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极品假太监》 第一章 巧夺玉佩 大明王朝，冷宫。 “啊……再往中间去一点儿啊，哎呀，使点劲儿行吗~~” “能不能快点啊？弄得我痒死了！” …… 床榻上正趴着一位身姿曼妙、体态婀娜的妖娆女人，浑身上下就披着一层薄薄的纱衣，勉强遮挡住些许傲人的春光。 女人一边享受着身旁瘦削男子的揉捏，一边嘴中还不停嚷嚷着。 林言宸这时眼神明显晃动了一下，手中动作也僵住了，懵B的看着眼前的翘臀美妇。 可那汹涌而来的记忆潮流却是丝毫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强势进入大脑，并且快速融合交叉。 仅仅一瞬，林言宸便知晓了自己的现状。 他穿越了… 但这不重要。 重点是他一个加顿大学历史系教授，竟然特娘的穿越到了一名太监身上！ 唯一让他感到些许欣慰的是，二弟还在，尽管有点虚弱…… “还愣着干嘛？想让本宫抽你鞭子是吗？！”女人冷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哎，娘娘您别急，小的这就继续。” 林言宸连忙恭敬应是，上前将手搭在美妇身上，施展起绝活按摩十八式。 “大胆！你竟敢如此轻薄本宫！” 女人嘴上是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 只是象征性的轻推一下，便不再反抗。 林言宸把尺度拿捏的刚刚好，一脸笑呵呵的说道： “嘿嘿，娘娘您若是不喜欢，那小的停了便是。” “不必了…就这样挺好的，你快点继续捏…” 美妇人俏脸已经染上了红霞，眼眸微闭，一脸陶醉模样。 三十多岁，正是女人如狼似虎的年纪，被困居冷宫之中，难免寂寞。 遇上林言宸这独特的手法，自然是招架不住。 林言宸一边惊讶于手中惊人的触感，一边继续思考起他如今的处境。 他穿越到的这个朝代叫做大明，却并非前世那个大明。这里崇尚武力，几乎人人习武，且文化程度也要落后很多。 眼前这个美妇人名叫燕璐曦，是前朝的淑妃。 听闻是难解寂寞，以玉扶摇独自解渴，被宫女撞破告诉给老皇帝，便被扔进了冷宫。 让他不解的是，前阵子老皇帝驾崩，朝中因为皇权迭代而动荡不安。 可直到新皇登基，期间一直都有人给淑妃送饭，生怕她饿死似的。 这时，燕璐曦突然叹息一声。 “不愧是那林贱人的胞弟，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唉…只可惜现在是个没把的……” 林言宸心里也叹息。 燕璐曦口中的林贱人就是前朝林贵妃，老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也是他的胞姐。 想当初原身好歹是个国舅爷，林家也是名门望族，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奈何原身就喜欢找寻刺激，经常借着看望胞姐为由，给老皇帝戴绿帽子…… 起初只是勾搭一些小宫女为乐，可后来阴差阳错跟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达成了皮肉交易，从此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之后原身换着口味找各种不受宠的嫔妃玩乐，没多久事情就败露了。 五十多岁的老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就要把林言宸给凌迟处死。 在林贵妃死死哀求下，他才勉强保住了小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最终还是落得了个净身充入冷宫的下场。 好在林贵妃买通关系，让他这个林家独苗保住了传承香火的工具，还塞给他一枚玉佩，说是里面有林家的传承。 可原身当初刚拿出玉佩还未研究，便被这淑妃给夺了去。 想到这儿，林言宸又讨好似的看向燕璐曦。 “娘娘，您可否把那玉佩还给小的啊？” “哼，什么你的玉佩？它现在是本宫的了！不过…你今儿要是把本宫伺候高兴了，或许心情好就赏你了。” 林言宸拳头紧握，但随即又马上松开，继续揉捏着燕璐曦的娇躯。 不是他不敢直接上去抢走玉佩，这儿是冷宫，就算他天天虐打淑妃，也没人会管他。 只是原身那货实在太坑了！ 他整日里花天酒地不停放纵，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瘦的跟竹竿似的，力气也小的可怜，光是伺候这一小会儿，就已经累得腰酸背疼。 所以林言宸不仅打不过眼前这个女人，还经常被对方抽鞭子发泄情绪。 现在想要拿回玉佩，就只能先伺候好淑妃再说。 “哎呀，本宫快不行了，小林子你怎么突然这么会了？” 林言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再次问起了玉佩。 “怎么样，娘娘您舒服了吗？这下能把玉佩还给小的了吗？” 燕璐曦眉头一蹙，有些不悦。 “你怎么老想着玉佩，本宫这次好不容易舒服了，还没尽兴呢。” “来，你过来，再靠近本宫一点。” 林言宸只得照做，可燕璐曦却一把拉住了他，直接就将红唇送了上来。 一番纠缠攻防之后，燕璐曦这才把他放开，轻轻喘了一口气。 “你小子，还会玩花样了？本宫再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帮本宫解决一下。” 说着，她朝小腹方向努了努嘴。 林言宸下意识一愣，难道自己假太监身份被对方发现了？ 可随即猛地反应过来燕璐曦的意思…… 半晌，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美妇人败下阵来，眼角含泪，不断大喊饶命，可敌军丝毫不知收敛，依然不停攻城拔寨，催山断河，将燕璐曦杀的是节节败退，最终跪地乞求。 林言宸这才放过他，虽说他不用费太多力气，但手臂都快麻木了…… 他甩了甩手上的泥泞，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弯，语气嚣张的问道： “说，你把玉佩藏哪儿了？别逼小爷我继续教训你！” 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淑妃，身上的衣衫早已被狂风撕扯的破烂不堪，大半部分也都被汗水浸湿，听到林言宸的威胁，她连忙求饶。 “我说，我说，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玉佩…玉佩就在枕头下面，你自己拿便是。” 燕璐曦说完似是再无力气，直接昏睡了过去。 “呵，小样，待会儿小爷再来收拾你~” 林言宸拖着瘦成皮包骨的身子，用尽吃奶的劲把燕璐曦翻了过去。 掀开枕头，便看到了那枚浑圆细腻的羊脂玉佩。 林言宸大喜，这可是他重振雄风、逃出冷宫的唯一希望！ 想到这儿，他迫不及待握住玉佩，按照林贵妃交代的方法，放于额头闭眼感应。 第二章 纯阳心法 “吾乃林氏老祖——林北，吾青年时出海游历，于一海岛偶得此篇神文，却苦苦不得其中真意。后与夫人同房时竟忽悟几分神韵，特创此功……” 随着林言宸额头接触玉佩，他便发现自己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于黑暗中脱离肉身，来到一处无垠水面。 在他面前飘着一位白须白发老头，在那絮絮叨叨说着人生经历…… 林言宸有些不耐烦，正欲打断。 可就在这时，那老头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吾之后辈，望汝继承吾之遗志，找寻神文，海外……” 话还没说完，便魂飞魄散。 不过林言宸丝毫不在意，因为在他眼前突兀浮现出两样东西。 一页金色纸张和一本两厘米厚的缝线书籍，正是林贵妃所说的那本《纯阳功》！ “太好了，老子能不能做回男人就靠你了！” 林言宸不管那页金纸，直接拿过《纯阳功》翻阅起来。 他很清楚，那页金纸老祖都研究不明白，他费那事干啥？直接看老祖的观后感不就行了。 大明的文字虽然和前世不同，但依靠着原身的记忆，林言宸读起来并不晦涩。 并且那老祖写的也够通俗易懂的，甚至其中不乏YY和装B的糟粕…… 片刻后，林言宸合上书籍，控制着意识回归肉身。 他睁开眼，揉着酸疼的腰脊，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这老祖给的功法还挺实在，原身这玩意要是早点学这功法，也不至于虚成这样。” 他已经记住了《纯阳功》的心法口诀，重点还在于入门实际操作。 想到这儿，林言宸气的直锤大腿。 “娘的，原身这二货天天就知道纵欲，害的老子功法入门难度提升十几倍！” 这本功法后面跟正常功法区别不大，只是入门必须要阴阳调和才行。 他此刻又没有滋阴补阳的丹药，就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 尽管林言宸不屑于做这种事，但这是他当前破局的唯一办法了。 他趁着淑妃还在昏睡，悄咪咪溜到床榻边。 看着那曲线凹凸的身姿，林言宸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欲为其卸去裙甲，换上马鞍，扶其上马狂奔。 他手上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淑妃醒来。 可还没解开衣裙，就被一只温润的玉手拽住。 林言宸吓了一跳，心里直骂娘，这燕璐曦怎么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自己解一半再醒！ “小林子，你这是干嘛？” 燕璐曦似是还有些疲惫，语气有些轻柔，少了平日里那份颐指气使的凌厉。 林言宸赶忙收回罪恶的小手，尬笑着解释道： “呵呵，娘娘您醒了啊，小的看您衣服湿了，怕您着凉，就想着帮您换了。” “这样啊，你小子有心了，来扶本宫起来。” 燕璐曦强撑着坐了起来，扭了扭酸胀的身子。 林言宸应声走了过去，给淑妃玉足套上绣鞋，又扶着她站了起来。 光是这几下动作，就累得他腰间酸痛、鼻尖流着虚汗，甚至差点翻过去。 “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腰子暮年，壮心不已啊！”林言宸心里默默流泪。 燕璐曦起身伸了个懒腰，满园春色让林言宸一览无遗，但她却丝毫不在意，反正这个太监该看的都看了，甚至还摸了…… “小林子，去井里打点水，帮本宫沐浴~”燕璐曦提了提林言宸下巴，语气妩媚的说道。 “好嘞，娘娘您稍等，小的这就去！” 林言宸眼睛一亮，立马答应下来。 放在平时，这种要他命的苦力活，他是打死都不愿意干的。 但现在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在淑妃沐浴的时候，趁其不备，快速下手，他有很大把握能拿下！ 按照《纯阳功》中的描述，只要入门，就能直接踏入武者九品境界！ 这也是《纯阳功》的强大之处，不仅修行快，还能以阴阳调和的方式稳固修为，难怪林家历代只有嫡长子能修行！ 在南天洲，包括明、郑、靖三大国，都是崇尚武力，几乎人人都是武者。 而武者境界分为一到九品，九品最低，一品最高。 普通人从三岁习武，快的也要19岁才能踏入九品，而他林言宸一日内就能从毫无修为到九品武者！ “小林子，你傻愣什么呢？快去打水啊，要是拎不动，本宫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你~” 淑妃高冷中带着妖娆性感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言宸微微一惊，这淑妃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好了这么多，平常这种情况，不都是抽自己鞭子吗？怎么还会帮自己拎水？ “谢娘娘好意，小的一人就行。” 林言宸最终还是拒绝了，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一刻钟后。 林言宸将最后一桶水倒进浴桶中，直接瘫坐在地上呼呼喘气，感觉浑身骨头架要散了，头上满是虚汗，这就是他死要面子的代价。 可他抬头朝着淑妃那边瞄了一眼，直接就挪不开目光了。 “我艹我艹我艹……！” 淑妃竟然直接当着他面，脱衣沐浴，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坐那干嘛？还不过来给本宫沐浴？” 燕璐曦坐进浴桶中咯咯一笑。 “嘶——还真是个狐狸精！” 林言宸身体很诚实，瞬间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给淑妃服务。 他这不是为了女色，而是为了大局考虑，暂且牺牲一下！ 他来到浴桶边，看着水中春色，咽了咽喉咙，还是强撑着问道： “娘娘，您是要小的给您捏肩吗？” 林言宸脑袋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先让淑妃放松下来，在其犯困之时，他再突然出手，配合纯阳心法完成阴阳调和，补充自身，完成入门。 届时，他踏入武者九品，恢复男儿本色，必要让这淑妃吃不了兜着走！ “不必了。” “啊？” 林言宸直接愣住了，这怎么不按剧本走啊？ 不是你说让我来伺候你吗？合着刚才计划全白费了？ “你别站那儿了，快点坐进来给本宫揉揉~” ？？？ 林言宸一脸黑人问号，这淑妃玩的挺花啊。 那些嬷嬷印的“教材”春宫图都不敢这么教啊！ 第三章 图穷匕见 林言宸心里很想去，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娘娘，这…不合适？奴才……” 不等他说完，燕璐曦就直接打断。 “有什么不合适？林言宸你好歹以前也是国舅爷，怎么现在成太监，就忘了以前在后宫风流快活了？” 林言宸心里很是纠结，要是顺从淑妃的无理要求，他的假太监身份可就藏不住了。 并且对方惊叫一声，引来外面侍卫，他的项上人头也得咔嚓落地！ 最主要的还是，淑妃一向憎恶林贵妃，有很大可能会利用包庇自己这件事来拉林贵妃下水。 受原身的影响，林言宸每次想起胞姐，都有一种强烈的感情，不到万不得已，林言宸不希望连累她。 他能想到的稳妥方法就是先趁淑妃不备搞偷袭，届时自然多的是办法制服燕璐曦。 林言宸一边纠结，一边尽量慢的褪去外袍，试图在最后关头思索出两全之策。 燕璐曦舔了舔红唇，催促道：“小林子，你快点的，别让本宫等急了~” 林言宸无奈，只得稍稍快点，眼见就剩那白色亵裤了，他又一次顿住。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如此太冒险了。 在这种封建王朝，一个不小心脑袋就得搬家，他可赌不起！ 只要淑妃一句不让他碰，直接完结撒花~ 可就在他准备退走之时，淑妃猛地拉住了他！ 一把将他拽到身前，直接倒头翻了进去！ 溅起大片水花，林言宸猝不及防头部浸在水里，直接被呛的近乎昏厥。 他双臂不停翻腾，好在按住了什么受力点，借此把头探了出来。 “呼…呼……” 林言宸急喘几口气，与绝美的妇人四目相对，大脑陷入宕机状态。 我在哪？我要干嘛？ 燕璐曦看着林言宸傻愣的眼神，捂着嘴咯咯直笑。 只是这一笑引得花枝颤动，峰峦跌宕。 林言宸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怀疑自己穿越错地方，这是正经人该看的吗？ 他只感觉鼻腔内一阵温热，在荷尔蒙大量分泌下，那种原始的冲动在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 “来，你过来，抱住本宫~” 燕璐曦还不等林言宸反应，就直接把他拽了过去，一脸痴态的将红唇送了上来。 林言宸感受着怀中璧人温软如玉，就像飞鸟回归大自然怀抱般，在蓝天中自由翱翔。 林言宸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使出他前世老司机的熟练技巧，以炉火纯青的实战功夫给燕璐曦治的服服帖帖。 手上还用出了88号师傅亲传的按摩十八式，作为镇店秘诀，自然名不虚传。 短短一刻，便让燕璐曦再次败下阵来。 林言宸看着仰靠在浴桶边缘，闭目休息的燕璐曦，心中大喜。 机会来了！ 天不亡我！ 林言宸自然不肯耽搁，一通宽解，便要上前。 但却在关键时刻，突然僵住了…… 燕璐曦不知道什么时候睁的眼，正一脸吃惊的瞪着他。 如此熟悉的一幕，让林言宸有种想跳楼的冲动。 这特么每次淑妃都是卡着点醒的？！ “你…你竟然不是太监！” “大胆林贱人，竟敢欺瞒……唔唔！” 还不等她尖叫，林言宸眼疾手快上前捂住她的嘴。 林言宸在短短一瞬内，大脑飞速转动。 对着燕璐曦耳朵小声吹气：“这件事你不许外传，否则你也得死！老皇帝的妃子竟然跟我做此等伤风败俗之事，你觉得新皇帝会让你活着吗？” 说完这些，林言宸又对着燕璐曦的大腚狠狠一掐，这才松开手让其说话。 “你…你竟然是男人，怎么不早点说，憋死我了。” 林言宸一脸问号，我让你说话，你就说个这？ 燕璐曦撇了撇嘴，“怎么？不敢了？你要是不敢我就喊外面侍卫了，就说你玷薄本宫！” “嘿，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 “什么意思？”燕璐曦秀眉皱了皱，有些不解。 林言宸懒得解释，直接就准备完成甲方的要求。 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不答应，那还像话吗？ 可就差一点的时候，却被淑妃给拽住了，林言宸直接一个气的。 你特么这样吓人，会出事的知道吗？ “不是你说的吗？怎么你又反悔了？！” 燕璐曦却是一扫之前的妖娆妩媚，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可以让你得逞，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林言宸一脸无语，咱们这种友好交易，怎么还需要交易条件？ “我知道你们林家的《纯阳功》，你定是没有那滋阴补阳的丹药，我可以帮你完成阴阳调和，但你必须在实力强大之后帮我报仇！” 林言宸眉头一蹙，他们林家的功法如此隐秘，为什么淑妃会知道？ 似是知晓他心中疑惑，燕璐曦自嘲一笑。 “不只是你林家，还有我燕家，都是因为族中功法被长孙德那老东西惦记，才被故意选进宫里，为的就是逼问出功法。” “你胞姐不知怎的，就将秘传的神文交了出去，老皇帝这才对她宠幸有加。至于我，呵……” 说到这里，燕璐曦咬牙切齿拳头紧握，眼中满是杀意。 “那老东西天天折磨我，我就是不给他，他便把我族人全都杀光，拿我父母来威胁我，而我父母不甘受辱自尽在牢中……” 林言宸恍然，长孙德就是老皇帝，他姐林贵妃交的应该是神文的原篇，玉佩里的应该是虚影成像。 而老皇帝肯定是没研究明白，不然也不会死的这么早。 这么说，淑妃手里也有一篇神文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林言宸又追问道： “我要怎么帮你报仇？” “杀了那老东西的儿子长孙奕，不，是灭掉整个长孙家！” 林言宸一惊，这是要自己弑君？ 不过，思索片刻，林言宸还是点了点头。 先解决当下才是关键，大不了现在答应，踏入九品之后直接反悔。 “行，我答应你。” 但燕璐曦却又摇了摇头，玉指轻轻抵住林言宸唇瓣，一脸戏谑。 第四章 天道誓言 “答应的这么爽快，是不是想着事后就反悔？” 燕璐曦顿了顿，抚着长发轻叹一声。 “唉……我一个弱女子，唯一椅仗的就是这副皮囊罢了，你若是翻脸不认人，我自然是奈何不得你。” 林言宸已经无力吐槽，这女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之前你怎么虐打原身的，老子可都记得一清二楚！现在又装软弱了？那你让我打回去啊！ 但他嘴上还是很无奈的接着话茬追问道：“那你说要怎样？” 这句经典的渣男语录，在燕璐曦听来，却是正合她意。 “很简单，你只需在此立下一个天道誓言即可，若是违背，道心自毁，天地不容！” 林言宸眉头一皱，这女人好狠！ 他已经完全融合了原身记忆，天道誓言自然是知道的。 违背者虽不至于天地不容那么恐怖，但道心自毁却是真的，毁了道心基本也就告别武道之路了。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没有修为傍身，那永远都是屈居人下的蝼蚁。 林言宸陷入了犹豫，燕璐曦也没有打扰，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行，天道誓言是，我立就是了！” 片刻之后，林言宸选择了妥协。 弑君又如何？总好过一直困在这阴森冷宫中，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投井弄死了。 燕璐曦轻笑一声，她对此并无意外，只要有些头脑便该明白如何取舍。 林言宸深呼一口气，按照记忆中的方式，对天起誓。 “我林言宸，今以天道见证，他日修为足够，必杀长孙德之子……” 誓言结束，林言宸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似的，腰背上的酸痛再加剧一分。 他立誓时故意没说必杀长孙氏全族，毕竟那完全不是自己能力范围，燕璐曦也不会强求。 并且他还耍了个心眼，只说杀老皇帝之子，又没说是长孙奕，到时候杀个王爷总比弑君简单？ 想到这儿，林言宸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他又瞥了眼妖娆美人，嗯，很好，对方没有发现漏洞，果然是人大无脑。 “咳咳”林言宸轻咳一声，“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 “哼，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 燕璐曦冷哼一声，便扭过头去。 …… 半晌后。 穿戴整齐的林言宸感受着身上的变化，有些吃惊。 刚才以纯阳心法作为指引，已经成功入门，达到九品武徒境界！ 他只感觉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身子骨都变得匀称结实起来，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林言宸估计自己能一拳打死原来的自己。 按照记忆，九品只是武者中的初学乍练，唯一的优势就是蛮力和体力要比普通人强很多。 通俗点讲，他现在是倔强青铜…… 武者进入八品才算是小有所成，八品与九品最大的不同，就是能使用内力，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在军中都能轻松以一挑十！ “林郎，怎么样，你现在应该正式成为武者了？刚才奴家可是要被你折腾死了~” 一旁躺在床上的燕璐曦，侧身看着林言宸娇笑一声。 林言宸听见对方酥酥麻麻的声音，有些不适应之外，还有点小窃喜。 这燕璐曦转换的也太快了！ 在大明，女子称呼心爱男子不是叫老公，也不是叫爸爸，而是在姓氏后面加个“郎”字。 而“奴家”也是一个道理，是女子面对丈夫的自称。 燕璐曦作为老皇帝后宫“四妃”之一的淑妃，除了家族功法外，自身也是人间绝色，就算放在前世也是顶尖美女的存在。 而这种美女，如今……嘿嘿嘿，林言宸很是满意，觉得冷宫开局，也不是很亏嘛！ 他清了清嗓子，沉吟道：“按照《纯阳功》记载，配合心法运转第一个小周天后，便代表着踏入九品武徒之境，并且我如今体内气力浑厚无比，定是已经九品。” 燕璐曦闻言却是秀眉紧蹙，“林郎，你所说当真？你能感受到体内气力的存在？” 林言宸不解，“怎么？难不成我连自己身体都不清楚？” 燕璐曦连忙摇头否认，“不是，我的意思是九品武徒只是初窥门径，其实并未脱离普通人范畴，有的天生巨力者即使不修炼也能达到这个程度。” “而林郎你所说的感应自身气力，这是拥有内气的八品武者才能做到的，我们普通人对自身力量的感应是很模糊的。” 林言宸听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确实能清晰感受到自身力量的浑厚。并且《纯阳功》里记载的很是详细，也没有提及九品能做到这一点。 想到这儿，他又将心中疑惑问向燕璐曦。 “我能感应到体内丹田位置，有一团鸡蛋大小的的白气，这又能代表什么？” 燕璐曦这下彻底不淡定了，猛地从床榻了坐了起来，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林言宸。 “你所说当真？！你真能感应到自身丹田，还有一团白气？！” 林言宸愣了愣，“啊，怎么了？” 燕璐曦直接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搂在怀里。 “林郎，你这是万中无一，不，是前无古人的武道天才！” 不等林言宸疑惑，燕璐曦就接着解释。 “我虽因进宫而断了武道，却自小读遍族中典籍。武者能够自视丹田，便代表着拥有内力，这一般是八品才有的能力，偶有天才九品时能感悟到。” “而内气则是更高层次的存在，那可是四品大宗师才能领悟的！别说九品，就连五品武王都从未有人拥有内气！” 林言宸感觉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难以掩饰脸上的震惊。 自己一个刚九品的小萌新，竟然拥有四品大佬才能拥有的内气！ 林言宸赶忙追问道：“那这内气该怎么使用？我是不是能越级击杀五品？” “噗—”燕璐曦直接噗呲一笑，“想什么呢，内气运用可是大宗师才能领悟的，我怎么知道？而且你那么点基本也没啥威力。” “那我要这内气有何用？” “你就知足，不知道多少五品武王就是因为领悟不到内气，究极一生都未踏足四品。以你这恐怖资质，只要不中途夭折，未来迟早是大宗师，甚至能踏足传闻中的三品武帝！” 第五章 翻出冷宫 林言宸这次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三品！ 这是什么概念？ 在南天洲，武者品阶虽然跟官位一样大一品压死人，但武者的四品就已经是天花板的存在了！ 他们大明朝廷也就三位四品大宗师，那都是当作镇国之柱一样的人物啊！ 而三品武帝，在林言宸印象中，似乎整个南天洲也只有剑阁那位老祖一人！ 也就是说，他未来百分百能成为镇国之柱，一个搞不好还能成天下第一？！ 林言宸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前途一片光明，如此时刻，自然要庆祝一番，于是他便盯向了眼前的美人。 “你干嘛，你不会又想……唔！” …… 翌日。 天大亮，林言宸早早起床来到院子里，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唉，不得不说，习武之人就是爽，都不需要睡觉。每日只需打坐两个时辰，就能补充足够的精神。” 昨晚他和燕璐曦说了一夜悄悄话，可算是把美人折腾的，估计今天都下不来床榻了…… 林言宸没有闲坐，来到院中石桌边，双手环住，爆发体内劲力，青筋一根根暴起，他猛地朝上用力。 “嘿——！” 随着他一点点加重力气，这千斤重的石桌也逐渐离开地面，最后竟然被林言宸举过头顶！ 林言宸憋得脸通红，坚持了15秒后，感觉快到极限，连忙将其放下。 “砰！” 石桌落地，响声震彻四周。 林言宸拍了拍胳膊上沾的灰，很是满意。 “才用了八成的气力，就举起这千斤石桌，看来我这九品是有点特殊哈，正常的九品巅峰好像也就500斤的力量……” 接下来的一天。 林言宸都没有闲着，一直在院中修行，锻炼身体的协调性。 他这是在为今晚的行动做准备。 昨夜，他除了那啥，真的是在跟燕璐曦聊天。 因为他想从燕璐曦那里获得燕家的功法，如果也是源自神文的话，那肯定能和《纯阳功》结合起来，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通过燕璐曦口中得知，燕家所谓的功法就是那篇神文，但是至今未曾领悟其中神韵。 而他问及神文在何处时，燕璐曦却给他画了一幅后宫地图。 并没有详细的标注，很是简陋，但却勉强能看清楚路线走向和宫苑分布。 燕璐曦竟是把神文藏在了长春宫中。 林言宸也是有些佩服对方，在这种朝代竟然能领悟并运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 老皇帝召你入宫就是为了要挟你家人，结果你把神文带自个身上了，进宫以后还埋在自己宫殿里。 难怪老皇帝把燕家都灭了，还愣是找不到神文…… 时间一晃而过。 入夜。 燕璐曦扶着院墙来到林言宸旁边，脸色略显憔悴。 “林郎，你此去一定要小心，莫要让那侍卫发现。切近寅时之前无论找没找到都必须回来，不然明天被送饭的侍卫发现可就遭了。” 林言宸握住燕璐曦滑嫩的玉手，轻声安抚。 “曦儿，你放心，我一定早去早回，今晚还要跟你共商大事呢，嘿嘿。” 燕璐曦闻言顿时脸上升起了红霞，就像个娇羞的小媳妇。 “讨厌，林郎你也太坏了，都不让人家休息的。” …… 一番打情骂俏，林言宸告别燕璐曦。 透过门缝打量一番侍卫不在后，一个纵身，直接跃到了三米高的宫墙上！ 起跳迅速而有力，落地却轻柔而无声。 这是将自身的内力控制到极致，本是八品拥有内力才能做到，但林言宸太过特殊，仅在九品就拥有内力，甚至还有一小团内气。 这也是燕璐曦提前让他去取燕家那篇神文的原因。 林言宸一身宫服本就是暗色，他又将脸给蒙住，在浓浓夜色中并不起眼。 他早就将地图记住，并没有原地停留，控制住脚力不发出声音，弯腰俯身快速朝左边跑去。 到了临界点轻轻一跃，稳稳落在一间屋顶上，他迅速趴下，在瓦片上爬行前进。 深夜里后宫还是有火把照着，但这对他影响不大，他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来回巡逻的侍卫队。 因为后宫都是皇帝的妃子，侍卫作为真正的男人，皇帝还是对他们可是一点不放心。 所以整个后宫的侍卫全是由习武的女子组成，修为最低都是八品，其中还不乏一些七品高手。 林言宸自认为可以匹敌普通的八品，但这些女侍卫都是成群结队的啊，要真遇上，三息之内自己必死于剑下…… “什么人！” 一声浑厚的女子声音响起，随即就是一阵脚步声飞速而来，林言宸看着附近闪烁的火把光芒，顿时一惊。 我靠！ 不会这么倒霉？ 特么刚出来就被发现了？！ “喵——！” 咻咻咻！ 紧接着，一阵猫咪尖叫混合箭矢破空的声音响彻在周围。 林言宸原本准备拼死一搏，这下赶紧接着趴在屋顶不敢动弹。 “好家伙，原来是猫，吓老子一跳。” 在这些女侍卫的精准箭矢下，一只被射成筛子的猫咪从屋檐坠落，两名女侍卫上前检查一番，确认无事后，这才离去。 林言宸长呼一口气，赶忙接着赶路，这会儿女侍卫们刚走，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遇上，他大着胆子加快了速度。 他要趁着天亮前完成任务，否则一旦失去夜色保护，他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 “哎，对了，他娘的都换皇帝了，这长春宫肯定住进新的妃子了，这不好搞啊！” 林言宸这时候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之前忘了这茬，这长春宫里有妃子的话，就肯定有宫女，搞不好还有专门守夜的女侍卫。 这特么的自己进去挖地，不是厕所里挑灯——找屎吗？！ “妈的，出都出来了，不能白跑一趟，好歹今晚先打探清楚地形！” 林言宸有些不甘心，最终还是狠了狠心，接着朝长春宫赶去。 可路过一处小庭院时，他却看到了让他大受震惊的一幕！ 下方竟有两名宫女在…… 林言宸有些无语，正欲接着赶路，可突然心生一计！ 第六章 二人密谈 “环儿姐姐，你小点声，要是被那些侍卫听到可就完了！” “瞧把你吓的，放心，我之前观察过，那些侍卫子时之前不会再来这边的。” “那就好，哎呦，环儿姐姐你可是弄疼我了~” “嘿嘿，我们的霞儿，可真水灵~” …… 林言宸趁着两名宫女缠绵，悄咪咪溜进庭院内，轻声慢步往前靠近。 他通过声音判断二女的位置，在她们忘乎所以之时，已经绕到了她们身侧。 林言宸没有丝毫犹豫，左右手刀将二女击晕。 随后蹲下身子一番不熟练的拉扯，将其宫裙褪了下来，挑一件宽松的便套在了身上。 经过一番倒腾，打扮成了宫女模样，如此混入长春宫倒是完美。 离开庭院，稍走了两步便到了长春宫前。 他按照燕璐曦画的地图，从相对安全的侧墙溜了进去。 先前对方特意交代，将那篇神文分割成了四部分。 分别藏在前院、后院、花丛中埋的四个坛子里。 至于坛子的位置，燕璐曦只说了大概的区间，再详细的她也描述不清。 林言宸先是瞅了一眼院内，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此刻整个院子竟空无一人，甚至连守门的都没有。 而前方妃子住的殿里却依然烛火通明。 林言宸咦了一声，“难不成皇帝今晚在这儿临幸？可宫外未曾见皇帝马车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言宸蹑手蹑脚蹲到窗前，小心翼翼的在纸窗上戳个小洞。 把眼睛怼上去后，仔细一瞅，便看到殿内坐有两人。 只是他这个方向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且对面那个妃子也被遮挡住，只漏出来一只披着轻薄纱衣的纤细玉臂。 “宁妃娘娘，我所说的临州兵马一事，不知您意下如何？”赵瑞端起茶盏轻轻一抿。 坐在其对面的清冷女子脸上挂满嫌弃，却在赵瑞放下杯子那一刻又恢复正常。 “此事关乎重大，并非我一人能决断，还需询问一番族中长辈意见，这天色已晚，不如……” 说到这里，江清浅明显顿了一下，轻歪过头看向窗台那边。 赵瑞见状有些疑惑，也顺着目光扭头看去，却并未发现异常。 “宁妃娘娘，您这是？” “哦，没什么，本宫只是略感疲乏，便扭动一番脖颈。赵公若是无事不如改日再来可好？”江清浅收回目光，假装若无其事的打了个哈欠。 赵瑞自是明白对方什么意思，站起身拱了拱手便作告辞。 林言宸见此连忙退回墙角阴影处，刚才那女人歪头看过来，吓了他一跳。 要不是他反应快，还真就四目相对上了。 “那女人是怎么察觉到我的？而且赵瑞那老阉贼为何会在这里，他们说的“临州兵马”什么的，不会是要谋反！” 林言宸不由心中猜疑。 赵瑞乃是前朝权臣，掌管宫中所有太监和锦衣卫，更是在背后操控着礼部与诸多大臣，可谓是权势滔天。 奈何只是一介阉人，又不喜他人提及这点，于是就从赵公公变成了赵公。 林言宸对他也是颇有了解，毕竟赵瑞当初可没少找过林贵妃，只是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 待确认赵瑞离开后，林言宸直接纵身翻走。 他和赵瑞走的是相反方向，不用担心会撞上。 林言宸走远些随手将宫裙丢回那处庭院里，回头看着长春宫颇感无奈。 “唉……今晚只能空手而归了。” “这妃子定是习武之人，且品级不低，我感应不到她的内力波动，却已经被她察觉到了，改日修为精进定要再来查探一番！” 想罢，林言宸便准备返回冷宫，毕竟还有个翘臀美人等着他同房呢。 “什么人！刺客，有刺客！” 就在这时，林言宸背后突然响起女侍卫的声音，随即就是咻咻两箭射来！ 林言宸感受着蹭着头发飞过去的箭矢，吓了一哆嗦，心里直骂娘。 特么的，怎么又碰到侍卫了，真晦气！ 他反应迅速，不带丝毫犹豫的撒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来回换位置，待靠近宫墙直接纵身跃了进去。 “站住！刺客休跑！” “快追，别让他伤害到诸位娘娘！” 六名女侍卫与林言宸距离不近，加之夜色漆黑，箭矢几乎难以命中。 她们几人射了几箭便直接将长弓丢在一旁，抽出腰间佩剑就追了上去。 她们之中八品居多，也有两名七品，速度上并不慢于林言宸，甚至犹有过之。 “娘的，赖上老子了是！” 林言宸看着越来越近的女侍卫，只恨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但他可不会束手就擒，这被逮住可不是美女侍卫福利，也没有那些剧情小电影里的刺激片段。 被逮住就是直接GG！ 他先是跳进一处宫院，随即丝毫不带停歇，又绕到另一面墙跳了出去。 重复几次，后面那些女侍卫便被甩的跟无头苍蝇般丢失方向。 但这并不全是好事，女侍卫们连忙召集更多人手，开始整个后宫地毯式搜查。 若是有哪位妃子遭到刺客伤害，她们六人将无一例外全部赐死！ 林言宸看着外面的数不清的火把逐渐将他所处这片区域照亮，瞬间就慌了手脚。 “芭比Q了，外面出不去了，待会儿搜到这里，我这得被射成马蜂窝啊！” 林言宸急的来回踱步。 “娘的不管了，先去这妃子的殿里躲一躲，要是被发现，临死之前也得风流一发！” 说干就干，林言宸推开殿门直接摸黑溜了进去。 这些妃子一般都有洗澡不动手，睡觉不锁门的好习惯，主要是为了方便皇帝临幸，但此刻却方便了林言宸。 不过，里面的妃子并未睡着，听到门口动静，幽幽坐起。 林言宸正走一半，看着坐起来的妃子瞬间就僵住了。 可他还未有下一步动作，那妃子竟光着玉足，直接下了床榻飞扑到他的怀中。 “陛下，您终于是来找臣妾了！您可知臣妾在这凤鸾殿中独守两月空房，日日夜夜都在念着陛下！” 林言宸感受着怀中软玉，还没反应过来。 可听到“凤鸾殿”直接就愣住了！ 这是凤鸾殿？那我怀里抱着的岂不是皇后！ 第七章 请陛下留下龙种！ 一想到母仪天下的皇后，竟然未着衣裙被他搂在怀里，林言宸就忍不住的激动。 但理智告诉他，要是被皇后发现自己不是皇帝，那可真芭比Q了！ “陛下，您一直以政务繁忙为由避着臣妾，以至于除了登基大典外臣妾都再未见过您，今晚您可一定要为臣妾留下龙种！不然臣妾在这后宫中都抬不起头……” 慕容瑾一脸羞涩的望着林言宸。 房间内并未点起烛火，而林言宸又是背对着窗户，她只能看到男人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轮廓，如此英武不凡的气质，定是陛下无疑！ 在林言宸的角度，借着窗外一抹月光，刚好看清面前美人容貌。 黑发如瀑，肌肤如凝脂美玉吹弹可破，柳眉凤眼，朱唇粉颈，精致又性感！ 那本就娇嫩白皙的玉颊，此刻带着一抹桃红，更显勾人夺魄。 林言宸心里大骇，这等绝色当真是倾国倾城！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不似人间凡俗的尤物美人，燕璐曦跟其比起来，都要差上几分。 而且对方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以及恰如其分的曲线，无不凸显着花信之年的胶原蛋白，这是那些老阿姨再怎么保养都不如的。 林言宸心里怦怦直跳激动万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何况还是皇后这种极品中的极品！ 他不受控制的抓住皇后两只玉手深深吻在了朱唇上，点点幽香萦绕心头，让人如吮甘露！ 而慕容瑾不仅没有抗拒，还略显生涩的回应着，柔嫩的娇躯一颤一颤的。 林言宸从技巧上便能判断出，对方这还是第一次，连春宫图上教的入门招式都未领悟精髓。 但他只是浅尝辄止，他可没忘外面那群搜查的侍卫啊！ 虽说这是凤鸾殿外人不敢擅闯，可皇后身份尊贵，那些侍卫自然是要保证皇后的安全。 想到这儿，林言宸压低声音对着慕容瑾说道： “爱妃啊，朕刚登基不久，还未坐稳这龙椅，自然是要以公务为重，让这天下人都明白朕是位勤于政务不贪恋女色的明君！” 说到这里，林言宸顿了顿想看皇后是什么反应。 慕容瑾却是轻啜两声，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屈。 “陛下，臣妾知你不易，您今夜肯来见臣妾一面，臣妾已经很知足了。您政务繁忙，臣妾自是不好再劳累了陛下，您还是请回，臣妾不怨您。” 林言宸先是一喜，看来对方没发现端倪。 随后又有些无语，这皇后怎么茶里茶气的？ 就像“giegie这么辛苦，人家怎么好意思再让你金库亏损，giegie来趟后宫，大臣们不会生气？” “爱妃，你可误会朕了！”林言宸连忙解释，生怕这皇后不让自己碰了。 “臣妾不敢。” “爱妃，朕为了政务疏忽了你是朕的不对，朕也知一直亏欠于你，今夜就让朕好好赔罪，爱妃不必拘谨。” 慕容瑾闻言面色一滞，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但随即她赶忙握住林言宸的手。 “臣妾不想劳累陛下，但为了早日为您诞下龙种，只能辛苦陛下了，臣妾不奢求您赔罪，只是希望您平日能让臣妾多见见您。” 林言宸心里啐了一口。 这新皇帝真不是东西！ 放着这么懂事漂亮的老婆不用，天天就把美人扔在后宫独自神伤，简直是暴殄天物！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林言宸对皇帝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深恶痛绝！ 他抚摸着慕容瑾绝美的玉颊，紧俏滑嫩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同时也逗得美人咯咯直笑。 把玩片刻，林言宸突然蹲下将皇后一整个横抱起。 “陛下，您这是？” 慕容瑾明显是没遭受过摧残，有些害怕的缩在他怀里。 “朕说了要赔罪，爱妃不必推辞！” 说罢，林言宸将皇后抱到床上，披上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 待会儿若是侍卫搜查，最安全的地方自然是皇后床榻，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掀开皇后被子！ “陛下，您这是……” 慕容瑾轻轻掀开被子，看着趴在肚皮上的林言宸，心里既羞涩又期待。 “嘘！爱妃莫要发出声音，朕带你玩些《春宫图》上没教的如何？” “臣妾都依陛下的！” 说罢，慕容瑾又盖好被子，抿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林言宸并没有直接做很过分的事，他讲究循序渐进，渐入佳境。 凡事总得一步一步来，哪有一口吃成胖子的道理？ 他得慢慢引导皇后适应，毕竟宫中礼教缛节可是很严的，那等行为就属于伤风败俗、有辱颜面。 “皇后娘娘，属下冒昧打扰还请恕罪！” “实在是宫里进了刺客，我们担心您的安危，还请娘娘允许属下进去搜查一番！” 林言宸刚撩开衣裙，就听到殿外传来女侍卫的声音。 “我靠，还真敢搜皇后这凤鸾殿！” 他心里大骂一声，赶紧往后退了退，趴到两条白蛇之间，避免让床被鼓起显得怪异。 慕容瑾却是眉头紧蹙，她下意识坐起身，披了件纱衣。 “后宫之中都能闯进刺客，要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搜查刺客竟然搜到本宫这里，你们好大的胆子！” 慕容瑾语气威严冰冷，虽只是花信之年，但这份气质倒是与刚才娇柔美人截然不同。 林言宸直呼好家伙，就喜欢你这样风格多变的！ “唰唰唰！” 此时殿外的女侍卫闻言，连忙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息怒！此事皆是属下失职。” “哼，还不…啊…退下！” 慕容瑾正说着话，感受着林言宸的羞耻的动作，瞬间破了功。 外面的侍卫也是清楚的捕捉到这一声娇嗔，试探着问道： “娘娘可是遭人胁迫？不知娘娘院中几枝梅花？” 慕容瑾轻推一下林言宸，这才正着语气开口。 “正值暑季，何来梅花！尔等是听不懂本宫命令吗？！” “皇后娘娘息怒，属下这就告退！” 说罢，殿外那些侍卫连忙撤走。 慕容瑾松了一口气，掀开被子。 第八章 撞见皇帝 “陛下，您的千金之躯怎能做如此…如此有悖礼数之事，您这可是折煞了臣妾！” 慕容瑾轻声呢喃，语气温柔体贴，这会儿更像个小家碧玉。 林言宸倒是有些意外，这种时候竟然不是怪自己刚才扰乱她，反倒是关心自己“千金之躯”…… 他心里也是恨呐，凭什么这种好女人都便宜了狗皇帝？ “爱妃无妨，朕既然说了要赔罪，那便不会食言！” “可，陛下，臣妾……不合适……” “那你是让朕食言喽？！” 慕容瑾连忙摇头。 “臣妾不敢！一切都依陛下！” 林言宸心里冷哼一声，这天下女人一般样，都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咦？” 就在这时，慕容瑾突然意识到些许不对。 她虽说很少接触过皇帝，但却是清楚知道养心殿里的龙涎香从未断过。 可为何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一点气味都没有？ 但此处是后宫，连侍卫都是女的，能进来的男人只有皇帝一人。 不对，那个刺客！ 想到这里，慕容瑾一惊，想起刚才所做之事，越来越觉得此人必定不会是皇上！ 她一个翻身跳下床榻，身上隐隐散发着内力波动。 “你究竟是何人！你不是陛下！” 林言宸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是被发现了啊，芭比Q…… 慕容瑾迅速披上纱衣，点上烛火，这才看清了床上男人的面目。 虽是面容俊俏英武不凡，但却不是皇上！ 回想刚才所做羞耻之事，慕容瑾面如死灰，她这种封建思想的女人，可是把贞洁看的比命都重要。 但身为皇后定然不会因这种事选择自尽，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让轻薄她的人从此消失！ “奸贼，受死！”慕容瑾从烛架中抽出一柄短剑，朝林言宸刺去。 “你别过来，小心我喊那些侍卫了！此事若被发现，你下场不一定比我好！” 林言宸知道自己理亏，既然不能讲道理，那就只能威胁了。 果然。 慕容瑾闻言，立马就停了下来，一脸悔恨又痛苦的表情，死死瞪着林言宸。 “从此别让本宫再见到你，今晚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滚出去！” “皇后娘娘放心，这事我绝对守口如瓶，毕竟我要是传出去，不得被陛下灭九族啊。” 林言宸说完就赶紧跑路，生怕对方再反悔，给他来个玉石俱焚。 趁着侍卫不在，他出了凤鸾殿就直接逃走。 这次他得赶紧回到冷宫，不然路上再出啥幺蛾子，等到天亮他是必死无疑。 他虽不怕那些女侍卫，但后宫之外可是有数不清的禁军守着，里面随便一个小统领都是六品的高手。 要知道六品可是继八品之后的武者第二道门槛，踏过之后可谓脱胎换骨，洗髓伐筋。 六品面对八品实力，几乎一招秒杀！ 林言宸一边疾驰，一边想着洗香香等自己回去的燕璐曦，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何人！大胆！” 扑通！ 可就在此时。 他疾驰中遭遇一清瘦人影，可距离太近根本刹不住，直接将对面那人撞翻压倒在地。 “嘶——好香啊。” 林言宸从小对气味就非常敏感，这一紧密接触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香味。 除了一股浓郁的甘甜土质香味，还隐隐夹杂着淡淡的清香，煞是好闻。 “按够了吗？” “够了够了哈哈哈。” “那还不滚开！” “哦对对对。” 林言宸这才发现自己手按人家胸膛上了。 虽说大家都是男的，但这样容易被当成有龙阳之好，俗称GAY…… 他干笑两声赶忙起来，下意识拍了拍身上的灰。 可下一瞬才反应过来，刚才有人垫着，他都没挨地。 “哥们儿…啊呸，这位兄台，也是同道中人？” 林言宸一脸“你懂得”的表情，过去跟那人打招呼。 走近些，借着附近火把光芒看清对方面容。 眉眼如剑，五官精致立体，面容白皙好似女人。 乍一看就像是前世那些小白脸明星，只不过没有那浮夸的妆容，看着很顺眼。 一身墨色华服的长孙奕此刻却是紧蹙眉头，“你是何人？” 言罢，她又上下打量一眼林言宸，尤其是看到对方一身宫服，更是疑惑。 “太监？为何你能进入这后宫之中？” 在大明，太监是不允许进入后宫的。 妃子们的一切需求都由宫女和女侍卫负责。 “嘿，兄台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可不是太监，掏出来说不定比你还大呢！” 林言宸当即就不乐意了，作势就要褪去裤子证明自己。 “朕…咳咳，我问你为何会在后宫中，你姓甚名甚？”长孙奕继续追问道。 “兄台你以为你是皇帝呢，问啥我就说啥？” “行了，你去干你的正事，哥们着急先走了啊。” 说罢，林言宸就要开溜，毕竟再耗下去，待会儿侍卫就过来了。 可身后长孙奕却是冷笑一声，“呵，想走你倒是可以试试。” 林言宸脚步没停，心里吐槽两句，这人沙比？装上瘾了？ 可他刚走没多久，迎面拐角处突然出现一名女子侍卫！ 看服饰并不是后宫巡逻的那些，手里的佩剑也绝非凡物。 林言宸当即就觉不妙，可下一瞬那女侍卫竟是直接闪到他的面前，剑指下颌！ 一刻钟后。 乾清宫。 “怎么，不跑了？” 长孙奕双臂环胸，戏谑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林言宸。 “陛……陛下，刚才真的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林言宸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他哪里想到三更半夜竟然能撞到皇帝，要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和他老婆干那种事…… 嘶—— 想想都吓人！ “哼，还敢狡辩，说！你这太监为何会出现在后宫之中？” 一旁举着青霞宝剑的贴身女侍卫怀玉，踹了一脚林言宸屁股，逼问道。 林言宸看着脖子上架着的利剑咽了咽喉咙，大脑开始飞快思考。 他去取神文这件事一定不能说，他是从冷宫跑出来的也不能说。 如此还要编个合适的理由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在后宫，这特么有点难啊！ “陛下，这都是那阉贼赵瑞吩咐我去的！小的冤枉啊！” 第九章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 长孙奕闻言眼睛一亮，下一瞬又迅速收敛，语气不带丝毫感情的冷声道。 “说说，那赵瑞让你到后宫所为何事？若是答案让朕满意，你那颗脑袋兴许还能保住。” 她并没有怀疑林言宸所说真实性，甚至她就是在等这个答案。 赵瑞作为朝中权臣，一直对她阳奉阴违，私下里更是贪污受贿、结党营私。 根据密碟消息，赵瑞除了跟左相徐德不清不楚外，还疑似与郑、靖两国有书信往来。 尽管知晓赵瑞野心不小，但奈何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她刚登基不久，手中尚未有实权。 若是没有铁证指明赵瑞祸乱朝纲、通奸卖国，根本难以撼动对方。 “陛下，赵瑞那老阉贼他只说让我到长春宫里，去与娘娘交代那“临州兵马”一事，其他的属下便不知晓了，还望陛下明鉴！” 林言宸刚说完，侍卫怀玉惊的眼睛瞪大，一脸不可置信。 随即又是对着林言宸踹了一脚。 “大胆！竟敢欺瞒圣上、诬陷宁妃，我看你是想死！” 林言宸感受着屁股传来的胀痛，龇牙咧嘴两下，心里直骂娘。 你这野蛮女人给我等着，老子以后迟早把你屁股打开花！ 他嘴上还是委屈巴巴的说道： “我哪敢欺瞒陛下，此事真真切切是赵瑞那老阉贼告知于我，他只说了‘临州兵马’四字，让小人告知宁妃娘娘。” “这还没到长春宫，便……便撞到了陛下，小人真的冤枉啊！” 怀玉收回佩剑，林言宸刚松一口气，下一秒就见对方举剑作势朝自己屁股砍去。 我靠！讲不讲理啊！你是跟我屁股有仇！ “怀玉！” 女子威严清冷的声音响起，怀玉手中长剑在距离林言宸2厘米处刹住。 但凡她没收住力，林言宸就得变成四瓣。 “陛下，他……” “不必多言，朕自有决断。” 怀玉不甘的瞪了一眼林言宸，最终还是收剑归鞘退到一边。 长孙奕背着手走到林言宸面前，打量一番。 “据你所说，是赵瑞托你转达此等重要之事，那你必定是赵瑞信任的心腹，最起码也得是个忠诚可靠之人。”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语气带着鄙夷。 “可如今我还未对你刑讯逼供，你便将其全盘托出，还一口一个‘老阉贼’，若是朕将此事放出去传到赵瑞口中，你会是何下场？” 林言宸眼神明显晃动了一下，脊背也被冷汗所浸湿。 他实在没想到，这狗皇帝心思竟如此机敏。 那些他极力想要敷衍过去的破绽，全都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揪出来。 他要是再想不出合理的解释，接下去他的下场会非常凄惨！ 在那生与死的短短一瞬间，林言宸CPU都快干烧了。 “陛下饶命！小人怎敢欺君，刚才皆是不得已而为之！” “哦？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得已？”长孙奕挑了挑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实不相瞒，我乃是前朝林贵妃胞弟，被那阉贼赵瑞陷害……无意间听到他与宁妃娘娘的谈话，刚才所言，皆是为了活命，还望陛下莫与小人计较！” 林言宸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他这次是带点赌的成分，他猜测皇帝欲除掉赵瑞且无人可用。 而他亮出自己武道世家林氏嫡子的身份，又表明与赵瑞的不共戴天之仇，顺便把祸乱后宫这事也撇清了。 那是赵瑞欲夺林家功法设计陷害，可不是他好色成性！ 最关键的一点还是，他表现足够软弱。 对于皇帝这种心眼子多的人来说，越是完美的人越是用不得，而那些有明显把柄与弱点的，即使办事差点也无所谓，重点是容易掌握！ 所以林言宸就装出一副贪生怕死模样，又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如此，只要皇帝不傻，肯定会留他一条命多加利用。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长孙奕听完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反而抬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起来。 “嗯，长得确实与林贵妃有几分神似，倒也没有传闻中那般沉迷酒色纵欲过度。” 林言宸一喜，这皇帝果然看中他的身份！ “陛下若是不嫌弃，小人他日势必取那老阉贼狗命！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刚说完，在场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长孙奕一脸震惊。 片刻之后，长孙奕拍了拍手，大声赞叹。 “好一个‘赴汤蹈火’，好一个‘在所不辞’！朕实在没想到能作出如此佳句的，竟是个传闻中不学无术的纨绔。” 此时的怀玉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林言宸，小嘴都有些合不拢。 她自幼习武，却也读过几年四书五经，对于此诗她惊叹不已。 在她认知里，此句虽言简意赅，但其真理却是一语中的、振聋发聩，甚至足以传至千古！ 可她将此诗作者与眼前这个太监重合时，却猛地摇了摇头。 “陛下莫要被他花言巧语蒙骗，此等诗句定是他在古籍野书里剽窃所得！” “哦？” 长孙奕闻言也是陷入了思索，此等水平诗句的确不像林言宸所能作出的。 林言宸心里已经开始疯狂记小本本，这怀玉是跟他有仇吗？ “秉陛下，此句的确乃臣所创，千真万确，请陛下明鉴！” 长孙奕先是一愣，随即饶有兴致的问道： “先不说那诗句，我还未答应收你，何来称臣？” “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那天下子民便皆是陛下的臣子，如若臣不配，陛下可以判臣个僭越之罪！” “哈哈哈哈，你倒是有趣，朕可以收你，不过，你得给朕证明你的价值。” 长孙奕言罢，又瞥向一旁的怀玉。 “怀玉，给他松绑。” “是。” 怀玉一脸不情愿的照做，期间还趁机掐了一把林言宸的腰。 林言宸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憋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多谢怀玉姑娘好意，林某记下了。” 呼—— 林言宸扭头对着长孙奕拱了拱手。 “陛下，臣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如若怀玉姑娘不信臣的诗才，那她大可以出题，臣愿现场作诗！” 第十章 千古绝句 “你所言当真？” 长孙奕一听作诗，顿时来了兴趣。 “臣所说当真，怀玉姑娘大可以随意出题，臣若作不出来，亦或是作的诗让陛下与怀玉姑娘不满意，臣愿不着寸缕在京城中游行！” 长孙奕秀眉微蹙，虽然不理解林言宸发的毒誓，但大受震撼。 怀玉也是直接啐了一声。 “呸，不知廉耻！” “嘿嘿，还请怀玉姑娘出题，希望待会儿您莫要惊掉下巴。” 怀玉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呵呵”，但她并未直接开口，而是看向了长孙奕。 在对方颔首同意后，她这才说道： “谅你也没什么真本事，就以我手中这青霞剑为题好了。” “好！” 林言宸一口答应。 他来到殿内中央，如酝酿诗意般来回踱步，其实是在大脑中搜索合适的诗词。 “你行不行啊？若是想不出就别耽搁陛下歇息了。”怀玉在一旁轻笑一声。 长孙奕并未开口，只是眉宇中透着失望。 她本还想着今夜能见证一首好诗诞生，如今看来，怕真如怀玉所说。 “明客缦胡缨——” 林言宸毫不在意怀玉的嘲讽，现在多嚣张，待会打脸就有多响！ 长孙奕眼睛一亮，这句很有意境，用词也是上佳，若是后续非虎头蛇尾，此诗倒也是首难得的佳作。 她自小便喜读诗书，年长后也常常提笔作诗，奈何文笔诗才欠缺，至今未有一首拿得出手。 “哼，就这半句还不能说明什么，无非就是堆砌辞藻，街头随便拉个书生也能如此。” 怀玉双臂环胸，脸上露着不屑。 “青霞霜雪明！” 林言宸再次往前一步，念出首联的下半句。 他这次抄…借的乃是诗仙李太白那首脍炙人口的《侠客行》。 因环境时代不同，他将其稍作修改，以免被人起疑。 此句一出，整个大殿“唰”的一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在呆滞几秒后，长孙奕最先反应过来，热切的看着林言宸。 “好！” 虽只有一个字，但其中的意味却是耐人寻味。 “青霞霜雪明，青霞……这诗是为我青霞剑所作，亦或是为我所做？” 怀玉嘴中轻轻呢喃，品味着首联这句，眼前不由得浮现一幅画面。 大明的侠客，帽檐上随便点缀着些许武缨，青霞宝剑如霜雪般明亮。 只是画面到一半戛然而止，下一句呢？！ 怀玉从陶醉中惊醒，心里狂呼下一句呢！ 她怨恨的看向林言宸，随即又收敛些许，有些为难的开口催促。 “你…为何还不作下一句，只有首联叫什么诗？” “怀玉你先莫要打扰林爱卿，仅凭这一句就足以证明他的诗才了。” 林言宸心里乐的不行，才刚念完一句，都变成林爱卿了？ 那若是念到后面那千古绝句，你们不得……嘿嘿嘿。 想到这儿，林言宸直接往前走了两步。 “银靴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一句出，二人再惊。 “好好好！短短两句二十字，便将侠客的装束、兵刃、坐骑都活灵活现的描写出来，就好似在朕眼前站着一位英武不凡的侠客！” 长孙奕不由得再次赞叹。 林言宸这次没停，他准备最后时刻趁热打铁，彻底让二人跪服。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怀玉手中的剑掉了，眼神带着痴迷。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三步落，两句出，全场寂静！ 长孙奕瞬间站了起来，连鼓掌叫好都忘了，呆愣愣的盯着林言宸。 “十步杀一人……” “……深藏身与名！” 怀玉嘴中不停喃喃后面两句，内心如遭雷击般震撼。 她自幼跟随师父习武，年仅二十有三，便已是六品武侯巅峰，被人寄予厚望能踏入那四品大宗师之境。 虽已立下天道誓言永远追随守卫陛下，但她心里一直有个侠客梦。 一人，一青霞，一红衣，仗剑江湖！ 但她之前对侠客并未有清晰的认知，只觉得潇洒自在便可。 今闻此诗，如雷贯耳，让她对侠的认知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每行十步，便杀一人，千里关隘，不可留行！ 快意恩仇，事了拂衣，只认一剑，不晓身名！ 而随着心中感悟加深，怀玉只感觉束缚她多年的枷锁猛的碎裂开！ 丹田里的内力在短短一瞬飞速飙升，她对武道的理解与运用也在不断变强。 如此异象倒是让长孙奕率先察觉，惊咦一声。 “怀玉你这是……突破武王了？！” “是，属下刚才对此诗颇有感悟，心中桎梏也随之破碎，这才得以晋升。” “三年前你便是武侯巅峰，萧何将军曾言你突破五品至少再需八年，可如今竟只闻一首诗便省去多年苦修，这二十三岁的武王，怀玉你当真是有大宗师之姿！” 长孙奕畅快一笑，随即又看向跪在殿前的林言宸，满是赞赏之意。 “林爱卿快快请起，如此大才竟屈居冷宫数月，当真是苦了你了！” “谢陛下夸奖，臣不敢当。” “诶，无妨！”长孙奕摆了摆手，“此诗可有名字？” “启禀陛下，此诗名为《侠客行》，后面还有八句，但臣灵感欠佳，还需酝酿些许时日，今夜便不继续献丑了。” 这首诗一共十二句，林言宸只推广了前四句，后面的留着以后再薅。 诗词是有限的，故细水才能长流。 “好一首《侠客行》，此诗可为千古绝句，传送千古！林爱卿乃朕平生所见诗才第一人！”长孙奕赞赏道。 “再过几日便是中秋，届时按照皇氏习俗，会广邀天下文人举办中秋诗会，其中夺魁的彩头年年不一样，今年更是丰厚无比，正好林爱卿与朕同去，做朕的御诗官可好？” 林言宸先是一愣，诗会？彩头？ 这不就是让自己人前显圣的嘛！怎么能错过！ 想到这儿，他连忙躬身作揖。 “谢陛下赏识，臣愿为陛下夺得诗魁！” “不必，若你能夺魁，那奖赏自然都是你的，朕还不屑于这点名利。” 长孙奕说罢，又话锋一转，叹息一声。 “唉……你虽大才，但却是个阉人，不然这头疼朕许久的问题便能解决了。” 第十一章 林爱卿可愿替朕临幸皇后？ “陛下，不可！” 怀玉闻言，连忙提醒道。 长孙奕摆了摆手，“无妨，朕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林爱卿朕很是喜欢，他日必成大器。” 林言宸先是跪谢圣恩，随即又轻咳一声。 “咳咳，不瞒陛下，其实臣先前所说……皆是实话。” “嗯？” “臣的确不是太监，当初净身时，胞姐买通关系，臣侥幸躲过一刀……” 长孙奕闻言眼睛一亮。 “此言当真？” “陛下可以亲自鉴定！” 说罢，林言宸作势就要脱裤子。 长孙奕脸色霎时一红，连忙转过身去冷声道： “怀玉，你去看看他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啊？”怀玉一脸不情愿，“陛下，这……” “那你是让朕亲自看了？！”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遵命。” 怀玉脸色极其难看的扭头，怒视林言宸。 林言宸无所谓的吹着口哨，反正他又不吃亏。 毕竟怀玉长得也是清秀可人，甚至这干练打扮还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都是男人，这皇帝怎么这么害羞？ 难不成这是个0？ 嘶—— 林言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怪后宫妃子都寂寞的坐地吸尘土了，这堂堂皇帝竟是有龙阳之好，要是传出去怕是连龙椅都坐不住了…… 虽说皇帝长得俊俏无双，甚至比他还要胜上几分，面容白皙也是不输女人。 但林言宸一想到对方是个男人，他就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眼下倒是不必考虑这些。 他在怀玉不情不愿的注视下，快速褪去里面那层亵裤，轻笑两声。 “嘿嘿，怀玉姑娘，意下如何？可否满意啊？” 怀玉看的眼睛都呆住了，震惊之色不亚于刚才初闻那首《侠客行》。 下一瞬她猛地反应过来，脸色唰的一下涨红无比，像个熟透的苹果。 “你……下流！” 怀玉怒骂一声，连忙捂住了眼。 林言宸提上裤子，无奈的摊手。 这怪我喽？ 你自己目不识丁，还说……长得下流？ 长孙奕一听怀玉惊叫，便明白林言宸所言非虚，他果真是个假太监！ “林爱卿，你所说为朕赴汤蹈火，可属实？” “陛下有何需求，但说无妨，臣必定竭力为之！” “如此甚好。”长孙奕带着怀玉上前直视着林言宸，“爱卿可愿立下天道誓言！” 这…… 林言宸突然就蚌埠住了。 昨夜刚跟燕璐曦那儿立完，今儿个又得在这立，这是要他当二五仔啊！ 但…… 皇命难违。 现在还一口一个爱卿，可下一秒若是让对方不高兴了，给他诛九族都有可能…… 这便是伴君如伴虎！ 思索片刻，林言宸还是无奈又熟练的举起了右手，以昨夜同样的方式立下了天道誓言。 大概意思就是永远效忠皇帝，永不背叛之类的。 但他依然留了个余地，只说是皇帝，又没指名道姓长孙奕，他就算是效忠靖国皇帝也没毛病啊…… “哈哈哈哈，林爱卿果然没让朕失望，以后你便是朕的贴身太监了，今夜起就不必再去那冷宫了！” 长孙奕心情大好，拍了拍林言宸肩膀。 “谢陛下隆恩。” 林言宸虽嘴上拜谢，但表情却是笑的比哭都难看。 不让他去冷宫，这不就等于断了他和燕璐曦的友好交易了吗！ “陛下，前朝的淑妃娘娘也是被赵瑞那老阉贼陷害进去，这几月臣经常受其‘照顾’，心中自是感激，陛下可否能将燕娘娘也放出来？” “这个嘛……” 长孙奕皱眉思索片刻，“暂时不妥，这赵瑞权势颇大，近来更是对朕诸多谋划阻挠不断，如今收你一人便已容易被抓住话柄抨击朕……所以，你该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林言宸无奈，这狗皇帝也不容易啊，被奸臣架空的快没实权了。 事到如此，他已经是半个皇帝的人了，勉强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眼下之计，就是帮狗皇帝除掉那万恶之源赵瑞。 届时皇帝手里有权力，他也能跟着吃香喝辣，毕竟“他好我也好”。 “臣明白……但不知陛下所问臣之身躯，所为何？” “怀玉，你先退下。”长孙奕并没有回答，而是对着身旁怀玉吩咐一声。 “是。” 怀玉虽有不甘，但想到林言宸立了天道誓言，便也不再多言，直接退到殿外守候。 “你可愿帮朕临幸皇后？”长孙奕开门见山道。 “啊？！” 林言宸被雷的不轻，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可随即想到，这皇帝是龙阳之好，不喜女人倒也正常。 而对方现在是登基时常两月半的皇帝练习生，大臣们肯定都催着皇帝快点诞下龙种、立下储君。 这储君之位，将决定着大臣们如何站队投资。 而当初明太祖定下了规矩，除非皇帝长子无才无德或犯下巨大过失，否则必须立长子为储君，且不分嫡庶。 所以让哪位嫔妃率先诞下皇子，便成了朝中大臣争抢的目标。 “臣愿为陛下分忧！” 思索一番利弊，林言宸觉得这可太行了，赶忙应下。 既然皇帝求着给他戴绿帽，那怎么能拒绝啊！ 林言宸自认为这不是为了“临幸”慕容瑾那等绝色，而是为了帮皇帝解决难题！ 要是迟迟不与妃子临幸，被大臣们发现皇帝的龙阳之好只是早晚的事，届时定会以清除皇室耻辱为由，灭长孙奕立魏王长孙明为帝。 “哦？你不问朕为何？” “听从皇命，乃臣之本责，陛下无须多说，臣愿受此责！” 林言宸生怕对方再反悔，都快要跪下磕头求皇帝答应了。 开玩笑不是吗，但凡犹豫一秒，那都是对皇后美色的不尊重。 长孙奕眨了眨杏眼美眸，有些意外于林言宸答应的干脆。 本来还想着解释一番，最后要是不得已，便把女帝身份告诉他也无妨。 如今倒是省事了…… “朕果然没看错人，有林爱卿此等忠肝义胆之臣，朕夺回大权、灭掉奸臣、挥师北上统一南天指日可待！” 林言宸听完直接好家伙，这皇帝是在给他画大饼？ 夺权灭奸臣就算了，还想着攻打郑、靖两国，这不是厕所里挑灯——找屎吗？ 第十二章 赈灾银两被劫 要知道林言宸所在的这片大陆——南天洲，地域辽阔无边无际，他估计这至少有前世亚欧板块那种规模了。 其上被三大王朝割裂统治，除却大明，便是郑、靖二国，其他诸多近海小岛国只能依附于三大王朝而生存。 若是大明主动打破这个平衡，势必要被群起而攻之，然后GG。 这不是林言宸想看到的，他可是想潇洒快活的苟完一生，当然要是能长生久世就更好了。 想到这儿，他连忙劝诫。 “陛下，这不妥啊，我们只需安内何必攘外？百姓也不希望徒增战事啊！” “爱卿无须多言，你且去休息，此事如今尚早，等时机成熟再提。” “这……那臣告退了。” 林言宸也没再多说，出了养心殿，便随着怀玉引领，到一处庭院歇息，和燕璐曦缠绵这种事目前就别想了…… 长孙奕等林言宸走后，转身望着窗外的明月，皱眉陷入了沉思。 她自然明白郑、靖两国军事实力丝毫不弱于大明，甚至犹有过之。 但两国处于北方地域，环境恶劣、粮产以及诸多生活物资匮乏，一直对处于南方肥地的大明有所觊觎。 自古以来，三国之间连年混战，大明就是被围攻的主要目标。 而在百余年前那场空前绝后的大举屠戮下，三国打空了各自家底儿，三败俱伤，甚至差点被海外小岛国给偷了家。 最终不得已而签订了百年互不侵犯盟约，各自喘息养伤、恢复底蕴。 如今盟约已过，郑、靖两国草原广阔兵强马壮，大有联合南下之势。 外加前阵子皇权迭代，她又根基不稳，两国一直虎视眈眈，不知何时便会大举出兵，留给她的时间可不多了！ …… 翌日。 一大早林言宸便被怀玉叫醒，皇帝让他去陪同早朝。 “唉……这当贴身太监比996福报都累，天天加班还没假期，唯一的好处便是能借着职位收点小费了。” 林言宸心里默默吐槽，快速穿好衣物，便跟在怀玉身后。 该说不说，这小娘们臀儿不大，但还挺翘的，打起来手感一定很好。 “看够了没？！”怀玉突然转身，怒视林言宸，作势就要拔剑。 “怀玉姑娘莫要误会，我只是见你衣服上爬了只虫子，应该是我看错了哈哈哈哈。” 林言宸尴尬的解释。 他刚才特么的忘了这位跟自己一般年纪的姑娘，可是五品武王！ 五品对外界感知是非常强的，他偷窥对方的第一眼应该就被发现了，一直忍了一路，也是不容易。 金銮殿。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林言宸开始了上班的第一天工作。 大臣们都没注意到今天皇上的贴身太监换了人，也没人正眼瞧他。 “陛下，臣有事要启奏！” 大殿里文臣在左，武官在右，这时左边站在首位的大臣出列跪伏道。 “徐爱卿请讲。” “陛下，前段时间临州旱灾，百姓颗粒无收、尸横遍野，甚至还有易子而食。户部的孙尚书孙大人拨款100万两白银，欲赈济灾民。” “可臣根据内阁线人情报得知，这押送银两的队伍在到达临州边境时遭遇土匪埋伏，100万两白银被洗劫一空，押送的将士也无一生还！” 左丞相徐德话落，全场一片哗然，大臣们都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起来。 “肃静——！”林言宸第一天上班没有摸鱼，适时发挥自己的作用。 长孙奕此时眉头紧皱。 换作以往，这种大事，皆是父皇留给她的密碟司最先得到消息并汇报。 可这次为何内阁都收到消息了，她这边密碟都毫无动静？ “徐爱卿你继续说。”她挥了挥手，想看徐德接下来要搞什么幺儿子。 “陛下，臣收到消息后便通知临州刺史王怀民，让他调动兵马上山剿匪追回赈灾银两，却遭其拒绝，臣认为陛下应撤除他的刺史一职，可让临州司马魏阙来暂代刺史一职！” 长孙奕心里冷哼。 这王怀民可是她为数不多的心腹，明面上是临州刺史，暗地里还是一名密碟。 而那临州司马魏阙则是阉贼赵瑞的人。 如此看来，这徐德当真与赵瑞勾结在一块！ 此次剿匪是假，削弱朕的势力是真！ 她虽初登宝殿，但自幼女扮男装隐忍磨砺，这份心机甚至不输老皇帝长孙德。 尽管知道徐德要做什么，她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态度，甚至还一副淡然微笑。 “陛下，臣也有事启奏！” 同样站于朝廷诸公前列，却是皇帝右手边的右相张仲之站了出来。 “张爱卿请讲。” 长孙奕语气明显和善了许多，这右相可是她的主要心腹，也是借着张仲之的支持，她才得以坐上龙椅。 后宫的张贵妃，便是这位右相的女儿。 张仲之站起身，先是冷冷瞥了一眼徐德，这才正色说道： “臣虽不知山匪劫银一事，但王怀民当年与我皆是秦夫子门下，他的为人臣再清楚不过，为官清廉，勤于政务兢兢业业，这几年更是把临州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废皆兴。” “如若因这拒绝调动兵马剿匪一事，便罢了他的职位，怕是让我大明官吏以及临州百姓寒了心呐！” 张仲之说的是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他与徐德同掌内阁，徐德管的是朝廷内政，他所管的则是朝廷外交，所以赈灾银两被劫一事，他是一概不知。 但昔日同窗遭人攻讦，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陛下，臣倒不这么认为。” 这时殿中一直默默无言的赵瑞站了出来，拱手作揖，并未下跪。 长孙奕并未露出不悦，一脸平静的道：“赵公请讲。” 尽管心里对其咬牙切齿，但她嘴上还得保持对长辈的尊敬。 赵瑞乃是前朝老臣，为长孙德挡过箭受其重用，甚至下了遗诏让其辅佐新皇，管理朝政。 “赈灾银两被劫，那王怀民对内阁之令无动于衷，乃是不顾百姓之水深火热！” “臣认为这王怀民乃贪生怕死、安于享乐之辈，张相所言实为徇私舞弊！” 还不等长孙奕说些什么，张仲之直接指着赵瑞破口大骂。 “老阉贼，你莫要满口胡言！” 第十三章 上班摸鱼 林言宸眨了眨卡姿兰大眼，一脸吃瓜人的表情，心里大呼过瘾。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这朝堂骂街比临幸皇后还精彩啊！ “陛下，这张仲之竟公然辱骂赵公，请陛下下令把他拖出去斩首！” 负责谏言、监察的六科给事中抓住机会，直接跳出来指着右相开喷。 林言宸乐得不行，呦呵，职业喷子都出来了。 干起来干起来！ 文臣讲理，要讲物理！ 朝堂上打架，精彩精彩！ “陛下，张相想必是年纪大了，刚才所言皆是糊涂话。” 没想到啊这徐德还会替张仲之说话了，他不是赵瑞的人吗？ 林言宸倒是有些意外，下一瞬差点让他笑出猪叫。 “请陛下下旨，让张相回乡颐养天年，这朝中之事繁杂，不宜张相再过度辛劳！” “噗！” 林言宸连忙捂嘴，低下脑袋，还好朝廷诸公忙着骂街都没注意到他。 他又瞄了一眼面色铁青的皇帝，连忙恢复严肃，心里开始烧香拜服。 罪过啊罪过…… 张相是陛下的心腹，而我如今也是陛下的人，与张相乃是同一战线的好基友。 友军被攻讦，再好笑我也绝对不能笑！ 除非……噗哈忍不住，哈哈哈！ 扣1佛祖原谅我，1111…… 林言宸回头又瞟了一眼，这才发现皇帝给他使了半天眼色，赶忙夹着嗓子大喊一句。 “肃静——！” 他喊完就有点尴尬，也不敢回头再看长孙奕铁青的脸色。 这就跟摸鱼被老板发现了差不多，但又有些不同。 前世可以来一波00后整顿职场，给老板炒鱿鱼了。 但如今，他若是再摸鱼吃瓜不好好干活，脑袋得跟饭碗一样不保…… 本来赵瑞的阉党和以张仲之为首的女帝党派，吵得不可开交。 被林言宸这一吼，这才意识到此处是朝堂，纷纷退回原位收敛了许多。 但双方并没有服谁，私下里还是互相瞪眼，似乎是要在结束早朝后约架干一场。 他们文臣向来以理服人，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以物理制服对方。 “尔等，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吗！” 嘶—— 长孙奕冰冷威严的声音响起，震的整个大殿抖了三抖，林言宸也是被这一声给吓了一哆嗦。 刚才骂街的两个党派大臣纷纷低头不语，就像因为打架被班主任训斥的小学生一样委屈、不甘又害怕。 只有中立党派、与魏王党派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置身事外。 待气氛缓和下来，长孙奕看向右相张仲之。 “张相，对于赵公所说，你可有意见？” 虽是心腹，但也不能公然徇私。 这朝堂局势复杂无比，凡事都不是她一人能轻易决断的。 夸张点说，她今晚说要临幸哪个妃子，这些大臣们都能吵个面红耳赤。 也正是后宫诸多嫔妃牵扯到朝堂争斗，她所娶的皇后并非大臣之女，也非富家千金。 而是向来不参与三国争斗的、江湖中最神秘的宗门——剑阁的阁主之女。 这也是因为剑阁老阁主曾身受重伤，需要一种极为罕见的灵药，恰巧他们长孙氏有……如此她自小便与慕容瑾订下了婚约。 张仲之轻缓一口气，刚才他被多人辱骂，尽管城府再深，也是年过半百，被人问候家中老母，怎能不动怒气。 “临州位于明靖交界之处各位应当心知肚明，那靖国对我大明虎视眈眈甚至多次出手试探，也是不争的事实。” “既如此，王怀民所为臣不觉有任何失职，若是临州兵马用来剿匪之际，靖国铁军挥师南下，这后果谁来承担？是徐相还是赵公？那死去的无数临州百姓和我大明丢失的疆域你们承担的起吗？！” 张仲之声如雷震，振聋发聩！ 林言宸不由对其目光又尊敬了几分，这倒是个令人钦佩的明臣，是真的在为百姓考虑，为大明考虑。 赵瑞倒是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可徐德此时脸色铁黑，张仲之所言等于是指着他和赵瑞的鼻子说，“奸臣就知道攻讦内斗，置百姓安危与大明疆土于不顾！” 赵瑞权势大不在乎这点骂名，但他徐德不同，他手中可没什么实权，左相的地位也低于右相，实际上就是个副丞相而已。 长孙奕用力一拍桌案，盖棺定论。 “今日就到这里，剿匪一事他日再议，再过两日便是中秋诗会，此次诗会与往年有大不同，还望礼部刘尚书好生准备，莫要让京城百姓觉得皇氏寒酸。” “臣谨遵陛下旨意，必定不负陛下所托！”礼部尚书刘远山朝前一跪作揖道。 “退朝——！” 林言宸在最后一声大喊中，结束了早上的工作。 尽管这工作说难也不难，无非就是皇帝的贴身服务员而已…… 但是早上五点就得起来上班，空腹站到七点，两个时辰期间还要不停察言观色，凭借眼力见儿适时喊上两句…… 狗见了都得摇摇头。 大臣们一哄而散，就像下了早自习的小学生，成群结队边走边聊。 林言宸也跟着长孙奕怀玉二人，回养心殿用早膳。 “唉……这赵瑞的狼子野心，如今几乎是不加掩饰了，来日难不成他要坐在朕的龙椅上！” 长孙奕边走，边叹息，心里气愤不已。 “陛下您莫要生气，龙体要紧啊！那老阉贼我迟早一剑劈了他！”怀玉赶忙上前安慰。 林言宸跟在后面撇了撇嘴。 这皇帝怎么跟年轻女老师一样呢，在班里被刺头儿欺负了，出了教室就开始哭诉。 还有这暴力女，天天就知道拿剑砍人，要是赵瑞真那么好解决，还轮得到你砍？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从背后看去，长孙奕的臀儿型比起怀玉这个女人还要圆润饱满，走起路来把龙袍都撑得鼓鼓。 乍一看背影，倒是比怀玉更像女人！ 林言宸连忙摇了摇头，内心惊恐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这思想有问题啊！不会是被传染了，怎么1里1气的！ “林爱卿，你对此临州赈灾银两被劫一事，有何看法？” 还能有啥看法？老子又不是元芳。 第十四章 身在朝堂中，你我皆银币 “陛下，臣对此事暂无看法，倒是这中秋诗会…臣感觉不妥。” 林言宸凑到皇帝身前，眉目微蹙。 长孙奕闻言来了兴趣，反问道：“那你说说如何不妥？” “臣认为临州旱灾关乎百姓生计，朝廷虽及时拨出赈灾银两，却在银两被劫之时不管不顾，甚至还大肆举办诗会，这怕是如张相所言，让临州百姓寒了心呐。” 林言宸虽不想多管闲事，但他听到临州旱灾已经出现易子而食时，内心很不是滋味。 作为21世纪穿越而来的灵魂，他做不到放任不管数百万无辜百姓的死活。 尤其是他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前提下，他的良心过不去。 “哼，你懂什么，你当陛下不想尽快解决旱灾？但那老阉贼会让陛下如意吗？” 一旁抱着青霞剑的怀玉冷哼一声。 “怀玉，朕说了多少遍了管住你的嘴，言多必失知道吗？” “哦，属下知道了。”怀玉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 长孙奕又看向林言宸，叹息道。 “唉……朝堂之上你也见到了，朕现在想做什么，几乎是处处受人阻拦，朕何曾不想治理这群朝中的乌烟瘴气，奈何他们相互勾结已经成了气候，牵一发而动全身，朕总不能全罢了他们的职？” 林言宸不解，“陛下，这与臣所问有何关系？” 长孙奕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剿匪一事朕目前有两点阻碍，一是无兵调遣，二是阉党一派阻挠。” “尤其是这兵权，除却驻守边疆的铁甲军外，朕手中只掌握着十二万宫廷禁军，但他们必须时刻守卫皇宫安全，无法调离京都，更何况京都距离临州路远，此番调兵实在不智。” “而临州兵马驻守在靖国交界之地，在此关系紧张之际，更是不可分散丝毫兵力用于剿灭三梁山土匪。” 林言宸恍然，打消了心中一些疑惑。 这临州边界的三梁山土匪借助易守难攻的山势，在当地一带猖獗无比，朝廷曾多次派兵围剿皆是损失惨重、无功而返。 外加这次旱灾逼迫，有不少灾民走投无路会选择上山为匪，更是充实了匪患的力量。 而林言宸甚至怀疑，这三梁山土匪能猖獗到现在，背后必定有官方大佬罩着，极有可能就是赵瑞这老阉贼。 如此若是要追回银两，起码得要八万兵马才能有信心攻破匪寨。 而临州边境驻军也只有二十万，肯定不能抽出八万用来剿匪。 所以王怀民的决定没有任何问题。 “那这三梁山匪患该如何解决，100万两白银总不能就此放弃？”林言宸追问。 “自然是不能，朕对此思索良久，最终唯有从紧挨临州的阳州调集兵力，一日内便能攻打三梁山。” 还不等林言宸再开口，长孙奕继续解释道。 “其中难处便是朕要说的第二点，有调动兵马之权的阳州刺史李铭前阵子因风寒不治离世了，暂代刺史之位的苏有才乃是赵瑞的人。” 林言宸听到这儿，又疑惑了。 “陛下，既如此我们为何不尽快想办法谋这刺史之位，反而要大肆举办诗会？” 他从头到尾都不理解，这长孙奕这么急切举办诗会有何卵用？ 难不成念两首诗就能天降大雨？ 还是如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般，上层贵族根本就不在意下层死活。 “非也。”长孙奕顿了顿继续说道，“此次诗会正是朕的一步险棋，如若不成，最后便只能以拨出一部分边境粮草暂赈百姓。” “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林言宸还是不懂，就很诚实的接着问。 长孙奕也不生气，边走边聊了一路，到养心殿挥退众下人，示意林言宸和怀玉坐下。 “朕说了，此次诗会不同以往，郑、靖两国才人也会到此，所以这并不是一场单纯的诗会那么简单，而是朕与那两位之间的一次互相试探！” 说到这里，长孙奕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极具气势。 “中秋诗会的彩头除却往年那些外，还可对朕提一个要求，只要合理朕便都能满足，那些大臣也无话可说。若是你能夺魁，提出暂代几天阳州刺史，自然朕会答应。” 林言宸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这就跟免死金牌一个道理，平日里皇帝的心腹犯了事儿，皇帝若是包庇，那些大臣绝对不同意，还会进行一堆道德绑架。 若是有了免死金牌，那这皇帝可就不是包庇了，这叫信守承诺、宽容大度的好皇帝！ 但要是这心腹惹皇帝不开心了，你特喵一百块免死金牌也保不住你一颗脑袋。 最终解释权还在皇帝手里，无非就是借此让那些道德绑架的大臣闭嘴。 无论何时，明面上都是皇帝说的算。 林言宸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声。 “这朝堂政斗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简单一个剿匪都能扯出这么多弯弯绕绕，一个个的心太黑了！都是老银币！” 他闭眼略微凝神，对长孙奕所说的整理一番，便明了许多。 首先第一目的是剿匪追回银两，赈济临州旱灾灾民。 而在皇帝没有实权的前提下，最终可行的方案只有从阳州调集兵马。 至于怎么搞到有调兵之权的阳州刺史一位，便是这场中秋诗会夺魁了！ 期间一定会遭到赵瑞的阉党阻拦，甚至郑、靖两国为宣扬国力也会派出顶尖文人。 但林言宸丝毫不惧，老子有前世华夏五千年，还怕你们这群菜鸟？半个李太白打的你们不敢还手！ “林爱卿别多想了，先把那两碗汤喝了，专门命人给你熬的补阳之药，今晚你可要好生对待皇后，莫要让朕失望啊！” 啊？ 林言宸总感觉有点怪怪的，这皇后不是你老婆吗？大可不必如此求人办事。 “噗——”怀玉一个没忍住把嘴中的汤吐了林言宸一脸。 她刚才以为这是陛下偏心，就抓了一碗林言宸面前的喝了，难怪喝两口就感觉身子热，竟然是那种补药…… 在疲惫和笑到僵硬的脸中，时间来到了夜晚，林言宸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不对还未结束，今晚还得加个班，把皇后临幸了！ 第十五章 陛下，这种事让那小太监做就行了 “陛下，您的意思臣不是太懂，这行房之事还有如此多的讲究吗？” “那是自然，这男女之事…朕肯定你比你了解，就按照朕刚才所说去做，应该…就行了！” 林言宸这个老司机此时一副老实人模样的虚心请教，而长孙奕扭扭捏捏的说了半天，无非都是些春宫图上的内容。 林言宸几乎百分百确定，这陛下是一点男女实战经验都没有，连浅显的基础知识都不清楚。 但有一点，林言宸倒是挺意外，这皇帝是龙阳之好，为什么还看春宫图？ 而且按对方全文背诵的水平，肯定没少看！ …… 一番折腾。 怀玉按照长孙奕吩咐，给林言宸上了妆容，又焚了龙涎香，披上一件华服。 如此乍一看几乎是难辨真伪。 “呦呵，还挺合身。” 林言宸自认为是一名尽职尽责的好员工，对于今晚的无偿加班心甘情愿，甚至倒贴都行！ “你试一下朕的腔调，待会儿莫要露馅。朕要临幸皇后之事已经传了出去，举朝上下可都在观望，若是出了意外，朕定斩你不饶。” 林言宸心里吐槽，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上一秒爱卿，下一秒就斩爱卿？ 但他看在对方如此“诚意”的份上，也不计较那么多，先轻车熟路的模仿起皇帝的音调。 昨夜在凤鸾殿那番滋味…… 啧啧，当真令人难忘！ 今晚他就要重操昨日旧业！ 坤宁宫。 大老远的就看到慕容瑾带着几名侍女在门口迎驾。 林言宸悄咪咪跟在长孙奕身后，他虽装扮过一番，但还是不能直接出场，若是暴露，后果可太严重了。 “臣妾恭迎陛下！” “皇后不必多礼。” “你们都退下。”长孙奕对着几名侍女摆了摆手又看向怀玉，“怀玉你且在外面守着，谁若是胆敢靠近，朕准你先斩后奏。” “是！” 怀玉驱散宫女，抱剑守在坤宁宫门口，而林言宸依然低着头跟了上去。 期间他是一下都不敢抬头，生怕被那慕容瑾再给发现了，昨夜那事想想都尴尬。 凤鸾殿内，慕容瑾拉着长孙奕坐到了床榻上，瞥见还有个小太监站在不远处，不悦道。 “陛下，今夜如此重要之事，为何还有一名太监在场？” “此乃我的贴身太监，自是不能离身，皇后莫要见怪。” 慕容瑾轻轻颔首也不在意，只是一个太监，听着也无所谓，她甚至还有点别样的刺激感。 “陛下，臣妾帮您宽衣，这两月您都没碰过臣妾，臣妾…甚是想为您诞下龙种！” 慕容瑾原本白皙娇嫩的面颊，霎时染上一抹绯红，但手中动作一直没停。 眼看就要被褪去龙袍，长孙奕连忙跳起，语气带着丝紧张道。 “皇后稍等，朕去把蜡烛熄了，朕不喜亮灯。” “啊？陛下，您贵为千金之躯，怎可亲自熄灯，这种事让那小太监做就行了。” 林言宸：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长孙奕假借点灯，快速与林言宸换好外袍。 随即林言宸熄灭蜡烛，摸黑来到床榻前，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再次进入这熟悉又温暖的被窝，林言宸心里一阵激动和期待。 太监跟皇帝互换身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临幸皇后，这是什么体验？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啊！ 要不是没有手机，林言宸一定要拍照录视频，发朋友圈炫耀！ 标题——《又是加班临幸皇后的一天》。 林言宸并没有着急，今夜外面可没有侍卫搜查，他只需要老老实实耕耘，天亮之前跑路就行。 有充足的时间进行，林言宸自然要把前期的戏曲给唱明白了！ “陛下，您为何一直盯着臣妾看，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好吗？”慕容瑾语气里带着委屈的哭腔。 言下之意就是，你特么的光看不干啥意思？是嫌老娘没有魅力是吗？ “朕只是觉得爱妃好美，有些不舍得摧残了美人。” 的确，即使是在朦胧的夜色里。 林言宸也能用手抚摸出皇后娇嫩的轮廓。 细柳腰肢不堪盈盈一握，玉臀紧翘，曲线分明，凸——窄——宽的比例完美到极致。 整个小腹柔嫩弹滑，没有丝毫赘肉，而其它几处，却是肥嫩相间，如上好的五花一般手感极佳。 “不愧是练过武的，这体脂率控制的也太好了，再瘦一点，那快乐减半，再胖一点就显得过于臃肿。” 林言宸心里惊叹。 “陛下，您为何迟迟不进入正题？弄得臣妾好……” 慕容瑾被林言宸这么如珍宝玉石那样把玩一遍，原本紧紧抿着红唇不发出声音。 却不由想起昨夜经历，心里情绪复杂。 有气愤、羞耻、悔恨，但却隐隐有些回味……似乎那个刺客还挺好看，主要很是舒服…… 一刻钟后。 林言宸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开始进入正题，完成昨夜未完成之任务！ 因为慕容瑾还是首次，可以明显看出她的拘谨、害怕和期待。 时间流逝，前期扭捏的生涩期结束，两人开始渐入佳境，林言宸也逐渐提高了效率，运起内气，使力道等方面控制的更加精密。 人影绰约间，床榻吱吱摇晃声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嗔声，不断响彻。 长孙奕站在殿内不远处，听着这不堪入耳的声音，啐了一声。 “呸，不知廉耻！” 但她还是没忍住好奇，撇头朝床榻看去，借着朦胧月光，她隐隐透过纱帘看到两人的轮廓。 她先是呆愣几秒，随即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晕，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 她心里思绪复杂，这男女之事究竟是什么滋味，为何慕容瑾此时的音调与平常完全不同。 而且平日里那三分温婉大方、七分高贵冷艳的绝色皇后，此时却跪伏下去，似是求其饶命…… 这种巨大的反差感，让长孙奕无法理解，更加好奇林言宸究竟做了什么。 “瑾儿，朕教你这，你意下如何？” “陛…陛下，啊，教臣妾…的自然…是极好的，只是…陛下…这…臣妾并未…听嬷嬷们讲起过，陛下这是…从何学来？” 慕容瑾不知怎的，说话结结巴巴，似乎很是劳累，一句话没说完就气喘吁吁。 第十六章 惩罚皇后 看着美人劳累如此，眼角含泪还要不停接招。 林言宸心里很是怜惜，揪住其如瀑青丝的手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没办法，慕容瑾还有余力说话，说明他还是太收敛了。 “陛下…饶命，臣妾…知错了！” 慕容瑾虽不知自己随口一问有什么错，但莫名遭到惩罚忍受不了只有求饶。 林言宸却置若罔闻，继续着今晚的工作，争取早点结束加班，回去还能练会儿《纯阳功》。 这也不能怪他心狠，主要是怕慕容瑾再问下去，他就暴露了。 毕竟言多必失，鲁迅先生又不会骗他。 “朕听闻昨夜后宫进了刺客，皇后你可知晓此事？” 林言宸心里的恶趣味一直刺挠着他，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么一句。 皇后这时候哪有功夫思考问题，只得用力的点头。 “嗯——！” “那，e g——皇后你可见得那刺客，可有被其吓着啊？” 慕容瑾闻言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对劲，只是趴伏着没有被林言宸看到。 但她此时那种羞耻与悔恨，可是通过……变相传递给了林言宸。 见皇后装作没听到，也或是实在发不出声音，林言宸心里乐呵的不行。 这皇后也太好逗了。 要是被你知道昨夜那饮水的刺客，今晚又来顶撞你，你会作何感想？ …… 两人各自因为不同原因而沉默着，但木质床榻的摇曳声却并未停歇。 双方在知根知底后，也逐渐来到了炉火纯青期，林言宸认为这段时间才是真正的开始。 前面那些顶多算是辅导作业或者新手领进门。 林言宸一边心里默念纯阳心法，一边将再无半分威严的皇后翻了个身，整起了花活。 这是他的一次大胆尝试。 虽然功法后面对此些并未提及，但林言宸猜测，这是老祖对后辈的测试，只有那些如老祖般潇洒不羁的人才能领悟功法更高层的妙用。 事实证明，林言宸赌对了。 他没有出现那种“试试就逝世”的走火入魔，反倒内气修为在以极其稳固的速度增长着。 这正是因为阴阳调和一道直指修行本质——大道至简。 以阳之乾坤山，填阴之轮回海。 如此便为阴阳调和。 这既符合天道规则的“有缺则有余”，又内蕴金卫填海、愚公移山的持之以恒坚持不懈耕耘的真理。 而其中交汇互补原则，在化学界也早已得到了证明。 正如酸碱中和，生成盐一般。 两种极端之物融合在一起，便会各自圆满，得到升华。 慕容瑾不晓得心法，收益比起林言宸要低许多，但她也逐渐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 此时不仅感觉不到疲累了，反倒是越发精神，甚至连那痛感都减轻了许多。 “陛下，您这是做了什么，为何臣妾感觉好生怪异啊？” 林言宸见对方在此等状态下还能开口讲话，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状况。 既然是互补，哪有光一方获利的道理？ 但他可不想被对方发现功法一事，便开始转移起了话题。 “爱妃，朕再教你些新奇玩意儿可好？” “陛下尽管教便是，臣妾都应下，只要您龙心能愉悦，臣妾死都愿意！” 可以看出皇后的状态是真的好了许多，连说话都硬气几分。 如此，林言宸也不再留手，开始整上各种奇奇怪怪的POSE。 可他无论怎么乱来，这皇后竟是全都一一招架住了，而且比林言宸预期中的还要好！ 这让林言宸惊得不行。 这皇后柔韧性也太好了！ 比起前世他的那几个约会好友都厉害！ 要知道那些人可都是舞蹈系的高材生和资深瑜伽教练啊，这皇后竟然比她们还高一个段位！ 本来他还想着使出那一招，但想了想被暴露身份的风险太大了，只得无奈放弃。 而在殿内站了两个时辰的长孙奕，猛地一个哆嗦醒了过来。 打了个哈欠，见窗纱内人影还未停歇，只得深深叹了口气。 刚才她困得眯了会儿眼，这下竟然直接被两人吵闹声给吵醒了。 “咳咳。” 长孙奕估计这不懂节制的两人很有可能决战到天亮，便赶忙咳了两声，给林言宸这个加班狂魔提醒一下。 她的确实说让其好生对待皇后，但实在没想到这林言宸竟能倒腾一晚上，再这么放任下去肯定不妥。 而林言宸有些忘乎所以。 此时被咳声提醒，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的《纯阳功》主要作用便是固阳培元，所以他能够借助纯阳心法来精准控制阳气流动，这也大大提高了他的忍耐力。 但经过功法滋润，这慕容瑾看样子也不会轻易败下阵来，如此怕是天亮都还脱不开身！ 这女色当真是刮骨钢刀般骇人！ 一念如此，林言宸停下动作，将青丝凌乱表情朦胧的慕容瑾拉到身前。 “陛下，您…为何停下，是又要换新的样式吗？” 慕容瑾语气有些娇羞，但更多的是期待。 这一晚她成长了许多，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目不识丁的单纯女子了。 “没错，皇后你先闭上眼，朕这就教你。” 慕容瑾乖乖的照做，脸上不自觉扬起淡淡微笑，霎是好看。 林言宸此时无心欣赏，眼疾手快对着其脖颈一个手刀。 经过这两天时不时的苦修，以及刚才的修为精进，他已经达到了九品后期的程度。 按照他资质的特殊性，此时与正常的八品后期实力相差无几，这一击也是没任何悬念的将其击晕。 林言宸收住气，披上衣服便出了帘子。 “陛下，臣已搞定皇后，我们现在是直接离去吗？” “先与朕把袍子换回来，莫要被人看出端倪。现场你不必收拾，出去后让那些宫女来，如此到了明日，朕临幸皇后一事便会落实。” …… 半晌后。 超额完成加班任务的林言宸告别怀玉和皇帝，回到自己庭院里。 洗去身上污秽，便运转纯阳心法，以打坐代替休息。 翌日。 整个朝堂，整个皇宫，整个京都都在讨论着两件大事。 第十七章 臣请陛下今夜临幸张贵妃！ 这两件大事其一便是明晚的中秋诗会，这一届听说将会格外热闹。 一大早上，老百姓们就看到陆陆续续有郑、靖两国文人乘坐马车进入京都。 他们这些人此行京都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争夺诗会魁首之位这么简单。 更多的还是宣扬国威、试探大明的态度和底蕴。 表面是一群文人的争斗，实则还牵扯到了背后的王朝之争。 而另一件大事，则是这大明皇帝登基两月半，昨夜终于临幸一次后宫。 在长孙奕刻意安排下，此消息是在民间一传十、十传百快速传播着，仅仅一早上就已全城皆知。 最主要原因便是先前，有心之人恶意散播皇帝登基两月余从未碰过后宫妃子。 民间都起了谣言，说是这皇帝有龙阳之好，不喜女人。 若只是谣言就罢了，关键是她一介女帝，真就不好证明什么。 如今难得有林言宸这一福将，昨晚那事，是让这谣言彻底不攻自破。 那些大臣们也不会怀疑此事有假，可以说整个坤宁宫的宫女，十之八九都是各方势力安插的眼线。 而长孙奕故意让那些宫女去“收拾残局”，便是利用了这一点。 在实切证据面前，这也就容不得大臣们不信。 但长孙奕现在还未洗清龙阳之好的嫌疑，仍然会有大臣认为昨夜她只是强行与女子同房一次。 毕竟两月不曾碰一次妃子，昨夜实属奇怪。 而接下来的几天，长孙奕计划着只能辛苦一下林言宸了，毕竟只有多加班几次，才能彻底打消大臣们的疑心。 “退朝——！” 此时的金銮殿上。 林言宸结束了自己早上的工作。 今日朝会除了跟昨日那般对剿匪赈灾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外，还又商量了明日诗会一事。 今夜要先宴请两国文人，展示大明的礼仪与国力。 并且这届非比寻常的中秋诗会，为了不在面子上输给郑、靖两国。 朝廷更是早早下了征集令，广邀天下文才斐然的文人前往京都。 甚至诗会的彩头也加了数倍，除却几项神秘的隐藏奖励并未公布，光是金银绸缎玉石宝器就增加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并且这奖赏并不仅仅限于诗魁，还设立了各项小奖赏，如作出一首甲上水平者，便可赏金百两，若是甲中则赏银百两，甲下则是赏锦罗绸缎…… 在大明，一两黄金便值十两白银，有黄金百两便可在京都买房买老婆，一辈子不愁吃穿了。 如此可见甲上的含金量，纵观整个历史长河，也就堪堪百首甲上等级的诗词。 至于高于甲上，不在普通等级中的千古绝句，更是诗中龙凤，独领风骚！ 可以说，只要你作出一首千古绝句，便是半只脚站在了诗魁之位上！ “张爱卿，为何其他人都离去了，你还在此？” 此时整个金銮殿，便只剩下张仲之一位大臣。 长孙奕虽心里大致知晓张仲之想法，但身为帝王，自是不能将想法直接表露出来，便装作不知的问道。 张仲之朝前拱了拱手。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批准！” 昨晚辛劳半夜，又空腹站了两个时辰的林言宸，这会见有人耽搁自己干饭，心里很是气愤，但又无可奈何。 谁让他只是个卑微的皇帝打工仔呢？ 皇帝说啥就是啥，咱也不敢多嘴，咱也不敢乱动。 “张爱卿但说无妨。” “陛下，臣听闻您昨夜临幸了皇后娘娘，臣不敢奢求什么，还请您今晚临幸一番张贵妃，老夫实在不忍小女日日独守空房、日渐憔悴！” 说着，张仲之又跪了下去，一把年纪还磕了个响头。 “张爱卿快快请起！” 怀玉连忙扔下青霞剑，上前扶起张仲之。 又朝着林言宸扮了个嘴脸。 仿佛在说“你个没眼力见儿的小太监”！ 林言宸懒得搭理对方，他这会儿心里正吐槽着呢。 你这老银币，说了半天，原来是要辛苦老子干活？ 昨晚没给皇后留下龙种便跑了，合着今晚便宜你女儿呗。 “张爱卿无须如此，就算你不说，今晚朕也定是要去找依儿。先前朕愁于政务忽略了她的感受，是朕做的不妥。” “加之昨夜为了不偏向任何一方，朕只能先临幸皇后，不然朕自然要先找依儿……” 长孙奕眼角略带愁容，而那显眼的一双黑眼圈，也是带着浓厚的故事感。 旁人会以为是昨夜劳累所致，只有她和林言宸清楚，这分明就是站了一夜没睡好导致的。 “陛下，您此乃心系朝政、心系大明、心系天下百姓！大明有您这等明君，实乃天下幸事！如此小女受些委屈倒也无妨，这次是臣唐突了！” 张仲之对着皇帝又是拱手作揖，对其勤于政务不近女色的精神深感佩服。 只有林言宸一人，从头到尾都在呵呵。 合着好人都让你俩当了呗。 一位是勤于政务、对妃子怜爱有加的明君。 一位是敢于谏言、爱国爱君爱女儿的贤臣。 而我只是一个披着皇帝马甲，负责干脏活累活的小透明。 小丑只有我自己…… 早膳过后，林言宸一边陪长孙奕逛御花园，一边谈起政务。 “林爱卿，明夜诗会你可有所准备？” “禀陛下，臣无须准备。” “哦？爱卿如此自信？”长孙奕回头扫了一眼林言宸，有些责怪的意味。 这等大事，竟不提前做准备，要是未能夺得诗魁，岂不是后面剿匪赈灾计划也全部落空？！ “陛下不知，臣之作诗，皆是借着诗兴酒兴，而即兴所作。若是提前筹备，反倒是想不出好诗。” 林言宸轻笑一声回答，心里则是不屑冷哼。 这种小K丝，还用得着准备？ 你以为我中华小诗库是干什么的？ 到时候尽管出题，老子要不是想低调，绝对首首千古绝句，分分钟让那些文人大儒怀疑人生！ “爱卿所说朕倒是来了兴致，不如你倒是先把前几日那首《侠客行》后面几句补了如何，也好给朕展示一番何为即兴。” 长孙奕说罢，又看向身旁的怀玉。 “怀玉，你去御书房把朕的笔墨取来，朕与林爱卿且在前面那个亭子等你。” “是！” 答应一声，怀玉咻的一声，化作影子消失不见。 看的林言宸都呆愣了片刻，这就是五品武王的速度吗？ 第十八章 长孙慎的真迹 林言宸说实话有些羡慕，这五品武王基本可以在宫里肆无忌惮了啊！ 要知道宫内明面上第一高手，禁军总统领陆正鸿也只是五品武王。 虽说陆统领是五品巅峰，但其已在瓶颈停留了近乎十年，此生几乎无望踏入大宗师。 而面对同品阶的怀玉，只要对方想跑，陆正鸿依然是留不住的。 清风亭。 长孙奕与林言宸对坐于石桌上，四目相对，气氛尴尬。 不足一炷香时间后，怀玉抱着笔墨纸砚如一阵疾风般凭空出现，这使对方速度太过肉眼根本捕捉不到。 “陛下，您要这些做甚？难道您今日又要临摹长孙老宗师的字画吗？” 怀玉一边铺开宣纸，一边问道。 长孙老宗师便是长孙奕父皇的叔伯长孙慎，是大明三大宗师之一。 他虽久居在宫中，却年近百岁，接近大限，基本都在闭关感悟突破三品契机。 除却皇帝危难时刻，他向来不会出手。 而长孙慎除了是武道大宗师，还是位书法大家。 并且其中字迹蕴含着极为精深的大宗师神韵，在临摹中若能感悟一二，便会受益匪浅！ 长孙奕便是常常临摹其字迹，才能在未加修炼的前提下，踏入了八品境界，其心境造诣上甚至不输于六品。 怀玉如此想，也是常理。 但长孙奕却是摇了摇头。 “非也，此次朕要亲笔写下林爱卿那首《侠客行》。” 林言宸有些受宠若惊，他刚才也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要笔墨，原来这是想抄诗啊！ “林爱卿，诗兴可有，若是在怀玉磨完墨前，你能作出后几句，朕就把皇太爷的《行将曲》真迹赠与你如何？” 长孙奕似随口一提。 林言宸眉眼轻颤了两下，心里震惊不已。 他自然是知晓传闻中的一代书法大家长孙慎，其作品影响力丝毫不弱于前世的书圣王羲之，甚至因其武道造诣，犹有过之！ 而普通老百姓看到的皆是未得半分神韵的临摹作，这一字万金的真迹可是只有皇室之人以及朝廷立下巨大功勋之人得以观赏一二。 只有皇帝才能随意观赏临摹，别人只能二次临摹皇帝的，之后以此类推越来越次。 至于真迹送人，闻所未闻！ 可让他最为震惊的，还是这篇《行将曲》！ 此乃长孙慎五十年前初次踏入四品大宗师，意气风发之作。 其中意境神韵，实乃绝世巅峰，天道眷顾！ 这等宝物，一首《侠客行》便说送就送？ 林言宸大脑快要晕厥过去，这一切都有一股不真实性！ “陛下，你所说当真？臣不求真迹赠与臣，但只求陛下能让臣观摩一二！” 长孙奕嗤笑一声，“林爱卿你这是觉得朕会食言？还是说朕是那小气之人？这等东西，朕还是给得起的。” “臣不敢！” “行了，怀玉可是快要磨好了，你再不作诗怕是没机会了。” 林言宸瞥了一眼笑眯眯的怀玉，不敢耽搁，连忙起身走了两步，开始背…作诗！ “明客缦胡缨……深藏功与名！” 长孙奕微微点头，这是前日所作的四句，再次听来，依然很是惊艳。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这次长孙奕愣了一下，这句是新作的，却没有丝毫停顿，且诗的水平并未虎头蛇尾。 长孙奕猜测，这句应该是林言宸提前想好的。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赢。” 怀玉这次脑中又浮现出那日的画面，惊叹不已。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林言宸这次一口气念完后面几句，一语落下，掷地有声。 “好，好好！” 啪啪！ 长孙奕起身鼓起掌来，而怀玉这小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克制，并未表现出太激动的样子。 “好诗，倒也不输前文风采，但朕还是喜欢前面四句。只是……” 长孙奕顿了顿继续道，“为何有几词朕未曾听闻？信陵为何处，后面那赵又是何？” “咳咳！”林言宸闻言猛地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娘的，刚才因为长孙慎的真迹乱了心思，直接把原诗背了下来了！ 里面那些具有地方性的名词，长孙奕根本就没听过，自然不能理解，这也就导致诗句变了味儿。 “陛下，信陵亭此乃臣梦中之地，这……” 他急中生智，一番忽悠…解释。 长孙奕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大声赞赏道。 “林爱卿大才啊！如此朕倒是能理解了，此诗绝对是甲上中的珍品！差半步甚至就是那千古绝句了！林爱卿真不愧是朕看中的人！” “这全靠陛下给臣的诗兴，不然臣定然无法作出此诗，这还是仰仗了您的龙气！” 林言宸自然不敢居功，一顿溜须拍马，把皇帝夸得是咯咯直笑。 半晌后，林言宸这才试探着开口。 “陛下，那《行将图》您说赠与臣，可还作数？” “那是自然，怀玉你去给朕取来，赠与林爱卿，另外将这副字送到永寿宫去，让皇太爷也瞧瞧林爱卿这诗。” “是！” 怀玉应声，小心翼翼卷好宣纸，抱在怀里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林言宸再次留下羡慕的泪水，这武王的加速度也太恐怖了，甚至不用蓄力直接发动。 等于是林言宸还在烧汽油，人家怀玉都用上新能源了！ 可林言宸脑海里不由闪起一个不健康的问题，要是怀玉的速度用在那种时候…… 嘶—— 恐怖如斯啊！ “林爱卿，此诗你可莫要宣扬出去，用在明日诗会上，只要不出千古绝句，你这首甲上有望登顶！在场评审中，有一位是张相的同窗，如此运作一番，明日你夺魁能有十之八九！” 长孙奕凑近些，压低声音说道。 林言宸再次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体香，有些回味，这皇帝要是个女人，肯定比慕容瑾还要极品，只可惜是个GAY…… 同时他心里撇了撇嘴，瞧不起谁呢？ 这种你们当成珍宝的甲上，我一口气拿出来的比你们历史上加起来都多！ 千古绝句直接能砸死你！ “陛下，我觉得大可不必，我们读书人讲究的是知行合一，作诗讲究的是缘分和即兴，如此即使夺魁，臣也不屑坐那首位！” 言下之意，你看不起谁呢？我清高，我了不起，这种走后门的我可不需要！ 第十九章 长孙慎出关 “林爱卿，你何时又是读书人了？” 长孙奕一脸正经的抬杠，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抬杠行为。 林言宸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陛下，你看怀玉姑娘回来了！” 话音刚落，怀玉在一阵疾风中显露人形。 她这次怀里抱着的仍是一卷宣纸，但纸的质感却是更厚了几分，其上还带有龙纹。 比起刚才长孙奕所用的，还要贵重几分，此乃皇室都不能随意享用的——龙凤交合宣纸。俗称龙宣！ 传闻是由三百年以上的野生龙趸鱼的鱼骨，混合极品珍珠磨成粉末，配合最最上等的材料制成纸张。 其上的火红龙纹，也是用百万年的乌木凤血藤汁液所篆刻。 而这乌木凤血藤整片大陆都没有，只有近海一个叫折箩的小岛国上生长着一棵。 并且这血藤是他们侍奉的神明，每年也只能取下一升左右的汁液，其中一半都要进贡给大明。 所以导致这龙宣极为珍贵，就连身为皇帝的长孙奕都不敢随意使用。 主要因其功效极佳，光是纸张韧度能承受住四品大宗师随意倾泻内气，就足够骇人。 更何况以它作画还是临字，那都是百万年不腐不灭，蕴含其中的意境也不会随时间消散。 可以说光是这纸的价值，就能在京都内城随便买两套别墅！ 更何况纸上的内容还是长孙慎的巅峰之作——《行将曲》！ 这怕是能直接买下除皇宫以外的整个内城！ 但林言宸恶趣味比较重，他这会儿注意力不在字画身上，反倒是瞅着怀玉发呆。 心里惊叹，这丫头的能力要是搁在前世，这多少外卖小哥得因此失业啊？ 这百分百年度最佳骑手——奥斯卡金骑士奖非怀玉莫属啊！ 这能力不去送外卖真的屈才了，美团从此丧失一个获得黄金员工的机会。 “怀玉，朕交代你的，办的如何？皇太爷可有出关？” 长孙奕抿了一口茶盏，随口问道。 “禀陛下，老宗师还未出关，属下已将诗交予永寿宫侍卫。” 怀玉将龙宣放下，恭敬应答。 长孙奕轻轻颔首，将价值整个内城的《行将曲》推给了林言宸。 “喏，朕说过的，便绝不会食言。若是明日夺得诗魁，除却暂代阳州刺史一职，朕额外许你提个要求，无论是何，朕皆会满足！” 林言宸闻言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 不仅是得到《行将曲》真迹，还有后面许诺的那个要求。 这要是提个过分的要求，就比如多人极限运动……嘿嘿嘿。 但最终林言宸还是摇了摇头，比起这些迟早能办到的，他倒是更希望早日见到燕璐曦。 “也不知道曦儿会不会以为我死了，这几天她有没有想我啊……” 一念如此，林言宸接过龙宣，拱了拱手。 “臣谢陛下隆恩，臣明日必定为我大明夺得诗魁之位，让那郑、靖两国文人皆为我大明垂首！” “好！林爱卿朕敬你一杯！” 林言宸举起茶盏，以茶代酒跟皇帝碰了个杯，感情深，一口闷。 永寿宫。 “咳咳咳咳……” 须发花白、面庞却是中年模样的长孙慎从地下洞穴中走出，拍了拍闭关月余身上落的灰尘，被呛的咳了一声。 他再次睁眼看到外面耀眼的光亮，来不及适应，便先提手对着右边十米处的假山轻轻挥动分毫。 动作之轻柔，哪怕是放在蚊子身上，都只能让蚊子受个轻伤。 假山纹丝不动。 可下一瞬。 砰！ 原本几丈高的巨石假山，猛地爆炸开来，并非碎成石块，而是全部化为沙子大小的齑粉！ 挥手间可断山海，这便是武道巅峰！ “老宗师，您终于出关了！” 门外值守的侍卫，听到院内动静赶忙跑了进来。 可这侍卫看到碎裂成齑粉荡开尘雾的假山，极度震惊的瞪大双眼。 一脸不可思议的惊叫道。 “您突破三品武圣了！天佑我大明！有您老在，陛下再也不用担心郑、靖两国侵犯了……唔唔！” 可还不等侍卫继续说，长孙慎轻指一弹。 无形内气打在了侍卫穴位上，让其暂时发不出声音，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雷冲啊，我闭关这么久，你怎么还是这么莽莽撞撞，你若是再这么烦老夫，信不信这穴位你一辈子都别想解开了？” “唔唔唔唔！” 雷冲拼命摇头。 他不仅仅是这永寿宫的唯一侍卫，同时也是大明为数不多的五品武王之一，常年照顾长孙慎的生活起居，几乎就是长孙慎的亲孙子般。 而且雷冲的父亲当年便是长孙慎的亲传徒弟，只是在去靖国执行任务时，遭到四品大宗师出手，不幸陨落。 长孙慎得知消息后，痛心疾首之下，一怒冲到靖国国都，与那位大宗师对峙。 结果遭遇三位靖国大宗师围击，最终负伤而归。 从此便闭关不出感悟三品境界，誓要屠尽靖国都城，为爱徒报仇。 结果这一闭关参悟，就是三十年。 期间每隔一两月便会出关调整一次，同时了解一下外界发生了何大事，今天便是长孙慎出关的日子。 长孙慎再轻指一弹，解开了雷冲的穴位。 “老宗师，您到底突破了没啊？” “唉……”长孙慎轻叹，“此次我只是触摸到了三品的门槛，想老夫年少时，也曾是别人口中的绝世天才，如今三十年呐，整整三十年呐！” “老夫已年近百岁，至今未能踏入那传说中的武圣境界，这三品号称武者真正蜕变的开始，三品之后如鱼跃龙门，再无门槛一说，而是更高等更恐怖的劫！” 雷冲闻言，先是一愣。 随即想想也是，这位老宗师看似稳重，其实骨子里比他还冲。若是突破三品哪能在这儿，直接飞到靖国跟人干架了。 但他还是有些不解。 “老宗师，既然您还是四品，为何看着年轻了几十岁？就像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哈哈哈哈，老夫现在可不是四品喽！”长孙慎上前敲了雷冲一脑瓜。 力气不大，但还是让身为五品武王的雷冲破了防，捂着头嗷嗷惨叫。 第二十章 半步武圣 “啊疼疼疼疼……” 雷冲揉着要裂开的脑袋，痛的直跳脚。 “老宗师，您这一会说还没到三品，一会又说不是四品，到底是几品啊？” 长孙慎抚了抚须，轻笑一声。 “老夫自从前几日偶感灾星降世，便奇怪的触摸到了三品门槛，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修为迅猛精进，对于武道的理解也远非之前可比！” “而且老夫身体明显感受到发生了奇特的变化，如今距离大限起码还有一甲子时间！老夫此时已经脱离了四品的范畴，算是半只脚踏入武圣了！” 雷冲一时间听到如此多的信息量，有些没反应过来。 “老宗师，您这是半步武圣了啊！对了，您说的灾星降世所谓何意？难不成三国要开战了？!” 长孙慎摇了摇头，皱眉不语，最终还是轻叹一声。 “此事你莫要外传，我只与你说一句，灾星降，南天变，无尽海，九洲现。” “啥意思啊？”雷冲越听越糊涂。 “你莫要再问这些，老夫……咳咳咳咳……”话还没说完，长孙慎便捂着胸口露出极为痛苦神色，吐出一口黑血，面色变得虚白起来。 “老宗师，您这是怎么了！”雷冲赶忙上前扶起，语气带着哭腔。 在长孙慎面前，他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永远是几百个月大的孩子。 “你莫要再问了，老夫刚才泄露那一句天机，便遭到天道反噬，生生少了十年寿命！” 长孙慎那叫一个气的啊，这雷冲哪哪都好。人老实、资质也不错、对老人也孝顺，守了几十年永寿宫从来没抱怨过。 只是有两点，这孩子是真脑子缺根筋，还特么是话痨！ 雷冲有些愧疚，可转念一想，这老头少了十年，至少还有五十年，而他自己恐怕还没这老头活的多？ 一想到这儿，雷冲也没啥心里压力了。 “哎对了，我差点忘了怀玉那丫头送来一卷字，说是陛下写给您的。” “那怀玉可是萧何将军那位大徒弟？”长孙慎闻言来了兴致。 御北大将军萧何虽踏入四品大宗师比他晚些，但其却在五年内便达到了四品巅峰。 他与萧何也曾多次切磋过，对萧何的两名徒弟还是有些了解。 尤其是对方这大徒弟怀玉，观其资质比之萧何还要更高，却因贴身侍卫一职断送了自由，心境欠缺，怕也精进有限。 但雷冲却是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 “大宗师，您可不知道，这小丫头刚才过来，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靖国派来的刺客呢！” “呵呵，你小子最近是不是练武懈怠了？堂堂武王中期，竟然怕一个六品小姑娘？” 武王和武侯虽只是一品之差，但却犹如天堑，跨过之后便是一次脱胎换骨。 要知道别说整个大明，光是一个京都，武侯就不下百人，而五品武王却屈指可数。 至于四品大宗师，现在京都一个也没有。 他长孙慎算是半步三品。 萧何远在北寒州镇守郑、靖两国边塞。 另一位与他年纪差不多的赵一秋，则驻守在极南江州，其要时刻提防南海群岛之上的蛮夷入侵，就连三国开战都未必能返京。 偌大的大明，除却京畿之地，共有十九州，却只出了三位大宗师。 若是后辈无出彩者，恐怕赵一秋大限之后，大明南方将会沦为蛮夷肆虐之地！ 长孙慎刚触碰到三品门槛，近期不会再有精进。 所以他趁着此次能出关一段时间，好好寻找并培养资质极佳的后辈，为大明的未来做好万全准备。 他目前的人选，就在大明年轻的五品之中选择。 在他看来，年纪小于六十岁的都是年轻人。 所以他看中的人选主要有三个，三十八岁的禁军总统领陆正鸿、四十二岁的算他半个徒孙的雷冲、二十九岁的前朝武科状元周铭玄。 至于怀玉，虽只有二十三岁，但其只是六品巅峰，距离五品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且心境有缺，长孙慎并未考虑过。 可雷冲这时却一脸偷笑看着他。 “你小子笑什么，莫非是想老夫好生教导你一番？” 雷冲一想到刚才被教育的滋味，赶忙恢复严肃，给长孙慎解释起来。 “老宗师…不对，你已经不是宗师了，那我叫您师爷，嘿嘿……” “你小子叫啥都行，别给老夫墨迹，不然把你腿打折喽！”长孙慎再次恐吓。 “怀玉那小丫头，她…她突破武王了…她过来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她身上的五品波动，而且我还用了八成力使了您教我的奔雷拳试探一下，结果那丫头不仅挡住了，还用剑把我袖口砍花了。” 雷冲不敢再卖弄，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长孙慎。 “什么？！你说什么？！” 长孙慎一脸不可置信，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颗苹果，他甚至都觉得他半步武圣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说，怀玉她突破五品武王了！”雷冲重复道。 长孙慎再次确认后，心里砰的一声就炸了。 怀玉才多大啊？ 二十三的五品武王？！ 除却他们这些老辈强者，小辈里最快进入五品的就是那陆正鸿，当初他已经二十八了。 而这怀玉却足足领先他五年！ 按照雷冲所说，刚踏入五品，就能接住八成功力的奔雷拳！还能伤到雷冲！ 如果这一切都属实，那这怀玉的天赋也太恐怖了！ 奔雷拳作为他结合四幅海外藏图，以天劫紫雷为灵感所创，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天阶中品功法。 要知道天阶功法可是四品大宗师都视若珍宝的东西，雷冲能获得也全靠关系特殊走的后门。 这等威力的招式，同阶之中那都极大可能一招秒杀！ 想到这儿，长孙慎上前猛地对着雷冲就是一嘴巴子。 Pia！ 巴掌声清脆响亮，长孙慎已经尽量压制住怒气了，奈何实在是气不过！ “师爷，内这是干嘛啊呜呜呜？”雷冲捂着猪头般肿胀的脸，疼的直接哭出声来，说话都变得吐字不清。 “你说我干嘛？特么的你敢对我怀玉宝贝用奔雷拳，还好人家没事，不然我非把你小子给抽死不可！真是气煞老夫！” “师爷，到底我是你徒孙，还是怀玉是啊？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第二十一章 云雁阁晚宴 一通教育，雷冲躺在地上哀号不已，眼角留下委屈的泪水。 这特么上一秒还怀玉丫头，知道对方晋升五品后，直接就怀玉宝贝了。 这也太会看人下菜碟了！ 见长孙慎整理一番身上的练功服就要走，雷冲赶忙扑腾爬起来。 “师爷，您先别着急去找怀玉，这会儿他们在御花园，陛下不喜欢让人打扰，您还是别……” “呵，老夫倒是想看看，这小奕儿要怎么责怪老夫！”不等雷冲说完，长孙慎挥手打断。 雷冲又从怀里掏出那卷被压皱的字，“师爷您先看这个，里面还有陛下写给你传的话，俺也看不懂。”雷冲摸着后脑门有些尴尬。 “给我看看，你小子也不多读点书，整天大字不识一个的，出去不嫌丢人啊？” 长孙慎将宣纸拿在手中刚一展开，瞥了一眼，下一秒，整个人都呆住了！ 宣纸上除却中央隽秀有力的几行诗词，其下还有几行小字。 但他的目光却是在那诗上移不开了，也无视了旁边疑惑的雷冲，嘴中颤抖着不停嘟囔。 “《侠客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师爷，这首诗是陛下写的？感觉就跟国子监曹万江大儒写的一样，听起来带劲！” 雷冲听着长孙奕念叨的，也是觉得此诗写的颇好，具体好在哪里，他也不懂。 “好…好诗！此诗当为甲上，诗中上乘！传唱百年不成问题！” “浓浓的江湖侠客风，当真是潇洒不羁，干脆利落，闻之让人如沐清风！没想到这奕儿竟有此等诗才，之前见其所作，不过丙上，如今这首当真是绝！” 长孙慎忍不住赞叹，他乃书法大家，所写之文皆是原创，故对诗词一道也颇是喜爱。 以至于他看到此首好诗，差点忍不住想破例将其誊抄下来。 但他还是先看向下方几行小字。 【皇太爷，朕算定您此次出关就在这两日，如若得空，明日中秋诗会请务必到场，扬我大明国威。另，此诗乃是朕之贴身宦官所作，怀玉也是因此诗破除心境桎梏，晋升五品武王。不知其可否助皇太爷感悟三品？】 “师爷，陛下都写了啥啊？”雷冲好奇的凑了过来问道。 长孙慎眉头紧蹙，没有搭理雷冲。 尽管已是半步武圣，但今天属实被来来回回震惊的不轻。 而起因，竟皆是这首《侠客行》。 可这首诗连他都赞不绝口，甚至帮怀玉二十三岁便突破五品武王，怎会出自一个贴身宦官之手？ 也就是一个太监写的诗吊打他们所有人？！ 长孙慎内心逐渐躁动起来，比起怀玉，他现在更想去见那名贴身太监。 这太监绝对是个人才！ 留着给皇帝当奴才，真的是屈才了！ 就算武道资质一般，但其文采还是武道意志都远非凡人可比！ 想到这儿，长孙慎不由连连叹息。 “唉……苍天弄人啊！” “如此大才，为何会被净身做了太监，阳气亏损武道几乎很难精进！我大明何时变得如此不堪……” “也可惜老夫走的道，并非这‘侠’，此诗虽好，却对老夫心境无半丝提升……” …… 傍晚。 云雁阁。 此阁原来是朝廷的射马场，后来改为宴请宾客之地。 通常只在郑、靖以及海外小国使臣来时开启，偶尔皇帝也会在此设宴庆祝军队打了胜仗。 今晚则是用来宴请郑、靖两国远道而来的文人大儒，另外还有十余名文人是来自海外几个小岛国的。 他们皆是为大明的中秋诗会而来，除却魁首彩头的特殊奖赏，他们主要目的是为了试探各方态度与底蕴。 长孙奕坐于大殿首位，林言宸与怀玉分立左右，一个负责贴身伺候，一个负责护卫安全。 其下两边各自排列长桌，那些大儒皆以各种理由婉拒此次晚宴，倒是各国青年才子一个个基本全都到场。 朝中六品以上官员也都在列，只不过坐的位置在最后排。 唯有张仲之、徐德、赵瑞、六部尚书等正二品以上大臣能与宾客同列。 “诸位远道而来，参与明日我大明中秋诗会，路途辛苦，今夜我大明便为各位接风洗尘，朕敬诸位一杯！” 长孙奕并未起身，只是将装满上等琼浆的玉杯举高，语气中带着王者威严。 “谢长孙陛下！” 在场百余名才子异口同声应下，并起身朝前鞠躬，随即将美酒一饮而尽。 林言宸居高临下望去，却是发现有两个吊毛坐着无动于衷，丝毫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他并没有立即指出，反倒是默默记住了几人的位置，心中琢磨起阴招来。 “奏乐起舞！” 这时，礼部尚书刘远山对着殿外吩咐一声。 随即早就等候上场表演的教坊司技师们，纷纷来到大殿中央的空地上表演。 曲弦之间，舞姿妖娆。 十几位面蒙薄纱、衣衫寸缕、雪白肌肤稍加遮掩的美女扭着水蛇腰，舞弄着蜜桃臀。 给在场的读书人看的面红耳赤，一个个都狠狠咽了咽唾沫。 “独孤兄，这大明的女人真是个个极品啊！我在草原上可没见过这种绝色！” 独孤墨不屑的撇嘴。 “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你要是因为女人耽搁了大事，回去等着西狼王宰了你。” “哎呀，我们文人又不必舞刀弄枪，等会儿宴会结束，我便让大明皇帝赏赐我们几个女人玩玩，以独孤兄皇子的身份，谅那大明皇帝也不敢拒绝。” 台上。 林言宸的角度看的更是清晰。 台下这群可都是练舞的小姐姐啊，能满足他各种无理且过分的要求！ 而且不仅身材好，长得也一个比一个带劲，关键数量多啊，简直不可多得的极品团队！ 要是能……嘿嘿嘿。 但随即他又可惜一叹。 这些教坊司女子皆是罪臣家眷以及被卖身之女子，由礼部掌管，日常负责宫中各种典礼仪式宴会上的管乐歌舞。 她们虽是官方技师，却并不接待客人。 简单说就是，卖艺不卖身。 第二十二章 长孙慎出手 “看来以后要好好跟这礼部刘尚书交个朋友了，人情世故这方面拿捏了，这群莺莺燕燕嘿嘿嘿……” 林言宸心里开始了谋划，他必须要把这群跳舞的漂亮妹子拿下！ 场内众人，几乎都是男人，一边看着性感技师舞歌弄曲，一边交杯换盏，好不快哉。 可就在这时，下方左边一位青袍才子突然起身，朝着周围拱了拱手。 “长孙陛下，诸位才子，在下冒昧打断一下，还望莫要见怪！” 这突兀的一声，让殿内气氛短暂一滞，大多专注饮酒赏曲的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长孙奕眉目微蹙，下意识觉得这是要生幺蛾子，但身为皇帝，此时不好多说什么。 “何事，但说无妨。” 场下的礼部尚书刘远山连忙给舞女们使了眼色，让她们先停下退到一旁。 林言宸也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在场为了区分各国文人，所穿的儒袍颜色便代表着各自国家。 大郑国是青色，大靖国是墨色，大明是白色，海外小岛国统一都是米黄色儒袍。 而很显然，台下起身这位，正是郑国的才子。 “小生周元明，郑国国子监学生，姚川大儒正是家师。” 林言宸翻了个白眼，你特喵的倒是有屁快放，隔这儿自我介绍呢？ 咋地，还想让陛下给你发个相亲传单？ 可在场其他学子，甚至一些官员闻言都不淡定了。 “这姚川大儒，可是那作出千古绝句‘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的姚大儒？！” 此时前排一位二品大臣站起身，颤着声音问道。 周元明笑呵呵拱了拱手，“没错，这首《春雨》正是家师酝酿十余载所作。” 这下，全场文人都炸了锅，只有那群青袍文人显得冷静，他们同行一路，早就震惊到麻木了。 “我去！真的是姚大儒学生，听说姚大儒可是放出话，这一生只收一名学生，这周才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算什么，能被姚大儒那样的人物看上，自然才学过人，我等也只有羡慕的份。我此次的主要目标，便是在诗会上好好表现，争取被那几位知名大儒看上，从此一飞冲天！” “唉……可惜姚大儒不再收学生了，他可是当世唯一活着的创作出千古绝句的诗人了，几乎是公认的当今天下诗词第一人了。” “话不能这样说啊，明日的中秋诗会空前盛大，天下顶尖文人皆汇聚于此，加之彩头丰厚，我有预感，这次必定会再出一首千古绝句！” “先不说这个，你们谁知道这周元明是要干嘛啊？不会是想挑事儿，这可是大明的地盘，他不怕惹怒了大明人，直接被弄死在这京都啊。” …… 台下众多文人叽叽喳喳开始讨论。 林言宸也附耳听着乐呵，他从这些才子谈话中也明白了这位姚川有多牛逼，但他依然不屑一顾。 折腾了一辈子，就整出一首千古绝句，这也能叫诗词第一人？ 那他中华诗词库算啥？宇宙诗词第一人好！ 可就在这时，他明显感觉有人踹了他一脚。 他疑惑的低头看向面容俊俏的长孙奕，“陛下，您……哦哦哦！” 林言宸与之对视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肃静——！”他再次营业，虽不在朝堂，但狐假虎威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一声落下，在场的文人立马变得跟小鹌鹑一样安静。 “周元明，你究竟所谓何事，别在陛下面前卖关子，否则赏你十块板子！” 林言宸冷眼说道。 他平生最讨厌装逼的人，尤其是比他还能装的，看到不踩两脚浑身难受。 可他这一下子，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这大明还真是厉害啊，一个太监敢这么嚣张了？” “呵，我看是那小皇帝指使的，就是在给我们各国下马威呢。” “我大靖国兵强马壮、财力雄厚，当真以为怕了他们大明？那小皇帝也就敢耍耍小手段，真要动了我们，就等着被联合讨伐，届时我看他得跪着向靖帝求饶，哈哈哈！” “你小些声，这里是大明，若是被人听到，十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怕什么？我……” 歘！ 此人话还未说完，便被突兀飞来的一柄佩剑给插入胸膛，刺了个对穿，狠狠砸到地面上！ 那名靖国才子来不及吐出一句话，便不甘的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霎时间所有身穿墨色长袍的靖国儒生全都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大殿侧面的阴暗廊道。 靖国三皇子，同时也是靖国文人的主心骨——独孤墨眼神冰冷，直视着长孙奕。 “大明皇帝，这就是你们大明的待客之道吗？！我大靖的才子难不成是你们想杀就杀的吗？！此事你们若是不给我大靖一个交代，就等着我父皇的战！” 长孙奕却是连面色都未有丝毫变化，不紧不慢的轻抿杯中美酒。 被无视的独孤墨，拳头握的死死，这里是大明，他除了威胁恐吓，其他的啥也做不了。 但心中怒气却是越积越多，眼看就要爆发，这时大殿中却是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老者声音。 “哈哈哈，老夫当是谁在殿中狺狺狂吠，原来是独孤城那小东西的儿子啊。” 随着声音越发清晰，长孙慎突兀出现在殿中，其动作之诡秘连一丝风都未掀动。 “你…胆敢侮辱我父皇！”独孤墨阴沉着脸。 “小子，你敢与老夫如此说话，胆量倒是不错。你可知你父皇那右腿是怎么瘸的？当年若不是不想打破三国平衡，便直接一剑斩了独孤城。所以你小子能顺利生下来，还得感谢老夫心善啊！” 独孤墨闻言没再说话，坐回位置上，猛灌两杯酒，脸色极其难看。 其他几位才子，有些不知所措，在一旁弱弱的问道：“独孤兄，你……” “还站着干嘛？坐下！我让你们坐下！李文是他自己嘴欠该死，你们若是想找死，我也不拦着！” 第二十三章 击鼓传花 独孤墨在对方一开口的时候，便知晓了其身份，大明武道以及书法第一人——长孙慎！ 他的父皇独孤城在此行前专门交代过，得罪任何人甚至是皇帝都可以，但唯独不要招惹长孙慎！ 因为其不仅武道修为至顶，三十年前便已独闯靖国都城，遭三位大宗师围杀依然全身而退，只受了一点轻伤，近乎毫发无损！ 更重要的是，长孙慎的脾气极其冲动，若是真正惹到对方，即使天涯海角也会不择手段弄死你，除非你自身是位大宗师。 而且独孤墨看长孙慎的面色像是四十岁的中年人，可对方实际年龄已经近乎百岁了。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返老还童，二是再度精进！ 无论哪一种，在这时候都绝对不能招惹！ “呵呵，有意思哈，这靖国皇子脸皮子还挺厚，被打脸成这憋样，还能继续坐这儿喝酒啊。” 林言宸乐呵呵看戏吃瓜，这独孤墨装逼不到两秒就被打脸，真要笑yue了。 “陛下，老夫刚出关不久，未能及时赶到，还请见谅。” 长孙慎难得恭敬的拱手作揖，在外人面前他还是要给皇帝点面子，不然他就直接喊小奕儿了。 长孙奕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回礼。 “皇太爷您快请起。” “来人，赐座！” 长孙慎也不再多言，爽朗一笑朝一旁新搬来的座位走去。 “对了，那位小太监你过来，与老夫同坐可好？”走一半，长孙慎想起正事，扭头说道。 “我？”林言宸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又瞅眼四周，发现就他一个太监，这才确定是叫自己。 长孙奕却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催促一声。 “林爱卿，别傻站着了，皇太爷让你去，你就赶紧去。” 皇命难违。 林言宸只得不情愿的跟这个战力爆表的老头坐一块儿，气氛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长孙慎只是笑笑给林言宸倒酒，并未急着开口。 林言宸也趁机打量对方，他刚白嫖到对方写的《行将曲》，白天上班太忙还没来得及观摩，正准备今晚加班之后，好好感悟一番，争取今晚晋升八品。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现在能跟原主坐一块，多少还是有点激动。 这时场内安静下来。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唯一站着的周元明。 经过刚才那一小插曲，周元明自然不敢再嚣张，表情还是语气都恭敬了不少。 林言宸不由感叹，对付文人还得是物理手段更有用。 “长孙陛下，小生认为此次酒宴难得聚集如此多青年才俊，不如让我们这些晚辈展示一番可好？也算是为今夜酒宴添点乐头。” “你想怎么展示？”长孙奕淡淡问道。 “秉长孙陛下，在我们郑国每逢文人相聚，除却赏美景饮美酒外，飞花令、击鼓传花、射箭投壶、舞剑对弈等等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不如此刻在场诸位文人浅浅切磋一番可好？”周元明解释。 长孙奕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朕允了。” 主要是她也觉得只喝酒说些客套话没意思，若是能多些看点也是极好的。 正好也趁此机会了解其他各国文人的水平如何。 因为此场宴会，主要是宴请外宾，所以大明本地的文人来的极少，也就不到十人。 所以不必担心自己这方会暴露底牌。 如此，场下文人也都满眼放光。 大家都是热血上头的年纪，这些经典酒会游戏也是他们最喜爱的娱乐方式，再加上此次如此多人同时玩，快乐程度是无法想象的。 林言宸倒是没什么兴致的打了个哈欠。 “老掉牙的游戏，有啥好玩的？耽搁老子要看美女跳舞，呸！” 可此话却是被一旁的长孙慎给听到了，老头子上下打量一眼林言宸，有些不解。 一个太监，怎么还好女色？ 难道？ 一念如此，长孙慎默念一遍咒诀，瞳孔散发淡淡金光，朝林言宸一看，瞳孔一颤。 这不知道是他今天第几次震惊了。 好家伙，这小子竟然是个假太监！ 可下一秒，他便明白了。 小奕儿毕竟也是女人，总有些需求，偷偷养个男宠倒也正常。 况且这小子模样俊俏，阳气雄厚，写诗也是极好，未来当其夫婿倒是不错。 想到这儿，长孙慎对林言宸是越看越喜欢。 他在长孙奕襁褓之时，便得知其是女子身份，但当时的皇后不甘心储君之位被其他妃子的儿子抢了去，便执意把女儿扮成儿子…… 但长孙慎并不在乎这些，只要是他们长孙家的人就行，女帝就女帝。 反正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大明就不会倒，长孙氏就不会倒！ 就在其发呆这会儿，林言宸却是悄咪咪溜到礼部尚书刘远山那里，跟其窃窃私语一阵，便又返回。 随即只听刘远山大喊一声，“接着奏乐接着舞！” 场下舞妓闻言，接着扭起了水蛇腰肢。 林言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刘尚书还是很上道嘛，不愧是礼部，人情世故这方面就是不一样！ 老子累了一天，这会儿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在那些衣着清凉的小姐姐助兴下，文人才子们也更加带劲筹备。 不一会儿就制定好规则，场中乐曲声也变得极其轻微。 这第一个要玩的就是击鼓传花，难度较小，作为热身。 “诸位，接下来由侍卫背对我们击鼓，在鼓声中我们逐个传递酒杯，不能将杯中酒液洒出，否则就算中花，与鼓声停止中花者一致，需自罚三大杯，并现场作一首诗，若未能达到丙级需再饮三大杯！” 周元明简单叙述一遍规则，在场众人皆是点头认同。 随后周元明示意侍卫开始。 砰砰砰！ 击鼓声响起，周元明不紧不慢将盛满酒水的铜杯传递给右侧之人，紧接着不停重复。 可当酒杯传递到林言宸手里时候，他一脸懵逼。 老子没说要参加啊？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把酒杯又传给长孙慎…… 因在场文人有百余名，所以侍卫击鼓的时间很久，在酒杯转了两圈后，鼓声明显弱了些，这是要停下的节奏！ 这时的文人明显加快了速度。 第一轮，他们可不想中花，之后环节还多着，若是先饮三大杯肯定不妥，出了洋相可就没脸做人了，他们读书人最看重的无非就是脸面。 而作诗也是不妥，毕竟人的诗兴有限，若是今晚不小心把提前准备的好诗念出来，那明日不得把肠子悔青了！ 第二十四章 咄咄逼人 酒杯传到第三圈，再次回到郑国才子手中。 但没人想接这烫手山芋，纷纷如丢弃祸害般传给隔壁。 但却始终保持小心谨慎的轻拿轻放，生怕让酒水撒出去。 砰！砰！砰！ 鼓声越来越慢，一声接一声，侍卫的体力也即将耗尽，这酒杯到哪里，在场众人的目光就到哪里。 砰！ 最后一声落下，侍卫转过身表示结束。 “卧槽？！” 林言宸看着上一秒送到自己脸前的酒杯，猛眨两下眼。 这一百多号人，都能让自己中奖，真晦气！ “诶，怎么是名太监啊，你们郑国那边怎么传的啊？” 一名身穿墨袍的靖国才子，冷声质问林言宸左边那人。 “啊？抱歉啊各位，我刚才看错了……这位公公的宫袍也是墨色，我以为也是靖国的才子，没太看清……”青袍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朝前拱了拱手。 其他才子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看向林言宸，林言宸一脸不屑的接着夹菜。 你们爱玩玩，别影响老子喝酒吃肉看美女。 “周兄，我们要不重新再来，想必这位公公也是不知情。” 周元明摆了摆手，嘴角含笑。 “规则在前，岂能违背？我们文人做事向来遵守规矩，既然这位公公中了花，理应按照规矩来。” “况且小生早就听闻大明人才济济，既然是长孙陛下的贴身太监，想必定是不会辱没了大明的名声！” 说罢，他又扭头朝长孙奕拱手作揖。 “陛下，您说是？” 在场各国文人，见此情景，恍然大悟。 原来这周元明是要借此羞辱大明，若是这太监拒绝，那就是大明怂了，名不副实。 可如若接了，这太监作的诗必定是不堪入耳，大明的脸面更是会丢尽，还未到诗会，气势上便弱了一筹。 所以，大明皇帝无论怎么选，明日坊间必定都会流传着大明文采凋敝、皇帝昏庸无能的话题。 这一招实在是高，杀人又诛心！ 林言宸依然无所吊谓的夹起一块五花塞进嘴里，咀嚼一番便一脸失望。 “这御厨水平也就这样了，还不如我自己做的呢。” 长孙慎轻笑，这年轻人当真有趣。 如此时刻，不仅丝毫为黄，还有心思挑菜的毛病。 长孙奕这会儿陷入了沉思，诸位文人乐呵看戏，他们也不急，就等着看大明出糗。 但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是，长孙奕所犹豫的并非怎么不出糗，而是在想，到底要不要暴露林言宸这张底牌。 她本来是想让林言宸明日出场，让两国打一个措手不及的。 今晚怕是暴露了部分诗才，引得其他人针对，那明日夺魁可就会难上很多！ 最终她还是艰难的做出了选择。 比起大明的声望，牺牲一下林言宸，也是值得的。 “林爱卿，既然坐在位置上，那便要遵守规矩，你作一首便是，可莫要丢我大明的脸面啊！” 长孙奕后半句特地加重了语气，她这是在示意林言宸，只要作一首能不丢脸面的就行，乙下就差不多了。 在这个世界，诗词按三六九等划分，寻常百姓写的都不能入流，光是丁下就有一定的难度。 一般只有读过三年以上诗书的人才能作出。 而作出丙级就已经是超过了天下九成的人了。 只要林言宸放出一首乙下的，就足以傲视在场文人。 这不仅宣扬了大明的诗才，也给各国才子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把大明文人幻想的极其恐怖。 大明一个太监都这么牛，那大明真正的读书人不得牛上天啊！ 可林言宸却显然没有意识到。 只是不满的站起身，敷衍的一拱手。 “臣遵命。” 这陛下也太坑了，今晚还想着放个假，又得被迫营业！ 他心里默默哀叹，皇帝就是资本家头子，天天就会压迫他这种社畜打工人！ 要是古代有劳动保护法，长孙奕必须得判无期徒刑！ “陛下说不能给大明丢脸，这是让我装一波？” 林言宸一边痛饮三杯，一边在心里琢磨。 “哈哈哈，我倒是要看看这太监能作出什么东西来。” “唉……在下耳朵要脏了。” “无妨，那些‘天上有只鸟，地上有头猪’我在教导幼妹时，早已听惯，如今倒是有些期待待会儿皇帝什么表情了，哈哈哈哈！” 各国文人纷纷饮酒畅谈，等着看大明的笑话。 场下的张仲之握着酒杯的手不断用力，但却无可奈何。 这周元明分明是在刁难那小太监，从而来打大明的脸，他不理解陛下为什么会同意。 要是这太监没能作出丙级的诗词，必定会引来众人嘲笑，对大明文人的气势将会产生无法挽回的影响！ “呵呵呵，张相这是作甚，莫非是对我大明的诗才没有信心？” 一旁的赵瑞冷冷笑道。 “老……老东西，我大明被人刁难，你不为陛下分忧解难就算了，反倒是在这儿说些风言风语，你做何居心？” 张仲之差点没忍住，“老阉贼”就要脱口而出。 赵瑞继续饮酒，也不再搭理，扫过那个面生的太监，心里盘算起来。 此时的周元明见林言宸饮完三杯酒，迟迟不开口作诗，开口催促道。 “这位公公，您倒是作诗啊，要是作不出，再饮三杯便是，我们又不会为难你是！” 各国文人，听完皆是哈哈一笑，但笑声里满是看热闹的嘲讽。 “这周元明欺人太甚！” “唉……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 “我们大明儒生苦读圣贤书，自认诗才不输他国，但他们竟然刁难一个太监，实属小人行为！” “就是就是，郑、靖两国小人也！” 在场为数不多的白袍儒生，一个个唉声叹气，愤愤不平。 但没有一个真正站出来的，也没有一个人为林言宸发声。 打嘴炮、言语上的巨人、纸上谈兵、网络喷子，这大抵就是读书人的劣根性。 “尔等莫要狺狺狂吠，小爷我不想作诗，只是觉得在场配听的人不多罢了。” 林言宸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不在意的说道。 第二十五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下一瞬“轰！”的一声，引起一片哗然。 几乎一大半文人跟吃了火药一样，纷纷站起身怒斥林言宸。 “你这个阉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辱骂我等读书人！” “这就是你们大明的待客之道吗？今日在下算是体会到了，等回到靖国我定要如实禀告狼王！” “此等口无遮拦的奴才，就该拉出去斩了！” “对，请陛下下令斩首此奴才！” “请陛下……” 长孙奕原本还在看热闹，可随着事情越闹越大，再放任不管，有损大明形象。 她使劲一拍桌案，怒喝道。 “都给朕闭嘴！” 气氛唰一下便安静了。 “尔等真当朕不存在吗？一口一个靖帝郑帝，这里是大明！朕就算斩了你们，那郑帝靖帝又能怎样？笑话！” 在场诸位文人当真是网络键盘侠型，上一秒还坚定怒斥斩了林言宸。 这会儿跟小鹌鹑一样，缩着脑袋坐下去不敢发声，生怕真被皇帝给砍了。 “林爱卿，你刚才所言的确不妥，以后注意点，莫要再口无遮拦。” 长孙奕又转头对着林言宸交代一声，语气变得温和许多，丝毫听不出来责怪的意思。 这倒是让周围才子都傻了眼，按理说这种情况，不应该是把两边都骂一顿吗？ 尤其是挑事那一方，好歹得小惩一番。 可如今这像什么？一国之君竟公然偏袒一个太监！ 唯独长孙慎笑呵呵的畅快饮酒，他可是清楚知道林言宸是长孙奕养的男宠。 如今公然偏袒，看来的确是动了真情。 而且这林言宸很合他的脾气，不卑不亢、性格直率、不做作，这才是男儿本色。 林言宸此时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便轻咳一声，站直了身子。 他刚才并非作不出诗，只是在纠结选哪首诗。 诗词库存太多也是一种烦恼啊。 毕竟只是个晚宴，也没啥奖励，并且还是那周元明设的坑。 他自然是不能拿出太好的诗，那样不提前暴露了吗？ 他可是想明天诗会低调入场，然后一鸣惊人呢！ 但又不能选太差的，他可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这帮小畜生敢如此嘲笑他，必须当场狠狠打脸，事后狠狠报复！ “呵，皇帝偏袒又如何？我倒要看看这阉人能作出什么名堂！” 这是此时所有文人的想法，他们就死死瞪着林言宸，准备了一肚子嘲笑的话，待会儿一定喷死他！ “何处望神州？” 林言宸走到大殿中心，向前一步，吐出一句。 在场文人终于听到诗，下意识就要开喷，可话刚到嘴边就卡住了。 似乎这句水平还可以，挑不出毛病啊。 长孙奕心里一动，“他这是又要七步成诗吗？有趣有趣。” “满眼风光云雁楼。” 此句一出，当即就有青袍儒生站起来开喷。 “写的什么鬼？对其辞藻也非如此，作诗讲究的是对仗工整，你个阉人所写的狗屁不通！还不赶快滚下去，在这儿丢人现眼！” 说完，就是猖狂一笑。 可他笑了一会儿，发现周围气氛沉默的诡异。 不仅没人支持他，还都跟看傻子似的盯着他。 尤其是周元明，气的眼都绿了。 “刘常你个丢人现眼的玩意，还不坐下！” “来人，把他拖出去，舌头割了。” 还不等刘常反应过来，便被长孙奕随手一挥给拖了出去，随即就是一阵杀猪般的尖叫。 诸位文人唏嘘不已。 “唉……这刘常真的不长脑子，这明明是词，根本就不是诗，而且这两句的水平连我都自愧不如，他刘常哪来的底气站起来？” “对啊，我是真没想到陛下这位贴身太监竟有如此水平，此诗光看这两句，已经有丙级水准了。” 周元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无论如何，他现在已经被打脸了。 这太监竟然真的会作词，只要接下来写的不是粪便，这首绝对丙级。 如此，他们倒是被一个太监给羞辱了！ “哼，这两句怕是他苦思半天的，整首必是虎头蛇尾！” 他如此安慰道。 林言宸从头到尾根本没扭头看那刘常一眼，纯纯小丑而已。 这种小垃圾连被他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场下他记住的只有两人，靖国的独孤墨和郑国的周元明。 林言宸觉得，报仇的方式只有两种，要么弄死他俩，要么睡了他俩的娘，没有第三种了。 一念如此，他再次上前两步。 “千古兴亡多少事！” 长孙慎点头，此句颇有意境，如侠客行般豪迈。 “悠悠！” “不尽明江滚滚流！” 周元明惊呆住了，这几句连起来，其中韵味细细品来，极具震撼力和人生哲理。 他自认写不出这些，在此之前，这种层次的好诗词，他只见过那些大儒作出。 而这小太监看样子也跟自己差不多大，为何能有如此气魄？ 林言宸不顾外界喧闹，继续朝前走一步作一句。 “年少万兜鍪，坐断北寒战未休！” 长孙慎直接坐不住了，甚至长孙奕也都站了起来，台下白袍儒生亦是如此。 此句一出，几乎整篇词的格调就变了。 到了这里，他们才真正清楚，这首词是写给御北将军萧何的！ “想当年萧何将军在青年时期，已统领着千军万马。坐镇北寒，连年征战。这首词写的妙哉！” 长孙奕拍手称赞。 各国才子闻言方才醒悟，难怪这些明人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可林言宸步伐依然没有停下，继续朝前走着。 长孙慎皱了皱眉，“这首词如今已是极好，竟还未完结？！” “天下英雄谁敌手？” “慎秋！” “生子当如萧莫流！” 最后三句，林言宸声如雷震、掷地有声。 震的在场众人张口结舌。 “哈哈哈哈！好一个‘天下英雄谁敌手？慎秋！’老夫喜欢，此诗当为甲上！” 长孙慎爽朗一笑，当即仰头痛饮一大杯。 林言宸对辛弃疾这首词魔改一番，彻底变成了接地气版。 辛弃疾吹的是孙权，他林言宸吹的是萧何，顺带把长孙慎和赵一秋二老给拍了一波马屁。 这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问题不大！ 第二十六章 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林爱卿，果真没让朕失望啊！” 长孙奕表面在夸奖，但语气却透着一股奇怪的意味，眼神也透着凶气。 她是真有些气愤，专门提示过让林言宸低调点，结果这小子又作了一首甲上！ 虽然这首词不如那首《侠客行》，但质量也是极好，同样用于明日诗会，那夺魁概率将是非常大。 偏偏如此好诗，却是用在了此等酒宴上，实属不智！ 台下众人则心情各异。 大明才子举杯畅饮，对林言宸赞不绝口。 “此词当浮一大白！” “快哉，那句天下英雄谁敌手，简直是直抒胸臆，萧何将军举世无双！” 这里面有不少萧何的“粉丝”，从小都是听着萧何的传奇故事耳濡目染，对其坐镇北方边塞更是敬佩不已。 如今听到林言宸之追捧，自然打心眼里产生了好感与认同。 反观郑、靖两国皆是沉默不语。 尤其是刚才喷的最凶的，这会儿头都快埋到酒杯里。 刚才还在揪着太监的身份不放，对其冷嘲热讽、恶语相向。 结果对方却是七步成词，作出的词还是不可多得的甲上水平！ 要知道纵观历史，甲上之作也不过百首。 这名太监竟是作出一首，仅凭这首词，足以和那些大儒，也就是他们的师父并列！ 他们这些青年儒生，除却几个极有天赋之辈，其他可绝对作不出甲上之作！ “这太监看着也就和我们一般年纪，我等苦读经书诗文十余载，竟不如宫里的一个太监！” “那怪刚才他说‘在场的不配’，原来是我等轻浮了。如此天赋大才，我等确实不配。” 于是十余位才子起身，对着林言宸弯腰一拜，这是对前辈才能行的大礼！ “能做出此诗绝非等闲之辈，我等刚才多有冒昧，先生请受我等一拜！” 林言宸瞅了一眼，这些人他有些印象，刚才这几人分属葛国平，却并没有站起来攻讦他。 这会儿反倒是最先起身道歉。 林言宸心中感叹。 文人自古相轻，这些人能有此等胸怀，未来必成大器。 放眼其他人，文采固然高，但格局有限，心胸狭隘，成就注定有限。 “嗯，在下林言宸，几位才子若是有意，可在晚宴后留下名字，来日可共商大事。” 林言宸起了收小弟的念头，很多事亲力亲为毕竟麻烦，收几个看着顺眼的小弟倒也不错。 这些人里他之后再做局筛选一番，便可堪大用。 而周元明此时心情最为复杂。 不甘、气愤、忌妒、怀疑。 他拳头握的死死，他虽是姚川大儒的亲传弟子，但至今为止都作不出甲上之作。 最高一次，是一首甲中，且还是经过姚川一番指导改进而成。 比起林言宸即兴所作这首词，简直是丢人现眼、羞愧难当。 可随即他心生疑惑。 同样年纪，一个太监能读多少书？ 就算天赋再高，没有后期积累，是绝对不可能到达甲上高度的，所以这首词绝非是这小太监所作！ 想到这儿，周元明一怒而起，直视林言宸。 “敢问林公公，这首词叫什么名字？” 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 林言宸几乎要脱口而出，下一瞬连忙憋回去。 妈的，差一点就暴露了！ “咳咳，此诗还未取名……” 看到其吭吭哧哧，周元明更加坚定了内心想法。 但林言宸是真不知道咋取名…… 原身不学无术、花天酒地是不争的事实，诗词文学一块基础知识完全就是盲区。 林言宸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词牌名是啥，要是乱取名，被人抓住不懂诗词的破绽可就尴尬了。 所以干脆就说没想好得了，等着自以为是的憨憨帮他取一个词名。 “不知林公公这首词可是早前所作？” “非也，即兴所作，本人不屑于存稿。” 虽然周元明不明白存稿为何意，但他这时心里却在狂笑。 无脑之辈，自大至此，这首词绝非出自你手！ “诸位！小生认为这首词写的极有意境，甲上是绰绰有余，但小生不认为此诗是林公公所作！” “想必这应是大明某位大儒的作品，其中炉火纯青的文笔，让人汗颜，绝非林公公此等年纪能写出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一震。 但随即一想，好像的确如此。 林言宸不屑撇嘴。 这首诗的确是老子抄的，但你这话绝对是瞎78乱喷。 “明客缦胡缨，青霞霜雪明！” 可还不等众人嚷嚷，长孙慎直接出现在大殿中心。 摊开怀里的宣纸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并大声吟诵。 “此诗名为《侠客行》，所作之人正是老夫旁边这位林言宸！尔等难道也要怀疑老夫说话的真假吗？！” 长孙奕跟着附和，“此诗乃是林爱卿当着朕的面所作，若是何人不信，大可过来与朕对峙！” 台下众人惊得嘴都合不拢，就连那些官员亦是如此。 唯独赵瑞阴沉着眉头。 周元明原本还是不信，可他仔细看完那首《侠客行》后，感觉世界观要崩塌了。 长孙慎作为四品大宗师，根本不屑于说谎，对方会站出来拿出此诗只能说明两点。 一是这首诗与那首词都是林言宸亲自所作，二是长孙慎自身很喜爱这个后辈。 无论哪一点都让周元明像恰了一整个柠檬般难受。 凭什么？凭什么？！ 一个太监能写出两首甲上之作，他周元明费尽心思加之名师指导，却只有甲中水平。 而对方与“书武双绝”的长孙慎又关系匪浅，他的恩师姚川与之比起来，都显得黯然无光！ 无论他周元明哪一点，都被林言宸狠狠压制，连容貌都是差之甚远。 唯独让他保持优越感和庆幸的是，还好这家伙是个太监！一个太监未来能是什么人物？再有诗才有何用？以后还不是得像一条狗一样受人驱使！ 一念如此，周元明心里顿时舒畅许多。 他身为姚川的学生，情商自然不会太低，知道如何进退有度，还好刚才他出言还未太过分，如今他赶忙弯腰装出诚恳模样认错。 脸面哪里有命重要？ 而殿中距离林言宸不远的舞女们，早就停止了歌舞，她们看着林言宸俊秀的面庞，眼睛里快要长出星星。 “如此诗才，又有如此气度，关键长得又这般俊俏，就算是太监，我也好生喜欢！” 第二十七章 人情世故 “刚才是小生冒昧了，还望言宸兄恕罪！” 周元明弯腰九十度行大礼，语气恭敬，甚至连林公公都改口叫成了言宸兄。 林言宸撇嘴，若是换作别人如此，他会觉得对方性格直爽、大大咧咧敢于认错，倒是能结交一番。 但放在这周元明身上，他只觉得是厚颜无耻能隐忍、有一定心机城府，留着会养虎为患。 他就算今晚弄不死对方，诗会期间也绝对要将其除掉。 反正都得罪上了，那就不能妇人之仁、放虎归山。 想到这儿，林言宸嘴角含笑，用长辈教导晚辈的语气道： “无妨，周才子年纪尚浅，容易热血上头倒也正常，姚川大儒想必也是诸事繁忙疏忽了教导，我自是理解，便不予追究什么了。” “言宸兄不仅样貌堂堂诗才斐然，心胸也是如此宽广，想必京城内追求言宸兄的女子定是不少，元明佩服！” 周元明心里MMP，面儿上还是装模作样的拱手，并且语气是跟林言宸一样的阴阳怪气。 此话一出，全场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林言宸是个太监，怎么会有女子喜欢？ 周元明这话简直就是诛心之言。 林言宸闻言却没有动怒，而是在心里默默给周元明记在了小本本上。 跟我玩阴阳怪气是？ 明天不仅让你回不了郑国，还要让你娘也过来！ 现在公共场合，他懒得计较，要是暴露自己假太监身份，那可就不值当了。 小插曲过后。 诸位才子文人继续饮酒畅谈。 但场下的有些人却是一脸愁容的喝着闷酒，独孤墨、周元明便在其中。 他们恨，他们嫉妒。 凭什么一个太监作诗比他们都好，那种十年难出的甲上作出一首就算了，偏偏是两首！ 还是诗词双绝！ 关键对方年纪看着也才二十出头，他们这些青年文人基本也都是这个区间，明明同龄还苦读多年、有名师指导，到头来作出来的诗词竟然还不如一个太监！ 他们身上那曾经充满优越感的东西，在此刻被打击的荡然无存！ 尤其是那首《侠客行》，浅浅看一眼便是惊为天人，若是细细品味…… 不，他们不敢细品，只怕是会现场吐血，这种巨大的挫败感他们承受不了。 但他们无一不暗暗记住了诗的内容，酒宴结束后便拿去给他们的师长看，今夜加以分析借鉴，明日诗会大有可为！ 他们认为读书人那不叫抄袭，叫借鉴！ “哼，鼠目寸光之辈，只为一时之快，竟然浪费两首极品好诗，怕是用尽了半生积累，看你明天诗会怎么办！” 周元明如此自我安慰道。 “唉……我殚精竭虑研读上百本诗书，喝了三杯浊酒，仍是想不明白，我输在了哪里？！没天理啊，上天不公，凭什么有人天赋惊艳到作诗都浑然天成！” 独孤墨心里郁闷不已。 击鼓传花继续进行，换了新的侍卫后，击鼓声更加密集浑厚，这位明显修为更高。 只是这次结束的也早，在酒杯传了半圈时候便停了下来。 而手握酒杯僵在半空之人，却是礼部的刘尚书。 他们这些官场大手子也是与文人同坐手排，且自身都是当年科考而来的官，文化水平并不低。 可通过刘远山尴尬的表情不难看出，其这些年早就把经书诗文给荒废了…… 周元明也是捂脸。 这每次都什么鬼，我们文人玩的游戏，结果又是太监又是官员的，那林言宸就算了，你这礼部尚书是又菜又爱玩啊？ “呃……刘尚书，要不你自饮六大杯酒算了，莫要了年轻人的风头。” 张仲之赶忙出言解围，诸位才子闻言纷纷认同，刘远山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张仲之不愧能做到右相之位，情商真没得说。 一句话瞬间就化解了尴尬。 规则里说的是作诗等级不达标再饮三杯，若是不作诗直饮三杯，那真得脚趾扣地，还得被人嘲笑。 可就在刘远山拿起酒杯的时候，赵瑞却是略带戏谑的开口。 “刘尚书你长年掌管礼部，理应懂何为规矩，既然说了要作诗，那你不作岂不是乱了规矩？此事若是传出，天下人怕不是都要笑话你带头乱了规矩啊。” 此话诛心，让刘远山当场僵住，扭头瞪向赵瑞，眼神中的怒气几乎不加丝毫掩饰，心里也在疯狂咆哮。 赵瑞你这个老阉贼！我日你老*！ 只要跟你是敌对党派，哪怕在此等场合，也要攻讦针对，真乃奸臣、小人也，气煞老夫！ 各国才子也难得看个乐呵，这大明官员是在内斗？属实精彩。 就在气氛僵住之际，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 “刘尚书，文人心坚，您莫要怕打击他们，昨日您在陛下面前做的那首甲上之作，为何不拿出来？” 此刻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烛影下一位剑眉星目、五官俊俏的男子挺拔而立，眉宇间满是自信与淡然。 正是林言宸！ 刘远山年纪大了，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 “我何时……” “刘尚书不必再为诸位学子考虑，我等文人自然不怕磨砺，反而会越发坚韧。” 林言宸直接打断。 刘远山看其挤眉弄眼模样，这才恍然，连忙轻咳一声，自作叹息。 “唉……我本不欲如此，那……好，言宸啊，你便替本官念与诸位听，权当本官献丑了！” 嘴上这么说，但他脸上的笑却是差点憋不住，给林言宸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便坐了回去。 嗯，这小子很会办事嘛！ 以后是得安排点好处给这孩子，不能让年轻人寒了心！ 张仲之悄悄拉过刘远山，附耳问道。 “刘尚书，你何时与这林言宸有交集？他究竟何许人也，我也是才注意到陛下换了贴身太监，而且其作诗水平应当是个文人才对，为何会做太监？” 刘远山却摇了摇头，笑而不语，故作神秘。 不是他装，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和林言宸有啥交集…… 这小子好像对他也莫名热情…… 第二十八章 竹石 “如此看得清晰，林公子好生俊俏，诗写的也好，还是陛下身边的近臣，若是能与他结成伴侣，我死也愿意！” “奴家可以给林公子做妾。” “奴家也是，奴家也是！” …… 那些舞女退场后，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 事实证明，颜值在哪里都吃香，毕竟人人都是颜狗。 只要长得帅，林公公也能变成林公子。 而此时在场众人的反应是不同的。 长孙奕是气的咬牙切齿，暗中小拳头也握的死死。 这狗奴才对她所交代的低调是置若罔闻。 而且皇太爷竟然还把那首《侠客行》给放了出来，简直让她快要吐血！ 如今，这林言宸竟然变本加厉，为了出风头，不该他作诗还抢着作诗！ 有如此诗才为何不留着明日的中秋诗会？小不忍则乱大谋！ 长孙奕认为林言宸这是年轻气盛、不懂节制收敛。 “哼，待会儿结束酒宴，朕定要好生惩罚你！” 周元明这些人心情就复杂了些…… 林言宸再次站到殿中心，酝酿一番情绪，上前两步，气势浑厚的声音响起。 “咬定青山不放松。” 无人出声，这一句普普通通，水平凑活，倒是像刘远山这种年纪作出的诗。 “立根原在破岩中！” 第二句出，场内稍微一震。 “刘尚书，这首诗当真是你在陛下面前所作？”张仲之不确定的问道。 刘远山当即就不乐意了，合着刚才你们都当这不是我作的？！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你们也不能表现出来啊！ “张相，你此话可是看不起我刘某人？老夫为人你是知道的，不是下官所作下官怎会厚着脸皮说是？” “诶，瞧瞧老刘你这话，你我所在同一派系，我岂会猜疑于你？只是这两句水平，我实在是自叹不如，便稍加询问罢了。”张仲之回道。 “哦，那张相倒是细细评价一番，老夫这两句作的如何？”刘远山追问。 他自个儿没啥鉴赏能力，单纯觉得写得好，具体哪里好还得让张仲之这种真才实学的来解释。 毕竟日后拿这首诗去装逼，别人问起来，他总得说点什么。 张仲之闭眼回味片刻，便娓娓道来。 “光看这两句便知刘大人您是写了一首赞美岩竹的诗，也是一首咏物诗。” “开头那‘咬定’二字，把岩竹拟人化，就已传达出它的神韵和顽强生命力。即使在如此恶劣环境下，依然坚韧不倒，可以说刘大人这首水平造诣要让不少大儒汗颜啊！” 刘远山闻言，眼睛唰一下就亮了。 张仲之他是最了解的，为人虽然刻板中庸，但说话做事向来公正、不偏不倚。 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评价，说明这首诗水平真的不低！ 他心里直接把林言宸吹上了天，这小子以后就是他的亲儿子！ 谁敢动林言宸，他刘远山第一个不答应！ 类似的场景在大殿各处进行着，文人才子三三两两扎堆探讨。 有前两首珠玉在前，他们这回自然不敢轻视林言宸的诗，光是前面两句他们都得仔细品味良久。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就像大家都是二十岁，你还在玛卡巴卡地上网课，同龄人已经在国外开始独立创业了…… 当意识到差距大到为无法逾越的鸿沟时候，你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 林言宸见众人讨论的差不多了，这才继续朝前走去，同时念出了后面那惊天动地的一句！ “千磨万击还坚劲。” 众人屏息凝神。 “任尔东西南北风！” 轰轰轰！ 场面再次炸裂，所有人都感觉脑袋爆炸一般，仿佛受到了某种剧烈冲击。 长孙奕轻拍胸口，强压心里怒火，这林言宸真不知收敛！ 长孙慎惊得手里的酒杯都震掉了，这首诗比起前面两首更为惊艳，甚至只差一丝便达到千古绝句的程度！ 无论是从寓意、画面、诗境、人生哲理哪一个方面来看，这首诗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只是感觉上差了那么一丝，整首诗也偏简单，没有那种初闻千古绝句的绝顶震撼之感。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诗词也是如此，差了一丝犹如天堑。 各国才子表情各不相同，有吃惊，有不可置信，有苦涩，有惆怅，还有幸灾乐祸…… 刘远山瞅着周围人反应，自个儿心脏也是砰砰砰狂跳。 这首诗的反应不弱于前面两首，肯定也是甲上！ 传世一共不到百首的甲上之作，现如今多了一首他刘远山所作的！ 日后必定青史留名，这可是所有文人官吏可望不可即的梦想啊，如今竟然被他轻而易举的得到！ 他不由转头看向一脸震撼莫名的张仲之，意味深长的笑了。 “张相，不知你觉得此诗如何啊？” “此诗当为咏竹诗之首！刘尚书平时当真是不显山露水，如此诗才，张某佩服！” 张仲之朝刘远山钦佩拱手，语气极为激动。 “张相如此夸赞，可是折煞了下官啊！”刘远山连忙托起张相的手。 但心里则是笑疯了，咏竹诗之首啊！这不仅仅是青史留名那么简单了。 此诗若是传出，必定会传至天下，届时只要是作咏竹诗，便都会想起他刘远山的大名！ 竹子代表着清廉高雅，乃君子也，如此品位层次倒是跟他刘远山一般无二。 而且他的几位老友，也是极为爱竹，更是写过多首咏竹诗，此诗一出，必定让他们酸到上吊！ “刘尚书，您所作这首《竹石》，言宸实在佩服，每次读来，都能感受到您身上的君子正直之风，您之诗才让言宸汗颜！” 林言宸作完诗不忘再来拍一波马屁，属实是前世跟校领导吃饭养成的酒桌文化的功劳。 而且他自认为这不叫溜须拍马，这叫人情世故！ 毕竟谁还没个有求于人的时候？ 刘远山对此也很是受用，这诗名诗词不一下齐全了吗？只要林言宸不外传，这首诗不就是他刘远山所作的吗？ 一念及此，刘远山连忙上前拍了拍林言宸肩膀。 “言宸啊，本官本来是不想出这个风头的，奈何你执意如此，但想来也是，老夫平生最是爱竹，积累半生才作得这一首拙作，要是一直捂手里，倒也是明珠蒙尘了啊！” 第二十九章 玄阴九转箓 “哈哈哈，刘尚书您说笑了，龙岂池中物，乘雷欲上天，您这等诗才岂会明珠蒙尘？” 林言宸表面笑哈哈，心里疯狂吐槽。 这老银币脸皮竟然比我都厚！ 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要犯了啊！ 刘远山闻言却是人都震住了，眯成缝的小眼猛地瞪大。 “龙岂池中物，乘雷欲上天…此句可是老夫昨日所作？”刘远山凑近些低声问道。 林言宸这下已经不知道说啥了，你特么的算我求求你了，能要点B脸行吗？ 但他瞥了一眼教坊司那群身材娇嫩的莺莺燕燕，还是强忍尴尬的回道： “刘尚书您应该是记错了，此句是小人刚才临时所兴之作，不足挂齿。” 刘远山脸色肉眼可见的失望，但没有丝毫不悦。 毕竟那首咏竹诗之首的《竹石》都给他了，还要啥自行车？ “欸——刘尚书，您昨日作的那首千古绝句可当真是让我惊为天人，若是放出去定能引得满朝文武甚至天下人震惊。” 林言宸突然话锋一转，让刘远山的心情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刘远山差点要抱住林言宸亲上一口，最终强压住心里的躁动，不被外人看出端倪。 千古绝句啊，特么的这次装逼要装成世界第一了！ 他丝毫不怀疑林言宸这话的真实性，甲上之作都能随口作来三首，千古绝句有何不可？ 刘远山平生有两大爱好，装逼和出名。而千古绝句刚好能同时满足两大爱好，怎能让他不激动？ “言宸啊，老夫最近记性欠佳，不如你将老夫所作那首转述一遍可好？” 林言宸连忙摆手，“刘尚书，小人最近也是记性欠佳，大致是忘了啊。” “咳咳。”刘远山再次凑到林言宸耳边低声道，“不知林公公近来可有空来教坊司听听从南海岛国新学来的曲子？” 呦呵，异国风情？ 林言宸几乎立马GET到对方的意思，请自己去会所玩儿嘛，我懂！ “哎呀，小人好像想起些，或许明日就能记起！” “那自然是好，林公公好好休息，老夫便先回去陪张相饮酒了啊，哈哈哈哈！” 两人各自回到座位上，场内静下来之后，击鼓传花继续。 只是这次林言宸和那些官员直接退到了第二排。 林言宸是觉得不敢再这么玩了，一场小酒宴放出这么多好诗，恐怕得被皇帝给扒了皮。 那些大臣则是不想跟刘远山一样尴尬，他们可与林言宸没任何交情啊…… 能坐到那种位置的大臣，自然个个都是老银币，哪能看不出来这首诗是谁作的？ 这也就能骗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轻读书人了。 林言宸此时一边喝酒看美女，一边心里琢磨明日诗会之事。 他现在的身份只是皇帝的贴身太监，手中并未有实权，若是锋芒太盛，容易遭人针对，还是低调些好。 可夺魁一事最终关乎到临州旱灾，此事他的良心使得他非做不可。 直到刚才与刘远山相聊，他才想通。 这诗魁的位置干嘛非要自己坐？ 刘远山也是女帝这边的人，在朝中资历又深，若是他夺魁后举荐一位同党派的老臣暂替阳州刺史一职，那比他一个太监要可行多了。 而且以他和刘远山的交情，届时只需把名望给对方，好处都是他自己的，也免得树大招风，并且刘远山还会觉得亏欠他一个天大人情。 如此，简直是一举多得！ “我特娘的真是一个天才！” 刘远山这边，心里美滋滋的那是一杯接一杯。 “刘尚书，何事让你如此喜悦？”张仲之略感疑惑。 刘远山没有正面回答，却问道：“张相你觉得下官那首《竹石》，整首如何？” “甲上之作自然极好，这让老夫都深感不如。整首看来，表面是在写竹，实则是写人。” “不愧是张相，下官这点心思都被你看出来了。”刘尚书老脸依旧稳定发挥。 “若我猜的不错，刘尚书是想说自身如那君子竹般，刚正不阿、坚韧不屈，即使在恶劣的朝堂局势，都无法让你屈服，始终会像石缝中的竹子般越磨越坚，任尔东西南北风！” 张仲之这般感慨。 刘远山听的人都愣住了，这林小子写的竟是这般意思，这是在警示老夫啊，为官当清廉公正，面对赵瑞这等奸臣当坚韧不屈！ 这小子日后必成大器，老夫定要好好巴结…结交。 “张相，其实老夫还有一首好诗，未曾宣扬。” 张仲之眼睛一亮，“哦？何诗？” “明日诗会，张相自会知晓，老夫一介尚书，本不愿与那些文人大儒争锋，奈何两国文人如此嚣张跋扈，哼，是时候让他们知晓我大明之绝顶诗才了！” …… 击鼓传花又进行了几轮，但各国才子皆是兴致缺缺，只敷衍着作了几首丙级诗词。 没办法，谁让林言宸那番表现，实在是让这帮年轻人震惊到麻木了。 反正作啥出来，与之相比都是垃圾…… 眼看游戏要玩不下去了，周元明很是惆怅。 原本他只是想要以此测探一番各国文人水平，如今这个结果，好坏参半。 好处就是浪费大明三首极品诗词，这三首甲上放在明日都是极有可能夺魁的，如今放出来就失去了首发性，自然明日不能再用。 坏处则是一名太监和官员，都能轻而易举作出甲上，那大明的文人大儒简直难以想象，这给在场所有人造成极大心理压力，甚至都有人开始摆烂了。 “不能如此下去了，必须打压一下大明的气焰，我郑国才子不能因此颓废！” 一念及此，周元明起身从衣袖中掏出一页印有冰蓝纹路的黄纸，此乃与大明龙宣齐名的大郑麟宣。 “诸位，酒宴也即将结束，不如再进行一轮飞花令如何？在下此次愿拿出一页《玄阴九转箓》作为彩头，只要最终胜者，这功法首页便赠与他！” 此话一出，原本冷寂的气氛，猛地炸了起来。 就连长孙奕和长孙慎都站起身，死死盯着那页纸张。 这《玄阴九转箓》可是郑国皇室的传承功法，其价值比起他们大明长孙氏的《炎天宝篆》还要高上三分！ 第三十章 飞花令 当年长孙慎秘密掳来一名大郑国贵族，对其严刑逼问后得知。 这《玄阴九转箓》来历极其古怪。 传闻是在一巨型鱼腹中获得，且孤本文字奇特、无人能看懂。 只有大郑开国皇帝周子牙，参得其中部分真理。 再以一甲子寿命为代价，翻译并抄录于麟宣之上。 而后，周氏世代传承，直至百余年前，将抄录本分散成了三十六张纸页。 召集近百位六品以上高手，再次临摹出两册。 如此核心那一册抄录本独传皇室嫡系，其余人则只能修行那两册神韵锐减的。 尽管是三手的，但威力也是极其强劲，功法同等进度下，可以说是瞬秒同级。 可这功法最大的弊端就是极难修行，就连大宗师亦是堪堪入门！ 其功法分九转，每一转皆可获得一层阴煞鬼气，集齐九转可生轮回血，有长生久世之能。 但五转之后的内容，只在周子牙亲手抄录那本上，其余人并未有能力抄录。 且每一转都极其困难，郑国三名大宗师也都是浅浅修至三转，便再难寸进。 不过，仅仅凭借三转，就已经能和《炎天宝篆》修至圆满的长孙慎不相上下。 由此便可看出其恐怖之处。 “此物你务必要将其拿到，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大明都有着极大好处！” 长孙慎一脸严肃的看着林言宸。 “前辈放心，别的还不敢保证，有关诗词，在下从未输过！” 林言宸虽未听过《玄阴九转箓》，但周元明将其拿出的那一刻，他就不自主的产生一种渴望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灵魂血脉深处的本能，甚至丹田内那股纯阳真气都在疯狂跳动。 他一瞬间就联想到了《纯阳功》上，那张纸页，定然也来自那特殊神文！ 既是同源之物，融合后好处必定无穷，他哪里肯放过？ 各国才子有的还疑惑不解，但知晓其珍贵价值的已经蠢蠢欲动起来。 “此页应该是那两册次品中第一转的三分之一，如此宝物竟敢拿出来当彩头，这周元明脑子有问题？” 独孤墨仰头闷下一大杯浊酒，眼神里闪过一抹厉色。 周元明见众人都起了反应，心里不屑冷笑。 “尔等也配觊觎我周氏功法？哼，这飞花令比的可是诗词积累而非创作，我看你林言宸还能如何人前显圣！” 他长年习读诗词经典，此前又在姚川大儒的示意下，专门熟记过飞花令的常用字题。 所以他对此非常有信心，丝毫不怕这一页功法被人抢了去。 “因为明日诗会也有飞花令，那此番规则在下便简化一些，参与者可与在下同来这殿中对令，这飞花内容只需包含令牌，无需注意令字的顺序，且字数大于五字即可。” 言罢，周元明带头走到大殿中心，之后众才子纷纷东张西望，却少有人起身。 大郑这边就跟串通好似的，除却周元明外再无一人有起身的意思。 大靖也差不多，只有独孤墨与一位清瘦男子起身参与飞花令。 南海岛国来的十余人则是不自量力的全都上了，大明这边把希望都寄托给了林言宸。 继续坐着的就代表不参与此次飞花，并非他们对功法不感兴趣。 而是清楚自身什么能力，没必要出去丢人现眼，加之两国领头的都是皇子，其他人压根不敢跟其争抢…… 于是大殿中分散站着约莫二十人，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虽然那十几名舞姬都是在盯着林言宸打量，但他却并不满意。 今晚只是文人聚会，档次和规模太小了，连点妹子和吃瓜群众都没，人前显圣的时候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元明兄，人已到齐，何时开始啊？” “对啊，这飞花令的令题由谁来出？” “总不会是元明兄你亲自来出，那可就没意思了。” 一身米黄色儒袍的岛国文人，叽叽喳喳说道。 周元明轻笑一声，掩饰住心里的鄙夷，转身朝着长孙奕拱手作揖。 “命题极大程度上影响了飞花令的优势所在，那么在场无论谁来出题都有失公正，我想最后不管谁赢了，都会遭人非议。” “既如此，小生建议，在场参与的二十位文人与陛下，各自写下一字，混在一起，抓阄决定，不知陛下您意下如何？” 长孙奕思索两秒，轻轻颔首。 “朕准了。” 众文人包括林言宸都是颇为赞赏。 这周元明别的不说，制定规则这一块倒是有一手，连抓阄都能想出来，是个人才。 半刻钟后。 侍卫将纸团放于木箱中混合好，交予长孙奕。 长孙奕随手一抓，将纸摊开展示于众人面前。 当即就有一名岛国文人激动的跳脚，因为这令题正是他所出的“花”字。 这虽是飞花令最常见的一题，却也是众人都擅长的，用作这第一题正好合适。 “小生不才，就由小生起头可好？”中题那人朝前拱手。 “草暗花明总是愁，举杯独醉故人楼。” 众人点头，这句出自郑国前朝一位大儒之手，常常被人引用。 “此间风月此间酒，花若伊人花如旧。” 右边才子无缝衔接。 “花……” …… 兜兜转转来到林言宸这里，他早已在心中想好，当即脱口而出。 “天上归来鬓已华，一双飞入画檐牙。” 此句乃是原身记忆里为数不多的诗句，原作乃是稚童学堂里教的，就与前世的《静夜思》相差无几。 毕竟这种比“量”时候，他可不会傻到比“质”，能白嫖当然不能浪费。 第一圈下来，无一人出局。 这也在众人预料之中，花字实在过于简单，在场又都是青年文人的翘楚，自然不在话下。 第二圈继续是“花”字，只有淘汰一人，才会换下一令题，否则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谁道无情物，花归有底来。” “上苑花初发，高楼月易斜。” …… 第二圈竞争逐渐激烈，随着一首首诗词被使用，后面的才子思索的时间也越发长。 终于在到一位米黄色儒袍的才子时卡住了，时间超过了十息仍未作出，直接淘汰。 第三十一章 被白嫖了！ 林言宸也是感叹，岛国才子当真大才啊！ 今夜这飞花令都简化这么多了，第一题还是有手就行的花字，这才第二圈就接不上了。 黄金水平，还有勇气上来参与王者间的对决。 长孙奕也没废话，伸手又是一抽，同样将其摊开。 林言宸定睛一看，是个“水”字。 “万里青江水无波，此生无奈花维摩。” 不等其他人反应，林言宸率先开口。 这是刚才周元明接续那句，里面刚好有水，规则未说不能重复使用。 所以有机会白嫖，林言宸又怎么会放过？ 其他才子反应过来，暗道无耻，下一秒就是“我怎么没想到”的悔恨。 半柱香后。 不出意外，又是一名岛国文人被淘汰。 因为三大王朝总共出来四个人，无一不是文人中的翘楚。 而他们岛国文化比起大陆更是衰落，故就算矮子中的高个，在真正的高个面前，不堪一击。 只是林言宸一个身穿宫袍的太监，站在一堆儒袍文人里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现在没人觉得他不配站在那儿，就算一些资深大儒都未作出甲上之作，他能作出两首，便足够证明其诗才底蕴比在场任何人都要高。 学无长幼，达者为先。林言宸这个水平当他们老师都绰绰有余。 后面一轮轮题目下来，在场浑水摸鱼的岛国文人是唰唰唰的往下掉。 期间林言宸一首新诗没作，全是仰仗着厚颜无耻抢先回答。 几乎把原身为数不多的积累全用过了，最主要的还是仗着《侠客行》字多，对其薅了三次。 就连“风”字，也是用的《竹石》里的“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此时，场内只剩下了五人。 其中只有一位是岛国文人。 其面色黝黑，毛发稀疏，眼睛炯炯有神，刚才每一轮几乎都是秒答，其才学底蕴不可小觑。 林言宸微微颔首，总结：“这小黑子，头发短见识长，是个劲敌。” 而长孙奕正欲抽取下一令题时，却被周元明叫住。 “长孙陛下，小生提议，为了公正性，不如再抽最后一题，直接以此角逐到最终胜者，也省的些许时间。” “善。” 长孙奕觉得如此倒也省事，一直换题，也感受不到真正的对决，比拼更多的还是运气。 他可是把宝全都压在了林言宸身上，难得有机会接触到《玄阴九转箓》，就此错过，实属不智。 在场五人中，只剩林言宸与独孤墨两人写的题目未被抽出，剩余五分之三则会抽中岛国文人出的题。 若是后者，题目自然简单许多。 可当长孙奕摊开最后一题时，不仅场下几人，就连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纸上与前几轮不同，并非一个正常的字。 “这是何字，为何我从未见过？” “在下自幼习得三国文字，却并不识得此字，难不成是你们岛国独有的？” 林言宸右手边站着的小黑子闻言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在我们家乡并没有这个字。” “这是哪位才子所写，可否出来解答一番？”周元明朝四周问道。 林言宸也不墨迹，朝前走了两步，轻咳一声。 “咳咳，正是在下。” “林公…公子，可否为我等解释一番，此字为何？而且似乎无人知晓带有此字的诗，如此是否有失公正？” 周元明语气中带有一丝慌乱，毕竟他可是要借此来战胜林言宸，为郑国挽回颜面。 若是输了，不仅助长了其气焰，反而还把《玄阴九转箓》赔了出去。 刚才太过自信，便以此来吸引林言宸参与，可现在仔细思量一番后果，他悔恨不已。 要是将功法泄露，先不说免不了师父严厉训斥，回到郑国更是要被贬为庶民，甚至流放充军。 不过充军也不是去前线，他身为皇子，就算丢了次品抄录功法首页，也不至于没了小命。 毕竟光那首页连一转都不够学，加之这功法修行门槛极高，前面部分多为积累，二转之后才真正爆发。 这也就导致了一转部分价值不高，以至于首页他都能随身携带。 此时林言宸没有开口解释，反倒是从一旁拿来纸笔，写下一长串密密麻麻的数字，放于众人面前。 “此字为‘π’（派），乃是我在一本杂书中所见，令题并非为此，而是此字象征的一串数符，3.14159265（后续省略一垓字）” “我等文人按照顺序，诗句中带有上面一个数字即可。” 众人恍然大悟。 “有趣有趣！” “言宸兄大才啊！” “在下还从未玩过此等有趣的飞花，倒是有些期待。” 随即，飞花开始。 在小黑子一句带“三”字的诗句后，轮到林言宸，他是“一”。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林言宸又是如之前那般，反复利用，毕竟薅自己羊毛那不能算白嫖。 独孤墨有些无语，“这姓林的如此投机取巧，当真是厚颜无耻，真是羞于与这厮为伍。” 心里这么想，可轮到他接“五”时，几乎不带丝毫犹豫的念道。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林言宸闻言，心里那叫一个气。 “娘的，老子竟然被白嫖了！这厮当真厚颜无耻！” 这独孤墨竟也是用他那首《侠客行》来接，奈何起初定的规则实在简陋。 他自己也打擦边球，又怎么好意思提出来。 经过一番拉扯，直接干到了小数点后十六位，终于把靖国那位龙套给淘汰出去。 又过了半晌。 几人来到了小数点后的三十五位。 让林言宸有些意外的是，这次淘汰的竟然不是岛国的小黑子，而是靖国皇子独孤墨。 “这家伙，中看不中用啊，可别最后被小黑子给偷了家啊。”林言宸心里吐槽。 “哼，言宸兄我看你连着现场作了七首丙级的诗词，不会是江郎才尽了？还是平日里不屑于记阅先辈佳作？” 周元明心里也很是累。 好多次他看着林言宸就要被淘汰，可偏偏每次对方都在十息内作出一首新诗来。 而且质量达标，刚好是丙级，还不是乱编一通，诗词有几分意境和韵味。 若是普通人作，想必也得琢磨一两日，可这林言宸竟是能批量生产，还特么每次都能质量达标，这就很气！ 第三十二章 “女人”为题 “规则便是即兴新作的诗句，只须在十息内作出全诗且达到丙级便可，我这何曾乱了规矩？若是周才子你也如此，我自然不会多说一句。” 林言宸的言下之意便是，你行你上，不行别BB。 他刚才那些脱口而出的凑数诗作，虽然只是丙级，但要十息之内作出几乎是很难的。 而像林言宸这般连作七首，更是不可能，所以在场众人也是被震惊的不行。 而这些绝对想不到，林言宸前世喜欢逛论坛，见过不少诗词爱好者的作品，凭借他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在这飞花令中就是无敌的存在。 于是在π的小数点后五十二位数字时，岛国的小黑子败下阵来。 场中只剩林言宸和周元明两个人。 他们都死死瞪着对方，在场众人亦是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大气不敢喘一下。 长孙奕眉宇间有些不悦，“真是不知收敛，有现成的诗不用，非要自己现作，难不成你真以为才思无穷无尽？” 而在场压力最大之人，还要属周元明，他的脊背早已被冷汗浸湿，额头也冒着一层密密的细珠。 “这林言宸当真不当人子，竟然连作十余首丙级，若是继续如此，我所积累之作定会用完，这功法绝不能丢，我也绝不能输！” 一念及此，周元明挑衅似的看向林言宸。 “言宸兄，这酒宴也即将结束，不如你我二人最后不比这飞花，以命题诗定胜负可好？” 林言宸思索片刻，“行，就依你。” 刚好林言宸也觉得这简化版飞花怪无聊的，最后肯定得整点花活，不然赢了又不服，跟这些读书人争辩也是烦不胜烦。 倒不如一诗定胜负，来的简单直接。 长孙慎从头到尾都在优哉游哉饮酒看热闹，丝毫不担心林言宸会输。 能做出《侠客行》、《云雁楼》、《竹石》三首绝句的大才，会比不过这群死读诗书的青年才子，这不是笑话嘛！ 但长孙奕却是气的咬紧牙关，生怕控制不住乱了帝王气场。 在她看来，这林言宸本来就要稳稳赢得那《玄阴九转箓》，偏要在这时候整幺蛾子。 若是此次因这最后作命题诗而输，她定然不会轻饶林言宸！ “言宸兄，我知你诗才斐然，不如把这出题机会让与在下可好？”周元明对着林言宸弯腰行一大礼。 林言宸眉头一蹙。 这是捧杀，赤裸裸的捧杀。 当着众人的面把你捧起来，若是你不同意让其出题，便是毫无气度、心胸狭窄。 那些文人就能借此对你指指点点，道德绑架。 最后你空有诗才，也会被那些人以合理的借口贬低。 想到这儿，林言宸眼神里杀机一闪而逝。 跟我玩脏的是，有你哭的时候！ “行，你随意出题便是，若是我作出的不如你，一页功法我也不屑反悔。” “好，元明兄大气，在下佩服！” 周元明见计划得逞，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次真的玩大了，若是把《玄阴九转箓》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已下定决心放弃明日诗会，将此次提前准备的压轴诗拿出来。 他不信，他亲自命题，那林言宸都能作出甲上来。 这次，他必定拿下。 虽然这么做不仅没能打压林言宸气焰，还把自己底牌丢了出去。 但只要能保住功法，这一切都值得。 况且林言宸浪费掉的好诗还要更多，相比之下，此次他还赚了点！ 如此，倒也不怕师父骂他了。 但此刻长孙慎却是直接怒拍桌案，“不可！” 他并不像长孙奕般因为身份而需要拘束，他向来做事只讲本心与家国利益。 如今看到林言宸犯傻，实在忍不了。 若是最后比命题诗就算了，还把出题机会让给对手，这不明摆着不要功法了嘛！ “老宗师，您不必多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已经答应，哪有反悔的道理？” 长孙慎刚欲说些什么，却猛地噎了回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此句也是你临时所作？” “呃……正是。”林言宸尴尬又谨慎地回应，生怕再说出什么惊世之词。 怎么老是不小心蹦出金句呢？搞得别人一惊一乍的，老子都麻了！ 而其他人也麻了，被震惊麻了，这老天爷是把所有人的诗才抠出来，都塞给林言宸了吗？ 凭什么都是人，差距会这么大？！ 上天不公啊！ 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身为半步武圣，他自然不屑于去抢小辈的东西。 如此行径，与他的“道”不合，容易影响后续修行路。 “那……你我便以‘女子’为题，须在半柱香内作出，念与在场诸位品鉴，优者胜出，可好？” “嗯，如此甚好。”林言宸无所吊谓的点头。 但其他人都不淡定了。 “这周元明用心歹毒啊！这林公公又不是男人……定然从未观察过女人，也不懂男女之事，这‘女人’为题，不就是故意刁难的嘛！” “对啊，如此怕是胜之不武。” 但郑国文人连忙回怼回去。 “有什么好争辩的？这都是那林言宸亲口答应的，又不是元明兄逼迫他的。” “再说，以‘女人’为题又不是专门指男女之事，怎么就不公平了？” “你们郑国就是玩不起！巧舌如簧，说到底不还是怕了林公公的诗才，这才使些不入流的手段！” “郑国文人，小人也！” …… 一番争辩，林言宸置之不理。 呵，小爷我天天可不只观察女人外貌，比起你们这些童子鸡，老子这种老司机，让你们望尘莫及！ 长孙奕与长孙慎心中更是不由同时冷笑。 他们可是清楚知道林言宸是个完整的男人，对于女人的了解可并无弱势，如此加之对方的诗才几乎胜局已定！ 半炷香时间不经意间便过去。 周元明结束了装模作样的酝酿与踱步，他心中早有存稿，那篇可以说是他的毕生巅峰之作。 加之姚川大儒的指导精修，诗之境界更是再度拔高了一个档次，用于现在虽有些可惜，但为了保住功法也是必须如此。 第三十三章 载不动许多愁 而林言宸刚才一直双手环臂，表面闭目思考，实则是小眯一会儿，为今晚临幸张贵妃积蓄精力。 对于想诗？抱歉，中华小诗库在那儿放着，他是装都懒得装了。 “言宸兄，既然时间已到，那便先由在下献丑了！” 周元明如此有两个目的，一是迫不及待让众人好好感受一番他大郑的诗才。 二来，便是给林言宸制造心理压力，试图影响其发挥。 林言宸颔首不语，这些古人规矩太多、说话还絮叨，他很是不喜。 不过，这里的古装妹子，倒是个个极品有特色嘿嘿嘿…… “美人新妆斗丽华，红罗衫薄翠云霞。 玉颜未必能倾国，一道香魂逐暮笳。” 周元明朝前一拱手，随即将自己酝酿多年的绝句吟出。 众人听完虽是一惊，但有了林言宸的几首珠玉在前，此时的甲上之作倒也显得稀松平常。 但若是有大儒在场，定会激动的晕厥过去。 纵观上下几千年，甲上不过百首。 今夜便出了四首！ 这云烟阁必定是被紫气灌顶，文气大兴！ 往后也定会成为所有文人学子向往之地！ “先前只顾着看林才子，如今周才子一诗出，才让我想起这里可不只有大明文人！” “是啊，听得此诗，我倒是有些佩服元明兄的诗才了，此诗比起林才子那首《云雁楼》都未曾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那这岂不是周才子胜局已定，林才子以‘女人’为题又如何作出甲上？甚至作出甲上了，又如何与此诗相比？” “唉……可惜了，林才子本来能获胜了，却自大了些，如今……” 有人敬佩，有人改变了看法，也有人长吁短叹感觉可惜。 长孙慎眼睛深邃，静待林言宸表演。 长孙奕与之相比，城府浅了些，握紧的玉手掌心里已经紧张的冒汗。 实在是周元明这首诗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这周元明是打算放弃了明日诗会，这首应该是他酝酿多年的压轴诗了，输给这首诗虽不冤。但林言宸这小子当初明明可以获胜的，却非要多事，如今那《玄阴九转箓》岂不是再无机会！” 长孙奕越想越气，甚至计划好了今晚榨干林言宸以作惩戒。 而那群教坊司舞姬此时脸上满是怨恨。 “这周元明太卑鄙了，我们的林郎中了他的奸计！” “唉……太可惜了，林郎还是太善良了。” “没事，改日我让林郎好好观察一番女人，他定能作出一首绝佳好诗！” …… 林言宸并不知晓，他无形中已经多了一群迷妹，就像前世追星叫爱豆老公一样，一口一个林郎。 而且这些迷妹也并非那些目不识丁的小妹妹，比起普通良家女子，她们显得开放许多。 不仅聊天内容尺度大，就连接受和学习能力也遥遥领先…… 在众人一致不看好下，林言宸脸色淡然、眉间如春风拂面，尽显随性与洒脱。 “诶，这林才子为何不见一丝慌张？难不成他真作出来了一首好诗？” “呵，我看这是知道赢不了，直接要开口放弃了。” 林言宸对其他人的看法不甚在意。 输？他从来没想过。 顶多是犹豫用哪一首诗词来合适。 原本他想以李太白那首清平调来碾压周元明，但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实在太过炸裂。 只是一个酒宴，放出这等比千古名句更高的万古绝句，简直是杀虫用牛刀。 思来想去，他最终挑定了李清照的那首中年孀居之作，与此命题简直是不谋而合。 “风往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众人终于等到林言宸开口，纷纷侧耳细听。 独孤墨轻轻颔首，“林才子这是又要作词，前半句很有意境，只是这后半句好生奇怪。”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嘶—— 此句一出，场内传出清晰的倒吸一口凉气声音。 “我说为何前面如此怪异，现在看来，这林才子是以女子角度作的这首词，妙哉妙哉！” “之前还觉得林才子作不出此题，如今倒是我多虑了，光是这两句描写之细腻入神，着实让人钦佩！” “这首词有甲上之姿！只是与周才子相比，得看后半段如何了。” 周元明此时额头不停有冷汗浸出，手掌握的死死。 他实在没想到林言宸这都能作出来，若是如此下去，真的要输了！ 可此刻有这么多人在场见证，还有长孙慎这种顶尖高手坐镇，他做不了任何小动作。 只能祈求于林言宸后半段虎头蛇尾。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两句念罢，林言宸再次七步成诗。 他轻笑一声，转身看向周元明，“周才子，觉得如何？” 周元明此时面色复杂，但最多的还是悔恨，当初为什么要手贱把《玄阴九转箓》拿出来当彩头？ 为什么会觉得能在诗词领域胜过林言宸？为什么会认为命题诗就能胜过对方？ 他不甘，他悔恨。 但又无可奈何。 “言宸兄，你这首词中并未有半句是形容女子，偏离了命题，按照规矩，你这便是输了。” 周元明缓过劲来，突然想明白这点，就像溺水之人般，猛地抓住了救命稻草。 林言宸闻言冷笑连连，还不待他开口，便有一名白袍文人起身反驳。 “周才子莫不是输了不敢承认？在场明眼人都能看出，你所作那首极具堆砌辞藻，其中意境却有几分老辣，怕是姚川大儒没少指点。” “况且你所写之女子，皆是从外貌入手，其可谓毫无亮点。而林才子这首实在是惊人无比，竟是以女子角度作的整首词，借暮春之景写出女子内心深处的苦闷忧愁。” “全词一长三叹，有言尽而意不尽之美。光看文笔便能感受到林才子炼词造句之功力，光是‘风往尘香花已尽’一句便已达至境。由此，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此话一落，场面“唰”的一下就炸了。 第三十四章 临幸张贵妃 “此词绝非前面几首可比，竟是越品越妙！” “仅是那上阕首句七个字，既点出此前风吹雨打、落红成阵的情景，又绘出现今雨过天晴，落花已化为尘土的韵味。既有女子雨天不得外出的苦闷，又有其惜春自伤的感慨，真可谓意味无穷尽！” 除却痴迷诗词的文人才子，那群教坊司歌女舞姬盯着林言宸的俏脸，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写的词委婉动人，他的内心深处一定是个很柔软的人！” “长得俊俏，诗词写的也极好，只可惜……” “哼，你满脑子都是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林郎这种诗才大家，如若肯怜惜我等教坊女子，那便是我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 此时的大明官员们表情各不相同，最多的便是如刘远山般惊掉下巴。 这首词已经完全超越了前面几首，只是人生哲理、传颂性差了些，不然绝对便是千古名句！ 尽管如此，这首词也算得上顶尖之作了！ 而赵瑞则是沉默不语，盯着林言宸的目光似乎别有意味。 “周才子，这下觉得如何？”林言宸轻笑。 周元明脸色漆黑无比，皱眉轻扫一眼周围无数双盯着他的眼睛，尤其是一脸威严的长孙慎。 他不由打了个哆嗦，最终还是极不情愿的把那张印有冰蓝纹路的纸页丢给了林言宸，随后再无颜面回座，直接告辞离去。 半柱香后。 酒宴彻底结束，众位宾客大臣纷纷离去。 刘远山以及几名高品大臣临走之际，还莫名其妙给林言宸挤眉弄眼一番，也不知是要干嘛。 长孙慎瞅了一眼台上长孙奕要喷火的双眼，也不多留，感慨一笑便消失不见。 原本他还有话要对林言宸说，但眼下看样子还轮不到他。 林言宸这时突然发现长孙奕右边的位置空空荡荡，原本那里站着的怀玉却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 还不等疑惑，殿内便响起长孙奕冷冷的声音。 “说，你到底还有几首好诗？” “咳咳，不瞒陛下，臣之好诗太多，以至于…臣也不清楚。” “呵，狂妄！明日你若是未能夺魁，便提头来见朕！今夜，朕先不罚你，还有要事需要你去做，起来。” 林言宸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谄媚之色。 “嘿嘿，那陛下我们还是去办正事，再晚些，贵妃娘娘可就等着急了。” 长孙奕刚要开口训斥不知收敛，却突然听到怀玉的声音。 “禀陛下，除却两国皇子，刚才出言不逊者共五人，皆已被属下解决，处理的很干净，只当是醉酒不慎落井。” 怀玉不知何时又悄然出现在阴影中，低头拱手向长孙奕汇报。 “嗯，你办的很好，接下来随朕去锦绣宫，答应过张相临幸张贵妃，可不能食言。” 林言宸心里微微一惊。 好家伙，这皇帝挺狠啊！ 刚才那些文人口无遮拦，丝毫不见其动怒，还以为是脾气好、心怀宽广、不屑理会。 没想到这是秋后算账啊！ “陛下这《玄阴九转箓》，臣看您与长孙老宗师反应，似是极其重要之物，那臣不敢自居，还是请陛下将其手下！” 林言宸想起正事，赶忙把那页麟宣呈上。 尽管他自己很想要，但想到皇帝那种狠人，还是算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功法哪有小命重要，有命拿着你得有命学啊。 “此物你且收着，朕若需要自会问你要，今夜先不说这些，时间紧迫，先办正事。” 谁料长孙奕却是直接拒绝，林言宸连忙屁颠屁颠把东西收回去，生怕皇帝再反悔。 锦绣宫。 还是如昨夜那般方法，先是长孙奕进去言语撩拨。 待到关键时刻，再由林言宸替换进去进行实际操作，留下龙种、为长孙氏延续香火。 看到长孙奕像模像样在那儿与贵妃张楚依撩拨，林言宸心里很是敬佩。 “根据我前世的经验来看，这皇帝的长相一看就是GAY里的0，对于女人应该是起不来感觉，如今这般演戏，任谁都看不出是龙阳之好啊！” 待到长孙奕起身熄灭烛火，快速与林言宸换好衣服。 林言宸摸黑上了床榻。 “朕前几日因政务繁忙而疏忽了爱妃，爱妃可莫要责怪于朕啊。” 林言宸刚才离得远未能看清贵妃容貌，所以此刻摸黑带有一丝别样的刺激感。 这比昨夜临幸绝色皇后时还要有感觉！ “妾身不敢！妾身也不怪陛下，陛下勤于政务那是天下百姓的福分。” “陛下，您且歇着，莫要累着龙体，今晚让妾身来便是了。” 张楚依酥酥麻麻的声音响起，清澈透亮，煞是好听。 配合上柔嫩弹滑的感官反馈，林言宸此刻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内心激动狂呼。 妈的，今天值了！ “爱妃，朕今夜心情甚好，还是让朕亲力亲为，为皇室诞下子嗣一事朕已答应张相，爱妃可莫要再推辞！” “妾身都依您的。” 皇命难违。 张楚依只得娇滴滴的应下。 待林言宸反客为主后，没有急于……反倒用心轻抚起每一处玲珑玉璧。 他一边怜惜美人，一边动作轻柔的为其褪去多余的青纱。 此番情景，他不由得想起昨日与慕容瑾那番…… 气氛渐入佳境，贵妃轻抿着唇，不愿扰了皇帝雅兴。 …… “陛下，这都一刻钟了，您快歇息，这次换妾身来侍候您！” 张楚依羞怯的声音响起，纤细玉臂也轻抚林言宸心膛。 “也好，朕也想见识一番爱妃的手段。” “呵呵呵，陛下您真会说笑，妾身进宫前，家母确实教导过些许……妾身这就展示给您看。” 一通倒腾。 林言宸终是变得被动。 忙碌了一天的他，这会儿椅在散发清香的木质床榻上，长呼一口气。 顿感身心格外轻松舒畅。 并且张贵妃的身材也是极好，虽比起皇后略微清瘦些，但这种娇小玲珑更是惹人喜爱。 被其趴伏也不觉丝毫沉重。 “哎哟！” 可就在这时，张贵妃突然皱眉惊叫。 “陛下，这…这是何物，竟……” 第三十五章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陛下，这……是何物，竟然如此……” 由于宴会耽搁许久，此时已入深夜。 在房间内未点烛火的情况下，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而张楚依感受到触碰的……既好奇又疑惑。 林言宸强忍着没有笑喷出来，这贵妃竟然也是个目不识丁的主！ 不过那些学来的理论知识能用以实践，这倒是比皇后慕容瑾要强上一些。 但这时候他心里的恶趣味，再次占领了高地。 他不打算直接给贵妃科普生物学，而是要让其自主学习探索领悟。 毕竟真理都是实践出来的！ “嘶——” 可就在下一瞬，林言宸猛地吃痛一声，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这女人是想谋害亲夫吗？！ “咳咳，”林言宸意识到放任不管的严重性，连忙轻咳一声，开口劝道。 “爱妃啊，你该修剪一番指甲了，先前你亲口说莫要朕伤了龙体，如今你下手倒是没轻没重的。” “啊？”张楚依先是一愣。 随即猛地反应过来，双颊在一瞬间染得绯红，连忙将温热的玉手拿开，原地跪伏了下去。 “陛下饶命！妾身真的不是有意伤了陛下，妾身也不知这是……” 张楚依急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滚烫的双颊也烧的她脑袋有些晕乎乎。 “无妨无妨，爱妃你且注意着便是。” 林言宸也没有过多计较，时间紧迫，早些…完早些收工。 这贵妃还挺有意思，比起皇后要有互动性多了。 “陛下您放心，妾身定然谨记！” 张楚依学着林言宸先前的方式，施展了一番身手，只是略有不同。 林言宸倒很是满意，上道儿挺快嘛！ 作为新手，你已经很棒了！再努努力就奖励你吃颗糖！ “陛下，这样的力道您可满意些？” 张楚依极为轻缓的试探一番林言宸的态度。 因为她也是突发奇想，并不晓得其可行性。 “如此…甚好！” 林言宸心里乐疯了，这贵妃比起皇后强太多了！ 竟然都能无师自通了！ 放到前世，不依赖任何外界教材这也是很炸裂的存在好！ 张楚依闻言也很是欣喜。 被皇帝认可的感觉，让她格外满足，手中的力道不由加重了些。 “爱妃啊，其实…你可以用些其他作为……替代。” “嗯？陛下何意啊，妾身愚钝，还望陛下明示。”张楚依疑惑不解。 林言宸先是掀开纱帘往外瞅了一眼，确认长孙奕今晚不在殿内，便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不在，那我便给你这妃子上上瑜伽课了！ 于是在林言宸的亲切教导下，张楚依只觉得奇奇怪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一番琐碎过后，两人正式步入正题。 “陛下，妾身终于能为皇室开枝散叶了吗？”张楚依语气中带着紧张与期待。 林言宸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轻笑一声。 “爱妃可曾听过一句话？” “何话？”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妾身并未听……呜……” …… 一个时辰后。 林言宸将呼呼大喘张楚依敲晕，便匆忙结束了加班。 实在是今晚时间紧任务重，不能耽搁。 他回到自己住处，还要观摩长孙慎那幅《行将曲》，以及好好研究酒宴上赢来的那页《玄阴九转箓》。 “能不能踏入八品，可全看今晚了！” 刚才与贵妃同房时，林言宸便催动了多次纯阳心法，却丝毫感受不到境界的提升。 他猜测这是境界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进入瓶颈期。 想要再精进，靠的恐怕不是肉身修为，而是心境上的感悟。 只有内心境界以及对于武道的理解，达到了相应的程度，肉身力量才会随之轻而易举的突破晋升。 而这两点恰好就是武道修行最难的，多少资质优秀的天才，都是折在了悟性上。 就算资质再好，悟性不够，卡在某个境界终生不得晋升的大有人在。 如果把一名武者比作一块正方体。 那么武道境界就是他的体积，综合战力就是他的质量。 资质与功法外物决定了他的增长速度以及宽度和长度。 悟性则是决定其最重要的高度，以及上限。 林言宸清楚的明白，资质是他最大的优势，甚至是举世无双的绝对优势。 但悟性方面并不突出，是他的短板所在。 以至于他仅用两日时间便从毫无修行基础、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弱上几分的细狗，直接修炼成能匹敌八品高手的九品武者。 但他在到达九品巅峰之后，再也感受不到一丝进境，甚至连八品的方向都看不到。 林言宸冥冥中有种预感。 如果他不能尽早打破眼前的瓶颈，拖得时间越久它将越难打破。 甚至于永远卡在九品都是有可能的。 老天爷向来是公平。 赋予你绝顶资质，那便意味着你的悟性将奇差无比。 林言宸并未气馁，这时候那幅《行将曲》的作用就体现了出来…… 思索间，他便回到了住处。 他强压住体内纯阳之力的躁动不去管那《玄阴九转箓》，先翻开了上午陛下赏赐的《行将曲》。 这乃是四品大宗师兼顶级书画家长孙慎的巅峰之作，其二手、三手的临摹版本都让天下人垂涎不已。 如今这原作在他一个太监手里，若是被旁人知道，不知会是何等羡慕嫉妒恨。 摊开龙宣。 唰！ 一股冷冽威势扑面而来，震的林言宸忍不住想要匍匐跪拜。 这是四品大宗师威压！ “不愧是鼎鼎有名的龙宣，长孙老宗师五十年前的化作，如今竟然还能将其威压完美保留下来。” “不过……休想让老子臣服！” 林言宸心中有傲气，怎能就此退缩，他调动浑身纯阳真力用以抵抗外部威压。 心中则是如直面深渊般，遭受无尽摧残。 十息之后，威压消失，林言宸长舒一口气。 他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珠，脊背也被汗水所打湿。 不过，好在他坚守了下来，这才看到《行将曲》的庐山真面目。 “难怪陛下说没有长孙氏血脉，就算拿到原作也是极难打开，一个不小心甚至还会就此被冲散心智，变成憨痴。” 第三十六章 深夜造访 “怕是陛下也没想到，我在今晚便能抗住其威压，打开这《行将曲》。得亏我已经将纯阳九式修到第三式抱元守一，如此能才勉强抗住最后一波冲击。” 一念至此，林言宸迫不及待看向龙宣上的内容。 入眼是一幅雄伟壮阔、气势恢宏的行军入阵图。 他光是这一眼就感觉身临其境般，就仿佛千军万马犹在眼前，我一人即可抵千军！ “如此气魄、如此自信、如此狂傲，果真是只有五十年前初入四品的长孙慎宗师才能作出！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林言宸不由感慨长孙慎画技之高超，意气之风发。 随即他又看向水墨画左侧的题词。 其笔力遒劲、豪放。 乍一看别说意境，甚至连字都看不清。 唯有用下心来沉淀进去，方能感悟。 “不知何处曲栏边，万紫千红锦绮筵。高唱未终风露白，太平天子按虞弦。” “万事无如退步宜，此身安处即吾师。青山有地容归隐，听唱阳关曲自悲。” 妙哉！ 这是林言宸看完题词的第一个想法。 先不论其登峰造极的书法造诣，光是这曲的内容，就让他惊讶不已。 这起码也是首甲上之作！ 气势豪放不羁，与字画相得益彰，构出一幅极有张力的画面，让人不禁汗颜！ 林言宸可是清楚知道，自己那点儿诗才…可都是靠着脑子里的中华小诗库。 而长孙慎这一笔一画，都是真才实学。 “作诗、作画、书法、武道，这四点不仅全都擅长，还将其做到极致。老爷子特娘的真是个天才，要是老子不出现，谁是主角还不一定呢。” 林言宸不由感叹。 他刚进入字画中那幅行军列阵、一人对千军万马的意境中，便感受到那沉寂许久的八品瓶颈，终于松动了！ 咚咚咚！ 可就在他正欲仔细感悟字画中意境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三更半夜谁会来敲一个太监的门？ 林言宸心里一紧，不会是赵瑞派人来暗杀！ 他连忙将《行将曲》卷好收起，这才整理一番衣袖，对着门外喊道。 “何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可让他意料不到的是，门外回应他的，竟是一个熟悉的老头声音。 “嘿嘿嘿，林公公睡了吗？老夫来找你聊聊，还请开门一叙。” 林言宸闻言，便知是谁。 不要碧莲——礼部尚书刘远山。 “咳咳”他端正一番表情才接着说道，“门没锁，刘尚书直接进来便是。” 噶几。 门被推开，刘远山弓着腰，跟做贼似的，悄咪咪进屋。 “林公公深夜到访，还请见谅，实在是本官有事相求啊！” “诶，无妨，刘尚书有事直说便是，只要在下能办到的，绝对不说半句托辞！” 林言宸为了教坊司小姐姐们，暂且忍住对刘远山的吐槽，表现的非常仗义。 但刘远山依然没有开门见山，反倒左右四顾一圈，问起别的。 “林公公此刻还未歇息，可是跟随陛下去了锦绣宫？” 林言宸心头一动，眼神里闪过一抹凌厉。 难不成这老头发现我与陛下的交易了？ 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正是，我刚从锦绣宫回来不久。” 刘远山闻言眼睛一亮，激动地抓住林言宸手。 “林公公，既然你与陛下如此亲近，那可否念在你我交情上，帮老夫一个忙？” 好家伙！林言宸直接好家伙！ 合着你是在这儿等着啊！ 还有咱俩啥时候有交情了？特么的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说话。 不知道还以为跟你相识几年了呢！ 真是不要碧莲的老银币！ 林言宸心里这么吐槽，但为了“人情世故”，嘴上还是笑呵呵的回应。 “哎呦，刘尚书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咱俩这交情，你还跟我客套？难不成是看不起我林某人！” 刘远山见林言宸这态度，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以他多年的官场老油条经验，深知对方是什么意思，既然给了台阶，那他当然要顺着往上爬啊！ “呦呦呦，不敢不敢，林公公既然没把老夫当外人，那老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刘远山坐正了身子，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是这样的，老夫有位至交好友，年轻时候一起参加科举那种，后来在官场上，其也对老夫多有照顾，老夫才得以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林言宸这下倒是来了兴致。 “不知刘尚书这位朋友是谁？这等人物又有何忙需要我来帮？” “这个人其实林公公你也认识，正是当初陛下的太傅、也是赵一秋老宗师的唯一子嗣——赵一冬，赵大人。” 林言宸闻言眼睛瞪得老大。 赵一秋他自然是听过，镇守极南江州，震慑南海成百上千岛国，是大明的三大宗师之一，同时也是三大镇国支柱之一。 而前朝的太子少傅，他肯定也是知晓。 正二品官员，加之老宗师之子，让他名声在朝中显赫无比。 当年长孙德在位时，赵瑞见了赵一冬都得恭敬喊一声“赵大人”。 “这赵大人有何事需要我做，言宸自然不会推辞。” 刘远山哈哈一笑。 “倒不是要你去冒什么险，只是想让你在陛下面前时常提一嘴赵大人，他自从陛下登基便辞官不做，近来听闻赵瑞在朝中所做的乌烟瘴气，便想重回朝中、替陛下分忧，但……陛下他拒绝了。” 林言宸眉头一蹙。 “陛下为何拒绝？难不成陛下对赵大人有所成见？” “非也。”刘远山摇了摇头，“陛下是念及赵大人年已六旬，便想让其安稳颐养天年，毕竟他不像赵宗师那般武道盖世，甚至丝毫未曾修行，若是牵扯进如今朝堂乱局，怕是……唉……” 刘远山话未说完，便明白后面是什么，怕是危险重重！ 而且赵一冬大人若是出了事情，赵一秋老宗师又怎会不会坐视不管，定然会回京讨个公道。 届时，不仅京都要大乱，极南边境也会遭遇南海诸国疯狂袭击。 第三十七章 老银币吏部尚书 并且郑、靖两国也不会放弃如此大好时机。 定然会集结兵马，联合挥师南下瓜分大明。 真到了那时候，血流成河、国破家亡并非虚词。 所以，赵一冬不能有事，陛下的做法完全是正确的。 而这一点他林言宸都能想明白，赵一冬、刘远山这种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又怎么会不懂？ 想到这儿，林言宸又追问道： “刘大人，既如此，为何还来找我帮忙，莫非赵大人非要牵扯到这乱局之中吗？” 刘远山轻叹一声。 “唉……此次临州旱灾，赵大人身在京都家中，却已暗中洞察全局，此残局唯有一招可破。” 刘远山抬头盯着林言宸的眼睛。 “此招便是阳州！” 两人异口同声。 随即相视一笑。 “哈哈哈哈，看来林公公与我所想的一般无二啊！” “英雄所见略同，其实这是陛下的想法。” “哦？陛下当真也是这么想的？”刘远山瞪大眼睛。 林言宸微微颔首。 “其实陛下是想明日我夺得诗魁，利用魁首之承诺，暂代阳州刺史一职，以此来调令阳州十万铁甲军攻打三梁山，追回一百万两白银，赈济临州灾民。” “陛下当真是与赵大人不谋而合，但区别在于，这阳州刺史一位，赵大人想亲自担任，并且不是暂代，如此，还望林公公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林言宸这时才总算明白了刘远山此行的目的。 不过，这正好与他的想法一致，他原本就计划着让刘远山拿下诗魁，当个工具人，然后再举荐一个自己人做那阳州刺史。 如今倒是省的自己求人，有人求着来当工具人，那怎么能放过？ “刘尚书你且等着，明日我自会交予你一首绝句，皆是那诗魁您亲自来当，届时金銮殿前举荐赵大人便是，如此大事可成！” “林公公此言当真？老夫当真能坐这诗魁之位？”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林某人从不说狂言！” 刘远山闻言，也不管赵一冬的事了，脸上直接笑开了花。 夺得诗魁那是什么概念？ 绝顶的装逼机会啊！ 明日中秋诗会可是汇聚了天下顶尖的文人大儒，可以说明日的诗魁便是当今天下诗词第一人！ 含金量与信服力都是极高的！ 而他一介官员，荒废了诗文古经数十年，若是能夺得魁首，那简直就是给天下文人狠狠一巴掌！ 以后他刘远山的大名将传遍天下，成为多有少妇的梦中情人，成为所有文人的噩梦！ 光是想想他就爽翻了！ “言宸，你以后有任何麻烦，尽管来找老夫，老夫必定会全给你办妥当！” “那在下便谢过刘尚书了。” …… 一番客套，林言宸终于送走了刘远山。 “呼——这老银币，人情世故一套一套的，要不是我没少给校领导敬酒，还真不是这礼部老银币的对手。” 一边吐槽，他一边再次拿出《行将曲》进行参悟。 一刻钟后，林言宸渐入佳境，感受到境界壁障松动起来，这是突破的前兆！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直接将林言宸从感悟冥想状态中拉了出来。 “妈的，哪个没皮燕子又来敲门！大半夜的特么都不休息？” 林言宸大骂一声，连忙再次将《行将曲》收起。 “林公公歇息了吗？老夫吏部尚书卫温书，深夜造访，还请见谅。” 门外之人压低嗓音，轻声说道。 又是同样的话术“深夜造访，还请见谅”。 但林言宸不理解，这吏部尚书啥时候跟自己扯上关系了？ 而且他因为需要观摩字画，所以房间烛火一直亮着，那特么对方还问歇息了吗？ 这就跟前世聊天群，有人问“睡了的扣1”一样，纯纯神经病啊！ “不知卫大人所为何事？在下正欲歇息，明日还要早起服侍陛下，若是无事，卫尚书请回。”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林言宸当然不想让卫温书进来。 再跟你们扯半天犊子，天就亮了。 “特么的老子只想晋升八品而已，怎么一直不让人安生？！” 门外的卫温书却是没做解释，直接推门而入。 林言宸看着对方伸进来的脑袋，有些欲哭无泪。 早知道老子就锁门了！ 因为总幻想着深夜会有美女夜里袭击他，所以林言宸睡觉从不锁门。 始终信奉给别人留一个门，换自己一场艳遇这个道理…… 但艳遇他至今都没遇到过，老头倒是不少…… 可毕竟人进都进来了，他总不能赶走。 只好一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上前恭迎卫温书。 “卫尚书您倒也是不拘小节，有事您请直说，在下是真的要歇息了。” 卫温书直接忽略了前半句，摆着脸道： “林公公啊，本官刚才见礼部的刘大人从您这离开，不知您二位是在商量些什么？您身为陛下的近臣，如今与朝廷官员私下里来往，此事若是…被陛下知晓会如何？” 林言宸心里痛骂。 好你个老银币！这特么是想威胁老子啊！ “呵呵呵，卫尚书您可是说笑了，在下只是跟刘尚书闲聊一番诗词，并未谈朝政，况且卫尚书你为何半夜不睡出现在此？”林言宸反问。 此话一出，倒是换卫温书尴尬了。 其态度立马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弯。 “嘿嘿，林公公啊，老夫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老夫想向你讨一首诗如何？” “刘远山那无耻老贼平日里什么德行，老夫再清楚不过，今日那首《竹石》想必也是林公公所作。” 林言宸已无力吐槽。 合着能当尚书的，都不能要脸是吗？ 前面表现的义正词严、刚正不阿，搞半天原来也是来讨诗装逼的！ 这就跟在足疗店里点个888套餐，进行一半来个人录着视频，大吼“干嘛呢，蹲下！” 结果搞到最后，是想不花钱来白…… 林言宸对此也是深恶痛绝，当即就摆了摆手。 “卫尚书您还是请回，在下今夜酒宴已经作了太多首诗，如今才思枯竭，恐无力再作诗啊！” 三十八章 晋升八品，洗筋伐髓 林言宸说罢，就准备起身送客。 这老银币，我跟你又不熟，想白嫖老子，想屁吃！ 老子就算是饿死，死外面，从这儿跳下去，也绝不会给你一句诗！ 可卫温书似乎对此早有预料，连忙抓起林言宸胳膊，笑眯眯从怀里掏出一枚青铜令牌。 令牌并不花哨，只有中间一个字体独特的“令”字，且大小约莫只有苹果4那般迷你。 “嘿嘿，林公公先别着急，你看看此物再想想，是否又有才思了呢？” 林言宸怎么会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想互惠互利吗？ 但你特娘的就用个破铜烂铁，想换一首极品诗词，这不是白嫖是啥？ “卫尚书，你明明可以直接抢诗的，为何还要赠我一枚铜块？”林言宸一脸尴尬而又没礼貌的微笑。 卫温书却是眨了眨眼，没太听懂啥意思。 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摇头。 “林公公，你可真误会本官了！这令牌乃是吏部的暗令，只发给那些背景深厚、资产富硕的大世家子弟，整个大明也才发出去了五枚，带你这便是六枚！” 林言宸眉头微蹙，“这令牌既然如此稀有，为何给我，我要这又有何用？” 他依然保持疑惑态度，毕竟对方能坐到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那肯定是人精中的人精。 面对这种老银币，林言宸向来是连标点符号都不敢信，否则一个搞不好都能被对方给阴了！ 卫温书对于这个问题早有预料，当即笑呵呵解释。 “我吏部主管官员任免，在朝中乃至天下的人脉关系那都不必言说，林公公也定然知晓。这暗令之妙用您且先留着，日后便会一一知晓。” “不过……”卫温书话锋一转，“现已八月，中秋过后，不久便是我大明秋闱，林公公如此大才可曾想过参加科举考取功名？” 林言宸似是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 “我一介宦官如何参与科举，难不成卫尚书能为我开这个口子？” “哈哈哈，那是自然。若是老夫办不到，又怎会妄言？林公公今晚诗才尽显，陛下也向来惜才，只要陛下开口，老夫定当力排众议，让林公公如愿！” “并且这暗令其中一个用出，便是科举上，除却殿试外，乡试、会试你皆可向督考官示意一番，其余的本官自会打点。” 卫温书后半句话说的很是含蓄，但林言宸几乎秒懂。 好你个老银币，这不就是给开后门嘛！ 说那么高大上，到最后不还是一句“人情世故？” 堂堂六部之首，吏部尚书，竟然公然行贿！ 还搞起潜规则，简直是朝廷的蛀虫！ “诶嘿嘿，既然卫尚书如此诚意，在下确实偶得才思，马上便能作出一首来！” 林言宸赶忙夺过令牌塞进自己衣袖里，生怕卫温书再反悔。 笑话，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吏部的人情，那可比礼部好使多了！ 相比之下，就送出一首诗而已，这简直就是白嫖！ 卫温书却是一摆手，“哎——林公公莫急，这千古名句怎能一蹴而就？林公公再酝酿一晚，明日诗会前给本官便可。” “另外…这诗的层次、意境、格局这些，林公公你懂得……本官的可一定不能比刘大人的差啊！若是本官明日夺魁，各种好处那是少不了林公公的，甚至本官可以亲自出资按照夺魁奖赏翻倍给你！” 林言宸听完就想要大骂出声。 好你个老银币！ 特么的这意思是让老子给你一首千古名句，还要比刘尚书的更牛逼，好让你明日夺魁？ 你们两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装逼，就不怕晚节不保？ 但他嘴上还是没说什么，毕竟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诗魁那恐怖的奖赏都直接给翻了个倍，岂不是要从此实现财富自由？！ …… 待送走卫温书后，林言宸对着门口啐了一声。 “呸，乌烟瘴气！还亲自出资，看来是没少贪污，老子迟早把你家给抄了！” 他这会儿倒是又有些纠结。 先前已经答应了刘尚书明日让他夺魁，现在却收下了吏部卫尚书的暗令，这要是搞不好，两边都不是人啊…… “罢了，拿人手软，诗还是要给的，不过这诗魁之位…还等明日问问陛下的意见。今晚还是得加紧感悟，争取突破八品！” 今晚先是酒宴拖了下班时辰，又去张贵妃那儿加班耽搁了许久。 如今先后被刘远山、卫温书两位尚书深夜造访，距离上早朝的时间便仅剩不到三个时辰。 那《玄阴九转箓》和《纯阳功》肯定是没空修炼了，只能寄希望于接下来能尽快感悟《行将曲》晋升八品。 …… 翌日。 天色蒙蒙亮，室内蜡烛早已燃尽。 一抹鱼肚白趁着太阳光线打在林言宸眼上，他一身衣袖早已被汗水浸湿，身上沾满一层薄而黏腻的黑色污泥。 林言宸感受着身体的巨大变化，瞬间从冥想状态中出来，先是打量一眼更加紧实有力的肌肉。 “老子终于突破八品武师了，我简直就是天才！哈哈……yue！” 笑到一半，林言宸猛地嗅到身上味道，差点把昨夜的酒肉给吐出来。 “靠，忘了八品乃是武道第一层门槛，晋升之后会有一次洗筋伐髓，这身体里的污垢当真是倒胃口！” 他二话不说，连忙把身上所有衣物都脱了下来扔到地上。 随后冲入院子便要简单沐浴一番。 可就在这时，他太过急迫，没有看路，直接迎面撞到一人身上。 “啊——！” “怀玉？你怎么在这儿？” “你说我怎么在这儿？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陛下让我叫你去上早朝！” “哈，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哈。”林言宸闻言有些尴尬。 昨夜心里只想着感悟《行将曲》，倒是忘了注意时辰，这不…今天就缺勤被老板发现了…… “那你还不快滚开！你干什么了，臭死了啊！” 怀玉闻着林言宸身上令人作呕的气味，又看了其不着寸缕搂着自己，将她昨夜刚换的新衣裙给染脏。 顿时就炸了毛！ 第三十九章 打卡缺勤的林公公 “啊——！不知廉耻，去死！”怀玉再次尖叫一声。 一把将林言宸推开，随后抽出腰间青霞剑，带着剑鞘直接朝林言宸裆部刺去。 虽说她先前替陛下检验过，但如今再次见到坦诚相待的林言宸。 还是臊的她羞红了耳根，而更多的是羞耻埋怨。 面对五品武王的含怒出手，尽管对方收敛了非常多，但这依然不是小小八品能承受的！ “还有没有天理啊！是你擅自闯进我的院子里，而且被看光的人也是我，我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还要拿剑砍我！” 林言宸一边赤着身子在院里狂奔，一边试图跟气上头的怀玉讲道理。 “无耻流氓，我这就切了你！” “住手！你若是如此，陛下定然不会饶了你！” 眼见怀玉就要追上，林言宸情急之下赶忙搬出皇帝来。 他现在可是长孙奕的工具人，对方是绝对不会允许怀玉把他阉了的。 果然，一听到陛下二字，怀玉瞬间清醒了不少。 刚才气上心头，差点酿成大错。 “哼，再有下次，就砍了你的舌头！还不赶紧去洗洗身子，陛下还等着你呢！” 怀玉冷哼一声，撇过脸去。 只是刚才林言宸光着大腚狂奔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稍一想起，便忍不住捂嘴轻笑。 而林言宸并不知晓怀玉心中所想，还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的雄伟壮阔给震惊到了。 “嘿嘿，怀玉姑娘我看你身上也沾了些许污泥，不如我们一块儿洗可好？” 林言宸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可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但一切都晚了，这番作死言论已经传到了怀玉耳中。 “淫贼，我看你是欠收拾！” 怀玉忍无可忍，总觉得不给这家伙点教训，根本不会长记性。 她调转五品武王内力，虽未能领悟内气，但其威势已具雏形。 唰！ 一阵疾风掠过，怀玉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林言宸身前几寸处。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其胸口狠狠一掌拍去。 其速度之快、威势之大，林言宸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感觉胸口遭遇巨锤打击般短暂凹陷了下去。 下一秒他体内的纯阳真力竟开始自主运行，将胸口受力分散卸去！ 但身体受力并未改变，林言宸发现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如一颗炮弹般朝后方飞去。 他用尽浑身内力进行阻挡，最终在临近墙壁时浅浅停住。 “呼——还要，再往后一点就得被锤墙壁里，扣都扣不出来了” 林言宸检查一番身上，除了仍有略微痛感外，似乎没有其他不适，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他不知此时的怀玉，心中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刚才怀玉那一掌并非含怒而发，只是给林言宸一个教训。 所以她当时只用了一成的力量，尽管是她能控制的最低程度，但这已经相当于六品中期的最强一击了。 她提前观测过林言宸资质极高，且已突破八品，深知这一掌不会要其性命、也不会断其修行路。 但伤筋动骨、手脚尽断那是肯定的！ 她刚才都准备好上去给林言宸接骨了，可看到其如今还活蹦乱跳、一脸没事人模样。 她简直不可置信！ “莫非之前还是小看他的资质了？初入八品，竟然能抗住我的一成掌力，而且看其架势，就算我加上功法武技怕也别想难以一招秒杀他。” “此等天赋，若是日后成长起来，哪怕是只踏入六品，嘶——恐怖至极！” 怀玉眸光一颤。 这林言宸未来之潜力，她无法想象，恐怕要不了多久，连她都不是对手了！ 想到这儿，怀玉调动内力震开衣裙上的污泥，对着林言宸冷冷道。 “再给你半柱香时间，若是还未到金銮殿，后果你且等着！” 言罢，便一跃出了庭院。 “娘的，仗着五品就了不起啊……好，五品确实了不起……” “不过老子迟早也会是五品，到时定要让怀玉这小娘们儿跪下来唱征服！” 林言宸上一秒发完毒誓，下一秒就觉得好羞耻。 这不就是怀玉版的“莫欺少年穷”吗？ 一番扑腾。 林言宸快速将身上污泥冲洗干净，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身轻如燕。 他穿好备用的宫服，在院中心，轻轻一跃。 竟是直接跃上了宫墙。 “我九品之时便拥有内力与一丝内气，可匹敌八品。如今踏入八品，体内内力浑厚无比，而内气也涨幅至红柚大小，怕是五品之前我就能使用那四品大宗师独有的内气了！” 林言宸感受着丹田内的变化，不由心中大喜。 金銮殿。 在朝会开始前，林言宸卡着点打卡。 长孙奕冷冷看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林言宸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这是啥时候得罪陛下了吗？ 他不知道的是，昨夜长孙奕一直在贵妃殿门前等着。 林言宸那等污言秽语，她是一个字不落的全部听到了，之后是实在忍不了才离去。 张贵妃好歹是她最核心的心腹张仲之的女儿，本应被好好怜惜，却…… 每次想起张相那般忠肝义胆的贤臣，唯一的女儿竟被林言宸教着做那种下流之事，长孙奕就恨得咬牙切齿。 这林言宸实在可恶！ “上朝——！” 到了点儿，林言宸按时工作打卡。 “陛下，臣有事启奏！” “宣。” …… 如前两日般，由各党派先锋军出列开团。 随后各自开始嘴炮对决，吵到最后，把锅甩给皇帝，让皇帝决择。 日后出了效果，那是大臣们提的建议好。 若是出了问题，那便是皇帝昏庸无能、偏信奸臣。 不过让林言宸意外的是，今天竟然没人骂街，也没人吵急眼了，要撸袖子开干的。 而大臣讨论最多的还是今日的中秋诗会、以及八月末的秋闱。 倒是临州赈灾、剿匪追回赈灾银两一事，众位官员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 似乎是各自心里都有各自的打算。 可就在这时，户部的孙乾才孙尚书却突然出列。 “陛下，臣也有事启奏！” 第四十章 财政与军权 原本还在激烈争吵、各执己见的官员们，这会儿看到户部孙尚书出列，连忙顿住。 纷纷朝孙乾才望去。 “这孙大人要搞什么啊？每次他户部的一说话，准没好事。” “是啊，孙尚书之前是魏王派系的，但陛下登基后便属于中立派了，如今保不齐要出来作妖。” 两名官员私下里小声讨论。 长孙奕此时也是眉头微蹙。 一般大臣们早朝要进言的内容，都是提前商量好的，他的密碟也会向其汇报各党派近期动向。 只是这孙乾才如今出列完全是在她意料之外。 思索片刻利弊，长孙奕还是向下挥了挥手。 “宣。” 孙乾才不顾其他人的目光，直接开门见山。 “禀陛下，经我户部核算，如今朝廷的财政税收已经严重短缺，加之先前拨出一百万两白银用作临州赈灾，现在我大明国库已然空虚。若是此时郑、靖两国与我大明开战，我们怕是连将士的军饷粮草都供应不上！” 此话一出，殿内唰的一下陷入了死寂。 果然！ 这户部尚书孙乾才，每次汇报，准没好事！ 众多大臣你瞪瞪我，我看看你，用眼神交流着“咋办？你上去说？”、“我怎么知道？你咋不上去？” 然后最终各自皱眉眼睛轻瞥一番，这意思代表着“先看他怎么说，静观其变就是了。”、“行。” 林言宸站在上面，是把下面官员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不由感叹一声。 “不愧是混迹官场的老油子们，没点功底，还真看不出来他们在交流什么。” 而长孙奕无心注意这些，心里默默盘算着孙乾才的意图。 “那依孙尚书之见，该当如何？” 意思就是你提出问题了，总得说清楚解决方案？ 孙乾才似乎早就做好准备，面对皇帝质问丝毫未曾慌乱。 “陛下，臣认为补充国库，不外乎开源、节流二词。而开源之事既缓且艰，不宜近期完成，那便唯有节流！”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跳了出来。 毕竟孙乾才此话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这是想薅他们的羊毛！ 最先跳出来那人便是六科给事中这位职业喷子。 “陛下，臣认为此事不妥！比起郑、靖两国，我朝官员每年的俸禄低了将近三成，如若从我等官员上节流，怕是寒了大明官吏的心呐！” 六科给事中开完团，后面立马有人跟上持续输出。 “是啊陛下，臣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子女，臣平日里本就节衣缩食，若是再减俸禄，怕是我一家老小都要饿死啊！” “陛下，臣也一样！” “陛下，臣附议！” “臣也附议！” …… “够了！尔等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了！” 面对群臣为了自身那点利益叽叽喳喳吵半天，长孙奕气的直接一拍桌案，怒斥百官。 “你们一个个的这时候知道踊跃谏言了？！朕平日里怎么没见你们提过治国之策！朕要治理临州旱灾时怎么没见你们出列！朕要练兵秣马挥师北上时怎么没见你们出列！” “一群只知道吸食朝廷血液的蛀虫！朕要你们有何用！只在乎个人得失，不在乎天下百姓的死活，朕要你们有何用？！！” 长孙奕这次是真被气到了，平日里这些人做些小动作，她都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朝廷总得用人，只要能办事，小贪小贿她都能容忍。 但刚才孙尚书只是说到节流二字，便觉得朝廷要动了他们的蛋糕，一个个全都蹦跶起来。 而且举朝上下，近乎全部官员都是如此。 可想而知，如今的大明朝堂是何等的腐败不堪！官吏风气是何等的乌烟瘴气！ 这让她如何不气！ 如何再置之不理！ “臣等知罪，还请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 众臣见皇帝是动了真怒，谁也不敢往枪口上撞，纷纷跪下求情。 长孙奕见此，刚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无奈放下，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皇帝没有实权就是这般，很多时候都无可奈何。 毕竟法不责众，在场大臣都联合起来，任她如何愤怒也无济于事，除非你手中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 一人不从，杀一人。三人不从，便杀三人。 一群人不从，那边全斩了！ 可惜……这一切放到现在都是空谈。 长孙奕不再看这帮大臣，转头继续问向孙乾才。 “孙尚书，你接着说，具体该如何节流？” 还该如何？羊毛都得从羊身上薅呗。 林言宸不屑的撇了撇嘴。 他原本是吃瓜看热闹，可刚才属实被长孙奕吓得不轻。 不过心里也挺同情这皇帝。 没有实权只能被这帮大臣气的无能狂怒，吼了半天最后还是一点实质惩罚也没落下。 就算落下了，也很难真正实施。 这中间的阻碍实在太大了。 林言宸认为他跟皇帝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想活的滋润、活的安稳，就必须帮小皇帝掌握实权。 而所谓实权，说到底核心还是钱和兵，也就是财政大权和军事大权。 如今国库空虚，皇帝个人的小金库估计也没多少存货，其手下还有一支密碟司要养着，恐怕每月支出也不是个小数目。 而军事大权就更难了，皇帝目前唯一能调动的兵马便只有京都的12万禁军。 但这比起赵瑞这等奸臣手中的兵权还是有点不够看。 毕竟当年赵瑞为长孙德挡过箭，被破例封为公爵，也就是赵国公。 赏燕州为其封地，而燕州位于大明东境，并无境外压力，所以燕州的20万铁甲军赵瑞是可以完全自由调动的。 收归军权说着简单，但实行起来却难如登天。 林言宸自是知晓这些，所以他认为，目前要助皇帝破解困局，那就要从财政这方面入手。 发展财政需要两点。 其一是充盈国库，这不仅是为三国开战提前做准备，更是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培养战力的必要基础。 其二就是赚私钱，因为这部分钱财是皇帝能够随意调动的，在此极为重要。 第四十一章 从贵族入手 想到这儿，林言宸再次将目光投向户部尚书孙乾才。 对方好歹也是在户部干了半辈子，对于大明财政这方面肯定是比他了解的多。 他决定先看看孙尚书有什么想法，反正他现在也没啥太好的头绪。 但孙乾才并未立马回答，而是先瞥了一眼身后的赵瑞等人。 随后才站直身子，一甩袖子道： “回陛下，臣认为这节流首先要做的并非减少官吏俸禄，而是从贵族入手！” 此话一出，如巨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纷纷往赵瑞那边看去。 这次并非是他们自身利益受损，而是这件事牵扯到贵族的利益，一个搞不好，就有可能发生政变！ “这孙大人也真是的，要真砍我们点俸禄就算了，他竟然敢动贵族！这怕是不想活了！” “你不知道吗？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那件事，就孙尚书的女儿在到锦州游玩时，遭遇了…凌辱……后来查清那人是锦州安国公的儿子，这估计是心中有怨气，才提出整治贵族。” 两名官员凑到一起小声讨论着。 而赵瑞这边却丝毫未有动作，反而一脸淡然地看戏。 对于锦州安国公儿子干那儿事他自然清楚，甚至安国公还特地写信于他，让他从中劝和。 但孙乾才的态度很是坚决，他也就没再坚持，反正这件事关乎不到他的利益，又何必多管？ “陛下，自我大明开国以来，便按照功勋设立了诸多贵族，并且世代承袭、越积越多。如今朝廷每年仅是拨给贵族们的俸禄便是近千万两白银！” “而且我大明疆域辽阔分十九州，其中竟有近半之数都作为贵族的封地。若仅此就罢了，但这些贵族封地多是繁华富硕之州，他们还常常欺压剥削平民商户，可每年缴纳的赋税却不足贫瘠之州的三成！” “这些贵族早已忘却了祖辈的荣光，不知上阵杀敌、报效朝廷，只会鱼肉百姓、安于享乐、骄奢淫逸、祸害社稷！如此，微臣想问问陛下，我大明如今养他们有何用！” 孙乾才声如雷震，掷地有声。 一语落下，如惊雷般响彻整个金銮殿。 直接给在场所有文官武将，震的是耳膜发溃、心慌不已！ 赵瑞眸中闪过森森寒光，原本以为这孙乾才只是要从贵族中薅出一笔钱。 这在他的眼中其实不算什么，外人可能觉得很多，不过在他这种真正的贵族眼里，就像施舍路边乞丐那般简单。 这些久居朝堂的官员，根本想象不到江南地区的富庶程度！ 但是！ 这孙乾才竟然是要彻底废除贵族！ 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先不说他赵瑞，其他六名国公也绝不会同意！ 更别说还有那位魏王殿下了！ 别看贵族多如牛毛，真正能说上话的还得是他们几个。 可就在他心中不屑时，又是一位青色官袍大臣出列。 正是右相张仲之。 “禀陛下，臣支持孙尚书所言。我大明地理位置优越，本应比郑、靖两国财政更加雄厚，但事实却恰恰相反。这正是因为我朝贵族冗余极其严重，这才导致我大明如今之羸弱！” “臣认为，应先革除一部分贵族的爵位，再取消诸位国公的俸禄，加收各封地州的赋税！” 言罢，张仲之便直接退回原位，低头不语，连同党派大臣示意都置之不理。 因为他深知此言一出，必定会得罪那群贵族，同党派的党羽定会阻止他，但他又非做不可。 这贵族一天不除，大明便一日无法彻底强盛！ “陛下，臣认为此事实在不妥！” 这时作为赵瑞党派中锋的左相徐德站出来反驳。 在场的大贵族只有赵瑞一人，其他国公皆是因年纪过大或者并不官职而在封地留守，不必上朝。甚至他们没有诏令，还不能入京都。 至于皇帝的弟弟魏王殿下，其在夺位失败后便从未上过朝堂。 长孙奕虽说身为皇帝，却也奈何不了对方，毕竟御北大将军萧何便是这魏王的亲舅舅。 这也是皇权迭代那场动乱中，九位皇子只有魏王一人活下来的原因。 而他们或许永远想不到最后成功坐上龙椅的太子，竟是个女人！ 长孙奕自小便被前朝皇后打扮成男子，灌输男人思想，并且她在治国策论兵法上有着极大的天赋。 这也就导致同辈之中有资格抢夺皇位的人，都不如她。 既如此，这皇帝她又岂肯相让？ 只是在真正掌握绝对实权前，她都不能暴露女子身份，只能继续打扮成男人。 “哦？如何不妥，你倒是说说？” 长孙奕此前一直未曾表态，这下见到徐德谏言，便开口询问。 徐德并未慌乱，好歹是混到左相的人，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回陛下，贵族爵位乃是太祖皇帝亲自封立，当年那些先人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浴血厮杀多年，立下了汗马功劳，有的更是为太祖皇帝而战死沙场。” “面对此等开国功勋，朝廷理应福佑他们的后代！若是陛下您废除了他们后代承袭的爵位，这些先贤怕是在九泉之下都难以瞑目！况且如此做也有悖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 徐德一番陈词，可谓是慷慨激昂、义正词严。 仿佛他们才是正义的，孙乾才、张仲之才是奸臣一般。 还不等长孙奕说些什么，底下那些阉党的官员纷纷站不住了。 “陛下，臣附议徐相所言，孙尚书与张相所言皆是一派胡扯！若是没有贵族庇佑四方，我大明无尽疆域又怎可稳固数百年？” “陛下，臣也附议！” “陛下，臣……” …… 最后乌泱泱一片人全跪了下去，这都是阉党赵瑞的人，也算是贵族一派的拥趸。 林言宸心里默默叹息一声。 这大明的贵族比他想的还要糟糕，阉党的真正势力也比他想象的大。 孙尚书与张相所言虽有激进，但也不失公正，这贵族的确是过了。 而徐德所言完全就是偷换概念、夸大其词了。 这特么都庇佑他们后代几百年了？还不够吗？ 而且就算现在罢黜贵族，他们之前囤的钱也够他们衣食无忧几辈子了？ 但这徐德却是一口一个太祖皇帝，一口一个开国功勋，当真狗屁不是！ 第四十二章 推恩令 “哼，尔等莫非还觉得如今的贵族需要朝廷庇佑吗？况且他们祖辈立下的功勋与他们又有何干？！” “一群享乐惯得蛀虫罢了，若是郑、靖两国现在来犯，朕倒要看看那些贵族里，谁会站出来护佑百姓，怕不是一个个都被敌国铁骑吓破了胆，逃亡海外了！” 长孙奕对于底下跪着的一群阉党大臣丝毫不加理会，甚至连让他们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你们不是想跪吗？那就一直跪着好了！ 气氛短暂的僵持了片刻，长孙奕最终还是脸色难看的摆了摆手。 “今日便到这里，改日再议。” “臣等告退！” 众大臣也难得松了口气，赶忙朝殿外退走。 今日的早朝，自从孙乾才提及贵族，这味儿可就变了。 “张相张相，你且等等我。”殿外礼部尚书刘远山，迈着肥胖的身躯追在张仲之身后。 “哦？刘尚书所为何事？” 两位作为好基友，对方什么想法几乎不用猜就知道，如今却是都装作不知。 “张相啊，此事还请您之后莫要再提了，您也快到了致仕之年，又何必牵扯进这泥潭之中呢？” 张仲之脚步不停，一边走着，一边感叹。 “唉…刘尚书你我相交也有二十年了？” “回张相，二十一年整了。”刘远山也作回忆状。 “是啊，那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若是致仕之前，我大明朝廷还是那番乌烟瘴气，老夫宁愿在这个位置上干到死，也绝不会让那帮乱臣贼子继续祸乱朝纲！” 刘远山听罢仍不肯放弃，继续苦口婆心劝道： “张相您就是太过迂腐了，这朝廷局势怎会因你我而改变？我们能做到独善其身便很不错了，有余力了才能护佑百姓？” “况且，这贵族一派无论是兵力还是财力，如今都不是我们朝廷能比的，若是此事不能善了，怕是……” 说到这儿，刘远山顿了顿，再次压低声音。 “怕是贵族要与朝廷决裂啊！就算为了天下百姓考虑，我们也不应再提及此事，何必再生战端呢？” 张仲之闻言久久不语。 没错，刘远山所说句句属实。 若是执意削藩，贵族一派怎会同意？ 生起战端是必然，并且朝廷这一方还身处弱势。 再加之郑、靖两国虎视眈眈，必定不肯放过此等分食大明之际。 届时，内忧外患之下，大明必亡矣！ 但，张仲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刘尚书，你无须再劝了。你所说老夫并非没有考虑过。” “那张相您为何还……”刘远山疑惑不解。 不等他说完，张仲之便打断。 “贵族一派早已不是太祖时期那个护佑一方的贵族了，他们如今就是我大明的毒瘤，即使不与他们发生战端，那也无济于饮鸩止渴，亡国只是迟早的事。” “还不如早先下手，至少我大明现在还有一战之力，若是再拖下去，怕是连骨髓都要被这群贵族吸食干净！” 说罢，张仲之便低头朝前走，不再多言。 “唉……”刘远山知晓自己已无法让对方改变主意，只得无奈一叹。 这张相哪都好，就是为人太过刻板迂腐，处事不知圆滑，这种人在朝堂这种地方是很难混下去的。 …… 养心殿。 长孙奕心情甚是不好，连早膳都只用了几口便让侍女端走。 林言宸当即就一脸黑人问号。 你不吃可以，但你别阻止我干饭啊？ 合着我就不是人了？ 但对方毕竟是自己顶头上司和终极BOSS，林言宸自是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小心试探着问道。 “陛下，您这是还在为贵族一事忧心？” 长孙奕轻叹一声，眉目间满是忧愁。 “如今我大明国库空虚，究其根本便是财富都聚集在各地藩王手中，表面上他们都是大明封的诸公、诸侯，实际上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国中国！若不是有皇太爷这位大宗师镇着……” 后面的话，长孙奕没再说，林言宸心里也清楚。 现在大明朝廷能继续维持着现状，皆依赖于贵族藩王们还未培养出自方的四品大宗师战力，但若是不去作出改变的话，迟早会有撕破脸皮的一天。 “陛下，臣觉得此局尚有回旋余地，现今不可直接与贵族撕破脸面。” “嗯？朕现在手中无权无财无人，继续拖着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趁皇太爷此次有所精进，与之一战，还有些胜算。” 林言宸却是一摆手，“不，臣所说的乃是破局之法，并非苟且之计。” 长孙奕闻言来了兴致，“那林爱卿你仔细说说，该如何破局？” “回陛下，臣认为您要掌握实权振兴大明，削藩甚至是除藩都是必不可少的。而削藩臣有一良策无须动用一兵一卒，便可让其不攻自破，只是此良策需要一个前提，便是提高中央战力！” 林言宸眸似星河、深邃无比。 长孙奕倒是有些疑惑，“你所说良策是何？且不削藩又如何提高中央战力？” 这两点就非常矛盾，大明接近一半的州都在贵族手中，且他们所在之地富硕又非边境，既能私自征税、又能随意调动军队。 如此兵马和财富大多都掌握在贵族藩王手里，不去削弱他们、收缴他们的兵马钱财，中央又如何提高战力？ 林言宸早知长孙奕会有如此疑惑，便不徐不疾为其解释。 “我大明贵族爵位皆是嫡长子世袭制度，其余子嗣即使再有才华也无济于事，如若陛下颁布一道旨令使得诸侯封地一分为多，由其各子共同继承，如此‘国公不过十余城，小侯不过十余里’。” “可你这光明正大分化贵族的力量，他们岂会同意，又怎会听朕的？”长孙奕并非盲从之辈，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漏洞。 林言宸轻笑一声，推恩令作为前世历史上最成功的一次削藩政策，放于这里也同样适用。 “陛下您莫要忘了，那些贵族的次子、庶子本来什么也继承不到，是陛下施恩于他们一个机会，若是有人不同意此‘推恩令’，陛下您觉得他们会如何做？” 第四十三章 搞钱 “朕觉得他们心中必定会对旧贵族派产生隔阂，反倒更倾向于朝廷、倾向于朕，甚至有极大可能产生新贵族派，与旧贵族派产生内斗！届时朝廷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长孙奕说到这里，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站起身激动的看着林言宸。 “林爱卿大才啊，此‘推恩令’甚妙！朝廷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削弱藩王势力、最终将权力收归中央，届时便再无人敢钳制于朕！” 见其如此激动模样，林言宸都不好意思打断了，但最终还是轻叹道。 “陛下，您可莫要忘了臣先前说的那施行的前提了。” 长孙奕就像被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其耷拉着坐回位置上，秀眉紧蹙。 “林爱卿但说无妨。” “若是如今的朝廷施发推恩令，怕是会直接激怒贵族，使得群起而攻之。只有当中央朝廷的战力足够强大，能让诸侯畏惧，方可施推恩。” 这一点也是先前林言宸一直纠结的。 汉武帝当初能顺利施行推恩令的最主要原因就是，那时候的朝廷太特么能打了！ 并且西汉经历过汉景帝时的七国之乱，各地藩王的实力已经被严重削弱。 以至于到了汉武帝时期，所有藩王加起来，都不是朝廷的对手。 所以当时是在拳头加大枣双管齐下的前提下，推恩令才能得到那般成效。 说是“最无解的阳谋”，其实还是实力决定一切。 就像前世艾公所言，射程之内，即是真理。 所以此计的主要作用只是一个师出有名，毕竟削藩这种事不能明着说，弄不好就是违背祖制，被后世披上骂名。 除此之外，这种威慑加矛盾转移的方式，也能免得兵戎相见，把损失降到0，防止郑、靖两国渔翁得利。 “林爱卿所言确有道理，但你嘴上说着容易，如今朝廷与贵族藩王之战力差距，岂是能说抹平就抹平？”长孙奕静下来之后，也意识到漏洞所在。 “回陛下，臣之所说的增强中央朝廷战力，实则是增强陛下您手中的战力，这不仅要从兵马数量入手，更要从质量…作战素养、武器装备、高端战力、情报效率这些方面入手。” “而要培养这些，便离不开一个钱字。” 长孙奕听的是频频点头，不由得对林言宸另眼相看。 原来只是觉得他一介好色之徒，也就作诗可以，没想到其在治国策论上也有如此独到的见解。 但这时一旁听的快要睡着的怀玉突然发现了问题的华点，于是插嘴道。 “你说这么多废话，到头来不还是回到孙尚书那个问题上嘛，发展财政，开源节流，这不还得从贵族身上要钱？” 林言宸翻了个白眼。 我怀疑你是报复我早上的猥亵之仇，但我没证据！ “怀玉你莫要如此无礼！孙尚书所说的罢黜整个贵族的确是太过激进了，但若是只让贵族捐出些财物，朕想他们也不会拒绝。” 听长孙奕解释完，怀玉感觉有些尴尬，但还是瞪了一眼林言宸又靠回柱子上闭目养神。 林言宸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还真倔。 不过，他也没太当回事，反倒继续对着长孙奕说道。 “陛下，臣的意思并非如此，孙尚书所说的开源、节流二词臣很认同，但臣之想法与孙尚书却恰恰相反。” “哦？说来听听。”长孙奕坐正了身子，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帝，此时就像一个专心求教的邻家小妹。 “孙尚书认为发展财政要以节流为主，臣则认为‘开源’才是首要。至于如何开源……” 说到这里，林言宸朝四周打量一番，确认无人后还是跑到长孙奕身旁凑在其耳边低语几声。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长孙奕身体轻微颤了颤，放于腿上的玉手也紧握了起来，似乎是在强忍着不适。 待说完自己的计划，林言宸退了回去。 只是看着皇帝脸颊红到了耳根，有些摸不着头脑。 陛下这是害羞了吗？ 不对！ 刚才忘了陛下是个GAY！ 那我岂不是…… 嘶——！ 我艹！今晚老子不想去侍寝啊！ “咳咳，”林言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说正事，“陛下您觉得如何？” 长孙奕面色在一瞬间恢复严肃，语气略有别扭的回了一句。 “甚…甚好，只是林爱卿所说的前期需要运行资金，那这笔钱从何而来？” 林言宸闻言神秘一笑。 “嘿嘿，陛下可莫要忘了此次临州赈灾，臣此行一去，绝对为您办理妥当！不仅将旱灾解决，还会为您解决燃眉之急！” 林言宸对此很有信心，他身为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先进灵魂，想要赚钱、提升军队战力这还不简单？ 攻城车、投石器、合金武器铠甲，甚至是炸药！这些搞出来，直接降维打击，什么狗屁贵族分分钟变成孙子！ 但要整这些玩意儿，就必须投钱进去！ 就像原材料、设备、人力这些哪个不要钱？ 所以搞钱就变成了现在的首要目标。 放在平日，他会在京都开始从富商贪官身上先薅点羊毛凑合着用，或者整点花活做买卖，改良布匹开个酒楼什么的。 但眼下有剿匪赈灾这么个好机会，当然要赚点快钱了！ “有林爱卿这番话，朕心情倒是好多了，不过今日诗会你可定要夺魁！”长孙奕这时话锋一转。 啥？诗会！我艹，老子把诗会忘了！ 林言宸这才想起，他还未给两位尚书送诗过去。 而且俩老银币要的可都是千古名句，光是“诗魁给谁坐”这个问题就够他纠结了。 想到这儿，林言宸便向长孙奕解释起昨夜之事。 “陛下，昨夜刘尚书……” …… 另一边。 郑、靖两国青年才子此时并未在内城街上游玩，反而都在各自安排的住所里，与各自老师或随行的大儒讲述着昨夜诗会上所发生之事。 他们本欲昨夜回去便讲，但因临时的飞花令而耽搁了时辰。 回去后那些大儒早已歇息了，身为学生后辈，他们自然不好打扰。 便只得等到今日。 而那些大儒们反应也是出奇的一致…… 第四十四章 瞠目结舌的王大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说昨夜云雁阁晚宴上，竟出现五首甲上之作，甚至还有极其接近千古名句的？！” 一名身穿深青色大儒袍的白发老者，端坐于桌案前，正一脸怒容的盯着面前身穿淡青色文袍的学生。 “文正啊，为师平日里一直教导你君子德为先，作文章之前要先做人！你看看你如今…满口胡言乱语、还妄图欺瞒于为师，为师对你很失望！” 名叫李文正的这位郑国才子，闻言一脸委屈，他真的没有说谎啊！ 昨日晚宴是真的出了五首惊世绝句，他说的句句属实啊！ 怪只怪…那林言宸实在太过妖孽，以至于说出去根本就没人信！简直是不当人子！ “老师，我真的没有骗您，我所说的……” “够了！此事休要再提！你小子肯定是昨夜饮酒不知节制，如今还醉话连篇，自己去抄三百遍圣人言！若是今日内抄不完，明日也不用随我回郑国了！” 不等李文正说完，便被王大儒直接打断。 李文正简直快要急得哭出来。 他脾气向来温和，此刻只能憋得满脸通红，也解释不清。 若是脾气暴躁些，恐怕直接就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了…… 李文正心口来回起伏，在王大儒就要回头撵他走时，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大声喊出一句。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可刚一吼完，他便后悔了。 这句乃是冲动而出，怕是仅此一句平平无奇的首联无法让老师感觉有何经验，反倒觉得是自己心性轻浮、急躁。 于是他趁王大儒再次惩罚他之前，便欲直接逃走。 既然老师不信他，那就等着诗会上惊掉下巴！ 他倒是期待，届时自己这位不苟言笑的老师会是何等表情。 “等等！” 可他刚到门口，便被叫声给喊住。 他不由身躯僵硬的扭过头去。 “老师，学生知错了……” 但王大儒却是并未搭理他，而是轻抚白须呈皱眉状。 似是在思索什么。 “此句开头的‘咬’字可谓是妙哉，而后的‘立’也是如此，若老夫猜的不错，这首诗乃是写的岩竹！” “妙啊…妙啊！既是写竹，却半字未提竹，相较之下老夫之前写的咏竹诗，简直不堪入目！” 说到这儿，王大儒轻“咦”了一声。 “昨夜云雁阁晚宴不全是你们这些年轻一辈的儒生去的吗？而此诗之文笔老辣，炼词造句之功底，绝不是你等年轻人作的出的，文正你快告诉为师，此诗乃是那位大儒新作？！” 李文正愣了一下，明显还没回过神来。 咋回事？ 这首《竹石》明明妙在后半句的点睛之笔，为何老师对这首句有这般高的评价？ 难不成这就是我与老师的差距吗？ 可随后他听到王大儒的问题，就忍不住想要吐槽。 “老师，您不是说学生满嘴胡言吗……” “嗯？”王大儒瞪了他一眼。 其脸上的表情连成一句话就是“老子再给你一次组织重新语言的机会！” 李文正吓的连忙缩了缩脖子。 他从小被父母遗弃，是眼前这位老师一把奥利给、一泡冰红茶的把他拉扯长大。 而这位老师向来严厉，自小便秉承着子不学、师之惰，棍棒出名徒的真理。 所以每次一看到对方这个眼神，他便隐隐感觉大腚发痛。 “老师，此诗不是哪位大儒作的……” 王大儒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上前抓起李文正的手，急切问道： “那此诗可是我大郑小皇子元明殿所作？” “是的，一定是小殿下！此诗的老辣成分绝非普通年轻人能作，背后定有姚川大儒的指导！” “呃……”李文正看着老师一副激动模样，顿时有些无语，但最后还是出言解释道。 “此诗也不是小殿下或者姚川大儒所作……而是大明的礼部刘尚书所作……” “什么！你再说一遍？为师没听清！” 王大儒感觉是自己昨夜未睡好，今日出现了幻听，或者此刻还是在梦境之中。 此等绝句，你说是出自一个当官的手里？ 这简直就是当代文人之耻！ 虽说那些官吏也都是通过科举考上的，曾经也是读书人。 但在文人圈是存在着鄙视链的！ 那些寒窗苦读死书、只为考取功名利禄、一身世俗气的，在他们眼里只能叫读书人，不能叫文人！这便是鄙视链的最低端！ 而他们这些人，基本一生都不入朝廷，潜心研读圣人经典，加以自己的感悟，光是靠个人著作便可衣食无忧。 况且那些富商甚至皇室，都会客客气气的请他们这些成就名望斐然的大儒，去教导他们的子嗣后代。 如此这才算是上等的文人，他们自认为身怀满腹笔墨、不卑不亢为君子也。 与那些朝堂上低眉顺眼、处事圆滑的“读书人”们，根本不可混为一谈！ 可如今李文正所言，让王大儒心里很是不舒服。 他宁愿相信此刻是梦里，这样醒来后他便可以拿着这句诗出去扬名立万！ “老师，这真是刘尚书所作……不信你去问昨夜晚宴上的其他人！” 听的此言，王大儒知晓这便是事实，只得无奈叹息一声。 “唉……是老夫眼界狭小了，这朝堂之上的读书人，并非全都那般不堪，至少这位刘尚书定是清廉公正、品节高尚、淡泊名利的如岩竹一般的真君子！此等贤仕，老夫定要登门拜访！” 随即他想起什么又问向李文正。 “对了，刚才你只说了首句，后面呢？不知后续如何？有前半句之功底在，后半句定然不会是狗尾续貂，此诗可以算是咏竹诗里的名篇了！” 李文正看自己老师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心里着实有些替其尴尬。 老师不愧是老师，这等脸皮，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但他嘴上还是乖巧的将《竹石》的后半句吟出。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言罢，李文正从诗境中退出来，可他一睁眼便有些懵逼。 “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第四十五章 脚踏两只船 李文正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只不过是念了诗的尾句，王大儒竟是直接瘫倒在地上。 得亏对方身上有儒家浩然正气护身，否则这位花甲之年的老者怕是要摔出毛病。 “老师，您这是……” 李文正上前将老者慢慢扶起，关切的问道。 但王大儒却并未搭理他，反而眼神呆愣，嘴里不停嘟囔着。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后半句，比起前面更是惊艳！之前是老夫眼拙了，此诗当为甲上中的上上等！距离千古名句仅一线之隔！乃当世咏竹诗之首！怕是后世都难以再出胜过之佳作！” 听到老师如此评价，李文正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师这首诗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王大儒闻言直接给了他一脚。 “混账东西！看看你自己写的什么破烂玩意儿，还敢置喙此等佳作？！” “此诗之妙，你等年轻人心性浮躁自是体会不到，为师今日便点拨你一二，你且听好了，回头将为师说的抄上一百遍，你心中自会明悟。” 王大儒坐回桌案前，一边提笔挥墨，一边为李文正讲解此诗之精妙。 “文正啊，先前为师便说了此诗通篇无一竹字，却无一不是写竹。而看了后半句，方知为师肤浅了啊！此诗表面是写竹，实则是在写人！” “老夫这数十年尤爱养竹，曾经世人曾言‘咏竹百家，唯王独秀’，如今…汗颜呐！老夫作了无数首咏竹，到头来不过是反反复复写竹之美。而刘尚书此诗真正让老夫明白咏竹的最高境界便是喻人！君子如竹当如此！” “我想这最后一句，写的便是刘尚书自身在朝堂多年的真实写照！即使再曲折恶劣的环境，仍然保持刚正不阿、公正廉洁的品质，大明有此等贤臣，我大郑不如啊！” 李文正听自己师父对此诗一通不加丝毫掩饰的赞美，心里也是震惊不已。 自己师父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 就连姚川大儒那首千古名句《春雨》，对方看过之后也只是平静点头，说是姚川酝酿多年该是这般。 而现在，竟然为了一首甲上的《竹石》便如久旱逢甘露般激动无比。 想到这儿，他又弱弱的开口问道： “老师，和这首《竹石》同等水平的好诗，昨晚宴会上还有三首，您要听吗？” 啪！ 王大儒闻言直接拍案而起，瞪大眼睛直视李文正。 “你是说跟这首《竹石》一样的水平？！这也是大明官员所作？” “啊？”李文正有点没听懂，下一秒连忙摇摇头。 “老师您误会了，大明官员只有刘尚书这一首，剩下的都是两位年轻人所作。” “什么！青年才子当真作出甲上之作了？！这可是老夫都未曾做到的！” “学生不敢欺瞒老师。” 王大儒此刻心脏怦怦直跳，时隔几十年，他终于再次如遇到初恋时那般感觉！ 他主业虽然是著书做文章，擅长兵法和经义，但其对诗词一道却是极其痴迷。 如今遇到如此多的极品好诗，自是激动万分。 “三首竟是出自两位青年学子，其中必定有我大郑的元明殿下，可对？” “呃……的确有元明殿下，不过他只作出一首，其余的则是出自大明皇帝的…贴身宦官。” 王大儒闻言掏了掏耳朵，若无其事说道。 “文正啊，为师近日似是耳力不太好，你再重复一遍，老夫刚才竟是听见了什么宦官哈哈哈……” 但笑着笑着，他见到李文正一脸严肃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以极快速度变换着。 “太监？！！！” …… 午门广场，一角落处。 有两人互相低着脑袋凑在一起，似是间谍在交换情报般，偷偷摸摸、极其猥琐。 “刘尚书，此诗乃是我积蓄半生之作，可是货真价实的千古名句，您今晚诗会夺魁，可莫要忘了在下！” 林言宸压低着嗓子细细嘱咐道，随后又郑重其事的将一张纸团放到刘远山手中并握紧。 刘远山也如获珍宝般接过，极为诚恳的点头保证。 “林公公…不！林兄弟！今后你便是刘某的亲兄弟！有什么用得着我礼部的尽管来找为兄！待为兄今日夺魁，必定不忘你我的约定！” 林言宸闻言先是无语，你这是收了好处还光明正大占老子便宜？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他只是一个六品的贴身太监，而对方乃是正二品的礼部尚书，跟对方称兄道弟，好像也不亏啊！ 而且，教坊司的顶头上司就是眼前这位便宜老哥，那以后岂不是可以……嘿嘿嘿！ 想到这儿，林言宸更加用力的握紧刘远山的手。 “兄长！” “哎——！二弟！” “兄长！” “二弟！” …… 一番你侬我侬的腻歪，两人这才不舍分开。 其实是林言宸急着把人赶走，若是再晚些，他脚踏两只船的行为可就瞒不住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 同样的地点，只不过礼部的刘尚书变成了吏部的卫尚书。 “咳咳，林公公东西带来了吗？” 卫温书此时没穿官袍，似是怕被人认出还带了个斗笠。 可殊不知，在皇宫中，如此打扮才更引人注意好吗！ 若非长孙奕提前派怀玉跟附近近百名暗卫打过招呼，恐怕这卫尚书早就被乱箭射死了。 但客户就是上帝，林言宸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他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页宣纸，这次并非纸团，而是精心折叠后放于怀中的。 而且用的纸张虽不是龙宣，但也是极为名贵的极品宣纸。 “嘶——这可是黄宣？！” 卫温书几乎一眼便认出林言宸手中所拿。 林言宸心里吐槽：我还黄晓明呢，但嘴上还是笑呵呵拍马屁。 “卫尚书果然好眼光！此物平日里只有陛下才能使用，我也是好不容易从陛下那儿偷…讨来的哈哈哈！” 林言宸连忙用小声掩饰尴尬，差点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不过，卫温书倒也不甚在意。 纸张本身再贵又算得了什么，重点是这纸张上的内容是否为无价之宝！ 第四十六章 简直庸俗不堪！ “林公公，只是一首诗而已，为何要用如此大的纸张，而且浪费一张黄宣，有些不必了。” 卫温书还是没忍住，表达了一番自己的不解。 林言宸却是神秘一笑，将黄宣递给了卫温书。 “卫尚书您自己打开看看便知。” “那…老夫便却之不恭了，哈哈哈哈！” 卫温书一边客套，一边迅速将宣纸翻折开来，最后将其一抖，脸盆那么大的宣纸便尽收眼底。 而仅是一眼，他便被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所吸引，不由跟着吟读起来。 “物华天宝，龙光射斗牛之墟。人杰地灵……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 “好词好句啊！” 卫温书光是浅读几句，便深深被这些文字所吸引。 但奈何文学造诣有限，甚至有些字还不认识，所以只能说个好出来，具体好在哪里他是不知道。 不过，用于人前显圣肯定是够了！ 林言宸笑而不语，老家伙这就忍不住了？那你看到后面不得震惊到飞起？ 毕竟这可是被誉为千古第一骈文的《滕王阁序》啊！ 不说别的，光是里面流传千年的金句和成语，便是任何诗词都无法比拟的！ 果真。 卫温书继续往下念，每念一句，脸上惊骇便更甚一分。 直到那最经典的一句，再也绷不住了。 “孤鹜与落霞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此句…此句乃是千古名句！妙极、妙极！不知多少专攻文章的大儒，见到这篇骈文得为之汗颜呐！” 林言宸心里也哀叹一声，没文化真可怕呐~~除了好就是妙，别的啥也不知道…… 在卫尚书这种人面前，装逼完全没有快感啊。 但卫温书本欲接着往后念，可把这张黄宣翻了个遍，也都没找到后文，当即就有些急眼了。 “林公公…啊不，林贤弟，这哪有给人文章只给一半的道理啊？另一页呢？另一页呢？本官要看后文啊！” 林言宸呵呵一笑。 “卫大人啊，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在下最近才思的确不佳，况且此文如何你也看到了，那岂是一日便能作出？”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早就笑疯了。 老银币，看一半断更难受？! 这就跟老子那日夜闯凤鸾殿是一个道理，文章刚进入关键GC，突然卡住了，你说气不气？ 卫温书闻言，心想也是，这种文章换作其他大儒，恐怕得酝酿个三五年，甚至是憋在深山里感悟个十几年。 才能出世一篇佳作。 如今林言宸这效率，比起生产队的驴也不遑多让了。 “既如此……那林贤弟你若是再有续作，可莫要忘了本官啊！” “那是自然……若没事的话，言宸便先告退了。” 卫温书起初并未觉得哪里有所不对，正欲也转身离开。 可刚走没两步猛地反应过来，当即扭头叫住林言宸。 “站住！” “本官差点忘了，此次是要向你讨诗，林贤弟给本官一篇骈文是何意？不，给的还是半篇！” 林言宸见糊弄不过去，只能尬笑两声掩饰心虚。 “哈哈哈哈，卫尚书瞧瞧您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觉得一首普通的千古名诗配不上您的身份和才气嘛！” 卫温书却是并不买账。 “本官此次是要夺得中秋诗会的诗魁，你给本官骈文有何用？本官要的就是那千古名句！” 毕竟拿人手软，林言宸怀里揣着人家吏部的暗令，对此也只能哄着。 他向来都是，既然已经到了手里，哪里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就像你临幸皇后的时候，你临幸完了再退出来，那能叫做没临幸吗？ “哎呀，卫尚书小了，格局小了！那些千古名句有个屁用，说到底不还是诗词吗？诗词一道，向来都是小道，只有长篇文章才是天下文人所推崇的、所认可的大道！” “什么千古名句，什么绝世诗词，在传世文章，尤其是在这篇天下第一骈文面前，简直不值一提，甚至连提鞋都不配！” “而且在林某心中，卫尚书您高风亮节、文采卓然，根本不是刘尚书那等无才无德之辈能相提并论的，那等诗魁之位，简直庸俗不堪！充满了功名利禄的肮脏龌龊，我想卫尚书定然不愿沾染此等污秽！” 林言宸一番慷慨陈词，说的那叫一个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给卫温书听的一愣一愣的。 最后一想，好像是那么回事奥。 但听到功名利禄那儿，他却是憋不住了，当即反驳道。 “林贤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虽说本官与刘尚书大有不同，但这功名利禄怎能说是污秽之物？圣人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为名，取之有经。” “本官若是以光明正大的手段夺得那诗魁，获取名利又有何不可？” 林言宸听完是真想上去给他一大比兜。 妈的，老子创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你特么夺魁是靠光明正大？有种你靠自己作诗去！ 但他还是使出了杀手锏。 你爱装逼是？你爱出名是？那老子就不信你这次还能拒绝！ “卫尚书，现已中秋，之后不足两月便是祭祖大典的日子了。” “正是，林贤弟说这作甚？” 林言宸呵呵一笑。 “我大明祭祖之地所在的京畿之西，宁德寺不远处有一临海阁楼，名为烟雨阁，皆是祭祖仪式中卫尚书等诸位官员会随着陛下一同登楼，可对？” 卫温书越听越迷糊，但还是点点头，“正是如此。” “那卫大人可知，此篇骈文便名为《烟雨阁序》！” 此话一出，卫温书瞳孔猛地张大，他瞬间便联想到一切。 “林贤弟你是说，祭祖之日百官随同陛下一同登楼赏景，本官届时有感而发，借着美景吟诵出此篇文章？！” “不愧是卫尚书，如此神机妙算，在下佩服！”林言宸适时送上一记马屁。 而卫温书这时候脑子里开始疯狂脑补当日场景，激动地简直快要窒息！ “林贤弟，如此那我们便说定了！那什么诗词本官不要了，你只需尽快将这篇文章作完交予老夫，之前你我的约定便如数生效！” 第四十七章 人前显圣与青史留名 林言宸闻言心里嘿嘿直笑。 果然不出老子意料，这老银币对装……人前显圣和青史留名简直没有一点儿抵抗力！ “那卫尚书，你我这可算是说定了，今日诗会您可莫要再说些什么了！” “那是自然，区区诗会而已，便让刘尚书那嘶小人得志先，待到祭祖之日，老夫定凭借此文青史留名！” 说到这儿，卫温书将双手背后，仰天长啸，一股文人风骨油然而生。 林言宸看的一愣一愣，你这老银币还挺入戏？ 片刻后，卫温书如对待丹书铁券般小心翼翼地将宣纸折叠整齐，塞进袖中，之后又仔细检查了三遍才放下心来。 此文过长，他即使有修为在身，只看一遍也是根本记不住的，所以这原篇定要放置妥当。 可尽管如此，林言宸在写的时候已经精简了很多。 毕竟《滕王阁序》整篇一共773字，最终被他写在纸上的也就百余字而已。 若是让卫尚书直接看到全文，那怕是得当场震惊而死…… …… 告别卫尚书，林言宸便赶紧往养心殿赶去。 他刚做完两场“秘密交易”，这会儿还要去给皇帝汇报工作。 身为时间管理大师的他，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几乎没有一秒是多余的。 早上五点多到晚上八点左右，是他贴身太监的正常上班时间，且全年无休。 薪资水平比起同品级的六品官员，简直就是廉价黑奴！这特么放在前世都得被人嘲笑两年半！ 而到了晚上，他还要无偿加班到深夜甚至凌晨。 因为有一整个后宫的妃子排队等着他临幸，简直特么就是后宫版“削肾客的救赎”！ 临幸完妃子后，难得有那几小时的休息时间，他能够自由调配。 但特么的还有一堆修行上的事等着他！ 于是只能以冥想打坐代替睡眠。 除了《纯阳功》和《行将曲》外，那《玄阴九转箓》和玉佩里的神文原篇，他还没空研究呢！ 倘若就这些也就算了，但他平常还得充当皇帝的十万个为什么，皇帝有问他必答，皇帝没问你也得有点眼力见儿，自己开口问。 时不时还得客串一把宫女，给皇帝端茶倒水、洗脚按摩。 出谋划策和溜须拍马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不要觉得太监轻松，尤其是皇帝的贴身太监。 资本家来，见到林言宸这种大明好员工，都得流下感动的泪水。 不过，唯一让他庆幸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娘的终于不用再过这冤种生活了！ 因为看皇帝意思，这次的临州旱灾和剿匪追回百万银两，都准备安排他去！ 虽然表面是出差，但对林言宸来说，这简直就是带薪休假啊！ 除了京都，老子带着皇帝近臣名头和吏部暗令，哪个地方官员见了不得喊声爷爷？ 而且好酒好肉，地方特色美女，一样不能少！ 心中不停yy着，林言宸已经来到了养心殿。 这会儿长孙奕正在批阅堆积成山的奏折，眉头紧紧蹙着。 毕竟奏折是与近期大事数量成正比。 而中秋诗会、临州旱灾、银两被劫以及月末的秋闱，刚好挤在了一起。 加之各地方官员每月要汇报两次地方大事，并且敌对党派经常呈奏章来回弹劾。 尽管所有奏折都得经过内阁的审批筛选。 但最后落在皇帝手中，需要其亲自以朱砂笔批红盖章的也并不在少数。 “微臣拜见陛下！” “嗯，都办完了。”长孙奕看着奏折淡淡开口，并未抬头。 “回陛下，卫尚书已被臣义正词严的拒绝，此次诗会便由刘尚书替臣夺魁，届时举荐赵一冬大人为阳州刺史也名正言顺，此次陛下大事可成！” 林言宸拍着胸口保证道。 早在去和两位尚书交易前，他便询问了长孙奕的意见。 当然他可没说收了两位大人的贿赂，只说是被对方哭求以及胁迫讨要诗词。 长孙奕当时在听完后，便替林言宸作出了决断。 同意刘远山的请求，而拒绝卫温书的索要，并对其进行了强烈的斥责。 最后还是在林言宸苦口婆心的劝导下，长孙奕才念及对方乃朝中老臣，不对其进行处罚。 可林言宸又怎么会放弃吏部这么大的好处和人情？ 于是他便机智的想出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法！ 分散赛道，二者兼得！ 让刘尚书去诗词圈人前显圣，让卫尚书去文章圈青史留名！ 这样虚名和面子是他们两个老银币的，真正的好处都是他林言宸的！ 而且这获得的好处不仅比他自己装逼时候翻了几倍，还让两个朝中二品权臣欠下自己天大的人情！ 这波简直赢麻了！ “此事你办的不错，不过林爱卿你正值年轻气盛时候，当真愿意把这诗魁之名拱手相让？届时你若是夺魁，功名利禄自是不会少，甚至你也不必再做这区区的贴身宦官。” 长孙奕批完手中那份奏章，抬起美眸，饶有兴致的问道。 林言宸心里不屑，当诗魁？那能有幕后大佬来的爽？ 但他脸上还是极为认真的向前一拜。 “臣向来不在乎这点功名利禄，臣只愿永远追随陛下，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换了副语气。 “另外嘛……臣觉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臣还是莫要张扬为好。而且刘大人他在朝中比臣要有威望的多，由他来举荐刺史人选，再加诗魁的许诺，事成的几率也要大得多。” “如此，让刘尚书来坐这诗魁，对臣、对陛下，甚至是对临州百姓、对天下人来说都是最佳之选。” 一番陈词，让长孙奕听的是频频点头，一脸赞扬之色。 “不错，林爱卿有此等觉悟，朕甚是欣慰。不过朕也不会让你凭空受了委屈，该是什么奖赏，朕届时会一样不少的赏给你。” “若是此次成功让赵一冬担任阳州刺史，朕便另外允你参阅我皇室秘传功法《炎天宝篆》，如何？” 林言宸闻言，瞬间就瞪大了那双卡姿兰大眼。 什么？ 还能再白嫖点奖励？！ 第四十八章 狗听了都摇头 “臣谢陛下隆恩！” “爱卿不必如此多礼，外人不在时，朕准你无须下跪。” 林言宸心里简直笑疯了！ 白嫖两位尚书就算了，这会儿陛下也跟亏欠他似的，抢着给他塞好处！ 但林言宸看长孙奕又一脸愁容，便开口问道： “不知还有何事让陛下忧心，或许臣能帮陛下想些办法。” 毕竟白得这么多好处，林言宸心里多少有点不踏实，便想着干点实事。 “唉……今日这奏折中提及郑、靖两国与我大明饮食上有诸多不同，可这诗会就在今日，御膳房也无法短时间内便学会两国菜式，这饮食一道，怕是你也没得法子。” 长孙奕一脸愁容。 林言宸却是有些不解，“陛下，为何我大明要迎合他们的口味？如此岂不是显得弱于郑、靖两国？” 长孙奕却是摇了摇头。 “此前我大明使者也去往两国，其皆是以我大明礼俗对待，况且此次来我大明的乃是天下间极有威望的诗词顶尖大家，若是菜式上不合他们口味，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我大明也有失礼仪之邦！” 林言宸闻言顿时恍然，原来还是国家颜面上的问题。 不过，一味逢迎也不是什么好事，但对文人大儒的尊重和礼仪也不可或缺。 想到这儿，林言宸心中便有了决断。 “陛下，此事臣有法子，可让两国文人吃的习惯，并且对我大明惊为天人！” “嗯？”长孙奕有些意外，“莫非林爱卿会做郑、靖两国的菜式？” “陛下您只需为臣提供几位工部的匠人，剩下的等今夜便知，臣愿用项上人头担保，此事绝对办妥！” 长孙奕瞬间来了兴致。 “匠人是，朕准了，待会儿让怀玉带你去找工部侍郎徐昆，朕给你批十位工部最好的匠人，以及御膳房所有御厨皆听你调度！” 她之所以如此爽快，并非是不在乎此事，而是林言宸一直在刷新她的认知，并且对方所说的一切几乎从未食言。 故此次，她对林言宸有种莫名的信任。 林言宸说能做好，那便一定能做好。 “谢陛下信任，臣必定不负所托！” 再次告别长孙奕，林言宸走出养心殿便叫上了在院中练剑的怀玉。 …… 被怀玉一番挑衅，林言宸最终还是拽着对方找到了工部侍郎徐昆。 “嘿嘿，林大人、怀玉姑娘，找本官所为何事啊？” 一身官袍约莫三十岁的大胡子男人爽朗一笑。 林言宸不由心里赞叹。 这大胡子徐昆虽说官句从二品，比起六部尚书仅一线之隔，但身上看着并没有那帮老银币的架子。 而且第一次见面没有如两位尚书那样叫他林公公，而是略显恭敬的叫了一声林大人。 尽管这里面有昨夜晚宴上的成分在，但林言宸就是有种被尊重的感觉。 顿时对这徐昆产生了好感，此人日后可用！ “徐侍郎，我们此次来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调集工部十位最好的匠人，本官自有用处。” 这里他自称本官而非太监自称的咱家，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今日朝堂上，长孙奕已经下了旨，正式封他为御诗官，官居正六品，比起原来升了半级。 而徐昆闻此言却是一愣，但看到怀玉姑娘也在场并未反驳，便知道这的确是陛下的意思。 但他还是无奈的一笑。 “林大人，你所说的十位顶尖匠人，怕是本官也找不出，此事……解释起来有些复杂，这样，我把目前在工部的所有匠人全都召集过来，林大人您自行挑选便是。” “那就如此。” 林言宸也是无所谓，反正他只是找几个工具人而已，挑谁都一样。 一盏茶后。 在工部大院里，集结了百余名衣服杂乱的老头或者中年人。 林言宸也顾不上考虑为啥会有老头，便先上去质问工部侍郎徐昆。 “徐侍郎，你这是何意？” 徐昆则是有些委屈。 “不是，林大人不是你说同意本官如此吗？我工部目前所在的匠人都在这里了。” “这里面有木匠、银匠、铜匠、瓦匠、竹匠、琉璃匠、穿甲匠……一共二十九种匠人，林大人您看看是要哪种？本官一定给你选最靠谱的老师傅！” 林言宸一下子听对方扯这么多匠，直接听的脑袋晕。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什么仓井酱、樱花酱的…… 就连一旁不苟言笑的怀玉，此时都紧蹙着秀眉，这工部也太复杂了，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最终林言宸还是摇了摇头，走到众位匠人前。 一百多号脑袋此刻纷纷将目光投向林言宸，人群中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老张老张，这年轻官员谁啊？不会又来找咱修砌宫墙？” “不造啊，这小哥儿咱也没见过啊，这宫墙谁爱去谁去。” “呵呵，这修砌宫墙，村里狗听到了，都得摇摇头！” “哈哈，狗都不去！” “就是，每次都是这种简单劳累的活儿，谁爱去谁去，老子要继续研究我的神器！” “呵，老刘还做梦呢，就你那破玩意，上战场能有个屁用，估计还没掏出来就被敌人捅了！” “哈哈哈哈！” …… 周围众人一阵哈哈大笑，那名叫老刘的匠人羞的，满脸通红，可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那些人说的没错。 他是个废物，他做的东西也是废物。 但他迟早会将那件“神器”作出来，向所有瞧不起他的人证明！ 此时林言宸却是丝毫不在意眼前这些人的议论。 反正只要能办事就好，咱又不是给人军训，说点悄悄话无所谓。 反正古代平均素质都这球样，他早就习惯了。 “你们听好了啊，待会儿按照本官的命令挨着出列排好队，此次被本官选中的，由陛下赏赐每人二十两白银！”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匠人直接炸了。 “我去！二十两！这特娘的比老子一年的俸禄还高！” “哎老张，刚才不是你说狗都不去吗？这会儿你咋去了？” “老子只说了狗不去，那我去啊！” 第四十九章 挑选匠人 “呵，有钱不挣王八蛋！别说砌墙了，就算去给官员们舔脚老子都愿意！” “就是，干这一次直接歇一年！大人，选我选我！我手艺好能吃苦！” “我力气大，炼的铁是整个工部最好的！” …… 也不怪这些匠人激动，要知道他们这些九品以下编外人员，一年的俸禄也就十六两银子。 每次去干活可都只能算成业绩，甲方给的钱都到了工部尚书的口袋里，顶多哪次客户心情好，给个十几枚铜钱便当作小费打发了。 而这次林言宸一次给二十两银子，那可算得上极其豪爽了！ 这种金主，谁不积极谁是傻子啊！ 所以不得不说，钱在任何时空都是万能的。 而且真香定律也是永远的神。 但林言宸却不搭理这些呼声，而是按照自己的所需的类型一个个喊。 “木匠师傅出列，站在我左手边排成一列，每人间隔一尺距离！” “安静！安静！其他人不要吵！不要一哄而上！若是随后查到有人作假，以欺君之罪论处！” 此话一出，霎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匠人师傅们都老老实实闭上了嘴，缩紧了脖子。 欺君之罪！ 再加上前面所说的陛下亲自赏赐高额报酬，他们不难猜到此次是为陛下办事！ 这不由得让一部人热情冷却。 伴君如伴虎，给皇帝做工也是同样的道理。 报酬虽然丰厚，但一个做不好可就是掉脑袋！ 不过，就算这样，仍有大部分人趋之若鹜。 你们怕死是，那这钱就让老子赚了！ 要知道，在金钱利益面前，风险算个毛？ 你会犹豫，只是因为钱还不够多罢了。 甚至于，有些人知晓此事有风险后，反而更加坚定了。 要是没啥风险，这二十两银子他们还拿的不踏实，这下岂不是心安理得！ 而在工部，木匠一直是最多的。 毕竟在古代，木头才是最常见的材料，所以由此所需的木工也是最多的。 光是这第一波就出列了十五人长队。 “铁匠师傅们出列，站在本官右手这边！同样排成数列，每人间隔一尺！” 林言宸这次喊完没停，又接着喊道。 “纸匠师傅出列，站在本官左手第二列！” “竹匠师傅出列……” “舱船匠……” “泥瓦匠……” 一炷香功夫。 林言宸所喊的师傅，一共站了六列，也就是六种不同的匠人。 这些都是他接下来制作物件所需要的。 可这些出列的一共三十多人，若是全部选用，怕是会冗余很多，所以他还是得二次筛选。 而林言宸这一停下，那些未出列的八十来号人纷纷唉声叹气。 “唉……早知道老子就去学木匠了！错过一次发财机会啊！” “是啊！真便宜老张那群混蛋了！” “你们说陛下要这些人是要做什么？” “慎言慎言！胆敢议论圣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 林言宸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有些烦躁。 “你们这些人莫要在此嚷嚷，本官现在已经招够了人，你们各自回去！” 待众人离去后，林言宸便走向几列匠人前面。 “你，你，你，还有你俩，都去本官后面站着。” 林言宸依次指了指纸匠、竹匠、舱船匠、泥瓦匠四列。 其中除却泥瓦匠是两人外，其他三列皆是只有一人。 刚好这无人便全被录用了。 接下来只需要两个铁匠和三个木匠。 林言宸先来到铁匠这一列，看向眼前的八人。 “你们可有人毛遂自荐？” 八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人，何谓毛遂自荐？” 一名长得略微憨厚的中年人问道。 林言宸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没有毛遂，更没有毛遂自荐这个词…… 为了掩饰尴尬，林言宸冷着脸拽住开口那人。 “就你了，去后面待着！” “啊？”那中年人明显一愣，随即脸色大喜，“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这下只剩一名铁匠名额，林言宸摸着下巴打量几眼，便指了指人群中的刘墉。 “嗯，头发都白了，身子骨看着还挺结实，肯定是位做工多年、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就你了！” 林言宸说完正准备走过去看木匠那边，可却突然被刘墉给叫住了。 “禀大人，您可能看错了，小的今年三十有一，虽从小跟随父亲学打铁，但年纪在铁匠这一行只算得上初窥门径。” 哈？ 林言宸直接蚌埠住了。 大爷，啊不，大叔，你说你七十岁我都信。 结果你跟我说你三十一？ 这特么的你长得是真着急啊！ “咳咳”，林言宸强忍着没吐槽出来，继续严肃说道，“你莫要因为害怕陛下责怪便找理由推辞，你且放心，有本官担保，就算做工失手，也绝对没有任何惩罚！” 林言宸想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大，毕竟哪有人三十岁就半头白发、一脸皱纹啊？ 古代人娱乐活动较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基本没人会熬夜，更别说早衰了。 但刘墉却是更不好意思了，甚至老脸都不由一红。 “回大人，小的真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实在是长得略微老成了些……” 林言宸这次真的无语了，好家伙，你这是略微老成？ 但他还是轻呼一口气，心平气和的说道： “无妨，本官见你身上明显污垢更多，想必做工也定然勤奋刻苦，你且去后面站着，本官依然选你。” “大人……”刘墉则是又弱弱的开口，“其实小的这身污垢是路上踩了泥坑不慎摔倒所致……” 林言宸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你特么是故意来拆老子台是？ “本官让你去你就去！再敢啰嗦一句，割了你的舌头！” “小的遵命！” 这次刘墉没再多言，也不敢多言了，直接屁颠屁颠跑到林言宸身后站着。 林言宸无奈叹息一声。 早知道直接用暴力手段了，跟他废话这么多，浪费时间，还有三个时辰（六个小时）诗会可就开始了！ 想到这儿，林言宸直接对着木匠那边一挥手。 “特么的，前面三个直接跟本官走，剩下的人散了！” 第五十章 齿轮 林言宸实在是被那刘墉搞的头疼，这种老实人杠精真特娘麻烦！ 反正都是找一群工具人，他还费那事儿挑啥？！ 直接随便选几个赶紧走人，干活才是正道！ 而那排在前面的三名木匠闻得此言，都是一愣。 随即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嬉皮笑脸的跟上林言宸的脚步。 “嘿嘿嘿，这位大人可真是爽快啊！” “是啊是啊，我等今日当真是好运气，干完这一单，俺就能回家再添个小妾了！” “养个小妾有啥用？多一口饭也就罢了，咱们这种天天做工的，就不怕小妾在外面偷人吗？有银子了还不如去勾栏玩玩，那里的娘们儿可比家里的母老虎强多了！” “老王你这话就不对了啊，光说那小妾会偷人儿，那说不定你家母老虎在外面儿也有个相好的呢！” …… 十名匠人除却被孤立的刘墉外，其余九人皆是乱哄哄的闲聊着。 而这些人在见到林言宸把他们领到了工部侍郎徐昆这里时，瞬间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站成两排。 活脱脱的就像碰到班主任的小学生，既畏惧又老实。 “徐侍郎，人选我已挑好，还请您来过目一番，如若没有问题，本官便领着他们先走了。” 林言宸对着徐昆拱手行礼道。 原本靠在木椅上打盹的徐昆，听到声音连忙跳了起来。 他也是实在没想到，林言宸竟然挑的这么快！ 要知道平常那些官员来选匠人可都是非常挑剔的，甚至连匠人的祖宗十八代家庭背景都得问候一遍。 而这林言宸竟然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就挑完了？！ 但徐昆并不敢怠慢，毕竟这林言宸可是皇上的人，他先是上前将林言宸扶起，这才朝后方的十名匠人看去。 原本看到竹匠、木匠什么的都挺满意。 这些可都是平常尚书大人经常调用的大手子。 如今竟都被这位林大人短短片刻给选出来，当真是好眼力！ 其实刚才木匠作为最先出列的，能有自信排在前面的，都不是啥简单人物。 林言宸那随手一挥也着实是运气好。 但当徐昆瞅到队伍最末尾的刘墉时，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林大人，你所选的匠人大体都没问题，只是…最后面那人，我还是劝你慎重啊。” 哈？ 林言宸有些不理解，能在你们工部的匠人，应该都是些靠谱的老师傅，这怎么还让我慎重了？ 他顺着徐昆所指的方向看去，与满脸紧张的刘墉四目相对。 他皱眉问道：“敢问徐侍郎，这名铁匠师傅有何特殊，为何让本官慎重？” “唉……”徐昆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刘墉虽说炼铁之术比起五十多岁的老师傅还要精通，但他整日里就喜欢研究点稀奇古怪的没用玩意儿，我怕他届时再来胡搞，坏了陛下的大事啊！” 林言宸这下明白了。 原来如此，有想法和创造力嘛。 这不一定是坏事，甚至前世的发明大王爱迪生，小时候不也是一直被人说发明的都是些没用玩意吗？ “徐侍郎不必多虑，这件事本官心里有数，这刘墉本官很看好他！好好栽培一番，他日必成大器！” “林大人，这……”徐昆本想再劝说些什么，可看着林言宸一副“未来可期”的赞赏表情，深感无奈。 随即他转头对着那几名匠人吩咐道。 “你们两个，去把刘墉搞的那些物件搬过来，给林大人亲自过目！” 林言宸也没阻止，他正好想看看这刘墉到底做了啥，能得到徐侍郎如此评价。 而刘墉本人却是一脸囧样，原本听到林言宸的信任和夸赞，心里感动万分、是要为其鞍前马后！ 但随着徐侍郎话音一落，他的理想便再次破碎。 “若是林大人看到我做的那些失败品，肯定会对我极其失望，届时肯定要把我替换掉，唉……” 刘墉心里这般想着。 半柱香后。 两名低着脑袋憋笑的匠人师傅，将一大箱子零零散散的物件哗啦啦的倒在了地上。 “禀徐侍郎、林大人，这便是那刘墉所做的物件，其中有几件过于繁重，便没有带过来。” 徐昆轻轻颔首，挥退两人。 “嗯，光这些就足够了，你们两人回去。” “是！” 徐昆又转头看向林言宸。 “林大人，还劳烦您走近些亲自观摩，想必待会儿您应该能理解本官先前的意思。” 林言宸看着地上乌漆麻黑的玩意，皱了皱眉。 就连远处靠在石柱上闭目养神的怀玉，此刻也往这边撇了撇。 以其五品武王的耳力和目力，这个距离基本与常人贴脸无异。 “嘶——这不是齿轮吗？虽说有些粗糙且只有五齿，但这玩意儿稍加改进便是正经齿轮了啊！” 一旁的徐昆闻言，面露疑惑之色。 “不知林大人所说的齿轮，是为何物？为何本官在工部多年，从未听过啊？” “咳咳，此物乃是下官随口在一本杂书中所见，徐侍郎不必介意。” 林言宸尬笑着解释，心里则是疯狂惊呼。 卧槽！这刘墉是个人才啊！ 在这种落后工艺下做出个齿轮雏形就算了，竟然能把每个锯齿都做的一模一样，甚至摸了半天都没发现有丝毫偏差！ 要知道这小小的齿轮就像是大型机器的细胞一样，要是用的好，简直就是大明工业化的大跨步！ 之后林言宸又看到了螺丝钉、扳子、钉帽等乱七八糟的小零件。 虽说与前世的造型差距有些大，但林言宸仔细拿起打量一番便知道其作用基本相似。 而且很难想象这些零件的做工可以精细到这般地步，这刘墉的炼铁手法绝不简单！ “林大人，我这就去再叫个铁匠过来，这刘墉着实不靠谱。” 徐昆见林言宸蹲在地上皱眉久久不语，以为是其心里不悦，便作势就要招呼新的铁匠过来。 但林言宸连忙起身拦住徐昆。 “徐侍郎不必多言，这刘墉本官今日要定了！” 说罢，林言宸不想再生事端，便直接叫上怀玉径直离去。 独留徐昆一人在风中凌乱。 “咋回事？这刘墉究竟哪里好了，让这位林大人如此鬼迷心窍？” 第五十一章 yeah sir！ 御膳房。 这里作为掌管宫内备办饮食以及典礼筳宴所用酒席等事务的机构，隶属于礼部的内务组管辖。 而林言宸除却有皇帝的口谕外，还让怀玉提前去通知了礼部的顶头boss刘尚书。 在这双重人情世故安排下，今个儿一整天，这几百平的御膳房以及附带的大院子都归他林言宸全权管辖。 并且这周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有禁军守候，不管任何人来，只要没有他的命令，便都不能进入。 “这次本官要你们做的东西原材料都在这儿了，待会儿你们需要完全按照本官的要求去做，若是谁敢私自篡改，本官定罚不饶！” “都听见了吗？！” 林言宸就像军训教官一样，双手背于身后，对着面前排成两队的匠人大声嚷嚷道。 “回林大人，我等听见了！” 十位工匠异口同声回道。 林言宸露出一丝赞赏的表情。 “不错，喊得倒是挺整齐，不过，之后我再吩咐什么，你们要回答‘yeah，sir！’，知道了吗？” “啥？大人您口音好生奇怪啊。” 领头那名泥瓦匠摸不着头脑。 但排在最后的铁匠刘墉却是一脸正色。 他幸得林言宸赏识，心里早已暗暗下定决心。 只要是对方所交代的，无论任何事，他拼尽全力也要认真做好。 但他心里思量半天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最终咬了咬牙大声喊了出来。 “爷，色儿！” 其他匠人听到有人带头，也开始盲目跟风，喊出了让人羞耻的回答。 “野，蛇儿！” “夜……” 而林言宸听着这些糙汉子们参差不齐、奇奇怪怪的口音，只感觉被雷的不轻。 他捂脸努力憋笑，“行了行了，都去干活！先各自去对应的原材料那块儿，本官会挨个跟你们讲该做什么，怎么做。” “爷……” “爷你大爷，谁敢再说直接腿给你打折！” 那名被吼的泥瓦匠，只得委屈巴巴的来到一堆干土和砖瓦旁。 “不是你让我们这么喊的吗……诶——这些是啥？” 可待他仔细查看眼前原材料时，却发现里面除了他平常用的那些，竟然还有类似陶器、石头等乱七八糟的。 而他转头看向其余九人，发现都是这个情况，摆放了一堆他们基本没使用过的东西。 “这位林大人究竟想让我们做什么？做了快二十年工，还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们只管拿钱办事，待会儿大人吩咐什么，我们干什么就行了。” 在他旁边的另一位泥瓦匠回道。 反观林言宸这边，并没有急着去给这些匠人发布任务。 反倒是等这些人先观察熟悉过原材料后，才走到两名泥瓦匠这边。 “你们两个先把这土陶器打成小片，再将其研磨成粉末，另外那些砖瓦、白矿石和炉渣灰也是一样的做法，都弄成粉末后再混合过筛。” “弄完这些记得跟本官说，届时自会告诉你们下一步怎么做。” 两名泥瓦匠听的一愣一愣，随即连忙劝说道。 “林大人，好好的陶器您碾碎作甚？还有这白矿石，这十几枚可价值一两银子呢！若是磨碎了可就一文不值了！” “所以你们两人是置喙本官喽？或者是在教本官做事？”林言宸有些不悦。 “小人不敢！请大人恕罪！” 两人闻言连忙跪了下去，他们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闲着没事多什么嘴啊！ 林言宸也懒得搭理他们，径直走到那名竹匠师傅面前。 “你眼前放着的可都是御花园刚砍得上好青山玉竹，待会儿可莫要将其浪费！另外本官需你将其做成条状，不能过粗也不能过细，既要柔软有韧劲，又得让其坚实不易折断，本官所言你可听懂？” 按照林言宸的计划，与其让古代这工艺去做质量过关的铁丝，不如以上等的竹子来代替骨架。 只是如此一来，对竹匠的技术可就有极大要求。 但选人时只有这一名竹匠，林言宸也没得办法。 可让他意外的是，面对如此刁难的要求，那名竹匠师傅不仅没有皱眉或是动怒，还拍了拍胸膛，满脸自信的保证道。 “林大人放心，做竹子我老张从来没服过谁，待会儿保准按照您的吩咐办的妥妥的！” 待林言宸走后，这名竹匠师傅就像抚摸勾栏美人一般，仔细揉捏着青山玉竹的每一处。 对于竹匠来说，面对此等宝竹，那简直比得到一百两银子还兴奋！ “今日，我老张一定要把这竹子做的极其完美！届时大人说不定一高兴就赏我一根青山玉竹了！” …… 而来到舱船匠师傅面前，林言宸则是不像之前那般大声吩咐，而是凑近耳语半天。 之后在舱船匠师傅一脸懵逼和震惊的目光中，来到了纸匠师傅面前。 “林大人，小人实在不明白，您给小人这儿放些不同的笔墨纸张也就算了，这蜡烛是怎么回事？现在大白天要这作甚？” 林言宸却是摆了摆手。 “身为工匠那就要有匠人精神，少说多做知道吗？” “啊？” “啊什么啊，本官给你们准备的那都是有用之物，莫要多言！” 顿了顿，林言宸见对方也不敢再废话，语气便温和了些许。 “你且先用几张最次的宣纸，夹在两张薄铁皮中间，先在其上面刮下一层石蜡，之后再将其封好放于火上加热，待融化后将其取出涂抹混匀便可。” 纸匠师傅闻言疑惑不解道： “大人那之后呢？还有如此之多的材料没用上呢？” 林言宸却翻了个白眼。 “你着急什么？先用完这一沓劣质宣纸再说，此步骤虽听着简单，实则火候、时间、打蜡的数量、厚度都是极难把控的，你需练习熟练，本官才能让你进行下一步。” 言罢，他便头也不回的去找那三名木匠师傅。 “三位之前可做过印章？” “回大人，檀木印章很多大人都很喜爱，我等自是做过。”中间那名面容和善的老木匠拱手回道。 第五十二章 分派工作的林老板 “嗯，如此那便好办了。” 林言宸微微颔首，若是这些人没有做过印章的经验，那这活儿还得他亲自教一遍。 如今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林大人，您是要做什么样式的印章，上面刻什么字啊？” 中间那名木匠老李问道。 林言宸故作神秘的摆了摆手，“非也，本官所要的不是那普通的印章，但与印章的原理却是相通。” 说着，林言宸从袖口里掏出一沓厚厚的小方块纸，递给木匠老李。 “喏，就按照这上面字的反体分别刻在半寸大小的方块上，另外再做个大的凹陷木盘，深度要与小木块的厚度一致，尔等可明白？” 林言宸尽量慢着性子，把活字印刷术以最简单的方式讲给三名木匠听，保证他们能听懂。 在三人懵逼眨眼的功夫，林言宸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做完那些木块儿，记得在上面打上一层石蜡，效果必须达到油墨可轻松附着，但一擦便掉那种程度。而且雕刻的字迹必须隽秀有力、有板有眼，你们要是笔力不够，本官可以给你们去国子监找来一位大儒指导。” 言罢，最先反应过来的木匠老李，拱手一拜。 “林大人不必如此，老夫雕刻多年，自认刻出来的字不比一些书法名家差，便不必劳烦国子监大儒了！” 林言宸不由赞赏的点头。 别的不说，有自信就是一件好事，前提是之后不被打脸。 随即似是想到了啥，林言宸又指着右边那名木匠说道。 “这刻字交给他们两个，你则负责给本官制作模具。” 那名木匠微微一愣，便问道： “大人可有何要求？” 要求嘛…… 林言宸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缓缓说道。 “模具上面要做一可以单手握住的长柄，下面则是圆形凹陷，大小约莫长度八寸，厚度2寸，且顶部要有花纹，至少做二十个，每个的花纹不能相同，但必须精美，本官待会儿要亲自核查。” 那名木匠听完便认真的点头，将林言宸的所有要求全都记下。 只是他心里有些奇怪，做这种奇怪的模具是要干嘛？ 而林言宸却是笑呵呵的走到最后的铁匠那里。 此次连月饼模具都安排好了，今夜中秋诗会绝对让那些才子大儒终生难忘！ 可当他再次看到刘墉那张老脸时，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每次跟这个老实人杠精讲话，总是让人窒息，不，是智熄。 “你们两个随本官来，此次时间紧迫，来不及让你们从头打铁，你们便直接以工部提供的半成品开始制作。” “不知林大人是要制作何物？”刘墉一边跟在林言宸身后，一边疑惑问道。 林言宸则是懒得搭理，这刘墉就跟牛皮糖一样，不是越嚼越牛皮，而是特么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待来到御膳房旁边的小屋前，他便停下了脚步。 这里原本是储藏蔬菜用的，被他安排人临时腾了出来，放置些简易的打铁工具。 “你二人先去熟悉一番器具，本官去把图纸给你们画下来。” “小人遵命。” …… 一盏茶后。 林言宸甩了甩因很久没动笔而发酸的手，将绘制好的两张图纸递给刘墉二人。 前世他好歹也是一名教授，这画图功底还是有的。 所以在当两名铁匠看到图纸的那一刻直接就惊的呆住了。 “林大人，您这画的东西虽说小的从未见过，但这精细程度，小人有信心一刻钟内给您做出来！” “是啊，此图纸不仅有俯瞰图、侧面图、正面图，甚至各个部位都有详细的解析图，如此我们只需完全按照图纸就能做出来了。林大人这绘制功底，怕是让我们工部那些老师傅看了都得汗颜呐！” 林言宸听着两人的马屁很是受用，不过他也没忘给两人浇一盆冷水。 “我给你们这个，最少每样得做三十份，今夜诗会开始前必须做好！听见没，别给我偷懒磨洋工！” “啊？三十份！这……” “怎么？要是完不成现在就说，本官再去工部换人便是。”林言宸不屑的撇了撇嘴。 拿着这么高的工资，想干点正常活？想屁吃呢！ 放在前世，这工资都够他找几百个大学生了！ 就算在这个世界，他拿着二十两银子去国子监。 找那些自命清高的读书人，那特么在巨款面前，读书人照样抢着干。 “哎哎哎，林大人您放心，我们必定能够提前完成，届时您尽管验收！”刘墉旁边那人连忙打包票，生怕丢了工作。 林言宸本想再交代点细节，但看到刘墉要张口说话。 他浑身一个战栗，瞬间爆发八品全部修为，一溜烟功夫便疾驰出去。 到了院中，林言宸才放下心来。 “妈的，每次听着刘墉说话，老子都要心梗半天。” 他并不打算再回去给俩铁匠交代什么。 反正图纸上已经标注的大差不差了。 说到底就是让他俩制作烤全羊的炉子，和老式火锅的锅。 虽说正常来说是铜锅，但铜在这个世界极其昂贵，甚至比起金子还要稀有，只有君王贵族才有资格享用。 所以只能用平替版的铁来代替。 之所以要做这两样东西，主要便是因为他提前向人咨询过郑、靖两国的口味习惯。 靖国多草地平原，所以喜欢吃牛羊肉与鲜奶。 郑国则尤爱吃辣，可以说是无辣不欢。 所以林言宸便打算先整上特辣牛油火锅和烤全羊两道硬菜。 这不仅合乎两国口味，还在菜式、做法上与两国本土的大有区别，保证让两国文人大儒一吃便上瘾！ 而搞完铁匠这边，他之后就只需要关注院中这些匠人的进度。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名小太监从禁军中跑了进来，一边喘气一边嚷嚷。 “林大人，林大人外面有人找您！” 林言宸循声望去，此人乃是他新收的小弟，名叫小德子，是位真太监。 “谁来找本官，可是陛下？” 小德子连连摆手。 “那哪能啊，若是陛下要来，我们哪敢拦住啊！” 第五十三章 赵瑞的拉拢 “哦？除了陛下还有谁会来找本官？” 林言宸这下倒是有些发懵。 他领了陛下之命来解决今晚膳食之事，按理说除了陛下还有谁会探班？ 两位尚书也不太可能，因为跟他们刚交易完过了没多久，总不至于这一会儿就想自己了？ “哎呀，林大人您还是亲自出去看看，这个咱家也不敢说。”小德子脸上显得有些焦急。 林言宸皱了皱眉，“那行，本官倒要看看是来拜访还是来找茬的！” 待他骂骂咧咧的来到门外，看到目光平静站着那人时，瞬间缩紧了瞳孔，身体浑身肌肉不由得寸寸绷紧。 “赵公所来找下官何事？” 来人正是赵瑞！ 林言宸虽说成为皇帝的人后，便与赵瑞属于敌对关系。 但对方毕竟也是太监头子，自己这尴尬的身份见到对方，明面上的礼仪还是要整到位的。 赵瑞一边迈步走来，一边笑着开口。 “本公有些事情，想与你谈谈，不知你给不给这个面子啊？” 林言宸在一瞬的锐利后，立马奉上殷勤的笑容，把腰弯成六十度。 “呵呵呵，赵公您说笑了，您来找下官那是下官的荣幸啊！” 赵瑞见林言宸如此模样倒是有些意外。 本以为能作出《侠客行》的大诗才定有文人风骨在身，此番需要狠狠打压一番才能降服。 可没想到这林小子竟如此……识大体，也是难得。 “嗯，本公在见到你的第一眼便觉得你对本公脾气，本公辈分比你大些，那以后便叫你言宸如何，可否介意？” 林言宸闻言毫无表演痕迹的脸上瞬间挂满了真挚的喜悦，激动地就要当场行大礼。 “言宸幸得赵公赏识！言宸自知赵公好意，又怎会介意？！” 赵瑞摸了摸光洁无须的下巴，哈哈一笑。 “哈哈哈哈，此处人多眼杂，言宸你我进去畅谈如何？” “那自然是好极！赵公您请！” “请！” 两人就像许久未见的挚友般好一番客套，才进了院子。 林言宸刚一进去，便见到两名泥瓦匠双眼冒着红光冲了过来。 “林大人林大人，您终于来了。我们等的您好苦！” “您让我们做的都做好了！所有粉末都过筛混合完毕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赵瑞眉宇微蹙，“言宸，他们这是……” “哦，这是我最近偶得灵感，便让工部的匠人师傅帮我做些小玩意，不足挂齿哈哈哈……” 林言宸有些尴尬，这特么的可别大事未成身先死啊！ 要是被赵瑞发现他搞了这么多先进的发明创造，不得芭比q了！ 可问题是这赵瑞现在就赖着他不走了，但工程进度也不能耽误，林言宸最后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给泥瓦匠吩咐。 “你俩接着去把粉末用水快速洗净，然后大火烘干，之后再混合少部分黏土细沙进去就行了。弄完这些你们就等着本官新的安排。” 打发完两名泥瓦匠，林言宸又依次给其他匠人师傅交代了新的任务。 这些够他们干半个时辰了，接下来他与赵瑞的谈话便不会被打扰。 这并不是他真的想与赵瑞畅谈，而是他不想让对方发现这里的端倪，所以还是要将其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不知赵公前来所为何事？” 待两人坐下后，林言宸主动给对方斟茶。 赵瑞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语气带有深意的说道。 “言宸啊，本公昨夜晚宴便知你的绝世诗才，甲上之作几乎随口而来，想必那千古名句对你也不成难事。唉……老夫以前还不认为这世上有天才，知道遇见了你，呵呵呵……” “诶——赵公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言宸只是妙手偶得，担不起您如此夸赞呐！” 赵瑞却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此处就你我二人，不必与我拘谨，本公此次来找你只有一件事。” “赵公但说无妨。” “你今夜诗会不去争夺那诗魁之位可好？” 林言宸闻言，露出很奇怪的表情，随即猛地转变成疑惑与皱眉不悦。 他站起身，义正词严的说道。 “赵公，言宸把您当前辈，您就是如此对待的晚辈嘛！这诗魁之名乃是我辈文人、尤其是热爱诗词一道的文人，毕生追求的目标，赵公您这是拿我当什么了！” 林言宸直接把一个对文学赤诚、有道德有底线、重名望的读书人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这会儿活脱脱站在受害者角度，对赵瑞进行道德的抨击！ 任是一代枭雄赵瑞，此时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但并非是愤怒和不悦。 他心里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林言宸，伤害了对方身为文人的尊严和底线。 于是他便从袖口中取出一袋香囊，放于桌上，推到林言宸面前。 “此物乃是锦州的安国公所赠，为极为上等的顶尖灵药以及灵石粉末混合而成，常年佩戴身上有补气养血之效，另外我观你已八品，若是晋升七品之时，可将此物解开泡于水中，以此来沐浴，对你的修行好处乃是无穷的。” 林言宸在见到香囊那一刻便移不开目光了。 妈的，终于掏出好东西了！ 但他脸上仍要装作矜持。 “赵公请收回，我等文人两袖清风，岂能因这小小香囊便改变志向！这次诗魁乃是下官实现胞姐遗愿的唯一机会，我绝不可放弃！” 林言宸后面这句，完全瞎编，他虽认为自己胞姐已经随先帝陪葬了，但完全不知道对方有啥遗愿…… 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表达一句：想让老子改变如此坚定的想法，得加钱！ 赵瑞却是呵呵一笑。 “你是如何得知林贵妃的遗愿？你可知她并没有死？” 此话一出。 林言宸瞬间石化当场，羞耻的脚趾开始了三室一厅工程。 妈的！ 好尴尬啊！ “咳咳”林言宸轻咳两声试图转移话题。 “不知赵公可否告知胞姐如今所在何处？言宸实在想念的紧。” 但他殊不知，他这偏偏中了赵瑞话里的圈套。 “你若想知晓，便答应本公此次放弃争夺诗魁之位，本公届时不仅会将林贵妃在哪儿告诉你，另外还会许你好处，届时绝不会让你这等大才明珠蒙尘，甚至于那时候你的名声会比这区区诗魁响亮几百倍！” 第五十四章 公若不弃，宸愿拜为义父！ 赵瑞放下茶盏，开始放出利益条件，欲借此来打动林言宸。 可林言宸这时候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反而回想起刚才因为尴尬而忽略掉的，赵瑞话中的疑点。 这老阉贼为何能看出他是八品修为？ 能看穿八品武者，那对方至少也应该是六品及以上修为才对。 可他却根本感应不到赵瑞身上有丝毫武道气场。 要知道能屏蔽自身气息，这是只有四品大宗师才能做到之事！ 就连身为五品武王的怀玉，林言宸都能从其身上感应到极其细微且恐怖的气场。 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打消掉这个荒唐的想法。 四品大宗师即使屏蔽气息也是瞒不住同品级的。 既然长孙慎老爷子都没发现问题，那就说明这老阉贼还没达到让对方重视的程度。 最起码也不会是四品大宗师。 他自然不用替皇帝瞎操这个心。 想到这儿，他心里又开始斟酌起赵瑞所开出的条件。 尽管听上去很诱人。 但一向对文学赤诚、有底线的林才子，又怎会为五斗米折腰？ 他当即再次郑重拒绝。 “赵公，您莫要再说这些，胞姐若是知晓，就算悬梁自尽，也定不会让我丢失半分气节！” 言下之意就是，别给老子整这些虚的，画大饼谁不会啊？ 要整就再整点实在的，光这香囊，不够！！ 赵瑞却是轻叹一声。 “你当真是年轻气盛，不懂何为君子知进退，你可明白本公刚才的许诺意味着什么？” 林言宸一脸正色道：“还请赵公明示！” “首先林贵妃之事与皇室内部牵扯极深，故除了本公外无人会告诉你实情。况且你所在乎的诗魁之位，无非便是名、利和仕途，这些本公都可加倍给你，如此你若还不接受，那便当真是不知好歹了。” 赵瑞说完便随意的靠在椅背上，似闭目养神，也似在给林言宸考虑的时间。 林言宸假装犹豫片刻，最终似是痛下决心，轻拍了一下大腿。 “唉！我知赵公对在下一片好意，也绝不会有任何亏待！但是此等有悖文德之事，在下实在做不来！可……言宸更不忍胞姐独自受难，如此还请赵公将胞姐所在告知！” 林言宸话中满含不甘与不得已而为之的决绝。可以说比国子监那群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还要更像读书人。 他这番话，说的很是讲究，看似是拒绝，实则深层意思是：我委婉的同意了！ 赵瑞闻言缓缓睁眼，面带赞赏的直视林言宸。 “好，大丈夫当如此，有气节，但又有能为之所改变气节之人！不过……” 说到这儿，赵瑞顿了顿，话锋一转。 “不过，林贵妃之事，须等明日朝会后方可告知于你。而此次诗会魁首之位得百两黄金，其余奖赏暂不得而知，但今夜诗会过后，本公便会命人将三倍之奖赏送于你住处，你且放心，本公向来不会食言。” 林言宸连忙拱手称谢。 “谢赵公恩赐！” 他心里简直快笑傻了。 他本来就不准备亲自夺魁，这下平白无故的又白嫖一笔！ 而且这赵瑞是真特么有钱，出手也是豪爽，直接翻了三倍！ 加之皇帝答应的等同奖赏、两位尚书答应的各自翻两倍。 一夜暴富不是梦啊！ 这下他近期的修行问题，便再也不用担心了！ 要知道习武之人最是费钱，尤其林言宸这种资质逆天的。 原先九品时候只是入门，基本按照功法冥想打坐、呼吸吐纳便可。 可到了八品之后的修行，就开始几何倍烧钱了。 光是这八品晋升七品，就要不断以内力心法配合外物刺激，从而持续锤炼增强体魄。 而这所需的外物刺激最主要的便是药浴。 至于药浴的材料价格，从一斤一文钱到一斤十两银子不等。 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用不同的材料，锤炼出的肉身体魄简直是天差地别。 那些好的材料效果好、速度快不说，稳固扎实基础与体力、耐力、爆发力、持久力、抗击打力等这些方面，都是劣质材料无法比拟的！ 更何况资质越好，肉身对药物的免疫力就越强。 像林言宸这种，一两银子一斤以下的药物，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 所以林言宸并非是单纯爱财，他自身就是个吞金兽，如果不想办法多搞点外快，光靠朝廷微薄的俸禄，是根本无法支撑他去修行的。 “没想到啊，老子终有一天也会成为氪金玩家！我只想说……氪金真特么爽！” 林言宸这般嘟囔。 而赵瑞见此行目的达到了，便准备起身离开。 至于院内那些工匠，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可他还没走两步，就被林言宸极为大胆的拽住了胳膊。 “嗯？” 赵瑞转身，脸上有些不悦，本欲呵斥，却见林言宸二话不说单膝下跪拱手作揖道。 “赵公如若不嫌弃，言宸愿拜您为义父！” 一向以老狐狸着称的一代枭雄赵瑞，这下也是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呆愣两秒，他蹙眉问道：“你我初次打交道，如此作甚？” 林言宸依然一脸郑重、义正词严道：“赵公待我不薄，您又并无子嗣，言宸愿誓死跟随于赵公，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说罢，不等赵瑞再说什么，林言宸直接熟练起誓，立下天道誓言。 “我林言宸今日甘愿拜赵公为义父，如若有悖先贤吕奉先之志，则五雷轰顶，天地不容！” 言罢，赵瑞眼神急剧变换着，说不清是什么情绪，隐隐盘绕心头。 “此事你可当真？” “当真！宸已立下天道誓言，绝无二心！” 赵瑞哈哈一笑，上前将林言宸扶起。 “好好好！吾得言宸当为天赐英杰也！吾儿快起，吾儿快起！” “谢过义父！” 而赵瑞此时又忽然想起林言宸所立之誓言，便不解问道。 “你所说之先贤吕奉先是谁？为何本公从未听过？” 还能是谁？当然是连杀两名义父的“义父杀手”——马中赤兔，人中吕布的吕奉先！ 而且吕奉先每次灭杀义父都有一句极为正道的理由。 就比如：今老贼上欺天子，下虐生灵，恶贯满盈，人神共愤！ 以及，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我堂堂大丈夫安肯为汝之义子！ 第五十五章 三姓家奴 林言宸虽然心里痛骂老阉贼，但嘴上却一口一个义父。 活脱脱一个二五仔。 哎不对。 林言宸这时候猛地想起他最开始是发誓帮燕璐曦复仇的，之后又发誓效忠皇帝。 加上这次认奸贼赵瑞为义父。 这不就是三姓家奴吗？ “咳咳，回义父，这吕奉先乃是我在一本杂书上所见的贤德之仕，也是言宸毕生之追求效仿的人物。” “原来如此。” 赵瑞恍然，随即又问道。 “你今后可有何打算？” “那当然是追随在义父身侧！”林言宸不带丝毫犹豫便回答道。 赵瑞却摆了摆手。 “言宸你之大才，怎可困居老夫这里，你且好生待在陛下身边，莫要辱没了浩荡皇恩啊！” 赵瑞在说这番话时，虽带有郑重之色，但内蕴的却是其他意味。 林言宸几乎秒懂，当场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 不就是让老子给你当内应吗？ “言宸明白，日后定当不负义父所托！” …… 一番客套，林言宸送走了这位新认的便宜义父。 “呸，老阉贼！” 他对着门口啐了一声，便再次来到匠人师傅那里验收进度。 大致扫了一眼，他满意的点点头。 泥瓦匠那边差不多已经将简易水泥制作完成了，竹匠那边的长竹条也做了有几十根，看起来粗细适中、浑圆一体。 木匠师傅们也都按照他的要求将月饼模具和活字印刷板造了出来。 舱船匠师傅则是去到了纸匠师傅那里，在帮忙打蜡，可以看出两人的手法已经很娴熟了。 “唉……大家都挺卖力的，本官也不能闲着！” 一炷香后。 林言宸拿着一沓刚画好的新图纸，上前分发给各位匠人。 “你们几个仔细瞅瞅，待会儿严格按照上面的步骤和构造去制作就行了，若是有哪里看不懂可直接问本官。”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泥瓦匠师傅开口问道。 “林大人，虽然您让我们做的这个火窖架构上没什么问题，但若是用这些细碎粉末混合水来堆砌，怕是根本承受不住火烤啊！” “是啊林大人，不如我们就用泥土来做，我俩先前也做过土窖，对此有些经验。” 林言宸对此没什么意外，他早就猜到会有憨批提出质疑，但他根本懒得解释。 “所以，你们这是在置喙本官？” 又是一句你在教我做事？ 直接吓得两人瞬间清醒，不敢多言。 其他人见此，也是连忙低头继续做工。 接下来林言宸并不准备闲着，他要去御膳房里，吩咐御厨先做好食材上的准备，今晚可全是硬菜！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乱哄哄的声音。 “都滚开！左相大人你们也敢拦着！” “本官有先皇赏赐佩剑，谁敢碰本官，定斩不饶！” 哗啦啦。 负责守卫的禁军纷纷让开，面对手持先皇玉剑的左相徐德，他们哪敢拦着。 再说里面只是在做菜，他们一开始就没太重视，只当是完成上级指派的任务罢了。 而徐德领着一行十几人闯入院中后，直接与林言宸来了个四目相对。 “呦，我当是谁如此大的阵仗呢，原来是堂堂左相大人啊！不知徐相所来有何要事啊？” 徐德不屑冷哼一声，“你一个太监，也配与本相说话？还不快滚！这里也是你能待的地方？” “就是，也不看看你什么东西，也敢站着跟徐相说话？”徐德身后的六科给事中杨狂怒斥道。 林言宸眉头一蹙。 他这也是第一次与徐德打交道，没想到对方好歹坐到了当朝左相，竟还是这般嘴脸。 就连被称为头号奸臣贼子的赵瑞都对他以礼相待，这徐德一个狗腿子凭什么敢这么说话？ “呵，徐相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呐！当真以为这宫中你能一手遮天了吗？！” 不等徐德回应，一旁的杨狂就先看不下去了。 “你个黄口小儿，我看你是找死！本官今日就满足你！” 说罢，杨狂直接纵身一扑，一招锁喉龙爪手，狠狠朝着林言宸脖颈撕去。 其所过之处，空气响起阵阵音爆之声，头上一尺处也凭空亮起巨大黄金虚影，气如山河，势若雷震！ 这一招下的乃是死手！ “七品！”林言宸见此气势，很快便断定出对方修为。 他一个刚刚踏入八品者，现在遭遇七品高手雷霆出手，正常来说，唯有等死！ 毕竟官大半级压死人，武道亦是如此，隔品如隔山！ 但林言宸可不是普通的八品，他早在九品时便拥有内力匹敌八品。 如今踏入八品，真实战力他正好还没试过，正好拿这次六科给事中杨狂来测试一下自己的实力在哪种层次。 面对以急速逼近的龙抓手，林言宸丝毫未显慌乱。 身体在短短刹那间运转到极致，体内纯阳真力跟着疯狂外泄。 “羚羊挂角！” 他娴熟使出纯阳九式中的第三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过了这一杀机。 杨狂一爪落空，内心深感诧异，随即怒视林言宸。 “你一个八品小儿，凭什么能躲开我七品大武师的招式？小子你定是偷学了什么厉害招式，若是交予本官，本官可饶你狗命！” 妈的，还敢惦记老子功法？ 林言宸懒得搭理对方，直接使出纯阳九式第二式“碎阳拳”。 气运丹田，拳出破风！ 虽在气势上要落后于锁喉龙抓手，但其招式精要便在于内敛和极致爆发。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拳，只要命中，便会在一瞬间内爆发全部纯阳真力，牵引对方体内阳气，随后一拳碎之！ 这一招最可怕的地方便在于此。 阳气乃人之精、日之华，缺阳则必败，败尽则必亡！ 但杨狂却并未躲避或后退，在他眼里，这小子无非就是学了点闪避的招式。 真要打起来，八品在他眼里就是蝼蚁一般，随手可灭！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的，可莫要怪本官了！” 言罢，杨狂同样呈握拳状，头顶上方再次呈现虚影，却是比起先前更甚几分！ 在一旁观摩的徐德满脸意外，“这杨狂竟是要使出那一招杀手锏！之前与一位禁军小统领发生冲突，他可是都没用上这一招龙虎拳啊！” 第五十六章 一转，琉璃！ 这也不怪徐德震惊，实在是这一招龙虎拳极为彪悍。 乃是御北大将军萧何十年前所创的招式。 虽说现在的萧何早已弃之不用，但此招却在兵部以及军队中流传甚广。 并且只有军官才有权修习，这杨狂也是仗着与兵部一位五品武选司郎中关系极好，才修得此招，之后便以此为杀手锏，鲜少使出。 “看来杨狂他是动了真怒，哼，这小子必死无疑！” 徐德不屑冷笑道。 在他看来，林言宸虽是皇帝的贴身宦官，但也不过是一条随时可替换掉的狗罢了。 更何况如今的皇帝并未有什么实权，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罢了他的左相之位。 所以这小太监杀了也就杀了，蝼蚁而已。 可这时候院中的几名匠人则是一脸懵逼。 这林大人咋跟人干上了呢？ 尽管心里疑惑，但身体都很诚实的蹲到角落，生怕被两名武者的余波给震死。 他们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根本就没胆子插手武者的事儿。 只能焦急的干看着。 “林大人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我们工钱可就没人结了！” “可…可你看那人气势这么猛，林大人明显不是对手啊！” “那要不我们上去帮林大人一下？” “帮你妹啊！没看到那边站着个谁吗？紫衣银纹，这是从一品的当朝左相！惹了左相大人不高兴，九个脑袋都不够你砍的！” 这帮人叽叽喳喳，最后却是无一人敢上。 而林言宸这时，与杨狂正面对撞数次之后，明显感觉身体有些疲软，拳头和胳膊也逐渐麻木起来。 他还未进行过药浴或者淬体，肉身强度完全就是个硬伤。 能跟杨狂对碰这几个回合，基本都是靠功法和天赋支撑着。 “妈的，大意了，跟他这七品中期差距还是太大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遭了！” 这般想着，林言宸再次运转纯阳真气，使出纯阳九式前两式，迎着杨狂裆部偷袭而去。 毕竟对方都下死手了，他还讲啥武德？ 再者说，他一个年轻人比起杨狂这种中年人，战斗技巧和经验方面劣势太大了。 所以年轻人，就不能讲武德。 能赢才是真理。 这时的杨狂正欲和林言宸正面对拳，却在即将触碰的一刹那，猛地发现对方竟是要攻击自己下盘。 简直卑鄙无耻！ 他赶忙收手后退，可还是慢了一丝，让林言宸狠狠锤了个凹陷。 一阵蛋壳碎裂的声音，杨狂只感觉一阵酸胀麻木肿痛的混合痛苦萦绕心头。 但身为五品官员的面子和七品大武师的气场，让他做不到在众人灼灼目光下揉按伤处。 于是他只能强忍不适，恨得咬牙切齿，头上都冒着一层细细的密汗。 “这小子真该死！老子必定把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杨狂随着怒意上升，不断酝酿气势。 他要使出那巅峰一招。 龙形虎意拳！ 这招乃是龙虎拳的进阶式，他此前从未公然施展过。 就连徐德都不知晓，他连这兵部核心招式之一，都让他学了去。 实在是他那位好友，武选司郎中有很大实权，虽是五品，但掌握着中低层武将的任免权。 而夹在司郎中与兵部尚书、侍郎之间的四品官员，若安排亲戚走后门就很尴尬的要找比自己低一个品阶的武选司郎中。 这也就导致了五品的武选司郎中，破例学到了四品才能学的核心招式。 杨狂也是因此才跟着学到了一招半式。 原本他是准备留着此招，哪日在朝中喷人得罪谁了，被使阴招时以此招出其不意保命用。 但此时他不得不暴露此招，来击杀那林言宸。 怪只怪林言宸一身战力太过诡异，看气场只是初入八品，但竟然与他这个七品中期僵持了这么久！ 再拖下去，就算杀了林言宸，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小子是你逼我的，下了地府可莫要怪本官！” 杨狂大喝一声便使出了这全力一击，迅猛的朝林言宸扑杀而去。 拳尖形成一道利刃，如同龙嘴般犀利，身形魁越有拔地之姿，乃猛虎神意。 在拳头即将砸到面门的生死一瞬间，林言宸浑身毛骨耸立。 他在刹那间选择了闭上眼，不加丝毫和防御的，迎面去接着震撼拳意！ “哈哈哈哈，你这废物是吓傻了！” 杨狂仰天大笑，手中动作却丝毫不慢，他已经想到了接下来将林言宸爆浆的场面。 那红与白的混合物，将会非常惊艳！ “林大人为什么不躲啊！刚才那个距离他若是拼尽全力还是有机会躲开的！” 几名匠人满眼绝望的看着。 他们的二十两银子没了！ 可在众人都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一种极致冰冷、刺骨的寒意在以光速蔓延开！ 几乎不到一个呼吸，便铺满了以林言宸为中心的方圆五十米！ “一转，琉璃！” 毫无情绪波动、令人战栗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耳中，林言宸猛地睁开眼。 可整个人的气质，在这短短片刻竟完全发生了改变！ 一双眼睛深邃、孤冷，如万年寒冰！ 举手投足间，所掠过空气之中的水蒸气，直接化为冰碴，唰唰唰散落一地！ 而离林言宸距离最近的杨狂，则是清楚感应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死亡般恐怖！ “玄阴九转箓…是玄阴九转箓，这小子竟然练成了这门恐怖功法！他不是昨夜才拿到的吗，怎么可能如此短的时间能达到一转琉璃！！这不可能！！” 徐德见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简直不可置信！ 这《玄阴九转箓》作为南天洲明面上的第一功法，除了威力恐怖之外，修炼难度也是出了名的难。 有的人从五品开始修炼这门功法，日夜兼修了近五十年，仍没有参悟其中真意，到死都没掌握一转。 就连郑国的三位四品大宗师，传闻也只是修到了九转的三转巅峰。 就算有虚假的成分，但也绝对不超过四转。 如此便可见此功法的修行难度。 而林言宸昨夜拿到功法，还只是一页，要知道每一转可都是四页。 可就是这种所有不可能加在一块，偏偏出现在林言宸身上变成了可能！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第五十七章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更受陛下宠爱！ “天才…不，是妖孽！此子的武道天赋简直就是妖孽！” 徐德满脸惊骇，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而林言宸这边，瞳孔不知何时已经化为了湛蓝色，眸中隐隐有五色琉璃旋转变幻。 被极寒凝滞在原地的杨狂，此时只感觉面前站着一个魔鬼！索命的魔鬼！ 他开始拼命的怒吼，试图驱赶、恐吓对方。 “庶子，本官乃五品朝堂命官，你区区阉人也敢动我？！” 林言宸闻言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与犹豫，眼神如同看待死人般冰冷的直视着杨狂。 在对方惊恐又慌乱的表情中，他缓步逐渐靠近。 就仿佛死神挥动了收割的镰刀，他以手指轻轻触碰杨狂的拳尖。 唰！ 下一瞬恐怖的冰碴就如脱缰野马般，眨眼间便蔓延至杨狂全身。 随即不给其任何挣扎的余地，林言宸又隔空一握。 砰砰砰！ 周围所有人被眼前这一景象吓得快要窒息，眼神里的恐惧和敬畏几乎快要凸成实质！ 只见原本表面覆盖一层薄薄冰碴的杨狂，在刹那间，竟被冰冻成实质，在林言宸一握中寸寸爆裂！ 漫天冰蓝齑粉纷飞，无一滴鲜血染地！ 就好似杨狂从来没出现过！ 死了！ 那个五品六科给事中，朝堂命官，七品大武师中期高手，习得兵部核心招式龙形虎意拳的杨狂。 被一个刚踏入八品的毛头小子，一指灭杀成了齑粉！ “不可能！不、不可能！这小子怎么能爆发出如此力量，他…真的一夜间习成了《玄阴九转箓》？！” 徐德先是难以置信。下一瞬则变成滔天愤怒，指着林言宸开始痛骂。 “你这阉人，竟敢当众杀害五品朝廷命官，本相要禀明陛下和赵公，诛你九族！！” 刚杀完人的林言宸立马解除了一转的琉璃之躯，再多撑一秒，他都怕自己也如杨狂般爆成齑粉。 光是刚才那短短三秒，便已经消耗掉了他全部的体力和内力，此刻全凭意志在支撑着。 他躲在背后的手，已经止不住的在颤抖。 但他还不能倒，更不能表现出一丝的孱弱，一旦让徐德等人发现他进入了疲软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分食干净、夺取功法。 他闻言徐德怒吼，没有丝毫怯意，不屑的冷哼道。 “呵，那你倒是快去啊，老匹夫！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从袖口里掏出皇帝所赐的金龙令。 “陛下亲令，见此令如见陛下，老匹夫你还不下跪！” 徐德刚想叫上禁军羽林卫去将林言宸就地伏法，可见到令牌的那一刻他直接就傻了。 尽管有再多不甘和愤怒，特也只得跪下恭敬行礼，否则就是对陛下不敬，按律当斩！ “臣徐德，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等拜见陛下……” “小人拜见陛下……” 在场无论是徐德一行人、禁军羽林卫，还是那群匠人师傅，全都双膝跪地行叩拜大礼。 狗仗人势…啊呸，狐假虎威的林言宸很享受这种当人上人的感觉，当即语气严肃的厉喝道。 “陛下有令，命本官在此为今晚各国文人大儒准备膳食，如若有人擅自闯入扰乱进度，本官有先斩后奏之权！老匹夫，你还有何屁可放？” “你…你！”徐德气的脸憋得通红。 最终还是冷静下来缓声说道：“臣知罪，那杨狂该死，臣无话可说！” 徐德此时心里悲愤交加，却也只得无能狂怒。 他这个左相在朝中并无任何实权，想要有话语权便只能如条狗一样依附于赵瑞那等权臣。 可他心里清楚，贵族一派从始至终都没把他当自己人，只是利用他管理内阁之便获取点可有可无的情报罢了。 于是他表面接着展现忠诚，背地里他早就联系了郑、靖两国，还将其嫁祸给赵瑞。 届时只要他配合两国彻底搞垮大明财政和激化贵族与皇室的矛盾，待两国不费吹灰之力分食大明后。 他徐德将会被两国封为异姓王，从此在大明广阔的领土上真正做到万万人之上！ 而这六科给事中杨狂，则是他辛苦数月，才亲自挖到的心腹，是属于他自己的真正心腹。 并且以杨狂与兵部武选司郎中的关系，接下来他的触手也将顺利蔓延至兵部，最终乃至于实现大计。 可这一切，现在全都毁了！ 他计划的核心一步，苦心挖掘到的关键人脉，被林言宸一指给断掉了！ 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怒？！ 但在这一道金龙令面前又无可奈何。 “这林言宸，今后本相绝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青州林氏也别想好活，男丁全部充入山州采矿，女眷全充入教坊司和勾栏！” 徐德在心里咒骂着。 而林言宸感受着腿脚已经发麻，身子也快要站不稳，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了，便准备赶人。 至于杀徐德他也想过，今天是难得的机会，有充足理由，徐德擅自带人闯入，陛下又有言在先。 可先不说他现在已经无力再战。 那杨狂只是五品六科给事中，杀了也就杀了。 这徐德毕竟身为左相，从一品的大官。 这要将其杀了，尽管有理在身，但在百官施压下，皇帝也保不住他。 所以，这时候最明智的决定还是先将徐德赶走，诗会在即，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 “老匹夫，今日本官念你一把年纪，便不追究你带人闯入之事，滚！” 说罢，他便转头找个椅子躺下歇会儿。 可刚一转身，他便瞅见坐于四米宫墙上、怀中抱着一柄紫玉雕琢外饰的宝剑的怀玉。 而对方与林言宸对视时，还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仿佛在说：“你小子刚才表演的不错，没让我失望！” 林言宸心里直接就疯狂痛骂起来。 妈的，老子被一个七品中期偷袭，差点就要死了，你还隔这儿看半天戏，愣是不出手！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更受陛下宠爱！ 若不是老子临时领悟一层琉璃转的意境，怕是直接就被杨狂一拳打成渣了！ 想到这儿，林言宸就一脸怒气的要喊怀玉下来理论。 但就在此时，身后的徐德声音却再次响起。 第五十八章 本相绝不会输！ “林公公，今夜诗会除却那些文人外，还另有重宾到来，此乃是关乎我大明脸面，而两国来宾饮食口味又与我大明相差甚多，本官想问一番，不知你可有请来两国厨子？” 徐德语气傲然的问道。 林言宸状作悠闲的靠在阴凉处的椅子上，轻甩一番袖子，轻笑着反问。 “徐相问这作甚？陛下已将膳食一事全然交予在下，难不成徐相也想掺和一手？” 徐德向左移了两步，让身后十几人露了出来。 “呵呵呵，林公公年纪轻轻，缺乏经验与人脉倒也正常，想必你也是找不来郑、靖两国厨子，弄了些菜谱便照着做了。” 说到这儿，徐德便摇了摇头。 “倘若没有郑、靖两国大厨掌勺，即使按照菜谱做出来了，里面也全然无那种正宗的味道，今夜所来宾客都是身份极为尊贵之人，届时怕会贻笑大方！” 林言宸躺下片刻已恢复了些许体力，便故作轻松的正起身子，语气戏谑的追问道。 “徐相所说的确有理啊，想必你身后那十余人，便是你所请来的两国大厨？” 徐德见对方终于问到这里，脸上瞬间挂满了得意，指着身后一位爆炸头白袍中年人便介绍道。 “本官所请之人，岂会是一般的厨子？这位乃是大郑国宫廷御厨之首黄庭方黄大师！” “这位则是靖帝的御用第一大厨罗云海罗大师！” “剩下这些都是一品轩酒楼在两国所开分店里的顶尖主厨！每一位的水平都不亚于寻常的宫廷御厨！” “这可都是本官利用各方人脉、费尽千辛万苦才从郑、靖两国请来的！可比你找的那些厨子强多了！” 说罢，徐德像是邀功一般，挺了挺腰，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林言宸已经无力吐槽。 这特么的，把两国御厨都搬过来，不就是等于让外宾换个地方，吃的饭还是跟家里一毛一样。 这有个屁的诚意？顶多不会犯错，但绝对不会让两国来宾增加什么好感。 而且徐德这副嘴脸，放在前世纯纯就是汉奸、洋奴、西方狗，搁在旧社会分分钟给你浸猪笼。 拿着大明的俸禄，然后踩着大明人，去舔郑、靖两国人。 林言宸对此只感觉一阵恶心，他平生最恨的几种人之一便是徐德这种崇洋媚外的贱骨头。 前世他只能在网络上抨击，放在如今，他自然是要重拳出击！ “呦，徐相这意思，是想取代本官，亲自来接管今夜膳食之事？” “林公公说笑了，你既是奉陛下所托，本官自是不敢接替。不过……” 说到这儿，徐德顿了顿，提起手中的先帝赐剑又接着说道。 “不过，今夜诗会实在不容有失，为了我大明颜面考虑，不如就让本官与林公公双方共做如何？届时宾客喜欢吃谁做的，便吃谁做的。” 林言宸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心里暗自琢磨起来。 徐德这狗东西，特么的是想在今夜诗会上打老子的脸啊，然后在明日朝会上公然弹劾老子差点坏了大事，还能趁机再夸一波他徐德自己及时救场。 当真是老银币啊，真就身在朝堂中，你我皆银币？ 不过，这狗东西怕是想不到老子会降维打击！ 阴人的主意倒是不错，但谁坑谁可就不一定了！ “徐相所说不无道理，可以是可以，但这需要我分出去一半场地和人力，徐相总得表示些什么？” 徐德闻言暗骂一声不要脸，但面上还是保持客套的微笑。 这便是混朝堂的基本功，上一秒可能还是杀父仇人，下一秒为了利益，你都得对其笑脸相迎。 “那倒不必，本相自己准备有器具和场地还有帮厨人手，在此只是跟林公公说一声，等诗会前半个时辰的时候，我们便会把做好的餐食送来这御膳房。” 徐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褶子都不由抽了抽。 这林言宸简直无耻至极！ 这都要问他要好处，简直就是朝廷的乌烟瘴气，一定要上奏向陛下弹劾，斩了此僚！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等林言宸再同意，直接带着人就要离开，他实在不想与林言宸纠缠。 可林言宸哪里肯轻易放过任何一个薅羊毛的机会，当即就叫住了徐德。 “徐相且慢。” “你又要作甚？”徐德扭头，脸上已经很是不悦。 “徐相莫急，你我立个赌约如何？” “什么赌约？”徐德追问，有些搞不懂林言宸要做什么。 林言宸这才不疾不徐解释道：“今夜诗会上宾客云云，除却郑、靖两国，还有南海诸岛国，以及众多我大明富商贵族也会赴宴，周围更是有无数百姓观摩。” “既然徐相请了如此多的名厨，那便与在下比拼一番，届时谁做的菜受更多宾客喜欢，谁便获胜如何？” 徐德闻言，心里不由冷笑连连。 无知小儿，年少轻狂，不自量力！ 他几乎不带丝毫犹豫的便点头同意。 “如此也好，但既然是赌约，总得有点彩头是，若是你输了呢？” 林言宸直接哈哈大笑。 “若是本官输了，那便送出这项上人头可好？” “林公公说笑了。”徐德客套回应，心中则是在想：如此更好！ 但林言宸却不走寻常路。 “刚才的确是说笑，如若在下输了，那便将昨夜宴会上赢得那页《玄阴九转箓》赠与徐相可好？” “当真？！” 徐德死死瞪着林言宸，激动地心跳都加速了几分。 刚才他是见识过那玄阴九转箓的威力的，八品初期一指灭杀七品中期！ 而且他并不知晓林言宸资质特殊，纯当是功法牛逼了。 “当真，君子一言，自是驷马难追。还不知徐相输了会如何？” 徐德刚想说：本相绝不会输！ 但随即连忙止住，为了玄阴九转箓，他生怕林言宸反悔使得赌约不成立。 “林公公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本公有的，你尽管提，就算本公全部家当，都可拿来做彩头！而且有怀玉姑娘在场见证，想必林公公也定然不会反悔来污了陛下的名声。” 说到这儿，徐德瞥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回地面，正抱着紫霞剑背靠石柱闭目养神的怀玉。 第五十九章 徐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林言宸闻言眼睛一亮，好家伙，啥都可以只要是你有的，这可是你说的啊？！ “在下听闻，徐相有一女儿年方十八还未出阁，样貌也是极品碧玉、秀色可餐，不如就以此为彩头可好？正巧本官如今也尚未娶妻。” 此话一出，别说徐德了，就连一直装作淡然实则偷听的怀玉，都不由睁眼从背后瞪着林言宸，暗骂不知廉耻和下流好色。 而远处害怕的蹲在角落不敢动弹的几名匠人，听到这话，纷纷竖起大拇指。 “这林大人不愧是能干大事的人，敢当着左相大人的面，惦记人家的宝贝千金，光是这等胆量就是我们仰慕不来的！” “你懂什么，用林大人之前训诫我们的话说，这就叫格局，林大人是有大格局的人，日后定是不可限量，你我定要好生巴结！” …… 至于正主徐德，这会儿眨巴眨巴两只小眼，试图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但反应过来后，他想弄死林言宸的心又强烈了几分。 他与夫人可就这一位女儿，还是三十岁那年老来得女，自小便对其宠爱有加。 只是这女儿长得虽极为漂亮，但丝毫都不像他，这也是他一直介怀的地方。 可他夫人却说是风水原因，女儿离开了出生之所，面容自会不同。 而且其还一直嚷嚷着，要搬回旧住处。 他自然是不同意，新府邸乃是他在内城花重金所买，岂能说不要便不要？ 不过，他对夫人的想法也挺理解。 他长年忙于政务，妇人独自在家无聊，在旧居时经常与其他官员的夫人聊天赏景解闷。 如今倒也的确委屈了她…… 而前些年有一位云游的道人路过京都，对方说是顺着缘分找到他府上，还为他女儿看了面相。 说是耳目圆润、眼线狭长，不宜早嫁，来日有大气运者可将其渡之。 这便是他女儿年方十八仍未出阁的原因。 要知道大明正常女子出嫁的年纪都是13——17，而这之中又以15——17最多。 两月前新皇登基后宫招纳妃子，司礼监的内定名单本来首位便是他徐德之女。 但他爱女心切，不忍为了自身利益而毁了女儿大好前程，这才放弃让女儿进宫。 如此可见徐德对其女儿的宠爱程度。 可如今，这林言宸竟口出狂言惦记他的女儿，他又如何不怒？ 但他想了想玄阴九转箓刚才所见到的威力，以及自己所请来的名厨，他绝对不会输。 即使答应林言宸任何要求也都无妨。 他有必胜的把握。 想到这儿，徐德怕林言宸再反悔，赶忙将其应下。 “行，本相答应你，若是你输了，还请切莫抵赖！” “那是自然，希望徐相亦是如此！”林言宸笑着回道。 徐德冷哼一声，便领着人挥袍而去。 待徐德一行人离开，怀玉直接一闪出现在林言宸面前。 “说说，你仅一夜，以及仅一页，是如何修成第一转的？” 怀玉怀中抱剑冷声质问，自晋升五品后她的气质便越发内敛，与之前易爆易怒的冲动性子恍若两人。 林言宸则是一脸懵逼。 什么一夜，一页的？ 瞬息后，他才回过味儿来。 特么的，这不就是短短一夜时间，以及只有功法的一页吗？ 多说几个字会死？ 心里这般吐槽，但林言宸嘴上可不敢得罪眼前这位五品大宗师。 现在可没陛下在场护着他，若是惹了这女暴力狂，怕是小命不保…… “咳咳，其实昨夜仔细精研略有明晰，加之刚才生死之际瞬息顿悟，这才得以将此功法使出。” 林言宸脸上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诌。 他昨夜全然在观摩《行将曲》，根本就没空精研《玄阴九转箓》。 其实说来也怪，他只是在早上沐浴时，拿出那页麟宣看了看，上面的字是单面且字数不多。 虽看完没任何感觉，但却是极为怪异的全印在了脑子里。 以至于从上早朝到现在，他一直都在脑海中感悟那些文字。 他原本以为他的悟性生来就极低，但刚才那一战，使得他改变了这个想法。 因为在那一瞬他的确顿悟了，那感觉就像是洪水泄了闸，他被封锁的悟性在那一刹那间暂时解除了封印。 于是任谁都无法相信的一幕发生了。 那千难万难，难倒众多高品武者的绝世功法，竟被他一朝顿悟！ 而且还是直接就能上手实战！ 这也就是他不敢说真话的原因。 首先怀玉根本就不会信，还会以为是在欺诈她。 其次就是，林言宸实在害怕被拿去做切片研究了…… 但怀玉这时候还是有些疑惑，继续追问道。 “若我判断不错，刚才那股恐怖的寒意，应该就是九转中的第一转，琉璃！而第一转一共有四页，你是从哪里弄到的另外三页？你是否与郑国有所勾结？” 林言宸眼看怀玉就要把通敌卖国的帽子扣下来，他连忙摆手解释。 “怀玉姑娘你可莫要冤枉人！经过我所领悟到的信息，这每一转并非是完整一体的，而是被分成了好几重，光是这首页便记载了前两重，如今我并未完全掌握琉璃，只领悟到了第一重境界——冰琉璃，而且以我目前的内力只够支撑使用不足三息。” 怀玉闻言轻轻颔首。 “若你所言为真，那待会儿便汇报给陛下，这大郑皇室的独传功法，我们知之甚少，如今看来这《玄阴九转箓》远比我们想象的强大。” …… 搞定完怀玉，林言宸又来到几名匠人师傅面前，指点江山。 “你这水泥太稀了，少放点水行吗？怎么干活的？” “嗯，你这模具上刻的字倒是不错。” “你俩这花船做的太丑了，小德子你去司礼监请两位漂亮…眼力好的宫女过来指导一下。” “还有啊，你俩蜡纸再多做点，待会儿竹匠师傅那边做好了再来教你们怎么整。” “对了，这里面质地最好那一批宣纸先别急着上蜡，到木匠师傅那儿用那个印刷版将本官的名诗印上去，干了之后再打蜡，一定要小心，弄砸了，就从你们工钱里扣！” “刘墉你俩快点把这个炉子和火锅焊完，之后再去工部搬五百根铁签子过来！” 第六十章 冰皮月饼与“人情计划” 吩咐好匠人师傅们接下来的工作后，林言宸又来到御膳房。 那些匠人只是制作些基础工具，而今晚的重头戏还得看这群御厨。 “小的见过林大人，您先前要的上等青州滩羊、柳州蛮牛三百头，其余食材御膳房皆有储备，大人尽可随意使用！”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穿着淡黄色袍子的中年男人，对着林言宸恭敬作揖道。 此人正是御膳房里的御厨之一刘福，尤擅汤食与甜食。 其所作的糕点乃是宫中一绝，很多嘴挑的妃子公主可都离不开他。 而鲜少有人知道，这刘福乃是当朝礼部尚书刘远山的堂兄。 也是凭借着这层关系，林言宸暂时接管这御膳房才会如此顺利，期间没有遭到任何阻拦或是其他御厨的不满。 “唉……人情世故呐，到哪儿都好使，谁都有风光的时候，也会有用得着别人的时候，今儿你帮我了，明儿换我帮你，嘿嘿……” 林言宸心里感叹，面上儿还是对刘福回了一礼。 “刘大厨，久仰久仰！这次准备诗会膳食时间紧要，下次本官定要尝尝你做的糕点，听说宫里的娘娘们可就认你这一口啊！” 林言宸先把尊重给到位，随即再来一记无形的马屁，初次见面给对方的印象如此就拿捏了。 而身为御厨的刘福，最需要的是什么？ 钱？地位？ 漏，大漏特漏！ 刘福已经站在了厨师的天花板上，他还缺什么钱和地位？ 最需要的还是认同感，对他们专业的认可，尤其是把他捧到甜品糕点第一人上。 但光是这还不够，林言宸可是准备着杀手锏，届时直接能让刘福视他为亲兄弟！ 然后以此人情牵线搭桥，跟那些喜爱糕点的贵族之女……嘿嘿嘿。 “哎呦，林大人如此夸赞，刘某实在不敢当啊！刘某虽说在我大明御厨里小有名气，可若真论起甜品一道，郑国的那位御厨之首黄庭方可是要胜过在下太多啊！” 刘福此话一出，先是打断了林言宸的疯狂脑补，随后又引人唏嘘。 在百年前，大明曾一直是三国之首。 可那场大屠杀过后，三国的格局便发生了巨大变化。 如今大明占地依然是最为肥沃、广阔，但如军事、经济等很多方面都已经被大郑国赶超。 而这膳食一道，便是其一。 想到这儿，林言宸拍了拍刘福的肩膀。 “刘老兄莫要灰心，你可知今日那黄庭方与两国多位顶尖名厨都在我大明京都，且他们也将负责今夜诗会的膳食，刘老兄你可想趁此机会证明自己？！” 刘福闻言，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林言宸，但在下一瞬又连忙收敛，无奈的摇了摇头。 “徐相请来诸多名厨这事，刚才我便知晓，林大人您所说的，还恕在下实在办不到，也当不起您这一句老兄。” 说罢，刘福便欲转身，回去继续做菜。 他原本觉得林言宸是个有趣之人，毕竟能得到他堂弟刘远山那般夸赞，定不会是等闲之人。 可如今，他对林言宸非常失望，只知空口说大话、却什么也不懂的黄毛小儿，他平生最是反感此类人。 所以他对林言宸的好感，直接降到了冰点。 可林言宸哪肯眼看着“人情计划”破碎，连忙就拉住了刘福。 “刘老兄，你当真是误会我了！若是没有切实可行之法，我又怎会空口说大话？” 刘福扭头，紧蹙着眉头。 “那还请林大人明言。” 意思就是：我知道你小子就会说废话，但我还不得不听，所以你有屁快放。 林言宸虽然t到对方啥意思，但他却丝毫不动怒，依然笑呵呵的说道。 “老弟我一直在甜食糕点一道上有所研究，近日想出一绝妙之物，名为月饼，在这中秋佳节寓意着团圆丰收美满，且口感软糯香甜，口味独特，吃上一口便会再看不上世间任何糕点！” 林言宸此话一出，刘福听的一愣一愣，皱起的眉毛不由舒缓些。 “林大人你所说当真？这月饼做出来当真能口感软糯香甜？” 也不怪堂堂御厨因为这区区口感而诧异，要知道在这个世界，甜食的制作工艺和配方很是落后。 那顶尖御厨做出来的，恐怕也就是前世小卖部里一块钱的零食那般水平。 口感生硬，馅料固化，还只有糖的甜味。 可就是如此，也仍有一大堆喜吃甜食的女子，对此趋之若鹜。 那些城内的富家千金，更是愿出重金聘请一位擅长甜食的厨子。 而那盛极三国的一品轩酒楼，便是借着精美甜食糕点一步步做大做强的。 不得不说，无论在哪个时空，女人永远是最大的消费群体。 那些只卖男人衣服的店铺早已饿死，而卖首饰胭脂的都已家财万贯。 一念及此，林言宸便拉着刘福来到御膳房的面点区。 “多说无益，不如刘老兄按照我所说的先做一些，您尝尝便是。” 刘福先是被勾起了兴趣，而后又被林言宸半拉半拽的上了手，如此也只好先做几个出来看看。 届时这林言宸是真有本事，还是只会空口诳语，便一目了然。 他习惯性的拿起面粉便要加水和面，之后撒糖放点桂花汁之类的……这就是他平常制作糕点的方式。 而他不同于其他厨子的地方便是，他所做的汁水乃是独门秘方，混合近二十种花香果香和蜜香，这也是众多贵族女子喜爱的原因。 闻起来香，吃起来甜，口感方面也是上乘。 可林言宸却是直接打断。 “刘老兄且慢！这次我所教你做的，与以往有大不同，你且按照我说的来，咱们第一个便先做个冰皮儿月饼。” “何为冰皮？”刘福不解。 “刘老兄你不必多问，弄些糯米磨成细粉，再取一桶牛的奶水，之后…………” 林言宸先是将皮的步骤说出，给刘福说的一愣一愣。 “之后这个馅料本官暂时还没想好，但起码要有二十多种口味，这次你便先做最为简单的红豆沙冬蓉馅，先…………” 言罢，刘福眼神中的震骇几乎要凝成实质！ 第六十一章 我刘福真不是个东西！ 刘福心跳开始剧烈的起伏，就好像忽然遇见了梦中的白马王子。 激动、狂喜、兴奋已经溢出言表，他双手抓住林言宸的胳膊剧烈摇晃起来，眼中充满了贪婪之色。 “林老弟，林老弟！你所说的方法我虽从未听闻过，但凭借我多年的经验，可行度极高，而且口感上比起传统手艺要好上太多了！林老弟你真是个人才啊！你还有什么馅料的配方，一定要告诉老兄我啊！！” 嘶—— 林言宸被对方这一举动给整的不知所措。 谁能想到上一秒一身大厨风骨的刘大厨，如今像条舔狗一样…… 而且林言宸莫名从刘福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刘尚书来讨诗那般模样。 这般反差，是他继皇后慕容瑾之后，遇到的最为叹为观止的。 “刘老兄，你莫要激动，本官既然说了要帮你今夜成为第一甜品师便不会食言，并且那郑国的黄庭方除了甜食还擅长辣食，今夜我便让老兄你彻底压过那黄庭方，让那些大郑的贵族求着你做菜！” 林言宸推开刘福，继续画大饼。 其实也不算画大饼，今夜之后，不说其他，这膳食一道，他大明当为绝对魁首！ 而刘福则是惊骇更甚，有月饼在前，他对林言宸所说的话都信了八分。 至于彻底超越黄庭方，虽然肯定不可能，但林言宸定是还有别的配方！ “嘿嘿，林老弟如此待我，那我刘福身为兄长自然要有所表示！日后林老弟想吃什么，尽管跟我提，绝对安排最好的御厨给你送过去！” 可林言宸脸色却是不好看。 就这？ 特么的就这？ 老子天天跟皇帝坐一块吃饭，而且在前世吃过多少美味佳肴，还欠你那仨瓜俩枣？ 但他心里吐槽，嘴上不能明说，在人情世故方面，一定要含蓄内敛。 该懂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不懂的人就算你明说也没用。 “刘老兄啊，听说这锦州安国公的小女儿安秋月小姐，每过一旬便会遣人来京都取你做的糕点，并且还多次亲自来找过你，用了众多名贵宝物却都没能挖走你，不知言宸所说可对？” 刘福眉头皱成了川字。 “林老弟你问这作甚？那安国公有三个儿子，却只有一女，对其可是极为宠爱，你可莫要多想啊！” 林言宸愣了一下，好家伙，老子还没说呢，你就给我吓到了！ 这安秋月，好像还真不敢碰啊…… 但随即他转念一想，他又不是要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只是让刘福牵桥搭线，跟刘小姐交个朋友罢了。 他林言宸堂堂正经读书人，怎会有那种污秽不堪、庸俗至极的想法呢？！ “刘老兄你又误会老弟了！我只是久闻安小姐才女之名，想与其结交一下，便想着让刘老兄帮帮小忙，顺带将安小姐有何爱好一并告知，那是最好。” 说到这儿，他又顿了顿，把刘福再次推到案板前。 “罢了，刘老兄你先将月饼做出来再说，此事不急，我先去吩咐其他人了，老弟便先行告辞了！” 待林言宸走后，刘福反应过劲了，心里顿生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感。 “娘得，我刘福真不是个东西！林兄弟那般待我，我却连这点小事都不告知！唉！” …… 而林言宸这边心里则在不停偷笑。 一句话，让你愧疚一辈子！ 这会儿你不说，待会儿让你求着告诉我！ 待来到巨大的食材间，地上堆满了已经屠宰好的蛮牛和滩羊，以及还有些许熊、鹿等名贵珍馐。 但越是这些名贵的野兽，那些达官贵人早已吃腻，所以林言宸特地吩咐少准备这些。 反倒是鸡鸭鹅猪都安排上了。 尤其是猪，被认为是肮脏又腥臭的污秽之物，只有最为低贱的下等人才会食用。 林言宸也是多次以皇帝的金龙令施压，才逼得御膳房弄来十几头比较干净的猪来。 不过，这些都是小配菜。 今晚的主食，还得是蛮牛和滩羊。 待走到里面堆砌小山般的羊尸时，林言宸直接被熏吐了。 “妈的，这羊这么骚，一定是美羊羊！” “这头肥的是懒羊羊，块头大的是沸羊羊……” 一番恶趣味结束，林言宸面色恢复严肃，对着负责处理牛羊尸体的下人吩咐道。 “都别见啥扔啥听到没？牛羊胃都别收集起来，本官另有他用，还有那……” 刚吩咐完，就有一名杠精跳了出来反驳道。 “林大人，那些胃部都是肮脏污秽之物，就算食用也是极其难吃！想必您是不了解这些，若是被贵人们吃这些，会出大事的！” 林言宸对此早有预料，杠精就是一种无处不在又可爱的生物。 “那本官问你，既然只吃草的牛羊的胃都是如此肮脏之物，那敢问贵人们所吃的熊掌鹿腿又是何物？熊乃伏地爬行，所谓熊掌近乎与脚无异，你是觉得熊掌比起牛羊胃要干净吗？” “这…你这是歪理！”那名下人显然是想不出回怼的话。 可林言宸从来不爱惯着杠精喷子，他朝身后几名禁军侍卫招了招手。 “来人，带他下去赏十个板子教育一下，若是谁再敢质疑本官，那便直接丢到后园喂黑熊。”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开。 过了不足三息，身后便响起了杀猪般的嘶吼和众人的唏嘘声。 但再也没人敢嘴碎。 对付这种人，慢声细语讲道理没用，反倒遭人记恨，觉得你好说话。 而直接以物理服人，表现的无理残暴，这些人便不敢再言一句废话，甚至连报复的心都不敢有。 “老子既不是圣人，那做个纨绔倒也无妨。” 林言宸嘴中轻哼着，便来到了院中。 这群工匠的任务几乎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林言宸往四周扫了一圈，不见怀玉身影，但并没有派遣人去找，而是直接以手呈喇叭状大喊道。 “怀玉姑娘！” “何事？”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如风般出现在他眼前。 “怀玉姑娘，你这修为又有所精进？为何速度比之前明显快了些许？” 第六十二章 本官的命令便是一切！ 林言宸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怀玉，心中甚是诧异。 这个速度，几乎快要赶上那天长孙慎随意的十分之一了，恐怖如斯啊！ 怀玉却是神色淡然，随意的解释道。 “没什么，只是受到长孙老宗师指导，对武道的理解以及内力掌控上精进很多，修为还处于武王初期，不过我有预感，一月内便能晋升武王中期。” “恭喜怀玉姑娘，你不愧是我大明第一武道天才啊！” 林言宸一记响亮的马屁送上，随即便开始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怀玉姑娘，我这里弄了些半成品，时间紧迫又关乎着今夜诗会，还请你略微出手……” “要我如何做？”怀玉皱眉。 …… 一刻钟后。 林言宸看着被一瞬间烘干的水泥窖和灶台，不由心中狂喜。 “怀玉姑娘牛逼…厉害！不愧是武王强者！在下佩服！” 这古法水泥，在林言宸预测里起码需要二十多天才能完全固化，以及将硬度提升上去。 而利用高品武者内力将其快速烘干，是林言宸的一个突发奇想，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可怀玉这时候脸色却是漆黑无比。 特娘的，堂堂一个五品武王，竟然用来烘干这不知道什么玩意！ 不过，她心里也无比震撼。 换作那些寻常的泥巴沙土，根本承受不住她的内力，便会散落爆开。 可眼前这奇特材料，不仅承受住了，还在她的内力下变得更加坚实。 忽然，她眼睛一亮。 “姓林的，你这东西能否大规模量产？” 林言宸闻言一愣，“怀玉姑娘是说这水泥？” “正是。”怀玉轻颔玉首。 林言宸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量产是没问题，只是如果要大规模的话，就不太行。” “为何？”怀玉蹙眉追问。 “其他材料倒也没什么，只是其中有一重要材料——白矿石，此物怀玉姑娘也是清楚，极其昂贵，若是大规模生产水泥，光是这白矿石所需的花费便是一个恐怖数字，如今朝廷这情况，怕是……” 后面的话，林言宸没再说。 还能怎么？没钱呗。 他当然知晓怀玉在想什么。 若是以这水泥堆砌城墙。 不仅省时省力，还能堆砌的更高更厚。 里面若是再以钢筋为骨架，那坚固程度，将是原先砖石城墙的几百倍，甚至是几千倍。 但问题的关键是穷啊，没钱啊！ 建造一栋宏伟城墙所需的材料那将是以海量来估计的，忽略人力成本，光是水泥的原材料都是个天文数字。 现在的朝廷想建造水泥城墙，那无异于贫困户想买一套汤臣一品。 说好听点叫理想远大，说难听点就是心里没点b数。 话说到这份上，怀玉也算是明白了，便暗自记下此事，不再多言。 “林大人，您要的花船、花灯，我们都做完了，用的蜡纸上面都印有您昨夜的诗句，还按照您的要求将您的名字提在亮眼处，至于您那画像，是由司礼监几位姑娘来的，画的虽极为俊美，但比起您本人还是逊色许多啊！” 这时纸匠、竹匠几名师傅上前对着林言宸拱手作揖。 林言宸闻言，眼里满是赞赏。 不错嘛，才跟老子没一会儿，都学会溜须拍马了！ “咳咳，你们做的很好，待会儿就给你们结工钱啊。” “哎呦，谢谢林大人！下次大人您再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等！” “对了，你们先别走，本官这儿还有一张图纸，拿去做几十份儿出来，还有本官的自画像不能全部雷同，多整点花样知道了吗？顺带给吏部的卫尚书、礼部的刘尚书都来几张，把两位尚书画的英俊些，懂了吗？” 林言宸从哆啦a梦同款的万能袖子中，掏出一页新画好的图纸递给几人，顺带吩咐道。 他心里很清楚，刘、卫两位尚书最爱装逼…人前显圣，那自然是不能错过任何巴结的机会。 可纸匠师傅看着图纸却是紧蹙着眉头。 “林大人您为何要在这里面放上蜡烛？难道不会着了吗？” “对啊，此物甚是怪异，从未见过。想必定是林大人才思敏捷创造而出。” 林言宸摆了摆手，“此物名叫孔明灯，你们几个别废话，去按照上面的做就是了。” 待打发走这些人，林言宸走到木匠师傅这儿。 “你们三个，把这做好的模具都送到御膳房，交予那位刘福大厨手中，就说是本官吩咐的，他看到模具自会知晓如何使用。” “小的领命。” …… “刘墉啊，你们这都做好了吗？另外本官要的铁签子你们再好生清洗一番，待会儿统一交予怀玉姑娘那儿以内力打磨光滑。” 林言宸双手背后，如领导巡查下属工作进度般，他在炼铁室走来走去。 刘墉闻言停下手中动作，用发黄的衣袖擦拭一番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这才转头以最干净的状态，对着林言宸呲牙笑道。 “回林大人，您要的数量我们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不过俺还是想多嘴问一句，大人您要用这么奇怪的器具做什么？” 林言宸神秘一笑。 “今晚本官让礼部的刘尚书安排一下，在诗会晚宴上给你们十位师傅在角落留张桌子，届时你们自己用到这器具，便自然知晓。” 刘墉与旁边的孙小二两人听的眼睛都直了，甚至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中秋诗会上可都是达官显贵和声名赫赫的大文人，能跟这些人坐一块，他们想都不敢想！ 但刘墉却连忙摇了摇头。 “大人好意我等知晓，但这…还是算了，我们这些粗人…脏还不懂礼节，坐那里被贵人们怪罪就算了，最主要是怕连累了大人您，我等在工部院子里吃就行。” “呵，你是在置喙本官的决定喽？” “小的不敢！”两人连忙低下了脑袋。 “让你们去就去，本官的命令就是一切！再婆婆妈妈，就把你们送净身房变成女人！” 说完，林言宸也不管几人啥反应，头也不回的便走人。 一个半时辰后。 诗会所在的未央河湖畔已经围满了人，时不时在百姓嘈杂的叫喊声中，听到有禁军的呵斥…… 第六十三章 给本官打断一条腿扔出去！ “林老弟，你就是我刘某人的亲兄弟啊！这月饼…当真是惊世之物！” “是啊，这真是我吃过最极品的甜食，相比之下一品轩酒楼里的简直就是糟糠！” “林大人当真是个绝顶天才！俺也是头一次见到以火窖烤制甜食，之前还觉得甜食只能以水蒸制。” “不说这香糯可口的馅料，光是这皮儿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 “我平生最是不爱甜食，但今天这月饼，简直让我对甜食糕点有了新的认知！” “我头一次……” …… 干完活的匠人师傅以及刘福等御厨，围在院中水泥火窖前。 一边如久旱逢甘露般细细品尝形色各异的月饼，一边赞不绝口。 而林言宸这会儿正在亲自指挥炒火锅底料，那些番茄、菌汤锅底份数不多，所以早已让下人做完。 如今这特辣巨辣变态辣牛油锅底才是重头戏。 “咳咳，你特么快点搅，别糊了！” “卧槽，谁让你特么搅这么快！你是想呛死老子吗？” 林言宸尽管带着两层上品细布作为口罩，但依然被这下子给整的连连咳嗽。 “闪开，还得老子亲自来！” 他直接踹开那名没眼力见儿的下人，亲自握住锅铲在巨大的砂锅里翻炒起来。 这里面除了大蒜、姜、花椒这些外，他还去御花园采摘了些草果、桂皮、小茴香…… 而真正重头的还是那醇厚的蛮牛油、极品女儿红、郑国名贵辣椒地狱椒、有独特香味的小牙儿椒、南海岛国的奇兰花…… 一共由近百种材料混合而成，乃是他因地制宜创造出的独家秘方。 正在他准备去做蘸料、干料、刷酱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呵呵呵，我当林大人是在哪儿找的民间隐藏高手，原来就是些泥点子匠人，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大人是要做餐桌而不是做餐食呢！” “哈哈哈！” …… 徐德话落，其身后众多大厨纷纷放肆大笑。 其言行举止丝毫没有在异国他乡的拘谨，仿佛这里不是大明，而是他们大郑、大靖。 “徐相，你我同是大明人，有些事莫要做的太过分了！而且今夜你与林大人谁输谁赢尚未可知，现今这般言语，真就不怕事后闪了舌头？” 已经认林言宸为亲兄弟的刘福，自然看不惯徐德这般嚣张，当即回怼回去。 但徐德却是连看都未看一眼刘福，径直走向从御膳房出来的林言宸。 “这些杂碎对你如此信任，看来林公公你这边做的膳食还不错。可莫要忘了，今夜的宾客主要都是郑、靖两国的贵人，你当真以为他们会吃你这些？” 林言宸听此阴阳，脸上丝毫未动怒，反而面带笑容的迎上徐德。 “徐相所言甚是啊！我这等大明人做的餐食怎能入得了您的法眼？毕竟您可是郑、靖两国的忠犬啊！俗话就说：狗是最擅长迎合主人的，哈哈哈！” “你…你竟敢骂本相是狗？！你一个区区宦官，当真以为得陛下一时宠幸便可无法无天了吗？！” 徐德气的心脏来回起伏，指着林言宸的手都在颤抖，眼神更是怒的要杀人。 林言宸无奈一摊手，“徐相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林某只是引用民间俗语罢了，你可莫要满嘴喷粪…不，血口喷人啊！” “你……你！” 徐德这下捂住胸口，强迫自己忍住上前打人的冲动，毕竟现在他不占理，强行出手只会中了那小子的奸计。 “徐相您莫要与这小畜生一般计较！诗会马上就开始了，我们先走。” “对啊徐相，待会儿诗会上，便让那小子明白天倒地厚，届时自会有人教训他！” 后面那几名徐德的跟班，连忙上前扶住徐德，临走前还专门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林言宸。 但林言宸却是扮了个鬼脸，小垃圾，跟我玩阴阳？等着亲自把你女儿送老子床榻上！ 诗会开始的倒计时，御膳房开始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因为林言宸所做之菜式，几乎样样新奇且需要特殊的设施，这也就导致了出餐的效率比徐德那边低了不少、 不过勉强能赶在最后时刻全部收工。 林言宸见“大菜”都齐全后，又去指导两句小配菜。 见之后的步骤没问题后，林言宸便先行离场赶往未央河畔，怀玉早已去往那里贴身保护长孙奕。 “站住！闲杂人士禁止入内！” “擅闯者一律按照刺客处置！” 待沿着两岸长长的围栏，林言宸走到诗会入口处，却被两名禁军羽林卫给举剑拦了下来。 他当即眉头一皱，下意识以气息探测。 好家伙，这俩起码都是七品大武师。 看门都是俩禁军小副统领级别的人物，今夜这诗会是得有多少高手护卫啊？也就是说得有多少身份贵重的人物到来啊…… 往年皇帝出游，也没这阵仗！ 想到这儿，林言宸面色和善了不少。 他先前在御膳房为了方便就将官服换了下去，如今倒是忘了换回来，难怪侍卫认不出他的身份。 他刚想从怀里掏出陛下赐的金龙令，然后礼貌的甩到两人脸上。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尖酸厉喝声。 “没看到我们朱大人到来吗？还不滚一边去？！” “我们朱大人可是当朝吏部的文选司郎中！尔等这些贱民若是再敢哄闹吵到了朱大人，有你们好看！” 林言宸回头一看，便见几名下人卑躬屈膝的拱卫着中间一名肥头大耳的官员前行。 期间碰到有碍事的平民百姓除了言语辱骂，还对其拳脚相向。 而前面有一位三岁模样的稚童，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迎面走来的几人。 “叔叔，你们是要进去吗？我也想进去看看，叔叔你们可以带上我吗？” 朱铁牛闻言撇了撇八字胡，对着身边一名下人吩咐道。 “哪来的小东西，竟敢对本官提要求，给本官打断一条腿扔出去！” “是！” 那名下人闻言，便一脸狞笑的朝稚童走去。 “小东西别怪我们无情，怪只怪今天我们朱大人心情不佳，你又偏偏自己撞过来。” 第六十四章 民妇今夜便当是被猪给糟践了 “哇哇哇哇，叔叔你们要干嘛，我没有说谎，你们不要打我……” 那名三岁稚童看着坏笑上前的几人，吓得直接哭出声来。 朱铁牛这会儿也是挺着个大肚子乐呵呵看戏，眼神里隐隐透着凶残。 他这文选司郎中虽是五品，但手中实权却是所有五品官员中名副其实的首位，比起那兵部的武选司郎中还要更甚。 前些日子他信誓旦旦收了京都头号富商严家的银子，答应帮其儿子拿到一枚吏部暗令。 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掌管中低品文官的调度和任免，自然是吏部尚书极为信任的心腹。 所以他对此事是打了包票，只要银子管够，暗令绝对给他们搞到。 可当他去向卫温书提这事的时候，对方不仅没同意，还将他怒斥一番赶了出去。 也是因此，他心情极为不佳，正好借着欺压平民找点乐子。 以他的权位和人脉关系，只要不搞出人命，根本不会有一点事儿。 可还不等他手下的大狗二狗两名护卫上前抓住那稚童，人群中突然冲出一名妇人，将稚童紧紧搂在怀里，随后又一脸央求的跪向朱铁牛。 “大人，求求您放了小儿！木儿他只是个孩子，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民妇这就带着他离开!” “哼，孩子？区区稚童都敢惹怒本官，你的意思是本官人尽可欺？” 朱铁牛闻言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要放过两人的意思。 只是他盯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妇人，摸着下巴咂两下嘴。 “呦呵，脸蛋倒是挺俊，除了有点瘦，看着倒是极有滋味！” 他平日里有一被人津津乐道的喜好，便是喜爱人妇，京都中不知有多少良善人家被他祸害过。 想到这儿，他朝两名护卫挥了挥手。 “大狗二狗，本官看这妇人心怀鬼胎，定是他国派来的刺客！将其押至本官府上，今夜本官要亲自严刑拷打！” 两名护卫几乎秒懂，连忙拱手应是，只是语气中带着猥琐之意。 “你们要干嘛？光天化日之下要强抢妇女吗？啊——！” “娘，木儿怕！” 那名妇人面露惊恐，但面对着逐渐靠近的两人，早已吓得腿软难以动弹。 周围那些围的水泄不通的百姓们，此刻唉声叹气连片，又有可怜人要遭殃了。 这朱铁牛的名声早已臭遍半个京都，但却无人可管、也无人敢管。 底层官员相互勾结帮衬，对朝廷的奏报有关自身利益或者政绩向来是报喜不报忧。 于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根本就看不见底层百姓的疾苦和贪官腐朽的乌烟瘴气。 对于妇人接下来的遭遇，在场所有人都清楚，但也只能干看着。 他们若是多管闲事，不仅没有什么用处，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谁又肯不顾及后果冲出去争那一时之快？ 可，就在一众人扭头不忍再看时，一道白衣身影如流星般从高空坠下！ 衣摆飘动间，绝世孤傲之容颜显露在众人眼前。 “呵，我以为是谁呢？朱大人你当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林言宸并无佩剑，此刻为了耍帅，只得去跟禁军侍卫借。 逼逼赖赖了半天，最终还是掏出金龙令才将其佩剑抢来。 也是因此耽搁到现在才出场，不过，时间倒还来得及。 朱铁牛见眼前这人环臂抱剑、潇洒不羁的气质，不由得谨慎起来。 此人定是个高手！ “你是何人？我乃朝廷命官，你且敢阻拦本官捉拿嫌犯？！” 大狗二狗也被林言宸这气场震慑到了，纷纷朝后退了退，护住朱铁牛两侧。 地上的妇人安慰好孩子，便扭头向林言宸投去感激的目光。 “谢少侠出手相助，不过你还是别管我们快跑，这朱铁牛乃是吏部的大官，坏了他的事，后果会很惨的！” 说到这儿，那妇人顿了顿，擦拭一番眼角余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少侠你是个好人，但真不必如此，民妇今夜便当是被猪给糟践了，不碍事的。” “娘，木儿不要你被他们欺负！我和大哥哥一起跟他们拼了！” “傻孩子，娘没事的……” 林言宸看着地上的两人，心中无奈叹息一声。 这大明的官吏不是一般的腐朽啊，像这般可怜人不知凡几。 况且还是我能遇到的，若是在更为底层的民间，普通老百姓不知生活在何等水深火热中。 周围百姓内心也是颇为复杂。 或许他们再年轻一些，也会像这少侠一般。 “大人，我看这小子一身布衣，估计只是个愣头青，我们要不喊来禁军羽林卫，将其拿下？” 大狗在观察一番后朝朱铁牛耳语道。 但朱铁牛却是摆了摆手，眯成缝的小眼里透出一抹睿智。 “我观此人面相有些耳熟，如此俊俏的人本官应是印象很深，但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其手中拿的那柄剑绣有云纹，乃是朝中佩剑，想必此人应该是禁军小统领或者兵部的人，万不可轻举妄动。” 说到这儿，朱铁牛几乎无缝衔接换上一副和善笑容，本就小的眼睛，这下更是挤的没有了。 “呵呵呵，想必这位少侠也是朝廷中人？不知今日能否给朱某一个面子，此事就此揭过，改日本官在我京都的一品轩包一桌宴，当面向少侠赔罪如何？” 朱铁牛混迹朝堂多年，深知冤家宜解不宜结，同行一场，切莫将人得罪死。 但林言宸这次却是一点面子没给，当即一口浓痰吐了过去，精准命中朱铁牛那张大饼脸。 “少特么bb，谁跟你俩俩呢？今天老子就是看不惯你欺压平民，别说什么一品轩了，就算你今儿个放一百两银子在这儿，老子也照砍不误！” 他这次是真的怒了，虽说平日里他总是爱讲人情世故和互相帮衬，但这也要分人，跟朱铁牛这种无良无德的垃圾谈，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就算他日常吐槽两位尚书不知廉耻，但他们并未做出任何有违良心、逾越底线之事。 林言宸背后也问过怀玉，深知两位尚书的立场，他们的确也贪污受贿，可都是些底线内的小贪小贿赚些外快罢了。 这年头哪个官员手底下干净？ 但这朱铁牛长年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收的银子也都是剥削百姓和以权谋私得来的，里面绝大部分银子都是染着无辜人的血！ 第六十五章 既如此，那就…去死吧！ 这是林言宸绝对无法容忍的！ 一念及此，林言宸毫不犹豫抽出长剑，直指朱铁牛。 反观朱铁牛本人，这会儿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可他感受着脸上那恶心的黏腻触感，以及浓痰的独特气味，他脸色唰的一下漆黑无比。 “大人，您……” 大狗二狗感受着气氛的紧张，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生怕朱铁牛一气之下再怪罪给他们。 “妈的，还看我干嘛？你们两个废物还不上去废了他！不管他是谁，本官今天都要让他死——！” 最后一个“死”字扯得极为细长刺耳，由此也可看出他心里的滔天愤怒。 大狗二狗闻言稍带犹豫，双方权衡一下，还是觉得发疯的朱铁牛更恐怖，于是便提起武器朝着林言宸冲了过去。 “小子，你敢惹我们朱大人，受死！” “吃我一招霹雳剑！” “霸王斩！” 面对大狗二狗的左右夹击，林言宸不仅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你们两个区区八品垃圾，也敢挑衅老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的。 尽管他自己也是个初入八品的武道新手，但他自认为不是一般的八品。 毕竟七品中期的老牌强者六科给事中杨狂，就是被他给一指灭杀的。 光是这件事都够他吹两月半了。 林言宸这次只想试试自己的战力在八品中是个什么水平，所以便没有动用纯阳九式。 而且他先前从未使过剑，一举一动间都透着一股子生涩。 “哈哈哈，看着以为是个高手，没想到原来就是个剑都用不明白的废物啊！” “是啊，对付这种垃圾，我二狗一人就足矣！” 大狗二狗两人一边疯狂挥砍，一边不屑嘲笑。 而在场其余人，包括朱铁牛都不是习武之人，对于两边战局自然看不太懂。 不过，从招式流畅度和观感上来看，大狗二狗两兄弟明显占据绝对上风。 朱铁牛这时候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哼，就这种垃圾身手，就算是兵部或者羽林卫的人，也定是个小角色，杀了这种人虽有些麻烦，但只需稍加打点，便也无事。” 一念及此，他又对着两名狗腿子厉声催促道。 “你们两个废物给本官快点弄死他！不要再拖了，本官还急着去参加诗会呢！” 在场围观的百姓和妇人纷纷朝旁边躲避开，他们既害怕遭到武者战斗波及，又很是担心那位见义勇为的少侠的安危。 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 “少侠加油，不能让这狗官继续嚣张！” 随即整片人群都炸了锅。 “少侠加油！打死这俩狗玩意！” 而且除了声势呐喊，人群中时不时还有东西飞出。 有鞋子、帽子、石头，甚至还有人扔粉红肚兜…… 可这些东西不仅没砸到大狗两人，那个肚兜还差点遮挡住林言宸的视线。 要不是他反应机敏，那一瞬间还真就被二狗给捅了。 “各位百姓你们别再扔东西了，这两人我能解决，不必担心！” 他生怕再有友军坑他，连忙大喊一声制止。 围观众人待看清地上那粉红肚兜，也纷纷沉默下来，只有一名清秀少女羞红了脸颊。 她刚才手边东西都砸完了，激动之下，直接…… 而朱铁牛这下更急了，接着怒喝两名狗腿子。 “本官平日里养你俩是干什么吃的？！赶紧把这小子解决了，再给本官去抓起这些贱民！他们全都是刺客同党！” 大狗二狗两人急的额头都在冒汗，但依然找不到林言宸的破绽，只能陷入这个无限挥砍的僵持中。 他们从不是不想早点弄死这小子，实在是做不到啊！ 而且他们这会儿连停都停不下来。 只要他们两人中的谁手中动作慢了一分，便会被林言宸一剑劈中，不死也会失去再战之力。 而后只剩一人，必定会被林言宸虐杀而死。 这会儿二狗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一边抵御住林言宸不讲道理的连斩，一边问向身旁的大狗。 “娘的，大哥你发现没有，这小子好像越大越强了！” “对啊，刚开始我俩明明压着他打，可每次都差一点才能砍到他，不说别的光是这出剑速度都翻了几倍，现在我们出一剑的时间，他都能砍两次了！” 二狗咬了咬牙，“大哥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感觉这小子很诡异，我们要速战速决！” 随即两人互相一个眼神传递信息，在点头确认后，二狗猛地爆发全部内力，一记重剑狠狠朝林言宸压去。 “霸王重斩！” 林言宸一个没注意，被这二狗打了个措手不及，被迫朝后退了两步。 这也使得大狗趁机退出这个僵持圈。 林言宸往后瞄了一眼，发现那个大狗握剑在作蓄力状，似乎是在憋大招。 而二狗更是红了眼，癫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子你成功引起了我们的重视！你就等着被我大哥用那无敌一击！有我二狗在，你休想碰到我大哥！” 林言宸眨了两下卡姿兰大眼，实在有些无语，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本来老子还想着再熟练一下使剑，如今看来你们是急着蹦跶求死啊，正好跟你们这种小虾米对练也没啥效果，既如此，那就…去死。” 说罢，他随意的甩了甩胳膊，刚才挥剑速度太快，有点酸胀，不过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并不碍事。 他将云纹佩剑扔到一边，掂着拳头便朝着二狗走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二狗这下也是被吓到了，这人刚才剑使得那般生涩，难不成是第一次用剑？ 嘶—— 想到这儿，二狗面色带着惊颤，手中长剑指着林言宸，但脚下却是不停朝后退。 “二狗你个废物玩意，他剑都扔了你还怕什么？上去杀了他！”朱铁牛看着二狗这怂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二弟你再坚持三息，大哥马上就好了！”大狗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 被各方寄予厚望的二狗，最终实在退无可退，只得咬咬牙。 “妈的，我跟你拼了！霸王三连斩！” 说着，他便使出了他的杀手锏朝林言宸杀去！ 第六十六章 想不想跟大哥哥一起进去看诗会？ “呵，刚才老子只用了半成力不到逗你俩玩，你还真当自己这什么霸道斩很牛？” 林言宸面对迎面而来的狂剑，丝毫不带躲闪，反而面带一股对死人的微笑。 而后面的朱铁牛急的直跺脚，臃肿的身躯都气的一颤一颤的。 这俩废物手下真特么没用！ 他恨不得亲自上去砍了那小子，但他这体型根本就没习过武，此刻也只能无能狂怒，寄希望于两个废物手下。 “啊——！纳命来！”二狗大喝着对林言宸脖子使劲一砍。 待挥刀落地后，他猖狂一笑。 “哈哈哈哈！让你叫嚷，让你嘚瑟！还不是被小爷我给一刀拿下！我看还有谁敢再……” 可还不等话说完，他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一股极致的痛苦迎上心头。 他用尽最后得力气低头去看，当他看到那空洞洞的腹部时，仅剩不多的理智也全被震惊所占领。 “不…不…可能……”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不甘的倒在了血泊中。 “二狗——！” “啊——！小子我要你死！” 大狗见到自己唯一的弟弟被林言宸如此残忍杀害，瞬间红了眼。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咆哮，大狗完成了他的蓄力，面露疯狂的朝着林言宸扑去。 可还不等他喊出招式名，林言宸便以诡异的步伐猛地出现在他脸前，不带丝毫感情的一拳轰出。 直接洞穿了他的心口！ 哐当！ 随着佩剑掉落的声音，大狗以和弟弟同样方式断了声息。 可能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欺压平民、助纣为虐也只是为了活下去，但死在他们手中的平民百姓又何尝不无辜？ 若是这种人都值得可怜，那林言宸觉得，乐山大佛整天工作也挺累的，让它挪开，你去坐那儿。 而这会儿只剩孤家寡人的朱铁牛，直接吓得瘫坐在地上，不停朝后扒拉，但其实在太过笨重，接近三百斤的体重，实在是难以挪动丝毫。 “我可是…当朝正五品官员！吏部的文选司郎中！你若敢杀我，朝廷必定会诛你九族！周围这些贱民一个也别想跑！你们都是帮凶，敌国细作！” 朱铁牛在死亡面前，暴露出了他真实的性格，软弱无能、只会仗势欺人的狗。 而往往表面越是残暴的人，内心越是脆弱。 只要是伪装便终有被撕去的时候，就比如现在的朱铁牛。 但刚被欺负的那名民妇这时候却跑过来拽住林言宸的胳膊。 “大人您别冲动，如今给他一个教训便够了，若是真杀了他会惹大麻烦的！” 林言宸刚想推开妇人，可感受着手臂处传来的柔软，不由一阵触动。 不过他犹豫片刻还是推开了妇人，“你们莫要再说，此人今日我必杀之。而且你们当真觉得今日不杀他，日后他便会放过你们？这等朝廷的蛀虫，留着只会继续祸害百姓，丢我大明官吏颜面！” 说罢，他用脚提起大狗掉落在地的长剑，在空中使劲一踢，狠狠插入朱铁牛的腹中。 “不要杀我啊，不要杀……唔……” 朱铁牛吓得话还没说完，便歪头倒去，没了声息。 而空气中还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林言宸杀完人又是长叹一声。 “唉……这姓朱的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死都得死的体面点，我这也算是给吏部卫尚书的“人情世故”了。” 今夜这事让他对人情世故有了新的看法。 如果这算双标的话，那便就是。 林言宸尽管以处世圆滑和广交“朋友”，在这大明朝廷混的风生水起。 但他心里使用都有一杆称，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他可以不拘小节，但良心这事丢一点都不行。 “何人在此喧哗！” “出了何事？” 林言宸打了半天，人都杀完了，那些禁军才“姗姗来迟”，仿佛是故意放任林言宸杀那朱铁牛似的。 那些百姓见到官兵来了，吓得纷纷低下了脑袋，心里暗道：完了！ 只有那名妇人跪在地上哀求道。 “几位官爷，这些人都是民女杀的，你们要抓人的话就只抓民女一人就行！” 那名禁军统领闻言抽了抽嘴，有些无语，便直接绕过妇人，朝林言宸弯腰拱手作揖。 “我等见过林大人，不知林大人可否知晓此处发生了何事？” 这一动作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众人面面相觑，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这位少侠什么身份？这位官爷都叫他大人！” “我早就看出少侠英武不凡，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等相貌、身手已经是人中龙凤，没身份还不同寻常，世间怎会有如此男子？” “真没想到这等我们高攀不起的人物，竟会为了普通百姓出手灭杀恶官，这等侠肝义胆，让人钦佩！” 而最震惊的还莫属那名妇人，她想起刚才对其做的逾矩行径，刹那间臊的俏脸通红。 而林言宸本人，这时候则是随意的朝那名羽林卫小统领摆了摆手。 “没什么，本官刚才只是替朝廷清理门户而已，你若有质疑，可拿着这金龙令去当面质问陛下，问问陛下是否会治我的罪。” “属下不敢！那朱铁牛上欺天子，下虐百姓，恶贯满盈，人神共愤！林大人这是做了我等想做却又不敢做之事！我等自是无任何异议！” 话是这么说，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林言宸早先亮出那枚金龙令。 见此令，如见陛下。 不管林言宸做什么，他们就算是个胆子也不敢阻止。 就算林言宸有罪，那也是陛下亲自处置，还远远轮不到他们。 “行了，把尸体处理一下，莫要惊扰了百姓。还有，此事若是传到卫尚书那里，直接报本官名字便是，我想卫尚书也不会因为怪罪本官。” 说罢，林言宸便继续朝会场走去。 但走到一半，他停住脚步，蹲下身子看向那名呆愣愣的稚童，伸手揉了揉其小脑袋。 “你是叫木木是，想不想跟大哥哥一起进去看诗会？” “想！真的吗大哥哥？！” 第六十七章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面对稚童充满清澈纯真的大眼，林言宸褪去了刚才剑斩狗官的凶戾之气，露出一副长辈般慈祥的笑容。 “哎呀，木儿别闹，那诗会里都是些贵人们，娘陪你在外面看看就好了。” 妇人拉住李木的小手，又转头对着林言宸行了一礼。 “今日多谢林大人出手相救，民妇自知无以为报，日后定当多行善事，孩子不懂事，还请您莫要与他计较。” 说罢，就欲离去。 但林言宸却是叫住了她。 “站住。” “大人，不知您还有何事？” “本官与这孩子有缘，今夜便让他跟随在本官身侧，这是本官的命令，你可有异议？” 林言宸深知这些百姓心里对当官的畏惧，跟他们扯半天好话，倒不如一句命令来的干脆。 事实也正是如此，妇人闻言直接就给跪了下去。 “民妇不敢！” …… 随后林言宸跟侍卫交代几句看好妇人的位置，诗会结束就将孩子还回来，便带着李木往会场赶去。 望着他洒脱随意的背影，围观的百姓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敬仰之意。 “这林大人真是位好官呐！” “是啊，五品的狗官说杀就杀！这才是我大明真正的好男儿！” “可我看这林大人年纪似乎并不大啊，如此年轻竟有如此修为和气场，连五品大官也不畏惧，莫非…这林大人是某位国公之子？” “不对，我们大明的七位国公里好像没有姓林的？” “这林大人的身份当真神秘啊，要是能给他做妾，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 进入会场，众位宾客已经来了六七成，剩下的也在陆陆续续赶往未央河畔。 林言宸不顾在场众人的喧哗，先将李木托付给一名场内禁军照看好，便径直走向场内那围满禁军和各种暗卫的主座。 不管身处何时何地，都要先向老板汇报工作，这是林言宸身为皇帝近臣的首要觉悟。 “站住，非陛下有命，不得入内！” 和他预想的一样，还没靠近十米之内，便被禁军拦了下来。 他熟练的掏出金龙令，礼貌的怼到禁军脸上。 “特么的瞪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敢拦老子，腿给你打折喽！” “属下不敢！大人您请！” 两名禁军包括后面的那些护卫，全都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林言宸轻哼一声便来到了长孙奕面前，此时对方正在轻抿茶盏，似是在思索什么，并未注意到他。 “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起来。” 长孙奕扭头瞥了一眼林言宸，清冷的眉宇显得格外勾人，林言宸心尖儿都猛地一颤。 刚有这种感觉，连忙惊恐的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林言宸啊林言宸！你怎么变得gay里gay气了！ 你不能为了前途，就特么的放弃男人的尊严！ 不过，他这么一扇是扇醒了堕落的自己，但长孙奕却是看的一脸懵逼。 眼神里仿佛透露着“你没事？” “林爱卿，你这是…膳食没有准备好？”片刻后长孙奕皱眉问道。 先前她可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才力排众议无条件的选择相信林言宸。 正是因为她见证了林言宸太多次创造奇迹，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可若是此次餐食方面没做好，丢了大明的颜面是小，怕就怕有心之人以此大做文章，搞得举国上下民心动摇、社稷不稳！ 想到这儿，长孙奕眸光里微不可察的闪过一抹失望。 果然啊，这林言宸作诗和耍耍嘴上功夫可以，但真遇到大事也是不堪重用。 “陛下您误会了，这膳食方面您且等着，今晚绝对让两国宾客惊为天人！” “而臣这是…觉得给陛下添麻烦了，自罚两巴掌。” 长孙奕闻言微微一愣。 随即就是松了一口气，虽说还没见到餐食具体如何，但有林言宸这句话至少让她安心不少。 “林爱卿如何给朕添麻烦了，你倒是说说。” “咳咳，回陛下，今日那六科给事中杨狂毫无理由的公然对臣出手，而且招招都是杀招，臣为了自保只好将其反杀。还有那吏部文选司郎中朱铁牛，整日里欺压平民、无恶不作……” 林言宸将今日击杀两名官员之事，一五一十的讲述于长孙奕。 他本就是正当理由出手，自然无须添油加醋。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斩杀朝廷命官如此大的事情，长孙奕听完竟然仅点了一下头，从始至终连丝毫表情变化都没有！ “林爱卿不必多想，怀玉都已将其汇报于我，这两人都该杀，你做的很好，明日你到养心殿来，朕亲自赏你一柄佩剑。” 林言宸见皇帝不仅没有怪罪于他，反倒还赏赐一柄佩剑，连忙大喜过望。 “臣谢陛下隆恩！” “对了，你今日为何不穿官袍？”长孙奕话锋一转，盯着林言宸一身白衣，目光有些怪异。 林言宸被看的头皮发麻。 完了！今天穿的这么帅，要是被陛下看上，今晚岂不是得去侍寝！！ 一念及此，他连忙把头埋的死死，卑声回道。 “回陛下，臣来的匆忙忘了换上了，此次宾客众多，臣先下去维持一番秩序，臣请告退！”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伴君如伴虎啊！目前还不清楚皇帝是0还是1，不管哪个老子这洁癖都受不了啊！” 一路惊恐，他无视了周围宾客好奇打量的目光，找到李木便带其来到临近未央河的一无人长桌上。 这是他跟刘远山提前打点好的，只不过他说的是角落不起眼的位置。 而刘远山给他安排的却是仅次于皇帝和贵族，位置最好的一处！ 吹着河边清风，赏着艺姬歌舞，品美酒尝佳肴，好不快哉！ 可林言宸并不知道随着他一落座，霎时间引起了周围众多宾客的注意。 “你们快看！那两张桌子竟然坐人了！” “哇，那些禁军竟然没去赶他起来！这位一定是位顶了天的大人物，竟然能提前预订如此好的位置！” 第六十八章 大哥哥，舔狗是什么啊？ “李阳兄，你说这人难不成是某位国公之子？或者是郑、靖两国的皇子？”一名青年文人对着身旁好友问道。 在他对面长相普通同样一身白衣的大明文人，甩了甩手中折扇，漏出“诗仙词圣”四个大字，淡淡说道。 “非也非也，观此人眉眼和穿着，定是我大明人士，至于国公之子，我倒是没听说过有哪位长得如此俊美无愁。” 问话那名才子挠了挠头，这下倒是有些迷惑了。 “那此人既不是国公之子，又不是两国贵宾，怎有资格坐在那里？” 李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不如且先看着，与其眼红他人，不如多酝酿一番心中诗词，待会儿莫要让两国年轻文人看轻了我大明！” 昨夜云雁阁晚宴，只去了寥寥几位大明才子，所以他们见到林言宸自是一点熟悉感都未有。 而他们也不知晓，昨夜林言宸对于两国青年文人造成的心理创伤有多严重。 最惨的还是莫过于周元明，整个人都eo了。 除了提前准备的好诗和功法没了，回去以后还被姚川大儒狠狠打了一顿，今夜诗会能不能参加都是个问题。 “哎，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位俊秀公子旁边竟坐着一位稚童！” 忽然一女才人打断同伴谈话，指着远处的李木说道。 “这有什么好诧异的，你不会是未见过稚童？”李阳撇了撇嘴。 可当他扭头打量起李木之后，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 “这稚童一身粗糙麻皮布衣，还满是补丁，这乃是最下贱的平头百姓打扮，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几名同伴闻言纷纷望去，随即面面相觑。 “这不合理啊！既然侍卫没去赶人，说明这稚童的确有资格坐在那上等位置，可他这身打扮又做不得假，此事煞是奇怪！” “我猜这稚童是那位公子遗散民间的胞弟，如此倒也能理解了！”那名女才人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她脑海里已经进行了一场狗血大戏。 不得不说，无论在哪个时空，女人都是极爱脑补的动物。 “阿柔，若按你这么说，我反倒觉得这稚童更像是那位公子的私生子，之前不便相认一直流落民间。”旁边一位清瘦儒生轻笑道。 “啊！你闭嘴！那位公子年纪轻轻怎会娶妻？”姜柔狠狠一瞪那清瘦儒生。 这么俊俏的白衣公子，她不允许对方娶妻！ “呵，我看此人空有其表，实际怕就是个绣花枕头。一身皇布白衣既不是儒袍也不是官袍，来此诗会估计也就是想混个文人的名头，与这种小白脸同宴，简直是我等文人的耻辱。” 坐在李阳右手边，基本很少发言的王枫，这时候传出不屑的嘲讽。 而这其中若仔细听，隐隐能感受到一股子酸味。 他与在座几人皆是同窗多年、经常相聚的好友，他对姜柔更是爱慕已久。 既因对方是鲜有的才貌双绝的女文人，也看重其家世显赫。 可他每次向姜柔示爱时，都被其温婉一笑婉拒掉。 他只当是姜柔情窦未开，只要他持之以恒，总有一日会打动对方。 可，如今姜柔对那个先前从未谋面的白衣青年，爱慕之意溢于言表！ 他不懈追求了多年，付出的东西不计其数。 到头来，竟然不如那个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的白衣青年！ 一想到这里，他王枫如何不气！ 既然样貌比不过，那就以他最引以为傲的诗才来碾压那人！ 可姜柔闻言不仅没有对林言宸好感降低，还满脸厌恶的瞪了一眼王枫。 “王枫，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那位从未招惹过你，你为何要诋毁人家？！而且那位公子只是长得俊俏，你为何要以貌取人诬蔑他是小白脸？！” 王枫闻言直接站起身，借着刚灌进去的酒意，通红的双眼狠狠瞪着姜柔。 “呵，以貌取人，呵呵，天大的笑话！你这个贱女人，老子追求你多久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这会儿这个小白脸一坐那儿，你就着了道儿是！我看你这个贱人才是以貌取人！” 一番豪言怒斥，霎时间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了，纷纷朝这边投来吃瓜的目光。 “哎，我这位同窗喝醉了说了些胡话，还请诸位见谅！我这就让他醒醒酒！” 李阳赶忙起身对着诸位被吵到的宾客赔礼道歉，随即拽着王枫坐了下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着王枫。 “王兄，今日李某对你太失望了！你不看看现在什么地方，你若想寻死，莫要连累我等！” 姜柔此时眼角悲愤欲绝，古代女子最是在乎名节，尤其是她这种大家闺秀，把名节和贞操看的比命还要重。 如今被王枫一口一个贱人，怎能受得了。 “王枫，从此以后你我莫要再言，我以结交你为耻！” 周围那些人见热闹没得看，便无趣的依靠目光。 “本以为有些乐子，竟如此虎头蛇尾，唉……” “呵，那人才喝了多久便醉了？汝若不胜酒力，可移步与犬同饮！” “唐兄大才啊！” “哈哈哈，李兄承让了！” …… 而林言宸这边，则是拉着欲要上前将闹事之人赶走的禁军。 “诶—在座都是年轻才子，热血上头了些也是正常，况且只是酒后胡言一句，也没真的起乱，你就莫要再生事端了。” “可……” “可是什么可是啊，你是想违抗本官命令？” “属下不敢！” 打发走禁军，林言宸呵呵一笑。 “没想到在这儿都能碰到舔狗，这人也不容易，要是丢出去就太惨了。况且此事阴我而已，都怪我这该死的颜值啊！唉……” “大哥哥，你说的舔狗是什么啊？”李木眨巴着纯真大眼，抬头问向林言宸。 “呃……”林言宸这才意识到旁边有个小孩儿，只得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解释道，“舔狗就是一种很坏的行为，木儿长大可千万别这样啊。” “啊？很坏是有多坏，做了什么才能被叫作舔狗啊？” “这个嘛…就是以后木儿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对方若是不喜欢你，你一定不要接着追，不然可就是舔狗了……” 林言宸一边回答大明未来的花骨朵的十万个为什么，一边心里疯狂吐槽。 妈的，以后说话一定得避着小孩儿！ 第六十九章 谢什么，我有说要放过你们吗？ 而王枫此时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一桌文人都刻意的疏远他，就连相互讨论些趣事都将他隔得远远的。 平日里向来与他关系最好的李阳，这时候也挪到其他位置上。 但他这时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得以沉默饮酒掩饰尴尬。 可桌上的怪异气氛，却让他很不是滋味，这上等的一品酿，喝到他嘴里也变成了苦涩。 他始终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林言宸，否则他也不会对姜柔说出那番话，也就不会有现在这般窘境！ 于是他将所有怨恨全都转移到了林言宸身上。 “今晚诗会我一定要向姜柔展现我的实力，那小白脸除了长得好看，其他的还不是一无是处！等姜柔看清我和那小子的差距后，一定会回心转意！” 可还不等他继续多想，桌上几人再次响起惊呼声。 “这次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些人也是皇亲国戚？” “身上的衣服带着泥点子，有几个面相也如此不洁，哪门子的皇亲国戚？” “但你看那位公子，竟然主动起身相迎，而且禁军还没阻拦，这是不是我眼花了啊？！” 刘墉老张等十位匠人，以及刘福在内的六位御厨，忙完手头工作，在临诗会开始前的最后一刻匆匆赶来。 毕竟林言宸下了死命令，他们不敢迟到。 一行人带上林言宸和李木，共有十八人，正好坐满两桌。 可随着他们落座，在场众人可都不淡定了。 什么意思？ 他们堂堂文人翘楚，只能坐在那最次的位置，而这些泥点子匠人就能坐到主位上。 这简直就是对他们文人的歧视和侮辱！ 尤其今夜还是为他们文人而举办的中秋诗会，遭到如此羞辱，岂能忍受？！ “爹，凭什么那些人能坐那种好位置，你好歹也是八品大官，我们为什么还要跟这么多人挤一块！” 一名身穿白袍的大明文人满脸不悦，对着他父亲喋喋不休的吐槽。 还不等那名官员回答，他旁边一位同窗好友却拉住了他。 “李兄莫要冲动啊！你与李大人昨夜未去参加那云雁阁晚宴，殊不知那位白衣公子的身份啊！” 姓李的儒生闻言皱眉问道，“有何特殊？” “唉……昨夜之事说来复杂，想必待会儿诗会上你们便能见到那人风采，我现在且只说一点，李兄你可以看一下在场所坐之宾客，参与昨夜晚宴的郑、靖两国年轻才子，有谁敢对那位公子有异议？” “嗯？”那名姓李的官员也是一皱眉。 随即便与儿子一同起身朝周围扫了一圈在场几百名宾客，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嘶——这争吵之声竟皆来自我大明才子，郑、靖两国竟如此沉默！”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两人，连忙老老实实坐下，不敢再多言。 想想也是，能够安排十几位糙汉子进入这文人盛会，还能坐在场中仅有几处的上等座位上，这身份绝对极其恐怖！ 虽说文人里面不乏能够理智分析看透这一切的存在，可更多的还是冲动易怒的年轻人。 毕竟这个世道，能读书只能代表你家里有条件，不能代表你素质高。 甚至有些心理扭曲的人越是读的书多，心眼子越是脏。 当即就有两人结伴找到一位禁军小统领，拱手一拜。 “这位统领大人，我想你们应是事务繁忙，把人搞混了，这两张桌子乃是上等好位置，与远处几名尚书所坐也相差无几，可为何竟让一群卑贱之人坐在那儿！” “是啊，那位公子那桌就算了，另外一桌就应该把那几人赶走，我爹乃是朝中七品大官，那桌怎么说也应该有我等一席之地！” 禁军小统领闻言一脸问号，脸上仿佛写着：“你们是哪来的傻逼？” 可那两名文人直接将其忽略，还在挺着腰杆，一脸傲然的在秀优越感。 甚至后面坐着的那群人也跟着起哄。 “把他们赶出去！” “低贱的下等人，有辱斯文！” “他们什么身份，也配与我等文人同席！” “滚出去！滚出去！” …… 禁军小统领这下直接吓怕了，头顶都冒出一层细细的密汗。 妈的！这群傻逼还有脸自称文人？脑子都去喂猪了？ 自己想死，别拉上他啊！ 那位可是连吏部文选司郎中都说杀就杀的狠人啊！ 惹那位不开心，祖坟都给你刨了！ 一念及此，他连忙对着身后的属下挥了挥手。 “你们几个过来！” 而大明的文人见此立马露出大喜神色。 太好了！早就应该把那些低贱的下等人赶出去了！ 可下一瞬他们的笑容猛地僵硬在脸上，被禁军小统领接下来猝不及防的话给震的不轻。 “把那些叫喊的文人都抓过来给林大人亲自处置，先把这俩狗玩意丢河里！” “是！” 几名禁军应是之后，丝毫不顾两名才子的懵逼和叫嚷，直接以九品修为将其野蛮的提起，狠狠一甩丢进河里。 “你们是想死吗？！我爹…我爹……唔唔唔我不会游泳啊！” “救命啊救命啊！” 两名嘴硬的文人，进了水里立马本性暴露，怂的跟狗一样，再无半点文人风骨。 至于那些刚才叫嚷的厉害的，这会儿也都缩着脖子不敢吱声，生怕被禁军抓过去。 可怕什么来什么，那名小统领极为眼尖，指挥着下属三下五除二，把三十几人跟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这情景活脱脱的笼中恶犬。 隔着笼子时，龇牙咧嘴狺狺狂吠。 可将笼子打开，恶犬直接跟蔫了一样，毫无半分尊严般的哭喊求饶。 反倒是林言宸，从头到尾都在饮酒闲谈，连看都未曾扭头看一眼。 在他眼里，这些只会打嘴炮的喷子层次太低，低到他都不屑搭理。 “林大人，这些人您要怎么处理，不过您最好别下杀手，这些人的家里都……” 刚才威武霸气的禁军小统领，此刻弯腰躬身询问林言宸。 林言宸却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我像是那种残暴的人吗？” 几名才子闻言眼睛一亮，“谢林大人宽宏大量，我等知错！” “谢什么，我有说要放过你们吗？” 第七十章 毕竟本官也是个以慈悲为怀的人 “谢什么？本官有说要放过你们吗？” 还不等那群青年才子欣喜两秒，林言宸直接一句话把他们心态搞崩。 娘的，这厮不当人子啊！ 被禁军架着双膝跪地的三十余名文人，纷纷心里痛骂起来。 可面上还是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林大人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等，先前我们也是不知晓您身份尊贵，出言过了些，此番我等已经知错了。” “是啊，此处正有郑、靖两国才子看着呢，林大人您这样会让他们耻笑我大明的！” 而有名才子似乎还未看清形势，言语很是激进怒斥林言宸。 “我认得你，区区一个阉人，竟敢如此羞辱我等文人！你可知我爹是谁？！你若敢动我一下，我爹……” “爹你麻痹！现在老子就是你爹！” 不等那人说完，林言宸直接一嘴巴子招呼过去。 他平生最看不惯的人之一，除却上次那个还有到哪都特么拼爹的。 他这一下动了半成内力，而这些文人大多从未习过武，加之那名儒生浩然正气很是薄弱。 所以在他这一耳光之后，那人右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成猪头，甚至在其重重咳嗽中还吐出两颗带血的门牙。 “内…内……呜呜呜……” 那名“拼爹爹”因为脸部肿胀的难以开口，以及少了门牙说话漏风，所以话都说不清便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起来，再无半分文人架子，一身优越感也荡然无存。 其他才子见其这般惨状，纷纷闭上了嘴，把头埋的死死，不敢再对林言宸露出丝毫不满，生怕惹到魔鬼注意。 一言不合就下如此狠手，说好的不凶残呢？！ 这特么的简直就是个魔鬼！ 而林言宸正欲接着处置其余几十人，可一直低头不语的刘墉等人却是这时候站了起来拉住林言宸。 “林大人算了，这些人毕竟都还是个孩子，说话虽然冲了些，但对我等也并未有何损伤啊。” “是啊林大人，我知晓您是为我们出气，可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不悦。我等本就是下等人，今日蹭了您的光才能参与如此盛会，我们喜悦还来不及呢。” “而且这些青年俊杰，父辈都是大人物，林大人您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此揭过，想必他们已经记住了教训。” 跪在地上的三十余位文人，听得此话就跟看见救命恩人般，感激的看着刘墉几人，随即疯狂点头。 “林大人，我等真的知错了！以后您有啥需要，随时吩咐我等！” “多谢林大人今日教诲，我等日后定当苦心钻研文学，绝对不再乱言！” “是啊，多亏林大人今日让我等看清自身浮躁，我们定会痛改前非！” 林言宸则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刘墉几人，本欲想指着几人说一句“没出息，怂！” 但手举到一半，却又无奈放下，只得心里叹息一声。 “唉……这个该死的世道，人与人生来即是不平等的，作为下等人连被尊重都成了一种奢求……” 的确，他林言宸仗着陛下宠幸和四面交好的人情，是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的肆无忌惮。 可刘墉这些人，只是些普通匠人，根本就承受不住那些朝中官员的报复…… 总之就是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一念及此，林言宸转身朝后挥了挥手。 “念在你们这些人只是嘴贱两句，并无大错，便不加重罚了。但你等也别想就此了之。” “你们排成一列，挨着过来，给这些你们刚才骂作‘低贱的下等人’鞠躬致歉！若是不够真挚，本官便亲自教教你们！” 那些文人听到前半句本来欣喜的准备起身离去，可当听到后半句，整个人瞬间又耷拉下来。 “林大人，此事莫要他过分，我等文人，怎可……” “哎哎哎林大人您莫要见怪！我这位同窗最近得了癔症，说了胡话，您千万不要在意！” 一名显得机灵的年轻才子赶忙捂住身旁那人的嘴，然后点头哈腰跟林言宸解释。 林言宸略微赞赏的点了点头。 嗯，这群小b崽子，也不全都是呆子嘛。 于是，一干人等显得极为真诚，面露对自身刚才所言的羞愧与悔恨，对着目瞪口呆的刘墉等人深深一拜，然后行礼致歉。 期间有一人态度不佳想蒙混过关，直接被林言宸狠狠踹了两脚，其余人瞬间老实了许多。 “对付这帮文人，讲道理有屁用，真男人只讲物理。” 待驱赶走这群人，林言宸又看向临淹死之际被捞上来的两只“落汤鸡”，一脸玩味的打量着两人。 “怎么，下了水，就忘记你爹是谁了？” “小子，你爹是七品还是六品啊？” “还有你，不是让你爹斩了我吗？你去啊，你咋不去啊？” 两人死死低着脑袋不敢言语。 他们此时只感觉极其羞愤。 明明与眼前这人乃是同辈，甚至他们还要年长一些，可双方差距竟如此大！ 再加上被场上众多文人才子看着笑话，简直没法做人了！ 但他们偏偏又无可奈何，平日里最引以为傲的爹，在眼前这个魔鬼眼里屁也不是。 那些禁军也对其命令言听计从，肯定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们不甘、屈辱、悔恨，又害怕，小腿都在瑟瑟发抖。 林言宸见这俩人也没了嚣张气焰，怂的跟两只鹌鹑一样，便也懒得再逗他们，朝着旁边的禁军小统领吩咐一声。 “刚才就这俩玩意叫嚷的最凶，还要敢老子请的客人是，就让他俩相互掌嘴，待真心忏悔时，便让他俩回去，毕竟本官也是个以慈悲为怀的人。” 但禁军小统领却是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你以慈悲为怀？我咋半点都看不出来呢？ 但面上他只得试探着小心问道。 “属下愚钝，还请林大人明示，何时算是真心忏悔？” 林言宸露出慈祥的微笑，咧了咧嘴露出满口白牙。 “佛说遁入空门必会失去点代价，既然真心忏悔，那岂能完好无损？” “啊？林大人您的意思是说砍掉一条腿？”小统领头上冒着一层细细的密汗，他可没啥硬后台，敢这么干，肯定会被那两名朝中官员搞死啊！ 第七十一章 本官说了心中要有静气！ “诶—你之想法怎可如此残暴？这两位日后好歹也是我大明的栋梁，怎可断其肢体呢？” 林言宸似怪罪的瞪向禁军小统领。 那名小统领与两位才子闻言，纷纷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是他们误会这位林大人了。 这林大人果真是个以慈悲为怀的大好人呐！ 不知何时他们的底线已经越来越低，现在只要林言宸不砍他们手脚，就已经对其如再生父母般感激涕零。 “咳咳，两位‘青年俊杰’啊，本官这次就不与你们多作计较了，你二人在此互相张嘴，只要有一人掉了门牙，你二人便皆可离去。” 话说完，林言宸便头也不回的留下几人当场凌乱。 这厮畜生啊！ 不，畜生不如！ 一边心里痛骂，两人还是转身四目相对。 “李兄，你我各自下手轻些，只须撑到诗会结束，想必他也不敢再拿我们怎样。” “嗯！孙兄所言极是！那便由我先来！” 随即姓王那人运起全部气力，狠狠朝着对面抽了过去。 啪！ 一掌落下，声音响亮，但很显然距离打掉牙还很遥远。 可那姓孙的才子，眼睛瞬间瞪了起来，怒视李才子。 “特么的，你个狗东西，竟敢出尔反尔，我抽死你！”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我不下狠手，怕是你也不会留情！” “姓孙的，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等卑鄙小人不配自称文人！” “是老子看错了你！早知道你是这般嘴脸，当初睡你发妻时候就不该有一丝愧疚！” “啊啊啊啊啊！老子要杀了你！” 本来只是互相张嘴的两人，抽着抽着就动了真怒，直接相互扭打在一起。 两人都无修为在身，所以都是些扣眼掏裆拽头发的下三流招数，观赏性并不强。 不过好在此处是上等位置，只有两张桌子摆在这儿，除了林言宸这些人外，无人能听到两人的怒骂。 不然怕是这里两人得成为整个文人圈的笑话，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林言宸等人一边饮酒，一边努力憋笑，可越是如此，越是忍不住，直接将口中酒水喷了木匠老张一脸。 而他们这些动作，在远处那些大儒以及贵人圈里看来，只是些年轻人的小打小闹，不值得多看。 他们这十几桌的气氛与年轻才子那儿截然不同，沉默的诡异。 在场都是些德高望重之辈，谁也不会随意言语，不仅有失颜面，也容易露出“破绽”。 都是人精，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 …… 小插曲过后，负责计时的水钟也在一声声“滴答”中，来到了酉时整刻（下午五点）。 各方等待已久的中秋诗会正式拉开帷幕。 在礼部尚书刘远山一番致词后，歌舞奏乐直接齐活，各处提前布置的彩灯也纷纷大亮。 场外围观的吃瓜百姓全都鼓掌叫好。 “林大人诗会终于开始了，接下来等我们的菜品上来，一定狠狠打徐相那群人的脸！” “对啊，特别是大人您自创的月饼，必定让在场这些人惊掉下巴！” “哈哈哈，我已经迫不及待让郑、靖两国宾客见识我们大明的膳食了！” 面对身旁几人的吵闹，林言宸只是轻轻摇头，给自己再次斟满一杯美酒。 “唉……一帮没出息的，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瞧你们这副样子，本官说了多少次心中要有静气……我艹好大！” 林言宸本来在给几名糙汉子讲大道理，可他随意朝远处贵人的方向瞥了一眼，直接眼都看直了！ 只见木桥对岸几位深青儒袍老者旁边，坐着一位身材极为饱满的贵妇人。 其眉如远黛、唇若樱桃，打扮的虽不显妖艳，甚至有几分温婉动人，但那一抹雪白的沟壑，却深深撩拨着男人的心。 “林大人您在看啥啊？那名妇人…嘶——极品呐！” “大人当真好眼光！” “可俺咋看其像是有夫之妇呢，林大人难不成…有这喜好？” 正欣赏此番“美景”的林言宸，被身旁几人突兀的声音给打断，当即反应过来，连忙恢复正色。 “你们几个思想竟如此龌龊，倘若再如此胡言，本官便让禁军把你们赶出去。” 众人闻言连忙坐正身子安静下来，但眉宇间的小动作，不难看出是在努力憋笑。 林言宸直接无视了这些，接着解释道。 “再者，本官刚才只是在观察那郑国大儒，在找哪位是姚川大儒，怎会是你们那般只知惦记女色？本官堂堂八尺男儿，又岂会窥其人妇？！” 他这话说得是理直气壮，一本正经。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定会当真。 只是…这帮人经过一下午的相处，或多或少是知晓这位大人的脾性…… 光是司礼监来的那两位漂亮姑娘，都没少被林言宸拍臀儿…… 而这时老实人刘墉却提出了与众人不同的看法。 “你们看那妇人旁边站着一年轻人，身上穿的儒袍却与其余郑国才子的浅青色不同，竟是与郑国大儒一样的深青色。而且其脸上明显有疤，像是…像是刚被人揍过。” 哈？ 林言宸一脸问号，其余人亦是如此。 怎么回事？那妇人旁边还站着有人吗？ 可当他们再看去时，诶，真的有个年轻人在那儿站着，似乎还在朝这边看。 林言宸一拍脑门，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道。 “好家伙，这不就是灯下黑吗……” 刚才注意力都在事业线上，哪还看得见其他。 怪只怪那妇人太过亮眼！ 也就那些一身浩然正气的大儒能抵抗住诱惑了。 不过林言宸这时候对妇人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 旁边站着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昨夜与他斗诗输了功法的周元明。 观其地位与靖国的三皇子独孤墨差不多，且又身上带着《玄阴九转箓》。 基本可以断定这周元明也是位皇子了。 再看其在那妇人身旁的恭敬模样，对方极有可能就是这周元明的娘，也就是大郑国的贵妃。 虽说那妇人看年纪也不比燕璐曦大多少，但古代女子结婚年龄偏早，基本15—17为多。 而且周元明年纪最多也不过二十，从年纪上看，这妇人确实能做周元明的娘。 第七十二章 我们的林贤弟 虽是这么猜测，可林言宸还是有些不明白。 那周元明为何站着？ 虽看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有新伤旧伤，但好歹也是个皇子，还作出一首甲上之作，怎么连个凳子不给？ 不过他也没多想，甚至乐得看其出丑。 相比之下，他更关心的还是那贵妇人。 而周元明此刻正死死瞪着林言宸，都是怪这个阉人，害的他先后被老师和母妃狠狠痛骂加痛打一顿。 原本他被打的下不来床，还庆幸不用再来诗会上丢脸。 可他母妃柳婧嫣竟还带了上等的金疮药，硬是给他生拉硬拽了过来。 非要见见他口中所说的林言宸有多厉害，还要当着他的面让敲打那林言宸。 只是如今让他羞愤欲绝的是，他的屁股被姚川大儒以文器圣人戒尺狠狠抽打了半个时辰，如今肿胀的竟是坐都坐不下，只得孤零零站着被人私下里嘲弄。 “哼，好好站着，莫要乱动！还嫌你昨夜丢的脸不都大吗？！若是今日不给那小子一点教训，当真我大郑若于他们大明吗？” 柳婧嫣回头瞪了一眼自己儿子，眼中全是嫌弃。 虽说自己儿子作出了极为稀有的甲上之作，但与林言宸这种别人家的孩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更何况这首诗里面，大部分还都是姚川大儒帮忙润色，说是代笔都不为过！ “柳贵妃息怒，老夫听我的学生李文正所说，那林言宸只才气当真是让人汗颜，随手所作之诗词都远超老夫半生积蓄啊！更何况大明还有一位让人敬仰的礼部尚书刘远山，其所作的那首《竹石》乃当世咏竹诗之首！今日诗会老夫定要与之结交！” 王独秀大儒这时候突然插话道。 而一旁安静抿着茶盏的姚川大儒，闻言则是轻轻放下，抚着胡须道。 “独秀兄你莫要说如此谦辞，我辈文人讲究直言不讳，如此过度自谦实为不妥。你乃文章大家，平日里鲜少精研诗词，在此道上不如专精者，倒也正常。” “而那林姓小辈之诗老夫也有听闻，不过是年轻狂傲所作，虽算得上精品，但缺少点沉淀和意味，其人生阅历和感悟方面已经局限住了他，这也是其空有才思却根本作不出震烁千古之名句的原因。” “至于那大明的官员，一身腐朽气太重，作的那首《竹石》官场风气太重，什么‘任尔东西南北风’，简直是误人子弟，我们真正的儒道学子或是文人，岂能与那帮名利眼的读书人相提并论？” 一番点评，有理有据，极具专业性，加之其诗词第一人的身份，在场众人无不点头认同。 只有王独秀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若真论腐朽，恐怕是如今的儒道一门，也不比朝堂好到哪儿去了！ 他虽早有另立门派或是肃清儒道腐朽的心思，但苦于从未找到志同道合之盟友。 独自一人，势单力薄，又怎能有庞大儒道传统一派抗衡？ 故他只得韬光养晦，和光同尘。 “姚川大儒所言，与本宫所想不谋而合，诗词一道甚至儒家文学一道，自古以来便是我大郑为绝对魁首，如今那大明只不是出了个略有诗才的黄毛小儿，根本不足为道也！” 柳婧嫣冷声说道。 而此刻的林言宸，正趁着下人还未上菜之际，端着酒杯来到几位一二品大官面前。 “嘿嘿，下官见过几位尚书大人、还有张相、徐相、赵公！” 他虽与六部其余四位尚书没有交情，但认识一下总归不亏。 只是他在说道徐相的时候，语气有些别有意味，旁人倒是没听出来。 “诶，林贤弟你来了，为兄敬你一杯！” 中年发福有点小肚腩的刘远山，率先举着酒杯，满脸堆笑的给林言宸回了一礼。 还不等其他四位尚书懵逼，只见平日里架子最高的卫温书也起身，老脸笑的起了一堆褶子。 “林贤弟啊，我也敬你一杯！” 啥玩意？？？ 平日里就厚颜无耻的刘远山如此就算了，你卫温书是干啥？ 四位尚书面面相觑，用眼神疯狂交流着。 “咋回事啊？” “啥情况啊？” “我不造啊！” “看我干啥？我也不造啊！” 他们虽未言语，但一瞬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毕竟都是官场老油子了，立马嗅到事情的不对味。 难不成这林言宸不止是陛下的贴身宦官那么简单？ 一联想到昨夜诗会那首《竹石》，几人瞬间明白了。 妈的，今夜这俩无耻老贼难不成想借诗扬名不成？简直不要老脸！ 一念及此，几人对视几眼，连忙端起酒杯，挤出刘远山同款笑容对着林言宸敬酒。 “哎，林贤弟啊，跟为兄我客气啥啊！徐昆那小子办事不利落，以后有啥事，直接来找老哥我！”工部尚书一脸傲然。 我能跟他沾上边，你们能吗？ 其余三位尚书心里纷纷痛骂：无耻老贼！ “林贤弟，如若不嫌弃，以后我老孙便与你结拜为兄弟如何？” “别听这抠门鬼的！林贤弟……” …… 一番纠缠，林言宸被四名尚书围的快喘不过气。 旁边被冷落的刘远山和卫温书，瞬间炸了毛。 “无耻老贼！明明是我先与林贤弟结交的！” “不知廉耻，本官与你们同为尚书，当真是丢尽了老脸！” 反观徐德、张仲之、赵瑞三人，眼神里纷纷有些异样。 他们本是因身份原因，不得不勉强坐于一张长桌上，但却在此刻达成了出奇的一致。 手里拿着茶盏或酒杯，有些不知所措。 赵瑞是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这刚认的义子在朝中竟有如此人脉。 若是以后关键时候用上，那他的谋划将万无一失！ 而张仲之皱着眉头，也有点想过去敬酒的冲动，毕竟他也眼红那首《竹石》。 只不过，碍于右相的位置和颜面，再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老脸。 至于徐德则是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姓林的绝对是在向他展现人脉，以此来打压震慑他。 不过他心里反倒多了几分冷笑。 “哼，这小子定是怕了！待会儿餐食上来，本相定要让你输的一败涂地！” 第七十三章 还能怎么看？当然是反复观看！ 一番纠缠，林言宸好说歹说给几位尚书都画了大饼，这才得以脱身。 他本是想去找礼部尚书刘远山询问那美艳贵妇的身份，可另外几位尚书的无耻程度直接超出原先预料。 这也导致他的计划出现了变故，如今只得作罢。 但他刚才与六位尚书的举动，可是引得在场绝大多数人的注意。 同时也在他们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我去，什么情况？！原先以为是哪位国公之子，但在场几乎并未有我大明贵族到来。而现如今看来，这名白衣公子，身份极为不简单！” “能与六部的正二品尚书称兄道弟，这怕不是一位国公之子能办到的。莫非……” “唉！我等日后定要谨言慎行！人家如此身份想带些匠人师傅坐上等位置有何不可？我等刚才竟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好歹！” 说到这儿，画风突变。 那名才子直接对着自己左脸狠狠甩了一巴掌，没有丝毫留手，其五指掌印在白皙的脸颊上清晰可见。 有人开头，随后一阵清脆的巴掌声接连响起，他们皆是刚才妄言之人。 其他人见此简直刷新了三观。 什么情况？这些人是被那位白衣公子吓出了癔症吗？ 可其根本无法知晓，这些人的内心有多忐忑不安。 以林言宸和六部尚书如此亲密的关系，他们的父辈在对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刚才他们又明显惹得那位大人不悦，就算对方因此杀了他们也是理所应当。 可对方却只是让他们简单的致歉便不再追究，如今反倒让他们感到不踏实。 而这几巴掌下去，他们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些。 通俗点说，这不是巴掌，也不是痛苦的惩罚。 反倒是一粒定心丸，或者是对自己的救赎以及痛改前非的决心。 …… 这会儿反观汇聚群众焦点的主人公林言宸，他并不知晓那些青年文人心里的想法。 若是知道，怕是会直接笑喷出来。 “嘶——俏脸圆润又不失妩媚，那双桃花眼更是勾人的小妖精，光看上半身已是极品，只可惜对方坐着看不到大白腿和曲线，啧啧……” 他这会一边专心“寻找姚川大儒”，一边低声点评着。 在他看来，对方年近三十八，能做他娘的年纪，不仅不是缺憾，反倒是加分项。 因为其气质上就不是那些年轻女子所能比拟的，自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傲气和成熟性感的韵味。 燕璐曦的样貌以及保养程度与之比起虽是毫不逊色，但前者那丝妖艳以及太过主动的性子，让他缺少了征服的快感。 故还是这名贵妇人，深得他心。 况且在云雁阁时，他也暗下决心，要狠狠教育一番周元明、独孤墨二人。 如今，这不就是一个机会吗！ 别人都是以此骂人，他林言宸直接把此话付诸实际，说到既做到，才是君子所为！ “林大人，那大郑的姚川大儒以及身旁几人似乎都在朝您这边望来，那贵妇人竟还目露挑衅之意，此事您怎么看？” 老实人刘墉再次疑惑发问。 说真的，林言宸已经有些后悔让这货跟他坐一块儿了。 好端端的看着美女，突然给你打断喽，这谁能受得了？ 而且还能怎么看？当然是反复观看！ 要是能实践的话就更好了！ 心里这般yy，他嘴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过是些顽固不堪的老家伙罢了，今日诗会本官甚至都不屑于出手，免得有人说本官不知尊重前辈。至于那妇人又有何惧之？只要其敢来，本官定要……咳咳，定要让她见识我大明诗才的厉害！” 而郑国大儒这边，他们与靖国截然不同。 靖国因为独孤墨的原因，此次格外沉默，似乎是在憋着大招。 他们郑国大儒则是多有不屑，这也有文人相轻的风气在大郑根深蒂固的原因。 “元明，此子便是你所说的作出多首甲上之作的林言宸？” “回母妃，正是此撩，虽是一介阉人，但文采不输我辈文人，甚至……” 周元明吭吭哧哧，后半句话不敢再说下去。 经过昨夜教训，他心里与这些大儒不同，对林言宸的可怕有一个深切的认知。 别说他们青年文人了，就连扬名在外的文学大家，儒道大儒，在诗词一道都不如那林言宸。 甲上诗词笼共不过百余首，仅昨夜，那林言宸便独占四首。 试问天下间哪位大儒能做到？ 就连他的老师姚川大儒，除却那首扬名天下的千古名句《春雨》，也才只作出两首甲上。 可他不敢说，一旦说出来，势必会把眼前这些郑国文坛顶梁柱的人物得罪死。 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大郑皇室也承担不起。 但柳婧嫣这时候打量林言宸的目光却越发好奇。 “这林姓小子，年纪应该与你相差不多，甚至还可能小你几月，如此大才的确是天赋异禀，上天偏爱。” 说到这儿，她又叹息一声。 “此子若是生于我大郑，未来定是不可限量，甚至文史都要为其改写，唉……只可惜竟是个阉人！这大明当真不懂惜才！” 周元明闻言沉默不语，虽然这都是事实，但你明说出来，真的很丢脸啊！ 而观其对面那些大儒，多数都是脸色漆黑。 他们原本觉得这柳贵妃与此次前来的其他大郑贵人不同，毕竟其能让姚川大儒收其儿子为徒，定不会是一般见识的妇人。 这也是因此他们愿与之同席的原因。 可如今看来，其也是小人见识，根本就不懂他们儒家一道，便敢妄自断定！ 一个区区毛头小子还是个阉人，竟能改写他们梦寐以求能留名即可的文史，那把他们这些文坛大家当作什么了？！ 如此当着他们的面这般夸赞对方，当真不是对他们的羞辱吗？！ 一念及此，姚川大儒阴沉着脸，朝柳婧嫣别有意味的拱手。 “柳贵妃你只是听闻几首诗词，便下如此定论怕是不妥？你可知何为我儒家文史？又可曾听过天道共鸣，以文生莲，文星降世，方可掌笔？” 第七十四章 国子监祭酒曹万江 柳婧嫣好歹也曾是柳家倾力培养出的才女，其文学与谋略早已不弱于寻常儒生。 故自是意会到姚川话中之意，眉头下意识紧蹙起来。 但仅仅一瞬，便又恢复回原先那副温婉贤淑模样。 对方再怎么说也是她儿子的老师，该忍还是要忍。 “倒是本宫孤陋寡闻了，刚才那番言语的确狂傲了些，还请姚大儒见谅。” 但姚川这下却是丝毫不给面子，一甩袖袍冷哼道。 “哼，当初老夫诗境上偶有突破，为得上古六代文圣之墨宝，才勉强答应收你儿子为学生。如今老夫倾尽了半生才学教出了他，你们便如此不知好歹，蔑视我儒家一道！” 其中语气不乏愠怒与责怪，柳婧嫣脸色极其难看，似乎是在强压脾气。 站在其身后的周元明则是有些手足无措，感觉两边都难做人，只得装作没听见继续低着脑袋。 而旁边几名大儒闻言连忙上前安抚。 “姚川兄莫要如此说，柳贵妃也只是无心之言，我等何须与之计较呢？” “对啊，孙兄此言有理。况且那林姓小子倒也的确有些才华，老夫今日正好想收这么个徒弟。” 姚川原本心情略微舒缓，可在听到后面白眉再次皱在了一起。 “李铭兄，你当真要收那林姓小子为徒？” 李铭一脸疑惑，甚至语气中对姚川有些失望。 “姚川兄你这话是何意？你不能因为你自己不喜便强行诋毁那孩子啊，毕竟作出了四首甲上之作，若换做你我恐也做不到？” “况且那孩子如今也不过二十，如此年纪，又有如此才华，你又如何说的出此子毫无天赋？你这岂不就是在说远山比蝼蚁要渺小？” 姚川却丝毫未改其神色，狠狠一拍桌子。 “胡闹！” “就算你再怎么爱才，也应当清楚那林姓小子就是一个大明的宦官！一介阉人！你若是将其收为学生，传出去岂不是在打我们郑国的脸？打我们儒家脸？！” 李铭站起身，直视姚川，气势上丝毫不弱下风。 “姚兄我看你当真是老了！如今的你文学造诣虽更甚以往，但你的气魄与胸襟竟还不如元明一个小辈！” “我李铭琢磨了半辈子诗词一道，甚至千古名句有多难得，我后半生基本也再难作出惊世之作来。如今遇到一合缘小辈，若连世俗的眼光都要畏惧，那老夫这大儒不当也罢！” 姚川气的胸口来回起伏，指着李铭的手都在颤抖。 “你……你！唉！李铭你妄为文人大儒！” 李铭也丝毫不让继续回怼。 “呵，我看姚兄你才有些德不配位！这些年不知有多少才学匪浅的小辈遭你打压，从此消沉下去丧失文志，你这般嫉贤妒能……” 他这次是动了真怒，说到后面竟是有些不过脑，以至于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王独秀吓得连忙起身喝止。 “够了！李兄你今日可是有些着相了！在场这么多人看着，你这般岂不是丢了我郑国大儒的脸面？” 随即王独秀又转头看向姚川。 “还有姚川兄你，此事你做的也不对，我等都是听学生说起过那林姓小子所作的诗词，那般水准乃是毫无疑问的甲上，怎到了你口中便是粗俗不堪之物？” …… 闹剧结束，郑国大儒这桌各自端坐沉默不语，气氛安静的诡异。 柳婧嫣也带着儿子周元明坐到郑国此次前来观赏诗会的官员贵族那桌，这行人明面上是观赏诗会，实际目的还是试探大明实力和态度。 故柳婧嫣与他们不同道，便也相顾无言，各自客套起来。 而在其长桌沿河往上，同样有一群白发白须老者对坐。 不同的是，他们所穿的儒袍为珍珠白色，与郑国的深青色对比明显。 这群便是大明在诗词一道上有所造诣的大儒。 并且大明与郑、靖两国风气相差甚远。 大明的文人与读书人是不分家的，且鄙视链也不明显，相对来说，气氛也更和谐。 而这群人中为首的便是，国子监的祭酒，俗称国子监校长的曹万江大儒。 其不仅文学造诣高，地位以及权势人脉方面也远超旁人。 大明独特的风气，也就导致文人圈里也有一股子浓浓的人情世故味儿。 “曹老兄，郑国大儒那边好像有所动静，老夫耳目向来不佳，还请您说道一二。” “哈哈哈！老冯啊，你还是这般爱听闲事，不过此事的确好笑，那大郑的姚川与李铭二人，竟是因为我大明的一位宦官吵了起来，简直有辱斯文！” 曹万江轻抚胡须道。 冯未知闻言则是有些错愕。 “曹兄你可在说笑？怎可能如此？！” 曹万江早知其不会相信，便只好耐着性子将一切讲与在座大儒听。 昨夜参加云雁阁晚宴的十余位大明学子，皆是出自他国子监，所以关于林言宸的光辉事迹，他自然知晓。 待他讲完，冯未知猛地一拍桌案。 “那李铭和姚川当真狗屁不是！” “冯兄慎言呐！” “呵，何须慎言！他们郑国的大儒就是虚伪，林小子如此大才竟被这般贬低，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而且那李铭当真是毫无半点自知之明，他自身那点东西还不如林小子，凭这也配收林小子为徒？” 闻得冯未知这般怒斥，在座几人不由点了点头。 “的确，我大明的才子，他大郑的我还想挖走？” “那李铭实在可笑，说的那般信誓旦旦、十拿九稳，就好似林小子求着其收为学生，到时候怕是理都不会理一句！” “我看啊，若真有人配做林小子的老师，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就曹兄你了！” 曹万江听到终于有人扯到这儿了，当即一脸当仁不让之色的起身朝几人拱手。 “冯兄此话虽让曹某有些惶恐，但我若是推辞，怕几位又说老夫虚伪，哈哈哈！” 几名大儒并没有像两国那般怒怼，反倒也起身恭维起来。 “曹兄啊，你这人最大的缺点便是过于谦虚！你虽诗词一道接触甚少，但天下间谁人不知你写的文章，哪家的稚童入学不读您所编撰的《百句典》？” 第七十五章 一块儿便值十两黄金！ “是啊曹兄，诗词纵然短小精悍便于流传，但你所着的圣书文章，也不逊色多少！” “那林小子未来前途不可估量，光是如今的诗才便是难以有大儒能将其压下，也唯有曹兄你亲自出手了！” 众位大儒对着曹万江是来回吹捧，直接使其飘的不亦乐乎。 小插曲结束，诗会开始步入正轨。 先是上齐菜品餐食，之后把酒共饮中才是诗会正题——斗诗比词作赋赏对唱曲。 伴随着一对对下人在御膳房安排下，逐个将菜品端上。 可众位宾客却是深感奇怪，为何这下人竟只端个如此小的盘子，难不成大明连膳食都做不起？ 徐德心里不屑冷哼，“就会耍些没用的小手段，待会儿本官的菜式上来，一番对比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可当下人走到近前将餐品放下时，那些宾客一个个全傻了眼。 乳白色瓷盘上竟空荡荡的只摆放着几块圆饼，中间还是个不能吃的雕饰品！ 而且更过分的是那些青年才子桌上只上了一块圆饼，且大小并无奇特。 在经过短暂的呆愣后，当即就有一名靖国贵族极其不悦的起身大声质问。 “这就是你们大明的待客之道吗！所谓的礼仪之邦，我看全是胡扯！不知按照我靖国的饮食习惯去做就算了，如今竟是拿这么一块圆饼，打发要饭似的，你们这是在侮辱我们靖国！” “对！你大明当真是好大的威风！真当我们靖国不敢发兵南下吗！你们大明实在欺人太甚！” “我们大郑亦是如此，此事长孙皇帝若是不给我等一个合理的交代，便等着我大郑的战！” “士可杀不可辱，堂堂大明竟是连膳食都做不起，简直丢人现眼！” “请长孙陛下给我等一个交代！” …… 原本只是郑、靖两国官员贵族起身怒喝，但演变着演变着，中间坐着那一大片年轻才子也跟着起身表达严厉抗议。 只有大明才子坐在那儿不敢动弹，毕竟自己家的陛下在这儿，他们没那个胆量起来…… 而大明的大儒和官员们一脸焦急和忧愁。 “唉！你说这御膳房是怎么办事的？！难不成是想公然挑起战端吗？”户部尚书急的直拍大腿。 “呃…今夜诗会的膳食，陛下全权交予林贤弟负责的……”刘远山弱弱回道。 毕竟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他的立场也不好站，所以还是选择静观其变，他相信林言宸不会是此等无脑之辈。 几位尚书闻言，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好歹刚认的贤弟，不能背刺的太快。 赵瑞、张仲之也是紧蹙着眉头。 前者担忧林言宸，后者更担心三国因此起了战端。 而徐德可不管那么多，脸上的畅快笑容溢于言表。 “这个傻子！就算做些大明的菜式，这些贵族也只会心里不满，明面不会说些什么，可你偏偏这般作死，本相还真要谢谢你了！” 至于长孙奕这时候，心情是最糟糕，脸上的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怀玉也在一旁焦急的来回踱步。 “陛下，怎么办啊！如今两国官员贵族还有文人大儒纷纷声讨我大明，这林言宸也真是的！平日里看着鬼精鬼精，大事时候就会给您添麻烦！我这就去砍了他给您泄愤！” “站住，怀玉莫要冲动，林爱卿绝不是如此莽撞之辈，就算再怎么无脑，也定不会如此随意糊弄。” 长孙奕直接叫住了暴走的怀玉，深呼一口气，尽量保持理智。 但怀玉这时候再无刚养出的淡然气场，再次显露出暴躁的本质。 “啊啊啊啊！陛下您就会护着那小子，他这会儿给您添乱，人也不知道跑哪儿了，若是再这般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长孙奕眉宇皱的极深，思索两息，还是决定起身以皇帝的身份向众人赔罪，平息此事。 与无端战火以及国家安危相比，她这个皇帝的颜面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她心里现在对林言宸极度失望，也对早上所做的决定极其后悔。 但自己做的选择，理应她自己来承担后果。 当初肯无条件选择相信林言宸，那便应该做好如今最坏的打算。 恨只能恨自己用人不善，识人不明。 可还未等她起身，便见一熟悉身影以急速冲到人群前，大声怒斥。 正是林言宸！ “尔等当真不知好歹！我大明拿出如此贵重之物让你等品尝，不知感恩便罢了，竟还妄言攻讦我大明，我看尔等才是不懂礼数、不知廉耻！” 此话林言宸动用了全部内力，声波传递极远极快。 仅仅一瞬间便让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随即待众人反应过来，再次乱成一团。 “哪来的黄口小儿，尽会满嘴胡言！还不快滚开！” “你大明不知悔改，竟还反污蔑我等，当真不知好歹！” 可这时人群中传出些异样的声音。 “你们看，这不是昨夜晚宴上的那林言宸吗？” “就是那位作出四首甲上之作的林言宸？没想到，其换上白衣去掉官帽，竟长得如此俊朗，貌美的甚至像个女人！” “哎—你特娘说啥呢？现在什么时候了，你是说这些？” “那为何这林言宸会亲自出来辩解？如此诗才，脑子想必不会愚钝，那他这般说法，难不成是真的？” 越来越多的青年才子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起林言宸所说的。 而贵族那边，柳婧嫣眉目流转，细细打量着林言宸，如今离得近，她方才看的清晰。 模样的确俊朗非凡，但这番话说的却是牵强无比，她自是不信。 林言宸知晓一句话震慑不住他们，便继续说道。 “此物名为龙凤祥瑞金龙月饼，一块便价值十两黄金，如今我大明肯拿出来给各位品尝已是极为可贵，若是各位再不懂珍惜，那我们便将其收回，接下来自会有其他菜式上来，诸位不必担心，我大明定是不会让诸位饿着。”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陷入哗然。 “十两黄金，也就是一百两银子，开什么玩笑？就这一块普普通通的糕点，值一百两银子？黄口小儿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第七十六章 “伏地魔”的行为艺术 “呵，笑话！十两黄金？那岂不是这区区一块圆饼，等于老夫两年的俸禄？” “这种话，怕是连三岁小孩都不信！你大明如此看不起我郑、靖两国吗？” “你们大明实在过分至极，我南海岛国虽依附于你们，但这般行径，是哪般意思？” 随着南海诸岛国的文人加入声讨的队伍，场面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眼见事情就要再无回旋余地，林言宸也是怒了，这帮没见识的玩意，给你们吃好东西，不领情就算了，还敢这般闹事？ 待会便让你们跪着求老子再赏你们一块月饼！ 一念及此，林言宸也不再跟那些人客气，直接按照事先的约定，从袖中拿出一枚形状怪异邪性的骨笛。 他拿在手中，轻轻吹响，一股肉耳难以觉察到的特殊声波以诡异的方式传递着。 正在永寿宫内闭目冥休的长孙慎耳朵轻轻一动，刹那间猛地睁眼，直接给一旁借其势场感悟大宗师境界的雷冲吓了一跳。 “师爷，您这是作甚？我都已经感受到些许进境希望了，您却生生给我打断了。” 雷冲语气中略带责怪之意。 长孙慎懒得搭理这混球小子，对其脑袋忽了一巴掌，便毫不声息的消失在空气中。 这是速度快到极点所造成的视觉欺骗。 “嘶——啊！” 雷冲揉着肿胀的脑袋欲哭无泪，不知晓是自己飘了，还是师爷太爱动刀了，总之怎一个委屈能形容？ 未央河畔，诗会现场。 场外百姓看着里面的情况，不明白发生了何事，纷纷议论起来。 而场内林言宸安抚不了众多贵族文人的情绪，便转其道安抚起了长孙奕和怀玉。 期间本是得口舌之争一番，但林言宸直接将月饼塞进怀玉嘴里。 怀玉原本极为恼怒想要出手教训林言宸，可下意识的轻轻一咬，便是一秒“真香”。 “陛…陛下……这……这月饼口感软糯绵密，有一种独特的奇香，这种感觉……属下从未品尝过！” 怀玉一脸痴相，也不顾及林言宸的嘲笑，直接再次从餐盘上拿起第二块儿放入小嘴里。 刚开始细嚼慢咽还有些女子相，可到了后面竟是如饿死鬼转世般狼吞虎咽起来。 两边俏脸都被塞得圆鼓鼓，一边使劲吞咽，还一边啧啧称奇。 “陛下您快尝尝，这次小林子说的不假，此物真的值十两黄金！是属下吃过最好吃的糕点了！” 怀玉这时候早已没了刚养成不久的半分静气，甚至连那副暴躁野蛮的性格都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完全就是一个女吃货，其鼓胀的脸颊看着还有几分可爱。 长孙奕眼神有些怪异，半信半疑的拿起月饼嗅了嗅。 的确与其他糕点不同，不仅饼皮看着光洁透亮，甚至闻起来也有些淡淡的清香。 与普通的甜香或者花蜜不同，这股香味就像是白皙纯洁的少女体香，有一种再遇初恋的朦胧与迷恋之感。 长孙奕心里也是有些感叹，此物的确有些不凡，就连平时不喜甜食的怀玉都变得如此痴相，只可惜场下那些人根本不去尝试便开始叫嚷。 随即她仔细一想，便也明白了。 那帮人既是想试探大明的实力和态度，出来挑事几乎是必然，就算没有月饼一事，他们也会找各种理由刁难大明。 一念及此，长孙奕先决定尝尝这月饼究竟如何惊艳。 林言宸也笑眯眯的看着，想要见证一向威严的陛下，会是如何吃相。 可就在此时，他背后猛地传来一股子凉意，他下意识浑身战栗，汗毛根根竖起！ “哈哈哈！不愧是我看中的小子，竟能发现老夫故意酝酿的一丝杀意，仅仅八品便能如此，你若是达到我这般高度，便不必再有任何顾忌，直接一人碾灭郑、靖两国。” 长孙慎带有赞赏的声音响起。 林言宸转头看到是老宗师，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宗师，您可吓死言宸了，刚才那股感觉就如曾经梦里那般受无尽巨石压迫般，既无法动弹又忐忑不安。话说您老怎么才来？我吹完骨笛都过了接近百息了，您要再不来，恐怕底下人暴动了。” 长孙慎目光深邃的望着北方天边，面带忧虑。 “本来两息内便能赶到，但觉察到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家伙的气息，虽极为隐晦，但我知晓其就在这京都。我与其‘叙旧’耽搁了些时间。” 林言宸闻言嘴角抽了抽。 你特么这一脸凶残杀气，什么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叙旧，确定不是去报夺妻之仇？ 心里腹诽，他嘴上可不敢这么吐槽。 毕竟面前这位据他所知乃是四品大宗师巅峰，几十年过去了，保不齐又有精进，如此人物，他怎敢作死？ “哈…哈哈。老宗师您说笑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底下这些人安静不下来，还请您略微出手，只是…别出太多人命就好……” “嗯？老夫是那种凶残的人吗？” 你就是好！ “呃……老宗师您这般宽阔胸襟气度，定然不是……” 长孙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随意的朝着身后挥了挥手。 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 那百余名郑、靖、南海诸岛国的文人贵族就像是身上装了强力磁铁般，在一挥手间，唰唰唰的被紧紧吸附在地上。 大多都是以双膝跪地姿势，而少数比较倒霉的则是以面朝地，品尝大地泥土的芳香。 而且贴地以后，那股子强大猛烈的吸力仍未消失，这也使得这群人的面部和膝盖生疼无比。 可奇怪的是，面对如此庞大的基数，这吸力竟是极为精准的只作用于那些刚才站着的人身上。 凡是坐于位上的人，不仅丝毫未察觉到异常，甚至还满脸不理解周围“伏地魔”的行为艺术。 但这些“伏地魔”，一个个心里都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刚才那名突兀出现的老者，起初他们并没有放在眼里。 可如今都是深刻明白其可怕！ 看都未曾看一眼，便能在一瞬间以特殊手段蔓延至百余人身上！ 第七十七章 黄金传说限定口味 而且这其中不乏有六品高手，却是连对方随意一挥之力都抵挡不住！ 甚至都过了几息时间，他们在余力之下都挣扎不了！ 足以看出那不起眼老者的恐怖之处！ 在这等淫威之下，在场无论是“伏地魔”还是安然无恙之人，无不安静下来，不敢再随意叫嚷。 至于柳婧嫣等人则是坐在位上暗暗庆幸，还好她们未当那出头鸟。 否则此时便与不远处那位贵族女眷般……简直颜面无存、羞耻至极。 “林小子剩下的便交予你了，三息后他们自会从压制状态中解脱出来，老夫懒得管这等闲事，便先坐于你的位置蹭些吃食。” 说罢，也不等林言宸回话，便再次消失不见。 林言宸既无语又感叹，真是风一样的男人……老头啊，只可惜这等本事不用来人前显圣和泡妞撩妹，实在暴殄天物！ 但此时也没空多想，他面色恢复严肃，朝着在座众人厉声喝道。 “尔等可还敢乱吠？” 众人无声，心里痛骂：狗仗人势的阉人！ 而那些心思比较深远的两国贵族以及官员，这时候依然暗自盘算着。 大明近年来虽在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如今看来，那老者极大概率是大明皇室第一高手、有文武双绝之称的长孙慎！ 对方那随手一挥便有此般威力，修为定是又有所精进，要知道在大宗师这个境界，差距有一毫米，那便犹如天堑！ 而且，郑帝计划中还派出了那位大人潜入京都，可现在还没收到信号，怕是遭遇了变故，很有可能便是这长孙慎所为！ …… 待“伏地魔”们解除封印，还来不得欣喜，便又被林言宸出言嘲讽。 “各位若早些肯听本官讲话，又何须如此？” “哈哈哈！不过，本官=向来宽宏大量、为人和善，便不与你们计较了。本官先前所说这龙凤呈祥月饼价值十两黄金，并无半点虚言，诸位若是不信，何不亲自品尝？难不成是怕我们大明在里面放毒？” 林言宸说完也不再多看，转身坐到长孙奕身旁。 不是他不想回去，可谁让长孙慎老爷子把他位置给霸占了。 他总不能去找大宗师高手理论…… 长孙奕这时眼神中仍带着异样，将只顾胡吃海塞的吃货怀玉推远些，便扭头直直瞪着林言宸，眸光里似乎要燃起火焰。 林言宸被这般瞪得发毛，这陛下不会是因为这月饼就爱上了他！ 妈的，终究逃不过侍寝！ 如果不得不gay的话，老子宁愿当主动的那一个！ 心里狠狠下定了决心，林言宸目光也不带躲闪，也朝长孙奕回敬过去。 “陛下，您有何事还请明言！臣力所能及，不会…推辞！” 长孙奕眉宇微蹙，总感觉哪里不对味儿，但她还是问起正事。 “这月饼你是如何做的这般惊艳？朕敢肯定就连那世间第一甜品糕点御厨的黄庭方，在你这月饼面前，也丝毫没有可比性，其差距就犹如荧光与皓月！” 林言宸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几百块月饼加起来，成本怕是都不足十两白银。 那一块值十两黄金，完全是他吹牛逼的好不…… “陛下且放心，此物成本极低，只是秘方很是复杂，以及制作工序对厨师的水平要求极高，故此糕点只有宫廷御厨刘福能够作出，若是陛下您喜欢，臣去给刘福交代一番，每日都专门给陛下您做些糕点，且样式不止月饼，口感味道方面还要更加惊艳！” “哦？”长孙奕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你所说当真？你还能做出比这月饼更加绝品的糕点？！” 林言宸一脸正经的点头，“臣此话千真万确！若有半点欺君，陛下尽管斩了臣！” …… 反观场下众人。 在林言宸先前的安排下，贵族、官员以及大儒的桌上，都保证了每人一块，口味随机。 青年才子们，就捎带敷衍一下，一桌上一块，切成一缕缕的小份，看着的确有些侮辱人的意思…… 至于大明几位尚书这桌，必须给人情安排到位。 刘尚书与卫尚书这俩与他关系最好，每人给了五块不同口味样式的，既有冰皮又有苏氏酥皮和传统老式。 唯有女帝才能享受到二十四种口味样式齐全，且无限续上的服务。 张仲之这位女帝心腹，以及赵瑞这个便宜岳父，则是每人给了三块不同口味的冰皮月饼。 至于徐德…… 对方好歹是当朝左相，林言宸怎么会孤立人家呢？ 作为有素质有修养、讲文明懂礼节的社会好青年，林言宸特意给徐德定制了特殊款限定口味。 还专门嘱咐下人，必须一定绝对不能出差错的送到徐德身前。 那是林言宸特地派人跑了老远，收集三只修狗、两只猫咪、一群鹦鹉的奥利给，取其精华，和点面粉和糖，混合而制的黄金传说口味月饼。 保证让徐德吃了铭记一辈子。 不过，这些人都没有先动嘴，皆是抬头观望。 他们身份尊贵，若是最先下嘴，面子上过不去，而且还会被人当成大明的忠犬。 大家都在坚定立场，就你对大明言听计从。 可在刚才那番淫威下，他们短期内也不敢再闹事，这月饼迟早是要吃的。 故众人都寄希望于中间那一大片年轻文人。 年轻人没啥江湖经验，考虑不到这些，自是没啥顾虑。 而身为大明的才子，李阳自是乐于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若是能因此博取到林言宸的好感简直是血赚！ 并且刚才他见林言宸竟然主动坐到皇帝的身边，更是坚定了要舔……巴结林言宸的想法。 桌上同窗碍于颜面并未动手，月饼还是刚开始那般模样，李阳也不客气，直接将一整块拿起，便欲下嘴。 “李阳兄，你当真要吃？若是因此打破了僵持的局面，该如何是好？” 清瘦同窗开口劝道，并不是不满于李阳独占，反正他是不信这破饼值那十两黄金。 但李阳却是不搭理，直接咬了下去，眸光随之猛地一变。 嘴中轻轻咀嚼，又小心吞咽。 整个过程他的眼神不断变化，瞳孔也在不停张大，甚至要将眼珠子凸出来！ 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第七十八章 年轻人可以不讲武德，只讲真香 “李阳兄你这是……难不成这圆饼味道不错？” 清瘦男子疑惑问道。 随即想想也是，不管怎么说，这好歹也出自宫廷御厨之手。 就算肯定不值十两黄金一块，但味道上也跟一品轩里的差不了多少。 桌上其余几人亦是如此认为。 至于被孤立在外的王枫则还阴沉着脸，只是如今多了几分冷笑和憎恨。 他乐得见林言宸吃瘪，但对方那等身份地位，让他极其厌恶。 凭什么有的人无才无德便能生来让人仰慕，而他才学深厚四处结缘，到头来还是这番境遇！ 可待李阳从惊骇中反应过来后，却是对众人连连摆手。 “不！你们当真是误会了！这…这林大人真的没有说谎欺骗我等！” 他虽提前平复好心境，但语气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以至于话都说不顺畅。 “啊？李阳你这番话是何意？”姜柔一双秀丽的柳眉，蹙到了一起。 “是啊，之前与李阳兄你同去那一品轩，也未见你如今这副惊艳。” “若是不了解李阳兄，定会以为你从未吃过糕点。” 几名同窗也都好奇发问，甚至有的还说笑起来。 只有李阳深刻的明白刚才那月饼有多惊艳，没有亲自品尝过，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并且若是让这些昔日同窗挚友，清楚明白刚才那月饼何等珍贵，却被他一人独吞，怕是会立马割袍断义，甚至会要求赔偿！ 毕竟利益面前没有朋友！ 更别说是这等品尝神仙美味的机会！ 一念及此，李阳只得硬着头皮向几人解释道：“此物并无惊艳，只是甜的发齁，以至于刚才略感触动，几位莫要见怪哈。” “切~不过如此嘛，还以为宫廷御厨做的甜食糕点有何不同呢，看来那刘福御厨也是空有其名，所谓大明第一糕点师，竟还不如一品轩酒楼的分楼厨子。” “唉……我大明所为当真是丢人现眼！” 几人长吁短叹起来，长桌一角的王枫脸上冷笑嘲弄更甚，他已经预感到待会林言宸的下场了。 届时他定要仰天大笑、举杯痛饮！ 而在李阳开头后，也逐渐有大明文人好奇尝试一番，面上表情与李阳几乎一致。 就像是去足浴店，常年都是88套餐，突然体验一次八万八的，简直惊为天人！ 见这番反应，也有郑、靖、岛国文人不信邪的拿起切好的一小块塞入嘴中。 随即瞳孔猛地扩大，再次伸手抓向盘里所剩余的。 面对同行疑惑相问，皆是拨浪鼓似的摇头。 “没有，不好吃，一点都不！” 可手上诚实的动作却都出卖了他们，越是反应剧烈，便越是勾人好奇心。 于是短短片刻，场下便哄成一团！ 这次不是吵闹和不满，而是那些一向优雅礼貌的文人相互扭打谩骂，甚至动不动扯上对方父母祖宗。 其原因竟只是原本被众人嫌弃的小小一块圆饼。 “娘的，李阳你这个狗贼一人独吞这种美味，竟还骗我等口味一般！今日我等便与你这自私小人割袍断义！” “张三别跑，还我一百两！” “为什么你这月饼与我的颜色不一样，甚至连馅料也不同！” “还有你们的饼皮怎么还是酥皮？！” “尔等有辱斯文！区区一块圆饼，朝廷定然还会再上，你们何必这样不讲礼数？！”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特么把手里的放下啊，你个狗东西把一桌人的独吞，要点脸面行吗？我等羞于与你为伍！” …… 场下气氛越吵越乱，虽然大明文人是最早炸毛的，但数量最多的却是郑、靖两国。 长孙奕见此不仅没有发怒，反而面带轻笑，赞赏似的看向林言宸。 “哈哈哈哈！林爱卿你到底是如何做出这等珍馐，刚才这群人还在一致攻讦我大明，如今倒是自己起了内斗，你这不足巴掌大小的圆饼，竟有如此威力，还真是朕小看了你啊！” “谢陛下夸赞，臣不敢当。此事还要多亏了陛下您，在您身边蹭了您的龙凤之气，才偶得灵感，与御厨刘福相配合，最终得以做出这新品糕点。” 林言宸自然不会在皇帝面前居功自傲，反而一记响亮的马屁拍了上去。 长孙奕对此也很是受用，只是对一旁拼命干饭的怀玉深感无奈，这怀玉是在今天开启了吃货属性了吗？ “对了，林爱卿为何两国贵族以及官员大儒那边还未有动静？” “回陛下，这些人都是位高权重或是德高望重之辈，岂会如那些年轻才子般无所顾忌，他们最在乎的不外乎利益和脸面，故自然不会轻易主动去品尝，否则这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吗？” 林言宸轻笑着解释，心里也在腹诽。 果然啊，还是大学生好，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子清澈的愚蠢。 年轻还可以不讲武德，只讲真香。 长孙奕闻言也是点头认同。 不过林言宸却是发现其眼中的可惜之色，便出言安慰。 “陛下您且放心，依臣判断，不出半柱香时间这些人便会坐不住，我们只需继续观望便可，臣已经提前吩咐过禁军，底下才子只要不起群殴或是出手伤人，禁军便不会上去制止。” “嗯，且先任由他们闹，今夜朕倒要让这些人看看我大明可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 大明国子监祭酒曹万江这边。 他拿起手中一乳白色冰皮月饼，细细打量一番，嘴中喃喃道。 “此物第一眼看着与平常糕点并无二致，可若是凑近些，便会发现其表皮透亮晶莹，好似极品珍珠，用手触摸之，紧实又富有弹性，淡淡一嗅，还有一股独特清香。” 同桌的大儒，皆是点头，这次不是敷衍和应承，是真的赞同。 “曹兄，你说为何我们一桌七人，手中月饼的颜色以及花纹皆有不同，难不成里面的馅料也不同？” “是啊，若真如此，那朝廷是否有些过分了，我等好歹也是名声在外的大儒，怎么着也得每人都上齐各种口味的，如此只有可怜的一小块，也未免太过抠搜了！” 第七十九章 难不成还捡起来吃？笑话！ “哎李兄，话不能这样说啊，你看下面那些年轻人，一桌多的十几人，最少的也七八人了，结果都是就巴掌小那么一块，每人就落得那丁点大小，相比之下，我等已经很是不错了。” “王兄说的在理，若是这月饼真如那林小子说的那般昂贵，这倒也正常，毕竟光是这几百块月饼，那便是几千两黄金了，光是一个糕点便有如此花费，朝廷已然很是大方了。” 待听完诸位大儒的看法，曹万江感叹着摇了摇头。 “呵呵呵，老李啊，你说的轻巧，可莫要忘了一个前提，那便是这月饼真值那十两金子，依老夫来看，这圆饼值一两白银都难。” 说罢，他也不再与其余几名大儒辩论，便将乳白色月饼塞入嘴中。 毕竟实践才是验证真理的唯一标准。 可刚一入口，那股独特的清澈甜香便涌入喉咙，他下意识就咬了下去。 一瞬间，软糯、弹滑、绵密的口感让他直冲云霄！ 除却那精美可口的饼皮外，里面的馅料竟是分五种层次！ 甜味儿、咸味儿混合一股肉香以及独特的拉丝感，此物乃是极品中的极品！ 仅仅几个呼吸间，曹万江的味蕾就像是经历了过山车一般，爽到飞起！ 他实在难以置信，竟然有人能将甜食糕点做到这种地步！ 简直打破了他对传统糕点的固有观念！ 原来馅料的层次和口感还能做成这样！ 若是林言宸在此，定会不屑冷笑。 仅仅一个糍粑、咸蛋黄、芋泥、番薯、雪玉精口味的冰皮月饼就让你震惊成这样？ 若是让你吃到那几块给皇帝专门定制的，你不得原地爆炸？ 言归正传，同一桌上的其余六名大儒看到曹万江脸上的风度表情，不由纷纷皱眉。 随即面面相觑。 “这曹兄怎么回事？就跟没吃过东西似的。” “难不成是嫂夫人近些时日虐待了曹兄？” “这个有可能，先前拜访曹兄时，有幸品尝过嫂夫人的手艺，的确…难以下咽。” “唉……委屈曹兄了，如今这般吃相倒情有可原。” 众人啧啧评头论足。 曹万江这时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几个老不死的说老夫什么坏话呢！家妻虽不擅炊事，但何曾委屈过老夫？” “再者说，这月饼之美妙当如天上之物！如今得陛下开恩，我等才有机会品尝，你等若是不吃便交予老夫！” 众人听到前半句隐隐有些不屑，但听到后面则是满脸疑惑。 “曹兄此话当真？” 曹万江懒得解释，直接一甩袖子。 “若是老李你不信，老夫便替你尝尝。” “那倒不劳烦曹兄了……” 言罢，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便各自品尝起花花绿绿的金龙冰皮月饼。 几息之后，几人全如刚才曹万江那般，惊为天人！ “这月饼一块儿十两黄金，丝毫未夸张！一品轩甚至郑国那位甜食糕点第一人的黄庭方与之相比，简直犹如蝼蚁！” “此物到底何人所做！老夫虽并不富裕，但愿拿出半生继续购买几块这月饼，带回去给拙妻品尝，我这老伴向来最是喜欢糕点！此物带回去，她定会欣喜无比！”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眼睛一亮。 他们这个年纪，谁家老伴不嘴挑？ 人上了年纪基本都有口舌之欲，他们这些家里条件不差的大儒更是如此。 若是买两块儿月饼回去给老伴尝个新鲜那自然是极好的！ 不光是这边，靖国大儒也纷纷尝了起来。 先前虽是对大明不悦，但任何负面情绪都在品尝月饼后消失不见。 只是一块完全不够解馋！ 可碍于大儒身份的包袱，他们实在拉不下去这个老脸再喊下人加菜。 传出去怕是得成为圈子里的笑柄，于是他们只得先忍着，等谁忍不住了把他们捎带上。 至于郑国大儒这边就有些尴尬…… 王独秀以及李铭两人皆是美滋滋的品尝一番，他们两人纷纷啧啧称奇，毫不吝啬的赞美月饼乃是天下第一糕点。 可是以姚川大儒为首的顽固派丝毫未动容，反倒对那两人投去不屑的鄙夷。 “哼！你两人简直是我们大郑的文人之耻！我大郑一派儒道遵从的乃是竹圣所主张的‘存天理而灭人欲’，这口腹之欲便是其一，那些小辈境界浅薄就算了，你两人竟也如此不知收敛！” 一番怒斥，姚川狠狠一甩袖袍，与二人拉开距离，不屑与之为伍。 但刚跟其吵过一架的李铭却是丝毫不在意，反倒一把拿过姚川的月饼放进嘴里。 “姚大儒境界深厚自是不屑于吃这等糟糠，那便由老夫代为品尝了。” “你……你这厮不知廉耻，有辱斯文！” 姚川再次气的胸膛来回起伏。 可这次没人再去安慰他，因为桌上其余几人见李铭那般吃相，心中对月饼的滋味更是好奇。 毕竟人越老嘴越馋，在座的都不是圣人，哪能真正做到“存天理而灭人欲”？ 这些玩意不过是说给儒道新人听的，像姚川这种迂腐的人也都只是打嘴炮。 这老东西整天嫉贤妒能、想着青史留名载入史册、成为儒道圣人，这些难道不是人欲？ 还灭，灭个求灭。 所以他们趁姚川没注意，拿起月饼就往嘴里塞。 随后便是一声又一声的惊叹。 最后便是那压力最大的贵族官员们。 刚才就他们叫嚣的最凶，并且最先挑事的也是他们。 如今若是吃下这月饼，那岂不是公然狠狠打自己的脸？ 更何况，刚才情绪激动之下，有不少人还将月饼扔到地上踩了几脚来表达抗议。 他们什么身份？难不成还捡起来吃？笑话！ 只是看周围那些人的反应，他们心尖都被勾的痒痒。 这月饼到底是什么滋味？ 当真值得十两黄金？ 当真是天下第一糕点、人间极品？ 郑国的柳贵妃，皱眉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撇去周围僵硬的气氛，玉手轻轻拿起月饼，放于口中。 她刚才并未出言挑事，也未起过身，所以如今品尝一口倒也没什么。 况且古代并未有前世那般五花八门的小吃以及娱乐项目。 而女人又是极其嘴馋，故这甜食糕点几乎成了每个女子的最爱。 尤其是这些富人或是官家皇室的女眷。 第八十章 本官愿按照十二两黄金一块价格出！ 柳婧嫣作为大郑贵妃，身份尊贵且不缺钱财。 最主要是她平日里最喜甜食。 所以她几乎每日都要吃一品轩的招牌一品桂花糕，而且每旬还要让黄庭方亲自为她做一份绝品糕点。 多年品尝经验，使得她嘴很是挑，一般的糕点根本不会入她的口。 只是这月饼她刚尝第一口，就变得呆愣住，内心同样起了巨大波澜！ 她此刻终于理解了那些人为何这般反应。 她可是清楚知道天下第一糕点师的黄庭方什么水平，其所做的糕点比起一品桂花糕都要更胜一筹。 可若是放到这月饼面前，别说相提并论了，二者连放在一起比的资格都没有！ “这月饼究竟是何人所作？！今夜之后那糕点第一人的位置恐怕要换人了！” 柳婧嫣惊叹的功夫，其余贵族也不再扭捏，越来越多人开始品尝这众人都惊叹的月饼。 至于那些扔到地上的就有些尴尬了…… 这到底捡不捡？ 自己什么身份地位，这地上踩过的东西纵然再好吃，也定不会拉下脸去捡！ 而这会儿的徐德也是这般差不多情况。 他看周围人吃的不亦乐乎，就连赵瑞都极为难得的不吝称赞。 可……他与林言宸如今之仇恨，若是吃了对方所做的糕点，岂不是变相打脸？ 一念及此，他冷哼一声，闭目当作没看见。 见得场下已经全部沦陷，林言宸回头朝皇帝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在得到长孙奕的肯定后，他便大声对着场下喝道。 “诸位且先安静！” 场下无人理会，要么继续细细品尝月饼，要么讨论月饼何人所作，要么因为月饼被同窗独吞而大打出手。 林言宸有些怒了，敢无视老子？他运起内力再次一吼。 “都特娘跟老子安静下来！还想吃月饼的就给老子闭嘴！” 唰！ 此话一出，场下鸦雀无声。 除却姚川、徐德、王枫…… 几乎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林言宸，充满着贪婪与渴望，尤其是那些还没品尝到月饼的。 林言宸见有效果，心里不由得一阵鄙夷，还真是一群没吃过好东西的老土鳖，老子今后赚钱还得从你们身上薅了！ “诸位可知这月饼是谁所做？” “不知，还请林大人告知！” “请林大人告知！” 场下立马便有年轻才子站起身询问。 这个问题也是那些贵族官员以及大儒想要知道的，但碍于身份，当然不能亲自开口，便坐正身子不想错过接下来林言宸所说的每一个字。 就连柳婧嫣也不顾一旁儿子的劝阻，就跟执意加入传消组织的父母一样，偏执又乐意，眉目别有意味的盯着林言宸。 林言宸见此面带微笑，等待事前让禁军通知过来的宫廷御厨刘福。 “这位乃是我大明宫廷御厨刘福大师，极其擅长甜食糕点一道。前些时日本官偶得灵感，创出多种甜食的配方，只是其用料极其昂贵且多样，制作工序以及所需器具也是极其复杂且精深，最终经过将近半年的钻研，刘福大厨终于做出这天上美味——月饼！” “如今这个世上能做出月饼之人也唯有刘福大厨！” 话音刚落，全场再次炸裂。 那些青年才子对刘福只是面带敬仰和佩服，对方手艺定是极为高超。 而他们心里最为敬佩的还是林言宸。 能创作出这等绝品中的绝品配方，是真的厉害！ 毕竟一栋完美豪华漂亮的别墅建成，人们只会觉得施工队挺好，而真正夸赞的则是那巧夺天工的设计师！ 同样的道理，那些贵人亦是如此。 盯着林言宸的目光愈发炽热。 此人不仅诗才过人，连膳食一道都有这般恐怖天赋。 这种优秀程度，已经到了各国非挖不可的程度！ 若是光诗词这点虚的东西，这些贵人并不太在意，无非就是写出千古名句能让自己名字蹭着流传千古。 可与之相比，活着时候能得到的好处，对他们这些贵族官员才更有吸引力。 大郑的几名贵妇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那林小子刚才说了，创作出多种甜食的配方，如今光一月饼就这般惊艳，若是把他请到我的府上，岂不是要让姐妹们羡慕死！” “我看你把那林小子请上府里，怕不是满足口腹之欲这么简单，谁不知道你家那老头不行啊哈哈哈……” “哼，你莫要胡说！谁不知道那小子是位宦官，我能做什么啊！” “呵呵呵……宦官又如何？又不是不能……” 听着耳边那些贵妇人所谈论的，柳婧嫣嗤之以鼻，这帮人满脑子污秽，她身为皇帝的妃子定是不能沾染。 但她对林言宸的炽热程度可是丝毫不比那几名贵妇低。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名大靖官员起身，对着林言宸随意拱手。 “敢问这位林小友，这月饼可否卖给本官几块儿，本官愿按照十二两黄金一块儿的价格出！”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朝说话那人望去。 有认识之人连忙出声惊呼。 “原来是靖国的正一品宰相靳正心，他今天竟也来了！难怪出手如此大方！” “十二两黄金买这一小块月饼简直就是天价啊！就连一品轩里最贵的糕点也不过一两白银一块儿！” “我听闻这靳相极为宠爱女儿，想必这定是给家里那位千金买的！” 在一众人纷纷感叹之时，也有更多的人处于观望状态。 他们也是想买这月饼，但又不好意思直接站出来，便想等人再多些。 可林言宸却是对着传闻中霸道无双的靳正心伸出食指，轻轻晃动。 “nonono，这位大人您怕是误会本官的意思了。” 靳正心紧蹙眉头。 他虽听不懂那耨耨耨啥意思，但后半句他是听的深切，当即便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不知林小友此话何意？还请明言。” 林言宸背着手左右踱步一番，跟刘福使好眼色，提醒其别忘了当初在御膳房的交代。 随即他淡淡开口。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本官说的十两黄金一块只是粗略估计的材料成本，若是算上刘福御厨整整三天的忙活、以及三百六十道复杂工序，还专门制造了十几台大型设施……” 林言宸扯了一堆，最终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一锤定音！ 第八十一章 家人们给不给力？！ “故而因这昂贵的材料成本和人工器械成本，这十二两黄金一块还是有些入不敷出了，如此下来这位大人还是莫要买了，有这些钱倒不如买些一品轩的糕点，我们京都这一品轩里有一棉云酥，比起那一品桂花糕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林言宸轻笑着说完，便作扭头离开状，看着就像完全不打算卖这月饼似的。 场下众人闻此话纷纷哗然。 “这月饼十二两黄金都不卖？台上这位林大人不知是怎么想的。” “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我都是品尝了这月饼的，光是这顶尖的味道口感便值这个价！更何况还是用的几百种名贵食材的精华，再由顶尖的宫廷御厨耗费如此长的时间与心血才做成巴掌大小这么一块儿，我觉得十二两黄金的确是低了！” “是啊，而且除却人力，制作过程所需的那些器材工具，制作起来怕也是不菲的价格，这月饼如此独特的口味，所用的器材也定是与众不同之物！” “可……依几位这么说，在场这些赠送我等品尝的，怕是有几百块儿了，这加起来岂不是近万两黄金了？！也就是接近十万两白银！” “仅仅一个宴会刚开始品尝的糕点，便有如此大的手笔，这大明当真是富硕的难以想象！这些银子若是用于军事上，绝对能培养出一支骁勇善战的骑兵小队啊！” 两国宾客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尤其是某些官员贵族，心里更是暗自记下小本本，大明财力雄厚、军事也不缺兵马，高端战力长孙慎修为疑似再进一步，先前情报有假！ 靳正心本人则是满脸僵硬，刚才语气豪气万丈，本是以为十二两黄金一块十拿九稳，且对方定会乐意做成这门子生意，还会主动降价于他，无非就是卖了个人情。 可现实却是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对方不仅不愿意卖，还反倒嫌弃他给的价格寒酸，言语之间无不透着一股子嫌弃。 要知道他给的价格足足多了二两黄金，换算成银子，那便是二十两！ 这二十两在一些下等州都能买到一个娇艳小妾了，小青楼的花魁也能轻易睡到！ 可就是这笔巨款用来买巴掌大小的糕点，却被人嫌弃不够！ 面对周围贵人的窃窃私语，他堂堂一个正一品的大靖宰相，如何能忍受这般辱了面子？ 他当即握紧了拳头，喝斥叫住了散漫离去的林言宸。 “站住！这位林大人该请留步！靳某有一爱女极喜这甜食糕点，这月饼她定是喜欢，只是今日未能在场，故这月饼靳某今天是非买不可了！若林大人不满靳某的出价，你请尽管提，靳某只要出得起便绝不食言！” 闻得此话，长孙奕都不由面露诧异神色。 原本她还有些不理解林言宸的举动，认为十二两黄金已经等于在抢钱了，若是拒绝简直就是傻子。 可场下这一幕让她才意识到，真正的傻子究竟是何人。 不过想想也是，能用低廉的成本做出超越一切凡品的美味，这也是林言宸的本事。 要是林言宸没有事先告知她实情，怕是她也会认为月饼这种极品美味，自是与林言宸口述的那样复杂有珍贵，这也就不会觉得价格不合理。 一念及此，长孙奕心里感叹不已。 “如此一块月饼的纯利润能达到几百两白银，这一番卖下来也是笔不菲的收入，这林爱卿的能力当真让朕给低估了！” 而这时候的林言宸也转过身，露出一脸的无奈与叹息。 “唉……靳大人一片爱女之心，实在让人钦佩，这月饼本官本来是不想卖的，但今日便为靳大人破这个例！” 说罢，他又露出一脸决绝和坚定，仿佛就像是天上的一束光，拯救世俗的沉沦。 他心里则是暗自腹诽。 老子特么终于理解电视广告里那些“今日我就要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了！ 这不是违背祖宗，这是违背自己的良心。 毕竟老话说的好，做生意，有良心才能赚到钱。 要是没良心…… 就能赚到更多的钱。 古有成语德不配位。 但从未有过德不配财。 不过，众多宾客可是没觉得有啥问题，反倒对林言宸的好感上升了些许。 尤其是靳正心与诸多想买月饼的贵人，纷纷眼睛一亮。 “咳咳”林言宸轻咳一声，将众人视线聚焦起来，随即他感慨一声，将长孙奕面前放着的一块普通土黄色月饼拿了起来。 “诸位且看，这块乃是玉盘金沙馅的，虽也是极品美味，但用料方面相对简单，故此块也最为便宜，今日在座的远来捧场不易，林某也不再加价，就按照总成本价格卖与诸位！” 场下当即有一贵妇坐不住了，起身娇声问道。 “敢问林大人此物卖几两黄金？” 问这话时她也是充满了期待，毕竟她家里虽也是官宦之家，还贪了不少，但那死老头偏偏染上了赌钱，弄得她表面风风光光，实则手里实在没多少现钱。 可她又极爱这月饼，便寻思着买两块便宜的回去拿到其他贵妇面前，好好人前显圣一番。 到了他们这种地位，口腹之欲固然重要，但还是比不过面子和人前显圣。 其余人也同样期待林言宸爆出价格，于是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就连众人紧张期待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林言宸在吊了片刻胃口后，率先伸出了左手食指比了个一。 众人心里狂呼，竟然是一开头！这就说明单价没上二十两黄金！ 这在他们大部分人的预期内，直呼林言宸太良心了！ 大明果真是友谊之邦，从来不坑外国宾客！ 随即他再次伸出右手，缓缓长大，最终伸出了五根指头！ “十五两！不要一万五，不要一千五，一块只要十五两黄金！家……” 说到后面林言宸连忙打住，差一点就喊出“家人们给不给力？！” 然后再找几个托带头喊“给力！”，气氛一下子就出来了。 林言宸心里暗自叹气，这都是前世乱恰饭留下的后遗症啊…… 第八十二章 送给这些家人们怎么了？！ 在前世的时候，他身为清北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又在短视频平台上做了个账号，忽悠……啊呸，靠科普积攒了几十万粉丝。 后来便被商家邀请恰广子，直播带货。 于是为了恰饭，便不得已学会了这一套尴尬又虚假的剧本加台词…… 可毕竟受众群体不同，这些还偏偏有人信，洽钱嘛，不寒碜…… 而如今，炒作哄抬天价月饼，这直播带货的剧本倒是派上了用场。 他表现出一副极其肉疼的表情，向台下众人传达一个信息，这玩意一块儿卖十五两银子根本就不赚钱！ 可这时候台下众人还是在犹豫，就连靳正心本人也没急着开口。 毕竟怎么说也是十五两黄金，还是最差那个口味的。 人都有攀比性。 虽说最差那个口味的，也要胜过太多倍其他糕点。 可若是自己花了这么多钱，买到的到最后却不如其他人买的，那就很伤了。 明明再添几两的事，要买自然要买最好的。 但林言宸早有预料，直接放出了大招。 “若是哪位贵人买两块这玉盘金龙月饼，只需要二十五两黄金！若是三块，那不仅减少八两，本官另外赠送一块银珠凤鸾月饼！” “今天林某把话放这儿了！少付那几两，权当跟各位交个朋友！” “好！好！好！” 场下立马炸起喧嚣的掌声，特别是那些有经济能力购买月饼的贵人们无不热烈叫好。 虽说他们除了俸禄外，也靠着其他各种不正当手段笼络了大量的金银钱财。 但这毕竟是黄金啊，又不是不要钱的水，再富裕的人也不敢把金子不当回事啊！ 林言宸所说这折扣，简直是天大的良心，他们还从未见过一次优惠直接少五两八两的！ 这可就等于一下子省了几个娇妻美妾的钱啊！ “林大人既然如此敞亮，那靳某自是不能小家子气，这玉盘金龙月饼本官便订个三份！” 他话刚说出口，便被旁边一名穿搭朴素却是上乘布料的妇人起身拽住了他。 “老爷，您可莫要冲动，这林大人手里明显还有更好的月饼，我们若是把此行带着的钱财花光了，之后林大人再卖其他月饼，我们又该如何？更何况要是容儿知晓此事，定要埋怨您不为她买最好的了。” 靳正心眉宇一蹙，思索两息，轻拍妇人手背。 “唉…今日是本官心急了，还是夫人你想的周到，容儿自小便喜欢与别家千金比吃穿，虽说我不赞成如此，但她要是生了我的气，着实麻烦，还是给她买那最好的。” 这番话语并未刻意避着人，场下不少耳聪目明的武者都听的清楚。 除了有些想笑外，也都认同的点点头。 于是这刚燃起的消费欲望，又被一桶冷水扑灭。 可林言宸怎甘心如此，只有设立不同档次等级的消费品才能更好刺激消费，有对比才能衬托出后续口味的高贵。 这本身就是一种营销手段，炒作奢侈品出来，更是如此。 眼前一大群有钱没见过市面的肥羊，大明又是财政枯竭。 这么好的薅羊毛机会，林言宸根本不会错过！ 他赶忙给刘福使了个眼色，示意其提前开始表演。 原本刘福并不懂什么表演，也更不会拉下老脸陪他干这种事。 但不得不说，银子永远是最好的老师。 刘福最终笑呵呵应下，不是两人关系更进一步，而是他给的太多了，完全拒绝不了！ “林大人！您冷静啊，莫要如此！你这样卖，若是一块还能顾得上本，可三块打包我们完全就是亏空了啊！我们如此擅自主张，怕是陛下会怪罪下来啊！” 原本好好站旁边的刘福，突然冲上前，死死抱住林言宸大腿。 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一个阻止上级做傻事的老实人表演的淋漓尽致。 看着对方那声泪俱下模样，林言宸嘴巴抽了抽。 你特么的这叫不愿那般虚伪？ 你这比样，说没练过两年半表演，老子都不信啊！ 长孙奕这时候也呆愣在原地。 这什么情况？ 咋还起内讧了？ 可她刚欲开口，便收到林言宸一个扭头回瞪。 一瞬间，她仿佛大彻大悟了…… 而林言宸一脸坚定和郑重，眼神炯炯有神，仿佛装着两颗太阳。 他义正词严的对刘福举起一个“尔康手”。 “刘福你莫要多言！本官意已决！今日就算陛下下旨斩了我！本官也定要将月饼送于诸位手中！而且我大明之财力雄厚，又岂会在乎这点微薄银两，不然场下那几百块儿月饼又从何而来？” 刘福接着哭诉。 “林大人呐，我不能让你走向歪路啊！这点小银两是不太重要，但他们毕竟都是他国之人，我大明的人还未吃上月饼，如此需要耗费极长时间制作的珍馐，岂可轻易送人？” 林言宸听的此言，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脚将刘福踢出三米远。 这一下他眼里倒是出现短暂的错愕。 啥玩意？ 老子特么都没用力，只是想把你踹开，展现我不屑与你为伍的决心而已。 你特么自己飘三米远，抢老子焦点呢？！ 但他最终台词也没耽搁。 “刘福，本官对你太失望了！这远来皆是客，送几块月饼怎么了！况且此次我们筹备了几个月，做出的月饼并不算少，送给两国的朋友怎么了？！” 言罢，林言宸再次扭头对着台下目瞪口呆的“家人们”笑脸相迎。 “诸位朋友们，不要搭理那刘福，他虽小气了些，但并无恶意，今日这月饼，你们放心买，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本官，只退不换！” 而这时，长孙奕也适时开口。 “诸位莫要惊慌，区区月饼这点微薄银两，朕岂会在意？若不是看在林爱卿此番费事无比，需要点顾本钱，并且这月饼又极其稀少珍贵，此次朕就直接赠与诸位了，只可惜这月饼每一块做起来实在是慢啊。” 场下宾客原本还有些担心，这林言宸一意孤行，到时候皇帝不同意，搞不好他们金子没了，月饼也没拿到。 现在有长孙奕打了包票他们倒是放心多了。 同时心里也暗暗佩服大明的财力雄厚，以及这番说送就送的气魄。 而且说心里话，这月饼极品美味又极其稀少珍贵。 这个价格他们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第八十三章 碰触了不该触碰之物 只不过有一点，这些人拿到的都是些纸面字据，还是双方各一半，并没有看到真正的金银。 还不等众人疑惑，林言宸便给出了解释。 “诸位人数过多，王掌柜自是不便带那么多金银现钱，故诸位可凭借字据在我这儿兑换等值的月饼！” 林言宸这实际上是空手套白狼的操作，待诗会结束，他便可以拿着诸多借据去顺丰钱庄换取现钱。 有朝廷为背景，以及无数人亲自见证，这笔巨款他们必须给。 至于去追回欠款，那便是钱庄自己的手段了。 事先他们便商量好，无论出现什么意外，林言宸都不需要再负任何责任。 所以他完全不在乎这帮人会不会当老赖。 于是最后笼共有七十多人办理了借据。 不得不说这帮文人家里要么经商要么是贪官，真的是有矿家庭。 这些人借的最少的也有三十两黄金，多的则是上百两。 要知道这些都特么是黄金啊！ 换算成白银，那都是近千两了！ 这但凡是一个清正廉洁、不搞贪污受贿的正经朝廷命官，怕是十年俸禄都难有这么多！ 想到这儿，林言宸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他这不是黑吃黑，是替天行道、正义之举！ “林大人，本官要六块儿月饼，就按一块儿十三两算就行！” 待林言宸给靳正心等人送上价值二十文钱精美木盒包装的月饼后，终于等到一个大户。 标准的黑眼圈啤酒肚大饼脸，妥妥贪官一个，林言宸露出一副为难神色。 “不瞒这位大人说，此次月饼数量做的实在不过，为了能让更多的宾客吃到，有一部分还要留作待会儿诗会的彩头，所以这最多的金黄色月饼，每人最多也只能买三块。” 而此话一出，不仅是那胖子官员，就连其余宾客也是一愣。 “什么？林大人这等贵重之物当真是要当成诗会彩头？” “是只有诗魁能获得吗？那我等怕是机会不大啊……” “是毫无机会，这诗魁之位肯定是从各国大儒那里出了，我们这些人怕是难喽……” 林言宸却是轻笑着摆了摆手。 “非也，此次作为彩头的月饼足足有一百块儿，并非是诗魁才有，只要各位踊跃参与诗会，便皆有机会获得。” “当真？！” 十余名才子异口同声问。 “本官一言，驷马难追，岂会有假？” 这下众人激动的忘乎所以。 “太好啦！我等之才华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哈哈哈！今日这月饼我张某要定了！” 而林言宸不慌不忙的继续给众人兑换月饼，刘福和刘墉也跑上来打下手。 就连吃货怀玉都放下吃食（也或是吃饱了），抱着青霞剑守在一旁，防止有人浑水摸鱼。 待进行到一半，林言宸低头收着票据，已经懒得再抬头了，习惯性的朝前一伸手。 “借据给我就行了，你是要几……” 他正欲问几块，可感受到手掌传递的触觉不对劲，于是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尴尬的收回手掌，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柳婧嫣。 刚才全都是机械本能动作，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这般朝前，还偏偏是个女的。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刚才怀玉被长孙奕叫走，这才让他少了一剑毙命的危险。 不过给身后的刘福、刘墉二人看到，那也足够社死了好！ 可让他实在意外以至于不理解的是，本应该盛怒的柳婧嫣，竟是只有刹那间的错愕，随即便恢复正常神色，一股高贵淡然的御姐少妇气质油然而生。 看着对方红润性感的朱唇，以及不堪盈盈一握的柳腰之上，那让人血脉偾张的傲人曲线。 真是该翘的的地方翘，该凸的地方凸。 肉都长到了该长的地方。 林言宸不由得咽了咽喉咙。 这特么才是真正的女人啊！ 年少便知阿姨好，从此少妇饶不了！ 他想起如今所处的环境连忙收敛眼神中的邪念，故作严肃的拿起几块乳白色月饼递了过去，且压低声音道。 “这位妇人您是第三十三位购买月饼的，这几块就当送您的了。” “啊？哦哦哦，那便谢过林大人了。” 柳婧嫣先是错愕，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笑盈盈接过。 其余人听到也没抗议不服，反倒是有些羡慕别人的运气。 而柳婧嫣却在接过月饼时，轻轻挠了一下林言宸手心，眼神中带有一丝别样色彩。 林言宸几乎秒懂，心里大呼我艹！ 这啥情况？ 特么的第一次凑近就约上了？而且你貌似不晓得老子是男人？ 果然富婆都爱小白脸啊！ 不过这女人心机挺深，以为我是阉人，还这般做法，怕是想骗出老子月饼的配方啊！ 当真最毒妇人心！ 待派发到最后，林言宸竟是发现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便一脸严肃的制止。 “本官说了一人现在最多只能兑换三块儿，尔等莫要跟本官耍些小心思，当真本官记不得你们吗？” “你刚才第十六个，你第四十八个，还有你……” 叽里呱啦，对着每个人教育了一遍，做人要诚实、不要心存侥幸等等。 可那些才子就算是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最终似是终于有人受不了了，便凑近林言宸低声耳语道。 “不瞒林大人，这些不是我等要二次购买，而是家师所命，我等不得不从，还望林大人通融一番，若是大儒们没见到月饼，怕是得戒尺教训啊！” 林言宸这下真的蚌埠住了。 这几个老东西，还挺要面子哈。 那些叫嚣最凶的贵族和官员都一个个亲自过来赔礼道歉，故意把金子多给一些当作赔偿，林言宸倒也懒得再跟他们计较。 毕竟他可从来不会跟钱过不去。 可这些大儒满嘴圣人言，自命清高不凡。 如今却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着实可悲可叹。 不过他也没再多说，给了月饼便赶人离开。 之后他又看向台下那些借款遭到拒绝的大明才子以及官员。 林言宸实在是不忍再薅自己家的憨憨了，便特意跟王掌柜交代过，只给郑、靖两国批钱。 莫要给大明，南海岛国是因为太穷了，不相信其能还的起，干脆考虑都不带考虑。 第八十四章 你们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因为南海诸岛国作为大明的附属国，且文化方面异常落后。 所以此次一共来了不足二十人。 除却那十余位精挑细选的年轻一辈翘楚，剩下的皆是几个小岛国的王室。 也正是如此，他们只得干看着其他人买月饼，毕竟连王室身上也穷的可怜。 而云雁阁晚宴上那飞花令胜过靖国皇子独孤墨的小黑子，这会儿正死死攥紧拳头。 他乃是一不起眼小国的王子，却因遗传了母妃的肤色遭国王不喜。 并且其自小武道天赋一般，更是受人白眼与兄弟欺凌。 后来他勤于学问，精通大陆三国语言，文采方面已经是南海第一人。 这次诗会他正是要证明自己，也渴望得到国王的重视，让他与母妃过上受人尊重的生活。 “这次我要好好表现，一定要让母妃吃到这大明的月饼！” 他在心里暗暗立誓，面带坚毅与倔强。 刚才他去找顺丰钱庄的王掌柜借银子，对方在得知他的身份时，直接便厉声驱赶。 即使表明自己是王子，仍是无济于事。 反而使得对方又把他臭骂一顿，让他南海黑土鳖别去沾边。 其实这也不全怪王掌柜狗眼看人低，实在是南海穷且野蛮，顺丰钱庄以及一品轩等“大企业”也曾尝试过去开分店。 结果去实地探查时便让他们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而这会儿的大明才子声势最大，纷纷抗议起来。 “林大人，你凭什么不卖给我们？！” “就是，难不成郑、靖两国都是贵宾，我们大明就低人一等吗？！” “我本以为林大人是位好官，没想到如此看人下菜碟，着实让我等失望！” 甚至有激进的还破口大骂起来。 “郑、靖两国的忠犬，滚出大明！” “畜生不卖我们月饼，我日你老母！” 这两人皆是京都文人里有名的纨绔，刚才在女同窗面前夸夸其谈，说是要买个一筐月饼送给在座诸位女同窗。 结果倒好，牛逼都吹出去了，现在框框被打脸。 面对女同窗失望且不屑的眼神，他们就像是被嘲笑“小而无力”般，瞬间就破防了。 而此刻的李阳等人面色皆是不好看。 台下三国年轻一辈文人笼共就百余人，他们大明也就四十余位，他们这一桌上的小圈子皆是京都富硕子弟。 刚才自是一边谈笑一边上前购买月饼，结果却是直接被禁军看儒袍颜色给赶了出来。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文人，遭到这般羞辱与区别对待，如何不怒？ 但碍于刚才对林言宸的夸赞，这会儿不便自己打自己的脸，这会儿只得低头沉默不言。 就连刚成为林言宸小迷妹不久的姜柔，这会儿都一脸失望。 虽说花季少女最是爱脑补，见到风度翩翩的英俊公子难免将对方想象的无限美好。 可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位才华不俗的女才人，也不是傻子，自是不会替林言宸找借口。 她此刻心里默默叹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一身正气，竟是个媚外的忠犬，实在令人作呕！” 不过他们虽是有种“爱豆滤镜破碎”的低落之感，但王枫与他们恰恰相反。 此时脸上的冷笑与讥讽不加丝毫掩饰。 刚才被孤立时候有多咬牙切齿，现在就有多嚣张狂妄。 “哈哈哈哈！我早就看出那姓林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还好生生站在那儿，陛下就应该下旨斩了此撩。简直就是丢我大明官员的脸！” 几人闻言皆是皱眉，显然对王枫这番话听着不舒服，可又无法反驳。 姜柔则是对王枫更加厌恶，虽说林言宸这番行为是有些让人不齿，但也比这王枫要好过千百倍。 她之所以从未答应过王枫的请求，自然不是情窦未开，她在与闺中密友逛街之时，曾多次看见王枫出入青楼勾栏等烟花之地。 而且有时与其相聚，还能从其身上嗅到一股浓浓的女子脂粉气味。 除此之外，更是听传闻说，这王枫还多次殴打羞辱家里下人，心情不佳时遇到平民百姓还会拳脚相加。 对于这种无德无耻之辈，要不是因为父辈颜面，她早就与之断绝关系。 如今见其卸去伪装后的嘴脸，更是一阵恶心想吐。 “王枫你若是想要学野犬狂吠，便到外面那犬舍去，这里是文人诗会，你莫要在这儿丢我大明文人的脸面！” “对，王枫你莫要与我等再同座！” “我等羞于与你为伍！” “德不配位，也不知师长这次为何举荐你来！” 其余几名同窗也是出言力挺姜柔，毕竟无论从家世背景、文采诗才、关系交往，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姜柔都比王枫强上凡几。 王枫见这些人不仅没有赞同他，反而还对他言语相向，心中恼怒更甚！ 他这次并未起身，怒指几人，面目扭曲狰狞。 “那林言宸这般举动你们都并未言语，我只是因为不悦说了姜柔一句，你们便如此对待我，当初也是我交友不慎，才与尔等猪狗为伍！” “还有姜柔你这贱人！我本以为你这次能看清那姓林的嘴脸，如今竟是执迷不悟，我看你才是丢我等文人的脸面！我等文人讲究问心无愧，你这等两面三刀简直愧对于师长栽培！” “而让我最失望的人还是你李阳！枉费我将你视为知己，如今竟是因此等小事便与我对立，今日不是你们与我断绝，是我王枫要与尔等断绝交往！” 姜柔等人并未有丝毫退缩，反倒冷哼连连。 “哼，王枫你说这话难道不觉得羞愧吗？究竟是何等的厚颜无耻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你平日里什么德行，我等都是一清二楚，你不必在此装模作样，若不是祖父交代要与同窗友好相交，我早就受不了你这小人嘴脸了！” “就是，你还说决裂，你当我等稀罕与你相交？而且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滚？” 王枫被怼的胸膛来回起伏，胸中怒火无处发泄。 “你们…你们，该滚的是你们！这诗会又不是你们举办的，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第八十五章 这般抠抠搜搜是看不起老夫吗？ 面对场下的小闹剧，林言宸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慢步走上前，面对台下大明文人的义愤填膺与两国文人的看戏吃瓜，他不慌不忙说道。 “诸位莫要着急，本官身为我大明的朝廷命官，又怎会如此崇洋媚外？难不成本官还是卖宝马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这说的啥啊？ 崇洋媚外一词倒还能理解，那卖宝马的是什么？ 但没工夫给他们思考这些，林言宸便接着道。 “今得陛下恩典，凡是我大明才子，皆可每人赏赐一块玉盘金龙月饼！” 他之所以扔出这么多金黄色月饼，实在是这款口味的馅料制作起来最容易，而且材料相对更廉价。 其它口味的可能一块儿有六七文钱，而这金黄色的则一块儿成本只有两文钱，且制作工序还简单许多。 如此做了二十四种口味，一共有四百块儿，且其中三百多块儿全是这金黄色的月饼。 这四百块儿月饼带上人工，最终成本可能还不足一两黄金，林言宸这般售卖，完全就是在抢钱…… 而他不仅要抢钱，还要这帮人心甘情愿，甚至求着被抢。 这与前世那些名牌包包倒是不谋而合。 此话一出，全场陷入了哗然。 “我去！真羡慕那些大明文人！” “若是我生在大明该有多好！” “如此价值十五两黄金的绝品珍馐，竟然无价送！大明当真豪气啊！” “你忘了吗？诗会开始时，可是每桌都送上一块，甚至那些贵人都是一人一块儿的，这些加起来便是不菲的银两了！” 不同于他国人的感叹与羡慕，大明这边则是激动混合着愧疚，陷入到一种复杂的情绪中。 “我等当真枉为读书人！林大人如此慷慨大义之人，我等刚才竟然不分青红皂白说出那番话，岂可修？！” 林言宸见此也是感叹，这群孩子认错还挺快哈。 他不由想起前世有部电影，讲的是一位德国人在受到犹太人的帮助才顺利回到故乡的故事。 里面有句经典台词“报复一个人最狠的方式就是让他愧疚”。 但林言宸却是撇了撇嘴。 “这道理是说给狗听的，现实并不是电影，报复一个人最狠的方式的确不是最简单的肉体痛苦，而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精神折磨，除了日你老母，还有就是……呵。” 一念及此，他又趁着众人情绪达到高水朝之际，泼了一盆冷水下去。 “咳，当然在座有四十位才子才女，本官却只准备了三十块儿，刚好那两桌就不必了，本官还未达到圣人那境界，若是有人出言不逊，本官也是会记在心里的。” 言罢，便有下人带着一盘盘月饼送到几桌上，并且直接忽略了林言宸所指的那两桌。 在众人懵逼不解中，两桌上的文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刚才那俩叫嚣者身上。 两人早已不知所措的将头死死埋了下去，既有羞耻又有悔恨和不甘。 而同在桌上的文人，基本全都炸毛了。 这两桌的刚才都分到一牙月饼尝了尝，对其滋味早就是念念不忘，如今一个天赐的机会，竟然凭空没有了？！ 只因为跟两个傻逼坐在一个桌上，这使得他们对那俩傻逼的怒气和怨恨到达了极点，甚至有人直接不顾文人形象的骂起来。 “他娘的！跟你这畜生坐一桌真是晦气！” “雷芜你这厮小人，刚才自己吹嘘不成，反倒全怪林大人，如今更是连累了我等，我日你老母！” “我日你八辈祖宗！” “从今以后我与你断绝任何往来！羞于与你为伍！” “你不配与我等同称文人！” …… 一番痛骂，他们仍是不解气，最后只得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恨自己倒霉，这口气偏偏又不得不咽下。 姜柔李阳等人则是暗自庆幸，还好他们刚才没有乱说话，如今刚好每人到手一块儿。 只是王枫那贱货竟然也拿到了，这让他们暗自不爽。 不过，李阳心里则是笑开了花。 这是他吃的第二块儿月饼了，真特娘值了！ 而姜柔等人还是第一次品尝，刚才见别人全都那番夸赞，他们心里早就痒得不行，刚一拿到手，便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也是与其他人同样的惊叹，姜柔心尖儿都快化了。 “林大人如此俊杰，竟还是擅长糕点，做出这等极品珍馐，若是哪位女子能有幸嫁给他，简直是天大的福分！” 而在众人闹哄哄的功夫，不知何时，长孙慎再次闪现在林言宸面前。 好在林言宸对于怀玉他俩这般早已习惯，如今也不觉得惊吓了。 “老宗师，不知您有何事？可是李木那孩子童言无忌惹您生气了？还请您莫要与他计较，这孩子与我有缘……” 还不等他说完，长孙慎直接挥手打断。 “林小子你胡说什么呢？老夫像是那种残暴之人吗？” 像。 “呃……那自然不是，像老宗师您这般人物定是心胸宽广为人和善，怎会是那凶狠残暴嗜杀之辈？” 长孙慎脸色短暂的别扭，但还是很快回归严肃。 “林小子老夫是来与你说正事的，与那稚童无关。” “哦？何事？老宗师但说无妨。” “那月饼给老夫来两框，小奕儿吃的什么，老夫便要一样的，那般抠抠搜搜是看不起老夫吗？” 林言宸闻言连忙摆手，把头也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面对长孙慎他哪敢说不啊，这位狠人年轻时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连虐杀五品都跟吃饭喝水般简单…… 只不过他心里实在是委屈，这特么的，明明是占了我的位置，还怪我没给你安排月饼？ 要知道早在御膳房时候，月饼刚出炉，那十名匠人以及御厨，每人吃了不下三块。 林言宸还专门给他们每人装了七八块儿回去带给家人尝尝。 也是因此，原本做了五百块月饼，只剩下了四百块送到诗会的后勤部。 所以，林言宸便特意交代了下人，不必再给他们两桌上月饼了。 那玩意吃起来太顶了，再吃下去，都没胃口吃待会儿的正菜了…… 第八十六章 徐德品尝奥利给 可长孙慎却不知晓这些，还以为是林言宸记恨被抢了位置，故意不给他上好东西。 刘福等人自是不敢告诉长孙慎月饼的实际成本，被问起来，都是连连点头说“林大人所言非虚，甚至还有所低估，只卖十五两黄金一块还顾不上那些大型器具的制造成本。” 故长孙慎刚才一直惦记着月饼，最终实在忍不了才拉下老脸亲自来要。 在林言宸一番吩咐下，下人连忙去后厨准备，拿了一大盘月饼过来。 长孙慎先是一脸欣喜，可大致扫了一眼，便紧紧蹙着眉头。 “林小友，老夫刚才听刘福说月饼共有二十四种口味，你这怎么只有二十三块？难不成是在诓骗老夫？” “诶，老宗师您误会了，这月饼是做了二十四种口味不假，但有一种最是稀少，只做了三块，有两块在陛下那儿，剩下的则是作为诗魁的奖励，所以其实只有这二十三种了。” 长孙慎眉头稍稍舒缓，但还是追问道。 “这最后一种，可是口味上要更胜一筹？” 林言宸摇头，“非也，若非精通于甜食糕点一道便尝不出区别，那三块不同之处不在于材料，而是做工与烘焙方式，老宗师您若是想尝一下，我带您去找陛下。” “那倒不必了，听你一说，老夫也尝不出区别，况且这二十三块，老夫已经吃不完了。” 言罢，长孙慎一挥手，便消失不见。 同时消失的，还有下人端着的盘子。 到了位置上，长孙慎坐下，先揉了揉李木的脑袋。 在刚才的一番相处，他还挺喜欢这孩子。 说话直接也不害怕他，甚是有趣。 “刘福，你去把这月饼分发一下，每样给老夫留一些，老夫尝尝味道便行了。” 面对长孙慎这种人物，那些不清楚其身份的工匠已经吓得跟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就更别说刘福这种知晓其是谁的御厨了。 刘福听这话，连忙起来将老腰弯的死死，恭敬回答。 “老宗师您自己享用不必为我等着想，在御膳房时林大人对我等极好，不满您说，我等已经……吃不下了。” “哦？那也好，小李木你吃。” “谢谢老爷爷！” 李木眼睛瞪得老亮，他早就馋的不行，但一直不敢说出来，如今面对这等诱惑，他一个小孩子哪里抵抗得住。 直接抓起一个就塞进嘴里。 长孙慎也品尝一口冰蓝色月饼，啧啧称奇起来，实在是人间极品。 他正欲吩咐刘福，以后每天给他做几块送到永寿宫去。 可低头看到李木将啃了一小口的月饼塞进脏兮兮的袖子里时，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小李木你这是作甚？” 被发现的李木，就跟做了坏事一样，连连摇头。 “老爷爷我没有偷东西，这块是您让我吃的那块！” “那你为何要装起来？你难不成不饿？” “这月饼太好吃了，我娘一定没尝过，我想带回去给她尝尝……”李木低着头小声说道。 长孙慎伸到半空中的手猛地顿住，眼里闪过一抹异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多年来在宫中衣食无忧，山珍海味吃到腻。 早就忘却了年轻时出宫闯荡江湖那五年，见证的人间烟火与民间疾苦。 当初的他已经是七品巅峰修为，外出游历那几年惩奸除恶、剑斩不平，少年意气做了许多冲动之事。 也正是因此，他曾立誓要解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以一己之力平息战争。 可在潜心修行中，他逐渐忘却了这些，放弃了昔日理想，按照父辈的要求，成为了长孙氏的护道人。 如今他再次被勾起过去的回忆，他不由心里感叹，若是他当年没有答应父皇的要求离开红儿返回京都，那此时他与红儿的曾孙说不定都这么大了…… 一念及此，他招手喊来不远处的下人。 “你去与那林小子传话，就说是老夫的命令，将今日诗会上的吃食，待会儿全都装一份送来给小李木。” “是！” 待人走后，李木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 “老爷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是自然，老夫还未说过假话，呵呵呵……” 而此时的徐德已经咬紧了牙关。 “区区糕点而已，净会玩些小手段，待会儿真正比的是正菜，倒是本相便会让你明白，这些花里胡哨的手段，没有丝毫用处！” 说完，他又看向眼前盘子里的月饼，不屑的冷哼一声。 “哼，大惊小怪，区区糕点，本相就不信能有多好吃？” 在强烈的好奇下，他早就想品尝一番，只是碍于面子和对林言宸的仇视一直憋到现在。 只是他拿起来嗅了嗅，总感觉味道很奇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就像是…像是粪便…… 随即他又打消这个荒唐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在御膳房那种地方，怎么会允许带粪便进去？ 而且看这月饼花纹精美，若是粪便，岂不是还有人用手去捏？ 但他殊不知林言宸即使戴个手套，也要制作出这独一无二的奥利给限定口味。 整人这方面，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林言宸自认为没做泻药或是不举药已经算是仁义了。 粪便吃了顶多会恶心，也不会有啥毛病，甚至还能给徐相补补身子呢。 徐德也不墨迹，直接放嘴里咬了一大口，随后牙齿咬动，细细咀嚼品尝起来。 “嗯，口感软糯，并非纯粹的香甜，还带有一股淡淡的酸涩与微苦，里面应该放了南海的榴莲果，口感倒是比较丰富，之前倒是从未吃过。” 徐德心里暗自想着，但却没有明说，他可不会去称赞对手。 不过倒是暗暗记下了这月饼，以后让下人去搞一些。 虽说口味奇怪，但却有一种怪味儿美。 若是林言宸在此，定会将昨夜吃的饭都笑yue出来，特么的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吃屎都这么津津有味的！ 而此刻“真香定律”的可不止徐德一个，还有多位郑、靖两国的贵族官员。 他们这会儿因为抢夺扔在地上被踩踏过的月饼，而争吵起来。 第八十七章 杀人诛心 “这月饼乃是本官刚才不慎掉落，尔等凭甚来抢？！” “呵，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当时还踩上两脚，既然你不要，那便给我！” “十五两银子一块儿的东西，你平时贪了那么多肯定不在乎这个，但本官一向洁身自好家中积蓄只够勉强生活，这月饼让给我如何？！” “你们两个老畜生如此不知廉耻，当真丢我靖国官员的脸面！这月饼我就算带回去喂牲口，也不会给你俩！” “你…你实在欺人太甚！我看你是要尝尝我的宝剑是否锋利吗？！” “哼，我的剑未尝不利！” 几人原先还是因为抢夺扔在地上被踩过的月饼进行口舌之争，可吵着吵着便试图想要以武力来讲道理。 他们如此其实并非因为月饼价格昂贵，而是此物已经有价无市了。 刚才林言宸说的很清楚，每人限购三块儿，就算让手下去代买，也要被问清是哪位贵人的。 如此也就没法浑水摸鱼。 并且还有人出几倍的高价去买其他官员的月饼，却无一人想卖，全都嫌自个儿的不够。 在场的皆是身份尊贵之人，年纪也都不小，深知金银这种贪了半辈子的东西，哪里比得过这一口神仙美味？ 所以这些人就盯上了地上那些，反正被踩的是饼皮，里面的馅料又没事。 不过，还未等几人拔剑出鞘，便被靖国此次所来宾客的首脑北狼旗二狼王楚阳所喝止。 “尔等都给老子住手！还嫌你们今日不够丢人吗？！” “二狼王，我们……” “你什么你！都特娘的滚回去！再敢闹事，我先替长孙陛下斩了尔等！” 几人在片刻犹豫后，只得低下了脑袋灰溜溜走开。 在大靖皇帝之下，便分为九个狼旗，皆由三位狼王统辖。 可以说这位二狼王的地位不弱于当朝宰相靳正心，甚至实权上要远远胜之，手里还掌握着三十余万铁甲狼骑。 故他们面对楚阳，根本不敢回怼一个标点符号，否则就得立马噶在当场。 “看什么看呢！我大靖的事本王自会处理，尔等还是先管好自己！” 待几人离开，楚阳又怒声呵斥郑国那群看戏的贵族，说话时其身上雪狼皮衣隐隐毛发飞舞，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五品威压。 之后他轻瞅了一眼，确认没人再注意到他时，牵动内力，刹那间将地上掉落的两块月饼收回衣袖里。 这才装作无事的朝位置上走回去，脸上的笑意却是再也止不住。 “嘿嘿嘿，待回族里，这两块就给大哥、三弟品尝，旁人也不会说些什么，本王那些就都和妇人享用了！” 至于郑国这边，与靖国那粗暴狼性不同，他们更讲究表面礼仪。 故自是无人做那等蠢事，但他们此时却大多都用奇怪的眼神瞪着柳婧嫣，各自低声讨论着。 “我们旁人皆是三十七两黄金买了三块玉盘金龙月饼，林大人又慷慨赠送了一块儿银珠凤鸾月饼。可这娘们儿怎么会有八块银珠凤鸾月饼？” “难不成是因为她乃是我大郑的贵妃？” “不可能，靖国的那位北狼旗二狼王可都没这待遇，她区区一个妃子岂会比的过那楚阳？” “那这是为何？总该不会是那姓林的看上她的姿色？” “赵兄慎言呐！你这话若是被人听到，恐怕郑帝饶不了你啊！” “呵，本官所说皆是实话又有何惧之？难不成郑帝还会因为一个娘们儿斩了我？” “诶——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感觉此事与六皇子元明殿下有些关系，或许是那姓林的与元明殿下昨夜相交莫逆。” “嗯，这倒是有可能。” 不同于那些官员，与柳婧嫣同桌的贵妇人心里可都不对味儿。 一股子浓浓的酸味儿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凭什么这娘们儿能有八块银珠凤鸾月饼？ 这等极品中的上乘珍馐，他们可都就那一块儿，还舍不得吃，准备留着回去祭祖之日分而食之。 可对方却一下子八块，简直没天理！ 关键是柳婧嫣还故意炫耀，将八块乳白晶莹的冰皮儿月饼放在显眼处，还假装若无其事的抚弄着青丝，脸上挂着无奈的神色。 这可给一向爱攀比的贵妇们气的峰峦起伏，恨不得立马上去把那月饼给抢了！ 最终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口试探道。 “敢问贵妃娘娘，您是如何买到这八块儿银珠凤鸾月饼？” “哦？这个啊。”柳婧嫣似无意状的温婉一笑，尽显勾人美艳。 “这些并非是本宫买的，皆是那位林大人赠送本宫的，说是本宫第三十三位去购买，实则应是让本宫带回让陛下品尝。” 贵妇们闻言，心里恍然。 原来如此，这娘们儿无非也就是沾了郑帝的光罢了。 想到这里，她们的心里才好受了些。 不过，柳婧嫣却不慌不忙的又给她们泼了一盆冷水。 “虽是如此，但那位林大人答应本宫，待会儿会将月饼配方赠与本宫，呵呵呵……” 这句话完全是她瞎编的，目的是为了气眼前这些官员贵族女眷。 毕竟来自女人的攀比心和心机最是恐怖。 不过她认为凭借自身的魅力与那番手段，自是勾中了林言宸的心，待会儿将月饼配方哄骗出来不是难事。 并且林言宸只是一介阉人，模样也俊俏的很，她根本不会吃什么亏，甚至还能赚些便宜。 何况外人不知，她身为大郑贵妃可是深知那郑帝出了些问题。 近年来从未临幸过她，甚至利用后宫中的眼线得知，郑帝每次说是去临幸哪位妃子，却是什么也没做便又离去。 面对这种情况，她也只得独守空房多年，如今见那林言宸，取悦一番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儿，她甚至还有股刺激的兴奋与期待。 但这下桌上的贵妇人们心态可却炸了。 柳婧嫣这话实在杀人诛心！ 她们可望不可及的月饼，以为离开大明后便再也吃不到了。 结果，这娘们儿竟然说她能搞到配方？！ 以几人的表面塑料关系，届时对方会给她们月饼那真是见了鬼！ 对方恨不得天天膈应死她们！ 这时，礼部尚书刘远山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宣布诗会第一轮开始。 第八十九章 我这一生还有何意义？！ 这诗会前面几轮多是娱乐性质，主要是为了给各方才子甚至是贵族官员展现诗才的空间，以及增加些趣味性。 真正到了后面才是那些大儒出场的时候。 而之后的餐食也会随着诗会的进行一盘盘的被端上来。 不过虽是如此，林言宸还是决定给这群人来一记猛药。 他当即吩咐下人端上一盘十块儿的紫色冰皮月饼，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今年这届中秋诗会，有幸能与各国好友共聚此时……（省略一千字场面话）” “这诗会首轮的彩头本是些金银珠宝之类，想必诸位也不感兴趣，本官提议将这前几轮的彩头皆换成月饼，这首轮便是这十块月饼，诸位意下如何？” 场下众人唰的一下眼睛都亮了，前几轮那些彩头无非就是几十两金银那般，换成这月饼简直太赚了。 “林大人如此慷慨，我等自是愿意！” “林大人真君子也！” 眼见下面哄闹的气氛，林言宸很是满意。 呵，不会真以为能白嫖老子？ 殊不知老子一直在薅你们的羊毛！ 台下一直沉默的姚川大儒却是狠狠一甩袖袍，露出不屑神色。 “哼，净会整些乱七八糟之事，接下来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诗才！” 于是随着下人将一道道餐盘端上，诗会第一轮也正式开始。 按照惯例，这第一轮都是曲水流觞，不过今年或许会有所不同。 徐德见到自己的菜品终于上来，眼里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竖子你且等着，待会儿便让你明白，本相所请的两国御厨，该如何碾压于你！糕点终究只是小道，届时你输了，本相定会派人直接将你那功法抢来，就连陛下也无话可说！” 不过众人还未夹菜便被场外突然喧嚣起来的老百姓声音所吸引。 “哇，你们看天上那些是什么？！” “这一亮一亮的是灯笼吗？可为何灯笼能飞上天去？” “如此神奇难不成是那位大人做的？” …… 场内的文人宾客闻言纷纷皱起了眉头。 什么会飞的灯笼？灯笼难不成长了翅膀，简直就是荒唐。 可正当他们准备出言嘲笑时，却猛地被抬头所见之景所深深震撼。 就连长孙奕、怀玉等人亦是如此。 “这是何物，竟有些好看！”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天上那些灯笼似乎还有字！” “哦？让我瞅瞅。” “咦，还有幅画像，似是位人物……” 这一下，在场无论是谁纷纷满脸好奇的仔细观察起灯笼的颜色，一众人也不约而同的嘟囔起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林…林言宸！” 念到前面先是有些熟悉，可念到后面那署名，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刚升起是否为巧合的疑惑，便有一阵风吹过，将那灯笼翻了个面，露出背面的画像。 “嘶——” 这特么长发飘飘，剑眉星目，眸若星辰，看着风度翩翩、文雅不凡，其实不就是与台上站着那林言宸一般无二吗？！ 而正当众宾客才子转头质问林言宸时，便见夜空中再次升起几盏“灯笼”。 上面的颜色与字又不一样。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众人再次仔细观摩起来。 “风往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载不动许多愁……林…言…宸……” 又是林言宸！ 众人心里一阵无语，这特娘的也太自恋了！好歹挂点别人上去啊！ 可对于不知晓昨夜云雁阁晚宴的人可是一记心理重击！！ 似是为了验证心中所想，所有人又朝着其余“灯笼”望去。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云雁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林言宸！” 果然！ 林言宸昨日所作的三首甲上诗词全在上面！ 就连三幅画像的颜色和穿着角度都完全不同，这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个人秀场！ 场下大部分人都知晓林言宸昨夜一枝独秀，年轻才子们此时只狠狠攥紧拳头，内心酸涩的痛骂。 “这厮当真无耻！这等人前显圣的手段简直不当人子！呸！” 但下一瞬皆是“呜呜呜，妈的好羡慕怎么办！要是上面的名字画像换成老子，肯定能吸引场下一众女才人！” 这种事想想都爽，可特喵的主角却是那林言宸一人，实在让他们受不了！ 就像是他们脑海里幻想的美女老婆，到最后发现梦里跟对方睡的一直是别人，自己始终是个旁观者！ 岂可修！ 大明才子则是更甚！ 原先只是觉得林言宸是个只靠相貌的小白脸。 又觉得对方是靠着家世背景以及人脉关系的大纨绔。 到这里都是一种不屑的状态，就算被对方教训的跟鹌鹑一样，但心里还是不服。 再后来，得知对方创造的月饼碾压世间一切糕点时，他们，尤其是喜爱甜食的女才人，对林言宸已经是疯狂追捧的状态。 毕竟表里都优秀的男人，如何不爱？！ 可现在，简直要疯了！ 大明才子几乎要晕厥了！ 郑、靖两国好歹在昨晚都被疯狂震惊过，今天早已麻木了。 可他们这些人在今晚短短的几炷香时间，便遭受如此多的巨大冲击，根本就承受不住！ 那些男才子皆是猛锤大腿，叹息声中有无奈、不甘、嫉妒、愤怒，最多的还是一种无力感。 “甲上…甲上，三首全都是甲上之作！先前我等还那般言语，如今看来实在让人羞愧！” “这般诗才，即使是在我等最擅长的领域，也被其挫败的体无完肤！关键是对方年纪似乎也与我等相差无几！” “家世背景、样貌、钱财、诗才、官位……还会制作月饼这种极品珍馐，如此人物，无论哪一点都是我等可望不可即的存在，为何上天如此不公？！我恨呐！凭什么他样样都好，我苦读半生诗书，却还一事无成！！” “天道不公！我等此前还沾沾自喜，简直无颜面再见人了！我所追求一生的目标，如今已经有人轻易达到，我这一生又有何意义？！还不如死了！” 第九十章 断肢复原也未尝不可！ 刚一说罢，那名清瘦才子眼角夹杂着悲愤的泪水，便欲朝着桌角撞去结束这平庸的一生。 当同龄人太过优秀时，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有些能缓过劲来，会因为差距的悬殊而放弃对比，继续过好自己这一生。 而另外还有少部分激进的，想不开，便要重开，寄希望于下辈子投个好胎。 毕竟赢在起跑线上的人生，赛道就与普通人不同，前进时遇到的障碍少了，助力却多了凡几。 “沈兄莫要冲动！如此当真不值得，你为何要与林大人相比呢？这岂不是自找没趣？” 他旁边那位才子恰巧就是被国子监挑中参加云雁阁晚宴的，对于林言宸的震惊早就有了部分免疫力，所以如今很快便放平了心态。 眼见同窗要寻死自然是连忙拦住。 “你为何要阻止我？！我不活了！凭什么他能样样精通，我却连好的样貌都没有？” “呃……其实沈兄你若真要寻死光是如此磕碰是没用的，不如去找禁军借柄佩剑……” 那位姓沈的才子闻得此话直接就沉默了，心里疯狂骂娘。 特娘的交友不慎啊！ 没看到我其实不想死的吗？你特娘好歹安慰我两句，夸我点我，我就顺着台阶下来了！ 你这般畜生言语，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真是交友不慎！ 而大明几位女才子那边则是另一番风景。 她们有的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有的则按中小鹿乱撞的胸口，眼神皆是透着痴迷与向往。 “不谈其他，我也不喜甜食，月饼确实不错，但还不足以我对他这种官宦之人有所改观，但我真的没想到他竟有这般诗才！实在是我眼拙了，这林大人，不，林公子我此生非他不嫁！”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载不动许多愁……他的内心该是有多温柔，才能写出如此细腻的文笔，比起前两首的豪放，唯有这首春晚让人感触颇深，整首品味下来，竟是站在我们女子角度所作，这等心细的男子，乃我平生仅见！” 就连原本就已经犯花痴的姜柔，这下更是直接沉沦其中。 “林公子……我……” 她话刚说一半，便被周围喧闹的场景猛地惊醒。 她连忙捂住羞红的脸死死埋在桌上不敢言语。 “刚才差一点…哎呀，好羞耻！” 而此时最最最难受的还非王枫莫属。 他刚才在吃了月饼之后便陷入了无尽震撼中，但对林言宸的愤怒忌妒也不减反增。 最后只得以自身文采胜过对方无数，来自我安慰和开导。 如今这下，直接便被狠狠打脸！ 三首甲上之作！ 这是任何一位大儒都做不到的！ 更别说他王枫这种不算太出名的年轻才子了。 可问题是，这林言宸特么也是位年轻人！ 而且对方明显入仕途很早，还精研过膳食一道，几乎没什么时间读书学文？！ 他王枫家里乃是书香世家，两岁找的京都最好的教习先生来启蒙，三岁识字，四岁便熟读圣人经典，五岁作诗，六岁写词。 八岁以稚童学堂第一名到京都一位退休的举人所办的私塾里进学。 八年时间，他苦读诗文经典，拜读天下大儒之作，也随父亲遍访高山名川拓宽眼界见识，又深入民间，感悟民间百态。 十六岁时他便以院试第一名甲上成绩，获得参加乡试资格。 但他深受祖辈教诲，没有急于求成，反倒又苦心问学，沉淀四年。 今年的秋闱便是他一展拳脚之时！更是被家中寄予厚望，夺得那乡试的解元！ 可……就是这般羡煞旁人也让他引以自傲的经历，如今竟被一个同龄人狠狠击碎！ 他毕生学文，如今最好的成绩，还是作出一首甲下的诗词，这一等级的诗词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可林言宸同样这般年纪，学文的时间肯定不如他，却在分心乏术的情况下，作出三首甲上之作！ 尽管他想再去抹黑或是贬低对方，但看到那几首脍炙人口的诗词时，那股带动人心的氛围意境，让他根本就无话可说！ 就算能骗得了别人，但永远骗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一股无力屈辱感，油然而生。 过了片刻，他实在忍不住，竟是随着眼角泪水滑落，哭了出来。 在这二十年间，他第一次遭受如此打击，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做到这一步，让人连与之对比的胆量都没有。 他很想逃避，也想让林言宸消失，这种妖孽就不该活在世上！ 看着场下大明才子崩溃的模样，林言宸无奈的摊了摊手。 “太优秀怪我喽？你看那些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不都好好的，就你们这些年轻人心态差的嘞，老子也是帮你们多磨砺磨砺。” “毕竟人生又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以后的苟且呢！” 想到这儿，他又装作一本正经招呼对岸的下人，把剩下的孔明灯都放了。 这时候的大明中高品官员们都在乐呵呵看戏。 昨夜云雁阁晚宴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与那些年轻才子一对比，纷纷感叹起来。 “唉……这林小子实在太可惜了，若非一介阉人，简直是老夫求之不得的乘龙快婿啊！” “呸！姓孙的你可真不要点老脸啊！若真如你说的那般，林小子岂会轮的到你家女儿？” “你们莫要争执这些，本官倒想近日便将小女引荐给林小子认识，嘿嘿嘿……” “嘶——莫非老李你是想……” “没错，古籍中记载武者达到三品之境可脱体重生，断肢复原也未尝不可！” 闻得工部尚书这番话语，在座众人，甚至是赵瑞都坐直了身子，显得很是郑重。 “你就当真觉得那林小子能达到三品？要知道这普天之下真正见识过三品风景的除了已逝的前辈们，便只有剑阁那位问剑老祖了！” “是啊，四品都难，你还指望那小子进入三品？” “呵，要我说你们这些老东西魄力不够呢？若是连这些都不敢赌，那就别在那儿瞎七八觊觎林小子的诗才和天赋，反正我女儿是嫁定林小子了，反正跟着他也不会吃亏，我这个老丈人也能蹭点光！” 第九十一章 假若，当然我是说假若啊 闻得工部尚书此话，其余几名尚书皆是眼珠子一转。 若是按照对方所说，这笔投资只需付出一个女儿，便能拥有一个乘龙快婿。 并且即使对方未能踏入三品，那对方其余条件也足以弥补那三两肉的缺憾。 换个角度想，这般联姻还能加深自身在林言宸心里的重要性。 届时对方再有好东西肯定会先想着自己，就连月饼这种极品珍馐都得吃到吐！ 简直就是稳赚不亏啊！ 何况他们虽说有的未有女儿，但侄女、外甥女肯定是有的啊！ 想到这儿，几人皆是暗暗下定了决心，于是盯着其他人时不由自主的露出几分敌意。 可工部尚书却一脸不屑的嘲讽道。 “哼，老王你那女儿体重如牛、性格彪悍，若是有些自知之明就趁早打消这主意，哈哈哈哈！” “你…你你，老东西休要胡言！” “你等莫要再吵了，且看天上又飘起的那些灯笼。”刘远山将两人打断，指了指天上的孔明灯。 “哦？莫非林小子又有新作？” “唉……若是林贤弟为本官作一首诗该多好！” 刚才还在掐架那两名尚书，这下又被新升起的孔明灯所吸引，不由纷纷朝那两盏望去。 “高堂明镜，公正廉洁……” 工部尚书李寻舟最先看清那面的题字，语气满是不解的咦了一声。 “咦，这番话看着怎么不像是在说林贤弟自己啊？” 还不待其余人疑惑，他们便又看到孔明灯的背面人物画像。 “嘶—此画像虽英武不凡，但其有明显的长须，且眉宇间透着那股运筹帷幄的气势，绝对不是林贤弟啊！” “可那还能是谁？这画像之人我等也从未见过啊。” 而就在此时，耳目最好的刑部尚书袁熊天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桌上除了徐德因个人情绪不屑去看外，就连张仲之与赵瑞都扭头看起来，只不过他俩都未发表言论。 前者是因为话题不同，后者则是因为党派不同，坐在一块吃饭已经很是尴尬了，还聊个毛线。 刘远山则是脑子最为灵光，不由抚着胡须，朝桌上众人拱手。 “哈哈哈哈！让诸位见笑了！” 李寻舟眉头紧皱，不明白刘远山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啥好事。 “刘老鬼，你这话什么意思？” “无甚意思，只是老李你没看出来那画像正是画的本官吗？高堂明镜、公正廉洁也正是本官在朝多年的真实写照啊！要不说林贤弟是个才华卓越之人呢，画的画像如此惟妙惟肖就算了，就连这二词都用的恰到好处，本官实在想象不到有其余更合适的形容了！” 说这话的时候，刘远山脸上的得意和炫耀几乎无法掩饰。 光看表情就知道其在表达“看到没？老子跟林贤弟的交情在这儿摆着呢！你们就是群弟弟！” “哼，无耻老贼！也不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德行？！就那还是你？老夫宁愿相信那是只野犬！”李寻舟带着些许醋味痛骂刘远山。 卫温书亦是怒指刘远山，“就你还高堂明镜、公正廉洁？本官如李尚书所言，宁愿相信这两词是用在牲畜身上，也不信你这刘老鬼！” 其余几名尚书皆是如此，对着刘远山指指点点，其实心里别提有多羡慕嫉妒恨了！ 这等人前显圣、群众面前树立好名声的机会，怎么就落到那姓刘的身上？ 他们在座哪一个不比他强？！ 也是因此几人更是下定决心，必须要交好林言宸！ 徐德脸色漆黑，他对眼前这六部尚书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特么的，那林言宸是有啥好？让你们几个老畜生都舔成这样？ 简直没一点出息！ 赵瑞心里也是略感惊奇，这位义子的收服人心的能力简直超乎他的预料太多。 如此让六部尚书都为之起了争斗，足以见其能量有多大！ 张仲之心里也不是滋味，作为跟刘远山的老基友，又如何不了解对方什么德行？ 虽不是什么奸臣，但也绝算不上清官，光看那副整日笑呵呵的嘴脸便知其处世之圆滑。 可偏偏这种人就适合混朝堂，既不容易得罪人，又总是能蹭到些许利益。 如今这“高堂明镜、公正廉洁”用来形容他张仲之倒也合适，但却用到这刘远山身上，着实可惜！ 不过，与众人不同，此时的刑部尚书袁熊天脸色非常怪异。 尤其是看着刘远山与卫温书的目光。 最后见几人安静些，他才忍不住轻咳一声。 “咳咳，几位…不如再仔细瞅瞅画像下面……” “嗯？”几人闻言，皆是疑惑。 刚才不都看过了吗？还有何好看的？ 难不成再让那刘老鬼嚣张得意一番？ 但好奇心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东西，嘴上说话不要，身体还是极其诚实的照做。 可当他们目光聚焦在画像的右下角时，纷纷呆愣住。 “这画像衣袍狂肆不羁，原先当那是一串流苏，可如今仔细看来，竟是一名字！” “就是这字写得像是靖国的瘦楷体，且让老夫想想这是什么。” “不就是瘦楷体吗，我大明基本一大半都识得，不就是刘老鬼的名字……哎不对，嘶……” 李寻舟话说一半，表情也变得怪异起来，就如那袁熊天一般无二。 见几人表情皆是如此，不认识瘦楷体的卫温书和刘远山眉头蹙到了一块儿。 “你们几个老东西，可识得那是何字？这般表情作甚？” “不就是本官的名字嘛，尔等有何大惊小怪？”刘远山表情带着些许慌乱。 特娘的，牛逼都吹出去了，难不成那人还不是我？ 可除了老子，还能是谁？ 正思索着，便见袁熊天强忍笑意，将憋得通红的脸用力维持严肃状，轻声说道。 “那个刘尚书啊，假若…当然我是说假若啊，那上面的名字不是你，该如何？” 轰！ 刘远山只感觉自己尴尬的一身鸡皮疙瘩暴起，虽然对此早有预料，但猛地受此冲击，还是羞耻的脚趾扣地。 娘的，林贤弟负我！ 其余几名尚书这时候也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全都破了防。 “噗哈哈哈哈！刘老鬼当真如你所说，让我等见笑了！” 第九十二章 只做那区区礼部尚书实在可惜了！ “哈哈哈哈！笑死老夫了！这刘老鬼平日里不知廉耻就算了，今日这般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面对几人的嘲笑，刘远山恼羞成怒，不顾来回摩挲的脚趾与红到耳根的脸颊，怒指李寻舟。 “老贼你给我住口！否则今日本官定让你全家挂白绫！” “笑话，你刘老鬼让本官住口，本官便住口？我早就知晓林贤弟那般人物怎会与你相交，如今这倒也能看得出人家林贤弟压根没把你当回事！” 刘远山再次被人戳到痛处，气的满脸“曹可烦微笑”，就跟吃了九转大肠一样愤怒。 可他最后又不怒反笑，手指来回对着几人嘲弄道。 “呵，本官知道了，你等定是嫉妒林贤弟与我的关系，便联合起来编撰这一出来蒙骗本官，但本官根本不吃这一套！林贤弟认识的官员里，属我关系最佳，我不信除了我，这画像上还能是其他人！” 但李寻舟、袁熊天等人此刻也都想脚趾扣地，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实在是难受！ 果然只要对方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自己啊！ 刘远山见这些人不仅没有干坏事被发现的慌乱，反而都在无奈的摇头，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咔嚓！ 伴随着一阵来自内心深处的剧烈响声，他感觉似乎什么碎掉了般，毫无生气的瘫坐回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完了，芭比q了。 这次装逼失败反被，刚才有多嚣张狂妄，现在老脸被打的就有多响。 这简直不是丢脸，是生理性活着，社会性死亡！ 而不同于原地社死的刘远山，卫温书在嘲笑完后，又好奇问向李寻舟。 “老李，你懂瘦楷体，与我说说这画像之人是谁啊？难不成是工部侍郎徐昆？” 李寻伟与袁熊天又是无奈一摇头，看向卫温书的眼神有一丝异样。 最终对视几眼后，还是户部尚书孙乾才略带讥笑说道： “这画像之人并非外人，正是老魏你，呵呵，就是不知你刚才所说那句还是否属实？” 卫温书面色经过短暂扭曲后，又是狂喜又是尴尬，两种极度矛盾的情绪交相辉映，使得他不知是该上头还是下头。 只得在心里疯狂腹诽。 “娘的，老夫刚才还顺着李老狗的话说那画像之人是牲畜来着，这会儿竟是老夫自己！” 虽是如此，但他看向旁边眼里已经失去光的刘远山，顿时心情又舒畅起来。 果然，人是需要对比才有优越感的！ 卫温书调整些许心态，再次恢复一脸傲然，还假惺惺的安慰起刘远山来。 “老刘啊，我与林贤弟的关系虽是极好，但不屑与外人道也，故你不知也合乎清理，如今倒是本官让见笑了啊！” 说到后面，引得桌上一阵哈哈大笑。 刘远山见这些人又拿刚才那句话来嘲笑他，气的是咬牙切齿，正欲大骂老贼与其比拼武力时，猛地被眼角一道绿莹莹的余光所吸引。 他扭头望去，仅一眼，便起身放肆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所谓的高堂明镜、公正清廉又如何？！尔等且看看本官这首竹石！” 几名官员顺势望去，只见一“灯笼”如鹤立鸡群般格外引人注目。 只因其上画有翠绿坚挺的岩竹，使得整体色调都是绿莹莹的，其上画像同样英武不凡，一身正气如君子般巍然矗立。 若非旁边那“刘远山”三个大字，完全就没人会相信这画像与那中年发福的圆润油腻刘远山会是同一个人！ 而最显眼的还是那首被誉为当世咏竹诗之首的《竹石》！ 此刻不知有多少人正异口同声的念着这朗朗上口的诗句。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几名尚书见此那叫一个脸颊发红，胸膛起伏！ 这次脸颊发红可不是羞涩，也不是憋笑，是特么气红的！ 他们早就受够了刘远山的嚣张态度，就连吃月饼时都不忘一直吹嘘他与林言宸的铁关系。 更是夸下海口，月饼狗都不买，他只要想吃随时去找林言宸要。 刚才好不容易看其吃瘪，可没想到这下一盏孔明灯上竟真的是他刘远山！ 还特么如此耀眼夺目！ 见这种贱人都能如此人前显圣，几位尚书大人，简直要嫉妒的质壁分离了！ “老…老贼！你就会仗着林贤弟来人前显圣，没有真本事，我不服你！” “对！凭什么你这种无耻老贼都能配得上这首极品好诗！” “老贼你竟然还笑？！本官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这般小人嘴脸，以你之名来咏竹，简直是对我等爱竹之士的羞辱！” “无耻老贼，滚出大明！林贤弟是我等的！” “无耻老贼……” 面对几人痛心疾首的怒斥，刘远山不怒反笑。 这就是被人嫉妒的感觉吗？ 真特么爽！ 而随着林言宸的安排，第一波孔明灯展示完毕后，直接吩咐对岸的下人将剩余十几个也全都放了。 并且还特意让几名八品修为的禁军用内力把孔明灯往四周分散些。 刚才距离有些远，不仅是围栏外的百姓，就连稍远些的部分大儒以及贵族官员都没看清。 既然要装逼，那怎么能只装一半？ 绝对要装他个彻彻底底、天下第一！ 随后。 场内再次陷入惊呼，只是呼声大部分都是震惊于天上竟飘着这么多灯笼。 至于诗词…早已麻木了。 郑、靖两国的官员都是纷纷感叹起来。 “唉……这两位大明官员着实让我等羡慕，这般人前显圣的机会恐怕我等毕生都难以超越！” “是啊，那卫温书此前从未听过，想必也只是个小角色。倒是那位刘远山刘尚书的名字如雷贯耳啊！” “此前我也很难想象，为何一个朝廷官员能作出当世咏竹诗之首，今日见了这画像上的正直模样，我总算是懂了。我等与那刘尚书的差距还有极大的距离啊，他那番境界当真让人敬仰！”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此句无论再品多少遍，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感受，我等为官当如此！” “能写出如此哲理，必定是在朝中有着极深的经验，同时也身处泥潭之中，仍能坚守本心，这等豪杰，只做那区区礼部尚书实在可惜了！” 第九十三章 安阳公主出题 面对场下的闹剧，长孙奕也是颇感无奈。 “这林爱卿总是不停给朕意外，只是这番喜欢人前显圣，还是太过浮躁啊……” 随即她让怀玉给林言宸使了眼色，示意别再墨迹。 林言宸这才猛然想起，今夜是中秋诗会，并非是他的个人秀。 他对着场下一顿喊叫，震住场子后便请上了国子监的曹万江大儒。 诗会前几轮皆是娱乐性质，所以题目都比较随机，一般都是交予国子监祭酒来出。 可就在曹万江刚欲开口之际，诗会入口处突然生起一阵骚乱，汇聚成河的百姓被一列列禁军给不断向两边推搡，留出中间一列宽松的通道来。 伴随着两队金甲侍卫排排站好，一位身穿以魏州金蚕丝制成的米黄色纱裙女子款步走来。 在其进入场内，便响起一道尖细响亮的声音。 林言宸：我懂，这是老子同事。 “安阳公主驾到！” 小德子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的视角全都聚焦在那道清丽人影上。 眉如远黛，眸若星辰，琼鼻朱唇，俏丽的鹅蛋脸上满是少女清纯。 仅是一眼，林言宸便被这黄裙少女深深吸引。 尤其是对方那细柳蛮腰，虽说曲线略显稚嫩，但这种清纯的少女美感，却是任何男人都抵抗不了的白月光。 黄裙少女不顾旁人惊艳的目光，径直上前走到林言宸身旁，只不过是朝长孙奕温婉行礼。 “安阳见过皇帝哥哥。” 少女甜甜的声音带着些许傲娇与任性，即使面对皇帝也未显拘谨。 “免礼，既然安阳你都来了，魏王今日为何不来？朕也有好些时日没见他了呢。” “回皇帝哥哥，魏王哥哥近日身体不适，特让安阳代为参加诗会，还望皇帝哥哥莫要怪罪。” 长孙奕微微点头，对此回答毫无意外。 整天都是身体不适，若他不了解魏王自幼习武如今已是六品武者，怕是还真当魏王是个体弱多病的主。 但她早已习惯，没有多说什么，随意的挥了挥手。 “来人赐座。” 不过，安阳却并未着急退下，先是瞅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林言宸与曹万江，之后又瞥了一眼天上的孔明灯。 眼角闪过一抹诧异和好奇。 “不知这天上的‘灯笼’是何物？又是何人如此巧夺天工，能造出这般神奇之物。” “而且……嘶——这林言宸又是谁，欲语泪先流，载不动许多愁……” 长孙玥说着说着便露出痴迷之色，显然是被这首《春晚》的意境所吸引。 林言宸心里冷哼“小样，这还拿不下你？”，嘴上却是一脸正经的淡笑道。 “不瞒安阳殿下，此物名为孔明灯，与那几首诗词皆是在下的拙作，让您见笑了。” “哦？”长孙玥眼睛一亮，这才仔细打量起林言宸来。 可刚看两下她便意识到如此盯着男人看实在不妥，况且在诗词光环衬托下，她还隐隐有些触动，于是赶忙扭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诗才不错！本公主…记下了！” 说罢她便转身就走。 可走到一半，她又突然想起正事来，下意识一拍脑门。 这一动作直接给林言宸萌到了，娘的，真想抱在怀里捏捏小脸蛋，再尝尝胭脂！ “咳咳，对了皇帝哥哥，现在可是要进行诗会第一轮？” 长孙奕不知这位皇妹要做甚，只得点点头。 “正事，安阳你这般是何意？” “回皇帝哥哥，不知这第一轮的题目可否由安阳来出？” 长孙奕思索片刻，想着反正第一轮无关痛痒，便觉得满足一下皇妹的要求也无妨。 “可，既如此，那曹大儒你且先等第二轮。” “是，臣遵旨。”曹万江应声退下，并未有何不悦，只当是公主任性罢了。 场下诸位才子纷纷来了兴致，公主出题可是头一次见啊！ 更何况，这安阳公主当真美艳无双！ 就连先前还是香饽饽的女才子们，一瞬间都不香了！ 而台下的姜柔看着林言宸与安阳公主那般亲切言语，粉拳紧握，一脸不服。 “待会儿定要让林大人注意到我！不能被那安阳公主给夺了先！” 不同于女才子的危机感，男才子们都是一个个眼睛瞪得大亮。 心里已经计划好，不管安阳公主出什么题，他们都要上去好一番人前显圣！ 势必要让安阳公主注意到他们！ 这般绝色美人，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财力容貌，几乎每一样都是顶尖的存在！ 更别说对方乃是大明贵族之首魏王的亲妹妹，最年轻的大宗师御北大将军的亲外甥女。 若是攀上这等贵枝，那便直接是野鸡变凤凰，瞬间抵达人生巅峰了！ 年少便知躺平好，从此软饭吃到饱！ “本宫所出之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并不简单，不知场下诸位可有人能作出来？” 长孙玥捂嘴轻笑。 这一笑虽未花枝乱颤，但同样引得无数男才子动容，纷纷使足了劲呐喊起来。 “安阳公主尽管出题，我李阳必定答得上来！” “小生亦是如此！” 面对场下群情激动，长孙玥丝毫不慌，朝前踱步两下，娇声道。 “本宫曾作出半句诗，但时隔两年余半，仍是未能作出下半句。故此题便是帮本宫将此半句接续成完整的一首诗，其中最好那首，便是本轮的胜者，如何？” “如此甚好！”众人齐声回答。 这番激情，让那些年纪大的贵族官员、大儒们纷纷轻笑摇头。 “年轻人呐……就是这般热血啊！” “呵，我儿元明在这方面倒是稳重多了……” 柳婧嫣本欲在贵妇人间炫耀一番自己的儿子，可谁曾想，她扭头一看，发现周元明早已眼都不会转了，死死盯着台上那黄裙少女。 “不知安阳公主那半句为何？”林言宸诚心发问。 “应是绿意晓声浓。”长孙玥文温婉一笑。 言罢，便转身回到下人准备好的位子，距离长孙奕不算远，观赏角度也是极佳。 而台下的青年才子纷纷陷入了脑洞风暴，内心疯狂搜索诗词佳句拼凑。 生怕自己晚了一步，风头被其余人抢了去！ 可林言宸却甚是喜悦，他不慌不忙的坐到长孙玥旁边，随即舞动手中折扇。 第九十四章 御膳房有刺客！ 长孙玥见此下意识秀眉一蹙，瞪向林言宸。 “你为何坐到本宫旁边？莫非……你想亵渎本宫？！” “啊？”这下倒换林言宸懵逼了。 什么情况？这安阳公主是脑补怪吗？ 老子就只是坐她旁边，可变成想要亵渎她了？ 心里这般想，林言宸嘴上还是连忙解释。 “安阳公主莫要误会，下官原先的位置已让与老宗师大人，如今见公主殿下一人独坐，便自作主张前来陪酒，如若公主不愿，下官即刻便走！” 长孙玥瞅了一眼皇太爷所在的方向，便恍然，原来如此啊。 待听到后面那句，她又连连摆手。 “无妨无妨！本宫的确一人独酌闷了些，林大人便坐于此处！” 说这番话时，她蠢萌的大眼睛有些躲闪，似是不太好意思。 毕竟林言宸给她的第一印象便很好，长得俊俏是其次，主要那首《春晚》写的极为动人。 如此诗才，她自然是想深入了解一番，但碍于身份，还是不太好过于主动。 林言宸则是大喜，拿起酒杯便递上去与长孙玥手中“哐当”一碰，随即一饮而尽。 “谢公主殿下不嫌弃，微臣干了，您随意！” “嗯？你这又是作甚？”长孙玥对林言宸这一动作深感疑惑。 “回公主殿下，此叫‘碰杯’，乃是微臣家乡的习俗。” “哦，原来如此，那…本宫再与你碰一杯！” 随即两人对饮一杯，便笑谈起来。 这一场面，在那些青年才子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 “这姓林的竟然要勾搭安阳公主，不当人子！” 面对情敌，他们自然不会客气，上一秒的林大人，直接就变成那姓林的。 甚至若是林言宸再做些过分的事，就会变成“林畜生”或者“林贱人”了。 “我恨呐！凭什么他能坐到安阳公主旁边，我不服啊啊啊！” “安阳公主竟然还对他笑！从即日起，我与那姓林的不死不休！” “我定要作出一首惊世之诗，让安阳公主对我另眼相看！” “就是，我等并不比那姓林的差！他无非就是仗着样貌、诗才、人脉背景……嘶——好像哪点都比不过啊！” “我等莫要妄自菲薄，接下来且看我李阳的！” 不同于其余才子，李阳此刻满脸自信的起身，傲视众人，旋即朝着长孙玥所在的方向拱手一拜。 “秉安阳公主殿下，小生李阳，已作出全诗，还请您与在场同窗品鉴一番。” 唰！ 全场安静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李阳。 林言宸也略感意外，没想到竟有人这么快便作出来了。 长孙玥面带笑意的挥了挥手。 “你且念出来听听，若是尚佳，即使最终不是胜者，本宫也定有赏赐。” “谢公主殿下！”李阳心中大喜。 同时诸多才子也有些羡慕和期待。 看来只要是帮安阳公主把那句诗接续下去，便可引起其注意，同时还能在公主面前报上姓名，简直就是个结交公主的好机会！ 若是自己接续出一首让公主动心的好诗来，肯定能得公主青睐！ 而李阳也是这般想法，并且他自认为这首诗此轮获胜有望，便清了清嗓子吟诵道。 “三月鬼雨入山中，四月江风映水空。澹外萝藤窥倩影，应是绿意晓声浓。” “好！” 一诗出，大多青年才子不由鼓掌叫好。 这首诗虽只有乙级水准，但这并非是随性作诗。 乃是按照公主的要求，将其酝酿两年有余的半句诗接续成完整的一首诗。 这般难度根本就不在一个程度上，加之安阳公主只是业余，此句的水准也算不上太高，这就已经把诗的层次等级给局限住了。 也是因此，面对李阳这首乙级，众人都深感佩服。 “仅仅不足半柱香时间，李阳兄竟能酝酿出这番好诗，我等佩服！” “李阳兄大才！” 就连长孙玥也轻拍玉手，点头称赞。 “此诗不错，有我大明文人的水准，虽与本宫当初作此诗的本意不同，但已经极好了，待会儿有赏。” 李阳脸上的笑意再也止不住，连忙再一拱手。 “谢公主殿下！” 在他认知里，得到赏赐，那便是被公主极为看好，如此他便有很大概率被公主记住！ 想到这里，他便激动地浑身乱颤！ 能博得美人一笑，死也值了！ 林言宸却是轻叹着摇了摇头。 “辞藻堆砌罢了，并未有深意，此诗还是差了。” 闻得此话，长孙玥下意识就要回怼。 本宫刚才还夸赞此诗，你这番话岂不是打本宫的脸？ 你要是觉得此诗不行，你咋不作啊？ 光说不练，谁不会啊？ 可她旋即一想，天上现在还飘着对方三首甲上诗词，这会儿的乙级诗词好像的确入不了对方的眼啊…… 于是她便只好继续憋着，当作无事发生般夹着菜放入小嘴中。 只是刚一入嘴，她便惊叫一声吐了出来。 “啊啊啊啊！这是谁做的菜，是想谋害本宫吗？！这般辣味是给人吃的吗？！这御膳房里有刺客！” 林言宸先是一愣，随即拿起筷子夹了一嘴刚才长孙玥吃的那盘红艳艳的菜式。 同样的刚一入口，他便吐了出来，心里直骂娘。 “娘的，徐德这老畜生！光顾着舔郑、靖两国，特么的大明的餐食也按照两国口味来，这怕不是脑子有坑？” 但他随即连忙起身献殷勤，给长孙玥又是递水又是递手帕。 “安阳殿下，您没事，这徐德狗贼做的餐食皆是用的郑、靖两国大厨，所以这里有一半都是大郑的餐食，要么极辣，要么极甜，您还是莫要再吃了，待会儿会有微臣所置办的菜式上来，届时您便可放心品尝。” 既是安慰，林言宸还不放过拉踩徐德一番，顺便再拉近他与安阳公主的距离。 这般两全其美，还当真要谢谢徐德。 长孙玥喝了几口水将辣味压下去后，这才转头疑惑问道。 “你还会做餐食？” “呵呵呵，那是自然！不过…微臣安排的有些烦琐，短时间内还不能端上来，殿下若是急着用餐，微臣可去为您取些糕点来！” 第九十五章 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 “你怎知本宫喜爱糕点？林大人你有心了啊！”长孙玥眼睛一亮。 “安阳殿下您谬赞了，微臣不敢当。”林言宸客套回应。 不知不觉中，他与安阳公主之间的距离已然拉近不少。 而这边闹得动静也引得不少人注意。 那些青年才子纷纷气的咬牙切齿，有种舔狗爱而不得的悲凉和嫉妒。 可随后便是疑惑，为何安阳公主会那般模样？ 他们距离稍远，自是听不清对方与林言宸所聊内容，故才不知桌上餐食里的“刺客”。 “赵兄，你可知安阳公主为何夹了一口菜便那般失态？”一名青色儒袍的大郑才子对着同窗问道。 “为何？莫非是这餐食做的极其难吃，不合乎安阳公主口味？” “是也不是。”问话那人故作神秘的一笑。 “那刘兄你倒是说为何啊？” “赵兄你且尝尝这道‘群雄逐鹿’，呵呵呵。” “哦？这不是我大郑名菜吗？并且只有我大郑皇宫的贵人才能享用到，对烹饪技巧与食材的选取要求极高，尤其是里面的鹿肉和熊肉，肥瘦程度以及火候大小将极大决定了其口感的优劣，并且所用之辣椒，必须是康山上独有的‘百鬼辣’，没想到在大明竟然能见到此菜！” 刚才只顾着酝酿诗意，忽略了下人端上的一桌菜品。 如今仔细一看，竟全是郑、靖两国的名贵珍馐！ 赵才子二话不说，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口，放入口中，就像对待月饼般珍重。 恨不得一小块分成十口来吃，将其味道吮吸干净才得以下咽。 随即便是痛快一笑。 “哈哈哈哈！这番辣度当真舒坦！来大明吃了那么多顿‘清水’，简直快把我憋坏了！” 这感觉就像是天天吃大木瓜，突然有天换成小橘子了，这简直让人受不了！ 可下一瞬，他又话锋一转。 “这道‘群雄逐鹿’味道极佳、口感也是上乘，我虽不知大明如何将我郑国菜式做的这般正宗，但按理说，如此美味，安阳公主不应嫌弃才对啊？” 刘才子轻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其对面另一道菜。 “赵兄，你看看这道‘仙人指路’如何？” 赵才子闻言望去，只见玉盘之上两坨黑乎乎的东西交叉放着，有股烧焦的感觉。 他皱着眉夹起一小块塞入嘴里，仅仅一瞬间他便明白此物乃是熊掌，极为珍贵的大补之物。 不过，他却嚼都未嚼的直接吐了出来。 “娘的，这靖国菜式真不是人吃的！齁咸就算了，还这么硬，什么牙口咬得动啊？！” 刚一说完，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但刘才子还是拽过他朝周围望去。 “赵兄你再看看那些大明与大靖的才子。” 这下赵才子的眉头皱更深了，随即又狠拍一把大腿。 “刘兄我懂了！我吃大明的餐食觉得寡淡无味，吃大靖的则觉得难以下咽，那大明与大靖之人吃我大郑餐食又何尝不是？这般我也就懂了为何安阳公主仅吃一口‘群雄逐鹿’便那般反应。” 刘才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有种孺子可教的欣慰感。 只是他旋即又不解的咦了一声。 “赵兄你不觉得奇怪吗？今夜这大明做的餐食比起我在大郑吃的味道、口感还要好上太多，但依照先前大明所做的餐食来看，明显不是同一批大厨所作。” “刘兄所言极是，这一点我也深感疑惑，并且今晚这餐食我看了一圈，就连大明才子的桌上亦是这般，他们为何连自己的餐食都不做了？” “这点我也不知，但可以确定的是，大明必定请来了郑、靖两国的厨子，且还不是那种技艺一般的厨子，极有可能是宫廷御厨！” 于是之后，不知是谁带头，众多才子纷纷掀起了“换菜”热潮。 即大郑才子与大靖才子双方各自互换对方的菜式，毕竟对方那种极端，他们实在是接受不了。 至于大儒和贵族官员那儿就要好上许多，上菜的下人态度都不是一个等级。 早就事先将菜品调换好了。 只是这会儿的大明才子皆是面面相觑。 咋回事？ 我们的大明的餐食呢？ 原本他们还想着尝尝鲜，结果刚吃一口郑、靖两国的餐食，直接就整eo了。 这特么的要么辣的呛死，要么咸的齁死！ 换大明的狗来，狗都不吃！ 可他们毕竟是大明人，这里又是大明的地盘，他们不敢像郑、靖两国那般起身抗议。 毕竟大明官员对待本土人，可不用讲究什么礼仪之邦，不杀使臣什么的，作死就得掉脑袋！ 而最惨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大明才子，是南海诸岛国来的十余人。 他们附属国本就没多少话语权，就连王室也得跟这些青年才子挤在一张长桌上。 他们的口味相比之下更偏向于大明，而且本土人皆是喜欢吃糊糊状的干净又卫生的食物。 如今看着桌上的“黑乎乎”与“红彤彤”，咽了咽喉咙。 “这些能吃吗？” “应该……应该能……” “那你先吃一口尝尝。” “我刚才已经尝过了，实在…难吃，但我不敢说。” “唉……” “唉！” 他们相顾无言，即使肚子饿的已经在打鸣了，依然不敢再动筷子。 他们本就不能吃辣，已经到了那种一颗辣椒掉水里，整个海洋都是微辣的程度。 还有他们整日里吃糊状食物，牙口退化的厉害，稍微硬一点都咬不动。 所以郑、靖两国的食物简直就是要他们命啊！ 但无奈人微言轻，敢怒不敢言，只得继续沉默。 若是此刻林言宸在场，定会给他们配上响亮的bg。 世界孤立我，任它奚落~~ 我只保持我的沉默~~ 明白什么是好的坏的，都散了…… 不过，若论画风最尬，还得看几位尚书这桌。 此时几位官场老油子，纷纷使起眼色来。 其信息复杂程度不亚于破译摩斯密码。 哪怕是几位尚书官场几十年的修为，也需要几息的时间去翻译传达。 而几人里面最是暴躁的工部尚书李寻舟，这会儿正用眉宇“破口大骂”。 第九十六章 姜柔才女真是我等楷模！ “娘的，徐德这厮不当人子！” “是极！这老畜生不干人事！” “本官也认同，刚才差点没把本官给辣死！舌头现在还疼着呢！” “还有那盘‘紫玉炖银羚’特娘的是没吃过盐吗？而且咬上一口，老夫现在牙齿还在隐隐作痛！” “早就听说徐狗贼在御膳房与林贤弟对赌，还请来郑、靖两国的御厨和一品轩的名手，但特娘的只顾给郑、靖两国做菜，把我们大明给忘了！” “这等敌国忠犬，人神共愤！待明日朝会，本官定要上奏陛下弹劾这狗贼！让陛下斩了此撩！” “对，徐狗贼该死！” “哎，你们看那老畜生怎么自己也不吃啊？” “不行，今日本官定要看着畜生亲口吃下自己安排的餐食！” 几位尚书眼神对话到这里，便再也坐不住，纷纷转头死死瞪向徐德。 那种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 就像是曹老师吃了九转大肠那般，想要亲手除掉做菜之人！ 而一旁闭目养神的赵瑞，也是因为刚才直接咽下一口“群雄逐鹿”，使得现在腹腔与喉咙还有一股浓烈的灼痛感。 但因其身份的缘故，气场不能乱，头可断血可流，b格不能丢！ 至于张仲之刚才还没下筷子，便看到几位尚书吃屎一般的反应，及时止住，才幸免于难。 其实几位尚书的反应也并不像吃屎，真正品尝过混合风奥利给精华这一方面，还要属徐德。 觉得恶心想吐的，那吃的都不是真屎，要么吹牛装逼要么被骗买的是盗版。 真正的屎吃起来并不臭，反而还有点怪味豆的感觉，带点酸涩，甚至回味微甘。 至于口感方面，就因人而异了。 既与奥利给生产者的身体状态有关，也与近期饮食有关。 并且奥利给的生产日期也就是新鲜程度，极大影响了其成品的口感。 有的会拉丝，有的粘牙，有的会q弹，有的梆硬，有的还脆脆的，里面时不时带点小料。 而此刻的徐德，面色比起他品尝奥利给时还要奇怪。 既有冷笑狂喜也有尴尬。 喜悦是因他看到郑、靖两国宾客对他所安排的餐食非常满意，只是贵族那边反馈不甚强烈，原因是早已吃惯这个味道，没有一点在外面吃饭的惊喜感。 这就像是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婆，在家天天那啥就算了，想着去外面足浴店找找新鲜感。 结果点了个技师上来，特么的不是别人，还是自己老婆！ 当然那些青年才子就像是足浴店的普通客人。 平日里点的技师都一般般，结果今天突然点到别人的漂亮老婆，简直美滋滋啊！ 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反应，使得徐德内心早已稳操胜券。 无论那林言宸先前再如何嚣张，这一局终究是他徐德赢了！ 月饼再好，终究只是一个小糕点，这正菜才是比的地方！ 想到接下来他徐德也能修行那举世无双的《玄阴九转箓》，他的内心就一阵狂喜！ 可是，尴尬就尴尬在，他竟是直接把大明餐食给忽略了。 虽说南海诸岛那些人可以直接忽略掉。 但大明的自己人也是不敢得罪，此事若引得陛下不悦，也免不得秋后算账。 不过，这一点，他实在有些委屈，原本他是准备找几个大明的御厨做些的。 但无奈林言宸那货霸占着御膳房，自己若要调用里面的东西，还要给对方好处，这是他接受不了的。 他就算花费重金自己再打造个临时场所，也不愿给那姓林的贱人半分好处！ 可他虽心里后悔，但几名尚书却不肯放过他。 “徐相，你怎么不吃啊？我看这菜做的不挺好的吗？”李寻舟率先开团。 “是啊，特别是这道名菜‘群雄逐鹿’，简直妙不可言！吃上一口便要如临仙境，徐相你快尝尝啊！” “徐相赶紧夹菜啊！难不成是觉得与我等同桌没有胃口？” 刘远山与卫温书跟上输出，一脸带着杀意的微笑。 徐德面色漆黑无比，噎了半天最终还是憋出一句话。 “本官近日…身体不适，便不吃了，几位若觉得不错，自己吃便好。” “呵呵呵呵，徐相莫要谦逊，身体不适才更应该吃些好的补补身子是嘛！”袁熊天继续回怼。 而孙乾才则是直接夹起一大团菜，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径直朝徐德走去。 “徐相想必是操劳政务辛苦了些，那本官便喂给徐相！” 徐德见状连忙伸手去拦。 “不…不必了！” 就这样两人陷入了持久的僵持中。 但不出几息其余几名尚书纷纷跟上，双拳难敌四手的徐德最终还是没能躲过一劫，被几位尚书含怒狠狠塞了几大口。 甚至还按着他的喉咙吞咽下去。 期间赵瑞并未有丝毫阻拦，甚至还睁眼看了良久徐德的惨状。 只见此时的徐德，被呛的满脸通红，可又连水都不敢喝。 此时他的舌头已经痛到发麻，不敢再碰触任何东西，就连水都会过激。 见此情景，几名尚书纷纷冷笑。 活该！ 而此刻的大明青年才子们，皆是盯着刚站起身的姜柔，眼里满是敬佩、支持、爱了爱了的光。 仿佛看到了救星般。 “姜柔才女真是我等楷模！” “就是，我早就敢怒不敢言许久了，终于有人站出来讨伐了！这些菜简直就不是人吃的！” “必须抗议！安排这些菜的人应该拉出来斩首示众！这不把我大明人当人看，郑、靖两国的忠犬，其心可诛！” “呃…这膳食好像是林大人置办的，我听我爹说，陛下将整个御膳房都临时交予林大人管辖了。” “呵，我早就看出来他是郑、靖两国的忠犬，把他斩首示众！”刚才眼红林言宸与安阳公主说笑的男才子们更加愤怒了。 可还是有人站出来为林言宸打抱不平。 “不对，刚才月饼那事你们便是这般言语，可林大人最后都一文不收送我等，你们现在吃着林大人的月饼，还满口污蔑，这是有何居心？” “呵，一块糕点便让你们信服！你们这般愚蠢不配为我大明文人！” 第九十七章 姜柔才女果然诗才斐然！ 众人议论纷纷，各自有着不同的看法，有的对林言宸口诛笔伐，有的则是替林言宸辩解。 可是，他们所期盼的带头抗议者姜柔，却未让他们如愿。 不仅没谈及餐食，反倒还对着长孙玥恭敬一行礼。 “小女姜柔已作出全诗，请公主殿下品鉴！” 娘的，岂可修？！ 那群大明青年才子这会儿已经开始骂街了，搞了半天，原来你不是要抗议，是要作诗？！ 不过，这倒也让他们想起，如今正是诗会第一轮，所谓餐食终究不算正事，姜柔这番做法也并未有所不妥。 “可。” 刚喝完水缓过劲来的长孙玥似是有些不耐烦的一挥手。 姜柔也不在意，挺了挺小有规模的胸脯，望着林言宸的侧颜便缓缓念道： “昨夜月隐忽起风，江上寂寥渔火空。” “卧船辞雨听鸣虫，应是绿意…晓声浓！” 清灵恬静的声音结束，姜柔面带傲娇的继续站着，她要借此诗引得林言宸注意，刚才安阳公主那番举动，在她眼里已有了危机感，若再不主动，恐林言宸便被他人抢跑。 “此诗当为甲下！姜柔才女果然诗才斐然！” “只可惜若非林大人那几首珠玉在前，此诗也能在今夜诗会扬名一番了！” “呵，那姓林的又不是在我等面前作诗，那几首诗词是否出自他手还尚未可知！反正我是不信与我等同龄之人能同时作出三首甲上来！” “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若是他真有这般才华，岂会籍籍无名？” 面对众人议论，长孙玥只当没听见。 毕竟林言宸就在自己身旁，若是当场质问岂不是很尴尬？ “咳咳”，她轻咳一声，对姜柔微笑称赞，“姜才女此诗极好，待此轮结束本宫定有赏赐。” 林言宸也似无意状瞥了一眼，投去一个欣赏的目光。 姜柔刚一接收到，便羞红了脸，既紧张又激动，隐隐还有些兴奋。 “谢谢公主殿下！” 在此之后，众位才子再次被激起斗志，绞尽脑汁也要将诗词作出来，只为得到安阳公主那一句夸赞。 至于餐食…… 滚一块先，哪有绝色公主重要！ “小生周元明已作出全诗，还请安阳公主品鉴！” 继姜柔之后不久，周元明便忍不住出手。 他虽早就酝酿而出，但他本想留到最后压轴出场，以此来艳压群芳，一锤定音，同时也更受安阳公主重视。 可姜柔那首已经达到甲下，甚至能勉强算是甲中之作，他所作那首也是甲中之作，这已经让他感受到威胁了。 还是早些出场好，免得发生什么意外，使得他的甲中放到最后也平平无奇。 “可，下次尔等直接念出便是，不必再这般拘谨。” 众人闻言想要吐血。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省去自报名讳这一环节，直接念诗嘛！ 他们此次作诗的目的本就是刷一波存在感，让安阳公主记住自己，但这般不报名讳还记住个毛！ 不过，他们也并未因此放弃，反而一个个似下定决心般死死攥紧拳头。 “这次我必须作出一首绝世之作！让安阳公主殿下主动问我的名字！” “青云风妙意蕴鸿，诉语竹帘未安空。应是绿意晓声浓，未到卿语思连弄。” 言罢，又是一阵掌声响起，其中以白色儒袍的大郑才子最多。 “好！” “元明兄乃我等榜样！” “元明兄大才！” 多是些吹牛打屁，恭维奉承。 还是同样的原因，林言宸惊世在前，后面这些很难再入眼。 虽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他们嫉妒甚至是憎恨林言宸这个人，可对他的诗词却是打心眼里佩服。 这就像是女人经历过大角牛，便对小辣椒无感。 没有办法，原本可以忍受黑暗，可偏偏见过光明。 即使一个人长得再丑，但有一技之长，照样会有女人因此而着迷。 故这些青年才子，此刻内心极其复杂。 最后化忌妒为动力，于是便有诸多才子一个个起身作诗。 就连近期比较低调的独孤墨也坐不住了。 “一江碧波剪梧桐，暮鼓继晨钟。一双白鹭去，应是绿意晓声浓。” 言罢，其便坐下，也未多言。 靖国才子刚欲鼓掌的手僵在当场，而其余两国才子则是没那么多顾忌，想喷就喷。 “独孤兄所作是词，也是不错，只是为何有种拼凑的感觉？” “哈哈哈，或许是我才疏学浅！听起来竟还有些不押韵！” 林言宸也是默默摇头，“堆砌辞藻，并无意境，这靖国皇子之诗才着实让人失望。” 长孙玥眉宇间并未有异样，也没开口说什么。 众人见这次安阳公主没说赏赐，心中便了然，这是不满意了。 并非只要作出完整的一首诗词便能得到公主奖赏，起码质量上得过关！ 也正是因此，刚才欲迫不及待的那些才子，也冷静了不少，接着酝酿打磨起来。 “呵呵呵，看来短时间是无人作诗了，那本宫便先尝尝林大人你做的这糕点如何。” 长孙玥拿起一块下人刚端上来的五花八门颜色的月饼，放入嘴中。 “殿下若是想听诗词，不如微臣也来作一首？”林言宸轻笑问道。 长孙玥刚欲点头，可下一瞬直接就呆愣住！ 美味，极品美味！ 这口中的月饼乃是她平生仅见！ 她依旧未言语，接着一口一口将那乳白色的冰皮月饼消磨殆尽。 一边回味，一边瞪大眉眼看着林言宸。 “林大人你做得也太好……”话说一半她想起自身公主身份，便又故作矜持道，“林大人你且先作诗，正好本宫也想见证一番你现场作诗！” 林言宸一甩袖袍也不甚在意，他对此早已习惯。 于是他起身朝周围拱了拱手。 “诸位，不如林某先作一首，权当献丑了！” 此话一出，霎时间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林大人终于要亲自作诗了，不知是否还是甲上之作！” “你这番完全不切实际，安阳公主的题目已作一句，这便将诗词的等级给局限死了，作出甲上几乎不可能！” 第九十八章 那你快教教本宫！ “李兄所言极是，我倒要看看那姓林的如何现场作诗！他那三首诗其中意境绝非此等年纪所能作出的！” “唉……你们啊你们啊，就是不肯认清事实，昨夜云雁阁晚宴我等国子监儒生可是清楚看得林大人现场七步成甲上，至于丙级诗词也是几息时间随口便来。” “我看你们都是吃了那姓林的月饼，这会儿都成了他的忠犬！” “你特么说什么呢？！我看你们这几个污蔑林大人的，皆是因先前嘴欠胡言，没吃到月饼，这会儿便因恨诋毁！” “就是，我之前还见你俩在那儿拥护林大人，这会儿吃不到月饼便怀恨在心？” “一派胡言！你们两人是想尝尝我九品武者的厉害吗？！” “来就来，谁怕你？当真以为我等读书人皆是没有习过武吗？！” 眼见几人就要干起来，甚至还要引起不同国家儒生的群架，那些和事佬赶忙跳出来劝阻。 “你们都莫要吵了！都且先听听林大人作的诗词！有什么话等听完诗再说！” 面对如此情景，台上一直看戏的长孙奕也不甚在意。 前面这几轮都是各国青年才子的舞台，她也懒得多管。 就连那些大儒与官员贵族也都是一边看戏，一边闲聊。 待众人都安静下来，林言宸正了正语气，才开口吟诵道： “应是绿意晓声浓。”他念完这半句故意停顿了下，吊众人的胃口。 他虽答应过赵瑞基业诗会上不作诗，但其意思是不争抢诗魁，所以他在这前几轮小装一下，也不算出尔反尔了。 只是他这一句出，全场再次哗然起来。 “什么鬼？！他竟然将这半句放在最前面，这还如何作诗？” “是啊，其余人皆是以此半句作为末尾捎带，他这般莫非是专门以此句为主题？！” “不可能！我从未见过有人这般作诗的！就算他作出来，质量也必定一般，整首诗的格调都被这开头给局限住了！” “如此无知，我看他根本就不会作诗！” 诸位学子有猜疑有不可置信，更有甚者觉得林言宸根本不懂诗词，以此证明那三首甲上绝非出自他手。 但这一言论也只传播在小范围内，大部分儒生都在昨夜云雁阁晚宴上亲眼被林言宸所震撼。 如今看到那些一直诋毁林言宸的人，先是好笑的劝说一番，结果无人相信。 毕竟有些东西，只要不是亲眼见到的，就很难让人相信，实在是离谱至极。 于是，一众人纷纷张大了耳朵，非常好奇林言宸下一句是什么，这将决定了他们是否要开喷。 让这小子装了这么久，只要有机会，大部分小心眼爱嫉妒的青年才子是一定不会放过诋毁林言宸的。 文人相轻这个道理很是适用。 与其提升自己，倒不如诋毁他人。 林言宸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便淡然一笑，继续吟道： “闲拨暮鼓捣晨钟。” 长孙玥眼睛猛然一亮，这感觉与前几首截然不同！ 林言宸这首是以她那半句开头，也就是以那半句为主题。 而最让她震惊与喜悦的还是，这两句的意境也非常接近她当时游玩江州古寺之感！ 台下众多宾客也是屏息凝神，紧张的无法呼吸。 光看这完整的首联，意境有些意境，没想到还真给林言宸做了出来！ “野鹤啼鸣归于寂，再探青山性转空！” 林言宸并未啰嗦，直接将最后一句脱口而出。 这首诗虽算不上极品好诗，但比过刚才那几首倒也足矣。 不过，他这却是把刚才冷嘲热讽的才子脸蛋打的啪啪作响！ “哈哈哈，我早就与你们说了，林大人的好诗词随口便来！” “就是，也不看看你们自己做的都是什么狗屁不通？还敢置喙林大人！” “你等心胸狭窄之辈，不配与我结交！” “与其诋毁林大人，你们倒不如先提升一番自己！” 被骂那几人皆是羞耻的低下了头，刚才说的那般狂妄又自信，这下被狠狠打脸，从此再无颜面混文人圈了！ 而周元明这时候也羞红了脸，只因刚才他与母妃夸下海口，第一轮必定得那第一。 可结果……还反倒被母妃拿来与那林言宸对比一番，又加以训斥，现在更是对他失望至极。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长孙玥听完林言宸全诗，与之前的反应绝然不同。 先是欣喜、刮目相看的感觉，随即又有些不可置信，为何林言宸哪一方面都如此优秀？！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让人着迷的男人。 但她却没有说赏赐什么的，反倒是直接将林言宸拽了下去，示意其他才子继续后，便与林言宸说起了“悄悄话”。 “林…林大人，你与本宫说实话，你究竟还会些什么？你好歹也是一朝官员，创作的糕点让那帮御厨都毫无脸面，作的诗词也远远胜过那帮苦读诗书的文人，关键你还这般年轻，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因为老子特么作为穿越者，必须开挂啊！ 心里这么想，林言宸嘴上还是一本正经。 “回安阳殿下，臣会的东西可多了，甚至有些还不便告知于您……” “嗯？有什么是不能让本宫知道的？” 林言宸见长孙玥紧蹙起了眉头，连忙摇头。 “并非如此，呃……实在是不宜开口，殿下这般圣洁之人，想必也是不想听此。” “让你说便说，莫要与本宫藏着掖着，放心大胆说，本宫自是不会怪罪于你！” 林言宸闻言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小声开口。 “殿下，臣除却诗词歌赋、经义、策论、兵法、天文地理、医学、武道、膳食、琴棋书画之外，还尤其擅长…擅长房中术……” 说到后面，林言宸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他心里的恶趣味作祟，在安阳公主这种清纯美人面前开车，有种莫名的刺激感。 但长孙玥却是诧异中带着疑惑。 “没想到你竟然什么都会！只是…你所说这防中暑是什么？难不成是暑季乘凉的法门？那你快教教本宫，本宫近来要热死了！” 第九十九章 可以平庸些，但不能丢了颜面！ 哈？ 这可不兴教啊！ 林言宸这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就是开个玩笑，结果安阳公主还当真了！ 犹豫片刻，他只得试探着小心道： “呃……安阳殿下，微臣所说的房中术，非您所理解的那个防中暑，简单来讲便是一门服务技巧，与按摩捏肩差不多，公主殿下您身份尊贵，自是不必学这种，何况微臣也没法儿教，毕竟这需要实际演练……” 长孙玥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只是仍带有些许疑惑。 “原来是这个意思，本宫差不多也明晰了，想必也是门有意思的奇术，只是……本宫想知晓其与按摩有何不同，改日不如林大人为本宫演示一番？” 林言宸差点没忍住将嘴里的酒水喷出来，但最终硬是咽了回去，强撑着尬笑道： “呵呵，既然公主殿下感兴趣，那微臣日后必定亲力亲为。” 说完，他心里又默默补了一句，其实不用日后，日中日前都行。 随后，便是众多才子起身吟诗。 时间过去也有一盏茶了，基本都酝酿的差不多。 虽说有林言宸好诗在前，但他们也不甘就此放弃露脸的机会。 更何况经过林言宸那一首诗，他们瞬间也都有了新的灵感。 其中又是作诗，又是作词的，还都将题目那半句放在最前面，可以说是借鉴的明明白白。 待半柱香过后，再无人作诗。 长孙玥便起身宣布结束。 “……这轮诸位才子才女所作诗词，本宫甚是满意，有些甚至让本宫那句显得很是拖累，让诸位见笑了。” “安阳公主殿下客气了，我等以为您作诗为荣！” “……言归正传，此轮诗词中令本宫最是满意的一首乃林言宸林大人所作那首，当然其余好诗本宫皆答应有所赏赐，自是不会食言。” 可就在此时，那些有所赏赐的几位才子才女皆是朝其一拱手。 “我等谢过安阳公主好意，不知可否将金银换成月饼？” 表面恭敬，实则心里都在腹诽。 原本说好的以那紫色月饼为彩头，却被你横插一脚，若是彩头平白换成了金银，那岂不是亏死？！ 长孙玥稍微一愣，随即恍然，便吩咐林言宸去办。 待落实完毕，长孙玥坐下再次看向林言宸柔声问道。 “说，你想要些什么？这月饼乃出自你手，本宫想你定也不稀罕此物，想要什么奖赏便告知本宫，只要本宫有的，一定能满足你！” 林言宸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果真？ 只要你有，什么都能满足？ 那要是提点过分的要求呢？比如……嘿嘿嘿。 心里这般放肆，但理智还是阻止他去作死。 “臣并不需要金银珠宝，这些微臣并不欠缺！” 林言宸也不知晓，除了不正经的某些东西，别的他还需要什么。 于是便将这个问题又抛给了长孙玥。 “……你既有这般才华，想必诗经名书也是不需要，美食佳肴也自是不必提，金银珠宝你又不要，那本宫倒还真想不出该给你什么了。” “哎，对了！”长孙玥突然一拍脑壳，“刚才你说也精通武道，那本宫将我魏王哥哥的功法抄录本给你如何？” 什么？ 魏王的功法？！ 作为大明现今唯一的亲王，同时也是御北大将军萧何的亲外甥。 这般人物所用的功法绝非凡品！ 要么是皇室内部才能修行的秘传功法，或是萧何大将军自创的！ 相比之下，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想到这儿，林言宸的呼吸都有些炽热。 “微臣谢安阳殿下赏赐！” …… 第一轮结束，曹万江便马不停蹄上台，这第二轮便在其高声宣读下开始。 果然是曲水流觞。 只不过玩法略有不同，酒杯放于未央河中，若是停在左岸，便是大郑才子作诗。 若是停在右岸，便是大靖才子作诗。 同样的道理，倘若直接顺流而下，那便是大明才子作诗。 这并非是哪一国所有才子各自作一首，也不是共同作一首。 乃是由他国学子出题，该国才子中必须出一位来作诗，且诗词的水准要达到乙级才算合格。 若是不合格一次，该国所有才子皆要罚酒三杯，直到作出为止。 同样的若是该国首次便作出了，那么出题之人便要罚酒三杯。 最后按照表现来判断此轮胜者。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罚酒，用的都是窖藏十余年的烈酒，在场又都是些文弱书生。 就算这个时代的酒口感味道和度数都很一般，但也绝不是可以忽视那种程度。 若是因为罚酒而醉了，这是非常影响之后环节的发挥的。 同时也极有可能在酒后做些失礼且丢人的行为…… “第二轮开始！” 一名禁军将一酒杯放于未央河畔，随即运转内气放于中央再松开，酒杯便顺流而下。 在场众宾客看的颇为有趣，注意力皆是放在酒杯上。 有人急于人前显圣想要酒杯靠向自己这边，而有些人并不想丢人现眼，在心里求神拜佛不要落自己这边。 片刻之后，酒杯停下，全场哗然。 “哈哈哈，停在左岸了，是我大郑国作诗！” “太好了，我早就想一展抱负了！” “对啊，何人来出题，赶快的！我酝酿许久这首诗，包含多种元素，无论你们如何出题，都难不倒我！” 众多大明、大靖才子面面相觑。 这第一题谁来出？ 他们各自师长或者随行大儒或多或少都有所交代。 莫要再前面过于锋芒毕露，可以平庸些，但不能丢了颜面。 同样的，这出题也很有讲究。 既不能出的太刁钻，没一个人能作出，这样显得你很尴尬，并且师长教导的也不好，使得你标新立异、哗众取宠。 也不能出那种烂大街的题目，几乎谁都能作出来，这样显得你很没有水准。 所以大多数人都是持观望态度，看看有没有出头鸟来开个头。 “既然诸位都无意这出题者，那不如就让在下来出！” 众人循声望去，便是一惊。 林言宸？ 他怎么又来凑热闹？ 作诗还不够，现在还来出题了？！ 第一百章 此题暗含杀机！ “林大人竟然要出题？不知是否会极难，毕竟林大人作诗水平在那儿摆着，作题想必也不会差。” “非也，我倒觉得林大人所写的诗词类型都很是广泛，出的题也不会难到哪里，无非就是那些咏志、花草树木那些罢了。” “呵，你等根本就不懂这出题有多难，没有大儒那种深厚的经验，根本作不出好的题目，若是随意出一烂大街的诗题，那便是丢人现眼，而这厮如此自信，定是准备了一道极为刁钻的题目。” “不过，故意刁钻，届时无人作诗响应，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等丢失颜面！” …… 面对众多才子的叽叽喳喳议论，林言宸只是随意一笑，并未在意。 这帮小“可爱”还真是不长记性呢。 而不同于大多数才子的期待好奇，大郑才子则是最为紧张与难受。 毕竟诗魁之位难争，前面这几轮可是他们人前显圣的唯一机会了！ 谁不想赢一次啊？ 可特喵的偏偏是林言宸这怪物来出题，换谁能接受？ 若是出个简单的题目还好，怕就怕那厮不当人子，出个刁钻的题来故意恶心他们。 “咳咳，诸位不必紧张哈，本官出题定会让诸位能作的上来，至于刁钻一说……那大可不必。” 林言宸一脸慈善的安抚众位才子。 可他不说还好，一说更是引得众人咬牙切齿。 “无耻狗贼！之前每次见他这般贱笑总没好事！” “对，先前这般，便是让我等自罚耳光，随后又是不予我等赠送月饼！此题定然有诈！” “岂可修！” 无论诸多学子怎么痛苦，反倒是那些事不关己的大臣官员以及贵族大儒们，都是来了兴致。 他们也想看看这林言宸出题水平造诣如何，若是出的题目刁钻，苦的也不是他们，所以也不甚在意。 “古往今来作诗都绕不开三大题目，咏志、爱国与抒情！” 众人疑惑，你出题就出题，说这些作甚？ 难不成还从这三者里出？那简直就是白送啊！ 要知道这自古以来的三大题目，所作之诗多如繁星！ 在座众人基本也都是对这种诗词耳濡目染长大，再加之苦学多年，作出一首简直不要太简单！ 林言宸依旧不徐不疾说道： “本官所出之题便是与这爱国有关，诸位便以忠君报国为题！” 言罢，他又笑呵呵坐下。 长孙玥满脸不解问道：“你抢这出题机会，就出这种题目？这岂不是给郑国送分？” 林言宸却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其中真意，安阳殿下，待会儿自能意会。” 随后，无论安阳公主如何再问，他皆是闭口不答。 有些事情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了，并且默认它的存在，那也不能明说出来。 否则那个味儿就变了。 这就跟开车一样，驾驶员与乘客都能很快意会到开车什么意思，以及开车的场面和内涵都能脑补出来。 但你们就是不能明说，只要我不说，那么这就是单纯的驾驶车辆。 可若是明说出来，即使内涵不变，那你这便是低俗下流。 这也就是那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由来。 而场下才子多半都是一脸狂喜和猖狂大笑。 “哈哈哈哈！这姓林的不过如此！出这么简单的题，即使村口的野犬也能作出！” “尔等闪开，这一题便由我来为大郑国出战！” 可还不等那人起来，旁边一名阴沉着脸的清瘦才子便一把拽住了他。 “莫要冲动！此题有诈！” “啊？此话怎讲？你不会是被那林言宸吓傻了！他可是亲口说的题目就是忠君报国，这种诗词我随手便能作出来两首！” 但那名清瘦才子却是紧蹙眉头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场内不少人也都缓过劲来，没被喜悦冲昏头脑，这题里面暗藏玄机！ 甚至是其心可诛！ 尤其是那些混迹官场多年的老银币们，最先品出味儿来。 “林贤弟这一招当真是黑啊！”刘远山一脸贱笑，其中并未不满而是赞赏。 “刘老鬼你可莫要胡说，林贤弟出这题并未有何不妥，届时出了事端，也只能怪做题之人。” “哈哈哈，是极是极！” 大郑贵族官员这边，基本脸色都不太好，甚至有脾气暴躁的已经开始怒锤桌案了。 “这大明实在无耻！还有那姓林的也是个卑鄙小人！” “出这题看似正常，可放在如今，简直是诛心之言！” “若是我大郑无人起来作诗还好，顶多就是所有人罚酒三杯、丢些颜面，怕就怕真有没脑子的起来作诗啊！” 而周元明却是一脸不解，低头问向柳婧嫣。 “母妃，这忠君报国为题作诗，不是很正常吗？这题我都遇见不下十次了。” 柳婧嫣却是摇了摇头，略带失望神色。 那林言宸都能使出如此阳谋了，自己儿子却是连看都看不出来。 这一对比实在让人叹息。 “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你便说说何为忠君报国，又如何报国？” “这还不简单，忠君便是效忠与君王，也就是父皇，报国也就是报效我大郑，至于如何报国，无非就是上战场带兵打仗杀敌，然后为大郑开疆扩土、掠夺资源……” 说到这儿，周元明猛地顿住。 看着柳婧嫣要杀人的目光，他剩下的话全都憋回喉咙里，内心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是啊，忠君报国本身并未有何问题，甚至放于平常还是个极好的题目。 可是，如今是何场合？ 大明的中秋诗会啊！ 而且不仅是大明，还有大靖与南海诸岛国皆是在场！ 在这种场合你作一首杀敌报国的诗词，那不是傻缺？ 特么的简直是找死啊！ 不仅自己得死，还很有可能牵连到大郑！ 等于就是将话柄递到大明手里！ 在古代任何事讲究的都是一个名正言顺。 就算侵略他国也得找个正当的理由，不然天下百姓谁服你？ 一念及此，周元明轻拍胸口，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冲动作诗，否则后果可想而知！ 随即他又痛骂一声。 “这厮无耻狗贼！不当人子！其心可诛！” 第一百零一章 这狗贼简直就是阳谋！ 而那些贵族们虽然愤怒，但却敢怒不敢言。 毕竟林言宸没有把话说到明面上，他们总不能强行定罪？ 届时定会被对方反咬一口，说是诬蔑。 并且忠君报国的确是再正常不过的诗词题目，就算他们将其狼子用心说出来，也并无卵用。 因为林言宸大可矢口否认，说其出题之时，并未想过这些。 所以，面对此番阳谋，他们并未办法，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不过，场下那些年轻才子也并非愚蠢之辈，在同窗相互提醒后，无一人起身作诗。 “林大人，你这一题作的颇有水准，我等才疏学浅，暂且做不出来，便自罚三杯！” 半柱香后，周元明开口代表大郑认输，其余人也没说些什么，只得在心里轻叹。 这林言宸实在狡诈！ 但他们终究无可奈何，只得憋屈的承认自己文采不够来回避问题，随即在下人端上烈酒后，每人痛饮三杯。 这烈酒是真的烈，有几个不能喝的甚至刚咽下一小口，便站都站不稳，来回乱颤。 最后还是在旁边同窗扶着才勉强站着。 这一幕引得旁人一阵嘲笑。 “哈哈哈！你大郑不是挺能吃辣的吗，怎么这辣酒都喝不了？” 在大靖，因灼痛感接近，故烈酒又叫做辣酒。 “如若不胜酒力，可移步与犬共饮！” “非也！此等酒力，野犬都弃之！当与稚童共饮！” “传闻大靖稚童，半岁尝酒，双岁独酌，五岁便可千杯不醉！此等酒力，怎可与稚童比？” “哈哈哈哈！有理！大郑才子，酒力之差，生平仅见！” 面对其余人的嘲笑，郑国青年才子更是羞红了脸，同时也对林言宸更加厌恶几分！ 这姓林的使出奸计让他们不敢作诗就算了，如今还害的他们这般丢了颜面，实在可恨！ 至于被众人痛骂加耻恨的主人公林言宸，这会儿正优哉游哉的品尝着低度数果酒。 与其说是果酒，不如说更像是饮料。 像这种度数，真·千杯不醉，并且口感方面比起前世也要差上许多，林言宸先前便琢磨着整点前世高度数白酒出来，绝对吊打现在一切美酒。 不过他现在倒是感慨起来无人中他的圈套，有些没意思。 “唉……这帮大郑人，真是无趣，连点少年热血激情都没有，好歹不整一首‘笑谈渴饮匈奴血’、‘不破楼兰终不还’之类的？届时再碰巧得罪我大明和大靖，然后再抓住话柄将矛盾扩大激化，那大郑在流言蜚语下，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旁的长孙玥却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 林言宸疑惑扭头问道：“微臣脸上是写有圣人经典吗？为何公主殿下这般盯着微臣？” “本宫没有！你可莫要胡说！……本宫就是有些…有些好奇你脑袋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林言宸：？？？ “不不不，你别误会，本宫意思是，你会的这么多，刚才那一题实在太阴险了，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毕竟看你年纪应该还没本宫大。”长孙玥连忙解释，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林言宸这才理解对方啥意思，只感觉既好笑又无语，这公主也太可爱了，就是想法有点奇奇怪怪的。 “回安阳殿下，微臣刚才的确是随意出题，并未想那么多，如今看那些才子反应，微臣这才意识到出的题有些不妥罢了。” 他一脸正经的解释。 长孙玥听的一愣一愣，“真的吗？” “真的，比金子都真。” …… 曲水流觞第一次结束，侍卫再次按照先前的步骤施行。 待酒杯停下后，众人并未诧异。 这次停在了右岸，乃是大靖才子作诗。 由大明或者大郑来出出题。 台下才子死死攥紧了手。 “这次一定不能让那姓林的再来作妖！” “放心，那姓林的总不能再起来说忠君报国？” “如此也是……” 可还不等他说完，便目瞪口呆的看着林言宸再次起身。 “娘的，又是这厮！” “这不当人子的怎么又来了？！还要不要脸了？！” “啊啊啊啊！上天不公啊！我一生从未干过违心之事，为什么要派这姓林的来折磨我！” “岂可修？！他这次又要做什么妖？” “只要不是忠君报国一切都好……” “哈哈哈！刚才让你们大靖的嘲笑我等，这下遭报应了，活该！” “我倒要看看待会儿你们自罚三杯的时候能不能站稳！” “靖国小儿，速速认输！” 听着周围人的冷嘲热讽和看热闹，大靖才子气的脸皮青筋直跳。 旋即怒指大明才子的方向。 “那些大郑才子嘲笑我等就算了，你们大明的来凑什么热闹？！” “就是，待会儿若轮到你们，我等定然加倍奉还！” “你们大明给我等着！” 大明才子也丝毫不示弱，以嘴炮反击回去。 “你们还是先管好自己！反正林大人出的题你们也答不上来，不如趁早认输！” “呵呵，我们大明有林大人在，随便你们出题又有何妨？难不成你们也能作出甲上诗词？” “哈哈哈，大靖当真不自量力！” …… 眼见这两方文人就要撸起袖子比拼武力，林言宸赶忙开口制止。 “咳咳，尔等且住手，本官要主题了！” 唰！ 一句话全场立马都安静了，全都屏息凝神听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林言宸很是得意，这次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开口便道： “之前忠君报国说过了，此番本官自是不会再提。” 大靖才子闻言纷纷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狗贼还是有些良心滴。 大明与大郑才子皆是感觉一阵可惜，为什么这般便宜大靖！ “这一题同样很简单，近来林某也算是在官场混迹一番，只感觉风气欠佳，不如诸位大靖才子就以此为题，来写出一首诗词用以警醒百官！” 此话一出，大靖才子想起身暴乱的心都有了。 上一题的报国乃是阳谋，这一题警醒百官，简直就是把坑人二字砸到了他们的脸上！ 第一百零二章 就连老夫也想给那徐德一嘴巴子 “狗贼，我要杀了你！” “畜生！不当人子，我日你老母！” “这厮不知廉耻，屡次出题刁难我等，就应该斩了此撩！” “啊啊啊啊！我真的受不了了，不杀此贼，难解心头之恨！” 众多大靖才子在心里狂骂林言宸。 原本他们以为林言宸的意思是，继续按照古往今来三大诗词题目来出。 除却忠君报国也就是爱国之外，便只剩咏志与抒情。 这二者无论选哪个都是极好作答，并且在此也没什么忌讳的。 他们本来都做好咏志和抒情的准备了，这下倒好，特么的林言宸搞了这一出！ 要知道在场坐着的都是特么各国举足轻重的大官和贵族，甚至还有大明皇帝。 结果你特么说官场风气不佳，让我们作诗词来警醒？！ 这要是敢作，那必然要被判一个僭越之罪！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 只是一个青年才子，便敢对那些朝廷命官指指点点，这不是作死吗？ 就算这会儿没事，但必定会得罪人。 倘若你作的好也就罢了，真能起到一个警醒作用也是你的本事。 可要是作的不好，那便是丢人现眼，加之侮辱百官，必定死而后已。 更何况他们都是些没什么阅历的年轻人，别说了解官场了，特么的连朝廷的都没进去过。 而且他们自己都还是心浮气躁、心性欠缺，还去警醒那些百官？ 怕是连一通狗屁都做不出来！ 于是，结果显而易见。 靖国这次与郑国同样，主动认输，所有人自罚三大杯烈酒。 不过，让大郑才子失望的是，原本他们准备了一堆嘲笑的话，结果那些靖国人全都是一口气喝完，一点要醉的意思都没，然后他们只得生生把话又咽回肚子里。 “岂可修？这靖国难不成真是喝酒长大的？” “唉……没办法，这就是民族天赋……” “那岂不是就我们大郑是最丢颜面的？！” 待第二题结束，那帮官员大臣再次阴沉着脸，尤其是大明官员。 林言宸这话几乎是明说了，他们大明的官场风气乌烟瘴气，还让他国黄毛小儿来作诗警醒，简直是对他们的羞辱！ 虽然到最后都没人敢作诗，但这侮辱的意思已经到位了！ 可他们如今也只能各自叹息，心里纵然憋屈，嘴上也不敢说出来。 “真不清楚那林小子既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还如何与六位尚书大人那般亲密！害的我等根本不敢得罪！” “朱兄慎言呐！若是被旁人听见，引得六位尚书怪罪，怕是屁股下的位置得换人呐！我可是听说吏部尚书卫大人与林大人关系极好，你且看刚才那孔明灯便知了！” 嘶—— 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之后，那名姓朱的官员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再言语。 毕竟官大半级压死人，那吏部尚书又大了他何止半级？ 而此刻的卫温书本人，却是脸红脖子粗的与其他尚书议论什么。 “你等莫要胡说！林贤弟所说的官场风气岂会是老夫！定是你们几个老贼，弄得我大明官场乌烟瘴气的！” “呵，老夫本以为刘尚书那脸皮已经举世无双了，没想到卫尚书比之更甚呐！” 李寻舟的阴阳功夫显得炉火纯青，仅仅一句话，便同时内涵了刘远山与卫温书两名尚书。 “哈哈哈，李尚书所说没错！我等一向高堂明镜、公正清廉，卫老贼根本就当不起这两词！”孙乾才跟着补刀。 “你两人是想与本官比拼剑法吗？！”刘远山立马动了脾气。 特么的你们吵就吵，干嘛带上老夫？！ 眼见几人这般吵闹，徐德连忙朝赵瑞告状。 “赵公，你看他们几个简直就是我大明的蛀虫！还有那林言宸实在是嚣张，这般岂不是公然打我大明官员的脸面！还请赵公命人斩了此撩！” 赵瑞原本继续闭目凝神并不想搭理徐德，可听到后面瞬间睁开了眼，蹙着眉头看向徐德。 徐德见此心中大喜。 有戏！ 果然赵公也对那姓林的积怨已久！ 如此除掉那小子便是轻而易举！ “赵公您且下令，届时陛下若是怪罪下来，我们找一禁军统领做那替罪羊便……” 啪！ 话还未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响彻在四周，徐德捂住迅速肿胀的脸颊，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他语气颤巍巍的问道：“赵…赵公，您这是为何？！” “呵，为何？你自己清楚！你徐德这般乌烟瘴气，我早该上奏让陛下罢黜了你的官职。” 说罢，赵瑞一甩袖袍便不再搭理。 而桌上的几位尚书见此同样震惊无比。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询问情况。 “咋回事啊？这是窝里横？” “本官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那俩狗贼内讧，岂不是好事？” “也对，哈哈哈！这徐德狗贼近来一直狺狺狂吠，如今被打也是活该！” “这一巴掌好生痛快，就连我也想上去给那徐德狗贼一个大嘴巴子。” …… 如此曲水流觞至今，无一诗词出来，全拜林言宸所赐，众多才子也都是咬牙切齿，发誓要报仇雪恨。 他们脑子里开始疯狂想着阴招，期待轮到大明来作诗，他们便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但结局依然让他们失望，第三次又不是大明，反倒又是大靖。 他们本还担心林言宸再来搞事，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林言宸又按常理出牌。 这次大靖似乎跟大郑达成某种战略合作，几乎近一半的大靖才子都秒站起身要来出题。 反观被针对的林言宸，跟没事人一样，一边饮酒夹菜，一边跟安阳公主闲聊。 虽说菜品全是郑、靖两国的，但他前世是川渝人，虽还是吃不了靖国的齁咸梆硬，但吃郑国的辣口还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也只能吃一点点，太多的话他也遭不住，不得不说郑国人是真畜生。 但问题不在于此，众人都在疑惑，特么的你这次怎么不来出题了？ 那他们十几个人破死来活的抢着起身，岂不是跟小丑一样？ 最后，大多数人坐下，独留大靖的三皇子独孤墨出题。 第一百零三章 还请柳贵妃莫要偏颇！ “既然诸位想让，那在下也便不再客气了，此番就以咏志为题可好？” 独孤墨见针对不了林言宸，也无太大兴致，只是随意的出了一题。 大郑才子这下皆是满脸欣慰。 “娘的，终于不用受那姓林的气了！” “这一题我来！” 一位大郑才子起身，随即便在众人倾听下，将诗词吟出。 是一首借物咏志的诗，中规中矩无甚个性，但质量也勉强达到了乙级。 如此这第二轮终是出来一首诗，并且此轮的大郑才子也不必再罚酒三杯。 而那作诗的白袍才子也是获得了本轮的第一个积分，若是后面依然无人作诗，他便是此轮胜者。 “唉……刚才只是稍稍愣神，没想到就被抢了先！” “是啊，他作的这首还不如我的！” “后面指不定那林畜生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好不容易能作诗结果没把握住！若是后续无人作诗，岂不是让这人捡了便宜？” “下次若再轮到我大郑作诗，我必定不会再与尔等相让！” 大郑才子义愤填膺，唯有作诗那人心里偷笑。 而伴随着禁军再次从上游放下酒杯，第四轮的作诗人选已经出来。 “停在左岸，又是大郑？！” “这大郑究竟是气运好还是差？都四题了，三次皆是他们？” “太好了！简直天助我也，这次机会一定要把握住！此轮必拿那月饼！” “谁来出题啊？快点出题，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众人闻言也都意识过来，得有人出题，他们大郑文人才能起来作诗。 而正当大靖有人想要跃跃欲试之时，却猛地看到站起来许久的林言宸。 此时对方正一脸笑嘻嘻的与众人打招呼。 可如此，不仅没人高兴，反而全都炸了毛。 “啊啊啊啊！怎么又是这畜生！我受不了了，谁去斩了此撩！” “就是，经过上一轮我本以为他不会再来刁难我等，没想到他还是这般小人作风！” “这姓林的简直就是文人之耻！” “对，文人之耻！” 可无论他们再怎么痛骂，依然只是无能狂怒。 林言宸此时也是一脸不好意思朝众人拱了拱手。 “本官知晓诸位热情，但还是安静些好，若是太过吵闹，后面当作彩头的月饼可就没了。” 此话一出，效果立竿见影，所有人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毕竟在座众人拼死想要做那胜者，也不过是为了那作为彩头的绝世珍馐月饼。 “呵呵，此次题目自是简单，本官也不会故意出题刁难各位。” 林言宸说这番话时，依旧是标志性的贱笑。 这一幕给在场众人看的气不打一处来。 “娘的，就你还不是故意刁难？前面出那两题有一个是正常的？” “畜生言论！无耻狗贼！” “你们莫要拦我，我去斩了这畜生！” “好！我们不拦你，李兄快去！” “李兄加油！我们永远是你坚实的依靠！” 这李才子说这话本是想装逼和引人注意，可事情的发展完全不按他的预料走。 “你……你们，说不拦就不拦啊？” “李兄你该不会是怕了？” “莫非刚才皆是意气之言？李兄难不成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不会不会，我先前一直觉得李兄是位有担当之人，今日一见……唉！” 周围几人阴阳怪气的开始刺激，他们也是对林言宸敢怒不敢言，便想着怂恿个人，虽不至于真斩了林言宸，好歹上去揍他一顿。 李才子最后憋红了脸也没敢起身，更别说过去斩了林言宸了。 “你们这群狐朋狗友，我李某刚才只是试探一番你们，谁知你们竟如此让人失望！我李某今日与尔等绝交！” 想了许久，为了面子，李才子便装作义正词严的怒斥几人。 …… 大郑贵族官员这边，皆是看向此行为首的柳婧嫣。 大郑这边宰相或者权臣国公之流并未到场，故领头之人便是身为贵妃的柳婧嫣。 “贵妃娘娘，姓林的这厮当真可恨！处处针对于我大郑，这都明摆着坑害我大郑才子了，难不成我等还要坐视不管吗？”一贵族怒拍大腿气愤道。 柳婧嫣放下手中茶盏，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只是小辈间的玩笑罢了，你且看刚才有谁中计的？我等若是因为这般便出言说教，岂不是显得没肚量，也有失我大郑的颜面。” “可…可那小子实在嚣张！任由他这般下去，我大郑同样要颜面无存！” “此事赵兄所说有理，还请柳贵妃莫要偏颇！” “够了！”柳婧嫣拍案定论，“此事莫要再提！尔等刚才是没吃那月饼吗？若是得罪死那林大人，恐怕尔等日后也休想再尝到一口月饼了！” “这……” 此番话直接噎的众位官员哑口无声。 是啊，月饼那番绝世珍馐，只有林言宸这一个地方能买来。 若是对方做的没有太过分，自是不能得罪。 就算真做的过分了，为了月饼，其实也可以忍受一番…… 而林言宸这边在思索片刻后，终于确定下了题目。 刚才他还未想好什么阴人的问题，只是看不惯刚才众人嚣张的态度。 加之他八品修为，包括耳目在内的感官与七品也相差无几，所以刚才他是隐隐听到了有人“问候”他许多次。 如此，他自是不肯让这帮年轻人好过。 于是便又有了这次不按常理出牌。 连着两次出题，偏偏第三次我就不出。 而这第四次，都以为我不会出了，结果老子又来了！ 就是玩儿！ “诸位且听好了，此轮我的题目是……” 林言宸顿了顿，吊住众人胃口，顺带烘托一番气氛。 这可是他向前世某音乐综艺学习到的精髓。 众人屏息凝神，急切想要知道林言宸该搞什么幺蛾子。 刚才他们在脑内疯狂搜索一圈，都没想出还有哪些禁忌题目，但他们绝不会因此就认为林言宸会“改邪归正”。 “此轮我的题目是……” 林言宸再次重复后半句，妥妥的“本轮获胜的歌手是……”的即视感。 第一百零四章 难不成是我等搞得复杂了？ “娘的，题目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这般畏畏缩缩，女子也！” “就是，出题故意刁难我等就算了，竟然还这般慢吞吞！” “汝若不能出题，且滚下去让我来！” “如若不能让姑娘满意，且滚开让我来！” …… 眼见诸位才子被吊的失去耐心，纷纷怒斥时，林言宸依旧稳如老狗。 “此次这第五题的题目是……进广告！啊呸啊呸，上餐食！” 说罢，林言宸连忙轻拍两下胸口。 “妈的，代入恶毒综艺太深了，差点把广告词儿都念出来了……” 可台下才子甚至那些看戏的贵族官员们都一脸懵逼，面面相觑。 “这……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啊，好端端正出题作诗呢，上什么餐食？” “甜食糕点与正菜不都已经上了吗？” “这应当是大明的餐食，毕竟刚才所上的只有我大郑和大靖的。” “嗯，如此便说的通了，只是那姓林的这般…实在可恨！之后绝对不能再让这小子来出题了！” “老夫这就去给犬子交代一番，这姓林的简直就是个搅屎棍！” 几人在怒斥中达成共识，那些才子也很快回过味儿来。 尤其大明才子们一脸狂喜和感激的看着林言宸。 先前林言宸针对的一直是大郑和大靖，他们自是乐于如此。 如今对方更是如先前月饼般，再次给予他们特殊优待，这一瞬间，他们只想咆哮两声。 “林大人永远的神！” “娘的，终于能吃上正常的饭菜了，岂可修！” 可待半柱香后。 下人将一盘盘的菜品放下、离去后，众人皆是不解。 “这不是大明的菜品吗？为何给我等也上了？”一名大靖官员疑惑道。 两国才子那边亦是如此，看着被摆的满满当当的桌子有些无语。 “我等原本吃的好好，为何要再上这大明的菜式，每次都是那般寡淡无味，没意思。” “唉……入乡随俗，我等还是莫要多言了，免得惹事上身。” 林言宸嘴角轻佻，“呵，真香定律会让每一个不服气的人被打脸！” 这次上的并非是他精心安排的那四道硬菜，只能算是些“开胃小菜”，不过以此来吊打徐德也是足够。 而此时的徐德，正面带冷笑的心里疯狂腹诽。 “算你小子有些自知之明，知道郑、靖两国的菜式无论如何都比不过我，便只做了大明的菜式。但这些都是无用功！早先打赌说的便是让郑、靖两国满意，如今你是必输之局，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的！” 待所有桌上包括皇帝以及几位尚书都上满了菜后，林言宸这才不徐不疾开口。 “此次题目，便以抒情来作诗！” 见其终于开口，众位才子立马开喷。 “无耻老贼！不当人子！” “就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抒情一题看似正常，实则……实则……” 嘶—— 这名才子说到一半，突然就卡住了。 他思索再三，试探着问向身边同窗。 “此题究竟炸在哪里啊？为何我竟想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呃……这你都看不出来吗？此题必定有诈啊！” “那究竟是哪里有诈，有何诈，你倒是说啊？” “哎呀，你管那么多作甚？你觉得那姓林的小畜生会出一道正常的题来？” “如此也是，那我们便不起身作诗，让那姓林的无的放矢！” 就这般，口口相劝下。 一众大郑才子，虽心里始终想不明白“抒情诗”的禁忌在哪里。 但用脚趾头想想都该知道，那林言宸一定没安好心！ 若是真起来做了一首诗词来，怕是要被林言宸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挑起事端，届时后果定是无比麻烦！ 于是这一次，大郑又是毫不意外的主动认输作不出诗词来，并且再次自罚三杯烈酒。 这下更是有不能喝的当场醉倒，场面可以说是极其丢人。 “如若不胜酒力，可移步与犬共饮！”大靖才子又以此句来嘲笑。 这也使得大郑才子脸色更加羞红。 同样的地方摔倒两次，今夜基本上是把颜面丢完了。 以后世人提起今夜的中秋诗会，也定会将他们大郑青年才子的表现拿出来嘲笑一番。 想到此处，便有大郑才子不服不甘的怒锤大腿。 “唉！我是真不明白这一题哪里有诈了！若是我们作一首出来，也不至于此啊！” 此话一出，霎时间引得许多人附和。 “是啊，我也看不出哪里有诈，还是李兄告诉我的！” “啊？我可没说，都是孙兄告诉我的！” “你可别诬陷人，是老朱告诉我的！” “……是王兄与我说有诈的！” “……是赵兄让我不要作诗的！” …… 待传了一圈，最后大郑才子尴尬的发现，又转了回来。 “所以……你们都不知道这题哪里有诈？” 众人点头，似是明白了什么，还是有人再次试探问了一句。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一题的抒情诗，真的只是一道简单的诗题，是我等搞得复杂了？” 这下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林言宸见此也是蚌埠住了，捂着肚子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这帮小子想啥呢？老子就是不知道出啥，随便出的题，这也太阴谋论了！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此时除却幡然醒悟的大郑才子外，其余人也都纷纷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玩的也太阴了！”刘远山一甩袖子，语气并未责怪，反倒有些戏谑。 “哈哈哈！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只能说虽是统领，但这帮青年才子在谋略方面与那林小子根本没有可比性！” “的确，我早就看出林贤弟是个人才！” “此番将郑、靖两国当猴耍，当真是痛快啊！只是……”李寻舟话锋一转，“只是如此怕是要遭两国才子报复啊！” 几位尚书闻言纷纷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皆是对视一笑。 “哈哈哈！老李啊你真是老糊涂，你觉得以那帮年轻人的手段、谋略、能力可以对付的了林小子？只怕是反被林小子玩的团团转了！” 第一百零五章 必须原汁原味儿！ 而大郑国的贵族官员皆是一脸恨铁不成钢之色，尤其是联想到林言宸今夜所做之事后，心中情绪更是复杂。 毕竟今夜来的宾客，多半都是那些青年才子的父辈，今夜是想来看他们的优秀表现的。 结果却是看一场林言宸的个人秀。 明明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同龄小子，可这般差距实在让人震惊。 如此两相对比，那给他们气的，咬牙切齿，想上去给自己儿子踹两脚的冲动都有了！ “一个简单的抒情诗，便能将这帮臭小子唬的团团转！真是愚蠢至极！丢我大郑的颜面，唉！” “赵大人莫要如此说，你且想想若是将那帮孩子换成我等，这般年纪又是否能看破那林小子的诡计？” “这……”姓赵的官员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情绪低落的无奈道：“说真的，老夫也没把握在这个年纪与那姓林的对弈，同时我也很难想象，这姓林的是怎么做到这般睿智，唉……我等自叹不如呐！” “算了，不考虑这些了，来赵大人，我敬您一杯！” “干！” 次哈—— 一杯饮尽，二人又是一番客套，随即开始夹菜闲聊。 “哎，赵大人你说这大明的菜式为何如此奇怪？” “哦？孙大人怎么说？各国之间膳食习俗不同，我等看起来自是奇怪。” 但孙大人却是摇了摇头。 “非也，赵大人有所不知，我幼年时曾随父亲到大明住过几月，对这里独特的饮食也有些了解，同时对味道、模样也是印象颇深，至于这几道菜的色泽模样，却从未见过。” 赵姓官员眼睛一亮，“莫非这是大明新研究出的新菜式？” “想必是如此，那我等且先尝尝。” “哈哈哈！孙大人您请！” “呦呦呦，赵大人还是您先请！” 客套之后，两人各自夹起不同盘子里的菜，放入口中。 赵大人夹的是一块儿红色方形肉，上面裹挟着晶莹剔透的老汁儿，看着极为诱人。 而孙大人夹的则是一主体呈乳白色，上面带着疙里疙瘩的爪状之物，只不过拎起来时竟全身是软的，且弹性十足。 原本二人只是尝个新鲜，可下一瞬，他们出于本能的咀嚼并感受食物的味道后。 他们纷纷瞪大了双眼，几乎快要将震惊凸成实质！ 片刻后，他们反应过来，声音带着颤抖的问道： “这……这究竟是何物？！又是何人所做？！” “老夫这四十余载从未吃到如此味道、口感的食物！” “此物长得怪异却口感极弹、清爽无比，既保留了食物那原本的肉香，还有着极为复杂的味蕾冲击，尤其是那一股辣并非是我大郑传统一派的辛辣，是一种带着清爽之感的鲜辣，如此一口，胜过人间无数！” “是极是极！我所吃这块，我竟一时分不清这是何种肉食了！熊肉鹿肉似乎也都没这种口感啊！油而不腻，腻而不肥，肥而不柴，而且最为惊艳本官的一点，它竟是甜口的！老夫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甜咸香混合的肉食！” 两人称赞不已。 这次一共就上来五盘菜，皆是众人没有见过的款式，因此在作诗出题的间隙，众人将注意力放到餐食上时，很快便注意到了这五道菜。 虽都是同样的菜，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各桌上的色泽不同。 这便是林言宸因人而异，所吩咐下人做的不同口味。 至于菜式，皆是林言宸前世所喜欢的，加之他在御花园、太医院，以及西域海岛的贡品，翻找了多遍，所搭配出的配料也是极为丰富。 甚至因为这个世界植物的特殊性，其做出来的味道，比起前世还要惊艳！ 长孙奕这边，被林言宸安排的明明白白。 按照其喜欢的感觉，定制的全套多重口味一应俱全。 “我去！你们别顾着吵架，快尝尝这些餐食，简直无法描述……唔唔！”一名大郑才子嘴里塞得满满当当。 “真的！比那月饼还要美味！” “极品……极品！” “我从未吃过这等佳肴！” “昨夜云雁阁晚宴我也品尝了大明的餐食，明明没有什么滋味，可为何今天这如此惊人！” “是啊，我尝了一下其他桌的，发现三国的味道都不同哎！究竟是何等人物能将同一道菜，味道做的如此天差地别！” 众人一边疯狂干饭，一边又是惊骇又是疑惑的问道。 由于林言宸事先安排，大郑的皆是酸辣、麻辣、爆辣与甜腻口味。 大靖则是多放油盐的重口，不过却没做的梆硬。 一是食材问题，做不出梆硬的口感。 二是，大可不必。 因为大靖人爱吃梆硬的并非是真的喜欢，而是习俗以及世代的习惯导致。 大靖乃是草原国家，最先过的皆是茹毛饮血的生活，后来学会了用火，从此烤肉便成了他们的最爱。 可因古代技术受限，他们那种木架子烤的很难控制火候，以及撒的盐巴也难以入味儿。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重口的习惯，其实只要保留住=肉原本的香味便可。 所以林言宸直接图省事，给大靖的做的菜，根本就没焯水，也没放香味大的调料。 你不是爱肉香和原汁原味吗？ 必须安排！ 水都不焯了，葱姜胡椒八角啥的全不放，腥不死你们！ 不过，这番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大靖才子们一个个吃的是满头大汗，合不拢嘴。 “唔，太好吃了！大明究竟是怎么做的？！这肉的口感与我们草原上的牛羊鹿并不同，甚至连熊都不是，可这味道也太香了！”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吃到香味如此独特的肉呢！” “这口感简直一绝啊！虽不是我们喜欢的那种焦糊感，但并非是那种软烂如泥，这番劲道我感觉别有一番滋味！” 众人议论纷纷。 那些贵族官员以及大儒也同样这般。 只不过贵族官员吃的时候注意些许形象，吃完嘴里的才会去动筷子。 而大儒这边就更加讲究和爱面子了。 即使心里馋的不行，面上也要装作一副无感神色。 仿佛：区区口腹之欲，在我之面前，啥也不是！ 第一百零六章 这徐德狗贼不干人事！ 而这会儿的青年才子哪还顾得上形象？ 几乎全都跟抢老婆似的拼死拼活，生怕慢一步就全成别人的了！ 况且年轻人本就放得开，包袱在绝等美食面前算个啥？ 别说他们了，就连身为皇帝的长孙奕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品！ 可她还是不紧不慢的吃着，只是夹菜的手一直没停。 平日里对身材管控严格的她，此刻已经将这些顾忌抛到九霄云外。 “只放肆这一次应该没问题的！”她心里这般想。 “陛下，陛下，这太好吃了！真不知道那小林子怎么做到的！”坐于长孙奕旁边的怀玉已经吃成了小胖子。 身为五品武王，不仅身体素质强于常人太多太多，甚至连胃口与消化能力也是傲然众人。 所以怀玉自从月饼上来开始，就一直在吃吃吃，根本就停不下来！ 长孙奕见此也很是无奈，这贴身侍卫哪都好，除了脾气有点暴躁外，今天又多了一个吃货的标签。 怀玉这番举动实在是丢她的颜面啊！ 但她也不好怪罪，只得一脸正色劝说道。 “凡事讲究适可而止，即使这餐食味道再般好，那也只是穿肠而过的身外之物，怀玉啊你莫要因此丢了皇家的颜面。瞧瞧你这般吃相，岂不是让旁人看了笑话？” 怀玉咽下刚送入嘴的肉食，这才稍稍收敛些动作，可还是一脸笑嘻嘻的扭头看向长孙奕。 “陛下，您教训的是，怀玉记下了，既如此……那您想必也是不爱吃这些，不如让属下来替您分忧可好？”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吃那就给我吃啊，我脸皮厚不怕吃多！”。 的确，长孙奕身前摆的，不仅口味齐全，食材、制作程序、分量口感皆是精益求精，比起台下那些人吃的要好上许多。 怀玉也眼馋许久。 但长孙奕秀眉微蹙，不悦道：“你且吃你的！这些可都是朕的，你若惦记，待会儿便让林爱卿给你再做些。” 怀玉闻言却是委屈巴巴的撇着嘴，“陛下，那小林子这会儿正跟安阳公主眉来眼去的，等他有空怕是诗会都结束了！” “嗯？”长孙奕略感疑惑，安阳她是了解的，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小丫鬟，况且对方也并不知晓林言宸的假太监身份，还当其是个阉人。 既如此，安阳又怎会与林言宸眉来眼去？ 思来想去，她还是扭头亲自看去。 结果直接就好家伙！ 只见那一男一女坐的老近，特别是林言宸，几乎都快贴到安阳公主的怀里了！ 俩人还有说有笑的，甚至还相互夹菜，可不就是眉来眼去嘛！ 知道的，能看出来这是公主和太监。 若是来个不知晓的，这一眼下去，不就是私相授受的小两口嘛？！ 想到这儿，长孙奕莫名有些气愤，头都不转的便对着怀玉下令。 “怀玉，你去把那林言宸给朕叫过来！他若不愿，直接给扛过来！” “属下遵命！”怀玉一听这话，也是莫名喜悦，拿起身旁青霞剑，便消失不见。 下一瞬。 正欲给安阳公主算命的林言宸，脸上的笑容猛地僵硬住。 因为正有一气势汹汹的女魔头突兀出现在其面前，打断了他与安阳公主的卿卿我我。 刚才他使出了多年的撩妹与聊天技巧经验，将安阳公主给逗得咯咯直笑。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能接触的地步，本来他马上就要握住安阳公主那柔嫩白皙的小手给其看手相时候。 却被这怀玉给横插一脚，这岂能不气？！ 这就跟正在做某种情侣之间都爱做的事情时，突然被扫赌大队抓现行一样。 “怀玉姑娘你这是作甚？”长孙玥面色不悦。 “就是啊，你这般突然，若是吓到安阳公主殿下，你能担得起吗？”林言宸跟着附和，但说这话时，他已经缩到了长孙玥身后，一副求生欲。 “陛下旨意，莫要多嘴，小林子跟我走，陛下要见你。”怀玉懒得解释，只是对安阳公主随意一拱手，便恶狠狠瞪向林言宸。 几息之后。 林言宸一脸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跟在怀玉屁股后面，往长孙奕那儿去。 期间引得场内众多宾客注意，他们见林言宸终于被人收拾了，也是一阵畅快大喜。 “哈哈哈！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姓林的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想应该是陛下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脸皮可真厚，吃着林大人做的菜和月饼，还这般说人家，我是你们都觉得脸皮发烫！” “嘿，你特娘的说啥呢？我们这是就事论事懂吗？” “他这般阴损行径，我们说两句怎么了？刚才我可是见你骂的最狠了，这会儿就又当又立？” “你们……你们，胡言乱语！我哪有？别胡说！”刚才阴阳怪气那名才子被怼得哑口无言。 在场都是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嫉妒眼红皆是常态。 加之林言宸那般行径确实是损了点，所以在座才子处于意气骂两句倒也无妨。 但总有那种又当包子又立牌坊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别人指指点点。 这种人自然是要被围攻。 到了长孙奕面前，林言宸表情在一瞬间恢复严肃和恭敬。 “微臣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召臣过来是所谓何事？”他拱手作揖。 长孙奕刚在夹菜，见林言宸过来才轻抬玉首，面带温和之色。 “朕此次召你并未有大事，只是想问些小问题。” “陛下您且问就是，臣定知无不言！” 长孙奕颔首，对林言宸这副忠犬态度很是满意。 “这五盘朕没见过的菜式可是你所作？刚才那些是徐德找的郑、靖两国御厨所作？” 林言宸闻言，心里一动，报复徐德这狗贼的机会来了！ “回陛下，此五盘餐食确为臣所作，先前那些也的确是徐德狗贼所做！臣在此便要状告那徐德狗贼！吃我大明俸禄，嘴上说要效忠陛下，实则不干人事！那徐德不为大明百姓谋福祉就算了，还要去做那郑、靖两国的忠犬！” “此等崇洋媚外、败德辱行之人，请陛下下旨斩了此撩！” 第一百零七章 日内瓦，上菜！ 林言宸义正词严的说完，还抬头瞅了一眼长孙奕。 发现对方表情并未有何变化，甚至还隐隐在笑。 他下意识便认为是自己所说的没有信服力，也就是空口无凭，凡事得讲证据。 可当他正准备列出徐德不干人事包括自己瞎编的“证据”时，长孙奕清冷的声音便率先打断他。 “行了行了，此事稍后再提，这些怀玉都与我说过，你当真以为朕什么也不知道？” “啊？”林言宸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后只感觉面颊发烫，有些尴尬。 于是，他的脚趾又开始了三室一厅工程。 “咳咳，陛下那您问这干嘛？”林言宸脑子转的很快，熟练的以转移话题之法来化解尴尬。 “你且与朕说说，这几盘餐食是由什么奇珍异兽做的，这口感与鲜香味，朕也是头一次尝到，可世上那些朕都未见过的奇珍异兽，你是如何这么短时间弄到的？”长孙奕问出了心中疑惑。 林言宸恍然，好家伙问这个啊，你早说嘛！ 他摸了摸后脑勺，思索几息还是说道：“此事臣正想说来着，还望您听了莫要怪罪于臣，臣不无欺君之意！” 长孙奕这下倒是来了兴致，“餐食而已，你还如何欺君？你且说来听听，朕自是不会怪罪于你。” 得到皇帝肯定答复，林言宸这才敢凑上去小声耳语两句。 这一动作换成男女来做可是极其暧昧了，但林言宸并不知晓皇帝女子身份，倒也没那些顾虑。 可长孙奕这下又被林言宸吹了耳朵，没有第一次那般不适应，但那种痒痒的感觉还是让她心口微微荡漾。 待她品清林言宸所说话时，秀眉紧紧蹙到了一块，当即怒声训斥。 “大胆！你竟敢给朕吃那种污秽之物！” “陛下饶命！刚才可是您说不怪罪于微臣的！臣一条贱命是小，但陛下您若是因此食了言，岂不是因小失大？！” 林言宸求生欲极强，赶忙拿出先前的约定搪塞回去。 长孙奕被这么一下给噎的说不出话，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能将那种东西做的这般极品，那是你的本事，刚才是朕冲动了。你且退下，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见皇帝不耐烦的摆手，林言宸赶忙麻溜地跑路。 “嘿嘿，臣谢过陛下！臣且告退！” 待林言宸走后，怀玉倒是一脸疑惑的问向长孙奕。 “陛下，小林子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啊？为何您会说是污秽之物？” 怀玉对此很是关心。 毕竟刚才他可是一直在干饭，吃了不知道有多少，万一吃的都是垃圾，那岂不是得恶心死！ 长孙奕怜悯的看了一眼怀玉，刚欲开口又改为摇头一叹。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是种负担。” 说完，她又将身前的盘子朝怀玉推了推。 “你不是想尝尝朕的这些吗？那便拿去，这些都是你的了。” “啊？陛下您真的都给我吗？那您吃什么？” 怀玉一边半信半疑的追问，一边身体很诚实的将盘子拿过。 “陛下您还是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我是五品就算有毒也不怕的，只是想知晓您口中说的污秽之物是什么。” 长孙奕被问的烦躁，顿时厉声训斥。 “此事你莫要再提！否则朕就罚你将后厨那些吃完！” 怀玉眨了眨一双萌萌哒大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啥？ 惩罚自己将后厨那些菜品吃完？ 还有这种好事？！ “陛下，是不是小林子的口水滴进去了您才说污秽？” “不是。”长孙奕想杀人的冲动都有了，但还是强忍着没发作。 “那陛下，小林子是不是用那个……”怀玉依然不死心。 “怀玉！你给朕滚去后厨！诗会结束前莫要让朕再看到你！” “得嘞，属下遵命！”怀玉见计划得逞，屁颠屁颠便没影儿了。 ……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场下几乎已经实现了“光盘计划”。 若不是人多眼杂，那些年轻才子恨不得抱着盘子再舔一遍。 特么的那种美味一闪而逝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折磨人好！ 更何况，因为事先没有准备那么多此类食材，导致做出来的也并不多。 最后上桌的时候，也就是正常一盘菜的三分之一左右。 场下宾客又多以男人为主，更是有着不少武者。 即使是不修炼的普通成年男子，那般食量也不会太小。 如此一桌只有那么点，几乎还没回过味儿，就直接没了！ “哎呀！我只恨刚才凑什么作诗的热闹！我当时若是尝一口菜品就好了！” “是啊，菜到吃时方恨少！刚才一个动筷的都没有，这会儿都跟没吃过似的，气死我了！” “李兄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刚才可就你吃的最凶！谁不知道你爹武将出身，你这八品修为，就差把盘子夺过去自己吃了！” “嗐，你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只能怪那姓林的把菜做的这么好吃，还整的这么少！不就是故意恶心我等的吗？！” “这句话我认同！这菜弄得太磕碜了！那厮就是不想让我等吃的顺心，不当人子！” “林畜生不当人子！” “上菜上菜！日内瓦，上菜！” 伴随着一人呐喊，声势逐渐扩大起来。 全都是嚷嚷着上菜。 可让人意外的是，面对此等近乎暴乱的举动，场中竟无一位官员贵族起身阻止。 甚至是一向以礼节颜面为重的大儒们，这次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外乎其他，只因他们也嘴馋了！ 谁让林言宸特么的针对性做口味，拿捏了所有人的味蕾，还只上那么一点，根本就不够吃的！ 但那些身份地位高的人，都碍于颜面无法开口，甚至还不能表露出来。 这下那些年轻人替他们开口了，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呢，还阻止个毛线！ 面对海浪般的讨伐与不当人子、畜生之类的痛骂，林言宸不怒反笑。 骂骂，就是喜欢你们这副想揍我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此次的确有食材不足的原因，但他明明有时间再让下人筹备的，可他却没有。 这便是营销策略！ 第一百零八章 如此寒碜，你枉为人子！ 风浪越大鱼越贵。 其意思便是指风浪越大，捕捞难度和成本便几何倍增加，相对的按照市场供需关系来算，鱼的价格肯定是要增长的。 简而言之，还是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所以林言宸这般做法，便是利用了如此。 若是一次让那些人吃到饱，吃到爽，吃到吐。 那的确是给大明赚足了面子和口碑。 可那些人的消费欲望也近乎趋近于零。 人只有在饥饿的时候，才会将食欲无限扩大。 这便是饥饿营销。 在银子面前，口碑和面子有个卵用？ 一念及此，林言宸再次观察一番周围的动乱，待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 众人见此也纷纷停下争吵，想要仔细听林言宸接下来的话。 心里也开始期盼林言宸是要给他们加菜。 但还是有部分趁着声浪小些，直接怒怼林言宸。 “我看你就是故意针对我大明人士！同样是餐食，为什么先前大郑、大靖的菜品就那么多，上的也快？！如今好不容易轮到我大明，你只上五盘菜就算了，还如此寒碜，你枉为人子！” “就是，你枉为人子！” “文人之耻！” …… 其余人跟上，狂喷林言宸。 这一幕引得人群中的姜柔、韩菲儿这些才女皆是粉拳紧握。 “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说林大人！刚才的菜品分量多肯定是因为材料不缺，黑熊、白鹿、梅鹤这些食材虽稀有，但御膳房想要弄来自是不难，而刚才那些极品菜式定是用的更加稀有贵重的食材，如此味美，岂是凡物那般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哼，凭他们那点本事也配辱骂林大人？！一群无德无才之辈，相比之下，面对此等谩骂还云淡风轻翩翩一笑的林大人，实在是胜过太过了，这才是我等女子心爱之人的模样！” 韩菲儿露出一副花痴相。 对于林言宸这叫“云淡风轻”，换作村口狗蛋又叫“没脸没皮、不知廉耻”。 韩菲儿现在越发迷恋那个神秘又无事不通的男人。 而且对方越是被骂的很，她心里反倒喜悦更甚！ 最好全天下人都嫌弃林言宸，这样她便能没有竞争对手的顺利和林言宸在一起了！ 一念及此，她继续选择沉默，眼带桃花的死死盯着林言宸杀人般的侧脸。 可她殊不知，在场几位才女都是这般想法，除了她这位郑国第一才女，还有大明的姜柔，大靖的陈姓姐妹花…… 那些老谋深算的朝中大臣们，隐隐猜到了什么，眼神有些恍然。 “哈哈哈，林贤弟若是从商定是位奇才！”刘远山不吝夸赞道。 “刘老鬼你这番话可就不对了，所谓士农工商，商字排在末尾，林贤弟这等人岂能从商？”卫温书发表不同意见。 “诶，你们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按照林贤弟的话来说，小了，格局小了！”刘远山捏住拇指与食指，做出一个对棒子国侮辱性很强的动作。 这倒是给几位尚书看的懵逼了。 “刘老鬼你这话什么意思？” “是啊，而且按你这话，莫非你先前还跟林贤弟相聊过？” 刘远山终于听到了想听的，当即就作出一副傲然神色，朗声炫耀道： “哈哈哈，李老狗你可算是猜对一次了！林贤弟早就与我相识，我二人的关系早已胜过亲兄弟，岂是尔等这些趋炎附势之辈能比的？” 不得不说，刘远山拉仇恨是一把好手。 这一下子不仅没让几位尚书酸成，反而还对其愈加愤怒。 “姓刘的，你叫谁老狗呢？！” “说起趋炎附势，还得是你姓刘的！” “狗贼休要狂吠！若再不好好说话，我就把你留宿教坊司这事告诉嫂夫人！” 刘远山原本还一脸“无所谓，来咬我啊”的态度，可听到后面，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咬牙切齿，死死指着大舌头的刑部尚书袁熊天，“你莫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诬蔑本官！” “我刘远山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有悖发妻之事！甚至小妾都未曾娶过一个！” 他这话说的是坦坦荡荡、毫不犹豫。 可那双不停颤抖的手和恍惚的眼神却是出卖了他。 几位尚书看的哈哈直笑。 “刘老鬼，原来你竟是这般风流好色之人啊！啧啧，回头我便要拜访一番嫂夫人！” “是极是极，早些时候我便听刘老鬼与我说过，其厌倦家中母老虎，想要纳一房小妾，嫂夫人却一直不同意，想必这刘老鬼也是因此才只好去那教坊司。” “哈哈哈，刘老鬼掌管礼部，教坊司又隶属礼部管教，他这也算是监守自盗了！” 这番话更是给刘远山气的吹胡子瞪眼，胸膛来回起伏不停。 “你…你…你们欺人太甚！我刘远山身正不怕影子斜，岂会在意尔等这般无中生有的污蔑！” 他这话更是给几位尚书逗笑了，脸上别扭的表情仿佛是在说“你看看，你自己信吗？骗兄弟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 最后，在协商与威逼下，刘远山还是服软了，不再嚣张正常说话。 “呃……老夫意思就是商人并未最为低贱，甚至有很多富商过的比你我都要滋润，那些士农工虽排在他们前面，实际地位与财力、权利都是要高于他们许多的，而真正低贱的还是那些小商小贩罢了，无非就是一个钱不钱的事，至于林贤弟这种人物，只要出手那必定将会是京都新的第一富商，这岂会低贱？” 此话一出，几位尚书还是冷哼连连，并不认可。 “我看你刘老鬼是掉钱眼儿里了！” “整天不是银子就是银票，刘老鬼你这般实在有辱我等官员风骨！” “就是，我等拿着朝廷每年发的俸禄便已衣食无忧，再去行商赚取老百姓的利益，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有经商那时间，倒不如多关注些民间疾苦，为陛下分忧，而不是想着怎么赚取银子！” 几位尚书说的那叫一个正直不屈，公正廉洁，高堂明镜。 第一百零九章 这下不尴尬了吗 不过，刘远山却是对此置若罔闻。 呵呵，都几十年“老同事”了，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玩意？ 怕是对方去一趟茅房，他光是闻着味儿就能知道什么成色！ 所以说，几位尚书这般，在他眼里也就是装模作样罢了。 心里虽想的明白，但他嘴上还是没有吐槽，毕竟自己瞒着夫人留宿教坊司这事儿都掌握在那几个老鬼头手里了。 “卑职禁军二营小统领王安见过诸位尚书！” 就在此时，一向充当背景板的禁军小统领突然走近躬身行礼，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徐德赵瑞等人懒得搭理，还是李寻舟面带不悦道：“有事便说，若非要事，就莫要打扰我等。” “回李尚书，卑职……” 不等其说完，袁熊天挥手赶人，“行了行了，一看就是一堆破事，没看到本官在喝酒吗，有什么事等着诗会结束再说！” “袁尚书说的对，你且去找那些侍郎，我等平日里兢兢业业处理公务，难不成连个诗会都不得闲了？” “徐昆他们都在对面那桌上，工部有啥事都去找他们，莫要再来找我等！” “这……”一时间，给王安整的倒有些为难了。 刚才还公正廉洁、高堂明镜的几位尚书，甩起锅来怎么如此行云流水，熟练自然？ “几位还是莫急，等王统领说完也不迟啊，一句话的事儿，又不会耽搁什么。”刘远山站出来乐呵呵充当老好人。 几位尚书扭头冷哼一声没说什么，意思便是同意了。 王安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刘远山鞠了一躬。 “卑职谢过刘尚书！” 随即他便接着说起刚才的汇报，“回几位大人，卑职刚才在后面那片儿地上捡到几两金子，想必应该是几位大人掉的，所以卑职特地来问问。”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荷包，指了指河畔那边一处空地上。 而此话一出，原本兴致缺缺就当没听见的李寻舟等人，猛地支棱起来。 他们虽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却自带着“关键词搜索系统”。 “金子”一出，他们光凭下意识，就立马反应过来！ “王统领！不，小王啊！本官刚才还在苦恼今日带在身上的银子落哪儿了，没想到被你给捡到了，如此便快交予本官！” 掌管财政的户部尚书孙乾才最先开口，表现出一副亲切模样。 丝毫看不出有先前那份不满与敷衍。 甚至连“那谁谁”都变成了“小王”。 同时他心里也满是急切，生怕这钱囊被其他几位老脸贼厚的狗贼抢去。 虽然王安只说了几两金子，看那荷包的大小，甚至是王安掂量时候那清脆的哐当声。 孙乾才就立马估算出里面至少有二十两金子！ 二十两黄金什么概念？！ 那可就是二百两银子啊！ 赶上他一年的俸禄了，如今能够白嫖岂能放过？ 况且他可不信这是其余几位尚书的钱。 首先就说这荷包的颜色为蓝白相间，带有些许秀丽花纹。 虽不完全是女子款式，但看着这般崭新，肯定不是那几个糟老头子的！ 再者说，那几个抠门鬼，出门在外身上根本不会带这么多！ 这一点几位老油子都是心知肚明，却都没有说出来，只有王安一个老实人还信了孙乾才的话，要将荷包递过去。 先前他捡到荷包时，先是疑惑里面为何东西，又为何掉在地上。 于是便按照禁军排查危险的职责将其打开瞅了一眼。 可就那一眼，明晃晃的金光差点把他眼睛闪瞎，他略微一掂量，便知道这种庞大数量的金子贪不得，便来到几位官职最高的人这儿问一下。 但就在刚出手的时候，便被李寻舟站起来给拦了下。 “诶，小王统领啊，你可莫要轻信那孙老鬼，他这人见钱眼开，油滑无耻的很，他此番说也只是想讹诈这荷包而已。至于这荷包真正的主人，乃是老夫！” “姓李的，你这无耻狗贼，休要胡说八道！这荷包分明就是我的！” 孙乾才当即回骂。 眼见两人掐了起来，袁熊天起身笑呵呵迎上王安。 “呵呵呵，王统领啊，让你见笑了，这荷包乃是本官的，那两位尚书最近得了癔症，不过他们也都快致仕了，你大可不必在意。” 嘴上说着，袁熊天的手已经伸向了荷包。 王安见此也不敢躲闪，毕竟几位尚书的战场，不是他一个六品小官能插手的，最好就是让荷包被拿走，他便可脱身而出了。 剩下的，任由几位尚书来回争抢，也与他无关了。 啪！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双略显皱纹却又浑厚有力的大手直接拍开了袁熊天。 “卫温书，你这是作甚！” “哼，这话应当是本官问你！你碰本官的荷包作甚！” 卫温书丝毫不惧的回怼回去。 他乃是吏部尚书，六部之首，实权上要稳稳压过其他五人。 而兵部尚书徐晓这时候也横插一脚。 “诶，两位莫要再多言，这荷包明明是我夫人今日临出门前交予我的，刚才本官正欲去买那月饼，才发现荷包丢了，如今看到甚是欣喜呐！” 徐晓相较于前面几人，语气和表情都要真实的多。 而且说辞也是更加完善。 毕竟这荷包若真要细究起来，明显更像是女子款式，光是这风格就跟六部尚书这种老头子搭不上。 其联系起来就是八十老头穿高跟鞋一样怪异奇葩。 并且徐晓年纪在几位尚书里乃是最为年轻的，还不足四十。 其发妻年纪也就三十多岁那般，与这荷包的风格倒是极为搭配。 这一说不仅使卫温书与袁熊天愣住了，就连正在掐架的孙李两位尚书也不由一僵。 他们先前那副自信和脸不红气不喘，皆是因为他们一口笃定这不是在场其余人的荷包，并且其余人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自己的。 所以这才表现的很是坚决，甚至还怒斥其余人。 只是听徐晓这么一说，霎时间就尴尬起来。 好家伙，搞了半天还真是某位尚书的，刚才亏得演的那么卖力，这下不尴尬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两级反转 几位尚书想想也是。 就算不提那荷包的款式与徐晓发妻搭配，光是对方那风风火火的性格也像是容易丢钱那种人。 毕竟他们这些老油条哪个不是老谋深算？ 平常都深知财不露白这个道理，出门更是天天哭穷，吃饭喝酒全靠蹭，谁花钱谁傻子！ 就更别提这么张扬的带一堆金银，还不悉心保管！ 这一看就是徐晓这种大老粗的作风！ 故而几位尚书全都破防了。 特么的，就像是五个老银币斗智斗勇，突然间混进来个挂b！ “哼！老夫先前只是说笑罢了！不像某些人总是惦记这不义之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本官自是不屑于此，倒是你们几个还因此掐起来又算怎么回事？” “咳咳……本官是看孙大人长了根白头发，一时没忍住想将其揪下来。” 面对两人甩锅，李寻舟有些尴尬的随口胡扯。 “是啊是啊，刚才我是觉得李尚书这般太客气了，有些承受不起，便出手拦了下。”孙乾才也立马接上话茬。 可他们这话说出来，不仅没一个人相信，反而都快把白眼翻到天上了。 最后还是刘远山没忍住低声说道。 “那个…老孙还有老李啊，你们若是说黑头发本官还能凑活相信一下，只是你们说白头发，这……” 一旁没听明白的王安，老实巴交朝孙乾才头顶看去。 只见官帽之下的鬓发已经白了一大半，隐隐有些半黑半白的交缠在一起。 如此，刚才李寻舟那般言语，实在是…… 于是现场几位尚书都从尴尬中解脱出来，只有李寻舟与孙乾才陷入泥潭独自承受。 这恰巧印证了某西方巨擘所说的那句至理名言。 尴尬不会消失，他只会转移。 这也就是俗称的“尴尬转移定律”。 此情此景，真的要再次配上一句耳熟能详的bg。 “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我只保持我的沉默，明白什么是好的坏的，都散了~~” 徐晓见几人都不说话，便一副笑到最后的胜利者姿态起身走向王安。 “既然诸位没有意见，那徐某便却之不恭了！” 嘴上正常，心里则是狂笑不止。 哈哈哈！我看谁还说我徐晓年纪轻轻，有勇无谋！ 就凭我今日这局胜过其余五位久经官场的老油子，我徐晓便是最又谋略的！ 兵书里所说的后发制人，果然诚不欺我！ “王统领，这荷包我便拿回去了啊，今日还要多谢你，不然若是丢了，回去又得挨夫人一顿责骂。” “不敢当，能为徐尚书办事，是卑职的荣幸！” 徐晓笑呵呵从王安手中接过荷包，脸上的喜悦再也掩饰不住。 这种喜悦远超失而复得那种惊喜欣慰感，但若不是失而复得，也很难想出有何事情能比之还要喜悦。 但林言宸要是在这儿的话，几乎秒懂。 这哪是个屁的失而复得，这就是白嫖啊！ 没有人比我林白嫖更懂白嫖！ 不过此刻徐晓还没来得及安生，便被刘远山给拽住。 徐晓就像是护食的狗，警惕的看着刘远山。 “刘老鬼你又要作甚？！莫非还想明抢不成？” 刘远山被这般语气对立也丝毫不显恼怒，继续笑眯眯的道： “老徐啊，你怕不是忘了，你我是一同来的未央河畔，期间也并未有半步离开，你去没去过那个地儿我能不知道？” 这也是他先前一直并未参与争抢荷包的原因。 特娘的，他跟徐德一直在一块儿，这可是铁证，若是他出来说荷包是自己掉的，岂不是当场就要被徐晓揭穿？ 可他没承想，这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他揭穿徐晓了！ 几位尚书闻言，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呆滞，眼睛一眨一眨的，感觉cpu都快干烧了！ 极限反转？ 下一瞬，便是如雷霆般对着徐晓重拳出击。 “娘的，徐晓你这狗东西！竟敢诓骗我等，那荷包分明就是我家夫人交予老夫的！” “徐晓你这厮简直不要脸面，老夫还从未见过有此等厚颜无耻之人！” “徐晓狗贼将本官的荷包还回来！” “姓徐的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老夫一剑劈了你！” 面对几人的怒斥，徐晓本还想挣扎两下，但看到刘远山那一脸贱笑实在忍不可忍，便要揭开几位尚书虚伪的嘴脸。 与其独留他一个人社死，不如让所有人一块儿社死！ 这样四舍五入，他就等于没有社死！ “你们几个老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这荷包分明就不是你们任何一个的！还为了这点恶俗的金银便丢了气节，实在可悲！” “况且此次乃是我与刘尚书联合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揭开尔等之虚伪！什么公正廉洁、高堂明镜，若论厚颜无耻，比起你们，我还是收敛的多！” 一边说着，他还使劲给刘远山使眼色。 刘远山也是很快便t到对方的意思，他原先也正有此意，此刻便又轻咳一声。 “咳咳，徐尚书所言不假，那荷包里放的乃是我与徐尚书两人共同出的金银，其中刘某占了七成，但这都不是主要！重要的是，老夫对你们很是失望！原先我还以为尔等身为我大明的脸面，这点廉耻还是有的，没想到尔等竟为了这些银子而折腰，简直丢人现眼！” 徐晓听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里痛骂刘远山。 这狗东西横插一脚坏我好事就算了，这会儿竟然要贪七成？简直厚颜无耻至极！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三成就三成，总比空手强！ 他的俸禄都被家里那母老虎掌控着，平日里连点私房钱都藏不住，绝对不能错过这次赚钱的机会！ 而刘远山也是拿捏住这一点，才敢坐地起价。 几位尚书虽然知道这俩人说的没一个字儿是真的，可又无法辩驳。 毕竟是他们理亏在先，刚才那般沉默不语，已是坐实了心虚。 现在尴尬转移再转移，又回到了他们身上。 唯一只得慰藉的是，这次社死的是四个人，分摊之下，加之厚脸皮免疫，基本等于不社死！ 而且这会儿徐德、赵瑞、张仲之三人也不在桌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将徐德吊在耻辱柱上 因为先前几位尚书一直争吵不休，且因为月饼一事使得场面有些僵持。 最终徐德、张仲之、赵瑞三人各自离去。 张仲之坐到了同为女帝派系的张党大臣周围。 赵瑞坐到了几个大明侯爵那一桌。 对方见赵国公与其同坐，也甚是欣喜。 至于徐德…则是假借故友为名，与那大靖的宰相靳正心坐到一块儿。 加之周围宾客声音嘈杂，桌与桌之间隔的也比较远，这就使得几位尚书顾忌少了很多。 同样的，也是因此他们互相之间也就更敢说。 反正谁都有谁的把柄，就等于没有把柄。 只要我不脸皮厚，那社死的就是别人！ 而这会儿众多才子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这边，都是因为林言宸那番言论而感到震惊莫名。 一盏茶前。 林言宸不慌不忙的对着众人笑脸相迎。 仿佛那一串串谩骂都是最美好的祝福一般，林言宸还挥手致谢。 “诸位莫要误会了，前面那些菜品都是我大明左丞相徐德徐大人所安排，并且徐大人还专门请来大郑、大靖以及一品轩的顶尖御厨来亲手掌勺。” “想必诸位也尝过味道了，本官应该没有蒙骗诸位。” 嘶—— 各国才子霎时间陷入了头脑风暴。 而忍耐已久的大明才子这下蚌埠住了。 原来那些又难吃又多，还完全没有照顾到他们的口味的破菜，都是徐德搞得？！ 但碍于对方左相的身份，他们不敢公然开喷，只得私下里在酒桌上互相痛骂。 “娘的，这徐德真不是东西！” “都不会做点人能吃的？真是的，晦气！” 郑、靖两国才子关心点不在这上面，毕竟徐德安排的虽然中规中矩，但还蛮符合他们口味的，属于是能吃饱也能吃爽。 只是那种惊艳感，与林言宸那些事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林言宸见动静还没闹大，便又上了一记猛药。 “其实呢，我本是只负责做甜食糕点的，徐相也说了我这种低贱之人不配准备餐食，但是，唉……徐相他只做了郑、靖两国的餐食，我又不忍见我大明宾客这般受辱，这才临时做了这么些菜品。” “这般量少皆是食材不足导致，还望诸位莫要见怪，不过本官还准备了些其他，待会儿诸位自会见到，且先再等些许时间！” 唰！ 此话一出，全场先是诡异的沉默，随即纷纷沿着林言宸所指方向看向徐德。 原本徐德正跟靳正心闲聊，他对林言宸很是反感，刻意不去听其讲话，加之二者距离较远，若不动用内力，几乎听不到什么。 这就导致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就这样莫名被几百双眼睛盯着，他还是极度的不适。 他瞅了一眼身旁的靳正心，发现对方已经同坐一桌的靖国官员也都是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虽然没有切实证据，但下意识告诉他，这事一定是那林言宸在搞鬼！ 除了对方，在场没有人会这般心脏又针对他！ 经过短暂的思索，徐德还是小心的试探问道： “诸位这是…觉得餐食不够？本官这次准备的匆忙，只有先前郑、靖两国的菜式，是本官安排的，其余皆是林大人负责，你们可以去问他。” 徐德习惯性的甩锅给林言宸，希望这些麻烦都回去找对方。 可他根本想象还不到，林言宸已经抢先他一步完成了甩锅。 人往往对第一印象是深信不疑的。 况且徐德这番言论也是变相证实了林言宸所说的真实性。 这就如丢进中东的火柴头般，仅仅一瞬，便点燃了众多才子的愤怒，直接破口大骂。 “徐德，你枉为左相！” “你就是郑、靖两国的忠犬！”一位身穿白袍的郑国才子混在人群里痛骂。 “都是你害的我们吃不上那般极品珍馐！你做的与林大人完全没有一点可比性！” “你是哪来的老脸！敢这般妄言林大人！” “徐德狗贼你是秋高吗？我都要被你气爽了！” 而借着嘈杂的声势，也有些奇怪的骂声混了进去。 “徐德，我祝你生儿子没皮燕子！” “徐狗我祝你不孕不育，子孙满堂！” “徐狗，我……你夫人！” “……我是你祖宗！” …… 面对此等滔天谩骂，徐德简直要气炸了。 这帮读书人平日里装的一副温文尔雅，骂起人来一个比一个歹毒！ 这圣人书都读到花魁肚皮上了吗？！ 可他毕竟形单影只，年纪也大，无论怎么吼也是根本比不过这帮年轻气盛的青年才子。 至于其他幕僚想要帮徐德，却也根本没得办法。 毕竟上面坐着的那位陛下，可就跟没事人一样吃着月饼。 这种时候，默认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而且徐德的明面上老大，赵国公、兼锦衣卫、督察院总指挥使，权势滔天的赵瑞，此刻也没有出手结束闹剧的意思。 这般大人物都选择袖手旁观、任其发展，他们这些小角色又哪敢逞威风？ 这也就使得徐德现在成了众矢之的，单方面被人羞辱。 待时候差不多了，还是林言宸将众人挥停。 “行了行了，诸位且先放过徐相，毕竟徐相也到了致仕之年，老糊涂了办了些错事也情有可原，大家莫要这般不留情面。” 林言宸心里清楚，凡事都有个度。 那些大人物虽暂时选择任由事态发展，但时间一长，肯定会有人出来制止，毕竟外面还有百姓看着呢。 届时旁人来制止，肯定还会捎带上把他给说教两句，甚至相应会有些惩罚算是宽慰徐德。 如此倒还不如他来做这个老好人，不仅将徐德公然吊在耻辱柱上，还在公众面前立起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设。 岂不是一箭双雕？ 但徐德听了却是想要吐血。 “竖子！老夫还未到知命之年，正是励精图治的年纪，你却诬蔑老夫要致仕！虎狼之心！歹毒至极！” 可这会儿压根没人理会他，更不会将他的话当回事，皆是转头看向林言宸。 “林大人，你刚才所说那后面还有菜品，可属实？！” 第一百一十二章 难不成林大人所言非虚？！ 林言宸闻言只是随意一摆手。 “那是自然，不过这些暂且不必多想，眼下要紧的还是继续进行诗会，莫要因此耽搁了时辰。” 各国才子点头认同。 “林大人说的是，我等的确没有必要再理会那徐德狗贼，且还是继续作诗！” “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又想起来了，那姓林的也是无耻狗贼！刚才那般出题刁难我们，难不成就因为这一口吃食便既往不咎？” “那你还要作甚，刚才可就你吃的最多，如今这般说法，岂不是又当包子又立牌坊？” 可这时，却有一名青色儒袍才子站了起来。 一瞬间引起一众人的注意。 “这不是大明的李阳兄吗？先前第一个作诗那位，他这般是要作甚？” “莫非是要说教说教林大人出题一事，有失正道？” “不会，那姓林的每次出题针对的都是我郑、靖两国，他们大明偷着乐还来不及呢，肯定不会自己站出来捅破窗户纸。” “这话有理，那我等且先看着。” 李阳轻甩手中折扇，露出“诗仙词圣”四个大字，朝着林言宸拱手作揖。 “学生李阳，见过林大人。” “此番这么多大人物在场，对本官无须多礼，有事还请直说。”林言宸挥手制止。 李阳也欣然同意，直着身子便问道： “小生敢问林大人这番菜品用的是何等珍品，小生先前还从未品尝过，故而很是好奇，便想着厚颜请林大人为我解惑一番。” 此话一说出口，引得在场所有宾客注意，纷纷摆出侧耳倾听状。 就连一直争吵不休的几位尚书，也停了下来。 他们都想知道这道极品美味究竟是用什么食材做出来的，这番口感与味道，他们恨不得以后天天吃。 因为哪怕是熊和鹿这种名贵禽类，味道都无法与之相比。 各国学子最为夸张，一副求贤若渴的模样，活生生一群“痴汉痴女”。 林言宸先是轻声安抚一番他的公主殿下，这才迈步走上前，端起一盘桌上的菜。 “本官知晓你们甚是想知道此为何物，说实话本官是不愿说的，因为此事涉及皇室机密，若我敢擅自发表言论，怕是陛下轻饶我不得。” 说完，他还露出一脸愁容与无奈，眼神与动作却透着一丝丝犹豫。 那些宾客也是被他这话给整的不会了，既有震惊又有猜疑。 “他这是喝醉酒说的胡话，区区一盘菜而已，还能牵扯到皇室机密？” “对啊，我也觉得林大人这番言语着实有些夸大其词了，难不成透露个菜谱还能招来杀身之祸？” “呵，哗众取宠而已！不愿说就不愿说，还这般嘴脸，让人可耻！” 不仅他们如此，此刻的长孙奕本人都是一脸问号。 仿佛在说：你没事儿？ 她是真的有点受不了林言宸这个戏精，一直把那些宾客当傻子一样忽悠。 不过这也不怪宾客没见过世面，实在是林言宸弄出这些新鲜玩意实在是太新奇了，若对方不告诉她，恐怕就连她都会对林言宸说的话有些相信了。 但她最后还是无奈的配合林言宸圆上谎言，那副无奈至极的表情简直就是“该配合你演出的我~~”。 “林爱卿但说无妨，此事朕不怪你。”她一脸正色，声音威严有力。 这话一说出口，长孙奕只觉得脸上臊的慌，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跟那林言宸一样无耻了？ 说这种谎话，连眨眼都不带的，简直羞耻死了！ 内心虽是如此，但多年来所养成的那番心机城府，还是使得她面上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 “谢陛下宽宏大量，臣自会遵命！”林言宸对此完全在预料之内，这皇帝还是很上道的嘛！ 反观众多宾客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什么情况？陛下都开口了，难不成林大人所说非虚？！” “那肯定是了！毕竟君无戏言，长孙陛下那般人物又怎会屑于诓骗我等？！” “岂可修？！林大人厉害啊，这般秘密都能让陛下开口同意！” “原来我等一直错怪林大人了，这简直就是位良心好官啊！日后我若再对林大人出言不逊，天打雷劈！” …… 旋即众人便是一阵狂呼。 甚至都有人对林言宸的看法发生了改变，毕竟皇帝都开口了，一国之君总不会诓骗他们？ 所以这些菜的食材与做法肯定不一般！这种东西林言宸也都不避讳他们，简直良心的不行！ 而文人自是多变的，真香定律也是永远的神。 面对好处时，直呼林言宸良心，称呼都是一口一个林大人。 而到了林言宸坑他们的时候，亦或是作诗人前显圣碾压他们的时候，那便是文人相轻，各种诋毁。 “文人之耻”、“枉为人子”、“畜生不如”这些词便又被他们脱口而出。 对此，林言宸也懒得搭理，毕竟这些可都是贡献羊毛的顾客啊！ 在巨大的好处面前，只是几句泄愤的话罢了，又有何妨？ 一念及此，他也不再藏着掖着，便开始了谆谆忽悠。 “其实呢这些菜的做法并不难！只是用最普通的厨师制作的，甚至连本官都能做的出来！” 他这话说得没毛病，做法对他来说很简单，但对这群古代人基本就是知识盲区了。 很多配料在他们眼里还都是些装饰用的花草树木，甚至还有些只当成香囊填充物、中药。 但那些宾客却是再次诧异。 “这丰富的口感与味道，竟然制作简单？还不是出自顶级御厨之手？！” “这…这简直让老夫难以置信！此番膳食乃是老夫平生吃过最好吃的食物，竟然是普通厨子做的？！” “莫不是因为食材好，所以制作就不需要太多技艺？”有位大郑官员试探着问道。 林言宸当即伸出一根大拇指，一脸赞赏。 “这位大人说的没错，正是因为制作餐食的食材其口感绝世、滋味层次丰富，故而只需随意烹制便可做出极品美味！” 第一百一十三章 那般肮脏污秽之物 众人虽不理解林言宸这个奇怪的动作是何意思，但听其话中之意，有一种恍然或者惊骇的感觉。 “果然如此！看来我等日后也能自己做出这番极品珍馐了！” “哈哈哈！林大人真是慷慨！换做旁人，怕是根本不会告于他人。” 而不同于这些人，徐德则是狠狠捏紧了拳头。 “这小畜生又在整什么幺蛾子！这一局你只不过是逞了些口舌之利，本相安排的餐食才是最让两国宾客满意的，这一局还是我赢！” 可说实话，他心里不得不承认，林言宸做的确实比他请的那些郑、靖顶级御厨要好上太多！ 对于味蕾是一种绝无仅有的享受。 因此他此刻也在期待林言宸会说些什么。 若是知晓对方是以什么食材做的这些绝品，以他的身份地位不难搞到，届时将其复制出来，简直不要太轻松，毕竟御膳房的调味料就那么几种！ 想到这儿，徐德冷哼一声。 “无知小儿，只知道张扬人前显圣，不知收敛与财不露白的道理，连这种配方都敢公之于众，你这种傻子，也配与本官斗？！” 赵瑞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心中暗自咦了一声，“这小子要做什么，此等配方岂不应该紧紧捏在手里？” 那些头脑清醒的贵族官员包括六位尚书大人，心里亦是这般想法。 对林言宸既不理解，又好奇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唯有皇帝长孙奕一人，清楚的知晓林言宸就算将所有食材公之于众，那些人也没有半分复刻的可能。 因为那些都是极其廉价，甚至是肮脏龌龊之物。 只有那些最为低贱的下等人才会食用，并且做出来的感觉也是味同嚼蜡，令人作呕。 偏偏这些东西到了林言宸手里，竟然如奇迹一般的变废为宝，做成了世间极品美味。 就算是用脚指头去想，长孙奕也知道这制作过程与记忆，都是极其复杂精深，除了林言宸以外，根本不可能有人复刻出来！ “唉……这林爱卿当真是能给朕惊喜啊！光是今夜卖那些月饼，就给朕添了几百两黄金，若是后面再多卖点，倒也能解朕的燃眉之急了！” 林言宸这会儿并不知晓徐德对他的咒骂，也不知晓长孙奕对他的大肆夸赞，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待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他先是从五盘菜品里端出那盘乳白色极有劲道弹性的那道。 而且此菜也是最受众人喜欢的。 只是他手上端的乃是他与安阳公主桌上的，与底下那些宾客不同。 他手中这盘子就是又大又深，且盘子里面装的满满当当，还都是硬菜，并非加了一堆汤汁凑数。 光是这就给底下那群青年才子酸的不行。 “岂可修！我等刚才可是连汤汁都不够喝，他竟然有这么多！” “啊啊啊！不公平啊，凭什么刚才我就吃了两口就没，他那多的根本就吃不完！” 有人愤愤不平的痛诉。 随之便有比较理智的才子出来劝说。 “哎呀李兄你知足，没有林大人，你哪能吃到这般极品，怕是这辈子根本都想象不到有这种美味的存在。” “是啊，那毕竟是安阳公主桌上的，此般多倒也正常啦。” “赵兄你这话失之偏颇了，这分明就是安阳公主蹭了林大人的光，你倒说成是林大人得幸与安阳公主同坐了。” 此话也引得周围几人的注意。 “哎哎哎，你们看那边的官老爷们，他们桌上的盘子也是空的！” “真的啊，这些大臣竟然也把汤汁给喝了！” “圣人言要节约粮食，这帮大臣想必是想给我等做个模范……噗哈哈！” 有位才子自己父亲便是当朝官员，便想为大臣们洗白，只是话说一半破防大小，也暴露了他的想法。 待他们扫视一圈便惊奇的发现，在场各国宾客众多。 除却皇帝之外，竟只有安阳公主与那两桌泥腿子桌上的菜品多到吃不完。 并且那些人盘子就与他们不同，皆是又深又宽还都是干货。 不像他们的一大半全是凑数的汤汁。 看着别人堆起来的菜品，他们便忍不住想起先前抢着喝汤汁的丢人与狼狈。 “不是说菜品不够吗？为什么那两桌便上的那么多？！” “他娘的，这哪门子的道理？！林大人现在与安阳公主坐一块儿，他们菜品多些我没意见。那两桌泥腿子还有个白发老头和三岁稚童，桌上摆的菜比公主殿下都多，我不服气！” “就是，我也不服气！凭什么他们都有，我们就没！” “士农工商，工也算是末尾。而圣人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等身为最上层的文人，竟然还比不过那群泥腿子老头，实在可恨！” “请林大人给我等一个交代！我等不服！” 喧闹声再次响彻起来，最后愣是有个胆子大的，起身怒视林言宸。 正是刚才发誓“日后再也不污蔑林大人”那位才子，这会儿似早就忘却刚才立誓似的，再次对林言宸恶语相向。 并且将刚才众人的不满也都大声复述一遍，最后见林言宸没有反应，又掷地有声的甩出一句。 “先前被咒骂的徐相，好歹将熊鹿等珍馐一并上齐于我等面前，而你却对我们文人这般抠抠搜搜是何道理？！难不成你所用那食材比熊鹿还珍惜贵重百倍不成？那你又为何给那群泥点子老头上菜，他们配吗？！” 这下全场都被这句话给点燃了。 底下坐着的各国才子虽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则是看待英雄般的敬佩。 兄弟牛皮啊，真敢说实话！ 同时那群同样遭遇的贵族官员，特别是郑、靖两国的，还一脸戏谑的看戏。 “哈哈哈，本官倒想看看大明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众怒！” “律法不罚人多，且底下那群又是三国间最为顶尖的那批年轻一代文人，他们大明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他们。” “就是，况且那姓林的所用之食材再般珍惜，也不会比熊鹿贵多少，如此做法，实在让人恼怒。” “呵，他这就是明摆着对我等的羞辱，辱灭我等连低贱的泥腿子都不如！”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金甲虎卫 “哼，这小畜生自己作死，倒还省得本相亲自整死你！” 徐德脸上的冷笑更甚。 他已经脑补出接下来林言宸被众怒整死的画面，此刻真想狠狠一拍桌子，畅快大笑。 可有了先前那事，他在这大靖官员桌上的处境有些微妙。 他已经极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让其他人不再注意他。 并且他还不敢主动离开这桌，若是如此，也就等于主动认怂，灰溜溜的逃跑岂不是更尴尬？ 好说歹说他也是堂堂左丞相，放到哪里都得抖上三抖的大人物，现在却沦落到此般进退不得的尴尬的地步，全都拜林言宸所赐！ 想到这儿，他就咬牙切齿，对林言宸的怒火几乎快要烧干他大脑里的所有水分！ 台上的长孙奕与安阳公主长孙玥则是一脸担忧状。 就连一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怀玉，此刻也都握紧了佩剑。 她们并不是担忧林言宸或是那两桌坐的匠人和厨子，而是担忧场下那些多嘴的人。 毕竟此刻各国如此多位高权重的宾客以及一大群百姓看着，若是当众死些文人或是大臣，可真就麻烦了！ 届时起了骚乱是小，怕只怕有心人以此为借口，对朝廷宣战，如今的大明外强中干，自然不愿到那一步。 如此他们心中自是略有不安，希望林言宸别让这场闹剧恶化下去。 要知道被众人怒喷的两张桌上，可不止那些身份低得，里面还混着一个长孙慎！ 身为半步武圣，其动作太过迅速，以至于宾客们根本没一个发现其换了一身便服坐在一堆泥点子中间。 重点是，这长孙慎老爷子脾气向来暴躁，而且是越老性子越怪。 光是在永寿宫的护卫都换了一批又一批，皆是惹这位不开心被打的半身不遂。 最后才换成其半个徒孙雷冲，方可相安无事多年。 可就算如此，雷冲还三天两头被揍一顿。 由此可以见得，这些人如此言论，老爷子此刻内心是有多愤怒。 甚至直接雷霆出手，杀了在场所有多舌之人，也不无可能！ 这位曾经也是因一时意气杀穿大靖皇都的狠人啊！ 在场除其以外，别说四品大宗师了，就连五品武王也就怀玉一个人在场。 禁军统领陆正鸿事先经受长孙慎一番指导，这会儿正在闭关感悟，未能来参与诗会。 其徒弟雷冲与前朝武科状元周铭玄亦是如此。 况且就算他们在场也不敢出手拦下这位。 于情于理，长孙慎都是他们半个师父。 在大明，自古传下来的规矩，不得忤逆师长，否则人人得以诛之。 尊师是与孝敬父母并列的。 况且就算他们要阻止，也根本没那能力，怕是连长孙慎一挥手都挡不住。 故而能够出手的也只有怀玉，且只能做到保护皇帝避免宾客骚乱。 如此来看，场面几乎就要无法控制。 就在几人焦急之时，林言宸却做出一个让所有宾客都不明白的动作。 只见他拿起月饼看向长孙慎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又以眼神示意。 其大概意思是说：“老爷子您请息怒，此事我来平息，给个面子，以后好吃的少不了您。” 原本眉头轻蹙，就要扯开李木，出手灭了那无礼小儿，可见林言宸这般，还是犹豫片刻，便又坐下，继续若无其事的将月饼当成馒头，就着餐食。 如此奢侈的一幕，更加让众人眼红，那站着的才子作势就要继续开喷。 但还不等其开口，怀玉便在林言宸点头示意下，一瞬间将其拽了起来，来到林言宸身前。 “你们…你们干嘛！放开我，我可是大郑国的文人！你们若是敢动我，郑帝是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大明的！” 那名青袍才子感受着身体的失重感，以及被五品武王提着加速，有种反胃呕吐的冲动。 刚一落地，便大喊大叫，并且他意识到刚才出言犀利惹怒了这帮大明人，即使哆哆嗦嗦的，也要继续以两国立场作为威胁。 他虽是一介文人，但其父亲在大郑乃是一介权臣，手中掌管有十万精兵猛将。 若是他出事，其父亲定会上报郑帝，随即发兵南下，讨伐大明。 所以他认为这帮大明人根本不敢拿他怎样，才那般出言放肆。 可他刚理清思路，正准备报上自己父亲名号时，却猛地被一阵剧痛打断。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全场，众人都呆愣了片刻。 这是哪一出？ 只见林言宸面色再无玩笑之意，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冷酷、果决、阴寒。 此刻他的手掌高高扬起，其大小轮廓与被打才子脸上的巴掌印一般无二。 而且那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眼角余泪、脸上肿起来的青筋，以及掉落地上的三颗带血牙齿，足以说明这一巴掌的力度。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沈冥兄可是沈将军的独子，这姓林的怎么敢下这般重手？！” “唉……尽管我一直力挺林大人，可这次，他做的真的有些过了！” “呵，早就看出这厮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如今这般做法，那便理当等着沈将军的报复！” 一些知情的大郑才子啧啧说道。 而一旁想吃瓜却又没明白啥状况的大靖才子，纷纷凑了过去低声问道： “几位才子，可否告知我等，你们口中那沈冥是何等人物啊？” “就是就是，刚才那沈兄敢直言不讳，做我等想做又不敢做之事，想必身份一定不小！” 刚才说话那桌的大郑才子也都一脸神秘，带着一股子优越感对大靖人反问道。 “我大郑的金甲虎卫知道？” 大靖来吃瓜的几位才子先是疑惑不解，旋即便答道。 “大郑的金甲虎卫我等自然是如雷贯耳，天底下怕是没人不知晓了，其皆是最顶尖的精兵猛将，个个都是八品起步的武者，且穿戴了最为上等的特制铠甲武器，甚至比起一些军官还要好。” “最主要的还是他们个个以训练过的剑齿巨虎为坐骑，凶悍又迅捷，简直就是战场大杀器！若是我大靖最强的铁狼骑与之正面对碰，也是十死无生。”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沈冥兄的背景也太恐怖了吧！ 说那番话的时候，两名大靖才子眼神中闪过一抹向往，可很快又以正色掩盖下去。 他们虽然不是大郑人，但却对大郑的金甲虎卫心驰已久，因为传闻中那般威风气魄实在让人好奇。 故而每一个听闻金甲虎卫的人，都想去亲眼见识见识这些士兵是如何架驰剑齿巨虎这种远古凶兽遗留血脉。 那几名大郑才子听对方这么说很是满意，被人吹捧艳羡的感觉实在是爽。 不过，他们还是举起食指在大靖面前左右摇摆。 “你们所说是也不是。” “我大郑十万金甲虎卫并非都如你们所说那般勇猛无敌，否则这天下恐怕早就是郑帝的了。”大郑的朱有才摇头轻笑。 他们这些文人没有大明那么明显的官场风气，而且大郑文人地位乃是三国之最，因此朱有才说话也不避讳什么。 大靖过来询问的几人都是一点头，此话确实有理。 郑国有十万金甲虎卫乃是人尽皆知，但若真如传闻那么恐怖，岂不是早就踏平其他两国了？ 但旋即他们又疑惑追问。 “哪敢问朱兄，这金甲虎卫究竟如何，既然传闻如此之广，那就必定不是空穴来风，否则这么多年此言论也站不住脚。” “对啊，莫非这金甲虎卫的坐骑并非是那剑齿巨虎，或者其人数未有十万那般夸张？” 这下，朱有才倒是微微颔首。 “这位兄台所说，其实已经挺接近了。” 他转动一番座椅，继续细细讲道： “金甲虎卫严格来说的确有十万，但其中真正以剑齿巨虎为骑的却只有近千之人。” “另外那九万九千之数，也是精兵猛将，但所骑皆是普通猛虎，放在战场上的威力，也不可小觑，能使这些九品武道境界的骑兵越级击杀八品。” “而真正的‘战场大杀器’则是只有那一千人，不过人数虽少，却可以一敌千！要知道剑齿巨虎与普通猛虎几乎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位于三国中心那片原始森林里一只刚成年的剑齿巨虎便可独自猎杀三头猛犸巨象，而就算五只正常猛虎也对付不了一头幼年猛犸象！” 嘶—— 三名靖国才子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简直恐怖如斯啊！ 虽说只有一千个真正的骑着剑齿巨虎的金甲虎卫，但其恐怖程度难以言喻。 猛犸象向来都被认作是兽中尊者，无兽敢招惹的程度！ 并且它们是百头以上群居，几乎没有天敌。 至于大郑那般肯定，想必是专门让大宗师高手抓住三头猛犸象幼崽进行测试。 毕竟成年猛犸象…那太可怕了，五品武王都未必敢招惹！ 其脾气虽然温和不主动攻击，但其生性自由且倔强，至今无人能够驯服。 这其中最令人细思极恐的是一名剑齿巨虎卫便可相抵一千名普通士卒，这可是六品武侯才能做到的啊！ 如此，一名剑齿巨虎搭配一位掌握内力的八品武者，便能连跨两级比肩六品武侯！ 这般算来，那便是平白多了一千位六品武侯！ 这般战力放在哪个地方都是极为炸裂的！毕竟大明与大靖加起来都未必有一千位六品！ 一念及此，中间那位大靖才子克制自己冷静下来，将话题拉回原点。 “我等是想问台上那沈冥兄弟是何身份，几位兄台与我等说着金甲虎卫作甚？嘶……” 话说到这里，他心里突然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又不敢去相信，便憋着窒息感等待大郑才子的否认。 可朱有才却一眼看穿了他的内心，表情异样答道： “没错，正如你所想，一千剑齿巨虎卫，九万九千金甲虎卫，有一总统领，驾乘剑齿虎王统帅十万虎骑，自身实力为六品巅峰，却能与四品大宗师对战十个回合不死，其名就叫沈平阳！” 这话一出，三名大靖才子只感觉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眼神中的震撼一点不比先前吃到那绝世珍馐少！ “可怕…可怕至极！” “四品…竟有人在六品时能与四品大宗师战十个回合不死，简直是怪物！不，是那剑齿虎王怪物！一定是个极其可怕的存在！” 待他们缓过劲来，又不确信似的问：“那名总统领姓沈，沈冥兄也姓沈，这意思是……” “沈平阳总统领正是沈冥的父亲！”朱有才直接给出肯定的回答。 他之所以不想直接说，也是想让这些人深刻的明白沈冥背景的可怕。 虽然表面上此次他们大郑所来的才子里，要属身为六皇子的周元明殿下，可真比起硬实力，沈冥要甩那不受待见的皇子八条街！ 毕竟举国上下，只有沈平阳一人能够驾驭剑齿巨虎，以此才能统摄全体虎群听命不起骚乱。 因此其地位与话语权都是极重的！ 就连郑帝都不敢轻易惹怒沈统领，不然那群剑齿巨虎一失控，对于大郑的损失将是极大的！ 尤其是最近几年对那十万将士的投入是巨大的，郑帝岂会自毁底蕴？ 也正是因此他们对林言宸当众掌掴沈冥这一行为感到后怕，若是两国起了争端，怕是他们这些才子极大可能会被扣在大明当作人质。 若是大明城池被攻破，他们的小命也得跟着嘎掉！ 那三名大靖才子很快就从短暂的呆滞中反应过来，旋即立马告辞离去。 “哎哎哎，李兄你听我说，刚才被林大人掌掴那沈冥的背景极其恐怖！” “大郑的金甲虎卫你知道……” “届时沈统领若是得知其独子受了委屈，肯定会怒而率虎军南下，两国因此而彻底开战都有可能！” “但我等也莫要小看大明，从今夜种种看来，大明的财力和顶尖战力都隐藏的极深，过去的传闻或是情报完全不可信，大明有钱到这种价值十几两甚至几十两黄金的极品糕点随便送人，绝对不是那种外强中干！” “对，我甚至怀疑那些情报都是大明故意放出去的！营造出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待到两国主动宣战，他们大明便站在正道那一方，若是成功背刺，还能名正言顺的直接北上反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林大人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伴随着人传人，越来越多的才子也都知晓沈冥是金甲虎卫总统领沈平阳的独子。 同时也对大郑的恐怖实力更加敬畏，毕竟那般战力实在让人胆寒。 他们对此深表震撼与惊讶，并且也都开始后怕起来。 林言宸惹上大麻烦是小，怕就怕牵扯到他们啊！ 尤其是大明才子，几乎人人可危。 “完了完了！林大人刚才那一巴掌的力度可并不算小！现在已经是与那沈冥得罪死了！届时此事传入金甲虎卫总统领沈平阳耳中，对方岂会就此作罢？！” “还叫什么林大人，那林狗贼实在狂妄至极，只是会些诗词与膳食，便可目中无人了？若是我大明因此与大郑开战，我定要先带人斩了此撩！” “我觉得现在让那林狗贼给沈冥兄赔礼认错，再让沈冥兄打回去，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一位面色普通甚至偏丑的才子不同于其他人的慌张，反而一脸认真的分析道。 “范兄此话说的甚妙，我等刚才急切竟未想到还有解决之策！若是林狗贼肯主动低头让沈冥兄解气，沈平阳统领或许会给陛下一个面子，最后赔些银子便可平息此事。” “那……我等谁这时候起身去让林狗贼赔礼认错？” 一时间，几人面面相觑，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不过，那些女才子一个个心都揪了起来。 有的在犹豫，林大人总是这般爱整幺蛾子，若是真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姜柔玉手紧紧攥在一起，即使指甲掐到肉里也丝毫不在意，唯有皱成一团的眉宇，迟迟不能舒展开。 “哎呀，林大人这次太冲动了！只是为了两桌匠人，就敢掌掴沈冥，实在是不该啊！” “不过…林大人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若是他能为我如此宁可负天下人，该有多好……” 不愧是少女怀春的年纪，任何情景都能开始脑补犯花痴。 而长孙奕早就在第一时间，通过怀玉传递密碟司消息得知了沈冥的身份。 可还是已经晚了，林言宸那一巴掌落得太快与果决，以至于她根本就来不及提醒。 而面对既定的结局，她一时也不知晓该如何是好，只得继续阴沉着脸僵在当场。 甚至刚才林言宸各种被喷都不能阻止其干饭的怀玉，此刻也没心思再动筷子，同样因为想不出解决办法而急的来回踱步。 并且怀玉也将此事告知了长孙慎老爷子，使得老爷子现在也皱着眉头思索什么。 看那模样像是在犹豫是现在冲到大郑把那沈平阳给灭了，还是等沈平阳过来找麻烦时候再悄咪咪出手灭了。 若是按照他的脾气来，肯定毫不犹豫选前者，以他半步武圣的实力，有信心瞬秒对方。 可出于理性与大局考虑，其实他没得选。 尽管他是目前已知的三国唯一一个半步三品，与四品巅峰单对单碰上，他能在一百回合内将其击杀。 但他目前还不能明确暴露出实力，若是让外人知晓他真的踏出了那一步，定是会联合起来来围杀他。 没有任何理由，只因为他的强大超过了这个群体，若是不先灭了他，迟早有一天要被他团灭。 要知道即使高品之间半级如隔山，但毕竟对方人多，他也不是真正踏入了武圣境界，严格来说只是对内气的运用与掌握的理解进入了新的层次。 除此之外，他与正常的四品巅峰并无差异，所以他对上三位大宗师还是打不过，甚至再多上两个，他连跑都跑不了。 更何况，三个巨无霸王朝之间的战斗乃是旷日持久的持续战，并不是只比拼高端战力，不然要那些普通士兵作甚？倒不如打仗只出三位大宗师，输了直接就宣布灭国。 大国开战，那是比拼各自底蕴与兵术谋略，甚至只要基础兵力够多且善于兵法布局，如此就算堆也能堆死四品大宗师。 至于先前他故意在众多宾客面前露两手，其实真实目的也是为了隐藏实力。 他们这些老家伙，几乎每一个都时不时故意传出个消息，“谁谁谁踏出了那最后一步，修为更上一层楼！”、“谁谁谁已经接触到三品境界”…… 这些都是瞎七八胡扯，目的就是为了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影响那些老头子感悟，最好能让别人走火入魔。 更何况长孙慎在外人面前的印象，就是那种嚣张跋扈、脾气暴躁、爱人前显圣的老贼。 他那般雷霆出手、显得境界高超，才是正常表现。 可若是他此次出关不显山不露水，异常的低调，怕是立马就会有三位以上的四品大宗师组队过来“探望”。 先前潜伏到京都的那位靖国的老家伙，便是这般意思。 即使他再般想弄死对方，最后还是克制住没使用新感悟出来的几个招式，只是用以前的内气掌握力度与那老家伙“戏耍”半天，才将其送走。 现在，他看着场上的僵局，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尽管老夫有能力庇佑，可我大明还需要时间，目前绝对无法与两国撕破脸面，只得暂且委屈你了，不过老夫就算付出点宝贝也定会保你性命无虞！” 除却老爷子这两桌人外，真正为林言宸本人担忧的，也就剩刘远山与卫温书了。 其余几位尚书皆是为了一时名利才对林言宸称兄道弟，此刻眼见林言宸要出事，纷纷撇开关系。 “哼，先前口口声声林贤弟，还说亲兄弟呢，现在这般忘恩负义，你们几个还要点老脸吗？！”刘远山在阴沉了许久后，还是起身怒指四名尚书。 只凭他与老卫的能量还不足以保下林言宸，若是眼前这些老家伙也能出面寻些人脉倒还有些机会。 但奈何这些老狗就跟没听见似的，将头撇过去不搭理。 “唉，老刘你别说了，刚才本官都骂他们半天了，不还是跟哑巴一样吗？什么叫患难见真情？若是林贤弟度过这一劫，我定要揭露这几人的丑恶嘴脸！” 卫温书拉住刘远山的胳膊，摇了摇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下两边均匀了 “哼，就你卫温书最是虚伪，我等好歹撇清关系还敢承认，不像你都这般时候了还装模作样给谁看？” 四名尚书被两人轮番指指点点，早已不耐烦，最终还是怒而开口。 “就是，你可知那金甲虎卫是何等强大？我大明现在真实的底蕴难道你还不知晓？此事绝不可能仅仅一个低头赔罪便能解决！” “那林小子几乎可以说死定了，敢这般当众羞辱沈平阳的儿子，大郑皇帝必定会趁机笼络人心对大明施压，届时你说对方会要求什么？而那沈平阳要如何才能泄愤？” “你们两个平时见到银子精明的很，这会儿怎么如此愚钝了？难不成还真以为那小子能活下来？” 几位尚书挨个出言嘲讽道，反正窗户纸都捅开了，桌上也没其他人。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装了，我摊牌了！ 面对几人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戏谑，刘远山气的就跟做心肺复苏似的，一喘一喘。 “你们…你们这些老不死的，枉为朝廷命官！这般麻木不仁、小人嘴脸，根本配不上先前林贤弟给予你们那月饼与餐食，老夫耻于与尔等同流合污，我呸！” 刘远山语气激动地，一口陈年老痰吐了出去。 但却因为肾气不足，没能上脸，只吐在了李寻舟面前的盘子里。 李寻舟也并不生气，撇过头去继续沉默，毕竟真说起来是他们理亏在先。 而相较之下，卫温书比起刘远山则要更显理智一些。 此刻也是阴沉着脸，似在权衡利弊。 没错，他做不到刘远山那般，也无法理解，刘远山的情绪太过了。 说实话他这般依然选择维护林言宸，也只是为了那首绝世骈体文能见到后半部分，是贪图借林言宸的诗才让自己蹭着扬名。 可若是为了保住林言宸就得付出极大代价的话，他显然是不愿做的，因为不值得。 但他心里也是有点羡慕刘远山，能真的将林言宸当成兄弟朋友，这般时候还肯为其得罪四位尚书，实在让他钦佩。 林言宸听跑上来通报的侍卫说完，惊咦了一声，面色并没有太大变化，倒是看沈冥的眼光有些怪异。 “呦呵，你小子还挺有背景，本官还当是只瘪三呢，原来是只大壳王八啊。” 沈冥先是下意识猖狂大笑，“哈哈哈哈！林狗贼你知晓我父亲是谁了！敢这般对小爷放肆，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最痛苦的死法，届时……娘的，你竟敢骂小爷是王八！” 狠话放到一半，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林言宸那番惊讶语气不是在害怕他的身份，而是在辱骂他！ 关键他被辱骂后还大笑，此番简直快把脸丢完了！ 不，公众之下被林言宸掌掴掉三颗大牙时，已经将颜面丢尽了！ 想到这里，沈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姓林的我告诉你，我爹是你惹不起的存在！你现在最好放了我，我还能给你个痛快死法！” 怀玉先前将沈冥提过来后，便交予两名小侍卫锁着。 并且因为其父亲曾在那群大儒那儿吃了好几次哑巴亏，又是自小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圣人言熏陶。 深知兵权再大，始终是一介莽夫，不仅地位还是体面上，都不如那些文绉绉的大儒。 故而沈平阳在沈冥年幼时便让其学习经文，之后更是凭借人脉关系送入了大儒门下，立志要让儿子未来过的体面富裕，还不用上战场那种随时会丧命的地方，他日成为大儒也算是为他沈家做了贡献。 这般也能看出沈平阳对这位爱妻难产生出的独子，有多宠爱了。 但也正是这多年来的过度溺爱与奢侈生活，使得沈冥性格毛躁，满口圣人言，做的却是欺男霸女之事。 但碍于其师父乃是大儒，其再般纨绔，也算是位来路正当有才学的文人才子。 不过，这也有个好处，就是沈冥现在还未习过武，林言宸打起来毫不费力。 刚才那一巴掌下去，林言宸便知道，对方连淬体都没有过，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 “这沈老狗怕是野心不小啊，听闻世间大儒都是未碰过武道的，因为武道的戾气会影响儒家浩然正气的培养。不过，就这沈小狗的德行，别说大儒了，就算当个亚儒都难！”林言宸心里腹诽。 眼看沈冥又要开始怒骂，林言宸也有点厌烦，直接甩手又是一巴掌。 “嗯，这下两边均匀了，沈才子还满意吗？” “若是不满意，您可以再骂本官两句，本官可以帮你再‘调整’一下。” 林言宸打完人，还蹲下一脸微笑的礼貌问好。 “你…你…唔、敢打我、你死…死……呜呜呜……” 左右脸颊都彻底肿成猪头的沈冥，憋了半天话都说不清，一时间委屈与恼羞涌上心头，直接就哭了出来。 心里悲愤欲绝，既想让自己父亲现在就过来撕了林言宸，又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招惹这个魔鬼？！ 而且他哭着哭着，还被嘴里的血沫给呛个半死，喘着喘着又从嘴里吐出包裹在血沫子里面的四颗牙齿。 这场面要多惨有多惨，就连经过专业训练的禁军都不由一颤，心里暗道：“这林大人也太狠了，这可是大郑的文人啊，敢这么羞辱与施暴，比我等真男人还要有血性啊！” 的亏他们不知晓沈冥的身份，不然怕是连锁人都锁不紧了。 至于那些知情的众人，此刻已经无法用惊骇形容了。 简直目瞪口呆、不可置信，他怎么敢的啊？！ 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还是不知晓沈平阳的手段之恐怖？！ 刘远山一股子恨铁不成钢，怒锤卫温书大腿。 “唉！这林小子脑子有问题！原先若是想些法子认个错被打回去再赔些宝物就得了，现在这不是上赶着求死嘛！” 刘远山那叫一个气的，就像是叫不醒一个装睡学生的热心班主任一样。 失望、悲哀、怒其不争等多种复杂情绪糅合在一起。 且所有负能量全集中在那一拳上发泄，可他…锤的却是一把老骨头的卫温书……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公然刁难 “这下彻底完了！那姓林的这般行径简直愚蠢至极！如今就算是赔礼认错都没用了。” “任谁被当着各国贵人的面接连掌掴两次，还被打成这副囧样，岂能不发怒？更何况是沈冥这种恐怖背景？” 大明才子一副绝望模样，对林言宸的愚蠢感到可气又可笑。 长孙奕再也忍不了了，正欲起身尝试摆平事端。 可就在此时，变故突生，大郑贵族那边，有一名留着八字胡、面容猥琐像是地主模样的中年人抢先起身。 “诸位且先安静，听本侯一言！” 中年男人尖细又略显刺耳的公鸭嗓响起，很快便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咳咳，”待众人都看过来时，他轻咳一声接着道： “本侯乃大郑皇帝亲授的凤阳侯，与金甲虎卫的沈平阳统领相交甚好，如今得见沈冥贤侄被当众羞辱，耐于此处是大明的地盘一再忍让，可姓林的那毛头小子竟还得寸进尺、不知好歹，老夫现今忍无可忍!” 第一句话便开门见山，先报出自己身份和台上跪伏着的沈冥的关系，再引出此番目的，这是要来兴师问罪的。 林言宸当即就看透了这些，但也只是带着标志性的微笑轻轻点头，顺带又踢了一脚肿成猪头脸的沈冥。 “你…你这黄口小儿敢如此目中无人！你当真不怕十万金甲虎卫兵临城下吗？！” 眼见林言宸不仅不鸟他，还变本加厉的再次羞辱殴打沈冥，他只感觉胸口气的生疼，恨不得立马手撕了林言宸，饮其鲜血方可解恨！ “长孙陛下！这您也看到了，并非是我大郑无礼，分明是这小子实在嚣张！想必其一人之所为也不是大明的意思，如此便请您立马下旨将此撩凌迟处死！” 凤阳侯深知跟林言宸这种二愣子再逼逼没有意义，干脆扭头直接朝长孙奕一拜。 既然是大明的官员，那就应该让大明皇帝来处理。 长孙奕闻言心里就是一惊。 并非是因为对方要求诛杀林言宸，而是其那句“其一人所为并非大明的意思”！ 这其中暗藏着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显然这位大郑贵族，甚至是在场的大郑高层都不想现在与大明开战！ 可若是放在以前，有这种名正言顺的理由出现，大郑、大靖必定不会放过机会，直接趁机对大明宣战！ 之后顺势南下出兵，分食中原！ 但现在发生这般转变，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在忌惮大明！ 而忌惮的源头，几乎不难猜测。 便是先前那番“豪气”与膳食方面的各种极品珍馐份量不限。 而能在膳食一道投入如此多的钱财，甚至送月饼时也不抠搜，这便推测出大明的财政状况根本就不是先前情报里的那番！ 甚至不仅不岌岌可危、财政赤字，还富硕的流油，黄金当成粪土！ 既有如此财力，只要大明皇帝不是个傻子，大明各路大臣不是个傻子，就必定会将钱财大量投入进军事，发展兵马基础战备和中端战力的培养。 故而，郑、靖两国这时候已经认定，大明先前一直是在藏拙，引诱他们主动上钩，遂来个出其不意！ 他们并不怀疑这场诗会是大明在“虚张声势”，因为在他们认知中，如果想要假装国力强大吓退两国，那肯定会搞些下马威、或是高品武者来挑事等等。 至于膳食嘛…… 根本不可能。 若是一个国家穷的连兵马都快养不起了，又岂会浪费大量金银去研究膳食？且林言宸作出那些极品珍馐，定是全都用的世间罕见的食材。 要知道他们大郑自诩富裕，他们的大厨也没能做出月饼这种极品糕点，甚至被誉为天下第一糕点师的黄庭方大厨连月饼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出来。 光这就足以看出大明在膳食一块的投入并不是个小数字，期间也定是用了数不尽的名贵食材用来试验，最终才能创出这可称完美的月饼配方。 而对膳食一项都投入这么多钱财，大明岂会没有钱培养军事战力？ “还请陛下尽快下旨诛杀此贼！” 见长孙奕迟迟不下命令，徐德这时候也站出来怒指林言宸。 “此子恶意挑起我大明与大郑的争端，虎狼之意，其心可诛！” 面上正气凛然，实则心里狂笑不已。 “哈哈哈哈！姓林的你也有今天啊！先前你让老夫成为众矢之的，如今老夫也要让你尝尝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果然如他所料，众人不仅没有再对他开喷，而是将仇恨全都转移到了林言宸身上。 “请陛下下旨诛杀此贼！” “请陛下……” 几乎一半以上的才子都起身附议，要求当众处死林言宸。 剩下那些要么在权衡利弊，要么是心里极其难受的替林言宸担忧却想不到办法，总之都是沉默，没一个敢站出来替林言宸说话。 毕竟这般做法若是让沈平阳知道了，他们没有朝廷作为庇护，就等着对方来灭满门了。 郑、靖两国的官员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这般精通膳食的人才杀了实在可惜，应该留一张嘴，逼问出膳食的配方来。 恨只恨，那林言宸就要说出菜品的选用食材时，出了这些幺蛾子。 “唉……看来以后注定是与这般绝味珍馐无缘了……” 柳婧嫣轻叹一声，眼神里闪过一抹异样之色。 似乎不甘，或是惆怅。 周元明闻言却是面带疑惑的问道： “母妃，您刚才不是说已经从那姓林的手中拿到月饼配方了吗？还有您为何要替他可惜，他当众羞辱沈冥，已经算是彻底得罪死沈平阳那个疯子了，要知道有个小侯爵的儿子只是骂了沈冥两句，便被沈平阳给折断了五肢，当众喂给了剑齿虎王……” 说到这儿，周元明便说不下去了，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不过这倒是让柳靖嫣也想起了，那日沈平阳一人轻松虐杀侯爵府上两位六品巅峰的客卿，要知道对方也是个六品啊，关键是还没动用虎骑…… 她可是清楚知晓沈平阳的可怕，比起传闻还要凶残暴戾百倍！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内心扭曲的姚川 柳婧嫣心里已经放弃了那些多余的想法，林言宸死定了。 她思来想去如今能保下林言宸的，只有郑帝一人。 只有郑帝才能管束住沈平阳那个疯子，不过沈平阳私下偷偷算账也还是避免不了。 但这些有一个致命的前提条件，那便是郑国皇帝为什么要出面帮一个素未谋面的大明官员？ 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天方夜谭好！ 故而换作她是大明皇帝，那摆在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当众凌迟处死林言宸，再赔付宝物与沈冥，如此待沈平阳知晓此事也无话可说。 二，保下林言宸，迎接沈平阳率领的十万金甲虎卫的疯狂报复，迎战之际，大郑、大靖都极大可能与其撕破脸皮，随即便是三国全面开战，如此大明皇帝便会将在场所有宾客永远扣押在大明当作人质。 柳婧嫣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但她看如今大明皇帝一直在犹豫，极有可能是在推演全面开战的胜算，绝不会是考虑一个宦官的安危。 而既然对方会考虑与犹豫，那便透露出一个极为恐怖的事实！ 大明皇帝觉得有希望以一对二！ 这是底蕴多么强大深厚所带来的自信，让人细思极恐。 重点还是，倘若大明皇帝真选择后者，那他们这群郑、靖贵宾，将会极其危险！ 很有可能会被永远留在大明！ 就在一众人进行心理博弈，与战术权衡之时，被他们打上必死标签的林言宸，却突然朗声开口。 “诸位，本官想你们可能是有些误会，本官并非是在羞辱这沈冥，乃是在救他的命。” “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从未见过有你这般强词夺理之辈，你当在场这么多宾客都是眼瞎吗？！” 林言宸刚一说完，便有人大笑嘲讽起来。 “就是，小生还是头一次听到，把掌掴说成救命的，真不知道这厮胡言乱语之流，怎么做得出《侠客行》这种脍炙人口的好诗，实在是我等文人的耻辱！” “受不了这狗贼的满嘴胡话，快点斩了他！” “对，今日这么多闹事皆是因此贼所起，不杀他难平众愤！” 场上负责锁住沈冥的两位禁军侍卫，在刚才不久便被林言宸挥手驱退。 他有信心能不靠长孙慎老爷子的武力而自保无虞，但他不想平白连累那两名无辜的禁军侍卫。 毕竟沈冥父亲若是报复不了自己，定会报复自己身边的人泄愤。 林氏家族他不在乎，其余跟自己接近的也都是怀玉、皇帝和后宫妃子们，所以他根本没有后顾之忧。 地上疼的来回翻滚的沈冥，听着周围的喧闹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强忍着口中的酸麻肿胀剧痛，硬生生从挤成一条缝的嘴里吐着带有血沫子的声音。 “我…我要…你…你死！” “妈的，还敢装逼，还没被揍老实是！”林言宸不由分说又对其裆部补了一脚，一丝蛋壳碎裂的声音极为渗人。 并且为了省事，他不等沈冥发出杀猪叫，便对其脖颈来了个手刀，直接将其击晕。 “嗯，这下安静多了，在老子面前装逼，这叫关公面前耍大刀！” 林言宸做完这些，还不忘以一个装逼之巅的姿态对昏死过去的沈冥发出嘲笑。 他此刻完全就没有一副成为众矢之的的自觉，反而还表现的跟大明星似的。 这可给那些对他恨之入骨的人，气的不行。 “长孙皇帝你还在犹豫什么？难不成是想让郑、明两国开战，牺牲无数将士与百姓的安危，只为保住这无德之辈吗？！” 早已忍受多时的姚川大儒，也起身加入声讨的队伍。 而他的能量几乎比前面那些人加起来还要大，真正的逼急了长孙奕。 “姚大儒你这是何意？我大明的官员如何处置，难不成朕堂堂一国之君还要听你一个郑国人？” 长孙奕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 只是并非是说处置林言宸，反而质问起姚川。 皇帝一开口，刚才还喧闹的气氛霎时间安静下来，众人再怎么闹腾，那也不敢公然顶撞皇帝。 姚川越是不屑的一甩袖袍，尽显文人傲气。 “哼，你身为大明皇帝自是不必听从老夫，但老夫会这般说也是心善给你指条明路，只杀一人，便可结束这场闹剧，莫非你还想保下这厮？” “朕如何做就无须姚大儒费心了！你且只需作诗，莫要被年轻一辈给抢了诗词第一人的名头！” 长孙奕不怒反笑，趁机讽刺一波。 她这句话可是直接扎在了姚川的心坎上，上一秒还已然独立，这下直接破功。 姚川气的胸口来回起伏，面部表情竟是极为精彩。 那种想发脾气却又无法出口，只得忍着，还要维持住大儒的形象与风度。 “呵呵呵，这不就是怒吃九转大肠的槽可凡评委吗，妈的简直一模一样，笑死老子了！” 林言宸看着这熟悉的表情包，差点笑喷出来。 原本在他心里威严的大儒形象与鬼畜画上等号后，便再也无法直视那群老头了。 这就像是某坤的真爱粉，一旦认定了某种鬼畜设定，再见到某种球类运动或者某种发型穿搭，甚至是某个特殊年份，就能引起应激反应。 最终姚川大儒还是没能将话说出口，便气愤坐下，心里除了有损失颜面的不甘，还有对林言宸的仇视。 都是这个年轻人，如此年纪便开始抢他的锋芒！ 要知道他辛辛苦苦半辈子到了六十岁才发表出一首千古名句，成为当世诗词第一人！ 外人不知晓的是，他这首诗乃是从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手里“抢”来的，并且还用手段将那人灭口，这才能将此绝句占为己有。 而面对着世人无尽的称赞，他内心越来越扭曲，凭什么都是在夸诗句，不是夸他这个人！ 从那以后，他便报复性的扼杀天才，将任何有可能威胁到自身地位的年轻人，全都设法除掉，这样他姚川便永远都是诗词第一人！再无人能做出千古名句！ 可…直到林言宸的出现，他几乎要癫狂！ 第一百二十章 这厮竟然借着林言宸的诗词扬名 “凭什么此子天赋如此卓越！凭什么老夫寒窗苦读半辈子才能做出甲上之作，竟被此子轻而易举作出多首？！凭什么！此子就不该活在世上，他必须死！” 姚川内心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根本没有半分表面的儒雅正气，反而不停的歇斯底里怒吼。 他这般性子其实与他交情深的大儒，或多或少都知道些。 但也都只当姚川心胸狭窄了些，或是对年轻人要求高了些，也太偏执了。 就连李铭先前说姚川嫉贤妒能，也只是气话。 殊不知姚川内心早已极度扭曲，早就偏离了儒家正统思想，不再是被天道认同的大儒。 而那些大儒之所以看不出来，并非姚川身上的浩然正气没有消散。 则是其早已成了文心破碎、汇聚灾邪之气的怪物！ 那灾邪之气与浩然正气存在某些渊源，故而在其伪装压制下，旁人根本就发现不了异样！ “请长孙陛下尽快下旨诛杀此贼，否则就莫要怪老夫亲自出手了！” 又一名大郑贵族起身抗议，同样是要求弄死林言宸。 不同的是，这位一身暴戾之气，一看就是个武将，其话说的很是明确。 今日林言宸非死不可，就算你不下令，老子也会亲自动手。 长孙奕被这一声也是给激怒了，直接使劲一拍桌案，震的桌上几块月饼都掉落在地。 “朕还在这儿坐着呢，尔等是要造反不成！” “朕今日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诛杀这林言宸！就算那沈平阳要报复，那便让他来好了，朕倒要看看他能不能破我大明御北关！” 唰唰唰！ 一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吓得一哆嗦，皇帝一怒，血流千丈！ 而长孙奕突然的发怒，也使得刚才出言不逊的贵族将领有些手足无措。 娘的！刚才那么多人说都没事，怎么一到我这儿，刚装个霸气无比的b，就陷入这般境地？！ 其在心里腹诽，表面却认怂极快，连忙跪了下去恭敬行礼。 “长孙陛下息怒！刚才是老夫酒醉胡言，不能当真！” 他对自己很清楚，只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与实权的垃圾小贵族，此次还是蹭着亲戚才混来诗会。 刚才那般也只是想出出威风，还亲自动手？开什么玩笑，这不主动牵扯进乱局，找死的吗？ 可他自己都没当真的事，长孙奕却当真了，而且还大发雷霆。 若是他这时候再不装儿子认错，绝对要被以个僭越无礼、不敬皇帝等一堆罪名处死，而且他这种没啥地位的，死了也没人会替他说话。 所以老脸跟小命哪个重要，他还是拎得很清的。 长孙奕并未搭理那武将，她那番话和态度不是对那种小角色说的，是说与在场所有针对林言宸的人！ 她已经想明白，林言宸此人藏着大秘密，光是这几天对方已经创造出了无数个奇迹，并且无论是文学还是武道，林言宸都显示出了极为妖孽的天赋。 这般人若是加以培养，必定能带领大明重新走向昌盛。 故而，林言宸绝对不能死！ “禀陛下，老臣认为那沈冥无礼再三，林大人对其教训一顿并无大错，若是因此便要了林大人的命，岂不是显得我大明怕了？” 在众人沉默之际，刘远山一把甩开一直劝说他的卫温书，再无顾忌的起身觐见。 “嗯，朕还当我大明官员都那般怯战，还是刘尚书你风骨还在！”长孙奕面带赞赏之色点头。 林言宸也略显惊讶，“呦呵，这老小子还挺讲义气啊！还真是患难见真情，虽然老子其实自己就能摆平……” 不过，刘远山说的倒是提醒了他。 先前几乎每次骂他的人里都有这个沈冥，并且好几次还是带头骂，说是无礼再三那都是好听的了。 想到这儿，林言宸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既然这小王八犊子的靠山是他爹还有那啥金甲虎卫，那老子直接整一套牛逼一百倍的骑兵部队，专项碾压，届时带你爹一块踩死！ 而场内那些大儒却是一阵轰动。 “快看，他便是刘远山！作出那首《竹石》的礼部尚书刘远山！” “虽然其长得与画像差距甚大，且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圆滑油腻，但这些都是表象，就凭刚才那番言语，老夫便认定那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必定是他所写！” 一位墨袍老者抚须笑道，眼神里满是敬佩之色。 “嗯，这般风骨倒也没辱没这首好诗，老夫也向来爱竹，待诗会结束后定要去拜访一二！” “这等诗才与意气，做那官员倒是屈才了，若是他能改邪归正走我儒道，不出十年，便可被天地认可成为大儒！” 其余几位大儒也是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他们早先就对咏竹诗之首《竹石》的作诗之人很是好奇，如今一见除了样貌不符合预期外，那股子君子气度倒是很让人钦佩。 甚至郑、靖两国的才子、贵族、官员也是这般认为，觉得这刘远山不是普通的官员，乃是罕见的官中君子，德之大家。 唯有大明的官员，脸上表情极其复杂。 甚至都暂时忘却了林言宸，心里满是对刘远山的吐槽。 “这刘老鬼当真不要丁点脸面！平日里那般油滑也就算了，今日装模作样的，竟然没人看出来，让这货扬名，比我吃粪便都难受！” “这货肯定是想着趁机出面在林小子面前刷些好感，还想再骗几首好诗！当真厚颜无耻，可恶至极！我迟早要揭穿这狗贼的丑恶嘴脸！” “呵呵，他是真不怕什么时候有人将事实戳破，还敢拿着林言宸的诗词人前显圣，届时被当众戳破，一定让你没脸再见人！” 他们纷纷怒骂和诅咒刘远山，可在这种严肃时候，他们不敢起身说什么揭穿刘远山借林言宸的诗词扬名。 只得先忍耐着。 可刘远山刚坐下不久，又有一人起身！ 这次长孙奕本以为是她的心腹张仲之，可当她看清那人时，一双眉头再次皱在一起。 “赵瑞！”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群大聪明！ “赵瑞这老阉贼，要做什么？” 这般想法不仅回荡在长孙奕的心头，同时让大明诸多官员疑惑不解。 毕竟赵瑞众所周知属于贵族一派，在三国之间的立场还不太明确，此时起身出言，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禀陛下，老臣有一言，不知可讲不可讲。” 赵瑞无论面部表情还是语气并未有丝毫情绪波动，旁人根本无法以此判断出其意图是好是坏。 但浑身上下散发着那股冷冽威严的气场，却是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这也是赵瑞多年来在官场中养成的城府。 长孙奕眉宇微凝，她同样也揣度不出赵瑞在谋划什么。 但下意识告诉她，这老阉贼不会安好心，绝对是要火上浇油，逼迫大明暴露更多的底牌。 或者就是不得已妥协将林言宸这位大明未来的希望，交予郑国处置。 这两者都是她不希望见到的。 可赵瑞已经这般说了，她身为皇帝总不能当众不让其谏言？ 权衡一二，长孙奕觉得反正气氛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赵瑞开不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赵公请讲。” “老臣觉得……”赵瑞话说一半，故意放缓速度顿了顿。 这可给那些局内人急得不行。 “这老东西故意气我等的？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还搞这一套，实在可恨！” 不过，这脾气暴躁的官员刚骂完，赵瑞便接着说道： “老臣觉得刘尚书所言极是，那大郑才子沈冥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刚才更是当众辱骂言…林小子，这般已是目中无陛下，其无礼无德不敬在先，林小子替陛下惩治于其也算是僭越之罪，故而臣建议对林言宸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此话刚一说完，全场就跟炸了锅似的，哗然一片！ 特别是那些熟悉赵瑞为人的，一个个全都目瞪狗呆、满脸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什么鬼，是本官耳朵出了问题吗？！” “本官怎么听见赵瑞在替那姓林的说话，这岂不是在帮大明皇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本官听错了！或者是那赵瑞说错了！” 那些郑国贵族官员反应最大，其次还有姚川等人。 姚川是因为嫉贤妒能，郑国贵族是因为想打压一下大明的威风，顺带趁机给沈平阳那里落些好感。 故而，他们都希望林言宸死。 刚才刘远山那番帮林言宸的言论已经足够让他们吃惊了，现在赵瑞再这么说，简直击碎他们三观！ “赵瑞身为赵国公，乃是贵族一派，传闻大明贵族与皇室向来不合，甚至隐隐有决裂内战倾向，如今怎么会帮大明皇帝的心腹说话？” “嘶……难不成，那赵瑞暗地里已经被大明皇帝收服？” 几名大靖官员坐在一块儿吃瓜，各自发表一番意见。 因为这是大郑与大明之间的矛盾，他们大靖则是局外人，恨不得两边把事情闹大，最后鱼蚌相争，他们大靖好渔翁得利。 所以他们并没有任何顾虑，管那林言宸死不死，反正对他们都有好处。 若是林言宸死了，大明就失去一位天才，以及他们也能少一个日后的大威胁。 若是大明皇帝保下林言宸，那大郑的沈平阳得知事情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届时十万虎骑南下，郑帝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再加以援手，两边对碰，必定愈演愈烈，届时他们大靖便有望最后收割、完成大一统！ “不，不可能，这赵瑞乃是贵族一派的核心人物之一，其权势也是排在大明七位国公前列，基本可以说赵瑞的立场便是贵族一派的立场，岂会有赵瑞叛出贵族派之说？” 一名身着大靖官袍的白须老者，对着先前问话那人摇了摇头，并仔细分析一番。 “这……”那名看着三十岁左右的壮硕男子，闻言陷入了沉思，随即小心试探问道： “那王老，你的意思是，大明贵族一派…其实早就已经与皇室解除恩怨，二者达成一致？” “是也不是，老夫甚至怀疑这贵族一派从始至终都牢牢掌握在皇室手里，先前我们收到的情报，极有可能，全部都是假的！都是大明放出的诱饵，展现出一副随时将大厦倾倒的局面，使得我大靖没做准备贸然出手，最后一定会被其狠狠背刺！” 说到后面，白须老者一脸严肃，眼神坚毅。 “嘶——这大明竟是如此虎狼居心！” 大黑壮汉摸了摸脑袋，猛地一拍大腿，似是想起什么，又接着说道： “王老，我之前尝那月饼就觉得奇怪，大明情报上显示早已财政枯竭，又哪来的财力精研膳食一道？还用那么多名贵食材制作出如此多的绝世珍品？” “如今听王老所说，我这才想通！原来大明这是在藏拙！今天要没那赵瑞，我等怕还以为贵族一派跟大明皇室对立呢！差点就被他们给阴了！” 王姓老者也赞赏的点点头。 “嗯，黑狼啊，你这次总算有些脑子了，平日里跟个大傻子似的，就知道莽撞和打打杀杀，不过……” 老者话锋一转，“此事极为重要，回去大靖后，你我定要去靖安城面见靖帝，此事只能面谈不能写在奏疏上，若是被有心之人透露，怕是影响甚大。” “我等可以反向利用此消息，继续积蓄实力、厉兵秣马，让那大郑先做探路卒，我大靖届时假意联手，实则按兵不动……” “妙啊！王老不愧是北狼王身边的第一谋士，俺黑狼当真佩服！” 几人这番谈论，殊不知大郑那边也是这般想法，都想要让对方充当出头鸟，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实则还有个林言宸，黄雀在后。 他们都不知晓，其实大明真的与情报中一致，羸弱不堪，现在打起来都得被灭国那种。 财政方面更是穷的可怜，前段时间好不容易从国库里抽出来的赈灾银两，还被三梁山土匪给洗劫了。 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如今林言宸只是利用前世知晓的美食制作方法，想人前显圣一波，倒是无意中影响了两国谋划，变相的延缓了大明外部危机。 若是林言宸听到那些人的言论，肯定会一边笑喷，一边举起大拇指，夸上一句“大聪明”！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终极社死的冯国公 而正当下人上前，准备将喝晕过去的冯国公扶回房间休息时。 林言宸却突然再次戏谑开口。 “那个冯国公啊，你刚才饮的乃是我大明有名的琼浆果酿，度数…这酒并不算烈，甚至细究起来都算不得酒，别说人不会醉了，林某曾经还将其喂给野犬，结果您猜怎么着？” “两大桶下去，走路都不带晃一下的啊！” “哈哈哈哈！” “噗呲，哈哈哈！” 林言宸这话一出，原本严肃的气氛，瞬间哄笑一片。 但有些反应迟钝的，明显没领悟林言宸话中意思，便好奇问向周围。 “哎，李兄，你们笑什么，难不成野犬饮酒不醉很可笑吗？” “王兄你是真傻假傻啊！那琼浆果酒又不是刚才作诗罚的烈酒，你也尝过了，那玩意能喝醉人吗？野犬都喝不醉！哈哈哈哈！” 那名姓李的青年才子强忍着把话说出，随即再次捧腹大笑。 王才子听完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可顿了片刻，直接一口酒水喷出，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 “此番意思，岂不是…那大郑的冯国公连野犬都不如？” “哦~！难怪刚才我还疑惑那冯国公怎么这般不胜酒力，合着是在装喝醉了啊！” 待所有人都知晓冯国公是在为了逃避社死，而装醉酒睡着后，气氛再次变得怪异起来。 而趴在桌上的冯国公，此刻一张老脸直接红到了耳根，原本为了躲避社死，结果反而更加社死！ “唉！老夫今日这老脸算是丢尽了！全怪姓林的这小畜生！他若不死，日后老夫也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不过，心里怎么狂骂林言宸，他还是不敢起身。 不然那不就是自己承认装醉了吗？ 等于是现在为双倍社死，那若是再主动承认躲避众人嘲笑而装醉，那便是三倍社死！ 还不如就这么一直装醉，让下人把他抬走就没事了！ 只要自己不社死，那社死的就是别人！ 于是冯国公便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可林言宸并不是那种见好就收的人，渣男报仇，从早到晚。 他当即装作一脸正经状的吩咐下人。 “你们几个过去看看，冯国公年老体衰，若是不慎自己喝酒呛死，那可不能让人误会是我大明谋杀啊！” 众位宾客再次捧腹大笑，这不明摆着要拆人台吗？ 到时候的尴尬程度…… 嘶—— 想想都得替其尴尬的脚趾抠地！ 那就是四倍社死了！ 冯国公惊的浑身一哆嗦，“这小畜生枉为人子呐！这般揪着老夫不放，早知道便不逞那个威风了！完了完了，老夫日后也再无脸面见人了！” 他想要哭出来，却发现“我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 他后悔，先前不应该想出装醉这一招，怪只怪他低估了林言宸的无耻可恶程度。 他更后悔，为什么要粘上林言宸这个小畜生？ “哎等等，你俩回来，不用过去确认了。” 突然，林言宸就叫住了那两名禁军侍卫。 众人疑惑不解，咋又不去了呢？还想等着看好戏呢。 冯国公心里大喜，但也有些小疑惑。 “这小畜生难道还有些良知？倒是老夫有些错怪他了，哼，算你小子有良心，之后就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但还不等他欣慰多久，林言宸又开口了。 “你俩没看到冯国公耳根都红了吗？这还确定个啥，冯国公身子骨好好的，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抬头见人而已，我们还是说回正事，莫要再嘲笑冯国公了，不然冯老鞋底磨破了，你们谁来负责？” 林言宸说完这话，长舒一口气。 他自己都佩服自己，换成专业演员来，都很难做到他这般面色严肃、语气郑重、没有丝毫笑场的说完这段话。 众人闻言没有t到林言宸说的那个梗，却都不由自主看向冯国公的耳根与鞋子。 只见其耳根红如猴臀，且从其鞋子震颤频率也不难看出其脚趾在进行何等艰巨的工程。 随即又是一阵噗呲大笑。 冯国公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这种被全世界孤立，独自社死的感觉，让他甚至想要主动寻死！ 社会意义上他已经死了，生理意义上活着只是为了承受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尴尬！ 五倍社死！ 林言宸见此心里也是感叹。 “果然，不管在哪里，人尴尬后的缓解运动，还得是脚趾扣地啊！” 最终，在一声声嘲笑中，冯国公忍不可忍，直接起身瞪着林言宸厉声怒吼。 “小畜生，你给老夫等着！今日老夫先记下了！” “长孙陛下，老夫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他以极快的语速说完两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在下人搀扶下，光速跑路。 望着其略显狼狈的背影，不仅是那些笑麻的青年才子，就连那些贵族官员都没忍住笑出声。 他们身份非同小可，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主要是这冯国公跟诈尸一样突然站起来，这不就是主动承认自己装醉的吗？ 如若在刚开始就不装摊牌也就罢了，如今这般都忍着不动半天了，甚至都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是冯国公真的醉了。 可这一下子，简直不要太好笑！ “六倍社死！这老狗还挺能叠加buff啊，而且鞋底竟然没被磨破，这古代生意人就是良心啊！都不偷工减料的……” 哄笑过后，众人意识到问题主要，气氛再次恢复原先。 “诸位可还有人，对朕先前的决定有所意见？若没有，便就那般处置，继续进行诗会。” 长孙奕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不冷不热的开口。 她也不知晓保下林言宸是对是错。 若是沈平阳得知此事，借助郑帝对大明施压要求给个交代，届时便很是难办。 可她心里总有股子莫名的感觉，使得她必须保下林言宸。 有了先前的教训，这次无人再起身出言，就连愤愤不平的周元明也被其母妃死死拉住。 但表面如此，底下心里不服的人大有人在。 不过正当众人以为此事就此揭过时，林言宸却主动开口了！ “回陛下，微臣反对！”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老脑缺，说话不过脑 长孙奕倒是没想那么多，反而在疑惑赵瑞后面藏着什么损招。 不然绝不可能这般好心替林言宸说完。 必定是有什么挖了个坑，在后面等着。 她虽登基只有两月有半，但其自小熟读兵法策论，加之有张仲之辅佐，她对朝廷局势以及各大派系几乎了如指掌。 故而如今看赵瑞跟变了性似的，便觉得其葫芦里肯定卖的不是好药。 往往看似越人畜无害的，里面越是危险。 不过，此时众目睽睽之下，赵瑞也不可能搞太过分的招数。 一念及此，长孙奕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既然赵公都这般说了，那若无异议，便继续着中秋诗会。沈冥不敬在先，如今也已惩治完毕，便放回原位，至于林言宸，罚俸半年，另扣除今夜其在诗会上的所有奖赏。” “老臣谢过陛下。” 赵瑞依然是不露出丝毫情绪的，直接坐下。 但这番话却是让那些大郑官员贵族无法冷静了。 当即就又有人起身，吸取先前教训，先恭敬行礼，再据理开口。 “老夫拜见长孙陛下，此事老夫反对！沈冥才子年少意义加之不胜酒力，说了些胡话也属正常。并且我大郑又规定，凡是我大郑文人，皆可免除口中之过，只要行为上无错便不能定罪，更不能惩治！” “而那姓林的，竟私自掌掴于沈冥才子，还是接连两次，力道也是那般阴狠不留情面，当众羞辱迫害我大郑文人已是重罪！加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姓林的还接连毁去其数颗牙齿，那般行径简直人神共愤！如此数罪并罚，当诛杀之！” 此话声音嘹亮，掷地有声。 说的也是有理有据，条理清晰，让人一听就找不出毛病。 这一下，再次使大郑才子恢复元气。 是的，诛杀林言宸，这是执行律法，并非他们个人嫉妒！ “诛杀此贼！诛杀此贼！” “自古以来，律法为大，请长孙陛下以律法，诛杀林言宸！还请陛下莫要徇私包庇！” 对此，姚川大儒也施以冷笑。 “呵，先前那般顶撞老夫，如今看你如何收场！” “你虽身为大明皇帝，但皇帝也不能违背律法，否则便是不敬宗祖，不守规矩，龙椅也给你去喽！” 林言宸翻了一个白眼，这帮人特么的嫉妒老子就算了，还想着弄死老子？ 他当即大喝一声。 “老贼莫要偷换概念，啊呸，莫要胡言乱语！” “那些屁话都是你大郑的律法，现在这里是大明，我们大明可没有专门给文人的律法！” 林言宸说完，也不管那些人咋样，直接拉个板凳坐下，态度极其嚣张。 可那名郑国大臣却是扭头指着林言宸，就开始怒斥起来。 “竖子你懂些什么！此律法乃是我大郑开国皇帝定下，世代传承下来，凡是我大郑文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将受到郑帝陛下护佑！” “而你这竖子已经触犯我大郑的底线，老夫实在忍无可忍！如若你不想牵扯族人，便老老实实为沈冥才子跪地磕头认错，然后当众自刎谢罪！否则就等着九族尽灭！” 这贵族老头似乎身份不小，语气和态度强势的一批，完全不是之前那个可以秒认怂的可比。 林言宸心里直呼：“好家伙！” “这条郑国老狗还挺会叫唤哈，前面那些人顶多就是些以局势逼迫的小手段罢了，可这老东西特的还么一套一套的，看似言之有理，实则全是狗屁。” 一念及此，林言宸作叹息状摇了摇头，又抬起头满脸不屑道： “你的意思就是我大明的陛下在我们大明的地盘上，还要按照你们郑帝的规矩来惩治我大明的官员喽？” “而且林某孑然一人，与那林氏宗族早已再无任何瓜葛，凭这，不还威胁不到本官！” 他这话虽然有些拗口，但却是将那老狗的屁话给撕去伪装，直指本质。 想偷换概念？不存在的好！ 一众人闻言，也才回过味来。 先前听那大郑老者所言，的确有理，林言宸恶意加害、羞辱大郑才子，按照大郑律法的确该斩，甚至连坐都有可能。 不过，听了林言宸一针见血的分析，不由得心中暗道那老者的用心歹毒，同时也佩服林言宸小小年纪竟能看破如此阴谋，这番心机城府，比起那些混迹多年官场的老油条也不遑多让。 呤！ 一阵嘹亮的剑刃割裂空气鸣声响起，只见原本沉默不语的怀玉猛地拔剑出鞘，怒指那名老者。 “大胆老匹夫，你那番话语究竟有何居心！这里可是我大明的地盘，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斩了你！” 老者脸色阴沉，想说些什么，却又跟浓痰似的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怀玉，你且住手，想必冯国公上了年纪，头脑不太清醒，话语有失考量也属正常，此番辱灭君王、挑起事端，虽按照我大明律法当斩首示众，但朕今日就不追究了，算是给郑帝一个面子。” 长孙奕却充当了老好人，叫住即将冲动的怀玉，脸上的戏谑笑意丝毫不加以掩饰。 林言宸听了，都不由得暗暗给长孙奕伸了个大拇指。 还得是陛下，这一招实在是牛。 先是嘲讽了一番那老狗，意思便是说其人老脑缺，说话不过脑。 同时还狠狠阴阳了一波，按照对方那番语气说法回敬过去，但不同的是还表明自己宽宏大量、给郑帝一个面子，就不追究了。 这番话语就如一个响亮的巴掌，把大郑冯国公一双老脸当众打烂，其讽刺意味，比起林言宸那真实的两巴掌威力也不遑多让。 而即使这般明着羞辱，冯国公依然没有办法反驳，最终将指甲都掐进手心了，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他语气极为勉强的拱手，将头埋的死死的。 “老夫谢过长孙陛下宽宏大量，刚才是老夫所言有缺考量。” 他说完强忍着羞恼，直接坐下，一口闷酒灌了下去，便直接趴在桌上。 他先前那番话，如今算是权当屁话了，不仅被长孙奕巧妙化解，还被反将了一军。 第一百二十四章 老实人刘墉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嗯？” 长孙奕不可思议的皱了皱眉。 她甚至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承担了不小的风险还费了半天口舌将此事给搪塞过去才勉强保下林言宸，结果对方自己出来阻止。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纯纯脑子残疾啊！ 别说是她了，就连那些宾客，甚至是一心想弄死林言宸的大郑人都很是不理解。 “这小子疯了？！都给台阶下了，还上赶着求死！” “呵，此子这般愚蠢至极，先前倒是老夫高看他了。” “诶，几位莫要如此说，本官觉得那小子一向精明的很，此番…怕是有诈啊！” “老李啊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长孙皇帝说此事就此揭过意思便是今天要硬保林言宸，结果那小子自己出面反对，这般虽的确为非常人之举，但终归是坑害他自己，又何来有诈？” “这……唉，希望是本官多虑了。” 长孙奕压下心中怒意，对林言宸冷冷说道： “你若是不胜酒力，便让下人抬你回去，莫要在此胡言乱语、丢人现眼。” 此话意思很是明显，表面找了个借口，给林言宸一个台阶下，并且还暗戳戳表达让林言宸闭嘴赶紧滚。 众宾客不由感到可惜，这大明皇帝为何还如此护着那姓林的？ 原本还想着看一场好戏，不承想被一句话给终结了？ “回陛下，微臣先前说的皆是心里所想，况且微臣虽不敢自诩千杯不醉，却也不是大郑冯国公那般半杯果酿便醉，微臣的确有所意见。” 果然，林言宸从不会让人失望。 语不惊人死不休。 众人宾客啧啧称奇，“这姓林的，脑子的确是被驴踢了哈哈哈！” “我看啊，也不用我等再出面了，就算这小子不主动找死，大明皇帝现在也想杀了他，哈哈哈！” “老夫纵观半生阅人无数，还从未见过如此愚蠢之人啊！” 这虽是大多数人的反应，但仍是有人为林言宸忧心。 就如姜柔、韩菲儿等才女，以及刘远山与卫温书等“异父异母亲兄弟”。 至于说下要“不惜代价保住林言宸小命”的长孙慎老爷子，此时坐在一堆碎杯子中间，恨得咬牙切齿，强忍着没上去抽那林言宸两巴掌。 “娘的，这小子脑子是被狗踹了吗！还是仗着有我等罩着便肆无忌惮起来！先前接连挑事就算了，现在又这般主动求死，枉费小奕儿力保于他！也枉费老夫几度想要出手！” “气煞老夫，就该让这小子去死，不死老夫也定要亲自拍死他！” 长孙慎上了脾气，一双黑白交错的长须四散纷飞。 活脱脱的吹胡子瞪眼。 “老宗师您且消消气，我想林大人肯定是另有目的，毕竟林大人那般连月饼都能创作出来的聪慧之人，怎么会主动寻死？” 刘福连忙上前语气谦卑的劝说。 尽管他自己还在为林言宸开脱，可他自己都不太信，主要是林言宸现在这副嚣张狂妄态度，与先前他所认识的林大人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让人好生迷惑。 “哼，你叫刘大，你若再敢帮那混小子说话，老夫便连你一块儿收拾！”长孙慎冷哼。 “回老宗师，小人的确姓刘，但就单名一个福字，不叫刘大……”刘福声音弱弱的解释。 放在平常，他乃是礼部尚书刘远山的堂兄，这等身份就算碰见三四品的大臣，也都无须有任何怯懦。 可如今在长孙慎面前，那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就算让他堂弟刘远山本人来，那也好不到哪里去。 谁要让眼前这位武力强又脾气暴的老爷子不高兴，那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起名这么冗杂谁能记得住？老夫说你叫刘大，以后你就叫刘大了！” 长孙慎很不讲理的挥了挥手，意思就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子说的算，你说的不算。 刘福刚想说些什么，但瞅见被对方捏碎一地的茶盏，只得悻悻缩了缩脖子，极不情愿的接受了这个粗糙的名字。 可正当长孙慎再次抓起一只完整的茶盏用以泄愤时，从头到尾没啥存在感的铁匠刘墉突然开口劝说。 “老宗师大人，这…这可是我们桌上最后一个茶盏了，小木儿还没喝一口水呢，要不您还是换个盘子捏？” 此话一出，不仅是刘福，还有桌上其余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若是林言宸在场，定会直呼内行！ 老实人刘墉同样从不让人失望，就连林言宸都有点畏惧的人，这会儿与暴脾气长孙慎正面对撞，接下来的画面实在难以想象。 这也使得刘福等人暗道不妙！ 可谁曾想，长孙慎竟离奇的并未发怒，似是想起什么又将茶盏还于李木。 “老夫倒是差点忘了，小李木你还小碰不得酒杯，你且以茶代酒即可。” “谢谢老爷爷！” 李木并未看懂或是听懂局势什么状况，只是觉得他们在相互对嘴唱戏，而老爷爷表演杂技捏杯子还挺厉害的！ 这副画面倒是让刘福等人纷纷一愣，心里对这位老宗师有了新的看法。 也并非完全不讲理的暴躁，至少对小李木不是如此。 可还没等他们呆愣多久，便又被变回凶巴巴的长孙慎怒喝。 “你们几个愣什么！还不赶紧去把旁边那桌的茶盏给老夫拿来！” “哦哦哦，是，老宗师息怒，我等这就去。” 刘福、老张几人慌不择路跑到旁边匠人那桌，解释都不带一句的，直接在几人懵逼的眼神中夺过茶盏便跑。 “呃……老张他们是犯了魔怔吗？” “不知道啊，反正我等又不用这茶盏，他们想要就给他们。” “来来来，我等再干一杯，这果酿喝了半天都没感觉，也不知道大郑那位国公怎么喝醉的……” 看着那桌人毫不顾虑，畅快饮酒吃肉，刘福简直羡慕嫉妒后悔的质壁分离了！ “唉！原先还想着与林大人坐一块拉近些距离，早知道中途会换成一位瘟神过来，老夫就去另一桌了！害的如今这般拘谨就算了，还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劝说老宗师息怒！上天不公呐！” 第一百二十五章 灵魂与肉身的诡异特殊之处 至于长孙慎则是毫不在意的对着刘墉问道： “老夫记得你小子也姓刘，可是那刘大的表兄弟？” 老子毕竟已经年近百岁，像刘墉、刘福这种中年大叔在其面前也只是些“小孩子”。 当年他正值壮年人前显圣的时候，这两人的爹娘可能都还没出生。 而人但凡上了年纪，无论修为和性格如何，总归是老人，难免喜欢问些家长里短。 但老实人刘墉并不嫌啰嗦或是麻烦，一脸认真的摇头否定，并且纠正道： “回老宗师大人，小的虽与刘福大人同姓，但并无亲缘关系，且小的名叫刘墉，土庸的墉，当初家里老父亲这般取名，既是因小的命中缺土，又不想让小的日后张扬招来事端，便取义平庸的庸。” 长孙慎倒是来了兴趣，趁着茶盏还没拿回来，便继续跟刘墉聊了起来。 “你这名字也是太过冗杂，不如老夫给你再取一个，就叫刘二好了，且老夫与你有缘，便做主让你与那刘大当个拜把子兄弟如何？” “啊？” 老实人刘墉竟然罕见的错愕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出于本能，还是立马恭声应谢。 “小的谢过老宗师大人赐名。” 长孙慎很是满意的轻捋胡须，这刘二楞是楞了些，但总归不是那般迂腐之人，他生平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毫无抗拒接受其赐名的人。 要知道他自年轻时便有一爱好，那便是替人或物命名，那起名天赋也是与生俱来的令人难以接受，有时甚至吃顿饭的工夫，都能给下人起一堆名。 当年他还是个年轻王爷的时候，府上丫鬟都被其赐名叫做大花、二花之流，侍卫则是铁牛、大虎、二狼…… 就连其唯一的徒弟，也就是雷冲的父亲，也被其取名为雷子和大雷。 本来他准备给雷冲取名为雷炮或者二雷的，可最终还是念及已逝的爱徒，便保留了对方生前给儿子取的名字。 很快，刘福，哦不，是刘大，已经将另一桌上的八只茶盏拿了过来。 他们几人小心翼翼将其放到长孙慎面前，便恭敬退开。 咔嚓！ 砰！ 长孙慎面色陡然一变，再次恢复一脸怒气，将对林言宸的愤怒全部转移到手中茶盏上，直接将其捏个四分五裂。 若是五品以上过来，便能感受到其手上浓浓的威势波动。 正是只有四品大宗师才能拥有的内气！ 而其内气并不是用来推进，反而是卡在其手掌与茶盏中间当作缓冲。 毕竟其修为已经是半步武圣，还未碰触茶盏便能使其碎成粉末，这样还有何发泄的作用？ 故而其尽量压制住全部修为，再加以内气缓冲，这轻轻一握，靠的全是肉身力量！ 可就算如此，那上等的陶器茶盏，也根本承受不了一刹那！ 足以见长孙慎实力之恐怖！ 而此刻的林言宸，只感觉脊背处隐隐发凉，似乎是有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他一样。 可下一瞬，他撇过头见到长孙慎快要着火的死亡凝视，在有些后怕的同时，心里也是一惊。 “刚才那股感觉，应该是身体面对危机下意识反应，也叫武者的第六感或者危险预知，嘶——这可是六品武侯才能有的本领啊！” 要知道他目前还只是个初入八品的武道练习生，若是加上《玄阴九转箓》第一转琉璃的第一重，可以与淬炼过肉身的七品大武师碰上一碰。 可若是对上六品武侯，别说那些拥有丰富修炼资源和顶级修行功法的精英六品，就连那些灌水升上去的渣渣六品，他也完全不是对手。 毕竟六品乃是继八品之后的，武道第二个脱胎换骨大槛，与八品七品的差距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更何况他还未淬炼过一次肉身！ “这么说来，原身这体魄绝对有古怪！林氏祖传功法虽然牛逼，但肯定比上皇室的要差一些，而他的修行资源几乎也是没有的，九品到八品全靠‘阴阳调和’与自己瞎琢磨，所以我身上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那便是身体与灵魂！” “原身从未有过修行经历，而我只是刚把《纯阳功》入门，便极为诡异的掌握八品才有的内力，甚至还有拳头大小的只有四品大宗师才有的内气，并且还随着修为精进不断增长，若是增长到了后续能够调用的量，届时我应该是踏入七品了，七品掌握内气？妈的，这不是天才，这是怪物啊！” “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算了，只是肉身资质无敌好、简直就是为武道量身定制的就罢了，可我悟性本该按照天地法则是极其低劣的，但在与杨狂生死战时临危之际就好似灵魂锁链被打开般，那一瞬原本深奥无比的晦涩功法，在我眼里直接就变成了1+1！这特么的绝对有问题！” 林言宸越想那些过去被他忽略的细节，心里就越是震惊！ 他清楚的记得杨狂欲杀他那一拳的生死一线间，当时他分明是闭上了眼，可周围一切，甚至是小到空气中的尘埃，全都在他心里清晰无比！ 不仅直接让他瞬间领悟功法，还神奇的跳过了练习与试用期，身体犹如本能般的施展功法进行防御与反击！ 他不相信这是因为《玄阴九转箓》的特殊性，而是他的灵魂极为特殊！ 作为一名外来灵魂，肯定是触发了某种禁忌。 因为在当初身体透支的那一瞬，他分明感觉到灵魂如同被再次上了枷锁般，被狠狠重击了一下，若不是身体内那团内气燃烧一部分起了保护作用，他便直接因为叠加buff透支而死了。 “那你究竟有何意见，直说便是。” 长孙奕略带愠怒与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林言宸的思绪。 刚才那一瞬间他的确是想了很多，但眼下还是有正事要对付。 而且看对方要杀人的眼神，若是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绝对要玩脱了…… “回陛下，微臣觉得先前对待沈冥才子的确有失妥当，故而愿意接受些惩罚，不如……”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就算你被打死老夫也不会出手 林言宸顿了顿，扭头看向大郑贵族官员的方向接着说道： “不如让大郑的宾客替沈冥才子打回来如何？这般就算是扯平了，想必之后也没人会再怪罪林某了。” 有种上来打我啊？之后可就不能再怪老子了！ 林言宸原本只是觉得就此搪塞过去的话，始终留着隐患让他吃饭睡觉都不舒服，倒不如现在就解决清楚。 可因为刚才突然发现灵魂方面的诡异，正好想验证一番心里那个猜测，便想出了新的计策。 “嗯？”长孙奕眉头皱的更深了，根本不理解这林言宸要做什么。 难不成真是被驴踢了？竟然想着让人掌掴回来，这不纯纯大脑残？ 至少她与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么理解的。 有人感到迷惑，有人感到好笑，也有人已经开始了冷嘲热讽与跃跃欲试。 “诸位且交予我，我李铁定要将其满嘴牙齿全都扇下来，给沈冥才子报仇！” “还有我王钢，我乃是七品大武师，我观察过那小子身上的力场，只是个八品初期，甚至连淬体都没有过，我一巴掌能把他脑袋扇下来！” “两位不如且歇着，让我金峰来，对付这小子我肯定不会留手！” “你们不行，还是我来，我……” …… 大郑贵族官员这边变得格外热闹，纷纷抢着要上去“教育”那林言宸。 那些真正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碍于身份不便对晚辈出手丢了颜面，或是不善武道破不了林言宸的防，皆是继续坐着默默观察局势。 抢夺掌掴林言宸的机会之人，不少都是这些大人物的幕僚，也有没啥权力和存在感的独行侠自己想要抢。 这不仅仅是为了泄愤，更重要的是打着替沈冥报仇教训林言宸的旗号，以此来讨好那统帅着三国最强军队的沈平阳。 只要让沈平阳记住自己，日后有了麻烦皆可报上对方的名号，在郑国很多地方，沈平阳的名号可是比郑帝都管用！ 所以这些人能不疯狂吗？ 最终还是在郑国那些大人物的插手下，李铁最终获得了掌掴林言宸的光荣职务。 这个结果也属实让一众人震惊。 按理说王钢无论哪一点都不比李铁差，最主要其还是贵妃娘娘父亲的手下，勉强算是贵妃一派，可刚才柳婧嫣竟是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便宜了李铁！ 此时最为气愤的人还是落选的王钢，不仅没了讨好沈大统领的机会，还被那李铁给狠狠嘲笑了一把，简直气死个人！ 可他又不敢公然辱骂贵妃，只得在心里无能狂怒。 “嘿呀，真晦气！老子明明有极大机会当选的，都怪那骚娘们儿不说话！那李铁只是个区区国公的人，但凡那娘们说两句，现在上去的人就是我了！” 大郑与大明不同，并非是分封制度。 大郑贵族虽然也可以世袭，但最多只得世袭三代，且逐代递减。 比如第一代是公爵，那传给儿子便只是个侯爵，再之后是伯爵，第四代则不再授予爵位。 并且大郑的爵位一般只是个身份阶级与地位的象征，除了每年能领到固定的俸禄外，并无太大的权力。 甚至几乎所有的爵位连封地都没有，就算有也只是分封个小县意思一下。 而且大明的贵族没有皇帝召见不得靠近京畿之地，为的就是防止起兵造反。 但大郑的就偏偏与众不同，他们在郑国都城给各位爵爷建造专门的府邸，派有禁军“保护”。 没有皇帝允许还不得随意离开都城，去其余州郡游玩，还得跟皇帝报备之后，在皇帝安排的护卫保护下才能离开。 故而大郑的贵族与大明贵族简直就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其实权与财力犹如云泥之别。 这也就是先前那冯国公被众人毫无顾忌嘲讽的原因，其压根没啥实权，得罪不得罪有所谓吗？ 王钢这般瞧不起李铁的后台，亦是如此。 可万般无奈终究没用，只得死死咬住牙，在心里yy柳婧嫣那娘们，出气！ 不过，就在李铁闪亮登场之际，林言宸却随意的摊了摊手。 “咳咳，本官话还没说完，那个谁，先说好啊，之前本官惩治沈冥的时候可并未不让其闪躲和还手，所以如今本官任你们打回来，但能不能打得到，就要看你们能耐喽。” 此话说完，长孙奕与怀玉眼神不由得怪异起来。 她们总算明白林言宸的意图了。 嚯，好家伙！ 林言宸那混球表面修为看着只是初入八品的小垃圾，但对方可是曾一指秒杀七品中期的六科给事中杨狂！ 岂能以普通的八品初期来看待林言宸的战力？ 况且郑国那些宾客，除却那些妇人外，其余修为高于七品的无不是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根本不会拉下老脸跟林言宸这小辈出手比划。 所以能够出手的人群里，最多只有七品。 “哼，这家伙真爱逞风头，不过也好，若是如此，只得怪那些人自己技艺不精，七品还对付不了一个八品初期。” 长孙奕冷哼一声，只是这次美眸里没有那番责怪，反倒是再次对林言宸起了兴致。 而长孙慎与长孙玥，却是根本不理解林言宸又双叒叕在搞什么鬼？！ 他们二人可都不知晓林言宸灭杀杨狂之事，更不认为林言宸一夜间已经掌握了《玄阴九转箓》这种逆天功法。 “这混球，对方来的可是个实打实的七品武者，看其身体虽然羸弱不堪，但明显以上品灵药淬炼过十次以上，难不成你还想越级而战？待会儿就算你被打死，老夫也绝不会出手管你！” 长孙慎自顾自发着牢骚。 而那浑身肌肉疙瘩，身高接近两米，体重两百斤以上的大块头李铁，加之进行过十余次上等药浴淬炼，在其口中却还是羸弱不堪。 不过也确实，长孙慎已是半步三品，一个七品武者在他看来也就是比树叶稍微硬那么一丁点，反正都是随意可变成粉末。 不过此刻的林言宸并不这么认为，狠话还是放的太早了，等李铁真正走近，他才看清对方恐怖的体格与爆炸的肌肉，双方完全就不是一个层量级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竺国，《罗汉金刚诀》 林言宸此次只是想借助战斗里的生死危机，来试试能不能再将悟性“开一次锁”。 让他将得到的那一页《玄阴九转箓》第一转琉璃的第二重给领悟了。 否则若是以平常那种状态正常感悟，得到猴年马月才能学会了。 可他这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后悔了。 妈的，玩大了！ 这李铁虽是七品初期，但与杨狂那种水货完全不同！ 尽管杨狂是资深级七品中期，但无论是气场压迫还是肉身强度，都远远不如眼前这肌肉壮汉李铁。 “这下别说临场领悟了，怕是能不能打过都难啊！这黑大壮特么的给老子的感觉比起杨狂要危险几十倍！杨狂那狗贼好歹在我不使用琉璃状态时还能碰几个回合，但这黑大壮的拳头跟老子脑门一样大！怎么接啊！” 心里这般疯狂吐槽，林言宸面上还是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模样，没有丝毫露怯。 毕竟影帝和装叉天赋，是与生俱来的。 输人不输阵。 无论咋样，气势和排面都不能输！ 这倒是让李铁有些意外。 先前他碰到的每一个对手，都会被他的体格与绝对强大的肉身给吓到，在心理优势与肉身优势的双重压迫下，面对同等级他无往不利，从未有一败！ 更别说是眼前这个只有八品初期的瘦黄瓜！ 但对方偏偏出奇的没把他放在眼里，就像是高手俯瞰蝼蚁那般目中无人！ 想到这儿，李铁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竟然被一个八品弱鸡给小瞧了！ 明明应目中无人的是他才对！ “小子，这些花言巧语没用，随便你闪躲还手，老子倒还不信你区区一个八品能翻出什么水花，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不要乱动，毕竟我对乱跳的蚂蚱很难收住手，一不小心给你打死了，长孙陛下怪罪下来那可就不好了，哈哈哈！” 李铁满脸讥讽的猖狂大笑，在气势上再次占据上风。 众位宾客闻言也都跟着起哄。 “这姓林的还真是不自量力！区区初入八品的小毛头，也敢挑战我大郑的今年的武科状元！” “不止如此，本官可是听说这李铁几月前夺得武科状元后，获得不菲的金银财宝与修行资源奖赏，如今的他肉身强度起码是当初武考时的三倍不止！且其修为仍是七品初期，这恐怕是修炼了传说中那门‘罗汉金刚诀’！” “什么？！可是西方那片神秘大陆‘天竺’传来的那篇炼体神功‘罗汉金刚诀’？！” 听到《罗汉金刚诀》的字眼，围在一起的大郑官员纷纷不淡定了，眼里露出贪婪的目光，可随即一闪而逝。 二十五年前，大郑沿海西洋州曾有一名渔民，因捕鱼途中突发海浪，被飓风卷着船帆迷失在无尽之海中。 本是必死的局面，可其在昏迷再次醒来之后，却意外发现自己进入到一片异于南天洲的神秘大陆。 而他所在的天竺国，正是那片广阔而神秘的大陆上的众多国家之一。 其因为独特的知识与技术，在那里被当作神明，受人们尊敬与拥戴。 可在后来，也就是三年前。 他因为思念家中老母，便毅然决然带着妻女驾船远航。 万幸的是，经过在海上近一个月的飘荡，他终于回到了大郑，只不过着陆的地方不是西洋州，而是冰原州的无人区域。 为了补充食物，那名渔民带着妻女进入城池。 但因身穿天竺的奇装异服，加之妻女不知晓南天洲的语言，被守城将士拦下。 恰巧有位郑国大臣微服出访遇到，便将几人押下盘问。 渔民性格淳朴单纯，稍不注意，可就把天竺国的事情说漏了嘴。 于是这位大臣在百般确认真的有海外大陆存在后，便狂喜似的将几人呈现给郑帝，以作邀功。 而郑帝原本以为是无稽之谈，可在一番逼问后，才极为震惊的接受了事实。 并且相比那位大臣，郑帝的手段与野心要狠辣的多。 其用渔民的妻女性命来做威胁，逼问出渔民所说的一切。 最后让他失望的是，渔民自己根本就不知晓天竺国以及那片大陆的具体方向。 在这个过程中还将渔民的妻子杀害，最后渔民也没留下活口，独留其女儿拘禁在密室中，以作寻找那片大陆的希望。 郑帝之所以极其渴望找到那片大陆并征服，只因为他在渔民的身上搜出来那本《罗汉金刚诀》！ 此功法极为神异，光是默念，都感觉肉身发烫、头痛欲裂！ 这种感觉与他曾经隔着《玄阴九转箓》二转，直接修行三转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甚至要更加剧烈！ 可这还是那功法的开头！ 这便足以说明《罗汉金刚诀》比起《玄阴九转箓》要更加强大！ 而《玄阴九转箓》可一直是号称南天洲第一功法啊！ 也就是说，那片大陆，仅仅一个沿海小国，只有他们郑国两个州大小，便有这种绝世功法，那若是整个大陆…简直不可想象！ 于是之后的几年，郑帝摒弃了《玄阴九转箓》，开始着重修习《罗汉金刚诀》，且几乎每天都泡在各种极品药浴中，配合外物使得炼体功法进展更顺利。 只是事情并没有他所想的那番简单。 《罗汉金刚诀》一共十八境，每一境都是对肉身的一种脱胎换骨般的蜕变。 但修行难度果然比起《玄阴九转箓》还要艰难，并且还不是简单的难上几倍，而是几何倍增长！ 不仅看着就晦涩难懂，里面还蕴含着某种特殊意志，就像是传闻中的信仰之力。 但这却并不是什么好事，那股信仰无论郑帝使用什么手段，都是对其极其排斥。 这股排斥之力，还会随着境界增加，同样在几何倍增长，甚至他翻转到后面的页数，每看一眼都会感觉眉心发痛。 第十二境之后更是看一眼就感觉脑袋要崩溃的程度，最终还是靠着保命的药物勉强撑了下来。 不过，这还不是最恐吓的。 此功法虽是炼体，但对内心境界也是要求极高！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郑武科状元李铁 《罗汉金刚诀》每修行到新的境界，便会强制进入一种诡异的状态。 郑帝将其称之为“问心”！ 光是入门第一层境界的“问心”，便有三大生死关，皆是对意志力与信念的磨炼，若是生出懈怠之意便会遭受极大痛苦折磨。 至于中途放弃，那直接就会身陨道消！ 并且问心生死关的强度也是逐级叠加，仅仅是第二境界的生死关，便消耗掉了郑帝先前准备的一枚阴阳护心玉中的阳玉！ 这可是堂堂一国之君当作底牌之一的护身法宝啊！ 竟是被区区第二重问心生死关的反噬给震碎了，简直心疼的他吐血！ 要知道，他自身好歹也是五品初期修为，虽然生来资质差了些，但靠着各种灵丹妙药和顶级法宝，硬生生氪金成为强者。 可即使如此，他仍然只能停留在第二境，不敢再继续修炼下去。 一是舍不得最后剩下那枚阴阳护心玉的阴玉。 其次也没那个胆量再接受问心生死关，靠着高品修为硬闯也是九死一生。 不过，光是这第二层境界便是足够他震惊。 因为不提耐力、体力、敏捷反应、抗性等方面的增强，光是纯粹的肉身强度，包括了力量与防御。 这带给郑帝的加成已经不容小觑！ 这放在一名刚开始修行武道的新手身上，瞬间就能与八品巅峰甚至七品的武者较量！ 九品初期斗七品，闻所未闻，根本就不可能。 但这本《罗汉金刚诀》就能做到！ 而且郑帝后来将此功法交予皇室内部那位大宗师来看看，希望能在其指点下继续精进。 毕竟这门是炼体功法，不会与一向霸道的内修功法《玄阴九转箓》发生冲突或者互相排斥。 仅仅第二层境界都恐怖无比，若是第三层、第四层……第十八层，无法想象！ 因此郑帝始终抱着希望，想要继续修行下去。 那位大宗师在研究了一段时间后，也尝试着修行，且通过了第三层境界的问心生死关，最后又经过一番尝试，对这门功法惊骇赞叹不已。 只是还是无奈的摇头叹息，他猜测此功法应该还有一配套心法，却没有被那渔民给从天竺国带回来。 郑帝对此也很是忧愁，先不提探索海上路线，主要三国之间局势日渐紧张，若是他大量发兵出海，岂不是将大本营拱手让给大明和大靖？ 所以他目前根本就无法去往天竺，更别说找到功法配套的心法了。 如此还是只能靠蛮力或是稀世极品法宝硬闯与硬抗问心生死关。 但那位大宗师却是又给他出了个主意。 心法此物最开始并不存在，皆是人们根据功法摸索实践出来的。 有些特殊的人，无论是体质适应或是心境适应，总之同样的功法，修行起来就是要顺畅的多。 若是从此类人身上寻找特性，进行总结与“雕刻神性”，最后将珍宝里的灵性提取出来再赋予进去，便可硬生生造出来一篇心法！ 故而，郑帝开始将此功法的前两层境界散播出去，以意志融入一种特殊水晶矿中。 如此只得感悟，不能看到实际文字，且一旦有一人感悟，后面的人便无法将自身意志融入进去。 这也防止了功法肆意外泄和传播。 因为再怎么说这本炼体功法放出去也是震惊世人的存在，第一层境界的问心生死关虽然难通过，但对郑帝所挑选的天才来说，也是有挺大希望能通过的。 但这两年来，除却三位大宗师与功臣良将外，一共有八十五人获得此炼体功法的前两层，甚至其中有三人还不是他们大郑的人。 这八十五人都是郑帝精心挑选的天赋高者，年龄在三十岁以下，修为最高不得超过六品，且不能是皇室成员。 因为年轻，修为不高，无法以修为硬闯问心生死关，一切全看个人天赋。 禁止皇室修行，也是因为这功法极其危险，一个不小心在问心关里出了差错，其他人有没有他那种等级的护身宝物，只有一次试错机会。 故这种危险的试验，郑帝都交于外人来做。 就算他提前将风险告知，也仍是有数不清的人来申请修行，不为别的，能修行真正的世间第一功法，谁肯放弃？ 而在这八十五人中成功完成第一层境界入门的，只有三十二人。 修炼到第二层境界的，则仅剩一人。 但那人通过问心生死关后，守住了肉身，却没能守住心神，走火入魔，成了疯癫痴傻之人。 而在第一层境界的问心生死关中便身死的人，足有二十八人。 其余的则还未成功入门。 这还都是所挑选的天赋资质、修行资源、强大基础全部具备的天才，若是换作平庸之人，怕是功法给他也是个废物…… 而李铁作为大郑今年的武科状元，在二十五岁武科考生中，以绝对碾压的姿态横扫众人。 自然是有资格修行《罗汉金刚诀》。 他便是那八十五人中未入门的人选之一。 不过，他经过这几个月的精心研究，已经初窥门径，肉身强度也得到了大幅增强，加之修行期间不断节衣缩食，进行药浴淬体。 他虽然因此懈怠了修为精进，但综合战力却是强大了数倍。 这便是他的底气与自信所在。 更何况就算没有这些，他光是凭靠自身七品初期的实力，又怎么会畏惧林言宸一个区区八品小儿？ “若是如此，那这李铁实力也太恐怖了，甚至能与寻常那些七品巅峰战力相当了！” “哈哈哈！那小子完了，只要李铁出手，他必死无疑！” 那几名大郑的官员在了解情况后，先是满脸惊骇，随后皆是哈哈一笑。 如此岂不更好？ 林言宸那个嚣张的小子，他们早就看不惯了！ 这般面对李铁这种恐怖存在，马上就是个死人了！ 而此事郑帝并未有过多隐藏，长孙奕先前也通过密碟得知《罗汉金刚诀》的存在。 在李铁上台后，怀玉便将场下密碟的消息转述与她。 以至于她现在刚舒展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们几个老不死的麻木不仁！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朕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那李铁的实力，可不是你仅靠一个《玄阴九转箓》第一转便能对付的，这般莽撞逞能，事先可有想过若是不敌又该如何？当真以为那些人只是打你两个巴掌那么简单吗？！” 长孙奕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在心里痛骂林言宸。 那般语气与担忧责怪的神色，又有点像年轻情侣，质问自己男朋友“你怎么又没戴？！如果有孩子了怎么办，你有想过后果吗？只图一时舒服，一点想法与担当都没有！” 而那些青年才子看着林言宸与李铁站在一块儿的身材差距，也都肆意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猜那姓林的撑不住那壮汉的一拳！” “不！我猜那拳头还没落下，姓林的就先吓得跪地磕头了！” “李兄言之在理啊！不过，我倒是想不通那姓林的怎么突然间变得这般愚蠢，原本都已经揭过去了，还非要提出再让大郑打回去；就这也罢了，可两巴掌他还不知足，如今这架势可是要两人正面开打啊！” “我看他是本就这么愚蠢，那些诗词也并不是他所作，绝对是他盗用别人的！除非他能现场作出几首好诗来，否则我是绝对不相信他有那种诗才！” 这位大明才子始终没有亲眼见过林言宸现场作诗，又加之如今种种反转，他对林言宸的嫉妒与眼红也不加掩饰，次次都要骂上两句。 “就他这瘦身板，在那大郑的壮汉面前，根本就是寻死！就算那些诗词是他做的又怎样？又不是什么武学天才，敢这般挑衅找死，难不成对面还顾忌他是作诗天才就留着手？” “看来我等待会儿是要哀叹诗坛要陨落一位天才了！” “哈哈哈……” 几位大郑才子同样大笑。 嘴上说着哀叹，脸上的戏谑却是不加丝毫遮掩。 而那些女才子再次玉手紧握，林言宸给她们的刺激简直受不了！ 光这一会儿都担心好几次了！ 虽然前面都让林言宸给化险为夷，打脸回去。 可这次直面那种大块头，相比之下林言宸的小体格，怎么可能打的赢？ “他为什么要这么傻啊！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有人救他！那安阳公主不是跟他眉来眼去的吗，这会儿怎么不出面帮林大人说话啊！” 姜柔气的直跺脚，脸上的担忧之色，使得少女粉嫩的俏脸红扑扑的，更加诱人。 韩菲儿以及其余爱慕林言宸的女才子亦是如此。 至于她们既视为头号情敌、又寄予希望的安阳公主长孙玥，也是眉头微蹙，表面沉默，心里则是在不断进行斗争。 “哎呀，到底要不要去救这个傻子！” “可若是贸然出手，被魏王哥哥知道了，肯定又会关我紧闭的！上次关了人家半年不让出门，可憋死我了！” “但不出手揍那黑大个的话，那傻瓜肯定会被打死的！哎呀，皇帝哥哥怎么还不说话啊！他应该阻止林言宸办傻事的！” “本公主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长得俊俏、还能作出甲上诗词、做饭也是极品美味、说话还好听的男人，这简直就是那些话本里才有的男人，结果本宫还没跟他做话本里的事情，怎么他就要死了啊！” …… 少女的心思复杂又无头绪，想着想着她自己都又羞又恼的锤小拳头。 看着虽然很是可爱，但若是魏王府上的下人见到了，定会鸡皮疙瘩直竖。 别人或许不清楚，他们可是明白眼前这位看似人畜无害萌萌哒的公主殿下，那一小拳头可是曾经锤死一头蛮牛的！ 御北大将军萧何的亲外甥女，一心痴迷武道的魏王的亲妹妹，岂会不懂武道？ 并且其年纪轻轻，已经是六品初期的武侯了！ 虽直到现在还打不过魏王的一根手指头，但虐打李铁这个七品初期还是极其轻松的！ 别看她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偶尔还卖萌装嗲的，实在深谙扮猪吃虎一道。 这些年偷跑出去不知道有十几次了，每次基本都会碰到见色起意的地痞流氓。 结果每次都先“大哥你别过来好不好？我把我身上的钱都给你……” 这番嗲萌，显然不仅没让对方停住，反而觉得更刺激更有味儿了！ 可…… 最后少女杀人之前，都默默叹一口气“唉……本公主说了让你别过来，偏不听，下辈子记得乖乖听话啊。” 至于刚刚谏言完毕的赵瑞，这会儿看着自己便宜义子又去作死，直接辜负自己刚才那番决定，向来注意的养气功夫这下也直接破了防。 “气煞老夫！” 几位尚书这边则更为激烈。 “你们几只老狗，还在这儿说风凉话？信不信老夫把你们扔台上比拼武力去？” 刘远山撸起袖子，起身威胁道。 面对这番怒斥，四位尚书早已习惯。 李寻舟不屑冷哼，“刘老鬼你且看看，你口口声声贤弟的林小子，这会儿在作甚？竟敢跟那大郑的武科状元比武，不自量力！” “就是，他若自己找死也就罢了，可若是丢了我大明的颜面，他小子死十次都是活该！” 袁熊天补刀。 “算了，我等也懒得在与你刘老鬼费口舌，且先看台上，等那林小子被李铁打死，本官倒要看看你刘老鬼还叫不叫林贤弟，哼。” “哈哈哈！不，我想刘老鬼这么‘重情重义’，肯定会上去给他的林贤弟收尸的！” “对对对，还有哭丧、立石碑、打理后事，可都得指望刘尚书了！” 几名尚书被刘远山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了半天，早就忍不可忍，这会儿直接抓住机会狠狠阴阳了一波。 “你…你们几个狗东西，老夫…老夫要杀了你们！” 刘远山被气的捂住胸膛，话都说不清，另一只手指着几人来回颤抖，气的呜哇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老刘！老刘你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快坐下莫要牵动旧疾！” 卫温书连忙起身扶住将要跌倒的刘远山，低声劝慰，语气也带着悲哀。 旋即他又扭头瞪向李寻舟等人，“你们几个老不死的，麻木不仁，从此本官与你等再无往来！” 第一百三十章 猛虎对黑熊 卫温书这次是真的动了怒气，面对四位尚书，连场面话都懒得说了。 原本那些人与林言宸便是逢场作戏，关键时刻不出面相助就算了，还不停泼冷水说那些难听的话，如今更是连带着刘远山都骂上。 实在是做的有些过了！ “老刘，我等不必他们再说什么，且先看着林贤弟，陛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卫温书嘴上宽慰着刘远山，但皱起的眉头却从未舒展开。 很显然，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 林言宸几乎是必死之人。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共识。 甚至林言宸本人也都不太自信了，主要是这李铁每靠近一步，武者第六感给他带来的危机感就越发强烈。 那种即视感就像是绵羊面对一头黑熊，双方力量还是体格完全就不是一个层级！ 而在李铁登上台后，其更是将浑身威势散发开来，铺天盖地朝着林言宸席卷而去。 这是双方碰面的第一个下马威。 林言宸自是不敢随意应付。 毕竟若是开局气势就弱了一头，后面便会被一直压着打，打赢的概率也将变得更加渺茫。 他五指微动，调动深藏于骨骼间的纯阳真力覆盖于体外，眉宇都不带丝毫抖动的挡下了李铁的气势威压。 之后仍是保持一副淡然自若模样，对着李铁伸出食指，左右摇晃，鄙视之意溢于言表。 李铁见此，心里顿时一惊，察觉到林言宸的不对劲！ 他那威压虽不是竭力施展，但也未加留手。 以他七品修为再加之一丝罗汉金刚劲，碾死一头牛，绝对没有问题！ 这种恐怖的能量，区区八品是绝对抵挡不住的！ 更别说林言宸那种初入八品还不是专业武者的小垃圾了！ 可事实是，林言宸竟是直接抗住了他的威压，甚至连让对方后退半步都没有做到！ 就好像他释放的威压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摆设，这简直就是当众在打他李铁的脸！ 想到这儿，李铁心里怒不可遏，若是连这个小子都收拾不了，回去定要被众人嘲笑，他武科状元的身份也会被贴上水货的标签。 所以，林言宸必须死！而且还是要被他虐打而死！ “呵，小子你完了！老子本来还想好好陪你玩玩，但你却不知好歹的敢反抗，接下来我可是不会再有任何留手！”李铁面露凶狠。 林言宸并未被吓到嗤笑一声，竖了个国际友好手势——礼貌中指。 “fackyourother!沙比！” 这番举动使得李铁心里的怒火愈加剧烈，瞪着林言宸的目光杀意愈加浓烈。 他虽然听不懂什么“发刻腰嘛滋儿”乱七八糟的，但林言宸那个手势简直侮辱意味极强。 说来也奇怪，他并不理解竖中指什么意思，可他看到这个手势，本能就觉得受到了侮辱，恨不得立马上去给林言宸中指掰折！ 但他还不能贸然出手，大明皇帝还没说话，他若是此时就莽撞上去，若是被安上一个目无皇帝罪名，那可就完犊子了！ 这时，林言宸却是又冷笑着开口了。 “呵，就你特娘叫李铁是，可想好要替那沈冥出手了？本官可事先说好，无论你有没有能力打到本官，事后都算得一撇两清，如果你不服就滚下去，让别人来。” 林言宸说这话有两种意思。 一是事先说清楚，免得事后再跟那些傻比说些麻烦话，就算之后那沈平阳报复，那明面上也没有理由带领十万金甲虎卫，顶多私下里偷摸摸带几个人潜入大明，干掉林言宸。 但那样来，他根本就不怕，有长孙慎老爷子在，那沈平阳敢独自潜入大明，那便是送上门的人头，等着被收割！ 二来，他也希望能让李铁下去，换个合适的磨刀石上来。 毕竟李铁这玩意看着实在渗人，怕是磨炼效果还未达到，反倒先把刀给折断了。 况且他除了想再体会一次生死间的感悟，也要趁着和七品大武师交手之际，熟悉一番已经掌握的招式技巧的使用与配合。 这种东西光纸上谈兵和内心推演是不行的，只有真正的进行实战，才能明确的知不足而后改。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林言宸能靠的只有自己，所以他对武道一途的发展看的比什么都重。 甚至官位和美女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若是武道境界高了，什么样的美女和权势搞不到手？ 言归正传，此时的李铁则是不怒反笑。 他是被林言宸的话给逗笑了。 “哈哈哈！天真的小子，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哪来的勇气说出这番话？难不成你还真以为区区一个八品能打赢老子？你只要别怪我失手杀了你就行！” 台下众多才子也跟着被逗笑了。 “别说李铁这种七品里的强者了，就连随便拉来一位基础薄弱的水货，也不是这小子一个刚踏入八品的能对付！” “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我要是他早就跑下台去了，省的在这儿丢人现眼！” “就是，我感觉他是得了什么癔症，先前百般找死，现在对李铁口出狂言，倒也在情理之中哈哈哈！” “我已经在想那姓林的待会儿会被怎么打死了！” 林言宸眉头一拧，头一次面露不悦，这帮小b崽子嘴是真的欠，搁现在是文人，搁前世那就是键盘侠。 搁到旧社会，妥妥的浸猪笼！ 他想到之后如何收拾那帮喷子，便也不再搭理，眼前这个黑大个才是他接下来要重视的对手。 见换人无望，林言宸干脆也破罐子破摔了，为了尽管掌握第一转琉璃的第二重，冒风险是必须的。 所谓富贵险中求，正是这个道理。 自己的悟性或者说灵魂本就被上了锁，若是一帆风顺下去，又拿什么领先于人？ 就凭借他长得比别人帅吗？ 不！这不是看脸的时代，拳头硬才是真道理！ 一念及此，林言宸面色恢复严肃，摆出作战姿势，扔掉先前的不屑，死死盯着李铁的眼睛，面露猛虎对黑熊的凶光。 第一百三十一章 呵，钢和铁不都一样吗？ “李钢，丑话说前头，待会儿真打起来，本官可控制不好力度，死伤无论！你们大郑若是因为本官将你打死再来闹事，那本官可就不客气了！” 开打之前，林言宸似想到什么，又突然开口打断。 李铁原本就要上，可被这么一搞，心态直接炸了！ 这特么就像是与人同房，开始阶段若是被故意惊吓打断，可是很容易出问题，此生不举都是有可能！ 同样的，李铁此刻也遭受了一番小反噬，只是强忍着把喉咙处的鲜血咽了回去，只为了不让林言宸觉得他吃了亏。 这属于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过，他刚准备说些什么，却是猛地回过味儿来。 “你这小畜生才叫李钢！你老子我叫李铁！金铁之躯的铁！” “呵，钢和铁不都一样吗？只不过多了点碳元素罢了。” 林言宸无所谓的一摊手。 “什么狗屁玩意碳元素，你这厮莫要在这儿胡言乱语试图吸引老子的注意，我告诉你，今天你死定了！有种就跟老子立下生死赌约！” 李铁这暴脾气终于忍无可忍，直接破口大骂。 这一幕，也使得众多宾客一滞。 原本还是李铁替沈冥将两巴掌打回去，双方算作扯平。 李铁最开始也是为了泄愤，加之讨好沈冥与其父亲沈平阳。 可因为林言宸的一番无法理解的操作，事情正逐渐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现在双方更是直接撕破脸皮要进行生死战了！ “够了！林言宸你给我滚下台去，此事就此作罢，不许再提！” 长孙奕怒拍桌案，大喝出声。 表面是在责骂林言宸，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大明皇帝这是在护短。 与此同时，场中那些女才子与安阳公主长孙玥也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皇帝哥哥终于出面了，本宫还当他要看着小林子去死呢！” “呼……林大人没事就好，以后千万不能再这般乱搞了。” “害的人家白担心一场，他们大明这般究竟是要干嘛。” 可还不等几人嘟囔几句，林言宸再次语出惊人。 “陛下，微臣此次已经同意与那李铁进行生死战，还请您成全！” 唰！ 这一下直接让原本热闹的会场，变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不理解了，林言宸是不是脑残？ “我等都还未出言反对，没想到这小子自己出言找死了，哈哈哈！” “妙哉妙哉，果然老天爷是站在我们这边，那小子执意求死，看来日后我大郑能少一个麻烦的对手了！” 与之不同的是，长孙慎以及刘远山等人，这次主动开始破口大骂。 “娘的，本官要亲自手刃了这小子！他不是喜欢找死吗？本官满足他！” “哎呀！这小子自己不争气，你我这般帮他又有何用？！不管了，他想怎么死，都再与本官无关了！” 刘远山与卫温书表面这般怒斥，但眼神里那抹浓浓的担忧之色，却也暴露了他们的内心。 长孙慎这时候已经将另一桌的茶盏全部捏碎，还是气的想要捏盘子。 “这小子真该死啊！早知道活着这么气人，老夫昨夜就应该直接劈了他！” 可再怎般气愤也是无济于事，毕竟林言宸这小子是他好不容易发现的好苗子，总不能自己给他劈死？ 嘴上怎么说，但心里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想保下林言宸，无论如何。 台上高坐的长孙奕同样很是恼怒，心里已经将林言宸骂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最终还是死死攥紧拳头，咬着银牙，挤出一句话。 “既然你决心已定，那便依你！” 她这次并非是想听从林言宸的想法，而是懒得再管这货了，爱咋咋地！ 死了拉倒！ 其实林言宸也是出于无奈。 眼看基本局势已定，临州旱灾他必须要去，但仅是在怀玉那儿打探到的些许消息，便能推测出临州现在有多乱。 里面可不只是女帝派系与阉党派系的对立。 其各方势力复杂程度远非表面那么简单，与之同时的是，其危险程度也不容小觑！ 虽然届时长孙奕肯定会派送护卫随同他前往临州和阳州，但真到了关键时刻，外人终究是靠不住的，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做到防患于未然！ 而要快速提高战力，便是从肉身、修为、招式内力熟练度、功法进度、战斗经验几个方面来提升。 肉身方面虽然有赵瑞送给他的锦囊，但对方说了那是八品巅峰晋级七品时候所用最合适，现在使用实在有些浪费了。 相比之下还是用银子去买上好的灵药灵材进行药浴淬体来的更为实际有效。 修为方面，他刚突破八品初期，几乎短期内很难再有进境，况且八品初期到八品中期收益也并不大。 而后面三个方面嘛…… 便是他临时选择挑衅引得大郑中品武者出手的原因。 既能当磨刀石，以生死一线来激发自身潜力，又能以《玄阴九转箓》的琉璃形态确保不死。 可事情的进展，出了些许意外。 在他预期内，与杨狂修为差不多的七品初期中期为最佳磨刀石。 李铁的确在这个范围内，但对方的实际战力已经完全超标了好！ 离谱！ 离离原上谱！ 不过，已经到这一步了，林言宸也莫得办法，好不容易找到这种好机会，不能浪费了，就算真打不过，大不了厚着脸皮求救。 义父总不会坐视不管？ 长孙慎老爷子总不会不出手相救？ 陛下总不会眼睁睁看着替他临幸后宫的小林子原地去世？ 于是，他与气势越发嚣张的李铁签订了生死条约。 接下来的战斗，无论生死受伤，事后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实施报复，双方所说势力、国家亦是如此。 若有违背，群起而诛之！ “莽山劲！” 一声暴喝，李铁直接朝着林言宸迅猛冲撞而去！ 林言宸瞳孔猛地一缩，浑身汗毛根根竖起！ “这黑大哥也不讲武德，特么的刚签完生死状，直接就搞偷袭！卧槽，好无情！” 嘴上这般吐槽，身上动作也没慢，刹那间直接使出最熟练的纯阳九式中的羚羊挂角，进行规避。 第一百三十二章 青年才子们怀疑人生了！ 林言宸极为惊险的躲过冲撞而过带着剧烈劲风的李铁，扯掉左臂上被剧烈摩擦所被撕碎的衣服条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老子反应的快，不然真就被这搞偷袭的老六给阴了！” 他下意识回头瞅了一眼，只见原本完好无损的大理石地面，被其狠狠踩踏出一个深坑，其破坏力让在场众人都是一惊。 林言宸也是有些错愕，这李铁太离谱了！ 接近四百斤的大体重，关键还都是肌肉疙瘩和实打实的块头肌肉，还有刚才那般恐怖的速度。 “这家伙没有短板的吗？” 他错愕就错愕在于，在他过去的认知里，这种大块头都是笨重与力量的共同关键词，毕竟人总会有缺点，这种小山般的黑大壮很明显缺点就是速度。 可刚刚那个“莽山劲”直接狠狠刷新了他的三观！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功法武技的速度追的上羚羊挂角的！ 要知道羚羊挂角属于极短距离的一个暴冲速度，基本约等于一个小瞬移了！ 且其消耗内力与体力也不小，也使得其施展出来，等级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没有比其更快的了！ 这还是加上林言宸天赋资质好、八品可匹敌七品的前提下。 但李铁刚才那一招却是一个长距离暴冲，期间还附带着巨大伤害打击，加之其恐怖块头，威力简直成倍提升！ 即使如此，那速度竟然只比羚羊挂角慢上一丝！ 但凡林言宸刚才反应慢了一丝，或者双方距离再短一些，恐怕林言宸正面被那座“小山”一撞，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故而，速度并非是李铁的弱点，甚至是强势之一！ 力量与防御也更不能是李铁的软肋。 那么称一声六边型战士，也并不过分！ 当然这是林言宸不知晓李铁具体身份的原因。 他若是知道李铁是大郑今年的武科状元，恐怕也不会这么惊骇，甚至都没多少胆量跟其正面开打了…… 要知道每一个武科状元，无论哪一国哪一届，基本都是年轻人里的翘楚了！ 在郑国规定武科考试，皇室贵族以及江湖大帮派不得参加，剩下的那部分考生基数仍然很是庞大。 而能在众多年轻武道天才中脱颖而出，这李铁基本是没有什么明显缺点的！ 并且还有几个当作底牌的大杀招，以及拿手绝活！ 更别提武科考试已经结束有四月有余，李铁将状元身份获得的财宝与资源付诸实际，其真实战力已经更上一层楼！ 加之其从三岁起开始修炼打下的深厚基础，远非林言宸这种刚刚踏入武道几天的新手可以相提并论的！ 不过，林言宸运气也不算太差。 李铁最擅长的武器乃是一双巨大铜锤，其重达千斤、坚硬无比，可开山断河、一锤间便能取人性命。 并且李铁几乎所有的王牌杀招以及拿手绝活都是依托于这巨大铜锤所施展的锤法。 如今因为参加诗会，这种危险物品肯定是没法儿带进来的，便只能赤手空拳与林言宸搏斗。 虽说只能用双拳与身子作为武器有些生疏也不太懂如何运用得当，但李铁自认为收拾林言宸已经足够了。 “小子跑的倒是挺快，有本事就来接老子一拳！” 李铁扭动一番脖颈与手掌，传出一阵渗人的ba声。 一招打空有些不爽，但面对这种会挣扎的猎物，反而让他觉得更加有意思了！ 他二话不说，再次挥拳而来。 “受死！吃我一招黑熊拳！” 林言宸这次也是气不过，直接就挥拳迎了上去。 “妈的，躲来躲去没点屁用，那就让老子来试试你这黑大个究竟有何实力！” 他用的乃是纯阳九式中的开阳拳，比起碎阳拳消耗要小上一点。 但在这种纯粹力量的正面碰撞上，效果会更好，因为有一部分破甲与弱化作用。 且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他偷偷释放出一丝丝阴冥之力混入拳风中。 并且再以极快的速度与纯阳真力交叉融合。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阴阳对立不仅没有相互抵消，反而在不相融合的过程中不断碰撞旋转。 最后那番意境赫然已经有太极的雏形，阴与阳的斥力也在不断增强这一拳的力量，使得林言宸的气势也不断节节攀升。 砰！ 这融合看似缓慢，实则只发生在短短一瞬，李铁与林言宸的拳头扭曲空气迅猛的碰撞在一起。 在短短一刹那的窒息中，发出一阵滔天巨响！ 简直就是钢铁撞磐石般难解难分！ 两人的拳头触碰在一起，这番诡异的大小差距也极具戏剧性。 李铁的拳头直径足足是林言宸三倍有余！ 可就是这番巨拳，硬是被林言宸给挡了下来！ 甚至不落于下风！ 在僵持片刻后，二人不断加重的力道最终仍是不堪重负的发生爆裂，使得空气寸寸发出巨响，二人也纷纷被弹出老远。 因为体重的缘故，李铁的惯性更大，足足退后了三四米，林言宸只是退了三四步。 但古代人可不知道什么是物理啊！ 更别说惯性什么的了！ 只看两人后退的距离，这不明摆着林言宸占据上风吗！ 霎时间，台下一阵惊呼和不可思议，以及充斥着浓浓的忌妒和打脸氛围。 “怎么可能？！这姓林的一个区区八品初期怎么可能正面接住李铁的一拳？！更何况还占据着上风！不！这一定是我看错了！” 有个刚才一直辱骂林言宸的青年才子，这下变得疯疯癫癫，已经怀疑人生了。 有时候嫉妒一个人到了顶点，却又每次寄希望于对方出丑，结果又让对方狠狠装…人前显圣了一波！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搞人心态！ 更何况像林言宸这样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的，把这些同龄的才子逼得发疯也是正常。 “他不是专门研究诗词的吗？怎么还在武道上这么强？！” “我知道那个李铁，大郑今年的武科状元，七品大武师高手，听说还修行了某种特别强大的功法！” “姓林这厮为什么要生在世上？！以八品初期的修为竟然……” 第一百三十三章 林大人真是个完美的男人！ “为什么这姓林的只有八品初期的修为，就能与身为大郑武科状元的李铁正面对拳，甚至还能击退李铁？！” “这绝对是假的！那李铁只是出手试探，都没动用一成的力量，而这小子就算拼尽全力也才能做到这般！” 有个大郑才子强行说理，充斥着一股子陈年老醋味儿。 毕竟在其身旁坐着的可是号称大郑十大美人之一的韩菲儿！ 况且这种绝色还是个作出甲级诗词的大才女。 在这种人面前被林言宸给比的狗屁不是，简直快将颜面丢完了！ 加之其先前与韩菲儿同行，可是吹了不少牛皮！ 这会儿无论如何也要守住男人的尊严，和在对方心里积攒的好感！ 故而，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诋毁林言宸！ 只要让韩菲儿知道林言宸其实啥也不是，满是缺点，对方就必定会重新注意自己！ 但他殊不知，这般举动不仅不能博得美人喜欢，还只会让韩菲儿对他更加反感厌恶。 “吴文盛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就你这般心胸狭窄，连承认他人优秀都做不到，简直有辱我等文人作风！” “况且你是真的眼瞎耳聋头脑昏聩！刚才那李铁动作凶悍、速度迅猛，其产生的音爆声震耳无比，明显是用足了力量，而林大人不仅及时躲避李铁的卑鄙偷袭，还正面迎上对方一记重拳，那李铁有多强你难不成不知道？林大人足足低了一个品级已经做到这样，在你嘴中竟还是如此不堪，我看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韩菲儿可不惯着嘴欠的吴文盛，直接凌厉怒怼，将其说的一无是处。 她这话一出几乎摆明了立场，无条件支持林言宸，谁敢说林言宸不好，那就是跟她韩菲儿作对！ 要知道这一桌上坐的，可全是韩菲儿的舔狗，见女神都这么说了，心里稍加权衡，立马就开舔！ 帮着女神怒斥吴文盛，只要能博得韩菲儿的好感，得罪一个小小吴家，根本不值一提！ “就是，吴文盛没想到你是这种毫无心胸之人，往日里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与你结交！今日起，你我便一刀两断，再无来往！” “你看看林大人武道上有那般天赋，还不显山不露水，哪像你写了一首破诗词，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夸你两句！若是见得不如别人，还恶言恶语侮蔑，竖子不得为谋！今日我也要与你决裂！” “李铁身为我大郑武科状元，其战力远非表面的七品初期修为那么简单！就算一般的七品大圆满也不敢与其轻易对碰，别说林大人能将其击退了，光是不怯场这份胆量就足以令人称道，你吴文盛也就会嘴上污蔑，你要是厉害你就自己上去与那李铁对撞，不行就别满嘴喷粪！” 你行你上，不行别bb！ “哈哈哈！我看你吴文盛还没被李铁打成碎片，就先腿软的跪下磕头，然后吓得尿裤子了！” 几名才子满脸都是对吴文盛的深恶痛绝，拼命表现出他们与吴文盛不是一类人！ 并且还让韩菲儿觉得他们认同其的观点，是可以继续结交的！ 结果也正如他们所想，韩菲儿很是满意的，朝几人投去一个赞赏的浅浅笑容。 这一下，直接就让几名舔狗的心融化了。 一脸痴相的嘿嘿傻笑着，女神太特么好看了！ 这还是第一次女神对他们笑！ 简直太特么值了！ 此情此景，应当放一首脍炙人口的bg。 “你浅浅的微笑，就像——乌梅子酱~~我尝了你嘴角唇膏，薄荷味道！是甜甜的爱情，来的这么确定……” 几位才子虽然没有见过乌梅子酱，更没尝过韩菲儿嘴角的味道。 但是他们此刻已经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心里暗暗发誓就算到天荒地老也要将美人追到手！ 没办法，舔狗就是这样。 只要女神给个随意的微笑，便能让他们心里脑补到孩子起啥名字。 殊不知，女神从来都不是舔出来的，舔狗不配拥有爱情。 至于此刻的吴文盛，已经因爱生恨，与那王枫同是天涯沦落人，抱在一起就能组成舔狗复仇联盟了。 他阴沉了许久，心中羞愤恼怒，最终再也憋不住，怒斥几人。 “我乃文人！自幼习文！根本不屑于当那等粗鄙武夫！莫要以武者那套加之我身上！你等这般说我，那按你们所说，你们又怎么不上去与那李铁对战！让我也看看你们会不会吓得尿裤子！” “尔等口齿这般凌厉，真不知道动起手来，是否会是另一番模样？！” 这是吴文盛的含怒之言，其中并没有太多的逻辑，甚至还有些自相矛盾，但话中嘲讽却真真实实让桌上的另外几人气得不轻。 他们再次指着吴文盛怒骂。 “吴狗，休要乱吠！” “你还口口声声说是个文人！那你可说说林大人是什么？为什么他既能作甲上诗词，又能与李铁比拼武道，你不应该多想想自己吗？！” “就是，吴文盛就你那水平连甲下诗词都从未作出来过，这一点林大人就甩你十条街不止！更何况林大人膳食一道能做出绝世佳肴，那月饼也没见你吐出来！那几盘菜你也是吃的不可言语！” “甚至在武道方面，林大人也能在低上整整一个品级的前提下极为不可思议的与我大郑武科状元打个不相上下，这种面面俱到且精深无比、极具天赋的人物，与你还是同龄！你吴文盛有什么资格诋毁林大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狺狺狂吠！” 几名才子也是被吴文盛惹怒了，纷纷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一顿乱斥。 也是怒气攻心，使得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林言宸可是他们的头号情敌，这般在女神面前夸赞情敌，岂不是傻子？ 但他们只顾得通过对比来羞辱吴文盛，早就忽略了这一点。 韩菲儿听完，将吴文盛这种不起眼的人物抛到九霄云外，此刻满脑子都是台上那个英武不凡的白衣男子！ 是啊！仔细一想，林大人真是个完美到极致的男子呢！ 韩菲儿已经绝对坚定了要追求林言宸的决心！ 第一百三十四章 拳头跟铁疙瘩一样难怪叫李铁 可这桌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人仍是不肯承认林言宸的武道天赋。 他们都是认为是李铁出手试探，并没有用出真本事。 林言宸能够接下，纯属侥幸。 而真正能看懂场中局势的，除了修为在五品之上的怀玉与长孙慎外。 还有少部分知情林言宸实力的，就像徐德与长孙奕等人。 徐德这会儿心里最是气愤。 他可是亲眼看着他手下的心腹六科给事中杨狂被林言宸所杀！ 也是知晓林言宸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已经能使出《玄阴九转箓》了！ 但他心里仍然坚信林言宸必死！ 因为场内气氛的变化，现在林言宸已经代替他成为群愤对象了，故而他也能在酒桌上重新恢复话语权。 也是在与靳正心相聊中，他得知了李铁的身份。 所以，他清楚李铁绝非杨狂那种基础薄弱的武道水货，收拾林言宸绝对没有问题！ 长孙慎老爷子心里则是颇为惊讶，对林言宸的印象再次改观。 他可是看得出来，刚才那一招李铁可并未留手，更不用说是什么试探的招式。 那一招黑熊拳，乃是大郑一位四品老家伙年轻时候的成名技。 虽然早就抛之不用，还把其当成自己的黑历史而绝口不提。 但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式的威力迅猛，极致的蛮力，并不花哨却大道至简。 近些年在江湖中也是流传甚广。 看李铁招式中的意境，估计也习得半年以上，算得上熟练运用了。 故而，林言宸能够与这一拳硬碰硬不落下风，便足以说明其武道天赋之可怕。 “这小子也才踏入八品！尽管李铁没用擅长的武器使不出杀招，但这小子也是赤手空拳，算不上占便宜，此子天赋果然近乎妖孽，不！此子就是妖孽！要是让他踏入四品，怕是全天下也没人能是他一招之合了！” 长孙慎给予了林言宸极高的评价。 但私下里的手掌却一直紧握着没有松开，他时刻准备着，只要场面有何不对，他会立马出手救下林言宸。 这种天才妖孽，可是大明千年难遇的宝藏，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他长孙慎眼皮子底下夭折！ 不然就算到了地府下面，他都无颜面对长孙氏的列祖列宗！ 而场中宾客们亦是如此。 纷纷期待、紧张、担忧接下来的战局。 “哼，这一招试探过后，下一招那李铁肯定不会再手下留情，很快，姓林那小子将会死的很惨！” “待会儿我便要看看，那些说姓林的武道厉害的人，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就是，事实胜过雄辩！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痴呆儿，竟然会觉得李铁会输？” “他们莫不是觉得武科状元只是个水货，没点真本事！” “真是无知啊！在我大郑，武科考试三年一次，每次由各州各郡筛选上来的武学天才都有三百余人，这些人无不是年轻武者中的翘楚，而李铁更是以一双铁锤呈无敌碾压之姿横扫全场夺得状元！其更是被一位大宗师给看中，说其有宗师之姿！若其能在三年内踏入五品，便收其为徒！” “至于那姓林的，只是个名不经传的狂妄小子罢了！这般年纪比李铁还要小上五岁，估计平日里也多是精研膳食与诗词，我承认他有这方面的天赋，但他绝对没有可能再擅长武道！” “这小子还试图以自己的兴致，挑战别人的专长，可笑至极！我等且看接下来他又如何被碾压！” 台下那些青年才子占据了宾客的大多数。 年轻气傲，忌妒心强，加之文人相轻深入人心，故而根本见不得同龄人比他们强那般多。 因此，诋毁咒骂、鄙夷嘲讽占据了声势的一大半，甚至听到有为林言宸辩驳的，还会对其恶语相向。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舔狗。 真要说起来，还有相当一部分男才子自恃清高，对那些才女有仇视心态。 自古男尊女卑，凭什么那些女人不在家学习琴棋书画，反而来抢他们文人的饭碗，甚至还有才女作出了甲级诗词，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所以，只要有才女站出来为林言宸说话，其遭受的谩骂比那些才子更甚。 次数多了，那些才女诸如姜柔、韩菲儿，也都不再多言，只有揪着的心和握紧的手，在实时表明时刻都在担忧着林言宸。 台上的林言宸此刻强忍着龇牙咧嘴的冲动，装逼的后果就是，手特么要疼死了，还要为了风度不敢去揉。 那种难受只得死死压在心里，转为对李铁的愤怒。 “娘的！这黑大个肉身是真特么硬！拳头跟铁疙瘩一样，难怪叫李铁！要不是那丝从丹田那坨白色气团里孕育而出的阴冥之力效果牛逼，怕是刚才那一对碰，手直接就给干扁了！” 刚才是他第一次使用阴冥之力，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给力。 不仅硬生生将他的拳劲拔高到新的层次，还能中和开阳拳里的暴戾，让力量更加平和内敛，阴阳合力，类似于太极中四两拨千斤的道理。 因此才使得他以小博大，不仅接下了李铁的黑熊拳，还能借助空气斥力将其弹开，免得李铁再继续加重力道。 他觉得，若是再与杨狂开打，他有信心不开启琉璃形态，便能与其战个不相上下，甚至有机会仅凭借阴冥之力便能将其击败。 只是，他现在的对手不是那死去的杨狂，而是这个凶悍无比的李铁。 经过那一对拳的试探，他基本已经判断出李铁的战力了。 赤手空拳下，他拼尽全力还是能接下对方的攻击，若是开启琉璃形态也有一丝机会反杀。 可琉璃形态他目前只能支撑三息左右，若是超过五息，那股子恐怖消耗，怕是能直接把他变成人干！ 有可能李铁还没出手，自己就把自己耗死了！ “肉身上的缺憾太明显了！这种硬伤真特么致命啊！要是老子早些去淬炼一两次肉身，都不至于现在这般窘迫！” 他现在心跳不停加速，冷汗也顺着额头一滴滴滑落，生怕出现差错就身陨当场！ 第一百三十五章 铁字哥竟然是大树挂小米椒！ 主要是李铁肉身以及力量方面几乎是碾压他的，所以林言宸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就像是刺客对半肉战士一样。 容错率极低。 对方可以失误无数次，仍有一套带走你的机会。 但你，只有一次机会！失误一次，便再无一丝赢面！ 而李铁心里很是恼怒，不由分说，再次出拳朝林言宸轰杀而去！ 因为双方都没有武器的缘故，只得赤手空拳的互撕。 不仅战力上限低了不少，观赏性也是极差。 但此刻的宾客们却也不敢打盹，眼都不眨的死死盯着两人，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关键点。 更是有人就像是看球赛一样，心里疯狂祈祷李铁杀了林言宸，绝不能让这小子继续嚣张！ 林言宸眼神一凝，面露狠色，按照前世在拳击馆兼职时学到的搏击技术，迅速调动身体各部位开始协同作战。 他灵活的一个下蹲，躲避掉李铁的冲拳，随即对着李铁裆部狠狠一掌下去。 这还不算完，以迅雷之势使劲抓住，在狠狠一拧，配合着碎阳掌与阴冥之力，霹雳啦的声音李铁裆部传出。 但凡离得近些的才子听到，皆是一阵发麻，不自觉的夹紧双腿，有种天然的酸爽感同身受。 “啊——！” 在短短一刹那，李铁本想继续向下挥拳，但裆部传来的剧痛让他直接失去了战斗能力，甚至大脑都失去了思考。 拼命甩开林言宸，捂着下肢退开十步，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眼睛也变得赤红无比，仿佛那痛苦是刻印在灵魂深处的。 滴答—— 滴答—— 突然，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从李铁宽大的裤腿中滑落，滴在地面上，声音格外刺耳、 这是上等灵药多次淬炼肉身的缘故。 上等灵药贵是有贵的道理，一分价钱一分货。 下等灵药只有微弱的强化皮肤效果，泡的久了，还会使得皮肤僵硬，影响动作的流畅度。 江湖中的“面瘫脸”也正是常年沐浴劣质灵药的后果。 到了中等灵药，基本没有什么副作用，强化皮肤效果也会更好，有一部分较为特殊的，还能够略微强化骨骼。 至于上等灵药，那便是极为昂贵之物了，可能普通老百姓一辈子的家当，也不足以支撑起一次淬炼的量。 当然，其效果也是极大幅度的提升，在中等灵药的基础之上，还能增强骨骼，强化血液的凝聚力，使得浑身力量、内力调度的更加迅捷，出手的强度也会更上一层楼。 故而李铁在使用夺得状元后皇帝奖赏他的那些上等灵药沐浴十余次后，血液强度已经远非普通武者可比，其滴在地上都有一定的穿透力。 此刻已然将大理石板都穿透出一个个小洞来。 光是血液便足以有这种威力，以此类推，给全身带来的增益将会是更加离谱的。 武者只有到了八品，拥有并掌握了内力，才足以承受锤炼肉身的那番外界刺激。 不然若是没有内力作为媒介抵挡并消化伤害，来护佑自身，怕是还没能淬炼肉身，便先承受不住刺激爆体而亡了。 而淬炼肉身的方式多种多样，并不局限于灵药灵材沐浴，诸如天雷淬体、瀑布冲刷、儒家浩然正气温养、毒物刺激等等都是可以达到淬炼的目的。 只是相比之下，其余那些数不清的淬炼方式，要么需要依靠大自然伟力，有诸多限制还非常危险，普通人没那个能力应对。 要么就是极为稀有，甚至见都见不到的。 就像是儒家的浩然正气，虽然可以温养肉身，但这玩意达到大儒之前基本少的可怜，那些儒生自个儿都没多少，难不成还会好心分给你一个粗鄙武夫？ 就算真大发慈悲好心将自己精研文学着书立作散播名望换来的浩然正气，赠与你助你温养肉身，但那种萤火大小的玩意，基本是没有任何卵用的。 至于其余更多种淬炼肉身的方法，也都是效率极低、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效果微弱上限也低的。 唯有灵药灵材沐浴，算是最完美最全面的淬炼肉身方式了。 不仅较为温和，只要有内力便能抵御不受侵害，且效果也不错，价格也有很便宜的，每次沐浴并不需要很久，无非几个时辰的事。 价格亲民、效果良心、上限高，这种普适性是其余淬炼方法无法替代的。 这便是武者只要到了八品，便都选择进行灵药灵材淬炼肉身的原因。 不是必须如此，而是不淬炼肉身，你便与同品级间拉开巨大差距，碰到就是被碾压吊打，都是粗鄙武夫，肉身强度真的比一切都重要。 这也是炼体功法吃香的原因了，不过这些功法都是内部淬炼，比起外部刺激效果弱上不少，条件好的有钱人家都是二者相结合，内外同炼的。 久而久之，武者间便形成了一条共识。 到达八品，必须开始以灵药灵材淬炼肉身。 这与林言宸前世的辅导班是同理，学校没有规定你必须去上辅导班。 但特么的别人家孩子都去上了，你光靠着学校课堂上老师摆烂讲的那点破玩意，能卷的过其他人？ 所以这件事看似不是必须，实则就是必须。 林言宸此时就深深体会到了辅导班……啊呸，淬炼肉身的重要性。 “娘的，果然鲁迅先生说的对，人只有吃亏的时候，才是想进步的！” 而他趁着李铁第三条腿作痛的时候，也得以趁机恢复下状态。 刚才那一瞬间让他有些意外，本以为前世那个“大树挂辣椒”的梗是网友们说着玩的。 直到他掏到了李铁的鸟巢，那一瞬他都有些短暂的犹豫了。 这么小会不会抓错地方了？ 好歹这家伙子体格在那儿摆着的呢，长得黑说不定还有些黑人基因，结果…… “这家伙子好歹快四百斤体重了，那玩意连一两都不到，丢人啊！” 心里这般笑着，但看到李铁那副要杀人的表情，他面色再次一滞。 现在可不是嘲笑的时候，这下彻底惹怒李铁，对方绝对要上真正的大杀招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世间第一等，无双真意！ 果然，李铁小老弟被人那般重伤，甚至连哪里出的血都不知道，公众眼皮子底下也没法儿掏出来看看，这下，面对林言宸这个罪魁元凶，心里瞬间燃起滔天怒火。 如果说先前他想杀林言宸主要是为了讨好沈冥与其背景，那么现在他想杀林言宸不为别的，只为给那遭受重度残疾的二弟报仇！ “小子，给我纳命来！霸王开山拳！” 李铁一双赤红双眼瞪着林言宸几乎要喷出火来，伴随着歇斯底里的怒吼咆哮，他拳出如牛，带着疯狂肆意的劲风朝林言宸迅猛扑杀而去！ “呵，真是鸡飞蛋打，狗急跳墙！今天老子赢定了！” 林言宸不屑冷呵一声，再次按照空手搏击与泰拳那一套摆起了架势。 暗自里更是开始不停蓄力，将丹田内浑厚的纯阳真力全都调取出来，甚至连那团白气中的一丝微弱的冰蓝光束也被其提取出来。 二者再次混合，与前面那招几乎一致。 但略有不同，因为此次他调用的阴冥之力更多。 这样虽然有极大的失控风险，但只有此般取舍才能使得拳劲的威力再次拔高，毕竟李铁发狂后的攻击究竟有多猛他也不清楚。 但绝对不能啥招式都藏着掖着了，若是人都死了，把底牌留到阴曹地府里，那也不是阎王爷的对手。 至于《玄阴九转箓》的一转琉璃形态，这乃是他取胜的唯一机会，也是他的最强杀招。 目前李铁还未露出一丝疲软状态，甚至看那怒焰怕是战力、体力、耐力都正处于巅峰状态。 而他的琉璃形态也只能维持几息时间，之后还会进入疲软状态，甚至昏迷。 那几息时间，他没有把握解决的了巅峰状态的李铁。 若是那般，极有可能将人头送到李铁手上。 所以他这时候只能先拖着，借助李铁这块磨刀石来磨炼自己，等到感受到契机，真将琉璃状态的第二重给感悟出来，那便是风水轮流转，李铁就等着死！ 可事实并非他所想的那般顺利。 磨刀石太硬，并不是好事，甚至极有可能还未磨成，先被折断。 “开阳拳！” 林言宸也跟着怒吼出手，毫不犹豫挥拳迎上！ 二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 并且从他们身后产生的虚影来看，二人都没有放水，这一招乃是拼命的招数！ 左边巨熊虚影乃是李铁的武道意志演化，蛮横暴戾、强势无比，这便是李铁七品铸就的意——霸道！ 但让众人疑惑不解，甚至震惊的是，为什么林言宸身后也会有武道意志所演化的虚影？！ 这玩意不是七品专属的吗？ 就像是内力为八品专属，内气为四品专属。 这林言宸身后的猛虎虚影虽然比起李铁要更加淡一点，身形也偏小。 但那玩意透出的威严、狂傲的气势，却是比那巨熊更甚人！ 场下有懂行的，一下子便将这猛虎虚影给认了出来。 “猛虎下山、力破千军！这是传说中那破军真意！其对武者的增幅加持在各方各面都极为恐怖，甚至光是力量方面，都毫不逊色于专精此路的霸道真意！” “天呐！那猛虎样式与我在古书中所见之描述一般无二！真的是百年难遇的破军真意！这小子武道天赋竟然如此惊人！” “不！你们别忘了，这姓林的才只是初入八品，他怎么可能掌握的意！自古以来，武道一途所出的绝世天才不知凡几，这小子在其面前也只是平庸无比，连那群绝世天才都没人做到在八品时便领悟出真意！这小子一定是修了什么幻术功法，在这儿迷惑我等！” 众人被这句话一点，瞬间恍然大悟。 “对！一定是幻术！这小子怕是连与人交手都没有过几次！怎么可能会是真意！我早就觉得他那猛虎虚影看着不真切！肯定是假的！” “哈哈哈！这竖子年纪轻轻便能在古籍上知晓破军真意，还将其用幻术展示出来，也实属不错了！” 当即又有人出言嘲讽。 短短片刻，林言宸的风评再次从一片震惊哗然变成戏谑嘲讽。 他这般被众人厌恶并不是公众打了沈冥的原因，一切皆是因为人心。 领先一步是受人敬仰的天才，领先十步那便是人人喊打的怪物。 林言宸那番表现，已经严重不合群了，表面对其夸赞无数，实则心里的嫉妒更甚。 若是给他们两个选择，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让林言宸这种人没出现过。 故而，现在有正当的理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林言宸，那些人可不会放过。 至于怀玉此时，眼神满是不可思议，小脸都震惊的有些发白。 在场的这些人里面，亲眼见证林言宸对战杨狂，并且又精通的武道的，只有她一人！ 而当时她对林言宸与杨狂那一正面对轰可是印象深刻！ 当时林言宸身后同样有虚影，但并非猛虎破军，而是真龙！ 与其对敌的杨狂背后才是猛虎虚影！ 可并非是强大无比的破军真意！而是由其金拳虚影加上猛虎拳临时演化的，空有其形，并无其意。 可林言宸那真龙在怀玉眼里，可是实打实的傲天真意啊！ 龙腾万里，笑傲九天！ 傲天真意比起破军真意也是丝毫不弱，同样是古籍欧中记载的，世间最强真意之一！ 她当时本想着质问林言宸此事，可因为忙的事情太多还要几头跑，各方密碟交接情报也是交予她，故而忙的将此事遗忘。 但如今再见林言宸使出真意，她当即想了起来，并被震惊的头皮发麻！ 因为龙游虎跃，杀神灭佛！世间一等，无双真意！ “无、无双真意！陛下，这小林子竟然在八品，领悟了无双真意！” “嗯？什么无双，这分明就是破军真意，怀玉你怕是月饼吃太多吃傻了！” 听见怀玉突兀的惊叫声，长孙奕皱了皱眉。 这丫头最近怎么越来越傻了，以前明明不这样的啊，难不成是被那林言宸给传染了？ “陛下！真的！他真的是无双真意！他不只是猛虎，还有龙、真龙！” 怀玉激动的语无伦次，这番使得长孙奕更加发懵。 第一百三十七章 忍一时，越想越气！ “什么龙不龙，虎不虎的，怀玉你且闭嘴，先看好那小林子的对战情况，这些无关言论事后再说！” “陛下，可是……” “朕说了莫要再提！” 长孙奕本来就被林言宸搞得很是不爽，这会儿也没有耐心再听怀玉说这些有的没的，直接就让其闭嘴。 “是，属下遵命……” 怀玉满脸不甘，就像是疯狂想要分享八卦，却没人鸟他那种感觉。 可再般难受委屈，也不敢忤逆皇帝，只得悻悻闭嘴。 台上，林言宸再次与李铁对撞两拳。 双方基本都使出了真本事，李铁就算没了以往所依赖的巨锤，但其自身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这两拳对撞，直接震的林言宸连连后退，右手几乎已经感到麻木。 甚至在玄阳与阴冥之力的包裹下，其手掌仍是被打的破了一层皮，甚至里面的骨骼也有所松动。 为了不影响后面的战斗，林言宸咬着牙，硬生生自己将手指骨掰了回去。 期间千般疼痛硬是忍住没叫出声来。 这不由让他想起前世那些面粉小鲜肉，手指只是擦破了点皮，便痛哭流涕、委屈巴巴、想念爸妈、队友拥抱安慰、声嘶力竭，像是面对癌症晚期一样悲痛。 只是最后医生说了句。 下次再这样，一定要早点来医院，千万不要耽搁！ 毕竟再晚一些，伤口自己就痊愈了！ …… 林言宸掰正手指骨之后，活顺两下发现并无大影响，还对着李铁再次伸出国际友好手势。 一个礼貌中指过去，李铁再次大怒，咆哮着怒锤两下胸口，不做休息再次扑杀而来。 而且看其被自己锤了个踉跄，足以看出其愤怒程度。 不过，这正是林言宸想要看到的。 他与李铁实力悬殊，基本没什么优势所在。 唯有恢复能力与灵活性要略胜一筹，尤其是恢复能力。 他只要每次对碰之后拉开距离，然后快速恢复状态，再疯狂拉仇恨，使得拳大无脑的李铁满脑子都是想杀了他，这般不断拉扯，赢面很大！ 毕竟李铁的体重要远大于他，按照物理学计算，李铁所需要的动能是他的数倍，所消耗的能量与体力也更大。 加之李铁本身速度不快，几乎全是借助着内力与功法提速，故而消耗将会更加巨大。 这般，在林言宸一边拉扯一边补充，又不停挑衅攻击打断李铁补充的“游击战”下，李铁的速度已经肉眼可见的慢了一些。 林言宸顿时感觉胜利在望，浑身充满了干劲！ “小子难不成你只会躲闪吗？敢不敢与你爷爷光明正大开打！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 李铁已经有些无力追上林言宸，再这般追逐也是徒劳无功。 倘若再次使出那一招追袭招数，损耗太大会影响后续攻击。 所以趁着停下呼呼喘气的时间，他开始出言挑衅，试图使用激将法。 但他所面对的可是老奸巨猾、精通各种阴人损招的林言宸，又怎么会因为三言两语的挑衅就真热血上头冲上去证明自己？ 那特么不叫光明磊落，那是纯纯脑瘫。 好不容易有办法拖垮这傻大个，为什么还要上去跟其正面对碰？ “沙比！就你这玩意还有脸说老子？你自个儿修为足足比我高上一品，怎么说的出‘光明正大’四个字？况且你这般无鸡之谈，才更像是个娘们儿！” 退一步，海阔天空。 忍一时，越想越气。 林言宸根本忍不了，直接开口怼了回去。 李铁虽然没听懂沙比是什么意思，但一听这玩意就莫名来气，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和鄙视！ 这玩意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儿，绝对是骂他的话！ 果然，自古以来都一个样。 傻子、笨蛋骂人的感觉总差了那点味儿。 甚至笨蛋还有点小情侣打情骂俏的意思。 就连比较难听的蠢驴，听起来都有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关心之意。 唯有沙比一词与众不同。 威力惊人，还骂的简单粗暴，极具侮辱性。 骂的人，骂的爽了。 被骂的人，也能t到对方的情绪。 简直自古以来，骂人脏话，第一利器！ 而李铁听到后面，又是有些诧异。 他当即停下脚步，怒轰轰的问向林言宸： “你说老子以修为压你就算了，你也不算什么好鸟，但你所说无稽之谈又是何意？！你瘦的跟黄瓜似的才像个娘们，你爷爷我这般威武雄壮，你是眼瞎了才污蔑老子！” 李铁自小便是个很要强的男人，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辱骂成娘们！很是不服气，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对林言宸细胳膊细腿的嘲讽。 但林言宸这次没有恼怒，也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作出一个有辱棒子国的手势，也是“格局小了”的手势。 随即撇了撇李铁的裆部，满眼都是不屑。 这番意思虽然对古人的冲击力很大，但李铁就算再傻也明白了林言宸啥意思。 当即恼羞成怒。 “畜生，我要杀了你！” 不由分说李铁再次冲杀上去。 那些宾客也才后知后觉明白了其中意思。 男人们都是唏嘘不已，有的则是怒骂林言宸。 “无耻，此子无耻至极！还是头一次见双方对战，搞这般下流招数的，简直上不得台面！” “就是，我大明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光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竟然这般无耻下流！就应该将其去除官籍贬为庶民，再将其处死！” “只知道狼狈逃窜的窝囊废物罢了！这种怂玩意，刚才是谁说其能打的过李铁状元的？！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只要被李铁逮到，他就死定了！” “圣人言：君子有德，取胜有道，如若无德，胜之不武，人人共弃之！” 这些才子基本不修武道，也看不懂场上具体的形势，但打嘴炮却是一样没落下。 若是林言宸听到了，肯定会直呼好家伙。 都是人才啊！放到前世都是极其优秀的键盘侠选手！能荣获浸猪笼全家桶套餐了！ 那些才女们的注意点则完全不同，一个个皆是羞红了脸。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诡异的金色光罩与蓄力时长 “林大人…他、他怎么能说出这般粗俗言论，这么多人看着，就说那……浪荡子！” 姜柔扭捏着手，捂着满是红霞的小脸。 韩菲儿要稍好些，只是觉得林言宸这般实在不妥。 公然嘲笑李铁那方面不行，岂不是有些自寻死路？ 本来就相比于李铁是弱势，如今这下几乎是主动给自己增加难度！ 哐！ duang！ 李铁在愤怒之下已经失去了理智，无论体力的消耗，一次又一次的追着林言宸打。 林言宸躲无可躲，也不顾身上剧痛，一拳又一拳的对碰上去。 在熟悉李铁那肉身强度后，他逐渐的也适应了那分击打钢铁的感觉。 而且他除了物理碰撞，还在每一次的拳头接触时，将碎阳之力与阴冥之力不断灌入李铁体内。 以此来内攻李铁的经脉与气血，算是一种慢性剧毒，只要能断掉李铁的心脉，其必死无疑！ 但这也只能是想想，李铁这种肉身强度，阴冥之气根本就侵蚀不到心脉位置，甚至只要能将其胳膊上的经脉渗透，那就算非常不错了！ 可林言宸的阴冥之力数量本就不多，灌输进李铁体内的更少，这种量基本是没有太好的效果。 而李铁在多次进攻无果后，也是彻底的怒了，主动退后两步，似乎是在酝酿什么似的，嘴中不停嘟囔着奇怪的声音。 “满阿米娅马那红……” 这种怪异的语言并非是三国任何一种地方的语言，但林言宸听的却是紧紧皱眉，这玩意儿怎么那么像前世佛教的语言？ 嘶—— 越听越像。 特么的连节奏和语气都一模一样，只是词儿变了而已！ 这特么就是啊！ “难不成佛教都散播到异世界了？还是说这里才是佛教的起源，又或者说这李铁也是穿越者，还是佛祖穿越了？” “不然这李铁怎么会前世佛教的禅语？” 一念及此，林言宸试探着问道： “areyoubeok?” 李铁无动于衷继续念动咒文，只是嘴角不由抽了抽。 他不明白林言宸在说什么鸟语。 什么“啊有比偶可”，莫不是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了那些小岛国上的地方方言？ 但林言宸并未因此放弃，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本看着傻大块儿黑不溜秋的，前世是个外国人，结果听不懂英文啊！看来得想个前世标志性的暗号了！” 他并没有确信过这世界只有他一个穿越者，毕竟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多穿越几个也很正常？ 只是，这老天爷没给他弄个系统爸爸，或者住在戒指里的老爷爷，这是他非常不开心的。 娘的都穿越了，还不给金手指！ 这是老天爷业务太忙，把老子忽略了？ 不想那么多，他又试探了句：“奇变偶不变，下一句是什么？” 李铁依旧不搭理，并且感觉林言宸这是在故意扰乱他心神，干脆用内力关闭双耳，直接不听林言宸瞎扯。 但林言宸对此毫不知情，依旧摸着下巴思索。 “这傻大个五大三粗的，连符号看象限都对不出来，看来是前世没受过什么教育，数学学渣啊！” “那，床前明月光下一句？” “……这首小学生经典都不会？” “仓老师全名是啥？” “……这么正经，不看爱情动作小电影？” “只因你太美，矮油你干嘛？” …… 经过一番试探，林言宸终于得出结论。 李铁之所以念出类似前世的佛门禅语，完全是特娘的巧合。 这玩意根本就不是啥穿越者！ 搞了半天，啥也不是。 他刚才全程说话都是以内力传音，除了李铁外，其余人都没听到，故而也不用担心身份暴露。 但他想到刚才自顾自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跟个神经病一样，真的好尴尬啊！ 随后便是一股子社死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种强烈的羞耻感让林言宸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上去对着李铁上下其手。 “妈的，别怪老子不讲武德，谁让你知道的太多了！” 砰！ 咣当！ 可极为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林言宸上去一个左勾拳加上踢脚，本以为是拳脚到肉的重击，结果却被一层神秘的金光给狠狠弹开！ 要知道他那两招可都没留手！ 各种buff全都附加上了！ “什么鬼？！蓄力期间还带无敌效果？尼玛开挂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林言宸不信邪的又上去一顿连环拳，甚至打的多了，还模仿起前世各路大师的拳法。 什么咏春拳、混元形意太极拳、八卦拳、五行拳…… 可一阵咚咚锵锵的，金光罩上一顿顿涟漪飘过很快再次恢复沉寂，最后依然完好无损！ 这一幕也让台下人纷纷起了反应。 那些不懂的只会左右询问“啥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真正懂行的都是一副复杂神情，看着那金色光罩的眼神有些疑惑又有些惊异。 “这…这难不成就是那传闻中郑帝意外获得那本《罗汉金刚诀》？！” “看这架势，十有八九！普通功法还从未见过有如此隔绝一切的效果！” “唉！这是老天爷都偏向大郑啊！先是有那本绝世神功《玄阴九转箓》，现在又有这本神妙无双的炼体功法，这难不成是要让大郑成为三国之首？” “李兄，慎言呐！” 旁边那人立马提醒一声，再次将话题拉回正题，这些玩意可不是他们这个层次能够议论的，搞不好就是祸从口出。 “这李铁似乎并不是在施展功法，按理说那等炼体功法，应该比之普通炼体功法要强上无数倍，但这蓄力时长，比那些低劣功法还要长，太奇怪了！” “赵兄言之有理，老夫曾经在京都拍卖行里购得一本低劣炼体功法《铁皮神功》，其蓄力时长是久了些，但也就十来息便能附上铁皮，如身穿铠甲般可挡刀枪棍棒，虽麻烦了些，但只要实现蓄力即可，但这所谓的《罗汉金刚功》未免也太奇怪了！” “非也，话不能这么说，虽说越好的炼体功法蓄力时长越短、效果越强，但你们且看那姓林的这般狂敲乱锤了许久，仍是不见破开的迹象，那普通的功法哪会在蓄力期间形成屏障，更别说是这般坚不可摧的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击碎三观的事实 “嘶——那有没有可能是那《罗汉金刚诀》施展起来便移动不了？类似民间话本里说的不动明王？” 一名大郑官员摸着下巴惊咦道。 但很快便遭到为首老者的摇头否定。 “实不相瞒诸位，老夫能知晓这么多，也是仰仗犬子有幸得陛下赐下《罗汉金刚诀》的前两篇，犬子在武道上也有些天赋，虽还未开启第一层的问心生死关，但已然初窥门径能将其施展出来一招半式。” “故而老夫有幸曾亲眼见识此神功施展，据犬子说功法一共有十八篇，越往后强度越是如悬崖式增长！而犬子只是修得那第一篇伏魔篇的皮毛，其威力便已震骇老夫！且伏魔篇中并未有此死板招式，甚至在炼体的同时，还不影响灵活性，这李铁施展的倒是极为怪异！” 老者白眉微蹙，盯着李铁与林言宸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话却是给凑一块儿的其他官员勾起了好奇心，有一瘦小官员连忙追问： “华老，您觉得台上李铁所施展的，是否为《罗汉金刚诀》？” 华老再次摇头。 “这个老夫也不清楚，此光罩的色泽与强度与犬子施展的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这般一动不动犹如冥想，实在是让人看不懂！” “那华老您说，这李铁有没有可能已经修行到《罗汉金刚诀》第二篇了？！” 瘦小官员这次压低了声音，低声试探着问了一句。 但华老却是眼神猛地一缩，随即再次无奈地摇头。 “唉……你们还是不清楚那功法有多厉害、有多难修炼，那李铁若是在这几月修行完第一篇那便是天赋惊世了，至于修行到第二篇，根本不可能！” 言罢，华老又顿了顿，再次解释道： “老夫就这么跟你们说，号称我大郑第一，甚至是世间第一功法的《玄阴九转箓》，其修行难度诸位应当是心知肚明！” “嗯，华老此话不假。” “的确，我也修行过这《玄阴九转箓》，不怕几位笑话，老夫修炼此功八载有余，到今儿个，还是处于第一转的第四重，距离完全掌握琉璃状态都还差着五重呢。” “对啊，华老您这意思，莫非……这《罗汉金刚诀》修行难度与《玄阴九转箓》相当？！” 几名官员皆是点头认同，也有人问出心中猜测。 他们问出这句话后，心中便是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他们属于当朝官员，有资格参阅《玄阴九转箓》四印沓版，比起林言宸在云雁阁晚宴上得到的那一页还要差上一些。 上面已经完全没了灵性，林言宸那页二印沓版的好歹还继承了些许，至于他们的完全只能靠文字感悟，没有阴冥之力引导。 加之他们大多是文臣，武道天赋垃圾偏多，故而八年连第一转的一半都没修完。 但这好歹是家底雄厚的贪官，堆砌了不少的修行资源，硬生生氪到这么多。 换作那些没钱氪金的穷哈哈武者，只得靠自己肝，天赋不够的那是第一重都难修进去啊！ 而且此功法具有很强的因人制宜性，比如同样的修为与同样的功法进度，一个是资质强且全靠个人感悟、体质也适合阴冥之力，另一个则是外物堆砌磨出来的境界。 那么前者几乎可以随随便便虐杀后者，而后者就连施展出功法真正的威力都做不到。 这功法基本就是一个人，一个样。 至于判断修行功法水不水，就看在第几重时候，能将功法施展出来。 资质愚钝的，可能要在修成完整的一转才能施展。 而被历史上称为天赋最强的，大郑开国皇帝、也是翻译此篇功法并流传后世的——周子牙，传闻其在第一重时候便能施展出五息时间。 至于后辈，最优秀者也要四重左右了。 这是除却修为高的前提下。 五品以上便能不顾反噬强行施展出来片刻。 而周子牙那时乃是六品修为。 故而《玄阴九转箓》难度有多大？几乎是个郑国武者都知晓。 那是第一个编撰此功法的人都修炼不到第八转的难度！ 在史书中记载，周子牙临终前已经达到了二品修为，已经是超凡入圣级别的人物！ 二品也只能修到第七转，这种功法，称之为天下第二难，谁敢称第一？！ 所以，这几位官员所能想到的最离谱的结果，也只是《罗汉金刚诀》与《玄阴九转箓》难度相差无几，或是略逊一筹。 这已经算是非常恐怖了。 但就当他们期待华老点头称是时，华老却再次摇头！ “也对，这功法再难怎么能与《玄阴九转箓》相比？华老您肯定也是这个意思对！” “哈哈哈哈！我早就觉得，那些人传言《罗汉金刚诀》奇难修行，乃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功法，我就不信，他们又没修行过，都是些臆想罢了！” “就是，能有什么功法比的过老祖皇帝创造的神功！” 华老看着几人轻松大笑，不由老脸一红，一把年纪了还要替这帮人害臊！ “停停停，你们几个莫要再言了！” 他打断几人，接着道：“老夫的意思是这门海外流传进来的炼体功法，修行起来比九转箓还要难！是实打实的天下第一功法！” “什么？！” 几人满脸惊骇，面面相觑。 感觉自己听错了话，甚至都想抽自己两耳光来看清现实。 不可置信！ 这番言论简直击碎了他们的三观！ 这就像是前世某一天谁对你说其实我们一直住的是火星，地球才是我们的邻居一样。 “你们有所不知，玄阴九转箓你们若是修炼不成，那便不成，多点本事也没什么坏处，但这炼体功法不同，其若是修炼不成，那便是死！” …… 之后，华老又与几人讲了问心生死关一事，这才让几人彻底相信了此功法的可怕与强大。 “嘶——这海外异国竟然能有这般恐怖的功法！一定是块儿宝地！” “唉，问题是现今三国之间的局势，基本没有哪个国家敢出兵探索海外，若是出兵少了，那即使找到地方也打不过那帮土着，若是出兵多了，可就大本营空虚，白白把地盘送于敌国不是嘛。也难怪陛下不封锁此消息了。” 第一百四十章 李铁通过问心生死关！ 在场众多宾客也基本都是讨论如此，鲜有人能像华老一样知晓内部消息并乐于分享。 多数人都是各种胡猜乱想，还搞起了阴谋论，说是李铁修行的乃是从海外弄来的其他功法。 甚至有人猜测李铁损耗太大，开启了某个珍贵法宝，为自己争取喘息恢复的时间。 但这种变相夸赞林言宸牛逼的言论，刚一出来，便被众多红了眼的青年才子给怼了回去。 他们现在心里急的直跳脚！ 林言宸若是不死，他们先前那番表现简直就是小丑！ 还会坐实了嫉贤妒能、心胸狭窄的标签，被天下人嗤笑！ 所以他们不允许自己被打脸！ 纷纷在心里对李铁，进行恨铁不成钢的怒斥！ “没用的东西，动起来啊！杀了那小子！” “狗屁的武科状元，废物一个！连一个八品小子都对付不了，还不如村口野犬！” 他们之所以只敢在心里骂、不敢说出来，全是因为清楚自己啥实力，若是被李铁听见了，万一不顾一切冲下来弄死他们咋办？ 打嘴炮当键盘侠那种优越感是很爽，但不代表他们可以无视生命风险的乱喷。 这便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他们敢那般怒骂林言宸也正是如此，觉得林言宸不像李铁那般气势威猛、武力强大，只是个会作诗的罢了，人尽可欺。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总有傻b看不出来大佬在低调的扮猪吃虎，眼拙就算了，还作死把大佬当作软柿子…… 这般人结局早已注定，没有一个键盘侠能得到善终。 …… 不同于其他人，在场唯有王钢眼神满是不甘、震惊，死死盯着李铁身上那一层金光护罩。 在场的所有宾客里，除了李铁外，也只有他王钢亲身修炼过《罗汉金刚诀》。 那李铁是大郑今年的武科状元，他王钢则是去年的武科状元。 在去年武科考试结束后的第四个月，郑帝决定下放名额，找寻适合此功法的天才来完善配套心法。 期间刚好就选中了他王钢。 他足足比李铁早修行《罗汉金刚诀》近一年时间！ 并且通过了第一轮的问心生死关，只是迟迟不敢修行第二篇功法，仍处于打磨基础和酝酿中。 光是第一篇已经让他受益匪浅了，在同辈之中，几乎鲜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可如今，他看到李铁，心里不仅仅是惊骇，还有忌妒和愤怒！ 因为他这个经历过问心生死关的“前辈”，清楚的明白，李铁现在这个状态并不是在蓄力功法！ 而是正在经历问心生死关！ 没错，是在与林言宸打斗途中，临阵感悟，并立马进行问心生死关！ 这番胆识和气魄，几乎没有第二个人敢效仿！ 其他拿到功法的天才，可都是做好完全准备，什么宝物法器护心镜，管他有用没用，都得安排上。 还有稳心丹、清心丸、求神拜佛也不能少。 另外要派家族高手前来护道，出现紧急问题也能有人解决。 就是这般情况下，仍是有二十多人没有通过那问心生死关，而身陨道消。 可这李铁不仅什么防护措施没做，也没任何准备，只是一场对战，就搞临阵突破？！ “可恶！这家伙当真就不怕护罩被那林小子打破吗？！我看你是主动找死！” 王钢攥紧了拳头，表面语气听起来是在责怪李铁。 仔细听，却更像是在嫉妒与诅咒。 王钢几乎用了十个月，也就是女子怀胎的时间，他才正式通过了问心生死关！ 而这李铁到现在，也不过三个月？！ 这若是让李铁成功了，那他王钢先前可没少对李铁冷嘲热讽，事后岂不是就成了小丑？ 这还不是主要，更主要是一种忌妒心作祟。 就像前世码字农，当天身体不适，只能暂且更四千字，想着明天补回来，可听说有个熟人一天写了两万字，结果晚上还要继续写！ 心里那种对比所产生的落差感和挫败感是非常折磨人的！ 类似这种自己摆烂见不得别人上进。 王钢自己修行进度缓=缓慢，自然也见不得死对头李铁三月时间通过问心生死关！ 所以他宁愿让林言宸那小子赢下来，也更希望李铁没有通过问心生死关，死在那里！ 可天不遂人愿。 时间过去了接近一刻钟。 众位宾客皆是看不懂场上在干嘛。 一个在防护罩里闭眼一动不动，另一个在外面锤了半天，防护罩愣是连个破损都没有！ 咔嚓！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嘹亮的破碎声震彻突兀响起，使得场内气氛再次一滞！ “你们快看，那金光护罩出现裂痕了！” 有个眼尖的才子立马就发现了破碎声源头，指着对众人大喊。 “真的！这么结实的光罩竟然被那姓林的给打破了！” “完了！李铁还没动静，该不会要输了！” “李铁这是在干嘛啊！本来好好的局势，为什么要拱手将胜局让给那姓林的！” “这不会是提前串通好的！我说那李铁怎么一直拿不下姓林的，原来一直在放水！” “抗议抗议！这都是那姓林的奸计！应当重新派人上去收拾那小子！” 眼见局势要一面倒，脑子快的大聪明已经发现了问题的华点，开始大声喧哗。 可台上一拳拳不停砸下去的林言宸，却是猛地收住了拳。 他疑惑地盯着李铁小腹面前的那道六厘米左右的裂缝，他有预感，只要再对着那裂缝几个重拳下去，这金色光罩将瞬间化为粉碎爆裂开！ 可他并没有那么做，心里开始波澜起伏。 “娘的，刚才老子明明一直对着傻大块儿的脑袋位置锤，结果那片区域毫发无损，反倒是没碰过的地方出现了裂纹，总不会是力的转移？” 林言宸心里吐槽，可下一瞬他猛地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连忙惊叫一声退开！ “不好！卧槽！” 砰！ 砰砰砰！ 就在林言宸退开不足两息，原本毫无波动的金光罩，就像是鸡蛋碎壳般，寸寸爆开！ 声势震天，烟尘四起！ 引得周围人一阵喧哗。 “李铁！是李铁！是他自己撑爆的光罩！”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限定版李铁，黄金大卤蛋！ “这什么情况？！” “原来那光罩不是被姓林的给击碎，是李铁自己破开的！” “李铁到底使得什么招式，先前他在光罩里到底在干嘛？！” 距离相对较近的青年才子，遭受了金光护罩破碎余波的影响，虽说倒是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却被烟尘呛的连连咳嗽。 几息之后，烟尘散去，台上情景展露在众人面前。 可这一看，倒是给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林言宸也不例外。 “我去！这李铁怎么回事？！身上就跟渡了一层金子似的！” “莫非…莫非这就是那门海外来的炼体功法？！” “应该就是了！观其肉身明显比起先前更加恐怖数倍！举手投足间有着令人胆颤的威势！” “炼体功法本就稀少，而效果可匹敌正常修行功法的更是少之又少，我先前见过别人施展的最厉害的炼体功法也没有说从外观上改变肉身的！” “我已经能预测到那姓林的死期了！我说李铁怎么耗了这么久，原来一直压着杀手锏没放出来！这下那姓林的我看他还怎么跑！” “就是，那姓林的先前只知道躲避，一点真本事都没有！但这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只是个哗众取宠的玩意儿！”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但多是站在旁观者角度吃瓜看戏。 林言宸这会儿眉头皱的比四十年黑木耳还要深，他明显感受到事情的不对头。 只见眼前的李铁不知什么时候，整个头发都化为了灰烬，明晃晃的大光头下，是颗浑圆有致的黄金大卤蛋。 “houao——！” 待刺眼的金光黯淡下去，全身都镀成金色的李铁眉眼如火炬，一块块肌肉，寸寸爆裂，青筋…金筋凸起，伴随着一阵怒吼，李铁浑身恐怖威势疯狂朝四周荡开。 林言宸双臂做格挡状，脚步相互错开，借助地面作为支撑。 即使如此，仍被李铁身上爆开的气浪给震的后退三步。 离得近的一圈青年才子，即使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也丝毫抵挡不住这种淫威，被余波刮的跌倒一片。 “噗呲…噗哈哈哈！特么的，你是想笑死老子然后继承老子的房贷吗？” 林言宸看清楚李铁样貌变化时，直接没有忍住笑喷出来。 没办法，李铁虽然现在是个小金人，但那个黄金卤蛋头反起光来，实在太过亮眼，并且加上李铁那个凶狠狂暴的表情来，这活生生的愤怒的小鸟加限量版卤蛋皮肤，愤怒的卤蛋！ 这要是放在前世，林言宸一定要将其拍下来发到短视频平台上，必定一夜爆火，创造时代最新梗！ 可现在是生死决斗，肃杀的气氛让林言宸很快恢复严肃。 他不晓得李铁这是作了什么妖，更不理解台下那些人说的炼体功法是什么。 只是李铁身上强烈数倍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的开始暗自蓄力。 “哈哈哈哈！如今我神功已成，小子你等着受死！” 李铁在熟悉完身上的变化后，猖狂大笑，并没有发现头顶的反光镜。 此话一出，也是将场内气氛再次引上了高氺潮。 “这…这不可能！可恶！为什么，为什么！这货凭什么能用三个月时间，就达到了我一年的成就！我不服！” 王钢心中悲愤欲绝，嫉妒和怨恨的情绪让他质壁分离。 先前他还期盼着李铁死在那问心生死关里面，可如今对方不仅活了下来，还真真切切的通过了问心生死关，就连功法都能直接使用了！ 并不是李铁那番话让他确定，而是他对李铁身上的金皮再熟悉不过！ 这正是完整掌握《罗汉金刚诀》伏魔篇的效果！ 只是此功法可能也是有着极强的因人制宜性，李铁的金皮质感与颜色都比他的差上一些。 但这并不重要！ 李铁仅仅三个月就掌握第一篇，这种天赋已经足够可怕！ 一念及此，王钢再次攥紧了拳头。 “李铁现在是杨国公的人，而杨国公又是大皇子一派的拥趸，未来必定是六皇子元明殿下的阻碍！就算今日他不死，来日也定要将其除掉，绝不能任由他修行杀伤力惊人的第二篇屠魔篇！” 王钢深呼一口气，总算是为自己找到个合适的理由，请求柳贵妃以及柳将军那边派人解决掉李铁。 现今仅凭他自己，已经没信心赢过体格占优势的李铁，但心里的嫉妒又不允许这样的人活着，便只能借助身后大人物的手。 并且李铁属于郑帝测试中的一步，不可说杀就杀，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他身后的势力才会承担这个风险。 而柳贵妃这边并未担忧自己儿子未来夺皇位一事，倒是盯着林言宸握紧了手里的手帕。 面上不露声色的有些犹豫。 她身为此次大郑宾客里的头号人物，是有能力制止李铁以及制止这场闹剧继续发展的。 但她终究只是一介妃嫔，平常都是仰仗皇帝的面子狐假虎威。 她兄长柳寒天虽说也是手握重兵的神威大将军，但在郑帝面前的分量还是不如掌握十万金甲虎卫的沈平阳。 故而此事，她若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一个足以说服所有大郑权贵的理由，是无法出面阻止的。 为了一个林言宸，她也犯不着得罪沈家，从而搭上整个柳家的前途。 可心里那股子莫名的感觉，却是让她很是纠结。 很奇怪、很羞耻、难以启齿、被郑帝知道会诛九族的事，她莫名对林言宸产生一股子母爱泛滥。 似乎是见了这个人，听了对方的诗，又或是吃了月饼。 甚至可能是因为郑帝这八年来从未碰过她，使得她出现了幻觉。 “大卤蛋，吃我一记从大宗师那里学来的奔雷拳！” 台上的林言宸大喝一声，结束了蓄力，对着李铁扑杀而去。 李铁原先是满脸不屑，想用林言宸测试测试自己现今的肉身强度，之后再慢慢将其虐杀，好好泄愤。 可他一听到“大宗师”三个字，浑身猛地一凛！ “不好！这小子竟然从大宗师那里学来了招式！” 第一百四十二章 欺软怕硬，嫉贤妒能 李铁二话不说，连忙双臂叠加，在面门以及胸膛前做格挡状。 下肢也错开距离，使得受力点更加稳固。 说实话他并不是惧怕林言宸，是下意识的对大宗师招数的重视。 倘若林言宸只是学那些可有可无的已经被用烂的招数。 就比如李铁自己掌握的黑熊拳，或是杨狂从兵部武选司郎中那里学来的龙虎拳。 都是大宗师年轻时所创，早就弃之不用了。 就连那龙形虎意拳，也只是萧何在六品时所创。 虽说萧何天赋卓绝，但碍于当时六品的眼界有限，所创的功法还是存在着不少的缺漏。 可林言宸刚才嘴中所说的奔雷拳，名字虽然朴实无华了些，但却是实打实的天阶武技！ 就连创造者长孙慎本人都还在使用！ 高品对战向来都是将底牌藏到后面，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用出来，最后就是比的谁底牌手段更多，谁就能赢。 而奔雷拳，正是长孙慎前期试探的招数。 毕竟大宗师级别，出手就是天阶武技起步。 地阶的威力也不算太差，倒是能用。 只是用出来实在丢面子，会被别人以为连天阶功法都没有了，看着也寒碜，有损颜面和形象。 故而大综宗师天阶以下弃如敝履，便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李铁不清楚林言宸是怎么向长孙慎那出了名的暴躁狂魔学来这一招，却同样不敢怠慢。 他不敢赌，若是因为一次大意就输了全局，实在不值当。 “啊——！” 林言宸一边暴冲蓄力，一边怒声大喝。 “看其声势，这一招威力定不同反响！” “可…这姓林的从哪儿学的大宗师招式？” “呵！还能从哪儿，肯定是仗着身后的背景拿来的呗！我平生最是看不起这种自己没本事，只会靠家族的人！” “就是，我等男儿顶天立地，当靠自身之本事，靠天靠地靠父母，非君子也！” “那姓林的简直就是有辱我大明好男儿颜面！” 一群靠着家里优越条件自小上顶尖私塾、拜名师甚至大儒为师，混得一身文人行头，至今在文学上仍只有靠着父辈送礼“买”来的好诗，几乎没有任何建树的二世祖。 这会儿揪住林言宸的话柄，开始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尽情指指点点，拿起键盘开始狂喷。 用以宣泄心里的嫉妒和不服。 浓浓的酸味引得周围一名瘦小才子的不适，最终还是忍不住出面说教。 “你们几个够了！圣人言：君子争胜为正道，而不相轻为文道。你们几个早上也不知对着铜镜照照衣装！那林大人虽说是狂傲无礼、目中无人、出题偏苛了些，但人家是有真真正正的本事！你们对其要求的也未免太过苛刻了！恐怕能做到在你们口中无过错的，也只有古往今来那几代圣人了！” 不愧是文人，就连怼喷子说的都这么含蓄。 若是换成粗鄙武夫，定会说“你们几个脑疾玩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哪来个大饼脸说旁人？你们几个纨绔真是皮痒欠揍不打不解气，老子这就干的你们叫祖宗！” 至于换成前世那些人，会附上几句名言。 “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诋毁别人。” “宽以待己，严于律人。” “不以脑疾而不喷，不以智障而不揍。” 但那几个喷子，却是被戳到了痛处，就像踩到尾巴的恶犬一样，扭头撸起袖子就要动手的架子。 “你这厮满嘴胡言，我我看你是想让我等替你师父教教你怎么说话吗？！” “呵，李兄还与他废话作甚，这厮乃是那姓林的同党，根本不配为文人，我们直接把他打一顿丢台上，生死勿论！” 这话说的已是极为歹毒，台上李铁与林言宸那种局势，若是把这瘦小才子丢上去，几乎是必死！ 甚至会被李铁当成武器护盾都有可能，武者打红了眼，是不会跟你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后面几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赞同了这做法。 在他们大郑青年文人圈里，也是存在等级差异和鄙视链的。 像沈冥或者周元明那种，都属于顶层人物，没人敢招惹。 而他们这些父辈是贵族和大官的，都相互认识有所交情，也是为了避免误伤。 这便是古代的圈子文化。 至于面前这个瘦小的才子，虽同是一身青袍的大郑文人，但他们并不认识这种大众脸没存在感的。 在圈子之外的，基本都是那些富商家庭出来的文人，有钱却没权，属于文人鄙视链最下层。 确认对方身份后，几人越发肆无忌惮。 “你这种渣渣也敢招惹我们几个！待会儿到了九泉之下，记得好好忏悔！” “哈哈哈！你若是现在跪地磕几个响头，我们就留你一条贱命如何？” 几人心里愤怒，其实也不想把事情搞大，能互相给个台阶，那也好办。 这种小角色，羞辱一顿再打一顿就长记性了。 若是林言宸在场，定会感到悲哀。 何其可笑？ 何其可悲？ 满嘴圣人言，干的事却连畜生不如。 按照古籍记载，历代八位圣人，其中有六位出自贫寒之家，剩余两个出自商贾之家，却也算不上富裕。 因为越是寒门越知道苦学，不敢心生浮躁。 古代教育落后，衣食无忧下，富家子弟很难真正知礼节尊重平民。 而现今的三国，基本上能成为文人的都是家境优越、有背景之人。 若是没钱，连一个好的私塾、好的先生都接触不到，更别说有所建树了。 并且这些年各国都在恢复百年前那场大战的损耗，对于赋税便是越加越高，尤其是郑国。 穷苦人家为了活下去，几乎很小的年纪就要开始干活，真正的穷人哪有空闲、哪有银子去送孩子读书？ 这也就导致了现今寒门顶多出读书人，而文人都是富硕之家。 可这帮纨绔即使读了十几年圣人言，那也还是纨绔，只知道嫉贤妒能、欺软怕硬。 相较之下，已经少有真正精于文学的。 也唯有那些世代传承、族训严苛的书香世家，或是寒门翻身的后人，懂得知不足而后进。 “你们几个当真要对我出手？”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从此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谁料那瘦弱才子不仅没面露丝毫惧怕，反倒略带戏谑的质问起面前那比他平均高二十公分的四人团伙。 这般藐视，在那四人眼中无异于对他们的羞辱！ 一时之间，几人心中越发恼怒！ 他们对付不了那林言宸，难不成还怕你这个小竹竿？！ “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就莫怪我们不给你留情面了！” “机会给你了，是你自己不中用！” “就是，特娘的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同窗，不给面子我让你入土！” “你这种低贱的商贾之家，与我们同穿儒袍，已经是对我等文人的耻辱！今日我便要为大郑文人清理门户！” 几人也不再啰嗦，撸起袖子就是干！ 可这时，那瘦弱才子不怒反笑，不屑的撇了一声。 “我乃半步八品武者，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今日敢不敢过来碰我！” 说着，还将衣袖撩起，露出一块块精壮的肌肉来。 对面正欲出手的四名才子瞬间就僵住了，四脸懵逼，面面相觑！ 他们都搞不懂什么状况？！ 这难不成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显肉？ 看着跟个矮竹竿一样的小瘪三，竟然是名半步八品的武者？！ 要知道此行参加诗会的文人，基本都是比较有天赋的，父辈都将他们当作未来的大儒培养。 毕竟大儒的社会地位太高了！比起四品大宗师也不差多少！ 而且大儒的着作基本上在稚童时期就开始阅读了，知名度也是无与伦比。 更何况四品大宗师培养着极难，但大儒简单啊！ 光郑国就有十六名大儒！ 也正是因为大儒地位高、不缺名利财富、受人尊敬、皇室贵族官员也不可有丝毫欺压，使得各方大世家、官员贵族富商之后，都会培养几个有天赋的去自小读书，成为文人儒生。 甚至人们对于考文人的痴迷程度，与前世的考公有的一拼。 故而，特别这些大家族，给孩子认定了未来要当大儒，又怎会让他们接触武道？ 毕竟从古至今，任何一位大儒，没有一位是习过武道的，这已经说明了问题。 其根本原因，有人说是武夫体魄会影响浩然正气的温养。 也有人说是习武分散了精力和时间，使得读书研究文学的时间少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不让文人苗子接触武道就准没错。 “李兄我们怎么办！我等可都未习过武，身上这点微末的浩然正气远远达不到师长那种程度，且除了大儒外浩然正气只能用以抵御，我们几个压根不是半步八品的对手啊！” “李兄，先前咱们话都放出去了，总不能就此作罢！” 两名才子对着为首那人低声道。 那李才子阴沉着脸，拳头攥的死死，眼里满是不甘和无奈。 别说半步八品了，就连一个初入九品的武徒过来，他们四个弱鸡书生加一块儿也不是对手！ 但忍一时，越想越气，更何况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 李才子大脑转的飞快，仅仅一瞬便做出了决断。 只见他手掌使劲一甩，狠狠抡了一个大嘴巴子过去！ 啪！ “你特娘的就是个畜生！老子今天就要替我们大郑文人清理门户！” 唰！ 场面霎时寂静下来。 那瘦弱才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瞪大的眼珠子，和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足以说明其被震惊的三观。 长见识了！ “就是你这畜生！往日里李某真是瞎了眼才会与你狼狈为奸！今日要不是我及时醒悟，还真要听信了你的谗言去祸害同窗了！” “李兄，你这是……” 被李才子转身甩了一耳光的那名才子，其捂着脸委屈巴巴甚至眼角含泪的问道，他也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莫名就挨了一嘴巴子。 “李兄，刚才不是你自己要……” 啪！ “我要日你娘！闭嘴你个迫害同窗的小人！我李某今日打的就是你！” 还不等其说下去，李才子吓得赶忙一个嘴巴子上去。 随即又对着另外发懵的两人吼道： “还褚那儿楞什么呢！赶紧过来帮我一起教训这没良心的白眼狼！” “哦，哦哦。” “哦对，我呸！你竟敢构陷同窗，试图以奸言哄骗我等！我以与你结交为辱！” 那两人先是一愣，然后连忙反应过来啥意思，瞬间开始换了一副嘴脸，对着原先的同伴拳脚相向。 “你们…干…嘛，哎呦！” 被打的那人，每次想要开口辩解，却总是挨上一嘴巴子被强行打断。 到了后面，直接就只顾得嗷嗷惨叫和呜哇痛哭，根本说不出话来。 见如此，李才子才做满意的啐了一口，带着谄媚的笑脸走到那名瘦弱才子前，似换了一个人，开始说起了场面话。 “哈哈哈！这位同窗不知贵姓啊？先前让你见丑了，都怪我一时糊涂，听信了小人谗言，还请莫要见怪啊！” 李才子说着还瞥了一眼被打的不成样子那个小弟。 他选择谁做背锅也是有依据的。 那人家族虽然不小，有些权势。 但他父亲乃是对方父亲的顶头上司，故而欺负两下，对方也不敢说什么。 甚至明日还得屁颠屁颠跑过来继续当自己小弟。 而眼前这名半步八品武者，他是真的不敢现在招惹，若是逼急了对方不顾后果，把他们丢到台上，基本就死定了！ 届时人都死了，家族报复还有啥卵用？ 倒不如现在把事情混过去，待到回去大郑，有的是法子整死对方！ 想到这儿，他见对方不搭理他，便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份信封递了过去。 “这位同窗莫要介意，此物乃是家父通过关系得到的一封前朝已逝大儒家书，上面蕴藏着不少大儒意志，若是好好参悟一番，对自身浩然正气的温养是帮助极大的，还请收下，算是先前赔个不是了！” 但那瘦弱才子只是瞥了一眼，闪过短暂的犹豫，便直接将其拍开。 “拿着你的东西滚开，我不需要！此事我也不想追究，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说罢，扭身便走。 “可恶！给脸不要脸！”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此子简直卑鄙无耻下流！ 小闹剧结束，场上的林言宸早已站不稳晃晃悠悠的，几乎下一秒就会摔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而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的伤口也已经结痂，最严重的还是腹部的肋骨断了三根，衣服也早已破损的不成样子。 但他却咬牙忍着不将吃痛的表情露出来，还强笑着吐出一口血水对李铁竖起中指。 “垃圾，我是你爹！有种过来给你爹磕两个响头，没种就把你娘送过来！” 最朴实无华的话语，往往最能拉起仇恨。 原本脸色别扭的李铁，这下再次暴怒朝着即将瘫倒的林言宸扑杀过去！ “竖子你找死！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哔—— …… 时间回到四分之一柱香前。 林言宸率先出手，嘴中念着“奔雷拳”，径直冲到李铁面前。 李铁双臂作为坚实的抵挡，心里依然有些忐忑。 首先他不清楚这《罗汉金刚诀》伏魔篇有何威力。 其次他也不清楚长孙慎这一代表武技奔雷拳，在林言宸手里会有几成威力。 但好歹与大宗师沾边，他不敢大意。 可在一众人期待、担忧的目光中，林言宸在即将碰触李铁的那一刻，猛地收手！ 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改为脚踢，他暗中早已将所有内力与阴冥之力汇在脚尖。 拳头就是个摆设而已。 什么狗屁奔雷拳都是唬人的。 他根本就没学过！ 这在兵法上叫做声东击西！ 嘴上说是拳法，难不成老子就必须使拳了？ 在所有人都懵逼的一瞬，林言宸狠狠一脚对着下盘岔开的李铁踢去！ 咚——！ 咔嚓！ 在短暂的一阵金铁交鸣音结束后，又是一声鸡飞蛋打的渗人声响！ 林言宸待脚尖能量挥发殆尽后，才连忙收脚退开，并迅速恢复体力。 那一脚着实让他心中震撼，因为李铁表皮镀的这一层金极其的坚硬！并非像正常的金子很软，甚至能咬下一个牙印。 刚才那碰撞的触感，与先前偷袭对方裆部时完全不一样！ 那种感觉，林言宸说不清道不明，但总之若是他附着上这一层金皮，整个后宫娘娘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特娘的什么功法，我怎么感觉比那《玄阴九转箓》还要吊？！” 李铁此时顾不得继续出手，头顶已经满是虚汗，他这次直接没忍住痛嗷了起来，捂着裆部原地直跳。 他此刻想哭又不敢哭，只得疯狂怒骂林言宸。 “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今天必定杀了你！啊嗷——！” 但他心里同样惊骇无比，林言宸怎么会知晓他的破绽所在？ 并非他的裆部就是破绽，而是裆部现在是他伏魔形态的破绽！ 本来是没有破绽的，只因为先前遭受了林言宸偷袭的摧残，使得下肢气血大亏、经脉也断了一半。 而伏魔形态借助的就是先前孕育出的金刚气劲，游走于全身经脉气血，最终在表皮形成金刚不坏之躯。 不仅强化肉身效果远超平常淬炼，还带有驱鬼辟邪的功效。 凡是邪祟巫毒之气，都侵蚀不得他丝毫，且对五行元素也有了一定的抗性。 可以说仅仅是这最弱的基础篇，已经碾压了以往所有的炼体功法。 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可原本他已经成就了神功第一篇，却被林言宸给留下了永久性的缺口！ 下肢部分刚才又被林言宸那狠狠一脚摧残，那股子剧痛已经无法抑制住了，未来连修复的机会也没了！ 基本上下半辈子碰不了女人了！ 一念及此，李铁顿时燃了起来，对林言宸的滔天愤怒全都化为拳头上的神力。 可他再般勇猛也终究属于男人，下肢遭受十级创伤，暂时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若是直接不顾伤痛出手，过程中甚至能疼到昏死过去！ 这是比女子分娩还要痛苦百倍的事，没有人能承受的了。 “君子取胜，不拘小节！” 林言宸见到这种好机会岂能放过。 连忙在双腿上附着内力，又调集纯阳真力于手掌。 以极快的速度在李铁周围灵巧躲避，只要抓到间隙，上去就是一拳。 李铁只能单手捂裆，另一只手来回旋转拍打林言宸。 可身体机能受到下肢严重钳制，根本就摸不到林言宸的影子。 只得像个靶子一样的无能狂怒。 “我艹这家伙现在真特么是个铁疙瘩！锤了半天，只有老子手受伤了！” 林言宸虽然吐槽，但手上动作一直没停。 他在各种试探找寻李铁的弱点所在。 只是很遗憾，对方将二弟保护的死死，根本不给他再“不讲武德”的机会。 可就连他给李铁眼眶来了一灯泡，都没有打到肉的感觉。 最终他放弃了找寻李铁破绽，反倒开启了消耗战。 “娘的，只要是这种临时性的强化肉身功法他就有一个上限，要么有一个能量上限，要么有一个时间上限，只要等你这层金皮没了，看你还怎么牛！老子特么直接把你锤成铁饼！” 他这般持续不懈的输出着，台下那些人早已经把他骂上了天。 “我还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姓林的太卑鄙了，我都受不了了！” “武者交手向来以力取胜，他姓林的这般狡猾阴险，除了偷袭使阴招，还攻击那种位置！而且李铁正在恢复伤势，他竟然直接出手，简直就是胜之不武！这种人不配成为武者！” 这次喷人的主力，依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青年才子们。 一股子指点江山的味儿。 像极了前世的小学生在网络上教成年人怎么做事。 往往以自己低劣的认知，去要求他人，对于自身的劣根性，充耳不闻，就当没看见。 可这番言语，却是让在场那些习过武、受过正经武道大师指导的才子看不下去了。 先前那名瘦弱才子再次出言反驳。 “你们几个习过武吗？不懂就别在这狺狺狂吠！武者对敌向来是生死之战，只要能获胜便可不择手段，唯有胜者才有理，没人会关心死的那个！” 此话一出，引来另一位习过武的赞同。 “对！而且明明是那李铁偷袭在前！还没正式开始，那李铁便抢先出手，这般无耻你怎么没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此子若生在我大郑，那该…… “若论卑鄙无耻，怕是那李铁更胜一筹！本身修为已经足足高出林大人一个大等级，还是大郑的武科状元，实力远超寻常的七品初期！又习得那等郑帝所赐的神功，这般还主动上场与林大人对战，这才是胜之不武！” 面对这两人的怼脸，那些怒喷林言宸的才子一个个憋红了脸。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故意无视，唯有这样才能继续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着林言宸指指点点。 这下被人明着戳破，心里就像被喂了奥利给一样恼怒、恶心。 可又不敢公然骂回去，毕竟那些人都是武者，他们加一块儿也不是对方一手之敌。 这点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的。 “你们、你们这般替那姓林的说话，我看你们和他就是一伙的！” 不过心里那份不甘，还是让他们指着为林言宸辩驳那人。 “就是，我看云雁阁晚宴结束时，去给林言宸留下名字的人里，好像就有你们两个！” “对！我想起来了！你们这两人早就成了林言宸的忠犬！” 一番言论，引得周围无数人扭头望来。 “李昂！你别太过分了！先看看你什么德行，还妄图歪曲我与娄兄！你觉得其余同窗会相信你的一派胡言吗？！” 那名矮小才子即使被一众人盯着也并不怯场，只是拳头攥的很紧，似乎分分钟就能出手教训李昂等人。 在其身后的娄峰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凑在耳边低声劝道。 “肖兄莫要冲动！你我毕竟身为大郑才子，周围同窗正是气愤之时，如若做的太过，恐招致群怒啊！” 娄峰心里很清楚如今的局势。 肖山刚才已经得罪一批人了，这下还要得罪另一批，实属不智，如若再招惹其余同窗，恐怕就在文人圈里混不下去了！ 为了好友的前途与自身安危，娄峰选择息事宁人。 肖山也并不是冲撞之人，只是一时气上了头，未来得及思索利弊。 此时他只得不甘的松开了拳头，临扭头前，又指着李昂等人警告了一句。 “你们这些人莫要在这儿污蔑林大人！你们要是觉得林大人所做不妥，大可以自己上去与那李铁打，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何为你们口中所说的君子所为！” 这番话其中意味，简单说便是“你行你上，不行别bb”。 李昂等人闻言更加羞红了脸，想说什么却又被噎在喉咙里死死说不出口。 他们理亏了。 无论是道理，还是物理，都不占优势，最后只得悻悻一甩袖袍，当作没听见。 至于那些贵族官员，基本都是武者，自然懂林言宸招数的阴损，只是没有鄙视，都是一脸复杂的感叹。 “这姓林的虽然狡诈了些，但兵不厌诈，他这次能以八品初期的修为与我大郑的武科状元打这么久，已经算是个妖孽了！这番有实力有心机，若是生在我大郑，那未来必定是个人物！只可惜……” 只可惜就要死了。 后半句那名官员没有说出口，但其他人也都知道他的意思。 “唉！此子八品初期便能与实力匹敌七品后期的李铁打到这种地步，若是等他踏入七品，岂不是虐杀那李铁，了他看着比那李铁还小上五岁！这番潜力实在恐怖！” 该说不说，林言宸真的让他们又爱又恨。 先前只是展示诗词与膳食方面的天赋，这番又展露了武道的恐怖潜力，几乎是个人都起了爱才之心。 但很可惜，林言宸得罪了沈家，他们不敢出面保下，更不敢收入门下。 以他们的位格还得罪不起沈平阳那等枭雄，十万金甲虎卫可不是跟你开玩笑。 如今要看着这么一个天才陨落，他们自是有些感叹。 至于长孙慎这会儿，已经将两桌上的盘子都捏碎完了，刘福赶忙又吩咐下人继续端上新的。 这不是给他们用的，而是给老爷子解气的。 毕竟老爷子这暴脾气几乎快压制不住了。 刘福甚至怀疑若是不给老爷子拿茶盏、盘子捏碎，对方就开始捏人了！ 他们这些厨子和匠人，可都是没学过武的普通人，这一把老骨头哪里经得住长孙慎摧残？ “哼！这小子鬼法子倒是多，但这真能丢我大明的颜面！若是传出去，别人还当我大明人就会使这些下三流的招数！这是武者比斗，怎能净使些阴损招式？！难不成他都没学过点厉害的招式？！” 长孙慎嘴上很是不悦，不过眼角却露出些许赞赏，只是为了面子被其很快压制了下去。 他的老宗师风范，可以发脾气，但绝对不能笑和哭，这些在他眼里都是娘们唧唧的行为。 靖国林言宸刚才那番表现，他心里已经认可了对方。 能以八品初期对七品初期，一炷香时间都未败，已经算是足以傲视群雄的战绩了。 可这还不够，要做他长孙慎的传人、继承他的衣钵，成为大明下一代大宗师与镇国之柱，那起码也要将对面那李铁给击败。 不然他堂堂大宗师，难不成还要收一个差点被别人打死的人做徒弟？ 尽管他上个徒弟大雷就是被靖国一个老宗师打死的。 “老宗师，您消消气，林大人这不是已经占据上风了吗？那个大块头现在浑身包了一层金，不也是被林大人打的团团转吗？” 刘福再次上前劝慰，这就像是高度运转的机器，若是不定时放点冷却液，迟早是要爆炸的。 可这话却是让长孙慎再次一皱眉，怒甩衣袖。 “哼，你懂什么！那大块子现在只是不适应那层皮，这会儿林小子虽然还能占上些便宜，但是再过不久等那郑国的大块子恢复过来，林小子根本就不是其对手。” “而且那层皮很是古怪，连老夫的窥探都能格挡，老夫还是用了些秘法才能窥破，这炼体功法虽然效果强，但老夫总感觉里面透着一股子邪性……” 刘福闻言稍稍一愣，随即连忙问道： “那老宗师大人，既然林大人不是那大块头对手，您为何不出面阻止他们打下去？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恐怕林大人有性命之危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功法透着一股子邪性！ 刘福受到林言宸那般大恩惠，这下听到关乎其性命，也不顾及会不会惹怒老爷子，就请求老爷子中断这场比斗。 自从做出月饼后，他的心态与人生目标，甚至眼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什么狗屁黄庭方，一生之敌？啥也不是了现在！ 他已经不屑于去争什么天下第一甜品师，那都是浮云！ 他的目标，可是要跟着林言宸，学到更多的美食配方，再开无数家像一品轩一样的大酒楼。 甚至要远超一品轩，让天下人都以来他刘福的酒楼吃顿饭为炫耀的资本！ 让那些达官显贵、顶级富商都要求着他刘福做菜！ 当然，以上都是制作月饼途中，林言宸与他画的大饼。 倒也不是大饼，这是林言宸日后赚钱计划之一，算是比较重要的一步。 毕竟林言宸是要从大明甚至是三国老百姓的方方面面入手，目标在半年内，实现暴富，之后再用资金去培养军事力量，届时称霸天下不是梦…… 故而，如今的刘福还未跟着林言宸发达，可不能看着这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死了。 毕竟就算他刘福不在乎，他堂弟刘远山也定是不愿意，这林言宸已经是他们刘家兄弟的精神支柱了！ 但长孙慎却是一摆手。 “此话就莫要再说了，老夫是不会出手阻止的，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 “老宗师，万万不可啊！” 刘福作势就要跪下磕头。 但长孙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罕见的开始解释。 “你当真以为那小子是犯傻吗？他之所以这般挑衅引得比他品级高的出手，可不是为了找死，而是要用磨刀石来‘开锋’！” “越是绝世宝刀，首次开锋就越是需要比自身强硬百倍的磨刀石，这样宝刀出世才将会更加恐怖！此时若是老夫出手，那不仅不是救他，反倒是毁他一场机缘！” 刘福闻言似懂非懂，但还是面带担忧接着说道。 “老宗师大人，可若是林大人没经受住磨刀石的磨砺该如何是好？” 长孙慎满脸若无其事，随意道：“那就死呗。” “他自己选择的路，就算爬着也要走完，是死是活皆与老夫无关。若是林小子到死都未能激发身体内的潜力，那便是潜力已经耗尽，老夫也不会出手救一个庸才。” 他这话说的是不痛不痒，好似一点都不在乎林言宸一样。 不过，正当刘福无奈坐回原位时，一旁默默偷听许久的老实人刘墉却再次开口了。 “老宗师大人，您刚才不是还一直气愤吗？小人还当您也在担忧林大……唔唔！” 老实人刘墉话还没说完，便被眼疾手快的刘福猛地捂住嘴，随即强颜欢笑，对着长孙慎开口补救。 “老宗师大人您莫要在意，刘墉…刘二他喝多了，说了些醉话，让您见笑了！我早知道他这般不胜酒力，就让他跟宫里的大福一桌了。” 大福是皇宫养的一条大黄狗，温顺可爱，平常都是吃皇帝剩下的饭菜，毛发长得贼旺盛。 加之以往长孙奕都从来不喝御医安排的那些补肾壮阳的汤药，全都倒给了大福喝。 这也使得大福某方面异于常狗，常常是附近小母狗的最爱。 如今刘福这般说，也只是希望能分散老宗师注意力，让其不要与刘墉追究，也算救这小子一命。 但长孙慎这时候脸色却不是很好看，几乎已经黑的发青，是被刘墉给气青的。 若是林言宸知晓，定会捧腹大笑，终于有人能体会到他的无语了。 讲真的，长孙慎这时候心里都有点想，用内气将刘墉的声带震碎，让其以后都发表不了雷人的话。 但念及对方是林言宸的手下，也没犯什么大错，就也没打算出手。 只是似无意的利用转移话题，来化解尴尬。 他可不想被人看出来在乎林言宸混球小子。 “哎对了，老夫可算记起来那大块头身上铁皮的邪气了！” “哦？小的有些不懂，还请老宗师大人您仔细讲讲。” 刘福连忙借坡下驴。 “此功法上那股子邪气，与老夫几十年前带宫中高手集中销毁的那批修炼邪功的魔徒有些许相像！当时那门邪功靠着生吞婴孩获得力量增长，甚至有邪徒因此邪功晋升到了六品！还好老夫在游历途中及时发现将其灭杀，这才免得酿成大祸，若是让其修至五品，甚至是四品，那后果将无法想象！” “您是说……那郑国李铁修炼的功法也是这种邪功？！” 刘福满脸惊骇，桌上其余几人亦是如此。 特别听到靠吞食婴儿换取修为进境时，只感觉心里涌起滔天愤怒。 他们这年纪，几乎家里都有个小孩，自然能够感同身受，谁也不想让自己孩子成为那帮邪魔口中食物。 况且竟然有人用邪功修行到六品！这得吞食了多少婴儿！ 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一念及此，几人都觉得那李铁也是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恨不得自己上去帮林大人砍死那家伙。 可长孙慎却是摇了摇头。 “非也，那李铁身上虽然有一股子邪气，但看起来很怪异，老夫几乎闻所未闻，只是与几十年前所见到的邪功有些相似罢了，也说不上十恶不赦那种，只是也算不得正气，可能刚修炼还察觉不到异常，如若再往后练下去恐怕迟早会出问题，可能失去神智，也可能沦为功法的傀儡……” 说到这儿长孙慎也觉得有些好笑。 “再怎么如何，这功法也是他们郑国的，反正也祸害不到我大明，你们操这个心干嘛？” 这一句也直接点醒了几人，皆是有些尴尬的扭头再次看向台上的林言宸。 此刻的林言宸已经锤的有些厌倦了。 费了半天功夫，几乎是在给李铁挠痒，倒是自己拳头都磨破了一层皮，要知道他可是附着了厚厚一层内力啊！ 这能被力的反弹给干破防了，李铁硬是一点屁事没有！ 甚至林言宸还隐隐有种感觉。 这李铁的皮肤不仅没有即将消散的趋势，还越来越硬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哈哈哈！小子，我说了这是你在找死！” “吼——！” 李铁突然怒吼一声，震开林言宸，浑身肌肉爆发到极致，生生将浑身衣服震成粉碎。 唯有裆部的衣物保存完好。 不是他肌肉不够用，也不是刻意控制了爆发的地方。 只因为那里气血、经脉都遭遇重创，刚才那段时间他已经调用内力封闭了那片区域的感知，如今那里自是没有力量撑破衣物。 比起那一两肉，他更想杀了林言宸，一泄心头之恨。 不过即使关键地方没露出来，但他这副样子仍是给现场女性雷的头皮发麻，简直没眼看了！ 尤其是那些才女们，还有长孙奕、长孙玥、怀玉这种年轻女孩，扭过头去，不敢再转过去，害怕把隔夜饭吐出来。 其次还有那些见过大风大浪的妇人们，虽没有转头，但也是将目光聚焦在林言宸身上，毕竟李铁现在…… 就连男才子们都有些遭不住。 “什么鬼？！金色的胸毛、肚毛腿毛？！” “这副光头大肚腩，带着金色长毛，简直、简直看着就晦气！” “有辱斯文！” 不怪这些人接受能力差，李铁这副鬼畜模样，给身为见惯了蓝色妖姬与杀马特的二十一世纪优秀青年林言宸，都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特娘的，这铁子要是发到网上，在鬼畜区的战斗力不弱于号称‘鬼畜常青树’的鸡哥啊！就是跟这玩意对打，实在是太特么考验心理承受能力了！” 李铁见周围人的嫌弃与恶心，顿时怒火滔天，将这一切都怪罪于林言宸身上，不停叠加仇恨。 “小子还多亏了你，我神功刚成，还未熟悉，你却帮我捶打半天，使得如今已经彻底激发了这伏魔之躯的力量！那么就让我拿你的人头为这神体血祭！也算是对你的报答了！” “伏魔金刚掌！” 李铁嘲笑完，大喝一声悍然出手！ “古代人真是傻杯，打架之前先亮明招数，这不就等于斗地主明牌？” 无论什么时候，林言宸总是忍不住心里吐槽。 不过他却突然回忆起前世自己玩斗地主时候，好像就是每一把必须明牌加超级加倍的…… 并且每次出牌前必须大喝一声，然后用力甩出彰显气势。 “对k！” “四个二，终极炸弹！” “飞机带翅膀！” “王——炸！” …… 想到这儿，林言宸不由有些尴尬。 还说古代人打架前亮明招式傻杯又中二，结果这种傻杯中二的事，他前世一直在干…… 他现在是终于能理解李铁刚才被阴的感受了。 好家伙，大家都是各自喊出自己的招式，林言宸直接来一招声东击西，李铁从来没遇到过，简直给他cpu都干炸了！ 不过，虽是如此，林言宸仍然丝毫没有忏悔的意思，武德那玩意是留给高手遵守的，他这种不屈白银，必须不讲武德！ 面对李铁的拳风，他已经再无退路。 那层金皮也就是什么伏魔金身，这玩意的威力刚才在他疯狂捶打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 现在李铁用以来攻击，其威力他绝对不可能挡下！ 所以，他这次也不再将底牌留着过年了，毫不犹豫的单手举起，眼神一凛！ “一转……” 声音低而浑厚，从四面八方响彻在一众人耳中。 大多数人都搞不清楚林言宸这是在干嘛。 “这是声波武技吗？” 那些郑国高层，似乎想到了什么，满脸震撼！ 周元明被母妃投来质问的目光，更是犹如吃屎般难受！ “这林畜生不会真的炼成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先不说时间就这么短，光是就那一页，也就第一转的前两重，他就算学会也根本施展不出来！除非……” 嘶——！ 周元明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并且心里的下意识告诉他，这就是事实！ 但他仍不相信林言宸真的是那种绝世妖孽，能学会前两重便施展出第一转！ 要知道就连他也是学到第四重才能施展出来功法威力！ 柳贵妃是将他当未来储君的方向培养，并非是大儒圣人，自然不会让他专修儒学和读圣贤书。 周元明相当一部分精力都是用来修行武道和读兵法策论。 其实周元明的武道天赋并不差，也足够努力，这才能够在这般年纪便完整的修完《玄阴九转箓》第一转。 只不过中途用了大量的外物进行辅助，使得基础有些薄弱，身体消耗也不小，近两年是无法再在《玄阴九转箓》上有所精进。 他付出了那么多的艰辛，自然不愿意看到林言宸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借助那一页纸张，便能学会施展出来《玄阴九转箓》！ 这种感觉，几乎与王钢嫉妒李铁，如出一辙！ 而林言宸同样也不会让他如愿，紧接着下一句再次回荡在众人耳边。 “——琉璃！” 唰！ 电光石火间，不给任何人反应机会，林言宸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气质陡然发生变化！ 怀玉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与林言宸当初杀杨狂时一模一样！ “琉璃形态！是《玄阴九转箓》！小林子他终于使出底牌了！” 怀玉激动的惊叫一声，现在他对林言宸的称呼已经从林贱人变成了小林子。 而长孙奕没有搭理怀玉，死死盯着如冰山冷酷的林言宸。 一身白衣，傲然独立，单手负后，长发飘飘。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感，油然而生。 引得台下不少才女止不住的尖叫。 尽管现在是打架时候，她们还是忍不住！ “我早就看出来林大人他不是人！” “他是天上的神仙！从话本里走出来的男子！” “林大人这副身姿简直与话本里描述的仙人一般无二！” “阿柔你小点声！若是被师长知晓你又在私下里偷看民间话本故事，必定要责怪于你！” …… 不同于台下热烈的气氛，林言宸满脸凝重。 琉璃形态让他内心更加冷静思考，他此时越发觉得李铁那一掌的恐怖。 他由不得多想，在零点零几秒内做出反应，催动手中庞大的阴冥之力主动迎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心虚的周元明与柳婧嫣 林言宸刚才开启琉璃形态时，一阵阴寒之气朝周围震荡开来。 形成一段密集的冰蓝“烟雾”，其光是看着都让人止不住的心生凉意。 而置身其中的李铁感受更是真切。 他暴冲到一半连忙强行顿住，可还是有一半身躯进入那冰蓝烟雾里。 仅仅一瞬，他从右腿到右脸全部结上一层冰！ 冰寒入骨，痛彻心扉！ “娘的！老子一身伏魔金身，寻常的五行元素根本就造成不了丝毫伤害，这冰雾是怎么回事？！” 李铁又惊又怒。 神功已成，正准备人前显圣，就遭到这般打击，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呵，临阵感悟突破功法，再逆风翻盘，老子差点都当你是主角了！得亏你长得丑，所以这场我赢定了！” 林言宸的声音从冰雾里传出。 紧接着，李铁便看见眼前的冰雾里出现一个黑影。 并且越来越大，看方向，正是在朝他这里急速飞来！ 可还不等他来得及反应，林言宸便径直从冰雾里飞出！ 其周深冷到极致的温度，将沿途空气中的水蒸气全部凝结，形成一片片细小的冰晶。 唰唰唰！ 漫天细小冰晶齐刷刷掉落一地，非但没有碎成粉末，竟然还将大理石板给砸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小坑！ 只要是明眼人就都能看出来，林言宸的冰绝非凡冰！ 几乎已经接近了极致的元素之力！ 这冰，诡异的可怕！ 但在场大多数人都只是听过《玄阴九转箓》的存在，却连见都没见过。 更别说知道什么第一转的名字了。 至于林言宸装逼…人前显圣念出的“一转琉璃”落到众人耳里，也只不过是当做某种特殊功法罢了。 压根不敢将其往《玄阴九转箓》上联想。 林言宸他一个大明人，还是个八品初期，若是使出《玄阴九转箓》，那怎么可能？！ 简直离离原上谱。 可在场大郑的贵族里面，亲身修炼过《玄阴九转箓》的并不在少数。 他们哪里认不出自家最强的功法？ 原先听林言宸的念叨还不以为意。 毕竟这小子先前还扯什么奔雷拳，这下又扯上他们大郑的功法，估计也是在声东击西、挂羊头卖狗肉。 但在看到林言宸身周形成的可怕冰雾，以及身上那股如万年寒冰的气质。 他们一瞬间全都坐不住了！ “啪！” 大郑贵族风阳侯怒拍桌子。 “怎么回事！这姓林的小子是大明官员，怎么会使出我大郑的皇室秘传功法！” 此话一出，霎时引得附近所有大郑贵族官员的注意，当即就有人附和起来。 “就是，这《玄阴九转箓》乃是号称世间第一的功法！篆印版极少极少！就连我等也只得看那些三印四印的！功法一共只印成了四套！那小子是怎么获得其中一套的！”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 其言下之意就是，功法就那么多份，既然那小子能施展出来，那就必然是有人在场有人将功法泄露出去！ 而且基本确定是只泄露了第一转！ 因为若是整套丢失，必定会极快被发现！ 如今却是等林言宸公然施展出来，他们才知道了功法泄露！ “在场的诸位，可是有谁身上的功法残页掉落？” 凤阳侯朝周围扫视一圈问道。 这话表面是在问所有人，实则是在问那寥寥数人。 尽管功法三四印的基本没啥意境留存，那些皇室贵族都有资格借到手修行一段时间。 由于郑祖帝周子牙使用了特殊手段，此功法基本无法再复刻，那些贵族也只能每次借两篇残页修习。 还得必须待在宫廷藏经阁，在十几名阁老监督下现场修习，根本就带不走。 也唯有那些身份地位顶级的大人物，才拥有一定的特权，能将功法带出藏经阁，甚至是随身携带。 而那林言宸使用的明显是第一转。 所以定是随身携带功法第一转的人，泄露给那林言宸！ 只是让他所不理解的是，这种人物，无一不是大郑皇室的核心，受郑帝信任，为什么要做出这种算的上卖国之事呢？！ 而此话刚一说完，就连忙有人受不了周围人的猜疑目光，主动站起来澄清。 “诸位，老夫这把年纪，资质有限，早就放弃学那门功法了，定然不会再去藏经阁借阅了！况且从我来到这大明为止，从未与那姓林的有过任何接触！这一点凤阳侯一直与我同行，他可以为老夫证明！” 凤阳侯也不敢怠慢，连忙恭敬一礼。 “老国公还请您莫要责怪，此事事关我大郑人心，况且这《玄阴九转箓》也算是开国陛下的遗诏，我等自是不敢怠慢，况且在下并未怀疑过您，老国公您的信誉，我们自是相信的！” 周围宾客也是纷纷点头。 老国公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了。 无论是作案动机还是作案条件都不具备。 甚至不在场证明都有了。 那接下来…… 所有人又都看向了周元明与柳婧嫣的方向。 冯国公羞恼离场后，在场只剩三人有资格随身带着功法残页了。 刚才又排除老国公，那么怀疑只有在六皇子和贵妃娘娘中间了。 由于周元明在云雁阁晚宴上打赌输掉一事并未传开，那些大儒又与这些贵族不在一个圈子，故而消息都没传开。 就在此刻，王钢连忙站出来解围。 毕竟气氛实在太尴尬了，他以后得继续跟着神威大将军柳寒天混，这会儿自然是要替柳贵妃说话。 “凤阳侯，想必此事定是那冯国公所为，贵妃娘娘怎么会将功法泄露给大明人？这一点根本就不用猜疑！至于元明殿下，就更不可能了！况且就算元明殿下真把功法赠与外人，那这件事除了陛下外，我等也干涉不了。” 王钢也不知晓云雁阁上的赌约，后面那番话纯属打个比方。 可这却是给周元明和柳婧嫣雷的不行，尤其是周元明，此刻心里别提有多尴尬，脸都憋得通红。 但低头看到母妃并未表态，只得继续沉默。 王钢此番话，众人听了再次点头赞同。 的确，六皇子殿下与贵妃娘娘怎么可能会泄露皇室功法？ 根本就不可能好！ 第一百四十九章 林言宸遭受重创！ “冯国公这厮不当人子！” 当即有人听信了王钢之言，开始怒斥冯国公。 随后便是一众人跟上，表达对那“卖国贼”冯国公的痛恨。 “我早就看出他狼子野心，如今竟敢真的泄露我大郑皇室秘传，待回到大郑，我定要向陛下弹劾这老贼！” “这老贼真该死啊！若不是他给那姓林的送去神功，那李铁早就赢了！” “若是那姓林的因此赢了李铁，我定要亲手斩了冯国公那狗贼！” “无妨！那姓林的根本不可能赢过李铁，就算用出《玄阴九转箓》也不可能！我可是亲眼见过陛下的贴身护卫使出此功！那威力简直骇人！我甚至感觉那护卫战力已经不输骑上剑齿虎王的沈平阳了！” “虽然那护卫对功法的掌控明显更强，浑身毛发都完好无损，但这李铁就算再蠢，好歹也是能够施展这门炼体功法，其威力根本不是同等级的《玄阴九转箓》可以相比的！甚至陛下自己都说这门炼体功法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说到这儿，众人陡然一惊。 好家伙，难怪最近大郑高层都在议论这门炼体功法，原来竟如此强劲！ “那便不用担心了！那姓林的偷学我们大郑的功法又有何用？他马上就是个死人了哈哈哈！” “只是……很难确保那冯狗贼没有将功法泄露给其他人啊！毕竟都泄露给林言宸了，那大明皇帝总不会不知道？” “嘶……这倒是个问题啊！” 但还未等众人忧虑，又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诸位莫不是忘了一点，那林言宸先前那般讥讽冯国公，更是当众让其难堪，说明二者关系极为低劣，私下里怎会有私交？就更别说将《玄阴九转箓》这么重要的东西外传了！” 这话一出，顿时一语点醒梦中人。 大多数人都有跟风盲从心态，被带了节奏，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跟着骂冯国公了。 “难怪刚才本官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在此啊！” “既然不可能是冯国公，那还能是谁?” 待一众人再次排除冯国公后，并没有尴尬，而是很平滑自然的就转移了话题。 毕竟在场所有人基本都骂了，冯国公也压根不在场。 这般所有人都尴尬，那就是都不尴尬。 眼看就要瞒不下去，周元明就想着破罐子破摔！ 反正王钢先前都说了，他若是泄露出去，也轮不到这帮人干涉。 “你们不用再猜了！此功法是本宫给那林小子的！” “贵妃娘娘？” “母妃？” 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周元明，瞬间僵硬在当场。 怎么回事？ 那功法残页明明是自己打赌输的，母妃压根都没修行过这门功法，怎么会泄露出去？ 柳婧嫣却是丝毫不在意周围异样的目光，继续温婉而言，其高贵的气势，让其余人都安静了下来。 “本宫先前与那林小子有过约定，只要他能将月饼配方赠上，本宫便将《玄阴九转箓》的首页赠与他，只是…如今看来那小子是有些手段和天赋在身上，仅仅半个时辰，已经能够施展出来了，那残页上只有第一转的前两重，他这般定是临时施展，况且没有后续功法，让他学去了也无伤大雅，倒是月饼的配方更加有价值。”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解决了。 贵妃娘娘这似乎也不算是泄露啊，是等价交换。 况且听其这么一说的确不亏，还有点小赚啊。 原本他们还以为是完整的第一转都泄露出去了，现在看来应该是只有第一页。 光有那前两重能学个毛线啊？ 他们甚至都觉得林言宸那家伙脑子有问题了！ 月饼配方这种好东西，竟然只换了个第一转的前两重，简直是傻子一样！ 只是柳贵妃这行为，明面上终究还是说不过去。 …… 林言宸并不知晓柳贵妃已经背着他“云交易”了，这种被人当挡箭牌的感觉他也并不喜欢。 除非对方是美女。 他现在也没这个工夫想这些。 他刚才浪费一息时间，此刻最多还能再撑三息！ 若是再超出一息，他有极大概率直接虚脱昏死过去。 “冰华漫天！” 这是他在第一重里领悟到的招式，其实也算不上招式，只是一种对冰元素的掌控而已。 但他为了排场，必须要安排一个狂拽吊炸天的名字。 不然没有名字的招式，总给人一种不入流的感觉。 只见随着他这一声大喝，周围漫天的小冰晶瞬间僵在空中，停止了下落。 随即诡异的调转方向，纷纷对准了李铁！ 咻咻咻！ 漫天冰华急速飞射向李铁，光是自由落体就能将地面砸出个坑，如今在林言宸的控制下，其威力更是再上一层楼！ 那等威势，比起林言宸先前的所有攻击都要猛烈！ duangduangduang！ 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就像是古庙敲钟那般，浑厚响亮！ 唰！ 在数不尽的冰晶打击下，强如李铁的伏魔金身，这下竟然被打出一道划痕在胳膊上！ 甚至隐隐还看到其裸露的皮肤！ 林言宸大喜。 这第一层伏魔金身并非是将整个人的血肉骨骼都化作那可怕的金属。 而是只有表面一层皮，作为防御和力量以及属性方面的增强！ 仅仅如此，已经很是恐怖了。 林言宸不敢想象，若是其浑身从里到外都化成这神秘金身，该是何等的防御性？ 随着李铁金身上出现越来越多的划痕，冰晶也开始消散，这已经是林言宸所能支撑的招数极限了。 虽仍是未能破开李铁的伏魔金身，但能做到这般造成伤害，林言宸已经很满意了。 “伏魔金刚拳！” 李铁在防御的同时就在不断向林言宸靠近，这时候更是一拳上来。 现在没了冰雾与冰华阻挡，李铁誓要杀了林言宸。 “冰霜拳！” 林言宸与之对碰，他也想看看究竟是那伏魔金身厉害，还是他的琉璃形态厉害。 可这一对碰在极短时间内就结束！ 并未像先前那般双方僵持！ 二人中有一人站于原地一动不动，另一人则是疯狂后退卸力，最后更是直接吐出一口含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第一百五十章 这小子也太可怕了吧！ “噗！” 林言宸捂着胸口节节暴退。 没错，他正是被击退的那个，而李铁此刻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刚才那一碰撞，林言宸用尽了全力，却连李铁的一拳都扛不住。 他这次右手并未再发痛！ 而是整条右臂都已经没有知觉了！ 此刻犹如蔫了的黄瓜，软趴趴的提溜着，他丝毫感受不到右臂的存在。 他与李铁的肉身强度差距实在过于悬殊。 这便使得他们两人先前碰撞的一瞬间，林言宸不仅没能突破李铁的防御，反倒被李铁那一拳贯穿了整条右臂！ 没有经过一次淬炼，他的骨骼与皮肤全靠着表面那层内气作为防护！ 若是没了那内气，他与李铁的防御比起来，说是纸做的都不为过！ “呵呵呵，小子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李铁不疾不徐的一步步靠近着，脸上的戏谑与残忍也是愈发强烈。 先前委屈了那么久，这下总算能好好折磨这小子了！ 对于报仇的快感，李铁光是想想，就已经颅内高氺朝了！ 林言宸这次罕见的没有再用扎心的话怼回去，此刻他没有精力想那些。 他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打赢李铁，活下去！ “娘的，那股感觉怎么还不来？老子这就要原地去世了！” 心里万般焦急，可是那种临阵感悟的契机，他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察觉到。 老天爷这次也不眷顾他了！ “犹豫不决，量子玄学！” 林言宸怒喝一声，再次站直身子，不再去管快要折断的右臂，任由其不断滴落鲜血。 他挥动左臂，尽管不太熟练，但总比等死强。 “琉璃状态还能持续最后两息，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招了！” 他这次没有中二的再念招式名，这只是他由感而发的一种冰元素与内力的运用，勉强能算得上一个招式。 长孙奕掌心已经被掐出了鲜血来，她也不清楚心里为什么会这般担心林言宸的安危。 但她也顾不得思考这些，立马就叫来了怀玉。 “怀玉，待会儿他若是快死的时候，你且出手将其救下，至于后面，朕自会想办法安抚那些大郑宾客。” “是！” 这次怀玉没有再否定，说些“以大局为重”的话。 说实在的，她此刻也有种莫名的情绪。 总之就是，林言宸这混球小子只有她能动，其他人不可以！ 怀玉握紧了青霞剑，死死盯着林言宸，随时准备出手上台阻止这场闹剧。 而长孙慎眉头微皱，面带疑惑和凝重之色。 “奇怪，这混小子怎么到这种地步都未有激发潜力的迹象，莫不是真的潜力已然耗尽？” 林言宸刚才那般多次惊险，早已算得上生死时刻了，竟然一丁点激发潜力的迹象都没有！ 再这么下去，等待林言宸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现在若想破局，很难很难了！ “老宗师大人，林大人他右臂都动不了了，接下来肯定不是那李铁的对手！还请您出手救他一命啊！” 刘福焦急的恳求长孙慎。 长孙慎虽然心里也是没底，但还是挥手制止了刘福。 “莫要说话，你我都且看着，这混小子或许就要成了！这会儿若是贸然干预，怕是直接毁了他前面所有谋划！” “这…唉！小的遵命！” 刘福最终还是强忍着忧虑，继续看向场内。 而那些青年才子们最是喧哗。 尤其是那些早就对林言宸憋了一肚子不服了。 现在看到林言宸这副凄惨模样，当即出言嘲讽。 “哈哈哈！这小子真是活该！竟敢那番惹恼李铁，现在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刚才是谁嘴硬，还替那姓林的说话？站出来，待会儿我定要通报给李铁状元！看你们还当不当那姓林的忠犬！” “就是！我记得有个那谁……” 至于那些先前为林言宸说完的才子，也暗暗发怒，替林言宸觉得不值，就不该让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吃月饼那种佳肴！ 那几名女才子已经快要急哭了。 林大人还没帅过几秒，这就要完了！ “林大人，一定要加油啊！” 姜柔暗暗道，眼角的忧愁已经不加掩饰。 台上。 林言宸将各种内力杂糅到一起，放弃在胳膊以及身体各处的内力防护，将所有底牌汇聚到拳尖一个点上。 尽管这样做，他的身体各部位必定会受到余波的重创，甚至整条手臂都有爆裂的风险，但他别无选择！ 先前那一招已经是他迄今为止强的招式了。 现在若还是按照上一拳来，那也定是同样的结局！ 届时两条手臂都用不了也是等死！ 倒不如直接将所有宝全都压上，还有一丝可能对李铁造成重创。 电光石火间！ 李铁再次出拳迎了上去！ “小子放弃抵抗！哈哈哈！你根本不是我伏魔金身的对手！” “少废话！待会儿我在你坟头上蹦迪吵死你信不信？！” 李铁虽然听不懂蹦迪啥意思，但林言宸这话明显是在骂他！ “啊啊！小子你是在找折磨受！我这一拳必定将你打爆！” 李铁含怒出手，也不再藏着掖着，将伏魔金身的威能开到最大，与林言宸硬碰硬！ 咚！ 咚！ 咚！ 两人拳拳相碰，响彻起阵阵回音！ 气浪余波犹如水纹般，泛起阵阵涟漪！ 离得近的才子这次倒是没被震翻，而是双耳几乎要被嗡鸣声振聋！ 只得拼命捂着耳朵，痛苦哀嚎！ 这时候他们心中生起一种无力感，为什么这林言宸明明与他们是同龄，却样样都优秀于人？！ 难不成这家伙没有短板的吗？ 先不说前面那诗词与膳食，光是此次的武道，就着实惊人。 他们虽然嘴上谩骂不屑，但心里却都不得不承认，林言宸的可怕。 区区八品初期，能与高他一个等级的七品大武师打到这种地步！ 而且还不是寻常的垃圾七品，而是大郑的武科状元！ 能与李铁打到现在着实令人钦佩。 但林言宸实在优秀的过分，让人嫉妒！ 他们根本就不想承认，他们连林言宸战斗的余波都承受不住！ “这小子好像都没淬炼过肉身！这次他将浑身内力聚集于一点，本官这才看清他的体魄，竟然只是普通人水准？！没有经过一次淬炼肉身，竟然能与李铁这种怪物打这么久，甚至开始时还有隐隐压过李铁的势头，这怎么可能？！” 第一百五十一章 那么这一次，朕依旧愿意相信 一名大郑武将此刻目瞪口呆看着林言宸。 他原本以为这小子能越级而战李铁这种狠角色，全靠的是牢固的基础，至于淬炼肉身的次数与淬炼灵药用的肯定也是最好的极品。 否则怎么可能扛得住李铁这么多招猛攻。 甚至李铁都用上了那般恐怖的伏魔金身，林言宸依然坚持到现在。 而现今林言宸将身上表皮的全部内力撤去集中于拳尖一点上。 霎时间他的肉身状态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 可能普通人或者八品以下也察觉不到一丝特殊，但那些八品以上的武者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分明就是普通武者肉身！未经任何淬炼捶打的肉身强度！ 在他们这种老牌强者眼里，与纸无异！ 双方对碰起来，仅需一根手指便能将其打成碎渣！ 而事实却狠狠的打了他们一巴掌！ “这小子到底是何方妖孽转世？！八品初期还未经过一次淬炼，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 “若换作我……怕是连与李铁对战的勇气都没有啊！” “不说别的！这小子今日一战，无论胜败，他都将是八品以内的第一人！前提是不算那些江湖中的隐藏宗门精心培养的圣子！” “嘶——他才到八品没几天？这就八品内第一人了？！” 那些武将的言论，引得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但那些贵妇人大多没有习武，并不知晓林言宸这一战的含金量，倒是对那些粗鄙武夫的话不太相信。 “这小子细胳膊细腿的真有那么厉害？” “你没看到他都跟那个大家伙打了半天了吗？” “可为什么刚才那一招余波感觉小了很多，甚至还不如前面那次呢！” “唉，这你就不懂了，我家老爷以前跟我讲过，对敌碰撞的力量强度并不能只看战斗余波，因为余波就是被散去的力量浪费掉了。” “越高品的战斗其实余波越小，他们会将自身所有力量极为精准的全施展在对手身上，刚才那一对碰，声势震天，余波却几乎小了数倍，这不是说他们两人的力量变小了，而是更加精准且强大，将绝大部分的力量全部施加到了对方身上，这一击恐怕两人都会遭受重创！” …… 台上余波散去。 在场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中间的战局，想要看看这一番碰撞，是否分出胜负。 但他们大概率都猜到林言宸会输。 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林言宸已经没有任何转机了。 底牌用尽、右臂被废，又受了内伤。 反观对面的李铁状态并未下滑多少，还有伏魔金身的强大加持，修为远超林言宸，淬体更是十余次。 最拿手的绝学锤法都未曾施展。 故而两边看似打的难解难分，实则胜局已定。 林言宸从右臂被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再无翻身的机会。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但仍有人默默在心里为林言宸祈祷，担忧他的安危，害怕他真的会死，又期待他能再次创造奇迹！ 可灰尘散去，场内局势再次清晰展现在众人面前。 林言宸与李铁各自被击飞出五米多远，看似距离相同，却明显是林言宸吃了亏。 因为他体重比起李铁要小的太多，惯性也随之减少，但二者被震退的距离却是相同，只能说明林言宸受的伤更重。 并且此刻他已经瘫坐在地，站都站不稳。 头顶的虚汗如黄豆般一颗颗从脸上滑落。 他在结束那一拳后，立马退出了琉璃状态，若是再慢上半息，他都得直接昏死过去！ 关键这还都不是主要，他靠着毅力强制自己保持清醒，却对抗不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技能。 他的左臂也在那一对碰中废掉。 其受伤程度比起右臂要严重的多！ 平常他本就以右臂为主，左臂本身的强度就要弱上一些。 刚才又没用内力附着保护左臂与身躯。 使得现在整条手臂的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染透！ 中间的骨骼也是硬生生被断成粉末！ 而他现在还能保住手臂没有爆裂，已经算是极大的运气与实力了！ 那一拳的力量使得他终于破了李铁的防！ 在那一瞬间，他清楚的感应到，在琉璃状态下，他一拳打碎了李铁的伏魔金身！ 这也就使得李铁的力量与防御陡然小了一大截！ 换算到自身上，那便是自身遭受的重创减少了许多。 “这便是攻击乃最好的防守……咳咳咳咳。” 林言宸还未来得及自夸完，就猛地被血水呛到了喉咙。 他咳咳咳了半天，才将喉咙眼里混合着肉末的鲜血吐出来。 这副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不妙！这家伙已经彻底失去再战之力了！若是再晚些，恐怕命都救不回来了！” 怀玉心中一紧，作势就要拔剑上去救人。 先前长孙奕说了在林言宸临死时候才能出手。 刚才两人对碰的瞬间，都被她这个五品高手看的一清二楚，知晓林言宸不会丢了性命，她便继续观望。 而如今这下，林言宸已经再无丁点起身再打的可能了。 这般情况，手都没有，难不成用脚打？ 但长孙奕却是直接拉住她，摇了摇头。 “怀玉暂且再等一下，他既然敢于迎战，那必然是留有赢得把握，如今他还没开口求救，那就再等等，不然贸然出手，怕是会毁了他的机遇！” 很显然，长孙奕此刻也已经猜到林言宸的想法。 只是…李铁这块磨刀石，他真的能抗住吗？ “陛下！可是他真的要死了呀！属下要是再不去把他带上来，他可就被李铁打成肉泥了！” 怀玉面带焦急，甚至想要抗命直接出手。 什么狗屁机遇，大不了她以后再给小林子找一些就是了。 可命就只有一条啊！要是死了，那还有个屁的机遇！ 但长孙奕依旧面色严肃拒绝，并且目光坚定的再次望向林言宸。 “朕相信他！当初你们不也怀疑他能否作出好的好词吗？后来又怀疑他是否能做出可口的膳食，结果呢？他每一次都完成了，并且每一次都让朕感到不可思议！那么，这一次朕依旧愿意相信他！他本身就是个奇迹！”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场谁胜谁负，还真难说了！ 不用于长孙奕的期盼与相信，刘远山与卫温书此刻心都揪到一起。 但两人又各自不同。 刘远山是真心将林言宸当作自己异父异母亲兄弟，或者说是朋友…… 至于卫温书则是更显名利了些，担心林言宸死了，他的《烟雨阁序》就泡汤了！ 不过就是如此，他也算是无愧于心。 至少他自认为比起李寻舟几个墙头草，要高尚的多。 圣人言：君子求名，无有所耻。 也就是说君子追求名利，没有什么好羞耻的，这乃是人之常情。 李寻舟见大局已定，也不再收敛，开始放肆嘲笑。 “哈哈哈哈！刘老鬼，还有你老卫，现在你俩可还有话说？那林小子这下已经是废人一个，接下来的结局如何？还用你我再多言？” 袁熊天也附和着讥讽。 “这林小子实在狂妄至极，本来陛下给他一条出路，将其力保下来。但这小子却是丝毫不懂得领情，这下更是求死，如今倒也称得上一声——活该！” 面对两人挑衅，一向爱面子的刘远山岂能容忍？ “呵，你们几个狗贼莫要高兴的太早！没看到那李铁如今连那层金皮都被破了吗？林贤弟才修行武道多久？如今已有这等实力，你们就不怕今日得罪死，他日遭到报复吗？！” “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你刘老鬼是还在做梦？那小子还有一丝翻身的可能？”李寻舟急着不屑。 但户部尚书孙乾才却是面带犹豫。 先前他其实算作中立，对林言宸并无什么好感，也没什么厌恶。 纯属他不喜欢这种太过狂妄之人。 现在听得刘远山这话倒是点醒了他。 他若是继续跟李寻舟等人站在同一个立场，那林言宸如果被陛下给救了呢？ 那以后不就彻底得罪死对方了吗？！ 他想了想林言宸以往的本事，就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 更何况他之前属于魏王派系，现在改为中立派，陛下本就不放心他，如今想要为女儿报仇除掉安国公的儿子，那就必须要借助陛下的手段。 那么就更不能轻易得罪皇帝身边的红人了！ 于是他连忙与李寻舟几人拉开距离，朝着刘远山歉意的拱了拱手。 “刘尚书，先前是老夫鬼迷了心窍，说了些胡话，现今及时悔过，还请您莫要再将我与李尚书几人相提并论，事后老夫自会在一品轩大摆宴席以作赔不是！” 这话一出，桌子上的其余五位尚书全都皱起了眉，不理解孙乾才这是什么操作？ 刘远山愣愣的眨巴眨巴眼，有些不明白什么状况，但还是回之以礼。 “那行，既然孙尚书弃暗投明，那本官自是不会计较，不过…一品轩倒是不必，孙尚书真想大方一次，倒不如且先等等，本官可是知道林贤弟与本官的堂兄也就时御厨刘福，将会共办一个远超一品轩的酒楼，里面菜式将全是我们没见过的新鲜玩意，且味道也是如月饼般！” 原本李寻舟等人就被孙乾才这一“背叛”雷的不行，这下又听刘远山扯起什么酒楼，顿时冷笑开口。 “你们两个老东西，那姓林的都快成死人了你们还在这里说这些，简直蠢的可笑！哈哈哈！” “就是，你老孙头，难不成是得了脑疾？这时候竟然会去刘老狗那边，我看你是被那小子迷了神智！” “哼，还有你刘老鬼，简直是一派胡言！先不说那小子今日能不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他真的活着去开一栋酒楼，也不过是弄些新奇的哗众取宠罢了！” “还妄想超越一品轩？简直是笑话！你也是愚昧不堪！你可知一品轩的势力人脉何其庞大？光是名厨就遍布三国，各种极品食材更是数不胜数！甚至我大明京都与郑都、靖城三处总店，其中的厨子所作比起宫廷御厨还要更甚一筹，岂是那林言宸一个毛头小子说赶超就要赶超的？！” 面对几人冷嘲热讽与咄咄逼人，刘远山气的牙根痒痒，但又懒得再说，继续看向台上的局势。 经过此次他也算是明白了，动嘴皮子没用，还是要用事实打脸。 这一切就都全寄希望于林言宸活着了！ 而刘远山并非是相信林言宸能够反败为胜，而是他通过堂兄刘福得知，林言宸与陛下还有老宗师之间的关系。 尤其是老宗师，在见识到林言宸这般惊人的武道天赋后，怎么可能不动爱才之心？ 所以林言宸的安危轮不到他来担心，有长孙慎老爷子这位人间顶级高手在，林言宸岂会有事？ 台上林言宸此刻盯着距离自己十米远无法动弹的李铁，他再次吐出一口血水。 表面上没了先前的随意与戏谑，心里则是开始疯狂思考起来。 “眼下李铁伏魔金身被破，先前我将阴冥之力一点点渗透他的体内，加上最后一招琉璃形态的彻底激发，此刻已经冻住了他的骨骼，他肢体暂时受阻无法动弹，这便是我的机会！” “可以李铁淬炼不知道多少次的强大肉身，这依旧无法对其造成毁灭性重创，而且最多十息，他就能破开这种状态，届时我若是还没解决办法，那将必死无疑！” “不对…不对！一定还有解决的办法！” 林言宸陷入了头脑风暴，直接屏蔽掉周围的一切，连五感都以内力暂时封闭掉。 外界的宾客倒是不解起来。 “为什么那李铁不动弹啊？” “对啊！还有那姓林的，怎么眼都闭上了！不会死了！” “没有，那林小子还活着，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波动，只是受伤极重，气息变得很微弱，却还不至于直接死掉。” “李铁应该是被那林小子的手段给暂时困住了，本官仔细看了看李铁的内力分布，发现其四肢骨骼明显被什么给控制住了，内力僵在那里无法流通。” 这名官员一说，顿时引得更多六七品的武者去仔细观察李铁的身躯。 随即再次惊呼。 “我去！真是这样！那林小子究竟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把李铁弄得动不了！若是他还有其他类似这种的手段，那这场谁胜谁负还真难说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竟敢偷看赵将军的夫人！ “本官看那李铁四肢凝滞似乎有些缓和的趋势，看来要不了多久便能破除这种凝滞状态，那林小子倒是没什么底牌了！” 一名留着大胡子的靖国官员满脸感慨，最终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此子着实可惜了！他们大明不懂善用人才，若是那林小子生在我大靖，必定会培养出一个千古独秀的天才妖孽！” 其余大靖官员也是颇有感叹。 “是啊！只可惜，这种妖孽今日就要这般陨落了！” “此事本与我们大靖无关，可老夫对那首《侠客行》颇为喜爱，那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尤是忘不了的佳句啊！” “诸位先莫要如此，此子如今还并未显得慌乱，甚至好像还在闭目冥想，或许还有转机呢？” 一直没啥存在感的王老却是打断众人的感慨。 这一瞬间就引起了众多大靖官员贵族的注意。 若是旁人说这话，他们定要怒斥一句“无知小儿”、“胡说一气”！ 可说这话的人却是北狼王身边的第一谋士，号称“坐屋便知天下事”的王老！ 这就使得他们深思起来。 莫非王老这话中别有意味？ 但黑狼并不管那么多，直接想到啥就问啥。 “王老，您这话什么意思啊，那小子左右手尽废，还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就连内力都已被榨干，先不知为何能使出那大郑的《玄阴九转箓》，但看其使用短短几息的状态，这必定是动用了某种秘法榨取潜力，如今到了反噬阶段，他不昏死过去已经是万幸，谈何还有反击的余地？！” 众人虽然一惯鄙视粗鄙武将，粗鄙武将又一惯鄙视无脑黑狼，但他们见黑狼这信球小子竟然问出了他们心中所想，倒是很满意。 纷纷摆出一副倾听状，想要听王老怎么解释。 但王老依旧笑而不语，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长叹。 “唉……呵呵呵。” 时间过去三息。 场内气氛越加紧张，此刻李铁的状态已经肉眼可见的改观。 原本嘴巴张成o型闭合都闭合不了，脸色也是极为煞白。 此刻的头部已经恢复活动能力，加之浑身血液如今只得在面部流通，这就使得现如今他脸色极为红润甚至是赤红。 活脱脱的极品红苹果。 但配上他的躯体，看着却是极为怪异、瘆人、鬼畜。 因为伏魔金身的撤去，并未能将他爆开的衣服凭空修复，所以自然他这会儿浑身上下只保留了“内裤”大小的下身布料。 其余地方皆是被众人一览无遗看在眼里。 浓密的胸毛、肚毛、腿毛、长须、鬓毛相互交缠在一起，腋下的“杂草”也是茂盛的“窜了”出来。 这副模样看起来比野人还要磕碜，关键李铁早已在心里将林言宸撕碎一万次，如今表情自然是凶神恶煞想要吃人。 全身综合起来，嘶—— 不说那些早已“自戳双目”的青年才女了，就连那些少妇们，也就是那群贵妇人，都看得起了鸡皮疙瘩。 “没眼看啊，没眼看！” “没办法，现在台上气氛都这样了，一不留神就可能分出胜负，无论如何都得接着看啊！” “我是真的受不了了！我家男人整日里脏的要命不洗洗就碰我就算了，今天这李铁跟大猩猩似的，简直倒胃口！” 一名身材已经不能用丰满来形容的爆炸限定f级贵妇，忍不住的开始吐槽起来。 而这话刚一出口，桌上的其余妇人就连忙提醒。 “诶，你且收敛一下啊，光天化日的，怎么能说的如此粗俗？” “是啊，我等听听也就罢了，你莫要脏了贵妃娘娘的耳，尤其元明殿下还在呢！” 那身材爆炸的妇人这才脸色羞红的低下了脑袋。 哎呀，好羞耻啊！ 一不小心，嘴就没个阀门，该说不该说的都往外说了！ 放在前世这或许不算什么，无非就是开个小车而已，但放在古代，那可就严重的多了。 在男尊女卑的世道，男人“开车”那叫成熟，女人这般说那就是白日宣淫、不守妇道！ 往小了说，无非就是一时说错了话。 而往大了说，那便是要上升到杀头的地步。 但出奇的是，柳婧嫣并未搭理她们，一直盯着台上看。 当然不是看那黑猩猩，而是美眸微动的看着林言宸，两只白皙玉手也是紧紧握在一起，似乎有些纠结。 倒是未经人事的周元明，这会儿脸臊红的厉害，比那李铁都要红。 “圣人言：君子有德，不为女色所失……” 周元明心里不停默念圣人言，不敢丝毫怠慢，生怕自己乱了心性。 若是对一人妇产生那种想法，简直有损他文人的身份！ 他平常一直自恃清高，这会儿对于自己的表现很是气愤！ 一群妇人的言论都能让他这样，有辱斯文！ 这帮妇人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出元明殿下这个小雏鸡是怎么了，在一番眼神示意下，皆是止不住的捂嘴咯咯直笑。 这一幕也引得旁边几桌的粗鄙武将将目光投来。 那峰峦跌宕、花枝招展，让他们狠狠咽了一口吐沫。 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今夜一定要去京城的教坊司玩玩！ 就算大明不让进，也一定要找个青楼！ 不要年轻姑娘，老子就喜欢风韵犹存的！ 曹某人：这一点我懂。 但还不等他们看个痛快，便被桌上一名脸红脖子粗的壮汉给叫嚷着怒骂。 “你们几个混球玩意看什么呢！回家折腾自己老娘们儿去！再敢看本官的夫人，眼珠子给你挖喽！” 这名壮汉的夫人正是那桌上身穿紫色萝裙，约莫三十出头的俏脸女子，只是身前那俩小核桃，煞了风景。 但那些粗鄙武将在短暂的感到羞愧后，立马发现了端倪，对着壮汉开始怒怼。 “嘿，我说牛大山，我们看没看你家娘们儿，你自己不清楚吗？更何况你自己这直勾勾的好像不是在看你夫人？” “对啊，你牛大山夫人还在那儿呢，你竟敢偷看赵将军的夫人，当真是恬不知耻！脸皮比京城的城门还要厚！” 他们口中那赵将军的夫人，自然是那位穿着一层薄薄纱衣，又以爆炸身材将其快要撑裂的前凸后翘的s型极品。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现《行将曲》 那名叫牛大山的壮汉，被同在一桌的其他武将给赤裸裸的戳破，任他再厚的脸皮也是有些顶不住。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嘴上满是不承认，脸上却已经挂满了红霞。 刚才他刚看向赵将军夫人一眼，那目光直接就移不开了！ 心里那是一个羡慕嫉妒恨呐！ 这姓赵的，真特娘的有福气！ 这种极品，他牛大山能玩十年！ 此刻的林言宸心里疯狂寻求思绪，他在一点点盘算自己的底牌。 他始终相信，一定还有遗忘的地方！ “《玄阴九转箓》以及阴冥之力我已经无法再使用，纯阳真力也在那一招中消耗殆尽，至于快速补充的方法唯有借阴补阳！可台上两个男人，这显然是不行的！” “其他的……胸前挂着的玉佩里的那张神页我还没看过，更不知晓其如何使用，至于里面的老爷爷已经身陨道消了，似乎我当时还挺乐的来着……” 林言宸想起当初自己初入玉佩世界时，见到自己林家老祖林北的场景。 他当时只顾得破局跑路，根本就忽略了这有可能是自己的金手指！甚至还盼着其意识早点消散！ 现在想想，林言宸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 “娘的！老子的老爷爷没了！莫欺少年穷还没开始，就直接该莫欺棺材穷了！” 时间再次过去两息。 此刻的李铁两条手臂已经恢复了部分行动力，距离全身解除麻痹最多不超过五息。 李铁直接对着林言宸破口大骂，以及冷嘲热讽。 “你这小畜生，现在废了！我看你还能拿什么跟我斗！待会儿老子定要把你大卸八块，看看你是用什么做的，能跟老子打到这般地步也算你小子有本事，但很可惜，你这种妖孽将会夭折在我李铁之手哈哈哈！” 林言宸由于早就主动屏蔽了五感，自是听不到李铁的叫嚷声。 他心里想的只有现今的破局之法。 “只剩下四息时间了，如若我再无法想出有效的方法，怕是要折戟于此了！但我身上特娘的好像没啥底牌了！老子还只是个武道练习生啊！” “赵瑞老阉贼送我那香囊用不了，那玩意是用来沐浴泡澡的；陛下赏赐我那行将曲也是没用……妈的，行将曲！” 林言宸心里陡然一惊，他忽然想到长孙慎作的那篇《行将曲》来！ 以他这段时间接触老爷子，对其性子的了解来看，老爷子绝对不是那种追求文雅之人！ 更别说做这《行将曲》是在年轻时候，又刚刚晋升四品大宗师。 这种喜悦、得意、亢奋之感，就算写诗也定是要写“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种！ 纵观《行将曲》上面的整首题词，水准与意境是有了。 但那种感觉更像是一个气质沉稳的老书生或者说是大儒的风格。 这与老爷子本身的性子完全不符合！ 可林言宸更不相信老爷子的傲气会去找代笔！ 这《行将曲》既然是他自称最得意之作，那就并非只是表面那么简单！ 里面必定另有乾坤！ 一念及此，林言宸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疯狂开始回忆《行将曲》上的题词！ 或许这将是他破局的关键！ “不知何处曲栏边，万紫千红锦绮筵。高唱未终风露白，太平天子按虞弦。” “万事无如退步宜，此身安处即吾师。青山有地容归隐，听唱阳关曲自悲。” “不知何处……” 林言宸在心里快速背诵着，这首题词写的极为有水准。 当初他在观摩的时候，已经暗暗记在了心里，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不停默念《行将曲》时，死气沉沉的身躯上猛地开始冒出一道道艳丽光韵。 活脱脱的“人肉小彩虹”。 这一幕给紧张又期待的宾客们，震的满脸懵逼！ “这又是哪门子情况？不是说姓林的败局已定了吗？怎么又整出怪事？！” “他身上这些光束是什么？好像有光束的地方，他的伤口都在愈合啊！” “我去！真的，他这是在哪儿学的邪功？我还从未见过有这种能够自愈的功法！” “你们说那姓林的，这是只能恢复表皮伤，还是连内伤一起治愈了？若是他将两条手臂恢复，那岂不是说还有一战之力？！那李铁可就危险了！” 一名青衣儒袍的大郑才子，满脸惊骇的说道。 此话刚一出口，就有人出言打断。 “想什么呢，根本就不可能！我还从未见过有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自愈内伤的功法呢！如果有，那就不可能籍籍无名！” “呵，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光说李铁先前身上那层金皮你见过吗？你见过这种恐怖的炼体功法吗？但他就真真切切的存在！不要用你狭隘的眼界去局限天下人！” 这话把那原先信誓旦旦的才子给怼得脸通红。 明明很愤怒，却又无话可说。 就像是前世某乎或者某空那样，总是有些啥也不是的偏偏装作一副很专业的样子，扯一堆看似有道理实则慢慢的主观偏见，满满的锋芒，实际上脆弱不堪。 没有足够的知识底蕴，却又好为人师。 这种人被戳破就得原地社会性死亡，尴尬的直接脚趾扣地！ 那些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什么门道，就连那些六品高手以及五品的怀玉都看不透那层彩色光束是什么玩意，难不成林言宸又在搞什么花活？ 是在虚张声势吗？ 这是大多数人的猜测。 毕竟林言宸突兀间将表皮伤口治愈十分诡异，可观察他的气息，明明还很微弱，按理说不应该再使出任何手段才对啊？！ 但长孙慎此刻心里已经掀起了又一波的惊涛骇浪！ “这是…这是老夫当年临有所感，挥笔写下的残篇！竟然被这小子给施展出来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此子妖孽之名并无虚言！” “只可惜那篇功法写到一半灵感便断了，至今过了几十年老夫都没想到后面是什么！至于修炼几乎更是不可能，这小子如今能够施展出七彩虹光已经很是不易，但后面没了接续，也基本无用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醉里挑灯看剑！ 长孙慎此刻心情复杂。 当初他所作《行将曲》时，正值得意轻狂的年纪。 拥有着绝世天资与上天垂怜。 在情绪最高涨时，突生灵感，连忙挥笔写下了这首传至今日的经典之作。 只是造化弄人，写了一半，灵感再次消逝，使得他空有半篇绝学，却再无下文。 再怎么惊艳，也终究是残篇，不得修炼的废纸罢了。 可这林言宸呢竟然天赋逆天到，仅仅残篇就能将其感悟并施展。 并且光是能发现诗句里隐藏的功法，就已经是天资卓越了！ 可惜只可惜，只是残篇。 若是完整的一门功法，那以这小子的天性，自是能一朝顿悟，从而彻底扭转局面！ 眼下来看，林言宸仍是必输的局。 长孙慎已经准备好随时出手了。 可心中仍留存一丝念想，不愿立马打破林言宸的机缘。 万一还有继续顿悟的可能呢？ 李铁此刻身躯已然恢复大半，最多三息便能彻底恢复。 届时就是林言宸的死期。 场下宾客摇了摇头。 “呵，结局已定，可悲可叹！” “任他是什么狗屁天才，马上也会是一个死人！” “这姓林的若是能翻身，我直接去生吃野犬粪便！” 那些年轻才子欣喜若狂，见得让他们嫉妒疯的人即将遭殃，激动的连fg都立了出来。 林言宸的内心世界里。 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诗境词意中，对《行将曲》的感悟越发深入。 因为这种屏蔽五感状态下，使得所有精力集中于大脑。 所以林言宸现在大脑运转速度是极快的。 一息时间对他来说都像一天那么久。 当他完全将题词理解透彻后，同样发现了藏于诗词里的秘密！ “难怪我第一次见《行将曲》时就心潮澎湃，原来这里面不止大宗师意志那么简单，竟是藏有一门绝世功法！” 林言宸并未学过太多功法，对这个世界的战力体系也并不是很清楚。 他是以《纯阳功》与《玄阴九转箓》当作参考标准进行对比。 仅仅《行将曲》里感悟出的内容，他便知晓，这功法比起《纯阳功》要更胜一筹。 但比起《玄阴九转箓》的第一转要略逊一筹。 至于后面几转如何，他自然是无从知晓。 不过，仅是如此，他已经很是满意，只要借助感悟高阶功法的一丝天道回馈，他便能够彻底恢复内伤！ 只要有了战斗能力，他相信，对付现在的李铁根本不难，甚至赢面极大！ 李铁现在已经没了伏魔金身，并且一定遭受功法巨大消耗，此时也是个樯橹之末。 “也就是说，只要老子尽快领悟出这《行将曲》里掌握的功法，就能扭转战局！” 林言宸那一瞬间猛地清晰明了！ 前面他一直在苦苦寻找，此刻终于有了准确的目标，以及赢得希望，怎么肯轻易放过？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这玩意儿，只有一小半，后面就没了？！！” 林言宸这下就像是刚刚享受小白脸服务的富婆，结果就这可没了？你特娘的中看不中用啊！ 一番恼怒后，林言宸知晓这是无能狂怒便也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回头再想其他已是没有时间。 “既然功法没有后续，那老子就创出个后续来！” 唰！ 林言宸在这一息陡然睁眼！ 李铁只剩双腿僵硬，其余部分已经解冻。 林言宸虽然双臂耷拉着使不上力，但身体的疼痛感明显减轻了不少。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一众宾客纷纷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看他这副模样，似乎已经恢复了！那锐利的目光根本就不像受伤之人该有的啊！” “呵，只是外强中干罢了，装的像模像样，那双臂不还是废了？难不成他接下来靠一双腿跟李铁打？” 有人震惊，也有人不屑。 总之不看好林言宸的更多，光是睁眼站起来有个屁用。 能打才算真本事。 而且就算林言宸站起来了，还是没敢上前去攻击李铁。 这便说明了一切。 “哈哈哈！他怕了！我看他不会是要趁着李铁还动不了就主动认输，保住一条狗命！” 一名才子放肆大笑着。 但周围却没人迎合。 气氛一瞬间就再次诡异起来。 但捏紧拳头的咯咯声却不绝于耳。 这帮才子恨呐！ 也怕！ 不管如何，林言宸要是没死，让他们这些人该如何自处？！ 不是等着让林言宸来报复吗？ 特娘的，这还怎么笑的出来？！ 于是，一众人心里又开始疯狂祷告。 林言宸可千万不能认输啊！ 他必须得死！ 林言宸早就料到那帮小b崽子什么心思，却也懒得搭理。 他正在专心且致志的“创作功法”。 “此功法乃是由诗词构成，那么后续的部分也应该是诗词为引，故而…我要作诗？！” 得出这个结论，林言宸眼睛猛地一亮。 让他写功法那是特么真难，但写诗词，简直就是送分题啊！ 没有人比我更懂诗词！ 林言宸稍有得意，便连忙开始酝酿。 仅仅半息，他便想好以哪首诗作为接续。 可在心中默念一番之后，并未有任何反应，甚至意境也没有一点融合！ 林言宸当即心里一凉。 “老子精挑细选出来的最为合适的一首，怎么会没效果？！难不成方向不是诗词？那老子岂不是芭比q了？！” 但紧接着，林言宸又猛地想到重点。 “娘的！既然是接续老爷子的诗句，那必然是要做到情绪统一或是相近才能代入进去，那股子年轻得意的心思，此刻我倒是有法子模仿！” 林言宸顿生一计策。 老爷子写《行将曲》的时候，最大的情绪那必然是少年得意啊！ 说简单点，那不就是人前显圣，装逼吗？ 装逼，这可是老子最擅长的领域啊！ 林言宸当即作出一副正色，以为数不多的内力扩大音量，朝着全场不徐不疾吟道！ “醉里挑灯看剑！” 唰！ 全场一震，被林言宸这一动作给惊住了！ “这家伙是要作诗？！” “不会？这可是擂台啊，他又要开始人前显圣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那分明就是描述直白！ 长孙慎眉头紧紧一挑，心中更是惊骇莫名！ “这林小子是在干嘛？难不成是想接续老夫当年所写的那残篇功法？” 此话刚一出口，他连忙打消这个荒唐的想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是老夫晋升四品大宗师时所作，又加之上天垂怜偶的灵感，如今几十年都想不出如何接续，那小子区区八品，怎么能做到？！” 似是在自我安慰，长孙慎又嘲笑的冷哼一声。 “今天这功法若是让那小子接续上了，那老夫一把年纪不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况且任他天赋再妖孽，没有老夫那种阅历与意境，做的诗词再好，也是牛头不对蝴蝶尾！” 那些才女与安阳公主长孙玥，紧张的手猛地松开。 并不是不担心了，而是被林言宸这一举动给整不会了。 现在什么场合？ 正跟人生死斗呢！ 两条手臂还耷拉着不能动弹，你现在又来作诗？ 这是作诗的时候吗？ 但同样的，她们心里也很是期待。 她们大多人没去参与云雁阁晚宴，都没见证过林言宸现场作诗。 但对方的每一首都是那么惊艳！ 不知现在于生死之战中新作的诗词又会如何！ 那些才子们拳头已经捏成了一团紧实的肉，有的更是狠狠一锤大腿。 “这姓林的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这般人前显圣、哗众取宠！” “我平生最看不起这种人！仗着有些诗才，就百般炫耀，弄得就像我们巴不得想听他作诗似的！” 但依旧有人持不同意见，他们并不是林言宸的拥趸，只是看不下去这帮人毫无底线的贬低。 当即就有一名精通阴阳话术的俏丽的大郑才子，没错，就是俏丽，虽是男儿身，却长得眉清目秀，简直是猛男狂喜…… 他此刻捏着鼻子轻笑，似是见到了什么笑话。 “哎呦，好大一股陈年老醋味儿啊，原来是你们几个啊，我还当是谁把醋坛子打翻了呢！” 其余有两人很快附和起来。 “哈哈哈！我们文人自从读书初日，师长便教诲我们，为文者，当以成为大儒圣人为毕生追求，以青史留名为毕生荣誉，我倒觉得台上的林兄这番诗才他日定能作出一首青史留名的绝句！” “就是，尔等自己做不到之事，难不成就见不得别人做到？这般小心眼，何来半点文人风骨？你们怕是连那些稚童都不如！” “没错，林大人作诗我们都很是敬佩与崇尚，莫说你等不愿听，你等根本就不配听这种上等诗词！野猪吃不得细糠！” 三人言辞犀利，将发酸的两人贬的一无是处。 明明一句脏话也没说，结果那两名才子直接就破防了！ “你们……你们这帮人收了那姓林的什么好处？！” “我们文人追求青史留名并不假！但心中装的应该是家国天下，而并非诗词这种小道！” 两人情急之下，为了怼回去，更是不惜贬低诗词，显得自己高大上，并非作不出好诗，而是不屑这种小道。 但他这话无疑是惹了众怒，在场前来诗会的青年才子才女，无不是颇爱诗词并有一番建树的存在。 眼见这两人发泄个人情绪就算了，竟然还带上诗词？！ 侮辱诗词，那就等同于在侮辱他们这帮自诩追求诗词之人！ 当即就有一大群人怒瞪两人。 “你们两个败类，简直是丢我大郑文人的脸！既然不屑于诗词，说诗词是小道，那你们就莫要在诗会待着！赶紧滚出去！没人逼着你们两人来！真是又当又立，从未见过有如此败德辱行之人！” “你们两人若是有种，那就将刚才的话对着大儒与师长们再说一遍！莫要在我们这儿哗众取宠，丢文人的颜面！” “呵，就你李四还敢说心怀家国天下？之前你还跟我说要在这诗会上一诗扬名，人前显圣，之后再去教坊司玩玩，这些话我们几位同窗可都是听到了！你自己什么玩意不管，还对林大人指指点点？你能要半点脸面吗？” “还有你刘十二，平日里……” …… 众人可都是含着怒气，一股脑将两人往日里的劣迹给爆了出来。 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这挑到明面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从社会角度上来说，李四与刘十二已经彻底死亡，还被反复鞭尸！ 但那帮大儒此刻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他们刚才本能的就先去品鉴诗词，并未多想林言宸。 可仅仅这半句，就让他们快惊掉了下巴！ “醉里挑灯看剑！醉梦里挑亮油灯观看宝剑！嘶——这般画面感就好似心中本就有一般，老夫几乎未经思索，便不受控制的沉浸在这意境里！此诗绝不简单！” 早就有意收林言宸为徒的李铭大儒，不加丝毫掩饰的大声赞叹。 同时，王独秀大儒也是摸着胡子品鉴，光看其满脸陶醉的表情，便知林言宸这半句做的很有水准。 “在无病 呻? 吟的当下，林小子此诗当真如鹤立鸡群般！这词振奋人心，应当是一篇甲级的军旅诗词！” “先不论其他，我们身为大儒，只论这诗词，老夫倒是有些欣赏这小子了！无论何时都能保持淡然自若，这种生死决战上都能现场作诗，光是这番气魄与胆气，便足以让无数人叹息了！” 其余几名大儒也是赞同点头。 所谓文人，一般都是论作不论人。 可偏偏有人例外。 姚川大儒冷冷一笑，面露不屑。 “将死之人，还不忘作诗词来人前显圣，这种临时拼凑不加酝酿的诗词，听了也只会脏了老夫的耳朵！此子根本就不配作诗！一介宦官触碰我儒家诗词，简直有辱圣人！你们几个不去制止就算了，还在此称赞起那小子来，到底是何居心！” 姚川怒斥完林言宸的人还不罢休，又对着诗词还是挑挑拣拣。 “呵，还醉梦里挑灯看剑，什么狗屁！他还远远未达而立之年，就这般伤春悲秋，说的就跟他没摸过剑似的，别光说什么意境代入，那分明就是描述直白！连点辞藻修饰都没有，简直粗俗不堪！这等下流诗词，你们几个是怎么说出一个好来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属下猜测应当也是一首甲上！ 姚川对着林言宸一通大骂，几乎是将其贬低到狗都不如那种地步。 若是换作那些不了解林言宸的人来，必定会觉得这是一位无德无才无能之辈。 王独秀这下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怒拍桌案，话锋直指姚川。 “姚大儒！你破相了！我等好歹身为大儒，乃是天下文人甚至是天下人的楷模，你如今怎可说出这等尖酸刻薄之言？” 李铭跟着附和，他早先就与姚川撕破了脸皮，现在自是无所忌惮。 “呵，但凡长着一双耳朵和眼睛，恐怕都说不出姚大儒这番话！无论从诗词文学、膳食甜点，还是武道战力，林小子这个年纪那都是无可挑剔、举世无双的天才妖孽，可在你姚川口中就成了万般不堪，敢问你姚川的爱徒有哪方面比得过林小子？” “哈哈哈！如若林小子都是你口中那般，至于你徒弟元明殿下又是如何？那教导元明殿下多年的姚川大儒你，又是如何？” 李铭言语犀利，对姚川的批判一针见血，让周围大儒听的都是一哆嗦。 这也太狠了！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啊！ 姚川再次被气的话都说不清。 “你……你……” “你什么你，你才狗屁不是，这么多年来除了那首《春雨》就没见你有啥拿得出手的诗词，况且你自诩心怀家国天下，作出的唯一一首被世人称道的诗词还是写景，你怎么还有脸说林小子作诗狭隘？！” 李铭直接将姚川话语打断，冷冷嘲讽。 待姚川反应过来，才指着李铭骂道：“你这厮粗俗不堪！胡说八道！休要侮蔑老夫！老夫从来不愿收徒，是那柳氏上赶着将儿子送来，加之不听老夫劝阻一心学武，如此在文学上没有建树，岂能再怪老夫？！” “况且那姓林的也是个修行武道的，日后连成为大儒都绝无可能，这种人做再多的诗词文章又有何用？难不成你们期望一个连浩然正气都无法温养的武夫去成为圣人？！” 姚川这话虽然带了情绪，但却同样是实话。 李铭没有办法反驳，但他依然铁了心要收林言宸为学生，且马上就到了合适的契机，他也懒得再理会姚川，冷冷一甩袖袍。 “呵，你我且看着，林小子这首诗词至少也是甲级了！就问你姚川能否做到即兴作出甲级？！” …… 小闹剧结束，众人连忙将注意力再次放到林言宸身上，听他接着往后念去。 “梦回吹角连营！” 一句话落。 众人再次一惊！ “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各个军营里接连不断的响起号角声……” 一名大靖武将听的痴了。 他虽不懂诗词是个粗人，但却是不由自主的代入到诗词的意境中。 如今完整的首句联系起来，简直是脍炙人口，气势恢宏大气！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真是好诗啊！不知不觉就勾起老夫当年带兵打仗的日子！当年老夫那般勇猛沙场，打的敌军节节败退，那……” 一名经常打胜仗的贵族话说一半，就被焦急的同伴给拽住。 大汉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差点就凉凉了！ 赶忙压惊似的猛灌两大碗酒。 娘的，还什么打的敌军节节败退，现在敌军不都在附近坐着吗？ 这不是妥妥找死的？ 还好众人只顾着品鉴诗词，没去揪他话里的毛病。 大多武将都对这首句有着极强的代入感，毕竟辛弃疾可是一位文武双全的人物，不仅仅是一名词人，还是位骁勇善战的将军。 只可惜生不逢时，久久不得志…… 辛词人比起那些只知道纸上谈兵的读书人要强上不知多少个档次。 所作的词，自然是极为贴切战场。 加之其精练老辣的文笔，仅仅一句，就将军中的画面给跃然纸上，萦绕在众人心头。 这就让诸多人疑惑起来。 “看这林小子的年纪与穿着，应该没上过战场？这首句写的怎么会如此生动形象？就好似亲身在军中多年一样！” 只是众人没来得及纠结，林言宸下一句便脱口而出！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第二句出，全场宾客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林言宸后面半句几乎是嘶吼出来，一瞬间诗词里面那股气概直接渲染全场！引得所有宾客燃了起来！ 以至于先前还在诋毁他的才子，这时候都不得不死死捏紧拳头。 他们已经不得不承认林言宸的优秀，这首词写的极好极好！ 至少是他们永远写不出的那种感觉！ 别说是那些久经沙场的武将了，就连他们这些从来没上过战场、只知道纸上文字的才子，都心生一种豪放之感。 那副形象的意境画面更是难以言喻。 长孙慎愣愣的，不可置信，就连手中酒杯掉落撒了一地，他都没有丝毫察觉。 只是死死盯着那双臂耷拉却又站的笔直的身影。 “沙场秋点兵……好好好！没想到这是一首词，还是如此有水平的一首，仅仅是上阕，就已经将老夫的《行将曲》比的一无是处了！” 长孙慎连着三个好字，激动的手都在乱颤，更是给此词极高的评价！ 他这时候心里彻底纠结了。 “难不成今日真的能让这小子将功法接续出来？那……简直难以想象该是何等的景象，可怕…恐怖如斯！” 但旋即，他又猛然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的，这小子做的诗词再好，也只是个八品初期，又如何与我当年四品之时的功法接续？” 长孙奕与怀玉，以及安阳公主和那帮青年才女，已经是同一个表情了。 目光带着痴迷与敬仰。 她们都是女子，对于军旅方面的诗词自然是不太喜欢，但听到林言宸这首却是极为不同！ “这首写的太好了！不愧是林大人！” “对呀对呀，真不知道下阙会是什么样子！这首词不知是什么等级的！” 长孙奕暗自松了松手，对着怀玉问道：“怀玉，你说他这首做的如何？” 怀玉摇了摇头，“陛下，属下不善诗词自是不知，但应当也是甲上之作！”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这不是甲上之作！ 长孙奕眉头微蹙，面带不悦。 “管他诗词如何，那也无用，现今是什么时候！还想着去人前显圣！他这厮活该被李铁杀了！” 怀玉见皇帝发怒，奇怪的是，她这次不仅没有添油加火让林言宸似的更惨，反倒为林言宸找起了借口来。 “陛下您请息怒，这小林子一向精明的很，哪会这般逞无畏之能？属下觉得，小林子此番行为定是有所谋划，至少也不是只为了人前显圣。” “何况陛下，这首词作的也是极好，那李铁还有片刻才能动弹，我们不妨且听听下阙如何！” 长孙奕冷哼一声，没再搭理，算是默认了怀玉的建议。 台下林言宸眼中闪过一抹自信的微笑。 他明显感受到身体发生的诡异变化。 光是念了上阕，周围人的情绪变化并不强烈，他自身也没收到多少反馈。 可就是如此，他仍然是感受到丹田内一股奇特的力量开始翻涌起来！ 若是仔细感应片刻，便知晓那股气息与《行将曲》极其相似，甚至是如出一辙！ 林言宸心里狂喜。 “妈的，有效果！这首破阵子不愧为词圣辛弃疾所作，还被收入初中生必读篇目中，竟然能让大宗师所创的功法残篇起了反应！待会儿我将下阕念出来，必定会震惊在场所有人！” 他这次朝前走了两步，步伐轻稳，神色淡然。 “马作的卢飞快！” “弓如霹雳弦惊！” 他接连开口，直接念出下阕的首句。 原本寂静无声的场内，再次喧哗一片！ 就连作为与他生死决斗的对手李铁也是满脸惊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废了双臂、遭受巨大创伤的男人，究竟是如何忍着剧痛，作出这等惊世之作？！ 何况看其神色几乎很是自信，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台下那些才子直接炸了锅。 “战马像的卢马一样跑得飞快，弓箭像惊雷一样震耳离弦。嘶……这的卢马是何种骏马？是有多快，能称得上‘飞快’？” “还有那弓箭声势如何做到震耳欲聋，我父亲曾经重金求一顶尖大师，做了一柄宝弓出来，但我父亲那般臂力强大，箭矢离弦也不过鸡鸣大小的声音，何来‘震雷’之说？”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的卢马的存在，制作弓箭的技艺也很是落后，这就使得在场才子纷纷不理解这下阕首句的描写。 更有过激的，直接开始诋毁。 “这作的诗简直狗屁不通！光是这一句就能看出他是在胡扯，怕是连真正的战马与弓箭都没摸过！这种人还作有关军旅的诗词，简直是大言不惭，这首词不听也罢，不堪入耳！” “就是，早就觉得这姓林的装模作样，一个作诗只为人前显圣的玩意，做出来的诗词没一首是只得称赞的！这姓林的当真是我辈文人的耻辱！” 不出意外的，这些无脑喷子，刚一出口就被周围人怼的不成样子。 “你们正常不屑也就算了，这几句话已经是睁眼说瞎话了！我们作诗又不是非要按照现实来作，说不定这首词是林大人梦中场景，上阕也说了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你们几个不懂就不要乱说行！” “呵，你们也有脸面说林大人？你们连武者都不是，别说上战场见识战马兵器军队了，怕是连这种诗词胡编都编不出来！” “对啊，林大人好歹也是一名武者，看这战力和技巧，真上过战场也说不定呢！” “我看这首词写的挺好，我虽然没见过真正的战场，但光是听了词句，就已经深深感受到了战场的紧迫感！将士们积极备战，将军们把酒肉分给部下享用，又让乐器奏起雄壮的军乐鼓舞士气，这是秋天阅兵的场景，写的简直让人不自觉的融入到那副意境中！” “多年来，我也算是阅览诗词无数了，林大人这种能让人直接融入进去意境的，简直屈指可数！” “不论文章策论，光是这诗词一道，我觉得林大人不比那群大儒们差！甚至犹有过之！” 这时候才子们对林言宸的风评再次变化，一是因为先前乱喷的已经被怼了。 二是，林言宸再次作出好诗，他们没办法再忽略不计、睁着眼说瞎话。 故而为了摆脱尴尬的处境，只得装出一副林言宸的真爱粉模样，来掩饰自己是小黑子的事实。 表面在夸林言宸，实则是在捧杀，心里更是咒骂，让李铁快点恢复杀了林言宸，实在受不了这厮人前显圣的嘴脸了！ 那些才女们丝毫不管这些人的想法，已经彻底化为小迷妹，疯狂惊呼起来。 “林大人作的这首词太好啦！我…我要将其写下来挂在床头！” “谁能画出林大人的画像，我愿重金交换！” …… 可还不等众人再惊呼多久，一向卡点装逼的林言宸这下也顾不得人前显圣，赶忙将后续念出。 因为他看到李铁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回暖，自己已经没时间了！ 要是再装两下，直接得被李铁撕成碎片！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众人呼吸一滞，脸上的惊骇几乎要把人给吓傻！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自己掌嘴，觉得这是一场梦！ “可怜白发生！” 唰！ 林言宸直接念出了最后一句，彻彻底底将这首破阵子展现在众人面前！ “我一心想替君主完成收复国家失地的大业，取得世代相传的美名，一梦醒来，可惜自己已经是白发人！这首词…这首词……不是甲上！” 有功底比较扎实的一位才子先是不自觉的将词句理解其表面意思，随后当他仔细品味时，却猛的将眼睛凸的老大！ 与此同时，大儒圈已经彻底乱了起来。 不仅仅是郑国大儒，大靖、大明的大儒也都一个个站了起来。 有神色呆滞、有面色发白、有双手颤抖、有胡须乱竖、有老泪纵横、有惊骇欲绝！ “这…这是千古绝句！这首词是千古绝句！” “这林小子，在生死关头，竟然作出了老夫毕生都求而不得的千古绝句！”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等“壮志未酬”岂是他所作 大明国子监祭酒曹万江大儒，眼神深邃有力，盯着林言宸的目光似乎有波光在闪烁。 “他这句的意思表面是一心想替君主完成收复国家失地的大业，取得世代相传的美名。一觉醒来，可惜已是白发人！但老夫仔细品味，总感觉另有所指！” 一旁默默无闻的冯大儒，此时也出言感慨： “林小子所作的这首词从意义上看，可以分为上下两个部分，前面三句是一个段落，短短几句就写出了一位勇猛无双、忠君爱国的将军形象，也从这里看出那林小子的远大抱负，着实可叹。而到了后面，又以悲痛的慨叹，抒发了‘壮志难酬’之感。” 听得冯大儒一番品鉴，在座的大明大儒多数点头认同，并附和上一句“冯兄果然才华卓绝，仅仅初闻，便能意会到这一步，我等佩服！” 但与之相反的，则是大郑大儒那里。 面对这等好词，大儒们一时都判定不了品级。 因为说实话，他们自己的水平都作不出这首来，故而在眼界的限制下，只得将目光投向了姚川。 可姚川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压根不会说这首词的半句好话，各种贬低更是张口就来！ “什么狗屁，整首下来狗屁不通！皆是梦里所见的胡话罢了！这小子连战场都没见过，如何写的这首？更何况那句‘可怜白发生’更是无病呻氺吟！年纪轻轻岂懂何为愁？简直就是为作新词强行说愁！” “你个老畜生，我看你才是在放狗屁！”李铭直接破口大骂。 原因无他，刚才他对林言宸进行了极高的评价，这会儿姚川又将其贬低的一无是处，这就是在变相的打他的脸！ 如何能忍？！ 其他的几名大儒眼见两人又要干起来，连忙上去拉架。 “哎哎哎，姚兄息怒息怒，李铭兄也是一时气恼说了些醉话，你可莫要记在心上！” “是啊，那林小子也确实有两把刷子，姚川兄你又何必对一个年轻后辈如此苛刻呢？” 但这番话不仅没起到息怒的效果，反而让姚川更加恼怒。 “什么后辈？他一个大明阉人，也配称作老夫的后辈？你等莫要羞辱老夫！何况老夫身为一介大儒，难不成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吗？老夫难不成还会妒忌一个黄毛小儿？老夫又何故去污蔑他！若不是老夫见你们这般被他迷惑了心智，老夫压根不会睁眼瞧那小子一眼！” 姚川嘴上说的一派正气，似乎林言宸压根入不了他的眼，并且以他宽广的胸襟，又怎么会跟一个毛头小子计较？ 可那些搀扶他的大儒，都皮笑肉不笑的强行附和着。 心里则是满满的不屑和冷嘲热讽。 “呵，就你姚川这玩意儿，还有胸襟一说？这说话间都已经打翻几百个醋坛子了，还说没有半分嫉贤妒能？这都把林小子先前那些甲上之作全贬低的一文不值，这不是张口污蔑、睁眼说瞎话是啥？” “你姚川这玩意的肚量连溪边的蛤蟆都比不上，你姚川的胸襟连一碗茶水都装不下，唯独你姚川的脸皮，乃是铸造天下第一城墙的绝佳材料！” 这两位大儒虽不是诗词上的大家，却在各自擅长的文章领域有着不俗的名气，其中的代表作更是在三国间流传甚广的佳作。 故而，这两位有着优秀的文化底蕴，连吐槽都是如此含蓄内敛、清新脱俗。 至于李铭那边，同样有着两名大儒在昧着良心说些场面话。 “哎呀，李铭兄啊，你莫要与姚川兄再起争执了，你们如此可是要让其他宾客笑话我大郑儒家不懂礼仪了！而且姚川兄说的也不无全错啊！” 说到最后一句，那在李铭左边劝说的大儒脸色很是古怪。 尽管姚川说的狗屁不是，但他这种打圆场的也不能有所偏颇，还是要注意话术。 毕竟姚川的名气与势力，甚至是在豪门贵族以及皇室中的权势话柄都不小，他们没必要得罪姚川。 “是啊是啊李铭兄，姚川兄那句其实也是我心中所疑虑的点。林小子看着最多也远远不足而立之年，这般年纪是如何有这种阅历，能作出‘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这种词句？” 这句话一出，瞬间再次勾起众人的猜疑，随即又有人出言追问。 “此词中含有极为明显的‘壮志未酬、怀才不遇’之感，林小子这般才能，就算做了阉人，在大明也必然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怎么会有这种愁思？！” “其中文笔老辣，也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能炼出的精句啊！这首词若由我写，即使是同样的意思，我也必定写不出来那种梦回沙场的意境与画面啊！” “据我所知，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这林小子日次年轻又有如此诗才，定然是自幼学文，又怎么可能会去过战场，更别说还梦回沙场了！” 而最让众人吃惊的是，一向与李铭站在一起的王独秀这时也站出来发表意见。 “说实在的，现在老夫也有些猜疑这首词是否为林小子所作，毕竟若是不看人光看词的本身，这首词当之无愧极好的，只是目前还没出现天降异象，无法断定是否为千古绝句，可这首词无论从哪里来看，老夫都无法将其与一个二十之龄的后辈联系在一起。” 而这些言论就像是传染病似的，以极快的速度在人群中传开，并且还有的人自己在仔细品鉴中也发觉了不对劲。 随即又是一股新的声势在人群中响起。 “这首词绝对不是姓林的所写！一定是剽窃了他人的诗词来人前显圣！” 林言宸顿时眉头一瞪，心里有些止不住的慌乱。 “这些人怎么知道老子抄诗词来装逼，难不成是老子穿越者身份暴露了？！” 可还不等他多想，底下那些才子就继续开始声讨。 “我早就怀疑这姓林的意外得到某本杂书，里面具有先人所着的失传诗词，被这小子剽窃了！” “对对对！我就说他与我们同龄怎么可能首首都是甲上！若真是那般，我等十余年的圣贤书岂不是读到野犬肚子里了？！” 第一百六十章 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 林言宸听了这话不由嗤笑一声。 “呵，老子还以为什么呢，结果又是一群酸黄瓜罢了，还什么捡到仙人着作，你怎么不说老子掉下山崖捡到《降龙十八掌》呢？还什么学到狗肚子里去，何必说实话骂自己呢？” 林言宸心里腹诽，面上依旧不为所动，继续维持自己高冷酷炫的人设。 高手是不需要与渣渣废话的。 可是他这没有任何表示，在宾客眼里那无疑就是相当于心虚默认了。 随后又是一阵狂风骤雨的怒喷。 “这厮果然不当人子！我说云雁阁晚宴上怎么可能作出那等好诗词！原来都是剽窃先人的啊！” “我辈文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自己写不出好诗，就去剽窃别人当作自己的！” “难怪这姓林的作不出来千古绝句！按照圣人留下来的话说，就是每当千古绝句甚至是万古圣篇出现在人世，必定会显现一次天降异象来！” “呵，你们现在才知晓，早在云雁阁晚宴上我就说了那姓林的是剽窃他人，他自己绝对作不出这种好诗词！尤其那首《侠客行》，这种脍炙人口的江湖诗气，怎会是他姓林的这般年纪能作出？！” 所谓墙倒众人推就是这个意思，刚才他们要么是在诬蔑林言宸，要么是在喷诗词做的狗屁不是。 这会儿舆论方向变成了林言宸的诗词都是剽窃先人的，就又开始夸赞起诗词本身来。 那些满是醋味儿的“酸黄瓜”这下也无所顾忌的跳出来，对着林言宸开始各种讽刺。 试图来证明林言宸其实哪一方面都很烂，与自己完全不能比，让那些才女们都看清这家伙的真面目！ 尤其是对于林言宸与他们同龄一事，原先是他们的耻辱，现在则是抨击林言宸最好的说辞。 “我等同是这般年纪，为何像李兄这般天赋卓绝又家境优越还勤于苦学的人物也作不出这种诗词，而他姓林的一介外人竟然能作出有如此文气才华的诗词，你说他不是剽窃，那我等如何会信？” 类似这种的言论比比皆是。 但与此同时，也有为林言宸辩驳的。 “你们休要睁眼说瞎话！云雁阁晚宴之时，我等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们大郑的周元明可是亲自出题，之后林大人现场作的那首温婉凄美的甲上之词《春晚》，难不成这也是剽窃所得！” “就是，你们这些人就是嫉妒林大人与你们同样的年龄还不是文人，随手作出来的诗词是你们一生都无法比肩的！你们这些人心胸如此狭小，在儒道上，我看也就到头了！” “林大人第一篇所作那《侠客行》虽不是现场作诗，但里面那几句明显带着大明，甚至还有长孙陛下侍卫的佩剑，这些难不成也是那先人所作？说句大胆的话，大明立朝也就三百年，是出过哪个有名的诗人词人？” “况且后面那首《云雁阁有怀》里面更是句句在写大明御北将军萧何，而萧何将军年纪也才四十之数，难不成你们所说的先人，能够预知到萧何将军？然后早几百年作出了这首诗？” 这些话一出，再次引起众人的猜疑。 “嘶——好像真是这样哎！仔细一回想，林大人的每一首诗词都是极为点题，并且里面包含的信息，一看就是现场来的灵感作诗，这不像是剽窃啊！” “对啊，难不成剽窃了几十首各种方面的甲上诗词，所以才在任何时候都能做出来合适的，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虽然有一部分人已经清醒过来，不去跟风谩骂了。 但那些激进的才子，已经将心里的忌妒发泄差不多了，此时怎能忍受自己丑恶目的被人堂而皇之揭露出来？ 即使他们自己清楚这就是嫉妒，见不得同龄人比自己好，可面上他们却是理所当然的怼了回去。 “狗屁不是！你们都是那姓林的忠犬！抛开事实不谈，啊呸，抛开之前那几首不谈，如今刚作的这首词，其中意境、哲理、辞藻……无论哪一方面早已不是普通甲上之作可比，容我说句实话，这首词已经可以称得上千古绝句了！但问题是，千古绝句必定会在诗词作成之时，出现庞大且恢弘的天地异象，你们看看如今天上有何变化？” 众人再次一愣。 虽然他们还没有亲眼见证过千古绝句问世的天地异象，但他们在圣人着的书籍里面，曾看到多次描述，凡千古诗词出，必将震烁千古，天道为之同庆，将会降下祥瑞赏赐，名为天地异象！ 至于异象具体为何种模样，圣人没有说，他们也不清楚。 可现在来看，周围确实没有一点变化。 “有道理啊！这首词近百年，我从未见到过任何一首能与之比肩！绝对算得上是千古绝句了！而现在又没有一丝天地异象，那只能说明这首词不是第一次问世！也就是说这不是林言宸所作，是他剽窃得来的！” “对啊对啊，我早就觉得……” 众人又是叽叽喳喳的议论，对林言宸的看法再次两级反转。 那群诬蔑林言宸的喷子主力军，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眼神里更是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怪只怪你自己，谁让你这般强于我等？” “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他活一日，我等文人将再也抬不起头！精心学问，最后竟是不如一个阉人，若是让天下人知道，岂不是得戳着我们文人脊梁骨骂无能？” 那些替林言宸说话的，一时之间再次遭受到巨大压力，最终还是姜柔再次扬声反击。 “诸位莫要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麻烦你们有点自己的判断力，林大人有没有剽窃，难道你们这些人真的不清楚吗？敢问你们有谁亲眼见过天地异象？说不定那异象只有作诗之人能看到，再者说你们又如何断定这首词算是千古绝句？！” 韩菲儿也跟着赞同：“姜柔才女说的没错！此事的确有待考量。说不定这是林大人早些年的着作，只是现在首次公布于世而已！”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天地异象，人形虚影！ 但很显然，那些怒喷林言宸的才子并不吃二女这一套，立马就出言回怼。 “你们几人不就是看中那姓林的面相了吗？无论说些什么全是偏颇之论，我等一概不信！况且我等虽然亲眼见过千古绝句的天地异象现世，但却是数次听师长与先辈提起过三十年前大郑姚川大儒那首《春雨》问世时候，竹林间连下半旬暴雨，其中更是夹杂着雷电闪烁，也正是因为此异象过于凶猛，使得姚川大儒一门生当场被雷劈中而身陨。” 那人唏嘘一瞬，又顿了顿接着说道：“故而那林言宸作完这首词，依旧风平浪静，甚至一丝雨点都未曾出现，这难不成还会有天地异象？但这首词的等级实打实的已经超越了甲上！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这首词并不是现今所作，那林言宸分明就是剽窃先人失传的诗词！” “还有韩才女你说那林言宸是早年所作这词，更是无稽之谈！那姓林的如今才何等岁数，早些年怕是连逛青楼都不被家中父辈允许，怎能作出这几句‘可怜白发生’？胡扯！” 就在几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有一名瘦小才子指着天上惊呼。 “我去，你们快抬头看！那是什么！” 众人一愣，随即纷纷抬头看去。 有的人心里已经开始慌了，不会？难不成真有异象，这首词难不成不是剽窃，真是那姓林的自己作出来的？ 可看到天上的场景，顿时头皮发麻！ 只见一条闪着耀眼金光的长条状物体，带着光影须弥来回跌宕穿梭。 在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抹绚丽的弧度。 “这是…龙，这是龙！” “我去！不可思议！没想到我等凡人今日竟然能看到真龙！” 林言宸不顾天上光影照硕到他侧脸，不屑的笑了一声。 “只是一只东方巨龙而已，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你们这就如此大惊小怪，那若是看到后面真正的异象，岂不是头都得原地爆炸？” 果然，不等众人惊呼结束，天上异象再生变动。 原本那独占天空、腾云翱翔的东方五爪金龙，此刻竟是像遇到了什么让它惊恐避让的东西，吓得蜷缩在一旁，丝毫不敢动弹！ 这一幕就像是，让无数舔狗仰望的高冷女神，见到高富帅突然就跟母犬一样跪地朝主人伸着舌头。 这种巨大的反差，众人简直无法接受！ “怎么回事？那金龙如此威风想必就是天地异象了，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胆小了！” “先不说这些，这天生异象，岂不是代表着林大人所作的这首词的确是千古绝句，而且也的确是首次所作！并且是剽窃先人！” 唰唰唰！ 这一瞬间，一众才子也不顾天上来回翻涌变化的金光，而是纷纷看向刚才带头怒喷林言宸剽窃诗词的几人。 那几人心里也是惊骇莫名。 什么情况？竟然真的有天地异象？！ 这玩意儿根本不可能啊！ 难不成这些好诗词真是那姓林的亲手所做？！ 不！世上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天资卓绝之人，否则我等这些人岂不是平庸中的平庸？ 还白白浪费家族资源与父辈人脉，读了十几年圣贤书，还不如一个嚣张狂妄的门外汉？ 这些让几人彻底崩溃，他们绝对不允许林言宸这样的人存在世上！ 那几首好诗词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这姓林的所作！ 一念及此，那几人脸不红气不喘的再次辩解。 “你们几个莫要被这点变故蒙蔽了！这金龙虽然气势恢宏，但也只能说明诗词本身写得好，并且这栋层次的异象的确弱了些，并没有传闻中春雨那般惊人，这金龙现在蜷伏于此就是证据！好端端的异象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那必然是姓林的用了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将天地异象复刻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压根不信，这玩意都扯到哪儿了？简直是在侮辱他们的智商！ 这是得有多小脑萎缩才会相信这些？ “哼！你们休要满嘴喷粪！林大人岂容你们污蔑？！你嘴上说什么保存天地异象，那你给复刻一份啊！再污蔑他人之前，麻烦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玩意！你们连提林大人的名字都不配！” “就是，一群只知道嫉妒的心胸狭窄的小人！没一点城府胸襟，我为你们感到羞愧！” 那几名喷子，已经彻底恼羞成怒了，誓要与林言宸不死不休！ 但面前的场景，他们又无力解释。 思索再三，仍是有人强行歪曲道：“这…这异象肯定是假的！看那金龙越发虚幻，气势上也并未带来任何祥瑞，肯定是那小子使得某种幻术！” 众人都被这话给气笑了。 还幻术？ 你咋不说你脑子也是虚幻的？ 可还不等他们再骂回去，就再次被天上闪烁的光影给弄得彻底呆愣住！ 只见那金龙光影蜷缩角落腾出来的一大块空处上，一身形是巨龙几十倍的“怪物”凭空出现！ 那一瞬间，就连场内的六品武者都感受到一瞬的心悸，怀玉也是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勉强镇定下来。 各方才子嘴巴都张成了o型，感觉头皮发麻！ “那怪物的头到底在哪里？为何身形是这种竖状的？” “为什么我感觉体内某种力量正在被那怪物所牵引！” “嘶……你们难道不觉得那怪物好像是一个人吗？！” 有一名才子说出了这句话，瞬间引得周围人惊呼。 “我…去！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个人的形状！” “长袍、巨靴、束带、臂膀……越看越像！” “他的头在哪里？根本看不到！这虚影太高了！” 而与他们不同的是，三国的大儒们，心态全爆炸了！ 一个个更是跪地不起！ 这就让那些贵族官员们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这些大儒是傻了吗？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虚影，无非就是千古绝句引发的天地异象而已，三十年前《春雨》问世，也未曾见大儒下跪啊！” 但接下来那群大儒以浩然正气催发的话语，却是让场内所有人怔住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雅圣！第三代圣人！ “儒家后辈王独秀，拜见雅圣！” “儒家后辈李铭，拜见雅圣！” “儒家后辈曹万江……” 唰唰唰！ 郑、靖、明三国的所有大儒在这一瞬，全都跪向那伟岸的金光虚影。 一边跪拜，一边用极其虔诚的语气，行了儒家至高礼！ 而在这群大儒的恐怖浩然正气影响下，凡是阻挡在他们与金光虚影前的任何人全被直接震开三米远。 甚至那些在远远围看的百姓们都被金光推开一条道。 大儒跪拜，凡人不可立于前！ 这是圣人规矩！ 这群大儒一语话落，全场近乎疯狂。 特别是那些儒家内部的青年才子，他们一个个眼睛瞪得像灯泡。 “雅圣！竟然是雅圣！” “天哪！雅圣可是传闻中的第三代圣人！名字虽然为雅，但其却是五代圣人里面战力最强的存在！凭借着一身浩然正气，可以笔化剑，以气化形，据传一位二品武帝，神一般的存在，都不是雅圣的对手！” “你们为何确定这就是雅圣虚影？我们这里也就只能看个儒袍，连腰腹都望不到，再者说圣人虚影闻所未闻，今日这虚影怎么可能是圣人？” 有人疑惑，但很快就遭到众多否认。 “你懂什么，大儒师长们这会儿都在跪拜，还高呼雅圣名讳，难不成大儒们还能看走眼？无论雅圣是否存有画像，或是真假如何，现今大儒们都说那是雅圣，那不管真假这就是雅圣！除非你是觉得自己比师长大儒还要厉害！” 这话让那名质疑的才子面容羞愧。 旋即连忙有人叫嚷一声。 “你们别聊了，大儒师长都跪拜了，我等当学生的难不成还坐着？” 话刚说完，那名才子就直直朝前两步跪了下去。 “学生李九，拜见雅圣！求雅圣庇佑学生文道昌盛、作出千古绝句、绝世文章，晋升大儒、带领儒家更加昌盛！” 这名叫李九的才子不仅模仿着大儒行了跪拜之礼，还跟许愿似的，扯了一堆自己的美好愿景。 这一幕非但没有引得众人嘲笑，还引得无数人跟着跪了下去。 “妈的，被李九这小子乘了先机，可恶！” “岂可修，儒圣庇佑，绝不能让这小子独享！这份文气我孙州要定了！” “无耻狗贼！竟想独占我等机缘！往日里我等都是去文庙拜见儒圣，连圣人何等模样都没见过，今日竟然能当着第三代圣人虚影祈祷，此次必定能得圣人庇佑！” 一瞬间，又是几十人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他们都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故而开始争先恐后的朝着虚影磕起了头。 这番场面，外人看着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明日整个京都都会传开：震惊！各国青年才子俊杰争先恐后疯狂磕头！ 跟风行为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少见的。 同样的，一个人社死，那是真尴尬。 但要是几十号人一块儿社死，那就不是他们尴尬了，反倒是那些没有随大流的开始尴尬起来！ 只要我不社死，社死的就是别人！ 于是，在跟风效应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青年才子跪了下去。 再往后，除了还处于昏迷的沈冥与几位才女之外，那些青年文人竟然全都跪了下去，像魔怔一样接连不断的磕起头来！ 不是他们不想停，而是此刻他们心里震惊的发现这玩意竟然真的有用！ 几人一边惊骇欲绝，一边一次次更加卖力的磕头。 不为别的，他们刚开始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觉得机缘丢了太可惜。 可谁知道，他们行完跪拜礼，每磕一下，体内浩然正气就会多上一分！ 这些虽然只是极其轻微的程度，甚至若不仔细感应，都会将其忽略过去。 但这些浩然正气对于大儒是不值一提，对于他们这些小儒生简直就是天大的机缘！ 说的形象些，原先他们苦学一年，加之精心研究创作所能积累的浩然正气量，现在只要磕一下头就能获得！ 而且磕的越使劲，获得的浩然正气就越浑厚！ 这就像前世那些外围女，原先要辛苦996加班一年才能拿到的工资，现在只要陪一晚上，甚至是半个小时，三秒……都能挣到相同的钱。 那么何乐而不为？ 区区尊严，不要也罢！ 更何况，他们这些儒家后辈，给儒生磕头，不丢人啊！ 可这给那群大儒都整不会了。 咋回事儿啊？ 好端端的学生，平日里都斯斯文文，遵守礼教，现在怎么磕起头来跟上瘾一样？！ 姚川当即怒甩衣袍，指着周围的大儒就开始斥责。 “我辈儒家子弟，熟读礼教与圣人言，甚至何为儒、何为礼、何为德，可如今你们看看！这帮学生们有半点文人风骨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当众疯魔似的…磕头，简直毁我文人形象！你们几个老家伙怎么教的学生？！” 姚川说这话时候一副大义凛然、深恶痛绝的样子，只因为他自己的学生周元明还站的好好的，反倒其他大儒的学生一个个都疯魔似的丑态尽出。 这时候他姚川怎能放过这一个气势上碾压其他大儒的机会？ 此事或许会让文人丢脸，但他姚川不会，反倒还会被衬托的更加有牌面。 放眼望去，连那些才女都抵不住压力的跪了下去，随后更是一下接一下没有停歇的意思，只有他姚川的学生坚守住底线！ 这时，一名头发花白、眼睛炯炯有神的大儒出言解释。 “呃……姚川兄息怒，这些学生们……只是…只是一时间见到雅圣太过激动了而已，这番跪拜也只是在表达对儒家圣人的敬畏与尊崇，我们儒家一向是尊师重道，对待圣人这种祖辈，自然是要恭敬些。” 这名大儒说话的时候，自己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 说实话，他自己也想上去给自己学生两戒尺，往常还对自己收了个聪慧弟子感到骄傲，这会儿简直老脸都快丢光了！ 好在不是光他的学生丢人，大家的学生都在丢人，相比之下，就平衡多了。 姚川却是冷冷一瞥脸，露出一脸不屑。 第一百六十三章 母妃所言极是，儿臣这就行礼 “哼，你们莫要再做解释，这帮小辈若是行正常的儒生大礼也就罢了，但你们看看现在这是什么？！乌烟瘴气，简直把我们儒家的颜面丢尽了！” 姚川继续怒斥。 其余的郑国大儒皆是满脸尴尬，甚至有的都老脸一红，更有的暗自捏紧了拳头，待会儿一定好生“教育”这帮学生。 “啊……这……” 他们想要辩驳什么，却又哑口无言。 大明大靖两国的大儒虽不用顾及姚川的言论，但同样面色很是难看。 毕竟都被这样暗戳戳指认了，哪能当作没发生？ 这其中尤其是大明的曹万江大儒脸色最黑。 因为在大明，国子监里的儒生明面上都算是他曹万江的学生。 而现场在那儿磕头的有一二十人全是他的学生…… 如若说哪个大儒最昏聩、最教徒无方，那么其他人肯定都会指认他曹万江！ 这让一向好面子的曹大儒怎么能够忍受？ “唉！李阳他们平日里还好端端的一副君子模样，在师长面前也是不卑不亢，现在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曹兄你莫要如此叹息，那帮学生想必是初次见到圣人激动了些，这与你平日教导并无关系。” “是啊曹兄，你看在场那些小辈基本都在磕头，又不是光咱们国子监的丢人，再者说了若论人数，还是他们郑国的最丢人啊！” 旁边几名国子监大儒连忙上前安抚曹万江，其意思都是为了趁机巴结。 若是能在此时刷些好感，下一届国子监副院长的竞选，他们的概率就很大了！ 而大明国子监的副院长权力可是极大的，远非普通的大儒可以相比！ 就比如圣人祠堂与亚圣学宫这种浩然正气浓郁的地方，曹万江是可以直接住在里面的，这也就导致了他的浩然正气远超其余大儒，是大明最有可能入半圣的人物。 而只要成了国子监的副院长，他们就可以每日进去参悟六个时辰，还能够在文池附近的竹屋住下！ 要知道普通的大儒，三日只得有一个时辰进入亚圣文宫与圣人祠堂！ 这里面的感悟提升速度，乃是外界的数倍有余！ 这也是众多大儒纷纷讨好曹万江的原因。 不过，与此不同的是，姚川依旧在不停给郑国大儒鞭尸。 “你们可还记得《圣人集汇》里面所讲，雅圣乃是靖国人，虽然我辈文人不分国界只论学识多少，但是雅圣终究是他国圣人，不是我们郑国的竹圣，我们大郑的后辈见到雅圣行一次儒生大礼即可，此般接连不断已有数十次，这像什么话？！难不成是在表明我大郑要弱他们靖国？” “可是姚兄，你学生他……” 这时有一名五十岁左右的新晋大儒弱弱说道。 可还未说完，姚川直接挥手打断。 “我学生周元明虽然顽劣了些，但凭借老夫多年来悉心教导，自是懂礼节知廉耻，此刻全场文人仅他一人不跪便是最好的证明！老夫一向秉承着严师出高徒的原则，你们几个天天怠惰教徒，如今看看这帮学生还有一丝文人样子吗？！” 顿了顿，姚川又接着说道：“老夫知晓你想要说什么，元明见到儒圣不行礼这固然不守规矩，但比起那些跪地不起一直磕头的后辈要强上不知凡几，况且元明身为皇室的六皇子，需要些皇室的颜面，他一个小辈不下跪倒也可以原谅。” “不是…姚川兄你误会我了……” 那名新晋大儒一脸着急，想要说什么，却总是被姚川强硬的气场与态度打断，搞得他急的原地跺脚。 见他这副模样，姚川却是再次不悦，开口训斥道： “你如今已是大儒，乃是众多儒家文人的表率，怎可如此心急？圣人言：静心守欲……” 听得姚川要再次啰嗦起圣人言，那名新晋大儒头皮一炸。 关键时刻还是李铭站出来，满脸戏谑嘲讽道：“呵呵呵，姚川兄莫要把话说的太慢，你且转身去好生看看你潜心教出来的爱徒元明殿下，如今在干何事？” 姚川闻言眉头顿时一皱，但嘴上依旧下意识回怼过去：“老匹夫休要满嘴胡言，元明乃是老夫的得意之徒，怎会……” 话说一半，姚川就跟卡壳了一样，噎着嗓子说不出话来，脸色更是跟吃屎一样难受。 “晦气！有辱斯文！逆徒！” 大骂几声，姚川直接一甩袖袍，扭过头去，没脸再看。 “哦？元明小殿下怎么了？” 其余大儒见此也都纷纷好奇的看向周元明所在的位置。 只见在满脸黑线的柳贵妃旁边，周元明直接长跪不起，与那些才子一般无二的一下又一下，用力且迅速的磕着头，模样近乎癫狂。 看其嘴型，似乎一边磕还一边说着什么，距离太远他们也看不太清。 于是几人又将目光投向姚川。 更有甚者发出一些别有意味的咳咳声，其中意思好像是在嘲笑姚川般。 而“真香”的姚川此刻面容羞愧，简直把老脸都丢完了！ 刚才他还去训斥其他人，并且狠狠用自己的爱徒装了一波，本以为能借此重新树立起威望。 可结果呢？ 这个逆徒身为皇子竟然也做出这般荒唐的举动！有辱斯文！ 时间回到先前，周元明站在柳贵妃身旁，一脸不解的看着青年才子那边夸张又怪异的举动。 “母妃，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这样跪拜雅圣虚影，还能增加他们的浩然正气不成？还是说这般‘虔诚’许愿，圣人就会帮他们实现？” 周元明说这话的时候，带有戏谑的意味。 但柳贵妃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紧紧蹙着，对着周元明严肃说道： “倘若只有少部分这么做就算了，可其中不乏书香世家、以及高品文臣之子，怎会如此愚昧？这里面必定有问题，元明你身为儒家文人又是大儒学生，如今面见圣人虚影，不说跪拜大礼，怎么也得行儒生礼，不然坏了规矩，冥冥中圣人也会断你才气。” “母妃所言极是，儿臣这就行礼。” 周元明认同的点了点头，并拱手弯腰行拜见师长的儒生礼，并非跪拜大礼。 然而下一瞬，他的瞳孔猛地放大！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姚川平日里不是不可一世吗 周元明仅仅只是行了一个面见师长先辈的儒生礼，对雅圣虚影俯身的一瞬间，只感觉整个人得到了升华一般！ 他在这番怪异的感觉后心中大骇！ “这…这是浩然正气！芮然极为微弱，但却是比我近三月来所积累的还要雄厚！而且这股浩然正气明显不是通过文章诗词反馈给自身的，这里面透着一股极为纯净本源的力量！难不成…难不成……” 周元明想到一个恐怖的猜测，连忙将自己所想告知柳贵妃。 而柳贵妃目光也是陡然一变，再次看向那帮疯狂磕头的青年才子才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元明你的感觉当真没错？对着圣人虚影行礼真的能获得天道赐予的本源浩然正气？！” 周元明激动点头，“母妃，儿臣绝不会认错！普天之下皆知浩然正气可贵，但殊不知浩然正气也是有等级之分，先不说那精纯程度因人而异，光是浩然正气的品级就分为四种。” “我等刚入门的儒家弟子，通过文章诗词、诵读理解圣人经典、以及师长传道等方式获得的反馈，为最下等的黄品浩然正气。” “入门八年且小有所成者可为儒师，传道解惑于后辈，所获得的反馈，乃是高一等的玄品浩然正气。” “着有扬名经典之作、桃李满天下，或是青史留名之儒家前辈，称之为大儒，当然如今达到真正大儒层次的少之又少，从八百年前五代圣人陨落后文气大衰，能够在儒师更进一步便算得上大儒了，前者获得的反馈为天品浩然真气，后者则最多只有地品了。” “至于圣人成为儒家开路者、当世儒道领袖，天下间无数文人甚至是读书人都算是圣人的学生，小到稚童启蒙，大到传教天下，都要受到我儒家圣人的庇佑，故圣人的浩然真气乃是世界独一无二的圣品！就算一千份甜品也不及一份的圣品！” 说到这儿，周元明顿了顿才说到重点。 “如今这极为精纯的天道赏赐的浩然正气，虽然更加难以被驾驭，但只要磨砺一段时间，这便与自身蕴养出来的无任何区别，最主要的是这品级等同于地品浩然正气！就连那些不是大儒的师长都达不到的纯度！” 周元明眼睛已经满是痴狂，激动地手脚乱颤。 那可是地品啊！ 数量稀少无所谓！ 他自身兼修武道，儒家进境本来就慢一些，还受到颇多阻碍，最后得到的是最垃圾的黄品浩然正气。 可如今，只需要行一次礼，他就能获得远超黄品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地品！ 何况从数量上来看，比起自己苦修、听师长大儒讲课受道、挠破头皮去作诗词写文章来，现在简直就是白抢啊！ 而周元明一想到那帮同窗已经磕了这么多下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岂可修，我身为大郑皇子，岂能被这帮人赶超！” 柳婧嫣这边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语气捎带试探的说了句。 “元明，要不你……” 话到嘴边，她又生生憋了回去，脸色就跟吃屎一样难看。 只见周元明已经毫不犹豫朝着圣人虚影行起了跪拜礼，头来回跟拨浪鼓似的，一下又一下越来越重的磕着地面。 就算头磕出一个红印，也依然双眼疯魔的更加用力，嘴中一声声回荡着同一句话。 “学生周元明，拜见第三代圣人！” 此刻周元明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外人了！ 什么面子身份都滚一边去！ 只有提升浩然正气才是正事！ 再者说他身为儒家小辈对圣人行跪拜礼有错吗？ “果然，磕的越用力我所获得的反馈就越多！光这几下，就已经超过我一年的苦修了，就这还没算这是地品的浩然正气！刚才已经被那些无耻狗贼占据了先机，我要想不弱于人，必须磕的比他们更用力才行！” “儒家学生拜见雅圣！求雅圣保佑小生文气昌盛，所作诗词胜过那姓林的畜生！” 周元明身为武道八品的优势，一瞬间就体现了出来。 那帮青年才子多数都属于普通人的身体素质，磕头自是怕疼不敢用力，很少有人可以不顾伤痛的把头磕破。 他却能凭借着武者经过淬炼的肉身强度，一下比一下猛烈，也只是在头上磕出来红印。 若是换普通人这个力度和频率，那分分钟得嘎在当场！ 甚至此刻的周元明心里已经在盘算，若是这圣人虚影能一直不消散该有多好啊！ 要真是如此，他绝对有信心能一直跪在这儿磕到明年！ 到时候他很有可能会直接晋升为天底下第一儒师！ 因为他还没有那种拿得出手、别人叫得上名号的文章，短期内根本就无法进入大儒之境。 况且似是武者体质原因，凡是大儒就没有一个习过武的。 …… 看着这一幕，众多大儒陷入了沉思。 实则是在疯狂憋笑。 好家伙，你姚川刚才不还装模作样的对别人颐指气使，靠的不就是只有你学生没丢人吗？ 现在呢？ 你学生特么是不要命的在磕，就你姚川的学生最丢人！ 这时候刚才被姚川怼的厉害的，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嘲讽姚川的机会，当即开口在姚川伤口上撒盐。 “咳咳，姚川兄，这元明殿下好歹也是当朝六皇子，日后还是储君的人选之一，这种场合岂能做出如此有失颜面的举动？敢问姚川兄平日是如何教导的学生？这不是丢了我大郑皇室与陛下的颜面吗？” 其余大儒立马附和。 “对啊！姚川兄你如此不妥！” “我等知晓姚川兄平日里精心钻研诗词，想作出一首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惊世之作，但既然收了元明殿下为学生，便不能携带传道啊！” “在此老朽就不得不说一下姚大儒你了，为人师表的，当以德为先，之后则是礼与学，元明殿下如今这举动，你这身为师长的占有很大原因呐！” 几人说话的时候，都是表情怪异的装作一本正经。 不是因为别的，还是在憋笑。 你姚川不是平日里不可一世，看不起任何人吗？ 今天就狠狠把老脸给打烂！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李铁忌惮林言宸 姚川满脸羞红的厉害，心里更是恼怒不堪。 他回想起刚才信誓旦旦以及高人一等的优越姿态，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些大儒每嘲笑一句，就像是在他心头重重划上一刀！ “噗——！” 一声突变，姚川一个没忍住，气血攻心直接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哎哎哎，姚兄你没事？” “快扶住姚川兄，你们都莫要在其心口添堵了！元明殿下这般也不能全怪姚兄，毕竟在场谁的学生没干这种事？” 几位大儒说归说，闹归闹，还是不敢拿生命开玩笑。 众人纷纷扶起差点就站不稳摔倒的姚川。 只是这宽慰人的话语，让姚川又是狠狠一喷，气的胸膛来回起伏又说不出话来！ 尽管他此刻大脑清醒的很，但他就是装作神志不清。 他心里无比明白，今夜这副老脸算是丢尽了！ 不过话说回来，场中百余名才子集体魔怔跪地磕头这么炸裂又鬼畜的事情，放到任何地方都是极为炸裂的存在。 其中也不乏心思之人察觉到问题不对劲，这些文人好歹是文化素质最高的群体，怎么会干出这么蠢且丢人的事情？ 除非这里面暗藏玄机！ 也不是没人想到对圣人虚影磕头能换来好处，只是它们不是文人，更不是儒家弟子，并且大多都武者气血太重，根本感应不到浩然正气的存在，就更别说吸收炼化了。 至于那些大儒，因为自身所温养的本就是地品浩然正气，加之他们传播甚广的佳作所产生的影响与反馈，会源源不断的为他们提供浩然正气。 这就使得大儒们根本察觉不到跪拜圣人时有何异常。 故而这些青年文人集体下跪疯狂磕头，就成了众人心里的不解之谜。 但这会儿依然没有人出面制止这些魔怔的青年文人，只因为台上有更劲爆的事情让他们移不开眼球！ “嘶……这林言宸究竟使的什么招数，竟然有这般犀利！看来这次孰胜孰负，也不好说了啊！” “这小子身上藏得秘密不少，不提那诗词文学与膳食小道，光是这武道上的招式功法几乎层出不穷，今夜若是真让他以初入八品之姿战胜了七品中的佼佼者李铁，那他林言宸知名必将流传于各路江湖武者中！” 两位大明官员敷着胡须，感慨而言。 台上的林言宸与李铁正如针尖对麦芒般拳拳相撞。 早在林言宸做完那首《破阵子》后，他便陷入一种类似顿悟的感觉。 在这种状态内，外界只过去一瞬，但他在灵魂世界里已经过去一周！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已经将这《行将曲》中隐藏的残篇补充完整，并加以掌握领悟。 而这半自创的功法，乃是林言宸的首次创作，其中融合了前世的千古诗词，更是气势磅礴，威力无穷！ “呵，既然是由破阵子组成的功法，那便叫你《破阵诀》好了！” 林言宸轻笑一声，感受着初次领悟天阶功法，天道祝福加持修复的双臂，他心中满是自信与想要试探功法强度的跃跃欲试。 李铁瞥了一眼天上形成的恐怖异象，不由得面色凝重，除了谨慎之外，甚至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胆怯。 这也不怪他怂，林言宸召唤出一金色巨龙本就恐怖，而后更是出来个儒家第三代圣人，这换谁来不懵逼？ 但想起自己上台来的目的与先前所遭受的羞辱与鄙视，李铁再次握紧了拳头，死死瞪着林言宸大骂道： “竖子，别以为念了一首诗词就能镇得住老子，基佬紫可不是被吓唬大的！等我把你大卸八块，倒要看看你还能整出什么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林言宸一阵不屑的冷哼回敬过去：“呵，就你？现在你所仰仗的那层金皮都没了，而且我看你这副状态短期内也无法重新施展，接下来拿什么跟小爷打？” 的确，林言宸先前一直忌惮李铁的并非是对方的体格与修为优势，毕竟自己的琉璃状态是有信心胜过的。 可李铁那伏魔金身则是让他始料未及，这种强度的炼体功法太过恐怖了。 看李铁的使用来看，应该也只是功法入门的练习生罢了，就已经能够与他的琉璃状态硬碰硬，还不落丝毫下风，简直恐怖至极！ 但如今这一切都反转了！ 尽管李铁拿着临阵突破顿悟、底牌不断的主角剧本，但从林言宸创出《破阵诀》的那一刻，李铁就已经再无获胜机会了！ 七品又如何？淬炼十余次肉身又如何？ 现在他林言宸就用八品修为，未加淬炼的肉身，去吊打李铁！ 而李铁听道林言宸这个昔日在他眼里的蝼蚁，竟然在嘲讽他，顿时心中大怒！ “啊啊啊啊！竖子你莫要狂吠！老子非把你活撕了不可！现在你没法儿用那冰冻玩意儿了，我看你怎么挡住老子这一招！” 两人再次相撞，可这次结果却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几乎完全没有想到！ 之前一直处于弱势地位的林言宸，竟然一下子将李铁击退三米远，自身仍是一动未动！ 这其中最为震惊的还要属李铁本人，此刻他的内心几乎已经崩塌！ 人生首次对自身的武道产生了怀疑。 “不！不！这怎么可能！就算我受了创伤，但老子的战力并未下滑多少，刚才全力一击竟然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他究竟使的是什么歪门邪术！不仅能将断掉的双肢修复，就连力量都强上了数倍。” “而最为恐怖的，还是他的肉身强度！与先前对撞明显发生了变化！先前是被其内气格挡，有种磁石斥力的感觉，刚才那一拳则是明显打在了千斤石板之上！可是这小子也才初入八品还没淬炼过肉身！” 李铁越想越觉得林言宸是个魔鬼，自己这个武科状元如今在对方面前，如同蝼蚁一般！ 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身体也在止不住的颤抖，并且还以极小的幅度朝身后退去。 没错，他慌了，他在忌惮林言宸！ 第一百六十六章 欧阳剑之徒，剑阁的影响力 林言宸见此，更是戏谑。 “呦呵铁子你也会怕啊？刚才的嚣张霸道气势去哪儿了？你这么后退不会是想避战？不会不会，堂堂大郑武科状元，七品中的佼佼者，难不成还怕了我这个只修行武道几天的小小八品吗？” 他这一招激将法也是无奈之举，谁让李铁这么怂？ 自己好不容易领悟了一门天阶功法，还是半自创的，并不知晓具体在天阶里是个什么水准，正需要借李铁这块磨刀石做个测试呢！ 怎么会就此放对方跑路？ 而且通过刚才那一拳的对碰，林言宸还极为意外与惊喜的发现，这虽然不是专门炼体的功法，但却有增强肉身的效果！ 这正好弥补了部分他没有淬炼肉身的缺憾！简直是场及时雨啊！ 现在他终于不用在打架时候分出内力保护躯体了！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突然，林言宸嘴中大喝一声，身上气势猛地急促变化！ 越发锐利的锋芒如箭矢般在手中凝聚，他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急速朝李铁暴冲而去。 咻！ 仅仅一瞬，箭矢直接狠狠刺入李铁腹中。 虽是以力凝剑，但锋锐程度一点不比真正的宝剑差，甚至这一招更加灵敏迅速。 李铁身为武科状元也并非是绣花枕头，即使是这种情况，依然没有放弃挣扎。 只见其一双浑厚大手死死握住林言宸的凝剑，不顾双手滴答不止的鲜血与剧痛，咬紧牙关发出狰狞的声音。 “咿呀啊！小子凭你还杀不了我！” 李铁使出了吃奶的劲力，最终狠狠一推将林言宸逼退两步。 “呵，果然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林言宸不顾小腹承受的一击，轻笑着扯了一堆前世名句，不疾不徐地朝李铁再次逼近。 李铁见状也没法善了，干脆不准备躲避了，眼神一狠，直接主动出击！ 二人当即对撞。 林言宸浑身凌然，手中动作再次变换，使出了新的招式！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这一拳比上一剑更加迅速有力量感，和李铁对撞那一刹那空气传出阵阵音爆声，李铁更是直接仰头飞出台下，吐血不已！ 林言宸愣了愣，随即嘴角一抽。 “妈的老子这两招都只是练练手，还没用全力，你特么这大块头=能被打飞？我看你是故意借此退下台去！” “娘的，小爷我竟然被算计了？1” 林言宸气的呸了一声。 若是再继续打下去，这李铁必死无疑，如今竟然让他跑了！ 按照开打前的约定，只要下台便意味着认输，但这也意味着林言宸无法再下死手了！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 林言宸是不喜欢放虎归山的感觉，不过李铁经过这一战，道心已然破碎，日后在武道之路上再难有精进。 下次遇到，这李铁必死无疑。 可李铁即使输了，仍是心有不甘，一边吐血一边对着林言宸怒吼。 “小子你别得意！今天老子是没带武器在身上！下次若再有一战，定要让你领教领教老子巨锤的威力！” 林言宸先是翻了个白眼，才无奈的一摊手。 “真不明白你比我高一个大等级还被打成这副猪样子，是哪来的底气说要让我领教的？难不成你以为就你会用兵器？小爷我只是拿你练练手，不然以我那位剑仙师傅传给我的绝学，你就算使出那个金皮，也非我三招之敌！” “你…你，休要得意，我不与你一般计较！” 李铁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听到后面剑仙二字，心里惊骇莫名，身上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蔫了下去。 若放在往日他肯定不屑，最起码也得怀疑两下，可他想到林言宸刚才那恐怖的天赋与实力，就再也怀疑不起来了！ 是啊，此等武道天才，也唯有传闻中剑阁那位剑仙能教的出来了！ 而一众宾客也是惊呼不已。 当然那帮青年文人早已与世隔绝，这会儿都是贵族官员在观望。 “嘶……此子口中的剑仙师父莫非……” “没错了，应该就是剑阁那位老先生的衣钵传人——欧阳剑！当今江湖中能称得上剑仙的也唯有这位了！” “真的是这位！这些年江湖中一直在盛传着剑阁那位老先生闭关多年似是即将晋升三品武圣！而剑阁没有这位老先生坐镇依旧稳坐武林宗门之首，全靠这位仅仅四十八岁便得剑仙知名的欧阳阁主！” “想想也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一句说的不就是欧阳阁主吗？这林小子这般年纪就能在武道上有如此境界，此等天才，非剑仙教不出来啊！” 听到众人感叹，林言宸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即连忙恢复郑重，似乎真的有这个所谓的剑仙师傅。 其实先前那番话他都是为了恶心李铁，而装逼吹牛的。 他哪里认识啥剑仙啊，就算真要说一个，那也只能是前世号称酒剑仙的大诗人李白了。 这下倒是让那些宾客对号入座了，起初林言宸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想想剑仙的弟子似乎也不吃亏，还是没有说什么。 但他这副理所当然默认的态度，却是让现场再次一惊！ “这林小子的背景实在恐怖啊！难怪长孙陛下不顾惹怒郑国也要保下他！剑仙的徒弟可不是谁能惹的！” “还好那沈冥小子还晕着，若是醒着必定又得吓晕过去！欧阳剑可是如今剑阁的总阁主，江湖广大武者的领袖人物，其的影响力与实力，就算是那沈平阳，也惹不起啊！” “那还用说吗？就连三大王朝的圣上都不敢轻易得罪剑阁，更别说他一个沈平阳了！沈平阳加上剑齿虎王也不过是接近四品大宗师的实力，但欧阳剑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是实打实的大宗师了，想必这五年的修行早已更进一步，而那位一直闭关的剑阁真正支柱才是最恐怖的！” “之前我等还觉得林小子打了沈平阳的儿子必死无疑，就算被保下也得惹上大麻烦，如今我倒觉得那沈冥有错在先，那几巴掌还是打轻了！若是让沈平阳得知林言宸是欧阳剑的徒弟，怕是得亲自过来赔礼道歉！”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全场社死！ 台下宾客表情变化极快，原本还沉浸在看戏吃瓜状态，如今却是又准备去巴结林言宸。 原因无他，有欧阳剑这位师父作为背景，林言宸这一次非但不会有麻烦，还会借助殴打沈平阳之子、越级击败大郑武科状元彻底名扬武林！ 日后林言宸的声望与成就，那已经注定不会平凡了！ 这种人物，他们这些老油子是无论如何都要结交的！ 就算结交不成，那也绝对不能招惹！ 林言宸倒是不在意这些，他先是若无其事的活动了一番脖颈，接下来便做了一个让全场为之震惊的举动。 只见他伸展双臂，嘴中低声轻喃两句，下一瞬一股极为耀眼夺目的金光便将他包围！ 与之同时降临的则是，天上那副恐怖异象也在逐渐瓦解消逝！ 这一过程若是以儒家特殊手段去查看的话，就能看到那庞大无比的雅圣虚影正在以百溪汇海的趋势全部灌输进林言宸的体内！ 那原本紧缩在角落的金龙虚影也不断的模糊、消逝，同样是朝林言宸体内涌去。 片刻之后，光芒消逝，林言宸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天地异象带来的祥瑞祝福吗？原来只需要作一首绝世诗词就能得到这种力量，这对于别人很难，但老子背后可是上下五千年的诗词经典绝唱啊！” 他眼中已经充斥着掩饰不住的狂喜。 特别是感应到丹田内新出现的那股青色特殊能量时，简直整个人都要激动的飞起来！ 刚才那群青年文人集体跪地朝雅圣虚影磕头那一幕，他自然是知晓的。 但他完全想象不到，那些人的跪拜最后全都成就了自己！ 通过大脑中获得的信息得知，那些文人每次磕头获得的浩然正气都是有三份，他们自身获得微弱的一份，剩下的则全是给到作出诗词的本尊！ 也就是说林言宸只念了一首诗词，那些文人儒生跪地磕了半天，全是在给自己打工！ 或许这几下让他们都收获不小，但与他此刻体内汇聚的庞大浩然正气相比，根本就不足挂齿！ 但目前来看，这些浩然正气都处于未经“加工处理”状态，再加之他从未接触过儒家秘诀，自是无法掌握运用这些能量。 他只得暂且抑制住心里的躁动，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些。 可场内的宾客们却都是眼睛一瞪，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重点。 “我去！诸位是不是忽略了一点，那林小子作出了千古绝句！第三代圣人虚影也是他召唤出来的！” 此话当为一语点醒梦中人，让周围人为之一震。 “此子恐怖如斯！观其与之同龄的儒家文人，竟在为他所召唤出的虚影磕头不止，那副模样就像是乞讨的野犬，简直丢人至极！” “既然他所召唤出的天地异象是儒圣虚影，那先前的金色巨龙是怎么回事？我看这似乎不是同一个异象啊！” “难不成这小子同时引发了两个天道异象？！” “不会？老夫从未听说过，除了作出千古诗词以上的传世之作以外，还有什么能引起天道共鸣呢。” 这时一位文官打断几人的谈论。 可一名武将却似是被这话点醒了一般，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嘶……我恰好知晓还有一种方法能召唤天地异象！尽管召唤出来的没有千古诗词那般气势磅礴，但却足以羡羡天下武者！” “李老鬼是啥啊，你快点说啊！” “就是就是，你们武者不是一向不喜欢墨迹的吗？” “哎哎哎，诸位别急，我所说这个你们应当皆有耳闻，只是一时没有想到罢了，且仔细回想一番。” …… 在一众人一拥而上的拳打脚踢后，那名姓李的武将一边捂住肿成猪头的脸，一边带着哭腔解释。 “其实……其实……” “嗯？！” 一人瞪了他一眼，这名武将赶紧老实，不敢再卖弄关子。 “其实我也是听一位大宗师闲谈时候说的，世间每当出现一篇新的天阶功法时，天道便会感应到并且赐下异象，会对创作功法的人形成祝福，能够永久性的增加一部分悟性，这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天地异象，只是没有儒家那般夸张，但其实际功效对于武者来说却是珍贵的。” 众人这才恍然，下一瞬又是诡异的沉默。 “所以……那林小子创作出了天阶功法？” “而且还是在与高自己整整一个大等级的武科状元进行生死决斗的情况下，创作了天阶功法？” 众人先是震惊不可置信，但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又觉得这件事出现在林言宸这种妖孽身上，又很合理！ 而那帮青年文人也是在一下下麻木的磕头中察觉到不对劲，最终一个个人从魔怔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慢慢抬起头看向四周，满脸懵逼。 “这……怎么感受不到浩然正气了呢？” “对啊！我的浩然正气怎么消失了！我感觉就差一点点，我就有信心突破儒者了！” 儒者是他们这些儒道新手也就是儒生的下一个境界，同时也是一个小的脱胎换骨，踏入儒者境，便能进入一次圣人文宫，有概率获得天大的机缘！ 但眼下，一切机缘都断在了这突兀消失的浩然正气上！ 于是，几乎所有文人都停止了跪拜，站起身朝四周观望。 很快就有人发觉了气氛的怪异。 “你们快看，雅圣虚影消失了！看来这次机缘时间很短，我等的收获也是有限的！” 有人叹息，“唉……就差一点……” 有人不甘，“诶！老子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磕的用力一点！这次机缘错过了实在可惜！” 但有人反应过来，试探着朝周围问了一句。 “诸位难道都忽略了一件事吗？” “什么事？”有人疑惑不解，难不成是忽略了现在是诗会场合，为何作出不雅举动？ 但这与那浩然正气馈赠比起来又有何不可？区区面子而已，要当断则断。 但那名瘦弱才子很显然说的不是这个。 他扭头瞥了一眼笑意盈盈望过来的林言宸，又强颜欢笑的说了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刚才磕了数不清响头的雅圣虚影，是台上那位林大人作诗词召唤出来的天地异象……”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这一战的收获太特么值了！ 这句话一出，众多青年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全是写满了尴尬与懵逼。 先前见到雅圣虚影实在太过激动，毕竟这是他们此生第一次见到儒圣降临，这般气势与氛围下，直接就将林言宸给忽略了。 直到现在浩然正气与虚影全部消散，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合着刚才他们丢尽颜面，拜的是那林言宸作诗词召唤引出的天地异象？ 而且他们还因为蹭到了对方异象赐予的力量沾沾自喜？ 此刻诸多文人心里泛起一阵浓郁的酸楚之意，为什么人与人的差距如此巨大？ 刚才他们可是一口一个林畜生、不当人子、厚颜无耻的骂，结果到头来还要拾人牙慧，任谁再厚的脸皮，现在都感觉面部有些发烫。 这种情况就与前世的叛逆期少年一样，嘴上全是反骨顶撞父母，认为他们做的一切都是错误，自己就应该无拘无束，跟父母对着干。 结果到了饭点，依然屁颠屁颠的吃着父母做的饭。 这也就是真香定律。 林言宸对于这帮人的想法不甚在意，不过是一群打工仔罢了，没有他们那么卖力的磕头，他还哪来这么多的浩然正气？ 尽管他没有接触过儒家之类的书籍，但却能清楚感应到，现在存于自己体内的浩然正气数量是非常恐怖的，若是好好炼化，晋升个大儒还是有可能的。 不过，现今最令他狂喜的还不是多出来的这些浩然正气，反倒是最开始出现那头略显黯淡的金龙虚影给他带来的反馈更为实用。 “嘶……我能明显感受到现在大脑比起原先更加活跃，思考问题都快了不少，就连前世有些淡忘的事情，现在都隐约记起一部分！最主要的还是，《玄阴九转箓》第一转的第二重，已经摸到门槛了！不出七日，必定能够施展出来！” 若不是处于众目睽睽之下，林言宸都想激动地跳脚了！ 太特么爽了！ 这次与李铁这块“磨刀石”进行生死战，虽然没能像计划中那样再次临阵感悟契机，但最终收获却是丰厚了数倍！ 这一战首先提高了自己的实战经验与招式运用配合技巧，其次还让他对自身战力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作出千古绝句获得的儒家浩然正气反馈与创出天阶功法的悟性反馈同样是巨大的惊喜。 长孙慎这边，已经捏碎了所有的茶盏与盘子，正目光痴痴的盯着林言宸，眼神中的震骇之色与他的大宗师身份非常违和。 “金龙异象、儒圣虚影，双重异象同时降临，这小子不仅仅是作了一首千古绝句，还将诗词本身融入老夫当年做的那残篇功法之中，将其蜕变成了真正的天阶功法！” “嘶……这小子究竟是什么做的？这般年龄且只是个小小的八品，眼界与认知都很是狭小，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绝对不可能的人，创作出了五品武王都做不到的天阶功法！古往今来，他林言宸绝对是独一份！” 长孙慎心情十分复杂。 有对后辈的欣慰与赞叹，也有对天道不公的略微忌妒，凭什么他长孙慎二十岁的时候没有林言宸那样的能力与天赋？ 但更多的还是，对大明未来希望的欣喜。 至少有林言宸这位妖孽在，只要他不夭折，日后的大明必定能够重新回归鼎盛！ 甚至是统一整个南天洲都有可能！ 想到这儿，长孙慎目光更加坚定了几分，有他这把老骨头在，以后就没人再能伤的了林言宸！ 可随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唉……如此终究不妥，天才的成长之路与凡人不同，那些生死危机在真正的天才面前非但不是威胁，反倒是不可多得的机遇，老夫若是一直让他在阴翳之下，只会限制他未来的高度！年轻人本就应该多出去闯荡闯荡，见识一下江湖风光与人心险恶，是老夫有些急切了啊！” 长孙奕与怀玉这边则对林言宸后来那句话，头皮发麻。 “剑仙的徒弟？小林子是怎么认识欧阳剑那种人物的？” 怀玉满脸不解。 长孙奕眉头紧蹙，片刻后回答道：“这应当是他在信口胡诌，前几日朕明显感受到他只是刚刚踏入武道而已，与普通人的区别都不大，加之近来他从未离开过皇宫，绝对不可能接触到剑阁，甚至是欧阳剑那种层次的存在！” 怀玉闻言则继续追问：“那陛下，小林子若没有顶尖高手指点，他是如何拥有现在这恐怖的实力的？” 长孙奕摇头，“这一点朕也不太清楚，这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更不必去多想，朕只要知道他未来忠于大明，那朕便会倾尽一切去培养他！” 怀玉张大了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长孙奕如此郑重的给予一个男人这般高度评价。 以往的陛下，可是满满的厌恶男人啊！ 至于安阳公主，见到林言宸竟然真的战胜了李铁，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她有好多次快要按捺不住出手去救林言宸，可都因为魏王哥哥对她的交代而无奈继续观望。 好在林言宸最后还是胜了，尽管这让她很是不可思议，但只要林言宸结果是活着，过程就无所谓了！ “哼这家伙，总是让本宫担心！有这么多底牌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用？让那个黑大个打的半死才拿出来，他是真不怕一个没控制好先被打死了！” 脸上虽然满是气愤，但长孙玥心里却是对林言宸的印象更加深切。 除了做的糕点好吃外，诗词写的简直神了，就连武道都厉害的像个妖孽！ 光是这以初入八品的实力，击败大郑武科状元李铁，就足以傲视群雄了！ 三国的官员贵族们也同样心中悸动，对林言宸的评价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 由于在场还是以文官居多，所有对林言宸评价最多的不是武道上的卓越，还是诗词上的惊人！ “千古绝句啊，千古绝句啊！这首词究竟是什么名字？日后绝对可以传世千年啊！而且这首词的意境豪迈大气，不像三十年前那首《春雨》只是文人的寓情于景、毫无魄气，现今林小子作的词说不好是要青史留名的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此子心机实在深沉！ 嘶—— 随着那名官员话落。 现场响起一阵阵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千古绝句什么概念？ 那玩意可是千百年来才出了十余首！ 当然这是除却圣人之外的统计，不然就以儒家圣人蕴养的浩然正气，那恐怕得出口即千古。 不过，这么做会白白损失浩然正气且无法得到回馈，而儒圣都早已看淡名利站在了世界的巅峰，倒也没有哪位浪费力量去再作诗词。 这便造成了南天洲长久以来，诗词凋敝，难成主流，实乃广大爱诗之人的遗憾。 可如今他们竟然现场见证了千古诗词的出世，更是切身经历了何为天地异象！ 儒圣虚影降临，金龙退避，漫天光影皆为儒圣陪衬。 不过这其中最为让人震惊的还是这作出千古诗词之人——林言宸！ 仅仅二十之龄，竟然作出了让无数老牌大儒和诗词大家都为之汗颜的千古绝句！ 这些大臣贵族的脸色不断变换，有痴狂有目瞪口呆，还有的已经面红羞愧。 “老夫今日实在是眼拙了！这林小子如此妖孽人物，老夫先前竟会说其是无知狂妄小儿，如今看来，老夫才是那个狂妄无知之人啊！这林言宸有此等天纵之资，文才武略样样远超寻常人，他有狂妄的资格，少年人本就应该有所傲气，老夫今日，受教了！” 那名头发花白的大明贵族朝着林言宸所站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眼神里只有虔诚与敬畏，再也没了先前的嘲弄与不屑。 主要是林言宸的表现实在耀眼，让他们除了惊叹与佩服实在挑不出刺来。 那些青年才子亦是如此。 刚才骂的有多凶，现在脸就有多红，简直被打脸打的麻了。 “呵，你们几个刚才不是说林大人的诗词是剽窃先人的吗？那后来出现的雅圣虚影你们该作何解释？难不成就连天地异象也是剽窃所谓的先人？” “对啊，我早就看不惯你们几个那副小人嘴脸了！我记得不久前你王煦阳磕头磕的最响亮，还一口一个圣人庇佑，你当时可知道你所磕头拜谢的正是林大人作诗词引出的天地异象！你我都是蹭了林大人的光才获得如此多的浩然正气，你们几个难道就不会像先前所说感到羞愧吗？” 所谓墙倒众人推，舆论的方向从来都是一边倒的。 先前林言宸的风评已经到达了风口浪尖上，如今经过他后面的操作来了个终极反转，这所造成的就是无数键盘侠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他们实在不知道喷什么了！ 说林言宸作诗词烂？ 就算不提前面那几首脍炙人口的甲上之作，后面这首炸裂的千古绝句他们根本没法无视！ 说其诗词是剽窃，非个人所作？ 那轰动全场的天地异象又作何解释？ 儒圣虚影都出来了，只能说明这首诗词冥冥中就连早在几百年前仙逝的圣人都受到文气的牵引，从而将虚影重现人间。 这眼前的种种，无一不在证明，这首千古诗词就是现场首次所作！是他林言宸单独一人亲自所作！ 他们若是敢说一个不字，就等于是在诋毁圣人！说圣人眼拙连谁做的诗词都分不清。 他们身为儒家后辈，敢如此说圣人，那么结果会非常惨烈！ 不仅会遭受无尽反噬，世世代代无法踏入儒道半步，还会得罪天下间所有的儒家弟子、大儒，以儒家的地位，世间将再无他们的容身之所！ 而诗词文学方面无法诋毁，武道方面那就更加没法儿开口！ 林言宸身为一个初入八品的小渣渣，基本全身都是劣势与破绽，加之主修文学，武道肯定多有疏忽，可就是这般前提下，硬生生将局面逆转，击败了实力与修为都远超他的李铁！ 更何况李铁还不算是普通的七品初期，身为今年的大郑武科状元，李铁不知道击败了多少七品中后期的天才人物，才在武科比试中脱颖而出。 光这还不够，之后更是得到郑帝和一位国公的看重，获得了修习海外传来的神秘炼体法门，还有一大堆修行资源加持。 在这些外物的帮助下，三个月时间虽然李铁的修为仍然处于七品初期，但整体的战斗力和底蕴已经达到了非常恐怖的层次！ 甚至原来的李铁顶不住现在自己的一拳就得败下阵来。 之后李铁又在对战途中再次领悟，临阵突破问心生死关，将神秘功法《罗汉金刚诀》修炼到了第一重入门，肉身力量与防御突飞猛进的他本应该以主角之姿，横扫全场，残虐林言宸的。 可就是这种种天差地别加起来，最后让林言宸一个一点优势都没有的瘦小子赢了！ 其中《玄阴九转箓》第一转的琉璃状态固然重要，但真正让局面逆转的还是在最后林言宸念得那首词。 在场很多人其实都不明白林言宸打架时候念那首词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看着现今这结果，他们在心里或多或少都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那首诗词应该是融入了某种功法里面，使得功法层次发生了根本性质的转变，最终那功法晋升的强大反馈治愈了林言宸的双臂伤势，使其重新恢复战力。 而且看后面林言宸的表现，以及诗词中的雄厚气魄，这新创的功法必定也有部分炼体功效，乃是极为罕见的高等级炼体功法！ 在这种逆天功法加持下，恢复状态的林言宸打已是樯橹之末的李铁，结局似乎已经是定局。 想通了这些，在场不少人都再次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为林言宸的谋略与胆魄感到畏惧。 “这小子好深的心机！这番层层计划，似乎先前的挑衅早在他的计划内！为的就是借助李铁这块磨刀石来逼迫自己在生死之间的刺激中快速成长！” “可怕，可怕，这就是妖孽吗？若放在寻常人身上是绝对不敢这么干的，甚至在见到李铁释放威压的那一刻就得瘫倒在地上！” “现在仔细一回想，恐怕他当众殴打沈平阳之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后面这一切！尽管知晓其中风险巨大，仍是敢这么做，这一点就足够让无数人汗颜呐！” 第一百七十章 当世诗词第一人 “关键是这小子不仅这么冒着巨大风险与不可能去干了，还真就离谱的成功了！” “是啊，当时那李铁临阵领悟郑帝所赐的炼体功法，我本以为此子必败无疑，甚至死法还会非常凄惨，但那小子却真的创造了奇迹！越级而战同样越战越勇，还临阵创造高阶功法！与之相比，临阵突破也算不得什么了！” “可叹呐！现在的后辈中竟然出了这样一个绝世妖孽，只可惜不是我大靖的，白白便宜了他们大明啊！” 一位老者感慨不已，颇有种爱才之心不得已之感。 那群大儒们回归位置后，气氛则是尴尬到了极点。 几乎所有人都在往姚川所在的位置看去。 王独秀与李铭更是率先开口嘲讽过去。 “姚川兄，不知你可否还记得先前你说了什么？”王独秀扶着长须，眼神中别有深意。 不等脸皮青一块紫一块的姚川回答，李铭却是哈哈一笑。 “哈哈哈！我可是记得姚川兄说那林小子作的诗词狗屁不同，小家子气，没有气魄，这辈子都无法作出千古绝句，现在我倒是想听听姚川兄对这首词是如何点评的。” 这话一出来，已经是明摆着把姚川推上了耻辱台，尽管大家心里都明白，但你说出来之后的尴尬程度那可是几何倍翻了。 姚川此刻心里更是要爆炸，最终默念了半天圣人言强迫自己憋着通红的老脸，怒怼回去。 “哼！竖子作诗，无非是仗着偶得灵感罢了，写的不过是战场杀伐，我辈文人当心怀慈善，怎可对这种诗词推崇？况且诗词的等级又与人本身无关，那小子即使作出了千古绝句又有何用？终究是傲气太重，难成大器！” 姚川知道自己理亏，说话这句就直接撇过头去，不再理会几人。 但手掌却暗暗捂住了胸口，忍住不把腹腔的鲜血吐出。 是的，他再次牵动了心魔，就在林言宸作出千古绝句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哪怕是承受无比痛苦的反噬，姚川依旧不愿承认后辈的优秀，始终觉得自己才是当世诗词第一人，也是儒家诗词一道的唯一领袖！ 世人谈论起诗词一道，首先想起的必须是他姚川，不能是林言宸那个狂妄小子！ 但这终究只是他一个人的臆想罢了，李铭这时候已经对姚川充满了鄙夷。 “唉……姚川兄呐，三十年前你作出《春雨》时候可否记得是何种天地异象？百鸟齐鸣、寒暑交替，但其中却掺杂了暴雨连绵与雷云降世，你可知其余人是如何评价你的吗？” 姚川本来已经决定无视李铭这个老匹夫，但听到这里还是再次动了气，回头怒喝制止。 “李铭你够了！今日之事是老夫眼拙，不该说那小子的种种不好，他作的诗词的确够好，但只是不合老夫口味罢了，你们何苦要咄咄逼人？老夫当年因为作诗没能控制住害死了恩师的儿子，我已经冒着雨在恩师坟头跪了七天七夜以作赎罪，你李铭现在还拿这说事，究竟意欲何为？！” 姚川这话是说的情真意切，眼角几乎快要老泪纵横，给旁边那些大儒听的也有些动容。 姚川的恩师也是位大儒，同时也作出了千古诗词，乃是一代名家，与之相比，其儿子天赋倒显得平平无奇。 加之其脾气古怪，又思想传统，于是从未睁眼看过自己儿子，让其跟在姚川身后当个普通的门徒，负责打扫小院与端茶倒水。 而在几年的沉淀酝酿里，其儿子仅在三十之龄便作出了那首惊世骇俗的《春雨》！ 只可惜，当时姚川的师父早已去世。 于是他带着这首诗词拿给了平生最为信任的姚川师兄，想要为自己鸣不平，更是希望能得到九泉之下的父亲认可。 但殊不知，他的这个决定也彻底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当时的姚川已经有些心理扭曲，心魔也早就生根发芽。 在看到《春雨》这首诗的时候，姚川终于彻底爆发。 那之后，世人便只知道姚川作出百年来唯一一首千古绝句《春雨》！ 却从不知道姚川还有个门徒，同样也是他恩师的独子，正是因为这首诗而丧命。 似乎是天道都为那人感到不公，在短暂的天地祥瑞异象后，瞬间阴云密布，连下七天暴雨，其中电闪雷鸣、阴云密布。 与其说像是天地祥瑞，倒不如说是天罚。 这段经历也是姚川最不愿回想起的。 这些年他享受了无数外人的吹捧，以至于他自己都信了那首《春雨》正是自己所作，自己就是当世的诗词第一人。 在心魔的作用下，他这一偏执想法也越发根深蒂固。 后来他只要见到天资卓越的年轻人，就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恩师的儿子，怒骂这天道不公，凭什么老天从来不给他姚川赐下半点妙句？ 那些阅历浅薄的年轻人都能作出好的诗词，凭什么他久经风霜、尝试过人家酸甜苦辣的姚川作不出来？ 于是，不知有多少诗词天才人物，为了在诗词上更进一步去拜访了姚川这位老前辈，想要寻求些创作千古绝句的经验。 可迎来的却是姚川劈头盖脸的一阵数落与贬低，骂他们不知收敛、狂妄无知，只是偶得上天半点锤炼，就真当成自己本事了？ 故而，经受姚川打击之后，那些思想本就不坚定的年轻人更是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否定中，毕竟姚川这种人物怎会去欺骗他们？ 最后就会陷入精神内耗与自我怀疑的怪圈中。 曾经拜访过姚川的天资卓越的后辈有十余人，可他们所有人最后都埋没了才华，变得碌碌无为平庸一生，最终还是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甲级诗词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诗词一道，在作出千古绝句之前永远都是小人物，不可能在世人眼中长存。 姚川这些年来看似风光，实则也是久久抑郁，只因为世人对他姚川的评价永远都是只有一句“当世诗词第一人，作出了那首《春雨》，颇为厉害。” 至于其他，则都是一概不知。 如今姚川听到李铭旧事重提，本能的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即使拉下老脸也不能让李铭继续说下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大儒抢着收徒！ 李铭难得见一向高高在上的姚川会这般窘迫的主动承认后辈的优秀，自然是不肯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去给姚川补刀。 “姚川兄，这话可不像往常你能说的出口啊？莫非是终于认识到自己作诗还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 其他大儒闻此都面色古怪，更有甚者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主动充当起和事佬来。 “李兄你着相了！我等都是郑国大儒，何必苦苦相逼呢？姚兄当年也并无过错，毕竟在那之前我们都没见过天地异象，如何知晓其具有那般凶险？” “是啊李兄，这场闹剧结束，诗会接下来还要争夺诗魁，我等且先好生酝酿自己的诗作，莫要再提这些题外话了。” 这些大儒的言外之意就是，让李铭收敛一些，毕竟有外人看着，姚川丢人是小，主要是不能丢了大郑儒家的面子。 而且林言宸那一出搞完，接下来才是诗会的重头戏，今晚的诗魁之位才是他们此次前来大明的主要目的。 但李铭却是不以为意，颇为得意的冷哼一声。 “老夫只是与姚川兄说笑一二，你们几个老家伙倒是坐不住了。” 李铭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一下，不顾姚川阴沉的脸色，继续淡淡开口。 “老夫也并非是刻意针对姚川兄，只是就事论事的说上两句而已，其实光论诗词本身，姚川兄那首《春雨》恐怕还不如林小子刚做这首词，光是这意境与气魄就能分出优劣，更别提这天地异象乃是召唤出了第三代圣人虚影，说明这林小子的诗才已经得到了儒圣的青睐！” “而姚川兄如何评价那林言宸小友，想必诸位都没忘记，现在姚川兄单单一句承认其诗才恐怕不够！毕竟我儒家一道向来讲究名声，若败了名声，即使成才也会留有污点，所以还请姚川兄为那林小子致歉！” 唰！ 李铭话落，场内就跟中了毒药似的，变得鸦雀无声，气氛更是诡异到了顶点！ 那两个和事佬此刻眉头已经皱在了一起，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们本意是劝李铭住嘴少说点别把事情闹大，结果这老小子还变本加厉，直接将话题挑明了！ 这意味着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就等于是将姚川推到风口浪尖。 今日无论如何，姚川都要给个说法，否则其以后就别想在儒家的圈子里混了！ 他们是实在想不到，李铭同为郑国大儒，会将事情做到这一步，简直是六亲不认了！ 但木已成舟，诸位大儒纵然不想看到局面僵硬，可也无济于事，总不能再说是李铭酒后胡言？ “呵，呵呵呵呵，可笑啊！” 谁知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姚川却再次大笑出声，其中夹杂着明显的嘲讽语气，似是在嘲笑李铭，也似是在自嘲。 “老夫是心胸达不到圣人那番宽广，但也算是问心无愧！这些年来老夫勤勤恳恳做学问，无时无刻不在为儒家日后的发展而殚精竭虑，纵然今日是老夫说错了话，被那姓林的小子以千古绝句薄了颜面，但你李铭又有何故说老夫？你李铭又有何资格？！” 姚川这下一改先前颓势，挺起胸膛，直视李铭双眼，看其气势，仿佛他才是占理的那一个。 是啊，反正都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再遮遮掩掩反倒是心虚。 不如自己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又不是圣人，难不成还不让犯一次错误了？ 反观李铭，同样是郑国的大儒，林言宸身为大明人，他李铭又有什么立场来训斥他姚川？ 这波可以说是，我有错我知道，但那又怎样，你能拿我怎么办？ 其余几位大儒见此都错愕的眨了眨眼，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在他们心目中姚川一直可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甚至带点威严的人，现在竟然会说出这番话，着实让人诧异。 可他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继续旁观看戏，而是必须出面制止事况继续发展下去，否则说不好以李铭的脾气，两人动起手来那都不无可能。 “李铭兄啊够了够了，姚川兄你也别说了，这件事本就是一个大明小辈的事，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别操这个心了，只能说大明运气好，出了个文曲星，之后我们也得重视起后辈的培养，不然等百年之后，我大郑这儒家的地位岂不是不保？” 见话题被拉开，立马就有人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我看元明殿下天赋就挺好，只可惜修了武道，不过话说回来，那林小子也是个武者，岂不是日后连大儒都不可能达到？” 李铭这时候一甩袖袍，面色带着些许冷笑，朝着姚川回敬了过去。 “老夫有何立场？就凭老夫铁了心要收那林小子为徒，老夫就不允许你姚川说我未来徒弟的不是！今天无论如何，你姚川必须给林小子致歉，否则老夫哪怕冒着圣人怪罪的风险，也要公然揭露你姚川干的那些破事儿！” “你、你你李铭当真是要与我不死不休吗？！” 姚川气的胸口都在颤抖，脸色更是因为充血变得通红无比，加之满头白发，此刻看着就像垂垂老矣的耄耋之人。 其余大儒连忙上前搀扶，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好家伙，你李铭今天是吃了爆竹吗？这是一点也不打算以后在大郑儒林混了？ 要知道以姚川的影响力与威望，就算脱离了诗词圈子，在文章领域同样有一定的话语权与人脉，就连以半部骈文扬名天下的王广年大儒都常常与姚川共同饮茶赏景。 故而得罪姚川，那基本就是得罪半个儒家圈子，李铭此后定会被孤立，甚至被赶出儒林都有可能！ 这时候站在李铭身后沉默许久的王独秀终于开口了，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一众人再次傻眼。 “李铭兄你这话就不对了，那林小子可是老夫的未来学生，你想比文章还是精通诗词，能教那小子的东西有多少？不像老夫在文章领域已经扎根数十年，林小子若想在儒道上更进一步，肯定是要拜老夫为师的！” 好家伙，大儒们都傻眼了，你王独秀不是来制止李铭的，还抢起了徒弟？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主动倒贴的大儒师父 李铭当即就不乐意了，似乎也是为了故意无视姚川，立马变了脸色去对着王独秀投去轻微敌意。 “嘿，我说你王独秀来凑什么热闹？老夫早在诗会开始前就说了要收那林小子为徒，你们当初还一个个都劝我，现在倒好，那小子作出一首千古绝句展现了自身天赋与才华，你们这些老家伙可就脸都不要了来与老夫抢？！” 李铭说这话的意思其实也很明显，先是表达对王独秀的不满，同样也说明了林言宸这块璞玉现在有多抢手，对于姚川先前的评价更是狠狠一巴掌。 但王独秀突然这么说也不是真的想要与李铭抢徒弟，尽管林言宸很是优秀让他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心，但他自知能力有限，担不起林言宸老师这个位置，李铭想收那就去收好了，反正也不见得林言宸会同意。 他没有收徒的打算却仍这么说，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李铭。 他深知李铭是什么倔脾气，既然因为林言宸而与姚川针锋相对，那么也唯有扯上这小子才能让李铭转移话题点。 否则接下来他与姚川将彻彻底底的决裂开，以姚川的手段与人脉，就算李铭是个成名已久的大儒，日后再有着作也难以推崇开。 他们这些大儒平日里看着光彩，其实也有很多不得已之处。 就比如这着书立作，你写的再好总得有人看？ 那这传播、抄录、贩卖、运作等等方面他们这些读了半辈子书的文人根本就搞不明白，都是靠着皇家与富商的人脉资源去办。 可以说只要传播到位，即使作品算不得上乘，在名气的加持下，所获得的浩然正气反馈就不会少。 而他们大郑，由于姚川是皇室六皇子周元明的师父，所以基本上儒家最好的资源与人脉都在姚川的手上。 加之这么多年有数不清的文人大儒前去拜访求其办事，使得其人脉资源滚雪球增长。 可以说从今以后，李铭的一切着作就别想通过皇室的手段进行大肆传播与抄录贩卖了。 这会直接影响到李铭那一分支的经济收入与浩然正气增长。 而且李铭私下里其他的渠道也有极大概率动用不了，商人自古追逐利益，一旦得知李铭式微，自然是不愿承担风险。 那些成名大儒的着作在三国境内基本都是畅销爆款，即使质量参差不齐，在名气加持下，依然有不少人愿意买单，商人们也就不愁销路，故而每次都会大肆投入去安排人抄录与流传贩卖。 只需要低廉的人力成本，就能有几何倍的回报，当今世道最有钱的大群体不是青楼常客，而是这些文人才子。 穷人现在很难踏入儒道，而有钱人家为了给予后辈更好的资源，自然是愿意重金购买大儒的着作来看。 这就跟研究物理学离不开爱因斯坦一个道理。 正是这般朝利益倒头的商人，上一秒对你毕恭毕敬，指望着你出书来赚钱。 但只要得知李铭得罪姚川这位在皇室说得上话的人物，有很大可能李铭的着作会遭到封杀和禁售，这种情况，从事抄录贩卖的商户肯定会避而远之。 谁也不想辛辛苦苦投入大量钱财与人力，最后书没卖到钱全搭进去了，还得背上得罪姚川的风险，这就很不值当了。 与李铭相比，能从姚川那里拿到的着作自然是更好的。 打着当世诗词第一人的名头，搞本大儒诗集出来，价格那时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就算虚高了照样卖到有价无市的程度。 特别是对于年纪轻轻喜好面子的富家公子，平日里追求大家闺秀以及知名才女靠的不是什么庸俗的金钱，而是看谈吐与才学。 一旦有了大儒诗集这种b格满满的东西，也能衬托的自身格调高雅不少。 而这些东西，李铭一把年纪的老牌大儒岂能不知？ 但他就是要冒着被封杀埋没自毁前程的风险去搏一搏。 他自知对于收林言宸为徒没有太大的把握，自己虽身为大儒，但在场的大儒并不在少数。 换位思考，那林小子凭什么不去拜同为大明的大儒，反倒来拜他这个大郑人呢？ 可李铭对林言宸的收徒欲望已经达到了顶点，他上半辈子渴望自身能够达到半圣亚圣的程度，可岁月的磨砺让他认清了现实，他这一生的终点早已看到了尽头。 于是他后半生就寄希望于能够收一个天赋卓绝的徒弟，延续自己的志向，在儒家培养出一个圣人，可是比自身成为圣人更加骄傲的！ 纵观历史，每一位儒圣的恩师，其死后都是以全天下最隆重的仪式厚葬，就连皇帝都得亲自吊唁，就更别提还会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这可比简单的青史留名更加有牌面！ 故而林言宸这种二十岁作出千古绝句的妖孽，他李铭是非收不可！ 就算对方修习了武道又怎样，他还真就不信了，儒武为什么不能同修，若没有那个先例，那他就来开这个先例！ 也正是因为这份果决，让李铭深刻明白，现在唯有让林言宸对自己有种知遇之恩，自己才有把握趁机将其收为弟子。 甚至只要成功收徒，他李铭找个由头在大明住下都行，这样还不用受到姚川的影响，无非就是自己的着作换了个国家传播会略微有点水土不服罢了。 只要今日姚川当众给林言宸致歉，那么这件事将会以极快速度传至天下，届时他姚川的名声会一落千丈，林言宸也将迅速崛起成为新的当世诗词第一人。 而这一切都是他李铭推波助澜，林言宸只要收下这份恩情，加之再送些儒家厚礼，不愁其不拜师！ 这种大儒倒贴的举动，他相信纵然是林言宸也拒绝不了。 但眼下最大的难处也在于此，那姚川就算不要老脸也不会当众致歉，李铭对此也总不能强逼着。 “既然诸位已经结束，那诗会便继续进行，接下来的诗魁之位才是今晚最重要之事，接下来朕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闹剧发生了。” 就在此时，长孙奕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刚刚平复心里的波涛，此刻语气还是带着些许激动。 第一百七十三章 林言宸与长孙慎之间的关系 被这么一声打断，郑国这些大儒才得以从僵硬的氛围里喘出一口气。 心里甚至还有些庆幸大明皇帝及时开口，不然今日他们这些郑国的老家伙可就要成为众多宾客的笑柄了。 凡事只要带个大儒的名头，那必定会传播的又快又广。 而像这种一向以礼节着称的郑国大儒公然起争执甚至不死不休，绝对会被搞得天下皆知。 之后有心人再加以引导，那么局面不仅是对他们儒家不利，甚至会上升到郑国的层次，从而引起王朝之间的战争都是有可能的。 李铭也是知晓，现在错过了时机，姚川铁了心不要脸也不去公然致歉，他也只得无奈放弃，另想其他法子。 反正无论如何，林言宸这个徒弟，他今日是收定了！ 就算今日不成，那他直接赖在大明不走了，就一直缠着林小子。 他就不信，堂堂一个成名在外的大儒，还对付不了一个年轻人！ 接下来在各方复杂的心情中，诗会继续。 林言宸也乐呵的回到安阳公主旁边坐下。 经历了那一战，他的收获太多了，之后的几天他都需要好好消化一番。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想起了正事，又回到台上说了两句。 “咳咳，诸位且先听我言两句。” 林言宸双手朝前下压，作出一副安静的动作。 刚才那场战斗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实力和在大明皇帝眼里的重要性，此时他的话没人会无视，故而场内宾客很快就安静下来。 无人再发出声音，甚至是落针可闻。 “在下不想让各位误会什么，还是解释一番，之前当众掌掴沈冥才子并不是为了故意挑事，也不是对沈平阳统领的蔑视，更不是对大郑的试探与打压，纯粹是沈冥才子有错在先，我若不出手加以小惩，怕是沈冥才子不会像现在只是掉了几颗牙那么简单。” 这话一出，诡异的气氛立马爆发开来，几乎所有宾客全都是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见过嚣张的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啊！ 人都打完了，事情也就此揭过了，索性他和李铁都没死，干脆就这样敷衍过去得了。 可谁能想到林言宸事后又来这一出？ 当真是觉得已经无人敢再找他麻烦了吗？ 似是早就猜到众人这副反应，林言宸也不再啰嗦，趁着有人破口大骂前，率先开口解释道： “在这里我也不瞒诸位了，先前在下的位置此刻坐着的人正是我大明的长孙老宗师！正四品的绝世高手！先前沈冥才子说了些什么诸位想必也是记得的，我想就算沈平阳统领在这儿，也没那个胆子辱骂老宗师先生！在下也是看在今日诗会这么重要的场合，不想让事情闹大，索性冒着巨大的风险，亲自出手加以小惩戒，奈何……” 后面的话林言宸没有再说，众人也都知道，奈何事情还是闹大了呗。 不过，他这下倒是让不少人都缓过劲来，纷纷朝着长孙慎的方向望去。 长孙慎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说着林言宸的坏话，突然被几百双眼睛盯着，任他是半步三品，也是有些不适应。 还好一把年纪见过太多的大风大浪，仅仅一瞬他便反应过来，以内气轻微震开周边的茶盏碎屑，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低头品茶，一股子绝世高手的气质油然而生。 几乎是一刹那间，整个人的气质就从一个平平无奇小老头变成了大明三大镇国之柱之一的杀神长孙慎。 众多宾客都被这股气势所吓到，连忙将放肆随意的目光收敛起来，还微微垂下脑袋，显得极为恭敬。 更是有人直接拱手作揖，拜见这位极少露面整日闭关感悟的老宗师。 而伴随着张仲之等大明核心官员的行礼，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接受了事实。 “林大人所说的竟是不假！这般气势与实力，在场内坐了这么久我等竟是一点都没发现！这种隐匿气息的能力，除却那位长孙慎老宗师还能有谁？！” “嘶——这么说，那沈冥刚才竟然敢辱骂老宗师是什么低贱的泥腿子？这不是找死吗！” “对啊，管他爹是什么沈平阳、李平阳的，终究只是个六品巅峰，加上剑齿虎王也不过能与四品打上几个回合，与长孙老宗师这种成名几十年的高手相比，还是差了不少距离，就算今日长孙老宗师一怒杀了那沈冥小子，也是那小子有错在先，沈平阳连半个屁都不敢放！” “今日是老夫愚昧了！竟然会认为林大人是那般狂妄无知之辈，如今才得知林大人是为大局考虑，不惜以身犯险得罪所有人，也要阻止事情演变的恶劣，与之相比，老夫只知在这里指指点点，简直羞于入座啊！” 一众叹息声响起，有许多宾客只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自己先前冒犯林言宸的话语而感到羞耻和后悔，甚至到了自责的怀疑人生的程度了！ 那些青年才子脸色更是不忍直视，各种悲愤羞耻无能狂怒萦绕心头，原先那些最活泼的，现在跟个小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与之相反，刚才出声维护林言宸的，现在一个个都挺着胸膛，略感骄傲。 因为凭借着先前的表现，他们有很大可能与林言宸这个如日中天的人物搭上交情！ 他们这些文人可不是傻子，对眼前的局势也能看明白。 根据林言宸所说的话语还有那自信从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点，他与长孙慎的关系并不一般！ 极有可能除却剑仙欧阳剑这位师父外，还有大明鼎鼎的长孙慎有所牵扯。 就算以前没有，但有了刚才越级战胜李铁的表现，也绝对被这位老宗师所看上！ 所以日后的林言宸，前途将不可想象！ 与这样的人搭上关系，甚至是成为朋友，那对他们自身还有家族都是非常重要的！ 而有了刚才留下的好感，就算无法结交，也不会沦为敌人，这就已经足够了！ “我且不多说了，还是继续曲水流觞。”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反转再反转、终极反转！ 林言宸一语话落，也不再多说，径直下台离去。 到了安阳公主旁边，很快又切换了一副面孔，没了台上的锐利与锋芒，整个人都显得温文儒雅，只是浑身上下破成碎布条的衣服暴露了他的狼狈。 “呵呵呵，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男女授受不亲，林大人这副模样，让旁人看着，岂不是会影响本宫的名声，本宫可还未寻得驸马呢。” 长孙玥捂嘴轻笑，虽然身姿娇小看着是傲娇小萝莉，但说这番话时却没有半点害羞之意，反倒一直盯着林言宸凹凸有致的上半身一眨不眨的看。 林言宸直接被看的发毛了，也不管什么形象包袱了，当即就起身拱手。 “是在下唐突了，一时间忘了仪容，污了公主殿下的玉眼，微臣罪该万死，还请公主殿下惩治微臣僭越之罪！” “啊？林大人快快请起，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这下子倒是给长孙玥整不会了。 她只是突然来了兴致想逗逗林言宸，哪曾想这家伙在台上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又变得老实巴交了，甚至还有点呆，一点都不经逗！ 旋即她又不由想起之前偷看民间话本时，看到的一句话，男子看到心仪之人都会变的呆头呆脑的，话都说不利落！ “难道……难道他喜欢本宫？！” 长孙玥心里一瞬间就被这个想法所充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林言宸。 蠢萌的小脸上隐隐闪过一抹红霞，这副娇羞模样倒像是话本里所描述的，只是她自己看不到罢了。 可很快她再次猛地摇了摇头，轻抿着嘴唇。 “你…你若是不想去换身衣服，那也可以，就、就这样……” 憋此了半天，她勉强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声音细弱蚊蝇，若不仔细去听，根本就听不清楚。 好在林言宸身为八品武者，又因为身体资质的特殊，五感已经不弱于七品武者，这才听清了长孙玥说了些什么。 他先是没忍住踉跄一下，然后又再次将头往下低了低，恭敬言道：“微臣不敢！微臣先行告退！” 说罢，便爆发武者劲力，不等长孙玥再开口，直接就跑没影了。 面对眼前刮过的一抹疾风，长孙玥独自凌乱当场，面色有些僵硬，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冷哼。 “哼，真是不知好歹！本宫再也不理你了！” 与此同时，场内发生的巨大震动与声潮，也终于是将晕倒的沈冥弄醒。 “次哈……姓林的畜生，我日你……唔唔唔唔！” 沈冥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便被面部以及肿胀的唇瓣所充斥的剧烈疼痛所折磨，他发自本能的开口要对林言宸破口大骂。 但在其身旁的大郑才子却是眼疾手快，一个上去死死捂住沈冥的嘴，另外两个也迅速按住沈冥的手脚，防止其再闹幺蛾子。 这边好不容易林言宸没有多做计较，他们可不能再由着沈冥作死了！ “沈兄你且冷静冷静，你可知你刚才得罪了谁？” “唔唔唔！（老子管他是谁，我爹是沈平阳！今天这姓林的畜生必须死！就凭我爹是沈平阳！）” 虽然沈冥只能发出唔唔声，但这帮狐朋狗友跟沈冥相识多年，自然对沈冥的性子再清楚不过。 就连沈冥放个屁，他们都能猜出来沈冥去的是哪家青楼。 如今只看沈冥挣扎的力度和语气，就清楚沈冥表达的意思。 几人当即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为沈冥讲述了一遍。 尤其是林言宸越级击败大郑武科状元，以及沈冥辱骂大宗师高手长孙慎的事。 沈冥原本还张牙舞爪的要去报仇雪恨，可听到后面长孙慎的时候，一瞬间就耷拉了下去，跟个小鹌鹑似的。 他爹沈平阳就算再厉害，那也绝对不是长孙慎这种人物等同的！ 这点自知之明他肯定是有的，所以沈冥很快就安静了下去，也不再挣扎，眼神里再也没有光了，只有股淡淡的忧伤。 感受着沈冥不再挣扎，同时见其脸上隐隐有泪珠滚落，几名才子也识趣的松开了手，并轻拍沈冥后背以作安慰。 “沈兄啊你看开点，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林大人他无非就是打了你几巴掌，掉了几颗牙齿而已，又没伤及你性命是，只要你接下来别再犯浑招惹那煞星，咱们有啥事儿回到郑国再说，这里毕竟是大明的底牌，咱们还是要收敛收敛。” “是啊沈兄，那姓林的他就压根不是个人，咱们跟他相比较那就是自找没趣，若是忽略他，心中自然就畅达多了。” 后面那名才子是见沈冥还在委屈落泪，应当是感受到与林言宸的差距，就连引以为傲的背景身世都比不过对方而怀疑人生，所以这才安慰起沈冥看开些。 其实他说这番话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毕竟在场的不仅是他们这些年轻人，就连那些成名已久的文坛大儒、武道高手，哪个不眼红艳羡林言宸的绝世天资和背景，以及各方面都呈现碾压的强势。 这种失落感是个人都无法忍受，只是看到现在有人比自己更惨，心里就会相对的好受点。 这也就是快乐守恒定律。 快乐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当别人不快乐了，我就快乐了。 但殊不知，他的这番话更是戳到沈冥的痛处，加之原本受到的内伤就不轻，现在怒气攻心，直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再次昏了过去…… 沈冥的遭遇并不是例外，六名尚书这里也是极为精彩。 经历过无数的反转、再反转、两级反转、三级反转、终极反转，刘远山、卫温书、李寻舟等人的心情就跟坐了过山车似的。 起起伏伏、惊魂未定，甚至现在还有点懵逼没回过神来。 而唯一不同的是，刘远山卫温书此刻是狂喜，李寻舟袁熊天的脸色就跟吃了奥利给一样铁青无比。 至于中间转变风向的孙乾才只感觉无比庆幸。 还好自己及时醒悟，没有站错队！ 不然现在他就得跟李寻舟这几个老匹夫一样彻底得罪死林言宸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针对大明 “呵呵呵，老匹夫你现在可还有想说的？” 刘远山挺直腰杆，一副胜利者姿态得意洋洋朝着李寻舟几人冷笑道。 “你、你刘老鬼莫要胡说八道，我等刚才可什么都没说！” 李寻舟好歹也是混迹官场多年，要是这点心态格局都没有，那他这工部尚书不如给狗来当。 仅仅一瞬他心里已经作出了决断，那就是与姚川一样，大不了这个老脸不要了，也不能让对方得意。 “对，我与李兄刚才并未说错话，你刘老鬼莫要添油加醋！” 袁熊天也很快反应过来，跟着附和。 刘远山这下直接被气笑了。 “哈哈哈哈！你们几个老家伙当真是脸都不要了啊，当时是谁说的林贤弟狂妄无知、得罪郑国的沈平阳活该去死？怎么现在见到林贤弟无事又想抵赖了是？” 卫温书同样淡淡嘲讽，“尔等身为六部尚书，自己说出口的话莫非连承认都不敢了吗，何况林贤弟心胸宽广，也不会因为几句话与你们几个老骨头算账，你们也用不着如此。” 他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这件事可以算了，林言宸也大概率懒得计较，但后果就是他们以后将彻底没法儿跟林言宸再有交情，也别想再想着林言宸手里的好东西了。 李寻舟几人自然是听出其中意思，脸色阴沉似水，但又无可奈何，只得继续保持沉默。 …… 曲水流觞继续进行，诸位才子状态也都调整的差不多了，纷纷跃跃欲试起来。 刚才风头都快被林言宸抢完了，不对，是已经被抢完了。 现在大家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不要与那姓林的相比！ 加之林言宸刚作完一首千古绝句来，那一首绝对是他今晚的压轴之作了，结果没有用在诗会正式的比赛上，按照规矩自然是不能作数的。 即使再惊艳，那今晚的诗魁之位也不可能就此破例。 故而众多才子甚至是大儒，都为失去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而感到喜悦。 接下来的诗会将是他们的主场！ 也该轮到他们来人前显圣，展露自己实力了！ 谁让林言宸不知收敛，把好诗都扔在了前面，简直让人为之可惜的质壁分离。 若是这些好诗词是他们作出来的，肯定是要一口气全憋到后面一首一首的放出来，那样诗魁之位就十拿九稳了！ “酒杯顺流而下，将由大明才子以作诗词！” 随着侍卫话音一落，大明大郑才子眼睛纷纷一亮，终于轮到他们大明作诗了！ 先前经过林言宸的出题折磨，他们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气，现在总算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此题让我来出！这次必将让他们大明也丢一丢脸！” “不行，这一题至关重要，若是让大明作出来，岂不是在打我们郑、靖两国的脸，所以你把握不住，让我来出！” “别嚷嚷，你们懂如何出题吗？根据我的观察，前面几轮那些大明才子所作的题里面，接近九成都是词，而且纵观历史古今以及林言宸所作的来看，他们大明尤其擅长词，与之相反诗反倒成了弱项，故而我们给大明出题，便只让他们作诗！并且诗的题目还要与那林言宸出的一样刁钻恶心人！” 这名看着老实巴交的青色儒袍才子，应该也是对林言宸怀恨在心，这时候主动站出来给众人分析如何针对大明。 “哎对啊，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么一想还真是那回事！” “有理有理，这位兄台大才啊！” “对对对，我等报仇雪恨就靠你了！” 众人如梦初醒，对那名才子纷纷投去赞赏之色。 对于林言宸他们的态度是复杂的，但总之能够恶心一下林言宸，他们就会非常的愉悦。 于是在众望所归之下，那名出主意的才子成功当选出题人的重任，为大明出接下来的诗词题目。 那名面相老实的才子也是腼腆一笑，朝周围拱了拱手，说了几番承让，这才起身。 “咳咳，先前大明的诸多文人作的都是词，这次不如作一回诗可好？我等也着实想见识见识大明作诗的水平，以便于我等能知耻而后进。” 众人点头认同，这小子不赖嘛，开门见山，直接就把范围局限到了诗上。 词这一形式最先起源于大明，而更加规整的诗则是起源于大郑，从这方面来看，就已经能看出大明擅长的是词，诗要属他们大郑最为擅长。 至于大靖，可以选择性忽略。 大明、大郑基本就没把大靖当成诗词方面的竞争对手，毕竟大靖的儒家以及文学是公认的三国垫底水平。 因为这前面的赛程基本就是给年轻才子表现的机会，那些宾客都插不上嘴，面对如此自然只得干看着。 倒是大明才子本身都一个个皱起了眉头。 他们其中不少人提前准备酝酿多年的作品，就是为了在中秋诗会上一朝扬名。 可他们准备的大多都是词，平常品鉴和创作最多的，相对来比较也是词。 如今被局限成诗的形式，那不是明摆着针对？ 可这种时候他们总不能出言拒绝，否则那就等于是主动承认大明作诗不行！ 这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平白让两国捡了便宜！ 所以他们再有不愿，也只得硬着头皮同意。 大不了自己就不作了呗，总不至于这么多人里面，没人会作诗？ 郑国那名面相老实的才子见此也是无甚意外，便继续侃侃而谈。 “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小生便直接出题了。”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林言宸所在的位置。 此刻的林言宸已经换了一身新的白色儒袍坐在长孙玥身旁，因为未央河畔到宫中距离不短，林言宸也懒得麻烦，直接穿了一身大明儒生的衣服就回来了。 同样是白衣，现在身穿儒袍，与原先的长衫还是有所区别的。 少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江湖意气，反倒多了几分温文尔雅的书生气。 如今看起来还有几分别样的风格。 “先前林大人出那一题，小生觉得是极好的，只是无人答出让人感觉遗憾，不如……”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铁炉子能吃吗？ 那名面相老实的才子略微停顿，又将声音抬高了两分。 “不如此次诗题就延续林大人先前那题，以爱国为核心作出一首达到乙级的诗作即可。” 此话一出，那些才子脸上的笑容就如雨后春笋，集体露了出来！ 一副“你小子可以啊！”的眼神，若是有投币键，估计都有十几号人刷一波666了！ “哈哈哈！有趣有趣，我倒想看看他们大明怎么作诗，刚才那姓林的就是这么坑我们，现在也轮到他们大明丢脸了！” “就是就是，总算扬眉吐气一次了，等待会儿他们大明主动认输，也算是扫了扫那家伙的威风，不然还真当他是什么诗词都能作出来了！” “不得不说那位兄台也是个妙人，不仅想到如何针对大明，竟然还能搞出来这一手，直接就将诗题给回敬过去，要是他们大明也作不出来，我们先前丢掉的颜面就能重新捡回来。” “不止如此，他们大明人出的题，若是自己都作不出来，恐怕得更丢人！我可是记得那姓林的先前自己说着题很简单的！” 众人议论纷纷，已经作出了看好戏的架势。 但就在这时，一名太监的出现打断了热烈的气氛。 当然这名太监不是林言宸，而是他的小弟小德子。 小德子弓着身子，手里握着浮尘，小跑着来到众人面前。 看其脸上快要落下的细密汗珠，可见其这一路基本没有停歇，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而且刚才有不少人看到，小德子到皇帝身边说了什么，又很快跑没影。 现在再回来，这一系列迷惑行为，让众多宾客都摸不着头脑。 索性也不乱猜，几乎全都自觉的安静下来，听接下来小德子说些什么。 然而事情并非是坏事，小德子面带笑意的夹着公鸭嗓开口。 “先前出了疏忽，耽搁了些许时辰，还望诸位大人才人莫要怪罪，接下来我大明将会奉上林大人为各位宾客精心准备的珍馐佳肴，也是林大人新研究的菜系，但诸位大可放心，林大人说了这两道菜比起月饼来也是丝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 唰唰唰！ 话音刚落，场内宾客不由全部瞪大了双眼。 “什么，竟然还有菜肴，现在这个时辰，老夫都快饱腹了。” “无妨无妨，毕竟是新菜系，有先前那番珠玉，想必这压轴的定然不差，老夫倒是有些期待！” “我想起来了，林小子刚才好像说过后面还专门准备有菜式来着，只是后来搞那一出，倒是给忘了。” “刚才那五盘小菜味道甚妙，老夫都未能多尝两口便已全无，本以为今晚只能怀憾离去了，没想到竟是还有新菜啊！别的不敢说，就凭林小子在膳食上的天赋，这菜就肯定差不了，很有可能又是一道极品珍馐！” 那些官员贵族仅仅在略微诧异后，就露出期待之色。 毕竟先前的菜品确实少了些。 徐德所准备的菜式也都是正宗的郑靖宫廷菜式，基本没什么新意，吃饱倒是能吃饱。 只是大明的宾客最是憋屈，一个个现在还饿着肚子。 徐德那狗贼做的菜品口味极端，根本就不是他们大明人能吃的了，而林言宸先前上的菜品又少得可怜，故而他们早就饿的想吐槽。 还是碍于场合，才一直没有发声。 如今还有新菜，他们自然喜闻乐见。 “上——菜！” 随着小德子一声嘹亮的公鸭嗓落下，一个个下人从后厨走上来，以三人为一组，每组都端着模样怪异的物件，似乎是个铁炉子。 而且在其后面，还有一名下人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七八个花里胡哨的小碟子。 这可给吃惯正常饭菜的宾客们搞得看不清啥状况。 当即就有才子疑惑开口，“敢问这些铁炉子是什么？难不成我们要吃这玩意？” 他这话也是大多数人想问的，就连长孙奕都不知道林言宸在搞什么。 “怀玉你一直在他旁边看着，你说说这铁炉子是怎么回事？诗会这种场合为何要上如此不雅之物？” 长孙奕转头问向怀玉，怀玉也是一脸的问号，连连摇头。 “陛下，属下也不知晓啊，当时小林子让几个铁匠打造了一堆这些奇怪的东西，也没说是怎么用的，您说一切都以他为主，我就没多问……” 长孙奕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无奈继续看着林言宸要搞什么。 “刘大刘二，你俩说说这小子弄这个‘火锅’到底有何用，为何要把锅放到桌子上来？难不成是御膳房没地方做了吗？” 长孙慎这边也是问起了刘福与刘墉。 经过先前刘福的讲解，他已经知道了这个铁炉子名叫火锅，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做饭的，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做个小点的锅，然后放到桌子上来自己做，这不仅麻烦还不雅观，并且自己来做，味道肯定是差强人意。 这么胡搞岂不是白白给人笑话吗？ 到时候都觉得他们大明是轻视郑靖两国，这不又是麻烦了吗？ 可经过先前林言宸的表现，长孙慎不认为林言宸会干出这么蠢的事情。 按照经验来看，林言宸会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只是自己还看不明白而已。 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长孙慎才没有发脾气，反倒仔细问起了刘福与刘墉。 “回老宗师大人，这‘火锅’是林大人命令我等铁匠临时打造的，图纸也是林大人单独画的，时间紧迫，具体的功效与作用，林大人都还没有说，所以小人也不知晓。” 老实人刘墉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摇头不知。 刘福也是有些尴尬，这小子怎么说话的，就算不知道也不能这么说啊！ 对方可不是普通人，一点也没眼力见儿！ 刘福现在已经是发自心底的佩服刘墉，真不知道这老小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几乎是个人都受不了刘墉那毫无情商可言的质朴回答，时不时就会被雷两下，但可就是这样，刘墉依然活的好好的。 这可以说是奇迹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溜须拍马的段位 刘福强忍着没有吐槽，硬着头皮朝长孙慎解释。 “回禀老宗师大人，这‘火锅’乃是林大人苦心研究出来的美食佳肴，其中新奇不比月饼小，味道更是让人惊为神灵，林大人已经吩咐过了，让下人第一个给您先上，而且还是不同口味儿的，届时你便可知晓其中美味，保准您能满意！” 刘福说这话时候，还不忘露出回忆的表情，其脸上淡淡的笑容，似乎表明了他提前尝过这个火锅，其味道让他记忆犹新。 但实则他与刘墉一样，压根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做吃的。 可他长着一张嘴啊，直接套用万能模板，看似说的生动具体，其实啥也没说…… 这便是不同情商，所产生的不同表达方式。 长孙慎也的确受用，直接无视了刘墉，向刘福投去赞赏的目光。 “嗯，有你这话，老夫就放心了，老夫已经很多年没吃到眼前一亮的食物了，今日这月饼便是其一，后面那五道小菜是其二，希望这火锅能是其三！” “哈哈哈！今日能有这么多美食佳肴，我们也是沾了老宗师大人您的福气啊！得益于您老出关，林大人才偶得灵感创作出这么多新奇菜式，也同样是今天您来诗会捧场，林大人才会得上天庇佑，作出千古绝句，创造天阶功法，越级击败郑国那个武科状元，比起林大人，老宗师您才是起了首要作用！” 刘福眼珠子咕噜一转，很快就一个响亮的马屁吹了上去。 不仅仅是把长孙慎给抬高了十个高度，还无形中贴近了林言宸与长孙慎之间的关系，又能趁机刷一波自己的好感，这简直就是一石多鸟。 刘福自己都想给自己竖个大拇指，自己简直就是这个（大拇指）！ 古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刘福跟林言宸聊得多了，拍马屁功夫也跟着升华了不少。 但毕竟属于溜须拍马的新手，段位上还是距离林言宸有着很大的差距。 就像这一次，他拍的过于夸大其词了，反倒让人觉得假，没有那种顺其自然的舒坦。 长孙慎听了也是微微蹙眉，他明显知道这是拍马屁，但还是装作糊涂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若换做林言宸亲自来拍马屁，那必定是把尺度给拿捏的死死，既能说到长孙慎的心坎里去，又能不让对方觉得假，甚至还能让长孙慎如梦初醒的自己意识到“哦呦，原来我无形中做了这么多，我这么牛逼啊！这小子不提醒，老夫都还想不起来呢！” 这就是段位上的差距。 刘福只能表达主动性质的牛逼，被夸的人也是索然无味，毕竟自己一米七，别人夸你一米九大高个，你能开心的了吗…… 林言宸的境界则是能让你自己突然发现自己的牛逼之处，实则这不是自己真的有牛逼之处，是林言宸给你修饰再放大了一波。 通俗讲就是你二弟十三厘米，林言宸不会尬吹你变二十，而是会旁敲侧击的说“其实那玩意二十厘米没用，倒不如横向发展与强度发展，而且技巧才是永远的神！” 刘福自己也意识到与林言宸的差距，所以对长孙慎这一反应也没失望，依然乐呵呵的赔笑。 倒是刘墉这时候再次开口。 “刘福大人，我明明记得你一直在忙活月饼，这火锅不是交由御膳房那些下人做的吗，而且全程都是林大人亲自指导，没有告诉我们怎么做，你是怎么知道火锅啥味道的？” 刘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心里清楚这老实人刘墉说这话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好奇想问，并不是说要拆台和坑害他。 但问题是，他娘的，管你目的单纯不单纯，你这结果就是坑害老子！ 可让他意外的是，长孙慎并没有生气，也没质问什么，甚至目光中还带着淡淡的同情。 尽管刘福不理解老宗师这是啥意思，但很显然对方没有怪罪他蒙骗的事，至少这次小命是没事了。 在心里，刘福已经开始暗暗发誓了。 “明日老子就去药房买点毒药，给这厮毒成哑巴！要是让他再说下去，指不定哪天老子就被他坑了！而且不坑老子，也会坑了林大人！” 刘墉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见没人搭理自己，也只好无趣的默默夹菜，但他忽略了桌上剩下的都是徐德安排的饭菜。 皆是郑国或者靖国的口味，他夹的那一口则是郑国宫廷名菜，群雄逐鹿。 这一道菜也是号称当世第一辣的名贵珍馐，不仅用料的熊和鹿名贵，就连里面用的辣椒也是郑国皇室培养的特殊品种，一年也就只有一百多斤的产量。 这次也是得益于徐德下了血本，请来黄庭方这位大郑顶级御厨的同时，还搞到了五斤的这种特殊绝辣。 故而诗会上的群雄逐鹿，乃是标标准准的世间第一辣。 大郑百姓几乎是人人喜爱甜辣两种口味，郑国多地盛产辣椒，郑国人几乎是从小吃到大，所以对辣的接受程度是极高的。 就是这样，仍然有一部分郑国才子尝不了三口群雄逐鹿，因为第一口就是极限，第二口是挑战极限，第三口纯粹自己找折磨了。 这种程度，放到刘墉一个饮食规规矩矩的大明人身上，威力可想而知。 “咳咳咳咳！” 刘墉在入嘴的那一刻，只是觉得味道不太对劲，还是咀嚼了两下。 可紧接着一刹那间，极致的辣意顺着喉咙直冲天灵盖，他只感觉舌头废了，喉咙着火了！ 他踉跄着险些跌倒，终于将最终的肉块吐了出去，只是辣味呛的他痛不欲生。 刘福见到这一幕，“心疼”的笑出了声，感叹老天公平，刘墉终于得到了正义的制裁。 不过表面上他也不能太过明显，还是装模作样的拿起一个杯子递到刘墉嘴边。 “刘匠人你快喝两口水，别被抢到了，徐德那嘶也真是的，做的菜没一个能吃的。” 刘墉来不及道谢，赶忙接住一饮而尽，然而下一刻，他便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哀号。 “啊啊！这是烈酒不是水！” 第一百七十八章 把这逆贼给咔嚓了！ 任是老实人刘墉，这下也止不住的惨叫连连，粗糙的脸颊更是红的能滴血。 与少女娇羞的红霞完全不同，刘墉这是被辣到怀疑人生的红。 先是被那道号称世间第一辣的郑国名菜“群雄逐鹿”搞了一波“偷袭”，如今更是被刘福恶意报复。 故意递过来一杯烈酒，本就被呛地生疼的喉咙，再加上喝了一大口烈酒，刺激程度不亚于火上浇油。 而古代的酿酒水平和工艺很差，但这好歹也是皇宫拿出来招待贵宾的烈酒，再怎么说也有个二三十的度数，其威力已经不是可以随意忽视的了。 “噗、噗……” “咳咳咳……” 见到刘墉终于得到制裁，那些早就忍受许久的匠人一个个全都憋红了脸，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可还是没控制好，发出一串串噗呲声，最后只能用咳嗽来掩饰过去。 刘福见效果达到了，也没再过分，只算是小小教训一下刘墉说话不过脑，随后还是让下人端了清水过来。 缓过劲来的刘墉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有种委屈想哭却又无人懂他的感觉。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刘墉都默默的不再说话…… 约莫过了有半柱香时间，下人已经将火锅全部端上，数量刚好每张桌一个。 可之后的一幕，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往这个铁炉子里灌水我还能理解，可往里面放木炭是作何？难不成是让我们吃这木炭泡水吗？” “不会，这玩意根本就不能吃啊！再者说木炭是寒季烧火取暖用的，现在这天用煤炭作何，另外煤炭与水向来不合，这究竟是要搞什么啊！” “我怎么看都看不出来这铁炉子能吃，而且把煤炭放在吃饭的桌上，这不是胡闹吗？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一堆才子叽里呱啦的在吐槽，对着那铁炉子就不停的指指点点。 但那些下人在林言宸的提前吩咐下，就跟没听见似的，无论宾客如何询问，甚至是制止，他们都只当没听见，自顾自的完成林言宸的命令。 在放置好“铁炉子”与一叠叠小菜后，下人又接着将一盆盆清水倒进炉子外面的区域。 之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将一个个宫里品相上乘的方块木炭大概有八颗，也放进了炉子里！ 当然不是直接丢在清水里，而是放在炉子中心那个长筒里。 众人感到惊奇的也正是如此，原先看这炉子奇怪，现在他们才发现炉子中间那里是个盖子，盖子打开里面就是一个可以放置东西的长筒。 而长筒的大小宽度刚好能装满八块煤炭。 紧接着下人又打开火折子，将表面的木炭点燃，便盖上了盖子。 剩下的不用多想便也知道，木炭上只要有一丁点火星，接下来就会蔓延到所有的木炭上。 而盖子上设计的独特，专门留有几个小孔，这将会源源不断的提供氧气，防止熄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当初林大人特意交代一定要留有小孔，但也不能太大，这是为了让木炭在盖着盖子的时候也能继续烧着，同样又不会烧的太快，灰尘也溅不出来。” 一名铁匠激动的拍着大腿，似乎是得意于眼前这神奇的玩意出自本人手里。 与此同时，也有不少宾客都反应过来，这番举动是为何意。 “你们且看，这样木炭与清水虽同在一锅，却相互有隔断，也不会污浊水质，同样的木炭也接触不到桌子，只能在这个长筒中燃烧，这样一来就能做到于桌上直接烧水，不得不说，这铁炉子真是极为精妙啊！” 一名平日里喜爱研究器具的文官率先看出来，朝着周围几人解释道。 他这番话也点醒了不少人，现场响起一阵阵原来如此的声音。 “这样的确解释的通了，以铁炉为隔断，燃烧木炭以作烧水，这么不仅便捷灵活，看着也颇为有趣！此锅的设计的确称得上巧夺天工了！” “老夫实在没想到这林小友还有这般技艺，看来天才无论是哪方面都是天才啊！这铁炉子就连我大靖的工部都从未想到！” 可除却夸赞，人群中仍有不少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说到底终究只是个烧水的器具，难不成这样烧出来的水更加味美？我等现今是要用膳不是来看烧水的，如此华而不实，实属不智！” “我也是这般认为，锅是设计的精妙，但问题是没有实际的用处，而且天气本就燥热，如今又生起木炭来，实在让人坐立难安！倒不如将这锅炉给撤去！” “是啊，倘若林大人所说的美食珍馐只有这样的话，那还是撤去的为好，我等还是继续作诗比词。” 眼见声讨的舆论越来越多，林言宸也是有些无奈。 天气本就炎热，还搞火锅这一出，的确有点消磨人的耐心，这是他的疏忽之处。 不过反正都到了这一步，若是真把锅撤了，那还真不是他林言宸的风格。 “小德子，吩咐下人手脚快点，另外先打开盖子加大火力，那些底料一定要按照本官划分好的来，绝对不得有误！” 他挥手叫来小德子，吩咐完这几句，便再次回到位置上。 他不准备再动口舌给宾客解释，这种东西口说无凭，说再多也没啥用。 那些该质疑的还会质疑，那些喷子依然会找其他喷的点，倒不如一切都以事实说话。 真香定律才是永远的神。 可他这一举动，却是让旁边的长孙玥更加不解。 “林大人你这是作何啊？那些宾客都说了天气炎热怪你生起木炭来，说实话本宫也有些受不了这种温度，但你还要掀开盖子加大火力，你不会是想借机报复？” 安阳公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隐隐带着一丝怪罪和玩味。 显然她也是受不了面前摆着个火炉。 好端端的暑季，你在吃饭的桌上摆个火炉，还要加大火力，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安阳公主也是看在林言宸的面上才没有发怒，若换做旁人敢这么干，那直接就让人给这逆贼咔嚓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还是生的，能吃吗？ “安阳殿下息怒，此举的确是臣思虑不周，但火锅的做法必须如此，还请殿下再略微忍耐片刻，届时若您对成果不甚满意，臣愿以死谢罪。” 林言宸擦了擦脸颊的细汗，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强笑回答。 长孙玥冷哼一声，不再搭理。 她面上虽然有些不满，但心里早已期待上了。 有了前车之鉴，他还是很信任林言宸的。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这火锅味道应该就差不了。 只是作为公主，岂是能说两句就能哄好的？那样岂不是显得她很没面子？ 而接下来在小德子的安排下，下人们也都很快将炉盖打开，并用小扇加大了木炭燃烧效率，从而使火力翻了几倍。 可这么做，炉子边的温度也是跟着上升。 那些贵族官员还好，桌子大位置分散且临近未央河边，时不时有清风拂过，故而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与其恰恰相反的就是围坐在一起的青年才子，一个个的都快破防了！ 他们穿的儒袍虽然是轻薄面料，但毕竟是不透风的，这么捂着本就略微燥热，现在搞这么一出，当即就有人站出来表示不满。 “林大人未免也太过分了！究竟是何等的餐食需要如此来折磨人？若再这般下去，小生宁愿不吃这铁炉子了！” 在其之后，很快就有人起身附和。 “对，我们不吃了，还请撤掉这些铁炉子！” “热死了热死了，简直要命，这么热反正也吃不下去东西，还是撤去的好。” 也是因为前面林言宸击败李铁太过震撼，现在这些才子就算再有不满也老实了不少。 他们顶多只敢说将炉子撤掉，从而变相的浅浅羞辱林言宸，却不敢明着再说其坏话。 而沉默许久的徐德这时候也是冷笑连连。 “呵，小子运气没死成，但也休想染指老夫女儿！无论如何这场赌注都是老夫赢了，你姓林的只会胡搞，白白浪费了那月饼。” 面对这种场面，林言宸还是站了起来。 他不得不如此，若再不理会，恐怕会更麻烦。 但让人意外的是，林言宸这次没说什么场面话，反倒是大声训斥起来。 “大胆小德子，本官怎么吩咐的你？底料呢，水都快开了，你还在那儿愣着干嘛！” 这一声给不少人都雷的不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数脸懵逼。 咋回事？啥底料？这是还准备放什么东西？ 不过想想也是，总不可能真的一直煮清水，肯定是用水煮些什么吃的。 这若是放在寒季，以此巧妙的铁锅现场做餐食还能取暖，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可是放在现在，就是华而不实、闲着没事找麻烦了！ “还请林大人恕罪，小的已经催了两遍了！那些下人刚才把您安排的搞混了，这才分清楚送来。” 小德子连忙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慌忙解释。 林言宸无奈捂脸，这特么的老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行了行了，你且起来，让那些下人手脚麻利点，别让宾客等急了，若是半柱香内还不能吃，你就自刎谢罪！” “啊？小的这就遵命!”小德子先是一愣，随即朝皇帝那边瞥了一眼，见对方没意见，这才吓得连忙爬起来，哆嗦着去安排下人加快速度。 半柱香之后。 宾客们看着锅里翻滚的红浪，以及面前摆着的一叠叠乱七八糟的蘸料，完全摸不着头脑。 “诸位不必客气，直接动筷就是了，在这里就当成自己家就好！” 林言宸以为是大家都不好意思，在这儿客套呢，便开口催促了两句。 然而他这话却是让气氛更加沉默了。 还是在其身旁的长孙玥拽了拽他胳膊，低声问了句。 “你这该怎么吃，你倒是说啊，本宫之前又没尝过这种奇怪的东西，还有这些小碟子里的都是做什么的？” 林言宸顿时恍然大悟，略微有些尴尬。 好家伙，合着自己忘了教这些古代人怎么吃火锅了，这种毕竟属于他们的知识盲区，自己还是得教学一下。 于是在林言宸一番陈述之后，众人这才知晓怎么去涮菜，怎么调配蘸料。 并且为了照顾这帮纯新手，那些小菜都是加工到不能再加工的地步，只需要丢进去煮一会，然后捞出来就直接能吃了。 也正是处理这些涮菜比较麻烦，才耽搁到这个时辰才能上来。 不过虽然迟了些，菜品却是十分丰富，前世林言宸所喜爱的牛羊肉片，毛肚、鸭掌、肥肠等等一个不差。 只是这些东西在古代人眼中属于是污浊之物，场内这些宾客都是“上流人士”，别说吃这种东西了，光是看见都不行。 所以林言宸安排将其加工的面目全非，腥味也用特殊香料掩盖，加之也很少有人会盯着生的食材去研究，所以也就没人发现这些“污浊之物”。 与此同时，众人早就好奇已久，这下得知怎么吃了以后，全都迫不及待将牛羊肉之类丢了进去，等待片刻，就有才子安耐不住香味捞了出来。 “哎哎哎，李阳你急什么，这还是生的，能吃吗？” “就算是生的我也要吃，早就想尝尝这火锅究竟什么味道了！还有那底料好生神奇，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的，竟然能把清水变成这种红色的油汤，光是闻着味道，就已经让人如沐春风了，这吃起来定然不会差！” 李阳按照步骤，将其表面裹上蘸料，随即放入嘴中。 这一吞咽，脸上就不由自主露出享受的神色，嘴中更是发出喃喃的哼唧声，眼睛也是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 他这一动作给桌上的才子看的都咽了咽喉咙。 娘的，看着就很好吃！ “不管了，生熟无所谓，绝对不能再让李阳这狗贼吃独食了！” 一语话落，这名才子也是将锅中牛羊肉捞出，以同样的步骤放入嘴中。 接着，全场这么做的，全都露出了和李阳一样的表情。 并且在短暂的震惊之后，都没有说任何话，而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抢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不如就以本官先前出的第二题作 原因无他，这味道仅仅一瞬就让各国宾客全都沦陷！ 这是林言宸经过调查分析，最终按照各国口味所特制的不同底料。 尤其是大郑，那简直就是前世的爆辣升级版，就这他还是收敛了一些。 想着不同人的接受能力不同，还是没辣的太过极端。 于是这种刚刚好的分寸感，直接就让郑国人全都上头了！ 一口又一口根本就停不下来！ “唔，极品，唔极品珍馐啊！” “的确不错，老夫是实在没想到用这铁炉子做餐食，竟然能够如此可口！其中滋味儿妙不可言！” “依我看，这并非是铁炉子的功劳，能有此番滋味主要还是这特制的底料与蘸料，尤其是那一大块底料，不知是如何做的，味道竟能如此丰富，让人回味无穷！” “老夫也正有此问！刚才我见那些下人在不同桌上放的底料似乎都不一样，如今看各国宾客都无甚怪异，想必这是因人而异的。” 结束刚开始没见过世面的哄抢阶段，到了后面都收敛的多，这时候一边动筷，嘴上的话也多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已经将目光投向了生的食材。 “这些究竟是何物？本官一生尤爱各种美食，可从未品尝过这种口感，如若有一两样新奇也就罢了，桌上十余盘，老夫竟然一大半都没见过！难道这都是什么新发现的珍禽？” 若是林言宸听到这话，定会噗呲一笑，这些玩意哪是什么珍禽，分明就是这些上流官员平日里看不上直接扔掉的肠子、毛肚、鸭掌鸡爪之类的，所谓灯下黑也正是如此。 自诩尝过世间一切珍馐，却只局限于自己认为的珍馐上，没有尝试过未知领域，那将永远都是片面的。 此刻的怀玉再次化身无情的吃货，埋头就是干饭，双耳不闻窗外事。 只是她毕竟身为皇帝的贴身侍卫，还是要亲自为长孙奕涮菜和试吃。 不过由于长孙奕胃量很小，基本上还是让怀玉给吃了。 “陛下，您要不要尝尝郑、靖两国的口味？刚才小德子过来传话，那小林子给您准备了个特制锅，可以同时品尝三种味道的。” “哦？竟能如此神奇，朕倒是想见识一下，呈上来。” 长孙奕没有拒绝，她也确实想尝尝其他的味道如何，但碍于皇帝身份，不得暴露自己嘴馋。 现在这是林言宸主动请求，她心情好同意了，那自然就没问题了。 很快，几名侍卫再次抬上了一个更大一号的火锅，其中分多个夹层，有三种不同的底料在里面，有隔断阻挡，也不用担心串味。 这一幕，给那些宾客们都看的羡慕不已，但也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帝，搞点特权那才是天经地义的好。 而且不仅是皇帝，林言宸与安阳公主那桌也是上了这特制混合口味锅。 甚至是长孙慎老爷子那一桌同样这么安排了。 唯独刘远山这会儿心里酸酸的，有些委屈。 凭什么他堂兄刘福都有份，独独忽略了自己？ 但他终究没有说什么，也没再矫情的叫来下人让林言宸为自己准备。 首先没这个必要，他了解林言宸，该是自己的对方不会忘了自己，现在没有说明自己在其心里地位还是不够重要。 这不是林言宸的问题，是他刘远山做的还不够好，还未能真正的证明自己的立场与价值。 其次，他对郑、靖两国的口味也没啥想尝试的兴趣，毕竟那么怪的玩意，他一把老骨头根本承受不了这种刺激。 之所以会酸涩，只是单纯因为别人有特殊待遇，自己却没有。 但仔细一想，其实也合情合理。 林言宸自己搞特殊待遇没什么问题，毕竟东西就是他做的，爱咋咋地。 长孙玥也只是坐在其旁边，跟着沾光了而已，肯定不是因为美貌。 而长孙奕与长孙慎就更不必提，为他们两位安排那也是必须的。 他堂兄刘福也是属于跟着沾光的。 这么一想，刘远山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 而此刻的长孙奕，在挨个尝试了三个锅底后，面色复杂，眼神极其怪异。 过了好久，长孙奕才对着怀玉意味深长说道：“朕觉得还是原先那一个锅底就挺好。” 其实郑、靖两国的分别是爆辣和菌汤锅，只不过在这个基础上林言宸又加以适配，分别加重了辣度和咸度。 以此达到郑、靖两国的口味。 但这样的后果就是，这两种味道的锅底大明人很难接受…… 但郑靖两国人却香的迷糊，一个个就跟没吃过饭似的。 这不仅仅是味道极品，同样也是因为新鲜感，这些都是他们先前从未见过、从未尝试过的食物，首次吃起来的那种惊艳是无法代替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初恋只有在回忆里是最美的。 时间久了，白月光也会米饭粒，朱砂痣也会变成蚊子血。 新鲜感就是这样一种极为神奇的东西。 这其中最难受的人还是徐德。 他因为之前换了位置，坐在了靖国的桌上，又碍于颜面不得再离席。 故而只得硬着头皮去吃那齁咸的菌汤锅，而敷衍着吃两口再吐出来，还会被人问上一句“徐相怎么不吃啊，难不成还是因为与林大人的恩怨吗？” 这就弄得徐德非常难受了。 这一场他几乎都是饿着肚子的状态，还要时不时遭受林言宸的心灵创伤。 他甚至觉得林言宸是老天派来惩罚自己的煞星，这玩意就是故意恶心他、膈应他的！ 然而不等众人吃嗨，场内就再次迎来炸裂的事情发生。 只见刚沉寂不久的林言宸竟然又自己站了起来，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诸位此轮的诗题既然无人来作，那不如就让本官来，毕竟这题最先就是本官出的，如若无人来作，也理当由本官来收尾。” 啥情况？ 这是所有人此刻的想法，然而不等他们说什么，林言宸又接着说出一句更加炸裂的话！ “本官先前作那首词名为《破阵子》，其中意境恰好应了这爱国之题，既如此再作一首也无甚意思，倒不如就以本官先前出的第二题来作，也就是以警醒百官为题。”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林言宸一语话落，一甩袖袍看向众人反应。 那些青年才子几乎是面目扭曲，想笑又不知道该不该笑。 “他这究竟是要作甚啊，原本以爱国为题就不太好作了，现在是自己要作警戒百官的诗词，这岂不是自己往坑里跳？” “这不正好吗，他自己要求的那就依他说的，反正那首《破阵子》也的确是以爱国为题，他若是以此为由头不去作诗，我们也不好说什么，现今让他再作一首别的也无妨。” “虽说不太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他林言宸才华实在是让人艳羡，甚至是艳羡都艳羡不来那种，只要他正常作诗，我感觉诗魁之位必定是他的，就连大儒们都作不出比他更好的，然而他诗词全都放在了前面这些轮次上，风头是出了，却也基本告别诗魁之位了，除非他手里的千古绝句跟不要钱似的一首接一首。” 众人闻言点头，“有理，反正我等的风头已经被抢完了，那就让他再作一首得了，只是可叹呐，好端端的一个天才妖孽，竟然这般痴迷于人前显圣，终究还是落了下乘。”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他林言宸不是我儒家弟子，无法真正意会到圣人言，看重世俗名利倒也正常。” 这话意思很是明显了，直接将林言宸的行为归结到人前显圣上，以此来衬托自己的高尚品格。 也就是在实力领域上意识到不可能是林言宸的对手，便从其余方向曲线救国。 “我只是疑惑，为何他会主动将诗题变为警戒百官，难不成他不怕得罪在场这么多官员？” “确实，其他两国还好说，怕是大明的官员肯定要坐不住了。” “我倒是认为重点不在是否会得罪官员上，而是看他作的诗词能否真正做到警戒百官。” 此时，许久未说话的靖国三皇子独孤墨淡淡开口。 一瞬间，周围的才子儒生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显然是不太理解对方的意思。 “我等愚钝，不知独孤兄此话何意，还请解惑。” 独孤墨轻笑一声，没有吊胃口，直接就解释道：“我想先前那林言宸与大明几位尚书的关系你们也见到了，有这等关系在，你觉得他会惧怕作诗得罪百官？更何况其还是长孙皇帝的心腹，与大明那位老宗师也关系匪浅，故而大明官员不仅不敢怪罪，反倒得主动巴结他。”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随意以警戒百官为题作诗，这其中如若作的好了，那的确能为他带来不小的名气与威望，以后也能传为一段佳话。可若是作的不好或是一般呢？” 之后不等独孤墨继续说，就有反应过来的才子抢答。 “哦我知晓了！若是作的不好，那便是他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也就将前面积攒的声名一下子全都败光了！而且那些大臣也会有意的疏远他，如果不这样做，就等于是告诉世人，无论是谁都能随意来作诗警戒百官。”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这种警戒官员的诗词自古以来并不算少数，但所作之人要么身居高位，要么是一方名望大儒，他林言宸一个年轻官员，有何立场来警戒百官？仅是如此，就能凸显他的狂妄无知了！” 然而却有人发表不同意见，“你们难道就这么肯定他作不出好诗？先前几乎每一次你们都不看好他，可结果呢，每一首都惊艳世人，我这次感觉他既然主动要作诗，那必然心里是有底气在的，肯定不会说是自找苦吃。” 这番话说的虽然委婉，但却是真真实实的在打在场众人的脸。 好家伙，前面每次都各种贬低，结果脸都被打麻了，也没见林言宸吃瘪。 被这么一说，有不少人都面露犹豫之色，最终还是决定不蹚这浑水，管他林言宸做出来什么，都与自己无关。 可依然有人不服气，很快就回怼回去。 “笑话！你还真以为他能作出警戒百官的好诗？自古以来这类劝诫诗词都是最难做的，更何况还是难上加难的劝诫百官，纵观过往，有不少大儒都尝试作一首震烁朝堂的好诗来，最后无一例外全都淹没在了时代浪潮中，纵使他林言宸再怎么妖孽，这次他也绝对作不出好诗来！” “此话有理，他林言宸自己也是大明的官员，而且还入仕时间不长，怕是连朝堂局势都看不明朗，就这还怎么劝诫警示百官？你还真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啊，那你把那些久居朝堂算计多年的官场老手置于何地？” “尔食尔禄。” 唰！ 林言宸的声音突兀响起，众人一瞬间全都安静了下来！ “他开始作诗了！完了刚才我没听清！第一句到底是啥啊！” “我也不知道啊，太吵了根本就没听到是什么，不过应该是只有四个字。” “不会，首句只有四个字？警示百官本就难作，现在字数又这么少，能说个啥啊！” 尽管有很多人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林言宸也不会停下来再回头念一遍，他依旧自顾自的念出下一句。 “民脂民膏！” 这下基本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却全都是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就一个民脂民膏？这也叫作诗？不过是引用了一个词汇而已，这么说我也能作啊！” “这算哪门子作诗啊！就说一个词，还是先人所创的词汇，不能作就别作，自己逞能结果还没能力完成，有辱斯文！” 由于“民脂民膏”一词在这个世界早就出现过，所以林言宸单独念出这四个字真的很让人迷惑。 最主要的是他前面那半句基本没人听到，如果将其串联起来，绝对会被其中精妙、简短有力的道理所震慑。 这便是文字的魅力，短短八个字就能说出一个朴实无华却振聋发聩的道理。 对于宾客的声讨，林言宸依旧没有在意，不慌不忙按照自己的节奏，念出了后面的八个字，以作收尾。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嘶……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 第一百八十二章 轻而易举完成了他的人生目标 “这、这一句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仅仅八个字，却言简意赅的表明了这般深刻的道理，发人深省呐！” “唉！普通老百姓容易被欺压，但是老天爷都看的清清楚楚，人在做天在看！我等日后当谨言慎行，无愧于民方能无愧于心啊！” 由于林言宸这次作的诗句浅显易懂，不仅是那些文人，就连文学素养不高的文官武将都听明白了其中意思。 随后便是引起了一阵思考。 而很快就有人回过味来，将话题拉到原先。 “唉等等，你们是否记得前面那句？同样也是八个字，可我却只听到一个民脂民膏，现在想想，应当不只是引用一个词语那般简单，在这里应该结合上半句，定是有其他深意！” “是极是极，光是看后面那句，此诗就让老夫振聋发聩，不知前面究竟是什么啊！”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唰唰唰！ 突兀的一声响起，所有人都顺着声音来源望去。 结果这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林言宸本人。 此刻的林言宸正背对着他们，加之清风拂过白色儒袍，顿时一股高手风范油然而生。 不得不说，人前显圣这方面，林言宸真没服过谁。 在任何领域，都不要用你的兴趣爱好去挑战别人的专业。 而林言宸的专业领域不是诗词，不是膳食，也不是武道。 他的专业领域正是人前显圣。 可以说，只要有人装逼，那就已经是在挑战他的领域专业了！ 只不过，他选择背对众人并不是为了装逼，主要还是怕自己露出破绽，要忍住不能笑。 毕竟刚才他一不小心念错句子了，将“尔俸尔禄”念成了“尔食尔禄”，直到他念完最后一句时候才回过味儿来。 好在先前第一句基本没人听到，现在只要他表现的理直气壮，就算听到的也会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就比如一脸懵逼的怀玉。 她歪着脑袋拍了拍耳朵，有些错愕，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实力。 “怀玉你这是作何？”长孙奕察觉到怀玉的异常，立马就问了句。 “陛下，卑职刚才明明听见小林子说的是‘尔食尔禄’，可他现今又重复的却是‘尔俸尔禄’，我原本还想说他作诗不太工整的。” 长孙奕眉头一蹙，“朕怎么没听到？再者说他自己作的诗，如何有‘错’这一说法？” 怀玉连忙摇头。 “陛下您误会了，卑职的意思是卑职现今五品修为，对于耳力是非常有信心的，平日里时常听密碟汇报情报或者亲自去打探，对于耳力方面早已练就一字不差的本领，可在我听来，小林子前后所说的确有差。” “如若按照卑职刚开始所听到的来看，这的确是不太规整的，所谓食在句中意思应当是官员所吃的食物，前半句也就是官员所吃的食物与所拿的俸禄，可后半句的民脂民膏却只有一个意思，这岂不就是不规整吗？” 长孙奕闻言微微思考片刻，随即露出明悟的神色，最终还是略感好笑的开口。 “朕自然相信你的耳力不会有错，应当是那小林子后面自己察觉到不妥，这才临时改进，不过换成尔俸尔禄后，一切就好似浑圆天成，能在短时间内作出这般好诗，不愧是朕看重的人！” 怀玉双手环抱，低声哼了一下。 “哼，他就是个登徒浪子，只知道人前显圣！”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怀玉这种对耳力极度自信的高手，故而除了怀玉之外，也没人揪着一个字不放，倒是都被林言宸所作这简短的十六个字所惊骇莫名。 “此诗可当甲级之作！只可惜唯有十六字，否则又是一首难得的佳作啊！” “你懂什么，这首诗妙就妙在只有这十六个字，以劝诫百官为题作诗本就很难，林大人现在用十六个字不仅作了出来，还发人深省，这才叫天才妖孽作诗！” “就是，对于这首诗来说，再定品级已经毫无意义了！无论如何这首诗定能青史留名！毕竟近百年甚至是近三百年，都没出过这种劝诫官员的好诗了！其中意义与警醒作用是那些抒情写景诗词根本无法比拟的！” “小小年纪作出这种警醒深刻的诗句，还能青史留名，真是上天眷顾啊！以后老夫定要将这首诗挂在床头，以便每日鞭策警醒自己，既然穿了一身官袍，被百姓称一句父母官，那就应当使出自己的职责，更别说自己做些什么老天爷都在看着，若是欺压平民，就算到了百年之后，老天爷也不会放过自己！” 一众官员与贵族都给予了这首诗极高的评价。 他们有的是发自肺腑，有的则是被迫无奈。 因为如若别人都夸这首诗警醒深刻，就自己说这首诗不好，那岂不是摆明了自己心虚，也就是变相承认自己欺压老百姓了。 这种情况自然是极其看重名声的官场老油子们不想看到的，故而对林言宸作的这首诗，没有一个大臣敢说不好的。 毕竟也就十六个字，字字真理，真想挑毛病，那也挑不出来…… 而那些大儒们面色就丰富的多。 最多的还是感慨和羡慕，可以说这次是真羡慕的几儿都紫了，比先前林言宸作出千古绝句时的酸还要更甚！ 一个个都跟恰了十个柠檬、又喝了十吨老痰陈醋似的。 不外乎其他，他们身为儒家前辈，对青史留名的概念再清楚不过了！ 这就是他们文人的毕生追求啊！ 可以说文人的追求有什么成为大儒、作出好诗词文章、甚至有想要名扬天下的。 但这些最终都只有一个目的，也算是人生的终极追求，那就是青史留名！ 最好是名扬千古！ 就像是圣人那样的人物，即使过了几千年，仍是有数不清的后辈尊敬叫着他们的尊称，并且见到其虚影都能磕头跪拜。 而现在，他们的毕生追求，现在还有达到的人生目标，竟然被林言宸一个毛头小子给轻而易举的达到了！ 只因为作了一首近三百年来最有意义的一首劝诫官员的诗词！ 这一切都必定会被史官记载在册，占比还不是短短一个名字那么简单！ 第一百八十三章 白嫖不忘羊毛人 “老夫终其一生都难青史留名，结果今日竟眼睁睁看着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轻而易举做到，可叹呐！天眷英杰，万千文气集于一人身，上天不公呐！” 已经有些破防的大儒感叹起来，脸上的惆怅之色也掩饰不住。 不过他们只是些许羡慕嫉妒，姚川是真的上升到发狂的程度。 此刻他的脸色已经无法用阴翳形容了，简直是比犄角旮旯里的臭水沟还要难看。 李铭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的嘲讽姚川。 “呵呵呵！老夫早就觉得这小子必成大器，没承想今日就已是大器，这等人物何须你姚川评判！你也再无资格评判那小子！” 言下之意就是，你姚川自己都还能青史留名，唯一仗着的也就那一首三十年前的诗而已。 在诗词这方面，林言宸的成就已经不弱于姚川，甚至是更胜一筹，更何况姚川一个吃老本的，还有什么资格对着后浪指指点点？ 靠资历？在场比他姚川老的大有人在！ 靠背景靠学识？林言宸压根就不需要！ 这话无疑是对姚川的再次背刺，等于是不仅在伤口上撒盐，还放了胡椒和孜然，就差架在火上烧烤了！ 可让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姚川这次竟然罕见的没有回怼，而是继续保持着沉默，从背影来看，气势都有些萎靡。 这更加让李铭感到得意，认为这是姚川理亏，被怼的没话说了，他作势就要再说两句，却被王独秀摇头制止。 “李兄你且记住圣人言：适可而止，物极必反。你还是想想该如何巴结那小子。” 李铭顿时就不乐意了。 “嘿我说王兄，你三番两次阻拦老夫就算了，如今这话算什么意思？我李铭是说过必收他为学生，但也绝不会卑躬屈膝的去乞求巴结，否则即使当了他的老师，老夫又有何颜面自居？” 王独秀却是摆了摆手，“李兄你误会老夫了，我的意思是说这首短诗还未有名字，但其绝对是要青史留名传于后世，日后也必定是整个朝廷乃至天下官吏都要传唱的一首劝诫诗，故而其诗名乃是极为重要的！” 李铭听了这话不仅没有舒缓眉头，反而皱的更甚了，脸上写满了问号和迷惑。 “王兄你这话是何意？他作诗就作诗，诗名自然是自己想，与老夫何干？难不成老夫还要帮他起一个诗名啊？” 李铭本是以开玩笑的口吻随口一说，可谁料王独秀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没错，这诗名若能由你来定，那便是一场天大的机缘！” 这话一说出口，李铭原本还想说一句“莫名其妙”，但随即似是想到什么，呼吸猛地一颤！ “嘶……王兄你是说，这诗名可以起一个《师李铭大儒之劝诫百官》？” 王独秀再次点头。 李铭眼珠子直接瞪得像灯泡，心里波澜起伏来回激荡。 诗名自古以来都是没有严格规定的，甚至可以当成一种“人情”送出去。 或是直接以人物命名，就比如送好友远赴他乡，或是思念某位故人…… 前世的诗仙李白，也是在钞能力的作用下，亲自提笔为榜一大哥汪伦作诗一首。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银子）。 这也使得汪伦一个本应沉没在时间长河里的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直接成了千百年后依然被上亿人熟知的大人物。 这一波汪伦直接就是人生赢家。 投资一波李太白，得到的则是用钱都买不来的千古留名！ 毕竟就连那些才华卓绝、作出大作的诗人名家都有相当一部分被时间埋没，消失在世人的视线中。 而与汪伦有着同样遭遇的，在这个世界也有，那人原本只是圣人的老仆，却在儒圣一次偶得灵感中，其名字成了诗名。 而那诗也是一首千古绝句，又恰巧讽刺了当朝的腐败政权、具有一定的历史意义，被史官记录在史册上并流传后世以供参考。 于是那名老仆直接就摇身一变，直接从扫地杂役成了名垂青史的人物。 至今仍有不少人去吊唁第四代圣人时候，念起这首诗还会恭敬的朝着圣人老仆一拜。 毕竟能被圣人作诗，还是千古绝句，那就不再是普通人，理当受到儒家后辈的尊敬。 而这名老仆的事迹也时常被儒家门生当作玩笑进行调侃，耳濡目染之下，时常就会幻想着自己也能跟着别人青史留名，受千年后的后辈敬仰和崇拜，这种感觉想想都爽！ 如今李铭被王独秀这一点醒，瞬间明悟过来，看着林言宸的目光都不由炽热了几分！ “下一轮，飞花令，请诸位才子上台抽取签号！” 伴随着侍卫声音落下，第一轮的曲水流觞便宣布结束，第二轮的飞花令林言宸并不打算参与，他的沉默产生的连锁反应便是那些才子们的狂呼。 “芜湖！这林言宸终于不再来搅混水了！” “天可怜见呐！我酝酿许久的好诗好词，今日总算有机会拿出来了！” “是啊，前面被林言宸搅和成这样，我们接下里终于能展现自己了！如若再让那姓林的参与，这诗会都快成他一个人的了！” 由于众人情绪过度亢奋，其声音也没有刻意压制，使得林言宸自己都听的清清楚楚。 尽管他平日里脸皮不算薄，但此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 “至于吗……你们，我只是搬运了两首平平无奇的诗词罢了，搞的我都不好意思再白嫖李白苏轼这种大手子的了，完全不符合老子低调的人设啊！” 对此，林言宸是有这个自觉的，他不生产诗词，只是诗词的搬运工，都已经白嫖先人那么多了，他肯定不敢在心里居功自傲或是认为一切都理所应当。 毕竟吃水不忘挖井人，白嫖不忘羊毛人，这是做人的基本准则。 “公主殿下，接下来的诗会微臣便不再参与了，礼部的刘尚书找在下有要事相商，微臣就先行告退，殿下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让人叫微臣，或者您直接吩咐小德子也可以，这小子挺会办事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长孙家的血脉就是卧龙凤雏 这时，林言宸突兀的起身朝着长孙玥拱手告辞。 这一举动着实让安阳公主呆愣在原地，心里更是一阵疯狂脑补。 “什么情况？刚坐下没多久，这家伙怎么又要走，难不成是因为刚才本宫说话太凶，吓到她了？不会，本宫这么温柔贤淑根本不是那种凶残暴戾的人！他肯定是误会本宫了！” 一念及此，长孙玥直接就伸手拽住林言宸衣袖。 “站住！不许走！” “啊？公主殿下你这是作何，卑职真的与礼部尚书刘远山刘大人有要事相商，耽搁不得啊！还请殿下宽宏大量，莫要阻拦！” 林言宸在短暂错愕后连忙作出一副义正词严模样。 这一瞬间正经的能力他此前几乎无往不利，每次使出来都能把皇帝陛下给唬的一愣一愣的，何况现在只是面对安阳公主这个小萝莉而已。 林言宸觉得公主殿下肯定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然而事实再次无情打了他的脸，安阳公主拽住他的手不仅没松开，反而更加用力，说话也变得刁蛮起来。 “本宫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都没有本宫的心情重要！今天本宫不让你走，你就不许走！” “哈？什么情况这是？！” 林言宸满脑子都是问号和点点点，这特么的看架势是铁了心的不让自己走了！ 这公主今天是吃炮仗了？闲着没事跟自己作对，有毛病！ 可他只敢在心里痛骂无耻小萝莉，暗暗发誓以后要虐打一顿对方以报心头之恨，但他脸上再次换回谄媚的笑容。 “呵呵呵，安阳殿下，您何必这般为难卑职呢，卑职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刘尚书让我去找他，卑职岂敢不从啊？” 林言宸已经改变了策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呗。 一般女生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除非他今天倒霉遇到了个软硬不吃的。 “闭嘴！本宫乃是当朝公主，难不成说话还不如一个尚书管用？！若是那刘远山不服，大可以让他直接来找本宫，本宫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怪罪于我！哼，本宫的魏王哥哥可不是吃素的！” 林言宸心里直捂脸，已经无力吐槽了。 好家伙，这安阳公主还真是软硬都不吃的傲娇小萝莉啊！ 若是换作平常，林言宸这时候肯定会选择识时务为俊杰，干嘛非要跟美女作对？ 然而这次他是真的必须去找刘远山啊！ 待会儿就要轮到那些大儒作诗了，他得在这之前找到刘远山，为其安排新的诗词，原先那一首太过惊艳，不适合今晚放出来，否则必定引来大动荡！ 原先他之所以会将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上阕交给刘远山，也只是不想麻烦，让他一首词稳拿诗魁之位。 至于下阕则到临近开始时再交予他，这也是防止那老油条把诗词给贪墨了。 而如今经历过《破阵子》带来的那番恐怖天地异象洗礼，他对千古绝句有了新的认知，非必要时候不得召唤来天地异象，这是他下意识心里冥冥中的想法。 而他此刻隐隐作痛的胸膛也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道家有云，得到的必定有失去，任何馈赠都在开始的时候明码标价，不是没有，只是未到兑现的时候。天地异象只是简单的天降祥瑞我打死也不信，这玩意在搞清楚之前，暂时还是不能再作千古绝句以上的诗词了！” 林言宸看着金光消散不久的天幕，目光有些阴沉。 《破阵子》那首词的确惊艳，但其实算不得太上乘，至少与《水调歌头》相比，差了不止一筹。 而《破阵子》都已经是召唤出碾压五爪金龙的雅圣虚影了，若是再来一首《水调歌头》，那种场面，林言宸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能够碾压雅圣虚影的天地异象，该是何等的震世之物！ 所以，林言宸已经不打算将《水调歌头》的下阕交给刘远山，而是要给他一首新的诗词，与《破阵子》差不多水平的。 能够帮刘远山夺得诗魁，又不至于太过夸张。 虽然这样来说又是一首千古绝句，还会有天地异象出现，但是就算再来一个儒圣虚影，也总好过出现什么未知的怪物。 可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给阻挡，这人正是死死拽住林言宸的安阳公主。 “殿下，还请您莫要任性，您快让卑职离去，算卑职求您了！” 既然软硬都不吃，对方又是公主，林言宸也强迫不得，所以所剩的方法唯有求了…… 果然，他说完最后一句，长孙玥一双萌萌大眼睛错愕了眨了眨，手上的力气也小了许多，但她最终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你刚刚说什么？” “卑职说请公主殿下莫要再任性。”林言宸一本正经的回答。 “不是！是下一句。” “哦，是请殿下快放开卑职。”林言宸再答。 长孙玥差点急的尖叫出声，语气都能感受到其明显在按捺暴脾气。 “本宫是问你！你刚才说怎么本宫！” “啊？哦哦哦！” 林言宸总算意会到长孙玥的意思，连忙一拍脑门。 “卑职恳求公主殿下放卑职离去，卑职有要事在身！” “再说一遍！” “卑职恳求公主殿下放……” “只重复前面！” “卑职恳求公主殿下……” “嗯，滚！” 长孙玥在林言宸一遍又一遍麻木的恳求声中，这才欣喜的松开了林言宸的胳膊，又似驱赶般的挥了挥手赶人。 “卑职谢过公主殿下！卑职这就告退！” 林言宸生怕这位祖宗再反悔，猛地运转气机，一瞬间就跑的没影。 路上他嘴里还在不停嘟囔着。 “好家伙，这安阳公主怎么感觉怪怪的，多少有点小s属性了？这要是做他的驸马，岂不是得钢丝球、小皮鞭、蜡烛、麻绳捆绑……嘶——老子不要当啊！” 林言宸想到了某种不好的癖好，浑身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这个世界的人太可怕了！皇帝是个龙阳之好的gay，安阳公主是个大s，这长孙家的血脉简直就是卧龙凤雏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次出现的荷包 一分钟后，林言宸结束气机，稳稳停在了略感惊诧的刘远山身前。 自从与李铁那一战过后，他的招式技巧与熟练度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内力的使用也变得愈加炉火纯青。 “林贤弟，你可算来看老夫了！本官还当你忘了老哥呢！” “不敢不敢，刘老哥你说笑了，刚才事务繁忙，老哥也看在眼里，的确是脱不开身，这不现在就来找你了吗？” “呵呵呵，林贤弟的为人本官自然是知晓了，那个…先不多说了，快快请坐！” 两人客套几句便坐到一块，开始干起了正事。 刘远山故意坐的离卫温书远一些，方便与林言宸单独谈话。 至于李寻舟等人，他压根没有担心过，这几个老家伙现在见了林言宸跟个透明人似的，恨不得林言宸永远别看见他们，就更别说再有脸凑过来巴结林言宸了。 经历过先前那些事，李寻舟几人已经失去了与他相争林言宸的资格，而中途醒悟的孙乾才也是没有脸皮再来。 唯有卫温书这老贼一人，依旧是他的有力对手。 刘远山也是不知道，卫温书究竟是什么时候跟林言宸搭上关系的。 对方毕竟是吏部尚书，地位与权势还有人脉肯定是都要比他这个礼部尚书强的，这方面算是他不得不承认的弱势。 所以他想要比卫温书更得林言宸重视，那就必须从其他方面入手来拉近两人的关系了。 毕竟利益牌打不过，那就打感情牌呗。 尽管现在还一口一个老哥、贤弟的叫着，但刘远山心里已经暗暗筹划着，等回去就把自己女儿撮合给林言宸认识。 毕竟兄弟再亲，终究还是不如岳父和女婿，这就是所谓的“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当我老丈人” 虽然他的女儿今年只有十二岁，但刘远山自认为这都不是事儿，自己女儿长得清秀标致，小是小了些，但林言宸肯定会喜欢。 再者说女子十三岁嫁人都不在少数，十二岁差不多…也是这个年龄了。 得亏林言宸不知道刘远山心里的想法，否则得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刑，这可太可刑了！ “刘老哥，这次诗会出了点意外，不过问题不大，诗魁位置还是按照计划里的来，由你来当。” 林言宸压低声音凑在刘远山耳边小声说道。 然而刘远山却是摇了摇头。 “林贤弟啊，这诗魁之位我恐怕是有心无力啊！你前面做了那两首诗词出来，恐怕到时候会有不少人举荐你为诗魁啊，老兄我知道你不愿承担这些名利，自然想帮你承担，可如今难呐。” 林言宸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刘远山还是让人熟悉的厚颜无耻啊。 但他下一瞬再次恢复笑呵呵，摆了摆手。 “无妨，我先前所作第一首的确是千古绝句，但第二首只是意境特殊了些，从等级上看还不如第一首，而且我这首诗已经当众念出了，后续自然不算数的，只要刘老兄你到时候拿出一首千古绝句加之两首甲上诗词，这诗魁之位自然是十拿九稳的，那些大儒都得望尘莫及。” 刘远山眼睛唰的就亮了，紧紧握住林言宸的手。 “林老弟，此话当真？老夫当真能让那群大儒都望尘莫及？！而且你说不止一首千古绝句，还有两首甲上诗词？！” “对，刘老兄你没听错，正是一首千古绝句，另外加上两首甲上诗词，如此三首下来，这诗魁之位将毫无悬念。” 刘远山在得到林言宸的肯定答复后，激动的胸膛来回起伏。 这由不得他不激动，原本在他预期内一首甲上诗词就已经很不错了，无论能不能拿到诗魁，只要能人前显圣一下就够了。 更何况他只是一介官员，若是能跨行战胜那些大儒，这足够他吹两年半了！ 这光是想想就已经爽翻天了！ 现在林言宸更是直接承诺三首好诗出来，其中还有一首千古绝句！ 保底诗魁啊！ 刚才他可是亲眼见证着林言宸于生死之际作出千古绝句，震惊全场，召唤儒圣虚影，引得无数才子跪拜，这般气魄与风头，他是羡慕的流口水。 甚至他那时候还情不自禁把自己代入进去，仅仅一瞬间的脑补，他已经爽的嗷嗷乱叫，而不久他将亲自体验，这种感觉，他岂能保持冷静？ 若不是怕林言宸嫌弃，他现在都想上去亲林言宸一口了！ 结交林言宸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刘老兄你先莫要激动，先前我给你那半首词你先别用。” “为何？！”刘远山立马就急了。 “呃……灵感突然断了，总之那首算是废了，你就当没有看过，我马上给你新作的三首。” 刘远山再次瞪大了两个灯泡，有些没反应过来，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看着林言宸认真的表情，他知道这就是事实。 “这、这、这…一首千古绝句，两首甲上诗词，一共三首极品好诗，林贤弟你说是临时所作？！可你明明刚作完一首《破阵子》，还有一首劝诫诗，那般千古绝句让大儒终其一生都难作一首，却被你临时轻而易举作出来，这等天赋本官已经不知该用何等词汇形容了！说是天才妖孽，都是对你天资才华的贬低！” 面对这种马屁，林言宸也有些不好意思，并且这种事情的确有些离谱了，有暴露自己文抄公的风险，所以他连忙开始转移话题。 “对了，刘老哥这荷包你可知晓是何人的？刚才过来，王统领塞给了我这个，说是刚才捡到的不知道给谁，便先交由本官保管了。” 林言宸说话时候，从怀里掏出一个湛蓝色荷包，其看着很是秀气，并且看其被塞得鼓鼓囊囊，就表明里面金银肯定不少！ 而刘远山脸上的表情也在看到这荷包的那一瞬怪异无比。 这不就是刚才让六名尚书都丢脸的那个荷包吗？ 刚才那一幕狼人杀之真假荷包主人，刘远山还历历在目，没承想，那些尚书争了半天，最后落到了林言宸手里……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元明殿下当真好眼力啊！ 可当刘远山脑海中出现那三首诗词的时候，他下意识的通体审阅了一遍，随即便被其中意境彻底折服！ 就连他这种不太懂诗词的门外汉，都能看出其中不一般，那便足以说明诗词的惊艳！ 有两首堪称极品，第三首则是比前两首更胜一筹，甚至是远超极品，乃为千古绝句！ 最绝的还是，那首千古绝句，在今夜用出来正好合适！ 乃是以中秋圆月为题，虽然不如那首《水调歌头》的上阕看着意境浑然一体，但毕竟是千古绝句，刘远山已经足够疯狂。 “对了林老弟，本官差点忘了要跟你说一件事。”刘远山似是又想起什么，再次叫住将要离开的林言宸。 “哦？不知刘老哥还有何事要说？” 紧接着，刘远山就将先前李寻舟等人落井下石的一幕给添油加醋描述了出来，并且还适当的给卫温书描黑了一点。 可谓是全员恶人，只有他刘远山是人间清醒。 林言宸听完眉头一皱，他知晓刘远山什么德行，自动把他的话给过滤分析一遍，便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他不由心里暗骂一句。 “好家伙，这帮老银币两肋插刀的玩意，这倒是让老子看清楚这些老银币的立场，也是好事，看老子以后该怎么整治你们，呵。” 林言宸思索片刻，还是不打算现在出手教训，毕竟不至于，场合也不合适。 不过人他倒是记住了，君子报仇，从早到晚，然而今日不得空闲，那便改日喽。 之后又客套两句，他便告辞离去，朝着郑国贵族官员夫人那桌走去。 接下来的诗会他已经不准备再去参与，按照约定今晚的诗魁得由刘远山来当，他才能获利最大。 而他也是擦着赵瑞的底线作了那么两首好诗出来，不过并不是在诗会正式赛事上，故而也不算是违约。 这样一来，不仅最后能拿到金子，还顺便捞了名望，这诗魁看似是让给了刘远山，实际上在一众人心里，这诗词第一人已经只属于他林言宸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接下来的诗会没有意思。 反正自己也不能再作诗了，干坐那里难不成还要看着别人装逼？ 更何况，后面还有刘远山这个厚颜无耻的老银币要出面人前显圣，他是真怕自己没忍住吐槽出声，所以这才想找点事做。 手中正好拿到一个香囊，还是位贵妇人的，这不趁机搞点什么有趣的事情，他都对不起自己这个颜值与魅力。 “老子这好歹也算是个少妇杀手，就让我看看这荷包主人究竟是谁，反正不能轻易给，夫人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荷包在我手里，嘿嘿嘿……” 林言宸不由想起前世樱花国爱情电影里面的剧情台词，下一瞬他又连忙打消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他只是单纯的去寻找失主，绝对没有那些龌龊的思想！ 三分钟后，林言宸走到了郑国贵妇人围坐的桌前，在这里他还见到了他的老熟人，也是老冤家。 “哎呦，周元明才子也在啊，幸会幸会！” 没错，林言宸第一眼就见到了满脸黑线的周元明，连忙笑着打起了招呼。 他这番举动也是引得周围一众郑国人的注意，尤其是这一桌的贵妇人，都将目光投到林言宸身上。 由于长桌之间相隔的距离不算近，中间的通道又很宽，故而林言宸这一路来，都没引起什么人发现。 现在他一说话，顿时就被郑国官员贵族所看到。 “这林言宸怎么会来这儿？” “看他去的位置，多半是要找元明殿下。” “嘶……没想到元明殿下竟然与林言宸这个如日中天的妖孽有交集！看来我们此前一直小看了六皇子殿下了！先前还以为这储君之位必定出在大皇子和太子殿下之间了，如今倒是得再加一个六皇子殿下！” 当即就有人心里暗叹，林言宸这种妖孽以及背景，日后必定是个手眼通天的大人物，甚至是三年之后便能成器。 而且看其在长孙奕面前的重要性，以后在大明也必将有着极重的话语权。 这还只是权势。 文学上，林言宸已经成器，无疑问当世诗词第一人，影响力甚远，尤其是等其名气传开，以后他的作品必将畅销三国，超越以往的姚川这些老牌。 作出过千古绝句，他的作品绝对是被抢着买的爆款。 而畅销爆款，就意味着财富自由，人脉也会水涨船高。 在武道上，林言宸拥有逆天天赋和老天眷顾，再加上大明倾力培养的海量修行资源，极有可能晋升到四品大宗师境界，成为天花板级别的绝世高手。 自身实力强大，师父又是剑仙欧阳剑，江湖传闻欧阳剑没有徒弟，这林言宸极有可能是秘传弟子，未来能够继承欧阳剑的衣钵，也就时江湖第一宗门剑阁的未来掌门！ 这一层势力恐怖如斯！ 并且大明第一高手长孙慎与其关系匪浅，这也算是他的人脉。 自身强大，是顶尖宗门势力的未来掌门，背后站着数不清的顶尖高手，武道方面可以说林言宸已经是人生赢家了！ 在膳食方面，林言宸先后一道道糕点、菜品都是上上等的极品佳肴，其样式新颖、味道鲜美、口感丰富，入口惊艳，回味无穷。 自是不必多说，得到林言宸，那比得到一百位御厨还要强！ 所以只要结交林言宸，那便拥有了这样恐怖的人脉！ 周元明这下子的地位在众多大郑贵族官员心里是蹭蹭蹭往上涨。 “真没想到，平日里六皇子殿下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与林言宸结交！不过这倒也能够理解，先前不是说元明殿下将《玄阴九转箓》的第一页给这小子了吗，看来这便是二人结交的筹码！元明殿下也是好眼力，在林言宸还未发迹之时就去交好，现在必定是远超旁人，锦上添花永远也比不过雪中送炭！” “是啊，元明殿下这般气魄与目光长远，看来平日里是一直在藏拙与韬光养晦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如何证明这荷包就是你的？ 这些人心里一旦认定了某种事情，无论看到什么，都会自行脑补成合情合理。 现在他们怎么看林言宸，都觉得他是真心来看望周元明。 脸上的笑容就是最好的印证。 看，笑的多灿烂啊！ 殊不知，林言宸这完全就是冷嘲热讽，故意来膈应周元明的。 毕竟按照快乐守恒定律，快乐的总量是一成不变的，所以他想要获得快乐，那就势必要让别人失去快乐。 而周元明恰巧就成了那个倒霉蛋。 这也就是看到你不快乐，老子就快乐了。 “呵呵呵，林兄好久不见，不知此来所为何事？” 周明皮笑肉不笑的回问道。 表面笑嘻嘻，心里已经p了，并且他直接跳过了吐槽的环节，直接打起了“电报”，其中含母量极高。 “林言宸，我！” 心里一通乱骂之后，周明这才感觉好受不少，但他看着林言宸就还是来气，他却又只能干看着。 毕竟李铁都差点被对方打死，他可没那个胆量上去跟林言宸这怪物拼武力。 只是他实在不明白林言宸这次来干嘛，难不成就单纯的来看他笑话？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在他的认知里，林言宸这个贱人还真干得出来这种贱事。 想到这里，他握紧的拳头捏的更加用力，牙齿也咬的死死，对林言宸已经是恨之入骨的程度了。 “呵呵，周才子莫要误会，在下所来并非来看你笑话，只是想问一下这荷包主人可在诸位之中？本官观其上面印着的乃是郑、靖两国特有的紫灵花，其寓意又是求子，便想着来找诸位夫人问询一二，如若不是诸位的，本官再去靖国那边问询一二便可。” 林言宸说话时候若有若无瞥了一眼周元明肿胀的臀部，用力在憋笑。 随即他也不管周元明咬牙切齿的目光，再次从怀里掏出那蓝色荷包，亮于众人眼前。 周元明原本还准备骂回去，可当他看到那蓝色荷包后，就猛地一愣，又低头看向柳贵妃。 “母妃，这不是你的荷包吗！怎么会在这小子手里！” “啊？”柳婧嫣也是有些错愕，下意识的伸手进怀里摸了摸，结果真的发现自己荷包不见了！ 她又转头仔细看向林言宸手中那个，顿时惊叫出声。 “这真的是本宫的荷包！乃是当年陛下所赠，今日应当是不慎掉落，还请这位林大人还于本宫，来日本宫定有答谢。” 她目光显得极为诚恳热切。 这的确是她的荷包，并且对她有着极大的意义。 说是郑帝所赠，其实这荷包出自她的一位故人之手。 那人也是她的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甚至订有婚约，然而就在两人将要成亲之际，却恰巧碰上了郑帝选妃。 于是家族为了利益强行拆散两人，将她送入宫中。 她年轻时便有着倾国倾城之美貌，又是出了名的才女，郑帝仅仅一眼便迷上了她，将她封为贵妃。 柳婧嫣即使千般不愿，在皇权之下，也无济于事，最终为了整个柳家，她含泪与青梅竹马断绝关系，嫁入了皇宫。 她原本以为此生不用再与那人相见，两人从此便是陌生人。 可谁曾想，天意弄人，宫廷禁军统领在一次郑帝遇刺中，被一名神秘大宗师高手当场击毙，郑帝下旨选拔新任统领。 于是她的青梅竹马便以五品巅峰的绝对实力，一路碾压对手拿到这统领之职。 之后借助职位便利，他多次以捉拿刺客为由与柳婧嫣见面。 当时的柳婧嫣已经生下周元明，也算是如狼似虎的阶段，起初是有些排斥对方，可时间长了心态便发生了动摇，开始欲拒还迎，甚至是暗示对方。 然而对方不知是正人君子还是傻子，愣是没有做过逾越之事，柳婧嫣当时就差直接开口求了…… 可两人的过度交集最后还是引得一位太监的注意，将这件事告诉了郑帝。 一向小肚鸡肠的郑帝，甚至是只要是个男人，谁能忍受头上的青青草原？尽管还没有真的被绿，但只要是有潜在可能那就绝对不行！ 于是在皇权为尊的世道，郑帝只是随便找了个由头，就让宫里的大宗师出手将其当场击毙，根本不留任何机会，一招致死！ 而那蓝色荷包就是在其尸体上搜到的。 郑帝一看是个女人物件，便知道这是对方要送给柳婧嫣的东西。 而郑帝狠就狠在这里，他没有去怪罪柳婧嫣，甚至都没提一句这件事，仿佛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并且那荷包他也没有扔，更没有毁掉，而是赏赐给了柳婧嫣！ 还明明白白的告诉柳婧嫣这是在禁军统领的尸体上搜查到的！ 当时柳婧嫣心里唰的一下冷若寒冰，极度悲伤之下，她还要强颜欢笑的去迎合郑帝，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厌恶的郑帝。 …… 后来，荷包便成了她最珍贵之物，并没有当作是死去爱人的遗物，而是当成了一种信念，只要看着荷包，她就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报仇雪恨，要让整个皇室都付出代价！ 只是她一个人终究势单力薄，家族趋炎附势，只看重利益，更加靠不住。 所以她想要复仇，只能靠着自己这个儿子，母凭子贵，她一直都在把周元明往储君方向培养。 只要自己儿子登基，她有信心做到垂帘听政，到时候整个郑国都将在她柳婧嫣手里！ 如今看到荷包不见，她心里的焦急可想而知，还好是被人捡到，如若没有林言宸来问询，她怕是得到夜里就寝时才能发现荷包不见了。 而这诗会场内人多杂乱的，届时再来寻找，翻个底朝天估计也是找不回了！ 所以她现在感觉很是庆幸，看向林言宸的目光也充满着感激。 周围人看到这副场景，只觉得扫兴。 切，没意思，只是来还荷包，还以为林言宸又要搞事情呢。 “柳贵妃你说这荷包是你的，可有什么证据？毕竟这荷包看着里面东西也不少，本官不能听信你一人之言，你须先向本官证明这荷包是你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价值极高的灵金！ 林言宸突兀的这番话，是让谁都没有想到，完全就是意料之外啊！ 柳婧嫣最是懵逼，她原本以为接下来林言宸会直接将荷包还给她，到时候她再客套两句，将荷包里的金子赠给对方就当作大答谢了。 可她现在真的被林言宸奇怪的脑回路给雷的不轻，里里外外的粉嫩发紫那种！ 但最终她还是忍住没有吐槽，硬撑着头皮强颜欢笑，毕竟荷包在林言宸手里，无论怎么说自己都应该感激对方没有贪墨了。 “林大人莫要说笑了，本宫好歹也是大郑的贵妃，还不至于为了这点金银就说些谎话，如若林大人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取走里面钱财，本宫只要荷包便可。” “母妃，里面可是父皇所赐的极品灵金，价值足足上万两！你怎么能直接送给这家伙！” 不等林言宸说什么，周元明就先坐不住了，啊呸，是站不住了，立马出来喝止。 开什么玩笑，灵金这玩意极其贵重，平日里就算侥幸得到一块，都是当成宝贝收藏的，鲜少真有人把灵金花出去！ 通常来说，用灵金结账，都是买一些极为珍贵的兵器法宝什么的，包括一些大儒甚至是圣人的真迹，都是规定必须由灵金来交易。 而那荷包里的灵金足足有三十两！ 这就等同于三万两的普通黄金了！ 换算成银子，那便是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这种恐怖数字，都能在大明京都的内城，买好几个大宅子了！ 柳婧嫣出门带上灵金并不是为了花，而是用来彰显身份，撑排面用的。 现在她却说要让林言宸拿去，这绝不可以！ 尤其是周元明心里很厌恶林言宸，让这家伙平白无故拿到价值三十万两白银的灵金，他心里简直比吃屎还要难受！ 甚至难受程度已经相当于，自己的夫人被林言宸睡的地步！ 若是母妃真不想要这金子，那大可以给自己啊！干嘛给这林言宸！简直是糊涂啊！ 然而柳婧嫣却是猛地瞪了回去，“闭嘴！本宫说话哪有你这小子插嘴的份儿！” 柳婧嫣这话本意是呵斥周元明，但传到林言宸耳朵里，却是变了味道。 林言宸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妇人红艳欲滴的唇瓣上，暗暗咽了咽喉咙。 好家伙，周元明这小子可不能啊，这得老子来！ 一念及此，林言宸便小心的说了句：“那个…柳贵妃，我能插嘴两下吗？” “啊？”柳婧嫣先是一愣，下一瞬又坐直了身子，温婉回道：“无妨，林大人请说，本宫听着。” 林言宸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虎狼之词啊！ 但他还是抑制住某种不好的想法，接着正经问道：“敢问元明公子所说的灵金是为何物？” “林大人这般博学多才，竟然连灵金都没听过？” 这次回答他的不是柳婧嫣，而是与其坐在一个桌上的一名妇人，其身材前凸后翘，凹凸有致，曲线程度已经远超柳婧嫣，达到了非常夸张的程度。 就连老司机林言宸这一看都得愣个半晌。 妈的，好白，好大！我艹！ 林言宸瞪得眼睛都大了！ 刚才那妇人背对着他，以至于他都没注意到旁边竟然有位f级重量级选手！ 而且最绝的是脸上的胶原蛋白一点不少，看着虽不是绝色没有，但皮肤很是白皙娇嫩，看的让人想要上去捏一把脸蛋。 何况就算其脸蛋不好看，光说这身材，都不可言喻！ 不是一个风韵犹存可以概括，简直是极品……像极了熟透的柿子，让人握在手里都不敢下口！ “妈的，到底是什么男人有这种福气，娶了这么个极品老婆！妈的羡慕哭了老子！” 林言宸心里第一次感觉很酸，羡慕哭了不知道说了几次。 反正这一世是第一次！ 甚至在前世，他都没见过这么爆裂的尤物，这一世竟然看到了，他看的简直快要流口水了！ 他之前见识过无数美女，燕璐曦、怀玉、包括眼前这个柳贵妃，无一不是面容俊俏美艳或是可爱傲娇等等，各种风格的美女，顶多是能让他心动。 可眼前这个妇人，却是直接让他浑身激动，娘的，太极品了！ 然而现在可是说正事的时候，加之他在外人看来是个阉人身份，若是不小心暴露了麻烦可就太大了！ 他连忙用内力控制住身体不露出破绽，同时又装作无事发生的回复那名身材爆裂的妇人。 “夫人说笑了，在下只是对诗词一道略有研究，还说不上博学多才，而且在下自小对金钱俗物便很少在意，故而实在不知这灵金是何物。” 他说罢还作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加之身上白衣儒袍，这温文尔雅的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那位夫人嫁给了一位武将，一直对她大手大脚的很是野蛮，所以她早就对说话行事都温柔的读书人仰慕已久。 如今见到作诗那么厉害的林言宸，加之对方又长得十分俊俏，现在看的很是欣喜，一种类似母爱的感觉也在心中快速泛滥。 毕竟林言宸也就二十岁，她们这些三四十岁的女人，都能当林言宸的母亲了。 而十九岁生子的柳婧嫣，儿子还真就与林言宸一般大小…… “哈哈哈，这灵金啊可是极为贵重的宝物，一两灵金的价值就等于一千两黄金，你手里这荷包估摸着得有三十两，也就值个三万两黄金。” 这下又是另外的妇人回答。 她们对林言宸都有点兴趣，这时候挑逗两下这小子也觉得挺好玩。 在台上时候这小子看着凶巴巴的，没想到走近了竟然这么腼腆，甚至还有些害羞。 这种小奶狗样子，简直就是少妇杀手，前世富婆们的最爱！ 林言宸这种老司机，光看妇人们热切的眼神，就已经觉察到些许意味。 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 “果然呐，富婆们的审美无论在哪个时空都是差不多的，这个世界的富婆应该不会玩钢丝球……” 他不由自主想到前世一个小白脸的崩溃日记，止不住的双腿一凉，但他还是想起了正事，看着手里的荷包，目光有些炽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快给林公子道歉！ “既然这灵金如此贵重，那本官还是不得不再确认一下，这荷包是否是柳贵妃的了。” 林言宸再次开口问道。 毕竟现在他知道手里这一袋子里面价值京都内城几套宅子，如果用来买修行资源，就算是极品淬炼肉身的灵药也够淬炼一百多次了！ 林言宸如何不心动？ 他当然不是真的在怀疑是不是柳贵妃的荷包，现在这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失主是谁。 但他就是要装糊涂，谁让刚才柳贵妃说了，让他把荷包里的灵金全都拿走。 这又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只是经过周元明这一打岔，搞得他不得不这么做。 然而周元明听了这话当即不干了，指着林言宸就开始叫嚷。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母妃都说了这是她的荷包，你还要我母妃怎么证明？我看你就是诚心找我们的麻烦！当真觉得赢了李铁，我们大郑就软弱可欺了吗！” 他这话说的极重，但很快就引来柳贵妃的不满。 “元明你给我住口！本宫是怎么教你的？学了这么多年儒，还是改不了你这倔脾气，毛毛躁躁，如何成大器？你看看林大人，这般才华天资依然客客气气没有架子，这便是你与林大人的差距，你且好好学着，之后莫要再言语。” “母妃，我……”周元明满脸委屈和气愤，像极了被夺了糖果的小孩子。 “住嘴！”柳婧嫣再次喝止。 周元明一甩袖袍，扭过头去，心里很是恼怒。 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母妃要偏袒一个外人，自己才是他的儿子啊！ 可柳婧嫣却丝毫不在意周元明的感受，再次笑呵呵对着林言宸说道。 “本宫先前那话还作数，这荷包对本宫很是重要，林大人可以取走里面金银，本宫只要荷包，如此就算是证明了本宫并非贪恋里面钱财，也算是报答林公子帮本宫捡到荷包。” 林言宸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对贵妇人的态度很是满意。 索性他也不再推辞，直接将荷包里面神光灿灿的灵金掏出来塞入自己兜里，又将空荡荡的荷包递了过去。 “那在下便谢过柳贵妃厚赠了！” 周元明气的捏紧了拳头狠狠一锤大腿。 “无耻，无耻！简直无耻！这家伙就是为了那三十两灵金，在这里故意装糊涂！” 然而他的气氛并没有什么用，林言宸又客套两句便准备离去。 尽管这里的妇人很是赏心悦目，但他如若没有理由一直在这儿站着，终究是不合规矩，再被人说些闲话，有损名声。 最主要的还是，在不远处可坐着一桌子武将，看着那家伙肌肉壮实的，搞不好这桌妇人里就有他们家里的娘们儿，自己可承受不起那些武将的打击啊！ 所以还是要拿捏好尺度，显得自己正人君子些，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今晚他可不想再来一场生死战了。 今天他的潜力已经暂时到极限了，再找人打生死战那就不是磨砺了，那是真的在作死。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那群武将压根都没往这方面想，甚至听到林言宸只是来还个荷包后，都没兴趣再多看，还不如看那群青年才子们作诗比斗有意思。 自从林言宸不再参与作诗以后，那群才子才女明显有了劲头，一个个抢着作诗，虽然鲜少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诗词出来，但至少一首首应接不暇，呈现出一幅百花齐放的场景。 这就很有意思了看着，观赏效果也是极佳，场内气氛也是越来越活跃。 相比之下，先前那都不算是诗会，简直就是林言宸的个人秀。 一花独秀不是春，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尽管林言宸很是优秀，一个人作出碾压全场的诗词，数量也是极为恐怖，但一个人作诗，惊艳多了也是会麻木的。 话说回来，那群武将现在还认为林言宸就是一个阉人，区区太监完全当成娘们儿对待，所以林言宸靠近贵妇人，这帮糙汉子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 他们更想不到，林言宸不仅是个假太监，还是个老司机。 也就在这时，柳婧嫣再次开口，叫住了将要离去的林言宸。 “柳贵妃，不知还有何事？”林言宸回头问道。 “哦，也无甚大事，就是不知林公子那月饼可还有，能否再卖我等一些。” 林言宸恍然，原来还是打月饼的主意啊。 你这是想白嫖我？ 哎不对，老子白嫖她三十两灵金，也就是三十万两白银，送些月饼好像也没毛病，要是不送就显得老子太小气了。 一念及此，林言宸将“拒绝”二字生生咽了回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有是有，不过都在后厨那里，我且去取十几块过来，就当赠与柳贵妃了。” 周元明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 “呸，狗屁的赠送，都拿了三十两灵金，送点月饼本就是理所应当的！那三十两灵金若是用来买，怕是你大明全部的月饼也不够！” 周元明嘟囔的声音很小，但这可瞒不住五感强大的林言宸。 林言宸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在心里冷笑。 “元明啊元明，我知道你很气，但你也只能干生气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想打我却又打不了我的感觉，哈哈哈！” 不过他这话说完，周围的妇人眼睛也是唰的一亮。 柳婧嫣感受着身旁几人的炽热，当即露出敌意，旋即连忙起身走向林言宸。 “不用劳烦林公子亲自去取，你且给本宫说一下后厨的位置，本宫亲自去拿就好了。” 柳婧嫣脑子转的很快，若是让林言宸送来，她为了面子肯定是要跟这些贵妇人挨个分一块，这就直接少了七块！ 简直就是不值！ 还不如她亲自去取，然后直接让丫鬟拿到马车上，自己再空手回来，这样十几块月饼就都是自己的了！ 而且这一路上若是动些手段，说不定还真能搞到月饼的秘方，这样她回到郑国就能自己制作月饼了！ 她当初仅仅一口，便深深迷上了这月饼的味道，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糕点了！ 第一百九十章 凭什么厚此薄彼？！ 想到这里，柳婧嫣的眼神更加坚定。 为了那极品月饼，她必须亲自去取，绝不可能这帮娘们儿白白捡了便宜。 林言宸并不知晓对方心里的小算计，他也的确想不到堂堂郑国贵妃会计较这么几块月饼。 在他的角度，区区月饼，制作材料也不贵，甚至就是平时挺常见的东西。 也就是做起来麻烦了些，不过麻烦的是那些负责制作的下人，他只需要坐着收成果就行了。 所以这月饼对他来说无非就是个小小糕点，根本不足挂齿，别说送十几个了，主要是时间不够做的不多，不然高低安排个一马车月饼。 自己好歹也收了人家这么多金子，送点月饼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他实在不明白柳婧嫣这是搞哪一出。 拿个月饼还要亲自去，这是怕老子在月饼里面下毒？还是怕月饼路上丢失？ “呃……柳贵妃您这是……不至于，区区月饼，这么点距离，本官还不至于出差池，您身为郑国贵妃，若是要您亲自跑腿，岂不是让人说我大明招待不周？” 说实话林言宸并不希望柳贵妃这种外人去到后厨。 因为那里可是还有一道硬菜啊！也正是他安排的绝杀，烤全羊！甚至他还专门腾出来个炉子准备来个豪华烧烤。 但前面跟李铁打了一架，他也没啥时间和心情再烤串了。 除此之外，那烤全羊还是正常要压轴的，唯一一点，就是那玩意是真的难熟，刚才听后厨下人汇报，估摸着还要两炷香时间才能做好。 在此之前，绝对不能让任何外人进去，毕竟里面的也属于朝廷机密了。 这也算是他的独家秘方，他自然是不想让外人看到制作过程的。 尤其是眼前这位郑国贵妃。 由于对方的身份，他不好直接拒绝，只能旁敲侧击的婉拒。 “不必了，本宫刚好想去如厕，应该顺路，只是些月饼又不重，本宫亲自去取无妨的。” 柳婧嫣也不退让，即使是这种场合下说出“如厕”二字有些不雅，但她也找不到其他借口，只得如此。 她执意要去后厨看看，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她也想趁机看看林言宸这些菜品的原材料都有哪些，另外如果看到还有现成的菜品，以她的身份，再不济也能要来一桌子。 这么一想，这后厨她是非去不可了。 然而这时候不等林言宸再说什么，周元明却是上前满脸敌意的瞪着林言宸。 “我母妃可是大郑贵妃，是这场宴会的最高宾客，我母妃的要求，你们大明理当满足，如今林大人连连拒绝，可是对我大郑不满，伺机报复？” “元明，退下。”柳婧嫣依旧呵斥周元明，只是这次语气温和的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只是做做样子，其真实想法怕还是要夸周元明。 那些贵妇人看到这一幕也是不乐意了。 她们哪能看不出来柳婧嫣这娘们儿什么打算，心里一个个开始咒骂起来。 “这柳贱人，当真可恶！抠抠搜搜的，这是打算独吞所有月饼了！” “哼，凭什么只有她柳贱人能有月饼，老娘也要！” “今日绝对不能让这娘们儿得逞！” 几人连忙站起身，随即一拥而上围住了林言宸。 “小林大人啊，既然还有月饼，那不如也卖我们些，我等愿意出十六两黄金的价格！” “是啊是啊，小林大人你可不能偏向柳贵妃一人啊！就卖给我们些新口味！” “我出双倍价格，林大人你别卖给她们！” 面对妇人叽叽喳喳的围攻，林言宸哪里架得住这场面。 尤其是那些贵妇人年纪最大的也不超过四十五，平日里用的都是最上等的胭脂水粉，皮肤保养的极好，加之那身材有的虽然算不上傲人，但也是那种丰满的类型。 这时候她们吵起来，自然是引得峰峦跌宕，雪花花的沟壑一闪一闪，简直快要刺瞎林言宸的双眼！ “卧槽曹操曹操……这花白的雪子……” 林言宸只感觉胸膛一股子邪火在躁动，差点就要失去理智，抱住一个贵妇人开啃。 只是最终她还是用理智战胜了邪念，强压下鼻腔翻涌的气血，他故作镇定的推开蜂拥而上的妇人，轻咳一声说道：“咳咳，诸位且先静静，你们这么乱，也去不得后厨，况且陛下有令，无关人等不得擅自靠近后厨位置，还请极为理解一二。” 林言宸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搬出长孙奕来镇场子。 果然一听到陛下二字，那帮人这才冷静下来。 这毕竟是大明的地盘，是长孙奕这个皇帝说的算。 大明皇帝下令了，她们如若在这么多人跑去后厨，岂不是找死？ 就算不死，恐怕大明也会以此说事，就算反手诬陷她们在饭菜里下药欲谋害皇帝，她们也是无力自证清白。 “林大人，你莫要听她们的，就带本宫一个人过去，全程你都跟在本宫身旁如何，这样本宫也做不了什么手脚，想必大明皇帝也是能允许的。” 谁料柳婧嫣还是不肯放弃，依旧目光诚恳的看向林言宸。 林言宸稍作犹豫，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毕竟他若再不同意，这帮人不知道还要整什么幺蛾子。 既然这次就一个人，自己还能全程监督着，这自然是不怕对方做什么手脚。 并且他待会提前交代两句，让下人离开，这样就连菜品的制作方法也休想白嫖！ “那行，既然柳贵妃执意要去，本官也不敢拦着，只有一个人，陛下想必也会通融的。至于几位夫人……” 他顿了顿，扭头看向那些贵妇人接着说道。 “几位夫人的话，本官就不卖了。” “为什么？！” “凭什么啊！就卖柳贵妃，不卖我们！” “不对，他这是送柳贵妃的！结果卖都不卖给我们！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是皇帝的妃子，就可以无视了！” 几位贵妇人听到林言宸说不卖给她们，当即就炸毛了。 然而柳靖嫣却是在心中窃喜，看向林言宸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心里不平衡的柳贵妃 同时柳婧嫣又站出来，充当起了老好人。 可以说是当了表子又立牌坊，得了便宜还卖乖。 “几位何必如此呢，林公子都说了不卖，说明月饼本就不多了，何况这等贵重之物肯定是不可能全拿出来卖的，先前林公子已经说了只卖那么多，你们当时已经买了三四块，也该知足了。” 她这话无疑是在几位贵妇人的伤口上撒盐，瞬间把仇恨拉满。 几位妇人都是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多少次想要破口大骂，或是直接动手动脚。 最终却都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无奈忍下。 “是我等唐突了，让林公子见笑了。” “唉……罢了罢了，反正先前都买到几块，如今也足够了。” “是啊……” 几名妇人很是扫兴的敷衍两句，就要回到位置上。 但林言宸却在这时候叫住几人。 “诸位且慢，本官不是那个意思。” “哦？” “嗯？那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几人再次扭头看了过来，满脸疑惑。 都说的明明白白不能卖给她们，哪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林言宸无奈的一摊手。 “几位夫人都不让在下将话说完，其实在下的意思是不卖给几位，而是送，每人送上两块其他口味的，无须任何费用。” “什么？！” “我没听错！林公子说送我们每人两块，还是新口味的！” 几人眼睛猛地瞪大，脸上写满的惊讶，看着林言宸的目光都变得炽热起来。 “几位没听错，在下就是说的送，后厨那边正好剩下些，就不准备卖了，权当一份心意，还望各位满意。只是月饼的确所剩不多，需要向陛下通报一二，待到诗会结束时，才能送到几位手上。” 林言宸的确不在乎这些月饼，但也不会把月饼当成慈善品乱送。 他之所以会送给这帮风韵犹存的贵妇人，自然不是见色起意，而是把月饼当成了人情。 反正都白嫖了三十两灵金，送再多月饼也是不亏的，倒不如少赚些金子换来一堆贵妇人的人情。 这帮妇人本身的权势自然不值钱，但值钱的是这帮妇人身后的官员贵族！ 能与柳婧嫣坐在一块的，自然是不会有小角色，最起码也是位手底下有兵马的将军。 而他后面说那些纯属胡扯。 并不是真的需要向长孙奕汇报，就算他把月饼全丢进未央河里，他也是自己决定，无须问询他人，皇帝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 他把月饼拖延到诗会结束再发放，纯粹是为了少点麻烦。 不然以这帮妇人的性格，拿到月饼肯定要朝周围没有的人炫耀一番。 这样过不了多久，他送给这帮妇人新口味月饼这事就会传开。 到时候，人多嘴杂，指不定要对他指指点点。 然后碰到那些身份高的人，肯定会想那些妇人都能拿到月饼，他肯定也能！ 最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找他林言宸索要月饼。 一个两个的还好，随手安排多个人情就是了。 但是一堆人过来，是真的麻烦！ 尤其是引起众怒！ 他要是全都发了，那么他积累的人情就会荡然无存！ 因为那些人只当是林言宸每个人都发，他们并没有多特殊，也不欠林言宸的。 可若是不发，难免对方心里会积生怨气，他平白无故的就又得罪一个人，那得多冤枉啊！ 所以综合考虑，还是等诗会结束再给，一了百了。 “为什么要到诗会结束再发放，这未免有点久了？”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有一名看着傻傻的妇人问了出来。 林言宸有些无语，果然胸大无脑啊，老子给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你是真不怕老子反悔啊。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很快就有妇人拉住了那人。 “哎呀，你这是什么话，林公子愿意送我们月饼就很不错了，何况林公子不是说的明白了吗，要询问陛下的意见，这自然是很麻烦的，不然凭什么几十两的糕点说给就给啊！” “就是，林公子可是作出千古绝句的人，以后注定是要青史留名的大人物，难不成还会诓骗你我？” 听了这番话，那妇人才想通过来，随即就是羞红的低下了脑袋，显然是已经尴尬的脚趾扣地了。 林言宸这种经常进行脚趾三室一厅工程的人，对于社会性死亡这件事很有经验，仅仅一眼就看出了妇人内心的折磨。 便同情的不再去看妇人，转头看向了柳婧嫣。 “既然如此，那柳贵妃且随我来，尽量早去早回，不耽搁您观赏诗会。” 柳婧嫣这下脸色明显变化极大，原先有多得意，这时候就有多气愤。 她可是出了三十两灵金！ 折算成黄金，就是足足三万两！ 一个月饼撑死了也就卖二十两黄金，也就是能买一千五百块月饼了！ 现在她只是要十几块，结果林言宸转头就白白送给那帮妇人每人两块！ 这让她这种氪金玩家感觉很不公平！ 凭什么要让这帮人白嫖！ 她的心理就与前世某全民手游一样，游戏到了后期出皮肤超级快，时不时还搞一些玩家福利。 只要完成一些任务，那些原价八十八块的皮肤直接就能领永久！ 这简直就是白嫖党狂喜！ 但是这种做法，无疑让那些氪金玩家很是不舒服，甚至是出言抗议。 因为他们当初买的时候可都是用的真金白银。 为的就是那种被人看到是氪金大佬那种优越感，人无我有。 结果被官方这么一搞，好端端的氪金皮肤直接就烂大街了！ 氪金玩家的优越感也荡然无存，甚至看着还有点傻，毕竟能白嫖，谁特么还氪金？！ 柳婧嫣就是这种情况，她心里极度不平衡，很多次想开口打断。 但是碍于自身身份，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好歹也是堂堂贵妃，如此做岂不是显得小家子气？ 只是她每次想到那三十两灵金，换来了寂寞，心里就一个撕裂的痛。 可现在的场合，她终究是要忍着，她压下心里的情绪，淡笑一声朝林言宸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林公子过来拉一下本宫 “元明，诗会上你且好好表现，本宫去去就回。” “是，母妃您慢走。” 临走前，柳婧嫣就轻声交代一句给周元明，便跟着林言宸朝后厨的方向走去。 此刻已经是深夜，其实也就是晚上十点左右。 对林言宸这种经常通宵熬夜的夜猫子来说，时间还早得很呢。 但是对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代人来说，晚上十点已经很晚了。 除却一些重大节日或是活动，基本上这个点他们早就睡了。 今夜的诗会就是个例子。 后厨的位置并不在诗会场旁边，而是有着相当一段距离，差不多也有一千米了。 而且中间还要穿过一片小竹林才能到。 设置的这么远，也并非有其他原因，而是林言宸故意安排的。 因为长孙奕早就吩咐过，关于诗会的膳食方面全权交由林言宸一人决定。 加之负责场地布置的人正是礼部尚书刘远山，所以林言宸说后厨设立在那里，就设在哪里。 刘远山当时也疑惑问了一句“设立在这么远，难道不麻烦吗？” 林言宸对此只是笑着解释了两句。 后厨里涉及他研究出来的菜品的制作过程，并且里面还放有一部分食材的原材料，不好让外人看到，故而就设立到宾客找不到的位置。 毕竟如果让宾客看到林言宸给他们这些贵族做猪大肠、鸡脚鸭脚……这些污秽之物，肯定是要起骚乱的。 所以后厨的秘密是坚决不能让人发现。 “林公子，这竹林附近没有火把，天黑路滑的，确定要走这里去后厨吗？” 柳婧嫣看着前面黑漆漆的竹林，还伸出手掌看了看，好家伙啥也看不到，真。伸手不见五指！ 林言宸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柳贵妃还请见谅，当初本官为了不泄露配方，特意将后厨设的远了些，从诗会场内到后厨有两条路能走，那条下人上菜的路虽然宽敞，但是距离实在有些远，而从这竹林走，能直接省去一半的路程，如若柳贵妃介意的话，本官便带你走那条大路。” “啊？”柳婧嫣闻言愣了愣，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必了，还是走小路，本宫平常鲜少出宫，没怎么走动，还是走近些的好。” “那行，柳贵妃跟好本官，本官五感方面要强于普通的八品武者，夜里还是能看清些路，有本官在，绝不会让柳贵妃遇到危险。” “嗯，那便谢过林公子了。” 两人客套两句，便进了竹林。 由于昨天刚下过雨，地上的泥巴还是软的，甚至很滑。 而且这竹林靠近未央河，长得很是茂盛，中间留给人通过的路几乎没有，两人也是绕着竹子行走。 就连林言宸都走的小心翼翼，不是怕摔倒磕着，主要是丢不起那个人。 堂堂武者，走个夜路还能摔倒，简直把脸都丢完了！ “啊……哎呦！” 没走两步，身后就时不时传来柳婧嫣的哀号声。 林言宸运转内力扭头看了几眼，有些无语。 这柳贵妃还真够笨手笨脚的，沿着自己的路线走，都时不时碰到竹子，时不时刮到衣服，时不时竹叶当成鬼。 “啊！救命啊！” 突然，柳婧嫣再次大喊出声。 林言宸听到救命二字，眼神猛地一缩。 不会不会，难不成是被毒蛇咬了？ 林言宸心里都快哭了，早知道他就不贪图什么省事走近路了，这要是让大郑的贵妃出了事，自己简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柳贵妃你怎么了？是有毒蛇吗？你先别乱动，我这就过来！” 林言宸慌乱之下，朝身后扫了两眼，并未看到柳婧嫣的人影，便出言询问。 他们已经走进这竹林有五分钟了，大概到了竹林中间的位置，现在再原路返回的话有点不值当，如果对方伤势不严重的话，还是继续朝前走比较好。 “林公子本宫没事，只是不慎摔倒了，刚才慌了神这才喊了出声，只是本宫现在被竹子卡着有些起不来神，还请林公子过来扶一下本宫。” 柳贵妃温婉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言宸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摔倒那就问题不大。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扫了一眼，果然在身后不远处的地上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形轮廓，这应当就是柳贵妃了。 林言宸虽然是八品修为，五感不弱于普通的七品，但做到真正的夜视仍然差了很远。 现在也只是能勉强看到轮廓，他也是靠着内力感应加之双手探路，才勉强一路走到现在。 “柳贵妃你伸手抓住本官的胳膊，我拉你起来。” 林言宸靠近柳婧嫣并未直接伸手，而是让对方来拉他。 他是看不清对方具体位置，再往前怕踩到人。 “那行，听声音你应该距离本宫有点远，你再往前走两步。” 柳婧嫣的声音再次响起，林言宸这次耳朵一动，差不多已经确定到了对方的位置，再次朝前走了两小步，并朝下伸出了手。 只是这触感有些不对劲。 难道是抓错了？ 林言宸不确定似的又捏了两下。 嘶…… 这…这…这，林言宸吓得赶忙收回了手，并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用沉默来掩饰此刻的尴尬。 “妈的妈的，竟然捏到了那玩意！我靠完了！” 林言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关键是他真不是故意的啊！ 该说不说，柳贵妃的身材是真的哇塞，那一下子回味无穷啊！ 林言宸再次被勾起了邪火，只是理智还是让他保持清醒。 然而一片漆黑中她并不能看到柳婧嫣的表情，只是过了半晌，对方怎么还一声不吭？ 不应该惊叫出声，再扬言要杀了自己吗？ “林公子你走开干嘛，快拉本宫起来啊。” 最终柳婧嫣还是开口了，语气就跟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林言宸在微微愣神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再次上前。 他懂了，这是贵妃不计前嫌的原谅了他，但是不能有下次了。 他不由得心里感叹，不愧是贵妃啊，这格局就是大，知道老子是不小心，没有怪罪就好啊。 “那个柳贵妃还是您伸手抓我。” 林言宸怕尴尬重演，这次只是把手伸到半空，让柳婧嫣来抓住他。 “嗯。”柳婧嫣这次的声音很小，她伸手抓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只是这……似乎也有点不对劲啊？ 该章 已被锁定 “我艹我艹我艹c……” 林言宸眼睛猛地瞪大，心里更是一阵惊涛骇浪。 他浑身上下仿佛被雷电轰击般剧烈震颤！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柳婧嫣这娘们儿此刻抓住的可不是他的胳膊！ 而是…… 林言宸已经完全呆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似乎刚才柳婧嫣也是这番感受。 完全不知道是享受还是折磨，甚至是连该不该说话，说些什么话都不知道了！ 可以说这比刚才自己误触还要社会性死亡！ 林言宸这时候忍不住想起来前世某论坛一位大神的发言：在关键时刻能拉你一把的是朋友，能拉你几把的是女朋友。 起初林言宸只觉得莫名其妙，关键时刻女朋友不应该直接跑路吗？这年头的爱情哪有那么牢靠。 然而他现在终于明白大神话里的含义，简直精辟！ 柳婧嫣都这个年纪了，自然不是那种目不识丁的小姑娘，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做了何等荒唐的事情，她当即臊的满脸通红。 尴尬的浑身燥热难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即使收回了手还是忘不了刚才惊人的触感，她第一时间甚至还以为那玩意儿就是手臂，只是她摸了两下并未碰到手掌，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时候林言宸也是尴尬的脚趾扣地，想不出怎么开口便继续沉默。 最终还是柳婧嫣开口打破僵局。 “那个…林公子，刚才本宫…一时失手，还望莫要见谅……” 她的声音此刻吸入蚊蝇，再无先前的威严和高高在上，仿佛就像是个羞怯的小姑娘。 林言宸见对方都开口了，他也没法装作没听见，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无妨，其实说到这，还是在下冒犯在先，柳贵妃不怪罪在下的过失，在下已然感激不尽，怎敢反过来怪罪于您？” 他说这话的语气极其诚恳，这也让柳婧嫣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二人气氛也得以缓解。 “既如此，还请林大人扶本宫起身，我们接着赶路，应该很快就能出这竹林。” “嗯，估摸着至多也就一炷香，肯定能出这竹林，此路还是太偏僻，也没个侍卫，回来时还是走大路，贪图这点距离再遭遇危险，也不值当。” 林言宸一边说着，一边再次上前，这次他弯下腰，向前摸索，正好抓到也朝前伸过来的柳贵妃的玉手。 他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次总算没出啥意外。 玉手娇嫩润滑，抓住之后就像是十八岁的小姑娘般皮肤，由此也能看出对方保养的是真不错。 而且这手摸起来柔弱无骨，大小又比林言宸小了一圈，还很纤细，林言宸趁着用力拉起的功夫，把玩了两下，心里暗暗咋舌。 “好家伙，这小手跟个艺术品一样简直让人爱不释手啊！这手老子能玩一年！” 然而待柳婧嫣起身，林言宸还没松手，似乎是把玩上头了，忘了对方的身份，以及现在所处的环境。 “林公子，你这是干嘛…还请、还请放开……” 柳婧嫣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应当是还为刚才的事情而跟耿于怀，现在显然不在状态。 否则以平时的气势，肯定就要发怒，直接甩开林言宸了。 “啊哦哦，抱歉抱歉，在下一时头脑晕厥，还请柳贵妃恕罪。” 林言宸连忙；将手松开，这才反应过来，随即习惯性的拱手低头谢罪。 只是两人距离本就离得近，加之柳婧嫣身高有168左右，林言宸这一动作，直接就再次冒犯了对方…… 柳婧嫣吓得花容失色，慌忙后退两步，靠在竹子上，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林言宸现在都想给自己两耳光了。 娘的！这都什么情况！ 社会性死亡不能断了是！ 他也是欲哭无泪，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柳贵妃您别误会！在下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言宸想到对方出去说自己接连冒犯对方，他可就完蛋了！ 不仅要背上那种肮脏龌龊下流的骂名，将先前积累的名望全部败尽，彻彻底底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而且还会得罪死郑国皇帝！ 毕竟哪个皇帝允许自己头上有一片青青草原？！ 想到这里，他是真的慌了。 在没有互联网的古代，消息传播全靠人力。 但这速度也并不会慢多少，重点是他这么炸裂的消息肯定会迅速传遍三国各地，并且那些专业干这个的，手里掌握着一大批能控制传播舆论的能人。 自己变成啥样，全靠有心人想怎么搞他，这种被别人拿捏的感觉会非常痛苦！ 所以他必须让柳贵妃在离开这里之前改口！ 然而柳贵妃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他怎么都想不到。 “林公子你不是真的太监对吗？” 唰！ 空气陡然变得寂静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林言宸的心脏猛地一颤。 这时候他脑子总算转过来弯，额头不禁有一层冷汗滴落。 刚才柳贵妃抓住了他二弟，因为气氛的尴尬，两人当时注意点都不在这上面，所以就导致了两人短暂的忽略。 如今柳贵妃反应过来了，林言宸明面上的身份可是个太监，也就是没把的阉人，现在呢？ 妈的，这不明摆着是假太监吗？ 眼看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敌国的贵妃发现，林言宸心里在短短一瞬间有无数思绪飞过。 自己是假太监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敌国知晓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他唯一担忧的是这件事泄露出去，让那些大明贵族派系或是阉党等人知道，会非常麻烦。 不，不是麻烦，他是必定会死！同时，长孙奕的处境也会极其危险！ 所以这件事的严重性比原先冒犯柳贵妃还要严重！ 若是想阻止这一切，那么唯有让柳贵妃这个发现秘密的人闭嘴！ 也就是杀了她！ 但林言宸不能这么做，杀了郑国的贵妃，大郑的战书绝对会在明日早上准时送到大明。 这一点林言宸是丝毫不怀疑！ 到时候不仅他自己要死，还会牵扯到无数无辜的百姓。 眼下处境，怎么看都是死局！ 第一百九十四章 谈判的技巧 “怎么办，怎么办？妈的，老子还不想死啊！” 林言宸焦急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办，心里有好几股声音不断响起，那都是他临时想到的各种解决方法。 “杀了他？” “不行，这么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无法挽回。” “放任不管？” “也不行，她是敌国的妃子，让这种人带着自己的秘密离开，就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万一等她出去直接就将自己假太监的身份公之于众，再趁机说是自己亵渎她，这么一来，自己也是必死！” “不不不，一定会有办法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性，我一定能找到破局之法！” 短短一瞬，林言宸心里已经进行了无数轮天人交战。 他先是假设一种结局方法，然后再迅速推演，找到其中不可行性，就推翻了这个理论，在各种思绪飞舞间，他猛地眼睛一亮！ 对啊！天道誓言！ 林言宸突然想到一种解决方法，并且短暂推演过后，发现这是可行性最高的！暴露的可能性也是最小的！ 基本算得上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正是他最为熟悉的天道誓言！ 既然动不了柳婧嫣的性命，那就让其说不出来！ 如果说把其毒哑，只会适得其反，自己照样得完犊子。 但若是天道誓言那就不一样了！ 现在这儿可没别人，他只要趁机用武力威胁，逼迫对方立下天道誓言。 誓言的内容便是让其永远不得做对他不利的事情，那就能从本质解决问题！ 想想之前，燕璐曦、长孙奕、赵瑞等等，不都是用天道誓言来确立信任关系的吗？ 想到这儿，他调整一下语气，这才保持镇定的开口。 毕竟谈判的第一步，那就是不能露怯，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怕了，这样在气势上不落于下风，才能有会面继续的机会。 只有亮出筹码与刀子，自己才能有真正的话语权。 “没错，老子也不装了，老子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男人，大明宫廷的假太监！被你知道又如何？老子压根没带怕的！” 林言宸一扫先前恭恭敬敬的翩翩公子姿态，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副嚣张跋扈的语气，似乎天不怕地不怕。 柳婧嫣却是有些错愕。 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 刚刚还一口一个在下，现在直接就成老子了！ 而且这语气，姿态，前后完全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她根本就无法将前后的形象串联起来，顿时只局的有些怪异。 她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林言宸真实的样子，一个是温文儒雅的文弱书生，一个是嚣张跋扈的纨绔，亦或者两个都是他的伪装？ 但现在柳婧嫣没工夫思考这些，她的眉头已经蹙到了一起，不自觉的有些感到慌乱。 “你、你要做什么？”她语气并没有多少底气，这倒是让林言宸更加嚣张。 “呵呵呵，你说我要做什么？老子最大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当然是让你闭嘴了！” 柳婧嫣却是罕见的没有再次后退，反倒立马就认真的回复道：“你且放心，本宫绝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本宫不是那种小人，而且你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无非就是躲过阉割，以你现在的地位，说出去也无事，甚至世人得知你是完璧之身，也不是坏事。” 林言宸却是再次冷哼。 “哼，你说这话自己信吗？你一个郑国的妃子，会答应帮老子保守秘密？你当老子是傻子还是有脑疾？亦或是什么时候大郑跟大明是友好邻国了？还有老子既然说是秘密，那便自然是不能说出去，老子也绝不允许让你这个隐患带着秘密出去。” 柳婧嫣听到这话也是有些急了，语气带着错乱。 “别、别，我…你，本宫与郑帝那老东西并不是一个立场，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个，只要是对郑帝不利的事情，本宫一定会做的！而且这件事对本宫也没有好处，本宫干嘛说出去？” 林言宸依旧不为所动。 他再怎么说也是老司机了，前世玩了不知道多少次狼人杀，并且他还是位资深的高端玩家。 甚至即使一个人说的再怎么诚恳，甚至是有理有据条理清晰的帮你分析，都不要轻易相信他！ 因为在游戏结束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狼人！ 即使是你信任了一整把的“预言家”、两个互相敌对的玩家、甚至是你自己，都有可能是那只狼！ 如果别人说什么，你都直接信了，那你将会输的很惨！ 最后死了都不知道是谁杀的你，你从头到尾都认为的好人反过来是个最大的反派。 而在你身为好人死了之后，队友还会把你当成坏人走的，这便是可悲。 所以就算柳靖嫣说的再诚恳，与郑帝有血海深仇都行，林言宸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空口无凭，你若现在立下天道誓言，此生不做任何对老子不利的事情，否则九族尽灭、永生永世不入轮回，老子便放你安然离开如何？” 林言宸见时候差不多了，这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这也是谈判的技巧，一定不能上来就放大招，要先虚晃一枪，相互试探和出招，这才能准备拿捏到对手的痛点。 如今的谈判也是一样的。 林言宸先表明自己有杀人灭口的想法，然后再不断降低对方的心理防线。 就这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补充道：“天道誓言立下后，只要你注意些不主动去做对我不利的事便不会受到任何天道惩罚，而你无意识的情况下作出对我不利的事情，这并不用你来承担后果，因此这个誓言并不会对你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你且放心，我只是需要这一个保证，为了活命，柳贵妃就理解一下了，谁都不容易不是吗？” 林言宸先是分析利弊，再打了一套感情牌。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他不相信这样子对方还能拒绝。 果然，在短暂的沉默后，柳靖嫣的声音再次响起。 “行，我答应你，这天道誓言我立。” 第一百九十五章 开门见山 “我柳婧嫣，今日……” 柳婧嫣像模像样按照林言宸说的，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起初林言宸觉得对方一定会趁机摸鱼，应付了事。 可谁知在其念完誓言后，天上真的降下一道金光，这是誓言成立的标志！ 而这金光并不是那种刺眼夺目的亮，亮度差不多也就是夜空里星星那样。 所以这道金光出现到降落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异样。 同时这金光落下，林言宸也在那一瞬看清了眼前女人的模样。 脸蛋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嫩，只是衣服被竹子划出几道浅浅的口子，不是很明显。 但由于跌落地上所沾染的泥点子倒是有很多，看着就有些脏兮兮的。 然而这并不影响对方那诱人的身姿，甚至这黑灯瞎火的，更添几分情调。 “嗯，既然天道誓言已经立下，你且走。”林言宸现在没有其他打算，便挥手赶人。 “本宫不走，本宫还没拿到月饼呢。” 谁知柳婧嫣非但不走，还没了先前的拘谨，多了些许傲娇，朝前走了两步，距离林言宸只差一个身位。 甚至仔细去听，还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 林言宸微微愣神。 好家伙，都出了这档子事，你还有心情想着月饼，也算是个人才了。 其实这也是变相的对月饼的肯定，如此好东西，这种时候还能惦记着。 “那行，你且跟我继续走。” 林言宸也无所谓的朝前走，反正走不走是柳婧嫣的权利，他只是陪同罢了。 然而他刚走没两步，就感觉身后一暖，他当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眼睛猛地瞪大。 柳婧嫣那娘们儿竟然从身后抱住了他，什么情况？！ 脸上可能有些错愕，但他身体很是诚实的转过身去，低头就能蹭到柳婧嫣的发簪。 不得不说，这时候林言宸的内心素质是非常强大的。 换作其他人，怕是当场就破房了。 毕竟柳婧嫣长得漂亮，绝色美人一个，身材还是极品，加之身份年龄双重加持，比起年轻小姑娘有一种独特的风韵。 这种成熟美简直是男人的大杀器。 虽然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但两人如此近的距离明显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气氛也在以极快速度变得暧昧起来。 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现在也不例外，林言宸依旧故作正经的明知故问。 “柳贵妃你这是作何？你搂着本官干嘛？男女授受不亲，如此怕是不妥！” “本宫、本宫有些害怕…还请林公子好生保护本宫……” 尽管有些难以启齿，但柳婧嫣还是娇滴滴的说了出口。 这话乍一看似乎也没毛病，可她的语气却大有问题！ 林言宸对此再清楚不过，这绝对是撒娇啊！ 而且还是很绿茶那种！暗示意思都有了！ 若换作其他人，林言宸也不会如此诧异，但眼下说这话的可是大郑的贵妃啊！ 什么鬼，敌国贵妃在自己怀里撒娇？！ “我去，老子这是要弘扬魏武遗风了吗？” 林言宸心里嘀咕一声，但似乎是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柳贵妃有这般反差，心里顿时生起一阵恶趣味。 没错，她就喜欢看柳婧嫣这副尴尬羞耻模样。 于是他继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柳贵妃既然害怕那就先放开我，这样我才能在前面给你探路，而且本官可以运转内力喊来侍卫，让他们带着火把过来，这样也就不用惧怕着黑暗了。” 柳婧嫣嘴角止不住的抽了两下，心里都想骂人了，但还是耐着性子接着说道：“本宫突然有些头晕，林公子还是莫要大喊的为好，而且…而且本宫心口有些闷痛，林公子可懂些医术？” “不懂，我还是送柳贵妃去御医那里看看，心口痛这可不是小事啊。” 柳婧嫣简直快要吐血了。 这家伙是故意的？ 没错，林言宸还真就是故意的。 柳婧嫣脾气也不是很好，这次索性也不绕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虎狼之词。 “林公子你觉得本宫美吗？你想得到本宫吗？” 林言宸心里直呼好家伙，暗示不行，直接来明的了。 娘的，千忍万忍牛头人，老子忍无可忍。 林言宸早就快压制不住邪火了，这次干脆也不再装模作样了。 “其实我还是懂一些医术的，可以帮柳贵妃看看心口的症状如何。” “那…林公子轻便！” 柳婧嫣心里也是一喜，终于不用绕弯子了。 此处无人且隐秘，乃是绝佳的好地方，加之她独守空房多年对郑帝也是早有怨恨，如今既有报复的心理，也是的确迷恋上了林言宸。 也算是干柴遇上烈火。 业余医师林言宸，也是开始为患者诊治起来。 “呵呵呵，林公子你且稍等，本宫先解开束缚……” …… 随着衣裙滑落，时不时就有娇滴滴的笑声从竹林里传出，只是声音极小，像是虫鸣，除非仔细去听，才能听出来这是类似那种被挠胳肢窝的笑声。 而过了不久，林言宸又皱眉沉声说道：“柳贵妃你这症状有些复杂啊，我竟是没看出来有何病症，或许是被下毒了也有可能。” “哦？本宫周围一直有人守卫，怎么可能会有人下毒？” 林言宸却是摇了摇头，收回手掌。 “我觉得这毒可能就藏在胭脂里，柳贵妃你且把你的胭脂让本官研究一二。” “啊？本宫身上并未带有胭脂啊，也就唇上涂抹了些，怎么可能中毒……唔唔唔！” 半晌后，柳婧嫣才得以顺畅呼吸，她怪罪似的拍打林言宸胸膛。 “林公子你…你太坏了！你竟然在擦拭本宫的牙齿，龌龊！” 林言宸却是不以为意，直接就抓住柳婧嫣的双手，将其翻转一二。 “这可就不乐意了？那到后面柳贵妃岂不是要杀了在下？” “哪有，本宫可舍不得杀了你，再者说本宫已经立下了天道誓言，你自然不必担心我会害你。” “呵呵呵，那老子可就放心了，之前害怕你咬疼我呢。” 林言宸还是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柳婧嫣下意识觉得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呵呵，真没想到堂堂大郑贵妃居然也是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啊。” 林言宸一边把玩，一边乐呵呵的言语挑衅。 尽管周围一片漆黑，他甚至看不清柳婧嫣的脸，但还是凭借对方快速上升的温度，确定出对方现在绝对是尴尬的脚趾扣地了。 此刻的林言宸还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毕竟他可是老司机，不是新手小白上路。 发动车子前，要先把车子烧热。 这个词呢，林言宸呢不太好说，但又确实在做。 柳婧嫣这时候也是有些害臊。 不过两人现在已经坦诚相见了，就算隔着夜色，也算是没有遮拦，加之身旁有微风轻轻吹拂，林言宸的手法又很是独特。 她很快就放松下来，靠在林言宸怀里，低声轻哼着。 “林公子你可莫要再折煞本宫了，郑帝那老头子七八年没动过我，可本宫也是女人啊，正值年轻，却在这个年纪独守空房虚度……” 说到后面，柳婧嫣语气很是委屈。 林言宸是直翻白眼啊。 这下又变得茶里茶气的。 他可不会去可怜这种女人，更不会说去给对方负责，然后再发誓一定把对方从郑国接过来什么的，简直就是狗屁啊。 因为对方的身份和心机，他和柳婧嫣只会停留在表面交易上，绝对不会走心。 而且他之前的确是有教育周元明那小子的想法。 如今还真就付诸实际了。 所以他现在想想周元明那吃屎的表情就很是想笑。 没想到，小伙子，别人是当脏话骂，老子是在陈述事实啊！ 后面，林言宸干脆也不说话了，仿佛就是个无情的机器，但柳婧嫣也不慎在意，因为林言宸的手法过于精湛，她现在已经分身乏术了。 而且她不是被单纯的被攻击，还知道反攻。 林言宸心里吐槽：“好家伙，柳贵妃竟然跟老子玩手艺活？岂可修？” 他感受了下对方的招数，已经确定对方段位不低，是个老手，但这熟练中又带着那么一点生涩，就很奇怪。 不过想想也是，男女有别，手艺也是如此嘛。 “那个柳贵妃也且蹲下去，我教你点武技。” “什么武技？本宫虽然有功力在身，但并不爱习武，如今这情况林公子为何教本宫武技？” “还叫什么林公子林公子的，叫爸爸知道吗？” 林言宸听着对方一遍遍叫林公子有些不耐烦，燕璐曦好歹知道叫林郎，这柳婧嫣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 不过想燕璐曦，林言宸也是有些乐呵。 好家伙，前朝淑妃，还有当今大明的张贵妃和慕容皇后，现在还有个大郑的柳贵妃，合着自己是在玩妃子消消乐？ 柳婧嫣却是再次疑惑追问：“爸爸是何意？这词好生奇怪。” 古代人并没有爸爸这个词语，一般都是称呼爹和老父，林言宸如今说起，柳婧嫣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自然不明白其中意思。 林言宸便开始一本正经的瞎忽悠。 “咳咳，这是一种称呼，与相公差不多，在同房之时，女子如若这般称呼男子，能得到天道的加持，柳贵妃且试试，效果定是不俗。” “哦，这样的啊，林公子果然博学多才，想必这也是你在古籍中看到的。” “嗯？还叫林公子吗？” 林言宸特意提醒一句，很是期待接下来的场景。 柳婧嫣并不知道其中含义，只当是相公的意思。 但突然要喊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人相公，她实在不好意思，拉不下那个老脸，感觉这样实在是乱了纲常。 可她一想到自己现在做的事情，还管什么纲常不纲常的，她顿了顿便脱口而出一句软软糯糯的话。 “爸…爸，爸爸可以了吗？” “可以，非常可以！” 林言宸笑麻了，现在按照辈分，自己是周元明的爷爷！ 不，是外公，哈哈哈！ 林言宸一想到自己叫周元明乖外孙的场景，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简直哄堂大孝啊！ 接下来柳婧嫣还是按照林言宸的要求蹲了下去。 她实在不理解，有什么武技需要这样？ “爸爸，接下来学什么武技呢？” 虽然有些离谱，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到底谁能离谱到同房之前要传授武技？难不成是什么可以快速增进修为的合欢功？ 一想到这里，柳婧嫣就越发肯定这个可能。 而且林言宸的修为只有八品，就能越级打败李铁那种怪物，足以见林言宸的修为扎实，基础浑厚。 如果能与林言宸双修，倒也是一种机缘，对她的实力将会有不小的提升。 尽管她不喜欢习武，武道也荒废了多年。 但技多不压身嘛，反正又不用刻苦修行，能增进一番修为，谁会拒绝呢？ 这样也能顺便提升她的自保能力，将来报复郑帝也多了些筹码。 林言宸这时候听着对方已经将爸爸当成平常的一种称呼了，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娘的，这是这么用的吗？ 听着是真特么的别扭！ 老子教啥不好，光教些社死的玩意儿！ 这要是回到诗会现场，柳婧嫣再这么叫，岂不是得尴尬死！ “咳咳，其实那个称呼只能在同房时候说，其他时候你还是叫我林郎。” 林言宸也是及时纠正过来，柳婧嫣闻言点了点头。 “那行，林郎也不必再叫我柳贵妃了，直接叫…叫嫣儿就行……” 说完这话，柳婧嫣脸上滚烫滚烫的，简直红的要滴出血来，还好现在漆黑一片，林言宸也看不到她的窘迫。 反正林郎都叫了，嫣儿有什么不能叫的。 好歹也是贵妃，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她不觉得自己哪里比那些花季少女要差，自己与林言宸当同龄之人相处又有何不可？ 大不了以后让他与周元明各论各的。 不过，这事绝对不能让周元明知道，否则以其的性子，绝对会当场自刎。 林言宸也是觉得有些尴尬，你都能做我娘的年纪，还让我叫你嫣儿，咋想的？ 你能说的出来，老子是真叫不出来啊！ 这就跟八十岁大爷，叫自己老伴“小宝贝”一样，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有人来了 所以林言宸干脆不说话了，就当作没听见。 要是直接说不，他怕柳婧嫣尴尬的当场晕倒。 毕竟能说出口就很不容易了，你再去否定就有点太不识好歹了。 见林言宸不说话，柳婧嫣也没好意思再提。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郎，你究竟何时开始传授合欢功啊，毕竟时候也不早……唔唔唔！” 柳婧嫣话说到一半，就突然被打断。 好似溺水被呛到了一半，发出唔唔唔的求救声。 “什么合欢功啊，我可不会那玩意，我教你的是乐理，吹箫懂吗？呵呵呵。” 林言宸说着话，并未得到回复。 因为此刻的柳婧嫣瞪大了双眼，有些懵逼。 一向规规矩矩的她，哪里见过这阵势？ …… 之后在林言宸各种解释，和循循善诱之下，柳婧嫣竟然…竟然学会了…… 林言宸心里更是止不住的惊呼。 哦吼，这就是天赋吗？ 不但能领悟我说的，竟然还能举一反三？ 牛啊！ 原本林言宸从远处观望时，就对柳婧嫣的美貌和绝品身材垂涎不已，现在能够如愿以偿，就跟做梦一样，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过了半晌，林言宸见差不多了，便让柳婧嫣停下。 “林郎接下来如何？” 柳婧嫣诚恳发问，她已经对林言宸佩服的不行，难怪能在膳食一道上研究出那样惊艳的菜品，这天资各方面都没有短板啊！ “接下来…当然是进入正题啊！” “啊？正题为何意？” “没有什么意思。” 林言宸懒得解释了，他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 …… 接下来的时间，林言宸如愿以偿的去周元明的卧室逛了一圈，还默默背诵了陶渊明的那篇桃花源记，想着以后拿来人前显圣来着。 柳婧嫣已经瘫坐在地上，当然林言宸用自己的衣服提前铺好了。 她一边用手帕擦拭嘴角，一边轻声喘着粗气的吐槽林言宸。 “林郎你太坏了！真讨厌！” 林言宸随意摊了摊手。 “这不是柳贵妃你逼迫我做的吗？现在怎么，又反口说我过分。” 柳婧嫣气的冷哼一声。 “那种污秽之物，你竟然，你竟然！哼！” 柳婧嫣后面的话说不出来，面颊滚烫滚烫的。 刚才情到深处不得已，她全程脑子都是懵的，林言宸说什么，她都一个不落的照做，现在想想真的羞死个人！ 但事情已经过去，再后悔也无用，任何埋怨也都是多余的。 由于时间紧迫，不能在这里待得太久，林言宸这会儿也是准备收拾一下离开竹林。 然而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竹林外竟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小德子，你所说的去后厨的近路，就是这小竹林？” “哎对，夫人如果想去找林大人的话，小的给您叫来几名侍卫举着火把陪同前去。” 小德子那副公鸭嗓也是响起。 林言宸对此再熟悉不过。 而那女人的声音她感觉有些熟悉，但具体的又记不太清，可能是贤者时间让他短暂的记不清先前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是她！” 柳婧嫣却是一把认出女人的声音，当即惊呼出声。 林言宸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对方的嘴，这才没让对方大喊出声。 “你小声点，你不看看现在啥情况，要是被人发现，咱俩都得死！” 林言宸在柳婧嫣的耳朵前低声说道，生怕这家伙再把自己给坑了，他干脆他一直捂着对方的嘴得了。 柳婧嫣也是马上反应过来，心里有些后怕。 如果刚才林言宸没有捂住她的嘴，她是真的会大喊出声。 到时候那后果，可想而知了…… 只是她实在不明白，那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竹林外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必了，我这是去找林大人有要事谈，带着侍卫动静太大了，这是给你赏钱，拿着，看你挺会办事的。” “哎，小的谢过夫人赏赐！夫人您慢走，小的有林大人吩咐在身，实在走不开，小的这就得赶紧回去了，还请夫人莫要怪罪。” “你且回去，我来找林大人这事莫要与别人说起。” “小的明白，夫人请放心。” 好家伙，林言宸直接就好家伙了。 小德子这狗东西，竟然收钱干起了私活，直接把后厨的位置给说了出来。 “等老子回去一定好好抽这家伙一顿！老子平日里怎么教育他的！” 说到这儿，林言宸又停住了，有些不好意思。 好像…平日里就是他教育的小德子说：要头脑灵活点，有眼力见会办事，不管是谁，只要给的钱到位，那就给人安排到位，有小费不拿那是傻子！ 当然他收下小德子这个小弟也是让其立下了天道誓言，而且小德子有个老母亲，林言宸还特意吩咐人多去照看。 意思也就很明显，小德子是绝对不敢做背叛自己的事。 想来这家伙也是觉得说出后厨的位置并没有什么不能干的，还能赚到小费，何乐而不为？ 但殊不知，这么做是真特么坑了林言宸啊！ 小德子离去后，竹林外的女人，也是小心翼翼的进入了林子。 为了防止撞到竹子，女人是双手朝前不停摸索着探路。 林言宸对此也是有些疑惑。 究竟是谁这么想来找自己？ 还特么搞偷袭，连侍卫都不带，这是不想被自己发现？ 还是说想偷偷溜到后厨？ 而且听女人与小德子的谈话。 被称作妇人，明显年纪不会小，起码是比自己要大很多。 能被小德子那家伙这样尊称，估计身份也不会很低。 对方大概率还与自己认识，但自己并不是很熟悉对方的声音。 一来对方声音很普通，没啥记忆点，二来林言宸现在这个状态，的确对以前的记忆短暂性模糊。 他现在是心想佛祖，人间清醒。 “你不是认出来她的身份了吗？到底是谁啊？” 林言宸也懒得再猜，直接就小声问向柳婧嫣。 柳婧嫣待林言宸让她说话后，这才小声的回了一句 “是冯将军的夫人，刚才你们见过的，就是坐在我旁边那个。” 柳婧嫣一说这话，林言宸总算明白是谁了。 这不就是身材爆裂那个极品妇人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 林某人反客为主 林言宸这下总算是明白过来，难怪他听到声音只感觉是熟悉又陌生。 搞半天原来就是那个身材火爆的极品妇人啊！ 当时他的注意点全被身材吸引，哪会注意对方的声音啊！ 这就叫乱花渐欲迷人眼，转移注意大法啊。 前世就是有位“魔术师”利用了这一点，每次表演魔术时都让自己的美女助理穿着火辣在旁边搔首弄姿。 然后即使自己当众露出破绽，台下的观众也根本不会发现，最后更是直呼牛皮！ 只是林言宸不明白，他与妇人也没啥交集，对方来找自己干嘛？ 旋即他又想明白了，肯定是与月饼有关。 好家伙，这真是个吃货，竟然能到这一步。 夜里寂静无声，特别是对方也进入到竹林里，这下如果再发出什么声音，肯定要被发现异样的。 林言宸与柳婧嫣现在就连呼吸声都压的很低，生怕被对方给听到。 他们都在默默祈祷，别让那冯夫人朝他们这边走。 这虽说是小竹林，但实际面积并不算小，甚至算得上宽敞了。 加之竹林里本来就没有路，基本都是全靠自己摸索，从各种竹子之间的空隙经过。 林言宸他们的位置大概位于竹林的中心，只要冯夫人稍微偏离一下，那就撞不到他们，只要等冯夫人出了竹林他们便安全了。 然而现在林言宸缓过劲来，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实在是…… 本就不占寸缕了，刚才他为了不让柳婧嫣大声嚷嚷被发现，情急之下直接将对方搂在怀里捂住嘴。 现在这就很…… 不出意外，林言宸二弟又来找事，这倒是让柳婧嫣也很尴尬。 但他俩周围有不少落下的竹叶，只要走动一步，就会踩到竹叶并发出声响，这样就一定会惊动冯夫人。 所以，他们二人还得维持在原地不能动弹。 “娘的，这柳贵妃的翘臀现在真是折磨人的毒药啊！” 林言宸心里暗骂一声，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他无时无刻不在警告自己，一定要稳住！一定不能发出声音暴露自己！ 柳婧嫣似乎也是察觉到林言宸的异样，竟然极为贴心的将玉手伸向后面。 林言宸直呼好家伙！ 你真是我贴心的小棉袄啊！ 于是现场的气氛再次一变。 由于冯夫人这个外人在场，两人不能发出声音，无心之中，这种挑战与刺激，倒还别有一番趣味。 至少这对林言宸来说有点那啥了。 而且气愤之下，林言宸的手也不老实起来。 有好多次，柳婧嫣都忍不住想要笑出声，但还是用力忍住，她知道不能再如此下去，便用另一只手去推林言宸。 结果根本推不动！ 她又不能直接开口让林言宸停下，根本就没有办法！ 她心里很是气愤，这家伙都这种关头了还不知道收敛？！ 而林言宸这时候只当是柳婧嫣在欲拒还迎，并不知晓对方是让自己停下，反而他还变本加厉了些。 这就跟那啥时候求饶一样，只会起到反效果好。 于是柳婧嫣也不再退了，气头之下，自己不仅没收回手，也是变本加厉了许多，他要让林言宸也尝尝那种忍气吞声的滋味！ 但她绝对想不到林言宸的忍气功夫有多强，当初折磨慕容皇后整整三个小时，愣是没有给其留下香火。 如今只是这种程度，怎么可能让林言宸投降？ 林言宸也是不甘示弱的再次变本加厉，可以说是十分残忍了。 “停呐，停呐！” 柳婧嫣实在是忍不了，直接小声开口，她是真的顾不得其他了。 林言宸心里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停住，惊恐的朝远处望了一眼。 发现前面很远处那脚步声并没有停顿，这才长呼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被听到。 之后两人也安静了些许，柳婧嫣也在一直安抚林言宸，两人就这么静静贴着。 几分钟过去，脚步声越来越近，时不时就能听到冯夫人埋怨的声音。 “柳婧嫣这娘们儿想独吞月饼做梦！老娘也要找那林大人要来十几块！” “哎呦，这前面竹子怎么长在这里，疼死我了。哎呦。” “诶，怎么感觉这里有个小坑，大小与脚掌差不多，哦对，这条小路平日里肯定有其他人经过。” “我只要沿着脚印走，应该就不会走错，那小德子说穿过竹林再拐个弯看到火把亮起的地方就是了。” 于是冯夫人真的就按照地上的脚印走了。 而林言宸根据声音不断确定冯夫人的位置，最终竟是赫然发现冯夫人是朝自己这边来的！ “我靠！这特么沿着的不会就是老子脚印！” 怕什么来什么，林言宸刚这么想，就听到冯夫人再次开口说话。 重点不是她说的什么话，而是听声音，距离已经很近很近了！ 基本上也就是五米，最多有半米的误差，林言宸对自己耳力还是有这点自信的。 可就是如此，他才感觉焦急！ 现在就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 他们如果动了，就肯定会发出声音，被对方发现，尽管看不到也很容易联想到他与柳婧嫣身上。 可如果不动呢？ 等冯夫人撞过来该如何解释？ 那家伙不照样凉凉？ 片刻的思索，林言宸咬了咬牙，终于作出决断。 “谁？前面的人是谁？” 林言宸直接就来了个先下手为强，他对着前面就一声大喝。 而且他趁着说话的声音压住，他直接把柳婧嫣拽到身后并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柳婧嫣也是有些懵，什么情况，你这怎么还直接开口问上了？ 但她并没有质疑，林言宸肯定有自己的主意，她能做的那就是配合对方，看对方如何做。 突然听到声音，冯夫人也是吓了一跳。 正在竹林里走，原先一片静谧，突然冒出个人声，怎么能不吓人？ 难不成是竹子成精了？ 刚生出这个荒唐的想法，就被她自己给打消了。 她似乎是听出是谁的声音，便试探的问了一句。 “林…林大人，是你吗？” “正是本官，你是…冯夫人？” 林言宸也装模作样的回了一句。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冯夫人的暗示 “是我！林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啊？” 冯夫人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先不说其他，对面这好歹是个人，不是竹子成精了就好。 只是她实在想不通，林言宸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对方不是带着柳贵妃去往后厨了吗？ 那两人都提前走了这么久，竟然会被自己这后来者给追上。 而且先前她并未听到有任何的脚步声。 可总不能是这两人一直待在竹林里没有动过。 林言宸面对这个死亡问题，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 准确来说，是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显得合理。 但他明白回答必须干脆利落有底气，否则就很容易被冯夫人察觉出不对劲。 他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回答了一句。 “不瞒冯夫人，刚才本官…有些急迫，便在这竹林里如厕…故而听到有人前来不好发出声音，只是如若本官再不说话，怕是冯夫人就要走过来了。” 林言宸说这话时候，语气也是模仿出那股子尴尬又社死的感觉，就好似这一切都如她所说那般。 这一波操作，简直给身后的柳婧嫣听的一愣一愣的，心里更是直呼厉害。 这演技完全吊打那些戏子，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啊！ 果然，他这番话说完，冯夫人那边就传来明显的脚步声，林言宸通过耳力判断出这是后退了两步！ “林大人，你、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而且现今正在举办诗会，你做出如此不雅之事，就不怕长孙陛下怪罪吗？” 听着对方说话的声音，林言宸就知晓对方此刻正在捏着鼻子，显然是真以为自己在竹林里解决排泄问题了。 尽管有些尴尬，但林言宸还是装作一本正经的解释了一句。 “冯夫人你这是作何，本官只是小解，你不必如此。” “哦这样的啊，难怪先前我也没闻到如厕的味道哈……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闻见一股脂粉味道，也好像是闻错了，或许是这竹子特有的香味。” 冯夫人先是点头若有所思，随即再次语出惊人。 林言宸当即吓得一哆嗦。 好家伙，难不成真要被对方给发现了？ 那当然不行！ 他赶忙开始再次胡扯起来。 “咳咳咳，冯夫人你肯定是闻错了，这竹林里就本官一个人，哪来的脂粉味儿，说不定就是冯夫人你自己的呢？而且这片竹林种植的都是我大明独有的香竹，的确会有一种类似脂粉的味道。” 然而这话，冯夫人并没有相信，她朝前走了几步，再次问询道：“我想起来了，这味道是与柳贵妃身上的极为相似，甚至就是同出一种，既然林大人独自在此，敢问柳贵妃去哪里了？” 林言宸此刻也顾不得自己不着寸缕，反正现在漆黑一片谁也看不见谁，他最关心的还是冯夫人这个问题，如果自己解释不好，那就有被发现的风险！ 他思索片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静，不能露出破绽，一旦被对方察觉到心虚，那肯定会继续往柳贵妃身上所联想。 同时林言宸已经能感受到身后柳贵妃的颤抖，显然柳婧嫣也是有些害怕，怕冯夫人真的发现她与林言宸在做那等伤风败俗之事。 毕竟现在是脂粉气味暴露了他们，她的责任最大，可这一切现在都由林言宸一人承担，她感觉很是愧疚。 “柳贵妃如今还在后厨，本官先前答应过她要教授其月饼制作方法，如今她正在观摩御厨制作的过程，所以现在冯夫人还不便打扰。” 林言宸实在是想不到啥合适的理由，只能胡扯了。 反正月饼的完整制作方法只有他自己知道，是难是简单都是他说的算。 所以只要说是柳婧嫣还没学会月饼制作的方法，就可以把时间脱的很久。 可他根本想不到，他这随意找的借口，竟是恰巧与柳婧嫣先前在那群妇人面前吹得牛给圆上了。 当初柳婧嫣说林言宸答应传授其月饼的制作方法，冯夫人起初是不信，后来也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如今听到林言宸亲自这么说，惊的都合不拢嘴了！ 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灯泡！ 但紧接着充斥她内心的就是忌妒与酸涩！ 简直羡慕嫉妒恨到质壁分离的程度了！ 岂可修！ 可在林言宸面前，她还是不好发作，只得强压不满，笑呵呵的说道。 “林大人，既然您都传授柳贵妃月饼制作方法了，不知…能不能……” “啊，今日不太方便，还请冯夫人谅解。” 不等冯夫人说完，林言宸就直接打算插嘴说道。 他自然是清楚冯夫人要说什么，所以他才会故意打断，在其说完之前就先一步拒绝。 开什么玩笑？ 是个人都想白嫖他林白嫖？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尽管冯夫人那身材让人迷糊，但林言宸就只能看不能其他，甚至现在连看都看不到，那还传授个屁的月饼制作方法。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林言宸深知这一点，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都是做事留一手，把核心技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别看刘福那般风光，但只要没有林言宸在场，他根本就无法单独做出月饼。 对于刘福那种快成亲兄弟的老铁他都留了一手，所以凭什么要无偿给这冯夫人？ 他可不是沸羊羊那种无脑舔狗。 但是这话拒绝的太过果断，让冯夫人很是难堪，好在有夜色作为遮拦，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表情抽搐扭曲，用以发泄你内心的尴尬。 只是再次开口，依然要保持稳重大方，不然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尴尬，那尴尬程度直接就翻倍好！ “无妨，既然林大人不方便，我自然是不敢强求，只是还想问问林大人可否多赠与些月饼，我是着实喜欢这月饼的很，如果林大人愿意多赠十块月饼，为妇便将身上这些钱粮赠与林大人当作回礼可好？” 林言宸眨巴眨巴卡姿兰大眼，有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什么赠与，什么回礼，说的花里胡哨，这不就是在暗示老子可以高价购买吗！ 第二百章 柳婧嫣的愤怒 不过此刻的林言宸心思不在这上面，他倒是有些欣喜，总算是把话题转移开了。 现在的冯夫人注意点已经完全不在先前那胭脂味儿上面。 自己出现在竹林中心如厕只是小解，这番举动如果仔细思索肯定能想出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但很显然，冯夫人是忽略了这一点，甚至后面也大概率想不起来。 这就很美滋滋了，只要把冯夫人忽悠走，他与柳婧嫣也就算是安全了！ “如此倒也是可以，不过这月饼依然需要诗会结束才能交予夫人，还望冯夫人能等些时辰。” 林言宸这次没有拒绝，只是送些月饼而已，无伤大雅。 现在主要目的就是应付住对方，让其赶紧离开。 “那妾身就谢过林大人了。” 这种时候，冯夫人还是按照习惯给林言宸行了一礼。 旋即再次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什么便朝前递了上去。 “林大人，这些是妾身小小心意，还请您收下，只是如今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凭借声音辨别位置了，林大人你应该就在妾身身前，还请接下这些宝钞。” 这所谓的宝钞，全名就是大郑宝钞。 其在大郑具有替代金银的作用，上面印有独特的皇家防伪标记，所以具有很强的货币价值。 虽然这是在大明，但只要去那些遍布三国的大钱庄里，大郑宝钞依然是可以兑换出银子的。 只不过相应的手续费会提高些。 林言宸按照原身的记忆，也是知晓这宝钞是值钱玩意。 再转念一想，贵妇人身上带的宝钞最起码也得上千两白银！ 一念及此，林言宸自然是不会墨迹。 还是那句话，又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咳咳，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此先谢过冯夫人这厚礼了！” 他说着就伸手往前去接。 “夫人，你在哪儿啊，我咋够不到呢？” “林公子，妾身在这儿，您站着别动啊。” …… 两人好一番沟通，总算是来到了对方的对面。 至于如何确定是在对面… 这说话声音都快贴脸了，还咋确认不了？ 可就在两人交接之时，突生意外！ 林言宸这咸猪手，好死不死的，又搞出了幺蛾子…… 他心里已经无力吐槽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老天，你特娘的是故意戏耍我的？！ 冯夫人同样眼睛瞪得死死的，有些羞恼，可又难以启齿。 林言宸彻底摆烂了，连道歉都懒得道歉。 由于他俩人都没说话，在几米之外的柳婧嫣自然是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林大人，你还是收下这宝钞，莫要作推辞。” 冯夫人再次说了句，竟然不是责怪林言宸冒犯于他，反倒是提醒别忘了收钱，这倒是让林言宸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在心里也是暗暗点头，看来这冯夫人也是个老司机啊！段位比那柳贵妃不知道要高了多少。 “呵呵，那便谢过冯夫人了。” 林言宸伸手上前结过宝钞，这次意外的很是顺利。 但他却故意再次上去接了一次，还装作找不到宝钞似的找寻。 这番举动明显不是为了宝钞，这要是海王来了都得给林言宸竖个大拇指。 这是光明正大的在揩油啊！ 面对此番，冯夫人直接就羞红了脸，模样比起柳婧嫣还要羞红的彻底。 倒是这身材的确极品，林言宸对此总算是深信不疑。 “真不知道这冯夫人背后的男人到底是谁，老子现在是真特娘的羡慕！有这种贤内助，还要什么自行车！” 而看到冯夫人出奇的还没有推开他，林言宸就越发放肆，变本加厉。 这些冯夫人其实一直在默默忍受，她觉得这是自己获得月饼的代价。 还好现在没有外人在场，这林言宸愿意揩油，那就任由这小子放肆两下好了，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出了这竹林，那就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想到这里，冯夫人顿时心态轻松了不少，也没了那些顾忌，彻底卸下防备，舞动起妖娆身姿来。 “呵呵，林大人，没想到您竟然是这样的人，呵呵呵。” 冯夫人娇滴滴的笑了笑，依旧没有任何打断林言宸的意思。 林言宸也是心领神会。 柳婧嫣却是听的迷迷糊糊，这啥回事？ 冯夫人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林言宸竟然是这样的人，他是哪样的人啊？ 而且这两人究竟在做什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那冯夫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啊！ 他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竹林里！ 然而林言宸那边早已忘乎所以，哪还记得柳婧嫣的存在？ “林大人，你、你…你竟然是假太监！” 突然！ 冯夫人大吼一声，语气十分不可思议，甚至是略微震惊！ 她原本真的以为林言宸是个太监，那番做也只是出于太监的某种行为。 刚才偶然一个举动，让他有些惊咦，随后悄摸摸的去验证一下，这才发现了林言宸的惊天秘密！ “呵，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冯夫人难道不觉得如此更好吗？”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林言宸根本不带怕的。 柳婧嫣在前，难道还怕多你个冯夫人不成？ 既然最后一层伪装也被发现，那就干脆鱼死网破得了。 于是林言宸便开始对冯夫人不再客气。 冯夫人脑袋里则是陷入一片风暴之中，她愣愣的需要时间反应。 然而林言宸根本不惯着她。 “冯夫人，得罪了！” …… 事情到了这一步，柳婧嫣就算再傻，也该明白发生了什么。 顿时间，她就被一股子莫名的火气涌上心头，简直是怒不可遏！ 这都什么鬼，才过去多久！ 林言宸这家伙就已经迫不及待找了下一个！ 这置她柳婧嫣于何故！ 而且另一个人竟然还是她一向不太和睦的冯夫人！ 她不清楚两人是如何勾搭上的，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这种事情就要发生，甚至是已经发生了，她如果继续装作没听见似的默不作声，那她就枉为堂堂贵妃了！ “冯贱人，你莫要勾搭林郎，赶紧给我滚开！” 第二百零一章 两人争执 唰！ 随着柳婧嫣破防大喊，周围气氛立马变得诡异起来。 “柳婧嫣！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什么你的林郎，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竟然在这里做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冯夫人不是傻子，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很快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再联想到先前她所闻到的胭脂气味儿，冯夫人心里更加确信了她的猜测。 她满脸不可思议的朝前看着。 尽管她看不到，但她清楚此刻的林言宸就在自己面前。 她完全想不到，柳婧嫣与林言宸竟然会在这里私会！ 还恰巧被自己给发现了！ 林言宸心里一动，好家伙，真是个坑队友啊！ 眼看他就要打发走冯夫人，结果这柳婧嫣自己冲出来，搞得他再想瞎编忽悠，冯夫人也根本不会信了！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与柳靖嫣的秘密都被冯夫人知道了，但他们却没有用来制衡冯夫人的手段，这就很被动。 柳婧嫣也是突然被冯夫人一句话点醒，一瞬间就犹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 “你、你，你休要胡言！本宫与林公子清清白白！反倒是你这冯贱人，刚才做的才是伤风败俗，恬不知耻、不守妇道！还反过来咬本宫一口，你说这话倒是拿出来证据啊！” 冯夫人闻言也是冷笑不已。 “呵呵呵，柳贵妃您可是胆子真够大的，身为郑国贵妃竟然与大明的官员勾搭在一块儿，我记得你应当是今日才第一次见过这林大人，如此便能私会，你也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此事我必定会告知于众人，甚至是上报与郑帝，届时看你还如何说话！” “贱人你找死！” 柳婧嫣这下是彻底慌了，她根本无法冷静去思考问题，冲着冯夫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然而她才刚靠近，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拉了下来。 正是林言宸。 他一只手拦住柳婧嫣，一只手拽住冯夫人，他不慌不忙说道。 “两位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呢？我们不如做下好好谈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的呢？何况我们的利益都是一致的，合作共赢不好吗？” 这话倒是给两人都说蒙了。 什么鬼的合作共赢，都这样了还商量个屁啊！ 林言宸对于两人的反应早有预料，自然是不以为意。 他刚才通过与冯夫人的互动，再加之自己丰富的经验，已经判断出，这冯夫人与柳婧嫣差不多，也是个经常独守空房的主。 这个年纪，如狼似虎，甚至是坐地吸尘土。 竟然还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如此才会对林言宸的举动只是略微反抗，便装作若无其事。 林言宸既然已经知晓对方痛处，自然是要多加利用，也就是合作共赢。 “哼，林郎休要多言，这女人已经知道我俩的事情，你现在直接杀了她，之后再安排人顶罪便可，届时死无对证，本宫再给你证明清白，自然是不会有人再怀疑到我们身上！” 林言宸直呼好家伙，这柳婧嫣也是个狠人，直接就让杀人灭口了。 冯夫人听了这话也是急了，连忙大吼。 “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要是杀了我，就不怕大明惹麻烦吗！” 林言宸对此自然知晓，这也是他没有杀人灭口的原因，不然冯夫人开始威胁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他按住柳婧嫣示意其不要再说话，随即转身正对冯夫人，双方距离不到十厘米。 他双手抓住冯夫人的肩膀，两人身高差距有二三十公分，所以林言宸自觉低头俯视，尽管还是啥也看不到一片漆黑，连火把都没有。 “你要做什么！？”冯夫人警惕发问，浅浅挣扎两下，发现根本就不是林言宸这个八品武者的对手，完全挣脱不了一点。 “本官没想做什么，奈何冯夫人步步紧逼，本官也是没得办法了。” 林言宸语气很是无奈，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冯夫人听到这话更慌了，连忙求饶，甚至是都快吓哭了。 “别，林大人别杀我，我、我可以把身上的银票都给你！另外我出去之后绝对不会再提此事！” 林言宸对此置若罔闻。 “冯夫人，得罪了！” 他大喝一声，便低头而去。 这一刻，柳婧嫣也是有些懵，随即暗暗窃喜。 “太好了，林郎你早就该杀了这女人！” 但没有人回复她。 柳婧嫣眉头一蹙，隐隐感觉事情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但林言宸先前交代过，她没有擅自行动，继续等林言宸解决完冯夫人。 然而片刻之后，她却是听到了冯夫人的声音。 “你、你为何要这么对我，哼！” “呵呵，难道冯夫人不喜欢吗？” 林言宸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柳婧嫣眉头蹙的更深了。 “林郎，你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她好似遭受了背叛一般，质问林言宸。 结果不等林言宸回答，冯夫人却是娇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没什么，林郎刚才只是尝了尝我的胭脂，哈哈哈。” 这一句话就好似扔在火药堆里的火把，一瞬间就把柳婧嫣给点燃了，柳婧嫣顿时怒不可遏，对着冯夫人就大骂起来。 “你个贱女人，林郎也是你叫的吗！我要杀了你！”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林言宸满脸无奈，甚至有点想哭。 这特么的我们都是不走心的表面交易，你俩咋还争起来了呢？我们就这样和和睦睦的过三人世界不好吗？ 但很显然，他这个想法有点难实现。 最终他八品武者的实力再次派上了用场，他两只手个拽住一人，将两个快要打起来的疯婆娘给拦了下来。 “你们两个且安静，与其争执有何意义，本官又不会亏待你们两个，接下来你们谁若是再争吵，本官发誓绝不再碰她一下！” “你…你……” 两人刚想说什么，却愣是说不出来，她们是真被林言宸的话给吓到了。 其实主要也是她们不想让对方白白占了便宜，所以谁都不敢再随意说话。 林言宸对此很是满意，他总算是找到方法拿捏两人了！ 第二百零二章 小六子的巴结 “嘿嘿，两位美人儿可有意见？” 林言宸笑呵呵搂住二女，顿时只感觉清风拂面，很是通透！ 柳婧嫣与冯夫人则是满脸羞红，心里尽管对林言宸这浪荡放肆行为有些不满，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她们是真不确定林言宸前面所说的话会不会当真。 如若对方还真就说到做到，那可真就后悔死了！ “那个柳贵妃你先稍等片刻，我与冯夫人说些正事。” 林言宸得先教冯夫人，就因为已经教过柳贵妃了，便让其先排着队，这得一个一个来。 毕竟是专业辅导，林言宸还是觉得一对一的服务比较到位。 …… 两刻钟后。 林言宸与二女走出了竹林，借助路边微弱的火把光芒，他们三人才尴尬的发现，基本上都把衣服给穿反了…… 先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们自然是看不清正反，如今这番也算是狼狈。 尤其是冯夫人，现在还在擦着嘴，手帕都已经污浊的不能再用。 反倒柳婧嫣状态却是不错，人看着还精神了些许。 主要是时间不够，林言宸都没怎么折腾，最后全都给冯夫人当补品了。 而冯夫人哪里见过这种情况，直接就被林言宸整不会了！ 以至于她现在看林言宸的目光都带着埋怨。 林言宸也是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现在出了竹林，周围可视度也清晰了不少。 没了那层黑夜当作屏障，林言宸人立马就收敛了许多，这时候腼腆的像只温顺的小白羊，哪里还有刚才野狼的架势。 “好家伙，前世或许是找的借口，但这次是真的，都怪冯夫人身材太好了！老子是真的招架不住！而且那玩意儿还是啥八爪壶，简直就是催命的鬼啊！” 林言宸心里不停吐槽，他刚才是真的有些丢脸，第一次与冯夫人决斗竟然惨败，尽管第二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但那段经历仍然是他被二女嘲笑的话柄。 “你个浪荡子，刚才竟敢这么对我！无耻！呸！” 冯夫人显然是还在气愤中，直接就朝着林言宸小跑过来，不停地挥动小拳头殴打林言宸。 当然这点程度，对林言宸这个八品武者来说，不痛不痒，与蚊子叮咬无异。 但他还是要装作被打的很疼的样子求饶，这主要是为了哄好冯夫人。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冯夫人饶命啊！本官刚才可是什么都没做，清清白白，天地可鉴！你可不能平白无故冤枉本官啊！” 冯夫人听到这话锤的更加用力了，约莫有苍蝇爬那种程度。 “你这个浪荡子！刚才什么样，现在竟敢装忘记了！我呸呸呸！提起裤子不认账，你还不如被阉了！” “行行行，我错了，冯夫人莫要再打本官了，要是打坏了，以后谁还伺候你啊！” 林言宸眼见对方这样死缠烂打不是个事儿，只得承认不装了。 但冯夫人显然不是那么好哄的，又继续质问林言宸。 “你刚才为何喂本宫那种龌龊之物！你怎能如此狠毒！你让本宫之后还如何吃得下去餐食！” 林言宸翻了个白眼，老子这是在帮你美容养颜，你不知道感谢就算了，还骂老子，你才是个无情的女人！ “冯夫人你这可就是错怪本官了啊！刚才明明就是你说的，让本官随意，你都不带怕的，而且还让本官有什么招式都放马来，你要与本官大战三百回合来着，如今怎么又埋怨起本官来？” “你、你…无耻！” 冯夫人直接就被怼得语塞了，这话好像还真是她说的，但她是真想不到林言宸用的是这种招式！ 而且对方是武者，一直按着她，她也反抗不了。 简直是可恶至极！ 而柳婧嫣这时候脸色也是一黑，莫名其妙也会躺枪。 “林郎你够了！本宫哪有你说的那般放荡，只是…只是那样似乎还有些意思，而且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林郎的反馈，就有种特殊的成就感，让本宫很是喜欢……” 柳婧嫣的声音越说越小，脸颊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霞，显然是觉察到自己说话不对劲，羞耻的想要满地打滚。 听到柳婧嫣这么说，原本冯夫人还想开口嘲笑，但仔细一想，对方说的也的确有些道理。 自己这么转换思路，突然意识到，刚才到了后面，她好像也没怎么埋怨，即使林言宸不要求她那么做，她也依然完成了，最后更是强忍着恶心，没有吐出来。 她当时的内心似乎也不是太过抗拒，与柳婧嫣的心思也有些相近…… 接下来林言宸无视了二女对他的嘲笑和埋怨。 带着几人就来到了后厨，先是让下人打包一些月饼直接送到二女的马车上，又安排人带两套女子的衣服过来。 他这是为柳婧嫣与冯夫人准备的。 毕竟刚才经过竹林时候，多少还是溅到些许泥巴，甚至柳婧嫣的衣服还被竹子剐蹭到了，以至于柳腰处破了个小洞。 加之衣服上的气味实在是不太好闻，回到诗会上也容易让人察觉问题，所以还是提早换了为好。 很快一名值守的小太监，便毕恭毕敬的带着两叠淡青色衣服过来。 这是给舞女穿的衣服，这里刚好准备了几套，以林言宸的身份，拿走两套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行了，小六子你且退下，待两位夫人换好衣服，本官便也离去了，这后厨你可要好生看着啊。” “小的遵命！对了林大人，刚才您来之前，那些烤全羊就已经做好，估摸着现在侍卫们已经送到了，今晚大人您安排的膳食，必定能让各国宾客永生难忘！” 小六子没有立即退下，先是汇报了情况，又给林言宸拍了两个马屁。 小六子虽然今晚一直在后厨这里值守，但是往来运送餐食的侍卫早就将今晚发生的大事都说与他听了。 他自然是知道林言宸现在的地位和未来的潜力是何等的惊人，绝非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够想象的牛逼！ 所以他深知绝对不能得罪林言宸，还要想尽办法的巴结对方，最好是表现好些，办好事情被对方看重，这样他以后也能跟着对方飞黄腾达！ 第二百零三章 你难道不准备赔礼道歉吗？ “嗯，本官知晓了，你做的不错，你小子以后好好干，本官最近正好缺些能办事的人手。” 林言宸点了点头，对此很是满意。 今晚的最后一道菜也上去了，那些宾客绝对要被他的菜品所折服！ 但这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就是要利用这些宾客对他菜品的惦记，引出自己日后要置办的酒楼。 这一波敲门砖下来，林言宸相信以后的高端客人绝对不会少，而且名气也在今晚提前打出去了。 这将对他未来超越一品轩成为天下第一酒楼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如果问他为什么闲着没事开酒楼？ 那当然是因为这玩意儿挣钱啊！ 他计划后面可是要搞工业化和先进军事化，这些就都离不开大量的成本投入。 所以要想提升军队战力，这第一步的资本积累就必不可少。 这酒楼将会是他打造自己商业帝国的第一枚棋子，以后他也会顺着这条脉络不断延伸。 借着前世丰富的知识，他有信心在接下来的利滚利之下成为天下第一富！ 小六子听了林言宸的话眼睛猛地一亮，他立马就明白了林言宸话里的意思。 对方这是已经觉得他有意思，说这番话是想再观望观望，只要之后他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或者价值就能跟着林言宸混了！ 一想到这儿，小六子满脸欣喜的朝着林言宸直接就跪下去磕了两下响头。 “能被林大人看上，是小的荣幸！小的一定誓死追随林大人，为林大人办事，死也无怨！” 他这是表忠心，尽管林言宸还没正式收下他，但这么做无疑也是能增加一些好感的。 只要能在对方心里有个好印象，那这头就没白磕。 “林大人您还有要事，那小的就不多打扰了，这就告退。” 磕完头，不等林言宸说些什么，小六子就识趣的自己离开。 林言宸对此倒是有些意外，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的，难得见到这么一个会办事的，这小子可以用。 他心里已经下了决断，小六子是他在这个世界遇到为数不多会办事的机灵人。 之后他会安排点无关紧要的事情给这小子去做，这不是真的信任，事实上他心里已经在想该如何测试这小子了。 如果测试通过了，那便可以委托一些重要的事。 反之，这小子就必须除去。 因为他看这小六子的心眼并不像刘墉那般单纯，这种人多少还是有些威胁的。 既然自己无法重用，那也不能留着，不然搞不好自己哪天就被反噬了。 林言宸可不喜欢在身边养着个祸患。 等小六子走远，林言宸这才扭头带着柳贵妃与冯夫人来到一间帐篷里。 “两位，就在这里换身衣服，之后我们走大路回到会场，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诗会就要结束了，到时候如果我们没在场，就有些不合时宜了，也容易引人怀疑。” 林言宸皱着眉头思索，他现在还处于贤者模式的冷却中，想法很是清醒冷静，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他这时候才隐隐有些后怕，觉得之前的行为的确有些大胆了，好在这俩妇人也着实是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成功让他拿下。 二女也不避讳着林言宸，不熄灭烛火就直接换起了衣服。 林言宸看的眼睛一凸，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竹林里他可是啥都没看到，只能凭借自己脑补。 如今这下子，他看的眼睛都发直了。 好家伙，他心里直呼好家伙。 柳贵妃这细柳蜂腰就是磨人的小妖精啊！ 身材也是极为炸裂的存在！ 相比之下，冯夫人腰间的赘肉就有些明显了。 不过那身材实在没的说，简直了。 “哼，浪荡子，这般无耻偷看我等换衣服，呸！” “就是，这般放肆，本宫罚你现在把衣服褪去！” 二女这番话，直接就给林言宸说懵了。 什么鬼？ 明明是你俩直接原地无视我就开始换衣服，合着就成我偷窥了？ 还讲不讲理，还要不要脸了！ 显然女人是不会讲道理的，这一点林言宸自是知晓，如今这些想法也就心里吐槽两句，其他的也不敢多说。 “呵呵，你俩开心就好。” 林言宸随意瞥了一句，没太把对方的话当回事。 然而柳婧嫣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其衣服穿好一半，便朝林言宸走了过来。 “林郎，你这般举动已是不妥，难道就不准备赔礼道歉吗？” 冯夫人也是不明所以。 大家都是开玩笑而已，你这是要干啥？ 难不成还真要惩罚林言宸？ 林言宸也是不自觉的浑身一颤，他已经联想起前世那个小白脸分享的被富婆包养经历，其中那个钢丝球实在是惨不忍睹。 也正是因此，那个小白脸才宁愿放弃高额工资，也要立马跑路，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啊！ 如今这柳婧嫣怕不是也要这么做？ 嘶—— 林言宸说实话有些慌了，冯夫人这时候也没再说什么，她只是静静看着柳婧嫣想要做何。 只是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柳婧嫣竟是直接原地蹲了下去。 林言宸满脸问号，表示不理解。 可柳婧嫣那边竟是直接就开始了咬人行动，林言宸瞬间石化当场。 这叫折磨？ 这叫赔礼道歉？ 这玩意儿压根是你给我赔礼道歉！ 说实话，林言宸现在已经丝毫不慌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都觉得柳婧嫣这是上道到魔怔的程度了，不过他好像更喜欢这个女人了！ 冯夫人也是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她有些怀疑人生，难不成柳婧嫣就好这？ 她此时此刻认为自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跟柳婧嫣这样的比起来，她简直没有竞争力啊！ 她看了看努力的柳婧嫣，又看了看对此极度喜欢的林言宸，她暗暗捏紧了拳头，一脸的不服输。 于是她也学着柳婧嫣的模样挤了过去，还一把将柳婧嫣给推开，强行鸠占鹊巢。 “你这是作甚？！明明是本宫先来的，你这般不知廉耻的抢位置，我呸！” 柳婧嫣骂骂咧咧的啐了一口，对冯夫人都举动很是恼怒。 第二百零四章 此次一别，再见不知何日 林言宸已经被幸福包围的喘不过气，简直就要因为太过快乐而笑死！ 哪怕是前世的他，都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啊！ 现在他低头俯视着柳婧嫣与冯夫人，都想要当场喜极而泣了。 简直了。 但他依然是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欠揍模样。 “咳咳，两位莫要争执，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挑战哈。”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二女几乎同步的怒眼而瞪。 “住嘴！” “你再这般出言无礼，可就别怪我嘴下无情了！” 林言宸只得悻悻的闭嘴，毕竟现在对方掌握着自己的把柄，如果自己稍加得罪，怕是对方都要狠狠报复自己，他可不想承受那种痛苦。 一刻钟之后，二女和林言宸上了个小马车上。 这样回到诗会的速度便快了很多，还省了走路的劳累。 “呵呵，林郎刚才的赔礼可还满意？” 柳婧嫣一边用手帕擦拭嘴角，一边笑盈盈的问向林言宸。 “满意满意，柳贵妃不愧是你啊，在下可是差点都不是对手。” 林言宸随意的敷衍两句，左搂右抱的昏昏欲睡。 他是真的困了，但又不敢真的睡着，因为大概一刻钟他们就回到诗会会场了，到时候一堆人看着，他这不得当场噶了。 所以他得时刻算着时间和路程，差不多快到地方了，他就得下来步行。 现在这种夹在轻松和麻烦之间的感觉最是麻烦。 “唉……这就是精神内耗，要是一直待在那竹林里就好了……” 林言宸心里感叹一声。 然而就在这时，他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扒拉自己亵裤。 他定眼一看，有些无语。 这次是冯夫人。 好…… 林言宸默默的朝后仰着，选择躺平。 “呸，你个臭不要脸的，休想抢我的林郎！” 柳婧嫣气不过，上去使劲推开了冯夫人，要取而代之。 冯夫人哪里肯就此相让，也是恶语相向。 “林郎是我的，刚才都让给你了，你还不知足，滚开！” “该滚开的是你，呸呸呸！” 帐篷里那一幕再次上演，林言宸是欲哭无泪。 还好很快就靠近了目的地。 林言宸直接推开二女，收拾好衣着，跳下了马车。 “你们两个用新手帕整理一下，莫要被人看出不妥之处，本官就先到地上走着了啊，待会该怎么说想必不用本官教你们了。” “嗯，林郎放心，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又岂会害你？” “是啊，柳贵妃都能做到，我又有何不可？” “那我就放心了。” 林言宸放下帘子，绕到马车旁边，面色恢复严肃，继续跟着马车朝前走。 看这样子，就跟真全程走了一路似的。 殊不知林言宸这一路过的比皇帝都幸福。 这时，马车的帘子却突然又被掀开，露出一个面容娇好的脑袋来。 正是柳婧嫣。 “柳贵妃不知有何要事要与本官说？您且说就是，本官只要能做到，便绝不推辞。” 林言宸语气很是恭敬，还拱手行了个礼。 他已经转换好了状态，提前进入角色，之后就不容易露馅。 现在他打心里认为自己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大明官员，与这两位夫人之间清清白白的，绝对没有任何的不正当关系。 柳婧嫣对林言宸这态度稍微有些错愕，但很快她便明白过来，也不多做追究，倒是眼神里有些异样，说话声音也能听出些许哀愁。 “林郎，这诗会结束，明日本宫就要返程了。本宫身为大郑的贵妃，平日里出宫都多有不便，就更别说再来这大明了，此次一别，再见不知何日，我们还会有下次吗？” 林言宸眨巴眨巴自己那双卡姿兰大眼，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总算明白柳婧嫣这一路情绪的不对劲了，而且对方这两次主动的有些让人心疼，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啊！ 害怕诗会结束明日离开，就没有下次了，这才变得格外珍惜。 不过也的确是如此，柳婧嫣这么一走，恐怕一辈子都难与林言宸相见了。 思索两下，林言宸还是上去握住了柳婧嫣的手，满眼深情的说道：“嫣儿，你且放心，半年之内我必定去找你，以后也会想办法把你从郑国皇宫里带出来，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柳婧嫣直接就愣住了，目光痴痴的盯着林言宸认真诚恳的双眼。 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 嫣儿。 这是林言宸第一次这么叫她！ 先前她让林言宸这么称呼，对方是百般不愿，各种敷衍了事，她其实都看出来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毕竟两人差了这么多岁数，按照民间的说法那就是伤风败俗，要浸猪笼的。 现在林言宸却是开口叫她嫣儿。 这一瞬，柳婧嫣的心是彻底动了，她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了林言宸。 她的心这辈子只属于林言宸。 然而这些她都没有说出口，只是被林言宸抓住的玉手，也用力了几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好，我等你，以林郎的本事，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最后，柳婧嫣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把头缩回马车里。 不是她不想再与林言宸聊，只是她害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让林言宸看了笑话。 反正明天就要离开了，今天至少也得留下个好印象。 这时候冯夫人也是把头探了出来。 她并没有柳婧嫣那种惆怅，相反眼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对着林言宸有些玩味的说道：“林郎，我与她可不一样，我家那位平日里一整天都在军营，基本上从不回家，而且我闲着无事做起了生意，这一点他是知道的，恰巧，我在这大明就有分店，届时我便以照看生意为由，在这大明住下，到时候林郎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块儿了，呵呵呵。” 林言宸直接就好家伙了，这是缠上自己了啊！ 妈的自己难不成还要在日常替皇帝临幸妃子之余，再去照看这冯夫人的生意？ 哪怕不是要成人干啊！ 不过，冯夫人这身材，林言宸觉得对方一直在大明倒也不赖。 只是柳婧嫣这时候心里非常的不痛快。 第二百零六章 充满邪性的功法 柳婧嫣随意的一摆手。 “也没多少，还有四页。” 林言宸恍然点头，这正好达到了他的预期，只是没有出现惊喜，还是略微有些失望。 “有完整的第一转就足够我目前修行了，等我修完，再想办法去把第二转搞到手。” 柳婧嫣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呵，本宫所说的四页功法，可不包含元明手里那页。” “什么？！”林言宸双眼唰的一下就瞪大了。 “不包含元明那小子手里的一页，也就是说，你这额外的四页不只是第一转，还有第二转的首页？！” 不知不觉，林言宸已经代入了周元明继父的身份里，说话时不自觉的就把周元明当成了自己儿子。 “正是。”柳婧嫣点头。 林言宸直接就呆愣当场，好家伙还有第二转！ 要知道功法有一种算是常识的说法，那就是功法刚开始算是新手入门，为了尽可能提高入门成功率，功法会适当的削弱前期的难度与强度，这就导致了功法前期的效果并不算很强，慢慢到了后面才会显露出功法真正的威力！ 尽管《玄阴九转箓》第一转的威力很猛，但林言宸还是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这第一转作为入门削弱了很多，并不能展现出功法原本的威力，只有修炼到第二转开始，才能真正感受到这《玄阴九转箓》的恐怖之处！ 别看这下只是多出来一页，但那可是第二转的首页！ 威力将是超乎第一转的！ 林言宸简直就是开心的手舞足蹈了！ 得此贤妻，夫复何求啊！ “嫣儿，我爱死你了！” 林言宸激动之下，直接上前对着柳婧嫣吻了一口。 只是这胭脂的味道有些怪怪的，他不敢往后想，只当是自给自足了…… 柳婧嫣也是被林言宸这一突兀举动，搞得有些无所适从。 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咳了几声，再次说道。 “咳咳，都快到地方了，你能不能注意点啊，莫要被人看见了，上次去藏书阁只带了这么多，还是给元明修行用的，他现在已经修完了第一转，正在修行这第二转的首页，不过问题不是很大，这四页本宫就全交予你，到时候元明那边我来想办法，你只管安心修行，莫要辜负了本宫给你这四页功法。” 林言宸简直快感动的当场落泪，这才是真正的好女人啊！ 自己儿子的修行都不管了，也要把功法给自己。 行，太行了！ 果然爱情面前，亲情也得朝后稍一稍。 林言宸乐呵的从柳婧嫣手里接过四页纸张，没有多看一眼，连忙藏到怀里面，又反复确认有没有掉落的风险，最终确认无事后，这才看向了柳婧嫣。 “多谢嫣儿，你且放心，我林言宸此生绝不负你！” 毕竟拿了人家的好处，还是说几句好话的。 柳婧嫣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哼，油嘴滑舌，净会说些哄人的话，本宫又不是那些十四五的小姑娘，你这些话可哄不住本宫。” 说实话到了柳婧嫣这个年纪的女人，已经很少会相信男人嘴里的胡话，她还是很现实的补充了两句。 “功法后续我还能为你拿到，第二转到第四转，你若是半年后如期来找本宫，本宫便将这三转全部交予你，如若不然，你这辈子也别想修行《玄阴九转箓》了。” 林言宸嘴角忍不住一抽，好家伙，这是被威胁了吗？ 但对方好像还真就拿捏住他了，毕竟《玄阴九转箓》的诱惑太大了！ 看来无论如何，半年之后，他都要去一次大郑了！ “哎对了，你可知道那武科状元李铁修行的是何功法？” 柳婧嫣似是不想让气氛就此变得冷寂，便主动转移起了话题。 “我与那大块头对打的时候，明显感觉那身金皮有些邪性，不是说它肉身增幅夸张，而是我当时与李铁对碰的时候，隐隐感觉身体里的力量被抽走了一丝，这一丝很少，如若不是被抽的次数多了，我甚至都察觉不到。” “而且我通过内力的反馈，得知这一丝丝的力量不是被李铁抽走，而是诡异的被那层金皮吸收，这种感觉，就像是那层金皮不是一种功法，更像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只是还未能彻底成熟，只是暂且附着在李铁身躯之上。” 林言宸作回忆状，思索起先前与李铁对打的场景。 这时候没了打架时候的亢奋，冷静思考起来，他明显能感受到当初那层金皮诡异之处太多了，想到深处，甚至还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柳婧嫣秀眉紧皱，她也是没想到林言宸仅仅一场对打，就能从李铁身上察觉出这么多东西，这洞察力可以说堪比五品高手了。 “唉……”她轻叹一口气，“这功法名叫《罗汉金刚诀》，是郑帝从海外得到的，我早就怀疑这功法有问题了，在八年前郑帝修行这功法之后便再没有临幸过后宫，整个人虽然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同，却是给人一种很可怕的感觉，本宫每次与他说话，都会不自觉的胆怯，而且这些年来侍奉他的太监宫女换了一批又一批，从来没有超过一旬的，主要是那些侍女太监就跟凭空消失似的，尸体都找不到……” 柳婧嫣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后面的话也说不出口。 林言宸听的一脸凝重。 现在他是彻底肯定了，这门功法不是很正经，完全就是一本邪功啊！ 虽说那威力确实给力，他跟李忒打过，对此很有发言权，那玩意在炼体功法里可以说是天花板的存在了，李铁估摸着也才入门！ 想到这里，他又问向柳婧嫣。 “不知这功法都有哪些人修行过？元明有没有？” 柳婧嫣摇了摇头。 “郑帝也是近几年才将功法放出来，而且还下了命令，严禁皇室成员修行此功，就连管控方面竟然比起《玄阴九转箓》还要严格，至于谁修行过，郑帝也就传授了几十人，都是我大郑近几年出类拔萃的天资卓绝之人，其中排除了皇室贵族成员、官宦之后以及豪门世家子弟，修行的基本都是平民，有的是那些被朝廷的招降的宗门天才。” 第二百零七章 母妃身上怎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林言宸倒是松了一口气，自己那个便宜儿子周元明没有碰过这邪功就好，不然自己日后是绝对要除掉对方的。 尽管他还不清楚这门功法的具体情况，但根据柳婧嫣说的这几句，他就已经察觉到这功法的潜在危险。 至少他以后碰到修行这《罗汉金刚诀》的人，是能杀一个就杀一个，留着说不定哪天就是个祸害了。 “你所说，已经有几十号人修行了，还都是资质好的，偏偏郑帝找的那些人又是没有什么背景根底的平民，这就很只得寻味了。” 林言宸摸着下巴思索。 “林郎你是觉得，郑帝传授这些人功法，目的不是单纯的增强战力？” “我虽然还不能完全断定，但郑帝绝对是在图谋什么，其中必定与这海外来的邪功脱不了关系，另外你所说的侍卫宫女大量消失，我估摸着是郑帝为了突破这邪功的进度，选择了某种邪路，这些人都成了他修炼功法的养料。” 嘶—— 柳婧嫣直接倒吸一口凉气，一想到自己马上又要回去与郑帝朝夕相处，他就不自觉的脊背发凉。 林言宸见状连忙安慰道：“你也不必过于惊慌，按照我的推测，近期内，至少两三年他是不会动你们这些妃子皇室贵族的，因为他传授邪功刻意避开你们，虽说这不见得是好事，但他至少的图谋在以后，现在你们还是安全的。” 柳婧嫣想明白其中道理，这才稍稍放心些。 只是听两人这么谈话，一旁的冯夫人却是坐不住了。 “你们说这邪功，好像我夫君的一个亲卫就在修行！他同样是被郑帝选中的人之一。” 林言宸闻言连忙朝冯夫人望去，略微有些惊讶。 他此刻自然是没空纠结冯夫人的夫君什么的，只是对方的亲卫竟然也修行这门邪功，那就不得不重视了。 “冯夫人可知那名亲卫修行到什么程度了？” 林言宸赶忙追问。 冯夫人却是摇了摇头。 “没有，他已经死了。” “啊？”林言宸傻了，咋回事，怎么死了？人都死了，你还说啥？ “听我夫君说，那名亲卫就是因为修炼这邪功死的，好像是因为入门时候要经历那个问心生死关，他没通过，就死喽。” 冯夫人仰头想了想，便告诉了林言宸她所知道的信息。 林言宸听的有些错愕，过了片刻才消化完毕。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修行这功法的死了很多人吗？那李铁先前在台上，就是临阵破那问心生死关？” “对，据说经历问心生死关的，一大半都死了，这些人还都是天资好的，如若是普通人，怕是十死无生啊，所以我夫君后来也就再没惦记过这门炼体功法，它的修行难度比《玄阴九转箓》还要高嘞。” 林言宸面目很是凝重，他越想越觉得事情很是复杂，包括这功法的来历，郑帝的阴谋，问心关的诡异，以及那有生命特征的金皮，无一不是让他头疼的东西。 索性他干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多想也没啥用，还是提升自己实力要紧。 眼下有了《玄阴九转箓》的后续，他至少不是无头苍蝇。 接下来他的修行，主要就是稳固修为，淬炼肉身、填补缺陷，同时修行《玄阴九转箓》与《纯阳诀》，收集那金色纸页也要提上日程。 这么算下来，他当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在他实力强大起来前，还是要依附于大明皇室，所以他得想办法帮小皇帝掌权和赚钱。 不然要是被贵族叛变或者郑靖两国宣战，那可就要灭国了，到时候他很有可能要跟着噶掉。 不再多想，马车继续嗒嗒嗒的上了路。 很快三人便回到了诗会场内。 此刻场内气氛异常亢奋，显然是刚才发生了不小的动静。 而林言宸三人下了马车就随着侍卫守护，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林言宸也跟着走了过去。 他们走的很是低调，加之周围宾客注意点在其他事物上，所以此刻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三人。 即使注意到，也没太当回事，人员走动又不奇怪，说不定是去上茅房了呢。 而见到三人回来，周元明立马就迎了上去，抓住柳婧嫣的手就开始关心起来。 “母妃，您总算回来了，儿臣都想亲自去找寻你了，刚才不该让母妃自己去的，不知母妃这一路可好？” 周元明眼神里满是关切。 看到他这副模样，林言宸欣慰的笑了。 柳婧嫣却是一把推开周元明，没好气的说道：“本宫能有何事？刚才去后厨才发现那般距离太远，并且在后厨还吃了些东西，这才耽搁了些。” 林言宸听到柳婧嫣说在后厨吃了点东西，不自觉露出奇怪的笑容，但很快就收敛回去。 周元明恍然点头，随即再次意识到不对劲来。 “诶，母妃你怎么换了身衣服啊，冯夫人也是，而且从母妃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啊？” 由于周元明是主动迎接上来的，桌子上那些妇人还在看诗会没有注意到这边。 听了这话，柳婧嫣与冯夫人下意识神色一慌，但柳婧嫣毕竟是贵妃，脑子转的很快，连忙就正色回答道。 “路上不慎踩到泥坑跌倒，衣服溅了一身污泥，便只得去换了身衣服，至于这气味，也是因为那污泥发臭，待会儿应该消散了。” 林言宸和冯夫人立马投去赞赏的目光。 不愧是你啊！这都能圆回来。 而周元明虽是皇子，却自小被大儒教导，现在还未经人事，所以对这方面啥也不懂，柳婧嫣说啥，他就全信了。 毕竟林言宸一个阉人，他压根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一点点。 “原来如此，让母妃受苦了，他们大明也真是的，路上有污泥也不清理干净，回去大郑，我一定要上诉父皇！” “哎不必了，元明你可莫要再随意惹事端，而且现在各国关系略有紧张，你就别再踩进这泥潭中了，否则一旦沾染，便很难再独善其身。” “母妃教训的是，儿臣明白了。” 第二百零八章 柳婧嫣好深的心机！ 柳婧嫣这番话是对着周元明耳朵说的，没有让其余人听到，只是她忽略了林言宸可是八品武者，五感更是不弱于七品。 她与周元明所说，林言宸自是听的一清二楚。 这就使得林言宸心里有些莫名尴尬，看着周元明的目光都充斥着怜悯。 “这元明小子，如果知道我真将那句骂人的话付诸实际，你是不是得气的当场自刎？哦不，自刎前说不定会用尽全力先来弄死老子。” 他心里这般想着，周元明也朝着他走来。 “姓林的，你是怎么保护我母妃的？！害的我母妃竟然中途摔倒，还好我母妃并没有大碍，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但若是我母妃真出了半点差池，届时就算你大明皇帝出面也保不住你的脑袋！” 周元明几乎是快要指着林言宸的鼻子了，见到这一幕，柳婧嫣也是生怕林言宸再生气，她这个立场到时候还真不知道要帮谁。 她只得现在就拽住周元明的胳膊，低声道。 “元明够了，适可而止些，此事纯属本宫不小心，与林大人无关，你就莫要在这里放肆了。” 林言宸这时候并没有暗暗得意，而是朝着周元明拱手，并致以歉意。 “此事的确是下官做的不妥，还请元明殿下莫要怪罪。” 林言宸是觉得自己都做了那般事情，对周元明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负罪感，这时候道歉一下算是撇清了。 日后周元明就算知晓此事，也无甚大碍。 “哼，我才懒得搭理你。” 周元明尽管还是不满意，但也懂得知进退，并没有做的太过分，刚才也只不过是趁机刁难一下林言宸，一吐心中不快罢了，如今也是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对方。 四人回到位置上。 柳婧嫣旁边刚好有个空位，原本是周元明的，但周元明屁股如今还肿着，根本就坐不下去，柳婧嫣便请林言宸坐下。 “林大人我见你似乎是不便坐在原位，不如就在此处与我等共赏诗会如何？” “啊这，有些不妥？” 林言宸还是有些纠结，坐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太显眼了？ 而且这里是大郑宾客的坐席，桌上还都是大郑的贵妇人，自己一个大明的男人，坐在这里从哪方面来看都有些不妥啊？ 被别人说三道四是小，最主要是被大明当成卖国贼、被大郑当成，这岂不是两头都当不了人？ 一念及此，林言宸就连连摆手。 开什么玩笑，柳婧嫣这个傻女人，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避嫌吗？怎么还主动让自己挨着你坐？ 这不就是给老子找麻烦的吗？！ 冯夫人也是满脸不理解，柳婧嫣这娘们儿不至于这么傻？让林言宸这个大明官员与她们同坐合适吗？ 然而其余几位夫人可不是这么想，她们心里似乎都“明白”了柳婧嫣的意图，纷纷暗自啐了一口。 “这柳贵妃当真心机深！如此让林言宸这个如日中天且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的人物与她同坐，这分明就是要向外人宣告，她与林言宸的关系，不，是六皇子与林言宸的关系，如此一来，有了林言宸这位天大的人脉，肯定会有不少中立党派贵族，甚至是已经投靠大皇子太子殿下的党派重新看待局势，以及转来投靠六皇子殿下！” “这女人当真阴险啊！她的目的竟然是要帮助六皇子殿下争夺那储君之位，先前看她无欲无求的模样，原来都是她一手营造的假象！”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私下里与林言宸联系到一起，还成功让其与六皇子殿下结交，只是为何先前看六皇子殿下对林言宸的态度不是很好，嘶……这女人好深的心机！竟然提前谋略让六皇子殿下装出一副与林言宸不共戴天的假象，实则双方早已走到了一起，如今不再伪装，只怕是刚才不仅仅是只去了后厨那么简单，路上很有可能双方已经确立了同盟！” 几名贵妇人好歹也是贵族大臣的正宫夫人，平常也没少接触朝堂之事，如今经过敏锐的洞察力，与疯狂的脑补，她们自认为已经发现了柳婧嫣那藏得很深的谋略。 她们这时候看着柳婧嫣的目光都带着一丝谨慎，这女人平日里一直都在伪装！太可怕了，这种心机不愧是经常宫斗的主，她们这些平日里斗斗小妾的人，跟对方堂堂贵妃还是差了层次。 自认为对方是傻子，如今看来，那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了！ 这就与几人绕着巨石跑圈一样，她们跑了两圈在柳婧嫣的前面，就以为对方的速度很慢。 可等对方轻而易举的超过自己了，才能深刻意识到，原来对方早就不知道跑了多少圈了！ “呵呵，林大人您就坐这儿，您这种大才子能来我这儿，也是让我等蓬荜生辉啊！” “是啊是啊，王姐姐正好腹中胎儿满了三月，如今借着林大人的才气，生出来定然也是位惊世的天才！” “哎呦，几位姐姐真是说笑了，我哪敢妄想生出来什么惊世的天才，只要孩子能有林大人的十分之一才华，我也就谢天谢地了。” 几名妇人在短暂的权衡后，纷纷选择了趁早巴结。 毕竟她们已经看出来林言宸与柳婧嫣是在演戏，最后肯定是会坐下宣示实力的，如今她们倒不如顺水推舟，说些好话来，也能博得柳婧嫣与林言宸的好感。 到时候虽说不至于因此获得好处，但也能让自己夫君以后不被对方针对。 毕竟现在有了林言宸这名强势外援，等于是周元明已经跟剑阁与大明皇室搭上了关系，以后这局势可不是只有大皇子与太子殿下分庭抗礼的局势了。 日后谁输谁赢，谁能坐稳储君之位，还真不好说，可如若周元明成功得势，那么三国的局势也会跟着变天。 这其中的道理就不难想象，林言宸一介大明官员凭什么来支持他们郑国的皇子。 这无疑是一场赌注，只要最终赌赢了，大明和大郑将会成为最好的盟友，双方定会联手将大靖除掉，那时候，整个南天洲的格局都会为之改变。 第二百零九章 王夫人有喜脉了 柳婧嫣闻此也是一愣，她是真没想到这帮平日里总是不让自己好过的贵妇人，竟然会帮着她说话。 这无论怎么看都有点奇怪啊！ 可她也没有多想，只当是林言宸的确受欢迎。 毕竟那帮妇人都扯到未出生的孩子蹭蹭林言宸的文气了，着实有些离谱。 林言宸同样是呆呆的眨巴着自己卡姿兰大眼，一副“还能这样？”的表情。 他被这帮妇人说的话给雷的不轻，不过那位王夫人有着身孕，他也是现在才发现。 该说不说王夫人身材管控的非常不错，不仅看不出有孕在身，甚至还显得很是苗条，纤细的柳腰不堪盈盈一握…… 林言宸猜测王夫人应当是刚有孕不久，可能都还不到一个月。 这般想着，他也是八卦的问了一句：“本官看王夫人身材纤细并不像有孕在身，敢问王夫人可是最近才有喜？” 他一边说，一边顺势坐了下去，这完全就是唠嗑的下意识习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他这么一问，同样也是让众人的注意点为之改变。 “林大人谬赞了，呵呵呵。”王夫人听到林言宸夸她身材纤细，先是淡淡一笑回礼，随即又缓缓开口。 “妾身的确是近期有的喜脉，只是具体哪一日，妾身也不知。” 在古代，确定是否怀孕，一般都是由医师通过脉搏判断，所以这喜脉就是有身孕的意思。 林言宸倒是有些疑惑。 “那王夫人是何时见的医师？” 王夫人却是摇了摇头。 “妾身只是近几天感觉身体不适，有恶心呕吐出现，便觉自身有了喜事，夫君近来鲜少归家，还未来得及告知，自然还没找过医师，不过，这呕吐感与妾身之前有喜事之时一般无二，想来是不会有差的。” “哦？” 林言宸哦了一下，脸上有些莫名的意味。 好家伙，你夫君近来鲜少归家，而你又是近期怀孕，老子很有把握怀疑你夫君头顶的颜色啊！ 他不自觉的就感觉自己又知晓了一则惊天大秘密，心里乐呵的不行。 同时，还有一点同情和怜悯。 “唉……这就是广大男同胞的不对了，工作再忙也要及时回家啊！否则小心自己媳妇送自己一顶爱的帽子啊！还是环保无污染限量版。” 林言宸心里默默叹息一声，脸上还是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本官也懂一些医术，本官可以为王夫人确认一二，毕竟只是呕吐，并不能完全确信，万一只是消化不良，那岂不是白欢喜一场？” 虽然林言宸这话有些扫兴的意思，但几名妇人还是眼睛一亮，满眼放光的盯着林言宸。 “林大人没想到你还懂医术啊，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 “是啊，我先前觉得林大人的诗词已经足够厉害了，结果后面的膳食、武道无论哪个都是让人惊骇的程度啊！林大人这种天才肯定是天上的谪仙人，否则正常人不可能这么厉害！” “既然林大人发话了，那妾身自是没意见，确认一番也好，省的回去再找郎中来看。” “哎对了，不知林大人所说的消化不良是什么意思？” 不等林言宸说话，王夫人又补了一句，她这时候才回想起，林言宸之前就说过不少让人听不懂的词汇。 她心里不由更加敬佩林言宸，不愧是天才妖孽，肯定是阅览过无数古籍，说话都这么深奥。 林言宸却是忍不住的嘴角一抽，他真的是今晚损失太多，导致脑袋略微模糊，老是一个没注意就用错词汇，导致被人问候…… 如今他又只能开始瞎扯忽悠起来。 “呃……这词解释起来有些晦涩难懂，我只能告诉王夫人，得了消化不良，也会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只要确认夫人你是喜脉，那就无须管这消化不良了。” 几名妇人先是露出恍然的表情，随即又是更加崇拜的看着林言宸。 林公子果然大才啊！ 周元明尽管嘴上不想承认，但心里已经逐渐放弃了与林言宸的攀比，他现在越了解对方，才越发明白二者之间的差距，那已经是遥不可及的鸿沟了，与这种怪物攀比，无异于萤火与皓月争辉。 所以周元明是看开了。 “唉……凭什么这家伙什么都懂，我却连对方有时候说的话都听不明白，跟他一比，我这十几年书真是读到了野犬身上！” 王夫人点了点头，伸出玉手递到林言宸面前。 “麻烦林大人了，让您确认一番，我心里也踏实，妾身已有二女，我夫君一直想要个儿子，只可惜妾身这么些年肚子实在是不争气，如今只希望这腹中孩子能是个公子。” “呵呵，其实公子小姐都并不重要，只要是自己孩子，那便都是好的。” 林言宸下意识接了一句，只是他这话让王夫人脸色明显变化一下，但很快又收敛起来，并皮笑肉不笑的掏出了手帕垫在手腕上。 “林大人请便。” “嗯。” 林言宸点头照做，他心里也实在有些尴尬，刚才怎么就直接说出口了呢？真是言多必失啊！ 他一边吐槽，一边将手搭了上去。 同时，他在心里回忆了一番前世学的知识：如何通过脉搏确定对方有身孕。 怀孕的脉象摸上去跳动的频率非常快，也非常有力，就如珠落玉盘滚动一样，相反正常人就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如此也就能判断出是否为喜脉了。 此外，在古代，郎中看病把脉只是辅助作用，“望闻问切”才是最主要的诊断依据。 当然这个世界没有华佗、扁鹊、张仲景、李时珍等一系列中医大佬，自然也是没有《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望闻问切》等中医理论。 不过，这个世界却有根据自身背景，所演化出的结合内力诊断的方法，只是原身记忆里并没有学过医，也就是浅浅知道些皮毛罢了。 林言宸现在诊脉靠的还是前世学到的理论知识，他有个朋友就是中医学博士，他跟着对方学了一些，加之前世他身体较弱，总是去找村里的老中医看病，聊得多了也就久病成医。 第二百一十章 其实那日与妾身同房之人…… 正想着，林言宸就微微眯眼感应起王夫人的脉搏。 嘶…… 怎么会脉象正常呢？ 难不成真不是怀孕，只是消化不良才感觉呕吐？ 不会不会？ 林言宸心里直接就给懵住了，原本他只是准备趁机卖弄一番自己的医术，随意扯两句前世医学大手子的结论，用以人前显圣。 可如今他细细感受脉搏，却始终感应不到所谓的剧烈跳动，而且脉搏不说有力了，甚至比寻常人都要弱上一些。 按照现有的医学条件来看，这无论如何都不是喜脉的征兆啊！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 想到这里，林言宸沉思片刻，才小声试探着对王夫人说：“夫人，出结果了，这……” “怎么样啊林先生，是公子还是小姐？” 王夫人早就等的迫不及待了，直接就跳过问是不是喜脉，而是问男孩还是女孩。 这就等于是你高考三百分，直接就问父母：我是去清华还是去北大？ “这……” 她这么一问，倒是给林言宸整的更不好开口了。 此刻林言宸的心里充斥着两股声音，并剧烈争吵。 一方说：还是随便瞎编两句顺着对方的意思来，这样不仅没事，还能再享受一波吹嘘和崇拜！ 另一方说：不行！一定要用事实说话，不然等对方最后发现自己肚子里没有孩子，自己的名声岂不是要毁于一旦，以后还怎么人前显圣！ 一方又说：什么狗屁人前显圣，你懂不懂人情世故！ 另一方再次回怼：管你什么人情世故，老子就是要装完美无缺的比，一旦这次瞎编，自己一向无敌的形象可就崩了！ 够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林言宸被吵得头痛，直接就在心里怒吼一声。 这两股声音其实是他自己所纠结的两个不同想法，他喝止两股声音的吵架，其实也是在让自己安静下来。 仅仅思索几瞬时间，林言宸暗自咬咬牙，还是选择说实话。 其实在他犹豫的这段时间，几名妇人已经从他脸上的表情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愿意问出来，万一林言宸不是这个意思，岂不是显得自己恶毒诅咒人家了？ 而王夫人隐隐感觉事情不太妙，也是暗暗捏紧了拳头。 “王夫人，其实…其实你肚子里没有孩子……” 没想到，孩子卧室是空的，倒是你胃里有挺多没消化的食物。 只是林言宸实在想不通对方看着这么苗条，一点不像是消化不良啊！ 唰！ 场内气氛陡然变得沉寂。 几名妇人面面相觑，有震惊，有茫然，这句话虽然她们有所预料，但现场直接听林言宸说出来，还是被震惊到了。 出于林言宸先前的表现，她们这次下意识都选择了相信林言宸。 可如果林言宸所言非虚，岂不是…王夫人之前的喜脉一直都是空欢喜？ 要知道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如今王夫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仅是失望，还有之前与别人说自己有喜，得来别人的祝福与夸赞，如今一种莫名的羞愧萦绕在她的心头。 但她还是不甘心如此，就比如已经拿到化验报告的癌症患者，总是抱有幻想，说不定是机械坏了呢？检查也会出现误差啊！电视上那么多化验结果出错的，怎么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 在种种情绪之下，王夫人银牙紧咬，不甘心的开口问向林言宸。 “林大人，敢问你这医术确认无误？” 林言宸犹豫了，他看到对方眼角已经隐隐有泪珠出现，可想而知对方心里此刻是有多难受。 正犹豫着，原本就热闹的场内，更是突然沸腾起来。 一帮贵妇人以及林言宸与周元明，都被这一幕给打断，他们纷纷朝四周望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这般喧哗。 要知道先前出现这般吵闹可都是因为林言宸啊，可如今林言宸就在自己旁边，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惊动所有宾客？ 然而他们刚转头，就看到了让他们嘴巴张大并且合不拢的画面。 “我去…去…去…去，又是天地异象？！”周元明已经震惊的语无伦次了，其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天地异象。 但很显然这次天地异象与他们旁边这位林言宸没有关系，那又是谁作出了千古绝句？ 在他们的认知里，能够引动天地异象的只有千古绝句，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够确认的，毕竟几代圣人都曾在留给后世的书籍中提到过这一点。 “是哪位大儒作出了千古绝句，可是姚川大儒？” 当即就有一名妇人询问起其余人，她刚才只顾着林言宸这边了，都没注意是谁在作诗。 “不会，如果是姚川大儒再次作出千古绝句，这帮宾客不应当这般轰动，应该是谁首次作出了千古绝句，而且有林大人的珠玉在前，还能有如今这副景象，说明诗词的质量不输那首《破阵子》啊！” 由于宾客气氛过于炸裂，那名妇人的问题没人回答，他们几人也只能继续等着人群安静些才能知晓答案。 期待之中，他们几人便开始攀谈起来。 “没想到啊，一场诗会竟然如此精彩！甲上之作都已经算不上顶尖了，千古绝句都出了两首，既然林大人不参与诗魁之争，那么这魁首之位应当就是这位了！” “是啊，今夜当真是群英汇聚，才杰辈出啊！好诗好词层出不穷，实在让人慨叹！” 不同于这些人，王夫人依旧脸色不太好，她从后面拉住林言宸。 “王夫人还有何事？” “林大人可否方便与妾身私语几句？” 林言宸略微思索，还是点了点头，并挥手以内力制造一个临时屏障包裹二人。 “王夫人但说无妨，外面的人都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只是需要你快些，在下修为有限，支撑不了太久。” 王夫人很快会意，也不敢耽搁，当即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林大人，其实…那日与妾身同房之人并非我夫君……” 林言宸直接一双卡姿兰眼睛瞪大，懵逼的脸上写满了：啥？你说啥？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万两黄金 林言宸直接都懵了，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说错话了，或者是脑抽了？ 这特么是能说的吗？ 王夫人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也不怕自己说出去，招来祸端吗？ 要知道这个年代女人的贞洁比生命都重，王夫人这么做就是不守妇道，加之又是贵族官员的女眷，后果是极其严重的，比起乡下的浸猪笼还要残酷很多。 可接下来王夫人说的话，直接就让林言宸三观崩塌。 “林大人莫要如此，且听妾身说完，这件事我夫君知晓。” 什么玩意儿？这都能忍？ “而且这还是我夫君让我做的。” 我去！这特么在老子前世都不敢这么玩！你夫君真是个狠人！ “同房之时，我夫君还在当场看着……” 林言宸：？？？ 林言宸这次是彻底绷不住了，这你特喵的牛头人啊！ 孰可忍，孰不可忍！ 什么玩意儿啊都！ 他的大脑直接就来了一场头脑风暴，被王夫人劲爆的言论给雷得外酥里嫩。 简直了，真的三观崩塌，林言宸完全不理解，在封建礼俗思想严重的古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都有点受不了，平常人被戴帽子都忍不了，这位兄台不仅忍了，还主动找人给自己头上种植青青草原，最可恨的是，你特娘还亲自看着。 “咳咳”林言宸强制让自己清醒下来，他带着疑问再次开口。 “王夫人你们这等行为简直伤风败俗啊！你夫君可是得了癔症？” 这话意思就是，你夫君能干出来这种事，怕不是得了脑残？ 但王夫人却是摇了摇头，无奈解释道：“我夫君早些年在战场上厮杀，不慎丢了完璧之躯……可又很想要个儿子继承他的家业，外面收养的他又不放心，便找了一个精壮的汉子，要我做那等…卑劣之事，起初我是不同意的，可他们…实在逼迫的厉害，最后才…经过了三天的折磨，我夫君确认我怀上孩子之后，便杀了那壮汉，之后就交代我安心养胎，此次诗会是他知晓我喜爱诗词才放我出来的……” 林言宸听完总算是明白了。 好家伙，每天一遍，三观再见。 虽然王夫人说的天花乱坠，显得她是万般无奈加超级委屈，但对于林言宸这种老司机根本无效。 经过林言宸大脑在线翻译的版本就是： 王夫人的夫君，且叫他冤种哥，这位冤种哥在战场厮杀时候二弟嘎掉了成了位公公，之后为了能有儿子，便想着找人替自己跟夫人繁衍一下。 而王夫人得知自己夫君没了那啥能力，自然是难耐寂寞，见得有大壮这种好机会肯定没有放过，毕竟能够以受害者的身份去做违背妇道之事也是不错。 于是王夫人在一次次里面忘了自我，一直称还未有状况，所以便与大壮同房了三天。 而冤种哥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一怒之下要杀了这对狗男女，对先前自己的头脑一热也是万般悔恨，只是杀完大壮后，他却对王夫人下不去手，想着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还是让孩子生下来好。 至于为什么没有找郎中来确认王夫人是否有喜脉，肯定是觉得那家伙都三天没日没夜了，这要是没怀上，天理难容啊！ 可现实就是这般富有戏剧性，冤种哥是打死都想不到，王夫人还真就没有怀上。 此刻的林言宸加上强大的脑补与推断，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个七七八八了，他如今也是猜到了王夫人要与他单独交谈的原因了。 “王夫人，我想你此次来找本官，便是想着让本官改口，不然你没怀上这个消息被其他夫人传回大郑，冤种哥…啊呸，你夫君得知此事，你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王夫人看着林言宸先是有些震惊，仿佛在说：你为什么能猜到我的目的？ 但旋即她又化作一抹淡然，林言宸就是林言宸，被这种天才猜到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如果对方没有猜到，那怕是才显得奇怪！ 下一瞬，她的表情又发生第三次变化，转为哀求与无助。 “林大人，妾身求求您救救妾身！如果我夫君知晓此事，我绝对会死的很惨！” 林言宸有些无奈，虽然此事他只是一个旁观吃瓜者，但毕竟自己的一句话就能决定对方的生死，而对方也没有招惹过自己，如今这该怎么选？ 思索两秒，林言宸还是觉得就当积德行善了，他点头应下。 “行，待会儿我会改口，就说是先前诊断错了，你的确是喜脉在身。之后的一切便与我无关了，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希望王夫人以后出了事情也莫要搬出在下来顶罪。” 王夫人满脸感激，可随即再次说道：“林大人如今帮我，可妾身时间长了肚子不见长也定会被发现，还请林大人帮人帮到底！妾身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林言宸直接就好家伙了，你这是要让老子充当一次大壮的任务？ 他是喜欢美女，王夫人长得也不赖，翘臀蜂腰性感妩媚风韵犹存，但他林言宸不是什么破鞋都穿的好！ “这可是你说的？你身上现在所有的钱财全部给我，并且要在半年内再给我一万两黄金。” 林言宸并没有想拒绝，既然对方说什么要求都可以，那就直接狮子大开口，要钱！ 至于怎么帮对方帮到底？ 当然是安排老实人刘墉上场啊！ 这老小子平日里总是呛人，林言宸如今还以德报怨给予他极品福利，林言宸已经快把自己感动哭了。 “一万两黄金？！” 王夫人直接就被林言宸开出来这个价格给吓到了。 “不行，那拉倒，王夫人好自为之。” 林言宸说罢作势就要撤掉内力防护，这就意味着两人的交易结束。 王夫人瞬间就慌了。 “我答应你！五千两黄金行吗？再多我真弄不来了！” 直接砍一半？做梦！ 林言宸心里吐槽一声，嘴上还是高冷笑道：“呵，告辞。” 这下王夫人的心理防线是彻底崩塌了。 “一万两就一万两，妾身应下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苏退之大儒 王夫人终究是斗不过林言宸这个老奸巨猾的小银币，为了自身安危，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一万两黄金实在太多了，我可以给你，但时间能否多宽限一些。” 王夫人还是无奈的恳求，她这些年也背着夫君存了很多私房钱，再去当一些多余的首饰珠宝，凑够五千两黄金也不是难事。 而一万两黄金，光靠她自己的家当是绝对无法凑齐的，所以她已经打算从自己夫君那儿偷偷搞一些出来。 林言宸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半年已经是我能接受的最长期限了，如若时间再长，怕是王夫人想抵赖不成？” 他心里很清楚，要是等一年，王夫人孩子都生出来了，说不定就被冤种哥灭口了到时候，那还有个屁的金子，所以半年已经是底线了。 当然林言宸不会明说出来，万一王夫人知道自己即使有来身孕，也会在生完孩子之后被冤种哥杀了泄愤，那这次赚钱的生意不就直接凉了？ 林言宸现在对赚钱的欲望无比强烈，很多事情没钱都根本做不了，所以这次一万两黄金的交易，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一边说，还再次装作想要离开，这种威胁之下，王夫人最终还是没得办法。 “那你要怎么帮我？” 王夫人再次问起了正题，不过看她充满渴望期待的眼神盯着林言宸，总感觉她是在明知故问。 林言宸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多少有些无语了都。 你这还真想让老子当一次大壮？ 我看你就是缠老子的美色！下流！ 他当然不会允许王夫人这般亵渎自己，林言宸当即正色说道。 “咳咳，王夫人不必担心，今晚夜里你到悦来客栈，届时本官自会帮你帮到底。” 他言语里充斥着暗示意味，王夫人也是心领神会。 只是一番激动之下，她忽略了林言宸是个阉人这件事，倒也无意弄成了巧合。 不过，结果肯定是要让他失望的。 到时候在悦来客栈等待她的，可不是林言宸，而是林言宸提前安排好的老实人刘墉。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如今林言宸撤去内力屏障，按照约定，又与贵妇人们解释了一遍，说是王夫人身子虚弱，导致他先前诊断失误。 刚才他又以内力屏蔽周围瘴气，细细诊断一番，确定王夫人的确是喜脉。 总之林言宸就是一本正经开始瞎忽悠，反正说的神神叨叨一些，这帮贵妇人就信以为真了，同时还觉得林言宸十分的专业，竟然还懂风水玄学，所说的瘴气应当是一种歪邪之气。 一时间，那些贵妇人对着林言宸又是一顿狠狠的夸赞与崇拜。 然而这时候，林言宸可没心思听这些马屁话。 他的注意点全然在诗会场中，他眉头紧紧蹙着，看着人群略微安静些后站在远处负手而立那名老者。 而在老者身后，赫然是一匹威风凛凛、英武不凡的圣光马驹，而这马驹背后还长有双翼，在天空来回翱翔，是不是提起前蹄，仰天鸣叫，祥瑞之气散步到场内各处。 林言宸甚至隐隐感受到自己心中有了几分明悟，并且躁动的情绪也随之平静，有种看透世间凡尘之感。 他之所以蹙眉，只因为这个结果让他完全想不到。 在此之前，他可是一直以为天地异象是刘远山那老小子引来的，结果不是，这就有些不可思议。 这帮古代人还真就作出来了千古绝句？ 而且是自己原创的，这就很牛逼了啊！这是真的有才华！ 毕竟姚川当初就是仗着一首千古绝句扬名天下，只是如今在自己的光芒下，姚川已经黯然失色了，以后的诗词第一人也只会是他林言宸。 别人是贵精不贵多，或者以数量取胜，量大管饱。 但林言宸不一样，那是质量远超别人，数量还跟不要钱一样哗啦哗啦，批发的千古绝句你敢信？ 林言宸对此也很是无奈，我泱泱华夏上下五千年，文人骚客数不胜数，好诗好词犹如过江之鲫，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位大手子，都能镇压这个世界五百年！ 不说诗仙诗圣两位巅峰人物了，光是王维、高适这些，都能吊打的他们体无完肤啊！ 而台上那人，林言宸先前并未见过，是个生面孔，也不是姚川那家伙。 看其衣着，乃是靖国的大儒，想必这也是场内一片震惊喧哗的原因了。 大儒作出千古绝句，还不是号称诗词第一人的姚川，反倒是被大明与大靖在文学上看不起甚至是鄙视的靖国大儒所作？ 要知道两国大儒先前的假想敌一直都是姚川，他们也觉得姚川是最有可能夺得诗魁的。 而后有了林言宸接连人前显圣，他们并没有把其当成假想敌，因为直接就绝望放弃挣扎了！ 好在林言宸并没有参与之后的正式诗魁争夺，虽然这样他们赢了也不光彩，但诗魁之位不要白不要啊！ 至于靖国？ 他们完全无视，好家伙，那帮野蛮的粗人，就算大儒也是多少有些脾气臭，诗才方面自是一言难尽…… 如今竟然突兀蹦出来个大靖大儒作诗，自是没人当回事，可当其诗成千古时，便再也没人能够做的住了。 “苏退之大儒这首诗绝了！我感觉比先前那首《破阵子》好些，只是诗和词不太好比较。” “呵，你们大靖的这次出了个千古绝句，就喜欢踩一捧一了是，但凡不是眼拙，都应该看出来两首千古绝句孰优孰劣，那首《破阵子》可是召唤出了儒圣虚影，从这天地异象来看，肯定是《破阵子》要厉害！” “我呸，苏大儒能作出好诗，我等后辈自是欣喜，却也没你所说的那般踩一捧一，虽说天地异象的确能反应诗词的惊艳程度，但那林言宸是作词的风格引起了雅圣的共鸣，并不能说是词的质量高低，而且苏大儒召唤这神马英武不凡，比起林言宸最开始召唤出的金龙不知要强上多少。” 那些才子们年轻气盛，总喜欢攀比，如今在靖国才子与吹捧之下，竟是直接引得明郑两国与之互怼起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等与那林小子还有可比性吗 而那群大儒们却又脸色各异。 “曹兄，这事你怎么看？” 大明的冯大儒低声对曹万江问了一句。 身为国子监祭酒又是大明儒家领头人的曹万江，这时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心里暗道：我还能怎么看？躺着看？ 这特娘的靖国那群粗鲁的家伙都能作出千古绝句，我们竟然作不出，这岂不是很丢面子？ 而且平日里他们可没少去嘲笑人家大靖的诗词，现在苏退之这一首《跃上赋》无疑是在众多大儒脸上一记响亮的巴掌。 他们先前嘲笑的有多厉害，如今打脸就有多疼。 只是心里这般吐槽，曹万江表面上仍是要做做样子称赞一下苏退之，毕竟他身为国子监祭酒，也是大儒，自身风范不能丢了。 尽管再怎么羡慕嫉妒恨，也必须装作只有敬佩与祝福，不然的话，岂不是要被人传出闲话，说是谁谁谁一点肚量都没有，嫉妒别人能作出来好诗，自己却不能…… 曹万江自然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的面部表情极为自然甚至还呵呵一笑，根本不漏丝毫破绽。 “嗯，这首诗也是极好的，可以说与先前那首《破阵子》是不分伯仲啊！反正老夫是作不出这样的诗，不得不佩服苏兄啊！先前外人都说大靖人作不出好诗，可老夫是一直不认同的，大靖有独属于自己的风格，先前不出好诗词，也只不过是文气还在酝酿罢了，如今这苏兄厚积而薄发，当真可喜可贺啊！” “诶，曹兄你可莫要如此自谦，你可不比那苏退之差，曹兄之所以作不出好诗，那只不过是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研究文章上，自然是不擅诗词，就是如此，曹兄仍能作出甲上之作，这才是真正的儒家大才啊！” “是啊曹兄，若不是此次只比诗词，就连那林言宸见了你，怕也是要低头称一句老师。” 在大明，他们国子监的师长以及大儒名义上乃是全国学子的老师，凡是后辈见到前辈，也多要叫上一句老师，如今这名大儒这么说倒也没啥问题。 “呵呵，诸位谬赞了，曹某可当不起诸位这么说，曹某也无非是偶得才思，作出了几篇文章与几本书籍，不值多提，这一点我得像林小友学习，人家就是只往前看，从不拿过去成绩说事，这才是我大明学子该有的样子啊！” “曹兄你可真是太过谦虚了，甚至都妄自微薄了。” “唉……曹兄这般享誉全国的人物尚且都自谦到如此，我等还是太过浮躁了！” 其余几位大儒各自开始奉承。 曹万江这一举动也实在高明，既没有因为苏退之这事显得尴尬，还巧妙的转换了立场，从嘲笑大靖作不出好诗的人，转换成了唯一相信苏退之的人。 这样既有深谋远虑，又让其余大儒夸赞自己谦虚，顺带再次炫耀一波以前的成绩。 没错，嘴上说要学习林言宸往前看，可实际上他此时此刻就是在炫耀自己文章书籍传遍天下。 甚至凡是稚童启蒙，他曹万江的书是必看的。 放在前世，那就是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那种级别，是个孩子都看过。 就算没看过，那也肯定听说过。 而姚川那边，明显脸色就丑陋的多。 “呵呵，姚川兄，你觉得这首《跃上赋》如何啊？老夫倒是觉得比起你那首春雨还要好上许多，不过那些人说这首诗与林言宸小子的《破阵子》不相伯仲，你又怎么看？” 李铭笑呵呵朝着阴沉着脸的姚川询问。 表面上是疑惑不解，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李铭这是抓住机会就开始冷嘲热讽姚川在，这波阴阳怪气的也着实厉害。 因为李铭这问的全是正常问题，表面看着也没有恶意，只是询问对方的看法，姚川压根就没有办法反驳，毕竟一旦没回答好，那在别人眼里就是心虚和气急败坏，这不就等于是直接社会性死亡嘛！ 除非姚川他再次撕破脸皮…… 不过，前面好像已经破防和社死过了，这会儿的姚川满脸不甘，指甲也深深的嵌到肉里，但他最终选择了装作没听见，直接就不搭理李铭，主动屏蔽。 他这么做，其实已经是变相认输了，李铭对这一结果也很是满意。 省了口舌斗争，直接就让姚川难受的要死，这就很美滋滋。 李铭可是清楚，姚川现在怕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平日里那般强势的姚川，如今落得这副模样，其心中难受可想而知。 “唉……苏兄我记得他是近些年才新晋的大儒，年纪估摸着也就五十有五，名气也不是很大，如今能身为靖国人作出千古绝句，即使我等国界有别，还是仍要祝贺一番。” “哈哈哈，是啊，难得我们这群老骨头里面还能出一首千古诗词来，不然之后可是要被人指着脊梁说我们才不配位，作诗连一个小辈都不如。” 王独秀顺着李铭的话哈哈一笑，只是他刚说完，李铭就回怼了他。 “王兄你别说笑了，在诗词方面，我等与那林小子还有可比性吗？今晚的诗魁之位就算落到那苏兄手里，也是拾人牙慧罢了，那林小子随意出手就能作出千古绝句，且还是充满朝气与活力的年纪，我们这群老家伙根本就比不了。” 李铭这话说的很认真，不由得让王独秀一愣，旋即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李兄，你这还没收徒呢，怎么可就开始偏袒起这小子了？” “咳咳，哪有，老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而靖国大儒倒是疑惑与震惊居多。 “怎么回事？苏兄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么一首好诗，竟然也不提前吱个声，刚才我作那首甲中之作还说了句献丑了，结果就紧挨着苏兄，如今真实献丑了啊！” 他们同国的大儒平日里交集不少，甚至私下里就是一块儿看书品茶的好友，如今同行诗会，准备大概什么等级的诗词的大概数量，多少会提前通过气，以免出现那位大儒刚才的情况。 第二百一十四章 厚颜无耻刘远山 “是啊，我记得苏兄先前说他今日只有一首甲上之作，还是他酝酿多年的，基本与诗魁无望，如今这一首诗出，难不成先前都是在骗我等？还是不愿意透个底吗？” 一名大儒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说这话的意思也并非是责怪，只是随意说笑而已，他与苏退之私下里关系极好，现在是打心眼里祝福对方。 能作出千古绝句，他也是替对方感到欣喜。 这也算是为他们大靖儒家正名了，以后应当也没人敢说他们大靖作不出好诗了。 只不过他是真的疑惑，苏退之平日里从不屑于说谎，按理说更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搞这种藏着掖着啊！ 按照对方的性子，如果有了灵感作出一首千古绝句，肯定不会憋着留到诗会，肯定是立马就发表出去用以扬名了。 “莫非……”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但他又不敢确信，最终还是决定等苏退之过来亲自问一下对方。 可就在这时候，台上风光无限成为所有宾客的焦点的苏退之却作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一个动作。 堂堂大儒，又是刚作出千古绝句的炙手可热的人物竟然朝着大郑官员的方向作了一个学生礼！ “什么情况？！苏大儒是大靖人，怎么朝着大郑行学生礼，什么情况？！我绝对是看错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好！” 这次的才子并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直接陈述句，原因无他，这件事的震惊程度过于离谱，以至于他们断定这是自己看错了。 “对，我也看错了！” “我也看错了！” “我也是！” “还有我！” …… 随着一声声响起，越来越多的人都这般说。 “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都看错了？” 这时候总算有人发现了问题。 嘶…… “这么多人，那肯定就不可能是我们都看错了，那就只剩一个可能性了！” “是…是…是有人施展了幻术！一定是这样！” 在那些才子排除是自己看错之后，很快又再次想到了“唯一”的可能，那就是有人施展了幻术，把他们都给蒙蔽了！ 当然，他们是把“这件事真实发生”这个可能给直接排除掉了。 可这时候苏退之行礼完毕，开口说话那一刻，再次炸裂全场！ “老夫能在此便对林大人有礼了，在下今日能有此等才思，全然是靠林大人那首《破阵子》让老夫豁然开朗，今日作出这首诗，不仅让老夫内心豁达修为更上一层楼，并且还让老夫对豪放派的明悟更加深刻，而这一切都拜林大人所赐，老夫也算是拾人牙慧，所以今日必行此礼，待老夫回去大郑之后另有厚礼相送。” 这一幕给不少人都听傻了，什么情况，这诗是你现场所作？而且还是通过林言宸做的诗词引发的灵感？ 尽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众人还是很快就想通了，这首《跃上赋》也是属于豪放派，如果细细品味，的确有几分《破阵子》的味道在里面，只是整体来看两首诗词的立意什么还是不同。 林言宸对此也是颇为意外，对方借鉴就算了，还敢当场承认，行了学生礼，还要送厚礼，这苏退之倒也是个人才哈。 说实话，这一刻他心里不由上涨了不少对方的好感，这种光明磊落的行事作风，也让林言宸感到很舒服，即使被借鉴了他也没有介意什么的，反倒有些欣慰。 自己这个“诗词搬运工”也算是变样带动了这个诗词的发展，还是不错的嘛。 不过唯一让他不满的是，对方这么一搞，岂不是又把自己弄成了众矢之的？ 他好不容易准备惬意一会儿，这家伙又暴露老子位置，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老子坐在一群大郑贵妇人里面了…… 不过，宾客们的注意点这时候也不在林言宸身上，就连长孙奕等人都压着心里的不满，继续看向苏退之。 只见苏退之又朝着大明官员的位置拱手作揖，这是文人之间对同辈的礼仪。 “刘尚书，前面您所作那三首甲上诗词着实惊艳，身为经常忙于政务的一代尚书，带上那首咏竹诗之首，竟然作出了四首甲上之作，这是我们大儒都难以做到之事，在此老夫不得不表达对你的敬佩，改日老夫定当亲自登门拜访，好生与刘尚书饮茶探讨诗词，今日这诗魁，我苏某人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苏退之很有礼貌的与刘远山问候两句，话里面并没有嘲讽的意思。 他是真的敬佩刘远山，尽管对方面相看着老奸巨猾不是啥好东西，可以诗词见人心，这刘尚书一定是一位公正廉洁的好官，同时又是一位豁达开朗、坚韧不屈、有远大抱负、心胸坦荡的名士。 与这种人结交，也是平生一大幸事。 只是他这话多少有点侮辱其他大儒的意思了，可他们又不好说些什么。 不然能怎么办？难不成自己也来几首甲上之作？ 还真当好诗词是批发的？ 甲上之作纵观历史，也不过百余首，这刘远山独作四首，已经是惊才绝艳了！更何况对方还不是儒家中人，没有浩然正气的加持，所以这更显得对方的才气有多深厚。 而林言宸都快笑喷了。 “噗哈哈哈！你还要跟这个老银币探讨诗词？怕是咱们的刘尚书两句话就得穿帮了！前世有翟博士，现在有刘大诗人，简直是666啊！” 而刘远山被对方这么一夸，也是忍不住的有些得意，不过为了维持住自己高手风范，他仍是面不改色的回之以礼。 “苏兄过誉了，本官也是偶得才思，至于作诗也只是闲来无事用以纾解情绪罢了，只是…苏兄倒也不必急于这诗魁之位，本官也还有一首诗没有念出来呢。” “无耻老贼！厚颜无耻！” “无耻啊！这狗东西真是一点老脸都不要了！气死我了！” “凭什么这么好的诗词都让这狗贼糟蹋了！娘的，老子也要去好好巴结林小子！” 此刻一群大明官员已经在心里把刘远山骂的不成样子，归根结底还是羡慕嫉妒恨。 第二百一十五章 诗魁刘远山 可是那些官员再怎么不服也只能憋着，他们是既不敢得罪刘远山，又不敢得罪林言宸。 尤其是就算他们说出来这诗词不是这货作的，又有何证据？ 前面都看到刘远山作了三四首诗词了，说不定手里还有其他，到时候再甩出来两首，他们岂不是既得罪了人，还没达到目的。 “哦？刘尚书你的意思是，你也有一首千古绝句不成？” 苏退之有些诧异的问道。 “呵呵，苏大儒待会儿便知。”刘远山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场内宾客见到这种情况，也是不由激动和期待起来。 前面林言宸已经作了一首，如若刘远山再来一首，那今晚就是三首千古绝句了啊！ 其中，大明就独占两首，倒是大郑极其尴尬的一首好诗也没有出来，就连甲上诗词都未曾有。 那些郑国大儒也是因此脸色都不太好看，当然王独秀和李铭除外。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刘远山没有耽搁，直接就将自己留着压箱底的诗词念了出来。 念完最后一句，顿时天光乍现，生有莲花朵朵，其上呈五彩之色，莹莹之火，辗转盘旋。 而这异象与先前两个有明显不同，只是出现片刻，便围绕着刘远山身周旋转两圈，随即便消逝不见。 另一边的林言宸感受着身体里凭空多出来的内力与浩然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果然啊老子给你的诗，最后反馈还是落到老子手里，可怜我们的刘尚书只得做做样子，日后被人问起有何反馈，多半是要社会性死亡喽。” 场内宾客也是目光一滞。 “什么情况？这天地异象为何如此短暂，难不成是诗词的等级不够？可我感觉这首诗写的极好，甚至比起《跃上赋》都更胜一筹啊！” “不会，此诗意境雄浑阔大，自然具有一种高华浑融的气象，写的应当是月夜怀念友人，这首诗如今出现在中秋诗会上自是无比的合适，想来这番异象不算是坏事。”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刚才那可是文莲降世啊！这可是只有被天道认可的好诗才会出现！比起普通的千古绝句可是要胜过一筹的，而之所以会出现的这么短暂，那也是正常，如若文莲出现太久，那岂不是万古独骚的诗词？并且那文莲环绕着刘尚书几圈才消逝，应当是反馈其体内了，能得文莲反馈，简直是羡煞我等啊！” 那些才子听到懂行的出来解释，立马就从疑惑变成了羡慕，甚至心里隐隐还有些失望。 为什么这文莲没给他们反馈？ 好歹先前林言宸的儒圣虚影，让他们修为精进不少，如今遇到极为罕见的文莲，竟然没分到点汤喝，岂可修？ 而那帮大儒则是彻底羡慕嫉妒的质壁分离啊！ 他们可是真真实实的理解何为文莲，有何好处，这下恨不得掐死刘远山，自己把文莲给吞了！ “诗词生莲，天降九朵，这刘远山一介尚书做到如此，老夫无话可说，我们这些儒家人需要好好反省自身了！” “是啊，这些年我等一直应留在儒家天下第一、甚至是儒家就代表了当世文学的理念里，盲目就导致了自大，如今我们先后被大明的两位官员教训，其中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后浪，一个是深居朝堂的二品大臣，作出来的诗词远超我等精修文学的儒家人，可悲可叹呐！” “唉……这文莲入体，这刘远山的浩然正气怕是已不弱于我等，加之其有天地文气加持，日后若是钻研起文章来，那我等地位才真是岌岌可危了！” 几名大儒相继叹气，有些颓然，又有奋起直追的坚毅。 同时他们也是打心眼里佩服刘远山，都不约而同生出了拜访结交畅谈的想法。 他们之所以对待刘远山与林言宸的态度不同。 一来，林言澈属于他们的后辈，他们拉不下来老脸，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后辈优秀。 二来，刘远山为人低调谦逊，不像林言宸那般狂妄无礼，让人也生不出怨气。 当然，别人眼里完美无瑕的刘尚书，这时候自己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听着周围人的艳羡和佩服，自己心里比吃了屎还难受，明明啥都没有，还要装作谦虚承让的样子，他的心就跟滴血一样难受。 这好家伙，他是要名声，最后还真就只有名声了，好歹也给他来点浩然正气啥的啊！ 他也想感受一下那群大儒装逼还有特权的感觉，可林言宸是一点都不给自己留啊！ 刚才文莲入体，他是真切的感受到一股强大反馈，但他还未来得及吸收消化，就有一盆冷水泼下，直接就浇灭了他的欣喜若狂。 那股强大反馈仅仅在他体内停留一瞬，便诡异的消失了，在他的感觉里，是被什么给抽走了，那还能是谁？肯定是林言宸啊！ 他这时候也是抱怨林言宸无情，但却无可奈何，毕竟自己有诗可装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之后，诗会继续走无趣的流程，总之刘远山如愿以偿当了诗魁。 这一结果无疑是非常炸裂的。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诗会最终夺魁的不是那些大儒里的任何一个，竟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大明礼部尚书。 并且林言宸也犹如一个神话被人传开，苏退之也是此次最大的黑马，此次之后他的名声恐怕不弱于先前的姚川。 反观姚川，直接就从当世诗词第一人跌下神坛，其落魄模样，以后也会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 只是林言宸这边就不太好过…… 他先是告别冯夫人与柳婧嫣，又拍了拍周元明肩膀为其鼓励加油，同时别有意味的看了眼王夫人，暗示她莫要忘记。 之后又去几句话安排妥当老实人刘墉，期待他今晚有个不错的表现。 再然后他又去对着几名尚书、长孙慎、安阳公主啥的客套几句，就去拜见长孙奕复命。 然而长孙奕却对他没有好脸色…… 第二百一十六章 竟然是他？！ 林言宸莫名其妙就被长孙奕训斥了两句，随即对方就一声不吭的带着怀玉离开了。 独留林言宸凌乱当场。 林言宸这下满脸都是问号，我到底是哪里得罪陛下了？ 想了半天他是真的没一点头绪，自己明明都是按照对方所说去做的啊，怎么陛下就跟小女人吃醋似的，这般冷暴力！ 而害怕冷暴力的林言宸带着无语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今晚看陛下那样子，估摸着也是用不着他去临幸妃子了。 故而他这会儿倒能好好消化感悟的功法了。 并且他今晚被柳贵妃和冯夫人掏空，也无心再战，倒是还给刘墉老小子发了一波福利，让他播种到大郑。 一想起这个，林言宸就没忍住噗呲一笑。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在门外响起，林言宸下意识坐起身子，面露杀意，然而下一瞬他又略带尴尬的收敛，他大概是知道谁了。 “门没锁，请进。” 林言宸没有问是谁，直接就让对方进来。 哐当哐当，门打开，走进来四名下人，还抬着两大箱子东西，听其砸在地面的声音，重量还不小。 “林大人，这是赵公命令我等交予你的，赵公嘱咐说：这是完成先前的承诺。” 领头那名下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随后行了一礼就直接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里。 来得快去的也快，并且敲门声音不大，在门外也不说话，林言宸猜测这应当都是赵瑞特意交代的。 只是这第一个来的竟然是赵瑞的人，他着实有些惊讶。 “不过，该说不说，这老阉贼人还挺守信用，按理说今晚我这么人前显圣，早已违背了先前的约定，而他仍是把银子送来，倒也是个真男人啊！哎不对，他还真不是男人哈……” 林言宸略微有些感慨，没想到这些反派反倒是最守信用的。 正想着，他上去掀开两个箱子查看一下。 “我靠！” 可这么一掀开，林言宸双眼差点都被金光闪花了。 “妈的，竟然全是金子！这老阉贼是真能贪！这特么两大箱金子起码得有两千两啊！这换算成银子，就是两万两！” 林言宸简直的激动地手舞足蹈了！任他再怎么保持清醒，突然见到这么多金子，根本就理智不了啊！ 虽说先前柳婧嫣给了他三十两灵金，也是三万两黄金，比这两千两黄金要多得多，但那玩意看着少啊！根本就没有视觉冲击力，看起来对金钱也没啥概念。 现在这两大箱子明晃晃的黄金摆在面前，林言宸一下子只感觉自己堕落了！ 明知道赵瑞给的钱拿着烫手，尤其是这次，多少有点贿赂的意思在里面，但林言宸没办法拒绝，赵瑞给的太多了！ 两千两黄金啊！ 比那些朝廷大员十年的俸禄都要高！光是重量都能压死人，那几名下人可都是武者啊！气息甚至比起那李铁还要强。 四个押送金子的下人，每一个实力都比大郑武科状元要强，两千两黄金说送就送，林言宸如今也是对赵瑞的势力有了新的认知。 同时也明白了贵族封地的富庶程度，这些钱要是都收归中央，那怕是整个天下都要被大明给打下来了！ 看来中央集权以及削藩是刻不容缓了。 林言宸也不耽搁，将箱子合起来，催动浑身内力，将其一点点推进床下。 财不露白，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 前世，别说两千两，就算二十克金子，林言宸都得当传家宝供着，握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咚咚咚！ 他刚将箱子放好没多久，门外竟然再次响起敲门声。 “请进请进。” 林言宸没有不耐烦，反倒是有些期待。 这次会是谁来送钱？让我来猜猜。 他在心里思索，并且先提前猜了一个。 刘银币？陛下？卫银币？ 首先排除卫银币，这老东西今晚啥也没得到，估摸着现在正嫉妒刘银币嫉妒的质壁分离呢，肯定不会现在给老子来送钱。 陛下也不太可能，虽然我不清楚，但陛下就是在生我气，气头上不罚我就好了，就更不会说奖赏了。 那就只剩刘银币了！ 林言宸心中肯定了答案，随后见到门推开走进来又是几名下人，同样抬着大箱子，这次只有一大箱。 嗯？这刘银币这特么也太扣了！竟然还不如人家赵瑞！你这样让老子的立场很不坚定啊！ 似乎赵瑞那边有钱，出手还大方啊！ 显然林言宸先前见过赵瑞的诚意满满，这时候对刘远山的就很是不满意，甚至有些嫌弃。 这或许就类似于女人体验过18，就有点接受不了8了。 我笨可以忍受黑暗，前提是我没见过光明。 出于专业，林言宸还是问了下人两句。 “你们可是刘尚书安排的？” “啊？” 三名下人听了这话不由一愣，眨巴眨巴眼，有些不明觉厉。 “啊？你们不是礼部刘尚书安排的？” 林言宸也懵逼了，他也眨巴眨巴卡姿兰大眼。 心里全是问号问号，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 这不是刘远山还能是谁？ 难不成陛下原谅我了？还是卫温书来巴结我的？ 一名下人连忙摇了摇头。 “林大人误会了，我们不是刘尚书派来的，而是徐相派来的。” “啊？？？” 林言宸这次更懵了，竟然还不是陛下和卫温书，是徐德那玩意？ 他是完全想不明白，徐德是不是脑子气坏了，给自己送礼物？ “你们所说的徐相，可是我们大明的左相徐德？” 林言宸还是不敢相信，又仔细问了一遍。 “正是徐相。” 下人们点头确认。 林言宸完全不知道啥情况了，真是徐德！ 可他转念一想，这箱子里装的不会是奥利给？ 难不成徐德那狗贼发现老子给他的月饼是用混合奥利给做的，现在就来恶心回老子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货得逞，林言宸当即对着几名下人没了好脸色。 “本官与徐相并无交情，你们且回，这箱子哪里来的就到哪里去，莫要污浊本官的住处。”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可以不收，但他们不能不送 林言宸说着，就已经上手去推人了，他是绝对不会让徐德那狗东西得逞的。 从来都只有他请别人吃奥利给的份，哪会轮到别人请自己品尝？ 而且自己才给徐德做了一个月饼大小的奥利给，这徐德直接就给老子来一大箱，还是人吗？ “哎哎哎，林大人您且听我等说完啊！徐相他并无恶意，并无恶意啊！” 下人们急的快要哭出来了，林言宸是一点不给他们机会，直接就狠狠的推，他们空有力气也不敢反抗。 可要是没完成徐相的交代，他们定是要被徐相狠狠的责罚，这两头都没法做人啊！ “呵，还有啥好说的，你们那徐相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本官还能不知道？不必多言，让徐相莫要再来叨扰本官，否则本官定要在陛下那里狠狠的弹劾他！” 林言宸懒得听这帮人解释，反正徐德给的玩意儿，能有啥好东西？肯定都是坑，林言宸才不会傻到谁的礼都收的。 哐当！ 突然一名下人面色坚决，直接就掀开了箱盖，让处于推搡状态的箱子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反正正常来解释，林言宸也是不会听的，倒不如直接就开门见山，拿事实说话。 果然，林言宸的眼睛立马就直了，盯着地上的金子眼珠再也无法转变方向，就这么直勾勾看着。 他心里是懵的，更加搞不清楚什么状况。 难不成徐德是知晓自己为人，特意把奥利给做成了金子的模样？ 不对，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技艺，就是时间上那也来不及啊！ 那是在金子上抹了奥利给？ 那这侮辱人的成本也太大了！而且这种侮辱好像还挺不错，能多来几箱就更好了！ “所以这些金子都是徐相送于本官的？” 林言宸这次语气好了很多，黄金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就算是生死仇家，也能因此而笑脸相迎。 下人们见这招对林言宸管用，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好歹不用回去挨批了。 “正是，徐相交代了：这些全是林大人的，林大人无须帮徐相做任何事，只是先前的赌约就当没有发生过，还请林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一名下人将徐德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随即就看林言宸什么态度。 徐德特意吩咐他们，务必要让林言宸把金子收下，否则他们几个就提着脑袋回去。 林言宸这下子也是猛然醒悟过来。 好家伙，原来这狗贼为的是这个啊！ 还真是爱女心切啊！ 林言宸莫名想笑。 先前那个赌约，他其实就是口嗨而已，知道徐德宠爱自己女儿，就故意拿其女儿做赌注，目的就是侮辱一下对方，顺带最后再打脸，看其窘迫模样就很爽。 然而他真没想到徐德当真了，还怕自己真仗着权势和赌约，把他女儿给抢了，所以现在是来私了。 话说，林言宸好像没有理由拒绝啊！ 这一箱子一千两黄金，诚意很足了，徐德可不是赵瑞那种有富硕封地的财神。 虽说徐德品平日里肯定没少贪，可这一千两黄金也是他的一部分家当了，可谓是伤筋动骨，这诚意给的很到位了！ 要知道赵瑞虽然给的更多，但这两千两黄金对于赵瑞来说那简直就是毛毛雨，说不定几天收个赋税就收回来了。 要知道江南地区那个贸易极为发达，往来交易，赵瑞可都是能直接抽成的！ 这赚钱速度那就跟拿麻袋捡钱一样！ 这两人的差别，就像是前世女人的择偶标准。 一个有一百块钱，愿意为你花九十九的，那就是好男人。 一个有一个亿，愿意为你花两百万的，那就是要跪舔的男神！ 而且林言宸本意是没想真强抢对方女儿，现在属于是白捡的金子，干嘛不要！ “咳咳，既然徐相执意如此，本官不收倒也算是薄了徐相的面子，正好陛下最近需要用钱，这金子我就代为转交陛下了。” 两名一番行礼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林言宸想怎么处置这金子那是他的事情，但只要他收下了，那这些下人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林言宸这边当然是在胡扯，这黄金当然是要放在自己的小金库里了，交给陛下？不存在的好！ 可那帮人刚走没多久，又是一帮人来了…… 这次真的是刘远山安排的，足足三千两金子…… 这在林言宸的预料之内，并没有太多的惊喜。 不过这老银币还真是了解自己哈，诗魁的奖赏虽然有八百两黄金，但还有杂七杂八很多没用的玩意，至少在林言宸眼里是没用。 什么前朝大儒生前喜欢的物件，什么赫赫有名的大师打造的兵器，什么特权等等，都没有金子来的实在。 可让他意外的是，后面居然还陆陆续续有人来给他送钱。 但只有几百两银子，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物，林言宸直接就给严词拒绝了。 展现出一副高尚清廉的模样。 他清楚这些人是看自己得势，特地来巴结，这些人的钱可不好收，收了就得办事，而且对方那诚意他也感受不到，才几百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林言宸经过一大箱又一大箱的黄金洗礼，短暂性的对钱财没了概念，放在平时，几百两银子那算是普通官员一年的俸禄了！ 那帮小官员诚意真的不小了！只是林言宸的要求高了而已。 到了深夜，林言宸一边闭眼打坐消化功法，一边心里开始不自觉的胡思乱想起来。 老子今晚这是被不良风气给腐蚀了吗？接受了这么多贿赂竟然还没有一点负罪感？这是麻木不仁了吗？ 不，这不是老子的问题，这是老子出力出诗，跟他们合作交易应得的报酬，老子拿的心安理得！ 而那些真正的贿赂，老子是一分钱都没收！ 并且这些东西，我可以不收，他们不能不送。 只有让朝堂的不良风气吹进来，才能体现老子清廉不是吗？ 林言宸一番自圆其说，自己都信了，这才安心下来。 只是他这时候想到，刘墉现在应该已经拿下王夫人了？ 对方可是欠了自己一万两黄金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林言宸的任务 悦来客栈。 王夫人按照林言宸交代的时间，提前在这里开了一间客房，并且把屋里的灯都全部熄灭。 她刚开始只是干坐着，可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段空闲，她闲的无事可做。 之后又有些紧张，来回喝了几次水，顺带小解两次。 毕竟这也算是王夫人第一次yp了，目标对象还是那般俊秀的年轻人，她顿时就想入非非了。 “哎呀，林大人怎么还不来啊，再等下去我都快睡着了。” 她抱怨两句，无所事事的解起了扣子，随即脑袋里突然闪过一抹灵光。 反正待会儿也不开灯，林言宸提前交代了此事要低调莫要被人发现，所以全程既不能开灯，也不能说话，这便随即为了保持隐秘，以后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所以她准备给对方来一个惊喜，直接就当场褪去衣物，待会儿要来一个温玉满怀！ 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今晚可以说不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王夫人刚想开口问是谁，旋即想到林言宸的交代，这才恍然大悟的又闭上嘴保持安静。 主打的就是一个神秘。 不过这么想，万一来错人了怎么办，不拿过那样好像更刺激了…… 啪嗒。 房门被轻轻关上，屋内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同时还有男人的粗重呼吸声。 来人正是刘墉。 先前刘墉被林言宸吩咐来悦来客栈天字二号房交接一下任务，也就是替林言宸取一件很贵重的物品。 刘墉当时一听被林言宸指派如此重要的任务，心里很是高兴，因为这代表林言宸对自己的信任。 为什么不去指派别人偏偏选自己？肯定是被自己真诚的性格给打动了！ 只是林言宸特地告知于他，让他低调前往，不要被人发觉异常，尤其是家里的媳妇孩子。 同时交接任务那位身份极高且从不透露真实面目，所以全程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屋里的灯也不许打开，届时对方会先检查刘墉身上是否带有危险武器。 并且如果看中你小子，想收编你加入组织，大概率会对你进行临时测验，只要最终通过，你便能加入组织，从此不说飞黄腾达，至少钱财这方面少不了。 刘墉再次回忆一遍林言宸所说的话语，心里顿时下定了决心。 “这次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被大人物看重！而且林大人会有东西要取，肯定与这组织有所牵扯，到时候我加入进去，也能帮林大人做事了！” 只是刘墉觉得难处在于，为了保密他们都不能发出声音也不能开灯，这不能看不能说的，他该怎么表现自己？ 但随即他又一拍脑门。 “对啊！我是普通人自然看不到，但对面那位大人物肯定是武道高手，自然能做到夜视，所以我如今即使啥也看不到，也要保持恭敬。” 想到这里，刘墉立马就挺直了腰杆，昂首挺胸，面色保持恭敬与严肃，没有丝毫的懈怠，这是他在尽力表现自己。 同时他还将身上肌肉撑起，尽量表现自己很强壮，有修炼武道的潜力。 之后便是静等对方将东西送来，只是他突然想到林大人没告诉他该怎么把货物交予林大人啊！ 这种隐秘的东西，他怎么敢放在自己家里，万一来了贼，那可就罪孽深重了！ 另外，他明显闻到屋子里有很重的脂粉味，对方那位高手应该是个女人，并且不像是年轻女子，因为这气味儿是那种家族夫人才会用的贵重胭脂，味道属于那种很郑重的，年轻姑娘是不会用的。 不过，刘墉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就连忙停止胡思乱想，这种大人物的身份，不是他能妄自猜测的。 若放在平日他自然不会如此，同时也不会心思机敏到能发现如此细微的事，还能做到用脑子去浅浅分析。 这都怪林言宸当时灌了他一杯味道很怪的酒，还说是老宗师心情好赏给他的药酒。 当时他还有些舍不得喝，准备拿回去当传家宝供着。 可林言宸当时一听这话，直接就一把夺过，强行灌了下去。 那杯酒下肚，当时还觉得啥事没有，可现在效果上来，他只感觉异常的亢奋，头脑前所未有的活跃，尤其是那里，好像有点不受控制…… 若不是林言宸说这是老宗师赏赐的药酒，他还真当这是啥春药了。 可就在此时，刘墉突然浑身一紧，他明显感觉有双纤细的胳膊环抱住自己。 他下意识就要反抗，但想起林言宸的交代就连忙止住，任由地方随意行动，这应当是对方那位大人物在检查自己身上是否藏有武器。 毕竟交接重要物品，还是要事先做好安全措施。 由于衣服里面容易藏有刀剑，所以褪去衣物很合理。 可很快，刘墉就意识到问题的不对。 这自己都快一丝不挂了，对方怎么还在检查？ 嘶…… 他心里倒吸一口气，难不成这是对我的考验？ 这是在考验我的耐力与品性，一定是这样！ 刘墉心里大喜，对方竟然这么快就看中自己，原来自己也是个有天赋的人！ 刘墉从小就羡慕那些能飞天遁地的武道高手，但是家里条件艰辛可供不起他修行，只得就此作罢。 现在摆在他眼前一个被大人物收编的机会怎能放过？ 可又过了一段时间，刘墉再次觉得有些不对。 “难不成这是美人计？我绝对不能中计！” 于是他闭上眼睛满脸痛苦的忍耐着。 可再过片刻，刘墉震惊的瞪大眼睛有些懵逼，可就在这时，他的药效似乎是完全发作了，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天灵感，自那时起，他便没了意识，身体也似乎被本能操控…… 之后的情况，都是些无聊的运动，就此跳过。 翌日一大早。 林言宸伸了一个懒腰，在院子里用柳枝皂粉刷牙，在这个世界条件有限，但个人卫生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因为我们的林大人内心已经够污了，身体自然是要干净些。 “哎，昨晚数金子都数麻了，功法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只是得抽空买些淬炼肉身的药材，现在这身躯羸弱，始终让人没安全感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朝会 林言宸感叹一句，这淬炼肉身的确麻烦，现在他才想起来，自己连药材都没采购，这还淬炼个鸟…… 不过他手里的金子倒是足够，能一次买两个月的量，再多的带着就不方便了。 没错，接下来他大概率要去临州一趟远门，这路程可不近，路上肯定会留宿客栈，到时候他就得空沐浴一晚。 在外面，晚上也不用加班临幸妃子，自己的时间就能多安排点修行了。 话说，他现在还有点想念燕璐曦，不知道陛下能不能临走之前让自己见燕璐曦一面，好歹来个临别那啥…… 不过这个也不急，他这次只要帮助朝廷追回银两，陛下那边肯定会把燕璐曦放出来的。 “算了，先不想这些，马上就要朝会了，待会儿又该听那帮大臣逼逼赖赖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金銮殿。 小德子已经取代了林言宸原先的工作，他的公鸭嗓拉开了今日朝会的序幕。 大臣们刚经历完昨夜的诗会，早就憋着一肚子话等到今早上来吐槽，自然是不会就此退朝。 一个个纷纷迫不及待上来谏言。 而林言宸由于升了官，现在的工作跟怀玉差不多，负责跟在长孙奕身旁，有时候端茶倒水，有时候出谋划策，有时候挡刀护驾，有时候吟诗作对，这完全就是任务多样化，全看皇帝啥心情咋安排。 不过这倒是给了林言宸很大的摸鱼空间。 林言宸表面看着一丝不苟，表情严肃，实则心里全然在默念功法，在朝堂上修行，林言宸相信这天下间没有比他更卷的武者了。 他之所以能这么胆大，还是因为长孙奕现在还在生他的气，从今天第一次碰面开始到现在，长孙奕是没有搭理他一句话，甚至看都不曾看一眼，若不是怀玉没少欺负他，他还以为自己今天是隐身了呢。 “唉……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老子被皇帝冷暴力了……就是皇帝来热暴力怕是我脑袋直接得搬家啊，这么一看冷暴力似乎还挺好的，不仅工作轻松了，还能光明正大的摸鱼了。” 林言宸心里还挺美滋滋的。 台下的大臣先是扯些别的当作开头，类似于那些音乐人的开嗓，算是个热身的前菜。 随后，话题便正式进入到诗会这个话题上。 而这次话题的中心，出奇的不是昨日表现最为亮眼的林言宸，而是当选诗魁的礼部尚书刘远山。 这个结果可以说是狠狠打了那些儒家人的脸，尤其是那些被寄予厚望的大儒。 至于姚川…… 一夜间名声可谓是一落千丈，各种他的负面传言以诡异的速度传播开来，现在京都的酒楼茶馆，又不少都在说姚川沽名钓誉、江郎才尽之类的，就像是有心之人故意的安排，这无从得知。 只是林言宸这时候耳朵听着那些大臣的发言，半天都没听到关键词，心里有些疑惑。 “老子先是杀了六科给事中杨狂，又杀了吏部的文选司郎中朱阳，现在怎么还没有人来弹劾老子？” 这也不怪那些大臣怂，实在是觉得压根没弹劾的必要。 林言宸杀那俩人不是说什么偷偷摸摸的谋杀，甚至算是在天子眼皮底子下光明正大的杀，这皇帝肯定比他们早知道。 可林言宸如今还好好站着，甚至还了升了官，这就已经表明陛下的态度了。 加之昨天他们也看到林言宸与六部尚书的关系，当时招惹郑国宾客众怒，赵瑞还出言帮林言宸解围，林言宸师傅又是江湖第一宗门的现任阁主四品大宗师欧阳剑，他们大明的老宗师长孙奕也是与他关系匪浅。 这一个个的，全都是他们招惹不起的人物，林言宸这背景已经无法用深厚来形容了。 只能说杨狂和朱阳这俩二货真的活该死，闲着没事干嘛招惹林言宸这个怪物？ 没给你诛九族那就已经是陛下开恩了！ 至于武选司郎中那些与杨狂朱阳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官员，这时候头缩的跟只鹌鹑似的。 别说给好友报仇了，他们现在是生怕吱声被林言宸注意到，到时候给自己也搭进去。 而刘远山也是无视了那些看自己异样的目光，事实上他很享受这种别人看不惯他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可以说厚颜无耻到了一种程度，已经不知道羞愧是什么了。 刘远山现在已经完全把诗魁当成了自己的真实实力，说话也是理直气壮、名正言顺似的。 这就是代入太深的后果，刘远山甚至浅浅养出了一股文人气质，说话都文绉绉的。 他这时候也没忘记与林言宸的约定，这就借着诗魁的便利，向皇帝提了一个要求，举荐镇守大明南海的赵一秋大宗师的独子赵一冬去接任阳州刺史一职。 刺史掌管一州之兵马，而阳州处于京畿之地北上一处险峻之地，可以说是临州之后的第二道的关卡，所以驻守有十万兵马。 届时由赵一冬调度阳州兵马前去攻打三州交界之地的三梁山匪寨，便能追回朝廷的一百万辆银子，一百万辆什么概念？ 那就是十万两黄金，要知道林言宸昨天各方周旋，费尽心力，才搞到了几千两黄金，那三十两灵金属于意外收获，不算在内。 这一百两银子说是巨款那一点也不为过，关键这还是赈济灾民的救济钱，如果不能尽快安抚灾民，那北方怕是要起叛乱，尤其是临州那个位置太过重要，一旦内部出乱，郑靖两国自然不会错失好时机，那时候大明真可就危险了。 不过意料之内的，朝堂上有些人可就坐不住了，纷纷跳出来分析利弊，随后就是一个大大的反对意见，更有甚者找不到理由，那就是一个附议。 这般大势之下，按理来说，会吵的很艰难。 但谁都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赵瑞竟然站出来支持刘远山所说，这让局势一瞬间发生了倾倒似的变化。 那些刚刚极力反对的大臣，一瞬间是全都愣住，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林言宸见到这一幕是差点没忍住笑喷出来。 第二百二十章 万念俱灰的刘墉 好家伙，林言宸直接好家伙。 小弟卖力开团，大哥带头叛变，这即视感，谁懂？ 那些小弟一瞬间立场都不明确了！ 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半天，合着赵瑞一句话，直接就让他们破防了。 “赵公这是什么意思，临阵变卦？” “我们到底还要不要抗议了？” “算了算了，赵公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就顺着赵公的意思，准没错。” 于是这帮大臣，脸皮薄的直接就退了回去，脸皮厚的则是面无表情的原地改口。 “启禀陛下，臣刚才思虑不周，一时没有想清其中关键所在，如今赵公一语犹如醍醐灌顶，让臣幡然醒悟！臣也支持刘尚书所言，让赵一冬老先生去当阳州刺史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瞬间，朝堂局势两级反转。 这倒是给刘远山那些人搞不会了，一个个的心里都整起了阴谋论。 “赵瑞这老阉贼，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竟然会破天荒的支持老子？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可他到底是为了啥呢？” 一堆人都是觉得赵瑞葫芦里面卖的不是啥好药，但就是想不通赵瑞这么做的目的。 但绝对不是这老阉贼转性了，他们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会相信赵瑞是个好东西。 最后刘远山干脆摆烂不想了，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想也想不到，那还想个吉尔。 反正他只需要完成与林言宸的约定就好，剩下的，他相信以林言宸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斗得过老阉贼。 见到大臣意见出奇的一致，长孙奕也是感到诧异，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就是个玄学，如今简直就让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还是忍不住偷瞄一眼林言宸，结果发现这小子双目无神，明显是在想其他事情，也就是摸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此刻又不好发作，只得先记下，待到以后好好报复林言宸。 长孙奕一锤定音，将事情定下，之后的朝会东扯西扯，总算是到了散会的时候。 林言宸看准时机上去跟长孙奕请了个假，他还要去找一趟赵瑞，自然是不能一直陪在皇帝身边。 结果在林言宸预料之内，长孙奕压根不搭理他，于是他就当对方默认了，屁颠屁颠就跑路了。 长孙奕眉头止不住的一蹙，拳头也捏的死死。 “这家伙，真该死！” “陛下您息怒……” 怀玉苦哈哈的劝诫，心里同样也在咒骂林言宸不是东西。 只是，这些林言宸都不知道，他这会儿已经来到了赵瑞跟前，一脸笑呵呵的恭敬模样，显然作为三姓家奴，林言宸在这位便宜义父面前，已经切换到了义子形态。 “呵呵，义父，还请告知家姐如今身在何处。” 林言宸客套完几句，直接就步入正题。 他此次来为的就是从赵瑞这里打探出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姐姐前朝林贵妃所在何处。 当初据赵瑞所说林贵妃还没有死，也没给先帝陪葬，至于所在何处除了皇室贵族无人知晓，而皇帝那边是不会告诉他的，想知道答案唯有问他赵瑞。 虽然赵瑞是有名的奸臣，但林言宸并不觉得赵瑞这种人物会对自己说谎，这未免有些丢排面了。 按照对方所说的话，自己想要知道胞姐下落，也只有来问对方了。 赵瑞也没有卖关子，事实上他这个人还挺守信用。 那些大臣攻讦他的话语有很多，但从来没有个人品德上的问题。 事实上赵瑞如果没有那层奸臣外衣，倒更像是个好人。 他不近女色这是肯定的，为人大方，在金钱方面从不吝啬，为人谦逊有礼，几乎从未亲手杀过人，对谁都是笑呵呵，也从不炫耀自己的实力，更不会嚣张跋扈。 可熟知他的，才会知道他有多可怕。 这完全就是一个笑里藏刀的吃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越是赵瑞这种性格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因为这已经狠到了骨子里，看不见的杀手。 “我早就知晓你定会来找我，所以也就没作停留，呵呵呵，你果然来了。” “你胞姐的话，念德寺你知道？” “嗯？自是知晓，每年皇室祭祖之日都会去那里祭奠先祖，其余时候旁人是无法踏入的，就连皇室也不行，说是会打扰先祖安宁，嘶……难不成胞姐就被关在这里？” 林言宸眼睛瞪得老大。 好家伙，这是真的有些难度，基本上不到祭祖之日，那是别想见到自己胞姐了，就算让陛下开恩放出自己胞姐，那也至少得等到祭祖之日啊！ “算是，但也不是你所说的关押，是你胞姐被遣散出宫时自愿削发为尼去念德寺为先帝守灵的。” 说起先帝，赵瑞眼里闪过一抹恍然之色，显然是追忆起了年轻时光，这是每个老男人都会做的事情。 林言宸这时候才恍然。 皇帝驾崩，后宫那些妃子的结果通常只有三种。 第一种就是陪葬了，这也是最常见的，一个白绫或者一杯毒酒，送你去下面接着侍候皇帝。 话是这么说，但一般陪葬都是些没有儿子没啥势力的小角色，或者就是那些宫斗的最后失败者，被敌对妃子的儿子当了皇帝，那自己是肯定躲不掉为先帝陪葬的。 第二种则是遣散出宫，这一种的很少，林贵妃就算是一个，这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 至于第三种，就是送去寺庙了。 也是林贵妃自己选择的，去的还是皇室祭祖的念德寺，那里差不多是与世隔绝了。 就连皇帝，除非亲自率军出征前夕或是有重大事件，都不得擅自进入念德寺扰乱先祖安宁。 可再怎么无奈，这也是事实，林言宸只有放弃先前想的解救胞姐的计划。 另一边，悦来客栈。 此时的刘墉幽幽醒来，他先是捂住发痛的脑袋，感觉里面就跟嵌了钢钉似的，与之同时的，昨夜消失的记忆也像潮水一般疯狂涌入。 仅仅一瞬，刘墉便清楚意识到自己昨晚干了何等禽兽不如之事。 他低头看向身旁之人，心里更是万念俱灰。 第二百二十一章 千年前的武道盛世 “完了，完了，完了！我昨夜竟然没能抵挡住考验，还对那位大人物做了此等畜生行径！我简直枉为人子！如今更是看到那大人物的真实面容，我今天就算不被人家灭口，我也无颜面再苟活下去！” 刘墉这时候已经生出死志，可他下一瞬却又犹豫了，脸上全然是痛苦与犹豫之色，甚至隐隐有要哭出来的迹象。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如果我死了，他们一家子可都活不成了！村里还有个恶霸早就对娇儿有想法，到时候肯定会……不行！我还不能死！” 一念及此，刘墉咬咬牙，穿好衣服，来到王夫人面前，跪地磕了三个头，不是响头，只是为了不敢声音太大吵醒对方。 事实上，王夫人现在睡的跟只死猪似的，全然归功于林言宸给的那瓶神药，混着酒水下肚，男人喝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喝了男人受不了，男人女人都喝了，床受不了。 如今的王夫人经历昨夜那番炮火连天，已经变的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别说响头了，就算一颗核弹引爆，她都未必能醒来。 “对不起，今日我且当一回懦夫，等我安顿好妻儿老母，定会以死谢罪！我刘墉以后皆是罪人之身苟活，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夫人负责！” 说完最后一句话，刘墉立马转身离去，他意识到再待下去有些不妥。 刘墉会有这般想法，是林言宸怎么也没想到的，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老实人嘛，这么做倒也符合他的作风。 至于林言宸现在，大上午的就被皇帝召见过去说是有要事。 他也想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不生他气了呢，冷战莫名其妙就结束了。 好像开始时候也是莫名其妙开始的，这算不算善始善终？ “林爱卿啊，你可知朕召见你来有何要事？” 不得不说长孙奕态度转变的很快，现在已经无缝衔接林爱卿了。 林言宸心里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难不成是我去跟老阉贼谈话，无形之中让陛下产生了危机感，这才不得已结束冷战，这是害怕逼走了老子，老子再去投靠老阉贼啊！ 但他表面上还是装作啥也不知道的老实人。 “回陛下，卑职愚钝。” 意思就是，老子啥也不知道，你有啥事直接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长孙奕也不再说其他，直接就说出了让林言宸来的目的。 “明日便是赵一冬前去阳州任职的日子，一路上恐怕不会顺利，朕希望林爱卿能全程护送，顺带协助赵一冬去剿灭三梁山土匪，之后再将被劫走的税银押送到临州，交予临州刺史张怀民，再助其治理灾民，同时也要防备郑、靖两国在边境挑起事端，此行事务繁重，不知林爱卿可愿接下？” 好家伙，林言宸直接就好家伙。 你还真是不客气哈，难怪结束冷战叫我林爱卿，原来你是想安排老子给你全程打工啊！ 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这路途凶险，万一你的林爱卿创业未半而先道崩殂，噶在半路上，之后的任务又该如何处理？ 不过这些其实都在林言宸的预料之内，皇帝身边能信任的人就那么些，而自己又展现出了充分的才干，这就是能者多劳呗，此行估计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选了。 况且让那些尚书宰相去那也不合适啊，毕竟此行需要的是林言宸这种文武双全的人。 不，不仅仅是文武双全，林言宸这叫文武双绝了。 只是林言宸觉得还是狗命要紧，这趟行程对提升资历、赚取外快、放假休闲等等都是有好处的，他要去，但也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陛下的吩咐，卑职这当臣子的自然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是卑职只有微薄的八品实力，路途凶险，有心之人定是会暗中派遣高手截杀赵刺史，臣这届时只怕修为不够、难以护赵老周全啊！” 林言宸明面上表示要让皇帝加派高手同行，保护赵老的安全。 实则是为了自己的狗命，有高手同行，自己只需要负责脑子，打架就交给别人上，这样自己就能保证安全了。 长孙奕却是皱眉。 “你师父不是欧阳剑吗？你怎么还来找朕要高手？” 林言宸嘴巴都张成“o”形了，他有原身记忆，自然是听说过欧阳剑这个人。 可那日自己随口瞎编的剑神师父，是想往隐世高手那里引，但其他人好像都误会了什么！ “不不不，陛下误会了，卑职的确有一个剑神师父，不过其并非剑阁那位欧阳阁主，我师父乃是青州一位隐世高人，其修为卑职不知晓，但曾见其以一缕竹叶斩断一座山，他背后有一剑，但从未出鞘，自称是剑神，只是在卑职八岁那年，他便再未出现了。” 林言宸这般解释，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临阵瞎忽悠能力。 这波虽然没有表明自己那个不存在的师父是大宗师修为，但经过自己这波侧面烘托，那已经是大宗师起步的绝世高手了。 而且又说对方在自己八岁之时就不见了，直接就死无对证，以后什么解释不清的锅，就都往这个便宜师父身上甩了。 长孙奕虽然面色有些凝重，但还是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你这位师父应当是比太爷爷还要强上一些，太爷爷他也曾用竹叶为剑，却也只能斩断百米的一棵古树，至于一叶断山那是绝无可能，恐怕你那位师父当时已经是三品甚至是二品的绝世高人了。” 林言宸眨巴眨巴卡姿兰大眼，自己这波好像吹牛吹大发了，好家伙四品大宗师连一叶断山都做不到，这也太弱了！ 尽管林言宸只是个小小八品，但吐槽起来四品那也是毫无心理负担，只是他还是有些疑惑。 “陛下，世间最强大的不是四品大宗师吗？难不成现今还有三品二品在世？” 在原身的认知里，早在千年前那场诡异的仙宝降世，引得无数高品强者出手争夺，当时的武道正值巅峰时期，四品武者多如牛毛，几乎一个村里的村长都是大宗师强者，至于一品武圣强者更是有六位。 可那件仙宝不知道有何等魅力，让这帮高手毫不惜命相互搏杀，最后更是几乎全部陨落。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八年前的神秘女刺客 而经历了那场混乱的厮杀之后，武道一夜间就由盛转衰。 别说什么一品二品了，就连五品以上都难见一个，而八品以上死的也是不计其数。 光是如此也就算了，至少再过一段时间，又有天才能修炼到高品。 可诡异就诡异在这里，一千年前似乎是有一个史册断层，关于当时几十年的记录全都消失不见。 就是在这般无人知晓的原因下，世间的武者普遍到达四品已是极限，三品几乎从未出现过。 甚至不知多少天资卓越之辈，一生都卡在了五品巅峰，连四品的门槛都触摸不到。 现在林言宸根据长孙奕的态度，自然是察觉到里面有些猫腻。 而长孙奕也是摇头叹息。 “朕早就怀疑这世上还有高品的存在，朕说的高品是指三品以上脱凡入圣那些高人，尽管千年前那仙宝出现的极为诡异，但世上武者多如牛毛，其中定然会有遗落的，几年前，朕的父皇恰好在青州、奉州、洛州等地先后收到密碟汇报的异常信息，而那段时间正是朝廷抓捕一神秘刺客，这就不得不引人怀疑。” 似乎是事情过于复杂，亦或是长孙奕说的太过投入，没有注意理清顺序，这给林言宸听的云里雾里，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陛下，那神秘刺客是何？与那几州出现异动又有何联系？” 林言宸一直觉得不懂就问，是个好习惯。 长孙奕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顾及林言宸的感受，这才再细细解释了一番。 “八年前，我父皇外出游猎曾遭遇一名蒙面黑衣人刺杀，当时我父皇身旁有太爷爷与萧何将军两位大宗师还有几名五品高手守卫，因为那天萧何将军正好是回京复命便跟在父皇身旁，然而就是如此，我父皇还是差点出意外。” 林言宸闻言眉头一皱。 虽然那长孙德不是啥好东西，但林言宸现在注意点不是这个，他所惊讶的是那名蒙面刺客的实力真的有点可怕啊，不，是非常可怕。 都说了当时长孙德身旁有两名大宗师巅峰还有一堆五品高手。 这个阵容别说去游猎了，就算去大郑皇宫一日游那都没半点毛病啊！ 可就是这样，仍是被那名刺客差点得手，简直不可思议，难不成那名刺客也是四品大宗师，且实力更高？ “陛下，您确定是只有一名蒙面黑衣人，没有其他同伙？” 长孙奕摇头，“高品之间的战斗从不在数量多少，而是个体实力的差距以及手段与法宝的优劣，况且根据我父皇后来的描述，那的的确确是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听到这里，林言宸不由来了兴趣。 一个女刺客，好家伙，要知道女子即使习武也比起男人有先天性的劣势，而且是随着年龄增长，劣势逐渐增加。 男子八十岁修到四品那是健步如飞，甚至还能单手吊打十个年轻小伙。 而女子同样的年纪和修为已经是老态龙钟，整个人的气色都会有明显变化，身手与反应下降的幅度也更为明显。 “那名女刺客年纪多大，修为如何？想必至少也是个四品大宗师，另外那名刺客后来死了没？” 林言宸接着追问。 长孙奕见林言宸这么上心，翻了个白眼，但也没多说什么，继续解释道： “具体年纪不知，根据父皇与太爷爷所说，当时那女刺客与太爷爷交手时候被趁机震碎头纱，其满头乌发，绑有红色花绳，而且对方还不小心说了一不妙，听声音状态是个年轻女子，最难以置信的是其还有个兄长，实力已经恐怖的难以想象。” 这次没等林言宸发问，她就继续说道：“那名女刺客轻而易举就击退了上前阻拦的禁军统领，其余五品高手也是相继败在其一柄红光宝剑下，而后也是萧何将军与太爷爷联手对付她一人也是勉强占据上风，再之后似乎是其出现了失误，我太爷爷抓住机会要将其斩杀当场。” “也就是这时候，又出现一名蒙面人，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小妹都说了你年纪尚浅不是这些老头的对手，你却非要来找人练手，如今还得我来替你善后。’，随后那人仅仅一挥手，便将我们大明两位镇国之柱给震飞出去，甚至萧何将军还因此受了内伤，好在那名蒙面人无意伤人，并没有下重手，也就没留下什么隐疾。” 林言宸这下眼睛都瞪的老大，感觉是见识了先前从不知晓的新大陆。 这对他原本的世界观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好家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些人还说自己是怪物妖孽，这弄得自己现在都感觉有点丢人了…… 按照后来那名蒙面人的说法，原先那名女刺客年纪不大，都叫小妹了，估摸着最多二十岁…… 也就是说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跟俩大宗师打个不相上下，而且表面是刺杀皇帝，实则只是在拿皇帝身边的高手来练手？ 这已经够离谱了，后面又来了个大概率是其兄长的人，一挥手直接把两名大宗师当猴戏耍。 林言宸可是深刻知道长孙慎的气势有多吓人，这种老怪物绝对是战力天花板的存在了，可就是这么一个老怪物，被一个年轻人轻轻一挥手就给震出内伤。 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这才是真正的怪物好！ “所以……陛下你的意思是，类似这对兄妹的隐世高手，还有很多？只是他们出于某种原因不肯露面？” 这是林言宸的猜测，长孙奕身为皇帝肯定不会瞎忽悠自己，所以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就细思极恐了啊，原本以为四品就天下无敌了，现在才明白高手在民间，这句话真不假。 不过，既然现今表面的世界没有高品活跃，那便是说明那些人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只得隐居，大概率还是与千年前的变故有关。 林言宸现在是非常好奇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这帮绝世高手都如此忌惮，难不成真有能毁灭世界的仙人存在？ 第二百二十三章 青云剑 “你所猜测的与朕差不多，只是如今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去证实这帮人的存在，或许是久居庙堂的缘故，皇室内部对于这种江湖高手知之甚少，所有的头绪也只是源于八年前那场刺杀。” 长孙奕有些感叹。 “由于此事也算是我皇室的一个丑闻，皇帝遭遇刺杀，身边两名大宗师却是让刺客全身而退，所以父皇当时下令封锁此等消息，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立下天道誓言，下人更是直接唯有按期服用解药的毒药，这才使得没有外人知晓此事。” “而后，我父皇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命令各州密碟暗中调查，因为当时游猎场是在洛州，所以洛州的调查最是严苛，几乎是任何深山老林都派有官府的人以严查匪寇的名义给扫荡了一遍，可就是没有头绪。” “最终竟是有人在青州一城门处发现了两名可疑之人，他们恰好是兄妹，女子年纪十七，男子二十五，且女子头上正是系着红色头绳，这与密碟们传的外貌特征几乎是完全相似。” 林言宸也来了兴趣，连忙好奇问道：“是这兄妹两人吗？戴红色头绳的女子有很多，且洛州距离青州中间路途不近，女子的年龄也才十七，肯定不可能是那名刺客，我猜应当是搞错了。” 长孙奕却是摇了摇头。 “这件事不好决断，当时也是疑点颇多，根据守城侍卫的描述，当时那两名兄妹刚被守卫扣下就反应激烈，最终被守卫弓箭射杀，尸体就临时放在守将的房间内，等待上面来人需要用到，可怪异的是，尸体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连血迹都没见到，可无论如何严刑拷打、分开审问，那些守卫的回答都出奇的一致，就连询问那些路过的百姓，也是说那两人被当场射杀。” 林言宸听的再次懵了起来。 “那肯定不是他们了，毕竟那两人的身手连大宗师都不是对手，怎会被守卫所射杀？” “朕的父皇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之后洛州、奉州等地也是诡异的出现一模一样的情况，最后尸体都是消失不见，其这么做的目的与如何做到，根本就无人知晓，只是隐隐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那两人背后绝对还有其余势力。” 林言宸头脑已经陷入了无尽风暴之中，感觉cpu已经爆炸了，心里直呼救命。 要是再这么下去，怕是得爆头而亡！ 林言宸干脆就摆烂放弃用脑子了，无脑一身轻。 长孙奕却是并不打算放过林言宸，自顾自的就继续说。 “圣人言：大隐隐于市。朕觉得这话不无道理，极有可能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存在着一个神秘组织，里面全都是些高品之上的绝世高手，而这些人或许不在深山老林里隐居，更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所谓的灯下黑也就是如此，有可能是朝堂上的某位大臣、宫里的某个太监、某一州里的富商、街边的乞丐、青楼的花魁等等，几乎无处不在都有可能是位隐藏的高人。” 她说这话时候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林言宸。 林言宸警惕似的脖子缩了缩。 什么鬼，你这么看着老子干嘛？ 我不是啊！你别胡说！ 林言宸自是知晓长孙奕现在已经怀疑自己也是个隐世高手了…… 好家伙，他哪里知道瞎编两句，竟然还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有事实撞上，这不尴尬了吗？ 加上自己之前过度惊艳的表现，好像的确符合那帮怪物的特点哈。 那个十七岁的姑娘，疑似是四品大宗师，现在八年过去，修为啥样了，有点不敢想象…… 自己话说也才修行几天，可就八品了，这不纯纯隐世高人在背后指点？ 显然林言宸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长孙奕已经怀疑上他了，再多的解释恐怕在对方眼里也只是掩饰了。 “咳咳，陛下您要相信卑职，卑职对您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幼时的确有个剑仙师父传授些许武艺，可卑职实在愚钝，不到一月就气走了那名高人，先前那般说也只是为了…为了人前显圣，还请陛下明鉴！” 林言宸为了自身清白，也只好承认先前装逼的行径。 长孙奕却并没有搭理这个，冷不丁问了一句。 “你几岁开的窍穴？” 开窍是武者入门的第一步，之前林言宸借助功法的特殊直接冲开的窍穴，并没有专门去开窍。 但这时候，他肯定不能就老老实实说实话啊。 “回陛下，卑职是七岁开的窍。” 长孙奕闻言点了点头。 “嗯，七岁开窍，如今十几年过去还是个八品，你这的确不可能是什么隐世组织选中的人，就算选中恐怕也是遗弃了，而且人家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能与四品大宗师交手了，你也就勉强能打个七品，这差距倒也不是寻常的大。” 林言宸心里那叫一个气的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就知道贬低老子，你咋不说说那些儒家键盘侠呢？文的不行武的更拉，老子甩他们几十条街好！ 可他也就敢心里不服，终究是不敢顶撞皇帝。 “哎对了，先不说这个，你可有趁手的兵器？” 长孙奕这才想起了正事，刚才只顾着闲聊了。 “卑职没有。” 林言宸实话实说，他一直都是空手搏斗，之前也没钱去买兵器，而且学的招数也停留在拳法和掌法上。 “那就行，这柄青云剑你看看，可否趁手？” 长孙奕起身从旁边架子上抽出一柄泛着丝丝寒光的宝剑递与林言宸。 lg—— 林言宸握在手里掂量两下，拔剑出鞘又合上剑鞘，再拔剑甩了个剑花，动作也算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嘶……好剑啊！” 林言宸忍不住赞叹一声，无论是从颜值、手感、锋利坚韧程度还是灵活性，这柄剑都是无可挑剔的宝物啊！ 如果拿去售卖，恐怕是千金难买的程度！ 长孙奕轻笑一声。 “那是自然，这柄青云剑与怀玉那柄青霞剑同出一名铸剑师之手。”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看够了没有啊？ “我靠，这跟暴力女竟然还是情侣剑！” 林言宸心里吐槽一声。 不过转念一想，青云、青霞，好像还真像是雌雄双剑来着，就是不知道持剑双修是否会有特殊加成？ 他不自觉的想入非非，甚至已经想好给怀玉生的孩子取啥名字了。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一脸疑惑地问道：“陛下，究竟是哪位铸剑师竟然能打造出两柄如此上乘的兵器？” 先前林言宸早就观察过怀玉一直随身携带从未离手的佩剑，那家伙光看颜值就不是凡品，主要是被那剑鞘打屁股是真的疼！这一点他是深有体会。 而且他在御膳房曾见怀玉出剑一次，好家伙一块玄铁，不用内力直接以剑轻而易举斩断，要知道士兵的佩刀现今最好的制式材料就是这玄铁。 为了做出的兵器更加锋利，会舍弃掉部分韧度，所以成品其实是没有玄铁坚韧的，那么怀玉能不使用内力轻而易举斩断玄铁，那自然遇上普通的兵器，也就是轻轻一碰就差不多了。 这种程度在古代这个落后工艺下，几乎是天花板的存在了。 可就是这么顶级的宝剑，竟然是同一名铸剑师铸造的两柄，这足以看的出铸剑师水平的不同寻常，甚至是非常有名的顶尖大师。 不过想想也是，皇室找人定制的宝剑，那还能差到哪里去，最起码也是值几十两黄金的宝贝。 “铸造青云与青霞的铸剑师乃是前朝一位民间高人，太爷爷当初云游天下时候偶然遇到，因为懂些医术身上又带着皇室宝药，救下那铸剑高人的女儿一命，所以那名铸剑师便将青云、青霞当作答谢。” “起初我太爷爷没当回事，只是看剑还不错，便带回了皇宫赠与我当个玩物，而之后我曾无意间斩断一块石碑，在细细研究下才发现两柄剑的神异之处，只是再去寻找那名铸剑师之时，却早已不见踪影，太爷爷也只是记得那名高人表面看着就是个普通的铁匠。” 林言宸略微有些惊讶。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铸造两柄宝剑的竟然不是啥顶尖名匠，而是一个不起眼的铁匠，不过好人有好报是真的，以后他也要多救人女儿，搞不好就能白嫖两柄宝剑…… 而后的经历长孙奕没有再说，林言宸也能猜到。 无非就是，萧何将军的徒弟怀玉跟随她以后，她为了笼络人心，就把宝剑送出去了呗。 现在送给自己另外一柄，也是同样的道理。 不过林言宸也的确需要这柄剑。 出门在外跟人打架，那可不会跟你讲啥擂台上的规矩和道义，那都是只要能杀敌便是对的，到时候你赤手空拳跟人刀枪棍棒打，绝对是要吃亏的。 现在宝剑在手，林言宸顿时有了不小的信心。 如今碰上同级，他可以说是再无敌手。 如若再等他淬炼几次肉身，熟悉掌握着青云剑，顺带找一门剑法修炼修炼，那便是七品内都再无敌手。 一个八品小武者，肯定是要被人当渣渣看，可到时候自己突然亮出碾压七品的实力，那肯定又是一番人前显圣！ 林言宸想想都爽，于是赶忙收下宝剑，躬身一拜。 “卑职谢陛下赠如此宝剑，臣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虽然话是马屁，但对长孙奕来说这马屁拍的就很文艺。 “嗯，虽是宝剑，但放在朕这里也无用武之处，如今赠与你倒也合适，对了，你不是说要朕派遣高手与你同行吗，朕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谁啊？” 林言宸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段位的高手，他现在这个八品算是个不屈白银，真实战力也就是个荣耀黄金，出门在外难免不会遇到那些老银币的埋伏，万一碰到高手自己不就噶了？ 怎么说陛下也得派遣一个永恒钻石大佬带我？也就是五品高手，最起码也得是六品。 如果是七品的渣渣，那还不如自己呢。 “明日你便知晓了，人选你定会满意。” 长孙奕说这话时看了看身旁的怀玉，眼神别有意味。 林言宸也是t到这一点，心里一动。 “难不成陛下是要让怀玉来保护我？啧啧啧，虽然有些害怕暴力女趁机殴打我，但是想想能跟傲娇小萝莉行走于荒野，怎么还有些刺激呢？嘿嘿嘿……” 他猜测大概率陛下说的高手就是怀玉了，只是他不明白，怀玉可是负责贴身保护陛下的安危，同时还要监管皇宫防备与统筹密碟信息，可以说是皇帝的贴身小秘书兼保镖，每天工作非常的多且重要，根本就脱不开身。 难道陛下是担心我的安危，这才不顾一切的让怀玉来保护我。 林言宸都快感动哭了，可下一秒又是浑身一颤，好家伙皇帝这个小o不会是真对我有想法！ “小林子，你且随我来，陛下为你准备了汤药。” 怀玉突兀的一声话语，打断了林言宸的思考。 慌乱之下，林言宸连忙哦了一声就跟了过去。 只是走到半路他才反应过来。 汤药？什么汤药？ “陛下，臣昨夜并没有受伤，不必再浪费名贵药草了。” 他连忙回头朝长孙奕一拜。 开什么玩笑，良药苦口，肯定很苦，他又没病没伤身体健康，干嘛要去喝那苦哈哈的玩意。 但长孙奕却是淡淡一笑。 “林爱卿想必是会错意了，朕赏赐你的乃是御膳房特意准备的大补汤，你最好去喝下，毕竟你今天的任务可不轻啊，莫要亏空了身子影响明日的行程。” 大补汤？那玩意不就是…… 林言宸好像明白了啥，又好像不太懂，但又不敢多嘴。 他此刻只想来一句，家人们谁懂啊！ 好，最后他没拒绝，也是不敢拒绝，听人劝吃饱饭。 他跟在怀玉身后，不自觉的又瞄向了怀玉的翘臀，心里一番嘿嘿嘿。 “看够了没有啊，小林子。” “没呢，嘿嘿嘿……” “啊…啊…啥？我只是看怀玉姑娘的佩剑好生漂亮，与我这青云剑相比要秀气不少，不知两柄剑谁更锋利？”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三大盆补药 怀玉冷不丁问了一句，林言宸的视线全都在某处，自然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偷窥已经被对方给发现了，还自顾自看着，一不小心就把内心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 可刚嘿嘿嘿两下，林言宸就猛地反应过来，心里不由得一凉。 我靠我靠我靠！完了完了完了！ 他深知暴力女什么脾性，自己上次偷窥被对方差点给砍了，这次不听警告又偷窥，指不定要以血肉身躯试试那青霞剑的锋利啊！ 果然，他情急之下生硬的转移话题，在怀玉那里并没有什么卵用。 可让林言宸意外的是，暴力女这次没有直接拿剑劈人，反倒还笑嘻嘻的模样，就好像被自己偷窥很高兴似的。 “小林子，我也是首次得知还有一柄与青霞同出一人的青云剑，先不提剑哪个更锋利，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小小八品偷窥五品，会不被察觉？” 林言宸心里一沉，他把这茬给忘了。 现在的五品就算是高品了，而且到了六品就会有一种特殊的感应，类似于女人的第六感，这便是武者的第六感。 其中有一个功能便是可以觉察到谁在注视自己，即使在自己身后仍然能够察觉，前提是对方的修为弱于自己或是与自己同级。 另外有些特殊武者由于功法的不同，精神力亦或是五感可能强于寻常武者，这就使得他们有几率不被高自己一品的武者给觉察到。 先前虽然自己的目光并没有敌意，甚至是属于一种欣赏的好感，但怀玉可是五品，第六感已经不仅仅限于带有杀机的注视，只要是看向其的目光，怀玉应当都能清晰的感应到。 林言宸想明白这一点，再去看自己先前的行为，忍不住的老脸一红。 好家伙，自己已经偷看了半路，结果对方一直都知道，还要装作不知道，这想想就很尴尬啊！ 自己的正人君子人设现在全崩了！ 但怀玉这次并没有要惩戒他的意思，甚至像是在教他武者之间的常识。 “行走在外，你若是再随随便便盯着路边的姑娘看，如果对方是个高手，你的下场且好好想想，可不是谁都像本姑娘这般慷慨的。” 说罢，怀玉便转头继续朝前走，小翘臀一扭一扭很是勾人。 可这次林言宸是真不敢再看了。 怀玉说的没毛病，自己这臭毛病绝对要改改，都是前世的锅！ 在前世，因为黑丝jk角色扮演的盛行，林言宸走在街上时不时就碰见一个长腿美女，那回头率好家伙，老少通吃。 虽然大家都没有明目张胆的看，但都是男人，谁不会偷偷瞄两眼大长腿啊。 可在这个世界是真的不行，瞄两眼就得死！ 因为根本就不确定，表面一个人畜无害的姑娘，其实是六品以上的高手，你偷瞄被对方发现，多半是要嘎在当场的，毕竟古代女子也是看重贞洁的。 只是，林言宸品味着怀玉最后一句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慷慨？什么慷慨？难不成是……嗯？” 林言宸连忙打消了自己作死的想法。 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这三大碗都是你的，德妃那边还在等着，你且快点，莫要墨迹，陛下说了，如果在一炷香内你没有喝完，就让我帮你灌进去。” 怀玉来到一处亭子前停下，指着桌子上摆放整齐的三个大碗，转头对林言宸交代两句。 旋即便一跃而起跳到了亭子上面，并沿着边缘坐下，两条小白腿一晃一晃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林言宸，仿佛就像个人肉监控，实时会向长孙奕汇报他的情况。 林言宸的方向去看怀玉是逆光，所以抬头就是一片乌漆麻黑脸都看不清，但这不妨碍林言宸心里吐槽。 “现成的亭子你不坐，非得坐大太阳底下，这要搁在前世的女人不得直接疯掉，毕竟她们出门得抹三厘米厚的防晒霜，难不成你五品就不怕晒黑了吗？好，你五品你就是为所欲为……” 吐槽到最后，林言宸还是发现小丑原来是他自己，人家是五品高手，说不定就有啥内力隔绝辐射的手段，毕竟怀玉这双小白腿是真的白。 “区区三碗汤药而已，本官好歹也是八品武者，根本不需要一炷香，十息之间便绰绰……” 林言宸走上前，满脸的不屑，只是汤药而已，无非就是苦，自己若是成心想喝，那不是手拿把掐的？ 他喝之前习惯的先放狠话装一波，可当他看清楚桌子上的大补汤，口中的话戛然而止，表情更像是吃了奥利给一样，扭曲难看。 “这是三大碗？这明明是三大盆好！我早上用来洗脸的盆都没这个大！” 林言宸差点就口吐芬芳了，这特么的根本就不是碗，明明就是瓷盆，是真的比脸盆都大！ 这一盆的容量，林言宸估摸着都有五升了，三大盆就是十五升！ 你说这玩意是喝的？这分明就是在谋财害命好！ 别说给人补了，你这药量去喂给一头牛，他都能一口气造了整个牛场的母牛，直接就牛皮上天！ 而怀玉先前说的一炷香时间，他还觉得太长了，现在他只感觉皇帝这就是在公然报复！ 他预期的量其实就是一碗五百毫升，三碗一升半，对于他这个八品武者来说，一口气炫掉问题不大，只是接下来一段时间肚子会很胀就是了。 可现在这足足翻了十倍，十五升补汤，这是当畜生在喂了。 而且林言宸前世喝过不少中药，目测这补汤在太阳底下的色泽，那浓度是相当的高，恐怕所用的熬煮药材得有几十斤。 “怀玉姑娘，这么些你们是不是让下人弄错碗了？我也喝不了这么多，您看看，能不能就喝一碗，不，半碗行不？” 林言宸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卑躬屈膝的“撒娇”求怀玉放他一马。 但怀玉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如果你喝不了，那也可以。” 林言宸眼睛一亮，怀玉宝贝来嘴一个！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戴上这个真的可以？ “那卑职就谢过怀玉姑娘了！怀玉姑娘你真是个大好人啊！” 林言宸露出了朴实无华的笑容。 然而怀玉的话还没有说完。 “呵呵，既然你喝不下去，那我便按照陛下的吩咐，帮林大人喂进去了。” 说着，怀玉还握了握手里的青霞剑，在太阳底下拔剑出鞘，凌厉的剑刃泛着太阳的光芒，正好溅射在林言宸脸上。 林言宸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心态就跟坐过山车似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 妈的，你话说一半好不好，你这个魔鬼！ 怀玉，老子恨你！ 林言宸心里无能狂怒，脸上也是苦哈哈的。 他已经想象到待会怀玉强行灌药的场景，如果自己不喝，恐怕对方就得用武力讲道理…… 过去自己还嘲笑武大郎，现在自己这好像还不如大郎，毕竟人家大郎有个编制弟弟和漂亮温柔媳妇，自己面对的则是暴力傲娇小萝莉怀玉，关键是个只能看不能碰的主，搞不好还有血光之灾…… 他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作出了选择。 “不必了！本官正好口渴了，多谢怀玉姑娘与陛下为臣准备的这些汤药，臣一定全都喝完，不负皇恩浩荡！” 林言宸认怂的很快，他不认为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因为这里又没有外人…… “嗯，算你小子识相。” 怀玉随口敷衍一句，就懒得再搭理，显然她早就知道林言宸会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林言宸瞥了一眼坐在亭子上面把玩佩剑的怀玉，又看了看三大盆乌漆麻黑的玩意，有些欲哭无泪。 尽管怀玉没再看他，但他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精神感应之下，要是一炷香自己没喝完，恐怕真的会被强行灌药。 到时候怀玉可不会管他咽没咽下去、会不会呛到、能不能喝下去了，那就是只管一个灌，主打的就是简单粗暴。 “算了，大丈夫，生死理当由自己掌控！所以…这药老子要自己喝！” 林言宸略微有骨气了一把，运转内力端起一盆在略微犹豫后就直接往嘴里灌。 汤药的温度刚刚好，不烫嘴也没有凉，此时入口算是最适宜的时候。 只是味道与林言宸想的不太一样，不是那种非常苦或是非常酸涩怪味，反而是一种淡淡的清甜，里面还有一种奇特的花香。 这与他前几日替长孙奕喝的那碗味道不一样，可以说是不同款的药。 这次的味道甚至不算是中药了。 “奇怪，这味道就像是酸梅汤混合百香果还放了冰糖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又有些好喝嘞……” 林言宸也想不明白这汤药是什么熬煮的，反正他说的只是味道相似，这个世界可没有酸梅汤、百香果啥的，或许里面是某种灵果啥的。 想不通便不想了，反正味道好喝那便不是坏事。 这是补药又不是毒药，林言宸也没了顾忌，只当是炫饮料了，吭吭哧哧就大口灌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味道清新还有一种天然的鲜味，与那种工业香精甜蜜素混合的饮料不同，这汤药他喝了大半盆都没有感觉腻。 最神奇的竟然是这汤药入口绵软，到肚子里就跟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饱腹感，反倒是身体皮肤感觉有些紧绷，隐隐还发起了酸痛。 但这些他都没空再去细想，时间可不多了，他是一刻不敢停的继续灌着。 一盆喝完，就是第二盆、第三盆。 不知不觉林言宸竟然直接将三大盆喝完，甚至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怀玉姑娘我喝完了，这汤药究竟是用什么药材熬煮的？我现在感觉身上酸疼酸疼的，但胃部却并没有鼓胀感，仿佛汤药喝进肚子里自己就消失了似的。” 林言宸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尽管身上酸疼，但身体肌肉却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皮肤也好像更有韧性了。 不过，他这终究只是片面的，还需要问询一下怀玉，他现在已经感受到这汤药的不简单，绝非只是补阳那么简单。 “陛下对尼可真是好，将折箩去年进贡的奇花异草灵果甚至是一枚百年菩提子，另外还有无数名贵药草，一共都有上百斤了，也就给你熬出来这三大碗来，这要是换成金子，怕是一千两都不够，如今给你真是浪费了啊。” 怀玉叹息着摇了摇头，一副好白菜被猪给拱了的表情。 林言宸那叫一个气的，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老子是配不上好东西了？ “那既然这汤药如此贵重，具体有何功效呢？” 林言宸还是耐着性子追问，然而怀玉却是没有鸟他。 “以后你自己慢慢感受，我才不告诉你，还有就是你现在立马去德安宫，德妃在那里等着你呢。” 怀玉眼神中有股异样的神色，但却是转瞬即逝，面色再次恢复正常。 “啊？现在是白天，我就这么去替陛下临幸德妃？” 林言宸有些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可以确认一点，皇帝先前说的不是假话。 这汤药的确有一部分功效是补阳，而且他今天似乎真的任务不小。 怀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我让你去就去，带山这个就行了。” 怀玉丢给林言宸一个绣有龙纹的香囊，便消失不见。 林言宸并没有就此放松下来，鬼知道那暴力女就在哪里偷偷监察自己呢，还是要维持形象。 “这不是个普通香囊吗？味道是挺香，难不成这香味能让我变成陛下的模样啊？不会，如果早有这好东西，之前临幸皇后也不至于这么麻烦了。” 他虽然不理解，但此刻怀玉已经没影了，他也没人问，只得按照怀玉的交代往德安宫赶去。 这种事情，怀玉应该不会坑他的？ 这般想着，林言宸便到了地方。 奇怪的是，这周围不仅没有女侍卫巡视，就连宫里的丫鬟都不见一个。 宫门却是留了一条缝，显然是没锁。 林言宸将香囊系于腰间，整理一番仪容便走了进去。 反正自己现在是名人，大不了就说是陛下派遣自己来接德妃过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爱妃是要违抗朕的命令喽？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啊，按理来说妃子的居所肯定得有丫鬟伺候，可如今这空无一人就跟鬼宅似的，还是说陛下专门挥退了下人？” 林言宸进入德安宫里面四处巡视，发现比起外面，这里面更加的冷清。 偌大的宫廷，却没有一人，这种感觉可想而知的压抑。 “谁？！” 突然，一道女子厉喝声响起，打断了这诡异冷清的气氛。 林言宸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反而有些欣慰，总算是有个活人了。 但下一瞬就猛地我靠一声，他都没看见人，哪来的声音啊。 保险起见，他没有答话，就静静站着，如果那人出来他再解释也不迟。 只是他想不明白，怀玉到底给他安排了什么活，是不是又在公报私仇？ “可恶，我明明已经没有偷看你小翘臀了，怎么还要报复我！” 林言宸心里愤愤不平，发誓要让怀玉以后付出代价，但现在该苟还是要苟着。 “你…陛下！” 可还不等他回过神，屋内就走出来一名瓜子脸美人，其五官精致，不应该算是四官，因为眼睛紧闭，像是睁不开似的。 虽是这般，但其丝毫不影响其绝色容颜，甚至更添几分清冷高贵的气质，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 女人的右眼角上有一颗泪痣，在白皙的面颊上略微明显，不过这并不是颜值的扣分项，配上锦衣华袍显然一副古典美人模样。 “嘶……好美啊……” 林言宸看的眼睛都直了，他第一时间就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在德安宫，又有这颜值气质，不是德妃还是谁？ 只是这德妃竟然比皇后还漂亮几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诶，她眼睛…是不是看不见？” 林言宸从德妃的美貌里反应过来，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眼睛。 他心里嘀咕，难不成德妃是个盲人？皇帝娶一个盲人做妃子？不过对方这颜值，好像也情有可原啊！ 仅仅是猜测林言宸还不放心，又伸手在女子面前挥动几下，甚至还扮了个鬼脸，见对方仍然无动于衷，这才确认德妃的眼睛的确是看不见。 “难怪怀玉不让我提前准备啥的，原来对方压根就看不见啊！不过既然看不见，又是怎么确认我是陛下的呢？” 这一点是林言宸有些疑惑的，可当他低头瞥见怀玉交予他的香囊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啊！ 他总算明白了怀玉这一番操作，德妃看不见就无须伪装，但要携带上代表皇帝身份的香囊，其中的特殊味道便是德妃判断的依据。 而这宫里的下人想必也是皇帝专门驱散的，毕竟临幸这种事不喜欢被打扰也是合理的。 这下林言宸也不再拘谨了，再次装作皇帝的腔调开始了加班任务。 “爱妃啊，朕让你久等了。” “陛下，臣妾不敢，只是臣妾实在想您的紧，听闻您之前临幸了贵妃与皇后，臣妾便夜不能寐，生怕陛下忘了臣妾，臣妾在这深宫里面无依无靠的，定是……” 德妃一听见皇帝说话，心里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开来，直接顺着声音上前扑倒林言宸怀里，说到后面甚至已经有余泪在眼角滑过。 由于德妃眼睛看不见行走不方便，所以德安宫是专门改建过的，尽量少的使用承重柱，更是去掉所有的门槛，地板也是用凹凸有致的石块铺成，院子里更是没有任何的杂物，这就使得德妃不必摔倒。 林言宸见到美人这般委屈，心里也不由一软，他先伸手替德妃擦去眼泪，又拍着肩膀低声安抚。 “是朕的错，只顾着忙于政务，疏忽了美人，今日朕就来赔罪。美人莫要再哭了，小心妆容花了。” 林言宸天天给美女“赔罪”，都快麻了，但也无可奈何，感觉皇帝欠了后宫一屁股债，现在全靠自己来偿还了。 果然，只要是女人，放在哪里都一样。 德妃听到林言宸最后一句话，愣是把眼泪强行憋了回去，本来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点，结果直接就被终结了。 “唉……这句话是真的管用，女人是都怕妆容哭花啊。” 林言宸可以看出，德妃今天得知要被临幸，提前吩咐过丫鬟为她好好化妆的，胭脂水粉涂抹的格外精致，小脸看着白里透红，他都忍不住想吃一口。 按照以往，林言宸都是各种花招尽出，基本是不会怜惜的，如今看到德妃他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明明是一块上好的璞玉，却得不到最完美的雕刻。 虽然自己就是那个最厉害的雕刻师，但现在时候不太完美，白日宣淫，总感觉是玷污了美人。 毕竟德妃看年纪与自己差不多，还是处子之身，如今…… “陛下，臣妾知您登基不久公务繁重，晚上还要批阅奏折，如今难得抽出空闲来陪臣妾，臣妾自然是感激不尽，更是不敢多做耽搁，陛下还请随妾身回屋内……” 说到后面，德妃的声音细若蚊蝇，明显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言宸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不就是提醒着老子时间要紧快做正事，先别墨迹了。 这一点他倒是挺欣赏对方的，知道替自己节省时间了，毕竟后面任务应该不小。 “那么，爱妃可愿与朕共同沐浴？” “啊？陛下您这不太合乎礼节，您是天子，妾身怎敢与您共同沐浴？” 德妃却是满脸纠结的拒绝了。 这倒是让林言宸有些意外，德妃看着是那种甜美系女神，跟皇后慕容瑾的气质差不多，但多了几分冷静，少了几分妩媚。 按理来说，自己提的要求，德妃不应该拒绝才对啊，可对方说的也没毛病…… “爱妃如此，便是不愿意与朕同浴了？” “臣妾不敢！臣妾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此事有悖礼节，臣妾不能如此，陛下亦是…亦是不能……” “可朕话已出口，爱妃如若不愿那便是违抗朕喽？到底是那繁文缛节重要，还是朕重要？” 林言宸这一番话其实就无异于，我与你妈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第二百二十八章 呸，伤风败俗、恬不知耻！ “臣妾自是不敢违逆陛下的吩咐，臣妾这就去准备浴桶……” 德妃的声音软软糯糯，里面又夹杂着些许委屈与慌张，林言宸呢听到心都快化了。 “罢了，朕忘了先前已经把下人驱散，如今再让爱妃去麻烦，朕也于心不忍，还是先办正事。” 林言宸握住德妃的小手，细细把玩，德妃俏脸也是陡然一红。 “陛下您莫急，臣妾扶您回房。” 德妃娇羞的抽出小手，就要往房间里去。 然而林言宸却是丝毫不肯松手，再次将德妃紧紧搂在怀里，不等其作何反应，就直接低头吻在了红唇上。 “爱妃，朕想尝尝你的胭脂味道如何……” 刚开始，德妃就像是受惊的小猫，小粉拳不轻不重的拍打林言宸肩膀，慢慢的她也不再反抗，到了后面，已经会主动配合了。 良久。 “陛下，您这是作何，如此光天化日，怕是不太合乎礼节。” “爱妃莫要再提什么礼节，现在是朕说的算，反正这院中又无旁人，也没人敢这时候打扰，爱妃何不就近原则？” “啊？陛下何谓就近原则？” 德妃听的一愣一愣，不明白林言宸什么意思，但隐隐意会到了什么，双颊再次染上了红霞。 “呃……就近原则算是房事的一种规矩，如果两人有意，须在近处实施，这便是就近原则。” 林言宸是眼都不眨一下的瞎编，要是他初中英语老师知道，恐怕得气的穿越过来给他再讲一遍就近原则…… “这里不太好……” “有何不好？” “白日宣淫，不合……” “莫要再啰嗦了，朕说如此那便如此！” 林言宸实在是头痛，这德妃那都好，就是絮叨死人，而且礼节观念太重了，今天自己必须让其破戒一次。 德妃尽管被世俗观念束缚着，心里很是不愿意，可碍于林言宸的压迫，她也无法再反抗，只能选择顺从。 于是德妃跟只温顺的小猫似的静静依靠在林言宸怀里，她不再说话，静静等待林言宸。 “爱妃，那朕可就不客气啦。” 林言宸心里窃笑，这德妃真是个绝色美人，如若不是眼睛的问题，那就更完美了。 “陛下，您…您可否轻一点，臣妾…害怕。” 德妃细声细气的声音再次响起，林言宸不由一愣。 先前他喝那三大盆补药，药效这会儿正好上来，德妃这番柔弱模样，似乎起到了反效果…… 阳光明媚，下有声声阙歌，不过都被某人以内力将声音压下，防止外人听到。 只是，林言宸绝对没有想到一点。 也可以说是他给忽略掉的。 此刻的怀玉正抱着青霞剑，坐于德安宫屋檐之上，俯视着下方院子里衣衫褴褛的两人。 任是怀玉那情窦未开的性子，都不由面色一红。 “呸！伤风败俗、恬不知耻！简直是毁本姑娘双眼！这个浪荡子是真该死！竟然真把自己当成陛下了，敢这般欺负德妃娘娘，可恶啊！” 怀玉气的扭过头去破口大骂。 心里隐隐有种嫉妒的情绪在酝酿，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是同时厌恶德妃与林言宸两人。 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还不避着人，她都想开口大喝一声揭穿两人。 但那不就证明自己在偷看林言宸同房吗？也太尴尬了！ 于是不想社死的怀玉，只得暗自捏紧了拳头也不敢发出声音。 可她撇过头去不久，听着德妃的声音格外刺耳，还是忍不住的又把头转了回来。 “陛下交代过，让我时时刻刻都盯着林言宸，现在我自然是不能携带，对，我这只是替陛下监管这小子而已！” 自己说服自己后，怀玉现在也没了心理负担，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林言宸两人。 她的眼神里莫名有一种见识到新大陆的好奇与学习。 约莫两刻钟过去，林言宸提早穿好外衣，与德妃告别。 “朕突然想起还有公务需要处理，爱妃自己收拾一下，待会儿朕会命令那些下人回来的，朕就先走了。” 林言宸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跑路，原因无他，他刚才忘我之际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结果与怀玉四目相对，这一下子两人全都社会性死亡。 他还哪有兴致再在这儿尴尬下去？ 简直鞋底都快被脚趾磨破了好！ 怀玉这丫头竟然偷窥老子！简直恬不知耻、伤风败俗！ 林言宸并不知晓两刻钟前怀玉也是这么骂他的。 “唉……也不知道她是从啥时候开始偷看的，要是一直都在，那可就真的社死了，毕竟刚才老子可是说了很多羞耻的话，现在想想都好尴尬啊！” 而此刻被独留在原地凌乱的德妃都快哭出来了。 她还是个盲人，这下满满的委屈与无助。 林言宸刚才还挺怜惜人家的，温柔体贴说话又好听，可是这会儿怎么说走就走？ 思索两秒，她得出一个结论。 陛下果然是位明君，想到公务，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中途停止，看来我的确是不能太过急切，不然影响了陛下的政务，那便是对全天下百姓的罪过。 陛下现在根基还不稳，朝中又有贵族派的阻挡，看来我得尽快恢复伤势，去帮陛下分忧了！ 德妃蹲下身子，慢慢摸索起衣服，可她很落魄的发现衣服已经破的不能穿了。 并且她这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俏脸简直滚烫的要滴出血来。 她一路小跑回了屋，紧紧裹在被子里，羞耻的来回打滚。 对于德妃的状况，林言宸并不知晓。 只是他现在回过神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渣男渣的过分了。 就像是前世某校的“你自己擦擦，我先去上课了。” “娘的，这都怪怀玉那个臭丫头，竟敢偷窥老子！改天老子在她洗澡的时候，也要让她知道这种社死的感觉！” 林言宸出了德安宫，靠在一处角落低声自语。 “哦？等我沐浴之时，你要做什么？” “呵，那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林言宸没有下意识就回了一句，但他还没得意多久就止不住的脊背一凉！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冤家路窄 完了！芭比q了！ 林言宸僵硬的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正满脸慈善微笑的看着自己。 那人正是自己刚才吐槽并且要报复的怀玉。 林言宸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叫对方臭丫头也就算了，还要声称偷看对方洗澡。 尽管他这句话只是口嗨，他当然不敢再去偷窥五品，但怀玉可不会听他再瞎扯。 “咳咳，怀玉姑娘你怎么一直偷偷跟着我啊，这样多少有点侵犯个人隐私了。” 林言宸皮笑肉不笑，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奥利给还要难看。 怀玉虽然有些听不懂林言宸在说什么，但也大致明白其意思，冷哼一声。 “我这是陛下吩咐时刻看着你，而你刚才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心中可是有数？” 林言宸闻言直接一副流汗小黄豆的尬笑表情。 娘的，这个臭女人竟然又提那社死现场，还要不要人活了！ 此刻他心里竟然是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也就是之前根本就没看见怀玉，也不知道对方偷窥自己，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罢了，本姑娘懒得与你计较，你也别歇着，李才人、王婕妤那些可都在等着，今天之内你务必要临幸十位妃子，否则陛下怪罪下来，我可不会替你说话。” 长孙奕交代有任务，怀玉也没工夫跟林言宸浪费时间瞎扯，便恢复正色。 林言宸见对方终于肯放过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听到后面的数字，还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十位妃子？ 家人们谁懂啊！ 一天之内，十位妃子，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干！简直是不把自己当人了！ 林言宸都想跪地哀嚎了，明日还要外出护送赵一冬任职阳州刺史。 结果今天不仅不让自己休息，还要加班加到这种程度，岂可修？ 不过其实想想也是，明日他这一走，时候怕是不短，走之前肯定还是要尽可能临幸一下妃子们…… 好在皇帝登基不久，后宫妃子也就十几人，新一轮的纳妃还未开始，皇帝那种情况也不会轻易同意。 而所谓的后宫佳丽三千，其中包含了丫鬟与女侍卫。 由于这个世界的特殊性，女子修武实力并不弱于男子，所以很多敏感地方的守卫，基本都是女子。 而后宫这种地方，选取女侍卫的要求更是严苛。 不仅要实力高强服从命令，还要由宫里的嬷嬷挨个验明正身，必须都是处子之身加之容貌不差，才能进入后宫当差。 尽管如此，依然有数不清的女武者挤破头也想被选中。 因为选中之后的福利待遇是真的好。 不仅每月发着俸禄，平日里也没啥危险，基本有啥刺客都过不了外面禁军那一关，她们平常的工作也算安全，更多的还是巡夜时候有些麻烦，时不时会因为一只野猫而大动干戈。 而最大的福利，还是有机会被皇帝选中，随即被临幸。 这便时一步登天的机会啊! 然而现在的林言宸反倒庆幸起来。 “还好后宫佳丽三千只是虚标，如果真来三千位妃子，老子今天怕是要折在这里。” 怀玉交代完便再次消失不见，而走之前还特地交代了一句。 “之后你且好生对待那些妃嫔娘娘，如若再被我发现你胆敢欺负她们，小心你的狗腿，另外那等事情还是去房内比较好。” 说到后面，林言宸明显听到怀玉语气有些奇怪，但一时间分不清是哪里奇怪，也不再想。 反正都是在心里暗骂怀玉可恶。 哪壶不开提哪壶。 偷窥的女人，最可恶！ 林言宸按照怀玉说的方向，前往下一处妃嫔的居所。 值得一提的是，怀玉还说了，此次无须临幸包括宁妃在内的四名妃子，具体原因没说，总之是尽量连靠近都不要靠近。 林言宸猜测，这四人要么有特殊身体原因，要么就是修为不低，自己就算做了伪装也会被对方发现，到时候恐怕得不偿失。 走之前，林言宸掏出怀玉给他的人皮面具看了看，又捯饬两下衣服。 “好家伙，我说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原来这是一次性的，看样子戴脸上再取下来面具就毁了，而且这材质造价还不菲，之前是在夜里可以不用这玩意，现在倒是不用不行了。” 他在无人的巷子里换上那身长孙奕的衣服，梳理一番鬓发，模样看着几乎与长孙奕丝毫不差。 唯一的破绽可能也就是自己胸肌比起对方差了一点，而且屁股也没对方翘，这些都能用袍子遮住问题不是很大。 主要是两人的身高差了有接近十公分，这一点那些妃子没怎么与皇帝接触，问题倒也不大。 怕就怕有妃子对皇帝的印象比较深刻，真给发现自己的异常了。 想了想，林言宸又把自己的衣服套在表面。 “算了算了，现在还是先穿着自己的衣服，万一陛下这会儿在见哪位大臣，自己再堂而皇之出现在后宫，岂不是有两个陛下，这可都是风险，保险起见，还是先用自己的身份探明几个宫苑的路线再说。” 林言宸刚才只是试穿衣服，还没有用人皮面具，所以此刻仍是用自己的身份。 “何人？男人！你为何出现在后宫！” “大胆！按照大明戒律，凡是男子没有陛下允许不得踏入后宫一步，违者格杀勿论！” 突然，一道略微熟悉的女声响起，林言宸被吓了一跳。 他顺着声音看去，不由得露出一脸怪异的表情。 只见有六名女侍卫组成的一队巡查组齐刷刷的朝自己这边围来。 有举着利剑，也有拿着长弓的，都是对准自己脑袋。 而那说话的人，他之所以觉得熟悉，只因为冤家路窄，正是那日他溜出冷宫被追杀的那名女侍卫，看样子还是这个小队的领头人。 模样倒是俊秀，有很大概率会被临幸的那种，放在前世也是个校花级别选手，重点是这些女侍卫可是一点妆容都没有，纯天然无添加。 但很可惜，皇帝是龙阳之好，显然不会临幸他们。 第二百三十章 小丑行为 林言宸虽然心里笑呵呵，但表面却不敢耽搁，连忙就上前表明身份。 毕竟一堆长弓与长剑指着自己，自己现在虽然个人战力不惧怕这些女侍卫，但对方整整有三名七品，三名八品，再加上手里的武器以及多人配合，真打起来他是没多大胜算的。 当然，前提是他不动用那些底牌。 如果这是生死战，林言宸有信心将六人全都斩于剑下。 “呵呵，诸位莫要着急动手，在下乃是奉了陛下之命前来后宫办理些许要事，还请几位行个方便。” “笑话，有何要事是要来后宫办理的？何况陛下若是要派遣人又岂会派遣你这么个男人？！后宫重地，男人入内，那便是只有死一条路！” 领头那名俊秀女子却是丝毫不给林言宸面子，态度极其强势的继续朝林言宸逼近。 “哎哎哎，姑娘姑娘莫要如此，在下乃是陛下的贴身太监林言宸，给个面子可好！” “宦官？哼，宦官也不行，去死！” “别动！这位是林大人！” 后面一名体格略微娇小的女侍卫并不信林言宸所说的，并认为那是胡扯，但领头那名小队长却是连忙拉住欲要冲上去的手下。 “你没听到这位是林言宸大人吗？！你还敢上，当真是不要脑袋了吗！也是你运气好碰上的是林大人，若换作旁人，今日肯定饶不了你！” 言罢，那名小队长又转头对着林言宸躬身一拜。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林大人，还望林大人莫要怪罪，我等也是按照规矩办事。” 林言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群娘们儿变脸是真快啊，最可恶的是竟然还道德绑架老子！ 那一番话看似是在批评下属，但实则是把自己给架起来，之后自己若是再斤斤计较，倒显得是自己小气了。 虽然林言宸本来就没想着计较那么多，他还要赶紧去完成任务呢，可现在莫名被这么一搞，心里终究是憋着一口气。 他实在不能忍受就这么算了。 “从来都是老子绑架别人，还没人能恶心老子！” 孰可忍，孰不可忍，林言宸心里吐槽两句，直接就皱眉正色说道： “咳咳，本官原本心里在想正事，却被你们这么一搅和全给忘了，你们如此就想了事，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本官了？” “你个阉人，休要给脸不要脸！我等已经给你赔过不是，还想怎样？你若再得寸进尺，就莫怪我等不客气了！区区一个太监，陛下身边换了不知凡几，今日就算我等将你斩落于此，届时只需说你欲谋害娘娘，你便是株连九族的罪名。” 那名女侍卫长得娇小，但脾气却是不小，听到林言宸话语里有要怪罪的意思，立马就不乐意了。 而领头的小队长对此竟然也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下属去辱骂林言宸。 林言宸见这下反倒自己是弱势，对方还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好像自己真被对方给拿捏了似的。 不过他也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你们几人，昨夜可有去看那诗会？” “我等要时刻为陛下看守后宫，自然是没有空闲去看什么中秋诗会，你问这作甚？这又与你何干？” 一名女侍卫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说话这么硬气的太监，她甚至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假的阉人，但想到对方是陛下的贴身太监，那自然是受过严苛检查，身份应该没什么问题。 林言宸这下算是明白了。 难怪这些人对他的态度这般冷淡，甚至是带着厌恶，完全没有对大诗人绝世妖孽的敬畏崇拜之情。 合着是一直待在后宫，都不知道昨夜发生了啥。 而消息虽然传的很快，但那些眼线都是直接传到后宫妃子那里，这些女侍卫自然是不晓得这些的。 甚至对领头的小队长能认出林言宸的身份，也是上次他随同长孙奕来后宫时候正好被其看到的。 而现今，在她们的视角中，林言宸就是一个替皇帝跑腿的小太监而已，在后宫这里理应低她们一等的，但其说话却是一直很硬气，甚至连低头都未曾有过。 这本身就让她们感觉不爽，一个阉人竟然敢这般对她们，简直都有点羞辱的意思在里面了。 更何况她们都赔过不是了，也是在给双方一个台阶下，林言宸竟然还是要找她们麻烦，这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她们刚才那么说并非是真的如此，也只是表明一下她们并非吃素的，林言宸若是做的太过分，她们也绝不会让其有好果子吃。 林言宸直接就好家伙了。 “老子刚才以为你们是我的小迷妹，随后又觉得你们是对男人无感，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们都没见识过老子人前显圣啊！” 这一点让林言宸也很是不爽。 他先前那番假谦虚，其实是为了展示自己的翩翩有礼又客客气气，自己不居功自傲，是个谦逊有礼的帅哥。 可在那帮人眼里就成了没有实力的小丑行为。 这就很气人。 你以为别人知道你优秀的事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那便是高级的装逼，啊呸，高级的人前显圣。 但若是你以为的只是以为，别人压根不晓得你是谁，那么你的行为会显得既做作又没实力，简称小丑行为。 莫名成了小丑的林言宸誓要狠狠打脸报复这几名女侍卫，让她们深刻明白自己的厉害！ “你们可知千古绝句与甲上诗词？” “你若是怕了大可以现在走开，我等也懒得与你计较，不必在此说些乱七八糟的，丢人现眼的东西，呸。” 谁料那些人根本不想听林言宸逼逼赖赖，直接就出言回怼，同时心里对林言宸的厌恶更甚。 她们心里在想：这家伙是想在我等面前卖弄学识？千古绝句这些但凡读过圣人言的都知道，竟然还以为我等不知道？简直可笑！ 林言宸都想骂娘了，这都什么玩意啊！ 能不能配合一下老子！ 但他并不会就此放弃，直接无视她们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朕今日心情甚佳 “咳咳，其实本官昨日恰好做了一首千古绝句，另外几首甲上之作倒是不值一提。” 林言宸摆出一副文人风骨模样，只是身上现在的官袍有些紧身，而且与儒袍的气质可以说差的有十万八千里。 这就使得他无形之中，又当了一次小丑。 毕竟皇帝的衣服穿在里面，外面再套一层，看着身材也显得臃肿了些，很不雅观。 果然那群女侍卫现在看着林言宸就像是在看傻子，白眼已经懒得再翻了，完全就是无视加嘲笑的状态。 林言宸也没有在意，他就知道这些人不会信，所以又将自己作的诗念了出来。 “……载不动，许多愁……” 林言宸专门挑了这么一首春晚出来，心想肯定能将这帮人震惊的怀疑人生！ 可那些女侍卫在短暂错愕后，面色再次恢复鄙视。 “词是好词，写的很好，只是你这家伙别以为我等消息闭塞，就能以他人之作来糊弄我等。” 显然，那帮人是压根不认为林言宸是啥有实力的人，更不会信一个太监做出极品好诗，除非母猪能上树好。 林言宸心累，同时也放弃了继续再与这些人说什么。 没用的，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这个层次再去与她们多说，那就是降低了自己的层次，不值当。 “唉……这就是贤者时间的副作用吗？老子竟然会干出来这种蠢事……” 林言宸理所当然的把责任全推脱到贤者时间上，随即没有告别就径直离去。 当然这在那些女侍卫眼里，林言宸这是被揭穿后的灰溜溜逃跑。 “哼，我早就看出他是这种人，刚才你就不该拦着我，我一定砍了他。” “就是就是，这个阉人无非也就长得俊俏了些，但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让这种人当自己的贴身太监，唉……” “住嘴，莫要胡言乱语，刚才说的已经够多了，若是再说，小心祸从口出。” 领头的小队长皱着眉头警告自己嘴巴不严的手下。 她隐约感觉到事情有些许的不对劲，但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具体的也说不上来。 但她刚才其实一直在观察林言宸的说话语气、面部表情与肢体动作。 她看完后只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这个人十分的自信，并没有任何的心虚，从这种迹象来看，对方刚才所说的基本都为真话。 可林言宸刚才说的可是其作出了千古绝句，这又怎么可能？ 所以她宁愿相信是林言宸脸皮厚，连自己都骗了。 只是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让她又犹豫了。 她索性也不想了，直接将林言宸抛到九霄云外。 “我等且继续巡查，莫要再出事端了。” “是！” 说回工作，几人面色再次恢复严肃。 好歹后宫侍卫这个职位也是经过多重筛选的，她们的工作素养自然不会低，现在也没有人再笑哈哈，全都一脸严肃的巡查四周。 约莫半柱香过去。 领头那名小队长猛地耳朵一动，随即伸手示意众人脚步放缓。 “别动，我好像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了，其声音明显，对方没有用内力遮蔽，要么不是武者，要么是故意挑衅。” 她皱眉说着，同时右手也不自觉的摸向了腰间佩剑。 其余几名女侍卫也是满脸凝重，感觉是遇到了什么了不起的角色。 “你们几人可是要对朕做些什么？” 突然，廊道尽头走出一个金色身影，面色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给人一种心机很深的感觉。 “陛下？” 仅仅一瞬，这帮女侍卫心里简直就像坐了过山车一样，惊悚又刺激。 她们不敢有丝毫的怀疑对方身份，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也不敢多愣神一秒，连忙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面颊贴地。 “卑职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呦呵？刚才不还是挺牛的吗？这会儿怎么给老子磕头了啊？ 林言宸心里很是得意，披靡众生似的看着这帮女侍卫，对方此刻越是慌乱，反而他心里很是痛快。 刚才被这帮娘们儿要憋屈死了，现在换了个身份一定要好好报仇雪恨！ “你们几个且都起身。” “谢陛下！” 女侍卫们小心翼翼的起身，随意一个个低着脑袋弯着腰很是恭敬。 林言宸顺势偷瞄过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沟壑纵横，不免觉得没有趣味。 “不知陛下所来何事？我等愿意护送陛下，以保证您的安危！” 领头的小队长看皇帝身边这次竟然没有人跟着，立马就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就胆大的主动开口争取了一次。 尽管她知晓自己没啥希望，陛下的贴身侍卫肯定躲在暗中，毕竟听说那位怀玉姑娘前段时间得到了某首极品好诗，里面的意境极其适合其武道，刚好助其突破五品。 这可让她们羡慕的不轻，如今她们也想抱皇帝大腿，最好能有幸看看那首诗的真迹。 然而让她们有些意料之外的是，陛下竟然出奇的同意了她们！ “嗯，你们六个便跟着朕。” 林言宸装模作样的双手背后，朝前慢悠悠走着。 而且走路姿势还是保持凝眉沉思，给人一种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政务的感觉。 这也给那些女侍卫给感动了一波。 陛下真的是位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啊！ 可没走多久，林言宸却在一处角落位置停了下来。 “陛下，您应当是长久未来这后宫，这里附近并没有什么宫廷，乃是一条思路，离这里最近的平妃娘娘在另一边。” 女侍卫以为皇帝走错路了便出言提醒。 林言宸却是满脸冷笑的背着她们。 呵呵呵呵，老子没走错就好，接下来就该报仇雪恨了！ 他转身对着几名女侍卫来回打量一番，没有丝毫避讳，反倒是那帮女侍卫满脸紧张不敢动弹，有的小脸更是羞的扑红扑红的。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过来，朕今日心情不错，且临幸你们二人了。” “啊？” 林言宸突兀的一句话，让被指到的两人明显愣住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枯燥乏味的任务 被林言宸指到的两人正是刚才让他记恨在心的那名领头小队长与身材娇小那名。 她们两人此刻完全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就跟做梦一样。 她们一直都在想皇帝有一天会临幸自己，可现在梦想照进现实，她们反倒觉得不真实。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是不听朕的命令吗？” 林言宸厉声催促一句，这虽然是公报私仇教育这两人，但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那三大盆补药的药效又上来了，他这会儿实在难受。 与其再麻烦半天去找妃子，倒不如就近原则得了。 “卑职遵命！” 两人不敢有任何耽搁，连忙小跑到林言宸身旁躬身站着。 想要搂住林言宸胳膊，担忧不敢，动作很是扭捏。 其余四名女侍卫则是满脸羡慕的看着，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林言宸眉头一蹙，“你们这是干嘛？为何还不离去？” “回陛下，这是宫里嬷嬷教我们的规矩，如若陛下临幸我等其中的某一个，其余人则要在一旁时时刻刻盯着，以确保陛下的安全。” 林言宸算是听懂了，皇帝没啥修为，这帮女侍卫又是修为在身，因此如若近身时候行刺皇帝那便很危险了。 所以其余必须有人在场看着，保护自己安全的话，就算自己去赶她们怕是都赶不走。 可林言宸突然脑子一转，想到了不错的主意。 但并不是赶走这帮人的主意，而是报仇雪恨的主意！ 在场这六名女侍卫乃是同为一个巡查组，平日里关系应当不错，也勉强算是半个闺蜜那种。 而且因为身份原因，尤其这个小队长，形象应当是威严冷静什么的。 待会儿这帮人都看着，自己可以搞些手段，让这两人丑态百出，直接是社会性质死亡现场，以后保准让他们尴尬的五体投地，想想都尴尬，甚至是在其余女侍卫面前没法做人那种！ “那行，你等便好生看着，之后皆有赏赐。” “谢过陛下！” 女侍卫们眼睛一亮，本来能看陛下的龙体已经是天赐的好处了，如今还能得到赏赐，她们心里自然很是开心。 “那陛下可是要到我等的居所……” 那名小队长此刻再无先前的气势与威严，现在就跟个鹌鹑似的，说话都怯生生、娇滴滴。 反差之大，不亚于前世的东北小夹子。 林言宸心里又是一番冷笑。 可刚想说就在原地，但想起无时无刻不在的怀玉，以及先前与德妃快乐时候被怀玉偷窥的场景，不由得身子一颤。 好家伙，现在怀玉岂不会也在哪个角落偷看？ 娘的，这个偷窥狂，估计待会儿又要找老子麻烦了！ 林言宸有些烦躁，但好事在即，他可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上前搂住两人。 “不必去那么远，此间院子便是空的，进去即可。” 林言宸还是觉得关键时刻就得按照就近原则来。 大老远的跑不至于，说不定再出些意外，导致正事没办成，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儿女起初有些羞涩，但慢慢的也大胆起来，娇滴滴的靠在林言宸怀里，一副小家碧玉模样。 几人依次跃过围墙，里面房门也没上锁，而且没有灰尘，看的出是一直都有人在打扫的。 这便是皇帝的后宫，即使没人住，也要一直打扫着，因为说不定哪天陛下看中谁家小姐，就又纳新妃了。 到时候妃子来到后宫发现还有灰尘，那这些后勤人员可得遭老罪喽。 “陛下，让卑职来服侍您。” 二女安置好林言宸，也就是让其坐在床榻上，她们再去为其宽衣解带。 在大明即使是要同房也是要规规矩矩的，思想也是较为保守。 两人由于都是初次服侍，所以难免显得生涩，不过看其标准的动作，应该是没少学习春宫图。 并且由于她们本身是武者，所以对身体的掌控以及协调性都是很不错的。 可以说这种女人，比起前世那些瑜伽、舞蹈女生还要棒棒哒。 这一点，是林言宸很满意的。 不过，林言宸可不会就这么让她们规规矩矩的，肯定要让她们丢人啊！不然还算什么报复。 他先是像抚摸小猫似的揉着两人脑袋，随即淡淡开口。 “你们两下且蹲下，按照朕的要求去做，可行？” “是陛下。” 由于身份的差距，她们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林言宸说什么，她们是完完全全都照做，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这与那些妃嫔就有明显的不同。 就说是德妃，好歹会一直说礼法什么的，而在两个女侍卫这里，林言宸就成了一切。 林言宸心里窃笑，手中动作也不慢，悉心教导二女如何来行动。 那两名女侍卫脸颊已经羞红的滚烫，但又不敢违抗林言宸，只得照做，期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仿佛是浑然天成。 林言宸低头看着两人，心里很解气。 其余女侍卫都是目瞪口呆。 这什么情况？ 莫名的有些羞耻，可又好生羡慕…… 良久。 林言宸走出屋外，伸了个懒腰，丝毫不顾摊到在地不能动弹的两名女侍卫，刚才他也没留手狠狠拍打二人，这下她们面子丢了，自己也解气了。 同时她们最希望的是能怀上龙种，林言宸自然是不会让她们如愿。 当然这些，或许她们压根都不懂…… 林言宸这番举动也正好附和他所作的诗句。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之后，他又马不停蹄的来到平妃的住处，没有感情全是技巧，枯燥乏味的任务就这么进行着。 与此同时。 此刻的郑、靖两国宾客已经有一部分准备启程返回了。 他们也就刚来两天，基本上都是事务繁忙，需要尽快回去复命，同时此次知悉的事情太多，他们都等不及回去汇报了。 在这其中，就包括了柳婧嫣与周元明。 他们身为大郑的贵妃与皇子，肯定是要最早一批离开的。 柳婧嫣心里则是满满的不舍与埋怨。 她就要走了，林郎竟然现在还不来送送她，难不成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吗？ 第二百A三十三章 送别 柳婧嫣虽然埋怨，但也理解林言宸的难处。 “此时的林郎肯定在忙于政务，毕竟昨夜他风头太盛，今天自然少不了麻烦，唉……只希望半年之后林朗真的会去大郑见我。” 她心里这番想着，殊不知她的林朗此时的确在忙于皇帝任务，可任务内容嘛…… “元明兄，此次一别，各自珍重，在下定当竭力苦学，以求他日能再与那林大人斗上一斗。” 在柳婧嫣马车旁，站着一名秃头小黑皮，正对着周元明拱手告别。 “申兄，你这是何苦啊，我如今已然看开，以后还是莫要再提那姓林的好。” 周元明一听到林言宸的名字，都有本能反应了，原本好好的心情，这下又给弄eo了。 在其对面的小黑皮不是旁人，正是云雁阁晚宴上与林言宸斗诗的岛国才子申鹤猿。 至于他如何与周元明结交，那还要归功于林言宸的无情碾压。 使得两人同病相怜，昨日见面时候无话不谈，最后更是发现志趣相投，如此便有了交情，现在申鹤猿正是来给周元明送别。 他虽也是皇子，但却是大明的附属国，严格来说算不得皇，只能说是国王的继承人之一。 加之那小小岛国在地图上跟芝麻粒无异，他与周元明的身份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但周元明对此并不在意，只要志趣相投、才气不俗即可为友，又何必在意其身份呢？ “申兄，日后要我等定要常有书信来往，不过你准备何时启程？” 二人相聊几句，周元明又问向申鹤猿，其实主要还是转移话题，他是真的不想再谈有关林言宸的一切了。 “元明兄如若与在下寄予书信，可直接寄往大明京都，不瞒元明兄，在下已然决定近期都待在这大明了。” 周元明闻言眉头一蹙。 “申兄你这是为何？你家人可同意？” 申鹤猿再次一拱手。 “在下这两日在大明京都见识了无数的繁华，更是被大明人如林大人这般的才气所惊骇，昨夜在下辗转难眠，已然用秘宝与家母诉说，家母也同意让我留在京都好好治学，等学问有所成再返回也不迟，至于家父…想必也不会在意我。” 说到后面，申鹤猿面色明显有些失落。 周元明目光不由泛着同情，他又何尝体会不到申鹤猿的感觉？ 他虽然出身要高贵许多，但因为自小跟着大儒学文，武道、兵法、治国策论这些方面一向不如几位兄长，自然也是被父皇看不起。 不能说看不起，那也是轻视和无视。 基本这几年来，郑帝已经逐渐的开始把一些国事甩给他们这些皇子，问询他们几人有何看法，又有何治理方法。 几名兄长都是一番高谈阔论，即使没有施行的可能，也会得到父皇的高度赞扬。 只有他自己，按照儒家理论说一些切实可行的爱民之道，却得到父皇的冷眼与批评。 这让周元明长期处于兄长嘲笑的境遇中，他表面风光靓丽，可也只有皇室内部知晓他如何不受待见。 近些年夺嫡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在站队的时候，第一个就排除了他周元明。 同时，每个皇子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同行针对，只有他周元明一直安安稳稳的，似乎是都把他忽略似的。 外出没带护卫，都不用担心被行刺。 平日里就算犯了啥错事，几位兄长也不会去郑帝那里告状，更不会浪费时间人力去在朝堂上攻讦弹劾。 所以这几年，周元明算是唯一过的安生的皇子了。 这一点，倒是让他因获得福。 周元明苦笑一声。 他殊不知，此次回去大郑，因为林言宸与他亲近一事，会闹出多大的风雨，从此他的生活将会因为林言宸而彻底改变。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申兄，此情此景，可有送别诗？” 周元明似乎是感叹，轻笑一声问起了诗词来。 原本他是不愿再谈诗词的，因为这会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那个贱兮兮的男人。 可他看着周围几十号人送别前畅聊的景象，心里始终有些愁闷。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些诗兴，却苦于暂无才思，可错过了送别之时，那还叫送别诗吗？ “这……” 申鹤猿被这么一问，不由愣住了。 他昨夜作诗不少，此刻已然无才思，见此场景，心中有话，却也说不出，只得憋得脸色略红。 周元明见此也是畅快一笑。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只有我有这无诗之苦，原来申兄亦是啊！” 与他们相似的也有不少人。 现今启程返回的绝大部分是贵族与官员以及他们的家眷，这些人是迫于公务繁忙或是身份敏感，在诗会之后需要尽早离开。 剩下那些基本都是昨夜丢人太多心里憋闷的青年才子或是大儒及其学生。 这些人里面就包括追求韩菲儿爱而不得的吴文盛、被孤立的姚川、丢人至极又心生怨气的沈冥等人。 他们是没等人来送别，也没人送别，独自就踏上了行程，一秒都不想多待。 吴文盛除外。 因为真的有人来给他送别，说来两人比起周元明与申鹤猿还要同病相怜。 因为那人正是同样追求姜柔反被孤立的王枫。 他们两人是昨夜去青楼喝闷酒，一边喝一边抱怨打骂相识的。 两人在之后的畅聊之中，发现他们的敌人竟是同一人！ 都是林言宸！ 就是林言宸害的韩菲儿厌恶他吴文盛，也是林言宸害的姜柔与他王枫断绝一切来往。 于是二人就选择结交一起报复林言宸。 也算是“舔狗复仇者联盟”了。 林言宸如果知道了也会莫名其妙。 他压根都不认识两人，更没有任何交集，结果就平白无故多了俩仇人，这算哪回事啊…… “吴兄，你此次当真要回大郑，不留下来与我一同对付那林言宸？” 王枫有些不舍，自己这个刚刚结交的好友竟然这么快就要走。 吴文盛却是轻笑一声。 “哈哈哈，王兄你是误会我了，此次我之所以迫不及待启程，乃是回去请示一番家里意见，将家族生意开到大明来，届时我便会前来代理，那时候，我与王兄就能好生谋划如何对付那姓林的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二人谋划 吴文盛说到林言宸时，不由得漏出一抹阴翳之色。 林言宸已经不是他当下之敌了，乃是他一生之敌！ “如此甚好！” 王枫喜笑颜开，他经过昨晚那事，早已经被同窗孤立，吴文盛可以说是他如今唯一的朋友甚至是知己了，知己离去难免心中惆怅。 而吴文盛说是先返回家里人，之后会长期居住在大明。 这一点简直是正中王枫下怀，他都迫不及待的想去做出行动对付林言宸了。 “对了吴兄，不知你家里是作何生意的？” 王枫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在下家里做的生意比较杂，但主要都是些布匹、药草、酒楼这些，在大郑的中原地区也算是小有名气了，王兄你问这是作甚？”吴文盛略有茫然。 “哈哈哈！如此那便更好了！吴兄你可还记得昨夜，那姓林的在诗会结束之际说他将要在大明京都置办一处酒楼，日后还会如一品轩那般，在大郑、大靖也都开上分店，如今你家也是开酒楼的，而我家正好有一处闲置的好铺面，届时我等联手，定要让那姓林的开不下去！” 王枫哈哈一笑，但吴文盛却表示很不理解，眉头都怪皱成一条线了。 “王兄你确定没在看玩笑？你若是说些其他的也就算了，这酒楼是万万不可啊，昨夜你难不成没见识姓林那些餐食吗？岂是我等能够相比？本以为那奇异的‘火锅’就已是人间极品了，谁知后面还有个什么所谓的‘烤全羊’，味道也是极好极好，尤其是那帮大靖人，即使撑着了，还不忘抢着打包。” 这也不怪吴文盛泼冷水，主要是在他的角度，王枫要联手开酒楼，这第一步走的就是死棋啊！ 如果王枫不是在开玩笑，那肯定是昨晚喝的酒现在还没醒。 吴文盛虽然迫切想要报仇，却也暂时没有头绪，但他是直接将诗词与膳食方面排除在外，没办法，林言宸在这方面已经是天花板的存在了，肯定要扬长避短的。 王枫见吴文盛一副想扒开自己脑袋看看是不是浸水的模样，连忙就解释道： “吴兄你不要只看事情的表面，这看似是找死，实则正是我们的机会啊！” “能有何机会？那般滋味你也尝了，仅仅是那月饼一个糕点，我们就绝无可能做出来，加之昨夜光是有钱的宾客都那么多，酒楼开店那天，这些都是现成的客源啊，如此味道绝美、样式新奇、上等客源多、有皇室背景的酒楼，你拿什么去比？” 吴文盛虽然看王枫表情自信满满，但还是一点都不相信，他始终认为这么做绝对行不通。 只不过让他奇怪的是，昨夜与王枫聊的那般投机，觉得王枫是个很精明的人，今日怎么说出这么傻的话来。 莫不是太急于报仇，先乱了阵脚？ 他想到这里，他正要出言宽慰王枫莫要急于一时，但王枫却是率先开口。 “吴兄你且想想，姓林的一块月饼的价格几何？” “十五两…黄金，嘶……” 一语点醒梦中人，王枫仅仅一句话，便让吴文盛恍然大悟。 两人都是自小读书、学识不浅的聪明人，聪明人之间交流，意会的都很快。 吴文盛眼睛瞪大，激动地一拍大腿。 “哈哈哈！原来如此，在下总算想通了王兄的谋划，这一步表面看似思路一条，其实恰恰是那姓林的最薄弱之处，高，王兄是真的高！” “仅仅一块糕点便是近乎天价，寻常官员贵族几乎都舍不得买，那些手头宽裕的也不会去天天吃，至于更往上的层次则是不屑于口腹之欲，只要没尝过月饼，根本是不会远赴大明的。” “最主要的这还只是糕点，其余那些菜式，怕是更贵，甚至已经不能用贵来形容了，一品轩的价格比起这个来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是啊，京都那些寻常人家，就算倾家荡产也是吃不起一块月饼的，至于富商大户也鲜少会舍得十几两黄金换小小一块糕点，毕竟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说来说去最后真去他酒楼吃饭的也就不过五指之数。” 王枫说到这里更是满脸戏谑，他认为林言宸实在太不自量力了，他的高端路线，在这个大多数人还吃不饱饭的年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做酒楼生意的，那些散客还是小头，最赚钱的还是把口碑做起来后，会有大户人家请客吃饭聚会之类的包间或是包楼，那时候一顿饭就能赚数不清的银子了。” “哎不过，他赚不到钱，那我们又如何对付他，至少也要恶心到他！” 吴文盛突然又想到了一点，再次问向王枫。 王枫低声冷笑。 “呵，到时候这姓林的发现酒楼那般经营价格太贵无人光顾也赚不到什么钱，甚至会因为堆积的食材腐坏而亏损，你觉得他会坐以待毙吗？” “那自然不会，我估摸着他会选择降低成本，以控制价格再京都百姓能够接受的程度，亦或是与一品轩那样，效仿着来。” “既然如此，那他便是更加找死，经过我的观察，他所作的餐食，里面的食材都是我等从未见过的稀罕玩意，就连那个味道，用的肯定是岛国进贡的奇香，亦或是专门培育的，总之他的餐食之所以味美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食材珍贵，这般都注定了他的成本极其高昂，他若想节省成本用普通食材替代，唯一的味道优势也就失去了，到时候我们的酒楼高价聘请些大厨来，再短期内亏本经营，他林言宸出什么菜，我们就立马仿制，但价格只有他的一半，那他就必定办不下去！” 听王枫说完，吴文盛眼睛都亮了。 只是他们还没再说两句，就被一旁的哄闹声打断，他们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有一群身穿如儒袍的才子成群结队的往这边走来。 他们手里的扇子左右摇摆，一副文人风骨，引得路边的百姓全都目光聚焦于此，那些才子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神情。 第二百三十五章 送别诗 “孙兄，你看那些大明百姓，是何等的崇拜我们文人呐！” “哈哈哈，我们这一身儒袍便是身份的象征，我儒家学子走到哪里不受人尊崇？” “是啊，昨夜被那姓林的那般羞辱，弄得我都妄自菲薄了，今日听人说此次部分宾客启程，送别之人凡几，重点是……” 说到这里，这名才子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几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 “重点是姓林的并不在此，我们此次来正是为了为这些宾客践行，同时在大庭广众、无数百姓面前作出一首送别诗来，也算是没有白来大明一趟，至少要让自己的诗句与名字在民间流传开来，对自身的浩然正气积攒也是有好处的。” 几名同窗点头，他们这些人此次前来都是这个目的。 他们大部分才子与大儒都没有选择直接离去，本来是这般计划，可如今都不约而同选择继续在大明待上一段时间，不仅仅是学习，还顺带游玩参观一下大明京都各处的风景，也是极好的。 至于住处，儒家人一向爱面子，自然不会一直赖在大明皇家为他们准备的宅子里。 大多都是住在高档客栈包月，毕竟儒家人不缺钱嘛。 有爱玩的直接在青楼住下，还有的投奔了亲戚，美其名曰探望。 “吴兄，这些人是来干嘛？” 王枫面色不是很好看，他是大明京都本地人，自然是不用离开的，他是前来送别吴文盛。 而此次前来的这些才子人数不少，看儒袍的样式，三个国家的都有，看其样子也不是启程离开的，那大概率也是来送别的。 “无非就是来人前显圣呗，无趣无趣，不过我们还是去看看，如若真出一首好诗倒也不错，毕竟今日离开的确是有些惆怅的。” 二人相视一笑，他们这般也是难得的知己了。 认识一天就能无话不谈，反倒那些自小相识的都做不到这般。 他们其实也并非与林言宸有着血海深仇，也不是说着要弄死林言宸。 他们甚至与林言宸都没说过一句话，对方都没见过他俩。 他们更多的是一种男人的不服输和情敌之仇，如今只想着怎么去恶心一下林言宸，让林言宸也体会一下挫败的感觉，或是让其出丑。 两人走到人群不起眼的位置，与那些要离别的宾客混到一起，加之他们今天特意没有穿儒袍，那些昔日同窗倒也认不出来，省的待会儿尴尬…… “申兄你看那边。” 周元敏也发现了异常，马车预期还有两刻钟就启程了，由于路途遥远，怕遇到山匪或是逃兵队伍，此次这些宾客就一同出发算个照应。 彼此身边都带有高手侍卫，有的自己就是个高手，这些人组到一起本身就是一股不俗的战力，更何况还有大明派遣人护送，这已经足以保证安全了。 他们虽然有一半是郑国，一半是靖国，但路线都是相同的。 三个国家之间由于关系逐渐紧张，为了正常的商人贸易，或是百姓出行等等原因，都有一个专门通过的地方。 那便是三个国家的交界处，名为三角域，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管辖，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里是商人贸易的天堂。 凡是三国之间的正常往来都是必须经过三角域的，那里制定有专门的法律，禁止在里面有产生任何争斗，否则无论是谁都得死。 据说里面负责治安的官方人员，不属于三国中的哪一个，而是一神秘宗门的高手，其中竟是有三名大宗师，这便使得无人敢反抗他们的规矩。 好在，那个宗门显然是没有其他恶意，只是不想有争端在三角域产生。 说回正题，此刻的周元明有些意外，马车就要启程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前来。 申鹤猿也瞅了一眼，随即朝人群中一个亮眼的小黑皮招了招手。 “嘿，木林！你来这里作甚？” 那名被叫作木林的才子小跑着来到申鹤猿这里，看两人的肤色便能看出来在，这是一个地方的人。 “申兄你也在啊，这位是周元明周兄？久仰久仰。在下是申兄的同窗，木林森。” 周元明看着又来一个小黑皮也是微微一愣，随即连忙回之以礼。 “木兄，不必客气，我与申兄也是相识不久，但却是志趣相投。” “呃…在下不姓木，而是木林……” 木林森弱弱的补充了一句，他也是很苦恼，来到大明以后他的名字就老是被人叫错，明明在他们安兰国都没人叫错的，并且他们木林家族在当地还算小有名气呢。 “哦哦，原来是木林兄，在下刚才多有冒昧，还望莫要在意。” 不得不说，周元明由于自小被兄长排挤，又是苦学儒家，自身性子很是随和，几乎就没有身为皇子得架子，鱼人结交从来不看相貌出身，只看诗才亦或是性格志趣。 他意识到对方是复姓，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叫错人的姓氏可是很侮辱人的一件事，他即使是无意之举，那也不太好。 “无妨无妨，我也是前不久才得知，木林这个复姓在大明很少见，被叫错也是正常。” “还是先说正事，我是听人说那些才子们要来这里为即将远行之人作送别诗，便想着来看看热闹，本来我也想作一首，可诗才浅薄，不敢出丑。” 木林森有些脸红，但还是实话实说。 “原来如此，那我们也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出一首好诗呢。” “正好刚才在下也是苦思不出送别诗，有些遗憾，如今倒也算是圆满了。” 两人一时间都来了兴趣，与木林森一同过去第线看热闹。 周元明走之前，还去跟柳婧嫣汇报一声。 柳婧嫣也是点头同意了，只是嘱咐一句别忘了马车出发时间。 等周元明走之后，柳婧嫣伸出头呆呆的看着外面沸沸扬扬的哄闹场景，不由得低声呢喃。 “唉……又是作诗，不知林郎会不会来作一首送别诗呢？如果真的那般，此次倒也算是圆满了，只可惜马车很快就要启程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申兄的成名作 “此情此景，在下忍不住想吟诗一首啊！” “是啊是啊，自古最是送别惹人愁思，今日不作诗那便是不痛快，不过在下学识浅薄，待会儿献丑还望诸位莫要笑话啊！” “诶不敢不敢，李兄何必如此自谦呢，你若是才学浅薄，那我等岂不是白读了这么多年诗书？” “孙兄客气了，诗词一道，在下哪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哈哈哈！” 几名才子相互吹捧，在那帮老百姓眼里则是不停的震惊。 时不时就“这不是那谁谁谁吗，哪位大儒的学生，还有那个谁，是我们大明京都有名的才子”，这种声音无疑让那帮青年才子更加得意。 不知是否为有心之人刻意阻拦，尽早的茶馆酒楼都格外的安静，出奇的竟然没有任何关于林言宸的消息流传开来，甚至连诗会的诗魁都没有公布。 或许是结果太过于炸裂，长孙奕也没有着手人安排此事，估摸着也是想再缓一缓，太早的暴露锋芒也不是好事。 那些才子说是忍不住吟诗一首，实际上却是一直在拖延，他们是想着再聚集更多的人，到时候才能更好的人前显圣。 于是如今一个个的都在口嗨和互相吹捧，一个作诗的没有。 “切，到底作不作诗了？你们这帮文人磨磨唧唧的，没意思，走了走了。” “就是，我看他们是作不出来了！没点诗才还爱硬装模作样，he,tui!” 可事情的走向却并不像那些才子想的那样。 现在是暑季，温度本就不低，何况又是这么多人扎堆聚集，那些儒家才子虽是入门，但那少量的浩然正气就足以寒暑不侵了。 可那帮老百姓多半都是普通人，当即就有两名暴躁大汉受不了那帮文人的墨迹，直接啐了一口就要离去。 “呸，老子也不等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去说书先生那里看看有没有昨夜中秋诗会的消息，听大儒们作诗不比这帮学生强？” “哎呀，走了走了，热死个人，还要听这帮人相互吹捧，浪费时间，还不如溜溜我家大黄狗。” 有人带头，很快就有人相继附和。 虽然说话难听了些，但那帮才子也没有上去打人的想法。 他们儒家人在老百姓面前是要维持人设的，无论何时都是动口不动手。 毕竟还指望着这些人来买他们儒家的书刊呢…… “李兄，这可如何是好啊！” 眼见越来越多人离去，他们原本想要聚集更多人，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孙才子连忙焦急的问向身旁的李才子。 “还能如何是好，赶紧作诗啊！这帮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只要热闹起来自然就不会走了。” 李才子握了握拳头，有些气恼。 人前显圣，所谓的人，那肯定是要有人在场，自己才能显圣啊！ 不然那就是单纯的自娱自乐了。 如今为了留住人，李才子已经不得已要将自己准备好的压轴诗提前放出来了。 这么做虽然容易成为其他人的铺垫，但现在他没有选择，如若再继续等下去，其他人也选择观望的话，人可就都跑完了！ “诸位莫急，在下这就念诗！” 李才子大喝一声，留住众人，模样莫名感觉有些卑微。 这名李才子是大郑人，在这帮大明百姓眼中属于生面孔。 但他此时一句话，却是一瞬间吸引到了无数百姓的注意。 “终于要作诗了，麻溜的，还送别诗，再墨迹马车都走了！” 听到有人要作诗，那些离开的百姓也是再次凑了上来，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现今虽然崇尚武道，但那些普通老百姓很少有是武者，也没钱去支撑习武的花费，反倒是学文就相对省钱一点，前提是不入儒道。 读些圣贤书，参加科举走仕途，这是普遍大众的想法。 所以他们如今看到这些儒家的顶尖文人要作诗，肯定是愿意落下，至少行动很诚实。 周元明扇着扇子，只觉得有些好笑。 “呵，目光短浅只想着人前显圣，殊不知等林言宸的事迹传遍京都，他们现今作的诗词再好也终将是徒劳，甚至若有人拿诗词与林言宸进行对比，估摸着也会成为一段茶余饭后的笑柄。” 申鹤猿也是感叹一声。 “怪只怪那位林大人，不像是凡人，乃是天上的谪仙，落到这红尘里，作诗岂是我等现今能比？” 木林森拍了拍两人肩膀，低声说道： “周兄所说之笑柄，却是让在下想起一件趣事，不知周兄可愿听听？” “何事？”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木林森再次一笑，却没有先开口，反倒是退后几步离申鹤猿保持了一段距离，就好像准备随时跑路似的。 申鹤猿也察觉到这一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这时候再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申兄在幼时与我便是好友，当时申兄已然才气显露，‘树上有只猫，树下有条犬。猫儿不敢下，犬儿上不去。如若犬爬树，猫则跳远处。现今犬不动，猫儿睡懒觉。’噗哈哈哈……这…这也算是我安兰国的一段笑柄了，每次有稚童作诗，都会拿此诗来比对，不得不说申兄的确是诗才斐然啊！” 木林森话说一半就没忍住笑喷了出来，能完整念完那首诗还是用了极大的毅力。 周元明听完也是面色极其古怪，是那种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感觉。 好在他是武者又身怀浩然正气，憋笑还是没问题的。 申鹤猿此刻已经羞红了脸，想要上去教训乱说话的木林森，却是发现对方早已经不知道溜到人群的哪里。 周元明连忙上前安慰。 “申兄莫要在意，稚童之时能作出那般的诗句已然是很有水平了，只是在下不知那犬儿为何要把猫儿堵在树上？噗……” 周元明最后还是没忍住破了功，下一瞬又赶忙憋了回去。 申鹤猿原本听到安慰心里还好受些，可这下脸直接漆黑无比。 虽然肤色本来就是黑的，但他现在是由内到外的铁青…… 合着这首猫犬上树诗是过不去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勉励后辈 李才子不敢耽搁，手中折扇一甩，便将诗句吟出。 “风吹落叶声，孤客动归情。病骨秋来瘦，愁心夜半生。” 嘶…… 四句一出，场内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发出这声音的还不是那些百姓，反倒是其他的青年才子，就连周元明这些看热闹的也不例外。 “这是五言绝句，听着还不错哈。” “的确如此。” 下面那些普通老百姓自身对诗词的鉴赏能力可以说很是一般，只是见到那些儒家才子们都一副震惊模样，这才装模作样的夸起来。 而孙才子是彻底坐不住了，瞪大双眼看向李才子。 “李兄，你是何时作的这首甲下诗，这般藏拙，可是居心不浅啊！” 他的语气里并非是阴阳怪气，而是由衷的佩服与震惊。 他与李才子也算是至交好友了，这次队友想出好诗也不与自己提前通气，他多少还是有些责怪的。 下一瞬，场内的气氛就变得火热起来。 那些才子各自讨论这首诗有何亮眼之处，又有何缺点，以及诗的意境与韵味。 尽管他们自己有的还没作出过甲级诗词，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指点江山好。 同时，那些百姓们也是听的一愣一楞的，随即明白过来这乃是一首好诗啊！ 于是下方就出现了极其怪异的一幕，几乎所有的人都一副默记模样，然后还问起了那李才子的名字。 李才子当然也不会藏着掖着，甚至生怕那些人记错，还特意重复了几遍，顺带把具体哪个字都清晰描绘了一遍。 可以说是把自己的名字与诗词死死绑定在一起了。 仅仅一瞬，李才子便明显感受到体内浩然正气的动静，毫无疑问，这是被人推崇的效果，尽管目前并不多，但只要诗词宣传开，有越来越多人传颂，那对他来说是极好的事。 这一点变化，也被其余儒家才子给捕捉到了，纷纷捏紧了拳头，心里大骂。 “刚才我就不该犹豫的！竟然被这厮乘了先机！这第一个念诗的肯定会受到更多推崇，印象也会更深，尤其是这种开头就是甲级诗词，这让后面的该怎么办！” “岂可修！这李才子实在卑鄙啊！我这首乙级的要不要拿出来丢人啊！如果不念那便只能看着他人得势，念了好歹还能增长些浩然正气！” 与他们心里的想法不同，那些吃瓜看戏的宾客一个个都闲谈起来。 “嗯，这首送别诗不错，写的有些水平，想必此人应当是大儒的学生。” “的确，此情此景听上一首送别诗也算是圆满了，只是说起诗词，见了昨夜的群雄争艳，再看今天的小场面，已经是心里波澜不惊了，不知不觉，甲下诗词就好似喝水般平常，再也没了先前那份惊骇了。” 这名郑国官员苦笑着摇了摇头。 “唉……群雄争艳说不上，昨夜可以说是那林姓小子的一枝独秀了，那般年纪已经达到了世间绝顶的程度，我是真想不出世间还有何人可以在诗词上战胜他？” “莫说这姓林的小子，就说是那大明的礼部尚书刘远山，这人年纪与我等相仿，官位又高于我等些许，我等应当也清楚礼部尚书的事务有多繁忙，可就是在此等情况下，那刘远山竟然诗出惊人，先前一首《竹石》被称为当世咏竹诗之首，而后连出两首甲上诗词震惊众人，最后更是一首千古绝句，镇压大儒苏退之，最后毫无疑问的夺得魁首，这是我等始终未曾想到的。” “同为官员，老夫也是实在想不通，这刘远山是怎么做到这般的！诗词一道他也应当没有儒家人那般精心研究，又是如何做到诗出千古的？” “只能说才气这东西很是玄妙，有些人生来就不是我们能比的，不过大明还真是出了两位诗才啊！一位年轻气盛已是巅峰，另一位虽老气横秋，但所作诗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那名官员点头认同。 在场乘坐马车将要离去的宾客们也大多都是这副情景。 将要离别之际，听上一首送别诗也是不错，只可惜有了林言宸、刘远山、苏退之这些人在前，现在听到什么诗都不会让他们惊艳了。 时间要紧，而后的才子们没有耽搁，几乎是一个接一个的念出自己所作诗句。 有些作的朗朗上口或是有意境有画面的，都会得到百姓的称赞，也多多少少会询问一下作诗之人的名字并记下。 因为在大明律法里面，引用他人诗句是要标明诗人名字的，否则那便是定为剽窃，是要有很严重后果的。 这些人当然不是自己引用，只是因为他们家里多少都会有一两个在读书的孩子，让他们提前接触些好诗是有好处的。 于是这就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则。 谁作的诗越好，就会有越多的百姓询问其姓名。 同样的，那些无人问津的，就代表着其诗词质量…… 这就造成了，那些人前显圣的人更加得意，尴尬的人更加尴尬。 甚至有的自信满满认为自己所作定为震惊众人，结果反响平平，又被前面人一通对比，直接就羞愧的当场离去。 这其中就有几首成为公认的热门诗词，还以此引来了不少宾客的赞扬。 一来是送别诗符合如今情景，更有代入感。 二来是宾客们觉得没必要拿林言宸的标准来要求这帮年轻人，还是要多多鼓励后辈的。 “风吹落叶声，萧瑟动秋情。一夜凉于水，流萤数点明。” “青草萋萋绿满汀，画船箫鼓晚风馨。烟波一曲菱歌唱，知是君家旧日伶。” …… 无论是七言还是五言，只要诗词作的好，作诗之人都得到了不少的浩然正气反馈与他人赞扬推崇。 这一幕使得他们纷纷心中窃喜。 此次林言宸不在场，他们当真没有白来，不仅人前显圣了一波，还赚取了浩然正气与名望，他们都想兴奋的嗷嗷叫了。 “诸位，我能作诗一首吗？” “兄台随意，此次并非是只有我等文人能作诗，只要有意愿者皆可，不过这是为大人物们送别，所以必须得是送别诗。”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只作一句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同时有一名白衣身影混入底下人群中。 那群青年才子对此并未在意，以为只当是什么普通读书人也想凑个热闹，便没有阻止。 只是他们对这个声音莫名有股熟悉的感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但有几名宾客刚好看向这边，于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想要作诗那人的模样。 仅是这一眼，几名宾客浑身一颤。 “林…林…林言宸！他怎么在这里！” “什么？林言宸？哪呢哪呢？” 他们已经对林言宸产生条件反射了，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全都站了起来，同时四处张望。 这边的动静也是引得更多的注意，随即他们顺着大部分人的目光看到一个俊秀白皙、棱角分明的侧脸，一身白衣傲然于人群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那些没有参与过诗会的人，对此没觉得有何大惊小怪的，京都人口这么多，出现个俊俏公子也不足为奇。 而其余人可都是对林言宸再清楚不过了。 “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作诗了！” “哈哈哈，这林小子来为我等作送别诗，倒也算的上真正圆满了！” “是极是极，如若再出一首千古绝句，也是一段佳话啊，何况今日这诗也算是为我所作，平日里恐怕千金都难请这位作诗啊！” 有人惊骇，有人窃喜，更多的是期待。 将要离别之人，期待听到一首振奋人心的送别诗。 这一番吵闹，那些才子岂会没有发现？ “这货怎么来了！我还没有作诗呢！完了！要是让他作诗，恐怕今日我是半点浩然正气也没了，何况在他之后作诗，那怕是完全沦为笑柄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来搅局！今日是我等人前显圣的时机，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一念及此，当即就有还没作诗的才子站出来反驳。 “不行，这是我等儒家子弟作诗的地方，闲杂人等莫要扰乱秩序！” “这位公子且等日后再作，毕竟后面一段时间我等也会离去，届时倒是期待公子的佳作。” 他们没有把话说的很绝，并且还想白嫖一下林言宸。 简单说，他们的意思就是，今天是他们人前显圣的时候，让林言宸排好队别互相影响拆台了。 另外他们这些外地的儒家学子之后也会启程返回，届时林言宸为他们作一首送别诗便是很好。 最好再是一首千古绝句，那样他们便能逢人就说，有人专门为自己做了一首千古绝句，想想也是一种排面啊。 但林言宸从来不会被白嫖，这是一位资深白嫖怪的专业素养。 “哦？本官也算是闲杂人等吗？” 林言宸没有跟他们对峙的打算，伸手就从腰间掏出皇帝给他那枚金龙令。 见此令如见陛下！ 其上印有特殊纹路，加之通体有灵金打造，那种光泽就是无法伪造的。 林言宸之前只觉得这金子颜色鲜亮，而后有了柳婧嫣送的那一荷包灵金，才惊奇的发现陛下这金龙令用的原来也是灵金。 好家伙，这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手感，直接就是京都内城几套别墅啊！ 当然林言宸不会错傻到拿金龙令去换钱，这玩意最宝贵的地方可不是那表面的灵金价值，而是其象征的权利意义。 诸如现在，乱哄哄的景象，所有人在看出林言宸掏出那散发金光的东西后，全都齐刷刷闭上了嘴，就连那些没看到的也受气氛影响不敢再乱说话。 下一瞬，不知是谁带头，那些普通百姓竟然全都跪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儒家学子以及各国宾客虽然没有下跪，但都象征性的低头弯腰行了躬身礼。 只要是大明人便都认得金龙令，先不说这玩意伪造不出来，就是能伪造出来，也没人敢去做，一旦这件事传到陛下那里，这可不仅仅是株连九族那么简单了，怕是连邻居同窗都不放过啊。 至于那帮宾客以及儒家才子更不会去怀疑令牌的真实性了，毕竟这货可是林言宸啊，大明皇帝身边的头号红人，手里拿的绝对真玩意啊！ 眼见林言宸这货不讲武德直接把金龙令掏出来，那名才子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发尬笑。 “呵呵呵，原来是林大人，刚才在下未曾认出，还请见谅，既然林大人想为宾客送别，在下自是不敢阻拦，林大人请便。” 其余才子皆是这般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可以说笑的是比哭都难看。 那些已经作过诗的心里还好受些，无非就是被林言宸比的有些黯淡罢了，反正已经有所收获了。 至于那些没来得及作的，已经心如死灰了，林言宸作诗，那起步就是甲上，这种怪物来降维打击他们低端场，这还怎么玩啊！ 林言宸轻笑一声，没有回话，心里不由感叹还是皇帝说话好使啊，一下子人全都老实了。 只不过，他的腰背这会儿酸的难受，让他此刻站直身子都有些勉强。 刚才他还在认真完成皇帝的任务，亏损不小。 他之所以会中途与怀玉请假，也是因为他从平妃府上几名丫鬟口中得知，今天上午那些宾客就要启程离去了。 原本他还想着下午来跟柳婧嫣送个别，结果人家上午就要走了，这就使得林言宸马不停蹄的换回自己衣服，揭掉昂贵的一次性人皮面具，着急忙慌的跑来外城城门口。 他刚来就看到儒家才子在这里扎堆，竟是在作送别诗人前显圣，这已经触犯到了林言宸的领域，他怎么忍，于是便有了这一出打脸。 并且，他正好想跟柳婧嫣搞他一个难忘的送别来着，那就正好借这次机会了。 毕竟现在人多眼杂，他是不可能与柳婧嫣单独谈话了。 “诸位且听好了，这诗我只作一句，多的也暂无才思了。” “什么？就一句？这还叫诗吗？” “也对，昨夜他都作了那么多诗，现在才思暂无也是正常。” “这怪物总算是正常些了，只作一句，就算作的再好也算不得送别诗，届时还是抢不了我们的风头，哈哈！” 第二百三十九章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所有人听到这番话都懵了，根本不知道林言宸在想什么。 你自己主动要求作诗，结果只作一句？ 尽管表示不理解，但还是有很多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好歹这林言宸没有抢他们的风头啊。 那便看看林言宸这一句能有多惊艳，再般惊艳怕是也无用，仅仅一句估计没多少人会当回事。 而此时的柳婧嫣早已将脑袋从马车里伸出来，原本她是在马车里静静听着外面的热闹。 可她听到众人齐齐下跪说吾皇万岁时候便察觉了有异常,可这一看直接就给她看呆住了。 “林郎…是林郎！他怎么来了！按理说此次提早启程是临时提出来的，他难不成是专门为我送行的？” 不得不说，女人是极其敏感的生物。 仅仅是林言宸无意间的一瞥，柳婧嫣就当成了这是对方的暗示。 虽说林言宸的确是来见柳婧嫣最后一面，但其实还没有找到柳婧嫣的位置，如今只是先浅浅教育一下这帮儒家年轻人什么才叫真正的人前显圣。 俗话说得好，装逼尽头谁为峰，一见言宸道成空。 “海内存知己——” 林言宸还是习惯的吊胃口，仅说半句就顿住了。 不过这也怪他，实在是只有一句诗，你要是不烘托一下气氛，这也装不起来啊！ 要说为什么只有一句，这不是为了低调，实在是这首诗太低调了，林言宸一时间就想起来这一句。 倒是另一首名传千古的送别绝句，他记得完整的，正是那首高适的《别董大》，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便已是巅峰。 但问题就在于这首诗太好了，放在如今这种小打小闹的场合不至于。 虽说王勃这首并不逊色，奈何林言宸不记得完整的啊，正式场合总不能只作一句，正好借着如今机会还能人前显圣一波呢。 他此句一出，包括那些宾客还有才子们都在细细品味其中韵味，林言宸在中秋诗会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凡是林言宸所作几乎就没有差的，既然是好诗，那提前品味，到时候第一个发表见解何尝不是一种人前显圣呢？ “海内应是四海之内的意思，四海之内皆是知己，此句究竟意欲何为？难不成这是在炫耀自身知己遍布天下吗？这未免口气也太大了。” 有人率先发表了自身的理解，随即就有人给予不同意见。 “我想林大人的意思并非如此，从他先前的诗作来看，林大人的胸襟是非常宽广的，自然作不出那种小家子的感觉，所以此句应当是说与被送别之人，也就是即将启程的众多大人们，他们在四海之内皆有知己。” “对，我更赞同李兄所言，在场宾客多为郑、靖两国，所谓四海之内也并没有毛病，我等且先看看下半句，毕竟单看前半句，并不能看出来什么。” 其余人点点头。 在诗词中，基本都是要前后两个半句连着来看的，单看一句可能就是大白话，可两句连在一起就直接升华了，千古绝句都有可能。 周元明与申鹤猿几人也都一脸认真的在品鉴，他们现在差不多也已经看开，虽然看到林言宸在此有些意外，但他们只要没被对方看到，就并不尴尬。 他们这时候也不管林言宸这个人了，只想着看看对方这次又要作出什么诗来。 倒是王枫与吴文盛看到情敌出现在眼前，眼神凶厉的仿佛能要吃人，拳头更是捏的死死的。 尤其是他们两人看到在不远处正有几名少女盯着林言宸的面颊一副迷恋模样，就气的牙快咬碎了。 这小子每次就会靠脸吃饭，这不明白那些女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小白脸！ 姜柔、韩菲儿迷恋这货就算了，凭什么这货还能勾搭那些平民少女！ 简直厚颜无耻、可恶至极！ 嫉妒使得两人面目全非。 显然林言宸不知晓这些，他只清楚这时候柳婧嫣一定在哪个地方看着他，他可得好好表现，给对方临别前留个好印象。 就是他刚才在人群里瞅见自己的好大儿周元明了，对方现在换了一身皇子服饰倒也人模狗样的。 只是在其附近竟然没看到柳婧嫣，这让林言宸略微有些失落。 同时，他见气氛差不多了，众人都等的略微焦急，他也不慌不忙的运转些许强调，高喝而出。 “天涯——若比邻！” 言罢，他豪迈转身，直接大笑而去。 送别诗已作，柳婧嫣也见到了他临别一面，接下来倒不如装个痛快。 他效仿着前世诗仙李白的作风，仰天大笑回宫去，留下满地懵逼人。 不过这也不是他真的一心人前显圣，也有一部分任务繁重的原因在身上。 本来他跟怀玉请假都费了老大力气，现在出来已经接近两炷香了，他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被怀玉当场给打一顿拖回去了。 那样实在是太丢面子了，而且之前树立的形象也全毁了。 所以林言宸现在很是自觉，远离人群视线后，就不再顾忌潇洒形象，直接运转内气加以生涩的浩然正气作为辅助，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宫去。 而那些呆愣在原地的宾客、儒家才子以及乱七八糟的围观百姓，眼睛和嘴巴同时瞪大，差不多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若比邻，嘶……”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海内……” 他们嘴中一遍又一遍的轻喃着诗句，心中的惊骇已然是流露言表。 “这后半句意思为即使在天边也如近在眼帘，两句意思并不复杂晦涩，甚至偏浅显，但结合起来看，其意味与才气不得不令人赞叹！” “只要是知己，就算距离再远，也好似近在咫尺！妙哉妙哉！这般诗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唉……只可惜这首诗终究只有一句，如若是完整的，那便是送别诗的一段佳话啊！” “无须如此，林大人这首诗即使一句，那也当之无愧送别诗之首！也唯有林大人的这番才子方能做到一句诗力压群雄！” 第二百四十章 提前结束任务 儒家学子们一个个全都被林言宸这一句诗所惊骇的五体投地，心中激荡更是难以平复。 此刻的他们已经无法心生嫉妒了，因为这一句诗就在这里放着，就算他们出言诋毁，也是无法否定这句的精妙之处。 尤其是此句意思简单，即使是文化程度不高的普通老百姓都听懂了。 “这句诗作的太好了！那名公子，不，那名大人究竟是何等的人物啊！为何小的眼拙竟是从未见过。” “是啊，那位大人仅凭这一句都比那些儒家学生好太多了！刚才那些诗感觉都是在堆砌辞藻，其中送别之意倒是不明显，与这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比都没法相比！” 不过，他们的话莫名把刚才作诗的儒家才子贬低了一些，让那些儒家才子面色一瞬间变得铁青，但又根本无法反驳。 这都怪林言宸作诗只作一句，还是这种层次的，让人完全找不到弱点啊！ 同时，即将远行的宾客们眼睛瞪得老大，相互之间也在谈论着诗句的精妙。 “这两句从境界上十分宏大，情调也是极为豪迈，用浅显易懂的话语表明出友谊是不受时间的限制与空间的阻隔，是永恒的、无所不在的，所抒发的情感是乐观豁达的。这两句日后定是一不朽名句！” “哈哈哈哈！周兄不愧为我朝大学士，这番点评当真是一针见血，下官佩服！不过话说回来，日后再有送别之人，怕是都绕不开这句了，这林小子之才华屡屡让人惊叹，真不知道他这个年纪是从哪里来的如此多诗兴。” …… 时间恍然而过，不知不觉马车队伍已经到了将要启程的时间，众多前来送行之人皆已站到路边挥手送别。 “周兄，一路珍重！我等日后定会再相见！” “申兄你也保重，我相信你心中的那片锦绣终有脱口而出那日！” “嗯！” 申鹤猿重重一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许感激，周兄懂他啊！ 另一边的舔狗复仇者联盟，王枫明显脸色有些惆怅，怪只怪林言宸这时候都不忘作诗打击于他，但与此同时更激发了他心中的斗志。 “吴兄一路珍重！小生就在京都静待吴兄归来！” 王枫双手抱拳，目光也随之变得坚毅。 吴文盛亦是如此。 其余大臣也是告别此次新认识的好友，亦或是同乡不准备此刻回归之人。 “启——程！” 城门大开，一架架豪华马车相继离去，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尽头。 见到热闹散去，围观的百姓就继续做起了自己的正事，京都街上一片繁华的吆喝声再次响起。 外城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似乎这些宾客从未出现过似的。 林言宸这边，刚刚回到皇宫，就收到长孙奕的命令。 让他提前结束任务，也就是剩下的妃子不需要再临幸了。 一时间，林言宸都不知道这是陛下对自己的奖励还是惩罚了…… “嘶——陛下这不会是因为我擅自离开生气了？可我明明跟怀玉请假了啊？难不成是怀玉那臭丫头暗中使坏，在陛下那里说我的坏话了？可恶啊！” 抱着愤怒加忐忑的心态，林言宸还是走到了御书房皇帝面前。 “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行了，不必如此浪费时间，你且说正事。” 长孙奕直接挥手打断，她是真的有些厌烦林言宸这个马屁精。 可这下却轮到林言宸懵逼了。 “啥？陛下，不是您叫微臣过来的吗？” 他是真搞不明白长孙奕在搞什么鬼，不是对方让自己结束任务的吗？咋还问起自己有何正事？ “呵，怀玉告诉朕，你刚临幸完平妃就匆匆忙忙出了宫，在将要启程的马车队前做了一首送别诗，哦不对，是一句，之后你什么都没干又匆忙回宫，期间还浪费了一面极其昂贵的人皮面具，你究竟是去做什么？” 林言宸这下总算明白了，合着皇帝是在怀疑自己行为的迷惑性。 毕竟就出宫作了一首诗，也没跟谁接触就又回来了，这番行为的确可疑。 “回陛下，臣当时听几名宫女谈话，才得知一部分宾客将提前启程返回，这里面有臣的故人，便想着去送别，只是人群繁杂未能找到，只得作诗一首以寄之，再之后就是为了不耽搁完成陛下吩咐的任务，这才匆忙返回。” 林言宸老老实实的解释，他说的可都是实话，就是去送人，只不过去送谁没说而已。 “哦？那群人里面还有你的故人？男的女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种诗句，怎么没见你与朕作过呢？” 长孙奕突兀问了这么一句，林言宸不自觉一颤，陛下莫非是吃醋了？这种被gay盯上的感觉真不好受！ 说实话林言宸现在更加坚定了要外出的决心，留在宫里只怕是迟早会被召见过去侍寝！ 目前还没对自己下手，那怕是还觉得自己有用处，如若太早侍寝，给自己整的心理阴影，到时候不给他办事了。 “回陛下，臣所送之人乃是大郑的六皇子周元明，臣当时在云雁阁晚宴上与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故而今日得知他离去，便想以诗相送，也是觉得他日后必定会有所成就。” 林言宸直接就把锅甩到了周元明身上，毕竟这是自己的好大儿，不坑他坑谁？ 长孙奕微微点头，对这个回答并没有怀疑。 想来想去，那群宾客里面也的确只有周元明与林言宸有过接触。 让林言宸奇怪的是，长孙奕竟然没有因为周元明的身份而再追问什么，直接就换下个话题了。 不过，他也没去点破，人生难得糊涂，何乐而不为呢？ “先前有十几名儒家学子，其中不只是郑靖两国，还有我大明国子监的，他们都来面见过朕，说是想要见一见你，其中目的朕也没有过问，如今只来问问你要不要见。” 林言宸眉头一蹙，一副思索模样，他现在处于某种状态记忆不是很好，也想不通那帮儒家小学生来见自己干嘛，但对方应该是没有恶意，见一见也无妨。 第二百四十一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念及此，林言宸朝前一拱手，一脸正色。 “回陛下，微臣一向对儒家颇有兴趣，今日有儒家青年才俊想要相见，微臣自然是不会拒绝。” 长孙奕懒得听林言宸这些屁话，烦躁的挥了挥手。 “行了你且先退下，那些人多半都去给人送别了，等人都回来，怀玉会去叫你的，另外你多注意一下自身武道进境，莫要携带习武，你得罪的人太多，总不能一直靠别人保护？你需尽快有能够自保的实力。” 林言宸听完，只想问一句“人言否？” 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老子习武还特么懈怠？晚上睡觉都没时间睡了，全靠冥想打坐补充精力，那是一有空闲就恨不得钻进功法里啊！ 真正影响老子武道修行的是谁，你心里真的没一点十三数吗？ 特娘的，一天天，把老子时间当成驴算，还每晚都要加班，这哪还有空闲？不都是自己在“上班”时候摸鱼摸出来的时间吗？ 而且这当贴身太监的是真的累，每天都搞得自己精疲力竭，还要时不时跟那些老银币勾心斗角，老子容易吗？ 林言宸这下冷不丁的被长孙奕这个领导指责两句，就忍不住的疯狂吐槽，这与前世他当996社畜是一样的心态。 也是同样的，他现在也就敢心里骂两句，脸上还得笑呵呵的遵命。 “唉……穿越过来，还得跟前世一样给别人打工，老子算是穿越者的耻辱了，简直丢人至极啊！” 林言宸再次躬身一拜，就准备告辞离开。 可就在这时，长孙奕又叫住了他。 林言宸当即脸色一恼，你能不能有话一次说完啊！ 但转身之后，立马就变成了一副热切的笑脸。 “陛下还有何吩咐，臣定当别无二话！” “朕突然想起来，不久前安阳也曾来找过朕，亦是要见你，朕还真不知你究竟有何等魅力，竟是连只见你一面的安阳都这般上心？” 安阳公主？ 林言宸微微一愣，这个蠢萌小萝莉来找自己干嘛？ 好家伙，陛下这语气有点不对味儿啊，难不成陛下就是因为这事儿生的气？ 细思极恐啊！ 林言宸不自觉的捂住了屁股，这或许就是男人下意识的自我防护系统。 “咳咳，回禀陛下，微臣与安阳公主的确是诗会上才首次见面，并未有何交情，微臣也不知晓安阳公主来找微臣是有何事，不过想必应该是有什么需要用到微臣的地方。” 林言宸心里默默补充一句：希望用到我的地方是我那远超凡人的才华与聪明才智，而不是我这英俊的外表和雄健的身躯…… “呵，你还想骗过朕不成？诗会上朕可是见你二人好一番卿卿我我啊！” 长孙奕冷笑一声，说到后面更是怒拍桌案，大喝出声。 林言宸直接就被这气场和态度的转变吓了一个哆嗦。 “好家伙，女人真是一种可怕且变脸快的生物。” 他这时候还不忘吐槽两句，随即才连忙俯首跪地。 “陛下，微臣冤枉啊！微臣与安阳公主殿下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唰啦！ 似是为了回应林言宸这一番誓言，门外突兀的响起一声剧烈的雷鸣，可天色却依然是晴空万里。 “我艹？我艹！我曹操？？？” 林言宸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娘的这是老天爷在坑他啊！ 虽说他的确是在说谎，但特么的每天无时无刻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瞎扯，难不成你老天就盯着我一个人看？ 但他此刻顾不得多想这些，他僵硬的转过头看向满脸“慈善”微笑的长孙奕，只感觉脖颈处隐隐有些发凉。 “陛下…陛下…陛下，你听微臣狡辩…不是，你听微臣解释……” “林爱卿这是还想解释什么？难不成是想说刚才那声雷鸣纯属巧合？还是你林言宸与安阳真就清清白白？” 长孙奕看似语气祥和，但林言宸明显从里面嗅到一股杀机，这局是送命题啊！ “陛下，这真的就是巧合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刚才一定是天气所致，如今暑季，正值阴晴不定之际，只是凑巧在微臣立誓之时有雷鸣响起，陛下切莫因此就误会微臣啊！” 林言宸极力的表达自己的冤屈，甚至不枉再次立誓，他还真就不信了老天爷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一人不成。 “陛下，臣愿意再当着上天的面发誓，微臣真的与安阳公主清清白白！” 唰啦！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可它没有击碎任何东西，击碎的只有林言宸的心。 “完了，芭比q了……” “日了dog了，你这老天就是分明针对老子！每次老子立誓你就打雷！” 林言宸极度怀疑这老天爷跟自己有仇，一次还好，能说是巧合，这特么都连着两次了，一片晴空万里、天气大好却凭空打雷。 而且你打雷的时机不快不慢，刚刚好就是自己立誓之时，林言宸莫名感觉脊背发凉，也不敢再乱发誓了，生怕老天爷下次劈到自己身上，可是现在长孙奕这边的确就不好说啥了…… 关键是林言宸突然想到一点，他与安阳公主顶多就是互有好感，连暧昧都不是，更别说那啥过分的事情了，这不就是清清白白吗？ “好你个老天！老子说的就是实话，你这是在故意坑老子，一点都不公正！” 林言宸刚才都被那两声雷鸣给整不自信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好。 然而在长孙奕面前，好像已经铁证如山了，林言宸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说，你是何时与安阳勾搭在一起的，可曾做那逾越之事？不说便是欺君。” 林言宸听到最后一句是真的想骂人了。 今天他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怎么这么晦气！ “回禀陛下，微臣是真的啥都没干，刚刚所言句句属实，那雷鸣微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微臣是真的冤枉啊！” 林言宸心里很清楚自己真的就啥也没干，这下不是瞎扯，自然底气很足，那份自信是伪装不出来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公主殿下好巧啊 “果真？” 长孙奕狐疑的问道。 “千真万确！您若不信，臣可以发……” 林言宸刚想再说发誓，连忙给自己一嘴巴子，发个屁的誓，这不是在主动找死吗。 最终憋得满脸通红，林言宸只能委屈巴巴的沉默着。 没办法，他被老天爷背刺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你且退下，朕有些乏了。” 谁知长孙奕不仅没再问什么也没惩罚他，还直接让他退下。 而且看对方的表情似乎隐隐有点在嘲笑自己是个傻子？ 林言宸莫名感觉里面有猫腻，但也没有多想，赶忙就跑路，期间还动用了些许内力，生怕皇帝再把他给叫回去。 待林言宸走后不久，长孙奕用无奈的语气朝着天幻说了一句。 “人都走了，怀玉你还不下来是想行刺朕吗？” 下一瞬猛地有一清瘦女子身影突兀出现在大殿之内，其单膝跪地，深深低着头，正是怀玉。 “陛下，属下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小林子比较多疑，便想再等一会儿。” “太爷爷是把那招奔雷拳教给你了？”长孙奕莫名问了这么一句。 “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属下原本还想给您一个惊喜呢……”怀玉很是诧异的瞪大了杏目。 “呵呵，刚才那般晴日里的雷鸣本就奇怪，朕在听第一声之时便已然察觉异样，在第二声后更是完全确定，这正是太爷爷那招奔雷拳第一式所发出的声音。” 怀玉眼见被对方无情戳穿自己的小手脚，还是有些尴尬的。 林言宸是到死都不知道，原来捉弄他的不是老天，而是怀玉…… 不过此刻的他还确实被这件事苦恼着，他甚至在想以后是不是发誓时候不敢再说真话了？ 毕竟说真话被雷劈，那说假话是不是就没事了？ 想到这里，林言宸先四周瞄了一眼，确认没人之后这又躲到一处假山后面，悄咪咪的用一种只有附近两米才能听到声音说道： “我发誓，我过怀玉……” 呼呼呼…… 周围除了微风摸索树叶的声音外，便再无任何异样。 “我发誓，我爱陛下！” 没有异样。 “我发誓，我和柳贵妃清清白白！” 依然没有异样。 …… 接连试了无数次，林言宸总算得出一个结论。 自己被老天针对了，发誓时候说真话就会被雷劈，但只要说假话就没有事。 “唉……这老天是逼着我这个老实人当渣男啊！” 嘴上埋怨，但其实林言宸的脸上已经止不住的笑意。 他迈着爽快的小步伐，啪嗒啪嗒的朝安阳公主的居所走去。 虽说魏王长年在封地不返京，安阳公主也一直跟着魏王。 但长孙玥好歹身为当朝公主，在宫里肯定是有她的居所，而林言宸也提前打点好了小德子，从其口中套出了安阳公主在哪里。 既然对方想来找自己，那自己就去给她个惊喜。 毕竟是一位美女，这种类似约会的见面也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说不定进度快了，还能做些过分的事情，稍微逾越一下，皇帝应该也不会发现。 林言宸心中已经盘算着以后跟公主的孩子叫啥名字了。 正这般乱想着，他就已经溜到了门外。 “来者……” “诶诶诶，别说话，看令牌。” 和林言宸预料的一样，刚走进几米就被几名身穿盔甲的禁军给拦下，并不是所有人都去过诗会，自然就不是所有人都认得林言宸这张脸。 所以林言宸直接从怀中掏出那枚在宫内无所不能的金龙令，并且伸手做“嘘”的动作。 “啊…这是……吾等叩见……” 禁军们在略微蒙圈后，立马就认出了金龙令，作势就要下跪，林言宸连忙再次“嘘”了起来。 这才阻止了几人发出声音，但几名禁军还是跪了下去拱手作揖。 “本官此次是奉陛下旨意，前来给安阳公主传口谕，尔等莫要声张，都听见了吗？” 几名禁军刚想说是，但又不敢说话，还是以点头表明意思。 林言宸这才悄咪咪的溜到侧墙，运转内力轻轻跃了上去。 等人没了踪影，几名禁军才凑到一起，低声议论起来。 “你说这位大人为何如此奇怪，既然是陛下旨意，为何不走正门还要翻墙？这里面又没有外人。” “是啊，安阳公主不喜欢被打扰，驱散了陛下为她安排的下人，只留下两名殿下自己从魏州带来的贴身丫鬟和护卫。” “你们没听那位大人说吗，让我们不要声张出去，估计也是要低调行事。” “可里面那名护卫修为可不浅啊，就连那名丫鬟的修为我都看不透，公主殿下好像也是有修为在身，我能明显感受到那位大人只是八品初期，这般翻墙也是会被里面发现的啊，还不如直接走正门呢。” “这些事情岂是我等能乱猜测的？你们几个再乱说下去是不想要脑袋了！我们只需要按规矩办事就行了，那位大人手里拿着金龙令，这边证明其肯定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我们以后再见到这位大人，一定记得，无论对方是否手持金龙令，我们都要有点眼力见儿，可能这就是我等再进一步的机会！” 其余几名禁军都是认同的点头，随即各自回到位置，继续站岗起来。 而此刻的林言宸，刚翻上墙的那一刻，就已经蚌埠住了。 这特么直接和院子里三个人多目相对，这你敢信？ 反正林言宸现在已经用脚趾写完尴尬二字了，笔力遒劲、一板一眼。 不过他也尴尬过很多次了，对此早已轻车熟路。 他强撑着头皮尬笑，随即从墙壁上跳了下去。 “呵呵呵，公主殿下好巧啊，刚才微臣在追一只猫咪，结果意外追到这里不见了踪影，不知殿下可否看见啊？” 长孙玥没有说什么，目光有些看傻子似的看着林言宸摇了摇头。 在其所坐的石桌对面有一名青衣丫鬟与其对弈棋局，这时候扭头好奇打量自己。 至于在其不远处靠在柱子上双臂环抱黑刀，闭目凝神的一名黑衣中年男子压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眼皮都未曾动弹一下。 可林言宸明显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甚至比在怀玉身上感受到的压迫还要强上无数倍。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公主对猫毛过敏 “好家伙，这名黑衣中年人是个高手啊，不过应该不是大宗师，但肯定有五品了，这种高手竟然肯甘心给安阳公主当贴身保镖，看来其兄长魏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林言宸对于皇室的一些事情也是了解的差不多，这都要归功于小德子这个小弟，收集情报方面甚至有当密谍的潜质了。 故而林言宸对于安阳公主与魏王的关系很清楚，安阳公主基本上就是一个蠢萌小萝莉，没啥城府和心机。 至于其同父同母的胞兄魏王，就与安阳公主完全相反了。 “本宫并未看到有何野猫经过，倒是人只见得林大人一人啊。” 这时，长孙玥满带戏谑的轻笑说道。 林言宸连忙打哈哈，想把这件事给搪塞过去。 “呵呵，想必公主殿下先前忙着与那位姑娘对弈，没有注意到有猫咪过去，另外这并非是野猫，而是微臣私下养的。” 转移话题是他惯用的招式，他对此并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可长孙玥好像突然来了兴致，竟然也不再追问他为什么翻墙而入，还邀请林言宸坐到石桌前。 “哦？林大人所言倒是有趣，这猫就猫，为何之后又添一个咪字？本宫一向觉得猫犬都乃肮脏之物，没想到仪表堂堂的林大人竟然喜欢养此类东西，倒真是让本宫有些意外。” 林言宸顺着对方的手上前坐下，也没有啥客气，直接就挨着那名丫鬟坐下。 毕竟那丫鬟长得是真不赖，甚至要是好好打扮一番，还要比这公主更漂亮些。 这倒也不是安阳公主不好看，只是这丫鬟竖着双马尾，这对林言宸来说那就是加分项，而且他也不太喜欢蠢萌小萝莉这种类型。 当然如果是安阳公主这种颜值的话，他肯定没有任何意见。 只是那名丫鬟并不给他面子，就像是很反感男人似的，竟然丝毫不收敛脸上的厌恶，朝旁边挪动了一下位置。 林言宸莫名又有些尴尬，但还是忍住了，只要他不表现出来，那就一点不尴尬。 但他心里则是疯狂嘀咕起来。 “娘的，老子这颜值，竟然会有人厌烦？不喜欢老子很正常，但你这副厌烦表情是咋回事？哼，昨夜诗会上没见这丫鬟，她肯定是不知道我的才华！看老子以后怎么征服你！” “回安阳殿下，微臣并不觉得猫犬本身肮脏，亦或是世间本就没有绝对肮脏之物，就好似人长时间不去沐浴也是肮脏的，就算是野犬如果天天沐浴，那也是干净的，故而这些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林言宸又接着刚才的话题，以自己前世丰富的见解，来降维打击这些土着人。 长孙玥听的若有所思点头，看向林言宸的目光都透着一股赞赏，与此同时那名丫鬟看向林言宸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就好像是惊讶于这种翻墙而入偷窥公主美貌的浪荡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林大人这番见解倒是本宫闻所闻的，不过，听起来的确是那个道理，只是本宫还是想问一句，难不成林大人养的猫是每天都会沐浴吗？” 这算是一句玩笑话，但林言宸却是认真了起来。 他作为前世养了八只猫以及投喂无数流浪猫的资深猫奴，对于这方面还是有发言权的。 “公主殿下可能误会了，微臣刚才所说只是举例，何况猫是不能够一直洗澡的，首先猫本身就比较抗拒毛发变湿，其次猫的皮肤本身就会分泌一种特殊油脂，如果洗澡频繁的猫会生病的。” 长孙玥以及那名丫鬟听的一愣一愣的，就连一直毫无动静的黑衣人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这也不怪他们，即使放到前世先进的二十一世纪都有大把的人不了解猫，就别说现在了，听到林言宸说了这么一大堆，他们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家伙没魔怔？ 但长孙玥出于公主从小养成的礼节，还是敷衍着恭维一声。 “没想到林大人竟然对这方面还有研究啊，果真是博学多才。” “公主殿下谬赞了，只是微臣实在喜欢猫，平日里就多研究了些。” 林言宸说这不是假话，他由于前世的喜欢，在这一世发现宫里有猫咪出没后，也是按照自己的养猫经验去投喂了两天，加之那些小家伙自小在宫里长大并不惧怕人，现在与林言宸混的很熟。 而且与前世不同，林言宸惊喜的发现这里猫咪更通人性，长得也更漂亮。 虽说这个世界的当今没有前世唐朝那般，猫成为贵族的宠物，但这里还是有不少人喂养了猫。 不过都是些富硕家庭，毕竟没钱的自己能不能吃上饭都是个问题。 他们的喂养就是与狗一样，人吃什么猫吃什么，并且还一直认为猫和人一样，也是喜欢吃各种食物。 殊不知当下最火的从一南海附属岛国进贡的香料，却偏偏是对猫的毒药，每年不知因此死了多少猫，他们都不知晓原因。 而这时，一旁不参与交流的丫鬟却是这时候插嘴一句。 “既然林大人说猫不能洗澡，那想必林大人的猫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公主殿下自小就不喜欢这些脏东西，还请这位林大人离我们公主远些。” 林言宸当即眉头一蹙，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不喜欢跟他挨着坐，现在对方是压根没给他半点面子啊！ “阿离你怎么说话的，还不快给林大人道歉。” 长孙玥赶忙喝斥。 “殿下，您怎么能让我给这种浪荡子道歉啊！您小时候可是每见到这种东西就咳嗽不止、脸上还会出现红疹子，现在他身上指不定就沾有这些东西，此次出门我们身上没有带那种药，若是您在这里出事，您让我们怎么跟魏王殿下交代啊。” 被叫作阿离的丫鬟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态度很是强硬。 林言宸也是敏锐的从对方话中捕捉到很多信息。 “看来这阿离地位并非是只有丫鬟那么简单，敢跟公主这么说话，而且听她说的症状，安阳公主这是对猫毛过敏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 浪费浩然正气 “咳咳，还请公主殿下与阿离姑娘放心，在下略懂医术，仅是咳嗽红疹这一点不必担心，在下身有浩然正气护体，那些猫的毛发自然是不会沾染有丝毫，并且就连灰尘在下都可以确保是毫不沾染。” 林言宸尽管知道安阳公主是猫毛过敏，但并没有说出来，这并不是眼前这些人能够接受的知识，其次这可是炫耀自身浩然正气的好时机啊！ 听到浩然正气四个字，阿离明显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疑惑：为什么这个浪荡子会是儒家人？现在儒家门槛这么低了吗？ 可林言宸对浩然正气习以为常，没有意识到在其他人的视角里拥有浩然正气已经是很牛的事情了，更是将浩然正气与儒家人的身份绑定在一起，如今惊讶于林言宸有浩然正气实属正常。 显然林言宸会错了意，还以为是对方依然觉得自己的猫脏，这又接着补充。 “其实猫是一种很爱干净的动物，每日都会用好几个时辰去打理毛发，所谓的脏也多半是因为生存条件差，以及野外的虫子多，不过本官早已用浩然正气为宫里的猫驱散过身上的小爬虫，体内的也喂有调制的药剂……” 他自顾自的说着长篇大论，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几人的注意点压根都不在猫脏不脏这个话题上了。 反倒是林言宸为了能让几人理解寄生虫跳蚤之类的，将其说成是小爬虫，但几人却是再次震惊于这货竟然把浩然正气消耗在畜生身上？简直是天大的浪费啊！ 要知道浩然正气算是比较基础的一个作用就是驱邪养气，这一点属于附带是没有消耗的，也是每一个儒家人都会做的事情。 不同之处就在于浩然正气的浑厚程度决定效果的大小，那些刚入行的儒家学生几乎与常人无异，也就是生病会少一些。 可若是将浩然正气调出身体以作外用，比如帮助他人驱散邪祟、减轻病痛、祈福祷告等等用处，那便是永久的损耗，因为这些浩然正气离开体内的循环就会失去稳定性，接下来再将能量耗尽，那是会彻底消散的。 平日里那些儒家人深知浩然正气蕴养不易，一个个抠搜的跟鬼似的，当初先帝长孙德的一个宠幸的妃子染了风寒危在旦夕，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当初国子监祭酒曹万江大儒又出了远门，行踪未知，长孙德便换来另一名德高望重的大儒，威逼利诱之下，那名大儒还是心疼自己的浩然正气，最后还是长孙德将皇室内部收藏的一件沾有圣人气息的文宝拿出，对方才肯出手相救。 最后那名妃子还真就活了下来，这就足以见得浩然正气的神奇之处，虽不能杀敌，但妙用却是无穷，不过据说那名大儒自身的亏损也是极为严重，自那之后便宣布闭关十年不出，今年好像正是第十年。 大儒都如此爱惜自身浩然正气了，那些儒家年轻学生，本来就没多少，自然是打死都不会浪费一丁点。 可看林言宸这货，竟然将浩然正气浪费在猫身上？还不是说救猫的性命，就只是给这畜生驱散小爬虫？ 长孙玥在诗会上是知道林言宸身上有点浩然正气的，毕竟都作出千古诗词了，还召唤出第三代圣人虚影，其收获的天地反馈肯定包含有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不是儒家的专属，只不过时代的演化至今，除了儒家外，已经没有其他正统的文学修行体系了，所以慢慢的浩然正气就只有儒家人身上有了。 越是知道，长孙玥就越是不理解，小爬虫这玩意驱赶出去很快又会爬回去，这不就是明摆着不把浩然正气当宝贝，就是当垃圾丢吗！ 你就算不想要，大可以用来祝福本公主啊！给畜生用是什么鬼！ 想到这里，长孙玥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家伙，真是不知晓何为浩然正气，如果让那些白胡子老头知道了，肯定要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骂你了！” “啊？” 林言宸对于安阳公主这莫名其妙的破防，显得一脸懵逼，完全不懂对方啥意思。 浩然正气那玩意有啥可惜的？ 老子压根不知道有啥修炼浩然正气的功法，留在体内也是浪费啊，倒是我尝试几次按照内力的方式催动了一番，还勉强能够外放使用。 而且这玩意儿不是很多吗？ 有啥好可惜的？ 人与人的悲欢是不相通的，林言宸压根想不到此刻的长孙玥心态是有多崩的，简直想要掐死林言宸了。 长孙玥小时候就体弱多病，常年都是靠药草活着，期间长孙德找过一些大儒想给长孙玥改善一下体质，哪怕是少生些病也行。 可那帮白发老头是死活不愿、各种理由拒绝，就是舍不得那点浩然正气，最后逼不得已，长孙德只能让自己这个小女儿修习武道，虽然野蛮是野蛮了些，但好歹身体是改善了。 只是堂堂公主竟然习武，传出去多少有些不好听，日后也影响与世家或是他国联姻，便将此事封锁了起来，因此外界并不知晓长孙玥是个武者。 也正是因为有这段经历，长孙玥对那群虚伪自私的儒家人都很是反感，从未叫过一声大儒，一直就是叫白胡子老头。 同时，对林言宸浪费浩然正气给一只猫这个举动也是莫名的恼怒，毕竟那可是她小时候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啊！ 结果到头来不如一只畜生！ 可她也是不了解林言宸，林言宸根本就是门外汉瞎摸索，没有专门针对浩然正气的法门，就是用调动内力的方法去调动浩然正气。 结果就是，那帮儒家学生都能轻易做到的蕴养自身，他却做不到，儒家人是从里到外的被动蕴养，他却是要主动调动浩然正气到体外，从外到里的去主动净化或是洗刷。 虽然会直接把浩然正气浪费掉，但这点量对林言宸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昨夜两首千古绝句的天地反馈，可是非常恐怖的，在林言宸体内几乎快要堆积爆炸了！这也全靠他体质好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林言宸发怒 而且林言宸本意是测试浩然正气的作用，却有意外之喜出现。 这浩然正气主动冲刷身躯，除了驱邪养气之外，竟然还对肉身强度有着不小的增幅！具体什么程度他也不好说，只是感觉同样的力道，以前能将自己打脱臼，现在或许只有疼痛不会出现伤痕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掌握着一条专属于自己的淬炼肉身法子，还不用花费银子亦或是忍受痛苦！更没有地域、时间的局限性！ 林言宸是想什么时候淬炼就什么时候淬炼，体内的浩然正气跟个太平洋似的，还源源不断的有小溪流涌入，就算天天用浩然正气“洗澡”，那也用不完啊！ 最主要是以药草灵材淬炼肉身虽然是目前最为完美的方法，但时间长或是次数多了，武者就会产生一种抗药性，慢慢的品级不高的灵材就没有作用了，甚至贵重的也会变得收效甚微。 所以单单靠灵材淬炼是有一个极限的，再往上想要突破就要寻求新的淬炼法子了。 有的人选择以毒淬炼，结果把自己毒死了；有的人选择以雷淬炼，结果已经成了灰；还有的选择以武者击打淬炼，结果被打了两年半效果还不如增长一个品级修为带来的肉身增长…… 而林言宸这个以浩然正气淬炼肉身，安全无痛苦无危险，无劳累，效果还贼好。 关键是根据他自身的感觉，这虽然也会有一个上限，但距离还很遥远很遥远。 如此看来这便是一条近乎于完美的淬炼法子，只是注定无法传播开来。 先不说浩然正气基本只有儒家有，就算有，大儒们那点量都不敢随意霍霍。 “呃……公主殿下不必担心，微臣的浩然正气很多，如果殿下不介意，微臣愿意为您洗刷一次身躯。” 长孙玥听到这句话眼睛猛地瞪大，盯着林言宸几乎就快发光了。 “你是有多少浩然正气啊？！竟然还能帮我洗刷一次身躯？这恐怕让一名儒家白胡子老头来都得闭关恢复个十年！” 林言宸眨巴眨巴自己卡姿兰的大眼，从安阳公主与丫鬟阿离的表情中他已经看出，这浩然正气的稀有程度与难获取程度好像与他想的有点不一样啊…… 先前他看到一大堆儒家学子，各各都有浩然正气蕴养自身，还以为这玩意儿是个儒家人就有，还贼多的样子。 毕竟他还不知道那帮人是被动蕴养并不会消耗。 结果现在来看，自己体内的储量，好像有点夸张的样子…… 大概足够一个大儒闭关恢复个几亿、几兆、几京、几垓年？ 从盘古开天辟地，闭关到天地再次混沌…… 然而这种事情，林言宸一旦知道是好东西，那肯定财不露白！ 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装穷才是王道！ 想到这里，林言宸连忙躬身才朝着长孙玥恭敬一拜。 “回公主殿下，不瞒您所说，臣有幸得到陛下所赏赐一件儒家文宝，其中浩然正气恰好足够一次洗刷身躯，只是今日微臣没有携带在身……” 林言宸脑子转的飞快，立马就想出了完美的解释。 绝对不能暴露自身浩然正气储量惊人，但也不能否定先前说的话显得自己心虚。 于是就将锅甩到陛下身上，回头自己随便捞一个破烂小物件就说是儒家文宝，安阳公主那个蠢萌小萝莉啥也看不出来。 届时自己再胡扯几句，制造个二人独处机会，嘿嘿嘿…… “哦…这样啊，既然是赏赐给你的，那你自己留着。” 长孙玥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很显然她原本期望于林言宸有好多好多的浩然正气，这样就能气死那帮儒家白胡子老头了。 这时候，阿离也回过神来，看向林言宸的目光再次变得不屑起来。 “切，我说你这种浪荡子怎么可能是儒家人，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接着儒家文宝罢了，那般珍贵的浩然正气，竟然被你用来拿去用给畜生，简直是暴殄天物。” 林言宸眉头这次皱的更深了，同时对那名阿离的好感也消失的差不多。 这女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没啥好脸色，而后更是不停针对自己，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坐，也没招惹对方，可对方就跟抢了她的肉一样，简直不可理喻。 林言宸作为资深爱猫人士，听到阿离一口一个畜生，本身就有些不满，可并没有因此生气。 他生气是因为这女人的态度和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嘴脸，他已经想好好教训这女人了，只是害怕自己打不过对方…… “这位姑娘，本官好像并未招惹你，为何要如此针对本官呢？本官的确不是儒家人，但浩然正气自身还是有些的，姑娘如若不信，可将手递于本官。” 介于安阳公主在场，林言宸还是保留礼貌的尽量去化解尴尬。 但他这话却是让阿离更加冷笑。 “呵，你这种男人我见得多了，无非就是普通又自信，虽说你比那些人长得俊俏，但也就是俊俏而已，皮囊之下依旧是一个样罢了，还想我伸手过去，你一个小小官员配吗？更何况你既已承认不是儒家人，还说有浩然正气更是天大的笑话，但凡有些头脑都是说不出这种话的，你这般急迫，莫非是被我戳中痛处了吗？” 说着，阿离还露出一个看透一切的超脱世俗的得意嘲笑。 虽说这话变相夸了林言宸俊俏，但林言宸还是直接就忍不住怒了，起身怒拍桌案指着阿离。 “你一个区区丫鬟，处处针对本官，真当本官是泥巴捏的不成？本官只是看在安阳殿下的面子上处处忍让与你，你休要不知好歹！虽说安阳殿下身份尊贵，但你终究是一个下人，如此嘴脸，当真是不懂礼节，你的皮囊虽是绝色，但你这皮囊之下也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你的无知令人觉得可笑，本官不是儒家人，但却实实在在身怀浩然正气，你没有听闻，那不是没有，只能说明你的孤陋寡闻！” 莫名其妙就被骂普信男，还被侮辱了自身的品格，这已经严重触犯到林言宸的底线，他直接忍无可忍的骂了回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和解 若放在平日里，林言宸是根本懒得搭理这种人，或者直接就一巴掌打回去，还费尽巴拉骂个球，他是最反感跟女人吵架或者讲道理的。 但这次的确是意外情况。 首先阿离对他的辱骂已经上升到侮辱尊严的程度了，与那些儒家才子嫉妒的咒骂还不一样，后者骂的越狠林言宸越想笑，前者他只会回之巴掌。 尤其是阿离那一副自以为是的嘲讽，林言宸真的非常厌恶。 其次，这里是当着安阳公主的面，他要注意自身形象，毕竟他已经将安阳公主纳入自己的鱼塘了，在攻略对方之前，是绝对不能毫无理由的殴打对方的贴身丫鬟。 万一这个叫阿离的是跟长孙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那自己做的太过分，岂不是直接就没有以后了？ 但林言宸又不能啥也不做，都被阿离这么骂了，又是普信男又是你不配，还没一点头脑，这要是能忍，岂不是向安阳公主表明，自己就是这种人，而且还很怂。 这当然也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他就上演了这么一出，先是破防回骂，之后再侧面客观的表明自己处处忍让、对方却是一直无理针对。 一瞬间，安阳公主都觉得阿离做的太过分了，林言宸的性子她是在诗会上见过的，如今这般忍让到最后发飙竟然只是嘴上礼貌回敬，并没有直接出手或是挑衅，安阳公主莫名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 “他…他肯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有出手教训阿离的，他莫非是……” 心里想着，长孙玥的脸颊就忍不住的羞红一片，但仅仅一刹那，她又连忙用内力憋了回去。 “啊啊啊啊，刚才他没看到，好丢人啊！” 她面色故作若无其事，并且上前喝止针尖对麦芒的两人。 “你们两个够了，这件事的确是阿离你做的不对，林大人一片好心你怎么能说出那番话？更何况林大人他的确身怀有浩然正气也不是儒家人，你若不信，就按照林大人说的将手递过去，林大人并非是你所想那样的登徒子，相反整个京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对其求而不得呢。” 说罢，她又扭头看向林言宸，浅浅一笑。 “林大人，此事也有本宫的原因，还望你莫要怪罪阿离，阿离她平日里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偷偷说一句，阿离以前也好几次偷偷去喂猫，只不过在后来本宫生病后也就没再去过了，如今阿离会那般说你，大概也是嫉妒你能喂猫。” “殿下，您怎么啥都跟这个外人说啊！” 安阳公主笑呵呵的刚说完，阿离就已经羞红的想满地打滚。 林言宸直呼好家伙，他是真看不出这个比怀玉还要讨厌的女人，竟然和老子有相同爱好？ 这一下子林言宸就莫名没那么讨厌阿离了，甚至还带有些许可怜同情。 古代对过敏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只怕是认为长孙玥得了某种传染病，而传染源就在猫身上，所以阿离身为她的贴身丫鬟也是不能再去接触猫了。 所以刚才自己第一句就说是来找猫，无疑是戳中了对方的痛处，后面自己说的越多，只怕是越让对方难受…… “多谢殿下告知，既然如此，那刚才的确是在下冲动了些，阿离姑娘在下语气多有得罪，还望莫要记在心上。” 林言宸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主动去道歉，而且双方都没吵起来，就以这种方式结束还是有些意料之外的。 阿离这时候也是错愕，看向林言宸的眼神柔和些许，不过还是带有抵触。 只不过她的心里着实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给自己道歉，似乎刚才的确是自己有些过头了，难不成这个人真不是那种登徒浪子？ 她想了片刻，还是决定相信安阳公主说的，朝着林言宸回之以礼。 “是我得罪在先，无须如此。” 尽管语气依然冷冰冰，但林言宸心里还是好受一点，这丫鬟倒不是那般不可理喻嘛。 于是林言宸又堂而皇之的趁着对方不注意偷瞄两眼。 “对了，既然你说你身怀浩然正气，那就让我感受一下如何？” 待气氛稍微缓和，阿离将手递到了林言宸面前，并且扭过头去，显得极不情愿，活生生就像受委屈的小媳妇。 林言宸有些无语，自己只是让你感受一下浩然正气，不是让你感受其他，搞的好像老子强迫你似的。 其实此刻的阿离心里也是有些期待，公主既然都说了，那大概率不会有假，可真若不是儒家人竟然还有浩然正气，那真就闻所未闻，如果这一切属实，那将会是一个非常震撼的消息！ 于此同时，那名毫无存在感的黑衣人，这时候也微微眯起眼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冥想，默默当起了旁观者。 任他纵横武林多年，也是从未听闻过儒家人以为身怀浩然正气的，并且这小子看起来除了面相俊俏外，也与常人无异，这里面说不定有何猫腻，所以他已经盯紧了林言宸，想要看出对方身体里的破绽，公主太过天真，他既然受到魏王所托，那就绝不能看着公主被有心之人拐骗。 林言宸先是按照运转内力的方法去调动身体内那磅礴的浩然正气，因为他使用方法的弊端，浩然正气并不能隔空施展，必须要亲自触碰之物才可以，所以他需要先抓住阿离的胳膊才能让对方感受到浩然正气的奔涌。 阿离这时手臂悬浮半空，目光略带期待、紧张、疑惑的看着林言宸，同时长孙玥一双软萌的大眼睛也是颇为好奇的瞅着。 林言宸在二女的目光中，也是没有迟疑的开始行动。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宫外有消息回来了！” 突然，一声稚嫩男子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林言宸的动作，并吸引了院子里一众人的目光。 “咦，殿下你们都看我干什么？还有这位…是谁啊？” 约莫十一二岁的稚童，正一脸疑惑的看着盯着他的众人，又无辜的摸了摸后脑勺。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公主的画画水平 “我去！哪来的小屁孩净会扰乱老子好事！” 林言宸心里疯狂吐槽，他好不容易就能把玩阿离的玉手，结果被这么横插一脚，气氛又变得很尴尬起来。 可下一瞬他再次疑惑起来，这人谁啊？外面侍卫没有拦住对方，看对方的称呼应该是安阳公主的下属，可对方这年纪放在前世可能还是个小学生啊，总不会是个小侍卫？ “小阿越你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本宫说你多少次了，下次有事先在外面通报一声，外面这些侍卫怎么又把你直接放进来了？” 长孙玥面带责怪，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那名叫小阿越的男孩约莫到林言宸胸膛高，在对方的年龄段这已经算是高个子了，由此就能看出伙食不缺营养。 小阿越面色有些尴尬，不自觉的又摸了摸后脑勺，这似乎是他应对尴尬的惯用动作。 “嘿嘿，公主殿下您别怪罪，下次我一定记得，这次是宫外的消息太过重要，我知道您肯定不愿错过，这才急切了些。” 林言宸看着两人的谈话，也是察觉到些许不对。 “咦，这小子虽然对长孙玥的态度恭敬，那却没有正常下人那种卑微和怯懦，这一点与那名叫阿离的丫鬟是一样的，不知是两人比较特殊，还是这安阳公主太过好相处，以至于下人都敢这般。” 不过，他的疑惑都随着阿离接下来的举动而烟消云散。 “混球小子，公主说你几遍了，还敢记不住，我看你是皮痒了！” 阿离三步化作两步，虽说速度完全无法与怀玉相比较，但还是比林言宸快的多，一转眼间就来到了阿越的旁边，伸手揪住对方的耳朵，骂咧咧的嚷嚷着。 关键是小阿越并没有反抗，只是踮起脚尖不让自己耳朵被拽的太疼，然后咧着嘴角就哀嚎起来。 “哎哟，姐姐姐，我错了！别…别我耳朵要掉了！” “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我真错了！” “错哪儿了？！” “我……” 林言宸在自己的角度明显看到小阿越都快哭了，但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憋笑我是专业的，再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 他是实在没想到阿离能对自己弟弟问出这样的死亡问题，由此也能看出，跟她过日子麻烦会不少。 唉……他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呢？请继续，我就爱看。 林言宸心里默默腹诽。 他已经确定了那个小阿越的身份，就是阿离的弟弟，只是他们这个名字起的有点随便，也不知道是不是亲姐弟，而且看样子这两人对于长孙玥来说不像是普通的下人。 因为这两人在长孙玥面前基本没什么拘束，甚至还敢这般言语跳脱，长孙玥也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可见这一幕平常应该不少发生。 对此，林言宸也只能感叹一句，可怜的孩子，我能解救你的，也唯有征服阿离了…… “够了，你们两人消停点，没看到林大人在场吗？先说正事。” 长孙玥发话了，阿离没有丝毫耽搁，连忙丢开阿越，恢复正色。 小阿越也是满脸感激的看着长孙玥，旋即又赶忙朝着林言宸拱手一拜。 “小的阿越，见过林大人。” 语气很是恭敬，林言宸心里默默赞叹，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哈。 阿越这边其实也不认识林言宸，只是通过安阳公主说的，知道对方姓林，就这般先行了一礼。 “宫外有何消息啊？这般着急忙慌。” 长孙玥不急不忙的坐下再次问起了小阿越。 他先前是听说儒家学子会去宫外作诗为那些宾客送行，她懒得出宫但又想听一下诗词，便让小阿越去挤那个热闹了。 顺带还让其留意一下林言宸的举动。 由于林言宸是被皇帝秘密派去假替临幸后宫了，所以外界的消息是林言宸有事出宫了，具体去哪里也不知道。 长孙玥这边，自然是儒家诗词是小，林言宸是大，她本来就想见一面林言宸，对方却不在宫内，她自然是想知道对方行踪的。 所以小阿越并没有在作诗现场，而是去拿着画像找林言宸，也是这样，小阿越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林言宸的本人。 而那张画像乃是安阳公主亲笔所画，因此小阿越完全无法把林言宸与画像联系到一起……懂得都懂。 倒是安阳公主本人一直对自己的画技自信满满。 “回公主殿下，今日送别时，出了不少的好诗好词，尤其是其中有一句，仅仅一句，就被不少人极短时间誉为当世送别诗之首！” 此话一出，长孙玥眼睛一亮。 “作那句之人，可是这位林大人？” 小阿越略带疑惑，顺着长孙玥指的方向看去，旋即就摇了摇头。 “回公主，并不是这位林大人。” “好，那你且说说都有什么好诗，正好本宫下这围棋都乏了，听听诗词解解闷。” 长孙玥有些失望，随意的挥了挥手，她现在已经对林言宸极度崇拜了，不是对方的诗词，她甚至都觉得没意思。 不过也难怪，听小阿越说那只有一句，想必是作诗之人耗尽毕生才华也只够作出那一句了，如果是林言宸去，肯定是分分钟就作出完整的一首，然后还能召唤天地异象呢。 她殊不知，造成这一切误会的万恶之源，其实是她那幅画像…… 由于林言宸当时作诗之后耍帅头也不回就走了，他的名字就由那群儒家才子说了出来，此后民间就逐渐流传出那一句诗与林言宸的名字。 那帮才子并不想让林言宸扬名，主要是相比起对方诗会上的表现，还是流传这一句诗比较好点…… 而小阿越也是在花钱买到的可靠消息里得知了，那作出好诗之人正是公主殿下让自己找的那人，这就刚好两件事当一件办了。 于是小阿越就将公主的画像与作诗之人结合到一起，这下再看林言宸本人，自然是一口否认，虽然都姓林，但跟画像差距太多了，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而林言宸这时候的表情就很是怪异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切，不过如此嘛 “好家伙，他们现在谈论的不就是老子刚才那波人前显圣？还有这小子刚才那话什么意思，老子不是林言宸，那老子是谁？” 林言宸虽然有些搞不懂对方认诗不认人，但他并没有说出来的打算。 “哼哼，这么好的机会老子怎么能破坏呢？待会儿一定要让他们社死的没脸做人！” 林言宸现在很是期待，等这帮人夸赞半天那作诗之人，最后再得知那人就是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回殿下，郑国有位李才子作了一首甲级之作，颇为不错……” 小阿越就站在那里侃侃而谈，林言宸听的都稍许震惊。 好家伙，这小子念了半天起码得有十几首了，而且说话时候没有丝毫的迟钝，就连诗词本身也是极为自然意境浑圆，说明这小子没有记错，要是记错了，还能念出这样的诗句，那就更牛了。 林言宸是真的惊叹于小阿越的记忆力，要知道十几首诗词那可不是说记住就记住的，那些在现场百姓也多半诗词都记不全，主要靠的是那些去购买一些人誊抄的版本，只要有市场那就会有相应的产品出现。 长孙玥听着诗词虽然频频点头，嘴中时不时称赞一两句不错，但她后面听的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全然在看林言宸夸张惊叹的表情上，甚至她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来。 “呵呵呵，你是不是觉得小阿越这记忆力有些超乎常人了？” “啊？”林言宸被突兀一打断，略微愣神后点了点头，“公主果然慧眼如炬，在下什么心思都瞒不过您，这位阿越公子短短时间竟然能完整记下几十首诗词还能一字不差的说出来，着实让在下敬佩啊，只是不知阿越公子是如何做到这般的？” 林言宸这会儿还不忘一个马屁拍到长孙玥身上，旋即又试探的问起小阿越如何做到的，他其实也很羡慕这种能力。 前世的他阅读了很多作品，无论中外还是上下五千年，涉猎之广泛数不胜数，只是他都是看的表面，大多没有精读，这就使得很多优秀的作品在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片段，具体的就想不起来了。 就比如先前作那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他也就记得诗人是王勃大大，诗名与其他诗句都模糊不清了…… 毕竟华夏文化昌盛，绝品诗词不知凡几，这首诗他好多年没有再看，突然想起也就只有一句能记得上来。 类似的记不清的佳作还有很多，如若他能有小阿越的能力，说不定就可以回想起来，这将对他非常有帮助。 “你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问过，但小阿越这个记忆力天赋是生来便如此，你若要问怎么做到，那本宫还想问你是怎么作出那么多好诗的？” “呃……是在下唐突了，公主此话着实让在下汗颜呐。” 林言宸有些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同时也对小阿越回了一礼。 不管怎么说这小子是个人才，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现在还是先打好关系的好。 只是长孙玥这话里面透露的信息，让阿离阿越都疑惑起来。 “殿下所说，难不成这位林大人也会作诗？”小阿越没什么顾忌直接就问了出来。 阿离也是竖起耳朵，想听听林言宸有啥好作品。 “公主是说笑呢，各位不必当真，在下作的诗词大多算不上品级，公主还是莫要再嘲笑卑职了。” 不等安阳公主开口，林言宸就连忙打断。 长孙玥满脸问号，你这家伙在这里自谦个鬼啊，就你还不会作诗？本宫这是嗤笑你吗？ 虽然莫名其妙，但长孙玥猜测林言宸还是对阿离有意见，不想让对方听到自己的诗，亦或是不好意思了，她也就没有点破。 “小阿越你继续念，不是还有一首吗？让本宫听听究竟是什么诗句，能凭借一句就被称为当世送别诗之首。” 安阳公主双臂环胸再次坐回石凳上，用玉手撑着下巴，满脸悠闲。 “是。” 小阿越躬身称是，旋即并没有直接念诗，而是后退几步似乎是在酝酿意境。 这或许就是对好诗好词的敬意。 而正主林言宸脸上已经尽力在憋笑了，但还是有点忍不住，好家伙，接下来就是要自己看着自己人前显圣？这种感觉好奇怪啊！ “海内——存知己——” 小阿越腔调高昂，步伐中带有深沉与思考。 显然这个举动很装逼。 但林言宸一瞬间就觉察到，这小子说话还有脚步特么的不是在模仿自己吗？ 他不理解，这小子没有在现场是怎么模仿到的，难不成是装逼的动作千篇一律？ 他殊不知那群百姓的魔怔程度，见到林言宸作出这种好诗，那是不仅名字诗词记住并流传，甚至是现场作诗的动作语气都被人记住来回表演。 基本上每个模仿之人，都不自觉的代入林言宸的视角，一股人前显圣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就使得更多的人乐此不疲的模仿。 并且有不少的读书人在作诗的时候，也都忍不住学着林言宸的动作语气来。 最离谱的还是，其中有人被人前显圣那种感觉所爽到，内心一个顿悟，竟然脱口而出一首甲中好诗，这对于其他读书人来说，简直就跟只因你太美在前世的传播速度一般。 林言宸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无形中的一个人前显圣，竟然带动了京都的流行风向…… 话说回来，小阿越这一句念完，阿离与长孙玥眉头都不自觉的一皱，看着并不像是被诗句震惊的样子。 “这一句平平无奇，甚至是白话，真不明白，那群人是头脑昏沉，才将这一句称为送别诗之首。” “切，不过如此嘛，海内存知己，这种句子本宫也能作，本宫还说‘海外存知己’呢，林大人你觉得怎么样？” 长孙玥一脸得意的问向林言宸。 林言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群人根本不懂王勃大大的可怕，真以为好诗词都是随随便便谁都能作的？ 但他还是赶忙上前应承一句。 第二百四十九章 显得我不够智慧 “公主殿下当真是好诗才啊！此句虽简单质朴，但向来大道至简，公主此句诗那是直指大道啊！” 林言宸表面是在拍一个十分明显的马屁，实则也有阴阳怪气的意思，好歹王勃大大被他薅了羊毛，现在必须得维护一下。 但长孙玥可不知道这一点，她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是嘲笑一下这句诗写的烂，结果林言宸这下夸自己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宫改了一个字，这句诗就升华了？ “真的？” 长孙玥最终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她也是被林言宸的一脸认真搞得有些不自信了，或许自己以往真的低估了自己的作诗天赋。 “公主大才，自然没有假！” “咳咳……” 或许是小阿越快要忍不住林言宸的无脑吹捧，轻咳一声将其打断，同时也让几人意识到他还有半句没说呢。 不过，这时候长孙玥与阿离已经没啥心思听了，这前半句平平无奇，估计后半句也惊艳不起来，这多半是徒有虚名。 阿离甚至转过头重新摆起了棋子，一副无视小阿越的样子。 唯有林言宸不断向小阿越投去认同且赞赏的微笑，鼓励着对方帮自己人前显圣。 小阿越看到这一幕是既失落又惊喜，失落的是公主殿下与阿离姐竟然这般不屑，她们根本就意识不到这句诗写的有多绝！ 让他惊喜的是，那位林大人真是个有品位的人，他肯定是看懂了前半句的玄妙，这才是知己啊！ 小阿越心里微微感动，还是暗暗捏紧了拳头，他已经很期待念出后半句的时候，公主殿下和阿离姐那副震惊模样！ “天涯——若比邻！” 一念及此，他毫不犹豫将后半句念出，同时再次模仿起林言宸的步伐。 “切，平平无奇。” “不过如此，还不如本宫作的呢。” 阿离与长孙玥一边百无聊赖的整理棋盘，一边敷衍的回了一句。 “哎，阿离你有没有听清那后半句是啥啊，好像是天涯啥来着？” “回殿下，刚才奴婢没注意听。” …… 林言宸离得近，听清了二女的谈话，当场脸色一黑。 他娘的，这俩人到底有没有脑子？能被誉为送别诗之首的你好歹听完整再说啊？这还让老子怎么人前显圣？ 林言宸心里那叫一个气的，他哪里憋得下这口气。 但他自己又不能说出来，不然那也太明显了！ 之后作诗之人的名字，二女肯定是要追问的，得知是他林言宸后，那再联想到他主动重复诗句，岂不是显得很丢脸？ 他可是要树立低调人设的！ 所以一时间，林言宸倒是没有办法。 他心里略急朝四周望去，无意间瞥见不远处亭子里那名黑衣人，不知何时脚下的位置似乎改变了些许，但不是很确定。 他眉头下意识一蹙。 “好家伙，这黑衣中年人应该没有屏蔽听感，合着我们说半天您老都听着呢，老子就不信你能无动于衷！” 这下林言宸寄希望于那名黑衣中年人，对方此刻心里一定在震惊这一句的惊艳，待到对方开口，安阳公主与小美女阿离就一定会追问，到时候自己人前显圣就显得圆润自然了！ 可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发展，在林言宸寄以厚望的眼神下，那名黑衣中年人无动于衷，连眉毛都未曾动弹过。 “娘的，你这货倒是出来惊叹两句啊！” 林言宸心力憔悴，可就在这时，小阿越却是开口了。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他显得有些气愤，没有再装模作样酝酿意境，以能听清楚的最快语速将这句诗重复了一遍，他相信无须解释什么，只要公主殿下和阿离姐听到诗句，肯定会震惊此句！ 然而二女目光依旧是不屑，直接无视了小阿越，自顾自的下起了围棋。 “哎，阿离你觉得这句怎么样啊，海内存知己，天涯…天涯……” 长孙玥只是随意一问，可当她自己重复出诗句的时候，目光陡然呆滞，手里的棋子也无声掉落，但她的手掌依旧僵硬在半空中，仿佛整个人被石化了一般。 “天涯…若比邻……好诗！” 略微结巴后，安阳公主美眸大亮，丝毫不顾及形象的一跃而起。 只是她自小因为身体原因，主要精力都用来修行武道，虽然也读了书，但对于诗词赏析来说，那与文盲也差不多。 除了说句好之外，那些漂亮话也说不明白，但安阳公主深知自己有大智慧，不会做这种丢脸的事情，连忙恢复正色问向了阿离。 “阿离，你先前不是没听清，如今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啊？” 阿离面色有些难看，她其实比起安阳公主还要文盲，不然她这一身修为是读书学来的不成？ 而且刚才长孙玥都那般惊叹了，这句诗肯定是好的，等于就是在问自己好在哪里，这她哪知道啊？ 可是她环顾一眼，发现小阿越与那个林姓官员都在看着她，一时间弄得她脸色都有些偏红，还好她修为接近六品，直接给压了回去。 情急之下，阿离的脑袋里为数不多的智慧疯狂涌动起来。 首先公主发问，她如果说不知道那就会很丢脸，自己弟弟还有那名林姓官员肯定会嘲笑自己，到时候她这个清高美女就会显得很是尴尬，以后再教训自己弟弟的时候也会被对方伺机报复，这是绝对不行的！ 其次，她是真不知道这句诗的好在哪里，只能说听着就是好，两头对仗工整有那股子意境，可如此粗俗的言论岂不是会显得自己不够智慧？ 陷入两难困境中的阿离突然瞄见了不远处亭子里当空气的黑衣中年人，虽说对方表面是在闭目凝神不觉五感，但根据阿离对对方的了解，对方这时候肯定在偷偷看戏。 这时候阿离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连忙浅笑着说道。 “回公主殿下，此句自然是极好的，先前略微走神，错过此佳句着实可惜，不过我奴婢听闻风前辈文采卓绝，也常作诗词，不如就让风前辈来说，也好过奴婢在这儿班门弄斧了。” 第二百五十章 这又如何称不上好诗？ 阿离说完，还有点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简直就是个小机灵鬼！ 这样说，既能避免自己尴尬，还能显得自己低调谦虚，同时又能将锅甩给默默看戏的风前辈。 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哼哼，谁也别想好过，要丢脸就一起丢！” 其实阿离那两句都是瞎扯的，她并不知道风前辈喜欢作诗什么的，至于还敢甩锅也全仗着对方脾气好，加之自己有公主殿下罩着，自然无事。 虽说对方如若也说不上来诗句哪里好，亦或是直接装作听不见的保持沉默，她也会跟着丢脸，但相对而言，对方才是最丢脸的，这样来看，自己稍稍丢脸也没什么。 “哦？本宫先前并未见过几次风先生，如今还是头一次得知风先生竟然还擅长诗词，那正好，风先生你来为我等讲讲这诗句有何深意，既然能被誉为当世送别诗之首，那自然不会简单，就像礼部尚书刘远山那首《竹石》一般惊艳，不过这却只有一句，如果是完整的一首诗，那该是何等的成就啊。” 长孙玥倒是来了几番兴趣，风先生并不是她的下属，算是她哥哥魏王的门客，先前二人也就见过几面，话都没说过几句。 这次长孙玥要来京都观赏中秋诗会，魏王就让风先生跟随护送，尽管阿离已经是七品巅峰的高手，但魏王自小就是极为溺爱这位妹妹，命令风先生务必不能让安阳公主遇到半分危险。 不过让安阳公主没想到的是，魏王都这么安排了，这位风先生全程一直在睡觉，不是睡觉也是没睁过几次眼，她甚至都怀疑对方是瞎子了。 好在来京都的路程遥远，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甚至连路过山林野兽都没碰到过。 长孙玥说到底还是习武之人没太大架子，换作其他公主早就开始大喊大叫的嚷嚷了，说要向魏王告状之类的。 此次难得有机会让这位神秘的风先生开口，她也是颇有兴致的。 不过，长孙玥话都说完了，亭子那边依旧是毫无动静，那名黑衣男子也是没有动弹的意思，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林言宸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真是睡着了……” 阿离心里也默默叹了一口气。 “唉……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成为魏王殿下门客的，上辈子估计是个困死鬼，这辈子的修为都是靠睡觉得来的不成？看来今天是注定要丢脸了啊。” 阿离心里已经充满了苦涩，只感觉人生多艰，今天实则晦气。 “嗯，对于此句诗，我倒的确有几分感触。” 突然，正在几人准备不约而同转移话题的时候，跟死人一样的黑衣中年人竟然毫无征兆的睁开眼来，以肉眼难以辨别的速度，于一片重影中站起身来到几人身旁。 “我靠，这老鬼果然在窥屏！”林言宸心里吐槽。 阿离也是嘴角抽了抽。 “风前辈果然没有屏蔽五感，那他为什么要装作一直闭目凝神的样子？而且在来的路上，我曾不止一次感受到有危机到来，结果在一瞬之间那种危机感就消失了，自始至终这位风先生都一直在闭目，未见其有丝毫出手的迹象，难不成真是巧合？” 阿离不由联想到先前感受到的怪异，心里莫名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可又不敢去相信，那真的有点离谱了。 “本宫还以为风先生你是在冥神静气呢刚才，现在既然您来了那便好。” 长孙玥面带笑容，自身虽然是公主，但对这位魏王哥哥手下的顶尖高手还是带着敬意，加之她自身也是武者，对于高品也是需要礼节的。 而那位风先生虽然浑身上下透着怪异，面相却是看着很和善，笑呵呵的对着长孙玥回之一礼，并且躬身程度比起长孙玥还要更低。 “安阳殿下客气了，老夫受魏王所托全程确保殿下的安全，自然是不会懈怠，老夫之前并非是凝神静气，而是在锤炼精神力，在这一过程中老夫不仅不会关闭五感，相反感官还会比起之前更加灵敏，这也是为了更好护卫殿下安全。” 林言宸闻言也是微微惊讶。 他从对方话语中就已经看出了不少的信息。 首先，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魏王殿下，据说好像是六品巅峰的修为，而这位风先生起码也是五品中后期的绝品高手，但风先生却对魏王言行举止间有着到骨子里的尊敬。 这种感觉是作不假的，林言宸能够看的出来，那位魏王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而现今的陛下能够胜过魏王坐上这龙椅，甚至如若不是萧何将军出面，当初魏王就要死于陛下的手段之下，自己效忠的这位陛下，好像更不是简单的人物啊！ 其次就是，如果他所猜测的不错，这位风先生主修的路应该是精神力这方面，与怀玉所修的“侠”类似，都是一种到了一定境界，专属自身没有边界的修行路。 不过几人都没有在这上面深究，因为现在重点还是那句送别诗。 “此句中的‘海内’与‘天涯’形成对仗，而‘存’又与‘若’相对，‘知己’与‘比邻’亦是如此，表面看着语意浅显易懂，实则其对仗工整、文笔老辣，诗才意境底蕴之高，都深藏其中，称得上一句细思极恐，说是当世送别诗之首一点也不为过，甚至若是完整的一首诗出来，怕是要诗出千古啊。” 风先生眼神里满是慨叹，他对这句诗很是喜欢，甚至想要将其当作日后寄给友人信中之言，临别之时的千言万语，都不及这短短十个字，这又如何称不上好诗？ 顿了顿，他又继续补充道： “据我猜测，此诗之中有一股别样的意气在里面，那是久经沧桑的大儒们作不出来的，想必作诗之人定是一位年轻人，其诗才文笔已然胜过老夫太多，如若见到对方，老夫定要好好认识一二。” “风前辈您太客气了，您是习武之人，又不是专精文学，作诗哪能跟那些专精的儒家人想比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 绝顶天才 阿离闻言，也是轻笑一声。 她觉得风前辈说的太过夸张，就算再好也就是一句诗而已，倒也不用夸上天。 而且对方还说这首诗乃是年轻人所作，她是不太认同，这种水平显然那些文学造诣更高的大儒作出来的几率大。 “呵呵呵，老夫说的都是事实，这句诗老夫是自愧不如，何况谁说只有精研诗词一道的作诗才好？老夫虽然昨夜临时有事未能去那诗会，却也是听闻诗会上出现个了不得的年轻人，其不仅作出的千古绝句，更是在武道上展现出不俗的天赋，甚至就是其创出的稀奇古怪的餐食都被称为绝世珍馐，这种人你说他是专精诗词一道？显然不是，但其就是作出了那些大儒苦苦思索多年都未曾作出的千古绝句。” 风先生捋了捋黑白掺半的胡须，感慨道。 他这话一出，林言宸与长孙玥对视一眼，皆是脸色怪异，而阿离与小阿越瞪大了双眼，震惊不已。 虽然这话是出自风前辈之口，可信度极高，但他们眼神中还是透着不可思议和怀疑。 这怎么可能？ 按照风前辈所说的，那人先是作出了千古绝句，在武道上还是个天才，修为应该不会很低，而且膳食一道创造出前所未有的绝世佳肴，最主要的是对方还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这一词语的定义很广，小到十几岁的孩子，达到三十岁，都可以被称为年轻人，那就按照三十岁来看，对方能够达到这么多成就，简直就不可思议，这是人能办到的事情？他哪来的那么多时间分这么多心思？ 别的不说，就千古绝句这一项，那些耄耋之年的大儒毕生追求都难以企及的存在，竟然能被一个年轻人作出来，岂可修？ 最主要的是，这件事他们还是现在才第一次听说！ 先前的诗会，长孙玥命令他们去调查京都里的一些事情，风前辈也是有类似的任务，不过指派对方的不是安阳公主而是魏王。 至于公主独自前往诗会，在京都自然是不可能遇到任何危险，这里高手如云，他们跟不跟随都无所谓。 倒是安阳公主此行也诗有任务的，那就是独自前往诗会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这样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随从就能够避开他人的视线去执行些秘密任务。 也诗因此，几人都不知晓诗会上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之事。 而后他们也没问，长孙玥也没说，这就导致现在两人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当时诗会上见证林言宸作出千古绝句的宾客们。 “风前辈，您说的这消息可靠吗？真有一位年轻人作出了千古绝句？这怎么可能啊？” 小阿越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但刚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老夫既然都已说出口，那自然是找人证实过的事情，你见老夫所说何时子虚乌有过？那作诗之人不仅是位年轻人，年纪也才刚满二十岁，一身白衣，却非儒袍，乃是我大明一位入仕官员，据说模样也很是俊秀，也曾有人怀疑他的诗词是剽窃先人，可到如今都没人拿得出证据，依老夫看，这些人都是不懂何为天才，对待天才，生来就不能以正常人的角度去看，越是感到震惊不可置信，那便越说明其天赋之卓绝。” 风先生语气中捎带训斥之意，不过语气很是和善，没有什么杀伤力，小阿越也只是羞愧的摸了摸后脑勺，并表示下次一定。 不过风先生这番话更加剧了几人面上的表情，阿离和小阿越是更震惊了，林言宸与长孙玥面色是更怪异了。 前者震惊之处，不言而喻，二十之龄，与阿离差不多大了，其几乎是各方面绝顶的全才了。 反观阿离自小也算是武道天赋很好，可为了专心习武，现在算是半个文盲，其余方面也接近于一窍不通，可即便如此，她修炼至今也只是被他人说是武道天赋不错，没有一个人说出‘天才’二字。 这之间的差距，让阿离震惊之余，还有些自卑、失落、苦闷、羡慕、敬佩、向往，她现在很想见一见那位天才究竟长什么样，是不是与常人有明显的差距？ 而且风前辈说那人面相很是俊俏，一身白衣，那该是多么完美的人儿啊！这种人与旁边这个姓林的登徒子简直是天壤之别！一个是表里如一的完美天才，另一个是个无耻下流的绣花枕头，呸。 想着想着，阿离就难免将那位天才与旁边这个只有面相的林姓官员对比，于是对林言宸就更加的厌恶，对那名脑补的天才人物就更加的向往。 这个年纪，哪个少女不怀春？阿离已经在幻想如果能跟那位天才交流一二该有多好…… 与此截然不同的是，长孙玥扭头看向林言宸，想笑又不想现在笑只能憋着，想说些什么，又想看风先生多说点然后出丑。 不得不说，这位公主殿下的恶趣味有林言宸有点不谋而合。 林言宸现在也是在尽全力憋笑，而且被别人当着自己的面狠狠夸赞，关键别人还不知道夸赞的人就在现场，这既是当面夸，又是背后夸，莫名就有种人后显圣的感觉。 这与人后富贵，人前贵妇是有些相似的，尤其是林言宸看到阿离与阿越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就忍不住的得意。 现在这俩家伙最好多说点，到时候社死的时候，你俩也少不了！ “咳咳，你们二人不必质疑，当时本宫就在现场，那位天才与风先生所说是别无二致，就不说诗才方面，其习武时间不长，却是能以初入八品的实力击败大郑今年的武科状元李铁，甚至是差点击杀，而李铁已经是七品中期的高手了，死在李铁手里的七品后期高手都已经不计其数了！” 长孙玥看热闹不嫌事大，接着又添了一把火，让二人更加清晰的认识到林言宸的武道天赋。 “嘶……这般人物，只可惜不能相见，否则我一定要去结交，不，是拜师！” 小阿越目光很是坚毅，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第二百五十二章 厨艺 “噗……噗……” “诶，林大人你笑什么？” 小阿越正坚定自己想法呢，就听到林言宸努力憋笑的声音，不由得疑惑询问。 “啊…啊…这……本官最近染了风寒，有些气喘。” 林言宸并不想现在暴露，他还想看几人彻底社会性死亡呢，所以这会儿他连忙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切，我看你有点修为在身，竟然还能染病，一看就是修炼携带的懒散之辈。”阿离投去不屑的目光。 林言宸回之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并在心里冷笑：待会儿有你社死的时候！ “林大人，我这就让后厨给您炖点药草喝，风寒可不是小事，不能耽搁的。” 小阿越倒是没有多想，听到风寒，就马上变得一脸严肃要拉着林言宸去喝药。 林言宸嘴角无奈的抽了抽，肯定要摆手拒绝，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的药草不知道什么原因苦的过分，他有病都不想去喝，更别说现在没病了。 “咳咳咳，不用了不用了，刚才阿离姑娘教训的是，本官此次回去后一定勤加修行，到时候这病自然就不治而愈了。” “诶，林大人您莫要如此说，修行不在一时，有病却不能拖着，之前在魏王殿下府上，有位王叔，他就是如你这般感染风寒不肯吃药非要自己抗，结果不到一个月病情更加严重了，尽管我让下人给他熬了药但还是没有留住人，您还是跟我去喝药，放心，我跟下人交代，里面多放些花蜜，保证不苦！” 小阿越却是没有放弃，拽着林言宸的手越发用力，语气与眼神都很是认真。 这一幕甚至都让林言宸微微错愕，旋即用力挣脱对方。 “不用了，真不用了，本官今早得陛下赏赐，已然喝了三大碗补药，此刻已经好多了，按照御医的交代，今日不宜再用药。” 林言宸这次已经是皮笑肉不笑了，他真的怀疑这个小阿越是刘墉的私生子，跟这种老实人聊天真的太累了，而且时不时被对方来上一句，真的很想揍人。 最主要的是，林言宸非常怀疑那个王叔就是被这小子给亲自“送走”的，并且这小子现在还想送走自己！ 花蜜是什么东西？那玩意儿是蜂蜜啊！要知道蜂蜜跟很多东西是不搭的，轻则肚子疼，重则当场嘎掉，这小子竟然还敢在熬的汤药里面加大量花蜜，真是送走人不偿命啊！ 林言宸都快翻白眼了，就算得了风寒，武者体质好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你在汤药里加大量花蜜，那一般的武者也扛不住啊！ 本来没事，结果被你试试就逝世了！ 小阿越听到林言宸说喝过药了也只能作罢，眼神中还带有些许可惜。 林言宸当即满脸问号，你小子可惜什么？是可惜没把我送下去？ “时候不早了，后厨那边菜品已经摆好，公主殿下不如我等先去用膳。” 风先生淡淡一笑，朝长孙玥请示一声。 几人闻言都是一愣，风先生一直在这里，怎么知道后厨摆好菜品的？ 只有林言宸明白，对方的精神力已经达到恐怖如斯的程度了，心中既佩服羡慕对方这种本身，又想要学习对方修行精神力的方法。 因为这玩意真是好东西啊！有了这个所谓的精神力，岂不是能凭空偷看任何人洗澡了？ 而且这种精神力与直接目光窥视不同，说不定能够避开高品武者的第六感，到时候他一定要好好观赏怀玉这个暴力女，嘿嘿嘿…… “嗯，确实本宫也饿了，既然林大人也在，不如就与本宫一同用膳如何？正好我们可以到饭桌上继续畅谈。” 林言宸正在脑补画面呢，突然被长孙玥打断，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哦哦哦，好好好……卑职谢过公主殿下厚爱，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哼，装模作样的，我看你就是觊觎公主殿下府上的美食佳肴，今天算是公主殿下心情好，让你见见世面。” 阿离不屑的冷哼一声，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林言宸给听到了。 对此他毫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想笑。 说说，现在说的越多，到时候就越尴尬！ “芜湖，开饭了开饭了，今天刘婶做了什么好吃的！” “阿越你小子别乱吼叫，跟没饿死鬼似的，小心公主殿下把你赶出去！” “哎呀，阿离姐我错了嘛……再者说公主殿下人这么好，怎么会把我这个忠诚小跟班赶走呢，嘿嘿嘿。” …… 几人说笑间，来到了后院一处更大些的长亭里。 正如风先生在路途中描述的那般，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盘子摆满了长桌，里面全都是大明宫廷里的经典菜肴，闻着味道更是鲜香诱人。 这一刻林言宸不由闻的有些陶醉了，前世他被大量的工业香精和添加剂覆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这种新鲜食材的香味了。 而且这种香味是真的新鲜，就比如这盘鱼，看成色与鱼头的表情，从打捞到做成菜恐怕都不超过半个时辰，而且这厨师刀工十分了得，比他之前见到的御厨都要厉害，这鱼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啥时候死的。 在古代这种工艺落后的条件下，依然能将食材做出这个感觉，足以见得这做菜之人功底之强。 丝毫不夸张的说，比起纯粹的厨艺，宫里的御厨都做不出这个感觉。 一时间，林言宸倒是想见识见识这做饭之人了，刚才听小阿越叫刘婶，还不是男厨师，好家伙，这就更牛了啊！ 纵观前世那些知名米其林大厨，几乎都是男人，这里面足以说明问题了。 “只是些家常便饭，林大人莫要觉得寒酸哈，随便凑合两口，应该是没有你府上吃的丰盛。” 不知为何长孙玥现在变得很是客气，一点没有公主的架子，倒像是低林言宸一头。 这就给林言宸弄得莫名其妙，连忙躬身一拜。 “公主您莫要再捧杀卑职了，卑职哪里称得上您所说，此次餐食之丰盛也着实让在下开了眼，对公主厚爱已然感激不尽！怎敢再让公主如此夸赞！” 第二百五十三章 阿离的愧疚 “诶，林大人万万别与本宫客气，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府邸，且先尝尝这些餐食如何？” 长孙玥招呼几声，几人旋即入座。 只是听了安阳公主刚才那番话，阿离心里有吐不完的槽点。 最终还是没忍住对林言宸冷哼一声。 “呵，公主殿下是抬举你，你还真当真了？殿下府上的餐食恐怕你也就在朝廷设宴的时候你能稍微感受一二，既然没吃过那就莫要装模作样，待会儿吃完我安排人给你打包一份，省的你之后想吃又吃不到。” 阿离表情有些倨傲，但毕竟是在长孙玥面前，收敛了不少。 放在平常，阿离这么说，长孙玥肯定要出言训斥的，只是这次出奇的就跟没有听见似的置之不理，任由事态发展。 林言宸见此皱了皱眉，他隐约觉得这位公主殿下肚子里的坏水不少啊，竟然也想看着自己手下社死，好家伙，真是太卑鄙了！不过我喜欢…… “咳咳，阿离姑娘说的是，卑职先前的确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如此丰盛的美食，一时间失了神智，如果阿离姑娘所言是真，那还请讲府上吃剩下的饭菜包起来送到卑职府上，感激不尽！” 林言宸想明白了那一点，也就不再辩解，干脆果断的谦卑一笑，一副可怜姿态已经摆了出来，活脱脱乡下老实人进城景象。 不过他这番回答还是有些炸裂的，长孙玥在短暂错愕后就投去一个佩服的目光。 小阿越刚拿起手里的筷子，就僵硬在半空中，他是真的有些尴尬了，既有替自己姐姐的尴尬，也有替林言宸的尴尬。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替谁说话了，只得悻悻的傻笑。 “啊呵呵呵，阿离姐你看今晌午刘婶做了有三黄鸡，你要不要尝尝？” 显然他这个转移话题非常生硬，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也没有人去回应他。 不过这时候尴尬的其实也就他们兄妹二人，林言宸与长孙玥这会儿都在心里偷笑，而风先生对这些琐事则是不甚在乎，笑呵呵自顾自夹着菜，一副旁观者模样。 “啊没事没事，几位都抓紧时间夹菜，待会儿吃不完的务必让在下带回去慢慢品尝啊，感激不尽！” 最后还是林言宸站出来主动化解尴尬，毕竟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菜凉了不说，他还急着想看阿离社死呢。 另外长孙玥其实他也没想要放过。 毕竟长孙玥现在自以为看透一切，实则表面还蒙着一层鼓，现在越自信，越有看戏人的姿态，到时候就会发现小丑其实就是她自己，并且让她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在林言宸眼皮子底下的盲目自信，那么丢人程度就是几何倍的！ “哼哼，这一波，还是我林某人赢了！” 林言宸心里狂笑，表面依旧是谦卑恭敬的微笑，把阿离恭维的高高在上，这反倒让阿离不好意思了。 甚至这时候阿离内心还有点后悔与自责。 刚才她为什么要说那么难听的话？明明林言宸这么诚恳老实，自己为什么还要接连嘲笑鄙视对方？尽管对方除了样貌别的啥也没有，但毕竟对方没做错什么，自己不应该对其有这么多偏见的！ 阿离现在觉得自己真不是人啊！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此刻林言宸心里一定是很受伤的，表面还要装作笑哈哈的样子…… 想到这里，阿离心里莫名一阵苦涩，她想要跟林言宸道歉，可碍于面子，周围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她是真的开不了那个口，只能继续保持沉默，尽量不再说出伤害林言宸的话。 殊不知，此刻的林言宸还在偷笑和期待接下来几人该如何社会性死亡呢。 于是在诡异的气氛中，几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用干饭了掩饰尴尬。 也是在这时候林言宸才意识到，桌子上的碗筷竟然刚好有五套，这其中竟然包含有他这个临时来的外人。 要知道在他落座的这段时间，可没有一个下人再来上过东西，这是安阳公主特意交代的不要让人打扰。 也就是说早在自己来到饭桌之前，下人就已经准备了五套碗筷，这莫非是公主府里的习惯？ 但很快林言宸就否定了这个答案，并且他突然想到，刚才自己跟安阳公主几人一直在交谈，对方也并没有通知人再加碗筷。 而得知下人已经将饭菜摆放完毕，是那位神秘的风先生用精神力感知到的，那有没有可能…… 嘶—— 林言宸已经猜测到了个大概，不由对风先生的手段更加佩服与惊讶，这件事大概率是对方以精神力将信息传递，还是传递给厨子这种几乎没啥修为的普通人。 这番手段，当真是神妙无穷。 在五品里恐怕也是个特殊的存在了。 虽然他见过的五品高手不多，只有怀玉一个，但是怀玉的路是“侠”，从其施展的手段来看，有点平平无奇，无非就是常规的打架和肉身属性什么的。 而这风先生的路是与精神力有关的，就神异了不知凡几，已经可以说是脱离了常规的修行了。 对方现在大概率是不怎么修行肉身，全身心都用来修行精神力了，以精神力杀人于无形之中，这种手段想想救渗人啊！ 林言宸现今是更加垂涎风先生的修行之法，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跟对方套近乎了。 “哎对了，小阿越你刚才念完，本宫只顾着诗句本身，还未曾问你作诗之人名字呢，如今你且说说，是否为我大明的诗才啊？” 刚夹了没两口，林言宸就听到长孙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差点没有一口肉噎死，不过该说不说这道“小雨绵绵”也就是清蒸鱼，虽然没用啥新奇美味的调味料，但却是做出了食材原本的鲜味儿，而且肉质软糯可口却不是那种入口即化，还带着微微的嚼劲，让人是回味无穷！ 林言宸是真想见识一下做这菜的厨师，这种高人最好能挖到自己这边，自己正愁新开的酒楼找不到一名能够带头的主厨呢。 毕竟在这方面，刘福有些不合适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会吧？不会吧！ 在这方面，林言宸有自己的考量。 刘福身为宫廷御厨，身份在这儿摆着，如果让他去做自己酒楼里的主厨，这怕是会被人告上一个藐视皇权，安上一个谋反的帽子。 尽管他与皇帝的关系还算不错，但难免对方心生嫌隙，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永远不要觉得你现在对皇帝重要就可以肆无忌惮。 所以刘福只能算是以他朋友或是兄长的身份，给他一点点分红，至于主厨的人选还要另外再找。 这其中的要求既要厨艺精湛、刀法、火候掌握、做菜技艺这些方面都要达到精通的地步，又不能是宫廷御厨，这一点几乎是很难很难了。 毕竟大明这么多，仅仅一个京畿之地他都走不完，那要是放眼举国十九州，这根本就是没一点头绪。 并且还有一点，民间的隐藏高人近几年大多都被一品轩招揽，没有招揽来的人，他未必就能让人破例，想来想去，林言宸当初甚至有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老子找人这么麻烦，何不去挖一品轩的墙角？ 那里早就提前筛选过很多次，老子进去随便挖几个水平都不会低。 问题是没有一定的实力，他去一品轩挖人怕是会被打断三条腿…… 人家一品轩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从没出过意外，没有点特殊手段，林言宸是不会信的。 所以到了现今，他甚至没有招来一位厨子，做菜的人都没有，开酒楼这件事多少还有些遥远了…… 不过，此刻林言宸尝到安阳公主府上的菜品，顿时就眼睛一亮。 从菜品的成色样式中，不难看出做菜之人水准不低，尤其是这刀法显然已经不能说是炉火纯青，那估摸是登峰造极了！ 就连厨艺昌盛的前世，能达到这种刀工的人恐怕也不超过十位。 “娘的，这种水平，别说普通厨子了，老子都想把他招来当主厨了！” 林言宸心里多少有些小激动，皇帝的御厨他是不敢挖，但安阳公主自己府上的厨子应该没问题！ 毕竟安阳公主看着就是一个胸小无脑的蠢萌小萝莉，自己忽悠忽悠或许还有机会！ 但在挖墙脚之前，肯定还是要先测试测试人的品性如何，加入他的酒楼，那与外界最大的差距就是食谱了，在自己这先进的食材处理加工以及特殊香料面前，那就是降维打击所有人！ 到时候再加上厨艺高超的大厨掌勺，口感鲜嫩加绝世美味，打着让普通老百姓吃到宫廷菜的噱头，肯定能大卖特卖！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届时京都的有钱人，相继扑到他这里千金只求一口饭的画面…… 所以话说回来，自己手下的厨子品性必须是上上等之人才行，而且要对自己忠诚不背叛，这样他才能放心传授菜谱，而且不是说一下子几百几千几万道菜做成一本书发下去，而是那种每人只教一两道，各自做好各自的，这样就算泄露出去也无伤大雅。 不过，眼下林言宸是顾不得多想这些了，他现在还是看戏要紧，不得不说安阳公主问这一句，是他一直期待的。 “哈哈哈！待会儿你们知道那作诗之人就是老子，看你们会怎样！” 他心里得意且猖狂大笑，表面还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夹菜，俨然一副专心干饭模样。 这在阿离心里更加确定了林言宸是个没有多大能耐的人，仅仅是一顿饭就能吃成这样。 但她现在觉得林言宸还挺可怜的，心里的愧疚之心更多。 阿离听到长孙玥问这个问题，也是竖切耳朵满脸认真的想要听一听这作诗之人是谁。 如果说古代的明星偶像，可不是那些妓女花魁，也不是小白脸纨绔公子哥，而是那些有名的诗人，亦或是着书立作的大儒。 就比如前世的李白杜甫，那就是天花板级别的大明星，每出一首诗都是天下震动的，诗仙、酒仙、剑仙、谪仙之名更是响彻古今。 而这个世界的明星也有很多，比如他们大明的曹万江大儒，着作多本书都被奉为稚童启蒙经典，其中不仅有对圣人言的个人理解、简单阐述，更是有自身独到的治学理念以及为人处世哲理。 还有就是一些作出好诗好词的诗人了，这个世界武学昌盛，文学偏弱且被儒家掌控，所以普通人很难再作出好诗，大多文学明星都是出自儒家。 至于武道方面的明星，简直数不胜数。 四品大宗师每一个都是，还有比较高调的五品高手，以及江湖各大宗门的宗主老祖，还有就是武科状元与武者赛事魁首。 现今在阿离心中，她的两个明星爱豆，一个是那在中秋诗会上各个方面表现卓绝且样貌不俗的完美白衣公子。 另一个就是作出这句送别诗的人。 最巧的是，这两位爱豆，她连长啥样都不知道，更没有见过，却恰巧就在眼前，她还认不出…… “回公主殿下，那作诗之人正是我大明的才子，具说模样也是风度翩翩、器宇轩昂，并且也是一身白衣，我甚至怀疑就是与诗会上那位公子为同一人。” 小阿越如实回答，只是他正常回答给桌上夹菜的几人都听楞了。 “什么？竟然是同一个人？！”阿离一脸震惊，震惊中对那人好像更加崇拜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长孙玥瞪大了萌萌哒双眼，立马就给予否定，还偷偷瞄了一眼对面专心干饭的林言宸，心里不自觉的慌了。 不，肯定不是这家伙！小阿越先前都说了那名公子不长这样，而且林言宸那家伙作诗那么厉害，岂会只作出来一句？ 长孙玥心里疯狂自我安慰，试图劝说自己冷静下来，可她不自觉的想到先前被她所忽略的细节，头皮一阵发麻。 小阿越念诗时候的动作、语气，这番装模作样，与一个人的相似程度几乎是百分之九十，那人不就是林言宸吗？！ 不会！ 长孙玥心态快崩了，但她还是寄希望于小阿越接下来的话能否定这个荒唐的想法。 第二百五十五章 阿离的社死现场 “回殿下，那作诗之人的名字，据说是姓林，与这位大人同姓。” 小阿越指了指林言宸，嘴里还嚼着肉块随意说道，声音略微有些呢喃。 长孙玥听了这话，心脏再次扑通一跳。 怎么可能，也姓林？这要是同一个人，那自己刚才在林言宸面前一副知晓一切的模样，岂不是在对方眼里很丢人？ 还有自己刚才那番举动和不屑，甚至还自己将诗句乱改一个字去问林言宸作的怎么样，最后还洋洋得意的骄傲自夸，这简直没脸皮了！ 而且她这会儿想到，当时林言宸还一脸认真的在夸自己，就忍不住的脚趾来回摩挲，简直尴尬的质壁分离！ “天哪天哪！要真是这家伙作的诗本宫就不活了！还有小阿越也别活了！都怪这臭小子，他当时毫不犹豫的否定不是林言宸，肯定是在蒙骗本宫！” 长孙玥已经心态崩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既是能作好诗，样貌还英俊，一身白衣，动作还那般能人前显圣，刚才小阿越也说了，极大可能与昨夜诗会那名年轻人为同一个人，那不就是林言宸吗？ 最主要是小阿越已经亲口说了，作诗之人也姓林，你说难不成林言宸还有个诗才同样不俗的弟弟？反正长孙玥她是不信。 阿离听了这话，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林言宸。 由于林言宸去宫外人前显圣完，回来就被皇帝召见，所以现在一身白衣还未来得及换。 并且林言宸这会儿还在装作啥也不知道的局外者，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干一桌饭，阿离这一扭头，便看到了林言宸棱角分明的侧脸，其如刀凿斧刻般俊秀，在这男子化妆就是伤风败俗而拼素颜的古代，林言宸这个颜值是真的能打。 尤其是林言宸的侧脸其实是比正脸还要俊秀的，也是如此，阿离这一眼就看的有些痴了。 不是说被颜值吸引，主要是现在的林言宸没有说话，在专心干饭，专心的男人魅力无形中会增加许多，阿离在这一瞬间不自觉就代入了脑补的那名白衣公子形象。 俊秀无双又一身白衣，宛如天上的谪仙人，超脱凡尘，这股感觉，与此刻的林言宸完美匹配，阿离甚至没有注意到她这个举动引得一桌人的瞩目。 就连林言宸都有些忍不下去，停住了干饭的动作，转头看向阿离，眨巴眨巴卡姿兰大眼。 长孙玥有些不明所以，但心里的尴尬倒是减轻许多，毕竟阿离接下来可比自己尴尬…… 小阿越表情逐渐扭曲，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觉，可谓是淋漓尽致。 一向无情绪起伏的风先生，这一刻也是面带微笑，有种“老夫懂你们年轻人想法”的意味。 “咳咳，阿离姑娘，不知本官脸上可有什么字不成？你看的这番入迷，着实是让本官有些惶恐啊。” 最终林言宸有些受不了这花痴了，出言打断道。 “哎呀，干嘛打断啊！” “林大人糊涂啊！” 想要看阿离出丑的长孙玥与小阿越心里顿感可惜。 林言宸这么一搞，岂不是让阿离还能有个台阶下，他们可还想看阿离羞耻的满地打滚、脸颊通红呢！ “啊？哦哦哦，啊！” 阿离莫名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她呆呆的环顾一圈，等反应过来时，没有羞红满脸，而是面如死灰。 心里已经在疯狂哀嚎了。 啊啊啊！好羞耻啊！我刚才干了什么！完了，他们不会都看见了！我莫名盯着他傻看，这会不会被误会什么啊！我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女人啊！救命救命！好丢脸啊！他们这会儿肯定都在笑我！ 公主殿下竟然毫不掩饰，没脸活了！小阿越这家活竟然也在笑，可恶，我要杀了他！ “咳咳咳，刚才脖子有些酸痛，这才忍不住扭动一下，而且刚才那一刻莫名对功法有所感悟，若有冒昧的地方，还望林大人莫要怪罪。” 果然，越是社死的时刻，人的脑子转的越是快，一向不靠智慧靠武力的阿离，急中生智之下，也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突然顿悟，然后目光呆滞片刻，这很合理。 “哦？阿离姑娘感悟了什么？可否让在下见识一二？” 林言宸知晓阿离这是借口，无非就是偷看自己的盛世美颜被发现了罢了，社会性死亡是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成长，老子也是帮你积累经验啦！ 他心里不自觉的偷笑，今天就拿这阿离打个开头！后面的安阳公主和小阿越，一个也跑不掉！全都给一个个的社会性死亡，尴尬的满地打滚！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言宸已经走上了喜欢看别人尴尬社死的不归路，或许是自己经历的太多，就想让别人也经历一下…… 用前世一个词语来形容，这就是腹黑男。 而正如腹黑男林言宸所想那样，阿离听了这话，立马就露出了心虚的表情，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我…我…我没……” 阿离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甚至这时候脸颊也慢慢染上了红霞，而她自己并未发觉，扔在纠结于如何找借口这件事上。 她身为安阳公主的贴身侍女，从小与安阳公主一块儿长大，也算得上是半个闺蜜，几乎是知根知底，所以阿离有什么招数功法，甚至是哪些底牌手段，安阳公主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现在林言宸让自己展示一二，她哪里能展示出来公主没见过的新东西？难不成真来个现场感悟？ 可如果拒绝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心虚？ 但她殊不知，此刻的她已经快把心虚二字写在脸上了。 桌上的其余人早就清楚知道阿离干了什么，这下对方这一举动，已经是完全确认这就是事实了。 “哈哈哈，先不说这个了，阿离姐身体不适，我们还是别逗她了。” 小阿越见时候差不多了，出来维护一声。 他表面是维护，实际上还是嘲笑，但还是那种没有证据的嘲笑，就像是从背后刺进去的那把刀，你没有看见，那就不是我刺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无辜的小阿越 最主要是小阿越这副语气，说出来的话完全变了一个味道。 在阿离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嘲笑阿离姐了。 但尽管知道，阿离也只能强笑着，这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呵呵呵，无妨无妨，刚才我所感悟的只是心法上的一点小提升，这个很难展现出来，林大人您要不再尝尝这道菜？您若是喜欢，待会儿我给您打包一点。” 阿离这时候脑子冷静些，总算是想到合理的借口，只是时间已经晚了……但她又在末尾回了一刀过去。 毕竟自己已经这样了，务必尽所能的拉别人下水，她觉得自己这话明摆着说林言宸蹭饭这件事，对方肯定很尴尬。 谁知林言宸表情依旧淡然，甚至还带有一丝同情的微笑，这让阿离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难不成这人真的没有羞耻心？ 而且对方不尴尬，自己莫名更加尴尬了！ 阿离的一双玉足此刻已经交缠在一起，若仔细观察还能看到鞋面上凹凸不平，这是脚趾来回摩挲的结果。 不过，林言宸这番举动倒是给了阿离灵感。 “哼，既然他都一点不觉得羞耻，反而让我羞耻，那我何不效仿？只要我不羞耻，那羞耻的就是别人！” 说干就干，阿离鼓起勇气，抬头挺胸，摆出一副高傲得意目光，再也没了刚才的怯懦，心里则是一直默念，“我一点也不羞耻，我一点也不羞耻，我一点也不……” 可能这就是念力的强大，阿离逐渐的还真就自信起来，眼神与林言宸差不多，都是一种看透一切的淡然，深知只要自己不丢人，那丢人的就是别人。 她这一变化让其余人有些诧异，阿离这么快就调整好心态了？这转变的也太快了，要是换成自己，那恐怕直接就找借口离开了。 几人不自觉代入了阿离的视角，但都莫名觉得尴尬不已，亦或是被唤醒了以前丢人的羞耻经历，全都摸索起脚趾来。 当然风先生除外，他这会儿还在疑惑这些年轻人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好奇怪。 “唉，老喽老喽，现在年轻人的想法，老夫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风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看，自顾自的继续夹菜。 林言宸则是表情逐渐扭曲，与先前的小阿越一般，想笑但又憋着。 他哪能不知道阿离心里想些什么，不就是模仿自己，搞什么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但对方还是太年轻了，缺少社死经历，根本就不懂要做到抛弃脸皮有多难，这一点林言宸都没有完全做到，足可见难度。 而阿离之所以会误会，还是因为信息差，才导致阿离与林言宸的差距。 林言宸是属于那种扮猪吃虎，对方无论怎么嘲笑，他只管“啊对对对”，最后对方发现自己是老虎，丢人的还是对方自己，反而能衬托的自己低调。 而阿离恰恰相反，阿离是属于猪猪扮虎，明明没有这个实力与底气，却硬是进行自我蒙骗，其结果无异于掩耳盗铃。 到了最后，只会使得自己更加尴尬，无非就是短期自己不会尴尬，其他人替其尴尬，不过最后这些都会加倍回馈于自身。 想到这里，林言宸不由感叹一声。 这丫头，走上了一条歪路啊，不过，到时候看她怎么当场没法做人！嘿嘿嘿…… 几人笑的久了也都觉得没啥意思，又聊回了原来的话题，小阿越还没说完那作诗之人的名字。 “当时啊，那名老翁带着京城的口音去说，我还没怎么听清，特地让人将作诗之人的名字写到了之上，殿下您请亲自过目。” 说着，小阿越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发黄的纸页，看样子应该是在外面借普通老百姓的，因为这一看就是市场上最为便宜的黑纸，用料粗糙且质感低劣，放到太阳底下晒久了甚至会有一股难闻的恶臭。 长孙玥一看纸张就捏住了鼻子，一副看奥利给的表情。 “你是想臭死本宫吗？放到桌上，别拿过来！” “哦哦哦，殿下恕罪，我情急之下给整忘了……” 小阿越又是标准的摸了摸后脑勺，很不好意思。 也没敢玷污公主的玉手，便将纸张放到了桌上边缘空地上，离饭菜比较远，这样其他人也能看清。 不仅是长孙玥，阿离也是看了过去，风老先生虽然没动，但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林言宸大概已经猜到对方干啥了。 “林…言宸……嗯，好名字，果然是那位公子该有的名字。” 阿离忍不住念了出来，可刚说完就发现其余几人又别有意味的看向她，她赶忙羞红的低下了脑袋，旋即想到之前的“自信”，便极度矛盾的再次抬起了头。 不得不说，阿离的表情衔接，林言宸还是有些佩服的，作为新手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很厉害了，甚至都快赶上他这个考司机了。 林言宸这个无缝衔接程度，已经能达到那种精神分裂患者的地步了，简直就是一瞬间两幅面孔，说是差距不小，但林言宸清楚，阿离是这辈子也别想赶上自己。 不过阿离这还属于正常反应，毕竟还没有轮到她真正社死的时候。 长孙玥则是满脸呆滞，表情怪异，说羞耻又说不上来，说丢人是真的非常丢人，而且现在感觉心脏砰砰砰，那不是心动，是不知道怎么办的慌乱。 她看着林言宸说的目光非常复杂，既有憎恨，又有一点佩服。 这家伙每次总是让自己意想不到。 真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还闲着没事去宫外与那些儒家学生争风头，就这么喜欢人前显圣吗？重点是你这家伙，明明满肚子诗才，你说只能作出一句，她是绝对不信的！ “可恶啊！小阿越必须死！本宫给他的画像清清楚楚！这家伙还在本宫面前反复观看了很多遍，当面见到林言宸时竟然说不是作诗那人？！” 长孙玥最后将所有愤怒全都转移到小阿越身上。 无辜的小阿越明明什么都没做,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个可怕且不讲理的女人给盯上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阿离破防了 可长孙玥没尴尬两下，突然眼珠子咕噜一转，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啊！小阿越不确定，但阿离肯定是不知道她旁边那位就叫林言宸，接下来要是让阿离知道，那她岂不是比本宫还要丢脸？” 一想到这个，长孙玥心态立马就平衡了不少。 是啊，只要有人比我更尴尬，那四舍五入，就等于我不尴尬了！ “咳咳，阿离你对这位林言宸有何看法，可曾听闻其在诗会上的诗句？” “回殿下，我并未打听过这方面的事情，自然不知晓。” 阿离摇了摇头，另外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公主殿下这么问，是不是要念出那位林言宸公子在诗会上的诗句吗？ 毕竟安阳公主当时亲自去参加了诗会，肯定见过林言宸作诗的，也认得对方本人，这一点是阿离既羡慕又后悔还无奈的。 说实话，阿离还是很想见识一下何为千古绝句，这个概念在她脑海里一直很模糊，尽管不关心这方面的事情，但从小都是耳濡目染圣人言长大，对千古绝句有种本能的憧憬。 天下间上一首千古绝句的出世，还是在三十年前的郑国，那时候阿离甚至都还没出生。 如果阿离现在知道，她所憧憬向往的千古绝句，昨夜出了有三首，其中一首甚至还是他们大明的礼部尚书，那真就会震惊的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过，关于昨夜的天地异象，他们这些外人压根就不知情，就连五品高手的风老先生都没察觉，并且他还是位精神力高手，更别说阿离这种七品巅峰了。 这天地异象奇怪就奇怪在这一点，近处看宏伟壮观、金光耀眼夺目，神圣威严的气势油然而生，可一旦超出一定的范围，仰天就是一片漆黑，啥也看不到。 所以那些宾客能在现场亲自见证天地异象出现，本身就是一种机缘。 尤其是那些儒家学生，也是因为林言宸召唤出了第三代儒圣的虚影，使得他们获得了不少的浩然正气，这算是旁观者最大的机缘了。 “哈哈哈，既然你不知晓，那本宫便说与你听两句，就只说那林言宸作的千古绝句，诗名为《破阵子》。” “哦？听着就是好诗！” 阿离尽管文化水平不高，还是给与了一定的夸奖，不然这时候就显得自己没有品鉴能力，让别人觉得自己没有智慧。 可她这句话倒是让桌上几人都沉默了。 过了不知几秒，还是林言宸好心的出言提醒一句。 “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个词牌名？” “啊？啊…啊。” 阿离用了三声“啊”，表达自己的懵逼、不解和仓促。 她其实很想问一句，词牌名是什么。 但这样真的好丢脸啊…… 于是她继续不懂装懂的作出一副倾听模样，意思就是公主殿下您快说，我们不再纠结这个了。 长孙玥心里冷哼，可算有人替本宫出丑了！ 难得有这样的好时机，她哪肯轻易放过，心里默默替阿离悲伤了两秒，对不起了阿离，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阿离，莫非你不知道词牌名为何？这般浅显易懂，想必肯定知道的。” 长孙玥笑嘻嘻的问了一句，这一问就给阿离整不会了，但在一秒的犹豫后，阿离还是强装镇定的回复道：“那是自然！词牌名我还是知道的！” 虽然模样看着傻乎乎的，但林言宸还是忍住没有笑出声。 他之前是想看几人社死丢脸，可现在看到阿离已经惨成这样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对方毕竟是名女子，自己不能做的太过火。 即使对方不会因此悬梁自尽，那对方要是气急败坏之下拔剑砍向嘲笑之人，自己也不是阿离的对手。 毕竟长孙玥贵为公主，风老先生是五品高手，小阿越再怎么说也是阿离的弟弟，这么算下来，阿离气急败坏的时候，最危险的那个人还是他林言宸啊…… 所以凡事都要有个度，她好我也好。 只是长孙玥显然没有这个顾虑，依旧在步步紧逼。 “哦？那阿离你给本宫讲讲呗，本宫倒是有些不甚清楚何为词牌名。” 阿离顿时满脸问号？ 公主殿下您要不要听听您自己在说些什么？ 刚刚明明是您说的如此浅显易懂的东西，肯定应该知道的，现在您却又说自己不清楚，来问我？ 您贵为公主都不知道的东西，指望我知道？ 阿离真的很想说她也不知道，但是刚才被套路了，她已经说知道，现在再去否认，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啊啊啊！不管怎么说都真的好丢人啊！ 阿离心里已经崩溃大吼了，她真的想原地把自己挠成爆炸头，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一直在丢人与丢人的路上徘徊？！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还是说自从见到这姓林的官员，公主殿下就变得怪怪的，自己这一群人的气氛也好奇怪！就好像是都想看对方丢人似的！ 阿离感觉自己疯了，甚至是这个世界疯了…… 林言宸若是知道阿离这时候在想什么，多少会产生一些自责的情绪，瞧瞧，这都把人逼成魔怔了，第一次社会性死亡基本都会有应激反应，但阿离这反应确实大了些。 “阿离姐，我也不太懂这个，学堂先生还没教到这个，阿离姐不如你现在就给我们讲讲呗。” 小阿越很没有眼力见的也来搅和浑水。 不过他这是真诚的发问，年纪小的他，并未发现刚才阿离反应的破绽，还真以为自己这个姐姐知道什么是词牌名呢。 他虽然是长孙玥的小跟班，但由于阿离身份的特殊，他也跟着有了特殊待遇，身为下人，还能被安排去学堂上学。 不过他并不是要读书走仕途，也不是想加入儒道，只是单纯的学学认字长点知识，主要修行的还是武道。 他这么一问，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阿离当场就绷不住了，脸色通红的滴血，喘气声也越发粗重。 “公主殿下，属下有些身体不适，这就告退，请殿下莫要责怪！”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这做菜的是两个人？ 阿离突然起身，对着长孙玥躬身一行礼，还未等长孙玥说些什么，就逃也似的溜走。 其中轨迹与速度，不难看出这是动用了近乎全部的内力，怕是一般的逃命都没有这种速度，就连长孙玥也是头一次见阿离施展出这种速度。 “这……” 长孙玥一双萌萌哒大眼一眨一眨的，虽然眼睛没有林言宸的深邃，但那种天真纯粹感在这个动作下显得十分可爱，更加有一脸懵逼的效果。 凌乱了片刻，长孙玥缓过神来，心中就是一阵恼怒与懊悔。 “可恶啊！阿离你怎么就走了！你还不知道林言宸就是你旁边那个呢！而且你走了，本宫该怎么办！小阿越本来就年纪小还没脸没皮的，本宫还找谁来顶锅！总不能让风老先生来！” 这位风先生表面看着像三十岁的中年人，但长孙奕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位风先生已经足足有七十有余了！ 所以才加了一个老字。 这件事说来也是奇怪，那些四品大宗师，甚至四品大宗师巅峰，基本都是满头白发，她的太爷爷长孙慎亦是如此。 长孙慎本来此次出关修为精进白发返黑，但为了不让外界察觉自己悄悄领先一步，还是运转内气手段，将头发变为花白，所以长孙玥扔以为太爷爷是一头白发。 而且赵一秋老爷子也是如此，这就使得长孙玥对四品大宗师的认知停留在满头白发上。 这一点也是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同为七八十的人，身为四品的长孙慎都早已满头白发，只有五品的风老却保持着三十多岁的模样。 这一点很难不让人猜疑。 长孙玥就有一个猜测，那便是与风老先生修行的精神力有关。 话说回来，阿离已经跑远，这会儿她再去将对方叫过来也不现实，还是先想想自己如何应对当下要紧。 “那个……” “公主殿下，我去看看阿离姐怎么样了，先行告退！” 长孙玥刚说两个字，就被小阿越一声打断，关键是她还没来得及发怒，这混小子就直接跑没影了。 小阿越已经修为接近八品，又学了一门魏王府上的身法，速度能够赶超一般的八品中后期，所以这一溜烟的功夫也不慢。 长孙玥当场再次凌乱。 尽管小阿越是关心自己姐姐，无可厚非，小孩子不懂成年人的套路想法单纯也无可厚非。 但今天这家伙打断自己说话是真，那她也得打断对方点什么才行，那就打断双腿好了。 你打断本宫的话，本宫打断你的狗腿，很合理，很公平。 “本宫吃饱了，风先生、林大人你们二人随意，本宫先行离去了啊。” 开什么玩笑，人都跑完了，本宫还留在这里干嘛？让那姓林的嘲笑吗？不可能的！ 反正那俩人都跑了，自己现在走也不显得狼狈。 长孙玥是如此想的。 只是这时候林言宸突然变得一脸认真，叫住了刚刚起身的长孙玥。 “公主殿下，还请留步，卑职有一事相求！” “何事？” 长孙玥显得有些不耐烦，她甚至怀疑这林言宸还是想让她丢人，但出于礼节和形象，她并没有选择无视，还是停住了脚步。 “敢问安阳殿下，这饭菜是何人所做，简直惊为天人！卑职真的想要见见做菜之人，仅此而已！”、 林言宸满脸恳求，丝毫没有掌握对方把柄的小得意。 这一点倒是让长孙玥心情舒服些，看来这家伙人还挺好没有笑话本宫的意思，刚刚或许是真的低调，倒是本宫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那好，不过你确定觉得这饭菜惊为天人？可别是蒙骗本宫啊！” 长孙玥多少还是有点怀疑，换做旁人也就罢了，你林言宸是那种没吃过美食之人吗？光是诗会上你弄出来那些餐食，恐怕就胜过这满满一桌了！ 所以她尽管看林言宸语气神情都很真诚，仍是带有一丝犹豫。 眼见气氛有些奇怪，风老先生也没法继续置身事外的夹菜了，他也拍了拍衣袖站起身来。 “公主殿下，老夫先行离去了，就不打扰殿下与这位林大人交谈了，另外若您出了府还望派人通报老夫一声，在这府内，老夫无权观阅殿下的一切。” “风先生慢走。” 尴尬这种事情，当然是人越多越尴尬啊，所以风老要走，长孙玥岂会拦着。 这下就剩她和林言宸了，双方差不多都知根知底的，还有何丢人的。 “你去叫刘婶他们二人过来，就说是本宫有要事相见。” “是，属下遵命！” 长孙玥运转内力对着远处院墙的角落喊了一声，下一瞬阴影里就走出一名黑衣人出来，单膝跪下抱拳称是，声音没有情绪波动，但简短有力。 这一幕让林言宸看的目瞪口呆。 好家伙，难怪那风先生说出了府再监视，原来是府内就藏有暗卫啊，而且肯定不只有这一个，对方能够藏在这里不被自己发觉，那修为肯定在自己之上了，保底也是个七品高手。 只是林言宸有些无语，这公主殿下还真是有点懒了，这走几步路的事情，竟然还要召唤出来暗卫，这么一搞岂不是暴露在自己面前的底牌了？ 难道对自己就这么信任？ 不过这个问题林言宸没有多想，他在意的还是长孙玥话里的一个信息。 “两位？安阳殿下，莫非这做菜的是两位厨子？” “那是自然，他们二人还是结发夫妻呢，二人本身厨艺就不俗反响，合伙搭配起来，比起宫中御厨都别有一番味道呢！喏，他们这不就来了吗！” 长孙玥表情里满是得意，她总算是让林言宸震惊了，这个成就足以她好一番去人前显圣了。 林言宸顺着长孙玥所指望去，两名样貌普通的中年夫妻，穿着也十分普通，正朝自己这边缓缓走来，虽是缓缓，但眼神模糊间，距离在以极快的速度缩小着，但二人的步伐看着依然不慌不忙甚至是慢悠悠的。 嘶…… 都是武者？品级还都比我高？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是怎么把糕点做成玉石的？ 林言宸这一看就不由得愣住了，两名表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夫妻，竟然是比他品级还高的武者！ 而且高出的还不少！ 因为林言宸压根就看不出两人有何修为，但两人这般诡异且迅速的步伐，几乎是缩地成寸了，普通人不修行即使再怎么锻炼也达不到这种程度的。 综合以上，他便确定两人都是高品武者，至少有七品，甚至极有可能是六品，并且绝对修行了某种不凡的身法或者位移功法。 不过容不得他多想，两人这时候已经出现在眼前一米处停下，并躬下身子对长孙玥行了一礼。 古代人就是麻烦，林言宸心里腹诽。 “我等见过公主殿下，不知殿下所谓何大事？” “不必多礼，陈叔、刘婶，此次其实并非本宫要见你们，而是本宫身边这位，他刚才尝了你二人做的饭菜，觉得甚是味美，便想见一见。” 说罢，长孙玥又转身看向林言宸，又介绍起夫妻二人。 “这两位便是魏王哥哥府上的主厨，本宫向来嘴挑吃不惯外面的餐食，此次魏王哥哥便让两位主厨随行了，他们二人当初都有成为宫廷御厨的资格，只不过追求不同就未应允，你可莫要小看了这二位。” 林言宸心里当即就是一惊，虽然他对二人的厨艺早就有过精准判断，但听到长孙玥所说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一点信息。 这二位拒绝了成为宫廷御厨的机会，结果跑去魏王府上当厨子，这里面多少有点猫腻啊。 而且魏王对这位妹妹的宠爱，亦或是安阳公主在魏王心中的分量要比林言宸想的还要夸张啊。 甚至于这都不算是宠爱，而是溺爱了。 此次安阳公主所来才多久，而且还是自己国家的都城，配备这么多高手暗卫就算了，连府上的主厨都安排随行，多少有些离谱了…… “看来这安阳公主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软萌傲娇小萝莉哈，要是巴结好这位，那就等于是拿捏了魏王的把柄啊！” 然而林言宸是没啥意见，另一边被叫作陈叔的中年人，却是眉头一竖，显然是不乐意了。 他专门大老远跑过来，是因为公主殿下的一句有要事相见，他们便用了十五分的认真去对待，满分是十分那种，但是来了之后，什么重要的事呢，就是有个不知所谓的年轻小子吃了饭菜觉得好吃要见做菜的人。 这不就是把他们当猴给人耍了吗？ 即使他们就是个做菜的，但也是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的，触怒了这个底线，那大不了他们就不干了，他们一身顶尖厨艺，天下间有的是去处！ “公主殿下，不知这位是谁？” 在男子身旁，面相约莫五十出头、脸上略带皱纹的中年女人倒是温和许多，带有一丝淡淡笑意对着长孙玥问了一句。 她现在这年纪，基本什么大风大浪就见过了，以她丰富的经验看来，公主殿下太过单纯八成是被这黄毛小子的外表给迷了神智，毕竟这小子看着的确俊朗非凡，她这年纪见了都难免有些东西，更别说安阳殿下这个少女怀春的年纪了， 哪能抵挡这种俊秀的男子？ 只是她身为魏王的人，有必要保护安阳殿下不被歹人迷惑，但还是要先知晓对方的身份，万一自己相差了，对方只是来找公主殿下有正事，那自己岂不是好心办错事了。 “这位是朝廷的一位官员，才华与武道都是不俗的天才，也是京都最近以及日后的风云人物，名叫林言宸，二位或许也听过。” 长孙玥这时候也没什么逗弄林言宸的心思了，就如是说是的解释了一下，随即就没啥兴趣的退后两步，让林言宸自己说去。 “在下林言宸，公主殿下是谬赞了，在下担当不起殿下如此评价，另外今日想见二位的确是有要事，二位可否借一步说话？” “哦，没听过。” 林言宸语气放的很尊敬，但也没有谄媚，算是不卑不亢，只是显然那名中年男人是没给他好脸色，敷衍的说了一句，便没了兴致，甚至作势想要行礼告退。 林言宸当即眉头一蹙。 这人也真是傲慢哈，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哈。 这位长孙玥口中的陈叔看着就是那种不苟言笑且面瘫的人，倒是其妻子刘婶显得和蔼许多，其实刘婶就像是普通这个年纪的女人面相，只不过在陈叔的衬托下，就与之相反。 两人看年纪都比之前那位风老先生要大，然而后者是被称为老先生和先生，前者则是叔和婶，这差不多就能确定后者的年纪是要比前者大的。 也就是，看着才三十多岁的风老先生，比起眼前这两位看着五十多岁的还要老…… 这一点，林言宸细思极恐，但也没功夫多想，他赶忙继续开口，他可不想让两人这就离开。 “二位既然不愿借一步，就在此处说也行，在下知晓二位觉得我一介黄毛小儿没有资格与你们说话，所以在下烦请二位且尝尝此物。” 林言宸也没有办法多解释，口说无凭，只会引得对方更加厌恶，他直接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金丝楠木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呈现的是一警醒剔透的圆形之物，其上有繁杂美妙的花纹，光是一眼就能确定不是普通的东西，其价值肯定贵重。 因为光是这装东西的盒子就是极品，值得上几两金子，那里面放置的东西自然价值更高。 那名中年男人本来十分不屑想要直接无视林言宸，但看到盒子的那一瞬，目光就不由停在了上面。 “此物是吃的？为何看着像是玉石？还是说糕点？为何这糕点我从未见过？又是怎么将糕点做成玉石一样的？” 接连五个问题，足以表明此刻对方心中的不平静，光是看外相就能看出不凡，这也的确从有大厨的功底。 林言宸眼见自己这冰皮月饼有效，就赶忙笑着回应道： “此物名为月饼，乃是在下精研多年所创的一种糕点，制作工序有些复杂，耗费各种名贵食材也才做出这么一块来，二位且品尝一二，顺便帮在下做个斧正。” 第二百六十章 公主殿下好像手头不太宽裕啊 这冰皮月饼，林言宸随身带了两块，本来是准备给长孙玥一个惊喜，但刚才只顾着让别人社死，就忘了这茬，如今倒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哼，你竟然带着月饼，还不让本宫尝尝，居心何在！” 怎料还不等夫妻二人接过盒子，一旁默默看戏的长孙玥却是满脸不乐意的打断。 “啊这……”陈姓中年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身为一名顶尖厨师，他对美食的追求是很执着的，如今见到这种做成玉石一样晶莹的糕点，他还是非常想尝一尝的。 换做旁人，他肯定会无视掉，可对方却是安阳公主，魏王的妹妹，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将月饼拱手相让。 “这位林大人，月饼还是让公主殿下尝，我等看了此物的确不凡，刚才倒是对你多有误解，林大人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不同于中年男人得纠结，满脸笑容的中年女人却是毫不犹豫的表了态，这月饼让公主殿下尝，但他们也认可了林言宸，对方有了与他们交流的资格。 “哼，还不快给本公主拿来，诗会结束时本宫说要带走几块，你还不让，这下竟然带在身上都不给本宫，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长孙玥双臂环胸，满脸不悦，甚至已经积攒了一些愠怒。 林言宸深知女人就是母老虎，生气的时候更是可怕，所以他见到这副场景不自觉的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尬笑。 随即他赶忙从怀里又掏出一盒递上，同样是精美的金丝檀木包装，这两个都是林言宸打点了工部侍郎徐昆，临时在他那里临时取的。 按照大明的市场价来看，光这木盒子的原材料价值就得一两黄金起步，加之这精美的雕刻加工，没有三两是打不住的。 所以这个盒子装上被神乎其神的月饼拿来送人，无形中就提高了几何倍的b格，同时也显得送礼与被送礼的人很有牌面。 林言宸简称此为“贿赂打点、撩妹泡妞、人情世故拿捏版礼物”，无论是去送给朝廷官员，还是说哪位大家闺秀、贵族女眷，都是极其贵重且珍惜的礼物。 因为不仅仅是金丝楠木贵重，在林言宸一番炒作之下，一块月饼的价格早就是天价了，但就这还是有价无市，外面想买月饼的人一大堆，就这还是消息没有传开的情况下，往后林言宸已经可以想象到月饼将会为他创造多少的价值了。 现在他是不准备抛售的，先提高生产量，然后囤货，让外面那些人再多等等，到时候自己再突然开卖，无论是拍卖还是套餐价，那都是血赚，这便是饥饿营销套路。 不过，这份礼物对于其他人非常昂贵，林言宸这儿的“拿货价格”却是非常之低，甚至是匪夷所思那种低，绝对不会有人能想到，他这一套下来，花费可能也就几个铜板而已…… 一个铜板就是一文钱，而一千文才等于一两银子，他一块月饼卖的标准价是十五两黄金一块，也就是一百五十两白银，结果成本不过几文钱，这利润几乎与白捡无异…… 怪只怪古代的制作工艺与食材用料太过落后，林言宸几乎是随便一道硬菜出来，那都能降维打击。 而且那金丝檀木盒子，是他用了一块月饼打点工部侍郎徐昆搞来的，没有花一毛钱，同时还让徐昆对自己感激不尽。 所以这一波拿着如此贵重的东西送人，林言宸是一点都不心疼。 因为他知道，当初先帝驾崩时候，朝廷为其打造金丝楠木棺材，工部可是囤了不少木材以作万一，最后并未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就剩下了很多木材还在工部囤着。 工部尚书日理万机，这种琐碎之事都是由工部侍郎徐昆打理，所以此次自己与徐昆真正熟络起来，以后就算不去白嫖，那也能搞到很低的批发价了。 更何况自己并非只有月饼这一条路，金丝楠木的用处还有非常多，可谓是溢价赚钱的神器。 话说回来，此刻林言宸拿出两个极其精美的金丝楠木盒子，不仅让中年夫妻二人震惊，就连长孙玥也是张大了嘴巴。 本来她以为林言宸拿出一个盒子是皇帝赏赐的，结果竟然拿出来两个！一般情况下皇帝赏赐东西是不会重复的，所以很大概率，这盒子是林言宸自己买的！ 看这花纹工艺与用料极其上等，肯定价值不菲！ 林言宸要是知道，肯定会冷笑一声，那木材能不上等吗？这可是跟先帝的棺材一个材料的！ 不过她想了想，月饼都是林言宸作出来的，这家伙肯定不缺钱，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她再次冷哼一声夺过盒子，小心抱在怀里，嘴巴嘟噜着。 “哼，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识相，不过这盒子就归本宫了，算是对你昨晚不给本宫月饼的惩罚！” 林言宸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 您都是公主了，能不能不要一副占便宜嘴脸哈，咱真不欠这仨瓜俩枣的。 还是说魏王的钱都拿去搞军队，不让你挥金如土了？ 林言宸只是习惯性的心里吐槽，可随便吐槽一句，他却是猛地一怔。 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当时诗会上他与安阳公主同坐，他偷瞄对方时候，正好瞥见对方荷包里面开了个口，堂堂公主身上带的竟然只有银子，而非金子，这就稍微有些奇怪了，对方看着也不像是勤俭节约的人啊。 然后就是诗会结束时，安阳公主问他要几块月饼，他当然是拒绝了，这种事情不能用来送，而是要当做惊喜，这便是舔狗与海王的区别了。 再之后他为了缓解气氛还开玩笑说了句：公主殿下，这月饼微臣只是出了配方，至于具体的制作与出售其实是刘福来管的，如若公主想要，微臣可以代为转达，到时候可以为公主争取到十两黄金一块，不限口味，如何？ 他本以为安阳公主会买上两块或是更多，结果对方一脸犹豫，当时他还没觉得什么，这时候仔细想想，这位公主殿下好像手头不是很宽裕啊？还是不敢随意奢侈消费？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小友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想是这么想，林言宸面上还是保持淡然微笑。 “公主殿下误会卑职了，这盒子原本就是待月饼一块儿赠与殿下的。” 说罢他又转身看向夫妻二人。 “两位，也请收下这盒子，算是晚辈一点心意了。” 他这话说的夫妻二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们本来以为这盒子算是装月饼的容器，只是让他们尝尝这月饼如何，至于盒子应该是没准备要送的，这下一说，他们着实有些不理解了。 “这位林大人不必如此，我等首次见面哪能收的起如此厚礼？还请收回去，至于月饼倒是可以一尝。” 中年男人这下面色总算缓和多了，而且还开口客套了一句。 “陈大师你是会错意思了，这盒子比起月饼并非是什么贵重之物，加之这月饼极其特殊，必须以这金丝楠木盛放，不仅不会腐坏变质还能产生一股奇特的清香，这股清香对武道也是有些益处的，所以还请务必收下盒子，况且之后也有麻烦到两位的地方，如果你们不收，倒也显得晚辈无礼了。” 林言宸直接以退为进，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方压根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并且他这一波最绝的地方还在于营销套路，这么一说就直接将月饼与市场上昂贵的金丝楠木绑定到一起。 到时候又能再次溢价一波，最好是将月饼搞成名满京都甚至是天下间的奢侈品，引得那些富商纨绔互相攀比炫耀，这样在人前显圣的思路下，销量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也正是如此，夫妻二人先是满脸犹豫，最后还是将盒子接了过去，小心翼翼捧在手里。 他们刚才在林言宸话里听出了不少信息点。 首先这月饼的价值竟然比这金丝楠木还要贵重，一块金丝楠木原料就要用用黄金购买，更别说这么一个制作精美且成色极佳完美的盒子了，光是拿在手里，触感就温软如玉，不仅光滑细腻，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这一点是其他任何木材都无法代替的。 其次，他们极其震惊的一个点，如此贵重的东西，这林言宸竟然说送就送，而且在他口中就跟不要钱似的毫无轻重，这种感觉就好像林言宸是那种一掷千金的大财主似的。 可眼前这人明显也就二十左右，哪来的那么多钱？朝廷的俸禄可并不是很多啊，何况近几年财政方面听说是降过两次五品以下官员的俸禄，这个年轻人肯定没有官居五品。 难不成是靠家族的纨绔？这类人是他陈大山最看不起的，但林言宸面相看着也不像是纨绔子弟。 何况京都的纨绔大多都是表面风光，其实家里每月给的银钱并不多，只够这些纨绔自己吃喝玩乐逛逛青楼教坊司和勾栏，根本就没闲钱买神马金丝楠木这种乱七八糟的，就更别说送人了。 综上来看，林言宸的身份就非常奇怪了，年纪轻轻，又拥有不菲的财富，能将如此精美的金丝楠木轻易送人绝非普通的富裕，但又不像什么富家纨绔，身上的气质与谈吐倒更像是书香世家…… 对！书香世家的子弟！ 一定是这样！ 陈大山心中猛然醒悟，对啊！既有钱又有学识礼节，还能如此年轻就走上仕途，这一切也唯有书香世家的天才子弟了！ 是的没错，天才子弟，即便是书香世家，能够二十岁就到朝廷里做官，那也得是天才级别，还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书呆子，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小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一般能长这么俊俏的，多半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也难得有如此内涵之人了。 他们也不再多想，还是先打算尝尝月饼如何，之后再说。 先前林言宸将盒子打开用，再运用内力隔空将月饼切成八小份，既是符合奢侈品慢慢品尝且吃不饱的尿性，又能顺便彰显一波自己的武道实力。 而这一点当然也被陈大山夫妻二人捕捉到，二人修为不低，对于林言宸这种低频武者的手段还是能轻易看破的。 “此子表面看着只有八品修为，但能做到内力外泄，恐怕真实实力已达七品，这般年纪能有七品实力，何况是在文学功底不差的前提下，当真是天才啊！” “嗯，倒是可以多了解了解，这种有天资又不傲慢之人，日后如若不夭折那起码也是一方人物，提早结交一下也不是坏事，何况我看他也挺合乎眼缘的，可以适当提点一二。” 两人是夫妻，加之修行过某种特殊功法，练就了一项特殊的本领，以内力传音，外人是听不到的，他们二人也是用这种方法在偷偷谈论林言宸。 但明上还是面不改色的拿起分割好的一小块儿月饼放入口中，两人皆是如此。 他们觉得此物不管如何，肯定不会差，毕竟成本摆在那里，说实话他们也是头一次见识到必须用金丝楠木盛放的糕点。 林言宸就这么笑呵呵的看这里俩人品尝，已经期待好待会儿俩人震惊的五体投地模样了。 几乎每一个人第一次吃到月饼都是这般，尤其是口感最好的冰皮月饼，两人尝的还是他专门定制的彩虹口味，也就是多种味道融合在一起，集花香、草香、清香、浓香、淡香、清甜等多种味蕾的刺激融汇，造就了这入口即爆炸的口感炸弹。 于此同时长孙玥也不光看两人吃，自己也塞了一块放入口中。 嘶…… 三道倒吸凉气的声音几乎是同一瞬响起，若非林言宸五感强，还真就听成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呢。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那俩没见过市面也就算了，安阳殿下你昨晚可是一个人整整吃了六块儿啊！ 一个盘子都让你吃完了，现在你怎么还跟第一次吃似的！ 不过旋即他也想明白了，他自己都没吃过这彩虹口味儿的，还不知晓多惊艳，这长孙玥经受这意料之外的味蕾冲击肯定是有些受不了的。 “小友，你这月饼究竟是怎么做的？！这…这…人间极品，千古第一糕点！” 第二百六十二章 当面挖墙脚 这时，陈大山眼睛里已经满是惊叹，他急忙上前一步，激动的抓住林言宸的肩膀，嘴中不断惊叹着。 “小友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月饼当真神异，原先我竟还以为用金丝檀木将其盛放有些大材小用，如今再看，倒显得那金丝楠木有些平庸了！” 那名中年妇人没有说话，但脸上的震惊表情丝毫不逊色。 林言宸对此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有点想笑。 “陈大师谬赞了，这月饼只不过是在下偶然所创配方，甜品糕点也算不得什么台面，倒是在烹饪方面在下算是有所成果，不知陈大师可有兴趣？” 林言宸没有拐弯抹角，直入正题。 他百分百确定，就算对方再怎么挑嘴，只要尝了自己一块月饼，那么接下来对方是绝对会将自己的话认真且重视的去听的。 之后的谈话，双方就站在了等同的位置上，而非是他林言宸单方面有求于对方。 同时，他话里也表明了，月饼对他来说只是点不值一提的小东西，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哦？你是说小友你还有更为惊艳的菜品？” 果然，陈大山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并且向后了两步与自己妻子站在一块，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正色无比。 长孙玥看到这一幕，嘴里的糕点都差点掉出来。 她是真没想到，向来自傲的陈叔竟然会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敬重，不过这年轻人是林言宸，似乎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在下名为陈大山，京都一品轩主厨陈大海便是在下胞弟，小友你也莫要喊我大师了，在下有点担待不起啊。” “这位是在下的夫人，名为刘吉祥，咱们大明的宫廷御厨刘福便是她的胞弟。” 在认可了林言宸之后，陈大山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态度变得恭敬和蔼，竟然还主动介绍起两人的名字来。 林言宸听完就是一愣。 先是惊讶对方的身份，好家伙，两位各自的亲弟弟都是有名的大厨，这两人竟然还不显山不露水。 随后他就是有些无语两人的名字，都…好随意啊…… 什么陈大山，弟弟叫陈大海，什么刘吉祥，弟弟叫…… 等等，弟弟叫刘福！ 我靠！ 林言宸心里正吐槽着呢，突然意识到一点，眼睛猛地瞪大。 什么情况！ 这人竟然是刘福的胞姐？！这玩意儿也太巧了！ 这刘家到底是有多少亲戚啊！ 关键刘远山还是这刘福的堂弟，也同样是这刘吉祥的堂弟，林言宸都感觉世界好小，自己这人脉网怎么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刚才他听长孙玥说起刘婶的时候，他就本能的联想到刘福与刘远山，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离谱的想法。 人家刘姓好歹是大明的大姓，比得上前世的张王李赵了，所以遇到比较多也算正常，不可能全都是一个族里的亲戚。 刘墉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但这次还真就是这么巧，真就给碰到了刘福的亲姐，这一下子人脉圈又拓展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坏事，反倒是天大的好事。 原先他还对能否挖墙脚拿捏不准，现在他则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开什么玩笑？他跟刘福啥关系？那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那现在碰到刘福的亲姐，那就是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姐啊！ 这还说啥挖墙脚，这叫互相帮助！ “在下林言宸，两位辈分比我大，便称呼我为言宸即可，况且实不相瞒，在下与刘福兄还有礼部的刘远山尚书都关系极佳，不知嫂夫人可是刘远山尚书的堂姐？” 林言宸也微笑着回之以礼，只要刚开始熟络起来，后面的就很好办了。 “哦？” 刘吉祥瞳孔猛地扩大，林言宸这话很值得推敲了。 刚才自己夫君只说了自己是刘福的胞姐，并没哟提及刘远山，但眼前这小子却是直接说了出来，显然对方清楚的知道刘远山与刘福的关系，从才能推出自己的关系。 只是刘福与刘远山的关系从未对外说过，外人肯定是不知晓的，眼前这小子既然能如此自信说出，那便有极大概率是真的与刘远山、刘福二人关系极佳。 加之刘吉祥刚才看林言宸表现的彬彬有礼，心中更加信了几分。 “没想到是真巧啊，竟然在这里碰到小山娃的朋友哈哈，不过想想也是，林公子如此年轻便入朝为官，这般卓越之人定会与小山娃有所交情，他可是极其爱才之辈，我改日与他说说，让其将你调入礼部如何？” “不必了不必了，多谢嫂夫人厚爱，在下志不在官位，能为百姓谋求福利、为大明贡献力量、为陛下排忧解难，在下已然足够，此次在下所聊无关朝堂，只是想与二位合作一二。” 林言宸对于刘吉祥所说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对方这副江南口音，还有对刘远山搞笑的称呼，倒是让他差点忍不住笑喷出来，但为了场面不崩，他还是忍住了，等下次见到刘远山一定要让其当场社死！ “林大人志向远大，倒是民妇肤浅了，不知所谓合作是何，林大人但说无妨。” 双方聊到这一步还是有些客套，不过林言宸还是能感受到明显变化的。 原先这刘吉祥虽然一直在温和微笑，但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就连尝过月饼后亦是如此，林言宸差点都把对方当成哑巴了。 结果自己一说与刘远山和刘福关系好，对方就对自己热切多了，这也算是熟人好办事了。 “在下不久之后想在京都开办一家酒楼，没有朝廷背景，属于个人经营，虽说认识有不少名厨，但都是宫廷里的御厨，也着实不便请用，但普通的厨子，其技艺与实力又着实承担不起主厨的位置，故而今日尝了安阳殿下府上的餐食，就特别想见一见二位，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致到在下的酒楼当任主厨，酬劳方面不必提，就按照一品轩主厨的三倍给，并且在下会送出一份秘制配方交予二位，里面的菜肴每一道都比这月饼更加精美，对制作技艺、刀工有着极高的要求，寻常厨子做都做不来，在下诚挚邀请二位。” 第二百六十三章 帮外人挖自己的墙角 林言宸不顾场中三人表情的变化，自顾自的叙说着。 等说完最后一句，他便看用期待的微笑看着陈大山与刘吉祥二人。 “啊……这……” 只不过两人明显都没反应过来啥状况，第一次见面没怎么熟悉就直接邀请他们去当什么主厨，这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倒是长孙玥这时候总算明白过来林言宸为何执意要做菜之人了！他明明作出那般餐食，仍是对这点餐食赞不绝口，原来是想挖墙脚啊！ 敢挖她安阳公主的墙角，长孙玥哪里能忍？虽然她不知道林言宸哪来的胆子当面挖，但对方都这么做了，那就不能忍！ “喂，你这家伙竟敢抢本宫府上的主厨，我看你是想午门斩首！就算皇帝哥哥不砍你，我也让魏王哥哥好好教训你！” 林言宸见蠢萌小萝莉都快冲过来打人了，连忙转身先给这位解释。 “回安阳殿下，您真是误会卑职了，此事真乃无奈之举，卑职空有数百菜谱，皆是极其难之菜品，唯有顶尖厨艺之人方可一试，这放眼天下都难找这厨艺高超又值得信任之辈，卑职今日得见公主府上菜品窥得做菜师傅刀工精湛、火候拿捏的也极准，水平甚至比起我那位刘福兄长还要更胜一筹，故而卑职实在于心不忍本有名菜却不得不失传啊……” 林言宸一番慷慨陈词，给陈大山与刘吉祥二人都说的动容了，甚至二人纷纷朝前一步，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 但长孙玥却是一点都不感冒。 “哦，管本宫何事？” 林言宸心里疯狂吐血。 娘的！忘了这公主是个只知道吃的蠢货！ 老子煽情有个毛用啊！ 旋即林言宸快速调整策略，面色也恢复严肃。 “安阳殿下，其实卑职所求并非没有考虑到殿下您，只要您愿意让二位大师加入我即将开办的酒楼，那么您就可以享受永久来我酒楼品尝任何餐食，而且每一道菜都不比诗会上的差！” 此话一出，原本满脸不屑和无所谓的蠢萌小萝莉，眼睛唰的一亮，甚至都快如陈大山那般上前激动的抓住林言宸肩膀问：真的吗？ “！！！” 长孙玥满脸叹号的模样，林言宸便已经知晓，真香定律再一次应验。 “公主殿下莫非是不信任卑职吗？” 尽管林言宸已经知晓长孙玥心中的答案，但还是要装作啥也不知道的多此一问。 “哦不不不！”长孙玥是生怕林言宸反悔，一听对方这话连忙摇头，活生生的一个小拨浪鼓。 开什么玩笑？她吃了好几年陈叔刘婶做的菜，肯定有些吃腻了，对方虽然做的菜口感好，但总归都是那几样，早就没啥新鲜感了，哪能跟林言宸的菜比啊！又好吃又新鲜！ 若是二者结合，那再完美不过了！ 只是林言宸的酒楼肯定是开在京都的，那自己到时候回魏州怎么办？那就不回了！反正京都要啥有啥还热闹，这里现成就有自己的府邸，还能天天白吃白喝，那还回什么啊！ “咳咳，可以是可以，只不过……”长孙玥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很有智慧的女人，所以不能同意那快，那会显得自己太好说话了，并且她还要趁机提出个条件，这叫坐地起价！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安阳殿下但说无妨！只要臣能力之内，臣定当竭尽全力，满足殿下任何要求！” 只要别钢丝球、小蜡烛就行……林言宸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你今日这般，那为何诗会结束时不给本宫月饼！现在本宫就要你再给三块…五块，不！十块月饼！” 长孙玥脸上有着一丝丝怪罪和得意，这算是对林言宸的报复，谁让他当初那么小气，今天就让他大出血一次！ 十块月饼可是价值一百多两黄金呢！ 林言宸若是知晓其心中所想，肯定会笑喷，别说一百两黄金了，那玩意成本还不到一百文钱呢！ 林言宸听到对方只有这个要求，不由得偷笑两声，好家伙，这也太好办了。 “公主殿下且放心，这月饼您想吃多少，尽管吩咐下人去找刘福兄长要，只需说是本官准许即可。况且等卑职开办酒楼之后，月饼只是其中一个糕点而已，如若公主喜欢，卑职还能作出更多更加味美的糕点，公主殿下可随意享用。” “！！！” 长孙玥再次满脸叹号，她现在是想抱着林言宸亲两口了！ 哪个少女不爱甜品啊！从古至今皆是如此，林言宸这一下子完全拿捏住了小吃货安阳公主，对方哪能再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陈叔刘婶，你们意下如何？本宫其实与这位林大人交情不错，见其有困难，理应出手帮助一二对。” 长孙玥面色装作严肃，就像是简单的询问两人的想法，绝对没有自己已经被林言宸拿捏的样子！ 陈大山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这位公主殿下还真是好说话啊…… 刚才那般坚定的立场，结果现在转头帮林言宸来挖自个儿的墙角来…… 不过他本身也是有些心动的，刚才听林言宸所说，只要加入对方，对方就会拿出很多比这月饼更加惊艳的菜谱了，而且制作难度极高，对功底很有考验，这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与好奇。 这几乎是任何一个顶尖厨师都无法抵抗的诱惑，他们站在这个高度，哪一个不想再更进一步？ 可菜谱、制作技艺、食材都很难再有更好的了，现在林言宸拿出的月饼却是直接惊艳到了他！ 不说其他，仅仅这月饼的制作方法，他都非常想尝试一二！ 但四年前，他被魏王邀请的时候，本来也是不同意，对方提供了他无法拒绝的东西，他这才走出深山老林，带着妻子来到魏王府当起了主厨。 其实他们夫妻二人的厨艺是丝毫不弱于其名扬在外的胞弟，甚至更胜一筹，只是因为得罪了一位大人物，便不得不隐居起来，像宫廷御厨或是一品轩这种名气大的地方，他们是断然不能待的。 而眼前这位年轻人，新开的酒楼，肯定算不得众目睽睽，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哼，蠢货！ “回殿下，我等…我等无异议。” 略微犹豫，陈大山还是“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刘吉祥见自己夫君如此“勉为其难”，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大人，既如此，之后需要我等做什么，这酒楼又于何日开办？” “二位不必着急，此事还有些时日，本官明日需护送赵一冬大人到阳州担任刺史一职，路途遥远，加之有皇命在身，估摸着最起码也得一个月后才能回京，届时二位再来找本官也不迟。至于之后的事情，自然不能再麻烦二位大师，况且刚才的菜品本官已经尝过，对于二位的水平自然是毋庸置疑。” “这……安阳殿下怕是不能再京都久留，之后我们……” 刘吉祥话说一半又止住，看向长孙玥目光有些纠结。 林言宸自然懂得对方的意思，无非就是长孙玥回魏州了，他们该何去何从，怎么说也是魏王府上的人，说走就走，确实有点儿戏了。 不过还没等林言宸开口说些什么，长孙玥却在这时候开口打断了。 “谁说本宫要走了！本宫乃是大明的公主，陛下与魏王的妹妹，这京都才是本宫的家！本宫往日里只不过是去魏王哥哥的封地里探望一二，现在本宫还不能在京都久待了吗？” “这……这不也太好，魏王他……”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小林子也要外出，过几天我便带着你们回魏州与魏王哥哥说一声，之后本宫便住在京都了，大不了魏王哥哥想我了他也来京都！” “殿下……” “行了行了，这件事就此定下，你们莫要再多嘴！” 小林子的酒楼早些弄成，管他赚不赚钱，本宫就能天天吃到绝世美味了！ 长孙玥心里露出了姨母笑，恨不得现在就能去白吃白喝一顿。 果然，白嫖收获的快乐，是万古不变的真谛。 …… 而后一番“妥协”，最终此事才算敲钟定下，林言宸顿感心满意足。 “对了，你的身份要不要本宫去告诉阿离和小阿越他们？” 这时，长孙玥满脸你懂得的笑容看着林言宸，别有意味的问了一句。 林言宸当然明白对方啥意思，这是要让阿离他们也感受一下社会性死亡的滋味啊！ “安阳公主，不，是女人都好心肠歹毒啊！明面上跟姐妹一样，结果背地里竟然还主动坑对方，嘿嘿，不过我喜欢……” 林言宸其实也很想看阿离社死，不过他并不想让长孙玥得逞。 如果对方去告诉阿离自己的身份，那自己岂不是不能亲眼看阿离原地去世？ 那多没意思啊！ 而且现在让对方社死其实程度不大，还不如让子弹再飞一会儿，阿离总有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尴尬大爆发”。 “林大人，林大人！” 可不等林言宸拒绝，突然有一道标志性的公鸭嗓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与此同时，大门再次被人破开。 上次是小阿越，这次林言宸对声音的主人非常熟悉，正是自己的小跟班小德子。 “小德子你来作甚？有什么事慢慢说，莫要毛毛躁躁的，本官与你说了多少次要心有静气懂吗？” “林大人教诲小的知道，只是这次是陛下让小的来通知您便不能耽误一丝一毫哈！” “哦？陛下找我何事，你且快说。” 林言宸一听到是陛下，几乎是一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甚至比起气喘吁吁的小德子还要急。 “林大人您怎么也急了啊？” 小德子一脸认真的发问。 我急你，林言宸差点脱口而出国粹。 “林大人不是您说要心有静气吗，莫要急躁，小的这就说。” 林言宸已经狂翻白眼了，这家伙是不是多少有点大病，看来有必要好生教育一顿了。 “既然林大人有事，那我二人先行告退了。” “二位大师慢走，本官就先不送了，改日定会亲自上门拜访二位。” 陈大山、刘吉祥二人眼看接下来没自己啥事情了，也就识趣的离开。 只不过他们听到皇帝亲自派人传话给林言宸，便更加觉得林言宸的不凡。 因为能被皇帝亲自传话，那肯定是近臣，甚至是皇帝的心腹了！ 林言宸这般年纪能坐到这种地步，如何能不惊叹一句天赋卓绝？ 待人走后，小德子才继续说道：“林大人，陛下那边找您，说是那群才子已经回来，在宫里等了您有一个多时辰了，还请您赶紧过去，如若不去，陛下可就命令禁军赶人了。” 小德子一口气将所有内容说完，便累得不行直接瘫坐在地上，足以看的出对方这一路都是跑来的，小德子还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这么远的距离自然受不住。 可他还没坐多久，猛然响起这是安阳公主的府上，安阳公主还在场，又赶忙起身恭敬行礼。 “小的见过安阳公主殿下，刚才小的一时失神，还望殿下恕罪。” “不必，你是陛下哥哥派来的，本宫自然不会刁难于你。” 长孙玥出奇的没有蛮横无理，小德子也目露惊喜。 但林言宸却一个闪身来到小德子身旁，拽住他就是飞一般的速度。 “安阳殿下，卑职先行告退，下次再来拜访！” 一瞬之后，林言宸已经带着小德子出了院子，独留长孙玥在原地凌乱。 “下次…下次都什么时候了，蠢货！啊啊啊啊！” 长孙玥心里不知怎的，得知林言宸要离开京都一个月，就莫名的烦躁 静心殿，也就是皇帝的书房，在其殿外院子里，凉亭中，挤着满满当当的儒家才子。 但通过其中儒袍颜色就能看出，没有郑、靖两国的人，基本都是大明国子监的学生，还有一些是大明各地选拔上来的优秀才子，剩余的两人则是皮肤黝黑的岛国人，正是申鹤猿与木林森。 “诶，你们看，远处来的那两人，是不是那名小公公和林大人！” “是啊是啊，看身形绝对是了！” “大家都安静，我们要给林大人一个好印象，待会儿人家说话，你们莫要插嘴！” 第二百六十五章 咦，小黑子怎么也在这儿啊 “呦呵，这帮家伙说话这么大声，是真当老子听不到啊？” 林言宸大老远就听到一群儒家学生在议论自己，心里就忍不住的吐槽。 这帮家伙还真忘了自己是一名武者啊，论耳力，一百米以内就算一只苍蝇飞过，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根据说话口音，基本都是大明人，而且这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京都的口音，由于古代并没有普通话的概念，所以地方口音算是比较严重了，真要说起来，这京都的方言口音更像是大明标准的口音，只是还有两道声音听着就很怪了，有点熟悉，但又忘了之前在哪里听过。” 抱着疑惑和期待被“粉丝”们吹捧的心态，林言宸带着小德子逐渐放缓步伐，朝着凉亭走去。 长孙奕之前见过他，所以这次不用再去复命。 他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大明的“顶流明星”了，当然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加封了，真要论起知名度和追捧的人，怕是还不如大府城或是京都大青楼里的花魁。 毕竟这个时代真正的顶流或者“网红”，是那些百姓们最崇拜且向往的花魁姑娘。 “我等见过林大人！” “林大人还未到来，小生便已感觉到周围才气浓郁、浩然长存，林大人不愧为一代文曲星！能与林大人相隔如此之近，已经是我等机缘，小生感激不尽！” “先前远观林大人已是俊美无愁，此刻近距离再看，当真是迷倒京都一片少女啊！此般面容怕是教坊司的花魁姑娘都自叹不如啊！” “林大人，小生昨夜对你的诗词念念不忘，以至于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尤其是那首《破阵子》，小生简直要向林大人五体投地了！今日小生厚着脸想请林大人现场将《破阵子》书写下来，小生愿意出十两黄金购买！” “呸！你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千古诗词的真迹，那可是千金难买，你还想十两黄金就麻烦林大人！趁早歇歇！一块月饼可都值十五两黄金呢！你要是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就别来让林大人不悦了！” “你…你…你休要胡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林大人您千万别误会啊！” “林大人别理他们，小生只求您将您的名字写下来赠与小生！小生愿付出二十两黄金！” “林大人，我也要，我也要！” 林言宸刚走进凉亭，场内的十几名儒家学生就全都炸了锅，拥挤着想要紧挨林言宸，并且嘴里疯狂呐喊，一副狂热粉丝模样。 林言宸对于这些被自己颜值魅力与才华所征服的小迷弟们，还是印象不错的，尤其对方一个个吹捧的自己确实有点轻飘飘的，莫名还有点爽！ 尤其是自己这啥时候一个签名都值二十两黄金了？ 那自己还开个der的酒楼，直接公开售卖签名得了，签名卖完还有诗词真迹，还有现场定制诗词，批发都行！前提是黄金给够，一切都好商量！ 林言宸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发家致富的新思路，但旋即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物以稀为贵。 自己签名的确能现在卖个二十两黄金，可要是自己随随便便谁都给签，那这无非就是普通的三个毛笔字而已，将变得一文不值，这种竭泽而渔的事情，林言宸向来不喜欢做。 不过他看着眼前如滔天海啸般汹涌而来的儒家学生们，还是眼疾手快的运用内力强行构筑一面空气墙，这算是内力熟练掌握后的一个普通用法。 而且对内力和体力的消耗也不是很大，原因在于这玩意多少有点鸡肋，用于防御和限制敌人都没啥卵用，防御力堪忧，九品武者一拳头就能打碎。 但眼前这帮儒家学生显然都没有修为在身，都是普通人，所以即使是很鸡肋的空气墙，他们都只能被挤得脸变形，也无法再进一步。 “唔…唔——这什么东西啊，动不了了！后面的不要挤了，要死人了！” “啊啊啊啊！后面的人你是有龙阳之好吗！离我远点啊！” “后面的别再挤了，否则我就…我就撒泡给你看！” 林言宸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好家伙，真是卧龙凤雏啥都有啊，人才一定不会单独出现，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啊。 “你们都给杂家停下！住嘴！” 突然小德子上前喝斥一声，甩了甩手里的浮尘，面色很是难看。 他原本也不想说话，毕竟林言宸这个老大在这里，还是不要自作主张的好，只是这帮儒家学生说话简直俗不可耐，粗俗！下流！他忍不可忍了！ 而他这么一吼，那帮儒家学生也意识到自己言行举止的不妥，连忙安静下来，被挤到前面脸变形的人也得已喘上一口气。 林言宸对小德子这一举动则是非常不满。 自己好端端的正享受狂热粉丝的追捧呢，对方还没夸够，这怎么能停呢？ “小德子你且退下，本官现在不想听些无稽之谈。” “这…小的遵命！” 小德子虽然没太听懂林言宸说的啥意思，何为无稽之谈，但还是听话的退下，毕竟其现在是林言宸的忠实小弟，只要是大哥吩咐的，他理当遵从，而非去质疑。 这也是在他年幼时候，带他入宫的干爹教会他的做人道理，要想在皇宫这种龙潭虎穴活下去，那就必须有眼力见，会做人会办事会说话。 只可惜他干爹死的早，他能活到现在也全靠自己命大，好几次不小心得罪宫里的贵人，都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甚至有一次差点就要被一些贵族子女给玩弄死，当时还好处于皇家祭祖之日，不得杀生，自己侥幸活了下来。 也正是这一次次的经历，让小德子快速成长股起来，如今他认准林言宸这条大腿未来绝对要起飞的，他现在就要死死抱住，只要林大人赏给他块碎骨头，那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机缘！ 林言宸这时候挥手撤去了内力屏障，仔细打量一圈眼前的儒家学生。 “嗯，不全是生面孔哈，这俩是国子监的，云雁阁晚宴时候帮我说过话，这俩是青州的，在原身记忆里好像是很有名的两位才子，咦——小黑子怎么也在这儿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谁是老实人 林言宸本来只是随意瞅瞅，但当他看到一个黝黑面孔出现在自己瞳孔里，就不由得一怔。 这人他说熟悉也算不上熟悉，但说陌生却还有些印象。 这不就是大明一个附属岛国的一个小王子吗？比起童话里英俊帅气的小王子，眼前这个倒更像是小黑子…… 不过真正让林言宸对其印象深刻的还不是对方的身份，而是对方那“人不可貌相”的才华。 毕竟当初的云雁阁晚宴上对方竟是在斗诗环节里胜过了靖国的三皇子独孤墨，这可属实震惊到他了。 不过让林言宸疑惑的一点，这小黑子旁边怎么还有个小黑子二号啊？ “诸位且先安静，本官先问一句哈，诸位见本官所谓何事啊？不会就只是想让本官签署一个名字亦或是赠送一首诗词？” 林言宸也没再管那俩小黑子，先问起了正事 “回林大人，自然不是，我等来此，主要是为了…为了追随于您，如果您不嫌弃，可否收下我等为学生？” 不知为何，原本你争我抢的局面，在这时候变得安静无比，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站出来回答。 最后还是领头的一名面目周正的大明才子开口，林言宸识得对方，国子监的学生。 不过对方见自己是为了当自己跟班小弟或者说学生？这什么鬼啊？ 先不说老子跟他们是同龄，就说各自的身份，老子是大明当朝官员，他们是一群儒家学生，这要是拜师收徒合适吗？ 光是林言宸自己都觉得不合适啊！ 他当即就开口拒绝道：“尔等休要胡言乱语，本官乃是大明官员，哪能收你们这些儒家学生，况且你们的师长学院到时候会如何找本官麻烦，让本官如何自处？你们这是在胡闹！既然要学文，哪里不能学？本官只是精通些诗词文章罢了，你们若真想在儒家一道有所成就，那就好好跟着自己的大儒师父学，跟着本官学歪了，世人又该有何说本官？” “这……” 闻得此话，不少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这时候在人群后面突然传出几道女子的声音。 林言宸顺势望去，他很疑惑这种时候怎么会有女子前来，对方又喊自己干嘛？ “咦……这不是郑国的韩菲儿才女吗？果然…美艳绝伦啊，嘿嘿嘿……” “收起你的花痴模样，莫要在林大人面前丢了我等的颜面……我去，姜柔才女怎么也来了！” “不对啊，另外两名女子是谁？为何长得一模一样，与韩菲儿姜柔同行，想必也是两位才女？” 仅仅一瞬，这帮血气方刚的儒家学生就被从背后走来的几名美女所吸引，甚至人群里面还有他们的舔狗，现在见到女神，连忙上去恭迎。 “来来来，姜柔姑娘快往里面请，外面太阳大，可别晒着了。” “嗯，多谢这位兄台。” 姜柔只是微笑颔首，行了一礼，便保持距离继续往前走去。 “韩菲儿姑娘怎么也来了，大郑的儒家同门不是在游览京都吗现在？” 也有人跑到不太熟悉的韩菲儿面前搭讪，他们是在诗会上就注意到这位绝色美人，比起姜柔的含蓄内敛柔弱型，这韩菲儿更显得妩媚动人，尤其是那双眉眼，简直就是杀人的刀，几乎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 只不过这次韩菲儿并不像姜柔那样对谁都很有礼貌，直接就无视了前来问话的两人，跟着姜柔就往前走。 独留两名才子在原地僵硬住，尤其是那名正躬身行礼的，直接就原地感受了一把社会性死亡的感觉。 这感觉，尬且发麻，头皮与脚趾皆麻，并且在脚趾迅速且猛烈的三室一厅工程中，鞋底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见得如此，其他才子也学乖了，悻悻的挠了挠后脑勺继续返回凉亭里，也不敢再去问那两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孪生姐妹了。 此刻的林言宸并没有挪动一步，凭借他的目力，待在原地已然能看清对面来的四女面容，可以说长得各有千秋，比起前世的网红颜值还要能打。 尤其前世的网红基本都是依赖美颜与修图，这四位可都是现实中的漂亮啊！ 虽然说风韵与美艳程度比不过宫里的妃子，但这些女子身上却多了一股那些后宫妃子所没有的清纯朝气与稚嫩。 这种感觉就像是红玫瑰与白月光，两者各有各的好，林言宸也没有说偏爱哪个，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领头那个文静少女，长得是挺甜美，这五官轮廓周正应该是我们大明的女子，当时诗会还没开始时候好像见过亮眼，有点印象，她后面那名高冷系美女倒是像前世我的女神热巴哈，这五官偏立体，标准的郑国美女啊！” “不过最后面那俩，虽说颜值不如前面两位，但却是孪生姐妹花，这可是加分项啊！嘿嘿嘿，不过不知道这几人来干嘛，难不成也是儒家学生？” 该说不说，这个世界的儒家比起前世的儒家要更开放一些，女子竟然也能读书而且还能成为儒家学生，只不过大儒和圣人却都是男的，这可能是儒家学的东西有些特殊，亦或是女子属阴，更难凝聚浩然正气。 但重点是，女子收是收，收的却只有贵族女子亦或是富家世家的女子。 所以眼前这几名女子能被这些儒家学生如此热情相迎，估摸着家里条件都挺卓越，说不定四个人家里有五座矿呢。 “唉……通过这四名美女，我是看出来了，眼前这十六名儒家学生里，竟然有五个都是老实人啊！” 没错，林言宸已经凭借老辣的经验分辨出来，谁是老实人，谁是憨憨舔狗了。 因为很明显，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海王段位的，过去迎接的六个全是舔狗或是还没去过青楼的，对于美女的幻想太重。 而留在原地的十人里面，有五个回头看了一会儿，剩余五个是连头都没扭一下，妥妥的没有世俗那种欲望啊！ 最让他意外的还是，那俩小黑子竟然也在老实人之列。 第二百六十七章 优质的免费劳动力 虽然只是美女测试，结果不太准确，但至少让林言宸对眼前这十六人心里多少有点数。 “你们四人又来干嘛？” 林言宸看向走进凉亭的四名貌美女子。 原本显得拥挤的凉亭，在又进来四人后，竟然诡异的变得格外松散。 那些儒家学生似乎是为了展示自己的绅士风度，又似乎是男女授受不亲，便纷纷四三开来。 这凉亭面积不小，原本觉得拥挤有两个原因，一来是那帮才子都朝着林言宸一个地方挤，二来先前林言宸用内力阻挡，光是他和小德子两人就占据了凉亭一半的位置。 而现在那群才子都四散开来，呈现一个环绕包围式，把林言宸圈了起来，小德子已经提前退下，现在凉亭足足容纳了二十一人。 而四名女子就站在林言宸正对面，其余才子都与其保持两个身位的距离，尽管如此显得自己更加拥挤。 “林大人，我想您可能是有所误会，我们这些人都是已经结业的，而且也没有拜过任何师父，更没有大儒亲自传授，所以您不必担心前面所说的那些麻烦，何况我等言行举止虽代表的是儒家，但来追随于您也是我等认为正确的选择，毕竟您能召唤出雅圣的虚影，光是这一点都比那些大儒前辈强多了。” 表情淡雅柔美的姜柔缓缓解释道，声音细腻清脆，就像是雨中的风铃，听的人心神荡漾。 林言宸这时候也算是明白过来。 结业就是毕业的意思，合着这帮儒家学生都是毕了业，也没大儒要他们的。 虽然之前在学院里肯定会有传道受业的师长，但那些都是一对多，并不算真正的师父。 在大明以及大郑，都是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旦拜师那便是认定了，除非之前的师父亲口允许，不然如若私下再次拜师他人，将会承受世人的不齿，并且会禁止参加科举，朝廷也永不录用，还会背上一个不忠不孝的骂名。 总之二次拜师，后果是很严重的。 这下经过姜柔的一通得解释，一群儒家学生的面色也才缓和过来，刚才他们一时紧张，说话都不清晰，就更难解释了，现在来了这么一位，倒是好受多了。 只是，听对方这意思，也是跟自己一个目的？ 那另外三名才女呢？ 姜柔好歹是他们大明的人，追随林言宸自然说的过去，但另外三人可是大郑与大靖的啊！ 这要是来追随大明的官员，这像什么话？ 尽管他们这些人里面，还有两名小黑子也不是大明人。 但人家也属于大明的附属国，何况一个小小的算不上国的小岛，那又有什么话语权，自然是做啥都无所谓啦。 林言宸却并不知道这一点，因为四名女子都没有穿儒袍，而是正常女子的萝裙，因为是暑季，天气炎热，所以还微微透着股清亮风。 只是由于百姓思想比较保守封建，即使清凉也清凉不到哪里去，连个小腿都没露出来一半。 就更别说事业线那种傲人的东西了。 林言宸都恨不得自己开个卖衣服的店，专门售卖各种性感服饰，甚至连那啥都安排一下。 想想身穿火辣海滩装扮的皇后娘娘、一身衣服不足十克的贵妃娘娘、只有一个眼罩的德妃娘娘……嘿嘿嘿…… 话说回来，林言宸也正是因为对方的穿着，才默认四人都是大明的才女，就没有像那么多，他当即对着周围众人微微点头。 “刚才是本官误会了，现在看来诸位倒是与本官所想不同，既然诸位有心追随，那林某也不摆那么高的架子了，待会儿本官会给你们在内城安排两栋宅子，之后本官倒还真有用得到你们的地方，不过在此期间，本官会进行一定的筛选审查，那些品性不够、或是言行举止不妥、亦或是能力未达到的，本官也会遣返，诸位如有意见，可现在提出来，或是直接离去也尚可。” 林言宸这话一出，几乎场内所有人都懵了，这啥情况？都不带犹豫的，一听到没麻烦就直接同意了？还在内城安排了两栋宅子供他们居住，内城啊！那一栋普通的铺面都是天价，还两栋宅子！这不是开玩笑！ 这一下子惊讶太猛，给他们完全都缓不过来。 林言宸对此也在意料之中。 说来也巧，他还真缺一批有文学底蕴、有一定能力的工具人来帮他打工，甚至他当初还在想，要是有俩美女来打工就好了。 谁曾想，自己刚瞌睡就有枕头自己过来啊！ 他本来还正愁上哪找这种有脑子的高级劳动力呢？就算找到了，那给的工钱也不会低，这又是不小的成本投入啊！ 现在可好，来了一帮儒家学生，还是自己的狂热粉丝，要追随自己，还要拜师，这不就是现成的劳动力吗？ 而且儒家学生的门槛很高，这帮人家里估计都不差钱，而且还是高智商的优质人群。 更何况连美女都有四名！ 这他上赶着求都行，对方却是来求自己，这要是还犹豫放跑，那不亏死了吗！ 所以林言宸直接就先照单全收下，至于人品能力考察啥的，以后再慢慢搞，明天自己就要出差到临州了，最早也得等一个月以后了！ 至于京都内城的两栋宅子，那也不是问题，自己现在这身家，黄金都得按箱子算了！ 内城什么宅子买不到啊！ 而且他跟礼部吏部两位尚书的关系，这点人情世故还愁在京都找不到物美价廉的好宅子？ “小生谢过林大人如此魄力！小生定会追随林大人好生学习，绝不拖累您！” 很快就有脑子转的灵光的反应过来，当即就是一拜。 随即也有人跟着一拜。 可这时候却传出一道疑惑的声音。 “林大人，在下有些想不通，我们这么多人，就两栋宅子能住下吗？何况我们大多都是京都本地人，家就在京都，我们可以住在自己家的，平日里学习时候再来您这里啊。” 第二百六十八章 组建小集体 “对啊林大人，我们之中有一大半都是家在京都的，其余的同窗也可以暂住在我家，那悦来客栈就是我家的，诸位同窗住宿可以。 “如此甚好！那便谢过这位兄台了，正好我等之中也有四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也着实不便，若是住在客栈里倒也好。” “其实如若几位姑娘不嫌弃，可以住在小生家里，毕竟客栈条件有限，怕是苦了几位姑娘啊！” 前面说住客栈的也就算了，接下来这个舔狗竟然直接邀请对方住自己家里，还不是专门邀请一个，邀请一群！ 林言宸很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这打的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人家姑娘会同意你才怪了呢。 果然，姜柔连忙摆手拒绝。 “不必，我家也在京都，家里住着还不错。” 剩余三人则是理都没理，看都没看一眼，完全无视。 这名才子很快也感受到了社会性死亡的滋味。 先前社死的那人还向其投去了怜悯同情的目光。 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眼看情况越来越乱，林言宸重重一咳。 “咳咳！” 场内以飞快的速度安静下来，事实证明还是林言宸说话最管用。 “尔等莫要争吵，先前还说追随本官，如今本官说让你们如何，你们就开始有所异议，那想必日后本官说什么你们也不会听，既然如此，何必浪费本官时间？尔等还是有意为之？” 林言宸语气很冷，一瞬间就将场内气氛降至冰点，几乎落针可闻。 刚才还笑呵呵的才子，这下就像是犯错的孩子，一个个低着脑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现在才意识到刚才那话算是林言宸对他们的第一个吩咐，他们竟然敢去开口质疑，这岂不是表明了自身态度很恶劣？ 现在看林大人这副脸色，很有可能就不收他们了！又或者把刚才反对的人直接踢出去！ 现在他们肠子都悔青了！ “林大人刚才是小生说话不过头脑，胡言乱语，请林大人惩戒！” 有反应快的连忙上前主动掌嘴，认错态度可以说很诚恳了。 其余人也看的是目瞪口呆，这为了不被林言宸踢出去也太拼了！ 儒家人最看重的一点就是面子，当着这么多同窗甚至还有女同窗的面自己掌嘴自己，这换做他们都没脸见人了！ 肯如此做，足以看出其魄力多大！ 不过，他们下一瞬也捏紧了拳头。 几乎是略作犹豫，刚才说话那几人都主动上前自己掌嘴随即认错。 这给林言宸都看懵了！ 他眨巴眨巴自己卡姿兰大眼，完全不理解！ 这什么鬼？老子刚才就是故意刁难一下，体验一把当老师的快感，你们几个咋全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呢？ 呃…… 虽然但是，林言宸还是很想笑，可还是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假装愠怒的看着几人。 等几人掌嘴过后，他表情才稍稍缓和。 “罢了罢了，你们只是一帮学生，本官也不与你们计较这些了，今日就先放过你们一次，且先说一点，既然你们都决定追随本官，那就别叫一口一个大人了，叫我先生即可，另外就是你们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莫要丢了本官的颜面。” “以及本官先前所说的住宿问题，这也是为了你们好，本官所给你们准备的宅子自然不会小，你们十六人住在一块儿，另外四名姑娘住在本官的宅子即可，如此也能分开，具体的本官会给你们安排。” 他说完这话，差点脸上的笑容都绷不住了，连忙用笑容掩饰过去。 没错，他是准备买两栋宅子，但其中一栋豪华的是自己住的，另外容纳四名美女自然没有问题。 至于那十六名男学员，就简简单单找工部设计点双人床。 一个房间里放俩都算宽敞了，这样一个房间住四人，四个房间就能给他们安排妥当。 估摸着这些都是富家大少爷，给他们过过苦日子也是为了他们好不是吗？ 刚才他还笑那名舔狗一下子邀请四名女子，现在自己也这么干，他却是在嘿嘿嘿…… 其余人这下更加安静了，待稍微反应过来，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这十六人住一栋宅子，开什么玩笑啊！ 一人一间，这不得十六间屋子吗？难不成他们这些京都大才子还要睡大通铺不成？ 他们满脸苦涩，但也不敢出言反对。 此前他们可是下了极大决心，还与家里通知过，一定必须要追随林言宸。 且不说对方样样精通，就算他们在文学方面学到点皮毛，那都是受益无穷的！这可比跟在一群儒家老头子强多了！ 他们之前就在林言宸身上看到许多不同的东西，他们想要变好，想要向林言宸这种妖孽靠齐。 他们受够了儒家旧思想的腐朽，他们是要追求新的东西，创建出一个新的儒家！ 这才是他们来追随林言宸的理由。 他们二十人没有是提前商量好一块儿来的，全都是想到一块又不谋之合之人。 如今区区睡大通铺而已，又不是说上刀山下火海，他们想了想也就看开了。 只是四名女子却是面色有些怪异。 却罕见的没有拒绝和反对的意思，表面上看着在犹豫与无奈的不得不如此，但隐隐在她们脸上还能看到欣喜与羞涩，就很奇怪。 林言宸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则是接着说道： “以后呢，你们二十人就组成一个班，所谓班只是一个称呼，莫要问东问西，本官现在也算是你们的师长，而现在需要选出一个人来作为你们的班长，平时需要传达本官的任务或是其他，可否懂得？” “我等…明白。” 儒家没有笨蛋，这些人也都很快明白林言宸的意思，不就是让他们投票选出一个代表吗。 随即就有才子第一个出来举荐，毫无疑问他举荐的是姜柔，既漂亮又不高冷，比其他三个强多了！ …… 一通选择，除却姜柔选了韩菲儿外，最后还是姜柔以十九票毫无疑问的当选为班长，林言宸对此很是满意。 还好是名女学员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无耻老贼小人得志！ “林大人……哦不，先生，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见得林言宸没有赶人的意思，一名个子偏矮的才子问了一句。 “现今也无事，诸位倒不如随本官一同去买宅子如何？” “啊？” “啊？” 几乎是所有人异口同声，张大了嘴巴，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啊什么？本官现在不买宅子，你们今晚住哪里？”林言宸理所当然的翻了一个白眼。 “啊？” 但很显然，所有人更加懵逼了。 甚至一下子这么多信息，他们大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好像…他们还真的对林言宸一无所知，这思路他们完全跟不上啊！ 什么鬼，刚刚才愿意收下他们，这是一点过渡的时间都不给，竟然今晚就要他们住在这里，最离谱的还是说了半天的宅子竟然还都没有！要现在去买！ 这说的是人话吗？！ 人言否？！ 京都内城，什么概念？那宅子就算仅仅一个房间都是天价啊！ 但想了想，林言宸诗会上那般惊艳表现，自此之后卸掉伪装，还真就不缺这点钱哈。 只是，苦就苦了他们，一群富家子弟、儒家学生，竟然沦落到睡大通铺！ 简直毫无天理啊！ 可为了提升自己，他们还是默默叹了一口气，选择承受。 当初林言宸作出那首《破阵子》时，他们就在其召唤出的雅圣虚影中得了不少好处，如今他们都盼望着林言宸再作一首，这样他们就能在浩然正气的积攒上超越同窗了！ 甚至有提早晋升儒士的机会！ 就算没有，那日常跟着林言宸这么一位有能耐的人多学点本事，那也是值得的，现在儒家腐朽风气太严重，除非是大儒亲传，否则其他学生根本就学不到什么真东西。 现今的儒家子弟不知凡几，可成为大儒或是儒师的又有几个？这其中可不仅需要浩然正气的积累，同样也需要不少资源与文宝。 他们深知继续留在当初的儒家，也学到真本事，无非就是借着儒家的身份虚度光阴。 在普通人眼里还算是个人物，可在真正的人物面前，他们啥也不是。 也是林言宸之前的挑衅，深刻警醒了他们，他们下定决心要去改变。 这样的儒家学生并不在少数，但今天到这里的却只有二十人。 没来的主要还是因为面子问题，下不来台。 那些人在诗会上或多或少都诋毁过林言宸，也辱骂过，甚至还诅咒其被李铁打死，这时候就算是墙头草也没脸再来了。 而且他们是大郑、大靖的儒家学生，来追随一个大明官员，着实丢人加倍啊，肯定会遭受世人的非议与儒家师长的痛斥。 但此次来的人就不一样了。 绝大多数都是大明人，先前也帮林言宸说过话，这一点就没啥心里负担。 至于那两个岛国的小黑子，他们是大明的附属国，这一点也不怕，还有个主要原因就是脸皮厚不在乎。 只要不在乎，根本无惧社死，这或许就是两个小黑子的独特优势了。 剩下的四名女子里面，姜柔是大明人没什么问题。 那三名作为郑靖两国人，其实下了极大的决心。 她们甚至连家里都未曾通知过这件事，只是说要在大明多留一段时间学习学习，不过还是将林言宸作的诗句也写在了书信里，只是为了让家族里的人相信大明真的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她们也没有想好要是以后家里人找过来该怎么办，这或许也是年轻人的优点，想到什么便去做，无惧后果。 最无畏者是少年。 一行人虽然各自心里都有点略微无语，但还是紧跟着林言宸的步伐，顺畅无阻的出了宫门。 一路上数不清的禁军侍卫就跟没看见他们似的，问都没问直接放行。 要不是一直有侍卫主动对林言宸行礼，他们还真以为这一大帮子人都隐形似的。 他们来的时候可是深刻明白，路程有多麻烦，基本就是见一群侍卫要亮明一次身份，拿出凭证再解释一遍。 现在是进宫半小时，出宫两分钟。 到了内城西边一处街上，林言宸停住身子，转头看向众人。 “你们现在这儿等着本官，我先去买点橘子，切记本官回来之前，你们莫要离开此处。” 林言宸说着的时候，还用手将几人周边的阴影比了个圈。 因为旁边正好是个凉棚，他们走的时候就挑着凉快的走，他们二十人刚好都站在阴影里。 林言宸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别离开这块儿阴影。 只是几人满脸莫名其妙，并且总感觉哪里有点奇怪。 但他们想到先前林言宸训斥的几句，生怕这又是对方的考验，根本不敢拒绝，连忙点头。 “是，先生。” “嗯，不错，没有质疑本官了，有进步。” 随口夸奖两句，林言宸就快步离去，期间动用了点内力，步伐越来越虚幻，甚至街上的普通老百姓只感觉一阵风从旁边划过。 但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 一来，林言宸今天穿的是便服，一身白衣放在街上也不明显，京都的街道向来是极度拥挤的，内城还好些，林言宸能够略微施展开。 不过平日里街上是禁止武者如此穿梭的，被逮到可是要被官服管教的，好在林言宸提前打点过禁军，人情世故就这么悄悄安排上了。 而路边负责维持秩序的禁军，看到一身白衣经过，直接就转身看到旁边，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放过去了。 林言宸一边疾驰，一边满是老父亲的感慨。 唉……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给一帮儒家学生买橘子，我这老父亲般的背影啊！渐行渐远！ 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个梗，就忍不住的想笑。 …… “哎呦，林老弟，你怎么有空来看老夫啊？来来来快到屋里来，老夫珍藏多年的上等大红袍，今日就让林老弟尝尝！” 卫温书府邸内，卫温书满脸笑呵呵的抓住林言宸的手，极力的想要将对方拽进自己屋里。 他可是一直心心念念林言宸上次给他的骈文只有一半，他在诗会上看尽了那无耻老贼出风头，现在自己都不敢出门，一碰到那无耻老贼对方就又要来自己面前炫耀了！ 第二百七十章 不好的预感 “呃……卫尚书你……胳膊松一下可好，下官有些不适……” 林言宸满脸无语，这卫温书咋回事，都快贴自己脸上了，还要不要人喘气了？ 尤其是这老家伙胡子老长，真的扎脸啊！ “哦哦，林老弟刚才本官实在过于激动了些，还望莫要计较啊！” 卫温书略微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旋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请林言宸到屋里面做。 对于林言宸的突然到来，虽然有下人提前通报，但他还是激动的忘了准备直接就冲出来迎客了。 如今为了不失礼数或是给林言宸留下个好印象，他不得不拿出珍藏多年的好茶叶。 当初老友家的小公子大婚，他可都没舍得拿出来送礼啊！ 现在为了交好林言宸，早日得到那首绝世骈文的后半部分，他这次也是豁出去了！ “不必不必，在下此次来只是为了一事相求，此事怕是也只有尚书大人您能办到了！” 林言宸习惯性的恭维一下，无形中又轻拍了一个马屁，意思就是他认识的人里面只有卫温书最牛了，其他人都办不到这事！ “林老弟干嘛如此客气，莫要把老夫当成外人，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便是，老夫绝对给你办的妥妥的！” 卫温书也没多想，立马就答应了下来，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与林言宸拉进关系的机会，说不定自己的绝世骈文就在这次了！ 不得不说，林言宸上次给卫温书看了一半《滕王阁序》是真勾住卫尚书的魂了，现在卫温书无时无刻心里不在惦记着骈文的下半部分，并且受到刘远山的影响，他每每想到对方那小人得志嘴脸，就恨得咬牙切齿！想要取而代之！ 没错，别人无耻那就是贱！自己无耻那就叫优越！ “呵呵，那在下就谢过卫老哥了！” 听到林言宸对自己称呼的转变，卫温书心里一喜。 有戏！ 看来此事对林言宸很重要，自己如果给办好了，那骈文下半部分肯定不是事儿！ “其实……” 林言宸一番陈述，将自己想要在京都内城买两个带有院子的大宅，却又想找关系熟人蹭点优惠这件事表达了出来。 表达的极其委婉，甚至于卫温书听了一半还不知道林言宸要弄啥，但听完又仔细琢磨两下，就不得不感叹林言宸的无耻！ 好家伙，你这找人托关系，都说的这般弯弯绕绕，心眼不是一般的多啊！ “这林老弟你可算是找对人了！老夫还倒真知道内城哪处宅子便宜！保准给你一个最公道的价格！” 卫温书虽然心里略微无语，但表面还是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 林言宸见此眼睛一亮，他猜测的果然没错。 这满朝文武，若要论人情世故，谁又能比得过这吏部的人？毕竟吏部可是掌管着官员任命与调度，一些富二代官二代，想求个闲散职位混吃等死，那找的关系肯定是吏部。 这种事情虽然不合乎律法，就是见光死，但背地里肯定是杜绝不了的，皇帝也知道这些，可没办法插手去管，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也就无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吏部做的不过分，给的职位都是些无所谓的，那给朝廷创造些营收也未尝不可。 也正是如此，吏部的官员人脉网是相对广泛的，而且基本都是高端用户，起码也是个暴发户土豪。 至于吏部之首的吏部尚书卫温书，那自然不用提。 只有可能是对方不想帮林言宸办事，也没有可能是对方真的办不到。 林言宸相信只要卫老鬼肯帮自己，那这件事就不是事，自己也不会白跑一趟。 并且他确信卫温书肯定不会拒绝，否则那下半部分骈文对方也就别想要了。 如今也恰恰验证了他的推断。 “那言宸就谢过卫老哥了！” 林言宸再次躬身一拜，满脸感激。 毕竟卫尚书一出手，起码也得帮自己剩下四成的金子不是？不然优惠力度不够岂不是显得堂堂吏部尚书很没有面子吗？ “无妨，老夫只是刚好有个好友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想离开京都回自己家乡养老，他在京都虽只有一栋宅子，但其比之老夫这府邸都还要大，想必也够林老弟用了，他是三天后就要离去，近日也正愁找不到下家，他因为急需银子价格本就不算很高，待会儿老夫给你通融一二，再给你打个对折，多余的就由老夫来出了，我与那人自小便相识，也不好多刻薄于他。” 卫温书说到这里，目光不由带着些许感叹与追忆过往，但不知道为什么林言宸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却不清楚到底哪里奇怪了。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却又真实存在，有点像是武者的第六感。 “那卫老哥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明日在下可能有些事情要离开京都一段时间，今日不瞒您说，是有一群儒家学生来投奔于我，在下得赶紧为他们安排住处，并且在下原先的事务有小德子代替，当初的住处也交予了小德子，在下如今也是无家之人呐。” 林言宸也没有多想，还是先买房子要紧。 在来之前，他在路边借了纸笔，简单化了双层床这种东西的图纸，又在纸上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将其交予路边的一名禁军，嘱咐其带给工部的刘墉和老张，让他们尽快安排，之后会交代送到哪里。 虽然老实人刘墉经常让他有杀人的冲动，但林言宸还是相信其办事的态度和效率的。 眼下最关紧的还是说去买宅子。 自己可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便宜学生呢！ 自己刚才骗他们说去买橘子，结果是去买房子，真不知道这帮家伙知道后，会是啥表情，他还真有点小期待。 但卫温书却在这时候显得面色犹豫。 林言宸当即眉头一皱。 不会，不会？ 你别说刚才的话都是口嗨吹牛哈！ 林言宸极度怀疑这老家伙是暂时唬住自己不丢面子，之后再去找人安排，这特么不是影响自己效率吗？！ “老夫公务在身，待会儿还得进宫去面见陛下，恐怕不能与林老弟同往了啊。” 第二百七十一章 被遗忘的儒家学生 林言宸有些郁闷，虽然与自己想的不一样，但这老银币竟然不亲自去，按理说对方刚才那般舔狗模样，这时候找借口推脱就有些不合理了啊。 难不成真是有公务在身？ 可刚才这老家伙还一副笑呵呵的松散模样，那还真不像是忙着处理公务。 林言宸还是总感觉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甚至于越想越烦。 最后他猛地一甩头，还是正事要紧，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没用，卫温书人去不去无所谓，只要人情世故安排到了就行，给自己省下真金白银才是首要目的。 毕竟他现在是八品初期，之后的修行越来越烧钱，皇室里面也财政枯竭，这时候自己必须得守住自己的小金库，开源节流才能为自己修行打下经济基础。 “既然如此，下官也就不再叨扰卫尚书了。” “实在对不住啊林老弟，老夫是真的抽不开身，来日老夫定当亲自上门赔罪！” 言罢，卫温书转头瞥了一眼，又笑呵呵说道：“林老弟麻烦你现在这儿等老夫片刻，老夫去给府上王管家交代两句，让他带你去找我那位老友，他现在应当还在内城，你如果继续住下，老夫可以为你先行垫付。” “哈哈哈，不必如此，卫尚书能为在下找来这般便利下官已然感激不尽，至于剩下的金银下官还是有些的。” 卫温书再客套两句便转身离去，回到了府邸。 林言宸就站在原地等着，他顺带思索起刚才卫温书脸上的怪异。 原本还好好的，就是从说起内城宅子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也算不上奇怪，只是有些热情减退罢了。 说的更具体点，对方那位老友也很奇怪，能在内城有如此规模的宅子，肯定是个不缺钱的顶级富商，一家人肯定也都迁居到更繁华的京都。 但事实恰恰相反，对方既想离开京都回乡，又缺钱要卖掉内城的豪宅。 这两头就是自相矛盾，压根不合理啊。 “唉……算了算了，不想了，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是我一个996打工仔能猜测的，哼！这次老子一定也要好好好感受一下有钱人腐败奢靡的生活！” …… 约莫过去一炷香时间，林言宸便看到从卫府里走出来两人，左边是卫温书，右边则是身穿一身黄衣的中年男子，男子看着忠厚老实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比之卫温书要偏老一些。 “哦，那位应该是管家了哈。” “哈哈哈，林老弟，这位便是老夫府上的王管家，你若急着走，那便让王管家驾驶马车带你如何？” “多谢卫尚书好意，下官走着去便好，乘坐马车多有不便。 “那行，林老弟路上小心，老夫就不多留你了。” 告别卫温书，林言宸便跟着王管家一同出了府门。 “王管家，尚书大人的老友在哪个方向啊，距离这里可有多远？” “回林大人，侯老爷府邸距离此处并不远，也就两三柱香的路程，而且您应当知道那儿的位置，就在未央河附近，最大最漂亮那个宅子便是侯老爷的府邸。” 王管家弓着身子，恭敬的回道。 林言宸点头恍然。 “原来在那儿啊。” 他对此有点印象，当初去诗会时候，在未央河附近好像是见到一个挺大的宅子，只是当时因为贫穷并没有多看，因为看多了会羡慕哭出来。 “那王管家你走快点，本官先行一步哈。” “啊？” 不等一脸懵逼的王管家反应过来，林言宸直接就运转内力如一阵风般疾驰离去，独留王管家一人在原地凌乱。 林言宸一边走一边感叹，他都知道位置在哪儿了，那还等王管家那个老头子干嘛？自己堂堂八品武者，咻咻咻几下就到地方了，要是跟王管家那老头一块儿，起码得两炷香，这速度乌龟见了都得摇头啊。 只是他这时候突然想起那帮被自己差点遗忘的儒家学生，这时候不会还傻傻站在那儿等老子？ 他们不会真以为老子去买橘子？ “呃……当初玩梗也没想那么多，也忘了交代他们不用久等，他们要是一直站在那儿等……应该不会，儒家人又不是什么傻子，累了知道坐下，热了知道避暑……” 林言宸多少还是有点尴尬，虽然平日里自己喜欢坑人，但这次真的是无心之举。 他也不知道会在卫温书府上墨迹差不多半小时，再加上去买宅子，之后怎么着最快也得一个小时，真是苦了这帮孩子了。 “唉……到时候老子还是真去路边买俩橘子，就说是跑遍整个京都才找到的最甜橘子，希望他们能明白我给他们的爱，爸爸还是爱你们的啊！” …… 另一边，林言宸所担忧的儒家学生，已经形成了两个派系，且双方脸色都不太好看，如果真要仔细对比，“变通派”会比“保守看”好一些。 时间回到林言宸刚走不久。 这时候就有脑子灵活的暗戳戳问了一句：“先生都走了，要不我们去旁边亭子歇歇？反正先生也不会知道的。” “这不太好……先生他才刚走啊，他可是交代我们不要乱动的。” “对啊，才站这一会儿你都受不了，那以后先生的教导你是有心性去学吗？” 当即就有两名才子出言反驳，那人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这下真就有点尴尬了，之后也没敢再乱说，真怕这是林言宸对他们的考验。 时间又过去五分钟，这时候是真有人已经站不住了，他们都是些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加之整日里缺乏运动，身体素质普遍不是很好，他们这个程度的浩然正气也只能做到免除小病祛除邪祟，并不能强身健体。 而且人在走路时候的身体消耗与站着不动是不一样的，一个成年人长途步行没问题，但要他一直站在原地那是做不到的。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现在看着路边百姓异样的目光，以及越来越多前来“看猴子”议论的围观群众，他们就感觉好丢脸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保守派与变通派 所以随着时间的迁移，有不少才子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 “这先生去了已经有两炷香时间，这难不成是去京都外面买橘子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去旁边亭子里歇歇。” “是啊，依我看先生一时半会儿怕是也不会回来，我们稍稍歇息一会儿应该也无妨，毕竟一直在原地干站着，先不说受不受得住，就旁边那些老百姓怕是会说我们儒家人是傻子啊！” 同样是有人提出要去歇息，这次与之前却截然不同，不仅没人出言反驳，反倒还有人跟着附和。 “我看行。” “算我一个，要是我们都一块去歇息，就算被先生责怪，应当事情也不严重，毕竟这任谁也不能在大太阳底下一直晒着啊，我们是做文学，又不是习武，用不着这般身体劳累啊，如果说是让我三天不睡苦读诗书，我咬咬牙也就做了，可如今这般白遭罪我是真熬不下去了，要是先生一直不回来，难不成我们就晒晕过去啊。” …… 一片叽叽喳喳议论中，同意去休息的人占了绝大多数，剩余的并不是拒绝，而是沉默，他们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 可奇怪的是，都已经达成一致了，却迟迟没有人动一步。 “诶，李兄你怎么还未动啊，不是说好去休息吗？” 有一矮瘦的才子问向旁边面目周正之人，而那李才子却是皱了皱眉，心里暗暗骂了一声。 “呸，这可恶的胡邹，就知道坑我！你说的好听那你倒是开个头啊！万一先生待会儿就出现，你让我怎么办？这如若真是先生的考验，那我岂不是自己放弃这大好机缘？” 这群儒家学生不是傻子，虽然的确想休息，但他们心里还是一直在担忧这是林言宸对他们的第一道考验，要是现在去贪图休息，岂不是将机会拱手让给他人？ 刚才一名才子说的大家一块去休息，到时候责罚肯定不会太重，说的没错，可他们仍是不敢去赌这个可能，林言宸的脾气他们是一点都摸不清楚，若是对方不吃这一套，直接就将所有人一块儿赶走，那真的就得不偿失了。 也是因此，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让林言宸感受的自己的价值，或是尽力去讨好对方，这样就能大大降低被淘汰的几率了！ 加之，从众心理的影响下，众人都想着其他人做那出头鸟。 可事实却是，都在想做那个聪明人，却是一个真正行动的都没有。 “诸位都且静一静，先生交代我们站在这片阴影里莫要乱走，这便是先生的任务，我等既然说了要跟随先生，那便要好好完成先生的任务，而不是去想这任务的目的是什么，亦或者想要趁先生不在就偷懒携带，我想说的是，尽管我等不是习武之人，但此事更多的是一个态度问题，如若各位连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动，又如何去做以后先生交代的更难之事情？” 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姜柔还是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出言告诫这帮浮躁的同窗，并且她对于自己现在才说话还感觉有些愧疚。 先生在不久前刚将重要职位交予自己，这是对自己的一片信任，但刚才自己却憋了这么久，实在有愧于先生的信任。 不过，他此时一说，那帮逐渐喧嚣的才子一瞬间都变得寂静无声，他们有的还想要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全都咽了回去。 姜柔说的没错，他们还是太过浮躁，若不是姜柔这一提醒，还真就犯了大错了！ 他们很快就不再言语，也没有出言对姜柔感谢，实在是对刚才的行为有些羞耻，现在想想，先前也有不少人沉默不语，那些人是都在看他们的笑话，想让他们这帮人先行被先生赶走，然后便宜了对方！ 接下来，这群才子也觉得无聊就各自围成小集体攀谈起来，虽然脚步偶尔走动，却始终没有出那个阴影轮廓。 好在这个位置是在路边，如此看着他们只是在等人闲聊，也不再尴尬了。 原本这帮人就觉得如此下去便也无事了，可随着时间再次流逝，让人无言以对的事情发生了！ 由于日照角度的改变，他们脚下这片阴影也在跟着移动。 刚开始他们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变化比较微小，可不知怎地，这时候竟然速度快了很多，已经有才子被动的出了阴影！ 这就让人很尴尬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啊！我等是该站在原地还是去到阴影里？” 站在阴影外面的人越发着急有些不知所措，他们这时候都怀疑林言宸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这是对他们的一个大考验。 对方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出来，那是还没有人“出局”。 可现在他们这几个倒霉儿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生怕一个弄不好就成了出局的人，然后刚刚那么久是真的白站了。 姜柔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位置靠向另一边的边缘，所以这时候轮不到她发愁，但身上的重担还是让她不得不出言帮忙，只是她真的不清楚该怎么解决。 “先生说让我们一直待在阴影里等他，既然阴影位置变了，我等应该跟着一直动才对，这样先生回来了，我等也是照着他说的做。” “不不不，先生是让我们站在一个位置等他，如果我等私自变动位置，岂不是会被先生责怪？” “我还是觉得……” …… 最后，阴影移动的越来越远，这帮才子就变成了那般分成两个派系。 一个是保守派，始终站在原来的位置，不论阴影如何偏移。 另一个则是变通派，他们一直随着阴影的变动而改变位置，始终都站在阴影里。 他们虽然是不同派系但并不敌对，甚至于他们都分不清自己对还是错，顶多只觉得这般几率更大而已。 若是林言宸知晓他离开这会儿，这群儒家学生已经脑补了如此之多，恐怕会直接笑出猪叫。 这特么的，他当初那句话意思真没有其他含义，不过就是让这帮人等着自己别乱跑，不然待会儿回来找着也麻烦。 第二百七十三章 深藏不露的王管家 “哎，王管家，你说的地方是这里？” “诶，王管家你人呢？” “……呃，好，不小心忘了王管家被我给甩在后面了……” 林言宸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他已经来到了目的地，但是面前豪华的府门紧紧关闭，自己也不好直接硬闯，可王管家不再，自己也不认识对方，这直接上去敲门也不好。 最主要自己还需要卫温书的引荐，所以还是得等王管家过来。 “娘的，合着自己白跑一趟是，早知道就把王管家一块儿带过来了！” 可就在林言宸垂头丧气准备坐到旁边石头上，慢慢等龟速一样的王管家时候，对面的豪华府门却是突然打开了。 林言宸赶忙站起来，他首先意识到自己这个位置有点尴尬，要是被当成贼就不好了，第一印象就给人很差的感觉。 然而还没等他上前解释时，却猛地愣在当场。 “王…王…王管家？你怎么在这里？！” 林言宸极度懵逼的左右扭头，四面环顾，完全无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场景真实性，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幻觉！ 甚至是眼前这个人只是王管家的双胞胎兄弟，也是这个府上的管家。 可事实就是如此，无论他怎么眨眼，掐自己的肉，眼前的场景都没有任何变化。 一个面相忠厚老实的中年人就笑呵呵的站在府门前，正朝自己小跑过来，一身服侍与先前所见的王管家没有丝毫差别。 “呵呵呵，林大人您可算是来了，老夫刚才已经与侯老爷说了你的情况，侯老爷也是十分愿意将宅子转手卖给卫尚书的朋友，并且侯老爷在得知您作的几首诗词之后，还特意邀请您进去喝茶呢！” 林言宸虽然惊讶并赞叹王管家的办事效率，但现在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好！ “王管家，停停停，你先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啥？小的当然是走过来的啊，林大人您在说什么胡话啊？” 王管家一脸不解，甚至是吃惊的神色，小眼睛学着林言宸一眨一眨的，就好像在说林言宸这话好生奇怪啊。 这下更加给林言宸整不会了。 这什么情况？都他都绕晕了！ 他对未央河这一片再熟悉不过了，最近的一条路就只有他这一条，然后自己是运转了武者的内力几乎是非一般的速度。 结果这王管家一个小老头，竟然提前自己一步过来，还已经跟侯老爷说明完情况了？ 难不成对方是会时空穿梭？这不科学啊！眼前这个小老头总不会是武道高手？ 能够瞬间移动如此距离的武道高手，修为肯定比怀玉高了，这种高手只作一名小小的管家？ 林言宸有点怀疑人生，但综合以上来看，这名管家极大概率是个高手。 “王管家你看你身后那是谁！” “啥？” 林言宸心生一计，突然指着王管家脑袋后面大喊一声。 王管家很是疑惑的转头看去，就在这一瞬间，林言宸猛地使出所有内力，并且使用了玄阴九转箓的招式，这般对着后脑勺下去，就算你是高品武者，也得付出点不小的代价。 他正是要借此看看王管家有何反应，他也能顺带看穿王管家什么修为。 因为高品武者是能够隐藏自身修为的，品级低于对方的若没有特殊法宝是看不出对方有修为的。 最恐怖的还是，越是高品越是有这种特殊的法器，他们在自身隐藏的基础上再运用法器隐藏，这种人就算四品大宗师来了，也看不出他有半点修为。 但是这种也并非是无解，相反他的局限性与破绽也很明显，那便是用这种法器隐藏修为，你不能使用任何修为的能力，甚至是一丝丝的内力调动都会露出破绽。 而王管家大概率是没有那种极为稀缺的特殊法器的，只要对方出手抵抗自己的动作，那自己就能瞬间判断出对方的大致修为。 咻！ 伴随着风声呼啸、空气被寸寸撕裂，林言宸在即将触碰到王管家后脑勺的那一刻猛地收住力，并迅速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掩盖住脸上的不可置信。 他这次判断失误了。 根据他五感细微的观察，在自己出拳的把一瞬间，王管家浑身没有露出丝毫的变化，甚至于根本无法察觉到他的内力调动。 而王管家这时候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脑袋。 “林大人您刚才确定看到人了吗？为什么小的什么也没看到啊？” 林言宸眉头不被察觉的微微皱了一下，他也不确定这王管家到底是在装模作样演戏还是真的啥也不知道。 按照对方一系列反应，甚至还察觉不到身后的异样，肯定就是普通人无疑了。 可是林言宸总感觉这个管家身上也很奇怪，看不懂的奇怪。 最后他想不通干脆也不想了，只要这管家对自己没恶意，管他是不是啥高手呢，管自己有啥屁事呢？ 真的，有时候很多英俊潇洒的主角不是死于反派，都是死于好奇心太重、知道的太多、喜欢作死和人前显圣…… 当然人前显圣这一点林言宸是不会改的，没办法已经融入骨子里了，这就是天性，喜欢人前显圣，改不掉的。 “咳咳，没什么……”林言宸轻咳一声将刚才劣质的转移注意力方式掩盖了过去，并且立刻转移话题。 “那个王管家，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可别让侯老爷等着急了哈。” “嗯，小的在前面带路，林大人请。” 林言宸顺势跟在王管家后面继续偷摸摸观察这个看着忠厚老实的小老头，他是真的看不懂，以往的任何一个武道高手哪一个不是架子快摆到天上了，眼前这位竟然如此卑躬屈膝，仿佛真就是个普通的管家。 不过他也没多想，还是那句话，事不关己，别瞎操心去作死。 一路上，林言宸顺带询问了刚才王管家跟侯老爷说了啥，王管家并没有作任何隐瞒，几乎是事无巨细的跟他汇报了一遍，林言宸暗暗点头，王管家的言行在某种程度上，是个人情世故的高手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 侯老爷 “林大人，里边请，老爷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林言宸跟着王管家进了宅子里，看到一路上壕无人性的装潢，简直刷新了三观，原来不论是哪个时代，土豪的快乐都是他想象不到的啊！ 大概绕了有十几分钟，林言宸才走到这位侯老爷的书房外面，这时候已经等候多时的一名老仆笑呵呵的作出请的姿势。 林言宸淡笑回应，旋即一甩袖袍走到了王管家的前面。 同时，他心里也在感叹，这宅子是真特么大啊，在里面走就跟迷宫似的，他都不知道绕过几个院子、走廊、阁楼了。 只是有一点让他非常疑惑，在外面看这宅子虽然大，但占地面积也就正常宅子那样，可进来却远远不止，甚至可以用内有乾坤来形容，这依然是有些不合理。 今天不合理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林言宸这次都懒得再多想，只能说有钱人的手段他不懂…… 轻声慢步踏进书房内，感受着脚底名贵垫子的触感，林言宸环顾打量一眼屋内的装饰，这次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书房内与外面的奢侈景象不同，不仅没有那些壕无人性的装潢，反倒看着还有些清新朴素，就像是与外面两个世界似的。 这一瞬间的落差感倒是让林言宸不太适应。 他顺势又看向正笑脸相迎上来的肥胖中年人，其一身麻布做的衣服，看着就像个普通老百姓，但一身“伙食好”的横肉加上挤到一起的油腻笑容，一看就不是穷人该有的样子。 林言宸结合书房内的特点，推断这个装模作样的肥胖中年人应该就是侯老爷了，只是他还是想吐槽两句。 这特么的，你就算想体验一下穷人的感觉穿个麻布衣服也没啥，但你特么穿的这一身尽管材质是普通的麻布，但这做工与样式，一看就是出自某位水平很高的裁缝之手，这还有一点穷人的样子？ 可碍于对方的财力，并且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他连忙摆出和对面中年人一样的笑容，飞快上前搀扶住因为走得太快差点摔倒的肥胖中年人。 “哎呦哎呦，侯老爷您太客气了，地上有些滑，还是小心为妙啊。” “哎呦，多谢林公子了啊，老夫之前早就听说您才华横溢、武道高超文武双绝，更是样貌英俊、仪表堂堂，今日一见，不仅名不虚传，老夫倒还觉得外面传的有些过于保守了呢！如若不是小女前几日先行回临州老家了，老夫还真想将小女许配给林公子呢！” “啊这……” 林言宸还想准备拍对方马屁，结果先被对方来了一套，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该说不说，侯老爷这体重是真特么的沉呐！他堂堂八品武者，没有用内力的前提下，竟然差点就扶不住！ 但他还是要强行挤出“发自内心”的“真挚笑容”回应腰缠万贯的侯老爷。 “呵呵呵，侯老爷您太抬举在下了，在下可承担不起您如此厚赞啊！要说起名不虚传，那还是在下对侯老爷，早就听说侯老爷平易近人、德高望重又神机妙算才智过人，今日一见属实让在下涨了见识，在下原本以为礼部的刘远山刘尚书已经是气质最佳之人，没想到侯老爷您更胜一筹啊！” 林言宸说着昧良心的话，总感觉心口有点膈应，但再苦再累，都得含泪说一句“都是为了恰饭，不寒碜！” 不过在说完话之后，他都会再次仔细品味一下对方说的话，分析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破绽，然而这次他却是愣住了。 侯老爷的女儿？去了临州老家？ 这临州不就是自己即将去出差的地方吗？ 虽说走的路线是从京畿沿着西北方向走，先到云州，再经过锦州之后到达阳州，那里是赵一冬老先生任命的地方，也是自己护送的目的地，之后自己再抵达临州，这是皇帝给自己任务的目的地，也是要治理旱灾的地方。 虽说旱灾波及了北方三个州，但其余两个都只有极少部分地区，州内刺史可以自行解决，然而临州就不一样了，不仅是灾情严重，还地处战略要地，再往北紧邻着郑靖两国。 可以说郑靖两国想要南下征战大明，三角域是不能走的，这临州几乎是必争之地，所以临州的旱灾需要尽快解决，再拖下去肯定是要生大变故的。 在这段时间里，临州的富商都是尽一切办法的逃离临州，甚至还有的直接举族搬迁，可这眼前的侯老爷，老家竟然在临州？ 林言宸的关注点这次罕见的没有在女人身上，主要原因是他觉得侯老爷女儿肯定不好看，就侯老爷这样，怕是女儿也很难好看啊…… 所以就算侯老爷要将女儿许配给他，他也肯定是找各种借口搪塞过去。 “看这侯老爷的穿着与言行举止，丝毫没有落魄的样子，而且看这宅子的规模，根本没有一点穷的可能性，所以卫尚书是真的不知情，还是在骗我？还有就是这侯老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临州那个鬼地方？还得在走之前把宅子卖了？诡异，这一切都太特么诡异了！” 林言宸这一次仔细想了想前面觉得奇怪的地方，总感觉自己一不小心跳进了个大坑里面，但现在好像想出也出不去了…… 毕竟只要是看过这个宅子豪无人性的地方，压根就拒绝不了啊！ “哎对了，侯老爷，在下听王管家说，您是想与在下探讨诗词吗？” 林言宸不再多想，连忙转移话题，虽说他也要去临州，但并不想在临州那个地方去跟侯老爷一直客套，所以他也没有说的打算，今天的正事还是得尽管买宅子。 “哈哈哈，不瞒林公子，老夫的确是喜欢诗词，对于林公子作的那首《破阵子》更是惊为天人，如今也算是头一次见到作出千古绝句的人了，老夫如若不是身体不适，今日定要痛饮三大杯啊！” 林言宸连忙赔笑两声。 只是这时候侯老爷好像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询问了一句。 “林公子你刚才说那位礼部的刘尚书，可是作出那号称当世咏竹诗之首的刘远山？！” 第二百七十五章 原来是鬼宅啊！ 林言宸闻言愣了一下，心里不由得嘀咕一声。 这老头莫非不仅是我的粉丝，还是刘远山那个老银币的粉丝？ 不会是因为那首《竹石》我去？ 但他表面上依旧点头回道：“正是那位刘尚书，侯老爷您也认识刘尚书吗？” “哈哈哈，此前不认识，只是今早听闻昨夜诗会的消息，这次的诗魁竟然不是某位大儒，而是咱们大明的一位官员，关键是他还作出了千古绝句，不过老夫对那首诗虽也是敬佩，但却更喜欢另外一首《竹石》，那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写的是极好极好的，每次读来心中都是一片清风拂过，让人畅快啊！” 侯老爷满脸春风笑呵呵道，只是他看着林言宸一眨一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这位也是参加了诗会，并且也作了千古绝句，他连忙尴尬的恢复正常语气疑惑问了一句。 “老夫刚才忘了，林公子的好诗词应当也是在诗会上作的，可为何老夫今日特意派人从坊间带回的消息，竟然没有一点林公子的名字，可郑靖两国的大儒却是不少，尤其是那位也作出千古绝句的苏退之大儒，其名气现在已经压过了昔日的姚川大儒，不过最为响亮的还是这位刘远山刘尚书，其所作诗词不是那些伤春悲秋、亦或是无病神隐，更没有辞藻堆砌，但听之久忍不住一副画面油然而生，其中蕴含的哲理更是饱含了岁月的风霜雪雨，让人回味无穷啊！所以民间就流传着越是年纪大越是感叹刘远山作诗之高深啊！” 林言宸这次眼睛眨的更加密集了，有无语、吐槽，更有震惊和后悔，这特么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难怪自己今天出宫去作送别诗，本以为粉丝满天飞，结果都没人认出自己！ 原来是有畜生在这方面动了手脚，故意害自己无法扬名，尽管作了一堆好诗，在民间的知名度也很低！ 结果却是白白便宜了刘远山这个老银币！ 现在的刘远山几乎是名满京城了！ 甚至不久之后，大明十九州、大郑和大靖，都会流传他刘远山的名字，而且还是什么一代诗魁，身为官员却力压一众大儒！ 林言宸想到这里那就一个气啊！ 好端端的竟然被人白嫖了！ 没错，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真正意义上的白嫖了！ 刘远山那个老银币之前给他支付的报酬，只是在诗会上拿到诗魁名头以及赠送三首诗的！ 现在却是让刘远山名扬天下、好一番人前显圣！以至于都有了当世诗词新的第一人之称！ 可这个才称呼本来是属于他林言宸的！ “呼——罢了罢了，现在生气也没什么用，只能便宜那个老银币了！只是我还真想不明白那家伙怎么还专门吸引老年粉呢？看这侯老爷的神情，似乎比起我来明显更喜欢刘老鬼啊！难不成是因为俩人都有一样的肚腩？” “呵呵呵，刘尚书却是诗才横溢、器宇轩昂啊！不过…侯老爷，在下明日就要受陛下委托外出一趟，故而今日时间并不充裕，您看要不……” 林言宸先是尬笑着敷衍两句，然后又将话题扯到正事上，他是真不想再闲聊下去了，不说其他，光是那几个便宜学生，都还在那傻傻等着他买橘子回去呢。 侯老爷积累到如今这个家产，自然不是傻子，也听懂了林言宸话里的意思，脸色也是一瞬间恢复严肃。 “这个宅子嘛，老夫刚才已经听王管家说过了，林公子也是诚心想买，老夫便不说废话了，老夫今日与林公子极有眼缘，并且老夫与卫尚书也是世交，故而今日这宅子老夫便分文不取赠与小友如何？” “分文不取？！” 林言宸一瞬间就愣了！什么情况！ 原本他觉得打个折就很行了，现在对方说分文不取如此大的宅子，他甚至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要了！ “呵呵呵，小友没有听错，就是分文不取，不瞒小友，老夫此次回临州老家前急于脱手宅子并非是缺金银，而是……此宅…有鬼！” 说到后面两个字时，侯老爷表情明显变了一阵，但却很快恢复正常，林言宸却是听的脊背一凉。 好家伙，他早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现在终于明白一点了，原来这是个鬼宅！ 只是让他这个相信科学的现代人始终搞不明白的一点就是，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啊？ 究竟是真有灵魂体存在，还只是人的心理作用？ “呃……其实鬼宅也所谓，主要是够排场就行，反正也是给那帮便宜学生住，大不了自己找安阳公主蹭个地方呗，说不定还能嘿嘿嘿……” 林言宸心里嘀咕两声，便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既然不要钱，鬼宅也不算什么了！ 但侯老爷似乎是担心林言宸误会什么，连忙接着解释。 “换作别人来买，老夫肯定不愿说这些的，而林公子不仅让老夫一见如故，关键还是卫兄举荐的人，故而老夫实在不忍欺瞒于小友。” “但请小友放心，老夫既然说出来，肯定是不会加害小友，王管家已经说了，小友是收了一帮子儒家学生，老夫知道儒家人一身浩然正气，鬼邪不侵，所以他们住在这里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林言宸听到这里也算是反应过来了。 刚才他一不小心就忘了，那帮儒家人的确有这个能力，虽然战斗力弱到几乎没有，但驱鬼辟邪这一点是儒家人最基础的被动技能了。 这么来看，他们住在这里还真就没毛病，这样一分钱不用给就能体验土豪的生活，自己对他们可太好了！ 不过，林言宸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了出来。 “哎对了，侯老爷，既然您知道这宅子里有鬼，那为何非要卖了这宅子，只要不住这里不就好了吗？” 怎料侯老爷听了这话，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点，都快要哭出来了，一看就是被鬼折磨的不轻，留下了极为痛苦的回忆。 “林公子有所不知啊，老夫当初也想过这点，便去了京城其他的宅子先住下，可结果……” 第二百七十六章 是时候让他们懂事了！ 侯老爷面色很是不好看，语气更是略显惆怅。 “老夫最开始也只是感觉头疼难眠，本以为是身体缘故，可待找了位京都有名的郎中看过之后，对方却说老夫身子骨好的很，起初老夫是不太信的，便又找了其他的郎中，一来二去看了七八个所说的话也都相差无几。” “老夫也就没太当回事，可从十天前，老夫身上就开始出现越来越多奇怪的事情，有时去照铜镜，竟然隐约看到身后有一女子身影，但再仔细看便什么也看不见了，还有一些情况也都差不多，但最让老夫无法忍受的还是晚上就寝之时……” “逐渐的老夫发现入眠并未再有何阻碍，本以为这是好事，但每次入睡必定做噩梦，其中恐怖难以言喻，老夫也是被折磨的痛不欲生，以至于久久不敢入睡，唉……” 林言宸听到这里对侯老爷遭遇鬼怪的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但还是疑惑对方为何不搬出这个宅子，而是要急于卖掉。 侯老爷接下来的话刚好就回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就在三天前，老夫不堪忍受，去找了一位暂住在京都的云游道人，那位道长来这宅子只看了一眼便急忙退走，之后带了一大堆的法器这才返回，念叨了许久什么咒语，还赠老夫一枚护身玉，倒是让老夫这两晚安然入睡。” “在此之前，老夫也曾尝试去住在京都其他的宅子里，可那鬼怪就像是粘着老夫似的，始终都在折磨老夫，道长也与我解释过，那名鬼怪修为不浅，他也无法看透其真身，但那鬼怪目前来看还没有闹出过人命，但却是黏上了老夫，道长也为老夫想出了一解决办法，想要摆脱这鬼怪，必须将这宅子转卖出去，而且要买宅子之人诚心诚意不能强加对方，另外还要老夫回乡住上至少三个月，这样才能将鬼怪之气彻底撇干净。” 说完这话，侯老爷满脸复杂的看着林言宸，似乎是有些话想说又说不出口。 毕竟这种事情，林言宸完全没有必要冒险，可侯老爷这种情况又不得不尽快卖掉宅子，其实道长还说了一句，在卖宅子之前，必须要让买宅子之人知道这是间鬼宅，如此才算得上诚心诚意，也不会为自己造下业障。 可这么一说，宅子几乎是没法脱手！ 这就使得侯老爷一连愁了几天，甚至这几天他还专门去捐些银两给贫困百姓，只为了老天能看在眼里，让自己度过这一次劫难。 如今当他看到林言宸，他是极度惊喜的，他认为这就是老天给他派来的救星！ 林言宸几乎是再合适不过的人了！ 因为对方是收了一群儒家学生，这些人不仅身上阳气重，最主要是有一身浩然正气，这样下来根本就不怕鬼怪邪祟！说不定住的时间久了，还能把这鬼怪给灭掉呢！ 但林言宸是他老友举荐过来的人，他也的确与林言宸有眼缘，那种请求对方务必收下这宅子的话是真的说不出口。 他只能寄希望于林言宸能够帮他一次。 林言宸现在也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心里清楚，对方既然将如此奢华的豪宅送给自己，那肯定不会说是大发善心，这里面没有猫腻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现在对方将宅子里的问题已经说到明面上了。 意思就是，这是间鬼宅，但他们有一身浩然正气不怕邪祟，住着没啥大问题，关键是宅子的确内蕴乾坤，大概率是有某件珍贵的法宝在，这个白嫖怎么说呢，好像确实有点香啊！ 但林言宸迟迟没有答应，依然是在思考还有没有隐藏的坑，毕竟这真的有点像天上掉馅饼了，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就比如前世，突然有个富豪把价值两个亿的豪车钥匙甩给自己，还分文不取，这说实话基本没有人敢真接住，拿着都有点心里不踏实了。 “呃……林公子如若不愿，那便算了，老夫先前说的话依然作数，如若小友看上小女，可随时来找老夫，只要老夫还活着就行……” 侯老爷脸上有些失落，却强行伪装的若无其事，还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林言宸能看出对方眼里的无奈与可惜，甚至是悲哀，说实话他对这老头感觉还不错，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反倒是平易近人很能聊得来，也没有强迫自己，只是给了自己一个自由的选择。 思索两秒，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啥问题，大不了这宅子以后只让那帮儒家学生住，自己单独出去再买一间宅子得了。 想到这里，他索性也不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侯老爷可能是误会在下意思了，在下很乐意接手这间宅子，圣人曾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岂能见侯老爷有难而坐视不管？这宅子尽管交予在下之手，这其中手续还烦请侯老爷尽快置办，今晚我的学生就要在我这儿住下。” 侯老爷刚刚转过身去，又猛地转回来，瞪大了双眼，甚至快要喜极而泣。 但多年经商的城府，让他很快收敛回去，也没有夸张的下跪，而是将腰杆弯的很低，行了一个大礼。 “小友今日大恩大德老夫记下了，他日小友若是有事要托于他人，尽可找我侯正言，只要是老夫能力之内，绝对为小友置办妥当！” “还有手续一事小友不必担心，老夫这就去安排人去办，最多只要半个时辰，小友可以直接带着学生来这里住下，这宅子里的东西老夫一样不拿，诸位儒家才子无需再带任何行礼，甚至这府上的下人，老夫也可让他们全都留下来。” 林言宸连忙摆手拒绝。 “在下多谢侯老爷好意，但这些可以不必，还是让下人们各自遣返，亦或是跟着侯老爷去临州也行，这毕竟是鬼宅，他们也没有浩然正气护身，若是遇到意外那也不太好。” “那一切都按照小友吩咐的来。” 林言宸并不喜欢被打扰，所以还是让这些下人全都离开的好，至于以后谁来做饭管理府上事务，也是时候让那些儒家学生懂事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最好要酸一点的 “对了，侯老爷你这里可有笔墨？”林言宸转过头突然问了一句。 “小友这是要……老李你去把我珍藏的那套文房墨宝拿出来给林公子。”侯老爷原本习惯性的问林言宸要笔墨干什么，但旋即立马去吩咐下人取一套过来。 这种时候，他清楚不要去问对方做什么，只管完成对方的要求就行，毕竟现在林言宸也算是他的救命稻草了，除了对方恐怕也没人愿意接手这间鬼宅，就算有，也不是短时间能找到的。 “好嘞老爷。” 门外一直守候着的老仆人应了一声便走开了。 林言宸心里有些无语，这侯老爷也真是的，你好歹一书房，连个笔墨都没放，装样子你至少得装一下书香气啊。 “不知林公子要这笔墨是作何啊？” 这会儿侯老爷才好奇的询问一声。 虽说同样是询问为什么，但顺序不同，所展现的态度也就不同了。 若是先问对方做什么再去安排，那便会显得小气势利，给人的印象就会不太舒服。 相反，若是先不管其他，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尽力安排了，之后才好奇的问了一句，这就会让对方感觉有被尊重和信任的感觉。 林言宸自然是看出这一点，不过也没拆穿，别人给他一个笑脸，他自然不会给别人一巴掌。 “呵呵呵，在下只是刚才听闻侯老爷喜爱诗词，便想着将那首《破阵子》，与……刘远山尚书的《竹石》写下赠与侯老爷，在下与刘尚书也算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故而在下临摹与刘尚书临摹也不无而致了，还望侯老爷莫要嫌弃啊。” 林言宸说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书房里的侯老爷与跟着来的王管家全都不淡定了。 一个个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满是不可思议的吃惊与懵逼表情。 甚至于侯老爷原本淡定的背影，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其少有茧子的手直接都成了筛糠。 先不说激动于林言宸要将那首千古绝句《破阵子》亲自写下赠与侯老爷，林言宸后面那句属实让他们不敢相信。 堂堂诗魁、六部尚书之一的刘远山，竟然是林言宸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等等，异父异母，又如何是亲兄弟？ 正在惊讶着呢，王管家与侯老爷突然想到这一点，眉头皆是皱了起来。 他们似乎是确认般瞟了一眼林言宸，但看到对方脸色如常不像是胡说亦或是说错话，反倒是给他们整的不自信了。 “呃……小的斗胆问一句，林大人所说的异父异母又如何为亲兄弟啊？” 侯老爷那边还在想是不是自己耳朵不好听错了，王管家这边已经满是疑惑的问了出来，似乎他是极为确信自己不会听错。 而林言宸对于这个问题，起初是不想回答的。 讲真的，他前世作为一个纵横互联网的资深玩梗人，现在对于这帮连“梗”都听不懂的原始人是非常无语且无奈的。 这玩意儿沟通都沟通不了啊！ 就好像三十年前的杀马特爱上了三十年后的摇摆人，他和她的爱情，就像是化学认识了八股文，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但想了想，林言宸还是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与这俩原始人略微讲解一二。 毕竟，科普这个工作是每一个穿越者伟大且神圣的义务之一。 “呃……两位莫非不太理解吗？本官说的这个其实就是明面上的意思，本官与刘尚书既不是同一个父亲，也不是同一个母亲，这便是异父异母，而刘尚书先前又说与我是亲兄弟，那二者结合便是如此，再简单的说，就是我与刘尚书虽不是亲兄弟，但关系胜似亲兄弟。” 林言宸的回答十分质朴，以至于没什么文化的侯老爷都听懂了，还露出一副“原来如此啊！”的表情。 王管家也是恍然的点了点头。 旋即又震惊于林言宸话里透露的信息，对方竟然与刘远山的关系达到了这个地步！ 由于王管家自己是卫尚书府上的管家，所以他觉得林言宸在自己面前肯定不会说一些大话，不然到时候自己再转述给卫尚书，岂不是丢尽颜面？ 所以他并不会去怀疑林言宸说话的真实性。 不过他脑子转过那个弯，也算是想明白些许，林言宸如此年纪能作出千古诗词那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且通过先前的谈话与行为举止，他看得出来林言宸身上透着一股同龄人没有的老气稳重，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面对卫尚书那样老谋深算的人物一般。 并且，先前他也见到卫尚书对林言宸那比亲儿子还亲的态度，如此想来，林言宸与刘远山关系亲切倒也正常。 “王管家，可否劳烦您一趟，去宫门附近一处卖酸梅汤的小摊旁边找一群儒家学生，然后带他们来本官这里。” 这时，林言宸突然想起正事，现在宅子差不多已经算是他的了，而且是任何包袱行李都不用带直接人住里面就行了，他如今当然是要将那帮便宜学生叫来了。 王管家点头应下，便要转身离去，却在没走两步的时候，便被林言宸给抓住了。 王管家眼神刹那间闪过深邃，但几乎是没人察觉的又恢复忠厚老实模样。 “不知林大人还有何吩咐啊？” 嘴上笑着，他心里却在默默嘀咕：“这小子怎么又来试探我啊？唉……现在的年轻人真难糊弄啊。” 林言宸也回之一笑，且略感不好意思。 “也无甚大事，只是烦请王管家在去之前，先去街边随便买二十个橘子，最好要酸一点的青桔，将其带去给那帮儒家学生，就说是本官亲自为他们跑遍整个京城所买的珍品，一个便价值二两银子，让他们珍惜着。” “啊？” “哈？” 王管家和侯老爷听了这话不约而同的发出疑问的感叹，他们是真的猜不透林言宸这一系列迷惑行为是有什么目的。 “林大人，您这是为何啊？那青桔不仅是算，还又苦又涩，一般都是入药用的，直接食用根本无法入口啊！尤其那帮儒家学生都是金贵之人，如此蒙骗以及坑害，怕是不妥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 毛笔侠 王管家思索两秒，还是将心中顾虑说了出来。 他大致猜测林言宸是要整蛊那帮儒家才子，让他们将苦涩且酸掉牙的青桔当成宝贝一样，但这样做岂不是在打儒家的脸？ 即使现在武道昌盛、儒家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言宸单单一个人即使再厉害，也绝不会是儒家这个庞然大物的对手。 然而林言宸并没有选择做任何让步，直接就挥了挥手。 “王管家多虑了，那帮儒家学生已然拜本官为师，虽然本官没有正式收徒，却也算得上他们的先生，本官是觉得他们太过浮躁，无法以一个求学者的身份真正去做学问，所以刚开始便要先鞭策一二，当然本官也是有自己的分寸，王管家且按照本官说的去做就是，出了任何后果皆是本官承担。” “林大人切莫误会，小的并非那个意思，刚才也只是担心大人一时犯了糊涂，现在看来倒是小的过于迂腐了，那帮儒家学生的确向来高傲，这股傲气也并不适合求学，林大人之妙计真不是我等能够猜测的啊！” 王管家走之前也不忘拍上一个马屁，完全一副奴才嘴脸，没有半点高手形象。 这倒是引得林言宸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嘶……难不成这老头真就是个普通的管家？要是五品高手，至于装成这样？这完全没必要啊。” 正想着，旁边侯老爷便低声打断。 林言宸反应过来，原先去取上等笔墨的下人已经返回。 他抱拳行礼，旋即从呼呼喘气双手发抖的下人手中接过一个紫檀木做的盒子。 不过林言宸记得出去的是名老仆，结果回来的却是位年轻仆人，看来这笔墨放的离书房是真远，而且宅子也是真的大。 看这名年轻仆人脸上细密的汗珠，就知道这一路上都是小跑过来的。 只是林言宸疑惑的是，他分明感应到这名年轻仆人是名九品巅峰的武者，不说健步如飞，起码跑个三公里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想到这里，林言宸莫名有了一个想法，但并不能完全确定。 所以他干脆亲自测试一二，他先是将盒子放回仆人手上，旋即运转内力朝门外跑去。 可结果并没有他预期那样于一刹那间冲出老远，却只挪动了几步的距离，而这也就是一个正常成年人的速度水准。 林言宸这下总算是确认了自己的那个猜测。 “看来这栋宅子里的法宝确实不是一般的货色，竟然还能限制武者的内力！我大概有七品的实力，竟然都施展不出来伤害！这怕是六品也能限制，就算不能完全封锁内力，最起码也能限制住部分，那待在这宅子里面岂不是跟龟壳一样了？” 在京城，五品及以上高手，每一个的气息行踪都会事先登记，除非是像怀玉那样能够绝对信任的，其余的高手只要出现在京都，就会立马被长孙慎这位坐镇的大宗师察觉并抓捕。 而五品以下的，基本进了这个宅子就是个普通人了，布置点阴人的机关暗器岂不是美滋滋？ 林言宸这时候甚至不关心笔墨是什么贵重的珍惜品了，他只想先问侯老爷这镇宅的究竟是什么品级的法宝，这么牛的神器又是在哪弄得？ 但话到嘴边，就被他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他突然想到，这么好的宝贝，万一自己一提醒，侯老爷走之后也将其带上了呢？那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啊！ 所以，以防万一，他还是没有往这当面去说，反倒有意的在用其他话题来分散侯老爷的注意力。 只要等侯老爷这次离开，那宅子里的一切都算是他林言宸的了！ 到时候对方想反悔，那都没门！ “侯老爷您这套笔墨纸砚当真是件好宝贝啊！比起先前陛下赠我那套，都要好上一些！这写出来的字儿都明显不一样了！” 林言宸将紫檀木盒子打开，飞快的就在纸上开始龙飞凤舞，他之所以这么快，只是不想让屋内几人纠结于刚才为什么跑那一下。 事实上，效果也的确显着。 侯老爷一瞬间就被林言宸的话给吸引，并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连连摆手。 “哎呦小友这话可不敢说啊，陛下所赠那肯定是要比老朽的好上无数倍，只不过老朽这套平日里注重温养了些，才让小友觉得好用罢了，哈哈哈。” 林言宸对这话嗤之以鼻，他刚才摸了几下盒子，就已经满手是灰了，这要是经常温养，那他直接倒立吃奥利给！ 但他依旧点头装作恍然的样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侯老爷当真是对此道情有独钟啊，这一点与在下是不谋而合啊！” 林言宸这话真假参半。 假的不必多说，至于真的，倒是林言宸与侯老爷一样，对笔墨什么的压根不懂。 所以刚才嘴里没词儿了，直接就说这笔墨好，至于到底好不好，他哪里知道，反正是个毛笔用着都一样，他还是更喜欢钢笔那种手感，别的不说，至少写字比毛笔快多了。 甚至于他都不太喜欢用笔写，还是键盘用着最舒服，但很显然，他这一辈子是别想再触碰那“侠之武器”了，即使侠之大者，为键为盘，他也只能做个毛笔侠了现在……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林言宸就已经将两首诗词写完，期间自然少不了侯老爷的一阵无脑吹捧。 其中尴尬程度，林言宸听的已经用脚趾抠出了三室一厅。 这里面，既有夸诗词写的绝的，也有说字写的好看的，但形容大多都有些“不恰当”，亦或是太过夸张。 林言宸是真想说一句“你要是不会夸，就别夸了好吗？”、“说的很好，下次不许说了奥”。 可他每次都想到自己是来白嫖宅子的，就一切委屈全都忍了。 “侯老爷且看看，满意可否，在下也就写这一次，也算得上是唯一真迹了。” 林言宸开玩笑似的将两张宣纸推向侯老爷。 侯老爷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当即上前凑近仔细欣赏起来。 嘴里更是在不停赞叹，只是当他看到竹石右下角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第二百七十九章 老夫当真是服了！ “小友，这首《竹石》是不是署名错了？既然刘尚书不在此处，那不署名即可。” 侯老爷也是微微蹙眉，他是个有点强迫症的人，顿时感觉这首《竹石》已经不完美了。 若是换做别人，他肯定一气之下将人赶走，刘远山现在可是他最推崇备至之人，有人胆敢在刘远山的诗词上乱署名，简直就是在玷污他最纯粹的信仰！ 但眼下这个人却是林言宸，侯老爷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提醒这么一句，他觉得林言宸也是一时忘记了，何况林言宸也是作出千古绝句的人，就算是林言宸的名字其实也不差的。 只不过，他认为刘远山既然能毫无争议的成为诗魁，肯定是有力压群雄的本事的，眼前这位年轻人虽然天赋惊讶，但终究还是差了点火候。 林言宸听了这话，略微有些无奈，但也没多说什么，歉笑一声将名字划掉。 “唉……这老头真是刘远山那个厚颜无耻老银币的真爱粉啊！却也是真无脑粉，老子要是出去说刘远山的诗词都是我给的，那你家偶像不得分分钟塌房啊？” 得亏林言宸不知道侯老爷心里的想法，不然怕是白眼要翻天上了。 “啧——”侯老爷嗒一声嘴。 林言宸心里吐槽被这么不合时宜的一声打断，他顺势扭头看去，只见侯老爷满脸惆怅，甚至还有点苦涩。 就像是心有不满，想说却又不敢说。 林言宸现在都想给侯老爷一嘴巴子了，这特么的刘远山就是一个拿钱买诗的厚颜无耻老银币，你用不着这样？这首诗写老子名字那才是正确的好，真不行我把郑先生的名字写上去？ 不知怎的，侯老爷也是绷不住了，直接就极为可惜的叹了一句。 “哎呀，小友干嘛要将名字划掉啊！” 林言宸：？？？ 不是你让我划掉的吗？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侯老爷您这话什么意思？” “小友糊涂啊！既然字都写上去了，那便就此作罢，但小友这么一划，这副字算是废了啊！” 刘远山急的都快拍大腿了。 林言宸也算是明白对方啥意思了。 “好家伙，这老家伙强迫症晚期？” 他心里吐槽两句，还是浅笑一下拍着侯老爷肩膀安慰两声。 “侯老爷莫要因此事动气，不就是一副字吗？在下再写一副便是了。” “不一样啊，不一样啊！哎呦，小友你是不知道，写诗讲究一气呵成，如果第二遍临摹，终究会差那么点东西，唉……罢了罢了，老夫刚才也是糊涂，不该责怪小友的，还望小友莫要责怪老夫啊。” 侯老爷眼里已经逐渐没有光了，不是去世，似乎是某种信仰断了似的。 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要是完美且对称的，从宅子以及这间书房的布置装饰就能看出，然而现在这副他最喜爱的一首好诗不完美了！ 这就像是他完美的人生出现了一道裂痕似的！ 这种极度强迫症患者的偏执，是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有时候破坏某种平衡，会让他们比死了还要难受。 林言宸将差点瘫坐在地上的侯老爷扶了起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侯老爷啊，你这是何必呢？既然你非要如此，那在下还是有办法将此副字挽救回来的。” “哦？小友有何办法？” 侯老爷瞳孔唰的一下就亮了，似乎他灰暗的人生已经重新明亮起来了！也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激动且期待的看着林言宸。 林言宸笑着摇了摇头，这侯老爷真是的，一把年纪还玩这一套变脸。 这就跟前世他看到的某位网红一般无二，上一秒还在因为家人离世而伤心欲绝，在直播间哭哭啼啼，下一秒就激动的上蹿下跳，满是惊喜的看着屏幕弯腰致谢“感谢大哥送的保时捷！祝大哥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么么哒，人家爱死大哥啦！嘻嘻！” “侯老爷且看着便是。” 林言宸没多解释，再次握起毛笔就在宣纸上继续勾画着什么，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而且动作幅度之大，就像是在宣纸上跳舞。 这一幕给侯老爷看的一愣一愣，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怎么看着有点不靠谱啊…… 侯老爷还是不放心的上前去看林言宸在勾画什么。 可这一看，他的眉头立马就凑在了一起。 “小友，这便是你所说的解决之法？” “自然。” 侯老爷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想叹气却又忍住了，也不再看，很是失望的退回了后面。 “唉……亏我还以为他真有什么办法，结果就是乱涂将名字涂黑，这么做倒还不如刚才划那一道，而划那一道倒不如干脆不划，果然是年轻人啊，做事情只会越办越遭。” 林言宸并没有官侯老爷是如何揣摩他的，自顾自完成手里的动作。 约莫半柱香时间过去，林言宸这才将毛笔放下。 “侯老爷你且看看，满意否？” 侯老爷带来的宣纸虽说比不上龙宣，但也是极为上等的材质，墨迹很快就干了，也没有透，他将宣纸举起来，呈现在侯老爷面前询问道。 侯老爷早就知道了结果，敷衍的抬头瞥了一眼。 “嗯，小友……” 他刚想随便夸上两句，但却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这…这小友你这一描画简直是绝了啊！哎呀，老夫先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啊！所谓竹石，又怎么能不描绘竹与石呢？小友这么不仅将原先的污垢盖住，还将此诗的精髓画了出来！而且小友这绘画水平起码也是大师级别了！比之老夫之前重金请的一位画师好了不知凡几！竟然将竹子坚韧不屈又笔直的感觉描绘的栩栩如生，老夫当真是服了！” 侯老爷激动的快要哭出来，猛地上前抱住字画，对林言宸真的是感激不尽。 他也为先前的揣度感到羞愧。 “林大人，小的已经将人接到，儒家才子们就在府门外等候呢！” 林言宸本还想再跟侯老爷客套两句，就听到了王管家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他眼睛一亮。 第二百八十章 这不是普通的青桔 “呦呵，终于来了啊，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人前显圣了呢！” 林言宸心情很好，将字画交给侯老爷之后便躬身告辞。 他接下来肯定要在这帮学生面前显露一下的，要是再侯老爷面前会影响发挥且容易社死，所以还是先溜为好。 “侯老爷，在下有些话要与那帮学生说，便不多在这里叨扰了，还望侯老爷尽快将府内下人遣散，本官有些事情也不方便外人知晓。” “小友所言极是，老夫这就安排人去办，待会儿老夫便带着家丁到京城另一间宅子里，以后这栋宅子里的一切东西就全都是小友你了啊。” 侯老爷收了两首好诗的字画，心情自然非常好，这会儿看林言宸都比以前更加满意了，对于林言宸的一切要求，那都是尽最大努力完成。 林言宸再次躬身，旋即走出了书房。 宅子很大，但他记忆力不差，认得路。 很快他就来到了府门处，见到了那二十名儒家学生，只是一眼望去，这些人明显比之以前黑了一些，有的甚至还有中暑迹象。 模样看着多少有点像落魄的灾民，原先那书生模样再也没了丝毫。 林言宸对于如此，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音乐觉得好像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咳咳，看到你们几个无恙过来，本官也就放心了，来来来，进来说话，这宅子以后便是你们的居所了，外面热，你们进来先熟悉熟悉。” 林言宸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这宅子内的法器竟然还有调节温度的功能，他站在府门处，能够明显感受到宅子内外的冰火两重天。 门外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大太阳暴晒，而宅子里面就跟前世开了空调似的，还时不时有微风吹拂，好不舒服。 如果这间宅子没有闹鬼，那这简直就是梦中情宅啊，但要是没有闹鬼，他好像也买不起，人家也压跟不会卖。 林言宸说这话时候是没想太多，但那帮儒家学生一个个心里都想要骂娘了。 “人言否？什么叫看到我们无恙你就放心了？合着你之前是真想晒死我们啊！搞了半天以为是你们的考验，结果你看都不看，就让一老头去接我们？” 他们心里有一万个槽想要吐，当时那个老头要不是拎着一袋橘子过去又给林先生传了话，他们真当时来耍他们的。 “谢过先生。” 几人都面色各异的行了一礼，就跟着林言宸进了宅子。 刚进宅子时候，就有一大半人与林言宸先前的表情一样开始惊叹这宅子的神奇。 只有少数几人，这其中就包括了那四名女子，她们表情淡定，但目光却隐隐含着崇拜与敬佩。 他们认得出这宅子里面绝对是有不俗的法宝，而林言宸却是能在京都买到这种级别的府邸，他们也是真的对林言宸有了新的认知。 “诶，我让王管家给你们带的青桔，你们怎么还拿在手里啊？莫非是舍不得吃了？大可不必，若是喜欢，本官可以待会儿再给你们买一些。” 林言宸瞥见众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青桔，显然就是自己吩咐王管家买的，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去吃。 他心里就忍不住嘀咕。 “不会？我只让王管家说是二两银子一个，对于这帮人来说也才算不上珍贵啊，总不至于真不舍得？” 那帮儒家学生却是脸色猛地一黑，就跟吃了奥利给一样难受，想吐却又吐不出。 “这让我们怎么吃啊！这青桔一看就是那种非常酸的，摸着硬邦邦都没熟呢！拿去炖汤都难喝的要命，现在让人生吃，这谁能吃的了？” “唉……就这青桔还二两银子一个，先生一定是被那些无良商贩给骗了！” “我竟然为了这么一个没熟的青桔，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久，我真是蠢呐！” 林言宸这话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句话就点燃了所有人的吐槽欲望，但这些人也就只敢在心里嘀咕了。 “回先生，我等不是舍不得吃，而是觉得先生为了我等跑了如此远专门买了这些青桔，此青桔早已不是简单的二两银子了，这其中包含了先生对我等浓浓的情谊，故而小生实在不敢吃啊！” 一名看着就比较机灵的才子站出来满脸真诚的解释。 他此话一出，顿时迎来了周围同窗赞赏敬佩的目光。 这借口找的没毛病！ 林言宸嘴角却是忍不住的抽了抽。 好家伙，自己啥时候把这扯谎瞎编的本事教出去了？ 不过这小子在自己面前搞这一套，还真是关公面前舞大刀，不自量力啊！ 还有这怕不是不敢吃掉我给他们的情谊，而是不敢吃因为太酸了！ 林言宸心里知道，并没有真的去拆穿他们，反倒是将计就计准备给这帮儒家学生上第一堂课。 “本官原以为本官做的那些你们应当看不到，没曾想你们竟是如此有觉悟，本官很是欣慰，也真心高兴，但你们无需怕什么，这青桔乃是本官托各方关系给诸位找到的灵果，其作用极其宝贵，本官在此也不多做介绍，你们最好尽快服下，因为它放置的时间越长，效果就会越来越差。” 呵，这下倒要看看你们是吃不吃。 林言宸背过身去，故意不看，但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掌中。 “这……” 果然，已经有人开始犹豫了，因为看林言宸说的语气也不像是讲话，莫非眼前这个真不是普通的青桔，而是什么灵果？ “怎么，是觉得本官会对你们下毒，就不信任本官是吗？” 约莫过了十秒，迟迟没有人去尝一口，林言宸便主动开口反问了一句。 “先生误会了，我等没有这个意思！” 那些儒家学生一听到这话立马就急了！ 尤其是姜柔这个代表，也不敢再有任何犹豫和架子，直接张口就咬上了青桔。 这一幕给林言宸都看愣住了。 “完了，给这四位美女学生忘记了，没曾想把她们给坑了，而且你用不着这么信任我啊？直接咬了一大口，你这怕不是要把一口牙都酸掉？” 第二百八十一章 工具人 其余学生也不敢犹豫，纷纷张嘴就啃，所谓的灵果。 然而下一瞬，他们一个个全都倒吸一口凉气，表情极其痛苦，更有甚者是酸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林言宸心中暗暗发笑，光是看那帮才子的表情，他的肋骨都隐隐作痛。 “嘶……先生这灵果竟然与那青桔一般味道，真是酸得要命。” “是啊先生，我真的是吃不下去了……” 林言宸差点没忍住笑喷出来，他这次也没有再整蛊的意思了，便轻咳一声。 “咳咳，既然你们不想吃那便不吃了，且先去熟悉一下各自的房间，以后你们就都要住在这里了，如若想要归家，需要事先向我通报。” “是！” 诸位才子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丢掉手里的青桔，满脸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们随着林言宸事先叫来的下人，挨个分配，由于宅子房间很多，现在是每人一间都有空余。 而在林言宸的分配下，东边两个小院子就容纳了十六名才子，剩余的四名才女，那当然是要安排在自己院子里了。 不过，他没有说自己也要住这里，所以那帮人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待到各自散去，林言宸才慢悠悠回到自己的房间，其中与四名才女的房间是紧挨着的，一不小心就会发生啥意外那种。 “诶，先生，您怎么来了？” 四名才女刚才应当是看完了各自房间，坐在绿茵茵的小院石桌上闲聊着什么，看到林言宸过来，眼神中慌乱带着惊喜，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那个……房间不太够，故而本官的房间也在这里，还望几位莫要见怪。” 林言宸强忍着没有笑出来，保持一脸严肃，尽管还有许多空的屋子，但他说没地方那就是没地方。 四名才女对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一眨一眨的，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林言宸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要是有人说要搬出去那就不好了，所以他直接快刀斩乱麻叫住了几人。 “本官也是相信你们四个比起那帮才子要有耐心且品性优良，故而才让你们与本官同住，也方便本官布置任务，你们四人且随本官到屋里。” 说罢，他直接带头进了正厅。 在这里早就摆好了笔墨纸砚，且不是一套。 “我们也快进去，看看先生给我们布置了什么任务。” “哦哦哦，好的。” 姜柔率先反应跟了上去，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进了屋子，林言宸又安排她们四人各自在长桌上坐下，面前摆的宣纸有厚厚一沓。 “先生，您这是要我们做什么啊？” “你们写字速度如何？” 林言宸没有直接回答她们，反倒是问了这么一句。 “啊？还好。” “挺快的。” “还行……” 尽管四人都不太理解林言宸干嘛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 林言宸赞赏的点头，一般这时候回答的都会谦虚，所以她们几人的这个回答就代表着写字速度很快了。 那么林言宸也就可以放心使用这四名工具人了。 “那便好，接下来本官说什么，你们就跟着写，最好能跟上本官说话的速度，如果跟不上，那就举手示意，明白了吗？” “明白了。” 四人的确是明白了，合着林言宸是为了让她们代笔啊，这种事情有些大儒也会做，所以他们并不陌生，纷纷点头。 林言宸等四人研好墨水，铺平压好宣纸，便不疾不徐的念道： “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 他按照脑中记忆一字不落的将红楼梦的开头挨着背诵，四女由于要跟上林言宸说话的速度，所以压根没心思去想内容如何，只是尽最快速度将文字呈现在宣纸上，完全就是一个人人工打字机。 不，是四个。 “哎哎，不行了不行了，先生我跟不上了！” “先生我也跟不上了，您要不慢点？” “先生我手酸了，可不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啊？” “浮生……” 林言宸正沉浸在红楼的世界里呢，就猛地被这么一打断，完了，意境破裂了。 他本要责怪几人，但看到她们此刻确实有点跟不上了，便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一会儿功夫已经写了差不多四张宣纸了，还是这种接连不断没有停顿的速度，坚持不住也是正常。 林言宸也就同意让四女休息一会儿。 只是他今晚的工程量不少，要是这么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又休息的，肯定很耽搁效率的。 思索两秒，林言宸突然一拍脑门，他想到了个绝妙的法子。 “接下来你们三人先歇着，姜柔你来跟着写，只要写完一张宣纸你便可以停下了，之后换做最左边那个来写，再之后以此类推，每人写一张，其余人在这期间休息即可，这般轮换也不至于耽搁时间了。” “先生……我叫韩菲儿……” 这时候，被叫作“最左边那个”的韩菲儿，多少有些尴尬，然后怯生生的告知了自己的名字。 林言宸“哦”的一声点了点头。 他原本觉得那名才女看着挺高冷的，没想到只说了一句话就脸红成这样，心里深感意外。 “好了，我们接着来，姜柔你先准备一下，本官这就接着念了啊……” …… 时间悄然而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第二日早上。 只睡了两个时辰的林言宸急急忙忙跟姜柔交代两句便直接离去，他差点都忘了今天是有正事的！ 关键是林言宸还睡过头了！昨晚通宵写了有十几万字的红楼梦，结果就是林言宸忘了时间，直接就错过了早朝，他现在只希望长孙奕别怪罪他。 到了养心殿，林言宸快步进去请安，结果就是被长孙奕阴阳怪气了一波。 他对此也只能尬笑着应下。 “行了行了，莫要再说这些废话，你也不用收拾行李了，车队早在宫外了，现今就差你一人，你快滚去保护赵一冬老先生，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长孙奕转身背对林言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林言宸见状再次一行礼，又匆忙跑了出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 刘福也来了 甚至于告别嘱咐都没有，林言宸就这么意料之外的与长孙奕分别。 到了宫外，林言宸疾驰到马车车列面前，就见到一名白发老者为首的十几人在这里等候已久。 “微臣拜见赵刺史，昨夜事务繁忙，今早耽搁了时辰，还望赵刺史莫要怪罪。” 林言宸单膝下跪，对着白发老者就是一拜。 可还不等老者开口，旁边那道熟悉的声音就响起。 “呵呵呵，林大人昨夜是有何贵事啊？竟然连护送赵刺史都能忘记，还是说林大人本就不想参与，是在表达不满呢？” 林言宸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就猛地抬起头来，果然出现在他瞳孔里的女人，是昨天公主府上那个刁蛮丫鬟，阿离！ 这货怎么在这里？ 林言宸第一时间有这个疑惑，因为他并没有看到长孙玥在附近，可对方的丫鬟为什么会在？ “好了好了，休要说这些没用的，尔等且快上路，时日也不早了，明日之前我等必须先到达锦州。” 白发老者也就是赵一冬面目冷且严肃，基本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 众人在他这一番命令下，根本不敢多说什么，说了一声是，便各自上了马车。 而林言宸竟然很巧合的与阿离分到了同一辆马车上！ 在场十几人里面，有资格坐马车的也就七人，至于马车也只有四辆，赵一冬单独乘坐中间那辆，其余各自两人一马车，剩下的林言宸与阿离就自动分到了一块儿。 那些不坐马车的人，都是身穿便衣的护卫，林言宸扫了一圈，一共八人，修为深浅他都看不出来，所以至少是七品高手。 这些高手有四位是坐在马车前架势，还有四位是单独骑马在马车两边护送。 只是林言宸始终不能理解的是，现在都上路了，也不见安阳公主出来，那这阿离是咋回事？ 这个野蛮的女人也跟着干嘛啊！ 抱着这个问题，林言宸如实问了对方。 可得到的回答却是阿离随手甩来一个信封。 林言宸懵逼的将信封打开，看了一遍，然后他就傻眼了。 信的署名是怀玉，也难怪皇帝没有与他交代什么，这里面已经有陛下要吩咐自己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信的内容也解释了为什么阿离会在这里。 因为阿离竟然是怀玉的师妹！也就是萧何将军那位小徒弟！ 而陛下之前所说要派一位高手同行，那位高手就是自己现在旁边坐着的阿离！ 阿离是六品巅峰高手！虽然比怀玉差了整整一个品级，但护送这一路的安全也基本没啥意外了。 只是马车的宽度着实不大，这也是一架马车只能坐两人的原因，实在是挤啊！ 不过想想也正常，这一路上肯定不会全走官道，为了减少遇到危险的概率，走得肯定是无规则混合路线，而乘坐大型马车肯定不方便。 甚至于到了后面还有可能将乘坐马车改为骑马，或者步行前进这都有可能。 反正一路上经过的官府数不胜数，拿着皇帝令牌进去，随随便便就能弄来几匹快马换乘。 “哎呦，你是不是故意占本姑娘便宜啊！呸，登徒子！” 由于马车出了京都，一个提速拐弯，直接让车里的人一个颠簸，林言宸整个人都快贴到阿离身上了。 他身为八品武者，想要控制自身平衡并不困难，但问题是为什么要控制自身平衡呢？ 旁边有这么一位大美人，好不容易有机会嗯哼，他当然不会傻傻的错过啊！ “嘿嘿，这马车实在颠簸，本官刚才也是没反应过来，阿离姑娘若是生气，本官出去独行便是。” “哼，看在你护送赵大人不能消耗体力的份上，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 阿离扭过头去，不再搭理林言宸。 然而林言宸却是在心里琢磨，该怎么让阿离社死？ 先前阿离是差一点就要知晓自己的全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林言宸，正好现在两人同行，一路上有的是机会！ …… 时间一晃而过，林言宸感受到周围气温的变化，猛地从闭目凝神的状态中出来，他掀开车帘一看，已然是黑夜，而马车也不再行进。 在自己这辆马车外面有点点火光，与人群轻声谈话声。 林言宸再往自己旁边一看，空空如也。 他先是满脸问号，旋即打了个哈欠出了马车。 “什么情况啊这是？” 只见车队的十几人，除了自己都围着篝火在大口朵颐。 “诶，林大人您醒了啊！我正准备去叫您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言宸微微一愣，但定眼一看连忙惊叫出声。 “刘福！你怎么也在这儿？” 林言宸惊的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他出发前明明打量过众人，除了阿离他是一个都不认识，更别说刘福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不知道是哪里的林子里啊。 “哦，忘了跟林大人您解释了，我是担心赵刺史与您在路上风餐露宿受苦，才临时向陛下请求通往，于是我在京都一位高手的护送下，这才在两个时辰前追上了队伍，先前已经与赵刺史他们解释过了。” 林言宸瞅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赵一冬，恍然点头。 不过刘福来确实不是啥坏事，闻着空气中散发的肉香，一路上颠簸的坏心情也缓解了不少。 只是下一秒，林言宸也不想继续搭理刘福，他想到了阿离也不叫自己一下，便朝四周看去。 他看到阿离与一名中年美妇还有一名老女仆围在一起说说笑笑，他不由一怔。 那名中年美妇好像是有修为在身，光是如此感应气息，隐隐比那些护卫还要强啊！ 但这人究竟是谁啊！又是来干嘛的，他不太清楚。 可突然他听到那美妇站起身朝着赵一冬喊了一句夫君，他直接满脸飘问号。 赵一冬看着年纪都有六十多了，可那美妇人看着却只有四十岁的样子，这竟然是一对夫妻？ 没想到啊，看着老实的赵一冬老先生，竟然还老牛吃嫩草！ 好家伙，林言宸直接好家伙！ 第二百八十三章 小青小月 林言宸内心满是感叹，男人至死是少年呐，却也不想再多关注这些让他羡慕嫉妒之事，便走到阿离旁边坐下，随手拿了一块被烤的面目全非的肉腿大快朵颐起来。 “嗯，味道属实不错，里面应当是放置了本官特制的香料包。” 刚啃上第一口，林言宸就颇为赞赏的点头，他能肯定这烤肉是出自刘福之手，而且用的还是当初自己特制的调料。 然而他这话一出，立马引得旁边的阿离与中年美妇翻了一个白眼，那名女仆也是捂嘴轻笑。 她们并没有把林言宸的话当真，只以为是林言宸在开玩笑。 但阿离这时候仍不忘开口讥讽。 “呵，这分明是出自御厨刘福之手，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在马车里睡觉，还说是你特制香料，真是说大话不显腰疼！” “阿离姑娘你这一点跟你的师姐倒是很像。” “什么？哪一点？” “没什么，噗……” “什么嘛，快说！不然我砍了你！” “阿离姑娘还是算了，你这点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就跟怀玉姑娘挺像的。” “啊啊啊啊！去死！” …… 林言宸并没有现在就解释，让阿离社会性死亡，只是随意开口逗弄一二，就引得阿离大打出手。 一番打闹，林言宸也已经填饱了肚子，这一顿吃的甚至比他在宫里吃的那些还要更香。 不仅仅是因为香料是他特制的，他专门问了一名护卫，这肉乃是他们前不久在林子里打的野味，野猪野兔蛮牛应有尽有，也难怪这么香。 而且不仅仅是林言宸，其余人吃了也是赞不绝口，刁蛮的阿离亦是频频点头，当然阿离觉得这般美味与眼前这个臭男人没有半点关系。 阿离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口中一直骂的登徒子就是她心里所向往的林言宸，若是知道恐怕得当场紫砂。 “诸位该休息的抓紧休息，如若是已经在马车中休息过的武者，还请麻烦在外守夜，另外即将夜深，现今就将火把灭掉，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见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赵一冬起身吩咐一声，他将声音压的很低，却又刚好能让场内围成三团的人听清。 众人都默契的没有齐声说是，皆是无声的点头。 行走在外，与京都不同，一举一动都需要小心谨慎，尤其是这次与正常的远行不同，此次护送赵一冬到阳州，牵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睡不着觉，所以在场的没一个会认为这趟行程会安全。 但他们仍不会就此摆烂，而是尽量减少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此也能少些危险不是吗？ 接下来只有五六人进了临时搭的简易帐篷休息，女子则是进了马车休息。 剩余的人都选择在外守夜，这其中肯定就包括了林言宸，毕竟他是真睡了一路，现在也不困了。 更何况外面美女好像有点多啊…… 先不说阿离和那个有修为的中年妇人，还有原先那俩不认识的女子，也都朝自己这边过来。 可让林言宸失望的是，那两名女子不是来找自己的，而是跑到了那中年美妇身旁。 “我去，不会是她的俩女儿？那赵老头何德何能啊！” 然而事情却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姨母，您怎么不去休息啊，守夜让我们来就好了啊。” “是啊是啊，姨母，张婶都去休息了，您还在这儿守夜多不好啊。” 林言宸不知为何莫名松了一口气，不是女儿还好，是姨母啊。 这一家子的基因咋都这么漂亮呢？ “什么时候轮到你俩教训起我来了？我已经休息了一路，现在去马车里也是无聊，倒不如在外面做些事情。” 中年妇人轻笑一声，拍了拍二女的小脑袋瓜子，有些感叹。 “哎呀，小青小月你俩真是长大了啊，只是……唉……如今只能让你俩跟着我到那偏远的阳州了。” 中年妇人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林言宸在一旁也没了兴趣，反倒是凑到阿离旁边低声说起了话。 “阿离你无聊吗？” “滚。”阿离表示不想理他。 但林言宸权当没听见，自顾自继续说着：“无聊，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嘿嘿。” “滚。”阿离表示非常不耐烦。 林言宸依旧自顾自的从熄灭的火把堆里取出两个小木棍，然后随手在地上画了两横两竖，也就是九宫格。 嘴里说着滚的阿离，也好奇林言宸在干嘛，就用余光瞥了一眼。 结果更好奇了，她真不知道林言宸画的这个是啥。 由于在场的都是武者，夜视能力还是有的，不论强度，几乎是眼前的东西肯定是能看清的，只要到达八品将内力汇聚于瞳孔就行了。 阿离见林言宸自顾自的画着，也不搭理自己了， 思索两秒，她还是忍不住的好奇问道：“你这是在干嘛啊？玩的什么游戏？” “阿离姑娘不是让在下滚的吗？怎么也想玩了？” “呸，我才不想呢，只是看你在我旁边聒噪，便问了一句罢了。” 阿离倔强的扭过头去，表面很是抗拒，其实心里是在等林言宸来主动求她的，到时候她在勉为其难答应。 然而阿离这点小心思，林言宸自然是知道，但林言宸可没有去求的打算，反倒是欲擒故纵。 他起身来到正坐在一起小声相聊的美妇人旁。 “夫人还有几位姑娘，在下可否打扰一下。” “哦？这位想必就是名声在外的林大人了，不知有何事情，但说无妨。” 美妇人一眼就认出了林言宸，当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林言宸顺势坐下，低声说道： “不瞒夫人，在下有一问题想问这位小青姑娘，不知可否让小青姑娘借一步说话？” 美妇人眉头微蹙，旋即又别有意味的笑了出来。 “我自然是没意见的，但你要问问小青愿不愿意了。” 林言宸转头看向二女。 其实他也分不清哪个是小青，哪个是小月，反正就随便来一个就行。 二女却是齐刷刷的呆愣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面前这位眉清目秀的俊俏男子，她们从来都没见过，对方怎么会知道小青的名字呢？ 第二百八十四章 菜鸟互啄 而且对方来找小青是干什么的？有什么问题非要问小青呢？ 还有就是，为什么是小青，而不是小月！ 但很显然，无论小月心里有多不满，小青却是瞪大了双眼，掩饰不住有点小开心。 试想，一个从未见过的帅哥，竟然主动来找自己，哪位女子不会开心呢？ “不知林大人有何事，小女子也并不认识林大人啊？” 小青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 “呵呵呵，小青姑娘与本官来便是了，就在对面阿离姑娘那里，距离这里也就几步，小青姑娘莫要怕。” 林言宸知道自己这些话容易让人不理解，他还是稍微解释了一番。 一听到林言宸只是让小青去对面那里，不知怎的，小青心里还有一抹小失望，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那行，林大人带路，小女子这就跟上。” 林言宸心里嘿嘿一笑，成功拿下，虽说搭讪有些尴尬，但为了刺激小阿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时的阿离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林言宸领了一个漂亮女子过来，女子青衣长发，尤其是一张俏脸让多少女子都花容失色。 好在阿离自信自己不比对方差，气势上也没有被压制下去。 但她还是为了嘴硬，愣是不去问林言宸干什么，就只当没看见的闭目凝神，继续感应功法得了，她倒要看看林言宸能做什么。 林言宸也是直接无视阿离，带着小青在自己刚才画的九宫格前坐下。 “小青姑娘，可否与在下玩个游戏，在下实在有些无聊，而那位阿离姑娘又不愿理会在下，就只能麻烦姑娘了。” “啊？” “啊？” 两声啊，同时在阿离与小青身上响起。 阿离是没想到林言宸竟然带另一个女人来是为了取代她！ 小青也是没想到，原来这就是林言宸带她来的目的。 “林大人，所以您找小女子来，所说的事情就是这个？” “小青姑娘莫要在意这些，若与我对弈两局，如果姑娘觉得没意思，直接走便是。” “林大人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青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看看林言宸是否另有目的。 于是林言宸就正儿八经的介绍起了游戏规则。 “小青姑娘，你我二人轮流画一个图案，就比如姑娘你画圆圈，在下画方块，一个格子里面只能画一次，谁先将三个图案连成一条直线，那便是胜者，作为输的惩罚，本官还没想好，那就暂且没有。” 小青听的若有所思，好像还有点意思啊，她在心里大致推算了一下怎么玩，便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而旁边装作闭目修行的阿离却也在一直偷听，阿离听完林言宸说的规则，不自觉的眉头一蹙，她突然意识到，这好像还真有点玩头，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但刚升起这个想法，就被她连忙消灭掉。 “哼，不过都是些稚童玩的东西，我才不在乎呢！” 林言宸也不管阿离怎么想，自顾自的将一根被烧焦的木棍递给小青。 “小青姑娘，你先来，本官在后面。” 单纯的小青并没有觉得林言宸有啥不妥，便点了点头，将圆圈画在了九宫格的中间。 因为她觉得九个格子画在中间，无论是哪个方向都容易连在一起，这便是大优势，基本上就能奠定一半的胜局了。 想到这里，小青心里不由有些得意，她这是第一次玩就战胜对方这个老手，到时候对方是不是会不好意思啊？ 林言宸却是看透一切的摇了摇头。 他早就猜到小青会下在这里，这是所有新手都会走的一个步骤，虽然表面上是优势，但却会局限住自身的目光，使得无法纵观大局，往往这时候就容易失误给对手机会。 林言宸不动声色的在右上角画了一个方块，小青又紧接着在右边中间放了一个圆圈，这一步既堵住了林言宸的一条路，又让自己两颗子连了起来。 而林言宸紧跟其后在左边中间画了一个方块，这一步是必须的，不然就会被对方直接三子连珠。 随后又是几番对弈。 在林言宸一声轻笑中，小青瞪大眼睛的发现，自己竟然输了！ “怎么可能？明明我第一步下在了中间的位置，怎么都是赢，为什么最后竟然输了？” 小青根本无法理解，林言宸也没有多说，毕竟这时候说啥都像是嘲笑。 于是他趁着小青不服输的劲头上来，再次问了一句。 “小青姑娘还玩吗？” “玩！当然要玩！刚才是第一次玩不熟练，这次我一定能赢！” “哈哈哈，那这次就增加一下难度，将这九宫格再次扩充一下，变成十六宫格，其他的与刚才不变，只不过是必须四个子连在一起才算赢。” 小青点头，她也觉得刚才那个九宫格有点小了，没几下就能分出胜负，还是多一些好玩。 …… 然而，两分钟过去，小青再次惆怅的发现，又是自己输了！ 明明一个很简单的游戏，为什么她根本看不到赢的希望！ “哼，再来，我这次不信了我还会输！” 这次不用林言宸再说，小青直接就要求再来一局，林言宸只好笑了一声应下。 而阿离在一旁早就睁眼偷看了半天，她是真觉得好有意思，她有时候看到小青走的错路，恨不得上去替对方玩，但她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面，刚才都跟林言宸那般态度了，现在再说自己要玩，好丢脸啊！ 但又等林言宸虐了两局，阿离实在受不了了！ 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直接凑了过去说道： “这位小青姑娘，可否让一让，让我来教训这人，保准让他一直输！” 阿离口气很大，但小青却是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不必了，阿离姑娘还是继续修行，我与林大人对弈的挺好。” 显然小青也想继续玩，不想被阿离抢了位置。 林言宸看到这一幕实在有些无语，你们两个小菜鸡，就别这样了哈，大不了我退出，你俩对弈行了？ “罢了罢了，阿离你来替我与小青姑娘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