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小村医》 01 村医程河清 下务村今儿个的夜晚特别的热闹,天空中布满了星星一眨一眨的,闷热的天气让树上的知了扯着喉咙叫个不停,和水里的青蛙地里的蟋蟀争个高下,一场盛大的交响乐章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村儿里的人们趁着湿种了玉米,劳累了一天儿的人们,早在天没擦黑的时候,吃过就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娘,你的头好烫啊!” 一处篱笆院的土胚屋里,深夜奢侈的长着电灯,沉睡中的小山村里唯一的亮光。 少女谢巧巧的惊呼声里充满了焦急和无奈,她穿着白色的小衫和粉红色的秋裤赤着脚在屋子里来回的渡步,漂亮的小脸因为着急而变得微微发红。 “丫头你别晃了,快躺好儿,别个着凉了,娘老了,不要紧,睡一觉就好了。” 谢巧巧娘脸色通红,近乎发紫,嘴上说着不要紧,身体却在不断地哆嗦着,一会儿像在冰窖里一样冷的要命,一会儿又如进了火炉子一样钻心的热。 巧巧爹早些年和村里的壮年一起个去城里打工,出了意外,丢了性命,老娘俩相依为命走到了现在。 “娘!不行,我得去找河清哥哥,让他来给你瞧瞧。” 谢巧巧咬着嘴唇,目光透过屋顶吊着的白灯泡的黄光,好似看到了一张英俊刚毅充满阳光的帅脸,想到程河清,她的河清哥哥,她的脸蛋儿越发的有些红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河清那孩子肯定都睡了,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去找男孩子传出去还要不要嫁人了,听娘话,娘没事,要去找也是天亮再去。” “哎呀娘~你说什么嘛!” 谢巧巧听到这个,灯光的照耀下,脸蛋红红的像熟透的樱桃,红盈盈的,十分的可人。 “你呀你呀。”巧巧娘通红的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谢巧巧怎么想的,她心里面大都清楚。 程河清他爹程黑是祖传的土郎中,十里八村赫赫有名,有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都指着他家呢,据说是,都是从师程河清他死去的爷爷,程河清青出于蓝胜于蓝,学的比他爹程黑还要胜三分。 长相和善,待人有礼,下务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受过他给瞧病,程河清很受村里人的青睐。 “河清那孩子是挺不错的。” “娘,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谢巧巧羞怒回到床上,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别头向一边,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像吃了糖块一样。 巧巧娘笑着摇了摇头,拉上电灯的开关。 整个下务村,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交响乐章不断的进行着。 ...... “狗狗蓉~” 天刚蒙蒙亮,谢巧巧就早个儿起来了,穿上一身看着最新的花衣裳,赶着鸡鸣出了村。 程河清家安在大山的山脚下,不在村里的条条巷巷里,方便进山里采药。 “河清哥哥!” 程河清家十分的气派,树枝子编圈了一个大大的院儿,因为山深处有狼,所以这一片儿鲜少有人,方便了他家为所欲为的扩展‘领土’。 几只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儿悠闲的在院子里转悠着,雨后泥土湿润,方便了它们翻虫子,地上到处都是“凤爪”印记,对着堂屋的门口摆着几个乘着簸箕的架子,上面有着不少的草药。 少女嘹亮甜美,清脆的声音,划破了蝉蛙蟀片刻甛息的清晨。 谢巧巧在门口掂着脚尖望向院里,程河清的小屋安安静静的。 该不会不在吧。 程河清时常上山,请程黑去也是一样的,可是,她想见她的河清哥哥,和他说话。 谢巧巧壮着胆子推开木门,进了院子,到程河清的房门前,轻轻的推开了门。 “啊!” “巧巧,你怎么来了。” 程河清有些尴尬的拉过被子裹住自己,少女的尖叫声成功的把他叫醒了。 谢巧巧拿开了挡在眼前的小手,俏脸不争气的红了个通透,有些嗔怪的说道:“河清哥哥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呀。” 想着她刚刚看到的,那古铜色的肌肤,菱角分明有型的身材,心不禁扑通扑通的要跳出来了。 “巧巧,额,我没想到这么早来人,大黄出去执行任务了。” 程河清想说,我睡觉从来都不穿衣服。但对小姑娘这么说,好像不是很文雅。 “哦,河清哥哥,我娘发烧了,你能去给我娘看病吗。” 谢巧巧两只小手交叉着,一双大眼睛清脆的要滴出水来,水汪汪俏生生的看着程河清。 “嗯,你转过身去一小会儿。” 很快,程河清穿好了衣服,灰色的大裤衩,蓝色饲料厂大衬衫子,踏上拖鞋,和谢巧巧来到了她家。 来之前,就仔细的听了谢巧巧说的症状,大致配好了药,到地儿一查看,果然大差不离。 “婶儿,您这肯定是淋了雨,下地的时候又操劳,累着了,按时吃药,多喝热水多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程河清把药的吃法跟谢巧巧说了,临走时,叮嘱巧巧娘。 “河清,留下来吃饭吧,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真是好孩子。” 巧巧娘当即吃了一副药,感觉好多了,对程河清客套道。 “不了,家里还有事呢,我得走了。”程河清知道她家的条件,娘俩挺难的,肯定是不能在这里吃。 “那好吧,好孩子,巧巧快送送清河。” “恩。”谢巧巧脸红姗姗的,早上看到的情境不断在她小脑瓜里闪烁着,古铜色的皮肤,刚硬的肌肉线条...... 院子里,谢巧巧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程河清道:“真不留下来吃饭啦?” “不了,得上山采药呢。”程河清对少女报之一笑,摆摆手,转身欲走。 “河清哥哥!” 伴随着一声少女的柔声喃呢,一双芊芊素手从后面紧紧搂住了程河清,一个温热的小脑袋靠在了他的背上。 “靠,只知道下雨不知道干,踩了我一脚泥。哎呦我的天!好个大畜生!” 谢巧巧家边的坡上,穿着粗布花衣裳头上别着一朵野花的老女人三妞一边走着一边念叨,下坡的时候,草堆里突然窜出一条大黑蛇从她眼前溜过去。 “妈呀!” 三妞一声惊呼,在半坡上一声惊呼,受惊脚下一滑,顿时直挺挺的趴到了泥巴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土。 她缓缓坐了起来,面色痛苦,俨然成了一个泥人,浑身泥土,头上的野花摔进了土里。 “真他老奶奶的倒了八辈子,耶,那不是......” 三妞低声咒骂,突的透过篱笆杖子,看到了里面的场景,她抓着边上的草站了起来。 02 少女谢巧巧的表白 “这谢家妮子和程黑家后生有一腿啊,我呸,真是臭不要脸,怪不得谢家老头死的早,老狐狸精生了个小狐狸精,家里就没一个好东西。” 三妞猫在一边篱笆院墙的后面,定睛看向院子里,拍着大腚上的泥土,一边嘴上怨恨的说道。 随着她手上的动作,丰润的tun部涟漪般浮动着,很是带感。 确认了里面的人物,三妞扶着有些疼痛的腰,搓揉着屁屁,拿起篮子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巧巧,你这是干什么。” 程河清有些呆住了,少女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柔软紧紧的抵在他的后背,柔似软面般的温热触感让人痴醉,混合着洗发水香味的少女香气更是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谢巧巧的怀抱,有着魔力一般,能让人沉沦。 是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要把谢巧巧的小手从他身上拿开。 谢巧巧是个很好的女孩,精灵,甜美,我见犹怜,楚楚动人,可是,他程河清心里已经有人了。 “巧巧,听话,松开我。” 谢巧巧就像着了魔一样,用劲儿的双手牢牢的抱住了程河清,程河清怕伤到她不敢太用力,以致于掰不开她的手。 “女儿大喽,想嫁人喽,哈哈。” 屋里床上的巧巧娘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心中了然,程河清的一副药已经大致帮她退烧了,她那一张风韵十足的脸上有了笑容。 她倒是十分看好女儿和程河清在一起,所以也不阻拦,当做看不见。 “不,清河哥哥,我不,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谢巧巧紧紧的抱着程河清,美目中偷偷闪过一丝无奈。 她羞的脸色通红,程河清那薄的够呛的廉价大衬衫,几乎什么都搁不住,连程河清的体温,她都能感受的到,犹如肌肤相接一般。 少女的矜持,被脑海中的爱意全部冲垮了,犹如一荡一荡的波浪,一发而不可收拾。 清脆甜美的声音,到后来近乎是吼出来的。 听到谢巧巧的话,程河清近乎是再次愣住了,谢巧巧竟然喜欢他?他可是一直把她当成妹妹来对待的。 不得不说的是,谢巧巧温热的小身体,可真是磨人的紧啊。 若不是心中有着一道天堑般的防线,加上他狠狠的咬了一下舌,他近乎都沦陷在谢巧巧的温柔乡之中了。 “河清哥哥,我们在一起吧,我要给你生孩子,我娘会同意的,也不要彩礼。” 在真心相爱的程河清的面前,谢巧巧声音软腻到了让男人无法说出拒绝话语的地步,柔和的不能再柔和的声音带上了哀求的语气,水汪汪的大眼睛配合着如此撒娇似得哀求,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相信若是程河清答应了,今晚上洞房谢巧巧都不会拒绝,即使不爱,程河清也被深深的勾起了反应。 试问,生龙活虎的这么一个大小子,在如此佳人如此模样之下还没有反应,那还是男人吗? “对...对不起。” 趁着谢巧巧真情流露,片刻松懈的功夫,程河清深呼一口气,终于是挣脱出了谢巧巧的温暖之中。 算是比较宽松的大裤衩子高高的敬礼,不说爱与不爱,反应是到位的,程河清的本钱显然很足,他很尴尬。 道出一句拒绝的道歉之后,他弯着腰,一路跑出去几十米路方才作罢,健壮微黑的皮肤上透出了一抹红晕。 或是被拒绝应该沮丧,可谢巧巧看着程河清分明是狼狈逃窜的模样,仿佛是她今日柔情告白建功胜利的勋章。 谢巧巧脸色仍带着一丝红晕,眼底深处,却是疲惫与无奈。 “河清哥哥。” 她的目光呆愣,望着程河清离去的方向,叹息一声。 程河清逃到家里,对着水缸狠狠的喝了好几瓢冰冷的凉水,心中熊熊燃起的那团火,才算是短暂性的熄灭了。 以后可不能和谢巧巧再走近了,好生危险,差点儿把持不住,背叛了忠贞的革命爱情。 这时,大黄恰好回来,大黄是程河清养的一只纯种的大狼狗,小时和他一起成长至今,如兄弟般。 大黄的后面,跟着一队步伐整齐划一的大公鸡,它们脚步铿锵高昂着脑袋,眼神却有些萎靡不振。 “大黄,真棒。” 程河清对大黄竖起了大拇指,大黄‘汪汪’的叫了两声,在回应,快乐雀跃的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的。 这之前,程河清安排大黄,每天早上,鸡鸣之前,大黄就给家里公鸡追走,待他起床,再带回来,保证他的睡眠。 ...... 当人们劳作了一天之后,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太阳老铁在这片也正式的下班了,夜深了,除却漫天繁星和一轮半月,小小的山村再次全部的陷入了黑暗。 吃饱喝足的程河清躺在床上,心里却在不停的盘算着时间,终于,老头程黑那屋的灯已经关了有一阵了。 他心中盘算着,“出溜”一声,他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站到了地上,一通翻查,找出那件很少穿,很贵很干净,喷过香水还有淡淡残香的新衣服,快速的穿上。 从枕头底下掏出手电筒,他呲牙,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带着笑。 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和上门,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心跳在加快,扑通扑通的,出了家门,大黄“嗷呜”一声似是在表达疑问,程河清比了个嘘声的动作,蹭的一声站起来的大黄了然一般再次趴下了。 离家门远了一些,程河清马力全开,直接撒丫子狂奔,向着心中的圣地,前进,前进着。 他来到了下务村一边的杨树林,夜黑风高,月光的照耀下,树影有些阴森,可丝毫影响不到心中满是欢喜的程河清。 程河清只觉得,今夜的空气,是特别的清新,斑驳的夜色,顺眼了许多,吵闹的蝉鸣蛙叫蟋蟀振翅,都是那么的悦耳。 “河清,是你吗?” 树林的深处,一道雪白的灯光晃了晃,程河清脸上笑容更大了,咧开了嘴,手中的手电打开也挥了挥。 “飞燕,是我。” 03 小树林偷会陈飞燕 程河清关上手电筒,张开了双臂,很快,月光下一个白色的倩影温柔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暖怀抱,是陈飞燕。程河清的心上人。 “讨厌,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我等你都好一会儿了呢,差点儿以为你不来就走掉了。” 陈飞燕伏在程河清宽阔结实的胸膛上,粉拳轻轻捶打着他,俏生生翻了个白眼,嗔怪的说道。 “对不起,飞燕宝宝,今天上山了,回来的晚,我爹他们屋灯关的晚,我怕被发现,就出来的就晚了一些。” 有陈飞燕柔软身体紧紧的接触着,程河清十分受用,她显然是刚刚洗过澡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长头发上,传来阵阵的香味,他埋头吸允着她的发香。 柔情的解释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念化作春水一般,这,就是那所谓的爱情吧。 好想,抱着她,抱着心爱的飞燕,就这么一辈子。 “啊。”陈飞燕突然一声惊呼,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脱离程河清的怀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往后退了一步。 “河...河清,你兜里是不是揣什么东西了,咯到我了。” 说到后面,陈飞燕的声音不知不觉的变得十分的小了,即使小树林黑的很,程河清也能想象得到她脸红的俏模样。 “没有啊,额。”“咳,咳咳。” 程河清一愣,下意识的身手摸向兜里,他今天穿的裤子压根就没有裤兜!随即,联想着陈飞燕的娇羞,他意识到了是什么。 老脸一垮,十分尴尬。 “是,是那个吧。” 陈飞燕低着头,偷偷的盯着程河清,看着老实巴交的他满脸窘态,她开口,想摆脱这个尴尬的气氛。 在城里上学的时候,她有上过卫生课,隐隐知道那可能是什么。 “额,是那个。” 程河清要无地自容了。 “河清,你今天,今天怪怪的。” 那个是对喜欢的人才会那样的,想到这里,陈飞燕虽然有些怕怕的,心底儿却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我,咳咳,飞燕你今天太美了,我。” “好啦,我知道啦。” 程河清还想解释,陈飞燕却是用一根纤纤玉指挡在他的嘴前。 陈飞燕满脸娇羞,内心忐忑,还有些小紧张的,将小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程河清很自然搂住她,抱紧她,情不自禁贪婪的闻着她头上的发香。 两个人面对着面,灼热的呼吸打在对面的脸上,慢慢的,两个人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 这是程河清心爱的姑娘,他们像这样约会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程河清很少失态,但是今天,似乎是被谢巧巧给刺激到了,心中一处邪火无地可撒。 “河清,吻我。” 就这样,良久,两个人还是这样的姿势,没有寸进。 陈飞燕主动勾住了程河清的脖子,羞涩的小声喃呢。她以前看过小人书,书里就是这么写的。 痒,来自心底的痒,痒不可耐,心儿仿佛要被痒透了。 佳人相邀,怎能不往? 程河清双手捧着陈飞燕的脸,大嘴吻上了她娇嫩的红唇,“嗤咛”一声,陈飞燕小小丁香舌被他吸进了嘴里。 宛若琼枝玉液,令人无穷向往,欲望索取。 尽管是第一次,程河清有着男人都拥有的强大天赋,无师自通,偶有碰到牙齿,却也是其乐无穷。 只是一小会儿,陈飞燕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程河清的一双大手不断的在她身上游走着,莫名的感觉一次次的冲击着她的心房,像过电一样。 她想吟出声,可是嘴被程河清堵着,只能从鼻腔中发出微弱的轻哼。 “清,河清,等...等一下。” 程河清的一双手,犹如被赋予了魔力一般,从陈飞燕的腰上,向下慢慢的滑着,越来越下。 陈飞燕喘息声,求饶,她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两手环着程河清的脖子,小模样可人的紧。 “嗯。”程河清轻声的应了一下,脑子嗡嗡的,处于一个很奇妙的状态,脑海里仿佛有一个小人在指引他,很自然的做出那些一些很怪的动作和行为。 而且,那些行为可以被肯定,他的陈飞燕似乎很快乐,很开心,很舒服。 “清,去我家提亲吧,我不想在这么偷偷摸摸的了,我要嫁给你!堂堂正正的嫁给你!” 陈飞燕昂首看着比他高了将近一头的程河清,小脸紧绷着,严肃的说道。 夏夜,很燥热,微风轻轻拂过,静,很安静,蝉鸣,蛙叫,蟋蟀振翅,在这一瞬间这一刻,仿佛都停滞了,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想嫁给他。 “嗯!”程河清很认真的看着近在咫尺充满了期待的一张俏脸,用力的点头,答应。 “河清,我在家等着你,娶我。” 陈飞燕亦是认真的看着程河清,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满腔的情意,仿佛都从话语间流露了出来。 美人的红唇,主动的凑了上来。 “唔~”一吻天荒。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一个月前,他们初遇亦是相逢的时候。 陈飞燕是下务村村长陈虎的独生女,算是天之骄女,是下务村几个送进城里,读过高中的知识女青年。 那天,是个下午,阳光明媚,下务村村头的小河边。 下务村是个大山深处的小山村,莫说初中,就连小学,都要走十几里的山路,到乡里办的联小去上。 陈飞燕在外面被陈虎供着上了六年的学,三年的初中,三年的高中,下学回来,想给陈虎一个惊喜。 路边村口小河的时候,见河水清澈见底,水底有着许许多多色彩斑斓的石头,甚是好看,她本想捡上一些作收藏用。 谁知,那看似不足一足之深的河水,实则是有一二米之深,河面风情浪静,水底暗藏漩涡。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她就被冲出去了十几米的距离,喝足了水。 直到,扑通一声巨响,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让她停止了剧烈的眩晕感。 刚好在河边捉鱼的程河清见有人落水,二话不说,扭头脱了上衣就跳进了水里。 农村不比城里,大多时候,都不出门,别提村头河边荒无人烟之地。 就这样,程河清把喝饱了的陈飞燕从水里救了上来,在眼下的这片杨树林里,烤干了衣服。 那时候,救命之恩,加上那记忆犹新的温暖的胸膛怀抱,帅气的程河清,便在陈飞燕的心里画上了浓重的一笔。 作为报答,陈飞燕教程河清识字,每天晚上,约在这里,学习,进步。 除了前几天大雨没有出来,从牵手,到拥抱,到现在的亲吻,她们之间的感情在不断的进步着,升腾着。 在这个落后偏远的小山村里,难得,能有这么真心相爱的婚姻。 04.亲事儿被否定 “啐,难吃死了。” 时至半夜,小树林里,陈飞燕的小嘴有些肿胀,吐出一些浊白色液体,莫名的白了程河清一眼,隐隐有种风情万种的滋味。 “嘿嘿,嘿嘿,金贵着呢。” 老话说一滴那个二十滴血,看着陈飞燕诱人小嘴,坏笑着的程河清一懵,坏了!! “程...程河清,不来了,我好累啊。” 陈飞燕可怜兮兮的要死,不仅仅是嘴巴劳累,细皮嫩肉的小手也变得有些红肿。 她看程河清实在是辛苦,怕憋出毛病来,不忍心,经两人研究决定,用些别的方法帮他释放一下。 哪成想,这可是苦了她自己了。 “飞燕。”程河清耷拉着脑袋,拉了拉陈飞燕小衫的袖子。 “呜呜,你坏死了简直。” 陈飞燕快要哭了,她想把身子给他,可是程河清很坚持,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简陋,身下不过是铺了一些柴火树叶,还有些潮湿,爱做的事情,当然要留到洞房花烛那一夜。 程河清很坚持,这是做男人的原则,不能让爱的姑娘受委屈。 “呃啊。” 随着陈飞燕再次俯下了身子,张开诱人的小嘴,程河清发出一声畅快的闷哼。 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大战方才结束,两人一番温存之后,偷偷的溜回了家。 ...... “狗狗蓉~” 陈飞燕身体是劳累的,但心里却是吃了蜜一样的甜,没有什么比和程河清在一起更加的快乐了。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想着程河清,她竟睡不着,老是在笑,傻呵呵,似乎,这就是传说中的幸福吧,她心中感叹。 不知不觉得,下务村的公鸡们吹响了新一天战斗的号角。 对于程河清来说,不存在的。 大黄很有觉悟的,鸡鸣之前,一阵鸡飞大黄跳,以一敌那好几位,但身板的优势和在家里的地位,让大黄如主宰buff加身,战无不胜。 程家的公鸡们统统给撵走了,隔几里路外的山上叫。 这一觉,程河清直接睡到了晌午头子,老头程黑给从被窝里拎起来的。 “都几点了还睡,太阳晒屁股喽。” 下务村虽然普遍的穷,特别穷,但是靠山吃山,程河清一家小日子还算是滋润,家里有一杆老猎枪,还有自制的猎刀弩箭,背靠大山连绵一片,时常上山采药的时候打野,受用无穷。 山鸡,兔子,是程河清家饭桌上的常客。 “呵呵。” 程河清报之以傻笑,下床的时候懵了,差点儿都给自己飘起来了。 轻飘飘的那种小感觉,蛮怪蛮舒服的。 这一顿饭,或许是身体某处的空虚,程河清一连干了三碗大米饭,看的家里两位老人直咽唾沫。 “慢点儿吃,锅里还有。” 河清娘脸上洋溢着笑容,儿子能吃好。 小山村没有城市生活的快节奏,事件往往都很单一。 程河清吃完饭之后,今天异常的能干,打扫了好几遍院子,干干净净的,厨房的柴火都批了,还上山挑了好几担子的山泉水。 傍晚,饭桌前。 “你小子,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憋了一天了吧。” 程河清好几次都故意到程黑的面前,显然是有事情要说,要求到他老头。 可是程黑偏偏就是不搭理他,吊着他,以致于他急着献殷勤,抢着把所有能干的活儿都快速的给干完了。 河清娘已经做好了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程黑表明他这是故意的。 “爹,我好大不小了,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程河清也不做作,坦言道。 “嗯,天天晚上出去会的那个吧。” 程黑哼哼了一声,从烟袋里抽出山桃木把儿的袋烟,程河清赶忙给点上。 “爹你竟然知道!”程河清一个激灵。 “是哪家的姑娘啊,你要是还不交代啊,关灯关的还能再晚一点儿。” 清河娘看向清河,调笑着说道。 程河清摸了摸脑门,怪不得呢,怎么突然不心疼电了。 “爹,陈飞燕。” 程河清面上坦荡,心里还是有些扭捏的,但看父母这个状态,应该不会反对,他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谁!不是谢巧巧那孩子吗?” 程黑放下烟袋,皱眉看着程河清。 “哪儿跟哪儿啊,巧巧找我是给她娘看病,我要娶得是,陈飞燕!” 程河清心里狂汗,原来是昨早谢巧巧来找他,被老头给误会了。 “不行,绝对不行!”接下来,程黑两个不行一个比一个语气中,直接让程河清心凉了。 “为什么不行,凭什么不行。” 程河清重重的把手里的碗放在了桌子上,质问道。 “为什么?凭我是你老子,她老子是陈虎,那就不行!” 程黑老爷子的脾气也上来了,“啪”的一拍桌子,爷俩大眼瞪小眼。 “说话就好好说话,着什么急嘛,真是的,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 河清娘给打着圆场,看着牛脾气一个眸子里刻出来的两位,颇为无奈。 “河清,你和飞燕那孩子发展到那一步了?” 河清娘还是比较向着程河清的,飞燕那丫头有学问,也不错,可是她爹陈虎,下务村的村长,实在太坏,不但滥用职权,欺男霸女,村儿里有求于他的姑娘几乎都被糟蹋了个遍。 “我们已经...”程河清刚要回答,一声夸张的大哭声隔儿老远传了过来。 “伤天理了,没天理了,老少爷们们出来给我们孤儿寡母的评评理啊,欺负人了,欺负人了啊!” “谢菊花,你在我们家门口哭个熊啊!” 前一秒还慈母的河清娘,一掐腰直接站了起来,嗓门不比门口的巧巧娘差多少。 程河清耸肩,昨天还好好的巧巧娘,今天这是嗑药了啊,好人难当啊,显然这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幸亏,咱娘也不是吃素的。程河清在心里庆幸。 谢家老头娶了邻村的一枝花,封号是菊花,巧巧娘,人送外号谢菊花,能一个人拉扯谢巧巧健健康康的长大,自不是善茬。 “你们家程河清玩了我闺女,还不娶,这不是欺负人吗!我闺女都怀孕了!” 谢菊花这嗓门,都是朝死里喊的,好似想让全天下都听到一样。呲牙瞪眼的模样,活脱脱的一个战斗状态的老母夜叉。 谢菊花的身后,谢巧巧哭成了一个泪人,低着头,小声的啜泣着,不时的抹着眼泪。 05.谢巧巧怀孕了 “程河清,来,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个事!” 程黑人如其名一般整个人的脸都黑了,时代行医,程河清一家祖祖辈辈名声都是极好的,村里人附近村里人提起来,那永远都会是大拇指。 被村里一个老寡妇因为清誉的事情找上门来,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别看村子不大,科技不发达,但这要是有点儿什么幺蛾子事事,绝对的,用不了一个晌午的功夫,全村的老娘们都知道了,讨论的激烈。 程河清听到他爹的咆哮,方才回过神来。 震惊,他也被震惊到了,他所受到的冲击完全不必他老头小。 玩,玩弄了? 还怀孕了? 什么,什么情况?抱一下,就怀孕了么?那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们还有救吗? 他和谢巧巧,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要说有的话,也就那天被她给抱了一下,自己还是被动的一方。 如今,她们娘俩竟然找上门来,说怀了他的孩子,太荒唐,简直是无稽之谈,可笑的很。 “谢菊花,饭可以乱吃,顶多拉稀,这话可不能乱讲。” 若是以前,程河清对于这个年纪的人还存有三分敬畏,毕竟同村,年纪还大一点儿,算是个八竿子内外徘徊的长辈。 可这人实在是太无奈,不久前刚给她医治好了病,分文不取,她家里条件不好,心中还很是同情,这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程河清这下子是深深的体会到了。 被赖到了,不过还好,浊者自浊清者自清,不是他做过的事情,他断然是不会承认的。 “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说什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要是今天偶然发现巧巧妮子没来月事,恐怕还一直蒙在鼓里呢,你吃了也就吃了,不承认,这不是要了我们母女的命吗,大伙快来评评理,程家三口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天理了喽!” 谢菊花前者语气跋扈的紧,完全是在质问,到后来,见四周已经围拢过来看热闹的村民,顿时声调再提高,豆粒大的眼泪睁眼就来,坐在门前的地上也不嫌埋汰,大哭大闹大叫。 完全是一副撒泼的模样,可信度挺高,场外顿时开始了议论纷纷。 “真是没想到啊,程家小子表面上衣冠楚楚,挺阳光的,竟然是这样的人。” “巧巧娘俩真是太可怜了,看这样程家是不打算认了。” “作孽呀作孽呀,唉,真是的。” 悲天悯人的老娘们开始喋喋不休的八卦了起来,受到舆论的支持,谢菊花仰起了头,像一只骄傲的胜利的公鸡一样。 “程河清,你要点儿脸吧,我家那傻妮子还想替你隐瞒着,若不是我以死相逼,程河清,你听婶说,姑娘家家的不像你们小伙子,带种了,就嫁不出去了,你也不想你的孩子没爹吧。” 程河清的表情十分的怪异,被狗日了一样,太郁闷,太憋屈。 谢菊花见玩硬的不行,说起了软化,一张老脸上泪眼婆娑,太悲惨,非常真实,话语感人肺腑。 “程河清。” 程黑重重的重负了一下程河清的名字,显然是,要他表态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我,我他么我,你,嗯哼,唉。” 程河清感觉胸口发闷,想要吐血,憋屈,冤枉,比窦娥还冤,他可是什么都没做啊!他心中挚爱的是陈飞燕,绝对不可能对谢巧巧做什么的。 最后,他深呼吸,平复心情,走到了门口处,来到谢巧巧的身边,定睛看向她,语气尽量柔和的问道。 “巧巧,话不能乱说啊,我对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啊,你怎么能这样来冤枉我!” 谢巧巧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喊河清哥哥的小妹妹,他视她为小屁孩一样,现在被她冤枉,很难受,巨难受。 “河清,河清哥哥,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谢巧巧一直低着头,听着程河清的言语,她终是抬起了头,红红的一双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目光像那黑暗里孤独的小兽一样,令任何人都不能不疼惜,她开头,无尽的委屈。 算是红楼梦里林黛玉的我见犹怜,也不过如此。 凉了,擦。 程河清想爆粗口,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一时间,程河清苍老了十岁一样,面如土色,这是彻底的让这个小丫头给坑了。 谢巧巧委屈的让人心疼的小模样,顿时让程河清成为了一众老娘们炮轰的众矢之的。 无数的责怪的言语向他袭来,口水化作飞雨,简直能把活人掩埋。 “果真没做过吗?” 程黑黑着一张脸走到程河清的边上,毕竟是亲生儿子,眼前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撅撅屁股拉什么样的屎都清楚明白的,他了解自己的儿子。 程河清摊了摊手,好似在说我好无辜啊。 程黑看向谢菊花,面色威严,颇具一番的威势,这些年来,在下务村,他有威望。 “谢菊花,你说我们家河清欺负了你闺女,那就是欺负你闺女了?你有证据吗,再说,月事迟了也可能是别的原因。” 程黑这一开口,老娘们的议论声顿时停了下来。 谢菊花脸色也有些尬,凭借的都是过来人的经验,经程黑这么一说,她却也不敢闹的太破脸皮了。 “我真的没欺负过巧巧,我发誓。” 程河清举起了自己的双手,这提议要去飞燕家提亲还没整明白的呢,横生枝节,不厌其烦,甚是无奈。 “男人的誓言要是能信的吗,母猪都能上树了,那天在她家院子里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当没人看见吗?程河清。” 大家似乎都要开始相信程河清了,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尖锐的声音插进了场中。 是三妞,三妞颇为不屑的看着程河清,就差把厌恶两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我闺女喜脉都有了,怎么会是作假呢,你们程家不能不认啊,不认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本来就是一地的汽油,三妞这么一点火,轰,直接炸裂了。 谢菊花把谢巧巧的袖子给撸起来,确认了,亮给大家看,谢巧巧像个木偶一样,只是在哭,一动不动的,小模样着实是让人心疼的紧。 河清娘也凑上前去,在谢巧巧手腕上轻轻一搭,眉头一挑,冲着程黑老爷子点了点头。 “程河清,是不是男人啊,种都种了,不敢认啊。” 人群之中,一个长相特别程河清现在心情——憋屈的三黑子,如果这一词语形容的不够贴切的话,再加一个具体的,那就是磕碜。 三黑子不仅长得丑,人品还及其的卑劣,人见人够,偷鸡摸狗坏事做尽,简直是就是村里的瘟神。 他娘三妞是村里有名的破鞋嘴,真是随的铁板。 下务村流传着,防火防盗防三黑子。 “三黑子你给我滚!” 06飞燕闹分手 程河清本就憋屈的很,见三黑子这损小子还敢添油加醋,当即就是一声爆喝,找到了出气口一样。 从极小的时候,程河清他就是一脑子的正义,和三黑子是两个极端,没少打过架,结果通常都是因为体型力量等因素,三黑子被暴虐。 “草,能干不能人说,程河清你牛13!” 三黑子吐了一口大黄痰,嚣张的迈着八字步,摇摇摆摆嘚瑟的走了。 能抹黑、打击,让程河清不爽,他丫贱兮兮的就是非常的开心。 “到底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呢,要真是我们程家的种,绝对负责,我程黑拿我的脑袋担保,你和巧娃子先回去,你要是就想闹事让大家看笑话,那你就闹腾,我保证你就算是死在我家门口我们都不带多看你一眼的。” 程黑是老江湖了,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过段时间再说。 程河清低着头,蛋疼。 牙疼,嘴里当即就起了两个大火泡。 “那你得说话算话啊。” 谢菊花见有了保证,松了一口气,顿时收了神通,抹干净脸上的眼泪。 程黑没理他,说完直接就上里屋了。 程河清面子上也挂不住,主要他还想说一下去飞燕家提亲的事情,他后脚跟着老爷子进屋了。 “巧巧呀,身子弱要注意多休息多保养,别哭了,伤身子,回家吧,别着凉了。” 河清娘到谢巧巧的身边,一阵的嘘寒问暖。 她也了解儿子,但是怕万一,万一肚子里真是她的宝贝孙子,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谢谢婶儿。”谢巧巧乖巧的点头,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 “你也真是的,多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带着孩子瞎闹腾。” 河清娘接着把目光看向了谢菊花,责怪和温暖的意味并驾齐驱,算是给她一个台阶下。 “散了散了都散了,没见过人家聊家事的!” 谢菊花笑着对河清娘点头,接着主动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见再没热闹看了,围观的散的也挺配合。 该睡觉的回家睡觉了,该做饭的回家做饭吃饭了。 “带着巧巧早些回去休息吧。” “亲家你也早休息。”谢菊花直接给自己代入了角色。 河清娘怕她再闹腾,伤了孩子的心,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就上屋了。 见人走的走了,散的散了。 谢菊花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谢巧巧,轻轻的揉了揉的她的头发。 “你呀你呀你呀,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回家吧,这桩婚事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谢...谢娘。”谢巧巧扁着嘴,眼看又要哭了。 “行了,眼泪不花钱啊,走,回家,娘给你做好吃的,是该好好补补身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两张嘴呢。” 谢菊花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大手牵小手,带着谢巧巧踏上了回家的路。 若是能文雅的做一个慈母,谁想去做一个泼妇挣命?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苍蝇不叮无缝蛋,就是没有巧娃子这茬事,你个陈虎家丫头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死了这份心吧。” 程黑老爷子气的不行,本就不同意程河清和陈飞燕在一起,这谢巧巧的突就出现,又增加了无尚的阻力。 “不论如何,我都注定和陈飞燕在一起,你们谁也挡不住我!” 程河清也不是没脾气,说完摔门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河清娘一回屋就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柳眉皱起,教训起程黑来:“和儿子说话你那么急干嘛,不能好好说话啊。” “我,你这个妇人之见,唉。”程黑老爷子只剩下叹气了。 “妇人怎么了,你不得妇人做饭,收拾桌子啊!”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程黑老爷子在老程面前是爹,在媳妇儿面上,也只有被训斥的份儿。 这一夜,程河清躺在自己屋里的小床上,一夜未眠。 透过窗户看着天上的月亮,一眨一眨的,一看就是一晚上,到漫天繁星归隐,星星越来越少,至全部隐去,东方朝阳一片红,太阳升空,亮天儿。 愁啊,无限的愁。 程黑老爷子屋里的灯一直亮着,而他本人,则是坐在堂屋门口,抽了一夜的袋烟。 这一切,程河清都看在眼里,更加的愁。 他的陈飞燕还在家里等着被提亲呢!他这里,却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就要老人故事里的一样,被棒打鸳鸯了么,惨啊,凄惨。 “嗡”的一声,老程小屋的破木门给推开了。 这时,程河清还缩在被窝里脑壳疼呢,下意识的就以为又是谢巧巧那厮,面露杀气,露出头来,看到的却是一张朝思梦想的人儿。 “飞燕,你怎么来了。” 程河清喜的差点儿从床上跳起来。 “我不能来,是啊,我不能来。” 陈飞燕的状态很怪,语气带着嘲讽,眼睛通红,像刚哭过一样,脸上挂着两个老程同款的黑眼圈子。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程河清脑壳儿更加的疼了,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紧张的道:“飞燕,你是不是听什么谣传了。” “是啊,谣传,好一个谣传啊,是不是等孩子生出来你才能告诉我啊!” 陈飞燕眼眶中噙着泪水,向程河清破声大吼,她很激动。 原本在家做等的是心上人来提亲,美滋滋的答应,她高兴的都睡不着觉,幻想着种种的回应方式,哪种更加的恰当,惹公婆喜欢。 可谁能想到,等到的,却是让人心房破碎的消息。 他已经有了恩爱的人了,而且还已经有了孩子。 当从饭桌上听陈虎说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儿都碎了,她想等一个解释,不敢相信,可一出家门,到处都在谈论,仿佛整个世界都知道了。 唯有她一个大傻瓜,被蒙在鼓里,她愤怒了,直接跑过来质问程河清。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飞燕,你要相信我,听我解释。” 程河清感觉自己好苦好苦,还是有苦说不出,他想狂甩自己几个大嘴巴,以后再也不和任何的女生接近了,莫名的,就背上那么大的一口锅,死锅,无可反驳。 “程河清,你做了也就做了,你还不承认,我怎么喜欢你这样的人,我真是瞎了眼,还帮你那个,从现在开始,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就当是从未相遇过!我们,恩断义绝,再见!不,不见!” 陈飞燕指着老程,无声的眼泪湿了面颊,不断的从俏脸上滑落。 程河清的人品,在陈飞燕的心中,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叉号。 说完这些,她终是无法再能忍住,雷声轰鸣,她大哭着从屋里跑了出去。 “飞燕!” 07.谢巧巧的诱惑 心痛的感觉,蔓延了程河清的两片心房,陈飞燕的泪眼,让他痛的不能自已。 她那绝望的眼神,冰冷的话语,像是零下三十度的冰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割在他的心上,撒上椒盐,在火焰上烘烤。 我程河清和她谢巧巧没哪怕一毛钱的关系啊,我冤枉啊! 风在吼,马在啸,程河清心中在咆哮。 眼见可以触摸的到的幸福,就那么,从他的眼前,那么一步一步的溜走了,他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一点儿的办法,就只能这么看着。 “不,不应该是这个结果!” 程河清的一张脸都紫了,一副发烧很严重的模样,他是郎中,所谓的医生,他很清楚,他没病,身体很健康,这脸色完全是憋屈的。 谢巧巧,你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程河清眯起了眼睛,这么平白无故的被冤枉,搞得幸福破裂,佳人伤心流泪,这,得有一个说法吧。 他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杀气腾腾的,河清娘三叫没叫住,直奔村里巧巧家。 他期望着,谢巧巧能出面解释,还他一个清白。 这么大的黑锅,他背不起,也不想背。自小学医,别说抱抱,就算是亲亲,也是绝对不会怀小宝宝的。 只有深入,才方有一线机会。 “河清,来看巧巧呀。” 自从知道女儿坏了程家程河清的孩子之后,谢巧巧在家里的地位直接就是站起来了,不仅被谢菊花她要求这不准做活,就连吃饭都在床上给伺候着。 小腹才微微有些凸起,便有了月子的待遇。 谢菊花看程河清的眼神也变了,从单纯的欣赏,变成了丈母娘看女婿,咋看咋顺眼,言语间也亲热了许些。 “谢菊花,我想和谢巧巧单独聊聊。” 从昨天开始,对于眼前的这个老娘们,程河清绝13是没有一点儿的尊敬可言了,就是她的那番闹腾,让陈飞燕伤透了。 无中生有,这让她玩的,那可真是城里的666啊,超乎大师级水平,她若不是个娘们,老程都想攥拳头给她按地上嘭啪的就是一阵大嘴巴子。 直呼其外号,这自然是小儿科了。 “额,好,你们聊你们聊。” 被这么一个小辈直呼谢菊花,巧巧娘多少有些尴尬,但也不计较,她希望谢巧巧好,她忍了。 脸上还带着笑,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为了能让女儿过上好的生活,可以不择手段,也包括,放弃自己的作为一个丈母娘的尊严。 “娘!别,别走。” 屋里的谢巧巧听到程河清的声音,俏脸当即就是一白,现在面对她心中最喜欢的河清哥哥,她竟产生了恐惧。 “早晚都是要一起过日子的,还害什么羞,我走的远些就是了。” 谢菊花因为是女儿害羞,在催促她走,他们要有一些甜蜜的悄悄话要讲,她面上含笑,没有多想,走远了,真的走远了。 她要去地里摘一些新鲜的蔬菜,款待未开姑爷儿。 程河清脸色铁黑的推开了里屋的房门,谢巧巧赤着脚靠在墙边上,小脸煞白毫无血色。 原本一腹的委屈和怒火,想说的话,堆积成山了都。 可是看到谢巧巧可怜的模样,他那些语气不对的话语,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脸色也尽量的表现的和蔼一些,他知道,他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很吓人。 “地上多凉,你有了身孕,不能受凉,快上床躺好。” “唔,呜呜,河清哥哥,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求求你,娶了我吧,你不娶我,我娘一定会杀了我的!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扑通”一声,穿着单薄秋衣秋裤的谢巧巧,直挺挺的跪在了程河清身前,抱住了他的大腿,痛哭着苦苦哀求。 “我吃的不多,一天只吃一顿就好,我会做活,能下地,什么都能干,求你了,清河哥哥,就娶了我吧,求求你。” 谢巧巧人模样长得乖巧,显然是不得已,把自己放到了最低,就只为了嫁给程河清。 程河清一颗心也是肉长的,经不住谢巧巧这么夸张的跪求,他安慰着谢巧巧,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给她安排到床上,给盖上被子。 “巧巧,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能娶你。” 来之前准备好的话语,请求谢巧巧帮他和陈飞燕说清楚,显然是说不出口了。那对谢巧巧而言,实在是太残忍了。 谢巧巧实在是太可怜,但,怀孕不是一个人造成的!老程心里门清,谢巧巧是可怜,可,他爱的,喜欢的,只有陈飞燕。 因为怜悯而顺其自然的背锅,牺牲自己和陈飞燕的幸福。 说NO,这是不存在的。 “河清哥哥,你是怪我我的身子没有给你吗,呜呜。” 一转身的功夫,再过头来,程河清脸色一红,脑袋很快再次转过去。 “河清哥哥,要了我吧。” 或许是因为空气中泛着的有些冰冷,谢巧巧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着,刚刚的功夫,她竟将身上本就少的可怜的衣物尽数除去。 刚刚只是匆匆的一眼,程河清不经意间,清清楚楚的,都看到了。 和陈飞燕虽有研究,但那毕竟是晚上,看不清,只是有初步的印象,这,可是真枪实弹真材实料一览无余啊! 白嫩有些泛红的肌肤,盈盈一握的细腰,嫣红的...... “河清,哥哥~” 伴随着一声柔声喃呢,熟悉的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程河清,熟悉的香味一个劲儿的往他的鼻子里钻。 这原来不是处子的香气,是女人的味道。 程河清摇了摇头,心中苦笑,心中门清,这种手段,少女?呵呵,万万是用不出来的吧。 表面纯情,能骗过热气冲脑门的青年,可他这次很清醒,不为诱惑所动,且看破虚妄认清楚现实。 谢巧巧那柔腻腻的声音,让他感到,有些,恶心。 “谢巧巧,我不会娶你的,我行的正,坐得直,无惧任何不存在的谣言。” 程河清一声冷笑,甩开谢巧巧,大步离去。 看透了她竟然是这样的谢巧巧,老程不再会对她仁慈。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本就光明,他无惧任何的脏水,这一刻,他坦然了。 走出谢巧巧家,抬头看着天空中绽放着无数光明的太阳,程河清脸上露出了阳光的笑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一点儿了。 有机会的,一定有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的,他坚信。 08.三妞为联姻献身 “听说了吗,程河清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给谢菊花老寡妇儿家闺女睡了,不承认呢,谢菊花娘俩要死要活的都还没能让程黑脸点头。” 村口大队屋门口两株老柳树的树荫里,坐着老老少少的二十多口子人,在聊天,在乘凉。 炎炎夏日,炽阳宏伟,如一口大火炉般的烘烤着大地,四处炎热,这儿紧靠着小河,透着丝丝的凉意,令人心旷神怡。 三黑子手里握着一小把儿花生米儿,黄色大牙上还沾着花生皮儿,唾沫星子四溅,在抹黑程河清,做他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不能吧,程河清那孩子挺老实的。” 有人不信,提出质问。 事实上,三黑子旁边这一圈儿的,都很少有人,他很懒,身上的灰有三尺厚,身边萦绕着一股臭味,十米之内令人作呕,偏偏他自己不知不可闻。 “老实?不过是道貌岸然罢了,伪君子,还不如我个真小人,打听打听,这事儿基本上村里人都知道了。” 三黑子老神在在的,往嘴里送了一颗花生米,咀嚼着,一副你不知道这事儿你就落伍了的模样。 “谢巧巧肚子都大了,是真老实,非常老实。” 他继续对程河清进行讽刺。 “绝对不带扒瞎的,我那天,确实看到,程河清跟谢家妮子在院里旁若无人的搂搂抱抱的,要是她俩清白没关系,我是绝对,第一个不信的!” 三妞站了出来,力挺三黑子,熊熊的八卦之火在她心中燃烧着。 和谢菊花一样同为村里寡妇,按说谢巧巧和她儿子三黑子特别相配,可谢菊花看不上她儿子,看不上她家的条件。 有了落井下石的机会,三妞和三黑子一样,绝不会放过,要是谢巧巧名声臭了,她会更开心。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 “唉,真想不到,程河清竟然是那种人,表面上仪表堂堂,实则是。” “可怜了谢巧巧那个好姑娘,程黑脸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程黑脸是老程老爷子程黑的外号,因其老板着一张脸,似黑脸门神,因此得名。 乡亲们有了带动,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 “飞,飞燕,洗衣服啊。” 三黑子发现了不远处端着木盆傻站着的陈飞燕。 陈飞燕此刻的脸色非常的难看,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论,她心中最后那一丝侥幸的幻想,也因为他们的谈话所破灭了。 她虽是一大早就去找程河清发了一通脾气,可心里终究是软的,她在等,等事情接下来的发展,等程河清的解释。 甚至,她有些后悔,怪自己是不是把话说的太绝了。 三妞的话犹如实锤一样,砸在她的心里,让她喘不过气来。 没有搭理三黑子,陈飞燕眼睛红红的,衣服也不在这边洗了,端着木盆去了远处。 “嘿,这丫头,上过学的就是不一样啊,咋还不理人呢。” 三黑子也不生气,毕竟是脸皮厚的人,陈飞燕他爹是下务村村长陈虎,他敢调戏一般的老寡妇小姑娘,却不敢跟陈飞燕一二三四五。 “就你个怂样吧,人家姑娘凭啥理你,俺们都懒得搭理你。” 三黑子被讽刺,陈飞燕是村里不多的文化人,高学历,能识文断字,有学问,被人尊敬。 “黑子,这姑娘是不错,圈儿不小屁股大保准好生养。” 三妞为三黑子转移话题,陈飞燕这姑娘的确是个好姑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三妞是越看越欢喜。 村里的好姑娘可是不多了,三黑子还这么吊儿郎当的单着呢,她心中很是着急。 “好生养有什么用,跟我没几毛钱的关系。” 三黑子出口闷气,不再停留,一口闷了手里的花生儿,拍拍屁股上的土,背着手走了。 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程河清和谢巧巧的事儿,从捕风追影的事儿,越传是越邪乎,人尽皆知还不算晚,版本格调直线上升。 “嘿,听说了没,程黑脸他家儿子和谢菊花闺女大白天的就在地里搞啊。” “这事儿谁不知道啊,我还见过他们在村头搞呢,一边搞一边走,唉,世风日下啊。” “真的?现在的年轻人啊,唉。” 三黑子走后,三妞想着他那失落的模样,看着陈飞燕走远了,握紧了拳头,上了村长陈虎家。 “陈虎大哥,你在家吗?” 站在陈虎家大门口,三妞面色忐忑的敲响了门,还不时的往两边瞅瞅,有没有人路过。 她自己就是个八卦的主儿,甚至唾沫能淹死人的道理。 陈虎当村长这些年没少捞油水,给本就贫瘠的小村榨的干干的,家里都是红砖大瓦房,相当有派头子。 “呦呵,这不是三妞吗,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呵呵。” 陈虎是个个头不很高,有些秃顶,常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主儿,明显的刚喝过,老脸通红哦,看着门口有些拘谨的三妞,眯着眼睛笑道。 三妞平常为人泼辣,但在陈虎跟里儿,被制的跟猫儿似得,陈虎的眼神让她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敢表现出来。 “陈虎大哥,我想和你聊聊,飞燕大了,我家三黑子也不小了。” “哦,这事儿,那进来说吧。” 三妞一开口,陈虎心中就了然了,今个儿这块垂帘已久的肥肉是安稳了。 三妞进了门,心里咯噔就是一下,陈虎哼哼着,很自然的关上了大门,从上面还给栓上了。 从一见面,陈虎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那肥美的大腚,她知道,今天是跑不了了。 为了三黑子,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三妞,你这是坐哪儿了,腚上有些埋汰啊。” 陈虎笑眯眯的伸出手,一副要给三妞清理一下的样子,直接就上手了。 三妞脸色陪着笑,却是抓住了陈虎要作怪的大手。 “陈虎大哥,孩子们这事儿你看。” “你今天要是表现好了,那这亲家就拉定了。” 陈虎说完便突破了三妞的手,三妞也认命了。 “小宝贝儿,可算是落在我手里了。” “飞燕,你不怕飞燕回来吗?” “时间够用,嘿嘿,她还要一会儿才回来。” ...... 半个时辰后。 “陈虎大哥,你可得说话算数啊。” 三妞久旱逢甘霖,面色红润,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说道。 “放心。” 陈虎躺在床上抽着袋烟,隐隐有些醒酒了,心中却是有些虚。 怎么真给这娘们上了,麻烦,大麻烦,他心中嘀咕着。 09.程河清蹲点找证据 “燕儿,回来了啊。” 陈飞燕回来的时候,三妞还没走,屋里一团乱,空气中泛着一股怪味,地中肆意的躺着几团纸巾。 “嗯,回来了,我回屋了。” 陈飞燕端着木盆,里面是洗后的衣物,应了一声,看都没看三妞一眼,就回了自己的小屋。 那股味道以前不知道是什么,可帮过程河清之后,她很清楚了。 对于她爹陈虎,她已经习惯了。 她妈都已经习惯适应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头发乱糟糟,一身热汗的三妞看向了陈虎,眼神询问这婚事什么时候说。 陈虎脑海有些乱,许下三妞一定给陈飞燕嫁给三黑子,烦躁的撵走了三妞。 在下务村里的这些年轻后生里,三黑子,算是一般的很,但是睡了三妞,一个性感同时能要人命的老母夜叉,交代不好,肯定要命。 他好色,人尽皆知,可面上都敬着他,惹急了三妞,这可是不要脸的主儿,后果难以想象。 “三黑子,其实也没那么差。” 陈虎最后叹气一声,小酒花生米,继续嗑起来。 ...... 程河清这一天很急躁啊,想去找陈飞燕,可是又抹不开面子。 他的种种传奇被传的神乎其神,他也是一个脑袋好几个大。 证据,何来证据,让人头疼。 去找陈飞燕肯定是要去找的,但现在不是时候,他想缓一缓,让陈飞燕静一静,用这一段时间,寻找证据,证明自己。 谢巧巧的栽赃让他很不爽,她可怜,自己现在也不好过。 中午,饭桌上,老程家里。 程黑黑着脸,询问程河清,道:“河清,谢巧巧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河清娘在边上一个劲儿的等着程黑,意思是让他好好的问,不能急眼。 “我正在想法儿呢,我没碰过她,这个屎盆子我绝对是不接。” 程河清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个便宜媳妇儿,买一送一,可不要,他爱的是陈飞燕。 并且那个晚上,已经有过亲热。 他认定了陈飞燕这个姑娘了。 “你别说我不开明,陈飞燕本来就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你要是证明不了,巧巧娃子你得娶,我不想老程家几代名声,这一代掉链子给唾沫星子淹死。” 程黑吧嗒吧嗒的抽着袋烟,外面传的实在是太难听,剐蹭到他,家教不严。 “谢巧巧带着别人的种,我宁愿被唾沫淹死,也不愿绿死。” 程河清这句话一出,直接无懈可击,程黑老爷子也跟着思考起来了。 “我也不想给别家带野种,你放手去做吧,我全力支持你。” 一向固执的程黑,改变了看法,支持程河清。 “行。” 程河清点头,心情算是好了一点儿,多吃了俩馒头。 “大黄,走,干活了。” 程河清一招手,大黄飞奔而来,扑进他的怀里。 我就不信了,你能让谢巧巧怀孕,还能一直不见面不联系。 程河清泛起倔来,不比他老子差。 当即,他带上了家里所有整好的干粮,十几个馒头,一些盐粒,用包袱打包好,背在肩上。 “爹,我去蹲人,一天蹲不到,我蹲十天,十天蹲不到,我蹲一个月,一个月蹲不到,我蹲到她生,我认了。” 程河清很郑重,和老爷子告别。 场景有些感人,像是要上战场保家卫国的离别一样。 “我让你娘去给送你送饭,放心去吧。” 老爷子持着烟袋的大手一挥,颇具一番大将风范。 “河清,常回家看看。” 河清娘仿若已经做好了儿子久去不归的准备,很壮烈,很感人。 程河清重重的点头,拜别二老,带着大黄,背着包袱,走路带风,犹如猛虎下山。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谢巧巧家一边靠着庄里,一边便是地,有很多的菜园,三妞家的菜园也在那一片。 全副武装的老程直接就驻扎在了谢巧巧家一边的山坡上,那里,杂草丛生,野麦子狗尾巴草有人蹲着那么深,很方便隐藏自己。 程河清还找来了一块破布,扑在自己的身下,犹如就位的狙击手一般,爬在那边坡上,一动不动的盯着谢巧巧家。 篱笆小院里的种种,一目了然。 大黄趴在老程的旁边,热的吐舌头。 这半日,本就皮肤偏黑的程河清又黑上了许多,但是他坚持了下来。 心中的信念永不倒。 程黑老爷子还来过,亲自给他送来了饭菜,让老程受宠若惊。 “看来今天是够呛了。阿嚏~” 夜幕悄悄的来临了,一热一凉这个温差,差点儿让老程感冒了,幸好是底子厚。 他有打长久战的准备,第一天什么也发现不了,也是可以接受。 为了陈飞燕,为了心中崇高的爱情,他坚守的住,再苦也能忍。 “吱嘎” 趴在草中,程河清头一低一低,都要睡着了,突然门响了。 月明地很凉,一个蹑手蹑脚的身影,从房中走出来,看身体,比较臃肿,是谢菊花。 谢菊花小心翼翼的出了门,不时还四处瞄两眼,很是谨慎。 这老娘们大晚上的出去干哈。 程河清心中嘀咕,自己会陈飞燕也是这种模样,心中不禁联想,多半谢菊花半夜出去,不做好事。 “大黄,跟上。” 老程比了个手势,待谢菊花走的有些远了,大黄很人性化的小声嗷呜了一声,百十斤的身体很敏捷矫健,跟在谢菊花的后面。 对谢菊花去干啥兴趣不大,但也不失为是线索的一个方向,老程还是要死守谢巧巧的。 事实上,很显然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村里的巷子里,钻出来一个和谢菊花一般蹑手蹑脚的家伙,男的。 目的性很明显,就是谢巧巧家。 嘿,孙子,这么沉不住气啊。 程河清一乐,没想到,竟然第一天就有这收获。 “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了。” 程河清看的一点儿也不错,那货显然是没想干好事儿,门半敞着不走,非翻墙,他的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米五左右的篱笆幛子,一扒,腿一蹬,直接就进院儿了。 “孙子!” 10.祸首张大锤 谢菊花今天很不爽,很狼狈。 和往常到老相好家友好的进行一下肢体交流,才刚开始,刚有感觉,渐入佳境。 正好进行下一环节的时候,黑暗里,一道闪电般的影子,如天兵神降一样直接飞进了他们交流的里屋,对着她就是一阵大叫。 那是一条健壮的大黄狗,有百斤以上的重量,声音嘹亮悠远,叫起来凶的很。 谢菊花光着屁股被追了好几条街,这只狗就像单独被指派来针对她的一样,幸好晚上外面没人,不然她这乐子可是真大了。 回到老相好那里穿好衣服,夏夜一通跑,是啥兴致也没有了。 怕大黄狗再来闹疼,惊醒了别人,谢菊花告别相好,兴致怏怏的回家了。 ...... 张大锤刚跳进院子,他的脸色很难看,紧接着,一声叫嚣让他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他已经在一边的巷子里等了有好一会儿的时间了,终于,他熬走了谢菊花,他算准时间了,有这么一会儿,只要谢菊花那边破鞋开始搞了,肯定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的。 按照往常的经验,说不定天亮前才回来,他有很充足的时间。 “阿巴,巴,巴阿。” 张大锤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向了一边的山坡上。 程河清给日头晒的浑身碳黑,洁白的大牙很晃眼,看着谢巧巧家院子里的人,他笑了。 待张大锤定睛看清楚了山坡上的程河清,他啊啊的怪叫着,眼睛里似乎冒着火光,他四处挲摹,握起竖在墙边的一把铁锨。 “张大锤,竟然是你个王八犊子!” 正主终于是出现了,呵呵,程河清从小到大没这么生气过,被冤枉的很惨,对象都给整没了。 这比他受伤还要难受得多的多。 心里的火儿现在汇聚到一起,爆发了出来。 猛虎下山一般,程河清心中憋着一口气,从坡上冲了下去。 龟儿子,一定得好好说道说道,这事儿,没完! 本是认得的,张大锤屁眼大的时候发烧,老的心大没发现,烧坏了嗓子,变成了哑巴,有些可怜,被同辈欺负嘲笑,没玩伴。 小时候程河清还算是挺照顾他的,没有嘲笑他的缺陷,还帮过他很多次。 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张大锤也是怒极了,最近,他听说了太多程河清与谢巧巧的种种,破鞋搞的破了天荒,他脑壳壳上绿的很,像趴着个大王八,憋屈的紧。 程河清竟是这样的人,他难以忍受,一时发狠,这是夺妻之恨,他恨不得想搞死程河清。 手里握着铁锨,张大锤直接是奔着冲过来的程河清的脑门上拍的。 “阿巴唔巴。”他嘴里发出激烈的声音,在表示自己的愤怒。 这要是一下子真给刚上了,不说拍死了,起码也是脑仁振荡脸平了,能给好人打傻了。 “张大锤嫩娘个锤子!”程河清见他这样,也动了真火,多年的下务村三好青年,爆出了村口,他急忙止住前冲的趋势,伸出左胳膊横挡,张大锤全力的一铁锨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胳膊上,咔嚓一声轻响,显然是不轻。 程河清自个就是学医的,心中有数,最起码是脱臼了,甚至骨裂了,脑门上冷汗都出来了。 “啪嗒”谢巧巧屋里的灯在这一时间亮了,穿着红色小花秋衣秋裤的谢巧巧披着个她娘的大褂子,听闻动静,跑出来了。 一出来恰好看到了张大锤一铁锨拍在了程河清的身上。 “河清哥...” “哎呦俺滴个娘啊,这是干啥子啊。” 谢菊花也是刚好回来,一声尖叫,看到了程河清被打的一幕,扶着篱笆墙,她小腿都打哆嗦。 “这是要杀人了啊。” 一下得手,张大锤别提多开心与得意了,但是看着程河清一脸痛苦的表情,他心里感觉特别的解气,紧接着他听到了谢巧巧的声音。 她关心的竟然是程河清,果然有一腿。 张大锤的眼睛更加红了,跟发羊癫疯的孙老头一样,眼珠子里充满了红色的小丝丝,他嘲讽侮辱嘲笑受的多了,脑壳儿早就不灵光了,当初程河清对他种种的好,都被抛在了脑后,他现在就一个想法,程河清这是抢了他的婆娘,得拍死程河清! 程河清抢走了他的谢巧巧,他是好不容易找着这么一个婆娘热被窝,他这条件找别的妮子,太难了。 张大锤发狠,想抽回铁锨再来那么一下子,想着一定朝着头上拍。 “阿巴”张大锤用力的往回抽,却发现铁锨纹丝不动,他憋红了脸也没能抽回来,另一边,程河清受伤的手臂抓住了铁锨的另一头。 “你还想打?”程河清嘴角上扬的弧度加深,火大了。 就算不说因为谢巧巧的陷害陈飞燕要跟他分手,他对张大锤那么好,张大锤竟然要要他的命? “嘭!”“啊!” 张大锤还想往回抽铁锨,一个满是泛黄老茧的大拳头奔着他的脸门面砸了过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挡住。 他显然是低估了程河清的力气,一股大力传来,将张大锤伸出的手砸回砸到他的脸上,一阵清脆的响动,几颗带着血的大牙从张大锤的嘴上被甩出,张大锤整个人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一腚坐倒了地上。 “哇”除了惨叫,张大锤一张嘴,吐出一口血,他的一边脸肿成了面包。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谢菊花赶紧上来拦住程河清,谢巧巧在张大锤边上要扶起他来。 “啊!”张大锤扬天大吼,像狂暴的狒狒一般,他推开边上的谢巧巧,耻辱,这是耻辱,他疯了! 张大锤握着铁锨,高高的举过头顶,口中满是鲜血,阿巴阿巴的冲向了程河清。 程河清的眼神很冰冷,像腊月份的冰,他揉着受伤的胳膊。 “嘭!”到了,近了,近了! 张大锤眼瞅着,就要打到程河清了,他的脸上绽放出了残忍的笑容。 “日嫩娘个仙人板板。” 程河清冷眼,再出粗口,脚抬的过了胸膛,一脚跺在了张大锤的胸口上,张大锤脸色剧变,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嘶~”老程边上的谢菊花倒吸了一口凉气。 平时和善,脸上戴着笑容,呼喊亲切的程河清,竟然如此的暴力! “操嫩娘。”程河清接着扑了上去,对着张大锤的脸一阵乱锤,打的张大锤阿巴阿巴的惨叫,眼泪都出来了。 “卧槽,看着都疼。” 人群后边的三黑子,发出一声感叹,怕被程河清注意到,偷偷的溜了。 这一切都是电光火石之间,只是一小会儿,但是被狗叫声引起来的人们,已经在这边聚集了不少。 谢菊花家门口很热闹,很多人都在看热闹。 一群人赶忙上前,给打魔怔了的程河清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巧巧两眼无神,流出泪眼,被张大锤推倒,也没起来,坐在地上。 张大锤捂着脸膛,在地上打滚,很埋汰,在哭。 “嗬”他呼吸粗重,一个大男人,躺在地上大哭,牙齿不知掉了多少,很凄惨。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大晚上的在谢巧巧这里打起来,哎,有意思了。” 011.巧巧坦白真相 “张哑巴和程河清,谢巧巧,这个可有意思了。” “嘿,张哑巴,怎么想的,人家谢巧巧能跟你?” 相比程河清,张大锤不过是个人见人笑话的可怜虫罢了,摆不到正面上来。通常,他都充当了一个笑柄的角色。 张大锤被笑,众人无惧他的张牙舞爪、凶狠的眼神,将他视作小丑。 他彷徨,无奈,最终低下头。 “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有人嘲讽,谢菊花是个老骚货,为了生存,没少勾引别家老爷们,是村里老娘们防范的重点对象。同情她的有,跟她不对付的,太多。 “你给我闭上你的嘴,巧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谢菊花回应那个娘们,要吃人的模样,她死死的拉着程河清。 程河清的目光微红,属实打魔障了,他喘着粗气,嘴里骂骂咧咧的,左臂微微下垂着,伤的没有张大锤的明显。 看热闹显然是不怕事儿大。 这一番闹得动静很大,村子里的狗沸腾了,叫个不停。 村长陈虎也被从沉睡中敲醒了,被告知程河清和哑巴张大锤打起来了,闹得很严重,而且是在谢菊花的家里。 “狗咬狗啊,呵呵。” 在选举村长的时候,他们这一辈,程黑和他不对付,最终的村长的人选在他们两人中间诞生,他好一番送礼花费拉票,威逼加理由,才险胜他。 至此,两家的关系一直挺僵的。 “巧巧,你说说吧,都到现在了。” 程河清看着地中哭个不停的谢巧巧,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对不起,河清,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我和河清哥哥没有一点儿关系,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张大锤的。” 谢巧巧闭着眼睛,脸上满是泪痕,从地上爬起来,秋裤上沾了不少泥土,水灵灵的小姑娘,一脸的疲态,她到一边扶起张大锤,这次张大锤低着头,没有再拒绝。 听到谢巧巧的话,张大锤很震惊,阿巴阿巴的看着谢巧巧,却不敢再看程河清,眼底明显的都是愧疚。 “呵,啥,谢巧巧,你说啥?” 程河清能明显的感觉到,拉着他的谢菊花身子一僵,松开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谢巧巧,声音高了八调,那语气,仿佛能吃人一样。 “我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张大锤的。” 谢巧巧低声失落的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可怜的倔强。 “啪!我没你这么不懂事的女儿,你个死哑巴,我打死你,你毁了我的闺女一辈子啊!” 谢菊花万分愤怒,甩了谢巧巧一巴掌,她把自己的本就凌乱的头发挠的一团糟糕,冲向了张大锤,宛若一个疯婆子,对着张大锤又打又挠的,把张大锤打倒在地上。 张大锤死死的挺着,低着头,承受着妇人的狂风暴雨。 “娘,你别打他了,我有跟你提过的,只是,你一直不喜欢他,你喜欢钱,想让我嫁给有钱人!” 谢巧巧一声大叫,推了一把谢菊花,自己柔弱的身板挡在张大锤的前面。 “阿巴巴”张大锤在痛哭,拳头捶地,砸的流血。 “你,你,你,我的傻妮子啊,我都是为了你好啊,你跟着他,你能有前途吗?吃饱饭都难啊!” “长大了,妮子真是长大了啊。” 谢菊花一连说了三个你字,气的浑身颤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现在了,她同样也很清楚,已经没有挽回的地步了。 “河清娃子,巧巧和你。” 谢菊花看向一边孤独如寒松立在那里的程河清,她还不死心,想最后搏一搏,程河清是不是对她女儿有一丝的情意。 “事情说清了就好,张大锤,哼呵,不孬。” 程河清的脸上不再有笑容,声音平淡中透着一副致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谢巧巧,你做的好。” 谢菊花真的是认了,跟程河清家的婚事,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今晚上这一会儿的折腾,让她的所有期望与幻想全部都落空了。 她无力的拖着疲惫的身体,不再言语,踉跄的进了屋。 “还有没有王法了,想打架就打架啊,现在是文明社会了,有什么想不开的!” 别拿村长不当官儿,这么个落后的小山村,村长就是天。 陈虎刚刚赶来,人未到声先闻,威严中不失严肃。 却没料到,这里已经接近了尾声,几乎全部都要结束了。 “散了,散了吧。” 程河清环视一周,冷眼开口道。 相信今晚有这么多人看到,明日口口相传,他会被洗白,他本身就是清白的。 脏水得以洗清,这一铁锨,没有白挨。 陈虎来到程河清面前的时候,人群开始散去,脸上有些挂不住。 “程河清,听说你和张大锤打架了,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欺负一个残疾人,你怎么忍心!” 陈虎发了自己臭不要脸的特长,一开口就往程河清脑袋上扣帽子,一副为弱势群体主持公道的模样,借机要制裁他。 “巴,阿布巴,哦巴哦巴。” 现在事情真相大白,张大锤很愧疚,即使被打的很惨,昔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让他羞愧的不能自己。 “大锤,你先回去吧,等娘气消了回头再来。” 谢巧巧开口,一切暴露出来,仿佛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反而少了一分担惊受怕,多了一分释然。 她看出陈虎是要找程河清的麻烦,自己已经给程河清添了很多麻烦了,不想再拖累他。 “哦巴巴,啊巴。”张大锤对着程河清鞠了一躬,表示歉意,摸着嘴上的鲜血,拍拍身上的土,离开了。 程河清冷冽的目光看向陈虎,似乎是在说,村长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散了,都散了。”场中还有零星的几人在看陈虎如何难为程河清,陈虎好没面子,拂袖离去,白跑来一趟。 “河清哥哥,陪我走一会儿吧,聊聊。” 皎洁的月光下,谢巧巧在笑,脸上泪痕还未干,一会儿的功夫,她好像真的长大了,长大了不少一样。有大姑娘的样了。 笑容和以前傻兮兮的笑容不一样,透着一种特殊的韵味。 “好。”程河清没有拒绝,或许,今晚之后,那个小时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甜甜的喊他河清哥哥的小女孩,永远不在了。 两人沿着村里的小路,走到了村口处的小河边,月光悠悠,为两人照清前路,唯有田野之声雀雀,喧闹中透着别样的静谧。 “河清哥哥,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对你的喜欢,从未变过,可惜,你从未回头正视过我,哪怕目光在我脸上深情的停留一刻。” 谢巧巧的语气很低落,也很洒脱,她已经看开了,看不开,结果也难以改变。 012.飞燕悔当初 程河清缓缓的点头,没有打搅谢巧巧,在等她的下文。 谢巧巧痴痴的看着程河清,看着他刚毅的脸庞,熟悉英俊的面容,她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 “可以抱我一下吗,抱着妹妹一样的怀抱。” 谢巧巧想开口,可是心中的话儿难以说出口,她可怜兮兮的祈求程河清。 程河清淡淡的叹息一声,伸出两臂,将谢巧巧正面抱住。 她说的对,可是,他真的只把她当成了一个妹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谢巧巧环住他的腰,很规矩,享受着这注定短暂而珍贵的温馨。 清风作伴,蝉蛙合鸣,水光潋滟,衬着两人的倒影,好一副温馨画面。 眼泪,无声的眼泪,里面有委屈,有悲伤,有着现实的无奈,还有对自己的愤恨。 “谢谢你,程河清,我的河清哥哥。” 当谢巧巧昂让的抬起头,离开程河清怀抱的时候,脸上的泪珠已被她偷偷的擦干,她脸上带着笑容,自信与阳光。 “巧巧,你长大了。” 程河清抚摸着谢巧巧的脸,她第一次叫他程黑请,竟然让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有种错觉,似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将要离他而去一样。 “不得不长大,不是吗?”谢巧巧笑着拿开了他的手,她很少拒绝他的动作,若是以前,或许她会欣喜若狂吧。 “是啊,哈哈,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你不怕村里老娘们再说闲话了吗?” “早点儿回去。”程河清姗姗的一笑,离开了。 他没有直接回家,他来到了和陈飞燕约会的小树林,不知道为什么,他清白了,反而有种淡淡的失落。 “是因为从未发现身后的风景吗?” 坐在小树林深处那块老磨盘上良久,他才回家。 往事,注定成追忆,回首,已人去楼空。 程河清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可以去找飞燕解释清楚了。 谢巧巧穿的很单薄,夏夜微凉,河里只剩下她孤单伤心的倒影。 心底儿的那些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她实在不想再给程河清,她的河清哥哥,再添麻烦了。 两个月前,一个没有繁星的黑夜,她在小河离村很远的一段,荒无人烟的一段,洗澡。 农村黄花大闺女的清白如命,她不幸的遇到了晚上下地偷点儿东西吃的张大锤。 河岸边,任她敲打疯狂的挣扎哭闹,她敌不过张大锤的一身蛮力,被侵犯了半夜。 自那之后,张大锤便时常深夜来找她,他吃定了她,用行动威胁她,她不敢将他侵犯她的事情说出去。 那之后,谢巧巧便陷入了深深的自卑,娘发烧那一夜,让她想起了程河清,她想用她的河清哥哥摆脱张大锤的纠缠与侵犯。 可惜,失败了,她怀孕了,被谢菊花闹得人尽皆知,事情摆脱了她的控制。 为了息事宁人,她不得不牺牲自己,认命了。 陈虎从围观群众中随意的抓了一个人,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始末,一肚子闷气的回家了。 心里一个劲儿的懊悔,来晚了来晚了,没有看到程河清险些被张哑巴一铁锨爆头。 “怎么不一下子拍上呢,一下拍上,程黑脸会是个什么表情,脸会不会黑。” 陈虎叨叨着,回到了家,一开大门,却发现堂屋里亮着灯,大黄闹腾的时候,全村鸡飞狗跳,加上村里人的敲门,陈飞燕也被惊扰醒了。 但是没听到他们说什么的,陈虎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爹,娘即使不在家,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不要寒我们娘俩的心。” 陈飞燕穿着卡通的睡衣睡裤,非常时髦的物件,村里女孩们近乎都是一身衣裳穿几年,缝缝补补又几年,所谓有些土。 可见,陈虎虽然人混账,贪色图利,对她闺女,一直当手心里的宝儿宝贝着呢。 “燕儿,怎么能这么说爹,你可真是冤枉爹了,爹是办正事去了,村里出了大热闹,快,陪爹喝两盅,爹跟你唠唠。” 陈虎家的酒瓶可谓是堆成了山,女色可用权儿谋之,只有一个闺女,操心可少,他的家底大都是被他喝空了。 “我没兴趣,回房间了。” 对于他的说辞,陈飞燕显然是不信。 “燕儿,你就当是陪陪爹,行吗,你娘会娘家了,家里就只有你和我,你不理我,我,唉,好失败。” 陈虎的说辞有些可怜,郑秀芬在陈飞燕回来前,抓到了陈虎偷吃,醉酒的陈虎给她暴打了一顿,回了娘家,至今未归。 陈飞燕回头,确实,陈虎老了,老了不少,头上已经有了许些的白发,模样可怜,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不再高大。 再怎么说,他再犯浑,也是她的父亲啊,陈飞燕心软了,坐了回来。 “我有些困,就陪你一会儿,有事说事,少喝一点酒,对身体不好。” 见陈飞燕回来,陈虎脸上露出喜色,拿起酒瓶就要倒酒,高兴了显然是要多喝一点,陈飞燕拦住她,就倒了小半杯,收走他的酒瓶。 “好好好,闺女知道关心我了。”陈虎一脸的欣慰。 “村里传的程河清和谢巧巧的事儿今晚上落下帷幕了,猜都猜不到,谢巧巧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张大锤张哑巴的,唉嗨,程河清大战张哑巴,险些被一铁锨拍死了,真是大快人......” 心字还没说出来呢,本来对于村里事情不感兴趣,但是一听到事关程河清,陈飞燕的一双小耳朵直接竖起来了,听明白儿话,她小脑瓜嗡嗡的。 我竟然冤枉河清了,哎呀,陈飞燕呀陈飞燕,程河清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还没数吗! 陈虎话没说完,刚端起酒碗,陈飞燕便已经推开门跑了出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你给衣服穿上啊!唉!” 陈虎霍然站了起来,只看到陈飞燕的一个背影,而陈飞燕对他的话如未闻般,满心全是程河清。 陈虎愤然的干了碗里的酒,双目喷火一般。 “这么不省心的闺女,三黑子就三黑子,嫁了就嫁了吧,最起码安稳!” 陈飞燕一路飞奔着,到了程河清家里,程河清家的灯还未熄灭。 “飞燕,你来了。” 河清娘看到了门口的陈飞燕,因为村里狗叫声沸腾,他家一家还未休息,她一直担心的在门口,等着盼着程河清回家。 山边离村中甚远,并不知晓村中程河清发生的事情。 “婶儿,河清回来了没有,我找他有些事情。” “河清出去了,还未回来,有什么要紧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河清娘打量着陈飞燕,她穿着单薄,显然是有急事,来的仓促。 “婶儿,能麻烦您告知河清一声,我有事找他,明天我等他。” “嗯,好,回来我就跟他说,天儿凉,进屋吧。” “不了,我先回去了,谢谢婶儿。” 013.小树林险失清白 陈飞燕现在想到自己穿的确实很少,都忘了自己没穿外衣了,程黑在家,她这样进去,肯定不合适。 关于事儿,陈飞燕相信,只要河清娘帮她转达了,程河清会知道,那个所谓的等他,是老时间,小树林里面等她。 “我怎么就能不相信他呢,真是的。” 回去的路上,陈飞燕充满了自责。 陈飞燕前脚刚走,后脚程河清就回来了,呲牙咧嘴的,手上的痛楚发了,钻心的疼。 看似张大锤让他伤的不轻,牙齿都掉了好几颗,以后难免说话漏风,实则,全是外伤,他这内伤,伤筋动骨一百天,真要论起来,不一定孰轻孰重。 “河清,你可算是回来了,村里狗叫个不停,我这心里莫名的烦躁,真担心你。” 刚目视着陈飞燕离开,儿子程河清就回来了,起初,河清娘是高兴的。 但是很快,她的脸色变了,变得狰狞,怒气冲冲道:“是谁伤了你。” 程河清的左胳膊是垂着的,右手给捧着,河清娘多少耳听目染懂一点儿医,知道这伤的很严重。 “怎么回事!”闻言情况不对,程黑也出来了。 “打架了,应该是脱臼了,爹你帮我一下吧。” 程河清有些无奈,他本想自己正回去的,免得家里人担心,可是太疼了,也没那个心情,导致自己做不到。 “忍着点。”“咔嚓。”程黑两只手在程河清手臂的上下关节时候揉动着,突然猛的一动,在程河清“嗷”的一声之后恢复了平静。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几天在家里好好养着吧,是谁伤了你。” 程黑老板着一张脸是真的,对程河清严肃是真的,可是这不代表着他不护犊子,恰恰相反,程黑护犊子的很。 “没事,都过去了,误会解除了。” 程河清笑呵呵的,河清娘给他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孩他爹,过去了就过去吧,可不能惹事了。” 程黑的暴脾气河清娘清楚明白,心疼归心疼,可不能再惹出事来了。 “吃了吗,屋里还有菜,让你娘给你热热?” “不了,不饿,困了,爹娘,我回屋睡了。” 程河清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二老不要担心,便回屋了。 昨夜一晚上没睡,今天又忙活了一天,程河清累的不轻,一上床,便呼呼大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晚上。 陈飞燕天一擦黑就出门了,陈虎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睡觉,拦也拦不住她。 陈飞燕心里忐忑着,满腹的歉意,不知道程河清会不会原谅她,传言实在是太逼真,天下皆知,她被气糊涂了。 她径直的来到了小树林,一直以来,这片杨树林都很少有人迹,她心里揣着事情,并没有发现,在她的后面,跟着一个尾巴。 陈飞燕来到了昨夜程河清来的磨盘边上,在思考,一会儿该怎么征求程河清的原谅。 思考着,实在不行,就再帮他几次,让他开心。 “嘿,小美人,你怎么不走了。” 就在这时,陈飞燕刚刚停下,她的背后,想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一只手,捏了她的屁股一下。 李铁蛋已经跟了陈飞燕一路了,本来他就是想和这小美女打个招呼,没想到她竟然不理他,鬼鬼祟祟的就来了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 在下务村,李铁蛋家里算是大拇指级别的,他李铁蛋,不说是腰缠万贯,也是非常的有经济实力,水灵灵的小姑娘,已经玩弄了不少了。 陈飞燕可是下务村的一朵花啊,一朵难得的有涵养有知识的花儿,李铁蛋心仪已久,只是碍于她爹陈虎不敢动作。 今天,在他看来,简直是天赐良机,先生米煮成熟饭,再去提亲,很稳妥。 李铁蛋手里盘着两颗铁柱子,嘴里还有一颗金牙,看着露出惊容的陈飞燕,磕碜的yin笑了起来。 “李铁蛋,你想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李铁蛋本就长得不好看,这一笑露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十分磕碜,夏夜夜黑风高,微风凉凉,更显他之恐怖。 “想干什么,当然是想干你啊。我一直跟着你,再说了不是你带着我过来的嘛,呵呵哈哈,你挑了个好地方啊。” 这四周除了一些小动物的声音,安静的很,确实是鸟不拉屎,别提有人来了,行事再方便不过,李铁蛋毫无顾忌,放开了胆子,笑着奔向陈飞燕。 “你干什么,李铁蛋,我爹是陈虎,你离我远点,我警告你,啊!” 陈飞燕后退着,察觉了不对劲,出口威胁。 这若是在村里,李铁蛋或许真的会顾忌陈虎,可现在,小树林呢,天王老子都不好使。 “你爹就是老天儿,现在也没用。” 李铁蛋将铁珠子踹进兜里,直接就上手了,陈飞燕惶恐的后退着,不小心摔倒了,发出一声惊叫。 “哎呦,还挺主动,躺好等着爷呢。” 李铁蛋的金牙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看着陈飞燕惊恐的模样,他更是欢喜,直挺挺的奔着地上的陈飞燕扑去。 夏日小树林的地上铺垫了一层厚厚的杨树叶,倒是方便,别有一番趣味。 “救命啊!”“小飞燕,这地方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的!” 李铁蛋大笑着,直接开始解裤腰带,陈飞燕被他按在地上,大力的挣扎着,更激发了李铁蛋的兽性与扭曲的快感。 “嗤啦”一声,陈飞燕感觉下身一凉,身上白裙子被李铁蛋撕碎了,大片雪白的皮肤露了出来。 “你滚,你放开我。”陈飞燕绝望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多么期望,程河清出现啊! “滚开。”一声厉喝,让李铁蛋动作一滞。 “谁阿!”李铁蛋烦躁的抬头,办好事被打搅。 “砰!”回应他的一个大大的拳头,“啊!谁!”李铁蛋捂着眼眶坐倒砸地上。 “我是你爷爷!”程河清暴怒,也不管是谁,竟敢欺负他的陈飞燕,将李铁蛋按在地上,一连打了好几拳。 “砰砰砰!” “尼玛个13!”李铁蛋是个肥的流油的小胖子,被偷袭吃了大亏,很快反应了过来,和程河清抱了咕噜,在地上扭打起来,四处翻滚。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好汉饶命啊。” 可惜,到底李铁蛋个娇生惯养的主儿,比之张大锤都差上很多,一个战五渣,身体重量的优势发挥不出来,程河清虽有伤在身,但是怀着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声不吭,李铁蛋被吓破了胆,不敢赌,连忙求饶。 “滚。”程河清踉跄的从地上起来,一脚将他踹出去老远,李铁蛋连滚带爬的跑了。 “呜呜,河清。”经过这一番,陈飞燕身上沾满泥土,脏兮兮的,下身发凉,程河清脱下外套给她系在腰上,抱住她,安慰她。 “没事了没事了。” 河清娘昨日因他受伤急忘了,今天待他醒了才告知他,他想飞燕想的急切,一路跑来,幸亏,跑的快。 不然,若是李铁蛋得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程河清的温度很温暖,哭了好一会儿,陈飞燕才从惊惧中缓过来。 “妈的,程河清,别让老子抓到机会,不然一定搞死你!” 远处,李铁蛋捂着黑紫的熊猫眼眶,狠狠的看着程河清那边,铁珠子都打丢了,狼狈不堪的走了。 在心中,是彻底的把程河清给记恨上了。 14. 河清上门提亲 “河清,娶了我吧,我不想再这样了,偷偷摸摸的,你要是来晚一点点的话,我不敢想,我想堂堂正正的和你在一起,让全村人十里八乡都知道,我陈飞燕是你的妻子。” 陈飞燕的脸上泪痕未干,她抱着程河清,很委屈,今晚上真的好危险。 今晚上会有一个李铁蛋,明晚上不知道会不会有王铁蛋孙铁蛋的。 “傻丫头,不和我从未相遇过,恩断义绝了?” 程河清捏了捏怀里陈飞燕的小鼻子,玩笑的说道。 “你别说了,我,他们传的那么真,又有那么多人看到了,是我不好还不行嘛!” 陈飞燕粉拳捶打程河清的胸口,在撒娇。 前些日子因为谢巧巧闹出来的隔阂,在他们的打闹中嬉笑声中彻底的消泯了,有的,是更加的了解和信任。 “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我的心只有那么大,只装的下你一个人。” 程河清比划着螃蟹盖的大小,脸上表情真挚执着,惹得陈飞燕一阵娇笑。 “河清,你不在的日子,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不想离开你,哪怕一分一秒。” 陈飞燕脸上的泪逐渐被风干,她对程河清的感情流露了出来。 若是没有他,或许她早就成了村前小河里的鱼的食物,她没法想象,一直没有程河清的日子,该怎么过。 小两口在一起组建家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该是怎样的一番美好,再生一院子的小孩子,围着磨盘跑。 “我也想娶你,做我的妻子,一分一秒不分开,时时刻刻在一起。” 程河清笑了,一边为陈飞燕摘去她凌乱发丝上的树叶,现在的她,好美好美,比年画上的王母娘娘还要美上三分。 “那,河清,你,什么时候去我家提亲。” 陈飞燕说这句话的时候低下了头,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她真的马上就要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做他的妻子了吗,很美幻,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象过,梦里也梦见过,马上就要成为现实了吗? 现在的一切她期盼已久,如今真的要到来了,她觉得令人难以置信。 “现在,马上。” 程河清紧紧的抓住了陈飞燕的手,有温暖,还有厚重与担当。 “好。” 陈飞燕脸色红红的点头,小手抓着程河清的大手,两人五指相扣,牵在一起。 夜已经深了,此刻的下务村近,除了搞破鞋的寡妇光棍子能到处在溜达,静的很,都沉睡了。 四处绿油油的,草木旺盛,地面的雨迹变得少了许些,土地踩上去会感觉有些润湿,但不再陷人。 夏夜微风相伴,程河清和陈飞燕两个人牵着手,走在去陈虎家的路上,两人时不时的对视一眼,傻笑。 停顿一会儿,相拥,感觉彼此怀抱的温暖。 下务村村子不小也不大,幸福的时光总是特别的快,不知不觉的,就已经是到了陈虎家的门口。 “河清,你紧张不?” 陈飞燕家里,也就是陈虎家,堂屋里还亮着灯,在外边隔老远就能看到大门门缝里露出来的朦朦的黄色光芒。 陈飞燕小手紧紧的抓着程河清的大手,心里很紧张,她想的简单,程河清那么优秀,人长的好看坚实实诚不说,家里也算是门当户对,陈虎应该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紧张,但是为了你,勇往直前。” 即使这是龙血虎潭,为了能够抱得美人归,程河清拼了。 老程家和老陈家的恩怨,程河清多少了解一点儿,他心是好的,如果他和飞燕联姻在一起,正好还可以化解两家之间的恩怨。 “知啦——” 大门被程河清和陈飞燕一人一边给推开了,堂屋门是木头门封的油纸,可以隐约的看到饭桌边的黑影正在独自饮酒。 听到大门拉开的声音,屋子里的人影,陈虎,换了一个姿势。 “飞燕回来了,饿不饿,桌子上我给你留了饭菜,刚热过的。” 一推开堂屋门,一股酒气顿时是扑面而来。 粗糙的杨木桌子的底下,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的酒瓶子,陈虎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宣满了酒的杯子,正喝完一口放下杯子。 “程家小子,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手,把我闺女手给我撒开!” 程河清一进门,他那高大的影子映在了桌子上,陈虎抬头,看见了他,眯起了眼睛,目光下移时,看到了程河清和陈飞燕正牵着的手。 他顿时大怒,自己的女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当着他的脸程黑脸的儿子竟然敢调戏他闺女,他当即就摸了一个桌底的酒瓶子,指着程河清,大声的说道。 “爸,你别这样,河清来是有正事的,你这是干嘛啊。” 陈飞燕连忙放开程河清的手,到了陈虎的旁边,夺下了他手里的酒瓶子。 “他,老程家有个好东西吗?能有什么正事,出去,你给我出去!” 陈飞燕的解释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可见称呼对老程家的芥蒂很深,就像程黑介意程河清和陈飞燕在一起一样。 陈虎很暴躁,尤其是醉酒了,体现的更是淋漓尽致。 “爸啊!你听我说,听我们说说,别急着赶人啊。” 事情完全的出于预料,陈飞燕没有想到,陈虎竟然会是这么大的一个反应,她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程河清,示意他不要生气,她爹陈虎是喝酒了。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陈飞燕拉着陈虎,陈虎脚步踉跄的,要对程河清动粗。 “叔,你听我说,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提亲的,我喜欢飞燕,飞燕也喜欢我,我会对飞燕好的,好一辈子,你把飞燕许配给我吧。” 程河清咬着牙,跪在了满是水渍还有陈虎吐出大黄痰的地面上,低头说道。 陈飞燕用力的点着头,放开陈虎,和程河清并排着跪在了陈虎的面前。 “爸,我也喜欢河清,你就同意了,让我们在一起吧,我们以后会好好的孝敬你的!” 陈飞燕眼中含着泪,也跟着说道。 15. 陈虎拒绝婚事 “呵呵,哈哈哈哈。” 陈虎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人,愣了一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仿佛有点儿不敢相信。 “爸,我求你了。” 陈飞燕可怜兮兮的,眼中的泪水随时会流出来一样。 她想过程河清来提亲的场面,可是万万想不到,真的来了,会是这样的一副模样。 陈虎喝的大醉如泥,面子上的话根本说不出来,心里怎么想的直接就怎么做了,这样很伤程河清的心,她很焦急,但是毫无办法。 以致于多年不说的这个求字都出来了,希望陈虎能够同意。 慢慢的,陈飞燕控制不住了,泪珠从俏脸上往下流。 看到女儿的眼泪,陈虎的酒醒了很多,无意间,他看到了缠在陈飞燕腰间程河清的外套。 程河清还是低着头跪在地上,等着他的回话,见他平静了下来,程河清也厚着脸皮的恳求道。 “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对飞燕好的,要是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不得好死。” 毒誓都发出来了,他迫切的需要得到陈虎的认可。 本以为没有这么难的,提亲,现在看来,他和陈飞燕想要在一起真的是不容易。 “程河清,不行,出去,别逼我动手啊。” 良久,陈虎再次抓起了地上的一个酒瓶子,指着程河清,他双目要喷火一样,满是怒气。 “你动手吧,打死我也不会放手的。” 陈飞燕非常了解程河清是个特别犟的人,要是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两家的关系会更加的糟糕,别说结亲了,还不得结仇。 程河清心里想的话未说出来之前,陈飞燕拉住了他,用力的拽了拽他的衣服。 “河清,你先回去吧,我爹今天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你就别跟他犯犟了。” 也是,程河清点头,现在是没法继续往下说了,陈虎一张口嘴里吐出来得劲酒气能醉倒一个小孩。 这样再犟下去除了关系会更糟糕之外也没有什么好处。 “清醒,我清醒着呢,程河清,你想娶我的女儿,下辈子吧,这辈子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 陈虎个头不高,瞪的眼睛有牛眼那么大,全程嘶吼,一点儿往日村长的小派头儿都没有了。 “叔,你喝多了,我明天再来。” 程河清脸上陪着笑,他再可恶,那也是未来老丈人,他犟,也得让着这位未来的爸爸。 他叹了口气,和陈飞燕眼神对视,交流。 陈虎的态度不仅仅是出乎了陈飞燕的意料,也打的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家里本就是不同意,而这边也出了陈虎这么大的问题。 他和陈飞燕的感情,开花结果,不容易,必定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了。 “来来来,来什么来,你别来了你!” 陈虎冲着程河清摆手,满脸的不屑。 陈飞燕想去送程河清,却被陈虎给拉住了,陈虎的脸色很黑,指着她,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爸,程河清哪里不好?你给我说,我让他改还不行吗?” 陈虎现在的模样完全是好好的,而且还很茸智,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谁都行,阿猫阿狗,城里的农村的,有钱的没钱的,就因为他是程河清,他是程黑的儿子,这就不行。” 陈虎小口的喝着杯中酒,脸色发紫,沉吟道。 “为什么,爸,我是你的亲女儿啊,我的幸福重要还是你们老一辈的恩怨重要?” 陈飞燕反问陈虎,不允许她和程河清在一起,就因为他爸爸曾经和她爸爸陈虎一起竞争过村长吗? “你的幸福重要,姑娘大了想嫁人了是好事,这个事情不用害羞,我已经给你定了姻缘,不日就能圆满,拥有一个幸福的小家。” 陈虎的目光里有着憧憬,深处,也有无奈,他已经被三妞给架上去,不该吃的都吃了,不办事肯定不会算完的。 他精了一辈子,难得糊涂了一次,他不想搭上自己的声誉。 他的名声早就臭了,可这个事情不会有人在他面前和他交流,他并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是臭的声名远扬。 “爸,程河清啊,我只喜欢程河清,除了程河清,我谁也不嫁!” 陈飞燕急的直跺脚,陈虎竟然要把她嫁给别的人,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认识她眼前的这个老男人了。 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事先没有跟她商量过,哪怕是提及过。 “谁都行,程河清就是不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实话跟你说,亲家已经订好了,你们近期马上就完婚,省的在家里烦我,让人不放心!” 陈虎很少对掌中宝一样的陈飞燕大吼大叫,但是这次真的不行。 他和程黑脸的矛盾并没有那么深,看程河清也是简单的不顺眼而已,可是三妞那边已经定了,只能硬到底了。 “要嫁你嫁,我非程河清不嫁!” 陈飞燕哭了,大声的哭着回了自己的房间,短短一会儿哭的像个泪儿,让人心疼。 “啪嗒”上锁的声音让陈飞燕一愣,陈飞燕大吼道:“爸,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干什么,嫁给程河清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还落不到你一个小女孩做主,最后你会知道的,爸都是为了你好!” 陈虎的声音很强硬,陈飞燕体会不到他强硬背后的无奈。 “爸,你不能这样!”屋里的陈飞燕抗议,屋里的跌倒在地上,泪眼婆娑。 一波三折,所有的美好,短短的一会儿全部化为了泡影,灰飞烟灭。 “你自己在屋子里好好想想吧。” 陈虎的脚步声远了,他心中焦急了,脑海中回荡着女儿的模样。 程河清这小子一定是燕儿下什么迷魂药了,这么听话的一个孩子,怪不得最近总是忤逆我! 想着陈飞燕破碎的裙子,他心中更是不安,以他一个男人本身的直觉来说,很有可能,程河清已经对她女儿做了些什么。 在农村,女儿家的声誉非常的重要。 他准备连夜奔赴三妞家,要把这婚事给板上钉钉。再及时的把老婆从娘家给接回来,教授一下女儿糊弄之法,给初夜之事糊弄过去。 在他眼里,三黑子纨绔称不上,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地痞流氓一个,应该好糊弄。 16. 陈虎夜赴三妞家订婚 “咣咣咣。”陈虎敲响了三妞家的家门,三妞丈夫走的不久,才五六年,是个胡打狗干的家伙,没少祸害人,走了反而大家都庆祝。 他们家条件很好,黄土的一丈多高的院墙,三间大瓦房很有气势,比陈虎家的差点儿,也不妨多让。 陈虎相信,将来结婚了,有他扶持着,三妞家里还有一块菜园子,陈飞燕应该受不了委屈,即使受委屈,他能说上话,一句话三黑子绝对屁颠屁颠的。 若是去了老程家,生活条件是好了,可是他说话就没多大的分量了,相对于白白给人家养了一个白生生的大姑娘。 “这么晚了,谁呀。” 开门的是三黑子,光着脊梁,穿着一个糊黑的褐色大裤衩子,声音不耐烦躁。 “唉哟,是老丈人来了,请请请,快快里面请,俺娘在大屋床上呢。” 三黑子一开门,看见是陈虎,态度顿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显然,关于陈飞燕的事情三妞已经跟他说了。 陈飞燕是什么,那可是文化人!在城里上过学,有学问的女人。 三黑子打死都想不到自己将会吃到这一口天鹅肉,屯子里的好姑娘虽然不少,可是都没有陈飞燕有味道,她就像是听书人故事里讲的那种千金大小姐一样。 细皮嫩肉的,看着就让人垂帘三尺,是村子里的土妮子们比不了的。 “三黑子,你现在先别忙着叫,婚事还没办呢啊。” 陈虎咳嗽了一声,三黑子竟然在家,这让他有些放不开,感觉今晚之行可能会很单调了。 被陈飞燕和程河清一顿气,他感觉身上有火,姑娘的婚事要谈,火儿也要顺势的给释放一下子。 “老丈人,那我外面有些事,你快上屋跟俺娘聊吧。” 三黑子贼眉鼠眼的,显然知道陈虎的目的不是很单纯,倒也坦荡,哼哼着小曲儿就出门了。 他马上就快要吃到天鹅肉了,这一切,他值得都觉得。 让他娶陈飞燕,一想到那个娇滴滴的声音文质彬彬的感觉,,就算是让他少活个十年八年的他都愿意。 “这小子,倒是没那么讨厌。” 陈虎笑着,开始非常看好三黑子。觉得他小子会办事。 陈虎顺着月明地往堂屋里走着,堂屋的灯刷的一下子亮了,三妞没什么收入,比不得他家,时常开着灯是一种奢侈。 “陈虎大哥,来啦。” 床在堂屋的一边,是一张大床,床头雕着花儿,老木匠的手法,好木头,堂屋的中间供着他男人的牌位。 三妞盖着一床绣着大红花的薄被子,看到陈虎,脸色变得红了起来,眼睛似是要滴出水来一样,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 “来了,三妞儿啊,这天真冷啊。” 明明是六月天,能热死个人。陈虎抱着胳膊,一副真事冷的样子,眼睛时不时盯着床上。 三妞的脸色变得更红了,知道他是想了,她也想。 那天在他家,让她如获新生,回味无穷,找到了年轻时候的感觉,做女人活着的滋味。 “陈虎大哥,家里没啥厚重衣服,被子里暖和。” 三妞扭捏的像个小姑娘一样,想到要做的事情,说出这种话来,自己都受不了了。 “好好好。” 陈虎大叫三声好字,急忙的除去了身上的衣物,扑进了三妞的被窝里。 “陈虎大哥,暖和吗,里面。” “暖和,暖和,你个小妖精。” “啪嗒”一声,电灯灭了,木头大床吱嘎吱嘎的响了起来。 或许是这种戏剧的代入特别的有意思,陈虎今晚很勇猛。 三妞欢喜的不行,一次又一次,最后如一滩软泥一样滩在床上。 出去的三黑子见陈虎进了堂屋就回来了,在自己的小屋里听着隔壁夸张的动静,一点儿都不掩饰,他的火儿很大。 他在积攒着力量,等待陈飞燕过门,好好,玩玩。 让她臣服,让她不要不要的。 ..... 待堂屋的战事彻底的结束了,陈虎严肃起来,搂着三妞,开始谈正事。 “飞燕和三黑子的婚事儿,明天开始张罗,三天后是黄道吉日,给事儿办了吧,这里给他们做新房,你搬去我们家住,相互也好取取暖,有个照应。” 本来只是谈婚事,经过这一番战斗,陈虎也是喜欢三妞身子不得了。 这是一块已经很久没有耕过的田了,比村里那些花枝招展却好似大麻袋似得强了不知道多少。 “好好好,婚事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去你那里住了,嫂子,村里人,不好吧。” 身下的床单已经湿透了,她被陈虎挑的心里痒痒,为了空房子住过去,好像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嫂子经常不在家,多相互照顾照顾,不挺好的吗?” 陈虎邪恶的笑了,以后在身边,那多方便。 “陈虎大哥,你,你怎么。”三妞害羞的说道。 “三妞大妹子,你看,又冷了,别动,暖暖,暖暖。” 大床吱嘎吱嘎的又响了起来。 “三天后。” 隔壁的三黑子嘿嘿笑了。 农村这红砖墙,隔音是不存在的,油纸窗户太敞亮,比纸还薄。 第二天,天儿一凉,面色滋润像年轻了好几岁一样的三妞,开始走街串巷,邻里相互通知。 中午的时候,陈虎动用了村里的大喇叭,对婚事进行了宣传,邀请各家到三黑子家帮忙布置新房,准备酒席,礼仪。 三妞的一张嘴本就是厉害,加上大喇叭,这事儿直接被这么给定了下来。 癞蛤蟆马上就要吃到天鹅肉了! 有人不服,也有人羡慕,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一大早的三黑子便借来了驴车,戴上了大红花,和三妞一起赶着驴,去镇上采买一些稀罕的东西。 陈虎去丈母娘家把郑秀芬给接了回来,联合了村里的一众妇女,开始在家开始制作喜字等一些大婚需要的东西。 农村的婚礼没有城市的豪华,但绝对是非常的热闹。一家有喜,全村帮忙。 加上这天还有三天结婚,今天整个村子里都充斥着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当然,这其中不包括程河清家。 17:肥差 “燕儿,你好歹吃点啊,小心饿坏了身子。” 陈虎把饭送到陈飞燕前面,见她死活不吃,可把陈虎急坏,她已经一整天没吃点东西了。 陈飞燕也不理他,死活就是不吃,要她嫁给三狗子,她宁愿活活饿死。 “你说,要咋才能吃,爹都答应你。” 陈虎是真急坏了,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甚至自己的老婆,可女儿是心头肉。 这就是他的软肋,见她不吃饭他心疼。 “你把我嫁给程河清。” 陈飞燕总算是转过面儿来,祈求的望着陈虎。 “啪!” 陈虎一手把炕上的桌子打翻在地上。 “不行!” 别的他陈虎都可以同意,唯独就是嫁给陈家儿子这件事情不能答应。 这怨都结了半辈子了,没得解。 陈虎也不愿解。 他是村长,要是把女儿嫁给程黑家儿子,那就等于是在向他低头。 面儿上过不去。 陈虎气呼呼的甩着手就出去,在外面拦了道锁,怕陈飞燕再跑出去见程河清。 谢菊花扭着大屁股,嘴里哼着小曲来到陈虎家。 巧巧她爹去的早,为了养活巧巧,谢菊花干起了媒婆的勾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三狗子跟陈飞燕的事情虽然早就是已经说好的,还是用得着她。 一大清早,谢菊花就听到村里的传闻,三狗子跟陈飞燕的喜事就在这几天。 还没等陈虎通知,谢菊花自个就过来了。 这份差事是个肥差,这村里还有哪个比陈虎有钱的,媒金还能少的了? 陈虎一转身,两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无意中碰到谢菊花前面两块软肉,陈虎魂都丢了一半。 村里的女人他尝了很多,谢菊花还真没试过。 这女人泼辣,陈虎不敢尝试,怕惹出事儿来。 望着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的陈虎,谢菊花一眼就看穿了他打的什么主意。 屁股又动了两下,眼睛里面放出一丝春光。 “陈虎大哥急匆匆的,要去哪?” “这不是正要去找老妹儿你么?” 陈虎大喜,搓了两下手,这事儿看来有望。 “哟~找老妹儿啥事?” 谢菊花身子一动,屁股在陈虎大腿根上蹭了几下。 厚实的臀肉,陈虎整个人都酥麻了,轻轻的在谢菊花屁股上拍了一下,露出一个Y笑。 “进去说。” 陈虎领着谢菊花进入屋子,刚进,门就关了起来,从里面给锁上。 三两步来到谢菊花身边,陈虎上下打量。 为了看上去喜庆,谢菊花今天专门打扮了下,红花褂子红花裤子。 脚下的鞋子也是大红的。 就连头上也带着朵大红花,看上去就像待嫁的小媳妇。 看来为了接这活,谢菊花花了大心思大价钱。 陈虎很满意,他好久都没试过小媳妇的味道了。 “家里小,没地方坐,大妹子别嫌弃,就坐床上说吧。” 陈虎看得出谢菊花的心事,她今天肯定是豁出去了,为了养活母女俩。 这事能成,他陈虎今天该着就是有这艳福。 不过他好歹是一村之长,大小也是个官,就得表现的斯文。 换在城里,这叫绅士。 谢菊花自然也看得出来,心里正巴不得。 陈虎的事情在村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大家都没明着说出来。 一撅屁股,大家就都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只是巧巧她爹走了这么多年了,陈虎却一直都没来找过自己。 这让谢菊花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自己以前也是村里村里数一数二的村花,年轻的时候来提亲的后生仔可是连门槛都踏破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选了这么一个短命鬼。 就算现在,谢菊花也认为自己只是徐娘半老,村里的小媳妇也不见得就比自己好看。 来之前谢菊花心里还在忐忑,不知道能不能把陈虎给拿下来。 听说陈虎嫁女儿,可不知道有多少媒婆在盯着。 看到陈虎的模样,谢菊花心里松了口气。 这事儿看来是成了。 谢菊花摇着大屁股走到床边贴着陈虎坐下,身子在陈虎身上磨了几下。 “听说你们家飞燕...” “你的了你的了...” 还不等谢菊花说完,陈虎早就已经安奈不住了。 一下把谢菊花推倒,陈虎的大手开始在谢菊花身上游走。 这具体子自己想了多少年了,始终都没敢动手。 巧巧她爹走后,村里的大老三就一直在享用,可把陈虎给羡慕坏了。 今天,自己总算能享受到了。 游走了一圈,陈虎的手最终停在谢菊花那两坨软肉上面。 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温度跟柔软。 用力一捏,谢菊花嘴里忍不住传出“嗯哼”一声。 这次除了来揽活,谢菊花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上次在大老三家刚进行到一半,程河清家的狗突然就串了进来。 这股子“火”到现在还憋在身上。 她早就想了。 被谢菊花这么一叫,陈虎全身都打了个颤。 去他娘的什么绅士,陈虎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再绅士下去,非活活把自己憋出内伤。 掀起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身上的大小物件就开始往被子外面扔。 木床也开始有节奏的摇起来... ... 一阵翻云覆雨,陈虎坐在床头抽起了烟。 谢菊花的滋味以前的女人不同,各有各的味道,具体哪他说不上来,就是有这感觉。 这女人就是能勾魂。 要不是谢菊花担心被巧巧识出什么,不敢待太久,他还真想再来一次。 谢菊花穿好衣物,对着镜子看了一遍,整理好仪容之后就走了出去,出门还不忘了再跟陈虎提一遍他答应的事情。 陈虎吧嗒了一口烟袋,又说了句让她放心,就躺回了被窝里,回味谢菊花留下来的味道。 谢菊花回到家里,心情甚是舒服。 这次不仅揽了个大活,还把骨子里那把火给发泄出来了。 这次可谓是双收获。 嘴里也不觉的哼起了小调调。 “娘,啥事这么高兴啊?” 谢巧巧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谢菊花身后。 谢菊花一回头,差点就没吓死,刚刚一时高兴,竟然没注意到女儿进来了。 18:找上门 夏天的夜,很美,天空中到处是星星,月亮很大,能看到蓝色的天白色的云。 野草上到处是萤火虫,蛙鸣虫叫,很浪漫。 下务村的人都坐在屋外头乘凉,手里泼着大蒲扇。 大家伙都在谈论庄稼的事儿,雨水足,阳光足,今年得是个收成年。 大伙很高兴,脸上都是笑,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半个村。 仔细一听,谢菊花的。 谢菊花泼,声儿尖,自从谢巧巧跟了张大锤,谢菊花每天晚上都要在程家门口骂一阵。 河清娘待不住了,他们家河清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被骂。 叉着两手,河清娘就站了出来。 本来以往不是程黑拖着,就是程河清拖着,河清娘只能憋着,任谢菊花撒野。 今天不同,程黑上工去了,还没回来,程河清整个人都焉了,没心管。 程河清晚上下工回来就听到,整个村都传遍了,陈飞燕要嫁给三黑子。 也没管河清娘跟谢菊花两人对骂,程河清径直就站了起来。 他生气,压抑,今晚非得找陈飞燕说个清楚。 如果可能,他还要带着陈飞燕离开,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世界,好好的生活下去。 再者,就算陈飞燕不嫁给他程河清,也绝不能嫁给三黑子那种人。 程河清憋着一肚子气,就着月光,踩着小路就来到陈家门口。 不像普通人家,陈虎算的上是下务村的大户,现在屋里的灯还敞亮,陈虎正坐在门口吧嗒着烟袋。 “燕儿,你别犟了,多少吃点,别饿坏了身子骨。” 陈虎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对着屋子里喊。 对于这个掌上明珠,陈虎还是心有不忍。 那间屋子已经灭了灯,门上一把新锁在月光下反光。 程河清心想,陈燕应该就是在这屋了。 也不知睡没睡着,陈虎自顾自的一直说,屋里的陈飞燕却没一点反应。 “燕儿,你说你要嫁谁不好,非要嫁到陈家去,这事儿就没商量。” 陈虎越说越气,烟也不抽了,烟枪在脚下的台阶上敲的“砰砰砰”直响。 程河清心里气,就为了选个村长,这两个老古板就这么拆散了自己跟陈飞燕。 越想越气,程河清决定再找陈虎理论一番。 刚抬脚,程河清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往这这边跑过来。 看样子跑的还挺急,好几次被路上的石子拌着,差点就摔倒。 程河清一直望着黑影,黑影径直往陈虎家院子里进去的。 仔细一看,是张大锤。 陈虎刚站起来,准备进屋子了,突然见张大锤跑过来。 “阿,阿巴,阿巴阿巴...” 张大锤一进院子就对着陈虎叫,看上去很慌,像出了大事。 “咋个了?” 陈虎负手,这时候他村长职务体现了。 有事找他处理,他当然得装出派头。 “阿,阿巴,阿巴阿巴...” 张大锤一阵手舞足蹈,脑子上都快急出汗来。 见陈虎没动静,半天都明白不了自己的意思,张大锤直接上前,拉着陈虎就出去了。 程河清没想到,张大锤竟然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刚才还在想着怎么进燕儿的房间。 门上上着锁,砸肯定有动静,找陈虎开门肯定行不通。 这下好了,陈虎出去了。 这是上天给他程河清的机会。 瞧了瞧四周无人,程河清大摇大摆的就从院子里进去。 到陈飞燕的门口敲了敲,里面没动静。 “燕儿,是我。” “河清哥哥。” 里面的陈飞燕停留了几秒钟才回复,声音高兴,激动。 她知道程河清一定会来救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嫁给三黑子。 “燕儿,你等着。” 确认好里面有人,程河清开始行动了。 在隔壁屋里屋外找了半天,找出把砍柴的斧子。 “呸呸。” 在手上吐了两口痰,磨了几下手掌,举起斧子就砍下去。 锁很细,只能拦住人,遭不住工具破坏。 “啪嗒”一下,锁开了,掉在地上。 程河清马上就跑进去,里面的灯也开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程河清跟陈飞燕算是体验到了。 没见着之前,心里就像被针扎,身上蚂蚁在爬。 总算见到了,两人欣喜的抱在一起。 陈飞燕婴咛了几声,哭了,眼泪都流了出来,转眼成了个泪人儿。 模样让人心疼。 无声胜有声,程河清也不会安慰,抱的她更紧了。 也不担心陈虎会很快回来,看样子,他得出去一会。 两人分开,程河清帮她擦去眼泪。 “燕儿,我们离开吧。” “去哪?” “城里。” 城里两个字,程河清憋了很久才说。 他向往城里的生活,想在那闯闯,给陈飞燕一个家。 他俩说完就对望着。 “飞燕,跟我走吧。” 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很温柔,他确实想对她好。 好一辈子,永远都待她好。 陈飞燕低下了头,她不知道怎么选择。 一边是自己最喜欢的男人。 一边是自己最亲的男人。 不管放弃哪边,总有人会受到伤害。 难道这就是命。 从来就没有完美的结局? 转眼间,陈飞燕又流下了泪。 陈虎虽然反对她跟程河清在一起,可是其他的事情一点都没反对。 事事都是迎着她的。 她很为难。 也不知道考虑了多久,陈飞燕抬起了头。 “我跟你走。” 程河清的心情没法表达。 几番曲折,这事儿总算是成了,他能跟燕儿在一起了。 这回谁也不能阻止。 程河清拉上陈飞燕,转身就要出门。 “等等。” 陈飞燕挣脱开。 东翻西找,陈飞燕找出了一个本本跟一支钢笔。 钢笔用布包着,很精贵,村里除了陈家,没人舍得买。 陈飞燕一边流泪,一边用钢笔在纸上写。 陈河清没读多少书,可他是医生,认字,知道陈飞燕在写家书。 他耐心的在一边等,等写好了之后,月亮已经很高了,估摸着得到了半夜。 盘算着陈虎差不多也快回来了,他赶紧拉着陈飞燕往外走。 大晚上,有月亮,看得到路,还是危险。 这季节蛇多,程河清不能让陈飞燕冒这险,他不敢带她走远了。 好在村口不远,程河清知道个地方,那里适合过夜。 今晚就先在那将就。 19 立威 村里,陈虎吧嗒着烟,大步往家里走。 今天他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原来是张大锤送谢巧巧回家,正碰上谢菊花跟河清娘在吵架。 两人劝扯半天分不开,无奈,只好让谢巧巧在家,防两人打起来,让张大锤叫陈虎过去。 陈虎到那的时候,谢菊花跟河清娘正扭打在一团。 谢巧巧急,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邻居不少,帮忙的人没有,大家都不敢上前。 这俩女人,在村里就是活阎王,谁惹上谁该着倒霉,谁也不敢上去触这霉头。 张大锤更急,一个是恩人他娘,一个是丈母娘。 阿巴阿巴叫几声,想上去分开两人,一个不防,被推倒了。 站起来也不敢上了,这俩女人太彪悍,只好转头,冲陈虎叫了两声。 “阿,阿巴阿巴,巴了...” 陈虎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对着两女人就喊。 “你们干啥呢?” 陈虎的样子很严肃,派头做足了,他是一村之长,这事儿就归他管。 这事儿也就得听他的。 平日个就是再咋的,碰上这些事儿,人家也得服他。 这一嗓子作用很大,谢菊花马上就停了下来,河清娘在谢菊花脸上又兹了几下,被陈虎又一喝,也停了。 谢菊花气都不敢喘一声,陈飞燕的好日子就快到了,村里的媒婆可不止她一个。 这时候惹怒了陈虎,这份肥差可就轮不到自己了。 河清娘也不想事儿大了,她就是气不过,事儿都整清楚了,自家河清是清白的。 她谢菊花凭什么不依不饶了。 陈虎很满意,心里窃喜,这俩女人平时是村里的刺儿,谁都不敢碰。 今天竟让自己征服了。 模样老实的很。 “咳...那个...” 打铁还得趁热,今天就是他陈虎立面儿的时候,他得抓住机会。 只要收服了她俩,今后这村里,谁还敢跟自己对着来? 他陈虎今后就在这村活出威望了。 想到这,陈虎又开口了。 “邻里乡村的,有啥事儿是不能解决的?” 见谢菊花低着头,一言不发,陈虎更有信心了。 平日里她谢菊花怕过谁? 彪起来,谁个不是靠着边走的,今天竟被自己整服了。 让他倍儿有面。 河清娘也不说话,任陈虎说,谢菊花都沉默了,事儿也不是她挑的,她不能当这刺儿头。 陈虎高兴坏了,今天这俩娘们是啥附身了,一个个的这么老实。 “这样吧,我给镇上打个电话,让派出所的同志来接你们,这么喜欢,去那打。” 后天就是陈飞燕的婚礼,谢菊花一听,急了,今天被弄进去,关个三五天的,她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这事儿绝不能黄。 这笔媒金她得赚,到嘴边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可别,陈虎大哥,妹儿俩就论论家常。” 河清娘纳闷了,谢菊花今天是咋了,可不像她平时的风格。 换以前,别说打个电话就能给她吓着,就算是派出所那老王自个儿过来了,谢菊花也敢在他头上拉泡屎。 活了这么多年,河清娘也识大体。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说的没错,不该她出头的,她自然就不会去当这刺儿。 谢菊花都焉了,这事儿还指不定能闹成啥样。 既然谢菊花能乖巧,她也能,不丢人。 她也怕,万一真个进去待几天,程黑父子俩在外面上工回来,热饭热菜都吃不上一口,她心疼。 还是忍了好。 河清娘也忙就附和。 “是是...我俩都认识几十年了,能咋的。” 邻里四舍的一看不对,这俩活阎王今天这么乖巧,可不像平日个。 陈虎还是有几分本事,竟能给这俩娘们给整服了。 陈虎心里高兴,都快飞上天了,这俩女人今天这么配合,他完全没想到。 尤其是旁人这反应,看来这威今天是立下了。 以后他陈虎在村里走,脚下都得生风。 不过他实数,知道不能过头了,现在这俩娘们不知道吃了啥才这样。 一会要再闹起来,自己镇压不住,这面儿可就丢大了。 看见台阶,陈虎自然也知道下。 “看你俩也有心改,我就不追究了。” 他几乎是笑着说出这话的,今天这俩人配合的太好了。 就像是预先彩排好的。 说完,陈虎又点着了烟枪,摆了个姿势才往回走。 现场的人也散了,走的时候还在议论,大家都奇怪,陈虎是怎么做到的。 河清娘跟谢菊花也散了,散的时候还没忘互相瞪了眼。 要不看陈虎还没走远,这两人指定还得打起来 陈虎哼着十八摸的小调,回家的路上别提多带劲了。 甚至路上就在想,回家得整上一瓶小酒,弄上两碟花生米跟肉。 生活那个惬意。 ... 一到家,陈虎傻眼了,这家里是遭过贼啊,门开着,锁已经丢在地上了,旁边还放着把斧子。 赶紧到里面检查,也没见少啥,自己放枕头下面的钱还在,尿盆都没丢一个。 想了一圈,糟了,他突然想到陈飞燕那。 进去一看,陈飞燕早就没影了,桌子上还放着封信。 陈虎虽然是村长,可大字不识几个,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来,忙就走出屋子。 隔壁家小狗蛋在上学,认字,让他给自己读读。 走到狗蛋家,陈虎头上都冒出了细汗,心想女儿莫不是被绑架了,这信是勒索的。 一连敲了几下门才打开。 开门的是狗蛋娘,三十来岁,长的算标志,穿件花格子短袖,胸部饱满。 陈虎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胸前那两个点尤其引人,大黄钨丝灯照着,若隐若现的,把陈虎魂都给勾走了。 狗蛋他爹年初就到城里务工去了,年底才回来,真可惜了这块好田。 陈虎垂涎了很久,可他没这胆,村里的大女人小媳妇他睡了不少,狗蛋他爹可不是省油的灯。 这事儿要让他知道了,非宰了自己。 想想就怕的慌。 抖了抖身子,陈虎这才想起正事,虽然贪财好色,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重中之重。 “狗蛋呢?” 陈虎收敛了下心神,赶紧就问。 20 狗蛋娘 “大村长大晚上找俺们家狗蛋啥事儿?”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狗蛋他爹走了几个月,狗蛋娘每天在床上都睡不着觉,难忍。 那滋味一来,真不好受。 黄瓜茄子辣椒胡萝卜,这些东西村里到处都有,她也试了不少。 自家后山上比较俊俏的杉树都被她砍了,削的圆圆滑滑的,大小尺寸刚好。 不顶用。 男人还得女人伺候,女人也得男人。 这大晚上,本来滋味就不好受,陈虎突然出现,狗蛋娘脑子里面懵了,一片空白,使劲就抖了抖。 这是女人的天性。 陈虎差点没看出鼻血,白花花的肉就在眼前晃,一伸手就能够着。 要换平时,早就不管他狗蛋爹鸭蛋爹了,狗蛋娘不往外说,天知地知他知她知。 还怕个球。 今天不同,自己的宝贝女儿还不知咋样呢,没心思,顾不上这个。 使劲忍了忍,他又叫了几声狗蛋。 狗蛋这孩子活跃,大晚上还没睡,精神好,听到叫唤就出来了。 狗蛋娘一看,也不好在孩子前面放肆,只能退回房里。 见她走了,陈虎总算松了口气,再有个半分钟他都得坚持不住。 这娘们太诱人了。 陈虎把本本交给狗蛋,小家伙快活极了。 陈飞燕的字很娟秀,不潦草,小家伙一个个的念。 念完,陈虎脸都青了,心里骂了程家祖宗八百遍。 自己就出去这么会功夫,程河清那小子就把自己女儿给劫走了。 自己答应三妞的事儿咋办,以那女人的脾气,非得闹死在他家,这事儿准得没个完。 陈虎不傻,大晚上两人准走不了多远,顶天也就出个村,连镇上都到不了。 可他也急,这儿到处都是山,想躲个人太容易了。 不说找不找的到,能找到都怕得费一番功夫。 一想到三妞,陈虎还是动了,赶紧回家拿了面锣。 陈虎能胜过程黑当上这村长,自然有他的本事,除了吃饭送礼,他知道,还得靠心理战。 得让这些人觉得,他当上这村长,就是比程黑更强,能带大家吃香喝辣。 现在也是,这黑灯瞎火的,想找出他们两个,恐怕比登天还难。 现在唯一有希望的就是玩心理战。 他的召集全村的人,人多力量大。 就算找不出,也得把这事儿给整大了,让他们两人受不住,自己乖乖回来。 安静的下务村,人才刚刚躺下,村里突然就传出一阵锣声。 锣声很有节奏,每次敲都是三下,这是村里的集结信号,鬼子打过来那会传下来的。 出大事儿了。 这个节奏声几十年都没出现了,今晚出现,肯定是出事儿了。 大家自觉的纷纷就爬起来。 陈虎拎着锣在村里敲了一圈,不久就聚集了好几百人。 见村里人也来的差不多了,陈虎把锣给放下,“扑通”就跪了下来。 大伙一看懵了,这是多大的事儿? 离陈虎比较近的几个人马上就过去把他扶起来。 “乡亲们,救救我。“ 陈虎明白,这时候,不装不足以得人心。 连村里的“三槌锣”都给请出来了,今晚要不把这事儿弄大点,别说让人帮忙,自个都得被骂。 得罪了一村人,以后也就别想在村里抬起头来了。 那还不得跟个过街老鼠似的。 “陈虎大哥,出了啥事儿啊?” 谢菊花站了出来,她彪、泼,但不傻,为了陈飞燕这肥差,她啥都豁的出去。 这时候就得她站出来,她得配合,先不管事大事小,大的更好。 她出来配合了,就算是站在了陈虎这边,明了立场,甭管啥事她都会帮忙。 只要陈虎能开心,那肥差就得归她,媒金就跑不了。 陈虎见有人配合,装的就更像了,鼻涕眼泪一把,嘴里要死要活“燕儿燕儿”的喊。 乡亲邻里的见陈虎这样,心软了,眼泪都跟着流了下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就站了出来。 “陈虎大哥,有啥事儿你就说,能帮上忙的咱绝不含糊。” “对对对,就是。” 身后的人都在附和。 张大锤也站了出来,阿巴阿巴叫个不停。 丈母娘都站前面了,自己还能不吱声么。 陈虎心里窃喜,这正是他想要的。 正准备开口,狗蛋娘突然站了出来。 虽说狗蛋给陈虎念信那会她进屋子了,可声音她能听到。 她知道事情的始末,信里说的一清二楚,陈飞燕不愿嫁给黑三子,跟着程河清跑了。 信里虽然说是自愿的,可她不准备这么说。 从陈虎深夜敲门,她骨子里那股子火到现在还没退下。 陈虎长的不好,可好歹是男人,村里那些传闻她都知道。 看陈虎晚上看自己的眼神她也明白,容易上手。 最重要的,跟谢菊花一样,她也是村里的媒婆。 谢菊花一撅屁股狗蛋娘就知道她拉的什么屎。 这份肥差谁不想要。 “程河清那个挨千刀的,把燕儿给掳走了,还说...还说...” 说到这,狗蛋娘眼泪都出来了。 很真,村里人都信了,纷纷问她说啥了。 “还说要糟蹋她,不让她嫁给三黑子。” “哄!” 这一下人群全炸开了,陈虎的样子,狗蛋娘的样子,他们信了。 现在没人记得程河清以前做过什么,就这几句话,在所有人心里,他就是个畜生。 大家纷纷开始同情陈虎,同情陈飞燕,甚至连三黑子都同情。 陈虎心里高兴,特高兴,他没想到这俩女人这么乖巧。 懂事,识大体。 “放你m的屁。” 河清娘怒了,她也在人群里面,气的直接爆了粗口。 河清从小到大都是体面人,老实孩子,口碑好,容不得他们这么玷污。 “哟,如果这事儿假的,你家河清咋不在这里?” 谢菊花又开口了,刚才狗蛋娘的一番话下来,别人没看出,她可全看在眼里。 而且心知肚明。 陈虎对狗蛋娘的表现很满意。 她要是再不说句话,媒金这事儿恐怕就没着落了。 再说,程河清把陈飞燕给弄没了,这喜事也就结不成了,这不是在砸自己的饭碗么? 21 穿上一条裤子 谢巧巧那事儿起,两家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她谢菊花跟河清娘也没对付过。 陈虎昨天那活儿也实在让人讨喜,她现在还没忘了。 这些,无论哪条,她都得出来说句话。 陈虎就差没把她俩捧起来了。 亲娘,这俩女人都是再生父母。 运气来了是挡也挡不住,办个啥事儿都事半功倍。 这时候陈虎反而没说话了,现在他就得扮可怜,让她们去解释。 旁人说话才能到位。 河清娘被谢菊花这一嗓子气的跺脚,四周看了一圈,发现程河清确实没在这。 “怎地?说不出话了?” 谢菊花开始咄咄逼人,讽刺的味儿更重。 越刺,陈虎就越开心,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就不远了。 “保不准人家河清现在在家呢。” 狗蛋娘添油加醋的来了一句,表面是替河清娘解释,其实是在配合谢菊花。 虽然她跟谢菊花说不上是对付,现在也是穿一条裤裆的人,最重要陈虎就在跟前,她不能让谢菊花一人抢了风头。 河清娘明白两人的意思,可旁人不明白,还在使劲附和。 “咱到程家一看不就啥都知道了。” “对!” “没错!” “在理儿!” 河清娘这会也想明白了,河清确实不在家,要不她跟谢菊花那会就闹不起来。 可话到这份上了,旁人也都想看个究竟,现在说句不去,那就摆明了,这事儿就是真的。 她开始左右为难起来。 “咋,不敢去啊?” 谢菊花见河清娘心虚了,干脆再火上加油了一番。 陈虎在一边听的,在心底拍手叫好。 这俩女人配合的太好了,河清娘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要这事一坐实,程家头上的压力就大了。 到时候还愁着他程河清不把燕儿给送回来? 这回河清娘是确实没了退路了,再不愿,她也得带着大伙到家里去看一遍。 平时静悄悄的村子,这会就像是烧开了的水,沸腾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往程家走去,把程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着程河清的影子。 “这回还有啥好说的?” 谢菊花又开始打头阵。 邻里四舍也信了,这回由不得他们不信,纷纷都望着河清娘。 “我的燕儿啊...” 陈虎一看有戏,装的就更甚了,要死要活可怜巴巴的。 旁的几个人怕他想不开,忙就过去搀住他。 河清娘这回是百口难辨。 “走,咱们去把他俩找回来。” 人群里面不知道谁叫了一句,大家的情绪就起来了,纷纷回家拿东西。 深山野林,想要找个人可不容易,山上还有藤蔓野兽,没点家伙在手里寸步难行。 转眼,屋里屋外的人都散了。 这时程黑上工刚赶回家,刚才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了。 到家的时候脸都是黑的,拿了把镰刀就要出门。 “你干啥去?” 河清娘自然知道程黑要去干啥,自家老头的脾气她了解。 犟,跟驴一样,她生怕程黑找着了他俩,对儿子下死手打。 “你管不着。” 程黑现在一肚子是气,自家那王八羔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勾谁家闺女不好,偏偏就喜欢陈虎家的。 村里人谁不知道他跟陈虎不对付? “咋就管不着了?” 河清娘刚才气着了,这会一点就着,听了这话,上去就揪住程黑的耳朵。 “疼疼疼,你轻点。” 程黑谁都不怕,就拿自家媳妇没法,河清娘撒起泼来谁敢惹? 见媳妇气起来,程黑也只好跟孙子似的求饶。 “咋管不着?你说清楚,这儿子就没我一半了?” 河清娘越说越激动,揪着程黑的手也越用力,程黑整个脸都疼的变形了,也不敢说话。 就怕把这祖宗弄毛了,今晚都别想消停。 揪了一会,河清娘也累了,松了手,一把将程黑手里的镰刀给夺了过来。 “他们找让他们去,你不准去。” 说着就进房,端了个簸箕出来,里面都是针线布条的,开始缝补衣服。 今晚是睡不着了,这么大的阵仗,她也没心思睡。 勾引人家老婆,那可不是小事,更不提还给掳走了,这要搁解放前,可是要浸猪笼的。 越想越急,心都飞了,冷不丁的,针在手上刺了下,疼的她龇牙咧嘴,干脆把簸箕放到一边。 不过有她在,就是拼死也得护住儿子,要不她就天天上陈虎家闹去。 程黑也烦,气不顺,提起镰刀又要出门,这回也不顾河清娘的反对了。 河清娘看骂没用,上去又要揪耳朵,被程黑一下给闪了。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河清娘见程黑铁了心要出去,直接就给坐地上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河清娘撒起泼来有一套,程黑完全招架不住,只好软了下来。 斗不过河清娘,程黑心里的气没处发,镰刀一扔,蹲门口抽起烟枪。 那边程河清跟陈飞燕两人一路摸黑走到村口,程河清想起自己采药的时候住过的山洞。 洞挺大,适合住人,里面还有点以前放的生活用品。 被褥,床铺,油灯,干粮。 过小日子最重要的东西这里都有。 在这过夜热不着,冷不着,冬暖夏凉。 两人爬山涉水,路不好走,又是大晚上,走的辛苦,一进洞就坐下来。 陈飞燕贴着程河清坐的紧紧的,程河清抱着陈飞燕,两人生怕对方一个转眼又不见了。 坐了良久,陈飞燕突然站了起来,望着程河清。 陈飞燕低着头,双手抓着衣角。 油灯照着,程河清能看到,陈飞燕腮帮都红了。 半晌,陈飞燕鼓了鼓勇气。 “河清哥哥,要不咱俩...咱俩...” 见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到底要干啥,程河清急了。 “咋了?有啥话直说。” “咱俩圆房吧。” 陈飞燕说完这话,脸上的潮红已经红到了耳根子后面。 “不行。” 程河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们还没成婚,陈飞燕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他不能就这么要了她。 陈飞燕明白程河清的想法,她的河清哥哥是爱她的,不像别的男人,只是为了跟她上床,要她的身子。 这一刻,陈飞燕脸上的潮红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她笑了,很开心,脸上像抹了蜜。 她很幸福,能遇上这么一个男人。 她想象着,跟他的下半生有多甜蜜。 “河清哥哥,你听我说。” 她把程河清拉了起来,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眼睛看着对方的眼睛。 陈飞燕清澈的眸子印在程河清眼睛里。 她慢慢的把手挪到脖子下的纽扣上。 一颗... 两颗... 脖子以下,白皙的肉一截一截展现在程河清眼前。 第三颗,少女最神秘的地方开始暴露在他前面,纵深的沟壑,白皙的隆起。 见过陈飞燕的男人,十个有九个对她的双峰垂涎欲滴。 这是多少男人的梦。 陈飞燕的手开始放到第四颗纽扣上面,这颗纽扣一开,她的上身就算是完全被他看完了。 “河清哥哥,你要了我吧,这样我爸才能死心塌地的把我嫁给你。” “不!” 程河清抓住了陈飞燕的双手。 “燕儿,我还没给你名分,不能要你,等哪天你爸同意了咱们的婚事,我用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那时候我们再...” 他摸着陈飞燕的马尾辫,从上到下摸了几次,满是温柔。 “河清哥哥...” “你别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程河清说完就跑了出去,陈飞燕天生丽质,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再待着,恐怕要做出格的事。 他现在就想被火烧了一样,从内而外散发炙热的气息,从骨子深处渗出一股火。 掐不断,滚不灭。 还好这地方他熟,离这不远有条小河。 程河清快步往河边跑,衣服裤子一扒就跳了下去。 河水很清,很凉,刚好没在脖子处。 骨子里那股子火被河水慢慢浇灭。 泡了足足几分钟,程河清才爬上岸,穿好衣服才走了回去。 陈飞燕已经躺下了,他也慢慢过去,挨着她躺下,两人背对着背。 陈虎被人送回了家,他装的很到位,大哭,抽泣,抽的快要昏死过去。 邻里四舍怕他出事,派了几个人把他送回家,剩下的人都找程河清跟陈飞燕去了。 陈虎睡不着,喝着酒,一来是女儿的事让他睡不着。 二来是,今晚见着狗蛋娘的身子睡不着。 狗蛋娘才三十多岁,比三妞,谢菊花跟自己媳妇儿都要小,脸蛋也漂亮,让人着迷。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少妇,狗蛋娘就是少妇典型的代表。 前凸后翘,该有的都有。 比那些城里的女人还要魅惑三分。 打扮一下,能勾人魂。 陈虎美滋滋的想,门突然被推开,送到嘴里的酒差点就洒出来。 慌忙整理了下,陈虎得空往外面一瞅,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运气一好真是想啥来啥,陈虎没想到,狗蛋娘竟然自己来了。 白色短袖,上面秀几朵小花,牛仔短裤,短到大腿根上。 白皙的大腿裸露出来。 脚下踩着高跟鞋。 嘴唇还抹着口红。 这身打扮跟城里那些女孩一样,陈虎出过村,看到过,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022 两人的第一次 山洞里,程河清怎么也睡不着,陈飞燕胸前那条沟沟还在眼前晃。 上回看到谢巧巧的身子,心里早就七上八下了,身子里也憋着一股子火。 谢巧巧他当做亲妹妹来看,不能,也没有非分之想。 可不代表他就没情欲,他还年轻,没经历过事儿,对没经历过的事儿就充满好奇。 尤其是这方面,体内的柯尔蒙爆发,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憋的难受,总想发泄一下。 谢巧巧的身子也给了他启蒙,那还是第一次看女人的身子,以前心里只有喜欢。 喜欢一个人,只要天天跟她在一起,晚上睡觉的时候能搂着,摸着她的长发,就满足了。 自从谢巧巧的身子展现在他眼前之后,一切都不同了,原来女人的身子这么勾人。 能把人勾出毛病。 他现在骨子里都是火,全身上下就像蚂蚁在爬,难受的紧,非得发泄点什么才行。 陈飞燕也睡不着,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父亲陈虎的性子她最了解,平日里自己要啥他不得给,吃啥不得买,说啥不得从。 这次不一样,自己就是绝食都拿他没辙,陈虎这回是铁了心了,除了程河清,自己就是嫁谁都行。 她能听到程河清喘息的声音,知道他也没睡。 程河清是个好小伙,要不是陈虎跟程黑不对付,村里最配得上自己的就是他。 可是老天爷不让他们在一起,整出这么多渊源。 她怕,怕啥也说不出来,她老觉得不踏实。 除非身子给了程河清,生米煮成熟饭了,她才能安下心来。 陈虎跟程黑也不得不答应这婚事。 程河清撅着身子,下面不受控制的涨了起来,怕被陈飞燕发现。 他现在急需发泄一下,难受,这滋味,没几个人能扛下来。 可他不能,燕儿还没名分,不能糟蹋了她。 他涨的脸色发红,像磕了药似的,脑子里面混乱不清。 突的,一股温暖的感觉从后背传来。 是陈飞燕的体温,他还能感觉到一对神秘的柔软贴在他后背上。 只是瞬间的功夫,柔软开始膨胀。 隔着薄薄的衬衫,程河清能感觉到两粒突兀紧贴在自己背上,那是女人身子最美好的地方之一。 一双小巧的手从后背伸出来,在程河清胸膛抚摸。 陈飞燕的脸红了下来,她能感觉到程河清胸口炙热的体温。 “河清哥哥,要了我吧,生米成熟饭了,我爹才能同意我们的婚事。” “我不能!” 程河清很难受,可是很坚持,没给她名分之前,他不会动她。 “这事儿不成,我爹就不会答应。” 说完,她咬了咬牙,决定了,这辈子非程河清不嫁。 一个翻身,陈飞燕坐起来,骑在程河清身上。 “我知道你对我好,不管这事以后能不能成,我陈飞燕从今天起,就得是你的人。” 说完就伸手解扣子,解的很快,是铁了心了,程河清来不及阻止。 最后一个扣子解完,陈飞燕的身子彻底的暴露在程河清眼皮底下。 近乎完美的身子。 皮肤白,雪一样白,两坨柔软坚挺,没谢巧巧的大,显得娇小。 两颗初熟的枣儿纷纷嫩嫩,谢巧巧的可没法比。 这一刻,程河清忍不住了,翻了个身,把陈飞燕压在身下。 四目相对,柔情似水。 他摸着陈飞燕的马尾辫,觉得她就像一潭子清水,能荡起波纹,却荡不起泥浆。 头慢慢往下,吻在她嘴唇上。 陈飞燕慢慢的闭上了眼,任由程河清啃食初熟的枣子。 一股闷痒的感觉传到她脑子里,酥酥的,很享受。 程河清慢慢的褪下她仅存的衣物,雪白的腿根印入眼帘。 这是男人的圣地,美,美的不可方物。 陈飞燕羞的脸色通红,自己的身子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看到。 尽管这人是自己的河清哥哥。 程河清低下头,在陈飞燕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下。 他很羞愧,可陈飞燕说的对,不这样,他们两人可能就没法在一起了。 慢慢进入,陈飞燕痛的惨叫一声。 这是每个女人都必须经历的,撕裂般的痛。 血把身下的毛草都给染红了。 可,痛并快乐着。 陈飞燕很开心,一点也不后悔,她把女人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自己最爱的河清哥哥。 这也是程河清第一次,就像是猛虎下山,精力旺盛。 .... 一声闷哼,两个人都爆发了出来。 憋在骨子里的那骨火宣泄出来了,程河清俯下身子,轻轻的抱住陈飞燕。 这辈子,他可不能亏了她。 陈飞燕也抱着程河清,感受他宽阔的胸膛。 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把他们俩分开。 过了今晚,她就要跟她的河清哥哥一起离开了,去他梦寐以求的城里。 听说那很美,霓虹闪烁,花红酒绿,她从来没看过。 可她不想去,陈虎再差,贪财,好色。 经常瞒着她妈妈跟人搞破鞋。 这些她都知道,也恨,生气,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她们母女两好好过日子。 可再咋的,陈虎也是她爸,把她带到这个世界,养大她。 待他好,除了程河清,什么都满足她。 她们有血缘,有亲情,这二十几年的生活,让她舍不得离开。 陈虎就她一个女儿,她离开了,陈虎后半生咋办。 她想家了,想回去了,反正现在身子已经交给程河清了,陈虎相反对也来不及了。 “河清哥哥,我们回去吧?” 陈飞燕望着身上的程河清,搂着他的脖子。 程河清知道,也明白陈飞燕的想法,他也不忍心,为了自己的私欲让陈飞燕无家可归。 况且自家也还两个老人。 “嗯,天明咱就回去。” 他轻抚着陈飞燕的额头。 陈飞燕觉得幸福极了。 她的河清哥哥善解人意,体谅人,以后跟他在一起指定很幸福。 她已经在心里默默的想好了,明天回去,她就跟陈虎明着说,她身子已经给程河清了。 她就得跟他在一起。 这辈子,除了她的河清哥哥,她谁都不嫁。 天色越来越暗,这是黎明前的黑暗,程河清跟陈飞燕两人就这样抱着,眼皮一沉,睡了过去。 023 三妞找上门 陈虎家,在一声闷哼中,两人都达到了人生的顶点。 狗蛋娘双腿夹着陈虎,像条盘着的蛇儿绕在他身上。 煎熬了几个月,今天总算得到了释放,久违的感觉,让人舒爽,全身上下都松了。 陈虎几乎用尽了浑身解数,这娘们还没满足。 饥渴,已经到了顶点。 扭捏了两下,狗二娘又爬了起来,舌头在陈虎身上上下移动。 酥、麻,美妙不可言。 陈虎又陷了进去,刚才的美好还在脑子里,忘不掉。 这女人就像带着钩子,让人欲罢不能。 除了比谢菊花跟三妞漂亮,狗蛋娘还年轻,三十不到。 身材也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手也白嫩,没干过糙活,生活费都是狗蛋爹在外面给家里寄。 更重要的,狗蛋爹常年在外。 虽说生过娃,可那儿还紧实,像没犁过的地儿,让陈虎十分享受。 扭了几下,陈虎就受不了了,这娘们实在诱人的紧。 可陈虎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太频繁,这娘们都已经要了两次,再怎么心动,陈虎始终都抬不去“头”来。 “扫兴!” 狗蛋娘拿起旁边的枕头就往陈虎身上砸去,伸手就要去拿衣服。 “大妹儿等等。” 陈虎忙就伸手去拉,手刚到,狗蛋娘手一甩,又要离开。 “急个甚?我有法宝。” 陈虎再次伸手把狗蛋娘拉住,让她先坐下,自己走了出去。 没过几分钟,从外面拿来一个碗,几个鸡蛋。 蛋还滚烫,老母鸡刚下的。 换平日里,老母鸡刚下蛋,陈虎死也不会去捡。 当着老母鸡的面儿捡蛋,它就得到外头下去。 可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几个蛋不算什么,狗蛋娘才是大事,这次伺候好了,日后才方便。 “咔咔”几下把几个蛋打碎,装碗里,几乎想都没想,一股脑就喝了下去。 他听人说过这法子,据说能短时间内提高能力。 喝完,陈虎推着狗蛋娘又躺了上去。 那人没骗他,这法子还不错,眼瞅着就有反应了。 陈虎大喜,这回可得让着骚娘们跪地求饶。 “我来了...” 陈虎脸上荡着淫笑,跨着小步就往床上爬。 “死鬼~” 狗蛋娘扭捏了下,见陈虎要有进一步的动静,马上拦了下来。 她今天可不是单纯来满足的,刚刚只不过是做做样子。 “咋了?” 陈虎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燕儿要嫁人,是不是得...” 还没说完,陈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把一根手指放在她嘴唇上。 “这事儿还不是老妹儿说了算?” 刚喝了一大碗滋补的鲜蛋,正在兴头上,又被狗蛋娘这么一挑逗,陈虎现在是完全迷糊了。 狗蛋娘在前面扭两下,他完全就忘了自己答应谢菊花的事情了。 心里就一个想法,把这骚娘们给整服了。 见陈虎答应,狗蛋娘这才满意一笑,又躺了下去。 陈虎搓了搓手,望着床上乖巧的小羊,仿佛饿虎扑食样扑了下去。 好巧不巧的,这时有人来敲门了。 这时候来人敲门,陈虎压根就不想搭理,在狗蛋娘身上啃食了几下,听她嘴里发出的声音,魂都去了一半。 半天,见里面 没动静,三妞扯开嗓子就开始喊。 陈虎听到声音,吓得差点没跳起来,这么大晚上的,三妞找过来了。 要让她看到狗蛋娘在这,还不得翻了天? 狗蛋娘也急了,三妞的大嘴巴全村人都知道,今天这事让她看到,明天全村都得传遍。 狗蛋爹回来了,还不得活活把她打死。 两人赶紧起床穿好衣服,陈虎开个后门,狗蛋娘三两下跑出去,摸着黑绕开三妞就回去了。 见狗蛋娘走了,陈虎这才安下心来,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开门。 三妞来势汹汹,陈虎刚开门就被她给逼到了墙脚。 为了三黑子的婚事,三妞可是操碎了心,昨天在镇上挑了一天的东西,到天黑了才摸黑回来。 背着一大堆东西,走的慢,山里路也不好走,等到村里的时候,都快到凌晨了。 刚进村,见村里热闹,家家灯火通明,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拖个人过来一问才知道,程河清带着陈飞燕跑了。 大婚在即,新娘子跟着人跑了。 陈飞燕这骚狐狸,平日里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跟他爹一个德行。 三妞越想越气,东西一丢,直接就找到陈虎家来,问他要个说法。 “陈飞燕呢?” 也不拐弯抹角,三妞直接就开口了。 “这...'' 陈虎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三妞的德行他清楚,压根就不会听什么解释。 要怪就只能怪程家拿小杂种。 “你放心,大妹子,村里人都在找了,很快,很快...” 见三妞没大反应,陈虎的底气就来了。 “你放心大妹子,你大哥一口唾沫一个丁,说过的事儿,就准能办到。” “真的?” “真的!” 听到他这么说,三妞心情马上就好了,陈虎再没能耐,那也是一村之长,比他们这些人本事大。 到上面去打打关系,他程河清就是飞上天,他也能给他找出来。 心里有了底气,三妞也就不再难为陈虎,这事儿急也没用,只能怪程家那小杂种见不得他们家三黑子好。 刚刚心里一股子气,也没觉得啥,可现在这气顺了,走了一晚上的路,三妞还真就有点疲了。 陈虎见她的样子,为了讨好,主动就把她扶上床去坐好,尽心尽力的给她按摩。 过了一会,三妞总算是气也顺了,乏也解了。 可她不想走了。 陈虎家这床太舒服了,坐上上面软软的,弹弹的,可比自家那大木头床舒服。 做那事肯定得舒坦。 一想到,三妞又按耐不住了,瞅了瞅陈虎那。 自从男人走了,好几年了也没舒服过,直到那天跟陈虎。 那滋味,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没几个人不爱。 刚才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她的陈虎大哥竟然是竖着的。 三妞心里一阵窃喜,没想到她的陈虎大哥这么生涩,想就是想,咋还不敢说出来了。 024 被强了 刚刚喝了碗大补的鲜蛋,陈虎到现在还没放下来。 那玩意着实带劲。 现在被三妞一盯,陈虎就像触电了一样。 三妞比不上狗蛋娘,可也是块肥田,各有各的味儿。 还不等陈虎有动作,三妞直接就把他拉到床上。 老早她就听说女人在上面比下面还要更舒坦。 一直也没试过,自己那死鬼男人,瘦不拉几的,她担心给他坐断几根肋骨。 坐在陈虎家床上,让她对这想法更甚了。 她也想要尝试一下这样做女人的滋味。 越是想,就越想,都痒痒到了心窝子里去,恨不得马上就尝试一把。 三妞彪悍,陈虎的力气完全抵挡不住,刚被拉下去,三牛马上扑了上来,骑在他身上。 身上的短袖被三妞撕的粉碎,陈虎心里在滴血。 这件短袖是今年刚买的,还新着,平时都舍不得换下来,就这样被三妞扯烂了。 三妞野蛮,没想到野蛮到了这个程度,三两下就把陈虎扒了个精光。 稳稳的骑在陈虎身上。 陈虎早就没了往日村长的神态,被三妞骑在身下想动弹都动弹不了,眼泪都流下来了。 想平日里,他陈虎什么时候不是威风戚戚高高在上的。 他堂堂的一村之长,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三妞这个蛮横的母老虎给骑了。 偏偏自己想抗议都做不到。 刚刚一碗大补的鲜母鸡蛋灌下去,那儿现在就像没经历过人事的后生一样坚挺。 随着三妞坐下来,陈虎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觉得做这事不痛快。 何止是不痛快,他简直憋屈的慌。 想自己活了几十年了,什么时候不是自己骑人家,啥时候被人骑过了。 ... 一阵大汗淋漓过后,三妞停了下来。 她很满意,满意到了极点。 人生还是第一次体验这么美好的事儿,感觉以前都活在了狗身上。 陈虎大哥家这床也很好,等陈飞燕嫁给了三黑子,她一定也要整这么一张,跟她的陈虎大哥一起快乐齐天。 越想,三妞越觉得生活美好,以后的日子会更好。 她低下头,在陈虎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才起来穿好衣服,坐在燕儿娘的梳妆台前面整理头发。 陈虎两眼无神的下床穿好衣物,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干脆就起床。 燕儿娘没在家,陈飞燕也走了,陈虎得起来喂猪喂鸡。 刚出门,他突然看到燕儿娘从外面回来了,身上背着个包袱,看来是刚从娘家回来。 身后还跟着陈飞燕的舅舅。 见两人已经到院子里,陈虎头上都冒出了冷汗,整个人马上精神了起来。 三妞还在里面,这要让他们俩看到,非得翻了天不可。 自己在外面勾搭女人就算了,带回家,这可犯了大忌。 村里人都得帮着燕儿娘治自己。 最重要的,燕儿娘这大哥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让他看出什么,非得扒了自已一层皮。 别看他平日里在村里整得跟个大公鸡似的,威风戚戚,可碰上这自己这大舅子,十个他都得焉。 陈虎转头,忙就向三妞使眼色。 三妞不明。 “咋了?” 陈虎气的差点没跳起来,嘴巴不停的比划郑秀芬的名字。 三妞还算不笨,看了几次,总算是看明白了。 等反应过来,差点魂没吓掉,慌忙一下就从凳子上窜了起来。 “亲家,燕儿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咱们改天再说。” 三妞说话间,燕儿娘已经到了门口。 陈虎吐了口气,这娘们还算不笨,忙也变了个笑脸。 “亲家慢走。” 做戏就得做足,见燕儿娘进门,三妞忙也打了个招呼。 “亲家母回来了?” 说完,头也不回就溜了。 陈虎刚想说话,“啪”被燕儿娘一个耳刮子就甩在脸上。 两人一唱一和,她还看不出什么来,脑子就是被磨盘给撞了。 她了解陈虎,跟了他二十多年了,他是什么德行的她最明白。 陈虎撅着屁股想要拉什么屎她都知道。 可她不想闹,也闹够了。 这回突然回来,是在娘家听说自家女儿被程河清给带走了,心里急,想回来看看,就连夜赶路回来了。 娘家人看大晚上,怕出个什么好歹,就让自家大哥郑大狗送回来。 没想到一回家就看到这两人。 燕儿娘心里明镜似的,什么事儿还非得一大清早,天都刚亮就来商量? 估摸着这会被窝还是热乎的。 郑大狗在一旁也看出来了。 早几天自家妹妹回娘家,看神色就觉得不对劲。 她不爱闹腾,什么事都是息事宁人,郑大狗他们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 当时也就觉得大概是两口子吵架,娘家人也没多管。 现在一看,才知道自家这妹夫什么德行,当即气就不打一处来。 自家妹妹谈不上多优秀,可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 性格也好,从不跟谁计较些啥。 能嫁给陈虎,算他八辈子修来的。 没想到这么不珍惜。 郑大狗越想越气,见自家妹子受委屈了,马上就变了个样,在院里找了一圈,发现墙脚放着把锄头,过去一手就给提了起来。 “好你个王八蛋,看我今天不砸死你。” 说完,扛起锄头就过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陈虎的脑门就砸下去。 陈虎尿都给吓出来了,还好反应快,一个滚子打到一边,堪堪躲过了这一下,身后的大门咔一下砸了个粉碎。 站起身,陈虎整个人吓得面色铁青。 刚刚那一下要不是反应快点,现在准得脑浆血水一地。 燕儿娘也吓着了,刚才以为自家大哥只是吓吓陈虎,给他个教训,自个也就没拦着。 没想到他来真的。 这一锄头要打实了,自己下半辈子可咋过。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陈虎就是再不好,她也不希望他发生什么意外。 见郑大狗又要上,燕儿娘赶忙儿就拦了过去。 “你当着俺做甚,你让开,看我今天不敲掉他的脑袋。” “你把他砸死了,要我跟燕儿咋个办?” “他死了,哥再给你找个。” 郑大狗说着就伸手推开燕儿娘。 陈虎是真吓着了,望着一脸凶狠的大舅子,腿肚子都直哆嗦。 025 陈飞燕回家 “你要砸死他,就把我一起砸死。” 燕儿娘又拦了上来,挡在陈虎的前面,撒起泼来。 她不泼,可她知道什么时候该泼。 自家大哥的性格她最清楚不过了,脾气一来,八匹马都拉不住。 可大哥疼爱自己,什么事儿都顺着自己的意思来。 这回陈虎的事儿让他们给撞见,自己要是不这样,郑大狗非得把他腿打折不可。 郑大狗疼自家妹妹,见她这样,也没辙了,只好作罢,瞪大了眼睛望着陈虎。 意思不言而喻,他娘的下次再被老子知道,卸了你都是轻的。 燕儿娘见郑大狗气消了,心总算放了下来,望了眼陈虎,哭哭啼啼的又回娘家去了。 她也想通了,就算是两家不对付,让陈飞燕嫁给三黑子,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不如嫁给程河清。 见郑大狗走了,陈虎才战战兢兢的走进屋子,狠狠的喝了两大瓢水。 天色渐亮,太阳挂在天空,小鸟在枝头欢叫。 宁静了两个小时的下务村又热闹起来,不约而同的开始议论昨晚的事情。 一村的人找了一晚上,程河清跟陈飞燕就像消失了,完全没见着个影儿。 另一边,山洞里,程河清拥着陈飞燕爬了起来。 他在陈飞燕头上吻了下,两人起来穿好衣服。 两人简单的吃了点放在洞里的干粮,走出洞外。 六月天,太阳很大,早上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活力十足。 两人对望了一眼。 柔,柔情似水。 两人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壮士赴死的决心。 事实上也差不多,他们已经决定好了,今天要向陈虎说明白。 他程河清就要娶陈飞燕,陈飞燕也非他不嫁,谁也阻止不了。 两人夸这大步,开始往村里走,不知道谁叫了句,村里马上就炸开了锅。 村民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昨晚陈虎的样子他们还没忘记,都哭成了个泪人儿,差点晕死了过去。 比死了男人的小寡妇还可怜。 这一切,都是程河清一手造成的,他们绝不能,也不会放过他。 特别是昨晚狗蛋娘的那番话,他们现在可都记在心上,程河清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就像投影机在所有人的脑子里面刻上了一个画面。 这回绝不能让他再跑了。 二话不说,其中几人就动手了,把程河清捆了个结实。 “住手,你们做甚呢?” 程河清看不明白,陈飞燕更不明白,他的河清哥哥怎么了? 只是一个晚上,全村的人都跟他有仇似的。 “燕儿,你不懂事,俺们不怪你,你走开,我们不会对你咋样。” “就是,燕儿,你赶紧回去吧。” “这畜生俺们会处理,你安心回家吧,伤着哪了就跟俺们说。” 议论、同情、跟风。 一时间完全乱了,陈飞燕叫的嗓子都哑了,可没人听得到她说话。 仿佛一夜之间,程黑跟程河清以前为村子里做过的事情都抹去了。 陈飞燕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成了这样,她完全阻止不了。 想了片刻,陈飞燕想到办法了,她冲程河清使了个眼神,转身就往家里跑。 现在能帮程河清的,只有自己的爹爹,下务村的村长陈虎。 到家,陈飞燕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打住身子喘了几口,等气喘匀了,赶紧就大叫:“爹。” 陈虎正在里面,刚才的惊吓还没回复过来,腿肚子都发软,听到陈飞燕的声音,马上就跑了出来。 “燕儿!” 他紧紧抱住陈飞燕,打她出生,虽然是自己最喜欢的掌上明珠,可从没有像现在见到她这么开心。 不,这是激动。 程河清那王八蛋,竟敢带着自己女儿跑掉,差点急死他。 现在好了,他的燕儿总算回来了,这次绝不能再让她走了。 想到,陈虎的脸色黑了下来,望着陈飞燕。 陈飞燕并没察觉。 跑了老远,又被陈虎一抱,感觉整个人都快窒息了,在原地又大喘了几口。 “爹,河清哥哥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虎打断了。 “河清哥哥河清哥哥,有他程河清,爹爹都不要了。” 陈飞燕没有听出陈虎的不满。 在她眼里,陈虎早就知道她跟程河清已经圆房,生米成了熟饭,无可奈何了。 陈飞燕伸手,拉着陈虎就要去救程河清。 一拉,纹丝不动。 陈虎力气不大,陈飞燕力气更小,连拉几下,一点动静没有。 陈飞燕急了,她的河清哥哥被人绑着,爹爹还在跟自己开玩笑。 “爹爹,河清哥哥他...” “啪!” 还没说完,一个巴掌打到脸上,陈飞燕雪白的脸颊充满了血色。 五只手指印印在脸上。 她懵了,从小到大,陈虎还是第一次打她。 陈虎的心也痛,女儿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动手打。 可没法,自己已经答应了三妞。 那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闹起来,那是要翻了天的。 他今后就别想抬起头来做人了。 更重要的,这事儿被郑大狗知道,非得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女儿打一下也死不了,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 只要今天过去了,明天一拜堂,一入洞房,燕儿就是三黑子的人,她就是不愿都不行了。 程河清也不可能带她走了。 正想着,外面热闹了,一大群人往这边赶来,吆喝着。 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陈虎盯着那边,不知道到底出啥事了。 陈飞燕知道,他的河清哥哥被人押来了。 她望着陈虎,现在总算猜出来了。 程河清人不差,在村里人缘也好,就一个晚上,会变成这样,都是自己爹爹弄的。 等人进了院子,陈虎才看清,程河清被他们五花大绑。 程河清被人押着,强行跪了下来,跪在陈虎前面。 陈虎心里高兴,望着程河清,心里很满意,这王八蛋,总算得到教训了。 也恨,咬牙切齿,明天就是燕儿许配给三黑子的日子,这王八蛋差点害了自己。 三黑子要是娶不到燕儿,三妞非得把自己闹的家破人亡。 这一切,都是这小子,没有他哪能多出这么多的破事。 026 三黑子下黑手 没说一句话,陈虎抄起旁边的棍子就朝程河清手臂上打下去。 “咔擦!” 明白人都知道,这一下,程河清的臂膀起码是脱臼了。 没个把星期到个把月看来是好不了。 在场的人都吸了口凉气。 陈虎太狠了,以前从没发现。 可一想,又觉得正常,这事儿换谁不会这样干? 自从昨天陈虎演了一场,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程河清就是罪不可赦的。 该,他就应该得到这样的代价。 简直大快人心。 “不要!” 陈飞燕急,这一棍子就像打在自己身上,心里都在滴血,疼的厉害。 都快哭了出来,想过去,却被人拉了回来。 在他们看来,陈飞燕还小,不懂事,是个雏儿,昨晚被程河清这小王八蛋给诱导了,今天还帮着他求情。 有的人甚至在惋惜,暗骂程河清不是人。 陈虎见自家女儿的样子,心里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抬起棍子,又一下打在另一边手臂上。 “咔擦~” 又是一声,右边的手臂也脱臼了。 陈飞燕都快哭成了个泪人儿。 程河清咬着牙,脸都成了白色,可没吱声。 他知道,谁家女儿被带走了,都是这心。 “不要!求爹爹,不要!” 拼命挣扎出拉着自己的人,陈飞燕三两下跑到程河清身前,挡在他前面。 “叔,我跟燕儿是真心相爱的。” 程河清一字一句,声音虚的跟平时完全是两个样子。 “呸!” 陈虎气的棍子都丢在地上。 先不说自己跟三妞的事儿,就算是没这档子事,他陈虎的女儿也不可能嫁给程黑家的儿子。 想便宜他们家,想都别想。 除非他死了。 “爸,求你了,放过河清哥哥。” 陈飞燕抱着程河清,把他的头整个埋在自己心口,手没停的抚摸他的头发。 “你答应爹嫁给三黑子,爹就放过他。” “我答应,我答应...” 陈飞燕擦拭了下眼泪。 她怕,看这阵势,今天要不答应,恐怕他的河清哥哥真得被他们打死。 “啥?你再说一次。” 女儿终于答应,陈虎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又让她说了一遍。 “我答应嫁给三黑子。” 陈飞燕又重复了一次。 “好,哈哈...” 陈虎心里乐开了花,陈飞燕总算是同意了。 他再也不用担心再出现什么意外,这事儿总算是成了。 只要过了明天,大婚过后,万事无忧。 “不行!燕儿,你不能...” 程河清挣扎几下,挣脱开陈飞燕的怀抱。 他不同意,绝不能让陈飞燕嫁给三黑子,除非他死了。 那也轮不到三黑子。 村里好后生多的是,三黑子是怎嘛样的人,他太清楚了。 陈飞燕要真嫁了三黑子,下半辈子就相当于是毁了。 他绝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陈飞燕嫁给他。 刚要说话,程河清突然觉得后脑勺一疼,接着就没意识了。 陈飞燕突然觉得手里黏糊糊的,回头一看,三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后面。 手里拿着跟手臂大小的木棍。 程河清的头上,血正喷涌下来。 “河清哥哥!” 陈飞燕大叫。 村里人也慌了,纷纷看着三黑子,不知道怎样才好。 这下事儿大了。 三黑子倒不在乎,程河清要跟他抢媳妇,那就该着这样。 明天就是自己大婚的日子,到了嘴边的肉,差点就让程河清给叼走了。 他觉得这一下还不解气,抄起家伙就想再来一下。 旁人一看,这还得了。 毕竟程河清平时人也不坏,虽说这次做的过分了,可也不能就这么把人给整死了。 见三黑子又要上,旁边几人忙就窜了上来,一人一手,夺了三黑子手里的棍子,把人拉到一边。 三黑子还不死心,挣扎了几下,被人制的严严实实的,动不了了,才安静下来。 程黑在人群里挤了过来,她跟河清娘两人从地里干活刚回来。 一回来就听说程河清回来的事,赶忙儿就赶了过来。 没想到刚来就看到三黑子下死手。 程黑怒了,一脚踹在三黑子身上,把他瘦弱的身子踹出去一丈多远。 他家河清做人从来本份。 跟陈飞燕谈恋爱,也是你情我愿的事,他虽然反对,可那也是因为肚子里憋着股子气。 他跟陈虎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好了,自家儿子当然不能娶他家女儿。 可三黑子下黑手,这就是他的不对。 程黑走到程河清身边,拿过他的手把了把脉,眉头紧皱了起来。 程河清虽然没死,可气息太弱了。 程黑赶紧把烟袋里的烟丝倒出来,从身上的衣服撕下一块,把烟丝往程河清伤口上一敷,用布条结扎起来。 旁的几个人见状忙就过来帮忙,一人头一人脚,把程河清给抬起来,送往程家去。 “河清哥哥~” 陈飞燕还在哭,想要跟过去,被陈虎一下给拉了回来。 旁的事儿他管不着,可自己女儿绝不能再跟着程河清去了。 众人见状,纷纷是叹了口气散了,回到地里伺候庄稼去。 三黑子从地上爬起来,望着散了的人,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平日里,他程河清什么时候不是压在自己头上。 村里人有一个是一个,见着程河清就跟见着自家孩子似的,见着他三黑子就像见着瘟神一样。 就连他娘三妞,骂他的时候都是让他跟程河清学学。 他早就受够了,在心里早就骂了程河清无数遍。 连带着程家祖宗都让他骂了个够。 今天总算让他逮着机会了。 陈飞燕他可以不要,程河清必须得收拾。 哼着小曲,三黑子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巴也走了。 想着明天就是自己大婚的日子,就算他不是真心爱陈飞燕,可一见她那样子也眼馋的紧。 小巧的模样,是男人见着,就没几个不心动的。 见人走,陈虎也转身进去。 明天就是他家燕儿大婚的日子,门得修好。 陈飞燕从刚才到现在,眼泪就没停过,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虎见了,怕她又给跑了,就拉到隔壁屋子,又给关了进去。 27 程黑讨说法 下午,下务村热闹了。 一声鞭炮在三妞家门口响起,之后杀鸡宰牛,屠狗设宴。 成婚是件大事儿,亲戚朋友邻里四舍的都会来,有关系好的,客人从四面八方赶来。 是件大工程,吃的是早宴,必须头天就准备好。 喜庆,大红灯笼大红对联。 三妞正乐呵,双手叉腰,指指点点。 颇有股子地主婆的味道。 “河清,你千万别丢下娘。” 程家,河清娘看程黑处理伤口,在一边哭。 “行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程黑燥了,程河清伤的很重,现在还在昏迷,自己能用的手段几乎都用了。 血已经止住,小命能不能保,还能不能醒来又是一回事。 要是醒不过来,或许以后就只能这样躺在床上。 程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见他这样,河清娘忍不住就在一边哭。 边哭还边大骂,三黑子就不是个东西,下这么重的手。 让老天开眼,把这个短命鬼给收了。 一哭一闹,程黑憋着的火就出来了。 对着河清娘吼了声,到院里就扛了把锄头。 自家河清现在是什么滋味,他要让三黑子也尝尝。 河清娘泼,可现在这情况,程黑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泼。 女人再泼还得看男人的脸色。 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程黑的脾气她知道。 她怕惹恼了程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见程黑怒气冲冲的拿锄头,河清娘马上就猜到他要干啥去了。 叫了句老头子,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就跟了过去。 常年在田间地头走惯了,程黑的速度很快,河清娘怎么追赶都赶不上。 眼瞅着就到了三妞家门口。 吓得她赶紧大叫。 “拦住他。” 一个地方生活惯了,拌嘴吵闹不对付是常有的事儿,谁也不会太记仇。 时间过了也就忘了。 收庄稼的时候,谁对着天上打个吆喝,不管有仇的没仇的,有怨的没怨的。 隔着道田坎,马上就有人回应。 越传越远。 谁家要有个事儿,就不用说了。 彼此都放下芥蒂,团结的跟块铁儿似的。 这回也是。 昨天晚上,大家还在数落程家的不是。 现在看程黑来了,大家都知道要发生啥事。 谁也不能看着不管,任程黑就这样葬送了自己。 门儿前马上就立了几个人,程黑刚过去就给拦住了。 里面正热闹,热火朝天的干活。 这个洗菜,那个切菜炒菜。 院里驾着几口大锅,里面在煮肉。 肉香浸满了整个院子。 突的,不知道谁叫了句。 “程黑子,你可不许乱来。” 忙碌的人群朝着门口望去,程黑扛着把锄头就要进来,被人拦在门口。 三妞正在指挥工作。 今天她也当了回领导,指导这么一大帮子人。 得意,这滋味真不错,怪不得谁都想当领导,这味儿真让人着迷。 就连程黑这样的,在附近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好人,都因为一个村长跟陈虎犟了这么多年。 这也多亏了他们两家犟,要不自家三黑子哪能娶上陈飞燕这样的好媳妇。 外面的一声大叫吓了她一跳。 往外望去,程黑气势汹汹的就要进来,几个拦着的人拼命的拉,手上都起了青筋。 “程黑子,你干啥呢?” 三妞叉着腰,刚才一阵让她习惯了,感觉倍儿舒坦。 仗着人多,她就在院子里冲程黑喊起来。 程黑被拦着,进不去,这些左邻右舍又是来帮忙的,他不能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一时间气的气都喘不过来。 锄头往三妞家门口一杵,对着里面就大骂,让三黑子出来,赔他家河清的命。 三黑子在里屋,在试红花大衣服的大小。 明天就是他迎娶陈飞燕进门的日子,得打扮的体面点。 听到程黑的叫声,三黑子吓得魂都掉了。 也不试衣服了,门打开道口子,望着外面。 还好,程黑进不来,要不他今天还真没地儿跑。 趁大伙儿挡住他的空档,三黑子赶紧偷摸着就跑出来,绕到后院,从狗洞那爬了出去,往后山就一个劲的跑。 跑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程黑子,别以为老娘怕你,打听打听,这村里老娘怕过谁?” 三妞指着程黑,不可一世。 程黑气的实在不行了,三黑子伤了他们家河清,还理直气壮了。 想想,心里实在不忿,拿起锄头又要往里冲。 门口那几人以为程黑子放弃进去了,一个没留神,差点就让他冲了进去,亏得院子里的人拦的及时。 要不没准还真就给弄出大事了。 三妞见程黑动静这么大,几个人都拦不住,心里也虚了。 怕一个不好,他们没拦住,还不准得出啥大事。 当即就给软了下来。 “程黑子,你们家河清有错在先,拐了我们家三黑子的媳妇,给他个教训也是应该的,你这样闹,是不是不太讲究。” “讲究你祖宗!” 程黑气的快炸了,直接爆了粗口。 三妞也气,在这村里,从来都只有她在人前撒泼的份,今天倒让程黑在脸上撒了个泼。 有点憋屈。 不过她明白,程黑脾气犟,要真惹急了,弄不好今天这事儿还真就得没完。 一想,也只好继续软下去。 “骂人不骂娘,何况是祖宗。不过明天是俺们家三黑子的大日子,我三妞也不跟你计较,你赶紧回去,明儿个剩下的饭菜我给你匀点过去,就当是赔罪了。” 这时河清娘也跟了过来,见程黑的样子,哭闹了起来。 “你出事了,叫俺们娘儿两可咋个过。” 说完眼泪都出来了。 三妞一看这是个好机会,手一放,又对程黑道: “程黑大哥,大家都是一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天这档子事咱就当没发生过,改天我带着三黑子专程去你家道歉。” 三妞可不敢放肆了,看程黑这阵势,今天要不讨个说法回去,恐怕是不会罢休。 可这人多,她也不能当着大伙的面儿说这事儿就是她们家三黑子的错。 程黑本来也不是个爱闹的人,心就跟豆腐似的,软。 见三妞服了软,河清娘都急成个啥了,他也心软了,不好再闹下去,锄头一收就往家里回去。 28 迎亲 见程黑离开,三妞心里的石头才放下,刚才吓得腿肚子软了。 恢复过来的三妞又开始颐指气使,意气风发。 地主婆的滋味她还没体验够。 三妞家院子里也继续忙活起来,肉香四溢。 大伙儿也没将这事儿放心上,他们知道程黑平时是个本分人,脾气是大了点,可人厚道。 能整出这茬,那也是因为程河清现在躺床上生死不明,下半辈子还指不定咋样,心里急的。 为人父母的都明白,自家孩子出了差错,哪个不急? 山上的三黑子见自家院里的事儿平息了,才偷偷摸摸下来,回到院里,继续换衣服。 想起明天就能跟陈飞燕洞房,三黑子整个人又精神了起来。 第二天,天不亮,陈虎家。 燕儿娘又回来了,头天下午回来的,村里的事儿她听说了,程河清带着燕儿又回来了。 她惋惜,听说三黑子下黑手,程河清头都被打破了,血流了一地。 河清是个好孩子,跟自家燕儿很般配,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下半辈子怕是毁了。 女儿能嫁给程河清,她是相当愿意的,可陈虎跟三妞私下给陈飞燕订了婚约, 这事儿已经是个定数,想改也难了。 妍儿娘一边叹息,一边给陈飞燕梳妆打扮。 乌黑的长发盘起来,插上鎏金的钗子。 钗子是陈飞燕的外婆传给燕儿娘的,闺女出嫁的赠品,已经不知道传了多少年了,还跟新的一样。 大红裙子大红盖头。 今天是女儿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燕儿娘把女儿装扮的漂漂亮亮的。 从昨天,陈飞燕的泪就没断过,整个人跟个木头似的。 燕儿娘又叹了口气,她也不愿自家女儿变成这样,她能明白女儿心里的想法。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口吐沫一个丁,定下来的事情,就没法改了。 要怪就只能怪陈虎那老王八蛋。 打扮好,燕儿娘也歇了下来,坐在屋里等天亮,三黑子来接亲。 陈虎也早早的就爬了起来,烫了壶酒,整了俩鸡腿坐在家等天亮。 谢菊花吹着口哨,早早的就起来了,穿的喜庆,收拾了一番望着外面。 一波三折,陈飞燕总算是要出嫁,她这个媒人也算能做成了,现在就等天亮,三黑子的轿子抬到陈虎家。 自个再搭把手,把陈飞燕扶进轿子里就万事大吉了。 剩下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理去,自己可管不了这么多。 狗蛋娘也在等,陈虎答应了,这个媒由她来做,任凭她谢菊花那天站在陈虎身边,可她绝对想不到,自己还有后手。 想着陈虎的大红包,狗蛋娘心里就来了劲,连忙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 这一天早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天亮,只有程黑一家,一大早就下地干活去了。 三黑子的事他程黑可以不计较,但喜酒绝不去吃。 他要去了,程河清醒来了也不会答应。 天渐亮,一声唢呐响起,三黑子骑上租来的大毛驴,后面跟着八抬大轿。 三黑子昂着头,风光无限。 村里能用八抬大轿娶老婆的可不多,这都是陈虎要求的。 陈虎虽然混,可对陈飞燕还是很疼爱,让三黑子必须得八抬大轿去接。 “接新娘子咯~” 村里的小孩几乎都汇聚了过来,整个村,一年也没几次这样热闹的事。 队伍浩浩荡荡,一路到了陈虎家门口。 陈虎跟燕儿娘扶着陈飞燕就走了出来。 燕儿娘的娘家人几乎没来,他们听说了不少三黑子的事儿,差点没跳起来。 自家的外孙女怎么能嫁给这样的人呢? 要不是燕儿娘拦着,娘家人指定得过来闹。 轿子落下,谢菊花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新娘子上花轿咯。” 说完就要上前去扶,刚迈脚就被人给拖住了。 谢菊花回头一看,狗蛋娘。 “你这是作什么?” 谢菊花有点不满,看狗蛋娘的样子,她也在眼馋这份美差。 不过她也不急,陈虎已经把这活儿交给自己了。 “我还要问你。” 狗蛋娘也不满,她谢菊花简直厚颜无耻,是个活儿就敢抢。 也不打听打听,自己早就揽了这活儿了。 同行如敌,谢菊花见狗蛋娘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回王庄一门亲就让她给抢过去了,这次还来。 上次算她走运,捷足先登,把那姑娘给说通了。 这次陈虎大哥可是答应过她的。 二话没说,谢菊花就兹了上去,在狗蛋娘脸上留下几道抓横。 狗蛋娘也不是省油的灯,脸上被抓了一下,疼的龇牙。 何况自己这脸,可是村里小媳妇里数一数二的。 今天就这样让谢菊花给破了相。 这还得了? 狗蛋娘也怒了,伸手就扯住谢菊花的头发,两人你一下我一下打成一团。 今天是自家女儿的大日子,村里人除了程黑一家都在这了。 当着这么多人,这俩女人就打了起来,陈虎很生气。 简直是不给自己面子。 把他晾在一边,无视他。 他是村长,这还是他家门口,他不能不管,面子放不下。 况且这俩娘们最近一直很信服自己,今天趁着这机会,再立个面儿。 让村里人知道知道他陈虎的本事。 以后处理个啥事儿的也方便。 想到这,陈虎就动了。 从旁人手里拿过一面锣,在谢菊花跟狗蛋娘耳边一敲。 铜锣声音不小,谢菊花跟狗蛋娘马上就停下来了。 陈虎把锣塞回那人手里,领导味儿就出来了。 “你们俩这是干啥呢?” “陈虎大哥,你可得给俺评评理,这婆娘不识数,到处抢俺活计,这可是你答应我的。” 谢菊花发挥了她撒泼的本事,一哭二闹三上吊,直接就哭了起来。 “啥?答应你?” 狗蛋娘把头转过去望着陈虎。 “你不是答应俺了?” “啥?答应你?” 谢菊花马上止住了眼泪,望着也望着陈虎。 陈虎擦了下冷汗,现在才想起来那天晚上被狗蛋娘弄昏了头,昏昏沉沉的,竟把谢菊花这茬给忘了。 面对两人杀人的目光,陈虎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说啥也不会管这档子事。 29 悔不当初 “两个大妹子听哥说一句...啥事不能解决啊...还非得打起来...” 陈虎断断续续的想要转移话题。 谢菊花跟狗蛋娘都在对方眼里读出了些东西。 两人明白了过来。 这祸根就是陈虎种下的。 不约而同,两人跳到陈虎身上,三人打成一团。 村里人都乐了,跟陈虎处了几十年,对他知根知底。 以前村里就传陈虎是啥德行的人,但也只是传,谁也没亲眼见过。 今天总算是见识了一回。 人群突然爆出一阵笑声,怪不得那天这俩娘们这么配合陈虎。 燕儿娘跟陈虎一张床睡了几十年,自然最清楚不过了。 而且最近传出来的事儿也不少,她都知道。 早几天还在想,陈虎怎么就给村里俩活阎王给治住了,现在一瞧,是这么档子事儿。 以往都只是风言风语,最多也就神色奇怪,惹人怀疑。 毕竟没摆在门面上,她也就忍了。 可现在,这三人一打,村里人都知道了,要她脸往哪放。 今后一传,她郑秀芬的男人咋样咋样。 想着,气就不打一处来,三两步走了过去,三个女人对着陈虎就是一阵狠揍。 三黑子看的正起劲,三妞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角。 眼看这事儿都快成了,八抬大轿都抬到了门口,新娘子一上轿,堂一拜,陈飞燕就是她们家的人。 万万没想到到这节骨眼上了,又横生了个枝节,都怪陈虎这老王八蛋,到处沾花惹草。 有了那天的教训,三妞这回学精明了。 为了今天,她可是下了血本的,家里两头老母猪都给卖了,就为了给三黑子娶个媳妇。 这要是再出个啥差错,可就真是血本无归了。 三黑子不笨,见到三妞的眼神,忙就从毛驴上下来。 给旁的几个抬轿子的人一人塞了个红包,暗里交代了一声,几人就动了,跟在三黑子后面。 陈飞燕现在盖着红花大盖头,外面的事情一点也瞧不见。 就算瞧见了也不会有反应,她心里只有河清哥哥。 三黑子他们绕过厮打的陈虎几人,扛着陈飞燕就上了轿子。 一阵唢呐锣鼓声响,三妞三黑子带着新娘子就走了。 谢菊花她们几人也停了下来。 厮打了半天,谁也没讨着好。 燕儿娘又在陈虎脸上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狠,打的结实,隔老远都能听到声音。 谢菊花跟狗蛋娘两人都捧着脸,好像这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脸上。 打完陈虎,燕儿娘就躲房里去了。 谢菊花跟狗蛋娘也都走了,走之前还瞪了一眼,谁也不服谁。 唯一得利的就是三妞两母子。 陈虎也回到了屋子,这一闹,他这老丈人也没脸再去喝女儿的喜酒了。 三妞家,好不热闹,除了谈论陈虎,今天还是大日子。 喜事大于天,谁也没再去管陈虎那点事,这些事儿留着以后茶钱饭后谈,现在婚礼才是重点。 “新娘子进门咯!” 没有媒人,三妞自己站在门口喊。 三黑子扶着陈飞燕就踏进了屋子。 “一拜天地!” 没有别的仪式,三妞直接就喊了。 也没人觉得有啥不妥,毕竟陈飞燕的娘家人都还在家闹着呢,按照正常仪式来,这早饭恐怕是吃不成了。 一大早起来到现在,所有人肚子都空了。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个仪式完,陈飞燕就算是她三妞家的人了,程河清以后就是想抢都抢不走。 三妞很满意,这回心里终于踏实了。 一高兴,赶忙儿就让人开席。 大家伙等的就是这一刻,平日里没啥事,谁会这么吃? 满桌子的肉菜,馋的人口水都流下来了。 宴席摆上,大伙在吃,三黑子带着陈飞燕进了隔壁屋子。 对他来说,这些吃的都不稀罕,等他们走了,剩下的自己怎么吃都行。 陈飞燕可不同,自己梦寐以求了许久。 今天总算是得到了。 村子里河不少,有一条专门洗衣服的,三黑子经常掐着时间到那去偷看陈飞燕。 袖子一撸,那小手,雪白雪白的,勾人的紧。 三黑子搓着手,把陈飞燕头上的盖头掀开。 陈飞燕还在哭,眼睛都要干了,整个人呆若木鸡,没有一点反应。 “哭哭哭,哭什么哭,你别忘了,我们两个才是拜了堂的。” 三黑子嘴都气歪了,陈飞燕已经跟自己拜过了堂,就是自己的媳妇了,可这媳妇竟然在为别人流泪。 他程河清就有这么好么? 骂了两句,三黑子也想开了。 陈飞燕已经跟自己拜堂,哭又能怎样,她已经是自己的媳妇,对程河清,也只能哭。 想开了,三黑子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淫笑一声,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春宵一刻值千金,完事三哥带你出去吃好的。” 三黑子说完,冲陈飞燕就扑了过去。 想象中陈飞燕被扑倒的场景不见了,陈飞燕一个闪身就躲到了一边。 程河清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一直就没恢复过来。 三黑子这一扑,她恢复过来了,她心里只有河清哥哥,身子也已经给他了,容不得别人玷污。 “嘿...你...” 三黑子刚开开口大骂,陈飞燕突然动了,一头撞在旁边的木桌上。 外面的人正在吃饭,突然就听到三黑子杀猪一样的叫声。 三妞第一个就跑了进去。 有几个好奇的也跟进去了。 这一进去,不得了,陈飞燕一脑子血倒在地上,三黑子吓得在一旁脸都黑了。 三妞也愣在原地,这么大的事她还从来没见过,一下就没了主张。 后面的人见就这样也不是办法,有个胆大的过去试了试。 “断气了。” 三黑子一听,裤裆处一股黄色的液体流出来。 他混蛋,可没见过什么大阵仗,也就祸害祸害村里人。 村里人少,死人并不多见,尤其是在自己眼前死的,他从来就没见过。 好好的喜宴成了白事,村里人都慌了,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大家伙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先通知陈虎他们,毕竟陈飞燕是从燕儿娘的肚子里出来的,该怎么处理还得他们说了算。 商量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有个腿快的已经朝陈虎家跑了过去。 三妞还一愣一愣的,完全没反应过来。 事儿发生的太快,没几个人能反应过来的。 这一闹,饭也吃不下了,一群人一部分收拾桌子,一部分人继续商量。 还有几个抬着摊地上的三黑子放床上去。 30 三妞赔罪 还在商量的,都是村里比较老道的。 经历的事儿多。 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去了,确实很多人反应不过来。 可事儿已经发生了,人已经走了,该处理的事儿总得处理,尸首不能就这么放着。 眼见过了一会,陈虎他们还没过来,这几个人就商量着,让人去买副棺木跟一些纸钱回来。 这几人是三妞请来管帐的先生,红白喜事,大家的份子钱,就是交在他们那,然后用个账本记起来。 来年邻里四舍的有啥喜事,就按照礼数赠回去。 几人从份子钱里拿出一部分,又差了几个力大的,到村外去买棺木。 陈虎家,燕儿娘在屋子里哭,陈虎也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去陈虎家通报的人到了,在外面叫:“陈虎大哥,燕儿出事了。” 听说陈飞燕出事了,燕儿娘马上跑了出来。 “啥事?” “燕儿想不开...自杀了...” 通报的人断断续续道,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可一想,两人迟早知道,就直说了。 “燕儿!” 燕儿娘大喊一声,女儿是自己生下来的,心连着心,肉连着肉。 刚才她就觉得有啥事儿要发生,眼皮跳的厉害。 刚开始没多想,以为是自己哭久了,眼皮才跳的。 这会听到这消息,感觉天都要塌下来来。 老脸终究比不过心头肉,陈虎一听,马上也跑了出来。 虽说陈虎混了点,可对女儿是实打实的好。 就跟掌上明珠似的,握在手里都怕化了。 一听说陈飞燕出事,陈虎跟燕儿娘撒开脚丫子就往三妞家跑去。 三妞好半晌才恢复过来,紧接着就开始哭了。 好好的一媳妇,说没就这么没了。 自己那两头老母猪都给卖了。 这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逮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同时心里又在骂,陈飞燕这死丫头,宁愿死都不嫁给自家三黑子。 “燕儿!” 燕儿娘刚进门就见几个人抬着陈飞燕的尸首。 尸首上面盖了个白毛巾,身上的大红衣服已经被几个胆儿大的娘们换了下来。 穿着红衣服入殓不吉利。 燕儿娘跟陈虎扑到陈飞燕的尸体上,哭的稀里哗啦的。 旁人看了都忍不住跟着流眼泪。 哭了会,陈虎抄跟烧火棍就到处找。 到屋子里找了一圈,三妞已经偷摸着跑了,三黑子面无表情躺在床上,下身已经湿透。 陈虎一气,烧火棍结实的打在三妞家院子的大树上,一下断成两截。 一会,出去买棺木的人也回来了,把陈飞燕的尸首小殓了下,就给装进了棺木,抬到了陈家。 ... 几天后,终于消停了,陈虎问心有愧,给陈飞燕摆了好几天的道场,花了不少的钱,希望陈飞燕能安安乐乐的走,别带着怨,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投了。 这些钱有的是从三妞家那账上扣出来的,有的是陈虎自己掏的。 喜事变成白事,整个村的气氛都降了下来,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陈虎更是头都抬不起来,走路都不带风。 几天的时间好像老了很多。 三妞躲了两天又回来了,陈虎没再去找她,没用,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走了。 要怪只能怪自己。 白事儿完,陈虎亲自去了一趟程黑家,带了点东西,赔礼道了歉。 这么多年,他总算给程黑低头了。 他没想到,自己犟了这么多年,竟是害死女儿的间接原因。 程黑见陈虎的样子,没忍住,也掉下了眼泪。 陈虎刚走,三妞就来了。 三妞是看着陈虎走的,她没勇气正面面对陈虎。 “程黑大哥,帮帮俺家三黑子。” 三妞一进程黑家门就跪了下去。 “大妹儿快起来,这是咋了?” 程黑心软,程河清挨了三黑子一棍子,现在还没醒过来,他气,可没用,事儿已经过去了。 再计较程河清也醒不过来。 三妞起身,站在屋里抽泣了几下才道出原因。 原来三黑子从那天吓着了之后就没起来过,整个人都傻了,除了还能吃,啥都不懂。 大小便都拉在身上。 本来三妞以为自家儿子只是吓着了,过两天就好,可没想,好几天过去了,一点用也没。 无奈下,她只好厚着脸皮过来找程黑。 这十里八乡,哪家有个啥病的都是程黑给瞧好的,她实在没办法了。 程黑听完,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有了数。 三黑子这是惊吓过度,没得治,再好的草药都救不回来。 可他不忍心就这么拒绝三妞。 村里已经出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带俺去看看。” 程黑说完就起身,背上自己的大皮箱子,往里放了些药材跟银针。 “好好...” 听到程黑答应,三妞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样,马上高兴了起来,抹巴了下泪,就在前面带路。 程黑随着三妞到她家,三黑子躺在床上,见程黑来了,嘴里阿巴阿巴的叫,手不停的挥,下半身却没动静。 程黑走过去,马上就闻到了一股子大便的味道。 忍着恶心的冲动,程黑把三黑子的手拿过来,把了下脉,头摇个不停。 “咋个样了?” 三妞见程黑的样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就问。 程黑一口气憋不住了,拉着三妞到外面去。 “脑子已经不行了,下身也瘫痪了。” 程黑毫无隐瞒的说出了病情。 三妞一听,感觉天都塌了,哭丧着求程黑。 “程黑大哥,你可一定得想想办法,以前是妹儿不对,你别往心里去,我男人走的早,就这一个娃儿...” 听三妞哭诉,程黑感同身受,自家孩子现在就在床上躺着,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问题。 “我尽力试试..” 程黑低头想了会,又吸了一大口气走进去,从皮箱里拿出几根银针插在三黑子头上跟腿上。 刚插完,三黑子全身猛的抽搐了一下。 有门。 三妞心里高兴,三黑子下半身之前一直没动静,程黑几根针扎下去,马上就有反应了。 程黑一看有望,把了下脉,思索了下,又给加了几根。 过了会,程黑把针拔了出来,从皮箱拿出几味药交给三妞。 “一天两包,我尽力了,他能不能恢复过来得靠他自己。” 三妞接过药,又对程黑道了几声谢,赶忙就到厨房煎药去了。 31 河清醒了 “老头子,儿子有动静了!” 程家,河清娘突然大叫,语气很激动,程河清沉睡了这么多天,总算有了动静。 自从程河清昏迷开始,程黑跟河清娘两人就轮流照顾。 眼瞅着一天天过去,再过几天,程河清要是还不醒,这辈子恐怕就没机会了。 没想到,早上河清娘给儿子擦身子的时候,程河清的手突然动了下。 差点没给河清娘高兴坏,马上就把程黑给叫过来了。 程黑扛着锄头,正准备像往常那样到地里去干活,听到河清娘的叫唤,锄头一扔就跑了回来。 程黑把手放在程河清手上,把了下脉,脸上露出了笑意。 昏迷了这么久,程河清的脉象恢复了,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没醒来。 快了,就这一两天的事儿,程河清的脉象已经很稳定了。 “咋样了?” 河清娘在一旁问。 “快了快了,咱家儿子就快醒了。” 程黑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看着他,我去给他找点补药。” 程黑说完背着竹楼就跑了出去。 又两天,程黑这两天在给儿子的草药里都加了补药,程河清总算醒了。 看样子恢复的还不错。 河清娘跟程黑见儿子醒来,别提多高兴,家里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都杀了,给儿子进补。 老母鸡熬汤,补,老两口一口都不舍得喝,都给了程河清。 吃完喝完,程河清出了门。 他心里还有事儿,燕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燕儿答应嫁给三黑子。 他想知道她们成亲没有。 他不记恨三黑子给自己那一棍子,可陈飞燕是他的心头肉,他爱她,想知道她生活的咋样。 刚离开家不远,程河清就见着了三黑子。 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这还是三黑子? 程河清以为自己看错了,隔村的傻子过来,让他看成三黑子。 一抹眼,再一看,确实是三黑子没错。 可三黑子怎么会成了这样? 程河清不明白,张大锤路过,程河清马上就叫住了他。 “阿...阿巴阿巴...阿巴...” 张大锤说了半天,程河清一点都没懂他说的什么,无奈,只好让他走,正巧大老三走了过来。 “三叔,三黑子这是咋了?” “你还不知道呢?让燕儿的死给吓得,也是活该。” 三黑子瘫痪后,三妞没少到村口那庙里去求菩萨,在菩萨面前忏悔。 把所有的事儿都抖了出来。 这事儿传出去后,在村里传遍了,连邻村都知道。 所有人都骂陈虎三妞他们,纷纷开始同情程河清。 这么好两孩子,这么美好的爱情,就这么没了,天人永隔。 “啥?你说燕儿她...” “唉!” 大老三叹了口气走了。 程河清不敢相信,早几天还活生生的陈飞燕,怎么就能没了呢。 他一连问了几个人,得到的都是一个结果。 程河清差点崩溃,想起几天前跟陈飞燕躲在山洞里。 那时候要是把她带走就好了。 “河清哥哥,俺就要嫁给你。” “河清哥哥,俺们跟俺爹说,让他同意俺们的婚事。” “河清哥哥,你把俺要了吧,生米成了熟饭,俺爹不同意也得同意。” “爹,求求你,放过河清哥哥,俺嫁给三黑子。” .... 陈飞燕的话又在又在程河清耳边响起,还是那样亲昵。 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么一条生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可是他不得不信,眼前的三黑子已经成了这样。 大家又都是这么说。 程河清问了问,得知陈飞燕就埋在陈虎家后山。 燕儿娘想让人埋远点的,看不着,心不疼。 陈虎不同意,想让陈飞燕离家里近点,不会迷路,能经常回来看看自己。 燕儿娘没跟他争,他们已经争了大半辈子了,实在没兴趣再争了。 程河清来到陈飞燕坟前,“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往日陈飞燕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里面回荡。 那一声河清哥哥他再也听不到了。 程黑在就在程河清身后不远处,他们两口子一直瞒着河清,不想让他知道,最少在他没恢复过来之前不想。 怕他想不开。 见自家儿子的样子,程黑何其后悔,后悔当初没站在河清这边。 程黑回家,把河清娘叫了出来。 “娃儿知道了。” 程黑一脸丧气,像霜打的茄子,想起程河清的样子,他难受。 “咋办?” “还能咋办?迟早得知道。” 叹了口气,程黑点着了烟枪,“咕噜噜”抽了几口,脸色十分不好看。 “要不,俺看给他找个媳妇吧?” 河清娘刚洗完衣服,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就道。 “找?上哪找去?再说了,河清那娃儿的性格腻还不清楚?人家燕儿刚过你就让他找,他能答应?” 程黑又吸了口烟,否定了河清娘的主意。 “那咋的?还能让咱家河清打一辈子光棍?你不想抱孙子俺可想。” 河清娘围裙一甩就站了起来,撒起泼来,声音都尖了。 “要找你找,俺可不去。” 程黑没理会河清娘,坐在一边自顾自的抽烟。 “你去不去。” “不去。” “嘿..你...得,我自个去。” 河清娘见撒泼不成,也拿程黑没办法。 “你?你上哪找去?前边那河里捞一个?” 程黑望了河清娘一眼,自顾自抽烟,也没搭理她。 “俺当然有办法,找个媒婆介绍一桩不就得了。” 河清娘露出得意的神色。 “上哪找去?谢菊花?狗蛋娘?别扯淡,她们这会都没脸出门。” “除了她俩,别地还没媒人了是咋地?” 河清娘不屑一顾。 “这附近十里八乡你还能找着一个?你要能找着,俺去” “这可是你说的。” “就俺说的。” “赵阿婆。” 程黑一听,有戏,烟都不抽了,烟枪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把烟灰都给敲出来。 赵阿婆年轻的时候,在这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凑成了多少对。 现在腿脚不方便,才没干这个了。 程黑一阵欣喜,没想到自家媳妇关键时刻还挺有法子。 刚要说话,程河清从外面回来了,神情跟他昏迷时陈飞燕的样子一样。 老两口见自家儿子这样,吓了一跳,对视了一眼。 程黑也在心里定了下来,看来确实应该给河清另外找个媳妇了。 32 赵阿婆 隔日,程黑大清早就起床。 村里人每天都是早睡早起,习惯了,几十年都是这么过的,到点了就睡不着。 喝了口清水漱牙,程黑就到牛圈去,把自家那骡子给拉出来了,套上板车。 也顾不得吃早饭,抓起两个昨夜剩下的馒头就上车。 赵村离下务村几十里地,脚行,估计得走到中午。 一来一去,也别干啥了,回到家天就得黑。 河清娘也起了个赶早,每天这个点就得起来喂鸡。 见程黑要出发,叮嘱道:“路上小点心。” “放心吧。” 程黑回了句,上车辫子一甩,骡子就动起来。 一路上坑坑洼洼,程黑在骡车上抖的骨头架子都快要散。 赶了两小时,总算到了。 到赵阿婆家院门口,程黑把车停住,骡子栓篱笆上,就进去了。 叫了几声,里面出来一姑娘。 “姑娘,赵阿婆在没?” 程黑上前问。 “在呢,叔你先进来坐。” 说着姑娘就让开了道,让程黑进去,从一旁搬来张凳子让程黑坐下,自个转身进去了。 “奶奶,有人找你。” 里面传来她的声音,不一会,赵阿婆就被她搀扶着出来。 “阿婆。” 程黑忙起来打招呼。 “黑子,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程黑年轻的时候找赵阿婆介绍了不少姑娘,可一个没成,赵阿婆这些年到处跑,也没少去下务村,两人自然认得。 这些年赵阿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他也来瞧过几次。 “奶奶,李婶昨儿个叫俺过去一趟,我过去瞅瞅啥事儿。” “去吧去吧。” 赵阿婆一脸笑意,望着自家孙女。 孙女长大了,标志了,村里的姑婶婆姨都在帮她物色对象。 见孙女出去,赵阿婆这才把事儿扯到正题上,给程黑倒了杯水,就问:“黑子,你来找阿婆啥事儿?” 程黑也不拐弯,直接就开口:“这几天俺们那的事儿估摸着你也听说了。” “嗯。” 赵阿婆点点头:“传的七里八里的,也知道的差不多。” “燕儿可是个好姑娘,河清也是个好小伙,事儿咋就成了这样呢?” “唉!” 程黑叹了口气,懊悔自己糊涂,陈飞燕这么好一姑娘,自己没珍惜。 要早悟到了,帮河清去提个亲,这事儿没准就成了。 以前他糊涂,跟陈虎杠上了,几十年都没说过话,更别说让自家河清娶陈虎家女儿了,放不下这个面儿。 “你今天来是为了河清那孩子吧?” 赵阿婆见程黑的面色,一猜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您既然猜到了,我也就不拐弯儿了,河清那孩子认死理儿,一根筋,燕儿出事,我怕他想不开,就寻思着重新给他找个,让他忘了这档子事。” “这些事儿咱一会慢慢谈,来都来了,今天中午就在这吃。” 赵阿婆站起来,直了直身子就朝里面喊:“兰妞。” “来了。” 赵阿婆叫完,屋里出来个女人,女人面色潮红。 “哟,程黑大哥来了。” 程黑只觉得眼熟,开始也没注意,像自己这种行脚医生,走的路儿多,眼熟的自然也多。 “你忘了?兰妞儿~” 见程黑似乎在回忆,女人特意提醒,这时赵阿婆也在一旁提点:“十几年前李村村口那个产妇。” 被这一说,程黑想起来了。 十几年前,自己行医回家经过李村,在村口看见一产妇待产,孩子都溜出来半截了,旁边人谁也不懂这个。 再迟点,恐怕就得闹出人命。 程黑一见,赶紧就停了下来,帮助产妇把孩子给生了,这才匆匆摸黑回家。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程黑也没记在心上,没想到她还记着。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赵阿婆的什么人,程黑觉得这回有望了,凭赵阿婆的名气,想给程河清找个媳妇,比啥都容易。 “俺家媳妇儿。” 赵阿婆也欣喜,她知道那段事,就是不知道这个赤脚医生是谁,今天总算是找着了。 “这都是缘,俺先去外头弄些葱,咱中午烙贴子饼。” “好。” 程黑也爽快,直截了当的就答应下来。 “娘,还是我去吧。” 兰妞抢着要去。 “俺去俺去,你跟你程黑大哥唠唠,没这恩人,咱家现在都不知道啥样子,我老婆子估计骨头都黑了。” 赵阿婆说着就往外走。 她说的不假,兰妞刚嫁过来第一年,赵阿婆儿子出去上工,有一天镇上派出所突然到她家来。 起初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儿,来人一说才知道,工程坍塌,赵阿婆的儿子被活埋了。 那一年,兰妞刚怀上妮儿,一听这消息,差点没昏死过去。 自家儿子没了,兰妞还年轻,赵阿婆就让兰妞改嫁。 可兰妞不同意,赵阿婆男人去的早,自己就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不容易,她再走了,整个家就剩下赵阿婆一个人。 她不忍心。 赵阿婆很欣慰,也感激兰妞。 兰妞是个好媳妇,没有她,自个儿早就不知道咋样了。 也感激程黑,没他,兰妞那次说不好就去了。 “娘你小心点。” 兰妞望着赵阿婆的身影大叫。 “要不还是让俺去吧。” “放心吧。” 赵阿婆招了招手就出去了,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兰妞是个好媳妇,在这十六年,守了十六年的寡,当了十六年的男人,家里的活,无论脏的苦的累的,都是她在干。 村里多少大汉垂涎,她从来不搭理,宁愿自己忍着。 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寡妇,知道日子多难熬,想男人的时候,就只能在炕上翻滚。 一夜夜的睡不着。 这十六年,也不知道兰妞过的是啥日子。 从兰妞刚才出来的样子来看,她又想了,脸都憋的通红。 这十几年,但凡家里来个男人,兰妞都得把自己关房子里,也不知道多久没跟男人正常照个面儿了。 程黑是个好人,兰妞也是个好人,对自己有恩,也对赵家有恩。 没他俩,这家早就不是家了。 “赵阿婆,出门呢?” 村里的三姑五婶见着赵阿婆都开始打招呼,这村里,赵阿婆的辈分最大,名望也最高。 “坐坐,久了没出门,都不知道外面的天啥颜色了。” 赵阿婆一边说一边坐下来,摘葱的事儿不急,离中午还早,地儿也不远,走几步就能到... 33 兰妞勾引 “程黑大哥,你坐。” 见赵阿婆出门,兰妞忙招呼程黑坐下。 赵阿婆出门,兰妞知道,明白自家婆婆的想法,自家婆婆也不止一次劝过自己改嫁算了,跟着她一个老太婆子受累。 兰妞不忍心,她不能看着自家婆婆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是这也委屈了她自己,十六年来,多少个夜晚,睡不着觉,在炕上翻滚。 她想了,确实想了,忍不住了。 这滋味太难受。 十六年没尝过男人的味道,她做梦都想着。 今天程黑来,自家婆婆能叫自己出来,兰妞就知道婆婆打的什么算盘。 虽不光荣,可对得起祖宗,对得起她死去的儿子。 这也证明,程黑是个好人,实打实的好,好到让自家婆婆都帮自己。 这身子,给的能值。 “程黑大哥,这茶凉了吧,俺给你换杯去。” “不用麻烦。” 赵阿婆一走,剩下孤男寡女,程黑就觉得气氛尴尬下来,听说兰妞要给自己换茶,连忙就伸手去拿杯子。 兰妞也俯身正要拿。 两手交织,一股触电的感觉传到脑子里面,兰妞的脸又红了不少。 碰到的那一刻,程黑忙就把手抽了回去,兰妞一愣,两人谁也没拿住那杯子。 “哐当”一声,杯子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俺给你重新倒一杯。” 兰妞俯下身子,正对着程黑,衣领大开。 除了一件短袖,兰妞里面什么都没穿,白花花的一片肉出现在程黑眼前。 看的程黑血脉喷张,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 兰妞捡起杯子,转身倒了杯水递给程黑。 程黑脸都红了,不好意思的接过杯子,脑子里还是刚才的景象。 “呸!” 水太烫,程黑没失了神,喝了一口,舌头上都起了泡。 兰妞抿着嘴偷乐,笑道:“程黑大哥别急,慢慢喝。” 兰妞知道,程黑被勾引住了,她打心底不愿做对不起自己男人的事,可无奈,她憋得太久了,不得已才这样。 “没事..没事...” 程黑嘴里说没事,可身体已经有了反应,这些兰妞都看在眼里。 见兰妞盯着自己下身,程黑知道自己失态,忙就用手捂住。 兰妞实在是受不住了,那股子火实在憋了太久,憋的她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程黑大哥,你要了我吧。” 兰妞一下就扑到程黑身上,胸腔不停在他身上磨蹭。 程黑推开兰妞,站了起来。 “不行,我不能做对不起赵家的事儿,也不能做对不起程家的事儿。” “嗤!” 见程黑说的正经,兰妞忍不住笑了起来,婆婆果然没看走眼,程黑是个好人,值。 虽比不上那些城里的女人,可兰妞自认,在李村,大媳妇小媳妇里,她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即是已经年近四十,可样貌儿也是经得起考验的。 平日里村里那些男人,见着自己哪个不是垂涎三尺暗骂可惜了。 这事儿人家做梦都能梦见,都想。 可摊程黑这,他却躲都躲不及。 兰妞再次认定,程黑值得她把身子给了。 “你笑啥?” 程黑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这话哪好笑了? “摘个葱哪要这么久,俺家菜园子就在俺家旁边。” 听了兰妞这话,程黑这才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兰妞家旁边确实有块菜地,绿油油的,照顾的很好。 比自家地里的菜都强。 这时程黑总算明白了过来。 “程黑大哥,你要了我吧,俺实在憋不住了,可村里那些男人不配,俺瞧不上,俺就想要你帮俺。” 兰妞又走了上来,搂着程黑的脖子,隔着衣服,程黑都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胸前被两个柔软顶着,舒服极了。 可这事不行,他程黑是有老婆有儿子的人,儿子都长大了,到了娶亲的年纪,他不能这样干,不能坏了名声,让儿子今后抬不起头来做人。 况且如果这事儿让程河清知道了,他也不会答应。 “不行,俺不能这样干。” 程黑推开兰妞,转身就要离开:“这儿媳俺不找了。” “程黑大哥。” 兰妞又拦了上去。 “求你了..” 兰妞说的眼泪都要下来,她不能让程黑离开,她实在不行了,错过程黑,她就得把身子便宜别人。 她憋不了一辈子。 程黑有点动容了,他做了大半辈子的赤脚医生,走的地方很多。 兰妞这么漂亮的女人可不多见,狗蛋娘都比不了。 可他有家庭,这事儿要传出去,程河清怎么看他? 不能,他不能犯这错误,大半辈子的诱惑都挡过来了,不能在这栽了跟头。 传出去,丢了后生的人。 程黑抬脚就要走,兰妞见了张开手就要抱住,这回程黑机警,一直防着,一个转身就躲了过去。 出了门,撒开脚丫子就跑。 “黑子,跑这快干啥?吃了饭再去。” 赵阿婆刚好回来,见程黑要走,忙就给叫住。 “你们吃,俺回家还有事儿。” 被兰妞一闹,程黑脸都红了,哪好意思继续在这吃饭。 “俺这菜都摘好了,你们家河清那事儿俺有了主意,咱边吃边说。” 程黑一听河清的事儿有着落了,解骡车的手停了下来。 自家河清的事儿是大事,这样耽误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心里急。 “当真?” “俺还骗你是咋的?” 见赵阿婆都这么说了,程黑只好厚着脸皮又进去, 一进门,见兰妞站屋里,脸上一片潮红,程黑的脸又红了下来。 “黑子,你先做做,兰妞,来搭把手。” 赵阿婆忙招呼程黑坐下,又把兰妞叫到厨房。 “咋样了?” 刚进厨房,赵阿婆就忍不住问,她也年轻过,有八卦的心。 听这话,兰妞摇了摇头,脸上有点失望。 “好,俺就知道,这事儿要他程黑子干了,俺还就不稀罕给他做这媒了。” “啥?你知道他不会干?” 兰妞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家婆婆竟然另有想法。 见儿媳不解,赵阿婆附到兰妞耳边说了一通,又道:“成不?” “成!” 兰妞不停的点头。 两人在厨房里鼓捣了半天,整了一大筐的帖子饼放上桌。 34 商量婚事 男人能做就能吃,程黑早上没吃饭,那俩大馒头早就不知道消化到哪去了,见一大筐子的帖子饼,拿起一块卷着葱就嚼。 “慢些慢些~” 赵阿婆笑的合不拢嘴,在她眼里,程黑这岁数的,就算是没长大的孩子。 家里许久没出现过男人,兰妞见程黑的吃相,整个人都快陷了进去。 “咱来谈谈河清那孩子的事儿。” 听赵阿婆说要谈程河清的事了,程黑拿手里的贴饼赶紧就放了下去,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拔出背上的烟枪弄点烟丝放进去点着,吸了口。 赵阿婆道:“你看俺们家妮儿咋样?” “妮儿?” 程黑想起来,刚刚那个姑娘,长得俊俏,跟陈飞燕不相上下,个儿也高,水灵灵的,皮肤白。 可看上去只有十几岁。 “怕是不行。” 程黑吧嗒了口烟。 “咋的?嫌弃俺们家妮儿配不上你们家河清?” 赵阿婆有些意外,外人听说妮儿能许配给自家娃儿都高兴的不得了,可看程黑的样子,好像有点不乐意。 “不妥,妮儿的岁数得小俺们家河清十来岁,不合适。” 程黑摇头,他也想自家儿子能赶紧找着个媳妇儿,可他不能因为这个就祸害了她们家妮儿。 妮儿还小,有更适合自己的。 赵阿婆欣喜,程黑能这样说,她很满意,程黑为人正派,儿子指定不能差了,妮儿嫁到他们家,这辈子都不会委屈了。 “有啥不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俺们家妮儿配你们家河清,正合适。” 兰妞突然插话。 “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俺们家妮儿肯定不会反对。” “不成,妮儿还小,路还长,委屈她嫁给俺们家河清,别说他,俺都不能同意。” 程黑义正言辞,说的兰妞不能反驳。 “都别争了,这样,咱把妮儿叫回来,问问她,她说愿意咱就这么定了,她说不愿意,俺明儿就去给你家河清找个。” 赵阿婆出来打圆场道。 “这法子好。” 程黑一听,觉得有理,烟也不抽了,烟枪在脚底板敲几下,把烟灰敲了,又塞回腰上。 兰妞小跑着出去,过了一会,带着妮儿就回来了。 “你们吃饭都不叫俺。” 妮儿一进门,见桌子上摆着一大筐子贴饼,委屈的直叫,三两下把手里的馒头吃下去,抓起一块贴饼两根大葱就往嘴里塞。 “妮儿,娘跟你说个事儿。” 兰妞刚坐下就开口道。 “娘,啥事,你说。” 妮儿一边吃一边回答。 “你也大了,迟早要嫁人,俺想让你嫁给程河清,你嫁不?” “俺嫁!” 妮儿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些天程河清的事儿在这十里八乡闹得沸沸扬扬,村里的姑婶婆姨个个都在讲,还讲了不少他以前的事,妮儿都听的入迷了。 做梦都能梦到,都想嫁给他。 程黑很惊讶,没想到妮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忙又问了句:“你确定?俺们家河清可比你大多了。” “他的事俺都听说了,俺就要嫁给河清哥哥。” 妮儿满脸通红,抬起头,满是憧憬。 “好好,这事儿可说定了。” 程黑赶紧站起来,拍去身上的贴饼渣,一边往外跑一边叫。 他要回去把这消息告诉河清娘。 “下月初一来迎娶俺们家妮儿,可别忘了。” 赵阿婆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好嘞。” 程黑大叫一声回道,爬上驴车就往家里赶。 山里的天一会一个样,一地儿一个样,李村还是大晴天,路上却是湿的,树上挂满了水滴,显然刚刚下了场大雨。 回家途中光顾着高兴,程黑把驴车赶的飞快,一不留神,车子陷进了土坑。 程黑用力在骡子背上打了几下,骡子痛的嘶吼,奋力往前跑,就是出不了这坑。 程黑无奈,下车一看,土坑又深又窄,刚好车轱辘那么大,刚下了雨,土很黏,下面的土又刚好卡在车底下,无论骡子怎么用力,就是拉不出来。 好事将近,程黑巴不得现在就回家把这消息告诉河清娘,可奈何现在突然出了意外。 正着急,陈虎突然走了过来。 陈虎低着头,被雨淋了个透,样子无精打采,应该是还在为陈飞燕的事伤心。 程黑不知道该不该叫他过来帮忙,叫吧,也不知道人家答不答应,不叫自个一个人又弄不起来。 看这情况,看来是要把后面的板车整个抬起来车子才能出来。 正在犹豫,陈虎也看到这边了,往这走了过来。 “陈虎大哥。” 程黑叫了声,几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 陈虎并没有表情,模样就像丢了魂,对程黑也不理不睬,过来就把手搭在板车上。 程黑也没再客套,看陈虎这样子,估计是啥都听不进去了,干脆也把手塔旁边。 “123” 程黑数了三声,两人一起用力,车子一下就拉了出来。 陈虎见车子出来,也没理程黑,自顾自继续走了。 程黑摇头,叹了口气,陈飞燕的事情对陈虎的伤害很大,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了。 又想起妮儿答应的嫁给自家河清的事情,程黑脸上出现一抹笑意,继续上车,赶着骡子就回家了。 “孩他娘。” 程黑栓好骡子就朝屋里喊。 “啥事?撞鬼了,叫这么大声。” 河清娘正在洗衣服,听到程黑的声音就跑了出来。 河清娘泼辣惯了,程黑也没计较,直接就把妮儿的事给说了出来。 “啥?你说赵阿婆那孙女要嫁给咱家河清?” “对。” 程黑一高兴,又把烟枪给点着,吸了两口。 “这可是大喜事。” 河清娘高兴,赵阿婆家那妮子她可听说过,长得水灵,人也不错,这十里八乡可是有数的,这两年,多少后生踏破了门槛可都没娶上。 “咱河清可是走了八辈子的运了,能娶上这么好的媳妇,这媳妇比起陈飞燕可差不到哪去。” 河清娘手在围裙上一边擦嘴里一边呢喃。 “哪是差不到哪去,好一截,我今天见着了,绝对假不了。” 35 同意婚事 “不行,我不同意。” 程河清刚回来就听到自家爸妈在商量自己的婚事,马上就进来,道。 “我这辈子只要燕儿一个,别的姑娘都不行。” 程河清说的斩钉截铁,除了陈飞燕,他谁都不娶。 “河清,你可不能,燕儿已经去了,你不娶,你妈我啥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呢?咱程家还要不要香火了。” 河清娘听程河清这么说,急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除了燕儿,我谁都不娶。” “说啥?不娶?俺都跟人家说好了,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程黑急了,程河清是程家三代单传,他不娶,程家可就断了香火,等他百年之后到地下去,祖宗都不能同意,非得揪死他。 程河清继续道:“不娶,要娶你娶去,我可不娶,说是你们说的,我没同意。” “嘿,你个小王八羔子。” 程黑气的不行,脱下脚下的鞋子就要打,河清娘一见,赶紧就拦住了。 “干啥呢?河清刚刚好,你再一打,河清再昏过去,这家还要不要了。” “我不管,要娶你们娶去,反正我不娶。” 程河清说完走进屋子,门一关,从里面反锁起来。 “这小王八蛋,可气死我了。” 程黑气跳脚,可拿陈河清就是没办法,只好往椅子上一坐,“吧嗒吧嗒”猛吸几口烟。 “河清,你听娘说,妮儿可是个好姑娘,比起陈飞燕只好不坏,你要娶了她,下半辈子指定幸福,人家自个也同意了,就等你下月初一去接她。” “不去!” 程河清在房里甩出两个字,任凭河清娘再怎么说,他就是不说话,河清娘也没办法了,只好继续洗衣服去。 夜晚,河清娘一进房门就被程黑给拉住了。 白天在兰妞家被兰妞勾引,差点就沦陷了,一身的火到现在还没退下。 “死鬼。” 河清娘骂了一声,想想自己跟老头子也有一个多月没行房了,确实憋的厉害,就干脆倒了下去,躺到程黑身上。 都说外遇是夫妻行房的良药,这话一点不假,河清娘刚躺下,程黑就有了反应。 被子一盖,程黑就压了上去... .... 第二天,程黑跟河清娘按照往常的习惯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程黑喂骡子,喂猪,河清娘喂鸡。 程河清也爬了起来,陈飞燕死后,他心里就莫名的烦躁,被家里争食的鸡一吵,更睡不着了,爬起来就到外面,把大黄呼唤过来。 “狗狗蓉~” 大黄甩着尾巴,兴冲冲的到程河清身边。 “大黄,去。” 程河清指了指抢食的鸡群。 大黄心领神会,一个健步就冲了过去,对着鸡群吠了几声。 鸡群正在抢食,冷不丁被大黄一叫,吓得四散开来。 河清娘正在里面做饭,听到鸡叫,以为是黄鼠狼来了,拿个扫帚就跑了出来。 程河清对着大黄竖起了拇指:“漂亮。” 说完就回去继续睡觉去了。 河清娘叹了口气又回去做饭。 早饭吃过,程河清就出门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一连好几天都这样,可把老两口急出了毛病。 这天,程河清刚出门,河清娘一见儿子又出去了,就三两步走到程黑前面。 “你说咱家河清就这样天天守着陈飞燕的墓也不是个办法,这可咋办。” “咋办?能咋办。” 程黑吸了一大口子烟,妮儿的事他们两口子这几天跟程河清说了不下十次,程河清不是不理睬就是不同意,可没把他俩气坏。 “咱俩可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这么下去。” 河清娘道。 “俺是没办法了,爱咋咋地吧。” 程黑说完,二郎腿一翘,又继续抽他的烟。 “抽抽抽,一天到晚就知道抽,咋不抽死你。” 河清娘气,一把夺过程黑的烟杆子,转手就要往外丢。 程黑见状马上就拦了下来,这可是他的命根子,要丢出去了,以后可还咋活。 “你想个办法出来,要不俺就丢出去。” 河清娘赖上了,今天程黑不想出个办法来,她就准备把他这宝贝给丢了。 这可苦了程黑,在屋里踱来踱去,走了好几圈,总算有了眉目,凑到河清娘耳根子旁就说了起来。 河清娘一听,马上就笑了:“成!” 另一边,程河清就像失了魂一样,漫无目的的走。 自从陈飞燕去了之后他整天就这样,也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干啥。 走着,程河清就来到陈飞燕的墓前。 望着墓碑上的名字,陈飞燕说过的那些话又在程河清的脑子里响起来。 一遍遍的响。 “燕儿,河清哥对不起你,哥应该带你走。” 往陈飞燕墓前一坐,程河清就开始自言自语,手抓一把黄土,眼睛早就红了。 不知不觉的,天就黑了下来,程河清这才起身往家里走。 程黑跟河清娘两人盯着门外的小路,等了半天,总算见着了程河清回来的身影。 “不过了,这家可咋办啊,咱两口子以后可咋办。” 程河清刚到院里,河清娘哭喊的声音就从屋子里面传出来。 这就是程黑想出来的办法,撒泼。 撒泼是河清娘的专长,程黑可没少吃着她的苦头。 程河清听到声音就往屋里走,河清娘正拿着个包袱在收拾东西。 “娘,你干啥呢?” “不过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河清娘一边哭闹一边收拾东西,程黑在一旁坐着抽烟,也不说话。 “娘你说话啊,到底咋了?” 程河清问完,见河清娘不说,转身就去问程黑。 “娘这是咋了?” 程黑“吧嗒”了口烟,烟枪在桌子上敲了几下:“你娘说你不娶妮儿,她就离开这个家。” 程黑说完,河清娘哭的更厉害了,东西一收拾好就要出门。 “娘,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啊?” 程河清见河清娘要出门,马上就拦了上去。 “不要你管,这日子没法过了,让我走。” “得,你们不就想让我娶妮儿么?我娶。” 程河清说完,甩手就进了房间。 河清娘一听,马上就变了个脸,凑到门口:“你说的是真的?” 程河清也不回答了,河清娘笑着进了厨房,她不管,反正河清是答应了。 36 转运的李二狗 夜,下务村,宁静,宁静中带着热闹。 程黑躺在床上,兰妞的样子让他久不能忘,身子有了反应。 旁边的河清娘感受到了,这老头这几天发神经,每天晚上都要折腾一下。 “死样~” 娇嗲一声,河清娘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里面传出某种荡人的声音。 仿佛瘟疫蔓延,这股子声音在大多数人家都能听到。 谢菊花家,一道黑影翻过篱笆墙,敲了几下门,三长,两短。 屋里马上有了动静,下炕的声音。 脚步轻悄悄的,油灯没点,就这么摸,接着就是门栓响动的声音。 黑影见门打开,慌忙就钻了进去,关门时还不忘往外头瞧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拉上门栓,两人轻车熟路的到炕上。 “老三,你个死鬼,这么多天也不来看看俺。” 谢菊花的声音响起,似埋怨,似撒娇,听的人酥麻。 “这不是来了么?可想死俺了。” 大老三说话间已经把自己扒了个精光,躺进被窝里。 被窝热乎着,谢菊花也光着,就着黑色,两人脑子里面都在回味大汗淋漓后的感觉。 再没有过多的话,两人纷纷躲进了被窝里头,连头都埋了进去。 张大锤家。 大姑娘小媳妇,那滋味尝试过就忘不了了,这几月怀孕,可没把谢巧巧跟张大锤憋坏。 两人都光着身子躺在被窝,张大锤把头埋在谢巧巧胸膛上,拼命的啃食那两颗初熟的葡萄,嘴里阿巴阿巴的。 谢巧巧闭着眼,享受这一刻。 啃食了一阵,两人都停了,不敢有大动静,对宝宝有害。 张大锤到一边自己解决,谢巧巧在被窝,脸上的潮红还没有退下,身子里又憋着股子火,躁的拧了几下被子。 狗蛋家,窗子动了几下,一个影子趴在上面。 “哔哔!” 窗外的声音让狗蛋娘悄悄的坐起来,打开窗户,村里李二狗的身影出现了。 李二狗最近可是行了大运,整个人都倍儿精神。 二十年前,李二狗的老婆因为他酗酒离开了家,只留下一个女儿,从此之后,也没姑娘再肯嫁给他,都嫌弃他。 李二狗成婚晚,刚开始喝酒是解闷,没老婆,心里躁的慌。 农村也不像城里,夜店酒吧到处是,再不济,在家看电视也能打发时间。 农村可啥都没有。 一到夜晚,除了那事儿,就再没别的可干。 人家夜夜那啥,自个夜夜凄凉,李二狗实在受不了了,就经常弄点小酒,喝完好睡觉。 一来二去,就上瘾了,天天都得来点。 成婚之后,老婆受不了了,李二狗喝完,不是倒头就睡,就是狠狠的揍她一顿,三更半夜的,经常能听到李二狗媳妇的惨叫声。 村里人都都在背后议论,李二狗老婆人不错,长得也标志,怎么就摊上李二狗这么个混蛋,可真是苦了她。 虽然背后都是议论声,可谁也不好管,管不着。 就这样,日子久了,李二狗的老婆跟着隔壁村一男人跑了出去,上城里,至今也没两人的消息。 慢慢的,李二狗年纪也大了,更娶不上媳妇,也就想通了,不再作这方面的打算,酗酒也更厉害。 越这样,村里就越没人理他,他反而喝的更凶,连地里的活也不干了,每天醉生梦死,家里一贫如洗,没钱了就赖在村里的小店,死活都要弄上一些。 一喝,就来事儿了,不是跟人闹起来就是自个儿摔哪。 田间地头,鱼塘小河,到处都能找着他。 村里人见状,都笑话他,有读过几年书的,更是特意为他弄了几句打油诗:一两润润口,二两扶墙走,三两四两地府游。 要说这人也是命大,这么多年过来了,依然活的好好的。 村里人也好,平日里虽然笑话他,可一见他有啥事儿,还是会搭把手,把他送回家。 可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久了,赖小店也没用了。 他成天就光喝,一天光酒就得喝上一斤半斤,还不算上花生寇豆的。 整个小店也不是什么大买卖,就方便下村里人,不用什么都出去买,让他这么喝了一段时间,老板就扛不住了。 一算下来,还赔了,老板就不许了,不管他怎么赖,就是不给。 这一来,李二狗酒也喝不上了,地也荒了,完全没收入。 忍了几天,实在忍不住了,喉咙里就像蚂蚁爬一样难受,非得来两口刺激一下。 打那开始,李二狗就成天这家逛逛那家逛逛,到了饭点就赖着不走,谁碰上谁倒霉。 都是一起的,轰也不是,可让他跟自己一块吃,吃了一顿,他下顿还来。 这一来,谁也受不了,见他来了就关门。 又过了两天没喝上,李二狗是挠心窝子的养,一看也没办法了,就开始帮人干活。 谁家要挑大粪,接电线,田间地里屋里屋外有啥活要干,他都抢着去,就为了能喝上一口。 可这也干不长久,村里比他勤快的多了,大多数事情自己都能干,除非是一人不行的,就把他叫来一起。 就这样有一顿没一顿的,实在是满足不了他,不过总算能经常喝上。 这样又过了二年,跨进了二十世纪,外面的日子都好了起来,一栋栋高楼大厦,羡慕的人眼珠子都能掉下来。 山里头虽然达不到这水平,可在外头发了财的也不少。 那些人回来之后,都把自家的土胚房拆了,弄上砖头水泥房,上面贴上瓷板,好不气派。 有了这么一家,就有第二家,家家都羡慕。 打这,附近十里八乡的都掀起了一股打工热潮,这一带的年轻人,几乎都上外头去了,村里就剩些老人,或者是家里事给耽误着没法出去的。 随着年轻人出去,附近的景象也越来越好,在外头赚着钱的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修一间大房子。 这一来,又出现了新兴产业,修房子就得有人帮忙,俗称小工。 小工虽然累点,可也是个活计,能拿钱,还好吃好喝供着。 房子越修的气派,越显得自己赚到了钱的,伙食也越好,大鱼大肉摆上桌子。 37 转运的李二狗2 下务村就有不少出去做小工的,几人一起结伴,到处给人干活,每天吃的油光满面。 下了工,大伙儿都疲了,东家还整几斤小酒,供大家解解乏。 李二狗从中看到了希望,钱肉啥的他不在乎,酒可是好东西,能把肚子里的蛔虫给勾出来。 打那天,李二狗也动了,隔三差五到处去给人做小工,能吃能喝还有钱拿。 这些年下来,倒也没缺过酒。 可就是娶不上老婆这事儿让他惦记。 俗话说的好,饱暖思淫欲,李二狗就属于那样的。 以前,每天只要能给他点小酒就啥都知足了,可现在,酒他不愁,自个枕头下面还有点资产,喝个十天半个月都不是问题,偶尔还能剁斤肉尝尝。 可没老婆这事儿是硬伤,一天天的,到了晚上就躺床上睡不着。 村里那些小媳妇大寡妇的窗子他可没少去敲,可人家都不搭理他。 一来他身上的酒气让人受不了,二来,李二狗的女儿出门打工去了,李二狗一个人单身了这么多年,也没个人管,不管天气多热,十天半个月不洗澡是常有的事儿,身上带着股臭味。 人家见了,避都来不及,谁想跟他睡。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李二狗爱喝酒,喝醉了就来事儿,话也多,谁知道哪天一个不好就泄出去了。 就这样,每次李二狗去敲窗子,人家要么装没听到,要么就直接轰。 宁愿忍着也不让他碰一下。 这样,李二狗也就放弃了,回到家,每天晚上在炕上翻来覆去的,二十多年一直就没碰过女人,想了就自己解决。 这事儿就一直到前几天三黑子娶媳妇,谢菊花跟狗蛋娘吵起来。 李二狗当时也在人群里面。 有人娶亲,不用说,酒是少不了的,李二狗自然要去。 这一去,让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了意外的收获。 开始他也没多想,就奔着酒去的,可谢菊花跟狗蛋娘吵架那一刻,他刺激到了。 这俩娘们竟然都跟陈虎有一腿,骚,真骚,大骚狐狸小骚狐狸骚在一起。 谢菊花跟狗蛋娘俩人都长得不错,特别是狗蛋娘,样貌没得说,村里的大小媳妇,这么标志的可没几个。 身材也好,大热天穿个短裤短袖啥的,皮肤白白嫩嫩的,能把人勾出魂来。 尤其是胸前那俩东西,走的时候一抖一抖,见着的男人就没几个不眼馋的。 李二狗望着这俩娘们打起来,脑子里想着俩女人跟陈虎在炕上时的样子,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那颗尘封的心也动了,“砰砰砰”的直跳,脑子急速充血,脸都红了。 二十年头一次,李二狗主动放弃喝酒,悄悄的回了家。 他躺在炕上,一想起狗蛋娘那身子就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就等天黑。 渐渐的,天总算黑了下来,眼瞧着在外面乘凉的人也进去了,李二狗动了。 以前慑于狗蛋爹凶狠,不好惹,村里留守女人跟大小寡妇窗都敲破了,也没去过狗蛋家。 这次不同,他脑子里都是狗蛋娘的样子,光着身子在扭,睡不着。 不去试试,这辈子都后悔,不能死了这心。 这一路,李二狗尽量避开房子,村里的狗吠,他也不管,满脑子只有狗蛋娘。 一路小跑,李二狗气喘吁吁的就到狗蛋娘窗子底下。 鼓了鼓勇气,心想陈虎那样的都能勾搭上,自己肯定也行就动了。 手在窗子上敲了几下。 “谁?” 里面传出狗蛋娘的声音,紧张又兴奋,心里想着兴许是陈虎,又想着可能是哪个坏人。 “俺,李二狗。” 李二狗思索了一会,总算出声了。 狗蛋娘愣了下,村里人都知道李二狗爱敲寡妇窗,被人赶了很多次,可以前都没敲过,这次怎么来这里了。 想着,狗蛋娘的心就荡了起来,头天跟陈虎的事儿让她忘不了。 几个月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她都快忘了。 可正在兴头上,三妞那女人进来了,可没给她气坏。 回到家,狗蛋娘就从床底下拿出自己的那根杉树棍子,滚子削的端正,这几个月又被自己滋润,光滑的很。 上面还有几道褶儿,很是好用。 可那都是以前,从那天在陈虎身上尝到味儿以后,这东西就不行了,怎么都比不上男人那儿舒服。 再怎么弄也弄不出那股子味儿,还是男人好,有灵性,魂儿都能给整没。 眼见着李二狗来到自己窗子下面,狗蛋娘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自己也正需要,这一宿,自个也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了,就是睡不着。 不过她不能表现出来,说的太白了,万一人家真是突然有啥事儿呢? 虽然她心里也想,这大半夜的,还能有啥事儿,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啥事啊?” 狗蛋娘就问,一股子劲儿憋着,味儿都变了。 李二狗听着那声音就知道,狗蛋娘这母狗发情了,自己有机会了。 “你先让俺进来再说。” 李二狗就道。 狗蛋娘掀开被子,穿好衣服,摸了摸旁边的狗蛋,小家伙睡的正香。 她悄悄把狗蛋放到隔壁房间,就给李二狗开窗进来。 李二狗今天特意洗了个澡,把身上的污垢都搓了,也没喝酒,还抹了些女儿在外面给他寄回来的花露水,整个人都精神。 李二狗人长得也不差,就平时爱喝酒,懒,大伙儿都瞧不起他。 现在整了一套,倒还挺有个人样,比起陈虎强多了。 就着月光,狗蛋娘都看在眼里,心儿也扑通扑通跳起来,脸也红了,就想扑倒在他怀里。 李二狗知道狗蛋娘心里的想法,能开窗让自己进来,就表明狗蛋娘已经认可了。 他早就有了反应,望着狗蛋娘的身子,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二话没说就把狗蛋娘按倒在炕上... ... 就这样,一连好几天,李二狗就像过年似的,每天都来狗蛋娘家住,今天在家,看着大家都进了屋子,李二狗又跑了过来。 狗蛋娘知道李二狗在外面,蹑手蹑脚的起来,掌了灯,把狗蛋抱到隔壁房间,就过来给他开窗子。 李二狗轻车熟路的就爬进来。 38 谢菊花揽活 “锅里还炖着俩菜跟壶酒,可别喝多了,你要喝多了,俺就...” “放心吧。” 李二狗亲了下狗蛋娘。 这几天,李二狗在这过的跟个皇帝似的,这辈子都没过过这么好的生活。 每天晚上狗蛋娘都要给他整几个小菜,弄点酒,说是让他补好了才有力气“干活”。 不过有一点,狗蛋娘不让他喝多了,怕他喝完把他俩的事儿给讲出去,说要是他敢多喝,就别想碰自己身子。 李二狗是真把这儿当做是自己家,大摇大摆走到桌子前,腿一翘,嘬了口酒,夹着菜儿就吃。 “砰砰砰!” 正吃,外面突然有人敲起了门。 李二狗呛得差点没吐出来,这么大晚上的,谁会在这时候敲狗蛋家门。 李二狗心道一个不好,心说难道是狗蛋爹突然回来了? 可一想也不对,狗蛋爹出门到城里上工去了,不到年底不应该回来。 想来想去,李二狗也不明白这时候会是谁在敲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狗蛋娘也急了,这么大晚上的,难道有人看着李二狗过来?忙就问了一句。 “谁啊?” “根儿。” 外面回答起来。 李二狗轻轻道:“刘瘸子,他怎么会来。” “俺哪知道。” 狗蛋娘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回答,心里也纳闷,平时八根子打不着的人,今天怎么就过来了。 “你先躲被窝去。” 狗蛋娘吩咐一句,见李二狗进房了,这才出去开门。 “大老妹儿这么晚还不睡呢?” 刘瘸子搓着手就要进门。 刘瘸子本名刘树根,早些年在打石场干活时被落下的石头砸上脚,在床上躺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恢复了一些,可从那之后脚就不行了,走路一瘸一拐,也干不了重活,家里的太小活全是媳妇干。 干了两年,媳妇也受不了了,太累,田间地头的跑,什么重活力气活都得自己一个人扛,就跑了。 从此就剩下刘瘸子一个人过日子。 “打住,这大晚上的,你来干啥啊?” 见刘瘸子要进来,狗蛋娘忙就挡在门口。 “咋了?哥进来看看还不行?” 刘瘸子色眯眯的盯着狗蛋娘的胸,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这娘们可真俊,狗蛋爹不知道想,放着这么漂亮一媳妇去外头打工,让陈虎糟蹋。 “能有啥事儿,想大妹子你了。” 李二狗在屋里,被子露出一条缝,看着外面,气的咬牙切齿,差点没跳出来。 可他不能,也不敢,别看他平时喝醉了,像坨烂泥一样,心里可明镜儿似的,村里每个人他都清楚的佷。 刘瘸子可不是什么善人,憋着一肚子坏水,今天这事儿要被他知道,绝对要出事。 “这大晚上的,来都来了,就不请俺进去坐会?” “太晚了,改天吧?” 狗蛋娘道,她也知道刘瘸子什么样的德行,能不惹尽量不惹,惹了,可就缠上了。 说着,狗蛋娘就要关门。 刘瘸子见状忙就挡着,站在门外,恶狠狠道:“别以为我猜不出你那点破事,陈虎都能上,到我就不让了?让谁上不是上?” 狗蛋娘知道,自己虽然做了见不得光的事儿,也对不起狗蛋爹,可那也是被迫的,没男人在身边的滋味太难受了。 她也是有尊严的。 听刘瘸子这样说,脸儿气的通红,一个巴掌就结结实实打在刘瘸子脸上,门也给关上了。 刘瘸子挨了一巴掌,站在门口,见里面的灯灭了,啐了口口水,暗骂:“骚娘们,落到老子手里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说完就走了。 被刘瘸子一闹,李二狗跟狗蛋娘也没了兴趣,往外瞅了会,见刘瘸子走远了,这才从窗子那出去,往家里跑。 ... 第二天一大早,程黑又忙开了。 自家河清答应了妮儿的婚事,这事可耽误不得。 趁着赶早,程黑把骡车拉出来,到镇上买了点东西,又送到了赵阿婆家。 同带的还有一些金银首饰什么的,都是娶河清娘的时候何清娘家的赠品。 东西往那一放,程黑也不敢久待,兰妞的招儿他可是领教过的,久了,扛不住,容易犯错误。 又过了几天,眼见就要到初一了,程黑越发忙了起来。 买酒卖肉筹备这筹备那,就等着初一,程河清过去把妮儿接过来。 事儿也传开了,大家都知道程河清要娶隔壁赵村的妮儿,都羡慕不已,说程河清好福分,前脚赵飞燕刚走,后脚又有个比赵飞燕还好的姑娘要嫁给他。 程黑正在忙,解了骡车就要去镇上,这些天他反反复复也不知道跑多少遍了,要买的东西还没买完。 不过老头乐得,想到自家儿子河清马上就要娶媳妇了,再累也划得来。 “哟,程黑大哥,这是要去镇上呢?” 刚解开,谢菊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嗯。” 程黑心里明白,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就自顾自干自己的,随便应付了一句。 打谢巧巧那事儿以后,程黑就不想跟她来往了。 当初就是她,差点让自家河清背上玷污谢巧巧的骂名。 谢菊花见程黑脸色不好看,知道他不欢迎自己,不过她可不在乎,她是谁,下务村的刺儿头,跟自己不对付的人多了,几个搞不定的。 见程黑还在干活,谢菊花就走了过去,厚着脸皮就道:“听说你们家河清要成亲了?” 见程黑不搭理自己,谢菊花又道:“自古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家河清那事儿,还缺个媒婆说话呢吧?” 听着,程黑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就知道这娘们来就是为了这事儿的。 手里的活停下来,程黑也不搭理她,坐在一边自顾自的抽自己那大烟枪。 谢菊花继续发挥自己那不要脸的劲头。 程黑行医多年,这下务村除了陈虎,可就数他家最有钱,她谢菊花哪能放过,放过了准得后悔好一阵子。 “成婚可是河清一辈子的大事儿,一辈子就这一次,可得给他办圆满了,办体面了,缺个媒人,那像话么?” 39 成婚 谢菊花的这话说到了程黑心坎子上。 程黑一想,觉得这话说的对,就算不为别的,为了他家河清,这婚事也应该有个媒婆,河清跟妮儿,一辈子可就这一次。 见程黑的表情,谢菊花知道这事儿有眉目了。 说媒这事儿,说白了,不就是吃一张嘴么。 她谢菊花就有这天赋,这碗饭就该着她吃。 “咋样?程黑大哥。” 谢菊花挨近了点,用身子蹭了蹭程黑,眼里满是春光。 程黑这些天“火气”在身,被谢菊花蹭了几下,赶紧就躲开,汗毛孔里汗都渗了出来。 “得得得,就依你之见。” 程黑非也似的骑上骡车。 “这事儿可就这么定了。” 谢菊花对着程黑的背影就大叫,说完扭着屁股就回家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程黑跟河清娘俩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到了七月初一。 按照商量好的,今天就是他们家河清迎娶妮儿的日子,家里早就热闹起来,村里架着几口大锅,肉香四溢。 这些年,程黑当赤脚医生也算有点积蓄,有个手艺活在身上,比村里其他人可好不少。 跟三黑子娶陈飞燕那会不同,赵阿婆家比较远,程黑决定,先吃了再上路。 不能让迎亲队伍饿着了。 先吃了再迎亲,在下务村,甚至整个喇嘛沟可都是大年初一翻黄历——头一遭。 在喇嘛沟,红白喜事,那都是大过天的,啥也比不上,农村可比不上城里,几十里地的脚程,一来一去,没个一天的可完不成,得赶着时间,在第二天晚上十二点之前给办了,要不就错过了黄道吉日。 有人就劝程黑:“你心意大家伙都领了,可去赵村脚程远,吃完了饭,可就不定能及时赶回来了。 “可不是。” “我看咱还是先上路吧,实在饿得不行了,咱就备点干货。” 大伙儿在一旁附和,都是为了程黑着想。 “就是,程黑大哥,赵村可不比咱村,这一来一去,非得一天的脚程,耽误了,可就错过了日子了。” 河清娘也不明白程黑的想法,在一旁拉了下程黑的衣角,轻声道:“老头子,你可得想好了,路程可不短,要耽误了,可就错过日子儿了。” 程黑摇摇头:“就是因为太远了,才让大家先吃饱了再去,要不这么远的路,谁个能挨得住。” 程黑又道:“挑日子归挑日子,饭还是得吃,现在是新时代,牛鬼蛇神那些东西,咱不兴。” 说完,程黑就让厨子把东西都弄出来,先吃了再说。 现在肉新鲜,帖子饼热乎,等回来再吃可就凉了。 既然东家都开口了,厨子也只好动手,一盆盆的肉,一大筐一大筐的帖子饼跟白面馒头摆上来,可把大伙儿馋坏了,拿起筷子就吃。 饭吃完,迎亲队伍就开始启程,挑的挑担的担。 赵村,大家吃饱喝足,速度很快,半天的脚程两三个小时就到了,速度堪比骡车。 “妮儿,你跑啥?” 兰妞大叫。 见迎亲的队伍到,妮儿赶忙儿就往屋里跑,关上门,也不出来。 赵村的人听说妮儿要嫁人,来围观的也多。 大家伙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家都不知道妮儿心里想着啥,打着啥算盘。 心想难道这妮子变卦了? 河清娘急了,拉了下程黑的衣角,眼神一使,程黑就过去,问兰妞。 “亲家,这是咋个了?” 兰妞也是一脸迷糊,也不知道自己家闺女在想啥,忙就过去推门。 门从里面被反锁,兰妞怎么用力也推不开。 “妮儿,你今个是咋了?咱那天不是答应的好好的么?可不许变卦。” 屋内,妮儿红着脸:“娘,俺不是变卦,只是...” “只是个啥?” 兰妞忙问。 “咱家妮儿啊,是脸红了。” 赵阿婆从厨房出来,指着兰妞:“你当年不也这么过来的,小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哪能不害羞。” 赵阿婆一说,兰妞明白了过来,没好气道:“这妮子。” 说完,忙就吩咐大家先坐下来歇会,等她进去说道说道,又让平日里合得来的三姑六婶啥的端茶倒水。 大家一看,才明白过来原委,纷纷一笑,赵家院里好不热闹,大家都坐在木挑板凳车子地上开始围观。 也有的趴着篱笆墙双眼望着屋里。 “妮儿,你让俺进来。” 兰妞在外面轻声道。 “咯吱~” 门开了个小口,兰妞进去了,妮儿马上又把门关起来。 “娘知道你害羞,娘也经历过,可女孩家家的,谁不得经历这一关。” 兰妞劝道。 “娘,俺知道,可是...” “可是啥?” 兰妞问。 “你瞅瞅俺这一身。” 妮儿低下头,望着自己的粗布寸衫。 兰妞一看,才明白过来,拍了拍脑门,心说自己怎么这么粗心,这事儿咋给忘了。 原来按照脚程,兰妞估摸着迎亲队伍下午才能到的,也就没紧张,没给妮儿准备。 妮儿刚从地里帮自家娘亲干完农活回来,现在一身还是脏的,大土块小泥巴弄了一身,小脸也是灰的。 见迎亲队伍来,就急了,穿这么一身,咋好意思见河清哥哥。 “你个小妮子,以后嫁人了,哪天能没个活干,还能天天干净咋的,迟早他程河清得面对。 兰妞指了指妮儿的小脑袋,半是好笑半是埋怨。 “俺不管,今天是俺头一回见河清哥哥,得打扮的体面了。” 妮儿撒着娇,今天是她最后一回在娘亲面前撒娇。 听那些姑婶婆姨说,以后嫁人了,自个也是娘亲,就不许再回到娘身边撒娇了,让人看着笑话。 “行行行。” 兰妞埋怨道,站起来,今天是妮儿嫁人的大日子,一辈子可就这一次,她能不给她准备么。 走到前面的衣厨前面,拉开栓,在一堆衣服下面翻了会,兰妞拿出一套折叠整齐的衣服。 打开,是一条大红花裙。 这是她早几天请村里的裁缝做的。 裙子很漂亮,上面绣着只磐涅的凤凰,通体金黄,可是好看。 为了这条裙子,兰妞把自己出嫁时娘家给自己的大白银镯子都当了出去,就为了闺女出嫁时能风风光光的。 40 成婚2 妮儿看着这件凤凰红裙很高兴,爱不释手的摸着。 凤凰,在古代可是娘娘才能穿的。 她看的出来自己娘亲对自己多好。 一把扑进兰妞的怀里,妮儿就哭起来。 “娘,俺以后不能照顾你了,可得自己保重。” 兰妞也哭了,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突然就要离开自己身边,哪能不动感情。 “傻丫头,说的啥话,想娘了就回来看看娘,隔了千山万水还是咋的。” 话虽这么说,可兰妞知道,心里明白,自己也是从闺女到现在,女大不由娘这话说的没错,以后妮儿出嫁了,想回来看看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妮儿点点头,兰妞给她擦去眼泪。 “来,娘给你换上新衣裳,早点去,人家可等急了,今天是大日子,可不许错过,一会出去也不许再哭。” 妮儿站起来,脱去自己的寸衫,就留了件肚兜,雪白的皮肤暴露出来。 兰妞欣喜,自家闺女长得可真标志,跟程河清真配。 给妮儿换上嫁衣,又疏好头发,脸上的灰尘也给她擦去了。 妮儿转了个身,大红裙子像盛开的花张了开来,衬的她更加楚楚动人。 “得了,去吧。” 兰妞对妮儿嘱咐一句。 妮儿转身出去,兰妞哭成了个泪人儿。 跟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闺女,转眼就要嫁出去了,兰妞打心里不舍得。 可是不舍得归不舍得,女儿大了,总得嫁人,要有自己的生活。 程河清也是个好孩子,交给他,自己也放心。 擦了擦眼泪,兰妞也出去,同旁人笑着,把妮儿送上了花轿。 “启程。” 谢菊花尖着嗓门,别看她平日里兴风作怪,该认真的时候还是认真。 一阵鞭炮夹着唢呐锣鼓声,人群渐行渐远,兰妞转过身,跟赵阿婆两人哭成了泪人儿。 过了一会,兰妞才想起来,搀着赵阿婆坐下。 “娘,俺去给你做饭。” 赵阿婆岁数大了,走不得远路,没跟着迎亲队伍一起去,兰妞怕赵阿婆一个人在家不放心,也就没去,在家照顾老人家。 ... 迎亲队伍走的很快,顶着烈日就往下务村走,也没人喊苦喊累。 这些人,大半辈子都是在田间地头过的,大太阳早就晒习惯了,一路吹着笑着闹着,太阳还没下山就回到了下务村。 在程家帮忙的人早就准备好了火盆,花轿落地,河清娘赶紧就招呼程河清,让他抱着新娘子进门。 程河清骑在毛驴上,双眼无神。 他的心早就跟着陈飞燕去了。 拉了程河清几下,见他还是一点动静没有,河清娘急的不行,村里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程河清身上。 程黑过来,拉着程河清的手就把他拽了下来,拉到一边。 “爹知道你还想念燕儿,是爹的错,爹对不起你们,可妮儿可是好姑娘,人家都上了花轿,那就是你的人了,这么多眼睛盯着,你要不把这婚事结完,让人家妮儿以后怎么见人?你还想多闹出一条人命不成?” 谢菊花也走了过来。 “河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俺们大家都知道你想念燕儿,俺是外人,多的话也不好多说,可妮儿已经把一生都托付给你了,你得对得起人家。” 程黑说完就退到一边,他话已经说完了,怎么做他管不了了,这是河清自己的事儿,他相信河清不能辜负了妮儿。 谢菊花也退了下来,她虽然是外人,虽然跟河清娘不对付,两家子也闹腾过不少,可毕竟这是大事,她既然当了这媒婆,就得把这事儿给干好了。 再说,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河清是好孩子,妮儿也是,她也希望两人能成。 老话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就算她谢菊花跟河清娘再不对付,可作为邻居,也不能昧着良心把两人给毁了。 果然,程河清动容了。 望了望两人,又望了望大红花轿子。 他的心早就死了,从陈飞燕去世的那一刻开始,就跟着她死了。 答应河清娘娶妮儿,那也是想清静清静,让河清娘别再闹腾。 他知道自家老娘的性格,打好了主意,就是翻天也得闹得她满意了。 可他没想过,自己一答应,可就是人家一辈子。 他不喜欢妮儿,管她多漂亮,仙女下凡他也不稀罕,他只要他的陈飞燕。 可程黑跟谢菊花的话分量太重了。 程河清走到花轿前面,掀开帘儿,妮儿坐在里面,红盖头盖着。 他伸手,放在妮儿的手上。 妮儿感受到了,把手放在程河清手里,程河清抱起她,往院里走。 程黑很高兴,眼泪都要出来了,自家河清总算想明白了。 谢菊花也很高兴,自打过来,她没一次跟河清娘对付过,都闹了大半辈子了,可这次,她由衷的希望他们能好。 好一辈子。 可别像自己那死鬼男人,色心不改,家里有老婆,还出去嫖,最后死在女人的肚子上。 不过她知道,河清不是那种人,看河清对陈飞燕的态度就知道,他认准了,准得一辈子。 谢巧巧也在人群里面,她挺着大肚子,听说河清哥哥要结婚了,带着愧疚,带着喜欢,也来了。 张大锤也在,就在谢巧巧旁边,扶着她。 一铲子把程河清打脱臼那一幕他还记着,睡觉都能想起来,程河清对他有恩,他却恩将仇报。 谢巧巧跟张大锤相偎在一起,两人望着抱着妮儿的程河清,仿佛这就是他俩。 转过头,四目相对,满是柔情。 “新娘子跨火盆咯!” 忍住眼睛里的泪水,谢菊花大叫。 程河清抱着妮儿进屋,从冒着火星的木炭盆上跨过去,把妮儿放在地上。 程黑跟河清娘坐在高堂上,喜笑盈眶。 自家河清总算成家了,这是他们做梦都想的。 谢菊花从旁边端起一盘子芝麻米粒儿跟红枣花生就撒。 撒完,拜堂仪式就开始了,屋里院里的人脸上都堆满笑脸,看着两人拜堂。 见程河清把妮儿送进房里,程黑吩咐下去,把早上的饭菜都端出来,让大家伙儿再吃一顿。 41 大醉 “饿了没?” 掀开盖头,妮儿的小脸露在程河清眼前,细小,修长,瓜子儿似的。 “嗯。” 妮儿点点头,一天没吃,确实饿坏了。 程河清转身,出去给她弄了个贴子饼,一些肉菜进来。 妮儿一笑,程河清很温暖,果然就像自家隔壁那些姑婶婆姨说的那样,谁要是嫁了他,准得幸福。 拿起筷子,妮儿张开小嘴就吃。 程河清抚了扶她的长发,转身又出去了。 “河清,不在房里陪小媳妇,咋出来了?” 见程河清出来,邻居都问。 “今儿俺大喜,陪你们喝几杯。” 说着,程河清就拿起酒来倒,眼里藏着悲伤。 陈飞燕把身子给了他,他不能对不起燕儿,可妮儿也把一生托付给了他,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唯有借酒消愁。 邻里四舍都没看明白,包括河清娘跟程黑都没看出来个究竟。 大家都以为他想开了。 毕竟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就得过自己该有的日子。 见程河清出来陪酒,大家都乐呵,看他以前那样,大家也难受,就纷纷开始倒酒,陪他一起喝。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程河清烂醉如泥,被几个邻居扶进了房。 几人把程河清往炕上一放就走了,今天是人家大婚洞房的日子,他们也不好意思多待。 “河清哥哥,你咋了。” 妮儿见河清醉倒,赶忙儿就过来,拍着他的背,这样他能好受点。 “哇~” 程河清以前从没喝过酒,这次喝了一大碗,只觉得头昏脑涨,整个人都快要背过气去,胸口烧的厉害。 一张嘴,吐了一大滩。 地上,炕上,到处都是。 妮儿见状,赶紧拿来一条毛巾,帮程河清擦了,又把炕上的都抹干净了。 地上也清理了一遍。 刚做完,程河清又是一大口吐了出来。 妮儿无奈,又清理了一遍,然后从外面拿进来个盆,程河清要吐了,就赶忙儿帮着他把头伸出去,吐在盆里。 转眼就到了大半夜,妮儿已经累得不行了。 程黑跟河清娘见妮儿来回跑,也急的没办法,睡不着。 想过去帮忙,可一想今天是他们两口子的大日子,不能打扰了,只好压着情绪没过去。 闹腾了几个小时,程河清总算安静了下来。 妮儿也累的慌了,大红裙子一脱,帮程河清盖好被子,就睡了过去。 一连几天,程河清都是这么过的,今天天黑,程河清回来,又醉了,像摊烂泥一样,邻居把他扶回来的。 河清娘意识到了,程河清这是不想跟妮儿圆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叫来程黑,两人一块商量。 “他爹,你说这如何是好,河清每天喝的醉醺醺的,就是不肯跟妮儿同房。” 程黑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没料到程河清会来这一手。 这不是让妮儿守活寡么? 传出去,妮儿哪有脸再出门。 可程黑知道,程河清专情,陈飞燕刚死,要让他现在跟妮儿圆房,他做不到。 就劝河清娘:“得了,他们两口子的事情咱也别跟着瞎参合,妮儿都没说什么,你急个啥。” “俺急啥?” 瞅着程黑又在抽烟,河清娘一把就把他的烟枪夺了过来。 程黑急了,几十年来,这女人一生气就夺自己烟枪,可又无可奈何,只好忍让着。 河清娘就道:“这样下去,咱哪天能抱上孙子。你说俺急不急。” 河清娘说完就蹲了下去:“这日子可咋过。” “得得得,俺想办法。” 程黑见河清娘又开始了,没办法,只好赶紧安慰。 要不吵吵自己就算了,这一嗓子下去,恐怕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妮儿在房里,见程河清又醉了,忙就端来个盆子,打了盆热水在一旁伺候。 程河清天天这个样,她都已经习惯了。 虽然她还小,却懂。 河清哥哥是个好人,心里念念不忘燕儿姐。 有情,有义。 比好多大男人可好多了,自家有了媳妇,还去外面偷吃。 尽管这几天来,程河清连碰都没碰她一下,不过她乐意,等哪天河清哥哥接受她了,也会像爱燕儿姐那样爱自己。 外面,河清娘跟程黑的话妮儿都听在耳朵里,她打开门出去。 “爹,娘,你们别为难河清哥哥了,他一时接受不了俺俺也知道,俺不怪他,总有一天会好的,俺要让河清哥哥自愿跟俺圆房。” 妮儿说完最后几个字,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后面,小跑几步进了房,门马上就关起来。 “哇~” 里面又传来程河清吐的声音跟妮儿拍他背部的声音。 “是个好姑娘,河清咋就不知道珍惜呢。” 程黑负着手,叹了口气走进房间。 河清娘无奈,也只好走进去。 妮儿见程河清吐完,忍着味儿把东西倒到外面,洗了下盆子,又进来。 刚往炕上坐下,程河清就拉着她。 “燕儿..你回来了,俺好想你。” 程河清脸上露出了笑,好几天,这是妮儿第一次见到他笑。 这也是半个多月来,程河清第一次笑。 “河清哥哥。” 燕儿低下身子,把头埋在程河清胸口,感受他炙热的体温。 “俺是妮儿。” 妮儿轻声道。 程河清摸着她头发的感觉好温柔,她喜欢他。 以前只是喜欢那些姑婶婆姨嘴里的河清哥哥。 现在,妮儿是实打实的喜欢她。 有时候她也愁,也心急。 自己虽然跟程河清成了亲,是一家人,名义上是他的媳妇,可到现在他们两还没圆过房。 妮儿总觉得,这样就不算是他的媳妇。 “燕儿...” 程河清一遍遍的叫,把妮儿搂在怀里,慢慢的把她的衣服褪下来... 两个赤裸的身子在被窝里扭动,妮儿咬着小牙,脸早就红成了苹果似的。 一声苦叫,妮儿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痛,并快乐着。 女孩的第一次让妮儿难受,下面传来痛楚的感觉,可她心里是甜的。 很甜,自己终于跟河清哥哥圆房了。 以后,自己就是他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河清哥哥也会像待燕儿姐那样待自己。 尽管这是在程河清意识不清的情况下。 42 回娘家 早上,程河清醒来。 妮儿全身赤裸躺在旁边。 被窝里都是血迹。 程河清慌忙坐起来。 “你醒了,河清哥哥。” 程河清的大动作把妮儿弄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头望着程河清,一脸的幸福。 她现在总算名正言顺的成了程河清的女人。 妮儿伸出手想要抱住程河清,却被他逃开了。 程河清慌忙起床,对妮儿不住的道歉。 “妮儿,对不起..” 说完开门就要出去。 “河清哥哥。” 妮儿叫了句,程河清停下,回头望着妮儿。 “你是个好姑娘,可你比俺小,跟着俺受委屈..” 后面的话程河清没说出来,可意思妮儿已经明白了。 “俺对不住你,今天欠你的,俺日后一定还。” 程河清说完,门一关就走了出去。 妮儿慌了,在她看来,以为程河清要了自己的身子自己就算是他的女人了,他对自己也会改变。 却没想到,他心里还是只有燕儿姐。 妮儿眼里满是泪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爬起来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河清娘正在厨房做饭,见妮儿哭着跑,马上叫了两声,妮儿头也不回,往赵村方向跑。 “唉!” 河清娘气的跺脚,饭也不做了。解开围裙就往外追出去。 妮儿懂事,在这几天,程河清连碰都没碰她一下,她一点也不介意,还帮着他说好话。 白天也帮着自己干活,是个好媳妇。 完全把这儿当做是自己的家。 本来以为慢慢就会好起来,河清娘没想到,自己家河清竟然会这么犯浑,这么好的媳妇放着不要,还把人家气走了。 河清娘一边跑一边喊,奈何妮儿年轻,跑的快,她追了会,怎么也追不上,喘着大气,实在跑不动了。 程河清一路走,不知不觉就来到陈飞燕的墓前。 “燕儿,俺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妮儿。” 他自言自语,把昨晚的事儿对着陈飞燕的墓都说了出来。 他喝酒就是不想跟妮儿圆房,却没想到偏偏适得其反,犯下这么个大错,背叛了陈飞燕。 说完,他坐在地上,身子紧紧的挨着墓碑。 好像这样,他就在跟陈飞燕挨着。 程黑从外面干活回来,见河清娘坐在屋里大哭。 “咋了?” 程黑就问,对河清娘,他算怕了,一个没整好就得翻天。 家里不宁。 河清娘一边哭一边把妮儿跑了的事儿说了出来。 “这混蛋,这么好的一媳妇不知道要。” 程黑听完,脸都气成猪肝色,刚点上的烟枪敲了几下,把烟灰敲了,出门拉着骡车就往赵庄赶。 赵庄,兰妞跟赵阿婆见妮儿哭着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在一旁劝个不停。 “妮儿别哭,有啥事儿说出来,娘替你做主,是不是程河清欺负你了?” 兰妞道。 “河清是个好孩子,哪能欺负咱家妮儿。” 赵阿婆道,说完,又望着妮儿。 “说,是不是下务村有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奶奶替你做主。” 妮儿也不说话,就一直哭,哭了会,才站起来。 “娘,俺不回去了,以后俺就陪在你身边。” “啥?” 兰妞一听,嘴都气歪了:“还真是程河清那小子欺负你?” 说完,兰妞从外面拿了个扫把。 从妮儿走路的姿势兰妞就看出来了,自己也经历过,是过来人,妮儿的初夜没了。 以前听人说程河清多好多好,想着自家妮儿嫁给他了,以后准得幸福。 可没想到,这小子要了自家闺女的身子,隔天就辜负了她。 越想越气,兰妞道:“照顾好奶奶,娘给你找个公道去。” 说完,兰妞就要出门,却被妮儿给拦了下来。 “娘,俺求求你,这事不能怪河清哥哥,不是河清哥哥的错。” “还不是他的错?糟蹋了俺家闺女就想丢了,门都没有,看俺不把他腿给打折了。” 兰妞越说越激动,妮儿用尽了力气都拉不住。 眼见自家娘亲就要出门,妮儿一下跪了下来。 “娘,俺求求你,真不怪河清哥哥。” 兰妞见妮儿跪了,心一下就软了下来,把兰妞扶起来,大骂了几声程河清不是人,怪自己瞎了眼,把女儿嫁给他。 正在说话间,程黑到了。 这一路,程黑几乎用最快的速度过来的。 骡子背上的皮都被他抽下来几块。 见到程黑进院子,兰妞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刚熄下去的火又再次复燃。 “好你个程黑子,你们家河清糟蹋了俺们家妮儿就不要了,是几个道理?” 兰妞拿着扫帚站在门口,对着程黑就是一顿骂。 自家儿子做错了事儿,程黑也不好说话,看到妮儿安全到家,程黑的心也放了下来。 “俺回家会训他。” “训?那俺家妮儿咋办,她还小,以后可咋见人。” 别看兰妞平时踏实本分,女人撒泼的本事她也有,只是对着老人家,没使出来。 程黑被兰妞一句话说的无地自容,站在原地不好说话。 “咋的?这事儿就没个交代?欺负俺们家妮儿娘家没男人?” 兰妞一气,嗓门就大了起来,附近的邻居见了都围了上来。 看了半天,大家伙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纷纷对程黑吐了口口水,道:“妮儿别怕,俺们叔伯婶儿的给你做主,今天他程家不给你一个交代,咱替你出这口气。” “就是!” 人群里,几个老光棍喝了起来,兰妞的身子可馋了他们许久,这回见到她家有事,一个个的正巴不得表现一下,得到兰妞的好感。 “错是俺们家河清犯的,你们有啥气就冲俺来。” 程黑道,他知道兰妞现在一肚子气,这事儿搁谁都一样,怪只怪自家河清不知道珍惜。 这时赵阿婆站了出来。 “黑子,你的为人俺们个顶个的都知道,这事儿错不在你,俺们找你撒气没用,错是河清犯下的,这事儿就得他来解决。” 赵阿婆一席话听的大家都点头,纷纷表示说的对。 赵阿婆又道:“不是俺们非得折腾,这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儿,俺们都是半截身子在埋在黄土里的人了,事儿还得他们自己解决。” 43 兰妞生气 不得不说,赵阿婆这八十来年的时间没白活,话说的正直,也说到大家伙儿心窝子里去了。 见没人说话,赵阿婆就继续道:“妮儿可以先在俺们这住着,俺们都养她十几年了,再多这几天也没啥大不了的,可她毕竟跟你们家河清成婚了,就是你们程家的人,不能在俺们家住久了,等你们家河清啥时候想通了,你领着他过来陪个罪,这事儿就算完了,要不来,俺们也不去闹,妮儿想住哪让她住哪去,俺们赵家没这人。” “娘!” 听到最后一句话,兰妞急了,自家婆婆自己知道,说一不二,可妮儿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又怎么忍心让妮儿离开。 赵阿婆知道兰妞心疼自己的女儿,可事情已经这样,妮儿也跟程河清成婚了,身子也给了,程河清不过来接她回去,就算让她住在这里,妮儿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话儿就这么说了,怎么做是你们的选择。” 赵阿婆虽然老了,说话还是很有分量,说完就带着妮儿进了屋子。 程黑在外面,气的甩了甩皮鞭,他知道赵阿婆是言出必行的人,说到的就一定会做到,无奈,也只好转身,解了驴车往家里赶。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下来。 程黑进门,见程河清在,一把巴掌就结实打在程河清脸上。 “你个兔崽子,这么好一姑娘不知道珍惜。” 程黑想起在赵家,妮儿委屈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妮儿人好,又勤快,要样貌有样貌,要脾气有脾气,人家娶了,都当个宝伺候着,程河清倒好,把人家气回娘家了。 让他面子往哪放。 越想越气,程黑抄起旁边的铲子就要上。 河清娘见了,赶忙就上去拦在中间。 “你走开,看我今天不把他腿打折了。” 程黑脾气一上来,河清娘差点没拉住,赶紧让儿子进房间。 “俺不想娶他,是你们逼俺的。” 程河清站在原地不动,要搁以前,程黑发脾气,程河清准得躲进房里。 可现在,他的心早就跟着陈飞燕一起死了,什么都不在乎。 别说程黑不会下死手,就算是下他也不怕。 “不想娶你还要了人家身子?” 程黑说着,又要过去打,奈何河清娘一直在中间挡着,够不着。 “啥?你说他要了妮儿的身子?” 河清娘窃喜,自家儿子总算想通了,要了身子就啥都好办了,自己抱孙子的希望也快了。 “俺承认俺对不起她,可俺只爱燕儿。” 程河清道。 “对不起就算了?人家妮儿是女孩子,你让人家以后咋出去见人?”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程河清不说话了,沉默了下来。 程黑也把铲子放下来,坐一旁抽烟,又把赵阿婆的话给转述了一遍。 吃饭完,程河清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陈飞燕是他最爱的女人,把身子给了他,可现在他背叛了他,背叛了他们坚贞的爱情革命。 他对不起陈飞燕。 现在妮儿也把身子给他了,虽然他喝醉了,是无心之过,可外人不会这么看,事情也已经发生。 自家老头子说的对,他要是放弃了妮儿,可让人家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妮儿的日子还长,比自己都小十来岁。 程河清纠结,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干瞪着眼望着房梁。 妮儿的味道还在被子上,时不时的传进程河清鼻子里。 想着,程河清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燕儿..” 梦中,程河清在一团迷雾中,陈飞燕也在,在向他招手。 程河清叫了声,跑了过去,发现怎么跑也追不上。 “河清哥哥,你来啊,来追我啊。” 程河清又往前跑,却怎么也追不上,他不停的跑,跑不动了,陈飞燕还是在前方。 不管他怎么努力,始终都到不了他身边。 “河清哥哥,来啊。” 陈飞燕又叫了一声,身体慢慢的消失。 程河清急了,不停的喊,喊了几声,突然醒了过来。 一看,自己在炕上,刚刚不过是个梦,程河清爬起来,擦了擦身上的汗。 “燕儿,你是专程托梦给我的么?” 程河清望了望房梁,脸上露出了笑意。 程河清有了自己的选择,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陈飞燕给他托的梦,可他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逝者已逝,陈飞燕已经走了,是真的走了,就像梦中那样,程河清再也没办法再抓住她。 以前的程河清,只不过是活在梦里。 可妮儿还活着,自己已经要了人家的身子,就得对得起人家。 他已经对不起一个,不能再对不起另一个。 程河清起床,面带笑脸。 太阳已经很高,程黑刚从地里回来,河清娘也在忙活自己的。 “爹,娘。” 程河清叫了一声,就进去厨房洗漱。 “老头子,俺没听错吧,河清叫俺们了?” 河清娘正洗衣服,转过身,望着程黑。 “叫了,俺们家河清叫俺们了。” 程黑也是一愣一愣的,脸上带着欣喜,脑子还没有转过来。 半个多月了,程河清都没叫过他们一句。 只过了一晚,今天突然听到,老两口有点适应不过来。 “这是咋的了?” 河清娘缓缓起身,还没从那声“娘”中醒过来。 “俺也..没明白,可能是咱家河清想..想通了。” 程河清从厨房出来,望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两口子,开口道: “爹,娘,俺想明白了,俺今天就去赵家道歉,把妮儿接回来。” “真的?” 程黑锄头一丢,从外面跑进来,摸着程河清的额头:“没说胡话?” “哪能呢。” 程河清扶着程黑到一边坐下。 “瞅瞅你,俺们家儿子恢复过来了,这不是好事么。” 河清娘半欣喜半埋怨,眼睛里泪水都涌了出来。 “好,好啊。” 程黑从背后拿出烟枪,塞烟丝的手都在抖,火柴用了几支也没点上。 “爹,俺来帮你。” 程河清接过程黑的火柴,帮他点上,程黑猛吸了一口,吐出来,又狠狠的打了自己两耳光,疼的龇牙咧嘴的,这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44 程河清道歉 “好好..俺们家娃儿总算是想通了。” 程黑高兴,以为程河清这辈子都会因为一个陈飞燕毁了。 没想到突然之间自家儿子就想通了。 这让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来回走了几圈。 程河清道:“爹,咱们去把妮儿接回来吧。” “好..” 程黑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拉着程河清就出去解骡车。 两人一路颠簸,好一阵子才到赵阿婆家。 “咕咕咕。” 妮儿正在院里喂鸡,突然看到程河清他们来了,马上就跑出来,鸡也不喂了,手里的苞米撒了一地。 “河清哥哥。” 尽管那天,程河清的举动让妮儿很失望,很伤心,可她一点也不记恨程河清,她相信,总有一天,她在程河清心里的分量会跟燕儿姐一样重。 “妮儿!” 程河清跳下车,把妮儿紧紧抱在怀里。 程黑见了,擦了下眼泪,自家河清总算长大了。 “俺对不住你。” 程河清抱着妮儿,不停的道歉。 “没关系,河清哥哥,只要你能来,以前的俺啥都不在乎。” 妮儿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程河清,脸上写满了幸福。 程河清听了,把妮儿抱的更紧了点。 兰妞跟赵阿婆在里面做饭,出来看到他俩,都不说话,抿着嘴笑。 许是太累,赵阿婆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去,兰妞见状,赶紧就去搀扶。 赵阿婆笑着摆了摆手:“俺没事,是替妮儿高兴,妮儿现在才算是真的嫁给程河清那娃子了。” “俺带你回家。” 程河清松开妮儿,帮她擦去脸上的灰,道。 妮儿道:“不行!” 程河清不解,望着妮儿,脸上露出急色:“咋了?为啥不跟俺回去?” 妮儿道:“俺娘为了俺们的事儿,昨晚可一宿都没睡,你得跟她道歉。” 说完,妮儿望了望双眼通红的兰妞。 程河清听了,走进院子,站在屋门口,对着兰妞“噗通”就跪了下去:“都是俺的错,是俺不好,对不住妮儿,也对不住你们。” 兰妞上前,把程河清扶起来:“快,快起来,傻孩子,只要你认真对妮儿好,俺们就啥也不求了。” 说完,瞪了妮儿一眼,道:“才成亲几天,就学会支配河清了,以后还得了。” “俺程河清发誓,以后只对妮儿一个人好。” 程河清站起来,望了望兰妞,又望了望妮儿。 “羞死人了。” 妮儿听到,脸都红了下来,拉着程河清就道:“天不早了,俺们回去。” “好歹先吃了饭再走啊。” 兰妞叫住他俩。 妮儿低着头,脸上还是潮红一片,拉着程河清一直往前,头也没回,回答道:“不吃了,再吃下去,回到家天就黑了。” 兰妞又好笑又好气:“真是女大不中留,路上小心着点。” “知道了。” “放心吧,俺会照看好妮儿的。” ... 天色渐渐黑下来,吃过饭,兰妞把碗筷收拾好,洗了,把赵阿婆扶进房,关好门,自己也回了房间。 赵阿婆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不一会就从兰妞房里传来开窗户的声音。 她自然明白这声音的意思,别看她年岁大了,可一点也不糊涂。 典型的老成精。 她不光知道这声音啥意思,她还知道来的人是谁。 男人是村里的赵老憨。 人如其名,赵老憨人老实,憨厚,踏实肯干,在村里人缘口碑也不错。 可就是摊上个败家媳妇。 早年的赵老憨家里家境不错,勤快,地里草都不长一根,粮食年年丰收。 可把村里人给羡慕的,个顶个的都想把闺女嫁给他。 赵阿婆也对赵老憨很是看好,主动找上去,要给他说媒。 村里有不少对是赵阿婆凑成的,两口子成婚后生活滋润,过的有模有样,赵老憨自然巴不得。 可人有走眼马有失蹄,赵阿婆精挑细选了一番,给赵老憨找了个媳妇,没想到是个见钱眼开好吃懒做的主儿。 赵老憨每天屋里屋外的忙活,媳妇儿整天躺炕上嗑瓜子,还没少受她欺负,只要一个没伺候好,媳妇儿就用鞋巴掌子扇他。 为此,赵阿婆跟村里有威望的人可没少找那娘们,可没用,人家已经成婚了,那就是人家的家事儿,谁也管不着,只能干看着。 本来以为那娘们也就懒点,泼点,可没成想,生活还不检点,早些年,偷了邻村一有点钱的男人,丢下赵老憨就跟人家往城里跑了,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媳妇走后,村里人没少再给赵老憨物色对象,可有了前面的教训,赵老憨是说啥也不找了。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没想到赵老憨竟然会跟自家儿媳勾搭上了。 年轻人的事儿,赵阿婆也懒得多嘴,就当做不知道。 再说他们俩,一个让赵阿婆觉得有愧,一个比自己亲闺女还好。 赵阿婆也希望自家儿媳能再找个男人成婚,可一来,自家儿媳不愿意,再成婚,可就跟他老赵家没啥关系了,再也不能伺候赵阿婆。 二来,村里的那些男人,要的只是兰妞的身子,没有心,日子久了,肯定亏待了她,赵阿婆自己也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不过赵阿婆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把赵老憨给忘了。 现在瞧着他们俩在一起,可没把赵阿婆乐坏。 “兰妞,俺们成婚吧。” 兰妞房里,两具赤裸裸的身子抱在一起,刚完事儿,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可谁也不嫌弃谁。 赵老憨虽然不愿成婚,可兰妞的事儿他看在眼里,这女人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媳妇儿,他打心眼里愿意跟她成婚。 “不成。” 兰妞拒绝道。 “为啥,俺们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也不是办法,总怕有一天让阿婆给撞见了。” “不成。” 兰妞还是拒绝。 “俺们家妮儿刚嫁人,俺再跟你成婚,俺娘身边就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了,俺得留在这照顾她。” 兰妞道。 赵老憨人老实,没心眼,可不代表他就没脑子。 兰妞说的那些,他心里明白,知道兰妞有孝心,赵阿婆年龄大了,兰妞怕她跟了自己,赵阿婆没人伺候。 45 再找兰妞 “那你说咋办?” 赵老憨急了,自己虽然跟兰妞躺在一起,可没有名分,兰妞就还不算自己的,自己也没法照顾她。 自打自己躺兰妞炕上那天起,赵老憨就暗暗发誓,自己这辈子一定得对得起兰妞,得好好照顾她。 “先过着再说吧。” 兰妞双眼无神。 她知道赵老憨是个好人,要不也不能让他躺在自己身边,可自家婆婆身边,就自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不能再离开她。 “俺想照顾你。” 赵老憨把兰妞抱的更紧。 “俺知道,可俺娘身边就俺这么一个亲人了,俺不能让她委屈了。” 兰妞抬头看着赵老憨。 两人的对话声音很小,可都被赵阿婆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赵阿婆嘴角露出笑意睡了下去,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另一边,三妞服侍完三黑子睡下,擦了擦汗走进隔壁屋子。 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估摸着得有八九点,三妞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双眼望着自家那门。 门没栓,后面放了把椅子,风一吹,“咯吱咯吱”的响,前前后后摆动,就像扭着屁股的大姑娘就等人来推。 焦急,躁动,寂寞,激动。 三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今儿个白天两人暗中打了信号,他到现在还没过来。 陈虎家,陈虎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望了望燕儿娘。 燕儿娘躺在床上,背对陈虎面对墙躺着,陈虎知道,她没睡着。 他们的掌上明珠刚刚去世,睡不着,谁也睡不着。 又瞧了两眼,陈虎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咋就那么混,自家媳妇也不差,最少不比三妞跟谢菊花差,虽然比不上狗蛋娘,好歹也算是村里的一枝花。 回想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还不是村长,典型的穷小子一个,为了追燕儿娘,也花了不少力气。 燕儿娘的娘家人死活都不同意,说看他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追起女孩子来,花花手段一堆一堆的,以后准得辜负了燕儿娘,不让燕儿娘嫁给他。 燕儿娘不依,说自己二十来年了,事事儿都听父母的,陈虎为人老实勤快,虽然人不好看,以后的日子肯定过的美,这一回她不听,她就要嫁。 娘家人听到,差点没气坏,数落了燕儿娘一番,见妍儿娘态度强硬,捆绑关拦,各种手段都使了出来。 燕儿娘就像是磕了药一样,说啥都得嫁给陈虎,不屈不挠,饭也不吃了,动不动就要寻死。 娘家人一看,也没折了,总不能让自家闺女真的就这么死了吧。 无奈之下,燕儿娘的爹娘只好同意了这门婚事。 燕儿娘临走前,二老还好一顿的数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路是你自己挑的,以后受了啥委屈,可别怪娘家人没拦着。 就这样,陈虎跟燕儿娘的婚礼二老也没参加,大哥郑大狗心疼自家妹儿,见家里人都没参加,偷偷的赶来。 见自家妹儿成婚,郑大狗又喜又泣。 妹儿成婚了,有了男人,以后有啥事儿,有人挡在前面,有人照顾,不怕受欺负了。 可妹儿成婚了,以后就算是两家人了,他这亲哥哥,以后也就成了亲戚。 李大狗一米八的大个儿在婚礼结束回家的时候痛哭了起来。 走的时候还抓着陈虎的衣领子告诉陈虎,要是敢委屈了自家妹儿,可别怪他找过来。 时间过得太快,转眼间就二十来年了,燕儿出生,长大,成人。 自己跟燕儿娘也老了。 燕儿娘当初没看错,当村长之前的陈虎,勤快,踏实,肯干,两口子成婚没几年,就成了村里的大户。 娘家人也没看错,当了村长后的陈虎,为了钱、权、色、面儿,做的尽是一些生孩子没屁眼的事儿。 这回,他想通了,想的透透的,几十年也没这么明白过。 陈虎起身,走到床前,衣服扒光了往燕儿娘身上就压下去。 燕儿娘惊着了,这十几年,陈虎每年碰自己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每次被压,都像是春露降临。 扭动了几下身子,燕儿娘被子一盖,两人在里面动了起来。 一番云雨,陈虎爬了起来,穿好衣服。 十几年了,陈虎第一次不为自己的欲望做这事儿。 这一次,他是真想对燕儿娘好。 想对她好的感觉,都浸到了骨子里去。 他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一杯一口灌下去就摸黑出门了。 转眼来到三妞家,三黑子房里的灯还亮着,陈虎走进院找了一圈,拿起一把锄头就进去。 “阿..阿巴..阿巴阿巴。” 陈虎怒气冲冲的望着三黑子,三黑子傻了,却本能的感到恐惧,嘴里不停的叫。 隔壁屋子的三妞听到儿子的叫声,心里马上就动了起来,心脏跳的也快,掀开被子,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前一段时间,他每天来,自家儿子都是这么叫的。 自己等了一晚上的人总算来了。 就是自家儿子,学谁说话不好,偏偏学张大锤。 三妞摇了摇头,三黑子这辈子是毁了。 人傻了,话都不会说了,以后自己老了,他可怎么办。 三妞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就等自家那老门“咯吱”一声,自己就算是到了“天堂”了。 听了半天,三黑子那的动静没了,可门也没响。 正在疑惑,准备起床看一下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外面进来一人。 “你个死瘸子,可把俺等坏了。” 三妞娇嗲,瞅着门外的黑影一声埋怨,她等的心都快揪出来了。 等黑影走近一看,就着外面的月光,三妞看着不对,这身影怎么这么熟,可看着也不像是刘瘸子的。 刘瘸子长短腿,走路没这么顺。 想了一会,三妞总算是想了起来。 “呀,陈虎大哥,咋个会是你。” “俺来看看大老妹。” 陈虎淫笑,三妞现在坐在床上,自己从外面进来,眼睛适应了黑暗,看的清楚,她现在一丝不挂。 不干白不干,自己已经是个将死的人,就再好好用用这女人的身体。 陈虎把锄头往旁边一放,走过去就压在三妞身上。 46 陈虎复仇 三妞犹豫了一下,怕刘瘸子撞见,想推开陈虎。 可一想,虽然前一阵子是跟的着刘瘸子,可自己也不是他的人,老娘想跟谁就跟谁。 跟谁不是一顿享受,就算是天王老子,他刘瘸子也不能说半句不是。 何况陈虎也算是自己以前的老情人,比他刘瘸子可先跟自己躺一个炕。 上次陈虎家席梦思床的滋味她可还记着,等燕儿娘啥时候回娘家了,她一定要再试一次。 另一边,刘瘸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现在是狗尾巴草旺盛的季节,刘瘸子刻意避开有人的地方,往山上,草地上过,摸着黑往三妞家走。 一想到三妞,刘瘸子骨子里都憋出火来。 别看这娘们平时撒泼蛮横,那方面是真能勾出人的魂,把人送上天。 从上次在狗蛋娘家吃瘪,刘瘸子心里就憋着股子火。 他刘瘸子除了腿脚不方便,比陈虎那老头子长的可好多了,这骚狐狸,宁愿给陈虎睡都不给自己睡。 刘瘸子暗暗想,狗蛋娘可千万别落在自己手上,要不可有她好受的。 想想那画面,刘瘸子就觉得刺激。 回想那天在狗蛋娘家离开,刘瘸子没压制住下半身的冲动,又找到三妞家去了。 三妞可比狗蛋娘识货的多,虽然开始没同意,可刘瘸子摆出那东西,三妞一看,眼睛都亮了。 刘瘸子一看机会来了,赶紧就把三妞给推倒,倒让他好好享受了一段时间。 这么多年来没娘们的日子真是过够了。 “啐!” 往狗蛋娘家的方向吐出一口吐沫腥子,刘瘸子一想到三妞,脚下都快了不少,一踉一跄的往三妞家赶去。 摸着黑,刘瘸子来到三妞家门口。 三黑子房里的灯亮着,刘瘸子赶紧避开往三妞房里跑。 这傻子今天总算没蹲在门口叫了。 前阵子来,三黑子天天蹲在门口,见刘瘸子来了就“阿巴阿巴”的叫,可没把刘瘸子给吓死,就怕引着了人来。 今天他特意晚点过来。 没想到还真就奏效了,这傻子到这点总算睡了。 以后他就得掐着这点来。 “咯吱。” 三妞的门被推开。 刘瘸子往里面瞧了瞧,三妞竟然睡着了,躺在床上,呈个“大”字,身上一丝不挂。 这娘们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想到三妞的滋味,刘瘸子就忍不住搓手悄悄的摸了过去。 在三妞胸前那两座山上抓了一把,想象中三妞应该有的反应并没有出现。 这娘们睡的还真死。 见三妞没动静,刘瘸子反而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欲望。 往常三妞主动的样子他已经腻了,看着现在的样子还颇有股子味道。 场景带动欲望。 现在的刘瘸子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望着三妞,简直有点爱不释手。 这种做贼一样的感觉让他血脉偾张。 刘瘸子把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下全给扒光,伸出舌头,在三妞身上上下游走,想象三妞在睡梦中扭动身子,欲罢不能的感觉。 可来回几遍,三妞还是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刘瘸子觉得不对劲,用手摸了下,三妞全身都是僵硬、冰凉的。 再把手放到鼻子那试了试,没呼吸了。 劲动脉也没跳动。 “啊”的一声惊动了半个下务村,刘瘸子一阵阵的吐口水。 想想刚才的举动,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吐得七荤八素的,浑身上下都没了点力气。 住在三妞家旁边的人都知道,这叫声是三妞家发出来的。 八成这骚娘们又在偷男人了。 还指不定发生了什么。 这回可有好戏瞧。 尽管已经是大半夜,下务村人瞧热闹的心依旧不减。 大家伙儿纷纷穿好衣物,就连那些正在“干活”的两口子都停了下来,准备先把这热闹瞧了再说。 那事儿下半夜回来再干也不迟。 不到一会的时间,三妞家门口就围了一大圈的人。 大家望着黑漆漆的屋子议论纷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妞家的门开着,刚才的叫声是个男人。 听声音还很熟,应该是村里的。 寡妇门前是非多。 就算是这里人多,男人也不好随便闯进去。 有几个胆儿大的娘们就组团一起,进到屋子里。 其中有一个被什么绊了下,“啊”的叫了一声,屋里还发出铁器的声音。 其他的娘们都跟着叫了出来。 外面的人不知道情况,听到几个娘们的叫声,怕出了啥事儿,一股脑的就冲了进去。 有熟门熟路的,走到三妞床边的墙壁上,摸了几下,找到一根绳子,一扯,灯亮了。 大家伙儿这时才看清屋里的情况。 门口躺着一把锄头。 锄头上面还带着血,横在那。 刚才铁器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三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刘瘸子蹲坐在床边,靠着床,旁边吐了一大堆,整个人都几乎要晕了过去。 旁人过去摸了下,还有气,赶紧就拉了起来送到一边。 这时有人从隔壁三黑子的房间过来,一边作呕一边说:“三黑子被人杀了。” “啥?” 好些人一下都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跑到隔壁房间。 三黑子躺在床上,血已经染红了整张床。 地上也是血迹。 头已经被砸了个稀烂,除了平日里穿的那件短袖跟体型来看,没人能确定这就是三黑子。 几十年了,村里可还没出现过什么人命案子,这一下大伙都急了,“嗡”一下就躁动起来。 纷纷离开了三黑子的房间,这模样太渗人了,怕半夜做噩梦。 走到院子里,大家都开始做呕状,有几个想进去的见到这样也不敢进去了。 有人就问:“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可咋办。” “咋办?能咋办,赶紧报警呗,别让人跑了。” “对对,俺看这法子好,你们看着点刘瘸子,别让他溜了,跑出去可祸害人,这事儿大,俺先去把村长叫来。” “得你快去,俺们在这看着现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讨论起来,有几个能说上话的,纷纷组织大家守着,不让人再靠近这两间屋子。 这叫保护现场。 村里有个广场,镇里每年会安排人到那放电影,他们在电影里头看过。 那些破案的片儿,都是把现场封锁起来,不让人靠近。 47 猜测 “你们听说没,昨晚三妞家出事儿了。” “哪能不听说,村里都传开了,一晚上,隔村都知道了,三妞两母子惨死,尤其是三黑子,那死相...呕...” 自打认了妮儿,程河清从陈飞燕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又跟往常一样,天不亮就起来,下地干活。 走进村,村里那些姑婶婆姨在谈论昨晚三妞家发生的命案。 程河清家住在山脚,离村里有小段路,附近也没没个人家,没听说,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 听村里几个娘们在谈论这件事情,程河清就过去问:“三黑子咋了?” 程河清平日里在村里口碑不错,加上程黑几十年也本份,很受待见,村里四姑见是程河清,忙就招呼他坐下。 四姑道:“咋,你还不知道呢?三妞家啊,出命案了。” “啥?命案?啥命案?” 程河清听到很惊讶,马上就站了起来,忙就问。 “三妞娘俩被人杀了。”四姑道。 “谁还跟三妞有这么大的仇。”程河清又问。 四姑说:“昨晚命案现场,刘瘸子就在那,在死了的三妞身边,三妞全身上下都光着,八成是刘瘸子想那啥,三妞没同意,三瘸子一急眼,就...” 四姑说到这就没再往下说出去,不过明白人都听得出来四姑说的啥意思。 四姑道:“刘瘸子已经被派出所的带走了,另外还有一件事儿也挺可疑。” “还有啥事儿?” 程河清没忍住问个明白。 四姑四下张望了一下,小声道:“昨晚去村长家通知他的人回来说,陈虎昨晚消失了一宿,你看燕儿那事儿,这事儿弄不好跟陈虎也有关系。” 四姑说完,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得了得了,俺不跟你说了,锅里还熬着粥,俺得先进去看看。” 说完就转身进去,程河清跟旁的几个姑婶婆姨打了个招呼也走了,往三妞家方向走去。 三妞跟三黑子虽然平日里跟程河清不太对付,为了陈飞燕的事情还百般算计,可终究是一个村的,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程河清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连看一眼都不去。 到三妞家,院里人还不少,门口有车轮的痕迹,应该是镇里的派出所来过又走了。 程河清挤进人群,三妞两人的遗体并没有被派出所的带走,几个人抬着,正准备入殓。 三黑子的遗体一抬出来,两个抬担架的人转身就吐了。 程河清也没心思再看下去,回到自家诊所忙活了起来。 这一忙就是一天,以前河清娘得在家干活、看家,每天都是自己回去吃饭,现在有妮儿了,妮儿中午过来,给程河清送饭,免得他来回两头跑。 四姑一句燕儿的事让程河清又想起了陈飞燕,毕竟是自己爱过的女孩子,程河清没那么容易忘掉。 不过比起之前,现在的程河清只会把这些放在心里。 他现在跟妮儿成婚了,有了自己的家,跟妮儿一起的家。 妮儿人好,勤快,踏实,肯干,脾气也不坏,事事儿都为程河清着想,他不能再辜负了她。 这些天的相处,程河清对妮儿越发的着迷起来,妮儿干完活后大汗一擦对他回眸一笑的样子,让他对这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单纯女孩子打心底生出宠溺的感觉。 “回来了~” 妮儿从菜地里忙完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见程河清回来了,羞涩的脸蛋渗出一抹潮红,即使是两个人已经成了婚,妮儿还是不愿意穿让程河清看到自己一身脏兮兮的样子。 程河清过去拉着妮儿的小手,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没忍住,顺势一口亲在了她的小嘴上。 “讨厌,被人看到了。” 妮儿娇嗲一声,脸红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转身就要跑,被程河清一把拉了回来。 “在俺家跟俺媳妇亲个嘴咋了,还得跟谁汇报不成。” 程河清宠溺的样子让妮儿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子下面,抽出手就往屋里跑。 程黑跟河清娘在屋里看到了,两人相视一笑,自家河清跟妮儿总算有夫妻的样儿了。 两人幻想,再过不久就能抱上孙子的场景。 夜黑,吃过饭,程河清跟妮儿早早的就进了房间。 村里没啥娱乐活动,到处黑灯瞎火的,除了睡觉就没别的事儿可做。 河清娘依旧例行往事躲在门口偷听里面的动静。 只有程河清他们两口子在办事儿了她才能放心,抱孙子的事儿才能有望。 程黑在一旁看的急了,偷听人两口子办事有啥好的,这娘们,偏偏每天一听就是好久一阵,把自己晾在一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程黑过去,拉着河清娘就要离开。 河清娘手一甩:“你干啥呢?” 程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那,对着河清娘一笑。 河清娘摆下的脸色马上就不见了,给程黑使了个“死样”的眼神,拉着他就进了屋里,不一会屋里就传出了河清娘的叫声。 程河清跟妮儿躺在炕上,两人紧紧的偎依,妮儿把脑袋贴在程河清胸膛上。 程河清转身,把妮儿放在炕上,自己压了上去。 做出这动作,程河清鼓足了勇气。 自打把妮儿从娘家带回来,程河清就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妮儿同房。 自己比妮儿大十来岁,真要他干,确实有点干不出来。 可妮儿又跟自己成了婚,成了自己的媳妇,不行房,就等于是让她守了活寡。 左右为难之下,程河清犹豫到了现在。 不过现在他想通了,妮儿已经成了自己的人,只要以后自己对她好点,不亏了她就成。 感受到程河清炙热的体温,妮儿的脸越发开始滚烫起来。 不自觉的就想起了程河清喝醉那天晚上干过的事儿。 那种感觉,第一次尝试过了,就让人再也忘不掉。 这几天程河清一直跟以前一样没动自己,妮儿还在想是不是他还在想着陈飞燕,不过她没明说,从这几天程河清的态度看就知道,她相信她的河清哥哥总有一天会接受自己的。 48 真相大白 夜,漆黑。 整个下务村都充斥着安静与不安分。 妮儿躺在床上扭动身子,嘴里吐出炙热的气息,呻呤声不断的刺激程河清更加卖力的“进攻”。 随着最后一声呻呤,程河清瘫倒在妮儿身上。 这天晚上,程河清跟妮儿不停的反复“运动”,直到最后累的不想动了才停。 妮儿躺在炕上,搂住身上的程河清,摸着他的头发。 现在,她总算真的成了他的女人。 实实在在的。 她的河清哥哥以后也会像对陈飞燕那样对她。 心里美滋滋的,妮儿想着,就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大早,程河清就起床往自家诊所跑。 “今天就别送饭了,俺自己回来吃。” 程河清望着妮儿。 诊所到家的路不远,可来回也好几里地,自己来来回回走了十几二十年,习惯了。 妮儿不同,这几天来送饭,顶着大太阳,浑身上下都是汗,程河清看着心疼。 “没事,俺也想熟悉熟悉村里的路。” 妮儿道,心里像灌了蜜似的,她能感受到程河清心里想的啥。 见妮儿坚持,程河清也不好再说什么,吃了点东西就往诊所去了。 一连过了二天,这天下午,村里突然传来集合的锣声。 程河清诊所刚好没人,就到村里广场去,看发生了什么。 到那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三妞家那案子有结果了。 镇派出所把那张锄头带走了,交给上头,做了调查,发现上面有指纹,不是刘瘸子的,这事儿别人干的,不过刘瘸子是第一个接触死者的人,还留在所里配合调查。 得到结果后,镇里马上就派人过来调查,说是要采集全村人的指纹,找出真正的凶手,顺便问问谁还有作案动机。 铜锣响过,全村的人都集聚在广场上,有人发现作为村长的陈虎没在。 大家这时反应过来,从三妞跟三黑子遇害到现在,几天的时间也没见过陈虎。 广场上开始议论起来,有人就说: “陈虎的女儿陈飞燕就是间接死在三黑子手里,这事儿会不会就跟他有关系。” 这话一出,顿时就炸开了锅,大家都觉得这话说的在理,便四处寻找,发现燕儿娘也没在。 “他们夫妻俩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有人就道。 “指定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逃难道还等死啊。” “对。” “没错。” “在理。” 在场的人纷纷附和起来。 这时程黑站了出来,站在广场前面的讲台上,这广场是专门用来开全村大会的。 程黑这辈子也就站过两次,这一次跟那次选村长。 讲台用水泥砌的,里面都是红砖,讲台中间弄了根铁杆,上面升着鲜红色的五星红旗。 “乡亲们,静一下,听俺说两句。” 程黑拿着喇叭,站在高台上,大家安静下来。 “人名关天,大家伙儿可不能瞎猜,过去俺跟陈虎不对付,大家也都知道,陈虎人咋样大家心里多少也有点底,可他只是贪财好色,没那杀人的胆子。” 程黑说完,大家伙儿都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不错,陈虎虽然人不怎么样,可杀人那胆确实不见得有。 程黑道:“就算人是他陈虎杀的,秀芬人咋样你们还不清楚?能跟着她一起跑了?。” “可人不是陈虎杀的又咋解释,谁能跟三妞这么大的仇。” 下面有人问道。 程黑道:“这个俺暂时也不知道,要不大家伙儿到陈虎家一看不就明白了?他们俩要跑了,那就是陈虎杀的,人要没跑,咱可不能乱说。” 这话一出,大家都点了点头,觉得在理,没人再说反驳的话。 一行人在派出所老王跟程黑的带领下到了陈虎家,院里一个人没有,鸡都没一只。 有人忍不住了,就道:“瞧,说啥来着,畏罪潜逃了。” 程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屋里,到房间一看,燕儿娘躺在床上,整个人脸色都是白的。 程黑一看,赶紧就摸了摸她的额头,给她把了下脉,还好,只是高烧了,没什么大碍。 写了张药方,程黑就叫人去自家那诊所取药,其他的人继续找,发现屋里也没有陈虎的影子。 陈虎这几天就像是失踪了一样。 程黑抓着头,现在陈虎不出来,这案儿就不知道该怎么查下去。 他虽然跟陈虎斗了十几年,可打心眼里不希望陈虎是杀三黑子的凶手。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程河清突然看到自家大黄在院外朝自己摇尾巴。 脑子一转。程河清就道:“俺有办法找到陈虎。” 说完,就把大黄叫了进来,拿了几样陈虎的衣物让它闻了闻。 大黄摇着尾巴,闻了几下,对着程河清“旺旺”叫了几声。 程河清打了个响指,吩咐大黄:“去找出来。” 大黄又叫了声,像是在回应,摇着尾巴就出去了。 一行人就跟在它身后。 大黄走走停停,不时的停下来在草丛里闻。 有人不解,就问程河清:“这法子管用么?” “放心吧。” 程河清回答,他对大黄很有信心。 有次自己采药不小心发生了意外,挂在悬崖上,就是大黄找着自己的,要不那次说不好就得嗝屁了。 一行人将信将疑,跟在大黄身后,出了院,大黄就领着村里人往后山走,走到陈飞燕墓前才停了下来。 大伙一抬头,陈虎就挂在陈飞燕墓前的一颗树上,上吊死了。 身子已经发臭,四周都是苍蝇。 程河清忍着臭把陈虎取了下来,老王过来,从身上拿出个仪器,把陈虎的手往上议按,过了会就道:“没错了,人就是陈虎杀的,指纹跟凶器上的完全吻合。” 话完,大家都叹了口气,就算是老王不说,他们大概也猜到了。 陈虎出于对陈飞燕的愧疚,半夜潜入三妞家,把两人都给杀了,又自知罪孽深重,就在这上了吊。 程黑默默点着了烟枪,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不知道是烟呛着了,还是别的原因,程黑眼里渗出几滴眼泪,偷摸的,又给抹了。 他跟陈虎斗了十几年,可真看着人就这样去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不舒服。 49 选举 派出所老王他们破了案子就走了,去忙他们自己的事去了,留下村里一堆的烂摊子没人收拾。 村里除了陈虎,也就程黑的声望比较高点,他开始自发组织,把陈虎三妞三黑子的身后事给了了。 刚开始在场的人都不愿意干。 三妞三黑子好说,大不了就是整个棺木放进去就行了,现在也已经弄好了,就差挖个坑给葬了。 可陈虎不一样,在这荒郊野外的,都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身子发臭不说,好些地方已经腐烂掉,肌肉也坏死了,一手下去就弄下来一块。 一不小心没抬好,卸下来个胳臂大腿啥的都是正常。 谁受得了这个。 程黑一见没办法了,准备叫上程河清,自家爷俩来弄。 四处找了一圈,程河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不知道这小子干什么去了。 没办法,程黑只好囔了一句:“谁干的给一百块。” 这一嗓子下去,那些准备离开的人马上就调了个头。 一百块钱可要上好几天的工才能赚到,抬个陈虎才多久的时间,大不了回家洗个澡,吐完就没事儿了。 见大家又回头,程黑从兜里拿出一叠钱,吩咐几个人去外面买棺木,几个人做担架,准备先把陈虎抬回家,一直撂在这荒山野地的也不是个事儿。 这地儿毛深草厚的,出现个几匹狼那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儿。 头几天挂在树上,狼够不着,放下来就不同了,狼不来,村子里那些狗也得给啃完了。 程黑把钱分发下去,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忙活起来。 程河清跟在老王身后,双眼紧盯着老王手上的塑料本本。 老王奇怪,问他:“咋个了?你一直盯着俺的笔记本看啥?” “笔记本?这东西叫笔记本?” 程河清道。 “对啊。” 老王说,让他整的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这东西一摁就能破案?” 程河清对这东西十分好奇,他没用过,也没见过,村里也没人有过。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老王也是这一带土生土长的人,对程黑也熟,知道程河清跟程黑的关系,就耐心的给讲解起来: “这个要咋说呢,这东西本身是一个计算机,里面储存了许多东西,指纹是从凶器上面提取下来录进去了,陈虎的手指一摁上去,里面就有个一样的指纹出来,比对上了,就是凶手。这就好比...好比...” 老王说着,不知道再怎么解释下去,想了半天才道:“你用锄头锄地跟用爬犁一个理儿,形状不同。” 老王说完点了只烟冲程河清一笑,这孩子,好奇心一来,还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程河清认真的听老王讲解完,心底已经打好了一个主意。 一个他早就打好了的主意,只是这阵子事儿太多了,一直给耽误了。 程河清回头,不再跟着老王,转身回到了诊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几天过去。 陈虎三妞三黑子都给下葬了,仪式简单,但都是程黑花的钱。 燕儿娘本来就病重,自家男人又过了,整个人更加憔悴,差点没一口气没喘过来,陪陈虎一起去了。 程黑每天都得到燕儿娘家给她瞧病,所幸的是燕儿娘的病情并没有太大的恶化,只是这段时间连续失去了女儿跟男人,一时间心里悲痛才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程黑不停的安慰,妮儿也每天都过去给她煎药,持续了几天,脸色好了不少。 这一天,村里的广场又聚满了人。 不为别的,选村长。 以前陈虎在,虽然没啥大作用,可大伙好歹还有个主心骨,遇到啥事儿的,都能把他叫来,有人处理。 可陈虎没在这几天,村里的事儿都没人理,不是没空就是说不上话。 没个一官半职的,谁听你的。 大家伙感觉到,没村长这事儿挺麻烦的,于是就建议再选个村长。 这一想法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打铁趁热,有人到镇里知会了一声,马上就有人下来主持了。 选村长可是大事儿,全村上下,男女老少都来了,一个般个板凳坐下。 广场上一时间就像打仗一样,黄土满天飞,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镇里来的人站在讲台上,拿着喇叭让大家安静,然后就问:“大家伙儿准备怎么选?” 这话一出,下面又闹了起来。 别看官职不大,可大家伙儿谁不想当。 第一,有排场,走路都能带风,就瞧平日里的陈虎,在路上一走,双手一负,身上再批个外套,人一瞧,这就是有身份的人。 第二,有钱。 钱多钱少谁也不知道,但看村里,大红砖头琉璃瓦的,除了陈虎谁家还有? 就连一生行医的程黑都比不过,更别提其他人了。 他陈虎以前也不过是个大穷小子愣头青,这些年弄的,可家伙,满面春光。 由此可见,陈虎指定捞了不少。 第三,有女人。 村里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老娘们被陈虎睡过,谁心里没点数? 不说没浮出水面的,就光浮出的那些都够让人心动了。 想到这些,不少人就心动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让熟悉的人,身旁坐的人,关系好的人投自己的票。 甚至有的,为了拉一个选票,两人当场就打了起来,要不是被人拉住,指不定下午就得上程黑的诊所去接胳膊。 镇里来的人一看这样也不是办法,连忙叫了几句,想要阻止,可没用,谁也不听,反而越闹越大。 燕儿娘一看,从人群里站了起来,被妮儿扶着,踉踉跄跄的走到讲台上。 “乡亲们,先停一下,听俺说两句。” 燕儿娘咋说也是以前的村长夫人,平日里陈虎没在,她也能说上话,再说这阵子又是死了女儿又是死了男人的,谁还能跟她计较。 见她站出来拿个喇叭叫,谁也没好再闹下去,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听她说。 燕儿娘道:“我知道大家伙儿都想当这个村长,可村长是啥?那是一个村子最重要的人,主心骨,没能力,没主见,没人品,那能当么?” 50 搅屎棍 大伙儿一听燕儿娘说的,都低下了头。 刚刚只想着要当村长了,还真没考虑这些。 不过还是有不服的,马上就站起来: “陈虎都能当,凭啥俺们不能?” 这话一出,不少人又跃跃欲试了,开始附和起来: “就是,你家男人不也干的好好的?俺们还能比他差了不成?” “没错。” “这话儿在理。” “就是,俺们咋就不行了。” 燕儿娘平日里也帮陈虎处理了不少事儿,大道理明白不少,也能说不少,真要说起来,陈虎这村长都不一定能说过,就道:“既然大家伙儿都说起陈虎,那咱就就事论事,你们觉得陈虎做的咋样?” 陈虎贪财好色,大家伙儿当然都知道,心里有数,被燕儿娘这么一问,还真不好回答。 说好,那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他陈虎一个人都贪了村子里多少钱。 玷污了村里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老女人。 可说不好,刚刚的话已经出口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一瞬间,广场鸦雀无声,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燕儿娘就继续道:“陈虎贪财好色,相信大家伙儿都知道,俺就不举例子了,现在俺来问你们,你们还想再要一个这样的村长么?” 这话一出,更没人回答了,大家伙儿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茬。 陈虎这样的村长自然是不想要了。 燕儿娘道:“既然大家都不回答,那俺就来替大家伙儿回答,这样的村长自然是不想在要一个了,谁愿意自家的炕上躺着别的男人?” 别看燕儿娘平日里也没几句话,但这些话一出来,确实让人无法反驳,广场上继续安静下去。 大家都盯着燕儿娘,等她继续说下去。 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燕儿娘一点也不怯场,说道:“俺刚刚说的,自然没人愿意面对,那咱就得好好想想,认真选选,谁又有能力,又有人品。” 大家都觉得燕儿娘说的很对,一时间又开始议论起来,谁符合这样的条件。 商量来商量去,半天,也没商量出个准确的结果。 一会,有人开口了,问她:“那你说选谁?” “对。” “没错。” “这话在理儿,你说选谁?” 其中有几个不服的,陈虎都能干那么久,自己为啥就不能,刚刚没找到理由,现在一看大家伙儿都关注这问题了,眼睛骨碌碌的转圈。 绞尽脑汁的开始想自己为大家做了什么,把人选弄到自己身上。 “程黑,程河清。”燕儿娘道:“他们俩的为人大家也清楚,大家都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了,哪家没病没痛的?哪家没找过他们俩父子帮忙?他们啥时候多收过谁一分钱?没钱的时候有没有给你们免费治过?” 那几个想当村长的,听燕儿娘这么一说,也放弃了,比起为村里做贡献,程黑两父子当然是首屈一指的,没人能比得过。 大伙儿也直点头,觉得燕儿娘说的在理。 谢菊花这时站了起来:“俺们家老三平日里帮村里搭桥铺路的也没少干,凭啥两个人选都是他们两父子,这些天俺可都看到了,程黑可没少往你那跑,俺看是你俩睡一个炕了吧?你才帮他说话。” “哄!” 谢菊花这话就像一枚丢进水里的炸弹,掀起不小的浪花。 大伙儿都开始讨论起来。 有明白人站在程黑一边: “谢菊花,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黑子行医几十年了,哪家哪户没去过,照你这样说,村里大多数女人还都跟黑子有染了?” “就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 “那可说不准。” 谢菊花道,她今天非得弄出一个名额,留给大老三,反正她跟大老三的事儿在村里也已经不是秘密了。 程黑怒道:“放屁,俺每次去给秀芬看病,妮儿可都跟着去照顾她的,妮儿可以给我作证。” “就是,俺给俺爹作证。”妮儿也道。 “你作证有啥用,打官司还不让亲人作证呢,再说了,这也不是你亲爹,谁知道你们...” 谢菊花没有再往下说下去,从口袋摸出几粒瓜子磕起来。 后面的话就连她自己都说不出口,说出来,那是要天打雷劈的,今天为了大老三这位置她连脸也不要了。 尽管她没说完,可在场的都听明白了,她在冤枉程黑跟妮儿的关系。 程黑气的差点没昏过去,抽出身后的烟枪就要往谢菊花那边挪过去。 他程黑这辈子都没打过女人,也不打女人。 可现在,他实在忍无可忍了。 这事儿都说的出来。 这是要天打雷劈的。 还不等程黑过来,大老三起身,伸出手,一巴掌抡在谢菊花脸上:“平日里黑子哥没亏待过你吧?这话你都说的出来?” 谢菊花一个没注意,被大老三一巴掌打倒在地上,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站起来就往大老三脸上抓过去:“你竟然打俺,俺这么说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你。” 很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你一爪,我一拳打成了一团,旁人拉都拉不开。 好容易给扯开了,大家伙赶紧让人送他们回去,别破坏了村长选举。 谢菊花她们走了,选举继续。 程黑站起来,满脸通红:“你们这不是赶骡子上架么,要俺瞧病还行,让俺当村长,俺...俺干不来。” 以前,为了村长的位置,程黑跟陈虎冷战了十几年。 今天燕儿娘推荐,程黑却突然羞了起来。 “黑子,你羞个啥?” 有几个娘们见程黑满脸通红,纷纷笑了起来。 这一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程黑身上,他一下更难堪了,站不是坐不是。 “行了,既然黑子干不来,咱就别为难他了,让河清来干吧,河清这娃年轻,正是需要锻炼的时候,大家看咋样?” 燕儿娘笑着打圆场。 这段时间有程黑跟妮儿照顾,脸色好了不少。 “俺看行。” “俺也觉得行。” “可以。” “俺们同意了。” 乡亲们的声音在下面响起,一眼望去,竟然都举了手,一致把票投给了程河清。 51 散会 “不,俺不当这村长。” 程河清从人群中站起来。 燕儿娘纳闷,问他:“人家可都想当的很,你为啥不当。” 她也偷笑,暗中点了点头,河清这娃儿果然与众不同,燕儿当初没看错他。 妮儿能嫁给他,真是这丫头的福分。 “俺不当,俺要进城学习,然后回来,把咱村搞得漂漂亮亮的,跟城里一样,俺要让俺们的子孙后代跟城里那些孩子一样,有学问,有知识。” 程河清抬起头,望着天空,憧憬着。 在看到老王的笔记本之后,他以前萌生的进城的想法又重新冒出来了,而且更重。 城里有许多稀罕玩意,他们村的人连听都没听过,见都没见过。 他不图那些东西,去城里也不是为了享受,他就想让四周这些农村人跟城里人一样,啥都懂,啥都知道。 那天跟在老王身后,程河清可是感受的一清二楚,问老王手里那是啥的时候,老王后面那几个年轻人可没少给他看不起的眼神。 无知就会落后,落后就会被人瞧不起。 程河清算是深切的体会了一把。 同时这也让程河清更加坚定了要去城里的决心。 他想让这些人,还有他跟妮儿以后的孩子。 下务村,甚至整个喇嘛沟的孩子,长大以后,得让他们跟城里人一样,啥都知道。 以后都不会被人瞧不起。 “啥?你要进城?那妮儿咋办?俺不同意!” 河清娘站起来,气的把正在缝补的衣服放到一边,程河清这句话说的比谢菊花的话还要让她生气。 谢菊花说的,她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自家男人自家知道,一个炕上躺了几十年,没人比自己还要了解他。 程河清这事儿不同。 程河清走了,她咋抱孙子,她坚决不同意。 孩子有没有学问的她管不着,关键还是得先抱上。 “俺也不同意。” 程黑站起来,他也不同意,他的想法跟河清娘一样,先得抱上孙子。 再说,城里有啥好的,他以前就听说了,到处是污染,空气不新鲜,河水都是黑的,还不如自家这地儿。 “俺已经想好了,不管你们咋说,俺都得去。” 程河清眼神坚定,这次他非去不可。 “嘿,你..你个小兔崽子。” 程黑气的语无伦次,拿起烟枪就要往程河清头上敲下去,被程河清一个侧身就躲过去了。 “天呐,这可要了俺的老命了,以后可咋活啊。” 河清娘见程河清固执,来硬的是没用了,就算打断他的腿,恐怕接上去了他还是得走,只好使出看家本领,直接就在地上给赖上了。 这招好使,压了程黑好几十年了。 “这回不管你们说啥,俺都得去。” 程河清说完就走了,只留下程黑在原地气的跳脚,河清娘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知道咋办才好。 程河清回到家,打开柜子。 柜子里面有块手帕,弄的整整齐齐的,里面包着什么东西。 打开,是一叠钱,足有好几万块。 在他走之前,他得干一件事儿,在村里盖个学校。 以前,村里的孩子上学都得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到镇上去,辛苦,还危险,爬山涉水的。 一到冬天,到处都结满了冰,过桥的时候不小心就会掉河里,村里五婶家孙子都掉了两回了。 山上落叶成堆,弄不好还有啥烟泡儿,一脚下去突然出现个窟窿,整个人活埋在落叶堆里。 大人都愁,怕出事儿,宁愿孩子没学问也不让他们上学。 这样下去,子孙后代怎么能好。 程河清决定,给村里盖一个小学。 这些几万块钱都是自己这些年行医、挖药攒的,没向程黑要一分钱。 程河清拿出钱数了下,有两万多,差一点就三万了,钱很多,普通人家,好几年也花不了这么多钱。 可离盖学校还有一段儿,不够。 程河清又不想让程黑花钱,他知道他有钱,可该学校是自己的理想,他不能问老头拿。 自家老头年龄都一大把了,赚钱也不容易,趴在峭壁上采药,看的自己都胆战心惊,就怕一个没留神或者腿抽筋给掉下去了。 程河清不愿花程黑的钱。 想了想,程河清背上背篓,拿了把镰刀跟一根绳子就出发了,准备到山里去采药。 山里药材不少,能卖不少钱,要是能挖到老山参,那就更值钱了,一根就能凑够盖学校的钱。 他准备去碰碰运气,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凑够钱盖好学校。 9月份就要开学了,孩子们得有地儿学习,要不到了冬天,又得趟着冰上学了。 盖好学校,他才能放心的进城。 程河清一走,广场的会也散了,妮儿送燕儿娘回了家,就回来了。 刚进院就见程河清背着背篓,她知道,自家男人要上山采药去了。 妮儿叮嘱他:“小心点。” 程河清点点头:“放心吧,你还不了解俺,又不是第一次了。” 程河清跟妮儿说过盖学校的梦想跟去城里的梦想,妮儿知道,程河清这是在为盖学校凑钱。 等学校一盖好,他就要进城去了。 不知道为啥,看见程河清去采药,妮儿心里竟然萌生出一种小夫妻就要久别的感觉,偎在程河清怀里怎么也不肯离开。 “放心吧,俺就算去了城里,心里也只有你一人。” 程河清轻轻的推开妮儿,摸着她的小脸。 有了男人的滋润,再加上年龄还小,妮儿的小脸越发红扑扑水灵灵的,比以前还要好看。 “嗯。” 妮儿点点头,她相信程河清,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都是真的。 这男人一口吐沫一个钉。 从陈飞燕的事情上就能看出,程河清是个痴汉子,说过的话就会算数,绝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她慢慢的松开程河清,不舍的望着他。 程河清在妮儿的脸上亲了一口,又叫了一声大黄。 大黄听到主人的叫声兴冲冲的赶来,摇着尾巴在程河清身边蹭来蹭去。 程河清低下头,摸着大黄的脖子:“老伙计,这回咱要往里走,里面可是啥东西都有,可得辛苦你了。” 52 搭救喜鹊嫂 “旺” 大黄叫了一声,舌头在程河清脸上舔了几下,像在说:放心吧,交给我。 程河清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大黄几下,带着他就往山里走。 山里深处熊瞎子大灰狼不时就会出现,大黄灵性,发现什么危险就会叫,带上它自己也能有点保障,一般的狼,两三头大黄也不放在眼里。 妮儿望着程河清的背影,直到他拐了个弯钻进大山里了才进屋去。 程河清沿着小路一直往前,他的目标是大山深处,那儿他跟着程黑去过几次,还有大黄在身边,不愁会迷路。 就是山里的树丛太多了,荆棘到处都是,不好走。 不过为了盖小学,他也不在乎,顶多走慢点,篓子里的干粮够他吃好几天的了,树林里吃的东西也多,野果野菜,运气好还能猎到点肉食。 走着,程河清好像听到个女人的叫声。 开始以为听错了,程河清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又听了一次。 确实没错,有个女人在叫“救命”,声音还挺熟悉,像是自己认识的人。 程河清寻着声音走过去,一瞧,落叶堆里埋着个人,只剩下只手在外面,看来这女人踩着大烟泡了,陷了进去。 程河清一看,不好,再不救,这女人得活活憋死在里面。 也管不了许多,程河清把身上的东西往旁一扔直接就冲了过去,拉着女人的手就往上拽。 一用力,没想到这烟泡范围还不小,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上传来一阵失重感,程河清跟女人一起掉了下去。 烟泡的下面是一个大洞,洞得有好几米高一米多的方圆,不知道谁在这挖的,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上面盖满了枯枝落叶,看上去就跟平地没啥两样,估计是以前用来猎熊瞎子的。 好在刚才身下的树叶挺多,厚实,这会掉下来,除了有点疼之外并没有受伤。 程河清爬起来,往上瞧了瞧,上面已经没有树叶了,能看到上面的树木跟天空,幸亏这下面有个这么大的洞,要下面是些长年未干的淤泥啥的,他今天就撂这了。 见自己暂时安全,程河清才放下心来,往旁瞧了一眼,刚刚陷入烟泡的女人竟然是隔壁的喜鹊嫂。 喜鹊嫂吓得惊魂未定,感觉到自己安全了,这才得空瞧了瞧,发现救自己这人竟然是程河清,惊喜的叫出了声: “河清,咋个会是你。” “俺也没想到是你。” 程河清喜道,喜鹊嫂家就住程河清家隔壁,两步就能到,喜鹊嫂的男人大力跟程河清从小光着屁股长大,只比他大三个月,两人就像亲兄弟那么亲,看到喜鹊嫂,程河清就像见到自家亲嫂嫂一样,满心欢喜。 “你咋会在这?” 喜鹊嫂问他,刚才一脚踩进这烟泡,喜鹊嫂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在这荒山野岭的,三年五载也没个人出现。 “俺来采药,你呢。” “俺也是。” 程河清奇怪,问她:“你踩啥药?” 这一问,可问到了点子上,喜鹊嫂脸上出现一抹红晕,不知道咋回答他了。 喜鹊嫂的男人大力表面上看没啥问题,可其实那方面不行,每次事儿整到一半就整部下去了。 这可苦了喜鹊嫂,嫁给大力三年,就像守活寡似的,一次也没满足。 开始还能忍住,可自从程河清结婚,妮儿晚上的叫声就像勾子一样,从程河清屋子里传到喜鹊嫂的耳朵里。 喜鹊嫂听到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面全是他们两干那事儿的场景,全身上下就像蚂蚁爬似的难受。 实在受不了了,喜鹊嫂四处打听,总算打听到了一个药方能治这病的,今天来山里找,差点给撂这了。 见喜鹊嫂没回答,程河清也没继续问下去,抬着头望着上面。 欣喜过后,程河清就开始担忧了,这么高的洞,就是熊瞎子也爬不上去,自己跟喜鹊嫂两人可怎么上去好。 思索了一会,程河清准备让喜鹊嫂站在自己肩膀上,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够着洞口,然后上去,找个什么东西来搭救自己。 这样想,程河清就开始跟喜鹊嫂商量: “嫂,你上我肩膀试试,看能不能够着上面。” 孤男寡女共处在一个小空间里,还是深山野林的,再加上刚刚程河清走路出了汗,洞里充斥着男人的雄性气味。 喜鹊嫂闻着,都入了迷了,程河清说的话也没听着。 “嫂?” 程河清又叫了一声。 喜鹊嫂这时才反应过来“啊”一声,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问程河清:“啥事儿?” 程河清无奈,只好再跟她说了一遍。 喜鹊嫂听完,点点头,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也没别的办法了。 程河清见状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扶着喜鹊嫂站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力这几年从来没有满足过喜鹊嫂,再加上这今年又外出,去外面上工去了,喜鹊嫂好久都没碰过男人。 被程河清一碰,整个人就像触电一样,酥酥麻麻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手扶着程河清的肩膀,感受到程河清的体温,嘴里竟不自禁的“哼”了一声,呼吸也重了起来。 好在这一声声音不大,程河清没有听到,喜鹊嫂反应过来后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子后面,赶紧三两下爬到程河清肩膀上。 喜鹊嫂站好后,程河清开始慢慢站起来,可洞太高,两人怎么也够不着洞口。 无奈,喜鹊嫂只好下来,两人坐在洞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说咱俩还能不能出去?” 喜鹊嫂望着程河清,脑子里面一股子冲动,尽力克制了好一会才压制了下去。 “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程河清安慰她。 虽然这样说,程河清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这深山老林的半年也没个人来一次,想要有人来救,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他只能这么说,不能泄了气儿,他是男人,就该给身边的人希望。 “嗯。” 喜鹊嫂望着程河清,眼前这男人不仅比自家男人长得俊,也更有安全感,几句话下来,她现在什么也不怕了。 53 脱困 眼瞅着天渐渐黑了下来,两人在洞中困了一个下午。 喜鹊嫂越发的迷离起来,好几次都差点往程河清身上扑过去,努力压制了好久才压下那股火儿。 程河清一米八的个儿,再加上经常上山采药,锻炼的结结实实的,比自家男人可强壮多了。 从晚上妮儿那叫声中也能听出来,程河清那儿就跟他的身子骨一样硬朗。 她越想,心跳的就越快。 “砰砰砰”的,跟小鹿在撞一样,最后终于忍不住了,鬼使神差的,扑到了程河清身上。 程河清正在焦虑,他不想就这样一直困在这,也不想就这样死在这。 喜鹊嫂突然扑过来,程河清一下没反应过来,被喜鹊嫂扑在地上。 “嫂,你干啥?” 程河清被她压在身下,脑子里一阵空白,眼睁睁望着喜鹊嫂一颗颗的解扣子,两颗白皙的肉球跳了出来。 喜鹊嫂没有回答他,她现在满脑子就是跟程河清干那种事情,脸早就红成了不知道啥样。 跟大力在一起几年,她每天都在守活寡,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得疯掉。 大力是个好人,喜鹊嫂不愿让他带绿帽子,可她忍了几年,也对的起他了。 程河清见喜鹊嫂不说话,赶紧一把就把她推开。 女人家柔弱,哪有程河清的力气大,就是好几个一起也不一定能比过他。 “河清,你把俺要了吧,俺就想要个孩子,你大力哥那方面不行,这辈子是要不了孩子了。” 喜鹊嫂哭诉道,她也不想这样,更不想把大力的事情说出去。 万一传出去了,以后大力在村里没法抬头做人。 “啥?” 程河清被喜鹊嫂一句话给震懵了,亲如兄弟的大力哥竟然那方面不行。 他不敢信,也不愿信,可看喜鹊嫂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 这么说他大力哥真的不行? 程河清开始有点同情喜鹊嫂了,自家男人不行,日子过得就像是在守活寡,这几年也难为她了。 喜鹊嫂哭着,又朝程河清扑了过来。 这回程河清看在眼里,马上就给避开了。 程河清脸红红的,转过头,不敢再看喜鹊嫂。 喜鹊嫂长得也不错,虽然比不上自家妮儿,可也算是俊俏,村里的大老爷们年青小伙有一个算一个,谁见着了喜鹊嫂光着也不敢说不会激动。 程河清现在就有了反应,只是大力跟他就像是亲兄弟一样,兄弟妻不可欺,程河清明白这理儿,不能干对不起大力的事儿。 有些事情,该有原则就得有。 否则以后,他没法面对大力。 喜鹊嫂见程河清转过头,又从后面把他抱住,仔细的感受他的体温。 程河清本来现在就很难受,再被喜鹊嫂一抱,隔着衬衫,能感觉到喜鹊嫂胸前传来的柔软跟体温,骨子里都能憋出火来。 一咬牙,程河清甩开喜鹊嫂搂着自己的双手,转身又把她推开。 “你把衣服穿好,俺是不会跟你干那个的,否则以后,俺没法面对大力哥。” 喜鹊嫂面带失望,把衣服上的扣子又一个个的系回去。 在程河清家隔壁住了几年,程河清的性子她了解,这男人说一不二,认定了的事儿,打死都不会回头。 村里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她喜鹊嫂只要愿意,想睡哪个睡哪个,保管不会有一个男人有丁点的犹豫,可程河清是个例外。 见喜鹊嫂穿好了,程河清的火气也慢慢消退了下去,两人就这样坐在洞里,没有一丁点办法。 又一夜过去,早上,程河清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跟绳子。 程河清抬头,只见大黄站在洞口,见程河清醒了“汪汪汪”的叫了几声。 “大黄,你弄的?” 程河清有点不敢相信。 “汪汪~” 大黄叫了两声,伸出舌头“嘿嘿”喘了两口气。像是在回应程河清。 “太好了!” 程河清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这回带上大黄出来,可真是带对了。 程河清用力拉了两下绳子,绳子那边已经被什么东西固定了,很牢固,顺着绳子爬出去没有一点问题。 被大黄叫几声,喜鹊嫂也醒了过来。 程河清赶紧让喜鹊嫂过来,拽着绳子往上爬,自己在下面帮她托着。 等喜鹊嫂爬上去,程河清也开始往上爬。 程河清常年攀爬峭壁悬崖,早就练出了一身的功夫,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上去一看,绳子在一颗大树上缠了几圈,又用钩子挂在旁边一颗小树上。 大黄还真是聪明。 程河清低下头,忍不住在大黄头上亲了两下,又从地上的篓子里拿出干粮,给喜鹊嫂和大黄都分了一些,自己也拿了点,剩下的放了回去。 一个晚上没吃东西,程河清整个人都快没了力气。 吃过东西,程河清准备继续去采药,不过他打算先把喜鹊嫂给送回去。 一个女人家家的,在这荒郊野外太危险了。 跟着自己也不是那么回事。 跟喜鹊嫂一说,喜鹊嫂红着脸答应了,她也知道继续跟在程河清身边不好,自己也不好意思。 好在这里离村里并不是很远,半小时的时间,程河清就把喜鹊嫂送到了村里外面,她只要再走回就能自己到家。 程河清也不担心,别说是大人,就是个小孩,到了这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河清。” 程河清刚要准备转身往山里去,喜鹊嫂突然叫了句。 “咋了?” 程河清回头,望着喜鹊嫂,从昨天到现在,她的脸一直就是红着的。 相反,程河清显得比较自然,他不怪喜鹊嫂对不起大力,也不帮大力,这事儿说不上谁对谁错,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而已。 他要站在喜鹊嫂的位置上,没离开大力就是好的了。 “没。” 喜鹊嫂的脸蛋红扑扑的,支支吾吾,想说啥,又忍了下去,转身就往回走。 没走几步,喜鹊嫂突然又回过了头:“你不会把大力还有咱俩的事儿讲出去吧?” “不会。” 程河清使劲摇了摇头,他是个有分寸的人。 “好!” 喜鹊嫂笑了下,又想到了山洞里的一幕,脸上再次出现一抹红晕,转身就跑家里的方向跑了。 54 大力回家 大力家,喜鹊嫂刚回家,突然发现门开着,以为是小偷来了。 从院里拿了根木棍就摸进屋里,一进去,发现屋里窸窸窣窣的,有人在里面。 听脚步,那人要往外出来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喜鹊嫂举起木棍就敲下去。 “哎哟。” 一声大叫,喜鹊嫂一听,这声音熟悉,忙一看,是大力。 大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喜鹊嫂赶紧把木棍扔了,把大力从地上扶起来。 “俺还以为来小偷了,你咋回来了?” 大力站稳了脚,摸了摸头顶,这一棍子敲的不轻,晃了晃脑袋,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见着喜鹊嫂,他忙就一把抱了过去。 出去好几个月,早就想她了。 喜鹊嫂也想他,想的跟丢了魂似的,大力再不行也是个男人,男人再不行也有他的用处。 大力一把抱起喜鹊嫂,也不管头上的疼痛,小两口大别胜新婚。 见大力抱着自己就要往炕上去,喜鹊嫂忙叫:“死样,门还没关呢。” “自个家,怕啥。” 大力不以为然,抱着喜鹊嫂继续往炕上去。 昨晚跟程河清在山洞待了一晚,程河清怎么也不愿碰自己,喜鹊嫂心里早就痒痒的难受了。 今天自己男人回来,喜鹊嫂也管不了这么多,上炕就把扣子解了。 大力用手在喜鹊嫂身上划拉了一圈,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直接就往喜鹊嫂身上压了下去。 一声“闷哼”,喜鹊嫂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大力跟喜鹊嫂在里面激情四射,却没想到有个人已经偷偷的潜进了屋子,在墙脚下偷看。 潜进来的是三狗子,跟三黑子在村里是“一对儿”,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望着屋子里热火朝天,三狗子不住的吞口水。 今天正巧在山上溜达,三狗子见喜鹊嫂跟程河清从山里出来,三狗子马上就跟了上去。 一大清早就出现在荒郊野外的,三狗子猜想,喜鹊嫂跟程河清肯定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喜鹊嫂长得俊,村里女人有一个算一个,能胜过她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男人不在家,三狗子早就垂涎三尺了。 三狗子一路跟着,本来打算跟着她一路回来,到她家就把她给办了。 有小辫子在手,三狗子也不怕喜鹊嫂不从,敢不从,他就把这事儿说出去,让全村人都知道她跟程河清那点事儿,让他们两家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好巧不巧的,喜鹊嫂男人这时候回家了,两人门都没关就在里面做了起来。 这可把三狗子馋坏了,可她男人在,他总不能冲进去把事儿给说出来吧? 他三狗子不要脸,这事儿不是干不出来,可这样一来,就没他啥事儿了,到时候这事儿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喜鹊嫂还能再依他? 思来想去,三狗子只好放弃,躲在窗户底下干看着,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喜鹊嫂不光人好看,皮肤也好,白白嫩嫩的,能挤出水来。 三狗子脑子里正浮想联翩,屋里大力已经“闷哼”一声把事儿给干完了,前后不超过三分钟。 三狗子捂着嘴,望着喜鹊嫂失落的样子,心想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任村里人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大力竟然那方面不行。 怪不得他俩这几年都没孩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这回真是连老天都帮自己,有这两个把柄在手,喜鹊嫂这回还不是任自己宰割,想咋样就咋样。 屋里,大力起身,把衣服穿好,叹了口气就往外走。 他心里明白,这些年喜鹊跟着自己,可受了委屈了。 大力刚转身,喜鹊嫂就抹着脸哭起来。 屋外的三狗子一瞧大力要出来了,转身就跑,好巧不巧的,踩着院里的锄头了。 一脚下去,锄头就立了起来,在三狗子头上敲出一个大疙瘩。 听到外面的动静,大力忙一下就跑了出来,三狗子见状,对着锄头骂了几声娘,丢了魂似的往外跑。 大力追了会,三狗子这小子就像猴子似的,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没追上,只好回到屋里。 “咋了?” 喜鹊嫂听到声音,把眼泪抹了,装成个没事人似的,在屋里问。 “没..没啥。” 大力怕喜鹊嫂担心,敷衍了两句,扛着锄头就下地了。 见大力走了,喜鹊嫂又哭了起来,到外面把门窗全关上,从床底下拿出根棒子。 喜鹊嫂躺在床上,脑子里回味着妮儿晚上的叫声,想象自己就是妮儿,程河清就压在自己身上。 越想越入神,喜鹊嫂的手不停在身上上下来回划动,划到哪,哪就着起一片火。 .... 隔壁,程黑家,村里几个有名望的人聚在一起,包括前任村长陈虎的老婆燕儿娘。 村里的大事儿河清娘不懂,也不过问,自顾自坐在院里洗衣服。 “你们说的俺都知道,可河清那孩子的性子你们不是不知道,认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程黑吧嗒着烟,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要不这样,你先代理村长,等河清啥时候想通了,咱们再选他就好了。” 燕儿娘建议。 “这法子好,俺同意。” 一个穿着灰色夹子的老人家道,跟程黑一样,他也吧嗒着烟。 其他几人也都点头,表示同意这想法。 “俺?俺不行,你让俺瞧病俺在行,可让俺处理村里的事儿,俺干不来。” 程黑拒绝,他说的是实话,打内心说出来的。 当年年轻气盛,跟陈虎争村长的位置,还跟他打了十几年的冷战。 这么多年过去,程黑对这想法淡了,也看透了,村里大事小事,哪样不用村长处理,他确实干不来。 “你说你俩父子不干,村里还谁能干?” 燕儿娘急了,眼瞅着村里连个主心骨都没有,还一大堆事儿等着处理。 程黑又抽了口烟,往外头瞅了下。 半晌,程黑开口了:“大力这孩子就挺靠谱,人不错,正直,读书的时候成绩也好,要不是父母去的早,没人供他读书,现在没准都出息了。” “大力?” 几个来找程黑商量的人都皱着眉仔细的思考。 过了一会,互相看了一眼,都点点头:“行,这孩子可以。” 55 人熊 “得,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交给俺。” 程黑起身,烟枪在桌子腿上敲几下,把里面的烟灰弄出来,往腰上一别就扛了个锄头出门了。 不多时,程黑就到了地里,程黑家的苞米地跟大力家的挨得近。 两片地的玉米长势都不错,绿油油的,远了看,飒是好看。 程黑来到地头,大力正弯着腰在除草,见程黑来了,忙就打招呼: “黑子叔。” “你也在呢?” 程黑走过去,两人在玉米地里坐下。 “在,今天刚到家的。” 程黑点点头:“俺瞧见了,咋了,外面不舒服?” “想家了,想回来瞧瞧。” 大力憨厚一笑,递了支卷烟给程黑。 “回来好,村里年轻人都出去了,留下俺们一群老头子,确实挺想念的,瞧这些庄稼今年的长势,是个丰收的年。” 程黑道,说完,把烟点着了,吸了口,望了望手里的卷烟:“是个好东西。” “可不,俺专程从外地带回来的,带了一条,回头俺给你送一包过去。” 大力也点了支,农村不像城里,玩的乐的消遣的一大堆,到处都能打发时间,在这,日子就是这么过。 平日里没事儿,一起商量下庄稼,调侃下大老娘们,一天就算是过去了,明儿还一样。、 也算各有各的乐趣。 这几月出门,大力算体验了一把城里的生活方式,可这么多年都在农村习惯了,实在是过不来,仔细想想,就回来了。 可回来也愁,整天守着一片庄稼地,自个跟媳妇两人还得生活,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用不用,挺贵的,留着吧,俺啊,习惯了这老烟枪,几十年了,让我抽这玩意也抽不习惯。” 说完,程黑想了想,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这回回来,不准备出去了吧?” “不准备了,城里哪有这好,自在,可..” 大力说着,叹了口气:“就是没个收入,两口子指着这点庄稼过日子,以后还不知道咋办,让俺住城里,俺也住不习惯。” 程黑道:“俺们村的事儿估摸着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大力点头:“刚进村就听说了。” “村长的位置,你做不?” 程黑放到嘴边的烟停了下来,盯着大力,等他回答。 “啥?俺?不行,俺做不了。” 大力有些惊讶,论资历、轮声望,咋都轮不到自己,怎么会想到自己呢。 “你行!” 程黑双眼凝视着大力,表情严肃。 大力欣喜,忐忑,他不想在城里待着,可在家,两口子指着地里这些庄稼过活也不是个办法,总得找个什么养家的活计。 村长的位置虽然工资不高,再种些地,两口子日子倒也能滋润。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可他怕,怕自己干不好,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心意。 程黑补充道:“这是村里大伙儿的意思,也是俺的意思,只要你点个头,明天开始,你就领着大家伙儿干。” “可..” “别可了,村里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能坐得住这位置的,能踏踏实实坐这位置的,有能力坐上这位置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其他的俺也不多说,你自己看。” 程黑说完,把手里的烟头丢了,大力忙又给他递了支,点着,想了会道:“成。” “好!” 程黑欣喜,站起来:“俺这就组织村部开会去。” 说完就往村里走去。 夜,转瞬即到。 程河清半躺在一颗大树下面,喝了点水,又吃了点干粮。 今天收获颇丰,篓子里已经装满了草药,最重要的是还挖到了一个野山参。 凭借多年接触中草药的经历来看。 这颗野山参怎么的也有好几百年了。 长得圆润饱满的,指定能卖个好价钱。 盖学校的钱应该是差不多了。 程河清高兴的拿出篓子里的野山参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今年冬天,孩子们再也不用趟着冰过桥上学了。 附近村的孩子也能来着上学。 想想,陈河清就忍不住一阵高兴。 把随身带的席子往地上一铺,又弄了点吃的给大黄,程河清就睡了过去。 半夜,程河清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就听到大黄的叫声。 “汪汪汪汪汪汪。” 叫的很急促,在程河清身边转来转去的。 程河清猛一下就爬了起来,不用多说,大黄指定是感觉到危险了。 这危险还不小。 在这荒郊野外,啥危险都有。 大黄是条老狗,獒犬杂交的,在程河清家待了十几年,吃得好,养的膘肥体壮的,两三头成年狼也不是大黄的对手。 平日里进山采药,程黑跟程河清都会把大黄带上,危险不是没遇到过,狼群一来,三五成群的,晚上拿个灯一照,到处是绿油油的眼睛。 可这么多次,大黄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紧张。 能看出来,这次来的东西,就连大黄也没把握对付。 眨眼的功夫,还不等程河清考虑,身边的灌木丛就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随后就一声大吼。 一道一人多高的黑影就从木丛窜了出来,对着大黄就扑了过去。 大黄也不慢,见黑影窜出来,一个虎扑就往一边避开了,回头对着黑影大吼几声。 刚才大黄待的地方,早就出现了一个一尺多深的大坑。 反应过来,借着月光一看,程河清这时才看清,是只人熊。 程河清吓了一跳,人熊是最不好对付的,皮糙肉厚,还能爬树,手里没个家伙根本没法对付。 程河清嗓子里不停咽着唾沫星子,这一回可不好办。 那边人熊一下没够着大黄,转身就望着程河清。 程河清提着篓子,背靠着树,他没有大黄的身手,这熊扑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去。 再加上第一次遇到人熊,腿肚子都软了。 好在他这么多年在深山老林待习惯了,心理素质过硬。 平息了下呼吸,程河清双眼死盯着前面的人熊,手里镰刀握的紧紧的。 人熊两边望了望,似乎是挑准了程河清比较好对付,转个身,直接就朝程河清扑了过来。 56 筹划盖学校 大黄反应快,见主人被攻击,朝人熊一扑就咬在它腿上,人熊甩了几下都没把它甩掉。 人熊皮糙肉厚,被咬了就像没事儿似的,反手一熊掌把大黄拍出好几米。 大黄被拍痛的不轻,嗷嗷叫了两声从地上爬起来。 程河清找着了机会,一咬牙一壮胆,拎着镰刀就往人熊脑袋上砍下去。 程河清一米八的个儿,跳起来,足有两米多高,一镰刀正劈在人熊脑袋上,饶是人熊皮再厚,这一镰刀也劈出一条碗大的伤口,血喷涌出来。 人熊这一下受伤不轻,吼了一声,雷打一样,狂躁起来,对准程河清就撞了过去。 程河清见状学大黄的样子,往旁边扑出去,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人熊又扑了过来。 速度太快,程河清来不及反应,被人熊撞了个正着,全身骨头就像散架一样,胸口一闷,被撞出去几米。 大黄见主人受伤,“嗷嗷”叫了两声,又朝人熊扑过去了。 不过这回大黄也学聪明了,在人熊腿上狠狠咬了一口就窜了出去,站在远处对人熊大叫。 估计是觉得大黄的威胁不大,人熊连头也没回,又朝程河清扑了过去。 程河清被撞了一下,现在全身疼痛,骨头都怕是断了两根,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望着人熊朝自己扑过来。 程河清眼一闭,已经有了死的打算了。 只是自己是程家的独苗,他现在只盼着这么些天过去,妮儿能怀上自己的骨肉,这样程家也不至于绝后。 就在绝望的时候,旁边“砰”一声。 程河清在农村活了二十多年,这声音他能听出来,是猎枪的声音。 程河清睁开眼,见旁边围了好几个人。 人熊身上被猎枪打了一枪,肚子上一块血迹,发出两声嘶吼,两下窜进木丛眨眼消失不见。 几个猎人见人熊跑了也没去管它,人熊属于保护动物,他们不打。 他们进山,也就打点野兔啥的改善改善伙食,白天野兔都藏着,晚上才出来。 碰巧听到人熊咆哮跟狗叫声才来看一眼。 刚才朝着人熊开抢那都是被迫的,人命关天,再说人熊命硬,皮厚,这一枪对它也没什么伤害,顶了天就破点皮。 “娃儿,快起来,没事了,俺们在。” 几个人扶着程河清就起来,其中一个好像认识他。 “你是黑子家娃吧?好像叫程河清?” 男人试探性问了一句。 他们几个都是赵庄的,妮儿成婚那天,都去了,只是其他人一时间没认出来程河清。 程河清刚受伤,想要说话,肚子里火烧一样疼,干咳了几声硬是没说出来,只好点了两下头。 另一个打量了一下程河清:“兰妞那闺女没嫁错人,娃儿挺标致,胆也大,一般人见到人熊,早就吓破胆了,哪敢跟它斗。” 程河清受伤不轻,刚刚危险迫近,整个人的神经绷的紧紧的。 现在放松下来,又咳了几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几人见状,赶紧帮他收拾了一下四周的东西,背着他送回了家。 等程河清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肋骨断了两根,程黑已经帮他接好了,胸前缠着一大圈纱布。 见程河清醒来,妮儿总算放下了心来。 兰妞听说程河清受伤了,专程跑过来,把家里养的老母鸡宰了一只,带过来给他炖汤喝。 老母鸡汤滋补,妮儿照顾的也周到,又过了两天,程河清恢复了不少,能下床走路了。 他现在最心急的就是自己的草药,得弄到镇上卖了,才有钱盖学校。 妮儿见程河清刚恢复就要出门,拉着不让,说:“俺不许你出去,等你伤养好了,咋走都行,就是想上天俺也不拉着你。” 程河清拉着妮儿的手,他知道她担心他:“没事,俺这不好好的么?俺先去镇上把草药卖了,瞅瞅马上就要开学了,等学校盖好,咋休养都成。” 妮儿说不过他,可看着自家男人这样,她心里难过,转过头,眼泪汪汪的流下来。 程河清也不好受,他不愿看到妮儿不开心,可现在学校才是关键。 咬咬牙,程河清还是出门了。 刚到大院就碰到程黑。 “小兔崽子,身体还没好利索就到处蹦跶了。” 程黑骂道,他从妮儿那听说了自家儿子的心愿,不用猜就知道他现在要去干啥。 程黑从兜里掏出一叠钱;“草药俺已经帮你卖了,钱都在这,一分不少,回头钱不够找俺拿,一个人就敢往山里跑,不要命了你。” 把钱塞给程河清,程黑负着手就往屋里去。 程河清接过钱,数了数,有好几千,别的草药都不值钱,那一箩筐也就值个百八十块,看来那颗老山参卖了不少。 这回盖学校的钱相差不大了。 程河清握着钱,想着孩子们上学有望,心里就欣喜,把钱往家里一放,又出去了。 他整了张招工牌,贴在村里显眼的地方。 这几天,程河清家里可是热闹。 不仅是村里人都来,就连在城里干活的都回来了。 没回来的,家里一纸家书寄过去。 为了自己下一代能有个好的学习环境,跟赶春运似的就往家跑。 程河清盖学校的事儿闹得挺大,传的很广。 这是好事儿,附近村的人都感激他。 孩子再也不用趟着冰上学了。 就连县里都来人了。 喇嘛沟落后,县城的经济也就那样,孩子的上学问题,县里也没法拿出那么多钱来盖学校。 教育部的人听说有人自费盖学校,高兴的不得了,啥都没说,直接就一纸文书给同意了,事先还安排了几名老师下来。 盖学校的事儿整的热火朝天的,除去程河清出的钱,县里还拿了一部分,那些上工的,工钱也只收一半,有的直接不收。 可程河清不干。 这些来上工的,都是从外地专门赶回来的。 有的甚至家里头就这一口子劳力赚钱。 盖学校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儿,程河清不愿意为了自己的梦想让这么多人没收入。 不管大家伙儿怎么说,程河清决定了,材料上,大家能捐献的,方便的,可以捐献一些,工钱不能少一分。 得按照城里上工的价格给。 57 买地 大伙儿听说了,都一阵的感激。 对程河清竖起了拇指。 文化改变现状,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他们的后代想要有出息,想走出这山沟沟,就少不了得有文化,得读书。 县里也派人送下来一面锦旗,表彰程河清,还派来了专门的工程师,为选址,形状,实用性好好的规划了一道。 学校就盖在下务村村口。 那儿地儿平,也不种庄稼,有几块闲地,刚好够盖一座学校的。 路也方便,四周都是石头路,连着周围好几个村子。 附近村的孩子上学也不用走山路。 那几块地儿都是村里的,有些人家里年轻人出去外地打工去了,家里劳力不够,地儿也就闲了下来。 一年年的,地里长满了草,有的都长出了小树苗,不能再用来播种了。 程河清把那几家人聚在一起,跟他们商量,让他们把地儿卖给自己。 那几家人一听,顿时都不干了,一个个当场表态: “学校盖好了,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孩子要上学,大家伙的子子孙孙也得在那上,凭啥你掏钱买地,这地儿,俺们不要了,捐出去。” 随着外面改革发展,城里的地儿都贵,一块地儿能赶上一家子人一辈子的收入,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知道,这事儿都传遍了。 就不说城里,随着大家伙儿都有活干,再也不是指着两亩庄稼过日子了,人口也越来越多,房子一栋栋建起来,地明显不够了,一块地还是能卖不少钱。 “不成,俺不能为了俺的愿望,让大家伙儿无偿把地捐出来。” 程河清还是不同意。 “你这是说的啥话,现在日子好了,咱也不指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日子,盖学校是福利大家伙儿的事儿,俺们不能落了后。” “对。”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他们打心底想为这次盖学校干点实事。 可程河清不能,这几个老人膝下都无子,正是因为这样,村里才给他们多补贴了一块地。 以前,几个老人腿脚灵便,在几块地里种满了庄稼跟蔬菜。 等蔬菜熟了,挑到镇上卖了换几个钱过日子。 现在,他们连卖菜都没了力气。 地也荒了。 全指着邻里四舍接济。 这块地换了钱,以后的日子就能过的安稳了。 程河清摇头,站起来,要是他们不同意,这学校就不盖了。 程河清意志坚决,他想好了,他们要非得捐地,他就真不建了,建学校是他的梦想,不能苦了别人。 几人见程河清的态度,都叹了口气,双腿一屈就跪在地上:“俺们几个都老了,脖子下面都埋在了黄土里,钱对俺们不重要,可村里人这些人对俺们的接济,俺们心里都有数,可年纪大了,人就不中用了,没啥能帮上你们的,有的就这几块地,让俺们捐了,也不枉村里人养俺们这么多年,俺们心里也好受点,将来走了,也能踏实。” 程河清赶紧过去把他们扶起来。 他拗不过他们。 他也找不到理由再拒绝。 这几个老人,心里唯一的心愿就是帮村里做点事儿。 程河清眼里淌着泪,点头,答应了他们。 几个老人站起来,笑了,一条条皱纹挤出来,在脸上,可笑的很真,很开心。 程河清走出去,又继续筹划去了。 现在地已经说好了,挑个日子就能破土动工。 可他高兴不起来,他不知道应该高兴帮老人了了心愿,还是该失落。 这几块地的钱,足够几个老人这辈子的花销。 ... 程河清回到村部,跟所有人商量了一下。 开工破土盖学校的事儿确定了下来,就在三天后。 就在决定后,又一个好消息传来。 县里派人到镇上沟通了一番,镇里那些卖建材的老板听说这些东西是用来盖学校的,都给打了折,省下了一大笔费用。 原本按照程河清的预算,自己这些钱用来盖学校,能盖上两间宽大锃亮的大瓦房。 现在,地是老人捐的,建材打折,村里人也捐了不少苞米白面儿,伙食费也省了,县里还资助了一笔钱。 再一算,这些钱够盖两座二层的小楼加一个办公室。 还能粉刷一遍。 孩子们总算有了个好的学习环境。 程河清在憧憬,下务村在憧憬,整个喇嘛沟都在憧憬,未来,孩子们在这所学校,能受到跟城里一样的学习待遇。 未来,许多的孩子将从这座学校,一步步的往前走,走出村,走出镇,走出大山,走进城里... 三天后,开工了。 挖掘机轰隆隆的响,整个喇嘛沟都沸腾了。 附近的平地上挤满了人。 有下务村的,有附近村的。 能站脚的地方几乎都占满了。 附近三五个村,几千号人。 男女老少,无一缺席。 大家都望着施工火热的进行,挖掘机的每一铲土,填进地基的每一块石头,都是希望。 都是子孙后代的希望。 按照设计好的图纸,两座小楼对立,办公室在正前方。 大家伙儿一块把大石头推下去,又用小石子填满。 再倒上水泥,上面铺上红砖。 几百号年轻人一起帮忙。 大家伙儿顶着大太阳,汗水把衣服都弄湿了,却没一个人抱怨。 一天的功夫,一座地基就已经建好。 这一天,下务村热血沸腾,直到晚上还久久不能安睡。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不得不让人激动。 今年冬天,孩子们就能在这两栋小楼里学习。 以后,他们长大了,就能用自己学到的知识改变喇嘛沟的现状。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程河清。 从这天开始,村里附近,跟他有矛盾的化矛盾,没矛盾的处的更好。 不管以前的程河清在他们眼里咋样。 今天,他为喇嘛沟做了一件大事儿。 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另外,从赵庄还传出一个消息。 程河清为了凑盖学校的钱,到大深山里采药,还遇到熊瞎子。 差点就没命回来。 事儿传的很迅速,有几个猎户已经证实了。 一夜之间,程河清的身影在所有人眼里,仿佛又高大了许多。 喇嘛沟有钱人不是没有,能像程河清这样,把自己的积蓄都拿出来盖学校的,他是第一个。 58 狗蛋娘再会李二狗 夜幕降临。 村里设备不行,不能像在城里上工那样日夜赶工。 不过两座小房的工程量也不大,用不着这样,一两个月的功夫足够了。 这天,程河清最后离开工地,他的身子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跟所有人一样,他浑身上下也都是汗水。 望着打好的地基,程河清心里很高兴,很满意。 以后他跟妮儿的孩子出生了,会很幸福。 再也不用像自己以前那样,趟着冰勾子过桥去读书,到学校,头顶已经结满了冰花。 也正是因为这座学校,程河清更加坚定了出门上城里的决心。 孩子们的学习场所有了,比以前的更好。 可到冬天,还是得在寒冷中学习。 程河清不是没想过跟城里一样,给学校弄上地暖,装上空调。 可这笔花销实在太大了。 早几天他命好。 老天爷保佑,让他挖到野山参,盖起这座学校。 可野山参不是大白菜,这回能挖到,以后想挖,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上了。 孩子们空调跟地暖却是迫在眉睫。 这个冬天就用的上。 按照自己采药的时速。 后年马月才能把这些钱凑够。 程河清决定,他得去城里闯一闯。 弄够了钱,回来给学校弄上地暖空调。 让孩子们真真正正有个好的读书环境。 程河清满脑子都是东西,刚回过神,准备回家,妮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他旁边。 她望着他,心情有些复杂。 不知道应该为他实现了自己的心愿高兴。 还是应该为他马上就要离开自己身边到城里去闯荡而失落。 程河清刮着妮儿的小鼻子。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她:“放心,不管俺人在哪,心都在你这。” 妮儿幸福极了。 她知道程河清说话算话。 她靠在程河清身上,搂着他的手,两人就这样站着。 过了一会,程河清动了,拉着妮儿往家里跑。 妮儿被程河清一拉,差点摔倒,勉强立住身子才跟着程河清跑。 “河清哥哥,你慢点。” 妮儿大叫,她不行了,她年轻,身体也好,灵活,跑的不慢。 可程河清常年在山里进进出出,遇到的危险没少,攀岩爬壁,早就锻炼的跟块铁似的,不知道累。 妮儿怎么能比的过她。 跑了一会,妮儿的就累的大喘。 “快,跟上。” 程河清在前面大叫:“俺们赶紧回家,俺要赶在俺进城之前,让你给俺生个大胖小子。” 程河清声音很大,附近好远都能听到。 村里的寡妇听到程河清这句话,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满脑子都是他跟妮儿的那场面。 双手不停在身上划拉着,整个身子都快燃起火来,偷偷把手伸到床下,把那件让女人又羞又快活的东西拿出来... 妮儿脸红了,程河清的声音很大,足足能传遍半个村子,这不是把他们俩晚上干的事儿都抖出来了么? 她娇嗲一声,使足了劲儿追赶程河清。 抬起粉嫩的拳头,今天晚上非得锤他一顿。 程河清不在乎,他跟妮儿是夫妻。 夫妻就会有夫妻该干的事儿。 从古人那会就这样,都已经几千年了,有啥好奇怪的。 妮儿一路追着程河清到家,回屋,程河清把她压在身下,不一会就响起妮儿的叫声。 白天,盖学校是个大事情,可到晚上,还有大事情很多,别的也重要。 狗蛋家。 “嘭嘭,嘭嘭嘭。” 门响了,三长两短。 狗蛋娘知道,是李二狗。 这是他俩的暗号。 从狗蛋娘认准他以后,连窗户都不爬了,直接走大门。 狗蛋娘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死鬼,这几天都不来,我还以为你又去勾搭别的女人去了。” 狗蛋娘一边从厨房把菜端出来,一边抱怨。 今天的菜真丰顺。 大白菜炒五花肉,还两只羊腰子。 羊腰子可是狗蛋娘特意去弄来的,跑了好几十里的地儿。 让男人补补,晚上才有劲儿。 自从李二狗出现,狗蛋娘家的菜谱都变了,顿顿白面儿,天天五花肉。 “哪能啊,附近十里八乡,还有哪个女人长得比你好的。” 李二狗淫笑,手已经在狗蛋娘身上走了一圈。 眼睛又在狗蛋娘身上上下扫视,手里端着酒,一仰头,一杯就下肚了。 这娘们可真有劲,多少个日子了,一点也不觉得腻。 这村里,除了死了的李飞燕、程河清的媳妇妮儿跟大力媳妇喜鹊嫂,能比得上她的,几乎再也数不出来。 “死鬼,就会说甜的。” 狗蛋娘娇嗲一声,打开李二狗的手,转身进房,就等他吃完。 李二狗三两下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光,狗蛋娘今天指定擦了雪花膏,刚刚在旁边他就闻到了那股子香味。 这娘们可真诱人,魂都给勾没了一半。 这几天程河清盖学校,村里许多年轻人都回来了。 在家也能赚钱,谁不愿干。 这可把李二狗给愁死了。 在家憋了几天,也不敢来,就怕狗蛋爹突然回家。 现在好了,学校已经开始在盖,人也够了,狗蛋爹不会回来,他又可以放心的来了。 狗蛋娘人长得俊俏,又有经验,还供吃供喝,可没把李二狗给美坏了。 李二狗爬上床,狗蛋娘已经脱的光溜溜的,浑身上下一点东西都没穿。 羊腰子可是好东西,李二狗马上就有了反应,往狗蛋娘身上一压,从上到下啃了一遍。 狗蛋娘身上就像着了火一样,千万只蚂蚁在爬,把李二狗搂的紧紧的,两人开始折腾起来。 男人没在家,狗蛋娘再舒服也得忍着,不能畅快的叫出来,只能闷在喉咙里。 “嗯哼嗯哼”的,让李二狗更是热血上头,折腾的更加卖力。 一阵粗气喘完,狗蛋娘瘫软在床上,李二狗可还没完。 刚完事儿,马上又有劲了,这俩羊腰子可没白弄。 狗蛋娘感受到李二狗的反应,骂了一声,用手在他的胳臂上打了一下,被子一盖,两人又开始扭动起来。 狗蛋娘喘粗气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 直到筋疲力尽,两人才缓缓睡下。 59 狗蛋爹回家 村外,路上。 狗蛋爹很高兴,伸长了脖子瞅着前面的路,期待,期盼。 就盼着早点到家。 出门几个月,他早就想家了。 想媳妇,想娃。 惦记着家里那几亩苞米。 也不知道长势怎么样。 跟大力一样,他也厌烦城里的生活,不想在城里待着,就想回到家里,跟狗蛋,狗蛋娘一起生活。 可他得养老婆,孩子。 村里没收入,只能指着几亩地过日子。 收成好,这年就没问题,收成不好,老婆孩子跟着一起不好过。 偶有活,工价也赶不上城里。 早几天大力给他寄信,说村里盖小学,程河清出资,工价跟城里一样。 没多想,甚至没有考虑。 收到信的那晚,大力直接就辞职,第二天买了车票就往家里赶。 他回来,不止是赚钱,更重要的,狗蛋今年也到了读书的年龄。 以前他还担心。 狗蛋上了几年学,自从那次掉河里,就再没让去了。 就怕去学校的时候再踩着冰,划到河里。 大冬天,就算狗蛋有水性,没淹死,冷也得给冷出毛病。 他不放心。 狗蛋娘也不放心。 狗蛋在村子里玩,看到孩子们放学了,背着书包,心里羡慕。 跟在他们身后,听他们讲学校的事儿。 狗蛋爹知道孩子想去读书,打心眼里渴望。 这回好了,大力来信说,学校就建在村口,孩子们读书再也不用过河。 附近村的孩子也在那读。 县里已经批准了,还派了老师过来。 想想就有点激动,脚下的步子又迈快了几分。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村里几个年轻人,都是在一块儿干活的。 他们一人挑一个担子,左边是被子衣物之类,右边是给老婆孩子买的东西。 大家伙儿都是几个月没回家。 有的甚至好几年没回了。 这次回来,都高兴,在镇里下车就挑了不少东西带回来,送给家里人。 到村口,他们看到了。 一座正在建的学校。 地基已经弄好,就等砌墙,,盖好,粉刷。 现在才7月,9月初,孩子们就能在新学校上学。 大伙儿都激动,高兴,围着地基转了一圈,飞奔似的往家走,等不及要看到老婆孩子家里人喜庆的面孔。 “砰砰砰!” 狗蛋爹到家,敲了几下门。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 “谁啊,他娘的,大晚上让不让人睡了。” 几声敲门把李二狗吵醒,大骂,昨晚跟狗蛋娘折腾了半宿,现在正困。 骂完才惊觉过来,这不是在自个家。 狗蛋娘也醒了,李二狗嗓子粗,这一下,恐怕隔壁邻居都得被吵醒。 两人一懵,不知道咋办才好。 这么大晚上,谁闲的慌,跑来敲门。 狗蛋爹在村里生活了三十多年,就连哪家的娃子说话他都能听出来,何况是李二狗。 这么晚,李二狗在自己家,听声音还在自己房里,是人都知道发生了啥。 怪不得这俩月狗蛋娘一直寄信说狗蛋病了,让他多往家里捎点钱。 这一刻他啥都明白了过来。 狗蛋爹怒气冲冲,踹几脚门就大骂:“李二狗,你个老王八蛋,开门。” 李二狗慌了,狗蛋娘也慌了。 听声音就知道,狗蛋爹回来了。 这可不是个好玩的主,脾气一起来,非得杀了李二狗。 “咋办咋办?” 李二狗一下爬起来,穿好衣物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狗蛋娘也慌了。 男人出去在外赚钱,自己找野男人,还被抓了个现行。 “可不能开门,他非得弄死我。” 李二狗心里怕了,嘱咐狗蛋娘,再咋样都不能去开门。 “开门!” 狗蛋爹还在踹。 家里的老木门被他踹的嘎吱嘎子的,随时都可能坏掉。 每踹一下。李二狗心里就发毛。 狗蛋娘打开窗子:“你从这出去,赶紧走,先出去避几天。” 李二狗点头,两人就着月光,狗蛋娘打开窗子,李二狗丧家之犬一样就钻出去。 前脚刚落地,狗蛋爹就贴脸了。 他站在墙根上,自家家里自家熟,哪能走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狗蛋爹怒气冲冲,一拳打在李二狗脸上。 他年轻,又常年在外干活,有力气,一拳头下去,李二狗嘴里一甜,两颗牙就掉了出来。 “啐”一下吐地上,李二狗拔出身子就要往外跑。 “李二狗,你个老王八蛋,你别跑。” 他哪能比得上狗蛋爹,没跑两步就被狗蛋爹撵上,扑倒在地。 狗蛋爹握紧拳头就轮下去,一转眼,李二狗脸上又青了几块。 “别打了别打了,俺知错,下次再也不会了。” 李二狗慌忙求饶。 狗蛋爹正在气头上。 自己辛苦在外面赚钱,老婆在家给带了绿帽子,哪个男人能忍。 何况找的还是一个老头。 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狗蛋爹连个老头都不如。 “没门,看俺今天不打死你。” 狗蛋爹一边说,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又几拳下去。 狗蛋爹年轻,有力气,李二狗转眼脸上就都是血。 狗蛋娘在房里看着,赶紧就往外跑,抱住狗蛋爹: “二狗,你快跑。”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狗蛋爹,可这时候,她还是得帮李二狗。 这时候帮李二狗就等于是在帮狗蛋爹。 狗蛋爹这会脾气正大,她不拉住,再打几拳,李二狗小命就没了。 一旦李二狗一死,狗蛋爹轻则坐牢,重则杀人偿命。 这家也就毁了。 狗蛋还小,以后可咋过。 狗蛋娘死死抱住狗蛋爹,男人力气大,一时半会也没挣扎开。 李二狗逮着机会马上就跳起来,开始抱头鼠窜。 女人的力气终究还是比不过男人。 狗蛋爹挣扎了几下,狗蛋娘就没力气了,狗蛋爹也趁势跑出去,抄起一根大木棒子就追。 邻居们被这一闹,也爬了起来。 李二狗怕的腿肚子直哆嗦,速度也慢了不少,眼看着就要被追上,见旁边有人开门,马上就冲过去,大喊:“狗蛋爹杀人了!” 邻居都不明白发生了啥事,见狗蛋爹手里拿着东西追李二狗,怕出事儿,几个年轻的就上前,把他拦下。 李二狗嘴里喘气,见有人拦下狗蛋爹,心里才松了口气,往旁家屋里一跑,拴上门怎么也不肯再出来。 60 狗蛋爹被抓 狗蛋爹气急,挣开几人的手就指着屋里大骂:“李二狗,你个缩头乌龟,有种你给我出来。” 现在狗蛋爹这幅模样,李二狗哪里敢出去,在屋里一边喘气一边说:“不出去,你自己放着这么漂亮的媳妇出去外面,俺这是在替你照顾她,你得感谢俺。” 狗蛋爹怒火中烧,真想进去,把这老无赖的嘴给撕了。 拉住狗蛋爹的几个人一听,才知道发生了啥事。 原来李二狗把人家老婆给睡了。 这可犯了大忌,让狗蛋爹以后在村里可咋抬起头做人。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非得宰了对方不可。 见这样,这几人也不拦,放狗蛋爹过去。 狗蛋爹来到门口,踹了几脚门,里面栓的死死的,破口大骂:“成,你就躲着,俺看你能躲多久。” 骂完往门口一坐,看样子是准备死等他出来。 狗蛋娘一看,这也不是办法。 看来狗蛋爹是铁了心要在这等李二狗出来。 李二狗她可以不在乎,狗蛋爹万一要杀了人,这家就毁了。 她走过去,到狗蛋爹身前,抹着泪:“都是俺不好,俺对不起你,要怪你就怪我,跟二狗没关系。” 狗蛋爹本来想先收拾了李二狗再找媳妇算账,听到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在他听来,这就是在袒护李二狗。 自己为了这个家在外干活,媳妇在家养男人不说,还处处袒护那男人。 一脚把狗蛋娘踹出去,骂道:“你个不不要脸的玩意,俺还没收拾你,你还上来了,看俺不打死你。” 说着又上去,抓起狗蛋娘就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旁人看着,不知道咋办了,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才好。 男人被戴绿帽,这事儿落在谁身上都得怒,都得动手。 可狗蛋爹的性子他们清楚,脾气一上来,万一把人给打死了,事儿可就大了。 正在犹豫,这时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燕儿娘的。 燕儿娘家离狗蛋家不远,这里的事儿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狗蛋娘犯了错,她是女人,知道那滋味儿。 以前陈虎出去鬼混,她躺在床上,也是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可女人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她不会袒护狗蛋娘,只是怕这家就这么完了。 她走出来,拉着狗蛋爹,让他停下。 狗蛋爹正在气头,谁劝也不听,甩开燕儿娘的手,挥手又一巴掌扇在狗蛋娘脸上。 燕儿娘见拉不住,赶紧叫旁人帮忙,先把他制服。 她还算有些声望,一叫,刚刚还在犹豫的几个人一拥而上,抓住狗蛋爹。 狗蛋爹怒气冲冲:“放开俺,看俺不打死这个贱人。” 燕儿娘过去,扶起狗蛋娘,把她拉到一边,就道:“俺知道你啥心情,可你也为狗蛋想想,娃儿还小,你要打死了他们,狗蛋以后咋过?” 被燕儿娘一说,狗蛋爹冷静下来,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燕儿娘又把李二狗叫出来,让他赶紧回去,以后好好做人,这么晚了,藏在人家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大家伙都得睡觉,明天还有活干。 李二狗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燕儿娘已经把狗蛋爹说服了,才打开门,从里面出来。 狗蛋爹抬起头,看到李二狗,气儿顿时又出来了。 他抓起身边的木棍,上去就一棍打在李二狗腿上。 人不能杀,可气不能不解。 大不了不把他打死就是了。 抓住狗蛋爹的几个人眼看狗蛋爹冷静了,没注意,等反应过来,狗蛋爹已经窜上去,一棍打在了李二狗腿上。 “咔擦——” 一声清脆的骨头响。 李二狗抱着腿在地上翻滚,看样子这腿是折了。 旁人一看,又冲上去,把狗蛋爹抓住,怕他再干出啥事儿。 “快,把他抬到黑子家。” 燕儿娘连忙吩咐。 这时又从人群里出来个人。 大伙儿一看,派出所老王。 不知道谁刚才报警了。 老王出来,狗蛋爹打人,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让人过去,把狗蛋爹铐起来。 旁人一看,纷纷给老王解释。 老王摇头,他也很为难,可法不容情。 该咋办就咋办。 狗蛋爹怎么处置,还得这事儿调查清楚以后再论。 老王又让人把狗蛋娘跟李二狗带上,开着车就往镇上去了。 在场的人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呆了一会,还是燕儿娘最先反应过来:“今天天这么晚了,大家伙先去睡,这事儿明天处理,咱找村部的人到镇里打听打听,看这事儿怎么处理的。” 大伙一听觉得有理,现在这么晚,他们担心也是白担心,就各自回了家。 燕儿娘过去,走到狗蛋家,狗蛋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又看到爹娘被老王他们带走了。 狗蛋已经十来岁,懂事了,知道这事儿不小,但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在家哭的稀里哗啦。 燕儿娘不忍心,狗蛋还小,一个人在家指定害怕,她就带着狗蛋回自己家,让他在自己家住。 第二天,工程如期进行。 施工现场一派火热。 这时,事儿来了。 村里重要的人都在工地上,有人来工地传话,狗蛋爹被抓了。 今天是开工第二天,附近来围观的人少了。 青天白日,谁也不能没事儿就往这跑,自家还有一大堆活儿等着干。 这消息一说出来,大家都被惊到了。 工地也停了下来。 大力站出来,他现在是下务村的村长。 “不可能,我早几天刚给他寄信,让他回来,村里盖小学,在家就能上工,不用待城里,他还给我回信了。” 他没说谎,在城里,他跟狗蛋爹在一块,他不想在城里待了,跑回大山里。 狗蛋爹有孩子,不敢回来,得过年,赚了钱才能回来。 要不怕没活干,自家孩子过不上好日子。 早几天,村里把盖小学的事儿确定下来,他才写信给狗蛋爹,让他回来,在家里也能干一段时间了。 还近,家里有啥事儿得干的,也能照顾的上。 狗蛋爹也回信了,既然家里有活干,他就回来,正好也想家了。 现在怎么会被抓了? “俺不骗你,你去他家瞅瞅就知道了。” 接着报信的人就给大家伙讲了起来。 狗蛋爹确实回来了。 昨晚凌晨回来的。 走了一宿的山路。 61 探监 报信的人把昨晚的事儿讲了个大概。 大力越听越急。 后来干脆不听了,撒开腿就往狗蛋家跑。 程河清也跟上,其他人也来了几个,剩下的继续开工,孩子们上学可不能耽误。 几人到狗蛋家,一问,报信的人说的是真的,昨晚狗蛋家差点出大事儿了,狗蛋现在燕儿娘那住。 大力一下没了主意,还是程河清想的周到,先到燕儿娘那,商量下看咋办。 燕儿娘咋说也是前任村长的老婆,不管在村里还是镇里,都能说上话。 找她商量是最好的选择。 大力点头,两人又来到燕儿娘家。 狗蛋坐在屋里,哭的稀里哗啦,不停叫爸爸妈妈。 燕儿娘在一边喂饭,碗里都是肉。 看来为了狗蛋,她也没少上心。 大力不忍心,看狗蛋可怜,就跟程河清说:“咱咋都得想办法把他们两口子弄出来,要不狗蛋就可怜了。” 程河清点头:“这事儿得上心,要不狗蛋就真没指望了。” 燕儿娘叹了口气:“法不容情,俺们昨晚就冲老王说了许多话,他不肯也不能放人,要不以后附近出了啥事儿,他不好处理。” 大力急了:“这可咋办。” 程河清拿出一叠钱,交给燕儿娘。 对燕儿娘,程河清还是很尴尬,差点就成了自己丈母娘。 不过现在他娶了妮儿,自然不能叫燕儿娘为丈母娘,只好改口叫婶子:“婶子,这些钱你先拿着,就当是狗蛋的伙食费,俺们两个先去镇里一趟,狗蛋就麻烦你了。” 大力也拿出一叠:“对,俺们先去镇里看看。” 剩下的人也你一点我一点,兜里带了多少就掏多少,都交给程河清跟大力。 燕儿娘瞅着这些钱,一块五块十块二十的,一叠得有几百块,加起来恐怕有上千了。 忙就拒绝:“大家都一个村的,俺就照顾下狗蛋咋个了,按远近来说,他们家离俺们家还要近点,凭啥让你们花钱,这钱俺不要,你们收回去。” 程河清知道她不会要,但是陈虎现在已经不在,燕儿也走了,家里就燕儿娘一个人,一个女人家,能上哪赚钱,花一分少一分。 程河清说:“这是俺们一点心意。” 燕儿娘说:“俺知道,你们赚钱也不容易,这钱俺不能要。” 大力说:“婶你就接着吧,俺们赚钱咋也比你好赚,俺们年轻,有力气。” 燕儿娘摇头,这钱她咋都不会接。 谁钱也不是捡来的。 她把狗蛋接自己家,自己就会想办法。 她也不是七老八十了,一口吃的还是能弄到。 况且程河清盖学校,那还得不少钱,她少几百块饿不死,学校没这几百可就停工了。 耽误孩子们上学。 程河清见燕儿娘倔,又说:“狗蛋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拿着这钱,给他买点肉补补,狗蛋爹跟狗蛋娘这一进去,可就不知道多久能出来,万一整个几个月的,这不耽误狗蛋了么。” 程河清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自家男人跟闺女走,家里花了不少钱,现在手头确实没钱了,刚刚最后点钱还拿来给狗蛋买肉。 她自己没关系,有口吃的就行,狗蛋正在长身体,得好好补。 燕儿娘叹了口气,程河清知道有门路了,把大力手里的钱接过来,凑在一起,往燕儿娘手里一塞,两人出门就往程河清家走。 走路慢,程河清家有骡车,能代步。 两人到程河清家,解了驴车就往镇里赶。 程河清在镇里买了包卷烟,到派出所,找到老王,偷偷塞给他:“王队,狗蛋那事儿咋处理的?” 老王摊开手,见程河清塞给他一包烟,马上又塞了回去。 程河清预感不妙,以为老王嫌事儿大,不肯接这烟,就问:“咋了?不会判死刑吧?他家里可还有十来岁的孩子呢,要死刑了,这孩子以后可咋办。” 老王一笑,说:“想啥呢,这点事儿咋可能死刑,顶多几个月。” 程河清一听,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 这也不怪他。 山里人淳朴,进派出所可不是啥小事,十年也遇不到几个。 程河清又把烟塞给他:“那到底咋处理的?” 老王一看,瞪着眼,又把烟推了回去:“你干啥,俺这可不兴这个,昨晚那事儿俺们会处理,狗蛋爹故意伤人,认错态度挺好,关俩月就完事儿了,狗蛋娘顶多拘留几天,过两天就能回去,你这东西,我要收了,办事儿可就不好办了,上头要知道,俺这饭碗也别想要了。” 大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主意是他出的,在城里,你得办点啥事儿,就得弄点东西给人家。 程河清收起烟,问老王:“能不能让俺们跟狗蛋爹见见?村里大伙儿都担心,这样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王老点点头:“你们跟俺来吧。” 说着就带他们两人到关押狗蛋爹的地方。 李二狗现在在医院,听老王说是腿骨断了。 大力那会正在劲儿上,下手没个轻重,李二狗受伤严重,还不一定能弄好,就算接好了,下半生恐怕都得落下个长短腿。 狗蛋爹跟狗蛋娘关在一起。 狗蛋娘知道自己犯了错,挽着狗蛋爹的胳臂,男人好像还在气头上,没理她。 程河清跟大力走过去,狗蛋爹瞧见了,马上就站起来,有点喜出望外:“你俩咋来了?” 狗蛋娘也站起来,扒着铁门:“狗蛋咋样了?” 女人虽然犯了错,对孩子还是上心。 程河清安慰道:“狗蛋挺好,在燕儿娘那,吃穿都不愁。” 大力也点点头表示程河清说的没错,让他们两口子不用担心。 狗蛋娘蹲下,痛哭流泪,用头使劲撞铁门:“都怪俺,都是俺不好。” 守卫见到,忙就开门把狗蛋娘拉开,怕出了啥事儿。 程河清叹了口气:“打这出去,以后可好好过日子,狗蛋还小,没了你们,以后可咋活。” 几人聊了会,程河清出去买了点吃的,几人吃完,他们两人就回到村里工地上。 小学还在盖,这是大事儿,几个村一二百孩子还等着上学。 62 开学 9月初,轰轰烈烈的竣工典礼之后,学校盖好了,两栋二层小楼耸立在村口,跟村里的土胚房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红砖白墙大平顶,跟外面那些房子一样。 孩子们终于有了个好的读书环境。 望着潮涌一样的孩子欢天喜地的跑进学校,程河清高兴,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今年孩子们能在这好好的学习。 以后,还会有更多孩子在这。 从这走出去,走出山里,走进城。 有了出息,再回来,把大山建设的漂漂亮亮的,跟城里一样。 那时候,喇嘛沟的人再也不用去外面,甚至这里还会出现外来人口。 程河清憧憬,向往。 他等这一天的到来。 他站在门口,狗蛋爹狗蛋娘带着狗蛋到学校。 狗蛋很欢快,一蹦三尺高,停了一年的学业,现在又能继续读了。 从孩子眼睛里就能看出,狗蛋热爱学习,喜欢读书。 孩子的成绩也好,将来能有出息。 狗蛋爹对程河清有种特殊的感情。 在自己拘留这段时间,来看自己的,只有程河清跟大力还有老婆孩子。 程河清教给自己很多大道理,让他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同。 就像重生了一样。 对于这份情,狗蛋爹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藏在心里,默默的把程河清当成一个亲人。 狗蛋爹出来,学校已经竣工,这几月,他没赚到一分钱。 现在,等孩子开学,他又要出去外面了。 他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吩咐自家媳妇:“俺出去了,你寂寞,只能找程河清,除了程河清,别的男人都不准碰。” 狗蛋娘红着脸,女人做的再过,这事儿一摆在明面上,就会害羞,就会不好意思。 狗蛋娘说:“你放心吧,以后除了你跟程河清,俺不会让村里别的男人碰一下。” 狗蛋爹点点头,这样他就放心了。 他让老婆跟程河清好不是为了报恩。 看程河清的体子,绝对是这附近最好的。 进城半年,狗蛋爹听过许多以前都没听过的事情。 其中就有遗传。 程河清这么健硕,种子指定很好,万一狗蛋年怀上了,那孩子一定也是优秀的。 大力过来,他现在已经是下务村的正式村长。 见狗蛋爹跟狗蛋娘还有程河清聊的正欢,他过来,给狗蛋爹跟程河清一人一支烟,几人聊起来。 程河清说:“学校盖好了,我的心愿也算是了了,今年孩子们能有个好地方上学,未来指定能出好多人才,俺过几天也要出去了。” 大力抽到一半的烟放下,问程河清:“为啥?” 他不解,程河清在村里就能赚不少钱,比普通人好多了,根本不用出去。 城里有啥好,他就不喜欢,宁愿待在山里。 狗蛋爹也不解,他马上就要出去,都跟媳妇商量好了,找野男人只能找程河清,他再出去,媳妇找谁去。 狗蛋娘也不解,她望着程河清的身子。 完美,健硕。 常年在大山里行走,攀岩爬壁,跟野兽打交道,已经练的跟铁一样。 这身子,摸起来绝对舒服。 她现在都有点羡慕妮儿那女人,能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 程河清说:“今后这学校指定得走出好多人才,他们跟城里人一样,享受高薪待遇,赚很多钱,但是,那得在城里,在这,他们可赚不了,浪费了才华跟能力,于是他们就会在城里找工作,等有了钱,会在城里买房,再也不回来这。” 大力还是不懂:“那你出去作甚?” 程河清说:“俺得出去闯一闯,现在是新时代,用外面人的话来说,遍地黄金,俺得找个路子,让那些学到东西的人在这里也能赚钱,就不想出去了,俺得把他们留下来,把咱这建设的漂漂亮亮的,跟城里一样。” 程河清双目发光,看着涌进学校的孩子,进去的孩子也看着他。 他们是宝贵的资源,在未来,他要带着这些孩子,还有自己跟妮儿的孩子,把这里弄的,跟城里一样,让这里的人享受城里的待遇。 大力一愣,望着程河清。 在村里,他算是优秀的,读过书,成绩还好,足以让自己骄傲。 现在,他望着程河清,他没想到,程河清的眼光已经看到了这么多年后。 让他自愧不如。 程河清才是这里最优秀的。 不止这里,他是整个大山最优秀的。 绝对没有第二个。 现在,他总算知道程河清为什么要盖学校,执意要去城里。 他仿佛也看到了希望,程河清带着山里的人,建起一个个本不该属于这里的建筑。 他相信程河清,他这么优秀,一定能做到。 狗蛋爹也惊讶了,程河清果然不愧是这里最好的种子。 狗蛋娘双目放光,望着程河清,心里对妮儿已经从羡慕变成嫉妒。 要不是这这么多人,她现在就得扑上去,搂着程河清的脖子,把他办了。 她相信,凭着自己的相貌,程河清跟那些男人一样,手到擒来。 大力看到了狗蛋娘的眼神。 他也动容了,自己不能生育,媳妇早就想要个孩子。 媳妇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也苦了她,自己从来就没让她满足过。 要是有程河清,自己媳妇不仅能满足,还有个优秀的孩子。 大力一口一口的抽烟。 点了一支又一支。 他犹豫,却又期待。 作为男人,谁也不愿带着绿帽,何况是自己给自己带。 可作为丈夫,他得帮媳妇想想。 作为后人,他得为祖宗想,香火不能在自己这断了。 狠狠吸了几口烟,他决定了。 程河清绝对是这里最优秀的,找不到第二个,他得把媳妇交给他,让他帮自己要个孩子。 再说他们俩是兄弟,兄弟怎么能算绿帽。 大力说:“你啥时候出去?” 程河清望着远处:“就这几天吧,等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了,俺也跟着出去。” 烟头往脚下一踩,大力就要离开,说:“成,俺这还有事,俺先回去一会,你确定哪天出去跟俺说,俺送你,可别太急了。” 程河清点点头,他没多想,以为大力只是单纯的想要送自己。 毕竟当时大力离开,他也去送了。 狗蛋爹狗蛋娘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 狗蛋自己在里面报名,他们得去看看。 另外,程河清马上就要出去,他们得好好盘算下,怎么能把程河清勾到手。 63 请客 大力匆匆跑回家,把喜鹊嫂叫出来。 喜鹊嫂在忙活,洗衣服,做饭,喂猪喂鸡。 昨天,学校竣工,早上孩子们成群结队的往学校走。 喜鹊嫂见了,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只好给自己找点活干,忘了孩子这事儿。 正在忙,突然听到大力的叫声。 “媳妇,快出来。” 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收起疲态,走出去:“啥事儿?” “俺有事儿找你商量。” 大力说,他不知道自家媳妇跟程河清的事儿,突然开口,还没说就有点难为情,脸都红了一半。 “到底啥事儿啊?你不说俺可要进去了。” 喜鹊嫂有点心急,远处,孩子们报了名,又成群结队的回来,喜鹊嫂看到,怕想孩子,转身就要进去。 “等会。” 大力拉住她。 “俺..俺想..” 大力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喜鹊嫂说:“你真能急死个人。” 说着又要进去。 大力一看,只好跑到喜鹊嫂身边,附到她耳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啥?” 喜鹊嫂有点惊讶,想不到自己男人会有这想法。 大力点了支烟,往门口一座:“俺想好了,这些年你也委屈了,俺知道你一直想要个孩子,你要同意,俺这就去找程河清商量。” 女人有点心慌,不知道大力揣着什么心思。 心说难道是自己跟程河清的事儿让他给知道了? 刚想到,马上又被自己否定了。 这事儿就自己跟程河清两人知道,程河清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他知道,他要是说了,大力跟他还有自己就都完了。 他不可能会自己卖自己。 可男人是啥意思,她还是不能明白。 大力见她迟迟不回复,以为女人不愿意,心里急,就说:“俺就是想让你跟他睡一晚,弄个孩子出来,程河清优秀,生的孩子指定也优秀。” 喜鹊嫂瞅着男人,有点不知所措。 半晌,大力放弃了,这事儿说的唐突,自家媳妇又怎么会接受。 他耷拉着头:“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说着就要走,喜鹊嫂忙把他拉住。 喜鹊嫂说:“你说的是真的?” 大力欣喜:“咋,你愿意?” 喜鹊嫂点点头,愿意,她咋能不愿意,自从跟程河清单独待过,晚上睡觉,一脑子都是他。 特别是妮儿的声音传来,喜鹊嫂做梦都能梦到。 就跟丢了魂似的,总能梦到程河清压在自己身上。 那身板,铁似的。 村里没一个男人能比得上。 光想想,身上就像着火一样难受。 大力欣喜,高兴,没想到自家媳妇这么善解人意。 他马上跑出去,到隔壁程河清家。 程河清还没回来,大力四处找,终于在学校旁边的小土坡上找到了。 程河清坐在上面,在这,能看到整个学校的全貌,程河清每天都会来坐一会。 大力走过去,程河清看的痴迷,没反应过来。 大力说:“咋的,又在想啥?” 程河清回头,发现是大力:“你咋来了。” 大力抓头,在旁边坐下,心里犹豫要不要把心里的事儿告诉他。 半天,大力鼓足了劲,还是开口了:“那啥,俺找你有点事儿,晚上来俺家,俺请你喝酒。” 程河清纳闷:“啥事儿还得晚上说?” 大力说:“晚上你就知道了,绝对亏不了你。” 说完也不等程河清会话,一溜烟就往回跑,跑了几步,又回头:“可别忘了。” ... 晚上七点,天刚黑,程河清就到大力家。 大力跟喜鹊嫂正在准备饭食,见程河清来,忙就招呼他坐下。 喜鹊嫂在厨房,听说程河清来了,往外一探头,脸儿红扑扑的,马上又把头缩回去,用心做饭。 今晚的饭菜,她一定要做的美滋滋,让程河清吃好了,吃补了,一会才有力气。 为这顿饭,大力还专门去割了二斤肉。 饭做好,端上来,满满一桌子菜,五花八门。 程河清纳闷,这些菜,好多人过年都不舍得搬出来吃,现在不时不节,大力这是咋了,突然整出这么一桌子。 大力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先给程河清跟自己各倒了一杯:“咱哥俩好久没喝过了,来,今天痛痛快快的喝。” 程河清说:“到底啥事儿?” 大力说:“先别管那些了,咱吃饱喝足了再说。” 说完,举起酒杯,一仰头,就灌下去。 虽说程河清是自己兄弟,可毕竟自己亲手把老婆送出去,是个男人就干不来。 大力左思右想,还是没法开口,只好以酒壮胆。 程河清始终觉得不踏实,酒杯放到嘴边又放下。 来回几次。 大力说:“咱俩从穿开裆裤处到现在,俺还会放毒害你不成,你尽管喝就成了,俺亏不了你。” 听这话,喜鹊嫂脸一红,连忙就转身回到房里。 程河清说:“俺不是怕你毒,只是这一桌子菜整的俺心里堵得慌,你要不先把事儿说出来,俺不踏实。” 大力气呼呼的说:“咋了,平时就不能这么吃?现在新时代,外面改革开放,人民的好日子来了,吃这个咋了,等以后,天天都能这么吃。” 程河清说:“不对,俺老觉得不踏实,你说你,刚当上村长就这样吃,是不是...” 下半句程河清忍着没说,顿了顿,又道:“村里选你当村长,那是信得过你,你可不能做啥对不起大家的事儿,这事儿要被查出来,国家也不能放过你,外面多少当官的都被查了。” 大力说:“你想啥呢,俺怎么会贪污,俺大力是那种人么?咱俩处了几十年,俺啥人你不知道?” 程河清点点头:“那就好,那这酒俺喝的也放心。” 说完,程河清举起酒杯跟大力一碰,仰头就喝了下去。 大力见了,也高兴,两人边聊边喝。 喜鹊嫂在旁边,见程河清喝的醉醺醺了,心里高兴,男人酒后最容易乱事。 以前程河清不动她,那是因为大力,他怕对不起大力,没脸见他。 现在,大力跟他一说,保准儿的,今晚这事就得成。 自己以后也能有个儿子。 喜鹊嫂一高兴,端起酒杯也喝了两杯,喝的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比平时还要俊俏几分。 64 勾引 一顿饭下去,已经过去了俩小时。 程河清站起身:“好了,有啥事儿赶紧说吧,妮儿还在家等俺,一会该急了。” 大力一把把他拉回来:“急个啥,几步路,妮儿没你还不活了?” 程河清说:“这是做男人的准则,时间到了就得回家,不能让媳妇担心。” 大力递给程河清一支烟:“得得得,俺先上个厕所,回来跟你说。” 大力回头,冲女人使了个眼神。 让程河清跟自己媳妇睡觉的事他始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喜鹊嫂心领神会,见大力走了,回头,望着程河清,想起那天在山洞的事情,骨子里都憋出火。 程河清被喜鹊嫂看的发毛,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喜鹊嫂长得是好看,可他程河清是个有原则的人。 这辈子除了妮儿,再漂亮的女人也不心动。 喜鹊嫂得到男人的许可,直接走向程河清,一下坐在他身上,胸口在他胸膛蹭了几下。 程河清吓出一声冷汗。 刚刚的酒劲也去了一半。 推开喜鹊嫂站起来后退几步,望着她:“嫂子你干啥?” 喜鹊嫂说:“俺想让你跟俺睡一觉,帮俺生个大胖小子。” 程河清说:“不行,俺只跟妮儿睡,而且大力哥在家,一会让他看到,误会俺们咋办。” 喜鹊嫂半趴在椅子的靠椅上,喝了酒,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迷离,刚刚又特意进去抹了点雪花膏,香气逼人。 小模样好看的紧,比以前还多了几分润色。 上衣的纽扣已经解开了两颗,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肉,是个男人就很难把持。 程河清瞧着,身子已经起了反应,想起那天在山洞里喜鹊嫂的身子,身上就不觉得出现一股火。 程河清穿着宽松的大短裤,喜鹊嫂一眼就能看到他身上的反应。 喜鹊嫂窃喜,望着程河清下身,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今天这事儿看来是有着落了,任他程河清再咋硬,终究也是男人,是男人就得对女人生出反应。 她起身,又往前几步,贴在程河清耳边,热气一股接一股往程河清耳朵里吹。 被喜鹊嫂一吹,程河清只觉得全身上下酥麻的。 拼命把头扭开,不去看喜鹊嫂,闭着眼,骨子里的火已经把全身都烧了一个红。 程河清说:“嫂子你别这样,一会大力哥出来该误会了。” 喜鹊嫂一边继续往程河清耳朵里吹气,一边说:“这事儿就是大力出的主意。” 后院,大力蹲在黑暗里,瞧着屋子里两人埋头大哭。 他要不是那方面有问题,自家媳妇怎么会如饥似渴的去勾引男人。 屋里程河清脑袋一懵,他没想到竟然是大力出的主意。 怪不得今天好酒好菜招呼,整个人还神秘兮兮的。 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 可他是谁,程河清。 有信仰的男人。 有准则,有底线的男人。 自家媳妇就是自己的底线。 甭管外面的女人多好看。 说的多天花乱坠。 除了自己认定的女人,他都不会跟她好。 喜鹊嫂见程河清不说话,以为他同意了,伸手就要去解程河清的扣子。 手刚碰到程河清的衣服就被他打开。 程河清说:“既然大力哥没啥事儿,俺就先走了,回去晚了妮儿会担心。” 说完也不给喜鹊嫂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往家走去。 喜鹊嫂懵了,本来她以为把大力说出来,程河清就不会再有心理负担,今天晚上怎么也得跟自己睡一觉。 现在,她发现她错了。 程河清不仅身子硬,心也硬。 认定了的事情,咋都不会改变。 她想到程河清结婚时,因为对陈飞燕的牵挂,就连妮儿的身子都不愿碰一下才发现她错了。 他程河清是谁,说一不二的男人,整个下务村出了名的。 是除了妮儿以外,任何女人都得不到的男人。 喜鹊嫂对妮儿羡慕,比以前还盛。 程河清回到家,妮儿躺在床上。 见自家男人回来,妮儿忙起床给他打水洗漱。 从程河清身边走过,妮儿身上的香味把程河清给勾住。 刚才压下去的火“噌”一下又着了过来。 程河清伸手把妮儿拦下推倒在炕上就压了下去。 上架感言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开始上架了。 前面一阵,流年因为私事导致每天只有一章发出来,在这给各位说声抱歉。 各位的评论每条我都看了,作为一个全职写手,没能写出效率是我的错。 第一次写乡村,卡文严重,再加上想要写好,压力其实也蛮大,请大家谅解。 大家也都清楚,写手写文,一章下来的时间跟读者看一章的时间完全是两个概念。 没灵感的时候,一个下午也不见得能写出一章。 抓头皮,抽烟,喝酒,这几乎是每个写手共同的特点,流年也不例外,说出来可能大家不会相信,每天就为了这几千字,流年一天下来最少2包烟打底。 为了把精彩的画面呈现给大家,我必须做到尽最大的努力精华,把自己代入到每一个情节里面切身想象。 第一次在逐浪开书,说实在的,心里很没底,当看到各位的留言之后我才有了那么一丝的底气。 特别是看到很多人都在说这本书写的好的时候,我心里很激动,感谢大家的鼓励。 这也让我更加努力的把每个字都写好。 但同时,你们的每一份期待都是流年肩膀的一份压力,我不得不在写好质量的时候放弃效率。 这也就意味着,我每写一个字,一句话,一个段落,一个章节的时间都在延长,自己的休息时间也变得很少。 当然,这是作为一个职业写手应该的,没有字数,就意味着没有收入,我不是抱怨,只希望大家在看书的时候能体谅一下。流年确实在尽力更新了。 别话,《首富小村医》要上架了,就如同程河清想要带领乡亲们致富一样,流年也一样期望,期待。 希望在上架后兄弟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期待以后的每一章都能有你们陪伴。 流年也会尽最大努力把后面的文写好写快。 然后,感谢各位的打赏以及评论,让我更有信心写下去。 有啥不足的地方大家可以在评论区说出来,流年每条都会看。 最后,解释一个兄弟在评论区谈论的bug,bug来源于63-64章。 可能是流年文笔不到家,没有写清楚,文章的意思是,大力没有某方面的能力,为了补偿媳妇才出此下策的。 相信仔细看的同学会从大力回家那章发现问题所在。 好了,俺就不BB了,翻过此页,更精彩的在后面~ 65 不平静的一夜 女人尝试过那滋味,很快就进入状态,在程河清身子下面扭动,叫声都快冲上云霄。 喜鹊嫂跟大力躺在床上,听到妮儿的叫声,喜鹊嫂脑子里都是程河清的身影。 喜鹊嫂转过身子,在男人身子上不停的摩擦。 大力那里不行,可思维正常。 被喜鹊嫂一蹭,隔壁妮儿的叫声又在床头环绕,身上一下子就燃起火来,把喜鹊嫂压在身下。 喜鹊嫂喘着气,感受男人火一样的身子,闭着眼,不一会也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只是声音没传几下就停了下来。 大力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从喜鹊嫂身上翻下来,听到旁边妮儿的叫声,心里完全不是个滋味。 躺了会,妮儿的叫声还在持续,喜鹊嫂实在没法忍耐了,从床底下拿出一支削好的棍.. 女人的叫声从旁边传来,大力拿被子往头上一蒙,暗暗大哭。 一晚上,妮儿的声音一波又一波,停了,又来,又停又来,反反复复。 也不知道已经多少次。 一直到大半夜才停。 第二天程河清在村部找到大力。 大力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程河清,对不起妮儿。 更没脸见他们两个。 程河清看出了大力的心思,说:“俺知道你的心思,俺今天来不是怪罪你的,俺是想告诉你,俺从今天开始研究,一定得找出治你病的法子。” 大力一听,刚才还消弭的情绪马上振奋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程河清点点头:“别的俺不懂,治病救人是俺的老本行,俺还能骗你么?” 大力高兴,他知道程河清说过的话就会算数。 不管能不能治好,有这句话,他这心就算是踏实下来了。 大力放下手头的活,往家里奔。 他要把这好消息告诉自家媳妇。 大力在幻想。 以后,自家媳妇再也不用躺在自己身边用木头去解决。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就四五天过去。 这几天,随着工程竣工,学校开学。 附近许多从城里回来的人又开始如同潮水一样往外面奔。 这次,他们比往年更加放心,也更能安心干活。 自家的娃儿有了个好的学习场地,再也不用跟往年一样冒着生命危险上学。 望着一个个收拾东西离开家的年轻人,程河清回到家,吃过晚饭就对程黑河清娘跟妮儿说:“俺要出去了,明天就走。” 程黑敲着烟枪,他打心眼里不愿自家儿子出去。 “你走了,妮儿咋办?” 河清娘也不愿意,毕竟自家儿子跟自己一起生活了几十年,这一出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河清娘说:“你爹说的对,你跟妮儿刚成婚几个月,老老实实在家,以后再出去能咋地。” 程河清瞧了一眼妮儿,妮儿也瞧了下程河清。 妮儿说:“爹,娘,没事,让他走吧,男人有梦想,俺不能为了自己委屈了他,俺自己能照顾自己。” 说完,妮儿进了房。 她是最不愿程河清出去的。 她打小就听说女人没男人的时候,躺在炕上多难受。 以前她不能理解,可自从跟程河清成婚,感受到了男人的滋味,她能想象的到没男人的样子。 可就如同刚说的,她不能为了自己耽误了男人。 屋子里几个人都能看出妮儿的想法。 妮儿是个好媳妇。 自从嫁过来,每天天一亮就起床,从来不睡懒觉。 家里有啥事儿也都是抢着干。 这回程河清要出去,程黑跟河清娘反对,妮儿还是站在程河清这边。 尽管她知道,男人出去了,委屈的是自己。 程黑叹了口气,说:“你真想好了?” 程河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程黑知道自家儿子的性子,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他们就算反对也没用。 沉默了一会,程黑开口了,该说的他还是要说:“你出去俺们不反对,俺知道,反对也没用,可妮儿是好孩子,你得守身如玉,可不能辜负了人家,要让俺知道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好,回来看俺不把你腿给打断了。” 程河清说:“放心吧,这点俺心里有分寸。” 程黑心情复杂,点点头:“回屋去陪陪妮儿吧。” 说完,程黑转身进了自己房。 程河清进屋,妮儿半躺在床上,背对门口大哭。 程河清过去,拍着女人的背:“哭啥,俺又不是不回来了,去一小段日子,来年开春就回来了。” 妮儿转过身,搂着程河清:“俺知道,可俺害怕,城里女人个顶个的都漂亮,俺怕你去了,就不想回来了。” 妮儿鼻子哭的通红,小模样可人的紧,我见犹怜。 程河清帮她擦去眼泪,一口亲在她脸上,说:“傻妮子,俺咋样你还不清楚么?你放心,俺程河清发誓,绝对不会干对不起你的事儿,否则天打雷劈。” 妮儿怕了,忙堵住程河清的嘴,誓可不是乱发的,天老爷在看着。 她不是不相信程河清,可心里就是不踏实,男人要走,总会有点不习惯。 妮儿说:“那你可得说话算数。” “算数。” 妮儿一笑,心彻底放下来,一下把程河清扑倒在炕上。 程河清这一走,最少也要年底才能回来,她的魂儿也得跟着他飘半年,现在她得让他先补偿一下。 妮儿长这么大,跟程河清成婚几个月,还是头一次展现出大山里女人狂野的一面。 程河清也搂着妮儿,两人在炕上纠缠,折腾,妮儿的声音震动了半个村子。 一次又一次。 这一晚,程河清跟妮儿谁也没有睡意,累了,就躺下说话,不累,就接着折腾。 一直到凌晨,两人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人一早就爬起来。 睁开眼,程黑跟河清娘早就起来了,一个在准备早饭,一个在装骡车。 进城得先到镇里坐车。 这离镇里有一段路,程黑准备用骡车送程河清过去。 吃过早饭,程黑去拉骡车,程河清跟妮儿站在院子门口。 两人搂着对方,谁也不愿先松开。 半晌,程黑说:“得了,两口子以后有的是日子聚,不差这一会,准备出去就赶早,一会车该走了。” 两人听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对方。 刚准备走,大力带着村部一些人赶了过来,同来的还有学校的孩子们跟老师。 程河清这趟出去可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整个大山里的人能过上好日子。 作为村长,大力得送他一程。 程河清跟他们道别,坐上骡车,程黑鞭子一甩就动了。 妮儿不舍,跟在骡车后面,说啥也不愿停下。 骡车走了一会,停下来,程河清下车,拉着跑来的妮儿:“回去吧,俺出去一阵子,很快就回来。” 妮儿说:“俺知道,俺就想多看你一会。” 程河清点点头,他明白妮儿的这份心。 两人待了几分钟,眼见着太阳就挂了起来,再不走,镇上的车就走了。 而且这几天出去的人多,赶上,也不一定就还有位置。 妮儿不舍的松开程河清的手,程河清上车继续走,妮儿跑上村口的土坡。 这附近,就这块最高,她望着程河清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大山里。 程河清到镇上坐车,很快到城里,跟同村的几个人在工地上班,转眼就半个多月过去。 这半个月的时间,妮儿躺在床上,魂早就跟着程河清飘到了城里。 每天晚上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被子上,程河清的味道慢慢消散,妮儿更加越发的想念。 好在学校开学,县城里下来的两个老师完全不够用,妮儿读过几年书,教那些孩子绰绰有余,被安排在学校上班。 这样一来,妮儿白天上课,晚上批改作业,一忙就到半晚,忙过之后晚上躺下就睡,也算缓解了相思之苦。 程河清在工地上班,越来越不是滋味。 工地的工资很高,比在大山里赚的多的多,甚至比自己当村医还高。 可这不是他要的,他的目的是出来寻找商机创业,带领乡亲们过上好日子。 66 辞工 下班,程河清坐在窝棚门口发愣,心早就被外面的世界勾走了。 同村来的栓子柱子跟二溜躺在里面。 外面的世界很繁华,可他们是大山里的人,接触不到,除了上班,下班就在窝棚待着,讲讲荤段子,顶多到外面找几个站巷子的小姐玩玩。 栓子说:“昨晚那妞,你们是没看到,小模样可人的紧,身材好,服务也好。” 栓子是第一个来这的人,程河清跟柱子二溜就是他介绍来的,在这里算是老油条。 栓子出来已经两年,男人出门在外,媳妇在家,一宿宿的抱着被子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巷子里找个妞儿消遣。 柱子跟二溜比较年轻,还没老婆,没感受过那种感觉,来了半个月,栓子怎么拉他们都拉不出去。 栓子一个人去也无味,就想要个伴陪着。 每次出去,回来就给他们讲一些荤段子,把他们魂都给勾了出来。 柱子跟二溜听的一脸着迷,跃跃欲试。 来城里之初,他们就看到了,城里女人个顶个的,穿的少,长的好。 村里那些女人跟她们比起来,可差了去了。 柱子说:“栓子哥,你下回出去也带上俺,俺也想体验体验。” 二溜也说:“对,把俺也带上,俺也要去试试。” 栓子一听,满心欢喜,三人一拍即合,准备出门。 他们走到门口,见程河清坐在那,柱子就问:“河清哥,栓子哥今晚带俺们出去,你去不去。” 程河清头一摇:“你们去吧,俺不去了。” 二溜说:“咋?河清哥是不是没钱了?俺这有,俺借给你。” 柱子说:“人河清哥能差你那俩钱?妮儿可比城里那些女人好看多了,河清哥那是不愿去。” 栓子也插嘴,往程河清旁边一坐:“妮儿再漂亮久了也腻了,别看那些女人抹一脸化妆品,比不上妮儿漂亮,可各有各的滋味,你不信,跟俺出去一次就知道了。” “对对,河清哥,俺们出去把。” 柱子跟二溜在一旁附和。 程河清又摇了几下头,站起来:“你们去吧,俺不去了,俺明天就去包工头那把工辞了。” “啥?” 三人凑上来,都不明白程河清的意思,栓子说:“城里可不比山里,辞了工,吃喝拉撒都得钱,现在山里的人都在外面,找一份工也难。” 程河清说:“俺知道,可俺出来的目的不是这个,俺要创业,带着大家伙一块致富。” 栓子说:“你可想清楚了,你走了,包头要再招到人,到时候容不下你了,可别怪俺没带你赚钱。” 程河清说:“放心吧,俺一定会找到商机创业的。” 栓子叹了口气,不再多说,领着柱子跟二溜往外走。 从大山里出来的人,十个有十个一心想着挣大钱,可能成功的,一百个人里面也挑不出一个。 他出来两年,早就看惯了,最后程河清还得回来这。 几人出去,程河清抽完烟就回到窝棚。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程河清在办公室找到包头。 包头一看是程河清,马上起来,让他坐下。 程河清人高马大,力气也有,干活勤快,跟铁似的,不知道累,一个人能顶两个,很受包头的待见。 程河清坐下,包头端了一杯水放到他跟前,说:“咋了?钱不够了俺先给你预支一些。” 程河清摇摇头:“俺来是想跟你说一声,今天开始俺就不干了。 包头一下就跳起来:“啥?不干了?” 程河清说:“不干了,俺有自己的事儿要干。” 包头有些气馁,也有些不舍,程河清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能帮他省下不少钱。 本来还想着,来年开春,给程河清涨点薪水或者弄个一官半职。 没想到才半个月他就不干了。 “成。”包头说:“可钱俺现在不能给你,这是规矩,俺知道你勤快,可俺不能坏了规矩。” 程河清点点头,钱他身上还有些,暂时不急:“回头你把钱交给栓子,让他帮俺带回家就好了。” 说完,见包头点头,程河清起身就往外走。 刚出门,包头就把他叫住:“城里可不好闯,俺当初也是大山里出来的,闯了十几年才这样。要没钱了,就回来,俺这随时可以容你。” 程河清点头谢过包头。 出来这半个月,恶心耍诈的人程河清见过不少,包头人还不错,算是程河清碰到的第一个大山外的好人。 不过程河清却没打算再回来。 打出来的第一天开始,这地方就不是他想待的。 程河清走出工地,来到外面。 城里的房子跟大山里的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大山里的村子矮小,大部分都是土胚房,附近好几个村,也就程河清盖的学校是两层的小楼。 外面的房子可不同,一栋栋都是十几层几十层的,耸立在地上。 人站在跟前,就像蚂蚁一样渺小。 到晚上,这些房子上面的招牌都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而程河清在的大山深处,一到晚上就漆黑一片。 这更坚定了程河清要带领村民致富的梦想,他希望以后,大山深处也能像城里一样,大晚上还是灯火通明。 程河清在外面四处转悠,寻找创业的路子。 一路走过,程河清发现跟多人在摆地摊。 在地上弄一块布或者篷布,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小女孩用的耳环手镯,也有刮胡刀手电筒之类的。 琳琅满目。 这些东西都价格不高,不需要多少成本,都是给那些来城里打工的人用的,每个地摊前面都有人。 程河清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他到处寻走学习。 为了摆地摊,他买了不少东西。 有给自己的,有给妮儿的,也有给家里老两口的。 为了找到货源以及了解市场,程河清花了些功夫,也花了点钱。 走访了几天,程河清总算摸着了门路。 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个大批发市场。 地摊上的东西都是从那进货的。 那些地摊商主每周坐车从那进货,到这来卖。 67 摆地摊 这几天,程河清就住在城里的旅馆里,旅馆便宜,十块钱一晚上。 条件也差,里面就一张木床,一床被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洗,墙上也因为渗水起了不少霉斑。 程河清对这些丝毫不在意,大山里的人,什么苦没吃过。 他只要有个地方住就行。 程河清躺在床上,被子已经被他丢在一边。 手里拿着木梳,这是他特意为妮儿买的。 上面刻着一龙一凤,很漂亮,妮儿见了一定喜欢。 妮儿头发很长,很顺,这把梳子适合他。 为了买这把梳子,程河清花了大价钱,当时还有人盯上了,程河清花了好几倍把它买下来,准备送给妮儿。 第二天,程河清早早起床,今天他要走出创业第一步。 他先找了个地儿,把给家里人买的东西邮寄给他们,又坐车到城东大市场。 城东市场很大,足足有他们村那么大,里面人也多,都是小贩跟来买东西的人。 程河清漫无目的转。 他这几天没少观察。 别看每个摊前都有不少人,可有些东西不就是不好卖。 他要找的东西既要实用,又要好卖。 程河清在市场转了一圈,最后决定,就卖女孩子用的东西。 发卡,梳子,耳环手镯手链一类的。 这几天的观察,程河清发现。 在城里,女孩子花钱比男孩子要多,要舍得。 逛地摊的也是女孩子居多。 大部分男孩子除了买些实用的,几乎不多逛。 女孩子则不同。 城里人比山里人有钱,人家不在乎这点,耳环可以买好几对,镯子可以买好几个,手链也能买好几串。 打定主意,程河清准备就卖这些了。 他找了几个地方,发现批发这些东西的很多,琳琅满目,有点无法下手。 程河清有点头大。 女孩子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买。 以前别说买,就连接触都没有接触过。 程河清想了个办法。 就假设自己是在给妮儿买东西。 妮儿长的漂亮。 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要漂亮的东西来衬托。 程河清闭上眼,开始想象,哪些东西戴在妮儿身上会好看。 想象了一会,程河清开始挑。 耳环买了些宠物的,诸如兔子一类的吊坠。 妮儿就很喜欢兔子,他们自己家养了几只,妮儿每天都要趴在围栏上看它们吃东西。 另外就是,程河清大胆的挑了几款,诸如大圆圈一类的吊坠耳环,还有无吊坠的耳钉。 程河清一个个拿着村里的女人做比较。 他虽然没见过多少女孩子戴这些,但通过想象,他仿佛能看见一些轮廓。 诸如,妮儿好动,要是带上大圆圈耳环,骨子里都能透出一股狂野的气息。 这股气息让程河清觉得很美。 一个不一样的妮儿出现在程河清脑子里。 另外就是短发女孩子。 村里有个女孩子叫桂花。 桂花总幻想自己是个男孩子。 她把头发剃短了,成天跟男孩子混在一起。 程河清想象,无吊坠的耳钉,正适合这样的风格。 有一种别样的美。 说干就干,程河清把耳环挑好,又开始选发卡。 发卡也同样选了好几个风格。 有动物发卡,有纯色的。 接下来就是手链手镯。 对手镯,陈河清倒是没什么看法。 毕竟手镯的款式不多,能选的也不多,程河清就随便拿了几个。 村里的女孩子都是带手镯,可城里的不一样。 程河清观察了好多天,城里女孩子比较潮流,想着法子让自己变的更美。 相比手镯,带手链的倒是更多。 手链程河清也选了好多款。 有吊坠的,没吊坠的,珠子的,细绳的,粗绳的。 凡是适合妮儿的,程河清都选了一遍。 最后,程河清还选了几个发箍。 选好货付了钱,程河清又回到城北。 买了块布就把这些摆上去,自己坐在一边。 不久,程河清就迎来了第一个生意。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走到程河清摊前,瞧了瞧,这里的东西比其他地方样式少,可选性少,可款式却是这里最潮的。 正是因为样式少,女孩子方便挑选,一眼就相中了自己要买的东西。 女孩指着大圆圈的耳环,让程河清给她包起来,付了钱,就走了。 没过多久,程河清这又来了第二个,第三个.. 程河清长得俊,身子高,再加上常年在大山来回跑,早就锻炼了一身铁一样的肌肉,在这些摆地摊的人里面很显眼,吸引了不少女孩子。 不到半天的时间,程河清的东西就一扫而光,被来的女孩子都买完了。 来的早的,一个人买了好几件走。 来的晚的,程河清的东西已经被抢光,只好悻悻的走,询问第二天程河清摆摊的时间。 这一个上午,程河清赚了好几十块钱。 这几乎是自己在大山里采药一个来回的钱。 程河清很高兴。 这是他创业赚的第一笔钱。 东西卖完,中午吃完饭,又坐车往城东市场。 摆地摊的销售量让程河清惊讶,他没想到东西这么,好卖。 这次他准备多进一点,毕竟坐一趟车来回也要花好几块钱,而且还要花时间。 第二天一早,程河清又回到那。 没想到一去就看到好些女孩子已经在那等了。 有些是新面孔,有些是昨天来过的。 程河清还记得。 看来是他们相互介绍。 程河清不知道,昨天他卖完,就有不少女孩子相互宣传。 冲着程河清的样貌来的就有不少。 今天程河清来了,果然没让她们失望。 程河清刚把东西拿出来,马上就遭到哄抢,可把旁边摆摊的给羡慕坏了。 他长得帅,也很有眼光,卖的东西几乎没有爱美的女孩不心动。 反观别的摊位,除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之外,几乎见不到人。 程河清很惊讶,很诧异。 没想到自己的东西这么受欢迎。 有些买了东西的女孩子并不愿离开,而是在一边,问程河清的联系方式。 城里不像乡下,几乎是人手一个电话。 夜晚,城市里那些男男女女,就是靠着这东西发短讯打电话联系解寂寞。 68 想新点子 这东西程河清没有,她们问他,程河清就老实交代。 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就说:“没手机可不像样,要不俺给你买一个,你把电话号码,告诉俺,俺在城里土生土长,实路,知道的地方多,哪好玩俺都知道,你陪俺去玩就行。” 那女孩子说完,眼里还放着精光,旁边的女孩子也在偷笑。 她站在一旁,等程河清同意。 这几个女孩子里面,就数她长得好看。 她也有自信,能迷死不少男人,。 平日里认识自己的那些男的,哪个不想陪她吃饭,哪个不想陪她去玩,哪个不想跟她到小旅馆弄个房间慢慢消遣。 追她的人也多,能排成一个长队。 可像程河清这样,要相貌有相貌,要身高有身高,要肌肉有肌肉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城里的那些男人,少了大山里人的一份锻炼,一个个长得都矮。 就算有身子高的,身子板也没程河清这么健硕。 程河清干过农活,得到过锻炼。 全身上下古铜色的皮肤,身子就像铁一样结实。 站起来,就像大山一样威武,可没把她馋坏。 这样的男人,就算是贴钱也愿意跟他睡一晚。 程河清摇头,他能看出女孩的心思,可这不是吃白饭么? 别说自己已经有了妮儿,就算是没有,程河清也干不出这事儿。 在大山里,吃白饭是要遭人唾弃的。 这事儿要让自家老头子知道,回家准得把自己腿给打折。 女孩见了,不甘。 她不信程河清对她没想法,除非他不是男人。 认识她的男人,除了她爸,还没哪个男人她想要却要不到的。 她说:“咋的,嫌少?俺还可以给你钱,给你一大笔,足够你玩儿好久。” 程河清还是摇头:“你走吧,俺不会干的,俺有家,有老婆,俺不会干对不起妮儿的事儿,你再说也没用。” 女孩有些失落,还想说什么,见程河清的样子坚决,只好不多说,带着另外几个女孩走了。 程河清的生意依旧火爆,昨天拿的东西,一天下来又没了。 程河清趁着天还没黑,赶上车,又去城东拿了更多的货。 一连几天,程河清带过来的货再多,也是一天就卖完。 来程河清这买东西的女孩子越来越多。 有的单纯只是来买东西。 有的是冲着程河清的样貌来的。 也有的,带着不良目的。 但不管她们怎么说,买多少东西,带多少人来,开多好的条件,程河清都只是摇头。 买东西他没意见,可让他干对不起妮儿的事儿,他做不到。 何况这些城里女孩,再漂亮,那也是被化妆品堆起来的。 哪有妮儿实在。 就算有,程河清也不稀罕。 他不是那种人。 妮儿对他好,对老人好,勤快。 能娶她,程河清觉得很幸福。 他不能干对不起妮儿的事儿。 几天下来,程河清没少赚,数了数,有将近一千块钱。 这是他来回大山好几趟,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赚到的。 旁边摊位的人,对程河清也从羡慕成了嫉妒。 尤其是那些卖女孩首饰的。 程河清一天卖的,能顶他们一个星期。 以前再咋地,自己摊位前面也有几个顾客。 可现在,一天到晚,人都往程河清那儿了。 不等他收摊,绝没可能有人到他们那去。 这一来,他们就不干了。 让程河清这么待下去,他们迟早玩完。 趁着程河清没在,有一个摊主就开始找另外的几个摊主商量。 他们准备合伙把程河清赶走。 程河清高大,身子像大山一样,一两个人不一定就能把他打倒,他准备集合所有摊主,一起对付程河清。 这人一商量,马上就有人响应。 自从他来了,所有的摊子都冷了不少。 他们心里早就不平衡。 几人一商量,当时就一拍即合。 只等着程河清摆摊,他们就准备过去找茬。 另一边。 程河清对摊主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躺在床上。 今天货卖完了,很早就卖完了。 他没有再去进货。 尽管摆地摊的收入很高,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就能存不少钱。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需要一条能带上整个村子都致富的道路。 现在那些女人看上程河清,别有目的,他的生意才会火爆。 等她们失去耐心了,自然就不会再来。 市场的销量就这么大。 程河清决定不再去摆摊。 现在他摆摊已经赚了第一桶金,再加上自己的钱,他想要去做点别的。 程河清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希望找到一条路子。 一条大家都适应的路子。 大山里有的东西无非就那么几个。 庄稼,林地,土地,野味,草药,山果。 有的东西就这么多。 农村的地不值钱,程河清首先没考虑。 林地也不能动,砍了大树,山体滑坡这事儿他可没少听说,也不是没遇到过,只是规模小。 庄稼不是路子。 野物也不能动,那都是国家保护动物。 现在人口多,野物生存的地方少,这些东西都躲到深山去了,越动越少,一旦食物链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他还想为子孙后代留点生存空间。 程河清虽然没什么文化,这些道理他还是懂。 既然这些东西都不能动,程河清只能从草药跟山果这两样东西下手。 草药跟山果大山里很多,只要利用好了,村民很快就能通过这个致富。 可到底是选草药还是山果,程河清想到了前者。 他是医生,对草药熟悉,弄这个再合适不过。 至于山果,程河清不是没有考虑,这些东西大山里也很多,每年长,每年掉,程河清暂时不做那打算。 一来,自己没有山果的处理经验。 二来,程河清没有处理的技术,这些东西还需要时间学。 他现在已经有点等不及了,冬天孩子们就需要地暖跟空调。 况且山果腐烂的很快,从树上摘下来,如果没有及时运送出去就得烂掉。 而运送恰恰是一个难题,大山里根本无路可言,能看出是路的,都是大家踩出来的,大型车辆根本没法通过。 草药则不同,采了之后只要晒干就行,不用担心保存问题。 69 救人 程河清脑子转着,想到这,马上就兴奋起来。 大山里的草药很多,自己采的那些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都是天然无污染的。 自己每次采了,拿到镇上,很快就能卖掉。 程河清相信,这东西在城里更受欢迎。 第二天,程河清收拾好东西,退了房,再次坐车去城东市场。 这次他不是为了去进货,而是去找收购药材的地方。 城东市场很大,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程河清希望能在这找到药铺或者药材直购的地方。 这样程河清就能回去山里,把大家伙组织起来,到大深山里去,把那些药材都搬运出来。 怀揣着这样的目的,程河清在城东大市场转悠起来。 可走了几遍也没找到什么收购药材的地方。 就连个药贩子都没看到。 这一来,程河清就有些气馁了,城东大市场供应东西的种类几乎占了城里的一半多,没想到就是没药材。 一下子,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城里他并不是很熟,想要找到一个收购药材的地方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儿。 思来想去,程河清想出一个办法。 他弄了支笔,又找了个箱子,把箱子撕下来一块,用笔在上面写上出售药材几个字,然后在城东大市场转起来。 他希望有这方面生意的人能看到,能找他。 可转了半天,没一个人找他。 程河清没有放弃,他继续转。 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穿着白色毛绒大衣的女人冲他走了过来。 女人一头短卷发,左边嘴角一颗大痣,脸上涂满了化妆品,涂的整张脸雪白雪白的,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尸体。 脖子上,手上手腕上都带着黄金饰品,十只手指都戴满了,简直恨不得多长出几个手指。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 她站在程河清前面。 程河清盯着女人看,女人盯着程河清看。 程河清以为女人是来买药材的,女人见到程河清铁一样的身子,想的却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事儿。 她有钱,可她也寂寞。 女人说:“山里来的?” 程河清回答:“是。” 女人说:“跟我走吧。” 程河清高兴坏了,以为女人要收购药材,牌子一丢,就跟在后面。 两人一直走,出了城东市场,来到一个公园旁边。 小公园里,一些男男女女坐在长凳上亲吻。 陈河清别过头,心想城里人真开放。 不知不觉,程河清就跟女人来到一座大楼下面。 程河清抬头一看,上面写着城东宾馆。 程河清从没到过宾馆,以为宾馆只是商量合作的地方。 毕竟大山里的药材多,得商量出个具体的合作方式。 程河清跟在女人后面,女人到前台,拿了卡就带着程河清上电梯,往楼上走。 宾馆前台,妹子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年轻一个帅哥,跟着这样一个女人做那些事情。 两人走到楼上,程河清进去一看,这里除了一张床跟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别的什么也没有。 刚要问,女人就凑过来,身上的衣服一扒,就贴在程河清身上,肥胖的身子扭来扭去, 程河清一愣,推开女人:“你干啥?” 女人说:“俺看你大山里来的,给你找个出路,跟着俺,吃香喝辣,还有钱花,咋样?” 程河清摇头,别说女人的年龄都可以当自己姨,就算年轻,他也不干,说:“俺有媳妇。” 女人不屑,说:“有媳妇咋了,有媳妇的人海了去,不照样花钱找女人,俺还可以给你钱,你可以拿着俺的钱去找女人。” 女人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程河清身上上下划拉。 这铁一样的身子,能迷死多少女人。 程河清没理她,甩开她的手扭头就往外走。 女人过去,拉住程河清。 女人说:“要多少,你开个价。” 程河清说:“多少都不干。” 女人不信,这世界还有钱买不到的。 她有钱,可是寂寞。 家里男人做生意,常年在外,找别的女人。 自己年龄也大了,男人就算在家也不愿碰自己一下。 女人实在耐不住,学男人,花钱到处找年轻帅气的男人。 年轻男人她找了不少,可程河清这么优秀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一门心思想要得到他。 程河清那铁一样的身子,一看到就把女人的魂给勾了出来。 她幻想被程河清压在身下,感受他炙热的体温。 只是想想,就已经忍耐不住。 等回过神,程河清已经伸手去开门。 她又上去,把程河清拉住。 程河清扭着头不去看女人光溜溜的身子。 女人说:“要怎样你才愿意跟俺睡?” 程河清说:“俺不做对不起妮儿的事。” 说完,拉开门就往外走。 女人还想追出去,可她现在一丝不挂,只能留在房里。 等穿好衣服,程河清早就已经不知道到哪去了。 程河清下了楼,一路往小公园走。 坐在长凳上,程河清望着天空。 天很蓝,虽然没有大山里那么蓝,也很美。 北方的九月,早就不像南方炙热依旧。 这里四季分明,这月份,开始有了一丝秋天的凉意。 街道旁的枫树,也已经慢慢从绿色开始蜕变为金黄色。 等再过些时日,一片片掉下,把大地镶成一片片金色。 这是这个季节最美好的风景。 程河清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季节,用城里人的话说就是——浪漫。 他慢慢闭上眼,享受温暖的阳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四周有叫喊声。 程河清爬起来,不远处已经围满了人,也不知道出了啥大事儿。 程河清过去,一个老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旁边的人看着,谁也不敢上。 就怕老头是装病。 这事儿在城里发生过不是一次两次。 谁上谁倒霉,一准被赖上。 程河清当了一辈子医生,知道老人这是心脏病发了。 他拼命挤开一条道,走进圈里。 刚要蹲下就有人拉住他,程河清一看,是一位大妈。 大妈说:“小伙子,山里出来的吧?” 程河清点点头,不明白大妈的意思。 大妈劝阻说:“这事儿可碰不得,谁碰了谁就得倾家荡产,该着倒霉。” 70 回老人家 程河清一笑,他知道大妈为了自己好。 自己在城里待了这么久,有些事儿还是听说过。 许多不法分子为了赚钱,啥主意都能想出来。 他们让老人伪装成患病,谁要看到,上去把老人扶起来,老人就赖上谁。 程河清不怕。 一来,他看的出来,老人是真病了,心脏病。 二来,他也没几个钱,不怕事儿。 救人如救火。 程河清朝提醒的大妈感谢了一声就蹲下去。 他出门别的没带,银针可是天天放在身上。 银针小,用夹子包着,也占不了多少空间。 程河清从身上抽出银针,把老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用银针在他身上几个穴位一扎。 老人身子开始抽搐,嘴里大口喘气。 旁边的人见了害怕,就连刚才好心提醒程河清的大妈都吓得哆嗦,问他:“小伙子,不会整出人命吧?” 程河清说:“放心吧,再等两分钟就好了,俺当了一辈子村医,这事儿也遇到过,心里有数。” 即使程河清这样说,旁边的人还是放不下心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老人。 果然如程河清说的,过了会,老人睁开眼,慢慢站起来。 程河清把老人身上的银针取下来准备离开。 老人拉住程河清:“小伙子,你上哪?” 程河清说:“俺也不知道。” 老人一听,以为程河清刚从大山里出来,没找到活干,就让他先跟自己回去。 老人说:“俺家宽敞,你可以到俺那去睡。 程河清救了他,他不能就这样让程河清睡大桥底下。 程河清说:“不用,俺找个旅馆住就行。” 老人说:“那咋行,你救了俺,俺不能不管你。” 说着,也不让程河清再反驳,拉起他就往自家走。 刚才围观的人见老人没事,都对程河清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纷纷离开。 程河清架不住老人的热情,只好跟着他走。 路上,老人问他:“你叫啥名字?” 程河清回答:“程河清。” 老人说:“河清,是个好名字,俺叫李老憨。” 李老憨把程河清的名字记在心里,默默点头。 他有个女儿,看上去跟程河清差不多大,二十好几了也没个对象。 可把李老憨两口子急的。 两人日期夜盼,就盼着自家女儿能找到个归宿。 这样他们老两口也就放心了。 李老憨偷偷打量程河清。 论个字,论长相,程河清绝对是一流的。 又是大山里来的,能吃苦,看这一身子肌肉就能看出来。 最重要的,他还救了自己。 李老憨觉得,程河清跟自己女儿很般配。 他脑子里想着,能不能说服程河清,让他把自己女儿娶了。 他自己做生意的,还有点积蓄,女儿嫁给程河清,也不用到大山里生活。 他能给他们钱,让程河清一家子都搬出来。 两人走了一会,到城里外围一座二层楼处停下。 李老憨说:“到了,俺们夫妻两老了,喜欢清静,不愿往人多的地方搬。” 两人进到屋里,李老憨的媳妇正在做饭。 见有客,马上就招呼程河清坐下,打量了程河清几眼,把李老憨拉进厨房。 “他爹,你觉得这孩子长的咋样?” 李老憨说:“人不错。” 李老憨的媳妇说:“你看他配俺们家爽儿么?” 李老憨点点头,没想到自家媳妇跟自己想一块去了,看来媳妇想抱外孙也想疯了。 两人在厨房商量,一拍即合。 过不久,饭就上桌。 李老憨两口子招呼程河清吃饭。 饭桌上,李老憨问程河清:“你来城里,准备找份啥活干?” 程河清摇头;“俺不是来找活干的。” 李老憨跟媳妇听了,两人对视一眼,眉头一皱,以为程河清跟许多外出的年轻人一样,出来混吃混喝的。 可咋看,李老憨觉得程河清也不像这种人。 李老憨问:“你准备干点啥?” 程河清也没隐瞒,说:“俺们大山里药材多,俺想找个地方,把大山里的药材都弄出来,卖出去,带领全村人致富,让俺们大山变得跟城里一样。” 程河清说着,眼睛里面满是憧憬。 李老憨夫妇从程河清眼里仿佛看到大山变了样,变得跟城里一样。 到处是公园,到处是商店,霓虹灯。 花花绿绿。 人们白天到庄稼地里忙活,或者在工厂上班。 晚上回家也不怕寂寞,坐在大灯下,走在公园里,可劲聊,可劲聊。 笔记本、电话一类新式的东西也开始流进大山,人手一个。 再也不是像现在这样,白天干活,晚上累了,就上炕,睡不着就只能跟媳妇做那些事。 他们可以看电视,上网。 冬天也不用烧炕,有地暖,空调。 人在房子里,就跟夏天一样暖和。 李老憨夫妇有些动容,他们能从程河清眼里看出希望。 从大山里出来想要发财致富的不是没有,可没几个能成功的。 现在他们面对程河清,觉得他跟那些人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相信,程河清能做到这些。 这也更加坚定了他们要把女儿嫁给程河清的想法。 女儿要是跟了他,一定能幸福。 程河清又说:“你们对城里熟,知不知道哪收购药材?” 李老憨几乎没想就说:“这附近有家药厂。” 程河清一听乐坏了,碗一放,让李老憨带自己去看看。 李老憨吃了口白米饭,说:“不急不急,俺们家爽儿就在药厂上班,晚上下班回来了俺跟她说,让她明天带你去。” 程河清一听更乐的不行,有人在内部,这事儿也好整的多。 刚才他还在担心应该怎么说服药厂。 程河清虽然胆子大,敢说,能说。 可谈判做生意的事儿从没经历过,不知道从哪开口。 现在好了,李老憨的女儿在那上班,认识的人自然就多。 只要她帮忙,在领导那说说,领导再一传达,自己这事儿也就有戏了。 程河清越想越激动,越想越高兴。 一高兴,吃饭也香,一连吃了好几大碗。 李老憨跟媳妇瞧见都乐,程河清吃的多,干起活来肯定也不赖。 他们越来越觉得,自己女儿要是嫁给他,指定得幸福。 71 爽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就要黑。 爽儿下班回家,程河清光着膀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中午吃过饭,不想白吃白喝的程河清抢着帮李老憨把院子里的草除了。 一直忙到刚刚才停下。 温度虽然不高,却也累的满头大汗。 李老憨夫妇也坐在旁边。 城里不比大山,现在还不到饭点。 爽儿说:“爹,娘,俺回来了。” 李老憨指着程河清:“回来了,休息会,这是你河清哥。” 程河清也忙站起来打招呼:“大妹子好。” 爽儿这时才注意到程河清。 程河清站起来,比爽儿高出图一个头。 古铜色的皮肤刚刚晒了一下午太阳,显得更加健壮。 程河清就像一座小山一样杵在爽儿前面。 爽儿看了,脸色一片潮红。 李老憨夫妇偷偷打量爽儿的表情。 一看,有门,两人乐的合不拢嘴。 以前相亲的时候,老两口就经常注视。 每次相亲,爽儿总是摆着一副苦瓜脸。 这次不同,她一见到程河清,脸“唰”一下就红了半边。 看来爽儿这次也看对眼了。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他们觉得这次有戏。 凭自家女儿这相貌跟条件,只要她愿意,程河清就跑不了。 李老憨媳妇就说:“俺去做饭了,爽儿你坐会,俺给你做顿热乎的。” 李老憨没看出媳妇的意思。 城里不比大山,吃饭吃的晚。 晚上八九点,看会电视才开始吃饭。 吃完再看会就睡觉。 不至于晚上又饿了。 突然这么早吃饭,李老憨怕适应不来。 李老憨说:“这不还没到饭点呢吗?” 李老憨媳妇瞪着双大圆眼,伸手在李老憨大腿上狠狠揪了一下。 男人疼的不行,龇牙咧嘴,脸都变了形。 这时才明白媳妇的意思,忙说:“俺也去帮忙。” 连说话的声音都像喉咙里卡了鱼刺儿。 爽儿自然看的出自家爹娘的意思,站在一边,脸红的不行。 李老憨被媳妇揪着到厨房,客厅就剩下爽儿跟程河清。 爽儿尴尬的不行,说:“河清哥坐。” 程河清“哎”了一声又坐回去。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 厨房里,李老憨媳妇哼着小曲,头贴在李老憨耳边,轻悄悄的说:“感觉这回咋样?” 李老憨头点的小鸡啄米似的,说:“俺看,有戏。” 李老憨媳妇也觉得有戏,抿着嘴偷笑。 自家女儿可是自己的一块心病。 隔壁老王家那闺女早就成了家,孩子都几岁,马上到读书的年龄。 自家闺女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 可没把她给急坏。 现在好了。 程河清勤快,有想法,还救了自家老头子。 更重要的,爽儿看他也对眼。 李老憨媳妇琢磨着,这次怎么也不能放过。 女人再次把头贴在李老憨耳边,两人在厨房轻声细语的商量。 客厅,两人盯着电视,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孤男寡女,气氛尴尬。 爽儿时不时偷看两眼程河清。 程河清见屋里有女孩子,衣服穿了回来。 单薄的衬衫还是遮不住程河清铁板一样的身子。 反而更加衬托出一种弧度美。 牢牢吸引着女孩的眼睛。 过了会,程河清没忍住,问爽儿:“你爹说你在药厂上班。” 爽儿正用余光看的出神,没想到程河清会突然说话。 一下脸都红到了耳根子下面,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点了两下头。 程河清一看,心里高兴,马上又说:“你明天能带俺去不?” “啥?” 爽儿一下没明白过来。 刚才以为程河清只是家里的客人,也没多问来历。 没想到他也要去药厂。 这么说,他们以后就是同事。 能天天见面。 一想,爽儿心里也高兴,问他:“你也要去药厂上班?” 程河清“嗯”了一声点点头。 他想了一个下午,想通了。 大山里的草药年年采了年年长,数量极大。 卖给药厂,也就比外面那些小贩高一点,高不了多少。 他自己是医生,懂药,去厂里做一段时间,学习怎么制药,自己找商家卖。 这样一来,利润能高不少。 当然,卖也要卖一些。 毕竟开厂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开的。 需要本钱。 程河清打算,先将大山里的草药卖一部分,自己再弄一些机器,弄好厂房,然后制药。 爽儿说:“成,厂里俺熟,最近正缺人,俺带你进去。不过大男人在那可不轻松,得干体力活。” “成!”程河清说:“苦俺不怕,你带俺去就成。” 这时李老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后面:“俺们家刚好还有几间空房,以后你就住俺们家就成了。” 程河清不愿意,说:“不行,俺不能麻烦你们。” 李老憨说:“咋不行,俺们家有房,你需要,俺们这离药厂还近,上班方便,晚上回来还能吃顿热乎的,你也能陪我老头子喝两口,俺看就行。” 李老憨又说:“再说,俺老头子这条命都是你捡回来的,咋就不行了,别说一间房,就是要俺女儿,俺都答应。” “爹!” 女孩害羞,听到李老憨后面半句,脸马上又红了,瞪着个圆鼓鼓的杏眼瞧着李老憨,心里却像吃了蜜似的。 程河清摇着头,还是不行,他不愿意白吃白喝白住,心里过意不去。 他打算自己去外面租个房子。 爽儿看出了程河清的意思,她也愿意程河清住这里。 这样他们两上下班都能见着。 女孩就这样。 自己看不对眼的,咋都不能同意,睡一个炕上都没滋味。 自己看对眼了,想着法都想接近一点。 爽儿说:“河清哥,你就听俺爹的,外面租房子可不便宜,厂里不管吃,自己还得弄饭,你就住这,大不了每个月交点租金,也方便,省的一个大老爷们天天自己做饭。” 程河清一听,觉得这法子可行。 只要不让自己干蹭,咋说都行。 点点头,说:“成,那俺以后就住这了。” 女孩听了,心里高兴,别过头偷着乐。 李老憨也高兴,家里有个爷们,喝酒都要香。 李老憨的媳妇在厨房,脸贴在墙上偷听,一听程河清答应了,高兴的又哼起小调,做饭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72 药厂 李老憨媳妇在厨房里忙活。 不多时就把饭菜都端上了桌。 吃惯了苞米白面儿,吃一顿南方的米饭,一个字,香。 再加上大家伙儿心情都好,一大锅子米饭一顿下来就剩个空锅。 吃饱喝足,几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李老憨的媳妇偷偷拉了下男人衣角,朝他使了几个眼神。 男人一看,这回明白过来。 装着打了几个呵欠,跟程河清他们打个招呼就上楼回屋去了。 留下程河清跟爽儿两个人。 女孩虽然到了年纪,渴望爱情。 打心眼里对程河清有好感,愿意跟他待在一起,可架不住这气氛。 脸一红,打了个招呼,也上了楼,留下程河清一个人。 程河清在乡下习惯了早睡早起,见都走了,电视一关,也回了屋。 李老憨跟媳妇躺在床上,不习惯。 平日里都是看完两集电视,十来点才睡。 现在七点多。 两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床都快磨出个洞来。 女人闲不住了,用身子蹭了蹭李老憨:“他爹,俺们多久没那个了?” 李老憨不明白:“哪个?” “那个。” 李老憨媳妇轻声说。 女人气的咬牙,在李老憨那里揪了下,疼的男人大叫。 女人说:“现在知道啥了不?” 李老憨疼的不行,捂着下面在床上翻滚。 女人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黑灯瞎火,谁也看不到。 摸准男人的位置就扑了上去。 李老憨吓一大跳,顾不上疼,把女人放下去:“你干啥呢,家里还有客人,听到多不好。” 女人说:“客人咋了,他以后住咱家,咱还一直忍着了?再说,咱是两口子,两口子就该干那事儿,谁也管不着。他以后要跟俺们爽儿结了婚,还不得干。” 李老憨一想,自家媳妇说的也在理。 程河清以后得在他们家住一段时间,自己两口子总不能一直憋着。 况且,自家女儿没准还要嫁给他,让他学习学习也好。 这样想,李老憨心里也就没了顾忌,搂着女人,又把她扶了上来。 大床也开始“咯吱咯吱”的响.. 另一边,爽儿躺在床上。 满脑子都是程河清。 女孩尽管还没成家,年龄却早就到了,身体已经成熟,对一些东西,早就有了渴望。 程河清的身体还在她眼前晃悠。 古铜色的皮肤,黝黑健壮。 让人看了,恨不得融在上面。 跟自家爹娘以前介绍的那些对象比,简直就天壤之别。 女孩幻想自己趴在程河清身子上,铁一样的身子,让她肆无忌惮的抚摸。 这样想着,慢慢就进入了睡眠。 晚上,女孩做了个梦,梦里自己想做的那些都做了个遍.. ... 第二天一早,程河清照常起床。 山里人能干能吃能睡,生活也有规律。 昨晚李老憨他们的事儿他并没有听到,几乎倒头就睡了过去。 程河清出门,到院子里锻炼。 为了对付大山里的野狼,程河清必须随时保持身手。 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早上起来,没别的事儿就在自己院子里锻炼。 过了会,李老憨一家子也起来了。 女儿要上班,李老憨要做生意,都得早起吃饭。 爽儿下楼,女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春梦,羞的脸蛋儿红扑扑的。 程河清见爽儿下来,忙就走了过去。 今天吃过饭他就要跟着爽儿去药厂,大山里的希望可全在她身上,想着就有点兴奋。 女孩还没从昨晚的梦中走出来,见程河清走过来,别过头,心“嘭嘭嘭”直跳,不好意思面对他。 程河清并不知道女孩脑子里装着什么,过去跟她打了招呼,吃过早饭就跟在她后面往药厂走。 药厂说近,其实也有好几里地。 中间隔着一大片庄稼地,得绕不少圈子。 两人一路走了半个小时才到。 到门口,爽儿跟守门的大爷打招呼:“王大爷早。” “早。” 王大爷看着爽儿跟程河清:“咋,这是你对象?长的俊俏高大,是个好小伙,好好。” 王大爷不住的点头。 爽儿说:“王大爷..你..你..俺不理你了。” 女孩虽然这样说,心里却甜的很,扭过头悄悄又瞧了程河清几眼。 爽儿带着程河清进去,绕过车间,直接来到厂长的办公室。 厂长正头疼,这几天天气不是很好,大山深处泥石流,出事儿了,厂里几个懂药的都辞职回家,留下的一些人辨认不出药材,想制成药,只能自己几个车间来回奔波挑选。 没事儿还有,一有别的事儿,他就一个脑袋两个大,完全不知道先干什么。 爽儿见厂长脸色不好,就问:“厂长,啥事儿把你愁成这样了?” 爽儿平时勤快,人长得也不错。 不管从雄性角度出发还是在厂长的角度看,厂长对她都很欣赏。 厂长说:“早两天大山里泥石流,厂里走了不少老人,剩下的人都看不懂处方。” 爽儿点头,这事儿她也知道一点,只是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 不过扭头一想,程河清的机会来了。 程河清到自家的事儿他听爹娘讲过,自家爹爹突发心脏病,就是程河清救回来的。 爽儿说:“这事儿好办,俺给你介绍个人。” 厂长说:“啥人?” 爽儿把程河清拉过来:“俺河清哥,是个中医,懂药,他想来俺们厂上班。” 厂长站起来,握着程河清的手:“真的?” 程河清说:“假不了。” 厂长高兴,一直握着程河清的手,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帮了大忙了。 “好。” 厂长一口同意:“今天开始就可以上班了。” 爽儿是这的老员工,介绍的人肯定假不了,他信。 八点,厂里正式开工。 机器轰隆隆的转,把收购来的药材碾碎,碾成粉末压制成小饼状或者装进胶囊里面。 厂长带着程河清,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看处方,教工人把药材搭配好,放进机器里面。(杜撰) 至于其他的,像是每个药的量,那些东西机器会自动调好。 程河清按厂长说的,看着厨处方,教工人识别各种各样的药。 73 再次辞职 厂长见了很开心,程河清有能力,人也踏实,勤快。 一天下来,几个车间到处跑。 平时跑一天,厂长觉得腿都能断。 程河清却跟不知道累似的,完全没一点影响。 一天过去,到了下班的时间,爽儿过来,程河清还在按照处方把药材分开。 爽儿说:“河清哥,下班了。” 程河清说:“不行,俺还得再忙活会,得把这些药材给分开,明天才不会耽误事儿。” 程河清一边说一边干,他得先准备好一部分,明天开工了才能准时让机器运作起来。 爽儿见了,对程河清的好感更深,程河清勤快,踏实。 现在是下班时间,没有工资,为了不让厂里停工,他自愿加班。 她蹲下,让程河清教她,以后她每天下班了也能帮他的忙。 程河清不想让爽儿受累,这些活本来就是自己干的。 可想到他来只是为了学习技术,迟早得走,一旦他走了,这厂里又找不到人把这些药材分开。 程河清拿起一颗尖叶带籽儿的草药;“这叫蛇儿草。” 又拿起另外一颗扁平的,枝节上泛紫的草:“紫龙。” ... 又忙了一会,见天色黑下来,程河清才起身,跟爽儿一起回家。 大山里,妮儿收到了程河清寄回去的梳子。 她捏着它,仔细抚摸着上面的龙凤图案,仿佛就像看到了程河清。 没男人在家的日子,女人一宿宿的睡不着。 头几天还好,能忍住。 过了那几天,晚上跟男人干那事儿的味道就不知不觉从脑子里面窜出来。 女人差点就疯了过去,拼命翻箱倒柜,找出几件男人穿过的衣服,晚上把那些衣服包在一起,抱着,闻着上面的味儿才能睡着。 衣服上面的味道越来越淡,女人又失眠了。 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 今天终于熬不住,请了假在家休息。 可越没个事儿干,就越想男人。 想着想着,魂儿不自觉的就飞了出去。 飞出大山,飞进城里。 妮儿实在忍受不了了,跑到没人的地方,拼命的喊程河清的名字。 喊了半天,喊的没了力气,喊的嗓子都哑了才回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就过去了几个月。 程河清离开大山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的时间。 这几个月的时间,他想妮儿,想父母,想大山里的一切。 这段时间,爽儿在程河清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帮了程河清不少忙。 两人的关系更加的好。 不同的是,爽儿对程河清已经没有了非分之想。 尽管程河清在她眼里依旧跟原来一样。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对对方的感情也更加深,爽儿也越发喜欢程河清。 那也只是想想。 她知道,程河清心里有一个叫妮儿的女人,他把自己只是当成妹妹来看。 知道这消息,爽儿心疼了许久,对男人的幻想一下就破灭。 又过了两天,她想通了,能留在程河清身边,能陪着他,已经知足。 程河清每天跟爽儿上下班,在厂里,厂长对程河清也越来越欣赏。 程河清踏实,肯干。 厂里找不出第二个这么有能力的人。 厂长找过程河清不少次,要把他提为车间主任。 都被程河清拒绝了。 他是来学习技术的,迟早要走,担着这么一个重任,程河清怕到时候脱不开身。 尽管在厂里还是一个新人,程河清的名气已经越来越大,药厂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 程河清并不在意这些,他依旧每天跟爽儿上班下班,依旧每天做好自己的工作。 又过了几天,程河清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厂子里的事情他已经完全熟悉。 每一道程序,每一个处方。 他觉得是时候回去大山里,把学到的东西学以致用,带领大山里的人致富。 这天,他没有上班,直接走到厂长办公室。 敲开门,走进去。 厂长一看是程河清,咧嘴一笑,弧度都快勾到了脑门上。 自从程河清来,不仅帮他解决了不少难题,省了他不少事儿,还大大提高了厂里的生产效率,使得整个季度的业绩都有上升。 业绩上升,也就意味着他的年终奖将增加不少。 这一切的功劳都来自程河清。 厂长现在见到他,简直比见到自己的亲爹还要亲。 “河清,啥事儿啊?” 厂长见程河清来找他,马上就过去问。 程河清说:“俺是来辞职的。” 厂长点点头,对于这个他并不意外。 厂长可不是白当的,他好几次找程河清要升官他都没答应,他就猜到,程河清没法久留。 厂长说:“不考虑再待一阵?” 程河清摇头:“正好快过年了,俺要回去。” 厂长说:“成,你填个申请,俺马上给你批了,这是程序,俺也没法做主。” 程河清点头,拿着厂长递过来的表格就签字。 厂长也马上就签。 辞完职,程河清又说:“俺还有个事儿要找你商量。” 厂长说:“你说吧。” 程河清说:“俺们大山里,草药多不胜数,来年开春,你们厂子里的草药,俺可以提供,价格可以比外面的便宜。” 厂长心里一惊,这可是大事儿。 他馋了。 现在厂子里的草药,都是一些药贩送过来的。 不是人工种植的就是一些参假的。 厂子里虽然有专门的人负责挑选,可谁知道还有没有遗漏的。 程河清可不同,他人踏实,诚信,送来的东西肯定靠谱。 而且大山里的草药都是纯天然的。 长的肥美不说,药用价值也更高。 关键是,程河清要的价格更低,一年下来能省不少钱。 省钱就是赚钱,这也是业绩。 厂长手都在颤抖:“成,俺马上打电话叫老板来。” 程河清坐在一边,厂长到外面打电话。 这段时间程河清来回想了不少,也学了不少。 大山里的草药多不胜数,每天都在生长,即使他开了药厂,这些药材也用不完,多余的,他可以卖给药厂。 这样自己用来周转的钱也多。 在城里,那些上过学的生意人管这叫“现金流。” 74 老板娘 厂长打完电话进来,程河清还坐在那。 厂长说“俺跟老板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就回来。” 厂长显得很高兴,坐在一边,跟程河清聊了不少。 从家里到厂里,厂长越聊越兴奋。 现在,他开始有点不舍得程河清离开。 两人在办公室坐了会,进来个女人。 女人三十来岁,长得很苗条,上身是一件毛领大衣,下身是一条皮裤。 即是被大衣裹着,还是能看出女人的身材弧度。 女人长的也俊,在大山里,程河清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女人化着淡妆,走进来。 厂长忙就给程河清介绍:“这是老板娘。” 程河清忙起身跟她打招呼:“老板娘好。” 厂长又说:“这就是俺跟你说的那个卖药材的,叫程河清,在俺们厂子里干了几个月,刚辞职。” 厂长一边说,一边瞧着老板娘。 这个厂子说是老板的,其实都是老板娘在打理。 老板整天吃喝嫖赌,他也习惯了,也不是没见过,甚至有时候老板还会带上他。 只是他想不通,老板娘漂亮。 比老板*可不知道美多少,老板却更愿意花钱去睡那些女人。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话,家花不如野花香。 厂长轻轻叹了口气,别过头。 老板娘再咋说也是自己领导,他不能一直盯着她看。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一会程河清,淡淡的说了句:“跟我来。” 她不仅人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好听,简直酥到了骨子里。 能把人的魂都给勾出来。 厂长就差没忍住扑上去,忙就转身出去,不敢再待在这。 老板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老板娘扭头走在前面,程河清跟在后面,上了二楼,到第一间房间,老板娘打开门。 屋里一尘不染,比城里那些宾馆还干净。 老板跟老板娘虽然几个月都不来一次这,却安排了专门的人打扫。 每天都要清理几遍。 把飘进来的灰尘跟新结的蜘蛛网弄掉。 程河清进去,关上门,老板娘把空调打开。 老板娘说:“你有药材出售?” 程河清说:“有,俺们大山里都是草药,多不胜数,你想要,俺常年都能供给你,可以比外面的价格低1成。” 低一成,常年算下来,能省一笔很大的数字。 而这价格比程河清交给药贩子的价格要高不少。 这几个月,程河清望着一车车的药材运送进来,没少打听。 外面药贩子的给他们的价格,再送到这,要经过好几个地方的周转。 这些钱算下来,足足比自己卖的要高上一倍。 也就是说,就算低一成,程河清还是可以拿到以前百分之一百八十的钱。 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物美价廉。 程河清这就是典型的。 大山里的草药绝对要比市场上那些杂七杂八来路的药材好的多。 他相信老板娘没有理由拒绝。 果然,程河清刚想到,老板娘就拿出合同:“行,就按你说的,我们签个合同。“ 程河清说:“等会,俺还有个条件。” 老板娘说:“还有什么条件你说,只要能接受的我都会答应。” 程河清说:“俺只供应三年。” 老板娘有点不解,问他:“为什么?” 程河清说:“俺不能为了钱就破坏大山里的环境,大山的草药虽然多,也架不住天天采年年采,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这些草药会绝种。” 老板娘再次瞧着程河清。 从一接触,程河清一嘴大山的口气让她十分看不起。 打心眼里瞧不起。 不是因为她多有钱,学问多高,或者是城里人。 而是大山里缺少教育,自私自利。 只要能弄着钱,就死里整。 从来不在乎别的。 程河清这话一出,倒让她刮目相看。 程河清跟那些人不同,他有自己的想法。 仅仅一句话,老板娘就看出来,程河清绝对是大山里的人中龙凤。 而且程河清要样貌有样貌,要身高有身高。 老板娘对他的好感一下提升了不少。 她点点头,同意了:“行,就按你说的办。” 尽管对于她而言,三年的时间有点短。 制药厂想要生产,药材就少不了,可程河清的价格让她觉得诱惑。 一年下来,可以省下一大笔成本。 这也是程河清考虑好的。 他既不想破坏大山里的环境,又想带领村里人致富,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利润降低。 她是生意人,能省一笔算一笔。 老板娘把合同递给程河清,让他看完,自己转身找印章。 程河清拿着合同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份合同。 慢慢的,屋里的温度升了起来。 老板娘把毛领大衣脱下,放到一边。 她里面穿的是一件毛线衣,下身穿着皮裤高筒高跟皮靴。 细小的大腿被皮裤紧紧包裹。 时尚,美丽。 毛线衣塞到皮裤里面,勾勒出的身材,比程河清想像的还要好。 美的不可方物。 是个男人就得动心。 程河清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别过头,扭捏着身子。 他身上也穿着袄子,随着里面温度升高,早就热的不行。 见老板娘在这才不好意思脱下来。 老板娘看了,知道他的意思,她常年在空调下面,早就看惯,已经是常事。 城里人的思想也比较开放。 老板娘说:“没事,热就脱了吧。” 程河清见她开口才不好意思的把袄子脱下来,放到一边。 程河清外面穿着袄子,里面除了一件背心什么都没穿。 12月,温度很低。 但是程河清常年锻炼,体子好,这对于他并没什么。 只要有件厚实点的衣物就冷不着。 程河清穿着背心专心看合同,肩膀,手臂,身上的肌肉一阵阵的撞击老板娘的心。 她年轻,有钱,见过世面。 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可这么完美的男人却很少。 自然的古铜色皮肤,这是常年在大太阳下劳动才有的。 浑身的肌肉也能看出,程河清是个勤快人。 相比起城里许多人,游手好闲。 老板娘心里,稀罕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她一眼一眼的瞧着程河清,男人的完美尽收在她眼皮子下面。 铁一样的身躯,早就把她的心勾走。 75 老板娘思春 程河清低着头看合同,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老板娘嘴里喘着粗气。 光是想,程河清就已经让她喘不过气来。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在这样一个狼虎相交的年龄,她有钱,年轻,漂亮。 她有自信,在这座城市里,能比她好看多少的并没有多少。 这些条件足以让她能跟着自己男人一起,天天在一起,白天到厂里忙碌,打理生意,谈客户。 晚上,做夫妻间应该做的事情。 可事与愿为。 男人优秀,三十来岁就苦尽甘来,带着她一起创建起了这个厂子,让她过上了好日子。 本来,她以为日子从此就会好起来。 男人开厂子赚了钱,买了车房,本该带着他的老婆孩子一起过好日子。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她没想到的。 在厂子里赚了钱,男人得意忘形,忘记了以前一起同甘共苦的媳妇,天天花天酒地,到处找女人。 在外人看来,她是丰衣足食幸福的老板娘。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男人已经有多久没有碰过她。 要不是不舍得娃儿,她早就要跟他离婚。 女人想着,情不自禁的哭起来。 程河清低着头在看合同,突然听到女人的抽泣声。 他抬头,见女人在哭。 大山里的男人,踏实,有责任感,最见不得女人哭。 这一哭,程河清突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四处看了一眼,见桌子上摆着纸巾。 他过去,抽出几片,递给女人。 女人接过,把眼角的泪抹了,瞧着程河清。 程河清是大山里人,却有城里人的眼光,想法,也不糙,很暖。 让女人没有想到。 现在的程河清在她眼里是如此的优秀。 不知道是憋久了,早就想有个安慰还是见到程河清大山一样的臂膀跟胸膛没忍住。 女人突然冲到程河清前面,把头埋在他胸前大哭,把他的背心打湿了一片。 程河清一时慌乱。 老板娘很漂亮,有气质,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漂亮。 甚至包括妮儿。 是个男人见了这样的女人就会心动。 程河清也不例外。 他也是男人。 他伸出手,想要把女人抱住,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方式。 可他又不能,他有媳妇,妮儿在大山里等他回去。 他怕这一抱,对不起妮儿。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女人抬起头,望着程河清不知所措的样子一笑。 脸上带泪的笑,让程河清更加不知所措,把头别过去,闭上眼,尽量不去看她。 他怕再多看一眼就会沦陷进去,他不能对不起妮儿。 下身的反应却是真实存在。 老板娘感受到了。 她并不意外。 以自己的样子,男人见了有反应很正常。 只是她没想到,程河清的自制能力让她心里一惊。 即使身体已经出现了反应,程河清仍然不愿意用手碰她一下。 她伸长脖子,在程河清脸上吻下去。 程河清感觉到女人嘴唇传来的温度,睁开眼,一把推开她。 他是妮儿的,再好看的女人他也不能心动。 老板娘很诧异,问他:“你不喜欢我么?” 程河清说:“俺有媳妇了,俺不能对不起他。” 简单的一句话触动了女人的心。 他竟然因为自己有老婆就不再碰别的女人一下。 这样的男人,是所有女人的梦想。 她想象,自己的男人要是这样该有多好。 她羡慕,羡慕程河清的女人,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能找到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 程河清在她心里变得更加优秀。 他是完美的。 女人再次冲上去,狠狠的抱住程河清。 这样的男人,她也想拥有。 她嘴里喘着粗气。 她是好媳妇,曾经,再帅再好再有钱的男人在她眼前,她也不会瞧上一眼。 更别说抱着他。 这是她这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举动。 她认为这是值得的。 程河清很优秀,值得她这么做。 尝过男人味道的女人,憋的久了,也很难控制自己不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伸出头,想要再亲吻程河清一次,却被他挡住。 程河清推开她,想走。 女人拼命拦着,不依不饶,死死抱住程河清,像一条小蛇一样缠着他。 她太想了。 程河清就像一条蛔虫,勾着她,蚕食她的灵魂。 女人已经欲罢不能,展现出的样子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既然已经丢了脸,就要达到目的。 她用手撕开程河清的背心,手大肆在他滚烫的胸膛上抚摸。 程河清被女人逼在墙脚,想要离开,怎么也推不开,女人就像跗骨之蛆,推开了,马上又爬上来。 她张开小嘴,伸出舌头,在程河清胸膛上从上到下。 胸口传来炙热的感觉,程河清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女人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贴上来。 女人不仅长得美丽,也有的是手段。 她知道怎么让男人欲罢不能。 程河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被一个女人这样玩。 舒坦,骨子里都透着酥软。 女人见程河清闭着眼,知道自己得手了,伸手去解程河清的裤腰带。 程河清抓住女人的手,他幡然醒悟。 自己有女人,有媳妇,有妮儿。 他不能干对不起妮儿的事。 不论眼前的女人怎么漂亮。 他伸出手,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他彻底打醒过来。 他很后悔,不该做这样的事儿。 不该对不起妮儿。 程河清狠下心,用力把女人从身边推开,从旁边拿起袄子穿上。 他弯腰,把桌子上的合同拿起来,在上面签了字,交给老板娘。 程河清说:“合同我已经看完,你在上面盖个章,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女人错愕。 没想到到了这个份上,程河清还能把持的住自己。 她点点头,穿好衣服,对程河清的印象不仅是好感,而是尊敬。 女人找出公章,在合同上面盖下去,交给他。 程河清接过合同,夺门而出。 望着程河清的背影,女人还在回味刚才的一幕。 她羡慕,羡慕程河清的妻子能找到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 这女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76 爽儿的心事 程河清走出去,12月的天,冷,费如刀割。 程河清一点也不觉得。 他高兴,自己终于拿到了一份合同。 这份合同在手,程河清相信,用不了几年,自己就能带领全村人走向致富。 程河清回到李老憨家收拾东西,是时候跟他们道别了。 虽然他不舍得,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李老憨夫妇早就知道程河清有媳妇,走也是正常,就是心疼女儿。 他们知道女儿还爱着程河清。 程河清这一走,多半是不会回来了。 厂里今天休息,爽儿在房里,听说程河清要走,出来,紧紧搂住他。 程河清也把她搂住。 在这里住了几个月。 程河清在心里早就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妹妹。 天意弄人。 李老憨老泪纵横,实在看不下去了,躲进厨房,哭的稀里哗啦。 李老憨的媳妇也转身,到厨房做饭。 今天中午,她要做一顿好的。 程河清虽然没成为她的女婿,到底也是她男人的恩人。 几人一起住了这么久,感情在。 爽儿眼睛鼻子通红,拉着程河清跑出去。 两人一路跑,穿过小树林,穿过庄稼地,来到一条小河边。 小河对面又是一片小山。 荒无人烟。 这地儿爽儿常来。 不开心了,就在这,对着小山大喊几声,宣泄完了,也就好了。 “啊..啊..” 爽儿尽情的叫唤,叫的没了一丝力气才停下,躺在田埂上望着程河清。 爽儿说:“河清哥哥,你还会再来么?” 程河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明白爽儿的心意。 可他不确定。 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来这里。 见程河清沉默,爽儿知道,他再也不会来了。 她难过,又开心。 难过是,程河清这次走了,她这辈子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 开心是,现在他还在,她们两人可以再待一会。 只有两个人。 对方的眼里只有对方。 程河清对她来说,就算只待一会,她也愿意。 程河清望着远处,依旧在沉默。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爽儿。 爽儿的心,他早就知道,可他又媳妇。 妮儿在大山里等他,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婚姻。 对爽儿,也就只好欠下一笔孽债。 爽儿咬着银牙,望了望四周,又望了望程河清,慢慢的把衣服褪下。 程河清没有注意到一边的动作,爽儿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从后面程河清把程河清抱住。 程河清感受到后背传来的炙热,低头看到爽儿赤条条的手臂。 爽儿说:“河清哥,你把俺要了吧,俺可以不要名分,只..只要你..” 女孩脸蛋通红。 她还说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光着身子。 她忍着羞耻,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 程河清挣开,从地上捡起爽儿的衣服,递给她。 程河清说:“天儿冷,穿上她。” 爽儿咬咬牙,她已经下了决心,要把自己给程河清。 程河清把衣服披在爽儿身上。 程河清说:“穿上吧,俺不会糟蹋你的,你还年轻,将来嫁人了,怎么面对自己的丈夫。” 爽儿说:“俺这辈子,再也不会喜欢也不会嫁给别人,俺就要你。” 程河清把爽儿的衣服扣的紧紧的,怕她病了。 程河清说:“傻瓜,世界上有哪个人是不结婚的,俺就没看到过,等俺走了,你就会喜欢上别人,要是俺糟蹋了你,你以后指定后悔。” 程河清边说,拿出烟,点着,抽了一口:“好了,俺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说着,程河清就转身,留下爽儿一个人在原地。 她瞧着程河清的身影,在原地大哭。 好一会才恢复过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准备回去。 这时不知道从哪出来几个人,爽儿刚要穿上衣服,那几个人出来,把爽儿抱住。 爽儿吓懵了,没想到这会出现几个人。 爽儿大喊:“救命。” 程河清刚进林子,隐约听到爽儿的喊声,知道爽儿出事儿了,大叫不好,暗骂自己不应该把她丢在那。 程河清迈起步子迅速往回跑。 爽儿那边,几个男人大笑:“喊吧,俺们看着他走了才来的,这会估计早就走远了,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笑过,几人把爽儿按在地上。 女孩的衣服被再次扒下来, 几人大笑,女孩一脚踢在一人的胯下。 那人捂着裤裆,躺在地上翻滚,哇哇大叫。 另外几人看了,各自捂着裤裆,想想就疼。 爽儿得到喘息的机会,抓了件大衣,往身上一捂就没命的跑。 几人大叫,在后面追。 冬天,田埂上残留的草杆磕的女孩脚底板生疼,又冷又痛。 女孩顾不得这些,拼了命的跑。 可终究跑不过他们。 女孩咋能跑过男人。 没几步就被追上,按到地上。 女孩尖叫,嘶吼,踢打,四肢被人牢牢控制。 被踢的男人又上来,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解开裤腰带就要上。 程河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抬脚一脚把那人踢出去好几米。 程河清高大,身强力壮,这一脚踢断了他好几根肋骨,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嗷嗷直叫。 另外两人一见程河清,马上把爽儿的手脚放下 程河清过去把爽儿拉起来,包上大衣,推到身后。 那两人对视一眼,朝程河清冲了上来。 两人比程河清矮一个脑袋,瘦胳膊瘦腿,长得跟个猴似的,论起攻击力,比山里那些狼小的多。 程河清狼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他们。 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两人冲上来,程河清一脚就放倒一个。 另一个被他抓住,直接甩了出去。 转眼,两人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个被程河清踹出去的,差点没吓破胆子,马上趴在地上不敢再动。 程河清没理他们,过去把爽儿的衣物捡起来,递给她,等她穿好,带着她往家里走。 爽儿已经哭成个泪人。 要不是程河清回头,那几个人就得手了。 程河清心里也是直冒虚汗,自己要是再晚一点,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紧紧搂住爽儿,安慰她:“好了,现在安全了。” 77 猴子 他们穿过庄稼地,走过小山林,眼瞅着就要到家。 这时突然从路边钻出来一个人。 程河清一看,这人他认识,叫猴子,在药厂一块上班的。 猴子矮小瘦弱,长得尖嘴猴腮,肚子里一堆坏水。 程河清不愿意跟他打交道,带着爽儿绕开就要回去。 猴子一见,又跟了上来,拦在前面。 猴子说:“河清哥,你走啥?俺还能吃了你不成。” 程河清说:“俺还有事儿,要赶回去。” 说着又要走。 猴子马上又拦上去。 “等会,河清哥,俺没恶意,就来请你喝杯酒。” 程河清说:“没时没节喝啥?俺还要赶回去,你别拦着。” 猴子啥样的人他心里明白,平日在厂里就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 这酒程河清不想喝,也不愿去喝,犯不着跟他扯上关系。 猴子说:“别介,刚才那啥..俺可都看见了。” 猴子舔着嘴,上下打量爽儿。 爽儿一听,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还没从刚刚那节缓过气来。 陈河清放开爽儿,上前一步,抓住猴子的衣领把他提起来:“这事儿要跟你有份,俺宰了你。” 猴子被程河清抓的喘不过气来,咳嗽了几声,央求程河清把他放下来。 程河清见猴子脸都红了,怕真把人给勒死了吃官司,把他放下。 猴子站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面色潮红,畏畏缩缩的望着程河清。 他这身肉可真没白长。 休息片刻,猴子喘过气来,说:“哪能,俺咋会跟这些人一起。” 猴子边说,边偷偷打量程河清,眼骨碌直转,怕被程河清瞧出个究竟来,一言不合真给他灭了。 刚刚那事儿还真跟他有份。 不仅有份,还是他出的主意。 刚才爽儿拉着程河清从小树林过,猴子跟那几个人正在小树林里一人拿个矿泉水瓶子弄“神仙水”,正巧被他们撞见。 几人躲在灌木丛里瞅着,见两人往郊外走了,猴子就寻思,这两人偷偷跑到荒郊野外,指定是去干那事儿去了。 猴子眼一转,让那几个人跟着自己去“瞧热闹”。 那几人刚好是这附近的无业游民,专以干不三不四的事情为荣。 听到猴子的建议,几人往那一想,嘴里都馋出了口水。 平时小姐不是没找过,女人也不是没办过,可偷看还是第一次。 他们决定去瞅瞅。 就这样,他们一路跟着程河清他们到河边,几人找了个地儿藏身,偷看起来。 果不其然,过了不久爽儿就把自己扒光了。 这把几个人给馋出了口水。 爽儿长得俊俏,在药厂,没人能比得上。 猴子早就想尝尝她的味道。 望着两人往野外走,猴子对程河清是又羡慕又嫉妒。 几人躲起来偷偷的看,本以为两人要偷偷“大干一场”,没成想,程河清竟然能面对这么俊俏的女人不动心。 还把衣服给穿了回去。 几人暗中大骂程河清,有福不会享。 那几个人还想冲出去,就地让两人把事儿办了。 猴子一看,赶紧把他们几个拉住。 程河清人高马大孔武有力。 身子大山一样结实。 凭他们几个人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那几人听了劝,忍住趴在原地没起来,又等了会。 没想到,他们竟然等到了机会,程河清丢下爽儿一个人走了。 这可把几个人乐坏。 见程河清走远,“神仙水”的作用一上来,也不顾猴子的劝阻,几人就冲了上去。 猴子诡,在原地观望,心想着让他们先上也好,自己最后,等他们办完了自己再去,安全。 就这样,猴子很幸运,他们还没得手程河清就回来了,一脚一个就把几人踹翻在地,看样子还伤的不轻。 猴子被程河清的战力吓到,同时也窃喜,还好自己没上去。 见程河清带着爽儿离开,猴子脑子一转,又想出一条计策。 他跟在程河清两人身后,见两人走出了树林,这才匆匆跑出来。 程河清见猴子半天没动静,心里不耐烦,一刻也不想跟他待着,就说:“有啥事儿赶紧说,俺得赶回去。” 猴子忙说:“有有有。” 说完,就摆着一副苦瓜脸,装作很着急的样子。 猴子说:“河清哥,你知不知道那几个是啥人?” 程河清摇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猴子说:“蛟龙帮的。” 程河清没明白:“那又咋地?” 猴子尴尬,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心想大山的人真傻,换个人,听到蛟龙帮这几个字都得吓出尿来。 猴子说:“蛟龙帮是城里第一大帮,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程河清说:“那又咋地,他还能吃了我。” 他丝毫不在意,山里的野狼比人要厉害吧,还不是一窝一窝的,他从来也没怕过。 猴子顿时无语。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给程河清解释。 在他眼里,程河清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制定的计划会因为这样受阻。 想了会,猴子又说:“俺知道,河清哥你身手好,可爽儿妹子不同,她可没你这身手,你打了人家的人,他们找不了你还不得去找她?” 这事儿说到了点子上。 程河清单手搂着爽儿,有些担心。 一些黑道上的事儿他不是没听过。 啥事儿都做的出来。 程河清说:“他们敢,还没有王法了是咋的?他们还有理了。” 程河清说这话明显底气不足,猴子一下就能听出来。 他窃喜,这招果然对他有用。 猴子说:“这些人可不管你有理儿没理儿,你动了他们的人,他们就得来寻仇。” 其实他压根就不认识什么蛟龙帮猛虎帮的,要认识,他早就飞起来了。 走路都得横着。 他不过是用他们的名号来吓吓程河清。 那几人不过就是猴子交的狐朋狗友,一起吃吃喝喝。 最主要的,他们都吸毒,神仙水的快乐让他们欲罢不能,有了共同语言。 这才能走在一起。 猴子故意装作很气愤的样子,说:“那些人渣,眼里根本就没有王法,啥事儿都做的出来。” 程河清听了,眉头一杵,眉间都成了个川字。 猴子一看有戏,就说:“河清哥不用担心,俺跟他们熟,俺可以跟帮你跟他们说说,不过这道歉酒..” 猴子双眼骨碌碌的转,盯着程河清。 78 算计 程河清根本没注意到猴子的眼神。 他现在一心为爽儿担心。 稍做犹豫,他回答说:“成,俺跟他们喝,不过俺得先把爽儿送回去。” 猴子一听高兴:“行,俺就在这等你。” 爽儿已经失神,刚才的事儿对她打击太大,程河清扶着爽儿往家走,把她送回去。 不多时就回来了。 猴子见程河清回来,满心欢喜,他的计划就快要实现。 只要将程河清拿下,再施点计策,爽儿还不是他胯下的玩物。 猴子越想越高兴,领着程河清就到城里的一家饭店。 程河清不怕喝酒,在家时,家酿的白酒他都能喝好几大碗。 折合起来得有二三斤。 那白酒,可比外面卖的二锅头得劲儿。 程河清坐下,猴子拨了几个电话,叫上几个自己的“铁哥们”,声称请他们喝酒。 那几个哥们一听有酒喝,马上就答应下来。 猴子搓了搓手,一顿饭就能换来爽儿的身子,这顿饭也值了。 不多时,猴子叫的几个人就到了。 按照事先说好的,几人都自称是蛟龙帮的大哥。 猴子也是一声声“大哥”的喊。 逼真,像。 让程河清产生了错觉,以为那几人真就是什么蛟龙帮的人。 程河清瞧了那几人几眼,一个个长得瘦不拉几,跟个猴似的。 不过为了爽儿,程河清还是耐着性子跟他们喝。 几人变着法儿的轮流灌程河清, 酒过三巡,猴子放眼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自己还算好的,其他几个人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反观程河清,连脸都没红一下。 猴子一看不好,暗中跟几个人商量:“下一回咱再聚,神仙水包在哥们身上,你们继续,负责把他灌趴下。” 几人一听神仙水他包了,马上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继续灌程河清。 又一轮下来,程河清总算招架不住,倒在桌面上。 猴子一看机会来了,忙就打了个响指找服务员结账,顺便让服务员*,把程河清送楼上去住。 一趟下来,吃饭喝酒找妞住宿,猴子花了上百块钱,再加上改天还得请他们几个人“神仙水”,起码得小二百。 猴子有些肉疼,不过想想爽儿,他还是觉得值得。 大不了改天想办法再捞回来。 猴子跟服务员一起把程河清丢到床上,走之前打了个响指,把一部手机丢给那小姐,让她把她们干的事儿都拍下来。 开始小姐不愿意,猴子又给她塞了张20的,她才乐呵呵的拿着手机进去。 那小姐长得还算可以。 均匀的身材,脸蛋也挺好,脚下踩着高跟穿着丝袜。 上身穿着低胸装,两个肉球儿走起路来一颤一颤。 小姐进房,见程河清躺在床上,身上已经被剥的一丝不挂。 浑身结实的肌肉让小姐立马着迷。 她做这行已经好几年,从没见过这么壮实的男人。 她舔着嘴,走过去,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光,趴在程河清身上,使劲往他耳朵里面灌气儿。 程河清喝的昏昏沉沉,耳朵里吹进来的风让他全身上下酥酥麻麻。 整个人都软了。 再加上这两天,老板娘跟爽儿的举动。 程河清骨子里早就憋出火来。 只不过他自控能力强,把这股火给压了下去。 这一刻,这股火在程河清喝过酒之后终于压制不住爆发出来。 女人见程河清有了反应,欣喜,趴在他身上把他全身啃了个遍。 又是一阵酥麻传进脑子。 程河清闭着眼,总算控制不住。 这几个月对妮儿的想念也爆发出来。 他伸手搂住女人,嘴里呢喃,不停的叫:“妮儿。” 女人偷笑,原来程河清的相好叫妮儿。 她可有些羡慕那女人,能有个这么强壮的男人在身边。 她把头伸过去,埋在程河清的胸前,仔细的感受他的体温。 “妮儿~” 程河清又叫了一句。 “咋了?” 女人抬头,把自己想象成妮儿。 “俺好想你。” 迷糊中,程河清把女人看成了妮儿,搂着她,不停亲吻。 转个身,把她压在身下。 被程河清大山一样的身子压住,女人也有了反应。 全身上下一片火热。 喘气声也重了不少。 大口大口的热气涌出,喷在程河清脸上。 程河清感受到,骨子里的火烧起来。 全身上下散发雄性的味道,伴随女人的喘息,大床开始摇摆.. .. 事后,女人醒悟过来,翻身拿出猴子交给她的手机,拍了照,从门缝里递给猴子。 猴子等的焦急难耐,看到照片,整个人笑的打颤,走下楼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两辆警车停在饭店门口,程河清被人摇醒,迷糊中跟女人一起被带走。 程河清在派出所睡了一天一夜,连民警都对他没办法,刚叫醒,又睡了过去。 这阵子他整天研究怎么带领村民致富,整天研究怎么治好大力的病。 整天忙碌。 整宿无眠。 今天喝了酒,困意袭来,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醒过来,程河清发现自己被关在铁牢里,他使劲踹了几下,大喊。 民警过来,见程河清醒了,说:“哟呵,你小子可算醒了,俺们还以为你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不打算醒了。” 程河清一脸迷糊:“啥?法律?俺犯了啥法?” 民警说:“啥法?俺告诉你,事儿大了,有人告你QJ。” 程河清脑子一懵,咋可能。 他回想起来,自己跟猴子去喝道歉酒,几人轮番灌自己,后来就啥也不知道了。 他明白过来。 自己这是被猴子给坑了。 那小子憋着一肚子的坏水,程河清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没想到那小子心这么狠,这回事儿可大了。 他疯狂的摇铁门,大喊:“俺是被冤枉的。” 民警走过来:“冤枉啥?人证物证都有,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些流氓干坏事儿。” 民警说着拿出手机,里面正是他跟那小姐的照片。 照片里,小姐扭曲着脸,程河清压在她上面.. 程河清慌了。 他啥事儿也不知道。 程河清举手,伸出两只手指:“俺可以发誓,俺啥坏事儿都没干。” 民警没搭理他,外面那些流氓到这儿来了,一个个也都这么喊,他们早就习惯了。 79 心病还须心药医 程河清见民警没动静,马上也大喊:“俺也有人证。” 那两民警以为程河清胡说,压根没理他。 案发现场的女孩也说了,是程河清QJ她。 程河清焦躁不安,心里骂了猴子祖宗一百万遍。 千防万防,没防到那小子来这一出。 这事儿要是传到村里,被人唾弃事小,让妮儿以后可咋办。 程河清在牢房走来走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不能放弃,妮儿还在大山里等他。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传回了大山里,以后人家怎么看他,怎么看妮儿。 就连自己家老两口跟妮儿家的老人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程河清扶着铁门,仿佛看到了妮儿趴在桌子上哭,肩膀一耸一耸的。 程河清说:“俺是被陷害的,俺有人证。” 民警过来,程河清让他把手机借给自己,只要打个电话,这事儿就能弄清楚了。 民警将信将疑,把手机给他。 陷害的罪名可不小。 程河清记得爽儿的电话,他打过去,电话“嘟嘟嘟”响了几声没人接。 程河清着急,迫切,现在这时候,十万火急,爽儿可千万得接。 电话一声一声的,程河清的心都快跟着揪出来。 最终,电话还是没人接。 程河清又打了一遍,还是一样。 程河清像失了魂,耷拉着头,把手机递给民警。 他手刚伸过去,电话响了,程河清一看,爽儿的号码。 他赶紧拿回来,一接,李老憨打来的。 爽儿现在还在发愣。 几乎什么意识都没有。 双手紧紧的裹住衣服,时不时大哭。 李老憨急,急不可耐,带着女儿到各大医院去看了一遍。 没用,大夫都拿她这病没法儿。 心病还得心药医。 李老憨正急,在医院,电话响了,陌生号码。 开始没打算接,这号码打了两遍,显然不是打错的。 想了想,李老憨给打回去。 没想到是程河清。 程河清一股脑将自己的事儿全部说了出来。 李老憨一听,叹了口气,把女儿的情况告诉了他。 程河清坐在地上,垂头丧气。 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李老憨心里也急,但没办法,自家女儿已经这样,叹了口气把电话挂断。 .. 程河清待在警局,转眼就好几天过去。 这天,民警来了,把程河清释放。 程河清有点不知所措,脑子一懵。 他还以为,这罪名自己落定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自己放出来。 一问才知道,自己被人赎出来的。 原来那天李老憨接了电话没多久,厂长就打电话来了。 电话也是李老憨接的。 李老憨把爽儿的情况跟厂长说了,还请了假,说完,把程河清的事儿也说了。 毕竟程河清在药厂干过。 李老憨实在没法,期望厂长能帮忙。 厂长一听,没想到还真就上了心。 程河清是谁。 现在可是药厂的合作方。 他要被判了,厂子里得损失多少。 厂长听完忙就挂了电话,给老板娘打了个。 老板娘那边,听说程河清被抓,心都给揪了出来。 程河清的身影还在老板娘脑子里浮现。 铁一样的身子。 老板娘的魂早就跟着程河清飞了。 她马上以厂里合作方的名义,让厂子支钱打点了一下,这才把程河清弄了出来。 程河清出来,激动,高兴。 号子里的生活不好过,他在大山里生活了几十年也没这么难受过。 巴掌大的地方。 每天在那,除了躺着看天花板还是躺着看天花板。 城里套路多。 一不小心就中了奸计。 他现在渴望回到农村,回到大山里。 大山里不富裕,大家都没文化,拌嘴吵闹常有。 也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城里的一切娱乐设施。 可他就爱回去那。 那的人淳朴,踏实,没坏心眼。 他大口的呼吸外面的空气。 现在,他准备再去一趟爽儿家。 .. 另一边,猴子哼着小曲往爽儿家走。 程河清已经被他弄了进去。 他心痒难耐。 想起自己花的那些钱就肉疼。 那些钱绝不能白花了。 他今天就要把爽儿弄到手。 没有程河清阻碍,事儿要好办的多。 自己只要跟他说,程河清在哪哪哪咋地的,爽儿一准得跟着他一起出去。 猴子想着,嘴里流出了哈喇子。 爽儿的身子可迷坏了不少男人。 猴子一路哼着小曲到爽儿家。 刚到门口准备喊,突然见到里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程河清的。 怎么可能。 猴子擦了擦眼睛再一看。 就是他。 猴子大感不妙。 程河清不是被关起来了么?怎么会在这。 看到他之前,猴子很确信,凭饭店那小姐拍照的技术跟他俩说好的口供,程河清最少也得在里面好几年,多则一辈子。 到那时候,爽儿早就是自己的了。 程河清就是能翻天也不行。 可是现在,程河清出来了。 他不信,打死他都不信。 程河清一个大山里的乡巴佬,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可现在程河清就站在自己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猴子转身,尽量不发出动静,仓惶逃走。 他不知道程河清还有多少能耐。 他害怕,害怕程河清会报复他。 这仇不小,让程河清找到,非得把他大卸八块。 他得离开这,先暂避一段时间,等程河清忘了这事儿了再回来。 猴子一路狂奔,离开爽儿家,躲得远远的,手机也关了,没一个人能找到他。 屋里,程河清坐在爽儿床前。 爽儿还没从那天的阴影中走出来,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李老憨两夫妻急的在旁边走来走去。 程河清拿起爽儿的手把了下脉。 眉头皱成了“川”字。 李老憨瞧的心急,忙问:“咋样了?” 程河清的医术他体验过,城里老中医不是没有。 像他医术这么高明的很少。 李老憨对程河清还是抱着希望。 程河清摇摇头,站起来。 他也想,也希望爽儿能早点好起来。 心病还须心药医,医院的医生说的不错。 这病谁也没法子,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 等她啥时候走出了这个阴影,啥时候病也就好了。 80 猴子事发 程河清安慰李老憨不用心急,爽儿迟早能走出来。 在李老憨的声声叹息下,程河清离开了。 眼瞅着年关将近,程河清回家心切。 在回家之前,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第一份合同签好,等来年开春,大山里的雪融化,程河清就能带领村里的部分男人一起上山采药。 那时候,村里的一些男人再也不用出去就能有活干。 第二步,等药材卖出去,程河清也要开个药厂。 等药厂开好,不仅是自己村,就连附近村的人也能来上班。 但这仅仅是一些人。 程河清的梦想是让村里的男人女人都有钱赚。 男人有了活,接下来就要替村里的女人想了。 程河清想了好久,决定去制服厂学习一段时间。 村里的女人,哪个不会缝缝补补。 这几乎是女人的天性。 程河清决定把做衣服的手艺学到手,然后在村里开个衣服厂。 这样一来,村里的女人也有活干。 再也不是指着男人过日子。 说干就干,程河清在城里的劳力市场转了一圈,挑了好几处,最终选了一家服装厂过去应聘。 服装厂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女人。 男人几乎不要。 这次是一个例外。 厂里搬运布料的人走了,女人力气小,根本搬运不了,厂里急需招一个。 程河清的面试很成功,刚过去,面试官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第一是程河清的身高跟肌肉牢牢把面试官征服,一捆布料大约一百多斤,面试官相信,凭程河清的体子,轻轻松松就能搬起来。 第二还是程河清的身高跟肌肉牢牢把面试官征服。 服装厂几乎没有男人,就连面试官也是女的。 第一眼见到程河清,面试官就被程河清征服,恨不得直接把他拉进厂子里去。 但是她身为面试官,拿着上面的工资,也只好做做样子,走了好几道程序才把程河清拉进去。 这一来,服装厂就热闹了。 程河清整个车间跑,把布料送到每个人身边。 走的时候,也把那些女人的魂给勾了去。 一时间,厂里的效率达到了最高。 史无前例。 自从程河清来了之后,厂里的女人都是干劲十足,就恨不得赶紧把脚下的布料做完,让程河清多来几次。 另一边,猴子躲在一栋废弃的拆迁屋里。 年底降温太大,还下雪,不适合作业,这片拆迁工程就停了下来。 猴子那天从爽儿家逃走后发现无处可去,于是就躲到了这。 这栋房子已经被推倒了一半,就剩下一半的残羹断壁。 所幸的是还留下了一个房间,这才得以让猴子有个地方能躲。 猴子蜷缩在里面,身上穿着袄子,一阵风灌进来,冷的直哆嗦。 即使在这,猴子还是不安心。 在他眼里,程河清神通广大,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他害怕。 害怕程河清会找到这里来。 他越想越急,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起身,抖了抖精神,从兜里搜出几张皱巴巴的一块钱的。 他得想个办法离开这,越远越好,这样才不会被程河清找到。 ... 转眼就到了晚上。 夜色覆盖了白天。 猴子早就在等这一刻。 他下午想了一下午,终于想到了个“发财”的好点子。 他回到药厂。 别的地方他不熟,药厂却待了好几年。 这里的路上有几个脚印他都知道。 他顶着寒风爬上围墙,从上面跳下去,悄悄的摸进去。 直奔财务办公室。 财务办公室有个保险箱。 平时发工资,钱就是从那拿出来。 只要把那东西搬出来,里面的钱就都是自己的。 他蹑手蹑脚的跑到财务室,从身上拿出一根铁丝,捅进锁孔。 “啪嗒~” 锁开了。 猴子小心翼翼的接住放到地上,推开门就进去。 保险箱放在办公室的柜子里面。 柜子上面上了锁。 这些都难不倒猴子,在进这厂之前,他就是开锁的,只是后来这手艺落寞,赚不到钱了才没干。 猴子又抽出那跟铁丝。 “啪嗒~” 柜子上的锁也被打开。 猴子伸手去抱保险柜。 一用力,保险柜太沉,怎么也搬不动,头还撞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响声。 厂长每天住在厂里,兼职守厂工作。 睡的正香,突然听到一声响动。 响动从财务室发出来的。 他意识到不好,赶紧爬起来,打着手电就跑过去。 猴子还没放弃。 保险柜这么沉,里面装的钱肯定不少。 要是能弄出来,他就发财了。 贪心让他留在原地,琢磨起来,应该怎么把这保险柜打开。 保险柜的锁不同外面的门锁。 要复杂的多。 弄起来是个难事。 搬不走,打不开,猴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厂长进来了。 打着手电。 一照过去就看到猴子。 厂长大骂:“猴子,你个兔崽子,打主意打到厂里了。” 厂长虽然长得不如程河清高大,比猴子还是要好的多。 打起来,两个猴子都打不过他。 猴子一看,撒开脚丫子就跑。 厂长在后面追赶:“你小子给我站住,看我不扒了你皮。” 听到骂声,猴子越发慌张,脚下一绊,就摔了下去。 厂长见到,马上就扑了过去,一把将猴子抓起来,狠狠的一拳打在脸上。 猴子被这一拳打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直接就倒了下去。 厂长一见,倒省了不少力气,直接往派出所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就过来一辆警车,把猴子给带走。 这消息程河清还是好多天之后才听厂长说的。 程河清趁厂里放假之余看望爽儿,正巧厂长也在,说起,程河清也就知道了。 对于猴子,程河清早就没了怨恨。 大山里人朴实,不会把这些仇恨放心上。 事情过去了,没啥事儿,也就过去了。 爽儿的气色好了不少。 程河清很高兴。 毕竟是自己的粗心才会让爽儿变成这样。 程河清心里愧疚。 另外,程河清对于厂长的恩情也是铭记在心。 这次要不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出来。 要不是时间紧迫,程河清早就想到厂里特意感激他一番。 程河清跟厂长在李老憨家聊了会,吃了饭,这才离开。 81 打架 又过了十来天,已经是12月底,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年货。 这是程河清在城里第三次辞工。 服装厂的程序他已经了解的差不多。 说起来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注意布料部件跟针线打好就行。 这些程河清都已经能够轻松搞定。 他走的时候,全厂的女人都出门,目送程河清到外面。 这一天,是全厂效率最低的一天。 不知道是这群娘们这段时间累坏了,还是程河清这动力源走了。 迫不得已,厂里提前放假,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几天,来年开春再回来上班。 程河清离开之前最后去了一趟爽儿家,在这住了几个月,程河清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 爽儿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过来。 见程河清要回到大山里,泪流满面,哭着就跑开了。 她痛苦,撕心裂肺。 她喜欢程河清,打心眼里喜欢。 哪怕多在程河清身边待一分钟她都开心。 可她怕,怕自己亲眼看着程河清离开会舍不得,会疯掉。 她的心,早就跟着程河清一起走了。 程河清没有追上去,他明白爽儿的想法。 他打了招呼就离开。 李老憨挽留他吃饭,他摇头拒绝,怕再待会就不愿走了。 程河清又去了一趟工地。 栓子他们还在那。 他们是一起出来的。 出来的时候多少人,回去就得多少。 工地正热闹,程河清过去,一打听才知道,上头欠薪了。 大过年的。 工人正等着这些钱回家。 他们一个个的围着包头:“啥时候给钱?” 包头一脸垂头丧气:“俺也不知道,你们先听俺解释,俺也跟你们一样,等上面的钱回家过年,俺老婆孩子也在家里等着。” 一人说:“俺不管,你是俺们包头,俺们就问你拿钱。” “就是。” 旁人附和起来。 程河清走过去,挤进人群,走到包头身边。 虽然跟包头接触不久,包头的为人程河清还是看出来一点。 他不坏,要是拿到钱,肯定不会欠大伙儿的。 程河清说:“大家伙儿先冷静一点,听包头把事儿解释清楚,回头该咋的咱就咋的。” 这些人中有不少都认识程河清。 程河清能吃苦能干活,大家伙儿都知道,大家伙儿也都佩服。 他在工地上那会,也帮了工友不少忙。 大伙儿一听,程河清说的有理儿,也就沉默了下去。 也有人不服,就说:“你是谁,俺们凭啥听你的。” 不过这话一出,就被旁边的人一巴掌打在头上。 大栓出来了几年,有经验,老油条,最先反应过来:“既然河清哥都这么说了,俺们就听他的。” 程河清平时在村里分量重,大伙儿都爱听他的,柱子跟二溜也附和起来:“对。” 大部分认识程河清的一听,也跟着附和。 一时间,再也没人反驳。 包头取下安全帽,擦拭了下冷汗,对程河清心怀感激。 今天要不是程河清解围,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包头解释说:“俺现在也没拿到钱,一分钱没有,俺上去问,上面的人一直就跟俺说等几天。俺知道你们急,俺也急,可有啥办法,楼里那么多保安,俺只要多说几句,他们就把俺哄下来。” 听了包头的话,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程河清说:“既然他们没给钱,俺们就找他们要去,俺们人多,怕啥。” 说完就走在前面,带领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直奔开发商办公室。 开发商的办公室就在离工地不远的地方,一群人走了一会就到。 他们刚要进去,里面出来十多个全副武装的保安。 保安手里都拿着电棍,穿着厚实。 保安队长站出来:“你们来这干啥?” 保安队长跟程河清差不多高大,足有一米八以上。 虎背熊腰。 见着他,不少人都心生怯意,不敢说话。 程河清站出来:“要钱的,眼瞅着就要过年,你们不发钱,大家伙怎么回去过年。” 保安队长说:“钱的事儿俺管不着,可你们想进去,就得问过俺们。” 程河清握紧拳头:“你们不给钱,俺们就打进去。” 程河清怒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开发商。 程河清发起怒来,大山里的野狼见了都要怕三分,嗷嗷直叫,何况是人。 保安队长见程河清的样子,心里直发毛。 站在原地,腿肚子都抖起来。 可他不能认怂。 他是头头。 要怂了,这队长也就不用当了。 见保安队长不动,程河清也明白过来,今天不打,这楼怕是进不去了。 想到,把包往地上一放就冲了过去。 保安队长学过几招,可程河清练了二十多年。 一个过肩摔,保安队长直接被程河清撂倒。 身上的骨头咔咔的想。 估计是断了几根。 “嘶~” 太狠了。 在场的人都吸了口凉气。 特别是那些工人。 谁也没想到程河清身手这么好。 就连大栓都没想到。 平日里只是听人说程河清跟野狼斗,野狼都畏惧。 今天见到,果然是真的。 保安队长的身高跟程河清差不多,身材也差不了多少。 一下就被撂倒。 这些人都瞪大了眼。 保安队长躺在地上“嗷嗷”的叫。 其他的保安见了,纷纷都吞了下口水。 可一想,他们是开发商招来的。 今天让程河清过去。 来年开春,这碗饭他们也就别想吃了。 为了保住饭碗,这些人一拥而上,对着程河清就冲过来。 工人一看不好,这么多人,程河清指定吃不消。 这时有人大叫:“兄弟们,河清哥是为了俺们,俺们可不能把他卖了。” 这一声,给大家伙儿壮了胆,也提了醒。 这事儿跟程河清压根没关系。 他都上了,自己还有啥不敢的。 十几个人直接就冲了过去。 一时间,好几十个人就打成一团。 那些工人没身手,可有的是力气。 有的瘦小一点的保安被他们扛起来,直接就丢了出去。 有的被二打一,一时间完全没法还手。 程河清更狠,一个打三个,完全没点压力。 一分钟不到,那些保安全部躺在地上,动不了了。 就算有能动的,也像只斗败的公鸡,躺在地上怎么都不起来。 82 妮儿的身子像蛇 一群人上楼,楼里偶尔有一两个保安看见,也是绕路,当做没看到。 程河清等人推门而入,进入开发商办公室。 开发商惊愕:“你们干啥?” “干啥?” 程河清望着桌子上一叠叠的钱跟点钞机,抓住开发商的衣领。 开发商慌了:“你们再不出去,俺就要报警了。” 其他人有程河清在,心里有底。 程河清就像一座大山,挺在众人身前。 有他在,都有安全感。 有人就站出来:“报警就报警,你不给俺们钱回去过年,却在这数钱,俺看谁有理,看警察帮谁。” “就是。” 其他人也齐声道。 一个个胸口都燃着火焰。 这个人渣,自己赚了钱,连辛苦钱都不给。 程河清抬起手,一圈打在开发商脸上:“钱给还是不给?” 开发商脸青了一大块,吓的半死,连连点头:“给..俺给..” 包头从人群后走出来,账本往开发商前面一放:“这是俺们的账目。” 他想好了,也想开了。 反正来年也不准备再做。 大不了重新努力。 十几年他还有。 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大山里来的。 家里过年,就指着这俩钱。 开发商颤抖的接过账本,忙吩咐旁边的几个人。 两小时下去,工的人钱一分没少,全给发了。 程河清带着大伙出门,收拾东西,各自回家。 村里,家家户户喜气洋洋。 大年三十团圆,到处都是鞭炮的声音。 妮儿站在村里的土坡上,望着外面。 她在等一个身影出现。 为了怕家里人着急,程河清早几天就给家里写了封信,近期就会到家。 妮儿看到家书,魂儿又被勾起。 她天天盼啊盼。 盼的心都快揪出来。 自从接到家书,妮儿每天都守在村里的土坡上,望着外面。 等程河清回家。 大年三十,程河清终于坐上了返乡的车。 车子一路颠簸,到了镇上。 大年三十的夜晚,程河清赶回了家。 一家人正在吃饭。 妮儿站起来,一下扎在程河清怀里。 痛哭流泪。 多久的盼望。 肝肠寸断。 外出的人儿总算回家。 程黑跟河清娘也抹了把眼泪,帮着程河清把东西放进去。 程河清放开妮儿坐下,程黑拿出大碗:“咱爷俩多久没喝过了,今天不醉不休。” 程河清点点头,忍住眼泪。 这段时间,他吃不好,睡不好。 眼看年关将至,心里想的都是家。 没有过多的语言。 两个老爷们的情怀都藏在酒中。 碗一碰,“咕咚咕咚”。 谁也没含糊。 一碗直接下肚。 心口烧的火辣辣,酒气伴着眼泪,一仰头,又是一碗。 程黑说:“痛快。” 程河清也喊:“痛快。” 河清娘抹了抹眼泪,扯着程河清的耳朵,想说啥,又不知道从哪说起,撒起了泼:“俺不许你这样灌俺们家河清,要不你看老娘咋收拾你。” 几十年同床共枕,程黑觉得,今天这泼撒起来,最让人开心。 想哭。 几个人都憋了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除了喝酒就是流不尽的眼泪。 吃饱喝足,程黑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洋火。 手颤抖,点了好几下,愣是没把烟枪点着。 程河清一笑,从兜里拿出个打火机递给程黑:“送你的。” “啥玩意儿?” 程黑还是第一次见到打火机,在手里摸了半天,也不知道干啥用的。 程河清接过来:“俺教你。” 一边说,一边握在手里,大拇指用力转了一下打火机上面的轮子。 “咔擦” 火苗着了起来。 程黑把烟枪伸过去,一点就着。 程黑没含糊,一手就把打火机接过来:“这可是好玩意儿。” 程河清又走到河清娘面前,从兜里拿出个纯金戒指:“妈,俺替俺爹补偿给你的。” 女人节省,见儿子这么破费,嘴里骂:“钱多烧的慌,买这玩意儿。” 嘴上这么说,心里欢喜的很。 程河清又到妮儿旁边。 从妮儿嫁过来那天,程河清除了一把梳子,什么都没给她送。 他从兜里拿出一条银项链:“俺就挣了这么多钱,娘年纪大了,你的俺回头补偿。” 妮儿紧紧拽着项链。 她跟着程河清,从来没想过要得到什么。 这几个月,也没想过让程河清给她买啥。 人回来,比啥都开心。 程河清把妮儿抱入怀中。 能娶上妮儿,可真是自己的福分。 这一晚,程家久久没有入眠。 太多的思念跟要说的话藏在心头,都化作了别的动力。 一别几个月。 男人跟女人都像放出囚笼的老虎。 能把人整个吃下去。 妮儿在床上扭动,像一条蛇,缠绕着程河清。 一次一次。 一直到天明了才肯罢休。 第二天,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 这个家门串串,那个家门串串。 特别是家里有老人的,这一天下来,鞭炮就不会停。 一整天都有人来给老人拜年。 这一天,家里男人都出去拜年,这家那家,吹牛聊天侃七侃八。 女人则在家里,磕瓜子吃东西,端茶倒水给那些来拜年的人。 除了拜年,剩下的就是解疙瘩。 新年的第一天,谁也不会把客人轰出去。 这时候就是解开疙瘩的好时候。 不管去年有啥仇啥怨。 过了这一天,就全解开了。 早早的,程河清刚准备出门,张大锤就来了。 站在门口“阿巴阿巴”的。 去年,为了谢巧巧,张大锤把程河清的手臂打的脱臼。 事情过去了几个月。 程河清早就没放在心上。 张大锤还记得。 这是他一整年的耻辱。 程河清是自己的恩人。 那就是恩将仇报。 他过不去这道坎。 今天早早的,张大锤就领着谢巧巧上门接疙瘩。 谢巧巧的孕期已经过了。 肚子小了不少,又恢复了苗条的身材。 谢巧巧望着程河清,脸蛋通红。 程河清身上的体温她可还没忘。 这辈子都忘不了,也不想忘。 要是河清哥哥愿意,她随时都能把自己奉献出来。 程河清被谢巧巧看的全身发毛,别过头,把两人领进来。 张大锤说不了话,一进门就鞠躬作辑赔礼道歉。 程河清明白张大锤的想法。 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了。" 张大锤感动,差点流出了眼泪,不停点头:“阿巴..阿巴阿巴..” 83 三狗子的YY 时间过得很快。 眨眼就半个月过去。 每年的这个时候,村里的年轻人又要出去了。 随着改革开放,人民的日子好了,可跟家人团聚的时间也少了。 这天,出去的人走到村口都意外的发现了一张招工启事。 这张招工启事自然是程河清贴的。 白纸黑字。 上面写明了,招人采药,工价跟城里打工一样。 这一来,走到村口的年轻人炸开了。 纷纷把东西往家里一放,又出门,直奔程河清家。 能在家赚钱,谁也不愿出去。 别说跟城里工价一样,就算一半也愿意留在家。 家里的女人不明白咋回事儿,拖着男人问。 等问过才知道这回事儿。 这一天,程河清家里热闹非凡,人挤人。 这一天,村里的人喜笑颜开,又似一天过年。 村里人很多,程河清要不下,只要了一部分。 剩下的人,程河清告诉他们,等庄稼丰收了,大家都回来,保证有活干。 程河清有信心,今年庄稼丰收之前能把药厂办起来。 这样,村里的男人一部分挖药,一部分在药厂上班。 谁也落不下。 年后的第18天,程河清正式开始组织村里人上山挖药。 他一边挖一边指导人识别药材。 一时间,大山里热闹起来。 大家伙儿干劲十足。 有挖药的,有分类的,有送药的。 在这干活,太阳晒不着,雨淋不着。 还比工地上面省不少力气。 时间也不长,程河清按照城里上班的8小时算。 一天下来,一人能赚上百元。 草药一筐接着一筐往村里送。 几天的时间,程河清家的大院很快就摆满了。 程河清到大力家,找大力商量,以每天一百块的价格把大力家的院子也租下来。 又是几天,大力家的院里也摆满了草药。 正月的天,太阳不算毒辣,也有了些温度。 春风一吹,草药很快就干了。 妮儿帮着程河清把这些药材用大麻袋装起来,租用隔村的拖拉机送到镇上。 镇里,程河清早就打电话给药厂,药厂已经派好了一辆车在那等。 进村路小,只能停在镇上。 药材装了满满一大车,程河清拿到钱一数。 除去人工等各种费用,这些钱比自己以前挖草药赚的得多出百分之五十。 程河清拿着钱,抹了下头上的汗,一切都值了。 他仿佛看到了村里建起一个药厂,又建起了一个服装厂,学校也装了空调地暖。 孩子们在里面欢快的学习。 程河清拿到钱,除了把村里人的工钱拿出来,程黑的本钱拿出来,剩下的钱,他给自己买了一辆拖拉机。 隔不了几天就得送一趟药材,长期租用,还不如自己买实在。 就这样,程河清用自己创业初期赚的第一笔钱买了辆拖拉机。 拖拉机开回去,停到大院里,真是赚足了眼球。 这是村里的第一台拖拉机,还是崭新的。 村里人纷纷暗中夸程河清真行,才出去几个月的时间,回来就变了个样。 就连以前觉得程河清还会回到工地上的栓子也对程河清竖起了拇指:“河清哥,你真行。” 程河清憨笑:“这才是开始,大家伙儿好好干,等俺赚钱了,一定带大家伙儿一起创业,一起赚钱。”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 村里的三狗子望着程河清,恨得牙痒痒。 什么都是程河清,仿佛他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一样。 不仅出生的家庭比别人好,娶的媳妇比别人家的漂亮,就连赚钱都比别人多。 三狗子在人群里,看着程河清,恨得牙痒痒,心里就想着怎么把这火撒了。 他退出人群,往后一回头,正巧看见喜鹊嫂站在自家门前。 喜鹊嫂正盯着程河清在看。 从程河清回来开始到现在,妮儿房间里的叫声就没断过。 她羡慕,也渴望。 脸儿涨的通红。 三狗子见到喜鹊嫂,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要不是大力天天在家,他早就想去了。 喜鹊嫂的辫子可是还抓在自己手里。 喜鹊嫂回过神来,见三狗子正盯着自己,脸一耷拉,也不理他,径直走进屋子里。 三狗子看到,更是恨得牙痒痒,心里狠笑:“可别怪俺,谁让你自己跟程河清搭上关系。” 夜来的很快。 三狗子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喜鹊嫂光着身子的样子。 那样子可真美。 这几个月,三狗子做梦都能梦到。 他渴望,幻想压在喜鹊嫂身子上。 那感觉妙极了。 看着外面天黑,三狗子起床,偷摸着爬起来,绕过村里,从山上摸到大力家,趴在篱笆上朝里张望。 三狗子运气不错,蹲了半天也没见到大力。 三狗子猜想,大力一定还在外面。 他知道,他机会来了。 等了几个月的机会,终于要在今晚成功。 三狗子心里激动,高兴,想起喜鹊嫂的身子口水就流了一地。 他眼骨碌一转,想出了个法子,走进喜鹊嫂家。 喜鹊嫂正在里面忙活,收拾桌子。 今天晚上大力在村部吃饭,要很晚才回来,她就自己吃了。 喜鹊嫂抬头,看见三狗子闯进来,心里防备。 白天三狗子的眼神她可现在还没忘。 喜鹊嫂拿起扫桌子的扫帚横在胸前,说:“咋是你,你来干啥?” 三狗子脑子已转,他早就想到喜鹊嫂会这么问,心里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忙装作一副很急的样子。 三狗子说:“三狗子说,不好了,大力哥出事儿了。” “啥?” 喜鹊嫂一听说大力出事儿,心里就急起来。 喜鹊嫂说:“大力出啥事儿了?” 三狗子说:“大力哥刚从外面回来,被野狼咬了。” 被野狼咬可不是啥小事儿,野狼凶狠,一咬就是一大块肉下来。 喜鹊嫂急的慌,忙问:“他现在在哪?” 三狗子暗笑,喜鹊嫂上当了。 正中了他的下怀。 三狗子装的有模有样:“在村里,大家现在都着急,就等你过去。” 喜鹊嫂听了大急:“你在这等着,俺去找河清,河清医术高,这事儿他在行。” 三狗子慌忙拦住。 大力家离程河清家近,正是因为这样,三狗子怕被程河清听到什么动静,才想方设法把喜鹊嫂骗出去。 84 第一次碰 喜鹊嫂要是去找程河清,那就啥都白费了。 自己还得露馅。 他绝对不能让她去找。 三狗子说:“镇里医院的人来了,就等你过去,到医院签字。” 喜鹊嫂一愣,把扫帚往桌子上一丢,根本来不及多想就跟着三狗子出去。 大力家到村里有一段路。 走了一半,三狗子看时机到了,翻起脸来,一下扑到喜鹊嫂身上,从后面紧紧抱住她。 喜鹊嫂一愣,完全没想到三狗子会来这个。 忙就用力想挣扎。 可怎么都挣扎不开。 喜鹊嫂说:“三狗子,俺们可都是一个村的,你不怕俺说出去?” 三狗子说:“俺怕啥,你要敢说出去,俺就把你跟程河清在山里待了一晚上的事儿说出去,还要把你男人没用的事儿说出去。” 喜鹊嫂惊讶:“你咋知道?” 三狗子说,俺咋知道那就别管了,你选吧,现在这一个人也没有,你要是肯从了俺,俺就把这事儿都烂在肚子里,你要是不从...“ 三狗子接下去说:“大力现在可是村长,你想让他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做人?” 喜鹊嫂一听,放弃了挣、扎,身上的劲儿少了一半。 她纠结,揪心。 瘫坐在地上。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三狗子一看,知道机会来了,伸出手,在喜鹊嫂的起伏上掐了几下。 满满的弹、性。 “啧~” 这还是三狗子这辈子第一次碰女人。 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三狗子的心砰砰乱跳。 正准备伸手去碰女人前面。 喜鹊嫂一下把他的手抓住。 三狗子急了:“你不怕俺说出去?” 喜鹊嫂说:“怕,可你得答应俺一件事儿。” 三狗子现在急的跟猴似的,别说一件,就是十件他都会答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喜鹊嫂的身子。 三狗子说:“你说,俺啥都答应。” 喜鹊嫂喜出望外:“真的?” 三狗子忙补充说:“除了让俺放你走。” 喜鹊嫂说:“不是,俺知道你不会放俺走,俺想让你另外答应俺个条件。” 三狗子急不可耐,说:“说吧,啥条件。” 喜鹊嫂说:“俺让你答应俺,只能这一次,以后不准碰俺,也不准把俺男人的事儿说出去,要不俺就大叫,鱼死网破。” 三狗子权衡了下利弊。 想了想,答应了:“成,俺答应你。” 他怕喜鹊嫂真喊。 为了这个,他已经忍了好几个月,一喊可就白费了。 没利益的事儿他不能干。 喜鹊嫂一听,闭上眼睛,心想就当被猪拱了:“来吧。” 三狗子心里欢喜,这回他总算要尝尝女人的味道。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先在喜鹊嫂身上走了一圈。 接着又把手放到扣子上。 一使巧劲,扣子一颗颗的……露出里面的…… 三狗子吞了口口水,刚要继续往下,突然感觉腰间一疼,整个人往旁边踉跄了几步。 回头一看,大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大力想起上次被三狗子偷看,气就不打一次来。 上次是偷看,这回直接偷、吃了。 大力怒道:“三狗子,你竟然动俺媳妇,看俺不弄死你。” 三狗子大惊,瞪大了眼珠子。 刚才只顾着心里急。 望着这是大道了。 大力回家就得往这过。 见三狗子慌了神,大力扑上去,把三狗子按倒在地上,沙包大的拳头砸在三狗子身上,转眼就几拳下去。 三狗子被打的嗷嗷叫,慌忙用手去挡。 大力又几拳下去,都被三狗子挡了,不甘心,借着月光四处瞧了一眼,见旁边有条干枯的树干,走过去就拿起来。 三狗子一看这还得了。 这树枝比手臂还粗,要被打,在床上躺半个月都是轻的。 也顾不得身上疼痛,爬起来就没命的跑。 大力拿起树干,见三狗子已经跑了出去,气的大骂,追上去:“三狗子,你个兔崽子,你别跑,看俺不打死你。” 大力一边追一边骂,几乎把三狗子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奈何三狗子身体轻,跑的快,一转眼就跑进山里溜没了影。 大力追的气喘吁吁也没追上,只好垂头丧气的往家里走。 到家,喜鹊嫂躺在炕上。 大力没追到三狗子,心里的火没处撒,脱下鞋板子,掀开被子照着喜鹊嫂的PP上就打。 大力一边打一边骂:“让你偷,让你偷,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喜鹊嫂被打的“哇哇”直叫,蜷缩在角落里。 大力手不够长,够不着,拖着女人的脚就往外拽,又打了一顿。 喜鹊嫂忍受不住了,回头揪住男人的头发就扯。 大力生气,把喜鹊嫂手弄开。 女人力气小,被大力一拨,直接给拨开,照着屁屁又是几下。 程河清住在隔壁,听到大力家传出来的声音,不知道出了啥事儿,忙就过来看。 见大力在打喜鹊嫂,忙就拦住,问他:“咋了?” 大力怒道:“咋了?你自己问她咋了,俺说不出口。” 说完,举起鞋板子又要打。 程河清赶紧拦了下来。 程河清说:“两口子有啥事儿是不能解决的,还非得打,听俺的,你先把鞋穿上,有啥事儿咱坐下来说。” 大力一肚子气还没撒完,听程河清这么说,把气又撒到程河清身上来。 大力说:“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不愿跟俺媳妇睡,他能去偷别的汉子?喇嘛沟就属你优秀,除了你,偷谁都不行。” 程河清无语,这事儿还跟自己扯上关系了。 他知道大力现在心里乱,说啥也听不进去,干脆就不说了,转身回去。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这事儿也该不着他管。 没个几天他们就能合好。 大力见程河清走了,抬起鞋板子又要打。 喜鹊嫂痛的在炕上翻来滚去,撒起泼来:“来,你打,有本事你把俺打死,俺被他凌辱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你,你自己没用,被人家抓住辫子威胁俺,俺能不从?不从他就要说出去。” 大力一愣,自己回家见三狗子跟自家媳妇偷偷摸摸躲在路旁,还以为自己没用,女人忍不住出去偷、汉子。 85 被抓现行 现在被喜鹊嫂一说,大力才知道自己错怪了她。 大力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才好,坐在炕上又站起来,坐不是站不是,后来干脆就把灯关了躺了下去。 一连好几天,喜鹊嫂都没理过大力。 大力自知理亏,拼了命的讨好媳妇,可没用,喜鹊嫂就是不理他。 另一边,三狗子被大力抓了个现行,趁着夜色就溜出了村,谁也不知道他在哪。 大力在村里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 转眼就两个月过去。 这两个月,程河清又大赚了一笔。 现在他说是村里第二有钱的人,就没人敢说第一。 程河清瞧着钱差不多了,开始着手办厂子的事情。 程河清又去了一趟城里。 这次去是为了拉单,还有就是机器。 他要办药厂,就得有销售路线,要不制好了药却销售不出去,那不是赔了血本。 所以这一次,他又出去了。 妮儿想到程河清上次出去,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差点没把她给想出毛病来。 这次出去,妮儿拉着程河清的手:“这回你可得早点回来。” 程河清点点头:“放心吧,这次俺在外面不会待太久,拉着单就回来。” 妮儿听了,不情愿的撒开手,眼瞧着村里人开着自家的拖拉机把程河清送出去。 这回出去,程河清比上回老道的多。 一进城,程河清就买了个手机。 手机对他来说,现在可是必须品。 想要联系外面的人,就得打电话。 村里就村口小店有个电话,平日里想要联系谁,还得走一大段路才能到。 他不嫌累,可他空不出这么多时间。 他先去了趟李老憨家。 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进城说啥也得来一趟。 另外就是,虽然他回去了,可还牵挂爽儿的病情,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程河清还没到爽儿家,爽儿就已经看到了他,欢快的报上去。 她没想到程河清还会再来城里。 两人聊了一些家长里短。 下午,程河清离开了。 他看到爽儿恢复了很高兴。 并且,爽儿还交上了男朋友。 男朋友是医院的一个什么主任。 得知程河清进城拉单,爽儿联系了自己男友,说了一会,程河清拿到了第一个单。 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 大山里路不通,小车能过,大车却没法通过。 程河清想要买机器,想要建厂,想要把货运送出去,就得修路。 修路是一笔昂贵的费用。 从大山里出去到镇上,几十里地。 要花的钱不在少数。 程河清手里的钱根本不够。 于是,程河清又坐车回到乡下,找到大力。 大力是一村之长,修路这种事情找他最合适。 程河清在村里找了半天,终于在三姑家找到了他。 三姑家的鸡昨天丢了,怀疑是隔壁的大老三偷的。 程河清去的时候,三姑正站在门口,跳起脚来大骂:“天杀的短命鬼,吃了俺们家的鸡,生儿子没屁眼,生姑娘没头发...” 三姑的嗓门很大,站在门口就是一阵骂。 大力劝也没用,骂的口水都干了,喝了口水又继续。 大老三听不下去了,走出来,院里的大门一开,手里拿根扁担:“俺啥时候偷你们家鸡了?” 三姑叉着腰,跳上去。指着大老三的鼻子就说:“咋的?还想打老娘?来啊,打啊,老娘就站在这,让你打。来人啊..大老三杀人了..他要打死俺...” 三姑这一嗓子震天动地,大半个村的人都能听到,转眼就围满了人。 见有人围上来,三姑更得意:“大家看啊,大老三这个天杀的,他要打俺..” 大老三嘴笨,说不过三姑,打女人又不是山里男人的风范,气的一下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谢菊花也在人群里面,见“自家男人”被欺负,胸一挺,站在大老三的前面。 要比撒泼村里可没几个人比的过她。 谢菊花开腔了,尖着嗓门:“别拉不出屎怪茅房,你说俺们家老三偷了你的鸡,你有啥证据?” 三姑往地上吐了口痰:“呸!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偷人还敢站出来,一点也不知道害臊。” 谢菊花话:“俺偷人咋了?俺偷人咋了?俺愿意跟谁睡跟谁睡,谁管得着。有本事你也找男人睡去。” 河清娘看不过去了,站出来。 她跟谢菊花一直不对付。 这俩女人,在村里就俩活阎王,两人在一起准得掐起来。 河清娘手一叉,站在三姑一边:“谢菊花,你还天王老子了,想咋就咋了,没人管你就上天了?你不要脸,你们家巧巧的孩子出来了还要。” 谢菊花也不甘示弱,她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谢菊花说:“河清娘,你别仗着你男人跟儿子有点本事,你就了不起了,咸吃萝卜淡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俺们两说话关你啥事儿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 再吵上去,非打起来不可。 程河清上前,把自家老娘拉走。 大力也过去,把谢菊花跟三姑分开。 大力说:“吵吵啥,进去看一眼不就知道偷没偷了?” 说完,大力一马当先,带着一群人就进了大老三家院子。 大老三家的院子不是很大,鸡窝就在院里的角落里。 现在天色快黑了下来。 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早就钻了进去。 正好方便找,一眼就能看出他家鸡窝里有没有三姑家的鸡。 三姑站出来,走过去,一头就扎进鸡窝。 没成想,窝里的老母鸡惊了。 以为是啥侵略者来逮小鸡的。 跳起来,一嘴就啄在三姑头上,啄起一个大疙瘩。 三姑嗷嗷直叫,张口就骂:“你个炒辣椒的,要是俺家的早就杀了你吃了。” 母鸡好像听懂了三姑的话,跳出鸡窝,站在上面,扑腾着翅膀,跳过来对着三姑额头另外一边又啄了一下。 三姑大怒,抄起旁边的扫帚就上。 老母鸡再上,又在三姑手上啄了一口。 这鸡比人还厉害,追的三姑满院子打转。 三姑推开人群,挤出去,顺着门就往外面逃。 见鸡没追出来,三姑手一叉,又骂上了。 ... 86 要好几十万 骂了一会,许是真累了。 三姑走进屋里,门一关,再也没了动静。 大伙儿看事儿平了,热闹没得瞧了,也都散了,各回各家。 程河清跟大力一块回家。 到大力家,程河清坐下。 喜鹊嫂还在生男人的气,给程河清倒了杯茶就进房,把大力冷在一边。 程河清说:“嫂子她..” 大力说:“还不是那档子事儿,她到现在还没怪俺,咱不说这个,说说你找俺啥事儿。” 程河清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了。 程河清说:“俺想修路,想把村里到镇上的路打通,让货车能进来,这样俺的货才能送出去,村里才有发展。” “修路?” 大力想了想:“修路可得花不少钱,咱们到镇上,少说好几十里地,没个百多万可不行。” 程河清说,就是因为这样俺才来找你商量,看能不能想个法子。 大力耷拉着头:“这法子上哪想去,别说俺们村,就是附近村都加起来也凑不够个零头。” 程河清听了,叹了口气。 这年头果然是个事儿就难办。 可他打心眼里想要让大山里富裕起来。 这条路不修,想让村里富起来就只是个梦。 想了一会,程河清说:“俺听说修路上面会给补贴。” 大力点点头:“有这回事,可你知道,现再全国都在发展,需要的资金数不胜数,国家哪能拿出这么多钱给乡村修路,俺看这事儿啊,起码还得十年,才能轮的到咱。” 十年,十年黄花菜都凉了。 程河清可等不了十年。 他的梦想是在几年之内,把大山里建设起来,弄的跟城里一样漂亮。 这一回可真算是难倒了程河清。 程河清神色焦虑:“那还有没有啥办法?” 大力说:“还能有啥办法?俺只能一纸申请文书上去,申请一下,能不能批,多久批,这些俺说了都不算。” 程河清说:“成,写吧,写了才有希望。” 大力点点头,拿出纸笔。 写了几个字,大力突然想到什么,又说:“就算上面批了,可剩下的钱...” 程河清说:“写吧,剩下的俺来想办法。” 大力点点头,不再说话,一口气把申请写完,折好放进兜里:“俺明天给你送镇里去。” 一夜过去,这一天,程河清愁白了头。 头上的银发蹭蹭蹭往外冒。 妮儿见了,心疼程河清:“俺看俺们还是别折腾了,踏实过日子,现在钱也不少,够俺们花了。” 程河清摇头,如果说以前想要带领大山里的人致富是一个梦想,一份憧憬。 现在,自从程河清去过城里,这个梦想开始变得迫切。 城里的繁华让程河清心动。 这些大山里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这样的条件。 程河清心疼他们,希望这些人能像城里人一样,享受新时代带来的便利。 程河清毅然决然,他准备第三次进城。 这一次去,他是为了借钱。 他依旧去了李老憨家。 爽儿见到他,奇怪,问他:“你咋天天往城里跑。” 程河清开玩笑道:“咋,你不想看见俺?” 爽儿连忙摆手:“不,哪能啊,俺稀罕见到你,可是俺奇怪。” 程河清说:“奇怪啥,俺是来找老憨叔的。” 爽儿嘟着小嘴:“俺就知道你就没想过来看俺。” 程河清说:“俺这回是有事儿。” 爽儿说:“俺爹不在,有啥事儿你跟俺说一样。” 程河清说:“这事儿你做不了主。” 爽儿面带不满:“俺是家里唯一的女儿,还有啥事儿是俺做不了主的。” 程河清说:“俺来借钱。” 爽儿说:“要多少?” 程河清说:“最少得好几十万。” “啥?” 爽儿懵了,他们家虽然做点小生意,可几十万也不是个小数目。 爽儿说:“你要这么多钱干啥?” 程河清说:“跟你说也说不清楚,俺还是等老憨叔回来吧。” 说完,程河清就进房了。 还是他原来住过的那间。 一开门。 程河清惊呆了,里面的墙壁早就被贴的红红粉粉。 床上还散落了不少女人的衣物。 包括内衣内裤。 程河清吓得赶紧关上门。 爽儿过来,红着脸:“你走了,俺想你,就搬了进去,里面有你的味道。” 程河清没说话,他知道他对不起爽儿。 坐到客厅,打开电视。 一直等到晚上,李老憨夫妇才回来。 见到李老憨,程河清连忙打招呼:“老憨叔,俺想找你借钱。” 程河清话说的很直接,他不喜欢墨迹。 共处了几个月,他也知道李老憨的性子。 直爽,逢事儿说事儿。 李老憨把手里的衣服交给媳妇,坐下来:“你要多少?” 程河清伸出了五只手指。 李老憨说:“五万?成,俺明天就给你取去。” 程河清摇摇头:“五十万。” “啥?” 李老憨吓得一下站起来,几个凛冽差点摔倒。 李老憨说:“俺一年最多挣十万块,还得开销,你就是杀了俺俺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程河清说:“俺想在村里建个药厂,将来还要建服装厂,俺以后还要帮村里人建厂,大家一起致富。可俺得先把路修好,路没修好,机器运不进来,货物也运不出去,说啥都是白搭。” 李老憨说:“那俺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要不这样,俺给你想个办法。” 程河清一听高兴,忙问:“啥办法?” 李老憨说:“你去找找看谁要脑袋,俺这颗脑袋割下来送你。” 程河清说:“叔你这不玩俺么?” 李老憨叹了口气:“你才是玩俺呢,俺是真拿不出这么多钱,五十万,你以为是五百块,叫俺上哪拿去。” 程河清无奈,也只好起身出门。 李老憨在后面叫:“咋?钱没借到饭还不吃了?” 程河清说:“不吃了,俺还有事儿,俺得执行B计划去。” 说完就走了。 程河清所谓的B计划其实就是药厂的老板娘。 在来之前,程河清就想好了。 万一李老憨那没法借到这么多钱,唯一的希望就是药厂的老板娘。 程河清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拨打了老板娘的电话。 电话号码是程河清在合同上看到的,在来之前把它存了下来。 87 老板娘的疯狂 这是最后的办法。 也是程河清最不愿实行的办法。 今天天气好,蓝天白云大太阳,晚上的星星也亮,月亮也亮。 配合城市的路灯,照在程河清身上,把影子拉的老长。 “嘟嘟嘟~” 电话响几声,那边接通了,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 程河清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 程河清说:“俺是程河清。” 电话另一边,老板娘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抖,一股电流从程河清的电话传到老板娘的电话里,再传到她身上,直击她脑子里。 见电话那边没响动,程河清继续开口:“俺有个事儿想找你商量。” 说完,程河清耳朵贴紧电话,就等那边的回复。 半晌,老板娘开口了:“夜色酒吧。” 程河清点点头:“成。” 说完就挂了电话。 在路边等了一会,程河清打了个车,直接就开往夜色酒吧。 程河清还是第一次到酒吧这种地方。 他下了车,望着酒吧的牌子。 霓虹灯闪烁,晃的程河清眼都花了。 他赶紧走进去,老板娘已经在柜台前等她。 “两杯威士忌。” 见程河清来,老板娘直接点了两杯酒。 没过多久,程河清接过酒,尝了一口。 香。 程河清还是第一次喝这种酒。 只有一个香字能够形容。 可惜的是,度数低了点。 程河清喝了一口,回过头,靠在吧台上,望着里面。 酒吧的气氛浓烈,大量少男少女在灯光下摆动身子。 衣着暴露,让人看了脸红。 程河清别过头去,老板娘正盯着他看。 老板娘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程河清说:“我想借钱。” 老板娘说:“多少?” 程河清说:“五十万,我可以把合同续签两年。” 程河清咬了咬牙。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也是他最大的筹码。 他只敢增加两年的供应时间。 怕久了,大山吃不消,草药都让他们采光了。 他不能破坏大自然。 老板娘露出惊讶的目光:“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修路” 程河清毫不避讳:“俺要带着乡亲们致富,路就必须得修。” 老板娘用头轻轻顶着程河清的头,眉对眉,目对目。 一眼不眨的望着程河清:“可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老板娘天生丽质,又有气质,再加上喝了酒,小脸红扑扑,让人见了怦然心动。 程河清说:“俺不能对不起妮儿。” 老板娘把身子挪了挪,重新站好,抿了口杯子里的酒:“去不去随你,钱我有,你可想好了,我不仅能把这五十万给你,而且,我知道,修路上面会有补贴,我也能给你想办法弄好。” 程河清一惊:“你说的是真的?” 老板娘摇了摇手里的酒杯:“人无信不立,何况,你又不亏,想得到我的男人可多不胜数。” 老板娘的这番话听的酒柜后面的酒保脸红心跳,就连旁边几个男人也对程河清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程河清一咬牙:“成!!” 说完这个字,程河清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样一来,他就要对不起妮儿。 那个成天田间地里奔波,喂猪喂鸡为了帮家里人减轻负担满身是土的丫头。 可是为了村里人共同的命运,程河清不得不这么坐。 程河清上了老板娘的车,一路上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车子走了多久,过了多少条街,最后,在一个酒店前面停下。 程河清跟着老板娘上楼。 进了房,老板娘犹如野兽一般把他推到在床上。 自从见了程河清,老板娘满脑子都是他。 连做梦都能梦到。 简直快要疯了。 老板娘疯狂撕扯,把程河清的衣物一件件扒下来,自己也脱了个精光,扑到程河清身上。 她仔细的感受他的体温,抚摸他每一寸肌肉。 程河清躺在床上,闭着眼,面无表情。 老板娘捶打了他几下:“我难道还没她漂亮么?” 程河清依旧闭着眼:“你比她漂亮。” 老板娘说:“你的意思是我连一个村姑都不如?” 程河清说:“俺程河清的女人,俺心里只有她。” 老板娘错愕,站起来,狠狠笑了一番,眼泪从眼睛里面奔涌出来。 点了支烟坐在床边。 她把头埋在程河清的胸膛上。 埋了会又站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去。 出门前,老板娘回过头:“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做到,这几天我会把钱送过来,上面补贴的钱我也会搞定, 你就安心在这住几天,房费我已经交好了。” 老板娘说完就走出去,关上门,伴随高跟鞋“咚咚咚咚”的声音越走越远。 第二天,程河清早早起床,站在窗户前,望着外面。 另一边,老板娘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陈主任么?你现在有没有空,我们见个面吃顿饭。” 陈主任接到电话,听到老板娘的声音,骨子里都酥麻起来。 想的全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情。 忙就答应:“有,我现在就出来。” 过了会,两个人在程河清住的那个酒店见面了。 只是程河清在楼上,下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陈主任光着头,腆着个大肚皮。 见到老板娘,马上就搓了搓手。 这个女人他想了很久。 早就垂涎三尺。 可即使自己身居高位,这女人也从来不看自己一眼。 今天主动见他,陈主任知道,女人一定有事儿要求他。 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两人上楼,在餐厅的包厢坐下。 服务员进来上了菜就关上门出去了。 陈主任从对面的凳子上起身,坐在老板娘身旁,手很不自觉的就放在她腿上。 老板娘举起杯子:“陈主任,我们干了这杯。” “好好好” 陈主任也举起了杯子,看到女人仰起头一杯见底,暗笑了一声,也举起杯子,同样一杯见底。 一杯完,陈主任竖起了拇指:“老板娘好酒量。” 老板娘喝的脸蛋通红,作了个妩媚的姿势:“哪比得过陈主任您啊?” 陈主任见了,口水都流出来,忙又给两人都倒满。 陈主任说:“来来来,再干一杯。” 两人一仰头,又是一杯下去。 88 陈主任 老板娘喝完这杯,脸更红,头晕目眩,说话都不利索。 陈主任一看,有戏。 这娘们今天就能到手。 陈主任忙又倒满,举起酒杯:“来来来,再喝一杯。” 老板娘把陈主任的手推开:“我今天找您,还有件事儿,对您来说,点点头就能办成的。” 陈主任一笑,他就知道女人找他有事相求。 她不求自己,自己又怎么有希望。 陈主任酒杯一放,把手又放在老板娘腿上,一路往上摸:“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凭咱们的关系,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老板娘虽然头晕,可心里还有数。 她在心里“呸”了一声,暗说谁跟你有关系。 老板娘说:“我有个表弟,喇嘛沟的,想要建厂,可山里路不通,机器运不进去,货物也运不出来...” 说到这,老板娘没再往下说。 陈主任这老头老奸巨猾,肯定能想到是什么意思。 陈主任点了点头:“这事儿麻烦,你也知道,现在全国都在发展,国家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没等他说完,老板娘就把身子贴了过去:“陈主任神通广大,肯定能想到办法。” 陈主任奸诈一笑:“办法嘛,不是没有,只是...我也有个条件...” 说完,他上下打量了老板娘一眼。 老板娘举起手,在陈主任胸口锤了一下,娇嗔道:“死鬼。” 陈主任抓住老板娘的手,放到嘴边,狠狠的亲吻了几下。 老板娘抽出手,举起酒杯:“那这事儿可就说定了。” 陈主任的魂儿都被勾了出来,使劲点头:“说定了说定了。” 说完拿出一支笔,又从包里拿出文件跟印章。 “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盖了个印章,交给老板娘:“怎么样,满意么?” 老板娘看了几眼,收起来:“陈主任果然说到做到。” “那还用说。” 陈主任说完,两人仰头又是一杯。 喝完,陈主任搓着手,急不可耐,一下就抓着老板娘娘,两人要了间房就到了楼上。 ... 第二天,陈主任起床,穿好衣服,系好领带,又对着躺在床上的老板娘亲了一口才哼着小曲开门离开。 这女人真有劲儿,真销魂。 能让人上天。 老板娘躺在床上,见陈主任出去,眼泪奔涌而出,盖上被子嚎啕大哭。 哭了会,站起来,擦干眼泪上了妆,跟没事人似的上楼,到程河清房前。 “砰砰砰!!” 程河清在屋里发愣,突然听到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老板娘。 老板娘手里提着一个大包,在程河清前面打开。 里面全是绿油油的百元大钞。 老板娘说:“答应你的,五十万。” 说完,她又拿出陈主任盖过章的文件:“这也是你要的,修路补贴。” 说完,女人转身就离开。 眼泪奔涌而出。 她希望见到程河清,可又不愿面对程河清。 她走回车上,坐上,没点火,就这样坐着。 她疲了,也累了,魂儿早就跟着程河清一起,飞了。 程河清拿到文件跟钱,心里欢喜,他感激老板娘,却并不知道在无形中埋下了一笔孽债。 程河清提上钱,到了车站,坐着车又回到村里。 回了村,他把钱往大力前面一放:“俺弄到钱了。” 大力打开包,里面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大包都是钱。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大力对程河清竖起了拇指:“真有你的。” 程河清憨笑,脑子里都是老板娘的身影。 他知道她跟她男人的事儿,他同情她,可他不能对不起妮儿。 他把钱交给大力。 因为修路是整个村甚至整个喇嘛沟的事情,需要村里带头。 大力兴奋的接过钱。 大力说:“有了这笔钱,剩下的就好办多了,俺已经把申请提交了,现在只要等结果,可俺怕...” 程河清又从怀里拿出文件。 这份文件程河清一直就揣在怀里,捂的热热乎乎的。 大力拿过去一看,简直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珠子,张大了嘴巴问程河清:“你咋做到的?” 程河清说:“这个你就别管了,俺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不过这笔补贴可不少,俺估计上面会有人下来考察,你先去组织一下,俺们得欢迎欢迎,人家高兴了,这笔款项才能拨下来送咱们手里。” “好!” 大力马上说:“俺马上就去办。” 大力说完,马上就提着钱往村部赶,程河清也回到自己家。 没过一会,村里就响起了铜锣声。 大力把大家组织起来,先说了程河清的丰功伟绩,又把程河清的猜想告诉了大家伙。 大家伙儿早就盼着能修路。 在大山里待了几十年,平时赶个集都不方便,爬山涉水。 这回好了,程河清可真是村里的福将,这事儿都能搞定。 一安排下去,村里人马上就同意。 一个个自行举手,你吹唢呐他打鼓,就在村里大广场上开始排练欢迎典礼。 晚上,妮儿跟程河清躺在床上。 事儿办成,程河清总算没有了忧虑,银白色的头发也黑了回来。 妮儿很开心,自家河清哥哥能解忧,她心里也高兴。 房里没关灯,她搂着程河清,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看了一会,妮儿看到了不寻常的东西。 程河清的白大褂上,竟然沾着一个嘴唇的形状。 大山里虽然没口红,可有大红纸。 姑娘们平时要打扮,就把大红纸打湿了,双唇在上面印一下,把上面的红色弄到嘴上。 红艳艳的,好看的紧。 妮儿自然知道,这样的嘴唇印只有女人才能印出来。 妮儿信任程河清,正是因为信任,她放心让程河清进城,放心让程河清干任何他想干的事情。 即是她知道,城里有各色各样的女人,她们衣着暴露,打扮的漂漂亮亮。 这也没关系,她相信她的河清哥哥能把持住,能经得起考验。 可当信任变成怀疑,也是最痛苦的。 妮儿哭起来,在程河清脸上打了一巴掌。 程河清看妮儿正看的出神,突然挨了她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他抓住妮儿的手,问她:“你干啥?” 妮儿抽出手,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出来,扯着程河清的白大褂:“这是啥?” 89 柔情似水 妮儿说:“你说过你不会被城里的女人迷住的。” 程河清伸出手,在她鼻子上刮一下,搂着她:“俺说俺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儿你信么?” 妮儿望着他,四目相对,柔情似水。 妮儿“嗯”了一声,点点头:“俺信。” 程河清亲了妮儿一口,爬到她身子上。 两人的身子扭动,不一会就传出让人脸红的声音。 完事,妮儿搂着程河清:“俺听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以后会变坏不?” 程河清摇着脑袋。整张脸严肃:“不管以后咋样,俺只会疼你。” 妮儿听听了,把程河清搂的紧紧的,心里像吃了蜜似的甜。 转眼过了几天,大力接到镇里传来的消息,王秘书要来了。 王秘书是陈主任的贴身秘书,这回他来,就是为了考察预估喇嘛沟这条路要拨多少钱。 听到这消息,大力兴高采烈的就到村里组织。 一阵铜锣,村里的家家户户都到齐了。 搬着小板凳坐在广场上,一排排的。 偌大一个广场被搅得黄尘飞扬。 大力站在讲台上,宣布:“城里来的秘书就要来俺们村考察,完事儿就会给俺们拨款修路,他一会就要到了,咱得先到村口去迎接,只要他一高兴,拨款的事儿就能成。” 村里人一听要修路了,一个个高兴的欢天喜地。 顿时,广场里“咿咿呀呀”都是说话的声音,人声嘲杂,就像一群抢食儿吃的麻雀。 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了出来:“秘书是啥?” 这一问,问到了点子上。 他们一辈子待在山里,就算有人出去,也没法接触到啥高级的东西,上班,下班,吃饭,睡觉,顶了天找两个巷子里的便宜妞解解馋,谁也不知道秘书到底是个啥。 “咳咳。” 这一问,大力尴尬了,他也不知道秘书到底是个啥,只是听镇里说秘书要来。 不过他到底是村长,不解释一下,面儿上过不去。 大力说:“秘书嘛,那就是秘书。” 女孩又说:“那秘书到底是个啥?你不会不知道吧?” 大力急了,这么多人,要说自己不知道,以后还咋在村里走。 他喝了一声:“俺咋能不知道。” 女孩急的不行:“那到底是个啥?” 大力红着脸,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大官。” 广场一时又热闹了,有大官要来下务村。 下务村可从来都没大官来过。 他们还没见过大官长啥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跟哪吒一样,三头六臂。 大家伙儿议论纷纷,都在商量这大官到底长啥样。 这时,有人就问:“多大的官?” 这一问,又把大力难住了。 大力说:“很大,十个俺都没他大。” 那人又问:“那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大力站在讲台上,尴尬的不行。 心里已经骂了一百遍娘。 心说你他娘的在这问个球球,等他来了不就知道了。 可他是村长,不回答又说不过去。 大力绞尽脑汁,正在想怎么回答。 这时程黑站起来,烟枪在脚底板敲了几下,一抹:“行了行了,都吵吵啥,都是个人,还三头六臂,你当是哪吒啊?咋不说肥头大耳呢。” 大伙儿听了,哄堂一笑,有个女孩就说:“叔,你这说的是猪八戒,小心被秘书听到了,可饶不了你。” 程黑听了“咳咳”两声,让大家伙别说出去,又道:“咱这是在开会,开会就得有个开会的样子,瞎吵吵啥,咱听大力把话说完。” 程黑的话很管用,大家伙儿都安静了下去。 现在程河清正在如日中天的时候,帮村里盖学校,修马路。 大伙儿心里都感激。 尤其是村里的小女孩,现在见着程河清都恨不得扑上去就地按倒。 这么优秀的男人,在大山里可就这一个。 就算是当小妾都愿意。 一个个望着程河清的身影,哈喇子都能流出来。 妮儿就成了大家伙儿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程黑在村里说话本来就有分量,再加上程河清的丰功伟绩,自然是水涨船高,大家伙儿都恨不得将他捧起来。 村里有个啥事儿,程黑要拿出了决定,大力这村长说话都不好使。 见大家伙儿安静下去了,大力站在讲台上,挺了挺身子,派头十足,把喇叭放到嘴边。 大力说:“俺们早几天排练,等的就是这时候,俺们一定要以大山里最热情的礼仪迎接王秘书,现在,大家先回去换身衣裳,穿的喜喜庆庆的,跟俺一起到村口去迎接。” 大力说完,广场上的人赶紧就又搬着凳子回家,过了一会,又都在这集合。 大家伙儿把新年都舍不得穿的衣服都穿了出来,一个个穿的红红火火喜喜庆庆。 大力一看,很满意。 大手一挥,领着大伙就到村口去,站成两排。 趁着王秘书还没来,大力又宣布说:“待会王秘书来了,咱可都得乐呵着,谁要板着个脸,回头可别怪大家伙儿不留情。” 说完,他又看了一遍,见大家都排列整齐了,就跑到旁边的小土坡上,盯着外面。 一个小时过去,王秘书连个影儿都没有。 有人忍不住了,对着山坡上喊,问大力:“这都等了半天了,咋还没到。” 大力心里也急,他也盼着王秘书早点来。 这都快中午了,人还没到。 不过现在他可不能一块跟着抱怨。 他得稳定军心。 大力说:“急啥,让你等这一会就不愿等了?你不拿出诚意,人家咋还拨给你钱修路。” 说完,大力看了一眼远处。 一辆黑色的小车出了林子,一窜一窜的往这开来。 大力一股脑就从坡上冲下来,嘴里大喊:“快,来了,王秘书快到了。” 程河清站在人群前面,一挥手:“按照这几天排练的,预备——起!” 一时间,大山里满是唢呐锣鼓铜锣歌舞的声音。 男人抡圆了胳膊使劲儿的敲鼓,鼓起腮帮子把唢呐吹的最响。 女人张开嘴巴唱出嘹亮的歌声。 东隆恰~东隆恰~东隆东隆恰~ 滴滴答答~ “大山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 90 讨好 车子慢悠悠的,颠的厉害,走了好久,总算到了。 王秘书被人扶着,一下车,哗~就吐了一堆。 这一路太难走了。 比起城里的柏油大道,这简直就不叫路。 所谓的路,不过是人踩出来的。 一路过来,连块石子儿都看不到。 全程都是泥巴。 这几天下了点小雨。 村里早就干了,山里被树挡了阳光,路面湿,车子好几回陷进坭坑里差点出不来。 三步一坑五步一疙瘩。 车子上下乱窜。 王秘书坐在车里,天旋地转。 一下车就吐了个人仰马翻。 吐完,王秘书抬起头。 望了望四周,眼睛都亮了。 好山养好人。 王秘书瞅了一眼村里的大娘们小媳妇小女孩。 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喇嘛沟人杰地灵,山肥人美。 养育出来的姑娘个顶个的水灵灵白嫩嫩。 一手下去都能掐出水来。 吃惯了城里的女人,现在看到大山里这些娘们。 看的王秘书口水直流。 大力走过去,握着王秘书的手:“俺是这的村长。” 王秘书眼睛骨碌碌盯着村里的娘们在看,根本没功夫搭理大力,敷衍道:“好好,年轻有为,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大力听了,撅着屁股,眼睛里眼泪都快蹦了出来。 伯乐。 真是伯乐。 有眼光。 能赏识,会看人。 一眼一个准儿,简直是个神仙。 他恨不得冲过去搂着王秘书就亲。 大力拉住王秘书,今天这午饭,非得在他这村长家里吃。 王秘书的眼睛一刻就没离开过村里那些娘们,完全没听到大力说话,直接就被他拉回了家。 家里有客,大力特意去割了二斤肉,又到鸡窝去捡了俩鸡蛋,再宰了只老母鸡。 还弄上了帖子饼跟大葱。 大山里人能待客的东西几乎全都拿了出来。 就因为那句‘年轻有为,将来一定有出息’。 大力觉着,王秘书是城里的大官。 只要讨好了他,以后自己的前途也就有了。 没准以后就能到镇里,甚至县里任职。 那时候,再回来,还有谁敢瞧不起他。 走路都得带风。 大力跟王秘书一阵客套。 王秘书也没听进去,“嗯嗯啊啊”回答了几句,眼睛里都是喜鹊嫂撅着屁股做饭的画面。 为了伺候好这位城里的老爷,程河清还特意在村里挑了几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小媳妇在一旁陪饭。 打一进村,程河清就看清了王秘书这小子肚子里几条啥样的蛔虫。 这小子来考察根本就是走个过场。 上面要求的。 文件都已经到了自个手里,上面就是批了,他来就是看看这路得话多少钱。 从进村开始,程河清就发现这小子双眼只放在村里这群娘们身上,大力溜须拍马他根本一个字没听到。 尽管程河清心里清楚这小子的任务跟目的,他还是暗中迎合了他。 反正有他在,这小子也折腾不起来。 把他哄高兴了,这路也能修的更顺畅点。 程河清不动声色,把妮儿他们叫进来。 王秘书看的眼珠子都直了。 吃了一半的面耷拉倒挂在下巴上面。 程河清挑来的娘们,个顶个都是一枝花。 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 王秘书看的焦躁难耐,要不是旁边还有人在,他准得扑上去把她们全压在身子下面。 下午吃了饭,村部的人带着王秘书在附近转了一圈。 程河清带着王秘书四处走四处看四处介绍。 喇嘛沟不少山果药材。 这些在城市里都能换成钱。 这里风景也好。 青山绿水。 稍作打理,得是个很好的休闲旅游度假胜地。 王秘书一边走一边点头,眼神全落在程河清身边的妮儿身上。 顾虑到程河清人高马大,王秘书一直不敢吭声。 转眼就转了一个下午,王秘书回到村里。 腰酸背痛腿发麻。 自从干上这秘书,啥时候走过这么多路。 啥时候不是坐在小车里。 王秘书体会到了苦。 要不是有妮儿在,他能不能走下去都是两说。 .. 第二天,程河清跟妮儿收到赵庄的人帮兰妞传的话,好像有啥大事儿发生。 本来王秘书来考察,程河清作为修这条路的主要负责人,咋说也走不开。 可妮儿是家里唯一的闺女。 兰妞连个儿子都没有。 家里有事儿,自然得回去。 女婿能顶半个儿,程河清作为女婿,也不得不去。 而且,妮儿一个人走十多里地,程河清也放心不下。 走之前,程河清专程到大力家,避开王秘书,交代他:“俺得去一趟妮儿娘家,王秘书可不是个啥好鸟,从进村就盯着俺们村的女人看,俺走了,你可得防着点。” 大力点头:“放心吧,这事儿就包在俺身上,俺身为村长,有责任保护村里的女人。” 程河清点点头:“成,你说这话俺就放心了,就怕你只顾着溜须拍马,把村里女人给祸害了,这小子在城里估计没少嚯嚯女人。” 大力怒道:“俺是这样的人么?” 程河清表情严肃:“俺可是认真的,王秘书一来,你就跟在后面,恨不得变成影子,可俺得提醒你,绝不能让村里的女人遭祸害,你要没看好,失职了,看俺回来咋收拾你。” 大力一愣:“俺知道了。” 程河清点头:“那俺就走了,你可千万别忘了。” 大力说:“放心吧。” 大力说完,程河清就离开, 程河清带着妮儿到赵庄,在赵阿婆家门口停下来。 闺女许久不见娘亲,一肚子的思念,刚下车就忍不住叫:“娘。” 赵阿婆在里面听到了,忙就跑出来:“俺们家妮儿来了。” “奶奶。” 妮儿抱着赵阿婆大哭。 自从嫁了人,一年也没回来两次。 两人把思念都换成了泪水。 一阵大哭,赵阿婆抹了抹眼泪:“进来。” “哎。” 妮儿哎了一声就走进屋。 程河清也跟在后面。 一进门,好几个人坐在屋里,兰妞也坐在里面。 见着女儿,想起来,又没起来。 兰妞对面坐着几个老人,一人手里一个烟枪。 其中一个老人“吧嗒”了一口,把烟枪搁腿上,说:“不行,这事儿咋说都不行,俺活了一辈子,这规矩就没破过。” 91 寡妇改嫁 另一个年纪稍轻的也道:“妹儿啊,不是俺们叔伯兄弟欺你,寡妇改嫁,自打俺们祖先那辈儿开始就没这理儿,不能到了俺们这,就把这规矩坏了,等俺们下去了,祖宗也饶不了俺们。” 兰妞没说话,低着头。 她早就知道这事儿不行。 她跟赵老憨就不能成。 要不是自家婆婆心疼自己,想要把这事儿凑成,把村里人叫来商量,就是打死自己也开不了这口。 赵阿婆也没说话,站在一边。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心疼兰妞,有兰妞,才有现在的自己。 可村里这几人是老古板. 他们一起反对,谁说也没用。 啥事儿也别想成。 程河清在一边,他听出来了。 自家丈母娘要改嫁。 作为女婿,丈母娘改嫁本来是件尴尬的事情,任谁也不乐意。 程河清进过城。 在城里他学会不少东西。 也改变了许多。 思想再也不同。 现在是新时代。 改革,开放,人民过上了好生活。 不愁吃不愁穿。 应该丢掉那些老旧思想,适应新时代的形式跟规则。 人人都应该享有自由的权利。 程河清站出来,他要反驳那些人的看法。 程河清说:“俺不同意,寡妇咋了,寡妇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需要人照顾。俺娘这些年咋做的你们也知道,过的咋样你们心里应该也有数,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以后,俺们的后代也会有女孩,看见他们这样,你们就忍心?” 程河清的一番话让几个人陷入了沉思。 盖学校,修马路。 程河清的做的这些不仅是为了自己村。 也为了附近这些村。 附近这十里八村,谁出村不要走那条路,哪个村没孩子在程河清盖的学校上学。 整个喇嘛沟都在传颂程河清的事迹。 整个喇嘛沟的人都对程河清五体投地,肃然起敬。 在喇嘛沟,上到九十岁,下到五七岁,有谁不认识程河清。 不得不说,他是喇嘛沟最优秀的。 他的话,说出来也是有分量的。 容不得人不在意。 兰妞见程河清反驳,喜出望外。 她自然知道女婿现在的分量。 只要他开口了。 这事儿十有八九就能成。 思考了几分钟,刚开始说话那老人又开口了。 他说:“俺知道你对喇嘛沟有贡献,俺们也敬佩你,感谢你,可这规矩从老祖宗那就定下来了,寡妇再嫁,那就是对死去的男人不敬,对祖宗不敬,俺们可不能说改就改了。” 程河清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千百年来,祖宗定下这个规矩,只是为了家里没了男丁的老人能有人照顾,可你们也看到了,俺娘这些年对老人咋样。她一心服侍老人,照顾老人,从没半句怨言,既然事儿已经做好了,为啥还非得死守着规矩。” 程河清的几句话说的慷锵有力,让人无法反驳。 在坐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找不到理由辩驳程河清。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有人站起来,望着屋子里的人:“俺觉得河清侄儿说的有道理,人死不能复生,去了的已经去了,俺们不能再委屈活着的了。” 那几人见他也这么说,一时间更不知道怎么开口,屋子里顿时又安静下来。 程河清又说:“外面都在改革开放,咋不改到俺们这里来?就是因为俺们思想古老,默守陈规,这点,俺们就该跟城里学,得适应时代,等俺们啥时候改过来了,大山里的生活才会彻底变样,家家户户都能过上小康生活。” 程河清说完,又有人站起来了:“俺觉着河清这娃儿说的在理儿,他进过城,见过世面,懂的东西比俺们多,俺们成天窝在山沟沟里,外面的天啥颜色都不知道,能判断出个啥?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爱咋咋,俺们都黄土埋脖子下的人了,管不着。河清说的对,俺们应该给他们自由的权利。” 他说完,背着手,弯着腰就走了出去。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叹口气:“对,这事儿俺们管不着,该咋就咋,俺们不能为了死人委屈了活人。” 说完就相继出去。 兰妞站起来,流着眼泪,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嫁。 赵阿婆走进来:“河清娃,妮儿,今天就在这吃饭,俺年纪大了,跟你们见一次算一次,就成全成全我这老婆子,俺们一起唠唠。” 程河清回答:“嗯,俺们就在这吃了,拿棍子也赶不走。” 兰妞抹着眼泪,围裙往身上一系:“好好,俺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说完就转身进厨房,妮儿赶紧也进去帮忙。 另一边,大力带着王秘书刚在附近转完回来,大力坚持,王秘书远道而来,咋说也得在他这村长家吃。 王秘书正巴不得。 昨天在大力家吃了一顿之后,到村部咋吃都没味儿。 一样的饭菜都吃不出感觉。 王秘书仔细一想,归根究底是因为喜鹊嫂。 昨天喜鹊嫂撅着屁股做饭的样子他可到现在还没忘。 喜鹊嫂人美,身材好,皮肤好。 白嫩嫩水灵灵。 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吃她做出来的饭都香。 虽然不及程河清家的妮儿好看,可妮儿年纪还没到,少了那一分味儿。 喜鹊嫂可比她有韵味的多。 王秘书就喜欢这样的女人。 昨晚做梦,梦里还梦到了喜鹊嫂在他眼前撅着屁股。 早上起床,王秘书的枕头都让口水打湿了。 王秘书说:“我在哪吃都成。”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还是盼着大力赶紧一口回绝村部,带着自个到他家吃去。 在那,就是喝大白粥都香。 大力说:“那哪行,王秘书远道而来,俺身为村长,当然不能怠慢了,听俺的,就去你家。” 王秘书正眼巴巴的瞧着大力,就等他这句话。 大力刚说完,王秘书马上就说:“盛情难却,成,我就去你那吃了。” 大力一听乐的屁颠屁颠的,马上就带着王秘书去自己家,自己又折返,到村口小店。 家里肉没了,他得去割二斤。 王秘书是城里的大官,他可不能怠慢。 92 垂涎三尺 王秘书坐在大力家。 见大力走,王秘书心里一阵轻松。 想人老婆可是见不得人的事儿,王秘书害怕大力看出个好歹来,自己在城里是人上人,可这是大山里,人家要咋个他,他屁都不能放一个。 喜鹊嫂正背着身子忙前忙后,外进里出,完全没注意到后面有一双眼睛在望着她。 那双眼睛目露淫光,望着喜鹊嫂垂涎三尺。 恨不得一把将她拉过来就地正法。 那身材,那皮肤,那屁股。 王秘书忍不住了,为了显得亲近,特意学大山里人说话:“大妹儿啊,休息会吧,俺看你都满头大汗了。” 王秘书走过去,拍了拍喜鹊嫂的背。 喜鹊嫂说:“俺没事儿,你坐吧” 喜鹊嫂一边说一边喘气。 她跟大力的芥蒂还没消除,到现在她也没理大力。 大力让王秘书来吃饭,也没提前跟她说。 昨天还好,有妮儿她们帮忙,今天这一桌子菜,可没把她忙坏。 眼瞅着就要到中午的饭点时间了,连炒带炖,才出来两三个菜,可没把她急坏。 喜鹊嫂喘气的声音可没把王秘书给勾坏了。 王秘书说:“还说不累,先休息会,饭晚点吃没关系。” 喜鹊嫂完全没看出王秘书的嘴脸,一笑,就坐下,心想这城里的大官人还挺好。 王秘书暗笑一声,又走过去:“累了吧,让俺帮你捏捏腿,保管舒服。” 说着王秘书就把手往喜鹊嫂身上放。 喜鹊嫂吓了一大跳,忙就把王秘书的手拨开,站起来:“不成不成,你是城里的官老爷,俺哪能让你帮俺捏腿,俺可承受不起。” 王秘书眯着眼,又让喜鹊嫂坐下,装作一本正经。 王秘书说:“瞧你说的啥话,啥叫官老爷,俺们那叫人民公仆,为人民服务的,也就是为你们服务的。” 王秘书说着又把手放上去。 喜鹊嫂想拒绝,王秘书脸色一摆,说:“咋,看俺手粗还是咋的?” 喜鹊嫂见王秘书生气,连忙摆手:“不不,俺不是那个意思。” 王秘书说:“那就成,俺帮你捏捏,俺学过,包你舒服。” 王秘书这样说,喜鹊嫂也不好再拒绝,就让他捏下去。 王秘书用力一捏,弹。 真弹。 二月,天还冷,大山里的温度更低。 喜鹊嫂穿着秋裤。 王秘书一手下去,还能感觉到喜鹊嫂大腿的弹性。 “嗯哼~” 王秘书的手法很专业,捏的确实舒服。 喜鹊嫂没忍住,喉咙里面发出闷哼一声,王秘书听的魂儿都快飞了出来。 这娘们真诱人,简直就是大山里的一朵花。 跟她比起来,程河清的媳妇妮儿都黯然失色。 喜鹊嫂说:“王秘书,你们城里的人民公仆是不是都捏的这么好?” 王秘书说:“可不,俺还会捏肩呢,你要不要试试?” 喜鹊嫂点点头:“俺要。” 王秘书暗笑,站起来,站到喜鹊嫂背后,双手放在肩膀上。 他要把喜鹊嫂捏的舒坦了,舒服了,捏的再也离不开自己。 王秘书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凭的就是用这一手讨陈主任开心。 他有足够的信心能让喜鹊嫂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伴随着王秘书一阵阵的用力,喜鹊嫂的喘气声越来越重,嘴里“嗯哼嗯哼”的叫。 她还是第一次享受这么专业的手法。 整个人都沉迷了进去。 实在太舒服了。 享受。 城里人真会过日子。 累的时候,被这么一捏,就像上了天,舒服极了。 喜鹊嫂闭着眼开始享受。 王秘书见机会来了,手开始慢慢往下,从肩膀到咯吱窝,不知不觉就放到了喜鹊嫂胸前。 等察觉过来,王秘书已经偷偷的解开了喜鹊嫂两个扣子。 里面白花花一大片肉。 喜鹊嫂一下跳起来,用手把衣服裹的紧紧的:“王秘书,你干啥?” 王秘书露出一脸淫笑:“俺还知道个丰胸的法子,那玩意儿能越捏越大,你要不要试试?” 王秘书满心欢喜。 以为喜鹊嫂刚刚已经享受了自己按摩的过程,肯定得对自己的手法深信不疑。 谁知道喜鹊嫂一摇头:“不成,俺这俩已经很大了,再大,走路都得摔跤,咋干活。” 王秘书一下差点没摔倒。 在城里,是个女人就盼着那个能大点。 只要一听到有这法子,马上就得点头同意。 他没想到,这一套在大山里并不受用。 王秘书又上前,双手伸出来,放到喜鹊嫂胸口。 事儿都做到这份上了。 说啥他都不能放弃。 喜鹊嫂拼命用手护住身子:“王秘书,你干啥。” 王秘书原相露出,终于开口说了实话:“跟着你男人有啥好的,他不过是大山里的一个村长,你这么漂亮,跟着他可惜了,不如跟着俺,到城里去,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啪嗒~” 大力进门,刚好看到这一幕,王秘书的话完完全全灌进了大力的耳朵里面。 大力手一松,一大块肉掉在地上。 指着王秘书就大骂:“你个王八蛋,欺负俺媳妇。” 程河清早上走的时候还在提醒大力,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鸟。 大力当时并没在乎,以为程河清只是猜想,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不是什么好鸟,第一次受欺负的还是自己媳妇。 大力越想越气。 还没等王秘书回过头,大力袖子一撸,抬起拳头就一拳打过在王秘书眼睛上。 眼镜“咔擦”一声碎成碎片黏在眼镜框上,大力又抬手,一拳打在王秘书脸上。 “你个王八蛋,欺负俺媳妇,看俺不打死你。” 大力骑到王秘书身上,拳头下雨一样打下去,王秘书痛的嗷嗷直叫,在地上翻来滚去。 喜鹊嫂见大力正在气头上,怕把人打死了,马上就拉住他:“你快住手,别闹出人命了,要吃官司的。” 大力推开喜鹊嫂:“你别管,俺今天非得打死这王八蛋不可。” 程黑坐在自家门口抽烟,听到大力的骂声赶过来,见到了,赶紧把大力拉住。 程黑说:“咋了?” 大力被程黑拉着,一边喘气,一边说:“这王八蛋欺负俺媳妇。” 93 出大事了 吃过午饭,程河清跟妮儿赶紧告别了兰妞跟赵阿婆。 不知道为什么,程河清从今天出来开始,总觉得村里要有大事儿发生。 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吃过午饭,程河清实在待不住了,拉着妮儿就往村里赶。 路上骡车驾的飞快。 不到一会就到了村口。 一进村,程河清发现广场上面集聚了很多人。 看数量,起码得有半个村子的人在这。 看来真是出大事了。 程河清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就挤进人群,走到里面。 一进去,王秘书被吊在讲台的旗杆上,光着上身。 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裤裆里尿都吓了出来。 程河清忙过去,问大力:“咋了,出啥事儿了?” 大力在王秘书腿上踢了一脚,说:“这王八蛋欺负俺媳妇,河清,你说咋处理?” 程河清一皱眉。 从王秘书进村开始他就知道村里迎来了一匹狼,也从他进村开始,程河清就一直暗中观察他,就怕他做出啥事儿来。 没想到自己刚走了半天,事儿就出来了。 程河清把大力拉到一边:“你打算咋处理?” 大力咬着牙:“俺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程河清说:“那颗不行,文件虽然到了俺们手里,可王秘书不回去会话,修路的钱就下不来。要真把他大卸八块,不仅修路的钱下不来,你也得吃官司。” 大力急了:“那你说咋办?杀不得,放俺又气不过。” 程河清说:“不能放,一定得给他点惩罚,让他长长记性,让他知道,俺们大山里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大力说:“你打算怎么惩罚。” 程河清抬着头,想了想:“看俺的。” 程河清说完,走过去,走到王秘书身边。 王秘书吓得全身已经瘫痪了,见到程河清,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 程河清年轻有为,堪称喇嘛沟的第一人,肯定得比这些人理性,他知道自己的价值,不像这些乡野莽夫。 他嘴角一笑。 觉得程河清肯定得帮自己。 刚才拉开大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有人知道自己的价值,王秘书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站直身子,抬起头,望着程河清:“我可是陈主任身边的人,惹急了我,可没你们好果子吃,修路的钱,一分钱都不给。” 说完这句话,王秘书马上就后悔了。 本来按照心里的想法,程河清听了之后指定得弯下腰好好的巴结自己,然后亲自给自己解绑送自己出去。 可没想到,说完,程河清脸色马上就变了。 这也不怪他,毕竟他没跟程河清接触,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山里的野狼程河清都没怕过,怎么可能因为王秘书一句话就被吓到。 程河清一言不发,走过去。 王秘书吓得浑身颤抖:“你..你想咋样?” 程河清嘴角弯出一丝弧度,过去,给王秘书松了绑。 程河清说:“王秘书见谅,山里人不懂事儿,委屈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见怪。” 王秘书脑子一懵。 程河清这是怎么了。 他还以为程河清要对自己不利,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识相,这么快就想通了。 王秘书身子一挺,刚才的恐惧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 程河清又说:“走,上俺家去喝两杯,俺给你赔罪。” 说完就把王秘书的衣服还给他,带着他去自己家。 路上,程河清悄悄的妮儿耳边说了几句,妮儿抿着嘴偷笑:“你个小坏蛋,可真损。” 程河清道:“你可千万小心着点,别被他占了便宜。” 妮儿双手叉腰:“他想吃老娘的豆腐,还嫩了点。” 妮儿模样俊俏,双手一叉,惹的程河清大笑。 笑完,程河清装作没事人似的走到王秘书旁边。 到程河清家,好酒好菜端上。 妮儿拿着酒瓶:“来,王秘书,喝酒。” 妮儿皮肤白嫩,手指嫩的像新生的春笋,看的王秘书满心欢喜。 在王秘书眼里,妮儿虽然不像喜鹊嫂那么有风韵,可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白嫩嫩水灵灵的,城里可养不出这么好看的姑娘。 王秘书一仰头,一杯倒下肚,夹了块肉嚼的满嘴流油。 大力在一旁看的着急,大叫:“河清,你咋回事?他欺负俺媳妇,你放了他也就算了,咋还请他喝酒吃肉?你还是不是俺兄弟了?” 程河清站起来,说:“住嘴,俺就是把你当兄弟看才帮你,还不给王秘书道歉。” 大力说:“俺不服,俺凭啥给他道歉,不就是修路么?俺们不修了,俺今天就杀了他。” 说完,抄起旁边的板凳就要上。 王秘书大急,刚夹起来的肉一下就掉在桌上,连忙躲在妮儿后面。 程河清上前,说:“大力,你给俺把东西放下。” 大力说:“河清,你别拦着,要不俺连你一块揍。” 程河清说:“你要揍俺?成,你来啊。” 大力气急,他没想到程河清是这样的人。 早上还在说自己溜须拍马,其实他比自己还不如。 大力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成,程河清,俺今天总算看清了你是啥人。” 说完,举起凳子就要上。 程河清又上前两步,大力哪是程河清的对手,程河清一脚踹在大力肚子上,把他踹出门外。 大力被程河清一脚踹的翻了两个跟头,站起来,程河清不停的给他眨眼。 大力一看,心领神会,站在门口,凳子一丢,骂道:“成,程河清,你给俺等着,俺跟你势不两立。” 说完,大力拍了两下裤腿就往外走,拐了个弯趴在院墙上偷看,他想看看程河清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 程河清见大力走了,吐出一口气,大力总算还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刚刚那一脚他不过是踹给王秘书看的,用的是巧劲。 大力不会受伤。 对付王秘书这种有权利有地位,还有事儿要求的人,程河清迫不得已才这样做。 他必须得用计策让王秘书上当,才能让大力解了气,村里修路的钱还能下来。 程河清坐回去,坐到王秘书身边。 妮儿又拿起酒瓶给两人都倒了一杯。 程河清举起酒杯说:“王秘书受惊了,俺给你敬一杯赔罪。” 94 酒后拍照 王秘书也举起酒杯。 他心里很高兴,很满意。 程河清真不愧是喇嘛沟的优秀青年,比大力可懂事的多。 又一杯酒下肚,王秘书腆着大肚子,说:“大力这莽夫,咋配当村长,我看这位置,还是你适合坐,。” 说完,他看了眼程河清,又看了眼妮儿,意思很明显。 程河清笑了笑,暗中给妮儿使了个眼神。 妮儿上前,又开始倒酒。 两人喝的天花乱坠,转眼一瓶子酒就下肚。 程河清酒量高,跟个没事人似的。 王秘书可不同,他在城里喝的都是三十多度的酒,大山里这酒,比外面的二锅头还烈,半斤下去,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程河清见时机到了,把王秘书扔在床上,再让妮儿配合着。 “咔擦咔擦咔擦”几声响。 程河清满意的望着手机里的照片。 ... 第二天,王秘书是被冷醒的。 醒来一看,自己又被吊在广场的旗杆上。 他只记得昨天喝的昏昏沉沉的,睡到程河清家的床上,妮儿还在旁边伺候。 后面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程河清站在旗杆旁边。 王秘书喝一声:“程河清,还不给我松绑,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程河清说:“没啥,俺们给你醒醒酒。” 大力过去,一脚踹在王秘书肚子上:“你他娘的还敢嚣张。” 王秘书被大力踹的差点晕过去,缓了会,抬起头:“程河清,我告诉你们,你们修路的钱别想了。” 程河清拿出手机,上面几张照片,全是妮儿穿着肚兜扭曲着脸,王秘书把手放在她身上的照片。 这招是程河清跟猴子学的,上次他被猴子用这法子陷害,没想到这回倒成了惩罚王秘书的好手段。 王秘书看到照片脸都青了,大声喊:“程河清,你..你陷害我。” 程河清说:“你借考察的名义祸害俺们村的女人,你还真以为俺们就没办法对付你了,俺告诉你,修路的钱一分都不能少,另外,以后要让俺们知道你不改好,祸害别的女孩子,俺们就把这些照片交给上面,看你还想不想干了。” 说完,程河清让人给王秘书松了绑,让他回去。 王秘书在下面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上车,出了村。 见王秘书走,大力不解,问程河清:“俺们直接把相片交上去,把他撤了不就行了,你咋还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这种人坐在这个位置,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程河清摇头叹气:“俺就算把这个交上去,他撤了,还是有人坐他的位置,俺们修路的钱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下来。况且,他在俺们还能制约下,他心里有顾忌,以后做事儿不敢乱来,换人上,还不知道是个咋样的人。 大力一听,高兴:“俺咋就没想到。” 程河清说:“凡事三思,靠一股子蛮劲可不行,俺要不是回来的及时,咱这修路的钱,可就泡了。” 大力挠挠头:“俺知道了,俺以后做事儿绝不冲动。” 程河清说:“这回可得记住了。” “记住了。” 大力憨笑道。 转眼几天过去。 这几天,程河清他们一直在等。 等王秘书回到城里,等修马路的钱下来。 这天,大力等不及了,找到程河清:“河清,你说王秘书那小子不会不给咱拨款了吧?这都好几天了,咋还没动静。” 程河清说:“再耐心等等,咱有把柄,那小子不敢不给。” 大力听了程河清的,又回去等着。 又过了两天,镇里来通知,款项拨下来了。 大力欣喜,到镇上拿了款项,又找到了程河清。 程河清跟大力一起,把附近村的青壮年都组织起来,组织了好几百号人。 大力开着拖拉机到镇上买了发电机搅拌机一类的东西。 程河清站在村口的土坡上,大手一挥:“开工。” 顿时,欢天喜地,鞭炮齐鸣,所有人都拿出了铲子镰刀锄头一类的开山工具。 鞭炮声震的整个大山都抖了三抖。 程河清站在土坡上,望着天空,今天开始,他总算要带着大山里所有的人走出大山。 等这条路修好,通了车。 大山里的人就能像外面的人一样,享受所有人能享受的到的生活。 由程河清带头,用镰刀砍下了第一颗长在道路旁边的树。 一顿欢呼声之后,所有人拿着工具自觉的到每一个点上干活。 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这条道上所有挡道的树全部砍掉,连树墩一起挖出来。 然后就是把路上所有的坑填满土。 钻山,开道。 让外面装材料的车能进来。 几百号人一起努力,吆喝声传的漫山遍野。 男人在外面干活,女人就在家里做饭,保证到了点,男人能吃上热乎的,才有力气继续干。 这里,谁也没有偷懒,谁也不敢偷懒。 大家都知道,这条路不仅仅是为谁一个人修的,这是为整个喇嘛沟的人修的。 这条路早一天修好,大山里就能早一天致富。 他们看到了,看到了曙光,看到了高楼大厦。 盖学校,修马路。 程河清虽然没名,但是大家早就已经把他当做了喇嘛沟第一人。 程河清敢想敢做。 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没有他不敢做的。 他们信,坚信。 信程河清能带领大家致富,能带大家过上好的生活。 他们的子孙后代,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像他们一样远走他乡才能赚到钱。 “123~123~123~” 一块块巨大的石头被人从马路两边的山坡上弄下来,推走。 2月的天,寒风呼啸。 大家都干劲十足,一个个光着膀子,抡圆了胳膊干。 谁也不想落在谁后面。 年轻人放肆的干,年老的在后面监督,女人站的远远的瞧热闹。 谁要是偷懒了,老人准得拿着烟枪过去,在那人头上敲几下,警醒他。 女人准得议论,谁谁谁家的娃太懒了,将来一定不能让自己家闺女嫁给他,要不以后的生活准得没着落。 大山里的人能吃苦,能干活。 只要给他们一点盼头,他们就像一阵狂风。 一阵巨大的龙卷风。 见路开路,见山移山。 什么都挡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95 秒儿被欺负 就这样,热火朝天。 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大山里到外面的道已经开好了,路也填平了。 外面装材料的车一辆辆往里面开进来,材料堆满了整条路。 男人喜庆,女人喜庆,村里人喜庆,整个大山里人都喜庆。 等这些材料弄好,填到路上,很快,就会有一条大马路通向外面。 大山里人的日子也能好起来。 可整个大山,还有一个人怎么也喜庆不出来。 这个人就是李二狗。 李二狗躺在床上,这几天感冒发烧了。 这些天,李二狗愁。 愁慌了。 自从程河清从城里回来,狗蛋爹就再没出去。在程河清手底下挖药。 狗蛋爹不走,李二狗就没法再去敲狗蛋娘的窗子。 酒喝不着,肉吃不着。 回想以前的日子,李二狗很怀念。 很想念。 特别是最近,程河清开始修路,说要带领大家致富。 他心里就更急了。 这样一来,在家就有钱赚,狗蛋爹还怎么出去,自己还怎么去敲狗蛋娘的窗子。 他就想念狗蛋娘的大腚子,大胸。 还有那张满是风韵的脸。 他躺在床上,茶不思,饭不想。 吃啥都不得劲,没味道。 更重要的是,他腿被狗蛋爹打断了。 一个长一个短。 走路都不方便,更没法上工。 不去上工,就没钱喝酒。 一没酒喝,喉咙里就痒,痒的难受,就像千万只虫子在爬。 非得弄上两口,把喉咙里那些虫子给弄死了,这才舒服。 他躺在床上,茶不思,饭不想。 吃啥都不得劲,没味道。 女儿秒儿在外面带回来的钱,除了给李二狗交医药费,最后的一点钱也被李二狗偷摸着拿去买酒了。 秒儿走到李二狗前面,手里拿了条毛巾。 毛巾用热水打湿了,现在还热乎着。 她把毛巾放到李二狗头上。 秒儿说:“爸,你头这么烫,俺去叫河清哥来。” 说完就要转身。 李二狗把她拉住:“爸没事儿。” 秒儿说:“啥没事儿,都这样了,不看看咋行。” 说完又准备转身,李二狗把她紧紧拽住,让她坐下来。 李二狗说:“秒,爸跟你商量个事儿。” 秒儿说:“爸,你说吧,啥事儿?” 李二狗说:“你大了,也二十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秒儿说:“爸你说啥呢,俺还小,俺不嫁,再说,俺嫁了你咋办。” 李二狗眼里含泪:“成,你心里还有爸,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秒儿说:“啥事儿啊?啥定了?你是不是把俺许配给村里哪家小伙了?俺不嫁,俺要在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 李二狗说:“你听爸说,女大当嫁,爸没把你许配给谁,你长的这好看,村里那些穷小伙咋配的上你,爸是想让你嫁到山外去,这样,俺下辈子也就不愁了。” 秒儿说:“不行,俺不嫁,俺就要在大山里待着。” 李二狗气的暴跳如雷:“你个赔钱货,大山里有啥好的,嫁到城里去,吃香喝辣,彩礼也不少。嫁个有钱的,俺也能跟着你享享清福。” 秒儿说:“不行,俺不嫁,俺说啥都不嫁,你要喝酒,俺给你挣,可让俺嫁到城里去,俺就是不同意。” 李二狗说:“你能挣几个钱,出去这么久,回来的钱买了几顿酒就没了,你让俺下半辈子咋办。” 秒儿说:“反正俺就是不嫁。” 女孩说着,跑了出去。 她不愿出山,不能出山。 她的心早就在大山里扎了根。 她的心也早就给了程河清。 打小,秒儿就喜欢程河清。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 直到后来,程河清念书去了,李二狗贪心,早就盼着女儿长大,长大了,跟人出山,到城里去帮人卖花。 听人说那个可赚钱。 秒儿看到程河清去念书,想要去,回去跟李二狗说,遭李二狗一顿毒打,然后被送了出去,跟着隔壁村的一个女孩一起,到外面卖花。 秒儿一年年的出去,跟程河清两地分离,只有过年吗的时候才回来一趟。 可她的心一直没变过,一直就在程河清身上。 即使程河清娶了妮儿,她还喜欢。 这事儿谁也不知道,一直就藏在她心里,只有她自己知道。 人在外面,想程河清的时候,一宿宿的睡不着,心里刺的慌,就巴不得能多跟程河清见几面。 女孩是哭着出门,在村里跑。 跑的很快。 委屈,思念,随着眼泪一起掉下来。 她用手挡着脸,不想让人看到,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哭一下。 突然,她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抬头一看,正是她最想念的河清哥。 程河清看秒儿在哭,就问:“秒儿,你咋了,咋哭了。” 秒儿抹了下眼泪:“没事,河清哥,俺没事。” 程河清说:“都哭成这样还没事儿,你把俺当三岁小孩,当俺看不出来呢,有啥委屈你就说,河清哥给你做主。” 程河清站在秒儿眼前,胸膛就像一座大山。 从小,秒儿被人欺负了,程河清就帮她出头。 这么多年过去,程河清一点也没变。 秒儿想起了小时候。 甜。 她巴不得现在就回到那时候,趁着他没娶妮儿,一定要跟他实说。 掏心窝子的,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河清哥,俺喜欢你。 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咋都回不到那时候。 程河清也有了妮儿。 秒儿心里一阵刺痛。 秒儿说:“俺真没事。” 程河清说:“可不许骗我,说,是不是你爹又欺负你了?俺找他去。” 程河清说着,袖子一撸就准备朝李二狗家走去。 秒儿慌忙把他拉住:“河清哥,俺真没事。” 程河清说:“你别骗俺了,打小有啥委屈你就一直藏在心里,谁也不说,俺还能不了解你,你爹欺负你,俺这就找他理论去。” 秒儿死死的拽住程河清。 程河清说:“你撒手,俺见不得你被人欺负。” 秒儿听了,感动。 想哭。 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都没了。 不管有多少委屈,只要能得到程河清一丝关怀,啥也没了。 女孩抽抽搭搭,眼泪又流了出来。 96 李二狗的心思 她拉着程河清的手:“俺真没事儿,俺爹病了,俺想找你帮忙看看,可俺没钱。” 程河清一听,以为秒儿因为这个在哭,说:“这有啥,没钱俺还能见死不救不成,你等着,俺回去拿点东西,这就跟你过去。” 程河清说着就小跑了回去,把药箱拿上,又跑了回去。 见到秒儿,程河清说:“走吧。” 秒儿点点头,两人一起往李二狗家。 李二狗还躺在床上。 心里气,堵得慌。 这死妮子。 不会想。 想不开。 大山里有啥好的,顿顿窝窝头,整天大白菜。 他躺在床上,一阵阵的叹气。 越想越生气。 前阵子,女儿从城里带回来的钱已经被他嚯嚯完了。 嘴里没酒喝的日子是真难过。 想死。 喉咙都能抓破。 思来想去,他想到一个办法。 女儿也长大了,长大了就得出嫁。 自己娶秒儿她娘的时候花了一头大母猪。 这头大母猪养到现在,咋说也得生好多窝猪了。 这些猪又能生母猪。 母猪还能生猪。 一头猪值好几百块。 这么多年,少说也得有好几百头。 想要赚回来,秒儿就得值好几万。 可这大山里,谁能拿出好几万来娶秒儿。 唯一能娶的起的程河清已经娶了妮儿,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妮儿嫁到城里去。 城里人有钱,他能收到一大笔彩礼。 可秒儿就是不同意。 他气的躺在床上,嘴里“哼哼”的叫,翻来覆去,心燥的慌。 秒儿走到院里,喊:“爹,俺回来了。” 李二狗听了,气的更不行转了个身面对着墙:“你还知道回来,咋不死在外面。” 秒儿没理他,带着程河清进屋。 程河清来到屋里,走到李二狗床边。 程河清说:“李叔,秒儿让俺来给你瞧病。” 李二狗转过来,大骂:“瞧啥,没钱,不瞧,你让俺死了算了。” 秒儿听了,在旁边大叫:“爸,河清哥不收钱,你就让他瞧瞧,拖着也不是办法,啥时候才能好啊。” 李二狗气道:“不瞧,俺就是不瞧,你不答应俺,就让俺死掉算球。” 李二狗说着,又要翻身,被程河清按住。 程河清把李二狗的手拿出来号脉。 李二狗大叫:“俺不瞧,你松开俺。” 程河清没理他,任他大叫,把手放到李二狗脉搏上,闭上眼,仔细的感受。 过了会,程河清睁开眼。 李二狗赶忙把手抽了回去。 秒儿说:“河清哥,俺爹咋样了?” 程河清回过头,坐在桌子旁,背对着秒儿跟李二狗,一边写药方,一边说:“没啥大事儿,感冒发烧了,吃两副药,扎一针就好。” 写完药方,程河清从身上拿出银针:“李叔,你躺好了,有点痛,忍着点。” 李二狗整个人躲到被子里面,用被子把全身裹起来:“俺不看,让俺死掉。” 程河清把李二狗被子掀开,扔到一边,拿起一根银针瞅准穴位就扎下去。 李二狗不配合,这一针扎偏了,痛的李二狗嗷嗷直叫。 程河清拔出银针,重新瞅了眼穴位又要往下扎。 李二狗看见,忙就闪了个身子,这一针又偏了。 一连被扎了两针,还都没中,李二狗气的大骂:“程河清,你小子故意的吧,特意连同俺们家秒儿一起跑来折磨俺。” 秒儿说:“爸你说啥呢,俺咋会折磨你,俺叫河清哥来给你瞧病的。” 程河清无奈,说:“二狗叔,你要再不消停,还得多扎几针。” 李二狗说:“不成,俺不扎了,就算死了俺也不扎。” 程河清说:“成吧,那俺就不扎了,不过可别怪俺没提醒你,现在小毛病不扎,等出大问题了,可就难办了,说不好还得截肢。” 程河清说完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李二狗一下从床上蹦下来,拉住程河清:“你说的真的?” 程河清说:“这事儿俺还能开玩笑么。” 李二狗一听,急了,拉住程河清:“刚刚是叔不好,叔错了,那啥,俺现在躺下,你给俺扎,使劲儿扎,俺绝不避。” 李二狗说完躺床上,程河清又转身,拿出银针,全神贯注的往他穴位里扎。 几根银针下去,李二狗咬着牙,身上已经流出了大汗。 旁边,秒儿望着程河清的背影。 程河清的背像座大山。 踏实。 让人着迷。 把秒儿给迷住,全神贯注,忘了所有的一切。 程河清扎完针,把药方递给秒儿:“一会去俺诊所那取药。” “嗯。” 秒儿点点头,程河清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 秒儿说:“河清哥,俺送你。” 程河清说:“不用了,俺自己出去就行。” 秒儿说:“不成,你帮了俺们,俺咋说也得送送送。” 程河清拗不过秒儿,只好让她送。 两人走出去,出了院,秒儿冲程河清挥手:“河清哥再见。” 李二狗在屋里,透着窗,把外面的事儿都看了个透。 从刚刚程河清给自己针灸开始,秒儿的眼珠子就没离开过他。 李二狗猜测,女儿喜欢程河清。 女孩的心思瞒不过爹爹。 李二狗已经从秒儿回头的落魄中看出了秒儿的心事。 他欣喜,自家女儿长得俊,程河清有钱。 要是他们两个能勾搭上,自己下半辈子的酒钱就不愁了。 眼骨碌一转,李二狗心里想出了一个主意。 秒儿转身走回屋里,李二狗又拉住她。 李二狗说:“河清这娃人咋样?” 秒儿脸一红,不知道自家爹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秒儿说:“河清哥人很好,免费给你瞧病,俺感激他。” 李二狗暗笑,他知道女儿不会明着说喜欢程河清,程河清已经有了媳妇,换成谁也明着说不出口。 不过听女儿的意思,李二狗对自己的猜测已经肯定了几分。 拉着女儿的手,李二狗说:“俺也觉得河清这娃儿不错,他给俺瞧了病,咱不能亏了他,俺去买点酒菜,你去叫他,俺们晚上请他吃顿饭。” 李二狗说着就要出门,秒儿一听,面露难色:“可俺们没钱买菜了。” 李二狗说:“放心吧,俺有办法。” 97 酒里加料 李二狗说完就出了门。 秒儿也出了们,到程河清家,扯开嗓子喊:“河清哥。” 妮儿听到了,走出来:“秒儿,啥事儿?” 秒儿说:“俺找河清哥。” 妮儿说:“你等会,俺去叫他。” 说完,妮儿扭头就冲屋里喊:“河清哥哥,秒儿找你。” 程河清听到了,在屋里应了声:“哎,俺来了。” 说完马上就走出来。 程河清说:“秒儿你找俺啥事儿?不会是你爹的病严重了吧?” 秒儿忙摆手:“没,河清哥,俺来是想请你吃饭。” 程河清说:“吃饭?吃啥饭?不过年不过节的。” 秒儿说:“俺来是感谢你帮俺爹瞧病,俺爹说晚上让你来俺家吃饭。” 秒儿说完,也不等程河清开口,转身就离开。 走到院墙外面,秒儿说:“那俺们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可得来。” 女孩说完转身,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下面,迈开腿就跑。 程河清叫她也不回头。 程河清无奈,摇摇头。 看来这顿饭是非去吃不可了。 夜来的很快,程河清见天马上要黑,应秒儿的邀请,往李二狗家走。 过去,饭刚好熟。 秒儿见程河清来了,脸一红,说:“河清哥,你来了。” 程河清点点头:“嗯,俺来了。” 秒儿搬了把凳子过来:“你先坐下。” 李二狗见程河清来了,心里暗笑,刚刚还在担心程河清会不会过来。 刚想让秒儿再去叫一次,没想到程河清自己就过来了。 看来自家闺女还是有几分本事。 几句话就能把他叫过来。 既然他能来,这事儿就能成。 就算程河清不愿意,自己也有手段让他们两个今晚就睡上一觉。 到时候李二狗再闹一下。 看他程河清娶不娶自家闺女。 李二狗想着,口水就溜了出来。 他想好了,就算是纳妾,他也得让程河清把秒儿给纳了。 这样他下半辈子才不会缺酒钱。 李二狗说:“闺女,你先招呼河清娃坐会,俺亲自下厨加俩菜。” 秒儿在外面回答:“好嘞,爹。” 李二狗听到回答,在厨房慢悠悠干起来。 他得先让秒儿跟程河清聊会。 他也年轻过,是这么过来的,两人聊着聊着就能聊出感情。 只要他们能聊出点啥,自己晚上再在程河清跟秒儿的碗里加点“料”。 还怕他们两个不能成事么? 李二狗一边忙活,一边唱起了小调。 心里信心十足。 过了一会,他看时间差不多了,端着菜走出去。 程河清跟秒儿聊的正乐。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有的是话儿说。 李二狗暗中观察,自家闺女聊的心花怒放,脸蛋上红扑扑的。 指定是思春了。 看来自己想的不错,闺女确实暗中喜欢程河清。 这一来,事儿又好办了许多。 李二狗叫道:“开饭了。” 秒儿马上拉着程河清往饭桌那走:“河清哥,走,吃饭了。” 程河清上桌,李二狗拿出一瓶子酒。 又给他拿了副碗筷。 碗是先处理好的。 李二狗已经在上面抹了药,只要一会程河清喝酒,药就会渗进酒里被程河清喝下去。 药是他用狗蛋娘的钱专门从外面买来的。 本来供他们两人晚上用。 剩下的,自从狗蛋爹回来就丢在家里,一直也没用上。 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这药李二狗自己使过,好使,劲儿十足,让人流连忘返。 今天真是便宜程河清这小子了。 李二狗乐乐呵呵的从瓶子里把酒倒出来,给程河清跟自己各自倒了一些。 李二狗说:“河清,来咱叔侄俩走一个。” 说着就先喝了一口。 程河清端起碗,张开嘴,满满一大口也下去。 喝完,李二狗龇着牙。 爽。 畅快。 好几天没喝,整个人都快憋死。 要不是今天借着请程河清吃饭的名义到小店赊一回,这酒味儿都快忘了。 李二狗眼睛盯着程河清,见他满满一大口灌下去,心里踏实了。 药劲儿他明白,一会就得发作。 到时候自己找个借口出去,留他跟秒儿在里面,事儿准能成。 李二狗心里高兴,马上又拿起瓶子,给秒儿碗里也倒了一点。 秒儿说:“爹你干啥?俺不喝酒。” 李二狗说:“喝,喝了才有劲儿,才畅快,爹才有希望。” 秒儿被李二狗说的一脸懵,说:“啥希望?” 李二狗支支吾吾:“没..啥希望,你就是俺的希望,看你开心爹就开心。” 秒儿一听,眼睛一红哭了起来。 从小到大,二十多年。 自家爹爹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以前不是打就是骂。 有这话,啥委屈都不是委屈,啥苦都不算苦了。 秒儿拿起碗,仰起头,学着程河清跟李二狗的样子就一口闷下去。 李二狗忙轻叫几声:“好,好好。” 辣。 烧心窝子的辣。 秒儿“呜呜哇哇”,差点就一口气全给吐了出来。 李二狗见状,马上给秒儿倒了杯水:“不能吐,可不能吐,可别糟蹋了宝贝。” 一口水下去,秒儿舒服了许多。 眼睛更红,更肿。 眼泪流的更多。 从小到大,自己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 见秒儿一口酒吞实了,李二狗又拿起酒瓶,给程河清倒了一些。 程河清高大,结实,年轻。 抵抗力强。 虽然李二狗把程河清的碗底碗壁都涂满了药,可心里还是不放心。 他非得看到程河清喝的更多。 这样成事儿的几率才更大。 李二狗把程河清的碗拿过来,酒瓶顺着碗壁转一圈,让酒从四面八方夹着药往碗里流下去才停。 程河清见李二狗的样子奇怪,问他:“二狗叔,你今天咋了?咋倒酒还这样倒,俺还是第一次见。” 李二狗说:“咋,没咋,没咋,俺高兴,高兴,这样倒酒吉祥。” 程河清说:“俺咋没听说过。” 李二狗说:“你还小,年轻,没见过的多。” 说着,把酒递给程河清:“来,俺们继续喝。” 李二狗说完仰头,一口气把酒灌下去。 程河清也没多想,见李二狗喝了,端起碗就是满满一大口。 98 河清哥,俺喜欢你 一连喝了好几两。 程河清觉得不对。 平时喝两大碗都没事儿,今天头晕乎乎的,脸上也烫。 更尴尬的是,自己那哥们竟然有了反应,自己心里明明没往那事儿上想。 程河清偷偷捂住它,怕坐在旁边的秒儿看见不好意思。 他使劲儿晃了晃脑袋。 李二狗一看,机会来了。 旁边秒儿也来了反应。 脸蛋通红,像熟透的苹果。 看来是药劲儿来了。 李二狗忙就捂着肚子大喊:“哎哟,痛死俺了。” 程河清现在眼睛模糊,使劲擦了擦,看向李二狗:“二狗叔你咋了?要不要俺给你看看?” 李二狗慌忙摆手:“不用不用,俺估计是吃坏肚子了,你们先坐着,俺去趟茅房就能好。” 程河清说:“成,二狗叔你快点,俺一会要回家了,这酒太烈,都把俺喝迷糊了。” 李二狗回答:“行,俺尽快。” 说完起身就走,走到后院,躲起来,偷偷往里面看。 程河清在里面坐着,等了两分钟,见李二狗还没出来,朝里面喊:“二狗叔好了没?俺要回去了。” 李二狗一听,把声音拉长拉低,说:“你再等会,俺..俺去送送你,俺马上就好了,” 程河清听到,只好又坐下来。 眼睛越来越迷糊,脸发烫。 这时,一只手突然搭了过来。 秒儿把手放在程河清的大腿上:“河清哥,俺喜欢你。”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羞,脸上又红了不少,滚烫烫的。 她不想说,可不知道咋的,忍不住,借着酒兴全给说了出来。 秒儿说:“河清哥,俺打小就喜欢你。” 程河清吓了一跳:“秒儿你说啥,这话可不能乱说。” 秒儿把身子靠了过来,握住程河清的手:“俺没乱说,俺打小就喜欢你了,一直没机会说。” 李二狗躲在里院,见到屋里动静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 乖女儿,可真不赖。 李二狗相信,凭自家女儿的长相,程河清这回算是栽了。 只要程河清敢睡,他马上就去叫人,让大家都看到程河清在睡自己女儿,这样一来,程河清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自己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程河清的岳父。 等程河清娶了秒儿,他下半辈子还愁着没酒钱么。 李二狗越想越兴奋,不觉得就哼起了小调,仔细看着里面的动静。 屋里,秒儿眼神迷离,整个身子已经靠在了程河清身上。 程河清摇晃了下脑袋,迷迷糊糊的,想推开秒儿,身上却没有力气。 这会也不知道干啥,身上热的慌。 骨子里都能喷出火来。 二月的天,比六月还热。 程河清一个劲儿的想脱衣服。 自己那哥们也越来越不争气。 怎么捂也捂不住。 旁边,秒儿已经耐不住热,一口气把身上扒了个精光。 整个人神魂颠倒,挨着程河清的身子来回的蹭。 程河清一看,更吃不消,裤裆差点没破开,赶紧抽身起来。 秒儿一下把程河清拉住,嘴里支支吾吾:“河清哥,俺喜欢你..俺喜欢你..” 程河清脑袋里面晕乎乎的。 满脑子都是冲动。 想,想把秒儿按倒。 程河清的手放到秒儿肩膀上,望着她。 手从上到下抚摸她的手臂。 滑嫩嫩,水灵灵。 一手下去,都能掐出水来。 程河清控制不住,身上热的慌,伸手就去解衣服。 衣服解完又要解裤子。 手刚摸到裤腰带,突然清醒过来。 程河清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妮儿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咋能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程河清这一巴掌把自己打醒。 刚刚的药劲酒劲都被这一巴掌给呼没了。 他眼睛清醒过来,脑袋也不迷糊了。 朝秒儿看了一眼,毅然抽开身子。 秒儿又贴了上来,拉住程河清:“河清哥,你要去哪?别走,你陪陪俺。” 程河清把衣服穿好,又把秒儿的衣服塞给她:“秒儿,俺不行,俺对不住你,俺有妮儿了,俺改天再来给你道歉。” 程河清说完转身就出了门。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又控制不住了。 他出了门,头也没回,一股脑就跑回了家。 李二狗站在后院,傻了眼,干眨巴着。 他不信。 这不可能。 程河清咋可能对自己女儿不动心。 还是在喝了药的情况下。 他敢打赌,村里的男人,就算不喝药,十个见了自家闺女十个都得动心。 他想不通,程河清怎么可能控制的住。 他进屋,把秒儿送回了房又出来。 心里还在琢磨。 过了一会,李二狗进屋,收拾了点东西。 这事儿成了还好,没成,等程河清反应过来,指定饶不了他。 他越想越害怕,收拾完东西,就着月色慌忙往外面跑。 另一边,程河清一口气跑回了家,敲门进去就把妮儿按倒在床上。 这一夜,程河清跟妮儿一整晚都没睡觉。 自打妮儿嫁给程河清开始,除了程河清第一次进城回来,还没有过第二次这样。 这天晚上,妮儿也不知道嚎叫了多少次。 听的人神魂颠倒。 第二天,程河清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 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迷糊的。 洗漱了一番,他就往李二狗家跑。 想了一晚上,他想通了。 自己昨天晚上喝的酒一共也不超过半斤,咋可能就迷糊了。 一定是李二狗做了手脚。 程河清想着,心理愤怒,气冲冲就跑到了李二狗家,手里拿着根木棍。 站在门口就骂:“李二狗,你给俺出来,看俺今天不弄死你。” 秒儿正在里面睡觉。 昨晚被李二狗扶进房之后一觉就睡到现在。 到现在头还是晕的。 听到程河清的骂声,秒儿走出来,揉着眼问他:“河清哥,你找俺爹啥事儿?” 程河清见到秒儿,想起昨晚的事。 脸一红:“你爹在家没?把他叫出来,俺有事儿要问他。” 秒儿说:“啥事儿?” 程河清一听,秒儿应该是已经忘了昨天晚上的事了,他暗暗吐出一口气,还好秒儿忘了。 程河清说:“这你就别问了,你把你爹叫出来,俺得问问他,为啥这样干。” 程河清说着,把木棍往地上一杵,盯着门口,等李二狗出来。 99 爹爹卖女儿 秒儿转身,朝里面叫了几声:“爹,你出来下,河清哥有事儿找你。” 见里面没反应,秒儿又叫了声:“爹。” 叫完,里面还是没反应,秒儿回过头对程河清说:“河清哥你等会,俺进去叫。” 秒儿转身进屋,过了会走出来:“俺爹没在,不知道啥时候走了,还带走了几件衣服。” 程河清气的把木棍往地上一丢:“啥,他走了?” 秒儿点点头:“河清哥,你有啥事儿跟俺说也一样,一会等俺爹回来了,俺替你跟他说。” 被秒儿一问,程河清脸又红了半边。 他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秒儿,说:“没啥事儿,俺先回去了,明天来,改天再来。” 程河清转身就走,秒儿望着他的身影,等见不着了才回屋。 接下来几天,程河清每天都要到李二狗家去一趟。 他愤怒,生气。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老狐狸为啥要这样糟践自己的女儿。 他恨不得把他另外一只腿给打折了。 事情过了几天。 李二狗也在外面躲了几天。 等差不多,他觉得程河清的气消了才偷摸着回村。 这次出去躲避,李二狗还碰上了件“好事儿。” 听外面的人说,现在改革开放,城里人钱可不少。 租房子租地,一个个富的流油。 可钱多了,女儿却不多。 有些地方重男轻女,女孩子的数量少,那里的男人,有钱都娶不上媳妇。 找不到本地的,那就找外地的。 他们差人,花大价钱到处买媳妇。 李二狗越听越馋,要了那些人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过去,告诉他们,自己有个闺女,长的可水灵。 又给对方报过去了地址,之后就离开了,回了村。 这一路上,李二狗一直都在想着怎么跟自己闺女说这事儿。 不知不觉的就来到村口。 一到家,秒儿正在洗衣服,李二狗把她拉过来。 秒儿说:“爹你这几天去哪了?河清哥到处找你。” 李二狗一听,腿肚子都打颤,没想到程河清还在找他。 看来那小子已经知道自己算计他了。 他赶紧进屋,往外瞧了一眼,确定没人马上关上门。 李二狗说:“咋,他没说啥吧?” 秒儿摇摇头:“没说,不过好像很生气,你们咋了?” 李二狗舒了口气,还好程河清没把他算计秒儿的事儿说给她听,要不今天这事儿准得黄。 李二狗说:“没啥,俺咋知道他发哪门子风。” 李二狗说完把包放下,往床上一趟,把秒儿叫过来:“闺女,俺跟你说个事儿。” 秒儿说:“爹,啥事儿?,你说。” 李二狗犹豫了下,还在想咋开口说。 要直接跟秒儿说俺把你卖了,卖到城里过好日子去,秒儿肯定不能同意。 李二狗一个脑袋两个大,心里一直盘算着应该怎么开口。 他一路回来都在想这事儿,可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砰砰砰。” 这时候门响了。 秒儿过去开门。 一看,几个不认识的,两男两女。 秒儿说:“你们找谁?” 其中一个男人说:“俺们找李二狗,谈笔买卖。” “买卖?” 秒儿说:“俺们家没做生意。” 另一个女人说:“他联系的人叫俺们来的。” 秒儿疑惑,自家哪有什么货物可卖,就是苞米都没剩几斗。 秒儿回头,冲屋里喊:“爹,外头有人要找你做买卖。 李二狗听到声音,在屋子里面喊:“那是客人,让客人进来,让客人进来。” 秒儿听了才让开,让几个人进去。 几人进去,李二狗忙从床上爬起来。 李二狗说:“你们可算来了,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俺盼出毛病来。” 男人说:“废话不多说,俺们是偷摸着进来的,货咋样,俺们瞅瞅。” 李二狗把秒儿拉过来:“你看看,这成色,还满意么?” 几人看了互相点点头:“成,你出个价。” 李二狗翘起脑袋,捋拨捋拨了下胡子,嘴里吞了口唾沫,伸出了五个指头:“五万。” “啥?” 几人看了,抬腿就要走。 五万足够一个几口家庭赚好几年的了。 这是漫天要价。 一口气就想发大财。 他们把人带出大山去,卖到城里都值不得这个数。 李二狗见了,忙起身,把他们拉住:“好商量好商量,你们说,给多少。” 几人一听才停下来,那男的转过身来,伸出七个手指头:“七千。” 李二狗犯难了:“俺就这一个闺女,俺下半辈子吃吃喝喝可全指着她了,你们能不能加点。” 男人说:“不卖拉到,俺们只能给这价。” 李二狗犹豫了。 那几天他听人说了,城里那些人买老婆可是花好几万,到自个这就成了七千。 这些人太黑了。 那几人见李二狗犹豫,从兜里拿出一沓绿油油的票子在李二狗前面抖了抖。 男人说:“咋样,你点个头,这钱就是你的了。” 李二狗见钱眼开,看到钱,哈喇子都甩出去二里地。 这可得买多少酒。 想了想,反正这赔钱货也不嫁到城里去,程河清也不要她。 就村里那些穷小子,哪个能拿得出七千块钱娶她的。 李二狗满头答应:“成,就这价。” 说着伸手就去拿钱。 秒儿在旁边,听懂了。 自家爹爹要卖自己。 她就是那个货物。 秒儿说:“不行,俺不是货物,俺不卖给你们。” 那人听了,把钱收回去:“你闺女不愿意,这钱你可不能拿。” 李二狗眼巴巴的见着到手了的钱又被抽了回去,心里一怒,一巴掌打在秒儿脸上。 女孩雪白的小脸被打出几道红印子。 李二狗说:“人家都来了,今天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可由不得你,俺养了你几十年,你要不卖,俺下半辈子吃啥喝啥。” 秒儿被李二狗一巴掌差点拍晕过去,躺倒在地上。 她没想到,自己的亲爹竟然要卖自己。 她绝望。 苦点累点穷点脏点她都不怕,因为她还有亲人,爹咋对她都无所谓,毕竟是自己爹。 自己的命是他给的。 100 俺愿意 现在,秒儿彻底绝望了。 她站起来,眼泪流了一整脸:“成,俺卖。” 李二狗一听高兴,忙就把男人手里的钱给夺了过来。 男人花了钱,拽住秒儿的手,跟其他几个人一起拖拽着往屋外走。 外面,工程还在继续。 几百号年轻人干的热火朝天,给大马路扑上石子,水泥跟沙子的混合物。 搅拌机轰轰隆隆的转,声音响透了整个大山。 谁也不知道,谁也没听到女孩被拖拽出门的哭声。 程河清作为修路的监工,每天都要到现场去指挥,去监督。 他气还是没消,每天出门都要先去趟李二狗家。 他想看看这老王八蛋老狐狸能躲多久。 程河清迈着大步往李二狗家走去,刚到门口就见到几个人拖拽着秒儿。 秒儿大哭,拉着篱笆墙不肯撒手。 那几个人就上前,把秒儿的手掰开,强行拖着要出村去。 程河清见了,赶紧就跑过去,一脚一个把男男女女都踹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他过去,扶着秒儿。 程河清说:“这是咋回事?你没事儿吧?” 秒儿摇头,她的心已经死了,眼泪流个不停。 李二狗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声音,跑出来一看,几个人全部被程河清撂倒。 他指着程河清:“俺闺女嫁人关你啥事?你赶紧滚,这事儿你管不着。” 程河清望了望李二狗手里的钱,揪住李二狗的手指一掰:“嫁人?俺看是卖人吧?” 李二狗痛的嗷嗷直叫:“你撒手,你不撒手俺要叫人了。” 程河清说:“叫人,俺还要叫人呢,你卖闺女,已经犯法了,俺不止要叫人,还要打电话给老王。” 程河清说完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到派出所。 打完电话,程河清把李二狗拽到屋里,拿了根绳,把五人全捆在一起。 他就在一边守着,也不怕人跑了。 过了会,老王来了。 带了两车子人,把李二狗几个人押上了车。 秒儿还在哭,已经成了个泪人儿。 程河清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秒儿望着程河清,把头埋在他肩膀上,眼泪打湿了程河清的肩膀。 这时,大力出现了。 修路遇到状况,路修到坎儿坡的时候,山里的野狼出来搅和,伤了几个人。 大力满村子找程河清,总算在李二狗家前面找到了。 大力走过去。 程河清正搂着秒儿。 大力不知道怎么开口,在旁边“咳咳咳”干咳了两声。 程河清扭过头,看到是大力,放开秒儿走过去:“你不在路上监工,跑这来干啥?” 大力被眼前的场景尴尬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问程河清:“俺说咋到处都找不到你人,你俩啥关系?” 程河清说:“瞎想啥,俺们能有啥关系,俺啥人你还不清楚么,俺心里只有妮儿。” 程河清又说:“得了,别墨迹,你找俺干啥?” 大力说:“俺有事儿找你,大事儿。” 程河清说:“啥大事儿?” 大力说:“路修到坎儿坡,扰到山里的野狼了,野狼跑出来,伤了几个人,大家伙儿一起上才赶走,那几个人在流血,你赶紧来瞧瞧。” 程河清一听,拉上秒儿,到村口,上了拖拉机就往坎儿坡开。 程河清到那,程黑正忙的手忙脚乱,有三五个人受伤,有轻有重。 程黑拿着药箱,这个包扎那个止血,忙的满头大汗。 程河清跑过去,帮程黑一起,把几个受伤的人都上了药,包扎好,又让人送他们回去。 人处理好,工程也停了。 大家伙儿都怕,不敢继续开工。 就怕那些野狼再出来,再伤了谁。 所有人都集中在帐篷前面,心惊胆战。 程河清眉头一皱,这样下去,这条路十年也修不完。 大伙儿就开始商量,有人就说:“要不俺们拿家伙,到山里去,把那些天杀的狼都给屠了。” 这想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同意。 修路是整个喇嘛沟的事儿,不能因为几只野狼就停下来。 大力说:“这法子好,就算屠不尽,也要吓得它们不敢出来伤人。” 程河清不同意:“不行,大山里之所以这么富庶,山肥水美,就是因为大家打猎都有个度,国家保护的动物不打,才换来今天的风景。要是俺们把野狼都屠了,虽然短时间对俺们有利,可时间长了就不一样了。” 程河清说:“没了野狼,山里的兔子数量就会‘蹭蹭蹭’往上涨,到时候山里的草药,山果,大家种的菜都得被吃光。” 程河清说的很严肃,他上学的时候就学过食物链,知道这么个事儿。 现在听说大家都要屠狼,赶紧就给大家解释。 山里人虽然没文化,不知道什么叫食物链,但是听程河清这么一说,觉得有理,就只好不再做这样的打算。 程河清现在成了大山里的魂,大伙儿都听他的。 但是这样一来,又难住了。 有人问程河清:“狼不能杀,那再出来伤了人咋办。” 程河清犹豫了下:“俺把俺家大黄唤来,它常年跟俺去大山里采药,对付大野狼有一手,三两头狼绝不是它的对手,有它在旁边放哨,大家尽管干。” 大家一听,纷纷同意。 程河清回到村里,一声口哨,大黄从家里“呼呼呼”就跑过来,在程河清身边打转。 身子在程河清身上蹭来蹭去。 程河清弯下腰,抚摸大黄的头:“老伙计,今天又得跟着俺忙活了。” 大黄像是听懂了,仰起头,在程河清脸上舔几下,“汪汪汪”叫几声。 程河清一把将它抱起来,坐上拖拉机,往工地上开过去。 大黄到那,程河清把它放下来。 大黄兴高采烈的叫几声,撒开小腿就到处跑。 这人身上闻闻,那人身上闻闻,然后跑到一边的山坡,趴在那,眼睛打着骨碌,警惕的盯着四周。 有大黄在,干活的人也安下心来。 按钮一按,机器继续运转起来,工地上又出现一片热火朝天。 铲石铲沙,搅拌,铺路,弄平,压实,铺柏油... 大伙儿都干劲十足。 101 女人喜欢的“报答” 一忙就是一天。 程河清从工地上回家,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妮儿把头埋在他怀里。 感觉到了男人的心事,妮儿问他:“你咋了?心里憋着啥事儿?” 程河清转了个身子,望着妮儿,把白天李二狗卖秒儿的事情跟妮儿说了一通。 妮儿张大了嘴,说啥也不敢相信,说:“秒儿可是他的亲闺女,老话说了,虎毒还不食子,他咋做的出这事儿。” 程河清说:“李二狗是个啥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啥事儿干不出来,俺现在担心,秒儿一个人在家,吃喝咋办,上哪挣钱去,工地上的活她干不了,学校的事儿她也干不来,都怪李二狗那老王八蛋,不让读书,把她弄出去卖花。” 妮儿把手放在程河清胸口,上下划拉着,半天,妮儿笑着说:“俺倒是有个主意。” 程河清说:“啥主意?” 妮儿说:“学校不是老师不够,开春又招了几个么,他们现在吃饭是个难事儿,每天带饭到学校,到中午,饭早就凉了,根本吃不下去。俺明天到学校去,跟他们说说,让秒儿到学校给俺们做饭,俺们每个月从工资里拿点钱出来付给她,这样,大家能吃上热乎的,她也有个事儿干。你明天去找她,问她愿不愿。” 程河清听了,直点头:“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秒儿肯定乐意。” 程河清说着,在妮儿的小脸蛋上刮了几下:“你真是个小机灵。” 妮儿翻身,爬到程河清身上:“你要咋报答俺?” 女人被男人滋润过,尝过了那味道,就变得欲罢不能。 程河清转身,把妮儿压到身下,刚刚被妮儿拨弄了一阵,早就难受的紧。 程河清说:“俺给你送个娃儿。” 妮儿在程河清胳膊上狠狠的揪了下:“讨厌。” 程河清被妮儿揪的哇哇直叫,被子一盖,两人在里面折腾起来,嚎叫声让人脸红。 第二天,程河清起床,到工地上视察了一圈,回到村里,找到秒儿。 秒儿正在做饭,程河清敲门进去。 秒儿见到程河清,马上就打招呼:“河清哥,你咋来了。” 秒儿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程河清见了很开心。 他就怕女孩还活在昨天的噩梦里。 程河清说:“做饭呢,俺来找你商量个事儿。” 秒儿说:“啥事儿?是不是俺爹的事儿?俺爹咋样了?” 程河清叹了口气。 血浓于水,即使李二狗这样对秒儿,她还是关心,想知道自己爹爹怎么样了。 程河清摇摇头:“俺也不知道咋样了,贩卖人口,应该挺重。” 秒儿一屁股蹲坐在凳子上,顿时失了神。 程河清说:“你也别太难过了,他在那,起码饿不了。” 秒儿听到程河清这样说,神色恢复过来,点点头。 毕竟是亲爹,秒儿想的再宽,也不能不担心。 程河清明白秒儿的意思。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有感情。 能像李二狗那样卖自己亲生女儿的,这世间也找不出几个。 程河清沉默了一会,说:“俺来找你是另一个事儿。” 秒儿说:“啥事儿?” 秒儿话完,程河清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还是说了。 程河清说:“现在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你有啥打算?” 秒儿听了起身,转过头,望着外面:“俺也不知道。” 程河清说:“俺昨晚跟妮儿商量了下,要不你去学校做饭吧,工资虽然不高,咋说也是个工作。” 秒儿一听,欢喜,她从小在这儿长大,对这儿熟。 这的山。 这的水。 这的人。 这的房子。 这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颗花草她都熟。 最重要的,程河清也在这。 他在的地方,她也想待着。 她再也不想回去城里。 可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回去。 现在好了,程河清给自己找了个事儿,自己以后能天天在这,再也不用回去城里了。 秒儿马上点头:“成,俺去。” 程河清也高兴:“那这事儿咱可说好了,就这么定了,俺马上去跟妮儿说。” 程河清说完,撒开脚丫子就往学校跑。 跟妮儿一说,妮儿也找学校的老师商量。 学校的老师,大多数是县里教育局从镇上安排过来的,家里离这儿远,一听,正巴不得,马上就同意下来。 .. 日子一天天的过。 程河清的法子很管用,有了大黄在工地上瞄着,再也没有野狼敢出来闹事儿。 大黄常年随着程河清去大山里。 身上的味道已经被野狼熟悉。 大黄健壮的身子跟以往的战绩让大山里的野狼胆寒。 它们没有勇气去挑战它,只好举家搬迁,搬的远远的,到大山的深处去。 转眼又过去了大半个月。 人多力量大,工程进展的很快,大半个月的时间就往前推进了好几里地。 这样下去,不消几个月,大山里到外面的路就能修好。 那时候,外面的车能进来,里面的东西能卖出去。 大山里人的生活也将富庶起来。 程河清在期盼。 下务村的人在期盼。 整个大山的人都在期盼。 就在大家全力以赴热火朝天干活的时候,意外又发生了。 大神山的乱石挡住道路上,往外凸出了一大块。 这一段,路的另一边是悬崖,车子完全没法通过。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路旁的石头弄开。 可这石头也不知道已经形成了多少年。 从大山里的人们在这里开始,这块石头就已经长在了这。 经过无数年的日晒雨淋,能留下来的部分都坚固无比。 村民用锄头,铲子,斧子,大锤。 所有的东西都使了一遍。 没用。 石头一点动静都没。 连一块碎石都没能弄下来。 大伙儿急了。 路都修到了这份上,可不能因为一块石头就功亏一篑挡住了去路。 大家伙儿见常用的工具没作用,一商量,准备用炸药。 这事儿得到了允许。 大家挑了几名腿脚快的,到镇上一家作坊里买了些火药一类的东西就回来。 弄好,放到大石头后面。 “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彻响整个大山。 山里的飞禽走兽被这一声爆炸吓的四散奔走。 挡在路上的那块大石头也被成功的炸成了碎片。 102 栓子出事 大山里人单纯。 见到石头被炸开,就如同如临大敌取得胜利一样。 欢呼,雀跃,欣喜。 呐喊声不绝于耳。 程河清跟大力被人举的高高的,往天上一抛,右接住。 妮儿在远处瞧的肉疼。 她害怕,怕一个不小心没接住,把她男人摔坏了。 以后可咋整。 妮儿过来,说:“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就不能消停点,万一整出事儿了咋办。” 大家哄堂一笑:“咋了,嫂子怕河清哥摔坏了,山里找不到这么强壮的男人了?” 妮儿被他们说的小脸通红,抬起手就给了那人两个“板栗栗”,说:“看你还胡说不。” 又有人说:“嫂子还害羞呢,晚上的嚎叫声整个大山都听的到,还有哪个不知道河清哥的厉害。” 妮儿又羞又气,这些事儿知道归知道,可摆明面上说,是个女孩子就得生气脸红。 她鼓着腮帮子,说:“谁再胡说,看俺让河清收拾你们。” 大家听了又是一笑。 刚笑完,就听人大叫一声:“栓子!” 大家扭头一望,刚才炸开石头的地方,大石头上面的石头受到影响,一块块往下掉。 栓子跟几个年轻人正在处理炸碎的石头,上面松动的石头轰隆隆往下滚,打雷一样。 不知道谁发现了,大喊一声,几人抬头往上面一看,石头下雨一样滚下来。 那几人见了,撒开腿就往外面跑。 栓子在最里面,石头滚下来的时候正在低头干活。 程河清一扭头,石头正贴着栓子的脑袋砸下来。 脸盆大的石头落在栓子的头上,顿时血肉模糊。 “他爹!” 远处的山那边,一群女人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 女人是栓子的媳妇珍儿。 本来一大群女人嘻嘻哈哈在对面山上唠嗑看年轻小伙子干活。 意外突然就来了。 珍儿在山那边看到自家男人被石头压死,血肉模糊。 当时就心口一痛,大叫了一声背过气去。 意外发生的太快,大家都懵了。 程河清首先反应过来,赶紧就吩咐下去,一部分人去把栓子的尸首弄出来。 自己则去山那边,看看珍儿怎么样了。 他过去的时候,几个女人哭成一团。 珍儿腹中的孩子都快出生了。 这时候栓子却出了意外。 让小孩以后出生了咋办。 让娘儿俩以后可咋办。 大山里人单纯,善良。 娘们多愁善感,一个个哭的稀里哗啦,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程河清走过去,掐人中,按太阳穴,好一会才把珍儿从阎王爷那拉了回来。 珍儿一醒过来,马上就想到丈夫出事儿,拼了命的挣扎,要往事发现场去看。 程河清让妮儿把她拉住。 山那边,路上方松动的石头还有不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掉下来,怕她过去有危险。 过了好一阵,栓子被人从石头下面抬了出来,样子惨不忍睹,人看了倒胃口,鸡看了不下蛋。 程河清忙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把他的身子盖住。 珍儿在一边瞧了一眼,伤心过度又昏了过去。 回村,程河清在栓子家,帮珍儿号了脉,确认没问题之后就被大力拉到了村部商量栓子的抚恤金问题。 大力说:“栓子出了事儿,不管从道义的角度还是个人的角度来说,村里都有责任给珍儿发一笔抚恤金,可现在村部没钱,修路的钱也不能动,俺希望大家伙儿能想想办法。” 程河清站起来:“俺出一万。” 大伙儿一惊。 一万可不是小数目。 程河清没雇人挖草药之前,大山里的人一家子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 现在,他们知道程河清有钱,卖草药赚了不少。 可他们也知道,程河清准备弄个药厂,订购机器花了不少钱。 还有另外的也没少花。 这阵子山里忙着修路,程河清每天都在工地上忙活,每天都是在啃老本。 这一万块钱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大力也站起来,这阵子程河清租用他们家院子也给了他点钱。 大力说:“俺掏三千。” 其他人听到了,也站起来,你一千我几百。 几个村管事儿的加起来,也凑了将近两万块钱,程河清再出了个零头,凑了两万出来。 大力拿着钱,感激的看了大家一眼,处理完这个问题,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 大力说:“栓子的钱是凑够了,俺们能力有限,也只能这样,可修路的问题还没解决,大神山道两边的坡上还有不少松动的石块,悬在路边,大伙儿干活都不踏实,一个劲儿的往上面瞅,就怕啥时候再掉下来一两块,不是死就是伤,不处理好,恐怕没人愿意再干,谁也不想为了两个钱把自己,把家里人搭进去。” 程河清说:“这是个问题,就算现在不往下掉,以后俺们在路上,往那过,心里也不踏实。” 大家听了,都点点头,觉得说的在理儿。 大神山的位置很尴尬,凡是喇嘛沟的人,不管出去还是进来,都得往那过。 那些石头已经松动。 就算现在不出问题,难保以后下大雨的时候不会出现问题。 有人说: “要不俺们在那块儿支个架,把上面掉下来的石头挡住咋样。” “不行。” 这建议一出,马上就有人反对。 那人说:“支架短时间成,可这路,除了俺们,俺们的子子孙孙还得从那过,年头多了扛不住,还麻烦,万一有大石头从上面滚下来,多劳的支架也没用。” 大家听了,都点点头,觉得有理,又沉思了下去。 过了会,又有人说:“要不俺们让人上去,把松动的石头都敲下来。” 这建议一出,大家考虑了会,有人马上站起来反对:“不成,这法子也不好,先不说工作量太大,危险,就算有人愿意,也很难检查出有多少松动的石头,万一还有遗漏的,以后也是个难事儿。” 十几个人商量了半个小时,想出了不少办法,可每个办法都被否定了。 大家都撑着头,皱着眉。 一时间完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作者把酒问流年说:兄弟们抱歉昨天身体抱恙头疼的厉害断更了一天下周身体好点会补更 103 利用 过了一会,程河清站起来:“俺看,不如俺们再炸一次。” “啥?” “再炸?” 程河清的办法一出来,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瞅着他。 谁也不明白程河清心里啥想法。 炸一次已经出这么大的事儿了,再炸一次,这路也不用修了,直接散掉,以后大家改道走算了。 谁也不知道下次再炸还得有多少石头挂在上面。 就连大力也不明白程河清的想法。 大力说:“咋炸?除非把这山给炸平了,要不上面还是得挂石头。可这山这么大,好几里地,俺们上哪找那么多炸药去?就算能找着,搬石头都得搬上好几年。” 程河清说:“你们先别急,听俺把话说完。” 程河清慢慢悠悠,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 原来,程河清进城的时候,在工地上认识一个人,那人也是大山里来的,叫来喜。 程河清人勤快,经常帮大家忙,大家也都喜欢他,跟他合的来。 一次唠嗑的时候,来喜跟他讲起了老家的事儿。 他们那边,可比喇嘛沟冷不少。 一到冬天,大雪封山,半人高的雪堆积在大山里面。 单单积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经常发生雪崩。 雪崩一部分是自然崩的,雪下的厚,山下面的雪顶不住压力,山上的雪倾泻而下。 人,畜生,房子,全部被埋在里面。 想想就觉得可怕。 除了自然崩,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声音造成的。 呐喊,嬉戏。 就连大公鸡打鸣都能引起雪崩。 山里的人都怕这样的场面。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雪崩。 大雪封山的时候,谁也睡不到。 提心吊胆。 后来,许多人都搬到了大山外面。 剩下来的,都是对山里有感情,不愿搬走的。 来喜就是不愿离开的那一批。 90年代以前,来喜提心吊胆。 就怕哪天雪崩,把自己给埋了。 90年代后,国家了解到了这个现状,排派人来视察,想了许多办法。 其中有一个办法就得到大家的认可。 他们把一个微型炸弹放到雪山脚下,远程控制,炸弹发出轻微的爆炸声,山上的雪被震动,慢慢往下滑。 山下的雪越滑越厚实,既能让山上的雪减少,又能增加山下雪的堆积程度,丝毫不用担心再发生雪崩事件。 那以后,不少人又从外面搬回来。 他们在大山里生活了许多年,许多代。 对大山已经有了感情。 外面世界的物质再丰富他们也不稀罕。 就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只是这样做,得有一个准度。 炸弹威力太大容易引发雪崩,炸弹威力太小,上面的雪滑不下来。 还容易产生裂缝,加大发生雪崩的几率。 大伙儿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懂程河清的意思。 大力说:“俺还是不明白,石头跟雪崩有啥关系?” 程河清说:“俺说这些,就是为了给大家解释,只要控制好火药的威力,让松动的石头掉下来,让稳定的石头不松动,这样,工作量小了,也不麻烦。” 程河清这一解释,大伙总算是明白了。 程河清的意思其实就是利用炸弹的震动,让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石头直接滚下来。 这样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大伙儿听了,一个个都竖起了拇指。 程河清年轻有为。 有脑子。 会想问题。 全票通过,大家决定按照程河清的想法去办。 刚出门,村部聚集了一大群人。 大力走出来,问:“大家都咋了?围在这干啥?” 有人站出来,说:“这路俺们不修了,说是带领大家一起致富,这么久,他程河清腰包鼓起来了,俺们呢,还不是这样,要俺说,他就是忽悠大家伙儿给他卖命。” “对,没错,就是这样,他在城里的时候就跟俺们说要带领大家致富,现在这么久过去了,他富了,可俺们还有谁富了?” 两人的说话得到大多数人的附和。 现在程河清在所有人眼里,都成了利用他们的人。 他说这么多。 做这么多。 表面上看,是在为大家做。 可实际上,他只是利用大家。 让大家为他卖命。 为他修路赚钱。 钱他赚了,名声他也得了。 其他人啥也没捞着,还有人为了他丢了性命。 大家伙儿群起愤慨。 有人说:“今天你不给俺们个说法,这路就别想修了,俺们不会再给你卖命。” 程河清一看,说话的是柱子跟二溜。 他们两个跟自己一起进的城。 一起去的工地。 后来自己走了。 他们跟栓子一块,待了半年多。 他们年纪小,不懂事。 又是头一回进城。 许多事儿都得到栓子帮助。 他们感激。 对他有亲人的感觉。 现在栓子发生意外。 他们心里难受。 想哭。 不痛快。 心里一口气儿不顺畅。 憋得难受。 非得找个啥法子出了。 他们想来想去,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程河清。 要是没有程河清,就不会修路,就不会出现这事儿。 大山里的人祖祖辈辈在这里待了几百上千年。 从来也没谁修过路。 这一切都是程河清弄出来的。 他就是害死栓子的凶手。 二溜跟柱子的心思程河清都懂。 都明白。 栓子过了。 除了他媳妇,就这两人最难过。 程河清低下头,一言不发,沉默了下去。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字没错。 确实,他富了,可其他人还跟以前一样。 谁也没赚着大钱。 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大力在一边,见程河清一言不发。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没个解释,谁也过不去这道儿。 大力说:“二溜,柱子,你们干啥?这是要聚众闹事儿?谁说河清没帮俺们赚钱了?你们现在吃的,喝的,不都是从河清那拿的?村里多少人跟着河清,再也不用到城里上工的?” 大力说的是实话。 大山里,谁也没有闲钱能支撑一家人好几个月的生活。 他们现在口袋的钱,每一分都是从程河清那里拿来的。 这一秒,鸦雀无声。 大家都想不出话来反驳。 104 闹事 二溜不服,站出来:“谁说俺们的钱是他给的,这是俺们拿命挣回来的。” 柱子说:“就是,俺们干活的时候他干啥去了,还不是压榨俺们来的钱,然后再分俺们一些,他自己留下的,可比俺们多多了。” “就是。” “没错。” 柱子跟二溜一人一句,说的大家又激动起来。 “你们谁妒忌的,自个儿进城去,找单去,出钱找人挖药去,买机器修路去,别在这嚷嚷,谁家都有后人,别带坏了村里下一代。” 人群后面,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大家伙回头一看,燕儿娘的。 作为前任村长的媳妇,燕儿娘在村里说话还照样好使,凡是谁家有个啥事儿的,除了大力,燕儿娘也基本会被请过去。 要不是燕儿娘自己不愿意,现在村部的位置就有她一个。 她嫌烦,不愿。 她年纪大了,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谁家有困难,来叫她,她马上就去。 可让她一直待在村部,每天这事儿那事儿的,她不习惯。 燕儿娘从人群后面走到门口。 大家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她过去,站在程河清等人前面。 燕儿娘说:“栓子出意外,家里媳妇怀着孩子,以后的日子,难。俺知道,大家伙儿心里不好过,难受,同情,想为珍儿做点啥,俺也知道。可他河清娃就好过了?人心都是肉长的。” 陈虎当村长的时候不作为,可燕儿娘没少帮村里人主事儿。 帮了大家不少忙。 这家老母鸡丢了,她组织大伙儿一起找。 那家两口子闹矛盾,她过去调和。 谁家的牛吃了谁家的庄稼,她自己掏钱贴补上去。 这些大家伙儿心里都有数。 她说话,大家也愿意听。 她站在所有人前面,就仿如一个天生王者。 自带气场。 说的话谁也不敢反驳,不愿反驳。 何况她说的这些都对。 村里,除了程河清,谁也没本事让一个药厂跟自己签合同。 谁也没本事弄到修路的钱。 谁也没本事盖小学。 更没本事掏钱出来请别人挖药。 他们低下头。 燕儿娘说的没错。 他们就是看栓子出了意外,心里难受,不好过,不知道咋出这口气。 想为珍儿做点啥。 这才想到了程河清。 他们有的人中,也有妒忌程河清的。 凭啥,他程河清能娶妮儿这么漂亮的媳妇。 凭啥,他程河清能成为村长第一选举人。 凭啥,他程河清能赚这么多钱。 凭啥,他程河清能成为这么多人羡慕的对象。 凭啥,他程河清才二十多岁,就成了大山里的灵魂。 他们不服,心里不甘,凭啥啥好事儿都落在程河清的身上。 这一次,栓子出现意外,二溜跟柱子一带头,那些人积在心底深处的不满全部涌了出来。 就想找程河清出口气。 燕儿娘见大家都没了动静,继续说道:“你们说河清娃的钱都是大家的血汗换来的,可你们每天在干啥?他在干啥?他盖学校,修马路,为的是谁?他盖起来的学校只有他家的娃在上学?他修起来的马路只有他自己在走?” 燕儿娘越说越激动:“俺知道你们心里堵,不舒坦,河清娃还小,凭啥指挥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干活。可你们盖的学校,河清娃收了你们一分钱学费?修的马路,河清娃收了你们一分钱路费?没河清娃,你们能白天挣钱,晚上搂着老婆孩子睡?大家将心比心,栓子出事儿,谁也不想,谁也不愿意,谁也不舒坦,可你们不能把气撒在河清娃身上。” 燕儿娘说完,前面已经鸦雀无声。 谁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燕儿娘说的句句在理儿。 谁也没法反驳这话。 过了会,大力站出来:“栓子的抚恤金,村部已经凑出来了,两万块,河清拿了一万多。” 燕儿娘说:“大伙儿都听到没?人心都是肉长的,栓子出事儿,河清也不愿意。有了这两万块,珍儿也算有了依靠,将来还能做点小买卖,大家伙听俺一句,识理儿的,现在就散了,该干啥就干啥去。” 燕儿娘说完,大家低着头,慢慢的,都散了。 柱子跟二溜走过来。 满脑子都是程河清帮他们要工钱的画面。 柱子说:“河清哥,俺对不住你,俺不是人。” 二溜也说:“河清哥,俺也对不住你,俺也不是人,俺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干出这样的事儿。” 程河清拍着两人的肩膀:“没事儿,俺知道栓子在城里很照顾你俩,俺能明白你们的心思,栓子出意外,俺心里也不好过。” 程河清的一番话让柱子跟二溜无地自容,“哗”一下眼泪就掉了下来。 柱子说:“河清哥,你骂俺吧,你骂俺,俺心里才不难受。” 二溜也说:“对,河清哥,你骂俺们吧。” 程河清说:“骂,俺很想骂,眼瞅着庄稼快熟了,路还没修好,你们不去干活,还在这干啥,路没修好,等外面人回来收了庄稼,咋让他们留村里挣钱。” 柱子跟二溜一听,破涕为笑,异口同声说:“俺们马上就去。” 两人说完,撒开脚丫子就往工地上跑。 程河清也转身,跟大力一起到珍儿家。 珍儿还躺在床上,脸色发白。 程河清过去,给她号了下脉。 人没啥大问题,伤心过度,过阵子就好了。 程河清站起来,大力把包好的两万块钱塞给珍儿。 大力说:“拿着,就当是栓子留给你们母子的。” 珍儿抬手拒绝:“俺不要,这钱,留给你们修路,路修好了,栓子的娃将来才能出去外面读书。” 程河清说:“收下吧,修路的钱俺们已经弄好了,这钱留给娃,将来读书用。” 珍儿听了,这才收下。 程河清跟大力又跟珍儿说了会话,觉得珍儿情绪稳定了,这才离开。 接下来几天,除了给栓子举行葬礼,修路的工程又开工了。 二次开工的第一天,随着几声“轰隆隆”闷沉的响声,大神山轻轻的抖了几下。 上面悬挂的碎石从山道两旁,一颗颗滚落到马路中间。 105 说亲 第105章:说亲事 欢呼,雀跃。 喊声震透了整个大山。 大神山的事情总算解决,施工队伍又继续向前。 程河清的法子真不错,这几个炸弹炸下去,大山上面一块悬着的石头都没了。 大家伙儿不用再干的提心吊胆,速度也快了不少。 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 修路的事儿弄得差不多,妮儿的肚子也一点点大了。 自从上次闹过之后,程河清也觉得自己心里头过意不去,想带领大伙儿过上好日子,所以越发的拼命。 柱子跟二溜说的很对。 现在,他发家了,致富了,赚钱了。 可下务村,隔壁村。 整个喇嘛沟。 所有大山里的人,住的还是土胚房,吃的还是咸菜就馒头。 程河清刚忙完回来,河清娘就叫住了他。 “河清。” 程河清直接拿着瓢在水缸里舀了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啥事啊,娘。” 河清娘说:“珍儿的事,你们打算咋办?” “啥咋办?娘,你是不是想到啥了,有啥话,你就直接说。” 程河清打了打精神,走过去,扶着河清娘坐下。 栓子的死,程河清心里头自责。 当初当着众人的面他答应过要好好照顾珍儿,可这段日子太忙。 河清娘说:“俺知道你们给了珍儿一笔钱,可是这女人,又不是光靠钱,女人还得要男人,你看珍儿才多大,你就忍心让她守活寡不成。以后她肚里的娃出来咋办,得照顾娃,还得忙生计。” 程河清一想,这话说得有道理,这些天忙,除了偶尔去看看珍儿,还真就没考虑过这些。 他在城里那段日子,妮儿跟他说过,可难受,夜夜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女人还就得男人来疼,来灌溉。 再说了,珍儿以后带着孩子日子难过,他们总不能一直照顾她。 程河清点点头,思考了一番:“娘,俺懂你的意思了,可这事儿急不得,弄不好,可耽误了人家一辈子。” 河清娘说:“俺打听好了,以前珍儿在村里喜欢她的小伙子不少,隔壁村有个叫缒子的,虽然家里穷,丑了点,可人忠厚老实,也能干,就是没人愿意嫁给他,现在还是单身,珍儿现在也不是啥黄花大闺女了,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想找好的也没条件,你去问问,要是她俩都愿意,就把这事儿给撮合了,两人互相也有个照应。” 程河清相信自家娘的眼光,她要说好那绝对就是顶好的。 珍儿是栓子生前的媳妇儿,也是一个村的,他得多帮村点。 程河清若有所思的说:“娘,这事儿俺记住了,俺先出去一趟,要是那缒子确实不错,俺就做了这主!” 河清娘连连点头:“成,去吧,早点回来。” “俺知道了,娘。” 程河清应了一声,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他一路问了不少人,就像河清娘说的,缒子人好,踏实,勤快,能干。 可就是人丑了点,村里的小姑娘都不愿嫁给他。 东坡村。 程河清看着田野里的男人,高喊了声。 “缒子!” 缒子回过头就看到了程河清,一愣。 程河清现在可是大山里的名人,所有人都想巴结他,他来找自己干啥。 缒子说:“河清哥,有事啊?” 程河清说:“俺今天过来,是有事儿找你。” 缒子说:“河清哥,啥事儿,你说吧。” 程河清说:“俺们村珍儿的事你听说了吧?” 缒子点点头:“听说了。” 程河清说:“俺听说了,珍儿年轻的时候,你可是花了大心思追她。” 缒子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下了头。 程河清一看缒子这样子,就知道这事有谱。 程河清故意说:“咋,都这么多年了,现在听到珍儿有事儿,整得跟毛头小子似的,怎么,你对她还有意思?” 缒子沉默了。 他确实还喜欢珍儿,可是他现在一贫如洗,人也长得难看。 以前珍儿就不喜欢他,现在肯定也看不上他。 缒子叹了口气:“河清哥,俺..不是俺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他倒是喜欢,可也要看人嫁不嫁。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程河清满意的点点头。 缒子老实能干,而且对珍儿啥感情,一眼就瞅的出来。 让珍儿嫁给他,铁定错不了。 程河清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直接说了:“你是不是喜欢珍儿?” 缒子没想到程河清居然突然说这么件事,脸一红,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一提到珍儿这个词,他还是忍不住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程河清拍了拍缒子的肩膀,说:“俺们都是大老爷们儿,喜欢女人,有啥不好说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今天要是承认了,俺就保媒,跟珍儿说说去,把你们俩的事儿给定下来。” 缒子呆若木鸡,听到要把珍儿嫁给他,差点高兴得没叫出来。 缒子说:“河清哥,你说真的?” 程河清说:“俺像是在跟你开玩笑么?” 他挠了挠头:“可就俺这样的,珍儿能看上俺?” 程河清说:“你就直说喜欢珍儿不?不说俺可就走了。” 见程河清要走,缒子连忙就拉住。 缒子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下面。 缒子说:“俺..俺喜欢..” 说完,缒子就觉得耳根发烫,可心里却像是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畅快了。 程河清满意了,拍了拍缒子的肩膀。 “那你真想好了?现在珍儿可不是从前那个黄花大闺女了。” 缒子说:“河清哥,俺就是喜欢珍儿,管别人怎么想,在俺心里,珍儿一直就是最好的,俺愿意跟她过。” 程河清一听,高兴:“成,俺这就回去,跟珍儿说去。” 程河清离开,缒子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珍儿以前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女人。 现在。 程河清要给自己做媒。 程河清的分量他知道。 说句话,大山都得抖三抖。 有他去说,这事儿指定得成。 缒子心乱如麻,拿起锄头,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去。 一迈腿,踢在田埂上,差点就摔倒。 程河清回到村里,直接就奔着珍儿家去。 大中午,珍儿正在家里做饭,肚子越来越大,估摸着这俩月就该生了。 程河清在院里喊了两声就走进去。 106 保媒 看到是程河清,珍儿高兴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过去。 “河清哥,你咋来了,刚好俺饭也快熟了,就在这吃。” 程河清说:“你先别忙活,俺有事跟你说。” 珍儿连忙将柴火从灶里取出来。 “河清哥,说吧,啥事儿?” 她大着肚子,行动不便,差点摔倒,程河清连忙扶住她,让她坐下。 感受着程河清湿热的手掌,珍儿突然觉得心跳得有些快,脸也有些热。 程河清说:“俺今天过来,是有件大喜事儿要告诉你。” 珍儿说:“啥喜事儿?” 程河清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了:“俺看你娃也快生了,你大着肚子做什么事情也不方便,俺想着,给你说个媒。” 珍儿没想到程河清居然是来说这件事,顿时吓住了。 寡妇再嫁,可是要招人嫌弃的。 这规矩在大山里传了千百年,那是祖宗定下来的。 栓子才刚死不久。 她要是嫁了,还不得被人说的狗血淋头。 她犹豫了。 不敢回程河清的话。 她想,咋能不想。 自己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 喂猪喂鸡,洗衣做饭。 啥事儿都得自己来。 她不怕累,可她心疼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时栓子留下来的香火。 孩子要是丢了,栓子的香火也就断了。 可她又不敢。 她害怕,怕村里的流言蜚语。 她怕走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过了会,珍儿开口了。 珍儿说;“俺..”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河清打断了。 程河清看出了她的心思。 程河清说:“你怕啥,嫁人天经地义,栓子在下面,肯定也不忍心你下半辈子就这么一个人生活,你真就愿意一个人过下半辈子?” 珍儿也心动了,她当然不愿意。 这村里寡妇也多,珍儿可不想跟她们一样过那种日子。 她才二十多岁,就这样守一辈子的活寡,她也不甘心。 可是…… 珍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河清哥,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这大山里思想陈旧,是个男人都想娶个清白的大姑娘,珍儿年轻时别人争着抢着要,可是现在说白了就是残花败柳。 娶了她,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程河清一听,摆了摆手。 程河清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山里这规矩,已经害了女人们上百上千年,现在是新时代,俺们不能再守着这些规矩了。” 程河清又说:“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儿,你可得考虑好。在城里头再嫁的人多了去了,就算不为了你,为了栓子的娃以后能有人照应,你也得好好寻思寻思。” 珍儿说:“就算俺愿意,可现在俺这个样子,还怀着娃,谁愿意守着一个拖油瓶过日子。” 程河清说:“要是有人要呢?” 珍儿说:“那..俺..” 程河清见珍儿好像动心了,忙就一口气说出来。 程河清说:“你还记得缒子不?” “嗯。” 珍儿点点头。 她记得,咋能不记得。 早几年,珍儿还没嫁人。 还是黄花大闺女。 追她的不少。 缒子也是其中一个。 她记得,缒子花了不少心思。 能看的出来,男人确实喜欢她。 喜欢的打紧。 珍儿也心动了。 差点就答应。 缒子踏实,勤快,能干。 她愿意跟着他。 可这事儿被珍儿娘家人看了出来。 他们不愿意。 缒子家里穷,人长的也不好。 他们不想让女儿受委屈。 他们找了人,保了媒,把珍儿嫁给栓子,换了两头老母猪。 就这样,珍儿成了栓子的女人。 程河清说:“俺刚才找过他了,他还没娶亲,你要是愿意,他就愿意跟你过日子。” 珍儿一听,脸上带着兴奋。 转眼又成了失望。 珍儿说:“俺知道他是个好人,可俺这样,要嫁过去,那不耽误他了,再说,他要是娶个寡妇,还不被旁人笑死。” 程河清摇头:“这事儿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儿,成了亲,也是你们两口子的事儿,谁能管?谁管的了?现在,路也快修好了,大不了,等娃儿出生了,你们俩躲城里去,久了,也就没人说了。” 珍儿咬了咬牙,说:“成,河清哥,俺嫁!缒子是好人,俺相信,栓子不会怪我。” 程河清高兴:“好,那这事儿就定下来了,俺这就去通知槌子,娶了个大美人,那小子铁定高兴坏了。” 珍儿脸颊红得充血。 程河清又去了趟槌子家,槌子在门口急得来回踱步,看到他过来,连忙迎上去。 “河清哥,咋样?” 程河清说:“成了,你琢磨着定个好日子,珍儿俺可是当做亲妹妹对待的,你可不许欺负她。” 槌子嘿嘿笑出声。 “河清哥,你放心,俺可舍不得。” 婚事儿算是定下了,程河清回到家,河清娘又拽着他问了一通。 程河清说:“娘,俺办事儿你你放心,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珍儿没有娘家人,俺们就是她的娘家人,可不能让珍儿受了委屈。” 河清娘笑道:“看把你能的,不过这事儿成了,俺也就放心了,珍儿那丫头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俺待会过去帮帮她。” “娘,你们在给珍儿姐姐说媒吗?” 妮子在床上躺了一天,刚出来就听到这番话。 自从她怀孕后,妮子成了全家的宝贝,就连吃饭都快送到床上去了。 程河清连忙上前扶她。 “小心点,可别摔着。” 妮子又好气又好笑。 眼前浮现出刚怀上那时候的场景。 那天,妮儿不知道为啥。 吃不下,还干吐。 就想弄点酸东西嚼嚼。 程河清以为妮儿生病了。 一号脉,原来是怀上了。 程河清高兴,像个娃娃,一蹦三尺高。 那天,程河清对着对面的大山就吼:“俺有孩子了。” 声音洪亮,大山都快穿出几个窟窿。 要不是妮儿拉着,房顶都能让他吼塌了。 妮子说:“俺哪有那么娇贵。” 程河清伸出手在妮子额头上点了点:“咋不娇贵,你现在可是两条命,俺还不得悠着点。” 妮子脸色绯红:“合着俺之前就不娇贵了。” 程河清忙就抽了自己几下:“娇贵,哪能不娇贵,俺们家妮儿是世界上最娇贵的女人。” 说完,程河清一把把妮儿搂进怀里。 妮儿脸红的像个苹果,把程河清推开:“娘还在旁边看着呢。” 程河清说:“怕啥。” 说着又搂了上去。 河清娘看着两人笑得合不拢嘴。 槌子动作快,第二天就托人下了礼,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众人都是议论纷纷。 谢菊花站在门口,呸了两声。 众人也说的厉害。 “以前看着栓子媳妇儿挺好的一人,可没想到,栓子尸骨未寒,她就想着改嫁,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不是嘛,要俺说那槌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居然娶了这样一个拖油瓶,祖坟怕是得冒青烟咯。” 所有人都说珍儿不要脸,槌子是个孙子帮别人养孩子。 可珍儿不介意,槌子也不介意。 管他们怎么说,他们只要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了就行。 槌子铁了心要娶珍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珍儿欢喜,缒子人好,愿意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她关上门,不去听那些闲言蜚语,坐家里,等缒子来娶自己。 槌子也没亏待珍儿,结婚当天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程河清,大力,燕儿娘。 村部的人,都去了,帮着忙活。 还有不少的人。 那些去过城里的年轻人,也都去了。 在城里,这事儿最正常不过。 他们羡慕,也开心,更佩服。 缒子的勇气让他们心生敬意。 大山里上千年的规矩就这样打破了。 他们真心祝福珍儿跟缒子。 婚房里。 槌子掀起珍儿盖头的时候手还有些抖。 钨丝灯发出昏黄的光,珍儿脸红得像是刚成熟的樱桃。 双眼含春的样子,槌子只觉得腹部窜上一股热气。 差点没忍住,裤裆已经支起了小帐篷,他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他是头一回,珍儿也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害羞,尴尬。 她想起跟栓子成亲的时候。 那些不堪的画面又出现在脑子里面。 气血上涌,脸已经红的不行。 槌子挨着珍儿坐下,耳根发烫。 槌子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俺槌子的媳妇儿了,俺没啥大本事,但俺保证俺会好好照顾你们娘俩,只要有俺在,就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107 嫁人 珍儿听了,高兴,感动。 前阵子男人死了的委屈一股脑全涌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栓子死了,她都以为自己这辈子得像村里那些寡妇一样。 她命好。 缒子顶着所有人的唾骂,破了千百年的规矩,把她娶了过去。 缒子过去,把珍儿搂在怀里。 害羞,脸蛋通红。 从前,缒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像现在这样搂着珍儿。 这么多年。 坎坎坷坷。 这回总算实现了。 床小,缒子坐下去,能够闻到珍儿身上的体香。 女人爱干净,每天晚上把自己身上洗的一尘不染,香气十足。 像八月的桂花。 又像待嫁的闺女。 缒子闻的身子发软。 珍儿也是一样。 男人丑,可结实。 常年田间地里。 早就把身子练的浑身上下大块大块的肌肉。 珍儿鼻翼间满是男人的雄性气息。 羞。 两个人都满脸通红。 像是刚成婚的小姑娘小伙。 珍儿双手抓着衣服,都快拧成根绳她也没松手。 两个人都没反应,好半天,缒子开口了。 缒子说:“饿坏了吧,俺去给你拿点吃的进来。” 珍儿还是那样坐着,低着头,连看都不好意思看缒子一眼。 她点点头:“嗯。” 缒子站起来,走出去。 过了会,给女人端来一大盆吃的。 馒头,贴饼子,大葱,猪肉。 珍儿见了,“咯咯”笑了几声。 珍儿说:“你把俺当老母猪了,喂俺吃这么多。” 缒子抓头,憨笑,说:“你肚里还怀着孩子,得吃饱了,吃足了,吃好了,将来孩子生出来,才能白白胖胖,可千万不能像俺一样。” 珍儿放下手里的吃的:“像你咋了,俺就愿意跟你过日子。” 缒子一愣,随后脸一红,抓了抓后脑勺:“吃,你先吃,不够了俺再去拿。” 珍儿“噗嗤”又是一笑:“你还真把俺当老母猪了。” 缒子连忙摆手:“俺可没有。” 憨厚的模样逗的珍儿大笑不止。 珍儿说:“行了,俺知道,俺逗你的。” 缒子嘿嘿一笑,满脸通红。 珍儿瞧了,脸也一红。 低着头,往嘴里塞了块饼。 缒子拿张凳子,坐到珍儿前面。 珍儿说:“你干啥,你坐这,让俺咋吃东西。” 缒子说:“俺就想看看你,你可真美,像仙女,俺命真好。” 珍儿吃完,把东西放在一边。 缒子还坐在那。 珍儿说:“你咋还不过来睡,现在时辰可不早了。” 缒子摇摇头:“俺就睡这,俺怕吓着肚里的娃。” 珍儿一笑:“他现在可还吓不着。” 缒子说:“俺不去,俺怕不小心撞到你。” 珍儿是过来人,明白缒子的想法。 他到底还是第一次成婚。 羞。 珍儿抿嘴一笑,把缒子拖过来,她自己先解了衣服就睡下。 缒子坐在床上,满脸通红,一动不动。 珍儿看了,又爬起来,帮缒子把衣服解了。扶着他躺下去。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的房梁,谁也没好意思先开口说话。 慢慢的,一晚上就过去。 第二天,珍儿起床的时候,缒子早就起来了。 他打好了水,放在床头。 珍儿起床就能洗脸。 珍儿感动了,鼻头一酸,差点没又哭出来。 她果然没嫁错人,缒子值得她过一辈子。 珍儿感动万分,也不知道该说些啥,洗了脸就往外走。 缒子在外面,见珍儿出来,一颗心差点没跳出来。 缒子说:“你咋不睡了。” 珍儿说:“俺又不是大母猪,哪能一直睡的着。” 缒子说:“你大着个肚子,就得好好养着,有啥事让俺去做,你要是出去磕着碰着,俺心疼。” 珍儿心里一暖。 她是女人,想得比缒子周到。 一个拖油瓶嫁过来,换谁心里都憋得慌,缒子爹娘肯定得对她有意见。 缒子对她好,那珍儿也绝对得将缒子爹娘照顾好了。 珍儿收拾好床铺出门。 缒子娘正在喂鸡。 “娘。” 珍儿走过去。 缒子娘说:“哎,咋这么早就醒了,俺当初怀缒子的时候,那可是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来。” 珍儿说:“娘,俺不困,俺既然嫁过来了,那就得孝敬您二老,这些杂活就让俺来做。” 珍儿说着就伸出手帮忙。 缒子娘说:“你有这份心就成,你怀着娃,身子娇贵,这些事就交给俺,俺都干了几十年了,累不坏。” 珍儿眼睛一红,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她命好,遇上缒子。 缒子爹娘踏实,比自家爹娘还好。 嫁过来之前,珍儿心里一直在打鼓。 她怕。 怕缒子爹娘看不起自己。 自己是寡妇。 他们家缒子可还是第一次娶媳妇。 没想到,这比自家还好。 珍儿爹娘把珍儿养大,她喜欢啥他们从来不关心。 稍有不顺心就对她又打又骂。 最后将她许给栓子,换来两头大肥猪。 她不怨他们。 可缒子娘的态度,让珍儿没想到。 珍儿也没真闲着,一些简单的杂事她还是会,缒子娘在喂鸡,她就走进去,把早上要吃的菜洗好。 缒子娘见了,点头。 不错。 这姑娘真不错。 前两天,缒子说想娶珍儿的时候,缒子娘心里咋说还是有点五味杂陈的。 好多年前缒子就喜欢珍儿,他们也上门提过亲。 可还没进门,就被珍儿爹娘赶了出来。 拿着扫帚,骂骂咧咧。 “俺女儿也是你那个黑脸儿子能够想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 这事儿闹得老大,他们脸上也没光。 后来珍儿嫁了人,这事也算过去了。 珍儿成了寡妇他们也知道,却没想到自家儿子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 虽然同意了,可心里膈应还是肯定的。 现在见珍儿勤快又孝顺,她乐得笑开了花。 隔了两天,程河清也过来了。 程河清可是这门婚事的大功臣,珍儿和缒子连忙招待他。 缒子说:“河清哥,你咋来了。” 程河清说“咋,没事俺就不能来了,这媳妇儿才刚娶进门,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缒子说:“哪能,俺不是这个意思,俺高兴。” 说完,哄堂一笑。 山里人就这样。 山里不像城里,娱乐设施多,整天除了田就是地。 剩下的时间,不知道怎么打发了,成天就侃。 这样,时间才过的轻快。 谁要太正经,侃不得,那一准完。 指定得没人搭理他。 日子也过的慢。 珍儿说:“好了,缒子,去给河清哥倒杯水去。” 缒子点了点头:“家里没水了,俺去挑水,你陪着河清哥聊会。” 缒子说完挑着木桶就走。 程河清说:“这两天过得咋样,缒子有没有欺负你?他要欺负你,你跟俺说,看俺不揍他。” 珍儿说:“放心吧河清哥,缒子对俺可好。” 程河清点点头:“那俺就放心了。” 缒子是个大老粗,不会说啥好听的,可是人踏实能干。 珍儿说:“河清哥,俺..俺不知道咋感谢你。” 说着,珍儿鼻子一酸,眼看就要哭出来。 程河清笑道:“傻妮子,俺就是个保媒的,你们能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 108 溺水 “恩。”珍儿声音抽泣,手抹了两下眼。 她庆幸自己听了河清的话,这次可真是遇人对了人,她一定要跟缒子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珍儿看着河清,眼中满是感激:“河清哥,你中午留家里吃个饭吧。俺跟缒没啥本事,就当感谢你的。” “好。” 程河清爽快点头。 俩人这么幸福,他心里也高兴。 一眨眼就到了晌午。 缒子出去挑水都挑了两个小时了,还没见回来。 珍儿急了,站起来说:“河清哥,你等着,俺上门口瞅瞅缒子怎么还不回来。 打水的井就在村口,按理说二十分钟就能走个来回。 程河清也跟着站起来。 珍儿怀着孕,行动不便,他身为一个大男人,不放心珍儿一个人去。 程河清说:“许是缒子在路上遇上啥事儿耽搁了,你坐家里歇着,俺去看看。” 说着,程河清就往门口走。 刚走了没几步,门外突然来人了。 脚步急促,匆匆推门。 “出事儿了,出事儿了!” 他面色苍白,好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声音很大,屋内的珍儿也听到了。 珍儿心里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生出来。 缒子这么久没回来。 她担心。 珍儿扶着腰,赶紧从屋内赶了出来,“啥事儿?” 那人穿着粗气,开口道:“你……你家缒子落水了。” “啥?” 珍儿心口一痛。 那人喘了两口气,继续说:“俺刚刚去挑水,见井里泡着个人,俺用扁担勾过来一看,是你家缒子。” 孕妇在这个时候最不能受得就是惊吓,如今听到这个消息,气急攻心,一下就晕死过去。 程河清赶紧把珍儿抱起来。 那人看到这场面,叹了口气,也上去搭手,把珍儿放进房里。 程河清眉头紧锁,给珍儿诊治完才慌忙赶去井边。 村口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的人。 程河清扒开人群,走进去。 缒子脸上雪白,躺在地上。 身上因为被水泡肿的很大。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缒子完了,已经没救了。 缒子刚成完婚,娶得是个刚死了老公的寡妇。 这事儿本来就不是一个吉利的事情,如今他又死了,旁人议论纷纷。 “俺就说了吧,哪能娶寡妇,现在报应来了吧。” “就是,祖宗的规矩,哪能坏了。” 就在这个时候,缒子娘也赶了回来,周围的人纷纷给她让道。 “俺的儿啊,你咋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这一走,可让俺咋活..” 缒子娘泣不成声,趴在缒子身上大哭。 “俺早就说了,寡妇不吉利,你们不听。” “她就是个克夫的命,俺娘说了,长得好看的八九不离十都克夫。” 旁边的人三言两语的开口,都认为缒子是因为娶了寡妇而遭受的祸害。 程河清在一边不说话。 默不作声。 他不信。 城里,寡妇再嫁的事儿海了去,哪能到珍儿这就出事儿了。 这完全是个意外。 什么鬼神思想的,程河清完全不信。 许是缒子太高兴,没留神,一不小心滑下去的。 可这是大山。 千百年来,跟外面就是两个世界。 村里人思想腐朽,就算程河清再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会相信。 死人为大,家里人把缒子带回家安葬。 珍儿醒了,胎气大伤,所幸还有程河清照看,没出啥大事儿。 缒子下葬的那一天,珍儿穿着一身白衣,脸色苍白。 程河清说:“你别难过,肚子里还有孩子,哭坏了身子,可对娃儿不好。” 两次丧夫之痛让珍儿快承受不住,程河清看在眼里也心疼。 珍儿在程河清眼里,就像自己的亲妹子。 珍儿大哭,搂着程河清:“河清哥,他们都说缒子是娶了俺才这样的,俺不信。” 程河清说:“俺也不信,城里那么多寡妇嫁人,咋没事儿?你别听他们的。” 珍儿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可..俺..” 一人传虚万人传实,就算珍儿不愿相信,可也由不得不信。 缒子的死太意外。 他俩昨天才成婚,今天就出了意外。 程河清也搂着珍儿,在她背上拍几下:“咱不听那些。” 那一天,珍儿的眼泪就没停过。 丧事结束,缒子下了葬,珍儿在坟前坐了很久很久。 缒子娘走过来,上前把珍儿扶起来。 她是个明理儿的人,她知道缒子疼爱珍儿,她也不会为难。 珍儿站起来,叫她:“娘。” 缒子娘应了一声,叹了口气:“珍儿,你回去吧。” 缒子走了,人死不能复生。 她伤心,难过。 她明白,这事儿不能怨珍儿。 可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她也不敢再让珍儿留下来。 她怕。 她一把年纪了,半截身子已经埋在黄土里。 她不怕自己出个啥意外。 可她怕缒子爹出现个啥好歹。 她已经失去了儿子,不想再没个老公。 珍儿抬头看了看缒子娘,鼻子一酸,点点头。 她明白缒子娘的想法。 她不怨缒子娘。 这事儿要换自己,也会这样做。 珍儿说:“娘,对不起。” 缒子娘点点头:“回去吧,娘对不住你,可俺怕,俺已经没了缒子,家里要再出个好歹,俺心里怕的慌。” 就这样,珍儿走了。 走之前,给缒子娘磕了三个头。 不管是不是她带来的灾难。 缒子娘失去了儿子已经是个事实。 晚上,程河清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踏着拖鞋走出去。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珍儿布满泪痕的脸。 程河清招呼着,赶紧让珍儿进来。 就算珍儿不说,程河清也能猜得出珍儿为什么会来自己家。 珍儿一直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她不愿打扰程河清。 可回去,家里已经被东坡村人给砸了。 程河清不信,缒子娘不信,她自己不信。 可外面,大家伙儿都信。 在他们眼里,就是珍儿害死了缒子。 河清娘收拾出了一间屋,让珍儿住下。 外面对珍儿的闲话不少,自从回到程河清家,珍儿一直就没说过话。 程河清知道珍儿这是心结。 程河清把妮儿叫过来,有些事情,女人跟女人说比男人跟女人说的效果要好。 109 柱子提亲 妮儿听了程河清的话,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珍儿坐在炕上。 “珍儿,你瞅瞅俺选的料子好看不。” 妮儿手中拿着一块红色的布,她是要给将出生的孩子做个小褂头。 珍儿看了看,点点头说:“好看。” 妮儿笑着拍了拍珍儿的手,把布料塞到珍儿怀里,然后开口说道,“俺们这些当娘的,从孩子还没出生就要给他操劳。为他参考一辈子,俺们心里也没有半分的埋怨,只要看着他平平安安,就是给自己最大的安慰。” 她是个妇人,不会用大话安慰珍儿。 但她跟珍儿一样,是个马上当娘的人。 她只能通过孩子来安慰珍儿。 珍儿心一痛。 缒子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栓子也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受到一点伤害。 珍儿说,“嫂子,俺明白你的意思。” 珍儿拿起红布料,轻轻一吻。 为了孩子,她也要坚强。 缒子的事,珍儿仿佛变成了村子的灾星。 人人都说她克夫,谁娶谁倒霉。 整个大山里传的风言风语 这时候有人却找上了门。 听到敲门声,程河清放下手中的药箱子。 打开门,柱子站在门外。 程河清连忙让他进来,问他:“你找俺啥事儿?” 柱子说:“俺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程河清倒了杯水让他坐下。 程河清说:“啥事儿,说吧。” 柱子挠了挠头,有点难以启齿。 半天,还是开口了:“河清哥,俺想让你帮俺做媒。” 程河清大笑:“成,这事儿是个好事,你说,你瞅上哪家妹子了,俺给你说去,不过俺可只说,成婚的时候,你还得自己找个媒人,俺一个糙大汉,给你做媒,让人笑话。” 柱子说:“俺想娶珍儿嫂。” “啥?” 程河清一愣。 他直勾勾的看着柱子:“你可没胡说?” 柱子说:“俺认真的。” 程河清很意外,问他:“为啥?” 柱子握紧了拳头,咬着牙:“俺听不惯外面的风言风语,昨晚俺回家,谢菊花站在门口,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珍儿嫂克夫。栓子哥在城里对俺好,俺们就像亲兄弟一样,听到有人说嫂子,俺心里不舒服,这口气咽不下,俺娶珍儿嫂,不是图她好看,也不图她的身子,俺要跟他们证明,缒子哥跟俺栓子哥的死都是意外,不关嫂子啥事儿。” 程河清坐在凳子上。 不说话。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明白柱子的意思。 换成自己,可能也会这样做。 可柱子跟栓子的关系。 就像他跟大力一样。 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让兄弟的女人跟自己躺在一个炕上,外头人更得有说法。 柱子见程河清不说话,心里急,问他:“咋?河清哥,你是不是不同意?” 程河清叹了口气:“这事儿你可得想好了,你跟栓子的关系可不一般,你要娶了珍儿,没准外头人更得说闲话。” 柱子斩钉截铁:“俺想好了,俺昨晚想了一晚上,只要你愿意帮俺去说,俺就娶。” 程河清想了想:“这事儿俺说了可不算,俺得问问,珍儿同意不,她要同意,俺还能说啥。” 柱子一听,高兴,从身边提起一篮子鸡蛋:“俺就知道你会愿意帮这忙,俺也没啥好谢的,这些东西你收下,不管成不成,俺心里都感激。” 程河清一挥手,把鸡蛋推了回去,说:“这个俺就不要了,你拿回去。” 柱子的为人程河清知道。 虽然人长的又瘦又黑,在工地里干活绝对是一把好手,并且朴实,是个难得的好人。 他是大山里土生土长的人,大字不识几个,但心眼实诚。 程河清觉得珍儿如果嫁给他,说不定也是个好归宿。 程河清说:“俺去试试。不过成不成,这还的珍儿说了算,这段日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心里肯定会特别难受,俺可不能给你打包票会成功。” 柱子说:“俺明白。” 程河清说:“明白就好,俺这就去,你在这等会,成不成,俺一会跟你说。” 程河清说完就转身,刚出门,珍儿扶着腰就进来了。 程河清说:“你咋不在屋子里待着。” 珍儿说:“待乏了,出来走走。” 程河清说:“那俺们刚才说的..” 珍儿说:“俺都听到了,俺愿意。” 程河清一愣,没想到珍儿会这么快同意。 珍儿说:“老天眷俺,俺命好,一连死了两个老公还有人要,俺愿意跟柱子过。” 找妮儿谈完心后,珍儿好了很多。 虽然有些浮肿,吃的不多,但至少一双眼有了神采。 程河清说:“你可想好了。” 珍儿点点头:“俺想好了,俺一直住在你这也不是办法,俺现在的样子,连个住的赌坊都没,有人要俺,俺就过去。” 程河清说:“屋子俺可以给你弄,俺早上正在考虑这事儿。” 珍儿摇头:“俺哪能再麻烦你,再说,这娃儿马上就要出生,俺得有人在旁边。” 程河清沉默了,点点头:“既然你们俩都同意,俺这就给你们张罗。” 珍儿点点头,别过身子叹了一口气,偷偷的摸了一把眼泪。 ... 过了两天,珍儿又出嫁了,这一次出嫁,她面临的是更大的压力。 婚礼现场很简单,但来看的人很多,小小的院子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有人议论道:“柱子真是不要命了,明知道这女人克夫,还一个劲的要娶。就算穷的娶不到媳妇,也不用拿命开玩笑吧。” 还有人说:“平日里看柱子跟栓子穿一条裤裆,没想到是为了睡同一个女人。” 柱子家穷,到了二十多都还没娶媳妇。他的父母已经过世,只有一个哥哥还在。 他们俩兄弟相依为命,虽然肯吃苦,可运气总不好,依旧是穷。 大山里人朴实,可谁也盼着自家闺女能过的好一点。 兄弟俩尽管连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婚礼却办的一点不含糊。 红纸鞭炮红花烛,一样都不少。 珍儿看到灯笼花烛,她心中一暖。 吃完饭,柱子回了新房。 看着盖着红盖头的珍儿,他心酸。 每次到栓子家,珍儿都要问他: 柱子,你吃饭没,没吃刚好,跟俺们一块儿吃。 柱子,俺改天帮你张罗张罗,看村里哪家姑娘合适你。 柱子,你这衣服都烂成这样,穿出去可不妥,村里姑娘见了,哪能愿意跟你好,嫂这还有点钱,你拿去,买件新衣裳穿着,都大小伙了,可得体面点。 作者把酒问流年说:输入法问题,前面按快把河清打成清河,结果就一直留在第一个了,今天才发现,已改好。 110 炸山 柱子把珍儿的红盖头挑开。 珍儿脸上没有表情,她一直把柱子当做自己的弟弟,如今弟弟却突然变成了丈夫。 无奈。 迷茫。 她甚至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面对。 但她对柱子是感激的。 她闭上眼。 珍儿说:“柱子,苦了你了。” 柱子说:“嫂,俺不苦。俺娶你,不是为了让你给俺暖被窝生娃子,只是希望能让缒子哥跟栓子哥走的安稳。你对俺好,俺都记得那,凭这个,俺也要照顾你。” 柱子话说的诚恳,不带丝毫虚伪的成分。 珍儿心感到温暖,眼眶湿润。 柱子把被子铺开,自己则睡在地上。 柱子说“嫂,你以后睡床上,俺睡地上就成。” 柱子打一开始就没打算碰珍儿,她是自己的嫂子,他柱子不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 珍儿心疼的看着柱子,说:“哪能让你天天睡地上,地上冷,炕不小,俺往里面睡睡就行。” 柱子说:“你怀着娃儿,俺睡觉不老实,怕弄伤了你,反正俺皮糙肉厚,冻不着。” 说完,柱子便熄了灯转身睡去。 听着地上均匀的呼吸声,珍儿心里感到安稳。 柱子娶她,是她的福气。 她心里感激。 也替栓子跟栓子留在自己肚子里的娃感谢他。 第二天鸡刚叫,柱子便起了床。 他给珍儿下了一碗面条后,自己赶往工地。 程河清本来是给他放了一天假,不让他来,让他好好照顾珍儿。 但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路修到了最险峻的鬼匣子谷,里面乱石遍地,如果没有爆破的人,路根本修不下去。 这条路是整个村的希望,早一天通,村里的人就早一天致富。 柱子穷了一辈子,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贫富都一样过日子。 但现在多了个珍儿,过不了多久,还会有一个娃。 他可以吃苦,但不想让珍儿跟娃儿吃苦。 他忘不了珍儿对自己的好,他柱子是个重情义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程河清看到柱子的身影,赶紧上前。 程河清说:“柱子,你咋来了。” 柱子挠挠头说:“今天要炸山,俺就来了,俺不能一直待在家,多干一天,就多一天的工钱。” 程河清说:“工钱俺晚上掏钱给你贴上,你跟珍儿刚成婚,回去好好陪着她。” 柱子说:“你帮了俺这么多忙,俺咋能还让你掏钱,俺柱子有手有脚,自己能挣。” 程河清说:“听话,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明天来,俺绝不拦着。” 柱子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会让程河清赶自己走。 柱子说:“河清哥,俺来都来了,这条路是全村人的希望,不能因为俺就耽误,况且……况且俺也想挣钱,俺想让珍儿嫂过上好日子。” 说完,柱子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望着程河清。 柱子说:“河清哥,你不会也信了珍儿嫂克夫吧?” 程河清一愣。 柱子憨厚,可不傻,看出了程河清的心事。 虽然他也不信珍儿克夫,可鬼匣子谷是这路上最后一道坎,也是最艰险的一道坎,旁边的是悬崖,那边又都是乱石,万一出点啥事儿,连躲都没地方躲。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是柱子再出点啥事儿,珍儿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程河清说:“俺哪能,俺咋会信那些,俺是看你昨晚刚跟珍儿成婚,今天得陪陪她。” 柱子说:“得了吧,河清哥,俺都从你眼里读出来了,你放心,俺心里有数,再说,俺不去,村里还有几个人比俺合适的?” 柱子身影瘦小,反应灵敏,跟猴子似的,是爆破的不二人选。 程河清无奈,点点头:“成,那你可得小心点,待会爆破的时候可得走远点。” “嗯!” 柱子点点头:“放心吧,为了珍儿嫂,俺也不会大意的。” 说完就朝工地走去。 整个山体,最先要干的就是爆破,排石。 等险石都排干净以后,其他人才能上去布置路面。 黑匣子谷险峻,如果柱子不上,其他的人更不可能上。 黑匣子谷不大,山体较小。 柱子身上绑着安全带,在周围打了六个炮眼,装了六个炸弹。 他安好雷管,跟猴似的攀岩爬壁,扯上电线后躲到远处一块大石头后面按下开关。 随着按钮按下,山体紧接地动山摇,被烟雾缭绕,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山上大小的碎石,如冰雹一般下落,只不过那体积,比冰雹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烟雾慢慢消散,逐渐露出炸后的黑匣子谷。 几个炮眼的距离是大家一起商量琢磨出来的。 程河清的心随着爆炸声完,柱子从石头后面钻出来才放下去。 “呸呸!” 柱子在山那边吐了几口唾沫。 身上都是碎石渣跟灰尘。 柱子站起来,瞅了瞅。 六个炸弹只炸了五个,剩下一个还安稳的在那里,没有丝毫要爆炸的意思。 六个炮眼,每一个都是精算着打的,一个不炸,整个山就炸不全。山炸不了,路就修不了。 柱子紧了紧身上的保险带,在远处张望了好久都不见最后一个炸弹有动静。 柱子站在山那边,叫程河清:“河清哥,俺过去瞅瞅!” 程河清低头看着地图,隔的老远,他冲柱子大喊:“先回来。” 柱子说:“放心吧,不碍事儿,俺有分寸。” 柱子身影灵敏,一个大跳便攀上了山体上。 程河清望着柱子的身影,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程河清大叫:“柱子,快回来!” 话刚说完。 哄的一声,在谁都没有料到的情况下,最后的炸弹响了。 程河清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朝那边望过去。 程河清心提到了嗓子眼。 整个鬼匣子古再次震动,碎石滚滚从山上掉落,里面夹杂的,还有柱子的尸体。 “柱子!” 程河清大叫,脑袋嗡嗡的感觉要炸了。 其他人听到程河清的声音,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张着嘴望着鬼匣子谷,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河清反应的块,但腿却忍不住的发颤。 山上还有碎石滚落,可他却顾不上这个。 突然发生这事儿,他接受不了。 更何况,柱子刚刚完婚,珍儿还在家等他回去。 程河清不顾别人的阻拦,大步往向下滚落的柱子身边赶去。 石头砸到程河清的背,划破程河清的脸。 可这些,程河清都不在乎。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柱子千万别出啥事儿。 程河清一心往那边跑,突然一个踉跄,脚下重心不稳,猛地载到地上。 惯力让他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劲的往下落。 黑匣子谷的一侧是悬崖,里面黑黢黢的,谁都不知道崖下有多深。 人一旦进去,就不可能出的来。 眼瞅着柱子马上就要滚下去,程河清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全,一个用力,让自己滚的更快。 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早就已经被磨破了一层皮。 胳膊大腿处,一道道已经渗出血的伤口。 眼瞅着就要赶上,程河清的前面却出现了一根残木。 木头只剩下树干,死死的镶在山体内。 程河清的身子划到树干上,衣服被撕扯开一个大口子,把程河清固定在上面。 111 寡妇珍儿 猛烈的撞击让程河清眼花缭乱,等反应过来,什么都没有了。 落石已经平息,柱子不知去向。 程河清痛不欲生,周围的人慌忙上前把他从坡上救了下来。 程河清抹了把泪说:“给俺准备绳子,俺要下去就柱子!” “不行,这悬崖可是吃人的呀!” 村民们拦着程河清,劝他不要做傻事。 他们知道程河清心里痛苦,他们也一样。 柱子从小在村里长大,转眼就已经二十多年了。 大家伙儿都是看着他长大的。 要么就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 谁见了都是老泪纵横。 柱子这一下,就算没有被炸死,也被摔死了。 谁心里也不好过。 谁也不愿意。 可谁都无奈。 这悬崖下面深不见底乌漆嘛黑。 下去,只能白白送自己的性命。 程河清不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柱子在施工上出了事儿,他不能不给自己一个交代。 不能不给珍儿一个交代。 不能不给柱子他哥一个交代。 不能不给村里人一个交代。 程河清找到一条几十米长的绳子,绑在自己腰上。 悬崖下面黑,他又找了一个灯带在头顶。 程河清说:“俺下去找柱子,你们在上面拉着俺。” 几十米长的绳子全部放下去,程河清还没有踩到底。 这个高度,人跳下去肯定没命,更别提柱子是从山上滚下去的。 他们都劝,让程河清不要再往下走了。 程河清不听,摇头:“俺一定要把柱子找着。” 程河清说着就伸手要解开腰上的绳子。 大伙儿就劝他:“可不能,这下面还不定得有多深。” 程河清说:“这下面就是连着阎王殿,俺也要把柱子给拉回来。” 说着又要去解。 大家伙在上面看着,干着急,谁也阻止不了。 这时燕儿娘过来了。 刚才柱子发生意外,她也在对面山上。 看的清清楚楚。 见程河清要下去,她挤开人群,走到边上,探着头。 燕儿娘说:“河清娃,俺明白你的意思,柱子发生意外,谁也不想,谁也不愿意,可你可不能犯傻,你这样下去,别说不一定找得着柱子,就算找着了,可咋带着他上来,再说,你要是发生个啥意外,妮儿跟肚子里的娃可咋办。” 程河清一愣。 柱子的死就像是程河清肚子里的一个疙瘩。 珍儿已经死了两个老公,咋说他也不想让她再死一个。 他怕,他害怕,怕珍儿会想不开。 现在,他恨不得自己长出八只脚。 跟蜘蛛似的。 从这爬下去,找着柱子。 不管生死,总有个盼头。 可燕儿娘说的对,他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但怎么把柱子带上来,自己怎么上来,这都是问题。 万一自己出现意外,妮儿咋办,妮儿肚子里的娃咋办。 揪心。 气愤。 程河清肚子里生出一股无名火。 手狠狠的在崖壁上拍打几下。 无数年来,这悬崖被风吹雨打,崖壁就像刀子一样锋利。 程河清的手被割出一道道口子。 鲜血从皮肤下面渗透出来。 疼。 可却比不过心里的疼。 程河清耷拉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面掉。 燕儿娘见了,赶紧让大家伙把程河清拉上来。 ... 柱子死了,就在跟珍儿成亲的第二天。 村子里的规矩,人死了一定要埋起来,否则灵魂不会安稳,阎王爷不收,投不了胎。 但柱子的尸体,已经落到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面。 柱子炸山出事的消息传的很快,没多久便传到了珍儿耳朵里,传到了隔壁村,传遍了大山。 珍儿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针和线。 听到消息,手一颤,扎出了血。 泪水布满脸颊,她的心跟刀剜了一般的痛。 果真她是个克夫的命,原来是栓子,缒子,现在又害了柱子。 她是个扫把星,专门克男人的扫把星。 因为没有尸体,只能找到柱子的衣服安葬。 第二天一大早,珍儿披着白麻衣。 她跟在只有衣服的棺材后面,头低的不能再低。 村里的人更加认为珍儿是个克夫的命,议论声不再掩盖,直接指着珍儿骂。 “这娘们真晦气,克死了三个老公。” “说不定不只是她老公,跟她挨的近的男人也得被克。” 珍儿从克夫,一下子变成了克男人。 更多的人视她如蛇蝎,避之不及。 话传到珍儿的耳里,她苦笑了一下。 原本她不相信克夫之说,可现在,她不得不信。 村里人说她克男人,她也信。 柱子下葬后,珍儿回到家里。 她走进柴房,拿起一把割猪草的镰刀。 村里人的话压在她心头,柱子的死也压在她心头。 一件件事情犹如千斤磨石,压的珍儿喘不过气。 是她克死了他们,她就是间接的杀人凶手。 她是个扫把星,她克男人。 她害怕,害怕害了更多的人。 她已经害死那么多人了,不能再害到别人了。 脑子里仿佛有个人在不断跟珍儿说话,让她为这三个男人赎罪。 珍儿拿着镰刀,顺着小路一路走。 镰刀不大,可刀刃被磨的锃亮,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 村里人都拿镰刀去割草,珍儿也割过。 细软的猪草捏成一簇,只需轻轻一滑,连力都不用,就被分为两半。 珍儿看了看自己,白嫩的皮肤,隆起的胸脯。 她曾经是村里人的梦中情人,但今日却沦落到这种地步。 红颜祸水,或许指的就是她。 锋利的镰刀,只要轻轻在她的手腕上,脖子上一滑,必死无疑。 珍儿不能死在村里,她听说,扫把星死了会散发出霉运。 她已经造了那么多孽,不能再给村里带来不吉利。 她顺着小路走,特意避开程河清修路的地方。 珍儿这次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如果被人发现,她肯定会被救下。 珍儿走在路上,向前走一步,眼泪就掉下来一滴。 飘着尘灰的土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小洼。 她舍不得村子,这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她也舍不得程河清跟妮儿,是他们,一直反对村里的风言风语。 一直保护自己。 珍儿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村子。 烟筒漂出袅袅炊烟,太阳挂在半山腰映的村子一片火红。 昨天她还生活在这么美的村子里,今天,她就要离开。 “河清哥,俺走了。” 珍儿抹了下眼,把眼泪擦净。 她这辈子不幸,变成了扫把星。 她顺着小路一直走。 走着,她换了个方向。 是她害的柱子一个人在那孤零零的,她应该去陪柱子。 太阳只还露着头顶,眼瞅着就要落下。 这个点,男人们都应该已经下工,如果她赶到,应该不会遇到人。 珍儿拐了个弯,来到了黑匣子谷。 柱子的牺牲使黑匣子谷变得平整,原本险峻的地域也变得平稳宽敞。 村里人永远不会忘记,这条路的建设,是柱子拿命换来的,柱子是个英雄。 整个大山的英雄。 以后,谁打这儿过,都会想起他。 珍儿抬头,又看了一眼村子。 红色的晚霞笼罩着村子,一副美的不能再美的乡村晚图映在珍儿的眼里。 这是她看的最后一眼,她要把村子的美刻在脑海里,等到来世,她还要回来。 她把镰刀放在手腕上,闭上眼,只要镰刀轻轻一划,她就能从这摔下去,陪柱子。 这时,肚子却疼的厉害。 珍儿能感觉到,里面的孩子在翻滚。 这是栓子的骨肉。 珍儿手止不住的颤抖,双眼无神,好似灵魂被抽走。 她放下镰刀,摸着肚子。 这是栓子的骨肉。 栓子的骨肉。 栓子唯一的骨肉。 房子没了,东西没了。 栓子在世上唯一的证据,就剩下肚子里这个娃。 “你来的真不是时候,人活着咋这么难,连死都这么难。” 珍儿仰天大哭,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地上。 112 修好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路终于修出了大山。 鞭炮、喇叭、唢呐,铜锣,鼓。 能找到的,会的,能表达喜庆方式的东西全被搬了出来。 大山里欢天喜地,载歌载舞。 这条带着整个大山希望的路,通过了学校,跨过大神山,穿过黑匣子谷,向外面绵延。 大山里的人,为了这条路,流过血,出过汗,也牺牲过人。 尽管如此,他们也一句埋怨都没有,一个胆怯的也没有。 他们知道,只有路修好了,他们的好日子才算真正的要来到了。 程河清坐上自家的拖拉机出了村,来到大神山脚停下来,爬上大神山。 这座山是大山里最高的一座。 在这,能看到公路的全貌。 这条漆黑的柏油马路就像一条弯曲穿行在大山里的蛇,贯穿了整个喇嘛沟,直通喇嘛沟的最深处。 所有大山里的人都会因为它受益。 程河清心里说不出的激动与高兴。 以前走出大山,要经过悬崖峭壁,外面的好东西进不来,里面的好东西运不去。 现在,路修通了。 这条挥洒了大山里所有人血汗的大路从喇嘛沟深处一直蔓延到外面的世界。 程河清望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他仿佛看到了栓子。 看到了柱子。 看到了珍儿。 看到他们跟大山里人一样,笑,跳。 秋风吹拂过麦田,金灿灿的稻穗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 又到了收获的季节,树上的果子一个比一个结的滚圆。 地里的庄稼一粒比一粒长的饱满。 山里的草药一颗比一颗长的肥美。 村里的果子通红透亮,咬起来脆甜。 山上的野果子,没打过农药,正是城里人喜欢的有机水果 在乡亲们眼里,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落在地上,烂了都没人摘,可程河清知道,这个能卖大钱。 这天一早,程清河扛着工具招呼大家上了山。 现在的季节,正是山上草药成熟的时候。 他找的药草正是这时候生长,紫红色的,特别扎眼,只要一瞅就能瞅到。 这种药草在别的地方很少,可是在下务村的山上,却遍地都是。 下务村的山很古怪,有一面终年见不到阳光,而那草药,偏偏喜欢在阴潮的地方生长。 村里人都是经常下地干活的人,采个小小的药材还是难不倒他们。 程河清说话算话,只要是找到药草的人,他都会给他们一笔收入。 草药整整采了一大车才算结束。 程河清推着草药,乡亲们攥着钞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到了村里,程清河也没有着急马上去城里。 今年天气好,村里的粮食果蔬更是长得比往年要好。 程河清将周围村子里的人集合起来,去村里收购乡亲们吃不完的粮食,家畜。 他带着运输队,把这些乡亲们认为不值钱的东西,换成了一把把的钞票。 程河清运气好,最近赶上换季性流行病,城里的药房跟不要钱的一样排满了人。 生病的人多,吃药的自然多。 草药运到城里,全部收购。 一车子药草,卖出的价格要比程河清预估的保守价翻了一倍。 几个月下来,下务村人的日子过的越来越美,他们不再是盼星星盼月亮盼钱的人。 他们也不再埋怨,程河清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他们感激程河清,如果不是他,他们或许一辈子还只是穷人,一辈子只能窝在小山村里。 村里的东西出去了,外面的东西自然也进来了。 运输队的人把村里人基本上没见过的东西运到了山里,女人喜欢的首饰,孩子们喜欢的玩具,老爷们喜欢的卷烟白酒等等等等。 村里的男人们也不再出去,在山里挣的不比外面少,更何况老婆娃儿还在这,他们更舍不得出山。 一晃几个月过去,天上飘起小雪,村里人都开始换上大棉袄, 妮儿坐在炕上,程河清在那算着今年的收成。 因为路修好,外加上村里的收成好,今年整个下务村每个人腰包都是肥的。 程河清脸上带着笑:“等来年,买辆大卡车,俺们自己运输,这样能节省一大笔开支。” 妮儿说:“大卡车的后兜大,装的东西多,俺看行,可俺们村,谁会开那个?” 程河清说:“不会开,去学,俺出钱,在村里找几个人专门学这个,等俺们村的人家家致富的时候,俺们得有自己的运输队。” 妮儿说:“成,你比俺想的周到,你说了算。” 程河清笑着,刮了刮妮儿的鼻子,把身子伏在她腿上听她肚子里的动静。 妮儿的肚子滚圆,像一个大西瓜,马上就到了成熟的时候。 满打满算,九个多月已经过去了。 十月怀胎的旅程,也只剩下短短的不到一个月。 如今的妮儿,是程家最大的宝贝,不能磕着不能碰着。 河清娘天天摆着手算日子,把好吃的好喝的全留给妮儿。 河清娘说:“妮儿,你吃好喝好,给俺生个大胖孙子。” 程河清说:“娘,生男生女都一样。只要是妮儿生的,俺都喜欢。” 妮儿听了心里一阵甜蜜,毕竟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最在乎的就是自己。 不过她还是想生个儿子。 她的河清哥哥那么有本事,如果是个儿子,那铁定也是个人才。 河清娘不高兴了,她想要一个孙子,她程家就程河清一个男孩,可不能断了后。 河清娘说:“我觉得就是孙子,一看妮儿的面向,就知道是个生儿子的命。” 程河清摇摇头,妮儿的肚子是圆滚滚的,如果怀的是儿子,那肚子应该是尖的。他是医生,对于这个,一看一个准。 程黑赞同儿子的意见,他是村子里的老中医,下务村的孩子十个有八个是他接生的,对于这种事,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河清娘看着爷俩一唱一和,觉得甚是扫兴。 她拉着妮儿的手说:“别听他爷俩瞎说,老天爷不可能亏待我们程家,妮儿你放心,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113 接生 第一百一十三章 左盼右盼,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个月,妮儿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 河清娘急了,拉着程黑询问:“他爹,妮儿这都到日子了,咋还没个动静呢?你懂这玩意儿,你给她看看。” 程黑算了算,日子才过了一天。 程黑摆摆手说:“不急,估摸着快了。” 临近夜里,还真的被程黑说中了。 妮儿半夜起夜,刚坐在痰盂上,她便感到不对劲。 小腹胀,像是什么东西往下坠一般。 妮儿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吓得赶紧提起裤子。 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程河清,她没舍得叫他。 她知道程河清不容易,白天那么累,睡个安稳觉不容易。 可是到了下半夜,她感到越来越不对劲。 小腹一个劲的下坠,还伴着丝丝疼痛。 妮儿忍不了了,拍了拍程清河说:“河清哥哥,俺肚子疼。” 程河清猛地坐起来,瞬间清醒过来。 这个时候说肚子疼,那肯定就是要生了! 河清娘醒了,程黑也醒了,一家人忙活着把妮儿放到拖拉机上。 现在不比以前,生娃子都去医院生。 程河清捏着妮儿的手,看着妮儿痛的满头是汗,他心里也忍不住的心疼。 妮儿喊着:"河清哥,俺好痛。" "妮儿,忍忍,马上就到镇上了。" 程河清无能无力,只能安慰。 他现在多么想疼得是自己,多么想替代妮儿去生这个孩子。 程黑时刻盯着妮儿的情况,看着妮儿疼得满头大汗,他暗叫不好。 村里到镇里医院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旅程,可妮儿明显已经撑不到那个时候。 程黑问道:"妮儿,你是啥时候开始疼得。" 妮儿疼得满头是汗,话都开始说不利索:“是……上半夜” 如今都快天明了,上半夜的话,满打满算已经疼了五六个小时。 就在程黑子算时间的时候,程河清大叫了一声。 妮儿下身开始出血,羊水已经破了。 这个时候出现羊水怕,可真是要人命的事情! 河清娘慌了。 嗷嗷的叫唤,这老天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们老程家。 程河清也慌了。 他是医生,医术比自家老头还要好,可毕竟还年轻,不适合接生,村里人生娃,谁也不好意思叫程河清去,他没有接生经验。 程河清看了看周围,附近有个水坝,水坝旁边有个木屋子,程河清眯了眯眼,发现里面还闪着昏暗的灯。 只要有人就好办!程河清对程黑说:“爹,妮儿是肯定撑不到城里,只能交给你了。” 程黑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他是妮儿的公公,就算他在村里当过稳婆,也不能给自家儿媳接生。 程黑说:“使不得使不得,要是被传出去,多不好,不成,俺不能干,万一大伙儿都知道了,俺这老脸可往哪搁。” 程河清气。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什么名声。 程河清说:“妮儿的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 人命关天的事情,程黑满头是汗,咬了咬牙,一狠心。 程黑说:“妮儿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一家人慌忙赶去木屋。 猛烈的敲门声让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打开门后,看到这个情况赶紧让程河清他们进来。 大山里人朴实,谁有难都会帮衬,不跟外面人,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渔夫长年在这水坝守着,水坝离下务村不近,但程河清是在十里八村都出了名的人。 渔夫揉了揉眼说:“你是程河清吧,俺听说过你。” 程河清急得团团转,应了一声说:“对,俺媳妇要生了,麻烦借用你一下地方,对了,你能不能帮俺弄点干净的热水。” 渔夫答应:“中,俺这就去烧。你是大英雄,修了路,让乡亲们都能过上好日子,老天爷会眷顾你们的!” 妮儿十指全开,程黑程河清跟河清娘全围在周围,渔夫在外面烧水。 妮儿双腿撑开,这个时候也不管羞不羞,一心只想把肚子里那团子肉给生下来好减轻自己的痛苦。 妮儿啊啊大叫:“好痛,清河哥,俺再也不生孩子了,好痛!” 程河清连连答应,看着妮儿这么难受,他甚至都有点憎恨自己。 女人这么努力的为自己生娃,他以后更要珍惜妮儿。 娃娃的头已经露了出来,程黑满手是血,汗啪嗒啪嗒的向下流。 老脸通红。 他给别人接生的时候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但一到自家儿媳妇这里,他便紧张的不行。 程黑对妮儿喊到:“再坚持坚持,娃娃的头已经露出来了。” 听到这,妮儿心里有了动力,使劲的叫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随着一声娃娃的啼哭生,妮儿晕了过去。 刚生下的孩子皱皱巴巴,像老头一样。 河清娘赶紧接过孩子,仔细检查一下是不是个带把的。 刚看到孩子身下光秃秃的一片后,她的脸立马耷拉下来说:“居然是个女娃,我们老程家难不成要绝后。” 程河清抱过孩子,看着怀中的小不点,心里化成一滩泉水。 是男是女他不在乎,妮儿为了生程家的孩子受了那么大的罪,只要生下来他就欢喜的很。 程河清对河清娘职责烦:“女娃娃多好,女娃娃是贴身的小棉袄,长大了会疼人。” 程黑在十里八村接生了那么多孩子,早就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婆婆因为是个小女孩而生气的了,他赶紧应和程河清:“没错,妮儿把孩子生下来就是大功臣,管他是男是女的,你个婆娘别乱说话,现在是新时代,外面的天都变了色儿,可不兴这一套。” 爷俩你一言我一语把何清娘呛的无话可说,河清娘叹了一口气,人家老程家的人都不在乎,她还能说什么。 等到傍晚的时候,妮儿才苏醒,一醒过来他就对程何清说她想看看孩子。 程河清把孩子抱过来,说:“瞅瞅多好,你生娃娃那么痛苦,这个娃娃以后就是咱俩的宝。” 妮儿听程河清这么说,又看着娘一脸欣喜的模样,心想这个娃娃铁定是个带把的。 她接过孩子,掀开孩子的小杯子,一看,傻眼了。 他怎么会这么没用,为什么会给河清哥生了一个女孩?河清哥那么厉害的人,难不成到自己这里就断了后? 妮儿越想越难受,自己废了那么大的劲,受了那么大的苦,结果只生了一个女娃娃。 妮儿哭哭啼啼,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摸了一把眼泪。 作者把酒问流年说:求花 114 嫉妒 第一百一十四章 妮儿抓住程河清的手:“河清哥,俺没能给你生个儿子,俺..俺对不住你,俺对不起老程家,也对不起山里人,俺要能生个男娃,将来肯定是最优秀的。” 程河清噗嗤一笑,摸了摸妮儿的头:“傻丫头,俺感激你还来不及那,生个闺女多好,俺就喜欢闺女。” 河清娘也上前劝说:“你现在就是程家的大功臣,等回家,娘给你煮两个鸡蛋好好补补。” 三言两语,温暖了妮儿的心,她庆幸,自己上辈子肯定是积德了,才能嫁给程河清。 顺产的女人恢复的很快,外加上妮儿体质好,到了中午就能下床走动。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收拾好,准备往家里赶。 渔夫的帮助让程河清感激,程河清说:“等俺娃满月,一定来喝酒。” 渔夫笑嘻嘻的点头:“中,俺肯定去讨酒喝。” 程河清一家回到了村子,河清娘也变了样。 以前逢人就说大胖小子好,现在见人就说,小子有啥好,皮的要命,还是闺女好,疼人。 程河清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娃娃,刚出生的时候宝儿还是皱皱巴巴的,才过了没几天,就变的水灵灵滑嫩嫩。 程河清越看越喜欢,巴不得天天围在宝儿周围。 妮儿笑道:“河清哥,以后宝儿肯定会被你宠坏的。” 河清挠挠头,脸上带着宝儿的口水:“宠坏了就宠坏了,谁让她是俺的宝儿那。” 妮儿咯咯大笑,接过宝儿:“俺们帮她取个名儿吧。” 程河清说:“对,该起名,俺光顾着高兴,把这事儿给忘了。” 妮儿说:“叫啥好?” 程河清挠头,书他不是没读过,可读的少,想取个好名儿可不简单,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程河清在屋里转来转去。 半天,他想到了。 程河清转过身:“俺看,叫程凤咋样,程凤程凤,预示成凤。” 妮儿点点头:“程凤,凤儿,成,就叫程凤。” 一个月,一晃就过去了。 下务村迎来一个大事情,程河清家的凤儿满月了。 程河清的女儿简直就是程家的心头肉,孩子满月大办宴席,整的比过年还要热闹。 这一年,整个下务村大变样,腰包鼓鼓,每个人脸上呆着笑意,他们都知道,这是程河清的功劳。 不只是下务村,连同其他几个村子,也都因为修了路的缘故,变得慢慢富裕起来。 桌子从程家门口,一直排到村口,不只是下务村的人,十里八乡,但凡是大山里的人,都来了。 一时间,村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每个人都陷在欢喜的气氛当中。 可对于下务村的王婶子来说,却是恨得牙痒痒。 看着程河清不但放了村长,还发了家治了富,纵使那么多的人感激他,但王婶子却被气的心肝脾肺都跟着疼。 她的儿子虎子跟程河清一样大,但不一样的是,程河清发达了,而自己的儿子却在牢里蹲着。 老娘们夏天在一起聊天,有老公的秀老公,有儿子的秀儿子,就她,什么都没得秀。 虎子跟程河清一样,也在城里呆过。 在老一辈人眼里,出了城,铁定能混出一帆出息。 王婶子等呀等,人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一封书信。 信上写,虎子在城里被人给骗了,参加了什么传销组织,直接给抓到牢里。 王婶子又气又急,可她连村都出不去,上哪去看她的儿子。 村里人朴实,最多的就是蹲个看守所,几天就出来了,那种直接呗送到牢里的,还真没几个。 人聊天时最喜欢的就是拿好的跟坏的比,程河清无疑是下务村最有出息的年轻人,而虎子又是村里唯一现在还在牢里蹲着的年轻人,把两人放在一起,好坏一比就出来。 看着程河清越混越好,而自己的儿子还没个盼头,王婶子骂爹骂娘骂苍天骂大地,越想越不解气。 大眼珠子钴喽一转,王婶子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走到隔壁二愣子家,敲了敲门。 二愣子没在家,但他家的二娃娃在。 二娃子看着王婶子说:“婶子你咋又来了,俺家可没什么好借的东西了。” 王婶子听这话脸一红。 她是个爱贪图小便宜的人,能不买的东西就不买,能借的东西就借。也亏得她摊上了二愣子这么个好邻居,要是放别人身上肯定不搭理她。 王婶子摇摇头说:“你爹娘在家吗?俺不是来借东西的。” 二娃子说:“俺爹娘不在家,他们下地了。” 二愣子他们不在家,没关系,反正这个事儿小娃娃也能干。 王婶子塞给二娃子一块糖说:“婶婶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帮婶儿把程黑爷爷叫过来给俺瞅瞅。 晚上你爸妈回家,婶儿请你们吃饭。” 王婶子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一双手巧得很。 她做的饭菜在十里八乡都是出名的,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二娃子咽了咽口水,有些心动。 程河清家离着总不过两里路,换来一顿饭菜也是值得。 娃子点点头,捏着糖块,拔腿就跑。 王婶子在后面叮嘱:“记住,一定要程黑爷爷来,程河清哥哥看不好婶婶的病!” “唉,俺记住喽。” 二孩子轻快跑得快,两里路一溜烟就跑到了。 砰砰砰敲敲门,开门的是程河清。 程河清说:“二娃子你咋来了?” 二娃子说:“王婶子说她不舒服。” 程河清知道二愣子家跟王婶子家紧着,如今王婶子一个人在家,有个小病小灾也没个人照应。 程河清一听,急了,匆匆回去背上药箱就要出门。 但刚跨出门口,就被二娃子给拦住。 二娃子说:“河清哥,王婶子说的要程黑爷爷去。” 程河清不解,自从他回了村,村里人生病差不多都是她看,爹已经很久不出手了,这次王婶子怎么还会点名让爹去? 程河清说:“俺去不一样吗?” 二娃子摇摇头,王婶子说把程黑叫过去就请他吃饭,他可不能叫错了人。 “那成,俺这就去叫俺爹。” 这时候天还冷,王婶子把夏天穿的小薄褂头拿了出来,套在大棉袄里。 褂头薄的出奇,若隐若现还能看到胸前两坨白滚滚的大馒头。 王婶子脸红了红,慢慢扣上棉袄的扣子。 虽然她年龄大了,但她依旧相信,自己的身材对程黑还是有诱惑力的。 现在程河清名声正盛,可要是程黑出了啥事儿,大家肯定会对他指指点点,到时候,就没人拿自己家的虎子给程河清当绿叶当陪衬了。 王婶子想想就觉得解气儿。 程黑子背着药箱子,跟在二娃子后面赶着。 他年龄大了,可没有小孩那股子活力,连连叫到:“二娃你慢点,爷爷跟不上!” 115 瞧病 二娃子往后瞅了瞅程黑,有些嫌弃。 他的作业还没有写完,要是以程黑的速度,到天黑他也别想赶完自己的作业。 吃饭固然重要,可也不能被爹拿棍子埒一顿。 二娃子蹦哒着说:“爷爷,俺先回家了哈,要不俺的作业写不完。” 程黑喘着粗气摆摆手:“去吧去吧,作业重要,俺自个去。” 他知道王婶子家住在哪里,下务村就那么大,谁不认识谁。 十分钟后,程黑赶到王婶子家。 他抬手敲了两下门,王婶子把门打开了。 程黑说:“大妹子,你可真能折腾俺,河清的医术那么好你不让他去,你把俺叫来做什么?” 王婶子脸一红,笑了笑说:“那小娃娃懂得哪有您懂得多。” 王婶子把程黑招呼到屋里后,往壶里到了一点水。 那壶里有她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她听隔壁二愣子的媳妇说,男人吃了这个会生龙活虎。 这一次她本就是想让程黑有口说不清,专门托人在外面捣腾了一点回来。 程黑拿出药箱:“哪不舒服,赶紧的,俺家里还有事儿,俺帮你瞧了还得赶回去。” 王婶子把茶端给程黑说:“不急不急,跑这么远,辛苦了,来,喝两口水,家里的事儿让河清娃干去。” 程黑正愁口渴,也不推辞,端起水杯咕咚几口便下了肚。 他摸了把嘴,打开药箱:“大妹子你那里不得劲,俺给你瞧瞧。” 王婶子没说话,而是站了起来面带尴尬之色,让程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事。 程黑说:“大妹子你放心,医生面前无男女,俺连稳婆都当过,你还怕啥。” 王婶子说:“大哥,不是俺怕,俺只是害羞,要不然……要不然你上内屋给俺看看。” 程黑点头说:“中。” 今天不知道怎么整的,程黑觉得浑身有些燥热,不过他没有在意,以为自己是累的。 刚进了屋,王婶子就把自己的棉袄脱了。 内屋烧着火,暖烘烘的,又让程黑增了一分躁动。 程黑脸有些发红,只想早早的结束这一场问诊:“大妹子,你到底哪儿不得劲?” 王婶子脸更红了,羞答答的往自己那两坨大馒头上指了指:“不知道为啥,俺最近感到这儿疼。” 小病不怕,就怕是大病。 前两天程黑还听说了,胸里长东西死人的。 这可是大事儿。 程黑放下药箱,红着脸说:“大妹子,那地方可不好整,万一要长了啥东西,可是能死人的,俺得摸摸你那,才能检查出来是什么个原因,不过你别怕,俺绝不会毛手毛脚。” 王婶子正巴不得。 早两天村里就在传隔壁村女人那里长东西死了的事儿。 她这才想到了这法子。 程黑估计也听说了。 王婶子低下头,眼珠子不停的转动。 这个点隔壁的二愣子他们还没有回来,她刚才一直竖着耳朵,就是没听到隔壁有关门的声音。 不行。 如果没有人当证人,那她的便宜不就白被这糟老头子给赚了吗。 再说,那药还不到最烈的时候。 她得拖一会。 王婶子向后退了两步,摇摇头:“不行,程大哥,虽然俺相信你,但是俺害羞,做不来这样的事儿,你让俺好好想想。” 程黑点点头,走到外面,让王婶子一个人在内屋里待着。 外屋跟内屋温差大,让程黑子感到一阵舒服。 过了一会,他感觉不对头了。 他脑子里全是老王家女人穿着薄褂头的模样,胸前两个大白兔若隐若现在自己的眼前。 脑子想着,心里就跟着躁动。 心里躁动,下面也有了反应。 他偷偷捂着裤裆。 想进去早点瞧完,又怕王婶子看到他失态的样子。 想回去,可人家病还没瞧好。 程黑在外面走来走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今儿也不知道是咋了,昨晚才跟河清娘好过,白天就这样。 难不成是老王家那女人长得好,自个才有了反应。 可一想又不对,自己对她还真就没想法。 别说现在河清是大山里的名人,就算是以前,他也不会背叛忠贞的爱情革命。 他只跟河清娘好。 程黑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待了。 程黑向内屋的王婶子说:“大妹子,俺得回家了,明天来,药箱先放你这,有啥问题你让二娃子叫俺。” 到嘴的鸭子还没煮熟,怎么就能让他给飞了! 况且药已经用下,再买的话还老鼻子贵。 王婶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让程黑走。 王婶子说:“程黑哥,你再等会,俺马上考虑好了。” 程黑说:“不成不成,俺今天不方便,明天再来。” 说完,程黑转身就走。 王婶子听到脚步。 心里急。 程黑就是不进来。 二楞媳妇今天也不知道咋了,这时辰还没回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咋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就在王婶子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隔壁传来啪的关门声。 王婶子心中一喜。 回来了。 王婶子伸长了脖子,捏细了嗓子:“哎哟~哎哟~疼死俺了。” 程黑刚到院里,听到声音,又转身回来,朝屋里喊:“大妹子,你咋了。” 王婶子说:“俺疼,俺那儿又疼了。” 程黑现在正难受,站在原地,进去不是,走又不是。 程黑说:“俺倒是想治你,可你不让俺摸,俺没法治啊。” 王婶子说:“一定得摸?” 程黑说:“一定得摸!” 王婶子窃喜,假装叹了口气:“成,你进来把。” 程黑听了,这才走进去。 旁边屋子,二楞媳妇对着窗子吐了口唾沫:“呸!啥玩意儿,仗着自家儿子在山里名声响,整天整天在村里搞女人。” 王婶子坐在床上,掀开蚊帐。 王婶子特意换的衣服也有了效果。 程黑越来越躁动,仿佛有个大姑娘在他的身上挠痒痒一般。 王婶子眼睛乱飘,手装作不经意般的碰到了程黑的裆部。 她装作惊讶的样子,啊的大叫了一声。 程黑听到王婶子大叫,心猛地一沉。 王婶子说:“程黑大哥,你给俺瞧病,可不能动歪心思。” 程黑面色焦急:“大妹子你听俺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俺可没动歪心思。” 王婶子说:“你没动歪心思,咋会有反应。” 程黑说:“俺也不知道,它咋就自己动了。” 王婶子说:“就是你思想不干净,你离俺远点。” 程黑说:“俺就得这距离,最远了,再远,俺咋给你瞧病。” 王婶子说:“不行,俺不依,你离俺远点。” 王婶子大吵大闹,啊啊啊的大叫。 这些对话都听在二楞媳妇的耳朵里。 程黑不知道咋解释,他得瞧病,可又不想被误会。 一时间进退两难。 二楞媳妇以为王婶子被程黑咋了,忙就冲二楞叫:“当家的,你去王婶那瞧瞧,可别让程黑那老狐狸干了啥坏事儿。” 二楞子一听,撒开腿就朝王婶子家跑。 王婶子听到脚步,知道有人来了,抓住程黑的手就往自己胸前摁。 二愣子跑进屋,刚巧看到程黑的手搭在王婶子胸前。 王婶子大叫:“俺不活了,这个老不死的想要玷污俺,俺以后可还咋活,俺死了算了。” 116 诬陷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二愣子上前,猛地推开王婶子跟程黑。 程黑的为人村里都知道,二愣子虽然不信,可程黑裤裆里那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没动歪心思,那玩意怎么可能会生龙活虎。 二愣子说:“叔,你咋能干出这样的事!” 程黑抹了把头上渗出的冷汗,有苦说不出。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整的,刚才被姓王的疯婆娘一折腾,他心里的那团火早就灭了,可为啥小兄弟还那么壮实? 难不成...... 他是医生,自然什么都见过,刚才他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现在想想,说不定是这女人给自己下套了! 程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双眼瞪的老大,说:“王家婆娘,你是不是给俺喂东西了!” 王婶子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否认道:“饭可以乱吃可话可不能乱讲,你说啥呢,俺一个女人家孤零零的,怎么会有那玩意儿!” 她声音老大,就跟开了扩音器一般。 二愣子也觉得程黑说的话有点过了,王婶子没有男人,怎么可能会准备那玩意。 男人嘛,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不过上手可就不好了。 二愣子说:“叔你别乱说话,王婶子一个女人,她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这事儿就是你的错,俺都看到了,你还狡辩,乡里乡亲的,传出去多不好,你赶紧给王婶子道个歉。” 程黑不同意,明明就是王婶子下的套,要是自己道歉了,岂不是承认他想玷污王婶子了!不成,他绝对不能道歉。 程黑说:“这歉俺不道,俺要道了,就等于俺承认了这事儿,俺没错,俺干啥要道歉。” 见程黑那么硬气,王婶子更来劲了。 啪的一声,王婶子屁股蛋子着地,啊啊啊的哭喊:“这老不死的玷污俺还不承认,俺不活了,不活了!” 这个时候正是下地干活都回家的点,只要是经过王婶子门口的人,都能听见王婶子在屋里哭喊。 村里人保守,就算有这种事情,也只有听别人说的份,哪见过现场抓到的。 一时间,王婶子家围的人越来越多。 王婶子见人多了,哭闹的更是凶,只不过干打雷不下雨,嗓子快哑了,眼泪也没见一滴。 程黑心慌,虽然他没干那档子事,可是现在那么多人都围着,还对自己指指点点,他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二愣媳妇匆匆也赶来,指着程黑就破口大骂:“俺最讨厌偷腥的人,看着一本正经的,其实心里不知道装着啥!” 程黑气极:“你别乱说,俺程黑不是那样的人。” 二愣媳妇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俺都听到你说的啥了,王婶子不同意,你非要逼人家。” 有人帮自己,王婶子气势更盛。 她不怕丢人,毕竟她要的就是让程黑的名声败坏,人越多她越高兴,只要是一口咬定了程黑想玷污自己,那老程家就算是栽了。 想想就惬意。 王嫂子哭喊:“他非要摸俺,俺一个女人,哪能弄得过他。” 旁边围观的人看的津津乐道,还不忘了点评一番。 听着王婶子跟二愣子媳妇的一唱一和,他们现在已经完全相信程黑想玷污王婶子。 人家看也看到了,听也听到了。 老头还在争辩。 有人就说:“别看河清娃一副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爹居然是这副德行。” “怨程黑不长眼,偏偏惹上了王婶子,这娘们的嘴可凶,上一次为了浇水的事整整跟她绕了一个多钟头。” 另一边。 程河清擦了擦手,娘饭都做好了,爹咋还不回来,难不成是路上遇到了啥事儿? 程河清说:“娘,俺出去看看爹咋还不回来。” 总共二里地,程河清十来分钟就走到了,还没到王婶子家,远远的就看到一大群人在王婶子家门口围着。 程河清眯了眯眼,难不成是出了啥事? 程河清跑着上前,扒开人群走进去。 见程河清来了,周围的人纷纷给他让道。 村里人就喜欢看热闹,如今程河清来了,他们更想看看程河清要怎么帮自家老爹解这个围。 程河清看着坐在地上的王婶子和气的脸发黑的程黑,摸不到头脑:“这是咋了?” 二愣媳妇掐着腰说:“你爹对王婶子动心思。” 程黑打岔:“河清你别听她乱说,俺被那女人下套了,你爹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二愣媳妇说:“呸,睁眼说瞎话。俺都瞅着了,你别狡辩!” 场面有些混乱,让程河清捋不清头绪。 自己的爹自己是了解的,对娘绝无二心,再者说,王婶子长的也不咋地。 程河清想了想,这是丢脸的事,就算是解决,也要关上门解决。 程河清冲大伙喊:“大家都散了吧,这事肯定是有误会,俺程河清一定会给王婶子一个交代!” 人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走,她还没拉程河清滩这趟浑水! 王婶子一拍地,嗷嗷的哭:“你们要是走了,他就欺负俺,不能走不能走!” 程河清面色一正,看着王婶子说:“王婶,俺不是那样的人,有些话不直接说出来,是给你面子,俺是医生,什么情况俺一看就明白,你自己掂量掂量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王婶子从地上爬起来:“啥情况?你家老子玷污俺还有理儿了,大家快看啊,程河清欺负寡妇,你们可不能走,你们要走了,他非得吃了俺。” 程黑气的不行:“你个黑心寡妇,俺好心要给你瞧病,你还诬赖俺,看俺不打死你。” 大山里的男人是从不打女人的,就是自家婆娘,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动手。 这回,程黑是真气了。 他一辈子的名声,就这么被人坏了。 程黑脱下老布鞋,煽动鞋板子就要上。 程黑说:“你个黑心寡妇,看俺不打死你。” 王婶子吓一跳,她没想到程黑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动手。 旁边的程河清怕出事儿,忙就把程黑拦下来:“这事儿俺来解决。” 王婶子见程河清拦住了程黑,心里的底气又来了,“蹬”一下又坐地上:“大家快看,程家老头打人了,要打死俺了。” 现在大伙儿都站在王婶子一边,根本不听程家爷俩解释。 见程黑要打人,周围更闹开了。 程黑气的脸都黑了,整个人颤抖。 程河清脸色严肃,望着王婶子:“婶,你做过啥心里应该有数,俺们解释没用,可现在是新时代,医疗发达,路也通了,开拖拉机到镇上不消一个小时,俺们到镇医院一检查可啥都明白了。” 程黑如果这么说,王婶子可以撒泼打滚。 但是程河清不一样,程河清为人正直,医术好,也深得人心,如果她还是赖,怕是赖不过。 王婶子从地上爬起来,眼珠子一转,装作委屈的样子:“都散了都散了,俺王婶子倒霉,摊上一个破孩子,又摊上这样的事儿,老天爷要灭俺!你们也走,都走!” 人群哗啦啦散了,可程黑跟程河清还没走。 程河清给王婶子留面子,毕竟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不过这不代表就能让王婶子给爹扣个屎盆子。 117 羞愧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王婶子心虚,刚才程河清的话着实让她心里发慌,毕竟他俩都是医生,自己捣了什么鬼,他们心里都清楚。 王婶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俺也不计较啥了,你们赶紧走吧。” 程河清一看王婶子心里就有鬼,他程河清虽然心善,但不代表是个好惹的主。 程黑心里也憋屈,不明不白的被冤枉,要谁谁乐意! 程河清他们不走,王婶子上前准备开始撵人。 程黑说:“你个婆娘可真把俺给害惨了,俺这么多年的名声全被你给毁了。” 王婶子别过头,就是不承认,反正药她也清理干净了,找不到证据就甭想赖到她头上。 程河清拍了拍程黑的肩膀:“爹,俺来跟她说说。”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王婶子也不可能会承认这个事情。 王婶子后退几步,说:“你想干啥,俺给你说,你要是敢碰俺俺就叫。” 程河清清清嗓子说:“俺刚才给你留面子才不当大家伙的面戳穿你,现在就剩咱仨,就别耍花花肠子了。” 这种药村里可没有。 要买,就算到镇上也不容易找着。 不过那是一般人。 程河清是谁,专门跟药品药材药草打交道的。 他可知道谁那能买到。 程河清说:“要是俺想查,一查一个准,镇上的药铺子哪个跟俺不熟,镇上有药的哪个俺不认识,而且你这药对人体没副作用,俺爹吃了这么久都没出现啥状况,整个镇,可就一家有这东西。” 王婶子慌了。 程河清分析的头头是道。 当初为了怕出大事儿,她特意差人去买这种药。 没想到倒把自己暴露了。 程河清看着自己的话好像起作用了,又说:“二娃子给俺说,你点名让俺爹来给你看病,本来俺还没多想,现在俺可明白了,你要还撒泼,信不信我把这些事儿给你抖搂出来!” 就算王婶子脸皮再厚,可也知道这种事万一被传出去,有多丢人,以后还上她怎么在村子里混。 一个寡妇买壮阳药,就够让人嚼舌根了,再扣上一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罪名,她以后就甭想出家门了。 想到这,王婶子啊的一声哭了起来:“俺怎么就这么倒霉,怎么就混上一个王八儿子那!啊……老天对俺不公平,人人都夸你程河清多好多好,衬的俺儿子一文不值,都是肚子上的肉,咋差别就那么大” 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眼泪,一哭,就让两个男人束手无策。 程河清听到这,才明白过来王婶子为什么要这样干,原来是因为嫉妒,想给自己扣个坏名声。 村里女人的舌根子他也听到过,现在他风头正盛,人人都夸,招妒也是难免。 程黑也听明白了,但心里依旧有怨气:“就算你嫉妒,也不能干这么缺德的事儿,这事儿要坐实了,俺以后还咋在村里走。” 王婶子说:“俺男人不知去向,儿子被逮了进去,一个女人本来就可怜,还得受到风言风语,都怪你儿子程河清,要不然俺那能受那帮老娘们的嘲笑!” 这话程黑就不愿意听了:“俺儿子有出息是好事,咋到你嘴里就变的一文不值了!你个老婆娘,俺今天非要把你带到村部理论理论!” 程黑上前抓住王婶子的手,就要往外面拖:“俺能受委屈,但河清不能!” 王婶子边叫手脚边乱扑腾:“不去,俺不去,村部人都跟你俩熟,俺去了,那还能有好果子吃?你就打死俺俺也不去。” 程黑说:“不去可不成,你不去,这锅俺就得背。” 程黑说着就强拉着王婶子走。 王婶子拼命抓住门框,一边喊:“杀人了,程黑杀人了,他要杀俺,快来人啊。” 程河清拦住程黑,这事已经闹得够凶了,来回不过道个歉的事。 再整,万一又来了人,脸上不好看。 程河清对王婶子说:“你也不想再丢面不是,只要明天你去村里帮俺爹澄清一下,俺就当做今天啥都没发生。” 他也是可怜王婶子,一个女人本来就不容易,自己洗衣服做饭不说,还得下田干活,晚上也没个男人伺候。 如果这件事的真相传出去,村里那些女人不得挤兑死王婶子。 王婶子不想,依旧在地上蹲着哭,边哭还边念叨自己的儿子虎子,就是不回应程河清的话。 虎子虽然不成器,但人还是不错的,在家里也肯吃苦,肯干活。 但一个大男人,老在这个小村子里呆着,就算再吃苦,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个钱。 挣不到钱,就娶不到媳妇,更何况还有一个刁钻的妈。 看着在外打工的人过年过节的时候一个个腰包鼓鼓的回来,虎子眼馋,便也跟着出去。 可是他运道不好,被人坑进了传销组织。 程河清算了算,虎子进去也有一年多了。 王婶子对这个儿子宝贝的很,全指望着虎子能成器,虎子刚出村的时候,见人就说自己的儿子给自己赚大钱去了。 结果钱没见到,人倒是进了局子。 程河清还记得,当时王婶子知道虎子进了局子后,连着发烧三天,还是他爹治好的。 程河清说:“婶子你别哭了,俺跟你商量个事。” 她跟程河清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能商量什么事。 王婶子以为程河清要忽悠自己,依旧又吵又闹,装作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 程河清说:“俺估摸着一算,虎子进去也一年多了,明天俺进城去看看虎子,问问能不能把人保释出来。” “啥!” 王婶子的哭声来得急,停的快,程河清刚说完,她便也不闹了,一脸惊喜的看着程河清:“你说啥,你说你能把俺家虎子给弄出来?” 虎子被判了三年,王婶子没文化,连字都不识几个,哪知道保释是什么意思。 她以为,关了三年,就只能等三年才能去接自己的儿子。 程河清点头说:“俺去问问,应该是行的。不过俺爹的清白都让你给毁了,这事儿不弄好,俺可不帮你这忙……” 王婶子有些犹豫:“你不会骗俺吧。” 程河清说:“俺是那样的人么?” “那成!” 只要能救儿子,王婶子还管什么老脸不老脸的,一口答应下来:“俺明个一早就去说,俺就那一个儿子,你要是能救他出来,婶以后给你做牛做马都成!” 程河清可受不起王婶子这样说,说:“啥做牛做马,咱都是乡亲,能帮的俺肯定会帮。” 王婶子羞愧,连连点头,脸就跟被打了一样火辣辣的烧的慌。 118 天明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王婶子就去村大队当着大家伙的面给程黑道歉,尽管受到指点,她也没觉得难堪。 她宝贝儿子就要回来,心里的高兴早就把难堪掩盖。 程河清走的时候,王婶子一直把他送到村口,还不忘了嘱咐一定要把她家的虎子带回来。 程河清点点头,坐上运输队的车出了村子进了城。 从村到城,一共走了两三个小时,一路上程河清在心里琢磨,要怎么才能假释虎子出来。 他城里没几个认识的人,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就只有李老憨跟厂长的老板娘。 老板娘那里他是不好意思再去了,他知道老板娘对自己存的那点心思,上一次修路的恩情还没有还上,哪能再去麻烦她。 转念一想,还是先去看守所看看情况再说。 运输队要去农贸市场,先把从村里带来的粮食卖了,第二天一早去批发市场。 到了十字路口,程河清下了车。 他这一趟还不知道要待多久,便叮嘱运输队的李队长:“明天你们弄好了直接走,俺可能还要待上几天,买东西的时候仔细瞅着点,别让人框了。” 李队长应着:“中,你也小心点,看守所那伙人可不是好惹的。” 程河清点点头,便上了公交车。 他镇上的局子都没怎么进过,更别提城里的。 半个小时后,程河清在城里看守所下车。 刚进大厅,程河清便瞅着一堆人在那嗑瓜子玩手机。 看着他进来,也没个起身的。 程河清上前询问:“俺想咨询一下,假释需要什么条件?” 一个男人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山里来的?。” 程河清点点头。 男人嘴巴一撇,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单子:“填一下吧。” 程河清上前接过单子,眼睛不经意的往桌子上一撇。 这一撇,正好看到瓜子皮下压着的假释申请单。 那是一份填写过的,上面写的日期正好是今天。 程河清一愣。 好好的申请单怎么就被当做盛瓜子皮的废纸?这群人就不怕上头怪罪下来? 男人看到程河清的眼睛直往桌子上瞅,不乐意了:“你还愿不愿意写,不愿意写就赶紧走!” 程河清把申请单拍在桌子上,狗眼看人低,拿公家的钱还瞧不起人,他心里燃起一团火。 他稳了稳心神,把那团火压住。 这群人一看就是不愿意办事的主,就算自己写了也八成没有什么结果。 程河清说:“俺不写了,麻烦了。” 程河清走到门口,隐隐约约听到屋里人议论。 “这乡巴佬还挺有脾气,以为看守所是他家呀,想提谁就提谁!” 程河清心中的火苗腾的一下燃了起来,他活了那么大,见过那么多人,没想到在看守所被人给瞧不起。 尽管气,但程河清清楚,这个地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也不想惹事儿。 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程河清也清楚现在该怎么办,除了托关系,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托谁? 程河清挠了挠头,只能去李老憨家问一问,毕竟人家在城里混了那么久,懂得门道肯定比自己多。 程河清赶到李老憨家的时候,李老憨正哼着小曲在厨房里忙乎。 李老憨给程河清打开门后招呼他进来:“你咋来了,你来的真巧,晚上留下吃饭,俺买了俩小菜,一会咱爷俩喝两杯。” 程河清看着一堆鸡鸭鱼肉说:“晚上家里来客人吗?” 李老憨脸上的笑都快溢出来了,点点头说:“今晚俺们家爽儿男朋友来家里吃饭。” 程河清上一次就听说爽儿找男朋友了,就是不知道长啥样,算了算日子,已经过了一年多。 程河清摆摆手:“那多不好意思,俺就是想来问你个事,吃饭就不用了,见家长这么重要的事,俺在这里不合适。” 李老憨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虽然程河清没当成自己的女婿,但他早就把程河清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李老憨说:“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啥叫不合适,俺早就把你当成一家人看,你就是爽儿的哥哥,你这个当哥的不应该替爽儿把关把关对象吗。” 李老憨都这么说,程河清觉得自己如果再拒绝就真的不好,便应了下来。 晚上六点一到,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李老憨在厨房炒菜,让屋外的程河清去开门。 爽儿一看是程河清,立马高兴起来,她拉着身边的男友介绍道:“河清哥你咋来了,这是俺男盆友天明。” 爽儿身边的男人长的挺高,得有一米八的样子,带着金边眼睛,斯斯文文,一看就是文化人。 天明主动伸出手:“河清哥,你好,俺老早就听爽儿提起过你。” “好!” 程河清应了一句。 爽儿男朋友是本事人,大医生,可比他出息多了。 长的也像模像样。 只看了一眼,他就觉得这个男人不孬,长的板正对人有礼貌,能配得上爽儿。 爽儿能找到这么好的对象,是她的福气。 程河清打心眼里高兴。 程河清也伸出手,让爽儿跟天明进屋。 爽儿那么久没见程河清,自然是亲的不行,不过这种亲,已经不在是男女之间的亲。 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另一个人来安慰。 天明跟程河清不是一个类型的人,但对人细心至极,时间一久,爽儿也便慢慢的喜欢上了。 爽儿坐在沙发上,一边是天明,一边是程河清。 程河清快一年没来李老憨家,上一次来还是为了修路的事。 爽儿说:“河清哥你咋来了,你平时也不想着来看看俺。” 程河清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开口:“俺媳妇生了,外加上村里修路,就没来,俺这一次来也是有事想拜托叔。” 爽儿一喜。 程河清跟妮儿的感情本来就好,现在又有了孩子,这让爽儿羡慕不已。 爽儿说:“孩子足月了吗?俺这个当姑姑的居然都不知道这回事,你等着,俺去给你拿红包。” 程河清拉住爽儿:“不用了不用了,村里路修好了,等你有空跟叔一同去俺村,俺好好招呼你。” 爽儿想了想觉得行,点点头:“河清哥,你这次来有啥事?你给俺说说,说不定俺能帮得上忙嘞。” “好。” 程河清应到,把来的目的跟看守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他现在心里都还有点窝火,说到重点的时候眉头都扭在一起。 119 王二麻 李老憨听完,感到有些为难。 他家干的是小买卖,哪能捞的着跟警察打交道。 上一次爽儿丢了钱包,去派出所报案,这都一个多月了,连个电话都不给她打。 李老憨说:“你要是说些简单的事儿,俺们还能帮一帮。但捞人这个事……俺们帮不上。” 李老憨这么一说,程河清顿时泄了气。 李老憨这里帮不上忙,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再去找老板娘? 这时候坐在那头的天明开口了,他是医院的主任,虽然也不是多大的官,但认识的人至少比李老憨多。 接触的人也多。 五花八门,三百六十行。 啥人都有。 啥身份的都有。 他跟爽儿在一起,自然也听爽儿提起过程河清不少次。 他想娶爽儿,只要是爽儿喜欢的事,他都会去做。 爽儿喜欢的人,他依然也希望得到那些人的认可。 天明说:“俺倒是认识几个派出所的人,要不俺帮你去问问?” 程河清一喜。 不过他跟天明是第一次见面,这样麻烦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程河清有些犹豫,刚想拒绝,爽儿便一口替他应下。 爽儿笑着说:“成,你帮河清哥问问吧,等事成了,得让哥请咱吃饭。” 爽儿知道程河清是什么性格,做什么事都不愿意亏欠别人得主,于是才提出让他请吃饭。 吃饭是简单的事,但托人可是大事,孰重孰轻,一比就知道。 程河清连连点头:“就算不成也得请。” 天明干事利落,第二天就去了派出所,而程河清则在李老憨家等着。 到了下午,天明给程河清打电话说申请书已经递上去,虎子在监狱里表现的不错,放人应该不难,就等着派出所联系他就行。 程河清连连道谢,非要请天明出去吃饭,但医院里太忙,作为主任的天明又值班,实在没空,只能作罢。 事情已经办妥,申请已经递上,剩下的事情就只能看虎子的运气。 程河清在城里也呆着没什么事情干,便跟李老憨跟爽儿告别。 爽儿有点不舍,劝道:“回家又没事,你就多待两天不成嘛。” 程河清摆摆手,摸了摸爽儿的头。 对于这个姑娘,他喜欢的紧,但这种喜欢仅仅限于兄妹之间的感情。 爽儿是个好姑娘,人美心善,肯定有大福气。 程河清说:“不了,家里还有娃娃,俺看天明那小子真不错,你俩好好处,等结婚,哥给你包个大厚红包。” 爽儿哎的一声答应,笑嘻嘻的说:“到时候给少了俺可不愿意。” 程河清说:“放心,哪能少你的。” 爽儿说:“这可是你说的。” 程河清说:“俺说的,俺要变卦了,你就来敲俺板栗栗。” 爽儿说:“成,俺们拉钩。” 程河清伸出手指:“拉钩。” ... 离开了李老憨家,程河清兜转到一家银饰店。 他家的娃娃快百日了,村里的老人说孩子百日要带银锁子,图个吉利。 店里的小妮看着河清进来,上前迎接:“先生,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程河清说:“有没有小娃娃带的长命锁?” 小妮带着程河清来到柜台前,仔细的挑挑选选,终于挑了一个带有龙凤的小银锁。 娃娃的东西买好了,他撇到一旁有卖的银镯子。 镯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银光,特别漂亮。 程河清看着镯子,脑海里就浮现出妮儿带着镯子的模样。 妮儿皮肤白嫩,肯定适合。 程河清又挑了一对镯子才去结账。 银店门被推开,进来一位蓬头垢面双眼禁闭的男人,他脸上黑黢黢的,像是糊了一层泥一样,浑身散发阵阵恶臭,让人看不清模样。 虽然一副瞎子的样子,但他却直接冲着收银台就走过去,手里破碗颠着,嘴里振振有词:“发大财发大财,行行好吧,给两毛。” 小妮嫌弃的捂了捂嘴,赶紧从收银台里面找出几个几毛的钢镚扔进破碗,还不忘了嘟囔:“你以后别进来,弄得屋里一股子骚味,真讨厌。” 男人得了钱,好像还不满足,又转向了正在付钱的程河清。 这男人一看就是装成的瞎子,要不然怎么会精确的找到程河清的方位。 但尽管如此,程河清还是觉得可怜。 人在城里活着不容易,但凡是有点能力,也不能沦落到要饭的程度。 他摸了摸兜,掏出一张一百的红钞票。 小妮惊讶。 这附近要饭的基本上都是坑人的,在外面要不到,就进店里,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他们一般就给几毛就算了,还真没见过给那么多的。 小妮拉了拉程河清的手,小声说:“帅哥,他是骗人的,你不用给那么多。” 男人偷偷的眯了眯眼,一看是张红票子,心里大喜。 还不等程河清给他,他就抢过钞票撒腿就跑,恐怕程河清后悔。 程河清愣了,见过要饭的,没见过要饭的明抢的。 他心里开始后老鼻子悔。 小妮唉了一声:“俺说了是骗人的吧,你还不信。这要饭的叫王二麻,在这一片都呆了一年了。” 程河清心里一个咯噔,双眼睁的老大。 “叫啥,王二麻?” 小妮点点头:“对呀,咋了。” 程河清赶紧付了钱,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王二麻。 小妮看着程河清着急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好奇。 瞅着这个帅哥还挺有钱,咋跟赖子王二麻认识?在这一片,都知道王二麻不是什么好玩意,就喜欢趴在地上装瞎子眯眼看人家小闺女裙底。 小妮说:“咋,你跟那王二麻认识?” 岂止是认识,程河清一直认为他死了,没想到还活着。 程河清说:“你知道他平时在哪呆着吗?” 出手大方又长的英朗,是的小姑娘看着就心动。 小妮挑眉,胸脯一挺,调戏道:“帅哥你给个联系方式俺就告诉你。” 程河清这种场面见得多,,村里的女人哪个见了他不是又挺胸又扭腚的,他都不为所动。 程河清说:“俺都有媳妇孩子。” 小妮失望,有媳妇就罢了,有孩子可不行。 小妮说:“你明天来十字路口,今天他抢了你的钱,是铁定不会在那里继续呆,明天你再来就能瞅见了。” 程河清道谢后离开。 小妮看着程河清的背影,小声低估:“这年头的好男人怎么都有老婆,真可惜。” 120 旅馆 第一百二十章 程河清刚才就看那人有点脸熟。 没多想,以为是在城里哪次遇到的。 现在被店里小妮子一说。 程河清猛然醒悟过来。 王二麻不是别人,正是王婶子的男人。 这一次出来本想带虎子回去,没成想还能遇到他,王婶子要是知道,那可不高兴的蹦。 王二麻十年前出门进城后,便再也没和个音讯。 王婶子起初几年在家里盼呀盼。 后来听说村里有人在外面发生意外被砸死,她的心也就跟着死了。 程河清决定找到王二麻,又在县城住了一宿。 这是一个三无旅馆,交上钱连身份证都不用登记就能入住,十块钱一晚,除了一个卫生间跟一个小床,什么都没有。 毕竟价格摆在那,不能要求太高。 房间隔音不好,夜幕刚刚降临,周围便响起床吱嘎吱嘎的声音。 程河清躺在床上,又想起第一次进城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漫无目的。 不知道要什么,做什么。 甚至就连怎么发展都不知道。 从工地到工厂再到摆地摊修路。 程河清这段时间的经历足以比得上人家十年。 现在,他不算有钱,比起城里人不算。 可在大山里,他说第二有钱,就没人会说第一。 然而就算是这样,他觉得做的还是不够。 他要赶上城里人,甚至超过城里人。 不止是他,他还要大山里那些人也能跟城里人一样,过上好日子。 这个梦,他一直揣着,一直没敢忘。 就算是赚了钱,他也依旧不敢大手大脚的花。 这些钱,是要用来带动山里人致富的。 在程河清眼里,这就是大家的钱。 ... 夜越来越黑,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娇喘声粗气声吱嘎声,仿佛混成了交响乐一般。 宾馆里的女人们声音一个比一个大,一个叫的比一个好听,仿佛彼此在较着劲。 纵使有再大的毅力,此时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 程河清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就算把耳朵堵上,那声音还是能隐隐约约透着缝隙钻进他的耳朵。 热,感觉浑身燥热的难受。 程河清感觉下腹有一窜火在四处乱窜,直接钻到了裤裆。 欲火如潮水一般的巻来,程河清的脑海中浮现出妮儿那具美妙的身躯。 自从知道妮儿怀孕的时候,程河清便再也没有碰过妮儿,毕竟欲望是可以忍的,要是伤了孩子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 虽然宝儿已经生下两个多月,按理说应该可以同房,但程河清心疼妮儿,想让她多修养一段时间。 这一次,他真的是忍不住了。 身下的伙计已经昂着脑袋,裤裆被撑起一个小帐篷。 火热火热的铁棍仿佛想获得自由,连裤裆拉链都被顶开。 程河清的大手解开腰带,把小伙计释放出来。 他幻想着妮儿在身边,幻想着妮儿那一双细嫩柔软的手在抚摸着自己。 渐渐的,程河清来了感觉,手下的速度开始加快。 “妮儿,妮儿。” 程河清一声一声唤着妮儿的名字,声音开始变得粗喘。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程河清一个抖擞,大半夜的,怎么会响起敲门声。 程河清拉上裤裆,再把腰带绑上。 他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但也不至于害怕,毕竟以他的能力,没几个人能奈何的了他。 程河清冲着门问:“有啥事?” “请问需要特殊服务吗,一百一次,全套200。只要小费给的足,什么姿势咱都会。” 娇滴滴的女声从门外传来,让程河清瞬间明白过来。 早就听村里人讲城里又小姐这回事,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碰上了。 就算自己再饥渴,也不可能*。 价格先不说,万一那小姐有什么花柳病,自己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程河清直接拒绝:“不需要。” 门外的小姐不死心,她在走廊里的时候便听到喘息声不断,只要是个男人肯定就会心动。 她们跟旅馆是合作关系,要不然也不可能那么精准的就找到单身男人的房间。 小姐说:“春宵一刻,先生不考虑考虑?” 程河清意志坚定,可他也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一个让她们死心的理由,保不准等会就又过来。 程河清想了想,说:“不好意思,俺受过伤。” 隐晦的说法让小姐一听便明白,她们要的就是男人那玩意,既然没有,就说明没生意可做。 不再纠缠,小姐转身离去。 程河清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凌晨一点。 此时周围的声音也几乎消停,被小姐一个扰弄,他也是性质全无。 程河清盖上被子,困意便涌上心头,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天刚亮,程河清便醒了。 他这个人有个习惯,只要一醒,那便是再也睡不着。 翻了一个身,程河清起床刷牙洗脸吃饭。 等这些都弄完,也才刚刚七点。 他下楼退房,前台的小姑娘一个劲的往自己裤裆那里瞅,程河清装作没看见。 他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小姐跟旅馆的关系他一猜就能猜到,否则也不可能让陌生人乱进旅馆敲门。 程河清走出大门,隐约听到小姑娘嘟囔。 他没在意,直接离开。 天还早,商场肯定也不开门,要饭的八成也不会去。 要饭跟卖东西一样,喜欢人多,人越多,他们的收入才有可能越高。 程河清去了商场附近的小公园。 既然都说王二麻在这附近呆了一年,那八成也就住在这附近,程河清心想,看看能不能在附近碰碰运气。 走了一圈,这运气还真的让程河清给碰上了。 隔的老远,程河清便看到桥洞下有个人。 衣服还是昨天的那个衣服,鞋子也是昨天那双破球鞋。 不过不一样的是,这个男人是个秃子。 这是咋回事,程河清眯了眯眼。 他清楚的记得,王二麻是长发,那一顶毛糙的鸡窝头,就算在人群中程河清也一眼就能看出来。 难不成王二麻子跑了? 可一想又不对,就算抢了自己的一百块,肯定也不至于跑。 毕竟这可是地盘,那能这么轻易的离开! 难不成乞丐也流行休班制度?今天他来,明天换个人来? 121 60万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还不等程河清上前,秃子从地上的麻袋里翻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带在头上。 好家伙,原来还有装备。 程河清惊讶的张了张嘴,怪不得昨天看不出王二麻的脸,原来这家伙要个饭还全副武装。 程河清小心翼翼的上前,趁着王二麻整理自己的假发,一手抓住他的肩膀。 王二麻吓得大叫。 程河清说:“王叔,你好好瞅瞅俺是谁!” 王二麻听声转过身,呆愣的看着程河清的脸好几秒,一张脸立马跟吃了苦瓜一样,说:“俺错了,不应该抢你的钱,大哥你放过俺把,俺上有老下有小……” 程河清一看王二麻的样就知道没认出自己。 不过也难怪,十年前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年轻。 就算再咋能吃苦。 能做的事儿也就那些。 哪有现在的身高跟体型。 而且也没娶婆娘。 没得到过女人滋润的男人,就不算是男人。 没有男人的特性。 现在的他早就褪去年轻时候的稚嫩,留着板寸,显得倍儿精神。 程河清说:“俺是下务村的,程河清,王叔,你咋在这?” 王二麻想了想,半天才反应过来程河清是谁。 他还记得程河清,村里医生程黑的娃。 王二麻子脸一红,他都十多年没回过村,没想到居然能在外面被村里人认出来。 认出来不说,自己还抢了他的钱。 羞愧,耻辱,各种感情涌上王二麻心头。 他还记得自己当初信心满满出村,抛下老婆孩子,本以为能在红灯绿酒的城市里闯出自己一番天地。 城里的日子不好过,没文化,大字不识,只能去工地帮忙。 刚开始,他也赚了一点小钱。 男人,一有钱就开始变坏,就开始想尝试新的东西。 最初出村的想法早就被花花绿绿的世界埋藏,王二麻接触了一样新东西――网络。 下工的时候,他便去网吧。 装有显示屏的黑盒子里,有更精彩的东西。 刚开始,他也只是玩玩麻将。 后来,他不小心点出网页弹出的直播窗口。 看着艳俗的封面和扭着屁股的美女,王二麻的哈喇子流到键盘上。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大胸细腰大屁股,杏仁眼樱桃唇,连皮肤都嫩的一手就能掐出水。 仅仅一眼,王二麻便陷了进去。 他装作有钱人,只要发了工资就去刷礼物,运气好了可以让主播给自己送一个飞吻,运气差了主播根本不会在乎王二麻的这点钱。 他越陷越深,对屏幕上扭着屁股的美女主播越来越着迷,他开始忘了自己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忘了自己来城里的目的。 忘了自己的身份。 偶然的机会,他看到直播平台搞活动,只要刷礼物够一百架飞机,就能获得主播喜乐会的门票。 一架飞机六十万金币。 一百个金币一块钱。 一百架飞机就是六十万 六十万,对于王二麻来说,是天文数字。 在工地里打工,奋斗一辈子,不吃不喝,都不一定能挣够六十万。 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主播丽丽在自己身下呻吟的模样,他就睡不着觉。 一睡不着觉,王二麻便从抽屉里扣出三块钱到网吧。 戴上耳机,耳朵里中便开始传进丽丽曼妙的声音,瞳孔里映着丽丽妖娆的身躯。 痒,热,躁动。 王二麻的心头仿佛爬了万只蚂蚁,让他难受不已。 他觉得,如果自己摸不到丽丽的大腿,肯定会难受致死。 就算是死,他也不能带着遗憾而死! 王二麻一拍大腿,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贷款。 想象总是美好,现实却异常残酷。 没有正式工作,没有东西抵押,哪有银行能够放给他六十万。 失望的走在大街上,王二麻感觉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突然,他一抬头,看到电线杆上贴的小广告。 凭身份证贷款,五秒放贷,简单快捷,联系电话:18xxxxxxx 虽然知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可王二麻依旧打了这个电话。 他拿着身份证,进去两分钟,出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一张装有60万的银行卡。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 他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却不知道什么叫做高利贷。 九出十三进,要人命的东西。 王二麻拿着六十万,立马冲进网吧。 他对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丽丽,开始一抛千金。 王二麻也不傻,他开始学着那些土豪,对丽丽提无理的要求。 抖一下胸一架飞机,脱一件衣服五架飞机,脱一件内衣十架飞机。 这些主播本就大多数靠卖肉为生,对她们来说,顶多是名声上有损。 就算是脱光了又怎样,那些男人也只能隔着屏幕对自己流口水。 六十架飞机发光,丽丽身上却还有一件乳贴跟一条黑色蕾丝内裤。 尽管如此,王二麻也很是知足。 这一晚,他享受了这四十年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事情。 虚荣,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黑色的柜子下,藏着一堆卫生纸,散发着浓郁刺鼻的骚臭味。 门票如约而至,邮到了王二麻的手里。 门票上面有几个美女,都是直播网站中最火的几个主播,他的丽丽就在其中。 六十万换来的门票,让王二麻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内侧,每天晚上都要检查一番才能入睡。 喜乐会的地点在首都,王二麻所在的县城坐火车过去,要一天一夜的时间。 工地里的包工头不给请假,王二麻一狠心,辞了职,踏上前往首都的火车。 买完车票,他的口袋就还剩下十块钱。 十块钱,是他最后的积蓄。 但是王二麻觉得,自己是值得。 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现在的王二麻,让全世界的男人羡慕。 他知道丽丽的直播间有多少人,五千多万。 想想自己马上就要把五千多万男人心怡的女人压在身下,王二麻便觉得自己干的所有事情都值得。 钱没了可以再挣,可是这样的机会,一生却只有一次,错过了就真的是错过了,他怕自己后悔一辈子。 高利贷的还款日期是一个月,但王二麻却早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122 被骗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火车开了一天一夜。 王二麻望着窗户一天一夜。 整整24个小时,王二麻愣是没合眼。 他想睡,可是激动围绕在心头,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四十年,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城里,这一次,他居然去了首都。 随着人流,王二麻被挤出首都车站。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大城市,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一辆辆只有在报纸上见过的豪车在马路奔驰。 一位位穿着超短裙踩着细高跟的女人与他擦肩。 他多么羡慕,多么嫉妒,但他知道,这是他努力几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群星会在第二天早上九点,王二麻揣着仅剩的十块钱走进网吧。 在县城,网吧都是白场三块钱一小时,包夜十块就够。 王二麻把十块钱甩到吧台,说:“开台机子。” 吧台主管把钱收了起来,递给王二麻小票。 小票上的时间清楚标明:一小时 王二麻愣了,看着小票上的时间珉了一下唇问:“包夜多少钱。” “50。” 吧台主管打量了王二麻一眼,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像这种的乡巴佬他见多了,门口要饭的都比他们有钱。 王二麻被吧台主管看的心虚,赶紧灰溜溜的找到一台机子坐下。 他登上网页,进入丽丽的直播间。 短短几天,他在财富榜上的位置就被人挤了下去,甚至在第一页都看不到。 一架又一架的飞机从网页上飘过,丽丽冲着金主摆弄风骚。 王二麻的心中又急又气,毕竟这一切,曾经也属于自己。 不过让王二麻欣慰的是,他终究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他怀里有那张门票,他能睡到丽丽。 在村里,六十万,可以娶许多个大姑娘。 可以修一条路。 可以盖十多栋房子。 可以买几千只小猪。 在王二麻的心里,他花了六十万,丽丽就应该让自己睡一觉。 一小时,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王二麻不情愿的离开了网吧,顶着夜风,躲在墙角。 他现在真的是没有一分钱,明天怎么吃饭都还是个问题。 他习惯性的拿出那张门票,又搓又看又亲,爱不释手。 上面丽丽的脸被搓掉了色,裙底被扣破了洞。 一张好好的门票,被弄得残破不堪。 抱着门票,他心里就安稳,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 王二麻拿出门票,赶紧跑到会场的指定地点。 刚到那,王二麻傻眼了。 空荡荡的广场,连个人影都没有。 群星会呢? 丽丽呢? 天有点发阴,冷风吹打着他的脸。 王二麻心里发慌,头脑发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情,他被骗了。 60万那,他的60万就那样白白打了水漂。 王二麻不甘心,他不相信那么大一个网站骗了人没有人去管。 他去派出所报案,警察用一种打量傻子的眼光看着。 网站涉嫌黄色信息被查封。 王二麻手忍不住打颤说:“那俺的60万岂不是被骗了。” 警察说:“你这属于自愿消费,算不上被骗。更何况,你都有六十万去打赏主播,还怕被骗吗?” 王二麻万念俱灰,他在派出所哭闹,让警察一棍子打了出去。 这一次,他真的什么都没了。 怀中唯一的票也成了废品。 他的丽丽,他的大屁股,他的大胸,都成了泡影。 没人能体会到他的痛苦。 没人能体会到他的绝望。 这一刻,王二麻想去死。 可是,死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站在天台上,王二麻害怕,他怕疼,怕死,怕血。 迈出的脚立马收回,王二麻心想,他不能死,他死了,就再也没有小姑娘睡。 没文化的人,在首都要比在县城更难混下去。 搬砖,他嫌累。 砌墙,他嫌高。 衣服越来越破,头发越来越粘,身上开始散发出酸臭的气息。 王二麻的打扮,比要饭的还不如。 他蹲在墙角躲避寒风,正巧遇到了一个乞丐。 乞丐捂着鼻子,嫌弃王二麻身上的味道。 乞丐说:“你能不能让让,俺都快被你的味儿给熏晕了。” 王二麻惊讶,他没想到自己已经混到连要饭的都嫌弃的地步。 他突然想到一个注意。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王二麻问:“你们一天能挣多少?” 乞丐说:“行情好一天好几百,差点一天几十。” 打那天起,王二麻便拿起破碗,拄着木棍,加入乞丐的行业。 他的手机早就坏了,身份证也丢了。 没人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王二麻还活着,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只有首都的乞丐知道,他们多了一个同行。 在首都漂泊了七八年的王二麻待不住了,他想回家。 他没有办法补办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就不能去任何地方。 乞讨的日子是苦的,受尽了白眼,受尽了唾骂。 但王二麻不在乎,他喜欢这种躺着就能赚钱的滋味。 终有一日,他看到一辆货车,上面写着通往x市。 于是他蹲在货车的后备箱里,一同来到x市。 城里离大山也就二百公里的距离,王二麻一边讨一边回了家。 但他不敢回村。 在外漂泊了十年,弄成这一副狼狈样,他怕别人笑话。 陌生人笑他,看不起他,王二麻不在乎。 可村里人看不起他,他不乐意。 他有媳妇,有儿子。 他不能让儿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这一晃,又是两年过去。 如果不是遇见程河清,王二麻甚至都快忘了下务村,忘了自己是从那出来的人。 王二麻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他这些年干出的事儿,怎么好意思让他开口。 王二麻不说,程河清也不好继续逼问。 程河清说:“叔,跟俺回去吧。王婶子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家也苦,甭管发生了啥事儿,你回来她就开心。” 王二麻摇头:“俺这副模样,咋好意思回去,不回,俺就是死在这也不回。” 程河清知道王二麻在顾虑什么。 毕竟当乞丐不是件光荣的事,被村里人知道铁定笑话他。 程河清说:“你放心,俺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给别人说,你就算不想王婶子,也得想你虎娃子吧。” 听到虎子,王二麻眼中泛起泪花。 父母最割舍不下的就是儿子,如今虎子也得二十多了,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模样。 123 回家 见王二麻动容,程河清继续说:“前年虎子出事蹲了牢,俺刚托人把申请报上去,估计没几天就能下来,到时候,你跟俺一同去接虎子。” 王二麻心猛的一颤,他宝贝儿子可是听话的紧,怎么就蹲了牢。 王二麻赶紧问:“虎子出啥事,咋还进去了那!” 虽然过了十年,可虎子依旧是他的心头肉,听到自家娃出事,王二麻紧张的不行。 程河清说:“虎子是被人坑了。叔,不是俺说你,虎子那么点你就走了,王婶子又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虎子被人坑,也有你的责任。你说说,你要是当初回去,虎子说不定也进不了局子。” 程河清说话有理,子不教父之过。 王婶子一个女人把虎子拉扯大就够不容易,把虎子当做心头肉,打不得骂不得,那里还舍得教育。 王二麻羞愧,后悔。 他对不起自己的媳妇,对不起自己的娃子。 王二麻摸了一把泪说:“不是俺不想回去,可是你看俺现在这个样,回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俺没钱,回家又多了一张嘴,以后的生活可咋办。” 程河清拍拍王二麻的肩。 下务村早就今非昔比,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村里人过上好日子,可以不用离开老婆孩子出去打工。 王二麻虽然不中用,但好就好在他在城里混的时间长,要比村里的人更熟悉城里的事物。 这样的人,程河清觉得正是运输队现在需要的。 程河清说:“现在村里跟以前不一样,你回去算得上是多了一个劳动力,绝对不可能是吃闲饭。” 走了程河清的保证,王二麻心动了。 在外漂泊那么久,他早不知道家是什么味道。 有时候,他也会想家。 一宿宿的想,一宿宿的睡不着。 天桥下面的水泥地,都能被他磨出个腚子印。 王婶子虽然算不上漂亮,可至少也是个女的,能给暖暖被窝。 他过够了桥洞里的日子,过够了受尽白眼的日子。 王二麻一口答应。 本来进城是为了虎子,没想到居然还遇到了王二麻。 程河清准备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既然遇到,那说明王婶子的运气好。 都是一个村的人,谁不希望谁家能幸福美满。 程河清带着王二麻买了两件新衣服,又去澡堂子洗了个澡。 看着王二麻搓下的灰,程河清又恶心又心疼。 他知道村里人去外地打工有多么辛苦,没文化导致他们只能在社会的最底层。 王二麻这样的情况,肯定不是独例。 坐着回镇的车,王二麻跟程河清终于到达下务村。 王二麻看着刚修好的柏油马路,瞪大了眼。 他记得下务村以前的路有多么难走,土坑一个又一个,乱石一堆又一堆,稍有不慎就能跌倒。 走路还得望着头顶,就怕有乱石滑下来。 特别是到了下雨的天,脚下泥水混合,滑溜溜的,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悬崖。 这条路阻碍了村里人往外去,外面的人往里来。 阻碍了村里的发展,阻碍了大山人的梦想。 如今,这条路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也不怕掉悬崖,再也不怕头顶上有乱石。 王二麻不敢相信,自己出去这些年,山里的变化竟然这么大。 程河清一路给他讲村里的变化。 现在再也不是十来年前的模样。 村里的小伙子大男人,一个个都回了村。 再没有一个在外面。 而且,随着生活水平提高,大家再也不是一吃完饭就关灯睡觉。 就怕浪费了电。 现在的下务村,即是是晚上也到处能看到灯光。 孩子在被灯光照亮的院子里奔跑,大人在院子里互侃。 王二麻听到,仿佛就像一副画面在脑子里面转动。 他有了盼头。 大山里改变了。 迟早有一天,能变的跟城里一样。 即使还没回村,王二麻就已经能看到村里的样子。 他低头,摸了把泪。 一米好几的身子弓着。 抽抽搭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另一边,王婶子在家已经盼好久,隔三差五就去村口看一看。 锅里有炖着的猪头肉,那是虎子最爱吃的东西。 王婶子疼儿子,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情。 程河清领着王二麻到家门口。 那个木门,曾经是王二麻最熟悉的地方。 十年前他每天都要推开这扇门,从家里出去。 推开这扇门,从外面走回来。 程河清让王二麻自己敲门。 王二麻犹豫,抬起的手就是敲不下去。 程河清知道王二麻犹豫什么,毕竟十年未见,王婶子早就以为王二麻死在外面。 而王二麻自己,也没脸见王婶子。 就在王二麻犹豫不决的时候,大门自己开了。 王婶子看到王二麻,愣了。 两人就那样对视着,谁都没有先说话。 半响过去,王婶子的脸耷拉下来,眼角泛起泪花。 十年了,她从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见到王二麻,还能见到自己男人。 她以为自己的男人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 就连尸首都找不到。 心中的难受委屈开始涌动,让她喘不上气。 王婶子家后山有座空坟,是她给王二麻立的。 她以为他再也回不到这里。 王婶子一边流泪,一边破口大骂:“挨千刀的,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村看看俺,看看娃...” 王婶子蒙头大哭,王二麻也流下了眼泪。 王婶子的骂声越来越弱。 有埋怨,有责怪,有愤怒,有怨恨。 这么多年,男人就这样把自己丢在这里,让自己守了整整十年的活寡。 但更多的还是思念跟亲情。 王二麻再不是个东西,也至少是个男人。 这么多年,她做梦都想有个男人在自己的炕头。 下面那东西空了十多年,再不填满,恐怕都能吸土。 王婶子的眼中放着精光,好似已经迫不及待。 但毕竟还有外人在这,王婶子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之情。 王婶子左看右看,只看到了王二麻,却没看到自己的儿子。 王婶子说:“虎子呢,虎子咋没回来?” 程河清解释说:“申请已经报上去,需要上面申请,虎子应该不久就能回家。”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程河清早就看透了王婶子心里想的什么。 四十岁的女人猛如虎,憋了十多年,看来今晚上这夫妻俩是别想消停。 夜深了,下务村又陷入一片黑暗。 程河清躺在炕上,久久不能入睡。 找从在旅馆以后,他便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程河清翻了个身,偷偷摸摸的把手伸到裤裆底下,他还没动两下,大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覆盖。 妮儿早就感受到程河清的不对劲,程河清三十出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自从自己怀孕,程河清便努力控制自己的欲望。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妮儿的双颊布满红霞。 妮儿勾住程河清的腰,小手握住程河清正在运动的大手。 妮儿娇滴滴的开口:“河清哥,俺觉得你不用憋着,俺都出月子两个多月了,要不然……” 程河清还是忍着,他爱妮儿,自然心疼妮儿,他不想让妮儿难受。 他是个有责任的男人,不能因为自己的快乐而伤害妮儿。 妮儿让程河清翻过身。 不止是程河清,她自己也憋的慌。 男人回来,身上染发的气息直钻她的鼻腔,让她忍不住的想要贴近。 妮儿羞答答的看着程河清说:“其实……其实俺也想你。” 这句话听得让程河清下体的火染的更凶,根本控制不住。 欲望吞噬了机智,程河清压在妮儿身上,开始进行人类最原始的运动。 这一折腾就是一两个小时,妮儿趴在程河清身上,满足不已。 他们算得上是村里最能折腾的人,可是这一宿,程河清跟妮儿却败给了王二婶家。 这一夜,全下务村的人都知道王二麻回家了。 124 接虎子 等了没两天,程河清收到看守所的消息,虎子表现不错,上头同意假释。 程河清赶紧去王婶子家。 门敲开,王婶子红光满面,满脸春光。 程河清心里明了,干涸了那么多年的田,终于有雨水浇润,自然会变得不一样。 程河清说:“上头来消息,等明天俺们就去接虎子回来。” 王婶子高兴,激动。 一家人分别了这么多年,总算要团聚了。 老天爷真是开眼,看她一个女人苦了那么多年,接二连三的给她送来好消息。 这一切,多亏了程河清。 王婶子说:“河清娃,俺对不起你,对不起程黑哥,是俺不对,俺被鬼撵了,犯浑,干出那样不三不四的事儿。” 程河清说:“婶儿,不打紧,解释清了就好了。” 王婶子转身从屋里提出一筐母鸡蛋:“俺也没啥好东西,这些都是新鲜的,老母鸡刚下的,你拿回去。” 程河清摆摆手,往院里瞅了两眼,没看到王二麻。 他跟王二麻约好一起去接虎子,现在看来,可能只能自己一个人去。 身为医生,他有点担心王二麻的身体。 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程河清挠挠头,委婉的说:“叔老在家呆着也不好,等过两日俺就让他去运输队里帮忙。那个……婶子你别太累着他。” 王婶子脸一红。 程河清的话她自然是听的懂。 她嗓门本来就大,夜夜叫的周围的邻居睡不着觉,她走在路上都能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 只要不指着她的鼻子说,王婶子就不脸红,男人回来是件让村里女人羡慕的事,她就是想让村里人知道,她王婶子也是有男人滋润的。 王婶子点点头说:“成,俺明白了,俺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她感激程河清,如果没有程河清,王二麻可能不会回来,虎子可能也放不出来。 不得不承认,程河清是下务村最有出息的后辈。 修路,建小学,带着村里的人发家致富。 这些事,哪一件拿出来都是值得让下务村人感激一辈子。 王婶子说:“俺以前是眼见短,做了让人笑话的事儿,你别跟婶子一般见识。” 程河清摆摆手,表示不在乎。 一村就百口子人,谁跟谁不是沾亲又带故,要是因为那点小事就生气,他程河清的胸心岂不太狭窄了一些。 第二天天一明程河清便赶去城里看守所。 看守所的人确认了一下单子,让程河清在外面等着,人一会就来。 程河清坐在屋里,左顾右盼,终于把虎子盼到。 虎子看到程河清,眼眶立马开始泛红。 在牢里一年多的时间,让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寂寞,如今看到眼熟的人,自然是亲的不行。 虎子上前激动的开口:“河清哥,你咋来了!” 程河清和虎子紧紧一抱,随即松开。 程河清说:“俺来接你回家。” 当知道有人来假释自己的时候,虎子心中万分欣喜,只不过他没想到假释自己的人居然会是程河清。 他跟程河清交集不多,顶多就是一起下河摸过鱼的关系。 虎子知道假释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程河清放自己出来,一定是拖了关系。 虎子对程河清感激万分。 程河清拍了拍虎子的肩膀,递给虎子一身新衣服。 程河清说:“这是婶儿让俺带给你的。现在村里变化可大了,你也不用再回城了,俺再给你说个好消息,你爹回来了。” 虎子脱衣服的动作戛然而止,长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河清。 虎子都快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年没有见过王二麻,王二麻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都快模糊不清。 虎子说:“啥?俺爹回来了?啥时候?” 程河清说:“比你早两天。” 虎子说:“真的?你没骗俺?” 程河清说:“俺能骗你么?” 虎子眼角泛着泪:“俺要回家,俺想死他了。” 程河清点点头说:“你们一家人总算是团圆了,走,哥带你去城里吃一顿好的,庆祝你出狱,等你回家,婶儿还做了好多好吃的等你。” 虎子脑袋微微一垂。 虽然他也想赶紧回家,但是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虎子说:“俺得去一趟面粉厂,见个人再回家。” “成,去吧,俺陪你去。” 反正人都已经出来,程河清自然答应虎子的要求。 两个人一同来到面粉厂,整个厂子的空气中飘散着白色颗粒,让人呛的慌。 程河清咳嗽几声,他有点受不了这几里面的空气,便在外面等着虎子。 虎子踏进大门,踮起脚尖仔细张望着。 他要找的是一个小姑娘。 他要完成临走之前实现的诺言。 没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虎子找了一个人问路。 虎子说:“翠花还在这上班吗?” 那人说:“翠花今儿没来,你要不去她家瞅瞅。” 翠花的家离面粉厂不远,几百米的距离就到了。 那是一排低矮的瓦房,一间间屋子连个门都没有,直接就是塑料帘子充当门。 虎子心里有些激动,马上就要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怎么能让他不开心。 天气有些燥热,虎子穿着棉袄有些微微出汗。 翠花的家在瓦房的中间,虎子刚走到第一家门口,就看到中间那屋有个男人抽着烟,边扣扣子边往外走。 虎子心猛地一提,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脚步立马提了起来,他赶紧冲向中间那屋。 里面的女人双眼通红,手机拿着一把钱,感受到有人来,她抬起头。 四目相对,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反而是惊吓。 女人看到虎子,眼睛更红了,忍不住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挡住片片淤青。 虎子不是三岁小孩,自然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面前的女人是他最想念的人,吃饭想,做梦想,干活想。 虎子没料到,自己想念的女人居然干起了这个勾当。 一时间的真相让虎子难以接受,嘴巴止不住的颤动着。 女人泪水划过眼角,呜咽的开口:“虎子哥,对不起……” 虎子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上前抓住小翠的肩膀,摇晃着问:“翠儿,你告诉俺发生了啥事儿,你不是说好了只爱俺一个人,不是说好了等着俺的吗?” 小翠低着头,她的心里滴着血。 小翠说:“虎子哥,俺是被逼的。” 作者把酒问流年说:最近的都是两千几三千的大章,俺可没偷懒。 125 小翠 三年前,刚出村的虎子在路边遇到卖花的小翠。 现在虎子都还记得小翠当时的那双眼,亮晶晶的,迷人的紧。 十七八的年龄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可对于小翠来说,却凄惨的不能再凄惨。 她的身上每天都有伤。 新伤旧伤夹杂着,让人触目惊心。 在虎子上班的路上,小翠每天都会在那卖花,穿着破衣服,脸上染着灰。 虎子每天都会在不远处停留一会,一来二去,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少男少女对爱情充满期盼,情投意合,自然能磨出火花。 虎子抱着小翠说:“小翠,俺要娶你回家。” 小翠自然是愿意,可儿女婚嫁,父母同意是第一位。 小翠的父亲好酒好赌,不出去干活,全家的吃喝拉撒全凭小翠一个人拉扯。 在城里,娶一个姑娘礼钱就要七八万打不住。 小翠爹没钱,但他想花钱。 虎子没钱,他只有一颗爱小翠的心。 小翠孝顺,虎子想拉着小翠私奔,可小翠说,她走了,她爹怎么办。 爱能逼迫一个人干任何事,虎子爱小翠,娶她就要钱。 钱这种东西,只是一张薄薄的纸。 没有刃,没有菱,却能把人逼上绝路。 虎子为了挣钱,加入了传销组织。 当警察潜到传销窝点的时候,虎子逃了出去。 可逃出去有什么用,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个被逮,自然看不得别人舒坦。 虎子跑到跟小翠约会的老地方,他记得那天下着小雨,两个人蹲在巷口里。 小翠怀中有淡淡的花香,让人着迷。 虎子说:“翠儿,俺要进局子了。俺们的点被端,俺跑不掉的。” 翠儿哭的浑身一抽一抽,她觉得对不起虎子。 她知道虎子是为了自己才进了传销,如果不是她,虎子不用受那么多的罪。 翠儿说:“俺等你,不管多久,俺都等着你。” 虎子摇摇头,他这一进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出来,他不想耽误翠儿。 是他的错,他是个穷小子,除了爱小翠。什么事都不能做,像小翠这么好的女孩子,应该遇到更好的。 小翠以为虎子不相信他,想了想,主动扯开身上的扣子。 她听别人说,给爱的人最好的礼物就是把自己给他。 她爱虎子,自然想给虎子最好的。 小翠说:“虎子哥,俺喜欢你,俺除了你谁都不嫁。” 虎子拒绝,他怎么不心动,可他心疼小翠,不忍心看小翠难过。 小翠抬头看着虎子,那双虎子最爱的眼睛闪着泪光。 小翠说:“你要是不要了俺,俺就让爹随便把俺卖了!反正俺这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黑夜夹杂着小雨,小巷里的少女为最爱的人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小翠转过身,不想面对虎子。 她现在早已经不是一年半前的小翠。 她现在肮脏的要命。 以前的美梦早被撕碎,她再也不能跟心爱的虎子厮守终生。 虎子心痛的要命,好似被万针穿透了一般。 他觉得这肯定不是小翠自愿的,像小翠那么美好的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虎子说:“是不是你爹……” 被戳中心事,委屈如火山一般喷发。 小翠哭的更凶,眼泪啪啪的往下掉:“俺爹知道咱俩的事,他说俺不值钱了,再卖也卖不了几个钱,硬逼着俺做这种事。虎子哥,你还是走吧,俺脏,配不上你。” 愧疚,后悔,通通涌上心头。 虎子没想到,小翠变成这个样子居然是自己的原因,早知道,当时他就应该果断的拒绝! 他忘不了小翠的温柔。 忘不了小翠说喜欢他的神情。 既然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就应该承担责任。 他爱小翠,爱到了骨子里。 爱是神圣的,不会因为身体而爱,不会因为这个人的过去而爱,更何况,小翠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变成这样。 虎子替小翠披上外衣说:“俺带你回家。” 小翠惊讶,呜咽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不置信的看着虎子,心去打鼓一般砰砰直跳。 自从被推上这张床,她就断了跟虎子在一起的心。 她想过虎子回来找自己,可却怎么也不敢奢想虎子依旧还要她。 小翠摇摇头,不肯同意。 虎子拉着小翠说:“俺说过要娶你,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当初要不是因为俺,你就不会变成这样。翠儿,跟俺走,俺会好好对你。” 小翠犹豫着,心动不已。 她怎么能不想跟虎子走,这个地方她真的待够了,待着再也不想再待,以后也不想再回来。 她绝望,心已经死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这样狠心,她一直以为,就算父亲再怎么坏,自己毕竟也是他的女儿。 可她错了,她高看了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位置。 虎子看着小翠身上的伤,心在滴血。 虎子说:“俺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以后你就跟着俺,只要有俺虎子一口饭吃,就有你的一份。” 小翠心动了。 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鼻子一酸,流出了眼泪。 虎子拉着小翠回到程河清那边。 程河清看虎子领了一个小姑娘回来,自然明白过来什么事。 怪不得一出来就要来面粉厂,原来里面有心心念念的人。 虎子揽着翠儿,脸上扯着笑。 毕竟刚刚遇到那样的事,任谁都不可能立马高兴起来。 虎子说:“这是翠儿,俺媳妇。” 虎子说的坚定,小翠感动,眼泪抽抽搭搭的流下来。 看着翠儿的模样,程河清觉得虎子有福分。 大眼睛皮肤娇嫩,在哪里都可以算得上美女。 程河清说:“虎子人好,跟了他铁不吃亏。” 程河清带着虎子跟翠儿一起在城里吃了个饭后才回了村。 王婶子做了一大桌子菜,整的比过年还要热闹。 听到敲门声,赶紧上前开门。 大门打开,虎子叫了一声娘。 王婶子眼眶立马红了,连连应道,三年未见,她不知道多少次在梦里梦到自己的儿子。 王婶子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紧进来。” 王婶子瞥了一眼,正好瞅见虎子身后的小翠。 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126 像 三年未见,王婶子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领回家一个姑娘。 王婶子说:“这个小姑娘是你带来的?” 虎子点点头,拉着小翠上前说:“这是小翠,俺在城里遇到的姑娘。” 王婶子一听,对小翠的印象大打折扣。 本来她觉得小翠挺好,白白净净,长的也漂亮,但如果是城里的小女孩,王婶子就有些不满意。 她向来宠儿子,虎子对她来说就是心尖肉,她可舍不得虎子整天哄一个女孩开心。 在大山里,好媳妇就应该能吃苦,能干活。 虽然有些不满,但王婶子也没说些什么,虎子喜欢,她自然不会强行拆散。 王婶子打开门,招呼着他们进来。 程河清觉得时间不早,妮儿还在家等着自己。 程河清说:“俺走了,妮儿还在家等俺吃饭,,有啥事儿叫俺就行,等过几天就让虎子跟叔来上工把,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程河清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王婶子觉得心里亏欠的很。 她双手摸了摸衣服,有些羞愧的开口说:“你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今天虎子回来,俺多做了几个菜。” 程河清说:“不了,俺得回去,俺一大早就出门,现在天都黑了,俺再不回去,妮儿得急了。” 看清河请非要走,王婶子也不强留,说:“成,天不早,俺就不留你了。” 王婶子说完,从厨房拿出只老母鸡:“下午宰的,新鲜,拿回去给妮儿跟凤儿补补。” 程河清不要,可王婶子说这是拿给妮儿补身体用的,强行塞给他。 程河清无奈,也只好收下。 妮儿是他的心头肉,凤儿也是他的心头肉。 现在妮儿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家里的老母鸡也吃的差不多,他本来就想进城的时候买一点回来。 王婶子送程河清离开后才回了家。 王麻子坐在炕上,眼眶下面乌黑一片。 没回家前想念家的温暖,回了家之后才发现自家媳妇堪比那吸人阳气的妖精。 他本来就虚,王婶子仿佛想把这十年没享受过的全部享受回来一样,让王麻子承受不住。 王婶子在外面喊:“他爹,赶紧出来吃饭,虎子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媳妇。” 王麻子一听,赶紧从炕上爬了起来。 十多年没见虎子,他想的紧,就算身体承受不住,他也得出去看看。 推开房门,王麻子看到坐在饭桌周围的虎子跟小翠,愣了。 王麻子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小翠那张脸,嘴巴睁的仿佛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像,怎么会这么像。 特别是那一双眼,简直像的不能再像。 这两人,整个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记忆穿梭时空,让王麻子立马想到了丽丽。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女人,一辈子都垂涎的女人。 王婶子以为王麻子看到自己的儿子高兴的说不出话,打趣说:“虎子你看看你爸,看到你都不知道说啥了。” 虎子憨笑着挠挠头,王麻子走的时候他还是那么一点,现在他都二十多了,肯定变化大的很。 虎子说:“俺可想死你了爹,你这么多年去哪了?快来坐着,咱爷俩好好唠唠。” 思绪收回,王麻子从虎子旁边坐下。 虽然在跟自家儿子聊天,但王麻子那双眼却依旧在小翠身上乱飘。 程河清回家,把老母鸡关在笼子里。 妮儿在床上抱着凤儿在喝奶,眼里满是母亲的柔情。 程河清心里喜,上前揽住妮儿的肩膀,把娘俩抱在怀里。 这样的感觉让他满足,程河清突然觉得,自己的累,自己的苦终究是值得的。 喂完奶后,宝儿也睡着了。 离宝儿已经出生已经过了快三个月,还有十来天就是百天的日子。 程河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上次他在城里买的东西还在口袋里放着。 程河清对妮儿说:“俺给你跟凤儿买了个礼物,等着,俺给你拿过来。” 红色的丝绒袋子里,装着银光闪闪锁子跟手镯。 程河清把东西拿出来,替妮儿带上。 果真跟他想的一样,妮儿的肤色本来就白,如今带了银镯子,更是显得娇嫩。 妮儿看着也喜欢,没有女人不喜欢首饰的。 金银首饰这种东西对于村里人来说不常见,也只有大户人家才能买得起。 这么粗的一个银镯子,肯定也不便宜。 程河清说:“咋样,好看不。 妮儿心疼的说:“好看是好看,可这东西这么大,得多贵,除了好看还有啥用。” 给自己媳妇花钱,程河清自然舍得,别说是银子,就算是金子他也舍得。 程河清摸了摸妮儿的头说:“好看就行,俺就是想让你好看,你好看了,俺就开心。” 妮儿露出花一样的笑容,钻进程河清怀里,程河清也伸出双手,把妮儿搂在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柔情似水。 过了会,程河清坐起来,一脸忧愁。 村里虽然比以前好上太多,可是对于程河清来讲,这是远远不够的,现在的药材只能往城里药厂送,能赚到钱,可就业岗位却不多。 眼瞅着路已经修好了,村里能供人干活的工作岗位连一半都不到。 村里人已经急了,他们不想再出去。 可不得不出去。 在这,他们没法赚到钱。 他答应过村里人,等秋收就能让大家回来村里赚钱。 可修路耽误了太多时间。 现在,他应该着手建药厂的事儿。 要想让村里人变得更好,这个药厂,必须要建起来。 可是建药厂需要钱,这个钱还不是小数目。 程河清叹了口气,紧紧的拦住妮儿的肩膀。 不管再困难,他都不可能放弃,药厂必须要建起来! 程河清说:“等俺把药厂建起来。别说银子,俺天天让你带黄金,带宝石,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妮儿心喜,跟吃了蜜一样的甜。 她知道程河清想给自己最好的,可她却不想让程河清那么辛苦。 妮儿说:“只要你在俺身边,俺可以什么都不要。” 夜又深了,下务村陷入一片黑暗。 程河清听了妮儿的话,心更增了一分力量。 自己的女人那么心疼他,他怎么舍得让妮儿失望。 127 商量建厂 第一百二十七章 虎子没脱衣服,小翠也没脱衣服。 发生了这样的事,任谁都没法接受。 小翠明白,她不怨虎子。 虎子愿意带她脱离那个苦海,已经是小翠没有想到的,她并不奢求虎子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 关了灯,虎子转了个身,抱住小翠的身子。 两个人贴在一起,中间隔着薄薄的布料。 虎子说:“睡吧,一切都过去了” 小翠轻轻恩了一声,她知道今天虎子是肯定不会碰她。 泪水沾湿了枕套,小翠心中百感交集。 她感谢虎子,还能这样对她,她不奢求很多,只要能陪在虎子身边就行。 日子还要过,但过去的事要慢慢接受。 程河清在村里开了个小会,大家一致表示,药厂必须建起来。 从大山走出去是村里人的梦想,他们并不是为了城里的繁华,而是为了能够赚大钱过好日子。 如今程河清路已经修好,机器早就已经进来,连单子都已经联系好一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自然是赞同程河清的提议。 想法虽好,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 厂子不是说建就建的,不但需要去工商局申请,还得需要大把的资金来源。 程河清估摸着算了一下,如果建一个小型的,至少也要一百万。 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当初修路的时候,50万都让程河清愁的不行。 坐在石磨上,程河清左思右想。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现在都流行入股,他为什么不拉着老板娘一起入股。 入股制有好处,也有坏处。 坏处自然是赚的钱要跟人家分,好处是自己技术上跟资金上都会得到很大的支持。 程河清算了算,钱赚的少没关系,关键是集资。 没有这笔资金把厂子建起来,一分钱也赚不到。 两者比起来,哪个重要便显得明了。 大力是村长,程河清想要在村里建药厂,得找他要地方。 他找到大力:“俺想要块地儿建厂房,算俺租的,每年交租。” 程河清做的事为了村里好,大力自然是答应,等到正事谈完,大力拉着程河清到屋里。 大力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想说又不想说。 程河清急了:“大力哥你干啥呢?有啥事儿就说,俺们俩还有啥不好开口的。” 大力难为情,犹豫了下,还是说了:“俺那个东西,到底还有没有救?这么多年,俺真的想要一个孩子。” 他愧疚自己的媳妇,不能给她想要的性福。 这么多年,他不知道喝了多少药,为那玩意操了多少心,可到头来,依旧是几分钟的功夫。 每每看到媳妇露出失望的表情时,他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难受。 程河清一直也想着大力的事情,但他却一直没有想好治疗的方法。 按理来说不举的根本原因是因为阳虚肾亏,但大力体格健壮,根本不像肾亏的模样。 医术博大精深,纵使他学的再好,也有他治不了的病。 程河清说:“你跟着俺一起去城里,到时候一起去什么男科医院瞅瞅,俺懂得都是中医的那一套,或许西医对你有帮助那。” 去城里看病,价格可就不是在小村子里能比得上的。 大力有点犹豫,他想治好病,却也心疼钱。 上次他去城里拿药,两三个就花了好几百,到现在还吓得腿肚子都哆嗦。 当村长一个月也就这点钱。 大力还没想好,喜鹊嫂端了一盘饺子进来。 热腾腾的饺子喷香,让人闻着就流口水。 喜鹊嫂说:“这是刚下好的,赶紧趁热吃。” 大力看着媳妇蜡黄没精神的脸,心里有些难受。 只要是有男人在家,哪个女人的脸上不是红光满面,就连王婶子最近的气色都变好了。 大力心一横,说:“中,俺跟你一起进城。” 钱纵然心疼,可病还是要看。 他不想再让媳妇过依靠木棍的日子,身为一个男人,这是耻辱。 更何况,他想要一个孩子。 程河清家的凤儿让他羡慕,让喜鹊嫂羡慕。 喜鹊嫂不知道大力跟程河清在商量些什么,但她早上听说了程河清要在村里建药厂的事情。 喜鹊嫂问:“你们进城干啥去?” 大力说:“俺们去城里转转,很快就回来。” 大力说着,身上滑下来一个红色布袋,里面露出花花绿绿的票子。 这是大力跟喜鹊嫂两人一辈子的积蓄。 大力手脚快,见袋子掉下,马上就捞起来。 喜鹊嫂眼睛更快,一眼就看到里面的钱。 喜鹊嫂说:“去城里转转咋还带这么多钱。” 大力没有开口,这时候程河清站起来。 他是医生,在医生眼里,所有的病都只是病,没有歧视。 程河清说:“俺想带他到城里瞧病。” 大力见没人嘲笑他,也来了底气:“你想不想娃儿?” 想,她咋能不想! 喜鹊嫂脸上带着惊喜。 没有性福她可以忍,但她却忍不了自己想当母亲的欲望。 每每看到妮儿怀里抱着的凤儿,她就眼馋得不行。 她多希望上天能够赐予给她一个孩子,就算是一个闺女也好! 喜鹊嫂说:“俺想要,俺做梦都想要一个孩子。” 程河清说:“俺刚才跟大力商量了一下,去城里的医院瞧瞧,那儿技术好,说不准真就能治好他。” 转眼,第二天,大力跟程河清进了城。 看病的事儿不急,毕竟医院就在那,早一天晚一天都能看。 大力说:“你先别管俺,先把正事儿弄了,俺那个跑不了。” 大力执着,程河清拗不过,只好先忙活建厂子的事儿。 程河清带着大力去了药厂。 老板娘的药厂又多了一个车间,更大了一分。 这么久的合作关系,程河清一去就直接奔向办公室。 老板娘对他的恩情,程河清一直记得。 他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娘会看上自己,但他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做对不起妮儿的事情。 一进门,程河清就看到穿着一身职业装的老板娘坐在办公室。 妖娆,美丽,漂亮,气质。 这女人简直就是一个尤物。 大力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他站在程河清旁边,哈喇子已经甩出去好几里地。 程河清轻咳几声大力才反应过来。 程河清说:“姐,俺想来跟你商量个事儿。” 128 商量建厂2 老板娘招呼程河清坐下。 她手撑下巴,打量着面前的程河清。 都说男人越来越有味道,现在的程河清跟一年多前的程河清变化很多,已经不在是那个初出茅庐脸上带着不成熟气息的人。 老板娘说:“找姐啥事儿。” 程河清说:“俺想在村里建药厂,可俺还差点钱,所以俺想找你投资,俺们五五分,你知道俺们大山里药材多,建药厂再合适不过,就地取材,能省不少运输费,也得省不少成本。” 老板娘是生意人,程河清一说就懂。 程河清说的不错,在那建厂,确实能省不少钱,比自己这里盈利要高的多。 并且,如果在喇嘛沟建分厂,她还能没事就去转转,见程河清就成了轻而易举的事情。 老板娘说:“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投资建分厂?” 分厂跟入股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如果是分厂,那其中的利润都是别人的,并且他肯定说的也不算。 但如果是入股,这就好办多了,起码他还有话语权。 他不看重钱,可他得为村里人着想。 这是带领村里人发财致富的第一步,程河清必须得走的好,还得走的稳。 主动权必须握在自己手里。 他感激老板娘帮自己。 可一码归一码,他不能让这个厂子的主动权落在她手里。 程河清说:“是想拉你投资入股,当合伙人。” 老板娘错愕,一笑。 她没想到程河清在短短时间里面就懂这么多,成长这么快。 入股是件重要的事情,老板娘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 她虽然在明面上是药厂的老板,药厂也是她在管理,可是说到底这也是她老公的产业。 上次给程河清50万,那已经是自己私人全部的积蓄。 现在她就是想答应也已经无力。 如果是投资建立分厂,她可以自己做主。 毕竟像程河清说的,喇嘛沟药材多,建立药厂是再合适不过的。 但是入股,就代表自主权少了一半,也承担风险。 老板娘说:“要不然这样,我在喇嘛沟建分药厂,可以让你入股,咋样?你放心,我不会少了你的钱。” 程河清不同意,一口否决。 喇嘛沟是他的家,是大自然馈赠给喇嘛沟人的宝藏。 如果让外人管理药厂,肯定会以赚钱为第一位,大力开采大山,这并不是程河清希望的。 他想让村里人富饶起来,但不并不代表就要毁坏大自然。 程河清说:“分厂俺不同意,只能入股。俺不是贪那点钱,这个药厂必须要俺说了算才行。” 程河清固执,让老板娘无奈。 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妥协。 她不想一口否决程河清,不管是因为喜欢还是投资的回报。 喇嘛沟是块好地方,山肥水美药材好。 程河清这一年来送给厂里的药材,每一株都比外面的好。 对她来说,这点利益就已经足够。 况且,程河清的魅力吸引她,让她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 老板娘说:“我尽量给你争取一下吧。” 程河清点点头,感激的开口:“俺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这厂子弄起来,指定赚钱。” 这是块美差事,程河清想跟老板娘一起合作,不仅仅是因为药材上的来往,他还想感激她为村里修路的事。 如果不是她,喇嘛村的路也俢不起来。 等到开始干好了,不出意外,以后肯定是越干越好。 修路花的五十万,一两年的光景就能让老板娘赚回来。 程河清说:“你放心,俺肯定让药厂越做越好。俺程河清要做,就要做最好的东西。” 老板娘点点头,她相信程河清。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她肯定会觉得那人在说大话,但程河清不一样,这个男人身上的执着和坚定让别人不的不去信任。 程河清离开后,老板娘望着程河清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她拿起手机,看着通讯录上备注为老公的那个手机号。 那个词语本应该是给最爱的男人,可对于她来讲,这两个字冰冷的可怕。 她拨通了电话,响了好多声之后才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跟一丝丝女人小声的嗯哼声。 男人说:“什么事?” 老板娘的心冰冰凉,她早就习惯那个男人这样对自己,他认为自己就是个吸血虫,只是因为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 可是他呢,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这些问题她以前可能会纠结,并且抱有一点点的希望希望那个男人是爱她的。 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中她才发现,原来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老板娘说:“我想跟你谈件事情。” 男人沉闷的嗯哼了一声,仿佛达到了舒服的鼎峰。 老板娘紧了紧握着电话的手,脸上流出了眼泪。 男人说:“晚上,我回家一趟。” 老板娘恩了一声,挂了电话。 她现在无比想念程河清,为什么她不能早一点遇到那个男人,她宁愿跟着程河清在村子里吃苦,过最清淡的日子。 老板娘冷笑了一声,起身准备回家。 她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去想这些,她还要依靠那个名义上是自己老公的男人,尽管在那个男人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花瓶,打碎了,再买一个回来就行。 干完重要的事情,程河清感到轻松许多,哼着小曲跟大力出门。 他俩在城里找了个好点的宾馆,小旅馆虽然便宜,但毕竟不正规,上一次的事情,程河清可不想再遇到第二次。 大街上,随手一接就是治各种不孕不育不举和割包皮的小广告单。 程河清跟大力在街上走了一路,大力的手里已经捏了一堆小广告。 他俩回到宾馆,把小广告铺在床上,一个一个的看。 每个广告制作的都很精美,甚至有的还制成小册子,一个个成功的病例在上面印着,表示自己那里有多么多么的好。 大力有点犹豫,每个看起来说的都不孬。 程河清拿起来瞅了瞅,左右摇摆不定,上面说的都像那么一回事,有激光的,有针灸的,五花八门。 129 治病 既然不知道哪个好,那就随便挑一个先去探探风。 大力闭着眼,大手在床上一抓。 抓到那个算哪个,全凭老天爷的意愿。 一张单子到手,蓝色的单子上写着几个大字,六神男科医院。 内调外养,无痛治疗,还你一生幸福。 看着广告词写的挺靠谱,大力决定,就去这一家探探风。 程河清两人顶着大太阳,为了省点钱,步行了半个小时才走到医院。 刚进医院的大门,立马有医生上前,面带笑容,态度亲和,拉着大力跟程河清坐在沙发上。 了解完大力的病情,医生直接给大力列出一系列方案,整整一页。 大力心动不已,看了看程河清又看了看医生,问:“这样真的能治好俺的病?” 医生拍拍胸脯说:“保证能,俺可是从外国留学回来的博士,你不相信博士咋地?” 博士是什么?大力从来没听过。 大力挠了挠头,问:“博士是个啥,很厉害吗?” 医生说:“那当然厉害,一千多个大学生都不一定有一个能当上博士的!” 大力一听,觉得医生是在忽悠自己。 别说下务村,就算是整个喇嘛沟,也就出过一个大学生。 大力记得,当时喇嘛沟张灯结彩,堪比过年还喜庆。 镇长亲自送大学生上学,还奖了他家一头牛。 在大力心里,大学生就已经是知识的最高层次,博士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大力看了看程河清,他不相信医生,但相信程河清。 程河清点点头,医生说得是实话。 虽然他也没见过博士,但他在电视上瞅着过,那些厉害的大人物,都是博士。 程河清觉得靠谱,大力也跟着心动。 大力说:“成,那一套下来得花多少钱呀。” 一提到钱,医生来了劲。 计算机拿出来,啪啪啪的按了几下递给大力。 医生说:“这可是俺医院的会员价,一般人俺都不告诉他。” 大力看到计算机上显示的数字,傻了眼。 程河清看到,张大了嘴。 大力花过最贵的钱就是盖房子,当年东拼西凑借出来几千块钱建了他现在住的那个瓦房。 他以为,看个病就算再贵,也不可能比他房子还贵。 可事实摆在眼前,计算机上显示的价格,都够再让他盖个二层小楼。 大力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紧紧的攥住衣角。 这个价格,就算他不吃不喝攒两三年也不可能攒够。 大力摇摇头,说:“太贵了,俺治不起。” 两个人仓惶的离开医院,太阳晃的大力睁不开眼。 好几万块钱,他上哪里去搞! 程河清也觉得贵,以前就听到人家说医院贵,可是他没有想到会那么贵。 程河清说:“要不然咱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大力点点头,现在也只好这么办,天文字数的医药费,他可不舍得,身上的钱,是他跟喜鹊一辈子的积蓄。 两三点的太阳是最毒的时候,程河清跟大力来来回回跑了三四个医院,得出的结果都一样,想要治好,都下不来五位数。 程河清额头上的汗啪嗒啪嗒往地上落,大力的衣服可以挤出水。 两个人都热的不行,心中却如十二月的寒冬。 绝望,在大力的心中滚滚涌上。 老天为什么那么对他,不给留丝毫的退路。 程河清拍了拍大力的肩膀,这样的情况他也不想看到。 两个人满心欢喜的来,失望透顶的走。 两人回到宾馆,程河清先去洗了个澡。 大力在床上左右翻动,惆怅不已。 大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媳妇,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为什么会那么困难! 程河清洗完出来,就发现大力在瞅他。 瞅他没什么,但老是瞅他裤裆就让程河清感到不得劲了。 噗通一声,大力猛地跪下。 程河清吓了一跳,上前扶住大力。 程河清说:“你这是干啥!快起来,不就去了几个医院吗,又不代表没有希望。” 大力脸皱成一团,像个苦瓜。 有希望是有希望,但这个希望实在是太贵,他承受不起。 大力说:“河清,就算俺求你了。俺只想要个孩子,你帮帮俺吧。” 程河清没想到大力居然又会提起这个事情,以前他不同意,现在他都有了凤儿自然是更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程河清摇头,说:“你要是说别的事情,俺或许还能考虑考虑,但这个事情,绝对不可能!” 程河清态度坚硬,就是不同意,不管大力再怎么说也没用。 这件事已经超过了道德问题,已经不是他能够接受的事情。 程河清说:“今天治不好又不代表以后没有机会,俺们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俺们慢慢研究,迟早能给它治好了。” 大力流着泪说:“你不理解俺的心情,鹊儿那么好的女人,怎么能没个娃娃陪她,就算俺能等,俺也不想鹊儿陪着俺等。” 程河清跟着难受,他咬了咬牙,说:“你别急,你想要个孩子,俺没办法给你弄出来。但俺可以让凤儿认你们当干爹干娘。” 大力一听,哭声戛然而止。 大手摸了两下眼,不敢置信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虽然不是亲的,但这样做至少能让喜鹊嫂有个念想,干闺女也是闺女! 程河清点点头,他觉得,这件事情妮儿肯定也会同意。 大力的病该治还是得治,但是好几万块钱都不能保证一定有疗效得那种医院,程河清觉得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 进城一趟病没有治好,但得了个干闺女,也够让大力高兴的。 两人回了村,立马就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妮儿看得出喜鹊嫂对孩子的喜爱,同是女人,她自然了解喜鹊嫂心里在想的什么。 妮儿二话不说便同意,而喜鹊嫂自然也是高兴。 看着妮儿怀中抱着的小娃娃,喜鹊嫂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以后这个孩子也能叫她一声妈妈,这让她怎么能不高兴。 简直就差没给高兴坏,把凤儿紧紧搂着,一刻也不放下来。 两家人晚上在程河清家吃了顿饭,喜鹊嫂一直呆到晚上天黑透了才回家,走的时候,眼中还是不舍。 妮儿说:“凤儿是咱们的孩子,以后你天天来也行。” 有了这话,喜鹊嫂才放心的离开。 130 商量 第二天中午,程河清收到老板娘的消息。 电话那头老板娘的声音有些虚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没精神。 老板娘说:“我同意入股,不过资金要一个月以后才能接济的上。” 程河清欣喜,虽然要一个月,但这事只要有谱就成。 正好凤儿也快百天,也算是个好兆头。 不管是修路还是建药厂,老板娘都帮了他的大忙。 程河清感激她,打心眼里感激,代替下务村甚至整个喇嘛沟的人感激她。 如果不是老板娘帮忙,现在整个喇嘛沟还是那个半封闭的穷村子。 程河清说:“你哪天有空来俺们村,俺好好招待招待你。” 老板娘心动,想去,可力不从心。 为了程河清,她真是卖了力气,现在腿都忍不住打颤。 有时候人就是傻,明知道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可依旧付出自己。 她不要求别的,只要程河清过的好,她心里就舒坦,就觉得值。 老板娘拒绝了程河清的邀请。 她明白程河清跟自己的状况。 她喜欢程河清,可不愿去破坏他的生活。 她脑子里有股冲动。 想要见程河清,但是又怕。 怕见了,就再也不想离开。 挂了电话,程河清紧接着便在村部开个大会。 盼星星,盼月亮,程河清做梦都想盼到村里发达。 如今,他终于看到了一点苗头。 大力高兴,药厂建起来,下务村就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村里也能变得更富饶。 将来还能开展旅游业养殖业。 大山里山肥水美,来游玩的人指定多。 他这村长也算风光了。 有面儿。 日子一晃便过了好几天,程河呆在家里,边看着凤儿边研究书。 药厂开起来,必定需要技术人才。 这年头,人才是最贵的,药厂里的技术员,年工资都是六位数以上。 如今药厂还没开起来,该省的钱必须要省,能自己上的必须要上。 就在这个时候,运输队的李队长来了。 一般没有事,李队长是不会往程河清这里跑。 李队长全名叫李忠,也算是个文化人,程河清看中的就是这个人正直,才会让他当运输队的队长。 村里的运输队,是最方便捞油水的地方。 村里的人让他们把东西卖出去,把东西带进来,其中的价格,也只有运输队的人知道是多少。 李队长尽责,一个村就几十户人家,笼统不过几百人,他实在,不可能会坑骗村里的人。 看着李忠来,程河清就明白肯定是运输队的事。 程河清放下书,赶紧让李忠坐下。 李忠就是为了运输队的事,这几天不知道为啥,菜跟粮食都贱的厉害,小油菜原先都两三块一斤,现在还合不到一块钱。 虽然肉类的东西还是原来的价格,可从村里运出去的主要还是蔬菜粮食,村里人目前的收入也主要依靠这个。 李忠皱着眉头,着急的说:“河清兄弟你瞅瞅,这该咋办才好!” 运输队主要是早上去批发市场把菜卖给小贩,小贩再把菜提高价格卖给别人。 出现这个情况,只能说明是城里的小贩集体打压菜价。 村里人一年辛苦才种出那么点粮食蔬菜,要是一直这样,岂不是都要去喝西北风。 下务村的菜可都属于无机蔬菜,不打农药自然生长,自然是跟那些菜市场里打了农药的蔬菜不一样。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城里很受欢迎。 程河清说:“你回去等消息,俺去找人商议商议,等商议好了再给你消息。” 程河清放下书,就往王二麻家跑。 王婶子在院里做饭,香味足足的能飘到十里远。 看着程河清来,王婶子说:“是不是闻着俺家的饭就来了,快坐快坐,一起吃。” 程河清摆摆手,他现在火急火燎,可没心情吃饭。 程河清说:“王叔呢?俺找他有事。” “虎子爹在里屋。” 程河清推了推门,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屋门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 程河清一个用力,猛地把门推开。 “哎呦。” 小翠喊了一声,后退了两步。 王婶子家的门可以往里推,也可以往外推。 偏偏巧了,小翠跟程河清正好撞到一起开门。 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俩人正好怼上了。 程河清一瞧,这不是那天虎子带回来的小姑娘吗。 屋里暖和,小翠穿着薄薄的低领衬衫,她本来就白,又因为热导致脸红彤彤的,更是好看。 程河清心想,虎子可真是好福气,小翠这个长相,在整个下务村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程河清扶住小翠,说:“大妹子不好意思,俺不知道你在后面。” 小翠不高,也就一米五几的个子,衬衫的领子本来就大,在程河清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那两团柔软。 程河清心里一热,赶紧把目光移到别处。 小翠笑了笑,一侧的酒窝立马漏了出来。 她没注意程河清的异样,说:“没事没事,俺有点热,刚想出去透透风。” 没事就行,程河清放下心来。 他还急着找王叔,跟小翠打了个招呼以后便直接去了内屋。 王二麻坐在炕上抽着烟,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清闲。 前两天虎子就去程河清那里帮忙,程河清也让他去,可他懒,不想去。 舒服的日子一过,就不想动弹。 如今看到程河清,王二麻以为又是来催自己去上班的。 王二麻说:“俺都说想多休息几天,好不容易才得了好日子,你让俺好好享受享受。” 程河清知道王二麻想的什么,以前王二麻就是出了名的懒,本来程河清还以为王二麻出去这十多年改了性子,没成想还是那副懒样。 亏的自己还想着让王二麻在运输队干出一个成绩,看来是没谱了。 程河清说:“俺不是来催你上工的,俺是来跟你商讨几个事情。” 王二麻一听,愣了下。 自己啥能耐也没有,程河清能找他商量个啥? 别人不知道他这十年干了什么,可程河清知道,难不成他是想跟自己请教请教怎么样要饭的? 王二麻说:“成,你把门带上,过来说。” 程河清把内屋的门还上,脱了鞋坐上炕。 炕上铺的床单,从王麻子回家就没换过,程河清眼尖,不经意的一扫就扫见床单上深浅不一的地方。 131 治疗王二麻 都是过来人,程河清一瞅就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王二麻在家呆了那么久,肉长了不少,但整个人还没刚回家的时候精神。 眼眶发黑,眼神弥散,不用看都知道是肾亏。 程河清是医生,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来王婶子是想把十多年没享受过的全补回来,怪不得最近二愣子媳妇天天对着二愣子阴沉着脸。 程河清说:“俺就是想问问你城里有哪些大超市。叔,俺看,最近你跟婶关系挺好。” 王二麻扶着腰动了动屁股,关系好的他都快吃不消了。 王二麻说:“你先帮俺瞅瞅病,最近也不知道咋了,后腰疼得厉害。” 程河清说:“你这是操劳过度,肾亏!” 说着,程河清拿出银针,让王二麻趴在床上,对着腰上的穴位扎了几针。 他速度快,瞅的又准,扎上了王二麻还啥感觉都没有。 王二麻不禁想起来在城里时他见过的一个老中医,那门口排的队得有四五米长,一辆辆宝马奥迪让人眼馋。 要是程河清的手艺到城里发展,那岂不是赚大发了。 过了一会,王麻子感觉后腰热乎乎的,比刚才不知道要得劲多少。 王麻子说:“真行,舒服多了。你这手艺要是放在城里,不得有大批的人找你,俺在城里见的老中医,那手都直抖擞,还有大把的人去。” 程河清摇摇头谦虚一笑,人家靠的不是手艺,是秘方。 他手艺好有啥用,该不会治的还是不会。 比如大力的隐疾,就是他的一块心病。 程河清说:“俺可比不上那些老中医。等俺回去给你开点药吃吃,这几天就不要累着咯。你跟婶子说说,可不能天天来,以后又不是见不到。” 王麻子害羞的挠挠头,连连答应。 程河清还没有忘了正事,说:“你给俺说说城里有哪几个大超市,最近村里出了些事,俺得去解决解决。” 别的王麻子帮不上忙,可这个如果王麻子说不知道,那喇嘛沟可能就找不到第二个清楚的了。 要饭的最重要的就是往人多的地方钻,这些年城里的超市门口王麻子都去了一个遍。 王麻子让程河清拿个纸,他说,程河清记,等记完了,程河清把纸条装到衣服兜里。 程河清把银针从王麻子身上取下。 针头透着乌黑,足以看出王二麻身体有多虚。 程河清也不打算让王麻子去运输队了,等休息休息再说。 出了门,正好又碰到了翠儿。 翠儿说:“留下来吃饭吧,刚做好。” 程河清拒绝了翠儿的好意,他还得回家照顾妮儿,说:“俺不留了,俺还得赶紧回家,家里还有事儿。” 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程河清是出了名的疼媳妇,翠儿自然也听到了这些传闻,心里不禁羡慕,毕竟谁不想摊上个这么个丈夫。 程河清走了,王婶子家也开了饭。 虎子不在家,只有王麻子王婶子跟小翠三人。 小翠跟虎子回来那么多天,却依旧拘束的紧。 她觉得王婶子好像不喜欢自己,王叔看自己的眼神也充满着说不出的异味。 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似乎是个多余的存在。 前些日子虎子在家还好,如今虎子去上了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可就算这样,她也要忍着。 虎子对她好,她知道,就凭这个她也得忍着。 小翠低头吃着饭,王二麻的眼神不停的往小翠身上瞟。 这些日子,他没少趴着虎子那屋的门偷听,咋就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虎子身强力壮的,不可能不行呀,还是说,这个姑娘根本不是虎子的媳妇? 王二麻心中忍不住的疑惑,而同时感到疑惑的,还有王婶子。 晚上,王婶子像往常一样早早的爬上了炕,脱光了衣服,等待着王二麻睡觉。 她揉着自己的白兔,双眼朦胧。 王麻子一进了屋,看到王婶子这副模样,立马感觉腰疼肾疼。 王麻子赶紧把今天程河清对自己说的话告诉了媳妇,要是再这样,他可真的吃不消。 王婶子扫兴,但也没有坚持。 上次程河清给她说,她没在意,这次连药都开出来了,她才意识到严重性。 干那事就算舒坦,也不能让她搭了自己的老公的半条命。 王婶子跟王麻子躺在床上,心里却都想着一件事。 这都十点多了,虎子那屋咋还没动静。 王婶子踹了王麻子一脚,说:“他爹,你说说虎子那屋咋没声,难不成是小翠害羞?” 这么多日子,也没见个动静。 王婶子不是很喜欢翠儿,小胳膊小腿,看起来肩不能提,腰不能弯的,村里老人说,这种瘦吧的人没福气。 但虎子喜欢,她也就忍了。 如今虎子也有二十多,这个年纪,村里不少人早就有了娃娃。 她看着人家小孩一口一个奶奶,心里羡慕的紧,也想要一个孙子抱抱。 可如今小翠跟虎子还没什么动静,就让她着急了。 王婶子说:“赶明你问问虎子到底是咋回事,天天抱着老婆睡觉,也不干点啥。咱家又不是什么收容所,总不能养个吃白饭的把。” 王麻子点点头,答应着。 他闭上眼,脑海中不由得浮出丽丽的身影。 自打见了小翠的那一刻,他就开始止不住的想丽丽,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跟老婆干那事的时候更想。 这几日,有的时候看到小翠时还会感到丽丽就在自己面前。 他吧唧几下嘴,闭着眼跟梦中的丽丽一同幽会。 此刻在虎子屋,虎子早就睡着,发出轻微打鼾的声音。 而旁边的小翠却依旧睁着眼,呆愣的望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虎子。 她的心更凉了。 她已经算不清来到这有多少时日,可她知道虎子还是不愿意碰她。 她就像一个摆设一般,天天在王家住着吃着。 小翠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天天盖着一床被子,可虎子为什么动不了心,是她不够好,还是虎子嫌她脏。 越摸,感觉身体越热。 好似有一股子火焰在胸口燃烧。 她已经好久不碰男人,寂寞的让她快憋不住。 132 超市 她咬着唇,小手忍不住搭上虎子的腰。 腰上一热,仿佛屁股有一股子电流击中了虎子,他马上醒了过来。 感受到温热的触感,虎子抓住小翠的手。 回家那么久,他都没起碰小翠的心思,心里那倒坎,还是觉得过不去。 小翠鼻子一酸。 小翠说:“虎子哥,你是不是嫌弃俺?” 虎子心一颤,开始反思自己。 本来他就是带着娶小翠回家的苗头,如今人跟着自己回来了,自己却那样,肯定会让小翠多想。 见虎子不说话,小翠便抱住虎子。 小翠轻声说:“俺想跟你生个娃娃。”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比喜欢的人说要给他生个娃娃最令虎子感动,虎子翻过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瞅清就小翠的脸。 他应该放下一切对小翠好,当初小翠肯跟他回家,那足已经说明小翠的心。 他不应该这样,辜负了小翠。 他既然选择带她回来,就得接受她以前的事儿。 过了会,虎子转身,把手放在小翠头上。 虎子说:“俺想通了,都怪俺不好,俺老是过不去那道坎,心里就像有块疙瘩似的,不过俺现在想通了,俺已经放下了那些。” 小翠欢喜,流下了眼泪。 多少天,她就等着虎子这句话。 小翠说:“真的?” 虎子说:“真的,你不会生俺气吧。” 小翠摇头:“不会。” ... 窗外微风吹过,还带有凉意,屋里却热火朝天,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程河清第二天便想往城里赶,河清娘在程河清还没出家门的时候就开始念叨凤儿百岁酒席的事情。 程河清拿水摸了两把脸,说:“今天正好赶上大集,你让妮儿去集上逛逛。” 自从妮儿出了月子,还没出去过。 像妮儿这么大的年轻小姑娘,哪个不想出去玩。 河清娘同意,说:“那成,大力媳妇今天抱着凤儿走了,俺陪着妮儿一起去,正好也买点东西置办着。” 程河清留下几百块钱,穿上外套走出家门。 河清娘煮了一碗面条给妮儿端进去,里面的鸡蛋还是流心的,河清娘听说,这样的鸡蛋更有营养。 河清娘说:“妮儿,你赶紧吃,吃完了跟娘一起赶大集。” 妮儿眼睛亮了亮,她老早就想出去。 妮儿把饭扒完,穿戴好就准备出门。 河清娘看到桌子上的钱,不禁夸到:“河清可真疼你,瞅瞅留得钱。” 妮儿看了一眼,红票票足足有七八张。 河清娘把钱给妮儿,这是程河清给妮儿的钱,自然不会自己留着。 程河清赚钱就是为了养妮儿跟凤儿,这钱不给妮儿给谁。 妮儿拿过钱,心里因为河清娘的话甜滋滋的。 娘俩一同去了大集,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东西。 到了半路,正巧遇到了也来赶集的小翠跟王婶子。 妮儿跟河清娘不认识小翠,却认识王婶子。 河清娘没那么大的胸心,老爷们可以原谅上次王婶子的无理取闹,但河清娘可记在心里,毕竟无缘无故被扣了一顶绿帽子,搁谁心里谁得舒服了。 全村人都知道虎子回来了,还领着一个小姑娘。 河清娘看着小翠长的那么水灵,不禁感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婆婆。 王婶子见河清娘跟妮儿大包小包提喽着,心里又开始不得劲了。 她攥了攥手里一大把零钱,这点钱也就够买点菜跟买桶油。 现在家里四口人,却只有虎子一个人在挣钱养家,就算虎子再能干,日子过的还是紧巴。 看着旁边的翠儿,她心里更是来气。 瞅瞅人家妮儿长的多喜庆,生完孩子三个月,左手提鸡右手提鱼,一点也不嫌累。 在看自家儿媳。 小胳膊小腿,刚才让她提个油,她走了没多久就累的不行。 人比人气死人,这一比,王婶子更不舒坦了。 王婶子阴阳怪气的对小翠说:“你看看人家妮儿,多跟人家学学,真不知道你饭都吃到哪去了。” 小翠听了心里委屈,低下了头。 自家婆婆说自己也不是一回两回。 可为了虎子,她得忍着。 她不能跟婆婆闹。 要不虎子夹在中间不好过。 河清娘看到了,忍不住上前替小翠说两句话。 王婶子什么德行她可是清楚,鸡蛋里都能挑出刺来。 不过她可不能先挑事儿。 说归说,说啥可得注意了。 别让人落下口舌,说自己欺负人,坏了河清的名声。 河清娘说:“你可少说两句,虎子带的媳妇多好,俺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王婶子回头,看了眼小翠,又看了眼河清娘。 头两天二楞媳妇劝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难不成这丫头真有福气相? 想着,她忍了。 她得改改态度。 话风一转,王婶子就瞅着河清娘跟妮儿。 王婶子说:“你们这是要干啥?最近有啥喜事儿不成?” 河清娘堤喽着新剪子啥的,见王婶子软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河清娘说:“等再过半个月就是凤儿百日席,俺先买点东西预备着。到时候来吃饭,沾沾喜气。” 村里老人说,多带新衣服参加小孩的百日席,能沾喜气。 这对王婶子来说,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儿。 毕竟村里人少,小孩百日席也不是经常有的。 她正好想抱孙子,如今去沾沾喜气,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有大胖孙子抱。 王婶子连连点头:“成,俺指定去。” 另一边,程河清正在往村里赶。 菜的事情要尽快处理,村里不少人还指着地里那些东西卖钱。 而且今年只是试种,以后市场好,指定得大面积种植,不处理好,种出来的菜只能拿来喂猪,大家伙损失也大。 程河清坐在运输队的车上,看着手里的纸条,那上面是王麻子给他说的地址。 一共七家,每个都是下不来千平米的大超市。 万事开头难,程河清准备一家一家的试试。 程河清到超市后上去找业务经理,让运输队的人在下面等,他嘴皮子好,说明来意,超市经理就跟他一同下去瞅瞅菜的品质。 可能是程河清运气算好,去的这几家超市都差不多相中了他们带的蔬菜,没一个落空的。 下务村水好地好,种出来的蔬菜自然也好。 程河清跟他们商议,最后决定先上架,看看销售情况再定价格跟是否以后继续合作。 程河清留下联系方式,等日后方便联系。 运输队把预先挑出来卖相好的蔬菜放到超市,其他的则在批发市场卖掉。 去了批发市场,今日的菜价又被压下来几毛。 对于菜农来说,这几毛几毛的压价也足够要了他们半条命。 可这批发市场毕竟大,他一个人怎么可能让所有商户把菜价格调高。 目前唯一的办法,也就是希望超市里的销量能够变好。 133 刁难 133 日头落了一半,程河清跟着运输队回了家。 忙了一天,腰酸腿痛,但只要一看到妮儿跟凤儿,心里什么苦都没了。 妮儿今天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回来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见程河清回来,立马就给他讲在大集上见到有趣的事。 说着说着,突然想到王婶子家的小翠。 听说小翠是从城里来的姑娘,既然虎子是跟程河清回来的,程河清应该清楚那姑娘的事。 小翠看着跟她差不多大的模样,妮儿看着心疼。 妮儿特殊,嫁过来的时候,河清娘把她当宝贝看,没经历过那些。 王婶子什么脾气全村人可都是知道的,回来的路上自家婆婆还给她讲了好一阵子。 妮儿说:“小翠是不是跟俺差不多大,俺想没事去看看她,毕竟是刚进村的姑娘,俺怕她不习惯。” 程河清说:“放心,虎子能照顾好她。” 妮儿说:“不行,俺心里不踏实,王婶子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翠在她家,哪能好过。” 妮儿心善,程河清是知道的。 既然妮儿都提出来了,他也不再反驳。 昨日他给王麻子说让他来家里取药,今天药还在桌子上放着。 程河清说:“行,你们俩差不多大,肯定有共同话题。俺看那小女孩整天抑郁寡欢,你开导开导,别再整出病来。对了,王叔来俺们家了吗?” 妮儿摇头说:“今儿谁都没来,咋了?” 程河清说:“昨日给王叔说让他来俺们家拿药,不知道为啥没来。” 程河清看了一眼外头,天还没黑全。 吃药可是件大事,耽误不得,不能等。 程河清下了炕,堤喽着药袋子说:“俺去给王叔送去,等会就回来。” 王婶子家近,程河清一会就赶到了。 刚到门口,他就听到哐当的声跟王婶子大喇叭似的嗓门。 小翠头低的不能再低,地下是打碎了的碗。 王婶子气的提蹦,手指着小翠就骂:“让你端个碗还能给俺掉了,你个败家娘们,一个碗小两块钱。” 小翠不敢抬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不敢哭也不敢闹,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咽。 王婶子见了,骂的更欢:“咋?你还委屈了?整天在俺们家吃吃喝喝,连点小事儿都干不好,俺伺候只老母鸡还能下蛋,你给俺下啥了?” 看着小翠委屈,王麻子有点心疼。 小翠跟丽丽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王麻子说:“得了,你就少说两句吧,被邻居听到多不好。” 王麻子一帮小翠,王婶子更气。 一个两个在家里吃白饭不说,现在还合起伙来欺负她一个人,她一个女人容易吗,在地里天天当老牛使唤。 王婶子气的直打哆嗦,连带着王麻子一块骂:“你还帮着说话是不,俺还没说你,你到好,跟别人成一伙的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门响了,程河清在外面敲。 王婶子转身,过去开门。 她以为是虎子回来了,虎子是她的心头肉,再咋生气,也不能耽误虎子回家。 一开门,却发现是程河清。 程河清进门,瞅着屋里一片狼藉。 小翠站在一边,抽抽搭搭,眼泪流了一脸。 妮儿的担心没错。 可这事儿是人家的家事,程河清也不好管。 程河清说:“俺来给王叔送药。” 王婶子说:“进来说。” 王婶子招呼程河清进门,脸色瞬间就变得亲和。 回头,王婶子瞪了一眼小翠:“还不赶紧收拾收拾。” 小翠听了赶紧蹲下身子收拾。 程河清轻声叹气。 本来以为有虎子在,小翠就受不了委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程河清也不好意思掺乎别人家的事,自己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了。 程河清把药放在桌子上,说:“俺是给叔送药的,昨天让叔去,叔咋没去?” 王麻子听了脸微微一红。 他想去,咋能不想。 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出毛病不去搭理。 但家里现在哪还有多余的钱,虎子的工钱没发下来,全家四张嘴全看着王婶子种地攒下的钱。 那一亩三分地,能有多少收成,也就够吃饭的。 王麻子说:“俺家过的紧巴,没好意思去。” 程河清一听,明白了。 他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钱欠着就欠着,大家都一起的,就算是不给,他也不在乎,身子病了可不能不医。 耽误下去,得出大问题。 程河清说:“钱以后再说,乡里乡亲的,俺还能不给你药是咋?王叔不是俺说你,你说说你出门做个工多好,天天在家里闲着……” 王麻子一听这个就头疼。 他懒散了那么久,让他去做工,还不如让他回城里要饭。 王麻子收下药,敷衍的说:“过几天再说,过几天再说,这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家把。” 王麻子不听劝,程河清也懒得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人家不想听,他再说就成坏人。 他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这身骚,能不沾的就不占。 程河清站起来,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走。 刚出门,虎子从外面回来了。 虎子跟程河清打了个招呼,说:“河清哥,你咋来了,咋不留下吃个饭?” 程河清说:“俺来给王叔送点药,饭就不吃了,你嫂子还在家等着俺。” 虎子说:“那成,俺就不留你了,回去晚了,晚上耽误你们,嫂子得怪死俺。” 程河清白了他一眼,点点头,往外走。 虎子也继续往家里去。 刚进家门,他就看到小翠低着头蹲在地收拾碎碗,听到虎子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 小翠人漂亮,浑身上下雪白的皮肤,受到委屈,鼻子微微一红就能看的出来。 虎子心疼,上前帮小翠收拾。 王麻子不是个嘴毒的人,就算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好意思凶一个小姑娘。 能把小翠说哭的,也就只有娘。 自家娘的性格,虎子自然再清楚不过。 虎子说:“娘,你就别为难翠儿了。” 听到虎子帮自己说话,小翠心里感动,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王婶子看到小翠这个样子,更是来气。 在她眼里,小翠就是在装。 收拾个碎碗才多大点事儿,自己打小就能收拾,也没见这么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这不是故意想让虎子偏袒她的吗! 134 偷看 虎子在这,王婶子的脾气稍微收敛了一些。 王婶子撇了撇嘴,不满的说:“城里的姑娘就是娇惯,现在日子过的紧巴,你觉得打了一个碗没啥,俺可是一毛钱都恨不得掰开两半花。” 家里日子紧巴,虎子知道。 这两天他在村里打工,虽然轻快,却没有外面赚的多。 前几日他听到村里人说,南方有个机械厂招工,干的多,赚的多。 他还年轻,有的是力气,就应该趁着现在赶紧挣钱。 虎子说:“俺想去南方打工。” 王婶子吓了一跳。 这才刚回来,怎么又出去。 王婶子不同意,上一次虎子出去她就不乐意,结果不听她的劝,进了局子。 这一次,王婶子说什么都不同意。 王婶子说:“俺不准,你就在村里老实的,咱不图钱多,吃得饱就行。” 虎子看了看小翠,心里也舍不得。 他跟小翠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这么走了,也不愿意。 小翠说:“虎子哥..” 小翠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咽了回去。 虎子能看出来,小翠想留住他。 虎子说:“俺..” 叹了口气,虎子也没再说这事儿。 不舍还是战胜了出门的心,虎子咬咬牙,同意留在家。 那天晚上,王二麻把程河清给的药放在锅里煮。 一锅水被煮成一杯,黑黢黢的,看起来就没什么胃口。 王二麻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喝完后赶紧用清水涮了涮口才算完。 他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走出厨房。 夜里外面凉快,空气也好,王二麻不想回屋,在院子里转了两圈。 已经九点,万籁俱寂,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楚。 王麻子眼不由的往虎子屋里瞅,怎么搞的,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热火朝天。 他记得自己结婚的时候,精力旺盛,折腾到大半夜都不消停。 有厉害的老子,就应该有厉害的儿子。 王麻子心就跟蚂蚁爬的一样痒痒,不会是自己的儿子不行吧。 一跺脚,王麻子偷偷摸摸的走到窗户边。 爬窗户这件事虽然不好,但也比心里堵着强,是啥情况至少让他有个数。 里面的窗帘正好露出一条缝,借着月色,王麻子正好能看的清里面的情况。 不看不要紧,一看王麻子觉得自己浑身就跟着了火一般。 小翠光溜的身子暴露在他的视野下,虎子在上面耕耘着,手还捂着小翠的嘴。 怪不得他听不到虎子这屋的动静,原来是这个样子。 王麻子眼都直了,下腹又涨又热。 里面的人是他的儿子跟儿媳妇,虽然不道德,可他无法把目光转移。 小翠实在太像丽丽了,那个自己日思月想的女人,想得到却无法得到的女人。 得不到是一种痛苦,明明在你眼前却不是你的是更大的痛苦。 不知道是程河清药的原因,还是受到刺激的原因,他觉得自己的小兄弟好像比以往要健硕很多。 王麻子的脑海里做着斗争,最终还是理智打败了欲望。 程河清说了要让他禁欲,要不然喝的药就是白搭,兜兜转转,王麻子在外屋打了个地铺睡下。 梦里,依旧是醉人的景象。 只不过,这一次丽丽的脸,变得更加模糊,那眉眼,变得更像另一个女人。 程河清正准备睡下,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程河清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加的其中一个超市的经理。 程河清心里激动,抓起手机。 看来今天他真的是走了运,经理说,明天就可以上架。 这是个好开头,激动的程河清在床上来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蔬菜进了超市,那可就跟进批发市场不一样。 单单是价格,就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程河清喜,一个更大的想法在脑海中萌生。 如果他能让全村的人都能种上有机蔬菜,岂不是日后的收成都会更高? 不过这个想法一萌生,就立马让程河清打断。 有机蔬菜需要花大量的心思。 而且真正的有机蔬菜,还需要技术跟钱。 目前,程河清他们都不具备这些。 这事儿还得等过段时间再考虑。 一口不能吃个大胖子的道理谁都懂,如今药厂还没有建起来,他就开始考虑这个,还是有点过早了。 资金还有二十多天才能下来,到时候药厂建起来,他再想这个事也不晚。 他的脑海里都已经开始慢慢浮现出以后下务村的美好场面,如果事情顺利,那过不了多久他的梦想就能实现。 想到这,程河清更喜。 他转过身抱着妮儿,在妮儿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他觉得自己的幸运都是妮儿给的,自从遇到了妮儿,事事就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 妮儿半梦半醒,说:“不睡觉干嘛呢?” 厂子的建设时间跟凤儿的百日席笼统不差十日,不如给凤儿大办,就当提前给厂子冲喜。 程河清把想法给妮儿说了,妮儿也相当同意。 城里菜的行情也慢慢变好,价格终于回温。 城里的小贩终于惹的大批村里人不高兴,纷纷抬价,你不买,我们就合起伙来不卖,看看谁能熬过谁。 这样做,两方都讨不到甜头。 小贩没有货,外面那些,根本比不上程河清他们送过去的,熬不过几天,只能松口。 其他几家超市,有三四家同意程河清来送菜,给的价格也很合理。 其他那几家,压价太狠,程河清不依,也就算了。 如今下务村的菜不但能往超市送,剩下的菜,也能在批发市场卖个好价钱。 利润更高,村里人生活更美。 日子一眨眼就过了十多天,眼瞅着就要到凤儿百日席的时候,又有一个好消息从王婶子家散了出来。 这几日妮儿总是往王婶子家跑,自从那次给程河清商量好要开导小翠后,妮儿便跟小翠成了朋友。 这一日,小翠的表情有些别扭,好似心里藏了一些话一般。 同是女人,又年龄相仿,妮儿一看就看出来小翠的不对劲。 妮儿拍了拍小翠的手,说:“有啥事给姐说,咱姐妹俩差不多大,不用藏着掖着的。” 小翠脸红了红,她觉得自己身子好像不太好。 妮儿的老公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医生,她觉得这个虽然羞人,但给妮儿说,也比她亲自去找程河清要好。 小翠看了看周围没有其它人后,瞧瞧的趴到妮儿的耳边说:“俺也不知道最近咋整的,月事来的总不准。” 妮儿听了,心中一喜。 妮儿说:“你是咋个不准法?” 135 怀孕 小翠想了想,说:“四五天没来了,俺从没遇过这种事。妮儿,你帮俺问问你那口子,到底是咋回事。” 小翠来到下务村也有二十来天,掐日子算算,说不定是真的有了。 妮儿说:“会不会是有了!” 小翠一愣,眼立马亮了。 她做梦都想给虎子生个孩子,难不成上天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这娃娃这么快就降临到她身上。 小翠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肚子,好似真的感到里面有个小生命。 妮儿欣喜,这可是个大好事,明天就是凤儿百日席,今天小翠又怀孕,下务村可真是好事连连。 妮儿让小翠等着,这几天程河清都在家,正好让程河清来瞅瞅。 程河清听到妮儿说小翠可能怀孕了,赶紧放下手上的书跟着妮儿一同赶往王婶子家。 小翠的手放在桌子上,周围一堆人在那围着,王麻子倒觉得无所谓,不知道为啥,他还有点不想让小翠怀孕。 可是王婶子却激动的不行,她看着人家的娃娃馋坏了,正还想给小翠整点啥玩意补补那,没想到好消息这么快就降临在她家。 程河清感受着小翠的脉象,虽然脉象比较虚,可他也能感受的到小翠到底有没有怀孕。 王婶子说:“咋样咋样,是不是有了?” 程河清点点头,这个脉象加上小翠的情况,八成是怀了。 王婶子大喜,小翠也跟着喜。 这可是王家第一个孩子,怎么能不重视。 王婶子对小翠的态度立马就变了,原来是满满的嫌弃,现在是巴不得把宝贝供着。 王婶子眼笑成一个月牙,拍着小翠的手说:“俺就说小翠是个有福的。” 周围人心里明白,都不说话。 小翠心里开心,如果她能生个男娃,婆婆肯定就对她刮目相看。 她倒是不求别的,就希望娘能看得起她,她不想让虎子因为自己跟娘闹矛盾。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婶子从床下面的篮子里拿出两个鸡蛋。 家里一共就两只老母鸡,这一筐鸡蛋足足赞了三四个月,王婶子没舍得吃,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小翠感动,就算知道王婶子是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也感动。 她从来没感受过父母带给的温暖,以前没有,刚到虎子家的时候王婶子也对她不咋地。 现在王婶子突然变了态度,让她心中一暖。 小翠说:“娘,俺不用吃那么多。” 王婶子不乐意,她可是为了孙子着想,王家好不容易有了后,可不得好好疼着。 王婶子说:“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养胎,其他的啥都不用管。” 王婶子坚持,让小翠不得不听。 到了夜里,虎子刚到家王婶子就迎了上来。 王婶子现在兴奋的不行,自从知道小翠怀孕的消息,一下午没着家,从村口转到村尾,见谁就给谁说自家媳妇怀孕的消息。 王婶子说:“你媳妇怀了!” 虎子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小翠怀了,他要当爸爸了! 虎子的心犹如击鼓一般咚咚咚的响,既紧张,又兴奋。 他赶紧跑到小翠的房间,进去就抱着小翠亲了两口。 虎子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小翠的肚子,不敢置信的说:“这里面真的有俺的娃娃?” 小翠点点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虎子摸了摸小翠的头,说:“哭啥,这是喜事!” 小翠说:“俺这是高兴,咱们终于有自己的娃娃了。” 夜里熄了灯,虎子蹲在外面抽烟。 有孩子尽管是好事,可这也让虎子更犯了愁。 家里本来就过的紧巴,大人能凑合凑合过日子,但现在小翠怀孕了,吃的用的,自然要好。 以后娃娃生下来,更是一比巨大的开销。 这么一想,虎子又动了出门打工的意思。 只不过这一次,他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王婶子从厨房里刚给王麻子熬完药,还没睡下,门就咚咚咚的被敲响。 上前开门,虎子站在外面。 虎子说:“娘,俺来跟你商量个事。” 虎子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王婶子听,王婶子沉默了,低头过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以前没有孩子,啥事都好说,可现在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 王婶子今天光顾着得瑟,还没来得及算这比开销,现在听虎子一算,头发都快白了一半。 没钱,孩子就没办法生。 有钱,虎子就见不到。 王婶子气的踹了王麻子一脚,说:“你个老不死的,虎子都要走了!” 旁边的王麻子躺在床上装死,不管怎么着,他是不可能去上工。 要是王婶子让他上工,他就走。 跟去上工比,还不如回城里要饭得劲。 王麻子动了动身子,说:“孩子就得出去闯荡闯荡,老憋在家里没出息。” 王婶子说:“你咋能这么不要脸,在家白吃白喝,还不如不回来!” 王麻子从床上爬起来,装作一副要走的架势,嘴里说:“走就走,俺没出力嘛,俺出的力都在你身上!” 王婶子脸一红,被王麻子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咋摊上个这样的老公,以前王麻子虽然无赖,但也不至于懒成这副模样。 但现在,真是让人气的牙痒痒。 这十多年,真是啥长进都没有。 虎子头疼,再怎么着,他也不能真的让爹走。 王麻子也不年轻,万一一走又是十多年,说不定就真的回不来了。 他看不惯爹的作风,可也不能让娘再守活寡。 虎子说:“你俩别闹了,俺去了又不是不回来,那边工资高,干个三四年比在村里干七八年赚的都多。” 王婶子舍不得,摸着眼泪说:“你这刚回来,娘还没看够,要不然你等过段时间走?” 虎子倒是想过两天走,可厂子那边马上就要开工,他能等,那头可不等他。 虎子说:“俺明天就走,明早拾到一下,中午就去镇里坐大巴走。” 这一次,王婶子怎么劝都没用,虎子是铁了心要离开。 他这次是要赚大钱,赚了钱,才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 小翠已经睡了,他还没来得及跟小翠说这件事。 136 百日宴 王婶子脸一红,被王麻子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咋摊上个这样的老公,以前王麻子虽然无赖,但也不至于懒成这副模样。 王婶子坐在床上,开始大声哭丧,雷声大,雨点小,王麻子跟虎子早就习惯。 王婶子说:“你个王八蛋,俺累死累活的把虎子拉扯大。好不容易你回来了,说你一句还不乐意!” 王麻子捂着耳朵,他也就吓唬吓唬王婶子,没想到这老娘们就开始撒泼。 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指着王婶子,一脸嫌弃说:“闭嘴,还让不让人消停!大半夜的,真是丧气。” 王婶子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平时王麻子不凶她,她敢得瑟,只要王麻子生起气,立马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王婶子赶紧躲到虎子身边,有儿子在旁边,她不信王麻子能对她咋样。 王婶子说:“你在家你爹都冲我凶,儿呀,你要是走了你爹可不得卯足了劲教训我!” 虎子护着王婶子,头被俩人吵的痛。 他知道娘的脾气,就好惹事,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没改过来。 两个人以前的日子就是那样过的,十多年也没瞅着有啥不妥,他肯定不能因为这个就打消去外头挣钱的念头。 虎子说:“你俩别闹了,俺这次是非去不可!” 王婶子拽着虎子,说:“你这刚回来,娘还没看够,咋能说走就走!不成,你再在家里呆上一阵。” 厂子那边马上就要开工,他能等,那头可不等他。 三四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忍一忍,马上就能过去。 虎子说:“俺明早拾到一下,中午就去城里坐大巴走。” 王婶子不依,又开始哭闹,她是真舍不得,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王麻子倒是同意,小年轻在这大山里呆着,能有啥出息! 王麻子说:“儿子想走你就让他走,养他那么大就是赚钱的,留家里干啥!” 王麻子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也是事实。 虎子不怨王麻子懒,毕竟现在爹的身体也不好,出去做工,他也舍不得。 他要去赚大钱,赚了钱,才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 他可以过的苦,但娃不能跟着受苦,小翠不能跟着受苦,自己爹娘不能跟着受苦。 他是个男人,就应该做家里的顶梁柱。 要出去的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小翠。 虎子不敢告诉小翠,他不忍心看着小翠伤心的样子,他怕到时候他会舍不得离开。 早上天蒙蒙亮,还充斥着雾气。 虎子轻手轻脚收拾好了行李,在小翠的头上落下一个吻。 他真的要走了,再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或许到那个时候,他们的孩子都已经会叫爸爸。 虎子吸了吸鼻子,一米八的大男人眼泪啪嗒啪嗒落到地上。 王婶子出门给虎子送行,一直送到村口都不愿意离开。 虎子说:“娘,别送了。” 要是再送,他怕他都舍不得走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王婶子怎么能放心的下。 王婶子说:“俺不送了,你走吧,俺就在这里看着。” 虎子点点头,不忘了嘱咐:“照顾好小翠。” 虎子走了,带着一家人的担子走了。 虎子的背影在王婶子眼里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小翠醒来得到这个消息,顿时感到晴天霹雳。 昨天她还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今天虎子咋就走了,为什么还不跟她说一声。 王婶子心里堵着气,看着小翠哭,心里更是烦躁。 本以为有了孙子是个好事,没成想倒是把自己的儿子给弄走了。 这个气,自然大部分归功到小翠的身上。 她把碗使劲放在桌子上,埋怨道:“哭哭哭,你哭啥。俺儿子就是因为要养活你才走的。你可得把俺大孙子保护好喽,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虎子,怎么对得起俺!” 小翠把委屈往肚子里咽,她知道虎子是为了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一大早,下务村的村口就挂了俩大红鞭炮。 程河清捂着耳朵拿着火折子上前,点了就赶紧跑到一边捂上耳朵。 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村里人纷纷从家里出来。 凤儿的百日席整的那叫一个热闹,下务村,隔壁村,整个喇嘛沟的人大部分都来了,场面震撼,大桌摆了几十上百桌。 从程河清家院子,一直摆到连前面的路都给满了。 程河清是山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为村里,山里做了许多贡献。 盖学校,修路。 没有他,现在的大山还是另一幅景象。 大家去镇上赶个集都得提心吊胆的在乱石坡下面走。 小翠也得了王婶子的同意,跟着一起来参加百岁席。 一进来,她就被妮儿拉着回屋一起看孩子。 妮儿跟小翠的关系犹如姐妹一般,如今小翠怀了孕,她想让小翠看看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是啥样的,心里肯定有更大的盼头。 凤儿胖嘟嘟的,还在睡觉,睫毛一颤一颤,跟个小精灵一般。 小翠感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碰到一样,她知道,她肚子里也有这么一个小娃娃在里面。 都是过来人,妮儿自然懂小翠心里想的啥。 妮儿说:“以后你生的娃娃,肯定更好。” 小翠害羞的笑了笑,脑海中不由得开始浮出娃娃的样子。 她跟虎子的孩子,自然是好的。 五六点的时候,天也快黑了,小翠先回了家,留下王婶子跟王麻在程家喝酒。 王麻子今天可喝了一个痛快,老白干整整喝了两瓶。 王婶子嫌弃的看着王麻子,感到丢人。 整个村,就没王麻子这么没出息的,不要钱的东西使劲蹭。 王婶子打了个饱嗝,拉着王麻子说:“咱回家吧。” 王麻子不落落王婶子,还在那里倒。 客人走了大半,河清娘看着王麻子喝的神魂颠倒,上前跟王婶子一块劝:“老大哥,喝那么多酒大半夜不好走路,你少喝点,想喝下次再来。” 王麻子一摆手,用的力气过猛,直接把河清娘推到地上。 他王麻子今天好不容易能喝个痛快,谁劝他就是跟他急。 王麻子喝的谁是谁都分不清了,二话不说上去就指着骂:“俺喝个酒咋了,程河清家那么有钱,还差俺这点酒?你个娘们那么多事,自己回家!” 河清娘心中的火腾的一下子就着了,她好心好意去劝人家,咋还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 她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捏拿。 137 闹事 河清娘爬起来,打了打身上的灰,指着王麻子说:“没品的臭玩意,俺家就算有钱也不是让你糟践的。” 王麻子酒瓶子一甩,身子摇摇晃晃,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程河清跟程黑在屋里,听到外面河清娘扯着嗓子大叫,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 程黑一看自己的媳妇被欺负,赶紧把河清娘护在身后。 王麻子浑身酒气熏天,让人嫌弃。 河清娘拽着程河清说:“赶紧把王麻子送回家,好好的宴席咋就碰到这样的玩意!” 王婶子一听不乐意了,她家男人说的也没错,程河清家那么有钱,喝点酒咋了! 王麻子在身后,王婶子有了底,掐着腰争辩:“是你让俺来沾沾喜气,还以为你们程家多好多好,真是越有钱越扣。” “啥!你再给俺说一遍!” 要不是被拉着,河清娘早就上前让王婶子知道啥叫天高地厚。 村里活阎王的名号可不是白给的。 她河清娘可没怕过谁, 她儿子为下务村做了那么多贡献,谁不是见了程河清就夸,结果到了老王家嘴里,狗屁都不是了。 王婶子下巴抬得老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 王婶子说:“俺就说你扣,咋了!” 别人怕她河清娘,她还就真不怕。 以前没啥事儿,她不跟河清娘犟。 今天,她也要让河清娘知道知道,她王婶子也不是好惹的主。 河清娘嘴都气歪,猛地把程黑推到一边,本来她就对王婶子有意见,上一次的账还没算,正好,新帐旧账一起算。 河清娘说:“你别拦俺,俺非要教训教训这个臭娘们!” 河清娘说着,袖子一撸就窜了上去。 王婶子也上了。 她可不怕。 今天就让河清娘瞧瞧自己的分量。 两人厮打在一块,河清娘狠辣霸道,王婶子很快就落入下风。 王麻子左右看了看,大脑被酒精麻痹,根本来不及思考后果,抄起凳子就要往河清娘头上砸。 程河清在身边,亏的眼疾手快,一拉河清娘,正好凳子落了空,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周围的人立马愣住,谁都没想到王麻子居然下手那么狠。 程河清说:“叔你咋能下这样的狠手,俺娘跟王婶打起来,你不劝,咋还上去添乱。” 王麻子喝的晕头转向。 程河清往日对他家的恩情早就丢在了脑瓜子后面。 把他从城里带回来。 把虎子从监狱里弄出来。 给他瞧病。 给虎子安排工作。 这些,都让王麻子当个屁给放了。 “嗝~” 王麻子打了个嗝,吐出浓浓的酒气,摇摇晃晃的走到程河清身边,抄起旁边的凳子就一凳子下去。 程河清抬手一挡,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程河清手臂上。 王麻子再老,怎么也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就有股子力气。 再加上早两天程河清给的那些药,王麻子早就恢复的七七八八。 现在的身体状况,近十年都没这么好过。 这一凳子下去,程河清手臂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骨折声。 一下打的结实,王麻子还想上。 程河清说:“叔你要再来,俺可不客气了。” 王麻子说:“你还威胁俺是咋?” 说着,王麻子伸手,又拿了张凳子,冲程河清就丢了过去。 程河清让了一次,左手已经骨折。 他知道再让下去也没用。 程河清灵活,一下就闪开王麻子丢过去的凳子。 门后面正巧有个大扫把,程河清拿起扫把,对着王麻子砸上去。 扫把杆是竹子做的。 程河清力气大速度快。 眨眼的功夫就在王麻子身上打了好几下。 “啪啪啪~” 一下比一下中。 王麻子吃了痛,后退几步。 这时候的王麻子回了神,也知道害怕,看着程河清的狠劲,立马吓得往后退。 王麻子大叫:“俺错了俺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呸!” 河清娘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看到儿子受伤,心里疼,说:“还有下次,俺看你还是没长记性!” 程河清年轻,手疾眼快,就算王麻子在前面跑的快,也还是结实的挨了程河清好几扫把。 前面有个沿,王麻子没看到,直接被拌到,哎呦一声摔倒地上。 程河清扔下扫把,拽着王麻子起来。 王麻子脸上都是水,分不清到底是鼻涕还是眼泪,哭爹喊娘,凄惨的不能再凄惨。 他吓傻了,瑟瑟发抖,裤裆都湿了一片。 以前可从没见程河清这么狠过。 程河清也没想把王麻子怎么样,他有分寸,知道轻重,这几扫把也算是让王麻子长了记性。 程河清说:“俺这次就放过你,要是有下次,可就不是挨几扫把的事!” 王麻子连爬带滚的走了,连自己的老婆都顾不上,周围的人哈哈大笑,都看着王婶子的笑话。 再厚的脸皮也不撑这样打,王婶子头低的不能再低,上前追上王麻子的脚步。 回到家,王婶子把屋门一关,不管王麻子怎么喊都不开门。 今天她的老脸可算是丢尽了,以后下务村那群天天在树荫下聊天的老娘们还指不定怎么败坏她。 王麻子一喝酒就发酒疯,如今在程河清那里受了气,指不定回家还会发什么风。 虎子走了,也没个给她撑腰的,她才不会自讨没趣。 王麻子在外面喊了半天都没人开门,夜晚凉,风一吹,他脑子又开始犯迷糊。 小翠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今个她本想着趁着没人在家,好好洗个澡,没成想还没洗完,人就回来了。 澡都洗了一半,肥皂泡泡还粘在身上,肯定不能就这样穿上衣服。 小翠心想,王麻子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厕所吧。 她竖着耳朵听了一会,见外面没什么动静了才继续洗。 不让进屋,王麻子就到处转,看到一个敞开的屋,他就钻了进去。 屋子香喷喷的,王麻子躺在床上,做了一个美梦。 他又梦到了丽丽,梦到了丽丽赤裸着躺在自己的身边,那勾人的眼神,就跟个小妖精一般挠的王麻子心里直痒痒。 小翠洗完了澡,像往常一样回了屋。 她穿着睡衣,是那种吊带款式的,下摆正好到她的膝盖。 这是虎子两年前专门买给她的,她一直留着,在家里的时候想虎子了就穿着,好像虎子还陪在她身边一样。 现在虎子出去打工,她又把这件睡衣拿出来。 一掀被子,小翠惊讶的捂住嘴,立马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王麻子也醒了,睁开眼,侧着头看着小翠。 王麻子的裤子退到了膝盖,身下的玩意还在手里攥着,他现在还迷糊着,越看面前的小翠越像丽丽。 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丽丽,如今小翠的到来让他脑海中的丽丽长的越来越像小翠,他快分不清小翠跟丽丽到底长的有啥区别。 王麻子咽了咽口水,盯着小翠的睡衣眼都直了。 小翠羞愧难当,捂着眼睛说:“爸你干啥?赶紧出去。” 138 欲行不轨 王麻子从床上滚下来,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小翠,两只大手不停的乱摸。 他在梦里不知道演习了多少遍,现在丽丽终于在他面前,他可不能让她跑了。 王麻子半眯着眼,浴火从下身燃起。 王麻子抓着小翠的手,撕扯她的睡袍。 小翠吓得够呛,也不管丢不丢人,哭闹着让王麻子放手。 王麻子手一甩,结结实实的打到了小翠的脸上,口里还骂骂咧咧道:“老子给你花了那么多钱,睡一下又咋了,臭娘们,今天非得让你在老子胯下嗷嗷叫!” 王婶子在屋里本来就睡得不踏实,外屋小翠的声音让她猛地醒过来。 她蹬上鞋,边往外走边说:“大半夜不睡觉乱嗷嗷啥!” 王婶子推开门,里面的场景让她立马傻了眼。 小翠的衣服已经被王麻子剥下一半,胸前两坨呗王麻子用手捏的变形。 真是造孽呀,咋能碰到这种事! 王婶子急得跺脚,上去把王麻子从小翠身上拽下来。 王婶子说:“你俩干啥!怪不得你看小翠的眼神都不对,虎子才刚走,你俩就那么迫不及待!” 王婶子上去就踹向王麻子的裆。 王麻子被踹的嗷嗷直叫,捂着自己那家伙就往旁边屋子里窜。 王婶子看着小翠的裙子,更是生气,王麻子虽然不是玩意,可跟自己的时候从来也没干过这档子事。 自然而然,她把这些错误都算在了小翠身上。 要不是她穿这样的睡衣,王麻子咋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在她看来,这就是小翠勾引。 王婶子回到屋里,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也让王麻子回过神。 毕竟王婶子跟王麻子是一家人,王麻说了几句好话,立马哄的王婶子团团转,把所有的错全推到小翠身上,说什么小翠勾引他,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下贱的事。 小翠在屋里,没有听到王婶子跟王麻子说的啥。 她没想到王麻子是这样的人,居然会那样那样的事儿。 这次虽然躲过去了,可下次咋办。 她心里乱哄哄的。 现在虎子也不在,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想来想去,她决定跟王婶子说明白。 自家公公是咋对自己的,她就准备咋说。 给公公一个警告。 过了不知道多久,王婶子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屋。 小翠还想跟王婶子解释些什么,话还没蹦出一个字,王婶子就开始数落。 她现在完全被王麻子哄住,在心里就觉得小翠是个狐狸精,怪不得自己的儿子被哄的团团转。 王婶子说:“俺给你说,要不是看在你怀着王家种的份上,俺今天晚上非打死你不可。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就想胡作非为?俺家可不是你发骚的地方!” 小翠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明明受伤的人是她,怎么就变成了狐狸精。 小翠哭着说:“俺没有,是爸……” 她脸上的红巴掌还没消,长眼的都能看出被欺负的人是他。 王婶子不听解释,小翠这么一顶嘴,她心里更讨厌这个媳妇。 王婶子说:“你要是再顶一句,俺明天就让虎子踹了你!俺儿子那么好,女的可不赶着架的要嫁给他,娶你个狐狸精真丧气!” 小翠不敢说话,委屈全咽到肚子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王婶子骂的难听,整整一个多小时都没消停,小翠低着头,一声不吭,她清楚,无论自己说什么王婶子都不可能听的进去。 她现在已经在王婶子心里是万恶不赦,她想离开,想去找虎子。 王婶子骂累了,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翻了个白眼,砰的一声摔上门离开。 夜已经很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外面不时的有几声乌鸦在叫。 小翠躺在床上,眼瞪的老大。 越想今天的事,她就越觉得委屈,这个家,肯定是呆不下的。 一夜没睡,等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小翠就起了床。 她什么东西都没拿,穿着来的时候穿的衣服,趁着没人发现她赶紧从王家溜了出去。 从村里到外面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小翠凭着来的记忆沿着笔直的马路走。 穿过村子,一口气就走到了黑匣子沟那里,这个时候,天也大亮了。 小翠擦了擦额头上流的汗,心想自己应该跑的很远了。 她的步子开始发虚,自从到了虎子家,她好久都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 如今又加上怀孕,身子骨自然不如以前。 她继续往前走,突然被石头拌到,一下子崴了脚。 小翠啊了一声,钻心的痛。 这可咋办,小翠揉着脚踝,心在不停的发慌。 王婶子跟王麻子一晚上睡得也不香,鸡刚打了鸣,他俩就起个床。 发现小翠跑了,二麻子赶紧找了辆骡车,驮着王婶子就往大路上赶。 两条腿哪能有钴喽跑得快,路一共就一条,沿着骑,小翠两个小时走的路被二麻子半个小时就追上。 王婶子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拽着小翠的头发就拉上了车,也不管小翠疼不疼。 小翠的肚子里还有孩子不说,如果就这么走了,虎子那头咋交代! 小翠被带回了家,王婶子一手把她推进了屋,房间落上锁。 王婶子气急败坏说:“还想跑,你死了没关系,但你肚子里可还有俺王家的种!你这辈子不给俺生个大孙子,休想离开!” 小翠瘫坐在地上,两眼空洞的望着门。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原本以为跟虎子回家能过上好日子,可是造化弄人,没成想遇到了这样的婆婆跟公公。 她想虎子,想出去。 她不想被囚禁在这个地方,她怕王麻子会再次像昨晚上一样发疯。 这次王家人的本性全部暴露出来,不再隐藏,让小翠的心彻底的凉了下来。 王麻子不让小翠走,不只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跟丽丽长的那么像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她离开。 虽然她是自己的儿媳妇,但王麻子依旧垂涎小翠。 小翠被关了禁闭,王麻子切断了小翠与外界所有的联系。 139 囚禁 一晃两三天的时间,小翠都被关在屋子里。 王婶子天天往窗户里送饭,可送的饭菜每次都是怎么拿进去的,怎么拿出来。 王婶子心急,她不担心小翠的身子,可她担心小翠肚子里的孩子。 那可是王家的宝贝肉疙瘩,万一再饿出毛病就坏了! 王婶子跟王麻子一合计,想出了个法子。 他们拿着钥匙打开了小翠的门,端着饭进去。 王婶子一脸和蔼,柔声轻气的说:“翠儿,你就吃点饭吧。俺们也是为你好,你说说你,好好呆在家不行吗,跑啥跑。” 小翠呆愣的坐在床上,两眼放空,短短几天的时间,整个人瘦了一圈。 她想虎子,想逃出这里。 但她知道,王婶子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小翠没说话,甚至连个反应都没有。 前后不到两秒钟,王婶子的脸瞬间变了个模样。 本来她是打算好好劝劝,没成想小翠那么不给她脸。 王婶子上前捏住小翠的下颚,困住小翠挣扎的双手,招呼王麻子说:“赶紧来,今天就算是灌也得灌进去!” 准备的东西是大米粥,王婶子特地熬的很厚,就是怕小翠吃的少。 小翠挣扎着,眼泪哗啦啦的流。 她这辈子就没有遭受过这种罪,想死的心都涌上心头。 不过她知道,她不能死。 她的虎子哥还等着她,还在为以后他俩的幸福生活而奋斗着。 一碗粥见底,王婶子才放开小翠。 王婶子白眼一番,咒骂道:“这次就让你长长记性,以后看你还吃不吃饭!贱蹄子,老娘不给你来点狠的你还真当俺好欺负!” 啪的一声,门关上,外面的锁响了起来,屋内再次黢黑一片。 小翠这次老实了,每次进去递进去的饭,出来都会变得空空如也。 她怕了,她怕王婶子会再相出什么狠绝的法子对她,那种灌食滋味太痛苦,她再也不想承受。 她要老实的活着,等到虎子回家,她的噩梦也就结束。 可老天爷似乎根本不想给小翠留活路一般,第二天,一个噩梦就从城里传到了下务村。 两个身穿警察制度的人,手里拿着文件敲响了王家的大门。 王麻子出门去河边洗澡,只剩王婶子一个人在家 王婶子看着警察,平时的气焰嚣张立马消失,难不成她家囚困小翠的事被别人传了出去? 警察递给王婶子文件,说:“你是虎子娘吧,前两天高速公路客车翻车,车里十来个人全死了,你去城里领了尸体赶紧安排后事吧。” 王婶子立马愣住,脑子哄的一声炸开。 儿子明明是去城里赚钱,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了。 颓废,丧气。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不敢相信。 王婶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才反应过来。 王婶子把所有的怨气全部推到小翠身上,她早就觉得小翠不是个好玩意,没成想果真是个扫把星! 要是没有小翠,王麻子也不会做出那样下贱的事。 要是没有小翠,虎子也不可能出门打工,不可能突然就没了! 等警察离开,王婶子拿着钥匙冲进小翠的房间。 小翠看着王婶子凶狠的模样,窝在床角瑟瑟发抖,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啥。 王婶子上前拽着小翠的头发反手就是一巴掌,嘴里骂着:“你知不知道俺儿子被你克死了!你个扫把星,看俺今天不打死你!” 小翠双手在空中挣扎,头发被扯的乱七八糟。 但这些都没什么。 她甚至感觉不到疼。 心里的痛苦远远要小于身上的痛。 听到虎子没了那几个字,小翠就已经死了。 所以的盼头都没了。 她心里希望彻底消灭,虎子为啥突然就没了,如果虎子没了,她留在这里啥? 小翠也发了狠,以往都是王麻子在旁边站着,她不敢反抗,现在只有王婶子一个人,要是再不反抗,恐怕她一辈子就要被困在这。 小翠拼了命的抓住王婶子的胳膊,用劲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的可不轻,王婶子嗷的一声松开小翠:“贱蹄子你敢咬我!” 趁着王婶子在那喊疼,小翠瞅见旁边的痰盂,伸手拿起痰盂往王婶子头上扣。 屎尿遍布全屋,还夹杂着王婶子大叫声。 小翠连滚带爬的跑出门,她不知道王麻子去了哪里,会不会马上回家。 她没有钱,没有行李,浑身上下就一身衣服还是破的。 从下务村出去就那一条路,她就算逃,也会被抓住, 她不敢想,王婶子现在肯定杀了她的心都有,就算死也好,至少是种解脱。 可她肚子里还有虎子的种,王婶子就算让她半死不活,也不会让她死。 小翠站在大街上,突然就想到了程河清。 她经常听到人家说他。 程河清是大山里最正派的人。 如果她去求程河清,他能不能带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她跟程河清不熟,但除了他,就没有人能帮自己。 小翠咬咬牙,这次就算跪下来给他磕头,也要求程河清带自己离开。 程家她就去过一次,还是凤儿百岁席的那天。 幸亏离得不远,小翠还有些印象。 天快黑了,小翠怕被别人发现,绕着村外的苞米地摸到程河清屋子的后窗户。 刚到窗户口,小翠就听到屋里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 那声音清脆的很,小翠知道,是妮儿在笑。 程河清拉着妮儿的手,调戏着妮儿,说:“俺还是喜欢你胖点,圆滚滚的,多好。” 自从生下凤儿,妮儿要比以前丰满许多,胸前两坨小馒头,也变为成熟的大馒头,捏在手里,让程河清爱不释手。 妮儿害羞,轻轻的拍了一下程河清说:“俺听人家说,男人还是喜欢瘦的。俺现在那么胖,你不嫌弃?” 就算是胖,妮儿也属于胖的匀称。 程河清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 程河清一把抱住妮儿,说:“俺就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别听人家瞎说。等以后俺挣了大钱,给你买金手镯金戒指,让你走在城里都不丢面。” 程河清跟妮儿的话一字不落的全进了小翠的耳朵里,她更加委屈。 要是虎子在,是不是也能像程河清一样对自己说这些话。 可是她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偏偏什么倒霉的事都让她遇上。 140 求救 虽然声音不大,但程河清耳朵尖。 程河清心里一惊,大叫了一声:“谁!” 天快黑全了,谁闲的没事会爬人家窗户根,况且听声音还像个女的。 听到程河清的声音,小翠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俺,河清哥,俺想来跟你商量个事。” 程河清分辨不出来是谁,瞅了瞅妮儿。 妮儿也一头雾水,这大半夜怎么会有女人来找自己男人,不过她相信程河清,不可能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 突然,脑子一个人影闪了出来,妮儿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程河清跟小翠不熟,就算见过也只不过是点头之交,但妮儿不同,她可是跟小翠呆过老长时间。 妮儿对程河清说:“是小翠。” 前些日子跟王麻子闹矛盾,程河清就对他家的人没了好感。 现在小翠黑天摸到他们家窗户,他心里忍不住提防。 他跟小翠又不熟,能有啥事找自己?就算看病,也得走正门不是,万一又是王麻子给自己下的套,那他可不就吃亏了。 程河清说:“有啥事明天白天再说。” 小翠心急,这可是她唯一的机会,程河清不帮她,那整个下务村就没有能帮她的人! 小翠说:“俺求求你,今天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 妮儿看了看程河清,她跟小翠关系好,相信小翠是真的有事。 妮儿说:“去瞅瞅吧,万一真有啥急事那。” 媳妇发了话,程河清才同意。 小翠蹑手蹑脚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才敢进门。 刚进门,小翠噗通一声跪倒地上,两个眼眶通红。 妮儿跟程河清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扶她起来。 程河清说:“你这是干啥,好好说话,干啥跪下。” 小翠边哭边摸着眼泪,说:“你救救俺吧,俺想离开下务村。” 程河清一头雾水,小翠不才刚怀孕,咋就想走。 当初他看着小翠挺乐意跟虎子回家,难不成是觉得村里不好了? 程河清说:“你跟俺说说为啥,出了啥事?” 小翠委屈的说:“自从虎子走了,婶子就对俺不好,这些都是她打的。俺心里苦呀,要是虎子还在,俺也就忍了,至少心里还有个挂念。可是……” 说到这,小翠哭的更凶,“可是虎子没了,河清哥,你带俺走吧。” 听到虎子死了,程河清好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 前两天虎子不刚刚出门打工,咋突然就没了? 程河清吃惊的问:“他们为啥虐待你?再不济,你肚子里不也是有他们王家的种吗?” 小翠说:“俺娘说是俺克死了虎子哥,可俺没有!俺不知道她为啥不喜欢俺。” 说着她卷起袖子,露出胳膊的淤青。 大片大片的青紫都是王婶子打的,挠的,有新伤有旧伤。 妮儿看着惊讶,张着嘴,心疼不已。 程河清赶紧提着药箱子,拿着碘伏过来给小翠消毒。 想不到王婶子的居然会这样小翠,好歹小翠也是她媳妇,如果打死了,那肚子里的孩子该咋办。 程河清的温柔,让小翠羡慕的不行。 为啥同时一个村的人,差别会那么大,她想不明白自己哪点不如妮儿,为啥王婶子就那么嫌弃她。 越想越委屈,豆大的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地上落。 小翠说:“求你带俺走吧,这辈子俺肯定会感激你。” 程河清心疼小翠,对王麻子和王婶子俩人恨铁不成钢。 程河清说:“俺考虑考虑。” 他是外人,人家家里的事他掺乎什么劲,就算王婶子再怎么虐待小翠,可小翠肚子里的东西终究是个宝。 不说别的,王婶子是肯定不能让虎子唯一的孩子掉了。 再加上他俩本来就跟王家不对头,如果插一杠子,先不说外面人会说闲话,如果被王麻子知道,还指不定怎么来他家折腾。 小翠眼巴巴的看着程河清的表情,心里如击鼓一般咚咚咚的跳。 程河清狠下心摇摇头说:“这个忙俺真的帮不了你。” 小翠惊了,滚到地上抓着程河清的裤腿,说:“你咋就帮不了俺,你是大山里最厉害的人,难道你就忍心看俺受苦吗!” 程河清无奈得把腿抽开,旁边的妮儿也有些惊讶。 她也心疼小翠,可自家男人做任何决定肯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自己是个女人,眼见短,插不上嘴。 程河清说:“这是你家的事,俺不能插手。虽然俺心疼你,可是俺不得不考虑家里,对不起,你还是走吧。” 小翠在地上磕响头,一声一声就好像打在程河清的心头一样。 但他始终没有松口,依旧是那副态度。 小翠真的绝望了,程河清不帮她,那整个下务村又有谁会帮她。 妮儿开口劝小翠,说:“要是河清哥哥能,肯定就帮你,可是他不能呀。小翠,你放下心,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王婶子肯定不能把你咋样。你乖乖回去,说不定王婶子她们心里还高兴高兴,就放了你。” 放了我? 小翠苦笑,,王婶子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回去,就跟回到地狱一般。 本来以为跟着虎子就能脱离苦海,可没成想,原来是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小翠眼里希望的火苗渐渐熄灭,说:“你们真的见死不救吗,俺都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们还不可怜可怜俺!” 程河清背着手,站在墙角。 小翠明白了,程河清是铁了心的看着自己受罪,不可能插手这件事。 她怎么能这么傻,还以为这世界上真的会有好人存在,还以为真的能有人拉她一把。 小翠从地上站起来,脚步踉跄,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小翠从程河清家离开,心头涌上想死的欲望。 与其回去受罪,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她知道下务村有一口井,以前虎子还在的时候她跟王婶子去河边洗过衣服,别人说,那井淹死过男人。 男人都能淹死,那她进去肯定能死。 天彻底黑了,井就在村口,小翠摸黑来到了井边。 没有丝毫犹豫,小翠站到井口。 就在她刚想往下跳的时候,一个大手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衣领子。 141 流产 王麻子回家,看到一身屎尿的王婶子立马气炸。 手无寸铁的大姑娘怎么就能跑了,他骑上驴车,赶了十里地,愣没有看到小翠的身影。 他不信小翠跑的那么远,两条腿,难不成还比四条腿跑得快。 他骑着车折回来,到村口时正好望着井边上有个影子。 黢溜黑的天,他只能凭身形来判断那个人是谁。 瘦瘦小小,像极了小翠。 王麻子赶紧下车,拽着小翠的衣领子就往后扯。 小翠没想到这时候会窜出来一个人,回头一看,居然是王麻子。 这就是命,老天爷诚心让她受罪,逃都逃不掉。 王麻子绑住小翠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一回家,就把她扔到床上。 这时候,王婶子早就洗刷好。 她洗了好几遍澡,但还觉得身上的臭味挥之不去。 王麻子带小翠回来,王婶子撸起袖子,准备好扫把。 小翠看这个架势,吓得发抖。 她知道有一场酷刑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 王婶子发了很,打起人来不手软。 她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扣了屎盆子,气急败坏,心里就想着一件事,给小翠一个教训。 小翠咬着牙关,一声不吭,额头上冷汗直冒。 王麻子也加入到里面,他心疼儿子,正愁没地方撒气。 客车出了事故,虎子也没个保险,整个人就那样没了,连个毛线都没给自己留下。 王麻子气,看着小翠想起了丽丽,更气。 要不是丽丽,他如今也落不到这个鬼下场。 夫妻俩把所有的矛盾全部撒在小翠身上,拳头跟脚如雨点一般落下。 疼,浑身疼。 小翠感觉自己快要晕厥,特别是小腹,坠的厉害。 小翠虚弱的喊:“肚子,俺的肚子……” 王婶子嘴里骂骂咧咧,王麻子嘴里骂骂咧咧,两个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根本听不到小翠的声音。 直到王婶子看到地上流了一滩血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 王婶子拉住发疯的王麻子,说:“流产了!” 这次可真的闹大了,小翠肚子里的孩子是老王家唯一的种,如今,也没了。 王婶子赶紧跟王麻子把小翠抬到了床上,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咋办。 心疼,彷徨。 他们只是想泄泄心里的火。 那股子火闷在心里,浑身不自在。 可不成想,下重了手。 小翠死有余辜,可肚子里的娃是自己的命根子。 两口子急的不知道怎么办。 村里只有程河清跟程黑会看病,可前两天他还刚在人家家里闹事,怎么拉下脸去求他! 王婶子害怕,一见了血脑子都感觉有点晕。 小翠的脸越来越白,身下的血越来越多。 万一出了人命,他们可不得也没个好下场! 王麻子一狠心,赶紧出了门去找程河清。 程河清本来没想搭理王麻子,当王麻子敲门的时候,他把屋里的灯一拉,装作睡了的样子。 王麻子在外面喊:“小翠流产了!” 程河清吓得一个激灵,赶紧从床上爬下来。 刚才小翠还来求自己,现在怎么就流产了。 程河清想到小翠身上的伤,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可就算再难受,他也没法插手别人家的事情。 程黑听到王麻子的声音,怕程河清去了吃亏,套上衣服跟在程河清身后。 程河清背着药箱子,边飞快的往那边赶边询问病情。 程河清说:“为啥流产了?” 王麻子支支吾吾,最后说:“就是不小心磕碰了一下,这城里的女人就是娇惯,碰一下就见红。” 程河清信王麻子的话才有鬼了,他不信就是轻轻一碰那么简单。 到了王麻子家后,小翠就还剩一口气在那吊着。 程河清气不打一出来,立马就火了。 这是磕碰了一下吗,磕碰能把人伤成这副模样! 给小翠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程河清收起药箱子说:“人是没多大事,好好养几天。” 王婶子上前问:“那俺孙子那!” 人救回来就不错了,他哪有本事再把孩子救回来。 程河清没好气的说:“人都快被人你们打的半死不活,你还想要孙子。” 他们留着小翠,自然就是看中小翠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虎子没了,小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王家岂不是绝了后。 王婶子坐在地上,一脸绝望的模样。 孩子没了,她还留着小翠干嘛,难不成在家里吃白饭? 王婶子瞪了一眼小翠,眼里满满是仇恨。 王婶子说:“俺家不养这个下贱玩意,她是你跟虎子带来的,现在虎子没了,你就把她送回去!” 程河清心里一喜,本来小翠就是想离开王麻子家,现在王婶子主动赶人走,他也能名正言顺帮助小翠脱离苦海。 在哪里,都比在这里受折磨强。 程河清刚想答应,就被王麻子的呵斥打断。 王麻子站在小翠前面,说:“不成!嫁给了虎子就是俺王家的人,那能说走就走,俺不同意!” 王麻子心里打的主意王婶子怎么能不知道,上次虽然是王麻子喝醉了酒,可如果不是心里早就有过这个想法。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小翠勾搭过去。 “呸!” 王婶子冲王麻子吐了口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打的什么主意俺可清楚。休想!” 王麻子不怕王婶子,怎么着他也是个男人,还能让女人威胁到不成。 王麻子就挡在小翠前面,不落落王婶子。 王麻子冲程河清跟程黑说:“这是俺儿媳妇,她怎么样是俺说了算。你们看完病就赶紧走,别乱掺和!” 程河清攥紧了手,走了,小翠以后的日子还指不定要受多少欺负。 不走,这是别人家的事情,他一个外人在这里掺和个什么劲。 程河清心中纠结万分,就在这个时候,程黑发话了。 程黑拉着程河清就要往外走,说:“你们家的事就算让俺管,俺们也不管。家有家法国有国法,你们自己掂量着如果出了人命会怎么样。” 他们程家才不跟王家掺和,传出去指不定又被人说些什么闲话。 程家行的正,坐的端,要是被王麻子这家搅屎棍给坏了名声,岂不是亏大发了。 142 动手 程河清想管,管不了。 现在看王麻子那架势就是要留下小翠,他也没辙。 他跟王麻子关系不好可是却不能因为这个就不落落小翠,小翠这个身体如果不好好养,肯定得落下根。 程河清挣开程黑的手,说:“俺有数。” 他从药箱子里配了几副药,扔到王麻子面前,说:“这身子要是不好好养,以后就废了,毕竟是虎子带回来的人,你们这样做,虎子在下面也不安生。” 能帮的都帮了,不该插手的也没插。 要是虎子知道小翠在家里被他爹娘虐待成这副样子,当初肯定不愿意带小翠回来。 千金难买早知道,人都死了,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没办法。 程河清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跟程黑一起离开。 程河清前脚刚走,王婶子后脚就跟他吵起来。 家丑不可外扬,当着外人的面她不好撕破脸皮,现在人都走了,该说清楚的就得说清楚。 王婶子推搡这王麻子说:“你为啥不让她走!我告诉你王麻子,你心里想的啥俺都清楚,虎子才刚没,你别整天干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王麻子心里有鬼,他记恨小翠,却也舍不得小翠。 这样一个像丽丽的人,就算在家里摆着,他心里也痛快。 王麻子说:“俺有啥想法!虎子就是为了她没得,再怎么着也不能就那么走了!” 呸!王婶子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说:“俺信你才有鬼,你在家白吃白喝不赚钱,还要俺养另一个吃白饭的女人,你……”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王婶子脸上。 王麻子呲牙咧嘴,表情狰狞。 本来今天气就不顺,他心里正憋屈,王婶子又叨叨不停,火气腾的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王麻子骂道:“再说一个字就滚,熊娘们,回来没治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俺吃你的喝你的咋了,当初还不是俺用一头牛把你给换回来的!” 王婶子家穷,家里四个孩子,她最小,也是唯一一个女孩。 穷,就娶不到媳妇,三个男人三十多了也还是光棍一条。 没办法,家里的主意就打到了王婶子身上,用女儿换钱来供家里传宗接代。 王婶子长的好,当时在村里也算得上是一枝花,看着王麻子眼馋。 王麻子跟王婶子差十多岁,人家都说王麻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看上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不害臊。 王麻子不这样想,他知道王婶子家的情况,只要有值钱的东西,她爸妈肯定能让王婶子嫁给自己。 王麻子家当时在村里虽然不算有钱,可却有一头老公牛。 王麻子在家里死缠烂打,非要用牛去取王婶子。 牛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耕田拉地少不了起作用。 家里人不同意,王麻子就趁着放牛的时候偷偷把牛送到了王婶子家。 王麻子因为牛,被家里人臭打一顿,他是独生子。长这么大头一次被打。 牛送都送出去了,也不好意思要回来,再者说,王麻子也不小了,该娶媳妇。 王婶子哭呀,她不想嫁给王麻子,老不说,还又丑又瘦。 哭了三天三夜,最终被家里人绑到王麻子家。 那一顿打,让王麻子记了一辈子。 他觉得王婶子没有资格职责自己,他用牛换媳妇,那就得干牛干的事,老实伺候他。 见王婶子到家了还是哭哭啼啼,他哄都没哄直接上去扒了衣服。 疼痛让王婶子长了记性,彻底看清自己的地位,在这个家,她永远说不上话。 王麻子一发火,王婶子怕的不行,大气都不敢出,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 她恨,恨自己怎么会遇到王麻子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但恨又能咋样,她打不过他,闹不过他,除了妥协,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在心底忍着。 王麻子第二天去城里领了尸体,回家简单的安了个葬。 没有牌匾,没有棺材。 挖了个坑,堆成一个土丘,就算是个坟墓。 小翠因为流产昏迷,一直到三天后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虚的不行,脸白如纸,嘴唇没一点血色。 她是抱着希望来的,以为能跟虎子过上好日子。 可现在的日子,简直让她生不如死! 她心痛,虎子的离开已经够让她受打击,现在连孩子也掉了。 为什么老天爷让她活着,为什么她还没死! 这样活在世上,还不如死了痛快。 王婶子端着粥,态度跟以前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王麻子威胁她,如果小翠没命,她的日子也过不安稳。 王婶子说:“以后俺会像对待亲生闺女一样对待你,先不想别的,把身子骨养好才是正事。” 小翠没反应,两眼空洞,不理会王婶子。 王婶子憋着气,在心里不知道把小翠跟王麻子骂了多少遍。 这狐狸精,怎么就把自家的两个男人迷的神魂颠倒,先是虎子,现在又是王麻子,整个喇嘛沟可能都没比她还委屈的女人。 但再气她也得哄着,小翠那么硬气,万一再出了啥事,王麻子可不得跟自己没完。 王婶子说:“你吃点吧,俺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俺会好好对你,你说,你想要啥,俺都满足你。” 小翠苦笑,说:“你放俺走行不,虎子走了,俺留在这里也没意思。求求你,放俺走吧。” 王婶子死命摇头,说:“这是不可能的,你就老实呆在这,趁早死了这条心。” 王婶子倒是巴不得小翠走,可只要王麻子在一天,她就不敢放小翠。 王麻子这几天就跟犯了病一样,哪天不是喝的大醉回家,只要她一做点不顺他心的事,就对自己拳打脚踢。 讨厌归讨厌,她更怕王麻子打死自己。 小翠心沉到低谷,她不知道为啥还要囚禁自己,以前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那现在呢? 小翠眼在流泪,心在滴血,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王婶子跟王麻子。 她要离开这里,不管代价多大都要离开这里! 143 资金 一转眼,就到了春分,天气明显转暖,万物开始复苏。 山里的药草露出嫩芽,大山飘着新鲜青草的香味。 这几日程河清急得夜夜睡不着,嘴里还起了一个大口疮,满脑子都是药厂的事情。 资金再不到位,等到药厂建起来,就过了药草采摘的好季节。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老板娘还是没有联系他。 程河清有些坐不住,主动打电话给老板娘。 程河清愁,老板娘更愁。 她家那口子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已经答应这件事,结果前两天去搞什么房地产,愣是把给自己准备的钱捞去一半。 她哭不得闹不得,毕竟那本来就是那男人的钱,他高兴就给自己,不高兴就踹了自己。 她还得依赖那个男人过日子,万万不能被男人给踹了,要不然,程河清的钱她更帮不上忙。 老板娘说:“俺现在只能给你出一部分资金,前几天搞啥子房地产,全套在里面了,剩下的等过段时间给你补齐。” 程河清就算急也没用,他找不到人能凑够那么多钱,只能依靠老板娘。 钱只有一半,但也够开工,后期资金只要及时补上也耽误不了啥问题。 程河清问:“那下批资金啥时候能到位?” 老板娘犹豫不决,说:“具体时间不清楚,不过你放心,肯定耽误不了你。” 有老板娘这句话,程河清就放下心。 只要药厂能够运转起来,下务村的生活整体就能提高一大截。 日日盼夜夜盼,终于看到了眉头。 程河清高兴,说:“你来俺村子看看吧,开工的时候给俺们剪个彩,图个好兆头。这药厂如果没有你帮忙,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整好,俺村的人都应该感激你。” 下务村能变好,老板娘的功劳最大。 程河清感激她,下务村的人也应该感激她。 老板娘心头一酸,她不求下务村的人感激,只要程河清能记得她的好就行。 她答应了程河清去下务村,不过不是为了场子的开工仪式。 她想去程河清的家瞅一瞅,看看那个让程河清一心一意的女人到底长的啥样。 刚得了消息,程河清就跑去跟大力合计,建药厂迫在眉睫,一刻都不能耽误。 大力是村长,组织干活人员的事他去负责。 程河清在工地里呆过,则负责购置水泥瓦砖。 还不等消停,程河清隔天一大早就起床去城里看看材料。 他昨天就联系了包工头,问出几个信誉比较好的水泥厂跟沙石厂。 货比三家,他得去瞅瞅哪一个更经济实惠。 这才刚到村口,还没来得及走出去,身后就有一道很轻的声音叫住了他:“河清哥,你等等俺!” 程河清听着声音耳熟,一转身,就看着小翠往自己这里赶。 小翠流产才几天的功夫,按理说应该好好在家休息,还乱往外跑。 程河清皱眉,心想难不成王婶子又虐待小翠?这丫头都成这样了,再不好好养,以后身子的毛病可就多了去了。 程河清说:“你找俺啥事?” 小翠的身子骨还很弱,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没有一点水晶的感觉。 二话不说,小翠上来就扑通一下跪倒程河清面前。 她看着程河清这个架势像要出去,说:“河清哥,俺求你了,你带俺走行不。你带俺走,俺肯定会报答你的。” 王婶子现在看小翠看的紧,只要一个小时不回家,立马就发动家里的人去找。 她没钱,也没车。 两条腿,再怎么着也会被王麻子抓回来。 前面两次逃跑的经验让她不敢再轻易的尝试,只能求别人帮忙。 程河清就知道小翠是因为这事找他,如果能帮,他早就帮了,怎么可能看着小翠受苦。 程河清说:“这个忙俺真的帮不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小翠抽泣着说:“整个村就你有车,就算找别人,也会被王麻子给抓回来,你行行好吧,可怜可怜俺,俺真的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了!” 程河清摇摇头,这事儿他没法插手,小翠是虎子跟他一起带回来的,要是他把她带走,难免落人口舌,让人误认他们关系不明不白,他不怕,可家里人咋办,爹娘咋办,妮儿咋办,不管小翠怎么求,他都是摇着头。 程河清说:“当初是你跟虎子来的,没人逼你,况且虎子在家的时候,你咋不走?” 小翠摸着眼泪,一抽一抽的说:“俺是想跟虎子过日子,可没成想爹娘是那样的人,俺后悔了,俺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她原本以为,在城里的时候爹就够不是个东西,可是到了下务村她才知道,原来还有更可恶的人存在。 那天晚上王麻子拦着王婶子的时候,程河清就知道,王麻子不可能轻易的放小翠离开。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那都是别人家的私事,他没办法插手。 心疼归心疼,可怜归可怜,不能管还是不能管。 程河清说:“这个忙俺真的帮不了你,你是王家的人,俺一个外人根本插不了你们家的事。更何况,上一次王麻子跟俺就已经撕破了脸,你让俺咋帮你。这不是关乎着俺一个人的事,俺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考虑家里人。要是其他的事,俺还能考虑考虑。” 小翠不吭声,低着头流眼泪。 程河清说的对,她是王家的媳妇,要是被程河清带了出去,王麻子指不定怎么去程家闹。 可她现在,除了出去这件事,又有啥事好求程河清的。 小翠想了想说:“那成,河清哥,你借给俺点钱。” 她想离开下务村,离开喇嘛沟,没有钱,几乎就是寸步难行。 如果有钱,就算不求程河清,她也能有走出去的希望。 程河清说:“你借钱干啥?” 小翠说:“俺想离开下务村,你不带俺走,那俺就自己走。” 程河清感到为难,他倒不是心疼钱,但他要是借给小翠。岂不就间接成了小翠走的帮凶。 到时候王麻子如果查到他,肯定把所有的恩怨全堆到程家,这跟直接带小翠离开有啥区别。 见程河清犹豫,小翠猛地扑向程河清,手挂在程河清的脖子上,身子不停得往程河清身上贴。 144 屎盆子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借钱,不就是想跟她睡一觉。 小翠心生一计,她扑过去,抱住程河清。 小翠说:“河清哥,俺把俺送给你,俺陪你睡,你帮帮俺!” 程河清吓了一跳,忙往后退,想挣开小翠,可没成想小翠的手死扣着他,咋甩都甩不掉。 还不等程河清说话,突然一个身影就窜了出来,拽着小翠的粗辫子往后拽,拦在小翠跟程河清中间。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婶子。 王婶子双眼瞪的跟牛一般大,指着程河清就破口大骂:“你俩干啥?河清娃,俺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俺儿子刚死你就按耐不住想要睡俺儿媳,行呀,俺要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你个鳖孙心里是揣的啥坏心眼!” 亏的她今天多长了个心眼,偷偷跟在小翠后面。 她说这小贱蹄子怎么最近就老实了,原来是看上别人家的男人 说着,王婶子就放开喉喽开始喊:“大家快来看看,程河清要睡俺儿媳妇,不要脸,遭雷劈呀!” 程河清不明不白被扣了这么一大顶帽子,心里不舒坦,他说:“小翠妹儿,你赶紧解释解释,俺跟你可清清白白。” 王婶子说:“你放屁,清清白白还搂在一起,你当俺傻呀!” 小翠在那吓得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抬。 她害怕王婶子,要是被王婶子知道是自己主动抱上去的,回去还不得打断了自己的腿。 虽然这段时间王婶子对自己态度明显好转,可她忘不了前段时间受到的摧残。 小翠泪眼汪汪,一句话都不说。 程河清急了,他可是跟城里的人约定好时间的,王婶子再这么闹下去他肯定得迟到。 程河清说:“王婶你真的误会了,俺得赶紧去城里,可不能耽误了正事。” 王婶子好不容易逮住了程河清把柄,她可记得上一次王麻子受的罪。 挨得那几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次说啥也得让程河清还上。 王婶子一手叉腰,一手拽着程河清不让他离开,说:“你睡俺家儿媳还有理了不成!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出村子!” 怎么说清楚,程河清眉头皱紧。 本来就是没有的事,小翠无缘无故抱了上去,被王婶子一挑拨就成了睡了小翠,他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程河清生气,他干嘛要怕王婶子,行得正坐的直,他就不信凭王婶子三言两句就能诬陷的了他。 程河清:“俺跟小翠啥关系也没有,你就算把全村人都叫来俺也不怕!” 程河清一硬气,王婶子心里没了底。 要是把村里的人叫来,她多半是捞不到啥好出。 程河清在村里声望高,不但给村里修了路,盖了学校,现在还要在村里建个场。 人厉害,长的又好,村里哪个女人不眼巴巴的想要程河清睡自己,谁相信程河清跟一个刚流过产的女人厮混。 尽管没底,但王婶子还是硬气的很。 想那么简单的走,没门! 程河清家那么有钱,要是不坑点,她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王婶子说:“赔钱!不赔钱,你别想走!” 程河清就知道王婶子没安好心,要是他真的干了,王婶子说啥就是啥,他绝不说一个不字。 但他没干,如果顺了王婶子的意,岂不正好承认了这件事。 程河清不答应王婶子,王婶子又哭又闹,拼了命的拽着程河清的腿不让他走。 村里人这个时候都差不多醒了,一个个挑着担来村口打水,正好能瞅着这一幕。 不一会,妮儿跟河清娘赶了过来。 听说程河清被王婶子缠住,妮儿立马急了,王婶子可不是啥省油的灯。 妮儿跟河清娘上前,拽着王婶子的手从程河清的腿上扒下来。 妮儿气急败坏,这老王家的人咋天天跟她家过意不去。 妮儿说:“发生了啥事。” 旁边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说:“妮儿,你家男人跟小翠睡了。” 妮儿愣住,脸火辣辣的烧,亏的她以前还觉得小翠可怜,经常去陪她,没想到就是这么对待自己。 程河清这几天不是在忙药厂的事,就是呆在家里,哪有功夫出去鬼混。 再者说,她相信程河清不是那种人。 妮儿说:“俺不信!” 王婶子阴阳怪气说:“俺可是看到你家男人跟俺儿媳妇抱在一起,你不信有啥用!男人都是爱吃荤的,你以为你能栓得住。” 好好的一个人,到了王婶子嘴里就变成了狗屁不如。 程河清心里着急去城,又受了侮辱,脾气腾的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老虎不发威,真当成吃素的。 程河清说:“俺对妮儿一心一意,你tm别在这挑事。你家的事俺才不愿意管,你当俺吃饱了撑的闲得慌!村里人都眼巴巴的等着药厂建起来,就你在这窜事,耽误了大事你负责的了吗!你赶紧把你人带回去,俺不跟你在纠缠!” 程河清发了脾气,妮儿也不落下,她虽然是心善得主,但自己的男人吃亏她可不乐意。 她看着一旁委屈的小翠,心里更是气。 她跟程河清对小翠那么好,到头来倒是被人家扣了一顶屎盆子。 程河清是个男人不好意思说小翠,可她忍不了。 妮儿看着小翠说:“发生了啥事儿你自己心里透亮,俺以前对你好是觉得你是个好人,没成想你也是颗老鼠屎。以后你别再来着俺家的人,俺家是老实人,不撑你祸害!” 夫妻俩共同一心,让小翠心里备受打击。 她这次可真的是无依无靠,程河清肯定也恨死她,借钱的事,全是没影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开始偏袒程河清,对她的骂声一片。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啥样的婆婆就有啥样的儿媳妇。老娘诬陷程黑,姑娘诬陷程河清,老王家肯定是讹上程河清。” “程河清有钱,王麻子家穷的叮当响,唯一的劳动力虎子也没了,这女人肯定是想再攀上一个好的,真是贱的很。” 越说,小翠的心就越往下沉。 这一次,她在下务村眼里成了勾搭男人的婊子,事情传的块,十里八乡的人也都知道这件事情。 小翠被喇嘛沟彻底孤立,人人见了她就躲,恐怕粘上她身上的骚气,怕她勾搭自己家男人。 145 火坑里推 王婶子脸上过不去,忙拉着小翠回家,进门就没给小翠好脸色看。 她脸现在都臊的很,在村里呆了那么久,就从没那么丢面过。 都是这个不要脸的玩意,自己家儿子才刚死,就开始巴不得贴上别的男人。 也不瞅瞅自己几斤几两,人家程河清怎么能看得上她。 王婶子恨得牙根疼,但也只能嘴上说说,她怕小翠想不开又干上啥不要命的事。 王麻子一回家,王婶子立马拉着王麻子回屋,不忘了添油加醋的把小翠早上发生的事告诉他。 她不敢折腾小翠,但王麻子敢,她倒是巴不得王麻子一棍子打死小翠,那样自己也不用整天受气。 王麻子一听,火气立马上头。 果真长的骚,心里也耐不住寂寞,自己好吃好喝伺候着,还给自己弄这么一出! 王婶子看着王麻子生气,心里喜,说:“要不然咱把她送走把,留家里也是晦气。” 王麻子踹了下桌子,他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小翠。 摇摇晃晃站不稳,王麻子甩手就往小翠屋里冲过去。 王婶子在屋里心里喜。 自己的好日子终于到了,让那个小贱蹄子作,活该!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亲手把自己往一个火坑里推。 小翠在屋里,手里拿着破碎的睡衣。 虎子给自己留下唯一的东西,被王麻子扯坏,她心痛,难过。 王麻子气势汹汹踹开门,一身酒气立马充斥整个房间。 看着小翠手里拿的衣服,王麻子更来气。 他不知道这件睡衣对小翠来说意味着什么,在他的眼里,这就是勾搭男人的衣服。 王麻子一把扯睡衣,拽起小翠就往床上扔。 小翠害怕,爬起来蜷缩着身子在床脚。 王麻子说:“你就那么缺男人,真当俺王麻子不存在是吧!我告诉你,就算俺儿子死了,你也是俺王家的人,也要给俺老王家生个娃!” 王婶子现在门口,听到王麻子说的话立马就傻了眼,这是啥意思!家里现在只有王麻子一个男人,生娃,跟谁生! 王婶子气的跺脚,但她知道王麻子正在气头上,不敢上去。 王婶子说:“王麻子你别不是人,你别忘了她可是你儿子的女人!” 王麻子瞪了王婶子一眼,说:“虎子的女人咋了,虎子没了,谁给俺王家留个后。你行吗!” 王婶子不说话,脸憋的通红。 她现在都四十多了,怎么可能再生个出来,但让小翠怀王麻子的孩子,她心里实在不得劲。 王婶子咬了咬牙,壮着胆子说:“要让别人知道,你让俺以后怎么做人。” “你不说俺不说,谁知道。再说,这是咱家的事,谁敢插手!” 王麻子不耐烦,一把关上门,把王婶子关到房外。 王婶子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没有任何办法。 家丑不可外扬,她不可能满大街把这件事说出去,并且她打不过王麻子,没办法只能受着。 王婶子跑进屋,盖上被子蒙上头,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无视外屋的声音。 小翠更害怕,屋里黑灯瞎火,伴着月色,王麻子的那张脸更是丑陋,更是恶心。 她不傻,王麻子话里的意思她怎么能听不出来。 怪不得王麻子一直不愿意放她离开,原来是打着这样的心思。 小翠说:“求求你了,放俺走吧。” 王麻子咧开嘴笑着,看着小翠眼都快直了。 他想小翠想的心痒痒,要不是隔着这层儿媳妇的关系,他早就一扑而上。 这次小翠居然勾搭外面的男人,让王麻子气的够呛。 肥水不流外人田,小翠是他家的,再怎么也不可能让外人睡着,更何况还是他最讨厌的程河清,这不是啪啪打他脸。 王麻子不听小翠的话,爬上床去拽小翠的衣服。 小翠逃,在土砖垒的房间里四处乱窜。 她身子小,灵活。 要是放在王麻子清醒的时候,她不一定能够躲得过,可现在王麻子喝了半斤小酒,反应变得迟钝。 房门被锁上,钥匙在王麻子手里,她跑也跑不出去。 王麻子抓了两下全扑了空,心里也是急得不行,好吃的就在眼前,能看不能吃,任谁都觉得难受。 王麻子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个好主意。 王麻子说:“你想走?” 小翠一听,赶紧点头。 王麻子说:“中,俺让你走,不过你得先跟俺睡一觉,伺候好俺。” 小翠犹豫,站在那半天不说话。 下务村她真的呆够了,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但王麻子是她丈夫的爸爸,让她跟公公上床,她打心眼里不情愿。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她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程河清走了,没有带自己,自己还给他沾了一身骚。 就算他一个男人不在意,妮儿也会在意。 她跟妮儿的感情彻底掰了,不可能会替自己说好话,而程河清又那么听妮儿的话,她算是彻底没戏。 她一共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这条路又被自己硬生生的给亲手堵死。 小翠说:“真的?你真的放俺走?” “真的真的。” 王麻子一边哄着小翠,趁机上前一扑,手立马就拽到小翠的衣服。 小翠心里被摇动,反正跟谁睡不是睡,只要离开下务村,她的人生又是新的。 这次小翠没有反抗,王麻子就跟狗一样在小翠身上撕咬衣服。 王麻子在上面大汗淋漓,这具身子是他日思夜想的,现在终于能够品尝到。 他狠狠的蹂躏着小翠,把自己对丽丽的恨,丽丽的爱,全部释放到小翠身上,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吝惜。 小翠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心是冷的,尊严被脚踏的不剩一点,就算人是活的,也跟一具死尸没什么区别。 她等待着王麻子在自己身上结束,没有一丝的快感,只有疼痛。 想着就当是被猪拱了一顿,只希望王麻子能赶紧结束。 她流着泪,不停的想着美好的事情,想些只要挨过今天,美好的日子就在等着自己。 小翠逼迫自己忘记现在发生的事情,她就要离开这个令自己伤心的地方,她不能哭,她要开心一点。 146 还想赖着不成? 随着王麻子在小翠身上一阵抽搐,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终于平息。 王麻子一个翻身,还不等小翠说话就呼呼大睡起来。 随着公鸡早上打的第一声鸣,王麻子也从梦里醒过来,一转头,就瞅见小翠瞪着两双大眼睛直勾勾的往这里瞅。 小翠就这么睁了一个晚上的眼,看着王麻子的一举一动。 她睡不着,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装作不在乎。 她现在就眼巴巴的盼着王麻子醒过来,然后放自己离开。 王麻子吓了一跳,说:“你瞅俺干啥!” 小翠说:“俺可以走了吧。” “走?往哪里走。” 王麻子早就忘了昨天晚上说的话,那只不过是为了哄小翠,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他才刚刚尝了鲜,还没咂木够滋味,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了小翠。 王麻子哼了一声说:“别做梦了,你就老实呆在这,听话俺就好好对你,给俺王家生个后生。不听话……” 王麻子装作凶狠的模样,威胁道:“不听话俺可是有一百种方法对你!” 放完狠话,王麻子哼着小曲离开小翠房间。 小翠傻眼,悔恨自己当初怎么就相信了王麻子的鬼话。 她捂着被子哇哇大哭,心难受的不行。 这下子,更加坚定了她要去借钱的决心。 程河清出去采购石料,一时半会回不来,就算回来,她也没脸再去。 这两天,她没事就在村里晃悠,基本上把村里各个人的家底摸个透清。 反正名声已经败没了,身子也被王麻子糟蹋了,只要给她钱,让她干什么都愿意。 但是她也有顾虑,她怕别人害怕王麻子不肯借钱给她。 思来想去,最后她盯住了李铁蛋。 这个男人还有点臭钱,听村里人讲,就喜欢糟践小姑娘,如果她去借钱,说不定还能借到。 流氓最怕的就是比自己还流氓的人,李铁蛋把色看的那么重,肯定不怕王麻子。 想着,小翠就趁着王婶子留神的功夫跑到李铁蛋家。 敲了两下门,里面就就传来声音。 “谁呀!” 小翠瞅了瞅周围没人,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说:“是俺,小翠。” 李铁蛋跟王二麻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同在一个村里,多少听到风声风雨。 早就听说王麻子的儿媳妇小翠骚的很,想勾搭程河清还被人给拒,难不成这次摸到自己门上了。 李铁蛋打开门,瞅见小翠的模样就心动。 瓜子脸大眼睛,除了有点瘦之外,跟程河清家的妮儿快有的一拼。 没想到王麻子运气这么好,这模样长的可真不赖。 不过再不赖,名声臭成这个样,残花败柳的东西,也就不值钱。 李铁蛋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大妹子你找俺干嘛?” 小翠说:“俺……俺有事找你。哥,你家就你一个人吗?” 李铁蛋一股热血在下腹涌动,说:“对呀,咋了。” 小翠心里一喜,觉得这事有谱。 她把李铁蛋推进院子,反手关上大门,然后说:“哥……俺……俺想借点钱。” 一听到借钱俩字,李铁蛋的脸立马就耷拉下来。 他还以为这娘们是来投怀送抱,没想到是来借钱的! 李铁蛋上上下下打量小翠,说:“你以为俺家钱那么容易赚呀,想借就借。” 小翠听这话,立马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她抓着李铁蛋的手放在自己胸上,说:“俺借的不多,就一百,铁蛋哥,俺知道你最好了,你就可怜可怜俺,成不。” 李铁蛋等的就是小翠这句话,舔了舔嘴。 虽然是个不值钱的玩意,但试一试他也不介意。 小翠跟他回了屋,熟练的脱了衣服。 她又干回老本行,当初她跟虎子离开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以后就只有虎子一个男人。 可没想到,造化弄人,老天爷根本不让她安稳。 李铁蛋憋了很久,最近他没怎么出去,村里人日子比以前过的好了,他连小姑娘都偷不到。 这下好不容易有个送上门的,可不得好好折腾。 这一折腾,就是一个钟头。 等完活后,李铁蛋甩出一张毛票给了小翠。 小翠看着钱,心里不由得激动。 她终于有钱了,出村的事也有了盼头。 小翠说:“铁蛋哥,以后俺经常来行不。” 李铁蛋有钱,要是每一次就一百,那她过不了几日就能攒够。 李铁蛋一惊,啐了一口唾沫。 这娘们想的还挺好,当他李铁蛋傻呀! 人家程河清攀不上,就来攀自己。 攀就攀吧,还收钱。 睡一次就够给她面子了,万人用的坑他可不想经常上去搅一棍子。 李铁蛋说:“别别别,真把自己当成宝了。你要是个黄花大姑娘俺还考虑考虑,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你还想赖上俺?” 李铁蛋推搡着小翠,赶紧让她滚蛋,拿了钱还在这里呆着,是想干啥! 小翠心里委屈,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不干净她是知道的,可这么被人指着鼻子骂她真的是第一次,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下务村是怎么样的存在。 刚走了没两步,小翠正好撞见王婶子。 王婶子出来就是找小翠的,刚才隔的老远就瞅见从李铁蛋家里走出一个人,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真是小翠。 这个贱蹄子,没事去李铁蛋家干什么。 下务村的人都知道李铁蛋是个什么东西,小翠在李铁蛋家待了那么久,准没啥好事发生。 好呀,勾搭不了程河清,开始勾搭别的男人! 王婶子撒开腿就往小翠那里跑,一把拽住小翠的胳膊,质问:“小贱蹄子你在李铁蛋家干啥来,说!” 小翠心慌,怎么自己会这么倒霉,一出门就遇上了王婶子,幸亏她刚才早就把钱塞进裤兜里,要不然非被王婶子搜过去不成。 她低着头支支吾吾,紧张的开口:“俺……俺什么都没干,就是去逛逛。” 王婶子信小翠的话就有鬼了,去哪里逛不好非要去人家家里逛。 去谁家家里逛不好,非得去李铁蛋家里逛! 王婶子说:“你虎谁呢,你赶紧老实交代,要不然回去一准有你好看!” 147 给钱就能睡 小翠摇头,咬着牙说啥事都没有。 王婶子气的咬牙切齿,她才不信这两个人清清白白啥事都没发生。 她二话不说,拉着小翠的手死命往李铁蛋家拽。 到了李铁蛋家门口,王婶子就啪啪往门上敲,木门嘎吱嘎吱。 王婶子喊:“李铁蛋,你给我出来!” 王婶子的嗓门可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李铁蛋一听是王婶子的声音,吓得蹲在后面不敢开门 他刚睡了人家儿媳妇,难不成是找上门了? 李铁蛋喊:“你干啥!俺不出来,有啥事儿赶紧说。” 李铁蛋躲在门后,任王婶子怎么喊,死活就是不出去。 人不出来,就没法当面对质。 李铁蛋为啥要躲。 王婶子觉得,他心里肯定有鬼。 她瞪了小翠一眼,准备诈一下李铁蛋。 王婶子说:“李铁蛋,你个挨千刀的,俺家的儿媳妇你都敢睡,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也不怕以后生的儿子没屁眼,你出来!!” 李铁蛋吓了一跳。 小翠这小贱人果然不是好惹的,刚出门就把事儿给抖出来了。 小翠也吓了一跳。 她明明啥都没说,王婶子咋就猜出来了。 小翠紧张的要命,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往下流,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里面的李铁蛋就绷不住了。 李铁蛋也气的够呛,他可是付了钱的,睡一睡又咋了!这次可是小翠自己贴上来的,凭啥咒自己的儿子没屁眼。 李铁蛋说:“可是你儿媳妇求着俺睡她的,你当俺想呀,俺只不过是可怜她。头一次见当鸡还立牌坊的,俺可是给过钱的!” 一听到李铁蛋这么说,王婶子立马就炸了。 她家好吃好喝伺候着,这贱蹄子居然还上外面卖! 王婶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气的嘴唇打哆嗦 她儿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才把这种杀千刀的女人带回家,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 王婶子冲小翠一伸手,说:“钱呢?” 小翠吓得抖擞,说:“没有,俺没有钱!” 王婶子上前拽住小翠,她力气比小翠大,只要逮住了小翠就基本把她控制住。 小翠挣扎着,死命护住口袋。 她那点小力气在王婶子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被王婶子一拍手就给拍掉。 王婶子拽出一百块,二话不说就装自己口袋。 谁会跟钱过意不去,她不可能再给李铁蛋扔回去,人睡都睡了,总不能白睡。 小翠哭的哇哇的,拉着王婶子让她把钱给自己。 王婶子才不搭理,手一甩就把小翠甩到一边。 虽然丢面,但可得了一张毛票,王婶子心里得意的紧,高高兴兴的回了家,还不忘给王麻子说这件事。 但她聪明,特意把一百块钱的事隐了去,只说小翠勾引李铁蛋。 王麻子气,抄起扫把就追着小翠跑,胳膊粗的扫把砰的一声打到小翠的背上,愣是折成两段。 王婶子吓,赶紧抢过王麻子的扫把。 打就打吧,咋能下那么重的手。 万一这一棍子下去人就没命,那岂不是连她都拖累上,她可不想蹲在牢里。 王麻子赶紧扶小翠起来,放到床上,嘴里还不忘了骂:“这小贱蹄身子咋就那么弱!” 小翠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后背震震发痛,动一下就痛。 小翠哭喊着:“俺以后不敢了,不敢了。” 伤成这个样,王麻子也不敢继续打下去,嘴里骂了几句就甩手离开。 这次王麻子跟王婶子看她看的更严了,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事,李铁蛋把小翠的事说了出去。 被王婶子无缘无故的骂了一通,李铁蛋当然不得劲,见谁就说王家的儿媳妇给钱就上。 下务村的人不多,可老光棍多。 有死了媳妇没娶的,有因为丑没人跟的。 还有穷的娶不起的。 那些光棍,平时白天就在程河清那里上工,包吃包喝,剩下的工钱虽然不多,但也花不太着。 钱是有,可李铁蛋说的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 全村人都知道小翠刚死了老公又掉了孩子,再者说王麻子不是个玩意,他们不敢想象小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村里议论纷纷。 谁都想试试,但谁又都不敢。 大家伙忍住流到嘴边的口水,脑子里全是那些不三不四的画面,却没人敢去尝试。 但总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晚上村里的三傻就摸着黑到了小翠的窗户。 三傻脑子不聪明,长的又丑又黑,村里没一个女的愿意跟他过日子。 外加上穷的叮当响,活到三十多还是个老处男。 小翠的房门上了锁,王婶子跟王麻子是打死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爬窗户翻进小翠的屋。 夜很黑,小翠躺在床上睡不着。 她的腰很痛,肚子也很饿。 王麻子惩罚她,不让她吃饭,本来身子就虚,现在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三傻顺着窗户爬进了小翠的屋,借着月色,他看到了小翠。 小翠一翻身,正好跟三傻对了眼。 她本来想大叫一声,但是嗓子又干,又没力气,想喊也喊不出来。 她知道这个人是谁,在整个下务村是出了名的傻穷丑,这个男人为啥摸到自己屋里? 小翠说:“你想干啥?你信不信俺叫人进来。” 三傻第一次干这种事,但他不怕王麻子,他虽然脑子不灵光,可长了一身的力气。 三傻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小翠,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 因为小翠的腰受了伤,王婶子直接给捣了点药草糊到她的后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王婶子怕药草会沾到小翠身上,特意还把小翠扒光。 小翠被盯得发麻,心立马被提溜起来。 小翠说:“你再不走,俺真喊了!” 三傻咧嘴一笑,说:“俺知道你给钱就能睡,多少钱,俺想跟你睡。” 三傻的话让小翠一愣,脸火辣辣的红。 她没想到李铁蛋居然那么碎嘴,把自己呢事情到处给别人说。 但她又感到庆幸,这样的话她来钱不就快了。 小翠立马就换了一副脸色,原来的害怕变成欣喜,她点点头说:“你有多少钱,就想上俺。” 三傻摸了摸裤子,掏出一把零钱,算了半天,也没算出到底多少钱。 三傻摸摸头说:“俺也不知道,你看看这么一把,肯定不少。” 小翠打眼一扫,三傻的手里全是一块两块,就算全加起来也不一定有五十。 小翠有些嫌弃,这连李铁蛋给的一半都不够。 148 三傻动情 麻雀再小也是肉更何况三傻是摸黑爬到自己的屋里,王麻子跟王婶子肯定没发现。 小翠想了一下,点点头。 小翠说:“那你上床吧,俺后背疼,不方便。” 见小翠同意,三傻乐呵呵的脱衣服拖鞋上了小翠的床,可下一步,他却不知道应该做啥。 他没摸过女人,也没看过那种小电影,最多,就是趴在别人家窗户瞅。 他拿着下面的东西,弄了半天也没找到地方。 三傻说:“你帮帮俺,俺不会……” 小翠噗的一声笑出声,头一次见来嫖还是个雏的。 小翠引导着三傻,完成了三傻第一次男人跟女人的结合。 完事后,三傻趴在小翠的身上喘着粗气。 这滋味可真好受,让他欲罢不能。 三傻说:“以后俺还能来吗,村里的女人都瞧不上俺,只有你让俺睡,俺喜欢你。” 三傻虽然傻,但对小翠来说,却是个可以利用的主。 她想离开下务村,除了程河清这一条路,还有运输队另一条路可以走。 或许她可以借用三傻来跟运输队的人套近乎。 想到这,小翠拉起三傻的手说:“行呀,不过你来的时候都要带钱,俺可不是让你白睡的。” 三傻嘴一列,笑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他做梦都希望有个女人可以给他暖被窝,现在终于实现。 一连两三天,三傻晚上都是在小翠那里度过,到了第四天,他实在是没钱了。 没钱就没办法跟小翠睡觉,对于小翠,他是真的上心了。 虽然没钱,但三傻到了晚上还是翻进小翠的房间。 小翠见三傻来了,勾了勾手,说:“钱那。” 三傻挠了挠头说:“俺没钱了,俺的钱都给你了。” 小翠皱眉,她就是为了钱才跟三傻睡在一起,没钱,那他来干嘛! 小翠一扭头,说:“那你赶紧走,没钱你来找俺干啥,你以为俺那么贱性,让你白睡!” 见小翠不理会自己,三傻急了。 在三傻心里,小翠早就已经是自己媳妇,娘说了,睡在一起的就是媳妇。 三傻拉住小翠说:“俺跟你睡了那么多次,早就是你男人。俺娘说,男人睡媳妇是应该的。” 小翠冷哼一声,这傻子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自己是他媳妇?他也不照镜子瞅瞅自己长的啥样,想的倒是挺美。 小翠说:“你走不走,你不走俺就喊了哈。” 三傻急了,说:“别别,你说,你要俺咋样俺才能睡你。” 现在她的口袋里笼统才有一百来块钱,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买一张回城的车票。 但是谁能帮她买那? 她把希望寄托在三傻身上。 小翠说:“你想睡俺也行,你得答应帮俺办件事情。” “行行。” 甭管是什么样的事,只要小翠答应跟他睡觉,他就同意。 三傻虽然傻,但好就好在心眼少。 小翠把钱掏出来递给三傻,她也不怕三傻拿了钱就跑,这个傻男人一心就想睡自己,只要吊着,肯定对自己言听计从。 小翠说:“你帮俺买张回城的车票,俺就同意让你睡俺。” 这件事对小翠来说比登天还难,但对于三傻来说,却是简单不过。 三傻把钱揣在兜里,看着小翠的身子又开始留哈喇子。 小翠不理会三傻,把被子一盖,说:“你啥时候拿着车票见俺,俺什么时候才让你睡。” 三傻办事快,第二天就跟着运输队一起离开,晚上拿了一张车票小翠的房间。 小翠攥着车票,激动的不行。 有了车票,她心里就有了底。 只要能出村子,她就可以去镇上坐车回城。 但出村这件事,谈何容易。 下务村偏,离镇还有一段距离。 王婶子天天看她看的那么严,只要离开一会,铁定就到处找自己。 三傻在小翠身上耕耘着,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好不享受。 还是女人的滋味好,两个人都进入了状态,外面细微的动静根本传不到耳朵里。 突然,房门被猛的踹开,王麻子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个扫把。 小翠不出门,自然是不知道村子里早就把她给钱就睡的事传了开。 三傻好就好在傻上,坏也坏在傻上。 自从跟小翠睡了以后,他见人就说这件事,恐怕别人不知道他睡了一个女人似的。 王麻子自然也是听到了风言风语,起初他不信,小翠天天天被他关在家里,哪有功夫出门。 直到昨天他发现,小翠那屋的窗户口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落下。 这可气毁了王麻子,一晚上没睡觉,就准备把这一对狗男女逮住。 他没想到小翠的担子居然那么大,居然敢背着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男人,真当他王麻子是死了! 床上两个人傻眼了,三傻下面那玩意也被吓软了。 小翠反应的快,立马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哭哭啼啼的说:“是……是他逼俺的。” 要是没有李铁蛋那一出戏,王麻子或许还相信小翠的话。 可李铁蛋的事可是人证物证都在,这让小翠百口莫辩。 王麻子抄起扫把就往三傻身上打,气的双眼通红。 三傻吓得不轻,纵使他力气大,可也抗不过王麻子的扫把,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打。 小翠咬着牙,看着面前三傻被揍成那副熊样,心里怕的不行,她怕下一个王麻子教训的就是自己。 她可是尝试过王麻子的狠劲,如果一棍子下去,说不定自己真真的要被打死。 令小翠没有想到的是,三傻居然会护着自己。 再恨三傻,也比不上王麻子对小翠的恨。 这贱蹄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底线,王麻子气的早就没了心智。 王麻子一转头,就看到蜷在墙角里的小翠。 他火冒三丈,嘶哑咧嘴。 “你个贱人,俺今天不打死你,你就不知道俺的厉害!” 说着,王麻子抄起扫把往小翠那走过去,抬起扫把就想要落在小翠身上。 三傻眼疾手快,他可舍不得小翠挨揍。 要是小翠被打死了,谁以后还能跟他一起睡觉! 三傻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把小翠护在身下,结结实实的挨了王麻子一棍子。 作者把酒问流年说:疯狂存稿中,抱歉,暂时每天一章。 149 要娶媳妇 扫把棍顿时裂成两半,可见得王麻子的劲有多大,这一棍子如果真的打到小翠身上,八成命丧黄泉。 小翠没想到三傻会过来保护自己,顿时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王麻子愣了,小翠是自己家的人就算打个半死也不会有人管,可三傻不一样,再怎么说也是外人,万一要是出个啥三长两短,人家家里人闹起来,保不准就得吃官司。 小翠想把三傻扶起来,刚碰到后背,三傻就哎呦哎呦的叫着疼,一个大男人疼得哇哇大哭。 小翠急了,冲着王麻子喊:“赶紧叫人来呀,万一三傻有啥事,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王麻子一愣,小翠敢这样跟他说话。 不过现在特殊时刻,王麻子也顾不上这些,小翠说的对,万一三傻有个啥好歹,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王麻子脚一抬,出门了。 另一边。 程河清从城里回来,他这几天累的要命,连觉都睡不好,终于找好了厂家谈妥价格。 一回家,程河清就趴在床上睡,谁成想会被大半夜叫起来去给人看病。 王麻子大力敲着程河清家的门,没有了前几天的嚣张。 没事的时候自己就跟个大爷一样,看到程河清家的人就吐口水。 现在有事,就摇着尾巴去求人家程河清。 程河清也懒得跟王麻子计较,他看病从来不会夹杂私人恩怨,听说三傻骨折了,他背上药箱子就赶了过去。 三傻光着腚趴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嗯哼着。 程河清一瞅,就明白过来啥事。 深更半夜,三傻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在小翠屋里出现,八成就是偷情被逮到。 但程河清不明白,前两天小翠不还是哭着喊着要走,现在怎么就跟三傻勾搭在一起。 程河清摸索着三傻的骨头,一个用力,瞬间就接上。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三傻算是废了。 干完活,程河清就想走,身后的王麻子却拉住他。 三傻被他打成那样,肯定不能让他送回家。 三傻的娘在村里出了名的厉害,一个人揍俩男人都不是问题,外加上那张嘴皮子,王麻子想想就头皮发麻。 王麻子说:“你帮俺把三傻送回家,俺不敢去。” 程河清不同意,做错了事就得赔罪,他去送算什么事。 再者说,这是他们两家子的恩怨,他一个外人也插不上手。 王麻子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气,真得让人磨磨。 他不跟王麻子计较,是因为他脾气好,却不代表他就要顺着他,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程河清说:“俺就是来治病的,你要是害怕,俺可以跟你一起去。但让俺自己送,俺不去。” 王麻子瞅了一眼床上的三傻,又瞅了一眼程河清,心下一狠说:“成,你跟俺一起送。” 三傻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他儿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夜里往外跑,还给自己说有了一个新媳妇。 有媳妇她开心,但什么媳妇只能晚上见面。 等了半天没等到人,三傻娘刚想进屋,外面的大门就响起了声。 三傻娘赶紧把门打开,一开门,就看到趴在王麻子身上的三傻。 三傻娘吓坏了,他可是最疼这个宝贝儿子,傻归傻,但至少是从自己肚里出来的娃。 三傻娘接过三傻说:“儿呀,你这是咋地了!” 三傻脸一耷拉,哭闹着说:“娘……王麻子他打俺。” 一听,三傻娘气炸了,手一个用力拽过王麻子就要揍他。 她平时凶都不舍得凶三傻,怎么能让王麻子这个王八蛋揍! 程河清就是怕这种情况出现,才说跟着王麻子一起送三傻回家。 他讨厌归讨厌王麻子,但真动起手来,他也看不下去。 王麻子吓得脸变了样,嘴巴不停的打颤。 王麻子说:“你儿子睡了俺家儿媳妇,我怎么就不能打他。” 三傻娘一愣,万万没想到,三傻口中的媳妇指的是王麻子的儿媳妇小翠。 她早就听说那小妮子不是什么好玩意,不但勾引男人,还出去卖。 怪不得她觉得家里的钱莫名其妙少了那么多,原来都是被儿子拿给那个骚狐狸。 不用想,肯定是那骚狐狸勾引自家儿子。 这女人,打主意打到自家娃娃身上了。 自家娃儿天真,她也忍心下手。 越想越气,三傻娘抬腿直接往王麻子腚上踹了一脚。 三傻娘说:“你还好意思说,俺家儿子给钱睡你儿媳,天经地义。再说,俺还嫌脏呢!” 王麻子被那么一踹,向后退了好几步。 程河清上前拦架,王麻子那小身子骨,肯定不是三傻娘的对手。 王麻子不说一句话,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程河清说:“说归说,别动手。乡里乡亲的,啥事不好商量。” 三傻娘说:“他把俺儿打成那样,打他一下咋了,俺不但要打他,俺还想打死他!” 说着,三傻娘一个健步冲上去,要不是程河清护着,王麻子早就被三傻娘打个半残。 王麻子大喊:“三傻你娘要是打死我,以后你就再也睡不到小翠!” 三傻一听,急了。 他是真的喜欢小翠,女人的滋味实在太美好,他想睡小翠一辈子,让小翠给自己当媳妇。 三傻说:“娘,俺求求你,你别打王叔,俺还想娶小翠当媳妇,娘,俺求求你。” 三傻拉着三傻娘的衣服,死活都不让她过去。 王麻子欣喜,小翠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这丢脸的事,他早就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掉。 要是这小贱蹄子临走之前还能给自己搞上点钱,那也没亏。 王麻子一恰腰,说:“想娶小翠行,拿钱。小翠在俺家白吃白喝,俺们就是她的娘俩,你得给俺彩礼钱。” 三傻娘吐了一口口水,还指不定被多少人睡过,她儿子凭啥就得收着,还要彩礼,简直是做梦。 可三傻不这样想,听到有机会,眼睛立马就亮了。 三傻说:“要多少钱,俺给,娘,俺想娶小翠。” 三傻娘双眼瞪的老大,拽着三傻说:“娶什么娶,就算才给俺家都不要。那个狐狸精,谁摊上谁倒霉!” 三傻说:“娘,俺想要媳妇。” 三傻老大不小,整个村里没姑娘能看中,三傻娘也急,可是摊上那种的姑娘,她觉得还不如不娶。 三傻闹得厉害,就跟被小翠灌了迷魂药一般。 王麻子就想看到这种情况,三傻娘那么疼三傻,只要三傻闹,三傻娘肯定就得动摇。 一想到一大笔钱要反手,王麻子心里就喜。 150 老板娘来访 王麻子没有想到,三傻娘这次铁了心咬紧牙关,说什么也不答应三傻。 儿子不聪明,不代表三傻娘傻。 花钱买罪受,她可干不来这买卖。 三傻又哭又闹。 不顶事儿,这回她就得狠下心来,说啥也不能答应。 要不,她对不起祖宗。 三傻娘说:“娶啥娶,这种破鞋俺可不能让她进家门!” 王麻子心一凉,自己的美梦就这么泡汤。 三傻娘把王麻子赶出家门,她才不愿意掺和进王家的那滩浑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麻子不是东西,小翠肯定也不是啥好货。 沾着都嫌晦气。 从三傻家离开,程河清心事重重。 别人不知道小翠要钱干什么,但他知道。 现在小翠成了万人嫌,王麻子看着也不喜小翠,还留在家里干啥。 小翠想出去,还不如随了她的愿。 尽管不想插手王麻子家的事,但程河清本着可怜小翠的目的还是开口说:“小翠留在村里也不消停,还不如让她赶紧走。” 王麻子一听,不乐意。 他家又不是收容所,哪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算走,他也得让小翠把吃他的喝他的钱补上才能走。 王麻子说:“俺家的事不用你操心,小翠是俺儿媳妇,俺想让她走就走,不想让她走就是十头牛也拉不走她!” 王麻子不乐意,程河清就没办法。 他能做的只有劝,但王麻子这个样,是铁定劝不动的。 他不可能去偷着摸着帮小翠离开,他跟小翠也不熟,没必要做到那种程度。 程河清为小翠叹了一口气,背着药箱子回家。 明天药厂就举行开工仪式,他可没闲工夫掺乎别人家的事。 王麻子怒气冲冲的赶回家,直接冲到小翠房间。 小翠穿着衣服,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三傻虽然帮自己挨了一棍子,但只要她在王麻子家一天,就要受王麻子摧残一天。 王麻子进屋,小翠以为是来揍自己的。 她真的想死,为什么王麻子不给自己来个痛快。 小翠说:“你打死俺吧,别让俺活了。” 王麻子怎么可能如小翠的愿,打死人可就算他的头上,他才没那么傻。 王麻子说:“俺不可能让你死,不但不让你死,还要好吃好喝伺候你。” 小翠傻眼,不知道王麻子说的是啥意思,为什么要好吃好喝伺候她。 她不傻,不会天真的认为王麻子是改邪归正想补偿自己。 王麻子越这样,她的心反而更害怕。 果真,王麻子的确没打什么好主意。 小翠一而再再而三的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让王麻子想到了一个生财的好办法。 这贱女人不是喜欢男人吗,那他就让她跟男人光明正大的睡。 家里缺钱缺的紧,这下子还多了一笔新的收入。 王麻子说:“以后你就呆在这个屋,哪个男的来了就得跟哪个男人睡,要是不老实,有你好看!” 小翠心猛地掉到冰窟窿洞,她没想到王麻子居然会想出这种事来。 她跟别的男人睡是为了有钱走出下务村,可不是沦为赚钱工具。 但她不愿意有什么办法,她在王麻子家,啥事不还得听王麻子的。 她根本就没有做人的主权,在王麻子眼里,她甚至连一条狗都不如。 最凄惨的日子从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小翠才知道什么叫做地狱。 她在下务村的生活,比她在城里还要凄惨。 在城里的时候接客,好歹都是周围工地上的年轻人,偶尔碰上一个老头子,也是出手阔绰。 可在村里,就不一样了。 村里长的能看的过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有媳妇,剩的就只有那些长的丑,年龄老的。 不说床上功夫怎么样,就说那满身的酸臭味,都让小翠感到恶心。 但那又怎样,她只能忍着。 她哭,她闹,根本没用。 房子里所有利器都被王麻子收走,就是怕小翠会想不开自杀。 他的钱还没赚够,不可能轻易放过小翠。 在他眼里,小翠出去卖,天经地义,他给她饭吃,已经就是最大的恩典。 程河清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他得去工地上看看,今天老板娘会来,他可不能丢了面。 到了上午十点来钟,程河清就站在村口等。 不一会,一辆黑色的轿子车从路上开了过来。 村里的人你挤我我挤你,全部直勾勾的看着黑轿子,眼里全是羡慕。 等轿车停稳,程河清上去给老板娘开门。 老板娘从车上一下来,下务村的男人立马眼都直了。 包臀裙加上高跟鞋,长发飘飘,嘴上抹了口红。 气质,美丽,端庄典雅高贵大方。 简直所有形容美丽的词语都能用在她身上。 别说下务村,就是整个喇嘛沟也见不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就连外出过城里的年轻人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一时间,程河清被整个下务村的人嫉妒。 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哪遇到这么漂亮的女人,还资助他开了药厂。 不少人觉得,程河清跟她,指定有啥见不得人的关系。 要不是妮儿坚信程河清,她都能误会。 不过程河清丝毫没在意那些。 老板娘再好,程河清也不会想歪。 他满心都装着妮儿一个人,不可能再塞下另一个。 启动仪式进行的很快,老板娘心思全飘在程河清身上。 这么长时间不见,她想程河清想的心痒痒,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现在见到了,可不能碰不能摸,更是难受。 妮儿站在程河清身边,小脑袋偎依在他胸前。 老板娘羡慕,羡慕妮儿,能找到这么好的丈夫。 程河清没看透老板娘的心思,想也不早了,该到吃饭的点。 他今天买了不少好东西,给妮儿说老板娘要来,妮儿二话没说就要自己下厨。 妮儿的手艺可真是没的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做出来的东西味儿十足。 程河清相信老板娘会喜欢。 可自从妮儿怀孕后,就再也没进过厨房。 不是妮儿不愿意,而是程河清不舍得,他怕累到妮儿。 饭再好吃,也没有妮儿的身体重要。 这次老板娘来,他也算是沾沾光,能吃到妮儿做的饭。 程河清说:“中午俺带你回家吃饭,俺媳妇手艺可好了。比城里的大厨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一提到妮儿,程河清的眼里就满是幸福跟骄傲。 这些表情。全被被老板娘看在眼里。 151 老板娘离开 妮儿先回去准备。 踏进院子,老板娘一下子就看到正在忙碌的妮儿。 没有城里女人脂粉味,没有城里打扮洋气。 长的白白净净,穿着一件粉色碎花小褂,像山里的小雏菊一样清新。 听到动静,妮儿站起来拿毛巾擦了擦手,给老板娘搬了个凳子。 妮儿干啥,程河清就跟在妮儿屁股后面干啥。 妮儿切个菜,程河清抢过来怕妮儿切到手。 妮儿洗个碗,程河清抢过来怕水凉。 老板娘既羡慕又嫉妒,程河清对妮儿的好,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她不可能得到程河清的爱,不可能把程河清从妮儿手里抢过来。 老板娘走了,带着绝望走的,带着死心走的。 她心疼,难过。 看着自己最喜欢的男人眼睁睁的跟别的女人好,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 但她又欢喜,开心。 程河清踏实,顾家。 是个好男人。 没白瞎了自己这颗心吊在他身上。 最终,她释然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离开了大山。 以后只要程河清过的好,她就高兴,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再也不会奢求。 山上的梨花开了,村里处处透着清香。 药厂的建设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村里人手中越来越富裕。 看着整个喇嘛沟似乎和谐一片,但也有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安宁。 王麻子的手头越来越富裕,都是小翠干皮肉生意赚的钱。 对于小翠,他没有一点愧疚,他觉得这都是小翠应该做的,她吃他的,喝她的,理应付出回报给他赚钱。 小翠终日不见光,活动范围只有狭小的房间。 她害怕房门被打开,以前的时候屋外只会出现王婶子跟王麻子两个人,可现在,会有各式各样的丑男人,老男人从外面走进来。 她哭,她闹,却没有一个人会理会。 她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下身越来越痒,越来越痛。 她求着王麻子不要让她再接客,她觉得自己好像得了病,她害怕,说不定自己会因为这种病死去。 可王麻子不听,他以为只是小翠不想接客随便找的理由。 难受,痛苦,不能得到解决。 她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多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 在王麻子越来越得意的时候,没有想到的人找上了门。 欠的帐,终究是要还的。 十年前欠的高利贷,早不知道被翻了多少倍。 看到两个壮汉站在家门口,王麻子傻了眼。 他没钱,别说本,他就是利息也还不上。 他以为十多年不找自己,早就没了这回事,可没想到,居然会在自己回家没多久就找上了门。 他还没过多少好日子,该享得福还没享够,天就塌了。 王麻子头一撇,就是没钱,他不信那群人能把自己咋样。 可他真的低估了放高利贷的狠劲,没有钱,那就用命低。 大汉二话不说,扛着二麻子就塞进了车里。 机动车一转,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了晚上,下务村的人才知道王麻子消失了。 王婶子坐在村口哭,那声音丧的不行。 王麻子怎么就走了,不给她说一声就走了,还把家里的钱带走了。 王婶子以为,王麻子是偷着摸着出去享福了。 程河清跟大力听到消息,也跑了出来。 人莫名其妙的消失,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大力是村长,村里人消失,他不可能不管。 跟程河清一合计,两个人准备明天去镇上报警。 他们只是平常百姓,放高利贷的人背景深厚,关系错综复杂,只要轻轻一盖,什么都查不出来。 一连等了三四天,都没个消息。 王婶子彻底死心,家里两个男人全都没了,她还留着小翠干嘛。 打开房间的门,王婶子说:“你走吧。” 小翠惊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麻子居然放她走了,她可以离开下务村了! 这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可没想到,居然就实现了。 小翠抓着衣服,踉跄的跑出王家,她恐怕下一秒王婶子会反悔,会把自己从外面抓回来。 跑出王家门,她没有逃走,而是先去找到程河清。 一来想让程河清送自己走,二来她想让程河清给自己看看病。 程河清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小翠,明白过来。 王麻子走了,王婶子不喜小翠,肯定是放她走了。 这样也好,对小翠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决定。 下务村带给她太多不好的回忆,她该离开,该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小翠怕程河清不带自己,抓着程河清的手说:“求求你带俺走吧,俺知道这段时间给你带了不少麻烦。可那也不是俺想,王麻子在家,俺根本就不敢反抗,一不顺他的心就要挨揍。” 越说,小翠越委屈,哇哇的坐在程河清家门口就哭了起来。 程河清把小翠带回屋,安慰道:“俺知道你过的不容易,只要王麻子放了你,俺肯定帮你出去。你是他家的人,凡事都要他说了算才行,俺肯定不能夸到别人头顶去管别人家的事。” 小翠点头,说:“这次王婶子放俺走了,俺没交通工具,你送俺走吧。俺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麻烦你,这个罪,俺实在是不想受了。” 程河清答应,收拾出一间屋,让小翠住了进去,并且答应第二天就送她离开。 第二天早上,程河清回屋叫小翠的时候,却没想到出了事。 小翠满脸通红,有气无力。 程河清上前看了看,量了下体温。 不看不知道,一看程河清吓了一跳,发烧39℃。 程河清给小翠喂药,让她好好休息。 烧成这样,肯定是没办法走了,只能等到烧退了才行。 过了半日,小翠还是烧着,不但如此,额头还越来越烫,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感觉。 程河清急了,仔细的给她把了下脉,发现阴虚的厉害。 小翠不说症状,程河清也没办法诊治出小翠到底是患了啥病,只能先给她服用一些退烧的药。 妮儿在旁边照顾着小翠,虽然对小翠还是有埋怨,但心中对这个女人的心疼大于了对她的不喜。 152 传染 到了晚上烧才退下,本以为这样就好了,可到第二天却又烧起。 程河清急,找不到病因。 小翠烧的昏昏沉沉有气无力,她也不知道为啥会变成这样。 不但头感到烧的慌,下面还痒的不行。 程河清问她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她不好意思说,毕竟她也是个女人,也知道要脸。 她卖,她跟别的男人睡,也勾引过程河清。 那是没办法,被逼的。 为了生存。 可让她在一个大男人前面提那个,她干不出来。 下午,村里的王瞎子来找程河清看病。 王瞎子是村里的老光棍,媳妇死的早,就一直没再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自在。 但是个男人就得有生理需求,小翠的皮条生意,他也去光临过几次。 可这几天他觉得自己不得劲了,下身又肿又痒不说,甚至还得了早泄的毛病。 王瞎子拉着程河清到一边,小声说了自己的病之后,程河清就明白过来。 这是的了花柳病,会传染的。 他对妇科疾病研究不深,只能缓解。 程河清给王瞎子开了几副药,告诉王瞎子这两天不要同房,要想治,得去城里看看。 本来程河清以为只有王瞎子得了这个病,但没过一天,又有好几个人找上他,也是因为这个病。 程河清郁闷,这个病只能通过性交才会传染,为啥一下子村里人会有那么多的病的。 程河清给小翠把脉的时候,程黑也在旁边。 程河清说:“村里也不知道咋回事,出现了好多得花柳病的。” 程河清话刚落,小翠打了个激灵。 这两天她也看到了来找程河清看病的人,只要是个男的,八成都来自己这里当过客人。 她下面痒痒的难受,忍不住的想挠。 难不成那些人都是被自己给传染了? 小翠欲言又止,看着程河清,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可是她如果不说,自己不但难受的紧,连村里人都遭殃。 她恨下务村,是因为王麻子。 可如果因为她一个人导致整个村子发生灾难,十条命都不够她赔的。 小翠瞅了瞅程河清,欲言又止。 小翠说:“俺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程河清说:“你说,俺听着。” 小翠扭扭捏捏,支吾了半天才说:“那几个来看病的人,好多都找过俺。” 小翠说的隐晦,但程河清也听得明白。 下务村那么小,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全村人都得知道,更何况小翠做皮肉生意这件事。 怪不得小翠一直高烧不止,多半就是那个病闹得。 程河清气,要是她早点来找自己,也不至于会变成这种后果。 程河清说:“你咋不早说!” 小翠说:“俺早就给王麻子说俺难受,可他根本不听,以为俺是装的。” 越想越委屈,小翠的眼泪开始啪啪的往下掉。 再怎么说也没用了,就算小翠知道错了也没办法补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控制住病情。 小翠的病时间太长,早就过了最佳治疗日期,程河清只能尽最大努力让她不那么难受。 村里人来看病的越来越多,让程河清急得团团转。 这么隐私的事情,来看的多,那得的肯定还多。 下务村仿佛陷入噩梦,几乎一半以上的青壮年都得了这怪病,整天痒,痒的吃不下饭,痒的睡不着觉,更别提干活。 药厂的工作耽误了不说,连原来那些平常的工作都进行不下去。 病的轻的,只是痒痒。 病的重的,跟小翠一样高烧不止。 小翠三天两次发一次烧,身体越来越虚,到最后连床都下不来。 程河清开了药,刚开始还有点用,到后来对小翠一点用都没有。 看着小翠这副模样,程河清感到害怕,他怕最后村里的人都变成这副模样。 程河清急,大力更急。 他虽然没得这种病,可村里变成这副模样,简直就是灾难。 他是村长,就得打理好村子。 这是大伙儿给他的责任。 也是国家给他的责任。 他叫天天不行,叫地地不应,唯一指望的程河清还治不了这种病,一夜之前,他的头发白了一般。 可那又咋办,他只能指望程河清跟程黑,在下务村,只有程河清和程黑懂医,只有程河清跟程黑能救村里人。 程河清因为这事,天天熬夜,眼袋都快能耷拉到地上。 第二天他一觉睡到中午才醒,就听妮儿说大力跪在家门口,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程河清赶紧赶过去,拉着大力起来。 程河清说:“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 见程河清出来,大力也就起来了。 他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但妮儿说程河清在睡觉,要等一会。 村里的病人那么多,程河清肯定忙得很。 他还以为程河清是不愿意见自己,所以才想出的这个理由过来搪塞自己。 直到看到程河清真的是蓬头垢面的赶出来,他才相信妮儿的话。 大力摸了一把鼻涕,说:“俺以为你不愿意见俺。” 程河清哭笑不得,赶紧把大力拉进屋。 大力为啥来,他心里清楚。 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最急的莫不过就是大力。 程河清说:“俺知道你心里急,但是俺也没办法。俺在努力,你别急。” 大力拍着手,急躁的说:“俺怎么能不急,村里的发展事小,可人的健康事大,一个个病成这样,俺看着心里就难受。” 程河清拉着程黑商量该怎么办,治标不治本,根本起不到作用。 村里找不到办法,那就只能去外面找。 父子俩一合计,打算一起出村去城里。 程黑年轻的时候也认识几个老中医,虽然这么多年没联系过,不过他们的医术他还是信任的。 程河清让大力在村里呆着,安抚村民。 他是村里的主心骨,他要是慌了,那村里的人岂不是完了。 事不宜迟,当天晚上,程河清跟程黑就收拾了行李。 两个人准备明天天一亮就走,早一天,村里的人就得劲一天。 全村人都盼着他们能够回来救自己,他们不能辜负村里人的新人。 程河清走的第一天,小翠又发起了高烧。 这一次,她真的觉得自己要不行了。 她撑不住了,病魔侵蚀了她的身体,阎王爷想要收她做地下的小鬼。 153 找法子 小翠奄奄一息,妮儿陪在她身边。 都这种时候,妮儿什么仇什么怨都不在乎,好好的女人得这种病离开,也是遭罪。 妮儿心里担心。 河清哥跟爹出村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小翠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小翠拽着妮儿说:“俺……俺想见一个人。” 她快死了,至今为止她念念不忘的除了虎子,还有一个就是三傻。 那个男人是虎子离开后在村里对自己好的人,她的心被伤的太深,只要有一点点的温暖都会让她感到舒服。 那个人傻是傻,但心眼是好的。 她这副身子太不堪,配不上好人。 妮儿心疼的点点头,都这个时候了,小翠提什么要求她都得答应。 小翠说:“俺想见三傻。” “行,俺答应你,俺现在就去叫他。” 妮儿答应,二话不说就跑到跑到三傻家。 三傻因为王麻子那一棍子,已经在家里躺了好久。 他在床上呆的心急,娘看的他紧,再加上身体不灵活,想看小翠却没有办法逃出去。 三傻娘看着妮儿来了,赶紧出去笑脸相迎。 妮儿脾气好,心眼好,再加上老公是程河清,在村里人人都称赞,人人都羡慕。 这阵子三傻受伤,程河清也没少帮忙。 妮儿说:“三傻在家吗?” 三傻娘说:“在屋里头,你找他有啥事?” 妮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三傻娘说实话。 三傻娘虽然凶,但也是个明理心善的人,现在小翠都要死了,应该也不会拒绝见一面的请求。 妮儿说:“小翠快不行了,她想见三傻一面。” 小翠快不行了这件事村里没几个人知道,三傻娘听到这一愣。 她一直以为是儿子被那个狐狸精灌了迷魂药,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临死之前还念叨自己的儿子。 也算是个有良心的,没白让三傻挂念。 傻天天在家里吵着闹着见小翠,要是去见一面,说不定也就死心了。 三傻娘答应下来,不过要跟着一起去。 她怕,放不下心来。 她相信妮儿,可害怕小翠。 她不知道是不是那只骚狐狸使的伎俩,想骗她家三傻。 三傻听说可以见小翠,立马高兴的不行,可一进了屋,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现在的小翠哪还有原来的水灵,跟在屋顶晒的地瓜干一样蜡黄干瘪。 三傻心疼,想到家里以前那种得了虫病的小狗,被吸的干瘪瘪,没几天就死了。 小翠看着三傻来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这个男人丑,傻,却让她感到安稳,只不过,她马上就要死了。 小翠冲着三傻笑,眼泪落了一地。 没过几天,小翠死了,就在程河清跟程黑回来的第二天。 程河清跟程黑跑遍了城里,上至大医院,下至小门诊,都没找到彻底能够治疗这种病的方法。 不但没有找到方法,他们还得知这个病的危害。 女的会私处溃烂高烧而死,男人会起小水泡红肿溃疡最后废掉。 哪一个都是让人害怕的后果。 而小翠的结局,啥啥就证明了这个病的严重性。 就在失望至极的时候,突然在巷口的胡同里看到一个药馆。 失败了那么多次,他俩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也还是进去看了看。 没想到这一看,还真的找到了办法。 里面坐诊的是个老头子,家里祖上十八代都是老中医,医术不至于高深,却有自己的一套手法。 他交给程河清一招,可以暂时缓解病情,但想要根除,需要补阳通脉外加调理。 老头子学的不精,只知道理论却不懂得怎么做。 得了换缓解病情的方法,程河清赶紧跟程黑回家,但小翠病入膏肓,根本没有回天之力。 小翠死了,死在了下务村,死在了自己最想要离开的地方。 程河清感到难受,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现在能做到最大的事情,就是让制止住病情的发展,不让更多的人受罪,不让更多的人因为这个病死。 大力听说程河清回来,赶紧过来。 听到程河清说只能缓解,不能根治,他猛地瘫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个样子,难不成老天真的要灭下务村。 程哥清想了想,说:“俺肯定不能让村子遭罪,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控制好病情,今天你去镇里上报,把村里的事说一说。现在发生这种事,村里的人是绝对不可以外出,万一把病带了出去,到时候局面更是控制不住。还有,最好能够申请医疗队,要是上面不同意,至少也要带药品回来。俺虽然有药方,可俺一个人可找不到这么多药。” 大力点点头,程河清说的有理,他肯定全力配合。 但如果封山,那村里的东西怎么办。 程河清气,这个时候还管什么东西,命比什么都重要。 程河清说:“先放置着,等以后再说,” 大力听了程河清的话,赶紧去镇上汇报。 上级领导最一听到大力说村里的情况,立马调了两对医疗队。 第二天一大早,村口一下子出现了四五辆车。 下来的不仅有医疗人员,还有穿着警服的警务人员。 一时间,下务村被封闭,周围村里的人也慌慌,不敢靠近村子一步,恐怕被传染上不治之症。 村里人更是害怕,病魔就在身边,不管有没有得病,他们都觉得身体不舒坦。 病的源头是从小翠身上传的,村里人全部对她恨的牙根疼。 要是没有这个女人,村里不会受这么大难,他们也不会受这么大的苦。 村里人纷纷跑到王婶家要人,合着伙威胁王婶子交人,说是不把女的叫出来就把他家给砸了。 王婶子害怕的不行,幸亏她早早的就把那个扫把星送出去,要不然遭罪的欺负就是他。 王婶子哭闹:“那个扫把星不在俺家呀、,她早被俺给赶出去,,俺也是受害者,俺老公孩子全被克没了,你们要是去找就去程河清家找!” 村里人一听,转身来程河清家要人。 人早就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村里人说要把小翠的尸体扔河里喂鱼。 小翠的尸体没有下葬,她是村里第一个得这种病的,程河清突发奇想,希望拿她做研究,好找出治疗的方法。 这事儿对小翠不敬,可程河清没法儿,现在人命重要。 154 病变 程河清不交尸体,人都死了,恨又有啥用。 可村里的人不信那套,他们害怕小翠的冤魂不宁,来报复整个村子。 他们永远忘不了自己的冷漠跟嘲讽,在整个下务村,几乎所有人都说过小翠的闲话。 他们不但纵容着王麻子,还冷眼看着这个小姑娘受罪。 一有了这个想法,村里人就炸开了。 特别是村里不少人都得了这病,他们猜测,指定是小翠在作祟。 想着,一个个都害怕的打紧。 山里人心肠好,可嘴不饶人,也没文化,平日里有个啥事儿的就请神拜佛。 现在出了这么大事儿,吓得慌。 都想着赶紧把小翠葬了,心里踏实。 二愣子一家更是害怕。 他们住在王婶子家旁边,只要王麻子一打小翠,他们就能听到小翠的哭。 那哭可怜的很,每次都会哭到奄奄一息。 每次二愣子媳妇都说,这是小翠自找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个这样的婆婆公公就得受着。 这次小翠死了,村里风言风语说小翠要报复,他们害怕终有一天会找上自己。 二愣子媳妇带头抗议:“说不定就是小翠不安稳,你赶紧把尸体交出来,说不定就能放了俺们村。” 这种话村里人信,但程河清不信。 什么妖魔鬼怪全都是无稽之谈,只有安安稳稳的找到药才能救整个下务村。 小翠是最好的试验品,绝对不能就那样轻易的交出去。 不管外面人怎么说,他就是不同意。 不到程河清不同意,大力也不同意。 程河清一关家门,两耳清闲,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跟别人争论这些没用的,对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病情蔓延的越来越快,在不治疗,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大力听说有人带头在程河清家闹事,气的扛着喇叭到了村里。 程河清不容易,全村都指望他一个人,这时候再去闹事,难道是想不要命了。 大力拿着喇叭冲人群冲程河清家喊了一声说:“河清,你把尸体交出来,治不好病让他们自己担着!咱不管了,你天天起早贪黑,俺知道你辛苦,既然别人不领情,你那么累干啥!” 大力说完,人群瞬间鸦雀无声,连二麻子媳妇也不再炸呼。 虽然村里来了医疗队,但他们终究是信不过的,他们只能信村里人,只能信程河清。 医疗队,如果治的好,他们就能平安无事,可万一救不了,说不定整个下务村都会被永久的讽刺。 村里人的死活,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但程河清不一样,他生在下务村,心在下务村,更在乎下务村的人。 只有程河清,能竭尽全力的帮助他们。 这一次,他们不吱声了,该走的走,该散的散,没一个人再敢去程河清家门口无理取闹。 大力见人散了,进了程河清的门。 医疗队跟警卫队他已经安排到大队那里,这次来就是给程河清说一声。 只要程河清有需要,他肯定第一个冲上去。 他感激程河清,这个村长的位子本来就是程河清的,他坐在上面只不过是替代程河清。 大力说:“你就安心治病,村里的事俺担着,谁再来找你俺恨他没完!” 有大力的话,程河清心里也放下心。 大力能干,讲义气。 这个村长,他干的井井有条,让程河清觉得当初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医疗队的人身穿白大褂,带着蓝口罩,挨家挨户的检查下务村人的身体。 基本确定好是什么类型的疾病后,一课都不敢耽误,赶紧发放广谱药物。 程河清跟大力也忙乎不停,组织一队有力能干的人背着消毒器具消毒。 上到衣食住行,下到厕所猪圈,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先治病,就要控制住病原。 可程河清却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这个病会那么难治。 他翻遍了所有的医书,都没看到有这样的情况。 普普通通的花柳病怎么会发展到让人死亡的程度。 医疗队的总指挥是个又瘦又高的小老头,带着一副老花镜,看起来颇有学问。 程河清说:“医生,俺想知道村里人到底得了啥子病。” 老头扶了扶眼镜框,说:“你就是村里的医生?” “对,俺从来没见过这种古怪的病,怎么治都治不好。” 提到这个,老头的脸上面露难色。 说:“这是因为病菌变异,你们为什么不提前就赶紧网上报。要是没有变异,就只是普普通通的花柳病,俺还有法子,可一旦变异,就没法治了,全凭天运。” 程河清心一沉,全凭天运。 难不成真的是上天要降灾在下务村,好不容易村里的日子才慢慢变好,这一下子又回到改革前。 钱多钱少,发达不发达先别说,关键是人名才是最重要的。 要照医生这么说,要是天运不好,那下务村那些的病的岂不是最后都没一个好下场! 程河清垂着头。 尽管心情沉重希望渺茫,但程河清还是没有放弃。 他如果放弃,那才叫真的完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俺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程河清的表现让医生感到赞叹,在压力如此之大的情况之下,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能有这样的表现,实属难得。 只可惜程河清是在农村,如果在城里,肯定少不了一番作为。 程河清不知道医生心里想的什么,他现在只在乎村里人的病情状况。 他琢磨了一个晚上,终于整出了几条规定。 村里人没有医学知识,得了病也不知道要怎么照顾自己。 避免这种事发生,程河清把着几天规定写了一二百份,挨家挨户的贴在门口,发到每个人手里。 程河清让大力准备地方,把的病的跟不得病的人分割开。 虽然这个病跟艾滋一样是通过血液跟性等传播,但为了避免,他还是要谨慎一点。 行动正事开始,只要被检查到得病的人都会被带走送到大队,整整三四天才忙乎完这件事。 病情虽然被基本控制,可得病的人却没有丝毫缓解。 程河清没有办法,程黑没有办法,专家也没有办法。 只能不停的尝试,死马当活马医。 被送到大队的人心如死灰,被检查出健康的暗自庆幸。 155 试验 这病来势汹汹,大家都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当医疗队的人查到王婶子家的时候,王婶子哭天喊地不要去大队。 小翠是她家儿媳妇,而王麻子又跟小翠有一腿,她自然也得了病。 这怪病是从她儿媳妇身上生的不说,王麻子那个狗日的玩意还让她出去接客把病传染给其他人。 她这两天连家门都不敢出,就是怕被人见到,再把怨气撒到她身上。 要是去了大队,肯定又要跟村里人打照面。 反正这个病必死无疑,还不如老实的呆在家里等死。 王婶子说:“俺不去,俺要是去了,村里人肯定不让俺好受。你就当过俺吧,中不。” 让王婶子在家里呆着,程河清肯定不同意。 他知道王婶子的顾虑,但患病的人那么多,肯定不能让医疗队的人来回跑,况且人不集中,更不好管理。 程河清说:“你放心,有俺在,肯定不会让他们欺负你。” 王婶子还是不同意,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王婶子说:“反正也治不好,你就让俺呆在家里去陪虎子吧。” 虎子死了,王麻子也不在家,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日子。 她也过够了,人最终都是要回归黄土,还不如就这样了生。 程河清说:“咋就治不好,为了村子,俺也得把药给研制出来!你相信俺,一定要好好活着。虎子在下面过的好,他肯定也不希望让你早早去陪他。” 周围的警卫队人等急了,还要赶去下一家,哪能老在这一家僵持着。 警卫队的人说:“还费什么话,俺们直接拿些绳子把她绑过去不就成了。” 一听这么说王婶子更怕,她本来就对警卫队的人有抵触心里,她害怕这些穿着一身黑色军服的人,怕他们一个不顺心就把自己抓去当试验品。 几十年前,附近村就有人被小鬼子抓去过。 也不知道抓到哪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王婶子挣扎着,大喊道:“你别以为俺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破主意,你就是想让俺给你试药。俺宁愿去死,都不可能受那种的罪。” 说着,王婶子又开始哭爹喊娘起来,虎子跟王麻子又被她挂在嘴边装可怜。 程河清有些恼了,按理说村里这个时候最不应该装可怜的就是王婶子。 小翠好好的一个姑娘,要不是王婶子跟王麻子的摧残,能变成那副惨样?能生的了这种怪病?能把病传染给全村? 程河清说:“行了,你这时候说这些有啥用,当初你们那样对待小翠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考虑考虑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王婶子站在那,不说一句话。 她要是知道会这个样,她铁定会拉着王麻子当过小翠。 再后悔也没用,事情发生到这样,是谁都不想的。 程河清没有继续说王婶子的不是,王婶子是个病人,对于病人,不能激,只能劝。 程河清说:“你得相信俺,俺不可能会对你不好。药这种东西,不试是肯定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但俺又不是啥坏人,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当小白鼠,俺至少会在小翠的身上用过后才拿给你们。所以说,你放心好了。” 王婶子左思右想,觉得程河清说的有理。 当初她求着程河清把虎子救回来,人家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她应该相信程河清,可她怕村里人会针对她。 王婶子说:“俺跟你去行,不过你得保证俺的安全,万一俺被人给揍了啥的,俺了就赖上你了。” 程河清说:“放心吧,不会有人记恨你的。” 走了程河清的再三保证,王婶子更安了心,便同意跟程河清离开。 经过三天的排查,终于把下务村所有的患病人士全部隔离。 程河清数了数,满打满算得有五十口子。 这个数量可不少了,整整占的上村里成年人的一小半。 并且现在病情恶化的人越来越多。 发高烧是病情恶化的开端,现在程河清只要是一听到发烧二字,心里就咯噔一下。 程黑也急得够呛,祖传的医术翻了不知道多少遍,就是没有一点眉目。 程河清在小翠的身上做实验,几十种药用下去了,却还是毫无头绪。 时间流的飞快,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 天气开始慢慢回温,小翠的尸体也不能放久。 村里没有冰箱,别说半个月,就是十天尸体就得腐烂。 程河清专门买了一口棺材给小翠用,把她的尸体放进里面。 这女人生前没有过到好日子,希望到了地府阎王爷能让她过的好一点,等到来世,能够投个更好的胎。 小翠在村里唯一的亲人就是王婶子,可王婶子对小翠恨得咬牙切齿,怎么可能会给她送葬。 无奈,程河清跟大力一起去埋的小翠。 村里的人都恨小翠,但程河清知道,小翠才是最可怜的人。 他不知道小翠在城里的日子过的咋样,但是在村里的日子真是不是人过的。 王麻子消失了那么久,也没个动静,是死是活。根本无从知晓。 程河清感到伤心,觉得小翠的死跟自己也是有关系的。 虎子是他带回家的,王麻子也是他带回家的。 不管怎么说,他也有部分的原因掺杂在里面。 下完葬,妮儿陪着程河清回了家。 回家的过程中,两个人顺路去了趟大队。 医疗队按例给村民们检查治疗,衣服还是那身衣服,可脸上的表情却呆着一丝的无奈和同情。 半个月了,药的研究毫无进展。 他们也不是冰冷的人,一开始他们也是希望能够救这个村子,可是没想到这个病会那么棘手。 程黑愁的头发全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就在大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大队里传来噩梦。 短短的半个月,村里的李大嘴跟他媳妇两个人都要撑不住了。 当程河清跟程黑赶过去的时候,李大嘴有气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翻个白眼过去了一般。 李大嘴的媳妇比李大嘴情况稍微好点,至少还能躺在数落这李大嘴的不是。 156 托付 李大嘴媳妇哭呀,躺在床上闭不了眼。 她怎么舍得死,她的大闺女今年才十六,多好的年纪,她放心不下。 虽然已经被隔离,但程河清还是同意李慧可以随便出入大队。 李大嘴跟他媳妇跟小翠快死的时候症状一模一样,下半身溃烂,高烧不止。 李慧看到爹娘成了这副模样,苦的那叫一个凄惨,一双水灵的大眼肿成一对大核桃。 李慧凄惨的说:“爹、娘,你们咋就换上这种怪病,你们要是不行了,那俺咋办!俺舍不得你们!” 李大嘴羞愧又后悔,早知道他就不图一时快活出去乱搞,这次不仅被发现了,对不起孩子,对不起自家媳妇,还要把命搭进去。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李大嘴媳妇拉着李慧,她恨又有啥法。 李大嘴平时看着要多老实有多老实,夫妻俩结了那么多年的婚连吵架都基本不会有,哪成想会干出出去偷腥的事。 李大嘴媳妇瞪着李大嘴,该骂的都骂了该说的都说了,可病该在身上的还是在身上。 李大嘴说:“俺知道错了有啥用,这次真的是完了,俺真的要嗝屁了!” 李慧往地上吐了两口口水,呸呸了两声,哽咽说:“不会的,爹,你别说丧气话!河清哥那么厉害,他肯定能救你!” 旁边的程河清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难受,鼻子一红,差点哭了出来。 他真没用,乡里乡亲对他抱有那么大的期盼,结果他药的事现在连个眉头都还没整出来。 程河清别过头,摇摇头说:“俺真的没用,俺对不起你们。” 李大嘴夫妻俩早就明白这个事情,要是程河清有办法,他们也不至于病成这副模样。 他们不怕死,只是放不下这个宝贝闺女。 李大嘴夫妻俩一商量,现在慧儿还小,不能没人照顾。 他们夫妻俩没了,必须要找一个好人家管着她。 李慧现在还小,正处在叛逆期,又谈了个男朋友,要是没人管,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他们不敢把小慧放到不正经的人家,于是想到程河清。 他们有点积蓄,不指望让程河清自己花钱望着李慧,只要能够管着李慧,不要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成。 更何况,李慧现在交的男朋友是邻村的刘海玉,那小子可是出了名的滑头,二十三四没个对象,整天就知道在外面乱逛,也不知道是怎么就把他家闺女给勾搭上了。 为了这件事,李大嘴可没少跟李慧吵架。 李大嘴把程河清叫过来说:“俺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他治不了李大嘴,感到难受,不可能连李大嘴最后一个要求都不去听。 李大嘴拉着李慧说:“俺要是走了,俺闺女能不能交给你。她是俺最担心的人,俺想让你帮俺照顾她。你放心,她绝对不会拖拉你,俺有钱,俺可以给你钱。” 程河清二话没说就答应,要是以前,他可能根本感受不到李大嘴的心情。 但他现在也是个父亲,也有一个女儿,他知道身为一个父亲的心。 虽然程河清答应,可是李慧却不答应。 程家好是好,可她跟他家的人不熟。 就算是照顾,也要让刘海玉照顾自己,他答应了,说要照顾自己一辈子! 李慧说:“俺不同意,俺不跟程河清一起走。” 李慧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李大嘴气,李大嘴媳妇更气。 他们都知道李慧心里想些什么,不就是惦记着邻村的那个小年轻。 他们不是不通情达理,可是那样的男孩让他们怎么放心的下。 李大嘴劝道:“你要是不跟程河清走,你让俺怎么安心的合眼。” 李慧趴在那哭,心里难受的紧,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她舍不得爹跟娘,也舍不得刘海玉。 那个男人可是她的初恋,是她除了爹之外最喜欢的男人。 李慧咬着牙,不说话,不管李大嘴说什么,她都没个反应。 李大嘴气,一个心急,一口老血从胃里捣鼓,猛地从嘴里喷出。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把他扶住。 李慧更是吓得不轻,也不敢反抗,连连答应李大嘴得话。 爹都成这个样了,她怎么能忍心还让爹生气。 等李慧离开后,李大嘴又单独叫来程河清。 有些话他还是要给程河清说,要是被小慧听到,肯定又要跟自己挣命。 李大嘴流着泪,一脸蜡黄,让人感到可怜。 李大嘴说:“俺闺女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管好她,千万不能让邻村得那个臭小子把她拐了去,那小子不是什么好玩意。慧儿还小,俺说什么她都不听,被那小子哄的团团转。小翠万一被那小子拐过去,下场肯定比小翠好不了哪去!” 李慧的男朋友程河清见过,只不过那时候刘海玉的女朋友是别的小妮。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就立马换成了李慧,还把李慧哄的一个来一个来。 程河清说:“你放心,以后慧儿就是俺亲妹,谁敢对她产什么不好的歪心思,俺肯定饶不过他!李叔,对不起,俺没本事,救不好你们。” 有程河清这句话,李大嘴就放下心。 他相信程河清,这个年轻人是下务村的骄傲,闺女让他管着,肯定出不了什么茬子。 这个病本来就是他自己作的,除了怨自己,又能怨得了谁。 程河清没办法,只能说明是他的命不好。 没过几天,下务村下了一场大雨,李大嘴死在了那个早上,两眼发白,呲牙咧嘴,足以证明他有多么痛苦。 李大嘴媳妇还没死,不过也是高烧不止。 程河清难过,李慧更是哭的凶狠。 两个人站在大雨里,分不清眼泪和雨水。 又过了两天,李大嘴媳妇也随着去了,跟李大嘴一样,表情痛苦。 病已经到了后期,痛苦不堪,死,反而是种更好的解脱。 程河清把李大嘴跟他媳妇葬在一起,夫妻两人生前做错了事,生后慢慢的互相补偿,希望来事还能成为夫妻。 157 阻止 程河清把李慧带回家,让河清娘给她安排了一间屋,从此以后,李慧就是家里的一员。 程河清不要李大嘴的钱,他把那些钱留着,等到李慧成年亲手交给她。 李慧哭了好几天,父母双亡,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就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她饭吃不下,觉睡不着。 每天红肿着双眼发呆,看得人打心眼里着急。 程河清劝,妮儿劝,轮流劝了好久才让李慧真正放下。 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只不过家里多了一双筷子一只碗跟一个人。 李慧可怜,程河清一家对她也好,事事都想着她,从没把她当个外人看。 村里的情况依旧没有得到好转,程河清天天唉声叹气。 他已经好久都没出过村子,天天去山上采药,可根本毫无作用。 他一只记得老中医的话,要中西合并疗法说不定有用。 程家世代是中医,他的手艺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哪会西医的疗法。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收到爽儿定亲的消息。 跟天明在一起那么久,终于决定要嫁了。 程河清感到高兴,毕竟天明那个小伙子真的不错,是个难得的好归宿。 程河清决定,参加小翠的订婚仪式并去城里找医生。 这天夜里,天都黑了,李慧却还没回家。 程河清担心,跟着程黑出去找。 他今天没在家,就问妮儿李慧去了哪里。 妮儿说:“俺也不知道,今天有个小伙子来找她,她就走了。” 晚上本来就不安全,更何况李慧还是跟一个男人走的。 程河清觉得那个男人八成就是刘海玉。 这可不是个好事,万一刘海玉动什么不好的心思,他岂不是孤独了李大嘴临终的托付。 没成想,还真的被程河清猜到了。 在程河清家后面,就是一片苞米地,刘海玉拉扯着李慧想让她跟自己离开。 刘海玉说:“慧儿,你就跟俺回家吧,俺肯定会好好对你。” 李慧不敢,爹临走之前是把自己托付到程河清那里的,她怎么能说走就走。 李慧摇头说:“不行,俺不能走。” 刘海玉不乐意,他觉得李慧是因为程河清的钱而看不上自己。 这小丫头清纯的很,处处透着千里姑娘傻乎乎的气质,刘海玉喜欢的不行,于是费尽心思弄到手。 结果现在他还没来得及尝尝鲜,就被程河清弄了去。 程河清是什么人,那脑袋瓜子比谁都转的快。 他要是哄骗李慧,程河清保准一猜一个准,说不定还会打断自己的腿。 所以他得赶紧趁着李慧还没有完全信任程河清的时候赶紧勾搭李慧离开程河清身边。 李慧有些心动,却也有些害怕。 她喜欢刘海玉,自然就想跟刘海玉走。 可是自己去程河清家是爹临终的心愿,她不想让爹在地底下还担心自己的事。 李慧犹豫着,紧紧的咬着下唇,没说走,也没说不走。 刘海玉急了,现在天可不要了,要是再晚一会,程河清肯定会出来找人。 他拉着李慧的胳膊,二话不说就往前拽,嘴里还哄着:“乖,你相信俺,俺可是你男朋友,是除了你爸之外最爱你的人。那程河清算什么,再近,能跟俺关系近?再好,能比俺对你好?” 李慧动摇了,心咚咚的跳着。 没错,程河清虽然对自己挺好,但毕竟那是外人。 但刘海玉不一样,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是自己未来的老公,她应该相信的是这个男人而不是程河清。 只要想法动摇,李慧瞬间就觉得自己越想越对,她应该跟刘海玉一快走。 李慧点点头说:“中,玉哥哥俺相信你,俺跟你走。” 还不等两个人准备离开,程河清就窜了出来,猛地从中间拽开刘海玉的手。 他喘着粗气,把李慧护在自己身后。 亏的他眼神好,隔的老远就看到苞米地里有两个人头在哪里抖动,他觉得不妙,抬脚就赶了过去的。 开始的对话他没有听,但却听到李慧答应跟刘海玉一起走。 程河清说:“走什么走,去哪里,跟谁走。” 李慧吓了一跳,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跟玉哥哥走,他是俺男人,俺应该跟他一起。对不起河清哥,这段时间打扰你了,俺爹也真是的,当初就应该答应俺跟玉哥哥走的。” 李慧说了一堆,可把程河清气的不轻。 程河清瞪了一眼刘海玉,让刘海玉心虚的很。 本来程河清就觉得刘海玉不是什么好玩意,没有想到,还真的不是什么好玩意。 这才认识了几个月,就要把一个十六岁的姑娘骗回家。 李慧正是青春懵懂的时候,刘海玉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让李慧高兴的不知道东西南北。 幸亏李大嘴让自己管着李慧,要不然,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程河清一皱眉,说:“俺早就把你当妹妹看,你那么大了,在家里只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有啥麻烦不麻烦的。更何况你嫂子在家也无聊,你正好还能陪她。” 接着程河清看着刘海玉说:“你是干嘛的,慧儿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她一个孩子,你就窜捣她跟你回家!” 程河清那么硬气,把刘海玉吓得不轻。 程河清一身棒子肉,刘海玉在他面前好似一个小鸡崽子一样不堪一击,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法硬气起来的。 刘海玉说:“俺没窜捣,是慧儿自愿的,你问问她。” 刘海玉冲李翠眨了眨眼。 李慧收到刘海玉的信息,赶紧点头:“对呀对呀,俺是自愿走的。河清哥你别误会,这段期间俺也很感激你的照顾,不过俺已经有海玉哥了,你就放心好了。” 这怎么能让程河清放心的下,要是李慧真的跟刘海玉回去,说不定没过半个月就得哭着喊着回来。 程河清想到了小翠,想到了小翠当时高高兴兴的来村,满脸仇恨的死去。 他永远忘不了小翠的哭,脸上的绝望,让人心疼的不行。 他害怕李慧会变成下一个小翠,这种事情他决定不会再让发生。 158 幽会 不管李慧怎么说,程河清就是咬着牙不同意。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他明白这理儿。 可慧儿她爹已经把人托付给他了,他就得负责。 程河清说:“俺不是反对你俩人谈恋爱,但慧儿你还太小,既然你爹已经让俺照顾你管着你,俺肯定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是以后过得不好,你让俺的心怎么过意的去!” 程河清不松口,李慧也没有办法。 她就算想走,也得让程河清同意才行,要不然,去了还是要被带回来的。 大队那么多人看着爹把自己嘱托给程河清。 他们也不会同意。 李慧被程河清带回家,让刘海玉气的心痒痒。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李大嘴死了,又出现个程河清从中间阻挠。 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小姑娘那么喜欢自己,他不信骗不到手。 第二天,刘海玉一大早就绕到李慧房间后窗户。 李慧才刚起,正迷糊着,就听到窗户咚咚的响。 她心里一个咯噔,赶紧关好门,然后才去窗户那头。 谁没事找自己走窗户,除了刘海玉,肯定没别人。 李慧欣喜,她觉得刘海玉一定是真心喜欢自己,要不然也不可能被程河清说成这副熊样还来找自己。 她笑着,脸颊上两个酒窝陷下去,要多甜有多甜。 李慧说:“海玉哥,你咋来了。你赶紧走吧,要是被程河清发现,又得凶你!” 她虽然想跟刘海玉呆在一起,可是那也得等着程河清不在的时候。 她听说了,程河清过两天要去城里,到时候没人管她,她跟她的海玉哥就自由了。 李慧说:“等过两天你再来找俺,过两天程河清去城里,俺跟你走。” “真的!” 刘海玉心里一喜,程河清走了,那李慧岂不就到手。 一想到美好单纯的肉体,刘海玉就浑身痒痒。 两天就两天,好吃不怕晚,他就等着程河清离开。 程河清走的那天,李慧就趴在门口等着动静。 程河清在屋里收拾了好久,仔细跟妮儿叮嘱李慧的事。 他走了,更不放心。 刘海玉那小子肯定没安啥好心,他怕李慧傻,趁着自己不在家得空就跑喽。 程河清说:“你在家一定要看好慧儿,刘海玉那小子就盯着她小单纯,才对慧儿下手。李哥他们把慧儿交给咱们,咱们可不能让别人把她欺负了。” 妮儿知道刘海玉那人是什么玩意,想当初自己还没嫁给程河清的时候,三天两头上家里骚扰自己。 没想到这次居然勾搭到李慧身上。 昨天她只听到娘说有个小伙子,没成想就是刘海玉那人。 要是她知道,是铁定不会让李慧出去的。 妮儿答应着程河清,说:“俺知道了,慧儿是个好女孩,俺铁定不能让刘海玉给糟蹋。” 程河清走了,门一关上,李慧就从屋里出来。 妮儿瞅见李慧像是要出去的模样,赶紧问:“你要去哪?” 李慧说:“嫂子,俺想出去玩玩。” 玩,上哪玩? 现在村子里被病魔缠绕,人人都蹲在家里恐怕被传染,谁还想着出去玩。 妮儿说:“别出去了,跟嫂子一起来剥花生,等到中午给你炒糖拌花生。” 李慧喜欢吃甜的,这是程河清特地给妮儿说的。 李大嘴临死之前交代了程河清很多李慧喜欢和不喜欢的事情,足以证明他到底有多么爱这个女儿。 如果他在地下知道女儿为了那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付出所有,岂不是要气到从地里爬出来。 李慧一听糖拌花生,舔了舔嘴,咽了咽口水,还是摇摇头。 刘海玉就在村口等着自己,东西再好吃也不如刘海玉重要。 李慧说:“不行,俺必须得出去。” 妮儿说:“你是不是要去找刘海玉,俺的傻妮子,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就听你河清哥一句劝。” 程何清劝都没有用,李慧怎么可能会听妮儿的话。 李慧心里是铁了心的要走,妮儿拦都拦不住。 可妮儿也不能不管,她不能眼看着慧儿出事儿。 妮儿擦了擦手,趁着李慧不注意偷偷摸摸跟在她身后。 果不其然,当跟到村后一间破房子的时候,李慧先是东张西望,觉得没有人后身子一闪窜进了屋。 躺在草垛上的刘海玉看到李慧来了,赶紧站起来啪啪身上的灰。 李慧像只麻雀一般撒欢了往刘海玉的怀里扑,白天思夜里想,她终于见到喜欢的刘海玉。 刚恋爱的少女对自己喜欢男人的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李慧说:“这两天咱们可以大大方方的在一起,程何清出去了,再也管不着咱俩。” 刘海玉抱着李慧,说:“但俺想娶你,只要程河清在一天,他铁定不会答应咱俩的事情。” 一听娶这个字,李慧脸立马就变得通红。 小女孩最幸福的事就是嫁人,更何况是嫁给自己最喜欢的男人。 李慧的心在咚咚直跳,好似马上就要跳出来一般。 李慧说:“俺想嫁给你,但俺不知道怎么办。海玉哥,你聪明,主意多,你替俺想想办法。” 刘海玉眼珠子一转,猛地拽住李慧的手。 李慧吓了一跳,直勾勾的看着刘海玉。 她不知道刘海玉到底想出了什么主意,居然会这么激动。 刘海玉说:“慧儿,俺是真的稀罕你,可是俺现在眼下就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让程何清同意。” 李慧说:“啥办法?” 刘海玉说:“你跟俺睡一觉,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任他程何清再不同意也无济于事!” 李慧愣住了,心里有些害怕。 她现在才十六,还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以为的恋爱,只有拉拉手,抱一抱这么简单。 她跟刘海玉连嘴都还没碰过,怎么就能直接上床。 她不敢。 刘海玉看的出李慧的顾及,说:“你要是不同意,俺就没法,咱俩的缘分就真的说明已经尽了。” 李慧为难,沉默了下去。 她虽然害怕上床那档子事,可她更害怕刘海玉离开自己。 对于李慧来讲,除了爹,就属刘海玉重要。 以前爹是她的天她的地。 现在爹没了,刘海玉则就是她的天她的地。 159 跟踪 刘海玉装作要离开的模样,李慧赶紧上前拽住他。 李慧说:“别走,海玉哥,难不成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刘海玉点点头,一脸的悲痛欲绝说:“俺不是想占你便宜,要是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俺说什么都不可能会那样对你。可是俺没有,俺真心想娶你,可程河清拦着,俺实在不知道该咋办了。” 李慧被刘海柱的话感动的稀里糊涂,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她更觉得刘海玉好,她觉得这么好的男人自己嫁给他,铁定不亏。 李慧一咬牙,一跺脚,说:“行,俺同意,海玉哥,俺要跟你在一起,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俺干啥都愿意。” 李慧说完闭上眼,伸手放到领口的扣子上。 刘海玉满心欢喜,他耐住性子等,他知道,李慧上钩了,这回说啥也跑不掉了。 他不急。 他心里得意,任程河清再咋防,也绝对想不到李慧这么快就会成为自己的人。 等吃完李慧,他就会离开一阵,村里的闲言闲语顶多一阵子,但程河清却会成为罪人,大家都会觉得是他没照顾好李慧,辜负了她爹的嘱托。 刘海玉越想越高兴,这简直是个一举两得的法子。 只是他没料到,程河清出门,妮儿却来了。 外面的妮儿听到李慧这么说,立马冲进来。 她就是怕李慧傻,没想到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妮儿在中间挡着,说:“慧儿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你难不成还不懂事!” 程家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刘海柱气的牙痒痒。 不过这次来的是妮儿,他也不怕。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像妮儿这种女人,他还不是一手就能解决的了。 李慧好不容易才答应跟自己上床,他说什么也不能白白的放过这好机会。 刘海柱不理会妮儿,一个劲的要把李慧拉走。 妮儿二话不说赶紧上前,拉着李慧不撒手。 程何清临走之前就嘱咐自己一定要保护好李慧别被刘海柱糟蹋,她不能刚保证完就失言。 妮儿使了全劲拉着李慧,刘海柱也费力。 僵持了半天也没动几步。 刘海柱气,额头上冒了一层汗。 他在心里不知道把妮儿骂了多少遍,以前他只以为妮儿是个没脾气没心思的小女孩,没想到生了孩子整个人跟村里的老娘们也没啥大区别。 这么僵持也不是个办法,刘海柱手一松,李慧被妮儿拉着倒在地上。 李慧硬生生的压在妮儿身上,虽然她没啥事,可妮儿摔得不清。 妮儿啊的大叫了一声,吓坏了李慧,也吓坏了刘海柱。 妮儿说:“俺腰疼,疼死了!” 刘海柱左看右看,瞅着没有其它人拽着李慧说:“快跟俺走!” 他本来只想让妮儿松手,哪成想这娘们那么不撑碰。 妮儿是程何清的心头宝,要是程何清回家发现自己伤了妮儿,岂不是要跟自己挣命。 李慧犹豫,要是刚才的话她肯定跟着刘海玉离开。 现在妮儿受了伤,她实在没法抛下妮儿不管。 程何清家的人虽然管着自己,她不喜欢,但对她好对她坏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李慧不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冷眼旁观这种事是万万做不上来。 李慧说:“不行,俺得送妮儿嫂子回家。海玉哥,你等等俺,俺送完就跟你走成不。” 刘海玉气的直跺脚,李慧傻,他又不傻。 女人没了可以再换,可小命只有一条。 他现在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等着李慧,等着干嘛,等着让程何清揍他吗! 李慧这支鲜花,看来他是采不上了。 刘海玉二话没说,转身就走,说:“看来俺在你心中也没啥地位,咱俩掰了吧,没啥好聊的。” 刘海玉这么一激,李慧心急。 这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巴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掏出来给他,他怎么能说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了! 李慧拉着刘海玉说:“俺跟你走,俺跟你走,你别丢下俺,俺喜欢你,除了俺爹,你是俺这辈子最在意的男人。” 妮儿撑着腰,半天也起不来,心里急,说:“慧儿你可别傻,听嫂子一句劝,跟嫂子回家吧。” 好不容易李慧愿意跟自己走,刘海玉才不会让妮儿把这个好事搅黄。 刘海玉说:“你这话说的啥意思,俺是慧儿男朋友,肯定对她好,少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们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在肚子里吧。” 李慧擦干眼泪,她知道妮儿是对自己好,可她真的是喜欢刘海玉喜欢的不得了。 李慧说:“俺走了,俺去叫人带你回家。对不起了,嫂子。” 刘海玉拉着李慧就走,妮儿腿脚不方便,根本追不上那两个人。 妮儿真是后悔,她现在只能盼着程何清赶紧回来。 多好一个女孩子,怎么就遇到刘海玉那样的男人。 程何清赶到城里,直接去了爽儿家。 订婚宴只请了双方家里最重要的人,这足以证明了程何清在李老憨家的位置。 爽儿看到程何清来了,赶紧找了个位置让程何清坐下。 程何清瞅了一眼,却没看到天明一家人在哪。 在村里,双方定亲都是聚在一起吃饭,这咋还不见人? 程何清问:“天明谁的去哪了?” 爽儿说:“等会咱们出去吃,今天天明的父母也来了,你们肯定能说的上话。” 过了一会,李老憨带着爽儿跟程何清到了外面一家酒店。 酒店装修的老鼻子豪华,水晶吊灯在灯的照射下不停的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这还是程何清第一次來这么好的的地方。 等坐下后,饭还没上来,大家就开始闲聊天。 天明记得程何清就是在喇嘛沟那一片,听说那边出了一种新型疾病,一个村的人都快沦陷。 这事闹得大了,基本上只要涉及政治跟医学的人多多少少都能知道一点。 天明问:“河清哥,你们那里到底是哪个村子得了这种怪病。你们村才刚发展起来,这样岂不是会牵扯到你们村?” 听到这,程何清重重叹了一口气。 “就是俺们下务村!” 程何清说完,天明还没开口,倒是天明的父亲坐不住了。 天明爹瞪着眼,一脸惊讶和欣喜说:“你就是下务村的人?太好了!” 程何清不知道天明爹为啥会这样说,他们村现在面临着面顶之灾,怎么就突然变成太好了。 程何清疑惑的看了看天明,说:“为啥太好了?俺现在为了这个事,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好。省城里去的人,也一筹莫展没有任何办法。” 天明惋惜,这个病真是古怪的很,别说他们医院,就是他的父亲也对这个病高度关注。 天明家世代是医生,他的父亲更是一个有名的医学教授,听到程何清是下务村的人,立马来了兴趣。 160 研究怪病 天明向程河清介绍自己的父亲,说:“你好好跟俺爹说说病况,说不准他能帮上忙。” 程河清一听天明的爹那么厉害,心里有了希望。 他正愁找不到办法,既然天明爹是教授,那肯定接触的人跟病比自己多的多。 程河清说:“教授,你肯定得认识不少学医的人吧,俺想问问,能不能介绍介绍给俺认识。俺村子里的病,真的是古怪的很,俺不能眼睁睁的看村子里的人受苦,俺就算豁出自己,也得把他们治好!” 天明爹说:“你是医生?” 程河清点点头,说:“俺虽然是个医生,但只懂中医,这是家里祖传的手艺。但俺听说,这个病只是中医的话根本治不好,一定要中西结合。” 听到程河清说是祖下传来的医术,天明爹眼睛亮了亮。 中医最厉害的并不是现时代自学的人,而是老一辈祖宗传下来的。 喇嘛沟,下务村,又姓程。 天明爹猛地抬起头,他记得那边曾经出了个名医,好像就姓程。 天明爹记不住那个名医的名字,但是记得,国家战乱那段时间,天下混乱疟疾四起,就是那个中医给治好的。 这么说,程河清说不定就是那个神医的后代。 天明爹说:“难道你们家祖传的法子也不行?” 祖传的法子? 程河清有些听不懂天明爹的话,他虽然知道家里历代都是医生,可真没听过有啥祖传秘籍。 他从来没问过程黑,程黑也没主动说过。 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就算是有祖传的法子,也肯定不是治这个的法子。 要是能治的话,爹二话不说就上手,根本不用愁成现在这个样子。 程河清摇摇头说:“俺要是有办法,肯定就不愁了。” 天明爹听了程河清的话,点头同意程河清的话。 这个病的发现是史无前例的,如果能够制出治疗的药物,那这个功劳都可以印在史册上。 天明爹说:“成,俺回去研究下,有结果了第一个通知你。” 程河清兴奋点头:“好!” 订婚宴吃完后,爽儿拉着程河清说了会话之后就直接回家。 程河清没有跟李老憨回去,而是跟着天明回了他家。 等第二天,程河清跟天明爹两个人起了一个大早。 天明爹准备带程河清去学校,跟其他教授商讨一下。 程河清以前只听说过医科大,当真正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要比自己想的要好得多。 里面都是一个个抱着书本的少年少女,坐在明朗的教室,走在宽敞的大路。 程河清羡慕,他从来没有享受过大学生活。 不但他没有享受过,下务村的人也基本都没享受过。 村子里贫穷,落后。 村里的人无知,没学问。 要是村里能发展起来,那村里的孩子肯定能像这里的大学生一样。 天明爹带着程河清去了办公室,好几个教授听天明爹说程河清是下务村的医生,立马凑了过来。 这几个人物都是城里医学界响当当的人,哪个跺一跺脚不得让别人抖上一抖。 程河清这次心里终于感到了希望,学院里仪器那么丰富,学识那么丰富,肯定能把这个怪病彻底研究出来。 程河清在医科大一窝就窝了一个星期,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大包药。 这是他们这几个人一周的成果,但毕竟没用在真人身上,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尽管如此,程河清也很感激天明爹。 要是没有他,自己还指不定要在城里碰多少壁。 毕竟这几个人物,可不是自己相见就能见到的。 一周的时间,程河清没想到村里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李慧跑到刘海玉家里没三天,跑回了程家。 一回家,她的眼泪就没断过。 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看着就让人感到心疼。 妮儿问啥,她也不说,整日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程河清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大队把药发了下去,等看到乡亲们把药喝下去后才安心回家。 一到家,他立马懵住。 妮儿腰受了伤躺在床上,李慧在屋里哭个不停。 自己才走了一周,家里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 李慧哭的伤心,程河清不敢正面问她,只能问妮儿怎么回事。 妮儿给程河清解释了一番,程河清听了个大概,也明白过来。 程河清气,刘海玉这王八蛋,不仅弄伤了妮儿,还糟蹋了慧儿。 他低着头,不好意思面对李慧,更不好意思面对死去的慧儿她爹。 慧儿她爹把她托付给自己,自己却没保护好她。 程河清拍着妮儿,让她放宽心。 程河清说:“你放心,这事儿就交给俺来处理,刘海玉那人,俺铁定不会放过他!” 他先去李慧那里问了几句话,可不论他说什么,李慧都是摇着头,咬着牙就是不说话。 程河清没辙,只能去刘海玉那里一趟。 刘海玉在邻村住着,程河清走了一个小时才赶到刘海玉家里。 不过他来的不巧,刘海玉正好不在家。 程河清人缘好,不只是下务村,喇嘛沟的任何一个人都认识程河清,家里有人生病受伤第一个想的也是程河清。 刘海玉不在家,程河清就到他邻居家敲门。 刘海玉的邻居是的老寡妇,五十多了没老公没孩子,整日自己一个人住在家里。 因为年轻的时候老寡妇经常在村里卖花种子,别人都给他叫花婶。 程河清来过两次给她看病,自然是认识。 程河清敲着门问:“花婶在家吗,是俺,程河清。” 花婶在家里正剥着花生,听到程河清的声音,上前给开门。 下务村现在除了那么大的事,程河清咋没事往自己家跑。 花婶打开门说:“什么风咋把你给吹来了,快点进来,俺剥了点花生,你要不要尝尝。” 程河清摆摆手,他现在哪有心情吃,能找到刘海玉就不错了。 程河清说:“刘海玉去哪了?俺找他有事。” 一提起刘海玉,花婶的眉头就皱起来。 她真是对这个邻居气的牙痒痒,前两天带了个小姑娘,刚开始还好的不行,后来就是连打再骂,她听那小姑娘哭的,自己都感觉心疼的不行。 161 揍渣男 花婶一脸嫌弃的说:“这个王八犊子还能干嘛,整日里除了勾搭小妮子没旁的事。河清呀,你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好男人,可不能让带跑偏了。” 程河清笑了笑,摆摆手说:“花婶你别误会,俺就是想找他谈点事。前两日俺妹子被他弄回家了,结果还没几天就自己跑回来了,又哭又闹还不说话,俺这个当哥的肯定着急不是。” 花婶瞪大眼睛,仔细想了想日子。 刘海玉最近只带了一个小妮子回家,难不程就是程河清口中的妹妹。 亲娘来,这可真是造孽呀。 花婶抓这程河清进屋,这事就算不问刘海玉,她也知道个一星半点。 花婶说:“你问他也不一定问出个所以然,那小子怂的很,铁定不会说实话。” 程河清为难,这该怎么办是好。 花婶说:“俺平时也不是什么多嘴的人,但这一次俺全是破了例。一来是真的心疼那小闺女,二来是因为她是你妹子。” 程河清点头,说:“俺知道,你说就行,俺决定不会跟外人提起你半个字。” 如果程河清的保证都不能听,那村里铁定就没啥靠谱的人,花婶相信程河清。 为了防止隔墙有耳,花婶特地把窗户跟房门关上。 等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敢坐下跟程河清拉这件事。 李慧刚开始跟刘海玉回家的时候,那可是高兴的紧。 别人都说刘海玉不是个东西,爱玩弄女孩子,但是李慧觉得,刘海玉都把自己带回家了,铁定是打算改邪归正好好对待自己,可没成想,事情肯定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以前她跟刘海玉闹,只要自己一耷拉脸,刘海玉铁定过来哄她。 可回了家,一切都变了。 刘海玉不但不哄她,以前的所有的情话爱话都成了狗屁。 李慧难过,伤心,整日整夜的苦,可刘海玉不到不心疼,还觉得甚烦。 花婶说:“俺上两天还听到刘海玉威胁那小姑娘,说不跟她上床就要刨她家祖坟。那小姑娘哭的,都赶上窦娥了。河清呀,你回家好好劝劝你大妹子,好男人那么多,他刘海玉算得上什么,别让她再傻了,唉!” 花婶摇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替李慧赶到难过。 听完花婶说的,程河清憋了一肚子的气。 他虽然知道刘海玉不是什么好玩意,可是从来没想到会拿祖坟这件事威胁李慧。 她爸妈才刚去了不久,刘海玉就这样说,无疑是在李慧的伤口上撒盐。 程河清说:“行,俺知道了。谢谢你花婶,只要你有需要,俺肯定二话不说过来。” “中,那俺就谢谢你了。” 年龄大了,小毛病越来越多,程河清这么说,花婶肯定不会拒绝。 程河清从花婶家出来后,就躲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等着刘海玉。 这事决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当初李大嘴千叮咛万嘱咐,就是别让李慧受刘海玉的勾搭,可是他还是失了言。 看到刘海玉家闪过两个身影,程河清随手拿了一根木棍。 不管这个王八蛋有没有动李慧,他都要给刘海玉一个教训!妮儿的伤不能白挨,慧儿的眼泪不能白流。 程河清上前敲门,大铁门被敲的咚咚响。 刘海玉刚带了一个小姑娘回家,还没来得及快活,就听到大门咚咚作响。 他心里一个咯噔,心想不会是哪个被自己伤过的小女孩找上门了吧。 刘海玉探着头,问:“谁呀!” 程河清压着嗓子说:“是俺,俺来找你有点事。” 本来刘海玉就跟程河清不熟,如今程河清压着嗓子,他自然是更听不出程河清的声音。 但甭管怎么滴,只要不是个女的,他心里就没啥好怕的。 他又不是同性恋,从来没欠男人风流债。 里面穿来踏踏的拖鞋声,刘海玉打开门说:“可真是够烦人的,找俺……” 刘海玉还没说完,程河清一棍子就冽了下来,打的刘海玉一个蒙圈。 里面的小女孩吓坏了,赶紧出来。 程河清一看,好家伙,李慧才走了几天的光景,那么快就又勾搭上一个! 他心里更气,但不管再怎么生气他也知道这件事跟那个小女孩没啥关系。 程河清说:“你被这个玩意给骗了,赶紧走吧,以后可长点心眼!” 这个时候就算心里被满满的疑问填满,小姑娘也不敢再呆,赶紧撒丫子就往外跑。 程河清气的眉头紧皱,说:“你知道俺来是为了啥事不!” 刘海玉支支吾吾,他肯定知道,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就是硬着嘴巴不说自己错了。 刘海玉说:“俺没动她,你不能打俺!” 没动,这个没动指得是什么? 刘海玉还真当自己是啥子,就算李慧没啥事,那妮儿的伤不能就这么白白的算了。 她可是他的心头肉,自己舍不得累着舍不得凶的,怎么就能让一个男人给伤着了! 程河清根本不管刘海玉的求饶,手上的棍子下狠了力的打。 不过他有分寸,这点力气也就让刘海玉痛上几天,再大的伤害是不可能构成。 三棍子下去,程河清心里也得劲了很多。 一棍子是替妮儿还的,一棍子是替慧儿打的,最后一棍子也是最狠的,小臂粗的木棍碰的一声折断。 这是程河清替李大嘴打的,这里面包含着家长的心,家长的痛。 刘海玉仰着脖子嗷嗷嗷的叫唤,心里是恨透了程河清, 不过恨归恨,凭他现在的能力,是肯定教训不了程河清。 刘海玉说:“俺错了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俺以后会改的!” 程河清放下段的木棍,指着刘海玉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俺不管你以后怎么样,但现在慧儿就是俺妹,你要是动她一下子,俺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脾气好是好,可不代表他就是个软柿子。 对于程河清来讲,他有底线,别人再怎么惹他,只要不触及那个底线,一切都好说。 倒是只要触到底线,他肯定得让那个人知道他程河清的拳头到底硬不硬。 162 下务村的大恩人 程河清放下棍子离开,刘海玉只能自己滚回屋,他带回家的小姑娘一看自己是因为玩弄女人被挨的打,早就翻了个白眼自己走了。 刘海玉气的连锤了好几下墙,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程河清这三棍子可够他消停一段时间的了,从小他就没挨过这么重的伤,此仇不报非君子,等有机会他一定要去找程河清算账。 程河清不知道刘海玉心里想的啥,就算他知道了又咋滴,他也不会害怕刘海玉。 还没到家,程河清就遇到了大力。 大力一脸笑容,一看就是发生了好事。 自从下务村出事后,大力整天愁眉苦脸,那眉头皱纹的都快能夹小米粒。 大力看到程河清,脸上的笑更甚,赶紧跑过来。 程河清说:“咋了,发生啥事了。” 大力上前拉着程河清的手,激动的不行。 大力说:“兄弟,俺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下务村真的就没救了。你真是活菩萨,是下务村的大恩人!” 程河清把药送到大队后,医疗队就赶紧把药拿出来给村民用上。 本来大力士没报什么希望,毕竟程河清在村里呆了那么久,什么药都用了也没见好,怎么可能出门一周左右的时间就能把这个病给治好。 但是没想到,真是神了。 这个药一用下去,虽然不说立马就好,但那些症状轻的人立马就不痒了。 这让大力看到了希望,整个医疗队也欣喜若狂。 下务村穷,好不容易程河清让村子变得好上一点,可又因为这场疾病的原因导致村子再次退步到以前那副状态。 医疗队的人都是从成里来的,哪里在这种破村子呆过,要不是因为上级指令,他们早就想收拾收拾离开。 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也就代表他们的苦日子也到了头。 听完大力的话,程河清瞬间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心头被刘海玉惹得不快一扫而过,程河清拉着大力直奔大队,只要药有用,他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当程河清到大队的时候,医疗队正在做检查。 老天真是开了眼,没有放弃下务村,等整个医疗队检查完毕后,显示的结果是村里所有人的病情都有明显好转。 程河清喜,大力也喜。 两个大男人紧紧揽在一起,激动的不行。 大力说:“晚上上俺家吧,俺好好招待你,村里人能好,你的功劳最大!” 程河清摆摆手,这是他应该做的。 下务村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到村子沦陷。 程河清说:“别提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最近你也挺辛苦,瞅瞅,头发都白了一半,等俺回去好好给你调理调理。” 大力挠了挠头,眼睛一亮。 他长的本来就显老,这下头发一白,更是显得老了十岁。 本来他都想好了,头发白就白了,只要村里人的病能好,村里能安稳,他白头发又咋了。 可毕竟白头发不好看,一听程河清说可以变黑,心里立马就舒坦了。 大力说:“中,麻烦你了。晚上一定得上俺家吃饭,不来就是不给俺面子!” 大力都这么说了,程河清也不好意思再推脱,也就答应了。 不过去大力家之前他还是回了趟家,他得去看看李慧的情况。 李慧还是个小孩,她还有美好的人生,可不能让一个刘海玉给毁了。 程河清到家,直接进了李慧的屋。 这小妮子还是耷拉着一张脸,脸色蜡黄,让人心疼。 程河清走过去,李慧抬眼看了一下程河清,什么话都没说,又把头低下。 她不好意思直视程河清,当初是自己死活要跟刘海玉走,程河清怎么劝都没有用,现在她厚着脸皮自己回来,她真的是没有脸再跟程河清说话。 她心里那叫一个悔,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就被那个男人给迷了心智,死活就要跟他在一起。 越想李慧心里越委屈,眼泪啪啪往下掉。 程河清慌了,自己还没说啥,咋就开始哭了? 程河清抵了纸给李慧,说:“俺刚才去找刘海玉了。” 一听程河清说去找了刘海玉,李慧立马抬起头,一双眼瞪的滴溜圆。 李慧惊讶的说:“你去找那个死玩意干啥?俺恨不得把他撕碎了。” 刘海玉可不是什么什么省油的灯,曾经还告诉过自己,单手打两个大汉都没问题。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虚假的成分在里面,可是李慧还是担心。 要是程河清因为自己而受了欺负,那她肠子都能悔青了。 李慧说:“你没啥事吧,他没咋地你吧。” 程河清摇摇头说:“俺没啥事,俺能有啥事儿?你看俺的样子就知道了。你说说你,咋就那么不听话?俺都说了不下十遍刘海玉不是啥好玩意,你咋就不听?” 程河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李慧边抹眼泪边说:“俺错了,真的错了。俺哪成想刘海玉是那样的人,当初还对俺甜言蜜语,没成想一回家就变了样。那……那个王八蛋还想碰俺,俺不同意,他就打俺。” 李慧越说越委屈,声音有些哽咽的开口:“不过俺幸亏没让他碰俺,河清哥,俺该咋办?” 刘海玉是李慧的初恋,第一次谈恋爱就遇上这样丧良心的万一,在李慧的心里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虽然说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但李慧小,不明白这个道理。 李慧拽着程河清哭,说:“俺以后听话,再也不相信什么狗屁男人的话,河清哥,俺真的知道错了。” 李慧哭的伤心,程河清也心疼。 甭管咋说,只要李慧知道自己错了,程河清也就放心了,至于以后她跟别的男人怎么办,那也要到时候再说。 现在李慧还太小,正是那个自以为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不懂的年龄,让她经历这个,也好让她看明白这个社会。 程河清又对她宽慰了几句才出去,李慧的心结打开,自然好受多了,连饭都吃了两三碗。 程河清晚上去了大力家,刚敲门,大力就把门打开。 163 节骨眼上出事 俩人都是村里的顶梁柱,坐在一起自然是少不了拉村里的事。 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下一步就是村里的发展, 大力说:“你说村里现在成了这副模样,还能不能恢复到原样,俺怕……” 程何清放下筷子,虽然现在村子又落败了,但不代表就彻底一蹶不振。 程何清说:“你放心,俺肯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村子成这副惨样。东西要卖出去,药厂要盖起来,俺程何清坚决不能放弃,多少日子,多少苦难都过来了,俺绝不能在这败了,俺一定要带领大家致富。” 前些日子运输队耽搁了,导致外面的东西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只要运输队能恢复好,不出什么意外,肯定能很快恢复到从前。 可凡是都有个万一,事事哪会一帆风顺。 不过程河清有信心,他年轻,有的是精力跟魄力,他无论如何也要带着大家伙儿致富。 等上了几日,村里人大多都好的差不多,医疗队也从下务村撤离。 那几个病的比较严重的,程何清让大力照顾着,而自己继续投入到药厂的建设当中。 人好了,自然要开工。 运输队的那几个人没过多久就开着车走出了大山,这是下务村出事一来运输队的人第一次出村。 尽管已经过了那么久,但路子他们还是熟悉的很,直接就找到了以前送货的地方。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 程何清联系的那几家超市全是看中了下务村种出来的蔬菜好才上市的,可如今村里出了个怪病弄得满城风雨,超市里早就不敢再进下务村的蔬菜。 运输队队长拿着新鲜的蔬菜往超市经理眼前湊,激动的说:“俺们村的病的是人,又不是蔬菜。” 超市经理摆摆手,不管队长说什么,他都是摇着头。 见运输队不走,经理叫来了两个保安过来,气恼的说:“说了不要就不要,你们不要胡搅蛮缠!什么样的笼子出什么样的鸟,你们村里人不健康种出来的菜能健康到哪去,你别当俺傻。再不走,俺就报警了!” 不单单是一家超市这样,连去了好几家超市,都是这样回答。 程何清知道后,气的不行。 但他也理解,现在的人不跟以前一样。 村里人还好,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 但城里人不行,惜命的很。 他在医科大的时候,见到不少年纪轻轻的大学生抱着补品吃,他活了那么大,连维生素都没吃过。 既然他们怕东西不干净,不安全,那他就让那些超市放心。 程河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准备进城。 一来他想去食品安全部给村里的蔬菜开个证明,二来建药厂的钱也用了七七八八。 老板娘没提前联系,他只能娶主动联系老板娘。 检验蔬菜简单,程河清那些村里的菜直接到了检验科,交上钱后等明天来拿结果就行。 程何清从食品安全部离开,坐上公交车去了药厂。 程河清来到药厂那么多次,跟药厂的人都熟的很,他还没来得及上楼,就被人给拽住。 那是车间的主任,看到程何清,一猜就知道他要去干啥。 主任看了看左右,拉着程何清出了办公室的大楼。 程何清一脸郁闷,他是要进去跟老板娘谈话,怎么还把他给拉出来了? 程何清说:“主任,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是因为看来程河清跟他以前关系不错,他也不愿意管这事。 主任说:“你是来找老板娘的对不,你别来了,老板娘不在了。” “啥?” 程何清一脸惊讶,怎么搞的,厂子还好好的老板怎么说不在就不在。 程何清问:“那老板娘去哪了,俺可有大事情找她谈。” 主任摇摇头说:“这厂子本来就不是老板娘的,是因为老板没空管才让老板娘去管理,最近也不知道老板娘出了啥事,老板一个不开心,不但让老板娘滚蛋了,还把老板娘的股份抽了出来。” 程河清急了,这可咋办是好。 他本来就是跟老板娘商量的这事,如今老板娘不在,他的厂子后续资金就跟不上。 程何清想了想,打算还是先跟老板娘联系一下再作决定。 一个电话打过去,就在程河清以为老板娘不愿意接电话的时候,电话通了。 程河清说:“俺今天去了厂子,听说你出事了,到底是咋了?” 老板娘咬了咬嘴唇,叹了一口气。 她当然知道程何清给自己打电话时为了什么,可她现在也没办法。 就像主任说的,厂子现在交给厂长在打理,但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只有自己的丈夫一个人。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哪里还能有那么大能耐给程何清整出几十万来。 更何况,造成她今天这个下场的,也有这个药厂的原因。 本来程何清跟她保证,药厂肯定会进去正规,可哪成想会出现那样的病。 她家男人一看情形不对,立马就把资金收了回来,不管她怎么劝怎么说,男人就是铁了心的不会再投资。 空口画大饼这件事,做商人是最忌讳的。 这次老板娘没有猜对老板的心,一不小心触碰到老板的底线,两个人的战争瞬间就爆发了。 老板指着老板娘把她的破事全抖了出来,让老板娘哑口无言。 虽然两个人的战争重点不是药厂的投资,可这毕竟是导火索。 老板娘说:“对不起,俺这次帮不上你的忙,村里发生了那种事,俺男人说啥都不愿意再出资,俺已经尽力了。” 老板娘这么说,是程何清始料未及的。 他没成想,一场疾病,直接断送了村里那么多条路。 他认识的人不多,除了老板娘,谁还能给自己出资? 虽然老板娘不说,但程何清总感觉,老板娘跟他男人吵架多少也有药厂的因素在。 她不埋怨自己,自己就已经感谢的不行,哪里还有脸去再求老板娘。 程何清说:“俺知道了,那俺自己想想办法。你投资的那些钱,依旧还是你的,你放心,俺决定不会让你白投!” 话是这么说,但程何清却愁的很,几十万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哪能说弄来就能弄来。 164 小广告上的女人 程河清不知道咋办,只能先去找李老憨。 李老憨从商,而且是城里人,有眉目有路子,说不定知道哪里能借到钱,毕竟资金周转是商人必不可缺的东西。 李老憨听了程河清说的目的,想了想给程河清指了一条明路,只不过这条路行不行的通,就不一定。 这条路不是别的,而是银行贷款。 不过贷款可是需要一定条件的,程河清一没正式工作,二没能抵押的值钱的东西。 程河清去了,没三分钟就被银行的人赶了出来。 程河清失落的走在大路上,就在他失望透顶的时候,他看到电线杆子上贴的小广告。 无需抵押,凭身份证贷款,五秒放贷。 程河清心里有些忐忑的想,还能有这种好事? 现在已经是走头无路的时候,死马当活马医,甭管是不是真的他都要试一试。 想着,程河清记下上面的地址。 坐上公交车,半个小时程河清就找到地方。 那是一个藏在巷子里的贷款公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高利贷,可程河清从未接触过这种东西,肯定不知道。 程河清进去,里面有个前台小姐。 穿着低胸装,翘着二郎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窑子。 程河清清了清嗓子,问:“你们是不是放贷的?” 小姐抬眼,看到程河清眼睛都亮了。 平时来这的大多都是瘾君子或者社会小青年,像程河清长的那么正的男人还真是少。 小姐拢了拢头发,点点头,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边向程河清抛了个媚眼。 小姐说:“小哥,你是遇到啥事了,咋嫩么想不开来这里贷款?” 要是程河清是那种一看就不是啥好玩意的男人,她肯定不多一句嘴,巴不得借的越多越好。 反正这里面的钱也不是她的,要还也轮不到她还。 但一看到程河清她就喜欢的紧,只要相逢就是缘,万一她跟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有缘,说不定... 小姐越看越对眼,程河清的相貌,身高,肌肉。 在男人中无一不是数一数二的。 要是能跟这样的男人来一晚... 程河清并没注意到小姐的情况,一心低下头写表格。 写完,抬起头,程河清说:“俺在银行都没贷到款,在大街上看到你们的广告就过来了。你们没骗人?贷款就那么好贷?” 小姐轻轻一笑,明白过来。 看程河清这一身腱子肉和朴素的衣服,就知道不是城里人,原来是根本不知道高利贷这一说。 小姐说:“你可真是遇到好人喽,俺给你讲,这是高利贷!” 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程河清当然听过高利贷这三个字。 他惊讶的张了张嘴,没想到自己居然是遇到放高利贷的人。 怪不得上面广告打的那么好听,要不是这小姑娘告诉自己,他真的就上套了。 一听是高利贷,程河清赶紧把单子放下。 程河清说:“那俺不填了,高利贷俺可贷不起,那可是要人命的东西。” 本来小姐就是想帮程河清一把,程河清说不填单子,她也没有过多纠缠。 小姐把单子放回来,挺了挺傲人的胸脯,说:“小哥,你别看俺在这里工作,但俺可是正经姑娘。那个……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给俺一个联系方式?” 程河清感谢这个姑娘,可不代表就能给联系方式。 他摇摇头说:“不好意思,俺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又能咋地,再离就是了,这事儿城里多的是,小姐完全不在乎。 小姐说:“俺不在乎,你就给人家一个联系方式。你不是想贷款吗,成,俺有钱,俺可以借给你,不收利息的那一种!” 程河清还是摇头,事虽然好,倒是通过出卖色相得来的钱,他宁愿不要。 更何况这小妮子是第一次见面,说不定是给自己下了套。 程河清慌忙从贷款公司逃了出去,不管小姐说啥他都不愿意。 在大街上转了一圈,程河清可是长了记性。 如今贷款这条路是走不通,那该咋办。 晚上程河清从李老憨家住了一晚,爽儿还没有结婚,虽然订了婚,但依旧还是在家里住。 程河清给爽儿说了这件事后,爽儿也叹了一口气。 药厂老板娘的事她可是清楚,三四十多的女人风味正盛,多少男人眼巴巴的瞅着,三天两头就往药厂跑。 她不喜欢老板娘,可如今程河清的资金是靠老板娘支撑,她当然也不希望老板娘垮台。 跟爽儿在一起,程河清也不愿意多谈这种事。 烦心的事他一个人受着就行,爽儿还小,正是享受的年纪,自己不应该把压力说给她听。 等第二天一早,程河清去食品安全部拿了检验结果。 结果显示下务村的蔬菜依旧是无毒无公害,他拿着证明跟运输队的人一起去了超市。 走了这个东西,超市经理也放下心,当场表示下务村的蔬菜水果可以继续供应在超市里。 在城里也没头绪,程河清只能先回了村。 钱借不来,药厂的工作也不能落下。 现在他手头上还有点资金,自己先接就的上,钱的事慢慢想办法。 下务村开始慢慢恢复,各种事情走向正规。 程河清整日在工地上呆着,一面参与着药厂的建设,一面愁钱的来源。 他忙,忙的中午顾不得吃饭,晚上顾不上回家。 程河清在药厂周围支起棚子,用黑色的布盖着,扯上电,当了一个简易的临时住所。 妮儿心疼,河清娘心疼。 但她们知道,这件事劝不得。 药厂是程河清最在乎的事情,如果不建完,程河清就不会休息。 这不仅是为了程河清一个人,更多的是为了下务村的百姓。 她们没办法,只能在背后默默支持。 早中晚河清娘都会做好饭,让妮儿跟李慧送到药厂里给程河清。 程河清说不用不用,可她们哪听。 本来就心疼程河清辛苦,如果再看到程河清饿瘦了,她们岂不是更心疼。 程河清拗不过,只能同意。 一晃过了好些日子,被程河清揍的刘海玉也好的大差不离,从地上又蹦又跳也不疼了。 刘海玉搓了搓鼻子,从家门后面翻出那把可以称之为古董的土枪。 165 嫉妒的牙痒痒 刘海玉祖上是靠打猎为生,这土枪传了不知道几代人。 不过自从他爹那一代开始,这个枪就一直躺在门口面,从来没出来过。 国家成立,讲究的是和平,不准私藏枪支弹药。 以前那些猎户的枪全都被收了上去,要不是他们家早就不干这一行,藏的结实,这枪估计也被收了上去。 刘海玉也不会使,更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弹药。 不过这没关系,他就是想吓唬吓唬程河清,以报那三棍子的仇。 自从被程河清打了之后,刘海玉是越想越气,这辈子就没受过那么大的憋屈。 他要是不让程河清知道点苦,这辈子是甭想舒坦。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才不会傻了吧唧的大白天出去,万一被程河清逮到,自己岂不是又吃不了兜着走。 下午六七点,太阳落了山。 程河清呆的帐篷里电了灯,是方圆十里唯一有光的地方。 今天妮儿腿疼,李慧就来给程河清送饭。 李慧车轻熟路的来到程河清的帐篷前面,还没进去就开始喊:“河清哥,俺来给你送饭。” 程河清把帐篷打开,赶紧让李慧进来。 平时都是妮儿来,或者妮儿跟李慧两个人一起来,这次怎么李慧一个人来的。 程河清问:“你嫂子呢,今天咋没来。” 李慧笑了笑,打趣道:“你就天天在心里念叨嫂子,怪不得村里人说你是整个喇嘛沟最疼媳妇的男人。” 别的话程河清不接,但这句话他听着乐呵。 程河清说:“这话俺爱听,女人娶回家就是疼得,要不然为啥要娶。傻妮子,你可长点记性,懂了不。” 李慧点点头,心里满是羡慕。 谁不想要一个程河清那样的老公,她看着程河清跟妮儿在一起恩恩爱爱,心里暗暗记下,以后找老公就照着程河清这个标准找,可别傻呵呵的再喜欢刘海玉那种王八蛋。 李慧刚把饭菜放到桌子上,门外边就进来了一个人。 赵兵抽着一支烟走进来帐篷,他是药厂建设的小组长,今天恰好干的晚,下了工后就先到程河清这里唠唠嗑。 程河清看着赵兵手里的烟,一把夺过去,打开帐篷门扔出去。 程河清指着赵兵说:“你小子不要命了,你不知道帐篷里有啥,你就叼着烟进来。俺看你小子真是活腻歪了!” 程河清这么一提点,赵兵这才反应过来。 程河清的帐篷里面是禁止烟火的,因为有少量的炸药。 这是建厂以防哪里挖不来而备的炸药,虽然量少,但也足矣要了这几个人个人的命。 赵兵连连道歉,刚才他真的是忘了。 李慧吓了一跳,要不是赵兵,她还真不知道这屋里还有炸药。 李慧说:“哥,你给嫂子说过这件事吗?你屋里有炸药,她岂不是得担心坏了。” 这件事程河清当然不敢给妮儿说,要是说了那还了得,妮儿岂不是要跟他一起在这住。 这里条件那么苦,他哪能舍得让妮儿受罪。 程河清说:“你回家可别告诉你嫂子,俺就是怕她担心才不敢告诉她。你放心,俺有分寸。以前修路的时候,那炸药放在俺屋那么久也没事。” 尽管这么说,李慧还是担心,这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东西,万一炸了那可真的是没命。 见李慧那么担心,旁边的赵兵笑着说:“大妹子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河清是谁呀,小心的不能再小心。要是这炸药放在他身边不安全,那怕就没有安全的地方喽。” 李慧这么一想,也是。 程河清不是一般人,怎么会需要担心。 李慧挠了挠头,也跟着笑。 有句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 天黑全了,刘海玉拿着土枪从家里出来。 药厂这么大个地方,他摸着黑也能找到。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那个亮着灯的帐篷,他心中一喜。 这个时候程河清居然还没走,看来老天爷真的是在帮他,这次程河清可谈不了了。 走进了,刘海玉也能听到帐篷里的声音。 这个时候李慧还没有走,一个小闺女跟两个大男人聊着家常,笑得乐呵呵的。 刘海玉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李慧的笑他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恨,嫉妒的牙痒痒。 自己哄了这小妮子那么久都没得到她的身子,如今程河清却能这么简单就跟李慧说说笑笑。 他觉得程河清根本不是因为李大嘴的话照顾李慧,而是看中了李慧的脸。 别的不说,李慧虽然长的不是一等一的漂亮,但那小脸清纯的很,一看就想要侵犯的冲动。 他不信程河清就真的是一个正人君子,对这么好看的小妮子根本毫不动心。 刘海玉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悄悄摸摸靠近帐篷。 他这一枪可不能大偏了,说啥也得让程河清受点皮肉之苦。 可他也不敢往程河清的胸口打,杀人这件事他可不敢干,弄不好,可是要赔命的! 刘海玉透过帐篷露出的缝隙,眯着眼睛对准程河清。 土枪沉的很,他扛着摇摇晃晃,就是对不准。 刘海玉气急,心想既然对不准,那他就胡乱打。 反正差不多就是那,总不能一个都不中! 下定了心,刘海玉直接板了枪。 咚咚咚,三声枪响。 程河清吓了一跳,刘海玉秒的是极其不准,三枪一下子都没打到程河清。 不过程河清担心的到不是这个,而是屋里的炸药。 子弹高速在空中穿梭,热量高的吓人。 还不等程河清反应过来,赵兵赶紧上前把程河清扑倒。 就在刘海玉想站起来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帐篷里面突然哄的一声巨响。 夜里下务村安静的出气,突然穿出那么大的爆炸声,所有人都拉开了灯。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程黑,爆炸声是从药厂方向传来的,他儿子可在里面。 妮儿担心,她也听出了声音从哪传出来的。 她走出来,走到门口,老远就看到那边腾起一阵火光。 程黑跟河清娘匆忙穿上衣服,妮儿也想去,可她去了谁在家里看娃。 河清娘说:“河清肯定没事,你在家里好好待着,俺有啥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166 赵兵死了 等程黑他们赶过去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 那还有什么帐篷的影,黑压压的人群围成一个圈,周围充斥着炸药味。 程黑心里一个咯噔,赶紧挤进人群。 手灯在黑夜里照出一束橙光,程黑寻找着程河清的身影。 找了一圈,程黑才发现已经昏迷的程河清。 程河清躺在地上,满脸是灰,李慧也躺在地上,不过因为她离炸药的距离远,没什么大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赵兵躺在程河清的身上,刘海玉躺在最外圈。 这四个人中,受伤最轻的是刘海玉,最重的是赵兵。 刘海玉没有昏迷,只不过被吓傻,坐在地上大张着嘴,难以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 他只不过是开了几枪,咋还发生了爆炸? 他想不明白,也不敢想明白。 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人,他吓的不知所措。 万一这三个人出了事,那自己是要坐牢的,他只不过想吓唬吓唬程河清,可没想过把事儿闹这么大。 程黑慌忙上去检查了一番,到赵兵时,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刘海玉的心立马揪了起来。 刘海玉赶紧爬过去问:“叔...他……他咋了……” 程黑看了一眼刘海玉,说:“人没了。” 轰的一声,刘海玉的脑海瞬间炸开。 什么叫没了,怎么就能没了! 刘海玉哇的一声哭出来,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二十多的大男人哭的就跟个小娃子一样,鼻涕眼泪抹了一脸。 别人不管问他啥,刘海玉都不开口。 他能说啥,他现在巴不得赶紧消失,巴不得从来没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赵兵的媳妇桂花也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赵兵,懵了。 赵兵的媳妇桂花才刚过三十,三十就要守寡,对一个女人来说何曾不是一种折磨。 桂花趴在赵兵身上苦边哭边嗷:“当家的你怎么就死了,你死了俺咋办!” 现在知道事情经过的只有刘海玉还醒着,桂花拽着刘海玉说:“你说,你说俺老公是怎么死的!出门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就一天的功夫,人就没了!到底是哪个遭天谴的玩意害死的俺老公,俺跟他没完!” 桂花越是这样说,刘海玉越是不敢说话,坐在那里就跟没魂了一样,傻愣着。 刘海玉不说话,桂花哭闹不停,程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也急,程河清受的伤也不轻,至少要躺在床上休息一个星期。 生气归生气,心疼归心疼,但程黑也没有啥办法,毕竟前因后果他还不知道,不能做不理智的事。 大力赶过来,村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一点动静都不知道。 听说药厂那边发生了爆炸,他赶紧从床上跳下来登上鞋跑了出来。 到了地方,他赶紧让人散开,接着拉着几个年轻人把程河清跟李慧送回家。 抬到赵兵的时候,大力走到桂花身边,让她不要这么难过。 人死了不能复生,就算再哭再闹也不是啥好办法。 大力说:“桂花妹子,你回家整理赵兵兄弟的后事。如果有能帮的上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给俺说,能榜上忙的,俺肯定帮。” 桂花说:“你一定要给俺一个说法,俺家男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桂花哭的痛苦,眼看着就要晕死过去。 大力见了,忙就安排了俩人把她送回去。 把桂花送走后,大力发现了偷偷摸摸想离开的刘海玉。 喇嘛沟就那么大,就算不是一个村,也大概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更何况刘海玉又不是什么好玩意,那臭名生不知道已经被传到哪里。 大力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大手一伸,拽住了刘海玉的衣领。 大力说:“你跑个屁,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跑这里来干啥?” 刘海玉心砰砰直跳,就跟打鼓一样。 不过他还是装作硬气的样子,脖子一伸,腰板一直,说:“俺在这里咋了,你虽然是村长,但又管不了俺们村!” 他在帐篷外面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只要他赶紧溜,就当从来没有出现过,谁都查不出来这件事跟他有关。 想到这,刘海玉开始挣脱大力的手说:“这件事跟俺没关系,你赶紧让俺回家!” 大力又不傻,刘海玉越是这样,他就觉得越有鬼。 大力说:“不中,你不能回去。这件事还没完,等程河清醒了俺再放过你。” 等程河清醒,他就跑不了了。 刘海玉说:“俺凭什么听你的,你是下务村村长,又不是俺们村村长!你是咸鸭蛋吃多了闲的呀管俺,你赶紧放开!” “你在俺们的地盘上,死的是俺村的人,俺说啥都不能让你走!” 刘海玉再怎么挣扎,也抵不过大力的力气大。 大力心一狠,反扣着刘海玉的手,让他动弹不得,嗷嗷直叫。 大力不听,就算刘海玉喊破了嗓子,他也不可能放这个王八蛋离开。 程河清整整昏迷了一天,刘海玉也被整整关了一天。 当程河清醒来的时候,李慧紧接着也醒了。 醒来的程河清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怎么就昏迷了,帐篷里的炸药怎么就炸了。 一切一切的疑问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想不明白。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 在爆炸之前,他听到一声枪声。 妈的!程河清反应过来,八成是有人冲帐篷里开了枪! 大力跟桂花听说程河清醒了,两个人都跑了过来。 还不等打力说话,桂花就开始哭。 她抽提着开口:“当时到底发生了啥事,好端端的咋就会爆炸。可怜俺老公命丧黄泉,你得给俺说明白些!” 程河清一愣,赵兵死了? 炸药当时离自己最近,他还记得当时是赵兵推了一把自己才倒的地,可……可赵兵怎么就死了。 程河清颤抖着嘴唇,说:“赵兵兄弟真的没了?” 桂花倒吸了一口气,说:“俺亲眼看到俺老公趴在你身上。” 一阵伤感之情涌上心头,程河清知道,要不是赵兵,死的人或许就是自己。 程河清紧了紧拳头,赵兵是为了保护自己气的,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为赵兵讨个公道? 程河清说:“你放心,俺肯定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俺肯定会调查的出到底是哪个狗日的开的枪!” 167 一命偿一命 桂花点点头,坐在一旁。 她心里苦,以后的日子可咋办! 她的娃娃才刚六七岁,爹就没了,多造孽。 大力坐在旁边,说:“到底咋回事,好端端的,咋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程河清揉了揉脑袋,使劲眨眨眼,捶捶头。 程河清说:“当时慧儿给俺来送饭,恰好赵兵也来了,俺们三个就坐在一起拉了一会。刚没说几句,外面有人向屋里开枪。只要是工地上的人都知道,俺屋里是明禁烟火,里面的炸药可不是闹着玩的!俺觉得,那个开枪的人铁定不是工地上的!” 程河清说完,大力摸了摸下巴。 程河清说的这些人中,唯独少了刘海玉。 大力打了一个激灵,抬起头说:“会不会是刘海玉!” “刘海玉?” 程河清疑惑的看着大力,他不知道大力为啥会突然提起刘海玉的名。 大力说:“刘海玉也在那里,你不知道?俺一去就看着他吓得坐在那,想跑,让俺一把给拽住。” 程河清明白过来,好家伙,原来是这个狗日的玩意,自己只不过打了他俩棍子,他就要弄死自己! 本以为他明白过来,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程河清气极,巴不得现在就下床去找刘海玉。 可是他伤的厉害,好不容易才醒,哪有力气下床。 程河清说:“不能让他跑了!” 大力点头说:“俺明白,他现在被俺关家里了,想跑也跑不了。” 程河清眼里泛着泪花,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睛。 他对不起赵兵,虽然不是他杀的赵兵,可是赵兵确实因为自己而死。 刘海玉明摆着是冲自己来的,没成想让赵兵受了罪,丢了命。 程河清看着桂花,心里满是愧疚。 大男人声音沙哑,嗓子好像被一个东西给堵住。 程河清说:“你想要啥给俺说,俺对不起赵兵兄弟,要不是因为俺,他也不会这样。” 桂花哭,那眼泪顺着脸颊哗啦啦的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人都没了,还能咋地。 她啥都不想要,就想让赵兵活。 可这个事,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办不成。 桂花不说话,程河清更愧疚。 程河清说:“赵兵兄弟的事俺都帮忙操办了,你放心,俺肯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李慧伤的轻,一醒来就能下地。 她从屋里跑到程河清屋,进门一句话都没说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听说了这件事,是刘海玉捣的鬼。 要不是她,程河清不会去找刘海玉算账。 要不是她,刘海玉不会报复程河清。 这一切的一切的起源全都是她,她对不起程河清,对不起赵兵。 李慧哭着说:“都是俺的错,俺罪该万死,应该是俺代替赵兵哥死。” 两个女人,都是命苦的主。 一个被男人骗,一个没了男人。 两个人同名相连,桂花也没法说李慧啥。 桂花说:“不管怎么说,都是刘海玉惹得祸,俺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说着,桂花拉着大力带自己去找刘海玉。 她恨透了这个男人,当时自己哭的那么凶,他一句话不说。 世上怎么会有那样没有良心的东西! 桂花气势汹汹的来到大力家,一进门奔着刘海玉所在的房间就冲了过去。 大力紧跟其后,桂花毕竟是个女人,刘海玉不是个玩意,万一伤了桂花可就又是一件罪过。 刘海玉看到桂花过来,打了个冷颤。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桂花冲着自己就挠了上来。 女人的指甲长,一挠就是长长的一道大红印子。 刘海玉哎呦了一声,一个用力,把桂花退出去两米远。 桂花撞到墙上,气的满脸通红。 桂花指着刘海玉骂:“你还俺男人,俺跟你无冤无仇,你凭啥把俺男人给害死!你把俺家的顶梁柱给毁了,你让俺们以后可咋活。” 说着说着,桂花就开始哭。 这两天她快把眼泪给哭干了,她也不想,可她根本控制不住。 刘海玉摸了摸身上被桂花挠的印子,火辣辣的痛。 他气,却也不敢上前揍桂花。 他不傻,大力在这里,一个人能打的过他两个。 刘海玉憋屈,他也不是故意的。 原来他就是想吓唬吓唬程河清,谁知道里面会有炸药,谁知道里面会有赵兵。 要知道能害死人,他万万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刘海玉说:“俺不是故意的,你就放俺一马吧。俺给你做牛做马,成不。” 桂花哭喊:“俺放了你,那谁放了俺?俺这就去镇上找警察,抓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刘海玉听到桂花说要找警察,立马就不知所措。 一命偿一命,他咋不懂这个理。 要是他进去了,岂不是也活不久了。 刘海玉冲桂花跪下,抓住桂花的衣角,说:“求求你桂花姐,俺还没结婚,还没娶媳妇。你忍心看俺老刘家断了后吗,俺求你了,俺真知道错了。” 桂花不停刘海玉的话,扯开刘海玉的手。 桂花说:“俺不忍心,可你就忍心看俺没了男人吗!” 不管刘海玉怎么说,桂花就是不同意。 她是铁了心的要断了刘海玉的后路,她不能让赵兵的灵魂在地底下不安宁。 刘海玉见求桂花没用,转过去求大力。 大力别过头,不听刘海玉的话。 十里八村都知道刘海玉不是啥好玩意,祸害了不知道多少个小姑娘,这种男人,活在世上也是个活该。 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也算是恶有恶报。 刘海玉的天塌了,他彻底没了后路。 进了局子,八成是出不来了。 刘海玉瘫坐在地上,哭爹喊娘。 整个喇嘛沟都没人替刘海玉说一句好话,他们都受够了这个男人,特别是那些被他祸害过小姑娘的家里,都拍手叫好。 干坏事的人终究会被收拾,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是刘海玉命里已经注定好的难。 就是可怜了桂花,白白送走了一个男人。 刘海玉被带走的那天,没人给他送行。 下务村门口聚了一堆人,脸上洋溢的全是笑脸,刘海玉愤恨的愁了一眼喇嘛沟,心中被怨恨塞满。 168 苞米地里的白花花 赵兵下葬的那天,程河清还没好全。 大力扶着程河清,一步一步走到赵兵的墓前。 看着赵兵的黑白照片,程河清心揪在一起。 就算刘海玉被带走走了,他对赵兵依旧问心有愧。 那晚要不是他,现在躺在这的人就是自己。 他上有老下有小。 要是突然走了,妮儿得多伤心,自家爹娘得多伤心。 还有凤儿。 凤儿还那么小,以后可得咋整。 程河清想着,眼泪就哗啦哗啦的。 赵兵跟他一样,家里的娃儿还小。 眼看着生活好了,顶梁柱却没了。 程河清跪在赵兵墓前,一声一声喊着对不起,并保证会替他好好照顾桂花。 日子一晃过了好几日,桂花渐渐接受没男人的事实。 日子还要继续过,她不能没了男人就一蹶不振,就算为了孩子她也要振作起来。 她去找程河清,让程河清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在大队伙房帮工的轻快活。 程河清巴不得桂花找自己,二话没说赶紧去安排。 桂花在伙房里的工作清闲的很,干的最多的就是洗菜这种小事。 每天端着大盆到河边,一会的功夫洗完就能收工,回家正好还能赶得上孩子放学。 对于桂花来说,这是再合适不过的活。 桂花照旧端着盆到了村口河边,刚一碰水才一股尿意从身下涌动。 人有三急是最不能憋的,桂花看了看周围,赶紧窜到苞米地里。 现在的苞米绿油油,只有半个人那么高。 桂花一蹲下,也够遮住她的身影。 可不成想,这个时候隔壁村的二狗从这里穿过。 二狗跟刘海玉是一个村的,四十多了老光棍一个,整天就知道爬墙头偷看女人洗澡。 二狗推着粪车,准备给自家地里整点天然化肥。 路过苞米地,隔的老远二狗就瞅见苞米地里那一抹粉色碎花。 村里的女人最喜欢穿这种纯棉碎花小褂,二狗眼立马直了。 这又不是啥浇水的日子,女人躲在苞米地里干啥? 二狗咽了咽口水,脑子里开始想入非非。 难不成是有人搁这个偷情,正好被自己给装上了? 二狗放下车,偷偷摸摸的往桂花那里。 离得越近,二狗听得越清楚。 淅淅沥沥的水声刺激这二狗的神经,二狗没想到居然是女人在尿尿。 桂花尿完,大白屁股扭了两下。 二狗的兄弟变得火热火热,腾的一下昂起头。 桂花赶到背后发麻,好像有人再盯着自己看一样。 她赶紧提起裤子,安慰自己。 这是大白天,又不是半夜三更黑灯瞎火,谁有那个胆子敢偷懒女人尿尿。 可她猛地一回头,恰好跟二狗对了眼。 二狗没想到,在这里蹲着尿尿的人是桂花,心里是有喜又怕。 刘海玉害死赵兵这件事可不小,闹得整个喇嘛沟沸沸扬扬,连三岁的小娃娃都知道桂花没了男人。 眼看着桂花就要叫出声,二狗赶紧抬脚蹭的一下上前,他抓住桂花的身子,另一只手捂住桂花的嘴。 大白天的村里那么多人,要是桂花嗷的一嗓子,岂不是把村里的人全给召来。 他是经常爬人家墙头,可被人给逮着这件事,他还从来没有过。 桂花呜呜呜的乱叫,两只脚不安分的到处踢。 村里人不跟城里人,没有穿胸罩的习惯。 夏天的时候会穿个小肚兜,冬天干脆啥都不穿。 这个时候才刚入五月,下务村还透着凉。 桂花刚换上小薄寡头,还没来得及穿小肚兜。 随着她的挣扎,桂花胸前的那两坨在二狗的眼前不住的晃悠,刚刚被吓软的小兄弟立马又变得生龙活虎。 他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有碰过女人,他丑,没钱,没有女人愿意跟她。 他还记得上一次碰女人是去城里花了一百块*。 那小姐站在大街上,画的大浓妆,穿的细高跟。 一看就让二狗眼馋的不行。 钱交了,房开了,人却换了。 后来二狗才知道,整个窑窝就那一个美女,她是门面,只揽客,不上床。 二狗后悔,进来的女人只有不是胸前有两坨馒头像女人,长的比二狗还像个男人。 但钱都花出去了,再怎么着也是个女的,关了灯都一样。 桂花的模样,可比那个小姐好得多。 二狗心里痒的不行,打起了小鼓。 赵兵死了也有十多天了,以前夜夜温存,现在突然空虚,那么久,是个女人就忍不住。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丑是丑了点,但只要身下那玩意行就成。 二狗抓住桂花,说:“大妹子,你别挣扎了,俺知道你下面空的很。俺二狗虽然丑了点,但那玩意可是好得很,难道你不想试一试?” 桂花拼命摇头,她就算再怎么寂寞,也不可能跟二狗这样的男人一起上床。 不是因为二狗丑,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实在让人恶心。 她听邻村的人说,二狗的家里全是女人穿过的内裤内衣,连枕头都是女人的内裤。 这么恶心的一个男人,她怕跟他上了床,自己也得跟小翠一样得花柳病而死。 二狗无视桂花的话,他以为桂花只是在矜持。 这么久不碰男人,怎么可能会不想。 二狗从口袋里拽出一条抹布,直接塞到桂花的嘴里。 一只手控制住桂花,另一只手撕扯桂花的衣服。 桂花怎么闹,二狗都不理不睬。 她的眼泪沾湿脸蛋,却毫无办法。 她的命怎么就那么惨,刚死了男人,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又遇到二狗这样的男人。 她一个女人,不管怎么挣扎都抵不过二狗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衣服从身上剥离。 二狗喘着粗气,手大力的揉捏着桂花的馒头,身下的兄弟跟铁棍一样火热。 二狗说:“你就乖乖从了俺,你说说你一个女人也过的不容易,要不然就跟俺回家。俺再怎么不济,也是个男人,也有让你舒服的玩意。” 桂花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就是不从。 二狗气,都这样了还矜持,女人就是贱性! 二狗拍了下桂花的屁股,咽了口口水说:“看来不让你舒服舒服你是真不知道男人的好,等俺把你弄的嗷嗷叫俺看你还摇不摇头!” 169 跟俺一起过吧 桂花望着天,脸上满是绝望。 就在她马上要接受现实的时候,二狗子的腰突然被猛地一踹,他哎呦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 二狗子倒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tm,到底是谁突然出来掺了一脚,咸萝卜吃多了管什么破闲事。 桂花也愣住,抱着衣服窝在地上瑟瑟发抖。 来的人是谁,桂花一眼没认出来。 不只是桂花没认出来,二狗子也没认出来。 那人转身蹲下,心疼的看着桂花,说:“你不认识俺了?俺是王大毛呀!” 桂花想了想,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谁。 她脸憋的通红,她跟大毛五六年没见过,一见面就是这种场景,让她的老脸往哪搁。 桂花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眼泪倒是一直流个不停。 桂花不说话,王大毛也不追问。 王大毛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到桂花身上,上前拽住二狗子说:“大白天你就那么大胆,俺看你也不想安生,走!跟俺去派出所理论理论!” 一听派出所,二狗怕的不行。 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的好站得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得主,没想到这小寡妇还这么招人疼。早知道他就不动这个歪心思。 二狗子不知道王大毛跟桂花什么关系,还以为是桂花的老相好。 赵兵死的可真是冤枉,说不定背后就是被桂花害死的,只不过嫁祸到刘海玉身上。 桂花的老相好一看就比赵兵不知道强多少,傻子也知道应该选谁。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么有心眼的人,他可斗不过。 二狗子赶紧低声道歉:“俺这次真是被驴踢了脑子才会干出这样的破事,桂花妹子你就绕了俺吧。” 王大毛不同意,就这样放二狗子走,那桂花的委屈岂不就是白受了。 王大毛想拉二狗子去派出所,就算派出所不做出什么措施,关上几天,也是对二狗子的一种惩罚。 可桂花不同意,桂花拉着王大毛,哭哭啼啼说:“放他走吧。” 她才刚死了老公,如果再被传出去差点被强奸,那她以后咋还有脸待在下务村。 以后娃儿出门,可不得被人笑死。 将来还怎么抬头。 赵兵走了,他留下的种子,咋说也不能被人唾弃。 她还期望娃儿能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等他有出息了,自己下去才能有脸见赵兵。 王大毛叹了一口气,但桂花说不追究,他也没啥办法。 王大毛气的又踹了二狗子一脚,说:“赶紧滚,要不是桂花放了你,今天俺非得把你揍的找不到北!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动桂花一下,俺绝对饶不了你!” 二狗子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不知道多少句,可他不敢出声,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出了这档子事,菜肯定是洗不下去。 王大毛把桂花送回了家,寒嘘问暖。 王大毛说:“怎么回事,你男人呢?他是不是个男人,就能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 桂花吸了吸鼻子,说:“俺……俺男人死了。” 啥,死了? 王大毛一愣,说:“啥时候死的,俺记得俺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王大毛心疼桂花,眼里满满的都是关心。 没想到自己猜出去五六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早知道以前的时候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娶了桂花。 他喜欢桂花,十年前就开始喜欢。 当年他是个穷小子,只能远远的看着桂花。 有一种喜欢,埋在心里,扎了根,生了芽,多少年都不会变。 他在村里呆了那么多年,看着桂花结婚,生子。 彻底知道自己没希望了,王大毛才背上行李要出门好好拼搏一番。 这几年,他吃了不知道多少苦。 干活服务员,当过砂石工。 住过桥洞,也躺过长椅。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熬了过来。 老天还是开眼的,让他发现了良机。 他在工程队里干的好,当了包工头。 赚了第一桶金,他就赶紧买了车票回村。 他想桂花想的紧,尽管她已经成为人妻,可就算偷偷摸摸隔的远远的看着,他也知足。 但没成想,他一回来,就看到桂花被欺负的一幕。 桂花抹了抹眼睛,说:“就在前几天,俺...俺的命好苦...” 王大毛拍了拍桂花的肩膀,心里有一堆话堵在嗓子眼。 这么好个机会,他不知道要不要把这句话说出口。 以前他没钱,娶不了桂花。 但他现在有钱了,他可以照顾桂花,可以照顾桂花的孩子。 王大毛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说:“桂花,俺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桂花点点头说:“你说。” 突然,王大毛拉住桂花的手。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桂花,眨都不眨一下说:“桂花,要不然你跟俺一起过日子,俺肯定会好好对你。” 王大毛的话实在是太突然,让桂花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不知道王大毛为什么会突如其来说这句话,以前她跟王大毛的关系也不咋地,为啥他突然就想娶自己。 王大毛对桂花的爱全是在暗处,他以前知道自己配不上桂花。 既然配不上,他就不像给桂花过多的压力。 但现在不同,桂花自己带孩子,肯定苦的很,他舍不得继续看桂花受苦。 桂花一头雾水,惊讶的看着王大毛。 过了一会桂花才反应过来王大毛说的啥,赶紧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她对王大毛不知根不知底,不可能就这么同意。 桂花上下打量着王大毛,这个男人虽然虽然长的不咋地,可浑身的腱子肉让人看着倍有安全感。 尽管如此,桂花还是拒绝。 自家男人才刚走,她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让别人怎么看他,让她怎么对得住赵兵。 桂花摇摇头说:“俺不同意,你还是走吧,俺就当你跟俺开了个玩笑话。” 这怎么能是玩笑话! 王大毛心里火急火燎,差一点就踩着凳子摔了下去。 他可是真心的,真的比珍珠都要真。 王大毛说:“桂花,你得相信俺。你不知道俺喜欢你多久了,从你二十那年就开始喜欢,已经喜欢了十多年。你怎么就把俺的话当成了玩笑话,俺现在有钱了,可以照顾你了,你得相信俺呀!” 170 他俩有一腿! 王大毛诚恳,可桂花该摇头还是摇头。 桂花心里怕,他不相信王大毛的话。 王大毛离村那么多年,一回家就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她心里没个底,她害怕。 桂花摆摆手,赶着王大毛离开,说:“俺当你说胡话,娃快回来了,俺还得给他做饭,不跟你闲扯。今天多亏了你,可一码归一码,俺一个人日子过得也挺好。” 说完,桂花赶紧套上衣服跑进厨房。 王大毛被拒,心里多少受到打击,但他不灰心。 以前桂花不跟他也就算了,但现在,他敢拍着胸脯保证世界上绝对没有比他还喜欢桂花的人。 工地放了假,他能在村呆上一段时间,他这次下了决心要把桂花带走。 休息了好些日子,程河清终于好全。 下床第一件事,他就去了药厂。 现在资金已经用尽,药厂的工程陷入僵局。 眼瞅着过些天山里的药就要采收,程河清的计划一下子被打散。 就算药厂建不成,草药也不能白白放在山上。 这些可是比蔬菜粮食要值钱的玩意,卖出去村里又是一大笔可观的收入。 程河清一咬牙,不能被困难绊了脚。 药厂就算急也没有,几十万的后续资金不是说来就来的,他只能等,没有任何办法。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山上的野花开了,药草熟了。 程河清跟大力组织村里人一同上山。 经过前两次的教训,村里人学精了。 他们知道程河清不是坑他们,知道程河清让他们找的东西能卖钱,干活的时候颇有力气。 太阳落到半山腰,程河清他们也收了手。 这药草是大山赐给喇嘛沟天然的宝藏,他们不能太过贪婪,一次取净。 程河清第二天跟着运输队去了城,这一次,他依旧吧草药运到老板娘的厂子。 就算老板娘不在,但他跟厂子的合约还在。 只要合约在,药草则还是往这里送。 今年的行情不如往年好,各种西药如洪水猛兽一般拼了命的往各大医院药房里钻,愣是把中草药挤的苟延残喘。 西药副作用大,但好就好在基本不苦,让人接受程度高。 程河清一看药厂的情况,重重的叹了口气。 现在这个情况,去找可靠的人投资药厂,真是难上加难。 程河清带着失落回到了村子,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好法。 可他知道,药厂的停歇只是暂时的,这件事一定会被实施。 程河清前脚刚进家门,后脚门口就闪过一个黑影。 这个人不是别的,而是刚回家没多久的王大毛。 王大毛进了程河清的院子,手机提着两箱牛奶,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 程河清看到王大毛,愣了一下。 他有好多年没有见过王大毛,也就前几年听人说王大毛出门打工。 看王大毛的穿着,应该是混的不错。 王大毛没爹没娘,家里就剩了一间老房子,好端端的,咋回来了。 王大毛看到程河清,立马把牛奶递过去。 王大毛说:“俺回来还没来你家,这不,俺带了点牛奶来给娃娃喝。” 无事不登三宝殿,程河清跟王大毛算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他才不信王大毛只是为了看看自己。 程河清把牛奶送了过去,说:“拿啥东西,是不是有啥事?说吧,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的俺肯定得帮你。” 王大毛等的就是程河清这句话。 这小一个月的时间,他早就摸透了村里的现状。 王大毛为了娶桂花,可谓是用尽了心思。 他没想到,前两年还只是个普通郎中的程河清一转眼就成了大山里里的顶梁柱。 赵兵是为了保护程河清才去的,程河清愧疚,没事就往桂花家跑,事事也都照顾着桂花一家,关系自然是走的近。 如果有程河清保媒,说不定他就能事半功倍。 赵兵笑了笑,说:“其实俺还真有个小事。” 赵兵挠了挠头继续道:“俺喜欢桂花,河清兄弟,你跟桂花家走的近,能不能帮俺说道说道。你也知道桂花这个人,保守的很,最怕闲言碎语,现在她连俺的面都不肯见。” 一说这件事,王大毛就来气。 本来桂花也没有那么怕他,都怪那个邻村的二狗子。 也不知道那二狗子回去说了啥,现在满村都在传他跟桂花有好几腿,说赵兵其实是被气死的。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他才刚刚回村,去哪里跟桂花有一腿。 就算是他想有,桂花也不愿意呀! 就因为这个,他现在连桂花的家门都敲不开。 心里也恨的痒痒,恨不得去把二狗的嘴给撕了。 程河清听了,大吃一惊。 村里的话他当然也听到了,不过他没当真。 他知道王大毛刚回村,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跟桂花有一腿。 可现在王大毛亲口承认自己喜欢桂花,这就让程河清有些摸不到头脑。 程河清说:“你难不成真跟桂花有一腿!” 王大毛懊恼,说:“要是有一腿,俺还来求你?就是因为这个,桂花连面都不跟俺见。俺跟你说实话,俺老早就开始喜欢桂花,要不是因为家里穷,俺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俺怎么可能会让她嫁给赵兵。这次俺回来的巧,正好碰到桂花有难的时候,你觉得俺舍得看她受苦吗?” 王大毛说完,程河清坐在那想了想。 男人最了解男人,王大毛的语气,不像是在说假话。 桂花虽然有他的帮忙,可他终究是个外人,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还是要有个男人跟着过日子才算的上好。 王大毛现在的条件不错,人也还行,桂花跟着他,不说享不享福,反正肯定受不了苦。 程河清点点头说:“那成,不过俺只能帮你去说说,成不成俺可不敢保证。这两箱奶俺不收,俺就拿到桂花家吧,正好给她家娃喝。” 王大毛欣喜,只要程河清同意,他就觉得自己有戏。 王大毛说:“谢谢!谢谢!牛奶等明个俺再给你送,要不然俺心里过意不去。桂花就算不同意也没关系,至少……至少让她愿意见俺就行!” 171 没感觉是假的 等王大毛一走,程河清就去了桂花家。 这次采摘药草,程河清用的是分成制,他挣得虽然少,但村里人挣得多。 桂花也跟着去了,自然也有分成。 程河清敲了没两下,桂花就跑来开门。 看着程河清一手拿着钱,一手提着牛奶,桂花又惊又喜。 程河清把钱放在红包里,满满鼓鼓,一摸就知道不少。 程河清说:“这是村里采药的钱,你收好。” 桂花拿着钱,心怦怦直跳。 以前都是赵兵挣钱,赵兵管钱,从她手里经过最多的钱也就是两三张毛票票。 现在突然摸到那么多钱,她突然觉得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画。 她也就帮了一会,半篮子都没装满,咋就这么多钱。 桂花问:“这得多少钱?” 程河清说:“八百六。” “俺娘来,那么多!” 桂花大叫了一声,拿着钱的手忍不住的颤抖。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山上的草根子会那么值钱。 程河清说:“是不少,咱们村的草药好,值钱的很。不过这个东西不能一次采净,所以一年也没几个机会挣那么多。” 桂花点点头,先把钱放到内屋才出来照顾程河清, 桂花看着程河清带的牛奶,郁闷了。 钱都送了,这个牛奶是干啥的? 桂花说:“你来就来,带啥东西。俺都给你说了,俺现在啥都不缺,你不用整天给俺送东西。俺早就想明白,赵兵没了再怨也怨不到你这里,你不用那么愧疚。” 程河清感激,不过就算桂花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对赵兵的亏欠。 程河清抬头看了一下周围,自从赵兵走了,桂花就开始出去做工。 虽说清闲,但还是要耗去一天大半时间。 以前他来赵兵家,家里都是干干净净。 现在,门堂都落了一层灰。 一个女人顶起一家子不容易,程河清也觉得桂花应该找一个男人过日子。 程河清说:“桂花,这牛奶,不是俺送的。” 桂花不解问:“不是你送的,那是谁?” 程河清轻咳了一声,说:“俺这次来,一是为了给你送钱,二是想给你说个媒。一个女人在家里不容易,你还年轻,肯定不能守寡那么多年,不如……趁着现在先啦一个,就算不结婚,两个人互相也有个照应。” 桂花低下头,不说话。 她一个人照顾一个家辛苦是辛苦,但还能忍受。 不能忍受的,是每晚空虚的日子。 以前赵兵在家的时候,哪天晚上两个人不是好好温存一番,嫉妒的隔壁老周媳妇天天踹墙。 现在赵兵没了,也不知道老周媳妇是不是报复,天天晚上叫的比猪圈里的老母猪还欢。 桂花咬着嘴唇,她想是想,可赵兵才刚没,她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来。 桂花说:“算了吧,赵兵才刚走,这事再怎么说也得等一等。是大毛让你来的吧,你还是让他死了这条心吧,俺不可能现在跟他在一起。” 听桂花这么说,程河清才明白过来。 他一直以为桂花不知道这件事,没想到王大毛早就来过。 既然这样,桂花肯定就是拒绝了,自己就算磨破嘴皮子也没用。 不过这事儿算是个好事儿,程河清还是不愿就这么眼看着事儿黄了。 王大毛现在条件不错,对桂花又喜欢的紧,对桂花来说,未尝不是个好归宿。 程河清起身,说:“其实大毛这个人不错,男人最了解男人,俺觉得他说的话诚恳的很,不带虚假成分。但这件事是你做主,俺肯定不能擅自做决定。” 程河清走了,桂花一个人坐在凳子上。 看着屋里的牛奶,她心里不知道该咋办。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她都没答应王大毛,怎么能收人家的东西。 她把牛奶放到内屋,心想等王大毛再来,自己就退回去,这东西,万万不能要。 程河清刚回家,王大毛就又来了。 每次都这么碰巧,程河清差点以为王大毛一直在家堵着自己。 程河清直接把桂花的意思说给王大毛听。 王大毛听了,一阵叹气。 他以为程河清去效果就会不同,可没成想,结果还是一样。 程河清看着王大毛的反应,更加确定了王大毛喜欢桂花。 像桂花这种情况,再嫁,肯定嫁不了什么特好的人家。 而王大毛不说别的,就说这一颗真心,也能让程河清相信他能对桂花好。 程河清说:“你别急,这事坏就坏在你心急。赵兵这才刚走,桂花又不是狼心狗肺的人,肯定不能这么快就抛下赵兵跟了你。你就不能缓一缓,等以后再说?” 王大毛急,他也想缓,可时间不等人。 城里的工程还有两三天就要开工,他等不了。 包工头要是不去,工人还怎么干活,还怎么拿钱。 王大毛说:“俺过两天就得走,城里的活还没干完。” 程河清说:“那你就走,不管你耗不耗在这,桂花都不会答应,还不如缓一缓再说。你要是真心想要桂花,就干完活再来。” 程河清说的有理,王大毛下定了心。 临走的时候,王大毛在桂花的家门口站了一会。 犹豫了很久,他也没有敲响桂花的门。 他怕桂花还不给他开,走之前带着绝望,是最伤人心的,他宁愿自己骗自己。 王大毛走了,桂花还是一周后才反应过来。 等程河清来她家的时候,桂花旁敲道:“俺想把牛奶送回去,再放就得过期了。” 程河清说:“你还是留着给娃喝把,王大毛都走了,你往哪里送。” “走了?去哪了?” 桂花一愣,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这男人前些日子还一直嗷嗷要娶自己,这次怎么就一声不吭的走了。 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冷漠,把王大毛给吓跑了? 程河清说:“他在城里有工程,肯定不能老在村里呆。这不,城里的工来了,他就走了。” 上一次王大毛一走就是走了那么多年,这次又走了。 桂花有些失落,说实话,对王大毛没一点感觉那是假的。 这个男人对自己好,她心里明白。 但她不能对不起赵兵。 这次王大毛走了,说不定也是两个人的缘分未到。 桂花的双眼充满迷茫,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要一直寡着多久? 172 台下炸锅了 药厂的事放下,程河清闲了不少。 可总是闲着,也不是个好事。 程河清在村里晃悠,看到郑大狗家的猪生了。 五头圆滚滚的小猪在猪圈里哼哼,让程河清心下生了个好主意。 村里的牲口少的可怜,总统加起来不超过三五十头猪两三头牛。 以前穷,谁家能养的起猪羊牛。 买个小崽子,都得动不动搁千。 再加上没经验,谁知道能不能养的活,万一死了,那钱岂不就是打了水票。 但程河清觉得,养猪是最能发家致富的方法。 下务村水好草肥,要是家家户户都能养猪,那岂不是多了一比巨大的收入。 念头一上来,程河清撒腿就往大力家跑。 大力听了程河清的话,有些犹豫。 吃过猪肉的倒不少,可整个村养过猪的就只有郑大狗家。 大力说:“虽然俺觉得主意行,可现在的猪崽子那么贵,村里人能出的起这个钱吗?” 别的不敢保证,这个程河清倒是挺有信心。 前些日子采药,只要是去的,少的分了四五百,多的分了一两千。 再加上这一年村里的收成,一家买头猪是不成问题。 现在程河清担心的问题不是钱,而是能不能把村里人组织起来。 主意是他想的,可这件事要村里人一起投资才行的通,否则他也不会拉着大力一起商量。 大力也拿不准主意,这可是大事,他就算是村长也没法做主。 大力说:“要不然这样,晚上俺叫着大家伙在村口开个小会,你来主持。就是俺没法拿主意,主要听大家的意思,到时俺支持你,只要一半的人同意,俺就让你干。” 程河清答应。 五六月已经透热,太阳到了六点多还挂在半山腰。 下务村的老爷们老娘们搬着小马扎,坐在树底下唠着嗑等着大力跟程河清一起过来。 这个点是下务村最清闲的时候,几乎每家人都到齐了。 六点多一点,程河清过来。 不只是程河清来了,他还拉着郑大狗一块来的。 在郑大狗家里,程河清就已经说了他的意思。 村里人养猪,郑大狗是最有经验。 程河清想让郑大狗当大队长,指导村民养猪,而他则去联系购买猪仔的源头和研究猪的疾病,以备出了啥问题。 郑大狗有点紧张,他一辈子没多大出息,程河清突然给他安排了一个这么大的任务,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郑大狗说:“俺养猪也没几年,俺怕俺胜任不了这个,干不来,河清,你是组织人,要不然这个队长还是你当吧。” 程河清拍了拍郑大狗的肩,他的事太多了,如果全堆在一起,完全是一团糟,到时候啥啥都干不来,反而耽误了事儿。 程河清说:“俺相信你,其实你也没多少事,就是处理一些村民在养猪中遇到的小问题。如果有大事,你就来找俺,放心,俺绝对不会让你受大的麻烦。” 在程河清的再三保证下,郑大狗才答应跟他一起过来。 程河清一来,树下的老少爷们噪杂的声音就歇停了。 嗑瓜子的也不磕了,扇扇子的也不扇了,一个个全竖着耳朵听程河清要说啥事。 程河清是村里的金元宝,大力是村里的顶梁柱。 这两个人一凑齐开大会,那肯定是啥大事。 程河清没废话,站在台子上拿着大喇叭说:“俺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有啥事就直接说了。大家也知道俺本来想在村里建药厂,可是后续资金出了问题,俺程河清没本事,对不起大家,这个药厂暂时是建不起来。” 说完,程河清冲着村里人鞠个了恭。 村里人善,没那么多计较。 程河清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这个药厂,也不是说几万就能建完的。 他们是受益的人,哪好意思说出力人的坏话。 “说啥对不起呀,俺们都知道你不容易。” “你是喇嘛沟的好壮年,下务村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倍,俺们感谢你还来不及。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感动了程河清。 本身他就没求回报,倒是能被村里人理解,他做的这些努力就没有白费。 大男人鼻子一红,心里热乎的很。 程河清说:“谢谢乡亲们理解,今天俺是想跟你们大家商量件事。” 程河清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药厂虽然没建好,但咱下务村的好山好水不能浪费,俺想组织大家伙一起养猪。” 程河清说完,台下就炸开了锅。 猪这个东西他们都没有接触过,那么大个玩意,好养吗。 最先提出疑问的是二愣子,他以前干过屠夫,知道猪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 放在以前的下务村,过年吃个猪肉都是奢侈,更别提养一头猪。 二愣子说:“猪那么贵,万一死了咋办。不成,俺不同意!” 大风险才有高回报,而这种事也只有程河清这样的人才敢尝试。 程河清说:“俺早就想到这个事情,所以俺想让郑大狗带着咱们一起。现在的下务村虽然看着比以前好了不止一点半点,但上外面瞅瞅,人家比咱们好的村子实在太多了,俺觉得,现在的下务村离俺的目标还远远不够。俺是为了大家好,能赚钱的事,肯定不能一个人独贪。” 程河清这句话说的有理,村里人一个个陷入沉思。 虽然下务村看着比以前好太多,可是整个村还是以种地为主,甚至交通工具也只有运输队那才有。 那些出去见过世面的人都知道,外面的世界,早就淘汰了老牛拉地,驴车拉人。 但对整个喇嘛沟来说,这是他们最常用的工具。 程河清说:“俺现在的钱基本全放在了药厂,要不然,俺就自己建个养猪场,让大家过来帮忙。大家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俺当个头,把前两天上山采药的钱拿出来,买三四头小猪。你们大家看着办,如果想跟着俺干的,举个手,登个记,建完厂子,俺就出去买小猪仔。” 台下静的出奇,没人吭声,连针掉地上都能听清。 173 吐沫星子淹死人 过了好一会,大力腾的在人群中站出来第一个上前签名。 喇嘛沟的人没什么大志向,在破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突然日子稍微好点就满足的不行。 他们不知道,更好的日子应该是咋样的。 他们小心翼翼,不敢冒一丁点险,恐怕现在的好日子就那样溜走。 大力是村长,他如果不带头,那村里人更不敢上前。 他相信程河清,程河清有本事,有点子,想出来的事情都是为村里人好。 大力签完字,站在台子上说:“河清不是第一次为村里人办事,说实话,俺这个村长是当的自愧不如。这个村长的位子本就是他的,可他忙,让俺坐上去,俺就不能负了他的期望。他现在为了村里想出这么个好点子,俺信他,跟他干!你们要是怕,就算了,到时候看到红艳艳的票子,别再眼馋。” 大力的话让村里人开始动摇,他们开始犹豫要不要真的跟程河清一起干。 但只要是投,就下不来千,这对村里人来讲,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燕儿娘紧了紧手,站起来走上前。 她家钱不多,但买一头小猪的钱还是有的。 郑大狗是她哥,自从她死了娃死了老公,就常常去郑大狗家吃饭。 郑大狗的那两头猪她见过,白白胖胖,一看就知道养的倍棒。 反正她一个女人留着钱也没用,还不如找点事做。 走了大力跟燕儿娘两个人,村里人纷纷开始蠢蠢欲动。 过了半个小时,村里那几个稍微有点钱的人全上前签了名。 下务村一共不到白户人家,零零散散,已经有了二三十户人表示要购买小猪仔。 虽然还不到一半,可程河清也满足的很。 太阳下了山,下务村的夜来了。 时间不早了,程河清也不打算再耗下去。 程河清说:“今天就到这里,已经入了股的,明天就开始去家里建猪栏。等猪栏建好,就是小猪仔进村的时候。等赚了钱,你们开始眼馋,俺会再进行统计。” 大家伙散了去,程河清拿着小本子回了家。 这次建猪栏,程河清没有再去城里买沙石水泥。 药厂不能开工,剩的水泥沙石正好用来建猪栏。 一时间,下务村热火朝天。 买猪崽子的人期盼着真如程河清说的那样能够赚钱,没买猪仔的人则翘首观望着进程。 日子一晃过了一个月,正是最热的盛夏。 猪栏已经建好,运输队的人一个个光着膀子从村口等着拉猪的车开来。 正巧,这时候王大毛又回来了。 这期工程短,忙完王大毛就回了家,隔着老远,他就瞅见村口围着一堆人。 王大毛不知道村里养猪的事,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情。 他赶紧背着包跑上前,拽着人就问:“这是咋地了,那么多人围着村口等啥来。” “程河清组织村里养猪,今天小猪崽要来,这不,都等着看那。” 养猪?王大毛挠挠头,听着有些心动。 现在猪肉越来越贵,程河清趁现在养猪,就算不发也不可能赔。 可他长年不在家里呆,就算想养,也没时间养呀。 王大毛现在村口等了一会,半天没等到猪崽后他就走了。 这次他就回来呆四五天天,看桂花还来不及,哪有空闲看些跟自己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 王大毛回家放了个行李,立马去了桂花家。 他想桂花可想的紧,这一个月,脑子里满满都是桂花的身影。 桂花的笑,桂花的脸,桂花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 王大毛敲了敲门,没出声。 他怕桂花还是不愿意见自己,毕竟他临走之前也没敢去见桂花。 桂花在屋里洗菜,听外面有人敲门,她叫自家娃去开门。 憨娃答应着,塔拉着拖鞋跑到院子开门。 王大毛没见过憨娃,但看到憨娃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肯定是桂花的娃。 那眼睛那眉毛,简直跟桂花一模一样。 他刚出村的时候,憨娃才刚出生不久。 他回来的时候,憨娃天天上学。 憨娃见了王大毛,说:“俺咋没见过你?” 王大毛摸了摸兜,幸亏自己来之前工地里的人结婚给了他一包喜糖,要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讨好这个小玩意。 王大毛把糖塞但憨娃怀里,说:“叔前段时间来过,你在上学,没见过俺,俺来找你娘商量点事,这糖你拿着,帮俺把你娘叫出来。” 小孩子心眼少,大人说啥就信啥。 憨娃抱着糖高高兴兴回屋,喊了声娘就跑回里面,懒得去听大人们商量事情。 桂花端着菜筐准备到院子,一起身,正好跟王大毛装了个满怀。 桂花没想到来的人是王大毛,她以为王大毛又是一去好几年,哪成想一个多月就回来了。 桂花赶紧从王大毛怀里出来,脸臊的通红。 王大毛心里甜的发齁,说:“俺刚回来,看看你。最近你有啥事吗,需不需要俺帮忙?” 桂花摇头说:“俺能有啥事。” 王大毛看了一圈院子,心头涌上一个主意。 不是说程河清带村里人养猪吗,他也没瞅见桂花家有猪圈,这么好个机会,桂花咋不好好把握。 王大毛说:“俺刚回村就听说程河清组织村里人养猪,这可是个好事呀。但俺也没瞅见你家建猪圈,你咋也不养一头?” 桂花低下头,一脸为难。 她也想养呀,可一头小猪就得一千多。 她家本来就没怎么有钱,如今全靠她一个人维持,又得养孩子又得养家。 桂花说:“俺倒是想弄,可俺没钱。一头猪那么贵,买了俺还哪有钱养孩子。” 王大毛就知道是这个情况,他心中一喜, 刚才他还愁怎么才能跟桂花搞好关系,两个人没啥牵扯,他老来找桂花肯定也会让人说闲话。 他倒是不怕说闲话,可桂花怕。 村里老娘们的吐沫星子能淹死人,桂花又不是啥泼性子,肯定害怕别人对她说三道四。 钱他有,就是没时间。 如果他出钱让桂花帮忙养猪,那他岂不是以后想见桂花就有理由去见她。 174 心动了 主意打定,王大毛拉着桂花说:“要不然俺给你出钱,然后你帮俺养着,等卖了猪,咱俩五五分。” 桂花一愣,不敢相信王大毛的话。 五五分,那自己岂不是赚大发了。 桂花有些心动,这可比在厂里当小工挣得多多了,还能在家里呆着。 桂花不好意思的说:“五五分太多了,俺帮你养,少给点就行。” 只要桂花同意,五五分算什么。 要是桂花同意嫁给自己,那这些不都是她的。 但王大毛就是一个劲憋着,没再跟桂花提这件事。 他得听程河清的话,不能再提这件事,要是桂花又被他吓跑了,那他哭都没地哭去。 王大毛说:“不多不多,俺就出了个本,钱还是赚的,再说,俺也没花力气,那是你应得的。” 见桂花没说话,王大毛说:“这事儿就这么说好了,俺现在去办,剩下的就辛苦你了。” 说完就抬腿走了出去。 另一边。 小猪仔进了村,程河清指挥着把小猪仔送到名单上的人家里。 小孩子围在一起,趴在猪栏上使劲往里看,心里新鲜的很。 村里人也高兴,看着白胖的小猪仔,就跟红票子已经在自己眼前飞一样。 等都送完后,程河清也累的一头汗。 最少要了一头,最多要了五六头。 这一天下来,一百头猪入住到下务村。 下务村一时间成了养猪大村,在整个喇嘛沟数一数二。 白天程河清组织山上菜猪草,晚上讨论养猪技巧。 人跟人之间关系更加密切,大力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程河清回家刚坐下喝了两口水,王大毛就来了。 一看王大毛来,程河清就知道八成是为了桂花的事来。 程河清说:“这次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其实你不用急,你就算隔半年回来,桂花也不可能跟别人跑喽。” 话是这么说,可王大毛放心不下。 一天不把桂花弄到手,他就一天睡不好觉。 但这一次,他可不是为了追桂花这件事来的。 程河清是养猪的组织者,他想让桂花帮他养猪,肯定就得给程河清说。 要是说都不说自己就捣鼓了,等到小猪出了毛病,自己不在家,桂花找谁帮忙。 王大毛说:“俺懂,俺已经听你的话,这次回来俺可没再跟桂花提娶她这回事。俺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俺也想养猪,你能不能给俺联系下猪场,让它给俺送几头猪过来。” 王大毛要养猪? 程河清不解的看着王大毛说:“你家连个人都没有,养猪?俺说句不礼貌的,你以为猪是人,会自己吃饭自己看病呢。这玩意得需要人照顾,你不在家,家里没人,谁照顾它们?” 王大毛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俺给桂花说了,让她帮俺养着,等卖猪的时候,俺俩五五分。” 本以为王大毛看起来呆头呆脑,没成想还有这个想法。 弄猪倒是简单,可盖猪栏都是村里人统一干的,程河清不可能为了桂花再把人招呼过来转盖一个猪栏吧。 王大毛懂程河清的意思,为了他盖猪栏,岂不是在村里起了个坏头。 要是谁想干就干,想什么时候养什么时候养,那刚开始养猪的那些人心里肯定会不平衡。 等以后程河清再做什么事,八成就不会再有人那么积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大毛说:“你只管给俺弄两头猪就行,猪栏的事情俺自己来弄。俺再城里就是干的这个,弄个猪栏还是小意思。” 既然王大毛说了自己弄猪栏,这也可以堵住悠悠众口,二话没说,程河清答应王大毛等他的猪栏建好就给他把猪送去。 在工地呆了那么多年不是白呆的,王大毛自己动手,两天天的功夫就砌好了猪栏。 程河清干事麻溜,王大毛前脚弄好了猪栏,他后脚就把小猪仔送过去。 两只小猪仔,一公一母,圆滚滚,贼喜庆。 桂花看王大毛辛苦,上去给他递了一杯茶。 王大毛把猪仔送进猪栏,想留程河清吃顿饭。 这两天他在桂花家建猪栏,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暧昧的气息。 程河清知道王大毛明天就得走,他才不会没眼力劲的在这当电灯泡。 两个人好好相处,说不定来年下务村又多了一桩喜事。 程河清拉着憨娃说:“走,叔带你去家里吃饭。” 程河清把憨娃带走,院子里就剩了王大毛跟桂花两个人。 前段时间两个人虽然也经常单独待在一起,可一般都是王大毛在干活,桂花也没觉得尴尬。 可现在两个人都闲着,一时间让桂花不知道怎么面对王大毛。 桂花脸烧通红,说:“俺去给你做饭。” 王大毛心砰砰直跳,就跟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等桂花进去了,王大毛也跟着进去帮忙打下手。 突然,桂花拿热水的时候一个不稳,滚烫的热水全洒到地上。 桂花啊的大叫了一声,吓得王大毛一个激灵,赶紧上前。 王大毛紧张兮兮,说:“咋回事咋回事,让俺看看烫到了吗!” 王大毛拽着桂花的手,两个人靠的要多近有多近。 这是两个人第一比挨得那么近,桂花能清楚的闻到王大毛身上那浓浓男人的味道。 这味道让她红了脸,让她心燥的厉害。 赵兵走了两个多月,不见男人她还想不到那档子事,可一跟男人靠的那么近,她就开始痒痒。 心痒痒,那里也痒痒。 王大毛一心想着桂花烫没烫到,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可他一抬头,看到桂花通红的脸,瞬间就明白过味来。 日思夜想的人离自己那么近,除非是不行,要不然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 王大毛憋不住了,拉着桂花说:“桂花,你跟着俺吧,俺肯定会好好对你。俺喜欢你,喜欢的不行。” 桂花对王大毛心动了,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觉得王大毛这个人的确不错。 能吃苦,能干活,人也长的壮士。 在村子里,可以算数的上的男人。 桂花的心动摇,她犹豫着要不要跟着王大毛走。 说实话,她也开始害怕,怕自己会错过王大毛。 175 三十万巨款 桂花一撇眼,正好看到木桌子上赵兵的照片,心中鼓起的勇气憋了下去。 桂花摇摇头说:“不行,俺不能这样。俺男人才死了几个月,俺不能做出这种事。” 王大毛心里苦,跺了跺脚。 尽管他已经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听桂花说,他心里还是不得劲。 不得劲归不得劲,王大毛也不敢使劲逼桂花。 这种事不是一会半会能放得下的,他懂,他只能等着。 王大毛叹了一口气说:“俺知道了,俺以后再也不说这种混蛋话。” 王大毛走了,再次带着失望走的。 但这一次,他跟桂花总归是有了一丝交集。 山里的花开的正盛,跟下务村的日子一样,生机勃勃。 程河清一门心思扑到养猪行业,没有白费。 村里的猪从十斤,长到二十斤,五十斤。 短短的一个月,村里的猪已经到了出栏的日子。 因为本来就是从小猪开始养,就算是出栏,也不用再重新建猪栏。 程河清等呀等,盼呀盼,一晃半年就过去了。 又是一年冬季,离妮儿生娃已经足有一年的光景。 程河清每日不是扑在猪圈上,就是在家里看着小娃娃。 村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他的心里自然也跟着美的不行。 小猪仔已经变成大猪,程河清专门查了,猪在七八个月的时候就到了第一次发情期。 下务村开始变得不安宁,只要是养猪的人就能听到猪仔猪圈里乱哼哼的声音。 程河清在村里开了个小会,决定每家每户进行配种,等猪生下猪仔,留一两头,其他的全部卖出去。 一头猪能生五六只小猪,到时候,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程河清的提议让村里人纷纷赞同,这样不但留了本,还能赚上一次,何乐不为。 主意拿定,程河清专门跟郑大狗一起挨家挨户的转悠,指导着村里人自己给猪受孕。 村里的猪一般都是老母猪,公猪五六头。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采取人工授精。 程河清从城里研究了一套方法,学会怎么取猪精,怎么给母猪人工授精。 不过他只会理论,具体的实践,还得看郑大狗的。 转到下午,程河清跟郑大狗来到桂花家。 正巧,这个时候王大毛在家。 还有一个月过年,工地也放了长假。 往年王大毛都是在外面一个人过,可今年,他回来了。 他跟桂花的关系越来越好,吃用都从桂花家拿,就差住在那。 这种事女人干,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程河清支开桂花,单独让王大毛来操作。 三四天的光景,下务村第一批猪终于受完精,下面就是等,等母猪肚子里是否有动静。 功夫不负有信心,半个月的光景,二愣子家的母猪传来好消息。 慢慢的,村里越来越多的猪都怀了小猪仔。 一时间,下务村的人脸上的笑意止不住,仿佛要涌出来一般。 程河清也高兴,这样一来,他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只要村里人有钱了,药厂的事情这就有了着落。 药厂是件大事,铁定能赚到钱,如果村民们入股,岂不是整个下务村都能挣到钱,分到红。 整一年,下务村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他们并没有因为那场疾病而被打倒,反而越挫越勇,成了喇嘛沟最富的村子。 临近年根,下务村热闹的不行。 以前他们穷,可现在他们富了。 程河清盘算着账本,给村里人挨家挨户分红分利。 今年的下务村是异常有钱,甚至出了好多个万元户。 家家户户拿着红色的钞票,开始泛起愁。 没钱的时候愁钱,现在有钱了,又开始愁怎么花。 年过得异常喜庆,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红灯咯。 每家都欢声笑语,他们再也不用为了钱的事而发愁。 可是令王大毛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城里的工程出了问题。 本来跟公司谈好的这期工程完结后会给八十万的钱。 但实际上只支付了四十万。 在工地里没回家的兄弟说,老板跑了。 公司老板投资别的项目,一下把钱全赔了进去。 本来王大毛还想着等这期结束自己少说也得挣个二十万,可现在看来,全打了水票。 不但如此,他还得自己掏钱给兄弟们结算工钱。 王大毛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还好工地上的人同情达理,见王大毛也是倒霉,工钱也就少要了点。 可满打满算,王大毛还是倒贴了十万。 十万块可不是什么小数目,王大毛在城里打拼那么多年,一共就攒了十来万。 现在十万块打了水票,他心痛的在滴血。 城里的生活实在太苦,王大毛不想再在这个让自己绝望的地方呆。 收拾了行李,他回了村。 他现在还有两三万块钱,他不能把这个钱再赔了进去。 这点钱在城里什么都不能干,可回村就不一定了。 黑灯瞎火,王大毛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桂花家。 他心里难受的紧,想见桂花,跟桂花谈谈心。 桂花见是王大毛来了,赶紧让他进来。 桂花说:“你不是进城了吗,咋这个点回来了?吃饭了没,俺给你热热中午的鸡。” 本以为自己好不容易熬出了点成绩,这下子,全都完了。 王大毛鼻子一酸,眼跟着红了。 王大毛说:“俺这次完蛋了,老板跑路,俺赔了十来万。” 桂花一听,吓了一跳。 十多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她活了三十多年,都没见过上万的钱,十多万,她连想都没想过。 大男人突然红了眼,让桂花感到难过。 她知道王大毛肯定是绝望透了,所以才会这样。 桂花安慰道:“没事没事,钱没了就没了,人还在就行。实在不成,你回村,咱有猪,温饱肯定不成问题。” 王大毛心里一暖,突然感觉自己的伤心被抚平了一些。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桂花对自己这么说,八成就是在心里接受了自己。 只要他再努力努力,桂花迟早都是自己的。 想到这,王大毛甚是欣喜,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176 脸红心跳 又是一年开春,下务村的雪开始融化,太阳照亮了整个村,万物生机,让人觉得希望正浓。 三个多月过去,正直猪开始下崽的日子,村里人没经验,恐怕出什么岔子。 程河清家的门槛都快被踏平,几乎每天都有人来问小猪仔接生的问题。 程河清让他们不要急,他家的猪是最先受孕,要是生产,肯定他家的猪最先生。 到时候召集村里的养殖户,让他们学学到底该怎么给猪接生。 果不其然,过了没两天,程河清家的猪开始变得越来越懒,走路缓慢,摇摇晃晃。 胸前那馒头涨的厉害,甚至都能挤出奶水。 郑大狗说,这就是母猪要生产的迹象。 程河清日日盼夜夜盼,连饭都不吃,一个劲就蹲在猪栏旁边看着母猪,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母猪就要生。 猪栏里味道大的出奇,熏的程河清满身猪屎味,闭着眼都找的到程河清在哪。 妮儿看着心疼,让程河清赶紧回去洗洗,自己在这里替他看会。 程河清闻了闻身上的味,猪屎味直冲鼻腔。 他蹲了得有三天,早就跟这个味道混为一体,被熏的透透的,要不是妮儿说,他都闻不到。 程河清也开始嫌弃自己,刚想答应,母猪就开始有点不对劲。 蹬本来还在那懒得动弹的猪腾的站起来,穿着大粗气,四个蹄子来回走动,频频排尿,阴门有粘液流出。 程河清激动,赶紧让妮儿去找郑大狗,把村里人叫来。 妮儿答应着,赶紧出了院,一路小跑到郑大狗家。 这时候正是中午,外面太阳高照,但因为是冬天,依旧透着冷气。 妮儿热的一头汗,气喘嘘嘘叫着郑大狗赶紧去看看猪。 妮儿说:“大毛哥,你赶紧看看,母猪要生了!” 郑大狗正在家里吃着饭,一听妮儿说猪要生了,撂下筷子腾的站起来。 这可等不得,郑大狗赶紧套上大棉袄,蹬上大棉鞋,马不停蹄的到了程河清家。 一看母猪那副模样,郑大狗就知道,没跑了,肯定是要生。 这时候村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程家院里马上就要装不下。 院子里装不下,那些人就蹲在墙头,总之,哪里有地方,就往哪里钻,就为了看看到底要怎么给猪接生。 郑大狗站在猪圈旁,让妮儿给他准备了些接生用的干布,丝线、剪刀、消毒液。 这些可是接生必备的东西,郑大狗一副经验老成的样子,不急不慌,一直等到母猪躺在地上。 成了,这个时候的郑大狗才开始有动作。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恐怕错过了啥细节。 只见郑大狗上前翻进猪栏,拿着剪刀跟消毒液。 母猪在地上躺着,屁眼一劲一张,使劲用着力。 不一会,第一头小猪仔就从母猪肚子里钻了出来。 郑大狗一手捧着小猪仔,熟练的拿着剪刀在脐带上那么一剪,检查了一下,看着是活的,就递给程河清让他用消毒液擦拭小猪仔的身体。 这头母猪肚子滚圆,一看就知道怀了不少种。 刚开始小猪仔还是顺利,到了第五个的时候,出了意外。 第五只小猪仔从肚子里出来,眼睛闭的气紧,也没有呼吸,就跟死了一样。 郑大狗也不顾小猪仔满身是血,大手摸着小猪仔的心脏尝试还有没有心跳。 这一摸不要紧,还真让郑大狗摸到了微弱的心跳感。 只要有心跳,那就说明还有救。 郑大狗赶紧把小猪反过来,拍了拍猪背。 这一拍还真就出了奇迹,本来不喘气的小猪瞬间有了呼吸。 真神了,程河清不禁赞叹。 幸亏是郑大狗在这里,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猪有假死这一说。 一直捣鼓了一个小时,才给猪接生完。 程河清家的母猪争气,一口气生了六头小猪,三头公的三头母的。 公猪留在家里也没用,程河清准备等养几天就把小公猪给卖喽。 有了郑大狗的示范,村里人心里都有了底。 虽然没有那么熟练,可也算是学的有模有样。 一时间,村里猪的数量瞬间翻了一番,从刚开始的一百头,变成了二百多头。 过了两个月,小猪仔已经到了断奶的年龄。 程河清联系好了养殖场,准备把村里的小猪仔给卖了。 村里的猪该留的留,该卖的卖,那些跟着程河清养猪的人,腰包一下子就鼓了起来。 有了这些人的成功,那些没有养猪的人开始眼馋。 毕竟红色的钞票谁都想要,看着别人有自己没有,当然眼红的很。 越来越多的人跟程河清说想养猪,程河清一合计,准备进行第二轮的建猪场行动。 说干就干,这一次,王大毛跟程河清说想带头。 他本来就是工地的包工头,干这种事情是有经验的很。 程河清同意,他还正愁谁来分担他的活,这下子也不用愁了。 这次建猪栏,已经没有了水泥跟沙石。 王大毛自告奋勇去城里买水泥沙石,他跟那些人都是老相识,里面的行行道道比程河清要明白的很。 他没有辜负程河清对他的期望,因为王大毛的参与,这次的建猪栏工程干的又快又好。 一时间,村里人对王大毛是刮目相看。 随着新的一批猪圈建成,母猪又到了发情期。 这天傍晚,王大毛蹲在猪圈里。 他学东西快,上一次郑大狗就教了他一次,他就已经操作熟练。 这到了吃饭的点,桂花做完饭去猪栏叫王大毛吃饭。 可没成想,刚进了猪栏,就看到了让人脸红耳赤的一幕。 郑大狗的手整个伸到了母猪的生Z器内,母猪就那么爬在栅栏上,这种姿势,让人看着想入非非。 桂花脸一红,听着母猪的哼哼生,自己居然还有点起了反应。 她感到羞耻,说完让王大毛赶紧来吃饭后就转过身跑出了猪栏。 王大毛没有发现桂花异常的神情,等配完种,他出来摘了手套好好的洗了洗手准备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桂花看着王大毛的手,思想立马又飘到刚才那一幕上。 177 忍不住了 桂花手艺好,今儿为了犒劳王大毛,专门杆的面条煮了卤子。 热腾腾的卤子浇在面条上,一闻就觉得口水四溢。 桂花递给王大毛,正巧碰到王大毛的手,要是搁在平日里她肯定不会有啥反应,可这一次,她的手就跟触电了一般赶紧收回来。 心就跟击鼓一样咚咚直跳,桂花脸羞的通红,头都不敢抬。 王大毛倒是激灵,看着桂花的异样,就知道桂花肯定心里有鬼。 他天天跟桂花呆在一起,对桂花也算七八分了解。 离赵兵死了有小十个月,桂花这块田干了那么久,是时候需要男人滋润。 王大毛激动,平时他不敢动桂花,可这一次,他要不主动,那真是活该单身。 虽然没过女人,但在工地里可没少听那群老男人八卦。 对付女人,就得跟对付猛兽一样,试探是必不可少。 先摸一下女人的手,看看女人的反应,如果女人拒绝,那就不能继续,如果女人没有拒绝,就可以进一步深入。 王大毛咽了口口水,紧张的额头冒了一层汗。 他试探性的摸了摸桂花的手,发现桂花没有任何动作,心里顿时有了底。 没有动作就是最好的反应,王大毛心里乐开了花,就跟吃了一斤蜂蜜一样甜。 大手在桂花的手臂上游走,就跟一条蛇一样,让桂花打了一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久没人碰,身子变得非常敏感,桂花知道王大毛懂了自己的心思,心里又喜又羞。 她实在太需要男人,她已经为赵兵守了一年的寡,就算心理上能坚持,生理上也坚持不住。 王大毛从桂花的嫩手摸到了脸蛋,开始试探桂花的底线。 但这一次,桂花却根本没打算还有底线。 郎有情妾有意,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该发生的事自然得发生。 见桂花依旧没有拒绝,王大毛一把抱住桂花。 他呼吸变得急促,裤裆里的宝贝也开始变得不安分。 王大毛说:“桂花,俺是真稀罕你,跟着俺吧,俺肯定会好好对你。” 桂花脸更红,手推着王大毛说:“你让俺好好想想。” 王大毛说:“还想啥,俺为了你,打了三十多年的光棍,这样你都还不信俺?” 尽管桂花在推王大毛,可手压根就没用劲。 王大毛一把抓住桂花,张开嘴,一口含住女人的嘴。 王大毛的嘴不闲着,手更不闲着。 从脸摸到脖子,再摸向那两团大馒头。 桂花忍不住了,身下的干田猛地发其乐洪水,让她浑身痒痒。 桂花彻底不再反抗,她现在巴不得王大毛赶紧滋润自己,嘴里不时发生嗯哼的叫声,让王大毛听得兴奋。 有男人的日子就是好,桂花尝到了甜头,心里想要更多。 她躺在那,任由王大毛捣鼓,甚至还进行配合。 两个人正在兴头上的时候,院里的门被吱嘎一声推开。 程河清看院子里没人,不知道桂花在屋里干嘛。 妮儿刚蒸了一笼包子,猪肉白菜馅的。 前几天憨娃还说想吃猪肉白菜的包子,程河清记着,特意过来给桂花送来。 程河清喊:“桂花,俺给你送包子,俺进屋了?” 床上的两个人一听到程河清的声音,吓得立马爬起来。 王大毛倒是不怕,可桂花怕。 她跟王大毛还没在一起,就滚上了床单,被别人知道,岂不是更加说闲话。 桂花让王大毛躲在床底下,自己赶紧穿好衣服出了门。 桂花的脸还是红的,脸上带着尴尬的神情。 但程河清没往那地方想,还以为桂花是闷的。 程河清把包子放桌子上,说:“憨娃呢,赶紧让他过来,包子还热乎着,趁热吃香的很。” 还不等桂花叫,憨娃闻着香味就出来了。 这一出来不要紧,倒是把桂花吓了一跳。 憨娃手里提着一双鞋,那鞋不是别人的,正是王大毛的。 憨娃说:“河清叔一来俺就闻着香味了,俺拿两个,给大毛叔送去。” 说着,憨娃看着桂花说:“大毛叔的鞋咋还忘了穿走,俺给他送回去。” 本来藏的好好的事,被憨娃这么一搅和,算是完犊子了。 桂花的脸羞得通红,赶紧解释道:“中午他困的很,俺就让他在屋里一觉。瞅瞅这人,难不成睡迷糊了,连鞋都忘了穿。” 程河清心里透清,桂花不说实话,他也不打算揭穿。 王大毛在桂花这里磨了那么久,就算是石头心也得给捂热乎了。 更何况男人走了那么久,王大毛又天天在桂花眼前晃悠,是个女人就憋不住。 程河清暗自叹气,自己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肯定是打扰了王大毛的好事,怪不得刚才的桂花脸那么红,原来不是闷的。 知道了实情,程河清更不好意思呆下去。 他找了个理由,赶紧从桂花家离开。 他要是不走,那王大毛恐怕就真的要光的脚回家了。 程河清一走,桂花就抢过憨娃手里的鞋子。 桂花又气又羞,忍不住凶道:“你上俺屋干嘛,不好好在屋里写作业,又偷懒?” 憨娃委屈,他可没偷懒。 憨娃的屋就在桂花屋旁边,一闻到香味,他就想着叫娘一块吃。 憨娃说:“俺想叫你一块出来吃,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憨娃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听他这么说,桂花的心立马就软了。 算了算了,桂花让憨娃回屋,这鞋的事不用他管。 憨娃说:“包子呢,大毛叔对咱家那么好,娘不会连包子都舍不得给大毛叔吃吧。” 桂花没想到憨娃居然对王大毛的印象那么好,心里顿时感到一紧。 桂花说:“说啥呢,娘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这个不用你操心,赶明俺给他送过去。你要是真想孝敬你大毛叔,就好好学习!” 憨娃一口答应着,蹦哒着回了屋。 桂花觉着闷的慌,回屋的时候,王大毛从床底下钻出来。 刚才憨娃把王大毛的鞋拿走,把王大毛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还以为是憨娃发现了自己。 178 杀人未遂的罪名 还好是虚惊一场,王大毛放下心,拉着桂花的手,一把揽过来。 俩人光腚的样都见过了,桂花也没有扭捏。 王大毛想娶她,她知道。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说不心动,那完全就是假的。 本来她还犹豫,可自家孩子一说王大毛好,她就定下心来。 桂花说:“你人好,对俺好,对憨娃也好,但俺现在不能嫁给你。赵憨才走了不到一年,一日夫妻百日恩,俺不能那么没心没肺,再怎么说,俺也得把这三年的寡守住喽。你要是真心喜欢俺,就等三年后再说。” 这十年他都熬过来了,三年,无非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王大毛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三年去换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买卖做的是相当的值。 从桂花家出来,王大毛都是哼着小曲。 这时候,手机在裤兜里嗡嗡嗡的振动起来。 王大毛心里一慌,自从回村,他的手机就没响过,这时候给他打电话,难不成是出了啥事? 王大毛赶紧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是工程队小李的电话。 小李找他,是为了那个拖欠王大毛四十万工钱的老板的事。 王大毛无依无靠,没了工作,回家也不需要去养活谁。 但是那些跟着王大毛打工的人可不是,他们有儿有女,全家老小就指望着他们能养家糊口。 王大毛能撂挑子,他们不能。 工程队的人三三两两,又结成了新的小队,有了新的包工头。 只要活在世上,就要不断的努力挣钱。 小李他们前些日子去新的工地开工,结果那个老板正是欠王大毛四十万跑路的人。 小李一知道这个消息,赶紧给王大毛打电话,让他来追债。 这四十万,能追回一点,就是少陪一点。 王大毛听了,心里把老板的八辈子祖宗都给骂了一遍。 这个杀千刀的玩意,有钱盖楼没钱给他结工钱,王大毛越想越气,一回到家就开始收拾行李。 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老板过得安宁,他那四十万块钱,不能白白打了水漂。 王大毛给桂花说了一声就离开了,他说他很快就回来,桂花留他吃饭他都没来得及吃。 王大毛坐着车,进了城。 一到城里,小李就拉着王大毛去了工地。 跟着小李一块的,都是跟王大毛玩的好的。 他们几个男人年龄差不多,又聊的来,没事就出去练个摊喝个酒。 王大毛心里没太有底,说:“俺要是要不回来这钱咋办?越有钱越扣,他个鳖孙,四十万都还不够他包养小三的,就这样还不给俺!” 小李说:“要不俺给你支一招?” 说着,小李拿出来一把军用刺刀。 王大毛吓了一跳,他这是去谈判,拿刀干什么。万一被人发现,岂不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小李说:“你怕啥,这刀没开过刃,就算你桶上去,也戳不透皮肤。有钱人都惜命,到时候你拿这玩意吓唬吓唬他,他肯定就乖乖拿钱。” 王大毛接过刀,摸了摸,发现真的没开过刃。 小李说的话有道理,他就是吓唬吓唬,万一被发现了,他也能说的明白。 想到这,王大毛就把刀别在裤腰带上。 王大毛以为老板会躲着自己,可没成想,他一到办公室大门,门口的人就放他进来。 王大毛没多想,还以为是老板良心发现。 他心中一喜,觉得自己的钱八成是有着落。 老板看到王大毛,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开口问:“你是来要钱的?” 王大毛点头说:“老板,你看欠俺那四十万,啥时候能到位呀。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把俺给苦的呀,俺还想回家娶媳妇来,要不你行行好,把钱给俺,让俺回家娶媳妇去。” 老板冷笑了一下,说:“没钱,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要到那四十万。俺就明白了告诉你吧,就算你报警也没用。你觉得警察会偏向你个乡巴佬,还是偏向俺这个大老板?” 老板的话让王大毛怒火中烧,他以为就算不给自己钱,也会找个理由搪塞自己。 可令王大毛没想到的是,老板居然会那么耿直,不但说不给,还把王大毛的退路给堵死了。 王大毛一生气,掏出别在腰里的刀,指着老板说:“你你你,你给不给俺,你要是不给俺,俺今天就让你死在这!” 王大毛刚说完话,办公室门口就涌出来一大片人。 王大毛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好。 他赶紧回头,看到来的人穿的衣服时,腿瞬间就软了。 他怎么也没聊到,自己刚把刀掏出来警察就来了,就跟现在门口专门等着自己一样。 王大毛赶紧把手上的刀扔到地上,解释道:“别抓俺,这刀连个刃都没开,你们不能抓我!” 警察不听王大毛的话,从地上把刀捡起来,看都没看就装进了塑料袋里。 王大毛急了,又说:“俺连人身子都没碰到,你凭啥抓俺,俺抗议!俺要告你们去,放开俺!” 警察冷眼看着王大毛,说:“就算你没碰到人,也是杀人未遂!” 警察一个摆手,王大毛就被压出了办公室。 王大毛郁闷,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为啥刚拿出刀就被警察给抓住。 越想越不对劲,直到看到了小李,王大毛才明白过来。 他娘的,他居然是被自己相信的人给阴了。 王大毛看到自己刚出来,小李就进了办公室,一脸笑意,藏不住的恭维。 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小李会给自己一把小军刀,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老板为啥根本就不怕自己。 原来这一切都是已经商量好的事,挖好坑,就等着自己往里面跳。 王大毛心灰意冷,进了警察局。 殊不知,后面居然会有更大的事情再等着他。 在看到法院下的审判书时,王大毛傻眼了。 看着上面的杀人未遂罪名,加上三年的刑期,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快要塌了。 他想出去,想给桂花报个信。 他出来的时候说过两天就回去,可没成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怕桂花觉得自己是在骗她,他怕桂花在自己蹲牢的时候嫁给了别人。 179 误会 本来就是老板的阴谋,又怎么能让王大毛如愿。 王大毛的心彻底死了,隔着监狱的高墙,他没法给任何人通风报信。 谁都不知道王大毛去哪了,桂花顿时傻眼。 她刚想接受王大毛,结果王大毛就不知去向。 程何清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着急。 他也没想到王大毛能整出这么一出,好端端的就没了个人影。 不过程何清觉得,王大毛肯定是出了啥事。 男人最了解男人,王大毛除非闲的蛋疼,要不然绝对不可能装的对桂花好那么久。 程何清去劝桂花,说不定王大毛过两天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再好好问清楚。 桂花刚开始还相信程何清的话,等了时间久了,她也不再相信,只要程何清一提,她立马就翻脸。 这下可好,程何清也不知道怎么劝,索性就不提这件事。 王大毛跟桂花的的这一段情债,告一段落。 一眨眼的功夫,半年多的功夫闪了过去,第一批村里养的猪已经生了第三窝。 养猪的这一年多光景里,下务村从来没出现啥大的事情。程何清原本以为会一波三折,可老天爷对他实在太好了,下务村顺顺利利,最大的事也就是邻里之间打打架,拌拌嘴, 村里的有钱人越来越多,程何清一合计,药厂的事也该再重新拿起来。 他手里笼统不过七八万块钱,村里人七湊八湊,也应该能凑出个二三十万。 虽然钱还是不够,但至少能让药厂不再耽误。 这剩下的十来万,大不了他去找李老憨去借。 四五十万李大憨没有,可这十来万,李老憨还是有的。 主意一打定,程何清就在村里开了个会。 下务村得人对程何清是百分百的信任,这两年,只要是听了程何清的话,铁定能赚钱。 这次程何清说建药厂,让村里人出钱,弄个入股制,让药厂真正成为村里人的药厂。 村里人一听,二话没说纷纷同意。 他们也不懂啥子叫做入股,但他们知道,程何清不会坑他们。 仅知道这一点就足够,程何清说完,下务村的村民就排着队上去签字。 多入股就多赚钱,少入股就少赚钱。 谁不想多赚钱?只有傻子才不想多赚钱。 他们都懂这个理,钱放在家里也是放,还不如放在程何清那里让它生小钱。 一时间,村里人都大方的出奇,几乎是把闲钱全放到了程何清所要建的药厂上。 一天的功夫,程何清的小本密密麻麻被记满,估摸着一算,绝对不下三十万。 程何清心里高兴,这下子,离建药厂所用的钱也就差个十万。 他连夜去了城里,找到李老憨。 这一年半的时间,爽儿还没跟天明完婚。 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本来说好了是过年之前,结果一拖再拖。 不是天明不想结,而是爽儿不想。 李老憨急,天明也急。 两个人都闹不清爽儿是怎么想的,为啥就是不愿意结婚。 程何清把来意说给李老憨听,李老憨一口答应。 十万块钱他还是有的,就算是没有,把车给程何清让他去银行抵押贷款也能贷出来十万块。 李老憨拉住程何清,他心里是存在一点小心思的,这十万块钱不能白借给程何清。 李老憨说:“俺这钱不问你要利息,等你啥时候有钱了,啥时候再还给俺。不过俺这钱不能白借给你,俺想让你帮忙办件事。” 李老憨愁的抓耳挠腮,程何清点头答应。 程何清说:“就算你不借俺钱,俺也得帮忙呀。说吧,啥事?” 李老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都快五十了,除了愁闺女的事,还能愁啥。 李老憨说:“还不是为了爽儿的事,她个小妮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不结婚,俺不知道劝了多久都没用。河清,爽儿也就能听进你说的话,你帮俺劝劝她。” 程何清也是知道这事,半年前李老憨还叫自己别忘了来喝喜酒,现在结果就没了个动静,铁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不过现在的小年轻,爱玩,总觉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特别是像爽儿这种城里的小姑娘,铁定是还没玩够,等玩够了,也就想结婚了。 程何清说:“你别急,可能爽儿还年轻,不想安稳。等她想安稳了,再结也不迟。” 李老憨听了程何清的话,不但没有觉得得劲,反而更加惆怅。 自家闺女他怎么能不了解,要是跟程何清说的也就罢了,可现在的爽儿,根本不像程何清所说的那样。 李老憨说:“天明多好个小伙子,本来半年前爽儿还好好的,一听结婚俩字脸就害羞。但前两天,天明给俺说爽儿给他说的要跟他退婚。” 啥!程何清一愣。 他有点摸不到头脑,好好的,咋就要退婚了? 程何清觉得爽儿肯定是藏了事情,要不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变了卦。 他能看的出,爽儿是真心喜欢天明,天明也是真心疼爽儿。 这俩人情投意合多好的事,咋就出了岔子。 程何清一口答应下来,像李老憨保证自己会好好说道说道爽儿。 晚上刚吃完饭,程何清就拉着爽儿坐在沙发上。 刚开始只是聊聊家常,没说几句,程何清就聊到了正题。 程何清说:“前些日子你爹还让俺来喝喜酒,怎么就没了动静。爽儿,你想啥时候结婚呀,哥这大红包可都给你准备好了。” 爽儿一听程何清这样说,心里就明白过来味。 她低下头,说:“是俺爹让你来问俺的吧,唉,河清哥,别提了,俺不想结婚,一辈子都不想接。” 老天爷,听完爽儿这句话,程何清立马起身。 啥叫一辈子都不想结婚,这是因为啥事被伤到了感情? 程何清想不出别人,能伤到爽儿感情的,也只有天明。 难不成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天明个文质彬彬的样子,难不成也会做出啥对不起爽儿的事? 程何清有些犹豫,小心翼翼的开口试问:“是天明犯错了?俺看天明老实的很,不像那种人呀,要不给哥说说,是不是你俩人之间有啥误会。” 180 受孕困难 爽儿抬起头看看李老憨没在旁边,眼眶开始泛红。 天明对她好得很,疼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犯事。 都是她一个人的错,她不中用,就算结了婚,也不能给天明一个完整的加。 前两天凑巧,她陪同事去医院检查。 到妇科的时候,爽儿也顺便查了查自己有没有啥子问题。 她最近月经来的极其不规律,经常推迟不说,量还特别少。 特别是这一个月,干脆就直接不来了。 她跟天明马上就要结婚,最怕在这时候出什么岔子。 结果这一查不要紧,还真查出毛病。 爽儿拿着拍的片子到医院,医生说她卵巢有问题,想要受孕极其困难。 这个消息对于马上就要结婚的爽儿来说,无疑是个噩耗。 天明是家里的独子,前两天天明娘还抓着她的手,说一定要给天明生个大胖小子,给家里留着后。 爽儿怕了,她喜欢天明,当然看不得天明受委屈。 爽儿吸了吸鼻子,说:“不是他的错,是俺不中用。你不用劝俺了,俺嫁了人有啥用,不怀孕的母猪也没人喜。” 程河清差异,心顿时打了个冷颤。 爽儿这么好个女孩,咋摊上了不孕这种事。 程河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你有没有给天明说明白?他那么厉害,带你去医院瞅瞅不就行了?” 爽儿摇着头,说:“能不能治俺心里还不清楚?现在的医疗水平哪有那么发达,说治就治好了。俺不想给天明说,俺宁愿让他恨俺,也不愿意给他希望。” 爽儿这么做,就是因为喜欢天明。 她要是给天明说自己是不能怀孕,以天明的性子,肯定还是要娶自己。 天明不在意,但她不能不在意。 爽儿失落的起身,说:“这就是命,俺只能受着。你别让爹担心,这样也好,俺还能照顾他一辈子。” 爽儿刚说完,厨房的门腾的一下敞开。 李老憨躲在厨房里,终于憋不住。 这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咋不跟他这个爹说。 李老憨三两下跑到爽儿面前,抓住爽儿的手,眼眶红彤彤。 李老憨说:“闺女,你说啥子傻话的,俺就是想看你高高兴兴,俺要是想让你照顾,还把你嫁出去干啥!出了啥事你就得给爹说,你不像嫁,咱就不嫁。爹有钱,爹养你。” 爽儿怕对不起天明,殊不知最怕的人其实是李老憨,他害怕,爽儿不能怀,就算天明不介意,家里人可不一定,他怕爽儿受了委屈。 李老憨对闺女心疼得紧,打一下都舍不得,哪能舍得看被别人欺负。 怀不了娃没关系,只要人好好的,李老憨就心满意足。 爽儿就是怕李老憨接受不了,才一直没敢给他说。 结果李老憨不但没说啥,还完全尊重她的选择。 爽儿立马憋不住了,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程河清惋惜,天明配爽儿,是最合适不过,他这个当哥的也开心。 可爽儿突然弄出这么一档子事,的确让人无法接受。 这样也好,爽儿是个懂事的主,就算是不嫁,也不能受了委屈。 程河清说:“俺也尊重你的选择,没了老公,还有俺这个哥疼你。以后你缺啥,想要啥,给哥说,只要俺能满足你肯定二话不说去办。” 爽儿心宽了,有程河清跟李老憨两个男人,她还缺啥。 村里没有银行,程河清就把钱提出来,放在袋子里。 十万块钱,就这样被程河清提回了村子。 钱到位,工程就能继续。 这天程河清在家里看着图纸,大门突然被敲响。 程河清打开门,看到来的人是谁时,微微一愣。 天明提着两箱子礼,板板整整站在程河清家门前。 身板依旧挺直,只不过脸色却不如以前精神。 程河清就给天明说过家是下务村,没成想就能摸到自家的门。 天明不说,程河清也知道他来是干啥的。 自己跟他没什么交际,来找自己,无非就是为了爽儿。 天明进门,一脸惆怅。 天明说:“河清哥,爽儿这是咋了,怎么就突然变了卦。俺是真心稀罕她,你能不能劝劝她,让她别跟俺退婚。” 李老憨这里是想通了,可天明却不能接受。 他喜欢爽儿喜欢的不行,房子买好了,婚纱也订好了,就等着把爽儿娶回家。 但爽儿突然就变了卦,说要退婚,不嫁给他,让他一头雾水。 刚开始李老憨还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结果这两天不知道是咋了,居然同意爽儿的话。 他愁,愁的饭吃不下,觉睡不好。 他不知道要怎么放下这段感情,不知道要怎么给父母交代。 程河清听了天明的话也跟着愁,爽儿自己都不说,他更不能说。 爽儿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他不能随便插一杠子手。 程河清说:“你还是回去吧,要是能劝,俺早就劝了。这一次,爽儿是铁了心的,俺真的帮不少忙。” 听了程河清的话,天明的心就跟掉进冰窟窿一样冷。 他想知道为啥,至少也要给他个理由,不能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把他给踹了。 天明说:“哥,你好得也给俺说个理由成不。俺这一颗心都扑在爽儿身上,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 天明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原本精神的不行的小伙变成这副模样,程河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突然,他想到了大力。 当年大力的模样,跟天明不相上下。 虽说他让自家娃娃给大力当了干闺女,但孩子毕竟还是自己家生的好。 程河清心里有些埋怨自己,他痛恨自己为啥医术不精,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家又一家的人因为不孕不育的事犯愁。 程河清心一狠,下定了决心要解决这件事情。 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也得把爽儿跟大力两个人治好喽。 程河清对天明说:“你先回去等消息,你对爽儿好,俺都知道。可有些事情,不是好不好就能解决的。你回去等消息,俺尽量帮你再劝劝。”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程河清打了个电话给爽儿,让她不要绝望,先跟天明好着。 人生在世,遇到合适自己的人不容易,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181 怪病 下了决心,程河清一刻都不耽误,把家里所有的医术都给翻了出来。 白天去药厂建工,晚上挑灯看书。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程河清终于感到身体有些坚持不住。 程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帮不上忙。 他行医那么多年,唯独这不孕之症看不了。 程黑跟程河清坐在床上,一本本传家的医术被翻烂了页,两个人也没有丝毫头绪。 程河清抓了抓头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两个人纠结怎么治男女不孕不育的时候,村里悄然发生了另一件奇怪的事。 离母猪生上一窝小猪仔已经过了两三个月,按理说又应该到了母猪受孕的日子,可等了那么久,母猪的肚子就是没有丝毫动静。 并且奇怪的是,村里不只一两头母猪那样,几乎所有的母猪都出现了这种状况。 程河清家的门槛快被踩烂,一个个都是来问这件事。 程河清去找了郑大狗,郑大狗也纳闷。 他养猪那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这一次,他的猪也怀不上崽。 程河清觉得不对劲,就算是出了事,也应该是传染这一类的疾病才会让村里的猪仔同一时间患病。 可他是真没听过,不孕还能传染的。 难不成这根源不是出在母猪身上,而是公猪身上? 程河清到了村里几个有公猪的人家里,取了公猪的子孙,拿着准备去城里做一下检验。 要真是公猪出了问题,那也好办。 直接把公猪给卖了,然后上其他村去找公猪,这样虽然赚钱少,但也不至于损害太多的利息。 但偏偏不巧,这次老天爷好像就是要跟程河清作对似的。 检验结果显示各项指标全部正常,公猪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程河清心里赌的厉害。 难不成真的是老天觉得他太顺了,突然就给自己扔了个烫手的山芋。 大力的不育没头绪,爽儿的不孕没头绪,现在连母猪的肚子也变得不争气。 他偏偏就这个不孕不育不会治,但这个病却接二连三的砸到他身上。 程河清是个人,又不是个神,怎么可能一点压力都没有。 当初是他保证出了什么事都会给解决,可他万万没想到,会出现母猪集体怀不上种这种情况。 程河清急,郑大狗也急。 村里的人不止是把程河清家的门槛踏平,郑大狗家的门也被敲烂。 郑大狗自己都不知道咋办,怎么给别人说该咋办。 他躲在家里,不敢开门,一听到敲门声就浑身打哆嗦。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啥要贪图程河清的小钱当这个大队长。 这下子可好,他连门都不敢出了。 下务村一时间焦急的很,慢慢的他们又发现,不只是猪怀不上,连家里的鸡鸭鱼都怀不上种。 下务村的人慌了。 他们又想到了两年前小翠带来的灾难,他们怕这又是一种怪病。 畜牲不怀种没关系,就怕这个怪病会传到人身上。 六婶家的孩子今年才刚把媳妇娶进门,要是就传染了这种怪病,岂不是家里就绝了后。 六婶害怕,赶紧去找程河清。 六婶说:“俺家可就这一个男孩,要是得了这病,你让俺咋活。” 程河清跟着犯难,岂止是六婶怕,他也怕的很。 这到底是什么怪病,毫无头绪,听都没听过,见也没见过。 上一次小翠得病,至少还能猜出来是妇科病变异的。 可这一次,程河清是啥都看不出来。 别说现代史,就算翻烂了书,也从来没写过一个村子集体鸡鸭鱼猪都得不孕不育的。 下务村人心惶惶,大力跟着急。 没孩子的痛苦他比谁都清楚,虽然身体这不痛那不痒,但两个人没个孩子,这个家就几乎不完整。 但他知道,他就算急也没用。 程河清要是会治,当初肯定就把自己给治好,哪能让他现在还受这个苦。 就在毫无头绪的时候,狗蛋娘突然跑到程河清家里。 狗蛋娘神秘兮兮,瞅了瞅周围没人才拉着程河清进屋。 程河清看不懂狗蛋娘这个架势,他跟狗蛋娘不怎么认识,有啥事还能这么神秘。 狗蛋娘说:“俺前些日子路过二愣子家,俺瞅着他家的老母猪怀孕了。” 要是搁平常时候,猪怀孕了这种小事根本没人会在意。 但现在可是处在紧张时期,整个下务村只要是个母的,肚子就没个动静。 突然二楞家的猪怀了,谁不得长个心眼。 狗蛋娘也是凑巧,才看到猪像是怀了。 她那天去二愣子家想找二愣子媳妇嘠伙去河边洗衣服进门,就瞅着二愣子媳妇给猪喂食。 本来她也没想着看猪,但二愣子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让狗蛋娘起了疑。 她不是啥好惹得主,她要是傻,怎么能干媒婆这活。 可能二愣子也发现狗蛋娘不对劲,赶紧把狗蛋娘给打发走。 她一个女人,就算是发现了啥也不能去调查。 但程河清不一样,年轻又聪明,在村里还能说的上话,让他去查,是最合适不过的。 想着,狗蛋娘立马不就去了程河清家。 程河清听完狗蛋娘的话,也起了疑心。 难不成事情偏偏就那么巧,村里所有的畜牲都得病了,就偏偏绕过了二愣子家。 程河清越想越不对劲,第二天,他就去了二愣子家。 二愣子开门,看到是程河清,吓得心里一个咯噔。 他没想到自己捂的那么严实,还是让程河清给知道了。 万一自己的事情被传出去,岂不是吐沫星子都能把他给淹死。 二愣子说:“啥凤把你给吹来了。找俺有啥事?” 二愣子一紧张,程河清更觉得二愣子心里有鬼,要是搁平时,二愣子肯定对自己和和气气的,哪能看到自己就吓成那副熊样! 二愣子堵在门口,没有想让程河清进去的意思。 程河清不急,他这次就是来探探风,看看二愣子什么反应。 没成想二愣子还真有事,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二愣子到底是有啥秘密藏着掖着,还不能见人。 182 谁在捣鬼 程河清说:“村里得了怪病,俺来检查检查你们家有没有啥情况。” 程河清的表情平淡的出气,让二愣子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程河清发现了啥,二话不说往自己家冲,看来是他想多了。 二愣子说:“没情况没情况,村里畜牲都这样了,哪能把俺家给落下。” 程河清没有执意进门,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二愣子不可能会让自己进去。 程河清跟二愣子闲聊了一会,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回家。 二愣子不放心,怕程河清在炸自己,于是悄着摸着站在墙头,看着程河清真的走远了,才进了屋。 二愣子一进屋,他媳妇就赶紧凑上前。 刚才看程河清站在门口,她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二愣子媳妇说:“老公,程河清来咱家干嘛,他是不是发现了啥。俺这个心慌的厉害,要不然,咱别干那缺德事了。” 二愣子瞪了一眼,女人就是怕事。 谁不想有优越感,二愣子穷了那么多年,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村里最富的人。 现在虽然有钱了,可村的其他人也有钱了。 相比来说,他还是算不上有钱。 二愣子嫉妒,在村头遇到那几个婆娘,她们在哪吹牛逼,说家里多有钱多有钱。 呸,都是一个村的,谁家有钱谁家没钱,心里不都倍清楚。 但二愣子心里还是不得劲,他也想有钱,也想吹牛逼。 正巧前两天远方二愣子大表哥要从城里回来,二愣子就联系大表哥,让他给自己带个东西回来。 大表哥问二愣子带啥,二愣子说,就是让人怀不了种的那种药。 现在让村里变有钱的无非就是那几头猪,要是村里的猪都怀不上种,就他家的能怀上,岂不是钱就让他一个人给赚了。 二愣子越想越喜,大表哥回来的第一天,二愣子就赶紧去他家把东西拿回来。 刚开始二愣子媳妇就不同意这事,可是在家里都是二楞说的算,她根本插不上话。 二愣子媳妇从破抽屉里小心翼翼药罐,说:“这玩意咱今晚上还放吗?俺听人家说这玩意不好,吃多了就真的怀不上娃,要不然咱收手吧。” 二楞子说:“你瞅瞅帮你给吓得,给人吃才不好,咱们又不是给人吃,你怕啥!” 说是这么说,可二愣子媳妇还是觉的不好。 她一辈子没干过缺德事,这是头一次干。 最近这两天她在村头坐着跟老娘们拉呱,全是围绕在这件事上。 她听得心里越来越虚,干脆最后就不去了。 二愣子媳妇犹豫的很,不知道要不要听二愣子的话,手攥着瓶子,可怜巴巴的说:“要不然算了,俺觉得够了。” 二愣子一把抢过来,倒在撒农药的桶里。 倒完后,晃荡几下,放到二楞子媳妇面前。 二愣子说:“俺让你去你就去,拿那么多屁话。女人眼界就是摘,等你被人羡慕了,你就知道有钱的好了。” 程河清走远了,但他没回家,而是拐了个弯去找大力。 二楞子是百分百有鬼,说不定村里闹着怪病,就是他给捣鼓出来的。 大力听完程河清的话,气的直跺脚。 大力说:“要真的是二愣子那个王八犊子搞的鬼,俺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事不宜迟,大力跟程河清一合计,准备今天晚上就躲在二愣子家门口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力跟程河清刚吃完饭就躲在二愣子家门口大槐树后面等着,一直等到天黑都没见二愣子家有动静。 就在两个人以为是不是自己想错的时候,二楞子家的大门被打开,手灯的光在黑夜下特别显眼。 程河清赶紧戳了戳大力,说:“俺就说有鬼,走,咱跟上去瞧瞧这俩人到底整的啥幺蛾子。”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最强的,今晚二愣子媳妇从一出门就心跳的厉害,总觉得要出啥事。 伴着黑夜,二愣子媳妇抓住二愣子说:“俺看还是回去吧俺总觉得要出啥事。” 二愣子吓了一跳,本来就是干的亏心事,这大半夜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猛地一碰。 被媳妇一碰,他的心都快吓出来了。 二楞子气的一甩胳膊,说:“你怕你就走,俺一个人来行不。没志气的东西,俺怎么就摊上你个媳妇。” 二楞子说完一个人就在前面走,黑灯瞎火的,一个女人在这更害怕,二愣子媳妇赶紧上前跟着二愣子。 两个人背着打农药的桶,挨家挨户的转悠。 下务村一共就那么大点,不到一个时辰,二愣子就转完了全村。 程河清跟大力一直跟在俩人后面,二愣子往哪走,他俩就往哪里走。 等整个村子逛完,程河清也看出来,二愣子家的农药桶里八成不知道装的是啥东西。 但他心里没底,不知道源头是不是真的出自二楞子那里。 大力说:“咱现在就上他家瞅瞅,万一明天他们调包,咱们了就没证据了。” 程河清摇摇头,觉得不妥。 既然今晚上二愣子还出来,那就说明二愣子没发现啥不对劲的地方。 他得回家好好瞅瞅二愣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万一真的是源头,再去逮人也不迟。 程河清跟大力分开,就直奔家里的猪栏过去。 程河清打着灯,用塑料袋包了一坨猪饲料,连夜往城里赶。 这个药不是中药,再加上被水稀释喷在猪食上,更是问不出是啥。 但城里,天刚亮,检验科还不开门。 程河清在早摊店上吃了跟油条喝了碗粥,等了一会才抱着东西在门口等着。 他心里急,门一开,程河清就往里面钻。 检验科的人头一次见这么早在门口等着化验的人,边埋怨边插检验仪。 程河清现在那,只能尴尬着不说话。 要不是这事关乎着全村人的利益,他能这么急。 他也不想,一晚上没睡觉,程河清困的直打哈哈。 这次他来的早,不用排队,检验结果到了中午就下来了。 程河清拿来一看,顿时心里的火气就涌了上来。 183 真相大白 程河清紧接着回了村,拉着大力的来到二愣子家。 这才刚中午,二愣子还躺在炕上睡午觉。 听到敲门声,他边打着哈欠边下床去开门,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二愣子刚把门栓子打开,还没等他开门,大门就被猛地一下推开。 二愣子懵了,看到大力跟程河清两个人后,心里一个咯噔。 二愣子心慌,紧张的话都说不利落。 二愣子说:“你你……你们这是要干啥。” 大力狠狠的瞪了一眼二楞,说:“都这时候了还装,你说俺来找你干啥!” 说些,大力直接往二愣子家的农药桶走去,扔到二愣子面前说:“这里面装的啥!” 外面闹出那么大动静,二愣子媳妇也睡不着了,赶紧出门看看发生了啥事。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立马腿都软了。 二愣子傻站在那,大力跟程河清阴着脸,农药桶就被扔在二愣子面前。 她就说迟早会被发现的,没成想事情来的那么快。 这事缺德的很,要是被村里人知道,岂不是要把他们家给骂死。 二愣子媳妇跑上前,哭丧着说:“你个死鬼,我就说让你收手,你偏不听。这下可好,你让俺在村里咋呆下去!” 这事的源头起在二愣子这里,下务村一共那么大点,事情没到半天就传遍了全村。 猪是全村人的希望,突然就让二愣子给毁了,谁不气。 刚到傍晚,正是村里人下了工吃完饭的时候,都闲的没事,全都不约而同的往二愣子家门口走。 他们边走边说着二愣子的不是,越说越气,越气看二愣子越不顺眼。 狗蛋娘抱着手站在门口,后面跟着一大堆人。 二愣子家的门紧紧的关着,不管谁敲门都不开。 二愣子媳妇在屋里哭,说这日子没法再过。 要不是二愣子的自私,她现在哪能落到这种田地。 不只是她不敢出门,她家的娃都不敢出门。 只要是一出门,同村的孩子就对他指指点点。 二愣子媳妇摸着眼泪说:“俺不跟你在村里呆,俺带着儿子回娘家。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俺跟儿子凭啥跟你受苦,当初怎么说你都不听,这下可好,连门都出不去。” 二愣子皱着眉头,他心里本来就烦,如今听到媳妇数落他,更是烦的难受。 二愣子一拍桌子,气愤的说:“你个婆娘还有完没完,你爱走不走,赶紧滚的远远的,俺耳根子也清闲。” 二愣子躲在屋里不出来,外面的人也跟着心急。 等了一会,有些人直接翻过墙头。 但二愣子在内屋,就算翻过墙头他们也逮不到二愣子。 狗蛋娘想了想,有了想法。 狗蛋娘指着猪栏里怀着猪仔的大母猪,说:“二愣子个王八犊子不出来,咱就把他家的猪给弄走!” 周围人一听,这是个好主意。 二愣子搞的他们家的母猪怀不上崽,他们就把他家的母猪给弄走。 二愣子在屋里,一听狗蛋娘这么说,立马气的火冒三丈。 这猪可是他的宝贝,现在又怀了孕,少说也得能值个四五千。 要是被村里人弄去,他还活不活了! 二愣子也不管自己,赶紧打开门窜了出来。 二愣子指着狗蛋娘骂道:“老娘们你出啥破主意,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除非在俺身上跨过去,要不要别想动俺的猪!” 二愣子出来了,村里人的怨气一个劲的往二愣子身上涌。 狗蛋娘掐着腰,虽然是的女人,但气势一点也不弱。 二愣子得罪了整个村,她说说又咋了。 要不是他干了亏心事,还怕自己说吗! 狗蛋娘说:“你做的事就算十头猪都不够赔的,还嫌俺话多,俺就话多了你能怎么着,有本事你来打俺呀。” 二愣子气的浑身发抖,可气归气,要是真动狗蛋娘,他还是不敢。 狗娘娘就是占着自己理亏才能这么嚣张,现在村里的人就等他动手。 只要二愣子一动手,他们肯定会一拥而上。 二愣子媳妇抱着二娃子躲在屋里,心都提到嗓子眼。 真是作孽呀才会遇到这种事,早知道当初她就不那么犹豫听二愣子的话。 她也是被虚荣迷昏了脑子,才能干出这种破事。 但事已至此,能有啥法。 二愣子媳妇想来想去,这时候只能求村里的当家人来救救他们。 大力虽然是村长,能说的上话,可火气大的很。 中午头要不是有程河清拦着,二愣子肯定少不了一顿揍。 估计现在大力还在气头上,来帮自己,是不可能的了。 除了大力,那就只有程河清。 二愣子媳妇觉得,还是程河清比较靠谱。 有了人选,二愣子媳妇没有片刻犹豫,带着二娃子从后窗逃了出去。 这时候村里人不是在家里呆着,就是去她家看热闹。 二愣子媳妇一路从小路走,没遇到一个熟人。 这让她送了一口气,她就怕遇到什么人,还没到程河清家就被人给抓回去。 程河清在家里研究药草,听到大门响,就让妮儿去开门。 妮儿答应,一开门,看到是二愣子媳妇,脸立马就揪在一起。 二愣子家的事情她也知道,这时候来找程河清,八成是想帮忙。 妮儿有些不满,当初下药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放过他们家,现在出事了想起她男人了。 看出妮儿的不喜,二愣子媳妇赶紧把二娃子拽上前。 她来的路上就教了二娃子,去到不用说别的,直接边哭边喊救救俺爹。 二娃子聪明,感觉到娘在推自己,他脸一耷拉,立马就哭出来。 二娃子喊:“救救俺爹吧,俺爹就要被村里人给打死了。” 妮儿是个心软的主,要是二愣子媳妇这样哭喊,她说不定还能坚定心里的想法,就是不同意。 但二娃子一哭,她的心立马就跟着软了。 自从有了凤儿,妮儿最看不得小孩子哭,只要一看到小孩子哭,她的心也跟着疼。 妮儿叹了口气,不由得开始可怜二愣子,身子一让,就让二愣子媳妇进了家门。 184 救全村的人 屋门打开,二愣子媳妇一进门就跪在程河清面前。 二娃子看娘跪了,也跟着跪下。 程河清吓了一跳,他怎么能受得起这么大的礼。 看到二愣子媳妇过来,程河清就明白是为了啥事,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程河清赶紧扶着二愣子媳妇,说:“你这是弄啥,赶紧起来,邻里邻外的,俺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二愣子媳妇拽着程河清的衣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那还有平时贤良的影响。 二愣子媳妇说:“河清,俺们知道错了,这种亏心的事,以后万万不可能再做。你救救二楞吧,村里人是要弄死俺们呀!” 二愣子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现在这事,要不是亲眼所见,程河清也不相信是二愣子捣的鬼。 在他的印象里,二愣子也是个老好人,别看他整天说媳妇这不是那不是,其实心里疼着。 程河清皱眉,有些犹豫。 他不知道该不该帮,这件事关于全村人的利益,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说的算的。 二愣子媳妇看到程河清没吭声,还以为没戏,哭的更是凶。 不但二愣子媳妇哭,二娃子也哭。 一时间,程家里里外外都被哭声占满。 二楞媳妇说:“都怪俺男人被虚荣冲昏了脑,要不然哪能干出这种下贱的事,现在谁都不帮俺,简直是把俺们往火坑里推!反正村里也容不下俺们,干脆俺们死了算了。河清,二娃子还小,不懂事,你得替俺照顾他。俺跟二楞子在地底下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程河清心里一个咯噔,他一句话没说,二愣子媳妇怎么就突然想死,这可万万使不得! 什么事都好说好商量,动不动就要死缠算怎么一回事。 程河清心软了下来,看了看二娃子,看了看二愣子媳妇。 人难免会做错事,只要认个错,那就还有挽留的余地。 程河清咬咬牙,说:“成,俺跟你去劝劝大家伙。” 程河清一同意,二愣子媳妇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眼里的泪也不留了,激动的赶紧带着程河清回了家。 这时候二愣子还没跟村里人打起来,但局势已经非常紧张。 两边的人说话都在打擦边球,稍有一句话不对就有打起来的架势。 二愣子媳妇走的急,三人一路小跑到了二愣子家。 大家伙看到程河清来,也不吵了。 在他们心里程河清就是副村长,大力不在,他就说了算,就算大力在,程河清说的话也有分量。 大家伙儿都会掂量掂量考虑考虑。 程河清说:“大家别吵了,乡里乡亲的不至于,万一打起来也伤了和气,咱们好好的谈。” 狗蛋娘双手环胸,看着程河清是跟着二愣子媳妇来的,就觉得不对劲。 她在心里呸了一口,这死娘们肯定不知道说了什么好话让程河清来帮忙。 狗蛋娘说:“和气?跟这个瘪犊子来说有什么和气可讲,俺看他也没打算把俺们当做乡里乡亲,要不然哪能干出这种事。河清,俺看你就别掺乎这趟浑水,二愣子媳妇皮糙肉老不好吃,你还是乖乖回家陪妮儿吧。这事就让大家伙一起解决。” 有了狗蛋娘挑事,村里人就开始躁动。 他们开始觉得程河清是故意帮二愣子家,不让他们跟二愣子算账。 “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事怎么好好谈,俺们大家的钱不是钱呀!要不是二愣子这鳖孙,俺家的老母猪早就抱窝了!” “对!俺家母猪可能生了,少说也得四五只,这可就是好几千块钱!” 人群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全部偏向狗蛋娘的话。 程河清额头冒了一层汗,暗叹狗蛋娘的嘴不是一般的毒,没有的事都能说的有模有样。 他看了一眼二愣子,只见二愣子就跟傻了一样抱着自家的老母猪不撒手。 程河清清了清嗓子,说:“俺看二愣子也就是糊涂了,咱们也知道,他不是那种心眼真坏得人。这次做错了事,咱不能一棍子把他敲死了不是,留着至少还能给村里帮帮忙。” 狗蛋娘嗤之以鼻说:“帮啥忙,他那种人能帮啥忙,俺看,不添乱就行了。” 程河清不急不忙,也不生气。 他越急,说明越有事,大家就越不相信他说的话。 他只要心平气和的,大家说不定还能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去。 程河清说:“现在药厂马上就建起来,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猪的事可是小事,跟药厂根本比不了,到时候却一个人都不行。再者说,这个事也有办法挽救。你们让二愣子免费给你们家的猪受孕,这也能让你们清闲不是。” 村里的公猪一共没几头,二愣子家的公猪算得上是最肥最好的。 单单是母猪,肯定坏不上小猪仔,必须还得有公猪才行。 要是放在以前,给公猪配种,二愣子还能赚上一笔小钱,虽然不多,但也比没有强。 二愣子听了免费两字,脸接着就耷拉下来。 他刚想说不同意,二愣子媳妇就赶紧接话说:“成成成,俺们家二楞做错了事,肯定得受罚。看在都是乡亲的份上,你就饶了俺们成不。” 二愣子媳妇说的诚恳,大家伙都陷入沉思。 程河清在旁边帮腔,说:“事大事小大家伙肯定明白,让二愣子道个歉,咱们都好说好商量。” 二愣子媳妇拽着二愣子,说:“快点!你可收收你那倔脾气,赶紧跟乡亲们道个歉。” 二愣子明白过味来,好好想了想。 他又不是傻,自己媳妇跟程河清在给自己说好话他还是能听得出来。 尽管不情愿,但二愣子还是耷拉着脸,跟大家伙说了声对不起。 本来狗蛋娘还想说啥,二娃子上前拉住狗蛋娘。 他跟狗蛋还是同学,都是一个村的,又挨的近,天天上下学,关系自然好的不行。 二娃子说:“婶,你就饶了俺爹吧。俺跟狗蛋关系那么好,要是俺爹在村里混不下去,俺以后改怎么跟狗蛋一块。” 没想到二娃子会这么说,虽说二愣子不咋样,但教出来的孩子可真是个好娃。 这么好个娃跟狗蛋待在一起,也能熏陶熏陶狗蛋的性子。 185 教授 闹得最凶的狗蛋娘没挑事,村里其他人也没再说啥。 程河清说的有理,二愣子再有错,也不是不能挽救的那一种。 村里人要赶二愣子走,是因为他干了坏事,但只要给村里人说法跟补偿,也不是不能原谅。 第二天,二愣子就挨家挨户的道歉和给猪受精。 毕竟二愣子是来干活的,村里人就算还埋怨着二楞子也只是损两句,没啥大的动作。 二愣子想的开,昨天他媳妇给他做了一整夜的思想教育。 只要能留在村里,那就还有未来,万一他们被赶出了村,那可真是捞不到任何好处。 二愣子把那些不好听的话就当风一样,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丝毫不放在心上。 可让程河清没料到的是,母猪等了一个月,母猪肚子也没个动静, 好几个养殖户去程河清家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猪的精也受了,二愣子的药也停了,怎么小猪仔的半点影都见不到。 要是放在以往,这时候早能看的出母猪有孕象。 避孕药吃多了是有副作用,但这副作用只在人的身上体现过,还真没听过猪也会的。 不过万事不能这样想,毕竟以前程河清也没接触过家畜吃避孕药这件事。 人跟动物的结构都差不多,更何况人跟猪都是哺乳动物。 程河清猜想,村里的母猪八成是避孕药吃多了,患上不孕之症。 这下可好,不孕不育充斥在程河清的脑海,他身边的人,家畜,都被这个事所折磨。 当然,下务村还有比程河清更愁的人。 二愣子家整天有人砸门,好几天都不安宁。 他的肠子都快悔青了,痛恨自己当初为啥要干那种缺德事。 本来以为他给猪受了精,给乡亲们赔了罪,这件事情就能过去。 结果才刚没清净半个月,就被人家给找上门。 二愣子趁着天黑,跑到程河清家。 程河清这个时候都打算要睡觉了,听到敲门声,心想大半夜出啥事。 二愣子打着手灯,哭丧着脸站在门口。 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一开门,愣是把程河清吓得一个抖擞。 等看清是二愣子之后,程河清说:“俺当是谁呀,你大半夜来不睡觉来俺家干啥?吓俺一大跳。” 二愣子说:“俺也不想,白天村里人就堵在俺家门口,就等着逮俺出来,俺只能等晚上天黑了来找你。河清,你可得帮帮俺,俺是真的没法了,能做的俺都做了,可那猪肚子就是没动静,咋整。你帮俺想想法,要不然,俺可真的就被村里人给打死了。” 程河清倒是想有法,可奈何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孕症可不是一个小问题。 这些天,程河清除了研究自己家里那些医书,外面也没少走动,能问的人都问了,就是没个头绪。 程河清说:“还不都是你喂的药,你知不知道那药烈的很,喂的多了,会导致不孕。” 二愣子一听,嘴长的老大。 他哪知道避孕药吃多了会导致不孕,他还以为吃的时候不怀孕,不吃的时候就一点事都没有。 唉!难不成真的是老天爷不愿意让他在村里呆。 二愣子双肩一松,说:“难不成俺真的得收拾收拾东西滚出村子。打这村就有的时候俺祖宗就在这生活,俺爹,俺爷爷谁的都埋在这,要是俺一走,谁过年过节的时候给他们烧纸钱去。俺真的不孝,咋就能做出那种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甭管二愣子把自己说的多可怜,事情该发生的已经发生。 程河清叹了口气,下务村的人都是从几百年前就在这扎了根的,这一走,肯定舍不得。 程河清拽住二愣子,说:“你别急,俺正在想办法。村里每一个人都是必不可缺的,谁都不能逼你走。要是真治不了,咱在想其他法。” 就算不为了二愣子,程河清也得想出治疗这个病的法,大力跟爽儿还等着他的好消息,他一刻都不能耽搁。 送走二愣子,程河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突然,他想到一个人。 自己就是个村里的小医生,认识的人还没巴掌多。 但是他可以去找天明的父亲,教授认识的人那么多,肯定有涉及这方面的。 程河清锤了锤自己的脑子,心里懊恼,怎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些天急坏了脑袋,东找西找,找了那么多人也没往他那儿想。 不过他跟天明父亲自上次村里得了那个怪病治好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第二天公鸡刚打了两声鸣,程河清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么久没见,肯定得拿点东西送点礼。 要是去城里买,人家肯定瞧不上,毕竟天明家是小资家庭,想要什么自己不就能买。 程河清准备给他整点村里的好东西带过去,虽然不值钱,但心意更浓。 程黑一起床,就看到程河清大包小包装了一堆东西,不知道想要带到哪里去。 程黑上前一看,好东西可不少,心里更加疑惑。 程黑问:“你这一大早准备干啥去,还带那么多东西,俺看你过年陪妮儿回娘家的时候都没准备那么多。” 陪妮儿回娘家那能跟给教授送礼物一样吗? 丈母娘是一家人,去的勤,缺啥也好意思给自己说一声。 但人家教授不一样,程河清可是去求人办事,肯定得准备的充足。 程河清说:“俺今天准备进城去见一个教授,问问他又没有啥法子可以治不孕之症。昨天夜里二愣子大半夜来找俺,俺要是再研究不出来方法,明天你说不定就看不到二愣子家祖坟在哪。” 程黑心里对二愣子不喜,要不是那小子,他家的猪也不可能不怀崽。 但他了解程河清,程河清干这是,不仅仅是为了二愣子。 村里还没出这档子事的时候,程河清就拉着他研究这个病。 他程黑从三岁就接触医术,几十年过去,他也没研究出怎么治不孕。 程黑知道上次村里的大病就是程河清跟教授一块研究透的,他不相信,一个人居然会有那么多的本事。 一股子倔脾气突然就涌了上来,他倒是想见见程河清口中的教授。 186 中医研究 程黑说:“这次你带俺去见识见识,瞅瞅那地方是不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 程黑的医术全都是祖宗传下的,连学堂都没有进过,更别提什么大学。 程河清口中说的大学,好几千口子人,程黑直接就懵了。 搁以前,医生的职业都是神圣的不能再神圣,除非是家传,要不然哪能想学就学。 连在药堂里抓药的学徒,都只是懂点皮毛。 听了程黑的要求,程河清想了想后一口答应。 中医文化博大精深,但现在外面的主流是西医,像程黑这种的老中医,见识见识也算长了眼界。 自从跟天明的父亲呆了一段时间后,他的思想跟医学知识上升的不止一个层面。 虽然程黑的医术在十里八乡都出名的很,堪称神医,可是程河清有时候还是觉得,程黑的治疗方法不一定是全对。 程河清说:“行,不过这次去还不知道要呆多久。你给娘说一声,别让她担心。” 给河清娘跟妮儿道了别,程河清跟程黑两人就进了城。 这次两个人是天一亮就出发,刚中午头就到了。 程河清站在太阳底下准备联系天明,而程黑则站在公交站牌门口惊讶的看着车水马龙的大马路。 程黑上次进城还是三年前村里出事的时候,那时候马路上遍地都被两个轱轮的车占满。 但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也有俩轮车,但四轮车却更多。 本来程黑以为村里发展的已经很好,至少在整个喇嘛沟,能够数一数二的。 村里这两年有钱了,以前自行车都买不起,现在家家都有自行车。 想当年,骑个自行车出门巴不得想让全村人知道。 可是现在,外面四轮车满大街跑,可村里人别说四轮车连三轮车都买不起,整个村也就他家一辆拖拉机。 程河清不知道程黑心里在想着什么,他刚跟天明联系完,天明说他爹在学校。 程河清点头答应,然后又问了两句他跟爽儿现在的情况。 天明没说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程河清的心一沉,更加下定要治好爽儿的决心。 给村里人研究药的时候,程河清整日整夜的在学校里呆着,哪里得闲空出来过。 突然要找学校,他还真一头雾水。 不过幸亏天明给了程河清他爹的电话,程河清只能拜托教授来接他们。 天明爹对程河清的印象很好,中医的文化高深的很,像程河清这么年轻就研究的那么透彻,简直就是人才。 天明爹接到程河清的电话,二话没说就同意开车过来接他们。 隔着老远,程黑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向他们开来。 程黑有些激动,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坐过这种车。 但这种激动也只是在心里,他要面,不可能表现出丢人的模样。 程河清倒是没有这种感觉,一来是因为他经常进城,轿车这种东西早就见惯,二来是因为李老憨家也有车,别说坐,他甚至还碰过几次方向盘。 程河清怕程黑不知道怎么进,先给程黑打开车门,让他先进去,然后自己才进去坐下。 程黑跟程河清穿的朴素,跟天明爹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天明爹一身西服,而程黑一身中山装。 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 程黑心里有些不得劲,他还是第一次跟城里人接触。 以前都是跟村里人一起来,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现在跟城里人一比,他可知道啥叫差距。 怪不得程河清一个劲的说村里还不够好,这样一看,岂止是不够好,简直是太掉价。 天明爹没感到有啥,都是从穷苦日子过来的,他这个人只注重才华,那些穿着长相根本就不在意。 早就听程河清说他爹是个中医,医术高明的很,他想见很久了。 天明爹一回头,看着程黑,感觉跟程河清长的有三四分相似。 天明爹先打开话匣子,对着程黑说:“你就是河清的爹吧,俺听河清说过你。这次俺正好有个中医的研究题目,你帮俺指导指导。” 程黑一听,心里不平衡的感觉瞬间消退了不少。 大学教授也得让他指导,这事搁谁身上谁不得高兴。 程黑一口答应下来,中医是他的老本行,可不能让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 车缓缓开进医学院大门,进了学校,程黑才知道程河清说的并不是在吹牛。 一个个大学生人挨着人走在路上,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本医书。 只不过这种医书并不是程黑打小所看的那种,而是叫什么内科学外科学等等。 程黑摸不到头脑,却也不好意思问是什么东西,所有的事只能憋在心里。 下了车,程河清把东西放在天明爹的办公桌上。 上一次来,天明爹的办公室还是两人一个房间,这次,就成了一人独占一个房间。 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来,天明爹生官了。 天明爹看程河清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说:“你来就来,还带啥东西,当年俺就应该感谢你,就是你走的急,一找到药方就跑了。俺今天这个位置,可是有你一半的功劳。” 当年下务村出的事可不小,虽然地方小,人穷,但病罕见。 各大新闻头条都是这个,那么多人都研究不出来的药,愣是让天明爹跟程河清早就出来了。 天明爹把实验报告呈上去,申请了专利,才升的职位。 程河清走的急,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天明爹也没办法把文件传到他哪里。 要不然,这个专利就是他们俩人的名字。 要知道,原先天明爹的地位就已经算很高,有的教授一辈子就卡在这个职位上升不去。 要不是程河清,天明爹说不定也跟那些教授一样,一辈子卡在那里。 程河清摸摸头,笑着说:“俺也是急,所以才走的匆忙。你谢俺啥,要不是你带俺来这里,说不定这世界上就没下务村这个地了。” 187 祖传宝书 就算程河清这么说,天明爹也要感谢程河清。 放完东西,天明爹就带着程河清和程黑去吃饭。 他听天明说程河清要来,一早就定好了饭店。 天明爹没亏待程河清,饭店订在城里中心区,虽然说不上是最好,但也是数的上的那种。 这次进城,程黑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全程心里的惊讶就没停下来过,一进了饭店,更是脚都不知道往哪里踩。 大理石地板反着光,半米高的吊灯在顶上,程黑看的眼都直了。 这次他可开了眼,回村之后腰板能挺得更直。 程黑对程河清感到骄傲,要不是程河清出息,或许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来这么好的地方吃饭,一辈子也不可能坐上四个轮子的车。 程河清一般很少进城,除非有事,要不然也不会跟天明谁的有联系。 程河清跟天明爹也算得上是半个老熟人,两人没拐弯抹角,程河清直接说了来的目的。 程河清说:“俺这次来,是想求你办件事,自从上次村里出事,好久都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俺邻居得了不育症,对于这个病,俺们没有啥研究,于是想请你帮忙。你能不能帮俺找个相关的医生,俺去讨教讨教。” 听到不孕不育,天明爹的眉头不由皱起。 这个病可不好治,虽然满大街上都有打的找广告,但其实治疗成效并不好,十个人去,有两个能治好的就不错。 天明爹说:“俺能帮你找有关的医生,可是你要做好心里准备,这个病可不好治。” 程河清知道不好治,但他也不可能放弃。 如果连他都放弃了,那大力咋办,爽儿咋办。 程河清说:“没事,你只要帮俺找个靠谱的医生就成。治的好治不好,就全靠老天爷是咋想的了。” 程河清都这样说了,天明爹肯定不能再推辞。 到了下午,天明爹要去开会,直接让助理带着程河清去找医生。 就是带着他们来到中药学楼,电梯直通七楼,来到中药学教授的办公室。 一进门,程黑子一愣。 天明爹早就给打了招呼,不过,他只是说他的一个朋友要来,并没有说名字。 助手走到办公桌钱,说:“周教授,人俺给你带来了。” 那个周教授一抬头,看到程黑,也愣住了。 还是程黑先开的口:“宝哥,你咋还放上教授了!” 程河清被这个场面整的一愣一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爹打年轻的时候就出过几次城,咋还跟中药学教授认识。 周教授看到程黑,赶紧起身,张开手抱住程黑。 周教授说:“前后算算得四十多年没见面,没想到你还能认出俺。” 周教授原名周宝玉,他跟程黑认识的时候,别说有没有程河清,就是河清娘都还没跟程黑在一起。 当面周教授跟程黑都是喇嘛沟的后生,因为周家祖上给程家祖上的澡堂当了一辈子的药童,于是两家人挨得特别近。 不过在四十多年前,因为周父死了,周教授也就跟着她娘一起离开了喇嘛沟。 这一别,就是那么多年。 程河清不知道俩人的关系,还很生疏的给周宝玉叫了一声周教授。 程黑这么一听,心里开始有些不得劲。 想当年周家都是程家的学徒,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当上了教授。 不过不得劲归不得劲,程黑也不嫉妒。 他现在活的自由自在,自己在村里有名声,儿子又那么出息,哪点比城里的教授差。 程黑可不愿意到了七老八十的时候,还整天抱着本书一直啃。 程黑说:“叫啥周教授,生分了,叫宝叔就成。” 程黑跟周宝玉聊了一会,毕竟这么多年没见面,肯定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 程河清也从程黑跟周宝玉的聊天里,听出了二者的关系。 他没想到响当当的教授祖上居然只是自家药堂的学徒,要是下务村不那么落伍,不那么封闭,以程黑的学识,肯定是打压这里的一干人。 聊完闲事,周宝玉开始步入正题。 他的主要研究就是中药,本来以为天明给自己介绍的只是普通的乡村医生,自己还能指点指点,可一看来的人是程黑,他都不好意思卖弄自己的学识。 周宝玉从小时候就听说,程家以前可是宫里面的御医,因为犯事了才逃到下务村这么个小破村子。 周宝玉说:“要是别人来找俺,俺还能指点指点。你来找俺,让俺怎么指点,俺那点学识,说不定还不够你塞牙缝的。” 程黑摇摇头,要是放在以前,他可能还觉得自己厉害。 可今个一进城,他就明白了啥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程黑说:“你可别捧俺了,现在不跟以前,俺来的时候看着你们学校的学生捧着一大摞书,俺听都没听说过。俺真是老了,跟不上喽。” 周宝玉笑,不用程黑细说,他都知道程黑在路上看的是啥。 现在医学主打西医,那些学生也主要拿的是临床学科的书,要是说中医,如果程家都没法,那估计就找不到有办法的人。 天明爹给周宝玉说了,程黑他们是想要治疗不孕不育的方法。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还在程黑家的药堂看到过这种书,怎么这次就一筹莫展,来找自己? 周宝玉说:“俺记得程家的祖传书里就走讲的治女性不孕男性不育的方法,你咋还千里迢迢跑到城里干啥?” 程河清惊讶,他怎么不知道家里有这种书。 程黑叹了一口气,程家的医术都在一间屋里放着,可是不巧,在三十多年前,下务村天降横灾,一把大火烧了村子,他们就算救的急,也还是没有避免医术被烧的事情。 那些书都是程家的老祖宗一个字一个字记载下来的,绝对没有模本,要是放在现在,一本价值万金。 程黑说:“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被烧了一半,很多内容都伴着老祖宗去了。” 188 找到办法了! 原来还发生过这遭事,要不是程黑说,程河清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程黑感到羞愧,这种事打心里不想提。 要不是遇到周宝玉,程黑都打算瞒程河清一辈子。 他对不起老祖宗,这是老祖宗们几百年的心血,他没保护好,一把火给烧没了。 程河清感到惋惜,这些东西要是还在,他们哪还用得着东奔西跑寻找治病方法。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医术烧了就是烧了,谁都不可能凭空变出来。 程河清说:“宝叔,你说你曾经看过,那你还记得里面写的是啥不?” 那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更何况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周宝玉哪能还记得那么清。 周宝玉好好想了想,把脑子里零碎的记忆拼在一起。 他拿起一张纸,草草的写了一行字。 程河清拿起来,郁闷了。 这行字要是句话还好说,可是玲玲散散的词,摸不到头脑,连不在一起。 不只是程河清,其实周宝玉也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个啥,他只是把自己能够想到的内容写进去。 那么多年还记得这些,已经很不容易。 周宝玉说:“俺已经尽力了,当时本来就草草看了一眼,本来就记得不多,现在又过了这么多年,也就零散记得这几个穴位跟其中的一味药材。” 虽然连不起来,但也比没有强,至少给程河清指了一个方向。 程河清跟程黑在城里呆了一段时间,跟周宝玉一起好好研究了一下几个穴位。 都是在中医界顶尖尖的人物,在一起总归能研究出点东西。 没想到的是,短短几天,他们三个人就把全部的穴位图研究了出来。 程河清激动,终于看到了眉头。 穴位的事情周宝玉能帮得上忙,但是这个药品,他是没法了。 周宝玉提议,让程河清回村子里研究。 下务村可谓是风水宝地,各种珍稀药材遍布全山。 回去研究,说不定会更有用。 程河清也觉得成,自打穴位图研究出来,两三天都没有进展。 与其憋在这里,还不如回家去研究。 程河清和程黑给周宝玉倒了别,又给天明爹道了别,两个人就回了村子。 一路上风尘仆仆,程河清还是心疼那些医书。 难不成一场大火,还真是烧了个精光? 程河清问:“难道就没有残本留着?” 程黑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不相信,就去东屋看看。当年可把俺心疼坏了,那些书烧的不成样子,基本上都不能看了。但俺舍不得扔,就堆在东屋里,连烧的灰都在那放着。” 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当年怎么说着火就着火。 有人盛传,是因为老天爷看不中喇嘛沟的人好过,只要一到了人丁兴旺的时候,就会天降大灾。 程黑不信,怎么可能会遇到这么邪乎的事。 程河清不死心,一回家就直奔东屋。 他打开了门,被迎面吹来的灰呛了几口。 果真像程黑说的那样,东屋里的墙角堆成一个小丘,上面不是灰尘就是烧的不成样的书。 程河清一呆,就呆了一天。 里面的书最好的也被烧了一半,不好的就只剩一个角角。 想在这里面找东西,可是比登天还难。 程河清拿着周宝玉给的提示,一点一点的翻。 可能是老天爷可怜程河清,别说,这么难找的东西还真让程河清给找到了。 程河清激动,抱着书灰头灰脸从东屋里出来,妮儿叫他吃饭都不顾,直接冲向程黑的屋。 程黑正在享受河清娘的按摩,夫妻俩正在兴头上,猛地就被程河清给打断。 程黑被吓了一跳,刚想骂两句,就被程河清的话给噎住。 程河清说:“俺找到办法了!” 程黑赶紧从炕上滚下来,看了看程河清手上的书。 天哪,还真是! 只不过上面的内容还是有些残缺,还要研究研究才能研究出来结果。 但这些已经难不倒程河清跟程黑,法子已经知道了七八分,再研究也只不过是两三天的问题。 困了这么久的事终于快要成功,程河清也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程河清本想睡个自然醒,忙了那么久,他的脑子想好好休息。 但公鸡刚打了两声鸣,他就被电话给吵醒。 程河清一看,打电话的居然是爽儿。 程河清接起电话,就听到那头的爽儿在抽泣。 爽儿说:“河清哥,俺真的不想再耽误天明了,你好好给他说道说道,行不。俺……俺真的是狠不下心。” 爽儿心软,天明又是个倔脾气。 只要爽儿提分手,天明就各种死缠烂打,连哄带装可怜,总之只要能够挽留爽儿,什么招都用。 爽儿招架不住,只能和好。 但她知道,这个病一天治不好,她跟天明就没有未来。 程河清听了赶紧劝:“这是说的什么丧气话。你别灰心,俺答应你的事肯定就得做到,再等两天,俺就能治好你。” 爽儿不是不相信程河清,她等了程河清一个月,往各大医院都跑了,可是就是没个消息。 医院的人说没用,这个病不是小打小闹,根本不好治。 越是等,她就越没希望。 到现在,她不想等了。 一天天下去,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不是她不愿相信程河清,她知道程河清有本事,答应了的事儿就会尽力干。 可尽力归尽力,这事儿看不见摸不着,多少人研究了一辈子都研究不透,她不敢期望,更不敢耽误了天明。 爽儿说:“俺不等了,俺不能耽误天明。你要是不帮俺,俺就狠狠心,做出让他想放弃俺的事!” 程河清吓。 他现在马上就要成功,在这个节骨眼上,爽儿想要干嘛。 天明那么喜欢爽儿,要是想让天明放弃,除非爽儿做出啥对不起天明的事。 这可不行,开什么玩笑话。 这可不是啥闹着玩的事,要是爽儿真做了,铁定得后悔一辈子。 程河清说:“俺不是骗你的,听哥的话,就等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俺肯定给你治好,中不?” 程河清的话让爽儿犹豫,她不知道程河清说的是真的还是骗自己。 一个星期,她都跟天明熬了半年了,这一个星期算啥。 爽儿咬咬牙,说:“行,那俺就等一个星期。河清哥。俺可全指望你了。” 189 不能矜持 挂了电话,程河清起床,翻开医书就着手开始研究。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四天后,程河清顶着个黑眼圈从家里跑到大力家。 大力吓了一跳,说:“这是咋了,是谁吃了熊胆敢打你。” 程河清摆摆手,一脸笑容,眼角都笑出了褶子。 程河清拿出黄纸包着的药材,放但桌子上,朝大力说:“俺不是被人打的,这不是想赶紧治好你的病,熬的夜多了点。” 大力一听,心咚咚直跳,喜的不行。 看着程河清这个架势,难不成说他的病有治了! 程河清要是没研究出来,也不可能会说这话,并还带了装药的药袋子过来。 大力眼睛瞪得老大,激动的说:“真的?你说的是俺那病有救了?” 程河清说:“你先别激动,按理来说,这个病应该是这样治。但俺才刚研究出来,行不行俺也没底。” 程河清还没说完,大力就赶紧接上话匣。 只要有一点苗头,不管能不能成,大力都愿意试试。 尽管程河清让凤儿让大力他们当干爹干娘,但这娃终究不是大力家的,每次一听凤儿嘴里喊出干这个字的时候,大力的心里都是觉得空落落的。 大力能看得出,不只是他,就连喜鹊嫂也是这样。 这三年,大力依旧努力,但喜鹊嫂的肚子却依旧也是没个动静。 大力说:“甭管成不成,俺都愿意试试。俺相信你,说不定就真行了那。” 只要大力同意,程河清便松了一口气。 两人没有耽误,程河清直接让大力脱了衣服躺倒炕上。 可没成想,程河清刚第一针下去,喜鹊嫂就冲了进来。 看到明晃晃的银针,喜鹊嫂吓了一跳。 大力没跟她说这回事,喜鹊嫂还不知道程河清在干啥。 这银针她见过,是程河清治病的行头。 可她也不记得大力最近生病了呀,前两天大力还下地干活,一口气耕了两亩地也没喘粗气。 喜鹊嫂问了,程河清就不能不回答。 喜鹊嫂也喜,可心里更多的是担忧。 大力的病程河清耽误了那么久也没整出个所以然,这次来,真的靠谱吗? 每次喜鹊嫂都在希望跟失望之间徘徊,孩子虽然好,但在喜鹊嫂心里,却没有大力的身子骨重要。 大力想拦着程河清,别让他说实话,他怕媳妇担心。 但程河清觉得不好,这事怎么能说谎,万一这个法子不行,喜鹊嫂岂不恨死自己。 身为医生,最忌讳的就是说大话。 程河清说不一定能成功的时候,喜鹊嫂的心一下子掉到空谷。 喜鹊嫂心疼大力,说:“既然没底,那就算了。俺觉得没孩子也没啥,这不还有凤儿的吗。” 说是这么说,喜鹊嫂的目光却透着浓浓的失落。 这些大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个字,治! 大力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媳妇因为这事难受,这脸往哪搁! 大力不听喜鹊嫂的话,说:“这病一定要治,治不好,俺就去城里,花多少钱俺都愿意。” 大力下定了心,喜鹊嫂说啥也没用。 程河清的额头一层冷汗,银针遍布大力的全身。 配上他的药,成不成只能看运气。 第一天,大力还没觉得有什么效果,到了晚上,他该快的还是快。 喜鹊嫂心巴巴凉,安慰大力。 她早就想到会这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心里就算失落也不是不能接受的那一种。 可是到了第二天,事情有了转机。 随着公鸡打的两声鸣,大力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他感觉胯下不对劲,伸手一摸,吓了一跳。 他的小兄弟高昂着头,把裤裆撑死了一把小伞。 这可把大力给激动坏了,找从过了二十岁,他就再也没有遇到过晨勃。 这次小兄弟有了反应,岂不是说程河清的法子管用! 喜鹊嫂睡得迷迷糊,就感觉一双大手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摸动。 本来早上就是最想干那事的时候,再加上昨晚上没被满足,喜鹊嫂浑身立马感到燥热。 不过她跟大力从没早上干过这事,喜鹊嫂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别的男人钻进她的被窝。 喜鹊嫂醒过来,看着大力,害羞的说:“你这是干啥,大早上不睡觉,乱摸啥。” 大力神秘兮兮趴在喜鹊嫂身上,给她说了这件事。 喜鹊嫂的心就跟小鹿一样乱撞,难得大力会主动摸自己,她肯定不能矜持。 马上,俩人就进了状态。 下务村的早晨还蒙着一层雾,喜鹊嫂的声音真的跟喜鹊一样悦耳动听。 十分钟后,战火结束。 尽管时间不长,但这对于大力来说,已经是最长的一次。 喜鹊嫂心里高兴的紧,激动坏了。 她感受到女人的快乐,因为长期自己捣鼓,搞的她是十分敏感。 就算大力只坚持了十分钟,但喜鹊嫂还是体验了一把飞上天的快感。 程河清下午如约而来,一进门,就看到喜鹊嫂满脸春风的模样。 喜鹊嫂笑着招呼程河清说::“今晚上别走了,俺给你和大力炒俩好菜,你哥家好好吃一顿。” 程河清心里有了底,觉得八成是自己的方法奏效了。 等进了屋子,大力好好的给程河清说了自己早上的经历。 程河清欣喜,只要这法有用,那爽儿的病也不成问题。 虽然早上他坚持了十分钟,但大力觉得,这依旧不够。 大力问:“你都多长时间?” 屋里就程河清跟大力两个男人,说些这个也没啥不好。 但对于程河清来讲,一次一个小时都是正常现象。 可他知道,他不能打击大力。 以这个方法医治,过不了半个月大力就能拥有跟正常的男人一样的时间。 程河清想了想,说:“半个小时。” 大力心里了然,果真十分钟还是太短。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憋着一股劲,要是知道不如别的男人,心里总感觉不对劲。 大力把半个小时当成了自己的目标,什么时候超过半个小时,他觉得自己猜算真正的成功。 190 爽儿长大了 大力的情况越来越好,程河清的希望越来越大。 没过几天,程河清就不再去给大力施针,而是让他先喝着自己给他配的药。 大力的病已经好了一半,剩下的,要慢慢进行调理。 喜鹊嫂被滋润的越来越年轻,以前蜡黄的脸白里透着红,就像开启了人生的第二春。 程河清没闲着,治好了大力,转身就奔向城里去找爽儿。 知道程河清要来,爽儿一早就在家里等着。 她心里有些不安,不是不相信程河清的医术,而是知道这个病有多难治。 直到程河清来,爽儿的手都是冰冰凉。 程河清安慰爽儿,说:“俺的心里有七八分把握,你相信俺,成了,咱就放了心。不成,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爽儿点点头,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听程河清的。 天明都夸河清哥医术高,她得相信程河清。 爽儿说:“行,那俺就试一试。” 程河清拿出装银针的包来,说:“你回屋里,把衣服脱了,躺在床上。” 爽儿心猛地跳动一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不知道程河清要要干啥,好好的让她脱衣服干嘛。 爽儿捂着身子,不好意思。 说实话,她对程河清还是有一丝的憧憬。 四年前的喜欢,不是白白喜欢。 爽儿对程河清的感情,让爽儿也不明白。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觉得程河清是哥哥,可一看到程河清那精壮偷着古铜色的肌肤时,她又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爽儿在心里乱想,难不成这个病是需要男女结合才能治好?那她要不要顺从,这样是不是会对不起天明。 爽儿半天不动弹,程河清才反应过来时怎么一回事。 大力是个男的,让他脱衣服肯定没有这么扭扭捏捏。 但爽儿不一样,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说不定连天明都没见过她的身子。自己突然就提出这个要求,肯定让爽儿有些难堪。 程河清轻咳了一声,说:“你不要多想,中医治病讲究施针,俺就是单纯的帮你扎针而已。要是有别的法子,俺肯定也不能这样。” 爽儿听完程河清的解释,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有一点点的失落。 爽儿不知道为啥会有这种的落差感,她为自己感到羞耻,赶紧努力的转移注意力,让自己想些别的事情。 爽儿回了屋,脱干净后躺在床上。 就算知道程河清是治病,但心里还是出奇的紧张。 程河清洗干净了手,一推开门,就看到爽儿雪白的后背和圆翘的屁、股。 程河清不想多想,但面对这种场面如果没个反应,那他就不是个男人。 爽儿长的漂亮,原来在厂子的时候,就不乏有大批的追求者。 现在过了几年,爽儿慢慢长大,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水灵。 程河清的兄弟在不知不觉中撑了起来,他努力压制住心里的躁动,撇开眼不去想那些,他心里只有妮儿一个人,爽儿是他的妹妹。 程河清拿起银针,集中注意力。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扎错,可是能要闹人命,程河清不敢胡思乱想。 注意力集中在扎针上,程河清的心也就渐渐松了下来。 扎完针,程河清立马就走了出去,他不敢再爽儿房间久留,万一发生了啥事,那他岂不是万恶不赦的罪人! 一连一周,程河清都呆在李老憨家里。 但他给爽儿施针的事情却一直瞒着李老憨,程河清实在不知道要怎么给李老憨说这事。 爽儿马上就要结婚,新娘子的身体让别的男人看了个遍,这算什么事。 爽儿是个女的,不像大力,是个男的,能感觉出身体的变化。 但爽儿发现,自己脸上的痘痘好像好了很多。 她把这件事说给程河清听,程河清知道,这大概就说明爽儿的内分泌已经渐渐好转。 程河清放下心,估摸着再给爽儿扎一次针,就能让她慢慢的喝药调养。 像往常一样,爽儿给李老憨说一声治病之后,就跟程河清回了屋。 李老憨怕打扰程河清,从来没有在治病的时候进过爽儿的房间。 更何况,他也相信程河清不会做出什么下贱的事情。 程河清要是想做,四年前就早做了。 可是让所有人想不到的事,天明居然来了。 自从爽儿不搭理他,天明就开始时不时的来一趟找爽儿。 这两天他加班,好不容易抽出空,就赶紧过来。 李老憨看到天明,就知道是来找爽儿。 既然爽儿现在快好了,李老憨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 李老憨说:“你先坐会,爽儿跟河清在屋里治病,等会就出来了。” 在屋里治病? 天明一听,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天天跟爽儿在一起,怎么不知道爽儿得了病。 并且,他就是个医生,爽儿得了啥病不能让自己治,非得让程河清大老远跑过来。 天明说:“那俺上去瞅瞅,俺也是医生,说不定能帮上啥忙。” 这话要是别人说,李老憨肯定不同意,但天明的医术他是了解的。 每次他去医院看病,旁边都能围着一堆人,夸赞他找了这么个好女婿。 医院门口上标兵医生里,天明的照片就挂在最中间的位置。 李老憨觉得天明说的有道理,正好他也好奇,程河清到底是用什么法子给爽儿治病。 因为赤裸相见的次数多了,程河清跟爽儿也不再觉得别扭。 以前程河清扎完针就出门,现在他也不出去了,正好还能时刻观察爽儿的状态。 但程河清不知道,他虽然是本着一颗医者的心在治病,倒是到了别人眼里,说不定就变成啥样。 程河清刚扎完最后一根针,还没来得及放回去,身后的门就被天明推开。 程河清吓了一跳,爽儿也吓了一跳。 但两个人加起来的惊吓,都没有天明一个人的多。 男人最不能分享的就是女人,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光着屁股面对着另一个男人,是谁都会火冒三丈。 天明的脸瞬间就气的发紫,怒瞪着年前的程河清跟爽儿两个人,有一种仿佛想要吃了两个人的感觉。 191 天大误会 天明没想到程河清居然跟爽儿在屋里是这样的场景,气急败坏,想都没想,上前抓住程河清的衣袖就要打他。 李老憨也没想到会这样,好好的治病,爽儿咋能脱的这么光溜。 银针很细,俩人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肯定以为程河清在跟爽儿做些不好的事情。 爽儿背上插着银针,动弹不得,但她看到天明的模样就知道大事不妙。 她赶紧冲李老憨喊:“爹,河清哥真的是在给俺治病,你快拦住天明。” 李老憨一头雾水,但自己闺女说的话,他肯定得相信。 二话不说,李老憨上前抓住天明的手,拦着天明不让他上前。 李老憨他们越是这样,天明就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坑骗。 自己那么喜欢爽儿,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结果被程河清给捣鼓去了。 怪不得爽儿那么听程河清的话,怪不得李老憨同意爽儿离开自己。 天明理所当然的把这一切都归在程河清身上。 天明被李老憨从房间里拉出来,并没有离开,而是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 这事肯定是要有个说法,他不能不明不白的被绿,从小到大,天明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闹了这么一出,程河清也不可能在屋里呆。 程河清得赶紧出去解释,这小两口要是因为自己掰了,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 想着,程河清让爽儿一个人躺在屋里,自己则赶紧出去给天明解释。 天明脸上冰冷的没有一丝表情,让旁边的李老憨一句话都不敢说。 毕竟是他闺女犯了错,他又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越解释越乱,还不如不说话。 没过一会,程河清就从卧室走到客厅。 李老憨看到程河清,赶紧把他拉过来。 李老憨说:“河清你赶紧说说,到底咋回事。俺不相信你是这种人,你可别让俺失望。” 当初他硬塞给程河清,程河清都不要。这次爽儿都要结婚了,咋还直接插一杠子上去。 程河清无奈,本以为瞒着是个好事,没成想居然造成这么大个误会。 程河清说:“俺跟爽儿啥事都没有,俺就是在给她治病。爽儿的病没那么简单,要是不施针,俺可没把握。” 李老憨不懂,可天明不可能不懂。 虽然不是中医,但皮毛还是知道一点。 本来天明因为这事气的不行,听完程河清说完,态度立马转变。 早知道是这样,他肯定不生气。 都怪他心急,看到那副场面,脑袋都转不过弯了。 程河清主打中医,他怎么就没想到这回事。 爽儿得了什么病,居然严重到需要扎针的程度。 天明赶紧问:“爽儿是咋了,怎么还得施针才能好。” 程河清看了看李老憨,这事是他们两家的,自己虽然很李老憨亲近,但总归还是个外人。 李老憨叹了口气,说:“你还是上去问爽儿,让爽儿自己告诉你。” 该来的总归要来,爽儿这次并没有打算继续隐瞒下去。 程河清已经尽了力,再不好,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天明是个好男人,爽儿觉得自己不能一直瞒着他。 爽儿说:“俺不愿意跟你过日子,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 爽儿的鼻子一红,泪珠在眼眶打转,继续说:“而是因为俺不行,俺不能生孩子。” 天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爽儿说的啥,足足愣了有一分钟。 爽儿的心一寒,瞬间跟掉到冰窟窿一般。 她就知道,没人喜欢不下蛋的母鸡,不管天明有多么喜欢她,该不能接受的还是不能接受。 爽儿说:“河清哥也没说肯定能治好俺,你这次知道是为啥了,想走的就走吧,俺绝不会埋怨你。” 天明皱着眉头,说:“说什么的,俺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放弃你。” 爽儿是他喜欢的女人,既然找了她,那什么后果自己都要承担。 就算真的不怀孕又能怎样,大不了,领养一个就行。 天明不是老古板,还在国外呆过两年,这些对于爽儿来说是事的东西,在他这里,根本不在乎。 刚才愣的那一下,绝对不是在想怎么抛下爽儿,而是比较惊讶。 爽儿心里喜,不敢相信。 身为女人,谁不一样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有人给她安慰。 本来她都打算结束这段感情,可没成想天明居然不在乎这个。 不过就算天明不在乎,爽儿也不可能不在乎。 她想当妈妈,想为天明生出一个孩子。 程河清心里没底,他现在只能通过脉象感受爽儿的身体变化。 但能不能受孕,这个事他还是没把握。 程河清说:“等明个你再去医院做做检查,看看什么情况,俺再给你治疗。” 爽儿答应,第二天,她就跟天明一块去了医院。 事情挑开,爽儿的心里感到异常舒服。 她终于不用再对天明隐瞒什么,也不用因为这事茶不思饭不想。 更好的事情,往往还在后面。 天明托人,让爽儿走的VIP特快通道,检查完一个小时后接着就拿到了检验结果。 爽儿一看上面的指标,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河清哥果然能耐,有本领,这病都能拿下。 虽然还没有恢复到正常,但比上一次来要好上太多,这说明,她怀孕的几率更大。 程河清也激动,大力好了,爽儿也好了,那说明这个法子真的有用。 现在治不孕不育的那么多,靠谱的却根本没有几个。 天明联系程河清,干脆别在下务村呆,到城里开一个专门治不孕不育的医院,铁定能赚大钱。 这个想法好是好,可程河清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他的梦想是带领整个喇嘛沟富起来,而不是他一个人富起来。 程河清如果想自己发家致富,那早就脱离下务村,到城里发展,何苦等到现在。 他是个有志向的人,他不能光顾着自己有钱,村里的乡亲跟他处了几十年,他不能抛下他们。 程河清呆够了喇嘛沟落伍的年代,要是早有像他一样的人站出来,喇嘛沟怎么可能还会那么穷。 外面的世界发展的那么迅速,喇嘛沟也不应该落后。 192 会不会怀上了 程河清留下几副药就离开了,让爽儿先喝着,等到过段时间再来。 程河清刚回村不久,就收到爽儿要结婚的消息。 爽儿跟天明坦白完,心里疙瘩解开,好事自然将近。 事不宜迟,天明跟爽儿俩人去挑了个好日子,准备这两天就把婚给结了。 程河清也跟着高兴,他的大红包早就准备好,就等着爽儿结婚那天送出去。 程河清回来后,先去大力家转了一圈。 大力的身子越来越好,整个人面上都带着笑。 虽然干那事的时间长了,但不知道娃能不能怀上。 程河清让他不要急,孩子不是说来就能来的,这需要两个人的努力跟时间。 从大力家出来,程河清回了家。 虽然这事是解决了,但村里的猪还没有开始着手处理。 程河清没有等,直接配了药先给自己家的猪混着猪饲料喂下去。 猪跟人的构造很像,程河清观察了好久,发现猪没啥异常才放下心。 能不能受孕是一回事,只要先吃下去没啥副作用,程河清就有把握。 给母猪喂了两天药,程河清才让二愣子家的公猪来配种。 剩下的,就是等着母猪肚子里的动静。 在等的日子里,二愣子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他现在被村里人唾弃,只要一出门,吐沫星子就往他身上飞。 二愣子在家里烧香拜佛,天天盼着程河清家的母猪肚子里能有动静。 日日盼夜夜盼,小猪仔还真就被二愣子给盼来了。 一大早,程河清就觉得不对劲。 猪圈里的母猪胸前的馒头好像变得比以往更涨,肚子微微隆起。 又不是第一次养猪,程河清有经验,一看母猪成这样,就知道铁定是怀上了。 他赶紧去二愣子家,给二愣子说了这个好消息。 二愣子一听,高兴坏了,直接就从床上蹦了下来。 程河清家母猪怀孕,岂不是就说明他有救了! 二愣子早就受够了天天窝在家里的日子,要是再窝下去,他恐怕就疯了。 二愣子把鞋提上,拉着程河清往门口拽。 他现在巴不得村里的猪立马就好,早好一天,他就能早结束受白眼的日子。 程河清懂二愣子的焦急,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药材磨成了粉末,包成一个个的小袋子。 二愣子亲手给人家送过去,脸笑得跟一朵花一样,别人再怎么冷嘲热讽都装作听不到。 村里人不是铁石心肠,损二愣子,也只是痛快痛快嘴,见二愣子也不气也不恼,也就收了嘴。 一整天下来,二愣子终于把药送全,心里也松下一口气。 这一晚,二愣子终于睡了个好觉。 他不用再担心村里人骂他,也不用担心会被赶出村子,以后谁提起这件事,二愣子的心里也再也不觉得亏欠的慌。 程河清的药甚是有用,因为母猪是被下了药才导致的不孕,还好二愣子是冲水兑的,没有损到猪的子宫,还能有救。 要是子宫坏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程河清的药甚是管用,没过一个月,患病的猪差不多肚子都有了动静。 村里人的大事解决,大力也放下心。 身为村长,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邻里间和和睦睦。 看到母猪的肚子都有了动静,大力心里越来越有底,他相信程河清的本事,自己肯定能有自己的娃娃。 有时候,好事就跟商量好的一样接二连三的来。 早上喜鹊嫂在床上翻来倒去,心情烦的不行。 这个月她的月事没来,都过了一周,还是没看到一丝动静。 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喜鹊嫂以为自己得了病,一大早就往程河清家跑。 这事是女人闺中的事,就算程河清是个医生,喜鹊嫂也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见喜鹊嫂扭扭捏捏,程河清说:“嫂子你出了啥事给俺说就行,俺是医生,又不是神仙,你不说俺也猜不出你到底哪里难受。” 喜鹊嫂脸红了红,不好意思的说:“俺……俺这个月好事没来。” 程河清听了,心中一喜。 上个月程河清才开始治疗大力,喜鹊嫂一说自己没来月事,程河清自然而然的就往怀孕那当面想。 程河清说:“会不会怀了?” 喜鹊嫂一愣,心里一紧。 她根本没来得及往那方便想,大力的病患了那么多年,她以为总得小半年才能治好。 喜鹊嫂又激动又紧张,赶紧让程河清给自己把把脉。 刚怀孕脉象很轻微,如果不细细感受,根本察觉不到。 还好程河清在这方面可以称得上是老手,村里哪个女人怀孕不是他给诊出来的。 喜鹊嫂看着程河清,程河清表情微微一动她都心跳的厉害。 喜鹊嫂还没做好当娘的准备,但如果没有,她的心更是失落。 程河清松开喜鹊嫂的手腕,脸上表情凝重。 喜鹊嫂心提到嗓子眼,问:“没有?” 程河清是故意装成这副模样,其实心里早就憋不住的乐。 大力跟喜鹊嫂盼这个孩子盼了这么多年,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是给盼来了。 程河清没说话,喜鹊嫂的心就跟着凉了。 她就说,这孩子哪能说来就来。 喜鹊嫂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想要走。 就在这时,程河清突然说:“俺虎你的,嫂子,你有了!” 喜鹊嫂脚步一顿,赶紧转身,惊讶的看着程河清。 她心里喜,就跟中了百万大奖一样。 她跟大力天天盼,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快就让他们给盼来了。 在旁边屋里的妮儿听到这屋的动静,也赶紧过来。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身为女人,妮儿能明白喜鹊嫂到底有多高兴。 喜鹊嫂的脸通红,嘴角翘着一直下不来。 她现在巴不得赶紧飞回家,给大力说这个消息。 要是大力知道,铁定不乐的合不拢嘴。 喜鹊嫂说:“俺得赶紧回去,给大力说这个好消息!” 喜鹊嫂前脚还没迈出门,就被妮儿一把给拉住。 妮儿说:“嫂子你先别激动,这事儿咱不能就这样直接告诉大力哥。” 193 喜鹊嫂有了 喜鹊嫂听不懂,咋就不能告诉大力,这么好的事,难不成要瞒着。 妮儿说:“这娃娃你们盼了那么久,肯定得给大力一个惊喜。你要是这么告诉他,哪有啥惊喜。” 妮儿这么一点,喜鹊嫂立马就明白过来。 她高兴坏了,老想着给大力说,这个事咋没想到。 喜鹊嫂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一回家,大力就问喜鹊嫂干啥去了。 喜鹊嫂说:“俺不太得劲,去让程河清瞅瞅。” 喜鹊嫂心里揣着喜,差点就说秃噜嘴。 幸亏大力没有具体问是啥病,只是问了问好了吗,要不然喜鹊嫂真怕自己瞒不住这件事。 一整天,喜鹊嫂有好几次想要告诉大力这件事,但一想妮儿的话,只能硬生生的憋住。 吃了晚上饭,大力就跟喜鹊嫂钻进了被窝。 自打大力好了后,俩人晚上吃完饭也不出去遛弯了,直接在床上消食就成。 大力憋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身子好了,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想要发泄。 像往常一样,钻进被窝,大力就在喜鹊嫂身上乱摸。 大手摸到那处神秘,大力刚想继续,喜鹊嫂突然抓住大力。 喜鹊嫂支支吾吾,说:“大力,今天要不然就算了。” 大力郁闷,以往的时候,都是喜鹊嫂巴不得自己赶紧进来,这一次咋还就算了。 难不成是自己这两天做错了啥事,惹得媳妇不高兴? 大力赶紧反思自己,但想了半天,他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啥。 大力说:“你不舒服?” 喜鹊嫂哪能不想要,要是搁平时的时候也就算了,可她肚子里现在可是有一个宝贝,自己就算再难受,也得忍着。 看着大力郁闷的要命,喜鹊嫂扑腾一下子笑出声。 喜鹊嫂把大力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说:“不是俺不舒服,是俺有了。” 喜鹊嫂话刚说完,大力就抱着喜鹊嫂从被窝里出来,让她坐在床边。 大力小心翼翼摸着喜鹊嫂的肚子,两只眼亮的出奇。 他不敢想象这是真的,还觉得喜鹊嫂是在逗自己。 大力说:“真的?” 喜鹊嫂捂着嘴笑,说:“咋还有假,俺骗你干啥。” 大力高兴坏了,一晚上没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大力就提着一筐鸡蛋赶往程河清家。 程河清不要大力的东西,喜鹊嫂怀孕,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他可不好意思收鸡蛋。 再说,他跟大力是从小混到大的朋友,他帮大力是应该的,哪能让人家专门回报他。 大力没办法,只能拿着鸡蛋回去,但他总觉得心里还是亏欠程河清。 大力说:“兄弟,以后你有啥事给俺说一声,俺肯定在所不辞。” 程河清欣慰,只要有大力这句话在,他就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前脚喜鹊嫂怀了孕,后脚程河清就去参加爽儿的婚礼。 这场婚礼天明是真没有吝啬,去了城里最好的酒店,包了一整层楼。 爽儿穿着洁白的婚纱,整个人美的不像人间的女子。 程河清拿着装着厚厚一沓钱的红包,穿着一身西装,站在这里面倍有面。 李老憨家的亲戚本来就少,大多又不联系,程河清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除了李老憨外跟爽儿最亲近的人。 上次的误会解开,天明也没对程河清产生什么看法。 治好爽儿,他感激还来不得,怎么可能计较那件事。 更何况,事情也不是他想的那样。 程河清就当作爽儿的亲哥,坐在家属的位置上。 天明知道程河清的药厂刚成立没多久,像小药厂,如果没有认识的人,是很难拿到单子。 没有单子,药厂就没法经营。 不经营,就没有钱赚。 这样下来,会陷入一个死循环。 虽然程河清不认识人,但不代表天明不认识。 天明本来就是在医院工作,认识不少药商,再加上天明爹在医学院的职位,更是添砖加瓦。 那些药商里都巴不得跟天明家搞好关系,以后去医院也好有个人脱个关系走走后门。 天明把程河清介绍给那些人,还专门强调了程河清开了药厂这件事。 都是在商场上混的老滑头,天明话一出,那些人就反应过来是啥事,一个个都抢着向程河清要名片。 反正药在哪里进都是进,更何况是天明推荐的人,不说别的,信誉是肯定能够保证。 并且还能跟天明家搭上关系,何乐而不为。 程河清在李老憨家过了一个夜才离开,走的时候,他还想让李老憨跟着自己一块回村。 爽儿成了家,家里就剩李老憨夫妻两个人。 老两口这么多年习惯了,爽儿一直在他们身边。 现在,爽儿嫁了人,就得在天明家待着,一栋偌大的房子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程河清知道李老憨夫妻两寂寞,虽然下务村的生活没有城里好,但贵在舒坦,没有什么烦心事,他准备让他们搬过去。 李老憨不同意,他知道程河清是为了他着想,可他要是走了,爽儿以后受了委屈该往哪里跑。 再者说,他是做生意的人,他走了,城里的生意该咋办。 李老憨不同意,程河清也没勉强。 但他知道,李老憨肯定迟早都会想往那跑。 程河清说:“俺回头在村里给你建个屋,等你想去了,俺就来接你。” 李老憨感动,点点头答应着。 喜鹊嫂怀孕正直秋天,还没入冬,就都换上厚马甲。 山里的树秃的干净,黄树叶掉了一地。 这时候,上面下了通知,让村长统计村里人口。 大力拿着小本子,挨家挨户的统计人数。 这两年村里发展好,有钱了,自然好娶媳妇。 以前下务村可是出了名的光棍村,自己村里的姑娘嫁到外地,外面村里的人不愿意进来。 十个男人里,有三四个都是光棍。 现在,村里人有钱了,不愁吃不愁喝,自然也不愁娶媳妇。 成家的多了,怀孕的自然就多。 以前村里的老娘们围在树下,八成都是在嚼舌根。 现在,几乎每人手里都能抱着一个娃,拉孩子,拉媳妇。 大力统计完,发现村里的人已经马上就破三百,其中有小一百人都是村里未满十八岁的孩子。 194 心软 大力把这件事情说给程河清,现在村里的娃娃多,上学的孩子肯定更多。 以前的小学太小了,肯定不够用。 程河清跟大力一合计,准备从药厂里赚的钱里拿出一部分来扩建小学。 自从药厂建立,生意就异常的火爆。 有天明谁的支持,让程河清少走了很多弯路。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年根,程河清一算,药厂的收入基本上已经把村里人投的钱赚了回来。 按这个节奏,过不了几年,村里人的腰包一个个肯定都是肥的流油。 这两年下务村的年过得是异常喜庆,有钱了,鞭炮什么的就舍得去买。 一到晚上,各种烟火爆竹开始流窜在村子里,一个比一个响,一个比一个好看。 程河清把钱包在红包里,挨家挨户的去给送钱。 伴着炮竹声,程河清来到桂花家。 给男人守的三年寡也结束,桂花家终于能贴点喜庆的东西。 程河清带着两个大红福字跟大红包,放在桂花家的桌子上。 桂花招呼程河清吃饭,她家刚做好猪头肉,还没来得及动筷子。 程河清看着桂花那么热情,也不好意思弗了她的意,于是坐下来,准备稍微吃点。 看到桂花忙碌的身影,程河清突然觉得,应该给桂花找个男人。 这几年,桂花过得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有程河清的帮助,她的日子不算紧吧。 但就算这样,一个人操持一个家,该累的还是累。 但程河清觉的,这件事还得过两天再说。 这大过年的,万一桂花不同意,岂不是怀了好心情。 老话说的好,过年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要不然接下来的一整年都得带着霉运。 在万家欢喜的大年三十,桂花在家里包着水饺,憨娃在旁边睡觉。 外面充斥着炮竹的声音,但桂花家却出气的安静。 刚开始的时候,桂花还不习惯这种感觉,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以一种巨大的落差感。 但到现在,她早就喜欢了。 饺子下了锅,桂花刚想去叫憨娃起床,结果院里的大门就响了。 大年三十的,不在家里过年,谁会闲的没事来她家? 桂花擦了擦手,踏着棉拖鞋赶去开门。 这一开不要紧,直接把桂花吓了一跳。 王大毛在门外面冻的瑟瑟发抖,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个破棉袄,头发还乱的跟鸡窝一样。 三年多了,他终于回来了。 王大毛看到桂花,又害怕又激动。 见桂花不说话,王大毛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这副模样太邋遢,桂花认不出自己。 王大毛小心翼翼的说:“桂花,俺回来了。” 桂花眼立马就红了,这个死男人,她还以为王大毛丢下自己,去外面过快过日子。 可是没想到,王大毛会变成这副惨样。 桂花说:“你还回来干嘛,你走吧,俺不会原谅你。” 说些,桂花就要关门。 王大毛死抵着门,说:“你听俺解释,俺当面想联系你,倒是俺根本联系不到你。桂花,你让俺进去,俺搁外面呆着都快被冻死了。俺是从城里走着回来的,俺没钱,舍不得买车票。俺回来,就是想给你一个解释。” 看着王大毛的惨样,桂花又气又心疼,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 她不是铁石心肠,只能让王大毛进来。 饺子翻了肚皮,是韭菜鸡蛋馅的,一出锅,王大毛顾不上烫就赶紧咬了一口。 他实在饿坏了,两天,就在垃圾桶里捡了一半长了毛的馒头吃。 王大毛倒霉呀,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倒霉过。 好不容易在监狱里熬出来,他身上没有一分钱。 王大毛想,他有手有脚,去打个工,赚两毛钱,好买个回村的车票。 可没成想,老天就那么老不惯他。 他去洗盘子,刚去了一天,打了两个碗。 他去端菜,刚去了一天,整个盘子都摔倒地上。 这么简单的事情王大毛都干不好,一下子粉碎了王大毛的心。 工钱没拿到不说,还得倒贴。 他笼统没赚到几个钱,还全都赔进去了。 眼瞅着就到了年根,王大毛觉得自己不能再等,必须要回去。 两条腿,在零下的天气整整走了好几天。 终于,王大毛看到了下务村的村口,摸到了桂花的家。 桂花心里堵,没见到王大毛之前,她能说上王大毛一万句坏话。 这次见到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全憋在心里。 憨娃也醒了,一看到王大毛,高兴坏了。 三年多没见,憨娃长了不止一点半点。 从以前的小屁孩,长到了王大毛的下巴。 憨娃说:“大毛叔,这么多年你去哪了,可想死俺喽。” 王大毛听完憨娃的话,面上有些尴尬。 这么多年的苦,可真不是三两句能说完的。 无缘无故的离开,估计桂花心里都有想弄死自己的冲动。 王大毛叹了一口气,说:“俺也想回来,可是俺回不来。” 桂花听不懂王大毛的话,以为只是在编瞎话。 有句话说得好,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这张破嘴。 桂花摆摆手说:“俺不想听你解释,咱俩的事就当从没发生过。你走你的阳关路,俺走俺的独木桥,吃完饺子,你就赶紧回家。” 王大毛慌了,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给桂花道歉,怎么到头来变成了一拍两散。 他现在啥都没有了,要是再没有桂花,那他也不用活在世上。 王大毛拽着桂花,死活不撒手。 王大毛说:“你要是不听俺解释,俺干脆就一头撞死算了。” 什么事都好说,但王大毛一牵扯到死,桂花紧接着心就软了。 桂花无奈,说:“死啥死,真是服了你了。有啥事你说吧,俺听着。” 桂花给了王大毛机会,王大毛赶紧开口解释。 王大毛说:“俺这么多年过得可真是苦,桂花,你得相信俺。俺是真想回来,可俺再监狱里蹲着,电话都不让俺打,俺怎么回来。” 他把自己这里面的苦都说了一遍,戳到痛处的时候,眼眶里忍不住挤出几滴子眼泪。 195 男儿膝下有黄金 王大毛拿着卫生纸拧了两下鼻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桂花。 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只能看桂花的心思。 桂花一直盯着王大毛,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 王大毛受的苦是桂花没想到的,原来的心狠变成犹豫不决。 可是,她也委屈,她也难过,她也一肚子的苦水。 当年王大毛久久不回来,村里村外的人都对桂花指指点点。 说她活该倒霉,自家男人眼才刚闭上,就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被甩,是自己作出来的。 桂花心痛,说:“俺也委屈的紧,俺能体谅你,但谁来体谅俺呀。” 说完,桂花就开始抹眼泪。 王大毛心疼,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抓着桂花的腿狠狠的磕了几个头。 桂花吓坏了,赶紧拉着王大毛让他起来。 这是干嘛,男儿膝下有黄金,磕天磕地磕父母,她可受不起王大毛这样。 桂花说:“你赶紧起来!” 王大毛死活不起来,说:“你要是不原谅俺,俺就不起来。” 桂花心里,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看着王大毛破烂的衣服跟油腻的头发,桂花心里更软。 桂花想,要不然就先原谅王大毛,大过年的,在外面呆着也不是那回事。只要自己死了心的不跟王大毛,时间久了,说不定王大毛也就知难而退。 想着,桂花就同意原谅王大毛。 桂花松了口,把王大毛乐坏了,二话不说,王大毛从地上窜起来。 这个年,就这样热热闹闹的过去。 等到大年初一,村里人才知道王大毛回来这件事。 村里其他人跟桂花也没啥交集,毕竟是个寡妇,谁会咸吃萝卜去操心寡妇家的事。 也就程河清,没事来看望看望。 一听说王大毛回来,程河清立马放下筷子想赶过去。 王大毛这么多年没回来,谁知道突然回来是为了啥。 万一真的人不可貌相,王大毛没对桂花安啥好心眼,那他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赵兵。 程河清说:“俺去桂花家转一趟,你们先吃,不用等俺。” 妮儿心里有点不乐意,他本来就有点不愿意程河清老往桂花家跑,今天又是大年初一。 她不是怕别人说闲话,而是怕的是程河清真的被桂花给勾搭走。 她虽然相信程河清的心,可她不相信一个寡妇的心。 三年没有男人,是个女的就憋不住。 更何况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妮儿不信桂花真的就能不对程河清动心思。 但妮儿憋在心里,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身为女人,妮儿知道应该去体谅自家男人。 程河清又得管厂子,又得管家里,她舍不得再让程河清心烦。 妮儿心里有些失落,却也只是嘱咐程河清早去早回。 程河清赶去桂花家的时候,王大毛已经回了自己家。 程河清敲了敲门,桂花过来开门。 桂花吃惊,平时程河清来倒也没啥,可今个是大年初一,程河清不在家陪老婆孩子,来自己家干嘛。 还没等桂花开口问,程河清就说:“俺听说大毛来了,过来看看。” 这话本来是没什么,可是让有心人听去,就不是那回事。 程河清来找桂花这件事,正好被李四媳妇给听去了。 李四媳妇的八卦劲可不得了,傍晚在树底下聊天的老娘们中,就属她能说。 李四媳妇看到程河清经常来找桂花,早就觉得不对劲。 虽然不明白程河清这么好个男人怎么会眼睛长到头顶上看上了桂花,可看程河清那样,好像还挺稀罕桂花的。 程河清还没进门,李四媳妇就站在外面,意味深长的看着程河清说:“呦,今个大年初一就迫不及待来看桂花了。” 这话说的,让人怎么听怎么别扭。 桂花不乐意,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本来就怕别人说闲话,而这个说闲话的人又是李四媳妇。 这要是不怼回去,还指不定李四媳妇以后怎么嚼她的舌根。 桂花说:“你怎么说话的,俺跟河清啥关系都没有,你别在这乱叨叨。” 李四媳妇呸了一声,不屑的看着桂花。 都是女人,谁不了解谁,跟谁在这装大尾巴狼。 李四媳妇说:“俺早就看出来你对程河清的心思,省省吧,人家有媳妇有娃,能看的中你?” 桂花脸一红,被李四媳妇的话憋的难受。 要说对程河清不动心,那是假的。 这么好的男人,还对自己这么好,是个女人都喜欢。 她三四年没有过男人,怎么能不想干那事,有好几次,她脑海里都是程河清的影子解决的那事。 见桂花脸红,李四媳妇更是猖狂。 李四媳妇说:“被俺说中了吧,敢做就得敢当。整个村里谁不觉得程河清跟你有一腿?况且今儿可是大年初一,要是没关系,程河清往你这里跑?” 程河清皱了皱眉,李四媳妇的话听得他一个脑子两个大。 他明明是干的好事,咋到别人嘴里,就变得那么不堪。 程河清说:“四姐,你可真误会了。你应该知道俺是为了啥才照顾桂花,俺程河清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俺欠赵兵哥的事,一辈子也还不完。” 桂花低下头,心里有点失落。 她知道程河清是为了赵憨才对自己这么好,她心里有数,像自己这种寡妇,怎么能高攀的起程河清。 程河清的态度好,李四媳妇也不想闹大,骂了几句扭着屁股离开。 程河清叹气,以前没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但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应该收敛一下。 就算他不为了自己考虑,也得为妮儿考虑。 别人要是说闲话,妮儿听在心里也不得劲。 程河清知道在桂花家不能久留,这次是李四媳妇,下次还指不定还有什么更厉害的角色。 程河清得赶紧找到王大毛,好好问问他这几年去了哪里。 程河清问:“王大毛上哪了,俺找他问几句话。” 听到程河清不是来找自己的,桂花更是失落。 不知道为啥。她心里宁愿接受给程河清当情妇,也不愿意跟王大毛在一起。 196 同情不是喜欢 对于王大毛,桂花不是没有感觉。 但那种感觉早是三年前的事,现在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再重新见到王大毛,嘴上说着原谅王大毛,其实桂花心里不是喜欢,而是同情。 得了王大毛的消息,程河清转身去找王大毛,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后桂花那双透着倾慕的眼睛。 到了王大毛家,程河清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了王大毛这两年到底去了哪里。 在程河清心里,王大毛还算得上是一个老好人。 可前两年他刚睡完桂花,接着拍拍屁股走人,让程河清无法理解。 王大毛搬了个马扎给程河清,两个大男人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一壶二锅头,一盘子花生米,王大毛跟程河清唠了一下午。 桂花总归是个女人,就算她同情王大毛,也不能理解王大毛的哭, 男人最懂男人,程河清能感受到王大毛心里的绝望。 王大毛说完,程河清拍拍他的肩膀。 程河清安慰道:“俺知道你心里苦,没关系,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日子还要继续过。要厂里正好缺人,赶明儿俺带你过去。” 王大毛感激的点点头,要不是程河清,他还真愁怎么赚钱过日子。 生计这一方面是解决了,但压在王大毛心里的另一件事却还没苗头。 他又不是个傻子,当然能觉出来桂花对自己的态度。 以前桂花虽然也跟他不是很亲近,但至少会关心自己。 但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桂花对自己的冷漠。 王大毛就是为了桂花回来的,要不然他才不会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干走了那么多天回村。 要是娶不到桂花,他的心就跟刀扎的一样难受。 王大毛看了看程河清,犹豫的问:“你觉得,俺跟桂花还有可能吗?” 放在三年前,程河清肯定说有,但现在,不敢说。 程河清摇摇头,他也不是打击王大毛,只是事实就是如此。 王大毛心里冷了一分,痛恨自己为啥要回城里要钱。 城里人心眼那么多,坑他还不是一个来一个来的,他还傻呵呵的相信真的会给自己钱。 王大毛想弄死老板的冲动都有,但他怕再被老板弄进去。 要是带进去,他跟桂花可就真的没有未来。 王大毛说:“那咋办,河清,你可得帮帮俺。俺是真的喜欢桂花,要不是那狗娘养的老板,俺哪能落到这种地步。” 程河清想了想,觉得要不然就帮帮王大毛。 桂花也不是不讲理的女人,凭王大毛这股子衷心,他觉得桂花应该能原谅王大毛。 更何况,桂花早就已经给赵兵守完寡。 不说别的,就说一个女人,没有男人滋润,迟早得憋出病来。 程河清觉得,可以给桂花说道说道。 程河清说:“成,俺就去帮你探探桂花的心思。不过主要还是得靠你努力,这是毕竟还是你俩的事。” 王大毛点点头,表示知道。 这个事他怎么能不明白,但有了程河清底是锦上添花,他更有信心。 程河清去完王大毛家,并没有紧接着去桂花家。 这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一想到白天的时候李四媳妇说的话,程河清知道,他跟桂花以后得避嫌。 程河清回家,家里刚吃完晚饭。 以前程河清经常在翠花家吃完饭,妮儿以为这次也是一样。 程河清一天没着家门,妮儿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要是放在平常也就罢了,可今天是大年初一,程河清怎么能在别的女人家呆一天。 晚上上了床,等凤儿睡了,程河清把手摸向妮儿。 以前,只要程河清碰妮儿,妮儿立马就能配合。 可这一次,不管程河清怎么挑逗,妮儿就是不给他反应。 程河清觉得不对劲,看了看妮儿。 妮儿的脸耷拉着,明显不高兴。 程河清问:“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给俺说,俺肯定教训他!” 妮儿死盯着程河清不说话,两个大眼珠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亮。 程河清看不懂了,这是咋回事。 程河清说:“咋了?咋不说话?” 妮儿脾气好,自打结婚,都没吵过架。 但这一次,妮儿憋不住了。 妮儿一脸委屈,说:“今天年初一,你就在别人家呆了一天。俺不是怕别人嚼舌根子,但俺心里不得劲。要是放在平时就算了,俺什么都不说。俺知道你是个不愿意欠别人的主,赵兵哥的事儿让你一直愧疚,但俺觉得,你心里都快没有这个家了。” 妮儿说完,程河清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 没想到,让妮儿委屈的人就是他。 程河清知道这件事他做错了,打李四媳妇说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程河清抱住妮儿,说:“俺今天是去找王大毛了,不是去找桂花。以前王大毛无缘无故就走了,俺肯定得去问问到底是为啥对不。” 妮儿还是生气,别过身子,说:“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你,俺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俺这次,真的是忍不了了。” 妮儿委屈,委屈的眼泪都下来了。 程河清觉得胳膊一湿,心里跟着一痛。 看来,他真的要下决心给桂花找个男人。 桂花总归是个女人,他一个男人,那么照顾也不是个好法。 程河清最受不了的就是妮儿哭,她只要一哭,自己的心就跟着碎了。 以前,程河清觉得男人最没用的就是让女人苦。 可没成想,他也会变成那个让自己觉得没用的男人。 程河清说:“俺知道错了,王大毛回来了,俺准备让桂花想想。王大毛是为了桂花回来的,有他照顾,俺觉得赵兵哥也能放下心。” 听到程河清这么说,妮儿心里还稍稍好受一些。 程河清哄着妮儿,大手又开始不老实。 这一次,妮儿没有拒绝,脸一红,害羞的钻进被窝。 下务村的夜很静,也很吵。 外面很静,床上很吵。 正在快活的程河清不知道,在隔着几里路的桂花家,桂花正躺在床上。 桂花闭着眼,身上盖着大厚被子,脑子里全是程河清的身影。 197 幻想对象 桂花的手摸向下面,忍不住嗯哼了两声。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着魔了,可做这种事,她最理想的对象就是程河清。 程河清小麦色的肤色,精壮的小臂,那实的肌肉,无一不吸引着桂花的心。 但桂花知道,程河清不知是她的梦中情人,更是整个下务村女人的梦中情人。 做完了那事,桂花终于感觉到舒服。 桂花想,要是程河清能要了自己,她就算当一辈子的寡妇也认了。 可让桂花没想到的是,程河清第二天就来她家,给他说媒。 本来桂花对于程河清的到来是满心欢喜,又是拿凳子又是端茶的。 但听到程河清开口提王大毛的名字,桂花就知道程河清想要干嘛。 程河清试探性问桂花王大毛怎么样,桂花心一个咯噔。 桂花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说:“你觉得俺跟大毛还有可能吗?当他走的时候,俺的心就彻底没了他。” 程河清说:“那也不是他想的,这不,他不是专门来给你道歉了吗。” 桂花头一撇,说:“道歉也没用,俺跟他已经不可能,你趁早让他死了这条心!” 程河清没辙,桂花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逼桂花。 程河清这次是铁了心的想给桂花找个男人,找到了,他的心也就能放下来。 既然自己找的桂花看不上,那不如就让桂花挑。 程河清说:“要不然这样,你觉得咱村里谁能入你的眼,俺去给你说叨说叨。” 桂花心里一个咯噔,整个村能让她看中的,只有程河清。 要是程河清没老婆孩子,她还能有机会。 但程河清疼老婆可是出了名的,她怎么可能有机会。 桂花泯着嘴,说:“找什么找,俺一个人就挺好,不愁吃不愁穿,还要男人干啥。” 程河清说:“家里总归是有些累活重活,不能老让你一个女人来做。你就听俺一句劝,找个男人嘠伙过日子,不说别的,至少能让你轻松一点。” 桂花说:“那俺不还有你吗,以往啥麻烦你都帮俺,俺还找别的男人干嘛。” 程河清嘴巴抿了抿,面露尴尬。 他已经给妮儿保证,以后尽量不来桂花家。 这话才刚说出口,不能接着就打脸,更何况,他经常来桂花家,着实也不是那回事。 程河清轻咳了一声,觉得应该给桂花说明白。 他是个外人,桂花是个寡妇,该避嫌的事情一定要避嫌。 程河清说:“桂花,俺是个外人,就算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说来就来,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俺想让你找个男人,是为了你好,要是你一时间接受不了,那就好好想想。其实王大毛真的挺好,你好好想想。当面王大毛出去要钱,还不是想给你一个好日子吗。” 桂花没听清程河清后面说的啥,她的心思全落在程河清前面的话上。 她听得明白,程河清的意思就是说,她俩以后得避嫌。 这一天,终归是来了。 桂花不是没有想过程河清会这么说,村里人爱说闲话,就算程河清不在意,他媳妇妮儿也不可能会不在意。 桂花心里失落的紧,她哪点不好,就算不能给程河清当媳妇,当个情妇也是好的。 桂花长的虽然没有妮儿漂亮,但却有妮儿身上没有的成熟女人的味道。 特别是胸前那两坨白馒头,让喇嘛沟的男人垂涎欲滴。 突然,桂花猛地拉住程河清。 程河清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咋回事桂花香干啥? 桂花心里下定了狠心,决定跟程河清坦白。 自己反正不想要别的男人,万一程河清也是对自己有意思,那她岂不是赚了。 桂花脸通红,第一次干这种事,她也是羞的紧。 桂花说:“俺……俺不想要别的男人,俺想跟你在一起。” 程河清懵了,没成想桂花会喜欢自己。 他一直对桂花就没心动过,再者说,就算是心动,他也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妮儿的事情。 程河清赶紧说:“你说啥胡话的,俺有老婆孩子,怎么能跟你在一起。” 说没说胡话,桂花心里怎么不清楚。 她就是喜欢程河清,就是想跟程河清在一起。 桂花说:“俺不求你给俺个名分,偷偷摸摸的就行。” 说着,桂花的手开始不老实,直接往程河清的宝贝上摸去。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桂花觉得程河清也是一样。 她虽然结了婚,但身材还是数的上的。 程河清就算不喜欢自己的人,也不可能不喜欢她的身子。 桂花挺着胸,不停的往程河清身上蹭。 程河清皱着眉头,抓着桂花的手,猛地把她推到一边。 再怎么说,他都不可能接受桂花。 程河清说:“这个事俺不答应,嫂子,你要是还这样,俺就不来了。要是你不在说这件事,俺还把你当亲嫂子看,啥都帮衬着你一把。俺说给你找男人,是心疼你,但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俺。” 程河清知道自己的话说的狠,肯定会让桂花伤透了心。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得说。 桂花心被程河清伤的冰冰凉,尽管她想过程河清可能会拒绝自己,但没想到程河清会这么的犹豫不决。 桂花在一旁哭,程河清也没办法。 就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程河清觉得还是让桂花自己好好想想,说不定就能想通这件事儿,他有老婆有孩子,娶了妮儿,就得给她负责,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 程河清说:“俺先走了,你好好想想俺给你说的话。这两天俺就不过来了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程河清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桂花摊在家里,望着天花板,脑子乱成一团。 王大毛一直在桂花家门口等着,见程河清出来,赶紧上去拽住程河清。 程河清看到王大毛,一阵心虚。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王大毛,自己是去说媒,结果没成想被桂花告白。 程河清觉得,桂花喜欢自己,肯定是因为王大毛走了,自己填补她心里的空缺。 王大毛跟桂花是有感情基础,要是王大毛再努努力,说不定能重新追回桂花的心。 198 涂口红 说不定桂花只是突然兴起,过几天桂花就能把心思从程河清心上转到王大毛身上。 程河清给王大毛说:“桂花虽然没同意,但俺觉得,你还是有希望。” 可程河清没想到,桂花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自打程河清走,桂花就躲在屋子里哭。 哭了一天一夜,眼睛肿成两个大核桃。 桂花躲在家里,好几天不出门。 本来王大毛想在桂花家等她,最后急了,只能去敲门。 可是敲门也没用,桂花根本就不给她开。 王大毛急了,没有招。 他听程河清的话去粘着桂花,可桂花不开门,他第一步就没法进行。 没法,王大毛只能再次让程河清给自己支招。 程河清感到心烦,桂花对自己抱有那种心思,他还怎么去说。 可大毛苦苦哀求,整个村除了程河清,就没有别人能帮他了。 程河清一拍桌子,答应了王大毛的请求。 当坏人就当坏人,今个不管怎么说,程河清都得把桂花对自己的心思给掐了。 程河清跟王大毛来到桂花家,程河清上前敲得门,说:“桂花,俺来了。” 敲门声想起,桂花想都没想就往屋里走。 桂花以为又是王大毛,她实在不想见王大毛。 一是她不喜欢王大毛,二是她怕王大毛又会拿死来逼她。 听到是程河清的声音,桂花赶紧提上鞋。 桂花心里砰砰直跳,心想难不成是程河清后悔了,又想来跟自己好。 走到院子,桂花还不忘了照照镜子。 这两天她憔悴的要命,嘴唇都苍白。 桂花心想,自己怎么会变得那么丑,万一给程河清开门,把他吓跑了咋办。 想着,桂花让程河清在门口等一下。 桂花记得在橱子里还放了一直口红,那是隔壁家秀红的。 秀红是大贵从城里取来的媳妇,洋务的紧。天天小嘴通红,好像要把男人的魂给勾去,村里的老娘们聚在一起,没少说她坏话。 桂花也喜欢的紧,她虽然是个寡妇,但也爱美。 谁不想让男人的心留在自己这里,于是她问秀红要了这只用过的口红。 幸亏那天大贵给秀红新买了一只新的,秀红开心,也就把口红给了桂花。 桂花打开口红盖,对着镜子小心翼翼的涂在嘴上。 学着秀红的样子抿了两下,桂花才去给程河清开门。 程河清跟大毛在外面等的花都要谢了。 还好今天是跟大毛一起来的,要是程河清一个人,他肯定不会在门口等那么久,这不是纯属让别人找把柄说闲话。 就在程河清又想敲门的时候,桂花家的门开了。 门一打开,王大毛的眼睛就直了。 看着桂花通红的嘴,心里砰砰直跳。 天呐,这太好看了吧! 桂花的嘴唇本来就饱满挺翘,让人忍不住想含了一口,这次涂了口红,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王大毛虽然看的眼直,但对程河清来说,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程河清的目光在桂花脸上停留不到两秒就移开,他又不是来欣赏桂花的,而是来说正事。 程河清说:“大毛说你不见他,让俺来帮帮忙。桂花,大毛是个好人,你真的不打算好好考虑考虑? 看到大毛,桂花就愣了。 她还以为程河清是回心转意才来找自己,没成想还是为了王大毛。 桂花看着程河清说:“你就这么像让俺嫁给王大毛?” 程河清点点头,整个下务村,他也就放心把桂花交给王大毛。 王大毛年轻,虽然运气不好,没几个钱,但对桂花是真心实意。 程河清说:“大毛对你好,俺……” 还不等程河清说完,桂花就说:“既然你想让俺嫁,那俺就嫁。” 桂花被程河清伤透了心,既然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嫁给谁不是嫁。 她觉得,自己在程河清心里肯定就是个累赘,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着急把她给推出去。 本来桂花还没想通,但她今天那么漂亮程河清都不看一眼,她心里是彻底的绝望。 听到桂花说嫁,王大毛心里可乐坏了。 但程河清一懵,觉得有点不好相信。 前两天桂花死活不答应,今天怎么就这么痛快。 不过该疑惑的疑惑,程河清还是没敢乱问,他怕自己一问,桂花再反悔。 王大毛上前拉住桂花的手,问:“桂花,你真的答应了?” 桂花看了一眼程河清,点点头。 桂花好不容易同意嫁给自己,王大毛早早就找了村里懂风水的人查了查日子。 他巴不得现在就把桂花娶回家,恐怕桂花跑了。 看了一眼最近的日子,王大毛决定,就这个月月底完婚。 桂花一个人的委屈,成就了很多人的心。 村里人不再说程河清跟她的闲话,妮儿也不再吃醋,可程河清还是觉得对不起桂花。 不知道桂花看自己的那个眼神代表什么,但总感觉心里别别扭扭。 带着这份愧疚,程河清觉得,自己应该给桂花一个大礼。 姑娘出了嫁就是泼出去的水,桂花就算死了男人但也是赵家的人。 赵兵没娘也没爹,现在桂花再次出家,连个娘家人都没有。 程河清一合计,准备让桂花从自己家出嫁。 他给妮儿说了这件事,妮儿二话没说就同意。 妮儿知道程河清心里一直对赵兵有亏欠,这样,也算是让程河清心里有安慰。 只要妮儿答应,程河清就放下心,准备着手准备。 可是光妮儿答应也不行,这事的主角可是桂花,程河清不知道桂花会不会同意。 第二天程河清起了个大早,去药厂转了一圈之后,直接去了桂花家。 距离桂花出嫁也没两天的日子,程河清该去跟桂花商量商量。 这两天,王大毛基本上都没见过桂花。 不是他不想见,而是桂花说,结婚之前见面不吉利。 这只是桂花的借口,她还没有彻底接受王大毛,总觉得跟王大毛呆在一起,心里就跟有个坎一样过不去。 桂花听到外面程河清的声音,干活的手微微一顿。 自打她同意结婚那天,程河清就再也没开过她家,这一次来是想干嘛。 199 大婚 桂花冷着一张脸,上前开门说:“你干啥?” 程河清说:“俺想跟你商量个事,过两天你出嫁,可以从俺家走,俺可以给你陪送的嫁妆。现在王大毛没钱,正好还能帮衬着你们以后过日子。” 桂花觉得程河清是在可怜她,桂更不乐意。 她虽然是寡妇,但也没沦落到需要人可怜的地步。 桂花别过头,一副要把程河清关到门外面的架势。 桂花说:“你走吧,俺不需要你关心。王大毛是你让俺嫁的,俺嫁了,以后就跟你没关系了。” 桂花语气中满满的埋怨,程河清一听就听出来。 王王大毛才刚回来,桂花肯定还没有跟他好好接触。 听到桂花这样说,程河清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让桂花嫁出去,还不是为了桂花好,王大毛是个好男人,时间久了,桂花肯定知道王大毛的好。 程河清说:“俺的确是想让你嫁人,女人,总归是得有个男人才能过得滋润。但如果你觉得这是为了俺自己,那俺宁愿让你不结。” 程河清关心桂花,还不是因为赵憨。 但程河清知道,他对赵憨的亏欠,还不至于让他娶了桂花作为补偿。 程河清继续说:“如果你不想嫁,那俺就去给大毛说你想退婚。以后,俺再也不给你说媒。但是有一点,就算这样,以后俺也不可能向以前一样经常来你家帮衬你。” 程河清板着脸,没有一丝笑意,让桂花身子打了一个激灵。 她有脑子,自己给程河清说稀罕他,程河清肯定就会对自己有防心。 这两天桂花也想明白,程河清是不可能回心转意。 眼看着憨娃就要上四年级,不说学习,就说吃喝拉撒用,都比以往要费钱。 她一个女人,拉扯这些实在太累。 桂花好好想了想,眼珠子转了转。 程河清走了,再没了王大毛,她以后万一真的后悔了怎么办。 不说别的,就说晚上那难熬的深夜,就够让她心烦。 桂花低下头,支支吾吾开口:“都听你的吧。” 程河清等的就是桂花这句话,桂花一同意,他就回去着手准备。 桂花出嫁那天真是风光,王大毛虽然没钱,但家里的房子可不小。 幸亏有钱的时候听程河清的话翻修了一下,要不然,他现在都得愁以后跟桂花住在哪里。 大房子贴满红喜纸,整个下务村的人都来给王大毛道喜。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带着真心来祝福,就比如过年时候逮住程河清找桂花的李四媳妇,在桌子上磕着瓜子,嘴里说着八卦。 李四媳妇嬉笑着说:“没想到这破鞋还挺值钱,前脚程河清不要了,后脚就被王大毛给接去。” 李四媳妇嗓门大,坐在上宾的程河清都能听到她说的啥。 程河清忍住,今个是桂花大喜的日子,他不想让这些有的没的事情破坏好气氛。 可程河清一忍,李四媳妇反而说的更凶。 这娘们嘴就是个没把门的,话不过大脑,有啥说啥。 程河清能忍,可妮儿忍不了。 她抱着凤儿就跟李四媳妇在一桌坐着,李四媳妇的话简直就是在啪啪打她的脸。 妮儿觉得,桂花不再像今天的主角,反而她才像。 周围人时不时的看一眼妮儿,让妮儿更是气愤。 终于,妮儿忍不住,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 她脾气好,也不能让人蹬鼻子指着脸骂。 妮儿说:“你还有完没完,没影的事叭叭的就跟真的一样!闭上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李四媳妇一被妮儿怼,也不乐意。 她可是出了名的凶,怎么能忍着。 李四媳妇掐着腰,说:“这事也就你觉得不是真,你问问大家伙,谁不知道程河清跟桂花有一腿。说俺乱叭叭,俺是看你头顶都绿的发慌了想提醒你!” 妮儿气的满脸通红,程河清赶紧过来扶着妮儿。 程河清皱眉,说:“你胡说什么的,俺跟桂花啥事都没有。” 外面吵起来,王大毛穿着大红衣服从内屋跑出去。 今天多好的日子,吵架可不是个好兆头。 王大毛过来拉架,但他只知道李四媳妇跟程河清一家吵起来,却根本不知道吵得什么。 李四媳妇冷笑,说:“得了个破鞋还得意那,真是傻,怪不得从外面灰溜溜的回家,不敢告诉别人。” 王大毛气,说他不好行,但说桂花就不行。 桂花在王大毛心里是最好的,哪有什么破鞋之说。 王大毛指着李四媳妇说:“你说谁是破鞋,俺看你才是个破鞋。你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是不是粘屎了,怪不得那么臭!” 一时间,好好的婚礼变的混乱。 李四媳妇孤军奋战,说:“程河清都睡过你老婆,你还护着他?” 王王大毛一愣,立马看向程河清。 他对程河清很是信任,觉得程河清不会干出这种事。 但哪有不偷腥的猫,王大毛也不敢百分百保证程河清就真的老实。 王大毛说:“这女人说的都是真的?” 程河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妮儿就抢先开口说:“王大毛你别听她胡说,你也知道俺家河清为啥帮着桂花。好心好意的事咋到别人嘴里就变了味,真是冤枉。” 这事就得妮儿说,要是程河清自己解释,王大毛心里还多多少少有点隔应。 但妮儿说,王大毛心里就释然很多。 王大毛相信妮儿的话,毕竟一个女人,就算再贱性也不可男人真给带绿帽还去维护。 王大毛气哄哄的看着李四媳妇,说:“你别在这里给俺挑事,不愿意呆在这就赶紧滚回家,俺还不想让你在这呆!” 李四媳妇双手抱胸,哼了一声,坐在凳子上不说话。 她才不傻,王大毛结婚,有鸭有鱼有肉。 她不在这里蹭吃蹭喝,岂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李四媳妇不说话,王大毛也不想继续刁难。 程河清跟妮儿回了座,婚礼继续进行。 红鞭炮在门口挂着,桂花被接到王大毛家。 跨过火盆,拜过堂,桂花就被王大毛接回到喜房。 200 洞房 红盖头下,是桂花一张不情愿的脸。 尽管她想通了,但心里该不得劲的还是不得劲。 唉,桂花叹了口气。 反正是嘠伙过日子,跟谁过不是过。 大毛喜欢她,对她好,桂花能感受到。 的确跟程河清说的那样,跟桂花嘠伙过日子的人,大毛是最合适不过。 王大毛喝的不少,这是他第一次结婚,娶的是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神。 他高兴,摇摇晃晃走进新房。 挑开红盖头,露出桂花那张娇好的脸。 在大红喜服的映照下,桂花的脸红扑扑,虽然三十好几,喇嘛沟山肥人美,长出的女人就不差。 情人眼里出西施,王大毛觉得桂花真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一双眼一下子就看直了。 王大毛傻呵呵的笑着说:“桂花,你真美。” 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桂花也不例外。 王大毛一夸她,桂花心里有些喜。 她多长时间没听到别人夸她美了,至少程河清,是从来不会那么夸她。 桂花的脸红了红,想起来第一次跟王大毛的晚上。 王大毛身强力壮,在床上也丝毫不逊色。 桂花依旧忘不了,那天折腾到凌晨才睡。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王大毛,但毕竟王大毛是个厉害的男人。 她已经三年没被碰过,现在只要想想,下面就跟小泉一样控制不住的流出液体。 王大毛继续说:“俺以后肯定好好对你,不让你吃亏,让你幸福。” 王大毛说的诚诚恳恳,桂花听了心里感动。 自己对王大毛冷眼相待,王大毛还是对自己那么好,还承诺好好对自己。 就算是颗石头心,也得给捂热乎了。 桂花眼一红,点点头,她望着王大毛,心里像吃了蜜,又想灌了铅。 她开始庆幸自己听了程河清的话嫁给王大毛,要是嫁给别人,铁定对自己不可能这么好。 春宵一刻值千金,王大毛也没有墨迹,直接扑倒桂花。 两个人倒在床上,一起开始进行人类最原始的运动。 自从结了婚,桂花的日子是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程河清没有看错人,王大毛疼桂花,准时疼到心眼里。 桂花做个饭,王大毛怕桂花溅到油。 桂花下地干个活,王大毛怕桂花累。 总之脏活累活一律全包,桂花就跟个地主婆一样在家里闲着。 女人就是一个谁对她好就喜欢谁的生物,以前王大毛没在,只有程河清照顾她。 桂花觉得程河清对她好,自然感激她,喜欢他。 现在有了王大毛,桂花渐渐就把程河清从心底给除去。 更何况王大毛除了长的不如程河清,其他方面,桂花觉得也没比程河清差到哪里。 她现在一想之前对程河清做的事,自己的老脸都没地方搁。 桂花跟王大毛结婚后,程河清就基本上不怎么来。 但只要王大毛有事,他还是二话不说能帮就帮。 桂花的事情解决完,程河清也放下心。 看着桂花幸福,他觉得自己也能对得起死去的赵兵。 程河清刚在家里清闲没两天,大力就找上门。 自从喜鹊嫂怀了孕,大力一家就跟宝贝一样对待她。 可是有一件事,让大力愁的很。 他好不容易才被程河清治好,现在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喜鹊嫂怀了孕。 大力憋了两三个月,每天都胀得难受。 可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大力整天小心翼翼,就怕喜鹊嫂跟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情,哪敢还去碰喜鹊嫂。 但他还是憋不住,想过来问问程河清,到底能不能干那是。 程河清想了想,胎儿最容易掉的日子是前三个月,喜鹊嫂满打满算,也够三个月了,按理说应该差不多,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不建议大力现在就跟喜鹊嫂干那是。 程河清说:“等再过小半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不过还是要小心,毕竟肚子里还有宝贝。” 大力心里有底了,点点头说:“俺有数。”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夏天。 喜鹊嫂肚子已经很大,七个月的身孕可不是闹着玩的。程河清特地嘱咐大力不能动喜鹊嫂,大力也知道孰重孰轻,整天围在喜鹊嫂身边,就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另一个好消息也从下务村涌出来,桂花怀了。 到了夏天桂花就不想吃饭,王大毛还以为是天气太热,变着法的给桂花做清凉开口的东西。 虽然管用是管用,可桂花还是吃不多。 这可不是好事,眼看着桂花一下子瘦了那么多,王大毛心里干着急。 王大毛赶紧把程河清叫过来给桂花看看,这一看不要紧,程河清就发现桂花怀孕这件事。 王大毛一听,心里可高兴坏了。 他做梦都想要个孩子,就是怕桂花不同意,毕竟还有憨娃。 但这次孩子说来就来了,肯定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桂花心里也高兴,跟王大毛相处了那么久,她的心早就被这个男人给捂热。 她以为她三十五六,也不可能会有孩子。 可是没想到,这个孩子说来就来。 当天晚上,王大毛就留程河清在家里吃饭。 要不是程河清,他跟桂花也不可能走在一起。 程河清不喝酒,王大毛就自己喝。 边喝,王大毛边感谢程河清,然后又问了一些关于怀孕的主意事项。 桂花看着王大毛紧张的样,忍不住想笑。 王大毛是第一次当爹,但她又不是第一次当娘。 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她还能不知道吗。 但桂花心里还是暖,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对自己好。 王大毛高兴,就多喝了点,桂花也没拦着,直接就醉倒在桌子上。 程河清跟桂花两个人合力把王大毛抬到内屋。 出来后,桂花脸红了红。 这是自打她结婚后,头一次跟程河清单独待在一起。 虽然她不喜欢程河清,但只要一看到程河清,她就能想到当面自己是怎么死皮赖脸缠着程河清的。 这件事,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桂花在意,但程河清却不在意这件事。 201 认干爹 程河清早就忘了桂花缠着自己这回事,他欣慰,桂花怀了孕,那说明她跟王大毛的关系肯定已经很融洽。 程河清放心,看到王大毛的样,就知道对桂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程河清说:“你看俺当时让你嫁对了吧,大毛多好的男人。跟他过日子,肯定苦不了你。” 桂花点点头,心里对程河清满是感激,要不是他几次三番跟自己说这事儿,大毛这么好的男人指不定就得跑了。 桂花说:“河清,俺真的感激你,等以后,你就是这孩子的干爹。” 没有程河清,说不定她还在囚笼里走不出来,看不到王大毛的好,更不会有这个孩子。 这一切多亏了程河清,能认程河清当干爹,是这孩子的运气。 今年夏天真是热,大家伙都不想出门,整天躲在家里扇着蒲扇。 连续半个月的干旱让整个喇嘛沟的地都干裂,给庄家浇水只能从井里打。 本来下务村的井水清澈透明,打上来不用烧都能直接喝。 可最近不知道咋了,混浊的很,一股土腥味。 这几天程河清的右眼皮子经常跳,总感觉有啥不好的事要发生。 本以为只是错觉,可没成想,下务村真的发生了大事。 下务村夏天的夜满是蝉鸣,大家伴着蝉鸣呼呼大睡。 谢菊花正拿着一个小本,看着周围村里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李慧今年正好十九,在村里,可是嫁人的好年纪。 这几年李慧一直住在程河清家,从稚嫩的小女孩变得亭亭玉立,放在整个喇嘛沟都是能数的上的好姑娘。 谢菊花想,要是能办成李慧这笔生意,铁定能赚个满盆。 想着想着,谢菊花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黑天半夜的,难不成还有人在做饭,她怎么闻着一股子糊味。 谢菊花没有多想,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钱,哪还有空想是谁家在做饭。 刚想好了目标,邻村富贵家里有几个钱,要是自己去说道说道,说不定还有谱。 谢菊花还没来得及把媒婆的本子放下,就觉得这股烟味越来越大。 这是咋回事,谢菊花心里慌了。 她顺着烟味找,猛地推开自家的茅房。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把他吓了一跳。 整个茅房被火焰包围,谢菊花被火气冲出去。 谢菊花吓死了,急得大喊大叫。 这可怎么办,照这样发展下去,她整个家都得被烧个精光。 这两天旱的出气,外加上井里的水又混又着,谢菊花根本就没想着在大缸里添水。 谢菊花赶紧出去,叫着周围的人帮她灭火。 但哪成想,这火势凶的出气,谢菊花刚叫人来帮忙,大火就已经烧到他家房顶。 村里大多数的房子都是茅草房,谢菊花的房子还好,好歹是砖磊的。 但谢菊花邻居家却是茅草房,火一烧的谢菊花家的房顶,就顺着草垛引到了邻居家。 大家伙全都慌了,这可咋办! 谢菊花在那边大哭:“俺的娘来,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怪火,怎么就烧到俺家来了。” 谢菊花哭也没用,这事已经发生了,首要的任务就是要灭火。 村里人手忙脚乱,家里甭管是干啥的水都往火上浇,甚至连洗脚水都用上了。 但着火的范围太多,就近的水都用上了,火依旧是烧的厉害。 谢菊花瘫坐在地上,无计可施。 周围的人也哭喊着,大火已经快烧了半个村子。 难不成真的是老天爷看不中下务村,所以想灭了下务村? 程河清刚从妮儿身上下来,尽管奋斗了两个小时,程河清还是生龙活虎。 程河清摸着妮儿胸前的两个馒头,说:“明天俺反正也没多大事,要不然再来一次?” 这种事,也就在被窝里说说。 要是在大白天程河清这样对妮儿说,妮儿铁定羞的满脸通红。 妮儿心里喜,当然同意。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身为女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程河清一看到妮儿点头,身下的宝贝立马昂起头来。 程河清熟练的摸着妮儿,让妮儿娇喘连连。 就在程河清要进去的时候,妮儿觉得有点不得劲。 她鼻子灵,大晚上突然闻到这么大的烟味,很是郁闷。 烟味越来越重,妮儿的心思也从床上转到烟味上。 妮儿推着程河清说:“哪里着火了?” 一听到着火俩字,程河清瞬间从床上爬起来。 着火可不是没可能的,最近旱的要命,地里的庄家都快死了。 要真着了火,一定要及时扑灭。 程河清万万没想到,大火已经烧了半个村子。 当程河清跟妮儿穿完衣服出来的时候,立马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说不出话。 熊熊大火已经烧到程河清家的房顶,半个下务村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程河清赶紧让妮儿去屋里把凤儿抱出来,然后他去叫程黑跟娘起来。 大力早就醒了,他家已经被烧的精光。 喜鹊嫂挺着大肚子,急得直哭。 这是造了什么孽,她家的娃娃快生了,结果出了这么一场大火。 大力让喜鹊嫂躲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则去组织人灭火。 程河清跑到大力那,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让大力说,大力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被烟味给熏醒的,一睁眼,就发现着了这么大的火。 现在不是讨论着火的原因,首要任务是灭火。 大力跟程河清忙乎了一个晚上,从村口跑到村里。 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趟。 天本来就热,就算是晚上,大地依然还遗留着白天的温度。 程河清光着上身,穿着大裤衩,露出精壮的肌肉。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是热的满头是汗。 村里的壮年被程河清跟大力组织起来,一趟又一趟抬着水桶把水扑向大火。 这场无名火几乎烧光整个下务村,甚至连新建的药厂也没有幸免。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后山也被烧了一半,很多药草一夜之间烧的干干净净。 这一回,下务村是真的陷入了危机。 不只是无家可归那么简单,甚至连程河清想要依靠的草药都没了。 202 新的危机 这场大火来的凶猛,来的突然,村里的人心在滴血。 家没了,钱没了,所有的东西都被烧的一干二净。 村里人把怨气都洒在谢菊花身上,大火是从她家烧出来的,大家都觉得是谢菊花搞的鬼。 狗蛋娘首当其冲,本来她就不喜谢菊花,同是村里的媒婆,谢菊花那一张嘴不知道抢走了自己多少生意。 这次好不容易逮到谢菊花出了大事,她可不能就这么轻易饶了她。 更何况,她家也损失惨重,房子烧的只剩下一个框架。 狗蛋娘掐着腰,指着谢菊花破口大骂:“死娘们,你是不是看不得村里人好过!俺看你就是故意的,整了一场大火,把整个村子烧的一干二净。” 谢菊花坐在地上,听到狗蛋娘的话,立马气急败坏。 她不甘示弱,反骂回去:“嘴巴放干净点,别到处喷粪。俺是傻还是憨,俺家的房子也被烧的一干二净,你是瞎了眼了吗没看到吗!俺还奇怪了,是不是有人故意记恨俺。” 谢菊花的嘴毒,平日里没少得罪人。 但就算得罪,也不至于是非要拼命的那种。 谢菊花思来想去,除了跟狗蛋娘的过节大,其他人应该也没有那么恨自己。 外加上其他人还没说话,狗蛋娘就迫不及待的怼自己,谢菊花觉得八成有鬼。 谢菊花两只眼一直盯着狗蛋娘,说:“俺看指不定就是你捣的鬼,你看不得俺好过,故意让全村人都记恨俺!” 这句话跟狗蛋娘你一言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 两个人脸红脖子粗,全部都气的想要掐死对方。 女人一动手,可是了不得,特别是两个这么泼的女人。 谢菊花的脸被挠的一道一道,全是红印子。 狗蛋娘的胳膊被掐的一个月牙一个月牙,甚至破了皮,流了血。 程河清跟大力赶过来的时候,谢菊花跟狗蛋娘还在打,旁边没有一个人过去拉架。 这两个娘们平时就不安宁,村里人都不是多么喜。 再加上这次损失那么严重,大家伙骨子里都憋着一股火没处发。 他们看这两个女人撕逼,心里也能少少解点气。 但程河清跟大力明事理,再打下去,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程河清赶紧把谢菊花跟狗蛋娘拉开,现在本来就是一团乱,他可不希望这两个女人在乱上加乱。 程河清说:“谢菊花,火势从你家烧起来的,你给俺说说到底是为啥。” 谢菊花松开手,赶紧对着程河清解释。 现在只有程河清能帮她,要是大家伙都认为是她搞的鬼,她岂不是得让全村人给打死。 谢菊花说:“可真是冤枉,俺就今天睡得晚,在屋里瞅有没有适龄的小伙子小姑娘,你也知道俺是干嘛的,就指望这个吃饭。结果没成想,厕所就着了起来。你可得为俺做主,俺就算是贱性,也不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烧了自己家的房子呀!俺看,就是有人在栽赃俺!” 一听到栽赃俩字,狗蛋娘就知道谢菊花定说是自己搞的鬼。 她赶紧指着谢菊花说:“别说的可怜兮兮,你心里的小九九俺还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然后栽赃给俺!” 不说不要紧,一说两个人又吵了起来。眼看着越走越近,马上又要打起来。 程河清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让两人停下来。 火总归是浇灭了,大力去村里统计人数,看看有没有全部安全出来。 而程河清则跟着谢菊花去了她家,看看到底是为啥着火。 程河清看着被烧的只剩下一搓灰的茅房,知道谢菊花没有说谎。 这是最开始着火的地方,烧的最凶,所以剩的最少。 可是茅房怎么能无缘无故着火,谁闲的没事把火种带到茅房。 程河清郁闷,难不成真的是有人栽赃谢菊花。 程河清问狗蛋娘晚上在家里干嘛,狗蛋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虽然村里建了药厂,但狗蛋爹觉得在村里不如在外面挣得多,在家里呆了一两年,又出了门。 狗蛋娘可是走过前科的女人,虽然被逮着过,但寂寞终究还是让她去偷吃禁果。 李二狗前脚听说狗蛋爹走,后脚就摸到狗蛋娘家。 本来李二狗以为狗蛋娘得推搡一下,可没成想,狗蛋娘比自己还着急,看着自己来,慌忙的把他叫进来。 就这样,李二狗又跟以前一样,开始天天往狗蛋娘家走。 只不过这次他留个心眼,每次来都会把狗蛋娘家的门插上。 今天晚上,听到有人在外面慌忙敲门,把狗蛋娘跟李二狗吓了一跳。 狗蛋娘还以为是孩他爹回来了,赶紧让李二狗从窗户后面逃出去。 偷情的事都是在背地里干,可程河清这样一问她,除了李二狗能给自己作证,那还有谁能作证。 狗蛋娘看了一眼谢菊花,把程河清拉到一边。 要是被谢菊花听到,她可不得把自己的事全抖搂出去。 谢菊花看到狗蛋娘偷偷摸摸拉着程河清不知道说啥,心里慌了。 狗蛋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万一在说自己的坏话,那岂不就是完犊子了。 狗蛋娘刚说完没两个字,谢菊花一个大步子走上前,把程河清从狗蛋娘身边拉开。 谢菊花说:“有什么话还见不得人,非得偷偷摸摸说。俺告诉你狗蛋娘,你别想说俺坏话!” 狗蛋娘气的脸通红,要是能见得人,她早就说了,哪能让谢菊花在这里穷得瑟。 但这事坏就坏在根本见不得人,狗蛋娘一撇头说:“俺就呆在家里没出去!” 谢菊花冷笑一声,说:“你在没在家谁知道,谁能给你做主!俺看你就是在撒谎!” 程河清感到为难,狗蛋娘说在家里,也不能全信。 毕竟没有人给她作证,也洗脱不了他的罪行。 程河清说:“俺在好好想想,狗蛋娘,不是俺不信你,的确是谢菊花说的有理。” 狗蛋娘吓得心慌慌,不知道要不要把李二狗说出来。 谢菊花说:“不用查了,俺看就是狗蛋娘捣的鬼!” 203 漫长的夜 谢菊花得瑟的要命,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让狗蛋娘气的跺脚。 终于,狗蛋娘憋不住,说:“李二狗可以给俺作证,今晚上他在俺家。” 这句话包含什么意思,程河清当然听得懂,不只是程河清听得懂,谢菊花也懂。 谢菊花恍然大悟,说:“好你个骚娘们,男人才刚进城里没两天,就跟李二狗搞上。等狗蛋爹回来,看俺不高密。” 狗蛋娘心虚,但也不忘了回怼。 狗蛋娘说:“俺愿意干啥就干啥,管你啥事!告诉你谢菊花,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 只要两人之间有一个开了个头,谢菊花跟狗娘娘就吵吵没完。 程河清郁闷,竟然不是谢菊花,又不是狗蛋娘,难不成这个火真是邪火。 还没等程河清想出个头绪,大力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刚才统计人数,大力发现李四媳妇不见了。 李四出门在外打工,就李四媳妇一个人待在家里。 难不成李四媳妇回娘家了?要不然这么大的火,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程河清听了,觉得大事不妙。 要是回娘家还好,怕就怕是在家里。 人命关天的大事,程河清也来不得先想这个大火的原因,赶紧让狗蛋娘跟谢菊花别吵了,先跟着大力回驻扎的地方,而程河清则去了李四家。 李四家灾情还好,虽然整个房子被烧的少了一半,但之前还露出一半在外面。 程河清刚走进院,就听到李四媳妇那个大嗓门在嗷嗷直叫。 程河清松了口气,有声音那就说明还活着。 李四媳妇耳朵尖,一听到程河清的声音,开始哇哇的大哭。 李四媳妇说:“快救救俺,这破木头压着俺了,俺疼,动不了!” 李四家的房梁砸了下来,挡住了大门,压住了李四媳妇。 程河清问怎么推,门都没办法推开。 程河清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让李四媳妇等自己一下,他去找人。 李四媳妇心里一惊,她怕程河清是诓自己,说是让自己在这里等着,其实是偷偷跑了。 她可还记得当年是怎么诬陷程河清的,她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要是程河清还记恨她,那她岂不是真的没救。 李四媳妇赶紧装委屈说:“河清你救救俺,俺以前错了,不应该对你那样。俺这张破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河清你行行好,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俺吧,俺可不想就毁在这里。” 李四媳妇是小肚鸡肠的人,程河清又不是。 尽管程河清不喜李四媳妇,但也不至于会见死不救。 但如果这一次能让李四媳妇好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是一件好事。 程河清说:“这话可是你说的,既然你都这么说,那俺肯定不能不救。但房梁实在太沉,俺一个人推不动,俺得去找帮手。” 李四媳妇哭喊说:“不成不成,你力气那么大,怎么可能会推不动!你肯定是框俺,要不然你就发誓,如果你不回来,你就不是人!” 程河清无语,心想自己在李四媳妇这里难不成就这么不是人。 李四媳妇在里面困的时间长,房梁又那么重,再不救,就怕李四媳妇会出什么意外。 程河清赶紧发了势,去把大力等人找过来。 李四媳妇被救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黑黢黢一片,就跟站在戏台子上唱戏的一样。 这一次李四媳妇真是丢了面,以往都是她嘲笑别人的份,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尝到被别人嘲笑的滋味。 李四媳妇的头低的不能再低,心想怪不得村里人经常说她坏话,原来她这么招人气。 等到李四媳妇站了队,大力再重新点了一遍名,直到所有的人都喊到,大力的心才放下来。 家没了,但人还在。 大力跟上面报了特大灾难,政府里来人捐了帐篷,捐了方便面。 东西款的倒是不少,可唯独没有钱。 程河清不解,按理说国家会给受灾的地方拨放赈灾金,为啥他们一毛都没捞到。 程河清拉着大力去政府,难不成这钱真的拨不下来? 没有钱,就没办法建房子。 没有钱,村子就没法恢复原样。 可是没成想,程河清跟大力连政府领导办公室的门还没摸到,就被人打发出去。 大力坐在马路牙子上,垂头丧气的说:“咱们就是一个破村子,对国家来说没一个算一个。就算上面拨了钱,也得被那群喂不饱的饿狼给贪了。” 程河清气,大力也气。 可是气有什么办法,没有人给他们说理,没有人能帮他们。 程河清拍了拍屁股,想到一个好办法。 幸亏药厂前段时间单子多,挣回一点钱。 程河清把村里的钱全放在一张银行卡里,虽然卡没了,但只要程河清记得卡号,就能从银行里挂失把钱取出来。 但前提是,需要程河清的身份证。 没有身份证,国家就不承认有你这个人。 程河清跟大力回了村,上面拨下来有五十几张帐篷,村里几个壮年把帐篷都搭在空地上,建起了一个临时额度下务村。 下务村的人可是有三百来人,五十顶帐篷,怎么分? 没办法,只能挤一挤。 要是放在以前,男男女女挤在一起,村里人的闲话肯定说不尽。 但这一次,是没办法的办法,村里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六个人一个帐篷,为了避免尴尬,程河清准备让村里人采用报名的方法。 一晚上的时间,整个下务村的人就全部分好,尽管没那么方便,总归是大伙儿都有个住的地方。 这几天热,篷里又小,男男女女挤在一张篷里,难免会紧紧的挨着。 男人的气息往女人鼻子里钻,女人的香往男人鼻子里钻。 有老婆老公的还好,但是那些好多年没有碰过女人的光棍跟好多年没有碰过男人的gua妇们,心里就开始忍不住的痒痒起来。 跟异性这么近的距离勾起了他们对干那事的渴望,身体最先按捺不住,男人的慢慢撑起,女人的小横沟慢慢积水。 204 各怀心思 彼此都难受的要命,却谁都不敢先捅破这层窟窿纸,张巧巧跟赵大锤是最懂得这种感受的人。 张巧巧的男人外出打工,刚结完婚背着包就去了城里面。 张巧巧刚尝到男人的好,就被抛下扔在家里头,这一呆,就是呆了三年,至今还没看到自家男人回来的影子。 赵大锤是村里的老光棍,三十了还没娶到媳妇儿。 不是因为长的丑,而是因为懒得要命。 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那种。 谁家不希望自家闺女能嫁个老实勤快的男人,像赵大锤这样的,结了婚以后吃饭都得是个问题,还咋照顾女人照顾娃娃。 张巧巧跟自家婆婆一起跟其他几个人挤在一起,她旁边挨着的就是赵大锤。 赵大锤虽然长的不咋地,但鼻子却异常的挺大。 张巧巧听村里的女人在树底下聊过,鼻子越大,那玩意就越壮。 张巧巧不好意思,她跟赵大锤不熟,于是背对着赵大锤。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那一队大屁、股蛋,正好应到赵大锤的眼底。 赵大锤眼睛都看直了,不停的咽着口水。 早就听说张巧巧的腚大,没想到还有能跟这娘们挨得那么近的一天。 就近一看,天哪,屁、股还真是名不虚传,挺,翘,村里那一口老磨盘都没这么大,看看就让人馋的不行。 赵大锤早就有了反应,下面一项一项。 篷里人多,赵大锤在最边上,张巧巧在旁边。 赵大锤转过身,对着张巧巧的大屁、股,手开始摸向自己的……上下活动。 赵大锤就算动作再轻,可鼻孔里喘出的粗、气却让张巧巧感到异常。 男人的气息直往张巧巧脖子里钻,让她羞红了脸。 张巧巧的两条腿忍不住的夹紧,屁、股蛋也随着一动。 看到张巧巧的动作,赵大锤心里更喜。 他是个男人,自然知道女人啥时候想要啥时候不想要。 赵大锤把手从裤里拿出来,小心翼翼的贴近张巧巧的屁、股。 张巧巧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自己的腚,还以为是赵大锤不小心。 她看不到赵大锤的模样,只能忍着,更何况,她这样也很是舒服。 张巧巧不动,赵大锤则更加的变本加厉。 手已经不足以满足赵大锤的需求,赵大锤把身子贴到张巧巧的腚上。 张巧巧吓了一跳,感受到赵大锤的……正好贴到自己的屁、股缝里。 夏天天热,要不是因为住篷里,张巧巧平时在家里都是不穿衣服睡觉。 现在,张巧巧只穿着一件纯棉的小短裤,能清楚的感受到赵大锤的温度,可她不敢喊出来。 下务村的夜很静很静,周围的人也都睡着了,她要是一喊,岂不是全村人都知道赵大锤在摸自己。 张巧巧忍住,装作自己睡着了的样子。 可是这时候装已经没用,赵大锤早就知道张巧巧还醒着。 赵大锤贴近张巧巧,在张巧巧的耳边小声说:“巧巧,你就从了俺吧。你丈夫都走了那么久,你难道忍得不难受?” 难受,张巧巧怎么能不难受。 她的内裤都湿的不行,可想而知有多难受。 但张巧巧胆子小,婆婆就在旁边睡着,她哪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张巧巧不回复赵大锤,她以为赵大锤就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知难而退。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赵大锤更加变本加厉。 张巧巧心里又想要又排斥,那种复杂的心情让她一直隐忍着赵大锤对自己做的一切。 这个夜,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张巧巧都不敢看赵大锤的脸。 可张巧巧不提这件事,赵大锤却憋不住了。 昨夜他只是蹭蹭,能有多舒服。 他觉得张巧巧是因为害羞所以才不答应自己。 于是,趁着没人主意的功夫,赵大锤坐在张巧巧身边。 张巧巧浑身一颤,小脸立马板了起来。 赵大锤说:“今晚上跟俺去外面吧,俺知道你想要,昨晚上你不好受俺也不好受。” 张巧巧被赵大锤戳破,脸一红。 她想要是想要,可是婆婆在这里,她可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张巧巧摇摇头,没说话,低着头跑开了。 赵大锤郁闷,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这个白天过得异常的慢,因为什么事都没的做,村里人只能聚在一起拉呱。 就算再能说的人,也不撑劲了。 李四媳妇说的口干舌燥,一连喝了两碗水才感觉好点。 程河清跟大力在村里转了一天,看看还有没有没遭到破坏的能用的东西。 随着太阳落山,下务村又陷入一片漆黑。 现在的黑夜对于张巧巧跟赵大锤来说,是期待又害怕的。 张巧巧并没有因为昨天赵大锤对自己的无力就跟别人换了地方,反而,她还是屁、股对着赵大锤。 赵大锤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心里想,难不成张巧巧是在让自己赶紧进来? 赵大锤没有摸张巧巧的屁、股,而是凑近到张巧巧的背后。 他现在想要的远远不止蹭蹭那么简单,他想要完全的霸占张巧巧的身子,让张巧巧臣服自己。 赵大锤说:“巧巧,你被背对俺,你转过身子。” 张巧巧装听不到赵大锤的声音,闭着眼睛。 说实话,她心里其实挺期待赵大锤对自己做那档子事,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身体上却很是喜欢。 见张巧巧不说话,赵大锤急了。 现在村里都住在一个地方,人跟人之间就隔着一顶篷,要是张巧巧没同意,还大喊大叫,那他岂不是完犊子。 赵大锤想了想,猛地抓起张巧巧的手摸向自己的裤。 赵大锤别的不自信,但对自己这里的宝贝可是自信的很。 他能拍着胸脯说,村里比他还大的没几个。 张巧巧劲小,手被抓住,根本没办法松脱。 当一碰到赵大锤的那啥时,她的心砰砰直跳,根本停不下来。 张巧巧惊讶,赵大锤的这玩意怎么会这么大,足足顶得上自家男人的两个,要是这样这玩意近了自己的身,岂不是会被撑坏。 205 麦秆地 张巧巧心动,再加上赵大锤的花言巧语,张巧巧慢慢开始动容。 张巧巧想,她男人都这么多年不回家,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她就算跟别的男人睡,也不应该有亏欠的心。 赵大锤见张巧巧点了头,心里立马乐开了花。 篷里太小,一到有什么动静别人肯定会醒。 赵大锤又不是傻,这事是见不得光的,要是被人知道,岂不是要打断了他的腿。 赵大锤拉着张巧巧,悄悄来到帐篷外的麦秆地。 大火是从南边烧起,而麦秆地在北边,正好幸运的躲过了灾难。 此时地里麦秆也有一人高,密密麻麻,正好能盖住赵大锤跟张巧巧的身影。 赵大锤就跟猴子一样,火急火燎的开始拔张巧巧的衣服。 张巧巧笑着骂赵大锤死鬼,反正夜还长着,那么急干嘛。 张巧巧说:“你慢点,俺就这一件棉褂子,你要是给撕坏了,俺可得心疼死。” 赵大锤听了,才放慢动作。 衣服虽然不值钱,可大火把家给烧了,浑身上下就留着一件衣服。 要是再让他撕坏了,那张巧巧肯定得被她婆婆怀疑。 赵大锤囊的很,他可不想挨别人的猜怀。 张巧巧被赵大锤剥了个精光,前面那两大坨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的白大,让赵大锤口水直流。 赵大锤猛地抱住张巧巧,说:“你可真是个宝贝,你说你咋不早点遇上俺,那俺不就能早伺候你,哪能让你空虚这么久。” 两个人都是憋了好久,碰到一起,自然是干柴烈火。 可就在张巧巧大汗淋漓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道刺眼的亮光从自己眼前闪火。 本来张巧巧的心就提在嗓子眼,她是第一次干偷情这件事。没经验,自然害怕。 突然出现亮光,她更是怕的不行。 张巧巧推了推赵大锤说:“俺好像看到一个东西在眼前闪过去。” 赵大锤才刚刚进去状态,只要不是天塌下来的事,就别想打扰到他。 赵大锤张开大嘴含住张巧巧,说:“你看错了,俺咋啥都没看到。” 张巧巧郁闷,心想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就在她刚想放下这事的时候,又一道亮光闪过去。 这次张巧巧可真没法再安心继续,她心里慌的厉害,总觉得好像有啥大事发生。 尽管下面舒服的紧,赵大锤的宝贝让她舍不得离开,但张巧巧觉得,还是保命要紧。 要是让婆婆知道她出去偷情这件事,岂不是回家要打断自己的腿。 张巧巧说:“俺害怕,俺得走了,反正俺都答应你了,等以后再做也不迟。” 说着,张巧巧赶紧提上裤子,往帐篷走。 为了保险,张巧巧特地跟张大锤分开走,以免让别人发现啥情况。 让张巧巧惊讶的是,还真的发生了大事。 通红的火光从张巧巧眼前飞过去,让张巧巧猛地一愣。 这是啥,天上怎么还掉下那么多的火球。 张巧巧惊讶,足足愣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 一个大火球从张巧巧的头顶飞过,直直的往其中的一个帐篷顶上飞过去。 张巧巧心惊,赶紧大喊:“快跑,天上下火球了,不跑就得被砸死!” 此时正是人们睡的最熟的时候,张巧巧的声音根本没什么用。 张巧巧赶紧奔过去,挨家挨户的去叫。 张巧巧摇着婆婆,说:“娘,你赶紧起来,外面下火球了!” 张巧巧婆婆睡得迷糊,还没反应过来张巧巧说的啥。 她刚想骂张巧巧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神叨,就看到一个火球直直的打破了帐篷,砸到身边人身上。 火球不大,还因为是从天上来的,打到人的身上,直接穿透了肉。 张巧巧婆婆身边睡的是二狗一家,二狗的胳膊被砸了个洞,立马疼得醒过来嗷嗷叫。 刚开始,那火球还只是一会一个。 可到了村里人醒了一半的时候,火球就跟下雨一样往下落。 程河清被吵醒,看到外面的场景,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他没有见过这种的场景,却在书里看到过。 天降火球,可是灭顶之灾,这真的是老天要灭下务村呀! 程河清不信邪,他赶紧让村民们去空地上避难。 村民们人心惶惶,害怕的看着从天上落下的火球。 以前他们还以为,这种事只是闹着玩的,可没想到,天上居然真的会掉下火球。 这么奇怪的现象,百年遇不到一次。 这一次,还偏偏就让下务村的人给碰上了。 村里不只是李二狗受伤,还有很多人都被火球砸中。 被火球砸中可不是一件小事,严重的就跟二狗一样穿了个洞,轻的也得划破点皮。 要是放在以前,这些伤根本就难不倒程河清跟程黑。 抹点药,止住血,等它慢慢长上就行。 可现在医疗条件那么艰苦,别说是绷带,就是药草也被大火烧个精光。 程河清一急,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撕成一条又一条。 现在救人就王道,哪管的上还穿不穿衣服,只要能救人,程河清就算是光着屁、股也不在意。 程河清跟程黑手忙脚乱,救完这个就那个,忙乎了一个晚上愣是没有休息。 他们哪有空休息,这次受伤的人实在太多,救都救不过来。 上次的大火跟这次的天降火球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大力坐在一旁,愁的头发都快白了一半,他是下务村的村长,哪能不急,急的肝火都快冒到嗓子眼来。 这一茬接着一茬的事让他头疼,以前下务村哪能遇到过这种事。 偏偏在这两年,不是的病就是天灾。 大力这个村长当的不易,上头只要是听到下务村三个字,脸立马就拉下来。 谁不希望自己管理的地方能够平平安安,可这个下务村,偏偏不是出那事就是出这事。 帐篷被火球给砸的稀巴烂,就算是没有砸到的,也被大火给烧了个精光。 没办法,人总会是要有地方住。 大力又重新交了一份报表上去,希望上面的能拨款下来帮帮下务村。 206 风言风语 这次大力申请的钱更多,不止是房租等建设费,还有医疗费用。 可是让大力没想到的是,上头根本对他的申请不理会。 跟上一次一样,两辆大卡车从外面驶进下务村,一车拉的帐篷,一车拉的食物。 上头领导好像听不见一样,根本熟视无睹下务村的惨状。 在他们眼里,只要人不死,那就还不需要到需要拨款的地步。 大力拉着司机,他想让司机给领导好好说说,下务村是真的惨,没有钱,啥都干不了。 司机也无奈,他们就是干活的,哪能跟领导搭上话。 领导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司机跟领导们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一张盖了红印的批文。 大力没办法,颓废的坐在地上。 他望着天,望着地。 可就算他把天地都望出窟窿,也不可能会掉出钱来。 帐篷的驻扎地换了个地,可就算如此,村里人在帐篷里睡的也不安稳。 为了防止老天爷再出什么幺蛾子,大力让村里人轮流在晚上值班,只要有啥风吹草动,就赶紧叫醒大家。 一时间,整个下务村人心惶惶。 原来他们以为,只是普通的大火。 他们把怨恨都放在谢菊花身上,要不是因为谢菊花的房子着了火,他们也不可能会无家可归。 这一次,谢菊花可有理了。 谢菊花扯着嗓子说:“就说不是俺的错,你们还不信。这不是俺找的麻烦,是老天爷诚信不想让咱们村好过呀!” 整个喇嘛沟的人都觉得下务村是被下了诅咒,是因为做了让老天爷不开心的事。 为啥只有下务村遭受灾难,而周围村子一点事都没有。 天降火球,下务村被砸的稀巴烂。 不只是剩下那些没有被烧毁的建筑被损坏,还有很多人受了伤。 不知道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下务村出现这种事,全怪是因为程何清。 下务村以前是最穷的村,因为程何清,一跃成为最富的村子。 那些好事的人开始说,下务村这么多年没出过这样的事,全是因为程何清得罪了老天爷。 挖草药,采野果,惹怒了山神,背地里还不定干了些啥。 老天爷看不罐下务村过好日子,程何清却偏偏不听。 一时间,村里人看程何清的眼神变了。 以前他们觉得,程何清是下务村的大恩人,没有程何清,他们过不上好日子。 可遇到了这样的灾难,再加上外面说的头头是道,他们开始憎恨程何清。 一开始,他们还憋着不说。 但后来,下务村的人憋不住了。 最开始挑起话端的,是二愣媳妇。 二愣子被火球砸没右手,吃饭都是个困难事。 二愣媳妇恨铁不成钢,本来就感到憋屈,没人出气,一听到外面传是程何清惹怒了老天爷,二愣媳妇越想越觉得都是这回事。 一群娘们聚在一起,二愣开始说程何清的坏话。 她说的头头是道,外加上这件事本来就玄乎,让村里人深信不疑。 慢慢的,不止一个人那么说。 都是一个村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程何清怎么可能听不到这些流言蜚语。 他是个男人,有胸怀,不打算计较。 程何清从来不信什么妖魔鬼怪,这种属于天灾,历史上都有记载。 可程何清不理,不代表事情就会平息,反而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一时间,整个喇嘛沟都在说程何清的坏话。 只要是走程何清走过的地方,就会有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程何清受得了,妮儿却受不了。 她替自家男人委屈,每次一听到有人说程何清的坏话。她心里就隔应。 程何清做那么多,不都是为了村子。 拿钱的时候跟个孙子,现在一说些有的没的事,倒都开始装大尾巴狼。 妮儿生气,问程何清为啥不管。 程何清让妮儿放宽心,说:“现在村里人肯定都在气头上,他们想找个人撒气,那就让他们找。反正他们说俺,俺又不会掉一块肉。” 妮儿无奈,只能忍着。 程何清脾气实在太好,这让妮儿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凡程何清有点脾气,也不会让村里人这样对待。 但再忍,也会有忍不住的一天。 妮儿听到村里的流言蜚语,再忍,她真的就要憋死。 给程何清说没有用,妮儿只能找到大力。 喜鹊嫂的肚子已经八个月,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 现在遇上天灾,大力害怕会有什么不测。 正巧大力想去找程何清,就看到妮儿来了。 妮儿心急,还不等大力说话,她就赶紧开口。 妮儿说:“大力,你可得帮帮俺家河清!” 妮儿这么一说,大力就明白妮儿是为了啥事。 最近村里的闲话他也不是没有听到过,可是程何清非不让他去管。 大力叹了口气,说:“不是俺不帮,是何清他不让呀!” 要是程何清让,妮儿也不至于过来去求大力。 妮儿委屈的说:“他脾气好,一个劲的就知道让村里人高兴。可他们高兴了,谁让俺们高兴。河清辛辛苦苦为村里干这个干那个,最终还弄了个出力不讨好!早知道,俺就算是死也得拦着河清不让他管闲事!” 妮儿的话让大力羞愧,虽然妮儿没说是大力的村,可大力总觉得妮儿的话里有训斥自己的意思。 他是村长,不说别的,带领村子致富是应该的事情。 可他没这个头脑,只能让程何清来干。 结果程何清好不容易把村里的经历搞上去,就出了这档子破事,最后,村里人还埋怨都是程何清的错。 大力越想,越觉得亏欠程何清。 村里人就算怨,也得怨他个当村长的。 大力一拍桌子,就算程何清不让,他也得去给程何清把名声正过来,要不然,他别想睡个好觉。 趁程何清去城里办身份证的那天,大力召集了全村人到村口。 拿着大喇叭,大力说的义愤填膺,全部都是针对最近村里人传程何清坏话这件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本来大力只是简单的想为程何清正名而已,在别的人耳朵里,却成了另一番用意。 207 老天爷发威 二楞媳妇朝地上吐了一口,不屑的说:“别装大尾巴狼,你心里想的啥俺们还不清楚!你媳妇这就要生了,还得全指望程河清,你不给说好话,谁说好话。俺看,就是程河清惹了老天爷,才给咱们村惹下天大的灾!” 二楞媳妇抱着胳膊,就坐在石头上,冷眼看着大力。 她不怕大力,反正又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说,现在整个喇嘛沟都在传程河清是天灾,她就跟跟凤又咋了。 二楞媳妇一挑起话端,周围的人开始纷纷附和。 “老天爷不想让咱们村的人发达,咱们就应该听老天爷的。咱们村穷,也不是没有道理,有钱有啥用,再有钱也没人命重要。” “对!都是程河清的错,俺们宁愿穷一辈子,也不愿意遭受这样子罪。” “程河清滚出村子!现在俺们家没了不说,还那么多人受了伤,俺们找谁说理!” 你一言我一句,村里人又开始吵吵起来。 程河清去城里办身份证,就是为了尽快从城里把钱取出来。 他是晚上走的,因为火球从天而降,山上大小石头滚落下来,挡住了来去的路不说,大石头还把路给砸的要多烂有多烂。 下务村的一切,都被老天爷给毁了。 程河清心里在滴血,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都是他的心血,整个村里,应该没有比他还伤心的人。 这条路变得更加难走,路本来就不宽,现在又加上有那么多障碍物,程河清更得小心翼翼。 最难走的地方,程河清要吸着肚子贴着边走,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从上面掉到旁边的悬崖下面。 等办完事回来,程河清隔的老远就看到村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程河清疑惑,难不成又出了什么大事? 程河清心里一个咯噔,现在的下务村,可再也经受不起什么大灾大难。 他三两步跑到村口,村里人纷纷看向程河清。 大力一惊,没想到程河清那么早就从城里回来。 村里人越想,越觉得是程河清的错,看程河清的那双眼都是猩红的。 他们嘴里骂骂咧咧,把程河清说的猪狗不如。 要不是因为害怕程河清身上的腱子肉,说不定早就动了手。 程河清听了,心里委屈。 他怎么能不委屈,他辛辛苦苦的为了村子做这个做那个,最后还落下个出力不讨好。 妮儿更委屈,上前拉住程河清说:“咱不在村里呆了,这群白眼狼,根本记不得你的好。钱到手的时候笑得一个比一个开心,现在出了事,颠倒黑白的往你身上推。俺看不得你受委屈,咱们出去,上哪里都不在这里呆了!” 妮儿哭哭啼啼,一双杏仁眼通红,让程河清看的心疼。 但就算这样,程河清也没有怨恨村里人。 路要继续修,厂子继续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半途而废。 程河清说:“不管你们怎么说,俺该干啥还得干啥。外面的人都已经穿金戴银,只要是个人都上过学。但咱们那?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还少吗,你们忍心看自家娃大字不识,以后遭人笑话?” 一提到孩子,村里人才暂时沉默。 特别是二楞媳妇,不说话了。 娃儿在学校出了名的聪明,要不是程河清建了小学,她家孩子也上不了学。 但二楞媳妇还是不乐意,她家男人的手不能说没就没。 还不等二楞媳妇说话,王大毛就开口了。 女人没个远见,男人还没没有吗。 更何况王大毛是在城里呆过那么久的人,对于程河清想要干啥,他肯定更加理解。 王大毛说:“女人眼界短,以前程河清让你们享福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嗷嗷,现在八字没一撇的事就往程河清身上拦,你害不害臊!” 桂花在旁边帮腔,说:“你还好意思说程河清,当初你们家二楞撒药干缺德事,要不是程河清帮你们说好话,下务村哪还有你们家落脚的地!” 王大毛跟桂花你一言我一语,怼的二楞媳妇哑口无言。 大力也在旁边不时的说上几句话,帮着程河清。 一时间,局面就倒像了程河清。 二楞媳妇说不过,就坐在地上哭,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程河清不希望事情闹成这样,别人理解他,他就感到欣慰。 不理解,他也不能说些什么。 程河清做的这些又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让下务村的人感激自己,他做这一切,只是想让周围的人,过上跟城里一样的生活。 只是没想到,事儿都到这份上了,突然出现这么多事儿。 别人不管说什么,他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程河清拿着大喇叭说:“俺知道村里发生这种事你们心里不好受,俺也不好受。但俺从不说一个苦字,家没有了可以再建,钱没了可以再赚。如果你们相信俺程河清,就跟着俺继续干,如果不相信,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程河清说完,王大毛就首先喊着要跟程河清一起。 只要有人开了头,就有好多人也跟着附和。 不过这些人大多都是男人,村里那些女人顾虑多,她们觉得自己过好就行,哪能管的上别人。 程河清让那些想跟着自己干的人上前签字,说:“既然你们相信跟着俺,以后俺干啥肯定会给你们分一杯梗。但说好了,不带后悔的。今天想跟俺干的,以后俺都不会抛弃你,但今天不想跟俺干的,以后俺说啥都不让你们入俺的股!” 程河清是下了狠决心的,要是放在以前,他铁定不会这么说。 一个村里的,乡里乡亲,肯定有钱一起赚。 但经过这一次,程河清才反应过来,他好心好意的干事,在别人心里全成了驴肝肺。 程河清说完后,下务村的人不作了,三三两两的商讨着要不要跟着程河清。 王大毛大力肯定二话不说,程河清说啥,他们就跟着干啥。 但其他人不一定了。 半天的时间,村里有三分之二的人都答应跟着程河清。 天灾是没人能够控制的,明理的人大多还是在多数,但二楞媳妇就憋着一股子劲,怎么都不在那上面签字。 208 夫妻恩爱 这个是自愿,想签就签,不想签就不签。 二楞子想签,让他媳妇一巴掌给拍了回去。 刚跟程河清吵完架,再巴巴的上去添人家屁、股,这种事,二楞媳妇可不愿干。 程河清告诉大力,过几天身份证办出来,他就去取钱。 别的不说,先把房子建起来。 没有房子,啥事都别提。 但程河清卡里的钱是全村人的,程河清让村里人举手表决,到底是建房子,还是把这钱发下去。 村里人这时候学精了,甭管是跟程河清干的还是不跟程河清干的,都选择盖房子。 有了房子才是有了家,大夏天的整天跟别人挤帐篷算什么一回事。 一是热,二是干那事也不方便。 老天好像终于歇停,一个星期,下务村都没有再发生着火的事情,程河清松了一口气,这样是个好兆头。 房子被烧的一干二净,小学自然也没有幸免。 程河清带着人去清除废墟,清理到小学的时候,程河清心里一阵憋屈的慌。 不知道为啥,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一站在小学的废墟上,程河清就想到了飞燕。 那个让他情窦初开的女人,那个让他一直愧疚念念不忘的女人。 程河清想起了飞燕的脸,飞燕的笑。 一转眼,四五年的光景都过去了,要是飞燕还在,是不是也生了娃成了母亲。 想着想着,程河清的眼眶就跟着红了。 程河清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飞燕。 有时候他会想,要是没遇到飞燕,飞燕会不会不会死。 这一呆,就呆了一天。 等到天黑的时候,干活的人都回了帐篷,程河清还没有回来。 妮儿在帐篷外面做好了饭,看了看天。 干活的人都回来了,程河清去哪了? 妮儿担心程河清,擦了擦收,给程黑说她去找找程河清。 现在是饭点,妮儿刚做完饭还没来得及吃,程黑让妮儿吃点再走,程河清一个大老爷们能出啥事。 要是放在以前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时候,妮儿还放心。 可最近出了那么多的事,她心里就是放不下程河清。 妮儿说:“俺就去看看,你们不用等俺,回头俺跟河清一起吃。” 程黑拦不住,只能让妮儿去了。 妮儿拿着手灯,穿过已经变成废墟的村子。 满地的碎石让妮儿不得不小心翼翼,要不然一不小心就得摔个大根头。 逛遍整个村,妮儿都没看到程河清的影子。 就在妮儿郁闷的时候,妮儿突然在黑暗中看到一个晃动的人影。 妮儿三步两步赶过去,手灯一照,正是程河清的身影。 妮儿大喊:“河清哥,你干啥呢!” 程河清没有回话,蹲在那。 他两眼通红,眼泪从脸两旁哗啦啦往下流。 妮儿站在程河清身前,看到程河清的模样,吓了一跳。 这是咋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大病降临在村里,程河清没哭。 天灾降到村子上,程河清没哭。 遭受村里人污蔑,程河清没哭。 这么坚强的男人,咋就在这个时候哭了。 妮儿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现在程河清身边。 妮儿说:“你有啥难受的事给俺说,别忘了俺是你媳妇,会一直陪着你。” 这时候的程河清最需要安慰,程河清一把抱住妮儿,身子忍不住颤抖。 程河清说:“妮儿,俺想起飞燕了。” 妮儿心里一个抖擞,缓了两秒才答应过来。 她怎么能不知道飞燕是谁,那个在程河清心里扎根的女人,就算死了也能让程河清心心念念。 醋是不可能不吃,但妮儿不会无理取闹。 她知道飞燕在程河清心里有多重要,她的男人是做大事的人,心里装着整个村子,自己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怎么能还跟一个死了的斤斤计较。 妮儿说:“飞燕在下面肯定过的很好,你放心。她要是知道你为村子做了那么多的事,肯定会觉得自己骄傲,自己爱的男人是那么的伟大。” 妮儿说的话完全是她自己想说的,在妮儿心里,程河清就是她的天她的地,没有程河清,她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活下去。 飞燕有眼光,跟自己一样,喜欢上这个伟大的男人。 妮儿知道,她要比飞燕幸运的多。 至少她成为了程河清的媳妇,还给程河清生了孩子,可以享受程河清以后那么多年的疼爱。 妮儿柔声的劝程河清,两个人就坐在学校的废墟上,看着天。 天空特别的亮,一堆星星在天上眨呀眨。 程河清想到小时候老人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飞燕在天上看着自己,他不能不坚强,他一定要把村子建设起来。 程河清记得,飞燕最喜欢的就是孩子。 他要把小学重新建起来,教育不能落下。 程河清跟妮儿坐了很久,妮儿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身边的程河清突然把她拦腰抱起。 妮儿睁开眼,疑惑的看着程河清。 程河清已经恢复了精神,脸上带着灿烂的笑。 程河清说:“走,咱们回家!” 妮儿脸红了红,搂住程河清的脖子。 自己的男人对自己这么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程河清抱着妮儿回了帐篷,一晚上,小两口都楼在一起。 程河清跟妮儿的感情让整个喇嘛沟羡慕,结婚这么多年没吵过架的,就只有这一家。 可是外人只看到两个人的和睦,却没看到两个人的相处。 都说每一个成功男人后面必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妮儿当之无愧符合这句话。 妮儿对程河清好,程河清就对妮儿好两个人才能这么幸福。 第二天,程河清恢复了精神,跟着大伙一起去清理废墟。 身份证要半个月才能办出来,这段时间,程河清天天呆在村子里。 上头虽然不给拨款,但发配下来的东西不少。 程河清怕东西坏了,让大力组织人把吃的东西全放进地窖。 满打满算,这里面的东西能够熬过一个夏天。 夏天还好,热,住帐篷也没啥。 倒是到了冬天,那可就不得了,小小的帐篷怎么能抵挡住风寒。 209 村里开会 村里以前的老房子都是茅草屋,大火一烧,啥东西都不剩。 程河清以前在建筑队干过,城里的房子都是混泥土加钢筋,外面还涂一层防火墙。 这个成本可大了,程河清卡里面的钱,根本就不够。 退而求其次,程河清跟王大毛商量了一下,准备建砖房。 砖房虽然不如混泥土的好,但冬暖夏凉,也比茅草屋要结实,成本也没混泥土那么高,是最适合建造房屋的材料。 定好主意,程河清就联系了砖厂。 最近外面房屋涨价的厉害,跟着建房子用的水泥砖瓦也开始涨价,整整翻了一番。 程河清本来预计是花十万买砖,可厂长跟他一算,整整需要二十万。 王大毛听完,吓得一个抖擞。 天哪,怎么会这么贵,只买转就得二十万,那水泥啥的不得更贵。 程河清心里没底,如果只是贵了那么一两万,他还能一咬牙一跺脚买下来。 可整整翻了一番,这个情况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程河清下不定决心,跟着王大毛回了村。 程河清跟王大毛去城里这两天刚好下了一场雨,对于小一个月没有下过雨的下务村来说,这场雨让村里人兴奋。 如果再不下雨,村口那口井都快见底。 村里人的担心跟害怕都随着这场雨消散,他们觉得,既然下了雨,那就说明老天爷要放了他们。 程河清跟王大毛回村,没有走以前修的路。 那条包含的村里人心血的路,早就因为天灾而被毁坏,人走在上面,一不留神就得跌下去。 程河清跟王大毛绕着后面的大山,虽然路远,但好在没那么难走。 这条路车是通不过来的,但人爬,三四个小时就能爬完。 因为下过雨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泥土的味道。 突然,程河清走着走着,脚一滑,猛地坐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程河清摸了摸屁、股,一手泥巴。 以前从来没有下过雨走这条路,还没觉得有多滑。 今天一走,还真是让程河清大吃一惊。 程河清摸了摸泥巴,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泥巴柔软不掺杂沙土,程河清想起了砖头的原材料,黏土。 可是程河清没有去过砖厂,也只是猜测而已,根本不知道这是不是砖头的材料。 王大毛看程河清坐在地上半天都不起来,心想难不成是摔傻了。 王大毛说:“你赶紧起来,一屁、股泥巴,回家不好洗。” 程河清赶紧起来,又从屁、股上抹了一把泥,不但如此,他专门放在王大毛的眼前,让王大毛好好看看。 王大毛皱眉,嫌弃。 他疑惑的看着程河清,不明白程河清想干啥。 王大毛说:“你弄啥呢,从屁、股蛋上抠出来的泥巴就往俺眼前放,害不害臊。” 程河清说:“你好好瞅瞅,这泥巴是不是黏土,是不是砖厂用的原材料。” 程河清这么一说,王大毛认真起来。 王大毛拿了一点泥巴,在手里好好搓了搓。 王大毛比程河清在工地上呆的时间长,再加上他干了那么久的包工头,跟这些沙场,泥厂,砖厂经常打交道,辨认这个还是没有难度。 王大毛细细一看,别说,还真是造砖的原材料。 可就算是原材料又有什么用,王大毛看着程河清说:“你想造厂?” 王大毛觉得程河清的想法不切实际,不说别的,造砖的机器一台就得好几十万,有那个钱,还不如直接买。 程河清当然知道开个造砖厂不切实际,但这是眼下最省钱的方法。 在几百年前老祖宗就会造砖,机器贵,那他不会人工造砖。 程河清拉着王大毛,两眼发亮,说:“大毛,你有没有认识砖厂的人?俺知道机器贵,但俺也知道,这玩意不用机器也能造出来,并且品质肯定比机器造出来的强。你帮俺引见引见,俺准备在村里建一个人工造砖厂。” 人工造砖厂? 王大毛一愣,这个想法好事好,可是人工造砖费力又费时,基本上没有人会选择这一个方法。 程河清推翻王大毛的话,造砖虽然费力又费时,但很多都是功夫活。 村里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厂子没了,庄家也被烧的七八分,很多人一天从早到晚都蹲在帐篷里没事干。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抽出时间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建砖厂,不说别的,单单说村里的房屋建设就有了着落。 等到村里需要的量造完之后,再往外面输出。 王大毛听程河清说的,觉得有理。 回了村,程河清就把这个想法说给大力听。 大力对于程河清的话,向来都是一百个愿意。 程河清有头脑,能想着的事儿,都是对村里好的。 现在村里人正愁需要找点事情做,程河清出的这个主意,不但省钱,还能让村里人不再闲的那么发慌。 程河清没忘了前段时间签名的那个本,既然说好了跟他干,他就不能让这些人吃亏。 程河清在村里开了个会,说的就是这件事。 台下的人一个个抬着头,这是村里受了天灾之后,程河清开的第一个会。 按照以前程河清的套路,这一次肯定又是说些什么赚钱的事。 那些签了名的心慌慌,怕程河清想的是什么不赚钱的法子,那他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候想反悔都没地反悔。 那些没签名的也心慌慌,怕程河清想的法子异常赚钱,他们没有投就吃了大亏。 村里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一个个站在下面,垫起了脚,竖起了耳朵,眼巴巴的看着上面的程河清要说些啥。 程河清拿着大喇叭,轻咳了一声。 一有动静,村里人的两双眼都瞪的滴溜圆。 程河清说:“俺去城里的砖厂问了,如果要买砖,至少需要二十万。以前村里的房子不结实,火一烧,腾的一下就没了。咱们要建,就得建个好的。混泥土成本太高,根本建不起,想来想去,就只有砖厂能够满足咱们的需求。” 二十万,程河清刚说完,台下一片唏嘘。 210 缺钱 这么多钱,上哪里搞。 要是搁以前下务村还没有毁的时候,村里人你给点我给点说不定还能凑出来这些钱。 下务村的人见识少,挣了钱就喜欢放在家里,只有把钱捏在手里,他们心里才有安全感。 一把火,烧的精光,他们两口袋空空,拿不出一分钱。 下面叽叽喳喳,程河清也能猜的出七八分村里人担心的啥。 程河清说:“二十万实在太多,药厂的收入全在俺这里,笼统不过三四十万,虽然买砖的钱是够了,可再算上水泥钱跟沙石钱,多半还不知道剩下多少。俺想出个主意,前两天俺去后山,跟大毛发现后山的土质正好可以用来造砖。买太贵,那咱们就自己造,这样不但可以省下来一大笔开销,等到日后还能销售出去。不过有一点,咱们没钱买机器,造砖,只能依靠人工。” 程河清提的意见,没人说好,也没人说不好。 他们住惯了茅草屋,还真不知道砖垒的房子是什么样。 况且,他们也根本不会人工造砖。 以前程河清开药厂,他们能去帮忙,还不是因为药厂的运行全是依靠机器,他们只要会了一套流程,剩下的事情已然不用他们操心。 不累不说,还简单易学。 可是人工造砖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全程手工制作,那人岂不是落不下清闲。 下面没人说话,程河清就自己说:“俺程河清干事,从来不强人所难。俺这次,也就是告诉大家伙一声这件事,前些日子说要跟俺干的,等砖厂开起来,肯定就有你们的一份股。那些不跟俺一起干的,你日后后悔了也千万别找俺。” 不是程河清心狠,而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滋味实在太难受,想发家,想致富,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成功,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心,只有人心齐了,事儿才好办。 他这么做有点卑鄙,利用大家的心思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不这样,村里富裕的事儿,就永远都不会有着落。 程河清不是想要乡亲们感谢他,他只是希望乡亲们能够相信他,跟他好好干。 赚钱的时候村里人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结果一有个跟他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就让他被这个黑锅。 等到村里人真心知道错了,真心实意的准备相信他了,程河清再让他们入股。 盖房子的事关乎全村,就算那些说好了不跟程河清一起干的人也没闲着,毕竟他们也有房子需要建。 程河清只是说不让他们入股,也没有说不让他们造砖。 王大毛在城里那么多年包工头不是白当的,虽然已经三四年没有跟那些老板联系,但总归能打个照面。 那些砖厂听程河清是来学习造砖的,吓了一跳。 都说同行勿扰,这突然让别人家里拜师学艺算什么回事。 程河清知道厂长老板的顾虑,特地请老板去大酒店吃的饭。 程河清不会喝酒,就让王大毛陪着。 等饭饱酒足了后,程河清说:“俺不是说想学机器造砖,俺们村子受了灾,房子都给烧个一干二净。上面拨不下来款,俺们没钱才想出这个办法。” 说些程河清塞给厂长一个大红包,脸上赔着笑。 厂长虽然喝了酒,但也不是傻,帐还是能算得清。 手工造砖虽然质量好,但产量少,还累得要命,早就被市场淘汰。 思来想去,厂长觉得对自己的砖厂行业影响不大,有摸了摸程河清红包的厚度,才点点头。 程河清跟王大毛在砖厂里呆了两天,终于把手工造砖摸透之后,才背着行李回了村。 到村之后,程河清就没闲着,立马开始准备。 程河清组织一队人,拿着筐子拿着铁锹上了山。 一连好几天,程河清都在山上呆着。 程河清拿着山上的土,支起火灶,按照从厂子里学来的方法进行烧制。 程河清学的认真,虽然才两天,但做出来的砖头品质就已经很好,完全符合建设房屋材料的标准。 用山上的土烧制好后,程河清就把这个方法交给其他人,让王大毛当监工,在这里看着村里人是否烧制成功。 一时间,下务村又恢复了忙碌。 以往那些在树底下乘凉拉呱的老娘们也不闲了,纷纷带着孩子带着儿媳妇参加砖瓦的烧制工作。 那些脏活累活,上山下山的活都是男人干。 女人干些轻的,砖瓦的成型跟烧制。 每个人都有事干,每个人都在为村里的人奋斗。 程河清想,要是村里人一直团结一致,他也不至于想出签字这个破主意。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他不可能再反悔。 白天村里人就在半山腰烧转,晚上就回山下睡觉。 一连半个月,再能忍的人也忍不住了。 吃喝拉撒的事虽然不愁,可生理上的需要让人憋的痒痒。 一个帐篷那么多人,就算六个人都是一家人,也不好意思干那档子事。 砖头垒起来一堵堵高墙,正好给那些想要循环的人找了地方。 下务村的夜又热闹起来,人们不只喜欢在帐篷里睡觉,还喜欢在外面运动。 一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在山上回想,就像小虫子一样往谁在帐篷里的人耳朵里钻。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白天却都装作跟没事人一样。 程河清也忍不住,他正是年轻有力的时候,每晚上的香软挠着他的心,别提有多痒痒。 夜里三更,程河清睁开眼。 旁边的妮儿被程河清吵醒,也睁开眼。 已经那么久没碰过妮儿,妮儿身上汗液掺杂着香气的味道直往程河清鼻子里钻。 程河清脸微微一红,心跟着砰砰直跳,身下的小兄弟控制不住的挺起了身子。 程河清手开始不老实,摸着妮儿的小手,说:“妮儿,俺想你了,要不然,你陪俺出去逛逛?” 大半夜的,有什么好逛的。 妮儿听到程河清的话,立马就反应过来程河清想要干啥。 她在村里,晚上又不是没有听到过那种声音。 这几日她也想,只不过碍于程河清太累,她一直没有好意思提出来这件事。 现在程河清提出来,妮儿脸腾的一下红了,答应着恩。 两个人出了帐篷,二话没说直奔半山腰。 211 要生了 一晚上的运动,让程河清如沐春风,浑身有力气。 第二天天一亮,程河清就拉着王大毛直奔城里买水泥。 砖头已经造了那么多,是时候应该买水泥开始建房子。 程河清想先建一个大的小学,让村里人先去小学里住着。 帐篷那么薄,经过半个月的风雨摧残,很多都已经破了一个小口。 程河清估摸着,再过上小半个月,村里的这些帐篷肯定就不能用。 前些日子王大毛去城,正好遇到了李诞。 李诞是王大毛在工地里的好哥们,瘦瘦小小,王大毛经常照顾他。 虽然王大毛是被自己认为的好兄弟坑进了牢,但这也不代表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李诞拉着王大毛去就近的地摊吃饭,好好的跟王大毛聊了聊这两年的经历。 李诞这个人重义,王大毛以前对他好,他都记在心里。 让王大毛喜的事,李诞正好开了个水泥厂。 今年水泥啥的涨价那么厉害,王大毛还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买水泥。 一听到李诞说他开了水泥厂,立马给李诞说了他村里发生的事。 李诞一口应下,并大气的说按出厂价给王大毛,不赚一分钱。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程河清怎么能好意思。 王大毛带着程河清来到李诞的水泥厂,因为是王大毛的兄弟,程河清相信水泥的质量。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程河清塞给李诞一万块钱。 购置全村的水泥,按市场价来说,下不来十来万。 倒是李诞给的价格,连市场价的一半都不到。 程河清本来就不喜欢欠别人的,怎么好意思让王大毛替自己欠人情。 李诞摆手说:“俺跟大毛是兄弟,当初俺在厂子里的时候,没少糟人欺负。要不是大毛哥说俺行,俺可能还躲在工地里搬砖。” 程河清说:“一码归一码,买水泥的事是俺村里的需要,不能让大毛欠你人情。俺替村里人谢谢你替俺们省了那么多钱,这钱你要是不收,俺们晚上都睡不好觉。” 不管李诞把钱放在桌子上多少次,程河清都塞到他怀里。 程河清铁了心做的事,谁都拦不了。 要是李诞不收,他都准备直接塞到李诞家门口。 最后王大毛看不下去,让李诞把钱收下。 王大毛说:“咱俩是兄弟,俺肯定不能看着你一分钱都不赚。你这买卖也是刚起步,俺不能因为跟你熟就这样对不。你要是再这样,俺以后可不好意思跟你见面了。” 王大毛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诞再不收也不是那么回事。 李诞把钱收起来,说:“以后你们有啥事,就来找俺。俺能帮的就帮,王大毛是俺兄弟,那程河清自然也是俺兄弟,兄弟之间不说暗话,喝一个!” 程河清不能喝酒,但又不能扫了李诞的性子。 他倒了一杯茶,以茶代酒,交下李诞这个兄弟。 水泥的事走了着落后,程河清便跟着王大毛回了村。 除了建小学,程河清还有一个事想要干,那就是修路。 路不通,其他说啥都白搭。 外面的大卡车进不来,里面的东西也运不去,等到以后还是个愁。 干建筑的事情,村里人没有比王大毛还要精通的。 现在村里人早就熟悉怎么人工造砖,只要有人在哪里看着,不出什么岔子就行。 这个任务,程河清就交给了大力。 大力是村长,说话自然有权威。 只要大力现在那,村里人拌嘴这种小事情都能处理。 程河清也没让王大毛闲着,直接把他调到建小学的工地上,让他负责把小学给建起来。 程河清忙的团团转,一天要跑好几个地方。 早上上山,中午看小学的工程进度,下午去路上清理山上落下的石头。 路虽然已经损坏,但好歹原来的路线已经被打通,只需要修正缺损的地方跟清理路面就行。 一眨眼的功夫,又过了半个多月。 小学已经建好了一栋楼,另一栋也已经建了一半。 在这个时候,最着急的人不是程河清,反而是大力。 喜鹊嫂的肚子已经滚圆,走一步都要喘口气,整天扶着腰。 离预产期已经不到半个月,大力每一天都在焦急的度过,天天恨不得把眼睛长在喜鹊嫂身上。 程河清最近来找大力的次数越来越多,不止是为了看造砖的进程,还有给喜鹊嫂看身体。 每次程河清坐在喜鹊嫂身边诊脉的时候,大力就坐在旁边。 喜鹊嫂笑大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怀了孕。 说是这么说,喜鹊嫂心里却很吃了蜜一样甜。 谁不希望得到自己家的男人关心,每次看到下务村其他老娘们嫉妒的眼神,喜鹊嫂都偷着笑。 不只是喜鹊嫂,王大毛也有些紧张。 桂花的肚子也不小了,王大毛白天在小学监工,还要抽出时间去给桂花做饭。 因为同是孕妇,桂花没事就喜欢跟喜鹊嫂待在一起,讨论孩子的事情。 虽然桂花的预产期要比喜鹊嫂晚,但桂花早就当了娘,懂得自然要比喜鹊嫂多,更没有喜鹊嫂那么紧张。 但她也理解喜鹊嫂,大力都三十五六了,这个孩子对大力跟喜鹊嫂来说,尤为重要。 当初桂花怀憨娃的时候,她也是紧张的要命,不过,喜鹊嫂至少还有一个大力在旁边围着转。 赵兵虽然也心疼她,但是绝对没有大力那么上心。 桂花说:“有大力在,他铁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更何况河清跟大力关系那么铁,肯定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俺看,如果你肚子怀的是个男孩,干脆就直接跟程河清家定个娃娃亲,你两家本来就近,定个娃娃亲岂不是亲上加亲。” 本来喜鹊嫂心里还紧张着那,一听到桂花这么说,立马就乐了起来,捂着肚子笑的咯咯。 但没成想,这一笑,倒是笑出了岔子。 喜鹊嫂感觉肚子微微发疼,下腹向下坠落,肚子里的孩子像要马上出来似的。 桂花吓了一跳,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样! 212 嫁出去的女儿 按理说还不到预产期,不应该生。 但凡是都有个例外,喜鹊嫂痛成那副模样,桂花不得不赶紧托着大肚子去找大力。 大力在山上搬砖,隔着老远就看到桂花挺着大肚子跑过来。 大力三两步上前扶着桂花,心里就怕桂花一不小心摔倒。 桂花虽然没有自家媳妇怀孕时间长,但肚子可不比喜鹊嫂的小。 王大毛天天对桂花紧张的要命,要是桂花一不小心出了啥事,那王大毛估计也不想活了。 大力说:“你瞅瞅你忙的啥,肚子里还有个宝贝,你也不休息着点。” 喜鹊嫂气喘吁吁,深吸了几口大气,说:“不好了……你媳妇要生了。” 大力猛地抬起头,这离生娃不还有一段时间吗,怎么现在就要生了。 大力急,也没心思在这里呆,慌慌忙忙就往喜鹊嫂那里跑。 他一慌,什么事都忘了,一心都扑在喜鹊嫂身上,巴不得现在长了翅膀飞过去,根本忘了叫程河清这一茬事。 等大力感到的时候,喜鹊嫂还在那里疼得嗷嗷叫。 大力看到眼里疼在心里,他巴不得怀孕的是他,这样喜鹊嫂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痛苦。 喜鹊嫂看着只有大力一个人来,说:“河清那,赶紧让他过来!” 大力什么都不懂,来了最多能给喜鹊嫂一点心理安慰,实际上屁大点儿忙都帮不上。 大力听到媳妇说的话,立马往自己脑袋上锤了一拳。 他这个破脑子,怎么就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没有程河清,他就算再着急又有啥用? 可是大力也放不下媳妇,毕竟在这里看着才心安。 大力起身,心想周围还有没有什么人闲在帐篷里,好帮忙去叫一下程河清。 他还没来得及走,就看到不远处程河清的身影跑了过来。 大力喜,赶紧招呼程河清过来。 程河清来不及数落大力,这么大的事情第一反应肯定是得叫他过来,要不是人家桂花有心。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程河清给喜鹊嫂好好的看了看,扒了扒眼睛,诊了一下脉,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幸亏不是早产,只是动了胎气。 程河清让喜鹊嫂好好休息,近期不要大喜或者大悲,这样都会让胎气受损。 程河清建议让喜鹊嫂在城里生产,一是因为村里受了大灾,现在连个房子都没有,上哪里生孩子。二是因为她现在动了胎气,胎儿极有可能早产。 大力听程河清的话,赶紧把喜鹊嫂送到城里。 生孩子可不是别的小事,两个大宝贝都是大力的心头肉,一个都不能出了岔子。 可是到了城里才知道,医院里现在床位紧张的厉害,医生建议让喜鹊嫂快生了再来。 要是他们在城里住,那也就罢了,笼统不过一会的距离,岂不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可是他们都是村里人,等快生了根本来不及再往医院里送。 大力愁,本来想在旁边住个宾馆。 可是一去,发现都是跟他们一样情况的人,眼巴巴等着医院的床位。 大力没有办法,只好去求程河清帮助。 程河清厉害,好歹在城里还有认识的人,但他不行,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活那么大去过城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程河清带着大力去了李老憨家,自从爽儿结了婚,李老憨就一直跟老伴两个人在家,那么大的家,空落落的,就算大力一家住个几天也没啥。 况且李老憨有车,要是喜鹊嫂一有什么不对劲,直接就能往医院里拉。 李老憨看着程河清来了,高兴坏了。 都说女儿嫁人之后才知道多舍不得,李老憨对这句话深有感受。 以前爽儿天天在家的时候,李老憨天天嫌弃爽儿宅在家里。 现在爽儿嫁了人,李老憨开始掰着手算爽儿回家的日子。 刚开始的时候,爽儿还每周都回家一趟,李老憨觉得没啥,还说都嫁出去了天天回家岂不是让婆婆嫌弃。 到了后来,就一个月来一次。 这一回,李老憨算了算,一个月都已经冒出好几日的头,也没见爽儿给他来个电话。 白天李老憨出去忙,还感受不到寂寞。 但一到夜里,他就开始难受。 诺大的家,就剩他们两口子,这种感觉,可想而知有多难受。 李老憨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有答应程河清的话,这样他也不用那么寂寞。 以前爽儿的房间是个双人大床,让大力跟喜鹊嫂住,也勉强够了。 虽然是陌生人,但好在有程河清在,几个人相处起来还不至于那么尴尬。 晚上吃完饭,程河清跟李老憨坐在沙发上。 村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以前跟李老憨借的钱肯定是暂时还不起。 李老憨摆摆手,他手头还有点钱,等程河清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给也不迟。 程河清感激,他觉得自己真是幸运,遇到李老憨这样的好人。 爽儿跟天明结婚也快一年,但程河清却没听到爽儿怀孕的消息。 要是放在村里,结果别说一年,一般三四个月肚子就会有了动静。 难不成是自己还没有救好爽儿?不应该呀,连大力都治好了,爽儿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 程河清问李老憨爽儿的情况,说:“爽儿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吗,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不是说好的差不多了吗,难不成又出了什么岔子?” 一提到爽儿,李老憨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老憨说:“也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是怎么想的,爽儿说她才刚结婚,还想过两年两人生活才考虑要不要孩子。俺真是想不明白,要是放在以前,那结了婚不是紧接着要孩子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行,大的不回家不说,还不愿意给俺生个小的玩。早知道是这样,俺就不让爽儿结婚,多陪在俺身边呆几年也是好的。” 说完,李老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媳妇天天往娘家跑的,但就算这样想。也不能让李老憨的心感到平衡。 213 愧疚 程河清一听,就知道李老憨想爽儿了。 现在城里年轻人思想开放,这样想也是正常,再者说,天明能同意爽儿这么做,肯定是在意爽儿。 程河清说:“俺早说让你跟俺回村里,你就是舍不得。现在那么发达,爽儿要是想你,开个车直接就能过去。虽然村里受了灾,但再过一两个月就能修好,到时候,一家人团聚岂不是简单的事情。” 李老憨好好想了想,这次,他真的心动了。 两老绊守着一栋房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虽然还能去店里忙乎挣钱,可自己已经这么大年纪,挣再多钱还能活几年。 但李老憨还是狠不下心,就算爽儿不经常来看他,但离爽儿近,他心里就安稳。 李老憨摇摇头,还是一个劲的说再等等再等等。 程河清知道李老憨顾虑的什么,不是舍不得生意,而是舍不得爽儿。 这件事,看来只有让爽儿来说,李老憨才八成会同意。 第二天,程河清就去城里药厂找爽儿。 自从药厂建立之后,程河清就断了跟城里药厂的药材供应,这一别,就是这么久。 厂里的人换了好多,老板娘也一直没有回来,程河清再来到这里,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爽儿坐在机器前面,熟练的操作。 爽儿在药厂干的时间也有五六年,全是老手,那些又苦又累的活自然不用她干。 程河清一眼就瞅见穿着红褂头的爽儿,他叫了一声。 爽儿吓了一下,还以为是天明,结果回头一看,没想到是程河清。 爽儿擦了擦手,赶紧迎了过去。 因为在上班时间,爽儿也不敢多跟程河清说话,前两天厂子新换了主管,可严了,爽儿可不敢冒着风头作案。 程河清上外面找了个地方等着爽儿,让爽儿忙完了就给自己打个电话,他带她出去吃饭。 爽儿笑嘻嘻,一口答应。 等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爽儿下了班。 平时爽儿都是回家吃饭,这次她给天明打了个电话,说程河清来了,就不回家了。 程河清带着爽儿来到药厂外的一家小餐馆,先是聊了一会家常,然后程河清才提李老憨的事情。 爽儿感到惭愧,她这个月忙,就没来得及回去。 程河清说:“你结了婚,肯定不能天天往家里跑,俺给叔说了,让他跟俺回村里。可你可是他的心头肉,你在这里,叔哪能舍得跟俺走。爽儿,要不你劝劝叔,让他跟俺回村得了。俺不图啥,就想让叔开心。” 爽儿想了想,程河清说的有理。 她结了婚,就算想回家,肯定也不能像以前一样。 她跟天明两个人,要顾得上两家的父母,要是偏袒了一边,另一边肯定不乐意。 爽儿相信程河清会对爹好,她早就觉得爹应该收手自己好好的享享福。 村里虽然没有城里发达,但好就好在空气好,安静,也没那么多的烦心事。 更何况还有程河清照顾,爽儿就更加放心。 爽儿点点头,答应程河清的话。 事不宜迟,等到爽儿晚上下班的时候,就回了家。 李老憨听说爽儿要来,从下午四点就开始做饭,整的跟过年一样。 爽儿看程河清的眼色,把爹陪满意了,开心了,才说这件事。 爽儿说:“爹,俺想跟你商量个事。俺听河清哥说了,他想把你接到村里,俺觉得,挺好的。” 爽儿说完,李老憨有些不乐意。 这话说的,在李老憨心里,就是在赶他走的意思。 要是程河清说,李老憨还觉得是在为他好,可同样的话从妮儿嘴里说出来,他就觉的不对劲了。 李老憨说:“是是是,俺老了,闺女都开始嫌弃俺,真是不中用了。” 李老憨说完,妮儿心里一阵愧疚。 妮儿咬咬牙,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光。 要不是她,爹能至于成这副模样。 妮儿说:“俺不是这个意思,看你们两个人在家,俺心里也跟着难受。要不然这样,俺回来陪你,让天明回去陪他爹娘!” 听到这话,程河清直接被茶水呛到。 两口子如果这样过日子,那还叫两口子吗,孝顺归孝顺,但也不是这个法。 程河清知道,这也是爽儿没法了,要不然也不可能会这样说。 程河清说:“爽儿你别闹,两口子分居算怎么一回事。叔,爽儿不是那个意思,你闺女你还能不清楚孝不孝顺吗。是俺专门去找的爽儿,让她来劝劝你。俺是真的想让你天天乐呵,你瞅瞅你一个人呆在家干啥,还不如跟着俺回村,你没事还能跟村里的人唠唠嗑,多好。” 李老憨当然知道爽儿孝顺,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都是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家里提,不知道的还以为把家都给搬空了。 但他心里就是迈不过这个坎,放心不下爽儿。 李老憨看着爽儿,说:“闺女,爹不走,还不是怕你会被欺负。俺在这里,好歹你受委屈了,还有个哭的地,还有个安慰你的地,是不。” 爽儿眼一红,谁听了这种话能够不感动。 爽儿笑着说:“谁能让俺受委屈,天明疼俺还来不得那,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再说,河清哥村里不是也有路吗,俺想你了,自己开车就去了。俺是真的心疼你才让你去的,纵使有别的好法,俺也舍不得你不是。” 一时间,父女两人眼睛都红了。 结婚的时候爽儿都没哭,结果现在哭的稀里哗啦。 有一句话说得好,小时候觉的父母烦,巴不得赶紧从他们身边离开,可是一旦长大,你想粘着他们都没机会粘。 爽儿以前不懂,现在却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爽儿在那边劝,程河清在这边劝。 李老憨本来就有点心动,唯一担心的就是爽儿。 结果现在爽儿也一个劲的让他跟着程河清回村,李老憨的心慢慢的开始动摇。 在爽儿最后一声撒娇卖萌下,李老憨终于同意跟着程河清一起回村。 不过现在喜鹊嫂还要住在李老憨家,再加上李老憨的店要处理,于是没有即刻动身。 反正村里的房子还没有盖好,等到盖好了再去,也不迟。 214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喜鹊嫂在李老憨家呆的第十天晚上,肚子终于有了动静。 当晚吃完饭,喜鹊嫂刚躺在沙发上,就感觉肚子有点不对劲,一震一震的疼痛惊的喜鹊嫂赶紧爬起来。 喜鹊嫂扶着腰,喊:“大力,俺肚子疼。” 大力正在厨房帮李老憨收拾,一听到外面喜鹊嫂喊肚子疼赶紧出去。 程河清在内屋,听到动静,也赶紧出来。 程河清赶紧看了看喜鹊嫂,这是马上就要生了! 起初还只是轻微的疼痛,到后来,疼痛越来越明显,喜鹊嫂痛的嗷嗷叫。 程河清给天明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安排一个床位。 因为马上临产,就算没有床位也得空出一个床位给喜鹊嫂。 打完电话,大力跟程河清扶着喜鹊嫂出门,而李老憨早就开着车在门口等着。 三个人都坐进去后,李老憨开着车直往医院奔。 好在李老憨家离医院不远,再加上是晚上,城里的路也不堵,十来分钟,喜鹊嫂就被抬进医院。 隔着银色的手术室大门,大力在外面急得直跺脚。 程河清让大力放下心,当初妮儿生的时候,过程那么艰苦,最后不还是母女平安。 大力想平静,但是他平静不下来。 大力把天上的神仙全都念叨个遍,保佑喜鹊嫂能够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娃娃。 程河清说:“你这样知道的是在祈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诵经。” 大力说:“俺都念叨一遍,总有一个管用能够保佑俺媳妇的。” 喜鹊嫂的声音很大,隔着门都能听到嗷嗷叫。 喜鹊嫂叫一声,大力的心就跟着揪一下。 大力说:“俺娘来,甭管生啥,以后可能再让媳妇生了,怎么能这么遭罪!” 大力觉得过了好久,才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啼哭。 抬头一看表,才过了一个小时。 大门打开,大力一溜烟的上前,问:“怎么样怎么样,俺媳妇怎么样!” 喜鹊嫂在里面躺着,不知道是因为疼得还是因为累的,额头上一层汗。 听到大力第一句是问她的情况,心里顿时觉得给大力生这个孩子,一点都不亏。 喜鹊嫂生了,是的大胖小子。 大力高兴,喜鹊嫂也跟着高兴。 她终于给大力生出个儿子,心里再也不觉得有啥空缺的地方。 因为是顺产,喜鹊嫂在医院里休息了一两天就出了院。 出院那天,还是李老憨来接的人。 大力小心翼翼抱着娃,喜鹊嫂裹得跟个熊。 隔着大老远,就能感受到两个人喜悦的气愤。 本来大力想带着喜鹊嫂回村,可是李老憨说,要不然就先让喜鹊嫂在他家里呆。 村里的房子还没有建好,女人坐月子可是最娇惯,总不能让喜鹊嫂在破帐篷里坐月子吧。 大力感激,赶紧对李老憨道谢。 程河清觉得也行,等喜鹊嫂的月子做完,村里应该就能有住的地方,到时候再把李老憨一块接过去。 但大力跟喜鹊嫂能在这里呆,程河清却不能。 村里还有一大堆事需要程河清去处理,在城里呆的这段时间,程河清也没有闲着。 李老憨让程河清放心,跟大力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们之间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尴尬。 就算没有程河清,他觉得他们几个也应该可以相处的很好。 程河清连连点头,隔天一大早,程河清给爽儿道别之后,就回了村。 好几天没见到程河清,妮儿想的紧,赶紧跟程河清好好的温存了一下。 享受完媳妇的温暖,程河清吃了个饭就出了门。 这么久不回村,他得赶紧去村里看看进程怎么样了。 程河清直奔小学,让他大吃一惊的是,两栋楼已经全部盖好。 程河清喜,连连夸赞王大毛好样的。 说实话,如果没有王大毛这个老手在,程河清还真的没有把握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把楼给建好。 两栋楼,一栋有三层。 虽然这种房子在城里来说根本就不算这什么,倒是在村里,已经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建筑。 程河清组织村里人,在小学楼里驻扎。 虽然也是好几个人挤在一间屋子,但好就好在,再也不用在外面受风吹雨晒。 村里人高兴坏了,要是放在以前,他们肯定不知足,但现在不一样。 跟帐篷一比,小学简直就是一个圣地,刮风下雨,再也没啥能难倒大家。 村里人好奇的看着楼房,暗叹不可思议。 他们在村里活了一辈子,见过最好的房子莫不过就是水泥垒的房子。 以前的学校也才两层,现在竟然有了三层的。 这下,可给下务村长了面子。 原来那些抱怨程河清召开天灾的人,也不说话了。 他们甚至开始觉得,老天爷是有意让村子受灾难,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准老天爷就是想让下务村翻新才会出此下策。 村里人节省,要不是到非建不可的地步,他们可能再过个三五年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破茅草屋。 只要一个人有了这种想法,就会跟瘟疫一样四处的传。 下务村的人出去说话,腰板挺得越发的直。 以前下务村穷的时候,媒婆去别的村相亲,人家姑娘一听是下务村的男人,首先想的就是穷,那头摇的比拨浪鼓还要厉害。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一听到是下务村的,其他村的人立马就会说,是不是那个有三层楼小学的村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下务村,还只有一个小学刚建好,并且还是那种没窗户没门的。 小学建完了,程河清就开始着手准备建住宅楼。 村里人造砖的技术越来越熟练,不只如此,还有聪明的人在实验怎么才能把砖造的更好,造的更结实。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法子还真让人给研究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大锤。 别看平时赵大锤吊儿郎当的样,这次真是派上了大用场。 赵大锤拿着自己新造出来的砖头,赶紧跑到程河清家。 赵大锤的砖头,比一般的砖头要结实,程河清往地上摔了两三下,愣是连个渣渣都没有掉下来。 215 技术顾问 一看自己造的砖头这么给力,赵大锤也跟着喜。 赵大锤说:“咋样,你瞅瞅俺这砖头,是不是比一般人的好。没成想俺居然能这么厉害,活了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这么有面过。” 还不等程河清去夸,赵大锤就忍不住开始自己夸自己。 虽然结实是结实,但好不好,程河清还不能确定。 毕竟他不是专业的,只能看看皮面。 要是真想知道这砖头好不好,还得找专业的人来瞅瞅。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砖头肯定是比一般的砖头要结实。 程河清说:“大锤,跟你商量个事。” 赵大锤说:“啥事?” 砖头是赵大锤造出来的,如果程河清想大批量生产,肯定得让赵大锤同意才行。 并且,程河清只是看到砖头的成品,具体过程是怎么生产出来的,他不确定,只能让赵大锤来指导村民来生产砖头。 程河清不打算最近就去城里让人看看砖头的品质如何,一是耽误时间,二是现在的砖头主要都用来建造房屋,哪还有余下的去向外销售。 程河清准备等村子先盖的差不多了,再去城里找人看看砖头的品质,接着还能拉两单生意。 程河清说:“这砖头是你造出来的,俺肯定不能白白让你付出。这样吧,俺想让你当村里的技术顾问,指导村里人造砖。” 赵大锤听到技术顾问四个字,一愣。 程河清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让自己当王大毛大力那样的人物? 赵大锤不敢相信,问:“你的意思是,俺以后就成村里人的头头?那俺以后是不是也能跟你一样,富的流油?” 他活了那么多年,都没啥大出息。 要不是因为这个,也不可能连个媳妇都讨不到。 赵大锤多少次做梦都羡慕程河清,他也想变成跟程河清一样的人,站在村口的大台子上,那些喇叭一呼喊,下面就有一棒子人跟着起哄。 不仅如此,程河清还是村里老娘们的梦中情人。 上至五六十大妈,下至十五六少女,哪个不对程河清心心念念,觉得给程河清当情人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赵大锤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这种的人物。 如果自己当了技术顾问,到时候还缺女人不成? 赵大锤虽然已经跟张巧巧搭上了一腿,可张巧巧毕竟有男人,他就算天天在张巧巧身上耕耘,也不能说张巧巧就是他媳妇。 哪个男的不一样自己娶媳妇,希望能有个娃给自己传宗接代,更何况赵大锤这种家里的独苗苗。 程河清无奈,他没想到自己在村里人心里居然是这种形象。 富得流油?要他真是富得流油,还能天天让钱的事愁的头疼。 程河清说:“大兄弟你可别这么说,俺啥时候富的流油过。俺虽然不能保证你回变得有钱,但俺肯定不能让你白干。到时候砖厂建起来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大锤两眼发光,只要程河清保证,他心里就有了底。 二话没说,赵大锤一口答应。 砖头造的好,这门技术放在赵大锤手里也没用。 赵大锤没钱不说,还懒的要命。 要让他去自己捣鼓一个砖厂,还不如要了他的老命简单。 打定了主意,程河清接着就跟赵大锤来到半山腰。 程河清知道赵大锤懒,对于懒的人,必须要用狠法子治。 程河清把赵大锤拉倒人群中间,拿着大喇叭给村名说:“赵大锤今个烧出来一种新砖头,比咱们以前的砖头要结实的多。家是最重要的地方,谁都不希望那种灾难再侵蚀村子,咱们这次弄,就是往好了弄。接下来的日子,就让赵大锤当咱们的技术顾问,指导咱们造更好的砖头。” 台下的人一听,居然是赵大锤造出来的,立马跟热水一样沸腾起来。 连谢菊花都说,别看这赵大锤平时吊儿郎当跟个二百五一样,没想到还有这种能耐。 赵大锤腰板挺的要多直有多直,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活了那么大,最风光有面的时候,可不能丢了脸。 赵大锤有了本事,村里人看他的眼光肯定不跟以前一样。 再说,赵大锤本来就长的不算丑,坏就坏在好吃懒做,现在他有了本事,村里人对他的冷眼嘲讽立马就变成了吹捧。 以前一提赵大锤,别人都会说,这男人,好吃懒做还穷,活该光棍一条。 现在一提赵大锤,别人会说,这男人可一身本事,俺村里建房子的砖头,就是他指导俺们造出来的。 别人说赵大锤好,不止是赵大锤喜,还有一个人也跟着喜,那就是张巧巧。 以前张巧巧总觉得跟赵大锤偷情,是件丢脸的事, 毕竟那时候,谁提赵大锤脸上都带着鄙夷。 可现在,张巧巧不这么想了。 赵大锤有能耐了,能挣钱不说,还能在村里挣钱。 张巧巧想,她如果嫁给赵大锤,岂不是不用过独守空房的日子,还能天天有钱花。 想到这,张巧巧越看赵大锤越顺眼。 可是张巧巧也明白,这件事她只能想想。 她要是没有男人,什么都好说。 可是她男人还在外面打工,除非是死了,要不然,她不可能会跟赵大锤在一起。 这么一想,张巧巧有些失落。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赵大锤还是自己的,只要赵大锤没找媳妇,她永远就是赵大锤的女人,这钱,不给她花给谁花。 张巧巧暗下决心,一定得好好吊着赵大锤,绝对不能让他被别的女人给勾走。 程河清让下面人安静一点,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先让赵大锤感到这个任务好之后,才能让他承担的更多。 程河清对赵大锤说:“以后在造砖这一方面,你就是大家的头头。但是,如果大家出了事,责任你也得担着。不过别担心,只要你认真看着,肯定就不会出什么岔子。” 赵大锤早就被荣誉冲昏了脑子,好不容易有了这么显摆的时候,他不可能白白让这个好事溜走,不管程河清说什么,赵大锤都乐呵的点头答应着。 216 想了 赵大锤的处境变了,不止是日子,甚至连女人都想着要变一变。 以前在帐篷里,张巧巧跟赵大锤一嘠伙,就能偷偷摸摸的出去。 但现在是在小学里住,地方大,两个人自然不能挨在一起。 隔得远了,就没法传递信号,张巧巧跟赵大锤一起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少。 其实,隔的远爱你不是真正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赵大锤现在有点看不上张巧巧,赵大锤起了别的心思,他都这么大了,不可能在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身上耗那么久。 以前是因为穷,没小姑娘跟他,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赵大锤虽然还没有钱,但是他都变成了专门指导造砖的人,离有钱的日子还远吗。 不只是赵大锤知道这一点,其他人更是清楚这一点。 猛地出来个钻石王老五,村里的两大媒婆又开始着手在暗地里准备,那双贼眼一下子就盯住赵大锤。 刚开始那几天,还没啥动静。 放了媒婆那么多年,不是白当的。 谢菊花跟狗蛋娘在造砖的时候,眼睛就悄着摸着观察着赵大锤。 她们也知道,如果赵大锤还是跟以前那样懒,程河清肯定不能让他继续在这个位置呆下去。 万一钱还没拿着,就丢了工作,那让她们上哪里给人家小姑娘解释。 可是没成想,赵大锤还真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只要是有人问问题,赵大锤立马跑过去给别人指导。 谢菊花跟狗蛋娘在心里喜呀,立马就开始按耐不住。 谢菊花跟赵大锤挨的近,就隔着一个屋,打定了主意,谢菊花立马就跑到赵大锤那里。 以前村子还大的时候,谢菊花家在南头,赵大锤家在北头,相隔那么远,又一点交集都没有,最多就是点头之交。 赵大锤看着谢菊花来了,一愣。 谢菊花满脸堆着笑,说:“赵兄弟,俺来给你说个好消息!” 谢菊花是村里出了名的媒婆,她口中的好消息,八成就跟相亲有关。 赵大锤又不是傻,打他当上指导员,村里是人的不是人见了面铁定都跟他套近乎。 谢菊花来,八成也是想给自己相亲。 要是赵大锤没这个心思,他肯定就赶紧让谢菊花走。 但赵大锤现在的确是需要一个媳妇,并且他这个媳妇还不能太差。 当谢菊花进屋的时候,张巧巧就盯着谢菊花看。 张巧巧现在满心都挂在张大锤身上,张大锤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的心立马就跟着提起来,恐怕自己错过了啥事。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有别的女人抢了王大毛。 况且,这次来的人还是谢菊花。 就算不到一年谢菊花勾搭张大锤,她也怕谢菊花给张大锤介绍对象。 赵大锤知道张巧巧在这里,还是有提防的意思。 赵大锤说:“有啥事咱出去,这里闷得慌。” 赵大锤刚起身子,张巧巧就走过来。 要是搁以前的时候,张巧巧肯定不敢在人前跟赵大锤靠那么近。 两个人本就是有不正当的关系,别人就算是无意之间把她跟赵大锤扯在一起说,张巧巧的心都得慌上半天。 可这一次,她不在乎了。 要是赵大锤这个金元宝被别的人给勾搭走,那她的心岂不是悔掉了肠子。 看着张巧巧走过来,赵大锤觉得有点惊讶。 还不等赵大锤问,张巧巧就开口道:“哎呦,赵兄弟跟谢大婶在这里干啥的。” 谢菊花本来就显老,就介意别人说她年纪大。 更何况张巧巧跟谢菊花也就是差十来岁,怎么还叫上大婶了。 谢菊花没好气的说:“俺找大锤管你屁事,你就好好守你的活寡吧!” 谢菊花嘴毒,根本就不让张巧巧。 张巧巧气的直跺脚,眼睛不住的往赵大锤身上看。 赵大锤哪能理会张巧巧,人家谢菊花本来就是好心好意的给他介绍对象,他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赶她走。 但是赵大锤也知道,他也不能惹到张巧巧。 再怎么说,媳妇也得是过一段时间的事,村里人保守,他不可能刚定下关系就把小姑娘骗上了,那他的名声岂不是在整个下务村都臭了。 赵大锤说:“巧儿,谢姐是找俺说重要的事,你找俺有啥事,要是在技术上的问题不明白,等俺回来再给你说。” 张巧巧只是着急,才过来搭话,现在赵大锤一这样说,她还真的找不出什么理由。 她跟赵大锤的关系不明不白,不可能说俺就是不放心才过来看看这句话。 张巧巧尴尬的说:“那好,等你回来俺再问你。” 赵大锤跟谢菊花出了小学,谢菊花才把正事说了出来。 谢菊花说:“大锤,你现在可是村里的好青年,肯定有大把的好姑娘想嫁给你,听姐一句话,趁着年轻,赶紧把婚结了。俺知道你是家里的独苗苗,可不得赶紧生个娃娃让你祖宗开心开心。” 赵大锤抓抓脑袋,脸上迎着笑,不好意思的说:“行啊,俺也想找个媳妇给俺暖被窝。以前是俺不行,好吃懒做没女人愿意跟俺,现在俺还不容易发达了,姐你可得给俺相一个好的!” 谢菊花喜,只要赵大锤有这个意思,剩下的岂不是好办。 谢菊花拍着赵大锤的肩膀,说:“你这话说的,姐给你相,还能有差的不成。俺不是跟你吹,这喇嘛沟所有单身的大姑娘名单,全都在俺这里。你说,你想找个温柔体贴的,还是胸\大\屁gu翘的,俺保准让你满意。” 谢菊花拍着胸口,两个硕大一颤一颤,看着赵大锤眼晕。 不说别的,谢菊花虽然丑了点,但身材在同龄人中,还算的上能看的。 但尽管如此,赵大锤也不可能会看上谢菊花。 他可是马上就有媳妇的人,生活可不是得检点一些。 再者说,就算他憋不住,张巧巧还能让自己舒坦舒坦。 谢菊花说的好,赵大锤也相信。 赵大锤说:“那成,麻烦姐帮俺看看,俺喜欢温柔一点的。等到你相好了,就来叫俺,越快越好哈,俺都巴不得赶紧把媳妇娶回家。” 217 名不正言不顺 谢菊花答应的痛快,赶紧就转身去张罗。 让赵大锤没想到的是,谢菊花前脚刚走,自己还没回去,就撞到了狗蛋娘。 隔得老远,狗蛋娘就看到赵大锤。 刚才狗蛋娘去找赵大锤,听到被谢菊花叫出去了,就马不停蹄的往外面赶,但尽管如此,还是被谢菊花给抢了先。 虽然起步比谢菊花晚,但不代表狗蛋娘就要放弃。 俗话说的好,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相亲也是如此,货比三家才能找到好的。 看到狗蛋娘,赵大锤就明白狗蛋娘肯定是跟谢菊花一样的目的。 赵大锤不好意思说:“俺刚答应谢菊花的事,再答应你,会不会不太好。” 狗蛋娘说:“好好好,这有啥不好的。那娘们顶多就是步子比俺快了点,其他的,还不一定有俺好。要是村里人都跟你一个想法,那俺这个媒婆还能干下去吗。俺凑成的人不比谢菊花少,你不能就铁定了只相信谢菊花一个人。” 赵大锤想了想,是这个理。 狗蛋娘跟谢菊花的嘴不分仲伯,两个人吵起架,三天三夜都不用合眼。 再说,他也不能保证谢菊花找的女人自己就铁定会喜欢。 反正只是相亲,喜不喜欢还得看自己,当然是选择的空间越大越好。 想到这里,赵大锤一口答应下来。 狗蛋娘跟谢菊花来找赵大锤的事情,全被张巧巧看在眼里。 张巧巧又不是啥,就算谢菊花找赵大锤不是为了相亲的事,那狗蛋娘那。 这两个人都是村里出了名的媒婆,一个两个都来找赵大锤,不是为了相亲还能为了啥。 张巧巧心里闷的慌不说,还气的慌,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的感觉。 张巧巧知道她跟赵大锤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但是她觉得赵大锤都睡了自己那么久,那赵大锤就只能是自己的男人。 到了晚上的时候,张巧巧跟赵大锤偷偷摸摸跑到外面。 两个空虚的不能再空虚的人,见了面自然是一阵火热。 激情过后,赵大锤穿上衣服想离开。 还没等赵大锤走,张巧巧一把拽住赵大锤。 赵大锤心一个咯噔,看着张巧巧,不知道她要干嘛。 张巧巧泪眼朦胧,说:“大锤,你是不是要结婚了。你要是结了婚,那俺怎么办。当初可是你先勾搭的俺,要不是你,俺肯定也不可能干这事,俺不容易才尝到甜头,你怎么就这么对俺。” 张巧巧说的可怜,赵大锤心软。 但是他也不能骗张巧巧,毕竟一个村子就这么小,他干什么事,张巧巧肯定能知道。 赵大锤眼珠子转了转,说:“俺知道俺对不起你,但是你也得理解俺。老赵家就俺一个独苗,俺就算不想结婚,也得有个孩子是吧。你要是没男人,俺肯定娶你。但是你男人可在外面打工的,你要是无缘无故怀了孕,你怎么解释。” 赵大锤一这么说,张巧巧心里愁。 赵大锤说的没错,可是她心里还是不愿意让赵大锤离开。 张巧巧说:“但是俺舍不得你,你要是有了别的女人,肯定不来俺这。” 赵大锤安慰张巧巧,说:“哪能。你看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俺赵大锤是那样的人吗,俺就算结了婚,心也还是在你这里,能出来找你吗!” 张巧巧心里感到一点平衡,她知道,她就算不同意赵大锤找媳妇,赵大锤也不可能听自己的。 她不能给赵大锤生孩子,那不能阻碍别的女人给赵大锤生孩子。 张巧巧只能妥协,不过她相信,只要赵大锤还来她这,她就还有希望。 老话说的好,家花哪有野花香,张巧巧不信赵大锤就真的能喜欢上媒婆给介绍的女人。 人一旦自信,立马就会受到打击。 令张巧巧没想到的是,狗蛋娘跟谢菊花立马就给赵大锤找好了姑娘,并且这两个姑娘,还都是村里能数的上的那一种。 一个是下务村南边务实村的姑娘,名叫花蝶。 一听这个名,就知道人肯定不错。 花蝶虽然长的不是那么漂亮,但温柔贤惠,身材还好。 按理说,这样的姑娘肯定老早就被人给挑走了。 可是赵大锤运气好,正好赶上了好日子。 本来这花蝶早就张罗着结婚,但是她家穷,还拖带这两个快死的爹娘,是个男人都后怕。 在村里,宁愿找个丑媳妇,也不愿意找个事多的媳妇。 但就在三年前,花蝶的爹娘病死了。 本来自身条件就好,要不是因为她爹娘,花蝶家门槛都得被踏破。 现在花蝶没了爹娘,没了累赘,全喇嘛沟的媒婆都盯着花蝶。 现在花蝶刚守完三年的孝道,可以结婚,媒婆立马一拥而上。 狗蛋娘给赵大锤说:“花蝶可是万里挑一的女人,在俺前面,还排着三四个媒婆那!但是俺觉得,那些男人的条件都没你好,再加上大锤你长的俊,人家姑娘岂不是一眼就能相中你!” 另一个姑娘是谢菊花找的,叫春桃。 春桃是下务村北面张庄村的姑娘,人长的喜庆,虽然没有花蝶温柔,但胜在年龄小。 花蝶今年已经26,但春桃才21,有着少女的朝气,还有点小性子。 这两个女人,都是好的不行。 要是以前的赵大锤,那肯定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现在,两个女人就站在他面前让他挑。 赵大锤都喜欢,选择这个,又舍不下那个。 但现在又不是以前,只能娶一个老婆,就算赵大锤想要两个,也不能真的就要两个。 赵大锤左思右想,最后选定了花蝶。 谁不想要个温柔体贴的女人,春桃虽然也好,但是太过年轻。 赵大锤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以前那股子朝气,春桃这种少女他可能驾驭不了。 主意定了下来,狗蛋娘喜,走过谢菊花面前都是仰着头。 为了防止谢菊花又整出什么幺蛾子,狗蛋娘赶紧准备着让赵大锤人花蝶见个面,这件事只有真正的确定下来,她的心才能放下来,才能算真正的成功。 赵大锤也同意,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未来媳妇的模样。 218 看对眼了 日子订在两天后,让两个人都有时间好好准备准备。 既然要相亲,那一天肯定就得请假不能上工。 相亲的前一天,赵大锤笑嘻嘻的来到程河清家,说:“俺明天得去相亲,能不能请个假。” 程河清一听,二话不说就同意。 相亲可不是什么小事,赵大锤年龄跟程河清差不多大,结果程河清孩子都快上学了,赵大锤媳妇的影子还没见到。 赵大锤近日好事连连,工作也有了,媳妇也来了,也不是程河清的功劳。 幸运都是需要自己去争取,指望别人,那费事了。 要不是赵大锤有出息,发现了造砖的方法,那他恐怕一辈子都得活的跟以前一样。 程河清说:“你是时候该找个媳妇,咋样,是哪家的姑娘?” 赵大锤说:“邻村的花蝶。” 程河清替赵大锤开心。 花蝶可是个好姑娘,以前花蝶爹娘有病的时候,程河清经常去看病,这姑娘不但心肠好,还勤快,孝顺,娶了她,也算是赵大锤的福气。 程河清说:“你可得好好把握,别看花蝶长的不是数一数二的漂亮,但性格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花蝶是个好姑娘,你得好好把握,过了这村,你就后悔去吧!” 赵大锤点点头,只要是认识花蝶的,没一个说她不好。 一个人说好不一定好,但一堆人都说好,那肯定是好。 赵大锤对花蝶越发感兴趣,巴不得今早上就去看看花蝶到底长啥样。 但说好了明天,那就不能变,媒婆选日子肯定有她的道理。 不只是赵大锤紧张,花蝶也紧张的要命。 虽然赵大锤不是她唯一见过的相亲对象,可却是她相过最厉害的人物。 狗蛋娘把赵大锤的好都吹上了天,在花蝶心目中,整个喇嘛沟最厉害的人就是程河清,难不成这个赵大锤,比程河清还好不成。 狗蛋娘说,虽然比不上程河清,但也不比程河清差到哪里去。 程河清在整个喇嘛沟的地位是数一数二,不止是因为他长得好,还有就是带着村里人致富, 赵大锤就算再有能耐,也没有村里人对程河清的印象好。 花蝶有些失落,但并没有打消对赵大锤的兴趣。 程河清再好,那也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 赵大锤虽然不如程河清,但就算差一点,那也应该是村里数的上的男人。 要是人人都跟程河清一样厉害,程河清也就显不出来有多好。 赵大锤左等右等,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翻了好几个身。 终于,在公鸡的啼鸣声,赵大锤等来了太阳的升起。 从睡醒,赵大锤就开始捯饬。 赵大锤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不但好好的洗了洗澡,洗了洗头,还专门从理发的小店里做了个造型。 程河清为了能让赵大锤有个好形象,还把自己唯一一套西装借给了赵大锤。 赵大锤的身形比程河清瘦,西装穿在身上虽然松垮,但也比破汗衫要强的多。 一来到花蝶家,赵大锤的一身行头立马就把花蝶给镇住。 妈呀,这也太正式了。 本来花蝶就紧张,一看到赵大锤的模样,更加紧张。 赵大锤本来就不丑,今天又好好捯饬了一下,立马变得人模人样,让人看的眼前一亮。 花蝶头底的不能再底,觉得抬头看赵大锤一眼就得脸红。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俊俏的男人,也没见过赵大锤穿的这种衣服。 村里的男人天天都是纯棉汗衫加短裤拖鞋,上哪里去见有穿西装的人。 就一眼,她算是彻底看上了赵大锤。 赵大锤看着花蝶,心里更喜。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能找个比自己年轻那么多的女人当媳妇,赵大锤喜欢花蝶的娇羞,喜欢花蝶的身材。 中午吃的饭,全是花蝶一个人做的。 赵大锤一闻到那味,就饿的不行。 赵大锤想,如果真能娶了花蝶,那可真是修来的福气。 赵大锤越看花蝶,越是喜欢。 可是他发现花蝶一直不看自己,心慌了。 今天可是他最帅的一天,如果这样花蝶都看不上眼,赵大锤真觉得自己没忘了。 心里急得要命,可赵大锤又不能直接开口问花蝶喜不喜欢他。 好不容易等到快要离开的时候,狗蛋娘让赵大锤先出去,她跟花蝶说两句话。 见了面,肯定就得问满不满意,如果男人在这里,姑娘会不好意思。 赵大锤依依不舍的离开屋子,上外面等狗蛋娘。 赵大锤的心就跟被踢了一样,咚咚咚直跳,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狗蛋娘看着花蝶害羞的模样,觉得这事没跑了。 赵大锤看不出来,但狗蛋娘肯定能看出来。 她当媒婆当了这么多年,要是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那也是白搭了。 狗蛋娘说:“咋样,俺说的不错吧。大锤是个好男人,你看看,不但有本事,长的还好,绝对配得上你!” 花蝶脸红了红,没说话,但点点头。 她早就觉得赵大锤好了,打看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一看花蝶点头,狗蛋娘的嘴立马就扬了起来。 狗蛋娘赶紧说:“相中了就成,俺这就出去给大锤说,你就等着好消息把!” 赵大锤看到狗蛋娘从屋里跑出来,赶紧上前问:“咋样,花蝶咋说的,同没同意?” 狗蛋娘笑着打趣赵大锤,说:“你瞅瞅你,就这么着急?你条件好,人家姑娘怎么可能看不上。俺说大锤。你真的是见到宝贝了,娶了花蝶做媳妇,喇嘛沟得有多少男人羡慕你呀!” 狗蛋娘说完,赵大锤心里就跟中奖了一样甜。 没想到他赵大锤也会有让别的男人羡慕的份,有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事。 一想到花蝶同意,赵大锤巴不得现在就赶紧娶了花蝶当媳妇。 赵大锤说:“既然花蝶也相中了俺,那就赶紧找个日子定下来。越早越好,俺巴不得赶紧把花蝶娶回家过日子!” 看赵大锤猴急的样,狗蛋娘就笑他没出息。 狗蛋娘说:“就算结婚,也不可能在一个来月就能结。” 219 魂儿被勾走了 赵大锤点头说知道,猴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总要先跟花蝶热络热络,然后挑个好日子。 有了这第一次见面,赵大锤就开始经常往花蝶那里跑,今天送过去点这个,明天送过去点那个,总之,每天都有新的理由去跟花蝶凑近乎。 张巧巧没想到,赵大锤居然还真是一个好男人。 每次看到赵大锤一脸喜悦的回来,一脸喜悦的出去,她的心就跟缺了一块一样痛。 女人总是小心眼,特别是在男人这方面,方面容不得跟别人分享。 张巧巧跟赵大锤说过好几回,可赵大锤总是嘴上答应,第二天,照常嘻嘻嘻的去花蝶家。 张巧巧恨呀,偷偷躲在屋子里苦。 张巧巧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明明自己先遇到赵大锤,可谁让她早就有了男人。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那个男人,张巧巧气的牙根疼。 这都多少年了,她从来没见过男人回家,张巧巧都觉得,他是不是早就忘了家里还有媳妇 可是没个月男人都往家里寄钱,这足以说明她男人没有忘了她。 可心里有那有什么用,张巧巧想要的是人。 自从赵大锤有了花蝶,不只是人往那跑的次数多了,连心都被花蝶给勾走。 本来张巧巧跟赵大锤出去的日子就少,在有一天晚上,赵大锤达到最舒服的时候,嘴里居然叫花蝶的名字。 张巧巧真是伤心透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如果自己任由他们俩人发展,那自己迟早都得没有地位可言。 想到这,张巧巧趁着赵大锤在工地的时候,悄悄的摸到了花蝶的村子。 花蝶的家很好找,一是因为位置明显,二是因为家比较破。 张巧巧看着破烂的茅草房,心里忍不住涌上嫌弃。 这个女人有什么好,那么穷,娶回家还不是累赘一条。 张巧巧心里泛着醋劲,不情愿的敲响了花蝶家的门。 花蝶正在家里蒸馒头,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赵大锤来了。 她本来认识的人就少,最近来她家的,除了赵大锤就没有别的男人。 花蝶脸一红,心里喜的不行。 她对赵大锤是动了真感情的,那么好的男人,又对自己那么好,不动心才怪。 花蝶打开门,看到张巧巧,一愣。 张巧巧看到花蝶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出来。 这个骚狐狸,脸红的就跟猴子屁股一样,是个男人都喜欢这种娇羞的模样,装给谁看的! 怪不得赵大锤被她哄的团团转,原来是真有两把刷子的本事。 花蝶不认识张巧巧,说:“有啥事吗?” 张巧巧冷哼了一声,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之后,赶紧进了花蝶的家,并把大门关上, 张巧巧气势汹汹,身上那股子凶劲就把花蝶吓得不轻。花蝶心想,自己好像没有得罪别人吧,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号人物。 张巧巧说:“你是不是很赵大锤好的那个女人!” 听到这,花蝶心里一个咯噔,点点头。 张巧巧掐着腰,说:“你知不知道赵大锤不是一个好玩意,他就是想玩玩你!” 花蝶听不懂,她觉得赵大锤对自己挺好的,怎么就成了玩玩。 花蝶说:“你又啥证据,你可别乱说,大锤对俺可好着那。” 张巧巧被噎得够呛,差点就想说赵大锤这个狗日的玩意睡着自己还勾搭着别人。 但,张巧巧气归气,脑子还是有的。 她要是说出来赵大锤和自己一腿,那么自己的婆婆岂能放过自己,她在整个喇嘛沟的名声不也臭了。 张巧巧眼珠子一转,说:“俺有个好姐妹就一直跟赵大锤处着的,前两天刚把她骗上床就不要了。俺给你说,那男人心眼可坏着来,你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他那些话可对所有的姑娘都说过,俺这是好心提醒你。” 说谎话容易心慌,张巧巧也不例外。 她的手心冒出一层冷汗,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说出了大实话。 张巧巧觉得如果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肯定会露馅。 花蝶心砰砰直跳,她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张巧巧的话,难不成赵大锤真的是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人模人样,其实背地里不是人。 还不等花蝶继续问,张巧巧就直接转身要离开。 走之前,张巧巧还不忘撂下一句话说:“大妹子,俺可提醒过你,相不相信就是你的事,到时候你可别被骗了哭都不知道上哪哭。” 被张巧巧那么一捣鼓,花蝶算是彻底害怕。 她本来就没遇到过这种事,再加上跟赵大锤相处的时间不长,心容易被动摇。 花蝶是个老实姑娘,不会骗人,更害怕别人骗她。 赵大锤还不知道,自己被张巧巧捣鼓的连人都不算,到了傍晚的时候还乐呵呵地去花蝶家。 可是这一次,花蝶没有给他开门。 赵大锤郁闷,在外面大声问:“花蝶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给俺开门?” 花蝶躲在门后面,眼睛哭成了一对红肿的核桃。 花蝶说:“你以后别来找俺,你干了什么事心里清楚,别在俺面前假惺惺的装好人。” 赵大锤心里一个咯噔,花蝶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 要是赵大锤没做什么亏心的事,可能也不会紧张,他知道自己的的确确做了对不起花蝶的事。 但赵大锤想不通,连自己村人都不知道他跟张巧巧的事,花蝶怎么可能会知道。 赵大锤觉得这事有蹊跷,自己不能就这么承认了。 赵大锤在外面哄花蝶,说:“你说什么俺听不懂,俺平时老实的很,能干出什么事。花蝶,你是不是被人给骗了?俺知道,俺突然在村里成了人物,又遇到你这么好的姑娘,肯定会招人嫉妒。你给俺说,到底是哪个人在背后说俺的不是了,俺去收拾他。老天爷证明,俺喜欢你喜欢的不能再喜欢了。” 花蝶摇摇头,听不进赵大锤的解释,在她心里,赵大锤肯定就是干了坏事,她害怕,她不想跟赵大锤再继续了。 220 张巧巧闹事 花蝶不说话,赵大锤急了。 就算花蝶骂自己打自己,赵大锤也舒坦,至少说明花蝶还是想搭理他的。 可是不吭不响算怎么一回事,赵大锤真的慌了。 赵大锤说:“花蝶,你要是不信俺,就去村里打听打听俺大锤是个什么样的人。哪个狗日的居然这么在背后诋毁俺,让俺知道了,不得把他的狗腿打断!要是放在平时也就罢了,这次居然说到俺喜欢女人面上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本来花蝶心里气,但一听到赵大锤说喜欢的女人,她的心立马就软了下来,脸也跟着红了。 这是赵大锤第一次这么赤裸裸告白,让花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花蝶开始慢慢的把赵大锤的话听进去,觉得好像是有一些道理。 从她跟大锤认识的第一天,她就没有听到过赵大锤的坏话,下务村的人一提到赵大锤,都是夸赵大锤转了性子,以前好吃懒做,现在特别勤快,简直就是下务村人的好榜样。 一想到这,花蝶的心犹豫了。 她开始觉得自己怎么会那么不相信赵大锤,那个女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结果说了两三句话就把自己的心给动摇了,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对赵大锤太不信任? 花蝶开始觉得对不起赵大锤,明明赵大锤那么喜欢自己,结果自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不相信她。 花蝶想了想,,最后还是给赵大锤打开门。 花蝶说:“俺想清楚了,俺不能这么不相信你。但是俺害怕,俺怕你想玩玩俺。俺从来没跟男人谈过恋爱,别人说你好,俺就觉得你好,突然有人说你坏,俺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大锤没有说花蝶啥,因为他的心也是慌的。 赵大锤现在只想搞明白一件事情,到底是谁给花蝶在背后嚼舌根。 花蝶把今天的遭遇说出来后,赵大锤气的直跺脚。 他觉得张巧巧是个老实人,但没曾想也会做出这种事。 但赵大锤不明白,不是最害怕的,就是让别人知道她跟他的关系,怎么这次会主动的给花蝶说。 赵大锤一拍大腿,给花蝶说:“这女人就是看不得我好过,他能有什么好姐妹,天天在家里被婆婆看的不能动弹,还好姐妹那!” 赵大锤为了让花蝶相信他,故意编造了一个跟张巧巧不对头的故事说给花蝶听,让花蝶相信自己是真的冤枉。 花蝶一来不认识张巧巧,本来就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这次又被赵大锤这么一哄,立马就完全不相信了张巧巧。 张巧巧绝对没想到,她闹的这一出不但没有让花蝶和赵大锤的关系变差,并且还促成了赵大锤给花蝶告白。 这边哄完花蝶,赵大锤立马转身去找张巧巧,他倒是想问问张巧巧要干啥! 张巧巧害怕,一看到赵大锤,就忍不住的抖擞。 她早就想到,赵大锤会来找她。 毕竟赵大锤那么喜欢花蝶,张巧巧猛地插了一脚,破坏他的好事,赵大锤不气才怪。 赵大锤奔着张巧巧就过来,先是给张巧巧的婆婆说了一声找张巧巧有事,然后就拉着张巧巧来到后山。 全村人都知道赵大锤找了个好媳妇,张巧巧婆婆也不担心赵大锤能看上张巧巧,毕竟谁会放着鲜花不要去喜欢绿叶,也就让她去了。 现在天刚黑了一半,后山上几乎没客人。 赵大锤质问道:“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去找花蝶干嘛!你这熊娘们是不是就看不得俺好过?” 张巧巧委屈,她要不是吃醋,能干那种事。 张巧巧说:“说好了你就是演演戏,俺怎么觉得你在骗俺,你明明就是对花蝶起了心思。狗男人,没个好东西,嘴里整天花言巧语,把俺骗上了床就不管俺了。” 说着,张巧巧就哭了起来。 要是放在以前,张巧巧哭赵大锤还心疼,谁让他只有这一个女人。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看不上张巧巧,张巧巧干什么事情他都觉得心烦,更别提听到张巧巧哭。 赵大锤觉得,他是时候跟张巧巧做个了断。 他真的累了,想过安稳的日子,更何况,花蝶是真的好,他也是真心喜欢。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要是再跟张巧巧好,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 赵大锤说:“要不然咱俩散了吧,俺真的累了。咱俩这段时间,谁都没欠谁,俺让你舒服,你也让俺舒服。现在俺要结婚了,你就当过俺吧。万一以后咱俩被别人发现,俺不好过,你更不好过。” 张巧巧一听,哪能可以。 赵大锤扔了自己,还有别的女人可以让他舒服,但她只有赵大锤一个男人,要是没了赵大锤,谁让她舒服去。 一想到夜夜空床的日子,张巧巧心里就憋屈的慌。 那种日子她可过够了,她想都不敢想。 张巧巧拽着赵大锤,威胁道:“你要是不要俺,俺就说你强俺!赵大锤,你别以为可以推个一干二净,俺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张巧巧全是豁出去了,虽然这事不光彩,但只要能让赵大锤不离开自己,她就算值。 张巧巧男人反正不在家,最坏不过就是离婚。 要是离了那还真好了,她就能光明正大缠着赵大锤让他娶自己。 可是张巧巧没有料到,这一招对赵大锤来说根本就不起效果。 听完张巧巧的话,赵大锤算是对张巧巧厌恶透顶,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她。 堂堂大老爷们要是被一个女人威胁到,让他的脸往哪里放。 再者说,就算张巧巧说出去又有啥用,他只要咬紧牙关不承认,谁还能非把帽子往他头顶上扣。 花蝶被自己哄了一通,早就对自己百分百信任,要是能张巧巧再给搅黄了,他还能有啥用。 赵大锤呸了一口,说:“你有本事就说,俺还怕你不成。说了,名声败坏的也是你,关俺啥事?俺到时候该娶媳妇的娶媳妇,该抱孩子的抱孩子,有几个人能说俺闲话。但是你可就不一定了。” 219 新欢旧爱 赵大锤脸色阴沉,一点面子都不给张巧巧。 已经决定撕破脸,赵大锤什么都不顾,他一个男人还治不了一个娘们? 本来张巧巧以为自己能稳赢,可一看赵大锤鸟都不鸟自己,彻底慌了。 一个男人被传出去跟别的娘们搞外遇,挺多让人念叨两下,只要以后对媳妇好,别人自然还会觉得他好。 但女人就不一定了,在老一辈眼里,女人不忠可是最耻的事,放在以前,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张巧巧害怕,她本来是不敢,说出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来威胁赵大锤,可这一招对赵大锤来说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以前赵大锤没出息的时候,张巧巧还巴不得赵大锤走。 但现在赵大锤有出息了,她不能就这么放赵大锤离开。 威胁不行,张巧巧想了另一个法子。 张巧巧拽着赵大锤说:“大锤,俺是真心喜欢你,你不能说不要俺就不要俺。俺本来就在村里无依无靠,你舍得看俺天天独守空床吗?俺不求别的,俺就是怕你结了婚就忘了俺。” 张巧巧哭的撕心裂肺,别说,这一招在赵大锤这里还真好使。 赵大锤听张巧巧这么说,心软了。 的确,刚开始是他把张巧巧拉到沟里的,现在人家喜欢上自己,结果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丢掉,这样想想,也够不是个人。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喜欢张巧巧,可不得不说,张巧巧的身子诱、人的很。 现在他跟花蝶连小手还没拉过,如果要进一步发展,那费事了。 剩下这些寂寞的夜,要让赵大锤如何度过,所以赵大锤还舍不得离开张巧巧。 赵大锤哄着张巧巧说:“巧巧你别乱想,俺大锤不是那种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男人。俺就算结了婚,也还会来你这。” 为了表示自己的衷心,赵大锤一下子把张巧巧扑倒地上,在夜幕下,卖力的在张巧巧身上耕耘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村里的房子也一栋一栋建了起来。 十月末的时候,随着程河清点了一串大红炮竹,新的下务村在喇嘛沟建立起来。 一改以前的破旧,茅草屋全部变成砖瓦房。 红色的屋顶在喇嘛沟异常眨眼,只要在后山上一站,展眼向前望去,红色的一簇就是新建的下务村。 程河清招呼着村里人从小学里搬出来,然后按照人名去生活用品。 新建的房子差不多都是按照以前村里人房子大小建的。甚至连位置都没有换,村里人只要按照以前的记忆,就能找到哪个是自家的新房。 一时间,下务村人脸上全都挂着笑。 以前的破房子突然变得那么好,放在谁身上谁不喜。 不但房子建好,通往下务村的路也通好。 村外的人跟村里的人对头修,十月中旬就通了路。 一通路,程河清就去城里接大力跟喜鹊嫂。 喜鹊嫂已经过了月子,因为有大力跟李老憨的照顾,养的白白胖胖,白里透红。 喜鹊嫂怀里抱着的小子长的喜庆,让人一看就喜欢,大力准备给儿子起名叫喜娃,不求别的,求这孩子一辈子开开心心就成。 程河清也同意,开心比什么都好。 村里的房子也建好了,程河清觉得是时候让李老憨跟着他一块回村里住。 程河清特地在他家院子里多建了一栋房,他本来想给李老憨在旁边建个小院子,可是程河清觉得,李老憨人生地不熟,如果建了院子也没个朋友,还不如在家里住着,还能跟程黑做个伴。 李老憨没说啥,他完全服从程河清的安排。 为了回村,李老憨把自己的生意全部转让出去。 这都是李老憨这么多年的心血,是他发家的产业。 现在李老憨二话不说转让出去,那说明李老憨真想通了,人生在世如果一辈子都为赚钱而忙乎,那岂不是白活一遭。 临走之前,爽儿赶紧来送行。 本来爽儿非要送李老憨,可是路太远,李老憨不同意。 李老憨一脸笑,为的就是让爽儿放心,说:“爹都多大了,还用你送?只要你过的好,俺的心就彻底能放下。” 爽儿跟李老憨依依不舍的告别后,李老憨带着程河清跟大力和喜鹊嫂,一块回了下务村。 这次去城里,程河清也不止是为了接李老憨谁的回村,还有一件事,就是买了一辆新的拖拉机。 以前的那个车早就被烧坏,连车轱辘都被大火给烧化。 村里的日子还要继续过,要想把东西运出去,必须要买一辆车。 程河清下了拖拉机的订单,厂里的人说过两天给程河清亲自送到下务村。 李老憨的车不算好,但对于碰都没碰过汽车的下务村人来说,简直就是宝贝。 大力跟喜鹊嫂心里备有面子,毕竟他们不但做了,还是汽车专门从城里送回来的,想想村里有几个人受过这种待遇。 大力娘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她一早就在那盼望着,盼了那么久才盼到喜鹊嫂回来。 大力娘说:“你俩这是去哪了,也不给俺说一声,让俺白白担心那么久。来来来,让俺赶紧看看大胖孙子!” 程河清一早就告诉过大力娘说喜鹊嫂生了个男孩,大力娘听到后笑得三天三夜嘴角都耷拉不下来。 喜鹊嫂把孩子放到大力娘怀里,笑着说说:“俺好着那,你的大孙也好着那!要不是李叔,俺跟大力可得遭罪了,娘,你可得好好谢谢李叔。” 大力娘一听,反应过来喜鹊嫂嘴里的李叔是谁。 跟着程河清回来的,只有那个开车的是陌生人,喜鹊嫂嘴里的李叔八九不离十就是他。 大力娘照顾李老憨去家里吃饭,让李老憨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李老憨以为自己刚来可能会紧张,毕竟跟谁都不熟,说句话都得梗吧两下。 可没成想,一来就会受到这么热情的招待。 但幸亏李老憨是生意厂上的人,要是对这种小场面就招架不住,那可不就丢脸了。 李老憨心里暖,对下务村印象更好了一分。 220 留守媳妇怀孕 李老憨就从程河清家入住下来,没两天就跟程黑打的一片火热。 村里上了年纪的男人几乎都大字不识一个,和程黑这个文化人一起,根本聊不到一起。 李老憨虽然也是农村出身,大小没上过学。 但他好歹在城里混了那么久,又加上做生意,文化水平根本不比读过书的差,并且阅历还深。 白天李老憨跟着程黑一起干活,晚上一起喝酒。 李老憨感觉自己一身力气,好像又到了年轻的时候,村里嗯日子让他回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只要李老憨过的好,程河清便放下心来。 本来程河清还担心李老憨刚来会不适应,毕竟城里的生活跟村里差距很大,但李老憨以前是从村里出来的人,归了根,反而还觉得自在。 房子建好了,一件件喜事自然也就跟着过来。 不仅仅是桂花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一个多月就该生,还有赵大锤的婚事。 本来前段时间就算好了日子,但结婚的话肯定得有个家,总不能让人家花蝶刚结婚就去小学跟一大堆人挤着睡把,所以赵大锤才把日子推倒了后面。 现在家有了,赵大锤找人算好日子,准备马上娶了花蝶。 跟花蝶相处了一个月,赵大锤是越处越喜欢。 再不把花蝶娶回家,他睡觉都不安稳。 赵大锤喜事连连,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而嫉妒的那人,自然是张巧巧。 自从上一次作孽之后,张巧巧就老实了,一直没有动静。 张巧巧对赵大锤是又爱又恨,可是她更恨自己。 赵大锤虽然对张巧巧没了兴趣,可是三天两头也会跟张巧巧来上一炮。 尽管他想收敛,可是张巧巧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到晚上就往赵大锤身上粘。 张巧巧本来就身材好,再加上花蝶不让赵大锤碰,赵大锤怎么可能会把持的住。 赵大锤算好了日子,去找花蝶问她的意见。 花蝶害羞,说赵大锤想什么时候结都行。 是个男人都喜欢温柔贤惠的女人,花蝶称得上第一就没人能敢认得上第二。 赵大锤一看花蝶那个样子,就喜欢的不行,心也跟着痒痒。 要不是没结婚,赵大锤真想现在就把花蝶按在床上好好疼爱一番。 定了日子,赵大锤挨个给村里发请帖,要多开心有多开心,恐怕别人不知道他赵大锤马上要结婚似的。 张巧巧自然也收到了赵大锤的请帖,看着大红喜字,心就跟针扎的一样。 张巧巧在家里哭,茶不思饭不想,最后居然直接晕倒过去。 张巧巧婆婆看着张巧巧晕倒,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马不停蹄的去程家叫程河清过来。 下务村就这么大,虽然程河清不怎么跟张巧巧打交道,但也是知道张巧巧的情况。 像她这种的女人不在少数,整个喇嘛沟,有多少女人在家苦苦等待,而男人在外面打工。 程河清抓住张巧巧的手腕,食指中指感受着张巧巧的脉搏。 这一摸不要紧,着实让程河清吓了一跳。 最近也没听说有外面打工的男人回来呀,张巧巧怎么就怀了孕。 看着程河清不对劲,张巧巧婆婆问:“俺儿媳妇这是咋了,没出啥问题吧。” 程河清好好想了想,打算等张巧巧醒了亲自告诉她这个事情。 张巧巧婆婆年龄大了,撑不住打击,万一再出了啥事,让程河清可担待不住。 程河清给张巧巧开了点药,然后对张巧巧婆婆说:“没多大事,俺给开了点药,你拿水煎煎给张巧巧服下就行。对了,等巧巧醒来,你再叫我过来。” 既然程河清都说没什么事,张巧巧婆婆就放下心来,连连答应。 程河清郁闷,男人不在家,难免会寂寞。 可是再怎么寂寞,也不能把肚子搞大吧! 程河清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里替张巧巧感到难过,也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干的出这种作孽的事情。 程河清等了一天的功夫,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张巧巧醒了过来。 程河清看到张巧巧一脸虚弱的模样,支走了张巧巧的婆婆。 张巧巧看到程河清这个架势,心不由得一惊。 自己难不成是出了啥事,还不能让婆婆听到。 张巧巧拉着程河清问:“俺到底出了啥事,不会是快要死了吧!” 程河清摇头,虽然这事不至于死,但对张巧巧来说,也是一个让她崩溃的打击。 程河清说:“有一句话虽然俺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毕竟被窝里的事谁都不能干扰。” 程河清说完这句话,张巧巧就慌了。 她不蠢,自然知道程河清话里的意思。 她跟赵大锤的事情谁都不知道,怎么程河清会突然这么说。 张巧巧的眼瞪的老大,惊讶的看着程河清说不出一句话。 程河清继续说:“俺还是希望你能跟你想好的好好聊聊,因为……你怀孕了。” 张巧巧的脑子猛地炸开,不敢相信程河清的话。 自己怀孕了?张巧巧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她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出现在她身上。 程河清叹了一口气,早就料到张巧巧会是这种反应。 毕竟是乡里乡亲,程河清也不愿意看到张巧巧陷入为难,于是劝道:“听哥一句话,你现在就有两个选择,一是把孩子打掉,二是告诉你相好的,如果你俩有可能,就让她把你娶了。俺知道你有男人,可是他都在外面呆了那么多年,按理说,你申请离婚法律上肯定会同意。” 张巧巧完全就是懵的,程河清说什么她都听不到耳朵里去。 现在赵大锤马上就要结婚,自己结果怀了她的孩子,这该咋办。 张巧巧不知道赵大锤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高兴还是生气?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都是赵大锤的,赵大锤都应该对他负责。 张巧巧拉着程河清说:“俺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但是你一定不要先告诉俺婆婆!要是让她知道了,还指不定会对俺怎么样。” 程河清点头答应,他要是想说也不会瞒到现在。 223 喜当爹 赵大锤还沉浸在马上就要成亲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喜当爹。 张巧巧耐不住性子,到了晚上,偷偷摸摸从自家窗户跑到赵大锤家。 赵大锤刚躺到床上,还在想今晚上要不要去找张巧巧消遣一下,就听到大门被敲响。 门打开,赵大锤一喜。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自己刚刚还想着张巧巧,张巧巧就来了。 赵大锤拉着张巧巧回屋,刚进门就忍不住要脱张巧巧的衣服。 他都已经好几天没有碰女人,张巧巧恐怕也是按耐不住寂寞才过来。 哪成想,赵大锤的手才刚接完一个扣子,张巧巧就让赵大锤松手。 她这次来可不是想干那件事的,再说,身子也不允许让她那么折腾。 张巧巧说:“今天不行,俺是来给你说件事。” 赵大锤的脸猛地耷拉下来,他倒不是生张巧巧不跟跟她干那事的气,而是不想听张巧巧叨叨。 这个女人,能有什么好事跟他说。 赵大锤坐在凳子上,卷了一只烟,说:“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非得晚上说,让俺白激动一场。说,有啥事。” 张巧巧心一沉,听着赵大锤的话就心寒。 本来她还想着跟赵大锤商量商量这孩子是打掉还是留下,反正赵大锤还没结婚,要是他愿意娶自己,那自己就委屈委屈把婚离了跟他过日子。 但是看到赵大锤这幅模样,张巧巧彻底死心了。 这种男人,怎么可能会娶自己!当初她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被赵大锤这个玩意混在一起。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张巧巧后悔又能咋办。 既然不能嫁给赵大锤,张巧巧也不能轻易放过赵大锤。 张巧巧说:“程河清说俺怀孕了,俺只有你这一个男人,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你结婚的事,俺突然怀了你的种,要是传出去,你的婚也别想结了。” 赵大锤猛地被烟呛到嗓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本来还想着结完婚就跟张巧巧断的一干二净,突然冒出这一档子事,让他怎么办! 要是让花蝶知道,自己不但瞒着她跟别的女人搞,还把别的女人搞怀孕了,花蝶铁定不跟自己好了。 赵大锤瞪着眼,脸皱成一团,小心翼翼的说:“巧巧,你跟俺说实话,你是不是坑俺的。乖,咱不闹了哈。” 张巧巧冷笑,说:“谁跟你闹着玩,你要是不信,就去问问程河清!” 赵大锤盯着张巧巧看了半天,见张巧巧也不笑,不像是在闹着玩,他彻底心慌了。 娶张巧巧?那是不可能的。 要是放在以前的赵大锤身上,赵大锤可能还想娶,毕竟有媳妇总比没有好,管她是不是二手货。 可是现在,赵大锤不乐意了。 花蝶比张巧巧好的不止一两倍,有好的不要,非要破烂货,真当他赵大锤傻不成。 赵大锤问张巧巧想怎么办,张巧巧说:“要不你给俺一万块钱,俺去把孩子打了!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联系。” 张巧巧狮子大开口,就算不能嫁给赵大锤,她也得好好坑坑赵大锤一次。 什么!一万块钱! 赵大锤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死娘们也真敢要,就算把他买了也凑不够一万块钱呀! 赵大锤说:“打个孩子得用那么多钱?你以为你怀的是个宝贝呀!一万块,俺没有。” 张巧巧说:“没有没关系,那俺就告诉全村人你把俺肚子搞大了!俺告诉你赵大锤,俺不好过,你也不好过。以前没证据你背着花蝶乱搞,可现在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张巧巧啥都不顾,只要能威胁到赵大锤,让他干什么都行。 赵大锤怕了,真真的怕了。 就跟张巧巧说的一样,以前是没证据,可是现在张巧巧怀孕,那就不一样了。 赵大锤手心冒着冷汗,他都想把张巧巧推到地上,让张巧巧直接流产,但这是折寿的事情,他下不去手。 赵大锤看着张巧巧的样,不敢逼张巧巧。 这件事必须先要稳住,才能让他好好想办法解决。 赵大锤脸色立马变得温和,把张巧巧拉到凳子上坐下。 张巧巧以为赵大锤先跟她讨价还价,立马说:“你别以为哄着俺就能让俺让步,一万块钱。少一毛俺都不让你!” 赵大锤脸上带着笑,心里却不知道骂了张巧巧多少句。 赵大锤说:“哪能呀,你怀了俺的种,俺高兴还来不及那。你也是知道,俺就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以前的时候怕你不同意,但是现在不一样,你都怀孕了,就看你愿不愿意跟俺了。” 张巧巧一时没反应过来赵大锤的话,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大锤,他的意思是,想娶自己? 张巧巧眼眶瞬间就红了,要是赵大锤能娶自己,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到时候不说别的,单说赵大锤所有的家产,岂不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一万块钱算个啥。 并且还能过天天有男人的日子,张巧巧想想就开心h 张巧巧说:“真的?你没骗俺?你不是马上就要跟花蝶结婚了吗,你娶俺,花蝶怎么办。” 赵大锤说:“花蝶再好,能有你肚子里的娃好吗。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俺肯定会娶你。不过,这段时间你不能给别人说你怀孕了这件事,等俺把婚退了,再跟你结婚,成不。要不然,你让乡里乡村怎么看俺。” 张巧巧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赵大锤身上,只要赵大锤同意娶自己,她该计较那么多干嘛。 张巧巧点头,正好她还得回家先把婚离了。 一想到自己的婆婆,张巧巧打了个哆嗦。 虽然婆婆不是什么凶狠的人,平时对自己也还不错。 可听到自己想要离婚,肯定得向着自己的儿子,还指不定怎么菜坏自己。 但张巧巧什么都不顾了,跟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相比,这算什么。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舍了现在的男人,就能套到赵大锤这块大肥肉,这笔买卖怎么算怎么都合算。 222 凑一万块 张巧巧对肚子里的孩子更加珍惜,干啥都小心翼翼,恐怕孩子出了什么差错。 这是威胁赵大锤的宝贝,没了他,张巧巧就没法赖住赵大锤。 哄走了张巧巧,赵大锤开始瞅。 一万块,他是肯定凑不出来。 再者说,就算能凑的出来,赵大锤也舍不得真的就给张巧巧。 在村里,一万块钱都够让赵大锤再建一栋屋。 娶张巧巧,那也不可能。 一来花蝶那里不好交代,二来他现在也不怎么喜欢张巧巧。 赵大锤再家里憋了两天,也愣是没想出什么好法子。 他想找人帮自己出出主意,但这事赵大锤巴不得让全世界都不知道,还能找谁出主意。 就在这时候,程河清找到赵大锤。 一看到程河清,赵大锤有些心慌。 张巧巧怀孕这件事,除了他,也就程河清知道。 赵大锤最怕的就是张巧巧嘴不严实,早就给程河清说了这件事。 赵大锤这匹千里马,如果没有遇到程河清,那也是白搭。 赵大锤现在的一切都是程河清给的,他担心程河清觉得自己人品不行,再给自己穿小鞋,或者直接撤了自己的职位。 程河清不知道赵大锤心里想的什么,看赵大锤有些打岔,还以为赵大锤难不成得了病。 程河清说:“你没事吧,这天也不是多冷呀,你打什么寒颤。” 赵大锤赶紧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就是刚睡醒,风一吹有点懵。你找俺有啥事?” 程河清听了放下心,赵大锤没事就行,这段时间他还得指望着赵大锤帮他办事。 程河清说:“现在村里人造砖的技术越来越好,再加上村子已经建完,俺觉得是时候建个砖厂。现在外面的房子正是涨价的时候,各种材料也跟着长,这时候不干,那可真是亏大发了。” 砖厂这个想法程河清早就想弄了,要不是因为村子还没有建完,程河清也不会等到现在。 城里正是建房子的大好时期,程河清觉得一定要把握住。 下务村不比以前,大火烧光了所有的东西。 现在的下务村就是一个空壳,看着村子光鲜亮丽,其实人手头都没钱。 不能因为这样程河清就放弃,他得重新振作,带着村里人重新致富。 赵大锤松了一口气,原来程河清说的是这个事。 这是好事,来了砖厂,不但村里人能有钱,他也跟着有钱。 赵大锤可没忘程河清当初给他的承诺,厂子的股份也会有他的一部分。 赵大锤说:“你说啥俺就干啥,开厂子的事俺不懂,但是能帮的俺肯定会帮。” 程河清说:“那成,你今天收拾收拾,明天就跟着俺一块去城里跑厂子。俺不懂这个砖,你就可劲的夸,然后把优点说出来,只要有厂子能收,咱们就迈开了第一步。” 一听要进城,赵大锤心里喜。 他活了那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 城里,还真的没有去过。 赵大锤忘不了李老憨的车,他知道李老憨是从城里来的人。 城里的生活是他向往的,但确是他从来都触摸不到的。 赵大锤能想象的出,城里车水马龙的和高楼大厦。 赵大锤欣喜若狂,连连点头答应。 第二天,程河清就带着赵大锤出村去城里。 拖拉机在程河清回村的第二天就送了过来,因为村里人没有粮食,没有东西,就一直放在村大队没有动。 这一次程河清出村,正好程河清就让运输队的人用拖拉机送他们出去,回来的时候还能给村里带点城里的东西回来。 虽然李老憨有车,可程河清却一直没有驾照,就算李老憨让他开,他也不敢开。 程河清想,等到有机会,他一定要去城里学个车。 拖拉机把程河清跟赵大锤送到外环路,就腾腾腾的开去了批发市场,而程河清则跟着赵大锤去材料市场跑市场。 赵大锤负责解说,程河清负责交涉,两个人互相配合,一上午的功夫还真说通了好几家老板。 赵大锤造的砖就是好,那些老板一看就喜欢。 程河清拿着两三个订单,心里喜。 他这次来就是试试水,没成想会反应那么好。 两三个单子虽然不多,但重在价格比普通转高。 可就算高,也高不出几个钱。 程河清不敢乱要价,毕竟他在这行业还没有名气,等名气打起来,他再提高价格也不迟。 村里的砖都是手工制造,就算接多了单子,程河清也没办法给变出来。 中午头,程河清带着赵大锤在外面吃饭。 上午的时候程河清都在周边的厂子跑,根本就没进城里。但赵大锤不知道,还以为这就是城里,觉得失落,城里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但就算失落,赵大锤也不得不承认,这里要比下务村好上太多。 等真正进了城,赵大锤才被惊讶到。 宽敞的大马路在赵大锤眼前,上面行驶着一辆又一辆四轮汽车。 红的白的黑的让赵大锤看的目不转睛。 赵大锤说:“天哪,这也太高级了,俺从来没去过那么好的地方。” 程河清没笑话赵大锤,当初他来的时候,也惊叹城里的发达。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下务村有朝一日也能富有起来,不再羡慕外面的日子。 程河清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他一定不会放弃。 两人来到自家面馆,赵大锤跟程河清一人点了一碗面。 中途,赵大锤觉得肚子难受,要了点纸去厕所。 城里的厕所在赵大锤眼里也高级,村里的厕所就是挖了一个坑,左右两个可以站人的板子。 甭管男的女的,都用一个厕所,对准两个板子中间的缝就行。 可是到了城里,连厕所都是瓷的。 赵大锤舒舒服服的发泄完后,提上裤子。 就在他刚想走的时候,转眼一看,突然看到墙上有写的一串字。 赵大锤有点近视,因为好奇,就走到前面好好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赵大锤心中一喜。 真是老天都在帮助他,赵大锤郁闷的事一下子就解开。 225 堕胎药 黑色的记号笔写着倒卖堕胎药,价格便宜实惠,后面还跟着一串电话号码。 赵大锤正愁不知道怎么解决张巧巧的事情,看到这个广告,他立马有了主意。 既然张巧巧不愿意自己打胎,那他就偷偷让张巧巧药流,只要没了孩子,张巧巧也没有办法再赖自己。 到时候只要自己咬紧牙黄不承认,任天王老子来了也拿他没办法。 但这件事不能让程河清知道,程河清是个正直的人,他要是听到自己的主意,肯定得阻止自己。 赵大锤捂着肚子出去,哎呦哎呦的在程河清面前说:“俺有点拉肚子,附近有没有药店,俺得去买点药。” 程河清肯定不知道,这附近他几乎没来没开过,根本不熟。 赵大锤让程河清等着,自己去问了餐厅老板,然后赶紧出门去找电话亭。 他没有手机,想打电话,必须要找到电话停。 不过幸运的是,赵大锤没走两步就找到一个红色的电话亭。 按着墙上小广告的电话,赵大锤直接播了过去。 赵大锤问这个药该怎么买,那人叽哩哇啦说了一堆,赵大锤愣是没听明白。 要是照那人说的地址,他走过去都不一定能找到回来的路。 赵大锤说:“你们能不能给俺快递到家,然后货到付款。” 没成想,那边的人一口就答应下来。 赵大锤喜,只要有了这药,还怕张巧巧那个泼妇不成。 赵大锤跑回餐馆,为了防止程河清起疑,中途还真去药店买了两粒治拉肚子的药。 单子下了,市场也逛了一半。 程河清觉得再逛也没个意思,摸透了市场七八分,剩下的就慢慢钻研。 来的时候是跟着运输队来的,程河清下午四五点钟就在运输队经过的路上等着。 他都给运输队打好招呼,就在这个点在这条路上等着。 可程河清左等右等,就是瞅不见运输队的影。 突然,程河清被猛地推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 还不等程河清说话,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救救俺,救救俺,有人要杀了俺!” 女人身材妖娆,前凸后翘,脸面陌生,却不得不承认,长的确实标致。 但就算再好看的女人,程河清也不稀罕搭理。 在他心里,谁都赶不上妮儿好看。 一听要杀人,赵大锤打了个抖擞。 他拽着程河清想离开,毕竟这是要命的事,他们才没闲功夫管。 赵大锤摆摆手,对女人说:“俺们忙得很,你爱找谁找谁,俺们没那闲工夫落落你。” 女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抬起头,看到程河清的脸,愣了一下。 女人拽住程河清,激动的说:“俺认识你,你曾经摆过地摊,俺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救救俺吧。你要是不救俺,俺真的就被人给弄死了!” 本来程河清不想管,可是她哭的实在是太可怜,再说是关于人名的事,他肯定能帮的就帮。 程河清一咬牙,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呀!” 说完,就拽着女人躲到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程河清想救,赵大锤拦也拦不住,叹了一口气,只能也跟着躲到草丛里。 程河清给女人披上自己的衣服,带上赵大锤的帽子,让她呆着别动,自己则在路边上等着。 过了一会,几个大汉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的问程河清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 程河清面不改色的往南边一指,说好像看到往那边去了。 程河清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破绽,还真把大汉给忽悠了,直接往南边奔去。 等看到大汉走远了,程河清才让那女的出来。 赵大锤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娘来,刚才他差点吓死,怎么会有这么彪悍的人。 赵大锤上下打量女人,说:“你到底是干嘛的,被那么多人追,肯定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女人一听,有些心虚。 她看了看赵大锤,又看了看程河清,觉得还是程河清温柔些,于是可怜兮兮的对程河清诉苦。 女人说:“俺真的没做啥坏事,就是……私人恩怨。” 睁眼说瞎话谁不会,程河清一听就不相信,什么私人恩怨,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不过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程河清也不想问。 程河清拿过自己的衣服,说:“追你的人也走了,俺马上就得回家,俺看你也赶紧走吧,万一他们觉得不对劲再追上来,俺可没法再保你周全。” 不知道怎么,程河清一说玩,女人的神情立马变得暗淡。 女人委屈的说:“俺没房子,也没钱,走,上哪去?” 女人打量着程河清,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之所以她对程河清印象那么深,一是因为程河清长的好,二是因为程河清正直。 想当年她可是会所的头支花,谁不得多瞅她几眼。 但是唯独程河清,她要个电话号码都不给。 这件事,可一直是她心中不甘心的事情。 反正她在城里也没有落脚的地,倒不如跟这个帅哥一块回家。 女人说:“要不然,你把俺带回家吧。俺叫翠烟,在城里也没地方呆,俺觉得你挺好的,你肯定不会亏待俺。” 女人对程河清了解不深,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程河清是个软心肠。 要不然,也不可能会在自己受难的时候过来帮助自己。 程河清一懵,没想到女人会说出这种话。 翠烟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现在的姑娘难不成都这么随便,说要跟人走就跟人走? 他跟翠烟认识一共还没半个小时,翠烟就要跟自己走,放谁身上谁不得懵。 程河清二话没说,直接拒绝。 这算什么事,他有老婆有孩子,再带个女人回去,妮儿岂不是得气死。 被程河清拒绝,翠烟的眼立马就红了。 这次哭跟刚才不一样,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程河清没心软,倒是赵大锤心软了。 赵大锤也没了刚才那股避翠烟如蛇蝎的劲,赶紧替翠烟说好话。 赵大锤说:“人家小姑娘多可怜,咱们村又不是没地方,让她住大队里不就行了。” 226 带翠烟回村 程河清皱眉,不是他心狠,村里又不是收留所,哪能什么人都来。 再说,这个女人他根本就不认识,不知根知底的人,他怎么能相信。 程河清说:“姑娘,你可别难为俺了。你根本不认识俺,就不怕俺是个坏人到最后把你给卖了?” 翠烟拽着程河清,说:“俺是真的走投无路,你要是不帮俺,俺就一头撞死算了!反正活在世上也是遭罪,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赵大锤在心里骂着程河清不知足,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这样对自己,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带走。 就是人家姑娘眼里根本没有自己,就眼巴巴的看着程河清,当自己不存在。 赵大锤说:“你赶紧扶人家起来,平时在村里谁家有难都来找你,今个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程河清犹豫,他是头一次碰上这种的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程河清说:“那你给俺说说,你到底是干嘛的,那群人为啥要追你?” 翠烟最怕程河清问自己这个,她的身份上不了台面,万一说出来,岂不是被程河清看不起。 翠烟三年前是公关小姐,当年生意做的火热,有多少人想要包养她,但翠烟知道,一旦自己有了金主,挣得肯定没有现在多。 对于翠烟来说,男人是附属品,只有钱才是必须品。 可是再厉害的人也有落魄的一天,最终她还是因为得罪了一个老板被人从公关小姐给拉下来。 没了工作,翠烟就不能生活。 于是,翠烟干起了酒托的行当。 要说这个人,倒霉起来那是相当倒霉,就跟瘟神附身一样。 翠烟刚当酒托半年,就被人给抓住,要求还钱。 她的钱都是前脚赚了后脚花,哪里还能剩下钱。 无奈,她只能东躲西藏,最后躲到了现在。 翠烟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一个好说法,说:“俺命苦,在厂子里被老板给骗了,用俺的身份证贷了黑社会一笔钱。俺穷,哪里能有钱还上,就一直被追到现在。你们是村里的?那太好了,人生地不熟的地,那群人肯定追不到俺。” 程河清无奈,看着翠烟的样子,是铁了心的要跟自己走。 程河清只能想挨得办法推辞。 程河清说:“带你走也行,但是俺肯定不能让你闲着在村里吃白饭。你说,你会干啥。” 翠烟想了想,下地干活这种事她肯定不会,这几年干的的都是伺候男人的活,哪里卖过力气。 翠烟说:“你们那里缺啥,俺就能干啥。” 程河清就是等的这句话,他刚想说啥都不缺,结果赵大锤就插了一嘴。 赵大锤说:“河清,正好厂子缺人,你可以让这姑娘去厂里干活呀!” 一听有厂子,翠烟赶紧说:“行呀,俺可以给你当秘书,俺最会算账了!” 翠烟是中专毕业,学的就是会计。 当年她进会所应聘的是会计,但愣是被人给安排成了公关。 要不是公关赚钱,翠烟肯定不会入这行。 程河清想了想,有些动摇。 他最近也想找个算账的人,毕竟他需要忙着忙那,很多事情顾不过来。 程河清说:“你真考虑好跟俺回去?不后悔?” 翠烟点点头,反正去哪里都是去,她才不会后悔。 既然翠烟都这么说了,程河清也没办法拒绝,只能带着翠烟回村。 运输队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出山,村里好多人都眼巴巴一早在门口等着,恐怕有什么好东西新鲜玩意被别人抢走。 秀红就是这群人中的其中一个,并且还是挤在最前面。 秀红跟妮儿的交情不错,两个人都是小年轻,平时也能玩的过一块去。 程河清是跟运输队一块回来的,三个人坐在拖拉机的顶上,异常显眼。 秀红眼神好,隔的老远,就看到拖拉机上居然还坐着一个女人。 这可是个新鲜事,晚上秀红还听妮儿说,程河清是去城里谈生意,这谈着谈着,咋还勾搭了一个女人回来。 秀红不是个爱惹事的人,但身为女人,她一眼就看出来女人对程河清的态度不一般。 要不然为啥赵大锤也在那坐着,结果那女的看都不看赵大锤,眼睛都长到程河清身上。 秀红觉得这事不妥,虽说整个喇嘛沟都知道程河清对妮儿好,但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万一程河清想整个金屋藏娇该咋办。 一想到这,秀红也不跟村里人挤了,她马上跑到程河清家。 妮儿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程河清回来了,赶紧去开门。 一开门,结果发现是秀红在门口站着,气喘吁吁,脸憋的通红。 妮儿说:“怎么搞的,有啥事发生了,怎么还能累成这样。” 秀红拉着妮儿,表情有些为难,说:“俺给你说件事,不过你不能给别人说是俺说的,你得答应俺,要不然俺不给你说。” 透露消息归透露消息,万一程河清知道是自己给妮儿说的,他两口子回家打架,回头不得算自己头上,秀红才没那么傻。 妮儿点头,心想啥事那么神秘,胃口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 妮儿说:“行,俺保证不给别人说。” 秀红说:“是关于你家河清的,俺刚才在村口,看到你男人这次回来带着一个女人。” 妮儿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啥意思。 妮儿说:“你说啥,什么女人?” 秀红说:“河清不是跟大锤今天去城里了吗,晚上他们跟着运输队一块回来的。结果你猜怎么着,还多了一个女的跟着回来。俺一看那女的就不是什么好鸟,你不知道穿的啥样,天哪,超短裙,俺只有在城里才见过穿成这样的女人。不过俺可没说这女的跟你家河清是什么关系哈,你自己掂量着办。” 秀红说完就走了,她挺多算上一个传信的,才不会滩程河清家这滩浑水。 妮儿整个人都懵了,她不敢相信秀红说的话。 程河清也没给自己说完带女人回来的事呀,这女的到底是谁,跟程河清是什么关系。 越想,妮儿心里越憋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秀红走了没多久,程河清就回来了。 一进门,程河清像往常一样去洗手准备吃饭。 明明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在妮儿眼里,却变了样,就感觉程河清好像不在乎自己一般。 227 吃醋 妮儿越想越不对,越看程河清越觉得程河清出了问题。 妮儿想,如果这女的真没问题,程河清为什么不带回家,为什么不给她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字都不提。 终于到晚上,妮儿绷不住了。 妮儿羞,对于床上这种事,一般都是程河清比较主动。 可今天妮儿一改往日的矜持,居然主动撩拨程河清。 奈何妾有情郎无意,程河清奔波了一天,只想好好睡个觉。 程河清说:“俺今天累的慌,就想睡个觉,明天俺再好好伺候伺候你。” 要是放在平常,妮儿肯定会理解程河清。 但是今天,妮儿听着程河清说这句话心里就不舒坦。 累?还指不定是怎么累的。 妮儿一扯被子,翻个个身,背对着程河清,说:“累?你这个累是干活累的,还是在别人身上太过操劳累的。” 夫妻那么多年,妮儿眼珠子转转程河清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妮儿的话里是满满的醋味,程河清一听就能听出来。 今天他带着翠烟回村的时候,就看到好多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本来他相等明天再给妮儿说这件事,可没成想,还是被人多嘴多到了妮儿这里。 程河清赶紧对妮儿解释,说:“你可别听村里的人乱叭叭,根本没那回事。俺是在路上遇上的,一共认识还没半天,怎么就能跟她有一腿了,” 妮儿说:“那你给俺说,她来咱村里干啥。” 程河清说:“她被老板给坑了,一身债,没地方跑。本来俺是不想带回来的,但俺不能见死不救吧。” 程河清说完,妮儿的嘴巴还是撅着。 程河清的话在妮儿眼里就跟放屁一样,认识还不到半天,这女的就愿意跟程河清走,还指不定心里在怎么惦记着程河清那。 妮儿心里吃醋,本来村里的女人就够她防的了,如今程河清又自己给带回来一个。 妮儿说:“那她为啥非要让你带回来,你是操的哪门子心,在别人眼里,还指不定你跟她有什么勾当。” 程河清无奈,但不气。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不乐意,妮儿是个女人,吃醋是难免的。 但程河清有数,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他心里有一杆称在那摆着。 程河清哄着妮儿,说:“别人不了解俺,你还不了解吗。俺既然把人带回来,那肯定就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再者说,你觉得城里的姑娘能看得上俺?俺这次,也是为了厂里的事才让她过来帮忙。她以前学的可就是会计,俺正好想找个给俺算账的。你看咱们村里没几个会算数的,要是有,俺肯定不带她回来。俺还有那么多事要做,不可能一门心思只扑在砖厂上。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个帮手,你能理解俺吗?” 尽管程河清说的有理,可妮儿心里就是觉得不得劲。 只要一想到有别的女人整天围在程河清身边转,妮儿就特别委屈。 妮儿不说话,程河清就继续哄。 程河清说:“俺跟你保证,她跟俺绝对不会有啥事,否则,就天……” 程河清的话还没说出口,妮儿就赶紧捂住程河清的嘴。 妮儿说:“俺相信你还不成了,干嘛发毒誓,要是你被天打雷劈,那俺岂不是得守寡。” 程河清说:“哪能,就算发了誓,你也不可能守寡。俺疼你还来不得,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哪个女人不喜欢甜言蜜语,本来心头憋屈的妮儿,一下子就没那么郁闷。 妮儿脸红了红,说:“算你有良心,那俺就相信你,不过你可记好了,不能跟那女人走的太近。” “那是肯定的。” 在程河清的再三保证下下,妮儿才消停下来。 为了安慰妮儿,程河清又在妮儿的身上奋斗了一会。 尽管累是累,但为了哄媳妇开心,累点又算啥。 相比于程河清家的温情,住在大队里的翠烟就凄凉的多。 房子是新建的,但尽管如此,跟她以前住的地方相比,也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翠烟本来以为程河清是单身,可是到了村里才知道,原来程河清早就有了媳妇。 翠烟失望,她还想着跟程河清来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结果念头才刚蒙出来,就被掐死在摇篮里面。 不过翠烟转念一想,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就算程河清有了女人又咋滴,不代表她不能挖墙脚。 她不信,凭借自己的姿色,还不能让程河清喜欢。 在会所里的时候,她站在人群里面,哪一次不是价最高的那一个。 男人们都卵足了劲想往自己的被窝里钻,就看谁出的价格高。 要不是因为在城里待不下去,她也不可能会想着跟程河清来村里。 要怪就怪她倒霉,碰到谁不好,正好碰到了黑社会的人。 那群人在城里可是地头蛇,全是些狠角色。 自己要是被他们抓到,被迫当小姐都是轻的,就是怕被抓去贩卖器官。 在她们这一行里,都是跟三道九流的人打交道,什么事没遇见过,什么事没听说过。 在别人眼里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她们身边却能经常见到。 想想以前自己的生活,翠烟的心就一颤。 她从来没有在村子里呆过,这么猛地一住,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但翠烟觉得,自己是时候有个新的生活。 以前整日跟男人打交道的日子她过够了,这种普通人的生活她倒是想体验体验。 虽然她喜欢过有钱的日子,但在村里,根本就没有能用到钱的地方。 年轻的时候,觉得最浪漫的事情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平淡过一生。 本来翠烟觉得,这个事肯定是跟自己不搭边了。 但没成想,现在就差一个喜欢的人就能实现这件事。 想到程河清的脸,翠烟就稀罕,还有程河清身上透着光的肌肉,让翠烟眼馋。 这么好的男人,她一定得抢过来。 下务村的夜,依旧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村子一共巴掌大的地,最远不过就是三四里地的距离,可就算这样,每个人的心里却也都揣着不同的心思。 228 地上一摊血 从城里回来的第二天,赵大锤就拿到了药。 来送货的人说货到付款,一共三百,赵大锤咬咬牙从床头下面把仅有的三百块钱掏出来。 心疼归心疼,但三百块跟一万块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三百块钱,仅换了一小包红色的粉末。 赵大锤没文化,认不清上面的字。 他也不敢找别人给他看,毕竟这件事越没人知道越好。 事不宜迟,当天晚上赵大锤就翻窗子来到张巧巧家。 张巧巧刚进屋,一眼看到赵大锤坐在那。 她赶紧把门锁上,嘴上小声低估赵大锤也不提前通知自己一声。 赵大锤摸摸头,憨笑着说:“俺这不是想你了,你要是嫌弃,俺以后就不来了” 张巧巧脸微微一红,心里喜,赶紧解释:“哪能嫌弃,俺高兴还来不及那。你跟花蝶的事情办的咋样了,咱俩啥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提到这是,赵大锤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他跟花蝶说个屁,赵大锤在心里想,俺又不傻,怎么可能会舍了花蝶娶你这个臭婆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瞅瞅自己长啥样。 这些话,赵大锤也就在心里说说,至少现在是不能当着张巧巧的面说。 赵大锤说:“你别急,俺还没想好怎么给花蝶说这件事。” 张巧巧说:“你不急,俺急呀。眼瞅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你是没啥事,可俺怎么办?要不然俺直接挺着肚子到花蝶面前说俺怀了你的种。” 赵大锤暗骂张巧巧,张口闭口都是拿孩子威胁她,不用她能,等到过一会就有她哭的时候。 赵大锤说:“不行,俺是担心你,要是这样,你岂不就落下了闲话。俺可见不得有人说你坏话,俺心疼。” 赵大锤的花言巧语可真是说到张巧巧的心坎里,她越大的觉得这个孩子怀的对,以前赵大锤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自己。 赵大锤哄了张巧巧一会,终于从怀里拿出自己事先准备的瓶子。 这是一个饮料瓶子,还是程河清在城里给赵大锤买的。 赵大锤头一次喝这么好喝的东西,连瓶子都舍不得扔,直接带回了家。 没成想,这一次还真派上了用场。 赵大锤把粉末兑了水,直接冲到瓶子里,骗张巧巧说是从城里带来的饮料,自己没舍得喝,专门就给巧巧喝。 张巧巧一听,感动坏了。 赵大锤难得这么有心,她怎么可能会拒绝。 张巧巧打开饮料瓶,猛地喝了一大口。 赵大锤从张巧巧接过瓶子的时候就开始紧张,一直到张巧巧喝完后,心还在嗓子眼悬着下不来。 赵大锤怕出事,药粉没敢多放,只放了一半。 可他现在后悔了,张巧巧喝完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没事人一样。 难不成这个药一点作用都没有? 赵大锤再心里把药贩子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屁都没用的东西还白收自己三百块钱。 越想越气,赵大锤看着张巧巧更是心烦,这娘们的肚子难不成是铁做的,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呀。 赵大锤不死心,还在张巧巧家带了十多分钟,可张巧巧该吃吃该喝喝,还是一点事都没有。 天不早了,既然这药根本没用,赵大锤呆在这里也没有意思,直接翻了强从张巧巧家离开。 这头赵大锤回了家,一觉睡到大天亮,却根本不知道张巧巧家已经闹翻了天。 昨天就在赵大锤前脚刚走,张巧巧后脚就觉得肚子不得劲。 小腹一个劲的疼不说,还有种向下坠的感觉。 张巧巧心慌,却也不敢大声喊出来。 她肚子里可是有个孩子,万一被婆婆发现了,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张巧巧已经下了决心跟自己男人离婚,但她却并没有打算告诉他们自己怀孕这件事。 有孩子离婚,错的就是她。 没孩子离婚,错的就是她男人。 这样还能讹上一次钱,不说多少,至少她是赚的。 张巧巧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赵大锤会给他下药的地步。 张巧巧的肚子越来越痛,刚开始还能忍受,到了后来直接躺在地上打滚。 她觉得不对劲,事情好像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凭借女人的第六感,张巧巧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要出事。 不行!这可是她全部的把柄,没了孩子,她就没了一切。 张巧巧被疼痛折磨的失去了理智,她的手被自己掐紫,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叫出声音。 张巧巧努力扶着墙站起来,想拿起水杯喝一杯水。 可是没成想,肚子的疼痛让她根本站不起来,咚的一下,张巧巧直接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也是巧,要是平常的时候,张巧巧的婆婆早就睡下。 可今晚邻村有奔丧的人家,支着戏台子,一直唱到晚上十点,张巧巧婆婆就去凑了热闹。 等看完戏回家,正准备上床睡觉,张巧巧婆婆就听到张巧巧那屋传来奇怪的声音。 婆婆喊了张巧巧好几声张巧巧都没个回响,觉得不对劲,赶紧推开张巧巧的房门进去。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张巧巧婆婆的半条命下过去。 张巧巧躺在地上,两眼禁闭,地上的一滩血甚是炸眼。 天哪,这是做了什么孽! 张巧巧婆婆大叫了一声,转身就往程家跑。 程河清谁的早就睡下,但程黑跟张巧巧婆婆一样刚看完戏正准备洗刷睡觉。 张巧巧婆婆大力拍门,惊的程黑赶紧开门。 一般谁闲的没事大半夜往别人家跑,除非是遇到什么大事。 程黑刚打开门,张巧巧就拽着程黑要往自己家赶,说:“完了完了出人命了,俺儿媳妇死了!” 啥!程黑一惊,赶紧问是咋回事。 张巧巧婆婆哪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嘴里除了喊死人了死人了,就没别的话。 程黑也急,张巧巧婆婆不说,他就不知道该拿什么药。 程黑让张巧巧婆婆在外面等着他,程何转身回屋把能用的药全拿上,因为不知道用什么药,程黑只能拿急救药,整整装了一箱子,但也比人死了强。 229 好事败露了 程黑跟张巧巧婆婆一路小跑,用最快的速度到回家。 一推开门,看到地上的血,程黑瞬间就明白过来咋回事。 他行医那么多年,见过流产的不在少数,张巧巧的情况是最典型的流产,程黑一看一个准。 程黑上去好好检查了一番,等确定是因为吃的东西而导致流产的时候,才起身开药。 程黑说:“你们咋这么不注意,不知道孕妇不能乱吃东西,这下孩子没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没法。” 程黑不知道张巧巧家的情况,肯定不像程河清那样故意隐瞒,三下五除二,一吐喽嘴把事情全说了出来。 张巧巧婆婆听怀孕两个字,直接懵了。 儿子都这么多年没回过家,张乔乔咋还怀孕了。 张巧巧婆婆说:“不可能啊,老程你好好瞅瞅,你是不是看错了?大福都好几年没回来了,巧儿咋能怀孕。” 一听这话,程黑立马反应过来是咋一回事。 看来这张巧巧是怀了别人的孩子,然后自己没注意,吃错了东西,导致的流产。 程黑是医生,不是救世主,医生就不能有所隐瞒。 更何况流产不比坐月子简单,万一他隐瞒了病情,到时候张巧巧再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最后还得要怪到他头上。 这种事,程黑才不愿意干。 程黑说:“哪能看错,俺给人看病那么多年,这个要是再认错,那老脸也没地方放了。” 张巧巧婆婆嘴巴颤了颤,说不出话。 既然张巧巧真的怀孕,那肯定就说明一个问题,张巧巧在外面偷汉子了。 天呐,张巧巧婆婆真没有想到,张巧巧也能干出这种事。 她儿子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过年为了省一张车票钱都舍不得回家,还不是因为要养一大家子,想让张巧巧过得好一点。 前两天她还托人给儿子写信,让他回家,说家里盖了大房子,程河清组织村民赚钱。就算外面挣得多,那也没家里好,并且家里还有媳妇,是时候该让她抱个大胖孙。 结果今天张巧巧就闹出这种事,让她的老脸往哪搁,让他儿子的脸往哪放。 张巧巧婆婆气的不行,一双眼睛仿佛在呲火,要不是因为张巧巧现在昏了过去,她真想上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人。 程黑看张巧巧婆婆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张巧巧。 偷汉子这种事本来就够丢脸,结果还弄出来个孩子,放谁身上都不可能当做没发生。 程黑赶紧说:“你家的事俺肯定不掺和,但身为医生,俺就不得不说一句话。张巧巧现在身子弱,可经不起折腾,这要是出了人命,可不值当。” 张巧巧婆婆说:“俺不折腾她,难不成还要好好伺候她?也不瞅瞅她干的什么事!你让俺怎么对得起大福!” 程黑说:“这事也没办法,要俺说,也不一定就算是张巧巧的错。大福在外面挣钱是好,可挣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张巧巧心中空虚。总之,你可千万千万别再动张巧巧,她现在可就还剩半条命挂着。” 张巧巧婆婆不是个狠心肠的人,顶多也就是嘴上说说,要是真让他感谢伤天害理的事,她还真干不出来。 程黑也是因为这个,才敢回家睡觉,要不然,他恐怕就得带着张巧巧回去。 冒出这事,张巧巧婆婆怎么可能睡得下。 六十多的人了,还要为孩子的事烦心,本来她还觉得儿子娶了个好媳妇,没想到,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 这事都发生了,那有一点可以确定,张巧巧是不可能再跟大福过下去。 就算张巧巧知道错了,她也不可能会原谅,她家的门,还还能让一个这么脏的女人进。 程黑到了十二点才回家,流产的事他见得不少,偷汉子的事儿他也没少见,但这种偷了汉子还怀孕的,他是真没见过。 程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剩下的就只能全靠张巧巧的造化,毕竟自己干的事,就要自己负责。 程黑点了一支烟,忍不住的替张巧巧叹息。 程河清半夜起夜,正好碰到程黑。 程河清知道程黑出去看戏,但也不至于这么晚还不睡觉吧,他以为是程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程河清说:“爹,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想啥那。” 程黑说:“没啥,俺刚才给人看病去了。” 程河清说:“看病?这深更半夜的,谁家又出事了?” 程黑吸了一口烟,说:“张巧巧她流产了,你也知道他家男人好久没回来,突然怀了孕,傻子也能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你说说,这个姑娘怎么就这么倒霉?” 程河清一愣,心咯噔一下。 前两天他刚刚检查出来张巧巧怀孕,今儿怎么就流产,难不成是张巧巧的那个男人不要她,她伤心过度,才这样对待自己? 怪不得程黑半夜还抽了一根烟,估计就是为张巧巧惋惜。 这样一闹,估计张巧巧跟她男人是不可能再好好的。 一想到村里又多了一个可怜人,程河清的心也有些不忍。 可就算再不忍,那有什么办法。 那是别人家的事,他说不着,也管不着。 第二天,张巧巧的婆婆就去找了程河清。 程河清心里还有些慌,以为张巧巧婆婆是为了跟自己算没告诉她张巧巧怀孕这一笔帐。 结果张巧巧婆婆拿着纸跟笔放在程河清桌子上,想让程河清帮忙写封信。 这事对程河清来说是小事,程河清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昨晚上张巧巧弄出那种事,她婆婆肯定忍不了,八成是要给大福写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巧巧流产了,让大福赶紧回来办理离婚手续,这媳妇说什么都不能要了,再放在家里就是坏了名声。 程河清在心里叹了口气,替张巧巧感到难过。 这事所有的人都有错,可就算再错,大福也能占到理。 张巧巧沦落到现在这种情况,也是自己作的。 要是当初就老老实实的,怎么可能会怀了孩子,还流了超。 程河清没法替张巧巧说话,张巧巧婆婆让写什么,他就写什么。 230 家庭破裂 大福收到信,第二天就从城里匆匆赶回来。 这个时候,张巧巧也醒了过来。 昏睡了一整天,张巧巧整个身子就像散架了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肚子疼,但婆婆怒瞪的一双眼让张巧巧觉得,自己肯定是犯了什么大错。 还不等张巧巧问,大福气势汹汹的推开了房门。 张巧巧心里一个咯噔,觉得大事不妙。 大福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要这个时候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难不成,是自己跟赵大锤的事情漏了馅! 想到这,张巧巧的嘴唇开始打颤,话都有点说不利落。 张巧巧说:“大福你咋这时候回来了,也不提前给俺说一声。也真是巧,俺生了病刚醒,你就回来了。” 大福冷哼一声,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生了啥病。” 张巧巧在心里想,程河清早就知道自己怀孕这件事,并且保证不说给自己婆婆。 整个喇嘛沟,程河清是最说一不二的事。 如果程河清都说漏了嘴,那就没有啥可以相信的人。 张巧巧心虚,觉得自己得赌一把,不能被大福那么一炸就全抖搂出来,万一大福是故意的那。 张巧巧长着嘴,不解的看着大福,说:“咋了?俺不知道俺生了啥病啊,难不成是什么治不好的大病!” 说着,张巧巧还装模作样哭了起来。 大福早就有数,看着张巧巧的模样,心里更是来气。 他一想起自己在外面辛辛苦苦打工,结果女人在家乱搞,大福就有一种想要打死张巧巧的冲动。 但大福被他娘叮嘱过,就算再气,也不能把张巧巧打死,万一进了监狱,可就一辈子都得望着铁栏杆发呆。 大福忍不住,上去就抽了张巧巧一个嘴巴子。 不过他还是收了力气,要不然,张巧巧早就被拍晕过去。 大福的这一巴掌可把张巧巧打懵了,嘴角渗出了血。 张巧巧吓得直打哆嗦,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动弹,只要大福不把话说清楚,她就一直装傻。 大福说:“你还好意思问俺,没想到你是那么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俺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要不是出了事,你是不是还打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让俺帮忙养着!” 张巧巧哇的一声哭出来,心里暗骂程河清不地道,居然把这件事说了出去。 这下她没办法了,既然大福什么都知道,她也不打算再瞒下去。 张巧巧说:“这事能怪俺吗,你把俺一个人扔在家,不管也不问。你当俺是什么,是一个摆设吗?” 大福说:“俺不在家,还不是为了挣钱。俺不挣钱,你们都得出去喝西北风!你还有理了,当初俺就不应该娶你。你现在就跟俺一块去镇上把离婚手续给办喽,俺们家不可能让你这种女人进门!” 一听这个,张巧巧立马就没了刚才的泼劲。 肚子里的孩子是威胁赵大锤唯一的宝贝,现在孩子没了,张巧巧真的不知道赵大锤还能不能信守承诺要自己。 如果赵大锤不要自己,大福再不要自己,那她真的就无家可归。 张巧巧拉着大福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说:“大福俺错了,俺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俺,俺以后肯定会老老实实,绝对不再这样。” 如果张巧巧人大福两人之间有个孩子,那大福说不定会看在看一的面上原谅张巧巧。 可是张巧巧不但没有给大福生孩子,还先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让大福觉得有个无形的巴掌在他的脸上啪啪的打响。 不管张巧巧怎么求,怎么哭,大福就是咬紧了牙冠不松口。 大福把自己的衣服从张巧巧手机拽出来,然后瞪了一眼张巧巧,说:“这婚必须得离,明天俺就去镇上打印文件。不是俺狠心,当你干出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能想到今天这个结果。俺看在你刚流完产的份上,就不让你跟俺去了,俺明天把文件拿来,你签个字,咱俩就桥归桥路归路,你爱跟谁过跟谁过。” 说完后,大福头都不回的就离开了屋。 婆婆也不劝大福,她巴不得儿子赶紧跟张巧巧离婚。 等到大福走后,婆婆说:“俺们家从来没亏待过你,但你这样做,真是伤透了俺们的心。俺不问你到底是跟哪个野男人搞在一起,反正明天过后,咱们就不是一家人。你也别指望能在俺家养身子,俺是不可能伺候一个白眼狼。” 说完后,婆婆也走了。 屋里就剩下张巧巧一个人,张巧巧看着窗户,不知所措。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那么小心翼翼,怎么孩子还是掉了。 为了这个孩子,她是能不吃的就不吃,平时还好好的,怎么就在赵大锤来之后就流了。 突然,张巧巧反应过来。 那天晚上,她除了赵大锤给自己喝的那瓶水之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碰,难不成就是那瓶水的原因。 怪不得当时她觉得怎么一股子药味,她还以为是自己土,城里的饮料就是那样的。 张巧巧越想越气,浑身发抖。 如果真的是赵大锤的水,那说明这一切都是赵大锤安排好的。 赵大锤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不想让自己生下这个孩子,还不想给自己钱。 怪不得,赵大锤突然对自己那么好,自己说什么都百依百顺的答应。 张巧巧心里苦,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 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居然遇上赵大锤这么不是玩意的男人。 自己也是傻,居然还相信了赵大锤的鬼话,相信他会娶自己。 明天大福就要要跟自己离婚,以后的日子可咋办。 张巧巧不甘心,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不信赵大锤真的有那么狠的心肠,看着自己半死不活还能熟视无睹。 要不是因为身子的原因,张巧巧肯定立马下床去找赵大锤算账。 可是她现在只能在床上不知所措,甚至都不知道明天从大福家离开后该去哪里养身子。 231 净身出户 大福倒是迅速,第二天下午,文件就放在张巧巧的面前。 张巧巧大字不识几个,但她倒也不至于傻到连这个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大福把笔递给张巧巧,翻开最后一页,说:“签吧,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咱们就能一拍两散。” 张巧巧不愿意,拿着笔的手抖个不停。 张巧巧咬了咬嘴唇,想出一个主意,说:“俺不会写字,要不然,你给俺写。” 这哪能行,万一到时候离婚协书交上,张巧巧反口咬住这不是她签的字,那岂不就离不成婚。 大福可没那么傻,他一把拿过笔,冷哼一声,说:“不会写没关系,咱们可以先学。不管你整出什么花样,今天都得把这离婚协议书给签了。你别想着俺会同情你,当初你干那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结果,俺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哪能再傻呵呵的让你给骗!” 说完,大福就在纸上写张巧巧的名字,让张巧巧一个字一个字的练,就算不会写,也得比葫芦画瓢给画上去。 其实张巧巧会写自己的名字,她这样说,不过是想让大福别让她签字。 张巧巧想着,说不定大福过两天就不生气了,自己再好好表现,说不定就能原谅自己。 可是事实证明,大福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大福见张巧巧就是不配合,一生气,直接逮住张巧巧的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然后还拿了红印让张巧巧盖章。 等到做完这些之后,大福一拍文件,对张巧巧说:“你可以走了,不过,你不能拿家里的东西,净身出户。” 张巧巧炸了,说:“凭啥?” 她虽然没离过婚,但也多少听别人讲过。 隔壁村的二花离婚的时候,她男人还分给她一头猪。 怎么到自己这,就什么都不给。 张巧巧不同意,说:“俺在你家呆了三年,如今离了婚你凭啥不分俺东西?” 大福拿着离婚协议书说:“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自己不识字赖谁。再着说,你干出这种事,还指望俺给你分东西?你是想拿着俺的东西去孝敬你相好的吗,没门!” 说完,大福赶紧推搡这张巧巧离开。 现在他们啥关系也没有,张巧巧睡在自己家的床上大福都感觉是脏了他的床。 张巧巧才刚流产没几天,还根本没休息完。 但大福是狠了心的,他巴不得张巧巧死在荒郊野岭才解气,怎么可能还会可怜张巧巧。 大福什么东西都不让张巧巧拿,甚至连当初她带来的嫁妆都不让她碰。 张巧巧没办法,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大福家。 走在村里的小道上,张巧巧迷茫的看着前方。 现在能咋办,她只有一个地方能去,就是赵大锤家。 此刻的赵大锤,还不知道张巧巧流产的事情。 张巧巧敲响了赵大锤的门,赵大锤正好在睡觉。 赵大锤穿好衣服踏着拖鞋出门,一看是张巧巧,脸上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但心里却嫌恶的不行。 张巧巧看赵大锤好像并没有表现出讨厌自己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 张巧巧想,难不成自己流产根本不是赵大锤捣的鬼? 两个人相离不到一米,却各怀鬼胎。 张巧巧说:“大锤,俺跟大福离婚了,你能不能收留俺。” 什么!赵大锤一听,傻了眼。 这叫什么回事,他明明给张巧巧说好了,让她先等等,先等等,怎么还这么快就离婚了。 赵大锤说:“怎么搞的,俺不是让你先稳住吗,你怎么这么着急。” 张巧巧委屈,说:“这能赖俺吗,要不是你,俺能轮到这副模样。” 赵大锤说:“俺咋了,咱俩的事难不成暴露了?” 张巧巧吸了吸鼻子,说:“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那天你前脚刚走,俺肚子就开始疼。大锤,怎么办,孩子没了,你还要俺吗。” 张巧巧拽着赵大锤,哭的稀里哗啦。 如果赵大锤刚才没对自己露一副笑脸,张巧巧或许对于孩子掉了这件事就会能瞒多久瞒多久。 但刚才赵大锤对自己的样子,让张巧巧觉得,赵大锤其实是喜欢自己的,可能是自己乱想了,哪有亲爹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赵大锤一愣,问:“孩子掉了?” 他心腾腾跳个不停,就跟打鼓一样,又激动又害怕。 虽然张巧巧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但那不代表不是一条人命,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心里难免会有点愧疚,会有点害怕。 但赵大锤更多的是激动,毕竟没了孩子,他就可以摆脱张巧巧这个臭婆娘。 张巧巧点点头,说:“大福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情才跟俺离的婚,俺为了你可吃尽了苦头,你不能不要俺。” 张巧巧这么一说,赵大锤觉得自己更加不能娶张巧巧。 现在大家都知道张巧巧有个男人,但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如果这个时候他娶了张巧巧,那岂不就是告诉全村人,他就是张巧巧的情夫。 这种丢脸的事,谁爱干谁干,反正他赵大锤不接这茬。 赵大锤抽来张巧巧的手,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刚才还笑嘻嘻的,现在立马板了起来。 赵大锤说:“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被你给弄掉了,俺看你根本就没把俺放在心上,要不然不可能这么敷衍。说不定你就是不想给俺生孩子,故意把孩子弄流产了,还过来跟俺讨可怜。你别以为俺家是收留所,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俺给你说,没门!大福都不要你了,你也别指望俺要你,俺看你还是走吧。” 张巧巧傻了眼,没想到赵大锤会说出这样的话。 张巧巧说:“俺好歹也跟你好几个月,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俺为你怀了孩子,为你离了婚,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对我!” 张巧巧瘫坐在地上,也不管丢不丢脸,大声喊:“赵大锤这个狗日的,睡了俺还不要俺,俺怎么能这么倒霉呀,还不如去死算了!” 反正她现在没人管没人问,不跟以前一样在乎这在乎那。 232 狗咬狗 张巧巧现在唯一想干的事情,就是毁了赵大锤,她没法过好日子,赵大锤也别想落得清净。 张巧巧的话让赵大锤先是一惊,但马上赵大锤就恢复正常,张巧巧没证据,上哪里指认是自己上了她。 赵大锤冷笑,说:“你喊吧,有本事就把全村人都喊来,让他们看看你是怎么诬陷俺的。张巧巧,你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还过来推到俺的身上。俺看你就是见不得俺好,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俺马上就要跟花蝶结婚,你就是想拆散俺们,没门!” 张巧巧的声音大,赵大锤的声音也不小。 隔着一扇门,只要是从赵大锤家门口经过的人都能听到里面吵架。 张巧巧傻了,这才一眨眼的功夫,赵大锤就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好像那个负心汉真的不是他一样。 张巧巧说:“赵大锤你还是不是个东西,你怎么能这么对俺。” 赵大锤说:“不能怪俺,是你先把这个大帽子扣在俺头上,没有的事俺怎么能承认。” 赵大锤说的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让别人根本就分辨不出他是在说假话。 张巧巧气的破口大骂,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赵大锤不但不心疼,还让张巧巧赶紧走。 张巧巧当然不走,就算走,她又能去哪里。 可这已经不是张巧巧说不走就不走的问题,她唯一的把柄没了,现在除了一张嘴能说赵大锤睡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证据。 可是嘴谁都有,更何况赵大锤现在马上就要结婚,娶的媳妇比自己好上那么多,是个人都在觉得张巧巧是在说大话。 赵大锤听着张巧巧的话心烦,他现在巴不得张巧巧赶紧从自己离开。 赵大锤说:“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俺可就赶人了。” 张巧巧摇头,就算死也要死在赵大锤家。 赵大锤心一狠,抄起院子里的扫把就往张巧巧身上打。 赵大锤说:“你也别怪俺心狠,俺都给你说了别让你来招惹俺,你就是不听。” 别看张巧巧是个女人,可赵大锤的手却重的很,根本就不看在张巧巧刚流完产的份上就心疼。 张巧巧怒瞪着一双眼,说:“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俺,你要是打死俺,你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赵大锤不傻,杀人偿命的道理还是懂的。 他过两天还得结婚,迎娶花蝶那,怎么可以为了张巧巧这个臭婆娘断送了自己大好前程。 赵大锤把扫把碰到一边,拽起张巧巧的衣领子就往外托。 门打开,张巧巧想垃圾一样被赵大锤扔在外面。 赵大锤警告张巧巧,说:“过两天俺就能娶花蝶,你要是再上俺家闹事,俺就打死你!” 张巧巧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渣,见识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当初如果她再坚定一点,说不定就不会着了赵大锤的道,也不会落到今天那么惨的地步。 张巧巧坐在赵大锤门口,忍受着村里人的白眼和指点。 她现在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村里人的笑话,所有人都在说她的不是,却根本没有一个人在乎是不是赵大锤把自己害成的这副模样。 张巧巧绝望了,她彻底失去了活的希望。 她现在不但身子骨痛的厉害,连心都跟针扎得一样痛。 张巧巧从地上爬起来,边哭边往田里走。 张巧巧的娘家在邻村,虽然不远,但张巧巧自打结了婚就没有回去过。 这一次,她也不指望自己能够回去。 那个家,根本就巴不得自己嫁出去。 现在她因为怀了别人的孩子被赶出去,回了家,肯定也是受尽白眼。 张巧巧没有亲娘,只有一个后娘。 她爹早在五六年前就死了,一个后娘,能够张巧巧有多好。 张巧巧没有地方可以去,心就跟掉进冰窟窿一样冷。 与其这样活在世上,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越想,张巧巧越觉得活着没意思。 现在全村人都知道她的破事,就算在村里呆着,也是受到指点。 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没人稀罕,也不可能有人想要。 张巧巧一想到过几天赵大锤就要迎娶花蝶,她心就难受。 这对于张巧巧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折磨。 看着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男人,迎娶其他女人,并且他还为了这个女人做出那么多伤害自己的事,张巧巧就觉得生无可恋。 既然已经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想着,张巧巧就上了山。 她打算一头撞死在半山腰,让自己的鲜血跟半山腰的泥土混合。 赵大锤专门负责建砖,如果她这样死,那赵大锤将会一辈子忘不了她。 只要看到砖,就想起后山的土。 只要想起后山的土,就能想起自己是为了他而死。 既然得不到赵大锤的心,张巧巧也不能让赵大锤安稳一辈子。 今天是休工日,砖厂放假,山上也没人过来。 张巧巧走了一个小时才走了过来,旧景入眼,张巧巧又想起了赵大锤。 张巧巧摸了两下眼睛,骂:“赵大锤你不是个东西,老娘要在地底下诅咒你,一辈子你都生不出孩子,俺要让你一辈子都没法睡个踏实觉!” 二话不说,张巧巧心一狠,冲着一根又粗又高的大树撞过去。 这一下可不轻,直接把张巧巧的脑袋瓜给撞出了血。 就在张巧巧两眼一翻,就要过去的时候,突然被程河清发现。 要说也是巧,程河清今天正好上半山腰想看看药草有没有长出新芽。 当初大火虽然烧了半座山,可烧的也只是叶,没伤到根。 只要还有根,很多药草都还能重新再长。 喇嘛沟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中草药,要是没了这个,以后想要致富走出去,恐怕还是需要一番努力。 程河清篓子才刚放下,还没来得及弯腰去看,就听到啊的一声尖叫。 这个声音耳熟的很,外加上好像离自己不远,程河清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看不要紧,程河清顿时吓了一跳。 233 心如刀割 张巧巧躺在地上,脑袋盖哗啦啦的流血,眼瞅着两只眼就要翻过去。 程河清赶紧上前,把自己的衣服扯成条条,紧紧的扎在张巧巧的头上给她止血。 张巧巧跟大福离婚的事程河清知道,没有地方送,程河清只能带着张巧巧回了家。 还好他家还有一个闲着的屋,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把张巧巧往哪里放。 妮儿看到张巧巧一脸血,不用问,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巧巧怀了别人的种,这么大一个绿帽子扣在大福头上,大福肯定不乐意。 但妮儿不知道张巧巧是自己撞的树,还以为是被大福打的。 她心里暗骂大福不是玩意,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拿人命开玩笑吧。 程河清让妮儿赶紧去拿热水,再把纱布拿过来。 妮儿唉了一声,转身就去拿东西。 尽管张巧巧干的出的事让人觉得伤风败俗,但同样是女人,妮儿是相当明白张巧巧的苦。 想当初程河清去城里的时候,她在家不但提心吊胆,还寂寞难耐。 幸亏张巧巧命大,被程河清遇上,要是被别人看见,肯定束手无措。 经过程河清的一番抢救,虽然张巧巧还在昏迷,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张巧巧没地方去,本来刚流完产身子就虚,现在又加上头部受了这么重的伤,刚从阎王爷那里拉出来,可不能再让她送回去。 程河清拉着妮儿,想让妮儿同意张巧巧在家里休养的事情。 经过翠烟这一茬,程河清是越发的关心妮儿的心情。 一个好男人,就不应该让自己的女人吃醋。 虽然张巧巧是受了伤,但程河清觉得还是要妮儿同意才能留下张巧巧。 妮儿二话没说,当然同意。 她是个软肠子,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张巧巧受罪,这种事情她可干不上来。 妮儿只要同意了,程河清就放下心,让张巧巧在家里休养。 大约过了两三天,张巧巧才在昏迷中醒过来。 张巧巧一睁眼,看到自己在屋子里,瞬间就懵了。 她在撞完树之后就晕了过去,根本不记得自己被程河清救了这件事。 难不成自己已经投胎了?还是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死。 张巧巧坐起来,好好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捏了捏自己的肉。 天哪,她居然没死! 就在张巧巧郁闷自己在哪里的时候,妮儿推门而进。 一看到妮儿,张巧巧瞬间明白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怎么就能这么巧,自己那么想死,偏偏还就让程河清给碰上了。 妮儿端着一碗饭,说:“起来吃点吧,这段时间你就住在俺家,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其他的。” 张巧巧听了,鼻子一酸,感激的看着妮儿。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还能在房檐底下睡觉,张巧巧还以为自己从此就得流落街头。 张巧巧说:“谢谢你,俺现在是万人嫌,你收留俺,俺肯定给你做牛做马。” 说着,张巧巧就要下地给妮儿跪下。 妮儿可受不了这么大的礼,赶紧让张巧巧起来。 妮儿说:“大福也真是的,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打你啊!你就安稳在俺家住下,量他有十个胆子也不能上俺家打人!” 张巧巧一脸尴尬,说:“这不是大福打的,是……是俺自己撞的树。” 啥!妮儿一惊。 妮儿说:“你为啥这么想不开,不就是离个婚,还用得着去死吗。只要活在世上,什么都会有的,你以后可别干这种傻事了。” 张巧巧吸了吸鼻子,说:“俺要是能有你一半的运气,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俺苦呀,这些都是俺自己做的孽,只能让俺一个人承担。” 妮儿犹豫了一下,她倒是想劝张巧巧,可是这件事是张巧巧心中的痛,她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来。 妮儿说:“俺能多个嘴吗,你别生气。” 张巧巧点点头,她现在都惨成这副熊样,还寄在别人的屋下有什么资格再去生气。 妮儿说:“你为啥不去先你那个相好的,孩子是怀的他的,就算是掉了他也应该负责。”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张巧巧的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流。 她倒是想让赵大锤负责,可赵大锤那个熊玩意根本不承认。 张巧巧说:“俺去了,可是那个狗日的玩意根本就不落落俺。妮儿,你说俺该咋办。” 妮儿问:“你能给俺说说,到底是谁吗?” “赵大锤。” 张巧巧说完,妮儿一愣。 如果不是张巧巧亲口说出是赵大锤,就算打死妮儿她也想不到居然会是赵大锤。 赵大锤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吗,她听说隔壁村的花蝶要多好有多好,怎么还能偷腥偷到张巧巧身上。 妮儿皱着眉头,觉得这个事不好办。 要是别人的话,还能好说,可是赵大锤如果不认,那村里人肯定也不会相信张巧巧跟赵大锤有一腿。 妮儿说:“怎么会是赵大锤,平时看着他跟你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你俩咋还能搞到一块。” 张巧巧一直摇着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妮儿说:“等到晚上俺给河清说说这事,看看他能不能有法子解决。总之,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身子,千万不要再干傻事。河清说了,你要是再折腾,就算就回来了也有恶疾。” 张巧巧点点头,心里头对妮儿充满了感激。 这件事如果是她去跟程河清说,程河清八成不会机会。 毕竟这事跟程河清没关系,谁会咸吃萝卜淡操心管这件事。 但如果妮儿去说,程河清说不定还会帮忙。 整个喇嘛沟谁不知道程河清最听的就是妮儿的话,妮儿说啥他就干啥。 张巧巧对妮儿是又嫉妒又羡慕,如果她有这么好的运气,能碰上像程河清这么好的男人,那还能在这里受罪。 只要一想到大福跟赵大锤,张巧巧的心就跟刀割的一样痛,她恨不得这两个人赶紧去死,为什么会对她那么的绝情。 特别是赵大锤,自己在这里受苦,他却要过几天迎娶新娘子,老天为什么会对她那么的不公平。 234 把柄 今天程河清在厂子呆了一天,等到晚上才回家。 一回家,妮儿就把程河清拉进屋里,神秘兮兮的开口说:“河清,你知道张巧巧的相好的是谁吗。” 程河清摇摇头,他哪能知道这个?,张巧巧不说,他也没好意思问。 妮儿说:“是赵大锤!” 程河清脱衣服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说:“真的假的,居然是赵大锤。” 程河清还真看不出来,赵大锤是干这种事的人。 找你有了隔壁村的花蝶,那边村里哪个人不夸赵大锤既有本事还有情义。 身为男人,程河清能看得出来,赵大锤对花蝶那可真是没话说,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送给花蝶。 妮儿说:“那还有假?是张巧巧亲口给俺说的。” 程河清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相信,说:“你是不是被张巧巧给坑了,赵大锤那么喜欢花蝶,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妮儿说:“俺也郁闷,但张巧巧也不可能拿这件事坑俺吧。” 程河清觉得不妥,要是凭借张巧巧的一面之词就断定赵大锤跟她有一腿,万一是假的,岂不就冤枉了好人。 程河清让妮儿先放下心,他自己去问问张巧巧。 晚上吃完了饭,程河清把张巧巧叫到屋里来。 张巧巧当然知道程河清叫自己来是为了啥,她激动的不行,如果程河清真的愿意为自己打抱不平,那她岂不是就还有希望。 张巧巧一进门,普通一下跪倒地上,脸皱成一团,哭喊着让程河清帮帮他。 程河清赶紧让张巧巧起来,只要能帮的他肯定会帮,可现在的问题是,不能只听张巧巧的一面之词就给赵大锤断了罪。 程河清说:“你说自己的孩子是赵大锤的,有啥证据。不是俺不帮你,如果没有证据,你让俺怎么帮。人家赵大锤马上就要娶新媳妇,俺要是无缘无故插上一杠子,岂不是招村里人嫌弃。” 张巧巧想了想,孩子都没有了,上哪里证明赵大锤就是自己的相好。 想了会,有一件事还真让张巧巧给想到了。 但张巧巧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成为威胁赵大锤的把柄。 张巧巧说:“俺记得赵大锤左屁股蛋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这个算不算。” 胎记这个事情虽然不是多么神秘的东西,但长在屁股上的胎记,可就算得上隐蔽了。 毕竟现在可是文明社会,谁都不能光着屁股到处跑。 程河清觉得,这件事有谱。 但他不可能直接去赵大锤家闹事,一来他不是村长,二来他跟张巧巧一点关系都没有,直接过去,怎么说都不合适。 程河清想了想,说:“俺有一个法子,不过这件事还得看你,俺顶多在旁边给你助助力。” 张巧巧眼睛一亮,说:“啥法子。” 程河清说:“你去赵大锤家闹,把这件事给说出来到时候俺再旁边帮你。” 这件事虽然看起来不地道,可是张巧巧太可怜,不能没个交代。 赵大锤在这件事上也做的不对,现在他还没有迎娶花蝶,如果趁着赶紧让赵大锤负责,对花蝶也是个好事。 没结婚,那就代表花蝶是个干净的姑娘,凭借花蝶的资质,肯定还能嫁个不错的男人。 但如果结了婚,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那花蝶跟张巧巧之间必有一个人会受伤。 事不宜迟,程河清打算在赵大锤结婚之前让张巧巧过去。 在张巧巧过去之前,程河清还赶去大力家。 自从喜鹊嫂生了孩子,大力家天天热闹的不行,大力跟大力娘的最嘴就没有落下来过。 喜鹊嫂在大力家的位置更加重要,大力娘天天把喜鹊嫂当菩萨给供着。 但喜鹊嫂知道,给大力家传宗接代是应该的事情,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变得娇生惯养。 现在大力娘只要一出去,就说自己有个好儿媳妇,让喜鹊嫂面上特别有光。 见程河清来了,喜鹊嫂赶紧把大力叫出来。 他们家能有今天的模样,全是程河清的功劳,这件事永远记在喜鹊嫂心里,对程河清感激不尽。 大力听程河清来了,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抱着孩子。 大力说:“来找俺有啥事。” 程河清走过去,把张巧巧的事情说给大力听,然后说:“俺觉得这个女人也不容易,不但离了婚,孩子没了,连相好的也不要了。俺虽然也不相信赵大锤能做出这种事情,但张巧巧说的有模有样,俺觉得八成那孩子就是赵大锤的。” 大力一听,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叫啥事,赵大锤要是真做出这么丧良心的事,他这个村长肯定饶不了他。 大力说:“俺这就带着张巧巧过去,问个清楚!” 程河清让大力不要急,这件事还没有确定,不能轻举妄动。 程河清说:“你就在家里呆着,等到张巧巧来找你的时候,你再帮一把。这事还不确定是真是假,万一是张巧巧诬陷了赵大锤,那咱俩可得脸往哪里放。” 大力点点头,觉得有理。 太阳才刚刚升起,天一半亮一半暗,张巧巧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今天就要去赵大锤家对峙,她心里慌。 能不能成功,全看今天。 到了九点来钟,张巧巧起了床,收拾好后,自己一个人赶去赵大锤家。 程河清没有跟着她一块,而是先去了大力家。 程河清告诉张巧巧,如果赵大锤死不承认,就拽着赵大锤来大力家说个明白。 张巧巧鼓起了勇气,敲了敲赵大锤的门。 今天花蝶说包了包子,要给赵大锤送来,现在才不到十点,难不成就已经过来了。 赵大锤心里欢喜,赶紧过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到是张巧巧的脸,赵大锤立马脸就耷拉下来。 这个臭娘们怎么又来了,也不知道这几天她是在哪里过得,养的还挺好。 赵大锤冷眼看着张巧巧的脸,说:“你过来干啥,俺给你说了多少遍,别来纠缠俺行不行。俺是不可能认你的,等过两天俺还得娶花蝶,你要是敢捣乱,信不信俺让你趴着走。” 235 扒开裤看看 张巧巧咬牙切齿,到这时候了赵大锤还心心念念着花蝶,她怎么就没这么个好福气让赵大锤挂念。 张巧巧暗下决心,今个要不能把花蝶跟赵大锤给捣鼓分了,她也别活在世上,两眼看着都糟心,还不如死了算了。 张巧巧堵着门,不让赵大锤把自己关外面。 张巧巧说:“俺都被你搞成这副鬼样,凭什么你还逍遥自在。当初要不是你对俺连哄带骗,俺能上的了你的贼船?今个俺说什么都不走了,你必须得给俺一个交代。” 交代个屁,赵大锤冲地上吐了口吐沫。 他又不是傻,张巧巧来无非就是让他负责,娶她和给钱选一个。 他马上就得娶花蝶,所以不可能娶张巧巧。 给钱,赵大锤又没有钱,就算有,他也不舍得给,现在孩子没了,张巧巧再也没啥能威胁到他,他怎么会给钱。 赵大锤说:“交代啥?你说俺睡了你俺就睡了你呀,别什么屎盆子都往俺头上扣,俺可不承认。” 赵大锤跟张巧巧嗓门都不小,这么一喊,召来一堆看热闹的。 村里人围着张巧巧指指点点,几乎所有人都不信赵大锤会睡张巧巧这件事。 “人家赵大锤的新媳妇比张巧巧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赵大锤是瞎了眼吗会舍掉新媳妇跟张巧巧干那档子事。” “对呀,俺看,就是张巧巧看着赵大锤好,想要栽赃,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指不定她自己都不知道。”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形式越来越往赵大锤的那边靠拢。 赵大锤得意洋洋,下巴抬得老高。 赵大锤说:“你赶紧走吧,看看有哪个冤大头愿意收留你。但俺是不可能的了,俺有花蝶,俺对花蝶的心可是没人能比的上。” 张巧巧委屈,她真就纳闷了,花蝶是不是给赵大锤下了迷魂yao,怎么就能让赵大锤那么喜欢她。 但现在不是张巧巧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张巧巧拽着赵大锤,说:“你别想推个一干二净,别人相信你,是因为你装的好。有本事你就跟俺一块去村长那里,让村长给评评理!” 赵大锤听了这话也不心慌,找大力又有啥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有人相信张巧巧的话。 赵大锤得意洋洋,说:“成,去就去,谁怕谁。” 张巧巧跟赵大锤两个人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 人越来越多,几乎半个村里的人都围在大力家门口。 大力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赶紧问:“这是要干啥,发生了什么事?” 张巧巧哭,一屁gu坐在地上说:“你可得给俺评评理,赵大锤不是东西,睡了俺不说,还把俺肚子弄大。现在俺啥都没有了,他又翻脸不认人!” 大力吃惊,看着赵大锤说:“真的假的?赵大锤俺给你说,这可是不道德的,你要是真的做了,就赶紧站出来给张巧巧一个交代。人家张巧巧因为这件事,男人孩子都没了,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那个孩子要真是你的,你就赶紧娶了张巧巧,别再祸害人家花蝶。” 赵大锤摇头,一口咬定就是张巧巧在诬陷他。 而这个时候,花蝶也匆匆赶来。 花蝶手里拿着包子,一脸不解。 刚才她去给赵大锤送包子,还没到赵大锤家,半路就听别人讲张巧巧说赵大锤睡了她这件事。 怎么又是张巧巧,花蝶心里纳闷。 上一次就是张巧巧给自己说赵大锤不是个玩意,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这一次,怎么又是张巧巧。 花蝶不禁开始想,张巧巧到底跟赵大锤是有多大的仇,以至于让张巧巧逮着赵大锤不撒手,非要把赵大锤搞的身败名裂才行。 花蝶从人群中挤进来,她也不相信赵大锤是那样的人。 她又不是傻,赵大锤对她好还是坏她看得出来,她不信赵大锤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 花蝶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上次就诬陷大锤说他出gui你表妹,现在又说大锤睡了你,你嘴里还能不能有一句实话。” 花蝶话一出,那更加完蛋。 下务村一共就那么点人,就算跟张巧巧不熟的人都知道张巧巧根本就没有妹。 既然张巧巧以前就睁眼说瞎话过,那这一次说不定又是在故意坑赵大锤。 本来大力还是向着张巧巧的,这样一来,也不太相信张巧巧的话。 张巧巧急了,哪能想到花蝶会来插一杠子。 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人。 张巧巧指着赵大锤的屁gu说:“你别以为赵大锤对你就真的好,俺看过他的屁gu,你看过吗?赵大锤的左屁gu有一块黑色的胎记,上面还有三根毛。俺就问你,你知道这件事吗。你的男人上上下下俺都看见过,你还一根毛都没摸过,你有啥本事在这里得瑟” 张巧巧看着花蝶,眼里充满着嘲讽。 花蝶一愣,惊讶的看着赵大锤。 赵大锤慌了,没想到张巧巧会对这件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他这个胎记长的位置可全隐蔽,如果不脱光了,根本就看不到。 自打赵大集体出生以来,张巧巧是第二个见过他这个胎记的女人。 花蝶问:“大锤,你屁gu上真的有一块黑色的胎记?” 尽管赵大锤心慌,但他还是咬着牙不承认。 他说没有就没有,别人不可能当场扒开他的裤子去看吧。 但赵大锤不知道,程河清想的就是这个。 反正胎记长在赵大锤身上,有没有的,扒开看看就知道。 赵大锤说:“俺没有什么鬼胎记,张巧巧你别说的就跟真回事一样,俺对花蝶可是忠心耿耿,你就是眼红俺,所以想拆散俺。” 张巧巧说:“俺呸,谁眼馋你!俺就是想让别人看清你的真面目,别又让你坑别的女人。花蝶,你看看俺你要是真的嫁给了赵大锤,俺现在的模样就是你未来的下场。” 花蝶打了个激灵,她又不是不知道张巧巧的遭遇,流产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让自家男人给休了。 张巧巧指着赵大锤说:“是真的是假的,扒开ku子看看不就行了。” 236 披着羊皮的狼 村里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又不是自己家出的事,当然想知道赵大锤是不是真的睡了张巧巧。 刚才赵大锤还理直气壮,张巧巧一说他屁股上有胎记,赵大锤明显就慌了。 大力眼珠子一转,看了一眼程河清,说:“那成,真的假的一看就知道,赵大锤,你跟着俺跟河清回屋。” 这怎么行!赵大锤额头冒了一层冷汗,心里不知道把张巧巧骂了多少遍。 赵大锤挣扎着喊:“你们这是侵犯俺的隐私,俺不同意,快放开俺。你们信不信俺去镇上派出所告你们去,放开俺。” 赵大锤越挣扎,周围人就越相信张巧巧的话。 一下子,风向就吹到了张巧巧那边。 花蝶受不了,她相信赵大锤不会对不起自己,万一是被冤枉的,以后她跟赵大锤过日子,岂不是得让别人戳着脊梁骨。 花蝶说:“大锤你怕啥,给他们看看咋了,俺相信你。你要是不让他们死心,以后还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咱们。” 赵大锤傻眼了,没想到花蝶居然这样说。 程河清跟大力连拖带拉的把赵大锤拽进屋里,让赵大锤自己脱裤子。 赵大锤磨磨唧唧,半天才脱了一个裤腿。 这下程河清跟大力心里也有数了,张巧巧说的不假,赵大锤屁股上肯定有胎记。 程河清让赵大锤别脱了,说:“大锤,你跟俺说实话,你是不是睡了张巧巧。要是真是这样,听俺一句劝,把张巧巧娶了,人家姑娘被你给害成这样,你不得负责吗。趁着你还没跟花蝶结婚,赶紧跟花蝶断了,对花蝶跟张巧巧都好。” 赵大锤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事到如今,也没有好隐瞒的了。 但要娶张巧巧,这是不可能的。 赵大锤说:“这不能赖俺,是张巧巧勾搭的俺!” 还没等赵大锤反应过来,门腾的一下被踹开,张巧巧怒气冲冲的过来,指着赵大锤说:“放屁,当初明明是你对俺连哄带骗,现在倒是赖上俺了。” 赵大锤的嗓门不小,再加上外面的人都恨不得趴在门缝上听,赵大锤说的话当然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村里人耳朵里。 一时间,村里人对赵大锤的看法立马就变了。 从一个老好人,变成一个无恶不赦勾搭女人还不负责的坏男人。 周围人对赵大锤指指点点,说啥的都有。 “赵大锤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没成想居然能干出这种丧良心的事。” “对呀,张巧巧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也是赵大锤害死的。” 周围的人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张巧巧。 张巧巧质问赵大锤,说:“俺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搞得鬼。俺整日小心翼翼,啥都不敢吃,结果你前脚刚走,后脚俺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赵大锤,你还是不是个人,连亲生的都不放过。” 张巧巧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特别是花蝶,捂着嘴,一双杏眼瞪的老大。 花蝶是最孝顺的,最恨的就是那种对亲人不好的人。 如果赵大锤只是简单的出轨,她说不定还会看在赵大锤对自己好的份上原谅他。 可是赵大锤居然能干的出害死自己孩子的事,这就让花蝶不能忍了。 花蝶气愤的看着赵大锤,只觉得赵大锤越看越恶心。 花蝶冷哼一声,说:“俺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心,大锤,妄俺觉得你是个好人,没成想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咱们两个人完了,俺不可能会跟你结婚,你就死了这条心!” 说完,花蝶转身就离开了大力家。 赵大锤傻愣的看着花蝶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造的啥孽,本来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没成想还是被张巧巧这个臭婆娘给毁了。 赵大锤气的两眼通红,好像巴不得把张巧巧吃了一样。 张巧巧也不害怕,反正这么多人在旁边,他赵大锤难不成还来揍别人不成。 现在她终于把赵大锤跟花蝶捣鼓黄了,其他人也相信赵大锤上了自己这件事。 张巧巧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张巧巧说:“俺以后可咋办,俺的一切都被赵大锤给毁了,俺什么都没有了。” 赵大锤呸了一口,说:“你哭个屁,俺好好的日子,愣是被你给搅黄了!” 张巧巧说:“这能怪俺吗?当初要不是你勾搭俺,俺能做出这种事情!赵大锤,你要不然留娶俺,要不然就赔钱,别想那么轻易就推卸责任。你要是哪个都不同意,就等着俺上镇上告你强,你后半辈子就在监狱里过日子吧!” 赵大锤满脸通红,气的直跺脚。 他不甘心呀,悔恨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了张巧巧。 赵大锤真想抄起大刀,把自己的命根子给剁了,要不是它,自己也不可能会这么倒霉。 赵大锤不说话,张巧巧也不急。 反正现在她是胜利者,赵大锤不管怎么着都给给自己一个交代。 僵持了好一会,张巧巧跟赵大锤还是没有说话。 老是这么在大力家呆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大力说:“这个事谁对谁错也有个苗头,你们不如回家自己解决。” 张巧巧二话没说就同意下来,反正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剩下的就等着赵大锤来乖乖认错。 接下来的日子,张巧巧跟赵大锤的处境简直是颠倒过来。 张巧巧悠闲的在程河清家等着赵大锤的消息,而赵大锤在家里抓耳挠腮想着法子。 钱赵大锤是怎么凑都凑不出来,现在只有一个法子,就是娶了张巧巧。 花蝶不要他了,赵大锤也不好去求花蝶。 他知道花蝶这个人的性子,只要是下定了决心,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赵大锤纠结,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如张巧巧这个泼妇? 突然,有个好主意涌上了赵大锤的脑海。 有一句话说得好,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反正他在村里也呆够了,还不如直接跑了,这样张巧巧找不到自己,对自己也没法子。 想到这,赵大锤立马收拾东西,趁着夜色,逃离了下务村。 237 跑路 过了两天,张巧巧才反应过来味。 这赵大锤都考虑了那么久,是时候应该给个答复,咋现在都还没个动静。 张巧巧心里发慌,心想赵大锤到底在整些什么幺蛾子。 张巧巧坐不住了,赶紧起来穿上衣服就往赵大锤家跑。 到了赵大锤家,张巧巧死命的拍了一会门,里面都没个动静。 完了!难不成赵大锤跑了? 张巧巧气愤,搬了几块砖头叠在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到赵大锤的家里。 一进去,张巧巧傻眼了。 家里那还有赵大锤的身影,张巧巧进屋,发现只要是能用的,值钱的东西全被赵大锤搬走。 这个狗日的,居然跑路了? 张巧巧跺脚,心里把赵大锤的八辈子祖宗都给骂了一个遍。 可就算骂又有什么办法,赵大锤人都跑,上哪里去找。 张巧巧坐在院子里,一直愣到下午。 赵大锤跑了,那谁来对她负责,谁来娶她,谁来给她钱。 张巧巧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突然,张巧巧起身,找了个拿着榔头,砰砰砰把赵大锤家的门锁砸开。 赵大锤虽然跑了,但张巧巧不信他一辈子不回来 反正她还愁以后在哪里住,正好,她就守在赵大锤家,这样既能逮住赵大锤,自己又有地方着落。 赵大锤跑了,张巧巧住在赵大锤家,两个人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虽然不是最好的安排,但下午村至少是少了一件烦心的事情。 少了赵大锤,厂子里就没了技术顾问。 虽然现在厂里的人已经操作熟练,但程河清还是放心不下。 手工造砖,最大的缺点就是速度太慢,如果有方法能加快造砖的速度,单子就能收的更多。 上一次他跟赵大锤在城里接的单子,厂子才刚刚送出去,要是按照这个速度造砖,想要把本赚回来至少也得两年的时间。 有了前面几个单子,砖厂已经不再是刚开始那样默默无闻。 只要东西好,就算没有人去宣传,也会有人主动联系。 这天程河清还没来得及去城里拉单子,就有人给程河清打了电话。 那人说自己是被人介绍过来的,问程河清要三车货价格多少。 刚开始程河清价格低,是因为砖厂还没有名气,他只能用低价高品来引诱商家购买。 可是现在砖厂已经不再是初生的牛犊,再大低价战,赚钱要等到何年何月。 程河清说了一个价格,但那人嫌高,非要拉着程河清上城里当面说。 本来程河清就要去城里跑单子,于是便答应了那人的请求。 程河清没有办公室,于是大力就把大队的一间房子给了程河清,让程河清在那里当做办公室。 程河清平时就和翠烟呆在那里,起初妮儿不放心,还没事来看看,到后来发觉翠烟跟程河清根本没什么,也就放下心。 程河清来到办公室,让翠烟这两天好好看着厂子,自己则要去城里谈生意。 翠烟一听,不乐意了。 翠烟说:“俺是你秘书,你出去是谈生意怎么能不带俺?那些老板一个个可都是老油条,心里还指不定想着怎么坑你,不成,你得带着俺,要不然俺不放心!” 程河清想了想,翠烟说的也有道理。 虽然他以前开过药厂,可药厂里的单子大多都是天明介绍,他不用怕被别人坑,也不用跟别人商讨价格。 他也是医生,怎么能不清楚里面的道道。 但是砖厂不一样,里面的水有多深,程河清还没有触到河底。 程河清说:“你去也行,可你只是个秘书,哪能会去谈生意。” 翠烟让程河清别担心,她以前当公关小姐的时候,没少陪着那些老板去酒场应酬,那些男人喜欢什么,她是最清楚不过。 但翠烟肯定不能这么说,于是告诉程河清以前她在厂里干的也是秘书,经常陪厂长一块出去。 程河清一喜,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省了很多心。 程河清同意,让翠烟收拾收拾明天跟着自己进城。 回家的时候,程河清给妮儿说自己要去城里,这一次就他跟翠烟两个人。 妮儿一听,脸色立马变得不好。 平时程河清跟翠烟在一个办公室里呆着,她就够不放心的了,这一次两个人又一块出去,让她怎么能睡得着觉。 女人总是害怕比自己漂亮的人,翠烟虽然比她大,但是胜在身材好长的美,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心动。 妮儿嘴巴一撅,有些不情愿的开口道:“你就不能换个人,孤男寡女的,俺不放心。要不然,你就再带一个男人!” 程河清就知道妮儿得乱想,他赶紧哄着妮儿。 程河清说:“要是能带别人,俺早就带了。对于生意场上的事情,没有人比翠烟更加清楚,俺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呆翠烟一块去。这一次不跟第一次一样,第一次是因为俺价格低,材料好,别人才争着抢着要。但是咱们不能一直打低价格战,要不然上哪里去挣钱。价格一升上来,那些老板肯定就得算计,要是没个翠烟这种的人上阵,单子根本谈不下来。” 妮儿还是觉得不放心,说:“那你再带一个男的,要不然俺不准你去!” 程河清说:“俺带谁?王大毛因为桂花怀孕,早就休班在家里呆着,赵大锤又跑了。带着别人纯属就是累赘,还多花钱,只有带着翠烟最合适。” 程河清苦口婆心的说,妮儿嘴巴还是不满的撅着。 可是妮儿知道,就算自己不满意,程河清还是要带着翠烟一起去。 生了一会气,妮儿终于自己安慰好自己,程河清是干大事的人,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阻碍程河清的大事。 妮儿拽着程河清,说:“你去吧,不过你可不能做什么对不起俺的事情。” 程河清再三保证,说:“俺的好媳妇儿,你想啥呢。就算天塌下来,俺都不可能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俺是啥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就把心放在肚子,等俺回来。” 说完,程河清在妮儿的脸上亲了一口。 238 一间房住 妮儿脸红了红,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程河清简单的吃了点早饭之后,就带着翠烟一块去了城里。 自从跟程河清来到下务村后,翠烟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城里的模样。 虽然城里的生活糜乱而又奢华,但对于翠烟来讲,她却并不喜欢这些。 这里的人太复杂,充满着利益的纠纷,远远比不上下务村的安宁。 程河清先带着翠烟跑了一天的市场,因为谈生意要在第二天,所以二人晚上在一个小旅馆住下。 本来程河清想开两间房,毕竟翠烟是个女的,程河清让翠烟会不好意思。 但翠烟嫌贵,说自己跟程河清住一屋也没什么关系。 要是放在以前,翠烟都是住在酒店,开的都是总统套房。因为那都是花的别的男人钱,那些男人贪图翠烟的样貌,那翠烟花钱也从来不会舍不得。 可现在不一样,她落败了,没有往日的辉煌。 程河清不是看上了她,而是同情她,才带她回家,她不能乱花程河清的钱。 恩怨情仇,翠烟能够分的清。 对她不是真心好的人,翠烟当然也不真心去对待他。 但对她真心好的人,翠烟也会真心对待他。 在翠烟的再三推辞下,程河清也不再坚持,只好答应。 程河清没有住过两人间,根本不知道在宾馆里有双人床跟大床房之分。 他拿着身份证,直接给前台说开一间房。 程河清跟翠烟孤男寡女,前台一看,就直接开了一间大床房。 不但如此,这个大床房还是情趣的那一种。 一打开们,程河清傻眼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大圆床,红曼莎,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考虑到翠烟以前的状况,程河清没有带翠烟去那种犄角旮旯的旅社住,而是找了一家比较正规的宾馆。 以前程河清住的都是旅社,头一次来宾馆,看到这样,还以为是宾馆都是这样的装修。 翠烟看到,也愣住了。 她经验那么丰富,一看就知道这个是情趣房。 翠烟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的说:“这是你开的房间吗?是不是开错了,要不咱们下去换一间?” 程河清不知道翠烟心里想的啥,他跑了一天市场腿都快累断了,实在不想再到楼下为了一间房子奔波。 程河清说:“是俺定的,这屋子不都一样吗,在哪里睡不是睡。” 翠烟脸更红了,她真的不知道程河清是不是故意说出这种话。 想当年自己那么喜欢程河清,程河清都没个反应,怎么这一次这么主动,居然把自己带到这种房间。 一进屋,程河清就躺倒了床的另一边。 程河清说:“你先去洗澡,俺眯一会。等你洗完了,再叫俺。” 翠烟害羞的点点头,心里就跟小鹿乱撞一样不安。 程河清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一点都看不懂。 程河清说完,眼睛一闭,立马就睡了过去。 翠烟偷偷看着程河清的脸,喜欢程河清的心,又慢慢涌了上来。 程河清这么做,是不是暗示自己今天晚上想要跟自己那个啥? 在村里的时候,翠烟不是没有听说过程河清跟妮儿的事情。 十里八乡的人都传,程河清是最疼老婆的人。 像程河清这样的人,岂不是想要什么女人就要什么女人,可是他从来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翠烟在浴室里,好好的看了看身子。 饱满的馒头,挺翘的屁gu,曾经让多少男人沉醉。 翠烟犹豫再三,洗完澡后还是穿好衣服去叫程河清洗澡。 程河清有些迷糊,看着翠烟,本来想站起来,结果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扑倒翠烟身上。 这下可吓到了翠烟,翠烟的脸红的滴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程河清也懵了,这一摔,可算把程河清给摔了个清醒。 程河清赶紧从翠烟身上起来,说:“刚才俺有点懵,没站稳,不好意思。” 听到程河清这么说,翠烟心里一沉。 如果程河清真的对她有心思,肯定就借势上了自己。 可是程河清没有,还给自己道歉,那说明,是自己想多了, 翠烟的心里忍不住失望,她多么希望程河清是喜欢自己的。 程河清符合女人梦中男人的所有目标,翠烟就算不想动心都难。 程河清不知道,自己无意的举动,却让翠烟再一次的对自己动了心。 当晚,翠烟睡在程河清的身边。 两个人中间的距离紧紧只有十来厘米,只要翠烟一转头,就能闻到程河清男人的体香,看到程河清精壮的后背。 程河清在那头睡的跟死猪一样,翠烟却在旁边放过来掉过去睡不着。 她整个人都是乱的,想她以前跟别的男人睡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 可是到了程河清这里,她就激动的不行。 就在翠烟终于感受到困意的时候,突然程河清一个翻身,大手摸到翠烟胸前的两坨柔软上。 翠烟浑身一紧,慢慢转过看程河清。 看到程河清两眼禁闭,翠烟再一次失落。 她就说程河清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伴着失落,翠烟一晚上都没睡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翠烟找起了床,去外面买了早饭,提到宾馆。 程河清醒来的时候,看翠烟已经把饭放到桌子上,眼眶下还有一层淡灰色。 程河清有些愧疚,心想肯定是因为跟自己一块的原因,导致翠烟都没有睡好觉,下一次可不能为了剩那点钱再让翠烟跟自己受罪。 吃完早饭,程河清下去退房。 前台小姐看翠烟一副没精神的模样,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见多了这种情侣,从情趣房里出来的,哪有不折腾的。 不过,她还是头一次见男人这么生龙活虎,女人却累的半死的,前台小姐忍不住看着程河清的裤裆。 程河清没看见,翠烟却看到了。 她的心里直泛苦水,要是程河清真的把她怎么着了,她说不定还没那么伤心。 难过就难过在,程河清根本就对她没有任何心思。 239 灌酒 到了约定的时间,程河清先从大门口等着。 虽然人家是地主,可是他必须要拿出情谊出来才行。 等了也就两三分钟的空,跟程河清约定的李老板就拍着啤酒肚走了过来。 李老板看到程河清,感到小小的吃惊。 虽然他早就听说程河清年轻,可却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李老板上前跟程河清握了握手,说:“程老板真是年轻有为。” 翠烟先在房间里等着,看到程河清跟李老板来了,赶紧上前给开门。 一看到翠烟,李老板的眼睛立马就直了。 翠烟今天特地穿的衣服领子比较低,她知道生意场上的男人就好这一口。 翠烟主动上前跟李老板问好,手一伸出来,就被李老板抓住。 虽然翠烟对于那些只喜欢年轻女人的有钱人眼里已经算不上美,但是对于像李老板这样的小商小贩,还是既具有诱惑力。 李老板不停的夸翠烟好看,惹得翠烟响起银铃般的笑声。 翠烟也不觉得尴尬,只要李老板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她就不会翻脸。 程河清看在眼里,想要让李老板放尊重一点。 但还不等程河清说话,翠烟就给程河清递眼神。 这种流氓,翠烟见得多,让他摸摸又怎么了,不会掉一块肉。 李老板问:“程老板,这个美女是你的啥人呀。” 翠烟笑着说:“俺是他秘书。” 听到秘书两个字,李老板心里不禁感叹程河清运气好,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当秘书。 饭菜上桌,李老板也不得不松开翠烟的手,毕竟这么老拉着也不是回事。 在生意场上,最不可缺的就是酒。 俗话说得好,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闷。 可坏就坏在,程河清根本就不怎么会喝酒,这辈子唯一喝的几次,还是仗着年轻硬撑下来的。 李老板给程河清倒酒,说啥都得让程河清喝,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 程河清是来谈生意的,他的小酒量,抿一抿都得睡一天,这酒万万不能喝。 就在程河清没有办法的时候,翠烟一下子把酒杯拿了过来。 翠烟说:“俺老板不会喝,但要是扫了李老板你的性子,那可就罪过了。没关系,俺可以陪你喝。” 程河清担心的看了一眼翠烟,却没想到翠烟直接一口闷下去。 这点酒对翠烟来讲根本不算什么,想当年她在酒场上,为了讨男人欢心,就是一瓶酒,该喝的也还是喝。 翠烟喝完,李老板赶紧鼓掌。 程河清不喝没关系,翠烟喝也能应了李老板的心意。 本来他想把程河清喝倒,到时候乘机签了单子。 可李老板没想到程河清居然不会喝酒,这样事情就难办了,想让程河清降价这件事八成是没谱。 但如今看到程河清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秘书,李老板心动的不行。 不能把程河清灌醉,把这个女秘书灌醉也成呀。 能睡到这么漂亮的女人,多花点钱也值。 想到这,李老板色眯眯的看着翠烟。 千算万算,李老板也没算到翠烟居然那么能喝。 一瓶白酒快要见底,李老板的头都有点迷糊了,翠烟还是清醒着。 这样下去,美人还没有到手,自己先被放倒了个屁的。 李老板笑呵呵的说:“等会你们也别走了,俺带你们去个好地方,见识见识城里的好玩意。” 程河清看着翠烟的脸都喝红了,说:“别那么麻烦,还是等改天再说,咱们这次就是来谈单子的,先把单子谈完。” 这哪能行,李老板说:“咱们都是朋友,朋友的生意俺肯定得照顾。但是既然是朋友,你不能不陪俺好好玩个尽兴吧。” 李老板的意思,翠烟一听就能听得出来。 从一进门,李老板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心里打的什么心思,她怎么能不清楚。 反正她现在也是不值钱的玩意,万一能帮上程河清,她也认了。 翠烟说:“陪,咋能不陪。只要高兴了,什么事都能好说好商量。” 李老板说:“程老板可真是找了个好秘书,人长的美,又会办事。要不然你别跟他了,跟俺算了,俺给你比他高两倍的工资。” 翠烟笑着拒绝,半开玩笑的说:“这哪能行,你说俺漂亮,俺认了,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美。可是你说俺会办事,俺可担待不上,毕竟俺老板比俺厉害那么多。承蒙李老板的高看,俺在厂子呆的挺好的,以后都是朋友,肯定会经常聚在一起。” 不只是翠烟不同意,程河清更是不同意。 他又不是傻,男人最看的懂男人,李老板往翠烟身上一瞅,他就知道李老板想的什么。 程河清怕翠烟根本发现不了,打了几百倍的精神在翠烟身上,就怕翠烟被李老板给坑了。 李老板说的好地方,是个按摩馆。 要按摩,肯定得脱光了按。 也不知道是规定的还是李老板故意的,他居然订了一个三人间。 两个大男人还好说,就算光了上身也没什么。 大夏天的,光着膀子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可是翠烟不一样,她是个女的,怎么能脱了衣服。 程河清有些生气,这不是故意为难翠烟的吗。 程河清拽住翠烟,对李老板说:“这玩意俺享受不了,俺还是赶紧去市场上看看,识货的人多的是,不少你这一家,可是能做出你这种事的,俺觉得没几家。” 这次程河清没有给李老板留情面,他真的是忍不了。 就算是谈生意,也没有牺牲翠烟的必要,他不可能那么狠心把翠烟往火坑里退。 李老板脸上有些挂不住,硬气的说:“你这是说哪的话,难不成还瞧不起俺?行呀,你不愿意陪俺,俺就不买你的砖头!” 程河清根本不服软,整个建材市场又不是李老板一个人开的,他不买,有的是人买。 程河清说:“你不要,不代表别人不要。俺家的砖头什么样,值多少钱,俺比你有数。什么样的材料招来什么样的客人,这句话俺不说透你也能听得明白。” 说完,程河清拽着翠烟就离开了按摩馆。 翠烟傻眼了,她没想到程河清居然会为了自己宁愿放弃一单生意。 240 翠烟的感动 她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在以前的时候,只要是能谈成单子,她被当礼物送来送去,根本没有感受过一点被人在乎的感觉。 翠烟说:“这种男人俺见多了,你不用这样,因为俺失去一个大单子,俺都觉得可惜。” 程河清抓住翠烟的胳膊,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那怎么能行,俺把你带回村,又不是为了让你卖身子去给俺赚钱。这钱可以不赚,但你不能受委屈了,要不然,钱赚的俺心里也不踏实。” 翠烟的眼立马红了,程河清的话让她感动的一塌糊涂。 活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在乎的滋味。 翠烟原本支离破碎的心渐渐回温,感觉到眼前一片光明。 李老板的单子没有谈成,程河清也不气,村里砖厂的品质根本不愁人卖,迟早有李老板后悔的时候。 本来带翠烟来是件好事情,可没成想遇到的男人居然是这副熊模样。 程河清怕翠烟难受,下午就没让她跟着自己跑市场,开了一间钟点房,让她好好休息,等到晚上一块回村。 昨天跑市场的时候,就已经有三四家店说要考虑考虑,今天程河清再来,两家店已经决定要购买程河清的砖头。 其余两家程河清也不急,买卖讲究的是个情愿,他也不能求着人家买。 程河清让他们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什么时候想要了给自己打电话说一声。 接了两笔单子,程河清又逛了一圈,在几家店里留下电话号码,就打算离开。 程河清前脚刚坐上公交车,后脚电话就响了起来。 程河清拿出一看,没想到居然是李老板的电话。 李老板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他不想打这个电话,可今天下午刚接了一个单子,那头说要质量好的砖头盖房子。 量衡再三,纵观整个市场,也只有程河清厂子的砖头质量最好。 虽然程河清提高了价格,可这个价格跟建房子的利润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李老板本来就是生意人,面子固然重要,可再重要也没有钱重要。 李老板说:“今天中午喝了点酒,让你看了笑话。以后俺肯定不会这样,你放心好了。你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要是因为这种小事就伤了咱们之间的关系,那俺可悔死了。” 生意场上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李老板突然变了卦,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既然李老板能道歉,程河清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生意可以做,但这个朋友他知道是万万交不得。 尽管如此,程河清也不可能会傻到再博了李老板的面子。 程河清说:“俺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要强,李老板你有啥需要就打电话。” 李老板等的就是程河清这句话,下了两车的单子,让程河清一个星期后送过来。 上次来接了三个单子,这一次又接了三个单子。 但不同的是,上一次满打满算一共才两车的货,而这一次,整整翻了一番。 按理说这应该是好事情,可对于程河清来说,却让他发愁。 这么多货,厂里就是整日整夜不睡觉也不可能一个星期造出来。 但接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程河清晚上跟翠烟回了村,第二天就在厂里发通知让厂里的人加班加点的赶。 工人们一听,不乐意了。 能赚钱是好,可也不能累死累活把命搭进去吧。 不同意也没法,单子已经接了,这个厂子是大家入的股,到时候分红是按股值分。 赚了,大家就一起赚。 赔了,大家就一起赔。 砖厂进去从未有过的忙碌,早上九点开工,一直到晚上七八点才下班。 一时间,下务村的人苦叫连连,头一次觉得赚钱是件那么辛苦的事情。 程河清也不想,可厂子打的就是质量的名号,他不可能坑别人用普通砖跟厂子造的砖混着给别人发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镇上给下务村派来了一位大学生, 因为小学扩大的原因,大力前段时间去镇上申请能否给村里拨几个老师下来。 可是镇上的老师哪有愿意上下务村这个破地方,下务村的穷可是远近出名的,就算现在发生了变化,但在别人眼里,还是最穷的村。 好不容易等到现在,终于等到了一个支教的大学生。 听说是个大学生来自名校,并且还是那种响当当的名校,大力肯定不能亏待。 全村上下就只有李老憨一个人有车,大力想让李老憨开着车带他一块去镇上接大学生。 李老憨在家闲着没事干,肯定同意。 程河清知道这件事,也想跟着一起去。 他正愁想找个知识分子帮他指点指点,就不知道这个大学生学的是什么专业。 到了镇上,三人坐在大厅里等了几分钟,就看到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说:“你们是下务村的人吗?俺就是支教的老师,叫俺健鼎就行。” 大力赶紧站起来,激动的跟健鼎握手。 这大学生就是不一样,身上透出的气息就能感觉到书生气。 健鼎跟着大力等人出了门,一看到小轿车,愣了一下。 他来之前,镇长就给他说过下务村的情况。 总结起来就一个,穷。 他以为能开个拖拉机接自己就算好的了,没成想居然会有小轿车。 上了车后,大力就开始介绍村里的小学。 下务村的学校是最让大力脸上有面的事情,纵观整个喇嘛沟,也就下务村的学校最好。 人家学校都是小平房,茅草屋,他们就已经建了小楼。 大力说:“俺知道你是大城市来的,肯定瞧不上俺们村。但是俺村里的小学,可不比大城市里差到哪去。俺已经在小学里给你捯饬出一间空房,床被子啥的都有,你就安稳住下,有什么需要就给俺说。只要俺能做到的,肯定尽俺能力去做。” 健鼎说:“哪能瞧不上,既然俺选择来,肯定就能吃苦。村长你放心好了,俺能照顾好自己。” 241 城里的大学生 程河清上下打量健鼎,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 带着金边眼镜框,说话也圆滑,果然从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 程河清问:“你在哪里上学,学的是啥专业?” 健鼎说:“俺在城里理工大上,学的是数学。” 程河清的心一落,本来以为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大学生,但没成想是数学。 虽然数学也是理科,但毕竟整日都跟数字打交道,怎么可能跟制造业扯上关系。 难不成砖厂真的没有机会进步?要照这个速度,何年何月村里才能达到程河清想要的程度。 健鼎第一次进村,对村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下务村的一切跟健鼎想的都不一样,他以为破村子,是那种房屋破不烂蛋,风一吹都得抖三抖的茅草屋。 但下务村的一切都崭新,家家户户的墙壁都是刚粉刷好的。 健鼎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好地方,没有大城市的快节奏,只有乡野春色。 为了招待大学生,程河清邀请大力跟健鼎上家里吃饭。 妮儿的手艺是喇嘛沟远近闻名的,就是镇上的厨师也没有妮儿做的饭好吃。 健鼎觉得不好意思,客套这说:“俺就是个普通人,不用你们这么麻烦,搞的俺都有点不好意思。” 程河清笑,说:“有啥不好意思的,来了村里,以后就是一家人,上家里人中吃个饭,这有啥。” 大力早就想去程河清家吃饭,虽然自己媳妇做饭也不错,但妮儿的饭是真真的香,就是一直没好意思去打扰。 好不容易程河清主动邀请,他可不能不去。 大力拉着健鼎往程河清家走,边走边说:“你妮儿嫂做饭可是一绝,这次不去,你就后悔去吧。” 健鼎拒绝不了,只能跟着程河清一块回家。 本来在路上健鼎还觉得不好意思,一回到家闻到饭味,立马就被饭香给勾引过去。 健鼎终于明白过来大力说的话是啥意思,这香味,堪比五星级大厨。 妮儿听到开门声,就知道程河清回来了。 早先程河清就给她打好招呼说大学生要来吃饭,妮儿特地早起了灶,开了锅。 妮儿边擦手边走出来,看着健鼎,眼睛一亮。 妮儿说:“这就是城里的大学生吧,哎呀,一看就是跟村里人不一样。快过来,俺今天可做了不少好吃的。” 健鼎是个学生,不会喝酒。 三个人里,只能大力一个人拿着白酒在那里喝着。 大力一喝酒,就有点迷糊。 吃饱喝足,非要拉着健鼎去参观参观村子。 这都快天黑了,参观个毛线,程河清知道大力喝完酒后的熊样,让健鼎不要在意。 程河清把大力送回家,让健鼎先在自己家里住着。 学校的房子虽然已经准备好,但很多生活用品都没有。 程河清让健鼎把需要的东西写在纸上,明天让运输队的人去城里采购。 村里来了个高材生,一时间轰动了下务村。 整个喇嘛沟都没有几个大学生,更别提还是名牌大学,下务村的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要看看健鼎的模样。 第一个来的人是狗蛋娘,见了健鼎,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有没有对象,整的健鼎一头雾水。 本来赵大锤跟花蝶的事够让她大赚一笔,但哪能想到赵大锤个狗玩意居然会在暗地里跟张巧巧有一腿。 整个喇嘛沟的人都知道赵大锤是自己介绍给花蝶的,除了这种事,她的名声也会受影响。 更何况有谢菊花那个臭娘们捣乱,现在外面人都说她介绍的对象不行,十个男人中有八个不是好玩意。 狗蛋娘气呀,在家里呆了好几天,嘴里起了三个口疮。 一听到村里说有个男大学生来了,她立马就动了心思,万一这个大学生是个单身汉,姑娘们岂不是争破了脑袋想要自己给牵线搭桥。 健鼎不知道狗蛋娘是干嘛的,狗蛋娘问啥,他都老实回答。 城里本来就结婚晚,再加上健鼎还上着学,哪能这么早就结婚。 狗蛋娘一听,心喜,感觉摇钱树已经被自己捏在手里。 还不等狗蛋娘说啥,程河清突然推门出现。 看到狗蛋娘笑的一脸褶子,程河清觉得肯定没啥好事。 程河清说:“今天是吹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狗蛋娘说:“村子里都说大学生住在你家,俺不就想着来看看。” 看看?程河清看了看健鼎,又看了看狗蛋娘。 狗蛋娘一般没事肯定不会往这里跑,整日里牵桥搭线的事都忙乎不完,哪有闲工夫到处乱逛。 狗蛋娘来看健鼎,八成是把主意打到健鼎的身上。 程河清无奈,说:“狗蛋娘你可省省心吧,人家健鼎是来村里支教的,可不是来相亲的,顶多过个一两年就走了。” 听到相亲两个字,健鼎一懵。 活了二十多年,健鼎还从来没遇过这种事。 他一向相信随缘,相亲这种事,不适合他。 健鼎说:“俺还年轻,没有结婚的打算,劳婶费心了。” 健鼎这么说,一下子就把狗蛋娘的心打击到。 摇钱树还没在怀里捂热乎,一下子就飞了,放谁身上谁不得难受一会。 狗蛋娘没法,赵大锤的活是她主动靠过去的,不成,也怨不到别人,现在搞的生意不好,全是自找的。 大学生不愿意相亲,她也不能硬吧姑娘塞给他。 但是狗蛋娘还是不死心,说:“现在不想要没事,你啥时候想明白了,啥时候就过来找俺。俺不是吹的,这十里八乡的姑娘没有比俺更清楚的……” 狗蛋娘还没说完,就让程河清给推了出去。 这狗蛋娘真是吃饱了撑的,居然把心思打到了健鼎身上。 人家健鼎是城里的大学生,怎么可能愿意在村里找姑娘。 健鼎刚来就被狗蛋娘缠上要给介绍对象,这让程河清脸上也没光。 村里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大学生给孩子们上课,不但是知识全面,还能给孩子们讲讲城里的事情。 给孩子们做个榜样,长大了都往城里奔,都做大学生。 242 技术顾问 被狗蛋娘这么一搅和,程河清真怕一下子就把健鼎给吓到。 程河清说:“她是俺村里的媒婆,俺没想到她居然消息这么灵通,前脚你刚来,后脚就要给你相亲。你放心,村里像这样的人在少数,你要是不喜欢,俺以后铁定不让他们来打扰你。” 虽然狗蛋娘的举动他不喜欢,但健鼎也不会一棍子打死所有人,觉得所有人都是这样。 健鼎说:“没事,俺不介意。” 只要健鼎不介意,程河清就放下了心。 大力酒醒了,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喝醉,健鼎在程河清家住,感到羞愧。 毕竟他是村长,健鼎是城里拨给村里的老师,理应让他麻烦照顾,不能麻烦了程河清。 程河清天天还有那么多事照顾,哪有闲功夫去管村里的大小事。 程河清倒是不在意,觉得没有麻烦多少,顶多是多一双筷子的事。 可是大力不同意,非要让健鼎回自己家。 大力在自己家里收拾出来一间房,让健鼎住下,到了下午,大力带着健鼎去村里转转。 从村子一路往小学走,大力给健鼎说些村里这两年的发展。 说起这个,大力心里满满的骄傲。 这里面下务村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尽管现在又回到了起点,但终究还是比以前好上太多。 这些都是程河清的功劳,整个下务村的人都应该感谢程河清。 健鼎听大力说了这些,对程河清的看法一下子就变了。 没想到在村里居然还能有这样的能人,看着程河清才三十来岁,但干出来的事情比那些四五十的人还要厉害。 半路经过砖厂,健鼎问这是啥。 大力说:“今年村里经受大灾,以前的东西全被烧毁。你看着村里的新房,都是程河清组织俺们自己村的人建起来的。这个厂子,就是造砖的厂。” 健鼎一听,心里有些激动 他大学里虽然学的是数学专业,可也选修了工业制造。 身为理科生,健鼎对这个东西拥有极高的热情。 但对于制造,他只学过理论知识,还从来没有进过厂子专门看过。 健鼎来了兴趣,问大力能不能带自己进去转转。 反正大力今天的任务就是让健鼎了解村子,既然健鼎想进去,他也同意。 厂里的温度要比外面的高,工人们热火朝天造着砖,但产转数却少的可怜。 健鼎看到里面的模样,有些惊讶。 现在都是机器化生产,手工的还真不多见。 并且就这个速度产砖,造出来的砖恐怕都不够卖的, 健鼎说:“这个速度造砖,一个星期也接不了几个单子吧。” 大力听了,叹了一口气,说:“对呀,俺们也在愁这件事,可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健鼎听了,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当老师,只是因为这是一个能够安稳的工作。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父母非要自己当老师,他肯定不会选数学这个专业。 当初自己想一展宏图,却没有机会。 现在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健鼎不可能不抓住。 反正小学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开学,他何不在厂里多呆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帮程河清解决这个问题。 健鼎看得出来,程河清是一个有能耐的人。 等自己支教完,如果能跟程河清一同做事,不比当老师挣得少。 大力带健鼎转完了村子,就让他安心在家里住下。 小学过两天才开学,正好给时间让健鼎熟悉熟悉环境,去置办一些东西。 健鼎应下来,接下来的几天,健鼎也没有闲着。 他整日在厂子跟大力家徘徊,白天在厂里研究砖头,晚上回大力家睡觉。 程河清每天都去厂里转,刚开始看到健鼎,还以为健鼎只是对这个有兴趣。 但后来程河清才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要是健鼎仅仅是对造砖有兴趣,也可能一来就能上手吧。 好几次程河清都想去问问,但健鼎实在是太认真,一门心思都扑在研究砖上,程河清有点不忍心打扰。 就在程河清为这件事心痒的时候,终于,在一天下午,健鼎拿着一块成品砖找到了程河清。 健鼎的脸笑得跟花一样灿烂,把砖头摆在程河清的面前,说:“你猜猜,造这个砖需要多久?” 程河清想,按照平时工人的速度,也得七八分钟,就算再快,也下不来五分钟。 程河清说:“五分钟?” 健鼎笑了笑,颇为得意的说:“三分钟就够了!” 啥!程河清一听,不敢相信。 他做梦都希望厂子的速度能够提上来,没成想,还真的被健鼎给实现了。 程河清赶紧拿起砖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又往地上摔了一下。 撞头在地上滚了两圈,啥事也没有。 程河清说:“你真是帮了俺大忙。你可不知道,俺最愁的就是厂子速度的问题,你解决了这个事,整整把效率提高了一倍!健鼎,你不是学数学的吗,怎么还懂这玩意?” 健鼎说:“俺虽然学的是数学,但也选修了其他专业。本来以为用不到,但没成想,还真让俺用上了。” 原来是这样,程河清心里的结打开,怪不得他整日看着健鼎在厂子里泡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突然,一个主意涌上程河清心头。 现在厂子里正好缺一个技术顾问,健鼎的专业知识可比以前的赵大锤丰富的多,如果让健鼎担任这个位置,对厂子以后的发展大有帮助。 程河清说:“俺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现在厂里正是缺人的时候,你能不能帮在厂里担任技术顾问。” 程河清说玩,健鼎心一喜。 他肯定求之不得,但现在他的任务是当小学老师,怎么能抛弃孩子们去当技术顾问。 健鼎是个有原则的人,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必须做下去。 健鼎说:“俺倒是想,可俺现在的任务是教书。俺既然答应了上面,肯定就不能抛下孩子们不管,恐怕这个技术顾问是跟俺没缘了。” 程河清听了,心里对健鼎的印象更上升了一个层面。 243 暗生情愫 243 年纪轻轻就知道从一而终,这让程河清觉得难得可贵,像健鼎这样的人才如果就这么溜走,程河清觉得自己肠子可能都得悔青。 程河清说:“俺尊重你的选择,肯定不能让你放弃工作来俺这边。这样吧,你一周可以就来两天,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俺自己去找你,这样成不?” 健鼎不敢置信的看着程河清,没想到程河清宁愿自己上两天班也希望自己可以再厂子里。 突然,健鼎感受到自己被重视。 他活了那么大,第一次感受到被需要的滋味,这让健鼎无法再拒绝程河清的要求。 健鼎说:“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俺肯定不能让你失望。你放心好了,厂子的事情俺肯定会好好干,如果遇到俺解决不了的事情,俺也可以去联系俺的大学同学,让他们帮忙解决。” 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程河清的心一下子就从嗓子眼落了下来。 他相信健鼎的能力,肯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晚上的时候,程河清带着健鼎回家吃了一顿饭。 一是为了感谢健鼎相处怎么快速造砖的法子,二是给健鼎讲一下厂子的情况,免得他刚刚上来就手忙脚乱。 一顿饭,吃到快黑天。 健鼎刚想走,还没来得及起身,就看到一个姑娘推开程河清家的门。 程河清听到开门声,转头一看,是李慧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惹了李慧生气,李慧满脸通红,撅着小嘴。 李慧走到程河清年前,气呼呼的说:“河清哥,你可得给俺做主。俺现在还不到20岁,谢菊花跟狗蛋娘就天天往俺家里跑,非要给俺介绍对象,快烦死俺了。俺给他们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俺不想结婚不想结婚,结果她俩可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拿俺的话当话听。” 在村里,十七八就到了结婚的年纪。 想当年妮儿嫁给程河清的时候,妮儿也才十几岁。 可是李慧不一样,她爱玩,让她这么早结婚,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李慧只顾着生气,根本没有发现,不远处正有一个男人正看着自己。 在李慧进门的那一刻,健鼎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李慧。 山好水好养出来的姑娘就好,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李慧虽然不是属于漂亮的类型,可是却灵动的很,那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像大山里的精灵一样。 健鼎从来没见过像李慧这样的人,一眼,便喜欢上了。 程河清听了李慧的话,也有些生气。 那群老娘们可真是一点都不省心,人家李慧都说不要介绍对象了,还一个劲的往她那里塞人。 程河清说:“你别生气,等等明天俺就说道说道她们。” 李慧说:“你千万得把她们给治住喽,俺看她们就是欺负俺没爹没娘,哼!俺虽然没爹没娘,但身后有你这个大靠山,还能怕他们不成。” 以前的李慧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爹娘都没了,眼眶立马就得通红。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慧渐渐的接受了这个事情。 现在她也不是小孩了,慢慢的坚强了很多,别人对她不好,她也知道咬回来。 程河清哄李慧开心,赶紧应道:“是是是,整个喇嘛沟欺负谁也不能欺负你呀,别生气了,你吃饭了吗?” 李慧说:“气都气饱了,吃什么吃。” 程河清要留李慧在家里吃饭,李慧没有同意。 她就是因为气不过这件事才来找的程河清,事情解决了,她也没必要呆在这里。 以前是因为自己小,就算呆在程河清家,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都快20了,女人该有的东西她一样不少,再呆在程河清家,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李慧说:“俺不吃了,俺还得回家给狗儿喂食,先走了哈。” 现在黑灯瞎火,李慧一个人走程河清也放心不下。 程河清收拾了一下,正好健鼎也要走,他倒不如直接把两个人送回家。 程河清说:“俺送你一块,接着俺得把健鼎送到大力家。” 一直到程河清提健鼎的名字,李慧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一个陌生人。 李慧虽然没有见过健鼎,可是村里来了个大学生的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简直都快夸到天上去。 李慧转头看到健鼎,正好跟健鼎对上了眼,心猛地一颤。 本来她还以为村里人是在吹牛皮,如今亲眼看到,李慧才不得不承认,健鼎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男人。 李慧不知道城里这种男人是不是遍地都是,可是在村里,一百个人中也挑不出一个。 李慧心如小鹿乱撞一样,脸微微发红。 她想,这个男人为啥老是瞅自己,难不成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还是……相中了自己。 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立马就让李慧否认。 人家可是城里来的大学生,怎么能看得上自己这种乡野丫头,自己可别傻呵呵的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慧的小动作全部落在健鼎的眼里,在健鼎看来,这样的李慧更加的可爱,让他心动。 他觉得李慧应该是看中了自己,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是这副模样。 二十多年,健鼎头一次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 程河清没有察觉到那两个人的变化,还在收拾东西准备送两个人回家。 突然,健鼎开口说:“河清哥,别麻烦了,要不然俺送这个姑娘回家,反正这两天俺在村里转悠的也不少,能找到回家的路。” 程河清有些犹豫,说:“你才来了几天,万一你真的不认识路,丢了怎么办。” 健鼎笑,他都多大个人了,还能丢到哪里去,大不了,就是在外面睡上一觉呗。 健鼎说:“没问题,你放心好了,找不到俺给你打电话。” 程河清看了看时间,的确也不早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跟妮儿亲热,今天早上妮儿的好事才刚走。 现在这个点,跟妮儿腻歪腻歪,还能早睡觉。 程河清答应,然后给李慧说:“成,你俩年纪差不多,一块走,还能有共同话题可以聊。慧儿,今天晚上哥就不送你了。” 244 主动 244 李慧有点不知所措,怎么她一句话都没说,程河清就把自己转手卖了。 李慧既开心又紧张,想当初自己就算是跟刘海玉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样都心情。 相比于李慧,健鼎就显得平静许多。 健鼎走到李慧面前,说:“走吧,俺跟你一块回去。” 外面黑灯瞎火,李慧低着脑袋。 李慧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不会思考,傻愣的跟在健鼎身后走。 突然,健鼎停住了脚步,李慧没有在意,直接一头撞上了健鼎。 哎呦,李慧喊了一声。 她抬起头,心想遇到了啥事,怎么健鼎突然不走了。 健鼎看着李慧,说:“你干嘛一直跟在俺后面,黑灯瞎火的,幸亏俺知道你是个人,不害怕。你要是让别人瞅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鬼。” 李慧今天穿的是白色连衣裙,头发散着,从远处看,还真跟电视上的女鬼一模一样。 李慧憋不住,噗呲一笑,说:“你居然说俺是女鬼,太坏了。” 健鼎是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逗李慧笑。 他们两个人都陌生的很,健鼎能明显感觉到李慧不敢靠近自己。 现在李慧一笑,健鼎觉得亲切多了。 健鼎说:“你笑的真好看,刚才板着脸像女鬼,现在不像了。” 听到健鼎说自己好看,李慧脸又红了。 幸亏现在是天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要不然,她非得羞得钻进洞里不成。 李慧说:“可别拿俺说趣了,俺看你一点都不像读书人。俺娘说,读书人都是一本正经的,哪跟你油嘴滑舌。” 健鼎笑,说:“一本正经的不是书呆子,就是装的。俺这种的不叫油嘴滑舌,是真性情。” 李慧吐了吐舌,被健鼎逗的咯咯直笑,说:“行啦行啦俺说不过你,你说啥就是啥吧,俺读书少,你可别骗俺。” 这一闹,让健鼎跟李慧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本来李慧连健鼎的眼睛都不敢看,现在也被带的敢跟健鼎说上两句话。 一路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停不下来。 健鼎的风趣幽默让李慧更加喜欢这个男人,而李慧的真性情也让健鼎感到越来越稀罕。 直到李慧回了家,都对健鼎念念不舍。 李慧扭扭捏捏的说:“你有空可以来找俺玩,俺平时没事就在厂子里。” 健鼎也舍不得李慧,他是真心喜欢这个丫头。 健鼎说:“成,你要是想俺,可以来小学找俺。” 李慧脸红,娇羞的哼了一声,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谁会想你。哼,不理你了,你赶紧回去吧,出门直着走,就是村长家。” 说完,李慧就关上了门。 健鼎笑了笑,没有生气,反而心里更乐。 女孩子都这样,害羞了就用小脾气来掩盖,健鼎对这个甚是受用。 健鼎走之前,还不忘了给李慧说一声让她早点休息,然后才离开了李慧家门口。 其实李慧关上门并没有回屋,而是趴在门口面。 她的心里砰砰直跳,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李慧想,这个大学生是不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药,才会让自己有这样的反应。 平时自己大大咧咧的,就算是在村里跟别的小年轻戏耍,都不回脸红。 这一次怎么搞的,怎么就突然害羞起来。 李慧捂住自己的脸,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 听着的确没有了健鼎的动静,李慧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屋。 洗刷好后,李慧躺在床上。 现在已经九点多,夜黑的厉害,李慧看着天花板,满脑子却都是健鼎的身影。 李慧翻过来掉过去,可不管她怎么样,健鼎都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 她想着健鼎的笑,健鼎的眉眼,心里就一万个欢喜。 李慧觉得,自己可能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可她不知道健鼎喜欢不喜欢自己,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对所有的女人都这副模样,还是只对自己一个人这样。 李慧多么希望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可是她不敢想,毕竟健鼎那么优秀。 李慧把对健鼎的喜欢压在心里,或许自己只是一时兴起,万一明天就不喜欢他了呢。 她侥幸的这么想着,可是李慧却不知道,自己对健鼎的喜欢已经在心里撒下了种子,慢慢开始发芽。 这个夜,注定就是不太平的。 老一辈的恩怨情仇刚刚放下,小年轻的感情又开始萌发。 不只是李慧,健鼎这一晚上谁的也是异常不安稳。 他一闭眼,就能想到李慧的眼睛。 那一双眼水汪汪的,健鼎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清亮灵动的眼。 他的大学本来女生就少,再加上那些女生一般都是城里的孩子,大多数都已经被世俗沾染,眼睛都是混浊不透亮的, 但是李慧不一样,她生长在喇嘛沟,几乎没怎么出去过。 对于李慧来说,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没有仇恨,也没有心眼。 邻里之间打架拌嘴,没过几天也能和好如初。 健鼎喜欢这样的女孩,干净,让他整个人都跟着随之牵动。 他觉得,李慧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吧,要不然也不可能看着自己会害羞。 感情的事情,急不得。 健鼎以前也是谈过两三次恋爱,对女生不说百分百了解,但也了解的七八分。 喜欢是喜欢,爱是爱。 他希望李慧对自己的感情是爱,而不是喜欢。 这么美好的人,如果让他失去,健鼎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遇上。 这个夜对于健鼎跟李慧来说,过得很慢,很难。 第二天,健鼎本来想去找李慧,可是因为小学明天要开学,他只能去学校备课。 李慧在厂里,只要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健鼎的身影。 她想,健鼎为啥不来找自己,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李慧的心里一阵失落,心里冒出来想要去找健鼎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立马就被李慧自己掐断。 她是女生,女生怎么可以那么主动, 如果她自己眼巴巴的去了,结果健鼎根本对自己没意思,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让自己干伤心。 245 吃醋 245 李慧憋着心里的,愣是一天都没有去找健鼎。 可是李慧没有想到,自打那天健鼎把她送回家以后,就真的没有了动静。 李慧等了好几天,从刚开始的期待,变成了后来的失望。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多想了,人家健鼎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回事,自己却傻呵呵的还等着人家来找自己。 李慧心里不甘心,就去了程河清家打探健鼎的消息, 尽管李慧已经装作很不刻意的打听,可是程河清还是看出了李慧的心思。 也难怪,健鼎是个难得一见优秀的人才,是个小姑娘都能喜欢,更别提处在春心萌动时期的李慧。 李慧跟健鼎年龄相仿,再加上李慧长的也不赖,就算健鼎是个大学生,李慧也能配得上。 程河清说:“这两天村里的小学开了,健鼎在那里教书,哪有闲工夫出来。他才刚去那里,肯定要处理很多事情。” 听到程河清这么说,李慧的心里才感觉到一丝好受。 她抱着侥幸的心理想,或许健鼎不是因为不想见自己,而是因为忙才没办法来找她。 程河清笑了笑,说:“咋了,你有事找他?” 李慧赶紧摇头,就算打死她,她也不可能会承认她想找健鼎,她是个女孩,应该是被动的一方,这么主动,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李慧脸微微一红,说:“俺只是问问,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 程河清敲了一下李慧的脑袋,说:“你可拉倒吧,俺比你多活了那么多年,怎么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你这个年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俺看健鼎也不错,既然你喜欢,就不要藏在心里。俺可跟你说好了,现在满喇嘛沟的姑娘都在盯着健鼎,你要是不主动,过了这个村了就没这个店。” 李慧犹豫,她从来没追过人,就算谈恋爱也只谈过一次,没有什么经验。 李慧说:“不都说姑娘家要矜持,你让俺主动追,让别人怎么看俺。” 程河清说:“喜欢就喜欢,你管别人怎么看。俺看健鼎对你也是有意思的,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可能主动提出来送你回家。” 李慧心里一喜,俗话说得好,男人最了解男人。程河清都说健鼎可能对自己有意思,那八成她跟健鼎真的有戏。 程河清给他下了一颗定心丸,让李慧放下了心。 主动就主动点,要是成功了,谁会在乎当初谁勾搭的谁。 李慧第二天上午正好不上班,李慧专门把自己的新衣服挑出来,准备准备明天打算去一趟小学看望看望健鼎。 第二天,公鸡刚打了两声鸣,学校里就来了一个女人。 女人敲了敲健鼎的房间,把健鼎从睡梦中吵醒。 健鼎有些懵,赶紧穿好衣服。 这大清早的,有哪个女人来找他。 难不成是李慧,不对呀,就算是李慧也不能这么早就过来。 健鼎揉着朦胧的睡眼,打开门,一愣。 来的人不是李慧,而是程河清的秘书翠烟。 健鼎还没去厂子上班,根本没有见过翠烟,第一次见,有些懵。 健鼎问:“你是谁?” 翠烟抬起头,对健鼎的样子准时惊讶了一番。 早就听说从城里来村里支教的大学生相貌堂堂,没成想长的这么正,甚至都能跟程河清有一比。 翠烟赶紧回了神,这次她也是有事才来的。 翠烟说:“俺是程河清秘书兼财务,河清说你以后就是厂里的技术顾问,俺想着来让你登记一下,等日后俺好给你发工资。” 原来是这件事,健鼎打开门,让翠烟进来。 健鼎登记的时候,哈气连连。 翠烟不好意思的说:“俺是不是来的太早,打扰到你。真不好意思,河清给俺说你比较忙,平时可能没有时间,俺才想着早点来。” 健鼎摆摆手说没关系,拿着笔继续写。 健鼎的字很漂亮,翠烟从城里呆的那么久,见过不少大学生。 但是不得不承认,健鼎真的很优秀,身上不但没有稚嫩的味道,做事也是及其认真。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翠烟真的被健鼎身上散打出来的气息给迷的神魂颠倒。 翠烟突然觉得,自己为啥要苦苦等程河清这个有妇之夫。 她想要过安稳的生活,想要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男人。 健鼎不但年轻,还是城里人,每条都符合翠烟的类型。 论年纪,翠烟可能比不过村里的那些小年轻。 毕竟自己已经二十好几,在村里,二十岁就怀孕生子的不在少数。 倒是论了解男人,翠烟觉得自己当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她不信自己在城里滚爬了那么久,连健鼎这种刚出茅庐的大学生还勾搭不到。 等健鼎写完后,递给翠烟。 翠烟这么早过来,起的肯定要比自己早的多,于情于理,健鼎都没有办法在心里埋怨翠烟。 健鼎说:“辛苦你了,等以后你可以不用那么早来,你也困的慌。河清哥有电话,你来之前给俺打个电话,俺只要有空,你随时可以过来。” 翠烟连连点头,对健鼎的印象更好了一分。 现在的小年轻很多都粗心大意,像健鼎这么细心的可不多见。 翠烟越看健鼎,心里越是喜欢,程河清她已经放弃了,但是健鼎她必须要把握在手里。 翠烟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才六点半。 翠烟说:“你再睡一会把,小学不都得七八点才上课。” 健鼎点点头,他昨天晚上备课备到凌晨,是真的困。 等翠烟出了门,健鼎直接躺在床上开始睡回笼觉。 健鼎本以为翠烟是走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翠烟不但没有走,而是转身去了厨房。 翠烟心想,现在还那么早,要是她给健鼎做好了早饭,健鼎肯定对自己的印象更加的好。 正好翠烟这两天跟厂里的厨师新学了两招,没想到还就派上了用场。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翠烟给程河清做饭的这一幕,好巧不巧正好被李慧看见,李慧的心瞬间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拔凉拔凉的。 246 流言蜚语 李慧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热乎乎的包子。 李慧知道健鼎忙,特意挑了早上这个时间。 她怕健鼎早上没饭吃,还特地带了包子。 可没想到,人家都有专门的女人给做饭,那还稀罕自己的东西。 看来从一开始就是她想多了,健鼎根本对自己没意思,结果自己还傻呵呵的喜欢他那么久。 李慧心里难受,为什么她遇到的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 李慧气,转身把塑料袋扔到旁边垃圾桶,跑出学校。 她不能再傻呵呵的喜欢上这么一个男人,刘海玉当初伤自己难道伤的还不够吗。 受伤一次就让李慧心里难受的紧,不能接二连三的都傻到被别人骗。 躺在屋里睡觉的健鼎根本不知道翠烟为自己做饭的事,等他醒过来,就已经闻到饭香。 健鼎还纳闷,这是从哪里飘来的味道,怎么还能飘到小学。 健鼎穿好衣服走出门,一眼就看到了在那里忙碌翠烟。 翠烟擦了擦手,招呼健鼎过来吃饭。 翠烟说:“俺知道你忙,怕你没时间做饭吃。这早饭不能不吃,不吃对胃不好,俺就想着做完了再走。” 翠烟这么热情,让健鼎有些不好意思,他才刚见过翠烟,翠烟就对自己那么好,健鼎觉得感激。 健鼎说:“谢谢了,你不用那么麻烦,俺平时晚上煮点面条,凑合凑合吃就行。” 翠烟说:“那可不成,早上要吃得好才行。” 饭都已经做好,健鼎也就不客气,跟着翠烟一块吃了起来。 本来健鼎以为翠烟只是今天突发奇想才给自己做饭,可是到了第二天一早,健鼎又看到了翠烟。 健鼎觉得不好意思,他本来起的就算早,翠烟肯定起的得更早,他哪能好意思麻烦翠烟天天早上过来给自己做饭。 健鼎说:“你这样搞的俺都不好意思了,哪能这么麻烦你。” 翠烟擦了擦汗,说:“不麻烦不麻烦,反正俺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早上来你这就当成锻炼身体。” 翠烟说的一本正经,其实心里也在泛苦。 要不是为了获得健鼎的芳心,她才不会天天起那么早跑过来给健鼎做饭。 以前她在城里一个人住,早上宁愿饿着都不愿意从床上起来。 健鼎说:“俺是怕你累着,俺来这里支教就是为了吃苦,你这样,还让俺吃啥苦。” 翠烟说:“这都什么社会了,应该学会享受,吃苦也不能是你这种大学生吃呀。” 反正不管健鼎怎么说,翠烟都要执意留下来。 健鼎说不过,看翠烟那个劲头,就算自己把小学的大门给锁上,翠烟都有可能第二天翻着墙就过来。 健鼎想,或许翠烟只是突然性起,等到过两天累了就不过来了。 抱着侥幸的心理,健鼎只能答应让翠烟早上过来。 一连四五天,翠烟每天早上都早早的起床去学校,然后吃完饭从学校去厂子。 村里的人一般七八点才起,每天看不到翠烟从自己家出门,却能看到天天早上翠烟从学校离开。 健鼎在村里那么枪手,翠烟又是个单身的。 翠烟是什么心思,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 一时间,下务村开始流言蜚语,说翠烟已经把大学生给勾搭上,还天天住在学校。 李慧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气的在家里扎健鼎的小人。 那天她从学校回来,就下定决心不要再喜欢健鼎,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喜欢。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听到翠烟跟健鼎好了以后,心里一阵难受,就跟有东西堵在嗓子一样,上上不来,下下不去。 但在这个时候,身为当事人的健鼎却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传闻。 他天天呆在学校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外面爱说闲话的都是那些大人,小孩又什么都不懂,他上哪里去听这些流言。 再者说,健鼎也没有感受出翠烟对自己的心意。 翠烟对他好事好,可健鼎真没觉得翠烟喜欢自己。 李慧跟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脸多半是红彤彤的。 但翠烟不一样,脸不红,心不跳。 健鼎觉得李慧不是喜欢自己,而是拿他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 就算翠烟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他也不会动心,毕竟他心里还一直住着李慧。 提起李慧,健鼎就有些郁闷。 自打那天送完李慧回家后,一个多星期时间都过去,他愣是没有见到李慧的影子。 健鼎的心开始有些急,心想难不成李慧根本不喜欢自己,是自己自作多情。 越等,健鼎越是坐不住,甚至上课的时候脑子里都是李慧的影子。 健鼎真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他得去问问李慧到底是怎么想的。 正好趁着周末,健鼎来到厂子。 结果李慧没遇到,碰到了程河清, 健鼎问:“李慧去哪了,俺想跟她说几句话。” 程河清抿了抿嘴,疑惑的看着健鼎。 现在村里都传健鼎跟翠烟在一起,怎么健鼎还来想找李慧说两句话,难不成健鼎也是那种看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男人? 李慧虽然不是程河清的亲妹,但程河清也没忘记当面对李慧爹的承诺。 既然说了好好照顾,程河清肯定就不能再让李慧误入歧途。 今天李慧回家上坟请假了,程河清并不打算告诉健鼎李慧去了哪里。 他得替李大嘴好好把住女婿的关,替李慧找一个好男人。 程河清问:“你找李慧干啥,她今天请假了。” 健鼎有些不好意思,难不成他要给程河清说自己就是想李慧了所以才过来看看。 健鼎脸皮薄,对程河清说不出这种话。 健鼎说:“俺找她有事,她今天在家里吗?” 程河清说:“你有啥事可以给俺说,俺是她哥,啥事俺不能知道。今天她不在家,你就算去了也找不到她。” 程河清的语气不是很友好,让健鼎有些看不懂。 怎么程河清会这么介意自己去找李慧,难不成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程河清眉头紧皱,是铁了心的不告诉健鼎李慧的去向。 247 剪不断理还乱 健鼎不说出找李慧干嘛,程河清就不可能松口。 就算程河清觉得健鼎长的好,性格好。 但如果是个花心大萝卜,他也不可能会让健鼎跟李慧凑的太近。 健鼎觉得不对劲,那天程河清还好好的,自己说送李慧回家,他高兴的跟个啥似的,怎么今天就变了样。 健鼎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问:“河清哥,你这是咋回事?是不是俺做错了啥事,让你不满意?” 程河清纳闷,健鼎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程河清说:“你说俺为啥不让你见李慧,不是俺说你,做人就应该本本分分,你都有了翠烟,咋还能整天惦记李慧。” 什么?健鼎一愣。 啥叫有了翠烟,他跟翠烟可是清清白白,两个人连手都没碰过,怎么就成有了一腿。 健鼎赶紧说:“哥,你听谁瞎掰的,俺跟翠烟啥都没有,你可别听其他人乱说。虽然这几天翠烟早上是在俺这里,但俺从来没有留她过过夜。俺给她说让她别来了,可翠烟就是不听俺能咋办。” 健鼎可真是冤枉,不明不白的被扣上了一定大帽子。 怪不得李慧从来没找过自己,原来是因为这个。 程河清半信半疑,说:“你说的是真的?” 健鼎说:“那还有假,你不信,就去问问翠烟。俺跟她真的没什么,俺喜欢的人不是她,而是……而是李慧。” 要不是因为给予让程河清相信,健鼎估计也不好意思承认这件事。 但他是真心喜欢李慧,要是因为这个小误会就导致他跟李慧失之交臂,他能后悔死。 健鼎说的诚恳,程河清也不能全信。 程河清说:“等俺回头问问翠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俺再做决定。不是俺心狠,而是翠烟是俺妹妹,俺肯定不能让她受委屈。” 健鼎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不对。 他没给李慧说自己喜欢她,又加上村里的传闻,李慧肯定觉得自己不喜欢她。 健鼎觉得,自己是时候应该去给李慧表明心意。 可今天李慧不在,程河清又不告诉他李慧去了哪里,他上哪里去找。 健鼎回了学校,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翠烟又来给健鼎做饭。 这一次,健鼎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跟翠烟打招呼,而是让她以后别来了。 翠烟不解,她都来了那么多天,健鼎也没说啥,怎么今天突然就别让自己来了。 翠烟说:“这是咋了,俺做的饭不好吃?” 健鼎摇摇头说:“你给俺天天早起来做饭,俺很感激你,咋还会说你做饭不好吃。只是俺觉得,你天天来不合适。” 既然不是做饭不好吃,那为啥会突然不让自己来了? 难不成…… 翠烟想了想,难不成健鼎是因为村里的闲话才这么给自己说的? 这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她从来没对一个男人那么好过。 翠烟以为,她对健鼎那么好,健鼎就算出于感动也得喜欢喜欢自己。 可没成想,健鼎就跟铜墙铁皮一样,对自己的关心熟视无睹。 翠烟气归气,但她心里还是喜欢健鼎的。 翠烟安慰自己,城里的大学生嘛,难免会有点娇气,吃软不吃硬,自己只要软膜硬泡,还不信打动不了这个男人。 翠烟吸了吸鼻子,说:“你是不是嫌弃俺了,俺就是稀罕你,想拿你当弟弟看,结果你还不领情。” 看到翠烟这个样,健鼎心里感到愧疚。 他就说翠烟肯定不喜欢自己,毕竟翠烟长的那么漂亮,放在城里都是能数的上的美女。 人家对他好,结果他还让翠烟受委屈,健鼎觉得自己准时有点过分。 健鼎说:“俺不嫌弃你,你也知道,村里最近在传你跟俺的事情,俺就是担心对你有啥影响,才不让你来的。” 翠烟一噘嘴,说:“他们说就说呗,反正咱俩是清白的。” 健鼎急了,清白是清白,但是万一让李慧给误会了,他得难受死。 健鼎说:“不行,俺这个人最介意的就是被别人说闲话。翠烟姐,你天天那么早来,俺也心疼。你放心,俺肯定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你对俺好,俺一直记在心里。俺只是说让你早上别来了,又不是说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听到心疼两个字,翠烟心头一喜。 翠烟问:“你真心疼俺?” 健鼎点点头。 翠烟沾沾自喜,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可算是有了点成就,健鼎既然说心疼自己,肯定就是对自己有了感觉。 翠烟想了想,这几天她天天早起,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要不是为了健鼎,她也不用受这种醉。 既然健鼎心疼自己,那她也就不用天天再来了,有些东西太执着,起到的作用反而还适得其反。 翠烟眼睛眨了眨,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答应了健鼎。 终于哄走了翠烟,健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但翠烟早上不过来,却不代表以后就不过来。 自从早上不去找健鼎后,翠烟开始平日里隔三差五的去找健鼎。 健鼎虽然觉得烦,却也不好意思放着翠烟的面说。 健鼎不说,也不拒绝,翠烟就觉得健鼎肯定是对自己有意思。 她觉得自己已经马上就要成功,于是来找健鼎的次数越来越多。 慢慢的,健鼎也觉得不对劲。 翠烟虽然说对待自己就跟弟弟一样,但是也不能这么粘自己吧。 以前翠烟虽然早上天天来,但每天也只是来这一次。 自从早上不来了,一天多的都来三四次。 健鼎有好几次想给翠烟说,让她少来几次,可他怕翠烟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翠烟对他的确好,健鼎于情于理也不应该伤到翠烟的心。 健鼎自我安慰,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反正现在翠烟早上不来了,就算是平时来,十次也有三四次是因为厂子里的事来找他。 到时候如果李慧质问自己,他也能给个正当的理由。 可是好不容易翠烟的事搞定了,健鼎却怎么也碰不见李慧。 健鼎总觉得李慧是在刻意躲着自己,要不然,怎么会哪里都见不到李慧的身影。 248 演技 不但健鼎对这件事上心,程河清也对这件事上心。 李慧请了三天假,健鼎当然找不到李慧的人,但程河清不一样,他只要想找,铁定知道李慧在哪里呆着。 但是程河清现在还没有摸清健鼎话的真假,不可能替健鼎说好话。 程河清去找翠烟,听厂里的人说翠烟又出去了。 最近这翠烟也是异常的不老实,整天往外跑不说,还一整就找不到人。 程河清有些生气,当初他是因为翠烟有能力才让她回村里办事,可如今上班时间都到处跑,岂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程河清刚出门,迎面就碰见一脸春风的翠烟。 翠烟看到程河清,有些慌张,她知道程河清好说话是好说话,但自己老是出去乱跑,他肯定不乐意。 还不等程河清问,翠烟就赶紧解释说:“俺刚才去找健鼎来,厂里的工人有不懂的事,俺就替他们跑一趟。” 听到是去找健鼎,程河清心里一个咯噔。 那小子不是说自己跟翠烟没关系吗,那翠烟整天往他家里跑是干啥。 程河清想不通,但这件事他肯定是要捋清楚,不能让李慧吃亏,也不能让两个有情人相互误会。 如果真的是自己认为错了,那李慧岂不是跟健鼎擦肩而过。 程河清说:“翠烟,俺问你件事。” 翠烟说:“问吧。” “你跟健鼎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翠烟愣了两秒,赶紧摇头说:“哪能呀,你可别误会,俺去找他只是厂子里的事,绝对没有私事。健鼎的法子是刚实行没多久,工人肯定有大把的问题需要解答,要不然俺哪能去的那么勤。” 翠烟不敢承认她相中了健鼎这一回事,程河清本来就是可怜她才让她跟自己回来,要是自己不但不安稳,还乱勾搭别的汉子,那在程河清眼里得怎么看待自己。 翠烟觉得不妥,千万不能让程河清认为自己是那种女人。 翠烟否认的快,并且语速紧张,就跟想赶紧退掉这个传闻一样。 既然翠烟跟健鼎都说两个人没关系,程河清自然而然的就相信健鼎跟翠烟没关系。 但是程河清还是不明白,翠烟白天去也就罢了,大早上在健鼎家呆着难不成也是为了厂里的事,什么事不能抽空说呀。 程河清说:“那你大早起来在健鼎家里呆着,那是咋回事。” 翠烟转了转眼珠子,立马想出了一个说法。 翠烟吸了吸鼻子,一副可怜的模样说:“你是不知道,俺以前有个弟弟,要是能活到现在,也跟健鼎一样大。可上天不公平呀,俺弟弟生了一场大病,就那样没了。那天俺看到健鼎,就感觉跟俺弟弟一样。健鼎一个人在学校里呆着,忙不说,还得自己做饭,俺心疼,就想着去给做个饭。可哪成想,好好的事在别人眼里愣是成了俺对健鼎有企图。” 说着说着,翠烟就两眼发红,好像这件事情真的存在一样。 程河清看翠烟那么伤心,一下子就相信了翠烟的话。 程河清心疼,暗恨自己怎么能戳到翠烟的伤心事。 程河清说:“行了行了俺知道了,没想到原来是这样,是俺想多了。村里人的话你别在意,大家都是好邻居,你把健鼎看成自己的弟弟,是好事。” 翠烟说:“俺就是把俺对弟弟的亏欠都用在健鼎身上,这有错吗!” 程河清哄都还来不及,哪里敢说有错。 程河清说:“哪里有错,哪里都没错。是村里人多想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以后你上班时间去看看健鼎俺也不说些什么,但是你得知道上班毕竟是上班,不能经常去。” 翠烟点点头,心在狂跳。 她的演技是从会所里就学会的,要不然哪能勾搭上那些男人。 程河清本来就容易心软,翠烟这个模样,他肯定招架不住。 从厂里离开,程河清立马就去了李慧那里。 李慧这两天不在家,而是住在后山,因为墓地就在那里。 一到这个时候,李慧总要在这里住上两天。 李慧正在屋里吃饭,就听到门咚咚咚被敲响。 荒郊野岭的,再加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在这里,李慧不禁有些害怕。 李慧紧张的开口:“谁呀!” 程河清说:“是俺。” 程河清的声音低沉有磁性,李慧一听就能听出来。 听到是程河清,李慧松了口气,赶紧去开门。 李慧说:“河清哥,你咋来了。” 程河清说:“俺这不是不放心你,就来看看。” 她都在这里住了三年了,每年程河清都要抽空来一趟。 李慧笑嘻嘻的说:“俺都那么大了,不用你担心。” 程河清说:“那可不成,你再大都是个姑娘,俺该不放心的还是不放心。咋样,这两天在这里无不无聊。” “不无聊,俺能跟爹娘说说话,挺好的。” 李慧心里难过,这两天她正因为健鼎的事心烦着那,呆在这里,也能让她静静心。 程河清叹了口气,心疼李慧。 李慧可怜,这么小就没了爹娘,如今他也当了李慧三四年的哥哥,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看到李慧幸福。 现在健鼎的事搞清楚了,是个误会,程河清觉得这两个娃娃合适,不能错过。 程河清清了清嗓子,说:“俺给你说件事,前两天村里不是说健鼎的事吗,那件事是假的。” 李慧心里一个咯噔,假的?什么是假的,难不成……是健鼎跟翠烟的事情。 李慧装作不上心的模样,轻轻的哦了一声,但心却已经提了起来。 程河清继续说:“那天健鼎来找俺,问你去哪了,咋一直没去找他。俺知道村里的传闻,就没跟他说,然后他就给俺说。他跟翠烟啥都没有,都是村里人乱说,翠烟就拿他当弟弟看而已。” 李慧冷哼一声,她才不相信健鼎的鬼话。 李慧说:“哥,你别听他瞎说。什么叫当弟弟看,又没有啥血缘关系,人家翠烟天天往健鼎那里跑,一看就有情况。啥叫俺没去找他,那次俺去了,就看到翠烟在那里里里外外忙乎着做饭,让俺这个外人怎么插进去。” 249 欢喜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李慧就委屈的不行。 啥叫没去找过他,自己又不是厚脸皮,人家都有女人了,她还怎么舔着脸过去。 程河清能感受的出李慧的委屈,李慧喜欢健鼎,如果不是因为翠烟,李慧肯定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 现在两个人都彼此误会,程河清肯定得推他们一把。 程河清说:“你哥怎么能是那种别人说啥就信啥的人,俺专门替你去翠烟那里问过。你不知道,翠烟以前有个弟弟,命不好,得了病就没了。翠烟一看到健鼎,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弟弟一样,就想对她好。慧儿,你应该明白这种感受,就跟俺对不起你爹,就想把好的都给你一样。” 听到这儿,李慧沉默了。 要是程河清不拿自己举例子,或许她还没感到程河清说的对。可是程河清一这么说,她就开始同情翠烟。 原来她只以为只有自己那么可怜,原来翠烟也是个苦命的人。 程河清看李慧动容了,说:“慧儿,你知道健鼎给俺说的啥吗?” 李慧抬起头,咽了口口水,看着程河清说:“说了啥?” 程河清说:“健鼎说喜欢你。” 啥?李慧心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程河清。 健鼎说喜欢她,真的假的,这说明她不是一直在单相思。 这个消息碰李慧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活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这么开心过。 李慧说:“真的假的?” 程河清说:“真的,俺虽然希望你们两个人能好,毕竟健鼎人不错,还是城里人,你以后就不用在喇嘛沟呆着。但是俺能强迫你,你想跟他好,就跟他好,不想跟他好,俺也绝对一个字都不说啥,哥永远支持你。” 李慧红了眼,点点头。 这种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程河清的后盾。 她虽然没了爹娘,但有程河清,也比很多人幸运。 李慧在山上呆了三天,程河清把李慧接回家。 在山上的时候,都是李慧做给自己吃,没肉没啥的,也吃不了多好。 妮儿心疼地看着李慧,非说李慧瘦了,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好饭要给李慧补补。 太阳才刚刚落到半山腰,程河清谁的筷子动了两下,门就响了起来。 程河清笑,说别人是闻着饭香过来的。 妮儿过去开了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慧日思夜想的健鼎。 妮儿说:“健鼎你咋来了,快进快进,嫂子刚做好饭,快来吃。” 健鼎摆摆手,不好意思说:“不用了不用了,俺不吃,俺是来找河清哥,想……” 健鼎边说边往程河清那边看,一看不要紧,正好看到了李慧。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李慧来的,他想问问程河清李慧到底在哪里,没成想,居然在程河清家。 健鼎生气,觉得李慧其实一直在程河清家,就是程河清不给自己说。 健鼎说:“河清哥,你是不是不喜欢俺。” 程河清一头雾水,说:“你咋就觉得俺不喜欢你?” 健鼎说:“你要是不喜欢俺,怎么会把慧儿藏起来不让俺找到,你知不知道俺找慧儿找的多辛苦。俺是真心喜欢慧儿的,你咋就不相信。”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李慧心里一喜,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李慧羞的抬不起头,不敢看健鼎的脸。 李慧虽然已经知道健鼎喜欢自己,但是从来没有亲耳听到健鼎说,这回健鼎突然说出来,她觉的自己快要烧糊了。 程河清哭笑不得,他哪里藏李慧,明明是健鼎来的巧,正好李慧下山就来了。 程河清说:“冤枉,俺可没藏李慧。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可别拉着俺。” 说完,程河清就推了推李慧。 妮儿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憋着笑,赶紧让健鼎坐下。 现在还没吃完饭那,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李慧手上夹着菜,脑子却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就跟游神了一样。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她的心是飘到健鼎身上去了。 一顿饭吃的比以往要快,吃完饭程河清也不留李慧,让健鼎送李慧回家。 他们小年轻的事情,就得让他们解决,他可没办法插手。 被程河清推了出来,李慧总感觉自己是被程河清给卖了,但她心里知道她倒是巴不得让程河清把自己卖到健鼎家里。 在路上,李慧跟健鼎两个人走着。 李慧心里喜的不行,但还是离健鼎一米多远,也不说话。 健鼎急了,心里也不知道李慧这是原谅他了还是没有原谅他。 健鼎说:“慧儿,俺知道你生气,但你千万别听村里瞎逼逼,俺跟翠烟真的没有什么。谁误会俺都行,俺不怕被说闲话。但是你如果误会俺了,俺就真的慌了。” 李慧心想,这不就是代表健鼎心里有她。 李慧撅着嘴,说:“俺怎么能不误会,你觉得俺像那种拆鸳鸯的人吗,既然不属于俺的东西,俺肯定不会去争,也不会去抢。” 只要李慧说话,健鼎就松了一口气,他赶紧抓住李慧的手,说:“哪能那,你都知道俺喜欢你了,怎么能是争是抢。要是翠烟姐的事让你不开心,那俺以后都不搭理她了,中不,只要你开心,咋地都行。” 健鼎这么说,让李慧什么仇都不记了。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人家翠烟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好不容易有个心灵的寄托,还被自己给捣鼓没了,那她得多恨自己。 李慧说:“你说的是真的,你喜欢俺?” 健鼎狂点头,说:“当然是真的,俺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李慧嘴角挂着笑,说:“既然你都认错了,俺肯定不能再拿着不放。倒是你说不让翠烟姐找你,这个倒是不用。俺也做的不好,误会了你们。其实翠烟姐也是个苦命的人,俺狠不下心来让她放弃你。你知不知道,翠烟姐有个弟弟死的早,他对你好,就是因为你像他弟弟。俺是最了解寄托的人,当你自己珍惜的人没了,如果遇到一个像的人,就想把亏欠的事都放在这人身上,所以,俺以后不会因为翠烟姐的事跟你生气。” 250 桂花生产 健鼎听到李慧这么说,愣了一下。 他还真没听翠烟说过这茬,他只知道翠烟说对自己就跟对弟弟一样,没想到翠烟还真的有个弟弟。 想到这,健鼎心更软了。 他还一直觉得翠烟烦,没想到原来是这回事,他开始对自己的态度感到亏欠,觉得对不起翠烟。 健鼎点点头,只要李慧原谅他了,他就高兴。 健鼎说:“以后俺会好好对你,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李慧脸一红,这什么跟什么,她都还没同意跟健鼎在一起,健鼎就说好好对自己。 李慧吐了吐舌头,说:“你这个人羞不羞,人家又没说答应跟你在一起,你倒好,直接就说以后好好对俺。哼,想的美。” 就算她喜欢健鼎,那也不能这么快就同意跟健鼎在一起,以前爹说过,男人就得拿捏着,你越吊着他,他越把你当成个宝。 健鼎猜不透李慧的意思,既然两个人都喜欢,为啥不能在一起。 但是无论他怎么问李慧,李慧都不告诉他,脸上挂着笑,让健鼎看的入迷。 不管了!只要李慧还理他,那就说明李慧是喜欢他的,他就有机会。 健鼎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追到李慧。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翠烟还是经常去健鼎家。 健鼎因为知道翠烟弟弟的事情,对她一直有亏欠感,于是态度也变得好了起来。 李慧跟健鼎的感情也慢慢变好,虽然有时候会吃醋健鼎跟翠烟的事情,可是一旦想起翠烟一直把健鼎当弟弟看的事情,就没有理由去吃醋。 一眨眼的功夫,一个月又过去了,下务村马上又迎来一个娃娃。 桂花的肚子已经大到难以行动,离生产只有不到半个月。 本来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大毛就想让桂花跟喜鹊嫂一样住在城里,可桂花死活不同意。 喜鹊嫂是因为第一次怀孕,大力跟喜鹊嫂都不懂,才会那么紧张。 可是桂花不是,她已经生过一个娃娃,有过经验,所以根本不急不忙。 桂花非要等快生的时候去,大毛也没办法,只能去程河清家问。 程河清说没事以后,大毛才同意让桂花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 终于还剩半个月,大毛越来越紧张,他可等不了了,什么都没有桂花重要。 大毛去程河清家,想让程河清帮忙给李老憨说说,让李老憨开车送桂花去城里。 毕竟拖拉机是在太过于颠簸,大毛可舍不得让桂花受这个罪。 程河清听了,答应下来,晚上就给李老憨说了。 李老憨同意,他也好久没有回家,正好这次回去还能给爽儿一个惊喜。 到了第二天,程河清也跟着去了城里。 现在厂子的速度是以前的两倍多,预订的单子根本不够,他得再去城里跑上一趟。 这一次,他本来是不想带翠烟,可是翠烟说想去城里买点东西,于是程河清也就把翠烟给带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城里,然后从李老憨家里分开。 大毛陪着桂花去妇幼保健院,程河清跟翠烟去建材市场,而李老憨去自己找爽儿。 这才三点来钟,按理来说爽儿应该在药厂里上班。 李老憨一个人开着车去了药厂,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爽儿在哪里。 奇了怪了,最后不得已,李老憨只能找到厂长。 厂长说,爽儿一个星期前就辞职了。 李老憨一愣,前两天他还跟爽儿通电话,爽儿也没给他说这件事呀。 怎么搞的,李老憨有些生气,觉得爽儿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这种事情都不告诉他。 想着,李老憨一个电话打到了爽儿那里。 爽儿刚接起电话,就是李老憨的一顿质问。 李老憨说:“你怎么辞职了,这么大的事你咋不给爹说,结了婚了翅膀是硬了,啥都不告诉爹了是吧。” 爽儿听得一愣,本来他还想瞒着爹的,怎么这么快就让爹给知道了。 这件事除了天明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呀。 爽儿说:“俺哪能不告诉你,俺这不是想着等过几天再跟你说。” 李老憨说:“再等几天。你都辞职一个星期了,还打算再等几天给俺说?闺女,俺这不是担心你吗。虽然天明家境好,但是也不能到你不用上班的地步。天明的钱毕竟是天明的,自己的钱攥在手里才舒服花着才舒坦。” 爽儿哭笑不得,她辞职也是有原因的,又不是想不上了就辞的职,只不过这个原因她本来想过两天当一个惊喜给李老憨说,哪成想这么快李老憨就误会了。 爽儿说:“爹,你听俺解释,你闺女哪是那么不懂事的人。本来俺想过两天回村里亲自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俺给你说了吧,俺怀了。” 李老憨的气瞬间就消了,从生气变为惊喜。 他一直盼望爽儿能有个孩子,没想到这件事还真成了。 李老憨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两遍,爽儿跟天明不是说不想要孩子吗,怎么这么快就怀了。 其实这个孩子来的很是突然,但来了就是来了,爽儿又舍不得打掉,天明说这是缘分,必须要留下来。 爽儿觉得也是,打了对身体不好,更何况两家的人都希望自己肚子能大起来,这也满足了两家人的心愿。 想到这,爽儿就把孩子留了下来。 其实按理说她才刚怀,根本不用直接辞职,可是天明一家人都看中这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让爽儿再去药厂里上班。 爽儿无奈,也只能同意。 爽儿知道李老憨高兴坏了,说:“俺没骗你,是真有了。爹,你现在在哪里的?” 李老憨嘴巴咧的要多开心有多开心,他巴不得现在赶紧见到爽儿。 李老憨说:“爹在城里,晚上你回家吃个饭,你河清哥也来了,他知道这个消息,铁定高兴坏了。” 爽儿一口答应,她也好久没见李老憨了,说不想那是假的。并且她听说中药比西药好,正好让程河清给自己抓点补胎的喝喝。 251 有钱的女人 村里的厂子有了口碑,程河清去了市场也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费口舌,打价格战去接单。 好的产品不用妥协,自然会有人上门来买,一趟转下来,程河清很快就签了几个大单子。 晚上程河清想走,本来他就是顺路被送过来的,晚上回村还能赶上吃个晚上。 但是程河清听到李老憨说爽儿怀了这件事,赶紧去李老憨家。 一进门,程河清就看到李老憨笑得满面春光,一看就知道是有好事发生。 爽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天明在旁边陪着她。见程河清来了,爽儿赶紧招呼着程河清过来坐。 不只是爽儿,天明也赶紧给程河清让位。 程河清可算得上是大恩人。如果没有程河清的治疗,爽儿的孩子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怀上。 程河清给爽儿好好的检查了一番,然后给爽儿写了一张保胎的单子让天明去药店里抓。 程河清说:“其实这药吃不吃都行,但是怕爽儿不稳定,还是吃点比较好。” 晚上一顿饭吃完,程河清收拾收拾准备在李老憨家住下,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再走。 爽儿跟天明也在李老憨家住下。爽儿那么长时间没有见到李老憨,想的不行,在家里就天天念叨,天明肯定得让爽儿解相思之苦。 爽儿跟李老憨聊完后,就去找程河清。 她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只不过刚才是因为人多。她没好意思说。 爽儿进了程河清屋,然后带上门。 爽儿说:“河清哥,俺跟你说个事。” 程河清说:“有啥事,说吧。” “俺有个朋友,她听说俺怀孕了,羡慕的不行。她男人不行,两人结婚那么多年了,都一直没要上孩子。” 提起这个,爽儿就惋惜。 她那个朋友要啥有啥,钱多人美,就是坏就坏在老公那玩意不行上,这可不是件小事,对于正常女人来说,可是一辈子都不能性福的大事。 她老公本来就忙,然后她整天在家里没事干,如果有个小娃娃能陪她,她也不至于天天烦心。 爽儿说:“俺刚才不说,是因为俺那个朋友跟天明谁的都认识,这件事俺一个女人知道也就罢了,要是让天明知道,那俺朋友老公脸还要不要了。” 程河清听明白了爽儿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自己给她朋友的老公看一看。 这要是别人求自己,程河清还得考虑考虑,但爽儿求自己,程河清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 程河清第二天先回了趟村,把单子给翠烟后,让翠烟这两天看着点厂子,而程河清自己则去了城里,准备给爽儿朋友看病。 程河清一走,翠烟跑健鼎家跑的更勤。 翠烟越对健鼎好,健鼎越是觉得翠烟肯定对她弟弟感情很深,根本舍不得拒绝翠烟的好意,可是他不知道,这样恰恰误导了翠烟,让翠烟觉得健鼎喜欢自己。 因为爽儿朋友的丈夫忙,所以只能先让爽儿的朋友过来。 爽儿的朋友叫丽姐,是一位刚刚三十岁的女人。 可是因为保养妥当,尽管丽姐三十岁了,也跟二十四五的女人没啥区别。 程河清一看,就知道丽姐是个有钱人,手上的戒指好几个,手腕上还有带的金手镯。 爽儿已经提前跟程河清打了招呼,所以丽姐也没有多说别的情况。 爽儿给丽姐介绍程河清,说:“这是俺哥,咋样,俺就说俺哥长的一表人才。俺的病的是俺哥治好的,虽然俺不能保证他一定能行。但是俺觉得,如果俺哥都不行了,整个城里就没有一家医院能行了。” 爽儿一家人都是医生,当年还把爽儿折腾的死去活来,所以丽姐对爽儿的话深信不疑。 但是让丽姐没有想到的是,爽儿口中的哥不但比自己想的要年轻那么多,还那么的帅。 大山一样的身子,钢铁一样的肌肉,简直能馋死全天下的女人。 丽姐跟程河清说:“你好,你跟爽儿一样,称呼俺为丽姐就行。听爽儿说你特别厉害,俺可就全指望你了。你放心,只要你能治好病,钱不是问题。” 爽儿捂嘴笑,说:“丽姐你钱多俺知道,你放心,俺哥肯定不会乱问你要钱的,你幸亏认识俺,要不然,你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解决的法子。” 程河清笑了笑,表示自己的礼貌,说:“钱俺倒是不怎么看中,你是爽儿的朋友。就算不给钱,俺肯定也得去看。” 程河清这么说,让爽儿脸上特别有面,一下子就把恩情推到了爽儿的身上。 程河清留了一个联系方式,让丽姐的老公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来找他,毕竟见不到病人,就算是神仙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医治。 丽姐答应,到了晚上快八点的时候,丽姐打电话让程河清来她家。 别看已经八点,这对于丽姐的老公来说,还算回家早的时候,有时候忙了,整日整夜不回来都是正常现象。 程河清一直听爽儿说丽姐家有钱,可是到底多有钱,程河清还真没个数。 他认识最有钱的人也只有老板娘,可是他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过老板娘了,也不知道老板娘现在怎么样。 程河清心想,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哪能让老板娘还记得。 一到了丽姐给的地址后,程河清不禁被惊讶住了。 天哪,还真是有钱。 两层的小别墅再加上院子,以程河清知道城里的价格来说,保守估计绝对不少于300万。 人家住的房子都是好几百万打底,结果自己还得天天为了几十万而奔波。 感叹是感叹,但程河清不羡慕。 像丽姐说的,她老公那么久才回家一次,这要是放在程河清身上,肯定不会这么做。 他一天不回家都难受,尽管出门在外,晚上一闭眼还都是妮儿的身影。 程河清宁愿不要那么多钱,只希望能天天陪老婆孩子就好。 程河清按了一会门铃,丽姐家的阿姨过来给程河清开了门。 丽姐早就给阿姨打好招呼,所以程河清一进来,就被阿姨领着去了二楼的书房。 252 乡野医生 程河清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传出男人的声音。 “你在哪里找的医生,俺们去看了那么多医院都不管用,你觉得一个乡野医生就有那么大的本事。你怕不是被人给坑了吧。” 程河清敲了敲门,没有因为丽姐老公的话而生气,他不相信自己是因为根本不了解自己。 程河清进了门,就看到丽姐老公阴沉着脸,明显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丽姐冲程河清尴尬一笑,说:“这就是俺老公,刚才他说的话你别在意,他不相信你,但俺知道你的能耐。” 程河清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程河清说:“不相信也没关系,虽然俺把爽儿治好了,但总归因人而异,也不能就保证就一定能治好你老公。但不管俺能不能行,试一试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丽姐的老公还是不愿意,有些嫌弃的看着程河清。 他是真的不相信大医院治不好的病,还真能让这个年轻人给治好。 要是程河清的年纪大一点,或许他还能有点相信的可能。 但程河清实在太年轻了,让人一看就觉得是没有经验的年轻人。 丽姐的老公觉得这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他工作上的事情还没忙完,哪有功夫在这里跟程河清消磨时光。 丽姐的老公说:“俺觉得没有必要再试了,你有的是时间,可是俺没有时间。丽丽,以后这种不靠谱的人你少接触,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一听这个,程河清还没生气,丽姐先生气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听自己老公整天把时间金钱挂在嘴边,挣钱固然重要,但是钱再多,没有孩子,给谁花。 丽姐一拍桌子,说:“整天就知道挣钱挣钱,钱有那么重要吗!俺拉下面子去找爽儿帮忙,结果你想都不想,就给拒了,你有没有考虑过俺的感受?今天俺就把话撂着了,要是你不试一试,咱俩就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丽姐的老公一愣。 好好的,咋就因为这件事情就要跟自己离婚。 丽姐的老公说:“俺挣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给你花?你这次还反过来埋怨俺了。” 丽姐说:“俺就是想要个孩子,有啥错的。你整天不在家里陪俺,那就让孩子在家里陪俺也是好的,你什么都不给俺,俺跟你还过什么日子。” 丽姐说到这里,忍不住的哭出声,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丽姐的老公沉默了,想了想,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对。 以后孩子是跟他姓,也不是跟丽姐姓,自己媳妇图什么,只图自己平时在家里的时候有个人陪他。 就算他不相信程河清,也得为了媳妇的眼泪去试一试。 丽姐的老公赶紧去哄丽姐,说:“俺错了,行,就按你说的,俺试一试,成不。” 听到老公答应了,丽姐才心满意足。 她的眼泪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 结婚那么多年,她能拿捏不到自己老公怕啥吗。 程河清不图什么,要不是因为丽姐是爽儿的朋友,而爽儿又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他也不会在这里要给丽姐的老公治病。 丽姐老公忙,说完后,就走了,留下丽姐一个人在这里跟程河清谈事情。 丽姐抱歉的对程河清说:“俺老公就是那种人,你不要在意。不管能不能成功,俺肯定都会给你报酬。” 程河清说:“俺说了不要钱,那肯定就是不要钱。不过,俺还是一样你能跟你老公好好谈谈,毕竟任何治疗都得需要病人的积极配合。俺帮你,是因为看在你是爽儿的朋友份上才帮,俺也希望你老公能够相信俺。” 丽姐说:“你放心,俺肯定会给俺老公好好说说,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为了治疗方便,程河清就在丽姐家先住下。 白天的时候,程河清就往教材市场转悠,晚上,程河清就给丽姐的老公治病。 一连呆了三四天,刚开始的时候,丽姐的老公就没抱着能成功的心思。 他答应,只不过是为了能让自己媳妇放下心,让她知道以后不要乱相信这种不靠谱的人。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经过这两天治疗,他的身子好像真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以前一想起床事,他都提不起兴趣。 但现在,他不但兴致勃勃,时间也比以前要长了许多。 丽姐的老公惊叹,没想到程河清还真的有两下子。 自此之后,丽姐老公对程河清的态度也不跟以前一样敷衍,程河清治疗的时候也比以前要积极的多。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丽姐的老公跟以前发生了惊天翻地的变化,虽然丽姐的老公不说,但看丽姐红润的脸,程河清就知道自己的法子在丽姐老公上起了作用。 程河清准备回去,他再呆下去也没啥用,以后要慢慢调就可以。 程河清给丽姐写了一副药方,让她天天煎给她老公喝。 丽姐感激程河清,把药方收下后,给拿出一个红包,非要往程河清怀里放。 丽姐说:“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虽然你说不要,但俺怎么能好意思白麻烦你。这钱你必须收着,要不然以后俺可不好意思再见你了。” 尽管丽姐这么说,但程河清还是不愿意收。 程河清说:“当初说好了俺帮你,怎么能收钱,你这样,俺也不好意思收。” 不管丽姐怎么塞,程河清就是不要。 没办法,丽姐只能清程河清吃了一顿饭。 虽然饭是吃了,可这根本不足以弥补丽姐对程河清的感激。 丽姐说:“河清,等你以后有啥子困难,一定要给俺说。虽然俺没什么本事,但是能帮的肯定会帮。” 程河清走之前,该去爽儿那里看了看爽儿,然后叮嘱了爽儿两句才走。 李老憨没有跟程河清回村,现在爽儿怀了孕,他担心的不得了。 再加上爽儿也不用上班,没事就可以去李老憨那里看看,李老憨也舍不得回去。 程河清答应了下来,村里悠闲的日子是好,可再好也没有自己的闺女好。 253 二女一男 更何况现在爽儿怀了孕,李老憨肯定更放心不下。 程河清跟着运输队回了村,厂子里的单子头一次这么多,程河清怕出什么问题,于是三天两头的往那里跑。 赶上周六周日,健鼎也在厂子里呆着。 程河清真跟健鼎讨论着厂子的发展,结果翠烟进来了。 健鼎跟翠烟在程河清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关系变得更加亲近。 一是因为健鼎不好意思对翠烟冷漠,怕伤到翠烟的心。 二是因为翠烟一天跑去健鼎家好几次,一来二去,自然更加亲密。 健鼎跟翠烟的关系依旧如此的亲近,而健鼎跟李慧的感情也在平稳的发展。 虽然李慧有时候也会因为健鼎跟翠烟的事情而生气,可是一想到翠烟的事情,她就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明明翠烟把健鼎当成弟弟,自己居然连这种醋都吃。 这样想之后,李慧就会把嫉妒咽在肚子里,只要健鼎对她依旧的好,她就感到知足。 翠烟把这周的出入账单交给程河清以后,走出门还不忘了给健鼎说一声晚上去给他做饭吃。 夜幕降临,因为翠烟要跟健鼎一块,所以也就一块走了。 到了半路,正好碰到了李慧。 李慧看到翠烟跟健鼎一起,心里忍不住发酸。 知道的翠烟跟健鼎两个人是姐弟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早在一起。 李慧把醋吞进肚子里,跟健鼎打了个招呼。 健鼎见李慧要走,赶紧拉住李慧。 他都好几天没见到李慧,可想死了,怎么这回一见面,李慧就要走。 健鼎说:“你这是要干啥去,俺咋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李慧说:“俺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家。俺天天在厂子里,你如果想见俺,去厂子找俺不就行了。” 李慧的语气有点冲,显然是有点不高兴的味道。 当初明明说好了健鼎会常来厂子找她,结果来了没两天,就再也不来了。 这满打满算,都有一周的时间。 李慧心里埋怨,健鼎也无奈。 他这周所有空闲的时间都被翠烟给占满了,哪里有时间去找李慧。 他又不好意思拒绝翠烟,毕竟人家翠烟是好心好意的。 健鼎又不是傻,李慧不高兴,他一听就听出来了。 女人就得靠哄,健鼎不跟李慧讲道理,直接拉着李慧就要走。 李慧不乐意,说:“你这是要干啥,俺要回家吃饭,你放开俺。” 健鼎说:“回家吃什么饭,走,跟俺一块回学校吃,好几天没见你,俺想的慌。” 虽然翠烟在这里,但健鼎一点也没有隐瞒对李慧的爱慕之情。 翠烟把健鼎当弟弟看,那健鼎也就把翠烟当姐姐看。 姐弟之间,这个事情又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但是健鼎不知道,翠烟看到健鼎对李慧那么好的模样,气的牙都快碎了。 虽然健鼎对自己的态度也亲,甚至让翠烟一直认为健鼎是喜欢她的,可是真正看到健鼎对待李慧的态度,翠烟才能感受到,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健鼎对李惠的态度,跟自己明显不一样。 一个是亲和,一个是宠溺。 以前就听健鼎提过几次李慧,但是她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能跟她比。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真是低估了健鼎对李慧的喜欢。 李慧害羞,翠烟都还在这里站着那,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但是羞归羞,李慧的心情还是好了一大半。 李慧半推半就的跟着健鼎回了学校,三个人虽然都彼此认识,但是一起吃饭,还真是头一回。 翠烟跟健鼎在厨房里忙活,而李慧一个人在外面等着。 只要一想健鼎在外面说的那番话,李慧又开始反省自己不能因为健鼎跟翠烟的是生气。 既然确定能在翠烟面前承认喜欢自己,那么自己就根本不增担心健鼎跟翠烟的关系。 李慧的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开始暗自庆幸自己喜欢的没错,健鼎是个好男人。 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开饭的时候。 一顿饭下来,健鼎又是给李慧夹菜夹肉,还不停的问她有没有吃饱,让李慧心里开心的不行。 可是有人欢喜人忧,健鼎对李慧这么好,让翠烟心里不得劲。 她开始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么等下去,她开始为一开始装作把健鼎当成弟弟的想法而后悔。 再等下去,健鼎都跟李慧生米煮成熟饭了,自己还傻呵呵的被当成老好人。 饭还没有吃完,翠烟就给健鼎说有事要先走。 健鼎说:“有啥事不能吃完饭再走,现在走干嘛。” 翠烟推辞,说:“厂子里的帐还没弄完呢,俺吃饱了,不打扰你们了。” 看着健鼎跟李慧在自己眼前秀恩爱,翠烟可真受不了,她又不是贱性,再呆在这里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健鼎拉不住,只能叮嘱翠烟注意安全,让她走了。 这头健鼎跟李慧恩恩爱爱,那一头翠烟的心拔凉拔凉。 整个喇嘛沟,除了程河清,翠烟也就看得上健鼎。 如果健鼎不同意跟自己,那她岂不是就要单身一辈子。 但黑的笼罩下,人的大脑最容易思考去想问题。 翠烟心一狠,想出了一个法子。 虽然这个办法看起来不那么的上台面,可是现在她除了能用这个法子得到健鼎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姑娘,但健鼎不一样,对于健鼎来说,自己就算不是个雏,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以前在当过公关小姐。 主意打定,翠烟就准备等程河清下一次进城的时候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没办法自己出城,村里的东西都是由运输队的从外面带回村里,但这东西她决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自己买的,要不然她还怎么去赖健鼎。 这一等,就是等了半个月。 终于得知程河清要出去,翠烟就缠着程河清带自己出去,因为前几次都是翠烟跟着自己去的,程河清也没说啥,直接同意,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翠烟去了城里。 254 心尖尖 到了城里,翠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程河清去跑市场。 翠烟说最近她觉得不对劲,想去医院查查。 在村里的时候她没敢给程河清说,毕竟程河清就是个医生,万一在村里程河清给自己查了查,发现啥事都没有,岂不是就知道自己不对劲。 翠烟说自己不舒服,程河清身上也没有药,就算看了,也没办法给翠烟治。 程河清让翠烟快去快回,实在不行就在宾馆里休息着,不用来跟他一块也行。 翠烟装作难受的样子点头,等到程河清一走,她转身就坐上公交车。 翠烟想的法子不是别的,而是拿着chun药喂给健鼎。 那玩意虽然在市面上不流通,可是翠烟以前干的事什么行当,就是勾引男人的行当,这种东西在哪里有卖,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坐了一个小时的车,翠烟中午来到自己想找的地方。 幽暗的小胡同里,有一家挂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情趣用品店。 翠烟车轻熟路的走了进去,老板看翠烟眼熟,当翠烟问有没有chun药的时候,老板二话没说就拿了出来。 翠烟买了一小包,放在口袋里,然后悄悄摸摸从胡同里走出来。 这玩意见不得光,被别人发现,可是要抓起来的。 直到走出胡同,翠烟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又坐上公交车,到了程河清所在的地方。 程河清见翠烟来了,想让她去休息休息。 但翠烟说自己已经好很多了,不用休息,工作要紧。 翠烟虽然在村里不是那种老实的人,可是干起活来,却要多认真有多认真,根本不比那些大老爷们差。 正是因为这个,程河清才欣赏翠烟,把翠烟一直留了下来。 虽然才过了短短的半个月,但是城里的建材市场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 程河清发现,定单的人开始小幅度减小,甚至以前程河清的那些老顾客,定单的量也少了。 程河清纳闷,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城里建房子势头太猛,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空气质量,所以政府已经开始下批文让房地产公司停建。 这一停建不要紧,一下子就影响到了方方面面。 前段时间前景那么好,只有有货就卖,压货这种事情,基本上不存在,于是好多厂家趁着这个风头赶紧的进货。 没成想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一下子货都积压在手里,卖卖不出。 尽管如此,但也有很多人说,政府下这个批文可能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等上面的领导高兴了,自然也就松口了。 程河清这才刚尝到好滋味,就遇到了这种事,让程河清有些烦躁。 但再烦躁又有什么用,那都是上头的决定,他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左右着领导的想法。 这一趟下来,单子比以前少了一些,但是跟别的厂子相比,他们已经好太多。 程河清只能盼望这个批文赶紧取消,要不然厂子里的损失也不小。 从市场上离开,程河清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妇幼保健院看样桂花。 自打桂花去城里,也有小半个月的时间,按理来说,也应该生了。 但是大毛没有给程河清报喜,程河清就有些不确定。 程河清给大毛打了个电话,结果只听着大毛不住的叹气。 桂花的预产期都过了两天,结果肚子还是没个动静,大毛天天提心吊胆,恐怕一不留神桂花就要生了。 医院的人要给桂花打催产剂,本着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大毛怎么都不同意。 晚生就晚生,生孩子这个事情又不是闹着玩,怎么能说催就催。 就算桂花晚生一个月,他该陪着也得陪着。 程河清听了,买了点水果啥的去看望桂花。 大毛信任程河清,于是问程河清怎么办。 晚生这种事在孕妇身上很容易发生,程河清检查了一下桂花的身体,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让大毛放心,耐心等几天或许就能走动静。 桂花笑大毛,说:“河清你是不知道大毛紧张的呀,不知道还以为是他生孩子。这两天把大毛给急得,晚上都睡不着觉,黑眼圈都熬了出来。” 大毛说:“俺这还不是担心你,你是俺的心尖尖,俺肯定不能让你出了事。” 大毛是真疼桂花,让十里八村的人都羡慕。 桂花虽然开心,但是大毛这么整日整夜的守在自己身边,她也心疼的不行。 程河清看着大毛的黑眼圈,惊到了。 大毛这可不是两天没睡的问题,肯定在桂花快生的那几天大半夜里也睡不好,要不然黑眼圈也不会严重成这个模样。 到了晚上,大毛给桂花喂了饭,然后就开始挺不住的打哈欠。 程河清看着也心疼,说:“你赶紧去休息,这里有俺看着,肯定出不了什么岔子。” 大毛不同意,说:“俺怕俺一走,桂花的肚子就有了动静,那可不行。俺得在这里陪着,才放心。” 桂花也劝:“河清本来就是医生,懂的肯定比你多,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要是真的有事,再让程河清去叫你,成不。你这样整天不睡觉,俺心疼的不行。” 大毛想了想,最后也是因为困的不行,才答应下来。 晚上的时候,大毛跟着翠烟回到了程河清开的宾馆,而程河清就在桂花那里看着桂花。 程河清有点困,就在桂花旁边闭着眼睛迷了一会。 到了后半夜,程河清还在睡的迷糊,突然就听到桂花喊痛的声音。 这一叫不要紧,直接把程河清从睡梦里拉出来。 程河清立马变得清醒,一脸懵的看着桂花。 桂花捂着肚子,说:“俺好像要生了。” 程河清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却已经经历过两次女人生孩子的事情,这个时候也不慌,让桂花别紧张,自己则匆匆的感到护士病房里去叫人。 叫来人之后,护士说让桂花等一会,要开骨缝以后才可以生产。 桂花有过经验,并不像大多数女人一样的紧张,护士说啥,她就听啥。 255 小棉袄出生 程河清叫完护士,接着打电话给王大毛。 王大毛睡的迷迷糊糊,一听到程河清说桂花就要生了,激动的衣服差点都忘了穿就要跑出门。 程河清定的宾馆离医院有一公里多的路,大半夜的不好打车,王大毛直接跑着去找了医院。 王大毛气喘吁吁,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 王大毛一看到程河清,就问自己媳妇生没生。 喜鹊嫂还在病房里,哎呦哎呦的叫唤着,王大毛听到声,赶紧进了屋。 一看到媳妇疼成这副模样,王大毛心疼的不行。 王大毛说:“桂花你忍一忍,等会就不痛了。哎呦,要是俺能替你受罪就行了,早知道生孩子那么疼,俺就不让你怀上这个娃娃。” 桂花有气无力,说:“这哪能行,俺做梦都希望能有个跟你的孩子,就算再疼,俺还是要生的。” 王大毛心里感动,心疼的说:“好好好,你别说话了,本来就疼,一说话更疼。” 王大毛就守在桂花的身边,程河清站在外面。 护士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直到一个小时后,桂花的骨缝开好了,才被护士拉进了产房。 产房男人不能进,在王大毛只能跟着程河清在外面等着。 本以为在病房里桂花叫的声音就够大了,王大毛从外面听到产房里桂花生孩子的声音,心更揪在一起。 程河清知道王大毛害怕,赶紧安慰说:“你就放心好了,桂花身体健康得很,不可能会出啥事。女人生孩子都会痛,咱们做男人的虽然没办法替她们承受痛苦,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好好疼他们。” 王大毛点头,眼睛一个劲的往产房里瞅,就差把产房瞅出一个窟窿。 在外面等了得有两三个小时,终于,王大毛听到产房里穿出婴儿的声音。 王大毛喜,这代表着,他跟桂花的孩子出生了。 护士把桂花从产房里推出来,因为用力,桂花的额头上已经是一层汗。 护士把孩子抱给王大毛看,是个闺女。 王大毛喜,闺女好呀,闺女是贴身的小棉袄,这样,他就有一个儿子一个闺女。 虽然儿子不是亲生的,倒是在王大毛心里,根本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疼。 虽然王大毛这么想,但是桂花却不这么想。 儿子毕竟是她跟赵兵的,再怎么着也没法跟王大毛姓。 桂花想给王大毛生个后,给王家继承香火。 桂花觉得对不起王大毛对自己的好,到了病房就开始哭了起来。 王大毛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说哭就哭了。 听程河清说,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情绪波动都特别大,坐月子要是伤心难过,可是容易落下病根的。 一看到桂花哭,王大毛赶紧上前寒嘘问暖。 桂花说:“俺没能给你们老王家生个儿子,俺觉得俺对不起你。大毛,你这么好,俺应该给你生个儿子继续你们家的香火。” 王大毛说:“你可别多想,你给俺生孩子,就是天大的好事。闺女好呀,俺别的都不喜欢,就喜欢闺女。什么香不香火的,俺不是有一个儿子了吗?你别想太多,憨娃就是俺的儿子。” 王大毛没想到桂花居然是因为这个哭,他感激桂花还来不及那,怎么可能会说桂花的不是。 王大毛好哄得哄,终于把桂花给哄好。 因为桂花是顺产,打了两天的点滴,就能回家呆着。 程河清跟翠烟在后面帮他们拿着东西,跟着王大毛跟桂花一块回了村。 刚添了娃娃,王大毛开心的不行,当天就在村口放了两挂炮,噼里啪啦,让全村人都知道他家有好事发生。 翠烟到了村,就跟程河清谁的分开,自己回了大队。 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干,没功夫去王大毛家凑热闹。 正好前两天厂里有人给她送了一瓶梅子酒,翠烟就把chun药拿出来,倒在梅子酒里面。 本来梅子酒果香味就重,就算药粉有一点其他味道,也能被盖住,根本闻不出来。 准备好后,第二天晚上,翠烟就拿着梅子酒找到健鼎。 健鼎刚下完课,他知道这两天翠烟跟着程河清去了城里,但不知道昨天翠烟已经回来。 他一个人吃饭也不规律,到了晚上七八点才收拾好准备吃完饭。 健鼎才刚把碗筷摆在桌子上,翠烟就推门进来了。 健鼎早就习惯翠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进来,也不惊讶。 看健鼎的模样,翠烟就知道肯定还没来得及吃饭。 翠烟说:“俺带来了个好东西,你保准喜欢。正好你没吃饭,赶紧称上饭咱俩喝一气。俺给你说,这可是厂里人自己酿的梅子酒,比在城里那些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勾兑出来的好不知道多少倍。” 酒是好酒,可是健鼎还是个学生,根本不打会喝。 健鼎至今为止还记得,大学实习之前宿舍里聚餐,他喝了一瓶啤酒就感觉自己已经晕头转向。 健鼎说:“谢谢姐,不过,俺怕是喝不了呀。俺酒量不行,喝点酒醉。” 翠烟说:“这酒甜的很,度数不高,你就喝一点。俺抱着这么大老远跑一趟,你总不能让俺再灰溜溜的抱回去。” 翠烟都这么说了,健鼎也没办法拒绝,毕竟翠烟总是有搞事情想着自己,要是拒绝了,得让翠烟心里多失落。 健鼎想了想,答应下来。 健鼎一个人吃饭,吃的东西都很简单,一个小青菜就够了。 翠烟看着心疼,喝酒哪能没有肉,于是她有抄了个肉菜才坐下跟健鼎一块吃饭。 梅子酒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就是浓烈的果酒香。 翠烟给健鼎到了一杯,然后给自己也到了一杯。 反正今天她已经打算对健鼎投怀送抱,就算自己喝了也没事,最后还是两个人滚床单。 她今天特地换上了一套好看的内衣,就是为了万无一失的让健鼎投入自己的怀抱。 她的诱惑再加上chun药的作用,翠烟不相信健鼎还能够把持的主。 如果健鼎真的把持住了,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健鼎那方面根本就不行。 256 药效上来了 翠烟有备而来,不让健鼎今天睡到自己誓不罢休。 健鼎哪能知道翠烟心里的小九九,他才初出茅庐,连社会都没踏进去,还没那么多心眼。 翠烟让健鼎喝,健鼎就喝。 健鼎拿着杯子尝了一口,立马感觉酒味冲到脑袋顶。 健鼎摇摇头,说:“不成啊姐,这酒俺喝不了。” 翠烟的一双眼都挂在健鼎的杯子上,她放的量本来就少,健鼎才抿了一口,上哪里能发挥作用。 今天健鼎就是想喝也得喝,不想喝也得喝,说什么都得把这一杯酒灌下肚。 翠烟说:“咋喝不了,俺一个女人都能喝的了,结果你一个大男人喝不了。俺看你根本不是不能喝,就是不想给俺这个面子。” 说完,翠烟的脸一撇,装作生气的模样。 翠烟根本不听健鼎解释,健鼎怕翠烟伤心,狠了狠心。 反正他现在是在学校,喝醉了顶多就是趴在桌子上睡一觉,又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健鼎说:“成,你让俺喝俺肯定喝。要是俺喝醉了,你可不能笑话俺。” 翠烟说:“不笑话不笑话,你喝醉了俺就把你扶进屋睡觉。” 喝醉了才好,翠烟不怕健鼎喝醉,她怕的是健鼎喝不醉。 只要喝醉了,一切都好办,喝不醉,那啥事都白搭。 健鼎拿起被子,一杯酒很快就下肚。 翠烟趁着健鼎没注意,把自己的衬衫松了两个扣子,正好能让健鼎诺隐诺现的看到chun光。 一杯酒喝下去,健鼎就感觉自己不太对劲,头晕的厉害不说,还浑身燥热。 他一转头,刚想给翠烟说自己不行了,得回去睡觉,就看到翠烟胸前敞着怀。 顿时,一股热血直冲健鼎的头顶。 健鼎把眼神硬生生的别过去,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对翠烟心动。 他一直都没有对翠烟动过心思,不是因为翠烟比自己大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一直都觉得翠烟是自己的姐姐。 翠烟觉得健鼎不对劲,心里开始喜,是不是药效发挥了作用。 翠烟说:“咋了,你没事吧?难不成真的醉了,要不然姐扶你回屋里休息?” 说完还不得健鼎拒绝,翠烟一把抓住健鼎,然后往屋里送。 健鼎的步子发软,头顶发晕,脸颊潮红。 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的小兄弟也变得蠢蠢欲动,开始不老实起来。 翠烟扶着健鼎,把健鼎的胳膊肘不住的往自己胸前蹭,就是让健鼎能够对自己起心思。 终于进了屋,翠烟把健鼎放在床上。 健鼎猛地趟下去,翠烟装作被拉扯到的样子,顺势趴在健鼎身上。 这一趴不要紧,翠烟紧紧贴在健鼎的身上,让健鼎感觉异常的shu服。 要是刚才的时候,健鼎还能控制住自己。 可是现在酒劲跟药劲一块上来,健鼎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感觉到shu服,也不管翠烟是谁,健鼎一个转身就压倒了翠烟。 翠烟此刻也被点了起来,梅子酒她喝的虽然不多,但小半杯是有的。 药劲一上来,翠烟也啥都不顾,配合着健鼎。 两个人都被chun药给操控着,一晚上下来,基本上就没歇停。 翠烟以前就是专门伺候男人的,只不过她遇到的那些男人,不是大腹便便就是油头满面,像健鼎这种的年轻人,还真是没有过。 这一晚,下务村小学里女人的声音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 还好小学离村里远,要不然,全村人都得知道翠烟跟健鼎的事。 健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下了天大的错误,他还以为晚上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在梦里。 第二天,公鸡刚打了鸣,健鼎就从睡梦中醒过来。 他头疼的厉害,揉了揉眼。 当健鼎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立马就把他整懵了。 衣服散落了一地不说,他旁边居然还睡着一个女人。 健鼎不知所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昨天晚上他喝的大醉,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但是现在的场景让他明白,他睡了翠烟。 这时候翠烟也醒了,睁开眼看着健鼎,脸上的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翠烟说:“你知不知道你干了啥,昨天晚上你喝完酒,二话不说就把俺扑到床上。你力气大,俺怎么挣扎都没用。健鼎,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俺虽然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宠着你,惯着你,可没想到你居然一直企图俺。” 健鼎听翠烟这么说,根本就不质疑事情的真假,毕竟事实说明了一切。 翠烟是个女人,除非自己动了念头,要不然也不可能会逼迫自己干出那种事情。 健鼎心里满是亏欠,说:“俺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俺一直拿你当姐姐,真的从来没有企图过你。俺酒量不好,要是知道发生这种事情,俺说什么都不可能会喝呀!” 翠烟说:“你的意思是,想睡了俺就赖账呗。” 翠烟冷哼一声,说:“俺真是眼睛瞎了才会相信你这种人,你要是这么说,那俺就受着。俺就当作昨天被针给痛了,知道痛了,以后就不会再碰。昨天俺承认是俺让你喝的酒,可俺那不是好心好意吗?怎么人家喝酒就不对俺动心思,你喝酒就对俺动心思?” 翠烟哭的两眼通红,根本不听健鼎的解释,下床穿上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走。 健鼎赶紧上前拉住翠烟,说:“俺不是说不负责,你说,你想要啥,俺都能给你。” 健鼎本来就对翠烟有感激之情,来到村子里,不得不承认对他最好的人就是翠烟。 小猫小狗都知道知恩图报,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狠心。 翠烟哭着说:“你能怎么负责,俺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就是希望你能够幸福。要是你不喜欢李慧还好说,可是你有喜欢的人,俺不可能让你放弃李慧来跟俺在一起吧。俺不是那种坏人,也不想被人说闲话。” 健鼎犯了难,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抛弃喜欢的李慧,去娶一直把他当做弟弟的翠烟? 257 是男人就得负责 健鼎觉得,他是个男人,就得负责。 可就算他说他娶翠烟,翠烟就一定会答应吗,毕竟翠烟说过一直觉得自己是他的弟弟。 弟弟突然变成了老公,就算他能接受,翠烟就能接受吗? 健鼎说:“要不然你回家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要让俺娶你,俺肯定二话不说就同意。俺虽然一直把你当姐姐看,喜欢的是李慧,但是发生这种事,俺不能对你不负责。” 翠烟心里失落,都睡了自己,还那么的犹豫不决。 但如果她一口答应下来让健鼎娶自己,等以后健鼎反应过来,岂不是对自己也不好。 翠烟觉得自己应该缓缓,让健鼎对自己感到羞愧,然后再来说这件事情。 翠烟说:“你喜欢李慧,俺肯定就不能强迫让你娶了俺,要不然,对俺来说也是一种不负责。这件事咱俩都有错,你让俺回去缓一缓,然后再说别的。” 健鼎听翠烟的话,心里感觉到愧疚。 都到这个份上了,翠烟还是想着自己,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翠烟。 健鼎答应翠烟,不管她想让自己怎么做,他都能接受。 翠烟离开了,健鼎的心里却乱的不行。 他跟李慧相处的越来越好,自己再努力努力,说不定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结果自己不争气,突然冒出来这么一档子事,赖谁。 健鼎对不起李慧,可是相比于翠烟,他更对不起翠烟。 健鼎心想,趁着自己跟李慧还没有发生些什么,自己还不如就此放下,跟李慧断了个干净,毕竟现在的他也不配跟李慧待在一起。 可是想是这么想,真让健鼎跟李慧承认这件事情,健鼎是万万做不上来的。 他不敢看着李慧伤心难过,只要一想到李慧委屈的样子,他就难受的不行。 既然不能当着面说这件事,健鼎就开始跟躲瘟疫一样躲着李慧。 刚开始那几天,李慧虽然找不到健鼎,但是也不会觉得有啥问题,毕竟健鼎平时忙,不可能天天粘在自己身边。 但是时间一久,李慧就开始觉得不对劲。 要是放在平常的时候,健鼎早就按耐不住来找自己了,怎么现在,连个动静都没有。 李慧心里纳闷,就打算去学校找健鼎聊聊。 可是没成想,就算去了学校,她也没有找到健鼎。 李慧这下急了,自从俩人表示心意以后,都是健鼎主动来找她。 她没有同意跟健鼎好,也不好意思主动去找健鼎。 李慧心想,难不成是健鼎觉得烦了,不想再粘着自己,不稀罕自己了? 想到这个,李慧就开始慌。 她那都是装出来的矜持,其实心里早就把自己当成健鼎的人,要是因为这个就失去了健鼎,那她得后老鼻子悔。 想到这里,李慧就去求程河清。 程河清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李慧是真的对健鼎上了心。 不过他也纳闷,前些日子还听到健鼎嘴里天天念叨李慧,这才才刚过没几天,怎么就突然变了卦。 程河清劝:“你别胡思乱想,俺看健鼎喜欢你喜欢的紧,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不见你。俺看,肯定是他最近忙,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慧着急,说:“他就在忙,还能去哪里。无非就是呆在学校里呗,但是俺去了学校也没有找到他,俺猜,他是不是故意躲着俺的。” 程河清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能,说:“哪能呀,健鼎不是那种人,八成是误会了。要不然,俺就替你找找他,然后你们俩人好好聊聊。” 李慧就等着程河清说这句话,一口就答应下来,说:“成,你把健鼎约出来,俺非得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河清点头,他帮虽然帮,但是感情的事,他可没有办法替李慧拿主意。 他只能觉得健鼎是一个靠谱的人,但是适不适合,还得看李慧心里怎么想。 程河清前脚答应了李慧,后脚就让翠烟把健鼎叫到办公室。 翠烟进办公室,看到李慧也在那里,心里立马开始乱想。 她这两天虽然没有再去健鼎家,但眼睛可是时时刻刻盯着健鼎的动静。 健鼎跟李慧见没见面,翠烟心里都清楚的很。 但是程河清叫健鼎过来,她又不能不叫。 正巧她也想去健鼎家转转,这么多天没见面,也该跟健鼎去交流交流感情。 翠烟去找健鼎,让健鼎的心一个咯噔。 他以为翠烟是来给自己说她的决定,可没成想原来是程河清叫自己去找他。 经过这两天,健鼎的心越发的不稳。 原本他是很坚持自己的想法,一定要给翠烟一个解释。 但是这两天他没有见到李慧,心里难受的不行。 他觉得自己不能没有李慧,要不然,肯定会疯掉。 健鼎说:“翠烟姐,你想好了要怎么解决吗?” 翠烟摇摇头,一提到这个,就两眼旺旺。 健鼎犹豫的说:“要是你恨俺,看着俺难受,俺就给村长说一声,不在这里呆了,中不?” 既然他不能忍李慧在一起,又不能补偿翠烟,离开就是最好的方法。 眼不见心不烦,这样也让翠烟心里感到shu服,健鼎觉得,这是最好的法子。 听到健鼎说要走,翠烟立马慌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还说走就走了,要是健鼎走了,她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只要健鼎在村子里一天,那她的努力就有希望。 如果健鼎不在了,那她就什么东西都捞不到了。 翠烟咬了咬牙,不管怎么说,先把健鼎哄在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翠烟说:“俺啥都没说,你咋还要走。恐怕不是你怕俺难过,是你觉得俺烦的慌吧。俺这两天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让你怎么补偿俺,俺一直把你当弟弟看,也舍不得让你受委屈。反正那天你也不是故意的,俺……俺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成,以后咱俩也别再扯上关系。” 健鼎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翠烟。 要是换成别人,肯定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结果翠烟不但没有闹自己,还这么说,顿时,健鼎对翠烟又是一番感激。 258 不要脸的狗男人 翠烟虽然嘴上说着不追究,但心里的算盘却打的啪啪作响。想甩掉自己,才没有那么容易。 她恨健鼎,明明自己对他付出了那么多,结果他不但不喜欢自己,还一个劲的舔着脸对李慧好。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翠烟做不上来。 她不但要把健鼎抢到手,还得让李慧心里也难受的紧。 翠烟告诉健鼎程河清找他,接着转身就跑了。 翠烟打算凉健鼎一段时间,让健鼎好好的跟李慧粘糊粘糊,到时候自己再出马,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翠烟说不让健鼎负责,让健鼎顿时松了一口长气,负罪感顿时也减轻了不止一点两点。 刚推开程河清办公室的门,健鼎就看到两眼水汪汪的李慧坐在沙发上,那小模样一看就让健鼎的心碎了一地。 李慧看到健鼎进来,立马站起来,冲着健鼎就飞奔过去,抱住健鼎。 李慧说:“你个不要脸的狗男人这段时间是不是在躲着俺,你知不知道俺有多想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俺。” 李慧谨遵程河清的话,把自己对健鼎的感情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程河清说,男人都是直心眼,你说不喜欢他们就以为真的不喜欢,让他们猜你的心思,费事了。 你想说什么,想让他们为你做什么,你就得说出来他们才明白。 李慧想跟健鼎好好过日子,她不想就这么失去健鼎。 健鼎是个好男人,对她好,还宠着她。 这么一个好男人要是被自己给作没了,李慧得后悔死。 健鼎听到李慧这么直白的话,心立马就软了。 原本铁了心的要跟李慧一绝两段的心没了,开始动摇。 但这也不能说健鼎不是负责的男人,如果翠烟就说让他负责,健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跟李慧继续。 他知道这样是害了李慧,他喜欢李慧,舍不得让她难过。 可是翠烟没有让他负责,而是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一下子,让健鼎的心更加犹豫。 特别是李慧的眼泪,就跟银针一样,一下一下扎的健鼎的心阵阵发痛。 健鼎心软了,坚持不住了,他还是喜欢李慧,要让他放弃李慧,太难了。 健鼎说:“别哭了,俺哪能不想见你。俺这段时间太忙,没抽出时间看你,你瞅瞅你,俺才几天不去你就开始胡思乱想。” 李慧擦了擦眼泪,说:“你说真的?你不是在躲俺?” 健鼎说:“俺想你还来不及那,怎么可能还会躲着你,傻丫头,你可别乱想。你一哭,都把俺的心给哭碎了。” 健鼎的嘴甜的厉害,顿时把李慧哄的找不到东西南北。 李慧心里高兴,眼泪立马就停了下来,对健鼎更加喜欢。 以前都是她拿捏着,这次她才知道失去一个人是多么难过的事情。 这次虽然是个误会,但万一以后健鼎真的觉得烦,那她后悔也来不及。 李慧拉着健鼎,说:“俺喜欢你,以前俺不答应,是想看看你的心意。但是俺突然发现,俺喜欢你喜欢的不行,俺害怕失去你。健鼎,俺知道错了,俺再也不离开你了。” 以前都是自己在李慧身后赶着,突然反过来,健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他终于不是一个人,终于让李慧也喜欢上了自己。 他觉得自己的努力有了回报,可以报得美人归。 健鼎紧紧的抱着李慧,说:“俺更离不开你,等俺再村里呆够了一年,俺就把你从村里带出去,去城里结婚,穿上婚纱,成为最美的新娘子,成不。” 婚纱?李慧有些激动。 她虽然知道婚纱是什么,但从来没有看见过,更别说穿在身上。 但李慧听隔壁村的姑娘说过,婚纱特别漂亮,城里人结婚都穿那个,穿上就跟公主一样。 谁不想漂漂亮亮的,就算是村里的姑娘,也想在结婚的时候成为最漂亮的那个。 李慧心里喜,暗自高兴自己的运气真好,遇上了健鼎这个又有学问长的又好的男人。 如果她嫁给了健鼎,那铁定就是村里最让人羡慕的女人,甚至比嫁给程河清还要让人羡慕。 一想到这里,李慧也抱住健鼎。 两个人重归于好,紧紧的抱在一起,画面让人看着就觉得幸福。 可是健鼎不知道的是,有个人一直在窗户后面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们看。 要是健鼎能够缓缓,能够拒绝一下李慧,或许翠烟心里还没那么生气。 可是两个人一见面就紧紧抱在一起,健鼎没有丝毫想要离开李慧的意思,这就上翠烟心里极其不得劲。 她觉得那健鼎心里根本没有自己,丝毫的留恋都没有。 翠烟恨呀,比刚开始更开始恨健鼎。 她在心里想,一定要让健鼎尝尝背叛她的滋味。 没有任何事情,是比孩子更能牵住一个人。 但翠烟知道,这次她不可能会怀孕,她那两天是安全期,今天早上她还看到自己的亲戚光临了。 本来以为健鼎上了自己就能把健鼎的心拉回来,毕竟男人都是下半身考虑的动物。 可是健鼎这个臭男人,居然那么喜欢李慧。 翠烟想,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关键还是因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屁孩。 她身材那么好,长得也漂亮,怎么就不如李慧了! 一个乡野小丫头,还跟她抢男人,是不是太嫩了点。 翠烟知道,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健鼎是不可能再上自己的当。 再加上健鼎是个正直的人,在清醒的时候做对不起李慧的事情,健鼎是万万做不上来的。 既然没有办法再跟健鼎滚到床上,那就不去换个男人。 她知道下务村有不少男人都惦记着自己,虽然健鼎正直,可不代表所有男人都跟他一个样。 每天晚上翠烟在院里洗澡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有人在趴着墙头看自己。 不过她从来不喊,也不生气。 看就看呗,她身材那么好看,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再说,翠烟就喜欢男人看她,越看她,她就觉得自己越有魅力。 259 怀上孩子 翠烟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怀上孩子,甭管这个孩子是不是健鼎的,只要她说是,健鼎就得对自己负责。 她就要看着李慧难受,李慧越难受,翠烟心里就越舒坦。 现在她还来着亲戚,肯定不能干这档子事,但是翠烟已经摸清,最常趴在院里墙头上,就是隔壁村的大狗子。 别人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次来了,下次就不一定来。 但这个二狗子,是异常的坚持。 每次翠烟洗澡的时候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并且翠烟早就打听好了,这个二狗子没老婆,平时在村里靠捡垃圾度日子。 二狗的一身怪味,特别是夏天,再出些汗,那个味道更是让人难以靠近,村里哪个姑娘愿意跟这种男人过日子,巴不得捂着鼻子绕道走。 翠烟听了,也有些嫌弃。 可是嫌弃归嫌弃,眼下已经没有比二狗子更好的人选。 再者说,到时候就算二狗子把这件事抖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自己跟二狗子干过那事。 想到这,翠烟就把目标锁定在二狗子身上。 二狗的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幸运的被翠烟选为借种的人选,每天还是乐此不疲的在翠烟家门口走一遭,就是想为了碰到翠烟洗澡,然后一饱眼福。 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女人,做梦都想尝尝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而翠烟是刚进村的姑娘,身上有的气质比村里的姑娘更加的妩媚,让二狗这种万年单身汉一看就躁动不安。 二狗子天天看,也不觉得腻。 二狗子趴过这么多姑娘的墙头,他觉得,这些人都不如翠烟的身子好看。 翠烟bao养的好,挺翘的xiong脯和屁gu,外加上一条又长又笔直的大腿,懒得二狗子哈喇子留一地不说,兄弟立马就邦邦硬。 二狗子把翠烟视为女神,如果能睡上翠烟,他死了都值呀。 终于过了十来天,翠烟觉得日子差不多了。 姨妈早就走了一个多星期,按理说应该到了危险期。 这天,翠烟特地先观察了一下墙头有谁趴在那。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顾她,真是巧了,就只有二狗子一个人趴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翠烟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自己还没开始tuo衣服呢,就已经眼馋成这样。 要是自己tuo了衣服,二狗子肯定把不住,到时候只要稍微暗示一下。二狗子肯定就得上钩。 翠烟心里喜,心想这件事科比自己想的要简单的多。 虽然二狗子不是个好人选,但也比那些嘴巴把不住门的男人要强的多。到时候自己就当成被狗咬了一口,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翠烟像往常一样拿了一盆的水端到院里,然后开始一件一件的把衣服tuo下来。 只不过这一次,她穿着自己那天勾引健鼎的那件内内。 这件内内是她从城里带来的,蕾丝花边,再加上只有半个杯,让两团雪白若隐若现。 这可让二狗子高兴坏了,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内内,再加上翠烟身材好,一下子就呈现更加有冲击力的效果。 二狗子压抑不住内心的火热,身下的小兄弟也开始忍不住躁动。 翠烟双手捏住内内扣,啪的一下就把内内扣打开。 胸前的两坨立马就跟逃离了囚牢一样蹭出来,一晃一晃的,让二狗子看的眼晕。 就在二狗子陶醉的时候,翠烟突然一转头,等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二狗子,小声尖叫了一声。 翠烟说:“啊!你……你是谁,你怎么着这里。” 二狗子被那么一喊,顿时吓得魂都快没了,兄弟立马就软了。 但是二狗子没有跑,他的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看着翠烟的大白。 本来就大,再加上翠烟又是故意的,一只手根本挡不住翠烟的两坨。 男人就是那样,当你裹得严严实实,他们就往你露出来的地方看。 当你光着腚就挡那一点的时候,他们就往你挡的地方看。 对于了解男人这方面,没人比翠烟研究的更透彻。 特别是像二狗子这种男人,她更是清楚他们的德行。 二狗子支支吾吾说:“俺看你长的美,就过来看看。” 翠烟泪眼汪汪,说:“俺的身子能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吗,你把俺当做什么人了!你要是看了俺的身子,你知不知道就得对俺负责。” 二狗子一愣,听到负责两个字,心里顿时就乐了。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呀,他不傻,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当然知道女人说让他负责指的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二狗子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真能让他给碰上? 二狗子说:“你说……让俺负责?” 翠烟说:“咋地,你这是不愿意还是干嘛。你个狗男人,赚了俺的便宜还不想负责,你信不信俺告诉村长去!” 二狗子喜,哪能不乐意。 二狗子说:“这是说哪的话,俺怎么可能会不乐意,俺高兴还来不及那。” 翠烟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子,看着二狗子说:“那你都这样说了,怎么还趴在墙头上不动弹,赶紧进来吧。” 听到翠烟招呼自己,二狗子赶紧从墙头上下来,屁颠屁颠的跑进翠烟家里。 这个地方可是他夜夜做梦都能梦到的地方,没有想到今天就真让他进来了。 二狗子觉得自己肯定是活在梦里,要不然翠烟这么个大美女怎么可能会跟自己在一起。 可是事实证明,这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二狗子进屋的时候,翠烟就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那里,小脸蛋红扑扑的,让人一看就遐想非非。 二狗子咽了口吐沫,舔了舔嘴巴。 翠烟有些后悔,感觉二狗子简直不是一般的恶心。 平时离得远也就算了,这次离的那么近,二狗子身上的那股味道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的了的。 既然要负责,那说明以后翠烟就成为自己的女人,自己想干什么岂不是就能干什么,二狗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比中了彩票还要开心。 260 暖窝窝 女人用来干什么,当然是用来暖被窝。 更何况二狗子憋了那么多年,是时候应该让自己痛痛快快的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二狗子张着血盆大口就冲翠烟扑了上来,嘴里浓烈的气味熏的翠烟两眼一翻,差点晕了过了过去。 娘来,这是多少年没有刷过牙了。 翠烟的胃不断的翻过,但既然是自己找的男人,就没有反悔的理由。 翠烟忍着心里的恶心,也没法去享受下面带来的感觉。 更何况,二狗子一点经验都没有,就算是舒fu,也舒fu不到哪里去。 终于在二狗子的一阵抽chu下,结束了战斗。 可是让翠烟没想到的是,二狗子真就跟个饿狼一样,翠烟刚想从二狗子身下爬出来,二狗子就又来劲儿了。 二狗子根本不在乎翠烟的感受,不管翠烟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松手,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才真正放开翠烟。 翠烟被折腾的不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那里还管二狗子身上有没有味。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二狗子这么不要命的男人,一点都不顾虑自己。 二狗子舒坦了,提上裤子。 翠烟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把翠烟给弄死了。 二狗子赶紧晃了两下翠烟,见翠烟还是没个反应,就想到以前程河清救人的法,对着嘴吹气。 二狗子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对准翠烟的嘴,翠烟立马就从床上坐起来。 翠烟委屈着脸,说:“大哥俺错了,你可当过俺吧。你多久没刷过牙了,你要是往俺嘴里吹一口气,俺不得直接去见佛祖了。” 二狗子呲着一嘴大黄牙,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笑。 这个问题还真的回答不上,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长时间没刷过牙。 二狗子说:“男人不拘小节,你们女人不懂。以后俺就是你的男人,你不能嫌弃俺。” 翠烟吓得一头冷汗,可拉倒吧,要是二狗子做自己的男人,她的英年早逝。 翠烟摆着手说:“大哥你可当过俺吧,咱俩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法生过,俺也不用你负责了,你哪来的打哪去。” 二狗子不答应,说:“大妹子你咋还变卦了,刚才明明说好了的。” “可别,俺后悔了行不。” “不行,俺是个男人,说话就得算话。说了对你负责,肯定就得对你负责。” 翠烟心里苦,肠子都快悔青了。 软的不行。她就准备开硬的。 翠烟的脸突然变了卦,从刚才的楚楚可怜变成凶狠的样子。 翠烟抓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威胁二狗子说:“你要是不走,俺就给全村人都说你想强J俺。俺不管,反正你必须得走!你天天爬俺墙头,别以为俺不知道,到时候俺把这件事说出来,看你以后改怎么做人!” 二狗子一听,怕了。 虽然他不在乎名声,可是偷看姑娘洗澡这件事要是让村里那群老娘们知道,还不得在背后戳自己脊梁骨。 二狗子赶紧劝,说:“大妹子你这就不道德了,当初明明是你勾搭的俺,怎么的了便宜以后就不认俺了。” 翠烟在心里呸了一声,要不是因为健鼎,她能让这个赔钱玩意玷W自己? 翠烟抄起扫把,作势要打二狗子,说:“放屁,俺不承认。你要是不赶紧滚,俺真就见人了。” 二狗子见翠烟要动真格了,吓得一个抖擞,撒丫子就跑出了翠烟的房间。 二狗子傻眼了,这女人的脸可真是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乐呵呵的勾搭自己,现在就变成这样。 看到二狗子走了,翠烟才松了一口气。 本来想着要是二狗子好的话,她就打算跟二狗子长处一段时间,反正她也缺男人,委屈委屈也就过去了。 可二狗子居然这么恶心,身上有味不说,还不刷牙。 一想到这个,翠烟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如果还不成功,就只能说明老天不眷顾她,她也只能想别的方法。 再随便找一个人滚床单这种事,翠烟可不干了,万一又遇到一个奇葩,她的命算是撂在这里了。 翠烟剩下的只有等,等自己肚子里的消息。 离上一次进城,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终于在最后一批单子送出去之后,程河清准备进城。 程河清收拾好东西,这一次进城,他没有带着翠烟。这个时候,就算程河清想带翠烟一块去,翠烟都不一定同意跟着一起去。 不过虽然没带翠烟,但程河清却把妮儿带上了。 程河清是三天两头的往城里跑,但身为他的媳妇,却一次都没去过城里。 谁不想去城里逛逛,看看大城市的风光。 正好过两天就是妮儿的生日,程河清准备带着妮儿去城里过生日,再买个蛋糕。 妮儿兴奋,她还从来没吃过蛋糕。 小时候过生日,都是娘给煮一碗长寿面。 后来长大了,就再也没过过生日。 没成想,嫁给了程河清之后,倒是每年程河清都能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 妮儿心里甜的很,其实就算程河清什么都不给她准备,妮儿都高兴的不行。 毕竟有程河清挂念,就是让她幸福的事。 一大早上,程河清就带着妮儿进了城。 他们两个人没有住宾馆,而是住到了李老憨家。 反正妮儿跟李老憨也熟,也不至于不好意思。 李老憨一听妮儿来了,高兴坏了。 他在城里别的不想,就想妮儿那一双手炒出来的菜,呸呸,那滋味,什么饭店都比不上。 妮儿听了,二话没说,当天晚上就起了灶,给李老憨好好的做上了一桌大菜。 程河清怕妮儿累着,就让妮儿白天在家里呆着,他去跑市场,等到晚上凉快点了,再带着妮儿出来转转。 这一次程河清发现了一件让自己头疼的事情,自己担心的事情终究是来了。 政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的政策政策抓得特别紧,导致接二连三的房地产公司倒闭,连带着让建材市场也大大受损。 261 再见妮儿 程河清转了一圈市场,根本没有签下一个单子,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市场至少一半的商家都关门大吉,上面写着房屋出租。 程河清没办法,只能往以前老主顾家跑。 但让人失望的是,就算程河清去了以前的老顾客那,也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老顾客说:“你瞅瞅外面的门口,都关了多少家。俺现在手头上的货都还没有卖出去,哪还敢再进新的货。俺不是不卖你个面子,只不过是自己都难养活自己。” 人家都这么说了,程河清还能有啥法子。 没有单子签,村里的厂子就没办法运转。 现在连本钱都还没有赚够,难不成就要面临倒闭的风险? 决方法。 从市场上回来,程河清从门口好好的酝酿了一下情绪才进门。 妮儿问程河清怎么样,程河清也只是说好。 程河清怎么能不愁,但在妮儿面前,他还是一副乐呵的样子。 他不想让妮儿跟自己一块承受这些事,毕竟妮儿就算是知道,也顶多是跟着自己一起愁,没有解决的法子。 今天不仅李老憨在家,甚至爽儿跟天明都来了。 爽儿没去过村子,自然是没有吃过妮儿做的饭。 身为爹,肯定什么好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闺女。知道妮儿来了,赶紧就把爽儿叫过来。 这是爽儿第一次见妮儿,看到妮儿,爽儿才明白过来当初程河清为啥那么喜欢妮儿。 贤惠,漂亮,是个男人就会心动,也不能怪当面程河清不理会自己。 爽儿乖巧的叫了一声嫂子,让妮儿心里喜的不行。 李老憨早就给妮儿说自己闺女怀孕的事,妮儿知道了,白天的时候特地跟李老憨去市场买了些大补的东西。 妮儿跟李老憨在厨房里忙乎,程河清跟爽儿和天明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爽儿让天明去给爹打打下手,然后自己跟程河清说丽姐的事。 爽儿说:“哥,你可真神了。虽然丽姐还没怀孕,但那脸色可比以前强的不只是一点半点,一看就是被男人滋润的模样。丽姐给俺说,非要报答你,但你不让,她现在心里都还觉得亏欠你。” 程河清也高兴,只要病人好了,就是对他最大的鼓励。 程河清说:“哪能呀,亏欠啥,只要病好了,俺心里就放心。毕竟是你的朋友,俺哪能收他的钱。 爽儿脸上有面,嘿嘿直笑,说:“你该收的收,最近你不是新建了一个厂子吗,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这脸该厚的时候就得厚。你可能觉得丽姐给你的钱多,但是那点钱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丽姐的老公可是干房地产的,别看最近房地产商都被勒嘞停工了,但丽姐老公的弟弟就是在政府里工作,愣是让这个批文绕过了丽姐老公。” 程河清一听,心里一个咯噔,问:“你说的是真的?” 爽儿说:“在哪有假?你可别给别人说,是因为丽姐跟俺关系好菜告诉俺这些的。” 爽儿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让程河清多高兴,这可真是帮了程河清知道大忙。 听完爽儿的话,程河清立马就去给丽姐打电话,商量这件事。 看到是程河清的电话,丽姐立马就接了起来。 程河清说:“丽姐,俺想跟你谈个生意,明天能不能见一面?” 丽姐二话没说就答应,别说谈生意,就算是程河清向她要钱,她也二话不说的答应。 要不是程河清的功劳,她现在也没办法生活这么幸福,没办法体会到真正女人应该体会到的快乐。 第二天是妮儿的生日,程河清给妮儿说自己白天去谈生意,等到晚上回来给妮儿过生日。 程河清给妮儿抽了几张红票票,让爽儿白天陪着妮儿一块去商场逛逛,过生日,就是得穿一身新衣服。 做完这些,程河清才从李老憨家出发,准备去丽姐家。 本来丽姐说要去接他,可是程河清不让,毕竟自己是要去求人家丽姐帮忙,要表现的诚恳一点。 程河清坐上公交车,半个小时后,到了丽姐的家里。 丽姐在客厅里等着程河清,一看到程河清来了,赶紧让程河清坐下。 程河清说:“俺听爽儿说,你家是搞房地产的,最近生意不好做,俺跑了一天的市场都没接到单子,所以俺想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合作。” 丽姐说:“你的厂子是干啥的,如果俺能帮得上,肯定就帮。” “俺是造砖厂,要不然,肯定也不能来这里跟你谈生意。你放心,俺肯定不会坑你。” 本来丽姐就想报答程河清,就是一直没找到办法。 现在程河清突然提出这个,丽姐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 现在生意不好做,特别是房地产的生意,但既然她能帮忙,肯定就程河清一把。 她们跟谁合作不是合作,跟程河清合作,还正好还了程河清的人情,让她心里也能得劲一点。 听到丽姐这么爽快的答应,程河清心里也甚是感激。 程河清跟丽姐商讨好了价格,因为砖的品质好,所以价格也高。 丽姐相信程河清,既然程河清说好,那肯定就好。 丽姐说,以后程河清的砖就不用往别的地方送,只送到她这里就行。 反正她的公司也大,程河清小场子的单子,她还是能装的下。 合同签订后,程河清心里走了底。 以后厂里的砖头有了固定的收购途径,不说就可以不用担心积压库存的问题,甚至可以免了以后程河清经常往城里跑的麻烦。 今天丽姐的老公没在家,丽姐非要拉着程河清出去吃饭。 以后两个人就是合伙关系,肯定有更多的交集。 程河清没有拒绝,反正他中午正想请丽姐去吃饭,毕竟丽姐给自己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问题。 程河清跟着丽姐到了饭店,等付账的时候,程河清本来抢着付。 可是没想到,丽姐早就在定位置的时候就已经付过了钱。 丽姐早就留了一手,她知道程河清的为人,为了不让程河清付钱,也想出提前付款的法子。 262 花言巧语 程河清对城里也不是很熟,特别是对蛋糕店这种地方。 但既然答应了妮儿,就肯定得做到。 丽姐问程河清要去那里,自己今天专门为程河清空出来时间,可以送他过去。 程河清不熟,但是丽姐熟,于是程河清就让丽姐把自己送到蛋糕店里。 挑好了蛋糕,程河清才知道原来蛋糕是需要时间制作,而不是直接有成品,那在柜子里的,都是模型。 两三个小时的时间,程河清闲的没事,打算出去给妮儿买份礼物。 丽姐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说陪程河清一块去,还能把帮程河清掌掌眼。 可是送什么,真是个难题。 丽姐说,女人无非就是喜欢着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你给她买个包,买件首饰,心里就高兴的不行。 这句话提醒了程河清,妮儿浑身上下唯一的首饰,还是三年前坐月子的时候自己给买的银手镯。 都说银手镯戴久了会发黑,可是妮儿身子被程河清调养的好,这几年小病都没有,更别说大灾。 妮儿的手镯还是白的发亮,跟新买的没什么区别。 程河清看了看人家丽姐,脖子上,手指上,手腕上,耳坠上,都是亮闪闪的珠宝。 跟丽姐一比,妮儿真是要多寒颤有多寒颤。 虽然自己没有丽姐老公有钱,可是再不济,也不能差那么多。 程河清准备给妮儿买一对金耳钉,正好妮儿白,戴上肯定特别好看。 买首饰丽姐是最清楚的,她天天跟自己的小姐妹逛街,无非就是去买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丽姐直接把程河清带到了一家自己经常去的金店,并且自己有那家金店的打折卡,还能给程河清便宜便宜。 金店在商场一楼,装修的金碧辉煌,一看就跟银店的档次不一样。 程河清跟在丽姐后面,让进了金店。 可是让程河清没有想到的是,妮儿这个时候就在不远处。 爽儿跟妮儿逛了一上午,正坐在广场上休息,突然,爽儿看到不远处有个身影特别像程河清。 但是他旁边的女人,怎么这么的像丽姐? 妮儿热的头上一层薄汗,刚想叫爽儿,要不要去旁边买点水喝,一转头,正好看到爽儿望着的那个地方。 妮儿眼神好,一瞅就瞅见了金店里的程河清。 就算只是个背影,她也能肯定,那就是程河清。 夫妻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妮儿要是这个再分不清,那可就白活了。 程河清不是说谈生意去了,怎么会出现在金店,并且还跟着一个女人在一起? 妮儿心顿时拔凉拔凉,以为程河清真的有了别的女人。 她能看到,那个女人不但身材好,还穿的性感妖娆。 以前总是在村里听别的人说,男人都喜欢这种的女人,她以为自己的男人是个例外,毕竟在面对翠烟这种女人时,程河清也从来没动过歪心思。 可是妮儿万万没有想到原来程河清早在外面有人。 爽儿砖头,看到妮儿直勾勾的往那里看,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她本来想解释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解释不了。 程河清没有给她说跟丽姐谈生意这件事,关键两个人出现在金店这种场合,就是及其不合适的,是个人都容易误会。 妮儿叹了一口气,没有吵,没有闹,她该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程河清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一门心思的扑在自己身上。 这下,妮儿什么心情都没有,自己的男人都跟别的女人跑了,她还有什么心情逛街。 妮儿说:“走,咱回家。” 爽儿说:“嫂子你别乱想,这肯定是误会。哥那么喜欢你,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等晚上回家,说不定就给你一个惊喜。” 妮儿苦笑,她现在不想要什么惊喜,只期盼不是一个惊吓就好。 丽姐的眼光好,挑的东西好看的紧,程河清一眼就相中了。 这一次可花了不少钱,两个耳钉,一千多块钱就下去了。 要是这钱花在自己身上,程河清铁定心疼。 他最会的东西不过是那一身西服,还是从城里花了五百多买的。 每次只有重要的场合,程河清才会把衣服拿出来穿上。 但是钱是花在妮儿身上,程河清就不心疼了。 女人就得漂漂亮亮的,只有女人漂亮了,男人脸上才更有面子。 二话不说,程河清就把钱掏了出来。 虽然这一千块钱对丽姐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丽姐知道程河清的状况,一个村里人,能跟程河清这样对媳妇那么好的可不多见。 丽姐心里想,程河清的媳妇可真幸运,能找到程河清这么好的男人。 程河清想邀请丽姐晚上一块回家吃饭,但是丽姐觉得不好意思,毕竟程河清还想给妮儿一个惊喜,她一个外人去多不好意思。 程河清只好答应,说等下次一定清丽姐吃饭,他的心里不愿意欠一点人情。 程河清拿到蛋糕后,丽姐就把他送到了李老憨家。 程河清回家的时候,觉得气氛有些不一样。 他看了一圈,发现没有新衣服的袋子。 程河清说:“今天没有去商场吗,咋还没买东西就回来了。” 爽儿坐在那里不敢说话,妮儿也板着个脸。 妮儿说:“不适合俺,都太贵了,哪里是俺能穿的起的。什么样的人就配什么样的衣服,俺还是穿娘给俺缝的衣服就好。” 程河清一听,心里不乐意了。 这是啥意思,今天早上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到了晚上这个脸怎么就耷拉下来了。 程河清说:“怎么能这么说,你在俺心里是最好的,怎么就配不上。是不是没有什么好看的,还是钱不够。” 要是放在平常,妮儿听了这话心里肯定透滋。 但是现在,妮儿是一点心情都没有,她已经认定程河清就是骗了自己,所以程河清说的话,在妮儿的眼中就是花言巧语。 妮儿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点,让程河清摸不到头脑,只能求救般的看向爽儿,想知道到底发生了啥事。 263 你的耳朵真好看 爽儿清了清嗓子,她要是再不说话,恐怕程河清跟妮儿两个人就凉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程河清错,爽儿肯定得站在妮儿的那头说话。 爽儿说:“今天俺跟嫂子去了商场,但是好巧不巧,正好碰到你了。俺不知道你是去干嘛的,但俺觉得你做不出那种事,你好好跟嫂子解释解释,说不定就是个误会。” 程河清一懵,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他今天去商场,还不是想给妮儿准备一个惊喜,咋到他们口中就成了罪人。 程河清说:“俺咋了,俺啥都没干呀。” 要是没看见还好说,这都看见了,还死鸭子嘴硬,妮儿心里火气忍不住向上冒。 这哪是过生日,干脆过祭日得了。 妮儿气的脸都红了,说:“你爱咋地咋地,生日俺也不过了,回头俺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你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说完,妮儿就一甩手,打开门就要往外面走。 现在是晚上,外面黑灯瞎火的,妮儿能往哪里走。 况且妮儿是第一次去城里,哪都不认识。 程河清赶紧拽着妮儿说:“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你这是要往哪里走。俺就不明白了,俺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是对俺有不满意的地方,就提出来,俺改还不成吗。” 要是普通的错误说改就能改了,可是对于感情,哪能说改就改的。 自己男人不喜欢自己了,那挽留还有啥意思。 妮儿说:“你没错,错就错在俺不够魅力让你喜欢上了别人。” 程河清傻眼了,喜欢别人?他的满心里都是装着妮儿,别的女人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咋还能让妮儿误会自己喜欢上别人了那。 程河清皱眉,说:“你这是又听谁嚼舌根子,俺怎么就赚上别人了,俺的心都在你那,还怎么喜欢上别人。” “那你为啥跟一个女人逛商场,都不跟俺一块。” 妮儿委屈的嘴巴撅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妮儿要是早说出来这句话,程河清也不至于郁闷那么久。 大男人就是没有女人心思细,很多自己觉得无所谓的事情,偏偏在女人那里觉得不行。 程河清笑了,没有生妮儿的气。 妮儿是因为吃醋才跟自己闹脾气,他哪能舍得再凶妮儿,这正是证明妮儿爱他。 程河清说:“以后有话好好说,你瞅瞅你,整天就爱胡思乱想,她是俺客户,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程河清说完,爽儿就在那里帮腔,说:“对呀,俺就说河清哥肯定不是那种人。哥一门心思都在嫂子你那里,怎么能看上别的女人,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把。” 妮儿还是不相信,就算是客户,有什么生意还得逛街才能谈的。 就算程河清没对那女人有意思,也不代表别人不往她男人身上动心思。 妮儿依旧坐在那,嘴巴撅着,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本来程河清是想把礼物等到晚上快睡觉的时候再给妮儿,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反过来也是一个道理。 要是现在给,说不定就没有让妮儿惊喜的感觉。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他不把东西拿出来,今天晚上妮儿肯定跟自己没完。 程河清从口袋里拿出首饰盒,放在妮儿眼前,让她打开。 妮儿一愣,接过来一看,没想到是一对金耳钉。 瞬间,妮儿懵了,眼眶又湿了。 但这次哭却不是因为嫉妒也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因为感动。 程河清说:“俺跟丽姐去店里是为了给你买东西,你说你跟了俺那么久,俺也就给你送了对手镯,你就算不在意,俺心里也不得劲。丽姐眼光好,俺就想着拉着她去给俺长长眼,没成想到了你这,就成了喜欢上别人。” 妮儿的脸红了,想想刚才自己的无理取闹,她真想钻到地缝里去。 她心里应该高兴才对,像程河清这么好的男人满心装着的都是自己,她怎么能不高兴。 妮儿说:“俺……俺错怪你了,对不起。” 爽儿一看程河清给妮儿送的东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不敢想,万一程河清真的跟丽姐有什么关系,那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丽姐的老公。 爽儿把程河清拿来的蛋糕放在桌子上,赶紧照顾着程河清跟妮儿吃饭。 爽儿说:“今天是嫂子的生日,大喜的日子,干嘛垂头丧气的,快点过来吃饭。” 夫妻俩人床头吵架床尾和,晚上睡觉的时候,程河清手开始不老实,摸着妮儿的大白兔不住的揉捏。 金色的耳钉在妮儿的耳朵上亮的刺眼,但却更显得妮儿的耳垂好看。 妮儿耳垂不算厚,却软的不行,让人一看就喜欢上了。 程河清一口含住妮儿的耳垂,说:“妮儿你耳朵真好看。” 妮儿脸红了红,从小娘就说她有福气,看来这句话真的是应了。 嫁给程河清,就是她最大的福气。 关上灯,程河清就压在妮儿身上。 因为不是在自己家里,妮儿不好意思,只能硬憋着不叫出声。 在城里又呆上几日后,程河清才准备带着妮儿回家。 以后城里的单子都送到丽姐那里,如果厂子的规模不在扩大,那程河清也不用经常往城里跑,更能少操点心。 并且,程河清也不可能一门心思只在砖厂上面,他还得去干些别的事情。 前脚程河清刚到家,妮儿给程河清倒了一杯水,程河清还没来得及喝,后脚翠烟就上了门。 翠烟一副着急的模样,让程河清吓了一跳。 翠烟是厂里的财务。一般找他也只是为了厂里的事情。但一般翠烟都不会来家里去找程河清,都事等到上班的时候才会给程河清交代这些事情。 突然翠烟过来,让程河清忍不住怀疑,难不成是厂里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翠烟看着妮儿在旁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什么话。 看到翠烟这个样子,程河清先让妮儿去内屋歇息。 程河清说:“出了啥事,咋还能这么火急火燎的找俺?” 264 翠烟怀孕 翠烟脸上满是为难之情,憋憋着,让人一看就有难以启齿的话。 找从那次跟二狗睡觉之后,翠烟天天注意自己,恐怕一不小心就怀不上。 她可不想再跟二狗有什么关系,只要一想到上次那段不愉快的房事,翠烟就性趣全无,甚至还有点恶心。 也不知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翠烟让老天感动,总之翠烟发现,自己的月事已经推迟了小一周的时间。 这下可高兴坏了翠烟,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月事推迟那就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她的肚子里极有可能已经有了一个种。 高兴归高兴,但翠烟并没有直接去找健鼎。 翠烟又不傻,现在的健鼎跟李慧好的跟个一个人似的,万一自己去了,说自己的孩子是健鼎的,健鼎不承认怎么办?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翠烟专门先去找程河清。 整个村,也就程河清跟大力能说的上话。 但翠烟知道,相比于大力来说,在健鼎那,还是程河清能说的上话,毕竟健鼎现在还属于程河清的下属。 况且程河清的软心肠跟正直是喇嘛沟出了名的,要是知道健鼎干出这种事,程河清一定不可能会让李慧再继续跟健鼎处下去,到时候,健鼎就得不得不要自己。 翠烟说:“俺最近月事没有来,俺不会怀孕了吧。” 程河清一惊,怀孕? 他天天跟翠烟待在一起,也没有听说翠烟跟哪个男的关系很好过,除了健鼎。 翠烟突然怀孕,怀的是谁的? 程河清没有多问,赶紧让翠烟坐下来,给她诊诊。 程河清摸到翠烟的手腕,熟悉的脉率让程河清一下子就能诊断出来翠烟真的是怀孕了。 程河清说:“你咋弄得,好端端的怎么会怀孕了。” 翠烟是他带到城里的,虽然当初是翠烟求着自己带她来的,但不管怎么说,翠烟一旦来了,自己就得对她负责。这好端端的,突然怀了孕,程河清不可能会坐视不管。 翠烟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眼泪立马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落。 翠烟说:“俺命怎么就那么苦,怎么就怀了孕。俺不想要这个孩子,就算要了,孩子的爹也不可能会承认。” 翠烟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让程河清心里不禁涌上火气。 程河清说:“不能这么说,做了这种的事必须要负责,就算那个人不能要这个孩子,也不能让你受委屈。你给俺说说,俺说不定还能帮你说上两句话。” 翠烟点点头,说:“其实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健鼎。” 啥!程河清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健鼎。 虽说健鼎跟翠烟的关系好,但健鼎不是跟翠烟是姐弟的关系吗,怎么突然翠烟就被健鼎给搞大了肚子。 更何况,健鼎现在可正在跟李慧在一起,现在两个人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要是李慧知道了这件事,该怎么办。 一时间,程河清的眉头扭在一起。 程河清问:“怎么会是健鼎,你快给俺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翠烟边哭边把那天的事情说出来。 翠烟说:“俺本来是好心好意的,可哪成想健鼎喝醉了居然会对俺起那种心思。哥,你快点给俺说说,俺到底该怎么办。” 不管是不是故意,发生了这种事,铁定就要负责。 更何况人家翠烟都怀孕了,要是健鼎不负责,翠烟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虽然自己跟李慧关系好,但自己也决定不可能因为这个而让健鼎非要跟李慧在一起。 毕竟不负责的男人,还不如不要。 程河清希望李慧能找个好的男人,就算健鼎真是百里挑一的那种,但品行不行,他也要断了李慧跟健鼎的关系。 程河清说:“你别哭,这件事你没错,错的是健鼎。就算喝醉了,做出这种事也不能让人原谅。” 程河清没有在家里停留,直接带着翠烟来到学校。 真巧了,不但健鼎在学校里,连李慧都在这里。 见程河清眉头皱皱着,健鼎心想难不成是厂里出了什么问题。但就算厂里出了问题,翠烟为啥眼睛红红的。 程河清看了一眼李慧,他不想让李慧暂时在这里,万一起了冲突,对谁都不好。 程河清说:“慧儿,你先回家,俺有事情跟健鼎说。” 李慧才刚来,还没跟健鼎粘糊够那。 她不情愿的说:“有啥事不能当着俺的面说。” 程河清一脸为难,健鼎赶紧上去哄李慧,说:“河清哥来找俺肯定是厂里的事,你先回去,明天俺再去找你。” 健鼎哄了一会李慧才高兴的答应,但是健鼎不知道的是,有巨大的坑正在等着他,他跟李慧,未来已经被剪短。 等李慧走了,程河清重重叹了一口气。 程河清看着健鼎问:“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大错!” 健鼎一头雾水,看了看翠烟,看了看程河清,摇了摇头。 翠烟又哭出了声,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哭喊着说:“健鼎,俺真的不想让你为难,可是……可是俺没办法呀,俺怀孕了!” 听到怀孕两个字,健鼎仿佛感觉头顶炸了,一下子就懵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健鼎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他以为那件事情早就结束,可没成想居然只是一个开始。 他现在跟李慧爱的那么深,突然发生了这种事,让他怎么跟以前一样狠心放下李慧。 他的幸福倒是无所谓,但是李慧该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都在健鼎的脑子里来回转动,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难不成……他真的要放弃心爱的李慧,去接受翠烟。 健鼎支支吾吾,说:“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怀孕了?” 翠烟点点头,说:“俺也不想,你不喜欢俺,俺怀了孩子,就怕你不要俺。” 健鼎看了看程河清,看了看翠烟。 程河清说:“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做错了。健鼎,要不然你就放下李慧,娶了翠烟。现在你跟李慧该只是男女朋友,趁早放手,对李慧跟翠烟都好。” 265 诬陷 265 健鼎的脑袋里,犹如五雷轰顶,自己那么一次就能让人有了吗?看着程河清,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爱的人是李慧啊! 健鼎感觉自己脑海里一阵晕眩,嗓子好像被鸡毛卡主了,什么也说不出,大老爷们被急的满脸通红。 “你倒是说啊!” 程河清是一个老实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这健鼎是怎么想的。 翠烟在旁边看着,有程河清在这里,就算健鼎不乐意,他也得对自己负责,心里很期待健鼎能说什么。 “俺想静一静。” 说着,健鼎就将程河清给推开,程河清愣了愣,没想到健鼎会这样,明明是他睡的翠烟,现在竟然还是这么的优柔寡断。 程河清心中有气,刚想说什么,翠烟拉住了他。 “让他静一静吧,这事情太突然了。” 说着翠烟还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翠烟是程河清带回来的人,本来想让她来这里好好的生活,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也是有一些责任的。 “你放心,俺会让健鼎对你负责的,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闻言,翠烟内心很是感动,程河清就是这样的好男人,只是可惜这样的好男人已经有了女人,不然自己说什么也要将这个男人抢回来。 还好,自己遇见了健鼎,这样的好男人也是很难得的,说什么也要得到他。 健鼎走到了小学门口,看着这小学是自己全部的心血,他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可是,现在,他要怎么去负责。 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分手吗? 他的心好痛,痛的让他发疯。 啊! 一声怒吼,健鼎觉得自己就不配为人,一拳头打在石壁上,泥人还有三分火,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健鼎不停的打着面前的石壁,一双手沾满鲜血,痛,痛,痛,深刻的痛用鲜血的颜色蓝渲染。 打够了,健鼎坐在地上哭,他不想放弃李慧,可是他不得不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那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这一幕被程河清和翠烟看见,翠烟傻眼了,她没有想到健鼎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她的心很难受,难道让他娶她就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 翠烟捂着嘴,转身抛开了,程河清也尴尬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想一想,程河清还是走了上去,就是那一双残破的手,也需要救治。 “河清哥,俺..” 健鼎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他难受啊。 “先别说话,身体是自己的,你损坏了,谁会心疼你?” 程河清给健鼎的手做了简单的处理和包扎,先不让伤口感染,回头再上药就好了。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俺是外人不好管,但是翠烟是俺照顾的人,俺希望你不要欺负她。” 程河清无奈的转身,想回家去拿自己的药箱,要是手上的伤口发炎了,就更加不好了。 健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很是痛苦,谁来看也不给开门。 李慧来了,翠烟来了,两个女人站在门口呼唤健鼎的名字。 翠烟看着李慧,看见她着急,她心里就很舒服,希望这个女孩子能放弃健鼎,这样健鼎也就会接受她了。 健鼎只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谁也不见。 “健鼎哥,有什么事情,你出来说,这样做,对自己的身体不好啊!” 李慧慌了,她不希望健鼎出事,不管怎么样,人还是需要吃饭的啊。 健鼎睡在自己的床铺上,第一次觉得人生是如此的不如意,外面李慧的声音,不断的刺痛他的心。 他多想和李慧见面,想和她说话,想吃她做的饭。 那么自己做的事情怎么办? 或许那就是自己的孩子,难道自己要抛弃自己的孩子吗?自己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啊! 健鼎将自己藏在被子里,谁也不想看。 翠烟也站在门口,她在等,等李慧放弃。 李慧转身跑向程河清的家,程河清此时拿着药箱,正往小学走。 “河清哥,你去看看健鼎,他一天没有出来,也没有吃饭了,俺担心他身体受不了。” 程河清无奈揉揉李慧的头,虽然他很想将事情告诉李慧,但是他希望健鼎自己和李慧说。 “乖,俺去看看。” 翠烟还守在门口,她可怕健鼎跑了,也怕李慧和健鼎的感情上升。 程河清看着被子里的健鼎,也十分的无奈。 “男人不能逃避自己的情感,外面的两个女人都很担心你。” 健鼎看着程河清。 “俺喜欢的是李慧啊!可是俺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但是让俺娶俺不喜欢的女人,这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程河清看着健鼎,他何尝也不是,想娶的女人已经离他远去,现在娶的女人也十分的好,生活折磨人。 “你自己的路,自己走,别人帮不了你,俺也没有办法为你做什么。” 健鼎失望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谁也不想见,再让他想想。 程河清也不多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能做的都做了,抉择还是当事人去做比较好。 翠烟和李慧站在门口,等着程河清出来,一人抓住一只手。 “健鼎怎么样了?” 李慧双眼朦胧的看着程河清,少女心着急的不得了。 “他没事,你放心。” 翠烟也拉了程河清一把。 “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翠烟很着急,她怕健鼎不要她。 “他什么也没有说,让他静一静吧,再逼下去,对谁都不好。” 程河清淡淡的说着,有一种感觉包围着他,却说不出来,这事情似乎不简单,可是他有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现在是谁逼谁?俺怀着他的孩子,他却不同意娶俺吗?” 程河清没想到,翠烟会这么说。 李慧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只有泪水忍不住的流。 李慧心里好像被刀扎了一眼,转身就跑开,程河清想抓都抓不住。 “李慧!” 程河清大声呼唤着,李慧也丝毫不理。 听见程河清焦急的呼唤,健鼎着急了,门口的声音,他听见了,李慧知道了,他担心李慧出事。 266 诬陷2 碰! 健鼎猛的一下闯开门,好像一头蛮牛,冲着山路跑了过去,追在李慧后面。 “健鼎!” 看着那身影,翠烟大喊了一声,健鼎也没有看她一眼。 翠烟可是着急坏了,眼看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了,怎么会允许这两人单独相处。 连忙也跟在后面。 李慧跑的很快,她去不了别的地方,只想去自己父母的坟墓。 程河清也担心李慧的情况,毕竟李慧的父母将她托付给自己了。 李慧跑到自己父母的坟墓前面,不停的哭泣,自己喜欢的男人,竟然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这样的情况让她怎么接受。 “爸妈,为什么你们都不在了,女儿一个人好孤独,女儿好想你们啊,爸!妈!” 李慧内心十分的难受,她想如果自己的父母在身边就好了,自己就不会这么难受,也不会有人欺负她了。 她抱着自己父母的坟墓,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健鼎走到她身后。 “对不起,俺们还是分手吧,俺配不上你。” 健鼎看见李慧哭的这么伤心,也十分的痛苦,喜欢一个人,怎么可以让她这么难受。 李慧还是继续哭,继续哭。 健鼎更加难受,他比李慧还要难受。 李慧转身就抱着健鼎。 “俺喜欢你,不管发生什么,俺都喜欢你,不要离开俺好不好?” 李慧觉得健鼎不是这样的人,她觉得健鼎还是爱她的。 健鼎紧紧的抱着李慧,他多想和这个女孩在一起一辈子啊,可是自己做的孽,怪谁呢? “俺相信你会找到比俺还好的人的!” 闻言李慧推开了健鼎,双眼红成了一个大核桃。 “你,就这么不喜欢俺吗?是不是俺不如城市里的女人好看啊?” 话里含着的意思自然是针对翠烟,女人的直觉是最敏感的,她就觉得翠烟不对劲。 李慧没有那么多的花心思,她觉得两个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俺喜欢你,可是俺已经配不上你,虽然俺和翠烟姐的事情是意外,但是还是发生了,对不起,对不起,俺对不起你,可是请你相信,俺还是喜欢你的。” 晴天霹雳一样的话语在李慧的脑海中回荡着,原来是这样,那女人还真是厉害。 健鼎看着李慧不在说话,双眼里都是失望。 健鼎的心好像被撕碎了,这就是他胡乱来的报应。 翠烟站在不远处,两个人的话她还是能听见的。 两个人虽然还是喜欢对方,但是健鼎已经想离开李慧了,这样他就会来迎娶自己了。 翠烟在等,等两个人分手,一想到健鼎是那么出色的男人,她心里就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风吹着小山坡,剪不断理还乱。 程河清看着两个人,就好像看见了当初的自己,为什么健鼎会和翠烟有孩子? 翠烟是他带回来的人,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怪谁? 程河清心里不是滋味,不带翠烟回来的话,是不是李慧就和健鼎在一起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程河清也很烦,翠烟有了孩子,最委屈的应该是她,可是程河清更加希望李慧和健鼎在一起。 健鼎也不是那样朝三暮四的人,那么问题就出在翠烟身上。 程河清转身去了翠烟的住所,翠烟的住所很简朴,是程河清安排的,程河清是学医的,药的味道自然是瞒不住他的鼻子。 一瓶酒水吸引了程河清的注意力,闻了闻里面的气味,程河清就觉得浑身都是燥热。 程河清拿着酒水,走回了后山。翠烟依旧站在那里,等着健鼎。 或许翠烟喜欢健鼎,但是这件事还是两个人都喜欢比较好。 “河清!” 翠烟看见程河清过来,内心很是激动,看见这个男人,她就十分的喜欢。 “翠烟,这是什么?” 程河清将酒拿给翠烟,翠烟看见那东西,不由得一愣。 “这不就是酒水么。” 程河清皱眉,看来翠烟是想不认账了,一瓶酒水也证明不了什么,程河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是让健鼎知道,健鼎一定不认账,可是孩子真是他的话,那他是怎么也不能丢弃的。 “强扭的瓜不甜,这样对谁都不好。” 想来想去,程河清还是劝一句,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翠烟心里一痛,一个是自己深爱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看好的男人,自己也不过是想要一份幸福,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困难! “俺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翠烟看着抱着李慧的健鼎,内心是何等复杂的滋味。 程河清将酒水放到了翠烟的手上,转身离去,这件事,他不想管了,就算他揭发了翠烟,但是她也有了健鼎的孩子,这孩子是无辜的。 还好李慧没有和健鼎做什么,还可以再找一个更好的男人。 程河清离去,翠烟看手里的酒水,将它砸碎了,扔到了附近的垃圾堆,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健鼎和李慧在山上待了一天,最后李慧转身看着健鼎,这个男人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健鼎哥,你结婚吧,不能辜负了人家,俺要出去找工作了,俺想换一种生活,你说好吗?” 李慧说这些话似乎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她不想再斗下去了, 健鼎双眼红红的,他知道,这是李慧不想伤害他,也不想再伤害自己的做法。 只能点点头,泪水却是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李慧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健鼎走到了翠烟的身边。 “俺们结婚吧。” 淡淡的一句,翠烟心里开心的点点头,虽然健鼎现在被悲伤,但是她相信,以她的美貌和聪明一定和可以让健鼎更加的幸福。 健鼎要结婚了,这件事很快在下务村传开,村里的人都来参加婚礼,健鼎的人员很好,大家也都愿意来。 健鼎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父母都是大学的教授,一定不会答应自己和小农村的人在一起,但是自己闯祸了,只能自己去负责。 267 识破 谢菊花狗蛋娘两个人不是怎么开心,这两人说结婚就结婚,两个人也没有捞到做媒的钱,就在饭桌上议论,这两人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农村人人多嘴杂,很多喜欢健鼎的女孩子也都说健鼎都不开心呢,好像说的是她们的心肝宝贝一样。 翠烟是最开心的人了,健鼎是一个好男人,以后一定会对她好的,她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未来生活中,笑的很美。 健鼎一脸抑郁寡欢,不像是办婚礼的更像是办丧礼的。 程河清也皱眉,好像看见了当初不愿意结婚的他。 “是男人就要负责。” 一句话砸在健鼎的心上,健鼎只能认栽了。 婚礼开始举行,程河清忙上忙下,两个人和他的关系都不错,他不给忙活,谁给忙活。 看着举办婚礼的翠烟,二狗子在大力的桌子上喝了好几瓶酒,嘴就把不住了门。 “你说这娘们,前脚说喜欢你,想和你生孩子,干完之后说不喜欢你,让你滚蛋,俺是什么?是借种的吗?老子也是一个人啊!” 二狗子骂骂咧咧的开始说胡话,能受得了的只有村长大力。 “俺说二狗子,你这是又和谁家的姑娘睡了,在这抱怨呢,别乱说啊。” 大力自然是要顾忌村子的形象,也不想村子里出事。 “俺没有胡说,你看那老娘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其实暗地里骚着呢!” 大力看着二狗子,人是混了点,却不必去说胡话。 看着健鼎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大力觉得事情不对劲。 拉着二狗子去了厕所。 “二狗子,你也有喜欢的女人了吗?” 二狗子稀里糊涂的,想想之前的事情,总感觉自己被这个娘们耍了,心里很是不服气。 “俺二狗子是在人前不是一个人,但是俺也好歹是一个人,这破天荒第一次有人拿俺当种猪用!那女人一个月之前自己找俺,说喜欢俺,俺就觉得奇怪,睡了之后就不认俺了!什么东西啊!” 大力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的事情,程河清说过这件婚事,都在翠烟有一个星期的身孕,一个月之前,翠烟找过二狗子,那说不定真是二狗子的种。 让男人给别人养孩子,这是最耻辱的事情! 在农村里,是绝对忍不了的事情,二狗子也是其中可怜的一位,被人当了种猪使用了。 “二狗子,你这话没有胡说吧!你要是没有胡说,或许俺还能帮你要一个媳妇回来!” 二狗子听见大力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 一想到翠烟那曼妙的身材,要是能做自己的媳妇,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俺说的是真的!那娘们找的俺,和俺睡了之后还赶俺走呢!俺看那孩子八成是俺的,村长,你可得给俺做主啊!” 说着二狗子就抱着大力的大腿,有村长给他撑腰,就不信这小娘们能跑的了。 大力心中有了数,连忙去找程河清。 “河清,你过来。” 程河清还在主持婚礼,不知道为什么大力会找他,但是看大力的样子应该是很着急的事情。 就暂时将事情交给别人来做。 “怎么了?你这么急找俺啥事儿?” 程河清看着大力一脸着急就知道是有急事。 “二狗子说,一个月之前,翠烟找他,说喜欢他,你说这中间会不会有啥见不得人的东西?二狗还说,翠烟跟他那啥了,依俺看,这娃还指不定是谁的,俺们可能都被蒙在鼓里了。” 程河清心里震惊了,多年和城里人打交道,也知道那城里人都是有心机的人,没想到翠烟想得到健鼎,竟然不惜这样去做。 程河清气的牙根痒痒,当初带这个女人回来,他就不同意。 还是那该死的赵大锤带回来的,现在好了,这女人竟然这样对待健鼎,害的李慧妹妹和健鼎不能在一起。 李家父母将李慧交给自己管,自己连她的爱情都没有守护住。 程河清心里这么悔啊! “混蛋!俺去阻止婚礼!” 程河清被气的不轻,这样自己对不起李慧妹妹啊! “冷静一下,俺知道你很生气,心疼李慧,但是你现在拦截下来,事情就麻烦了。” 程河清想了想,现在婚礼进行着,突然说结束,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城里人手段多,这女人要是将孩子给弄没了,健鼎会背着一辈子的黑锅。 “婚礼继续,一切只能等这个孩子出来,去做亲子鉴定,健鼎那边,俺会提醒提醒,现在就算咱们说出去,翠烟也不会甘心的。” 程河清黑着脸说了一句,虽然不情愿,这婚礼还不能阻止。 “一会俺和健鼎说要注意安胎,让他不要在翠烟怀孕的时候碰她!” 大力点点头,那女人身上还有二狗子的种,只要做了亲子鉴定,是健鼎的话,这婚就没有错,不是健鼎的,这婚礼就大错特错! 两个人各自回各自的位置,大力找到了二狗子。 “二狗子,那女人身上是不是你的种,咱们都不能确定,等孩子生出来,确认是你的种了,到时候你才有戏,俺也告诉健鼎了,他不会对翠烟乱来,你要等,等翠烟生孩子!那时候她就不会抵赖了。” 二狗子开心的点头,终于有人给自己做主了,这娘们之前还要诬陷他,等孩子生出来,确定是他二狗子的种,看这娘们还能说什么。 翠烟了了心愿,结了婚,却有更大的问题等着她,孩子要是没了,健鼎可能就会和自己离婚,孩子要是生下来,到时候问题会更多,每一天翠烟都是度日如年。 健鼎更是说她有身孕,不方便胡来,自己搬到了学校去住。 程河清不能总守在二人的身边,他告诉健鼎,怀孕期间不能乱来,健鼎也记住了,他也不想靠近翠烟,程河清还要忙这边的事情。 村子重建,很多东西都不在了,想将这些东西重新建设起来,一切还得重操旧业。 想来想去,药场子需要巨大的资金,现在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养猪是没有问题的,买猪仔回来,让各家各户养着,到时候大家一起挣钱。 生活也会好上很多。 268 崴脚了 “又在想什么呢?健鼎的婚礼办好了,你就一直拉着脸,也不好好看看咱家的凤儿!” 妮儿见程河清耷拉着脸,关切的问。 程河清看着自己的闺女,长的白白胖胖的,小家伙可爱极了,程河清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父母也对这个宝贝孙女很是喜欢。 “凤儿!来,爹抱抱。” 程河清抱着自己的闺女,心里暖和和的,他不由得想到了李慧,李慧在健鼎婚礼的时候离开了村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过还好给他留了一个电话,事情没有解决,他可不好意思给李慧打电话。 妮儿看着程河清抱着自己的闺女又在想别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生气,直接将手里的碗筷狠狠的放在桌子上。 程河清吓了一跳。 “怎么了?” 貌似家里没有什么发生事情吧? “抱着自己的闺女还在想着别的事情,你是不是不喜欢凤儿?” 程河清一个头两个大,自己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女儿。 “俺只是在心疼李慧啊,她父母将她托付给俺照顾,俺却没有照顾好。” 对于李慧的事情,妮儿也是知道的,只可惜现在孩子还没有出生。 “放心,俺和李慧经常联系,她去一家公司上班了,没事。” 程河清点点头,抱着自己的宝贝闺女亲几口,就开始吃饭。 吃着吃着,妮儿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着程河清。 那模样看的程河清一阵起火。 “咋?俺今天脸上长花了?你一直瞅着俺干啥?” 妮儿说:“河清哥,俺想给再你生一个儿子。” 说完,妮儿自己都羞涩的将脑袋低下来看着自己的饭碗,一个女孩子这么说,真是羞死了。 程河清嘿嘿一笑,自己也是人家都有儿子了,他是程家独苗,怎么可以没有儿子。 “好!” 说着两人就将碗筷收拾好。 开始了火热朝天的耕田,妮儿尽量不让自己叫出来,旁边还有闺女呢,吓到了闺女就不好了。 旁边就是程黑和河清娘的屋子,自然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老程啊,你看咱们很快就能抱孙子了。” 程黑抽着眼袋,程家可还真需要一个带把的。 第二天早上,妮儿满面红光的起来,给程河清做了早饭。 “俺一会去大力家办事,你在家好好陪着闺女,等俺回来。” 妮儿点点头,自家男人办事,她放心。 想好了主意,程河清就去找大力,看着喜鹊嫂子带着宝贝儿子,这可是大力家的苗子啊。 “嫂子,大力哥在家吗?” 程河清进来就看着这个孩子,长的真壮实,以后也会和大力哥一样是一个强壮的小子。 “他出去办事了,之前不是有火的事情吗?虽然现在不怕了,但是你大力哥,还是想将旁边的水引流到村子旁边来,方便灭火。” 程河清点点头,身为村长,自然是要为村长的安全着想。 “你很着急吗?着急就去村边小河那看看。” 程河清坐在炕沿边,看着大胖小子,忍不住的摸摸。 “小家伙长的真壮实,以后一定和大力哥一样,能干。” 喜鹊嫂子也很开心,给大力家生了一个传宗接代的,她也就放心了,这还得多谢谢程河清。 “你有啥事,要不告诉俺,等你大力哥回来,俺再告诉他。” 程河清摇摇头。 “俺和大力哥说,没事,不着急。” 正当等着呢,外面就有人跑了进来。 “喜鹊!你家大力脚崴了。” 来的人是王大毛,大力想引水进入村子里,找的人也就只有懂工程的王大毛了。 “啥?” 喜鹊嫂一听,马上就站起来。 自从大力的身子好了,喜鹊跟大力的感情又好了不知道多少,听说大力崴了脚,喜鹊嫂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俺也去看看。” 程河清闻言连忙跟着去了。 程河清说:“嫂子,大力哥交给俺,没事的,你在家看好孩子。” 喜鹊点点头,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是看孩子要紧。 程河清和王大毛到了施工地方,原来是水冲滑了路,大力修管道着急,不小心摔伤了。 “别动,好像是崴脚了,俺给你正正位。” 大力疼的满头大汗,但是身为男人,他没有出一声。 “又要麻烦你了,河清。” 程河清摸到了脚踝骨头给正了位,大力咬紧了牙根,脸色又是一白,但是感觉舒服多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得养养了,这你就别操心了,有王大毛在。” 程河清家里,程黑在家收拾院子,李狗蛋也是帮忙施工的,能给点钱,王大毛叫他来找程河清。 “河清在家吗?大力脚崴了。” 李狗蛋也很着急,这领头的受了伤,谁给他钱啊! “河清不在家,俺和你去。” 说着就拿着自己的药箱去了。 李狗蛋将程黑带来了,却看见程河清也在,心里就放心了。 “爹,你给他上药吧,俺给他正好位了。” 程黑点点头,摸了摸大力的脚踝,确实上好位了,就摸点家里的药膏,绑好就行了,找来两个木板,用布条绑好。 “最近不要随便走动,养一个月了,倒是能走,但是切记不能再伤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大力点点头。 “俺就是不小心,俺一定好好养伤。” 程河清将大力扶起来。 “大毛这里就交给你了。” 王大毛点点头,桂花生孩子,他在家伺候,平常也是村里附近的找活,这水路管道是上面批准的。 算是一个油水活,交别人手里他还不放心,这里面可都是上面给大家伙儿的钱。 “放心吧,俺一定按期完成。” 大力看着水路管道,也是为了家家户户好。 “爹,俺送大力哥回去,你也回家吧。” 程黑无事,也就回去了。 “大力哥,俺一直在你家等你,想和你商量点事。” 走在路上,程河清索性就将自己想再次养猪的事情和大力说了。 大力沉吟了一会。 “村子也就靠着几亩地还有自己家院子里的菜生活,确实不能让村民富裕,你想干就干吧!之前大家也是挣钱了的。” 程河清点点头,将大力送回了家里。 “嫂子,大力哥需要休息一个月,不要让他随便走动,要是再伤了就不好了,有什么事情就找俺啊。” 喜鹊嫂子点点头,送走了程河清,回头没好气的骂大力: “你啊,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269 罗智虎 嘴里说着,心里还是很心疼的。 大力同意了,程河清就打算放手去干,将村民们召集到一起。 “之前俺说让大家和俺一起干,有些人愿意,有些人不愿意,现在俺要再次带领大家养猪,不管之前有没有签字的,都可以来保命,但是你报了名,就是自己也同意了。” 之前签字的,自然都去写自己家能养几头猪,没有签名的,也差不多都写了,之前是有意见,但是那是之前,不是现在。 现在看着程河清要带大家致富,他们也想多挣钱啊。 程河清带着人和车去上猪仔,又将郑大狗叫来,给大家检查一下猪仔有没有毛病。 最后才下发到各自的家中,之前也养过了一次,建猪笼,弄猪饲料,都是熟悉的事情了。 二愣子这次倒是老实了很多,还是给别人家的住配种,挣钱了就行,不像之前那么极端了,他可不想被赶出去。 养猪也是需要时间的,程河清之前还想办一个养猪场,现在也想,就是要看看这猪肉的价格了。 新的一轮养猪开始了,生活又恢复到往日的平常。 程河清觉得自己还是能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的,走街串巷,村民们不舒服了就会来找他。 学校开始正常的教课,十里八乡的都会来这里上学,村里有学校的只有这下务村。 程河清时不时的进大山里看看,之前的药材生意,他还没有忘记,药厂想要重新建设还是很困难的。 老板娘很久都没有消息了,他当初还是拿着人家的五十万投资呢,现在一分都没有给人家。 心里很是愧疚,程河清想着一定要还给老板娘应有的那一份。 王大毛带着村民把水流管道建设好了,还在村子周边建了几个蓄水池,水量不是很大,而且是和小河流里的水通流的。 这样可以不让水变臭,也可以及时浇灭村子里起来的小水流。 大力在家里养伤,王大毛还是会随时向他汇报的,听见了王大毛的安排,他心里很是安慰。 身为村长自然不会再让村民受到火灾的威胁,天灾不可避免,人灾能避免的自然要避免,村里大大小小就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来,程河清正在自己家院子忙活呢,突然吓了一跳。 他拿出手机,上面显示丽姐两个字。 “喂,丽姐,有什么事吗?” 丽姐是爽儿的朋友,之前还给她老公看病,自然也是熟人。 “河清啊,俺老公病好了,俺可要好好的谢谢你啊。” 程河清微微一笑。 “丽姐,你打电话不仅仅是来谢俺的吧。” 打电话来,自然是会有事。 丽姐说:“俺老公的朋友得了一种病,想请你帮帮忙。” 程河清说:“俺们是熟人,你的忙俺肯定得帮,不过俺可先说好了,能不能治好俺可不能保证。” 丽姐一听程河清愿意帮忙,在电话那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俺明白,你能来就成。” 程河清说:“行,那俺就去你那看看,能不能治好,俺不知道,但是俺只能尽力一试。” 程河清也不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病,但是能帮忙就帮忙,毕竟自己是一个医生。 “爹,俺要进城一趟,家里就拜托你了。” 程黑点头。 “早去早回。” 妮儿出去了还没有回来,河清娘还做饭去了。 坐着巴士,程河清就去城里,打车到了丽姐的家。 “等你半天了,先吃饭吧。” 丽姐的老公上来就和程河清握手。 “之前的事情是俺不好,俺向你道歉,希望大兄弟不要介意啊。” 程河清也把手伸出去,那些事情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是医生,只要能把病治好他就开心。 程河清说:“哪能,俺连个证都没,你担心也正常,俺能理解。” 丽姐老公一笑,拉着程河清入座,程河清不仅医术了得,为人也大度,能交上这样的朋友是自己的运气。 “这是俺的朋友,罗智虎,你和他聊聊。” 罗智虎是地皮开发商,有点小钱,人就飘起来了,后来被钉子户给打了,打到关键部位,到现在还没有好,听说程河清治这方面拿手,马上就拖丽姐老公联系。 “俺这是被人打的,一年多了,钱花了不少,病没见好转,大兄弟可得帮帮俺。” 被人打坏的能不能治好,程河清心里还真没有底。 程河清说:“吃完饭俺给你检查一下,能不能治好俺心里也没底,不过俺会尽量。” 说话间丽姐端来了最后一道菜。 “来,先吃,河清赶了一路了,肯定累坏了,来来,赶紧吃。” 罗智虎之前还不信,但是现在知道了张贺身体比以前厉害了很多,不由得心动了,或许这个小子真有什么办法,那样自己也就不用花那么多的钱了。 简单了吃了一些,罗智虎就和程河清到了房间里面。 程河清给罗智虎做了检查,外观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里面的问题就大了。 “医院说俺里面淤血了,做手术的方法可以治疗,但是可能就会失去生育能力,俺做手术不就是为了俺的生育能力吗?” 罗智虎肠子都悔青了,知道那里那么晦气,说什么他也不会去的,罗家就他一个根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活啊。 “你先别着急,俺给你看看,容俺回去想想办法,你这里面是淤血了,而且不好治,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程河清记得,家里有关于内伤淤血的医书,只要找到就会有办法。 “诶,好,有你这句话,俺就放心了,你要到城里买房子,和俺说一声,俺给你半价都是小事。” 程河清微微一笑,房子的事情他并不关心,要想出来,他早就出来了。 比起城里,他宁愿住在乡下,宁静。 城里的房地产一般都是很厉害的家伙,遇上了钉子户,打起来各有各的理,不过这罗智虎也是可怜,不能让人家断了跟。 “俺就不留着了,早点想到办法,早点治疗比较好。” 程河清说着就要走。 “别走兄弟,俺这病你还没给俺瞧呢。” 罗智虎心里压着一块石头,程河清只是给自己看了下就要走,一点医术都没施展,该不会是放弃自己了吧。 程河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样子。 程河清说:“放心吧,这病不是没得瞧,俺只是不知道怎么下手,俺家有关于这方面的书,俺得先回去研究一下。” 罗智虎一听,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只要程河清不放弃自己,自己就还有希望,忙就从床上爬起来:“俺送你。” 程河清摆摆手:“俺家离这远着呢。” “不管多远,都是俺这一脚油门的事情。” 罗智虎说什么也将程河清拉上自己百万的奔驰车里。 程河清还是第一次坐价值百万的车里,高端大气上档次,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是男人哪有不喜欢车的,程河清也喜欢,喜欢的不得了,看来是应该给自己买个车了,卖了猪仔就会有钱,再带着大家卖药材,将药厂建立起来。 270 旅游想法 这几天,罗智虎总是会来亲自接程河清,年纪轻轻,医术就这么好,而且这是自己命根子的事情,他能不着急吗? 已经好久没有度过一个幸福的夜晚了,他着急。 程河清也不怎么拒绝,村子里的人也到程河清出诊的时候就出来看跑车,这样的车谁要是能买家一亮,也是脸上有光啊。 罗智虎每次治疗都是带着程河清去丽姐的家里,这也是丽姐要求的,她总是会问程河清一些关于女人保养的事情。 身为女人自然对自己的变化,长痘了,上火了,长皱纹了,很是关注。 程河清没有想太多,医者仁心,能帮助的,自然是要帮助,治疗持续了一个月,罗智虎对程河清这个人越看也是越顺眼。 “看你的情况,再吃一个星期的药就会好起来了,但是近期还是不要做太激烈的运动,不然累伤了,又要重头开始了。” 听见程河清的话,罗智虎连忙点头。 “好,一切就照着河清兄弟说的来。” 两兄弟坐在客厅里,每次程河清都在丽姐家吃了晚饭才回去,丽姐热情好客,程河清也只能接受了。 “来来,吃晚饭了。” 丽姐的老公张贺出去工作了,所以不在家。 “河清,俺听爽儿说,你要建立养猪场?” 程河清点点头,之前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一只都没有资金。 “俺也只是想想,想做的话,还有很多的问题要解决。” 建立一个厂子可是要很多的手续,还有很多的紫金,他现在还不具备这些能力。 “河清,有什么困难就说,你给俺治好了病,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说着一张支票就放到了程河清的身边,上面的数字吓了他一跳,一下就是五十万啊。 “这,这太多了!” 虽然给罗智虎找药材废了功夫,但是也用不上这么多的钱。 “兄弟,俺和你接触了这么长时间,知道你是一个老好人,老哥俺这钱也是在拉拢你啊!你要是不收下,就是不认俺这个朋友了。” 闻言,程河清只能无奈收下,大不了以后治病他再补偿回来,现在村里刚刚弄好,有了这些钱,能省很多事。 大不了就当罗智虎在自己这里入了个股的。 “那俺就不客气了。” 程河清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用医书上说的治疗好了罗智虎的病,就可以得到这么多的钱,也应了那句话,有钱的人更加惜命。 这五十万支票,就是自己重新建立场子的第一步。 “兄弟,你要建厂什么的,兄弟俺也会帮你的,有事情和俺说,别拿俺当外人。” 程河清举杯和罗智虎喝了几杯。 “河清,有句话,兄弟俺想和你说。” 河清脸色红润,但是还没有怎么迷糊,罗智虎开心,自己的病快要好了就多喝了几杯。 “俺觉得你们村子山水不错,加以修善,会是一个很好的旅游胜地。” 罗智虎一句话点醒了程河清,村子里,山美水美,空气新鲜,风景迷人,确实不是城市里能够比拟的,要是建立成风景区,也不是不可以。 村子里的路也建好了,什么车都能开进来。 “智虎哥说的对,那俺回去和村子里的人商量,商量。” 罗智虎微微一笑,嘴角一抹危险的微笑,不为人知。 晚上将程河清送了回去,罗智虎仔细的看了这村子,要是能在这样的村子里建设一些风格独特的房子的话,自己能够挣一笔,而且还有更多的钱可以挣。 程河清回到了家里,已经是醉醺醺的了。 妮儿看着他这样,只能伺候他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程河清并没有忘记罗智虎说的事情,先和自己的父亲程黑说了说,程黑抽着自己的老烟袋,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程河清自己的心里也是没有底。 “河清,不是俺不支持你,这罗智虎你说是弄房地产的,可是他却叫你弄旅游?河清,建设厂子是你说话算,旅游区建设好了,你能说你说的算?” 程河清心里咯噔一下,程黑说的对,旅游景区建设成功之后,鱼龙混杂,到时候,谁是这里的主人就不一定了。 “最近几年村子很是不安稳,接二连三的出现灾害,爹知道你想建立自己的厂子,可是,你不能引来狼入室,村子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最近你还是消停一些吧。” 小翠引来的花柳病灾难,李慧失去了父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天火,将村子化为乌有,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建设好现在的砖瓦房子,要是来建设旅游景点。 要拆了这房子,自己又能说什么? 程河清低了头,看来这件事还是他太天真了。 一眨眼又是一个月过去,罗智虎总是会打电话给程河清,问他景点的事情怎么样?程河清只能说,村子需要休养生息,暂时不宜动工。 一拖就是几个月过去了。 村子的猪仔卖了三查,村民们的腰包也再次的鼓起来了。 这一天,程河清再次找到程黑。 “爹,你觉得现在可以吗?俺想建立旅游景点,也是希望城市里的人能看见咱们农村的风景是多么的美,而且有人来村子里消费了,村子里的人也可以挣钱,就不用出去上班了。” 程河清一直希望村子里的人可以不用去遥远的地方打工,出事故,人丢了,都找不到,说什么还是在自己的村子好。 一个景点区就能改变这样的现状,也是不错的。 “诶,俺老了,胆子也小,俺总觉得让外面的人进来,会让村子里的人不安全,不过你也是为村子好,你想干,就去吧,但是记住,凡事留一个心眼。” 程河清开心的点了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但是为了让村子富裕起来,有再多的风险,也是值得去尝试的。 程河清脚下生风,飞奔的速度到了大力家。 “大力哥,找你说点事。” 大力之前崴伤了脚,现在也早就好了。 “河清来了,来来,坐下说。” 程河清也不客气坐下来。 “有啥事,说吧。” 大力摆弄手里的蔬菜,都是自家院子里刚下来的,新鲜的很。 271 孩子生了 “俺想把咱们村子建设成一个景点,你怎么看?” 大力手上的动作停顿一下。 “河清,俺知道你希望村子里变得富裕,想和外界接触,可是,建立景点的话,不知道会来什么人,你看看,每一次城里的人来咱们村,都是一堆的麻烦。” 大力说的话也不假,小翠的灾难,天火,那时候还有人说程河清是灾星,给村子里带来了灾难,要是再建立风景区,到时候城里会来更多的人。 村子里就这么些人,大多还是妇孺,没有几个男人,要真的出事了,根本没有办法控制。 程河清看见大力一脸的不乐意,下面的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俺知道这样很有风险,但是,险中求富贵,村子一直都是这样封闭的状态才会这样,不和城市人打交道,俺们也永远不会有城市里那样有财富!再说俺觉得,也该让大家伙儿跟城里人走近点,学点城里的东西了。” 程河清看着大力,双眼很是坚定,风景区也是一种让村子富裕起来的办法,路开了,就是想接财富回家。 做什么事情都是带有风险的,人能做的只有将那风险降到最低。 程河清只能和大力商量,说动了大力,才能号召所有村民支持这样的事情。 大力犹豫了,一村之长肩上的单子是很重的,村子里的女人,大多数的男人都在外面打工,要是出了事,自己怎么交代。 “那俺问你,村子里的妇人,孩子,老人,怎么办?他们的安全谁来负责?” 大力看着程河清,这些事情是必须考虑的,村子是建立了砖瓦房子,但是住在房子里的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是城市里的人有了什么坏心思,没有男人是保护不住的。 程河清想了想。 “将村子在外面打工的男人叫回来,就说村子里要建设风景区,到时候一定需要大量的人手,这些事情,咱们村子里的人就能自己做,这样就可以让外面辛辛苦苦工作的村民们,得到第一笔金!” 大力想了想,能让村子里的男人们回来,自然是好事,一年之中,只有过年的时候,男人们才会从城市里回来。 “那你能叫回五十个人,他们都同意,俺就同意。” 大力算是说出自己的最低底线了,有五十个壮丁在,村子里的安全才能得到一定的保证。 “那俺就去找那些人了,等着俺的好消息吧。” 大力无奈的点点头,这村长的位置本来就是程河清的,而且他知道,自己比不过程河清,没他的想法多。 出村的人会给家里留一些联系方式,程河清一个一个去拜访。 到了晚上,程河清带着一脸失望回家,妮儿心疼他,紧紧抱着程河清。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你也得考虑村子的情况。” 程河清无奈的点点头,什么事情都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随便吃了几口,奔波了一天,程河清也累了。 妮儿搂着程河清的后背,结实可靠。 “妮儿相信河清哥哥一定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河清哥哥最厉害了。” 听见妮儿的话,程河清才恢复了一些自信。 紧紧的抱着妮儿,两个人的温度逐渐升温,小年轻的火焰挡不住。 这一夜,妮儿的叫声响彻了半边天,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一对小两口浓情似火焰。 而也有人听见这样的声音睡不着觉的。 翠烟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心里尽是忧愁,她和健鼎结婚几个月过去了,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健鼎一次都没有和她睡过。 总是说学校忙,学校忙,翠烟做饭送饭过去,健鼎对自己也是很冷漠的态度,也不再有之前的热情。 翠烟知道这是健鼎喜欢李慧的那种感觉还没有过去,但是她相信只要她坚持就会有收货,健鼎是一个好男人。 坚持了几个月,健鼎对自己还是那么冷漠,翠烟有些嘲笑自己了,废了那么多的力气,现在的生活一点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李慧离开了村子,一直都没有消息,可是那个女人的影子还在健鼎的心里。 翠烟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就只能等着孩子出生了,或许这个男人就会对自己好一些吧。 盼着盼着,就到了临盆的日子。 程河清可没有忘记翠烟,这个女人是他带回村子的,快要到临盆的日子了,他可是给记着呢。 翠烟在这个村子里没有几个认识的人,自己不看着点,谁会去看着。 健鼎也时不时的回去看看翠烟,不怕别的,怕这一大一小出事。 “健鼎!” 翠烟看见健鼎终于走进了她的房间,心里很暖也很激动,自己期盼已久的时候终于到来了。 健鼎将自己的包放在了旁边,挺着大肚子的翠烟,已经是行动不便的时候了。 “俺会在这里照顾你的,安心休息。” 翠烟眼角含着泪水,这个男人终于心软了,自己也要熬出头了。 健鼎心里还是很复杂的,他不想看见翠烟,不管过了多长时间,他的心里还是喜欢李慧,喜欢那个清纯的小女孩。 等孩子出生了,确认是他的孩子,他也只好认命。 翠烟每天都想着等着孩子出生,他们一家三口人一起生活的幸福场景。 十月怀胎,一朝出生。 城市离着这里有些距离,不巧的是,村子里也没有车。 只能在村子里出生了,健鼎连忙将程河清叫来,程河清来的时候,翠烟的羊水已经破了。 上一次妮儿生孩子的时候是程黑出手的,那个时候程河清也学会了一些。 这一次也不会太慌乱。 两个男人忙活了半天,累的满头大汗。 哇哇! 听见孩子哭的声音,健鼎悬着的心也放下了,程河清之前就准备好东西,取走了小孩子的一些血液,准备拿医院去做亲子鉴定。 翠烟看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心就放下了。 健鼎依旧照顾翠烟,看着出生的孩子,健鼎还是有些不适应。 第三天,天一亮。 程河清带着健鼎的血,还有二狗子的血拿到医院去做检查。 等着报告出来,一切就明白了。 此时的翠烟还不知道,心里对未来还是憧憬。 程河清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档子事儿他不想管,也不愿意管。 他现在心里纠结,不知道这孩子该不该是健鼎的。 万一真是健鼎的,不仅委屈了健鼎,也委屈了慧儿。 可万一不是,翠烟又该怎么办。 但事情已经发展成现在这样,若是不弄出个结果,程河清又不忍健鼎受这不明不白的冤枉。 272 证明 算算日子,爽儿也应该生娃了。 程河清坐到李老憨的家里,没等敲门,就听见里面哇哇的孩子哭闹的声音。 程河清敲了敲门。 “老憨叔,俺是河清。” 听见是程河清的声音,爽儿连忙给开门。 “河清哥快来,看看俺的大儿子。” 李老憨抱着大外孙,一脸的幸福。 “河清啊!快来,你看看俺的大外孙,多可爱!” 李老憨怀里抱着一个大胖小子,肉嘟嘟的,眉毛眼睛像天明的帅气,小脸像母亲,完美的结合。 “一个多月大了吧!时间真快啊。” 不知不觉都这么久过去了,李老憨一直照顾爽儿,哪里也不去,李老憨的妻子住院了,得的是老年人都会得的病,李老憨可谓是女儿妻子两边跑,不过现在老人一脸的幸福也算是值得了。 “今天怎么有空来这?你小子俺以为你快将俺给忘记了!” 程河清也是一脸的苦涩,将自己想建设景区的事情和李老憨说了。 “景区?景区是好事啊!可以带大家致富,但是很多地方变成了景区之后,一切也都变了,你想建设景区是好事,但是想将景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难啊!” 李老憨的话戳中要害,所有人都觉得建设景区这事儿不靠谱,所以不赞同程河清的做法,大力让他去找五十个村内壮丁回来,才能说保证村子的安全,可见景区的治安问题有多严重。 程河清一个脑袋两个大。 “先不说了,俺是在这等明天去拿医院的检查的,算算日子,爽儿也生了,就来看看,孩子百日的时候可要叫俺,俺一定来。” 程河清也是十分喜欢这个孩子的。 “那是必须的,你可是俺儿子的恩人,没有你,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生呢!” 程河清淡淡一笑,医者仁心,能帮助大力和爽儿,也算是了结了他的心事,爽儿也深知,没有程河清,自己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她打心眼里感激程河清。 爽儿说:“俺听丽姐说,你告诉她很多不长痘痘的办法,你也要告诉告诉俺,你看看俺,脸上又长痘痘了。” 说着就拉着程河清,程河清给把把脉,每个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长痘的原因也有很多,有上火的,有要排毒的,也有的就是年纪到了,就会长痘痘。 爽儿也了解了很多,下定决心一定要处理自己脸上的痘痘了,在李老憨家待了一天,程河清又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进城的时候。 李老憨家给他的感觉,永远都这么亲。 第二天,程河清告别了李老憨一家,答应他们孩子百日的时候一定来,就坐车去取亲子鉴定。 看见亲子鉴定的结果,程河清不由得叹息一口气,二狗子没有说谎,这件事怎么处理,就看健鼎了。 赶着晚车回到了村子,还没有来得及回家,程河清就将亲子鉴定给了健鼎。 看见了结果,健鼎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打认识翠烟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把翠烟当做是自己的亲姐看待。 可现在。 酸,田,苦,辣,咸五味俱全。 健鼎说:“河清哥,谢谢你,俺...俺想一个人待一会,这件事,让俺自己想想。” 程河清点点头。 健鼎的心情他完全能够明白:“女人坐月子不能受刺激,会落病。” 健鼎点点头,心事重重的回到了翠烟的住所,坐月子的女人需要照顾,坐月子的时候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程河清都给他做了一张单子。 又过去了一个月,翠烟月子的时间也过去了。 这一天,天空晴朗,健鼎找到了二狗子,两个男人一同去了翠烟的住所。 翠烟做了健鼎爱吃的饭菜,等着心爱的男人归来。 翠烟抬起头,二狗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一懵。 翠烟说:“你干啥?谁让你进来的,你出去!” 二狗子为了来找翠烟,可是特别打扮了一番,人不那么臭了,看起来也算是有模有样。 “俺来,是来看看你。” 二狗子知道自己来看翠烟就是这样的反应,他也不介意。 以前就这样,他早就习惯了。 翠烟可是个美人儿,能得到她,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再来,不管咋说,翠烟手里的娃儿可是自己的,他不能不认。 “俺告诉你,你给俺走,不然俺就赶了!” 翠烟害怕。 她担心这个二狗子把自己和他做的事情说出来。 怕健鼎离开自己。 更怕自己以后跟二狗子染上什么关系。 健鼎对自己的关系刚刚好了一些,这个男人要是来闹一出,自己和健鼎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你凭什么让俺走,俺不走,你让俺走俺就走,你找俺,说喜欢俺,可是你骗了俺,你是不是以为俺好欺负,你叫吧!俺要看看谁会向着你!” 二狗子傻,可不蠢。 他盼着跟翠烟一起盼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以前没把柄,能跟翠烟睡一次已经满足了,现在不同,健鼎都来找自己了,还给了自己一张纸,虽然他不知道上面写的啥,但建鼎已经给他解释了,这上面写的是城里医院打出来的证明。 证明翠烟的娃儿是自己的。 二狗子心里激动,翠烟怀了自己的娃,那就是自己的女人,他咋可能走。 “你到底要干啥?俺现在是健鼎的媳妇儿,你再闹,健鼎回来收拾你!” 翠烟很生气,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无赖。 她瞅着外面,心里就盼着二狗子赶紧离开,要不万一健鼎回来看着了,不好解释。 可二狗子就跟她作对似的,说啥也不走。 二狗子胸膛一挺:“健鼎咋了?俺不怕,就是他让俺来找你的。” 翠烟的脑海里一阵嗡鸣,是健鼎将他找来的,怎么可能? “啥?你说啥?咋可能,他让你来找俺干啥?” “你自己做的啥,想叫别人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翠烟说:“俺干了啥?” 二狗子说:“你跟俺睡了,娃儿是俺的。” 翠烟瞪大了眼睛:“俺不认,你诬陷俺,你赶紧出去,再不走俺真的喊人了。” 二狗子说:“你喊俺也不怕,俺这有证明。” 说着二狗子将亲子鉴定扔在了翠烟的面前。 273 人跑了 翠烟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她不相信,自己为了不会暴露,还特意找了二狗子,咋还会出现这样的证明。 这证明肯定是假的。 翠烟说:“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翠烟死死的抓着二狗子。 “你别抓着俺!这东西是健鼎给俺的!” 二狗子没想到这娘们反应这么大,他身上这衣服还是新买的呢,差点被这娘们撕成片。 “不可能,俺做的天衣无缝,健鼎咋会知道。” 翠烟坐在地上哭,她不相信会这样。 这张证明肯定是假的。 “健鼎说孩子不是他的,他是不会给你养的,就让俺拿着东西来了。” 二狗子看着翠烟,口水已经甩出去二里地。 翠烟哭的撕心裂肺,自己苦心经营,就输在这最后的时候了,以为自己的幸福时光就要到来,转眼就成了梦幻泡影。 “俺不信,俺要去问健鼎!” 翠烟急忙起身,她不信健鼎会这样对待她。 “你可不能走,这孩子的事情怎么办?” 二狗子拦住了门口,这娘们要是走了,这孩子谁带? “你让开,你给俺让开!” 翠烟发了疯的推二狗子,二狗子瘦小,但是男人的力气还是比女人大。 二狗子堵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让翠烟出去。 翠烟气。 气的咬牙切齿。 恨不得把二狗子生撕了。 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总归是打不过男人的。 “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 她在村里生活了这么久,别的不一定见过,寡妇撒泼见的最多。 翠烟扯开嗓子,学着村里女人的样就喊。 二狗子没理她,他这次学精了。 只要村里人知道了这孩子是他的,这娘们也不会有人去帮。 程河清家离着翠烟的家里不远,听见这声音就知道翠烟这出事了,要是以前,程河清一定第一时间去,而现在他却不想去。 这是头一回,他没管村里的事儿。 程河清守在自己的女儿旁边,听着不远处的哭声,内心很是纠结。 “河清哥,你不去看看吗?” 妮儿很好奇,这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河清哥哥。 程河清摇头:“俺不想去,爱咋咋地吧,这事儿俺不想管,也管不了。” 程河清抱着自己的女儿,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翠烟不惜手段得到了健鼎的人,终究得付出点啥代价。 这事儿他要是插手了,饶了翠烟,以后村里这样的事儿得更多。 程河清抱着自己的闺女,自己的小可爱怎么看都可爱,可是自己想给自己的小宝贝更好的坏境。 景区的事情现在办不了,联系的村民们都说不能离开现在的工程,走了也不会给开钱。 只能等过年的时候,才能将大家拦下来,可是景区动工至少也要到三月份雪化了。 这件事情还急不得,自己手里有五十万,药厂,程河清还是很想干的,但是到底怎么干,还得看情况。 看着村子里的小学,程河清的心里才好了很多,但是孩子们是读书了,生活还需要改善。 为什么农村人就要羡慕城市里人的生活,为什么农村人就不能有好的生活。 到了晚上,程河清还是没有想好到底应该干什么好,在家里发愁,二狗子从外面跑进来。 “河清,你得帮俺啊。” 二狗子鼻涕眼泪都甩下来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了?别急,有事慢慢说。”程河清给二狗子倒了炕边让他坐下。 “翠烟从窗户跑了,家里就剩下一个娃娃,你说俺还没有结婚,俺可怎么带这个娃娃啊!” 二狗子算是无奈了,他就一个喂猪的时间,这女人就将窗户砸了跑了,孩子在家哭的翻天覆地的。 程河清也是一阵头疼,没想到翠烟竟然可以扔下孩子就跑了,这样的人也当不好一个母亲。 “你找俺,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程河清也头疼,城市那么大,他一个人怎么找? “那你能不能帮俺养着儿子,俺想去城里找她。” 二狗子只想将人找回来,孩子不能没有母亲,他一个男人也不会带孩子。 更重要的是,翠烟在他心里扎了根。 自从那天跟翠烟睡过,他做梦都能梦到。 那滋味儿,他这辈子可只有过这一次。 二狗子突然跪在程河清面前。 “俺知道你人好,你一定会帮俺的。” “你先别着急,就算俺帮你养孩子,你也找不到翠烟的。” 二狗子不听,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扑在翠烟身上。 “俺真是倒霉,怎么就信了这个女人的话!” 二狗子在村子里的名声不是很好,现在给他一个孩子,本来就是光棍,现在谁会要一个没有结婚就有孩子的人。 二狗子双眼充血看着程河清,村子里最有本事的就是程河清了,只要程河清肯帮助自己,他就觉得有希望。 “孩子在俺手里,肯定活不长,你们难道就忍心看俺的孩子活不过今天晚上吗?” 二狗子这话可没有假,他养活自己都是一身臭烘烘的,要是养孩子,没两天就和村子里猪圈的猪崽子长的差不多了。 二狗子将孩子放到程河清家炕上。 “俺不管,俺就把娃娃儿放你这了。” 程河清看着妮儿,妮儿心善,知道程河清发善心了。 她点点头,真把孩子交给二狗子带,她还真怕孩子活不过第二天。 二狗子将孩子放在这里就回去了。 村子里就那么几户,就那么几家,有点什么事情,很快就能传遍村子。 谢菊花站在自家门口,看见二狗子给别人家掏粪。 自从村里的药厂没了,村里的男人就走了不少。 这个季节不出村子是没有什么钱可以挣的,就是有几家的女人不想闻掏粪的味道才会花几十元找人掏粪。 二狗子一身都是味,也不差大粪的味道了。 “这日头真是变了,村子里的懒人都开始干活了!” 二愣子媳妇也喜欢出来和老娘们聊天,不然在家都要憋死了。 “你没听说吗?有人想找一个漂亮媳妇,结果这漂亮媳妇嫌弃他,生了孩子就跑了,活活的被人当了种猪。” 274 二狗子进城 一帮老娘们的话传到了二狗子的耳朵里。 二狗子差点没掉粪坑里去,他再傻也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这些耻辱都是那个城里的女人给他的,想想就来气,自己虽然不是一个东西,但是也不能这么被人骂下去,再说,以后的娃咋办。 想想那自己可怜的娃子,二狗子就生气,泥人还有三分火,这事是那女人挑起的。 为了娃,他也得去将那女人找回来。 这天二狗子放孩子的摇篮里一个布子包,就悄悄地走了。 晚上妮儿给孩子洗澡的时候小布包才掉出来,妮儿打开一看是一些十元二十元的钱,足足好几百元。 “河清哥哥,河清哥哥!” 妮儿叫了几声,程河清连忙从院子里进来,最近又开始给村民们看小病。 “咋了,啥事儿一惊一乍的。” 妮儿拿着一把钱。 “你看着这是谁拿来的?” 河清看看二狗子的孩子看看钱。 “俺看这是二狗子给孩子留下的,看来他还是去找翠烟了。” 程河清头疼,二狗子从来没去过城里,这一去,还不知道得发生啥。 再说他留了这么多钱下来,自己身上肯定没钱了,没钱在城里,就连路都走不动。 吃喝拉撒,啥不是钱。 想想就心急。 程河清说:“俺明天进城去找二狗子,娃已经没了娘,不能没了爹。” 妮儿皱着眉:“俺跟你一块去。” 程河清说:“不用了,城里俺虽然不是很熟,也去过几回,一个人去方便,你在家照顾好凤儿,俺早去早回。” 妮儿点点头,程河清说的有道理,她也就不多说了。 妮儿将两个孩子洗好了,就哄着睡觉,自己家的孩子还好,很乖巧,可是二狗子的孩子很调皮,哄到大半夜也不睡觉。 大半夜的时候,都睡了,妮儿还在哄着二狗子家的娃儿,可是这孩子的脾气很倔强和他爹一样,动不动还大哭,将小凤儿也给吓醒了。 旁边的屋子就是程黑和河清娘的房间。 听见乖孙女哭了,河清娘赶紧就爬起来。 她是过来人,带孩子有经验。 她跑过去,敲开门:“俺的乖孙女儿,奶奶来抱抱。” 河清娘想分担一下妮儿的辛苦,女人带过孩子才知道有多不容易,况且还两个一起。 “娘,辛苦了。” 程河清知道都是他揽下的事情,弄的一家人都睡不好。 河清娘人泼辣,但不是不明事理。 河清娃儿人好,来事不拒,二狗子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再给他添个娃,那不是要了娃的命。 河清娘说:“辛苦啥,俺是过来人,带个娃算啥,当年你比他皮多了,明天进城,早点回来,省的妮儿担心。” 程河清说:“俺知道了娘,俺找到人马上就回来。” 河清娘说完就把娃儿抱到她那屋子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程河清就赶着早车去了城里,城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想找一个人确是很难。 程河清也只能碰碰运气。 他在城里转了一圈,大半天过去了,眼看着天就黑了下来,连二狗子的人影都没瞧见。 程河清心急,但急也不是办法。 他对城里熟的地方就那么几个。 想来想去,程河清想到了李老憨。 他在城里待了这么多年,熟,说不定会有办法。 想着他就直接去了李老憨家。 “好久不来了,一别又是几天,你娃儿总是这么的忙。” 一开门是李老憨,这一次,爽儿的母亲也在,看来是之前的病好了,现在出院了。 “河清来了,俺家爽儿的事情,俺还得谢谢你呢,不然俺哪里能这么快抱上大外孙啊!” 程河清笑着走了进来。 “能帮上爽儿,俺也很开心,爽儿好像不在啊?” 闻言李老憨苦笑一声。 “那孩子,出去和朋友玩去了,生孩子也不知道带,就知道自己出去玩,不过俺们俩带着她也放心。” 程河清看着孩子,胖乎乎肉嘟嘟,两个小眼睛充满了光芒,一看就是一个激灵的小鬼。 “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俺这?” 李老憨坐了下来,孩子让爽儿娘抱屋里了,中午了该让孩子睡觉了。 程河清不愿麻烦李老憨,但现在事儿急,二狗子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不能不管。 只能厚着脸皮说出来。 程河清说:“叔,不瞒你说,俺这次来是有事儿求你帮忙的。” 李老憨说:“你娃儿无事不登三宝殿,俺还能不知道你有事儿啊,有啥事儿就赶紧说吧,婆婆妈妈的,这可不像俺认识的河清娃。” 程河清说:“俺...” 看程河清支支吾吾的,李老憨的脸马上就黑了下来:“咋,你不会又是来找俺要50万的吧?俺跟你说,你要要俺这颗头俺能给你,要钱的事儿你找别人去。” 程河清被李老憨的样子逗乐了:“哪能啊老憨叔,放心吧,钱俺还有,不是来管你借钱的。” 李老憨听说不是借钱才把头扭了过来。 李老憨说:“不是来借钱啊,那好说,你要帮啥忙?” 程河清说:“俺是来找人的。” 李老憨一愣:“找人?找啥人?” 程河清说:“俺们村那二狗子,您老没忘吧?” 李老憨在下务村住了这么久,对村里都熟了,哪能说忘就忘。 二狗子他记得清清楚楚,人懒,傻。 李老憨说:“他咋会上城里来了?” 程河清说:“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俺回头跟你说,你先告诉俺能不能帮这个忙。” 李老憨迟疑了一下。 忙他想帮。 就凭跟程河清的交情,在下务村住了那么久的感情,他说啥也要帮。 只是找人找个事可不好找。 人海茫茫,就像大海捞针。 二狗子身上连个联系方式都没,一时半会上哪找去。 李老憨思考了一会,说:“俺看,俺们还是先去派出所立个案,有他们帮忙,能好找的多,要不凭俺们俩,就是翻了天也难找。” 程河清点点头,刚才心急,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程河清说:“成,那俺现在就去。” 说完程河清就要起身,李老憨一把把他拉了回来:“急啥,现在都几点了,听俺的,俺们先吃个饭,明早去,你现在急也没用。” 275 找人 吃过饭,程河清直接就上楼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跟李老憨两人去了趟派出所。 说了情况立了案,程河清也没闲着,跟李老憨两个人到处找。 程河清有二狗子的照片,找到一些人多的地方,他就会拿着照片去问有没有人看见过二狗子。 照片是药厂竣工的时候特意到外面请人,大家伙儿一起拍的。 模糊。 根本看不清样子。 看见的人纷纷摇头。 程河清绝望,担心。 就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旁边突然来了个女孩。 “小哥,你要找的这个人,俺认识,你跟俺来,俺能找到他。” 女孩穿着火辣,双眼时不时冲着程河清眨,一看就知道是调戏人的小妞,程河清找人心切,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程河清问:“真的?” 女孩说:“真的,俺还能骗你不成,你跟俺来就是了,你一个大男人,还能被俺吃了?” 程河清说:“那就麻烦姑娘带俺去了,俺实在是着急。” 女孩微微一笑,舔了舔自己的口红,程河清长得帅,一身的肌肉也十分有型,是多少女孩子心里的人选。 跟着女孩子到了酒吧的门口,程河清就感觉不对劲,二狗子没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河清说:“他在这?” 女孩说:“你跟俺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程河清再傻也看出来,这姑娘就是故意带他来这地方玩,她根本没有看见二狗子,就是浪费时间。 程河清摇头:“俺家里有事,俺要回去了。” 女孩一看程河清要走,赶紧就拖住:“俺保证,他就在里面。” 程河清说:“要是不在呢?” 女孩说:“要是不在,你咋都行。” 她说话的时候偷偷打量程河清。 程河清老实巴交,一看就是乡下来的。 到这种地方,心里拒绝,那是因为他还没有习惯。 等到里面玩了会,尝到了甜头,想忘都忘不了。 程河清则没那么多心眼,他打心里厌烦这样的地方。 他虽然没来过,但听过,知道这是啥样的地方。 一群啥事儿都没经历过的年轻人堕落的地方。 乱七八糟,啥人都有。 别说进去,就是路过他都不想往这种地方路过。 程河清疑惑。 二狗子咋说也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可他现在心里急,女孩也保证过。 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跟着女孩进去。 有希望总胜过没希望。 只要能找到二狗子,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下一趟。 进入酒吧,里面都是年轻的男女在疯狂的舞动,身上穿的衣物也很少。 刺眼。 程河清看都不愿看一眼转身就想走。 刚转身,却看见了酒吧旁边的一间包间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直接冲着那熟悉的身影走了过去。 “老板娘!” 旁边的歌声很大,程河清叫了一声,老板娘却没听见。 程河清看着旁边的男人,长的肥头大耳快和他们村子的大肥猪一较高下了。 程河清看着老板娘被人摸着,心里就很不舒服,老板娘帮了他很多,怎么会这样?程河清接受不了,直接将老板娘拉了起来。 老板娘对他有恩,他放心不下,去了一家宾馆住下。 老板娘喝的醉醺醺的,程河清又去给买醒酒药。 喝了药水,老板娘才舒服了很多。 第二天早上,老板娘醒来,看见程河清趴在自己的床边,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自己拥有了想要的一切,却永远都得不到他。 进入浴室,老板娘将自己彻彻底底的冲了一遍,将自己脑海里那无穷无尽的烦恼全部从自己的脑袋里冲出去。 出去的时候,程河清也醒了。 “这次来城里,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又有什么问题了?” 老板娘坐在床上,不失当初的风采,城市里的女人保养的就是好,永远都是那么的年轻,也永远都是那么的有魅力。 “先不说俺的事情,你为啥会在酒吧?” 老板娘微微一笑,却突然变了个样子。 “我喜欢在哪里是俺的自由,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还想管我?” 程河清一愣,自己是没有什么资格去管人家,可是他不想看见老板娘是这样的生活。 老板娘走到程河清的身边,用自己的手指抚摸程河清的嘴唇。 “看来,你和你的爱人,过的还不错。” 老板娘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些酸楚,真羡慕那一日看见的女孩,有这么好的男人。 程河清没有说话,他内心对老板娘还是很愧疚的,他知道老板娘为了他做了很多的事情。 “这次来城里一定又是办事吧。” 老板娘知道程河清脸皮薄,也不在那个话题上纠缠。 “俺来城里找人,村里出了点事情。” 老板娘看着程河清手里的照片,微微皱眉。 “这个女人被人带走了,这个人貌似被打残了,不知道还活不活着,你想找去城东找。” 程河清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是老板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见到的事情多了去。” 老板娘沉默了一会:“你快去吧。” 不知道为啥,程河清总觉得这次见到老板娘跟之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他知道老板娘是个要强的人,不会告诉他自己发生了什么。 他也不好多问。 程河清说:“俺先去找人了,你的钱俺不会让你白投资的。” 程河清找人心切,说完就跑了出去。 老板娘看着那门,心里有些失落。 眼泪从眼睛里涌出来。 站起来一抹,又跟没事人似的穿好衣物出门。 城东是一片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的管理治安很差,来来往往人流量众多,啥人都有。 耐着性子在城东的大街小巷转悠了许久。 程河清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条腿残了,拖在地上。 “大爷行行好,赏俺点钱吧。” 程河清蹲下去,拉着那人的手。 “二狗子?” 听见熟悉的声音,二狗子浑身一颤抖,抬头看见了程河清,双眼很害怕的看着周围。 276 瘸了 二狗子警惕的瞪着他,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程河清看他全身脏兮兮的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说来说去,这些事儿也都和他有关。 他紧紧握住二狗子的手,好言相劝,“二狗子,跟俺回村。” 二狗子用力甩开他的手,两眼猩红,扯着嗓子喊,“俺不回去!俺要留在城里找翠烟,俺找不到她就不回去。” 程河清想到老板娘告诉他的消息,不管那消息是真是假,老板娘没必要在他面前说瞎话。 要是翠烟真的被人打死了,那…… 之后的事,他想都不敢想,更别提是告诉二狗子了。 他拽着二狗子的手臂,咄咄逼人的质问道,“你光顾着翠烟,想过娃娃吗?你多狠的心,把孩子扔在俺家不管。你要是一辈子找不到翠烟,就一辈子不回去吗?” “俺不管什么孩子,俺就要翠烟,她是俺的女人。” 二狗子此时已被翠烟迷昏了头脑,坚持不肯回去,这让程河清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二狗子虽然看起来傻乎乎,脑子也不灵光,但常年干活,力气也不小。 想用蛮力把他带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程河清无奈叹气,蹲在他旁边,犹豫半晌后,还是将他知道的消息告诉了二狗子。 “翠烟有可能被打死了,俺不知该怎么跟你说,俺也不是很清楚过程,但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有错。” 这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般打在二狗子身上,几天没吃饭的他瘫软的坐在地上,豆大般的眼泪从眼眶夺出,口中反复呢喃,“怎么可能,俺不信,俺不信……” 二狗子这副模样让程河清束手无措,他之前以为二狗子只是想睡翠烟,没想到这人还动了真感情。 这下事情越来越难办了。 二狗子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程河清的手,眼中写满期盼,“河清,你和俺说,翠烟现在在哪儿?就算她死了,俺也要把她带回村里。” 程河清来城东就是为了找到翠烟,不管翠烟过去做了多少错事,但错不该死,他肯定想把翠烟好好的带回去。 但二狗子这个人,程河清担心他会误事,心里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告诉他翠烟的下落。 二狗子见程河清欲言又止,立刻反应过来,他肯定知道翠烟在哪儿。 他跪在地上对着程河清咣当磕着头,“河清,你就告诉俺吧,俺想把翠烟带回去。” 程河清原先就很纠结,现如今二狗子这幅模样,他怎么可能还会继续瞒下去? 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 万一到时候出什么事儿,还能互相照料。 程河清坦言道,“俺听老板娘说翠烟被人带到这里来,所以俺才过来的,不料在这儿遇到你了。” “走!俺们去找翠烟,这里也不大,俺们肯定能找到。”二狗子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 程河清低头看了眼二狗子那只残了的腿,想必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他不放心的问,“怎么弄得?” 二狗子咧嘴笑,“没啥,没啥。” 二狗子不愿意提,程河清也没有继续问。 但他不说,程河清心里也清楚的跟明镜似的。 一路上,路过很多家店。 程河清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城里,但有些地方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更别提是进去了。 KTV、BAR、Casino 一个个花里胡哨的标牌印入眼帘,程河清目不接暇。 二狗子从未离开大山,离开村子。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城里,看什么都很稀奇。 路过几家店,店门口都站着几个穿着很暴露的女人。 二狗子的眼神情不自禁的被那些女人吸引,时不时的就想多看几眼。 走着走着,看着看着。 差点儿都要忘记这次来城东街区的目的了。 那些姑娘身穿吊带衫小短裙,稍微动一动就露出半个白花花的大屁股。 二狗子看的眼睛都直了,脚步越来越沉重,最终停在一家店外。 他拽着程河清的衣服,脸上挤出笑容,乐呵呵的说,“河清,这都是啥地方,怎么那么多小娘们,咱能进去瞅几眼不?” 程河清瞄了眼门口站着的几个姑娘,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肯定不是正经地儿。 穿成那样,太败坏风俗了。 程河清注意到二狗子那猥琐的笑容,还有嘴角那控制不住流下来的口水,脸立刻拉下来,不耐烦的说,“干正事,别惦记着那些歪门邪道的事。瘸了一条腿还不够?想把命都搭进去?” 二狗子咧着嘴巴,讨好似的笑笑,这才不看那些姑娘们,跟着程河清继续找人。 城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想找到个人,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程河清拿着翠烟的照片挨个小摊点的问,任何一家都不放过。 小摊小贩看了照片,都纷纷摇头说没见过。 他把能问的都问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样子还真是不好找啊。 “叮铃铃……” 手机铃声不安分的响着。 程河清连忙掏出手机,看到是老板娘打来的电话,立马按下接听键。 “老板娘,有事儿吗?” “河清,你现在是不是在城东?” 从老板娘的口气中能听出来些许的焦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不以为然的说,“嗯,俺在城东,咋滴了?” “别问那么多,没时间和你解释,你先离开城东,快。” “嘟嘟嘟……” 还没等程河清把话说完,老板娘就挂了电话,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离开城东?难道是出事了? 程河清没时间想那么多,拽着二狗子朝城东街区外走。 二狗子瘸着一条腿,压根儿跟不上他的速度,走了几步便不愿意走,使着蛮力把程河清推开,“你干啥?俺还没找到翠烟呢,俺不走。” 程河清满脑子记得都是老板娘电话里的忠告,横眉竖眼的盯着二狗子,“别墨迹,想活命就抓紧跟俺走。” “俺不走。”二狗子像个癞皮狗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骂咧咧道,“俺就呆在这儿,等找到翠烟俺再走,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277 危险 程河清拿二狗子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要是不管他吧,万一出事了,他程河清不得悔死。 但要是留在这儿管他吧,两个人都得栽在这儿。 想来想去,他还是不能把二狗子扔在这里不管不问。 程河清刚想把电话里老板娘说的事儿告诉二狗子,还未来得及张口,便听到身后传来男人雄厚的声音。 “遍地在城东找翠烟那贱婊子的,就是你们这两个小瘪三吧。” 完犊子了。 程河清心里立刻叫不好,事已至此,两人都逃不掉了。 干脆就硬着来。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程河清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那男人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一身肥肉,肚子挺着,比妮子怀孕时肚子还大。 粗壮的脖子上挂着几根又粗又重的金链子,十根手指上带满宝石、黄金戒指。 这男人真有钱,一看就是富态样。 男人从身后小跟班手中夺过一把棍子,用力砸向程河清,“老子跟你们说话呢,你们两个瘪三是哑巴?” 程河清微微侧身,躲过木棍。 棍子直愣愣的砸在二狗子身上,疼的嗷嗷直叫。 “你他妈想死了是吧,还敢躲老子的棍?”男人使了个眼色,周围几个地痞流氓似的人物纷纷围上前去,将他们两个人团团围住。 周圈一堆小摊贩也凑过来堵起人墙。 一个干瘦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走到那男人面前,谄媚的笑着,“成哥,这小子就是四处打听那婊子的乡巴佬。” “啪!”被称作成哥的男人抡圆了手臂,一巴掌打在小商贩脸上,“老子看不出来吗?用得着你在这儿逼逼。” 小商贩立刻跪在地上,抡圆了手臂给自己几巴掌,口中念念有词,“成哥,俺错了,俺不该多话。” 成哥直接无视他,迈开步子走到程河清面前。 程河清自知今日遇上大麻烦,他虽然不畏惧这种地痞流氓的恶势力,但心里多少还会不安。 这群人下手没轻没重,万一出了什么事,妮儿带着孩子在家得多苦。 一想到家里还有老有少等着,程河清立马来了底气。 成哥停下步子,一脚踩上二狗子那条废了的腿。 “啊啊啊!疼!成哥饶命,成哥饶命啊。” 程河清眉头紧锁,他注意到成哥的动作,不仅没有脚下留情,踩踏的劲儿越来越大。 甚至于能听到骨裂的清脆响声。 成哥上下打量着程河清,阴阳怪气的问,“小瘪三,你也是那贱婊子的姘头?” “俺不是,俺有家有室,不在外面乱搞。”程河清说的理直气壮,他顿了顿,继续说,“翠烟是俺……” 他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汽车的鸣笛声打断。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那辆车。 大红色的车停在路中央,显得格外扎眼。 从车上走下来一位身材要妖娆、面孔精致的女人。 女人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犹如水蛇般扭到成哥面前,纤纤玉手搭在男人胸膛上,娇滴滴的说,“成哥,好久不见,您真是越来越贵气了。” 这声音千娇百媚,在场的男人都感觉身体一酥,恨不得醉死在这温柔乡中。 程河清打量着女子,看到她那紧绷在身上的衣服,以及勾勒出的线条,红着脸将头扭到一边。 他心里只有妮儿,怎么可以看别的女人? 哪怕这个女人再好,也不是他的。 他要对的起妮儿,不能胡思乱想。 成哥见到她,一身的戾气都被收起来。 美女在怀,哪儿还有心思教训那两个瘪三。 成哥眼神很主动的瞄着女人圆润的suxiong,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狠狠啃咬那片柔软。 他那双大手不安分的fumo着女人的丰满,问,“什么风把莉娜小姐吹来了?” “人家这还不是为了你啊,生怕你大水冲了龙王庙。”莉娜微微扭动着身体,不动声色的躲开了成哥那双不老实的手,忍着胃里翻江倒海想吐的冲动,趴在他肩膀处娇滴滴的撒娇,“河清哥可是我的大恩人,人家可不允许你对河清哥动手。” “恩人?”成哥白了程河清一眼,手用力掐着女人的腰腹,语气情不自禁的重了几分,“什么恩人?能睡觉的恩人?” 程河清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不禁怀疑。 他认识这个莉娜小姐吗? 以前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怎么还说他帮过她? 难道她是老板娘吩咐来的? 程河清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也没打草惊蛇,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配合演出。 一群人中只有二狗子还在心里念叨,程河清怎么认识这么俊的一姑娘,该不会两个人真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关系吧。 “成哥,你瞎说什么呀,人家出不出台,你心里还不清楚吗?”莉娜故作生气的推开男人,离男人保持一定距离后,才能摆脱他身上那股怪味。 莉娜看了眼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程河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如果不是老板娘吩咐,她才不会主动送上门来让成哥占便宜。 不过,这男人的确不错。 莉娜阅男人无数,虽然很少出台伺候男人,但男人的shenti,她再了解不过。 城里的那些小白脸儿们永远都不可能会有程河清身上那种男子汉气概。 怪不得能把老板娘迷的团团转,为了这男人,老板娘可吃了不少苦头。 “哎呦我的莉娜小姐,是我说错话了,别生气。”成哥一把将莉娜搂进怀里,在她俊秀的脸上连亲好几口。 莉娜是什么身价,他再清楚不过。 用这两个小瘪三换莉娜一人情,太值了。 没想到翠烟那贱婊子还挺有能耐,死了还能带来不少好处。 莉娜高挺的凸起似有若无的蹭着成哥的胳膊,柔情似水的望着男人,细声细语的说,“成哥,人家都来亲自领人了,你没有什么表示吗?” 成哥捏着她的下巴,吻上那烈焰大红唇,搅和几下便放开她。 便宜占够,事儿也得半妥当。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这两个瘪三计较了,带走吧。” 278 解救 目的达成,莉娜也不愿在这留着被这老流氓占便宜。 她朝后退了几步,笑眯眯的说,“成哥,那我就先把他们两人带走了。” “这次看在莉娜小姐面子上可以放这两个小瘪三走,下次绝不可能。” 成哥用力踢了一把二狗子那双瘸腿,二狗子疼的嗷嗷直叫。 莉娜毫无表情变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这土鳖和她又没什么关系,就算成哥今天把他打死在这,她也无所谓。 毕竟老板娘只是让她来救程河清。 成哥挥挥手,带着他的手下离开城东街道。 待他们离开后,二狗子瞬间变脸,色眯眯的偷瞄莉娜。 这女人看起来真够味,比村里那些女人性感多了,一举一动都勾人心魄。 原来城里的姑娘都这么勾人,骚的不行。 如果能和这样的女人睡一晚,就算是在废掉他一条腿也乐意。 莉娜注意到他乱瞄的眼神,微微弯下腰,白皙圆润的胸部暴露在空气中。 二狗子看得差点要流口水,之前他以为翠烟身体很够味,但现在一看,她还是比不上莉娜。 程河清发现了二狗子不安分的视线,刚想呵斥他几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莉娜笑魇如花的说,“再乱看,我就把你的眼挖出来喂狗。” 她笑得无比艳丽,像玫瑰花般耀眼。 但这番话,却让二狗子身子一抖,一股冷汗冒了出来。 程河清没想到这种话竟然是从这女人口中说出来的。 不过人家说的也没错,二狗子一直瞎胡看,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人家还救了自己一命,理应对人加以感激。 程河清对着女人深深鞠了一躬,感激涕零道,“莉娜小姐,俺谢谢你救了俺们,要不是你,俺们肯定会被刁难。” “要不是老板娘吩咐,我不可能来救你,所以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老板娘。”莉娜上下打量着程河清。 这男人看起来很壮实,不知他的chaungshang功夫是不是像他这个人一样好。 她阅男人无数,哪怕隔着裤子,也能看出他的尺寸。 面对她的诱惑,正常男人应该都会像二狗子那样口水直流,但他好像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更别说是动坏心思。 她更加确定,这男人跟老板娘关系肯定不一般。 老板娘对她有恩,送佛送到西,谁知成哥会不会带人再找他们麻烦。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她指着不远处的敞篷轿车,“你们要去哪?我送你们。” 程河清不想和这样的女人有太多牵扯,二狗子万一回去瞎说话,传到妮儿耳中,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摆摆手,“俺们家很远,不……” 莉娜看出他的担忧,估计是不想暴露他和老板娘的秘密基地。 她并非是想要打探他和老板娘私下生活,只是为了不再惹更多麻烦。 莉娜抱着胳膊,悠悠然的说,“成虎不是什么正经人,他要真想弄你,你以为你带着这个瘸子能活着离开城东?” 程河清这才明白莉娜的意思,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连声答应,“好,俺们跟你走。” 坐上车,二狗子看见什么都觉得很稀奇,左摸摸右碰碰,恨不得把车座摸烂。 二狗子咧着嘴傻笑,“哎呦,这皮子摸着真舒服,俺真想弄块一样的皮子拿回家天天摸。” 程河清以前也做过不少豪车,但他也从没见过这么软的皮子,不怪二狗子摸上瘾。 莉娜紧握方向盘,看二狗子那一脸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样,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老板娘怎么会和这种没见识的人认识? 二狗子不停的摸,边摸边念叨,“等俺以后发达了,俺一定要买一张放家里。” 莉娜翻着白眼,控制不住想吐槽的欲望,一脸嫌弃的挖苦道,“这可是上等的意大利手工牛皮,一块十几万,像你这样的土鳖,这辈子都买不起。” “十几万?”二狗子吓得立刻将手收回来,再也不敢瞎摸。 程河清也被这价格吓到了,不过就是块牛皮,怎么会这么贵?而且一看这就不是纯牛皮,她肯定是被骗了。 他口直心快,想都没想就说,“莉娜小姐,俺见过真牛皮,真牛皮不长这样,俺估计你是被人骗了。” 他说完,心里就有些后悔。 他不该多管这闲事。 莉娜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笑得眼泪差点儿都快出来了。 程河清更一头雾水,不懂她为何会笑。 他疑惑不解的问,“莉娜小姐,是俺说错什么话了吗?” “哈哈哈,你这个人可真逗。”莉娜笑个不停,真没想到这乡巴佬如此有意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老板娘家里大部分家具,全都是手工牛皮制作的,大到沙发,小到杯垫。 这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纯手工牛皮长啥样? 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憨厚老实的男人,接触下来才发现,全都是假象。 这男人也很会扮猪吃老虎。 莉娜有分寸,虽然她对这男人很有兴趣,但毕竟他是老板娘的人,不能动的,最好不动。 车子开出城东区,莉娜将车停在路边,“下车。” 二狗子还没享受够,自然是不想从车上下来。 他想多赖一会儿,又想不出正当理由,只好作罢。 程河清拽着二狗子从车上下来,下车前三番两次道谢,生怕怠慢了人家。 “莉娜小姐,谢谢你出手相救,俺感激不尽。回头还要拜托你替俺好好谢谢老板娘。” 道完谢,程河清一分钟都没有多待,拽着二狗子的胳膊离开。 莉娜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 感谢她,纯属正常。 可是为什么要让她帮忙感谢老板娘? 她夹在中间是何意思?那男人和老板娘之间的关系还需要他做中间人传话吗? 莉娜怎么都想不通,干脆将此事抛之于脑后。 与她无关,她也懒得过问。 救人不过是为了还恩情,她可不想要惹得一身骚。 莉娜脚踩油门,车子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老远。 279 独身回村 程河清拽着二狗子走老远,穿过马路到了人少的地儿,二狗子立刻翻脸不认人。 二狗子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甩开程河清的手臂。 二狗子说:“河清,你松开俺,俺不跟你走。” 程河清没做好准备,被这蛮力甩出好远,踉跄几步才站稳脚跟。 他知道二狗子对翠烟有情,可翠烟遭遇不测,二狗子难不成真要在城里当一辈子乞丐? 家里的孩子才几个月大,他不能放任二狗子胡作非为。 程河清再次跟上去,紧紧扯住他的衣袖,“二狗子,俺这趟出村就是为了把你带回去,俺要是不能把你带回去,俺这不是白跑一趟吗?” “俺不回去,俺就要留在城里。” 二狗子铁了心的不想回去,刚开始来城里真的只是为了寻翠烟,可待了两天,他便被这里迷住。 街上的女人都穿着刚盖住屁股的短裙短裤,露出修长的大白腿,就算不能摸,光想想,二狗子的哈喇子就甩出去二里地。 村子里的那些女人、寡妇,一个个都看不起他。 他还不如留在城里当乞丐。 挣钱了,还能去那种地方找女人睡觉。 多自在。 程河清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以为他还是因为翠烟才不愿回去。 翠烟的过去谁都不了解,落得这下场也无人能帮。 到头来不都还是自己作? 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你不回去,孩子怎么办?俺不能替你养一辈子孩子。” 程河清搬出孩子做诱饵,他就不相信二狗子连孩子都不想要。 一想到那软软糯糯的小娃娃,二狗子心里稍微有些动摇。 哪个男人不想有孩子? 可是,他养不起这孩子。 与其让孩子跟着他受苦,还不如丢给程河清养,程河清是个好人,肯定能把娃娃照顾好。 被翠烟一闹,二狗子清醒了。 再也不是以前村里那个傻子。 他看到了很多,也悟出了很多。 当初就连看着翠烟就嫁给健鼎,他也只能眼巴巴看着。 觉得这就是该着。 健鼎优秀,翠烟漂亮。 他们二人才配。 自己虽然不痛快,也没想过要争。 二狗子说:“河清,别劝了,俺不会再回下务村了,你就当俺死了吧。” “你……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程河清沉重的叹了口气,想再多劝几句,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好话歹话说尽,都不能把二狗子劝回去。 各人都有各人的选择,他不能强制要求二狗子跟他回村。 假若二狗子真不想在下务村待,就算是带回去了,他也跑的出来。 程河清深知无法将二狗子劝回,只好作罢。 他将身上仅剩的二百块钱全掏出来给二狗子,二人分别前,程河清说,“啥时候想回来,就抓紧回来,孩子先交给俺照顾。” 二狗子眼睛里只有那两张钞票,根本没管程河清在说啥。 事情没办妥,程河清兴致不高的回到李老憨家。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传遍整个房子,爽儿手忙脚乱的冲奶粉,孩子的玩具和尿布扔的满地都是。 程河清快步走上前,从爽儿怀中将孩子抱过来,熟练的拍着孩子的后背,嗷嗷的哄着。 有人抱孩子,爽儿终于能静下心来泡奶粉。 她泡好奶粉,把奶瓶放到孩子口中,孩子这才停下哭声,一个劲儿的吃奶。 程河清低头看着怀中的软娃娃,脸上露出疼爱的笑容。 城里的娃和村里的娃就是不一样,小脸白嫩透红,肉嘟嘟的,看起来像年画上的胖娃娃,招人喜欢。 等孩子吃完奶,不哭不闹睡着后,程河清将孩子放回到摇摇床上。 他看着瘫软在沙发上的爽儿,好奇的问,“爽儿?你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就你一人在这儿带孩子,叔婶他们呢?” “俺爸妈去亲戚家帮忙办事儿了。”爽儿鲤鱼打挺般从沙发上坐起来,两腿盘在一起,笑嘻嘻的问,“河清哥,你这次来城里又是办啥事儿?办妥当了吗?” “俺办完了,打算过来跟叔说一声就回去。”程河清想到家里又突然多出一个小娃娃,也不知道妮儿能不能照顾的过来。 他指着桌子上的奶粉,“爽儿,这东西在哪儿买?” 爽儿说:“咋?妮儿嫂子又有了?啥时候的事儿?俺咋不知道。” 程河清摇摇头,“不是俺们的,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你先告诉俺在哪买的。” 爽儿麻利的从沙发上跳下去,打开电视机下面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两罐奶粉。 “河清哥,你先把这两罐拿回去,够小娃娃吃一个多月的。等吃完了再来城里买。” 程河清连连摆手,慌里慌张的说,“哪儿能拿你的,你告诉俺在哪儿买,俺自己去买。” “河清哥,你看看你,你和俺这么客气做什么?要不是你治好了俺的病,俺现在能生孩子吗?”爽儿将奶粉装进袋子里,强行塞到程河清手里。 程河清不想让爽儿破费,刚想拒绝,就听到爽儿不容置疑的说,“河清哥,你要是不收下,俺以后就不和你好了,等俺孩子长大,也就不认你这个舅舅了。” “那怎么成,俺可是孩子唯一的舅舅。” 程河清看这状况,也不再推辞,反正以后有大把的机会道谢,不急于这一时。 “俺得抓紧走,再不回去就没车了。” 爽儿笑着说,“俺爸妈也不在,俺还得拖个孩子,就不留你在家吃饭了,等你下次带着妮儿姐和孩子来,俺请你们吃大餐。” 程河清拎着两罐奶粉,坐了几个小时的车,颠簸着回到村里。 妮儿牵着凤儿坐在村口等他,见程河清回来,连忙加快脚步跑上前去,“你终于回来了。” 程河清看到妮儿被风吹红的脸蛋,心疼不已,半责怪半疼惜的说,“你怎么坐在这儿等俺?村里风这么大,带着孩子在这儿等,过会儿再吹着凉了。” “俺这不是担心你吗?”妮儿朝他身后看了几眼,低声问道,“二狗子呢?他没跟你一块回来?” “哎!”程河清唉声叹气的摇摇头。 妮儿说:“咋了?” 程河清说:“没啥,孩子暂时放在咱家养,俺特地从城里带回来两罐奶粉。接下来的日子得辛苦你,照顾两个孩子不容易。” 妮儿微微摇头,笑着说:“这有啥辛苦的,咱家凤儿都这么大了,也不用多费心。” 280 吃饭 程河清一手牵着妮儿,一手牵着凤儿回家。 还没走进家门,就听到二狗子的男娃儿嗷嗷的哭,哭声震得耳朵疼。 程河清和妮儿互相看了眼对方,快步走进家。 程河清皱眉问:“娘,咋回事?孩子咋哭成这样了?” 妮儿也着急的走过来:“娘,俺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咋又哭了?” 河清娘被孩子吵得一个头两个大,看到妮儿回来,连忙把孩子递给妮儿:“你们可算回来了,娃儿都饿疯了,俺在村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口奶,你们看这可咋办。” 河清娘心里着急,娃儿要再没口奶喝可得出大事儿。 她可不能看着娃儿活活饿死。 妮儿赶忙把孩子抱怀里哄。 妮儿说:“河清哥,咋办,村里也没哪个女人刚生娃的,俺们上哪找奶去?” 程河清说:“看来俺担心对了,俺这有。” 妮儿不解:“你有?” 程河清脸一红:“俺去冲奶粉,回头再给你们解释。” 程河清将凤儿抱在床上,让她自己爬着玩儿,拎着两罐奶粉,学着爽儿的动作,有样学样的泡奶粉。 河清娘从未见过瓶子里的白水,有些不放心。 她站起来:“这是啥?娃儿能吃这?俺还是去煮点米汤,比不上奶,也不能让娃儿饿到了。” 程河清连忙解释:“放心吧娘,这是奶粉,城里的娃娃都喝这个。” “这东西能有啥营养?” 河清娘养了那么多孩子,哪个不是一口稀饭一口米喂大的。 她觉得这城里的东西肯定没村里的米汤养人。 她坚持要去煮米汤,程河清拦也拦不住。 妮儿拉着程河清的手臂,头附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河清哥,你就让娘去吧,娘带孩子有经验,到时候就算娃娃不喝,咱们还能喝,不浪费。” “娘啊,就是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议论,咱家对娃娃不好。” 妮儿这么一说,程河清才明白反应过来,猛地拍了下脑门,笑着说:“还是俺媳妇儿懂事。” 妮儿哄着娃娃,等孩子睡着后,她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她拍了拍程河清的手臂,为了不吵醒怀中刚吃奶睡着的娃娃,特意小声说:“鼎健今儿来家里找你,俺说你去城里了,他让俺跟你说,等你回来去找他。” “鼎健?”程河清一头雾水,不知道鼎健怎么突然要找他,是有啥事儿吗? 他想了想,站起身来。 程河清说:“俺去鼎健家瞅瞅。” 妮儿眨眨眼,示意他快去。 程河清手中拎着蜡烛灯,来到鼎健家。 鼎健家里还亮着灯,好像是特意给他留灯似的。 鼎健看到程河清,立刻站起来招呼:“河清哥,你来了。” “俺刚从城里回来,听你嫂子说你找俺有事,咋地了?” 程河清打量着他,看他脸上毫无血色的模样,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自从发生了那些事儿,鼎健天天不死不活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坐下来后,鼎健一个劲儿的给程河清倒酒夹菜。 酒过三巡。 鼎健放下酒杯,唉声叹气的说:“河清哥,俺想去城里找慧儿,把事情跟她说清楚。” 他顿了顿,继续说:“俺知道俺和翠烟的事让慧儿伤心了,但是俺发誓,俺肯定会对慧儿好的,俺会照顾她一辈子。” 程河清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说是请他吃饭是假,想套他口风才是真的。 程河清深知鼎健是个好人,之前发生那种事,也都是被翠烟陷害,这孩子本身没毛病。 可…… 程河清一想到李慧之前哭成泪人的样子,止不住心疼。 他答应李慧父母,一定会把她当成亲妹妹照顾,他要是做不到,以后死了怎么有脸见李慧父母? 程河清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语重心长的说:“鼎健啊,你和俺说这些也没用。慧儿也是俺妹妹,俺当然希望她过得好,但感情这种事吧,俺做哥哥的也不能帮她允诺啥。” 当初他给李慧带来这么多伤害,哪是说一两句好话能抹掉的? 鼎健说:“河清哥,俺明白你的意思,过去是俺混蛋,俺现在只想把慧儿追回来好好过日子。” 他一生只爱过李慧一个女人,要是错过了李慧,他到死都没法闭眼。 “鼎健,俺真的帮不上你。”程河清沉重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鼎健家。 不是他心硬,而是他不想掺和感情的事。 回到家,程河清抱着女儿坐在炕上,妮儿在旁边添补娃娃的衣服。 妮儿好奇的问:“河清哥,你和鼎健都说啥了?” “鼎健想重新追求李慧。” 程河清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说不出的烦。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鼎健是个好人,李慧是个好姑娘,他俩很般配。 可是有缘无分。 折腾了这么久,折腾到两人满身是伤。 破镜无法重圆,永远都会有那道裂缝,警示着过去并没有过去的。 妮儿听到这话,一点儿都不惊讶。 她小声说:“鼎健找俺要过慧儿在城里的联系方式,但俺没给他。” 程河清嗯了声,不想继续这话题。 妮儿揪断线,把线团收起来,神秘兮兮的说:“河清哥,俺们村有个小伙子挺不错,也在城里打工,跟慧儿的年龄相仿,要不咱们给说说媒?” 她觉得李慧的年纪也不小了,再加上遇到这样的事,心里肯定堵得慌。 要是身边突然多了个人照顾,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忘记鼎健吧。 她想给李慧说媒,但必须得通过程河清的同意,否则一切都白搭。 程河清摇摇头:“这事不归咱们管,让慧儿自己找,咱们做哥哥嫂子的,只要给她把把关就行了,还得看慧儿喜不喜欢。” 妮儿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提出来只是想碰碰巧,他不同意说媒,只好算了。 夜已深,妮儿抱起熟睡的男娃,小声说:“俺把孩子抱到爹娘那屋。” 程河清抱起凤儿:“俺跟你一起去。” 妮儿怎会不懂他是啥意思,白皙的脸蛋红的仿佛要滴血似的。 那娇羞的模样,让程河清看的眼睛都直了。 成婚那么多年,妮儿还是如此美丽,生过孩子后,身材越发丰满,越发吸引人。 让程河清欲罢不能。 281 闲话 程河清和妮儿把两个孩子送走,刚回到房间,就紧紧抱在一块儿。 程河清说:“妮儿,俺们得抓紧生个孩子出来。” 妮儿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身体软的像水一样挂在他身上,娇滴滴的说:“河清哥,抱俺上床。” 程河清早就忍不住了,抱着妮儿上炕,蒙着被子进入状态。 妮儿传出犹如百灵鸟般的娇嫩喘息声。 持续耕耘到后半夜,两人才停下来。 隔壁屋,河清娘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儿子儿媳都这么努力,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她又能抱上软娃娃了。 翌日清晨,妮儿趴在程河清怀中,手指轻轻的划着他的胸膛。 程河清醒来,闭着眼睛紧握住妮儿的手,搂着她的胳膊更加用力,仿佛想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程河清低声说:“一大早就撩拨我,昨晚没够?” 妮儿被他这低沉的声音撩到腿软,她睁开眼睛望着男人英气的面孔,不由露出笑容。 她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竟然能嫁给河清哥。 要知道,村里多少姑娘都无比羡慕她,能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 她岂能不高兴。 妮儿听到院子里公鸡嘹亮的叫声,她微微扭动身体,软绵绵的说:“河清哥,俺去做饭,娘一人带孩子,肯定不方便。” 程河清搂着她的脖子,在她俊俏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 能娶到一个这么善良顾家的好媳妇,真是他一生的福气。 他麻利的爬起来:“好,俺们起来带孩子。” 程黑一早就去上工了。 吃完早上饭,河清娘端着盆去河边洗衣服,程河清和妮儿在家带孩子。 河清娘蹲在河边洗衣服,没多久,大力娘也来了。 两人坐一块儿洗衣服、聊家常。 大力娘说:“河清娘,你家河清这么能耐,和妮儿感情又那么好,咋就没想着再生个孩子?等过几年,你就老了,哪儿还有精力给他们带孩子?” 河清娘笑着说:“俺家凤儿还小,再加上二狗子家的娃娃不也放在俺们家养吗?再生个孩子哪儿有人带。” 她心里当然也希望河清和妮儿能抓紧要个孩子,村里家家户户都是两三个孩子,她可不希望凤儿以后落单。 但这样的话,她哪儿好意思提? 大力娘瘪着嘴:“二狗子家的娃娃又不是河清的娃儿,等孩子长大了,啥都懂了,疼也白搭。” 河清娘配合的点点头,面子上啥都没说,但心里不认同大力娘的话。 就算孩子以后长大啥都知道,也得好好对孩子。 她人虽然泼辣,那也是家里男人跟儿子太善良了,她怕这俩人受到欺负。 大力娘絮絮叨叨的念着:“你就应该抓紧催催妮儿,再不生个男孩儿就来不及了。你看咱们下务村,哪家没有个男孩,这以后要是没有男孩,你们程家老祖宗的烟火传到河清可就断喽。” 河清娘之前总觉得女孩也挺好,凤儿生的就招人喜欢,白白嫩嫩的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奶奶,怎么能不高兴? 但大力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下务村在河清的带领下越来越富,谁家不都是两三个、三四个孩子。 家家户户都有男孩,只有他们家河清没有男孩。 这以后肯定会招人笑话,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 孙女再好,也比不上孙子。 大力娘唠叨着讲了好多,一个早上的时间,就把河清娘彻底说服。 河清娘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让妮儿生个孙子,连衣服都没洗完,就端着盆回去了。 回到家,妮儿正在给凤儿喂米汤。 河清娘看了眼里屋:“妮儿,河清呢?” 妮儿说:“河清哥去厂里了。” 河清娘不知道该怎么跟妮儿提起想要个孙子的事。 生怕妮儿听了会不高兴。 可不提吧,又是个心事。 妮儿看到娘的脸色不太对,好像有什么心事。 她关心的问:“娘,你有啥事吗?有事别憋在心里,跟俺说说。” 河清娘说:“妮儿,娘的确有事想跟你商量。” 妮儿拉开椅子:“娘,你快坐,有啥事坐下来慢慢说。” “妮儿,一眨眼你嫁进俺们程家好多年,俺一直把你当亲闺女疼。” 妮儿猛点头,“娘,俺当然知道,娘对俺最好了。” 别人家的婆婆经常教训儿媳妇,儿媳妇也经常婆婆吵架,家里被吵的不得安宁。 这些事妮儿太清楚不过,隔壁家的喜鹊嫂经常偷偷摸摸的跟她诉苦。 可她嫁进程家这么多年,和婆婆别说是吵架,就连红脸都没有过。 河清娘也不知道该咋说,干脆直接把话放在明面上说。 “妮儿,俺就和你直说了吧。俺觉得凤儿也大了,你和河清打算啥时候再生个大胖孙子给我?” 妮儿这才懂得,娘兜兜转转说了那么多是为了啥。 还不是为了大胖孙子? 她知道,下务村越来越富裕,家家户户都在添孩子,尤其是男孩儿,谁家没有男孩? 因为这个事儿,她一直觉得对不起河清哥,心中有所愧疚。 但…… 娘这一番话,还是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妮儿兴致不高的点点头,答应着:“俺知道了。” 河清娘拍拍她的手背,好声说道:“妮儿,俺也不是说闺女不好,就是觉得咱们程家要是没个男孩儿,断了香火,娘百年之后下到黄泉,都没有脸见列祖列宗。” “娘,你放心吧,俺回来就跟河清哥说,尽早给程家生个男娃。” “好孩子,娘就知道,你肯定愿意。” 河清娘哼着小调去做午饭,妮儿心情低落的坐着。 凤儿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在妮儿眼前晃了几下,奶声奶气的问:“娘,你咋了?” 妮儿连忙打起精神来,在孩子面前哪能想那些不高兴的事。 她咧着嘴巴笑:“没咋,娘喂凤儿吃饭。” 喂完饭,凤儿便在她怀中睡着。 妮儿把她抱到床上,细心的用被子盖着小肚子,生怕冻着肚子,万一着凉,又得受苦。 妮儿坐在床边,慈爱的望着熟睡的凤儿,拿起小蒲扇,轻轻地扇着风,伴她入睡。 282 补药 282补药 傍晚,程河清下工回家。 吃饭时,河清娘一个劲儿的对妮儿使眼色,妮儿羞的脸通红,却又不得不点头。 晚饭过后,河清娘主动的把两个孩子抱到她房间睡觉,临走前还不忘用胳膊顶顶妮儿的胳膊。 妮儿无奈叹气,生孩子本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也想生个男孩,可这哪是她能决定的? 程河清坐在炕上,把妮儿搂到怀里,低声细语的问:“咋地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有心事?” 妮儿摇摇头,“没啥心事,可能是今天带孩子有点累。” 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跟河清哥说娘想要个大胖孙子,让她一个姑娘家说出那种话,她怎么好意思? 程河清早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只是之前娘在,他没好意思问。 只能等到回房间后再问问妮儿,到底是咋回事。 他问:“你和娘今天都很奇怪,咋了?拌嘴了?” “河清哥,你给俺开几副药吧。”妮儿皱着眉头,五官紧皱在一起,满是愁容的说:“俺想给你生个男娃。” 她这转变太快,程河清差点没跟上她的节奏,疑惑不解的问:“咋啦,咋突然这么说?” 妮儿沉默不语,程河清仔细的想了下,很快得出结论。 “是不是娘逼你了?” 妮儿还是不说话。 程河清看她这副模样,心急如焚,一个劲儿的追问,“到底是咋回事?是不是娘跟你说啥了?” 妮儿本不想让河清哥夹在中间为难,但此时也瞒不住,只好实话实说。 “娘今天跟俺说,想让俺们生个男孩传宗接代。俺觉得娘说的有道理,不能让香火断在俺这儿。” 程河清这才明白妮儿为啥突然要喝药调理,顺其自然不挺好?何必非要生男孩? 他不在乎的说:“俺觉得闺女就很好,再生个闺女,和咱们家凤儿两朵金花,多好。男孩皮,还不如闺女省心。” 妮儿猛摇头:“那怎么行?别人家都有儿子,就咱家没有,你肯定会被人说闲话。” 程河清拍着土炕,:“说啥闲话?现在都啥年代了,还非要儿子不可?甭管人家咋说,俺咋过是俺的事儿。” 妮儿刚要说话,程河清就拦了下来。 程河清说:“行了,不管男女,只要是咱俩的,俺都喜欢。” 妮儿听到这话,怎么能不感动? 她之前老是觉得没有给河清哥,给程家生个男娃,她心里过意不去。 现如今河清哥这么疼她,她还有啥好不满意的? 但娘那边的确是个大难题,没有孙子,娘肯定得失望透顶。 妮儿挽着程河清的胳膊,头靠在他肩膀上,低声细语的说:“河清哥,俺知道你不想给俺压力,但是俺也想要个男孩。” “要孩子得顺其自然的来。”程河清不愿给妮儿开药,是药三分毒,就算是补药,也会有副作用。 不安全的事儿,他不想让妮儿去尝试。 妮儿撅着嘴巴不满的说:“河清哥,你要是不给俺开药,俺就找其他会医的,肯定能开到药。” 她知道河清哥在担心什么,但她身体这么好,才不会被影响。 程河清看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要个男孩,与其让其他人给她乱开补药,还不如他亲自把关。 程河清连连点头:“行行行,俺给你开。” 妮儿说:“俺明天就要。” “行,明天就给你弄。” 程河清翻身压在妮儿身上,想完成昨夜未尽兴的事儿,却被妮儿无情的推开。 妮儿羞红着脸说:“俺还没吃药调理,等明晚再那啥。” 程河清无奈的摇摇头,真不知道娘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隔壁屋,河清娘哄两个孩子睡着,一直坐在堂中等程黑下工回来。 等到深夜,程黑才摸黑回来。 程黑被河清娘吓了一跳,不解的问:“娃他娘,你咋这么晚了还没睡?” “他爹,俺等你回来有事。”河清娘拉着河清爹坐下,神秘兮兮的说:“俺想让你给俺开个生男娃的药方。” 河清爹一愣,连连摆手:“你都多大岁数了,哪儿还能要孩子。这个药方开不得。” 河清娘想到昨夜那缠绵到半夜的声音,脑海中又闪过河清爹那健壮的身体,脸瞬间红透。 他们很久都没有干过那事,说来还挺想的。 可啥事儿都没有抱孙子重要。 她害羞的拍了下河清爹的肩头:“你瞎胡说啥呢,俺是想开个方子给妮儿吃。” 河清爹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脸瞬间耷拉下来,严肃的说:“你又在瞎想什么?要男孩还是要女孩,得听天由命,哪是你想要就能要的。” 河清娘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别跟俺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跟俺说,你想不想要个孙子?” 河清爹被问愣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怎么能不想要个大胖孙子? 当初妮儿怀凤儿的时候,得知是个姑娘家,他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不过后来凤儿逐渐长大,越来越招人喜欢,他心里才舒坦。 可他不想给河清和妮儿太多的压力。 河清娘看他一直不说话,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俺还能不知道你?就数你最想要个大胖孙子,还在这跟俺装。” 程黑被戳穿,也不再端着,愁眉苦脸的说:“俺的确想让他们生个男孩,但这事俺们也急不得。” 河清娘想到白天在河边大力娘说的那些话,她就按捺不住想抱孙子的冲动。 她板着脸:“俺就想让你给开个方子,俺可不想等。” 程黑还在犹豫:“这事儿要是让河清知道了,肯定会怨俺。” 河清娘说:“你可是他爹,他还能怨你啥?咱们都是为他好,等他之后的哪天抱上了儿子,绝对会感谢俺们的。” 河清娘犟,程黑拗不过,只好答应下来:“俺明天上山采药,你回来煎给妮儿吃。” “管,包在俺身上。” 河清娘兴奋不已,还没开始吃补药,她就先一步想着大胖孙子出生。 到时候她也可以抱着孙子出去溜达,让村里其他人也羡慕羡慕。 283 采药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程黑就被河清娘赶上山采药。 程黑背上小背篓,刚走到院子里,就和河清撞了个满怀。 河清哈欠连天,背着小背篓从侧屋走出来。 两人一照面,瞬间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程河清担了担身上的尘土,对着程黑说:“爹,俺们一起上山。” 父子俩背着背篓一同走出家门,朝药山走去。 路上,程黑疑惑的问:“你也是你娘让你去的?” 他问完就觉得不大对,河清娘要是跟河清说过开药方的事儿,哪还会跟他说? 程河清摇摇头,苦笑道:“是妮儿让俺去的。” 他看到爹背着背篓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知道这是咋一回事。 娘肯定是跟爹说了想抱孙子的事,而且爹肯定也想要个孙子,不然哪能一大早,天还没亮完就上山采药。 为了他们能要个男娃,爹娘也不容易。 可万一药方没用,生出来的还是女孩,那咋弄? 程河清不想让爹娘失望,更不想给妮儿那么大的压力。 他一边爬坡一边小声说:“爹,俺觉得男孩女孩都一样,是好孩子就成,俺不想……” 知子莫若父,程黑咋能不清楚儿子的想法。 他抢先一步,语重心长的说:“俺知道你是啥意思,河清,别怪爹说话难听,你看看,村里哪家没有男孩?俺和你娘辛苦一辈子,还不是想让你和妮儿以后能享福?你看看桃花她家,一家都是闺女,穷成啥样了,人人都看不起桃花她娘,要不是靠着村里人的救济,她们咋过。” 程河清动了动嘴巴,刚想开口说话,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权又被河清爹抢走。 程黑严肃的说:“再说了,等凤儿大点,俺和你娘都老了,养家的压力不都得落在凤儿身上。你能眼看着凤儿和其他男娃一样去地里干活吗?” 程河清当然不能眼看着凤儿去干重活,他家凤儿可是宠在心尖上的宝贝,哪能干农活? 一想到闺女那甜滋滋的笑容,他也就不自觉的笑起来。 程河清说:“俺和妮儿年龄都不大,俺能挣钱养凤儿。” 他努力想办法带领村里人富起来,不就是为了下一代能有更好的成长环境吗? 下务村现在可是方圆几百里最富的村儿,学校、工厂啥都有,凤儿以后还能过苦日子? 程黑说:“俺和你娘就想抱个大胖孙子,你和妮儿得抓紧,等俺们再老点,可就没人给你带孩子了。” 程河清敷衍似的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他感觉自己有些低估了爹娘想要孙子的念头,这两老人可一心欢喜想要孙子,他和妮儿要是生不出来,以后这也是个心思。 上山后,程黑看了眼逐渐散去的晨雾,连忙说道:“河清,别墨迹,趁着下露水之前先把药采了,回去让你娘煎药,天天熬给妮儿喝。” 程河清答应着:“俺知道了。” 他背着背篓顺着小路走上半山腰,凭借着记忆和经验采药,两个人的速度就是快,没用多长时间就把药采好了。 父子二人从山上下来,程河清走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说一句,“爹,小心路滑,露水降下来了。” 程黑心里流过一阵暖意,心里高兴,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你小子是在看不起你爹?你爹会上山采药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程河清太了解父亲是啥性格的人,丝毫不把他的逞强放在心上,忧心忡忡的说:“爹,俺还是想让你跟俺娘说说,孙女没啥不好,俺担心娘老是在妮儿面前提孙子的事儿,妮儿心里堵得慌。” 程黑摆摆手,不在意的说:“你娘就是想抱孙子,难免得在妮儿耳边念叨几句,你让妮儿听听就算,别往心里去。” 程河清无奈的摇摇头,妮儿要是能听了不往心里去就好了。 这丫头什么都不往外说,天天憋在心里头,娘在她耳边不知道吹过多少风,她才跟自己提起来。 他不想委屈了妮儿,自从妮儿嫁到他们程家,也没过上啥好日子,家务活、带孩子,啥苦活累活都落到她身上,她也从来不抱怨。 这么好的姑娘上哪儿找去? 程河清耐着性子劝说道:“爹,俺娘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娘肯定天天搁妮儿耳边念叨要孙子。” 程黑本着脸:“她念叨不还是因为你和妮儿不争气,早点生个孙子给她,她还能念叨?” “这咋又能说俺们不争气。”程河清被爹说的一阵无语,他要是能决定孩子的性别就好了。 他看爹那不讲理的样子,只好闭上嘴巴,不再和他争论。 理都说不通,还有啥好说的? 另一边。 河清娘起来后一刻都没闲着,从大力娘那里听说吃生鸡蛋能生男孩,她特意去鸡窝捡了两个土鸡蛋,磕破倒在碗里。 她端着碗走到侧屋,站在门口朝房间里喊:“妮儿,起来吗?” 妮儿正在叠被,听到河清娘的声音,连忙答应:“娘,俺起来了。” 她走到门口拉开门,看到河清娘端着一碗黄不溜秋的水站在门外,疑惑不解的问:“娘,这是啥?” 河清娘把碗放在她手里,神秘兮兮的说:“俺听大力娘说生吃土鸡蛋能生男孩,这是俺刚去鸡窝捡的蛋,快喝。” “啊?生鸡蛋?这东西能喝吗?”妮儿半信半疑,低头看着手中的碗,犹豫半晌后,将碗端起来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味道。 腥味挤进鼻子里,妮儿感觉反胃,一连干呕好几次,差点儿没直接吐出来。 妮儿将碗塞给河清娘,两眼泪汪汪的说:“娘,这个俺真的不能喝,太恶心了。” 河清娘看她反应这么大,把碗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味道的确不是很好。 但一想到大力娘说的话,她就狠下心来,再次把碗递给妮儿:“这有啥恶心的?不就是有点儿腥吗?喝了对身子骨好。” 妮儿猛摇头,身子朝后退了好几步:“俺真的不行,俺闻着这个味就想吐。” 妮儿掐着鼻子,说啥都不愿意喝。 河清娘拿她也实在没辙。 284 生气 妮儿不愿意喝,河清娘也不能强行掰开她的嘴给灌下去。 不过态度却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河清娘不满的将碗端走“不喝算了,当俺多管闲事吧。” 妮儿听到这番话,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堵得慌。 她从小就不能闻这种腥味,不是她不想喝,是她实在喝不下去。 娘肯定不高兴了,不然不可能会说出那种话来。 妮儿脑海中冒出个念头来,要不俺喝了? 娘也是一番好意,不喝总有点过意不去。 难闻就忍着吧。 妮儿想通后走到堂屋,看了眼坐在凳子上喂凤儿吃早饭的河清娘,凑上去说:“娘,土鸡蛋呢?” 河清娘压根不看她,耷拉着脸说:“倒了。” 妮儿的笑容僵在脸上,看来娘还是生气了。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刚才就该把蛋液喝了,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等河清哥回来,看到娘生气,肯定会担心。 她绞尽脑汁想着办法哄娘开心。 妮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笑着问:“娘,昨晚二狗子家的娃闹了吗?” 河清娘说:“没闹。” 河清娘正在气头上,对妮儿的话带理不理。 妮儿继续找话:“凤儿昨晚乖吗?有没有闹你?” 河清娘给凤儿喂米汤,凤儿晃着胳膊,奶声奶气的说:“乖,凤儿乖。” 河清娘脸色差劲的很,只有对面对孙女时,脸色才稍微好点,凤儿看不到她时,脸立刻拉下来。 妮儿不想惹娘生气,正巧二狗子的娃醒了,一个劲儿的哭。 她赶紧去里屋哄二狗子的娃。 屋外大黄叫唤几声,妮儿知道肯定是河清回来了,也没出去看,专心哄娃。 程河清和程黑坐在堂屋收拾上山采的药。 收拾完草药,程河清才注意到娘的脸色不是很好。 他微微皱起眉头,这是咋回事? 难道妮儿和娘吵架拌嘴了? 妮儿那么孝顺,对谁都一副笑脸,肯定不可能和娘吵架。 程河清猜测,肯定又是和要孙子的事儿有关。 他放下手中的草药,走到娘身边,将凤儿抱在怀中,笑着说:“娘,咋了?脸色这么差?身体不舒服?要不要俺给你把把脉?” “俺没生病,俺就是生气。”河清娘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之前没地儿撒气,这不正巧,河清主动来问,她终于有机会把怨气全撒出来。 程河清哪儿能不知道娘是生气,他这么问就是让娘有机会唠叨几句。 他把玩着凤儿的小肥手,竖起耳朵听娘抱怨。 河清娘说:“俺还不是为了妮儿好,才去鸡舍捡鸡蛋给她吃,到头来没落得一句好。” “俺容易吗?土鸡蛋在咱们村里多珍贵,俺还不是为了让妮儿身体调理好,好给俺程家生个大胖孙子吗?” 河清娘断断续续念叨了得有十来分钟,程河清早就请明白是咋回事了。 他也不打断娘,等娘把心里的怨气全说出来之后才问:“娘,你都是听谁瞎胡说的?生鸡蛋根本不能吃,上次去城里见教授的时候,教授还说了,生鸡蛋里头细菌太多了,非得弄熟了才能吃。” “大力娘跟俺说的,这个土方子特有用。”河清娘不相信谁都得相信自己儿子,她拍着腿,凶巴巴的说:“这个大力娘,又瞎忽悠俺,俺还真信了。” 程河清趁机说:“娘,这些土方子都不管用,你别信啥土方子。” 河清娘心里还有些不舒坦,都说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 这娶了媳妇儿的儿子,也都是别人的丈夫。 对娘再好,也好不过媳妇。 河清娘瘪着嘴说:“俺以后不费这心了。” 程河清能看出来娘心里对妮儿还是有点不满意,家和万事兴,他可不想像村口骡子家似的,儿媳妇和婆婆天天吵架,一家人都不得安生。 他将凤儿抱到河清娘怀里,站到娘身后给她按摩,笑着说好话:“娘,俺和爹不是采好药了吗?你这几天辛苦点,得把药煎好。” 把家里这老的哄好了,哄高兴了,他才能放心。 河清娘心里乐开了花,关键时刻儿子还是得向着她。 程河清不轻不重的给娘按摩,想着把娘哄高兴了,娘就不会冲妮儿发脾气。 按摩时,屋外响起鼎健的声音,“河清哥,在家吗?” 程河清听这声音,不由一愣。 鼎健来找他无非是两件事,一是为了李慧,二是为了砖厂。 要是为了后者也还好,要是为了前者,他又得费口舌劝。 河清娘因为翠烟的事儿,对鼎健没啥好感。 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要是不走错那步路,哪能落得现在这下场? 只是可怜了李慧那丫头,一心喜欢鼎健,到头来落得这下场。 城里的小子心眼就是多,就会玩弄小姑娘的感情。 河清娘皱着眉说:“鼎健这小子咋天天找你,有啥事能天天说。” 程河清知道娘不待见鼎健,娘不止一次在他跟前念叨过,少和鼎健接触。 他和翠烟的事儿,没法向村里人说的那么清楚,村里人也都不了解实情,背地里都在说鼎健在村里乱搞女人,被骗了也是活该。 这样的话传着传着,不是真的,也被传成真的了,老一辈的人都看不惯鼎健,还有的三番两次跟他提,想让鼎健回城里,不让他继续待在下务村祸害未出嫁的姑娘。 如果不是程河清一直不同意,鼎健有可能早就被轰出下务村了。 程河清说:“应该是砖厂的事儿,我出去看看。” 他走出堂屋,拉着鼎健走到侧屋。 程河清倒着水,边倒边问,“咋了?找俺有啥事?” 鼎健接过茶杯,直接把杯子放在一边,说:“河清哥,俺...俺来找你是想留在砖厂帮忙,俺知道俺在村里名声不好,大家伙儿都瞧不起俺,想让俺走,俺不生气,这些都是俺该着,但俺真的想为村里出点力,也想让大家伙儿对俺的看法改变些。” 程河清一时间有点懵,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 仔细想想才反应过来。 当初鼎健被分配来乡下帮忙,上头定下来支教的时间好像是一年。 现在时间马上到期,他这么一说,难道是…… 程河清疑惑的问:“啥意思?你不打算回城里了?打算一直留在下务村?” 285 问题 程河清自然是希望鼎健永远留在下务村,下务村需要这样的人才。 有鼎健在,砖厂就有了技术指导,他就不用再担心砖头的质量。 但是,也不能为了砖厂,而耽误了人家大学生的前途。 再加上之前翠烟的事儿闹得这么大,村子里的人啥说法都有,背地里说了不知道多少风凉话。 就因为这样,他才没有跟鼎健提留下的事儿,想着任由他自己选择。 鼎健要是愿意留在下务村,程河清当然是举双手赞同。 他要是想离开下务村重新生活,程河清也不会挽留。 选择权在鼎健自己手中,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鼎健点头,坚定不移的说:“对,俺想继续留在下务村帮忙,你能答应俺不?” 他想留在这儿等李慧回来,也想为自己过去做错的事情负责。 程河清帮他那么多次,当初翠烟的事,如果不是河清哥帮他、相信他,他可能早就认栽了。 好在有程河清帮了他那么多回,也把翠烟的事情弄清楚了。 他知道程河清把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放在砖厂上,办好砖厂是程河清最看重的事。 他想报答程河清河清,想留在砖厂帮忙。 程河清怎么能不高兴他的选择,他之前还在发愁,等鼎健走了,上哪儿去找砖厂的技术顾问。 好在鼎健不打算走,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 解决一桩事,程河清不放心的问:“你如果不回去,你爹娘能同意吗?” 鼎健可是城里的高材生,哪个父母能同意自己儿子在农村待一辈子? 提到父母,鼎健表情变了变。 程河清一眼就看出来,他做这个决定肯定没有和爹娘商量。 虽然他很想让鼎健留下,可他不能那么自私。 程河清叹了口气:“俺觉得这事你不能任性,还是得跟家里商量着来。” 鼎健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心里最清楚父母的想法,他不是没和父母谈过,谈了好多次,都没有谈妥当。 父母每次打电话来,都逼着他回去,说家里给找好了对象,就等着他回来结婚。 但他心里只有李慧,不愿意娶其他女人。 他不想回城里,最主要还是不想听从父母的命令,跟不认识的女孩儿相亲结婚。 这不是他想要的爱情,也不是他想要的婚姻。 沉默半晌,鼎健抬起头望着程河清,“俺想先等砖厂稳定下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俺已经和上头领导说过了,把支教时间延长。” 程河清自然是知道,他选择留下来,需要背负多少层压力。 他拍了拍鼎健的肩膀,鼓励道:“俺不管你是咋想的,只要是你想清楚了,你做的决定,俺都支持你。” 鼎健说:“河清哥你放心,俺肯定会拼尽全力帮你,把技术都教给大家伙儿。” 程河清相信他有这个本事,不是光嘴上说说。 鼎健想说的事也都说完了,他站起身来,担了担身上的尘土,问道:“那俺先去厂里,你跟俺一起去吗?” 程河清想着自己有两天没去厂子里检查进度了,赶忙站起身来,“成,俺跟你一起去,顺便看看那批货的进度。” 二人一同从侧屋走出来,沿着小路走向砖厂。 小学算是下务村的标志,一眼就能看到那三层教学楼。 想当初,下务村穷的啥都没有,慢慢的,虽不能说啥都有,但也在一步步进步。 程河清有些不放心的问:“鼎健,你又要给孩子们上课,又要来砖厂帮忙,身子骨吃得消吗?” 鼎健嗯了声:“可以,俺年轻,壮的跟头牛似的,多担待点没啥事。” 程河清点点头没在说话,健鼎人好,心好。 是个不错的男人。 要不是出了前档子事儿,李慧跟着他准没错,这可能就是造化弄人吧。 当初鼎健刚来村里,赵大锤偷跑走没几天,技术顾问这个位置没人坐,他就跟鼎健提过当技术顾问的事儿。 那时候鼎健为了孩子们,将技术顾问的事儿推到一边。 现在兜兜转转,他还是成了砖厂的技术顾问。 老天啊,往往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老是跟人开玩笑。 到了砖厂,程河清清门熟路的走进去找大力。 大力正和大家伙清点数量,一抬头看到程河清站在门口,连忙放下手中的板子,大步走向他:“河清,你咋来了。” “俺过来看看进度咋样了。”程河清看到仓库里摆放着不少砖头,随便拿起几个检查一番,确保没有问题后,笑着说:“不错啊,大家干的都挺起劲儿,这匹货估计不用到最迟交货日期,就能把货送过去了。” 大力用力拍着胸膛,得意洋洋的炫耀:“那是,俺天天在厂子里跟进度,哪儿能办不好?” 程河清感激道:“大力,辛苦你了。” 他咋能不知道大力为了砖厂的事儿忙活了多久?不光是大力,还有在场所有忙活的技术人员,每个人都辛苦了。 程河清说:“为了赶这批货,大家一连忙了大半个月,等拿到这一批货的尾款,一定给大家发奖金,让大家伙儿好好改善改善。” 程河清这么一说,砖厂马上就热闹起来。 不过大力却一直皱着眉头。 程河清推了推他:“咋了?” 大力欲言又止:“河清,俺有个事想跟你商量。” 程河清嗯了声:“去办公室说。” 大力带着程河清和鼎健朝车间办公室走,进到屋子里后,大力才开口说:“河清,俺想跟你申请一下,你看看俺们工厂能不能停工一天?最近好多人都来找俺,说实在是受不了了,身体压根吃不消。十几个小时连轴转,谁受得了?” 程河清自然是知道连轴转很辛苦,但刘老板那里催的太紧,交不上货他也着急。 程河清说:“俺也知道工人们辛苦,等这批货弄完,俺就给大家放假。但是这几天还得撑一下,耽误了交货日期,咱可得赔违约金,村里那么多人入股,万一赔了,俺们咋给大家伙交代?” 大力忧心忡忡的说:“俺们也知道,可最近技术工人接连病倒好几个,再这么继续下去,俺估计用不了多久,厂子里就没人了。” “这可咋办?”程河清也陷入纠结中,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次工期本来就短,要是再放假休息一天,到时候影响交货就麻烦了。 286 方案 程河清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一方面要考虑工期,另一方面还要考虑工人的身体。 这两者必须有取有舍,必须得选择一方。 可他哪能真的狠下心来说,就算有人生病也不能请假回去休息? 程河清一筹莫展,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鼎健打破沉默:“河清哥,大力哥,俺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你们觉得咋样。” 程河清瞬间来了精神,追问道:“啥法子?先说出来给俺们听听。” 大力也坐直了身体,眼巴巴的盯着鼎健,心里十分期待,看看这城里来的大学生能想出啥好方法来。 他们两个人都死死的盯着鼎健看,鼎健被看的浑身不舒服,身子情不自禁的坐直。 他清了清嗓子,像站在讲台上给孩子讲课似的,一本正经的说:“俺们可以实行轮班倒制度,这样可以让大家伙儿省不少力气,还能延长工作时间,加快工作效率。” “啥是轮班倒制度?”大力对这个词语很陌生,完全不知道这是啥意思。 程河清被点醒,猛地拍了下大腿:“对啊,俺怎么没想到呢。” 大力还是没弄明白这是啥意思,有些坐不住,着急的问:“你俩在说啥?跟俺解释下,啥叫轮班倒制度?” 鼎健耐心的解释:“轮班倒制度的意思就是把所有的人分成两组或者三组,不是所有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而是根据分配的时间来上班,就像是车轱辘来回转,早上一组人,下午一组人,晚上一组人,轮流上班。” 大力听的直抓头皮,又问:“这样做有啥好处?人少了,速度不也慢下来了吗?到最后制作的砖头数量还是差不多的。” 程河清微微摇头:“不,效果完全不可能会一样。” 鼎健更为仔细的解释道:“大家伙儿从早上上工,一直忙到晚上,他们早上的工作量肯定会比下午的工作量多,下午的工作量肯定比晚上的要多,这呈现的是下坡趋势。但是如果我们实行两班制或者三班制,在短暂的几个小时内,他们就有十足的干劲儿,工作量绝对比疲惫状态下所制造出来的砖头多的多。而且每天工作五六个小时,比工作十几个小时的效果要好。” 听鼎健这么一解释,大力终于明白他是啥意思了。 他仔细一想,鼎健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其实工人们到了晚上,几乎弄不出多少砖头来,尤其是快下班那会,累的累,想家的想家,心早就飘了出去,哪儿还会认真的制砖头。 大力对鼎健竖起大拇指,大学生的脑子就是好使,人聪明比啥都强。 程河清说:“俺觉得这个方法不错。” 大力说:“俺也觉得可以。” 不过大力并没有直接采用这个办法,而是想到了另一个领头者,王大毛。 大力说:“俺去问大毛,看看大毛怎么说。” 没过多久,大力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王大毛。 王大毛对这个提议也没有异议,在工地呆久了,当然知道这样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啥不答应? 鼎健提出来的工作方案,全票通过。 他从办公桌拿起一支笔和与一张白纸:“俺们来安排下工作表吧,今天就贴出去,明天按照这个表工作。” 大力凭借着记忆把人名字念出来,鼎健写在演草纸上,字迹工整漂亮。 程河清说:“俺们要在同一时间段的安排几个有经验的人,再配几个精力旺盛的大小伙子。” 既然要实行轮班倒制度工作,那就必须得让这一组人的能力水平差不多,配合起来也方便。 王大毛对厂子里每个人的能力都很了解,他和大力、程河清商量人选,鼎健负责记录。 半个小时后,崭新的工作表安排出来了。 “俺再检查检查,没问题就能贴出去了。”鼎健把名单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了遍:“没有漏的,能直接贴了。大力哥,给你。” 大力接过名单,拿着名单走出办公室,召集工人们开会。 办公室内,鼎健看着手中的安排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河清哥,俺觉得俺们还缺个东西。” 程河清疑惑不解的问:“啥?” “考勤表。”鼎健看出程河清的疑惑,解释道:“俺知道在你看来不需要这个东西,但是俺觉得,既然你要把砖厂办起来,俺们就必须得让砖厂像城里那些厂子一样,有正规的制度。” 程河清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换了个坐姿,认真的说:“你继续说。” 王大毛也竖起耳朵,仔细听鼎健是咋想的。 鼎健说:“弄一个考勤表,不仅可以准确得知谁来上工,谁没来上工,还可以弄出个福利来。一个月允许请三次假,超过三次没有全勤奖励,少于三次有全勤奖,有了奖励,俺相信那些工人肯定会更上心的工作,而不是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 程河清恍然大悟,猛然想起来之前在工地打工时,好像也有这样的奖励。 这个法子的确能激励人不偷懒,为了每个月能拿到全勤奖励,兄弟们都拼了命的干。 王大毛原来可是工地的头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有啥好处。 他举双手赞同:“俺咋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俺觉得鼎健这个提议好。” 程河清笑着说:“既然你们都同意,那俺也没啥意见。” 他很欣赏鼎健,觉得这小子真是个可塑之才。 不仅解决了厂子里最难解决的请假问题,还想出了那么多好办法。 鼎健没想到他们会答应的这么快,欣喜若狂的说:“那俺去画表格。” 哪个人不想被别人赏识?他就像是未开掘的金子,只要有人愿意给他机会,他就可以大放异彩。 鼎健提出来三班倒的方案深受大家欢迎,从原本一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时长,一下子减短到六个小时,能赚钱还有时间顾得上家里,大家伙怎么能不高兴。 解决完厂里的事,程河清也没继续在厂子里待,跟大力打个招呼就回家了。 287 喝药 程河清回到家,妮儿正坐在堂屋缝补衣裳。 见到程河清回来,妮儿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给满头大汗的他倒了杯水,关心道:“河清哥,你咋回来的这么早?娘不是说你去砖厂了吗?” “厂子里没啥事,俺就回来了。”程河清朝里屋张望几眼,确定娘不在屋里,他才将妮儿拉到自己怀里,小声说道:“妮儿,这段时间你得多忍耐忍耐,娘也是为了俺们好。你要是心里不舒服,等俺回来,往俺身上撒气,别跟娘吵,好不?” 妮儿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里,嫩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臂膀。 妮儿咋会不懂他这是啥意思?河清哥还不是为了让这个家好。 不管娘咋说,她都不会往心里去。 她知道娘只是想要抱孙子,最近才会一直念叨她,习惯就好了。 妮儿声音清脆的像百灵鸟般悦耳,她笑着说:“河清哥,你就这么不相信俺吗?虽然俺没怎么念过书,但这些道理俺都懂,当然不会和娘争,俺知道娘是为了俺们好。” 程河清搂住她的手臂越发用力,满是疼爱的说:“俺家妮儿最懂事了。待会儿等娘过来,你和娘说说好话。” 他没说的很明白,但妮儿清楚他说的是啥。 妮儿乖巧的点点头:“好,俺知道了。” 程河清笑的合不拢嘴,不知道他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能娶到妮儿这么好的媳妇儿。 妮儿靠在程河清怀中,突然想起李慧,她猛地一下坐直身体,担忧的问:“对了河清哥,俺上午和慧儿打了电话,但是听慧儿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太对,俺问了好多遍,她都跟俺说没事。俺总觉得心里特别慌,你说该不会有啥事吧。” 程河清也放心不下李慧,但他相信她,这丫头聪明,肯定不可能让自己吃亏。 他摇摇头:“应该不会,要是有事,慧儿早就回来了。” 听程河清这么说,妮儿才放心:“可能真是俺想多了。” 妮儿重新回到程河清的怀抱中,靠在他坚硬的胸膛,心里莫名的安心。 只要有河清哥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程河清搂着妮儿,脑子里却在想着另一个女人。 过几日就是飞燕的忌日,他想去看看飞燕,但他又担心妮儿会多想。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他不想瞒着妮儿。 程河清想了想,开口说:“妮儿,俺还有个事想跟你说。” 妮儿疑惑的问:“啥事?” “过几天是飞燕的忌日,俺……俺想上山去看看她。”程河清说完后,眼神紧盯着妮儿,生怕她会不高兴。 妮儿心里没有一点不高兴,她知道飞燕姐姐是河清哥爱过的第一个女人,也知道他俩曾经有一段感人肺腑的恋情。 但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她知道河清哥心里爱的是她,飞燕姐姐的事早就翻篇了。 而且河哥愿意跟她说明白,就说明河清哥心里没鬼。 她再怎么小心眼,也不能跟个早已去世的人计较。 妮儿温顺的点点头,笑着说:“行,到时候你提前一天跟俺说,俺给你准备点东西带着。” 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程河清满是疼惜的望着她:“妮儿,有你真好。” 妮儿笑眯眯的说:“这句话应该是俺说。” 堂屋一片和谐。 直到河清娘的出现,打破了这静谧和谐的画面。 河清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进来,边走边说:“妮儿,快趁热把这个喝了。这可是你爹特意上山采的药。” 妮儿早就做好喝中药的准备,只是闻到了这个味儿,还是忍不住的干呕。 她心里萌生不想喝的念头,但这个想法只是那一瞬间的事儿。 为了不惹娘生气,妮儿顺从的端起碗,捏着鼻子咕噜咕噜的将药汁喝进肚里。 河清娘生怕她会偷偷摸摸的把药倒掉,眼巴巴的盯着她把药喝完才肯走。 河清娘心满意足的看着空碗,乐呵呵的说:“俺以后天天给你熬药,把身子骨养好,就能给俺程家生个大胖孙子了。” 妮儿主动站起身来,拉着河清娘的手,软绵绵的说:“娘,今天早上那件事是俺做的不对,俺知道你是为了俺好,俺以后绝对听你的话,你让俺喝啥俺就喝啥,早点给俺们程家生个孙子。” 其实就算河清哥不跟她说,她也会跟娘道歉。 她知道娘没有讨厌她,只是因为想要孙子,有些着急罢了。 妮儿主动放低姿态道歉,河清娘哪儿还能不高兴? 凭心而论,自从妮儿嫁到程家,受了再多的苦,都没有一句怨言。 真心诚意对待她和河清爹,把他们当成亲爹娘照顾,比亲闺女还体贴。 河清娘也不是不讲理的那种人,妮儿都认错了,她当然也不会继续端着,顺着台阶走下来。 河清娘反握住妮儿的手说:“俺知道你是好孩子,娘也是因为太想要孙子了,心里有些着急,早上那事俺也有不对的地方,以后俺也不逼你乱吃土方子。” 媳妇和娘和好如初,最高兴的肯定还是程河清。 他笑着说:“娘,你就放心吧,俺和妮儿肯定给你生个孙子。” “好,娘等着。”河清娘端着喝空的碗:“俺得去做饭了,妮儿,你注意听着屋里,孩子要是醒了,抓紧抱出来。” 妮儿乖巧的点着头:“娘,俺知道,你放心。” 河清娘放心的离开堂屋,端着空碗走向厨房。 等娘离开后,妮儿一连喝了好几口水,才将口中的苦味冲掉。 她刚把中药喝进去的时候,是她最痛苦的时候,如果不是她一直掐着手心,逼着自己咽下去,早就当着娘的面吐出来了。 那个味道,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程河清对中药的味道了如指掌,咋会不知道那东西有多难喝? 他给妮儿顺着背,哄道:“咋?还这么难喝吗?俺特意在里头加了点荷花粉,想用清香的花味稍微盖着点苦味,没用吗?” 妮儿没感觉到任何的清香,但她不想让河清哥失望。 她笑着说:“的确挺香的,是俺喝不惯,多喝几次就好了。” 288 绑架 程河清看到妮儿的脸色差,心疼的说:“要不俺去跟娘说说,这药以后就不喝了。” 妮儿连连摆手:“那哪成,别惹娘不高兴,俺能喝。” 程河清说:“俺不想看你这么逼自己。” “俺没逼自己,俺知道这东西对身体好。” 妮儿不想让河清哥在外因为没儿子被人瞧不起,现在受受苦又能咋地? “呜呜呜……” 听到里屋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妮儿快步走到里屋,将二狗子家娃娃抱出来。 凤儿还在睡,妮儿生怕这小男娃再把凤儿闹醒,到时候两个娃娃一块儿哭,她铁定受不了。 程河清望着她怀中的小娃娃,越看越喜欢。 有人抱着,就不哭不闹。 只会瞪着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看,对啥都特别好奇。 妮儿给娃娃冲好奶粉,喂他吃奶,边喂奶边说:“河清哥,俺们还没给这孩子起名字呢,你说叫他啥好?” 程河清叹气道:“起名字这种事本应该让爹娘来取,让俺们取名字算是哪回事?” 妮儿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孩子爹不疼娘不爱,好在河清哥人好给养着,不然还不知这孩子会变成啥样。 提到这事她就来气,忍不住嘟囔几句:“二狗子也真是,咋就这么狠心?一心想去城里找翠烟,孩子都不要了。” 妮儿不清楚的事,程河清心里门清儿。 二狗子留在城里哪是为了翠烟? 都是为了那群穿短裙的姑娘。 但这样的事,哪能到村子里乱说,这不成背后嚼舌根了吗? 程河清对谁都没提起过二狗子的事儿,别人问起来,他就说没见着。 妮儿怀中的娃娃抱着奶瓶,瞪大眼睛盯着程河清看。 程河清说:“俺们得好好对待这娃,不能苦了他。” 不用程河清说,妮儿心里早有念头。 二狗子和翠烟狠得下心不管孩子,她可不行。 这娃越看越招人喜欢,尤其是那双眼睛,像黑葡萄似的又圆又大。 妮儿逗弄着娃娃,笑眯眯的说:“那是当然,俺肯定会把这娃当亲生的养。” 程河清沉思会,开口说:“这娃是受到上天庇佑才顺利生下来的,干脆俺们叫他天佑吧。” “天佑,上天庇佑……”妮儿在口中反复呢喃几遍,越读越顺口,咧嘴笑道,“这名字含义好。” 妮儿伸出手戳了戳娃娃的脸蛋,温柔的说:“俺们程家的天佑。” 怀中的娃娃好像听懂她在说啥似的,咧着嘴咯咯直笑,逗得程河清和妮儿也一个劲儿的笑。 另一边 二愣子两口子又在吵架,吵得周围邻居头大,恨不得离他们家远远的。 二愣子坐在炕上剥花生米,边剥边吃,偶尔还要喝口酒。 小日子过得无比滋润。 二愣媳妇本就看不惯他天天待在家里不上工,再看见别家男人每个月都能拿回来不少钱,她心里更是憋得慌。 一看到二愣这烂泥糊不上墙的样子,她火蹭蹭的窜上来,骂骂咧咧道:“你天天搁家里待着有啥用?一分钱都挣不着,整天就知道喝酒。二娃子月底得交学杂费,家里哪儿还有钱?你再不出去上工,俺们一家都得把嘴缝上。” 二愣子压根不理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几句又不会掉块肉,爱说啥说啥。 二愣媳妇气得把扫帚摔地上,大声嚷嚷,“你咋懒得跟头猪似的,俺就问你一句,你明天能不能出去找活干?” 酒精上头,二愣子气得抓起酒瓶子朝地上砸,冲着二愣媳妇大吼:“俺现在过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这臭娘们瞎捣乱?” 二愣媳妇也不是好惹的主,涨的脸通红,叉着腰跟他吵:“你搁家偷懒不上工,咋还能怪到俺身上?” “当初河清召集大家伙办厂子,要不是你这臭婆娘拦着,俺咋能不签?俺们现在咋会过成这样?” 二愣媳妇被说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没底气的说:“俺当时不是生气吗?再说,你不跟着程河清干,去城里干活不就行了。” 二愣子指着左手那空荡荡的袖子:“你看俺这样上哪儿干活,哪个老板愿意要?” “那……那俺也不能一家都等着饿死吧。”二愣媳妇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大哭,一边哭还要一边喊,她的命咋就这么苦。 二愣子被她哭的心烦,也懒得听她哭爹喊娘,走出家门四处逛游。 下务村晚上比白天要美无数倍,一轮明月挂在空中,耀眼的星星闪烁着光芒。 树上的知了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偶尔还有不少萤火虫成片飞过。 一阵凉风吹过,二愣子舒服的抖抖身子。 耳朵被那老娘们吵的都快聋了,还是搁外头待着舒服。 “沙沙……” 树林里传来声音,隐隐约约还有点光亮。 二愣子想,该不会有小年轻在树林里幽会吧。 他咧嘴嘿嘿笑着,蹑手蹑脚的走进小树林,躲在树后偷摸的盯着,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大姑娘小伙子在这儿幽会。 树林中亮起一道雪白的灯光,二愣子笑的更高兴了。 这俩人一看就没啥经验,来小树林幽会,哪儿还有带手电的。 二愣子躲在树后,只露出一点点头,拼命瞪大眼睛,才看清楚那俩人的身影。 只不过…… 咋是两个男娃? 二愣子挠了挠后脑勺,脸上写满疑惑。 大晚上,这俩男人不搂着媳妇儿在家睡觉,来小树林干嘛? 不管是干啥的,都跟他没关系。 没看到想看的画面,二愣子失望的瘪瘪嘴,正想偷摸的离开,不料听到那二人的对话。 一个男人说:“大哥,俺打听过,下务村最富的就是程河清,学校、砖厂都是他花钱办的。俺们要是真能把他家小孩儿绑过来,可就赚发了。” 另一个男人说:“俺们今晚先查好地形,明儿动手。” “俺早就查好了,等俺们把小孩偷过来,直接带到东边那座山的山洞里头,程河清咋都不会想到俺会把孩子藏那儿。” “你可得多检查几遍,俺们能不能发家致富,就靠这一炮生意。” 289 办事 “大哥,俺办事,你还不相信?”那男人顿了顿,继续说:“但是程河清要是觉得闺女不值钱,不愿意给咱钱咋办。” “不给钱就把女娃卖了,挣钱的法子多了。以后跟着大哥混,只要大哥有肉吃,绝不会少你一口。” “成!俺就跟着大哥混了。” “走,别在这儿多待,被人看到就完蛋了。” 二愣子把那俩人的话一点不差的记在心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那俩男人盯上。 直到那俩男人走远,他才敢从树后站起来。 二愣子加快脚步跑回家,一路上碰到不少人,他谁都没理,尤其是看到程黑,更是吓得浑身是汗。 二愣子跑回家,直接爬上炕,二愣媳妇问他啥,他都不搭理。 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动都不敢动。 程黑下工回到家,程河清迎上去把他的药篓子接下来,妮儿双手递过茶水:“爹,你累一天了,快坐下来歇歇。” 程黑早就渴的不行,咕嘟咕嘟将水一饮而尽。 喝完水,他坐在凳子上逗凤儿,像是突然想到啥似的说:“河清,你最近有去过二愣家吗?” 程河清摇摇头:“没有,俺去他那做什么?” 程黑解释道:“俺刚才回来的路上见到二愣子了,跟他打招呼也没理,看起来挺着急的,俺担心是不是他家出了啥事,你待会儿要不然去他家看看。” 程河清点头答应:“那俺待会过去看看。” 妮儿还在为跟二愣子媳妇吵架的事儿生气:“看啥看?和俺们家非亲非故,有啥好看的?” 妮儿听到二愣子就一阵窝火,当初二愣媳妇可说了不少河清哥的坏话。 二愣一家就是白眼狼,当初要不是河清哥站出来帮二愣说话,他们早就被大家伙赶出去了。 谁知他们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要不是大力和王大毛帮河清哥说话,河清哥还不知道得被冤枉成啥样呢。 这件事河清哥可能早就忘了,但她可忘不了。 说她小气也好,说她不讲道理也罢,她就是不让河清哥去热脸贴冷屁股。 程河清自然知道妮儿为啥不愿意让他去。 上次二愣媳妇在众人面前闹成那样,妮儿不高兴也正常。 但程河清可不这么想。 村里人敬他,爱他,大伙儿也愿意听他的,甚至就连大力这村长的决定他也能反驳。 对这些,程河清没有骄傲。 相反的,这是一种责任,大家赋予他的责任跟担子。 他得把村里的事儿给处理好了。 不管二愣子怎么看他,现在二愣子家出了事儿,他就不能看着不管。 程河清笑着说:“俺知道你还在生他们家气,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俺们都是一个村的,理应相互照应。” “你对他们好也是白搭,他们压根儿不懂啥叫感恩。” 妮儿怎么都忘不了二愣娘是怎么骂河清哥的,这仇她得记一辈子。 “俺觉得妮儿说的对,看啥看,他家爱咋咋地,跟俺们有啥关系?”河清娘瞪了眼程黑,又瞪了眼程河清,毫不留情的说:“你们爷俩要是没啥事,就去后院把鸭子 鸡喂了,自家事还没忙完,光想着别人家的事儿。” 妮儿一人不同意,程河清还能哄好。 但娘也不同意,程河清就只好先顺着:“成成成,俺不管人家的事,俺去把鸡喂了。” 程河清拿着盆喂鸡,河清娘瞪了眼程黑:“以后跟俺们家没关系的事就别跟河清说了,河清和妮儿现在最要紧的事儿是生孩子,别耽误俩孩子时间。” 程黑哪敢有异议,连声答应:“俺心里有数。” 妮儿感觉娘说话三句话不离孩子,她和河清哥要是再不生出个男孩儿来,以后得天天被念叨。 她抱着闺女,笑着说:“娘,俺先带凤儿去洗澡。” “俺去。”河清娘把天佑塞到河清爹怀里,站起身来将凤儿抱到怀中,对着妮儿挤眉弄眼道:“以后孩子晚上都跟俺和你爹睡,你和河清可得有点数。” 妮儿无奈点头:“俺知道了。” 河清娘推着她的胳膊:“你快回屋休息。” 妮儿想帮忙收拾桌子都没机会,硬生生的被河清娘推进屋。 她只好作罢,坐在炕上给娃娃们做衣裳。 程河清在院子里喂鸡,喂到一半被娘拽进屋。 他疑惑的问:“娘,你干啥?俺还没喂好呢。” 河清娘恨铁不成钢的拍着他的胳膊:“你也不瞧瞧这都几点了?还喂鸡呢,喂鸡能有生娃娃重要?” 程河清这才懂娘的意思,哭笑不得的说:“娘,俺知道你想早点抱孙子,但俺又不是老牛,天天都耕田。” 河清娘说:“什么老牛不老牛的,别在这儿跟你娘说胡话,俺告诉你,今晚是月圆之夜,你可得好好把握。” 程河清不解的问:“月圆之夜和生孩子有啥关系?” “别搁这跟俺废话,抓紧回屋。” 河清娘用力推着程河清,他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服从命令。 回到屋里,程河清看到妮儿坐在炕上做针线活,他坐到妮儿对面,疑惑的问:“这是做啥呢?” 妮儿柔声解释道:“过些日子天就凉了,俺得给天佑和凤儿做几件暖和的衣裳,刚入秋那段日子,娃娃们最容易生病,可得多穿点。” 程河清说:“天佑还小,啥事都得你做,辛苦了。” “不辛苦,俺喜欢带娃娃。”妮儿边说边笑,提起孩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柔和。 程河清被这笑容勾住了魂儿,他喜欢妮儿俊俏的脸庞,更喜欢她柔情似水的浓情。 为人母的她,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成熟女人的气息。 一颦一笑,看的程河清小腹一紧,恨不得立刻把她扑到在炕上。 程河清抱紧她,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粗重的呼在妮儿脖子上。 妮儿感觉到脖子处传来的异样,不自觉的闪躲着:“河清哥,嗯……痒。”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口中发出的嘤咛声对程河清来说,是无限的勾引。 程河清双手捧着妮儿的脸,han住她娇嫩的唇瓣,在她口中肆意掠夺。 香甜的味道牵引他更加shenru,大手不断在她身上youzou,fumo过每一寸肌肤。 情到深处,程河清将妮儿推倒在炕上,妮儿的jiaochuan声充斥在整个房间内,这舒服至极的声音犹如鼓励般,使得程河清更加卖力。 290 被盯上 河清娘趴在河清屋的门外偷听,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娇喘声,她才放心回屋。 河清爹坐在炕上逗凤儿,看河清娘回来,他忍不住念叨:“你天天趴儿子屋外偷听,要是被他俩知道,他俩咋想?” “俺就过去听听有没有声音,咋啦?这都不让听?”河清娘笑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乐呵呵的说:“屋里动静可大了,用不了多久,俺们肯定能抱上孙子。” 河清爹看她高兴,也跟着乐,能早日抱上大孙子肯定好。 他这么大年龄,也不盼啥大富大贵,只要能盼来个孙子就成。 河清爹打个哈欠,将凤儿抱到河清娘怀里,“天不早了,抓紧睡觉。明儿俺得上隔壁村义诊,家里就剩你一个人带孩子,听说其他几个村子最近经常丢小孩,你可得注意。” 河清娘最近也听说不少传言。 隔壁村有个老妇人,儿子儿媳在外地打工挣钱,家里就剩她和孙子相依为命,小孙子被人贩子拐走,老妇活生生哭死。 等儿子儿媳从外地赶回来,娘和儿子都没了。 河清娘骂道,“万恶的人贩子,他们要是真敢偷到俺下务村来,俺非得打死他不可。” 河清爹不放心的叮嘱道:“这可说不好,你和妮儿得看好,千万不能让孩子乱跑。” 河清娘说:“俺和妮儿俩人还能带不好孩子?你抓紧睡吧。” 夜里有雨,树叶被雨水冲刷的又青又亮,高高悬挂在树枝上,显得清脆嫩绿。 大公鸡嘹亮的叫声打破晨间的寂静,村子里立刻热闹起来。 程河清起床后直奔砖厂,今天是第一次按照轮班制工作,他可得在砖厂盯着,生怕出啥意外。 河清爹踏着晨露翻越大山,去隔壁村义诊。 家里就剩妮儿和河清娘俩人。 娘俩一大早起来,各自忙各自的,麻利的干着家务活。 等孩子们睡醒,她们啥活都不能干了。 厨房内,河清娘择菜,妮儿和面蒸馒头。 河清娘择菜时,突然想起昨晚河清爹说的话。 虽然她觉得这事儿可能跟他们扯不上啥关系,但想来想去,还是得跟妮儿提一下。 河清娘提醒道:“妮儿,你爹说最近人贩子可多了,俺们得注意点。” 妮儿吃惊的张着嘴:“俺只听过有人偷孩子,没想到是真的。” “那是当然,现在的人坏着呢,可得多留点心眼。” 妮儿答应着:“成,俺记住了。” 河清娘站起身来:“你先和面,俺去看看俩娃睡醒没。” 妮儿琢磨着人贩子偷小孩的事,下务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两三岁的孩子少说也有几十个。 人多眼杂,万一出啥事,那可咋整? 河清娘坐在堂屋朝厨房喊:“妮儿,给天佑弄点奶喝,这孩子估摸着是饿了,可劲儿的哭。” 妮儿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冲好奶粉回到堂屋。 妮儿边喂奶边说:“娘,等河清哥回来,俺们把院子围上吧。” 一听这话,河清娘立刻皱起眉头:“那哪成?把院子啥的都堵上,以后街坊邻居咋串门,这不是把亲戚朋友都往外赶吗?” 妮儿自然知道娘的想法,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家家户户遇到啥事,肯定还得靠着街坊邻居帮忙。 互通的大院子是最直接的交流,但也存在不少隐患。 妮儿说:“娘,俺知道你的意思,但俺觉得院子大敞着不安全。凤儿正是喜欢在院子里到处跑的年纪,万一俺们没注意,凤儿被人贩子抱走了咋弄?” 她这么说,倒是给河清娘敲醒一记警钟。 河清娘仔细想想,妮儿说的很有道理。 凤儿正是喜欢到处跑的年纪,不出事还好,万一出啥事,那她可咋向河清、河清爹交代。 妮儿看出娘的态度稍微松动不少,继续劝说:“俺们要是家家户户都把院子堵上,坏人进不来,俺们就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担心孩子被人贩子拐走。” 河清娘点点头:“你说的对,俺同意把院子堵上。” “等河清哥回来,俺跟他说。”妮儿说完后看了眼凤儿,重新将视线放回到河清娘身上:“娘,这两天就别让娃娃去院子里玩了,俺们时刻盯着点。” 河清娘说:“成,有啥活都先放着,等你爹回来再说。” 妮儿和河清娘守着俩孩子寸步不离,一刻都没放松警惕。 树林中 胖男人躲在杨树后头,手里拿着望远镜,眼巴巴的盯着程河清家看。 胖男人身后站着一个细高挑的男人,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不耐烦的说:“二胖,咋样了?” 胖子瘪瘪嘴说:“那老不死的一直跟着,程河清闺女根本没有落单的时候,俺们哪儿有机会下手。” 毒辣的太阳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瘦子等的又急又燥。 瘦子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程河清身上,灵机一动说:“实在不行,俺们就拐别人家的小孩,俺就不信了,这么大一村子,还能没生意?” 胖子咧嘴笑:“老大你决定,俺负责动手。” 瘦子一把从胖子手中把望远镜抢过来,透过望远镜看着村里的‘三层楼’。 他问:“小学啥时候放学?” 胖子不确定的说:“俺记得可能是十二点。” 瘦子吩咐道:“俺们就在这等着,能抓到谁是谁。” 胖子挠挠头,不解的问:“老大,俺们要是抓到穷人家小孩,咋勒索要钱?” “这个村子哪儿还有穷的?就算真遇到穷的,他家拿不出钱,程河清能不帮忙?”瘦子白了胖子一眼,在心里骂道:“光有一身肥肉,吃那么多也没见长脑子。” 胖子还不明白大哥是啥意思,不过他也懒得想那么清楚,大哥吩咐啥,他就去做啥。 他拿着望远镜继续盯梢,没过多久,兴奋的说:“老大,俺看到两个男娃,抓一个还是抓一双?” 瘦子一喜,他本来只想抓一个卖掉换钱买酒吃,没想到这次运气那么好,一次碰上俩。 他毫不犹豫的说:“废话,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两个一起抓。” 291 绑架 晌午,太阳斜挂在空中,犹如巨大的火球熊熊燃烧,晒得土地滚烫。 程河清顶着太阳回到家,还没刚坐下喝口水,大力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程河清看他满头大汗的模样,疑惑的问:“干啥?啥事这么着急?” 大力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好一会,才把话说清楚:“狗蛋丢了。” “啥?”程河清‘腾’的站起来,大声问:“咋回事?孩子怎么会丢了?” 妮儿听到声音,赶忙从里屋走出来:“谁丢了?咋回事?” 大力摇头:“狗蛋丢了,具体是啥情况俺也没听清,光着急忙慌的来喊你了。” 程河清二话不说:“走,去狗蛋家。” 等他们走了以后,妮儿心里的念头更加坚定。 这个院子必须得堵上! 程河清和大力一路小跑到狗蛋家,看到他家门口围了一堆人,狗蛋娘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众人看到程河清来了,纷纷让出一条路。 程河清蹲在狗蛋娘身边:“狗蛋娘,你先别哭,把事儿跟俺说清楚。” 狗蛋娘边哭边锤地,“俺的娃儿,俺可怜的娃儿……” 她一味的哭,程河清啥都问不出来。 桂花细心安慰着狗蛋娘,大家都是当了娘的,咋能不知道孩子没了,娘心里是啥滋味? 狗蛋娘就狗蛋这一个孩子,孩子没了,可不是天都塌下来了吗? 程河清看她哭成那样,心里也不好受。 孩子可是骨肉,说丢了就丢了,谁不心痛。 眼见狗蛋娘哭成这样,谁看着心里不酸的慌。 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孩子找回来,他继续说:“狗蛋娘,哭有啥用,俺们先想想办法把孩子找回来。” 大力说:“狗蛋娘,你先冷静冷静。大毛带着厂子里的几个兄弟上山找了,狗蛋年纪小,估计是在路上贪玩玩过头了。” 桂花安慰道:“是啊,别把事儿想的那么糟。” 大家的安慰还算有用,狗蛋娘没哭多久就停下来了。 可就在此时,人群中传出一句话:“可俺家毛球回来时还说,狗蛋早就从学校走了,这……”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狗蛋娘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又奔涌而出。 程河清被哭声弄得脑子疼,正想跟着大力再去村口找找,还没动身,就看到王大毛从不远处跑过来,边跑边喊:“河清,不好了,二娃子也不见了,二楞媳妇在家急的都哭了。” “啥?二娃子也不见了?”程河清瞬间紧张起来,一个孩子没回家,可能是贪玩,要是两个孩子都找不到了,事儿就大了。 “俺听说对河村最近丢了不少小孩,都没找回来。” “窦家村也丢了几个小孩,听说是被人贩子拐跑卖了。” “啊?那狗蛋他们……” 人群中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响,不光传到程河清耳朵里,更是传到狗蛋娘耳朵里。 狗蛋娘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儿啊,俺的儿啊……” 狗蛋娘压抑痛苦的哭声,重重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不少女人都跟着掉眼泪。 程河清被这伤悲的情感所笼盖,他知道大家心里急,他也急,但急不是个事儿。 他很清楚,越是急,心里就越乱。 心里越乱,就越没办法。 越没办法,事儿就越糟。 现在要做的就是理智,安静下来好好想法子。 程河清沉着冷静的分配任务:“俺去二娃子家看看情况。大力,你在这儿等着,大毛,你带领着兄弟们继续到处找下。” 王大毛和大力一同答应着:“好。” 王大毛跑走,程河清加快脚步赶到二愣子家。 二愣媳妇坐在门口又哭又喊,看到程河清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整个人扑上去,跪坐在他脚旁,哭喊道:“河清,河清俺求求你,可得帮俺把二娃子找回来,二娃子是俺的命啊。” “你先别急,俺肯定会尽力帮你找。”程河清连忙把她扶起来:“咋就你一人在家?二愣子呢?” “娃他爹一早就出去了,俺也不知道他干啥去了。”二愣媳妇哭的眼睛又红又肿,哽咽道:“河清,算俺求你了,帮帮俺吧。” 程河清不想在二愣媳妇面前提起拐卖儿童的事儿,现在事情还不确定,万一不是被人贩子拐走,反而让她白担心了。 他拍拍二愣媳妇的肩膀,安抚道:“大毛带着几个兄弟去找了,村里也不大,要是在哪儿玩,肯定能找着。” “俺家二娃子不可能贪玩,他会不会出啥事了?”二愣媳妇哭的越来越厉害,边哭边说:“二娃子要是有啥三长两短,俺也不活了。” 程河清也很难受,二娃子和狗蛋这俩孩子,是两家人的命根子,要是真出啥事,这两家人咋过? 程河清说:“俺们去狗蛋家等消息,大毛要是找到人,会去那找俺们的” 二愣媳妇早就哭懵了,程河清带她去哪儿,她都没意见。 程河清带着二愣媳妇来到狗蛋娘家。 平日里这俩女人见面就吵,非得一人呛对方几句才会罢休。 如今两女人互相看了眼对方,红着眼抱头痛哭。 程河清把人送到,一刻都没闲着,又带了几个兄弟去村外田野找人。 他们刚到村外田野没多久,程河清兜里的手机就开始响。 他低头一看,是大力打来的。 难道是孩子找到了? 程河清按下接听键,没等大力开口就问:“是不是孩子找到了?” “不是……”大力欲言又止:“你先回来,电话里说不清楚。” 程河清挂断电话后,一刻都没耽误,马上又带着大伙儿回去。 到了狗蛋家,狗蛋娘和二娃子娘还在哭,桂花在一旁安慰。 程河清快步走到大力面前:“咋回事?啥事电话里说不清楚?” 大力说:“大毛在杨树林看到了这个纸条,还有狗蛋的衣服。” 程河清从大力手中接过破烂衣服和纸条。 纸条上错别字一堆,字体歪扭七八。 程河清看了好几遍,才明白字条的意思。 程河清松了口气:“看来两娃子被人劫了,好在绑匪要的钱不多,大家伙稍微凑凑就能凑齐。” 292 办法 虎娃是在场除了程河清和大力之外唯一一个识字的,他好奇的凑上去,想看看绑匪写的啥。 当他看到赎金金额时,倒吸一口凉气:“三万块?他们咋不去抢?” “三万块钱?” 狗蛋娘和二柱子娘听到这个数字,吓得两眼一翻,差点要晕过去。 二柱子娘哭的更厉害了,别说是三万块钱,三百块钱他们家都没有。 狗蛋娘也不住的哭,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上哪儿弄钱给绑匪? 可儿子还在人手里头,不给钱咋弄? 程河清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们两家自己把钱凑齐,狗蛋家和二柱子家是啥情况,大家都知根知底。 程河清掏出五千块钱给大力。 他想多掏点,可砖厂的尾款还没拿到,为了买原材料,把家底都快花光了。 这五千块钱还是硬凑凑出来的。 大力从河清手里接过钱:“俺也跟着出五千。” 出了这样的事,大伙儿心里都不好受。 不用程河清说啥,大家伙纷纷掏出钱,一块凑赎金。 村里几个管事的一人出了五千,其他家再一千两千一百两百的出,很快就将赎金凑齐。 大力数着钱,三万块赎金一分不少。 他将钱交给狗蛋娘:“这是三万块钱赎金,你就别哭了,把孩子带回来要紧。” 狗蛋娘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钱,她哪能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还是为了去给绑匪交赎金。 程河清想到纸条上的内容,绑匪只是说让一个人去交钱,又没说一定是让孩子娘去。 狗蛋娘和二柱子娘啥都没经历过,万一被人坑骗,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可咋办? 为了保险起见,他觉得还是得自己亲自走一趟。 程河清对大力说:“还是俺去吧,她俩去俺不放心。” 他虽然没有说的很清楚,但大力立马就明白他的意思。 大力说:“你是担心绑匪挖陷阱?” 程河清点头:“俺们不知道有多少个绑匪,万一有不少绑匪,狗蛋娘孤身去送钱,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有道理。”大力想想说:“要不俺和大毛跟你一起上山,起码相互还有个照应。” 程河清对大力说:“俺有个想法。” 大力一脸疑惑:“啥想法?” 他不明白,在这紧要关头无非就是把孩子救回来,还能有啥更重要的事儿? 程河清站起来说:“俺们不仅得把狗蛋和二柱子带回来,还得把那些人贩子抓住,送进派出所,让他们吃一辈子牢饭。” 他痛恨人贩子,更不允许自己放任这种肮脏的交易肆意发展。 孩子得救,人贩子也得抓。 大力皱起眉头,苦恼的说:“可是人贩子那么狡猾,俺们咋抓?万一把他们惹恼了,对孩子下狠手咋办?” 程河清哪能没想到过这种后果? 但他觉得,人贩子想要的是钱,他们不会傻到人财两空,撕票对他们也没好处。 程河清说:“俺有个计划,需要大家伙配合。” 他的话一出,周围立刻一堆人响应。 “俺支持河清,必须得把那些人贩子抓住,不能让他们再霍霍人。” “俺也支持河清,让那些人贩子蹲监狱。” “俺觉得算了吧,把狗蛋和二柱子接回来就行了,不费那么多事了。” 有人同意,也有人反对,场面陷入僵局。 程河清承认这个办法冒险,但他无法昧着良心助长这种下三滥的事。 他说:“俺们这次能凑齐三万块钱给他们,下次呢?绑匪要是再狮子大开口,找俺们要五万、十万,俺们还拿得出来吗?” 这话一出,立刻没人敢开口反对。 这三万块钱都是大家伙抠了老底给凑得,万一多出现几次这样的状况,他们哪儿还能抠的出来钱? 程河清继续说:“那些绑匪就是冲着钱来的,俺们一次给了,他们就会觉得俺们好欺负,次次都得给。那孩子们以后还能正常去上学吗?” 下务村哪家没孩子。 人贩子的事要是不能尽快处理好,谁家不得为了孩子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怕孩子出啥事。 光顾着孩子的安危,哪个大人能好好干活。 狗蛋娘虽然平日里做事泼辣、不讲道理,但关键时刻,考虑的比谁都清楚。 狗蛋娘说:“俺支持河清,一天不把那些人抓紧警察局,俺们就一天不能过安生。” 二娃子娘又开始哭:“可俺们孩子还在他们手里,万一出啥事,等俺家二愣回来,不得把俺骂死。河清啊,俺们把钱给他们,把孩子带回来就管了,别瞎折腾这么多事儿了成吗?俺可跟你们折腾不起啊。” 程河清心里清楚,二柱子娘担心孩子,不舍得让孩子冒险也正常。 可他相信,只要大家伙配合好,把坏人一网打尽不是什么难事。 程河清正准备多劝她几句,让她放心,还没来得及开口,狗蛋娘抢先一步。 狗蛋娘说:“哭哭哭,你光知道哭,不是俺说你,你咋这么自私呢?光想着让大家伙为你孩子好,你咋不为大家伙想想?俺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河清带领着大家伙捐钱,你和二愣子能有钱把二娃子赎回来?” 狗蛋娘叉着腰,从气势上先将二柱子娘镇住,二柱子娘被问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心里哪能不明白,要不是有河清和大家伙凑钱,她上哪儿能把孩子赎回来? 自知理亏,再怎么会说话,也说不出来啥。 程河清说:“俺知道你担心孩子,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俺们不把人贩子抓起来,他以后还会再绑架别人家孩子,到时候咱们整个村子都不能安生。” 大力站出来说:“退一万步讲,河清完全可以不用管你是咋想的,直接带着弟兄们上山,他跟你商量,还不是希望你能放宽心?你就别在这儿咬着不松口了。” 一个两个都站出来帮程河清说话,二柱子娘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得同意。 程河清说:“你们放心,俺们一定能把都孩子好好的带回来。” 293 计划 程河清带着大力、王大毛和几个兄弟到柴屋商量对策。 程河清说:“俺们现在还不清楚绑匪是啥人,有几个人,俺们不能轻举妄动,最主要还是得保证孩子是安全的。” “俺明白。”大力问:“那俺们该咋弄?你说说你的计划,俺们按照你的计划执行。” 王大毛和另外几个兄弟纷纷点头:“对,俺们都听你的。” 程河清说:“绑匪就算提前勘察过地形,也没俺们了解大山。铁柱、虎娃,你们从左边小路爬上去,尽量别太明显。振洋、英超,你们从后山翻过去,尤其是东边那几个山洞,必须得查一遍。大力大毛,你们俩跟着振洋英超一起去东边,俺拿着钱从大路爬上去,凡子,你身手敏捷,从大路旁边的树丛里走,到交易地点附近停下就行。” 程河清给他们分配完任务,鼎健见他人都有任务,唯独他没有。 鼎健指着自己:“河清哥,那俺呢?俺能帮上啥忙不?” 鼎健来村里时间不短,但他毕竟不是在这片土地土生土长的,对山上也不熟悉。 找孩子的事儿,他真的帮不上啥忙。 但他不想泼鼎健冷水,人家好心好意要帮忙,哪能不领情? 程河清说:“俺给你分配了更重要的事,俺和大毛大力都得上山找孩子,砖厂上上下下的事儿都得落到你肩膀上。距离交货日期越来越近,你可得盯紧点,千万别出啥差错。” 鼎健点着头:“砖厂交给俺来管,你们放心找孩子。” 程河清相信鼎健的管理能力,把砖厂交给他管理,很放心。 山上,胖子瘦子蹲在草丛中等待来人交赎金。 瘦子热的一直用树叶子扇风,口中骂骂咧咧的说:“真他妈墨迹,老子要热死了。” 胖子也热的满头大汗,但他满心想的都是拿到钱就能回村娶媳妇了,光顾着兴奋,哪还顾得上热不热。 胖子仗义的说:“大哥,俺在这儿守着,你去阴凉地坐着休息。” “没事,俺跟你一起等。” 瘦子再热都不肯走,他心里想着,万一他走了,村子里的人送赎金上来,这死胖子把钱全给拿走了,一分钱不给他,那可咋整? 这这几天不就白忙活了。 可实际上,他只是动动嘴,并没做啥。 干苦力的都是胖子,任劳任怨来捞不着好。 胖子蹲在草丛中,时不时用望远镜监视下东边山洞,看看俩孩子有没有醒。 胖子估摸着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那俩孩子还没醒过来,是不是药量放的太多了? 他是想挣一笔钱,但压根儿没想过真的伤害那俩小孩。 胖子不放心的问:“大哥,你从城里弄来的蒙汗药靠谱吗?那俩孩子会不会落下病根啥的。” 瘦子满不在乎的说:“管他呢,这和俺们又没啥关系。俺们能拿到钱就行了。” 他哪能知道这些蒙汗药靠不靠谱,这蒙汗药是他搁药贩子那里低价买来的。 刚开始他还不相信这白沫沫这么管用,如今一试,看来那药贩子真没忽悠他。 一小点白沫沫就能让人昏睡一整天。 有了这玩意,他以后还不是想占哪家姑娘的便宜,就占哪家姑娘的便宜? 想到这个,瘦子乐呵的笑个不停。 这东西简直就是神仙法宝啊。 瘦子笑的尤其猥琐,胖子专心盯着周围情况。 过了一会儿,胖子用胳膊肘戳戳身边人:“大哥,俺好像看到有人从侧面爬上来了。” 瘦子一惊:“拿来俺看看。” 他一把将望远镜从胖子手中抢过来,看了半天都没发现有人。 瘦子不耐烦的说:“你能不能看准再说话?俺心脏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没有吗?”胖子挠挠头,小声嘀咕着:“俺刚才明明看到有人影,难道真是俺眼花了?” 瘦子懒得搭理他,带这种蠢货出来,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他继续盯着周围情况,哪怕有一丝丝风吹草动,他都要探出头观察一番。 反复几次,瘦子也没刚开始那么紧张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烦躁的说:“他们咋还不来?真不打算来赎人?” 胖子说:“俺觉得可能还在凑钱吧,三万块钱哪是那么好凑的。俺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次可算是能开开眼界了。” 瘦子得意洋洋的说:“俺早就让你跟着俺干,你畏畏缩缩的不敢来。现在懂了吧,跟着俺吃香的喝辣的,比你天天给人当牛做马来钱快多了,俺保证,只要跟着俺,你用不了多久就能娶媳妇。” 胖子又用望远镜看了眼山洞里的俩孩子,看那俩孩子一动不动的靠在洞口,他心里就特疼得慌,这俩孩子真够可怜的。 如果不是为了能让玉莹娘早点同意他们在一块,他才不愿意干这种缺德事。 胖子有些后悔的说:“这钱挣的是快,但是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要不俺们……” 他想说,要不把孩子送回去吧,万一出了啥事,谁都担不起这责任。 可话还没说完,瘦子冷哼道:“不踏实?不踏实你不也跟着俺来了吗?” 胖子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说:“俺……俺不也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了吗?” 瘦子故意激他:“那你还想咋地?难不成是想走?” 他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不过实际上,心里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胖子要是在这个时候后悔跑了,那三万块钱赎金不都是他的了吗? 力气都是胖子出的,他白拿三万块钱,多划算。 胖子看他生气,说话都被吓得不利索了:“俺……俺就是……俺就是想把孩子给人家送回去。” 瘦子气的直骂:“送回去?胖子,你现在跟俺说这个,是在把俺当狗耍吗?” 胖子急忙解释:“大哥,俺不是耍你,俺就是觉得心里不安。玉莹要是知道俺娶她的钱是这样得来的,肯定会记恨俺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咋了,在还没干这事之前,拍着胸膛跟大哥保证,铁定跟着他好好干。 可一看到那俩孩子惨白的小脸,心里就莫名难受。 294 山洞 胖子后悔干这档子事,瘦子可不后悔。 他想把胖子赶走独占三万块钱赎金,但胖子想把那俩孩子送回去,绝对不可能。 他还得靠这俩孩子的赎金翻身呢,哪能说送回去就送回去?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得把胖子稳住,千万不能让胖子在这紧要关头坏事。 瘦子说:“俺知道你心软,俺有分寸,蒙汗药量又不多,咋会出事?等俺们拿到钱,以后再也不来下务村了,玉莹哪能知道你这钱是从哪儿挣来的?你难道真的想眼睁睁的看着玉莹嫁给村口那瘸子?” 胖子立马说:“俺当然不想。” 他哪能愿意让玉莹嫁给村口那老瘸子?他答应玉莹会挣钱娶她,不能言而无信。 “那不就行了,不想玉莹嫁给那老瘸子,你就别瞎胡想,干完这一炮俺们就回村,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勾当了。”瘦子知道胖子心里膈应,他拍拍胖子的肩膀,好生劝着:“俺相信,就算玉莹知道这钱是哪儿来的,也不会生气。” 胖子本就犹豫不决,迟迟不能做出决定,再被瘦子三言两语给劝住,心里哪儿还有那俩孩子的分量。 他咬咬牙:“成!俺就干这一次。” 把胖子说服好,瘦子背过身去奸诈的笑笑。 虽说三万块钱要分出去一半给胖子,但好歹还能挣一半,要是真让胖子走了,他估计一分钱都拿不到。 他们蹲在树林里等人上山交赎金,根本没发现大山的另一边正发生着什么。 上山前,程河清再三叮嘱大家伙,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有一点儿动静就立刻躲起来,不要和别人硬碰硬。 大力和大毛从崎岖的小路爬上山,他们直奔东边大山,挨个洞口搜查。 一连跑了三个山洞,大力都没找到俩孩子的身影。 他气喘吁吁的说:“王大毛,你说俺们是不是想错了?绑匪又不是脑子缺根弦,怎么会把孩子藏在这么好找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俺觉得准没错。”王大毛躲在石头后,伸出手指着幽深的山林:“绑匪肯定对俺们下务村不熟悉,他们的藏身之地并不多,除了东边的几个山洞,真没啥能藏的。” 大力说:“万一他们藏在林子里咋弄?” 王大毛也摸不清楚绑匪的心思。 他摇摇头:“俺们先把山洞搜完,要是还没找到俩孩子,就只能靠虎娃他们了。” 大力和王大毛继续前行,东边这座山虽然不高,但周围这山洞可不少。 从山脚几乎找到山顶,他们都没有看到孩子的身影,失望的情绪渐渐浮上心头。 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分析错了? 大力失落的踢着石子,村里的人都盼着他们能把狗蛋和二娃子带回去,他们身上背负着大伙儿们殷切的期望,他真不想让大伙儿失望。 王大毛站在山顶朝下张望,站得越高,视野就越宽阔,他想看看这附近哪儿还能躲藏人。 忽然,王大毛激动的喊:“大力,我看见二娃子和狗蛋了。” 大力瞬间来了精神:“啥?在哪儿?” 王大毛说:“对面的山洞。” 大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定睛一看,可不咋地? 两个孩子面对面坐着,洞口还摆着一块大石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那洞里有人。 大力疑惑的说:“俺看着那俩孩子咋不动?” 王大力心里一紧,催促道:“快,俺们过去看看是咋回事。” 俩人猫着腰,以对大山的熟悉程度,穿过树林来到对面的大山。 王大毛担心俩孩子的安危,加快脚步朝上冲。 大力连忙抓住他:“先等等。” 王大毛疑惑的问:“咋啦?” 大力说:“俺们还不知道有几个绑匪,先别冲动,窝在旁边观察观察。” 王大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对对对,一着急给忘了。” 他的确是有些太着急了,可那俩孩子就这么坐在洞穴口的位置,一次都没有动过,谁知道那些万恶的绑匪对孩子们下了啥狠手。 他着急忙慌的就是想过去看看孩子到底咋了。 他们蹲在外面观察半天,愣是没有看到洞穴里还有其他人。 王大毛说:“俺咋觉得没有绑匪,不然咋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力提议道:“要不俺们直接过去吧,就算有人,俺们两个也能占上风。” 此话一出,王大毛立刻点头:“成。” 两人拨开草丛,迈着步子朝洞口走去。 王大毛用力将堵在洞口的大石头挪开,大力连忙跑到二娃子身边。 他拍拍二娃子的脸:“二娃,醒醒。” 喊了半天,二娃子都没反应。 大力又用同样的办法拍了拍狗蛋的脸,狗蛋也没啥反应,紧闭着眼睛靠在石壁上。 大力抱起二娃,王大毛抱着狗蛋,加快脚步从洞口跑走,生怕绑匪突然出现。 看着俩孩子这惨白的脸,他们紧张的直冒汗,就怕孩子出事。 他们顺着来时的路一路跑向山脚,就像是踩了风火轮似的,速度极快。 程河清拿着三万块钱跑上山,凡子从侧面跟着爬上去,保持着与程河清不超过十米的距离。 程河清朝纸条上写的地点走去,边走边想:“也不知道大力他们找到孩子吗?” 没多久,程河清到达树林里的老榕树下。 他张望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看一边扯着嗓子喊:“人呢?俺拿钱来了,人咋不出来?” 他知道纸条上是咋写的,绑匪让人把赎金放在树下以后就可以走了。 但他肯定不能让绑匪如愿。 程河清很清楚,绑匪肯定在周围等着拿钱,他不走,绑匪心里也着急。 绑匪着急,他又不急。 他必须要拖延时间,让大力、虎娃他们能有更多时间找孩子。 程河清像个大老粗似的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喊:“有人吗?钱送来了,咋没人来拿?” 他喊得声音越大,瘦子心里越气的慌。 瘦子躲在树后紧盯着程河清,看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295 大黄 程河清这一招,弄得胖子也懵了。 他拽拽瘦子的衣摆:“大哥,这可咋整?他要是一直在这儿等着咋办?” 瘦子咬着牙:“俺就不信,他还能在这等到天黑不成。” 胖子看程河清那架势,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他愁的五官扭曲:“万一他真的跟俺们耗到晚上咋弄?” 瘦子自信的说:“肯定不可能。” 他觉得那个男人最多在这儿能待上十几分钟,最多不会超过半小时。 胖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干脆就啥都不想了,继续蹲在那儿看守着。 太阳落山,落日余晖洒在树林中。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程河清还坐在大树下等着,那架势完全就是等不到人就不走。 瘦子急的差点儿都要从树后面蹦出来把钱抢走。 人不走,钱也拿不着。 他在下务村浪费了两天时间,要是拿不到钱,他肯定能悔死。 瘦子慢慢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猛地回头,胖子等的早就困了,迷迷瞪瞪的问:“咋了?他走了?” 瘦子摇头:“你先别管他,抓紧去看看那俩孩子醒了么。” “行,俺这就去。”胖子猫着腰,从程河清看不到的地方溜走。 胖子自认为不可能被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身后一直有人在跟踪他。 凡子看胖子偷偷摸摸的朝某个方向走,他立马跟上去,想看看这胖子到底要去哪儿。 凡子有种直觉,只要跟着这胖子走,肯定能找到那俩孩子。 胖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他,毫无心眼,直奔山洞走去。 程河清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他将钱放在衬衣的兜里,故意露出纸币的边边角角。 他猜,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大力和王大毛应该已经找到孩子在哪儿了吧。 拖延这么久,天都黑了,要是再不下山,估计今晚得在山上过夜了。 程河清虽然看不到躲在暗处的人有几个,但是他注意到凡子不在原先的位置藏着,肯定是发生了啥事儿。 凡子他们人多,不能无缘无故就消失了,他觉得凡子应该是跟着绑匪走了。 这就说明,这儿有绑匪离开了。 既然有人离开了,那就好办。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还多少人在这。 但是目前最关键的是先掩护好凡子。 最少不能让凡子被对方发现了。 程河清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这不是在耍俺玩儿呢么,一个来拿钱的都没有,还让俺搁这儿等了那么久,俺还是回去吧。” 瘦子看他抬脚要走,心里急,马上待不住了。 他迅速从树后跳出来,像是疯了一样朝程河清扑过去。 瘦子眼睛猩红,看见程河清兜里的钱,两眼发光。 程河清灵敏的闪躲着瘦子的攻击,在闪躲过程中,还不忘观察周围的情况。 万一周围要是还藏着其他的帮手,他不一定是那些人的对手。 况且现在孩子的情况不明,要是对方拿孩子要挟,事儿就难办了。 瘦子伸手抢了好几次,都没有把钱从程河清手中抢过来。 他摸索着口袋,从兜里拿出一把匕首,死死的盯着程河清:“你把钱给俺,俺就让你走,否则别怪俺不客气。” 程河清警惕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瘦子手中的匕首,生怕他会突然发起攻击。 瘦子此时毫无理智,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钱,只要能拿到这三万块钱,他就能飞黄腾达了。 瘦子再次威胁道:“把钱给俺。” 锋利的匕首划过程河清的手臂,一瞬间鲜血直流。 程河清捂住受伤的地方:“俺可以把钱给你,但是俺必须要见到孩子们,才会把钱给你。” “你别在俺这儿耍花招。”瘦子早已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他紧握着匕首,毫无章法的朝程河清插去。 程河清除了躲,没有其他的办法。 刀子不长眼,万一伤到要害,妮儿咋办? “汪汪!” 就在程河清不知道该咋制服男人时,山间传来狗吠声。 程河清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草丛里钻出来一条大黄狗。 程河清看到大黄,高兴的咧着嘴巴笑。 大黄经常跟他上山采药,遇到野狼时,大黄还能与野狼一搏。 这人,更不是大黄的对手。 程河清对大黄发送信号,大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瘦子腿边,啊呜咬了一口。 ”嘶……疼!“ 被疼痛刺激的瘦子更加疯狂,他用匕首狠狠的插向大黄狗,恨不得把这不长眼的畜生给碎尸万段。 大黄死死的咬着瘦子的腿,刀子一下又一下的插在它身上,鲜血顺着刀尖滑落。 哪怕是这样,大黄都没有松口。 程河清被激怒,大黄对他有多重要,只有他自己清楚。 程河清摸起地上一根粗木头,狠狠砸向瘦子的脑袋。 瘦子的动作戛然而止,身体重重的跌在地上,陷入昏迷。 程河清扔掉木棍,快步跑到大黄身边,看着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大黄,他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 程河清轻抚着大黄的身体。 大黄在程河清家整整十年。 每天早上程河清起来,大黄都摇着尾巴过来。 每次遇到危险,大黄都冲上去。 多少次,要是没大黄,程河清就在山里再也回不来了。 程河清愤怒,满腔怒火,恨不得把眼前的歹徒碎尸万段。 这时,大力来了。 大力带着几个弟兄上山接应程河清,他赶紧制止程河清。 他看到了地上的大黄,他也气。 可气归气,杀人可是犯法的,得吃牢饭。 程河清脱掉衣服,把大黄裹起来抱在怀里,对大力说:“把他抓起来带回去,明日俺亲自送他去警察局。” 借着些许微光,他看到程河清的眼眶通红,心里也不好受。 程河清为了村里大伙儿,牺牲的太多了。 他眼圈微微泛红:“好。” 程河清抱着大黄,摸黑走下山。 这座大山,是大黄跟他最常来的地儿。 以前的它,在山里跑来跑去,逗逗兔子抓抓蝴蝶,偶尔还要保护他的安全,负责把野狼吓走。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好伙伴陪着他。 在程河清看来,大黄早已不是普通的家畜,而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朋友。 大力让几个兄弟把瘦子抬下山,送到他家的柴屋。 大力把瘦子和胖子反锁在柴屋后,一刻都没闲着,直奔程河清家。 296 温情 妮儿搬着凳子坐在门口等程河清回家。 自从他带着钱上山赎人,她心里特别不安,总觉得会有啥不好的事儿发生。 她等的那叫一个着急,恨不得立刻拿着手电筒上山找河清哥。 程河清走进院子,妮儿立刻迎上去,看他满身是血的样子吓了一跳:“河清哥哥你咋了?” 程河清没说话,木木的站在妮儿面前。 妮儿哭的稀里哗啦:“你咋就不知道心疼你的身体呢?你出了事儿,俺跟天佑凤儿咋办?” 妮儿一把将程河清搂到怀中,头埋在他脖颈处。 妮儿不知道他在山上经历了啥事,但看他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觉得自己的预感正确了,肯定发生了啥事儿,不然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妮儿被他抱在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她不想看到河清哥难过,河清哥在她心里一直都是阳光豁达的大男人,现如今看到他伤心成这样,更加心疼他了。 妮儿不知道河清哥在难过啥,狗蛋和二娃子不是被大力带回来了吗? 虽然那俩娃娃还没清醒,可这事和河清哥好像没有太大的联系。 河清哥到底是咋了? 不过,现在最该关心的不是他心情为啥不好,而是他的身体。 妮儿心疼的说:“河清哥,俺们先去处理伤口成吗?万一感染了咋弄?” 程河清搂住妮儿的胳膊越发用力,不管妮儿说啥,他都不愿意松开。 他们在门口抱了很久。 妮儿满脑子想的都是河清哥身上的伤口,万一再不去处理的话,很有可能真的会感染。 她感觉到腰间那粗壮的手臂稍微松动不少,她再次说:“河清哥,俺们……” 她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程河清打断。 程河清说:“大黄没了。” “什么?大黄咋……”妮儿将想说的话咽回去,她想问清楚大黄是咋没的,又觉得不妥当。 这不是在河清哥的心上再插一刀吗? 大黄没了,河清哥心里就够难受的。 她哪能再哪壶不开提哪壶? 妮儿安慰道:“河清哥,人都会生老病死,更何况是狗?俺知道你和大黄感情好,可这是……” 程河清说:“俺没用,大黄是为了就俺才死的,都是俺的错。” 他脑子里一遍遍出现大黄被绑匪伤害的情形,那个时候的他啥都没法做,只能眼看着。 妮儿断断续续听了这么多,稍微了解些那时的情况。 她反手用力抱着程河清:“这不是你的错,河清哥,你是最有种的男人,是俺心中的大英雄。” 程河清摇摇头:“算啥英雄?” “咋不是英雄?如果没有你,俺们下务村能富起来吗?村子里能有学校吗?还有砖厂、药厂,不都是你弄的?” 妮儿不想看到河清哥因为大黄的事情而失去自信。 在她妮儿的心里,河清哥就是最有种的男人。 妮儿继续说:“虽然俺这么夸,有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但俺说的可都是实话。你不能因为大黄的事儿怀疑自己。” 程河清问:“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 妮儿点着头:“那是当然,从俺点头嫁给你的那天,俺就认准了。” 程河清说:“俺把大黄埋在了家门口的大树根下,它永远都是俺们的家人。” 妮儿嗯了声:“大黄永远都是俺们的家人。” 有了妮儿的安慰,程河清的心情稍微好受了点。 大黄的死对他来说很难受,但日子还得过,他不能光顾着难受,啥事都不干。 他还有梦想。 村里还没富裕,大山还没发达,他不能消沉。 程河清想去看看俩孩子咋样了,发生这样的事,万一孩子被吓出个好歹,那可咋弄? 正巧,大力站在院子外面喊:“河清,俺能进去吗?” “俺又没拦着你,进来坐。” 程河清和大力坐在堂屋,妮儿烧开水给他们泡茶。 大力喝茶时一直偷瞄程河清的表情,揣测着他的想法。 程河清感觉特别不自在:“你一直盯着俺看做啥?有啥事你就直接说,俺听着。” 大力摆手:“没事。” “你没事要说,俺有事说。”程河清问:“人贩子呢?逮着几个?” 大力回答道:“一共就俩人,被打晕关在俺家柴房了。” “才两个人?”程河清皱着眉头:“你确定吗?真的就俩人?” 大力说:“俺和王大毛去找孩子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俩孩子被扔在洞穴口,没人看守。” 程河清揉着发痛的脑袋,真没想到一共就只有两个人贩子。 怪不得,他们能这么轻松的把人贩子抓起来。 真不知是应该骂人贩子蠢,还是该庆幸,好在只有俩。 程河清问:“对了,俩孩子咋样?” “哎!” 提到俩孩子,大力沉重的叹了口气。 程河清瞬间紧张起来:“咋叹气?情况不好?” 大力恨得牙痒痒:“俩孩子被那杀千刀的喂了不少蒙汗药,昏睡到现在都没醒。程黑叔给开了不少方子,狗蛋娘和二柱子娘正照顾着。” 程河清疑惑的问:“你咋知道喂得是蒙汗药?” 药进身体里以后,爹哪能看得出来是吃了啥药? 方子和问题对不上号,哪可咋整? 大力解释道:“凡子把其中一个人贩子带回来的时候就,俺就审问过了,那胖子应该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没逼问几句就啥都说出来了。” 程河清生怕开错药方,得知是人贩子亲口说的,估计不会有差池。 “那就成。”程河清说:“俺跟警察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抓人。” 大力说:“俺们明天亲自送过去不就行了?” 程河清咬着牙:“俺绝对不会轻饶了这两个人,俺要把他们送到城里的警察局,让他们蹲牢里吃一辈子牢饭。” 大力说:“可是俺今天听鼎健说,就算是送到警察局,也定不了多大的罪。” 程河清瞬间急了:“为啥?拐卖小孩是犯法的,咋就不能定罪?” “俺也说不清楚,鼎健给俺说了一堆法律,俺也记不住。”大力掏出手机:“俺给鼎健打电话,让他过来跟你仔细讲讲是咋回事。” 297 讲法 大力在电话里跟鼎健说了下这事,鼎健立刻答应他的要求,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程河清家里。 他接到电话后一路小跑到程河清家,喘着粗气,抓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 程河清在他喝水时一个劲儿的问:“鼎健,那个绑架拐卖算是咋回事?快跟俺说说。” 鼎健坐在程河清对面,认真解释道:“根据国家《刑法》规定,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的,或者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这是情节较严重的,如果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程河清着急的问:“所以嘞?那俩人贩子算是严重还是不严重?” “他们属于勒索财物,会根据金额大小而定罪,只是……”鼎健欲言又止,程河清追问道:“只是咋了?快说啊,急死俺了。” 鼎健说:“他们只勒索了三万块钱,这些钱对村子里的人来说算多的,可是在过往的案例中,这并不算高,而且也没有被绑架者造成人身伤害,估计关不了多久。” 程河清失望的叹着气:“原以为能把这俩人贩子关一辈子,没想到费了这么大的事儿就这样的结果?” 鼎健说:“俺不是专业学习法律的,俺只是了解一些皮毛而已,要不然俺们明天把他们压到警察局再仔细问问吧。” 大力附和道:“是啊,俺们明天看看警察咋说。就算是只能关起来十年,好歹也是惩罚,起码比他们啥责任都不用担强。” 程河清不问清楚,一秒钟都没办法安心。 他腾的站起来:“俺去跟城里的警察联系。” 他走到门口打电话。 除了老板娘,他也想不到有其他人能帮忙了。 程河清拨着老板娘的电话,那头很快接通电话。 “河清,找我有事儿?” 老板娘好像刚睡醒的样子,声音软软糯糯,像是羽毛一样轻软。 程河清想到时间,愧疚的说:“老板娘,真是不好意思,俺光想着有事儿找您帮忙,都忘了时间了,俺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没关系。”老板娘打着哈欠:“怎么,又遇到啥棘手的事儿了?” 程河清说:“俺想问问你,有没有比较熟悉的警察?俺……” 老板娘问:“你犯啥事了?” 她这么问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她怎么会不清楚,像程河清那么好的人,肯定又是为了别人来求她。 要真是程河清自己的事儿,他可能就不会来找自己帮忙了。 程河清生怕老板娘误会,急忙解释:“不是俺,是俺抓到两个人贩子,想问问警察得咋处置。” 老板娘听出程河清语气中的慌张,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想怎么处置?” “俺要是能下命令,肯定得把这俩人关在牢里一辈子。” 程河清说完后,深知这事绝对不可能像他所想的这么理想。 不过能尽量争取到最大惩罚,他当然还是希望能替那两个杀千刀的人贩子多争取些被关在大牢里的日子。 老板娘说:“俺帮你有啥好处?上次帮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可算是伤透了我的心。” “上次俺着急回村,没来得及亲自道谢,但是俺有让莉娜小姐帮我跟你说谢谢。”程河清疑惑的问:“莉娜小姐没说吗?” 老板娘说:“道谢这种事情还要别人传话,一点儿都不走心。” 她故意刁难着程河清,上次那件事莉娜回去的确没有和她说。 她还以为程河清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不愿意跟她打交道了。 原来一切都是个误会。 好在误会解除,她心里就不用总是惦记着这件事了。 程河清哪能知道莉娜小姐没向老板娘带话,这件事他真是怠慢了。 程河清连忙道歉:“上次那事的确是俺没考虑周到,老板娘,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俺生气。” “我逗你玩呢,我哪会因为这点小事跟你生气?”老板娘想到他说的那件事:“我帮你问问朋友,你把人贩子看好,别让他们跑了。能想到干这一行的,心眼儿多着呢。” 老板娘是真担心他被人忽悠的团团转。 程河清聪明,但也很实诚,论耍心眼,他肯定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程河清答应着:“俺知道。那俺咋和那警察联系?” 老板娘说:“警察那边我来联络,都谈妥了以后,俺给警察带路,带警察去你们村子。” 她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见过程河清了,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知道程河清的心里只有他村里的媳妇儿,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那罪恶的想法。 如果不能和程河清在一块儿,那就以朋友的身份在他身边跟着。 偶尔见见面,互相帮帮忙,这样就挺好。 程河清连声感谢:“太感谢你了,你真是又帮了俺一个大忙,俺都不知道该咋报答你的恩情了。” 老板娘说:“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此话一出,程河清瞬间沉默了。 之前他修路的事情向老板娘借过钱,那时老板娘就是这么和他说的。 没想到过去那么久了,老板娘竟然还惦记着这个事儿。 程河清愣了几秒:“俺还是那句话,俺不能对不起妮儿。” 老板娘老板娘笑了笑,她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果然,不管过去了多久,程河清还是原先那个不懂风情的程河清。 像她这样的美人,无数男人都想得到她,她一个都看不上,却偏偏栽在了程河清这乡巴佬身上。 她扯扯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故作爽朗的调侃:“你还真以为我没人要,天天得跟在你屁股后面追着求宠幸啊。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玩笑都开不起来,行了,先这样吧。” 程河清动动嘴:“俺……” 老板娘不容分说:“没啥事我就挂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影响我睡美容觉。” 老板娘挂断电话,程河清望着渐渐暗掉的屏幕,再次叹气。 298 校车 程河清回到堂屋,鼎健见他回来,连忙问道:“河清哥,咋说的?” 程河清回答道:“俺也不清楚,明天有警察来,等俺们见到警察之后再说吧。” 鼎健点点头:“那就等着吧,俺相信警察肯定能给俺们一个公道。” 程河清转头看着大力,“那俩绑匪在你家柴屋关着?” 大力重重点头:“俺为了防止他们逃跑,特意上了三把锁。” 程河清想到老板娘善意的提醒,这些人有胆子干出拐卖儿童的事儿来,肯定是狡猾的人。 他们必须得注意,万一晚上除了啥事,那可怎么办? 程河清想了想说:“他们太狡猾了,俺担心这锁也锁不住他们,今晚俺还是在你家柴房里守夜吧。” “啊?你今晚要住在俺们家柴房里?”大力连连摆手:“那哪成啊,现在蚊子虫子那么多,一晚上都待在柴房,明天出来得被蚊子咬瘦一圈。” “没关系,俺不在乎这个。” 程河清只是想要保证明天警察来了之后,两个绑匪都在。 夜还长着呢,万一出了啥事,那可咋弄? 大力说:“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河清用眼神制止了。 大力主要是担心他这样做实在是太累了,不过看他再三坚持,最终只好妥协,顺着程河清的意思来。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只能跟他一起。 大力说:“要不这样吧,俺跟你一起守着,你前半夜,俺后半夜。你后半夜就回来睡觉,万一明天城里的警察来了,你再体力不够累到了,那可咋整?” 程河清想了下,点头道:“成,就这样安排。” 鼎健也想帮忙,看他们俩分完任务,生怕错过表现的机会,连忙说:“俺跟你们一起看,两个人相互还能有点照应。” 程河清问:“可是你明天不是还要给孩子们上课吗?” 鼎健解释道:“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伙都受到了不少惊吓,没有几个家长愿意让孩子们去上课。俺打算等这两个人贩子被带走以后再恢复正常。” “这样啊。”程河清恍然大悟。 看来今天这件事情还是对大家伙儿的心里都造成了阴影。 这事要是不能想出好的解决方案,大家伙儿真的都不肯让孩子去上课了。 好好的学校,被那俩杀千刀的人贩子折腾成这样,真是让他郁闷。 大力说:“俺们走吧,先去俺家。” 三人一同走向大力家。 临出门前,程河清特意去里屋拿了药箱。 鼎健疑惑的问:“河清哥,你拿这干啥?” 程河清回答道:“备用。” 鼎健还是不懂为啥要带着药箱,不过河清哥想拿,那就拿着吧。 去大力家的路上,程河清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关于孩子上学途中的安全问题。 这个事不处理好,在他看来又是一门心思。 程河清问:“你们俩有没有啥好的建议,可以让大家伙儿不担心孩子上学途中遇到坏人。” 大力提议道:“要不俺们就让专门找一个人,亲自挨家挨户的去接孩子,你们看咋样?” 鼎健说:“俺想到了一个和大力哥差不多的法子,但是俺不是找人亲自去接送,而是弄一个校车。” 大力疑惑的问:“啥是校车?” 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词语,感觉十分稀奇。 程河清之前在城里好像听说过类似的词语,叫班车。 城里好多工厂都有这样专门接送员工的大车,鼎健说的校车,和班车好像没啥区别。 鼎健说:“俺给你们解释一下。校车是专门接送孩子上下学的车子,城里每个小学都有,家长不需要浪费时间送孩子上学,班车会经过每个孩子的家里把孩子接到学校去。” “哦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大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了解清楚后,再次问道:“可是俺们要买一辆多大的车,才能把这些小孩全送过去。俺们村里能用的钱真不多了,砖厂的尾款还没到账,俺们实在是拿不出啥钱了。” 鼎健摇摇头:“俺们不需要买多大的车子,一辆普通的大三轮车就行。” “用大三轮车接送孩子们?”程河清诧异的望着鼎健。 鼎健嗯了声,“是啊,怎么了?不能用三轮车吗?” 程河清疑惑的问:“三轮车不是很安全,俺以前在城里看到过那种大巴或者是公交车,俺们弄个这么大的车子需要多少钱?” 他第一次见到能装那么多人的车子,当时看到的时候,嘴巴张得老大。 鼎健明白河清哥的意思,用三轮车的确不是很安全,可是假如想在这个时候买个大巴车,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辆大巴车少说也有十几万块钱,村里哪有人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砖厂的资金运营他太了解不过,除去大伙儿的工资和奖金,其实能剩下来的余钱并不多。 鼎健劝说道:“河清哥,那样的车子太贵了,俺们现在根本买不起。” 程河清紧握着拳头,坚定的说:“现在买不起,不代表俺们以后也买不起,为了村里的孩子们能放心的去上学,这个车子俺早晚都会买的。” 鼎健趁机说:“那俺们刚开始还是用三轮车吧,多接两三趟就能把孩子都接过来了。” 程河清总觉得用三轮车危险,不过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同意了鼎健的提议。 虽然三轮车不是很安全,但是现在的条件,也只有先这么办了。 再不安全也比孩子们自己上学安全的多。 在没有校车的前提下,三轮车也是个不错之选。 只要是能让孩子们继续学习知识,啥都是好的。 程河清说:“行,俺们暂时就先用三轮车接送吧,俺们待会儿到了大力家再好好商量商量,每天安排一个人送孩子上学,轮流送也不耽误事。” 程河清说完,大力和鼎健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来到大力家,喜鹊嫂立马抱着孩子迎上来,责怪道“你咋才回来?俺等的急死了。” 大力摸不清头脑的问:“咋滴?出啥事了?” 299 上药 喜鹊嫂说:“那俩人中有人醒了,一直在柴屋嚎,还在那儿砸门,俺被吓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大力一惊:“醒了?” 他侧过头看了眼程河清,再次转头对喜鹊嫂说:“俺们去看看,你先带孩子回去睡觉。” 喜鹊嫂叮嘱了几句,就抱着孩子回到里屋。 大力带着程河清和鼎健走向院子后边的柴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从房间里面传出喊声。 “俺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们放俺出去,俺一定从良,再也不敢干这事儿了,俺要是被抓进去了,俺家里的亲娘跟娃娃咋办。” 大力过去,隔着门板开骂:“现在才知道错早干啥去了?要不是狗蛋跟二娃子命好,指不定得被你们卖哪去,现在求情,门儿都没。” 鼎健也低声骂道:“这两人实在是太恶心了,俺要是不揍他一顿,俺心里都膈应的慌。” 大力虽然也觉得那俩人十恶不赦,吊起来用鞭子抽死他们都不疼的慌。 可是他们这样是属于滥用私刑,犯法的,万一等到明天警察来了,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都已经够乱的了,没必要把事情弄得更严重。 大力戳了戳鼎健的胳膊,刚想劝几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旁的程河清怒气冲冲的说:“别说你们,俺也想揍他。” 大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程河清口中说出来的。 整个喇嘛沟,除了程河清,大力再也找不到一个这么冷静的人。 但转念一想,程河清想对他们动手也是正常的事儿。 大黄是咋回事,明眼人都清楚。 鼎健本以为只有自己想发泄,也没有说的多明显。 不过河清哥都这么说了,他刚刚被压下去的想法,像是被扇了风的火苗,嗖的燃起来。 鼎健说:“俺同意河清哥的做法,除了狗蛋跟二娃子,这两人还不定害了多少人,要是不亲手揍他们一顿,俺心里憋得慌。” 大力不同意:“河清忍不住俺能理解,大黄在河清家整整十年,就这么被捅死了,换俺也是这心情,可鼎健,你可是大学生,咋能这么胡来” 鼎健说:“俺不是胡来,俺一想到那些被他们卖掉的孩子,俺心里就出不来这气儿。” 他并不觉得打架是劣根,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打架难道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大力还想说啥,程河清抢先一步说:“俺们不能动手,但不代表不能用其他的方式让他们付出代价。” “用啥办法?”鼎健好奇的问。 不管是用啥方法,只要能让这俩人不好过,鼎健就高兴。 这俩人简直就是十恶不赦,每个人都想挣钱,哪个人不想家财万贯?可是方式不能那么极端。 靠着卖小孩挣钱,他们咋能心安理得? 程河清没有说话,对着大力使眼色,示意他把门锁打开。 大力一头雾水,压根儿不知道他想干啥。 他从兜里拿出钥匙,给程河清之前问:“你想干啥?你可不能冲动,鼎健还小,他想法不成熟,你不能跟他一样。” “俺不动手。”程河清用钥匙打开柴房的门。 开门时,柴房里的俩人齐齐看向他。 瘦子看到程河清,恨不得拿把刀把他千刀万剐。 如果不是这小瘪三出来捣乱,他哪能被关在这个地方。 他的腿被大黄咬的血肉模糊,透过肉都能看到里面的骨头。 程河清指着他的伤口问:“疼吗?” 瘦子怒视着他:“你他妈不是废话吗?” 鼎健骂道:“活该倒霉,谁让你干这种缺德事儿的。” 程河清阴着脸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掀开他的衣服。 瘦子一个劲儿的躲:“你想干啥?” 鼎健和大力都看不出来他这到底是想要干啥。 程河清收回手,眼睛紧盯着他:“蒙汗药呢?给我。” 瘦子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会恢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撇开头不敢看程河清的眼睛,心虚的说:“什么蒙汗药?俺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玩意儿,俺身上没有。” “都这个时候了还装傻?”程河清轻轻地敲着他的小腿。 他敲的位置正好与大黄咬的位置查不了多远,仿佛下一秒就会打在伤口上似的。 程河清只是想吓唬他一下,并不是真的要伤害他。 瘦子没想到程河清看起来怪和善,实际上是这么狠的男人。 他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和程河清说蒙汗药在哪儿。 “不说?”程河清半蹲在瘦子面前,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大力,从你家拿一瓶酒给我。” 大力立马清楚他的意思,配合的说:“要啥酒?” 而一旁的鼎健则是满脸挂着茫然:“要酒干啥?” “随便,什么酒都行。”程河清笑着说:“俺看书上说,如果把酒倒在伤口上,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团火在身上烧似的。俺就想看看书上这说的是不是真的。” 瘦子整个人紧张的不行。 他是个爱财如命的人,可是命都没了,要钱还有啥用? 关键时刻,瘦子还是认怂了。 瘦子脸憋成大红色,连忙认错:“大哥俺错了,俺再也不敢了,俺把赎金换给你们,你们放俺走成吗?俺以后再也不敢做这种事了。” 程河清问:“你以前干过几次?” 瘦子猛摇头,慌里慌张的说:“俺一次都没有干过,这是俺第一次干。” 鼎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步走上前,呵斥道:“你这人到底要不要脸?你以为俺们是傻子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不说实话,看俺们咋弄你。” 瘦子吓得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你们都知道了,俺说啥还有用吗?你们想咋地就咋地吧。” 瘦子觉得他们肯定把他咋样,最多就是打他一顿呗。 挨顿揍没啥,只是可惜了那些钱,他辛辛苦苦弄来的钱啊,就要这么飞走了。 程河清看了眼他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一言不发,拿着药箱蹲在他身边给他上药。 300 审问 程河清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最不能理解的可能就是鼎健。 他站在程河清身边,耷拉着脸问:“河清哥,你为啥要给这恶人上药?疼死他算了,他根本不配用这么好的药。” 程河清自然知道这人做过多少坏事。 只是,不管这瘦子做错多少事,到最后都会有警察给他惩罚,而不是他们想办法折磨他。 程河清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俺是学医的,不管受伤的人是谁,俺都要把他治好。” 鼎健心里还是不舒坦,在他看来,给这种万恶的人治疗,就是在浪费上好的药材。 这些药材可都是河清哥自己上山采的药,百般磨练后才最终成型,想把药材磨成药,需要费不少功夫。 他想拦着,却又拦不住,只能眼看着。 程河清给瘦子上药时,大力走到胖子身边,踢了踢他的小腿:“别装了,俺知道你醒了。” 胖子一个劲儿的发抖,谁能看不出来他已经醒过来了? 胖子一脸胆怯的望着大力,声音颤颤巍巍的说:“俺……俺知道错了。” 大力看他这样,的确觉得他这样看起来挺可怜的,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大力毫不留情面的说:“知道错有什么用?俩孩子被你们弄得现在都还没醒。” 提到孩子,鼎健顿时来火,大声吼道:“俺告诉你们,如果俩孩子有啥三长两短,你们两个可就从拐卖儿童直接跨越到了故意杀人,到时候你们更得蹲一辈子牢。” 胖子急忙解释:“俺……俺们真的没有想害那两个孩子,俺就是为了想讹点钱,真没想伤害小孩。” 瘦子听到这话更是心虚,那蒙汗药是他买的,要是警察查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咽着口水,着急忙慌的说:“几位大哥,那药不是俺喂给孩子的,是那胖子喂的,和俺没关系,俺没有杀人。” 瘦子着急忙慌的把自己给撇干净,仿佛这件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他想把事情撇干净,可胖子哪能给他机会? 胖子老实,但是胖子又不傻,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哪能看不出来现在是啥局面? 胖子不满的说:“你咋什么都往俺身上推?那药明明就是你从城里买来的,也是你让俺喂的,咋到最后都成了俺的错呢。” 瘦子昂着头,涨红着脸说:“那不还是你喂的吗?俺可没有碰过那俩孩子,你别往俺身上泼脏水。” “你……”胖子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到了这时候他才彻底醒悟,什么一起发家致富?就是想要在死的时候能拉个垫背的。 胖子悔的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当初他要是擦清眼睛,能早点看出来瘦子是啥想法,他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程河清把伤口包扎好,将药箱盖上。 他半蹲在瘦子面前,再次问道:“蒙汗药在哪儿?” “俺……俺……” 瘦子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告诉他东西在哪儿。 鼎健实在是受不了这人的厚脸皮,抄起一把棍子大步走上前去,用棍子指着瘦子:“俺再问你最后一遍,蒙汗药在哪儿?” 瘦子吓得浑身一抖,还没来得及开口,鼎健说:“如果还不说实话,俺就一棍子夯下去,看看是你的脑子硬,还是这跟棍硬。” 瘦子咬紧牙关,愣是没有开口。 鼎健也是个暴脾气,拿着棍子狠狠的朝瘦子肩胛骨的位置抡下去。 一声闷响。 瘦子疼的在地上打滚,一边滚一边嚎。 鼎健扬起棍子,再次问道:“还不肯说实话?” 瘦子一看那棍子,立刻怂了:“俺说,俺说!” 关键时刻,还是保命比较重要。 瘦子卧倒在地上:“药在俺裤子内兜里。” 程河清一听,怪不得他刚才摸了半天都没找到药在哪儿,原来是在那种地方。 鼎健嗤笑道:“藏的怪隐蔽。” 他揪着瘦子的衣领,把他拖回到原先靠着的地方,先是把他身上的绳子系紧,再把他裤子拽下来。 果然,裤腰位置缝了一个暗兜,兜里还剩下小半包的蒙汗药。 鼎健把药递给程河清,随后好奇的问:“河清哥,你要这蒙汗药有啥用?不用高科技的机器,俺们也查不出来这药里有啥成分啊。” 程河清将药塞进口袋里:“留着做证据。”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鼎健觉得自己好愚蠢,竟然以为他是想要用肉眼查清楚这药里有啥成分。 程河清看了眼俩绑匪,转过头问:“大力,家里还有麻绳吗?” 大力点头:“当然有,要多少有多少。” 程河清说:“给俺们拿两根长的。” “你要麻绳干啥?是想再多绑几圈吗?”大力说完后,指着那俩绑匪:“俺给他们绑了好几圈,他们根本跑不掉。” 程河清摇摇头:“不是用来绑他们的,是用来绑俺们的。” 程河清说完之后,大力更不懂了:“为啥要用麻绳把自己绑起来?” 程河清手里没有东西,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拿来你就知道了。” 大力也不再多问,转身离开柴房。 鼎健手里还拿着棍子,像土地主家凶神恶煞的小流氓,眼神锐利的盯着俩绑匪。 程河清从没见过鼎健这副样子,他一直以来都很温和,就连之前发生翠烟那件事时,他好像都没有这么生气。 这次真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否则也不会如此凶悍。 瘦子一个劲儿求饶:“几位大哥,俺真知道错了,俺以后再也不敢了,放俺走吧,求求你们了。” 程河清说:“俺问你,你咋会把心思打到俺们下务村?” 瘦子哭着说:“俺听说下务村是附近村子里最富的,俺只是想捞一笔钱,原本是想拐真没想伤着那俩孩子。俺也是一时糊涂,求求你们了,俺再也不敢了。” 瘦子说这话,是程河清没有想到的。 难道说,村子富起来,就会带来更多的危险吗? 如果下务村和其他村子一样穷,人贩子就不会把主意打在下午村的孩子身上。 301 失控 程河清从没有怀疑过自己想带领着全村人发家致富的念头,可是在这一次,他脑子里多了一些质疑。 他这样做是对的吗? 这一次,狗蛋和二娃子是牺牲品,以后又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的孩子被人贩子盯上。 程河清陷入沉思中,他脑海中不断重复出现孩子们的笑脸。 以前村里的孩子想咋跑咋跑,想咋玩咋玩,从来都不需要担心会不会有人贩子把孩子拐走。 可现在呢? 家家户户都不敢让孩子出门,恨不得拿把链子将孩子锁起来。 直到鼎健的吼声传到他耳朵里,才将他从思想的怪圈中拉扯出来。 鼎健怒骂:“你这人心思太阴暗太坏了,下务村富,下务村有钱,不还是村里大伙儿一起努力干活得来的吗?你们要是愿意用双手去劳动,俺就不信能有穷人。现在倒好了,下务村有钱,就能成你们移动的pos机吗?光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挣钱,早晚得栽跟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鼎健骂完,心里稍微解气一点。 冷静下来后,他再次说道:“别人有钱,不代表你可以把坏心眼打到人家身上。下务村靠着大伙儿的本事富起来,村里可以富,但是你们不可以偷不可以盗,更不可以用这样下三滥的方式伤害下务村任何人。” 程河清听了这番话,恍然大悟。 对啊,下务村是靠自己本事富起来的,没对不起任何人,咋就不能富?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鼎健的这番话让他彻底想明白,他想带着村里人富起来,没有啥不对。 瘦子只想求着他们抓紧放了自己,其他的和他也没啥关系。 他苦苦哀求:“各位大哥,求求你们了,俺真知道错了,俺发誓,俺以后再也不靠近下务村一步,绝对不敢了。” 鼎健说:“说这么多也没用,明天一早你们就会被警察带走,在这件事情上,俺们绝对不会姑息放纵。” “警察?”瘦子脸色大变,费力的挪动着身体爬到鼎健身边,拽着他的裤腿,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大哥,俺求你了,俺家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上上下下都靠着俺照顾,俺要是进去了,谁照顾他们啊,求求你们,放过俺吧。” 真的只有火烧眉毛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过去做的事情是多么愚蠢。 鼎健看他哭成这样,丝毫没有心软,相反觉得他这样很让人反感。 他们要是因为这他哭着求着就放过他,那谁能放过之前被拐卖的那些孩子? 孩子是每个家庭的核心,一个家的核心被别人狠狠夺走,不知道被拐卖到了什么地方,不知道买下他们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些人在刚失去孩子的时候心里该有多难受? 对这种下三滥仁慈,就是对善良的人的伤害。 鼎健冲着瘦子吐了口吐沫,用力把腿抽出来,唾弃道:“现在才想到求饶,有用吗?俺们是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你的。” 瘦子被甩开,仍然不愿意放弃。 他挪动着身体,再次爬到程河清跟前,哭天抢地的求他。 看瘦子这幅模样,程河清感觉心里挺酸的。 没有人会不犯错,但最重要的是什么?犯错了,及时改正。 警察会给他们定下罪行,让他们在监狱里改过自新。 他们不会待在监狱里一辈子,程河清希望他们可以在监狱里好好改造,褪去那些杂念,干干净净的从那里出来。 相比较于瘦子的崩溃大哭,胖子显得尤为冷静。 冷静的让人害怕。 程河清走到胖子面前,低声问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有。”胖子眼圈微微泛红:“俺愿意受罚,这件事俺的确是做错了,没有啥好狡辩的。” 程河清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尤其是在瘦子已经崩溃的状态下,他依然是那么平静。 他以为胖子是真的不再乎,死猪不怕开水烫。 可是,当程河清看到胖子微红的眼眶,才意识到,胖子哪能不在乎? 程河清问:“那你为啥要哭?” 胖子哽咽道:“俺只觉得自己对不起玉莹,也不知道俺会被关在牢里几年,等俺从那里改造出来,她可能早就嫁人了。” 胖子早就猜到,这钱哪是那么好挣的? 再说,用这种方式挣到的钱,他用着心里也不安。 程河清从他们两个的眼神中,就能感觉到胖子和瘦子是不一样的。 胖子的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后悔。 可瘦子,眼神中只有害怕。 程河清问:“你为啥会想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儿?” “俺想娶玉莹,但她娘嫌俺家穷。俺就想……”胖子的话戛然而止,叹了口气后说:“只能怪俺和玉莹没缘分。” 程河清不知该说啥好,该说胖子傻,还是该说他命不好。 大力拿着麻绳跑进来:“河清,给。” 程河清拿起麻绳,把瘦子按住,绳子一端绑在瘦子身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 鼎健看他用绳子把自己绑起来,疑惑不解的问:“河清哥,你这是干啥?” “以防万一。”程河清将另一个绳子扔给鼎健:“你和胖子拴在一起,俺们今晚在这儿守一晚。” 瘦子的情绪很不稳定,程河清担心这人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在明天警察来之前,他必须得保证这俩人都活着。 胖子主动把双手伸出来,配合鼎健的动作,将自己绑起来。 鼎健绑上绳子,拽了拽松紧度。 确保没有问题后,他问:“你后悔吗?” 胖子轻微的点点头:“后悔。” 胖子顿了顿,继续说:“可是后悔又能咋样?” 假如不是他太贪心,想快速挣钱娶玉莹回家,哪能被瘦子忽悠,走上这条道路? 他也不怪瘦子,只能怪他自己心思不纯。 他要是能管得住自己,不被瘦子提出来的条件而诱惑,现在哪能落到这个地步。 鼎健也觉得胖子挺可怜,想娶媳妇儿也娶不着,还得到牢里蹲上几年。 等他从牢里出来,那姑娘可能早就被家里安排着嫁人了。 这真是一时失足千古恨啊。 302窜腾 这一晚,五个人一同待在柴屋。 瘦子一开始还不能接受这消息,但不接受又有什么用呢? 他一味的想要从这个地方逃走,可是程河清他们把所有的道路全部堵死,两个人的身体被拴在了一起,想跑也跑不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默默放弃逃跑的念头,认命于此。 另一边。 二娃子娘守着昏迷不醒的二娃子掉眼泪,孩子虽然是回来了,可是现在这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让她更是觉得心里难受。 直到深夜,二愣子才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 二愣媳妇看到二愣子回来,身上还带着些许的酒味,顿时火冒三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道:“你个混蛋玩意儿,你一整天跑去哪儿了。” 二愣子一脸不耐烦的说:“俺不是听你的,去其他地方找活干了吗?” “你撒谎也不打个草稿,你上哪儿找活干去了,能找的一身酒味?俺还能不知道你?你肯定又去哪个寡妇家鬼混了,连你儿子都不管不问,你是多狠的心啊。” 二愣媳妇也不管会不会吵到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还要一边控诉二愣子。 “你这是干啥?天天就知道撒泼,俺真是受够了。”二愣子脸上的表情越发不耐烦,他根本不管媳妇儿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径直朝床上走去。 二愣媳妇扯着他的衣袖,“你给俺站住!” 二愣子用力甩开她的胳膊,大声骂道:“你这臭婆娘干啥呢?闹着有意思?” 二愣媳妇憋了一肚子的气:“二愣子,你就是个混球。你儿子可还在床上躺着呢,你还出去喝酒偷腥,这件事情俺非要跟你没完。” 对儿子的心疼以及对他不上进的气愤一下子全部发泄出来。 今天,二愣子要是不跟她解释清楚到底去哪儿了,她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二愣子的。 二愣子毫不留情的推开她,停顿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二娃子咋了?” “你还有脸问?二娃子今天差点儿被人贩子拐走,要不是河清、大力他们帮忙把孩子救回来,俺们就再也见不到俺家二娃子了。”二娃子娘一想到这事儿,心里就不自觉的泛酸楚。 人家狗蛋走丢,狗蛋娘和狗蛋爹着急的恨不得把整个大山给翻过来找。 可是呢?她家二愣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有这么浓郁的酒味,她心里哪能舒坦? 二愣子一下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人贩子?他们不是来偷程河清家凤儿的吗?” “什么?”二愣媳妇不知道咋这件事情还能和河清家的风儿扯上关系。 她疑惑不解的问:“你这是从哪儿听到的消息?俺们咋都没有听说过呢?” “俺昨天和你置气,跑出去透透气,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杨树林那边,那俩绑匪就在杨树林里商量着怎么偷程河清家的小孩儿讹钱。”二愣子说完后,注意到媳妇那青色的脸,像是突然懂了什么似的:“那两个绑匪没找到机会对凤儿下手,就对俺们家二娃子下手了?” 二愣媳妇点点头,补充道:“除了俺们家二娃子,还有狗蛋。” “我滴乖乖。”二愣子气愤的拍着桌子:“不成,俺得去找程河清好好的理论理论,这算是咋回事?他们家风儿一点事都没有,俺们家孩子遭了这么多罪,俺非得让程河清给俺一个说法。” “你不能去。”二愣媳妇连忙拉着他:“你咋能这个时候去找河清呢?俺跟你说,今天要不是因为有河清,俺们根本就凑不齐这么多赎金,更不能这么早的就把孩子给带回来。而且俺们孩子昏迷不醒,还是程黑叔过来帮忙治的。俺们要是在这个时候去跟程河清理论,二娃子以后哪儿还能有药吃?” 二愣子哼了声:“那俺反正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吧,俺可是咽不下这口气。” 二愣媳妇劝说道:“俺们这次就别瞎折腾了,做人不能太埋汰,二娃他爹,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因为程河清帮忙,俺们哪能把二娃子带回来?” 之前她对程河清的确有很深的敌意,一直觉得程河清就是靠着利用大家伙儿挣钱,还觉得他私吞。 可是这件事情,让她对程河清彻底改了看法。 程河清值得她爱戴,毕竟没有谁能像程河清这样,那么有魄力。 二愣子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他就是哪眼看程河清哪眼烦。 尤其是在他带领着那么多挣钱的情况下,二愣子更恨程河清。 要是没有他,下务村整个村子还是一起穷,但是现在呢? 光剩他们几家穷,其他家早就成了万元户。 二愣子埋怨道:“要是没有程河清,俺们村儿也不会被人贩子盯上。再者说了,如果没有俺们家二娃子,他程河清家的凤儿能好好的搁家里待着吗?” 二愣子一连几句话,把二愣媳妇说愣住了。 二愣媳妇按照二愣子的说法,仔细想了下这件事情,好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假如人贩子要是没有看到狗蛋和二娃子,肯定会想办法对凤儿下手,那这样的话,倒霉的就是凤儿。 牺牲了二娃子,保护住了凤儿,而且还得到了那么多人的信任和赞赏。 程河清这如意算盘打的不错,招数真是够高的。 二愣媳妇秒变脸,破口大骂:“俺之前就觉得程河清这人不咋滴,上次火灾的时候俺就说了,肯定是程河清挣了这么多钱,老天爷看着心里不高兴,所以咱们村子才会有那么多的天灾人祸。这次不也是一样吗?都怪程河清,他就是俺们村儿的扫把星。” 二愣子三下两下就把媳妇给唬住了,趁机说:“走,俺们找程河清说理去。” “走!”二愣媳妇摸起门口的扫帚,就想往程河清家的方向走。 二愣子眼睛轱辘一转,赶忙拉住媳妇的手臂:“你先等等,俺们不能那么直接的过去,到时候肯定得有人说俺们不好,落人口舌。” 303 呕吐 二愣媳妇被拽住,疑惑的问:“那俺们怎么办?俺们不去找程河清说理去了吗?” “咋能不找?这件事情要是不去找程河清说理,俺心里才不能安稳。”二愣子贼兮兮的说:“你啥时候能精明一点?俺们现在去找程河清闹,大伙儿肯定觉得俺们不懂得报恩,俺们说的话,大伙儿可能也不会信。” 二愣子很有自知之明,因为上次给猪喂药的事儿,村里没几个人待见他,恨不得走路上都要朝他泼一盆水解解气。 他要是直接去找程河清闹,手里又没啥证据,谁能相信他? 二愣媳妇急急忙忙问:“那俺们咋办?二娃他爹,你快点儿想想办法啊。” “你不是说狗蛋也被人贩子拐走了吗?俺们去找狗蛋爹娘,跟狗蛋爹娘一起去找程河清闹,俺们就不相信,四个人一块儿去,大伙儿还能不相信俺们的话?”二愣子的算盘打得很响,他就等着看程河清被所有人唾弃辱骂的场景,到时候心里肯定很爽。 二愣媳妇有些迟疑:“俺们去找狗蛋爹娘,他们能相信吗?你都说了,俺们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到时候要是狗蛋爹娘都不信俺们说的话,再被狗蛋娘传出去,俺们以后还咋在下务村待?” “那能有啥?俺就不信狗蛋娘那暴脾气能受得住俺们的蹿腾。”二愣子一把将媳妇拽到身边:“你待会儿注意,可得说的像一点。” “俺……俺晓得了。”二愣子媳妇咽着口水,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仿佛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去的路上,心跳一直无法平复。 二愣子媳妇纳闷的嘀咕:“俺又不是去骗人的,咋心这么慌呢?” 二愣子感觉到她的异样,不耐烦的问:“咋地了?一直抖啥?” 二愣子媳妇停下脚步,手心满是汗,紧紧的攥着二愣子的衣袖,“二娃他爹,俺总觉得不安心,要不俺们回去看看二娃子?他一个人呆在家里,俺实在是不放心。” “这能有啥不放心的?程黑不是给开药了吗?吃过药肯定没啥事,估计就是搁山上太晒了,中暑了呗,还能有啥事?”二愣子满脑子想的都是去找程河清闹事,他非要让程河清在大伙儿的心目中变成一个自私自利的自私鬼,才不会让大伙儿被他的虚伪骗得团团转。 二愣媳妇虽然一直觉得不安心,犹豫一会儿,还是跟着二愣子一起朝狗蛋家走去。 走过几排房子,没走多远就来到了狗蛋家。 还没走进去,站在离院子不远处的位置,二愣媳妇看到不少人都围在狗蛋家门口,桂花、大毛她们都在,不知道在干啥。 二愣子媳妇念叨着:“诶,那是咋回事?狗蛋家门口咋围着这么多人?” 二愣子也看傻眼了,咋那么多人都围在门口? 他摆摆手:“谁知道,俺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二愣子夫妻俩一块走进狗蛋家的院子,桂花看到他俩,顿时愣住了:“你俩咋在这儿?” 二愣子指着屋里问:“里头是咋了?” 桂花解释道:“狗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程黑从屋子里走出来。 程黑看到二愣子和他媳妇儿,吃惊的张大嘴巴:“你俩咋来这儿了?” 二愣子看到程黑,心里憋着一股气,故意说:“俺们咋就不能来了?俺找狗蛋娘有事,和你有啥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程黑正想问他们二娃子的情况,还没问出口就被他们岔开了。 程黑有些纳闷:“你……你这人咋回事?” “什么咋回事?没你的事儿就别瞎问。”二愣子一把将程黑推开,朝屋子里走。 桂花不知道这是啥情况,赶忙拉着二愣媳妇:“二娃子娘,你咋在这儿呢?二娃子情况咋样了?是不是跟狗蛋一样,一个劲儿的吐白沫?” “啥?白沫?”二愣媳妇顿时傻眼。 桂花看她这啥都不知道的样子,更是奇怪:“你不知道?俺以为你来是想找程黑叔帮忙治病的。” 二愣媳妇从出门就觉得心里很慌,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现在才终于明白,原来不是她心里想的太多了。 二愣媳妇着急的哭出来,紧紧抓着程黑的手臂:“程黑叔,是二愣子不懂事,俺替他道歉,是俺们错了,你可得帮俺去看看二娃子啊,二娃子是俺的命啊,他要是出啥事,俺也不活了。” 程黑也不忍心看孩子出啥事,只是城里这蒙汗药药力实在是太多了,他只知道咋控制病情,但是根治的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他答应道:“二娃子娘,你先别哭,俺们先去家里看看孩子咋样了,俺尽量控制。” 二愣媳妇立刻带他赶回家里,桂花担心二娃子,二愣子这个人又靠不住,这时候都还不知道干啥去了,二愣媳妇一个人照顾孩子着实是不容易,她跟过去还能稍微帮帮忙。 三人紧赶慢赶回到二愣子家。 一推开门,空气中弥漫出酸臭味。 程黑皱起眉头,拎着医药箱走进里屋。 床边全是呕吐物,二娃子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嘴唇呈紫色,嘴角还有些许污秽物。 程黑松了一口气,能吐出来肯定是最好。 二娃子的情况要比狗蛋的情况好很多,狗蛋根本没办法靠自己吐出来,只能靠着他们的帮助,才能让胃里那些脏药水吐出来。 现在二娃子自己吐出来不少,待会儿催吐的次数也不会有很多次。 程黑吩咐道:“二娃子娘,你去弄点热水,抓紧给孩子擦擦身子。” “俺现在就去。”二愣子媳妇赶忙跑去锅屋烧水,用大灶台烧了一锅热水。 等她端着热水再次回到里屋时,看到床边呕吐物越来越多,她心里更是难受。 这些东西可都是孩子从嗓子眼里吐出来的,该有多难受啊。 二愣媳妇拧了把毛巾,轻柔的擦拭着二娃子的脸蛋。 从脸色就能看出来,他应该是舒服了不少,原本惨白的脸,现在也稍微有了点血丝。 304 闲话 程黑给二娃子扎针,反反复复几次,二娃子把体内所有药水全部吐出来。 程黑着急到满头大汗,直到二娃子娘过来,他脸色才稍微好点。 二愣媳妇给孩子擦着脸,等到孩子身上那些污秽物全部擦干净之后,才默默的从里屋走出来。 程黑和桂花还坐在堂屋等着,程黑还有好多事儿没有来得及交代呢,得等到这些事情全部交代完之后才能回去。 二愣媳妇从房间里走出来,满脸愁容的问:“程黑叔,孩子咋样了?俺家二娃没啥事了吧。” 程黑摇摇头:“二娃子没啥事了,俺已经给他把身体里头那些坏水全部弄干净了,但是你这几天可得注意,千万不能大意,天天守着孩子,万一有啥事,立刻让人去俺家喊俺。” 二愣媳妇继续问:“那俺们每天还要给孩子吃啥药吗?” 程黑说:“俺给你开了几副药,你明天先去俺们家拿。” 二愣媳妇抠着手,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可……可是俺家里没有买药的钱,俺们先欠着行吗?等俺们之后有钱了,俺们一定给你们家送去。” “你看看你说的这是啥话?俺们上山采药为的不就是救人吗?俺们都是同一个村子的,这点小药材还给啥钱?太见外了。”程黑朝外面张望了眼,感觉时间不早了,再继续留在二娃子家也不好,万一要是被人误会,那可咋整? 他连忙站起来,背上药箱:“二娃子娘,俺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记得去俺家拿药,一天喝三次药水,千万别大意。” 二愣媳妇眼眶通红:“程黑叔,真是太感激你了,俺都不知道该咋说。” 程黑就是个大老粗,哪儿能受得了二愣媳妇这样道谢? 他有些不自在的笑着,桂花在一旁打圆场:“没啥事俺们就先回去了,程黑叔白天去其他村儿义诊,今晚一直在你家和狗蛋家来来回回的转悠,肯定早就累的不行了,有啥事俺们明天再说吧。” 二愣媳妇一个劲儿的说:“那俺就不留着你们了,程黑叔,谢谢你帮俺们家二娃子治病,你就是俺们家的大恩人。” 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感谢,程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程黑从二愣子家走回家,路上正巧路过狗蛋家,他想进去看看孩子咋样了,又怕耽误人家休息。 桂花看出来他的心思:“程黑叔,俺们进去看看呗,也不知道狗蛋现在咋样了,也不知道狗蛋娘那个大老粗能不能把孩子照顾好。” 程黑转过头看着桂花:“那俺们一块儿进去看看?” “成,俺跟你一起去。”桂花知道他担心会打扰人家休息,但是好在村里有程黑叔和河清两个好人,不收取一分钱,就愿意帮人看病。 要是村里少了程黑父子,村里得病倒多少个? 他们一同走进狗蛋家院子,站在门口,程黑正准备推门进去,不料却听到了屋里人的对话。 二愣子说:“你们咋就不愿意相信俺呢?俺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是俺昨天晚上在小树林里听到那两个绑匪要绑架凤儿,俺能害怕的逃走吗?谁知道那两个绑匪没有把凤儿绑起来,到最后遭殃的还是俺们孩子,你说说这不都得怪程河清?要不是他这么招摇,俺们村儿能有这么多不好的事儿发生吗?” 狗蛋爹没说话,狗蛋娘冷嘲热讽道:“二愣子,你可闭嘴吧,你真以为俺是傻子?你昨天听说这件事情咋不知道跟村里其他人说。不管绑匪想绑的是谁家孩子,不都是俺们下务村的娃娃?你知道有绑匪,还不管不问,光知道跑去别的地方躲着,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狗蛋爹附和道:“是啊,亏了当时河清在大伙儿面前给你说好话,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二愣子没想到狗蛋娘和狗蛋爹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几秒钟后,强词夺理道:“俺说的可是实话,要不是程河清非要把下务村发展起来,俺们能过的这么提心吊胆吗?” 狗蛋娘说:“俺们的确是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但是要是没有程河清,俺们家里还是得穷的揭不开锅,俺们家狗蛋还是不能上学学知识。” 她曾经也在心里羡慕过程河清,也和程河清产生过不少争执,可是日后呢? 下务村发展起来,村里人住的越来越好,生活条件也越来越好,和以前的生活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当然选择尊敬程河清,一人富起来不算富裕,带领着全村的人富裕起来,才是真的富。 二愣子在他们俩人这里吃瘪,心里很是不爽。 程河清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为什么所有人都选择相信他?这到底算是咋回事? 狗蛋爹不耐烦的摆着手:“你要是没啥事,就抓紧从俺家走,俺家不欢迎你。” “就是,有这个时间搁俺们家说闲话,还不如回去多陪陪孩子。”狗蛋娘摆摆头:“不是俺说你没良心,是你这个人真的一点儿良心都没有,抓紧走吧。” 程黑站在门外,听得差点儿要气晕过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二愣子不在家照顾二娃子,却要跑到别人家说河清坏话。 他们程家行得正坐得端,有啥事不能当面说清楚,还非要在背后说这样的话。 程黑伸出手,将半掩着的门推开。 程黑气得恨不得摸起扫帚狠狠地给他一棍子:“二愣子,你刚刚搁这儿说啥呢?有本事当着俺程黑的面再说一遍?” 二愣子咋都没想到程黑会突然出现,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点的慌乱的。 不过慌归慌,他还是硬着头皮说:“说就说,俺又没有说谎话,那俩绑匪就是冲着你们家凤儿来的,要不是因为你们家程河清太招摇了,俺们家二娃子和狗蛋儿能被坏人盯上?” “俺今天非得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程黑抓起墙角的扫帚,用力朝二愣子身上打去。 今天不教训这没良心的白眼狼,他心里都咽不下这口气。 305 说教 二愣子看程黑这是打算动真格的,连忙跑开,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桂花哪能眼看着程黑动手?虽然二愣子这个人是真的不咋样,但是万一把事情闹大了,到最后难免会落人口舌。 狗蛋娘和桂花连忙上去拦着,她们一左一右的拉着程黑。 桂花劝说道:“叔,你跟他计较啥?快坐下来歇歇,别把身子气坏了。” 狗蛋娘倒了杯水递给程黑:“俺们喝点水消消气。” 程黑气得一直在哆嗦:“这混蛋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什么叫绑匪冲着俺们家凤儿来的,说句难听的,就算绑匪是冲着俺们家凤儿来的,你咋不知道跟俺们家说一声?明明啥都知道,就是不愿意说,你这人心里真肮脏,一肚子坏水!” 二愣子看他手里的棍子被狗蛋娘拿走,刚刚蔫下去的劲头又重新冒起来:“这和俺又没啥关系,俺凭啥要给你说?” 程黑顺势说:“俺和你们家也没啥关系,俺凭啥要救二娃子?俺也可以不管二娃子,你们想咋弄咋弄,跟俺们程家没关系。” 二愣子被说傻眼了,要是程黑不给二娃子开药,他们还得带着孩子去其他村儿看病,到时候看病可就不能不要钱了。 现在最贵的东西是啥? 当然是药材。 药材是最贵的东西,要是没有了这免费的药材,他们家哪儿有钱给孩子治病? 程黑这么一说,不过也就是气话。 他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二娃子,不管二愣干过多少让人看不起,多少害人的事儿,这和二娃子都没有啥关系,孩子是无辜的。 只能说这孩子命苦,摊上了这样的爹。 桂花自然知道程黑的想法,二愣子这人的确是很过分,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人永远都不知道啥叫自作自受。 她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哎呦喂,这下可是苦了二娃子,今晚要不是程黑叔给开药喂药,还做了针灸啥的,孩子能有所好转吗?这下可倒好了,你这么一闹,孩子咋弄?光想着你自己逞一时之快,想说啥就说啥。” 二愣子被说的脸红一块青一块,不耐烦的说:“你别在这儿多嘴。” “俺不多说,你想咋弄就咋弄,反正需要吃药的又不是俺们家娃儿。”桂花翻着白眼,心里嘀咕着:这人咋这么不识趣?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都这样了,还不知道说点好话呢,真是蠢的够可以。 狗蛋娘也说着风凉话:“等孩子真出啥事,你可就不像现在这么无所谓了。” 她挤兑完二愣子,特意对程黑道谢:“叔,今儿要不是有你帮俺照顾狗蛋儿,俺都不知道该咋弄,俺们家狗蛋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你是俺们全家的恩人。” “俺们都是一个村儿的,不用这么客气。”程黑帮助别人不是为了这么一句谢谢,只是想要为他人奉献出自己一点点的力量而已。 可是要是所有人都像二愣子这样,不讲道理,除了在人背后嚼舌根,也没啥本领了。 对他好都是白搭,这样的人就该付出点代价,才能学着咋和人相处。 坐了一会儿,桂花问:“程黑叔,俺们回去不?” 程黑过来一趟是为了看看狗蛋情况咋样,被二愣子这么一搅和,耽误了不少时间。 程黑进到里屋仔细全面的检查一番,确定没有问题后说:“成,那俺们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休息了,俺们先回去了。” 狗蛋娘提醒道:“叔,你们回去的时候慢点,当心别摔着。” 程黑拎着医药箱,和桂花一同朝家的方向走去。 二愣子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好像有啥话想说,但是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程黑心里很清楚二愣子想说啥,但他就是不肯给二愣子机会。 不是所有道歉都能换来原谅,假如今天被人贩子拐走的,真是他们家凤儿怎么办? 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二愣子到底是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心,竟然啥都不跟他们家说。 直到路口分别时,桂花停下脚步,看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二愣子。 她担心的问:“程黑叔,要不俺把你送回去,俺再回家?有俺在,二愣子肯定不敢对你做出啥事来。” 程黑怎么可能会怕二愣子? 他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他不敢。你快回去,孩子还得等着你哄睡觉呢。” “可是……”桂花总觉得这二愣子不是啥脑子特别灵光的人,万一真做出什么傻事来,那可咋整? 程黑打断她:“没事,快回去吧。” “那俺先回去了,你可得多注意。” 桂花很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从路口朝家的方向走。 程黑冲着不远处的二愣子招招手:“过来。” 二愣子走过来,头一直低着,根本不敢直视从程黑的眼睛。 程黑问说:“跟了俺一路,有啥想说的抓紧说,俺可不想在外头喂蚊子。” “俺……”二愣子支支吾吾道:“程黑叔,对不起,俺知道今天这事儿是俺做错了,俺不该这么说。” 程黑点点头:“还有吗?” 二愣子继续说:“俺昨天听到那个消息,俺应该告诉你们,不应该啥都不说。” “还有吗?” 二愣子挠挠头,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摇摇头:“俺不知道了。” “你最错的一件事,不是你在背后咋议论河清,也不是你愿不愿意告诉俺们家绑匪的事儿,而是你根本就没有把俺们下务村当成一个大家,下务村是俺们所有人土生土长的家,俺们虽说没有啥血缘关系,但俺们可都是亲戚朋友,你得从心底里认识到这个事儿,不能光想着让你们家过好,不让其他人过好,你说俺说的对不对?” 二愣子答应着:“对,你说的都对。” 程黑问:“那你以后该咋做?” 二愣子信誓旦旦的说:“程黑叔,你让俺咋做,俺就咋做。” “俺不需要你做啥,只要你能把俺们下务村所有人都当成亲人就行,可不能有外心。”程黑拍了拍二愣子的肩膀:“回去吧,回去告诉你家媳妇,明天别忘了。” 306 谈话 二愣子完全不明白程黑说这话到底是啥意思,这是答应继续给二娃子治病,还是不愿意继续给二娃子治病? 他想来想去,都想不通这是啥意思。 他想追上去问清楚,可程黑早就回家了。 二愣子感觉,自己要是追去人家家里问这个事儿,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他站在路口待了一会儿,过了好长时间才转身回家。 他回去得好好问问媳妇,程黑说的这到底是啥意思,什么叫明天早上不要忘了来。 二愣子一路跑回家,看到媳妇正守在二娃子床边,他走上前问:“你和程黑说啥了?” 二愣媳妇在他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想了很多,一直等到二愣子回来,她才真的有机会和他好好聊聊。 二愣媳妇说:“二娃他爹,你坐下来,俺们好好聊聊。” “你想和俺说啥?”二愣子坐下来后,再次问道:“你刚才和程黑说啥了?程黑咋让俺跟你说,明天早上别忘了,你们俩是不是背着俺做了啥坏事?” 二愣媳妇一听这话,立马不满的说:“你脑子里都在想啥呢?俺是你的人,和程黑叔能扯上啥关系?你别总是把别人想的那么坏。” 二愣子一个劲儿的逼问:“那你们两个人有啥事?有啥事不能跟俺说。” 他心里有一个答案,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正确的。 他猜测,程黑可能说的是,让媳妇儿明天去他家拿药。 可是再转念一想,程黑听到他在背后说程河清的不好,气得都要拿扫帚追着他满院子的打,还真的愿意给二娃子治病吗? 二愣媳妇知道他是啥性子,事情要是不解释清楚,还不知道他心里得咋想。 这件事情一时不解释清楚,就一时不能放下。 就像是心里长了个大疙瘩似的,非得把事情弄清楚了,心里才能高兴。 二愣媳妇虽然很不想要解释,不过为了能让二愣子心里可以少一点猜忌,她还是说了实话。 “还能说啥?俺们家二娃子身体不好,从头到尾不都是程黑叔照顾?俺们家穷,根本开不起那么好的药,程黑叔说不收俺们的钱,先给俺们拿药治二娃。” 听到这话,二愣子悬着的心终于能够安安稳稳的放回到肚子里了。 要是让媳妇知道,他刚才说程河清坏话被程黑听到了,差点儿还不愿意给二娃子治病的药,这娘们不知道得闹成啥样呢。 好在事情没有发生太大的转变,程黑这个人还是比较厚道的,没有落井下石。 卸下心里的担忧,二愣子站起身来准备朝里屋走去睡觉。 二愣媳妇连忙拉住他:“你先别着急去睡觉,俺还有其他的事儿想找你。” 二愣子心里不再心虚,又恢复之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啥事?” 二愣媳妇劝说道:“关于程河清的事儿,要不俺们就别计较了,程黑叔这么尽心尽责的对俺们家二娃子好,俺们要是再不懂得知恩图报,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其实后来,等她送走了程黑和桂花以后,她守在儿子身边想了很多很多。 她刚开始也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程河清的错误,如果程河清不那么招摇,没有把那些绑匪吸引过来的话,绑匪就不可能对二娃子下手。 可是再专念一想,要不是因为程河清,二娃子能安全的被带回来吗? 如果不是因为程黑,二娃子回来以后身体抱恙,能那么快的恢复吗? 那是肯定不能的。 假如程河清没有管那么多,没有带领着乡亲们主动的捐钱凑赎金,那三万块钱上哪儿能凑够? 所以这个事情,仔细的想想,其实也不是程河清的错,真正做错事情的,是那两个绑匪和二愣子。 二愣子回家要是愿意多说一句,那么事情的结果可能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大家伙儿都知道村子里有人贩子,那么大家肯定会想办法把他们给抓住,根本不会给他们伤害孩子们的机会。 二娃子和狗蛋被坏人伤害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还不是因为二愣子太自私太怕死了? 二愣媳妇说完后,眼神一直在二愣子的身上瞄来瞄去。 她想知道二愣到底是咋想的,只要他能有个准话,一切都好说。 二愣子和媳妇想的方向不一样,但结果却是出奇的一致。 经过了今天晚上狗蛋爹娘不相信他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在村子里真的一点儿信誉都没有,大家伙儿肯定都原因相信程河清,和程河清硬碰硬,难道不就是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他今后还得带着媳妇孩子住在下务村呢,要是真的把大家都惹恼了,到时候连程河清都不站出来帮他说话,他肯定会被大家赶出村子的。 二愣子点着头:“昂,俺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俺们就看在程黑叔的面子上给程河清一条生路,这个事情俺们就不告诉其他人了。” 二愣媳妇没想到二愣子能答应的这么快,她本来以为自己得费多少口舌才能把二愣子这头倔驴给劝回来,没想到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能达成这么好的效果。 二愣媳妇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起到了作用,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原因。 “俺睡觉去了,明天早上别忘了去找程黑叔拿药。”二愣子把所有的事儿都交代给媳妇。 他就像是个甩手掌柜一样,啥事儿都不管,除了吃喝睡就没啥事能干了。 二愣媳妇看他远走的背影,很是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世界上要是能有后悔药,那该多好? 当初要是知道他们日子能过成这样的,怎么会不答应跟着程河清继续干砖厂呢? 当初话说的要多硬气就有多硬气,可现在呢? 连给孩子治病的钱都不够,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了。 二愣媳妇越想心里越是酸得慌,她真想狠狠的扇自己几巴掌,当初为什么要以小人之见去看程河清? 俗话说的真没错,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她当初要能预想到现在,绝对不会拦着二愣子把那个协议签了。 306 谈话 二愣子完全不明白程黑说这话到底是啥意思,这是答应继续给二娃子治病,还是不愿意继续给二娃子治病? 他想来想去,都想不通这是啥意思。 他想追上去问清楚,可程黑早就回家了。 二愣子感觉,自己要是追去人家家里问这个事儿,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他站在路口待了一会儿,过了好长时间才转身回家。 他回去得好好问问媳妇,程黑说的这到底是啥意思,什么叫明天早上不要忘了来。 二愣子一路跑回家,看到媳妇正守在二娃子床边,他走上前问:“你和程黑说啥了?” 二愣媳妇在他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想了很多,一直等到二愣子回来,她才真的有机会和他好好聊聊。 二愣媳妇说:“二娃他爹,你坐下来,俺们好好聊聊。” “你想和俺说啥?”二愣子坐下来后,再次问道:“你刚才和程黑说啥了?程黑咋让俺跟你说,明天早上别忘了,你们俩是不是背着俺做了啥坏事?” 二愣媳妇一听这话,立马不满的说:“你脑子里都在想啥呢?俺是你的人,和程黑叔能扯上啥关系?你别总是把别人想的那么坏。” 二愣子一个劲儿的逼问:“那你们两个人有啥事?有啥事不能跟俺说。” 他心里有一个答案,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正确的。 他猜测,程黑可能说的是,让媳妇儿明天去他家拿药。 可是再转念一想,程黑听到他在背后说程河清的不好,气得都要拿扫帚追着他满院子的打,还真的愿意给二娃子治病吗? 二愣媳妇知道他是啥性子,事情要是不解释清楚,还不知道他心里得咋想。 这件事情一时不解释清楚,就一时不能放下。 就像是心里长了个大疙瘩似的,非得把事情弄清楚了,心里才能高兴。 二愣媳妇虽然很不想要解释,不过为了能让二愣子心里可以少一点猜忌,她还是说了实话。 “还能说啥?俺们家二娃子身体不好,从头到尾不都是程黑叔照顾?俺们家穷,根本开不起那么好的药,程黑叔说不收俺们的钱,先给俺们拿药治二娃。” 听到这话,二愣子悬着的心终于能够安安稳稳的放回到肚子里了。 要是让媳妇知道,他刚才说程河清坏话被程黑听到了,差点儿还不愿意给二娃子治病的药,这娘们不知道得闹成啥样呢。 好在事情没有发生太大的转变,程黑这个人还是比较厚道的,没有落井下石。 卸下心里的担忧,二愣子站起身来准备朝里屋走去睡觉。 二愣媳妇连忙拉住他:“你先别着急去睡觉,俺还有其他的事儿想找你。” 二愣子心里不再心虚,又恢复之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啥事?” 二愣媳妇劝说道:“关于程河清的事儿,要不俺们就别计较了,程黑叔这么尽心尽责的对俺们家二娃子好,俺们要是再不懂得知恩图报,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其实后来,等她送走了程黑和桂花以后,她守在儿子身边想了很多很多。 她刚开始也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程河清的错误,如果程河清不那么招摇,没有把那些绑匪吸引过来的话,绑匪就不可能对二娃子下手。 可是再专念一想,要不是因为程河清,二娃子能安全的被带回来吗? 如果不是因为程黑,二娃子回来以后身体抱恙,能那么快的恢复吗? 那是肯定不能的。 假如程河清没有管那么多,没有带领着乡亲们主动的捐钱凑赎金,那三万块钱上哪儿能凑够? 所以这个事情,仔细的想想,其实也不是程河清的错,真正做错事情的,是那两个绑匪和二愣子。 二愣子回家要是愿意多说一句,那么事情的结果可能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大家伙儿都知道村子里有人贩子,那么大家肯定会想办法把他们给抓住,根本不会给他们伤害孩子们的机会。 二娃子和狗蛋被坏人伤害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还不是因为二愣子太自私太怕死了? 二愣媳妇说完后,眼神一直在二愣子的身上瞄来瞄去。 她想知道二愣到底是咋想的,只要他能有个准话,一切都好说。 二愣子和媳妇想的方向不一样,但结果却是出奇的一致。 经过了今天晚上狗蛋爹娘不相信他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在村子里真的一点儿信誉都没有,大家伙儿肯定都原因相信程河清,和程河清硬碰硬,难道不就是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他今后还得带着媳妇孩子住在下务村呢,要是真的把大家都惹恼了,到时候连程河清都不站出来帮他说话,他肯定会被大家赶出村子的。 二愣子点着头:“昂,俺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俺们就看在程黑叔的面子上给程河清一条生路,这个事情俺们就不告诉其他人了。” 二愣媳妇没想到二愣子能答应的这么快,她本来以为自己得费多少口舌才能把二愣子这头倔驴给劝回来,没想到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能达成这么好的效果。 二愣媳妇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起到了作用,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原因。 “俺睡觉去了,明天早上别忘了去找程黑叔拿药。”二愣子把所有的事儿都交代给媳妇。 他就像是个甩手掌柜一样,啥事儿都不管,除了吃喝睡就没啥事能干了。 二愣媳妇看他远走的背影,很是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世界上要是能有后悔药,那该多好? 当初要是知道他们日子能过成这样的,怎么会不答应跟着程河清继续干砖厂呢? 当初话说的要多硬气就有多硬气,可现在呢? 连给孩子治病的钱都不够,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了。 二愣媳妇越想心里越是酸得慌,她真想狠狠的扇自己几巴掌,当初为什么要以小人之见去看程河清? 俗话说的真没错,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她当初要能预想到现在,绝对不会拦着二愣子把那个协议签了。 307 传言 第二天早上,程河清最先醒过来。 这一夜,他几乎没有睡觉,偶尔闭上眼睛稍微眯一下,但是绝对不会彻底睡过去。 而鼎健和大力早就呼哈呼哈的睡着了,打了一整晚的呼噜,两个人的呼噜声就像是二重奏似的,在程河清耳边回响。 太阳渐渐升起,喜鹊嫂推开柴房的门,一沓眼就看到程河清醒了。 为了不吵醒其他几个人,她特意没有大声说话,而是拿着一个香喷喷的大包子走到程河清身边:“吃吧,垫垫肚子。” 程河清接过包子,大口吃起来。 香喷喷的包子味将几个人从睡梦中唤醒。 鼎健哈欠连天的说:“好香啊,嫂子手艺就是好,大力哥真有福气。” 喜鹊嫂看他们一个个眼睛下面都带着浓郁的乌青色,昨晚在这种地方睡了一晚上,哪能舒服? 她说:“俺早上蒸了不少包子,既然你们都醒了,就一块儿去吃点吧。这也都守一晚上了,该歇歇了。” 程河清还是不放心,既然一整晚都已经守着了,到了这个时候,哪能放松警惕? 胖子可能根本不会再想着从这个地方逃跑,算是有一种愿意为了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的感觉。 可是瘦子呢? 他好像还没有死了那条心,一味想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瘦子不死心,他昨晚也不会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要稍微有些许风吹草动,他就会睁开眼睛看看这到底是咋回事。 程河清不放心的说:“你们俩先去吃饭,俺在这儿看着。” 鼎健哪能不清楚,昨晚他和大力都睡着了,如果不是河清哥一直看着,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他摇着头:“那哪儿成?俺跟你在这儿一起看着。” 大力知道程河清在担心啥,吩咐道:“媳妇儿,你拿几个包子进来给俺们就管了,俺们就不出去吃饭了。” “行,俺去给你们再弄点稀饭啥的。”喜鹊嫂离开柴屋,程河清将身上的绳子拽紧。 他看了眼瘦子,从瘦子的眼神中能看出很多情绪。 最多的,可能还是愤恨不平。 程河清很无奈,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的呢? 没过多久,喜鹊嫂把饭端进来:“你们快点吃,不够吃就喊俺,俺再给你们端。” 程河清他们三个人围在小桌子旁,大口吃包子,肉香味很快蔓延在整个房间内。 胖子闻到香味,忍不住流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俺能吃一口吗?俺饿的肚子都快要瘪了。” 鼎健看了眼程河清,得到了程河清的允许后,这才拿着吃的走到胖子面前。 他笑着调笑道:“你这个人真的是太搞笑了,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吃东西?真的不担心接下来等到警察来了之后,你会被带到监狱吗?” 鼎健从来都没有见过心这么大的人,都遇到这种情况了,还能一直想着吃,真是很不容易。 “俺不想管那么多了,俺做错事情就得受到惩罚,不管警察对俺做啥,俺都不在乎了。”胖子说完后,眼巴巴的看着鼎健手中香味四溢的包子,口水差点儿要从嘴边流下来:“俺现在就想吃个大包子,其他什么都不想了。” 鼎健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胖子实在是太逗了,就像是在说单口相声似的。 如果他没有走歪路,没有做这样下三滥的事情。 他以后肯定会有很大的作为,可惜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要为自己所做出来所有的事情负责人。 走错一步路,步步都得走错。 鼎健把包子递给胖子:“慢慢吃,别噎着了。” “昂。”胖子双手被紧紧地绑在一起,即使是这样,仍旧不能影响他吃东西的心思。 鼎健走到瘦子身边:“你吃吗?” “不。”瘦子哪有心思吃东西,他现在就想逃跑,满脑子想的都是逃跑。 只是他们三个人就像是门神似的在这儿守着,他简直就是插翅难逃,只能束手就缚。 “爱吃不吃。”鼎健哼了声,在心里想着:这人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程河清赶忙从兜里掏出手机。 果然是老板娘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老板娘问:“你在哪儿?我带着几位警察到村口了。” “俺现在就让人去村口接你们,你们稍微等一下。”程河清挂断电话,对鼎健说:“你抓紧去村口接人。” 程河清没有说的很清楚,但鼎健立刻就懂来人是谁。 不光是他懂,在场的人都懂了。 胖子吃完手中的包子,眼巴巴的看着程河清:“俺能再提一个要求吗?” 程河清问:“你还想要干啥?” 胖子说:“你能不能帮俺给玉莹写封信?如果你觉得写信麻烦,帮俺传句话成吗?” 程河清猜到,对于胖子来说最重要的人可能就是玉莹了。 那姑娘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永远的扎在了心里。 要是不帮他,程河清心里都过意不去。 程河清嗯了声:“你说我来写。” 胖子哽咽道:“俺也没啥想说的,就想让你跟玉莹说,俺变心了,俺在城里喜欢上了其他姑娘,不再喜欢她。再帮俺写一句,俺是不会娶她的,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说到最后,胖子的脸上满是泪痕。 这些话就像是刀子一样狠狠的扎着他的心脏,虽说这些话可能太伤人,可这能怎么办呢? 他们之间的确是有缘无份,要是胖子被关进去十来年不出来,玉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能为了他等十来年吗? 就算是玉莹愿意,玉莹家里人也不会愿意。 程河清叹着气,这真是造化弄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两个年轻人两情相悦的在一起,这样不好吗?到最后闹成这个样子,真不知这个悲剧到底该怪罪到谁的身上。 程河清把胖子说的话全部写下来,停笔的那刻,他还是忍不住的劝说一句:“事儿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在里面好好改造,早点出来,你和玉莹不是没可能。” 307 传言 第二天早上,程河清最先醒过来。 这一夜,他几乎没有睡觉,偶尔闭上眼睛稍微眯一下,但是绝对不会彻底睡过去。 而鼎健和大力早就呼哈呼哈的睡着了,打了一整晚的呼噜,两个人的呼噜声就像是二重奏似的,在程河清耳边回响。 太阳渐渐升起,喜鹊嫂推开柴房的门,一沓眼就看到程河清醒了。 为了不吵醒其他几个人,她特意没有大声说话,而是拿着一个香喷喷的大包子走到程河清身边:“吃吧,垫垫肚子。” 程河清接过包子,大口吃起来。 香喷喷的包子味将几个人从睡梦中唤醒。 鼎健哈欠连天的说:“好香啊,嫂子手艺就是好,大力哥真有福气。” 喜鹊嫂看他们一个个眼睛下面都带着浓郁的乌青色,昨晚在这种地方睡了一晚上,哪能舒服? 她说:“俺早上蒸了不少包子,既然你们都醒了,就一块儿去吃点吧。这也都守一晚上了,该歇歇了。” 程河清还是不放心,既然一整晚都已经守着了,到了这个时候,哪能放松警惕? 胖子可能根本不会再想着从这个地方逃跑,算是有一种愿意为了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的感觉。 可是瘦子呢? 他好像还没有死了那条心,一味想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瘦子不死心,他昨晚也不会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要稍微有些许风吹草动,他就会睁开眼睛看看这到底是咋回事。 程河清不放心的说:“你们俩先去吃饭,俺在这儿看着。” 鼎健哪能不清楚,昨晚他和大力都睡着了,如果不是河清哥一直看着,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他摇着头:“那哪儿成?俺跟你在这儿一起看着。” 大力知道程河清在担心啥,吩咐道:“媳妇儿,你拿几个包子进来给俺们就管了,俺们就不出去吃饭了。” “行,俺去给你们再弄点稀饭啥的。”喜鹊嫂离开柴屋,程河清将身上的绳子拽紧。 他看了眼瘦子,从瘦子的眼神中能看出很多情绪。 最多的,可能还是愤恨不平。 程河清很无奈,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的呢? 没过多久,喜鹊嫂把饭端进来:“你们快点吃,不够吃就喊俺,俺再给你们端。” 程河清他们三个人围在小桌子旁,大口吃包子,肉香味很快蔓延在整个房间内。 胖子闻到香味,忍不住流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俺能吃一口吗?俺饿的肚子都快要瘪了。” 鼎健看了眼程河清,得到了程河清的允许后,这才拿着吃的走到胖子面前。 他笑着调笑道:“你这个人真的是太搞笑了,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吃东西?真的不担心接下来等到警察来了之后,你会被带到监狱吗?” 鼎健从来都没有见过心这么大的人,都遇到这种情况了,还能一直想着吃,真是很不容易。 “俺不想管那么多了,俺做错事情就得受到惩罚,不管警察对俺做啥,俺都不在乎了。”胖子说完后,眼巴巴的看着鼎健手中香味四溢的包子,口水差点儿要从嘴边流下来:“俺现在就想吃个大包子,其他什么都不想了。” 鼎健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胖子实在是太逗了,就像是在说单口相声似的。 如果他没有走歪路,没有做这样下三滥的事情。 他以后肯定会有很大的作为,可惜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要为自己所做出来所有的事情负责人。 走错一步路,步步都得走错。 鼎健把包子递给胖子:“慢慢吃,别噎着了。” “昂。”胖子双手被紧紧地绑在一起,即使是这样,仍旧不能影响他吃东西的心思。 鼎健走到瘦子身边:“你吃吗?” “不。”瘦子哪有心思吃东西,他现在就想逃跑,满脑子想的都是逃跑。 只是他们三个人就像是门神似的在这儿守着,他简直就是插翅难逃,只能束手就缚。 “爱吃不吃。”鼎健哼了声,在心里想着:这人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程河清赶忙从兜里掏出手机。 果然是老板娘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老板娘问:“你在哪儿?我带着几位警察到村口了。” “俺现在就让人去村口接你们,你们稍微等一下。”程河清挂断电话,对鼎健说:“你抓紧去村口接人。” 程河清没有说的很清楚,但鼎健立刻就懂来人是谁。 不光是他懂,在场的人都懂了。 胖子吃完手中的包子,眼巴巴的看着程河清:“俺能再提一个要求吗?” 程河清问:“你还想要干啥?” 胖子说:“你能不能帮俺给玉莹写封信?如果你觉得写信麻烦,帮俺传句话成吗?” 程河清猜到,对于胖子来说最重要的人可能就是玉莹了。 那姑娘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永远的扎在了心里。 要是不帮他,程河清心里都过意不去。 程河清嗯了声:“你说我来写。” 胖子哽咽道:“俺也没啥想说的,就想让你跟玉莹说,俺变心了,俺在城里喜欢上了其他姑娘,不再喜欢她。再帮俺写一句,俺是不会娶她的,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说到最后,胖子的脸上满是泪痕。 这些话就像是刀子一样狠狠的扎着他的心脏,虽说这些话可能太伤人,可这能怎么办呢? 他们之间的确是有缘无份,要是胖子被关进去十来年不出来,玉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能为了他等十来年吗? 就算是玉莹愿意,玉莹家里人也不会愿意。 程河清叹着气,这真是造化弄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两个年轻人两情相悦的在一起,这样不好吗?到最后闹成这个样子,真不知这个悲剧到底该怪罪到谁的身上。 程河清把胖子说的话全部写下来,停笔的那刻,他还是忍不住的劝说一句:“事儿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在里面好好改造,早点出来,你和玉莹不是没可能。” 308 邀请 程河清把信写好,胖子反反复复不知道提醒了多少遍,一定要将这个东西交给玉莹。 程河清再三点头答应,一定会把信件交给玉莹。 柴屋内,几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大力看胖子如此淡然,心里还是很替他觉得惋惜。 这人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一时间被别人糊弄,鬼迷心窍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要是没有参与这次拐卖小孩的事情,他以为肯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只是这么一次的错误选择,让他错失了太多太多。 大力透过门缝看到窗外,发现有好几辆车子停在自己家门口。 他立刻明白这是咋回事,戳了戳身边程河清的肩膀:“河清,jc来了。” 程河清立刻站起来,将绑在自己腰上的绳子弄下来,将绳子交给大力。 程河清说:“俺出去看看。” 大力催促道:“你快去,抓紧接待,别怠慢了人家。” 他们村子现在的确发展的不错,但是很少会有城里的官员来到村子里,这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jc,他咋能不兴奋? 程河清相对显得冷静很多。 他大步走到门口,看到几个身穿警服的jc从车上走下来,老板娘的车跟在几辆警车后,最后从车上走下来。 老板娘带着大墨镜,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人呢?” 程河清指着不远处的小房间:“在柴屋关着。” 老板娘了然的点点头,扭动着纤细的腰肢,风情万种的走到领头jc身边,笑着说:“岳副局,那两个人贩子就被关在那个小房间里面,我们进去看看呗。” “好。”岳副局从腰间将qiang支拿在手中,其余几个小jc也都紧紧的握着qiang。 程河清被吓得不清,他总感觉,好像下一秒,这几个jc就会直接扣动qiang板,发射出子弹。 “那个……”程河清跟在最后,拉着老板娘问:“他们怎么人人手里都有qiang?该不会是打算直接在这儿就把他们处决了吧。” “你想什么呢,jc是不可以在私下擅自使用刑罚的,更别说是直接杀人了,不过……”老板娘顿了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程河清瞬间紧张起来:“不过什么?难道这些jc真的会他们杀了吗?” 老板娘笑着说:“不会真的动手,最多吓唬吓唬。如果他们愿意乖乖的配合,jc肯定不可能动他们一根汗毛,但是如果他们不配合的话,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老板娘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程河清心里还是挺担心的,万一瘦子要是不配合,直接死在了jcqiang下怎么办? 他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啊,要是还那么不死心的想要逃走,肯定会受到惩罚。 老板娘对jc审问的过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她根本就没有踏进柴屋。 她站在门外和程河清聊天。 老板娘好奇的问:“程河清,你媳妇儿呢?” 程河清心思早就飘到柴屋去了,他很想知道那几个jc会审问什么。 不过他身为主人,肯定得照顾好远道而来的客人。 尤其是帮了他不少忙的客人,他更是不能怠慢了人家。 程河清听到老板娘的问话,回答道:“妮儿应该在家带孩子,咋了?” 老板娘说:“我想去你家看看孩子,行吗?” 程河清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可以。” 早在之前,老板娘就说有机会想见一见孩子,现如今也算是终于有机会了。 “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程河清走到柴屋,和大力、鼎健说了几句,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柴屋。 在临走之前,胖子突然喊住他:“程大哥,你千万别忘了,帮俺把信给玉莹。” “放心。”程河清重重点头,他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不会忘记。 程河清带着老板娘来到家里,刚走进院子,妮儿抱着凤儿朝他走来,满是心疼的念叨:“昨晚是一整夜都没睡吗?黑眼圈太严重了,快点儿去床上休息休息,一大把年纪了,天天把自己折腾的这么累,真以为自己还是十几岁二十岁的小伙子吗?” “没事儿。”程河清从妮儿怀里把凤儿抱过来,笑着说:“老板娘带了不少jc过来,这次还得多多感谢老板娘的帮忙,不然俺们肯定不知道咋办。” 妮儿每次看到老板娘,心里都会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老板娘长得好看,身材好,穿的衣服也好看。 就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仙女儿似的。 可她呢?每天都在做家务,身上衣服虽然整洁,但重在舒服,哪儿有人家的衣服那么好看? 不过,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河清哥的心里只有她,没有别人,她一点儿都不担心河清哥会和别的女人产生感情。 她热情的打招呼,笑眯眯的说:“老板娘,太感谢你了,每次都帮了俺们不少忙,这次又是让您大老远儿的跑来,怪不好意思的,你中午在俺们家吃饭吧,俺给你做几道拿手菜尝尝。” 老板娘点点头:“好啊,辛苦你了。” “不辛苦。”妮儿转身朝厨房走去,和河清娘一起忙碌着准备午餐。 程河清抱着凤儿,看到老板娘满头都是汗,再看看烈日阳光,连忙邀请:“老板娘,俺们去堂屋坐着聊聊天,外面太热了,屋里有风扇。” “好。”老板娘跟着走进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程河清的家。 家里家具不多,但是特别的简单整洁,地上没有一点脏东西,看样子妮儿经常会打扫。 柜子上摆放着几罐奶粉,老板娘看了眼凤儿,这个年纪应该不需要喝奶粉了吧,难道是家里还有其他小孩儿? 老板娘很是疑惑,却又觉得自己直接问可能是在窥探别人的隐私,这样不是很礼貌。 程河清看到老板娘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奇的问:“咋了?有啥事儿吗?” 老板娘还是问出口:“你和妮儿又有小孩了吗?我看到家里有婴幼儿喝的奶粉,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起来过啊。” 308 邀请 程河清把信写好,胖子反反复复不知道提醒了多少遍,一定要将这个东西交给玉莹。 程河清再三点头答应,一定会把信件交给玉莹。 柴屋内,几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大力看胖子如此淡然,心里还是很替他觉得惋惜。 这人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一时间被别人糊弄,鬼迷心窍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要是没有参与这次拐卖小孩的事情,他以为肯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只是这么一次的错误选择,让他错失了太多太多。 大力透过门缝看到窗外,发现有好几辆车子停在自己家门口。 他立刻明白这是咋回事,戳了戳身边程河清的肩膀:“河清,jc来了。” 程河清立刻站起来,将绑在自己腰上的绳子弄下来,将绳子交给大力。 程河清说:“俺出去看看。” 大力催促道:“你快去,抓紧接待,别怠慢了人家。” 他们村子现在的确发展的不错,但是很少会有城里的官员来到村子里,这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jc,他咋能不兴奋? 程河清相对显得冷静很多。 他大步走到门口,看到几个身穿警服的jc从车上走下来,老板娘的车跟在几辆警车后,最后从车上走下来。 老板娘带着大墨镜,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人呢?” 程河清指着不远处的小房间:“在柴屋关着。” 老板娘了然的点点头,扭动着纤细的腰肢,风情万种的走到领头jc身边,笑着说:“岳副局,那两个人贩子就被关在那个小房间里面,我们进去看看呗。” “好。”岳副局从腰间将qiang支拿在手中,其余几个小jc也都紧紧的握着qiang。 程河清被吓得不清,他总感觉,好像下一秒,这几个jc就会直接扣动qiang板,发射出子弹。 “那个……”程河清跟在最后,拉着老板娘问:“他们怎么人人手里都有qiang?该不会是打算直接在这儿就把他们处决了吧。” “你想什么呢,jc是不可以在私下擅自使用刑罚的,更别说是直接杀人了,不过……”老板娘顿了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程河清瞬间紧张起来:“不过什么?难道这些jc真的会他们杀了吗?” 老板娘笑着说:“不会真的动手,最多吓唬吓唬。如果他们愿意乖乖的配合,jc肯定不可能动他们一根汗毛,但是如果他们不配合的话,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老板娘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程河清心里还是挺担心的,万一瘦子要是不配合,直接死在了jcqiang下怎么办? 他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啊,要是还那么不死心的想要逃走,肯定会受到惩罚。 老板娘对jc审问的过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她根本就没有踏进柴屋。 她站在门外和程河清聊天。 老板娘好奇的问:“程河清,你媳妇儿呢?” 程河清心思早就飘到柴屋去了,他很想知道那几个jc会审问什么。 不过他身为主人,肯定得照顾好远道而来的客人。 尤其是帮了他不少忙的客人,他更是不能怠慢了人家。 程河清听到老板娘的问话,回答道:“妮儿应该在家带孩子,咋了?” 老板娘说:“我想去你家看看孩子,行吗?” 程河清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可以。” 早在之前,老板娘就说有机会想见一见孩子,现如今也算是终于有机会了。 “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程河清走到柴屋,和大力、鼎健说了几句,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柴屋。 在临走之前,胖子突然喊住他:“程大哥,你千万别忘了,帮俺把信给玉莹。” “放心。”程河清重重点头,他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不会忘记。 程河清带着老板娘来到家里,刚走进院子,妮儿抱着凤儿朝他走来,满是心疼的念叨:“昨晚是一整夜都没睡吗?黑眼圈太严重了,快点儿去床上休息休息,一大把年纪了,天天把自己折腾的这么累,真以为自己还是十几岁二十岁的小伙子吗?” “没事儿。”程河清从妮儿怀里把凤儿抱过来,笑着说:“老板娘带了不少jc过来,这次还得多多感谢老板娘的帮忙,不然俺们肯定不知道咋办。” 妮儿每次看到老板娘,心里都会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老板娘长得好看,身材好,穿的衣服也好看。 就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仙女儿似的。 可她呢?每天都在做家务,身上衣服虽然整洁,但重在舒服,哪儿有人家的衣服那么好看? 不过,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河清哥的心里只有她,没有别人,她一点儿都不担心河清哥会和别的女人产生感情。 她热情的打招呼,笑眯眯的说:“老板娘,太感谢你了,每次都帮了俺们不少忙,这次又是让您大老远儿的跑来,怪不好意思的,你中午在俺们家吃饭吧,俺给你做几道拿手菜尝尝。” 老板娘点点头:“好啊,辛苦你了。” “不辛苦。”妮儿转身朝厨房走去,和河清娘一起忙碌着准备午餐。 程河清抱着凤儿,看到老板娘满头都是汗,再看看烈日阳光,连忙邀请:“老板娘,俺们去堂屋坐着聊聊天,外面太热了,屋里有风扇。” “好。”老板娘跟着走进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程河清的家。 家里家具不多,但是特别的简单整洁,地上没有一点脏东西,看样子妮儿经常会打扫。 柜子上摆放着几罐奶粉,老板娘看了眼凤儿,这个年纪应该不需要喝奶粉了吧,难道是家里还有其他小孩儿? 老板娘很是疑惑,却又觉得自己直接问可能是在窥探别人的隐私,这样不是很礼貌。 程河清看到老板娘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奇的问:“咋了?有啥事儿吗?” 老板娘还是问出口:“你和妮儿又有小孩了吗?我看到家里有婴幼儿喝的奶粉,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起来过啊。” 309 孩子 程河清笑着说:“是啊,家里多了个小孩儿,妮儿的奶水不够,就只能喝奶粉。” 他没有多做解释,他不想把天佑的身世告诉那么多人,现在孩子还小,不懂那么多事情,但是以后孩子慢慢长大,要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一些不好听的话,孩子心里一定会难受。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独自占有天佑,不承认天佑是二狗子和翠烟的孩子。 只是不想让天佑长大会有心理压力,也担心天佑会觉得,他们不是真的疼他。 程河清的不解释,在老板娘看来,意思完全不一样。 她有些苦涩的笑笑,程河清和妮儿生了两个孩子,她都是在孩子长大后才知道的,这个朋友做的好失败。 老板娘问:“俺能看看孩子吗?” 程河清哪能不让她抱孩子,二话不说就答应,“能,俺去把天佑抱过来。” 程河清把凤儿抱在凳子上,叮嘱她好多遍才放心离开。 临走之前,程河清还不忘拜托老板娘帮忙看一下孩子,注意孩子不要摔倒。 等程河清走了以后,老板娘才伸出手抚摸着凤儿的脑袋。 每个孩子都是小天使,长得可爱又招人喜欢。 可能凤儿是程河清的孩子吧,老板娘对凤儿的喜爱更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那种宠溺的情绪完全溢出来,恨不得直接把这个小天使抱回家。 老板娘用身体挡住凤儿,生怕她会从凳子上摔下去。 她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凤儿的脑袋,柔声细语的问:“凤儿,你能不能叫我一声阿姨?” 凤儿一点儿都不害怕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阿姨,她乖乖的唤道:“阿姨。” 孩子特有的小奶音传到老板娘的耳朵里,激动的眼泪差点儿都要从眼眶之中奔涌而出。 她要是能生出个这么可爱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啊。 老板娘想找个玩具给凤儿,可她身上什么都没有,无非手上有个人鱼手链。 她将手链摘下来,扣到了凤儿的手上,学着小孩子说话的语气问:“凤儿,你喜欢阿姨送你的这个东西吗?” 凤儿扬起手,对于手上突然多出来的小链子,她充满好奇。 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光芒,脸上还挂着孩童天真的笑容。 老板娘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凤儿萌化了,从来没有想过要生孩子的她,第一次萌生了想找个人过个安定的生活,生个小孩子的想法。 程河清抱着天佑从里屋走出来:“老板娘,俺给你介绍,这是俺们家天佑。” “又是一个可爱的奶娃娃。”老板娘从他怀里抱过天佑,在怀中逗弄着。 老板娘把天佑逗得一直笑,程河清看到这一幕,觉得很神奇。 他笑着打趣道:“这孩子好像很喜欢你,在你怀里能笑的这么乐呵,俺平时逗他玩儿,他从来不理俺。” “是吗?可能我比较招小孩子喜欢吧。”老板娘用指腹戳戳天佑肉嘟嘟的脸颊,天佑再次咧着嘴巴呵呵笑。 程河清望着老板娘,心里萌生出别的想法。 老板娘在抱着孩子的时候,整个人身上都会散发出女性的魅力,和平日里那种艳压群芳的高贵冷艳气质不同。 这样的老板娘,让人情不自禁的靠近。 怪不得别人总说,当了妈妈的女人和没有当妈妈的女人,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程河清想了下老板娘的年纪,忍不住开口说:“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你咋不自己生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哪有自家的孩子好?” 这句话算是说到老板娘心坎里了,她在看到这两个小娃娃后,真的很想要自己生一个。 只是,谁要她? 又或者说,谁敢要她? 谁愿意和她安安定定的组成家庭? 她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对婚姻早已失去了希望。 如果不是程河清一味的为了妮儿而拒绝她,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不愿意偷腥的男人。 一阵心酸的情愫扑面而来。 老板娘不想让程河清看出来她情绪不对劲,一个劲儿的低头逗孩子,漫不经心的说:“俺也想生啊,这不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吗?” “你身边不缺人追,就是追你的人太多了,所以你才会考虑那么多问题。”程河清知道,很多时候,她想要做出来的选择并不会像她做出来的选择,那么的随心所欲。 很多事情都会改变她的做法。 需要迁就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程河清真的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堕落,游戏人生。 老板娘昂起头,笑着问:“你呢?” 程河清说:“俺……” 老板娘被拒绝了太多次,就算程河清不开口说话,她都知道最后的结果。 她才不会那么傻,每次都让程河清拒绝她。 她这次也要试着坦白:“你别想太多,我对你没意思,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本性不错,所以才愿意一次又一次的帮助你。如果你当初没有抵挡得住诱惑,我才不会帮你这么多次。” 程河清嗯了声,没有接她的话。 老板娘自知没趣,注意力再次放在孩子身上。 老板娘问:“天佑多大了呢?怎么看起来这么瘦,是奶粉的营养不够吗?” 程河清听到这问题,心里咋能舒服? 虽然爽儿说,奶粉挺有营养的,但是再有营养,营养能比得上母乳吗? 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一共也没有喝过几次母乳,都是靠奶粉维持营养,偶尔还会吃点鸡蛋羹之类的。 虽然营养挺多,但是看起来还是很瘦。 当初凤儿像天佑这么大的时候,脸又肥又大,好像都能掐出汤圆似的。 “快五个月了。”程河清叹气道:“给天佑吃了不少东西,身上就是不见长肉。” “可能是吸收不好。”老板娘拿出智能手机,不知道按了些什么,随后没多久说:“我让朋友从国外给天佑带点营养膏,下次再给孩子送过来,吸收不好得条理,不能让孩子瘦成这样,都能摸着骨头了。” 老板娘满满都是心疼,虽说这俩孩子跟她都没有血缘关系,可她就是止不住的欢喜。 309 孩子 程河清笑着说:“是啊,家里多了个小孩儿,妮儿的奶水不够,就只能喝奶粉。” 他没有多做解释,他不想把天佑的身世告诉那么多人,现在孩子还小,不懂那么多事情,但是以后孩子慢慢长大,要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一些不好听的话,孩子心里一定会难受。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独自占有天佑,不承认天佑是二狗子和翠烟的孩子。 只是不想让天佑长大会有心理压力,也担心天佑会觉得,他们不是真的疼他。 程河清的不解释,在老板娘看来,意思完全不一样。 她有些苦涩的笑笑,程河清和妮儿生了两个孩子,她都是在孩子长大后才知道的,这个朋友做的好失败。 老板娘问:“俺能看看孩子吗?” 程河清哪能不让她抱孩子,二话不说就答应,“能,俺去把天佑抱过来。” 程河清把凤儿抱在凳子上,叮嘱她好多遍才放心离开。 临走之前,程河清还不忘拜托老板娘帮忙看一下孩子,注意孩子不要摔倒。 等程河清走了以后,老板娘才伸出手抚摸着凤儿的脑袋。 每个孩子都是小天使,长得可爱又招人喜欢。 可能凤儿是程河清的孩子吧,老板娘对凤儿的喜爱更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那种宠溺的情绪完全溢出来,恨不得直接把这个小天使抱回家。 老板娘用身体挡住凤儿,生怕她会从凳子上摔下去。 她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凤儿的脑袋,柔声细语的问:“凤儿,你能不能叫我一声阿姨?” 凤儿一点儿都不害怕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阿姨,她乖乖的唤道:“阿姨。” 孩子特有的小奶音传到老板娘的耳朵里,激动的眼泪差点儿都要从眼眶之中奔涌而出。 她要是能生出个这么可爱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啊。 老板娘想找个玩具给凤儿,可她身上什么都没有,无非手上有个人鱼手链。 她将手链摘下来,扣到了凤儿的手上,学着小孩子说话的语气问:“凤儿,你喜欢阿姨送你的这个东西吗?” 凤儿扬起手,对于手上突然多出来的小链子,她充满好奇。 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光芒,脸上还挂着孩童天真的笑容。 老板娘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凤儿萌化了,从来没有想过要生孩子的她,第一次萌生了想找个人过个安定的生活,生个小孩子的想法。 程河清抱着天佑从里屋走出来:“老板娘,俺给你介绍,这是俺们家天佑。” “又是一个可爱的奶娃娃。”老板娘从他怀里抱过天佑,在怀中逗弄着。 老板娘把天佑逗得一直笑,程河清看到这一幕,觉得很神奇。 他笑着打趣道:“这孩子好像很喜欢你,在你怀里能笑的这么乐呵,俺平时逗他玩儿,他从来不理俺。” “是吗?可能我比较招小孩子喜欢吧。”老板娘用指腹戳戳天佑肉嘟嘟的脸颊,天佑再次咧着嘴巴呵呵笑。 程河清望着老板娘,心里萌生出别的想法。 老板娘在抱着孩子的时候,整个人身上都会散发出女性的魅力,和平日里那种艳压群芳的高贵冷艳气质不同。 这样的老板娘,让人情不自禁的靠近。 怪不得别人总说,当了妈妈的女人和没有当妈妈的女人,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程河清想了下老板娘的年纪,忍不住开口说:“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你咋不自己生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哪有自家的孩子好?” 这句话算是说到老板娘心坎里了,她在看到这两个小娃娃后,真的很想要自己生一个。 只是,谁要她? 又或者说,谁敢要她? 谁愿意和她安安定定的组成家庭? 她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对婚姻早已失去了希望。 如果不是程河清一味的为了妮儿而拒绝她,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不愿意偷腥的男人。 一阵心酸的情愫扑面而来。 老板娘不想让程河清看出来她情绪不对劲,一个劲儿的低头逗孩子,漫不经心的说:“俺也想生啊,这不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吗?” “你身边不缺人追,就是追你的人太多了,所以你才会考虑那么多问题。”程河清知道,很多时候,她想要做出来的选择并不会像她做出来的选择,那么的随心所欲。 很多事情都会改变她的做法。 需要迁就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程河清真的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堕落,游戏人生。 老板娘昂起头,笑着问:“你呢?” 程河清说:“俺……” 老板娘被拒绝了太多次,就算程河清不开口说话,她都知道最后的结果。 她才不会那么傻,每次都让程河清拒绝她。 她这次也要试着坦白:“你别想太多,我对你没意思,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本性不错,所以才愿意一次又一次的帮助你。如果你当初没有抵挡得住诱惑,我才不会帮你这么多次。” 程河清嗯了声,没有接她的话。 老板娘自知没趣,注意力再次放在孩子身上。 老板娘问:“天佑多大了呢?怎么看起来这么瘦,是奶粉的营养不够吗?” 程河清听到这问题,心里咋能舒服? 虽然爽儿说,奶粉挺有营养的,但是再有营养,营养能比得上母乳吗? 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一共也没有喝过几次母乳,都是靠奶粉维持营养,偶尔还会吃点鸡蛋羹之类的。 虽然营养挺多,但是看起来还是很瘦。 当初凤儿像天佑这么大的时候,脸又肥又大,好像都能掐出汤圆似的。 “快五个月了。”程河清叹气道:“给天佑吃了不少东西,身上就是不见长肉。” “可能是吸收不好。”老板娘拿出智能手机,不知道按了些什么,随后没多久说:“我让朋友从国外给天佑带点营养膏,下次再给孩子送过来,吸收不好得条理,不能让孩子瘦成这样,都能摸着骨头了。” 老板娘满满都是心疼,虽说这俩孩子跟她都没有血缘关系,可她就是止不住的欢喜。 310 吃醋 老板娘抱着天佑,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 程河清看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孩子,忍不住说:“你也抓紧生一个,以后要是有机会,俺们还能做亲家呢。” 老板娘笑着说:“这可得等不少年。” 程河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别人的私事,肯定是要人家自己去考虑,他不过就是个外人,哪儿能说的那么清楚? 他坐在椅子上逗着凤儿,没过多久,妮儿端着一盘菜走进来,轻声说道:“河清哥,帮俺去厨房端菜。” “好嘞。”程河清二话不说站起来走向厨房,将妮儿做好的菜端到堂屋。 老板娘看到逐渐变多的菜肴,忍不住惊叹:“哇,看起来真的好丰盛,你媳妇儿真的是很勤劳能干。” 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别说是去厨房做饭了,就连家里的厨房都没有进去过。 踏进去都会觉得身上沾满了油烟味。 妮儿的确是个贤妻良母,也就该配上程河清这样优秀的男人。 老板娘总觉得自己坐在这儿,特别像是领导视察,一点儿到朋友家做客的感觉都没有。 她抱着天佑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也可以帮你们端菜。” 她想要跟着一起忙碌起来,可能还不会那么无聊。 而且也不会显得那么尴尬。 程河清连忙摆摆手:“哪儿能让你帮忙端菜啊,待会儿要是不小心把菜汤弄到身上可咋弄?你坐在凳子上抱着天佑就成,这样的粗活交给俺们来做。” “可是……”老板娘想了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既然程河清都说了,不需要帮忙,那他就不要去添乱了,逗弄着天佑玩儿就行。 反反复复几次,程河清和妮儿把饭菜全部摆好,妮儿去后院把爹娘喊过来吃饭。 程河清的爹娘虽然没见过老板娘,但也听说过不少次她的名号。 尤其是这次,老板娘带了那么多警察来到下务村,帮他们抓住了那些人贩子,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可算是成为了下务村所有村民心目中的神仙,对她充满尊敬。 吃饭时,妮儿一直在给凤儿喂饭,偶尔会跟着闲聊几句。 凤儿伸出手想要抓碗筷,伸手时露出了手腕上的链子。 妮儿一眼就看到了链子,连忙拉住她的手:“妮儿,告诉娘,这是哪儿来的?” 老板娘本身没在意,无意中听到妮儿的话,立刻回答:“这个手链是我送给凤儿的,我很喜欢这孩子,但是这次来的有些着急,没有给孩子们准备见面礼物,所以急中生智,把这个手链送给凤儿。” 她觉得妮儿可能会在意这个东西的价值,在妮儿还没有开口说话之前,先开口说道:“这个东西不值钱的,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想要给孩子送个见面礼,你就别教训小孩子了,她又什么都不懂。” 妮儿的表情依旧很严肃,凤儿眼巴巴的看着娘的眼色,小小年纪的她就学会了看别人眼色行事。 她将手链摘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懂事的让老板娘觉得心疼,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非要看着别人的眼色过日子? 妮儿教育孩子的方式,并不是她所能够接受的。 妮儿指着桌子上的手链:“这是谁的东西?” 凤儿紧紧地闭着嘴巴不说话,小脑袋一直低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板娘都心疼,更别说是程河清了。 他想要帮闺女说几句话,可是在外人面前,真的得给妮儿留面子。 他再怎么心疼闺女,也没有开口帮女儿求情。 妮儿再次问道:“这是从哪儿弄得?” 凤儿瓮声瓮气的回答道:“阿姨的。” 妮儿又问:“所以你该做什么?可以随随便便拿别人的东西吗?” 凤儿乖巧的摇着头,从小凳子上面跳下来,肉嘟嘟的小手握着手链,慢慢走向老板娘。 凤儿说:“阿姨,还给你。” 这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入到老板娘耳中,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孩子那么小,何必要这样? 妮儿这么做,难道是在向她挑衅什么吗? 老板娘心里冒出很多种想法,但常年混迹于各个场合中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别人相处? 她从凤儿手中接过手链,轻柔的抚摸着凤儿的脑袋:“真乖。” 别人家的孩子,就要让别人去教育。 身为外人,她没有资格没有身份插手过问。 一顿饭吃完,程河清本想邀请老板娘去地里摘点新鲜蔬菜带回去吃,但因为警局那边还有其他的事情,吃过午饭后,老板娘就跟着那些人一同回市区。 等老板娘走了以后,程河清才趁着爹娘收拾东西的时候,把妮儿拉到自己身边。 妮儿看他神神秘秘的,好奇的问:“河清哥,咋地了?” “妮儿,俺想跟你说说,以后别对凤儿那么严格,尤其是在别人面前,还是不要……” 程河清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直接被妮儿打断,强行抢走了话语权。 妮儿严肃道:“河清哥,俺不想让俺家凤儿从小就被别人用东西收买人心。” “这咋能是收买人心呢?老板娘没有那种意思。”程河清知道妮儿肯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她自己没有孩子,看到孩子当然喜欢的紧,她不光光对凤儿好,对天佑和不错。” 妮儿说:“河清哥,虽然俺没有上过多久学,但是俺不笨,俺能看出来老板娘喜欢你。” 女人最懂女人心,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老板娘看河清哥的眼神不对劲。 上次,老板娘第一次来下务村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谁知道,时间过去这么久,老板娘还是没有变,看河清哥的眼神中还是充满爱意。 这叫她怎么能不嫉妒? 那些饭菜她也可以一个人摆,但是她就是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河清哥和老板娘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面对面的坐着聊天。 程河清看妮儿的态度如此过激,心里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原因。 310 吃醋 老板娘抱着天佑,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 程河清看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孩子,忍不住说:“你也抓紧生一个,以后要是有机会,俺们还能做亲家呢。” 老板娘笑着说:“这可得等不少年。” 程河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别人的私事,肯定是要人家自己去考虑,他不过就是个外人,哪儿能说的那么清楚? 他坐在椅子上逗着凤儿,没过多久,妮儿端着一盘菜走进来,轻声说道:“河清哥,帮俺去厨房端菜。” “好嘞。”程河清二话不说站起来走向厨房,将妮儿做好的菜端到堂屋。 老板娘看到逐渐变多的菜肴,忍不住惊叹:“哇,看起来真的好丰盛,你媳妇儿真的是很勤劳能干。” 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别说是去厨房做饭了,就连家里的厨房都没有进去过。 踏进去都会觉得身上沾满了油烟味。 妮儿的确是个贤妻良母,也就该配上程河清这样优秀的男人。 老板娘总觉得自己坐在这儿,特别像是领导视察,一点儿到朋友家做客的感觉都没有。 她抱着天佑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也可以帮你们端菜。” 她想要跟着一起忙碌起来,可能还不会那么无聊。 而且也不会显得那么尴尬。 程河清连忙摆摆手:“哪儿能让你帮忙端菜啊,待会儿要是不小心把菜汤弄到身上可咋弄?你坐在凳子上抱着天佑就成,这样的粗活交给俺们来做。” “可是……”老板娘想了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既然程河清都说了,不需要帮忙,那他就不要去添乱了,逗弄着天佑玩儿就行。 反反复复几次,程河清和妮儿把饭菜全部摆好,妮儿去后院把爹娘喊过来吃饭。 程河清的爹娘虽然没见过老板娘,但也听说过不少次她的名号。 尤其是这次,老板娘带了那么多警察来到下务村,帮他们抓住了那些人贩子,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可算是成为了下务村所有村民心目中的神仙,对她充满尊敬。 吃饭时,妮儿一直在给凤儿喂饭,偶尔会跟着闲聊几句。 凤儿伸出手想要抓碗筷,伸手时露出了手腕上的链子。 妮儿一眼就看到了链子,连忙拉住她的手:“妮儿,告诉娘,这是哪儿来的?” 老板娘本身没在意,无意中听到妮儿的话,立刻回答:“这个手链是我送给凤儿的,我很喜欢这孩子,但是这次来的有些着急,没有给孩子们准备见面礼物,所以急中生智,把这个手链送给凤儿。” 她觉得妮儿可能会在意这个东西的价值,在妮儿还没有开口说话之前,先开口说道:“这个东西不值钱的,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想要给孩子送个见面礼,你就别教训小孩子了,她又什么都不懂。” 妮儿的表情依旧很严肃,凤儿眼巴巴的看着娘的眼色,小小年纪的她就学会了看别人眼色行事。 她将手链摘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懂事的让老板娘觉得心疼,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非要看着别人的眼色过日子? 妮儿教育孩子的方式,并不是她所能够接受的。 妮儿指着桌子上的手链:“这是谁的东西?” 凤儿紧紧地闭着嘴巴不说话,小脑袋一直低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板娘都心疼,更别说是程河清了。 他想要帮闺女说几句话,可是在外人面前,真的得给妮儿留面子。 他再怎么心疼闺女,也没有开口帮女儿求情。 妮儿再次问道:“这是从哪儿弄得?” 凤儿瓮声瓮气的回答道:“阿姨的。” 妮儿又问:“所以你该做什么?可以随随便便拿别人的东西吗?” 凤儿乖巧的摇着头,从小凳子上面跳下来,肉嘟嘟的小手握着手链,慢慢走向老板娘。 凤儿说:“阿姨,还给你。” 这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入到老板娘耳中,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孩子那么小,何必要这样? 妮儿这么做,难道是在向她挑衅什么吗? 老板娘心里冒出很多种想法,但常年混迹于各个场合中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别人相处? 她从凤儿手中接过手链,轻柔的抚摸着凤儿的脑袋:“真乖。” 别人家的孩子,就要让别人去教育。 身为外人,她没有资格没有身份插手过问。 一顿饭吃完,程河清本想邀请老板娘去地里摘点新鲜蔬菜带回去吃,但因为警局那边还有其他的事情,吃过午饭后,老板娘就跟着那些人一同回市区。 等老板娘走了以后,程河清才趁着爹娘收拾东西的时候,把妮儿拉到自己身边。 妮儿看他神神秘秘的,好奇的问:“河清哥,咋地了?” “妮儿,俺想跟你说说,以后别对凤儿那么严格,尤其是在别人面前,还是不要……” 程河清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直接被妮儿打断,强行抢走了话语权。 妮儿严肃道:“河清哥,俺不想让俺家凤儿从小就被别人用东西收买人心。” “这咋能是收买人心呢?老板娘没有那种意思。”程河清知道妮儿肯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她自己没有孩子,看到孩子当然喜欢的紧,她不光光对凤儿好,对天佑和不错。” 妮儿说:“河清哥,虽然俺没有上过多久学,但是俺不笨,俺能看出来老板娘喜欢你。” 女人最懂女人心,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老板娘看河清哥的眼神不对劲。 上次,老板娘第一次来下务村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谁知道,时间过去这么久,老板娘还是没有变,看河清哥的眼神中还是充满爱意。 这叫她怎么能不嫉妒? 那些饭菜她也可以一个人摆,但是她就是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河清哥和老板娘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面对面的坐着聊天。 程河清看妮儿的态度如此过激,心里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原因。 311 压力 程河清走到妮儿身边,主动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搂入怀中。 程河清说:“俺心里只有你,老板娘对俺来说只是恩人,没有其他的关系。” 妮儿心里自然是很清楚,她当然知道河清哥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可是每次看到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河清哥的时候,她心里就特别的不自在。 她明明知道河清哥不会变心,却还是忍不住的吃醋。 程河清看她不说话,继续发誓保证:“妮儿,俺永远都不会变心。” 妮儿躁动不安的心被他几句话就哄好了。 妮儿头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笑着说:“河清哥,俺信你。” 程河清笑着打趣道:“你信俺,还因为老板娘吃醋?” “俺那不是一下子没有忍住嘛。”妮儿也感觉到自己这次情绪好像有些太激烈了,平时那会有这种感觉啊。 她平时可是温柔的小奶猫,如今变成凶悍的大老虎。 程河清也能感觉到情况不对劲,之前妮儿完全不会随便发脾气,也不会那么躁动。 这两天她的脾气是有些不好,动不动就想要发脾气。 程河清皱着眉:“是不是因为最近天气太热了,心里燥得慌?要不俺给你抓副药吃?” 妮儿摇摇头,将手伸出来:“俺也不清楚,要不你给俺把把脉吧。” 程河清握住她的手腕。 几秒钟后,他的表情逐渐呆滞。 妮儿看到这表情,还以为自己是得到了什么绝症似的。 她紧张兮兮的问:“河清哥,俺这是咋了?是气急攻心不?还是咋弄的,你别不说话啊。” 程河清越是不说话叹气,她心里越是紧张。 她急得眼泪差点儿都要出来了,一个劲儿的问:“咋了?你说啊。为啥要叹气?” 程河清严肃的问:“妮儿,俺们家还有多少钱?” “钱?也没剩多少,咋了?”妮儿想着,难道是我得了很难治的绝症? “没剩多少?那俺得努力干活,快点儿把砖厂干起来。”程河清严肃的表情一瞬间变成灿烂的笑脸:“不然俺们家怎么养三个孩子。” 妮儿顿时愣住,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程河清这是啥意思。 她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再次确认道:“俺怀孕了?” 程河清喜笑颜开:“是,你要是不信,可以让爹再给你把把脉。” “呜呜呜……”妮儿哇的哭出来。 程河清被她这突然掉下来的泪水吓到了,连忙走上前抱住她。 程河清拍着妮儿的后背,柔声细语的哄着:“咋滴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俺不好,俺不应该逗你玩儿,俺错了。” 妮儿趴在程河清怀里哭了好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她抽泣着说:“俺就是高兴。” “俺也高兴。”程河清大手摸着妮儿平坦的小腹,像是能感应到孩子在动似的,小声说道:“你这个调皮的小家伙。” 妮儿的手覆在程河清的手上,笑着说:“俺之前怀凤儿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闹过小性子,没想到这孩子还没长大,就已经会闹了。” 程河清带着妮儿来到爹娘面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河清爹兴奋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真的?没哄俺们?” 程河清摇头:“俺干啥要哄你们,这样的事儿能胡说八道吗?” 河清爹还是不信,亲自给妮儿把脉。 把完脉,河清爹激动的拍着巴掌:“他娘,妮儿真怀了,俺们很快就能抱大胖孙子了。” “哎呦,老天真是开眼啊,俺们家终于有喜事了。”河清娘拉着妮儿的手,把她拉到炕上坐着:“前三个月你就啥活都别干了,家里所有的活儿都交给俺和你爹,你就乖乖的养身体,把身体养好了,比啥都强。” 妮儿受宠若惊,不自在的说:“娘,俺又不是第一次怀孕,身子骨哪儿有这么金贵?俺还是能干活的。” 河清娘说:“那哪成?你可不能再干活了,照顾好俺们程家的大胖孙子,就是你最重要的事儿。” 妮儿顿时感觉压力满满,爹娘都在盼着她能生出个大胖小子出来。 可是能生出男孩女孩,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万一要是真生出个女孩儿出来,那可怎么办?爹娘得是多失望。 这事儿就像是一根刺,在妮儿的心里疯长。 晚上回到卧室,妮儿躺在炕上,久久不能入眠。 她反复翻身好多次,怎么都睡不着。 程河清看她这翻来覆去的不睡觉,不放心的问:“咋了?这么晚了,咋还不睡?” 妮儿躺平身子,忧心忡忡的问:“河清哥,你说俺们什么时候能查出来这肚子里的小孩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程河清这才明白,妮儿来回翻身是为了什么。 生孩子是男是女,他们谁都没有办法选择。 既然都是不能控制的事情,又何必要想这么多? 程河清紧握住她的手掌,劝说道:“不要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等到十个月之后,小孩儿出生了,俺们不就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妮儿叹气:“可是爹娘一直盼着想抱孙子,俺这次要是再生出个闺女来,爹娘得多失望。” 她觉得男孩女孩都一样,男女早就平等。 但老一辈的人不会这么想,爹娘盼望那么久,到时候等到孩子出生,发现是个闺女,那咋办? “是闺女又咋了?俺就喜欢闺女。”程河清不想让妮儿有太大的压力,她最近脾气很暴躁,不光光是因为怀孕,还有可能是因为心理压力太大。 之前他在爽儿怀孕的时候,到大城市的医院了解了不少关于怀孕的知识。 很多怀孕的女人都会在短暂的时间内变得很暴躁,尤其是在孩子出生之后,可能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就会的一种心理疾病。 程河清对这个心理疾病并不是那么了解,只是之前的从爽儿那里听说过。 程河清可不想让妮儿也得那种心理疾病,爽儿和他提起来过,女人得了那种病,天天想着自杀。 他可得抓紧想办法替她减轻点压力。 311 压力 程河清走到妮儿身边,主动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搂入怀中。 程河清说:“俺心里只有你,老板娘对俺来说只是恩人,没有其他的关系。” 妮儿心里自然是很清楚,她当然知道河清哥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可是每次看到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河清哥的时候,她心里就特别的不自在。 她明明知道河清哥不会变心,却还是忍不住的吃醋。 程河清看她不说话,继续发誓保证:“妮儿,俺永远都不会变心。” 妮儿躁动不安的心被他几句话就哄好了。 妮儿头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笑着说:“河清哥,俺信你。” 程河清笑着打趣道:“你信俺,还因为老板娘吃醋?” “俺那不是一下子没有忍住嘛。”妮儿也感觉到自己这次情绪好像有些太激烈了,平时那会有这种感觉啊。 她平时可是温柔的小奶猫,如今变成凶悍的大老虎。 程河清也能感觉到情况不对劲,之前妮儿完全不会随便发脾气,也不会那么躁动。 这两天她的脾气是有些不好,动不动就想要发脾气。 程河清皱着眉:“是不是因为最近天气太热了,心里燥得慌?要不俺给你抓副药吃?” 妮儿摇摇头,将手伸出来:“俺也不清楚,要不你给俺把把脉吧。” 程河清握住她的手腕。 几秒钟后,他的表情逐渐呆滞。 妮儿看到这表情,还以为自己是得到了什么绝症似的。 她紧张兮兮的问:“河清哥,俺这是咋了?是气急攻心不?还是咋弄的,你别不说话啊。” 程河清越是不说话叹气,她心里越是紧张。 她急得眼泪差点儿都要出来了,一个劲儿的问:“咋了?你说啊。为啥要叹气?” 程河清严肃的问:“妮儿,俺们家还有多少钱?” “钱?也没剩多少,咋了?”妮儿想着,难道是我得了很难治的绝症? “没剩多少?那俺得努力干活,快点儿把砖厂干起来。”程河清严肃的表情一瞬间变成灿烂的笑脸:“不然俺们家怎么养三个孩子。” 妮儿顿时愣住,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程河清这是啥意思。 她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再次确认道:“俺怀孕了?” 程河清喜笑颜开:“是,你要是不信,可以让爹再给你把把脉。” “呜呜呜……”妮儿哇的哭出来。 程河清被她这突然掉下来的泪水吓到了,连忙走上前抱住她。 程河清拍着妮儿的后背,柔声细语的哄着:“咋滴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俺不好,俺不应该逗你玩儿,俺错了。” 妮儿趴在程河清怀里哭了好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她抽泣着说:“俺就是高兴。” “俺也高兴。”程河清大手摸着妮儿平坦的小腹,像是能感应到孩子在动似的,小声说道:“你这个调皮的小家伙。” 妮儿的手覆在程河清的手上,笑着说:“俺之前怀凤儿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闹过小性子,没想到这孩子还没长大,就已经会闹了。” 程河清带着妮儿来到爹娘面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河清爹兴奋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真的?没哄俺们?” 程河清摇头:“俺干啥要哄你们,这样的事儿能胡说八道吗?” 河清爹还是不信,亲自给妮儿把脉。 把完脉,河清爹激动的拍着巴掌:“他娘,妮儿真怀了,俺们很快就能抱大胖孙子了。” “哎呦,老天真是开眼啊,俺们家终于有喜事了。”河清娘拉着妮儿的手,把她拉到炕上坐着:“前三个月你就啥活都别干了,家里所有的活儿都交给俺和你爹,你就乖乖的养身体,把身体养好了,比啥都强。” 妮儿受宠若惊,不自在的说:“娘,俺又不是第一次怀孕,身子骨哪儿有这么金贵?俺还是能干活的。” 河清娘说:“那哪成?你可不能再干活了,照顾好俺们程家的大胖孙子,就是你最重要的事儿。” 妮儿顿时感觉压力满满,爹娘都在盼着她能生出个大胖小子出来。 可是能生出男孩女孩,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万一要是真生出个女孩儿出来,那可怎么办?爹娘得是多失望。 这事儿就像是一根刺,在妮儿的心里疯长。 晚上回到卧室,妮儿躺在炕上,久久不能入眠。 她反复翻身好多次,怎么都睡不着。 程河清看她这翻来覆去的不睡觉,不放心的问:“咋了?这么晚了,咋还不睡?” 妮儿躺平身子,忧心忡忡的问:“河清哥,你说俺们什么时候能查出来这肚子里的小孩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程河清这才明白,妮儿来回翻身是为了什么。 生孩子是男是女,他们谁都没有办法选择。 既然都是不能控制的事情,又何必要想这么多? 程河清紧握住她的手掌,劝说道:“不要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等到十个月之后,小孩儿出生了,俺们不就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妮儿叹气:“可是爹娘一直盼着想抱孙子,俺这次要是再生出个闺女来,爹娘得多失望。” 她觉得男孩女孩都一样,男女早就平等。 但老一辈的人不会这么想,爹娘盼望那么久,到时候等到孩子出生,发现是个闺女,那咋办? “是闺女又咋了?俺就喜欢闺女。”程河清不想让妮儿有太大的压力,她最近脾气很暴躁,不光光是因为怀孕,还有可能是因为心理压力太大。 之前他在爽儿怀孕的时候,到大城市的医院了解了不少关于怀孕的知识。 很多怀孕的女人都会在短暂的时间内变得很暴躁,尤其是在孩子出生之后,可能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就会的一种心理疾病。 程河清对这个心理疾病并不是那么了解,只是之前的从爽儿那里听说过。 程河清可不想让妮儿也得那种心理疾病,爽儿和他提起来过,女人得了那种病,天天想着自杀。 他可得抓紧想办法替她减轻点压力。 312 出游 程河清想着办法,提议道:“俺们明天带着凤儿和天佑去城里的动物园玩玩吧,孩子们可从来都没有去过,带孩子去长长见识。” 他要是单独带妮儿出去,妮儿肯定不会同意。 但是要拿孩子当理由,妮儿不会不同意。 妮儿没直接答应,而是问:“砖厂最近是不是要交货?你能走得开吗?” 程河清放心道:“没事儿,砖厂可以交给鼎健和大力,他们又不是啥都不会。” 妮儿从来都没有出过大山,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自然是想要出去见识见识市面。 可她担心的事情也不少。 妮儿还在犹豫:“俺们咋去?爹娘能同意吗?” 程河清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大力挥着手,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程河清说:“爹娘那边交给俺来说,你就别管那么多,只要跟着俺就行。” 妮儿点着头:“行,俺什么都听你的。” 程河清把妮儿搂到怀里,亲昵的吻着她的额头。 “睡吧,别想那么多,日子不就是一点点过的吗?” 妮儿沉默不语,她知道河清哥提出来带孩子出去玩儿,其实是为了带她出去散散心。 自从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心里止不住的紧张,脑海中就像是能够自动展现情景似的。 她仿佛能够预知未来,她好像能够亲眼看到她生出女儿之后,爹娘失望的表情。 明明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她不停的给自己施加压力。 尤其是在别人家家家户户都有男孩儿之后,妮儿的压力更为显著。 这一夜,妮儿想了很多。 她伴随着深深地压力入眠。 程河清能感觉到,她在睡觉时都无法放松,紧张的情绪一直围绕着她。 他也想要儿子,不是不想要。 只是孩子的事儿没办法强求,老天爷想给你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是要看上天的安排,哪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第二天清晨,大公鸡的叫声将整个村庄吵醒。 程河清早早起来,趁着妮儿还没起来,先一步找爹娘把话说清楚。 妮儿压力最大的来源其实就是两位老人家,如果爹娘不在妮儿耳边一直念叨着想要孙子,妮儿哪能这么介意男孩女孩? 程河清来到锅屋,河清娘起来后就在灶台前忙碌,河清爹坐在另一边帮忙打下手。 河清娘看到程河清后,好奇的问:“饿了吗?咋醒来之后就来锅屋?” “不是。”程河清拉着娘的手:“俺有件事情想跟你和爹商量商量。” 河清娘被他搞蒙了:“有啥事你就说,搞的这么神秘,干啥呢?” “俺想带妮儿出去散散心,她最近压力太大了,俺看她状态不对。还有……”程河清顿了顿,继续说:“还有,妮儿虽然怀孕了,但是俺们谁都没有办法确定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你和俺爹就别天天在妮儿面前念叨着想要孙子的事儿了,行不?” 河清娘的脸瞬间拉下来:“你这是啥意思?俺连盼孙子的心思都不能有了吗?” “当然不是。”程河清立马发现娘的表情不对劲,他好声好气的劝说道:“俺知道你和俺爹都想抱孙子,俺和妮儿也都努力了,但是上天会给俺们赐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俺们哪能说得准?万一要是女孩,俺相信,你和俺爹又不能因为她是个姑娘家不疼她。” 这些话算是说到河清娘的心坎儿里了,妮儿就算又生出个闺女来,其实也没啥。 反正他们夫妻两个人的年龄又不是很大,在老之前想要几个孩子不行? 连续生几个姑娘都没啥,不过就是增添几双筷子而已。 不过,河清娘才不会轻易松口,在还不能靠着把脉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之前,她可得天天去烧香拜佛,拜托老天爷能赏赐给他们一个孙子。 河清娘说:“俺又没说要怪她。” 程河清好生哄着:“娘,俺知道你最通情达理了。” 河清娘那么疼儿子,当然的不可能让儿子为难。 她故意装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别搁这儿碍事了,不是说要带妮儿出去散心的吗?早去早回,孩子俺和你爹带就成,你们不必挂念。” 程河清说:“俺和妮儿把孩子带出去,你和俺爹在家休息。” 他心想,他可是跟妮儿说,带着孩子去见见世面,顺便带上她,可不是专门带她出去玩。 到太阳升起,直挂天空中时,两个孩子才醒过来。 妮儿从衣柜里找出一件今年新买的裙子给凤儿换上。 凤儿看到漂亮小裙子,开心的床上蹦蹦跳跳。 妮儿一边给孩子换衣服,一边笑着问:“凤儿,俺和爹带你跟弟弟一起去城里的动物园玩儿,高兴吗?” “高兴!”凤儿连大山的风景都没有看全面,现在就能跟着爹出去玩儿了,她咋能不高兴。 程河清找来车子,一家四口开车驶向城里。 他驾车直接来到爽儿家,他来过城里很多次,但他也没有时间去动物园玩儿,当然得找熟悉路的人一起陪同。 程河清将车子停在爽儿家门口,爽儿提前就接到了程河清的电话,早就做好了准备。 爽儿抱着孩子坐上车,还没刚上车,就毫不见外的打开了话匣子:“河清哥,妮儿嫂子,你们终于到了,俺还以为你们得等好久才能来呢。” 妮儿看着爽儿怀里的孩子,疑惑的问:“孩子咋睡着了?” 爽儿修长的手指划过孩子的肉嘟嘟的脸蛋,笑着说:“这孩子最近就喜欢睡觉,特别能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养了一头小猪呢,吃了睡睡了吃。” 程河清打趣道:“这样挺好的,起码小孩儿不闹你,他要是再淘气一些,知道闹腾你的话,那可真的完蛋了。” 他说这话不是没有依据,上次见爽儿带孩子,简直是惨不忍睹,孩子委屈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在孩子闹的时候,爽儿真的招架不住。 这完全就是小孩子在带小孩子玩儿,有些时候,爽儿可能还不如这个小孩子懂事呢。 312 出游 程河清想着办法,提议道:“俺们明天带着凤儿和天佑去城里的动物园玩玩吧,孩子们可从来都没有去过,带孩子去长长见识。” 他要是单独带妮儿出去,妮儿肯定不会同意。 但是要拿孩子当理由,妮儿不会不同意。 妮儿没直接答应,而是问:“砖厂最近是不是要交货?你能走得开吗?” 程河清放心道:“没事儿,砖厂可以交给鼎健和大力,他们又不是啥都不会。” 妮儿从来都没有出过大山,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自然是想要出去见识见识市面。 可她担心的事情也不少。 妮儿还在犹豫:“俺们咋去?爹娘能同意吗?” 程河清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大力挥着手,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程河清说:“爹娘那边交给俺来说,你就别管那么多,只要跟着俺就行。” 妮儿点着头:“行,俺什么都听你的。” 程河清把妮儿搂到怀里,亲昵的吻着她的额头。 “睡吧,别想那么多,日子不就是一点点过的吗?” 妮儿沉默不语,她知道河清哥提出来带孩子出去玩儿,其实是为了带她出去散散心。 自从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心里止不住的紧张,脑海中就像是能够自动展现情景似的。 她仿佛能够预知未来,她好像能够亲眼看到她生出女儿之后,爹娘失望的表情。 明明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她不停的给自己施加压力。 尤其是在别人家家家户户都有男孩儿之后,妮儿的压力更为显著。 这一夜,妮儿想了很多。 她伴随着深深地压力入眠。 程河清能感觉到,她在睡觉时都无法放松,紧张的情绪一直围绕着她。 他也想要儿子,不是不想要。 只是孩子的事儿没办法强求,老天爷想给你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是要看上天的安排,哪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第二天清晨,大公鸡的叫声将整个村庄吵醒。 程河清早早起来,趁着妮儿还没起来,先一步找爹娘把话说清楚。 妮儿压力最大的来源其实就是两位老人家,如果爹娘不在妮儿耳边一直念叨着想要孙子,妮儿哪能这么介意男孩女孩? 程河清来到锅屋,河清娘起来后就在灶台前忙碌,河清爹坐在另一边帮忙打下手。 河清娘看到程河清后,好奇的问:“饿了吗?咋醒来之后就来锅屋?” “不是。”程河清拉着娘的手:“俺有件事情想跟你和爹商量商量。” 河清娘被他搞蒙了:“有啥事你就说,搞的这么神秘,干啥呢?” “俺想带妮儿出去散散心,她最近压力太大了,俺看她状态不对。还有……”程河清顿了顿,继续说:“还有,妮儿虽然怀孕了,但是俺们谁都没有办法确定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你和俺爹就别天天在妮儿面前念叨着想要孙子的事儿了,行不?” 河清娘的脸瞬间拉下来:“你这是啥意思?俺连盼孙子的心思都不能有了吗?” “当然不是。”程河清立马发现娘的表情不对劲,他好声好气的劝说道:“俺知道你和俺爹都想抱孙子,俺和妮儿也都努力了,但是上天会给俺们赐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俺们哪能说得准?万一要是女孩,俺相信,你和俺爹又不能因为她是个姑娘家不疼她。” 这些话算是说到河清娘的心坎儿里了,妮儿就算又生出个闺女来,其实也没啥。 反正他们夫妻两个人的年龄又不是很大,在老之前想要几个孩子不行? 连续生几个姑娘都没啥,不过就是增添几双筷子而已。 不过,河清娘才不会轻易松口,在还不能靠着把脉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之前,她可得天天去烧香拜佛,拜托老天爷能赏赐给他们一个孙子。 河清娘说:“俺又没说要怪她。” 程河清好生哄着:“娘,俺知道你最通情达理了。” 河清娘那么疼儿子,当然的不可能让儿子为难。 她故意装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别搁这儿碍事了,不是说要带妮儿出去散心的吗?早去早回,孩子俺和你爹带就成,你们不必挂念。” 程河清说:“俺和妮儿把孩子带出去,你和俺爹在家休息。” 他心想,他可是跟妮儿说,带着孩子去见见世面,顺便带上她,可不是专门带她出去玩。 到太阳升起,直挂天空中时,两个孩子才醒过来。 妮儿从衣柜里找出一件今年新买的裙子给凤儿换上。 凤儿看到漂亮小裙子,开心的床上蹦蹦跳跳。 妮儿一边给孩子换衣服,一边笑着问:“凤儿,俺和爹带你跟弟弟一起去城里的动物园玩儿,高兴吗?” “高兴!”凤儿连大山的风景都没有看全面,现在就能跟着爹出去玩儿了,她咋能不高兴。 程河清找来车子,一家四口开车驶向城里。 他驾车直接来到爽儿家,他来过城里很多次,但他也没有时间去动物园玩儿,当然得找熟悉路的人一起陪同。 程河清将车子停在爽儿家门口,爽儿提前就接到了程河清的电话,早就做好了准备。 爽儿抱着孩子坐上车,还没刚上车,就毫不见外的打开了话匣子:“河清哥,妮儿嫂子,你们终于到了,俺还以为你们得等好久才能来呢。” 妮儿看着爽儿怀里的孩子,疑惑的问:“孩子咋睡着了?” 爽儿修长的手指划过孩子的肉嘟嘟的脸蛋,笑着说:“这孩子最近就喜欢睡觉,特别能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养了一头小猪呢,吃了睡睡了吃。” 程河清打趣道:“这样挺好的,起码小孩儿不闹你,他要是再淘气一些,知道闹腾你的话,那可真的完蛋了。” 他说这话不是没有依据,上次见爽儿带孩子,简直是惨不忍睹,孩子委屈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在孩子闹的时候,爽儿真的招架不住。 这完全就是小孩子在带小孩子玩儿,有些时候,爽儿可能还不如这个小孩子懂事呢。 313 羡慕 程河清透过前车镜看了眼后座的爽儿:“孩子爹呢?” 爽儿回答道:“上班,他最近忙着弄晋升职位,孩子就扔给我和保姆带。” 对此,她心里十分不满,本来见到程河清是想要狠狠抱怨一顿的,可是妮儿也在,她就不好意思的再抱怨什么了。 所有的郁闷和烦躁全部给压在了心底,这件事情等到以后妮儿不在,她再告状吧。 一路上,妮儿和爽儿聊了很多,两个女人见面的次数不多,生活的环境也大不相同。 两个女人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有孩子。 孩子就成为了她们唯一的话题,从头至尾都在聊孩子。 爽儿很喜欢凤儿,觉得凤儿实在是太乖巧了。 她轻柔的抚摸着凤儿的脑袋,欣慰道:“俺家宝宝以后要是能像凤儿这么乖就好了,俺就喜欢这样乖巧可爱的小姑娘。” 凤儿被夸赞,妮儿心里铁定高兴。 高兴之余,她也夸着爽儿怀里的孩子:“你儿子也很听话,一路上不哭也不闹,多好。” 爽儿忍不住吐槽:“这个小霸王只是在外面不哭不闹。” 这个孩子从小就是演技派,在家里简直就是混世小魔王,在外面就乖的像木头人。 程河清时刻都在竖起耳朵听两个女人的对话,他感觉带妮儿出来是很正确的决定。 和爽儿聊天的时候,妮儿是真的很放松,也很高兴,话匣子打开,聊啥都不尴尬。 他在开车的过程中,就算是想要插嘴加入两个女人的话题之中,他都没有机会,就像是个专职司机似的,只负责接送她们。 程河清找到停车位,将车子停好。 他回过头打断二人的对话:“俺们到了,下车吧。” 爽儿朝外张望,确定没有开错地方以后,惊讶的说:“这么快的吗?俺感觉还没聊啥就到了。” 程河清笑着说:“你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聊天,到时候慢慢聊。俺们先带孩子们下车去玩儿。” 程河清从妮儿怀里把天佑抱走,单手抱着天佑的同时,又腾出一只手牵着凤儿。 在人多的地方,可不能有一丝丝的松懈。 妮儿看他那别扭的姿势,体贴的说:“俺抱着天佑吧,你这样不方便。” 程河清哪儿忍心让她抱孩子? 怀孕前三个月最重要了,这个时间段要是没有照顾好孕妇,很有可能会造成大问题。 程河清摆摆手拒绝:“有啥不方便的?俺抱得动俩孩子,你注意好自己的身子,小心不要滑倒。” 爽儿羡慕的说:“河清哥,你对妮儿嫂子的照顾也太贴心了吧,看的我都嫉妒了。俺家那口子要是能像你这样,那么体贴人,俺们也不至于天天吵架,吵得都快要烦死了。” 她心里一直都有程河清的位置,那个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挤进去的。 虽然他们现在各自都组建了家庭,她也会把这个小心思永远藏在心里。 不让别人知道,但是也瞒不过自己的心。 她对妮儿的羡慕,是无法控制的。 尤其是在亲眼见到了这种虐狗的场面后,她更是羡慕嫉妒。 程河清说:“你嫂子怀孕了,俺哪能让她抱孩子?” “怀孕了?”爽儿愣了几秒,刻意扯出一抹笑容:“恭喜你们啊,家里又要多添一个小宝贝了。” 妮儿苦恼道:“俺又不是头胎,身子骨好着呢,肯定没啥事,河清哥就是太在意了,弄得俺觉得自己像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 爽儿直白的说:“你啊,真是太让人羡慕嫉妒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妮儿浅淡的笑笑,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不,并不是这样。 她想要孩子,又担心会失望。 复杂的情绪一直困扰着她,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想通,从死胡同里走出来。 程河清几人在动物园里待了一整天,凤儿吵吵闹闹开心的不行。 临近傍晚,爽儿邀请道:“河清哥,妮儿嫂子,你们晚上就别回去了,留在俺们家,俺们晚上还能一块儿去看看夜景啥的。” 程河清没有做决定,而是将视线放在妮儿身上。 他不在乎是留下还是离开,他只想顺从着妮儿的想法。 妮儿沉思半晌,微微摇头拒绝:“下次吧,俺们得回去了。” 她想过要逃避,想过能不能留在这里,直到孩子出生再回去,这样就不用承受那么多的压力。 可是,逃避并不是办法。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等到九个多月以后,孩子出生,她想躲也躲不掉。 爽儿也不强求,热情的说:“没关系,下次再来玩儿,俺天天搁家里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玩,你有时间就多来陪陪我。” 妮儿点头答应,程河清先将熟睡的风儿抱到车上,再从妮儿怀里抱过天佑。 爽儿从柜子里拿出几罐奶粉:“俺上次给儿子买奶粉的时候就想到天佑了,估计你们那儿也没有卖的,俺就给你多准备了一点。” 程河清感动道:“谢谢。” 爽儿这丫头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还是很细的,能记住那么多事情,还想着帮他准备。 爽儿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不高兴的嘟囔:“你看看你,俺们都这么熟悉了,你还要跟俺这么客气,俺咋就不见你跟俺爹这么客气呢?是不是不把我当成亲妹妹?” 程河清生怕她误会,连忙说:“那咋能,俺当然把你当成亲妹妹了。” “那就不要跟俺那么客气了。”爽儿看了眼表,催促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快点走吧,开车小心点。” “成,俺先回去了。” 程河清和爽儿挥挥手,驾车离开。 望着绝尘离开的轿车,爽儿松了一口气。 看到大家日子过得都不错,那就好了,这才是最幸运的事儿。 回去的路上,程河清问:“玩了一天,累吗?” “还行。”妮儿摸着小轿车,感慨道:“这是从大力那儿借的?看起来价格不低,大力真有钱。” 程河清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这个车是厂子里的,不是谁个人的车,不过车辆使用权的确是大力在管,只要是干正经事儿,都能找他借。” 妮儿这才明白,恍然大悟:“原来是厂里的车,俺还以为是大力自个儿买的呢。” 313 羡慕 程河清透过前车镜看了眼后座的爽儿:“孩子爹呢?” 爽儿回答道:“上班,他最近忙着弄晋升职位,孩子就扔给我和保姆带。” 对此,她心里十分不满,本来见到程河清是想要狠狠抱怨一顿的,可是妮儿也在,她就不好意思的再抱怨什么了。 所有的郁闷和烦躁全部给压在了心底,这件事情等到以后妮儿不在,她再告状吧。 一路上,妮儿和爽儿聊了很多,两个女人见面的次数不多,生活的环境也大不相同。 两个女人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有孩子。 孩子就成为了她们唯一的话题,从头至尾都在聊孩子。 爽儿很喜欢凤儿,觉得凤儿实在是太乖巧了。 她轻柔的抚摸着凤儿的脑袋,欣慰道:“俺家宝宝以后要是能像凤儿这么乖就好了,俺就喜欢这样乖巧可爱的小姑娘。” 凤儿被夸赞,妮儿心里铁定高兴。 高兴之余,她也夸着爽儿怀里的孩子:“你儿子也很听话,一路上不哭也不闹,多好。” 爽儿忍不住吐槽:“这个小霸王只是在外面不哭不闹。” 这个孩子从小就是演技派,在家里简直就是混世小魔王,在外面就乖的像木头人。 程河清时刻都在竖起耳朵听两个女人的对话,他感觉带妮儿出来是很正确的决定。 和爽儿聊天的时候,妮儿是真的很放松,也很高兴,话匣子打开,聊啥都不尴尬。 他在开车的过程中,就算是想要插嘴加入两个女人的话题之中,他都没有机会,就像是个专职司机似的,只负责接送她们。 程河清找到停车位,将车子停好。 他回过头打断二人的对话:“俺们到了,下车吧。” 爽儿朝外张望,确定没有开错地方以后,惊讶的说:“这么快的吗?俺感觉还没聊啥就到了。” 程河清笑着说:“你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聊天,到时候慢慢聊。俺们先带孩子们下车去玩儿。” 程河清从妮儿怀里把天佑抱走,单手抱着天佑的同时,又腾出一只手牵着凤儿。 在人多的地方,可不能有一丝丝的松懈。 妮儿看他那别扭的姿势,体贴的说:“俺抱着天佑吧,你这样不方便。” 程河清哪儿忍心让她抱孩子? 怀孕前三个月最重要了,这个时间段要是没有照顾好孕妇,很有可能会造成大问题。 程河清摆摆手拒绝:“有啥不方便的?俺抱得动俩孩子,你注意好自己的身子,小心不要滑倒。” 爽儿羡慕的说:“河清哥,你对妮儿嫂子的照顾也太贴心了吧,看的我都嫉妒了。俺家那口子要是能像你这样,那么体贴人,俺们也不至于天天吵架,吵得都快要烦死了。” 她心里一直都有程河清的位置,那个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挤进去的。 虽然他们现在各自都组建了家庭,她也会把这个小心思永远藏在心里。 不让别人知道,但是也瞒不过自己的心。 她对妮儿的羡慕,是无法控制的。 尤其是在亲眼见到了这种虐狗的场面后,她更是羡慕嫉妒。 程河清说:“你嫂子怀孕了,俺哪能让她抱孩子?” “怀孕了?”爽儿愣了几秒,刻意扯出一抹笑容:“恭喜你们啊,家里又要多添一个小宝贝了。” 妮儿苦恼道:“俺又不是头胎,身子骨好着呢,肯定没啥事,河清哥就是太在意了,弄得俺觉得自己像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 爽儿直白的说:“你啊,真是太让人羡慕嫉妒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妮儿浅淡的笑笑,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不,并不是这样。 她想要孩子,又担心会失望。 复杂的情绪一直困扰着她,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想通,从死胡同里走出来。 程河清几人在动物园里待了一整天,凤儿吵吵闹闹开心的不行。 临近傍晚,爽儿邀请道:“河清哥,妮儿嫂子,你们晚上就别回去了,留在俺们家,俺们晚上还能一块儿去看看夜景啥的。” 程河清没有做决定,而是将视线放在妮儿身上。 他不在乎是留下还是离开,他只想顺从着妮儿的想法。 妮儿沉思半晌,微微摇头拒绝:“下次吧,俺们得回去了。” 她想过要逃避,想过能不能留在这里,直到孩子出生再回去,这样就不用承受那么多的压力。 可是,逃避并不是办法。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等到九个多月以后,孩子出生,她想躲也躲不掉。 爽儿也不强求,热情的说:“没关系,下次再来玩儿,俺天天搁家里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玩,你有时间就多来陪陪我。” 妮儿点头答应,程河清先将熟睡的风儿抱到车上,再从妮儿怀里抱过天佑。 爽儿从柜子里拿出几罐奶粉:“俺上次给儿子买奶粉的时候就想到天佑了,估计你们那儿也没有卖的,俺就给你多准备了一点。” 程河清感动道:“谢谢。” 爽儿这丫头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还是很细的,能记住那么多事情,还想着帮他准备。 爽儿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不高兴的嘟囔:“你看看你,俺们都这么熟悉了,你还要跟俺这么客气,俺咋就不见你跟俺爹这么客气呢?是不是不把我当成亲妹妹?” 程河清生怕她误会,连忙说:“那咋能,俺当然把你当成亲妹妹了。” “那就不要跟俺那么客气了。”爽儿看了眼表,催促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快点走吧,开车小心点。” “成,俺先回去了。” 程河清和爽儿挥挥手,驾车离开。 望着绝尘离开的轿车,爽儿松了一口气。 看到大家日子过得都不错,那就好了,这才是最幸运的事儿。 回去的路上,程河清问:“玩了一天,累吗?” “还行。”妮儿摸着小轿车,感慨道:“这是从大力那儿借的?看起来价格不低,大力真有钱。” 程河清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这个车是厂子里的,不是谁个人的车,不过车辆使用权的确是大力在管,只要是干正经事儿,都能找他借。” 妮儿这才明白,恍然大悟:“原来是厂里的车,俺还以为是大力自个儿买的呢。” 314 流水线 程河清开车回村子,到了晚上十点多,他们才到家。 他停下车,压低声音吩咐道:“俺先把两个孩子抱到俺们屋,你抓紧洗漱睡觉,俺去一趟厂子。” 妮儿疑问道:“咋这么晚了还要去厂子里?有啥事吗?” 程河清解释道:“俺和鼎健该叫换班了,这不是马上到了交货日期吗?俺们说好了,轮流去厂子里看着,在这个紧要关头,千万不能出啥事。” 他和他们都说好了,一人看一天的晚班,谁知道这么巧的轮到他了,他要是不去的话,厂子就没人看着了。 妮儿脸上写满了心疼,她还以为河清哥回来之后能好好休息休息呢,今天开了一整天的车,本来就够累的了,现在都这么晚了,还得去厂子里看着。 这么拼命是为了啥? 都是为了能让下务村变得更加富有,让下务村所有的村民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他们几个人都很不容易,为了整个下务村,付出了太多的心血。 妮儿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知道河清哥他们谁都不容易,谁家男人谁不疼? 喜鹊嫂、桂花嫂子他们,心里肯定也疼的慌。 大家都是相同的待遇,没啥好与不好,河清哥又不能搞什么特殊化。 妮儿微微点头,体贴道:“河清哥,你快点儿去吧,俺带着俩孩子先回去休息,明早给你做早饭送过去。” 程河清笑着调侃道:“成,那俺先走了,你快点休息,累了一天,可不能累着俺们程家的掌上明珠。” 妮儿不好意思的笑笑,目送程河清开车离开,这才转身走进卧室。 凤儿和天佑并排躺在炕上,两个孩子的脸上都还挂着笑容,不知道在梦里梦到了啥好东西,睡觉都这么开心。 妮儿躺在凤儿的身边,拿起摇扇轻轻煽动着风,生怕这俩孩子会热醒。 程河清开车来到厂子里,将车子停放在车库后,朝车间走去。 正巧和鼎健迎面撞上。 鼎健见到程河清,一脸诧异:“河清哥,你咋过来了?程黑叔不是说你带着嫂子和孩子上城里玩儿去了吗?” “今天是俺值班,俺咋能不来?”程河清看他朝外走,反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鼎健笑呵呵的说:“俺想回去拿本书来着,本来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就想着在这儿备备课,谁知道你竟然回来了,简直就是劳模啊。” 程河清拍拍他的肩膀:“你回去吧,工厂交给俺就行。” 鼎健早就困了,拿书也是为了能够打起精神来。 现如今河清哥都回来了,自然是没有他表现的机会。 鼎健哈欠连天的说:“那俺先走了,你在这儿监督着他们好好干活,明天一大早大力就来替班了。” 程河清看他哈欠连天的模样,连声催促:“行,快回去休息吧。” 最近这几天,鼎健休息的都不好。 先是和那两个绑匪斗智斗勇一整晚,虽然也倒在柴火垛上睡了一会儿,但终归睡着不是很舒服。 再加上送走警察没多久,他就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全程待在车间里,监督着其他人的工作。 这样超标的工作量对于鼎健来说,能做到这个程度就已经很不错了。 程河清走到车间办公室,看到办公室里还摆放着几张表格,表格上面写满了大伙儿工作的出勤情况。 可能是因为奖金,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工作制度比较好。 所有人都充满了干劲,效率也是蹭蹭的往上蹿。 程河清确信,在交货日期之前,他们肯定能保证所有的砖头都能备好货,正常发出去。 他在办公室里坐着休息一会,差不多开了一天的车,他的腰早就受不了了。 能坐下来休息几分钟,对他来说都是奢侈的。 时钟滴答滴答的转动,程河清看了眼时间。 “这么快就十一点了。” 程河清站起身来,换上同一颜色的工作服,跟着大家一起下车间工作。 大伙儿都在为了赶制这批货而努力奋斗,他怎么能躲在办公室偷懒? 一晚上,程河清都坚守在属于他的阵地,仔细认真的和大家一起将这个流水线工作完成。 工厂就是标准的流水线工作,所有的员工必须要做到和他人有默契,而且能够跟得上速度,不可以作为拖后腿的人。 在流水线工作进行中,只要出现一丁点儿的小错误,都会酿成大错。 程河清对这个道理再了解不过,他不止一次跟大家说过,团结协作是根本。 第二天早上,太阳探出头来,以缓慢的速度上升到天空中。 妮儿早早地起来准备早饭,河清娘起来后,看到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连忙走上前去拦着:“哎呦,俺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现在可是怀孕最关键的时刻,啥家务活都不用你来干,你只要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和孩子的身体就成。” 妮儿早就猜到娘会这么说,笑眯眯的回答道:“娘,俺身子骨没有那么娇贵,俺才不是城里那种娇惯的小花呢。” 河清娘还是不同意让妮儿动手:“怀孕的女人哪能不娇贵?快点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你想干啥只要动嘴就行,俺来下手。” 妮儿感觉自己不管是说多少遍,好像都没有什么用,娘的想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动的。 妮儿不想耽误河清哥吃饭,河清哥昨天忙成那样,现在肯定饿的不行。 她很配合的将菜刀交给河清娘:“那好吧,娘,你来做。” 河清娘口中嘟囔着:“你这么大早起来做饭,河清也不管管,他肯定还睡在床上呢吧。” 她待会儿肯定得找河清好好聊聊这个事儿,媳妇儿都怀孕了,哪能这么不上心?还能让媳妇儿起那么早来做饭,弄一身油烟味。 河清娘关心道:“妮儿,你去屋子里躺着,俺做好喊你。” “娘,俺休息够了,您先做饭,做好饭俺给河清哥送过去。”为了不让娘误会,妮儿解释道:“河清哥昨晚从市里回来以后就去工厂了,没在家偷懒。” 314 流水线 程河清开车回村子,到了晚上十点多,他们才到家。 他停下车,压低声音吩咐道:“俺先把两个孩子抱到俺们屋,你抓紧洗漱睡觉,俺去一趟厂子。” 妮儿疑问道:“咋这么晚了还要去厂子里?有啥事吗?” 程河清解释道:“俺和鼎健该叫换班了,这不是马上到了交货日期吗?俺们说好了,轮流去厂子里看着,在这个紧要关头,千万不能出啥事。” 他和他们都说好了,一人看一天的晚班,谁知道这么巧的轮到他了,他要是不去的话,厂子就没人看着了。 妮儿脸上写满了心疼,她还以为河清哥回来之后能好好休息休息呢,今天开了一整天的车,本来就够累的了,现在都这么晚了,还得去厂子里看着。 这么拼命是为了啥? 都是为了能让下务村变得更加富有,让下务村所有的村民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他们几个人都很不容易,为了整个下务村,付出了太多的心血。 妮儿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知道河清哥他们谁都不容易,谁家男人谁不疼? 喜鹊嫂、桂花嫂子他们,心里肯定也疼的慌。 大家都是相同的待遇,没啥好与不好,河清哥又不能搞什么特殊化。 妮儿微微点头,体贴道:“河清哥,你快点儿去吧,俺带着俩孩子先回去休息,明早给你做早饭送过去。” 程河清笑着调侃道:“成,那俺先走了,你快点休息,累了一天,可不能累着俺们程家的掌上明珠。” 妮儿不好意思的笑笑,目送程河清开车离开,这才转身走进卧室。 凤儿和天佑并排躺在炕上,两个孩子的脸上都还挂着笑容,不知道在梦里梦到了啥好东西,睡觉都这么开心。 妮儿躺在凤儿的身边,拿起摇扇轻轻煽动着风,生怕这俩孩子会热醒。 程河清开车来到厂子里,将车子停放在车库后,朝车间走去。 正巧和鼎健迎面撞上。 鼎健见到程河清,一脸诧异:“河清哥,你咋过来了?程黑叔不是说你带着嫂子和孩子上城里玩儿去了吗?” “今天是俺值班,俺咋能不来?”程河清看他朝外走,反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鼎健笑呵呵的说:“俺想回去拿本书来着,本来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就想着在这儿备备课,谁知道你竟然回来了,简直就是劳模啊。” 程河清拍拍他的肩膀:“你回去吧,工厂交给俺就行。” 鼎健早就困了,拿书也是为了能够打起精神来。 现如今河清哥都回来了,自然是没有他表现的机会。 鼎健哈欠连天的说:“那俺先走了,你在这儿监督着他们好好干活,明天一大早大力就来替班了。” 程河清看他哈欠连天的模样,连声催促:“行,快回去休息吧。” 最近这几天,鼎健休息的都不好。 先是和那两个绑匪斗智斗勇一整晚,虽然也倒在柴火垛上睡了一会儿,但终归睡着不是很舒服。 再加上送走警察没多久,他就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全程待在车间里,监督着其他人的工作。 这样超标的工作量对于鼎健来说,能做到这个程度就已经很不错了。 程河清走到车间办公室,看到办公室里还摆放着几张表格,表格上面写满了大伙儿工作的出勤情况。 可能是因为奖金,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工作制度比较好。 所有人都充满了干劲,效率也是蹭蹭的往上蹿。 程河清确信,在交货日期之前,他们肯定能保证所有的砖头都能备好货,正常发出去。 他在办公室里坐着休息一会,差不多开了一天的车,他的腰早就受不了了。 能坐下来休息几分钟,对他来说都是奢侈的。 时钟滴答滴答的转动,程河清看了眼时间。 “这么快就十一点了。” 程河清站起身来,换上同一颜色的工作服,跟着大家一起下车间工作。 大伙儿都在为了赶制这批货而努力奋斗,他怎么能躲在办公室偷懒? 一晚上,程河清都坚守在属于他的阵地,仔细认真的和大家一起将这个流水线工作完成。 工厂就是标准的流水线工作,所有的员工必须要做到和他人有默契,而且能够跟得上速度,不可以作为拖后腿的人。 在流水线工作进行中,只要出现一丁点儿的小错误,都会酿成大错。 程河清对这个道理再了解不过,他不止一次跟大家说过,团结协作是根本。 第二天早上,太阳探出头来,以缓慢的速度上升到天空中。 妮儿早早地起来准备早饭,河清娘起来后,看到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连忙走上前去拦着:“哎呦,俺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现在可是怀孕最关键的时刻,啥家务活都不用你来干,你只要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和孩子的身体就成。” 妮儿早就猜到娘会这么说,笑眯眯的回答道:“娘,俺身子骨没有那么娇贵,俺才不是城里那种娇惯的小花呢。” 河清娘还是不同意让妮儿动手:“怀孕的女人哪能不娇贵?快点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你想干啥只要动嘴就行,俺来下手。” 妮儿感觉自己不管是说多少遍,好像都没有什么用,娘的想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动的。 妮儿不想耽误河清哥吃饭,河清哥昨天忙成那样,现在肯定饿的不行。 她很配合的将菜刀交给河清娘:“那好吧,娘,你来做。” 河清娘口中嘟囔着:“你这么大早起来做饭,河清也不管管,他肯定还睡在床上呢吧。” 她待会儿肯定得找河清好好聊聊这个事儿,媳妇儿都怀孕了,哪能这么不上心?还能让媳妇儿起那么早来做饭,弄一身油烟味。 河清娘关心道:“妮儿,你去屋子里躺着,俺做好喊你。” “娘,俺休息够了,您先做饭,做好饭俺给河清哥送过去。”为了不让娘误会,妮儿解释道:“河清哥昨晚从市里回来以后就去工厂了,没在家偷懒。” 315 交货 河清娘皱着眉头:“等河清回来,俺可得好好说说他,咋就光想着工厂的事儿,咋就不知道在家里照顾你?工厂重要还是媳妇儿重要,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 妮儿听着这话,心里咋能不高兴? 在娘心中,她还是很有分量的,虽然不是亲生闺女,但娘对她绝对不比亲生闺女差劲。 妮儿主动拉着河清娘的手臂,笑眯眯的说:“娘,工厂最近不是要交货了吗?河清哥和大力、鼎健他们几个人轮流值班,弄完这一次生意,河清哥就不接那么多单子了,到时候有大把的时间陪俺和孩子。” 河清娘乐呵的打趣:“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娘撒娇。” “嘻嘻。”妮儿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美好,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偶尔会有些磕磕碰碰也没有关系,这都是正常的事儿。 在磕磕碰碰中,一家人的感情越来越好,那才是亲人。 河清娘用胳膊肘顶了顶妮儿:“你去看看孩子们醒了么,厨房油烟味太大了,别熏着你。” 她故意将妮儿支出去,生怕这浓郁的油烟味熏到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妮儿乖巧的点头,转身走出厨房。 回到卧室,两个孩子都还没醒,妮儿重新爬上床,将两个孩子搂到怀里,继续哄睡。 本来只是眯着眼睛休息,可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程河清已经从厂子里回来了。 看到河清哥那重重的黑眼圈,妮儿顿时觉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她咋能一觉睡到现在?说好给河清哥去厂子里送饭的,谁知道能落得这幅模样。 程河清抬起头看到她,笑着说:“睡醒了?” 妮儿愧疚的说:“河清哥,对不起,是俺不好,俺……” 程河清不在意的摆摆手:“说啥对不起?你又没有做错啥事情,有啥好说对不起的?” 妮儿说:“俺答应要给你送饭的,可是俺睡过头了。” 程河清拉着她的手:“俺能理解,怀孕的女人都喜欢睡觉,你还记得以前不,你刚怀凤儿的时候,天天都睡不醒,整天没精打采的。” 凤儿问:“工厂里忙吗?今天是不是能在家里休息,不用去厂子里了?” 程河清点点头:“昂,厂子里的事儿大部分都处理好了,距离最终交货日期也没几天了,今天稍微加加班,就能把所有的砖头都赶制出来。明个儿俺和大毛一起去送货。” “那你吃完东西抓紧去睡一觉,这几天啥事都发生了,你都没机会睡个安稳觉。”妮儿伸出手,抚摸着他下巴上长出来的那些胡茬,心疼的说:“感觉你苍老不少,都憔悴了。” 程河清也感觉到身体在抗议,这么多天都没睡个好觉,身体哪能受得了? 再强壮的身体,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事情压垮。 他保证:“俺以后不接那么多活儿了。” 程河清吃完饭,被妮儿赶到里屋睡觉,非得把之前欠下来的睡眠时间给补回来。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程河清睡得迷迷瞪瞪时,听到院子里好像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安稳的睡了那么久,精神气也恢复不少。 他稍微捯饬一下,从里屋走出来。 程河清看到来人,疑惑的问:“大毛,你咋来的这么早?俺们不是十点多出发吗?” 大毛回答道:“俺刚听说,城里立了个规矩,九点之后大货车不能进城,俺们得赶在这之前把货送过去。” 程河清眉头一皱:“现在几点?” 大毛说:“快六点了,大伙儿都在装车,等他们装完车俺们就出发。” 程河清说:“成,俺们先去工厂帮忙。” 妮儿叮嘱道:“路上小心点儿。” “放心,俺们都有经验。”程河清搂着妮儿,在她脸上亲吻一口,转身朝院子外面走去。 到了工厂,大家伙儿都在把弄好的砖头搬运上车。 鼎健和大力站在车上,仔细的把每块砖头都检查一遍,然后按照标准规范的办法把砖头摆放好,生怕待会儿运输途中会出事故。 慢工出细活。 虽然他俩动作慢,但一次成功,不需要再返工。 程河清和大毛加入到运输砖头的行列中,他们将砖头一个传一个的从仓库搬到车上。 众人拾柴火焰高,没多久,上万块砖头全部装车成功。 程河清站在工厂门口,拍着巴掌吸引大伙儿的注意力:“俺有话想说。” 众人纷纷围上前去,静静等待。 程河清说:“俺们去城里交货,这段时间大伙儿为了赶制出这批货,真是费劲了心思和力气,大伙儿个个都辛苦了。俺宣布从今天起,所有人休息一个礼拜,在家里歇歇,不用上工。” 他的话音刚落,一群大老爷们发出了呼喊声。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大伙儿真是拼了老命在干活,力气都往一处使。 累的同时,更多的是愉悦。 程河清趁着大伙儿高兴,又说出个好消息:“等俺们这次拿到尾款,俺们就按照股份分成,大伙儿都有奖金。” 人群中再次发出呼喊声,在场很多人都在庆幸,当初幸亏选择相信程河清,不然现在也不能过的那么有滋有味。 程河清等四人分成两组,两人一辆大货车,开车进城。 好在他们开车又快又稳,赶在九点之前进城。 程河清和几位老板联系,将车上的砖块送到老板们指定的位置。 陈老板验收完货,立马将尾款的钱给他,并且要求长期合作。 程河清委婉的拒绝了陈老板立刻加数量的要求:“陈老板,不好意思,俺们所有的砖头都是手工做出来的,速度自然是赶不上机器,为了赶制这批货,俺们厂子里弟兄们很久没休息过了,所以俺暂时不打算接单。” 陈老板递给程河清一张私人名片,指着上面的电话:“成,俺也不强求,以后工厂开始接单,你立刻和俺联系。” 程河清接过名片,客套道:“没问题,以后还请陈老板多多照顾俺们这小厂子的生意。” 315 交货 河清娘皱着眉头:“等河清回来,俺可得好好说说他,咋就光想着工厂的事儿,咋就不知道在家里照顾你?工厂重要还是媳妇儿重要,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 妮儿听着这话,心里咋能不高兴? 在娘心中,她还是很有分量的,虽然不是亲生闺女,但娘对她绝对不比亲生闺女差劲。 妮儿主动拉着河清娘的手臂,笑眯眯的说:“娘,工厂最近不是要交货了吗?河清哥和大力、鼎健他们几个人轮流值班,弄完这一次生意,河清哥就不接那么多单子了,到时候有大把的时间陪俺和孩子。” 河清娘乐呵的打趣:“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娘撒娇。” “嘻嘻。”妮儿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美好,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偶尔会有些磕磕碰碰也没有关系,这都是正常的事儿。 在磕磕碰碰中,一家人的感情越来越好,那才是亲人。 河清娘用胳膊肘顶了顶妮儿:“你去看看孩子们醒了么,厨房油烟味太大了,别熏着你。” 她故意将妮儿支出去,生怕这浓郁的油烟味熏到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妮儿乖巧的点头,转身走出厨房。 回到卧室,两个孩子都还没醒,妮儿重新爬上床,将两个孩子搂到怀里,继续哄睡。 本来只是眯着眼睛休息,可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程河清已经从厂子里回来了。 看到河清哥那重重的黑眼圈,妮儿顿时觉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她咋能一觉睡到现在?说好给河清哥去厂子里送饭的,谁知道能落得这幅模样。 程河清抬起头看到她,笑着说:“睡醒了?” 妮儿愧疚的说:“河清哥,对不起,是俺不好,俺……” 程河清不在意的摆摆手:“说啥对不起?你又没有做错啥事情,有啥好说对不起的?” 妮儿说:“俺答应要给你送饭的,可是俺睡过头了。” 程河清拉着她的手:“俺能理解,怀孕的女人都喜欢睡觉,你还记得以前不,你刚怀凤儿的时候,天天都睡不醒,整天没精打采的。” 凤儿问:“工厂里忙吗?今天是不是能在家里休息,不用去厂子里了?” 程河清点点头:“昂,厂子里的事儿大部分都处理好了,距离最终交货日期也没几天了,今天稍微加加班,就能把所有的砖头都赶制出来。明个儿俺和大毛一起去送货。” “那你吃完东西抓紧去睡一觉,这几天啥事都发生了,你都没机会睡个安稳觉。”妮儿伸出手,抚摸着他下巴上长出来的那些胡茬,心疼的说:“感觉你苍老不少,都憔悴了。” 程河清也感觉到身体在抗议,这么多天都没睡个好觉,身体哪能受得了? 再强壮的身体,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事情压垮。 他保证:“俺以后不接那么多活儿了。” 程河清吃完饭,被妮儿赶到里屋睡觉,非得把之前欠下来的睡眠时间给补回来。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程河清睡得迷迷瞪瞪时,听到院子里好像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安稳的睡了那么久,精神气也恢复不少。 他稍微捯饬一下,从里屋走出来。 程河清看到来人,疑惑的问:“大毛,你咋来的这么早?俺们不是十点多出发吗?” 大毛回答道:“俺刚听说,城里立了个规矩,九点之后大货车不能进城,俺们得赶在这之前把货送过去。” 程河清眉头一皱:“现在几点?” 大毛说:“快六点了,大伙儿都在装车,等他们装完车俺们就出发。” 程河清说:“成,俺们先去工厂帮忙。” 妮儿叮嘱道:“路上小心点儿。” “放心,俺们都有经验。”程河清搂着妮儿,在她脸上亲吻一口,转身朝院子外面走去。 到了工厂,大家伙儿都在把弄好的砖头搬运上车。 鼎健和大力站在车上,仔细的把每块砖头都检查一遍,然后按照标准规范的办法把砖头摆放好,生怕待会儿运输途中会出事故。 慢工出细活。 虽然他俩动作慢,但一次成功,不需要再返工。 程河清和大毛加入到运输砖头的行列中,他们将砖头一个传一个的从仓库搬到车上。 众人拾柴火焰高,没多久,上万块砖头全部装车成功。 程河清站在工厂门口,拍着巴掌吸引大伙儿的注意力:“俺有话想说。” 众人纷纷围上前去,静静等待。 程河清说:“俺们去城里交货,这段时间大伙儿为了赶制出这批货,真是费劲了心思和力气,大伙儿个个都辛苦了。俺宣布从今天起,所有人休息一个礼拜,在家里歇歇,不用上工。” 他的话音刚落,一群大老爷们发出了呼喊声。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大伙儿真是拼了老命在干活,力气都往一处使。 累的同时,更多的是愉悦。 程河清趁着大伙儿高兴,又说出个好消息:“等俺们这次拿到尾款,俺们就按照股份分成,大伙儿都有奖金。” 人群中再次发出呼喊声,在场很多人都在庆幸,当初幸亏选择相信程河清,不然现在也不能过的那么有滋有味。 程河清等四人分成两组,两人一辆大货车,开车进城。 好在他们开车又快又稳,赶在九点之前进城。 程河清和几位老板联系,将车上的砖块送到老板们指定的位置。 陈老板验收完货,立马将尾款的钱给他,并且要求长期合作。 程河清委婉的拒绝了陈老板立刻加数量的要求:“陈老板,不好意思,俺们所有的砖头都是手工做出来的,速度自然是赶不上机器,为了赶制这批货,俺们厂子里弟兄们很久没休息过了,所以俺暂时不打算接单。” 陈老板递给程河清一张私人名片,指着上面的电话:“成,俺也不强求,以后工厂开始接单,你立刻和俺联系。” 程河清接过名片,客套道:“没问题,以后还请陈老板多多照顾俺们这小厂子的生意。” 316 完工 程河清将货物全部送达,一上午的时间,所有尾款全部拿齐。 他拿着沉甸甸的钞票,坐在大巴车上回村。 他们来时租的大货车到点就要还回去了,他们只能做大巴车回去。 此时,大巴车上没有几个人。 程河清眯着眼睛补觉,突然间听到手机响起提示音。 他掏出手机看着信息,是老板娘发来的。 老板娘:“那两个人都已经定罪了,瘦子因为是主谋者,再加上收购非法药品,被判了十年,胖子稍微好一些,他只被判了三年。” 程河清看到这个消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步错,很有可能会影响一生。 他还没有来得及把信件转交给玉莹,要是玉莹知道胖子需要被关在牢里三年,肯定得伤心。 但他答应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不去转达的。 程河清决定,待会儿路过胖子村的时候下车,先把这个消息告诉玉莹,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在他沉思的过程中,鼎健拍拍他的胳膊:“河清哥,你想啥呢?这么入神,俺喊你好几遍你都没理俺。” 程河清回过神来:“俺收到了老板娘发来的消息,那两个人定罪了,一个十年,一个三年。” “这么快就定下来了?”鼎健挠挠脖子,低声呢喃:“俺记得应该是七天之后再定罪啊,咋这么快呢。” 程河清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证据确凿,没有办法再抵抗反驳了吧。” “先别管那么多了,那两个人干了这么坏的事情,就该被关在牢里永远都不出来。”大力说:“俺们回去发工资,大伙儿肯定会高兴坏的。” 大毛吞吞吐吐道:“河清,俺有个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程河清说:“啥事情?你有啥事就直接说呗,俺们之间谁是谁啊,哪儿用的着这么客气?” 大毛问:“你桂花嫂子怀孕了,俺想带桂花去城里的医院住,但是俺身上没那么多钱,你能不能借俺点钱?” 他是真的不好意思跟程河清开口借钱,但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很特殊,如果不借钱的话,他们根本支付不起城里医院高昂的医药费。 程河清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这么巧?俺家妮儿也有了。” 大毛也跟着笑:“真滴?这么巧啊。” “俺也想过要带妮儿去城里住一段时间,住到妮儿把孩子生下来为止。但是俺之后又想了想,天佑和凤儿都搁家里,俺爹娘也带不了那么多孩子,俺就没想着再去城里住了。”程河清说完,顿了顿继续说:“你要是想带着桂花嫂子和孩子到城里住,俺们回家就给你拿钱,等你以后手头宽裕了再还给俺。” 大毛不想麻烦程河清,不想看着他为了给自己让路,而委屈了妮儿。 要是真的委屈了妮儿,他心里哪能过意得去? 大毛必须得问清楚,要是不问清楚的话,很容易会产生矛盾。 大毛说:“你不打算去城里住?城里的医疗效果要比村里好上不知道多少倍,桂花年纪也不小了,在城里这可算是高龄产妇,万一有啥差池,俺得第一时间得知消息。” 程河清再次摆手:“俺暂时还没打算去城里居住,爹娘妻子孩子都在村子里,这也是俺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要是让俺去城里长期住着,真是不咋能接受。” 大毛连声感谢:“那俺就不客气了,以后俺肯定会加倍干活,尽快把钱还你。” 程河清最受不了这种状态了,明明大家都挺熟悉的,再弄得这么客气,他真感觉自己就像是外人似的。 他笑着说:“不用客气,俺们大家都是兄弟,干啥弄得跟不熟悉似的。” 一路上,四个人时不时搭几句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 最近这几天大伙儿都累得不行,好不容易有个能休息的机会,哪能不睡觉? 程河清被大巴车晃悠晃悠也晃的头晕,他只能紧紧抱着那些钱。 村里的兄弟们可一直都在翘首等待这笔巨款,他可不能让大家失望。 大巴车晃悠到中午,车子终于停在终点目的地。 四个人揣着一大笔资金回到工厂,厂子里的人看到他们回来,手里还拎着那么多大包,立即围上来。 “河清,这是俺们这次工程的尾款吗?” “俺们奖金能有多少?俺家还等着这些钱去装修新房子呢。” “俺们啥时候发钱?俺都要等不及了。” “……” 各种说法都有,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程河清很满意自己看到的这幅场景,当初在刚开始想着要将下务村发扬光大的时候,他就暗自在心里下过决定,以后不管他过着什么样子的生活,肯定会带领着整个下务村进步,绝对不会再让别人觉得下务村不好,也不希望别人再看不起下务村。 短短的时间内,春夏秋冬四季交替,人们的生活水平像是加了疾跑特效似的,家家户户都成为了万元户。 程河清将装着钱的口袋放在地上,鼎健走到办公室里将出勤表拿出来,手中还拿着计算器,准备随时计算,为的就是让大家都清楚,自己的奖金到底是怎么来的。 程河清说:“俺们这次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当众来发奖金,如果谁有疑问或者待会儿在计算的过程中,有问题的话,就及时跟俺说,俺们这边立刻重新计算。” 他不会让偷懒的人有机可乘,但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加过班努力干活的人少了奖金。 鼎健手指灵活的敲击着计算器的按键,闭上眼睛仔细听,就像是在听交响乐似的。 程河清按照鼎健的算法来发奖金,大伙儿一个个走到程河清身边拿钱。 在四个人的共同努力下,砖厂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答应过要给大伙儿放几天假期,那么他就绝对不可以失言。 那些新追加的订单,只能等到以后大家都休息完了,再去分配任务。 劳逸结合才是最正确的办法,不能一味的想着拼命工作。 316 完工 程河清将货物全部送达,一上午的时间,所有尾款全部拿齐。 他拿着沉甸甸的钞票,坐在大巴车上回村。 他们来时租的大货车到点就要还回去了,他们只能做大巴车回去。 此时,大巴车上没有几个人。 程河清眯着眼睛补觉,突然间听到手机响起提示音。 他掏出手机看着信息,是老板娘发来的。 老板娘:“那两个人都已经定罪了,瘦子因为是主谋者,再加上收购非法药品,被判了十年,胖子稍微好一些,他只被判了三年。” 程河清看到这个消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步错,很有可能会影响一生。 他还没有来得及把信件转交给玉莹,要是玉莹知道胖子需要被关在牢里三年,肯定得伤心。 但他答应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不去转达的。 程河清决定,待会儿路过胖子村的时候下车,先把这个消息告诉玉莹,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在他沉思的过程中,鼎健拍拍他的胳膊:“河清哥,你想啥呢?这么入神,俺喊你好几遍你都没理俺。” 程河清回过神来:“俺收到了老板娘发来的消息,那两个人定罪了,一个十年,一个三年。” “这么快就定下来了?”鼎健挠挠脖子,低声呢喃:“俺记得应该是七天之后再定罪啊,咋这么快呢。” 程河清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证据确凿,没有办法再抵抗反驳了吧。” “先别管那么多了,那两个人干了这么坏的事情,就该被关在牢里永远都不出来。”大力说:“俺们回去发工资,大伙儿肯定会高兴坏的。” 大毛吞吞吐吐道:“河清,俺有个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程河清说:“啥事情?你有啥事就直接说呗,俺们之间谁是谁啊,哪儿用的着这么客气?” 大毛问:“你桂花嫂子怀孕了,俺想带桂花去城里的医院住,但是俺身上没那么多钱,你能不能借俺点钱?” 他是真的不好意思跟程河清开口借钱,但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很特殊,如果不借钱的话,他们根本支付不起城里医院高昂的医药费。 程河清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这么巧?俺家妮儿也有了。” 大毛也跟着笑:“真滴?这么巧啊。” “俺也想过要带妮儿去城里住一段时间,住到妮儿把孩子生下来为止。但是俺之后又想了想,天佑和凤儿都搁家里,俺爹娘也带不了那么多孩子,俺就没想着再去城里住了。”程河清说完,顿了顿继续说:“你要是想带着桂花嫂子和孩子到城里住,俺们回家就给你拿钱,等你以后手头宽裕了再还给俺。” 大毛不想麻烦程河清,不想看着他为了给自己让路,而委屈了妮儿。 要是真的委屈了妮儿,他心里哪能过意得去? 大毛必须得问清楚,要是不问清楚的话,很容易会产生矛盾。 大毛说:“你不打算去城里住?城里的医疗效果要比村里好上不知道多少倍,桂花年纪也不小了,在城里这可算是高龄产妇,万一有啥差池,俺得第一时间得知消息。” 程河清再次摆手:“俺暂时还没打算去城里居住,爹娘妻子孩子都在村子里,这也是俺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要是让俺去城里长期住着,真是不咋能接受。” 大毛连声感谢:“那俺就不客气了,以后俺肯定会加倍干活,尽快把钱还你。” 程河清最受不了这种状态了,明明大家都挺熟悉的,再弄得这么客气,他真感觉自己就像是外人似的。 他笑着说:“不用客气,俺们大家都是兄弟,干啥弄得跟不熟悉似的。” 一路上,四个人时不时搭几句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 最近这几天大伙儿都累得不行,好不容易有个能休息的机会,哪能不睡觉? 程河清被大巴车晃悠晃悠也晃的头晕,他只能紧紧抱着那些钱。 村里的兄弟们可一直都在翘首等待这笔巨款,他可不能让大家失望。 大巴车晃悠到中午,车子终于停在终点目的地。 四个人揣着一大笔资金回到工厂,厂子里的人看到他们回来,手里还拎着那么多大包,立即围上来。 “河清,这是俺们这次工程的尾款吗?” “俺们奖金能有多少?俺家还等着这些钱去装修新房子呢。” “俺们啥时候发钱?俺都要等不及了。” “……” 各种说法都有,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程河清很满意自己看到的这幅场景,当初在刚开始想着要将下务村发扬光大的时候,他就暗自在心里下过决定,以后不管他过着什么样子的生活,肯定会带领着整个下务村进步,绝对不会再让别人觉得下务村不好,也不希望别人再看不起下务村。 短短的时间内,春夏秋冬四季交替,人们的生活水平像是加了疾跑特效似的,家家户户都成为了万元户。 程河清将装着钱的口袋放在地上,鼎健走到办公室里将出勤表拿出来,手中还拿着计算器,准备随时计算,为的就是让大家都清楚,自己的奖金到底是怎么来的。 程河清说:“俺们这次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当众来发奖金,如果谁有疑问或者待会儿在计算的过程中,有问题的话,就及时跟俺说,俺们这边立刻重新计算。” 他不会让偷懒的人有机可乘,但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加过班努力干活的人少了奖金。 鼎健手指灵活的敲击着计算器的按键,闭上眼睛仔细听,就像是在听交响乐似的。 程河清按照鼎健的算法来发奖金,大伙儿一个个走到程河清身边拿钱。 在四个人的共同努力下,砖厂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答应过要给大伙儿放几天假期,那么他就绝对不可以失言。 那些新追加的订单,只能等到以后大家都休息完了,再去分配任务。 劳逸结合才是最正确的办法,不能一味的想着拼命工作。 317 出生 程河清不想把他们都逼成了只会干活的工具。 生活是什么? 不仅要生存下去,更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活动。 在生存没有问题的情况下,他更希望可以稍微休息休息,毕竟这才是永久性的生活。 程河清发完所有的奖金,并且把自己的奖金借给大毛。 他将钱塞到大毛手中:“你准备好了以后,就能带着桂花嫂去城里住了,但是你可得记住,还是俺们家里最好。” “放心,俺带着桂花在城里生完孩子就回来。” 大毛对程河清的感激之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有程河清帮忙,他哪儿能这么快就把桂花娶回家? 不把桂花娶回家,又怎么能有现在这种好日子过? 总而言之,所有的事儿都是程河清促成的,他日后肯定要奋力帮助程河清,报答恩情。 没多长时间,大毛在城里安排好了一切,把桂花以及两个孩子全部带到城里去生活。 程河清坐在家里陪妮儿,随着时间的推移,妮儿的肚子越来越大。 凤儿天天围绕在妮儿身边,时不时的伸出手摸一下娘鼓起来的大肚子。 凤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问:“爹,娘的肚子里是长了啥东西吗?咋像大皮球似的这么大?” “俺的傻闺女呦。”程河清宠溺的抚摸着凤儿的脑袋,一把将凤儿抱到怀里,指着妮儿的大肚子说:“因为娘怀孕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俺们家要出生一个小宝宝,凤儿又要做姐姐了,开心吗?” “宝宝?”凤儿指着河清娘怀里熟睡的天佑:“爹,宝宝都像天佑那么能吃能睡吗?俺不想要小宝宝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程河清最疼的还是凤儿,语气轻的仿佛没有用力似的。 他有一次打喷嚏将凤儿吓哭,以后当着孩子的面儿,他绝对不会发出高分贝的声音。 生怕吓着他们家最招人疼爱的凤儿。 程河清摸着闺女的脑袋:“凤儿,小宝宝都有长大的那一天,等到天佑和娘肚子里的宝宝都长大,俺们凤儿就不会觉得不好玩儿了。” “哦。”凤儿对小宝宝的兴致还是不高,她对妮儿圆鼓鼓的肚子感兴趣。 凤儿总是摸着妮儿的肚子,河清娘盯着孙女,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河清娘问:“凤儿,你觉得娘肚子里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这问题一出,程河清立刻对河清娘使眼色。 孩子距离出生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要是想查,想知道孩子是男是女的话,他们早就跟大毛桂花他们一样去城里检查了。 更何况说,家里还有两个精通医术的大夫,要是把脉的话,哪儿能把不出来结果? 只是他们懒得去查而已,尤其是程河清,他很排斥这种行为。 河清娘被使眼色,心里也不高兴。 她不知道催了多少遍,让他们去城里查查看,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人家桂花去城里待产,早就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闺女了。 他们小两口高兴的差点儿都要疯了,盼着盼着,终于盼来了一个女娃娃。 程河清看了眼妮儿的眼色,生怕她听到这个话会觉得心里膈应。 在怀孕期间,程河清算得上是刻意避免了所有能刺激到妮儿的事情,怀胎十月,她心情一直都不错。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咋还问上了是男还是女? 程河清不想让妮儿心里有压力,连忙开口:“娘,俺都说了多少遍了,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俺都是一样疼。” 河清娘脾气也倔,不服输的说:“俺不也是一样吗?男孩女孩俺和你爹都是一样疼,又不会偏心眼,你怕的啥?咋就不愿意查查?” 程河清依旧不愿意,“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俺们再等等。” 说实话,日子逼得越来越近,他心里也冒出了不少压力。 他的压力主要来源于,万一出生的是闺女,他该怎么哄妮儿。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儿。 时间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一眨眼到了妮儿的预产期。 在手术室门口,妮儿紧紧拉着程河清的手:“河清哥,俺怕。” 程河清握住她的手:“不要怕,俺就在外面守着你。” 护士在旁边催促,程河清依依不舍的将手松口,眼睁睁的看着妮儿被推进手术室。 那痛苦不堪的表情让程河清下定决心,不管这次出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他都不会再让妮儿为他生孩子了。 女人生孩子时的痛苦,是男人永远都体会不到的。 他心疼妮儿,不想再看着妮儿受苦。 程家人齐齐守在手术室外面,鼎健和大力也跟着忙前忙后,恨不得把所有的事儿全部都打点好。 时针转动,程河清反复抬头看时间。 大力拍拍他的肩膀:“别着急,生孩子可是人生大事,急不得。” 程河清低头沉默不语,紧张的情绪浮在心口,就像是有人在掐着他的嗓子眼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个小时后。 “呜呜呜……”孩子的哭声从手术室内传出来,程河清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手术室门外等待。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护士先走出来,笑着说:“恭喜你们,是个男孩儿。身体很健康,九斤九两。” 河清娘看到是男孩儿,激动的眼泪直流。 她这些日子的烧香拜佛真是起到了作用,看来是老天爷被她的诚意打动,才给了他们家一个大胖孙子。 河清爹问:“俺孙子呢?俺们啥时候能看到俺孙子?” 护士小姐耐心解答:“孩子被送到了育婴室,等孩子过了观察期之后,就可以抱孩子了。” 程河清根本没在意孩子,而是一个劲儿的问:“俺媳妇儿呢?俺媳妇儿啥时候能出来?” 护士小姐说:“先生您稍作等待,等里面处理完就能见到了。” 程家人在护士的带领下去育婴室看孩子,程河清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外。 妮儿为了他吃了那么多苦,哪儿能丢下她不管? 没多久,妮儿被推出手术室。 程河清立刻迎上去,拉着她的手,亲昵的放在嘴边:“妮儿,辛苦你了。” 妮儿虚弱的摇着头,她不觉得这是辛苦,只觉得很值得。 她的眼睛紧盯着程河清,看到河清哥脸上那疼惜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嫁错人。 317 出生 程河清不想把他们都逼成了只会干活的工具。 生活是什么? 不仅要生存下去,更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活动。 在生存没有问题的情况下,他更希望可以稍微休息休息,毕竟这才是永久性的生活。 程河清发完所有的奖金,并且把自己的奖金借给大毛。 他将钱塞到大毛手中:“你准备好了以后,就能带着桂花嫂去城里住了,但是你可得记住,还是俺们家里最好。” “放心,俺带着桂花在城里生完孩子就回来。” 大毛对程河清的感激之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有程河清帮忙,他哪儿能这么快就把桂花娶回家? 不把桂花娶回家,又怎么能有现在这种好日子过? 总而言之,所有的事儿都是程河清促成的,他日后肯定要奋力帮助程河清,报答恩情。 没多长时间,大毛在城里安排好了一切,把桂花以及两个孩子全部带到城里去生活。 程河清坐在家里陪妮儿,随着时间的推移,妮儿的肚子越来越大。 凤儿天天围绕在妮儿身边,时不时的伸出手摸一下娘鼓起来的大肚子。 凤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问:“爹,娘的肚子里是长了啥东西吗?咋像大皮球似的这么大?” “俺的傻闺女呦。”程河清宠溺的抚摸着凤儿的脑袋,一把将凤儿抱到怀里,指着妮儿的大肚子说:“因为娘怀孕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俺们家要出生一个小宝宝,凤儿又要做姐姐了,开心吗?” “宝宝?”凤儿指着河清娘怀里熟睡的天佑:“爹,宝宝都像天佑那么能吃能睡吗?俺不想要小宝宝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程河清最疼的还是凤儿,语气轻的仿佛没有用力似的。 他有一次打喷嚏将凤儿吓哭,以后当着孩子的面儿,他绝对不会发出高分贝的声音。 生怕吓着他们家最招人疼爱的凤儿。 程河清摸着闺女的脑袋:“凤儿,小宝宝都有长大的那一天,等到天佑和娘肚子里的宝宝都长大,俺们凤儿就不会觉得不好玩儿了。” “哦。”凤儿对小宝宝的兴致还是不高,她对妮儿圆鼓鼓的肚子感兴趣。 凤儿总是摸着妮儿的肚子,河清娘盯着孙女,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河清娘问:“凤儿,你觉得娘肚子里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这问题一出,程河清立刻对河清娘使眼色。 孩子距离出生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要是想查,想知道孩子是男是女的话,他们早就跟大毛桂花他们一样去城里检查了。 更何况说,家里还有两个精通医术的大夫,要是把脉的话,哪儿能把不出来结果? 只是他们懒得去查而已,尤其是程河清,他很排斥这种行为。 河清娘被使眼色,心里也不高兴。 她不知道催了多少遍,让他们去城里查查看,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人家桂花去城里待产,早就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闺女了。 他们小两口高兴的差点儿都要疯了,盼着盼着,终于盼来了一个女娃娃。 程河清看了眼妮儿的眼色,生怕她听到这个话会觉得心里膈应。 在怀孕期间,程河清算得上是刻意避免了所有能刺激到妮儿的事情,怀胎十月,她心情一直都不错。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咋还问上了是男还是女? 程河清不想让妮儿心里有压力,连忙开口:“娘,俺都说了多少遍了,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俺都是一样疼。” 河清娘脾气也倔,不服输的说:“俺不也是一样吗?男孩女孩俺和你爹都是一样疼,又不会偏心眼,你怕的啥?咋就不愿意查查?” 程河清依旧不愿意,“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俺们再等等。” 说实话,日子逼得越来越近,他心里也冒出了不少压力。 他的压力主要来源于,万一出生的是闺女,他该怎么哄妮儿。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儿。 时间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一眨眼到了妮儿的预产期。 在手术室门口,妮儿紧紧拉着程河清的手:“河清哥,俺怕。” 程河清握住她的手:“不要怕,俺就在外面守着你。” 护士在旁边催促,程河清依依不舍的将手松口,眼睁睁的看着妮儿被推进手术室。 那痛苦不堪的表情让程河清下定决心,不管这次出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他都不会再让妮儿为他生孩子了。 女人生孩子时的痛苦,是男人永远都体会不到的。 他心疼妮儿,不想再看着妮儿受苦。 程家人齐齐守在手术室外面,鼎健和大力也跟着忙前忙后,恨不得把所有的事儿全部都打点好。 时针转动,程河清反复抬头看时间。 大力拍拍他的肩膀:“别着急,生孩子可是人生大事,急不得。” 程河清低头沉默不语,紧张的情绪浮在心口,就像是有人在掐着他的嗓子眼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个小时后。 “呜呜呜……”孩子的哭声从手术室内传出来,程河清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手术室门外等待。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护士先走出来,笑着说:“恭喜你们,是个男孩儿。身体很健康,九斤九两。” 河清娘看到是男孩儿,激动的眼泪直流。 她这些日子的烧香拜佛真是起到了作用,看来是老天爷被她的诚意打动,才给了他们家一个大胖孙子。 河清爹问:“俺孙子呢?俺们啥时候能看到俺孙子?” 护士小姐耐心解答:“孩子被送到了育婴室,等孩子过了观察期之后,就可以抱孩子了。” 程河清根本没在意孩子,而是一个劲儿的问:“俺媳妇儿呢?俺媳妇儿啥时候能出来?” 护士小姐说:“先生您稍作等待,等里面处理完就能见到了。” 程家人在护士的带领下去育婴室看孩子,程河清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外。 妮儿为了他吃了那么多苦,哪儿能丢下她不管? 没多久,妮儿被推出手术室。 程河清立刻迎上去,拉着她的手,亲昵的放在嘴边:“妮儿,辛苦你了。” 妮儿虚弱的摇着头,她不觉得这是辛苦,只觉得很值得。 她的眼睛紧盯着程河清,看到河清哥脸上那疼惜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嫁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