? 第297章 甜蜜约会,季小妞一言不合就表白! 凌衍带季小茗去小吃街。 天空蔚蓝,偶有云朵飘过。 季小茗心情很好,像是向日葵遇到了太阳,灿烂的笑容满面绽放。 凌衍轻轻牵着她柔软的手,深邃而独具魅力的眸子锁着她的笑容,微微勾唇。 两人悠闲恣意地牵手逛街,小吃街人来人往,多是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就是两个绝对的发光体,不管是哪个动作都是画报的画风,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深秋快初冬的日子里,季小妞吵着要吃冰淇淋,凌衍捏着她的鼻子,不想让她吃冷饮。 季小妞各种撒娇,最后凌衍只能无奈给她买个一个冰激凌。 “女孩子不要吃太多冷的东西,一个太多了,吃一小半吧!” 季茗狡黠的一笑,当着他的面,嗷呜咬了一大口就吞下去,还对着他扮了一个鬼脸。 “调皮!”凌衍看着这女人故意跟他唱反调,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揽住她的腰,“慢点吃啦,宝贝,太冷了,小心牙齿冻感冒啊……” 季茗挑眉,嘿嘿一笑,踮脚吻上了凌衍的唇,把口中的雪糕渡到了凌衍的口中…… “喏,阿衍,一起吃……” 凌衍咀嚼着她送来的舌尖沁凉,笑着揉着她的头:“宝贝,你城会玩啊!” 季茗抿唇笑,转眼间便把半个冰激凌卷进了嘴中。 凌衍瞪着她,像是大家长一般叮嘱着:“慢点吃……你的胃会受不了的……” 季茗嘿嘿一笑,突然变乖了,吃到一半就放手了,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凌先生,我听话吧?”她笑着,一副乖巧的模样。 凌衍的眉目中萦绕着宠溺的神情,他的指尖勾着她的长发,抵着她的额头吻了下她的鼻尖:“宝贝,真听话,晚餐奖励你一小杯红酒。” “哇!”季茗惊喜地叹道,送上红唇,“阿衍,你真好,我爱你,阿衍,嗷嗷,我要么么……” 凌衍俯首,吮住她的唇,甜蜜的亲吻虐了一票路人单身汪…… 季茗脸皮子到底还是比较薄,大庭广众之下接吻,她很是有些害羞,整个人从头到脚像是在热水里被洗了一遍一般,都蒸红了…… “不行不行,太多吃瓜群众实力围观,我好生羞涩,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季茗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脸颊烫红得厉害。 凌衍的唇角勾起了迷人的弧度,笑着扫视了一眼围观群众,牵着季茗往前走去。 “哇!帅哥刚刚那一眼电到我了,我整个人都酥了,太他妈帅了!这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人!” “他看着女朋友的眼神,那真是满眼的宠溺温柔,含情脉脉啊,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别人家的男朋友了!” 季茗像是踩在云端一般,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久没有的快乐和轻松蔓延在心底。 这三年她都没有这么开心的逛街了,凌衍给她买了很多小吃,马蹄酥,猪油糕,胶冻,山楂糕,荷花酥,鲜花饼,炒酸奶…… 虽然季茗自己吃不了这么多,大部分都是给吃货谷薇买的,但是一大堆好吃的,她的心情还是开心到飞起! 季小妞边走边哼歌,她长长的发丝垂落下来,柔软的唇瓣如绽放的花朵…… 凌衍也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了,笑得眉眼飞扬,充满笑意的唇轻轻地啄着她的唇:“宝贝,今天这么开心?” “阿衍,没有你,我已经三年都没有这么开心地逛过街了!”季茗说,眉眼间一片吹风荡漾。 凌衍轻轻一怔,一丝深意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阿衍,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是最自由最开心,最解放天性的……只有在你身边才是最真实的我……”季茗继续说,“我其实调皮捣蛋,我贪玩、贪吃、贪睡……我的所有所有的坏习惯,你都宠着我,你能接受最真实完整的我……我觉得我好幸福,好幸运……” “阿衍,我是混世小魔王,谢谢你愿意做我的盖世英雄……” “阿衍,我的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而你就是那个良人,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阿衍,喜你成疾,药石无医,不负如来不负卿……” 呃,季小妞一言不合就表白…… 凌衍轻咳了几声,耳根有些发烫,是他的错觉吗?他发现她越来越主动了,说话也越来越甜到他心里去了…… “哈哈,凌先生,你耳根羞红了!”季茗坏笑着,眼眸清亮无比,踮脚在他耳垂上吻了吻,“本姑娘想要撩你真是轻而易举啊,哈哈……” 凌衍想一把抓住这个作妖的小妖精,但是她像泥鳅一般一扭,坏笑着跑远了…… …… 第298章 摩天轮的小格子够隐蔽,可以干坏事! 下午,两人彻底疯玩了一把,他们去了游乐场。 游乐场门口,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女人的头发里穿梭,颜值超高的俊男美女本就是闪光体,男人还在帮女人编发更是惹人注目。 众人目光中,男人竟然完美地帮女人束起了长发,顺便还娴熟地编了个鱼骨辫。 “好看吗?”女人俏皮地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 “好看,也不看看是谁编的?”凌衍笑着搂住她往游乐场走。 他们先玩了一些刺激的项目,过山车、跳楼机、大摆锤、激流勇进等等,在这方面,季小妞还是比较大胆的,游乐场的游乐项目都没在怕的…… 远处,一个巨大的摩天轮正在缓缓转动着…… 季茗快乐地像只自由的小小鸟,拉着凌衍的手奔到摩天轮下:“阿衍,有人说摩天轮的每一个格子里都装满了幸福,摩天轮就是为了和喜欢的人,一起跨越升空而存在的。站在摩天轮下眺望摩天轮的人,其实是在眺望幸福……” “宝贝,你从来都不用眺望幸福,你的幸福一直都在你身边……” 季茗幸福地娇笑了下,窝进她的怀中:“有人说,摩天轮就是给恋人坐的,摩天轮每转过一圈,地球上就会有一对接吻的恋人,走吧,那个小格子里够隐蔽……” 凌衍轻笑,他挑了挑眉道:“小格子够隐蔽,所以可以干坏事?” “你说呢?”季茗的眼眸子骨碌碌地转。 凌衍捏了捏她的鼻子:“宝贝,你越来越上道了!” 季茗给点阳光就灿烂:“那是!” 坐进摩天轮的小格子里,四目相对,温软的暧昧四处流窜。 摩天轮一点点离开地面,一格又一格地浪漫上升…… 凌衍眼中的深邃深幽烧灼着季茗的理智…… “凌先生,开始吧!”她说。 凌衍失笑,他该拿这个小色女怎么办? 凌衍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修长的手指捧住她的脸,他的唇轻柔地贴在了她的唇上。 一开始,是温柔至极的亲吻,薄唇一寸又一寸轻柔地逗弄着她的唇…… 随着摩天轮的上升的高度越来越高,突然,他的手扶在了她的腰上,温热的唇舌撬开她的牙齿,她浑身一颤栗,被迫张开了嘴,他的唇舌趁机探入,灵巧的唇舌绕着她的,温柔地渐渐加深这个吻…… 在摩天轮的至高点,她的灵魂彻底被他勾走了,她的呼吸被夺,她本能地慢慢回应着他的吻…… 这个吻一直吻到摩天轮缓缓下降到地面…… 两人的唇终于分开了一些,季茗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凌衍抵着她的额头,帮她缓着气,缠绵的呼吸还在两人之间流转…… 季茗悄悄地抬眸,他的深眸像是漩涡一般把她吸入其中,她笑着轻哼了一声,埋进他的怀中…… 他们赖在摩天轮里不想走了,也许是摩天轮的幸福传说吸引了他们,于是,两人坐了第二次。 第二次更加激烈,摩天轮还没起步,凌衍便情不自禁低下头,唇贴近她的。 季茗娇羞地缩着头。 凌衍的吻如骤雨般落下,令她猝不及防。 后来吻由霸道转为了缠绵,与她相贴相缠,她红着脸回应着。 突然,有只熟悉的大手动情地沿着她的腰肢往上移,熟练地、缓慢地解开了她胸前的两颗扣子。 季茗一惊,便感觉到男人的手指覆上了她胸前。 “唔……”季茗娇娇地呼了一声。 这样很容易擦枪走火啊…… 季茗倏地抓住他的大手,对着他摇着小脑袋,那模样很是可爱…… 凌衍失笑,带着她的手往下探…… “帮我。”他的俊颜深埋她的发里,低语道。 季茗的脸彻底红透了,她四下张望了下摩天轮的高度,摩天轮即将登顶,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帮我,宝贝……”凌衍低声哄骗她,嗓音磁性慵懒。 男人诱人的鼻息刺得她脖颈发痒,就在摩天轮登顶之时,季茗豁出去了,她颤抖着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中…… 他俯身过去,一个又一个动情地吻,落在她的唇上,脸上,颈上,锁骨上…… 摩天轮的小格子里,果然可以做坏事啊! …… 第300章 绯闻风波,炸开了锅 周日,季小茗完全起不了床,这锅凌先生得背。 凌先生昨晚被狂热点燃,点燃自己的同时,也把她给带进了激情的坑里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两人大战了一宿,季茗被凌先生榨得干干净净,体力完全处于透支状态…… 周日早晨,季茗睡得正香,凌衍眯着眼睛看着怀中熟睡的女人,她长长的睫毛在她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漆黑柔软的头发缠绕在他的臂弯处,她的睡袍领口微开,露出了性感的锁骨…… 凌衍心中微动,倾身过去寻到她的唇,细细地啄吻着…… 宁静的室内温馨美好,但是外界却炸开了锅—— 今日早晨有一则娱乐新闻炸了,各式各样的八卦杂志和报纸上都刊登着这篇报道。 《明星陆谦野隐婚多日,妻子系著名律师季茗》。 下面有好两张偷拍照,照片中的男人并非陆谦野而是陆宣义,一张是陆宣义前几天带季茗去民政局,在门口陆宣义牵着季茗走进民政局的照片 还有一张,是前天陆宣义在医院小花园里强吻季茗的照片…… 虽然是两张偷拍照,清晰度却十分惊人,两人的五官清晰可鉴,大众看来,一看就能看出是陆谦野和一个美丽的女孩…… 短短几个小时,网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全盘轰炸式评论,有网友还把前几个月谦野和季茗的机场与酒吧的两次绯闻翻了出来,还有网友人肉了季茗的身家背景…… 其中陆谦野的粉丝处在几近崩溃的状态,自家爱的死去活来的偶像一下子爆出已经结婚,谁能受不了? 不少陆谦野的粉丝开启了各种怼和黑季茗的模式,言论有些不堪入目。 凌衍看到了这则绯闻,沉了眸色,尤其是看到清晰得的不像话的两张偷拍照片,他的眉宇间窜起一股子天寒地冻的冷意。 他起床,帮季茗把被角掩好,轻声离开卧室去了书房。 书房内,高大的身影煞气一片。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压下这条新闻,给你们半个小时,现有的报道全部撤下,后续的报道全部给我拦截;随后放出这条绯闻为假的消息,雇大批水军顶起这条消息,另外,准备一条其他当红明星更大的猛料放出去!” 那边的下属领命。 凌衍随后给倾世娱乐的负责人打了电话,倾世娱乐是陆谦野所在的娱乐公司,倾世娱乐是凌氏集团旗下的。 凌衍命倾世娱乐的负责人召开发布会,让陆谦野亲自出面澄清绯闻是假的,另外命令自己的御用律师团队把所有捏造谣言的报社、杂志社和网站作为共同被告告上法庭。 凌衍放下电话,冷肃的眸子像是化不开的冰块,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终于拨打了陆宣义的电话。 “陆宣义,你真是有心了,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精彩纷呈呐!”凌衍开口。 那端陆宣义轻笑:“凌衍,何以见得是我自导自演的?你没有脑子吗?” “这么高清的照片好意思叫偷拍照吗?狗仔一看就是被人安排好的……”凌衍岑冷的说道,“陆宣义,你知不知道在闪光灯下曝光季茗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多少麻烦?这还影响你弟弟的事业,没有脑子的是你!” 陆宣义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不管你信不信,狗仔不是我安排,绯闻也不是我安排的,我还不屑靠这些没什么卵用的绯闻成事!” 凌衍在心底深处也是认定了不是陆宣义做的,他随即问道:“那你背后是谁在帮你搞事情?” 陆宣义轻嗤了声:“凌衍,你心里有答案了,何必要问我呢?” 凌衍敛眸,高大的身影在光线下投射出一个颀长的阴影…… 是的,凌衍有答案了,背后搞事情的应该是他小姨秦秋林,他小姨秦秋林在帮陆宣义追求季茗…… 凌衍的眸子暗沉了下来,浓郁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凌衍回卧室看了一眼季茗,季茗窝在被子里睡得正香,外面的世界闹成什么样都与她无关,她处于没心没肺的离线状态。 挺好的。 凌衍俯身在她光洁的额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啊……阿衍,别闹……”季茗哼了一声,“我要睡觉……” “嗯,睡吧!”凌衍轻声哄道。 她的手机里已经塞满了各种信息和电话,凌衍替她关了机。 第301章 阿衍,没有你的抱抱,我睡不安稳!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项权来电。 凌衍走向阳台,关好阳台门,接通了电话。 “凌董,今早凌氏的股票一开盘,市面上流动的股票就被人高价买入,手段像是恶意收购……” 凌衍的眸子一片漆黑冰冷:“是谁做的,去查,给你五分钟。” “凌董,我已经查出来了,这么大手笔买入凌氏股票的是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公司众巅实业,是外地的一家小型外贸公司……” “小公司有实力收购凌氏的散股?”凌衍不屑的轻嗤,“说重点吧,你查到的幕后实际插手的是谁?” “凌董,呃……我查到的是,是您的小姨,秦秋林……”项权犹豫着开口,“我调查到了众巅实业的老总包众民与秦秋林的钱财来往记录,将近一个星期里,秦秋林在包众民的账户里陆陆续续打了将近七千万,用来收购凌氏的一些市面上一些散股。” 凌衍轻轻勾唇,笑容没有温度,他知道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闹剧都不太可能是陆宣义做的,但是小姨为什么要做这些? 他知道秦秋林很偏心,她对凌家人向来没有什么过多的热情,但是对陆家的这对双胞胎兄弟却像是对待亲儿子一般。 所以小姨要这些凌氏的股票做什么? 想搞垮凌氏集团?呵,天方夜谭,有他在,没人能动凌氏。 难道是想要通过从市场和其他股东手上收购足够的股份进入凌氏董事会?她这么做是想要自己进入凌氏董事会还是替陆宣义进入凌氏铺路? “凌董,要把市面上流通的股票买回来吗?” 凌衍回神,漠然下令:“买回来,把市面上的散股全收回来,中午收盘时不再放出股票;凌氏的一些小股东那边盯紧点,不要让他们脱手。” “是,凌董。” 凌衍放下手机,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俯瞰着沂龙湾的美景,光线把他的侧颜映衬得模糊不清,他单手插袋,轻轻叹气。 突然,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从背后环上了他的腰,女人香软的身体缠了上来:“阿衍……” 软濡的嗓音让人心波荡漾。 凌衍的眸光立刻温软了下来,他转过身来,轻轻笑了笑,把穿着睡袍的她搂进怀中:“宝贝啊,怎么醒了,才早上九点……” “没有你的抱抱,我睡不安稳……”季茗微仰着头,撅着小嘴撒娇道。 “你呀!”凌衍轻笑,他俯下身,把季茗拦腰抱起,朝卧室的大床走去。 “阿衍,我全身又累又疼,都怪你……” “对不起,昨晚我失控了。”凌衍埋首吻了吻她的唇。 季茗挑了挑眉,轻舔他的唇,慢慢地回应他的吻…… 昨晚他失控也是她纵容的……这锅也有她的一份,昨夜她太纵容自己的欢愉了,今天这么累也是自己活该…… 凌衍轻笑,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他陪着她躺了上去,把她搂进怀中:“来,衍哥哥抱着你,再多睡会儿。” “嗯……对了,今天早上我同事有一份文件发到我邮箱了,我要看看。”季茗坐起身,打算伸手去拿手机。 凌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躺下:“睡吧,别看了,文件又不急,在邮箱里也不会跑,早看晚看都一样。” “哎,阿衍,我一个女强人,在你身边就变成一个撒娇卖萌偷懒不学好的渣渣,感觉我要堕落了,都怪你,我得找个时间好好自我反省一下……”季茗窝在他的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睡姿。 这女人嘴上喊着自己堕落了,动作上就是在他怀中找好睡姿准备再好好睡一觉…… 这样的反省也是醉了…… 凌衍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帮助她快速入睡:“宝贝啊,什么时候觉得太累了,就把工作辞了吧,让我养你,让你男人有点成就感,好不好?” 季茗枕着他的手臂,微微抿唇一笑,“我一直都在培养你的成就感啊,你看在这不可描述的事上,我累得丢了半条命,你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神清气爽,你多有成就感啊……” 凌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突然,她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问道:“阿衍,你觉得我技术还行吗?我需不需要苦练技术?” “……”凌衍小腹一紧,他差点把持不住马上把她压在身下。 “咳咳……”凌衍轻咳了两声,“宝贝……” 季茗的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阿衍啊,我总觉得我在床上也是个渣渣,万一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比我厉害,把你勾走了怎么办?” “……”凌衍深呼吸,默念了一遍清心咒。 “阿衍,你怎么不说话?评价一下我的床上功夫呗!”某女懒懒地说道,嗓音沙慵懒魅惑。 “我这辈子只有过你一个女人,我没有对比,不好评价……” 闻言,季茗缓缓睁开了眼睛,懵懂的眸子瞬间清澈起来:“凌先生,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想要对比?你是不是想要另找个女人试试,看看是我厉害还是她厉害,对不对?” 凌衍微微一愣,轻笑道:“宝贝,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季茗的水眸狠狠地瞪着他,从鼻翼中发出了轻哼声。 “呃……我爱你,宝贝,我爱你……别生气,我爱你……”凌衍讨好地吻了吻她的唇,说错话了以后,说“我爱你”总是对的。 “算你识趣。”季茗心里美滋滋,又懒懒地闭上眼睛,“继续刚才那个问题,本姑娘的床上技术如何?” “好,好得不得了……”凌衍无奈失笑。 “哟!学聪明了,本姑娘刚才说自己是渣渣只是谦虚一说,你可别蹬鼻子上脸,本姑娘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技术可好了呢?!”季茗嘚瑟地说。 凌衍俯身,细细地吻着她的脸:“你怎么都是好的……” 季茗美滋滋地窝进他的怀中。 “宝贝,饿吗?我给你去拿些早餐来……” “一点点饿……”季茗开口,随即下了一个订单,“我想喝虾仁粥,要你做的。” “行,伙夫给你去做。”凌衍吻了吻她的头发,起床给她去煮粥。 第302章 两颗心跳动着同样的频率,不断的靠近交缠…… 后来,凌衍端着粥回来,季茗满足地喝了一点粥,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多。 外界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她是下午起床后才看到的,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凌衍。 凌衍在书房,他站在办公桌后打电话,眉眼冷肃。 季茗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他还是听到了动静,转身看着她,轻轻笑了下,挂了电话。 季茗快速奔过去,扑进了他的怀中:“阿衍,你看到那条娱乐新闻了吗?” “看到了。” “生气吗?” “傻瓜,气什么?不是你的错,我气你干什么?”凌衍笑。 季茗松了一口气:“谢谢你不生我的气,对不起,又给你惹麻烦了,一上午我睡懒觉,你没少帮我忙活吧?我看到陆谦野招开记者招待会了,凌氏的御用律师团队把所有报道过这篇绯闻的媒体都告了,辛苦你们了……” 凌衍宠溺地看着她:“最近进步怎么这么大,这话我竟然听出了心疼意味,你心疼我了吗?” 季茗在他怀中抬眸,猛地点了点头,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吻了吻:“对呀,心疼你三秒钟,惹上我这个麻烦精,真是够你受的……” “你给我惹麻烦,我倒是习惯了。”凌衍揉了揉她的头,“最近多跟我一起出行,单独一个人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还有网上的各种言论都不要去看,黑子什么难听的话都说,没必要在意,走自己的路,让他们说去吧,嗯?” 季茗噗嗤一声笑起来:“知道啦!漠然面对这种事我最在行啦!” 周日下午,季茗没有出门,凌先生在书房办公,她隔绝了一切网络,窝在凌先生怀中清闲地看了一下午书…… 傍晚时分,天空又飘起了雨丝,沂龙湾的景色在雨雾中迷蒙起来,像是真正的仙境般飘渺动人。 吃完晚餐,凌衍打伞,牵着季茗的手,慢悠悠地在细雨中漫步。 雨水落在地上溅起水花,伞下,季茗慢慢地窝进凌衍的怀中,凌衍笑着搂紧她的身体…… 道路两旁的灯光照射下来,柔和了两人的棱角,季茗红润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这样明媚的笑容让凌衍着迷。 伞外,细雨朦胧,伞内,两颗心跳动着同样的频率,不断的靠近交缠…… 她看着他,心跳飞快;他看着她,微勾唇角。 灯光下,她的唇瓣粉如初婴,凌衍情不自禁地俯身过去,温柔地吻住她的唇…… 他不深入,就是轻轻地在她唇上啄吻,一下又一下,柔软甜腻的触觉让他难以言喻心中的震动…… 季茗在他单纯轻柔的温存中,读出了天长地久的意味…… …… 周一下午,季茗走进凌氏,她身后的闲言碎语满天飞,有些议论声大得她都听到了…… 哎,这群吃瓜群众真是为别人的事操碎了心呐…… 季茗若无其事地走进办公室,坐下后开始心无旁骛地处理工作。 江弋晗来她办公室时,季茗基本已经处理完了工作,她目光悠远地望着窗外,窗帘被风微微吹起,宣泻了一地的明媚阳光。 “咳咳——”江弋晗假咳了两声。 季茗缓缓转眸,调笑道:“江姑娘,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江弋晗轻哼了声,走进办公室:“我要是有笑话看就好了,但是你这女人这种铜墙铁壁的心,会被区区一个小绯闻击垮吗?” 季茗听了笑了笑。 “不过话说,我倒是挺好奇你现在是什么情况?那照片是真的吗?你不会真的和陆谦野领证结婚了吧?”江弋晗不客气地在季茗对面坐了下来。 “没有。”季茗说,声音有些模糊,“但是差点就领证了。” 第303章 江姑娘,女为悦己者容啊! 江姑娘闻言瞪大了眼睛。 “What?!所以照片是真的?我还以为是合成的……”江弋晗吃了个大惊,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你和陆谦野去领证,凌衍没有爆炸吗?” “他炸了呀,他像是一个盖世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来救了我。”季茗笑着说。 “救?”江弋晗挑眉,“看来是陆谦野逼你去的……陆谦野这种双面人格的人还是甚少接触为好,在镜头前笑得那么灿烂,私底下强势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像是有精神分裂一样……所以你现在和他分手了吗?你和凌衍怎么样了?” “我和凌衍复合了。”季茗简单地说。 闻言,江弋晗咧嘴笑了,“老铁,终于上道了!恭喜你!这样才对嘛,你跟凌先生才是天生一对!” “那江姑娘,你和白少伦呢?” 闻言,江弋晗的怒火从她心头燃起,语气激动道:“季茗,你为什么一直把我和白少伦牵线?安安跟我住在同一个小区是不是你告诉他的?那货昨天把我家对面的那套公寓给买下来了,今天就在装修,他要干什么呀他?” 季茗挑眉:“他当然是想要追你啦,没想到白公子他动作这么迅速……” “季茗,你为什么不帮安安追我?你为什么偏心帮白少伦?” “呃……”季茗舔了舔唇,“因为……先入为主……” “不对,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为什么?”江弋晗逼问道,“我总觉得你对白少伦有莫名的亲切感,就像你是他姐姐,一直在不断地提点他……” 季茗淡淡地笑了笑,起身去倒水,打算避开这个问题,因为对于白少伦她是存了些私心的,但是这私心不能告诉江弋晗…… 江弋晗追着她的背影问道:“季茗,你得回答我,你对白少伦这么偏心的理由是什么?明明安安对我更好,你为什么帮白少伦追我而不是帮安安追我?” “季小妞,你是不是在拿白少伦那个渣男整我?你成心不想让我找到幸福,你个黑心的坏女人!”江弋晗越说越气。 季茗突然转身,看着江姑娘的眼睛,认真地问道:“阿晗,你扪心自问,你到底喜欢谁?” “我不知道,反正我对白少伦已经死心了。” “我看未必,每次提到他你都很激动,你都大骂他是渣男,真正的死心是平静到无动于衷,但是一提到他,你就上蹿下跳的激动,跟个猴子似的,所以我推定你根本忘不了他,不然沈承安追你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为什么不答应?”季茗说道,“也许是旁观者清吧,你能一眼看出我爱的人是凌衍,我也能看出你对白少伦是真爱,一开始就是你追的他,江姑娘你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在爱情里却比我还扭扭捏捏,能让你放下尊严去追的男人一定是动了真心的……” “白少伦是你追的男人,而沈承安是追你的男人……哪个重要其实你心里那杆秤还是门儿清的……”季茗轻叹,“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阿晗,遵从自己的内心,给白少伦一个机会吧,浪得飞起是他以前的生活,最近他从良了很多,他一个人在努力创办一个游戏公司,听说没有借助家里的一点帮助,勇气挺可嘉的……”季茗话锋一转,微微一笑道,“再说了,他一个这么浪的男人居然在你们谈恋爱的时候只碰过你一次,说明他在那方面也不是很渣嘛……” “不对,白少伦的床上功夫很渣!”江弋晗大吼,“他就是个渣男!” “……”季茗嘴角抽搐,“江姑娘,这种话你敢不敢小声一点说?” “他渣是事实,还不让吐槽了吗?” “呃……你让他有时间跟凌先生探讨下这个问题吧,让凌先生好好教教他……”季茗轻笑道,“话说回来,江姑娘,你能给他你的第一次,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一定是不同的……对不对?” 江弋晗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皱眉道:“丫的,那男人现在要天天住我对面,那让我怎么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大裤衩下楼扔垃圾?” “那你为什么可以什么都不拾掇出现在沈承安面前?” “呃……” 季茗笑道:“这说明你很在乎你在白少伦心目中的形象,江姑娘,女为悦己者容啊!因为在乎这个男人对你的印象所以你在他面前会要脸……” “季小妞,你真啰嗦,不理你了!”江弋晗的耳根子有些红,转身回自己办公室工作去。 …… 第304章 亲爱的,我回家了,我洗干净了等你回来哦! 到了下班时间,凌衍还在开会,季茗便自己开车去了医院,虽然她被曝光了,但是总不能连正常的出行和生活都省了吧? 季茗走进医院的时候,戴上了一只口罩,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她,窃窃私语声在她身边炸响,她跟个没事人一般往姐姐所在的病房走。 在不远处的长廊边,季茗止了脚步,她看到了她哥哥司珩年,和一个女孩,女孩坐在长廊边上抬起头说话,夕阳在她白净的面庞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司珩年单手插袋,微微俯身,低着头看着女孩…… 虽然季茗看不到司珩年此刻的表情,但是她莫名的觉得眼前的画面明丽和谐,她有种两人配一脸的感觉…… 难道这个女孩就是哥哥喜欢的人? 季茗怀揣着好奇心走近了几步,她定睛一看,这女孩…… 这个白净的女孩是沈西蔚…… 季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悄然无声地退场,朝姐姐的病房走去。 季茗来到病房外后,竖起耳朵听了听病房内的动静,无声? 她偷偷张望了一眼,就看到姐姐安静地睡在床上,而她的床边,一个男人趴在那也睡着了,斜斜的夕阳在他亚麻色的发丝上透出一层金黄色的光来。 夕阳把整个病房都照得透亮,司瑾和殷纪生双双睡着的也是一派明丽和谐…… 敢情她今天就是个多余的人? 季茗往谷薇的病房里走,她想如果谷薇身边也有一个男人,那她今天就早点回沂龙湾哪舒服哪呆着去吧! 但是今天真是中邪了! 季茗还没走到谷薇的病房,在走廊这一头就听到谷薇兴奋的大嗓门。 “兄弟,来来来,再陪我玩一局!” 季茗轻轻推开虚掩着病房门,只见谷薇同学拔掉了手上的针头,盘着腿坐在病床上,兴奋地拿着游戏把柄,而她旁边坐着一个蒙面男,戴着黑帽子,黑超遮面。 通过侧影,季茗一眼就看出那个蒙面男是陆谦野。 呃,她的这个“绯闻丈夫”竟然在这里…… 陆谦野和谷薇疯狂地在游戏里厮杀,玩得热火朝天! 季茗趁他们还没发现她,赶紧掩上房门。 这一刻,她不是单身狗,却有些被虐了的感觉,她赶紧给凌衍发了一条微信。 [亲爱的,我回家了,我洗干净了等你回来哦。] 叮—— 正在开会的凌衍看到季茗的消息,喉咙一涩,小腹一紧,心彻底燥了起来,他揉着眉心失笑连连,整个会议都开始心猿意马了…… 大魔王来电。 季茗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接通了电话。 “小乖,来海边别墅。”陆宣义的声音传过来。 季茗抿了抿唇:“对不起,Calvin,我不能过来且我们现在处在敏感时期,在这种风头浪尖上我们要是一起出现的话,被狗仔发现,我们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就是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我不是在寻求你的意见,我是在命令你。”陆宣义在那端说。 季茗从话筒里还能依稀听到海浪的声音,她叹了口气。 她想到了前天陆宣义在医院里强吻她,她有些犹豫,最终,她还是答应了。 “好,我过来跟你好好谈谈。” 第305章 陆宣义舔舐嘴角的鲜血:掌掴我,你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季茗开车前往海边别墅。 季茗来到海边别墅的时候,夕阳正在沿着海平面沉落,陆宣义等在别墅门口,金黄色的夕阳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落寞。 他的脚下,一只白色的猫咪正在围着他转着圈,纯白的毛色,宝石般的眼睛生动可爱,蓬松的大尾巴在他的腿上扫来扫去…… 这样的场景,让季茗觉得有种莫名的孤寂和悲凉。 “Calvin。”季茗走上前。 “来了。”陆宣义微微勾唇,俯下身把脚下的猫咪抱起来,“小乖,这就是我提过的小乖乖。” “小乖乖吗?”季茗笑了笑,“久违了。” 猫咪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喵呜喵呜”地欢快地叫了几声,想要往季茗身上蹿。 季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不敢抱猫……” 陆宣义轻笑,他放下猫,拍了拍它的头,让它自己去玩。 “进来吧!”陆宣义说。 季茗站在原地,咬了咬唇,问出了纠结了一路的问题:“宣义,昨天的绯闻是你安排的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 季茗垂眸,睫毛微颤,她抿了抿唇轻声说:“我信。” 陆宣义低低地笑了,他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小乖,你还是这么天真!” 季茗的手指一颤,挣扎开他的手,退开了几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这么防备我?”陆宣义沉眸。 “宣义,你能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嗯,你说。” “待会儿进去以后,你不要和我有任何肢体接触……” 陆宣义挑眉,面色有些沉了,半响,他开腔:“依你。” 进到海边别墅里,耳边的海浪声小了一些,白色的猫咪可爱的在地毯上打着滚…… 看起来像是在向它的主人卖萌讨巧…… 陆宣义走过去,把猫咪抱入怀中:“小乖,想跟我谈什么?” “我姐姐的右臂的手术方案进展如何?” “手术方案已经有了……”陆宣义给季茗倒了一杯茶。 季茗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大魔王给自己倒茶,这真的是…… “在我的存储器里,我可以给你看,要看吗?” 季茗抿唇一笑:“不了,我也看不懂,我相信你的医术。” 陆宣义点头,微微勾唇笑了一下:“你相信我,但是你的心却不愿意靠近我,你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相信我,对不对?” “……”季茗顿了顿,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气道,“宣义,我们俩是不可能的,我爱凌衍,我这辈子只爱他一个。” “啧,真狠心,小乖,从你嘴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陆宣义眸色沉了沉。 “宣义,我是为你好,我和你不合适。” “当时,你也是用这个借口甩掉凌衍的……” “我说我和凌衍不合适纯属是借口,而宣义,我和你是真的不合适,是真话……” 陆宣义突然邪肆一笑,他缓缓地把手上的猫咪放在地上,大步逼近她。 季茗心里一阵害怕,脚步不断往后退去。 “宣义,你要干什么?” 季茗的后背已经贴在了墙上,她无路可退,陆宣义伸手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 浓烈陌生的男性气息张狂地侵入她的毛孔,她突然害怕地伸手去推陆宣义。 陆宣义慢慢俯身,逼近她的脸,他的呼吸喷洒在季茗的脸上,季茗的身体一阵阵颤栗…… “小乖,我知道你心底那个见不得光的秘密……”陆宣义悠悠开口。 季茗的呼吸有些乱了。 “这个秘密一旦见光,你与凌衍就再无可能……反正到时候你都要投入我的怀抱的,早几天投入我的怀抱不好吗?” “不,我和凌衍不可能再分开……” “他的继母是你的亲生母亲,而你是他的杀母仇人,你以为你们还有可能吗?” 季茗瞪大了眼睛,全身一颤的同时,后背有冷汗开始滴落下来,她轻轻抬眸间,看到了陆宣义轻笑着挑眉。 “你根本不可能进凌家的门,第一,你亲生母亲叶子楠不会让你进凌家;第二,你私生女的身份尴尬,凌家根本不会接受,所以,我们俩才是最合适的……” “合适不是这么来定义的,门第身份差距在我看来并不是合不合适的标准……”季茗有些害怕现在的陆宣义,他的脸与她的脸仅只有咫尺之遥,“宣义,我们能保持距离聊天吗?这样我透不过气来……” 陆宣义更是逼近了她,鼻尖抵上了她的鼻尖:“小乖,那你判断合不合适的标准是什么?是可笑的爱情吗?” “是。” 陆宣义轻轻一笑:“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活在现实里,爱情远远不够,爱情永远无法战胜现实……” “我不信!” “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 陆宣义哼笑了声,单手擒住她的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以绝对的强势把她牢牢摁在墙上肆虐地吻住了她。 “唔唔……” 唇舌被侵犯,让她排斥的气息窜入口中,她的胸口大力地起伏,心中除了惊恐和慌乱就没有其他感觉了,这样强悍的力量让她深深皱眉,她心一横,用力地一咬。 她咬破了陆宣义的唇—— “啪——”反手一个耳光扇在陆宣义的脸上—— 下意识的动作,她甩出耳光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是她第二次吃了雄心豹子胆打了陆宣义…… 大魔王不会直接弄死她吧? 陆宣义生生地承受着她的掌掴,满脸平静,邪气地舔舐掉嘴角的鲜血:“第二次打我,力道很匀称,不错,越来越有经验了……” 季茗羞恼地擦着自己的唇瓣…… 看来,她想用谈判的方式劝陆宣义放手是她太天真了…… …… 第306章 白荨,别打扮了,下面请欣赏我的表演吧! 季茗逃窜似从海边别墅开车回沂龙湾,一路上有些失神,快靠近沂龙湾大门时,远远地看见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沂龙湾的镂花大铁门门口。 一个女人双手环胸靠在车尾,气势有些凌厉。 明显,这个女人被沂龙湾的警卫挡在了门外。 是白荨。 季茗淡淡地勾唇,开车靠近大铁门。 白荨见到有车过来,以为凌衍回来了,眸光一亮,踩着高跟鞋跑过来拦车,待白荨看清车里坐着的人时,血液回流,霎时冲上大脑,心里的暗火在拼命乱窜。 “怎么是你?”白荨大步上前。 季茗踩了刹车,开门下车,淡淡道:“是我。” 白荨嗤笑:“你来沂龙湾做什么?” “呵,白小姐不知道吗?我住这里哦!”季茗展颜一笑,笑容美好。 白荨如遭雷击,整个人呆住了,随即厉吼道,“你骗人!你就是来找阿衍的,你怎么可能住在这里呢?你这种麻雀能在凌衍身边扑腾几天?” “当然是扑腾一辈子了。”季茗笑着说。 “是吗?你确定凌家的高门槛麻雀能跨的进去,别到时候你这只麻雀跳得太低,在门槛上撞死了……” 季茗哼笑道:“我是麻雀,白小姐是凤凰吗?你知道人为什么要拼爹吗?” 白荨一时语塞。 “因为自己没本事,所以才要拼爹!”季茗眼神犀利,嘲讽地牵出一丝笑容,“在我看来,白小姐不是什么凤凰,不过就是一条可怜的家族寄生虫罢了,没什么好显摆的……” “你……”白荨气得有些跳脚。 “对了,我还没问,白小姐来我家做什么?想来参观一下?”季茗面容平静地问道。 “呵呵,你家?你说沂龙湾是你家?”白荨大声地哼笑道,“你就算住在这里,这里是你家吗?凌衍不过宠你几天,还真把自己当沂龙湾的女主人了?可不可笑?!” 面对白荨的嘲笑,季茗摊了摊手:“白小姐不信这是我家?” “季茗,你!”白荨有些气急败坏,面色有些涨红。 季茗笑,风轻云淡地笑:“你一定是没有见过沂龙湾里面的盛景吧,来,我带你免费去参观吧!” “你一个新欢罢了,凭什么带我去参观沂龙湾?” “新欢?”季茗微微蹙眉,“这词我很不喜欢,我和凌衍认识六年多了,他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女朋友,我新欢旧爱都是我哦!” 白荨咬唇,她调查过季茗,她知道季茗就是那个阿衍在求学期间那个唯一承认过的女友…… “新欢也好,旧爱也好,不过就是一个玩玩的女人,你以什么身份带我参观沂龙湾?” 我告诉你我以什么身份带你参观,我还不光以沂龙湾女主人的身份,还以沂龙湾设计师的身份带你参观,怎么样?够给面子了吗?” “等等,设计师?”白荨嗤笑道,“你一个律师设计了沂龙湾,别搞笑了好吗?” “是的呀,我就是这么多才多艺,我就是一个被律师事业耽误的建筑设计师!”季茗挑着眉道,弯弯的眉眼俏丽可人的很。 这句话在白荨看来,是挑衅,大大的挑衅! 白荨冷哼了一声:“说大话,信你这种女人才有鬼!真想看看有一天你摔下来的落魄样……” “那你死也等不到那一天了……”季茗微笑。 “对了,差点忘了,昨天你和别的男人的绯闻闹成那样,你以为你和凌衍还能有好结果吗?绯闻绝对不可能空穴来风,你是不是还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你真是不要脸……” 季茗脸上的微笑不减:“白小姐,你要不要脸关你屁事!我就是不要脸,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白荨哑口无言,还有人能把不要脸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真是闻所未闻…… 这时,梧桐路上三辆座驾一列驶来。 凌衍回来了。 白荨下意识地撩拨了下自己的头发。 “撩什么?打扮得再漂亮凌衍也不会看你一眼!我在凌衍心中是天上的云,而你只是地上的泥,我和你就是云泥之别……” “你……” 季茗轻笑着,上手就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白荨,看到没?我这副样子都比你漂亮百倍!” “哼!”白荨不屑地冷哼一声,顺便细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 而季茗却是把自己的衣服弄得更乱些:“白小姐,别打扮了,你不用开始表演,请耐心欣赏我的表演吧——” 白荨疑惑,这话什么意思? 这时,三辆座驾在大门口停了下来。 英俊的男人下车,快步朝她们走来。 “阿衍……” 娇媚的一声是季茗叫的,声音里还带着点委屈。 季茗哒哒哒几步奔上前,一下子扑进了凌衍怀中,指着白荨控诉道:“阿衍,这个坏女人欺负我!” 凌衍搂紧她的身体,轻笑:“宝贝,她怎么欺负你了?” “她抓我头发,扯我衣服,你看,我的头发乱了,衣服乱了……呜呜,她是坏女人……” 白荨要抓狂了,她恨恨地瞪着季茗:“阿衍,不是我,她撒谎,我碰都没有碰她!她诬陷我!” “阿衍,她不光迫害我的人身,她还用言语攻击我,她说我在你身边蹦跶不了几天了,她还说我不是沂龙湾的女主人,你说我是沂龙湾的女主人吗?” 凌衍挑眉,温柔地帮她梳理了一下头发,宠溺地说道:“你当然是女主人。” “白小姐,听到没?”季茗攀着凌衍的脖子对着白荨挑衅道。 白荨的脸色不能用发白来形容了,她的心里泛起涩涩的疼,她看着男人搂着那个女人,眸子中是宛如秋水沉淀般的温柔与深邃…… 白荨的心里莫名的凄凉一片,她的心像是被绳子勒住了,根本无法呼吸…… “阿衍,你是不是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呀,她昨天还和别的男人闹绯闻,你不介意吗?你怎么能不介意呢?”白荨的声音变得尖细不堪,细听像是扯着嗓子吼的。 凌衍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这一眼不带任何情感,甚至带着刺骨的寒意。 白荨只觉得什么东西破裂了,疼得她面色发白…… “白小姐,我介不介意不关你的事吧,请你以后不要再欺负我的女人,我女人的头发和衣服不是你的抓的,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凌衍轻柔地吻了吻季茗的额头,“另外,你想知道她在我身边还能待几天,那我告诉我,是我离不开她,我想赖着她一辈子,我离了她我活不了,这回答白小姐可满意?” 白荨说不出话来,她整个人像是浸在了冰水里,她只觉得心里又冷又疼,还有一种绝望感缓缓地涌出来…… “关于她是否是沂龙湾女主人的问题,我告诉你,她不但是沂龙湾女主人,她还是沂龙湾的所有权人,这里所有东西都是她设计的,是我建起来送给她的,而且过户时房产证上写的一直是她的名字……” 白荨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了,她腿脚虚软得像是马上要摔倒在地了一般…… “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季茗也惊讶了。 凌衍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看着她说道:“对,宝贝,这里是你的,从建造完成过户时登记的就一直都是你的名字,而我算是一直寄宿在你的房子里……” 季茗心中有感动泛起,瞬间荡起了无数的涟漪,心里的甜蜜更是像涨潮一般冲上来,她整个人窝进她的怀中,软软地唤他:“阿衍……” 凌衍蓦然轻笑,他受不了她放软声音唤出这两个字,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酥了。 凌衍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拦腰将她抱起,季茗笑着伸手亲昵地环住他的脖子:“阿衍,我们进去吧……” 凌衍抱着季茗,对白荨下逐客令:“白小姐,既然戏看完了,就请离开吧,走好,别再来找我……” “这辈子我只会属于一个叫季茗的女人。” 这是凌衍给白荨的最后一句话。 白荨呆呆地在沂龙湾门口站了大半宿,脸色苍白如鬼,她狠狠地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指骨处生生得白,让人触目惊心…… 她慢慢地勾起一抹冷笑,“季茗,你给我等着!” …… 第307章 当然直奔主题,难不成在床上纯聊天? 这晚,季茗跑进酒窖拎了一瓶红酒出来,凌衍在房间里看文件,抬眸,看她拎了瓶红酒,拿了两只杯子屁颠颠地跑进来。 “小酒鬼,又喝酒?” 季茗对着凌衍粲然一笑:“阿衍,趁着现在花好月圆,我们对饮酒对诗吧,好不好?” 凌衍放下文件,挑眉:“想喝酒还想出饮酒对诗这种附庸风雅的借口,也真有你的!” “好了,那我也不装了,我就是嘴馋了……”季茗对着凌衍抿嘴笑。 “一小杯。”凌衍起身接过红酒和酒杯,揽着她的腰往房间里的小吧台走。 季茗讨价还价:“两小杯,好不好?” “不好。” “凌先生,给我喝两小杯,我今晚让你尽兴!”季茗轻快地说,“我可是好厉害的哦!” 凌衍心里一动,微微挑眉道:“这个诱惑太大了,宝贝,你以后都拿这个作为跟我谈判的筹码?” “想得美!只此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季茗傲娇地哼了一声,“凌先生选择吧,今夜要不要爽?” 凌衍笑,他打开红酒,往杯中徐徐地斟酒,倒了小半杯给她:“多喝对你胃不好,只能喝小半杯……” 季茗的脸拉下来了:“凌衍,你不要爽了吗?” 凌衍笑而不语,把酒杯推到她面前:“只能喝一小杯,喝吧。” 季茗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红酒的香甜在她的唇舌中流动:“凌先生,你怪怪的……” “有吗?”凌衍扬眉,继续勾唇一笑。 季茗又抿了一口酒,红酒缓缓滑入在她的胃里,温热了她的身体:“你一定在想着怎么把我吃掉?” 男人从胸膛里发出一声低笑,他脸上的笑意更加琢磨不透了…… “好怕怕啊……干嘛这样神秘莫测的笑?”季茗品着嘴里的红酒。 凌衍又高深莫测地笑了声。 季茗一手拿酒杯,一手伸过去捏住他的下巴,神气地往上一挑:“笑什么笑,再笑就把你吃掉!” “哦?你打算怎么把我吃掉?” “就这么吃。”季茗俯身过去,张开小嘴要在凌衍的脖颈处,小嘴里弥漫着酒香。 凌衍抬手去捉女人,女人的身子像是泥鳅似的滑开,坏笑着朝他眨着眼睛。 凌衍支着头失笑连连。 季茗端起酒杯把半杯酒仰面喝下,放下酒杯,佯装醉醺醺的样子:“来,小衍子,给姐再来一杯!” “宝贝,我们不喝了啊……”凌衍轻声哄道,他朝季茗张开手臂:“过来,到我怀里来。” 季茗笑着窝进凌衍怀中,半撒娇道:“我还想再喝一点……” 凌衍搂住她,一使力把她拦腰抱起来,她顺势把头埋在他的颈畔,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畔,凌衍的颈畔一阵酥麻…… 他抱着她疾步往床边走,把她温柔地放在床上,高大的身躯也覆身上去。 “凌先生一句话都不说,是想直奔主题了吗?” “说什么?当然直奔主题,难不成在床上纯聊天?”凌衍的薄唇落在她的唇上,“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她的唇齿间还残留着不少的红酒味,一时间红酒的甜涩弥漫在两人的唇舌间…… 他几近缠绵地吻着,温热的舌挑开她的唇齿一再深入,温柔的动作突然变得强势起来,他的吻带着强烈的情感凶猛地吮咬着她的唇…… 一吻落,季茗有些气息:“凌先生,干嘛这么猛?” 凌衍低笑,张口含住她的唇:“是时候给你展现我真正的技术了……” “哼,就你有真正的技术呀?”季茗轻笑,“本姑娘也要展现真正的技术,保证让凌先生恨不得死在我身上……” 凌衍失笑,薄唇细细碎碎地落在她的唇上:“宝贝,有时候在这方面,你比我还大胆,你知不知道娇羞是何物?” 季茗轻轻地依着本能回应他的吻,开口道,“我是一个地道的法律人,我的骨子里崇尚平等,这个平等延伸到两性关系上,在床上凭什么女人就是弱势方?在床上我也要和你平起平坐……” 凌衍的吻开始往下移,他一路吻下来,温柔地做着前戏,听到“平起平坐”四个字,他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深邃的眸子暗哑一片:“平起平坐是个什么新姿势?我们今晚试试?” 季茗哼笑了声:“凌先生,请不要断章取义,请理解我刚才那段话的中心思想。” “你的中心思想就是,我是榨汁机,埋怨我天天把你榨干对吧?”凌衍笑,“你在这方面不甘心被我压榨,你想要翻身农奴把歌唱呗?” “嗯哼!快给污妖王一包去污粉!”季小妞一笑,主动倾身吻住他的唇—— 一场持久战打响,一直到晨光熹微,凌衍才抱着季茗去浴室清洗…… 清洗完后,季茗闭着眼睛,懒懒地依靠在凌衍的怀中:“阿衍,我有进步吗?求表扬!” “不表扬,怕你骄傲。” “哼!”季茗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声,漫不经心地问道,“话说你的安全措施合理吗?可别闹出人命来呀!我不要生孩子啊!” 凌衍轻抚着她的长发,轻声开口道:“宝贝,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你的肚子里真的有了我们的孩子,你会留下来吗?” “……”季茗沉默,半响,她开口,“我还没有准备好做母亲,所以真有了,我可能不会要……” “……”凌衍没有说话。 “阿衍,如果我想要打掉我们的孩子,你会怪我吗?” “不会,我们结婚后再要孩子吧……” 季茗伸手搂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颈窝:“万一,结婚以后我还是不想要孩子,怎么办?” “那就不要了,我们两个人过一辈子也挺好的……我说过了,你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小公主……”凌衍搂紧她,轻轻抚着她的背脊,“睡吧,我都依你……” “嗷!阿衍,你真好……”季茗倾身,轻轻用小舌舔着他的下巴,“在我想生的时候给你生一窝猪崽子嗷!” “……”凌衍嘴角微抽,“宝贝,你要不要这么自黑?我们俩是猪吗?还能生出猪崽子来?” “不然嘞?生什么?生狗崽子?”季茗的小脸蹭着颈窝。 凌衍被她弄得心里痒痒的:“好了好了,别闹了,快睡吧!” “哼,你说我生的你都会喜欢的,我给你生猪崽子,狗崽子,你怎么不喜欢?”季茗抗议道。 “喜欢,喜欢,你能生出来,我一定喜欢,关键是你先生一个猪崽子出来……” 季茗嘟嘴:“生出来后肯定最像你!” “丫头,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骂我是……”凌衍危险地眯起眼睛,翻身压在她的身上。 “啊——”季茗惊叫了一声,马上狗腿道,“没有没有,我没有骂你!” 凌衍眸色幽深,俯身含住她的唇,用力地吮吸,啃咬起来…… 一吻毕,季茗气喘吁吁地低喃:“阿衍,我错了,我已经被你榨干了,不能再榨了,放过我吧……” 第308章 阿衍,你给我的情敌能不能有点质量? 白家别墅,清晨七点半。 白家保姆赵阿姨端着餐盘来白荨房里送早餐,她敲了敲门,敲了三遍里面都没有人回应。 赵阿姨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房内有任何动静,她有些担心了,随即端着盘子开门进去—— “啊——” 餐盘砰然落地,碗碟摔落在地上应声粉碎—— 赵阿姨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她的眼前,白荨趴在床边,左手握着一把小型水果刀,右手上殷红的鲜血蜿蜒了整条手臂,滴落在地板上,在地板上淌下了不小的一滩血迹…… 这个清晨,白家一片兵荒马乱。 凌衍得到消息时,季茗已经在他怀中甜甜地睡过去了。 他轻柔地吻了吻怀中的女人,悄悄起床去了书房。 “什么情况?” 电话那端的项权说:“白小姐在家里自杀,目前还在抢救中……听说是为情殉情……” “为情殉情?”凌衍好笑地皱眉,白荨这种大胆妄为的女人会为了一段情寻死觅活的? “凌董,我和祁笙目前在医院,白总希望您能来医院……” “你们盯着吧!随时和我汇报情况。”凌衍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跟白总说我没空,不能来医院。” “阿衍……” 突然一声娇美的女声透过电波传入项权的耳中。 凌衍转身看见书房门口穿着一身睡衣的女子,快步走过去:“宝贝,怎么醒了?” 女人扑进他的怀中,像是无尾熊一般挂在凌衍身上:“你已经好几次在我睡着以后偷偷起床,坏人,没有你,我缺少安全感,很容易就醒了……” 凌衍失笑,托住她的身体,吻了吻她的额头:“对不起,宝贝,下次不会了……” 凌衍抱着他的大宝贝往房间里走,对着电话那端的项权道:“我不听废话,最后活着还是死了跟我汇报一声就好。” 凌衍说完便挂了电话。 那端的项权看着黑屏的手机有些无语,所以凌董没空是在忙着给自己的女人暖被窝吗? 这边,季茗懒懒地勾着凌衍的脖子问:“谁活着还是死了?什么意思啊?” “没事,大宝贝,你补觉就好。” 凌衍把她轻轻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上去,搂住她的身体,“睡吧,宝贝。” 季茗闭上眼睛不过十几分钟,凌衍调成静音的手机一直有电话打进来,大部分都是白启政的电话。 凌衍正要关机,一个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父亲。” 是凌君傲的电话。 凌衍手指颤了下,看了怀中的女孩一眼,轻叹一口气。 季茗突然动了动,纤长的睫毛如蝉翼般颤抖了下,她缓缓睁开眼睛:“阿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凌衍温柔地抚摸了下她的脸,轻轻启唇道:“白荨在家里自杀。” 闻言,季茗翻了个大白眼:“自杀?呵呵……阿衍,你给我的情敌能不能有点质量?用这种没脑的自残方式?她想要用自杀的方式博取你的同情,还是想用自杀的方式来让家长介入你们的关系?真是无趣!” 凌衍勾唇,欣赏地看了她一眼:“大宝贝,你怎么能这么心思通透呢?” “嘿嘿……那是!”季茗狡黠地一笑,“阿衍啊,你放心吧,白荨既然存着她的小心思,她就没有这么容易让自己死翘翘……” 凌衍笑了,他吻了吻她的眼睛。 “阿衍,给你父亲回电话吧!”季茗撑着身体坐起身,“去医院吧,毕竟人家白荨也是为了你在搏命,你得去医院,省得落人话柄……” “宝贝,那你呢?” “我跟你一起去医院。”季茗认命道,“你忘了医院里还有两名病人等着我去探望呢?真不知道最近是招了什么霉运,一直往医院里跑,是跟医院结下了梁子了吗?” 凌衍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抱起她去洗漱。 …… 季茗和凌衍一前一后进入医院。 季茗因为前几天的绯闻风波,戴着口罩和帽子,她站在远处,远远地望了一眼抢救室门口。 猩红的抢救室灯亮着,鲜红的颜色似血般让人发怵。 戴着口罩的医生和护士脚步急忙的进进出出。 门口三三两两站着不少白家的亲戚,其中白启政站在抢救室门边,他的身上沾满了瘆人的鲜血,冷酷的面容紧绷得厉害,面上浮起的全是焦急与担忧。 白夫人压抑的哭声刺耳的响彻整个空间,她已经哭得瘫倒在了白少伦怀中,几乎快哭到昏厥…… 浓浓的药水味在空气里弥漫,季茗突然觉得有些冷。 她的眸光再次看向抢救室门口的白启政,那个俊朗的中年男人眼里都是他的妻儿…… 呵,他的妻儿…… 季茗的嘴边浮起冷笑。 凌衍走到了抢救室门口,白启政立刻上前,眸中带着责备之色;白夫人更是哭天抢地对着凌衍哀嚎…… 季茗冷冷地抿唇,转身离开。 …… 第309章 妈……对不起,我爱上了我的妹妹 下午,天空闪过一道闪电的痕迹,随后响过一记响雷,轰隆隆的。 没一会儿,雨便倾盆而下了。 白荨救回来了,因为送到医院还算及时,所以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因为流血过多至今昏迷不醒。 季茗坐在姐姐病房外的长椅上,司珩年陪在她身边,平素温润的男人和她浅浅地说着话。 因为晚上与凌衍玩过火了,所以季茗不知不觉靠着椅背睡着了。 司珩年转眸,看着她的睡颜,看着看着便看痴了。 她海藻般的长发浪漫地在椅背上铺散着,美丽精致的脸颊在光线下散发着光芒,司珩年细心地帮她拨开脸颊边的碎发,他的动作轻柔缓慢,轻柔得让人心醉…… 突然,他的指尖不愿意离去了,转而在她的脸颊上流连,轻轻的,仿佛她是易碎的宝贝…… 他倏地俯身,慢慢靠近她,近到她的呼吸徐徐地喷洒在他的脸上,他像是被蛊惑了,缓缓地靠近她的唇瓣—— 在几厘米处,他的眼神瞬间清醒,戛然而止。 苦笑溢在司珩年的唇边:“季茗,你说我是不是投错胎了?你不是我妹妹该有多好?” 司珩年坐直身体,极轻地笑了下:“茗儿,我想过将就的,娶一个女人就平淡的过一生,但是我说服不了我自己,所以我这辈子谁都不娶了,我就守着你吧……” 极轻极轻的话瞬间淹没在了窗外的雨声中…… 司珩年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季茗的身上,轻轻地揽着她的头,靠到自己的肩上…… 这温馨的一幕落入了季亚卿的眸中, 一阵高跟鞋发出的清脆响声打破了温馨的气氛。 司珩年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恢复正常,他抬眸看见来人,压低声音唤道:“妈,您来了。” 季亚卿的目光落在季茗身上,她的头靠在司珩年的肩上,睡颜微微皱着眉,看来睡得并不安稳…… “妹妹睡着了,我怕她感冒,在这里照顾一下。”司珩年淡淡解释了一句。 季亚卿移开目光,语气听不出情绪:“珩年,你跟我过来一下。” 司珩年点头,把季茗的头小心翼翼地靠在椅背上,把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掩了个严实,才放心跟上季亚卿的步伐。 季亚卿看着司珩年,沉默。 “妈,怎么了?”司珩年背对着窗口,窗外的雨势越发得大了,向外望去白茫茫的一片,让人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恍惚。 “珩年……”季亚卿叹了口气,“你一直是个挺懂事的孩子……” 这样的开场让司珩年隐隐不安…… “妈妈也给你介绍了这么多好姑娘,你为什么都是不考虑一下就拒绝了?”季亚卿认真地看着司珩年道,“唯一一个去见过面的沈西蔚,听说最后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 “妈,这是我的终身大事,你别插手了,让我来决定好吗?” 季亚卿脾气有些上来了,她加大了声音:“不让我不插手?我不插手我儿子已经打算孤独终老了!” “……”司珩年一时愣住了,“妈,你在说什么?” 他的心里腾起一丝预感…… 季亚卿缓下了脾气,她拍了拍司珩年的肩膀:“你老实告诉我,你对季茗到底是什么情感?” “轰”一声,司珩年有些惊住了,整个身体有些僵硬,这个问题如尖细的针一般正中司珩年的心口…… 随后,他尽量放松身体,温和地笑了下:“妈,她是我妹妹啊,我对她是兄妹情啊……” “是吗?那你跟我解释下,两年前的绑架案中,当姐姐和妹妹一起在绑匪的枪口下时,为什么你扑向的是季茗,而不是你姐姐?” “……因为妹妹年纪小。”司珩年想都没想地说。 “珩年,你喜欢季茗。”季亚卿肯定地说。 隐秘的心事被母亲大胆的揭穿,他骤然惊呆了,仿佛被雷给劈中了一般,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季亚卿意味深长地笑了:“珩年,你是我儿子,你的眼神变化我看得出来,看多年前你看季茗的眼神就不太一样了……” 季亚卿叹了口气:“但是我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兄妹情,或许只是比一般的兄妹情再浓厚一些,也许你不过是个妹控罢了,所以我也没多在意……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她的所有事你特别的上心,比自己的事还要上心百倍……” “珩年,你特别关心她的事很多,妈妈印象深刻有好几件……那一年过年,季茗从英国回家过年,回来的第三天她经期来了,我们都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家里没有卫生棉了,你急匆匆开车出去差点把整个超市的卫生棉搬回来,你给她煮红糖水,寒虚问暖地各种关心她,那时我就有预感,我的儿子可能喜欢上这个女孩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妄下评论,所以我经常有意无意地关注着你,我发现不管你身边有多少人,只要有她在,你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围着她打转,你会随着她开心发自内心地开心,她不开心你也会跟着心情低落,变着法子想帮她排忧解难……” “真正让我确定你的心意是两年前的那起绑架案,你下意识的反应是豁出命去保护季茗,而不是你姐姐,我想你可能不是简单喜欢季茗,你爱上她了吧……” 司珩年温润的眸光渐渐地深重起来,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唰一下揭开了他所有的伪装,他的神识都染上了无措…… “珩年,这些年你一直在说服自己那对季茗只是简单的兄妹情,对吗?直到最近我频繁逼着你去和别的女孩相亲……你才开始看清,你对季茗的感情……是爱情,对不对?” “妈……我……”司珩年有些语塞,“对不起……” “珩年,你对不起妈什么?”季亚卿轻轻笑了,“你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女孩,你没有做错什么。” “但我爱上的……是,是是我的亲妹妹……我的这份感情终究见不得光……” “珩年!”季亚卿打断了他的话,她眸光慈和地看着他,“季茗你能喜欢……你可以喜欢……你给妈妈一些时间……” “妈,什么意思?”司珩年紧张地问道,眸光里有些不可置信。 “给妈妈一些时间,到时候我给你一个解释……” …… 第310章 宝贝,我不是最想娶你,而是只想娶你! 季茗从长椅上醒来,身上的衣服滑落,窗外的雨声小了许多。 她起身去洗手间洗脸,因为雨天,医院的走廊里亮着灯,在长长的走廊里蜿蜒远去,发出着幽深的光芒。 突然,她瞥见一处转角处,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叶子楠。 季茗攥紧了手指,偷偷隐在了转角处。 叶子楠的身边站着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男人,男人有着刀削般雕塑般的俊颜,他穿着浅灰色的西装,身材修长挺拔,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子精明与犀利。 她一脸幸福地挽着那个男人的手,精致的面容上全是温柔与笑意。 那个男人,季茗也认识,凌衍的父亲,凌君傲。 凌君傲温情脉脉地拂过叶子楠的脸:“小荨度过了危险,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家休息,我单独找阿衍谈谈。” 男人对叶子楠的动作透着似水柔情。 叶子楠微微一笑,伸出手臂抱住凌君傲的腰身,整个人半倚在他的身上:“君傲,白荨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她都能为阿衍而死了,看得出她真爱阿衍,你一定要好好做做阿衍的思想工作……” 凌君傲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嗯,我知道了。” 叶子楠害羞地娇笑,模样仿若懵懂的少女。 季茗面无表情地哼笑了声,目送着凌君傲把叶子楠送进车里,那豪车在细雨中缓缓绝尘而去…… 这时,一个高大俊逸的熟悉身影撞入她的眼眸。 是凌衍。 凌衍走向凌君傲,他微微垂着眸,碎发遮挡了一些他的眸光。 两人站在站在一起,凌君傲虽年近五十,但是如果是不知情的人,会以为那是凌衍的哥哥。 季茗站得远,她听不清父子俩正在谈什么,但是她了解凌衍,凌衍薄唇微抿,无意识地微微扬起,这说明他父亲正在与他交流的内容是他不耐的。 随后,凌君傲离开,凌衍略带疲倦地倚在窗边,窗外的雨幕成了他的背景,他黑曜石般的眸子消褪了光泽,眉宇间是沉淀下来的忧郁。 他点燃了一支烟,袅袅的白烟从烟头处上升,朦胧了他英俊的面容…… 见到这样的凌衍,季茗眼睛涩涩发疼。 她不可能在一边旁观了,她小跑着奔了过去:“阿衍……” 听见声响,凌衍骤然侧目—— 季茗站在他的右边,微笑着看着他。 “宝贝……”凌衍连忙单手弹掉手上的烟,眼中的阴郁一扫而过,笑着走过去,把季茗搂进怀中。 季茗回抱住他的腰身,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眯着眼睛亲吻他的下巴:“阿衍,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衍俯首用力地吻住她的唇,淡淡的烟味在她的唇舌间交融。 热烈的拥吻让季茗有些心颤。 一吻毕,季茗靠在凌衍怀中,轻声问道:“阿衍,为什么心烦?” 凌衍沉默,他不说话,季茗安静地窝在他的怀中。 半响,他开口,声音磁性低迷:“……我父亲让我与白荨订婚。” 闻言,季茗倏地从他怀中抬眸,但是也没有多少惊讶:“白荨不惜赔上性命,搞了这出,总要有些回馈,这些家长的撮合就是她最想要的回馈。” 凌衍揉了揉她的头:“我以为你的第一反应会很生气呢!” “与白荨订婚是你父亲的决定,又不是你的决定,我生什么气呀?!”季茗轻笑,自信满满道,“我知道凌先生最想娶的人是我,对不对?” “不是。”凌衍说。 “啊?不是?”季茗皱眉,佯装愤怒,“你不想娶我,那你想娶谁?” 凌衍轻柔地吻着她的唇瓣,“宝贝,我不是最想娶你,我是只想娶你,新娘不是你,我选择孤独终老……” “阿衍,我要封你情话小王子的称号……”有感动一圈圈地荡漾在季茗的心头,她更紧地搂住他的腰,轻轻地回应他的吻。 “我不是花言巧语,我都出自真心,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相信,我相信,阿衍,不管我们之间会遇到什么困难,我发誓,我绝不会再负你……” 凌衍摸了摸她的头:“宝贝啊,我会处理好白荨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也舍不得你操心……” 季茗笑着点头,绽开如花笑靥,弯弯的眉眼俏丽可人。 凌衍的唇边也勾起了笑意,方才盘踞在心里的沉郁不翼而飞,他发现了,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总是莫名会安心下来…… …… 第311章 季茗被赶出司家,她从此没有家了…… 傍晚,凌衍临时回凌氏处理公事,季茗自己开车离开医院。 车子刚驶出医院的地下车库,她的手机响了。 季茗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小小的惊了一下,赶紧把车靠边,接通了电话。 “妈妈。”季茗乖乖地唤电话那端的季亚卿。 季亚卿沉默了几秒,冷漠开口:“季茗,我前几天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和男朋友分手,周末我会找你谈谈,怎么?周日一整天你都关机,你是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吗?” 季茗咬了咬唇,她是忘记了妈妈让她和凌衍分手的事…… “你倒是好,不分手不说,还和别的男人闹绯闻,你们还去民政局领证了?” “没有妈妈,这是子虚乌有的绯闻,我没有和人领证……” 季亚卿冷声打断她:“季茗,我和你爸现在在家,你回家来,我们有话和你说。” 季茗心里一瑟缩,她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是她好像没有理由拒绝。 “好,我马上回来。”季茗迟疑着答应。 粉白色的兰博基尼在司家别墅门口停了下来,季茗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她总觉得今天的谈话没有那么简单…… 她鼓起勇气下车,走进庭院,她环顾着庭院里的景致,这里算是她的家吧,应该算是吧…… 虽然她常年在英国读书,两年前又被妈妈和姐姐联手赶出家门,在这里住过的日子屈指可数,但是这里还是给了她家的回忆和念想…… 起码这栋房子里住着能让她叫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的人…… 走进客厅,古风的大厅里,司家二老端坐在沙发上,面容严肃。 这个客厅都笼罩着一股子莫名的压力 季亚卿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女儿一步步地走进来,她的面前放着一壶茶,茶叶在茶水里沉浮,就像季茗此刻不断沉浮的心…… “爸爸,妈妈……”季茗脆生生地叫道。 季亚卿没应她,司唤淡淡地应了一声。 司唤还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茗儿,快坐吧!” “谢谢爸。” 待季茗坐下后,季亚卿不说话,她倒了一杯茶握在手心,就这么盯着季茗瞧。 季茗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妈,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季亚卿单手把自己的鬓发撩到耳后,轻抿了一口茶道:“季茗,我等下要说的话很残忍,但是都是真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季茗脸色唰得发白,手指微颤。 她担心了一路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她养父母要坦白她是养女的身份了吗? 季茗微微笑了下:“妈妈,有些事情能不能改天再说,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好,我可能……” 季亚卿也笑了下,但是笑容没有任何温度,她态度坚决地开口:“季茗,你从小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哥哥姐姐都在我们身边长大,为什么独独要把你只身送去英国?” “季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哥哥姐姐都姓司,你偏偏跟着我姓季?” “季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跟司家的每一个人长得都不是很像?” “季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对你很冷漠,为什么两年前我会忍心把自己的小女儿赶出家门?” “季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妈——”季茗急迫地打断了她,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妈妈,求您别说了——” “妈妈,求您别说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今天还有事,我先走了,我改天再来看你们……”季茗急急忙忙地起身,准备离开。 她不能再听下去了,如果那层窗户纸捅破,那么她以后就再也没有资格叫他们爸爸妈妈,她再也没有资格认哥哥姐姐,她再也没有资格说自己是司家人,她将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一个野杂种…… 季亚卿看着季茗慌慌张张地起身,她的眸色暗了暗,如果珩年不喜欢她,那么她愿意保守这个秘密一辈子,她愿意让她一辈子都做司家人,但是她儿子喜欢她,那么她就不能再继续做司家的女儿…… 她只能跟司家没有任何关系,珩年才能迎娶她…… “季茗,你听着,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你是我们捡来的!” 冷漠的声音从她背后直接钻入季茗的耳中,季茗全身一激灵,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狠狠地砸落在季茗的头上,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用力地搅动着她的心,鲜血直流。 她攥紧了手指,浑身有些颤抖,她明明知道的,她是知道的…… 为什么真正被捅破的时候还是那么难受,那么痛苦,痛得所有思绪在这一刻都被斩断…… 她没有转身,但是嗓音颤抖不已。 “妈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先走了……” “季茗,别再逃避了!”季亚卿优雅地起身,她一步一步地朝季茗走去。 季亚卿看到了季茗猩红的眼眶,她不理,她慢慢按住季茗的肩膀,附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道:“季茗,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孩子,你早就知道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对不对?” 季茗抬起红彤彤的眸子,轻轻摇头道:“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季茗!你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季亚卿冷声吼道,“你听到了吗?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妈!” 季茗有些窒息,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她喊了二十五年妈妈的女人,努力控制着即将要落下的眼泪:“妈,你就是我妈呀……”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妈!”季亚卿全程都在吼着,“我生不出你这么漂亮的孩子,你的眉眼,你的五官跟我们司家的每一个人都不像!你还是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验DNA!” 季茗眼眶里的眼泪奔流而下,一滴滴都砸在地上,支离破碎…… 司唤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给季茗递纸巾:“孩子,别哭了,孩子……” “不管你能不能接受,这个就是事实,你是一个弃婴,不是司家的小女儿……我的小女儿一出生就是死胎……”季亚卿叹了口气,继续漠然说道。 “妈妈……”季茗心一颤,她擦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唤了季亚卿一声。 季亚卿不应。 过了一会儿,季亚卿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季茗,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不是我们亲生的,是不是?” 季茗突然觉得冷,她环抱住自己的身体,轻声开口:“我不知道……” “你知道,季茗,你早就知道,从小到大,我们对你和对你哥哥姐姐有太多的不同,你不可能不找原因,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装得很乖,小心翼翼地装乖讨巧,你不会像平常孩子一样对我和你爸爸发一次脾气,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不是我们亲生的,你怕被我们丢弃……对不对?” 季亚卿的话语冷漠得不带一点情感…… 季茗的眼泪不受控地掉下来:“是,我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小学三年级时一次体检,我看到自己的血型是B型,而您和爸爸的血型分别是A型和O型,一般情况下父母这两种血型不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所以我去验了DNA,发现……” 季亚卿站在一旁无言静默,许久她才开口:“你很敏感,也很聪慧。” 突然,季茗一把握住了季亚卿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妈妈,你们今天跟我坦白这些,是不要我了吗?彻底不要我了吗?是想要我彻底恢复到孤儿的状态吗?” 季亚卿拂掉季茗的手:“有些事情偏离了正确的轨道,所以我把它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这句话,季茗根本听不懂,什么偏离了轨道…… 其实季亚卿说的是,珩年一直以为自己爱上了亲妹妹,所以痛苦折磨自己,事实上,他们根本不是亲兄妹,她要把他们两个的关系纠正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季亚卿看着季茗,郑重其事地又说了一遍:“你必须不是司家的女儿。” 第312章 阿衍,我们私奔吧! 季茗突然很想哭,她马上要没有家人了吗? “爸爸妈妈,不要抛弃我好吗?我不要司家任何财产,我想要亲人,我想要爸妈,我想要哥哥姐姐,我想要姥姥姥爷,我想要……” “够了!”季亚卿厉声打断了她,“不是你的,就永远不会是你的!” 季茗的泪哗哗地流下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妈,你们为什么要捅破这些?我不求司家任何东西,我只想有一个念想,一个我也是有家的念想……” 司唤受不了了,他站起身,走到季茗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孩子,你永远是我的女儿,你可以叫我爸爸,一辈子都叫我爸爸……司家是你的家,我们不会对外说出去,孩子,别哭了……” “亚卿,一定要弄成这样吗?我们小女儿这么乖,这么懂事,她在司家已经二十五年了,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知道她是我们的女儿,为什么一定要把她从司家弄出去?因为两年前的绑架案吗?”司唤走到季亚卿的面前,出口语气带着质问。 “两年前的绑架案,小茗其实没有做错什么,反而我们扪心自问,在绑匪让我们两个女儿选一个的选项里,我们选择了大女儿,抛弃了小茗,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把她赶出司家?!” “有些事情错了就要纠正。”季亚卿态度强硬。 季亚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缓了缓,司唤的质问不能让她的眉眼有任何的缓和,她依旧冷漠地挑起眉对着季茗说道:“季茗,从今以后你以后不是司家的小女儿了,听懂了?” “妈妈……” 季茗擦了擦眼泪,泪眼婆娑地看着季亚卿,她慢慢地在二老面前跪下:“爸,妈,谢谢你们当年的救命之恩,谢谢你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她说着,开始给他们磕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孩子,起来,孩子……”司唤扶起了季茗,“起来,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司唤怒气上涌,愤怒地吼道:“亚卿,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季亚卿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微微勾唇,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砰”地一声狠狠扔在地上—— 玻璃杯应声破碎,玻璃碎了一地—— 像是季茗的心被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季茗,我们的母女情就像是这只杯子一样,破碎了。”季亚卿站起来,掸了掸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季茗双眼泛红,她苦笑了一下,她有些窒息了:“好,我知道了。” “你先回去消化好这个事实,我记得12月15日是你生日,那天司家会给你办一个巨大的生日宴会,请司家所有的亲朋好友过来,我们会当着他们的面澄清你不是司家小女儿的事实……”季亚卿面无表情地说。 季茗抿唇,也就是说在她生日的时候隆重地把她踢出司家,让她成为一个孤儿…… “我不同意!亚卿,你这个决定,我不同意,我们没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地把小茗赶出司家,我们有这个女儿这么多年了,多一个女儿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司唤生气地说。 季亚卿不改口,不容置喙地道:“我有自己的考虑,阿唤,这事我说了算。” 季茗忘记了她那天怎么走出的司家…… 她一步步往外走,身上却是一点点冷却,她不敢回头看一眼,就这么往外挪着步…… 司家的大门缓缓地在她面前关上,季茗的心慢慢地开始往下沉,强烈地疼痛感传来,漫过心肺,让她难受得难以呼吸…… 灰蒙蒙的天空仿佛感染了季茗的悲伤,好不容易止住的大雨再次倾盆而下,被风吹动的树簌簌地晃动着,冷风叫嚣着吹着她的身体…… 雨很大,但是季茗已经没有理由在司家,那个曾经的家里避雨…… 她把车开到最近的一家茶馆里避雨。 季茗的心里闷得透不过起来,从今天开始,她没有家了,她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 不,凌衍会给她一个家,凌衍会要她的…… 对,对,她还有凌衍。 季茗急忙拿出手机给凌衍打电话。 她不管他在干什么,她就想听到他的声音。 电话“嘟”了一声很快就被接通了。 “阿衍……”季茗的嗓音里掩饰不住带着点哭腔…… 凌衍关心的话语透过电波传过来:“宝贝,你怎么了?” “我想要见你。”季茗说,“我受了委屈,阿衍,求安慰……” 电话那端,会议室里的凌衍突然起身,深深皱着眉。 会议室里的一众高层领导也惊得站起了身,面面相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凌衍对着电话那端道—— “宝贝,你等我,我现在就来找你。” 说完,他把剩下的会议任务交给项权,便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凌衍从风雨中赶来茶馆时,季茗坐在小包厢里,把脸贴在窗玻璃上望着窗外的暴雨发呆。 窗户上是往下滴的水珠,和一团白白的雾气。 突然,她的身体落入一个男人的怀抱中,熟悉的檀香味传入她的鼻息间。 “阿衍?”季茗愣愣地从他怀中抬眸,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阿衍,从凌氏开车到这里起码一个小时,这才过了半个小时你就到了,你说你是不是飙车了?” 凌衍不回答她,他蹲下身体,轻轻地捧着她的脸:“宝贝,发生什么事了……” 见到她的眼眶有些泛红,他的心里一窒:“你哭过了?” “阿衍,阿衍……”季茗好像一下子有了依靠,她依偎在凌衍怀中,好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一样紧紧地抱住他。 “嗯……”凌衍淡淡地笑,那笑好像春日里的阳光,暖进了她的心里,她所有毛孔都幸福地张开了…… 季茗在那一刻觉得好多事都不算事了,不就是没有家了吗?有凌衍在,凌衍会给她一个家,给她想要的安全感,给她宠爱和关心…… 突然,季茗撅了撅嘴,整个身体肆无忌惮地窝进凌衍的怀中,小脑袋一直往凌衍怀中拱,像是小猪拱白菜一样。 凌衍失笑,他仍由她胡闹了一会儿,抚着她的头发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季茗靠在他的怀中,透过凌衍深黑的瞳仁看到了自己小小的身影,有悸动在心头翻搅,她微微撅起上唇,吻上了凌衍的唇。 凌衍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他伸手托住她的后颈,温热的触觉在两唇间传开,仅是两唇相碰的柔软就美好得让人心醉不已…… “阿衍,吻我,快吻我……” 凌衍笑着加深了这个吻,他细细地吻着怀中的女孩,轻柔深情…… 窗外的白茫茫的雨幕成了背景色,窗内,两人缠绵拥吻…… 这日,季茗最终没有把自己失控的原因告诉凌衍,但是她知道,她瞒不了多久了,阿衍迟早会知道…… “阿衍,带我去私奔吧!”季茗轻声说。 凌衍温存地摸着她的头:“傻瓜,我们俩私奔去月球?” “去哪都好,反正离开这里,这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 “好。”凌衍轻声答应她,“让我想想去哪儿……” 季茗甜甜地一笑,脸颊如月光般皎洁无瑕:“去你心里,那里只有我们俩……” 凌衍扶额失笑,拦腰抱起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抱出了茶馆…… …… 第313章 我们私奔啦…… 熹微初现,季茗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在游轮上。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阿衍真的带她私奔了…… 她急忙穿上拖鞋,“吧嗒吧嗒”地跑出去找阿衍…… 男人一身闲适的家居服,手上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他站在甲板上,他的身后都是大片蔚蓝的海洋,和站在海平面上上升的红日,微风浮动着他的衣袖,他的身影被初生的红日笼罩了一层纱衣,季茗有些看痴了。 季茗就听到凌衍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这些交给你去办,我要给她惊喜。” “衍哥哥……” 凌衍转身,收起手机,眼底沉淀着深邃温柔:“宝贝,醒了?” 季茗的秋水剪瞳安静地看着他,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互相静静地对视,仿佛要到天荒地老。 “阿衍,我们这是……”季茗先开了口。 “你要的私奔,去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 季茗抿唇一笑:“那我们现在……” “看日出,过没有任何人打扰的二人世界。”凌衍开口,他张开手臂,“来,到我怀里来。” 季茗笑了笑,伸出手指,对着他比了一个心。 凌衍笑,忍不住也伸手对着她比心。 白色的豪华游轮静静地在大海上航行,远处的红日映照了两人的心,光线从两人的手上穿过,清晰了那两颗跳动的心…… 季茗美滋滋地走过去,窝进他的怀中,轻轻地搂住他的腰。 海风吹起两人的衣袖,她的发丝随风缠绕在凌衍的胸口,凌衍俯身吻了吻她的发丝。 “宝贝,这样真实地拥有你的感觉真好,冷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勾起了季茗所有的情思。 “阿衍……不冷……”季茗咬着唇说,“我爱你……” 凌衍揉了揉她的头,不禁笑了,“我也爱你,宝贝。” 两人静默相拥不说话,波光粼粼的海面被红日掩映地美极了,季茗看着海面上星星点点的波光,感慨万千。 “阿衍,这些年你清瘦了很多……” “想你想的。” “……”季茗垂着头不说话,她在内疚。 “又是这副死样子?”凌衍见她又在难过,轻笑道,“姑娘,你以前的臭屁呢?你的没心没肺呢?你的颐指气使呢?你不该说本小姐就是有魅力,想我没毛病吗?” “阿衍,我的良心回来了,它好痛啊,我已经臭屁不起来了,我的没心没肺也被你的深情给逼得集体下线了……”季茗仰着小脸,认真地看着他。 凌衍温存地摸了摸她的头,把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用下巴蹭着她的脑袋:“你能回到我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你不需要费尽心机地对我好,不需要为我改变,活出真实的自己就好……” “阿衍,我开始相信那句话了……” “什么话?” “真正属于你的人,一旦得到,就永远不会再失去……”季茗轻笑,“也许有些缘分是命中注定的……”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阿衍,我觉得我们好有缘分啊……” 凌衍失笑,吻住她的唇…… “唔唔……这么心急?”季茗娇笑着躲开他的吻,“在这种地方,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啊?” 凌衍挑眉,笑了笑:“为什么?” “因为做什么坏事都没有人会打扰啊?想做多久就做多久……” “做什么坏事?”凌衍狐疑。 季茗脸一下子爆红,凌先生竟然没有这种意思?是她想多了? 凌衍笑得更大声了:“宝贝啊,你发射的信号我已经收到了,如你所愿,我们做坏事吧,没有人打扰,想做多久就做多久……” “……”季茗觉得好丢脸。 “要不,直接在甲板上做?” “不!不——甲板上太放肆了!”季茗连忙摇头,“去床上……” 凌衍愉悦地笑了,拦腰抱起她,往舱里走去:“好哒,大宝贝,做坏事去咯!” 季茗被凌衍放在大床上,海浪荡得大床微微摇曳,像是季茗的心在大海上轻轻摇曳,波动…… 季小妞一下子害羞了,一溜烟缩进了被子里,把自己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害羞什么?”凌衍扯住被子,想把她从被子里拔出来。 季茗用力地扯着被子,就是不放手。 凌衍俯身在她扯着被子的手上亲了一口。 季茗一惊,松了手—— 就是这个空档,凌衍掀开被子,把小丫头压在了身下。 “船震开始了……” 季茗又害羞,又期待,娇笑一声,在他的身下乱作妖,身体扭来扭去,在他身上摩擦摩擦,闹个不停。 凌衍全身越来越紧绷…… 季小妞轻声开口:“来呀,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呀,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凌衍失笑,搂着她,陪着她闹。 一会儿,两人就在床上滚成了一团,衣服一件件地褪尽,最后坦诚相见…… 凌衍黑曜石般的眸子凝视着她,季茗的脸一点点地变红,太羞人了,她侧过脸,长发微微遮住了脸颊,只露出了眼睛…… 心里有幸福一点点地融化了。 季茗难掩甜蜜地笑了:“我好看吗?” 凌衍伸手理了理她的长发,露出她绝美的侧脸,和她如白天鹅般的脖颈。 “好看,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阿衍,我现在觉得很幸福……” “我也很幸福,尤其能给你幸福让我最幸福……” 季茗握住他的手:“阿衍,我们私奔,这句话是认真的,去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厮守一辈子……” “好。”凌衍认真地答,深情下是显而易见的宠溺,“这个承诺也是认真的。” 他缠上了她的身体,温柔地吻上她的眉梢、眼角,缱绻地一路往下吻…… 季茗动情地回应着他,他缓缓地沉入她的身体,含住她的唇,吞噬了她的呻吟声…… 凌衍伏在季茗身上,在挥汗如雨中上下沉浮…… 季茗攀附着他的肩膀,被顶上云端知识,小嘴咬着他的肩膀,失声尖叫—— 舱内的每一分空气里都透露着甜蜜与幸福…… 无人打扰的坏事,果然是无人打扰,随心所欲得很,所以两人在床上做尽了坏事,整整两天两夜,两人都贪婪地在床上度过。 …… 第314章 笨女人,不通水性还跳海,送死吗? 两天后的晚上,凌衍起床,捣鼓了两个多小时,最后穿上潜水服,跳进了海中。 季茗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身边没有凌衍,她也没有在意,闭上眼睛又睡了一会儿。 再次醒来时,她下意识地唤了两声:“阿衍,阿衍——”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清晰可闻的海风海浪声。 季茗微微蹙眉,支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穿着拖鞋从房间走了出去。 “阿衍,阿衍——” 她起先慢悠悠地在游轮里晃悠,但是晃了一圈以后都没有看到凌衍的身影,她有点慌了。 她跑到甲板上,甲板上也没有凌衍的身影,只有温馨的两排鹅黄色明灯闪烁着,而游轮外黑暗的海水一望无垠。 凌衍不可能丢下她自己走,游轮上没有凌衍,难道跳进海里去了吗? 季茗走到栏杆处,对着大海喊了两声:“凌衍,凌衍,你在哪儿?” 还是没有回应。 季茗哒哒哒地跑去看潜水设备,果然潜水设备少了一套,凌衍应该是下水了。 季茗坐在甲板上抱着栏杆发呆,海风呼呼地吹起她的长发,充满了凌乱美…… 凌衍的水性很好,但是这也去的太久了吧,他是想要把海里的水晶宫搬来送给她吗? 季茗很怕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担心凌衍,她跑进舱内换潜水服。 换好潜水服出来,站在甲板上,季茗就开始瑟瑟发抖,蔚蓝的大海波涛汹涌,她又不通水性,她跳下去可能凶多吉少…… 可是凌衍这么久没有回来,她心急如焚…… 凌衍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倩影穿着潜水服从游轮上跳进了海水里,他的心脏快要吓出来了…… 这旱鸭子女人竟然跳海了?胆子也太大了! “宝贝!季茗!季茗!季茗——” 季茗在海面上扑腾了两下,刚想往下潜,一声声吼声破空响起—— 她耳朵一个激灵,赶紧循着声源定睛看去,海面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激动得嗓音都劈叉了:“阿衍,阿衍——” 凌衍快速游到她身边,把她抱进怀中:“笨女人,下来送死?” 季茗牢牢挂在凌衍身上,双手双脚像是无尾熊一样攀着凌衍:“我担心你嘛,所以我下来看看……” “大海这么大,我游到别的地方去,你下来找得到我吗?”凌衍严肃地说。 季茗被他的严肃吓到了,愣了愣,小声道:“我下来放心点嘛!” “你不但不会游泳,连水都怕,跳进海里不怕遇到危险吗?幸好我正好上来碰到了你,不然你是打算让我今天晚上满大海的找你,是不是?”凌衍越说越生气,他有些后怕地把她的小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 “阿衍,你别凶我嘛……”她在他怀中撒娇道。 凌衍脸色还是很差,胸膛大力地起伏着,被她气得。 “你就是想吓死我!” “对不起,你去海里太久了,我怕你出事……” 凌衍叹了口气,摸了摸了她的后颈:“先上游轮,海水太冷了。” 上了游轮后,凌衍还是有些后怕,再摸到她冰冷冷地身体,忍不住又训斥了季茗几句。 季茗撅着小嘴,有点委屈。 凌衍知道她有些委屈,也不安慰她,愣是抱着她进了浴室,放了热水让她泡澡…… 季茗躺进撒着玫瑰花的浴缸里,仰着脸对凌衍说道:“阿衍,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凌衍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微抿着薄唇。 季茗从水里起身,什么衣服都没穿,丝毫不掩饰地就这么搂住凌衍的脖子,用红唇讨好他:“不生气啊,不生气了,我以后会保护好自己,自己没能力我以后都不逞强了……” 她的唇在从他的唇边流连到他的耳边,她的娇躯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凌衍小腹紧了紧,他深吸一口气:“现在你的美人计耍得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进步这么明显吗?”季茗娇笑。 凌衍看到她的笑容,怒气消了不少,身上的灼热不断上升。 季茗没有穿衣服,大胆地跨出浴缸,窈窕身姿俯趴在凌衍身上。 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她的双手环上凌衍的脖子,修长的腿也缠了上去。 她靠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她的发间缓缓穿行,动作带着撩人的酥麻感。 季茗笑着送上红唇,一点又一点地啄着他的脖颈,他的锁骨…… “磨人的小妖精!”凌衍笑骂了一声,伸手托住她的翘臀,“这次接受你的美色贿赂,下次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我是男人不需要你的保护,知道了吗?” 季茗猛地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似的。 凌衍失笑,用力地吻住她的唇,手指忙不迭地开始脱衣服…… 浴室里两人影影绰绰的身影交缠得难解难分,层层的磨砂玻璃像是朦胧的迷雾,唯美动人…… …… 第315章 阿衍单膝跪地:季茗,嫁给我吧! 泡完澡,季茗坐在镜子前,她画了一个美丽的妆容,长发盘起来,露出白皙的后颈,挑了一条浅蓝色唯美连衣裙,她美滋滋地在镜子里转了一圈,丝滑的布料勾勒着她柔美的曲线,美呆了…… 季茗一踏入甲板,她就被眼前的场景惊艳了。 甲板上用海棠花瓣铺着一个巨大的心形。 空中纷纷扬扬地撒着玫瑰花瓣,她看到了香槟美酒,蛋糕美食,气球鲜花,烛光晚餐,她还看到了她熟悉的面孔,殷纪生、江弋晗、白少伦,竟然还有……谷薇! 他们身穿礼服手捧鲜花,站成一排,见到她出来,殷纪生欢快地吹着狼哨,白少伦鼓掌造势,江弋晗一脸贼笑,谷薇怯怯地笑…… 像是一个盛大的游轮派对…… 那凌衍人呢? 季茗环视了一圈,都没有男主角的身影。 江弋晗和谷薇一左一右把她拥到海棠花摆出的巨大心形中。 突然,在漆黑的天空中响起咻地一声,一支烟火升空,是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项权放的烟花,天空中烟火绽放,照亮了整个暗黑的天空,瑰丽明亮。 烟火散开,拼成了五个字——“季茗大宝贝”。 殷纪生和江弋晗他们开始起哄:“哇!哇!哇哦!季茗大宝贝,阿衍的大宝贝哟~” 季茗被他们起哄得闹了一个大红脸,害羞得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哎呀,你们别闹……” “我们哪里闹了哟?阿衍的大宝贝,你来说说我们哪里闹了?嗯?大宝贝……”江弋晗调皮地对着季茗吐了吐舌头。 季茗捂脸垂眸了,脸上越来越烫。 这时,又一支美丽的烟火升空,是站在另一个角落里的祁笙放的,升空后映照了每个人的脸。 季茗抬眸。 天空中华丽丽地摆出了四个字——“嫁给我吧”。 看到这四个字,季茗眼眶一热,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下来了…… 这场求婚,猝不及防,让她毫无防备。 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闹她,他们静静地微笑看着季茗…… 烟花落入海中,天空中传来一阵阵闷雷般的直升机声。 季茗目之所及的天空都被直升机给塞满了,每一架直升机上都挂上了夜光横幅…… 【宝贝,让我们之间所有的离别和痛苦化成一场梦随风逝去吧。】 【宝贝,我不求你有多爱我,不求你对我多好,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宝贝,别总是去愧疚你对我的付出太少。与我而言,你在,我已经得到了全世界,我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 【宝贝,谢谢你的到来,让我遇见了这辈子最美好的爱情。】 【宝贝,谢谢你的回来,让我这辈子不用孤独终老。】 【宝贝,你问我有什么不会的事,我想说我不会离开你。】 【宝贝,每天醒来,阳光和你都在,真好。】 【宝贝,我爱你……】 …… 季茗感动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阿衍……” 她在偷偷张望看,她想知道他会从那里出现,从天上来还是从海里来? 季茗没想到从她看到第一束烟花升空开始,凌衍便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了。 “宝贝,转身……”熟悉的男音从她身后响起。 季茗捂着嘴,缓缓转身—— 凌衍在她的转身中,慢慢地单膝跪地,微笑着拿出准备好的鲜花和戒指捧到她的面前。 旁边的人纷纷都围了过来,一个个一脸兴奋…… 凌衍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着温柔宠溺的光晕,像是一泓深水能够把她直接吸进去…… “季茗,嫁给我吧!” 季茗一时间没有动作。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众人使劲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季小妞,快答应阿衍啊!”殷纪生哄笑着说。 “凌男神等了你那么多年,小茗子,你犹豫什么,赶紧的!”江弋晗催促道。 “老大,答应凌先生吧,我还等着做你伴娘呢!”谷薇也喊道。 凌衍有些紧张了,他深吸一口气道:“宝贝,我的求婚可能并没有那么浪漫,可能有些仓促,但是我想早些给你一个家,我向你求过三次婚。第一次,我准备了盛大的求婚,但是你连现场都没有看到,留下分手信便不辞而别;第二次,求婚很简陋,在秋雨里,我终于再次找到你,你拒绝了,几乎没有考虑;第三次,就是现在,我的手在抖,我的心在紧张,我怕你还是拒绝我……” 季茗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在她面前跪着的是一个“重伤累累”的男人,他明明是让众多女人趋之若鹜的天之骄子,但是她却让他受了这么重的情伤…… 她真该死。 “阿衍,我愿意,我愿意……”她不住地点头,声音不住地颤抖。 “哇!哇——”周边的人发生喜悦的惊呼声和鼓掌声。 凌衍却傻楞住了,他呆呆地跪在地上,反应不过来。 “阿衍?”殷纪生提醒他,“你女人同意了,你傻了?给她戴上戒指啊!” 凌衍笑了,他的眼眶在那一刻有些温热,他温柔地执起她的手。 戒指在凌衍手上已经被他捂暖,在游轮的灯光下发出美丽的光泽,金属质感一点点从季茗的左手中指指尖划到指尾…… 戒指上刻着小小的“My”两个字母,是“我的”的意思,也是季茗和凌衍的名字后一个字的第一个拼音。 “名言”夫妇……“My”…… 凌衍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轻柔地一吻。 季茗面露幸福地看着他:“阿衍,你起来。” 随后,凌衍站起身,直接抱起季茗转了一个圈:“宝贝,我爱你,我这辈子的终极愿望是把你宠上天!” 殷纪生也被感染了,吹了一声口哨声:“呦呦呦!从现在开始名言CP正式合体,高能虐狗模式开启了,我们都要注意了!所有单身狗请躲避!” 其他人也嗨了起来!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季茗红着脸,攀着他的脖子,在众人的起哄中,主动吻上了凌衍的唇—— 众人惊喜万分,凌衍也惊喜到了,没想到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吻他…… 如果现在有人问凌衍:凌先生,你现在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凌衍一定会大声告诉他:很惊喜,很刺激,很满足,很幸福…… …… 第316章 疯狂的游轮狂欢,她一展歌喉…… 疯狂的游轮狂欢开始了! 一开始,众人围成一桌,开了香槟红酒庆祝。 “来,我们干杯,庆祝名言夫妇终于和好了!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殷纪生说。 质量上乘的水晶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杯中的液体摇曳出一圈又一圈涟漪,在一群人心里荡漾开来…… 众人豪爽地把一杯酒干了,看向名言夫妇,顿时有虐狗的感觉了…… 因为凌衍和季茗在喝交杯酒。 他们交缠着手臂,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缓缓地喝着对方酒杯里的酒…… 喝完后,名言夫妇开始旁若无人地拥吻,火热的吻让周遭的温度都骤然上升…… 游轮上明亮的灯光给两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光晕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哇哦!哇哦!哇哦!”众人激动地鼓掌。 随后众人切了蛋糕,互抹蛋糕。 凌衍一直保护着季茗不被他们的咸猪手抹到…… “我们尬舞吧!”有人提议道。 Music,疯狂的尬舞,五彩缤纷的灯光,气氛超嗨…… 凌衍和季茗变成了连体巨婴,恨不得分分钟黏在一起,虐狗指数直接爆表。 连跳舞也要黏在一起跳双人舞…… 看看,人家两夫妻默契地跟着音乐踏着舞步,旋转,跳跃…… 这样的活力,让季茗想到了青春里裙裾飞扬的日子,那个白玉兰年纪的飞扬青春…… 明亮的星光璀璨满目,音乐一变,华丽华尔兹的音乐一出。 场上自动配对。 凌衍一手扶着季茗的腰际,一手与她五指交握,季茗幸福握着他的肩膀。 凌衍笑着把她拉近,俯身吻了吻她的唇。 白少伦硬是搂着江弋晗跳。 那么殷纪生就绅士地邀请谷薇一起共舞。 项权和祁笙是多年的老搭档了,自然也配成了一对。 名言夫妇这对是最大胆的,两人直接身体贴身体,互相咬着耳朵,说着悄悄话,亲密得让其他几对脸颊都羞红了。 华尔兹正式开始。 凌衍和季茗虽然多年没有一起跳舞,但是默契得令人发指,一个眼神对视,就能猜测出对方舞步的走向。 季茗的浅蓝色裙摆随着舞动肆意飞扬,像是一只即将起飞的蝶,华丽地绽放在凌衍的身边…… 后来,大家玩得更嗨了。 季茗也有了一展歌喉的兴致,但是她很久没有唱歌了,难免有点小紧张。 凌衍弹钢琴替她伴奏,坐在钢琴前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 季茗在这个微笑中轻声地唱出了声。 The Last Waltz (最后的华尔兹) I had the last waltz with you, two lonely people together. I fell in love with you. The last waltz should last forever. But the love we had was going strong. Through the good and bad ,we got along. And then the flame of love died in your eyes. My heart was broken in two when you said goodbye. I had the last waltz with you, two lonely people together. I fell in love with you. 她的声音很好听柔婉,像是原唱一般韵味十足,凌衍弹着钢琴,但是眼神从来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他就这么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看到天荒地老…… 季茗转眸看向阿衍,粲然一笑,眉目间萦绕着温馨的光芒,和谐缱绻而美好…… 柔和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像是在两人身上绕出了一片金黄,好似有一根无形的线,把两人的心逐渐拉近,拉近,一端系在她的手上,另一端系在他的手上,幸福地绑定了一生的姻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