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要翻墙:爷,别追了》 第一章 穿越,斗牛 小寨天坑是渝县著名的天然漏斗地貌,号称世界上最大的“漏斗”,坑底暗河、溶洞交叉,更有不少诸如外星人、不知名生物的神奇传说,每年都吸引很多游客前往。 高考过后,前来观光的游客更多了,小寨天坑风景区热闹不已。怜惜独自背着旅游包,在喧闹的人群中显得有格格不入。 今年她刚参加完高考,当她估完分数,兴冲冲的想要跟哥哥报喜的时候,却接到哥哥三年前失踪殉职的噩耗。怜零是怜惜唯一的亲人,三年前她上高中,哥哥要执行任务三年不能回来,怜惜与他约定高考后,他要休假一个月陪自己。 然而三年后却等来这个消息,怜惜是无论无何也接受不了的。小寨天坑是她和哥哥约定的第一个旅游地,如今只有她一人来到这里,不禁觉得无比失落,便趁着管理员不注意,一头钻进围着护栏的深山里。 怜惜一路向高处爬去。她哥哥是特种兵部队的队长,闲暇时候教了她不少东西,所以怜惜的动作熟练无比,然而刚踏上一块她确认安全的山石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山石一松,怜惜直直往下摔去。 山的背面就是天下第一漏斗的小寨天坑,怜惜娇小的身影直直坠落,一晃而逝,竟无人发现。 “啊……”怜惜想不到自己竟是这样结束性命的。不过随即想到哥哥不在了,对死亡倒也没有了恐惧,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砰。 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怜惜感觉自己摔落到了地面,顿时一阵头昏脑胀,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她忍不住抱着脸蹲在地上咽呜起来。 突然四周响起一片惊呼,怜惜疑惑的抬起头,竟看到周围如同体育场般坐满了人,而自己正站在这个体育场平坦的空地上。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摔下小寨天坑了吗?这里又是哪里? 脑袋昏昏沉沉的,怜惜听到周围尖叫的声音更大声了,她疑惑的转过头,赫然看到一头皮毛光亮、鼻子吭吭喷着热气的大黑牛正朝自己冲来。 什么玩意? 怜惜瞬间呆滞掉了,然而大黑牛瞬间冲到自己面前,让怜惜根本来不及多想。 她竟下意识伸出双手,抱住牛头,下巴抵着牛眼,腰一拧顺势一个下腰往上一甩——一头七八百斤的大黑牛四蹄朝天,在天上飞了出去。 静。 四周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怜惜看了看飞出去的牛,又看了看自己还没收回姿势的手。 咦?刚刚她脑海里不是想着要逃吗?怎么……牛就飞出去了?而且,貌似还是被她丢出去的? 怜惜已经原地石化了! 尖叫欢呼的声音瞬间想起,怜惜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斗牛场中! 四周都是穿着古装的人,不远处的主席看台上,更是明晃晃的一片黄色,一个皇帝模样的人正在抚掌惊叹。 身边几个妃子模样的人已经吓得脸色发白,正咬着手帕还回不过神。 此时脑海里一些破碎的记忆涌来,如同过电影般一幕幕在怜惜脑里飞快的回放,主角全都是一个叫左曦怜的小女孩。 我在做梦吗?怜惜迷糊的想到。 一个满脸大胡子、将军模样的人趴在看台栏上,着急的大喊,“阿怜!” 声音穿透人群的喧闹,这陌生的声音却喊着她无比熟悉的小名,怜惜猛然回神。 远处大黑牛已经翻身起来,对着怜惜的方向吭吭的喷气,眼睛通红,后蹄子在地上不断的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 怜惜又低头看了眼自己,原本一身迷彩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身红红火火的大红衣裙,摸了摸头,竟还摘下了一朵大红花。 开玩笑呢这是!? 看着大黑牛蓄力待发,怜惜来不及多想,摸遍全身想把衣裙脱下来,可是衣裙束得紧紧的,竟让她无从下手。 怜惜咬咬牙,扯住胸口的衣服,撕拉一声把衣裙撕扯开。 大黑牛已经冲过来了,怜惜顾不得形象,三下五除二把红衣裙用力一丢,人朝一边滚去。 大黑牛呼的一声追着红衣裙就过去了,带起的风拍打在怜惜脸上,怜惜惊魂不定。 然而这还没完。 撞了一圈过去的大黑牛又转回来了! 怜惜有些莫名其妙,不禁低头一看。 卧槽! 卧了个大槽! 只见自己身上里衣是大红的!底裤是大红色的!就连里面的肚兜也是大红的! 玩我呢这是? 总不能脱光光了在这人潮围观的广场里裸奔吧?! 如果她是个男的,她会毫不犹豫脱了就脱了,命要紧是吧?然而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啊…… “阿怜!”那大胡子将军已经冲到了底下的铁栏前,正死命的晃着铁门。 一群卫兵抵着铁栏,一面大喊着“护驾!”一面拦在铁门前。 怜惜看着已经追过来的大黑牛,不由得脚底生风,呼呼呼的向那个大胡子将军跑去。 至少,这么多看热闹的人,唯一只有他一个是满脸焦急,甚至恨不得冲进斗兽场的。 怜惜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这么快,甚至感觉自己似乎飞了起来。 是的,她是真的飞了起来,不过是被大黑牛顶飞起来的。 大黑牛追在她身后,牛头一掀,把怜惜一把掀飞起来,如同炮弹一般往铁栏栅飞去。 啪的一声,怜惜扑在铁栏栅上,由于后坐力太大,怜惜感觉自己的脸都要从铁栏栅的栅栏间挤出去了。 近前的一名士兵看到怜惜挤出一半的狰狞面孔,吓得两腿一紧。 呜呜呜,我的脸。怜惜感觉到脸上更疼了。 此时咣当一声大响,大黑牛也撞到了怜惜底下的铁栏栅上。 怜惜的自我哀怨被这一声响撞回了神,只见大黑牛已经折转回去,在一百米的远处又开始挠蹄,蓄力待发。 怜惜快速的往上爬,想翻过铁栏栅。 “阿怜!快!快过来!”满脸大胡子的将军焦急喊道,用力的要扯开铁门。 “护驾!不能让牛出来惊扰了圣驾!”回神的士兵也喊到,紧紧的抵住铁门。 “操你奶奶的,给我开门!”大胡子将军急红了眼,摇着门大吼到。 怜惜只觉得耳边嗡嗡嗡,几人争夺之下铁门哗啦啦抖动,又把她从铁栏栅上抖了下来。 怜惜简直要骂娘啊! 坑爹啊,从没见过这么坑爹的啊! 眼见大黑牛已经快冲到面前了,被抖下来重新爬的怜惜也才爬到了一半,她深知此时也爬不过大黑牛的速度了,急红眼的怜惜顾不得许多,锵的一声拔下铁门外大胡子将军的大刀,反身一跃朝大黑牛扑去。 全场再次惊呆了,就连大胡子将军也张大了嘴,忘了抖铁门。 大刀刺透牛脖子,扎在地上,牛的速度惯性带着刀刺拉拉的划着地面,发出磨牙的声响,在这静谧中显得无比的刺耳。 咣。 牛撞在铁门上,一动不动,怜惜双腿夹着牛头骑在牛头上,犹自喘着粗气。 牛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怜惜刀也没拔,从牛头上跳了下来,只感到双腿在不停打抖。 大黑牛在她身后轰然倒下。 一身红衣的少女,脸上挂着血,一头比她还大几倍的黑牛倒在她身后,血染红了地面,而她就这样定定的站立在血泊之中。 这样的画面无疑是震撼的。 死寂的场上瞬间响起欢呼和口哨,刚战胜大黑牛的怜惜有一种向观众挥手的冲动,然而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木然的站在那里,接受群众或崇拜或热血或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大胡子将军早已突破士兵防线,冲到场上一把抱住怜惜。怜惜心里竟感觉到了一股温暖,从小就只有她和哥哥两个孤儿,这种如同父爱的温暖包围着她,她从未感受过,便任由大胡子将军抱着。 摇摇晃晃,怜惜感到乏累至极,她安心的闭上眼睛,竟昏睡了过去。'' 第二章 兽女发威 怜惜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呆滞的坐起来,还有些懵懂,怜惜环顾四周,只见木窗纱帐,珠帘古椅。阳光透过纱窗照得房屋通亮,显得整个屋子更加古香古色。 怜惜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小寨天坑上摔下来了吗?小寨天坑深达几百米,自己绝无生还的可能,怎么现在还好好的? 不对,她好像还在斗兽场,摔飞了一头牛? 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 怜惜搓搓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嘶的一声龇牙咧嘴的喊起痛来。 门吱呀的打开了,一个婢女模样的女孩子端着水盆,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老爷,老爷,小姐醒了!……”那婢女喊着跑了出去。 怜惜呆呆的坐在床上。 这不是在做梦!她是真的死了,然而她竟然穿越了!这种神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怜惜好久都反应不过来。 她如今是穿越到了一个叫澜晋帝国的古代社会,重生在一个叫左曦怜的小女孩身上。左曦怜最后的记忆是站在一个看台上,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便从高高的看台上摔到了斗兽场下,当场一命呜呼。 “阿怜!”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怜惜的回忆,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冲了进来。 怜惜抬头望去,正是斗兽场上那个大胡子将军,也就是原主的父亲,左元嘉左大将军。 左将军只有一个夫人,诞下左曦怜一女,在边境最严重的一次战乱时,西蛮人冲破防线,将军夫人抱着还是婴儿的左曦怜逃进原始大山,从此不见人影。 左曦怜有记忆以来,都是在深山野林里长大,与野兽为伍,狼王是她的娘,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人,直到左将军将她带回来。 左曦怜肩膀上的红勺子胎印是确定她身份的唯一标记,左将军确定是自己女儿后,对左曦怜宝贝不已。 年前边境抗蛮大捷,皇帝召赏,左将军带着左曦怜回朝接受封赏。有朝臣建议举办西蛮的斗牛比赛为左将军庆功,全民共赏,以扬国之血性。皇帝也未见过斗牛,刚打了胜仗心情好,就答应了下来。 左大将军疼爱的左曦怜当然也被带着到了斗兽场,也就是那天,左曦怜被人撞下了看台,魂归西天。 原主左曦怜是狼养大的,对人情世故一点都不懂,就是一个小野人一样的存在,对人群更是存在一种天然的恐惧,所以经常被下人暗地里欺负。对于回到朝都之后的事情,她脑海里也没有多少记忆。 怜惜不明白,是谁会对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又没有什么威胁的小女孩下杀手? 一顿嘘寒问暖之后左将军已离开,怜惜正躺在床上想事情,两个绿色衣裙的婢女端了茶水点心进来,恭敬的脸色在关上房门之后就变了。 只见两人说笑着,傲慢的走到桌子前,倒了茶自己喝了,磕着瓜子聊了起来,许久才又将喝过的杯子倒了水,不在意的喊道,“小姐,喝茶了。” 怜惜盯着婢女喝过的茶杯,从床上跳下来。原主左曦怜对这些婢女都有些惧怕,被欺负了也不会告状,左将军也从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所以婢女们欺负左曦怜已经成了习惯了。 瓜子脸的婢女见到怜惜没有听话的端水喝,反而盯着她们看,当即眉毛一横,骂道,“看什么看?叫你喝水没听见?” 另一个圆脸的婢女哧笑,“翠竹,费什么力气呀,一只野兽能听得懂什么,直接给她灌下去好了。” 翠竹不屑的说道,“小兰你上呀,我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小兰哈哈笑起来,“那就让她自己喝吧。”说罢竟然端起茶杯将水泼向怜惜,怜惜转身一避,茶水哗啦一声泼在地面上。 “咦,竟然敢躲?”翠竹惊讶,随即冷笑到,“敢反抗了?” “看来太久没挨打,不长记性了。”小兰磕了个瓜子说道,“教训一顿就好,家里养的狗时不时也会咬人,一顿棍子下去夹着尾巴就不敢吱声了。” “滚过来。”翠竹抱着手臂说道,见怜惜眼神冰冷的盯着她,翠竹不由得心里慌了半拍。 “叫你过来没听见吗?”小兰见怜惜的样子,也不禁觉得奇怪,板起脸喝到。 怜惜慢慢走了过来,端起桌上另一个茶杯,翠竹见此暗自松了口气,小兰眼里露出嘲讽。 “看吧,就是欠抽……” 哗啦…… 没等小兰说完,怜惜将一杯茶如数的泼在她的脸上,两人都呆住了。 怜惜暗自冷笑,这婢女真的是嚣张上天了,今天她就替左曦怜出口恶气。 “你敢泼我?!”小兰反应过来,顿时横眉竖眼,指着怜惜的鼻子骂道,“今天你还反了不成?” “滚。”怜惜冷冷说道。 小兰什么时候受过左曦怜的气,这没有灵智的兽女一直都是喝她们的口水,像狗一样惧怕她们,什么时候反过了?她只不过是一个长着人类模样的小野兽罢了。 小兰举起巴掌就往怜惜的脸上狠狠扇去。 哟呵。还真不怕死啊。 怜惜讥讽的嗤声,抬手捉住了小兰的手,刚想给她点颜色瞧瞧,体内却突然涌起一股力量,让她有一股把小兰扔出去的冲动,怜惜愣住了,停下了动作,仔细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奇怪力量。 小兰看到怜惜愣愣的脸,不禁急怒道,“还不放开手!你这贱兽……” 翠竹见怜惜木然呆愣不敢下手,火气也噌了起来,骂骂咧咧的伸手就朝她头发抓去。然而手还没碰到怜惜的发丝,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啪的一声就被撂倒在地上。 小兰还没反应过来,正骂得起劲,怜惜突然手一甩,她啊的一声飞起,哐啷砸开门,一脸懵比的趴在门外的石板地上。 怜惜在屋内,也一脸懵比的盯着自己的手。 哇哦哦?原主这个小兽女,体内竟有一股奇异的力量!? 怜惜一直以为那天在斗兽场徒手丢飞一头牛是人类在危机时刻的潜力爆发,可如今她却很清楚,这是体内这股奇异的力量起的作用! 怜惜变得惊喜起来,跃跃欲试,很想再找个东西丢丢看,她看了看趴地上的翠竹,两眼放光。 翠竹刚好抬头,看到怜惜如饿兽般的目光,不禁哆嗦了一下,忘记了哭喊。 “你……你想干吗……”翠竹惊慌失措的喊道。'' 第三章 丢脸 怜惜嘿嘿的笑了一下,一把举起翠竹,感受到手臂的力量和小腹传来的微热,怜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得停不下来,举着翠竹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趴在门外的小兰吓得惨白了脸,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要跑,怜惜手一甩,翠竹如炮弹般嗖的飞出去,撞到小兰的身上,两个人顿时滚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 院子外的守卫听到声响连忙进来,看到地上翻滚的两个婢女,呆愣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 “下去。”怜惜看了眼护卫,这是她的将军老爹派来守护她的,是在军营里多年的习惯。 守卫虽然疑惑,但是将军说过怜惜的话就是他的话,于是便乖乖的又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院门。 怜惜走到两个婢女旁,冷眼看着地上哭嚎的两人,翠竹和小兰顿时爬在地上不停磕头哭道,“大小姐,大小姐我们错了,饶命啊……” “昨天,谁给我穿的红衣?”怜惜没有忘记,她之所以被大黑牛追着不放,跟身上的一身火红衣裙有关。记忆里左曦怜并没有全身火红的衣裙。 “是……是……”翠竹和小兰唯唯诺诺,却没有说出什么来。怜惜见状,一把提起翠竹,朝墙角的花坛扔去。翠竹摔在花丛上,顿时不敢哭出声来。 小兰吓得连连磕头,连忙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是谁,她说她是宫里的人,衣裙是大小姐去斗兽场要穿的,我们也不敢多问……大小姐饶命……呜呜呜……” 宫里的人?怜惜看着两人不像作假,便放弃了追问。日子还长,她总会查出是谁暗算她的。 不过怜惜也暗自警惕,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要害她,看来自己还是不要一下子表现得太“正常”,否则容易引起怀疑,对自己更加不利。 “来人。”虽然这两人没犯什么大错,但是在这个尊卑分明的社会,下人敢欺负主人,怜惜是绝不会心软把她们留下的。 两个侍卫应声而入,恭敬站在那里,目不斜视,怜惜感到很满意。 “这两个卖出去。”怜惜说道。 小兰和翠竹听到,顿时呆住了。将军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进来的,当初靠着她们的机灵,才被将军选中,当了将军府大小姐的侍女。将军府月钱不少,作为大小姐的贴身侍女,身份更是比府上大多数人都要高贵。她们回家省亲的时候都是人人羡慕的,如今被发卖,下场可想而知。 “不要啊,大小姐!”翠竹也顾不得疼痛,爬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抱住怜惜的大腿,“求大小姐不要卖了我们,我们知道错了……” “可以,你们去跟大将军认错。”怜惜冷言道。 翠竹和小兰又是一呆。去跟大将军认错,让大将军知道她们欺负大小姐,绝对就是大刀一挥,人头落地…… 两人大哭,却不敢再求饶,毕竟相比被大将军一刀结果性命,还不如发卖出去……两人此时才无比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直到两人被拖下去,院子里才顿时清净下来,怜惜便捉摸着出去走走,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信息。便直接往外而去,转了半天竟然没转出门。 古代就是好,房子都能建那么大。怜惜感叹的想到。最后还是管家永福赶来,得知怜惜要外出,当即吩咐门房准备,亲自带怜惜出了门。 当怜惜站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更是无比感慨:这里的空气就是好啊,这里的天空真是蓝啊,这里的人…… 怜惜看着自己周围三米皆无人靠近,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是自带隔离气场。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仗势,一个排的士兵,步伐整齐,表情肃穆,怜惜直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 左大将军公务繁忙,但是对于怜惜却保护得无比周到,生怕他的宝贝女儿又消失不见,因此特意给她标配了一个排的士兵,无论去到哪里,必定要紧紧跟随。 怜惜满额黑线,这阅兵一样的阵势,她只差没有站在推车上,挥手向人民群众们问好了。 而此时的人民群众们,也围在三米之外,对着她指指点点。 怜惜恨不得捂脸长叹。 “阿伯!”怜惜突然喊道。 永福立即上前关切询问,“大小姐,怎么了?” “茅房。”怜惜木然说道。 永福闻言大喜! 老天保佑,他们的大小姐终于不随地大小便了,他们再也不用向以前一样紧张兮兮无时无刻都要盯着她了。 怜惜看到永福狂喜的眼神,先是有些愣了,旋即很快便记忆起以前左曦怜随地方便的尿性…… 第一次左曦怜随地方便的时候,他老爹惊呆了。军中没有其他女人,将军大人不得一把屎一把尿的教左曦怜上厕所,后来更是训练出了一支特殊的队伍,充做人墙,也就是“移动的厕所”,以防左曦怜不时之需…… 后来,一看到左曦怜做出要方便的样子,以永福为首的几个经过特殊训练的士兵立即上前架住她寻找隐秘之地,动作娴熟,堪比奶妈。 怜惜嘴角直抽,猛地捂住了脸。她只想着找个茅房,好寻找脱身之计,却忘了左曦怜以前的光辉事迹了。 太丢脸了。 啊…… 怜惜忍不住仰天长叹。 她到底穿越到了一个怎样的人身上啊…… 永福却以为他们的大小姐要憋不住了,手势一打,一列士兵气势汹汹的朝着不远处的食肆跑步走去。 小二吓软了腿,待弄清他们只是要找茅房的时候,连忙不停的朝后院指。 永福连忙架住怜惜,急匆匆往后院跑。 怜惜觉得自己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听着人潮里暗暗的哄笑声,她只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抬头看天空。 正在她尴尬得无法自拔的时候,一个月兰色的身影闯入怜惜的眼帘。 一双如同古潭般深沉的双目略带着邪魅,刀削一样的剑眉轻佻,鼻梁挺拔、红唇果果,如墨的发丝轻拢,半披在肩上,邪魅的眼神带着笑意,正若似无意的看着她。 哇……好帅、好风骚的男人啊。怜惜活了两辈子,她发誓这是她见过的最美、最勾人心魂的男人,她从没有见过哪个男人这样帅得发美,又美得那么阳刚,阳刚中又透着邪气的男人。 怜惜盯着美男子,下意识摸摸嘴,以防口水留下来太过丢脸。男子见到怜惜的动作,忍不住勾起嘴角轻笑,怜惜顿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一切都是浮云,她的眼里只有这个妖孽一般的美男子。 【作者题外话】:新书首发,求抱抱~欢迎点评指正,么么哒~'' 第四章 初见,在谣言之中 怜惜被这个帅气的美男子迷得七荤八素的,本来还想多看两眼,无奈却被永福抬了进去。美男消失在眼里,怜惜竟然涌起一阵失落。不过,现在先“逃脱”出去才是正经事,怜惜收回花痴的心,跟着永福进了后院。 把她“安顿”进茅房,永福便寸步不离的守在茅屋前,三四十个士兵也把后院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食客捂着肚子匆匆而来,看到后院的士兵吓了一跳。 “滚。”一个士兵怒目圆睁。 食客刚想释放的气体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吓得掉头就跑。 要命哦,哪个上个茅房架子那么大,莫非是天皇老子来了? 天皇老子来没来怜惜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快被熏晕了。偏偏永福尽职的守在茅屋门口寸步不离。 怜惜感觉到很头疼,再不出去,她就要臭死在茅房了。可是茅房四周都是守着的护卫,她又不能贸然从茅房后面翻出去。 暗暗咒骂一声,怜惜看了看几个茅房里连着的几个单间,都是低矮的一堵墙间隔着,捏着鼻子贴着墙翻了过去。 被熏得快晕的怜惜连翻了几个茅房,才拿起茅房里的水勺朝自己刚刚所在的茅房扔去。 只听噗通一声,门外的永福立即喊道,“大小姐?” 无人回答。 该不会掉到茅坑里面了吧?! 永福顾不得许多,立刻推开茅房的门,一股臭气扑面而来,赫然已经没有了左大小姐的身影。 “快来人,大小姐掉茅坑里去了……” 永福惊慌失色。 士兵哗啦啦的转眼就把茅房围得水泻不通,其中几个急急忙忙的去找锄头铲子。 小二听到动静探头看来一脸呆滞。 怎么,上个茅房这么大阵势就算了,还把茅房掀了这是要干嘛? 一团乱轰轰中,一道身影飞快的从最边上的茅房外墙上翻了出来,转进了后院的屋子,不一会儿,一个打扮得如同一个少年一样的人影趁着慌乱的人群不注意,悄悄闪了出去。 终于自由啦。 怜惜笑意盈盈,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了出去,混入人群瞬间远去。 二楼,月兰色衣服的男子却一直盯着那道灰色的身影,邪魅的笑容勾在嘴边,引得旁边陪着的女子痴痴的看呆了。 隔着不远的茶楼里,怜惜正舒服的翘着脚,品尝着古代的美茶,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四周人的议论。 最近能上朝都人民头条的,不外乎就是左大将军之女徒手掀飞八百斤大牛的新闻了。 “……那可是八百斤的大黑牛啊,只见那厮单手一举,牛就飞了出去……” 怜惜忍不住呛了口茶水。 单手一举……原来造谣是不分时空的。 “她一刀刺穿牛的脖子,站立在血泊之中……” “只见她眼色血红,如同扫把一样的浓眉竖立,怒目圆瞪……” 怜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她气吞山河的站在那里,双手捶胸,大吼一声,全场无不震撼……” 怜惜噗的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周围的人已经听呆了,毕竟皇帝亲临的斗兽场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进去的。 没进去的人早已听闻将军之女徒手斗牛,本就好奇不已,而一些听了内幕却没亲眼见到的人更是添油加醋的天花乱坠一通乱吹。 “你说错了!”一声磁性而沉稳的声音响起,“根本不是这样的。” 怜惜心怀慰藉,总算有个说事实讲真相的站出来了。然而接下来她才知道什么才叫造谣。 “左将军的女儿,那是壮志豪言气吞山河,大吼一声,黑牛也被吓得愣了愣。待那黑牛回过神来,不禁更为恼怒,立着牛角就冲左大小姐顶去!” “说时迟那时快,左大小姐一把撕下衣服,以衣为鞭,朝那蛮牛狠狠的鞭打!蛮牛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转冲回来,地面都抖了三抖!” “只见左大小姐一脚踩着牛角,借势飞身朝铁栅栏扑去,而又借着铁栅栏的反冲力,扑向那蛮牛!一声粗犷的大吼,风云涌动,天地为之失色,只见她左手右手各抓住一个牛角,双臂发力,竟将那七八百斤的蛮牛生生撕成两半!” 撕成两半…… 两半…… 男子沉稳而又激昂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怜惜却已经石化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眉毛如同扫把一般、面目粗犷的野人,徒手撕活牛,身后腥风血雨,而她威风凛凛的站在血腥之中大吼捶胸! 是谁!是谁吹牛这么不要脸,诋毁她的淑女形象?! 怜惜愤愤回头,一个月兰色的身影出现,怜惜顿时愣住了。 是那个,美如蓝玉的极品帅哥?!只见他神情温和而坚定,话语沉稳而令人信服,简直就是在一本正经的在说胡话! 周围想起一片嘘声,食客们或惊愕或感叹,顿时议论纷纷。 “怎么可能会有人把一头牛牛撕成两半?”一个声音透过喧闹嚷嚷道,“左将军的女儿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女子,哪里来那么大力气!” 怜惜从惊愕中回神。 对啊对啊,这位同学你真理智! “本公子说的能有假?”在离怜惜相隔几桌的位置上,帅公子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本公子可是亲临现场,看得一清二楚。” “噢!是之初公子!” “之初公子肯定是在现场的。” “那么说肯定没错了。我听说将军之女从小在原始山林生活,被狼王养大的,生性凶蛮……” “对对对,我听说她满脸胡子,就像她老爹一样…最可怕的是胸前还长胸毛、食生肉、喝鲜血……” 怜惜满额黑线,这位同学,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吗? 怜惜刚想出声反驳,不料一个声音又飞快的说,“是啊是啊,不然来朝都已有小半个月了,那大小姐为何都不曾出过门呢!将军府也是里三层外三层被士兵把守得水泄不通。” 人群里赞同的声音更多了。 怜惜气愤的摔下茶杯,叉着腰就想开口大骂。 之初公子闻声转身,惊讶的说道,“咦,这位兄台这架势,难道你有更劲爆的内幕吗?” 有你妹的内幕,内幕就是本小姐也是个娇滴滴活生生的正常人好吗? 然而众人听到怜惜摔杯子,又听到之初公子说的内幕,都齐刷刷的看过来,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怜惜咽了咽口水。 一人难敌众口,难不成她还要当众脱衣,告诉他们本小姐没有胸毛? 于是她默默的坐了下来,狠狠的瞪了眼那什么之初公子。此仇不报非女子,看到时候我不弄死你。'' 第五章 惊闻怜惜书院 怜惜狠狠瞪着美男,阴恻恻的开口道,“这位公子,你知不知道,将军之女喜欢敲人闷棍?” 红衣公子看着她阴恻恻的样子,眼神邪魅,双眉一挑,“为何?” “据说她其实是生活在一个原始部落,部落里男女成婚跟这里不同,适龄女子看哪个男人顺眼,直接往男人脑门上敲一记闷棍,拖到洞穴里,就算是成婚了!”怜惜阴笑到,“公子长得这么俊美,小心被将军之女敲闷棍。” 竖着耳朵听的吃瓜观众一听,顿时觉得脑勺发疼,背脊发凉,一阵哗然。 “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习俗?” “要是个美女就算了,可是要是个满身胸毛的母夜叉,那也太惨了吧……” “将军之女那力气,一棍下去估计命都没有了吧……” 澜之初挑着眉,无视周围的哗然,静静的噙着笑,眼光穿过人群直直盯着怜惜,怜惜也不甘示弱,吊儿郎当的抖着腿斜视这妖男。 都说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毒,这句话放在男人身上也是如此。 她跟他非亲非故无仇无怨,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诋毁她的光辉形象? 澜之初一声轻笑,嘴唇蠕动用嘴型说道,“欢迎来敲!”便起身拂袖离去,留下怜惜一人在那里干瞪眼。直到澜之初的身影消失,怜惜才转回头问旁人,“刚刚那个是谁?” 旁边喝茶的小哥一脸惊讶,“他就是之初公子啊!你竟然不认识吗?” “我刚来到朝都不久,确实不知道。”怜惜摆出一脸谦虚。 小哥立即带上一种本地人的骄傲表情,侃侃而谈,“这个之初公子就是朝都有名的四大美男之首,是怜惜书院的院长……” “什么?怜惜书院?”怜惜一脸震惊,怎么那么巧合?和自己名字相同? 小哥见到怜惜震惊的脸色,满意的点头继续说道,“是啊,就是怜惜书院。想必你也听说了吧!怜惜书院名震天下,院长澜之初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风流才子,许多人都是奔着之初公子而来……据说之初公子府上,更是有各地各色美女前赴后继的送上门……”小哥一脸羡慕的表情。 “据说之初公子是皇帝陛下的私生子,赐名公子……”旁边有人听到在说怜惜书院,立即一脸八卦的凑过来说道。 “嘘……皇家的事情不要乱说……”小哥左右看了一下。 “那请问这位大哥,怜惜书院一定很难进去吧?”怜惜倒了杯茶递给小哥,继续一脸期待的问道。 实际上怜惜确实是很期待,任谁刚听到一个和自己同名的书院,那肯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怜惜书院是三年前才刚建立的,据说是有一个世外高人指点了之初公子一句,之初公子茅塞顿开,便创立了怜惜书院……” “那怜惜书院以[厚德载物、百川纳海、创新思维、兼并共荣]为院训,包容鼓励学子的各种想法,倡导海纳百川、男女平等,所以那里不仅有男学生,更是有不少女学生,百花齐放,思想先进,很快名扬天下,是各个学子向往的梦中学府……” “咦,不是说那个世外高人是之初公子的师傅吗?”立即有人质疑道。 “好像不是,据说只是萍水相逢指点一句而已,后来那个世外高人也不见踪迹啊!” 怜惜听到这里震惊不已,怜惜书院与自己同名就算了,学院的院风更是与现代大学学风相近,而且,连校训都跟某北大学一样。 某北大学是自己一直想考的高校,在哥哥怜零失踪前,他更是约定过考上某北大学之后,要为她隆重庆祝。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等来哥哥失踪殉职的消息。 怜惜眼神有些暗淡,内心却久久不能平复。怜惜书院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院长澜之初,又是何方神圣?那个神秘的世外高人又是谁?她决定必须要调查清楚怎么回事,否则她难以心安。 有了目标的怜惜感觉自己的人生再不是漫无目的,整个人都变得斗志昂扬起来,哼着小曲原路返回。 此时将军府的人差不多要把那个食肆拆了,左大将军的大嗓门更是吼得震天响。怜惜出现的时候众人都无语了,但是任凭左将军怎么询问,怜惜都一口咬定自己就在茅房里,店家哑口无言、欲哭无泪。 好吧,宝贝女儿说在就在,于是左大将军转身就把跟随的士兵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行人就这样在朝都群众的围观中气势恢宏的回了府。 晚上沐浴的时候,怜惜特意找了把镜子,想看看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她有点忐忑,想到左将军那如扫把一样竖立的浓眉,又一脸的大胡子,怜惜很怕自己也会长得很“粗犷”。 一张清秀的脸庞出现在镜子里,怜惜默默松了口气。嗯,除了眉毛很粗犷之外,五官长得还不错,稍微收拾打扮一下就是个小美女。 左大将军领兵作战,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自然对梳妆打扮这些一窍不通,那派来的婢女,自然也不会帮她打理。 对于怜惜卖掉两个婢女的事情,左大将军也毫不在意,又派人挑了两个婢女送了过来。怜惜吩咐叫桃红的婢女找了把眉刀,小心翼翼的修剪了眉毛,又沐浴更衣、梳理了黑发,再往镜子前一站,就连怜惜也惊呆了。 镜中的小人儿眉目清秀,眼眸黑亮,小巧的玉鼻下一张樱桃小嘴,就连皮肤也是白白嫩嫩的,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这活脱脱的一个小美人啊! 对着镜子转了几圈,怜惜满意的倒床睡去。 翌日。 左将军照常来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刚进门就惊呆了。 “阿怜?”左将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小美人,仿佛看到了当年将军夫人的影子。 怜惜有些得意的原地转了一圈。 左将军又老泪纵横了…… “爹爹的阿怜长大了,好好好……”果然出去逛了一下街人就不一样了,看看他女儿学习能力多强!都会打扮自己了! “老爹,我想去怜惜书院。”怜惜将想了一个晚上的念头说出来,她相信只要她想,她的将军老爹一定会帮她办到。 “怜惜书院?”左将军一愣,“去那文邹邹的地方干什么?” “老爹。”怜惜抱住左大将军的手臂,左大将军什么时候享受过女儿的撒娇?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啊,他当场就被乐得冲昏了头。 “好好好,乖宝宝要去咱就去!乖宝宝就是要天上的月亮爹也给你打下来!”左将军乐呵呵的说道,怜惜满足的点头,有个老爹真好呀……'' 第六章 突然,听说自己要比武招亲 左大将军答应帮搞定怜惜书院的事情,怜惜便放下心来,只要她能进去怜惜书院,她就至少能了解怜惜书院到底是什么情况。 听说进怜惜书院要经过一系列考核,怜惜自信自己能考得了某北大学,就一定能考得了怜惜书院,只是考核要在三个月之后,怜惜不想等那么久。 “我要出去玩。”怜惜想再多打探点怜惜书院的消息,便寻思着出门一趟,“我自己去。”怜惜补充到。 想到昨天被一排士兵“守护”着,害得她不得不爬茅房脱身,怜惜就忍不住皱眉。 “那我叫护卫队陪你。” “不要。”怜惜只想一个人出去,一个人才方便行动,不然她又要装傻。 “那爹爹给你换一批人好不好?绝对不会再发生掉下茅坑这种事情了……”左将军却以为怜惜皱眉是对上茅房这件事不满,体贴的说道。 怜惜惊愕,所以她的便宜老爹还真的以为她掉茅坑里去了?这大脑回路都是怎么转的啊? “不。”怜惜果断拒绝。 左将军为难了。 怜惜思索了一下,如果自己要独自外出,估计她的将军老爹是不会同意的,便选择退让一步说道,“阿伯和我一起。” 最后左大将军经不住怜惜的倔强,不得不点头同意。于是永福阿伯又悲催的跟在怜惜后面,当起了全职保姆。 想起昨天将军一顿狗血淋头的大骂,永福就觉得无比惊惧,暗暗发誓今天就算怜惜上茅房,也要亲自兜着她,绝不能让她消失在自己眼皮底下半步。 怜惜不知道永福满脑子的复杂思想,今天她打扮得端端正正,跟正常人一样逛逛街,吃吃糖葫芦,再探探消息,顿时感觉心情一阵舒爽。这样的生活多美好啊! 然而这开心维持不到三分钟。 “快快,快看看那皇榜。” “什么事情?” “据说是左大将军要择婿了,将军之女要比武招亲!” 咦,又是关于自己的头条新闻? 怜惜连忙叼着糖葫芦挤过去。 “……将军卫国有功,封西山大将军,赏百亩良田……念及将军常年作战劳心劳力,朕亲自为将军操办择婿之事……”一人在榜前断断续续的念到。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 “有这样的好事啊?只要被那大小姐选中,不就是一日飞黄腾达,坐享荣华富贵了吗……” “还有封官加爵……” 众人被这条件诱惑得双眼放星星。 “你们觉得那么好的事情会轮到我们?”一个声音说道,“难道你们没听说斗兽场的事情吗?” “听说那将军之女能徒手撕牛,眉如扫把,还长着胸毛……” “听说她还吃生肉喝鲜血……” “你们不知道吧?听说比武招亲是将军之女看哪个男人顺眼,就举着一个榔头敲下去,哪个不死就拖哪个回去……” 吃瓜观众一片哗然,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 怜惜欲哭无泪,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脑门。突然想起昨天自己为了怼那个什么之初,自己也给自己造了一把谣,真是作孽啊! “不过能封官加爵啊!野人我也愿意娶了……”一个声音突兀的说道。 周围顿时哄笑起来。 怜惜对于自己要比武招亲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情,她努力的搜索了一下左曦怜的记忆,只是在模模糊糊之中曾听她老爹说过要给她找个夫君,但是对于夫君是什么,左曦怜是一点概念都没有的,所以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看着还在火热议论中的人民群众,怜惜感到很郁闷,她想象中的招亲,至少应该是像电视里那样,抛个绣球、对几首诗,男的满腹诗书气自华,女的娇娇滴滴欲语还羞…… 这多美好啊! 都是那个该死的某什么子初毁了她的形象,别让老娘逮到你……怜惜想到那个妖男,顿时咬牙切齿,又想到自己要比武招亲,再也没有心情逛下去,便狠狠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愤愤的钻出人群离去。 永福才钻进人群,又见怜惜钻了出去,连忙追上去,一面询问,“大小姐,怎么了?是不是要上茅房?” 怜惜瞪了眼永福,更加郁闷的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很快就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身后早已盯着怜惜的几个邪里邪气的痞子连忙围上去。 “哟,小娘子,在跟谁生气啊?”一个痞子上前几步拦住怜惜的去路。 “小娘子有什么烦心事,哥哥给你开导开导。” “大胆,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吗?”永福怒目呵斥。 两个痞子把永福拦着,“老东西,别不长眼。” 永福怒极,他在左将军小时候就跟在将军身边,从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毛头小子敢跟自己这么说过话。 然而他还没开口呢,只听他们的大小姐冷冷的喝到,“滚!” 永福内心是欣慰的,这声滚的气势,真是跟将军一毛一样啊。 “哟呵,小娘子挺有脾气,哥哥就喜欢这样的小美人……”那拦着怜惜的痞子不知死活的上前,伸手想挑起怜惜的下巴。 怜惜看了看四个小痞子,难道这是老天爷送来给自己消消火的?怜惜邪邪的一笑,撸起袖子。那痞子早已看得愣住了。 好美的小美人啊…… 咦,怎么小美人越来越远了?他怎么在天上飞?! 剩下三个痞子目瞪口呆,看着他们的老大在空中变成一个黑点,瞬间消失在墙头那边,皆是反应不过来,见鬼了?! 紧接着,怜惜一手一个,扔得无比畅快!体内的那股力量又涌现出来,之前她摔两个婢女毕竟下不了狠手,摔得不够畅快,今天四个痞子送上门,怜惜毫不保留的爆发了体内的力量! 怎一个爽字得了?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所谓的内力吗?那她是不是可以练就什么绝世武功,一统江湖,逍遥快活的做女侠了?怜惜两眼放光,一把抓住最后一个人的手臂。 “大…大小姐,是我是我!”永福急忙喊道,看到怜惜眼里冒的金光,永福心里涌起一种恐惧。 太可怕了,比将军还可怕十万倍! 永福终于相信了,那天大将军回来,一脸骄傲的说他的乖宝宝徒手摔飞一头牛的故事。他们都觉得将军在吹牛,哈哈一笑便过了。 今天看着怜惜不费吹灰之力,一手一个丢飞了几个痞子,甚至还一脸不过瘾的样子,永福相信了。 怜惜这才回神,摔了几个人让她火气全消,她拍拍手,满意的准备打道回府。'' 第七章 半路暗杀的男子 嗖。 一只飞镖在怜惜抬脚的时候急剧射来。 怜惜好歹也是被自己特种兵队长的哥哥亲自教导过的,反应迅速的后退一步,飞镖叮一声打在石板地面上。 “谁?”永福冷眼大喝。 一道黑影闪身而过,永福下意识的拔腿就追上去。 竟然有人暗算自己? 怜惜抬腿也想追上去,一个身影却突兀出现,从身后扼住她的脖子。 “别动。”低沉沙哑、充满磁性诱惑的男声在怜惜耳边冷声说道。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怜惜的脖子,手腕却越来越用力掐下,怜惜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怜惜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她第一次遇到一个速度那么快的人,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掐住了她脖子。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怜惜困难的喘了口气问道。 身后一声轻笑,“原来左大小姐并不是如同传闻中那样,是个连话都不会讲的、没有灵智的兽女啊。”男子声音突然转冷声道,“那么半个月前,在城外的小池潭里,你偷看我洗澡的事情,想必你也不会忘记吧。” 什么?偷看男人洗澡?! 怜惜下意识想转身看看身后的男子,她要看看是哪个男人这么吸引人,竟让人偷看他洗澡,这件事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掐在她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怜惜忙停下扭头的动作。 “我们一起共浴的事情,你可还记得?”身后的男人继续在她耳边轻语,怜惜却感到一阵冰冷的杀意扑面而来。 “谁…谁跟你共浴了?”怜惜努力的掰了掰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就算本小姐跟你共浴,吃亏的也是我吧?”怜惜喘气说道,同时脑海里拼命的寻找左曦怜跟男人共浴的记忆。 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但是确实没有这段记忆啊。 怜惜欲哭无泪。关键时刻,脑子里的记忆一点用处都没有! “本公子摸都被你摸光了,难道左大小姐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了吗?”男子继续低沉的说道,声音里的杀意越来越浓。 我去,左曦怜有这么猛吗? “没有。”怜惜肯定的说道,如果不是被掐着脖子,她肯定还要配一个无辜摇头的表情。 身后的男子一阵沉默,也没有放开怜惜,似乎在考虑什么。 许久,怜惜感到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有些许松开的迹象,心里一阵暗喜。你大爷的,当本小姐好欺负吗? 就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怜惜迅速掰住男子的手,稍微侧身用膝盖朝男子的某个部位撞去。 男子没想到,被自己扼住的小女人竟准确的抓住了他犹豫瞬间的机会,更想不到她反抗的方式如此特别,当即来不及多想本能的伸手抓住了怜惜的膝盖。 怜惜见这招不奏效,立即撞到男子怀里,抱住了他的手臂。 投怀送抱?这又是那一招,男子暗自警惕。 没想到怜惜突然发力,一个过肩摔就要把他扔出去。 他可是亲眼见到她徒手丢了几个痞子的,察觉怜惜的意图,男子当即一声低喝,使出千斤坠双脚牢牢的盘在地上。 竟然摔不动?! 怜惜有些懵比了,要知道她连七八百斤的牛都能摔飞,这男的竟然比那大黑牛还要牛不成?! 她就不信了。 怜惜转身,手指发力,朝他的鼻眼插去。 男子嘴角抽搐,这该死的女人,哪里来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下流招式?!偏偏他还不得不防! 此时怜惜已经转身,只要抬头就能看到男子的脸了,没想到此时男子竟手一伸突然搂过她的腰,另一只手却抵住她的脑瓜子,用力的往他怀里按去。 砰。 怜惜猛然撞到男子的怀里,顿时一阵眼冒金星,她忍不住咒骂起来。 这还是不是个人?胸膛怎么硬得跟铁似的?! 男子一手按着怜惜的头,一手紧紧搂着怜惜的细腰,好闻的男性气息顿时飘散开来。两人的姿势暧昧无比。 如果这男子不是要来取自己性命的,怜惜说不定已经沉浸在这迷醉的气息里了。 然而…… 她的脸被按在男子的怀里,捂得她都快喘不过气了,这比掐住她脖子还难受。 怜惜放在男子胸膛上挣扎的手突然松开,也一手揽住男子的劲腰,另一只手却狠狠的抓向了他最脆弱的部位。 来呀,互相伤害呀。 男子全身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女人。 怜惜正呜呜呜的挣扎,手下却一点也不留情,甚至加大了力道。男子一声闷哼。 他阴冷着脸,不得不稍微松开手,让怜惜别过脸,得以喘息。 虽然怜惜还被按在男子的胸膛里,不过已经好了很多,她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早已憋得通红的脸稍微恢复了一点。 “你想怎么样?”男子声音冰得似乎已经可以冻死个人了。 “你说我这牛都能摔飞的力气,全力一按之下,能不能让你断子绝孙?”怜惜头虽然不能动,但是仍嚣张的说道。 大爷的,差点被憋死在男人的胸膛里,怜惜也是一肚子火。 “你敢!”男子咬牙切齿。 “你说我敢不敢!”怜惜又加了一丝力道。 男子只觉双腿一紧,恨不得把这女人脑袋瓜子拧了。 “你!”男子又一声闷哼,“你要不要脸?” “命都没了,要脸来干什么?”怜惜无所谓的说道。 男子嘴角抽搐。 “你松手,我放开你。”他感觉自己牙齿都要咬碎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怜惜仍然不松手。 “女人,你信不信我一用力就能拧断你的脖子,而你,最多能把我伤了。”男子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生气过,继续阴冷的说道,“大不了事后我进宫寻一份差事,但是你就没命了。” 啊,真不要脸!怜惜心里狠狠的骂道。 “好,那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松开。” 男子气息阴郁得快要滴出水来,却不得不答应。 “一,二,三!”怜惜数到。 怜惜感觉到后脑勺的手力道在减弱,便迅速松开手往后滚去,待她抬头时,一道身影从墙头闪过,朝远处掠去,仿佛一只轻飘飘的鸟儿,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有轻功?! 怜惜揉着脑袋,满脸不可思议。 永福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往回赶,正好看到怜惜盯着墙头发呆。 “大小姐,你没事吧?”永福是真的焦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要怎么和大将军交代? 怜惜摇头,抬脚就走,永福再也不敢离开她半步,两人一路默默无语回到了将军府。 经过刚刚的暗算,怜惜才意识到,不论斗兽场的事情还是今天的暗算,或者是明日的比武招亲,都没有那么简单,她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虽然她不知道那男子是什么来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和原主左曦怜绝对有过交集,但是左曦怜的记忆里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怜惜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丝毫有用信息,这让她有点抓狂。 即使左曦怜再怎么榆木脑袋,对于把一个男人看光摸光这种事情,至少应该也有个印象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题外话】:持续更新,期待亲爱的你们的回应,么么哒'' 第八章 比武招亲的规则 回忆了一个晚上也没什么有用信息,怜惜放弃了。 想起男子的轻功,怜惜想到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要怎么利用这股力量?这个世上有没有内功心法? 她哥哥对她的教导也只是学习类似于跆拳道、三路长拳、近身搏斗之类的东西,以前她也听说过功法这种传言,不过只是置之一笑。 如今她巴不得天上掉下一部功法来。 怜惜学着武侠小说里描述的样子“闭关打坐”,谢绝一切来人探访,专心致志的想要在体内寻到什么奥妙出来,可惜却无法调动体内的那股力量半分。 她尝试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发现,如果她能再多摔些东西,说不定可以调动那股力量?环顾了一圈屋子里面的东西,怜惜放弃了这个念头——动静太大了。 一转眼就到了将军择婿的大好日子。 怜惜心里对比武招亲实在是一万个拒绝,但是她也知道,与这个社会的最高统治者作对没什么好果子吃,何况这事情早已定下,她也无力撼动,大不了到时候想办法悔婚。 所以一大早怜惜就任人打扮妥当,跟随她的将军老爹雄赳赳气洋洋的直奔练兵场而去了。 皇帝也许是为了显示对左将军的重视,几乎朝都未婚的男子都来到了现场。 当然还有已婚的男子,拖家带口过来看热闹的也比比皆是。 经过三天的大街小巷里“头条新闻”的宣传,这个神秘的将军之女早已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人民群众们都是怀着一颗看兽女的心来的,要看看那传闻中长胸毛的女人长什么样。 所以这场面那是相当的壮观,相当的热闹,吃瓜观众们叽叽喳喳闹哄哄,把练兵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简直堪比开国盛典。 “左将军到……”一声喝令,全场竟然默契的静了下来,盯着练兵场门口。 来了来了……人民群众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紧紧盯着为首的几匹高头大马。 满脸大胡子的左将军跳下马,往后面的马车走去。 马车帘子掀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跳下马车。 青玄色的衣服紧紧裹着她娇小的身材,头上高高束着一个马尾长发,显得干净利落,眉目清秀,巧鼻樱桃唇,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却显得她更为娇媚。 没有传说中的粗眉怒目,也没有传说中的如野人般全身长满了毛。 围观的吃瓜群众有些失望。 但是也有些人却变得兴奋起来,跃跃欲试。毕竟娶这么一个小美人,又可以加官晋爵,谁不想要? 可见传闻都是唬人的!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王八羔子想减少竞争对手瞎编的。 怜惜下车的时候,纵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她也被练兵场的气势震撼了。看见大家都盯着她这边,怜惜忍住了挥手问声同志们好的冲动。 很快皇帝也来了,她老爹带着她规规矩矩的走完所有礼节,怜惜已经木然了。 皇帝似乎发现了怜惜的变化,微笑着问道,“左爱卿这几日对爱女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吧?” 左将军看看怜惜,一股骄傲直冲脑门,不禁哈哈大笑说道,“皇上慧眼!” 两人你夸一句我谦虚一句的扯了一顿皮,怜惜暗自翻白眼,盼望着赶紧直奔主题,早办事早收工,别那么多废话好吗。 怜惜无聊的四处乱瞄,这不瞧不要紧,一瞧吓一跳。好多美男子哦。 皇帝身边,站着一个带刀侍卫,全身铁玄黑衣,剑眉威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线条分明的脸庞刚毅无比,正目不斜视的守在皇帝身边,察觉到怜惜看来,他勾嘴微微对她一笑。 你好你好。怜惜在心里说道。 皇帝左下边的坐席上,是一名白衣男子,腰间束着明黄色的腰带,明眸如月,温润如玉,一身高贵却平易近人的气息显示了他的涵养,从刚刚众人行礼看来,怜惜知道他就是当今太子。 在太子对面的坐席上,坐着一个白衣紫襟的高大男子,他身长玉立,气宇轩昂,也是一身贵族气息。 这是四皇子。 看到怜惜在打量他,四皇子对怜惜微微一笑。 怜惜很想也报之一笑,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像正常人,所以木然的别过了脸。 上首主位再往下的坐席上,都是一些皇族子弟,让怜惜惊讶的是那天在茶楼造谣的男子竟然也在席上,今天他一身白衣,竟显得飘飘似仙。 这么多皇子打扮得贵气又有内涵,唯有他一身素色,跟皇子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澜之初见怜惜望过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勾嘴对她邪魅一笑。 ……妖孽,别让我今天逮到你,让你造谣。 怜惜心里说道。 皇帝边上的一个妃子看时辰差不多了,微微侧头提醒皇帝。皇帝手摆摆,一个太监拿着圣旨出列,尖细的声音顿时响起。 怜惜没兴趣听那唠唠叨叨的长篇大论,只注意听到了最后面念的择婿规则。 这规则就是,比摔跤。 谁摔得过她,谁就晋级,最后由皇帝定夺。 简单,粗暴! 这个规则,她喜欢!怜惜心里顿时对这个比武招亲大会没那么讨厌了,摔跤嘛,其实她还是挺喜欢的,正好可以练练手。 为了显示皇家给大将军的面子,皇族子弟和年轻的武官都将参加摔跤比赛。 那天怜惜摔飞一头牛的情景历历在目,所以练兵场上早已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子。怜惜就站在沙场前,满不在乎的看着那些“参赛选手”,掩盖了眼里跃跃欲试的精光。 最刚开始上场的都是朝都普通的年轻男子,有瘦得跟猴一样的,有胖得跟猪一样的,有山野莽汉一样的。 怜惜一脸无语。 就你们这些货色,还想当将军的女婿? 怜惜一手一个,统统把他们摔到了沙地里。要不是怕自己摔得太狠,后面没人来给她练手,怜惜肯定这些人要飞出沙场。 即使这样,看台上的吃瓜观众也是惊呆了,顿时议论纷纷起来,再次提及到斗兽场上怜惜手撕蛮牛的谣言。 怜惜却已经进入了状态,那些站在沙场上还没过来的“参赛选手”,怜惜也不等他们自己走过来,已经一个个的摔了过去。 她感到体内的那股力量竟腾腾而起,渐渐的被她熟悉,隐隐有种能被她掌控的趋势。 怜惜鼻尖冒汗,却感觉到四肢百骸都温热无比,之前那股力量在她不停歇的使力状态下缓缓的游离了她整个身子,最后汇集在丹田处,又重新游走,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让怜惜欲罢不能。 澜之初看着练兵场上视四周犹如无物的小女人,不禁眯起了双眼,心里却是暗暗震惊起来。'' 第九章 令安歌 一般习武之人都靠无比强大的毅力,历尽艰苦才能更上一层楼,但是有个状态叫做“入定”,处于这种状态之下习武的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外物打扰,晋级和提升、感悟都是最快、效率最高的,而且完全没有走火入魔的风险,入定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状态。 但是这个状态非常难进入,要知道一个练武的人,完全隔绝外界干扰,也才能不经意间进入到这种状态,有的人甚至一生中也进入不了这种状态。如今场上的怜惜在万人围观下,竟进入了入定状态,这让澜之初感到十分诧异。 有意思。 澜之初端着茶水,手指不停的摩擦着茶杯,眼神深邃的盯着练兵场上那个玄青色的娇俏身影。 场上的“参赛选手”很快就摔完了,怜惜不得不停下那种玄妙的状态,木木的站着发愣。 刚刚一通乱摔,她体内那股力气一直持续不断的游走,让她感到畅快无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打通经脉气沉丹田什么的? 而且怜惜现在竟有种身轻如燕的错觉,仿佛下一刻真的能飞起来。这种感觉让她很想找个墙头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像那天巷子里的男子一样一跃就飞上了墙头。 可是体内游走的力量随着她停下也变得有点凝滞起来,让她觉得不够舒爽。 如果再来百来个人,那就好了。怜惜环视四周,眼冒金光。 看着怜虎视眈眈的眼神,周围的人不禁都后退了一步,那些原本有上场打算的男子都悄悄的缩了回去。 开玩笑,这女的摔人都已经摔人摔了一个早上了,不论高矮胖瘦皆是单手撂倒,却不见她有丝毫疲累,这就算了,现在她竟然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谁还敢上? 众人渐渐相信她徒手把八百斤大黑牛撕成两半的传闻了。 大将军笑得合不拢嘴,每当怜惜撂倒一个人,他都抚掌叫好,不停的跟身边人炫耀他的宝贝女儿。 这就是我左元嘉的女儿!怎么样!惊不惊喜!厉不厉害! 左大将军身边的人陪笑得嘴角都抽搐了,心想你这样的女儿,真的是来招亲的吗?真的不是来打架的吗? 左大将军才不理会别人的想法,对于怜惜的蛮力,大将军那是相当的满意!这才是将军女儿的风范! 哪个敢上来,就摔死他丫的! 皇帝也乐呵呵的、兴致勃勃的看了一个早上,不过今天的摔人远远比不上那天怜惜徒手摔牛的震撼,皇帝已经显得相当淡定了。 他一招手,对身边太监耳语几句,太监点头,上前宣唱: “第一回合到此为止,无人获胜。现在请左大小姐稍作休息,下一回合,对士门武将。” “不!”怜惜对着主台大喊到。 众人皆是一愣。 “不需要休息。”怜惜继续说道。 在场即将上场的将士武官哪个不是血性方刚的男子?听到怜惜的拒绝先是一愣,随即就是一阵不爽。 虽然她摔了几百人,可是那些毕竟都是没有习武的歪瓜裂枣,她太狂妄了! 当即就有一个彪悍武将站出来,大声说道,“臣付恒,请战!” 皇帝也乐得自在,当即就准了。 付恒看着不到自己胸口的娇小女子,不屑冷笑。 “大小姐,现在去休息还来得及。” 怜惜看了眼付恒,嗯,这分量够。 付恒看着怜惜一副掂量猪仔分量的表情,不禁怒了。好小子,不让你尝尝苦头你真以为你上天了? 当即一步跨出,大喝一声。彪悍的气势引得众观众一阵喝彩,付恒脸色不变,心里却暗暗得意。 怜惜只是伸出手指,对他勾了勾。付恒哪受过这种轻视,怒喝着朝怜惜扑过来。 天旋地转。 众人只觉得眼一花,大块头付恒就飞了出去。 一阵呆滞过后,付恒满脸通红。 怜惜挑衅的看了场上其他武将。 又有不服气的武将陆续上场,无不例外的被怜惜摔得七晕八素。 “我来。”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怜惜定睛一看,竟是皇帝身边那个帅气的带刀侍卫。 怜惜心里笑开了花。 “大小姐,在下令安歌,冒犯了。”令安歌含笑说道。 嗯,看你那么有礼貌的份上,我会下手轻点的。怜惜脸上木然,心里却说道。 令安歌长身玉立,一身玄铁侍服显得他无比伟岸凛然,他朝怜惜招招手,怜惜觉得自己都要犯花痴了。 这个年代的男子,都是真真切切的帅啊,丝毫不做假! 怜惜已经走近令安歌,猛然用力一把抓起他的手臂。 令安歌纹丝不动。 这是怜惜第二次遇到摔不动的人。 怜惜暗自吃惊,迅速一个踏步,抱起令安歌的手臂,想来一个过肩摔。 令安歌微微吃惊,脚下更是使力。 他今天是背负了皇帝的命令来的,不得不尽全力。 令安歌一声轻喝,顺势抱住怜惜往下一压,怜惜料不到这么友好的令安歌会突然发作,突然之下硬是被他掀倒在地。 怜惜落地的瞬间就想翻身起来,令安歌却突然扑到,把怜惜压在身下。 怜惜看着突然放大的俊脸,一时之间竟忘了惊讶。 “你认输吧,大小姐。”令安歌笑道。 他的笑容明媚而干净,却又带了点邪气,让怜惜心脏莫名其妙就漏了半拍。 然而怜惜怎么会是这么轻易认输的人? 她双腿一顶,膝盖踹向令安歌的肚子,令安歌的小肚猛然吃痛,压住怜惜的力道不禁松了个口子。 怜惜趁机把令安歌掀了个翻身,转身坐在他肚子上,挑衅的看着令安歌。 令安歌眉毛一挑,时机把握的这么准,这小女人,有点意思,看来皇帝的安排也没那么令人排斥了。 “不要惹我哦。”令安歌轻笑到,怜惜木然的看着他,却暗自使力坐在令安歌肚子上,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令安歌双腿迅猛无比的一勾,带起怜惜在沙地里滚了几滚,怜惜不断反抗扑腾不已。 黄沙漫漫,众人眼花缭乱,竟看不清谁在上谁在下。 待黄沙落下,众人眼前一亮,随即欢呼起来。 只见令安歌抓着怜惜的双手,动作帅气的把怜惜压得死死不能动弹。 这是第一个战胜怜惜的男人,男人们都狠狠的吐了口气,顿时觉得扬眉吐气起来。 怜惜心里有些挫败感,一番扑腾她更加确定了令安歌是会武功的,看来空有力气也没有用,此时怜惜对一部武功功法的渴望已经上升到了极致。 “我赢了。”令安歌含笑说道,怜惜还想挣扎,无奈令安歌力道奇大无比,她竟无法撼动分毫。 太监站出来宣布令安歌侍郎获胜,场上更是欢呼不已,皇帝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澜之初看着被令安歌压着不能动弹的小女人,心里莫名的有一丝不爽。他微微皱了皱眉,放下茶杯站起来说道,“我来!” 【作者题外话】:每天都在努力构思情节,我希望我的故事你们能喜欢,这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了!如果觉得不错,举起你们的推荐票票鼓励鼓励我哦~爱你们~!'' 第十章 妖孽,来受死 听太监宣判完结果,令安歌一把拉起怜惜,怜惜心里对令安歌的绅士顿时赞赏不已,好感度噌噌噌的往上冒。 听到那声“我来”,怜惜愣了愣,看向那看台上一身白衣的妖孽男子。 好啊,我还没找你,你倒找上门来了。 怜惜咬牙切齿,对于这个造谣者,她早已想把他狠狠揍一顿了。 令安歌已回到皇帝身边,而澜之初已偏偏然来到练兵场下。 席上的皇族子弟暗自轻笑,眼里带着浓浓的不屑。 “你猜他会啃多少沙子?”一个皇子笑问旁边的另一个皇子。 “嗯,估计他使出他的美男计,那大小姐说不定对他手下留情。” “就会装装逼而已,像个女人一样都是依靠自己的外貌罢了,希望他不要丢我们皇家的脸!” 澜之初的外貌一直是皇子们取笑的把柄,话语落下皇子们都低低的笑起来。太子轻轻摇头,无奈的看着他的那些皇弟。四皇子也只是微微一笑,专注的看着场下。 “大小姐,在下澜之初,还请手下留情。”澜之初勾起嘴角轻笑到。 怜惜冷眼看着这个妖孽男子,发丝轻轻的拢在脑后,妖媚的眼眸下一张红嘟嘟的嘴唇,一个男人,偏偏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不过神奇的是,怜惜却没觉得他娘娘腔,反而有一种沉稳的气息。 这气息有些熟悉。怜惜微微皱眉。 在怜惜皱眉的时候,澜之初已经张开双手朝怜惜扑来。 今天来到练兵场的人都是精练的紧身装扮,澜之初却白衣飘扬,衣随风动,竟然有一种翩翩起舞的感觉。而且他也没有那种比武摔跤的气势,这样张开双臂的动作反而像要拥抱怜惜。 围观的吃瓜观众顿时来了兴致,低低哄笑议论着,像看一场好戏。 怜惜看着妖孽扑过来的气势,有些无语。 摔死你丫的! 怜惜一发狠,双臂错开夹抱住澜之初,腰上使劲一个下腰就想要把他像摔牛一样摔出去。 她暗衬着这力气应该能把他摔出沙场,摔他个万紫千红脸开花。 然而怜惜算错了。 澜之初飘逸的白衣竟好巧不巧的拌住了怜惜的脚踝,在她摔起澜之初的时候,怜惜竟被白衣带得也飞了起来,两人一起直直的摔在沙场上。 澜之初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怜惜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刚怎么回事? 电石火花间,竟然连怜惜也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更别说在场的观众们了。 怜惜迅速翻身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澜之初。 澜之初也盯着怜惜,今天她青玄色紧衣、黑发高束的模样,竟也耐人寻味了几分。 怜惜不等澜之初动作,她直接过去就是一个扫堂腿。 把你撂倒再说。 澜之初似乎受了惊吓似的,竟一连后退了几步,嘴里一边说道,“大小姐请等一下,我还没准备好呢。” 看台上的皇子们顿时轰然大笑,毫不客气的取笑起来。 怜惜满额黑线。 这无赖。 怜惜懒得理他,站住不动,澜之初这才停下,邪魅的笑着,远远的盯着怜惜。 “你到底上不上?”看台上有声音大喊。 “上啊,不要丢男人的脸。”哈哈大笑传来。 澜之初却像没听到一样,慢慢的走到怜惜跟前。 “准备好没?”怜惜翻了个白眼问道,这是她上场那么久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好了,大小姐,来吧!”澜之初张开双臂。 看着他欠揍的样子,怜惜真是恨不得立即摔死这无赖,立即毫不客气的飞身上前。 澜之初看似手忙脚乱的左闪右闪,带起黄沙猎猎,白色的衣服和黄色的沙子飞扬,众人只看到场上一青一白的影子晃动,竟看不清晰到底什么状况。 怜惜冷汗却冒了下来,这妖孽男人!竟然是会武功的高手。 怜惜近身搏斗可是拿了市里的第一名,除了她哥哥,她近身搏斗还没吃过这样的瘪。澜之初似乎毫无章法的闪躲,每次都恰当的躲过了她的攻击。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偶然,可是她一直摸不到他近身,那只能说明他的厉害了。 怜惜左脚迅速踢出,在澜之初又不经意往右闪躲的时候,她突然回转,在右边狠狠的揍上一拳。 澜之初哎呀一声,一把拉住怜惜,两人顿时同时倒地。 全场静止了,看着躺在沙地上抱在一起动也不动的男女,脑子一片迷糊。 这又是怎么回事? 怜惜也有点迷糊,明明她已经打中了他,怎么下一秒却躺在地上了?不对,是躺在澜之初身上了? 澜之初双臂紧紧的抱着怜惜,怜惜的双手被束缚在他的手臂里,竟丝毫动弹不得。 “放开我。”怜惜怒道。 “不放。”澜之初淡定的说道。 怜惜怒极,双腿勾起想挣脱掉澜之初的束缚,澜之初的双腿却毫不客气的缠上她的腿,夹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这一幕无比怪异又无比暧昧。场上的吃瓜观众惊得止住了嘴,莫名其妙的看着沙场上的男女。虽然澜之初是被压在身下,可是他身上的怜惜也被他制得动弹不了。 评判的太监一脸迷糊。 这,算谁赢? “皇上,这应该是算我赢了吧?”澜之初抬头喊到,表现出一副吃力的样子。 皇帝也刚回过神来,刚刚他也根本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是撂倒一头大牛的女子却被毫无功夫身体羸弱的澜之初制服,让皇帝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可能是令安歌放到怜惜后,怜惜太过疲累了?皇帝想着,便朝太监点点头。 “之初公子胜。”太监忙喊道。 WTF? 怜惜感觉气得脑袋嗡嗡嗡,只恨不得像猫儿那样伸出利爪,朝澜之初脸上挠去。 “大小姐,我赢了。”澜之初在怜惜耳边低声说道。 澜之初身上的气息传来,耳边似曾相识的低沉男声…… 怜惜倏然睁大了眼。 “是你!”怜惜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这男人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他竟然就是那天在巷子里暗算她的那个男人。 “是我。”澜之初嘴角挂着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冰冷声音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怜惜感到身后男子的冷意,无奈全身都被他缠得紧紧的,绷着脸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到怜惜动弹不得的样子,澜之初心里竟莫名的闪过一丝快意,微笑着说道,“我要你,跟皇上说嫁给我。” 怜惜一阵错愕,直觉得耳边嗡嗡嗡的响。 “嫁给我”三个字在砸在怜惜脑海里,她竟觉得脑子有点迷迷糊糊。不过,她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澜之初是真的要娶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怜惜手腕一翻,一个针钗如同变戏法般出现,抵在澜之初的下腹。 澜之初全身一僵。 “这个穴位,能让你不能尽人事哦。”怜惜木然的说道,澜之初却闻到了浓浓的威胁。 又来?!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招数?'' 第十一章 演戏 “你终归是本公子的女人。”澜之初咬牙冷声说到,“不要后悔。” 怜惜鼻孔里喷出嗤笑,手下用力,针钗穿透红衣,向澜之初下腹刺去,用行动告诉澜之初,到底是谁会后悔。 该死! 澜之初好看的睫毛猛的一抖,迅速放开身上的小女人。 怜惜翻身而起,不着痕迹的收起针钗,得意的睥睨着还躺在地上是男人。 澜之初垂下眼帘,手脚并用的爬起,站起来时早已是一脸温和淡定的模样,这男人的伪装和演技,让怜惜更感觉到他的危险。 “女人,给我等着。”澜之初用两个人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怜惜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无动于衷,澜之初在伪装,她何尝又不是在伪装?否则她早就拆穿他了,还让他在这里得瑟? 怜惜暗地里斜视了眼澜之初,澜之初嘴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实际上却咬牙切齿,这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下流手段,让他不得不放弃原计划,他深深的看了眼怜惜,礼节性的施礼说道,“承让了,下次再见。” 温和有礼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的本意,怜惜却感到一阵威胁从澜之初身上散发出来。她依然无动于衷,默默的看着澜之初走回了看台。 此时全场都有点凝滞,大家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澜之初已经稀里糊涂的赢了,看台上的皇子们准备嘲讽的话语也憋在喉咙里,让他们脸色有些难看。 或许是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四皇子澜之云此时也站了起来,称愿意和左大小姐比划交流。 澜之云有意手下留情,怜惜也没心情摔人了,两人不温不火来了几个回合,最后澜之云甘愿停手认输。 澜之云若有意味的看了眼怜惜,拱手离去。 见四皇子上场,热血的观众还没来得及兴奋起来,比划就结束了,人群里顿时闹哄哄起来。 最后皇帝宣布胜出的三人,令安歌、澜之初、澜之云。将军的女婿将在这三人中定下,由皇帝和将军府商议定夺,择日告召天下。 围观群众哗然,几百人对一个小女子,竟然只有三个胜出,其中一个还是意思意思凑数来的。 但他们最终感叹又心满意足的离去了,怜惜知道未来几天的朝都新闻头条又是自己包揽了。 回府的路上,怜惜虽然被澜之初弄得一脸不爽,但是练兵场上跟他的一番打斗下来,怜惜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她发现她体内原本有些凝滞的力量已经变得顺畅起来。这一点让她回府后便迫不及待的“闭关修炼”起来。 这是怜惜“闭关修炼”的第三天了,除了让自己体内的神奇力量游走得更为顺畅了几分,怜惜也没有其他别的收获,这让她觉得有些失望。 正想起来去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武功秘籍”的时候,院子里突然热闹起来。 “明月公主到——”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怜惜猛然翻身坐起。 这又是哪路神仙?明月公主?怜惜脑海里出现一个窈窕淑女,在左曦怜的记忆里是对她比较友好的一个少女。 “曦怜妹妹。”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来,明月公主已经推门而入。怜惜眼前一亮,只见一个粉色宫廷衣裙、亭亭玉立的古典美人站在门口,正在对自己含笑招呼。 整个房间因为明月公主的到来,显得黯然失色。 怜惜没有忘记自己的情况,依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木然的坐在床上。明月公主身边的婢女见此脸上顿时不爽,大声说道,“见到公主还不下跪请安?” 怜惜无动于衷,公主身后的随从看不下去了,就想上前教训怜惜。 明月公主伸手柔柔的一摆,“没关系的,曦怜妹妹刚来朝都,什么都不懂,不必在意这些礼节。” “公主就是宽仁心善。”婢女拍了一记马屁,对着怜惜又是哼了一声。 怜惜此时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来者不善啊。左曦怜的记忆也靠不住,她根本就看不出别人对她是真好还是假好。不过,自己没有惹到这个明月公主啊,她这唱的是哪一出?怜惜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此时明月公主微笑上前,“此次我来,就是来看看妹妹,据说父皇已经定下了你的婚事,是父皇身边的贴身侍郎令安歌呢。” 怜惜看着明月公主带着温柔笑意的脸,没忽略掉她说起令安歌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妒恨。一般女人之间的妒忌往往都是因为男人,怜惜已经隐约猜到,明月公主对自己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了。 只是自己被赐婚给了令安歌,这个消息确实也震得怜惜有些发愣。 明月公主已上前拉住怜惜的手,“所以特意来恭喜妹妹,找到了一个万里挑一的如意郎君。”怜惜回神看着明月公主脸上虚伪的笑容,手上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什么叫美女蛇?眼前这位就是。 怜惜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她最讨厌这种虚伪恶毒的女人,偏偏表面还要装出一副纯洁无辜、人畜无害的脸庞来。 明月公主没料到怜惜会突然抽回手,竟被带得往前俯身,一个踉跄就差点要摔下来。 婢女连忙扶起公主,随即大怒抬手一巴掌就朝怜惜打来,“大胆贱女,竟敢对公主不敬!”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声音喊道,“令公子!” 明月公主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突然起身挡在阿怜跟前。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婢女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明月公主的脸上,明月公主细嫩美白的脸上立即红彤彤的肿了起来。 婢女彻底懵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刚想开口求饶,却被明月公主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婢女连忙紧闭嘴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此时令安歌刚好站在房门。 “公主殿下?”令安歌显然有些意外,随即看到明月公主捂着脸,便开口询问道,“怎么回事?” 明月公主勉强的笑着和令安歌说道,“没事。我过来看看曦怜妹妹。”她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微微别过脸,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怜惜这才明白过来,她说呢,好端端的明月公主干嘛突然跑到自己这里来,就算是知道皇上赐婚的事情,跑来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兽女跟前演戏有什么用,原来这出戏不是唱给自己看的,而是唱给令安歌看得。 啧啧啧,怜惜无语的摇摇头。这种狗血剧情,竟然也让她遇见了。 “你的脸怎么了?”令安歌惊讶问道。 “是她……”地上的婢女颤抖的抬头,指向怜惜。公主连忙瞪了眼婢女,婢女又噗通的趴了回去。 “没事,不关曦怜妹妹的事,是我来的太唐突,妹妹可能有些不高兴……”明月公主连忙说道,急于袒护怜惜的心表露无疑。 “曦怜姑娘打人了?”令安歌更惊讶了。 “不是这样的。”明月公主急忙说道,随即又一副说不出真相的着急模样,“妹妹……可能是心情不好。” 怜惜心里扑哧就笑了,这个谎言好明显,明显就是让人知道她为了掩盖“真相”而说谎,真是别有心机的小姑娘啊。 果然,令安歌听了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来。'' 第十二章 不按套路出牌 怜惜心里想接下来就该令安歌维护公主、教训不懂事的女主,然后公主在背后冷笑的戏码了。 不过狗血剧情并没有上演,只见令安歌对明月公主微微一笑说道,“我相信这一定有是有什么误会,曦怜姑娘不像是会随意打人的人。” 明月公主脸上一僵,令安歌这话说的虽然是怜惜不是随意打人的人,另一个意思却是说是明月公主误会或诬陷了。这里只有她们几个,打人这么明显的事情能有什么误会?只能说是明月公主说了谎。 看着明月公主的脸色,怜惜心里乐开了花,没有按公主预想的套路走,估计她心里气得不轻吧。同时怜惜对令安歌不禁生出一丝好感,或许他知道公主在作,但是他没有趋炎附势去配合,这点也是难得。 然而明月公主并没有发飙,而是又柔柔的说到,“是,妹妹没有打人。”说着还不忘摸了一下脸,提醒令安歌她脸上的巴掌,暗指是怜惜下的手。 令安歌看了看地上的婢女,又看了看站在婢女和怜惜中间的明月公主,冷声说道,“大胆奴婢,竟然敢打公主,来人,拉下去砍了!” 明月公主暗暗吃惊,不安的偷偷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暗卫,令安歌却一口说出实情,顿时她心里惊疑不定。 门外的冷脸侍卫却已经架住地上的婢女拖了出去,此时婢女已经慌了,大声哭喊,“公主救命啊……大人饶命啊,女婢不是故意打公主的……大人饶命……” 奴婢慌乱的哭喊,瞬间真相大白,明月公主脸色铁青,僵硬的勉强一笑,对令安歌说道,“还是让令大人见笑了,这本来是我自己管教不好。但这奴婢虽然犯了错,毕竟也是我唐突在先,令大人就饶了她吧。” 一句话,既把自己污蔑怜惜打人的事推得一干二净,又显示出自己的大肚量和知书达理,怜惜对这个仅仅十几岁的小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 果然混在皇家宫廷里的,都不是简单的货色呀。 “公主既然说了是自己的家事,令某自然不好越矩。”令安歌手一挥,侍卫放下婢女,婢女哭哭啼啼爬到公主脚边。 “谢谢令大人。”明月公主笑道,看都不看地上的婢女一眼。不过怜惜却知道,这个婢女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 “公主折煞令某了。”令安歌温和的说道,明月公主望着令安歌,竟然有些痴了。 令安歌收回目光,明月公主才回神,微微红着脸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令安歌回礼,目送明月公主离去。很快房间就空了,只剩下怜惜和令安歌。 “今天早上,皇上与左大将军已经商议好,将赐婚与你我。”令安歌看着怜惜,突然说道。 这个事情刚刚明月公主已经说过,所以怜惜并没有太多惊讶。 令安歌看着面无表情的怜惜,眼里闪过探究,心里却突然想到那日她跨坐在自己肚子上面,虽然也是面无表情,但是他却看出了她眼底得意的灵动。 她为什么要装傻?令安歌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神暗密探,竟看不透一个人,怜惜平静的脸下,究竟掩藏着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将与我成婚这件事情,但是皇上既然已经决定,左大将军也同意,这件事情就是铁定的事情。”令安歌在桌边坐下,温和的说道。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惜怜惜并不想嫁人。 “我若不嫁呢?”怜惜突然问道。令安歌微微笑了,对于怜惜问出这样的话他一点也不奇怪。 “皇命不可违。”令安歌耐心说道,就像一个母亲劝一个赌气不愿出嫁的孩子。 “圣旨还没下呢。”怜惜说道,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是,所以这两天我会叫人看好这里,以防大小姐出现什么意外。”令安歌看着怜惜,平静的说道。 怜惜看着令安歌,突然就明白了。令安歌娶她,只不过是在执行皇帝的命令罢了!左曦怜只不过是皇帝控制左大将军的一枚棋子,而令安歌娶她只是为了皇帝拿好这枚棋子。 以前的左大将军一条光棍,战绩辉煌、将士拥戴,皇帝必定顾虑已久,边境安危却又离不开左将军。之前皇帝拿左将军毫无办法,如今左曦怜的出现,皇帝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原来比武招亲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对于将军府来说,令安歌确实是最好的人选,门当户对,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给足了将军府面子。这样左大将军也不会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更何况,左大将军那粗犷的智商,能够拒绝得了吗? 这已经是皇帝决定的事情,并且叫令安歌来这里盯紧以防出现意外,可见皇帝对这件事势在必得。 怜惜心里很不爽,自己就像一个物品一样被人拿来算计,这对于一直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女青年来说实在难以释怀。 “我不高兴。”怜惜说道,原本对令安歌的好感也直直下降。 “然后呢?”令安歌看着怜惜,一点都不气恼。 我不高兴,就想发泄情绪,要发泄情绪,最好就是把你摔出去。怜惜心里面说道,一声不吭的走到令安歌面前。 “你不高兴就想发泄情绪,想要把我摔出去对吗?”令安歌竟然猜到怜惜的想法,并把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怜惜心里大吃一惊,令安歌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难道他会读心术?他真的只是个大内侍卫而已吗? 皱着眉头,怜惜心里对令安歌更加提防,不客气一把抓住令安歌的手臂,令安歌伸手一挡,怜惜顺着他格挡的力气将他抛起,只见令安歌在空中划了个圈,一把抓住怜惜的肩头。 怜惜暗暗吃痛,鲤鱼打挺转一圈,滑出令安歌的手掌。令安歌此时已经落下来,又伸出手抓住怜惜,怜惜矮身一幢,用巧力架起令安歌的腰肩,将他往外摔去。 令安歌飞身而起,退到门外,稳稳的站住了,他带着笑像是在自言自语道,“那天在斗兽场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你的招式和力气怎么那么奇怪。现在我还是没弄明白。” 怜惜在屋内望着他,突然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如果令安歌是皇帝派来试探她的,那么自己突然的变化,会不会让皇帝怀疑她以前是装傻,是别有目的?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暴露了那么多,令安歌,太可怕了! “你别想那么多,仅仅是我自己奇怪而已,与皇上无关。”令安歌微笑,似乎看穿怜惜的想法。 怜惜盯着令安歌,一言不发,怜惜不相信这世上有读心术,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令安歌太懂得察言观色,只要让他看着,他就能揣测出对方的心理。 怜惜感觉自己如同赤裸般暴露在令安歌眼底下,让她感到浑身不舒服,她啪的一声猛然关上了房门。 令安歌轻笑,毫不介意的转身离去。 【作者题外话】:求抱抱~求虎摸~o(^o^)o~'' 第十三章 这个锅我不背 怜惜感觉自己被彻底的监视了起来,虽然她并没有看到监视她的侍卫在哪里,但无论她去哪里都能感觉到一双眼睛看着她,她放弃了继续打探怜惜书院的想法。 如果被皇帝知道自己不仅不傻,还在暗中打探怜惜书院,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如今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晚上刚沐完浴,怜惜正躺在床上想着怎么退婚的时候,突然一声轻响,怜惜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顺势抄起藏在枕头底下的短刀,反抵在手边。 “谁?”怜惜看着屋子里突兀出现的黑衣人,暗自警惕。 “啧啧,你睡觉都是带着刀睡的吗?”低沉的声音响起,怜惜立即知道是谁了。 “之初公子这么有闲情,都是晚上去逛别人家闺女的房间吗?”怜惜见是澜之初,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这男人曾经想要暗杀他,可是怜惜并没有察觉到他真正的杀意,只是怜惜不清楚他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罢了。无论如何,提防点总是没错的。 澜之初看着小野猫一样警醒的小女人,一把扯下口巾,露出俊俏的脸庞。看着怜惜把玩的短刀,澜之初嗤笑道,“你这种藏刀子的习惯不好,万一以后误伤你的夫君可怎么办?” “不劳你操心,反正也不是你。”怜惜白了眼澜之初,靠在床头边看着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哼,两三个暗卫而已。”澜之初眉毛微蹙,对怜惜的话有些不满。 怜惜知道有暗卫在盯着她,也只是知道而已,却从没见过暗卫的影子,但是澜之初只是一下子就把他们放倒了,由此可见他武功之高。 “你到底想怎么样?”怜惜坐到床头边,远远的盯着澜之初,对这个大晚上闯进来的男人,怜惜可不是认为他是来探望自己的。 “那天叫你做的事情,你没有做。”澜之初抱着手臂倚在屏风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手臂。 怜惜不屑的哼了声说道,“皇帝决定的事情,是我能撼动的?”皇帝早已决定把自己婚配给令安歌,她才没傻到要去闹,既没有用又引人怀疑。 “你很满意?”黑衣男人脸色有些冷。这个小女人一脸不在乎的神情,竟然让他感觉到一阵不爽。 怜惜暗里翻了个白眼说道,“至少比嫁给你好。” “是么。”澜之初瞬间来到怜惜跟前,在怜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压在了床上,“我比他好,你要不要试试?” 怜惜简直是气急败坏,有武功了不起啊,动不动就瞬移,动不动就压制人,欺人太甚!怜惜在袖子里滑出一根针钗,就要朝澜之初刺去。 澜之初似乎早已知道怜惜的动作,双手抓住怜惜的手腕举过头顶,压在床上,俊脸瞬间在怜惜眼前放大,沉稳的呼吸喷在怜惜的鼻尖。 “别搞那些小动作。”澜之初性感的声音响起,怜惜不禁愣了愣神。身上的男人冷峻的气息传来,半眯着眼,嘴唇微动,她竟然心漏了半拍。 随即回过神的怜惜不禁恼怒起来,张口就想要大喊,她就不信了,在自己的地盘自己难道真的毫无办法? “如果你敢喊,信不信我把你嘴堵上。”澜之初立即说道,脸又朝怜惜靠近了几分。 怜惜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冷唇,最终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她没有忘记这男人是多么的无赖,看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实际上心可黑着呢。 澜之初不理会怜惜抗议的眼神,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令安歌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也没你看起来的那么好人,你要想清楚。” “现在不是我能决定的。”怜惜耐着性子说道,他以为她想嫁吗?她才没那个心思参与这些阴谋,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被世人遗忘的美少女,“再说了,难道你就简单,你就好人了?”怜惜哧笑道。 “只要你不想嫁,我就能让你不嫁。”澜之初沉稳的说道,“至于我好不好,那天在小池潭你还不清楚么。”澜之初勾起嘴角说道。 妖孽!看着澜之初邪魅的笑,怜惜一时哑口无言。小池潭的事情她是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怜惜敢肯定,如果不是小池潭的事情,澜之初不会这样紧咬自己不放。 “在小池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怜惜疑惑的问道。 澜之初看着怜惜一脸装傻的样子,不禁气得咬牙,“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怜惜很无辜,她是真的没有装,不过就算是共浴,他一个大男人的不会这么小气吧,难道真的被当时的左曦怜强上了,现在找自己负责? 这个锅她可不背! “我发誓,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怜惜无辜的说道,努力展示自己眼里的真诚。 “是么,那我就要你记起来。”澜之初冷声说道,怜惜心里不禁一跳,他想干什么? 澜之初冷迅速在怜惜身上一点,怜惜瞬间动弹不得。 点穴神功?怜惜睁大了眼。 澜之初不理会怜惜的表情,一把扛起怜惜向外飞掠而去。 怜惜心里直感到一阵悲剧,不是吧?自己就这样被“采花大盗”掳走了?她还不想年纪轻轻就惨遭毒手啊,这个锅她不背!不背!怜惜在心里一阵哀嚎。 然而澜之初可听不到怜惜心里的哀嚎,他像扛着个麻袋一样扛着怜惜,在屋顶不停飞掠。很快便来到城墙便,几个点跃,瞬息翻出高高的城墙。 怜惜看到树木飞快的在两边消逝,很快澜之初转进了一个山谷了,四周一片漆黑,正当怜惜感到有些不安的时候,突然眼前一片开阔,她被扔在了地上。 怜惜抬头望去,此时月亮已经从乌云里钻出来,照得大地亮堂堂,月色之下,一个小池潭在盈盈的折射着柔光,水汽蕴蕴,显得静谧无比。 这就是那个小池潭?怜惜疑惑不已,直到看到这个小池潭,她才感到一阵熟悉,记忆模糊的涌上脑海。 记忆显示,当时左大将军回城驻扎在城外,派人上报皇帝,左曦怜奔波了几日,便寻找到了这个小池潭,想洗个澡……脑海里的记忆也仅到此而已,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竟然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记起来了么?”男人冷峻的声音响起。 怜惜无法说话也无法动弹,一脸无辜的看着澜之初。 月色下怜惜无辜的小脸蒙上了一层月光,显得柔和无比,比那天在这里看到的她要好看多了。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澜之初脸上闪过一丝别扭。 怜惜疑惑的看着男人似乎羞涩又似乎抑制怒火的别扭神情,一阵迷茫。 该不会,那天在这里左曦怜真的把澜之初强上了?没可能的事情啊,澜之初一个大男人,又是鼎鼎高手,左曦怜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兽女,怎么可能? 难道左曦怜兽性大发?一想到那个画面,怜惜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作者题外话】:求收藏求推荐,求抱抱求举高高~么么哒'' 第十四章 城外小池潭 澜之初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还是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探究表情,不禁怒从心头起,他甩手点开怜惜身上的穴,怜惜松了一口气,刚想开口说话,突然撕拉一声,怜惜惊愕不已,瞬间呆住了。 只见澜之初一把撕了她的衣服,怜惜本来刚沐完浴,就穿了一层薄薄的底衣,如今被澜之初大手一撕,里面的素色小肚兜立即就露了出来。 “流氓!”怜惜一声惊呼,迅速捂住自己胸口。 澜之初冷哼一声,一步步逼近怜惜,“流氓?谁才是流氓?” “你想干什么!”怜惜捂着破碎的衣服,一步步后退,一脚踩进冰凉的潭水里,不禁一哆嗦。 “干那天你对我干的事情啊。”澜之初冷声说道,怜惜感觉到澜之初的声音甚至比潭水还要冰冷。 看着眼前压抑着满脸怒火的男人,怜惜简直欲哭无泪,自己怎么那么倒霉,才穿越过来就要背黑锅?她是真的不记得之前左曦怜到底做了什么,这让她处于无比被动的地位,连谈判都不知道怎么谈判。 “那个,大哥,咱有话好好说行么?”怜惜咽了咽口说说道。澜之初冷哼一声,抱着手臂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怜惜见澜之初停下,内心不禁一喜,继续说道,“那个……就算我那天,呃,把你强上了?”怜惜不确定的说道,澜之初稍缓的气势突然又是一冷。 怜惜见势不妙,立即飞快的说道,“就算是我把你强上了,你也不亏呀是不是,你是男人,你要有大度量,亏的是我才对,我都不计较了,你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怜惜一股脑的说道,澜之初神色却越来越冷…… “很好,想必再来一次,你也不吃亏。”澜之初说着,上前一把抓起怜惜,手一抬,怜惜噗通一声落在水潭里。 “咳咳咳……”怜惜手忙脚乱的一顿乱爬,好在水潭并不深,怜惜很快站住了脚。被呛了好几口水的怜惜不禁也怒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的做什么?这种事情不说她不记得了,就算是真的发生,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生气的?犯得着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逼着自己负责吗? “你到底想怎样?”怜惜火到,“我都说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你要我负责,好,那也得说要我怎么负责吧?闹什么别扭呢?” 澜之初听到怜惜的话,看着她一副豁出去了的无所谓神情,不知道为什么竟忍不住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几个跨步便来到怜惜身边,一把搂过她的腰。 “既然你这么无所谓,那么我就如你所愿。”澜之初说道,一把扯下怜惜最后的防线,怜惜一声惊呼,死死的捂住肚兜,可是她怎么能抵得住盛怒中的男人?只听撕拉一声,肚兜一分为二,怜惜光滑平坦的小腹瞬间暴露在空气之中。 “你……!”怜惜很想把这该死的男人狠狠的摔飞,可是她不敢松开手,死死的捂着上身的最后一点布料。炽热的体温在腰间传来,怜惜被逼得紧紧贴着澜之初的胸膛,她甚至听到那有力的心跳声。 “我怎么样?这不是你期待的么?”澜之初此时如同恶魔,看着眼前愤怒的小女人。 月光照在她的身上,被潭水打湿的长发紧紧贴在她的后背,光滑的肩膀露出,显得诱人无比。 一阵火热突然从小腹中腾起,澜之初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竟有一种忍不住把她办了的冲动。他忍不住皱眉,对突然冒出的念头弄得有些烦躁,搂着怜惜细腰的手不禁加了几分力气,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怜惜的双眼。 看到澜之初眼底隐忍的欲火,怜惜突然觉得很是愤怒和委屈。她哥哥在的时候,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摊上皇帝逼婚的阴谋,现在又背了黑锅被一个该死的男人欺负。 如果哥哥在,自己哪里会那么惨? 想到哥哥,怜惜竟忍不住涌起委屈的泪水,但是她不能示弱,绝不能跟这个该死的男人示弱。 “该死!”澜之初看着怜惜眼里晕起的泪水,却还倔强的盯着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心一软,再也下不了手。他一把放开怜惜,大步往岸上走去。 怜惜心里松了一口气,顿时跌坐在水潭里,冰冷的潭水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然而她没有起来,反而把自己上身全部沉进水里,看着岸上的男人。 “放心吧,我对你这瘦不拉几的女人没兴趣。”澜之初冷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怜惜总是能轻易挑动他的情绪,这让澜之初感到一阵恼怒。 “哼。”怜惜冷哼一声却不说话了。这男人莫名其妙的怒火,又莫名其妙的阴冷,谁知道下一秒他会干什么?她还是不要惹这种变脸跟翻书一样快的男人的好。 她还不想年纪轻轻就被交待了出去。 况且她现在身上只剩下半边肚兜和一条底裤,这么比基尼的“装备”,叫她怎么起来? 澜之初看着在水里瑟瑟发抖的小女人,忍不住说道,“难道你是想要我抱你起来?” 怜惜一脸警惕。 澜之初修长的手指抵在腰间,用力一扯,腰带应声落下。 怜惜瞪大了眼,看着岸上开始脱衣服的男人,他他他……难道还不死心?!看着岸上男人的动作粗蛮却带着一股吸引人的邪气,怜惜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澜之初看了眼水里瞪着眼睛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女人,气闷的扔下衣服,只身穿着里衣离去。怜惜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把衣服给自己,这男人……真奇怪。 直到确认澜之初走远,怜惜才哗啦一声站起来,迅速上岸捡起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澜之初温热的体温还没散去,一阵男人的气息和温暖瞬间包裹住了怜惜,这一刻怜惜竟不自觉的想起澜之初刚刚搂在自己腰上的手,不禁脸一热…… 自己在想什么呢?怜惜猛地甩甩头,回头看向黑漆漆的树林。 那死男人就这样走了?自己是要现在走,还是天亮再走?黑漆漆的树林如同野兽张大着嘴,怜惜想了想,还是决定天亮再走。 “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竟然怕黑。”澜之初的声音响起,怜惜吓了一大跳,只见澜之初抱着一捆柴火走了过来。 原来他是捡柴火去了。 一个篝火很快升起,亮光和温暖传来,怜惜顿时安心不少。哼,算你有点良心,怜惜心里嘀咕着,慢慢的朝篝火挪去。'' 第十五章 真相是什么 澜之初专心的盯着篝火,没有再看怜惜一眼。 两人谁都不说话,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火光照在怜惜的脸上,她的小脸渐渐的红扑扑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怜惜看着已经烤干的湿衣服,打破沉默询问道。 澜之初倚在一棵树下,看了眼不远处穿着自己衣服的小女人。宽大的衣服包裹着她,越发显得她娇小玲珑,红扑扑的脸蛋,一双眼睛灵动不已。竟有一种迷醉人的味道。 “天亮再走。”澜之初说道。 “为什么?”怜惜问道,离朝都城池并不远,干嘛要在这荒郊野外过夜? “我们的帐还没算清楚。”澜之初悠然的声音传来,怜惜听不出他的情绪,只是,算什么帐? “这件事情,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你要不告诉我一下?”怜惜心虚的捏了捏手指,抱着脸说道。 澜之初脸色一拉。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那你就说吧,想要我怎么样?”怜惜看到某男的脸色又是一变,连忙摆手说道。 澜之初看着一脸急急的怜惜,不禁皱眉,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自己体内为什么多了一股内力吗?”沉思半响,澜之初才开口问道。 怜惜一愣。体内的内力? 在她的记忆里,山野长大的左曦怜天生就有一股蛮力,只是这股蛮力对左曦怜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在她穿越过来之后,一直以为这股力量是左曦怜天生带来的,如今澜之初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 左曦怜那是天生的蛮力,也仅仅只是蛮力而已,不足以徒手甩飞一头七八百斤的大黑牛,而且如果只是蛮力,也不可能在她发作起来的时候在体内自行运转。 所以说,这股内力是她来到朝都之后才开始改变的,那么为什么会改变?联想到澜之初的纠缠、他说的小池潭发生的事情,怜惜渐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说……”想明白的怜惜瞪大了眼。 澜之初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怜惜的猜想。 原来自己是抢了人家的内力啊?怜惜脑袋乱糟糟,她一直以为是左曦怜把澜之初怎么样了,原来只是抢了他的内力…… “只是抢了你一点内力嘛,别这么小气……”怜惜嘟囔道,“现在你功夫还不是那么高嘛……” “只是抢了一点内力?”澜之初眯起眼,一股危险气息敞露无疑。 怜惜连忙摇头,“不不不,抢了你的内力是我不对,可是不能因为这个你就杀了我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自己还抢了别人东西,怜惜也变得有点心虚起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澜之初。 澜之初看着怜惜古灵精怪的小脸,和那天小池潭里一脸木然的女人,两张完全一样的脸,但为什么给他感觉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但是,若不是那天她突然出现,自己也不会走火入魔,而且知晓了自己秘密的女人,怎么可能还继续留在世上?当时他转醒之后,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杀了这个女人。 然而…… 澜之初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天怜惜坐在自己腿上的柔软触觉,和小手按在自己胸膛上的温暖。他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襟,不可否认的是,对于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是越来越下不了杀手了! 或许也是因为那天,她误打误撞之下也救了自己吧。澜之初只能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现如今皇帝有意将她许给令安歌,那么自己的秘密迟早都会被发现的。 想到这里,澜之初冷冷的说道,“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说我要不要杀你?” 怜惜愣住了。她突然想起朝都里关于澜之初的传言,传言他是皇帝的私生子,身体羸弱,不会武功,有天赋才学经营起怜惜书院,却迷途于女色,自甘堕落…… 但是怜惜知道,实际上澜之初不仅会武功,还是个高手。那么他为什么要隐瞒?他还有多少秘密不为人知?如果被皇帝知道他与传闻的不一样,会有什么后果?如今他的秘密被自己撞破,他怎么可能不会杀了自己? 恍然大悟的怜惜更是头疼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谁愿意去碰这个大炸弹?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不要体内的这个内力,只希望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怜惜欲哭无泪,“但是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揭发你的。” “你说不会我就相信你?”澜之初哼到,“何况,令安歌是你能掌控的吗?” 怜惜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澜之初那么在意自己的婚事了,尤其对令安歌更是充满提防,她想起令安歌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竟也理解澜之初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她也为此付出自己的小命啊。 “那你说怎么办吧?”怜惜举手老老实实的说道,“只要你不要动不动就取我小命,我愿意全力支持你、配合你。” 澜之初眯着眼看着怜惜好一会,才满意的点头说道,“很好,记住你这句话。” 怜惜连忙点头,“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吗?”话说清楚了,可以回去了吧? “不行。”澜之初一口拒绝。 “为什么?”怜惜愕然。 澜之初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怜惜见状立即警惕的紧紧拉住衣服。这家伙,不会兽性大发吧? “明天你就知道了。” 怜惜一脸狐疑,但是澜之初说完竟闭起了眼睛,靠在树上睡了起来,她只好闭起嘴巴,话多不如话少,话少不如话好,如今是自己处于劣势,她还没蠢笨到去叽叽喳喳问个没完,要是不小心哪句话又惹到他,后悔都来不及。 只是……这要怎么睡?怜惜四处看看,最近的树下靠着澜之初,她不敢过去,只好认命的抱起膝盖,将脸埋在膝盖里发起呆来。好吧,就算是自己替左曦怜还债吧,也就通宵一个晚上而已,以前考试看书又不是没通宵过…… 这么想着,怜惜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听着微微的鼾声传来,澜之初倏然睁开眼睛,看着篝火边脸埋在膝盖里的女人,这女人,心怎么那么大?她就对自己那么放心?澜之初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眼看怜惜摇摇晃晃的就要摔倒,澜之初鬼使神差般竟然迅疾无比的一跃过去,在怜惜歪向地面的那一瞬间接住了她。 熟睡的小女人眉头皱了皱,竟然往他怀里蹭了蹭,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死睡。 澜之初已经彻底无语了,面对怜惜熟睡的毫无防备的脸庞,他竟没有推开她,只是身体有些僵硬的别开脸去。 似乎嫌弃某男太僵硬,怜惜竟在睡梦中伸手捏了捏澜之初的胸膛,嘟囔了一句,澜之初如同被电击一般,恨不得把某个得寸进尺的小女人扔到地上。'' 第十六章 一出好戏 夏末的清晨有些凉意,怜惜感到身上有些冷。她往暖暖的被窝里蹭了蹭,伸手想摸被子盖上。 然而她并没有摸到被子,身下的温暖也有些不对劲,怜惜突然想起自己昨晚被某个冷脸的男人掳到了城外,哪里来的床?! 怜惜倏然睁开双眼,弹跳了起来。 澜之初在怜惜刚醒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怜惜闭着眼睛一只小手却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忍无可忍的正想推开她,没想到怀里安静得像小猫的女人竟如同炸了毛一般突然弹跳起来。 砰一声巨响…… 怜惜捂着脑袋不停叫痛,澜之初捂着鼻子一声闷哼。 “你……”澜之初恼火的看着眼里泛着泪光的小女人,忍下了一把把她敲晕的念头。 怜惜此时才回过味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昨晚竟然在澜之初怀里睡了一个晚上? “你……你做了什么?”怜惜瞪着眼说道。澜之初一脸莫名其妙,睡了他的胸膛,竟然还敢质问他做了什么? “自己蹭到我怀里,你还敢说?”澜之初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怜惜疑惑的看了看不远处的篝火,又看了看两人所在的树底下。不会吧,自己睡得那么死?梦游了?昨晚她的确有过去靠着树睡的念头,可是不至于自己过来了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吧? 她怀疑的看了眼澜之初,澜之初阴沉的脸色让她心虚的扭过头,却忽略了在她扭过头之后,澜之初脸上闪过一丝别扭…… 气氛有些尴尬,怜惜默默的摸了摸鼻子,正寻思着说些什么,澜之初却突然说道,“记得你昨晚说的话。” “什么?”怜惜有些反应不过来。 “无条件服从我的安排。”澜之初丢下一句话,一把扛起怜惜,向朝都城池的方向飞速掠去。 怜惜一声惊呼,不禁暗自咒骂,她只是说配合他,什么时候说过无条件服从了? 就在怜惜被晃得头都快晕了的时候,她已经被某男不客气的放了下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怜惜脚一软,竟往澜之初怀里倒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怜惜心里补充道。 某男却出乎意料没有对她冷脸相向,反而把她往怀里一带,顺势搂住了她。一把扯开她身上的黑衣,怜惜顿时感到一阵清凉。 “你……”怜惜惊怒。话未说完,只见身上竟披上了一件月蓝色的衣袍。怎么回事?这衣服哪里来的? “小心点。”澜之初没有理会怜惜的疑惑,轻邪的一笑,语气温柔。 怜惜瞬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澜之初转性了?! 澜之初感到怀里的小女人僵硬的身体,不禁气恼起来,低头暗自咬牙切齿的说道,“忘了你说的话了?” 怜惜疑惑抬头,只见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到了城内,清晨的阳光已经穿过屋檐,做早餐买卖的店家正吆呼客人,最近的一个露天食肆里,一些赶早的人也正呼啦啦的吃着热面。 早上本来就还没有多少人,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出现,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似乎不悦众人的眼光,澜之初把怜惜露出来的一截小手用宽大的衣服包了包,更是把怜惜的头往怀里按去。 “别怕,我送你回府。”澜之初低沉温和的安抚道,怜惜已经惊呆了!她不知道澜之初这唱的是哪一出?然而想起澜之初的警告和自己“无条件配合”的承诺,怜惜硬着头皮没有吭声。 怜惜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澜之初搂着怜惜,慢悠悠的迈步,四周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响起,怜惜瞬间明白了过来,澜之初这是要毁她名声! “差不多就可以了啊。”怜惜咬牙切齿。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一大早就披着男人的衣服,一看就是在外面鬼混了一个晚上的样子。这还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不对,澜之初原本的目的就是不打算让她嫁人!这个无耻的男人,怜惜银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当场咬死澜之初。 澜之初气定神闲,把怜惜又往自己怀里拉了拉。此时一阵兵马嘈杂的声音响起,一队士兵转眼来到眼前。 “站住!”骑在马上的武将喝到,“你怀里鬼鬼祟祟的藏的什么人?” 澜之初抬起头,微微一笑道,“杨校尉。一大早的这么匆忙,发生了什么事?” “哦!是之初公子。”杨校尉下马抱拳一礼,叹了一口气,“将军府的大小姐失踪了,左大将军差不多把将军府都掀了,皇帝也无比震怒,令我们务必掘地三尺也把左大小姐找出来。” 杨校尉又看了眼澜之初怀里的小人儿,最终还是说道,“还请公子配合,将这人给我们看一眼。” “这样啊。”澜之初似乎有些为难,低声对武将说道,“这个人,杨校尉是不是能行个方便?” 杨校尉一脸为难。 澜之初叹了口气,缓缓的将怀里的怜惜露出来了半边脸。 “左大小姐?!”杨校尉原本只是想例行公事,却想不到澜之初怀里的人竟然真的是怜惜,一时之间愣住了。 澜之初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杨校尉惊疑不定,看了看澜之初,又看了看怜惜,欲言又止。 “杨校尉,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声张的好。”澜之初微笑说道。怜惜听到某男的话,心里早已把某男骂了百八十遍。不要声张?只怕他是恨不得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吧? 杨校尉使了个眼色,一个士兵飞快的朝将军府飞奔而去,而澜之初和怜惜也在杨校尉的“保护”之下朝将军府走去。 此时左大将军正在府前指着一帮人的鼻子大骂,“这么大个人!啊?!这么大个人不见了!从你们眼皮底下过去了,你们竟然没看见?你们是不是瞎?啊?你们是不是瞎?!” 气在头上的左大将军更是给将军府的护卫总督李国章踹了一脚。 李国章在地上滚了一圈又站起来,低着头不敢吭声。他也觉得很委屈啊,昨晚好巧不巧的就是他巡夜,可是他是真的连个鸟影都没有好不好?可是左大小姐就是这样不见了,他也是满腹疑虑。 这时一个士兵跑了进来,看着正怒头上的左将军,咽了咽口水,应着头皮上前耳语。 “什么?!”左大将军浓眉一横,一脚踹开那个士兵,“操他奶奶的!我倒要看是哪个混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来我将军府偷人!” 怜惜刚到将军府的时候便听到左大将军的这一声大吼,顿时满额黑线。老爹,这混崽子在这呐,而且是你女儿“偷人”啊……这一刻怜惜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光了。 怜惜看了看将军府四周的墙头,寻思着找哪个矮点的墙头悄悄翻回去,无奈被某人一把按住。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澜之初嘴角噙笑,一双眼无比魅惑,怜惜此时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多么的欠揍!'' 第十七章 一口否认,狗咬的 “老爹。”怜惜被某男胁迫着,硬着头皮开口喊道。大气都不敢出的众人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喊声,呼啦啦全部看了过来。 左大将军一愣,立即看到了人群前低着头的怜惜。 “阿怜!”左大将军神色一喜,冲过去一把抱过怜惜不停询问,怜惜却一声不吭。 她能说什么? 奸夫情妇一夜未归,将军府大小姐身披男人衣服一早被抓了个正着,她还能说什么?况且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 怜惜暗自狠狠的瞪了眼澜之初。毁我名声,你给我记住了!此仇不报非女子! 左大将军看到怜惜身上的衣袍,又瞄了眼澜之初只穿着里衣,下一秒他锵的拔出了大刀,“说!是不是你这混崽子干的好事?!” 澜之初镇定的看着左大将军的眼睛,对挥来的大刀没有丝毫闪躲。心里叫嚣着砍死他砍死他的怜惜见此竟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刀停在了澜之初的脖子旁边,左大将军气得不轻,但是他也没有忘记澜之初的身份。 “之初公子是否要给我一个解释?”左大将军胸膛起伏,最终冷冷的开口说道。 澜之初沉稳的声音响起,“将军,这件事情我们是不是回去再说比较妥当?” 左大将军看了看怀里一声不吭的怜惜,又看了看周围早已围满看热闹的人群,冷声说道,“滚进来!”说罢小心翼翼的搂着怜惜,飞快往府里走去。 将军府的大门哐的关上了,但是左大小姐夜不归宿、之初公子一大早搂着衣不蔽体的左大小姐回到将军府的劲爆消息瞬间由围观的吃瓜观众散播,飞满了整个朝都,成为每个茶馆继徒手撕牛之后的必备谈资。 左大将军冷冷的将茶杯磕在桌子上,看着旁边气定神闲喝茶的澜之初,恨不得跳起来一把掐死他。 怜惜已经被他叫人带了下去,但是刚刚怜惜走路时露出一只小腿,宽大的衣袍更是紧贴着她的皮肤,可想而知里面是什么情景,这让左大将军面色阴沉得滴出水来。 左大将军酝酿好了气势刚准备严刑逼供的时候,皇帝的传召却下来了,他不得不咽下怒火,立即带上已穿戴更衣整齐的怜惜,揪着澜之初进宫去了。 怜惜第一次亲眼见到古代的御书房,内心一阵惊叹,高梁玉柱,上面雕着龙凤麒麟,几个古朴而宽大的书架上堆满书卷,高端,大气,上档次。 然后她终于真切的看见了那个算计她婚事的皇帝,不像她想象中的那种肥头大耳,反而有些儒雅俊秀,只是已人到中年,有些微微发福。 皇帝面色威严的坐在正中上首的位置,他的右边是一个低眉顺目的太监,左边却立着如同木雕一样站得笔直的令安歌。令安歌察觉怜惜的目光,抬眼看着怜惜,怜惜连忙转过脸。 澜之初到殿上之后却没有说话,静静的跪在殿下,腰挺得笔直,一脸坦然,似乎他不是跪着,而只是坐着。 “皇上!还请皇上为臣做主!”将军大嗓门一开就嚎道,“这混崽子竟然敢拐了我家乖宝宝,现在全城都是流言蜚语!这还让我乖宝宝怎么嫁人?!” 皇帝眼皮子一跳,重重的搁下手上的毛笔,笔尖的墨水溅在桌子上铺开的文案上面,“赐婚、左将军爱女、令安歌”几字瞬间被墨水染花。 皇帝冷眼看着跪在殿下的澜之初,他赐婚的诏书还没拟好,却在诏书即将公布之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诏书是不可能再颁布了,时机掐算得这么好,皇帝不得不怀疑。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皇帝语气带着隐忍的愤怒。 “儿臣冤枉!”澜之初缓缓开口说道,“儿臣没有拐走左大小姐,儿臣只是在路边捡到了左大小姐,好心送她回府……” 怜惜暗地里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木然的看了眼那个说谎话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男人,真不要脸!奥斯卡应该给他颁个小金人! 皇帝和左大将军没想到一直一声不吭的澜之初会在殿上“翻供”,皆是一愣,只有令安歌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目光探究。 “路边捡的?”左大将军随即怒道,“我阿怜好好的在府上,你是怎么个捡的?她的衣裳都不见了,身上就披着你的衣裳,你还狡辩?” 皇帝眼皮子又是一跳,看着澜之初。 “左大将军,曦怜姑娘确实是我路边捡到的,当时她衣物太少,我才给她披上我的衣服。”澜之初脸色不变,淡然的说道,“至于为什么她的衣裳不见了,我也不知道。” 怜惜心里很是愤怒,自己的衣服就是这王八蛋亲手撕了,如今说不知道连大气都不喘一下,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这问题推给她。怜惜感觉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果然,皇帝开口说道,“曦怜姑娘,不要怕,告诉朕怎么回事?” 左大将军看着澜之初坦荡的脸,也不禁有些迟疑,转头温声问道,“阿怜,告诉爹爹,你身上衣服是怎么不见了?不要怕,爹一定为你做主!” 怜惜看了看皇帝和左将军,面无表情的开口答道,“狗咬的。” 澜之初面色不变,嘴角却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皇帝和左大将军皆是一愣,左大将军更是挠了挠头,“狗咬的?什么狗?哪里来的狗?” “没有皮脸的狗。”怜惜想了想,继续呆呆的说道。 令安歌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笑容,澜之初淡定的垂下眼皮,交握着的手暗自捏了捏。 皇帝和左大将军更是奇怪了,不过怜惜一直以来都是稀里糊涂,说话表达不清楚,两人在这个狗的问题上便作了罢,反正是狗咬的肯定是没错了,那她又是怎么出去的? “狗带的。”怜惜继续回答道。澜之初额头已布满黑线,却不得不继续一脸听得入神的奇怪模样。 “狗带的?”皇帝已经完全迷糊了。 左大将军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禀报皇上,将军府一处偏僻的外墙那里有个狗洞,当时下人来报我也没在意,让他自行处理,可能是下人怠慢没有及时堵住狗洞,让那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狗钻了进来,引了阿怜出去。” “是这样吗?”左大将军说完转头问怜惜,一脸心疼的问道,“是不是有野狗狗跑进来,咬到我们阿怜了?” 怜惜嗯了一声点点头。澜之初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左大将军大怒,表示回去一定要追究严惩那个怠慢的下人。 事情问道这里基本已经清楚了,虽然皇帝觉得这事蹊跷又乌龙,但是按照怜惜这么说的话,确实也怪不到澜之初头上,反而还该感谢澜之初把在外迷路的怜惜送了回来。 可是怜惜衣不蔽体的披着男人的衣服回府,这也是事实,虽然真相大白,但是流言蜚语肯定是压不住了,这个时候赐婚似乎也有不妥。皇帝目光复杂,微微蹙起了眉头。 左大将军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也闭上了嘴,看了眼澜之初,他总觉得这小子贼光直冒,这个说是救了他女儿实际上也是毁了他女儿名声的家伙,左大将军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第十八章 淑妃的心思 此事算是稀里糊涂的弄明白了,但是也不得不稀里糊涂的处理。 皇帝念及怜惜与常人不同,为了安慰左大将军,又想起左将军曾提及送怜惜到怜惜书院上学,皇帝便决定由淑妃亲自教导怜惜礼仪及女红,怜惜在宫中与公主郡主同等待遇,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澜之初,则负担起教化怜惜识字读书的责任。 怜惜上午在淑妃处学礼仪,下午到怜惜书院上学,务必使怜惜恢复正常人的生活轨迹。 能由宫中嫔妃亲自教导,也是皇家给足了将军府面子,左大将军收起不满,叩头谢恩,领着怜惜退出御书房。 “左将军请放心,本宫一定会倾我所能,以后曦怜姑娘就跟本宫亲女儿一样,没人敢欺负她。”领命出来的淑妃拉着怜惜的手,笑意温柔。 “那就有劳娘娘了。”左将军抱拳施礼。 淑妃朝旁边的嬷嬷点点头,嬷嬷立即意会,命人端出几个盒子。 “这是本宫为曦怜姑娘定做的几件衣裳,女孩子总是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左将军平时公务繁忙,也不该随意处之。”淑妃略带责怪的说道,就好像一个慈母在责怪冬天穿少衣服的孩子。 左大将军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对于淑妃更多了一分感激。怜惜在旁边对淑妃的为人处世不禁暗道一声厉害,两句话就把左大将军哄得心软了几分。怪不得能成为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两人寒暄几句,淑妃便回宫离去,此时澜之初也刚从御书房出来,远远看了眼怜惜,对她微微一笑,怜惜却没好气的转身上马车跟随左将军离去。澜之初望着将军府的马车离去,才转身走开。 夏末正午的阳光还是有些晒人,一个铁玄色的人影站在宫墙上望着远处出神,许久才微微一笑道,“咬人的,没有皮脸的狗。”令安歌握着御刀,眼里也浮现出了笑意,“有趣的小女人。”说罢,缓缓提步离去。 第二天,怜惜是在睡梦中被人唤醒,毕竟是进宫,梳妆打扮要得体。怜惜不禁哀嚎一声,告别了艰苦的高中时代,好不容易能赖床睡懒觉了,如今又得早起。 怜惜昏昏欲睡,任由婢女打扮,不知道弄了多久,桃红笑意盈盈的说道,“好了。”怜惜终于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 只见镜子中一个绝世小美女大眼迷离,樱唇点点,正呆愣愣的看着她。怜惜瞬间就清醒了。 这个时代,有这么好的化妆技术?!怜惜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两眼放光,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桃红掩嘴一笑,笑吟吟的牵着怜惜站起来,怜惜满意得不得了,头上饰品虽多,但是竟然打造得轻巧无比,如星辰般隐藏在黑发间,显得既内涵又大方,长长的黑发挽了个发鬓,剩下的一半黑发披在身后,更显出小女人的娇媚和楚楚动人。 淑妃给她定做的衣服穿在精心打扮的怜惜身上,恰到好处的显示出了她的身份和气质。怜惜在所有人惊叹的目光中神采奕奕的奔宫中而去,开始了她的“教化”生活。 淑妃看到怜惜的时候也呆了一会,她几乎都已经忘了,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会是那天丢飞一头牛的小野人了。 “真美。”淑妃笑意盈盈的称赞道。怜惜怯怯的低了低头。 “你不要怕,本宫知道你从小在外长大,对人对事都不太了解,以后你就把本宫当娘亲一样自在就好。”淑妃温柔的说道。 淑妃几句话,就连怜惜也开始对她有所好感了,如果不是她身后站着的明月公主,怜惜一定会更开心的。 “妹妹本来就很美。”明月公主也柔柔的说道,“这下好了,妹妹以后常来母妃这里,我就有个伴啦。”明月公主略带调皮说着,便上前拉住了怜惜的手,似乎那天她在将军府作戏的事情不曾发生一般那么自然。 怜惜依然不说话,怯怯的收回了手。 淑妃含笑看着两人,对怜惜抽回手似乎没看见一般。此时有人来禀报,四皇子来请安,淑妃点头,不一会儿只见四皇子澜之云迈步进门。 “母妃。”澜之云低头请安,怜惜不禁看向四皇子,无论什么时候,美男总是吸引人眼球的。 澜之云抬头便看到边上盯着自己看的怜惜,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艳,含笑说道,“曦怜姑娘今天也在这里。” 淑妃温柔的拉过怜惜,对澜之云笑道,“是的,曦怜姑娘今日起便与本宫学习女红,以后你们也要多照顾曦怜姑娘。” 澜之云爽朗的笑道,“母妃自不用说,儿臣定会多关照曦怜姑娘。” “以后你们有时间,也多带曦怜姑娘在宫中走走。”淑妃笑道。 “芊芊佳人,儿臣求之不得呢。”澜之云故作一脸惊喜说道,淑妃嗔怪,明月公主也附和着笑闹起来,笑容却有一些僵硬。 怜惜这才知道原来澜之云竟是淑妃的亲儿子,再想起淑妃对自己的亲近和对左将军的拉拢,怜惜似乎明白了什么。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怜惜清楚自己不是万人迷,谁见着自己都会喜欢,唯一能解释的是淑妃和澜之云对自己的亲近,不过是想拉拢她身后的左大将军罢了。 想清楚的怜惜突然觉得眼前笑意盈盈的淑妃也平添了几许虚伪,在接下来的教导中,怜惜更是规规矩矩的教什么做什么,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宫廷的礼仪繁琐而啰嗦,怜惜学了一个上午,心里已经哭了起来,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做一个早上的高数,也不愿在这里呆一分钟。怜惜的小脸都快皱到了一起。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淑妃看了眼怜惜笑道,“雪儿带曦怜姑娘去玩吧。” 明月公主名澜之雪,听闻这一声她似乎很开心的发出一声欢呼,拉着怜惜就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柔声介绍宫里美景。 怜惜不喜欢明月公主,任由她说着也不理会,心里倒是挺佩服明月公主的,明明不喜欢自己,还能一直装着。 突然正在说话的明月公主停住了口,甚至站立不动了。怜惜疑惑抬头,只见令安歌站在花廊中间,正含笑望来。 “令大人。”明月柔柔的说道,怜惜感到她抓着自己的手握紧了几分,怜惜抽回手,明月公主才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令安歌礼节十足的给明月公主请了安,才对怜惜说道,“曦怜姑娘也在呢。” 怜惜用刚学到的礼仪点头回礼,动作僵硬木然。 令安歌看着怜惜,禁不住勾嘴一笑,他很肯定的知道怜惜是故意装的,但是他并不想拆穿她。 “曦怜姑娘学得真快。”令安歌夸到。 “过奖了。”怜惜生硬的说到。 令安歌眼里忍不住的笑意,仿佛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明月公主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从没见过令安歌这样笑过,一个只是学了一点皮毛的野人,有什么好值得夸奖的? 明月公主袖子里的指甲都要掐到肉里了,她柔柔笑到,“是啊,曦怜妹妹学东西很快的。日后走出去,别人都还以为是哪个公主呢!” 怜惜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意思是说她才是真正的公主,怜惜怎么学也不过是个粗鄙的将军之女。 令安歌若有意味的看了要明月公主,明月公主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的不妥,咬着嘴唇,微微的低下了头。暗恨的看了眼怜惜,都怪她!否则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惹人不喜? 【作者题外话】:又是新的一周,如果觉得文不错,记得点击收藏哦~'' 第十九章 争相送礼 正当明月公主不知道怎么反应的时候,远远走来一人,令安歌行礼道,“太子殿下。”明月公主暗暗舒了口气,也对太子行礼,“太子哥哥。” 怜惜学着明月公主一模一样的姿势语言说道,“太子哥哥。” 明月公主脸上微微一僵,太子殿下更是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笑道,“曦怜姑娘不必客气。” 其实怜惜也不想学着公主的言行,可是如今她是在淑妃那里和明月公主一道学习,按照常理淑妃的教导和明月公主的言行都是她的“模板”,她还想早点“恢复正常人”,所以只好复制别人的言行,以便自己快速恢复常态,也有个说得过去的说法。 太子看着怜惜,虽然她脸色木然,但是却又一股说不出的灵动,让他不自觉的产生一种亲切的感觉。 太子他眉清目秀,如玉温润,眼里温和的气息如同春风,让怜惜心里也不禁放松下来。澜之初的谦和是伪装,令安歌的温和透着一股老狐狸的味道,只有太子的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太子只是礼节性的说了两句就要离去,但他又突然停住了脚步,拿出一只七彩琉璃蝴蝶,递给怜惜,“这是父皇刚刚赏给我把玩的,我一个男人带着不合适,初次见到曦怜姑娘,就当作是见面礼吧。” 怜惜看着太子手里巴掌大的琉璃蝴蝶,在日光下闪着如彩虹般七彩颜色,下意识接了过来。 看着怜惜脸上的欢喜,太子也感到一阵开心,看着她微微的笑了起来。明月公主刚松开的指甲又掐到肉里,她嘟嘴说道,“太子哥哥你偏心,有了新妹妹就忘了我。” 太子温和笑道,“改日再送你一个漂亮的,今日行走匆忙,没有准备。”明月公主又假装不依的撒了个娇才作罢。 太子说罢便走了,怜惜不由得转身目送太子离去,令安歌微微蹙眉说道,“看来曦怜姑娘很喜欢蝴蝶。”怜惜没有说话,一个声音却响起,“要说礼物,我也还欠曦怜姑娘一个。” 澜之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开朗的笑着,手一挥,一个太监拿了个木盒过来,打开之后只见是一只碧玉云纹回心花钗,打造得无比精致。 这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如果太子是因为喜欢怜惜而随手送了琉璃蝴蝶,那么澜之云就是带着目的的。怜惜知道自己接了太子的礼物,就不能拒绝四皇子的,当即又僵硬的谢过,将木盒抱在怀里。 “都送了,那我也不好空手。”令安歌笑道,从腰间取下一只玉佩,“只是我的礼物,没有太子的炫目,也没有四皇子的贵重,曦怜姑娘不要嫌弃。” 怜惜一手拿着琉璃蝴蝶,一手抱着木盒,令安歌见此,便上前扣住怜惜的腰,就要将玉佩给她别上,怜惜身体一僵,伸手抢过令安歌的玉佩,假装对玉佩很感兴趣的样子。令安歌眉毛一挑,忍不住轻笑出声。 澜之云掩掉眼里的一丝不爽,之前皇上即将赐婚怜惜予令安歌的事情他是知道,但是现在毕竟没有成为现实,令安歌却这样明目张胆的扣着怜惜的腰,让澜之云心里很不满。 原先练兵场宣布了三个胜出的人,他还以为皇上会将怜惜赐婚予他,这样他的实力肯定会再稳固一点,没想到皇上却意外的选了令安歌,这让澜之云每每想起便觉得不服气。 然而澜之云并没有对令安歌发难,他深知令安歌深得皇上信宠,自己如今发难等于自毁前途。 看到令安歌轻笑,明月公主也忍不住的妒忌,她低头,掩饰她眼中的妒火。尤其是令安歌那只玉佩,从她见到令安歌的那天起一直带在他身上,可是他竟然将它送给了这个什么都不是的贱女! 凭什么?凭什么每个人都对她这么好?她只不过是一个名声污浊的低贱将女罢了!明月公主含笑看着怜惜,收在袖子里的手指甲却掐在肉里,渐渐渗出一丝鲜血。 “曦怜姑娘学完课程了吗?我是奉命来接姑娘去怜惜书院的。”令安歌说道。 怜惜有些疑惑,自己是将军府的人,自然会有人来接她,完全不用宫内禁卫军接送,况且还是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令安歌亲自接送,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怜惜不会笨到去询问,而且她早就期待去怜惜书院看看了,所以不管如何,她还是很高兴的。 看着怜惜眼里隐隐的期待,明月公主指甲都要掐断了,不过仍笑着柔声说道,“妹妹今日课程已学完,等会我禀报母妃一声就好,妹妹就放心和令大人去吧。” 令安歌看了眼明月公主,又收回目光望着怜惜不说话。 然而怜惜知道明月公主实在够阴损,按照礼仪她是必须去和淑妃亲自禀报,但是她一个什么规矩都不懂的人,如何知道这一点?所以明月公主若对她是真好,就不应该说这话,而是直接带她去和淑妃告退。 怜惜相信以令安歌在宫中多年,肯定也知道明月公主话里的阴谋,可是他也不拆穿,他就是看自己要怎么办吧? 为了不暴露自己,怜惜只能点了点头,令安歌意味的深看了眼怜惜,便带着她离去。 “我们回去吧。”明月公主对身后的太监说道,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随即便面色如常。 淑妃见明月公主自己回来,不禁感到一些奇怪,便问道,“曦怜姑娘呢。” 明月公主脸上似乎闪过一丝犹豫,然后说道,“母妃,曦怜姑娘她……她回去了。” “回去了?”淑妃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怎么好好的就回去了?” “哎呀,母妃,曦怜妹妹毕竟第一次学这些东西,还不是很习惯嘛。她也许是觉得闷吧。”明月公主故作轻松的说道。 淑妃脸上闪过一丝不舒服,毕竟从来没有谁在她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就算皇帝来她这里也会差人提前说一声,怜惜就这样回去了,第一次可以说她不懂事,可是连将军府来接她的人都这么没有规矩吗? 淑妃感到一种被轻视的不爽。如果不是为了云儿拉拢势力,淑妃是不会这么隐忍的。 “回去就回去了吧。”淑妃放下手里的刺绣说道,站起来往内殿走去。明月公主看出淑妃的不爽,连忙柔声的给淑妃说其他有趣的事情。 淑妃回头笑道,“好了,知道你是逗母妃开心,就你乖巧,母妃累了,要休息一会。” 明月公主乖巧的应是,又犹豫了一下,才说到,“母妃,曦怜妹妹从小在外长大,很多事情不懂,母妃不要生气哦。” 淑妃抚了抚明月公主的黑发,叹气道,“你呀,就是心善。知道了,母妃不生气。”明月公主听到这话,才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开心道,“那母妃你好好休息,我下去啦。”淑妃含笑点头。 直到出了意淑殿,明月公主脸上的温柔乖巧才呈现出一丝冰冷。 “左曦怜吗?”明月公主低喃,她不相信,她堂堂一个公主,还争不过一个野蛮将女。 很快大家都会发现,这女人不过是个嚣张跋扈、不懂规矩的身份低微的野女人罢了,而只有她明月公主,才是那个人人喜爱的高高在上的高贵的公主。 一切都是她的,就算是别人对怜惜的一丝丝喜爱,她也不允许!'' 第二十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一辆马车车哒哒哒的平稳行驶,镶着金边的马车显示了其主人的不凡地位,马官全神贯注的催马前行,有时有风吹过掀起车帘,偶尔看到里面坐着的一男一女。 坐在马车里的怜惜感到浑身不舒服,马车本来就小,令安歌还一直盯着她似笑非笑,怜惜很想打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怜惜在心里嘀咕道。 “没见过,你这么特别的小美人。”令安歌突然说道。 怜惜吓一跳,难道,令安歌真的会读心术?怜惜突然有一种全身被别人看光光的感觉。 令安歌轻笑,怜惜却觉得这轻笑如同寒冬里钻入脖子里的冷风一般,让人浑身不舒服。怜惜不禁皱眉。 “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怕,我不会害你。”令安歌略带认真的表情说道。怜惜心里却暗暗警惕,她可没有忘记,令安歌是皇帝的心腹,全天下谁都会反皇帝,唯有令安歌不会。 “其实,我并不介意你是否和澜之初在外过了一夜。”令安歌丝毫不在意怜惜对他的态度,他伸出手轻轻撩拨起怜惜的一丝黑发,脸离怜惜近了几分,怜惜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不由得紧促起来。 “虽然皇上圣旨没下,但是我已将你当成妻子。” 令安歌的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怜惜甚至感觉到令安歌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正在怜惜想转过脸的时候,令安歌伸手捏住了怜惜的下巴,盯着她的红唇。 他,想干什么?令安歌近在眼前,怜惜甚至能闻到他唇的味道,不禁暗暗咽口水,手指头都僵硬了。 “你原本,就是我的女人,谁半路杀出来也没有用。”令安歌轻声说道,原先他只是想捏住怜惜不让她逃避,此时看着嫣红的樱唇,令安歌竟不由自主的俯身…… 啪。 怜惜下意识的伸出手就要给令安歌一个巴掌,不想令安歌却反应迅速,抬手捉住了怜惜的手腕。 怜惜无法挣脱令安歌的钳制,便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推令安歌的肩膀,想把他推离自己远一点,可是她此时才挫败的发现,自己的力气在令安歌面前竟然那么小,丝毫不能撼动他半分,反而搭在令安歌肩膀上的手让她看起来更像是配合令安歌一般。 令安歌勾嘴一笑,“你也期待吗?” 期待什么?看着令安歌越来越近的脸,怜惜突然感到自己呼吸不由自主变得急促起来,怜惜豁出去了,暴露就暴露了,她刚想开口阻止的时候,马车突然咚的一声,紧接着车帘一把被掀起。 “两位,顺路,借下车。”澜之初跳上车,挑眉微笑着说道。令安歌抬眼看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男人,也不说行不行。 澜之初却不等令安歌说话,硬是从令安歌和怜惜中间挤了过去,坐在了怜惜旁边。 怜惜暗暗松了口气,第一次觉得澜之初看得顺眼多了。 马车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怜惜转过头假装看车外的风景,令安歌却不理会澜之初,仍然一瞬不瞬的看着怜惜。 “有些努力,其实是没有用的。”令安歌突然说道。安静的车厢里突然冒出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怜惜愣了一下,但没有转过头。 “令大人在说什么?”澜之初微笑说道,神情自然,就好像在跟人唠家常一般。 “你懂的。”令安歌收回看怜惜的目光,含笑说道。 “我不懂。”澜之初轻轻摇头,一脸认真,仿佛一个学生在和老师请教。 “有些人,再怎么努力,注定也不会是你的。”令安歌手放在膝盖上,姿势一动不动。 澜之初深有同感的点头说道,“是啊,所以命里无时莫强求。” 令安歌笑意更大,连连点头,“之初公子看得透就好。” 听着他们的对话,怜惜心里一阵翻白眼。无头无脑听得她一阵糊涂,这样说话难道就不觉得累吗? “我对曦怜姑娘一见钟情。”令安歌接着说道,目光随之看向怜惜。 怜惜听闻这话却惊得差点跳起来,一见钟情?!开什么国际大玩笑,讲得这么认真的样子,若不是知道他是令安歌,说得她都信了。怜惜暗自撇嘴。 澜之初仿佛惊讶一般微微抬起眉毛,看着令安歌认真说道,“世界上多少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令大人也要看开才好。” “谢谢之初公子开导。”令安歌轻笑,继续说道,“我势在必得。” 澜之初也轻笑摇头,“但愿令大人能如意。” 怜惜听着两个人带笑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却感到一阵哔哩吧啦的火花,明明两人语气柔和得就像在聊今天天气怎么样那么简单的话题,她却感觉到一阵剑拔弩张的紧张感,她不由得心里跟着紧张起来。 空气静得像是凝滞了,就在怜惜浑身不自在的时候,车夫终于发出“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大人,到了。”车夫的声音响起,怜惜如释重负的轻呼了一口气。第一个跳下马车。 澜之初随后跳下马车,拉住想要自行进入学院的怜惜,回头对还在车上的令安歌说道,“多谢令大人送我们过来。请回。” “我送你过来,你不请我进去喝一杯茶吗?”令安歌收回想帮怜惜拉车帘的手,微笑的问道。 “不必,令大人公务繁忙,我不敢久留大人。”澜之初紧紧握着怜惜的手腕,微笑的说道。 腹黑男,怜惜心里嘀咕道。 “一杯茶水的时间还是有的。”令安歌坐在马车里,看着被澜之初拉着的怜惜,怜惜只好扭头装作看风景。 “但是我不想请你喝茶。”澜之初仍含笑说到。 两人就这样微笑对视,谁也不说话,怜惜又感到了那种对峙的感觉。奇怪了,两个大男人之间,怎么来的那么多火花? 澜之初勾嘴一笑,不给令安歌说话的机会,拉着怜惜便转身而去,令安歌看着两人的背影,也不下车,微笑的眼底却带着一抹冰凉。 没有证据的事情,令安歌从不会空报白状,即使他再怀疑澜之初,他不会笨到没有证据就去皇上耳边吹风,到时候皇帝就不知道会怎么想了。 毕竟,澜之初是皇帝的亲儿子,自己不过是个得宠信的侍卫罢了。 不过,怜惜的出现,似乎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令安歌看了眼那个娇小的背影,淡淡说道,“回去。” 车夫应了声是,放下车帘驾起马车嘚嘚离去。'' 第二十一章 一座现代化的古代书院 看着令安歌离去,怜惜暗暗的松了口气,定神看向怜惜书院的大门,这座名闻天下的学府。 石砌的大门显得恢弘而雅致,完全不是古代那种木制的大门,反而是类似开放式的大学校门,这让怜惜有一种回到现代的错觉。 在大门的左边,放着一块巨大而光滑的石头,上面写着四个字,虽然怜惜不认识这个时代的字,但是也能猜出那四个字是“怜惜书院”。 大门的右边,有一块类四边形的石头,写着几行字,怜惜猜想那就是校训。 这个大门的设计,和某北大学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大门后面层层叠叠的古朴楼房,怜惜这一刻就真的以为自己站在某北大学的校门前了。 不知道为什么,怜惜竟然有一种想哭的感受。 “看得懂么?”澜之初没注意怜惜的表情,哼声说道,一想到怜惜和令安歌刚刚在马车上的姿势,他就莫名其妙的感到不舒服。 “怜惜书院。”怜惜默默低声念到,“厚德载物、百川纳海、创新思维、兼并共荣。” 澜之初听到怜惜的低喃,内心一震。 “你识字。”澜之初眼神有些冷。 她识字,却假装不识字,他知道她装傻,却不知道她连不识字都是装的。那些调查情报的探子是干什么吃的? 难道怜惜也是故意接近自己的吗?不过一个将军之女,对自己有什么图谋?澜之初眼里渐渐变得一片冰冷。 怜惜看了眼澜之初,那种危险的气息她又感觉到了,不知道这个善变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怜惜突然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太过信任澜之初了,差点忘了,他也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危险男人。 今天踏入怜惜书院,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暗自调查,否则怜惜不敢保证,这个男人会不会下一秒就杀了她。 “猜都能猜到。”怜惜不屑的说道。 不过这个确实是事实,她虽然不认得那些字,但是也听过市井之民的议论,稍微有点脑子的人看看有多少个字都能猜得出来写的是什么。 澜之初看着怜惜,她的表情不似作假,他眼里闪过一丝疑虑,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朝书院里走去。 守门的学生连忙向他问好,同时疑惑的看着怜惜,虽然院长有很多爱慕的红颜,但是院子亲自带来的女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怜惜一路走来,也越来越震撼,这里分了几个不同的学院,就这一路走来,她已经看到了文士学院、史记学院、天文学院,更夸张的是,她竟看到了一个命名为图书阁的图书馆! 这,跟现代的大学真的是一模一样啊!在这个一切都是古香古色的时代,一座现代化的大学就这样屹立在朝都脚下,怎么能不令她震惊? 这绝对不是巧合!难道,澜之初也是现代穿越过来的?怜惜看向澜之初,眼带怀疑。 怜惜刚想发问,却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她抬头望去,只见一片莺歌艳艳,一群古典美女拦在前面。 那些听闻澜之初来书院的女学生,早已期盼多时。虽然澜之初是怜惜书院的院长,但是他却很少来到书院,或者说很少从前门进来。 大多时候,澜之初只是在公子府处理一些书院的公务,所以书院的学生很少能见到他的身影。 有些按捺不住的女子会以求学解惑为名追到公子府,有时候公子府也不会拒绝,但那毕竟是极其的少数。 所以没有机会进公子府的,都眼巴巴的盼着澜之初到书院来。 来怜惜书院的女学生,有多少不是慕名来的?澜之初第一美男的外貌和才情,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所以她们丝毫不放过见到澜之初的机会,一个两个或拿着诗书,或拿着字画来到跟前,怜惜竟然一下子就被挤出了包围圈。 澜之初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似乎每个学生的困惑他都在仔细聆听,那些围着的女学生很快就痴了。 怜惜暗自嘀咕了一声妖孽,一边想着自己去参观参观书院。 就在怜惜左顾右盼正准备脚底开溜的时候,澜之初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来到跟前,一把扣住她手腕。 “去哪?”澜之初邪魅的笑道,怜惜却看到他眼里的威胁。 韦婉正和澜之初讲话,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中,抢到这个机会多么不容易?没想到澜之初却突然看也不看她,钻出人群一把拉住了一个女人的手腕,脸上还带着那她们不曾见过的邪魅笑容。 这笑容,怎么可以给别的女人?她眼里的妒火都快喷出来了。 “她是谁!”韦婉竟一下子尖叫到,仿佛一个妻子在责问丈夫。澜之初微微蹙眉,面色不悦。 韦婉看到澜之初的不悦,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 刚刚澜之初在听她说话的样子,早已让她陷入了一种“全世界你的眼里只有我”的错觉和幻觉,因此澜之初一撇下她,她竟无法从自己幻想的世界中出来,控制不住尖叫责问。 韦婉恶狠狠地看了眼怜惜,从人群里挤过来,楚楚可怜的对澜之初说到,“是我不好,失礼了,公子莫怪。” 澜之初早已收回了不悦的脸色,不过他心里也不耐烦这些女子的纠缠,与众女告别后拉着怜惜就要离去。 “这位妹妹没见过,不知道怎么称呼?”韦婉却拉起了怜惜另外一只手,眼里掩饰不下对她的嫉妒,却还装着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 怜惜暗自无语,这位演员,你的演技太烂了!回去重修吧! 拉着怜惜要走的澜之初被韦婉这么一拉,不得已停下来,他不禁皱眉,面色微冷。澜之初心情本来就有些不耐,正要出口呵斥韦婉,却突然感到一束目光正在探究的看着自己。 澜之初站着不动,却用余光迅速的搜索了一下,似乎知道澜之初的警惕,那个目光迅速收回目光。 也正好在这个刹那,澜之初看到了人群中一个迅速低下头的白衣女子。 澜之初心里一声冷笑,本要婉拒韦婉的话却改口说道,“这位是曦怜姑娘,以后大家同在书院,要相互照顾。” 一听同样是书院的学生,韦婉心里就更不愿意了。 凭什么大家都是辛辛苦苦千方百计的挤进来,她却可以得到特殊待遇,让公子亲自带过来?而且她又何德何能,还能让公子拉着她的手? 四周的女子也一脸不悦和妒忌,不要说公子拉着她们,就算是跟她们说句话,她们都感到幸福无比,可是看看怜惜她是什么表情?一脸木然!还有点不情愿的样子!此刻大家都恨不得把怜惜巴拉下来,换成自己贴过去。 “曦怜妹妹你好,我是韦婉,以后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哦。”韦婉捏着怜惜的手因为妒忌暗自加大了力气,恨不得捏碎怜惜的手腕。 怜惜感到一阵疼痛,毫不客气的甩开了韦婉的手,“韦婉?”怜惜木然说道,“我看你一点也不委婉,豪放得很啊。”'' 第二十二章 忍无可忍 韦婉想不到怜惜竟然当着澜之初的面撒泼,毕竟谁在澜之初面前不是尽量表现出一副知书达理温柔婉约的样子,以求得到澜之初的好感? 况且她来到怜惜书院那么久,还没有哪个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给她面子的!韦婉很想立即伸出爪子向怜惜那张令人妒忌的脸蛋挠去。 可是她没忘记澜之初还在旁边,立即换上了一副垂泪欲滴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澜之初,想博取点同情。 然而澜之初却没看韦婉一眼,怜惜的话让他有些忍俊不禁,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毒舌呢? 韦婉看到澜之初看着怜惜,眼里竟然还带着笑意,醋瓶子当场就打翻了。 她自认为自己是怜惜书院里姿色担当,对于今天博取澜之初的关注、入驻公子府志在必得。 刚刚在众人之中她已经脱颖而出,她都要成功了,却出现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澜之初怎么会看都不看自己? “公子,你看她……她怎么可以这样?”韦婉期期艾艾,拿着手帕捂住嘴,声音里已满是哭腔。 澜之初这才回头看了眼韦婉,淡淡的说道,“曦怜姑娘是将军之女,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你们多加体谅。” 一听到怜惜是将军之女,众人都恍悟了。毕竟怜惜的名头太大,就连她们这些不经常出门的人,都能听到她的传说。 原来这就是那个呆傻粗鄙的兽女,韦婉心里暗恨,一个野人,也敢跟她抢公子? “以后会由我亲自教导曦怜姑娘,大家也要多照顾她。”澜之初接着说着,邪魅的笑眼里竟然带了些宠溺的看着怜惜。 周围的女人早已炸开了锅。 什么?她们没听错吧?公子亲自教导!天啊,这女人上辈子是积了多少福,烧了多少香? 女人们看向怜惜的目光顿时清一色的都变成了妒忌、暗恨、咬牙切齿…… 怜惜心里却早已骂开了,好你个澜之初,本来她还想在怜惜书院低调的做好人际关系,打探各方消息,如今刚来到这他就给她拉仇恨,断绝了她拉拢人心的后路,实在是太卑鄙了! 怜惜看着澜之初眼里装出来的宠溺,恨不得啐他两口。 此时有小厮过来在澜之初耳边耳语几句,澜之初温柔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待会来接你。”说罢还安慰的拍了拍怜惜手背,才与小厮一起离去。 怜惜立刻感到周围的目光如同刀子,嗖嗖嗖的朝自己捅来,她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给我拉了仇恨,丢下我就走,怜惜早已在心里把澜之初吊了起来,拿着小皮鞭狠狠的啪啪抽打起来。 周围的女子看到澜之初走了,又听说他等会回来,都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三三两两的散在周围或坐或谈,都在悄悄地打量着怜惜,更有甚至直接指着怜惜就议论起来。 “你们不知道吧?朝都现在都在热议一件事情。将军之女被发现与男人偷情!夜不归宿!”一个粉色衣裙的女孩子看着怜惜鄙视的说道。 “不会吧?真有这样的事情?”另一个水色衣裙的女孩吃惊的掩住了嘴。 “是真的,我今早下山才听说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天才刚亮,她就披着男人的衣服,被送回将军府,朝都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啊?真不要脸!”有人附和道。 “但是好像说那个送她回府的男人就是之初公子啊?原来和之初公子一夜承欢的就是她?” 旁边有人听到在议论这个事情,顿时来了兴趣,更多人扎堆在一起,丝毫不顾及在场的怜惜,更有甚者直接看着她给白眼。 “呸,她算什么货色,之初公子才不会和她同流合污。好像说是她半夜失踪,衣衫不整的在路边被之初公子捡到,之初公子才好心送她回府的。” “一定是她自己偷偷半夜出去找男人,才会被之初公子捡到,一定是这样的,听说她看到哪个男人顺眼就拿榔头打晕,拖回洞里苟合。” “啊!不会吧?!”几个少女惊呼道,“臭不要脸!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哼,之初公子好心送她回府,一定是她就以此赖着公子不放。”最后有人总结道,“否则之初公子冰清玉洁的人,怎么会和这样一个不洁的女子搅合在一起?一定是被她诬陷耍赖。” 顿时人群中一阵附和之声。 怜惜不但嘴角抽搐,现在连眼皮子也抽搐起来。 冰清玉洁?!澜之初冰清玉洁?!真是跨世纪的大笑话!自己的名声都是被他毁了,她才是冰清玉洁的那个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韦婉鄙视的说道。 怜惜书院距离集市有一段小距离,一般情况之下她们都呆在书院里,所以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她们现在才知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呆在怜惜书院?”韦婉嫌弃的说道,“只会污了我们书院的清白,你给我滚出去!” 怜惜看着一副以怜惜书院女主人自居、一脸傲慢和鄙夷的韦婉,竟然指着她鼻子骂了起来,尖锐的指甲只差没戳到怜惜脸上了。 三番两次的惹自己,真是叔能忍婶也不能忍,怜惜当即抬手毫不犹豫给了她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的掌声,众人顿时惊呆了。 “你!”韦婉捂着脸不可置信,“你竟然敢打我?” 我还敢让你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怜惜心里说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韦婉。 韦婉被怜惜看得发毛,刚想破口大骂的嘴巴顿时闭上了,怜惜徒手撕牛、摔翻几百号男人的事情,她们可是天天当作谈资来聊的,刚刚一时间没想起,现在被怜惜盯着,韦婉瞬间就不淡定了。 韦婉捂着脸,想骂又不敢骂,眼睛瞪得通红。 “这样看我,是想飞吗?”怜惜面无表情,韦婉却有一种拔脚逃命的冲动,可是如果她真的逃了,以后她还怎么在怜惜书院混下去? 韦婉只能强撑着,双腿不断打抖,嘴硬的说道,“你敢!我可知道我是谁……” 怜惜不等韦婉说完,勾嘴一笑。 韦婉只觉得她笑得阴森森的,暗道一声不好,她拔起脚来就要跑。 无奈韦婉打抖的腿跟不上她大脑的反应速度,下一秒她已经被怜惜举起,嗖的一声向炮弹一样射了出去,挂在小亭旁边花丛的小树杈上。 可怜的小树摇摇晃晃,支撑不住韦婉的重量,咔嚓一声断了,韦婉滚落在花丛里。 随着咔嚓的声响,众人才反应过来。 她们怎么忘了,怜惜可是连牛都能撕成两半的女人,她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她眼里还不是渣渣? 顿时各个女人面色变得怪异,冷汗直流。'' 第二十三章 不服会怎样 “不要脸的贱女人!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韦婉满头乱草,她被小树接住,滚落在花坛上,倒没有什么重伤,但是脸上却划了几道伤痕,她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爬起来叉着腰就破口大骂起来。 怜惜不说话,盯着她一步步走过去,韦婉顿时没了脾气,骂着的话如同焉掉的气球般越来越没底气,最后更是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她焦急的看了看四周想寻求帮助,众人见此悄悄后退了几步。 “我爹是将军。”怜惜似乎听不懂韦婉的话一样,认真的说道。 韦婉顿时哑然。 围观的女子们脸色一白,她们到现在才想起来,面前这个被她们鄙视非议的女人,说到底可是将军之女,连皇帝都要给三分面子的人,她们不是韦婉,得罪不起。 打又打不过,拼爹又拼不过,众人更是不敢再吭声,连看怜惜都遮遮掩掩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怜惜瞧见惹得她不高兴,到时候被摔飞的可就是她们了。 众女思及此又默默的后退了十几步,本来想过去扶起韦婉的人犹豫了一下,也默默退了下去。 还是命比较重要的,韦婉什么的……算了吧…… 韦婉气得想大骂,这些平时奉承讨好的人,关键时刻一个也靠不住! “我……我爹是韦蔚韦丞相……”看着已经站到了面前的怜惜,韦婉彻底慌了,连忙报出自己老爹的名号。 怜惜一脸听不懂你讲什么的表情。 韦婉突然想起在家时大人们说的话,说将军之女是野兽养大,根本就不懂得人类生活常识,那么自己报出老爹的名号,还不等于对牛弹琴吗?韦婉看着怜惜木然的表情,知道自己这是白说了。 完了,她不会要撕了我吧?一想到那血淋林的画面,韦婉眼一翻晕了过去。 怜惜无语的看着晕过去的韦婉,她还以为韦婉有多大的胆子呢,没想到她手都还没有伸出来,韦婉竟然就这样被吓晕了过去,害得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好。 “天啊……快来人啊……手撕活人啦……” 一个颤抖的声音尖叫,吓得原本安安静静的众女顿时跟着尖叫起来,有的人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等在这里了,不顾淑女形象拔腿狂奔而逃。 还剩下一半的人有的是真镇定,有的是腿软了跑不动了。不过都想看又不敢看的偷瞄着怜惜,真害怕她下一秒就会上演手撕活人这种刺激的事情。 怜惜满额黑线,默默的转身从韦婉身边走开,偷看的众女才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血淋林的事情发生,否则这怜惜书院她们是不敢呆下去了。 见到怜惜走过来,有几个女孩子下意识的尖叫起来,怜惜皱眉看了一眼那几个女孩子,正在尖叫的女孩子顿时死死捂住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脸想哭不敢哭的模样。 怜惜突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好,以后她要打探什么消息,难道要上演严刑逼供的戏码吗?那动静也太大了点吧。 无奈的摇摇头,怜惜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默默看着不远处的一栋阁楼——图书阁。 澜之初还没有来,怜惜犹豫了一下,便起身往图书阁走去。 “不好意思,姑娘,这里你现在还不能进去。”图书阁前的几个书生模样的看管者拦住了怜惜。 “为什么?”怜惜疑惑。 几个书生一时语噎,刚刚那边那么大动静他们不是没看到,只是他们的职责就是看管图书阁,不能随便让人出入。 “不是我们书院的学生,不得入内……”一名书生看着眼前“残暴”的女子,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是啊……”怜惜皱眉说道,皇帝下令澜之初教导自己,那么自己应该也算是怜惜书院的学生吧? “那……那学生证呢?”那书生看到怜惜皱眉,心里竟感到一阵紧张。 “学生证?!”怜惜瞪大了眼睛,这里,也有学生证?! “她没有学生证。”没有等怜惜说话,澜之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几名书生连忙问好。 怜惜回头看了眼澜之初,见他面色沉静,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刚刚她竟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他又抽什么风了?怜惜收回目光,不想去招惹澜之初。 “不过她以后进出图书阁不需要学生证。”澜之初看了眼怜惜,淡淡说道。 几名书生默默对视了一眼,这可是书院里除了澜之初,第一个不用学生证就可以进出图书阁的人。 记得以前有官员的子女来参观,还不是怜惜书院的学生,要进入图书阁也被拒绝了。 他们不敢问为什么,连忙应是。 此时看到澜之初回来的女学生,又情不自禁的跟了过来,痴痴地目光在触及怜惜的身影的时候,又默默收了回去。 有几个女子咬着牙,揪着手帕哭哭啼啼和澜之初“告状”,澜之初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怜惜,又看了下少了一半的女弟子,只是微微蹙眉便说道,“我会叫人处理的。” 韦蔚丞相的女儿她也敢摔,真不知道该说她无知还是说她无畏,不过澜之初也懒得理会。吩咐人处理之后便转身走了。 怜惜跟在澜之初身后,那些想拦住澜之初的女孩子看了看澜之初又看了看怜惜,下意识的避让,委委屈屈的看着两人走远。 “以后不许在书院闹事。”澜之初突然停下回头说道,说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叮嘱她,澜之初不自在的又转过身。 “不是我要闹,是她们不长眼。”怜惜不服气的说道。 “别忘了,无条件服从我。”澜之初想着事情,看到怜惜反驳不禁冷哼道。 “不服从会怎样?”怜惜看到澜之初的表情,简直受不了了,就是因为他这句话,坑了自己一世清白! “不服从,就把你办了!”澜之初挑眉,一脸你试试看的表情看着怜惜。 怜惜看着这张恶魔的脸,想想自己武功不如他,腹黑也不及他,最终泄气的瞪了他一眼,才默默的低下头。 澜之初看着怜惜的样子,满意的转头继续往前走,嘴角却不自觉的荡起一抹轻笑。 怜惜一路在心里碎碎念,几乎骂人的词都用光了,还不解恨,默默快步上前朝澜之初的小腿肚上狠狠踢去。 澜之初本来想躲避的,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愣是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小腿一阵吃痛传来,他忍不住斜了眼怜惜,这女人,她也真下得去脚! 怜惜回瞪着澜之初,一副怎么样,不服来战的模样。 “这里是公务处。”澜之初没理会她,自顾说道,怜惜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离开了喧闹的书院地区,来到了一片幽静的楼阁处。 “这片地区都是管理书院的各位大人的办公之地,你最好不要乱走动。”澜之初不理会怜惜,朝一个独立的院子走去,“这个院子是院长楼,以后你就在这里识字念书。” 连办公楼都有,怜惜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疑问,她略带急切,却努力按压下激动,轻轻的问道,“你知道某北大学吗?” 澜之初眼里倏然变得一片冰冷,想到刚刚去处理的事,他不禁暗自握了握拳头。 所以,这个女人,也是一个探子吗? 澜之初的脚步却没有停,走了几步才好像刚听到怜惜的问话似的,他停下脚步转身蹙眉,“你刚刚说什么?” 怜惜看着澜之初的表情,心里一片失望,原本紧张捏着衣角的手指也松了开来。 也是,澜之初怎么会是穿越来的呢?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没什么。”怜惜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心里有些失望,也不看澜之初越过他便向院子里走去。 澜之初似乎不悦的皱了皱眉,再抬眼看怜惜时,眼里已经是一片冰冷。随后他也朝院子走去,恢复了神态。'' 第二十四章 谁迷惑了心 几名弟子早已得到吩咐,把几本书籍准备妥当。 “从今天开始,你学习认字。”所有人都退下去之后,澜之初恢复了一副冰冷的脸。 怜惜看了眼这个变幻无常的男人,心里默默的碎碎念。 澜之初摊开书本,指了指旁边的软垫,怜惜乖巧的坐下。 “这几个字,一二三四五。”澜之初打开一本书籍,指着上面的几个字生硬的说道。 怜惜嘴角一阵抽搐,感觉自己现在怎么那么像幼稚园的学生?而且这个老师太不合格了!她可以请求换人嘛? 不过怜惜很快便被吸引了注意力,曾经左将军也教导过她识字,虽然那时候的左曦怜没有灵智,对这些字一点概念都没有,但即使如此,一种熟悉感还是涌入了她心头。 澜之初继续教导,说是教导,不如说是念书,一本薄薄的初级识字书籍,他很快就念完了。 怜惜认真的听着,作为能考上某北大学的高中生,她的学习能力和记忆能力还是很强的,加上左曦怜对这个时代的字体的熟悉感,怜惜在澜之初念完之后,几乎已经记住了。 “记住了吗?”澜之初问道。 怜惜还沉浸在记忆字体的学习中,下意识点点头。 澜之初看了眼怜惜,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底全是探知的欲望和认真,没有一点作假。 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难以捉摸?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探子,为什么他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澜之初眼里浮现一丝复杂。 “你念一遍。”澜之初暗自蹙眉,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绪总是轻易地被怜惜撩动。 “呃,你再念一遍?”怜惜抬起头,无辜的眨眼。 澜之初竟一时语塞,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蛋,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将她与探子两字挂钩。对于探子他从来是毫不客气的,可是他非常不情愿怜惜和这两个字有任何关系。 但是刚刚怜惜问他的话,他却不能不将她与此联系在一起。澜之初看着怜惜,心思复杂。 被澜之初直勾勾看着的怜惜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他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发毛,便收回目光嘟囔道,“不念就不念嘛。”说罢就要转过身去。 澜之初看着怜惜嘴唇嘟囔着,竟像受了蛊惑一般,在怜惜要转过去时候他下意识的捏住了怜惜的下巴,把她转了过来。 怜惜愕然,这男人又抽了什么风? 看着渐渐放大的帅脸,越来越近的嘴唇,怜惜竟然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 脑子一片迷糊的怜惜在闭上眼睛之后却猛然惊醒,自己这是在干嘛?!澜之初在干嘛?! 受了惊吓的怜惜猛然睁开眼睛,不禁对自己恼怒起来,她怎么表现得像索吻一样?都怪这个妖孽!自己竟然被他迷惑了! “放开我!”回过神的怜惜突然出声喊道。 澜之初被怜惜的怒喊惊醒,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捏着怜惜的脸,嘴唇几乎要覆上了她的唇,他猛然松开了怜惜的下巴。 一种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澜之初垂眼掩饰去眼里的迷惑和尴尬,伸手拿过怜惜手里的书籍一把敲到她脑袋上。 “记不住?笨!”澜之初毫不客气的说道。 怜惜瞪了眼澜之初,她越来越搞不懂他到底想干嘛,她有些疑惑,想起他刚刚的样子,难道自己会错意了? 想起自己闭眼索吻的样子,怜惜也有些羞恼,太丢脸了! “我又不是天才,怎么可能一遍就会啊?”她凶巴巴的说道,掩饰自己内心的心虚,随后怜惜越想越不对劲,又探究的抬眼看了眼澜之初。 “看什么?想让我现在就把你办了?”澜之初鬼使神差的说道。 怜惜翻了个白眼,暗自撇嘴,莫名其妙的男人。 似乎觉得自己失态,澜之初不再看怜惜,拿着书本已经开始读了起来,怜惜甩下脑海里的念头,连忙认真记忆,毕竟,没文化怎么混嘛,学习文化知识才是了解这个世界文化的第一步,自己可不能落后。 渐渐的,怜惜竟跟着澜之初念了起来。一本书籍念完,怜惜这才记住了。 当她再自己重念一遍的时候,澜之初面色平静之下已经是骇然。 如果她真的是第一次学习识字,那么快就能记住,她的智力可是非常人能及的。 “你真的是第一次学的么?”澜之初面色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怜惜得意的说道,“那当然,是不是被我的机智震惊啦?哈哈!”怜惜沉浸在收获学习的快乐之中,丝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那么,你以前都是装的?”澜之初捏着书本,一瞬不瞬的盯着怜惜。 怜惜突然愣住了,自己在澜之初面前太得意了,在人人面前伪装的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在澜之初面前暴露完全,太匪夷所思,难道澜之初有什么妖术? 澜之初在以为怜惜要反驳找借口的时候,怜惜却突然一脸怀疑的看着他,这让澜之初一阵无语。 只要怜惜开口找什么借口,他一定能识破,然而她却只是抬头怀疑的看着自己。现在,该被怀疑的不该是她吗? “我以前不是装的。”怜惜正色说道,“现在的我也是如此。” 怜惜一脸坦然,澜之初看不出一丝作假的痕迹,甚至在她眼里,他看出了一片如同孩童般的干净赤诚。 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前后变化,澜之初也没有问,他深知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问是最愚蠢的办法。 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一天,迟早会露出破绽,澜之初不相信,自己对一个探子会一点也寻找不出蛛丝马迹。 怜惜以为澜之初会问什么,她甚至想好了怎么回答,然而澜之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澜之初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纸砚,示意怜惜自己学习,便在屋内寻了一处地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书本。 怜惜暗自嘀咕一声,默默的走到桌子边,拿起毛笔写写画画起来。 她不是没有拿过毛笔,然而这东西总是太难把控,加上这个时代的文字笔画又多,不多时她已经满头大汗起来。 澜之初最终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怜惜,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桌边的小女人袖子早已挽得高高的,露出了白嫩的手臂,手上都是墨水,最夸张的是脸上也沾了墨水,一头大汗,显得认真而狼狈。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当他看到纸上歪歪扭扭的“字”时,额头满是黑线。 “没用。”澜之初没好气的说道。 【作者题外话】:澜之初:喜欢这文吗?什么?喜欢还不收藏? 怜惜默默拿出手机,收藏并给了所有推荐票,以示支持……'' 第二十五章 我不是故意的 怜惜正在努力临摹,听到这话差点暴跳起来,她努力了一下午,竟然说她没用?但是当她刚要开口反驳的时候,澜之初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握笔力道不对,谁告诉你毛笔是这样拿的?”澜之初皱眉嫌弃。 怜惜疑惑,一直以来她看到那些写毛笔的都是这样拿笔的,难道不对?她转头准备想感受一下具体哪里不同,眼睛落在澜之初抓着她的手上,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竟显得很具美感。 澜之初的手心微热,手指却是微凉的,温热的感觉传来,怜惜渐渐的发起呆来。 “你在想什么?”澜之初忍不住过来教导怜惜,而她竟然心不在焉,让他恨不得拿笔敲她脑袋瓜子。 怜惜猛然回神,竟发现自己走神了,连忙说道,“没什么,继续……” “继续?”澜之初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时间那么多?” “小气鬼!”怜惜忍不住抱怨道。 “你说什么?”澜之初眉毛一挑。 “没什么没什么。”怜惜连忙摆手,却忘了手里还拿着毛笔,瞬间墨水甩了澜之初一脸。澜之初下意识闭眼,脸稍微侧过一边。 “嘿嘿…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着澜之初阴沉得快滴出水的脸,怜惜连忙道歉,却忍不住笑起来。 澜之初看着怜惜哈哈笑得样子,本来他应该生气的,但是他却气不起来,气恼地让怜惜自己学习之后,便出门而去。 守在澜之初院门的是澜之初最信任的亲信百里离,他看见澜之初一脸墨水却眼带笑意的出来,不禁感到一阵惊讶。 他才去出任务几天回来,公子竟然会笑了?不是,公子什么时候都在笑,但是能让他真正笑的,百里离已经好久没见到了。 百里离不禁看了眼房间里的怜惜,目光里变幻莫测。 澜之初身边的隐形护卫,怜惜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知道百里离正在看着她了。她只是觉得有人在看着她,不禁疑惑的抬头,百里离讶然,立即收回了目光。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怜惜疑惑着收回目光,练了一个下午她有些累了,便站了起来,四处溜达着打量澜之初的“办公室”。 倚墙而建的书柜上摆着很多古香古色的书籍和饰物,怜惜随意的翻着,半懂半不懂的看着那些书籍,如今她只学了几个字,自然看不懂这些东西,她觉得有些无聊,抬头看见一只古朴的龟砚,伸手便向龟砚抓去。 怜惜只是觉得这只龟砚看得顺眼想拿下来瞧瞧而已,但是却没想到,在她触碰到龟砚的时候,竟然凭空里发出咔嚓一声,怜惜吓一跳。 墙上的书柜突然裂开,怜惜愕然,看着缓缓打开的暗门。 什么鬼?!竟然有暗道?怜惜呆呆的看着那个暗门,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自己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样也能被她误打误撞的碰到密室开关? 反应过来的怜惜回头拼命的扭动龟砚,想把暗门给关上。 开玩笑,她无意间在小池潭撞破了澜之初的秘密,已经够她背一大锅了,她可不想再惹什么腥骚上身。 然而暗门却一动不动。澜之初出去有一会了,怜惜很怕他这时候突然回来,到时候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她都快哭出来了,别这么玩我行不行? 百里离看着屋里表情丰富的怜惜,本来在她打开暗门的那一刻,百里离就想上前制住她,却不想被人一把拉住。 公子? 百里离疑惑的看着澜之初,澜之初没有回应,只是冷冷的盯着怜惜。 澜之初以为怜惜在暗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会闪身而入,毕竟密探不就是来探知他秘密的吗? 这个暗门曾经也踏入过不少潜伏的人,不过无一例外的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那么自己要杀了她吗?澜之初握着树干的手不禁加大了几分力道,一瞬不瞬地看着怜惜。 让他意外的是,暗门打开的那一刹,他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到惊喜,反而看到了她脸上的惊愕和随即的慌乱。 怎么回事?澜之初蹙眉,百里离此时也觉得不对,如果是来打探秘密的,那么发现这个暗门应该是很惊喜才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表情。 “不对啊。”百里离看着怜惜快哭出来的小脸蛋,疑惑的轻语。 澜之初没有回应,百里离奇怪的转头看了一眼,却不知道澜之初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往屋内去了。 百里离默默的摸了摸鼻子,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澜之初踏入房门的时候,怜惜正在使力的推着墙上的书柜,妄想把它合上。看着怜惜滑稽的背影,澜之初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他换上表情严肃,厉声喝到。 怜惜被突然的喝问吓了一跳,靠在书柜上一脸呆滞的看着澜之初,他凶狠的表情让怜惜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被现场抓包了…… 澜之初看着平时欠抽的女人此时一脸惊吓的看着自己,澜之初竟有些忍不住想笑。 但是他却没有忘记怜惜的可疑。澜之初脸上变幻莫测,看着怜惜朝她一步步走近。 “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发现这、这个的……”怜惜一脸欲哭无泪,警惕的看着澜之初,生怕他一怒之下真的会捏死自己。 虽然现在皇帝的态度让她暂时安全,可是澜之初真的不是一个能用常理理解的人。 “我就是无聊,不小心碰了那个乌龟一下,没想到这个门却打开了。”怜惜飞快的说道,“我想帮你关上的,可是关不上!真的,你看我真诚的脸,若有说谎天打五雷轰。” 澜之初看着一脸努力展示诚意的怜惜,漠然不语,就在怜惜快沉不住气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想看吗?” 怜惜一愣,什么? “不……不想!”怜惜回过神来连忙摇头,一脸坚决。 开什么玩笑!她想避开他还来不及,如今打不过澜之初,识破他的秘密她已经很倒霉了,她一点也不想再得知他其他什么秘密! 澜之初看着怜惜一脸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心里竟升起一丝不悦,直接拎起怜惜,朝暗道里走去。 “不要啊……”怜惜一声哀嚎。 蹲在树上的百里离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不自觉得挠头,公子这是要干什么? 还有,怜惜的那一声哀嚎,让人不得不产生一个邪恶的念头。 那啥,看着公子大手拎着怜惜朝暗道走去,怜惜拼命挣扎的样子,怎么那么像公子要强办良家妇女? 百里离摸摸鼻子,看着缓缓关上的暗门,似乎还能听到怜惜的惨叫声…… 嗯,非礼无视,百里离闭上眼睛,强忍住去偷窥的冲动,认真的守着院子。'' 第二十六章 画风突变 “放开我!”怜惜一路挣扎,无奈却挣脱不了澜之初的手臂。看着缓缓关上的暗门,怜惜心里有一种绝望。 完了,就算在这里被人家灭了口,外面的人还不一定知道呢。到时候澜之初一口咬定自己失踪了,皇帝能怎么办? 怜惜可没有忘记澜之初张口说胡话的本事,更没有忘记他那能拿奥斯卡小金人的演技。 怜惜发誓,如果今天自己能逃出生天,一定要不惜代价找到一部武功秘籍,练就无上武功,然后离澜之初越远越好…… 砰…… 就在怜惜胡思乱想的时候,澜之初却一把松开了她,没回过神的怜惜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 怜惜一声痛呼,暗自揉了揉摔痛的小屁屁。 澜之初在墙上按了一个东西,瞬间室内就亮了起来。 怜惜张大了嘴,看着灯火一盏盏的延伸,心里惊讶不已,这个看起来暗暗窄窄的地道,下面竟存在一个宽大无比的暗室。 一排排的书柜林立,如同图书馆,上面堆着很多书卷,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兵器、瓶瓶罐罐,似乎什么都有。 澜之初已经走到一个案台前坐下,拿起了笔不知道在写什么。怜惜傻傻的看着周围,又看着视自己如无物的澜之初。 “这……是什么意思?”怜惜不敢乱动,暗室里,一般不都是藏着机关暗器的吗?怜惜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踩到哪里被暗箭射死。 “你不是想看吗?”澜之初抬头,手中握的笔沉稳有力,“随便看。” “不不不。”怜惜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一点也不想看。” 我只想出去,怜惜心里默念道,看了眼他们进来的方向,暗衬着要不要自己走出去,以表决自己的心意? “如果你从那里踏出去一步,说不定会立即被射成刺猬。”澜之初好心的提醒道。 怜惜立即收住了脚,所以,这里真的是有暗器?!澜之初真的想把她乱箭射死?怜惜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你要真想杀我,麻烦你给个痛快行不行?”怜惜觉得憋屈无比,要杀就杀要剐就剐,这么吓她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我为什么要杀你?”澜之初挑眉说道。 “你为什么不杀我?”毕竟自己撞破了他的秘密,怜惜不相信如果澜之初想杀自己,会在皇帝面前找不到逃脱的借口。 澜之初手下的笔一顿,竟无法回答怜惜的问题。 是的,她撞破自己这么多秘密,他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出手,但是却无法真的下杀手。澜之初这才发现,在他的心里,根本就不想杀她! 澜之初站起来,盯着怜惜,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明动的小脸。明明她就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自己却下不了手了? “留住一个人,有很多种办法。”澜之初突然说道。 怜惜一愣,下意识的问道,“比如呢?” 话一出口,怜惜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多嘴问什么问啊真的是! “比如,把你彻底留在我身边。”澜之初勾嘴一下,怜惜眼一花,只觉得面前的男人突然充满邪气,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怜惜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就要逃,然而澜之初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抱住了怜惜的细腰,另一只手捏住了怜惜的下巴。 “你……你想干什么?!”怜惜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不久之前澜之初也是这样捏着自己,她竟感觉自己脑袋已经有些卡顿了起来。 “你说呢?”澜之初笑得无比邪气,揽在她腰间的手往下,一把抓住那微微翘起的浑圆。 “你别乱来!有事好商量!”怜惜感觉到小屁屁上突然被一把抓住,那手还不老实的揉捏着,顿时心急无比。 “现在不是在好好商量么?嗯?”澜之初低头,鼻子的呼气喷在怜惜脸上,无比诱惑人。 怜惜却伸手抵住澜之初,拼命的想把他推开。莫名其妙,刚刚他不是一脸凶狠的要杀了她吗?怎么又突然把自己按在怀里了? 这画风转得太快她竟无法反应过来! 澜之初身上迷醉的味道传来,怜惜已经有些恍惚了,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感觉到胸膛上按着的小手传来的软软的温热,澜之初脑海里不禁浮现那在小池潭的一幕,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按着自己的。 再看着近在眼前的迷茫小脸,澜之初再也忍不住,那抹红唇诱惑了他许久,他不再压抑内心的渴望,迅疾地噙住了怜惜的红唇。 怜惜大脑轰的一声,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澜之初的唇柔软而温热,鼻子里呼出的热气让怜惜渐渐迷醉,澜之初含着她的唇,深深浅浅的品尝着,一步步探索,不知不觉的他已经沉浸在这无限的柔软里。 怜惜感到自己不能呼吸了,腿一软,经不住轻轻“嗯”的一声呻.吟,倒在澜之初怀里。 感觉到怀里软倒的小女人,澜之初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一把撩起怜惜的衣服,把手伸到她的衣襟里面。 炽热的手掌贴在自己腰上,怜惜突然一抖,猛然回过神来。 他们在干什么?天啊…… 怜惜感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她仅存的一丝理智在脑海里喊道,不可以!不可以就这个样子…… 怜惜不顾一切的用力一咬,两人嘴里顿时弥漫起一股血腥,澜之初一阵吃痛,不得不放开怜惜,人也渐渐清醒起来。 “不行!”怜惜喘气说道。 “为什么?”澜之初声音沙哑,也低低的喘着气,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一股不舍的情绪弥漫上心头。 怜惜看着澜之初,他眼里仿佛蒙上了一片迷雾,深邃得自己都要迷失在里面,低低的喘息声钻到怜惜的耳朵,他嘴唇上还残留着一抹猩红,如墨的黑发撩在她脸上,仿佛在撩动她的心。 妖孽!真是妖孽!如果不是她意志坚定,这样看着他,恐怕也要沉沦在他的怀里了吧? 怜惜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乱了起来,为了让自己清醒,她拼命的挣扎起来。 “禽兽!”她这具身体才十三岁啊?他也下得去手?怜惜脑里胡乱的想到。 “是么?我觉得,还不够禽兽。”澜之初感到怀里的小女人毫无章法的挣扎,不禁暗恼,她就那么抗拒排斥他么? 澜之初手下用力,撕拉一声扯破了怜惜的外裙。 又来?!怜惜瞪大了眼睛,这禽兽,干嘛动不动就要撕人衣服?变态狂! “混蛋!我才十三岁,你也下得去手?!”怜惜脱口骂到,“你有恋童癖吗?你!你是不是变态?” “变态吗?”澜之初一把抱起怜惜,“当初小池潭,不知道是谁更变态?” 怜惜仿佛被拿捏住了七寸,顿时哑然。 如果不是小池潭的事情,她怎么会和澜之初有这么多交集?当时左曦怜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怜惜隐隐感觉到,这并不是仅仅抢了澜之初内力那么简单! “当初在小池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怜惜咬牙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澜之初这么拿捏自己?让自己一开始就逃脱不掉这魔掌? 澜之初看着手臂弯里咬牙切齿的小脸,眼里浮起邪恶的微笑,“别急,你很快就知道了。”'' 第二十七章 谁在点火 “放开我!”怜惜在澜之初怀里挣扎,无奈澜之初的铁臂抱得她紧紧的,让她无法挣脱。 “你不是要来真的吧?”怜惜哭丧着说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发现你的秘密。” “你说不是,我就相信?”澜之初声音沙哑。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泄露你的秘密,我也不会跑,你不用这样,我会留在你身边的!”怜惜只差没举起手来发誓了。 “谁知道呢?先下手为强总是没错的。”澜之初邪笑着,砰的一声把怜惜扔在床上。 怜惜来不及痛呼,也来不及惊讶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房间一个床,只觉得自己说得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澜之初把外衣一剥,迅速压到怜惜身上,刚想爬起来的怜惜顿时又被压回床上。 怜惜真的怒了,一味的妥协退让,最终还是没能让恶魔改变初衷,她决定玉石俱焚。 “呵,你想怎么样?”澜之初看见怜惜的眼里燃起怒火,竟觉得这样的小女人分外迷人。 “不怎样啊。”怜惜突然放弃反抗,主动的伸手环抱住澜之初的脖子。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安心享受吧。”怜惜搂着澜之初把他拉下来靠近自己几分。 “聪明。”澜之初唇角轻扬,若有意味的看着怜惜。 有意思的小女人,他深知这绝对不是她的本意,对于接下来她要怎么办,澜之初突然无比感兴趣。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怜惜搂着澜之初,眉毛轻挑,一副你敢不敢的模样挑衅的看着澜之初。 “说说看。”澜之初懒洋洋的表情,看着她灵动的样子,不禁被骚乱了心,忍不住伸手轻抚过怜惜的脖子。 怜惜顿时感到一阵鸡皮疙瘩,她忍着说道,“你欺负我,不就是看我不会武功吗?” 怜惜心里算起了小九九,“你不就是怕我逃走泄密吗?” “嗯?”澜之初心里提起了兴趣,“所以呢?” “我答应跟你……这啥,你教我武功怎么样?”怜惜说道,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啥是什么?”澜之初挑眉。 “就是你想要的。”怜惜咬牙,“不要太过分啊!” 澜之初轻笑,“我想要什么?你又想要什么?” 怜惜不理会澜之初的故意,继续说道,“如果以后我武功打赢了你,你要无条件放我走。” “你敢吗?”怜惜盯着澜之初。 澜之初看着一脸认真的小女人,不禁哈哈一笑,手指在怜惜的唇上轻轻摩挲,“我为什么要答应?” 怜惜手抱着澜之初,嘴唇被澜之初这么一抚,不禁全身一僵。 忍住拍掉咸猪手的冲动,;怜惜诱惑的说道,“答应了,就可以解锁很多姿势哦。” “什么?”澜之初一怔,不禁愕然。她说什么?解锁姿势?! “你这女人,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澜之初突然捏住怜惜的脸,“去哪学的?” “你就说要不要?”怜惜不回答澜之初的问题,而是倔强的挑眉。 澜之初心里突然有些恼火,解锁姿势这种话从怜惜嘴里说出来,瞬间让他恨不得敲开她脑子,看看到底都污成了什么样。 “好啊。”澜之初气结,突然抱住怜惜一翻,换成他在下怜惜在上的姿势,“开始吧。” 怜惜坐在澜之初的肚子上,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她瞬间红了脸,不过仍然问道,“你答应了么?” 澜之初双手交替放在脑后,默认一般看着怜惜。 “好,记得你的承诺。”怜惜突然俯身,鼻尖顶在澜之初的鼻尖上,看着他认真说道。 澜之初的心跳蓦然的漏了半拍。 不就是女在上吗?怜惜咬牙想到,回忆着小电视里的情节,慢慢的吻着澜之初。 怜惜的吻轻轻的落在了澜之初的脸上,慢慢的往他脖子下面吻去,一把含住澜之初的耳垂,澜之初忍不住浑身一颤。 原本澜之初只是想看看她有什么本事的,此时却不禁被怜惜带动了全身的感官,他忍住把怜惜压下的冲到,闭上眼睛隐忍,呼吸却不由得越来越急促。 怜惜学着澜之初粗鲁的样子,撕拉一声扯开澜之初的衣服,柔软的嘴唇落在澜之初胸前。 澜之初倏然睁开了眼睛,忍住想要呻.吟的声音,这一刻澜之初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他很怕自己真的忍不住,现场就把怜惜给就地正法了。 “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么?”澜之初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怜惜不说话,密集的吻却往澜之初小腹下落去,澜之初禁不住绷紧了全身。 就在澜之初处在崩溃边缘,想放纵脑海里的恶魔的时候,怜惜却一把扭住了澜之初已经支起的帐篷。 澜之初猛然受痛之下,不禁嘶的一声。 “别动!”怜惜冷笑到。 “你……”澜之初无语,瞬间清醒了。 他怎么忘了,这个诡计多端又倔强不服输的女人,怎么会乖乖就范呢? 只是想不到她竟然会使用美人计,而自己竟然会上了美人计的当。 “你再动一下,恐怕真的要进宫做太监了。”怜惜干脆的说道,果断的又加大了力道。 手里的坚硬火热让怜惜忍不住红了脸,但是她仍抓紧不放手。 “你到底哪里来那么多下流的手段?”澜之初咬牙。 “比不及你的下流。”怜惜不屑嗤笑。 她从没想过害他,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杀自己、对自己耍流氓,谁更下流? “你想怎样?”澜之初挑眉。 “放过我,以后我们之间恩怨一笔勾销。”怜惜说道,“年后我和老爹回边境,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揭穿你。” 年后左将军将重回边疆,想到怜惜也跟着离开,澜之初有些不悦的蹙眉。 “我为什么要放走你?”澜之初猛然抬手抓住怜惜胸前,“要么留下你,要么杀了你,你选哪个?” 说罢他还不忘看了眼自己手掌抓着的东西,皱眉道,“这么小?” 怜惜正在考虑留下还是逃跑时,突然发现自己胸前被澜之初抓住,不禁愕然,这混蛋!竟然抓住了她那里?! 而且吃了她豆腐,竟还敢嫌她小? “流氓!”怜惜怒骂。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澜之初好整以暇,“虽然不至于让你丧命,不过应该也会很痛。”说着,他手下稍加大了力道。 怜惜全身一颤,胸前传来一阵疼痛。本来正在发育的身体稍有触碰都疼得不得了,何况澜之初这么捏着? “流氓!卑鄙!下流!无耻!”怜惜破口大骂。 “没有你流氓,卑鄙,下流,无耻。”澜之初悠哉悠哉。 怜惜恶狠狠地瞪着澜之初,澜之初带着妖孽的笑回视怜惜。 罗曼纱帐轻摇,床上两个人姿势无比暧昧,一个抓着对方的下体,一个抓着对方的胸前,谁都不肯先放手认输。 【作者题外话】:看到书友评论说,女主有蛮力能摔飞一头牛太变态了……我一脸懵……好吧,可能我开始写不是很好,只是女主体内存在什么力量?为什么会和澜之初的内力碰撞?这些都是设定。依然感谢你们的支持和陪伴!'' 第二十八章 逃不过 怜惜加大力道,澜之初眉毛一跳,随之也加大力道。怜惜吃痛,忍不住皱眉,眼眶晕起一丝雾气。 澜之初看到怜惜的表情,手掌情不自禁的松开了一点。 怜惜正在怒头上,没有留意澜之初的这个细微动作,她在心里怒吼,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无赖要给她遇到? 她上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畜牲不容的大事了?怜惜恨不得仰天长叹。 “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放手。”怜惜说道,突然感觉这对话有些熟悉。 “好啊。”澜之初噙笑望着气得满脸通红的怜惜。 “一,二……”数字从怜惜牙齿缝里挤出来。 三数起来的时候,怜惜放开澜之初,就要跳床而下。 澜之初虽然松开了怜惜,却伸手一捞,只见一阵天旋地转,怜惜又被压到了了澜之初身下。 “你!”怜惜大怒,“你无赖!” “我说的是放开抓着小包子的手,可没说放开你啊!”澜之初笑得邪魅,干脆果断的往怜惜嘴唇吻去,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那抹红唇时时刻刻在诱惑着他,澜之初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吻上瘾了,让他有些不舍。 怜惜被澜之初不由分说的强吻,挣扎着不断的咽呜,想说什么都被澜之初吞到了肚子里。 许久,怜惜不再挣扎,室内突然陷入一阵沉静中,又过了许久,澜之初才放开了怜惜,才听到两人低低的喘息声。 “混蛋。”得到自由的怜惜怒瞪着澜之初。 “不喜欢么?”澜之初魅笑道,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冲动。怜惜想起自己刚刚又迷失沉沦,不禁觉得羞恼交加。 “放开我!”怜惜挣扎着又要起来。 “别动!”澜之初抵着怜惜,怜惜隔着衣物感受到澜之初顶着自己的东西,不由得一僵。 就该一早把它拧断!怜惜恶狠狠地想到。 “拧断了你以后的幸福就没了。”澜之初看着怜惜恶狠狠地表情,实在经不住笑了起来。 “呸,跟一个十三岁的未成年女孩子讲这种话,你也不嫌变态。”怜惜啐道。 “不嫌啊。”澜之初好整以暇,“快十四了。” “……”怜惜语噎,对于这样的无赖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十三岁跟十四岁有什么差别? “一个没发育好的小女孩你也下得去手,你是不是饥不择食?”怜惜没好气的说道。 “我不嫌弃。”澜之初轻笑。 “我嫌弃!”怜惜瞪着澜之初。 澜之初眼一眯,一副你敢嫌弃我的神情,怜惜连忙说道,“你看,我现在才十三岁,这么小,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不适合……不适合这种大动作,我会生病的,会得妇科病的,很可怜的……” 怜惜搜尽了脑海里的词语,还想给他来一堂生动的生理课讲解的时候,澜之初却突然翻身坐起,怜惜愣了愣,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妇科病是什么?”澜之初居高临下的看着怜惜,怜惜竟感觉他的眼神有些冷,顿时感到莫名其妙。 “就是一种只有女孩子才能得的病……”怜惜愣愣的说道。 澜之初盯着怜惜看了一会,突然说道,“放过你可以,不过你自己记得你说的,要留在我身边不许走。” 澜之初从床上站起来,伸手捞过屏风上的衣服,“否则,就算你到了边境,我也有办法把你抗回来。” 怜惜暗自撇嘴,暗骂澜之初霸道专制。 抬头看着穿衣服的澜之初,他简单的动作竟有一种莫名的美感,妖孽就是妖孽啊,背影都这么迷人,怜惜心里叹息道,就是太腹黑太变态了…… 澜之初说完已经转身往外走去了,怜惜连忙爬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澜之初转出了一个屏风,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所以他是真的走了?“逃出生天”的怜惜二丈摸不着头脑,说妇科病他就走了,他有这么好心吗? 怜惜可不会自恋到以为澜之初是关心自己,所以觉得这男人莫名其妙无比。 怜惜整理好衣服,左右看没有什么暴露了才小心翼翼的沿着澜之初走出去的方向慢慢走出去。 原来这件房间,竟然在刚刚澜之初所坐的案台后面。怜惜一转出来就见到澜之初坐在案前写字的背影。 “哎……你……”怜惜挠了挠头,不知说什么。 “你不是想习武吗?”澜之初突然说道,“那边书柜上有武功秘籍,你自己挑。” 怜惜瞪大了眼,感到不可置信,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这样送到自己面前了? “你有这么好心?”怜惜张口就说道,随即发现自己说出了心里想着的话,连忙捂住嘴。 “你能找到,就是你的。”澜之初笔尖沾了墨水,继续在案台上写字。 原来如此!她就说嘛,澜之初怎么会那么好心。 怜惜看了眼那一排排的书柜,成千上万卷书籍,她怎么知道所谓的武功秘籍在哪里? 何况,她还不识字。 怜惜还想问些什么,看了眼专心致志书写的澜之初,最终闭上嘴巴。万一他又突然反悔可怎么办,自己找找说不定走狗屎运被她找到呢? “那个……我不会被乱箭射死吧?”怜惜刚要抬脚,突然又问到。 澜之初头也不回,也不作答。 怜惜没忘记澜之初说的,要么留下她,要么杀死她,所以对于澜之初突然提出给自己武功秘籍这件事情,怜惜又多了一分提防。 万一他不想亲自动手,而是让自己被乱箭射死呢?到时候他把责任一推,说人不是他杀的,那自己岂不是死得比窦娥还冤。 “这么胆小,就不要学武了。”澜之初淡然的说到。 怜惜看着那背影,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往那些书柜走去。 在她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挺相信澜之初的,这男人虽然无耻善变,但总归不是卑鄙小人,他要杀自己就是一刀的事情,不会绕这些弯弯道道。 澜之初抬眼,看了眼那个在书柜里穿梭的小女人。 那些书柜并不是毫无章法的林立,而是分为了几个区域,其中最核心的密文区域,还有势力建设区域,她都一眼晃过了。 既没有刻意的忽视,也没有精心的伪装,在她眼里,所有的东西都一样。澜之初握着的笔又停了下来,眼底复杂。 【作者题外话】:求收藏~求支持~喵'' 第二十九章 你是谁 “这么多书,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武功秘籍,应该是画有小人的吧……” “我又不识字,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 澜之初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看着那个不停碎碎念的小女人。这女人怎么那么啰嗦?她哪里来那么多话? 怜惜终于知道澜之初为什么这么好心了,根本就是算到自己找不到嘛。果然小气就是小气,还装大方。 怜惜嘀咕道,又拿起角落里一卷泛黄的书籍,在她印象里,那些武功秘籍都是古老而破旧的吧。 这么想着,怜惜漫不经心的哗啦啦翻开了书籍,她只想看看有没有画着小人,没有的话她直接就放弃了。 突然一张薄薄的纸张划了出来,怜惜好奇的连忙捡起,待她看到上面的字体时,她如同五雷轰顶般顿时呆住了。 这上面的字,怜惜认得,或者说,她再熟悉不过了! 怜惜拿着纸张的手有些颤抖,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怜惜的手颤抖,连带着纸张也颤抖起来,上面的字有些恍惚,但是那几个字早已砸在怜惜的脑海里,她只感到耳朵嗡嗡嗡的响。 泛黄的纸张上面,是几行娟秀的字体写的一首诗,一首怜惜再也熟悉不过的一首诗,那是她和她哥哥最喜欢的一首诗——《水调歌头》。 当时她是因为哥哥喜欢所以喜欢,对于诗里的意境其实她并不是很能体会,哥哥还经常笑她少年人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此时此刻,孤身处在一个异时空,怜惜竟感到诗句上的每一个字,都砸在了她心里。 泛黄的纸张,一字一句流露的感情,她竟似乎能体会当时写下这诗句的人的心情! 如果说诗可以是不同时空的同样产物,那么这现代的正文字体又该怎么解释? 怜惜手指尖有些颤抖,微微的抚摸着那几个字,仿佛在异时空中遇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朋友。 字体娟秀却有力,应该是出自一个女孩子的手,怜惜心里有些微微的失望,这不是她所熟悉的怜零的字体。 “你认识这些字?”澜之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感。 怜惜捧着纸张并没有回头,她知道澜之初一定早已发现她的异常,此时她做什么解释又有什么用? 一个呆傻兽女,撞破了他的秘密,还一直伪装,如今又识得他暗室里的一张纸上的字体,无论怜惜找什么借口,澜之初一定不会相信的。 但是告诉他自己是异时空穿越过来的,他就会信吗?不会认为这是自己胡扯的借口吗? 怜惜心里有些犹豫,毕竟她试探过澜之初,确定他不是穿越过来的,对于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是否能理解? 会不会直接一刀把自己砍了? 但是既然已经被他看出自己认得这些字,隐瞒有又什么用?怜惜决定赌一把。 澜之初看着怜惜沉默的背影,没有在他质疑的时候转身辩解。澜之初心里不由得一紧,握紧了拳头。 她这是要承认吗?她承认的话,自己有什么不杀她的理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正在澜之初迟疑的时候,怜惜的声音缓缓响起,陌生而熟悉的诗句让澜之初身子一颤。 细柔的声音如同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澜之初看怜惜的背影竟有些恍惚。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怜惜还在继续,她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想着哥哥失踪后她遭遇的一切,一种深切的孤独涌上心头。 澜之初只觉得面前的小女人有些恍惚,与他记忆深处的一个背影竟然慢慢的重叠了。一种千年的孤独弥漫出来,撞在他心脏上,引出了他一直深藏的孤独。 诗句在她嘴里慢慢流淌而出,让怜惜竟变得飘渺起来,似乎要乘风离去一般,澜之初忍不住想伸手去拉住她,却也不敢去触碰,生怕一碰之下这一幕便支离破碎。 朗朗的诗句已经结束,怜惜依然捧着纸张,澜之初依然立在她身后。两人各有心事,沉默不语。 “这张纸,是哪里来的?”怜惜指尖不禁紧紧的捏住了纸张,缓缓回头,坚定的看着澜之初。 澜之初看着怜惜,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淡淡的说道,“你认得这字。” 怜惜没有否认,她看着澜之初说道,“没错。” 澜之初抱着手臂看着怜惜,没有问为什么,却眼神微冷,“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怜惜看着澜之初,突然轻笑起来。 她之前一直想要逃避,不想知道他的秘密,只想离他越远越好。可是如今,她已经改变主意,怜惜隐隐觉得,澜之初的秘密或许与自己的时代有关。 “这就是你的秘密吗?”怜惜扬了扬手里的纸张。 澜之初眼神倏然尖锐,毫不客气的上前捏住了怜惜的脖子。 喉咙被掐紧,怜惜脸色瞬间通红。 不过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认输,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澜之初。 怜惜敢肯定,澜之初不会杀了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就是笃定。 也许是因为自己和他的秘密有相关性,也许的他也在找寻什么东西,而这东西,恰好她身上有。 所以怜惜就这样直直望着澜之初,眼神坚定而倔强。 “你是谁。”澜之初的声音如同在地狱里发出的一样,让怜惜突然感到一冷。怜惜紧闭双唇,脸色已经红的有些发紫。 “公子。”正在怜惜要晕死过去的时候,百里离却突然来到暗室。 澜之初收回阴冷的眼神,放开了怜惜,怜惜瞬间落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澜之初对于百里离的到来,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百里离很是诧异,不过他没有多看一眼,而是继续说道,“来人了。” 澜之初看了眼地上的怜惜,冷冷的说道,“带上她。”说完不等任何回应,便闪身出去了。 怜惜望着离去的背影,任由百里离扶起往外而去。 澜之初眼里的冰冷是她前所未见的,她现在突然很不确定,自己对于他来说是什么存在?自己的存在是对他有利还是有弊? 怜惜更不确定的是,澜之初是不是真的会杀了自己。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冒险了,心里涌起了一阵后怕。 看来,以后还是得小心,无论怎样,命都不能再丢了。'' 第三十章 有刺客 夕阳已经开始落山,将军府的人在外早已等得不耐烦。澜之初看了眼怜惜脖子上的红印,眼神微冷,“给她拿瓶青丹。” 百里离应声而下,怜惜摸了摸脖子,刚刚澜之初掐着的手似乎还能感受到,但她却咬牙说到,“我不会放弃的。” 澜之初看着怜惜,眼神里透出危险,“你觉得,我真的不会杀你吗?” “会吗?”怜惜反问道。澜之初看着她不说话,怜惜也毫不示弱的承受着他的目光。 “公子。”正在诡异的气氛弥漫的时候,百里离已转回,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他递给澜之初一瓶青色的药瓶。 澜之初不言不语,拉过怜惜,用手沾了药,亲自给她涂起来。 怜惜只觉得脖子一阵清凉,那火辣辣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一阵舒服的感觉传来,她不由得放松下来。 看着澜之初认真上药的脸,怜惜竟有些恍惚的错觉。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澜之初看了眼怜惜,淡淡说道,“有时候命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说罢他手一扬,把药瓶丢给百里离。随手扯下一件披风,亲手给她系上。 怜惜看着澜之初一脸的冷意,默默的垂下眼眸。这一次,说澜之初和现代没有关系,说什么她也不会信!怜惜披风下的小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心中已经下定决心。 这一次,她赖定他了! 百里离接过药瓶,看着公子冷冰冰的脸,内心一阵腹诽,最终还是说道,“人快到了。” 澜之初冷冷的抬眼横了他一眼,百里离连忙转身就走。反正提醒已经提醒了,自己还是快溜吧。 怜惜看着百里离刚一转身就消失在自己面前,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隐身术?不会吧?怜惜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澜之初捏过怜惜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说道,“水调歌头?嗯?你回去好好想想,怎么给我个解释。” 说罢澜之初不再给怜惜说话的机会,拉起她就要往外走去。 解释?该是他给自己一个解释!怜惜猛地站住,正拉着怜惜往外走的澜之初不由得一顿。 “你……”怜惜刚开口,却看到澜之初脸色一变,猛地把怜惜扯到怀里,转了一圈往一边倒去。 嗖嗖嗖。 三支连续的飞箭叮叮叮插在怜惜脚边。 怜惜瞪大了眼,顾不上鼻子被撞得疼痛,若不是刚刚闪避及时,这飞箭岂不是正好插在自己身上? 怜惜从惊疑中回神,刚想从澜之初怀里下来,却又突然被抱着飞起,一阵刀剑铿锵的声音,怜惜在澜之初怀里,感觉到他上下左右的举剑格挡。 此时怜惜再笨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竟然遇见了刺杀! 澜之初横腰避过一剑,怜惜在澜之初怀里转露了出来,她下意识抬头望去,一把剑却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直指她脑门。 怜惜惊出一身冷汗,澜之初及时的一扯,怜惜顿时又摔回澜之初怀里,险险的避过了那一剑。 一个全身包得只露出眼睛的黑衣人见一剑失利,紧跟着怜惜又追了过来。 澜之初哪里给他这个机会,挑着剑往黑衣人脸上刺去,黑衣人不得不放弃怜惜,全力对付澜之初。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过了不下十招,澜之初一声冷哼,就要一剑结果黑衣人的时候,突然轰啪几声,房间的门窗被踹飞,又翻进来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冲着怜惜就直奔了过来。 所以这些人是来杀自己的?怜惜突然明白了过来。看着已经来到眼前的黑衣人,怜惜来不及多想,猛然间从大腿间抽出一把短刀,叮一声挡住了砍下来的长剑。 澜之初本来刚要挡下那一剑的,却正好见到怜惜从大腿里摸出一把短刀,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黑衣人显然也愣住了,他料不到怜惜竟然会突然摸出一把短刀来,在他愣神的一瞬间,澜之初一剑朝他脸上的黑布挑去。 三个黑衣人合力围攻,澜之初一手抱着怜惜,一手拿着剑对三个黑衣人,竟不分上下。 虽然打斗已经过了几百招,也不过瞬息之间,隐藏在一边的百里离忍不住要插手,澜之初却暗自递了一个眼神,百里离立马明白了什么,默默的隐退了下去。 此时几人已经打到了院子里,三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同时朝澜之初和怜惜冲来,澜之初却突然停了下来,怜惜甚至都不知道澜之初手里的剑什么时候不见了。 怜惜内心着急无比,这关键时刻,澜之初怎么收手了? 眼看三把剑就要刺穿他们,怜惜不禁急红了眼,下意识拿起手里的短刀。 嘭!院门却在这时候突然被踢开,一把御刀旋转着,如同闪电一般眨眼就飞到黑衣人面前,叮当两声正好撞上两个黑衣人的剑。 剩下的一个黑衣人视死如归,不管不顾周围发生了什么,死了心要朝怜惜刺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怜惜瞪大了眼,澜之初却猛然拦在怜惜面前,噗的一声,一把剑穿透了澜之初的肩膀。 一个人影如同鬼魅般出没,手起刀落之间,三个黑衣人一声闷哼,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怜惜下意识抬头看去,这才看清楚,来的人竟是令安歌。 令安歌收回御刀,站在血泊中,静静的向怜惜看过来,突然勾嘴一笑说到,“还好,我来的不算晚。” 澜之初捂着伤口,冷汗从他额头直冒出来,冷笑着说到,“是不算晚,来得刚好。” 低沉的嗓子让怜惜回过神来,连忙捂住澜之初的肩膀。 这男人,为了不暴露自己,竟然忍痛挨了一剑,他不知道这样弄不好,是会大出血死掉的吗? 看着滔滔不停冒出的鲜血,怜惜不知不觉感到一股愤怒,还有心底她不曾发现的惊慌。 “你……”怜惜抬眼刚想骂澜之初,却被澜之初暗自瞪了眼。 她突然想起令安歌还在现场,便压下了嘴里想说的话,皱眉看了眼静立的令安歌。 “放心,他死不了。”令安歌看着怜惜,微微一笑说道。 “似乎还有一个。”令安歌脸上带笑向一棵树上看去,眼里却一片杀意。 澜之初杀了他几个暗卫,如今他杀他一个手下,也不算过分。令安歌拇指顶在御刀上,指尖暗自发力。 “我要回家!”怜惜突然大喊到。 令安歌不由得一顿,就在这一刹那,院子里的大树似乎被微风轻扬起树叶,定睛一看却又一片安详。 令安歌垂下眼眸,修长的手指松开御刀。 “好,我送你回去。”他笑着柔声着说道。 此时将军府的人也已经哗啦啦涌入,永福看到几个躺倒在地的黑衣人,不禁大吃一惊,几个跨步来到怜惜跟前。 “大小姐,你没事吧?”永福紧张问道,看了看怜惜,又看了看挡在怜惜面前的澜之初。 一把剑还挂在澜之初身上,血从剑尖滴下,永福惊疑着,也瞬间明白了什么。 “之初公子,剑不要拔下,等御医来再处理。”永福说罢犹豫一下继续说道,“谢谢之初公子照应我们家大小姐。” 澜之初勉强笑着点头,算是感谢永福的提醒。 “回家。”怜惜看了眼澜之初,最终忍下想留下来的冲动,面无表情的说道。 自己走得快一点,他才能早点医治,自己留在这里,令安歌必定也会在这里,那么澜之初就没办法处理伤口。 看了眼澜之初,怜惜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第三十一章 他是真心的吗 直到怜惜消失在院门,令安歌才看向被打斗破坏的房门,突然说道,“在三个三脚猫下忍住十几个呼吸不下杀手,挺不容易的吧?” 澜之初脸色因失血有些惨白,却也笑到,“能算准刺客即将取她性命才到,你也挺不容易。” 令安歌脸上的笑不达眼底,没有辩驳澜之初的话。 澜之初也不说话,他知道令安歌这种聪明人,根本就不需要多说。 果然,令安歌收回目光,跟随怜惜之后离去。 直到令安歌跨出院子,澜之初才迅速在伤口周围点了几下,百里离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上前就要帮澜之初拔掉长剑。 “不用。”澜之初额头滴下一滴冷汗,“等御医。” 百里离瞬间明白,令安歌到了,御医怎么可能不会到?毕竟他最终目的是逼公子暴露,刺杀这场表演也是演给皇上看的。 百里离眼里暗恨,看着澜之初忍痛的样子忍不住咬牙。 “调鬼宿回来,守着这里。”澜之初看了眼百里离,淡淡的说道。 他不相信自己的布防是区区三个刺客能通过的,这只能说明令安歌开始亲自对书院动手了。 “是。”百里离应到,内心暗暗吃惊,鬼宿是公子身边仅次于公子的三大高手之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公子不会轻易调离鬼宿,形势已经这么严峻了吗? 澜之初向怜惜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回房。 怜惜一路向书院大门外走去,路上便见到两个御医模样的人匆匆往里赶,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令安歌也是真狠,自己出现不说,还带了一堆目击证人,逼得澜之初不得不受那一剑。怜惜不禁有些恼火。 怜惜很奇怪怎么会突然有刺客出现在澜之初的地盘上?她不相信以澜之初敢在院长楼设置一个地下暗室的胆子,却会没有布置后手,这三个刺客出现得无比蹊跷。 再者,令安歌的出现也太巧合了,不早不晚,偏偏在三个刺客将他们逼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在自己就要命丧刺刀下的时候到。 怜惜不相信这是巧合,更像是人为设计的。 恐怕令安歌才是这件事情的背后主谋吧?怜惜微微皱眉,这样一个阴狠的人,让她突然后怕不已。 如果自己真的嫁了过去,这样一个人,要拿捏自己,自己真的能反抗吗? 怜惜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婚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是不会让你伤到的。”正在怜惜胡思乱想的时候,令安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在怜惜身侧,看着怜惜认真说道。 令安歌的目光微微向下,看向怜惜被宽大的立领披风遮住了的脖子,露出来的一点地方似乎还能看到一点通红。 察觉到令安歌的目光,怜惜拉了拉披风,一言不语的朝书院门前的马车走去,跃上马车。 令安歌跟着跳上了马车,永福刚想开口,令安歌却转过脸微笑道,“皇上令我接送曦怜姑娘,寸步不离,以确保曦怜姑娘安全。还请老伯见谅。” 永福嘴角微动,最终什么都没说,示意车夫驱车离开。 马车行驶在马路上,一队人马却安静得只能听到马蹄踏踏和车轮轱辘的滚动声。 怜惜和令安歌独处在车厢里,闭着眼睛装睡。 她想起早上也是这样的气氛,在她独自面对令安歌的时候,澜之初突然半路出现。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想起他的伤口,怜惜有些心不安,蹙眉睁开眼沉默的看向车窗外面。 令安歌目不转瞬的看着怜惜,“你是不是生气了?” 怜惜目光微垂,一想到令安歌算计她的生死来逼澜之初暴露,怜惜就对令安歌充满厌恶。 “是在气我用你的生死威胁澜之初吗?”令安歌看着怜惜的侧脸柔声说道,“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过拿你的性命冒险。” 他的语气柔和得像哄一个生气的小女友,怜惜却不瞧他一眼,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冷。 令安歌第一次觉得有些无措,他从没有哄过女孩,渐渐的他似乎觉得真的是自己错了,愧疚的说到,“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怜惜觉得有些可笑,不禁嗤鼻。他真的把她当成他什么人了? 令安歌见怜惜微妙的表情,却不禁松了一口气,“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相信我。” 他的语气诚恳而真挚,怜惜心里不禁无语。 怜惜才发现令安歌的心很深,深到你都不知道他是在伪装,还是原本就如此,或者说他的伪装就是他的根本模样,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吧。 怜惜拉了拉披风,心里盼望着赶紧回到家,她一刻也不想和令安歌独处。 无奈令安歌的目光如同实质,让她感到浑身不舒服。 “福伯,我要喝水!”怜惜觉得车里透不过气来,干脆拉起车帘喊道。令安歌嘴角不禁一翘。 福伯连忙拿着水过来,怜惜就这样一手支着车帘,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福伯的唠叨,看着车外的风景。 怜惜手都快酸了,眼神有些不耐,怎么还不到家?她心里不禁觉得有些烦闷。 这时令安歌突然伸过手,帮怜惜撑着车帘,怜惜吓一跳,本能的转头看过去,正好撞进令安歌深邃的眼神里。 令安歌的呼吸喷在怜惜脸上,让怜惜觉得有些痒,她想伸手去挠,却忍住了,微微的往后靠了些,却发现身后已经是车厢尽头。 令安歌看着怜惜,眼里的温柔没有半分作假,诚恳而炽热,“曦怜姑娘,请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我对曦怜姑娘一见钟情,并无作假。”令安歌眼神更加柔和,似乎还带着一丝的羞涩和欣喜,却没有收回看着怜惜的目光。 晚风吹起令安歌如墨的发丝,如星的眼眸闪烁着醉人的情意,他坚毅冷峻的脸庞上满是温柔。 怜惜眼皮一跳,见鬼了,她还从没遇见过这么诡异的表白,怜惜不禁心脏猛地扑通跳了几下,急急忙忙收回目光。 这一刻她竟不敢直视令安歌。 好在就此时,将军府已到,怜惜掀开车帘,头也不回的冲了进去。令安歌看着那抹娇小的背影,眼里尽是宠溺,还有一丝失落。 福伯疑惑的看了看令安歌,欲言又止,令安歌回过神,跳下马车,微笑道,“有劳福伯了,在下告辞。” 福伯连忙回礼,笑意盈盈的目送令安歌离去。 多温和有礼的好孩子啊,配我们大小姐刚刚好,福伯看着令安歌的背影,满意的点点头。 又回头看了看怜惜的背影,福伯又不禁摇头,“大小姐,什么时候才长大懂事呢?” 【作者题外话】:周末愉快!谢谢宝宝们的支持~~'' 第三十二章 权谋猛于野兽 怜惜一路冲回房间,连吃饭的时候都有些漫不经心,她脑海里还想着澜之初被剑刺穿的场景,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阿怜。”怜惜想着事情,放下碗筷就要走的时候,左大将军开口喊道。 怜惜回头,疑惑的看向左大将军。 左将军嘴唇微张,满脸复杂,看着怜惜一脸的心疼。最终他没说什么,只是站了起来,搂起怜惜往外走去。 “爹爹送你回院子。”左将军说道,怜惜没有抬头看左将军,但是却从他柔和的声音里猜想到他的表情。 一个铁血粗犷的汉子,唯有面对女儿时一脸温柔和小心翼翼,怜惜突然为左大将军感到心酸。 左曦怜从小没父母,终于有个疼爱她的父亲,却在她还不懂事的时候被暗害摔死了。 而她,虽然她从小也没父母,但是却阴差阳错得到了本该属于左曦怜的父爱。 怜惜曾羡慕过明月公主有淑妃包庇宠溺,但是她却忘了,她自己也有一个疼她入骨的老爹。 怜惜抬头看向左将军,焦急而烦乱的心在这一刻出奇的宁静下来。 左将军也正好停下步伐,看着怜惜。他伸手轻轻的拢起怜惜被风吹乱的头发。 “或许爹爹带你回来,就是个愚蠢的决定。在山林里,你起码是自由的。”左将军眼神复杂,深叹一口气。 “当年,爹爹没保护好你们,如今爹爹以为能护你周全,却想不到,权谋猛于野兽啊。”左将军看着怜惜,又叹了口气,帮怜惜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刘海。 怜惜看向左将军,他眼里有深深的自责和痛苦,这样一个男人,当初对左夫人想必极好吧?无奈妻女失踪,好不容易寻回女儿,却成了权谋的棋子。 “爹爹愿意放弃一切,只要你安好。可是有时候,当你什么都不想要的时候,反而会陷入更大的深渊。爹不得不……”左将军讲到这里,竟忍不住眼眶一热。 怜惜心里更酸了,这一刻,她无比体会左将军的处境,就像她,如今也是被皇上拿捏着,何尝不都是命不由己? 就算左大将军什么都不要,放弃官职放弃权利,难道就能完全打消皇上的顾虑吗?况且,左将军对皇上来说还有大用,没有他,谁来替皇上守卫边疆? 皇帝是不会放过左大将军的。 卸甲归田,那不过是一句笑话罢了。 这一刻,怜惜才真正的在心里接受了这样一个将军老爹。不管是不是自己亲身的老爹,但是有这样一个爹,真的是自己的幸运。 “老爹。”怜惜反手握住了左将军,穿越到现在,这一声老爹,喊得最是发自肺腑。 “阿怜乖,你怪爹爹吗?”左将军最终忍回热泪,轻轻的抚着怜惜的头。 怜惜摇摇头,不怪,怎么会怪他?作为老爹,他已经足够好了。她应该谢谢命运的安排,最终给了她一个她渴望的父爱。 左将军望着怜惜,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揽着怜惜的肩头送她回到院子。看着怜惜迈步进房,他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 就在怜惜和左将军对话的这一时刻,澜之初也正在宫里和他的皇帝老爹吃着饭。 下午澜之初顶着流血的重伤,先行来和皇上汇报情况,皇上震怒,命令安歌彻查。 澜之初坦然,皇上心思复杂,看着澜之初重伤,最终留下他一起用膳。 “初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自己的婚事了。”皇上看着澜之初,血色染红了他的肩膀,透过外衣隐隐还能看到那血红。 皇上看着他的脸庞,突然想起澜之初的生母,脸上有些怅然,语气不由得柔和了一些。 “儿臣不急。”澜之初温言道。 “怎么,没有看上的人选吗?改天父皇帮你选选?”皇上脸上的线条柔和。 这一刻,皇上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父亲在操心儿子的婚事,这种家常里短的对话,让皇上又想起了旧人,心里更柔软了。 “谢过父皇,只是儿臣还想多逍遥几年。”澜之初脸上也带了微微的笑,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 皇上无奈的摇摇头,催促澜之初快吃。 澜之初笑应着,脑海里竟闪过了怜惜那张充满灵气的脸庞。他低下头夹了一口菜,掩饰眼里的异样。 夜幕笼罩大地,皇宫却一片灯火辉煌,澜之初被软轿慢慢的抬着,微微转头看着外面的辉煌灯火。 灯火繁华而温馨,空气里却有些微微的冷意。这个本来是他家的地方,却充满了陌生的恶意。澜之初淡淡的收回眼眸,闭目养神。 稳稳行走的软轿却突然停了下来。 澜之初睁眼,看着那个站在软轿前的黑衣男子,微微一顿。 “之初公子,伤势可好?”令安歌面带笑意,眼底一片清明。 “谢谢令大人关心,死不了。”澜之初淡淡回答。 令安歌挥手,抬软轿的轿夫眨眼不见,道上只剩下两人隔轿对视。 “之初公子不怕伤势会突然恶化吗?”令安歌挑眉。 “我不认为谁有这个胆子,敢在宫里刺杀我。”澜之初亦是挑眉。 澜之初不认为令安歌会有这么愚蠢,虽然他只是皇上的私生子,但是倘若在宫里出了事,令安歌也难逃其究。 果然,令安歌只是稍稍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软轿里的澜之初,冷冷一笑。 “她,你动不了。”令安歌眼里带着异常的坚定,澜之初不禁微微一笑。 “令大人,到嘴的鸭子还会飞呢,何况是人?”澜之初想起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嘴唇勾起一抹淡笑。 不过澜之初也有些惊讶,令安歌这千年冷血的狐狸面,竟会动了心思,而不是唯皇上马首是瞻,实在难得一见。 令安歌却没有回避,看着澜之初不说话。 “真为你感到遗憾。”澜之初摇摇头,仿佛在说一件真的遗憾的事情。 令安歌没有再说话,许久,轿夫又重新回来,抬着软轿往宫外走去,直至上了马车,澜之初才沉下了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回到公子府,澜之初慢慢的脱掉外衣。伤口还在冒着血,百里离拿着一瓶金色的药瓶进来,就要帮他上药。 “不用。”澜之初突然说道,迅速换上黑衣,接过药瓶,飞身向外而去。 百里离一脸疑惑,他不明白是什么事情能让公子药都不上,刚从宫里回来就要赶着出去。但是他没有多问,公子一向有自己的打算,自己服从就好。 百里离紧跟在澜之初身后,不敢大意。 黑夜里两道如鬼魅的影子一路奔向将军府,悄无声息的停在了怜惜的院子外面。 澜之初看了眼百里离,便独自朝怜惜的房间潜去。 百里离瞬间明白了,悄无声息的转到旁屋,轻轻的点了桃红的睡穴。 桃红只觉得眼前一花,倒在床上便昏睡了起来。百里离默默的潜回树上,警惕的注意周围。 怜惜沐浴完便在床上打坐起来,但是她却没办法集中精神。想起了澜之初的伤,顿时放弃了打坐修炼的打算。 “古代这医术,不会大出血而死吧?不会受感染死掉吧?”怜惜往床上一躺,碎碎念到。 “你那么希望我死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怜惜猛然跳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又是新的一周啦~上班的宝宝心里苦,但是也要打起精神来哦!希望我的书能让你们轻松一刻~'' 第三十三章 这男人,有毒 “没有没有。”怜惜急忙否认。 澜之初淡淡看了眼怜惜,眼神落在她的脖子上,眼里有一丝看不出的晦暗。 下午还很明显的红色勒痕,现在已经消退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澜之初还是感觉那红色的痕迹很扎眼。 怜惜看见澜之初的目光,想起下午自己差点被澜之初掐死,不由得偷偷后退一步。 想起那首水调歌头,怜惜心里迟疑了一下,暗想着该如何开口询问。此时澜之初却径直走到床边,毫不客气的坐到怜惜的床上。 “过来。”澜之初语气淡然。 “干什么?”怜惜警惕的说到。 澜之初拿出一瓶药,丢到床上说道,“上药。” 怜惜不由得皱眉,对澜之初这样使唤自己有些不悦。把她当什么人了? 澜之初抬眼看了眼满脸不爽的小女人,自顾着随便把外衣一脱,仍在屏风上面。怜惜这才隐隐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暗暗皱眉。 澜之初的药她可是亲身体会效果的,不可能几个小时过去,伤口还在流血。 怜惜猜想澜之初必定是没有好好上药,她知道他的药要比御医的好多了,却要等御医来亲自上药,可见这伤和药,是上给皇上看的。 想到他为自己挡了一剑,怜惜最终心软了下来,来日方长,等他伤口好些,她总会找出真相的。 这么想着,怜惜慢慢的上前,站定在澜之初面前。 “你不会突然要掐死我吧?”怜惜抱着手臂说道。 澜之初闭上眼,靠在床沿上不回答。 怜惜嘀咕了一声,迟疑了一下才上前轻轻撩开澜之初的衣服,果然,湿嗒嗒的血还在往外透出来,染红了里衣。 怜惜想起刚刚澜之初粗鲁的脱衣动作,不由得心里骂了句活该,小心翼翼的解开澜之初的衣服。 澜之初睁开眼,看着目光专一、动作轻柔的小女人,她的呼吸轻轻的喷在他脖子上,让他心里的冷硬不由得微微发生了些许变化。 她一身的秘密,或许是有不能说的苦衷,但这不是他放过她的理由。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秘密和自己一直追寻的东西,竟然出奇的交汇了。就冲这一点,澜之初也不会允许怜惜落入任何人手里。 澜之初眼里闪着明暗交替的光芒,看着那张坦然小脸,这一刻,澜之初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女人,是他的了。 澜之初重新闭起眼睛,全身心放松的任由怜惜处理。 怜惜没有注意澜之初的目光,更没想到就在这一刻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了。 她退下澜之初最后一层里衣,露出他结实的胸膛。纱布已经完全被血染红,怜惜不由得暗自恼怒。 “明明能避开,干嘛非得受这一剑?你不知道搞不好是会死掉的吗?”怜惜看了眼澜之初,眼里有隐约的怒火。 听到怜惜的质问,澜之初不禁漾起一抹轻笑。 “放心,死不了。”看到怜惜的目光,澜之初发现挨剑似乎也是一件挺愉悦的事情。 “真的死不了吗?”怜惜皱眉,没好气的说道。 “你那么希望我死?”澜之初挑眉。 怜惜白了他一眼,手下不禁加了几分力道,不温柔的动作顿时扯到了澜之初的伤口,他不禁轻轻的闷哼了一声。 怜惜听到澜之初的闷哼,用手指戳了戳那染血的纱布,“死不了?嗯?痛死也是死。”她虽然这样说着,手指却也不敢用力。 “你要谋杀亲夫?”澜之初抓住怜惜的手指,淡淡的说道。 “呸,还亲夫,不要脸。”怜惜感到指尖的温暖,连忙收回手指,恼火的看了眼一脸笃定的男人。 这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本事,简直登峰造极了。 怜惜拿过软布,慢慢的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血还在往外流,怜惜不禁暗骂那些御医都是庸才吗? 不过转眼想想怜惜也就明白了,这或许怪不到御医身上,而是澜之初自己有意为之吧。 等御医处理完伤口,他应该也没有时间停下来,估计是立即赶去和皇上汇报情况了。 一个儿子天天要提防着自己亲爹的怀疑,受重伤了要先打消亲爹的顾虑再顾自己的伤,做到这样的份上,也是够累的。都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 “吃饭没?”怜惜脑子里想着,便脱口问道。 “在宫里吃了御膳。”澜之初勾嘴说道。看着在自己胸前认真折腾的小女人,心里不禁升起一阵异样的温暖。 就好像一个丈夫下朝回家,妻子关切的询问丈夫吃饭没有,这样简单的对话给他的感觉却很窝心。 想起晚膳时皇上说的话,澜之初脸上忍不住一丝别扭。 怜惜抬头正好看到澜之初别扭的神色,不禁扑哧一笑。 “笑什么?”澜之初有些尴尬,不禁微恼的说道。 “一个半夜翻墙的采花大盗,竟然会不好意思。”怜惜毫不客气的笑道,手指戳了戳他裸露出来的另一边胸膛。 “色女。”澜之初皱眉。 怜惜哈哈一笑,拿起药粉小心翼翼的撒到伤口上。 澜之初刚想说什么,药粉撒在伤口上传来一阵疼痛,他立即闭上了嘴巴。 他紧紧的盯着那只小手在自己胸膛上来来回回,而小手的主人一脸认真的表情,让人忍住不要亲一口。 怜惜刚清理完伤口,又拿干净纱布一圈圈的给他缠上,怜惜的手臂不够长,所以每缠一圈的时候都要“抱”一下澜之初,澜之初摊着双手,任由怜惜鼓捣。 “好了。”怜惜拍拍手。 “嗯?”好了?澜之初低头,这么快? “怀疑我的技术?”怜惜哼了一声,走到洗手盆边洗手,边开玩笑道,“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让我亲手包扎的,你该感到荣幸。包扎费什么的意思意思。” 怜惜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在打武功秘籍的主意,没想到澜之初却认真的嗯了一声,几步上前。 没等怜惜反应过来,澜之初竟已到身后,捏起她的下巴,低头覆上两片温热的嘴唇。 “唔……”怜惜下意识的就要反抗,不小心碰到了澜之初的伤口,澜之初闷哼一声,却没有放开怜惜。 澜之初发现自从吻过怜惜,就好像会上瘾的毒药,竟让他时刻挂念。澜之初从不违背自己的本心,一旦确定心里想要,他便不再克制自己。 怜惜收回了手,却再也不敢乱动,任由澜之初吻着,脑子不知不觉的又迷糊了起来。 这男人,有毒! 许久,才得到喘息的怜惜瞪着澜之初,澜之初却勾起一抹好看的邪笑,说道,“这包扎费满意吗?”'' 第三十四章 我要别的包扎费 怜惜翻了个大白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不满意。”怜惜没好气的说到。 “嗯?不够?”澜之初扬眉? “……”够你个大头鬼! “包扎完了,你可以走了。”怜惜还真怕某个无耻的男人会真的按住自己再来一次,所以没好气的怼到。 澜之初听到怜惜赶人,不悦的往床边走去,他原本从宫里出来,就该回府了,但是他……就是想过来看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了。 “你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谁都想把你放进自己锅里,抢不过的,都拼着命想给你砍上一刀。所以你最好小心点。” 澜之初往床上躺去,舒服的挪了挪身下的枕头垫子。 所以,他是专程来提醒自己这个的?怜惜看着澜之初,认真的思考,他有这么好心? 澜之初却不理会怜惜的怀疑,继续说道,“反而,最不希望你出事的却是皇上。” 他嘴角勾起一丝讥讽,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可以绑住大将军的棋子,皇上怎么可能放过? 半响没有回应,澜之初转头看向床边的小女人,只见她竟然在发呆,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他不禁微微皱眉,这个女人,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吗? “所以,令安歌对我来说,才是最安全的?”怜惜突然说道,澜之初竟看不出她眼里在想什么。 “你就那么想嫁给他?”澜之初面色一沉,“他不是什么好鸟。” “那你呢?”怜惜抱着手臂,看着澜之初。 “我鸟好不好,你不知道么?”澜之初惊讶看过来,一脸认真。 “不要脸。”怜惜呸了一声,没好气的甩甩手。 “你都不要,我要来干什么。”澜之初看着怜惜的模样,忍不住扬起嘴角。 怜惜直接无视澜之初,继续说道,“是你自己不要,不要扯上我。” 澜之初笑得不怀好意,怜惜看他张嘴想说什么,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你看,我辛苦忙活一个晚上,给你包扎得这么完美,你是不是该给点别的包扎费?” 怜惜特意把“别的”两字咬得特重。 澜之初斜眼看她,“别的?” “比如,武功秘籍什么的?”怜惜一脸坏笑,“反正内力都给我了,多一本武功秘籍也没什么。” 澜之初看了一眼算计多时的怜惜,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这副贼兮兮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可以啊。”澜之初挑眉,一脸上下的打量着怜惜。 “你有什么条件?”怜惜双手抱胸,一脸警惕的看着澜之初。 “就看你有没有诚意了。”澜之初如海般深沉的眼眸带着邪魅的笑,若有意味的上下打量怜惜。 怜惜看着某男一脸勾引人的笑,还有一副欠揍的表情,很想直接按一巴掌到他脸上。 “你要什么诚意?”怜惜咬着牙齿挤出一脸笑,一副恨不得挠花他的表情。 澜之初不说话,手指摩挲在自己的嘴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怜惜。怜惜看着澜之初的动作,不由得暗自咽了口口水。 这个妖孽男,不知道自己长得很惊天动地吗?还动不动就勾引人。 “动不动就索吻,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怜惜嘟囔道。 澜之初脸色一僵。 谁索吻了?他?! 澜之初脸色一沉,微恼道,“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在想什么?” 怜惜看着澜之初的脸色,稍微尴尬的嘿嘿一笑,貌似自己会错意了? “没什么没什么,这不是逗你玩吗?”怜惜打哈哈到。 澜之初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纸,“拿去。” 怜惜一脸好奇的接过纸张,看得出是刚写不久的东西,难道今天他在案台写的就是这东西? 不过…… “这写的是什么?”怜惜一脸懵圈。 “……”澜之初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 想起怜惜不识字,那自己下午岂不是白写了? 这一刻澜之初第一次有了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感觉,看着一脸无辜的怜惜,只能暗暗咽下这无语的感受。 “武功秘籍。”四个字从澜之初咬着的牙里蹦出来,怜惜却愣住了。 “不会看,就拿来。”澜之初伸出手。 怜惜连忙把纸张捂到怀里,抱得紧紧的。 “你给我,就是我的了。”好不容易得到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她怎么可能会还回去? “你不是看不懂吗?”澜之初无语。 “我可以慢慢学。”怜惜一脸紧张。 看着小鸡护食一样的小女人,澜之初真的是无奈了。他看了眼怜惜怀里的纸张,最终没有收回去。 “过来。”他冷脸说道。 怜惜却以为澜之初要收走,坚决的摇头。 澜之初从床上起来,看着连连后退的怜惜,忍住了揍人的冲动说道,“你要不要学?” 呃?他要教她?怜惜一脸怀疑,看着越来越阴沉的某男,最终豁出去般走到他面前,乖乖的站好。 澜之初一手揽过怜惜,往床上一带,怜惜顺势坐在了澜之初怀里。 “你干嘛?”怜惜连忙坐直,学个武功而已,难道要以身相许?代价这么高,那到底要不要学呢?怜惜一脸纠结。 这下澜之初是真的毫不客气的敲了一记她的脑门。 “你这女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怜惜扭头看了眼澜之初,只见他一脸坦荡,难道自己又会错意了吗? 嘀嘀咕咕的转过头,怜惜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要教她识字,用不着姿势这么暧昧吧? 想明白的怜惜正要起身,却被澜之初一手按住,她又一屁股坐了回来。 “坐好。”澜之初严肃的声音传来,怜惜忍住了扭头的冲动,老老实实坐直。 却只见澜之初另一只手放到她的小腹上面,温热的感觉传来,怜惜不由得一僵。 所以,这混蛋看着一本正经的,实际上还是在耍流氓?! “你……”怜惜张口就要骂人,澜之初却快她一步用力按住了怜惜的小腹。 “气聚丹田。”澜之初沉稳的声音在怜惜耳边响起,他呼吸沉稳有力,声音里透着一股认真,怜惜不禁收回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跟着严肃起来。 怜惜从没有接触过武学,所以对于气聚丹田是根本没有什么概念的,不过澜之初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小腹上面,她却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暖流渐渐沉聚在小腹稍下的位置。 这个就是丹田了吗? 怜惜心神完全沉浸其中,感受着自己体内那股神奇的力量渐渐的聚集在丹田,直至全部归沉在丹田。 “金钩入地。”澜之初的声音继续响起,怜惜还沉浸在丹田齐聚的步骤上,脑子有些迷糊,她不知道什么叫金钩入地。 澜之初却没有停顿,手掌缓缓地向上移动,怜惜竟感觉到丹田齐聚的暖流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整整齐齐的沿着一条经脉流动。 暖流一旦进入了经脉,接下来就顺理成章,势如破竹地在怜惜经脉里奔腾起来。随着澜之初不断的念口诀,怜惜已经控制着内力游走了一圈,甚至开始冲击下一级了。 澜之初讶然,睁开了眼睛。 这女人,是怪胎吗?'' 第三十五章 记忆复苏,流鼻血了 澜之初看着沉浸在修炼里的怜惜,在他预想中,初次内力破入经脉时很容易因为不适应出现痛苦,甚至走火入魔。 但是怜惜竟然一脸甘之如饴,仿佛干涸已久的大地迎来了一场春雨,整个人变得生动鲜活起来。 澜之初不知道的是怜惜平时有事没事都会自己运转一下体内的内力,所以此时才水到渠成。 不过纵然是这样,怜惜的天分还是让澜之初惊讶了,原本他写下束月心法,料定怜惜学起来肯定会有很大的难度,没想是他多虑了。 澜之初放开了怀抱怜惜的手臂,因为此时她已经不需要自己亲自引导了。现在没有人能帮她,只能靠她自己去突破。 澜之初靠在床头上,紧紧盯着怜惜,虽然她走岔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澜之初仍然没有掉以轻心。 一种微妙的气流突然在怜惜身边环绕升起,澜之初狭长的双眼一眯,迅速起身把手贴上怜惜的小腹。 “不要松懈。” 怜惜感到体内的内力终于突破了之前一直找不到的突破口,不禁欣喜起来,正要睁开眼睛哈哈大笑,却又被澜之初按了回去。 原本锋芒毕露的气息被澜之初带着,又重新沉聚到丹田里。 体内的内力变得更加沉稳,怜惜感到自己身上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原先感到有些漂浮的怜惜立即感到沉稳起来。 许久,收敛的气息变得更加圆润,锋芒毕露的外露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一种充实感涌上心头,怜惜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满足。她不禁舒服的叹了口气。 就在怜惜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她的脑袋里突然一片清朗,原先迷糊不清的记忆如同被解禁一般,奔腾着轰隆隆呼啸而来。 澜之初也放松下来,束月心法突破第一层,她只用了半个晚上,也是怪胎一个了。 “会了么?”他低头看了眼怜惜,却发现怜惜满脸呆滞。 澜之初眼皮一跳,出岔了? 澜之初一把将怜惜转了过来,怜惜这才猛然回神,看着突然放大的俊脸,不由得一阵紧张。 “怎么回事?”澜之初皱眉。 “没事……没事……”怜惜哈哈笑道,脑海里却想起小池潭的事,她脸上一阵别扭。 澜之初看着笑得勉强的怜惜,一脸怀疑。 “那个,谢谢你。”怜惜连忙暂时抛开脑海里的回忆,郑重道谢到。 澜之初看了眼怜惜,最终什么都没说,往后一靠,探究的看着怜惜。 但是她此刻脸上确实是真诚的谢意,刚刚的别扭似乎没出现过。 “然后呢?”澜之初看着眼前的小脸,似乎还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不安。 “什么然后?”怜惜有一点心虚的说道。 都说万事开头难,让她自己修炼说不定十天半个月都找不到门路,但是澜之初带着她,她一下子就找到窍门了。 而且……自己之所以能突破那么快,完全的澜之初给的那股内力的功劳。所以她的感谢是发自肺腑的。 看到澜之初却眯着眼看着她,怜惜顿时更加心虚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他怀里。 怜惜脸一红,急急忙忙起身,却不小心拌了一下,一下子扑到了澜之初怀里。 澜之初顺势箍紧了怜惜的细腰,把怜惜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 “怎么,要给报酬了?”某男魅眼如花,低语如盅,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错愣的小女人。 怜惜原本要说的对不起三个字,顿时卡在喉咙里。 “流氓。”她忍不住轻骂道。 “嗯?说什么?”教了她,她竟没有一句谢谢,还说自己流氓?澜之初捏起怜惜的脸,直视她扑闪的大眼。 “哈哈……没什么……我是说谢谢!”怜惜连忙说道,手脚并用的想从澜之初怀里爬起来。 澜之初却不给她挣扎的机会,大手稍加用力,怜惜顿时扑进澜之初怀里,紧紧的贴在了他身上。 “报酬。”澜之初看着怜惜,勾着嘴唇微微一笑。 怜惜一阵头大,却反常的没有开口反驳。看着澜之初在眼前放大的脸,怜惜忍不住又想起了脑海里的香艳画面,面色顿时通红起来。 澜之初看着反常的小女人微微皱眉,她平时的泼辣去哪里了?难道是束月心法出了问题? “脑子坏掉了?”他皱眉说道,捏起怜惜通红的脸颊一脸探究。 “你脑子才坏掉了呢!”怜惜慌乱的说道,又试图从澜之初怀里挣扎出来。 “嗯?”澜之初无视怜惜的动作,箍紧着怜惜,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逼着怜惜正视自己。 怜惜做了一阵无谓的反抗,最终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的安静下来。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怜惜嚅嗫着,最终咬牙说道。 “哪天?”澜之初蹙眉。 “就是在小池潭,把你……剥了个精光那天……”怜惜满脸通红,似乎还能看到当时的场景。 澜之初不由得一僵,耳根竟然跟着红了起来,但是怜惜并没有看到澜之初的不自在,还犹自沉浸在尴尬之中。 “所以,到底是谁流氓?”澜之初讥诮的捏起怜惜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的双眼。 “是……”怜惜吞了口口水,那个“我”字愣是没说得出来。 她的心里早已泪流满面,这个黑锅背得太冤枉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左曦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兽女,竟然真的有这么猛,“强上”了澜之初。 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男人,怜惜不禁欲哭无泪,怪不得澜之初一开始就要杀了自己呢,一个大男人受了这样的屈辱,换成谁都会抓狂的吧…… “偷看我洗澡,还贴着我共浴。”澜之初嘴角勾起邪恶的笑,“是你吧?” 怜惜心里一阵发虚,看着眼前笑得邪恶的澜之初,又不禁想起记忆里那张暴怒的脸,甚至她还想起当时某男浑身赤.裸的血脉喷张,怜惜脸一热,一行鼻血竟流了下来。 澜之初吓了一跳,看着脸和脖子红得不能再红的小女人竟还夸张的流下了一行鼻血,他不禁气恼又尴尬起来。 “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澜之初恼火的捏住怜惜的鼻子,将她的头稍微上扬抬起。 怜惜闭起了眼睛,虽然不说话但却不由自主的又想起记忆里那场火爆画面…… 【作者题外话】:这两天看到大家的书评,感谢亲爱的们的支持,爱你们~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三十六章 小池潭的真相 怜惜被澜之初捏住鼻子仰着头,脑海里回想起小池潭那天的事情。 那一天,左曦怜跟随左大将军奔波了将近一个月,才到达朝都城外,按惯例,大军应驻扎在城外,向皇上通报申请之后,才能进入朝都城。 左曦怜浑身汗和泥,加上无聊,边四处寻找,找到了小池潭边,正想入水洗漱一番,却突然发现小池潭里早已有人了。 那人正是澜之初。 澜之初盘膝坐在水里,潭水浸湿了他的衣服,紧贴的衣物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但是他却浑身冒着热气,感觉他整个人都笼罩在迷雾里。 左曦怜躲在草丛后看了一眼,澜之初周围的气势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她下意识的便要起身逃走。 但就是这个时候,澜之初身上却突然传来玄妙的气息,刚站起来的左曦怜不由得一震,体内一阵澎湃的共鸣,她的双脚竟不受控制的朝澜之初走去。 澜之初发现了左曦怜,虽然愤怒但却不能动弹,只能用充满杀意和威胁的目光警告左曦怜不要靠近。 但是左曦怜没有丝毫停顿,上前站定在澜之初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让澜之初变得更为愤怒,所以没有注意到他周身的微微气流在改变方向,钻进了左曦怜的体内。 左曦怜站了一会,竟突然上前撕拉一声,粗鲁的撕开了澜之初的衣服,澜之初上半身顿时毫无遮蔽的暴露在空气之中。 被突然撕开衣服的澜之初猛然一震,双眼瞬间如充血般变得通红,周身玄妙的气息顿时变成了狂暴的气流。 左曦怜却无视澜之初的改变,她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双手按上了澜之初的胸膛,无法动弹的澜之初竟然就这样被按倒了。而且左曦怜还好巧不巧的,正好坐在了澜之初的双腿之间。 澜之初周边的气流变得更加狂暴,但是左曦怜依然没有停下,她把额头贴在了澜之初额头上,环绕在澜之初周身的狂暴气流顿时涌入她体内,而双眼通红的澜之初眼底的血红竟也慢慢褪去。 澜之初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连忙想趁机稳住气息,然而沉浸在“强取豪夺”状态下的怜惜却不给澜之初机会,一把抱住澜之初,整个人贴紧上他光滑的胸膛,两人之间内力的流转变得更快了。 终然这样,左曦怜似乎还不够满足,她手脚并用,瞬间就把澜之初下身的衣服也褪了个精光! 刚稳定下来的澜之初气息又是一乱,外泄的内力顿时又钻进了左曦怜体内。 澜之初就这样被左曦怜按在平石上,浅水下是全身精光的澜之初,水上是如痴如醉的左曦怜,这一幕简直不要太暧昧太香艳才好…… 两人一动不动的姿势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最后左曦怜似乎又不满足了,她又贴着澜之初左右上下动了几下,就像那啥那啥似的,澜之初的愤怒已经变成了一股冷冷的杀意,她也毫不在意。 直到澜之初身上再没有内力溢出,她才从澜之初身上爬了起来。 此时澜之初的眼神简直能杀死人,但是左曦怜却不再瞧他一眼,抬脚就要离开。 也许是左曦怜吸取内力吸取得太猛,当内力不再补充进体内的时候,体内的内力竟自行游走起来,轰的一声撞到百会穴上,她眼一翻竟噗通一声摔到水里晕了过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左曦怜疑惑的爬了起来,此时澜之初还赤.裸着闭目打坐,她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还无法动弹的澜之初,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摸了摸脑壳,左曦怜站起来就这样走了……走了! 怜惜想到这里,一把捂住了脸。 天啊!左曦怜虽然没有强上澜之初,但是这跟强上有什么区别? 趁着人家不能动弹的时候撕光了别人的衣服,趴上别人的身上一阵乱动,又抢光了别人的内力,还不顾他的生死一走了之,她要是澜之初,岂止是想杀了她那么简单? 怜惜觉得自己脸上热得都快滴血了,就在她想当鸵鸟逃避问题的时候,澜之初一把扯开了她捂着脸的双手。 怜惜认命般正视澜之初,只见他一脸玩味的表情。 “没想到我还能让你流鼻血,看来我身材不错。”澜之初挑拨的说道。 竟然被他猜到了自己在想什么,怜惜脸色一囧。 “不……我不是故意想到的……”怜惜神情别扭的嚅嗫到。 澜之初却把怜惜的小手一带,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你想看,随时奉陪。” “色狼!”怜惜像触电般立即缩回手。 “色女。”澜之初好整以暇,欣赏着怜惜脸上的表情变幻,竟觉得这样的怜惜也无比的赏心悦目。 怜惜看着澜之初的神情,终于忍不住伸出了手,狠狠的按在了他的脸上,趁机跳下床,跑到桌边猛灌茶水。 澜之初靠在屏风上,看着那个狼狈的身影,心里竟然没有了当初的羞恼。 当时他正在冲击天星心法的第八层,却控制不住体内的内力,正在体内的内力就要撕裂他,他咬牙准备自废第八层修为的时候,这个该死的小女人竟然出现了! 天星心法一直是他最大的秘密,当时他全力抑制内力而无法动弹,但是已经动了杀心,知道他秘密的人,是绝对不能留在这个世上的。 但是他想不到这个大胆的女人,竟然敢撕了自己衣服,暴怒至极的他内力瞬间失控,体内横冲直撞的内力撕碎了他的理智,正在他要走火入魔之际,体内狂躁的内力竟直直的被这女人给吸走了。 虽然狂怒得恨不得撕碎她,但是澜之初知道自己不能动,否则自己很有可能被天心心法反噬身亡。 怜惜的出现虽然让他差点走火入魔,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也是她帮他化解了走火入魔的危机,否则他就算废掉第八层的修为,也必定会受重伤。 趁着怜惜晕过去,澜之初抓紧时间稳定气息,压制体内狂乱的内力,等他再醒来时,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暗誓一定要亲手撕碎这个该死的女人,却一直找寻不到。 在斗兽场上突然见到她,澜之初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杀意。 第一次暗杀,本想杀了她,却因为知晓皇上的打算犹豫了。 似乎也是从那天起,他发现怜惜与他调查收集的信息里描述的女人,完全变得不同了。澜之初蹙眉,心里渐渐对怜惜的前后变化怀疑起来。 澜之初眯着眼,看着狂喝水的怜惜,在她亲口承认小池潭的事情后,他竟没有了当初的震怒,反而有些……甘之如饴? 怎么回事? “喝够了吗?”澜之初淡淡开口,抛去脑海里想不通的问题。 “咳咳咳……”怜惜看着站到面前的澜之初,不小心呛了几口水。 澜之初看着怜惜流鼻血过后脸色通红的样子,不由得邪邪一笑,“喝够了,可以继续了。” 怜惜脸色一僵,又猛然的捂住了鼻子。 【作者题外话】:明天又是周末啦,辛苦了一周的宝宝们,再坚持一个下午,明天就可以解放咯! 谢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合掌感谢~'' 第三十七章 在你眼里是什么 澜之初嘴角一阵抽搐,真不知道是自豪好,还是无语好。 “你这样日后怎么办?”动不动就流鼻血,澜之初不敢想以后要是把她扔床上了,她鼻血还不流干了? “那什么,谢谢你的不杀之恩!”怜惜捏着鼻子岔开话题,她对自己流鼻血这事也暗自恼火。 麻了个机,人长得妖孽就算了,身材还那么好,害得她这么没出息的流了鼻血,真的是太丢脸了。 又偷偷瞄了眼澜之初,怜惜猛地一震甩头,把脑海里那香艳的画面甩开。作为一个生活在信息爆炸时代过来的新世纪女生,怜惜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挺大的。 不就是裸.男嘛!看了就看了,难道还能死了不成。怜惜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渐渐的放开了鼻子。 澜之初看着怜惜,见她竟然已经是一副君子坦荡荡的表情,经不住戏谑的说道,“就这样感谢?” 怜惜脸色尴尬,微恼说道,“不然你还想怎样?总不能让我以身相许吧……” 澜之初却点点头,嘴角挂着笑却毫不迟疑地说,“这个可以有。” “什么?”这下换到怜惜愣住了。 她…她只是不小心把他看光了,又没怎么样他,不用这么狠吧? “只是把你看光了而已,用不着当真吧……”怜惜愣愣的开口。 “而已?”澜之初眼神瞬间透出危险的气息。 “不是,我是说成婚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总不能只是因为把你看光,我就把自己下半生幸福毁了吧?”怜惜感到澜之初的危险,连忙解释。 “毁了?”澜之初眼里的危险气息越来越重。 “你别误会,我意思是说,人生大事,总得要两个人都心甘情愿……” 然而她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澜之初却越恼火。 “跟我成婚你不情愿?”他忍着内心的怒火,怜惜一脸急于与他扯清关系的表情让他无比窝火,她就这么不想和自己成婚? “在你眼里,我算是什么?说以身相许就以身相许?”怜惜说到最后也有些不高兴。 这些古代人真是榆木脑袋,不知道结婚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吗?总得两个人你情我愿吧?这里人人动不动就拿自己婚事做棋,她真的受够了。 “我说过了,要么杀了你,要么把你彻底留在身边,难道你还有的选?” 怜惜看着澜之初的脸色,心里不禁一愣,自己知晓澜之初那么多秘密,他岂会轻易放过自己? 他要自己和他成婚,不过也就是想把她掌控在手中而已吧。 “所以如果皇上要把我赐婚给别人,你会杀了我是么?”怜惜冷静了下来,平静的说到。 “你不过是一枚棋子。”澜之初哼声说道。在别人手里,无论她是什么归宿,都不过是一枚棋子,嫁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只有在他这里,她才能够摆脱棋子的命运。这一点她都看不明白吗? 怜惜却误会了,心里不禁冷了下来,是啊,她不过是枚棋子。 做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要么乖乖顺从,要么就靠自己实力翻身。 怜惜暗自捏紧了拳头。 “呵呵,我知道了。既然逃不过,那我自然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个。”怜惜平复心绪,抬眼勾起嘴看向澜之初。 澜之初不由得脸一冷,“你什么意思?” “不管到哪里,我都是个棋子,不是么?那对我来说,只有令安歌才是最佳选择吧?”怜惜面无表情的说道。 澜之初倏然而起,居高临下的看着怜惜。 怜惜毫不迟疑地对视回去,继续说道,“再怎么说,令安歌也不会反了皇上,站在令安歌身边,就等于站在皇上身边。” “他是不会反了皇上,所以要杀你的时候,也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澜之初冷冷说道。 “你不也一样么?”怜惜抬头盯着澜之初,“如果我嫁给令安歌,你是不是也会杀了我?” 澜之初看着眼里闪着倔强的怜惜,最终冷冷说道,“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 在他澜之初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想要而得不到的,潜意识里怜惜早已是他的女人,令安歌来了又如何?皇上反对又怎样? 是他的,他凭什么拱手相让? 怜惜却垂下眼,心里一阵失望。明知道他的答案,自己却还忍不住再一次求证,结果还是让人失望的结果。 原来自己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得不到就杀了,怜惜突然觉得有些讥讽,自己竟会期盼澜之初与别人不一样,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你走吧。”怜惜突然觉得心烦意乱,只想让眼前的男人滚,滚得越远越好。 澜之初静静的看着怜惜,怜惜却不愿再看到他。 知道自己在澜之初心里也不过是一个棋子之后,怜惜感觉到心似乎空了一半,淡淡的烦躁充满了她的胸腔。 许久,怜惜又感觉到澜之初压抑的暴怒和那危险的气息,她平静的抬着头仰视,一副不愿屈服的样子。 澜之初垂下眼,拳头握得很紧,然而他只是转身,转眼就消失在怜惜面前。 房间里一下子就空了,怜惜有些恍惚,好像屋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一样。 屋里似乎还能闻到澜之初身上特有的味道,让怜惜无比心烦意乱,她猛地打开全部的窗子,甚至拿起蒲扇使劲的扇起来,想把澜之初的味道赶出去。 黑暗里,一个修长的身影看着那个拼命扇扇子的女人,眼神不禁一黯。 她原来是真的这么的讨厌自己么?澜之初只觉得胸口的伤似乎有些发疼,不愿再多看,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百里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看看怜惜,又看看公子,一脸小心翼翼的跟着离去。 怜惜不知道澜之初在黑暗里停留了一会,更不知道澜之初心里误会了。 在房间里扇了许久的她终于累得停了下来,微微的喘着气,房间里已经没有澜之初的味道,似乎他今晚从来没有来过。 怜惜丢下扇子,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枕头上淡淡的气息钻进她的鼻孔,怜惜皱了皱眉,却一动不动。 怜惜心里满满的都是被澜之初当作棋子的失落感,她有些烦躁,把脸埋到了枕头里。 澜之初的气息更加浓厚了,怜惜暗骂了一句,却不愿意再动一下,不知不觉中竟进入了梦乡。 怜惜睡着了,在公子府里得澜之初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脸上冷硬得没有丝毫感情,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勿近”的气息。百里离在院外暗自摸了摸鼻子,他从没见过公子这么不开心过,心里暗自对怜惜佩服起来。 这个妖孽,终于有人来收服了! 以前从没有人能掌控公子的情绪,如今公子却被怜惜吃得死死的而不自知,百里离内心突然充满了兴奋和暗爽。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闪电穿过漆黑的夜空,翻进院子,百里离眼皮都不抬一下,蹲在树上一动不动。 “公子。”一声冰冷得不似人间的声音打破房间里的宁静,澜之初放下笔,看着眼前一身黑衣劲装的鬼宿。 “怎么样?”澜之初头也不抬的淡淡问道,冷毅的面庞此时黑得似乎能吃人。 “不是四皇子,也不是太子。”鬼宿漠然答道,似乎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发怒的样子。 澜之初摆摆手,鬼宿微微点头,消失在房间里。 “令安歌。”澜之初冷笑到,提起毛笔在案台的书卷上划了一笔。 【作者题外话】:周末愉快!亲爱的宝贝们~'' 第三十八章 凭什么 清晨的阳光有些清冷,怜惜打着哈欠,坐在去宫里的马车上。 令安歌坐在怜惜对面,专心致志的看着怜惜,如同看着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 怜惜没有心情跟他周转,索性闭起眼睛继续打瞌睡。 令安歌微微一笑,眼里竟染上了笑意,终于,不在他面前刻意伪装了吗?令安歌竟觉得无比满足。 马车踏踏,很快便到了宫里,令安歌随着软轿,一路送怜惜到淑妃殿前,才告辞离去。 明月公主早已等在殿前,看见怜惜一脸欢喜,甚至上前几步拉住怜惜的手,嘘寒问暖,安抚怜惜被刺杀而受了“惊吓”的小心灵。 怜惜看着眼前专心致志“表演”却暗地里偷偷瞄着令安歌的明月公主,实在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愚蠢。 连她这样的人都能看出来明月公主的虚假,难道令安歌会看不出来? 她这样只是平添令安歌对她的恶感罢了,她还以为自己多高大上呢? 明月公主看着令安歌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离去了,心里不禁很失望,对着怜惜也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怜惜却自行甩开明月公主的手,动作生硬的给淑妃请安。 “没事就好。”淑妃依然是那样温柔,拉着怜惜左右的瞧了一眼。 眼里真情切意,毫不掩饰的担忧尽在眼底,却又让人感到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看什么叫影后,这才叫影后,明月公主再多学几年都不达标吧。怜惜心里嘀咕。 由于澜之初为怜惜挡刀受伤,所以接下来几天怜惜都是在宫里度过的。 她实在不愿意再过每天伪装的日子,所以在这几天的学习里,怜惜有样学样,表现出了惊人的“领悟能力”。 看着怜惜一天天的变化,淑妃脸色惊喜,似乎得到了莫大的慰藉。 明月公主瞧着自己母妃对怜惜毫不保留的夸奖与疼爱,暗自掐断了一支画笔。 “母妃,听说这个月底,曦怜妹妹就要满十四了呢。”明月公主歪着头,似乎想起了怜惜的生日一般,语气欢快。 “哦?是吗?”淑妃一怔。 “母妃,曦怜妹妹第一次来朝都,认识的人也不多,不如我帮她举办一个生日宴会怎么样?”明月公主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满脸期待。 “不许胡闹。”淑妃微微皱眉。 “母妃……”明月公主上前摇着淑妃的手臂。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淑妃拧了一下明月公主的鼻子,“你就是贪玩,还藉由给曦怜过生日来胡闹。” 明月公主眼里闪过不好意思,但是仍抱着淑妃的手臂不撒手。 “好啦,知道你整天在宫里闷,回头我跟你父皇说一声吧。”淑妃最终无奈说道,明月公主立即开心的亲了淑妃一口。 怜惜装作好奇的看着这母女俩其乐融融的样子,却意外的看到明月公主低头时那一抹阴谋得逞的轻笑。 怜惜暗自诧异,原来明月公主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怜惜心里冷笑,各方都在小心翼翼暗杀她的风口浪尖,明月公主却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往她这枪口上撞,说她是愚蠢呢?还是愚蠢? 不过也正是这样的愚蠢,所以反而令皇上放心吧。否则以明月公主这样的作死,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这边明月公主还在兴奋的和淑妃说着,“……女儿听说朝都有个妙音坊,天下丝竹音乐之首,到时候我们也请她们来,让曦怜妹妹好好热闹热闹……” “那妙音坊的坊主巫妙音,听说可了不得呢……” 明月公主兴致勃勃地给淑妃介绍,淑妃皆一一含笑点头。怜惜猜想这件事情应该就这样定下来了。 果然,才第二天便听淑妃笑吟吟地说,皇上同意了生日宴会的事情。 明月公主开心的好像自己过生日般,整日里都响着明月公主和淑妃讨论的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淑妃偶尔温柔的回应和无奈的训斥。 怜惜收回看着她们母女俩表演的目光,不禁呆呆出神。 十四岁生日吗? 不知不觉她竟即将迎来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生日宴会。 怜惜心里有些惆怅。 “曦怜,你觉得如何?”淑妃看着怜惜又在发呆,微笑着询问,“到时候本宫给你重新定制衣裳,一定让你漂漂亮亮的。” 怜惜扯着嘴角生硬一笑,说道,“娘娘说好就是好。” 淑妃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怜惜明显明动不少的眼眸,心里微微惊讶。 才几天功夫,她就会回应了,甚至还会笑了,淑妃微沉,若有所思,一时间忽略了明月公主满脸的欢笑。 说了半天的明月公主才发现自己母妃竟有些出神了,正漫不经心的应答,她当即心里一阵不舒服。 “母妃是不是累了?”明月公主收起笑脸,担忧的问道。 淑妃这才回神,摸了摸明月公主的头发,心里感叹,好在在这人心算计的宫里,她还有一个如此心思纯白、体贴入微的女儿。 淑妃眼里满是宠爱,又和明月公主说了一阵,才顺势的说着累了,明月公主便拉着怜惜告退了。 直到出了意淑殿,怜惜还能瞧见明月公主眼底的得意。 得到母亲的宠爱与包容,想必是很幸福的吧。 怜惜微微垂下眼,她从来不知道有母亲的滋味是怎样,其实不作死的话明月公主还是挺幸福的。 明月公主却正见怜惜有些失意的眼神,心中更是得意。 “曦怜妹妹,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把你的生日宴会办得漂漂亮亮的。到时候,你一定是最闪耀的主角。”明月公主笑得很温柔,还轻轻的拨了一下怜惜的头发。 怜惜皱眉,微微的躲避了明月公主的手。 明月公主手有些尴尬的停在半空,眼里看不出她的厌恶,依然带着柔柔的笑意。 怜惜突然很想亲手撕了这幅嘴脸,明月公主最好就不要惹自己,否则到时候她不介意让她成为那“最闪耀的主角”。 “曦怜姑娘要过生日了吗?”令安歌不知道到来,笑意柔和。 风吹起竹叶,轻轻撩拨在令安歌的衣角,他眼里的笑意带着一丝丝宠爱,明月公主不禁看得痴了。 但是这样的眼眸,竟然不是看着她,而是专致的看着她身边如木头人一样的怜惜,明月公主手指绞着手帕心里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他从不认真看她一眼? 凭什么?凭什么这凭空冒出的品级低贱的女人,却能得到他的青睐?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各位亲爱的宝宝们~'' 第三十九章 说了,还有命吗 怜惜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里头暗自翻白眼。每天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令安歌接送她回府的这一段时间。 所以对于令安歌,她一概装作听不见、看不见、不理睬。 却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在明月公主眼里,更加加重了她的妒恨。 不就是一个将军之女吗?一个有军权的老爹,怎么个个都这么讨好她?她凭什么这么拽? 明月公主想不明白,那她老爹还是皇上呢,怎么就没人讨好她? “令大人。”明月公主有些气恼地提醒了自己的存在。 令安歌仿佛才看到公主一般,礼节性十足的问安。明月公主心里更是不满了。 “令大人从未关心过我的生辰。”明月公主赌气的说道。 “公主万金之身,人人捧乐,在下不敢逾越。”令安歌依然微笑平静应答。 “你……”明月公主气恼,转而眼含泪水,哀怨的看着令安歌。 令安歌却如看不懂般微微低头,重新看向怜惜。怜惜正在瞧热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轻笑。 看到怜惜瞧好戏的样子,令安歌不禁轻笑了一声,差人告退淑妃,道别公主,领着怜惜往离去。 明月公主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竟如同金童玉女般无比般配,让她恨不得上前将两人撕开。 而怜惜这边根本就没有理会走在一边的令安歌,心里在盘算着要不要和他摊牌算了。 直到上车后,令安歌才轻轻的摇了摇头。 “调皮。”他侧头看了眼旁边的怜惜,语气有些宠溺。 马车嗒嗒,怜惜却收回看着窗外的眼光,每天的接送时间两人独处,让怜惜再也演不下去。 装傻装久了,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们不可能。”怜惜看着令安歌说道。 令安歌对明月公主的无视,其实是为了在怜惜面前避嫌,将明月公主拒绝得这么彻底,不过是为了向怜惜表明心意罢了。 怜惜不是笨蛋,对比令安歌对自己和对明月公主的态度,很明显就看得出来。 “原来你懂?”令安歌微微惊讶,更多的是开心。 他很开心,怜惜终于不再他面前伪装,这说明她开始信任他了吗? “你这样,只是让我死得更快而已。”怜惜面无表情的看着令安歌。 这样一个男人,抛开身份不说,放到现代绝对是个极品好男友。 “在我身边,谁敢动你。”令安歌眼露冷冽和坚定。 “我们不可能。”怜惜干脆的说道。 “你不愿意?”令安歌微微蹙眉。 “是啊。”怜惜点头承认,“晚上我还有命在吗?” 她指的是,今天她跟他说的话,会不会晚间就传到皇上耳里? 令安歌轻轻一笑,微微摇头,指了指马车外的车夫,“他是我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和皇上告密。 “为什么?”怜惜认真询问。 为什么对她这么例外?在宫里呆了几天,她可是很明白令安歌对皇上的绝对服从,忠心耿耿。 “因为,我喜欢你啊。”令安歌眉眼弯弯,似乎在说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完全没有将怜惜说的不可能放在心里。 “……”怜惜顿时语噎,没有再问下去。 这个时代的男人,或许认为自己喜欢的,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吧,所以不管对方愿不愿意,自己想要就行了。 怜惜心里涌起一阵反感,不禁气闷起来。她收回看着令安歌的视线,继续沉默的望着窗外。 令安歌脸上带着笑,眼里是纯粹的开心,他看着怜惜,也随着她的视线朝外面望去。 总有一天,她会喜欢他的,这对于令安歌来说,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怜惜的发呆下,很快便到了将军府,令安歌有些怅然,怜惜却自行跳下马车,站在门槛边,标准的施了一个送行礼。 令安歌在马车上,深深的看了眼垂头看地上的怜惜,微笑着点头回礼,催人驾车离去。 直到令安歌的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怜惜才回过神来。 “大小姐,饿了吗?”福伯一脸欣慰。 两人终于有了互动,怜惜再也不是一头冲进将军府,留下令安歌独自目送她的背影,福伯内心无比感慨。 他们的大小姐,终于开始长大了吗? 怜惜没有注意福伯的神情,随意答应着,便往自己院子走去。 她已经有几天没见到澜之初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有些不习惯,做什么都感觉有些不带劲。 吃饱饭后,洗漱好的怜惜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窗户有些愣神。 “真是莫名其妙。”怜惜嘀咕着,又看了一眼窗口,最终还是没忍住上前将窗子打开。 外面一片漆黑,院子里挂着的灯似乎被黑暗压着,发出的光有些朦胧。 蹲在树上的百里离偷偷看了眼旁边的男人,只见他等盯着打开的窗户,百里离心里不停抱怨。 前几天晚上公子在这里一脸吃屎的表情回去之后,他们下面的人可惨了,拜托今晚不要再吵架了…… 百里离想着,默默的看了眼那屋子里隐隐约约的人影。 但是身边的男人依然没有动身的意思,百里离只差没开口催促了,恨不得一脚把澜之初踢到怜惜屋里。 ……可惜他不敢。 哀怨的看了眼澜之初,没想到澜之初正好脸色冰冷的看过来,百里离的小心脏猛地一跳,连忙马不停蹄的去旁屋点了桃红,抹了把冷汗又重新回到树上。 果然,树上已经没有澜之初的身影了,屋子里隐约还能看到两个身影。百里离暗自松了口气。 怜惜正转身从窗边离开,突然听窗户啪的一声关上,一个人影已经站在眼前,不由得吓得一哆嗦。 “神经病啊?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怜惜张口就骂道。 虽然一下子没看清楚飘进来的人影,但是熟悉的气息却让怜惜笃定这个鬼影子就是澜之初。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对他的气息如此敏感。 “你开窗不就是在等我么?”澜之初坐在桌子边,倒了一杯茶水,语气透着一些冷意。 被说破了心思,怜惜有些尴尬,默默的摸了摸头发。 澜之初看到怜惜的样子,眼里微微惊讶,原来她真的是在等他? 澜之初绷着的脸庞竟渐渐的缓和了下来,这几天内心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你就不怕我下药毒死你。”怜惜看到澜之初竟端起自己的杯子喝茶,不禁嘀嘀咕咕。 “你舍不得。”澜之初一脸正义,悠哉的说道。 怜惜呸了一声,也坐到了桌子边,盯着澜之初的胸膛。 “这么迫不及待?”澜之初挑眉,阴霾不见了,戏谑的语气信手拈来。 怜惜翻了个白眼,“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她睥睨着澜之初,一脸嫌弃的高傲。 澜之初忍不住轻笑,挪向怜惜一点,摊开两手。 “随便撕。”澜之初勾着嘴角说道。 怜惜却只是伸手戳了戳澜之初,澜之初一动不动。 “这么结实,看来是好了。”她说道。 “怎么?不撕衣服了?”澜之初邪笑。 怜惜看着某男邪魅的诱人笑容,默默抚额。 【作者题外话】:宝宝们说的更新,我每天都会正常的更新~我会努力加油的,毕竟想写出好的故事,你们喜欢才是对我最大鼓励~!爱你们~'' 第四十章 皇家冷血 “这次翻墙进来,又是为什么?”怜惜无视澜之初的“勾引”,正儿八经的问道。 “听说淑妃要给你过生日?”澜之初收回手。 “你消息可真灵通。”怜惜忍不住说道,下午皇上刚准旨,晚上他就翻墙来了。 “皇上为什么会同意?”澜之初问。 “不就是一个女儿家家的生日宴会,有什么大不了的。”怜惜不在意的拿起杯子倒茶。 “是么?”澜之初嗤鼻,“皇上此时最怕你出事,这么大的生日宴会放到外面,会不担心?” 怜惜倒茶的手一顿,微微皱眉,“所以呢?” “他不过是想借此看看谁敢动作罢了。”澜之初抱手,“你的生死,不过是他测试忠心的手笔。” 怜惜内心一阵不是滋味,原来她只是以为生日宴会就是明月公主瞎闹,可是竟然连这个都被皇上算计了。 “那你呢?又想干什么?”怜惜意兴阑珊的将茶杯放回桌上。 她不相信,澜之初几天不来,会单纯为了生日宴会这个事情特意过来询问,肯定是有其他事情。 澜之初也放下茶杯,抱着手臂看着怜惜。 “你跟令安歌说话了?” 怜惜讶然,突然觉得澜之初今晚过来,真正原因应该是她和令安歌说话了这个事情。 想了想怜惜就明白了,他应该是怕自己会透露他的秘密吧? 胆小鬼。怜惜有些鄙夷的看了眼澜之初。 “胆肥了?”澜之初见怜惜突然鄙夷的看着自己,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怜惜连忙笑嘻嘻的摆了摆手。 “就说了几句而已。”怜惜正色说道。 “你就这么相信令安歌?”澜之初皱眉。 怜惜一脸莫名,她什么时候信任令安歌了? “我只是不想继续装傻。”怜惜解释道。 “你知不知道,要是让皇上知道,你九条命都不够死?”澜之初不悦的说到。 “他不会和皇上说的。”怜惜笃定的说道,虽然她不信任令安歌,但是她就是相信令安歌不会和皇上说这个事情。 澜之初皱眉,总之怜惜在令安歌面前暴露真性情,就是让他觉得不高兴。 怜惜看着澜之初的表情,心里更确定了,澜之初之所以过来,果然是担心自己和令安歌走近,暴露了他的秘密。 “我不会暴露你的秘密的,你放心吧。”确定澜之初的目的之后,怜惜不禁觉得有些失望。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澜之初霍然站起,怜惜吓一跳,下意识的也跟着站了起来。她身后的圆凳在这样的猛然碰撞下,咣当一声倒下。 怜惜站起来才发现离澜之初很近,连忙后退一步,却一脚踩在圆凳凳脚上,身子一歪就往旁边倒去。 澜之初眼明手快的伸出手,把怜惜捞了回来,两个人又抱在了一起。 怜惜脑袋有些迷糊,为什么她跟澜之初独处的时候,总是动不动就抱在一起了? 澜之初扣着怜惜,一字一句的说道,“其他我可以不管,但是令安歌绝对不允许接近。” 怜惜闻着澜之初身上的气息,下意识的点点头。 美男说了不许接近,那就不接近吧……怜惜脑袋迷糊的想着。 澜之初看了一会怀里的小女人,满意的点点头,放下怜惜,重新在桌边坐下,倒了杯水。 “还有,你知道当初的红衣是谁给你准备的吗?”澜之初压了口茶水,修长的手指敲在桌上,发出轻轻的笃笃声。 怜惜迷糊的脑袋刚刚清醒,就听到澜之初这句话,连忙问道,“谁?” “淑妃。”澜之初看着怜惜说道。 怜惜愣住了。 当初她就逼问过两个婢女是谁准备的红衣,只知道是宫里的人做的,却不知道是淑妃下的手。 她知道淑妃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却想不到她内心如此狠绝。左曦怜跟她什么愁什么怨?她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而且,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妃子,谋害了皇上最看重的棋子,皇上却没有发现,这个淑妃手段之高明,令人不寒而栗。 “澜之云,是太子的最强竞争对手。淑妃是澜之云生母。”看着怜惜一脸惊愕迷惑的样子,澜之初提醒道。 “我知道,只是害死我,对澜之云有什么好处?”怜惜这才是想不明白的。 要知道在当时的情况来说,皇上心里早已有了主意,所以她肯定皇上是绝不会将自己赐婚给澜之云或者太子的其中一个。 淑妃在这风口浪尖下手,这样做非但没有好处,而且还担了风险,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干嘛要去做? “任何一个对皇位有威胁的人,都是她的对手。”澜之初放下茶杯。 怜惜猛然惊醒。 她怎么能忘了,这不是现代社会,而是一个为了皇权能算计一切的君主社会呢? 皇上虽然是淑妃的夫君,但是,也是她儿子皇位的最大威胁。 皇家的冷血,竟到了如此地步。 怜惜突然觉得自己竟站在了权谋的最正中位置,自己即将面对的,竟是腥风血雨。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任人宰割。必须提高实力,到时候,能跑路赶紧跑路,她一点也不想参与这些兵分错杂的权利之争。 想明白的怜惜果断的扑到澜之初边上,抓着他的手臂谄媚的说道,“所以,快教我武功吧。” 澜之初抱起手臂,“凭什么?” 怜惜一时语噎。 “那个,等我学成之后,以身相许?”怜惜嚅嗫的说道,决定采取缓兵之计。 澜之初忍不住笑了,拉开怜惜的手说道,“我稀罕?” 怜惜恼怒的瞪着澜之初,真的是,太不给面子了。 不是他之前一直算计着要她以身相许吗?现在她都送上门了,怎么又拒绝了。 死男人。 怜惜咬牙切齿。 澜之初眉毛一挑,挑衅的看着怜惜。 怜惜忽然想起自己突破天心一层之后,还没有试过身手,当即举着拳头就冲澜之初奔来。 澜之初嘴角噙笑,却抱着手臂,任凭怜惜攻击。 怜惜凭借着心法,再加上哥哥教的近身搏斗术,狠狠的朝着澜之初攻击,她欣喜的发现自己的速度的反应灵敏度都快了不止几倍,而且发出的招式攻击力提升了不少。 这放在现代,怜惜有自信能打遍全国无敌手! 然而…… 她的功夫放在眼前,连澜之初的衣袖都没碰到一点。 怜惜鼻尖微微冒起了热汗,跟澜之初一来一往之下,已经过了百来招,看着澜之初抱着手臂自己却碰不到他分毫,怜惜突然气恼地停下手。 “不打了!”怜惜撅起嘴巴,“我碰都碰不到你,有什么意思。” 澜之初看着赌气的小女人,微微的笑了,“你想怎么碰?” 【作者题外话】:有小可爱说想吃肉……那个,不急哈……'' 第四十一章 不一样的公子 澜之初玩味的看着怜惜,那嘟起的小嘴和红扑扑的脸蛋,竟显得无比可爱。 “你欺负人。”怜惜抱怨道,气呼呼的倒茶猛喝。 他一个超级大高手,而她只是刚入门的小三脚猫。怜惜突然感觉到自己被玩了。 就像猫捉老鼠一样,被澜之初戏弄了。 “欺负又如何。”澜之初抱胸淡定。 “……”怜惜一阵无语,瞪着澜之初。 “真没用。”澜之初摇头说着,却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 上面满满当当画的都是一个小人,拿着剑的各种招式。 怜惜双眼放光,立即就要扑向前去,澜之初却快一步收回纸张,举在手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怜惜。 怜惜顿时泄气,这个小气的男人,怎么可能毫无条件的给自己嘛? “小气。”怜惜不悦的瞪眼说道。 “小气?内力,武功和肉体,哪个没给你?”澜之初怼到。 怜惜老脸一红,顿时哑然。 仔细回想,不论是最开始的内力,还是束月心法,澜之初都是毫无条件的给自己了,这样算起来,小气的好像是自己耶。 不过可以把肉体这两个字去掉吗…… 怜惜微微歪着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久,她决定豁出去了,有实力才有话语权,小女子能屈能伸,要到武功秘籍再说。 “你就给我嘛?”怜惜脸上突然换上温柔如水的表情,抱着澜之初的手臂摇起来,“小初初!之初哥哥~” 只是一瞬间,澜之初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臂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忍不住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锵,他从腰间摸出一把长剑,怜惜顿时目瞪口呆。这长剑哪里变出来的? 澜之初却脸色抽筋的举起剑,怜惜立即放开他的手臂,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撒个娇而已,不用杀人吧? 澜之初没理会她,手腕一转,长剑便在他手里动了起来。 怜惜这才发现自己会错意了,原来澜之初这是要亲身示范吗? 只见澜之初动作迅速,犹如一道残影,屋内顿时充满了一人一剑的影子,可怕的气势充斥满整个屋子,怜惜感觉到胸口一阵气闷,不由得一步步后退,不小心撞开了窗子。 一阵微风吹进来,怜惜才感到自己能呼吸了,眼前澜之初仍在继续,但是她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然后澜之初就如一棵松树一样站定,眼里的凌厉犹可见。 “这……这就完了?”怜惜呆滞。 “这一百八十招,过几天我来检查。” “一百八十招?!”怜惜石化了,就刚刚他这么转一圈,有一百八十招? 澜之初弹了弹手中的纸张,纸张如传送一样平稳的飞到了怜惜手里,怜惜定睛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各式各样的小人,一看之下,一百八十个动作肯定有。 “能不能再来一遍?”怜惜可怜兮兮的朝澜之初挪去,刚刚他的动作她一个都没看清楚。 “真没用。”澜之初斜眼,一把抓起怜惜的手。 怜惜感到手心一冷,一把长剑已经握在她手里。 澜之初握着怜惜的手,带着她飞舞起来。 怜惜脑袋一阵发晕,再停下来的时候她一阵眼冒金星,更别说记住动作了。 “你脑子呢?”澜之初狠狠敲了一记怜惜的脑袋,“束月功法是白学的吗?” 怜惜猛然受痛之下,竟然整个人都清醒起来,看着澜之初鄙视的眼神,瞬间被激起了斗志。 “再来一遍!”她咬牙喊道。 看着怜惜倔强不服输的样子,澜之初微微一笑,又握住了她的手。 怜惜连忙一边运转束月心法,一遍全神贯注的感受澜之初的动作。 在束月功法运转起来的时候,怜惜猛然感到眼前的世界似乎都变得清晰了,每一个动作似乎都被放慢了一百倍,她能毫不保留的记清每个动作。 再次停下来时,怜惜脑海里已经自动存档了各种舞剑动作的人影。 澜之初稍微点头,放开怜惜的手。 没有澜之初的支撑,怜惜猛然被手里的剑带得往下一沉,吃惊的看着手里的剑。 这把剑,这么沉? “自己来一遍。”澜之初倒水,看了眼怜惜。 “……”怜惜咬牙拖起长剑,动作笨拙而凝滞无比的把一百八十招舞了一遍,满头汗水。 澜之初无语,面无表情。 怜惜看着澜之初眼里的鄙夷,砰一声摔下长剑。 “不怪我!要怪就怪这剑太沉了!”说完毫不在意形象的抹了一把汗水。 “……”看来夸人不能夸早,刚刚还为她的倔强不服输喝彩,眨眼这小女人就耍赖放弃了。 澜之初摇摇头,脚尖一勾,挑起长剑,往腰间一带,长剑瞬间消失在他腰间。 怜惜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么沉、这么硬、这么直的一把剑,说不见就不见了? “剑呢?”怜惜呆呆的问道。 澜之初看着怜惜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禁好笑。 怜惜第一次见到这种传说中藏在腰间的剑,怎么可能就这样罢休?当即盯着澜之初的腰带,扑了过来。 “哪呢?”她一边嘀咕,一边要解开澜之初的腰带。 澜之初嘴角一阵抽搐。 蹲守在黑暗里的百里离忍不住好奇,偷偷瞄过来时,正好看到澜之初满脸的隐忍,如同一只快炸毛的小猫,百里离忍不住咧嘴无声的笑起来。 他什么时候见过公子这样? 为了怜惜,公子竟然拿出了束月心法,甚至还亲自教导怜惜习武,说公子对怜惜没有心思,打死他都不信。 百里离双目放光,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透过刚刚被怜惜撞开而微微打开的窗户,百里离凝神聚气,目不转睛的看着屋里的一男一女。 啧啧,平时连女人扑上来都能躲开三尺远的公子,如今竟然一脸忍让的让怜惜把腰间摸了个遍。 不仅如此,怜惜还当真解下了公子的腰带,公子不但没有阻止,而且平时对着他们一脸冰山和木然的公子,此时脸上竟也浮现出邪恶和戏谑。 真是难得一见啊,简直堪比天上下红雨,就连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足以跟这一幕想比。 正在百里离兴致勃勃瞧热闹的时候,一支手如同凭空出现,搭在百里离肩膀上。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笼罩百里离,百里离心脏猛地一跳,迅速抓住肩上的手。'' 第四十二章 悲剧的看风小子 身后的人却没有丝毫杀气,按着百里离的手就被推了回去。百里离内心疑惑,转头看去,这才看清楚来者是何人。 竟然是千年脸色不变,如同死人一样的鬼宿。 百里离暗自嘀咕,正想问鬼宿出什么事了,鬼宿却头也不回的把他的脸按了回去。 百里离感觉自己在鬼宿手里就像一只小鸡一样,心里不禁恼火起来,看向鬼宿,却只见他正盯着公子和怜惜在看,冰冷的眼眸里竟有一丝探究。 百里离张大了嘴,什么时候,他们的冷面阎王鬼宿大人,也会瞧热闹了? 就在百里离张嘴惊讶的时候,鬼宿眼睛都不眨一下,抓起一团叶子准确无误的塞进百里离的嘴里。 “¥&……&¥”百里离不敢发出声响,连忙往外掏出树叶,心里已经把鬼宿千刀万剐。 刚掏完树叶的百里离反手就想报复鬼宿,鬼宿依然没有回头,一手抓住了百里离的脸,转向正前方。 真的的哔了狗了,百里离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然而却毫无办法!实力差距太大,他根本不是鬼宿的对手。 你给我等着! 百里离心里咬牙切齿的说道,气闷的抬眼继续看热闹,却不想竟正好看到了香艳的一幕。 啊啊啊?! 公子什么时候把怜惜按到床上去了? 百里离心里怨念不止,都怪鬼宿,让自己错过了好戏,怪不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冷面阎王之下竟也如此变态,偷窥狂! 百里离心里虽然骂着,却不愿意再错过好戏,一瞬不瞬的盯着下面的火辣画面,全然忘记了刚刚谁还在心里骂着偷窥狂。 一道风劲咻的一声飞出来,鬼宿微微偏脸,风劲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他稍稍起身,瞬间消失在原地。 百里离就没那么好命了,瞧得起劲的他正好被风劲打在额头上,啵的一声,他额头立即肿起了一个红包。 百里离连忙抓紧树干,怨念的看了眼被关上的窗户。摸了摸额头,心里大喊倒霉,却不得不认命的继续蹲在树上。 这个鬼宿,瞧热闹的时候来得贼快,跑路的时候也贼溜,丝毫不帮下自己,百里离蹲在树上,心里开启了碎碎念骂街模式。 不同于屋外的猥琐偷窥,此时房屋里气氛诡异的暧昧。 怜惜的意识又不知道丢到了哪个角落,更不知道黑暗里蹲着两只偷窥狂。 直到吻上怜惜,澜之初才发现自己是这么怀念怜惜的红唇,他从来不是一个违背自己本心的人,更不会委屈自己,所以变得更霸道起来。 两人就这样在忘我中渐渐朝床上挪去,怜惜软到在床上,澜之初就这样压着她,深吻不息。 直到感觉怀里的小女人喘不过气了,澜之初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怜惜,低低的喘气。 怜惜的意识慢慢的回来,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又被按倒了床上,忍不住一阵惊愕。 这是,怎么回事?! “你能不能动不动就要吻我?”怜惜喘着气,对自己的不争气也有些气恼。 “不能。”澜之初果断干脆。 “凭什么!”怜惜瞪眼。 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一言不合就吻上了,一言不合就被压床上了,怜惜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态了。 “就凭是我。”澜之初翻了个身,把怜惜抱在怀里,微微的眯上了眼睛。 这样抱着她的感觉真好,澜之初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惬意了。 “流氓。”怜惜挣扎了一下,只见无法挣脱,便放弃了挣扎。 澜之初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睁开眼睛看向怜惜。 “扒光我衣服,吃尽我豆腐,抢了我内力,还要我教你武功,谁是流氓?”澜之初一一数着,看着怀里小女人变幻无穷的脸色。 “呃……”怜惜捏着手指,渐渐咬住了嘴唇。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每当这种时候澜之初总会搬出当初的事情来,让她无话可说。 这个锅她背得太冤枉、太窝囊了。 怜惜认命的叹了口气,好吧,就当还债吧……她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 “那也不能这样啊!这样我算什么?你的玩物?”怜惜愤愤不平,企图讲道理,约法三章。 “玩物?”澜之初伸手轻抚怜惜的红唇,“这个提议不错。” 怜惜咬牙切齿,澜之初就是故意的! “还要不要学武功了?”澜之初看着要爆发的小女人,扬眉挑衅。 瞪着澜之初的怜惜顿时焉了下来。 谁叫她有求于人呢……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忍还不行吗? 怜惜低下头,心里把澜之初骂了百八十遍,正气呼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微微的鼾声。 怜惜愕然地抬头,只见澜之初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他就那么放心自己?怜惜一脸怀疑,伸出手戳了戳澜之初的脸。 澜之初却只是微微蹙眉,抓下怜惜的手,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怜惜抽回手指,想从澜之初怀里悄悄溜走,却发现某个可恶的男人即使睡着,手臂还是箍得紧紧的。 累出一身汗的怜惜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趴在澜之初身上,竟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渐渐睡着了过去。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澜之初睁开了眼睛,早在怜惜戳他脸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睛而已。 看着熟睡的怜惜,澜之初突然也觉得困乏不已。一直以来,他都绷紧着一根神经,连睡觉的时候也带着三分警惕。 如今抱着怜惜,他竟如同把一切都放了下来,身心都放了下来。 慢慢的闭上眼睛,不久,屋里只听到两个均匀的呼吸声。 夜很安静,蟋蟀轻鸣,正是好眠的时候。 百里离只觉得悲催无比,公子一刻不出来,他一刻不敢松懈。心里哀怨的求告老天,快快让怜惜把公子轰出来…… 然而老天爷听不到他的呼唤,又过了许久,连蟋蟀的声音也消停了,夜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有,百里离瞪着通红的双眼,认命的看了眼那扇紧闭的窗户。 看来今晚自己得在树上蹲一个晚上了。 百里离觉得自己真的悲剧,他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公子会偷情,而自己竟然还贼兮兮的帮守门。 难道这是自己偷窥的报应吗?真是太狗血了。 百里离抬眼悄悄地看向某个角落,那里也蹲着一个纤细的人影,不过想了想,百里离最终放弃了过去抱团的想法。 说不定没抱得团,反而被揍一顿,自己还是不要没事找事了。 【作者题外话】:台风来了……!还好我养肉千日用在一时,走在路上都没被吹走~嘻嘻'' 第四十三章 令人尴尬的声音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怜惜睁开了眼睛,似乎想到什么,猛然的跳了起来。 但是澜之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房间里还有他淡淡的味道,证明着他昨晚确实在这,而不是她做梦。 怜惜头疼的按了按脑门,自己一个未婚的黄花大闺女,竟然和一个没有什么关系的男人睡了一晚,这也太超前了吧! 桃红端着水忐忑的敲门,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她竟然晚起了,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这让她很是不安。 好在怜惜也是刚起来,更幸运的是,今天宫里恩准怜惜休息一日。 “大小姐,温水来了……”桃红有些心虚的说道。 别的大府小姐夫人,婢女都是一群一帮的,就他们大小姐,说不喜欢人多,整个院子竟然只有她一个婢女,所以连个互相提醒的人都没有。 虽然事情不多,甚至很轻松,但是像今天这样睡过头的,万一耽误了什么事,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桃红不禁抹了把冷汗。 “嗯……”怜惜漫不经心的应着,心里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脑海里突然回放起昨晚澜之初教的武功,她眼神不禁一亮,就要起身。 桃红正在帮她梳头,连忙松开手。 “你随便扎个束发就可以了。”怜惜看了眼镜子中桃红编的繁琐发型,有些不满的皱眉。 这样的发型待会她怎么练武? 桃红却以为怜惜不喜欢她编的发型,应了声是又连忙将头发解开,如瀑布般的黑发顿时倾泻而下。 怜惜用手捞了捞长过腰间的黑发,只觉得太碍事了。 “拿剪刀来。”怜惜撸起黑发说道。 “啊?”桃红不明白怜惜想干嘛,但是还是顺从的飞快拿过剪刀。 只见怜惜拿着剪刀,比划着就要对自己的黑发下手,桃红吓得惊叫一声,怜惜吓一跳,莫名其妙的抬头看着桃红,一脸惊吓。 “大小姐……不要啊……”怜惜还没说话呢,桃红就哭着上前,一把抢过怜惜的剪刀。 “你干嘛?”怜惜不悦的说道。 “大小姐,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还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好不好,千万不要想不开……”桃红跪在地上,一脸无助。 啊?怜惜更莫名其妙了,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只是剪个头发而已。”怜惜无语到。 桃红听到这话更是大惊失色,不断哀求怜惜。 看着哭哭唧唧的桃红,怜惜最终摆摆手,或许这个时代女孩子不能剪头发?还是有什么禁忌? 真是麻烦,怜惜皱眉。 桃红看怜惜好不容易放弃了剪发,正稍稍安心下来,看见怜惜又皱眉,不禁一阵紧张。 “这个头发太长了,我不方便活动。”怜惜皱眉说道。 “奴婢可以帮小姐编短。”原来是这样,桃红吁了口气,连忙说道。 或许是害怕怜惜再提剪发的事情,桃红手指如飞梭,在怜惜黑发间快速穿梭,不多时,一个清爽干脆的发型便现世了。 怜惜左看右看,不禁满意的点头。 束起的马尾都编成了辫子,刘海也巧妙地收起,汇编到一股辫子中,露出饱满的额头。 怜惜整个人既显得古典的唯美,却又不失飒爽的利落,最重要的是长长的黑发经过这样一折腾,变得短了不止一半,活动起来方便不已。 怜惜满意不已,这手艺要是放到现代,绝对是头号首席造型师的存在啊! 看到怜惜满意,桃红才真正松了口气,对怜惜的喜好更是清楚了,在心里默默的记了下来。 怜惜蹦跶了起来,把将军府翻了个人仰马翻,终于找到一把稍微轻的、提起来较为顺手的长剑,满意的回到院子,关起院门练习起来。 昨晚澜之初的长剑太沉,她无法顺畅练习,更别说发挥出威力了,但是今天轻盈的长剑入手,怜惜顿时顺畅起来。 一百八十招武功招式,怜惜舞的风生水起,颇有一代宗师的气势。 许久,怜惜喘着气停了下来,看了看手里的长剑,总觉得有些不满意。 虽然武功招式她已经练熟了,但是总感觉有些缺憾。 这缺憾似乎来自手里的长剑。 怜惜没有想太多,技不如人反怪剑不好的,她还不至于,只当是自己没练出精髓。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吃饭的时候怜惜已经累瘫,毫无形象的躺在院子的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桃红心疼的连忙端来温水,仔细的帮怜惜擦洗。 怜惜闭着眼睛任由桃红动作,突然感觉有个婢女也挺好的。 之前她不习惯什么事情都由别人伺候,不过桃红确实做得不错。 “你会按摩吗?”怜惜睁开眼睛,看着桃红问道。 “啊?”桃红一脸懵比。 “我教你。”怜惜认真的说道。 练武这事实在太辛苦了,肌肉酸累不已,要是休息时候能有个人帮按摩,那真是爽歪歪啊。 怜惜想到便做,立即爬起来,将桃红按了下来,手把手开始教桃红怎么按摩。 生活在现代,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按摩的门路,况且怜惜高中的时候也曾自学过,那时是想跟哥哥献殷勤来着。 桃红大惊失色,却拗不过怜惜,她来了这么久,多少也知道怜惜的脾气,当即便沉下心用心学起来。 只不过…… “啊~”怜惜每下一次手,桃红都禁不住喊叫起来,每个穴位按得既精准又使力,桃红只觉得既痒痒,又刺激,又莫名的舒服。 这就是按摩吗?桃红痛并快乐的享受着,一面仔细用心记下穴位。 明月公主带着巫妙音来到怜惜院门外的时候,正好是怜惜教桃红按摩的时候。 守卫队的队头董雷恭敬的拦了下公主,毕竟怜惜说过不接受任何人来访,而且院门也从里反锁了。 怜惜是他们主子,他们首先听命于怜惜,其次才是其他人。就连左大将军也不例外。 明月公主带着宽仁的微笑,伫立在院门外,等守卫去叫门。 董雷感激的朝公主点头,举起手刚要敲门,却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手不由得一顿。 “啊……小姐轻一点……啊……” 这个时代没有隔音门这种东西,声音虽小,但是却清晰无比的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董雷面色怪异的石化在原地。 一众人马皆愣住了,齐刷刷看向大门紧闭的小院。 此时怜惜正好按到桃红的腰尾骨,桃红不禁脸一红,感到无比害羞,连忙出口阻止,怜惜却加大力道按了下去。 “啊~小姐不要碰那里……呃……嗯,好舒服……”桃红感到腰间的酸累瞬间被按掉,一种放松直达大脑,出口的阻止也变成了赞叹。 院子外的明月公主等人却更加不自然起来,个个脸色怪异,那些婢女更不用说,全都满脸羞红而又好奇的竖着耳朵,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将军府的守卫更是尴尬不已,来这么久,他们从来不知道大小姐还有这癖好,早上他们还奇怪大小姐怎么紧闭了院门,还反锁了…… 他们虽然尴尬,却各个都装着“我听不见听不见”的样子,努力维持镇定的。 在公主身边,站着一个面若芙蓉的女子,她眼带娇媚,抱着一把琴,低头安分的不言不语。 “巫坊主……这个,让你见笑了……”明月公主似乎想起了什么,尴尬的转头对她说道。 巫妙音闻言才抬起头温言到,“公主哪里话……” “曦怜妹妹……可能还不懂事……”明月公主似乎急于维护怜惜,磕磕巴巴的继续说道,“或许在外面受了什么不好的影响……” 巫妙音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常,大家都没看到里面发生什么,但是公主一出口却说怜惜受了不好的影响。 不过,关她什么事? 巫妙音微微俯身,神色如常的说道,“公主宽仁心善。” 明月公主却拉着巫妙音的手,神情恳切,“还望巫坊主保守秘密。” 巫妙音垂首应是,模样温顺无比。 明月公主却冷笑,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今天这事一传出去,怜惜癖好女风的事情,一定遮不住了。'' 第四十四章 误会,茶都不敢喝 院子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明月公主心里虽冷笑,面上却显得不安又尴尬,将巫妙音拉到远处的凉亭等候。 而将军府的守卫既不能走,又不能找棉花堵住耳朵,看着公主那边有人若有似无的看过来,虽然尴尬却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腰挺得笔直。 董雷作为怜惜守卫队的小头头,此时恨不得用手指插聋自己。可惜再怎么尴尬,他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不懂煎熬了多久,院子里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模模糊糊的低声对话和轻笑传来,董雷立即上前叩门。 他生怕再晚些叩门,院子里的事情会再重来一遍,那董雷真的要哭着去找将军了。 看到董雷叩门,公主使了个眼神,身边的婢女忙提醒明月公主和巫妙音,明月公主立即带着众人朝怜惜的院门走去。 明月公主带着巫妙音刚站立在院门前,院门就打开了,一个婢女面色有些羞怯的正在往外探头,正是桃红。 桃红被怜惜按在地上,又一顿按摩,不禁痒得到处躲,虽然匆匆整理了一下但衣裳仍有些凌乱,头发上更是沾有些许草叶,面色微红而慵懒。 众人见到桃红这个样子,内心更笃定了几分,公主底下的婢女看着桃红,眼里都带着满满的鄙视和嫌弃。 董雷看见桃红这个慵懒娇羞的模样,不禁也呆楞住了。 哇靠,实在太劲爆了吧?在院子里就那个了?!董雷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真是太……刺激了…… 巫妙音只是稍稍抬头看了眼桃红,便低垂下了眼眸,不再多看。 还是明月公主最先回过神来,清冷的开口问道,“曦怜姑娘呢?” 董雷闻言反应过来,连忙跑到内里通报,不多时一群人呼拉拉的全涌入了院子,探究的看着站立在院子中央的怜惜。 怜惜练了一个早上的剑,又教桃红按摩,此时也累得有点气喘吁吁,脸色微红。 众人又是一脸了然于胸的样子,眼里的鄙视更甚。 “曦怜妹妹……”明月公主堆起笑,习惯性的想上前拉住怜惜的手,可是离怜惜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却不禁站住了,手也收了回来。 怜惜奇怪的看了眼明月公主,今天她的举止有些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怜惜暗暗警惕。 礼节性的施礼,怜惜看着明月公主不说话,她总觉得有些不正常。 明月公主被怜惜看着,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连忙拉过巫妙音,将她带到怜惜面前。 “这是妙音坊的巫妙音巫坊主,妙音坊可是天下音乐丝竹之首,到时候在曦怜妹妹的生辰上,为妹妹助助兴。” 怜惜是听过明月公主和淑妃说过要请妙音坊为自己生辰添兴祝贺的,听到明月公主介绍便转头看去。 “大小姐。”巫妙音带着微微的笑意,脸色坦然而真挚的微微福身。 怜惜看着巫妙音也微微点头,比起明月公主,巫妙音倒是让人看得顺眼多了,不过既然是明月公主带来的,谁又知道她是不是一个拿奥斯克演技奖的演员呢。 巫妙音看着怜惜只是微微点头就不再看自己,心里对怜惜不禁有些好奇。毕竟谁听到妙音坊总是有些好奇的,但是怜惜却一脸淡然。 虽然传闻中她也听过不少关于怜惜的介绍,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巫妙音稍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女子,她的长发束在脑后,马尾编起了一簇辫子,刘海也梳了起来,露出一张面容标致、娇俏可爱的脸蛋,身着紧身干练的衣裙,显得飒爽英姿。 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女孩,竟然好百合之风。 巫妙音垂头,掩饰掉眼里的遗憾。 怜惜不知道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已经成了一个百合,她觉得有些累,所以有了些不耐。 “巫坊主这次来,是先和曦怜妹妹见下面,看妹妹喜欢什么样的乐曲。”明月公主看到怜惜眼里的不耐烦,反而更加柔和的说道。 “随便。”怜惜有些热,把领口稍微掰了开,对这些事情实在不怎么感兴趣。 看见怜惜的动作,明月公主笑脸有些许僵硬,却说道,“要不,妹妹先听一听?巫坊主也准备了几首曲子。” 怜惜想到自己身为将军之女,不应该失礼拒绝明月公主,只好耐下性子点头。几人便向院子里的小亭走去。 桃红连忙端上了茶水点心,她知道怜惜饿了渴了,更是贴心的将点心茶水装好,放在怜惜面前。 怜惜看向桃红微微一笑,表示感谢。桃红低垂着目光退下。 这下不止明月公主,连带那些婢女门都感到鸡皮疙瘩起满了全身。 原来怜惜不是不会笑,你看看人家对她的小百合笑得多温柔…… 明月公主暗暗捋了捋手背,压下那股恶寒,本想端起茶杯缓解一下尴尬,却突然想起什么,连茶杯也不敢再碰。 巫妙音礼节性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柔声问道,“大小姐,可以开始了吗?” 怜惜点点头。 巫妙音将放在膝盖上的琴拿起,端放在小台上,盘膝而坐。准备好后她微微行礼,如玉葱的手指撩拨了一下琴弦。 一阵美妙的丝音之声顿起,怜惜不由得停下吃点心的动作,朝巫妙音看去。 峥…… 随着那玉白的手指不断抚琴,美妙的音乐顿时充满整个小院,悠远而雅致的琴音叮咚,洗刷着怜惜的耳膜。 原来单纯的琴音,也能这么动听,怜惜不禁听得入神,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不知不觉一首琴曲演奏完毕,怜惜仍陶醉其中。 “好,再来一首。”怜惜不禁抚掌说道,脸上满是赞赏的神色。 巫妙音点头,只是略略停顿,又抬指抚琴。 如果说刚刚第一首琴曲是典雅的,那第二首琴曲就不同了,充满了飒爽的利落和澎湃人心的节奏。 这是巫妙音看到怜惜的打扮后,特意为她演奏的。 怜惜心里仿佛看到了奔腾的马儿,还有那潇洒不羁的好男儿,正奔腾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曲弹毕,怜惜仍能感受那激进向上的感觉。 这巫妙音,不愧能当天下丝竹音乐之首!一把简单的琴,在她手里却演绎出精彩绝伦的场面。 “好!”怜惜抚手鼓掌,一脸佩服。 明月公主也从激昂的音乐中回神,附和着称赞,却只是矜持的点头,倒显得怜惜豪放不已。 市井小民听书说书,大概也是这般没有礼数的鼓掌叫好吧,明月公主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巫妙音却仍神色不变,恰到好处的福身谦逊。 怜惜见巫妙音如此,心里更是欣赏。 巫妙音虽然是明月公主带来的,但是却给人一种坦然的感觉,况且,怜惜相信音乐由心生,能弹出这样曲子的人,绝不会是虚伪的小人。'' 第四十五章 若她喜欢,有何不可 接下来明月公主又坐着聊了一会,大概说了些生辰宴会的安排,怜惜都是顺从点头,没有异议。 本来她对这个生辰宴会就不怎么在意,何况是各方权谋起来的宴会,怜惜提得起兴趣才怪。 明月公主坐在怜惜旁边,感到浑身不舒服,怜惜也感到疲累,不愿多话,两人匆匆“探讨”之后,明月公主便急急离去。 巫妙音跟随着明月公主身后,礼数到位的福身告辞,才最后退走。 到了院门,巫妙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见怜惜伸着懒腰朝房间走去,她不禁莞尔一笑,忽然有些恍惚。 她回头垂目,抱着琴转身离去。 打发走明月公主,又听了几首美妙音乐,怜惜感到困乏无比。虽然奇怪明月公主今天的反常行为,但怜惜也没有多想。 匆匆吃过午饭,怜惜便往床上一倒,呼噜噜的睡了过去。 而此时,一股流言如风一般,也不知道从哪里而起,席卷了整个朝都。 下午的时候,就连不关心流言之事的皇上都听到了。 “胡闹。”皇上大怒,吧嗒一声摔下奏折。 淑妃吓一跳,连忙温顺的俯身去捡。 “这是哪传出来的?”皇上皱着眉头,沉声发问。令安歌从不起眼的角落站了出来,微微拱手。 “上午明月公主带着婢女十一人,还有妙音坊坊主巫妙音一同去将军府。曦怜姑娘院外守卫二十二人,当时院门紧闭,云雨之声从院里传出。”令安歌语气平稳,像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一刻钟后,声音停止,守卫队队头董雷上前叩门,院内只有曦怜姑娘和其婢女桃红。”令安歌继续说道,淑妃认真的听着,不经意的看了眼令安歌,心里却暗惊。 “明月公主及巫妙音、婢女十一人进入曦怜姑娘的院子,不久琴音响起,再过了一刻钟,明月公主等人离去。”令安歌面不改色,说道明月公主也丝毫不见忌讳。 “下午,洗衣房太监宫女议论将军之女好女色,同时朝都大井江南茶楼,市井之民偷声议论此事。”令安歌报汇完毕,抱拳一步退下。 皇上脸色阴沉,“宫里和宫外,同时议论。” 淑妃宽大的袖里手握紧手帕,温言到,“要不要叫雪儿过来?” 皇上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淑妃脸色稍微一松,坐在皇上身边默默研磨。 “那十一个婢女都给朕砍了,还有巫妙音,去查一下。”皇上拿起毛笔,面不改色的说道。 淑妃手指间一紧,却毫不停顿的继续研磨。 令安歌垂首,无声退了出去。 他蹲守在怜惜院子里的暗卫,早就被澜之初解决了,他安插一个,澜之初解决一个,他派两个,澜之初解决一双,颇有死怼到底的气势。 令安歌知道派再多暗卫,也不够澜之初塞牙缝,他日夜守着皇上,不能亲自蹲守,怜惜院子里只要一个下人,他只能在守卫队里安插了一个不起眼的没武功的眼线。 “可惜了……”令安歌摇头,招手来人,低语吩咐。来人点头领命,很快就消失在宫中。 令安歌看了眼将军府的方向,嘴唇微微挂着笑意,才转身往大殿内走去。 百合吗?且不说是不是事实,就算是事实,若她喜欢,有何不可? 这边皇上砍了十一个婢女,将军府的董雷已经等不及将军回府,匆忙将事情通报福伯。 福伯再三确定,终还是惊疑不定的带上董雷,马不停蹄的朝练兵场狂奔而去。 “操你奶奶的,你说什么?”左大将军大嗓门一开,董雷吓得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属下句句属实。”董雷认命的闭上眼睛喊冤。 “哪个龟孙子造的谣?王八蛋!”左大将军满脸的胡子都竖了起来,“听见!你们是听见了,可你们可亲眼看见?!滚犊子!” 左将军气着,哗啦拿过披风,就要往宫中而去。 他的护卫队,绝对不会造谣,更不会把怜惜院子发生的事情讲出去,那些人都是他一个个挑的亲信。 只能是明月公主身边的人传出去的,这样毁掉他女儿的事情,他豁出去也要找皇上要个公道。 当左将军赶到皇宫外的时候,已经听说了那十一个婢女全被砍首的事情,罪名就是造谣。 左将军下马的动作一顿,心里暗自冷笑。 皇上砍了这十一个婢女,明面上看似给自己一个公道,然而事实的真相也就这样埋没了,他难不成还能去质疑明月公主吗? 皇上都这番动作了,谁还敢去逼问明月公主。 左将军握着拳头,勒住马匹,最终调转离去。 随着皇上砍了十一个造谣的婢女,朝都的大街小巷对怜惜的议论顿时转入暗中,小巷子里头几个人面色遮掩的偷偷议论。 一道暗影如同无物,虽然在白天穿梭在屋墙之上,但是一闪而逝的身手和隐蔽的本事,竟没有人能发现有个影子过去了。 议论的几人似乎感到背脊一凉,左右看了看,对视了一眼连忙匆匆离去。 影子飘进了公子府,来到澜之初的独立院里。 “公子。”暗影身材纤细,一身劲装,眼神冷然而恭敬。 “怎么回事?”澜之初在纸上批注,仍然没有抬头,稍顿的笔尖却泄露了他的关注。 怜惜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只是对于谣言四起这件事情,澜之初总觉得有些蹊跷。 百里离看了看公子,一脸了然,却没见回答,一脸奇怪的看向无声,却见一向冷然的她竟一脸便秘表情。 百里离内心一跳,不会吧,难道传言是真的?怜惜真的是个百合?那公子岂不是太可怜了? 似乎也是不满无声沉默,澜之初微微蹙眉抬头,眼神冷意顿泄。 无声还在想着院子里怜惜压着桃红按的怪异场景,正想着怎么描述时,便看到澜之初的目光,连忙一五一十的回答。 “她说教桃红按摩,然后把桃红按在了地上,在她身上不停的按,两人衣物完整,并没有什么苟且的事情。”无声如实描述。 “那……那叫声是怎么来的?”百里离第一次忍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没办法,谁让怜惜是公子第一个看上的女人呢。 “桃红被按了就叫的。”无声有些奇怪,为什么桃红被按着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百里离也一脸奇怪,不过却不敢再问。 “回去,继续守着。”澜之初笔下已经行云流水,无声垂首应是,迅速消失在公子府。 【作者题外话】:亲爱的宝宝们,更新是每天九点左右更新哈~'' 第四十六章 各方反应 外面人仰马翻的时候,怜惜作为事件的主角,却毫无知觉的睡了一个下午。 怜惜起来的时候,桃红轻轻推开房门,脸色怪异。 “怎么了?”怜惜奇怪问道。 “下午,老爷来过。”桃红嚅嗫的说道。 老爹?他突然回来干嘛? 老爹公务繁忙,很少有白天回府的。 “老爷……老爷问我们午间做了什么……”桃红脸色通红,一副恨不得钻地缝的样子。 “然后呢?”怜惜回想了一下上午所有事情,想不出什么事情能让老爹突然回来。 宴会的事情老爹知道,不至于因为明月公主带巫妙音过来他就回来询问。 桃红纠结着,别扭着,将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怜惜瞪眼张大了嘴,她就睡个午觉的期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自己竟然变成好女色的百合爱好者了? 怜惜突然想起明月公主今天的反常以及那些婢女神态的鄙夷和嫌弃,终于明白过来,顿时哭笑不得。 她说呢,怎么一向喜欢表演宽仁随和的明月公主,今天竟然连茶杯都不碰一下,原来竟然是被自己吓到了。 怜惜嘴角一阵抽搐,完了,这下不要名声毁了,简直这辈子都毁了。 皇上砍了那十一个婢女不仅没有用,反而会更加剧流言的传播。 素不知,谣言这种东西,越是压制就越压制不住。 现在怜惜越来越摸不清皇上想干嘛了,他既然想要自己嫁给令安歌,这次却完全毁了她名声,说他是为了庇护明月公主,她才不信。 怜惜头疼的揉揉脑袋,这种权谋算计,她一点也不在行,想不明白就不想吧。 抛开这些念头,怜惜突然想起一张坦然的脸,上午巫妙音在小亭里面,就没有嫌弃和鄙夷,还安然的端起茶杯泰然自若的喝茶。 巫妙音是和明月公主一起来的,不可能没听到院子里的声响,甚至明月公主可能还会添砖加瓦的误导她是百合的事情。 然而巫妙音没有表现出常人该有的反应,怜惜不禁有些奇怪,她可不认为巫妙音对这种事接受得习以为常,更不会认为她本身就是一个百合,毕竟她也没有表现出对女人的兴趣的样子。 这个巫妙音不简单啊,怜惜不禁对她感兴趣起来。 “小姐,这,这怎么办啊?”桃红满脸不安。 “别人说什么,关我们什么事?”怜惜无所谓的说道。 “可是……”桃红还犹豫着,不知道想说什么。 “我们是这样的吗?”怜惜却打断她,看着她问道。 “不是啊!”桃红连忙否认。 “那还需要说什么?”怜惜看着她,坦然自若。 桃红看着怜惜一脸坦荡,不禁一愣,心中的纠结和不安竟慢慢的消失了。 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怜惜身上发出闪光,充满了魅力。 “是。”桃红恢复了神态,彻底的放了下来。 世间事实多嘴舌,他人说什么,自己何必在意?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即可。桃红在怜惜眼里看到了这样潇洒和淡然,突然对自己能留下做怜惜的婢女庆幸不已。 怜惜看桃红想通,也满意的点头。 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当她的婢女,那些期期艾艾畏首畏尾三到两面的,她不需要。 桃红恢复了正常,熟练的给怜惜倒水洗漱,怜惜到达饭厅的时候,她老爹已经坐着等她多时了。 “阿怜,过来这里。”当怜惜习惯的要坐在左将军对面的时候,左将军却将她叫住了。 怜惜顺从的坐到左将军旁边。 左将军嘴角动了动,问道,“你知道外面传起了谣言吗?” “知道。”怜惜回答,又反问道,“老爹信吗?” 左将军愣了愣,却眼神坚定的说,“不信。” “这不就行了?”怜惜看着左将军,面色平静。 左将军暗自松了口气,他最怕的是怜惜受委屈,最怕的是她被谣言重伤,却想不到怜惜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 “好!这才是老爹的女儿!”左将军抚着怜惜,慰藉的说道。 怜惜翘起嘴角,愉快的吃饭,管它满城风还是雨,只要她在意的人不在意就行。 怜惜一夹菜放嘴里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澜之初。 他会信吗? 怜惜皱眉,自己为什么会介意他信不信? 怜惜抛开念头,专心致志的吃饭,但却总觉得有些没味道。 晚上的时候,怜惜一会坐在床上,一会到桌边倒水喝,等了一个晚上,也没见那诡异的身影翻窗户进来。 直到桃红收拾整理好叫自己入睡,怜惜才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等了一个晚上,不由得对自己暗恼起来,翻开被子蒙头就睡觉。 一个晚上在她辗转反侧中,终于安静下来。可天还没亮彻底,怜惜就醒了。 一脸睡意朦胧的怜惜坐着发了会呆,对着自己的小脸一顿乱揉,才爬了下床。 桃红推开门见怜惜下了床,不禁有些吃惊,平时赖床像黏在床上揭不下来的大小姐,今天怎么回事? 桃红放下疑惑,快速的帮怜惜收拾打扮,将她送出大门。 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在将军府门前,令安歌在晨光中抬头,微笑着看走近的怜惜。 怜惜习惯了,依然无视的钻上马车,托着腮无精打采的发呆。 “昨天的事情,困扰到你了吗?”令安歌看着怜惜,眼里竟有些许心疼。 如果这事困扰了她,他不介意让嚼舌的人统统永远的闭上嘴巴。 “什么?”怜惜回神,有些呆愣,旋即才明白令安歌说的是什么。 她不屑的扭头,不说什么。令安歌却沉眉思索。 “不管你喜欢什么,我都不介意。”令安歌恳切的说道。 怜惜愕然地回头,旋即一股恶寒升至全身。 也就是说,令安歌不管自己喜好是什么,甚至如果自己真的喜欢女人,他也无所谓,他能得到她就可以了。 这个人……也太变态了吧?怜惜看着令安歌感到一阵恶寒和害怕。 “以后请你离我远点。”怜惜盯着令安歌,一字一顿的说道,也正因盯着他,怜惜清晰的看到令安歌眼里的一丝受伤。 就像被自己深爱的人拒绝后的那种受伤。 这样的深情没有让怜惜感到欣喜,反而让她感到一股害怕。 在令安歌的世界里,只要他爱你,你只需要接受即可,其他的与他无关。 不管不顾不在意对方的感情如何,只要自己喜欢,便将对方视为自己的专有物,这样的人和感情才是最恐怖的。 “如果你真的喜欢,大不了我一并娶了桃红过门。”令安歌却无视怜惜的警告,自顾说道,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怜惜掩住了嘴,惊愕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作者题外话】:亲爱的宝宝们,七夕快乐哟!'' 第四十七章 又见韦婉 马车吱呀一声停下,已经到了宫门口,必须下马车换乘软轿了。 怜惜慌忙跳下马车,由于太急,跳下车时甚至腿一软险些摔倒。 她顾不上这些,更害怕令安歌会突然来扶自己,因此颇有些狼狈的朝软轿跑去。 当怜惜跑到软轿,正停下吁一口气的时候,抬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澜之初? 怜惜疑惑的停下迈上软轿的脚步,远远的看着他。 澜之初却只是稍微停顿,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举步朝宫殿方向走去。 怜惜心里突然有些许失落,也为自己一个晚上的辗转反侧感到可笑。 也是,令安歌这样的人,都将信将疑她百合的事情,澜之初怎么可能不怀疑呢?或许他信了也说不定。 怜惜自嘲的一笑,快步上了软轿,朝意淑殿而去。 照旧是日常的行礼问安,怜惜已经习以为常了,动作流畅而自然,再也没有以前的生硬,言行举止已经有了大家闺秀的风范。 只是怜惜有些心不在焉,淑妃看出怜惜的状态不好,关心询问,怜惜只好推脱太闷了。 “雪儿这丫头今天没过来,你就闷了?”淑妃有些打趣地说道,突然又想起昨天的流言蜚语,接下来的话也就收回了嘴里。 “这样吧,我叫人陪你出去走走。”淑妃温柔的笑着,喊过一个小太监。 “小喜子,你陪曦怜姑娘到御花园走走。” 小喜子低头应声是,恭敬的站在怜惜跟前。 怜惜没有心思学下去,也就随了淑妃的意,稍稍福身行礼,便跟着小喜子朝外走去。 怜惜一路上都在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心不在焉。 正在这时候,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怜惜自顾走着,这才发现到了御花园,而前面拥簇着一堆人,处在中间的正是明月公主和韦婉。 怜惜稍稍有些疑惑,韦婉怎么会在宫里? 怜惜不想理会这些烦心事,也不想撞见这两个人,停下脚步就要转头离去。然而来不及了,明月公主和韦婉都看见了怜惜。 “曦怜妹妹。”明月公主柔声喊道。 怜惜不得不停下脚步,微微欠身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韦婉再次见到怜惜,眼里的怒火掩都掩不住,前几天被怜惜仍到树上,又被吓晕的事情,让她脸面丢尽,不得不借故回家休养。 “公主。”韦婉拉住了想上前走向怜惜的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停住脚,疑惑的看了眼韦婉。 “公主,我听说她是好百合之风的,公主身份贵重,不要跟这种人走近。”韦婉拉着公主悄悄地说道,但实际上声音大得怜惜都能听见。 周围跟随的几个宫女脸上升起一阵鄙夷,但很快又隐了下去。 明月公主脸上一僵,略微尴尬的说道,“婉妹妹想多了,那只不过是谣言。” “公主有所不知,在这之前,还听说她半夜爬墙出去和男人鬼混,这样不洁的女人,站在这里都污染空气,公主身份金贵,不要靠近这等货色才好。”韦婉继续厌恶的说道。 怜惜微微挑眉,远远的看了眼韦婉。 韦婉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随即想到这里是皇宫,又挺直了腰板。 “婉妹妹不要胡说。”明月公主微微皱眉,似乎是不悦。 “公主,我没有胡说。”韦婉不服气的说道,“她一大早衣不蔽体、披着男人的衣服回府,这事情全朝都人民都看见了。” 明月公主拉了拉韦婉,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韦婉却不领情,继续说道,“一个贞操不洁,又好女色的下流女子,也好意思出来见人。” 说着,韦婉还挑衅的瞪了怜惜一眼。 怜惜本来心情就有些烦躁,听见韦婉像苍蝇一样嗡嗡嗡说了半天,脾气就压不住了。 叫她当作没听见一样转身不理会就走,怜惜认为自己还不至于这么没骨气。 她三两步便跨到韦婉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韦婉,怜惜本来就比韦婉稍高半个头,这样看着韦婉,韦婉顿时也慌了神。 韦婉慌乱的侧头看了眼明月公主,见她没有反驳,心里便安了一半。 有明月公主在这,难道怜惜还敢造作不成?所以她也挺高了胸脯,蔑视着怜惜。 “好啦,这些都是误会,你少说两句。”明月公主见两人剑拔弩张,便柔声说道,又拉了拉韦婉。 “公主!也就是你这样心地善良,宽容大度,换成谁能忍受得了这样下贱污流的女人?”韦婉愤愤不平的说道,实在为明月公主感到不值。 “你再说一遍?”怜惜眯着眼睛,一股危险的气息瞬时升起。 “我说你下贱污流,怎么了?”韦婉仗着自己现在在宫里,又有明月公主在一边,胆子顿时大无边。 “你会游泳吗?”怜惜突然问道。 韦婉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湖水,心里又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怜惜一把抓住韦婉的手臂,笑得有些邪恶。 “放开我,你想干吗?”韦婉慌了!她想不到在宫里,怜惜竟然还敢那么嚣张。 “公主救我……”韦婉哭着喊道。 明月公主连忙拉住韦婉,一脸恳求的看着怜惜说道,“曦怜妹妹,别冲动,你可知道韦婉是谁吗?她可是丽妃娘娘的亲侄女……” 怜惜恍悟。 她说呢,韦婉怎么会出现在宫里,又怎么敢那么嚣张,原来后面站着一个丽妃。 韦婉见怜惜一顿,以为她害怕了,跟着也喊道,“对!我可是丽妃娘娘的亲侄女!” 怜惜一阵冷笑,“那又怎么样?” 明月公主听到怜惜这么说,不由得面色不安,急急说道,“曦怜妹妹,不可对丽妃娘娘无礼。” 怜惜一阵无语,明月公主这样的说话技术真是没谁了,本来她连丽妃娘娘是谁都不知道,如今她这样一说,就变相是在说自己不把丽妃放在眼里。 果然明月公主这么一引导,韦婉就跟着大叫了起来。 “混账!你竟敢对丽妃娘娘不敬!”韦婉挣脱怜惜的手,指着她鼻子骂道。 怜惜对这个白痴又自以为是的韦婉实在是忍无可忍,自己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脑袋里全都是屎吗? 韦婉还指着怜惜骂不停,怜惜冷冷的看了眼韦婉,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韦婉看到怜惜的杀意,竟情不自禁的一颤,那杀人的目光让韦婉骂人的话顿时戛然而止。 怜惜的无耻她是见识过的,就算她搬出了她爹,怜惜依然敢打自己,韦婉这一刻突然很不确定,搬出丽妃,怜惜真的不敢动手吗? “混账!你竟敢对淑妃娘娘不敬!”没想到怜惜没有出手,却是学着韦婉的话,眉毛一竖怒喝道。 明月公主和韦婉皆是一愣。这演的是哪一出?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四十八章 当众轻薄 怜惜心里却冷笑,她们敢往丽妃头上扯,她就不敢往淑妃头上扯吗?到时候她就是一口咬定韦婉对淑妃不敬,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就算不信,也算是恶心了一把淑妃,淑妃心里一定会不高兴。 淑妃不高兴,明月公主肯定也会连着遭罪。明月公主虽然想恶心自己一把,但是绝不敢把矛盾挑拨到宫里妃子的层面上。 果然,反应过来的明月公主脸上一变,将韦婉默默的拉退两步。 “好了,这都是误会。婉妹妹少说两句。”明月公主声音有些冷意,韦婉顿时就不太乐意了,凭什么让她让步? “公主!她……”韦婉不服气的指着怜惜刚想开口,却只见明月公主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韦婉从来没有见过明月公主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冷意顿时让韦婉感到更为可怕,她愣愣的收回手,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明月公主心里也很是窝火,本来她是想刺激怜惜让她发怒,让她对韦婉出手的,这样韦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告到丽妃那里去,到时候怜惜不受苦也会受到丽妃的排挤。 没想到她竟然有样学样的扯上了淑妃,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明月公主眼里疑惑不定。总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怜惜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只要韦婉别来惹她,她也懒得和她计较,当即不再看韦婉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污浊下流且肮脏的女人,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韦婉看到怜惜转身,心里还是不服气,装逼的低骂道。 怜惜已经走出去了几步,听到这话皱眉转身,这一次一句话也没有说,提起手一个掌力就朝韦婉打去。 她学了束月心法,这个掌力也是下意识的动作。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束月心法的掌力竟然威力那么大,只是一掌而已,况且她离韦婉还有几步的距离,竟然真的将韦婉给扇到了湖里去了。 韦婉本就站在湖边,她只见怜惜回头抬手,自己却似乎被推了一把,直直朝湖的方向摔去,噗通一声落在水里。 “救命……”韦婉挣扎着,呛了好几口水。 怜惜看着韦婉扑腾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皱眉。 虽然她厌恶韦婉,但是还不至于要了她性命,眼看她就要沉进湖底,怜惜来不及退下衣物和鞋子,也扑通一声跳到了湖里,朝韦婉游去。 明月公主有些呆愣的站在湖边,她刚刚眼花了吗?她明明没有看到怜惜碰到韦婉,韦婉怎么就掉湖里去了? “快……快叫人……”明月公主连忙催促,众宫女太监这才回神,尖叫着乱成一团。 湖里,怜惜正费力的朝韦婉游去。 身上的衣服层层叠叠让她吃力不已,当怜惜游到韦婉身边的时候,韦婉只剩下一只手扑腾在湖面了。 怜惜顾不得许多,用力一扯把韦婉拽出了水面。 韦婉双眼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一下子有人拉住她,她本能的猛然扯住怜惜。 怜惜的裙子缠绕在脚上,发不了力,被韦婉这样一扯,她自己也咕咚一声沉进水里,不由得一阵慌乱的扑腾。 韦婉已经昏迷,但是却还紧紧的抓着怜惜,让怜惜毫无办法,只能跟着往湖底沉去。 怜惜知道此时自己千万不能慌乱,冷静的在水里用另一只手去扯开缠着自己腿的裙子。 她水性还算不错,这是她敢跳下来救人的原因,但是没想到被韦婉和裙子拖累,竟也有些危险了。 就在怜惜憋气憋得脑子都快发晕了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猛地被一扯,哗啦一声从水里飞了起来。 韦婉抓着怜惜的手,跟着也飞出了水面。 怜惜狠狠的吸了口气,不住的呛咳起来,这才看清楚将她们拉上来的人竟然是令安歌。 令安歌似乎没想到怜惜的下面还串着一个韦婉,不禁暗自皱眉,可是他踩在水面上,也来不及多想,一手一个抱起两人,朝湖边飞掠而去。 一个飞跃,令安歌落稳稳的踩到了地面上,他毫不疼惜的放开韦婉,韦婉砰的一声摔到地上,一动不动。 令安歌另一只手却扶着怜惜的细腰,慢慢的让她站住,怜惜由于腿软的原因,在令安歌放手的时候竟腿一软,朝地面跪去。 令安歌眼明手快,重新将怜惜拉起,扶住她的肩膀。 怜惜稳了一会,才推开令安歌的手,犹自站在一边喘着粗气。 “她……她死了……”一个太监摸了摸韦婉的鼻息,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怜惜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尖叫的太监,将韦婉翻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脖子,发现脉搏还在微微跳动。 怜惜立即将韦婉的脸转向一边,在她胸口上有规律的按了起来,不仅如此,还朝韦婉的嘴巴“吻”去,就这样按一会“亲”一下,按一会“亲一下”…… 众人目瞪口呆。 所以,那个传言确实是真的?! 众人看着怜惜,面色怪异,甚至有些宫女还默默的退后了两步。 令安歌探究的看着怜惜,见她一脸认真,丝毫没有轻薄之意,虽然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但是他肯定,这是在救人。 果然,韦婉突然哇了一声吐出一口水,剧烈的咳嗽起来,惨白的面色也渐渐恢复通红。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 轻薄并亲吻一个人,能让人死而复生?! “皇上驾到……” “淑妃娘娘到……” “丽妃娘娘到……” 随着尖利的喊声响起,一群人呼啦啦的涌入御花园。 “怎么回事?”皇上看着趴在地上咳嗽的韦婉和瘫坐在地上喘气的怜惜,微微惊讶的皱眉。 “曦怜。”淑妃神态端庄却带着一股急切,上前扶起怜惜。 怜惜这才抬头看了周围一眼,嗬,这阵仗真不小,不仅皇上和两个妃子都到了,就连澜之初也到了。 澜之初跟随在皇上身后,看到怜惜那瞬间,怜惜似乎看到他眼里的一丝焦急,再定睛一看,却只剩下愤怒和冰冷。 怜惜垂下头,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澜之初有什么好焦急的? 焦急的话,他怎么不第一个冲过来救自己?怜惜暗自嘲笑。 一个打扮雍容华贵的女子上前几步走到韦婉面前,急切询问,“怎么回事?你怎全身都湿了?” 韦婉死而复生,又被刚刚落水的惊慌吓得魂都不见了,如今一抬眼见到丽妃,立即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丽妃抚着韦婉,看向一个宫女,这是她让陪着韦婉的宫女。 宫女扑通一声跪下,颤颤巍巍的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曦怜怎么会推韦婉?”淑妃眼色稍冷,不悦的说道。 “就是她推的我。”韦婉大哭着,指着怜惜喊道。 “你可确定?”丽妃也皱起了眉头。 她不管韦婉怎么闹,但是把自己扯上就是不行。 而且对于韦婉和怜惜的争执前后起因宫女讲得很清楚了,丽妃对韦婉的无理取闹也心生不满。 这不是拉她下水吗? “这……”韦婉愣了一下,她当时记得怜惜才一转身,自己就掉水里了,这么一说她也有些疑惑起来。 【作者题外话】:早安宝宝们~初秋有些凉意,要注意别着凉感冒哦~'' 第四十九章 不悦,吃饱了撑着吗 看着韦婉迷糊的神色,丽妃更是暗自气恼,淑妃柔声说道,“妹妹别急,别吓了孩子。” 丽妃脸色一僵,抬眼温声说道,“是,是我太急了,这么大的事情,可差点闹出人命,这孩子也真是不懂事。”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怜惜不懂事,还是韦婉不懂事,淑妃装作听不懂得样子,低声安抚怜惜。 韦婉听见自己姑母这么说,却是丝毫不敢反驳,只是垂着头不停的哭泣。 “雪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淑妃转向明月公主问道。 皇上至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有些不耐的看着挑起事端的几个人,明月公主怯怯的看了眼皇上,脸色惨白,她似乎才回了神一般,拿着手帕轻轻的拍了拍胸口。 “母妃,是儿臣不好,没有劝住两位妹妹,害得婉妹妹差点……”明月公主说着眼一红,哽咽住了。 淑妃拉过明月公主,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告诉母妃,婉儿姑娘是怎么落水的?” 明月公主一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淑妃和丽妃皆是一愣,有些疑惑。 “是曦怜姑娘推的吗?”丽妃接过话头,看向怜惜问道。 明月公主似在努力的回忆,怜惜却面目表情的看着丽妃,木然的说道,“不是我。” 不是她推的,是她一巴掌扇下去的……所以她也不算说谎。 “不是你推的,我怎么会掉下去?”韦婉听到怜惜否认,立即哭喊着反驳道。 “够了!”皇上不耐烦的喝到,“怎么回事,你们都看清楚了吗?” 一群人呼啦啦的大喊着皇上息怒,一个个跪了下来,在场的宫女太监更是瑟瑟发抖。 令安歌上前,用御刀托起一个太监的脸,语气冰冷,毫无感情的问道,“说。” 太监见到令安歌眼神的冷然和杀气,吓得语无伦次,“奴家……奴家只看到曦怜姑娘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然后婉姑娘就掉到水里去了……” 令安歌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太监扑通一声趴在地上,颤声求饶。 令安歌面无表情,继续走到一个宫女面前。 宫女瑟瑟发抖,见到站定在自己面前的双脚,一边磕头一边说,“曦怜姑娘当时离婉姑娘有四五步远,听见婉姑娘的话,就转过了头,就在这时婉姑娘却突然飞起,落到了水里……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失足,奴婢们真的没看清楚……大人饶命啊……” 其他人见此,连忙出声附和,不过都是说得不清不楚的样子,众人只听清楚了一个关键:怜惜才回头,离韦婉还有几步远,韦婉却掉水里去了。 淑妃疑惑的看了看两个湿嗒嗒的人,担忧的回头看了看皇上。令安歌和澜之初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的垂目思索。 皇上眉头皱得厉害,看向怜惜和韦婉。 怜惜没有说话,一脸坦然。韦婉也惊疑不定的不敢吭声,神色闪躲。 现在韦婉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怜惜推下水的,但是那么多人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敢再一口咬定是怜惜推的。 皇上见此,表情微微一变,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明月公主见韦婉犹豫的样子,心里对她恼恨起来。 又想起刚刚令安歌抱着韦婉和怜惜从湖面飞身过来的样子,明月公主心里更是不舒服了。 即使令安歌是救人,但是看到她们两个被令安歌抱着,明月公主就是不喜。 而且韦婉这个蠢货,只要这个时候她一口咬定就是怜惜推的,众人说再多又怎么样? 然而她到了这关键的时候竟然犹豫了起来。明月公主心里暗自叹息,这么好的机会,就让这个蠢货给浪费了。 “父皇,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刚刚曦怜妹妹确实离婉妹妹还有几步之遥。”明月公主知道今天又无法将怜惜怎样了,而且那么多人都这么说,她再说看不清楚就说不过去了。 毕竟韦婉就站在自己旁边,没有人比她更能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明月公主出了声,事情就算真相大白了。虽然还是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众人都基本相信了此事与怜惜无关。 至于韦婉怎么落的水,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皇上微微不满的皱眉,后宫一直以来互相诬陷暗算,这让他很是不满。而且这次还涉及到了他的重要棋子,这让他很是不高兴。 “父皇,儿臣也相信应该不会是曦怜姑娘,否则她推了人又下去救人,还险些将自己性命也搭上,吃饱了撑着吗?”澜之初温和的和皇上说道,说道最后一句还冷淡的看了眼怜惜。 怜惜抬起头,正好看到澜之初的眼神。 他是说自己吃饱了撑的,怜惜心里不禁一阵气恼,自己差点死了,他竟然说自己是吃饱了撑的,怜惜心里无由来的感到一阵委屈。 然而众人听到这话却暗暗点头,想起怜惜是韦婉落水之后唯一一个跳下去救人的,如果不是令安歌及时赶到,怜惜就没命了。 就算再怎么斗嘴,也不可能把自己命斗进去。此时就算心里还有些疑惑的人,也都相信了怜惜。 皇上点点头,说道,“嗯,好生安抚。都散了吧。” 说罢便冷然的拂袖离去,令安歌跟在皇上身后,面色无波。 澜之初紧随在皇上其后,临走前又看了眼怜惜,怜惜只见他眼里的不悦和冷然。怜惜默默低着头,心里一阵腹诽。 直到御花园里空了一半,淑妃和丽妃才抬起头,各自看了一眼。 “让婉姑娘受惊了,本宫替曦怜向婉姑娘赔声不是。”淑妃柔和的说道。 “姐姐哪里话,是婉儿不知大小,冲撞了曦怜姑娘,曦怜姑娘发怒也是应该的。”丽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淑妃脸上的笑容却显得真实自然多了,丽妃这是暗里嘲讽淑妃教导不佳,教出怜惜好大的架子,随意发火。 淑妃只是笑笑,没有不悦的神情。 “我会好好教导曦怜的,这孩子从小没有娘,难免不知礼数,还望妹妹体谅。”淑妃真诚的说道。 丽妃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淑妃短短两句话,不仅体现了她的和善宽仁,还显得她丽妃小气计较,而她再多说什么都已经落了下风。 丽妃微微垂头福身,没有再说话,心里却对韦婉不悦到了极点。 刚刚皇上的表情谁都瞧得清楚,皇上一直不喜后宫的明争暗斗,本来在淑妃的压制下,她都已经失去了优势了。 现在韦婉这么一闹,又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怜惜推人,皇上一定以为这是韦婉的心机,诬陷怜惜。 而韦婉恰好又是自己侄女,这让皇上会怎么看自己?真是小孩吵架,殃及大人! 丽妃狠狠瞪了眼韦婉,告辞淑妃,带着韦婉离去。 韦婉看到姑母脸色不悦,不敢再说什么,连泪水也生生的咽了回去,怯怯的跟着丽妃离去。 “走吧。”淑妃亲手扶着怜惜,安抚的拍着她手背,“全身都湿了,快回去换衣服,小心受了风寒。” 怜惜顺从的点头,心里暗自感叹,比起淑妃,丽妃真的不是一个档次啊。 想到在人前处处维护自己、疼惜自己的淑妃,暗地里竟是送自己红衣谋害自己性命的女人,怜惜就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作者题外话】:喜欢作者文文的宝宝们,记得投上你们的推荐票票哟~求票票,要抱抱~'' 第五十章 不会让你出事 “你这是怎么回事?”丽妃回到脂睢殿,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韦婉问道。 韦婉哭哭唧唧,那面对怜惜的嚣张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姑母,婉儿没有说谎,真的是那曦怜推我的。”韦婉坚持的说到。 “是她推你,怎么每一个人都说她碰都没碰到你?”丽妃气恼到。 “我……我也不知道。”韦婉抬起脸,梨花带雨,“她一回头,好像抬起了手掌,然后我就感到自己被人一撞,就掉水里去了……” 丽妃听见韦婉这么说,怒极反笑,“她隔你那么远,抬抬手就能把你推下湖?你当我是小孩好骗吗?” “姑母,真的是有人推了我……”韦婉浑身还湿透着,也想不清楚怎么回事,手脚冰凉的上前去抓丽妃的手。 丽妃眼里掩饰不住几分厌恶,看着哭泣发抖的韦婉,也有些不忍,但是这些都无法压下她的怒火。 “当时就明月公主站你旁边,你说有人推你,难道还是明月公主推你的不成……”丽妃冷冷说道,却突然怔住了。 她想起当时明月公主的表现,心里渐渐升起了疑惑。 比起几步之外的怜惜推韦婉落水,丽妃更相信是尽在咫尺边的明月公主动的手。 如果真的是明月公主动的手,那些宫女太监哪个胆子大到敢说真话?毕竟明月公主那十一个造谣的婢女刚刚被砍了头。 丽妃越想越觉得是这个样子,她可从来没认为明月公主是表面那样的温柔贤淑,她跟那老狐狸的淑妃一个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淑妃……”想明白的丽妃一阵冷笑,她已经主动退了几步,不跟她争夺权势了,没想到她在后宫独大还不满足,竟然还想弄死她。 此刻丽妃已经将淑妃恨到了极点,而被认为是淑妃的棋子的怜惜,丽妃更是将她一起暗恨了起来。 “你起来吧。”丽妃低头看了看韦婉,这样一个蠢货,明显是被明月公主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韦婉颤抖着站起来的时候,正见丽妃眼里的算计,心里莫名的一惊,只是在她低下头的的时候,丽妃已经语气柔和了起来。 “还不去换衣服,小心风寒。”她皱眉说道,又仔细吩咐宫女准备衣裳。 韦婉有些疑惑的抬头,眼前的丽妃又变成了那个对她关爱的姑母,难道是刚刚自己看走眼了? 或许是因为姑母太生气了吧,韦婉想着,对怜惜更是恼恨起来 “是。”韦婉有些委屈又带着感激的点头,乖巧的站起就要跟宫女离去。 “等等。”丽妃突然出声,韦婉疑惑的转头。 “那曦怜月底过生辰?”丽妃问道。 之前她只打听过淑妃向皇上请旨,要明月公主给左将军的爱女举办生辰宴,那时听过也就罢了,没有放心上,因为她对将军的女儿一点也不关注。 但是,今天她这样拉自己下水,丽妃不还击回去,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是的,姑母。”虽然不知道丽妃为什么突然问道这个,但是韦婉今天也刚听起明月公主说起这个事情,还邀请她到时候参加。 丽妃点点头,眼里明暗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是真的好女风?”丽妃沉吟了一会,想起那些谣言,看着韦婉问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这一句话韦婉忽然觉得浑身有些冷。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愕的捂住了嘴唇。 刚刚惊慌错乱,一直没注意宫女的描述,此时她放下了心神,却想起了怜惜当众将她轻薄的事情来! 韦婉脸上顿时羞愤不已,猛地搓自己的嘴唇,想起怜惜的魔爪曾按在自己胸部上,顿时想撞头的心都有了。 丽妃看到韦婉的表情动作,立即明白了过来,眼里隐晦的升起了一股厌恶。 “来人,快带婉儿下去沐浴更衣!”丽妃压住茶杯,淡淡的说道。 几名宫女见到丽妃的眼神,连忙将韦婉带了下去。 丽妃站了起来,皱眉说道,“把地毯换了。桌椅茶具也换新的。” 说罢她看了看刚刚韦婉抓过自己的手,不悦的骂道,“给我准备沐浴更衣。” 众宫女唯唯诺诺,看到丽妃生气,更是大气不敢出,整个脂睢殿顿时一阵忙乱。 相对于脂睢殿的人仰马翻,意淑殿反而显得平静而有条不紊。 淑妃亲自从宫女手里端过姜茶,给正在发呆的怜惜递上,一面示意宫女给怜惜擦干头发。 怜惜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淑妃似乎对怜惜无比疼惜,连她的衣物都随时准备好,合身的衣服让怜惜知道这肯定是淑妃一早就定制好的。 “今天你也受惊了,晚些我让人送你回去,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淑妃坐在怜惜边上,柔声说到。 “再过几天就到你的生辰了,你也好好准备准备。”淑妃爱怜的说道,似乎在对自己的女儿一般。 怜惜脸上表情呆愣,似乎真的被吓到了一般,淑妃说什么她都一并点头同意。 实际上怜惜是真的没有心情说话。 明月公主站在一边,也没有出声附和。 淑妃似乎有些疑惑,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明月公主,只见她竟然有些走神,内心有些奇怪,不过却没在意。 怜惜喝完姜茶,淑妃差人和皇上禀报的人也回来了,令安歌立在殿外,静静的等着怜惜。 怜惜心思复杂,若不是他,今天自己就要被淹死了吧。 想起澜之初跟着皇上身后到达御花园,令安歌却先行到了湖边,怜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澜之初应该知道那时候自己也落水了,否则单凭一个韦婉,不至于让令安歌那么急切。 但也正是令安歌的急切,对比出了澜之初的淡然,就好像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一样。一想到这个,怜惜心里就一直堵得慌。 怜惜下意识的看了眼令安歌,却见他眉眼温和,安静的看着怜惜。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怜惜最终说道。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令安歌笑得温柔,指尖轻轻的摩挲着御刀,怜惜的话让他内心雀跃和欣喜。 怜惜神色复杂,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左大将军早已等候在宫门口,见到怜惜顿时焦急的脸色一松,上前接过怜惜仔细的打量。 “我没事。”看到老爹的急切,怜惜心里突然觉得委屈,挂着浓浓的鼻音说道。 “我们回家。”左将军搂过怜惜,送上马车。 “谢谢令大人相救。就不劳烦令大人相送了。”左大将军抱拳施礼,认真的看了眼令安歌,便带着怜惜绝尘而去。 直到将军府的人马消失在大道尽头,令安歌才收起了满脸的笑意,举步朝大殿走去。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每天准时更新,求票票求支持哦~'' 第五十一章 红衣再现 接下来几天,怜惜都没有见到澜之初。怜惜心里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什么会失望,怜惜又想不明白自己失望什么。 难道是因为之前他对自己挺好,现在却不再来了的原因吗?所以自己才失落吗? 在怜惜看来,澜之初对她好只不过是想把她留在身边,以保住他自己,至于为什么不杀她,不过是自己触及了他的秘密,他想从自己身上找到这个秘密罢了。 果然人不能自做多情啊,怜惜揉了揉脸,又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给抛出脑海,认真的练起剑来。 怜惜一遍遍的练习那一百八十招招式,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总觉得缺少了精髓。 她练不出澜之初那种韵味。 放下长剑,怜惜决定不练了,明天就是她的生辰宴会,她需要好好休息,去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几天她借着受到惊吓的名义,天天窝在小院里,一律不见客,宴会的事情也不用她安排,她乐得轻松自在。 “小姐,淑妃娘娘差人送了衣物过来。”桃红推开门,朝趴在床上的怜惜说道。 人就在院外等着,怜惜不得不爬起来,去谢过淑妃的恩赐。 看着守卫抬了几个箱子进屋,怜惜已经有些麻木了。 “小姐,你明天要穿哪套衣服?”所有人都走后,桃红开箱忙活起来,她知道怜惜不爱理会这些事情,所以主动的帮她“验收”。 怜惜看了眼那几个箱子,所有衣裙面料都是上乘的,设计的精致典雅,任何一个女孩看了都会兴奋不已。 怜惜看着桃红双眼放光的样子,不禁好笑。 “随便。”怜惜说道,“你帮我挑吧。” 怜惜刚要转头,却突然跳起来,径直朝一个打开的箱子走去。 桃红一脸疑惑,拿起箱子里的衣裙,难道小姐看中了这套? 一套大红色的衣裙整齐的展开,颜色红得纯正,却没有妖冶的感觉,设计得落落大方又俏皮活泼,显得很有气质。 怜惜心里一阵冰凉。 这套衣服跟左曦怜在斗兽场穿的那身衣服完全一样,当初的红衣果然是淑妃送的,怜惜猜想,将左曦怜推落到斗兽场下面的,跟淑妃绝对逃不了关系。 这种风头浪尖的枪口上,淑妃竟然还敢把这一模一样的红衣送来,怜惜一刚开始觉得淑妃可真大胆,可是仔细想想之后,却又觉得淑妃真会算谋。 如果是当时暗害左曦怜的人,绝对会将红衣隐藏起来,不暴露一分一毫,但是淑妃却反其道而行,落落大方的送来红衣,这样反而显得她胸怀坦荡。 一旦皇上过问,那不旦不会怀疑到她头上,甚至还会想是谁在栽赃陷害淑妃。 真是老狐狸一样,怜惜心里冷笑不已。 “扔了。”怜惜看着红衣,冷冷的说道。 桃红正以为怜惜选了这红衣,却想不到怜惜说扔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但是随即她没有多问,按怜惜的吩咐照办。 怜惜看着桃红扔掉红衣,默默握紧了拳头。 他们想整死自己,自己偏偏要活得好好的,不仅活得好好的,还要把他们打脸啪啪啪! 怜惜一扫内心的阴霾,变得斗志昂扬,一扫这几日的失望和阴霾。 不可否认的是,她对澜之初确实抱有希望,期待他与他人不同。 但这几天也让她看清一个事实,在澜之初眼里,她也许可有可无,甚至在关键时刻他可能还会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说不定他相信了她是百合,还为之前几次轻薄自己感到恶心吧,否则为什么谣言传开后,他就对自己形同陌路了。 怜惜自嘲的笑了笑,她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她为什么要把他放在心上?大家互相寻找各自需要的答案罢了,又何必强求对方在意自己。 怜惜想明白之后就放开了,恢复了以往的心态,顿时觉得轻松不已。对于明天的生辰宴会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该来的都会来,既然无法拒绝这些不如意的事情,那就好好面对解决吧。 夜幕很快降临,蟋蟀叽叽不停鸣叫,夜已微凉。怜惜的屋里灯火昏暗。 一身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里,看着熟睡的小脸,默默的站着。 怜惜似乎被打扰一般,微微皱眉,却又翻了个身双腿夹抱着被子,继续死睡。 澜之初心头的气恼和质问,看到怜惜的熟睡模样之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那一天她落水的时候,他正和皇上议事,突然有人来报怜惜落水了,纵然澜之初知道怜惜是会水性的,还是忍不住心里一跳,抬起脚就要往殿外走去。 皇上急忙让令安歌先去救人,令安歌得到命令,像箭一般飞出去,澜之初抬起的脚生生的止住,暗自握紧了拳头。 直到到了御花园,澜之初才得知实情,怜惜竟为了救韦婉,差点连命都没了,那时候他很愤怒。 奔波了几天,本想今晚好好教训教训她的,然而看到了怜惜熟睡的小脸,澜之初放弃了。 澜之初慢慢的躺了下来,轻轻将怜惜搂在怀里。 怜惜紧闭着眼睛,皱眉不满的嘟囔的些什么,澜之初没听清楚。 这几天他不停的奔波,亲自到寒山寺寻找寒星软铁,又亲自出入铸铁老铺,自己设计,自己亲自打磨,终于赶在今夜铸出了一把长剑。 澜之初伸手摸了摸放在边上的长剑,入手的微凉让指尖舒适无比,他满意的勾嘴一笑。 这把剑轻盈利落,却锋利无比,吹毛可断,还可以像他的无相剑一样收在腰间,就连一向挑剔的他对这把剑也满意不已。 他给它取名叫无尘,想起怜惜干净剔透的眼眸,澜之初觉得无比合适。 本来他今晚赶着过来,除了想质问她差点搭上自己性命是不是傻之外,就是想要把这把剑送给她的,却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竟然睡着了。 澜之初手指抚过长剑,最终还是收了起来,决定明天再送给她。 几天的奔波让澜之初有些疲累,躺在怜惜身边更让他不知不觉放松下来,澜之初放纵的闭上眼睛,不多时微微的鼾声响起,屋里陷入了沉寂中。 怜惜一个晚上睡得死沉,可是却总是梦到澜之初就在她旁边,还用他铁一样的臂膀抱住她,让她一直无法挣脱。 昏昏沉沉,怜惜想想推开他却推不掉。 宽怀的胸膛和温暖让怜惜竟觉得舒适无比,渐渐的她放弃了抵抗,反正是做梦嘛,梦里她想怎样就怎样。 这样想着,怜惜放纵了自己,手脚像八爪鱼一样挂在澜之初身上,睡得香甜无比,就连澜之初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丝毫没有察觉。 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进屋里,桃红正上下的准备温水和衣物。 轻轻的声响和光亮都提醒着怜惜该起床了,可是怜惜一点都不想起床,翻了个身,终于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小姐,该起来了。”桃红笑道,又去打了温水。 怜惜抱着被子赖在床上,一阵清幽的味道钻到她鼻尖。 怜惜抱起被子嗅了嗅,又抓起自己的衣服嗅了嗅,这味道无比熟悉,竟然还真的是澜之初的味道。 奇怪了,做个梦而已,怎么那么真实?怜惜摸摸脑门,一脸怀疑。难道昨晚的不是梦? 四处看了看,又看了看床铺,被单整整齐齐,又没有什么痕迹。 “有谁来过吗?”怜惜挠头询问端水进来的桃红。 “没有啊。”桃红抬头奇怪的说道。 怜惜默默的摸摸鼻子,一脑子的迷糊。 今天可是她的生辰,一大波“敌人”正等着她,怜惜连忙甩头,快速的翻身起床。'' 第五十二章 议论纷纷 公主府位于朝都城中偏西位置,是皇上特意赏赐的居所。 一般公主及笄之后才会离开皇宫独立居住,公主府也是今年才重新收拾修葺好,显得一派新意。 加上今天为怜惜举行生辰宴会,公主府更是经过了一番修饰,显得美轮美奂。 明月公主作为为怜惜举行生辰宴会的主办人,一大早就已经到将军府接怜惜,这个面子可谓给得十足,围观的人们无不赞叹公主的随和善良。 听着一众民众的赞扬,明月公主心情很好,她轻轻拨起车窗帘,偷偷看了一眼在外面的令安歌。 令安歌早上随她一道出发,他骑在一匹黑马上面,目视前方,侧脸如同鬼斧刀削之作,在晨光下显得无比俊逸。 明月公主看得痴了,似乎感受到明月公主的目光,令安歌微微回头看了眼,明月公主连忙放下车窗帘,脸色一阵绯红。 她多希望这样的路能一直走下去,如果车上没有怜惜那就更完美了,明月公主看了眼安静坐着的怜惜,心里闪过一丝恨意。 马车很快到了公主府,宫女掀开帘子,抚着公主下了马车,正当明月公主微笑着回头想要去扶怜惜的时候,令安歌却先她一步站在马车前。 明月公主笑脸盈盈,手指却一僵,不着痕迹的收回手。 怜惜看了看马车下的令安歌,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搭在令安歌手上,轻轻的跳下了马车。 等在公主府前的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看见一个粉色的佳人一跳,盈盈站在马车前。 微风吹起怜惜的发丝,她微微的抬起头,精致的小脸如同瓷娃娃般干净白嫩,一双大大的眼眸扑闪,灵动无比,唇如樱桃,面若桃花。 一边高大俊逸的令安歌如同守护公主的骑士,更是衬托出怜惜的气质出众,就连站在一边的明月公主也被比了下去。 明月公主看着光芒四射的怜惜,又看着令安歌扶着怜惜一脸温柔宠溺,只觉得心头一阵发堵。 “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明月公主柔和的笑着,不由分说上前从令安歌手里扶过怜惜,拥着她朝里走去。 风光吧?现在就让你风光,现在有多风光,等会就有多狼狈!明月公主心头狠狠的想到。 公主府已经是人满为患,朝都的各个京官子女、贵妇小姐,几乎全都来了。 怜惜一路走去,所有人都一脸笑意的呈上自己的礼物,跟在怜惜身后的桃红和便衣护卫队收礼物收到手软。 怜惜入意淑殿跟着淑妃,淑妃也曾放过话把怜惜当作女儿。虽然没有正式的仪式,但是这么一句话足以让有的人活络了心思。 如今怜惜可不正如半个公主一般吗? 怜惜看着那些笑意盈盈的脸,自然也知道这些人不是笑给自己看的,完全笑给淑妃和皇上看的,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明月公主脸上挂着温柔和善的笑意,不时帮怜惜感谢来人的心意,如同姐姐一般护着怜惜,众人皆感叹不已。 “公主真是大方识礼……” “这样的温柔随和,又这般的爱护妹妹,实在是难得……” “谁能娶到公主这样的媳妇,简直是前世烧来高香……” 明月公主听着这些话,脸上谦逊不已,心里却舒服极了,脸色越发的高贵和柔和起来。 宴席莺莺燕燕,大多数是女人家,而在另一边的男子席位上,就显得安静许多。这些多是在家没事干的纨绔子弟,此时也正在盯着怜惜看不停。 “这样一个小美人,当真是百合吗?”一个白衣少年转向旁边的蓝衣少年,低声轻笑。 “百合又如何,一起娶了,那场面也相当不错……”蓝衣男子笑着,脸上一阵荡漾。 边上的几个男子也低低的笑了起来,一股风靡暧昧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 女子这边,很多都是三三两两的扎堆在一起,悄悄地聊着什么。还有人不时抬头悄悄看向怜惜,眼里带着鄙夷和厌恶。 “真的是百合吗?” “你们不知道吧,前几天在宫里,她还当众轻薄了韦婉,众目睽睽之下摸了她的胸,还亲了她嘴唇……” “啊!”几个女子用手帕掩着嘴,低声惊叫,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韦婉。果然见她没有平时的嚣张得意,反而脸上有些难看,心里便明了了几分。 “刚刚我见她进门的时候,看到你时两眼放光,你小心哦……说不定被她看上了……” 一水色衣裙的少女对旁边的紫色衣裙少女说道。紫衣少女眼里一阵嫌恶。 围着的几个少女低低的笑了起来。 怜惜如果听到这句话,估计白眼都翻出天际了,刚刚她进门看见了几个长得不错的古典美少女,确实是带着欣赏的眼光多看了几眼。 不过那只是纯粹对美的欣赏罢了,鬼知道竟然又被误会了。 已经接近中午,怜惜已被这些虚假的笑意弄得心烦不已,她看了眼旁边的明月公主,脸上那虚伪高雅的笑竟一直挂着,几乎脸上都要发光了。 怜惜暗暗摇头,四处看了看,想找个地方眯眯眼休息一下,却正好看到韦婉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怜惜吓一跳,韦婉见到怜惜看过来,更是一脸挑衅和鄙夷。 麻了个鸡,真是好人难当,那天为了救她,自己差点也把命搭上,为此还欠了令安歌一个人情。 韦婉非但没有丝毫感谢,对她还更加恼恨了。 好吧,就算是她“不小心”一掌把她呼下湖里,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想不到束月心法的威力这么大,竟能在几步之外把人扇到湖里了。 谁叫韦婉嘴巴这么贱呢,怜惜默默的想到,决定不再理会韦婉,就当她救了一条狗就算了。 没想到怜惜不想惹韦婉,韦婉竟又贴了上来,带着她身边的几个好闺蜜,又拦在了怜惜面前。 怜惜微微皱眉,明月公主似乎吓一跳,暗暗给韦婉使眼色。 不过像韦婉这样的蠢货自然是不会理会别人的劝阻的。 “曦怜大小姐,生辰快乐。”韦婉一脸阴阳怪气,“曦怜大小姐今天明艳动人,想必今日之后,又能收获不少少女的芳心。” 韦婉身边几人忍不住一阵轻笑,上下打量怜惜。 “婉妹妹,少说两句。”明月公主不悦的皱眉轻斥。 【作者题外话】:周末好~好基友写的一本书《殿下让道:娇妃要上位》,书荒的宝宝们可以去瞄瞄~'' 第五十三章 当众演示 “公主就是心地善良,像这样的人啊,我们都不敢离她太近,生怕被她看上,然后被一榔头敲晕拉走,只有公主还如此呵护她。”韦婉撅着嘴说道,一边摇头。 怜惜额头留下一滴汗,蠢货就是蠢货啊,这样看着是恭维的话,不是变相在说明月公主同流合污吗? 果然,明月公主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婉妹妹这是什么意思?”明月公主语气微冷。 韦婉才发现自己的话惹到明月公主了,顿时有些磕巴。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虽然韦婉是丽妃的亲侄女,可是明月公主却是真正的皇室,韦婉一个外室是如何也不敢惹明月公主的。 “今天曦怜妹妹的生辰,以往的过节就算了吧。”明月公主见周围人微微扭头看来,语气又重新变得柔和。 “怎么能算?她差点害我丢了性命!”韦婉却一脸暴躁的指着怜惜,语气委屈。 “好了。”明月公主实在不想跟这样的蠢货争辩,只想快点打发韦婉。 虽然明月公主也想有人来抹黑怜惜,但是韦婉这样猪一样的队友她实在不敢期待。 “我怎么害你了?”怜惜却不放过韦婉,突然开口反问到。 “你心思歹毒,推我掉到湖里!”韦婉本来有些不甘心的想走了,被怜惜这么一问又停了下来。 明月公主眼皮一跳,只觉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谁推你?”怜惜皱眉。 “就是你!少给我在这装!”韦婉声音拔高到,周围的人纷纷转头看来。 “谁说的?”怜惜继续问。 韦婉一时语塞。 这件事情其实皇上已经揭过了,而且在场的人都证明怜惜没有推人。 “反正就是你推的。”韦婉脸一横,死赖着说道。 “公主姐姐都说我没有推你,你为什么说我推你。”怜惜指着明月公主,委屈的说道。 明月公主只觉得眼前的手指有些晃眼,她很想把怜惜的手指拍掉却不能,只能在心里狠狠的忍住这样的想法。 “不是你推我,难道是鬼推我吗?”韦婉看不得怜惜装可怜的样子,继续骂道。 “当时姐姐就站在你旁边,我离你这么远。”怜惜说着,还煞有介事的迈了几步,估量出一个距离,站离韦婉几步远。 “你站在姐姐旁边,我手那么短。”怜惜在几步之外伸长了手臂挥了挥,显示自己够不着韦婉。 “你……就算你这么远,也是你推的。”韦婉恼怒的说道。 看到韦婉强词夺理的样子,众人有些明悟,悄悄地看了眼明月公主。 虽然大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来这里而且能站在明月公主周围的,多少也是和宫里有些关系的,自然听说了韦婉落水的事情。 如今看韦婉这死赖着说怜惜推人,怜惜又说站在韦婉最近的是明月公主,那么不是韦婉诬陷怜惜,就是公主推了韦婉了。 不过大家更愿意相信是韦婉污蔑怜惜,毕竟当时在书院两个人有些过节,大家也是知道的。 “我发誓,真的有人推了我!”韦婉看到周围人的神情,一脸气急的说道。 “反正不是我。”怜惜一脸天真无辜,“姐姐在你旁边,你问姐姐。”怜惜手指一伸,指向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眼皮又是重重一跳,脸色难看。 众人下意识的看过去,正见公主脸上有些不悦。 当时怜惜确实离韦婉那么远,而站在韦婉身边的就是明月公主,韦婉既拿不出证据又言之灼灼的说有人推她,那除了站在她边上的明月公主,还有谁能推她? 明月公主心善宽厚,应该不会是她推了韦婉嫁祸怜惜吧。不过,皇家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 众人脸色也跟着微微变了变,有些忌讳的垂下看热闹的眼皮子。 明月公主装着好人劝解,不过却把一些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暗怒。 果然不能让蠢货说话,否则别说抹黑怜惜,不把自己黑掉就了不起了。 韦婉也反映了过来,她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不是说公主推我……”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众人更是一脸忌讳,明月公主恨不得把这个蠢货摔飞出天际。 “好了,都是误会,谁都有失足和错觉的时候,说不定是婉妹妹当时太累了,自己摔下去了。”明月公主淡淡的说道,想翻过这一页。 韦婉听到公主说自己摔下湖是失足,又说有人推她是她的错觉,心里当即又不服气起来,她很确定自己就是被人推的。 “不是,那……”韦婉急着说道,下意识想辩解。 “好了!至少后来是曦怜妹妹救了你,这是大家都看见的,婉妹妹应该感谢曦怜妹妹舍命相救。”明月公主脸上的宽容和善快装不下去了,好想叫人把韦婉的嘴封上扔出去! “她救我?明明是令大人救我的!”韦婉不可置信的指着怜惜大叫,“是令大人把我从湖里抱上来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令大人三个字刺到明月公主的心里,想到那天令安歌抱着韦婉和怜惜两人踏水而来的样子,明月公主心里就不爽。 “后来你没有了呼吸,是曦怜妹妹救的你。”明月公主气恼到。 她的脑子本来就被韦婉气得有些微微发昏,又提及了令安歌,本应该当着事外人、装着好人的明月公主,竟也忍不住参与到两人的争辩中来。 “对,是我救你的。”怜惜装作什么都不懂,在一边一脸肯定的说道。 “你救我?!你怎么救我了?”韦婉指着怜惜,手指气得发抖。 想起宫女的描述,韦婉就觉得浑身恶寒。 这个肮脏的女人,她竟然敢碰自己! 怜惜像听不懂韦婉的气愤,认真的答道,“这样救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朝韦婉走去。 韦婉看着怜惜走过来,双腿竟下意识的僵住了,只觉得脑袋有些嗡嗡嗡响,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怜惜已经到跟前。 怜惜一双白嫩的小手毫不犹豫的按在了韦婉胸前,韦婉浑身一僵! 吃瓜观众顿时呆住了,一脸惊愕。 “啊……”韦婉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石化的众人顿时惊醒,而更远处本来不知情的众人也纷纷凑着脑袋看了过来。 只见韦婉如疯了一般,不停的在拍打擦拭着自己胸部。 被茶水烫到了?远处的观众有些疑惑。 近在周围的观众可不这么想了,亲眼看见怜惜手按在韦婉胸上,简直……辣眼睛。 大家不约而同地纷纷揉了揉眼。 此时最淡定的反而是怜惜,她一脸坦然和无辜的看着韦婉上蹿下跳,甚至还一脸“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无辜样子看着韦婉和众人。 “你变态!你无耻!你下流!”韦婉尖叫哭喊道。 【作者题外话】:昨晚做了一晚噩梦,今早起来头晕一头栽倒…… 中元节,好可pia~ 我会告诉你们我胆子是最小的吗~反正今天我决定是粘着我老娘寸步不离了! 宝宝们,今天老老实实早睡,不要去浪了~哈哈哈hiahiahia~'' 第五十四章 上阵父女兵 怜惜一脸莫名其妙,“那天,我就是这样救你的啊。” 韦婉指着怜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当时她昏迷不知道,如今清醒着又被怜惜按了一下胸前,韦婉只觉得羞愤难当,恨不得咬舌自尽。 “你为什么那么激动?”怜惜继续一脸奇怪的问道。 众人只觉得嘴巴一阵抽搐。 看着怜惜一脸无辜的样子,大家竟有一刹那的错觉,觉得这样按了别人胸部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想着,吃瓜观众怪异的看了眼韦婉。 “你……”韦婉指着怜惜,泪水哗啦啦,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姐姐都觉得没什么啊,你为什么哭?”怜惜继续装蠢笨,装无辜。 明月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瞧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视线和暧昧难明的神情,明月公主手帕又绞烂了一条。 再这样下去,不仅扯不清楚,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扯进漩涡,明月公主脑子突然间清明起来,向身后一个宫女使了个眼神。 “好了,都是误会。”明月公主挤出僵硬的笑容,一脸无奈,“下去吧。” 韦婉还想说什么,却被人不由分说的架了下去。 怜惜心里有些暗暗的可惜,如果再给她两句话的机会,她绝对能把明月公主扯下水,撕毁她那一脸的伪装。 算了,来日方长,怜惜暗自摇头。 正在此时,门外一阵骚动。 “皇上驾到……” 吵吵嚷嚷的庭院顿时安静了下来,齐齐跪拜。 怜惜稍稍抬头,只见皇上和淑妃正笑意盈盈的走来。 令安歌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此时正站在皇上身边,在他们身后,侍卫太监宫女一大片,显出无比大的阵势。 在这一片人影中,怜惜竟一眼就看到了澜之初。 他淡然安静的走着,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他眼里,他身后跟着一个男子,正捧着一个长盒子,紧跟在他身后。 怜惜明显听到周围一片花痴的声音,怜惜微微看了眼,竟见几乎所有少女都看着澜之初和令安歌,一脸娇羞,目露痴迷。 怜惜暗自摇头,这些春心荡漾的少女啊~ 澜之初眼神随意的一瞄,似乎无意的看了眼怜惜,眼里却闪过一抹惊艳。 皇上到了,左将军自然也到了,明月公主自然就回到淑妃那边,怜惜也低着头回到左将军身边,心里不禁舒了口气。 接下来皇上和左将军讲了什么,怜惜随意的听着,没往心里去,众人也纷纷道贺。 只听见她老爹一阵又一阵的哈哈大笑的声音,怜惜坐在左将军身边,心里已经是自在不已,一个一个的水果往嘴里塞。 这古代的水果真是纯天然的好吃啊! 正在怜惜欲罢不能的吃了一个又一个樱桃的时候,一把老而干涩的声音突然响起。 “左将军,恭喜啊,爱女初成长,说不定日后也如将军一样的风骨!一样的才情!”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上前道贺,说的话很是得体,语调却有些阴阳怪气。 左大将军哪里来的才情?认识他的都知道左大将军性格粗犷无比,这话不是在讽刺左大将军粗鄙吗? 怜惜疑惑看了看眼前的小老头,又看了看老爹。 只见她老爹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谢了韦老头,你女儿也不差,至少能扛得住我女儿一个爆击,不过吓晕过去也是太懦弱了点。” 比起男子的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左将军却是直白的毫不客气。 怜惜顿时明白了,想必这个韦老头,就是韦蔚丞相,韦婉的老爹了。 看着老爹丝毫都不给他面子,韦蔚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怜惜心里一阵乐呵。 好样的,不愧是她老爹啊,她刚刚把韦婉气得半死,转眼她老爹就把韦婉的老爹气得半死。 真是上阵父女兵,太有默契了。 “左将军,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过分?”韦蔚冷脸到。 “怎么,我都不嫌你过分,你就嫌我过分了?再说了,小孩子家家的难免吵吵闹闹,韦老头你要在这替你女儿打架?”左将军一脸惊讶。 “不过你想打也可以啊,我没问题,随时奉陪。”左将军站了起来,丝毫不避讳的说道。 周围已经有些人瞧了过来,不过都没有人过来劝阻。 “野蛮粗鄙,不可理喻。”韦蔚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在皇上面前却不敢闹大。 韦蔚本来只是看到左大将军开怀的样子,心里觉得不爽,想过来找找他的晦气而已。 没想到左大将军竟丝毫不避讳的一阵直言,让他满腹言论和暗讽无处发挥,韦蔚就像吞了苍蝇似的,扔下几个字一脸难看的走开。 左将军斜视了眼,丝毫不在意的坐下,倒显得肚量宽宏无比。 怜惜在心里默默的为她老爹竖了个大拇指,心情无比舒爽,又拿起一个樱桃往嘴里丢去,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怜惜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美女跳舞,一脸享受的样子让澜之初忍不住勾嘴轻笑。这个小女子,这么得意欠揍的表情,却怎么让他竟忍不住想上前,将她拥入怀里呢? 澜之初端起酒杯,遮住了眼里盈盈的笑意。 宴席下妙音坊歌舞妙音,皇上不时点头称赞。宴会上其乐融融,热闹不已。 不多时,皇上离席回宫,公主府的人瞬间少了一半,几乎只剩下一些年轻的女眷和一些个贪玩的纨绔弟子。 毕竟是小孩子的生辰宴会,大人们只是到场稍微意思一下,接下来就是给小孩子自己玩儿了。 明月公主嘴角不可察的一翘,好戏开始了。 虽然刚刚被韦婉这么一闹,让这个宴会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风波,但是明月公主对这个生辰宴会还是“很期待”的。 明月公主拿起一个点心,用手掩着嘴慢慢吃起来,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皇上走之后,公主府渐渐热闹起来。 这个热闹与皇上在时候不一样,就像大人走了,小孩子们就乐疯了。瞬间嬉戏打闹,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公主府。 公主府显得生机勃勃,青春洋溢。公主坐在一边优雅的吃着点心,一边温婉大方的回应着四周人的追捧。 太子和一位妃子模样的人坐着,他边上的妃子不时说一句话,太子微笑点头听着。再下来是澜之云和几个皇家子弟,澜之初坐得有些远,和几个贵族公子不时闲谈雅致。 令安歌早已跟随皇上回宫,只留下了一些大内禁卫,在角落里守着。 太子妃在太子面前说了句话,太子点点头,太子妃便朝着怜惜走来,身后的宫女捧着一个盒子。 “曦怜妹妹。”一声温婉大方的声音响起,怜惜从逍遥自在的状态中回神,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美女。 明眸皓齿,大方温婉,姿态盈盈,身姿轻轻。 怜惜内心一阵流口水,哇塞,大美女啊!这样的女人,放在现代绝对是国际级的一线大明星! 大美女看着怜惜花痴的样子,不由得抿嘴轻轻一笑,怜惜感觉自己都要神魂颠倒了。 “美女姐姐……”怜惜下意识的嘿嘿笑道。 怜惜周围的人不由得一阵鸡皮疙瘩升起,不停的撸了撸手臂,暗戳戳的看过来,神情怪异。'' 第五十五章 太子妃 “雪儿见过太子妃。”明月公主及时走过来,乖巧的说道,碰了碰还在发呆的怜惜。 明月公主的乖巧懂事衬托出了怜惜的失礼唐突,众人对公主的乖巧赞叹的同时,又忍不住对怜惜一阵鄙视。 太子妃却笑着,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怜惜对她顿时一阵好感。 “见过太子妃。”曦怜站起来乖巧施礼。 “曦怜姑娘真若出水芙蓉,水灵灵的真惹人眼目。”太子妃微笑着说道,示意宫女拿过礼盒。 “这个本妃和太子的一番心意,祝贺曦怜姑娘生辰,聊表心意。”太子妃说着,宫女忙捧上礼盒。 怜惜连忙谢过,身后的桃红连忙上前,福身接过礼盒。 “太子哥哥也还在吗?”怜惜对太子的印象很好,听到太子妃的话连忙探头看去。 太子正见怜惜看来,微笑点头。 怜惜高兴的招手,脸上笑意盈盈如同发光。 太子妃看着怜惜发光的小脸,似乎看到什么喜欢的人一般,眼眸微微一垂。却依然嘴角含笑。 见到怜惜这样子,太子妃盈盈的拉起怜惜,往太子那边走去,期间没有丝毫的忌讳,显得落落大方。 怜惜对太子妃更加赞扬起来。 太子的温和善良,太子妃的大方温婉,真是太配了,怜惜一脸羡慕的看了看太子妃,太子妃瞧见怜惜眼里的暧昧和羡慕,不禁有些微微的羞意。 “殿下。”太子妃施礼,才坐回位置,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夫君,一副以夫君为纲的模样。 “曦怜姑娘,生辰快乐。”太子温和的说道,怜惜连忙回礼。 “谢谢太子哥哥。”怜惜笑着说道。 太子忍不住眼里的笑意,纠正道,“你可以叫我逸哥哥。” 太子叫澜之逸,他见到怜惜还学着明月公主的叫法,忍不住逗她。 一般人听见太子这么说,肯定会说不敢,然后明白过来,改口叫太子殿下。 太子已经习惯了,却想不到怜惜听了,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喊道,“逸哥哥。” 太子暗自被口水呛了一下,有些呆愣的看着怜惜,随即忍不住扑哧一笑。 “好,曦怜真是坦然实诚之人,倒也难得。”太子忍俊不禁的说道。 太子妃跟着微微的笑起来,看着太子一脸温柔。 她从来没见过太子这样也会打趣别人,忍不住又抬眼看了眼怜惜。 娇俏的小姑娘脸色嫣红,充满了活力,灵动的双眸仿佛会说话,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太子妃听着怜惜喊着逸哥哥,两人一边有说有笑,不禁垂下了眼眸,手收在袖子里暗自用力握紧。 正在怜惜和太子聊得开心的时候,澜之云却走了过来,笑意盈盈。 “曦怜姑娘今天真是明丽动人。”澜之云示意手下拿过礼盒,桃红连忙接过。 怜惜扭头看了眼澜之云,连忙低头谢过。 同样是称赞,但怜惜总觉得澜之云眼里的欣赏直白而刺裸,竟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怜惜顿时没有了说话的欲望,有些呆呆的的坐着,拿着点心漫不经心的吃着。 “谁能娶得曦怜姑娘为妻,是谁的幸运。”澜之云继续说道,这恭维似的话,怜惜装作听不懂。 当然,谁能娶到她,就等于拿到兵权,谁都不傻。 太子微微抬头看了眼澜之云,没有说什么,太子妃倒是眼皮轻轻一跳,重新认真的看起了怜惜来。 太子府一直只有她一个太子妃,太子从不主动纳侧妃,就算她提及了太子也拒绝了。 而且她一直为此暗自欣喜,她嫁给太子,不仅仅是家族的权谋与算计,更是她的心愿。谁会希望自己爱的人又娶另一个女人上门? 但是怜惜似乎不一样。太子妃眼里转过一抹暗色,为了太子,她什么都可以隐忍。 “曦怜,尝尝这个。”太子妃拿起桌上的一个鲜艳欲滴的桃子,细心的擦了擦,递给怜惜。 怜惜正不知道怎么应付澜之云,此时太子妃体贴的替她解围,让怜惜顿时感激不已,对着太子妃真切的笑了笑,太子妃宠溺一般也对她笑了笑。 此时,见到两位皇子都送上了礼物,在座的几个皇子也纷纷起来将礼物送上,心思活络的自然知道怜惜的地位之争,也免不了对怜惜一番赞叹,纷纷表现出对妹妹一般的疼惜爱护来。 澜之初一抹美酒在唇,淡淡的抬眼看了眼怜惜,却并没有起身过去,似乎和皇室格格不入。 明月公主看了眼那被皇子们围在中间的怜惜,心里妒恨不已。 站在那边被众兄弟围着呵护的,应该是她明月公主,什么时候怜惜竟堂而皇之的成为了众人追捧那个? 明月公主捏紧了手里的茶杯,茶杯里的茶水不小心倒了出来,她连忙低头,慢慢的将茶杯放回桌上。 怜惜不像明月公主那样,喜欢被众人追捧,此时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吃东西就好,这样的围捧让怜惜觉得一身不自在。 太子微笑着,看出了怜惜眼里的郁闷,不禁暗自好笑,便起身说道,“曦怜,本王还有事,就先回宫了。” 太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杯中酒。 怜惜连忙回礼,看着太子离去,心里暗暗感激他的解围。 这太子两夫妻真是太好了,一个两个都那么善解人意,不像那些别有目的的人,简直烦死人。 果然,众皇子见太子离开,自己礼物也送到了,面子也给足了,皇子们自持身份,便也跟着纷纷告辞离去。 被围着的怜惜松了口气,逃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早知道要应付这么一堆人,她就不会跟着太子妃过去了。 怜惜刚刚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却见韦婉竟然又走了过来,已然一脸平静,但是脸上的恼恨遮也遮不住。 怜惜恨不得捂脸,别来烦我了行不行? 就在怜惜打算不理会韦婉的时候,韦婉却开口说道,“我是来帮我姑母送礼的,姑母交待我定要亲自交给姑娘。” 韦婉的姑母,丽妃? 怜惜抬眼看韦婉,见她眼里的恨意和讥笑暗讽,怜惜心里不由得冒出王者农药的一句经典台词: “敌军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请做好准备!碾碎他们!”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五十六章 丽妃的礼物 韦婉说完不等怜惜的回应,朝一人招手。 一个宫女带着一个娇俏的姑娘上前。 宫女稍稍施礼后便退到一边,留下那个娇俏的姑娘站在怜惜面前。 众人看到这个娇俏的姑娘,都是一脸喷鼻血的模样。 只见这俏美人前面的浑圆夸张得像要撑开衣服,隐隐还能看到那沟壑,后面的翘臀圆润而挺立,腰却细得盈盈一握,如杨柳之姿。 前凸后翘,肤白貌美,媚眼含春。在座的男子们眼睛都直了,眼睛盯在这俏美人身上,挪都挪不开。 “丽妃娘娘说,曦怜姑娘在淑妃娘娘那里学习,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特地寻了一个姑娘,她不仅会琴棋书画,在其他方面也技高一筹,希望能帮曦怜姑娘学习之外,给曦怜姑娘带来一些生活的乐趣。” 韦婉越说越暧昧,尤其说道“其他方面技高一筹”这句话时,更是有些拧捏的红了脸。 那个娇俏的姑娘脸色嫣红,媚眼如波,暗暗给怜惜抛了一个眉眼。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反应过来,先是一阵愕然,随即浑身一片恶寒,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 怜惜也愣住了,这个丽妃,简直太损了! 这个“礼物”,她收的话,便是在所有人面前明面承认自己的百合事实,拒绝的话,便是证明自己是懂得人情世故的,自己以前的呆傻都是装的。 况且丽妃祝贺的话,虽然有暧昧,但是真的细细追究起来,却是没有任何过错。 到时候有心人往皇上那里一捅,再加上一些操作,那自己会不会被皇上视为有阴谋,立马被处理了? 自己只不过和韦婉有几句争端,都还没惹到她呢,她却在自己生辰上来这么一出,真的心胸狭隘又狠毒。 怜惜不知道在丽妃眼里自己是和淑妃一伙的,她还以为是丽妃是为韦婉出头,却不知道丽妃这是在对淑妃还击。 韦婉看着怜惜愣住的样子,脸上浮现一阵畅快的冷笑,心里一片得意。 “谢谢丽妃娘娘。”怜惜却出乎意料的接下这个“礼物”,大方的拉过那个前凸后翘的美娇娘,嘴上啧啧称赞不已。 众人身上的鸡皮疙瘩刚脱了一层,又立马起了一层。 “真漂亮啊!”怜惜脸带感慨,“丽妃娘娘真会挑!” “那当然了,丽妃娘娘眼光不差,想必很合你胃口吧。”韦婉鄙夷的说道。 怜惜心里暗暗摇头,少女,说你是脑子缺根筋呢,还是该夸你越挫越勇呢?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 对于韦婉的天然蠢怜惜懒得再浪费力气了,不过丽妃嘛,想羞辱她怜惜,没门。 “合丽妃娘娘胃口的一定是好的,娘娘说好就是好。”怜惜歪着头,似乎是想了好久才找出来的词汇一般,说得一脸正经。 围观的磕瓜子观众顿时一脸暧昧,合丽妃娘娘的胃口?真是太劲爆了,观众们顿时竖起耳朵,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你说什么?”韦婉脸色难看。 “我说丽妃娘娘有眼光,有……经验?”怜惜思考着,像一个小孩不懂乱用词语。 “你才有经验呢!”韦婉破口大骂,看着怜惜蠢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不敢不敢,是丽妃娘娘有经验。”怜惜一听韦婉“夸”她,连忙谦逊的回到。 韦婉一口口水呛到喉咙里,瞪着怜惜,鬼才夸她呢!她怎么那么不要脸? 明月公主看到两人又交锋了,顿时偷偷的后退一步,她不想跟蠢货扯上关系,何况此时扯上丽妃,也是她乐见的事情。 有些人见到一向和善的明月公主竟然后退了几步,不禁疑惑。 按理来说此时她应该站出来劝和,但她反而一脸忌讳的后退,心下有些惊疑。 都说后宫没有得到皇上宠幸的妃子众多,有些不甘寂寞的妃子,便暗里结对相欢,难道丽妃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明月公主忌讳不敢插嘴? 几个还在场的年长妇人眼神在那个前凸后翘的姑娘身上转了转,悄悄地掩饰眼里的疑惑和惊讶。 “你叫什么名字?”怜惜不在乎众人怎么想,拉过那个前凸后翘的美人继续表演。 “奴婢叫嫣儿。”嫣儿娇羞答道,微微俯身,胸前的澎湃汹涌顿时扑面而来。 围观的男子观众的眼更是直了,甚至有人捂住了鼻子里狂奔的鼻血,默默看天。 怜惜看了眼嫣儿,天真的一笑,问道,“嫣儿姐姐什么事都懂吗?” 嫣儿脸上绯红,暧昧的点点头。 “好,我院外有众多哥哥,你要照顾好他们哦。”怜惜脸色惊喜。 嫣儿抬起头,一脸惊愕。 怜惜标配有一个护卫队,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她说什么?要她照顾那些男人?! 嫣儿的脸刷的就白了,怜惜的话暧昧又直白,竟然让她一个人去陪整个护卫队?把她当什么了?太欺负人了! “我院外那些哥哥们没日没夜的守着我,很辛苦,却没有人照顾他们,嫣儿姐姐什么都会就太好了,哥哥们就交给你了。”怜惜一脸纯白的模样,但是说得话就是这么气人。 怜惜身后的护卫队一脸感动的看了看怜惜,然后目露精光,色迷迷的上下打量嫣儿,如狼似虎。 嫣儿顿时脸色难看,怜惜的话说得不阴不阳,仔细追究起来却也跟丽妃说的话一样,完全没毛病。 想起丽妃的交待,嫣儿咬牙忍住脾气,垂泪欲滴的说道,“曦怜姑娘,人家,人家不会照顾男人……” 看着楚楚可怜的嫣儿,怜惜心里冷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啊?只照顾女人吗?”怜惜一脸呆萌,将“照顾”两个字说得无比暧昧。 嫣儿羞答答的点头,更为暧昧的看了眼怜惜。 “你不是最合丽妃娘娘口味的吗?还说什么都会。”怜惜嘟着嘴巴,似乎被骗了一样不开心。 众人脸色一僵,嘶的吸了一口冷气。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吧…… 众人只觉得自己脑袋瓜都有些晕了,说嫣儿是最合丽妃的口味……这是说丽妃娘娘其实是好女风的?! 吃瓜观众仿佛醍醐灌顶,看着羞红脸的嫣儿,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韦婉看到众人的神色,顿时脸色大变!本来是来羞辱怜惜的,怎么突然丽妃也扯进来了? “大胆!”韦婉慌乱又愤怒,指着怜惜的鼻子骂道,“你竟敢诬陷丽妃娘娘!” 怜惜一脸莫名其妙,“诬陷?我诬陷丽妃娘娘什么了?” 韦婉看着怜惜装的一脸无辜,气得七窍生烟。 “你诬陷丽妃娘娘是百合!”韦婉已经气急大骂。 明月公主恨不得捂脸,真是蠢货! 如果刚刚说的都是不明不白的,日后还有回旋的余地,那韦婉这样一说出来,连退路也没有了。 “百合是什么?”怜惜一脸疑惑。 “就是女女成双之风!你少装了!”韦婉继续骂道。 “女女成双又是什么?”怜惜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就是……就是……”韦婉急得满头大汗,却浑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怜惜带入坑了。 “就是女的跟女的睡一起,做那羞羞的事情……”韦婉脸上羞红,憋着给出这么一个解释。 噗……咳咳……周围都是喷茶水和被呛到的声音。 明月公主继续捂脸,这么蠢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原来女的和女的不能睡一起吗?”怜惜歪着头,“怪不得我一直一个人睡,原来丽妃娘娘是有人陪着睡的。” “不公平,我也想要人陪着睡。”怜惜嘟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 韦婉张着嘴一脸哑然,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呆呆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暗暗的议论纷纷,甚至还有的指着她指指点点,顿时如同坠入冰窖。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五十七章 给澜之初的面子 完了。 韦婉后知后觉的想到,似乎说着说着,怎么是她自己诬陷起丽妃娘娘来了? 韦婉和嫣儿面色惨白的呆愣在场,一想起丽妃生气阴暗的脸,韦婉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 嫣儿却早已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心里不停的骂着韦婉蠢猪。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但是韦婉虽蠢,好歹也是跟丽妃有血缘关系,但是她呢? 她没有后台没有关系,本以为可以通过这件事情讨好丽妃,却想不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丽妃为人计较而狠毒,今天这事情无论怎样洗白,丽妃百合的谣言绝对会封不住,到时候,丽妃一怒之下,自己还不是咔嚓一刀的事情? 嫣儿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昏暗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怜惜吓了一跳。妈呀,竟然被吓哭了? 有这个胆出来害人,竟没这个胆承受后果? “姑娘,我错了,救救我,这不是我的本意……”嫣儿哭道,内心一片后悔。 嫣儿这一句话出来,周围人脸色一僵,再也不敢看热闹了。 皇室的人竟然在将军之女的生辰宴会上算计将军之女,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闹大,说不定在场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想明白的一些人悄悄地后退了几步,甚至有些人开始装作从来没有看过热闹的样子。 “好了。”明月公主似乎也才反应过来一样,有些慌忙地上前,“都是误会,今天是妹妹生辰,妹妹不要计较了。” 明月公主虽然出来劝和,开口却是让怜惜不要计较了。 怜惜心里暗自冷笑,真是白莲婊。 “是她自己哭的,不关我的事。”怜惜一脸委屈。 明月公主似乎生气了,叫人来架起哭嗒嗒的嫣儿就要拖下去。 刚刚怜惜和韦婉怎么喷,给丽妃抹上污点她也乐见,但是如果丽妃算计怜惜的事情被明着讲出来,到时候她也难交待。 毕竟这个生辰宴会是她闹着举办的,若是出了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皇上一定不会高兴的,这对她的形象大大不利。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行了。没想到怜惜竟能坑了一把丽妃,明月公主已经很满意了。 “等等。”怜惜突然开口拦下嫣儿。 “这不是送给我的吗?干嘛姐姐要抢走?”怜惜一脸迷惑和紧张的神情。 嫣儿一看,就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抱着怜惜的腿,被拖下去之后,没准就没命了,抱着怜惜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姑娘救我……”嫣儿哭唧唧的说道,心里飞快的盘算着怎么利用怜惜这个傻子。 此时就算让她去陪那一个护卫队的男人,她也乐意了,总好过没了性命强。 “曦怜妹妹若是喜欢,改天姐姐再送你一个怎么样?”明月公主看了眼抱着怜惜不肯动的嫣儿,脸上有些僵硬。 她都出来收场了,怜惜竟还这么不识好歹。 怜惜看着明月公主虚伪的表情,暗自一声冷笑,明月公主要收场,她偏要砸了她场子。 “姐姐也有这样的人陪睡吗?”怜惜惊愕到,随即一脸委屈,“也是合姐姐口味的美女姐姐吗?” “为什么你们都有,就我没有?”怜惜说道后来仿佛小孩没糖一样,泪眼汪汪。 明月公主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什么叫你们都有就我没有? 一开始谣言好女风的百合是她怜惜,怎么今天她上下嘴唇一碰,就变成她们都是百合反而就她是清白的了? 太不要脸了!明月公主脸上有些挂不住,柔和的微笑竟显得有些狰狞。 “妹妹别乱说了。”明月公主咬牙切齿的说道。 “呜呜呜,姐姐偏心,自己偷偷藏着不告诉我。”怜惜泪眼汪汪,简直被自己的演技感动了。 “现在还要抢走我的嫣儿。”怜惜抽抽搭搭,挤下几滴泪水。 明月公主袖子里的手帕又生生的绞烂一条,眉毛跳得快要收不住了。 “行了,别闹了。”正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怜惜惊得眼泪都憋回去了一半,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澜之初。 美男自带气场,一走来瞬间吸引了一大半的目光。 明月公主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眼澜之初。 澜之初却没有理会,他之所以站出来,不是为了所谓的皇家颜面,也不是为了明月公主这个不亲的妹妹。 他只是不想让怜惜这个小女人太得瑟闯了祸而已。 澜之初看着还挤出几滴眼泪的怜惜,心里一阵无奈,又是一阵好笑。 “嫣儿是吧。”澜之初看着抱着怜惜大腿的嫣儿,心里一阵不悦。 那大腿也是她能抱的吗? 嫣儿看见澜之初,瞬间目光也有些痴了。 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处境,连忙放开怜惜的大腿,扑倒跪在澜之初面前,悄悄地把胸前的衣服往下扯了扯,露出深深的沟壑来。 怜惜低着头正巧看见嫣儿的小动作,当即嘴角一阵抽搐,麻了个鸡,胸大了不起? 她抬起头看向澜之初,想看看澜之初是什么反应。 却只见某男也是嘴角抽搐,一脸便秘的表情,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眼底藏起笑意弯弯。 澜之初淡淡的看了眼怜惜,眼底却有一抹怜惜才能读懂的警告。 怜惜暗暗吐舌,收回偷笑的目光,正儿八经的站好。 嫣儿此时正楚楚可怜一脸期待的看着澜之初。 “拖下去。”澜之初看都不看嫣儿,冷淡的说道。 身后有几个护卫模样的人立即上前,毫不犹豫的架起嫣儿拖下去。 嫣儿一呆,她以为澜之初出现自己就有希望了,没想到澜之初竟连问都不问,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命人把她拖走,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死抱住怜惜的大腿呢? “公子,公子……”嫣儿真心慌了,哭着喊着,胸前的衣服已经露出了一大半。 在场的男子盯着那抹春色,眼里有些可惜,但是都不敢吭声,谁都不傻,在这个节骨眼上色欲熏心英雄救美,简直就是拿命开玩笑。 澜之初却面无表情,直到嫣儿的声音远去,再也听不到,澜之初才转身打算离去。 “谢谢……之初公子。”明月公主喊住澜之初,迟疑了一下说道。 怜惜默默翻了个白眼,在她看来,澜之初之所以站出来,是因为他多少也算是皇室的一员吧? 结果呢,帮皇室挽回了一个面子,帮明月公主救了个场,人家连一声皇兄都不承认。 你是不是傻! 怜惜看向澜之初,眼神怜悯。 澜之初淡淡的看了眼怜惜,眼里信息怜惜竟读懂了:你才傻。 怜惜愣了愣,看着澜之初走回到他的位置,仿佛没发生什么事情似的继续饮酒,脑子有些迷糊。 似乎他站出来,不是因为皇家的颜面?难道是为了她吗? 怜惜想不明白,不过既然澜之初都站出来的,多少都是要给点面子的。 怜惜放弃了思考,默默的挠了挠脸庞,乖乖的坐好。 吃瓜观众见没什么可瞧得了,也恢复了说说笑笑的神态,各自坐下了。剩下韦婉呆呆的站在那里,显得有些突兀。 明月公主吐了口气,脸色无奈的看了眼怜惜,就像一个姐姐无奈的看一个闯了的妹妹。 怜惜心里又翻起了大白眼,闯祸的韦婉像木头那样站在那里她不看,这么一看反而好像全部的错都是怜惜惹出来似的。 既显得她对妹妹的爱护,又显示出怜惜的不懂事,这样的白莲婊,真是哔了狗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票~求收藏~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嗯哪~'' 第五十八章 淡定,不会弹琴 怜惜无视明月公主,自顾自的吃东西,宴席上一时竟有些诡异的安静。 明月公主似乎有些自责,毕竟宴会是她主张办起来的。她转头对身后几个人说了几句话,接着举起酒杯站了起来。 “今天感谢大家,来为曦怜妹妹祝贺生辰。”明月公主眉眼柔柔,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微笑的说道。 “今天妙音坊的巫坊主也来了,让她给大家弹奏一曲如何?”明月公主笑吟吟地说道。 众人见公主说话了,连忙附和着一片叫好。 不说刚刚的事情大家都想揭过,就单单一个巫妙音也足够能引起众人的兴趣了。 妙音坊女子各个能歌善舞,容貌出众,早已闻名朝都。虽然大家都知道妙音坊,但是能亲眼见到坊主巫妙音的,却没有几个。 刚刚皇上在,大家都不敢放肆,没有能好好看清巫妙音,如今这好机会,谁会错过? 大家都识趣的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页掀过,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脸上浮现出期待的神情。 不一会,一个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子抱着一把琴,款款而上。 比之刚刚嫣儿的血脉喷张,巫妙音却显得如同仙女,高洁而美丽,有一种让人想亲近又不舍得亲近的感觉。 纨绔弟子们双眼发光,女子们则更多的是探究和暗暗的妒忌。 巫妙音稍稍福身,不多说什么便弹了一曲,原本吵吵嚷嚷的气氛顿时变得高雅起来。 “有人想和妙音姐姐对弹几首吗?”公主笑意盈盈的略带调皮的起哄道。 顿时有几人自告奋勇的站起来,宴会风格一变,颇有对琴的趋势。纨绔弟子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得美人一瞥。 在这热闹中,明月公主微微转头和身边的一个少女说了几句话,少女飞快的看了眼怜惜,点点头。 巫妙音的琴音是高雅的,但经过那些别有目的的人这么一闹,顿时各种装逼迎面而来,怜惜只觉得嘴角抽搐,她无趣的一手撑着脸,暗暗打了个哈欠。 “你看你们闹得,把我们今天的主角都忘了吗?”一个声音响起,怜惜探头望去,只见坐在公主不远处的一个碧衣粉裙少女正在看着她。 这人好像是公主的“闺蜜”,一早就跟在公主身边了,好像叫绍诗仪。怜惜感觉暴风雨又要来了。 果然,绍诗仪继续说道,“曦怜姑娘在宫中学了一段时间了,听说了学了琴艺,今天也是曦怜姑娘生辰,不如让曦怜姑娘给我们弹奏一曲?” 底下立即一片叫好附和声,起哄着让怜惜快上。 怜惜看着那些人,明显是明月公主的托,此时明月公主脸上似乎有为难,有些不安的看着她。 “这……这不好吧。”她磕绊着说道。 “公主,今天是曦怜姑娘的生辰,我们瞎闹着,忽略了曦怜姑娘,这才不好吧?”绍诗仪说道。 “对呀,这反倒是我们借着曦怜姑娘生辰的由头来这里胡闹,却扔下曦怜姑娘不管,这才不好呢。”一个清脆的声音附和。 一些看热闹的众人总算看明白了味道,也跟着起哄起来。 这些人,有的纯粹是闹事,有些人是拍公主马屁,还有一些人是审时度势,表明立场。 巫妙音淡定的坐在席上,一双眼睛带着魅惑,微微抬头看着怜惜。 “好。”正在明月公主又要扮好人替怜惜说话的时候,怜惜却突然站了起来说道。 明月公主有些惊愕,面色有些不安,实际上心里却冷笑不已。 “不过我不会弹琴。”怜惜坦然的说道。 “那曦怜姑娘会什么?”绍诗仪笑意盈盈的问道。 “女孩子会的这些我大概都不会。”怜惜一脸淡定。 怜惜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众人一时语噎。 当今有点门面的各家各户,哪个女子不会点琴艺、琵琶萧瑟什么的,这几乎已经是衡量一个女子是否贤惠的标准。 如果不会些文雅的玩意,多多少少都会被瞧不起,何况怜惜还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什么都不会,简直和那乡野之下只会种田的农妇有什么区别? 众女孩子眼里皆露出不屑,这样一个女孩子,也好意思是朝都官员之女的一员,说出去她们都觉得丢脸。 “但是我会唱歌,会打鼓。”怜惜继续说道。 这下不仅女孩子们惊讶了,就连男子席位那边原本不关心的一些贵族公子们也看了过来。 会唱歌,是哪门子雅意? 会打鼓,打鼓那不是战场上才有的玩意吗? 大家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禁好奇起来。 澜之初也放下了酒杯,跟着他们看过来,瞧着那一脸淡定的怜惜,心里也升起一丝玩味。 明月公主暗暗推了一下绍诗仪,绍诗仪猛然反应过来,笑吟吟地说道,“唱歌打鼓,我们还没见识过呢,不如曦怜姑娘给我们开开眼界?” “单唱没意思。”怜惜说道,走到巫妙音旁边,“妙音姐姐一起才好。” 底下人一片兴奋,看着两人附和的拍手叫好。 手下人迅速的找来了大鼓,这个鼓还是杂技班那里借来的。 当今音乐主要是琴笛琵琶萧瑟这些丝竹之音,大鼓这些玩意,只有打仗上战场、比武这些才用,除此之外,就只有耍杂耍的训猴子野兽用了。 幸好今天的宴会也有请了杂耍班,因此才能借了这大鼓来,否则他们还不知道上哪找去呢。 大鼓很快搬上了台,怜惜拿过鼓棒掂了掂,勉强满意。 “好。”巫妙音盈盈一笑,“不知道曦怜姑娘要奴家怎么做?” 怜惜外头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附在巫妙音耳边说了几句。 巫妙音点点头。 底下的人一脸好奇,催促着两人快开始。 明月公主也似无奈一般,只能由着他们起哄,再看向怜惜,眼底却闪过狠毒。 打鼓?唱歌?粗俗的东西! 就让大家看看,这个女人是多么的低俗,是多么的粗鄙。明月公主嘴角忍不住一丝冷笑。 铮铮的琴音想起,不似婉转缠绵的琴声,反倒带了一股豪迈的气势。 巫妙音的技艺很好,用了一把柔转的琴却弹出豪迈的韵味,在座的贵族公子不禁对她多看了几眼。 这是前奏,一扫之前的莺莺燕燕,这样的豪迈琴声别具一格,众人不由得静了下来,或端起茶杯,或暗暗点头,内心赞叹。 怜惜上前一步,众人眼底一阵振奋,有些期待的看着怜惜。 当然,这期待,是期待着怜惜出丑。无论她唱了什么,在巫妙音的对比下,都不过是班门弄斧、娱乐众人罢了。 这正是明月公主请了巫妙音的本意,只有足够好的东西,才能衬托出怜惜的粗鄙。明月公主端起茶杯,优雅的送至唇边。 在这安静得只有铮铮琴音的时候,突然一把女音猛然响起。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怜惜脸色豪迈,嗓子清亮干净,穿透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澜之初刚进嘴的一杯酒噗的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脸豪迈、认真唱歌的小女人。 明月公主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场七七八八的也响起呛咳声,更多的人是呆若木鸡地看着怜惜。 怜惜却妩媚的勾嘴一笑,这只是前奏的清唱而已,就让你们这帮愚昧的古人大开眼界,好好领略领略现代音乐的魅力吧! 【作者题外话】:周末好~各位宝宝们~'' 第五十九章 谁胜谁负天知晓 怜惜双手抬起,拿着鼓棒用力的朝鼓面敲打。 咚! 猛然响起的鼓声,令众人不由自主一震,纷纷从呆若木鸡中回过神来。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有节奏的鼓声响起,怜惜敲着鼓,一面张嘴唱起来。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怜惜感情投入,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前世她可是她们学校十大歌手的第一,更是校乐队的灵魂鼓手,开玩笑,论唱歌,比打鼓,她怕过谁? 巫妙音猛然抬头,眼底一片惊讶。 一阵阵有节奏的鼓声抨击在她的心脏上,豪迈的歌声穿透她的心灵,她仿佛看到了一个豪迈的身影,正拍马奔驰。 心里尘封已久的一个身影猛然跳出心扉,叩击着她的心脏,迷茫了她的眼眸。 巫妙音看着怜惜的背影,却似乎是看到了记忆里那个身影,她眼里渐渐浮起痴恋,情不自禁的跟随着怜惜的节奏,琴声配合着怜惜,竟贴切无比。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汹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一开始夺人耳目的琴声前奏,早已变成了幕后的背景音,咚咚的鼓声掀起的豪迈,衬托着怜惜干净的声音,一句句砸在众人的心头。 众人内心一热,仿佛自己正搭乘着一扁小舟,和三五个人生知己正放纵游弋在江河之上,潇洒对饮,豪迈的笑傲江湖,瞬时豪气顿起。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 不知道多久了,仿佛真的如同隔了几个世纪,怜惜几乎已经不记得现代的音乐了,这一曲唱起来,怜惜也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不得不说巫妙音极具天赋,她的琴音伴奏得竟适当无比,虽然和现代的音律稍有差别,但竟也和歌词如出一辙,和现代的伴奏几乎没有差异。 底下的人早已听得痴了,女子端在手里的茶杯都忘了要放下来,而有些男子们甚至不由自主的猛灌了一杯酒,胸中一股豪气。 澜之初眼底深邃,眼神一瞬不离怜惜的身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铿锵的琴音尾音撩拨,伴着咚咚的鼓声渐渐远去。怜惜的声音慢慢的停了下来,仿佛已经乘风远去。 一曲已尽,院里却还沉浸在余音绕梁之中,没有一丝毫多余的声响。 许久,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好”,顿时整个院子叫好声和掌声不断。众人的目光已经变了,对怜惜投去赞叹的目光。 怜惜微微点头,从容的从台上走下,坐回自己的位置,仿佛那惊为天人的一曲不值一提一样。 看着怜惜这装逼的模样,明月公主指甲都要掐断了。 巫妙音是天下丝竹第一人,有哪个人能轻易比得过?她早已算定以怜惜那才学了几天的琴艺,上去不但比不过巫妙音,只是落人嗤笑罢了。 没想到她竟搬出了大鼓,竟然还博得满堂喝彩。一种妒忌和不甘充斥明月公主的心头。 “曦怜妹妹果然别具一格,这一曲豪迈,引人入胜,不要说男儿都被激发了豪气,就连女孩子都甘心折服……”明月公主有些沉迷的说道。 “我若不是女子,估计也要拜倒在妹妹裙下了……”明月公主继续说道,却猛然一顿,有些尴尬的捂住了嘴。 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样,明月公主不安的端起茶杯假装喝茶,悄悄地看了眼韦婉。 怜惜内心啧啧一声,这演技,竟然直逼奥斯卡小金人啊。好不容易收场的丽妃送礼事件,明月公主竟然还敢提起来。 怜惜知道,明月公主不甘心,一心想抹黑自己,不想让别人忘了她是“百合”的事情,但是她只是想点到为止,让众人去猜测,自己却不愿参与这浑水。 果然在座的女子们脸上不由得一僵,面色怪异起来。 甚至还有些人下意识的朝韦婉看去,韦婉本来就因为刚刚的事情内心惧怕不已,现在见众人看来不禁面色通红,忍不住破口大骂:“看什么看!” 女子们连忙收回目光,看到韦婉的脸色心里更是笃定。原本豪气冲天的现场气氛顿时一变,人人窃窃私语起来。 明月公主掩饰在茶杯下的嘴角冷冷一笑。亲手撕了怜惜的风光,让她心里畅快无比。 怜惜心里也冷冷一笑,明月公主要装清高,想置身事外,那么容易? “谢谢姐姐爱护。”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候,怜惜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明月公主手指一顿,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姐姐不用拜倒在我裙子下面,姐姐一直爱护我,我知道的。”怜惜继续说道,脸色乖巧,看向明月公主却隐晦而深情。 众人顿时哗然。 其实在怜惜刚来到朝都的时候,最早接触她的女子便是明月公主。 而且怜惜好女风这个传言传出来之后,明月公主还一直陪着怜惜,没有丝毫嫌弃的样子。 今天怜惜生辰,她更是在公主府为怜惜举办了生辰宴会,一大早就去接了怜惜,早上也是明月公主一直拉着怜惜的手代她收礼道谢…… 联想种种事情,明月公主刚刚那端茶掩饰的神情更加加剧了众人脑海里的猜测。 哇哦哦,今天来一趟收获真大,这些八卦真的是太劲爆,太刺激了。 以前一些宫内秘闻,终年得不到皇上宠幸的妃子们,有的也结裙暗行百合之事,生在这样的环境,谁知道明月公主是不是早就弯了? 众人脑海里放肆的YY着,各种喝茶吃水果尝点心,掩饰眼里的不怀好意。 明月公主气得满面通红,多年的伪装又让她无法在众人面前做出剧烈的反应,这落在众人眼里,就更加可疑了。 来呀,造作呀~~反正有大把时光。怜惜淡定的看着明月公主,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妹…妹妹胡说什么呢。”明月公主勉强的笑着说道。 “我没有胡说,姐姐对我一直很好。”怜惜一副耿直的样子。 “你……”明月公主看着怜惜认真的脸,眼睛都快喷出火了。 “公主……”绍诗仪上前一步,拉过明月公主,“公主宽仁慈善,一直爱护着弟弟妹妹们,曦怜姑娘这是想感谢公主的照顾吧……” 明月公主回过神,捡起那差点被她丢掉的理智,微微笑着不说话,仿佛在对待一个说胡话的孩子。 怜惜认真的点点头,绍诗仪见此稍稍松了一口气。 澜之初抱起手臂,这相当记仇的小女人,哪里这么容易就放过大好机会?她才不会善罢甘休吧。 果然,怜惜翘着嘴唇说道,“是啊,而且姐姐帮我定制的衣服都很合身呢,谢谢姐姐费心了……”'' 第六十章 公主气疯了 原本这只是一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话。可是如今在这样暧昧的情况下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定制的衣服会这么合身?那肯定是对对方的身材了解得一清二楚啊…… 众人面色恍悟。 想起这个谣言初起时,皇上迅速果断的砍了十一个宫女,然后说是谣言生硬的压制了下来。 可是如果真的是谣言,不应该彻查到底嘛?再怎么说也不至于问都不问立即就砍首了,这要说跟明月公主没关系,那怎么可能? 看着周围人的脸色,怜惜心里就知道成了,明月公主想让她出丑,想给她抹上污点,她就把污点甩过去,偏偏让她那白莲花一样的伪装重重的涂抹一股恶臭的污泥。 至于她,她无所谓啊,百合之名她不在乎,更何况,如果这事闹大,皇上想给她指婚也没那么容易,这也正合她心意。 怜惜嘴唇翘着,明月公主脸上却如同猪肝。 她想对怜惜破口大骂,偏偏怜惜还是一脸无辜和坦荡的表情,似乎对众人的反应毫不知情。 “那是母妃给你定制的,我只是替母妃分忧罢了。”明月公主脸色有些不好,却依旧柔和的说道。 明月公主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是没有用了,在别人眼里那都不过是狡辩罢了。 她淡淡的回头,重新端起茶杯,想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人群里有三两个扎堆一起的人,依旧是在偷偷的窃窃私语,男子席位那边,依旧有人低低的笑着,这和之前议论嘲笑怜惜的场面不无不同。 但是此刻明月公主看着这些人,却如同被针扎一般,满心满身的不爽。 “嗯,姐姐真好。”怜惜一脸乖巧,丝毫不放过明月公主。 刚刚她没有机会把明月公主拉下水,偏偏明月公主作死的又提起丽妃送礼的事来,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那天我不该和桃红在院子里惹姐姐生气。”怜惜放出重磅炸弹。 那天在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后来就传出了百合谣言,紧接着十一个宫女被砍,事情的真相扑朔迷离,如今当事人竟然亲口提起,在座的人顿时悄悄竖起了耳朵。 “我生气什么?妹妹别乱说了。”明月公主按住不断跳着的太阳穴,恨不得捂上怜惜的大嘴巴。 她怎么那么不懂事,什么事都说? “姐姐没有生气,那为什么那天都不碰我了,连茶水都不喝一杯。”怜惜仿佛说到了什么委屈的事情,吸了吸鼻子。 明月公主手指直哆嗦,那天怜惜院子里传出那样的声音,她确实吓住了,嫌弃的不敢像往常一样拉住怜惜的手,没想到竟然被怜惜拿出来说事。 那天和桃红在院子里惹姐姐生气,姐姐不碰我了…… 这话说出来,信息量好大,众人纷纷有一种接受无能的感觉。 “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有病吧你?!”明月公主感觉自己崩溃了,站起来猛地拔高音调说道,面目狰狞。 怜惜吓了一跳,呆呆的咬住手指,看着明月公主不敢说话,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 众人也吓了一跳,明月公主从来宛若春风,柔和善良,别说发脾气了,柔和得连说话的声音不仔细凑过去都听不到。 今天竟然面目扭曲的尖叫,斥责怜惜胡说八道,实在是惊掉下巴。 原来明月公主的温顺柔和,都是装的吗? 她那么气急尖叫,难道事情是真的?明月公主真的的百合? 众人捂着嘴巴,悄悄上下打量明月公主。 “我有些乏累了,你们自己尽兴些。”明月公主察觉自己的失礼,整了整表情站起来。 再不走,她会疯的!明月公主只觉得脑袋瓜子像要被撑爆一般,施了一礼逃一般离去。 能坐在公主旁边的,都是多少和皇室有些关系的,要不就是达官显赫的,自然不会失礼,面色恭敬的恭送公主离去。 怜惜心里一声冷哼,这就逃了,再给她两句话的机会,她能将明月公主气出翔来。 怜惜心里暗道一声可惜,心想在这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便装作追着公主一般,也神色不安的跟着离去。 不管怎样,今天明月公主想抹黑她没成,反而被她倒靶子坑了一回,日后流言蜚语肯定少不了了,这样就够了。 怜惜心里舒服的吐了一口气。 公主走了,在座的更肆无忌惮了,议论声也渐渐控制不住了。 但是现在被怀疑议论的毕竟关系到公主,虽然大家心里带着嫌恶和鄙夷,倒是不敢多说,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在怜惜走后不久,澜之初不着痕迹的站起来,起身往外走去。 此时怜惜已经转过几个长廊,穿过几个庭院,渐渐的将那喧嚣抛在脑后,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怜惜四处瞧了瞧,只见自己身处一个幽静的院子,几乎一个人影也没有,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正要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却突然听到一阵尖叫声。 “贱货!贱货!贱货!”一个女人恶狠狠地怒骂,尖叫,声音几乎响破天际,怜惜暗自一惊。 瓷器和桌椅轰隆吧唧,一阵拆房子一般的声音,怜惜暗暗咋舌。 怜惜仔细听了一下,讶然地发现这竟是明月公主的声音。 这个声音就在隔壁的院子,一向温柔如水一样娇滴滴的明月公主,撒起气来竟如同疯婆子骂街一般,各种粗鄙肮脏的话都出来了。 也正是这反差太大,怜惜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出这个是明月公主的声音。 怜惜当即一脸兴奋的好奇,四下里看了一下,正见一面围墙边上有一颗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的树叶垂挂下来,几乎遮住了树干。 怜惜脸色一喜,把裙子往腰间一别,像只猴子一样三两下爬上了大树,不一会身影隐在树叶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树上竟会有人。 蹲在某个墙角上的某个男人正在瞧怜惜想做什么,却见到她撩起了裙子一骨碌地爬上了树,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怜惜不知道自己爬树竟被人发现了,此时她正兴致勃勃如同看戏一般看着下面的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气疯了。 只见一向端庄打扮、发丝都没有一丝凌乱的明月公主,此时发钗歪歪斜斜,还有几戳乱发黏在脸颊上,双目通红,面目狰狞,看起来既狼狈又可怕。 “公主……”一个宫女带着哭腔,想上前劝她。 “废物!”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宫女被明月公主一巴掌扇得在地上滚了一圈,趴在地上小声哭泣。 “你们都是废物!”公主双眼通红,声音尖叫到破嗓。 怜惜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几个院子一个人都没有,敢情是公主关起门来撒泼了。 想想也知道,她如今这样面目狰狞的样子,万万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否则平时还怎么装白莲花? 可惜呀,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照相机,否则她非得把这一幕拍下来,放到各大论坛上去不可,绝对能红透半壁江山。 怜惜摸摸下巴,一脸遗憾。 “看够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怜惜心里惊得一跳,差点从树上栽了下去。 一直大手及时搂住怜惜,同时捂住了她的嘴,把她的惊叫堵在嘴里。 怜惜不敢乱动,迅速冷静下来。 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怜惜瞬间就知道了,捂住她的竟是澜之初。 “胆挺肥啊?”澜之初伏在怜惜耳边,轻声说道。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底下如疯子一般的明月公主,一把带起怜惜往树下跳了下去。 【作者题外话】:又是周一~早上好~'' 第六十一章 澜之初的礼物 怜惜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感觉自己又被澜之初扛着上下几个跳跃,落在了一处更为僻静的院子里。 院子荒凉败落,杂草疯长,挤满了整个院子,屋檐下有几块碎瓦片,显示这里长期没人打理。 “你干什么?”被放下了的怜惜没好气的说道。 一想到自己被像个麻袋一样扛来扛去,怜惜心里就一阵不爽。 “你说呢?”澜之初邪里邪气的说道,看了眼怜惜为了爬树撩起来的裙子,一双好看的小腿隐隐约约的露了出来。 怜惜连忙拉下裙子,四处看了一下这破败的小院,心里不禁一阵发毛。 “难道,之初公子会对一个百合感兴趣?”怜惜有些心虚的说道。 随即她想到几天不见澜之初,还有澜之初眼里的冷意和警告,又禁不住有些赌气。 看着一脸赌气却还努力装出一脸淡定的小女人,澜之初一脸轻笑。 “我不介意啊。”澜之初忽然来到怜惜面前,一把搂过她的小蛮腰。 “我可以把你掰直,回归正途。”澜之初好整以暇地说道。 “变态!流氓!”怜惜忍住一身恶寒,破口大骂。 “你变态,我也只能变态点了,不然赶不上你。”澜之初叹息道,一脸无奈。 怜惜心里一丛怒火升起,已经一再给自己说了不要被澜之初挑动情绪,可是每次见到他,怜惜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一头朝澜之初的鼻子撞去。 砰。 澜之初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忍不住放开怜惜捂住了鼻子。躲在树上的百里离忍不住扑哧一笑,又连忙捂住嘴巴。 怜惜脑袋有些嗡嗡嗡的响,没有听到那扑哧的笑声,但是澜之初却提起一块小石头,嗖的一声往树上射去。 百里离不要说猝不及防,就算他要防也防不过这速度,砰的一声被小石头砸到了鼻梁上,顿时鲜血直流。 呜呜呜……公子也太狠了。百里离恨不得丢下手里的长盒,愤然离去。 “闹够没?”澜之初语气冷冷。 “哼。”怜惜鼻子一哼,扭过头去,寻思着找门离开。 “拿来。”澜之初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怜惜一脸疑惑,拿什么? 却只见澜之初话语刚落下,一个人影嗖得一声从树上滚下来,站在澜之初面前恭恭敬敬的举起一个盒子。 怜惜嘴角一抽,看着这个神出鬼没的男子,正是跟在澜之初身边的百里离,当初扶她从暗室出来的男子。 只是他鼻子怎么了?怜惜一脸怪异和疑惑。 “你……”怜惜愣愣的开口。 “属下百里离,给姑娘问安。”百里离立即乖巧的说道。 这个三翻两次敢怼公子的女人,说不定就是他们未来的女主子,还是狗腿一点好。 澜之初瞪了眼百里离,百里离立即垂头顺目,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百里离?”怜惜念着有些拗口的名字,突然有些兴奋。 “你就是那个会隐身术的人!你教我吧?”怜惜可没忘记在怜惜书院百里离一转身就消失在他面前。 百里离一脸疑惑,隐身术是什么鬼? 怜惜却不顾那么多,满脸期待的要上前抓住百里离。 澜之初一脸不悦,迅速扣住了怜惜的腰,怜惜距离百里离就这么几步,被澜之初这么一扣,竟碰不到百里离的衣袖。 “滚。”澜之初冷然。 百里离点头哈腰,拿起空盒子立即闪人。 怜惜这次看清楚了,百里离不是隐身,而是速度太快,看起来竟如同凭空消失一样。不过虽然如此,她还是觉得他厉害无比。 澜之初看着怜惜眼里的崇拜,心里一阵不悦,一把扯下怜惜的腰带。 怜惜腰间一空,瞬间回过神来,惊愕不已。 “你干什么?”怜惜怒目而视。 “你不是喜欢女人吗?盯着个男人看什么?”澜之初哼到。 “我看男人,关你什么事?”怜惜恼火到。 “我的女人,看男人只能看我。”澜之初搂着怜惜的腰,语气霸道而理所当然。 “谁是你的女人,放开我。”怜惜一顿挣扎。 “要么死,要么留下,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澜之初眼里迸出危险的光芒,一脸威胁的看着怜惜。 怜惜眼神一暗,瞬间冷静下来,放弃了反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气得都忘记了她和澜之初之间的关系,她不过是他手里的一个秘密,高兴就捧着,不高兴就杀了。 怜惜心里既气愤又难过,赌气的扭头看向一边。 澜之初在怜惜腰间摸了一圈,怜惜心里抗拒,却倔强的忍着。 突然腰间一紧,一个东西紧紧的绑了上来,怜惜一愣,下意识朝腰间看去。 她的腰带还静静的躺在地上,澜之初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个新的腰带。 这腰带显得古朴无比,是灰色的,毫不起眼,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和装饰,仔细一看,在左边的带子头附近,有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圆形装饰物。 澜之初正低着头认真的给她绑着。 想到刚刚百里离捧着的盒子,怜惜明白了过来,这是澜之初送她生日礼物? 只是生日礼物送个腰带,还是个这么丑的腰带,他脑袋抽筋了吗? 正想着,澜之初却突然压住她的腰,峥的一声拔出了一把剑。 长剑如同变魔术般出现,在日光下闪着逼人的寒气,剑薄如蝉翼,却铿锵坚挺,一抹蓝光闪烁在剑尖上,显示出它的锋芒。 “把那一百八十招练一遍。”澜之初将长剑放在怜惜手里,抱着手臂说道。 怜惜此时身心已经被这把剑给吸引了,根本不介意澜之初是什么态度,长剑入手,她下意识就动了起来,刷刷刷的耍起了那熟练了多日的招式。 身影如魅,寒剑如电,荒凉的小院里草叶纷飞。 一片叶子飞起,只是刚靠近了长剑,就被无声的劈成了两半。 怜惜从没感觉过这么畅快淋漓,一遍招式走下来,脸上满是兴奋的通红。 原来武功练得好不好,真的跟武器息息相关。 “这是送给我的吗?”怜惜两眼放光,对长剑爱不释手。 澜之初满意的看着满脸放光的小女人,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谢谢!”怜惜开心过头,忍不住在澜之初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这长剑不仅轻盈锋利,还和她有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怜惜瞬间觉得自己的实力往前跨越了不止一大步。 有什么比送实力更好的礼物了? 澜之初一脸不悦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嘴角的弧度却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他看了看那兴奋的小女人爱不释手的摩挲着无尘剑,心里竟满足无比。 “过来。”澜之初伸手,示意怜惜把剑给他。 怜惜抱着剑,一脸不舍的样子,看着澜之初伸出的手,犹豫着,最终还是把长剑放在澜之初手里。 “你小心一点。”怜惜一脸宝贝的说道。 澜之初一阵无语,毫不客气的拿过长剑,另一只手按住怜惜的腰,咻一声把长剑收回怜惜腰间的腰带。 怜惜一脸惊喜以至于有些呆滞。 “这?这?!”怜惜低头不住的摸着腰,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 澜之初嘴角扬着好看的弧度,满意的看着怜惜惊喜的表情。 怜惜手指轻轻的按上刚刚澜之初按的那个圆孔装饰物上,只听轻轻的卡擦一声,剑柄瞬间露出,怜惜握住剑柄一拔,锵一声一把长剑出现在她手里。 怜惜兴奋的又按了一次圆形装饰物,只见手里的剑如同有感应一般,剑尖准确无比的对准了剑鞘口,怜惜轻轻一推,长剑咻的一声又收回了腰间。 怜惜一脸的赞叹,天啊,这个时代竟然有这样的技术,简直要逆天了!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六十二章 一个很重要的人 “这把无尘剑是你的了。”澜之初看着兴奋的怜惜,眼里不禁有些柔情。 “无尘剑……无尘……”原来这把剑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怜惜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系在腰间的剑鞘,心里无比满意。 “你那把叫什么?”怜惜突然想起澜之初的长剑,不禁问道。 “无相剑。”澜之初淡淡的说道,捡起了地上的腰带,细心的为怜惜系上。 “无相,无尘……”怜惜念叨着,总觉得这两把剑好像一对情侣剑。 澜之初为什么会送自己这样一把剑?怜惜心里有些怪异,但是对无尘剑的喜爱已经超出她的好奇心,所以干脆忽略这个怪异的感觉。 万一问多了,这个小气的男人又收走了她的剑可怎么办? 怜惜低头看着澜之初,却见他正认真的给自己系腰带,心里觉得怪异的同时也闪过了一丝不好意思。 澜之初送了自己这么好的礼物,自己却还撞了他鼻子,骂她流氓,怜惜脸上有些别扭起来。 “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怜惜尴尬的说道,看着腰带重新系好,遮盖住了腰间的剑鞘。 其实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那个是剑鞘,更不会想到腰间竟藏着一把剑。 “以后不要在大腿绑短刀了。”澜之初突然说道。 “啊?”怜惜沉浸在尴尬中,一时间有些呆呆。 澜之初却突然伸出手,往怜惜大腿摸去,温润的大手轻轻划过她的大腿,动作迅疾地拿下一把短刃。 怜惜吓一跳,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只见腿上的短刃已经被澜之初拿在手里,不禁脸色一红。 “不绑就不绑,我自己拿啊。”怜惜嘀咕道。 一个大男人,一声不吭就动手摸到女孩子大腿上,像什么话? “这谁教你的?”澜之初忽然说道。 怜惜看了眼澜之初手里的短刃,想起了哥哥。 那时候哥哥作为特种兵,他的装备中就有别在大腿上的匕首,只不过那是一整套的,不像她这样不伦不类的绑在大腿上。 她就是觉得这样的装备很酷,然后就模仿了而已,其实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也不是很方便。 “我自己发明的。”怜惜耸耸肩说道。 澜之初不置可否,刚刚他可没忽略怜惜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怜惜的回答明显的不是真话。 “是么?”澜之初质疑。 “是的。”怜惜一脸肯定。 澜之初抱起手臂,眯起了狭长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怜惜。 “那么,水调歌头呢。”澜之初眼神明暗不定,怜惜看不出澜之初心里在想什么。 这件事情她也正想问他,他的密室里,为什么会有一首现代字体的现代诗词? “你怎么会有这首诗?”怜惜紧紧的看着澜之初的眼睛。 澜之初眼眸突然变得深邃,他也盯着怜惜,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 然而怜惜眼里没有一丝慌乱,也没有一丝掩饰,她就这样坦荡荡的看着自己,眼底隐藏着急切。 这急切不像权谋,也不是心机,好像是在迫切的想知道一个故人的消息。 澜之初眼神更加的深邃,深邃到怜惜几乎看不到他眼里有丝毫波动。 “一个很重要的故人写的。”在怜惜要忍不住催促的时候,澜之初终于开口说道。 “男的还是女的?”怜惜呼吸变得急促,甚至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澜之初的手臂。 “女的。”澜之初面色平静。 怜惜脸上闪过微微的失望。 “到你回答了。”澜之初说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耐心,从来只有别人来回答他问题的份,从没有过哪个人敢让他先去回答的。 怜惜是唯一一个特例。 “也是一个故人教我的。”怜惜脸上却有些怅然的回答道。 “男,还是女?”澜之初眼睛眯起一丝危险的光芒。 “男的。”怜惜心情有些低落,也没注意澜之初的神色。 澜之初心里竟有些稍稍的不悦。 “哪个男人?”他问道。 怜惜心里想着心事,听到澜之初这么询问,差点脱口而出说是自己的哥哥,好在关键时刻反应了过来,原主左曦怜只是一个独女,哪里来的哥哥? “对我来说,一个很重要的人。”怜惜换了个说法说道。 她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说是对她来讲一个很重要的人一点也没有错。 澜之初听着怜惜的话,看着她脸上怀念的神色,心里的不悦更加深了。 “他在哪?”澜之初身上散发出一阵危险气息。 怜惜身体微微一颤,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澜之初没有催促,依旧眯着眼睛,想从怜惜身上看出一丝端倪。 怜惜却抬起了头,看着澜之初一字一顿的说道,“他,不在了。” 是的,哥哥不在了,她心里一直不肯接受,一直觉得他就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甚至看到那首熟悉的水调歌头,心脏被膨胀着犹如充满了希望。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澜之初说写下这首诗的是一个女子时,怜惜的失望忽然就弥漫了她整个心房。 也许这个女子也是现代穿越过来的,然而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终归不是自己的哥哥。 哥哥已经不在了,不在这世上了!这一刻,怜惜心如死灰,甚至觉得有些崩溃,眼泪就像不受控制一般涌上来,怜惜拼命的忍着,不想让它落下。 澜之初看着仿佛突然失去了灵光一般的怜惜,看着她眼里的悲伤如同墨水晕染开来,看着她隐忍的泪水盈满眼眶却没有掉下来,看着她无助的孤单的站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澜之初的心脏突然被狠狠的刺痛了,他没有再询问那个男人去了哪里,甚至暗自痛恨那个男人为什么离开了她? 澜之初伸出双手抱住怜惜,这一刻他的内心复杂而混乱,只觉得一股心疼弥漫整个心脏,让他忍不住要抱着怜惜,驱逐她的孤单。 怜惜任由澜之初抱着,靠到他怀里的那一刻,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倾泻。 澜之初抱着颤抖的怜惜,看着她微耸的肩膀,感到自己胸前的衣襟已经浸湿了一片。 无声的哭泣,有时候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 本来他应该质问,应该追问,应该对她冷漠以对。 但是他却做不到。 澜之初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已经被怜惜牵动着,无论是她哭还是笑,无论她是间谍还是无辜,澜之初都不愿放开。 这或许对他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漏洞。这个漏洞他应该亲手毁灭的。 但是他做不到了。 澜之初抱着怜惜的手臂紧了紧,眼里明暗晦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六十三章 我想护着你 荒凉的小院,怜惜趴在澜之初怀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她的执念和不安,都在这一场大哭中烟消云散。 “谢谢。”怜惜低着头,鼻音重重的道谢。 没想到一直要杀了她的人,却是解了她心头阴云的人。怜惜心里有些微妙的变化,似乎眼前的胸膛她已经有些依恋了。 从最初的怀疑和戒备,到现在的依恋和不舍,怜惜心里有些惊怕。 她怕自己喜欢了澜之初,澜之初却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秘密,怕自己自作多情,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到底是不是冲突,怕到最后,他们不得不残忍面对对方。 所以从一开始就守住自己的心,才是最保险的吧。 “以后想哭就找我。”澜之初声音有些低沉,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怜惜抬头,看着澜之初有些疑惑。 “为什么?”怜惜问到。 没有为什么,他就是想护着她,不想让她孤寂哭泣。澜之初看着怜惜的小脸,似乎要看到她灵魂深处。 怜惜有些慌,但是又不舍得收回目光,有些沉沦在澜之初的目光里。 “你知道吗,你就是个妖孽。”怜惜微微叹息说道。 “什么?”澜之初皱眉。 “动不动就勾人心魄,你不是妖孽是什么。”怜惜笑道,打算把有些沉闷的气氛弄得轻松点。 澜之初看着怜惜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的泪水,此时轻轻一笑,竟动人无比。 “……”澜之初出奇的没有反驳,扣紧了怜惜的腰,想要疼惜的印下属于他的专属印章。 “等等。”看着澜之初又要吻上来,怜惜连忙伸手按住了澜之初的嘴唇。 澜之初额头刷下几道黑线,为什么每次这个小女人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冒出阻止的话来? “不要动不动就吻我。”怜惜皱眉说到。 澜之初眼神稍暗,眯着眼一副“你敢不喜欢”的神情。 “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动不动就有肌肤之亲,这让我觉得自己太廉价了。”怜惜哼了一声,说道最后不满的嘟起了嘴唇。 “你想要什么关系?”澜之初一脸恍然,拉下怜惜的小手,眼神探究的盯着她。 怜惜一囧,尼玛,干嘛问得那么直接啊。 害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澜之初戏谑的看着满脸囧色的怜惜,抬起她的小脸。 “你想要什么关系,我就给你什么关系。”澜之初眼神邪魅,无比暧昧的说道。 “……”怜惜瞪着澜之初,对于这样的流氓竟无言以对。 澜之初看着怜惜,心里有着他都不曾发觉的隐隐期待。 只要她想要,说出来,澜之初会毫不犹豫的给她想要的。 “公子……”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澜之初脸色一僵,恼怒的看去。 百里离看着澜之初杀人一样的目光,心里一片哀嚎,他、他也想偷偷看一下他们没有人性的公子不为人知的一面啊,他也想静静的看看公子谈情说爱的画面啊,可是…… “又来人了。”百里离认命的说道。 又来人了? 澜之初皱眉,望向怀里的怜惜。 “走吧。”澜之初不得不放下怜惜,帮她整了整衣服,拉起她往外走去。 上一次百里离说来人了,结果来了三个刺客,如今他又说来人了,搞得怜惜也有些紧张,默不作声地跟着澜之初身后走去。 百里离狗腿的跟在后面,内心一阵腹诽。 见鬼了,他从没见过公子那么温柔,公子温柔起来,简直是……太诡异了。 澜之初拉着怜惜,刚转出两条长廊,便看到一抹水色的身影站定在前方。 “之初公子。”巫妙音微微福身,看了一眼澜之初拉着怜惜的手。 “巫妙音。”澜之初淡淡的说道。 怜惜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两人,似乎两人认识?但是怎么又感觉这么陌生? “之初公子这样带着曦怜姑娘出去,恐怕不合适。”巫妙音微笑着说道。 “我不需要别人觉得合适。”澜之初声音淡然。 “公子当然无所谓,但是对她恐怕不好。”巫妙音没有急恼,只是诉说一个事实一般。 澜之初默默的看了眼怜惜,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 “只有我亲自在,才能保证她完好。”澜之初淡然说道。 “可是一时的保护,却让她陷入一世的危机之中,值得吗?”巫妙音站在澜之初跟前,抬头望着澜之初。 “况且,无声不是还在吗?”巫妙音眼里平静,没有丝毫退缩。 澜之初眼神变化,最终放开了怜惜的手,朝外迅速走去。 什么鬼? 就这样抛下她就走了?怜惜一脸莫名其妙,同时心里也有些不爽。 难道他就那么放心巫妙音?怜惜看向巫妙音,总觉得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巫妙音上前拉过怜惜,“我不但不会伤害你,还会保护好你。” 怜惜皱眉,想从巫妙音脸上看出什么,却看见她眼里的温柔和坚定。 “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巫妙音眼里温柔爱护不像作假,怜惜甚至感觉到她真心实意的袒护之情。 但是,为什么? 难道,巫妙音才是真正的百合?怜惜想着,有些目瞪口呆。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怜惜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巫妙音一脸戒备。 巫妙音看着怜惜,突然轻轻的笑了。 “放心,我不好女色。”她打趣地说道,还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怜惜。 怜惜却一脸怀疑。 “走吧。”巫妙音说着,不再强求怜惜,先行带头向前走去。怜惜将信将疑的跟在巫妙音身后,有些想不通巫妙音这是想干嘛? 就在此时,一声几乎听不到的破风声急剧朝怜惜而来,怜惜本能的望过去,却突然听到叮的一声,一把薄如刀片的暗器被打落在怜惜身后不远处。 一个消瘦的暗影凭空出现,挡住了那个发出暗器的黑衣人。 又有刺杀? 几道黑色的影子如同凭空出现,迅速的朝怜惜包抄而来,那道消瘦的暗影如同诡异的闪电,不停穿梭在几个黑衣人之间,竟拦住了几个黑衣人,双方不相上下。 “走。”巫妙音拉过怜惜,迅速往外走去。 穿过一条长廊,很快便听到宴会的喧闹声响,巫妙音车轻路熟的带着怜惜,几个转弯之后很快便出现在宴会庭院的一个不起眼角落。 怜惜抬眼望去,只见澜之初已经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正在和几个贵公子饮酒聊天,明月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到了宴会上,正笑意盈盈的和几个贵妇交谈。 一切看起来正常无比,怜惜却觉得似乎有些怪异。 “跟紧我。”巫妙音说着,拉过怜惜继续往外走去。 一个婢女端着茶托,快速的走过来,突然她脚下一绊,哎呀一声就向怜惜摔过来。 巫妙音拉着怜惜轻轻一转,一把刀子划破巫妙音的衣袖,在她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婢女见到阴谋败露,咬着牙齿朝怜惜冲过来,手里的短刀在日光下闪过一道寒光。 “小心!”巫妙音脸色大喊,动作迅疾无比的上前扣住婢女,脚尖一勾,朝婢女的下跨扫去,动作干净利落。 怜惜原本要挡住婢女的短刀,见到巫妙音的动作不由得一僵。 洪门近身搏斗术?! 巫妙音会洪门近身搏斗术?! 巨大的冲击洗刷着怜惜的脑海,让她竟然无法反应过来。以至于身边另一个婢女举着短刀也没看见。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天微凉了,宝宝们注意天气,别着凉哦'' 第六十四章 男儿皆有野心 “小心后面!”巫妙音扫倒了之前那个婢女,抬眼正好看见怜惜身后一个婢女举起了刀子,顿时大急。 怜惜心头生出危险的感觉,急忙扭曲身体,避过了致命的部位,即使这样,短刀依然划破了她的手臂,鲜血顿时涌流而出。 澜之初在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冲了过来,但是似乎有人有意阻拦,澜之初在不能暴露的情况下花费了些功夫。等他赶到怜惜面前时已经来不及了。 怜惜看到澜之初眼里的暴怒和冷意,怜惜眼一花,只听后面一声闷哼,两个暗杀的婢女已经翻到在地,一动不动。 巫妙音看了眼澜之初,眼里一片警告意味。 澜之初冷冷的看了眼巫妙音,不顾巫妙音神色,上前抓起怜惜的手就往外走去。 此时宴会已经大乱,守着的侍卫围着怜惜这边就过来了,一队身穿黑色玄铁衣的侍卫呼啦啦涌进院子。 “都不许动!”为首的一个方脸冷眉的高大侍卫喊道。 “守住出口,一个都不准走。” 这是令安歌的大内禁卫队,专门守着皇上的亲身禁卫队。 令安歌在后头跨进庭院,一眼看到怜惜捂着的手臂,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流出,令安歌眼里顿时一片冷意。 “走,我送你回去。”令安歌来到怜惜跟前,眼里的心疼和急切毫不掩饰。 澜之初往前一步拦住令安歌,“令大人眼前事务繁忙,不必了。” 令安歌抬眼,冷冷的看着澜之初。澜之初撇了眼令安歌,扶着怜惜的手臂将她拥入怀里。 令安歌眼里迸射出杀意。 “她,你最好别碰。”令安歌语气冰冷,所有人都听出他的不高兴。 澜之初发出一声嗤笑,手臂坚定的揽着怜惜,没有丝毫退让的痕迹。 两个人冷冷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流。明月公主见到两个男人为了怜惜争锋相对,眼里妒火几乎掩饰不住。 院子里满是人,但是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默默的看着两个一脸杀意的男人。 “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在这万籁俱寂,澜之初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抱起怜惜绝尘而去。 令安歌握着御刀的手指节爆突,冷冷的看着两人离去。 “给我都抓起来。”令安歌的声音阴冷,在场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巫妙音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澜之初和怜惜离去的背影,安安静静的立在一边,垂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就在公主府人仰马翻的时候,澜之初已经带着怜惜一路回到了公子府。 “为了我,值得吗?”怜惜看着澜之初给自己上药,出口询问。 澜之初这是公开和令安歌作对了,而令安歌代表的是什么?代表的是皇上。 “如果是皇上的意思,令安歌会眼看着我将你带走?”澜之初冷笑。 看着怜惜翻起来的皮肉,澜之初眼里一阵怒火。 “就算你把我带回来,又能怎样?”怜惜无奈的说道。 她这枚棋子,有那么好动吗? “能留下。”澜之初勾起嘴冷冷一笑。 怜惜不禁一愣。 “那些黑衣人是澜之云的人。”澜之初慢慢的沾着药粉,小心的撒在怜惜的伤口上,怜惜不由得一抖,发出一声痛呼。 澜之初动作不由得一顿,更为轻柔的撒着药粉。 “澜之云?”怜惜想起宴会的时候,澜之云说的一句话。 “谁能娶到曦怜姑娘,是他的幸运。” 怜惜以为澜之云是会想尽办法将她娶过去,却没想到他是要除掉自己。 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大概淑妃和澜之云早已经一致了决定吧。他们是绝对不会让皇上得到掌控左将军的机会的。 这灯下黑的阴谋,估计这一次不得不引起皇上怀疑了,没见令安歌都亲自出动了吗? “这不过是加剧皇上的决定罢了。你这样带走我,恐怕惹了皇上。”怜惜想明白后有些失落的说道。 这件事一旦查明,皇上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估计明天就能把她赐婚给令安歌了。 “澜晋帝国有四大路兵权。”澜之初将纱布一层层缠上,一边慢慢的说道。 “南北路皇上亲掌,东路大军名义上是皇上的,实际上是听太子的。剩下的西路,就是你爹。” “皇上其实只是想控制住西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要留下你以便要挟左将军。原本你嫁给谁其实并不重要,只要留在朝都就可以。” “原来赐婚给令安歌,是最好的打算。太子和澜之云实力相抗衡,将你许给令安歌,既不会打破这平衡,又便于皇上掌控。” “可是现在澜之云跳出来了,这平衡也就破了。澜之云野心不可留,独留太子一家独大,皇上也不可能放任。” “所以,你觉得你现在还可能嫁给令安歌吗?” 澜之初绑下最后一节绷带,也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停下来看着怜惜。 怜惜听得一脸迷糊。 之前她只知道皇上要掌控左将军,却不知道这些复杂的计算是为了什么? “皇上退位之后,皇位不是太子的么?”就算把西路兵权给了太子,那又如何? “任何一个帝王,都害怕儿子逼位。”澜之初继续提醒道。 “可是太子不是那样的人吧。”怜惜有些不能理解,太子的温润近人,贤德宽仁是世人所公知的。 “天下男儿,能够有资格掌控江山的,哪个会没有野心?”澜之初听怜惜为太子说话,不禁哼了声。 “他的贤德宽厚,也不过是为了日后登基做基础罢了。就如同澜之云收罗各方势力,也不过是为了日后抢夺皇位增加筹码。” 怜惜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既然决定把皇位传给太子,又何必给太子设置一个抗衡的对手,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明确扶持太子不就好了,搞那么多阴谋诡计不累吗? “哪个帝王不希望下一任帝王能守住江山?所以他希望下一任帝王变强。可是继承人太强,又会威胁自己的帝位。”澜之初依旧耐心的说到。 怜惜似乎有些明白了,再一次为皇家的冷血感到悲哀。 只是她奇怪的是,平时说话不多几句的澜之初,今天怎么那么有耐心跟自己解释那么多? “所以呢?”怜惜奇怪的问道。 “所以澜之云被削弱了,皇上为了平衡必定会再找一个人顶上去。而这个人,又不能太强。” “所以?”怜惜瞪大了眼睛,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所以皇上会算计着,把西路兵权的控制机会给他最没有实权的私生子。”澜之初斜眼瞧着怜惜。 “你?!”怜惜终于明白了,兜兜绕绕了那么多,不过是把她这个棋子,又换了个地方罢了。 但是,竟然会换给了澜之初?他不是不参与政权之争的吗?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宝贝们! 最近开始忙了,你们的留言我都会看,就不一一回复了~! 爱你们,么么哒!'' 第六十五章 原来你也在算计 澜之初抬眉,一脸“正是本尊”的表情。 怜惜呆呆的,消化澜之初刚刚的分析。 澜之初在后宫既没有母妃的支持,在外又没有任何势力实权,一个只掌管怜惜书院还志不在此的院长,确实是皇上权谋的最好人选。 但是任何人给了点野心总会膨胀的,尤其是皇位那么大的诱惑。那澜之初是不是一开始也在算计? 澜之云暗杀她的事情,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怜惜记起澜之初提醒过她,她的生辰宴会不过是皇上测试忠心的手笔。 所以澜之初是知道的吧?他知道,却任其发展。 “原来你也在算计。”怜惜心里一阵冰凉。 澜之初看了眼怜惜,如果他参与争夺左将军兵权的算计,她早就是公子府的人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你不也是么?”澜之初低沉的说道。 怜惜怔怔地坐着,心里五味陈杂。 说好了不在意澜之初是怎么样的态度,然而知道他也在算计老爹的兵权,算计着将她纳入手掌,她心里却一片失望。 但是能说什么呢?她本身,为了自保也不是算计着澜之初的武功吗?为了寻找跟自己相关的秘密,也不是算计着他的秘密吗? 看明白她和澜之初之间是这样一种关系,怜惜手指冰凉,心里一阵心塞。 “也是。”怜惜轻轻一笑,冷淡的说道。 澜之初心里一紧。 怜惜突然看开一切的模样,让澜之初感觉有些不好。 “无论怎样,公子夫人你是当定了。”澜之初放下心中的介怀,微微皱眉说道。 “原来,你也有野心。”怜惜平静的抬眼看澜之初,她不相信一个隐藏着大秘密的人,会没有野心。 “我的野心,不在于皇位。”澜之初淡然。 “是吗?那在于什么?”怜惜抱着受伤的右手臂,直视澜之初。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澜之初淡淡的看了眼怜惜。 怜惜看着澜之初,怎么也不相信他对皇位没有野心,毕竟,皇位应该是这个世界是诱惑力最大的东西了。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把我带到公子府,又是为什么?” 没有野心,那么更应该远离皇室的阴谋算计。尤其是,应该远离她这个引起各方纷争的棋子。 怜惜觉得如果澜之初真心想避开,绝对不会避不开,皇上也不止他这一个没实权的儿子。 “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澜之初有些不悦。 原本他可以置身事外,却因为怜惜,自己主动扑向这个麻烦之中。 如今这个始作俑者还在这里一脸质疑,澜之初感觉眉毛跳得要压不住了。 “太子也不错啊。”怜惜认真说到,“还有那这个六皇子,八皇子。对了你排第几?” 澜之初一脸笃定的吃死她的表情,就是让她看不惯。 “你就别想了。”澜之初满额黑线。 不是他不算计,若是他算计,他想要的东西谁能阻止。 怜惜也不例外。 既然他已经出手了,怜惜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乖乖回去等着做公子夫人吧!”澜之初抱着手臂,傲然的斜了眼怜惜。 怜惜白了眼澜之初,站起来就走。 “去哪?”澜之初往门上一靠,拦住怜惜。 “回去啊。”怜惜瞪眼。不回家,难道还留在这里过夜? 澜之初似乎看出怜惜在想什么,眼神挑起一抹邪气的魅笑。 怜惜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会,真要留我在这里过夜吧?”又来?上次他把她掳到城外过了一夜,她的婚事不得不放下了。 如今他又要把她留在公子府过一夜,那……?! “你猜对了。”澜之初邪笑着,脚一勾啪的关上的房门。 “你别乱来!”怜惜一脸警告。 澜之初不置可否,开始脱掉外衣。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怜惜开始慌不择言。 “我们可以慢慢来,等天黑。”澜之初把手腕上的护腕拿下来,丢在一边。 “你……你不能在我受伤的时候对我趁虚而入。”怜惜举起手上的手臂。 澜之初微微一顿,解下了腰带。 “没关系,我会小心的。” 怜惜心里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尼玛的。 “无论你做什么,我配合你还不行吗?”怜惜哭丧着脸,“女孩子的第一次是多么的重要,你不能这么残忍。” 澜之初心里的戏谑不由得一软,本来他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看到她害怕担忧的脸庞,竟不忍心起来。 “做什么都配合吗?”澜之初把怜惜压在屏风上,低头看着一脸惶恐眼睛却还滴溜溜转着的不老实的小女人。 怜惜连忙小鸡啄米一样猛地点头。 “你不会在打着什么算计吧?”澜之初伸出手指,挑起怜惜的小脸。 “没有,怎么会呢?”怜惜挤出笑脸说道。 “很好。”澜之初手指轻轻擦过怜惜的樱桃小唇,忍住了一亲芳泽的冲动,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善后。 怜惜只觉得浑身一颤,竟有些呆愣的看着澜之初。 只见澜之初好看的嘴唇弯起了个弧度,手指在怜惜肩上迅速一点,怜惜便软软的晕了过去。 澜之初抱起怜惜,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又替她盖好了被子,才转身出门而去。 “看好她。”澜之初微微抬头,脸色冷然的说道。 不知道的似乎还以为他在对着空气说话,但仔细一看,屋檐上却隐隐约约蹲着一个暗影,正微微垂首。 百里离见澜之初出来,连忙上前低语,澜之初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百里离默默瞄了一眼无声的位置,暗自的幸灾乐祸。 公子身边的三大高手,鬼宿亲自守着怜惜书院,无声却不得不整日蹲守着怜惜,这对于整日游走在血雨腥风中的女阎王来说,估计快憋出屎来了吧? 啪。 一道看不见的风劲迅速而准确的射来,狠狠打在百里离头上。 百里离捂着脑袋,飞一般的追上澜之初,眨眼消失不见。 无声心里一声冷哼,看了眼昏睡在床上的女人,继续一动不动的隐在暗中。 【作者题外话】:周末好~~~~'' 第六十六章 一副少女画像 转过几个长廊,澜之初站定,看着前面的水色衣裙的女子。 女子转过身,双手收在衣袖里,一脸安静的模样,正是巫妙音。 “你这样直接带走了她,皇上若是怀疑你有异心,恐怕对你对她都不好吧。”巫妙音转过身,单刀直入地说道。 “不然等你带她走?夜长梦多。”澜之初冷然说道。 巫妙音一时沉默。 原本知道这个暗杀之后,由她带走怜惜是最好的,既不会让怜惜陷入阴谋的漩涡,又能将怜惜的婚事再缓一段时间。 原本怜惜面临的,只是皇位争夺的威胁,这些威胁在巫妙音眼里不算得上什么,对澜之初来说更不值得放在心上。 可是随着澜之初对怜惜的态度逐渐改变,怜惜面临的,可不仅仅就是皇位权谋的算计了。 更为险恶的阴谋算计已经笼罩了怜惜,而她之所以掉入这个漩涡,完全是因为澜之初。 巫妙音看了眼澜之初,只要他重视的人,怎么都会没有好下场呢? 可是澜之初竟然还是直接带走了怜惜。 “你可知道,把她绑在你身边,她面临的威胁将大过皇位权谋的算计。”巫妙音平静的说道。 澜之初握紧了拳头,紧紧的抿住了嘴唇。 “你的地位,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威胁。”巫妙音看着澜之初,眼神不动。 “难道,现在我放手,他们会放过她吗?”澜之初冷笑到。 巫妙音无奈的叹了口气。 澜之初对怜惜的特殊对待,稍微查一下就能查出来,就连她第一次见到怜惜和澜之初两人之间的相处,都能看出澜之初对怜惜的不同,何况那些人。 怜惜是击垮澜之初的漏洞,现在已经是一个不争的现实了。 除了澜之初,哪里还有能护得住怜惜的地方? 巫妙音可不认为自己的妙音坊能和澜之初的势力相提并论,如果澜之初都护不住怜惜,那么妙音坊更难护住她了。 “也好。”巫妙音最终轻轻说道,“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 澜之初轻轻挑眉,眼里有些惊讶。 “一向独善其身的妙音坊,也要趟入浑水了?”虽然澜之初也曾想拉拢过妙音坊,但是他却一直没有行动。 因为妙音坊,是个与其他不同的存在。 多少人想拉拢妙音坊,但是从来没有成功。多少人想毁了妙音坊,也同样没成功。 如今一向独身世外的妙音坊,竟说要帮他? “你想多了,我只是为了她而已。”巫妙音微微笑道。 “为什么?”澜之初沉声问道,眼里明暗不定。 “音律从不会骗人的。她也是来自那里,对吧?”巫妙音看着澜之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她从见到怜惜第一眼就觉得有些恍惚,再到后来怜惜的一首《沧海笑》,巫妙音便下了决心,守护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也是来自那里的人。 澜之初浑身一冷,迸发出一身杀意。 “若是让他人知道,她将永无安日。这个秘密,你想守,我也想守。”巫妙音不理会澜之初的杀意,淡淡的说道。 澜之初皱眉,最终卸去一身杀意。 “那又如何。”澜之初冷然说道。 “你有你的执念,我有我的直觉。”巫妙音转身离去,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巫妙音身如鬼魅,速度无比快速,几乎很难有人发现有个人从公子府离开。她一脸平静无波,但是脑海里却又浮现出一个人影。 那个人有一双如海深邃般的眼睛,和怜惜灵动的眼眸完全不一样,但是巫妙音却感觉两个人出奇的重叠在了一起。 巫妙音离开后,澜之初在原地站了一会,眼里看不出在想什么。许久,他才抬起脚步,往公子府后的一座后山走去。 澜之初步伐诡异的在一块不起眼的石地上飞快踩走,不多时竟消失在后山前。百里离熟练的跟着澜之初,闪身消失在后山的一个角落里。 后山里的另一边,一片迷蒙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正是澜之初,他走到一块大石前,伸手按了按石台,石头顿时裂开一个口子,澜之初一头钻了进去。 昏暗的走道上镶嵌着一排夜明珠,这种拿出一颗就成为世人争夺的稀世珍宝,在这里却成了照明的工具。 澜之初看了一眼墙上的夜明珠,似乎还能听到一个淡漠不屑的声音。 “这种东西,给它脸就是一个照明的工具,不给脸就是一块有点特殊的石头罢了,还当什么旷世奇宝。” 那个声音说着,抬手啪的一声毫不疼惜的把夜明珠镶嵌到墙缝里。 澜之初收回思绪,转过几个暗室,伸手在一堵墙上按了一下,空空的墙壁突然打开一道石门,一个石室出现在眼前,澜之初举步而入。 石室放着几个书架,上面零零散散的放着几卷书卷,似乎随意丢在那里似的,但是仔细一看那书名,却是一种与这个时代完全不一样的字体。 石室的最中间摆着一个石台,上面有些奇怪的笔,虽然看起来已经很久不用了,但是却纤尘不染。 石台正上首的两边挂着两幅画,左边是一副山水画,右边却是一副少女的画像。 澜之初看着画像上穿着一身月兰色衣裙的少女,她明眸皓齿,眼神里流动着俏皮的微笑,灵动得似乎要从画里走出来。 这一刻,澜之初眼前有些恍惚,这个容貌与怜惜完全不一样的画像少女,却让澜之初恍惚的似乎看到了怜惜就站在自己面前。 澜之初似乎又听到了那个淡漠的声音。 …… “师傅,她是谁?”澜之初看着眼前的人影,宽大的披风裹紧着她,让人看不出她是男是女。 “这是我唯一的亲人,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找到她。”淡漠的声音响起,虽然是女音,却又低沉沙哑。 “她是谁?”澜之初疑惑询问。 “阿怜。”淡漠的声音变得出奇的温柔,指尖轻轻的抚过画像上少女的脸庞。 …… “阿怜。”澜之初停下回忆,声音低哑的抬手轻轻抚上画像上的少女。 自从那次之后,他师傅就消失不见了。 澜之初微微蹙了蹙眉,放下抚着画像的手,离开了石室,在澜之初走后,石门卡擦一声,缓缓地关了起来。 石室里重新变得安静,只有夜明珠的柔和光芒轻轻笼罩着,画像上的少女依旧灵动的巧笑着,如果怜惜在这里,看到这个画像,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因为,这个画像上的少女,正是前世的她,还未穿越前的真正的怜惜。 【作者题外话】:周末早~'' 第六十七章 说服左将军 左大将军瞪着坐在自己面前一脸淡定的澜之初,拍了拍放在桌上大刀。 “再不把我家阿怜还我,我就把你公子府拆了。” 公主府的生辰宴会抓了一批人之后,左大将军得到消息,又处理善后一些事情,才赶在天将黑之前来到公子府要人。 可是他从没知道公子府那么不好进,他忌讳皇上,否则非得调集大军把他公子府拆了不可。 不可思议的是他进来了公子府后居然出不去了,公子府的主人澜之初竟然让他等了一个时辰,才缓缓迟来,左大将军的暴脾气,已经将半个茶厅都拆掉了。 “将军久等了。”澜之初脸色十分耐心有礼,也许是因为是怜惜的老爹,所以澜之初对左将军心里还是很尊敬的。 “少和我来这套,阿怜呢?”左将军瞪眼。 澜之初听到“阿怜”两字,微微一顿,缓缓说道,“将军可知道,曦怜姑娘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之中?” 左将军暗暗皱眉,却不接话。 “如果皇上有心,如今就不是左大将军坐在这里了和我要人了,恐怕就是一道圣旨,把曦怜姑娘随意赐了他人。”澜之初继续说道。 “你想说什么?”左大将军沉声。 “皇上担心谁得到曦怜姑娘,谁就得到将军的兵权,又担心将军在外不受君命,必定要留下曦怜姑娘。想必将军也清楚。”澜之初直接说道。 左大将军一时不语。 这件事他一直清楚明白,可是有什么办法?只是可怜了他的宝贝女儿。 “今天的事情,四皇子逃不了干系。”澜之初继续说道,“为了大局,曦怜必定会许给我,将军觉得呢?” 左大将军猛地站起来,满脸胡渣子抖动,瞪着澜之初。 “好小子,原来你一直算计我家阿怜。”怪不得他怎么看这小子,怎么觉得不顺眼。 “将军觉得除了我,还有更好的选择?”澜之初淡定说道。 “六皇子八皇子也是皇上考虑的人选,但是将军要清楚,只有我公子府是没有大夫人,也没有任何妻妾的。”澜之初坦然的看着将军说道。 六皇子八皇子皆有正妃,甚至门房侍妾无数,而且这两人胸无大志,碌碌平庸。 这大将军是知道的。 但是……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看你府上,住的都是什么玩意。”左大将军瞪眼。 澜之初府上住着几个红颜知己,谁都知道。 “如果不住着这几个玩意,将军以为我现在还能未婚配?” 左大将军坐了下来,气呼呼的端起茶杯。 如今权衡之下看来,澜之初确实是最好的人选,左大将军无法给怜惜一个自由选择良配的机会,但是总想在这些权谋算计中,尽自己所能给怜惜选一个最好的去处。 起码,不要做小,不要受欺负。 左大将军又觉得有些心酸了。 原本令安歌就是他认为的那个最好人选,既未婚,又有前途,令安歌对怜惜的心意也公开袒露,和将军府门当户对。 谁知道那该死的四皇子会跳出来,搅黄了这一切。 “将军,其实令安歌并非良人。”澜之初看了眼左大将军,声音低沉而严肃。 左大将军被澜之初带得不由一愣,似乎令安歌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相比之下,我比他好多了。”澜之初继续说道。 左大将军本来心里也有些惊疑,但是看着澜之初不要脸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哪里好?”就是一个混小子。 “我若不好,你宝贝女儿怎么会看得上我?”澜之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什么?”左大将军又跳了起来。 “将军,其实你心里明镜一般清楚,再多的话也不必说,我把曦怜带回公子府,其实是对她好。” 其实澜之初能带回怜惜,也是皇上试探左大将军的心意。如今澜之初这么做,是既顺了皇上的意,又不至于再生事端。 左大将军复杂的看了眼澜之初,最终没有再多说。 “将军既已明白,明天还请多配合。”澜之初淡定的端起茶杯,将几句话一并交待了左大将军。 左大将军听后一脸怒气,又一脸奇怪惊疑。 “既然将军已答应,那请稍等。”澜之初起身,微微看着左将军。 左大将军瞪着澜之初,总觉得这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我阿怜要是少了跟汗毛,我踏平你公子府。”左大将军不甘的说道。 澜之初微笑点头,转身离去。 夜幕已黑,床上的小人儿依旧睡得香甜,澜之初轻轻的抚了抚怜惜的脸颊,看着她睡梦中微微皱眉。 轻轻抱起怜惜,澜之初大步跨出屋子。 左将军坐在茶亭,看着半个狼藉的茶亭,心里如同这些砸烂的桌椅一样,有些心烦,但是他也明白澜之初说是实话,不禁觉得有些烦闷。 正在这时,他远远见澜之初抱着怜惜过来,看着那抹高大的人影抱着娇小人影,女孩子靠在他怀里安静熟睡的模样,左将军的心突然放了下来。 毫无理由的,看到这一幕,左大将军才突然觉得澜之初那句话有道理。 令安歌并非良人,我比他好。 或许,这才是怜惜的良人吧? 左将军目光复杂,心里虽然已经全然接受了澜之初的决议,但是…… 他就是看这小子不顺眼啊,总觉得自己宝贝的东西被拐走了,让左大将军心里如何都不爽。 在左大将军的不爽和复杂情绪中,澜之初已经站到了面前。左大将军没好气的伸手要接过怜惜,他一刻也不想看到怜惜被澜之初抱着。 那种自己的宝贝被抢了那种心酸感觉,让他心里十分不痛快。 “小心她的手臂。”澜之初神色淡然的提醒道,左大将军却捕捉到澜之初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放心。 他抱自己的女儿,澜之初竟然还不放心,左大将军对澜之初更没好气了,却也听从他的提醒,小心的接过怜惜。 “哼。”左大将军瞪了眼澜之初,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公子府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备好了马车,左大将军脚步稍稍一顿,回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公子府。 就这样吧,也许,这是最好的呢? 左大将军看了看熟睡的怜惜,眼里毫不掩饰的心疼。 马车缓而稳的离去,一抹暗影随着马车也渐渐飘远。 熟睡的怜惜还没有醒来,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竟在她熟睡的时候,被自己老爹和澜之初给定下了。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六十八章 搞不清楚状况 怜惜猛的睁开眼睛,慌忙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 还好,还穿着里衣…… 怜惜松了一口气,但是又突然跳了起了,她睡之前明明是穿着外衣的,怎么变成了里衣? 好像最后的印象是澜之初邪笑的脸,然后自己就不省人事了,这混蛋干了什么? 怜惜咬牙切齿,撑着床就要起来,手臂上的伤口疼痛传来,怜惜忍不住嘶了一声。 门吱呀的被推了进来,桃红一脸惊讶的看着怜惜。 “小姐,你今天怎么那么早醒来?”桃红将温水放下,一面急忙去倒茶。 咦? 怜惜才发现这是在自己房间,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怎么在这里?”怜惜一脸疑惑。 “昨天天黑,老爷将你接了回来。”桃红说着,把茶杯递给怜惜。 自己竟然是老爹接回来的? “那我这?”怜惜看了看自己身上。 “是奴婢帮你洗漱的,小姐你睡得可真沉。”桃红好笑道。 怜惜一脸懵比。 昨晚发生什么事,她一点也不知道,连桃红帮她洗漱了她都不知道,那澜之初对她做了什么? 怜惜暗暗摸了摸胸口,又捏了捏大腿,身体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才稍稍放下心来。 “老爷说今天要带小姐进宫。小姐起来洗漱吧?”桃红端来温水,开始忙碌起来。 怜惜带着满心疑惑,只觉得肚子咕噜噜响,也没有心思再多想。 吃过早饭,怜惜便随着左大将军进宫了。 依旧是原来那个大殿,殿上只有皇上正坐着,老太监齐公公和令安歌站在皇上后面,依旧面无表情,但是令安歌的脸色有些不好。 澜之初跪坐在殿下,神色安然,看见怜惜走进来,对她微微一笑。 怜惜又凭空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左大将军带怜惜施过礼,安静的站在一旁。 “曦怜姑娘的伤没有大碍了吧?”皇上将笔搁在笔阁上,抚了抚袖子,关切的问道。 “谢皇上关心,没事了,只是皮外伤。”左大将军答道。 怜惜奇怪的看了眼左大将军,怎么她觉得今天她老爹也那么奇怪? “那好,人都到了,说说吧。”皇上看了眼澜之初,眼神里看不出意味。 “刚刚儿臣的话属实,儿臣愿意负责。”澜之初微微垂目,声音沉稳。 负责?怜惜眼皮一跳。 “左大将军如何看?”皇上转眼看向左大将军。 左大将军一脸的不爽,但是却憋着,翁里翁气的说道,“事情都这样了,还能怎么看。” 这话对着皇上说,实在是有些不敬的,但是皇上却出奇的没有不高兴。 因为这就是左大将军的性格,如果左大将军说其他什么,皇上反而要怀疑澜之初和大将军是不是暗中已然勾结了。 “那好吧。姑娘家的清誉不可不管。既然左大将军也同意,那这件婚事就这样定下了。”皇上抚手一挥说道。 怜惜犹如雷劈,震惊得无法言语。 什么? 什么婚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该讨论昨天刺杀的事情吗? 怎么这事只字不提,反而谈到了她的婚事? “曦怜姑娘,告诉朕,你是否愿意?” 怜惜双目呆滞,愿意什么? “什么?”怜惜下意识的呆呆的问道。 “你和初儿毕竟已有肌肤之亲,初儿已经和朕说了。”皇上叹了口气,“是朕没管好初儿,也委屈你了。” 怜惜原地石化。 左将军忍不住了,虽然昨天和澜之初说好了,但是澜之初说怜惜喜欢他,让左大将军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也疑惑到底真正发生了什么。 按照设定,左大将军压着脾气,缓缓地问道,“阿怜,告诉爹爹,他有没有碰过你?” 将军大手一指,毫不客气的指向澜之初。 怜惜迷迷糊糊的点头,碰过的可多了,光教武功就碰了不少。 “他是不是脱过你衣服?”左大将军眉毛猛地抽搐着,继续问道。 怜惜脸色一僵,大爷的,撕了她衣服,也算脱了吧? 怜惜僵硬的点点头。 “那这混小子,是不是,是不是还抓过你的胸胸?”左大将军暴怒,忍不住跳起来,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澜之初。 怜惜手指有些哆嗦,她隐约猜到这不要脸的混蛋跟皇上说了什么了。 澜之初“温柔似水”的看过来,无意的瞄了一眼怜惜的腰带,眼底有一丝丝威胁。 怜惜下意识的抱住腰,想到无尘剑,怜惜忍辱负重的承认点头。 左大将军当即大手朝腰间摸去,“我砍了这混蛋!” 左大将军暴怒。 昨天澜之初要他问这几个问题,他以为仅仅是澜之初的权谋,没想到怜惜竟然都点头了。 左大将军相信怜惜是不会说谎的,只能说明这混小子是真的都干了,他说呢,澜之初怎么敢让他问这些,就不怕露馅。 左大将军青筋暴起,可惜摸了一圈都没摸出大刀,入大殿前大刀都会被暂收,他已经气得忘了。 “我掐死你!”找不到大刀的左大将军不顾一切上前卡住澜之初的脖子,此时已经全忘记了澜之初的身份了。 皇上看到这里,终于开口道,“好了!” “皇上!”左大将军悲愤的大喊。 “事已至此,还是早点完婚吧!” “凭什么!动了我阿怜,还想娶了我阿怜!”占了他女儿的便宜,还想娶他女儿过门?什么时候他大将军的女儿这么好欺负了? 左大将军瞪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 皇上眼里最后一丝疑虑散去,轻轻的咳了一声表示不悦。 左大将军胸膛起伏,放开澜之初,不甘心的赌气不语。 “是朕没管好初儿,让将军委屈了。”皇上温言说道。 可不是委屈吗?他的宝贝女儿,成了权谋的棋子不说,什么时候被男人欺负了去,他这个做爹的竟然不知道,左大将军心酸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皇上看到左大将军的样子,更为温和的说道,“将军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现在是初儿不对在先,如果曦怜姑娘不愿意,朕一定替你亲手摘了这小子。” 皇上的语气颇有跟左大将军同仇敌忾的阵势。 “……”左大将军向皇上抱了抱拳,仍然不语。 不是他不想说,也不是他拿捏。 虽然昨天澜之初已经和他说好了,可是今天得知实情,左大将军实在是一口气憋在胸口下不来。 “曦怜姑娘,如今将你许配给初儿,你是否愿意?”皇上的眼神从左将军脸上挪开,转头问道。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更新是每天早上都会更新哦,如果没看到,那可能是后台系统没刷得出来,再等下下就好了~'' 第六十九章 你是否愿意 你是否愿意? 殿上全部人都盯着怜惜,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令安歌紧紧的握着御刀,一瞬不瞬的盯着怜惜。 怜惜感觉脸都是麻木的。 她脑海突然想起前世看电视,男女主角走进爱的殿堂,神父微笑的问着新娘,“你愿意嫁给他吗?” 如今不是教堂,神父也不是神父而是皇上,她面临的不是愿不愿意,而是选不选择。 关键是她有的选吗? 澜之初看着在这关键时刻竟然还在发呆的小女人,额头刷下几条黑线来。 皇上疑心太重,也太会察言观色,所以他几乎没有和怜惜打过招呼。 对左将军也是几句话带过,让他心里明白,怜惜必须交给他,否则没有更好的选择。 如今最关键的小女人竟然发起了呆来,澜之初真想抚额。 “曦怜姑娘,难道不愿意吗?”澜之初温柔的问道,看着怜惜眼里有些失落。 怜惜瞬间回神,看着澜之初“深情”的样子,忍下了一地鸡皮疙瘩。 她看向老爹,此时左将军也一脸复杂,但他眼里的真切的愤怒和悲伤,还有深深的无奈。 怜惜心里一软。 自己的婚事,让老爹忧心无比,现在她没有足够的实力造反,也无法逃脱,嫁给澜之初,总比嫁给令安歌和其他认识都不认识的人好。 怜惜思衬着,刚想着怎么开口回答比较好的时候,澜之初竟有些受伤的收回目光。 “昨天生辰宴会上姑娘一首高歌,让我痴心澎湃,姑娘的与众不同,比起许多红颜来,竟独树一帜,炫彩夺目。” 皇上嘴角一抽。 澜之初风流的性格,早就被那些大臣描述得上了天了。 见一个爱一个,本来就是男人的本性,皇上也不觉得有什么。偏偏澜之初祸害的还是那些有才情的与众不同的女子,甚至有些背景不凡的他也敢收。 真是为了女色不惜得罪重臣,可是如今他竟还敢在左将军面前这么讲? 昨天怜惜的惊艳,皇上也听说了,左将军常年领兵作战,怜惜会打鼓也没什么奇怪的,别树一帜夺人眼球罢了,没想到就这也能让澜之初“爱才”的心腾起。 不过,这样也好…… 皇上看了眼摆在案台上刚拟好的旨意,正思索间突然听闻一阵低沉悠扬的诗句,不禁愕然抬头。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见澜之初低着头,声音低沉,神情真切,一脸怅然的深情。 仿佛此刻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 皇上只觉得嘴角一阵抽搐。 澜之初掌管怜惜书院,大开山门收女学生,当时朝上的吵架声几乎都要将他的脑壳挤爆。 澜之初振振有词,什么创新思维,什么文学不局限于男子,生生将几个老臣气得回家卧病修养。 后来公子府收了几个红颜,澜之初的风流本性暴露,那几个老臣差点把龙椅都给吵掀了。 每当这种时候,澜之初就是这副模样,言之灼灼,掷地有声,真情切意,一本正经的说着那些不正经的话…… 皇上按了按脑门,耐下心来听澜之初在那呢喃,却渐渐的被诗词吸引了。 皇上脑海里又不自禁的想起澜之初的生母,眼神不由得怅然起来。 他复杂的看了眼澜之初,怎么这孩子的性格跟他母亲差别就那么大呢? 不同于皇上的怅然和其他人的无语,怜惜脑海一片震惊! 这首诗词,澜之初也会?还是这个时代刚好巧合的也有这首诗? 正在怜惜震惊得脑袋嗡嗡响,惊疑不定的时候,皇上的话顿时解答了她的疑问。 “这首诗词,是你的新作吗?”皇上语气出奇的柔和。 “是,儿臣见曦怜姑娘有感。恐怕竟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澜之初怅然答道。 怜惜眼角抽搐的看了眼奥斯卡影帝澜之初,自动忽略了他的话。 他说这首诗词是新作,那也就是说这并不是这个时代的巧合之作。 而澜之初怎么可能那么巧合的知道这首诗词?怜惜一万个肯定这首诗绝对不是澜之初写的。 别人不了解澜之初,但是怜惜自认为还是对澜之初有所了解的,至少他不会是那种文邹邹的风流多情的才情弟子。 那么只能说,这首诗也是现代的。 澜之初这是在提醒她,她的秘密,以及她想要追寻的他的秘密,若想找到答案,就要乖乖按他的计划走。 怜惜收在袖子里的手指尖忍不住拧在了一起,抛开权谋算计,为了她心中的一个答案和那一丝不死心,怜惜也必须靠近澜之初。 “哈哈。”怜惜突然开口大笑。 这不合时宜的笑声让皇上一愣,心里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柔情顿时烟消云散。 “他的表情好好笑!”怜惜微微歪头,一脸研究的好奇模样看着澜之初。 “初儿是给曦怜姑娘表白呢。”皇上微微笑道,看到澜之初的深情被毫不留情地耻笑,皇上心里竟有些微微的快意。 “表白是什么?”怜惜神情认真。 “就是说我喜欢你。”澜之初微微笑着,接过话头说道。 虽然知道澜之初在演戏,但是“我喜欢你”四个字说出来,怜惜心里竟莫名的漏了半拍。 “嗯,我也喜欢你……的表演。”怜惜似乎想了一下词汇,才说道。 猛然听到“我也喜欢你”,澜之初嘴角微微挂起一抹好看的弯月,当听到后面那三个字时,他嘴角忍不住又抽搐起来。 别人当怜惜是乱用词,但是澜之初却清楚的知道怜惜这是在嘲笑他,讽刺他在众人前的伪装演戏。 澜之初恨不得拉过这个欠揍的小女人,狠狠的揍她一顿屁屁。 皇上忍看到澜之初吃瘪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对于怜惜的话,皇上心里升起一丝快意,一种“终于有人收拾你”的那种爽快。 “好!”皇上大笑着,拿起一边的玉玺,朝案台上一张明黄色的意旨盖了下去。 令安歌站在皇上身后,清晰的看到那圣旨上的两个名字,垂下了眼眸,握着御刀的手指关节爆凸了起来。 就在不久前,那上面的名字还是他,如今,却变成了澜之初。 令安歌冷冷的看向澜之初,满眼挑衅。 【作者题外话】:早~亲爱的美少女们~'' 第七十章 你若不想嫁 一场殿前的较量就这样无声了落下了帷幕。 怜惜不知道生辰宴会上的刺杀到底怎样了,淑妃和澜之云又被做了什么处理,说明皇上对这件事情还是有些隐晦。 说不定是淑妃又争取了些什么? 而另一边,怜惜的生辰宴会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被令安歌抓了起来,一顿怨声载道之后,在牢里呆了一天的相关人员才被放出来。 顿时人人对令安歌恼恨不已。 只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皇上圣旨宣告天下。 “……公子府澜之初公子,温润如玉,深情如一……将军之女左曦怜大小姐大方温婉,才情高雅……天作之合,赐予婚配……理应于左大小姐及笄之年完婚,然左大将军边境公务繁忙,则定于除夕之前腊月中旬完婚……” 众人只觉得天雷滚滚。 公子府的之初公子什么时候深情如一了?将军府的大小姐,又什么时候才情高雅了?怎么关了一天,出来就变天了? 而且,这成婚似乎很匆忙,寻常家的女子十三岁定亲,及笄之年才婚嫁,如今怜惜才过十四就要完婚了。 而且,一些知道内幕的人可是知道的,之前将军府的大小姐,可是要赐婚予大内禁卫统领令安歌的,如今怎么突然就改变了圣意? 市井之民只觉得惊讶又刺激,一个风流才情的公子竟然要娶一个呆傻兽女,真是天妒英才。 而那些权谋的站位者却嗅到了一丝不同的味道,这势力恐怕是要变了,要重新考虑站位了。 一时间,公子府突然走动的人多了起来。 初秋的天气有些微凉,怜惜抓紧披风,坐在大厅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向那些抬着无数大红箱子的下人来来往往。 一向冷硬风格的将军府此时热闹不已,澜之初身着喜庆的红底衣袍,显得更为妖魅,站在人群中对怜惜轻轻一笑。 怜惜向天翻了个大白眼。 圣旨下来之后过了几日,今天便是澜之初送聘礼上门的日子,再有三个月,她就要成婚了,无论真假与否,怜惜都有些怅然。 她竟然要结婚了,真的是……哔了狗了。 “小娘子在想什么?”澜之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伏在怜惜耳边轻轻说道。 “……”滚! 怜惜在心里怒吼,没见她正在这里怅然失色悲春伤秋着吗?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澜之初微笑的说着,眼里有一抹明显的威胁。 “难不成我还能造反。”怜惜无语说道,随即又想起了澜之初殿上念的诗。 “你那首《关关雉鸠》又是从哪里来?”怜惜皱眉询问。 澜之初微微挑眉。 虽然在殿上他把这首诗念了,但是并没有说这首诗叫什么诗名。他赌的是怜惜也知道这首诗。 现在怜惜把诗名说出来,更证实了澜之初的猜测。 “你又怎么知道?”澜之初微笑挂在脸上,语气却有些听不出的意味。 “你知道的似乎我都知道。”怜惜看着澜之初,微微一笑,同样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澜之初带着微笑看着怜惜,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不过,他不急,等怜惜过门,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剥开她的秘密。 远远看去,两人相谈甚欢。众人识趣的不上前打扰这两人的互动。 受邀前来道贺的令安歌却没有那种自觉,他毫不迟疑地举步朝两人走去。 澜之初微微蹙眉,不再说话,看向走来的令安歌,一脸不悦。 怜惜猛然见到令安歌走来,也不由得吓一跳。 令安歌没有看澜之初,却柔和的看着怜惜。 “你若不想嫁,我可以想办法。”令安歌温声说道。 “令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挑拨我和我夫人的感情?”澜之初不悦的说道。 “未过门,谈夫人尚早。”令安歌不看澜之初,哧声一笑。 “曦怜,你愿意嫁给我吗?”令安歌柔声说道,眼里一片期待,仿佛眼前的聘礼、订媒不存在。 怜惜一愣,本以为令安歌询问的是是否愿意嫁给澜之初,没想到令安歌问的竟然是是否愿意嫁给他。 在她的订婚宴上询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令安歌……确定脑袋没有问题?怜惜有些怀疑的看了眼令安歌。 虽然很感激令安歌救了她,但是怜惜对令安歌有一种下意识的抗拒,总觉得令安歌有一种变态的偏执。 “我对曦怜,也是一片真情。”令安歌缓缓说道。 “令大人,你若再对我夫人不敬,休怪我不客气了。”澜之初冷冷说道。 “就算是你夫人又如何?”令安歌转向澜之初,眼里的柔情一瞬间变得冰冷。 “没想到令大人如此无耻。”澜之初似乎讶然地抬眉,一脸寒霜。 “彼此彼此。”令安歌冷哼,转过脸看向怜惜。 澜之初一把抱过怜惜,拥进怀里。 令安歌眉毛跳了跳,最终没有拔出御刀。 “曦怜姑娘,即使完婚,也没关系,我不介意。”令安歌看向怜惜,突然露出一床洁白的牙齿。 他笑得明媚又期待,他脸上的执着和深情,让她不由得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揪住了澜之初的衣服。 令安歌看了眼怜惜抱着澜之初的手臂,眼里有些受伤,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明月公主本来是从另一面转角过来,见到令安歌,下意识的要欣喜上前,却见令安歌径直走到怜惜跟前。 令安歌和怜惜的对话,明月公主一字不差的听了个一清二楚,躲在暗处的明月公主咬碎了银牙。 听到圣旨之后,天知道她有多高兴,却没想到,即使怜惜被赐婚了,令安歌竟还说出这样的话。 明月公主扶着柱子,看向令安歌,他脸上的深情深深的刺痛了明月公主的心。 为什么,两个男人都为她争风吃醋? 她都定了媒,为什么还要出来招蜂引蝶!?明月公主看向怜惜,满腔恨意倾泻而出,狠狠的盯着怜惜,那表情仿佛要将怜惜吃掉。 澜之初皱眉看过来,明月公主暗自一惊,连忙隐身暗处,急急忙忙的悄悄离去。 “怎么了?”怜惜随着澜之初的目光看向大厅后的柱子,那里过去之后是后院。 “没什么。”澜之初揽着怜惜,心里一声冷笑。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七十一章 那神秘女子是谁 怜惜看向后门,那里什么都没有。 疑惑的收回目光,怜惜摇了摇头。 回想令安歌刚刚说的话,怜惜心里暗暗叹息,对于令安歌的情谊,怜惜本来大可不必理会,可是自从他救了自己一命之后,怜惜心里总觉得有些亏欠他。 正在怜惜想要讲什么的时候,抬头突然看到巫妙音也来了。 怜惜自然不会忘了前几日生辰宴会上,巫妙音的洪门近身搏斗术。 怜惜立即站起来,内心有些急切,却又装作平静的样子朝巫妙音走去。 澜之初跟着往巫妙音那边看了一眼,有些不舍的松开揽着怜惜的手,看着她走向巫妙音之后,才转身朝后院走去。 后院安静,不同于前厅的人潮喧哗,澜之初一眼就看到那个立在花丛中,显得明艳高贵的身影,正是明月公主。 澜之初走近,看着她手指上的娇嫩鲜花早已被揪成一团烂泥。 “你若敢再动她,小心你的命。”澜之初眼里冷漠,声音冰冷的说道。 明月公主一惊,连忙将手上的花泥丢下,整了整面容转身过来。 “皇兄,你吓我一跳。”明月公主看着澜之初,不禁拍拍胸口。 澜之初抱起手臂冷冷的看着明月公主。 “皇兄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明月公主柔柔的笑着,眼里有些疑惑,语气糯糯。 “这声皇兄你叫不起。”澜之初冷然说道。 明月公主脸色一僵。 澜之初这是讽刺她,宴会上当着众人没有喊皇兄,私下只有两人的时候,却喊得这么溜。 “我,我只是顾及……”明月公主咬着下唇,脸色委屈。 “行了,不用在我面前装。”澜之初不耐烦的说道,脸上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我来只是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否则后果自负!”澜之初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丝毫不给明月公主说话的机会。 明月公主绞着手帕,脸色挂着笑僵在脸上,眼里一片狰狞。 此时在另一边的花厅,怜惜眼神有些深意和探究的正看着巫妙音。 “这样看着我,是对我有意思吗?”巫妙音眼波流转,盈盈一笑说道。 “对你特别有意思。”怜惜点头,嘴唇弯弯。 巫妙音不禁轻笑出声,“愿闻其详。” “你会洪门近身搏斗术,是谁教你的?”怜惜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单刀直入的问道。 巫妙音盈盈的笑意有些微愣,怜惜看着巫妙音,也不着急催促。 在现代,近身搏斗术有许多的版本,其中洪门近身搏斗术是经过武学大师洪问师傅亲自改良的,糅合了所有搏斗术的优点,屛弃了所有不实用的花招,是特种部队专用于训练的搏斗术。 所以一般人是不可能学到的。 怜惜会洪门近身搏斗术,还是他哥哥亲自教的。 巫妙音不可能会,不说这个时代没有这样的招式,单凭洪门搏斗术这个名声,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的,只能说是有人教她的,而且这个人还是和特种部队有联系的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是别人教我的?”巫妙音眼神明动,看着怜惜问道。 “猜的。这个时代没有这种武术。”怜惜抱起手臂说道。 巫妙音眼眸微垂,心跳有些加快。 怜惜说的是“这个时代”,说明她也不是这个时代的是吗?巫妙音看着怜惜的眼神,突然有些紧张。 “教你的是谁?”怜惜问道,语气泄露出一丝急切。 “是一个女孩,跟你很像。”巫妙音微微笑着,看着怜惜有些愣神。 怜惜心里有些失望,又是一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是谁?怜惜隐隐觉得巫妙音口中说的女孩,跟澜之初说写下《水调歌头》的是同一个人。 “澜之初也认识她,对吗?”怜惜问道。 巫妙音对怜惜的聪明赞赏的点点头。 果然。怜惜微微蹙眉。 这个女孩子是谁?中华文明那么宽泛,为什么她偏偏写下的是水调歌头?为什么她也恰好会洪门近身搏斗术? 这些巧合,让怜惜心里快要灭掉的希望,又重新燃了起来。 或许,这个女孩子和哥哥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女孩,多大了?”怜惜有些激动的问道。 “嗯,今年,应该有二十八了。”巫妙音眼里有些怅然的回忆。 二十八,哥哥失踪的时候二十五,难道,是哥哥的女朋友?怜惜心里微微否定。 她哥哥不是很喜欢姐弟恋。 “那,她还教了你什么?”怜惜继续追问。 “教了我很多,很多。”巫妙音好看的睫毛忽闪着,眼里的回忆似乎还带着一些欣喜。 “比如呢?”怜惜上前一步。 巫妙音回神,微微的笑着看着怜惜,“以后你会知道的。” 怜惜有些不满的撅嘴,巫妙音又忍不住轻声笑出来。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怜惜怀着一丝希望问道。 澜之初说那个女孩不见了,那巫妙音呢,是否知道她的下落? “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巫妙音眼里瞬间蒙上一层失落,怜惜甚至能听出她一腔淡淡的鼻音。 怜惜有些疑惑,似乎,巫妙音和那个女孩子关系很不一般? “她是你什么人?”怜惜看见巫妙音的难过,下意识的问道。 女孩子对感情的事情总是会有些敏感的。 当时澜之初和她说起这个女孩,怜惜也感觉到了澜之初的失落,可是那种失落和巫妙音此时的失落有些不一样。 对于澜之初来说,那似乎是一种亲人消失不见的失落,但是对于巫妙音,怜惜总觉得她的失落里面,带着浓浓的委屈。 这种委屈让怜惜觉得怪异无比。 “她是我最爱的人。”巫妙音声音低低的说道,眼里似乎还晕上了一层雾气,语气极其委屈,“可是她说走就走了。” 怜惜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地上。 “你不是说你不好女色的吗?”怜惜瞪大了眼睛说道。 所以那天巫妙音是骗她的? 实际上巫妙音真的是一个百合? 怜惜脑子有些嗡嗡嗡的混乱,她不是看不起百合,只是……对于巫妙音,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所以你对我好,是看上我了?”怜惜抱起手臂,警惕的看了眼巫妙音。 巫妙音本来沉浸在悲伤里,被怜惜这样的反应逗乐,不禁扑哧一笑。 “你放心吧,我确实不好女风。”巫妙音无奈的摇头,“何况就你这瘦不拉几,身上没几两肉的,只有澜之初才会看上你。” 巫妙音揶揄道,嫌弃的看了看怜惜的胸前。 怜惜一脸懵比。 巫妙音不喜欢女色,那干嘛,和那个消失的女孩那么暧昧?最爱的人,难道是她误解了? 怜惜看了看巫妙音,虽然一脸玩味,但眼里确实坦然真挚。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来自己真的误会了? 只是这怎么感觉怎么怪异,让怜惜想不透。 怜惜暗暗摇头,想不透的一般她就不想了。 放下念头的怜惜,随即又想起巫妙音刚刚的话。 “谁没有几两肉?”怜惜不悦的说道,又瞄了一样巫妙音,愤愤的说道,“胸大了不起啊?” 巫妙音噗哧一声,口水呛到喉咙里,忍不住咳嗽起来。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七十二章 舍她其谁 “说话怎么这么没羞没臊的。”巫妙音语气嗔怪,眼波流转,一脸的邪魅。 虽然怜惜只是和巫妙音认识没几天,但是也许是那个共同的女孩子,却拉近了怜惜和巫妙音的距离。 莫名其妙的,怜惜就是感觉巫妙音很亲切。 怜惜嘻嘻一笑,两手抬起朝巫妙音胸前抓去,一边说道,“有什么害羞的,来给本爷摸摸。” 澜之初刚从另一边的花厅出来,转过几折来寻怜惜,却正好听到怜惜和巫妙音的最后几句对话。 看着怜惜伸着双手往巫妙音胸前抓去,澜之初满额黑线,嘴角抽搐。 巫妙音吓一跳,她想不到怜惜还来真的,下意识架起双臂格挡,右手顺势滑到怜惜手臂,想将她反扭住。 怜惜眼微微一眯,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了,以前哥哥总担心她被色狼欺负,也教了她几招防狼术。 怜惜顺着巫妙音的方向扭下身体,一个反手要抱住巫妙音,怜惜知道接下来的巫妙音应该是会用后脑勺撞自己的鼻子。 果然,巫妙音在怜惜反手到她身后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顶起脑门,狠狠的朝怜惜脸上撞去。 怜惜早有防备,在巫妙音刚动作的时候头就偏向一边,同时护住自己的小腹。 因为,巫妙音撞不到自己,下一招应该就是用手肘撞击自己的小腹。 怜惜脑海里想起哥哥的话:女孩子身上最有力的部位,脑壳,手肘,膝盖,要充分利用。 巫妙音果然用手肘撞了怜惜小腹,怜惜手挡着腹部,身体微微后弓,避过巫妙音的一击。 巫妙音嘴角噙着笑,她恍惚间似乎又回到和那个人过招的日子。 那个人说,男人最脆弱的部位,鼻子,眼睛,下档,关键时刻,不要管那么多。 巫妙音回忆着,抬起膝盖狠狠的撞向怜惜的双腿之间,同时伸出手掌朝怜惜脸上挠去。 怜惜虽然知道巫妙音的下一步动作,却想不到巫妙音沉浸在回忆里,动作这么狠,似乎是来真的? 怜惜感觉自己有些狼狈,急忙的要躲巫妙音的攻击,然而巫妙音动作太狠太快,怜惜刚退到一半,就感觉自己避不过了。 完了,看来一顿疼是免不了的了。怜惜认命的想到。 就在怜惜以为自己铁定要吃痛的时候,一席暗红色的影子闪过,一把抱起她,旋转着倒退出去几步。 澜之初嘴角的抽搐完全停不下来,当他看到巫妙音那招式和怜惜那些下流招式一模一样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恍悟了。 巫妙音的招式,估计是那个人教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有怜惜也会这些,难道,她和他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澜之初目光微闪,很快又隐了下去。 “闹够没?”澜之初抱着怜惜,微微蹙眉说道。 怜惜这才发现自己被澜之初抱着,远离了巫妙音的攻击。 巫妙音微微喘着气,看着不远处的怜惜,才渐渐的回神。 防狼术,她好久没用上了,以至于她刚刚甚至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和那个人在练手。 巫妙音心里有些失落,垂下眼眸,嘴角却挂起了笑意。 原来怜惜也会防狼术,她的猜测没有错,怜惜也是来自那里,甚至和那个人有着不可抹灭的联系。 “心疼了?”巫妙音抬眼看向澜之初,勾着嘴揶揄。 怜惜脸色一囧,想起刚刚巫妙音说,只有澜之初才会看上她,心里不禁有些别扭。 她抬头看向巫妙音,又装作不经意的悄悄看了眼澜之初。 “我的女人,你也敢摸。”澜之初冷冷的说道。 他都没得摸,巫妙音就想下手,没门。 怜惜听到这话,差点又一个踉跄摔下来。 “……”谁摸了?巫妙音有些无语。 不过澜之初竟然会有小气吃醋的一天,让她颇为惊奇。 “摸了又怎样?”巫妙音挑衅的说道,一脸蔑视的看着澜之初。 澜之初将怜惜往身边又拉近了一点,一脸警告的看着巫妙音。 “哈哈!”巫妙音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也不点破,一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澜之初,冲怜惜眨眨眼便微微摆手离去。 “……”怜惜一脸无奈,眼里毫不掩饰印出两个字:无赖。 “以后这些下流招式少用。”见巫妙音离开了,澜之初不悦的看着怜惜说道。 一想到哪天怜惜伸手去抓了别人那里,澜之初就浑身不舒服。 “什么下流招式,这叫防狼术,懂吗?”怜惜无语的说道。 “什么防狼术?”澜之初皱眉。 “就是专门防,像你这种卑鄙无耻下流变态的色狼用的。”怜惜挑眉说道。 澜之初眼倏然眯起,一股危险流泻而出。 “你还对谁用过?”澜之初竟然忽略了怜惜对他的嘲讽,第一时间却想到她还对谁用过?是哪个不长眼的男人竟然敢对她起心思? “就你了,还有谁像你这么无耻。”怜惜瞪眼说道。 学了防狼术那么久,真正实战用到的,也就澜之初了,怜惜想起澜之初的种种流氓,不禁气怒。 “那以后这些招式不许对别人用。”澜之初莫名的放下心,斜眼说道。 什么?他意思是只能对他用? 怜惜瞪大眼上下打量澜之初,他莫不是真的变态了吧? “看什么看。”澜之初被怜惜看得有些别扭。 “没什么。”怜惜笑着,一脸不怀好意,“我说,你该不是受虐狂吧?” 澜之初皱着眉,一脸不解。 “就是……”怜惜反手抱住澜之初的手臂,脸贴近了澜之初几分。 相对于澜之初,怜惜个头太矮,靠近澜之初的怜惜,软软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上。 澜之初的心脏猛的漏了半拍,看着怜惜微弯的红唇,心里竟然有些微微的期待。然而这期待还没维持过几秒,就被怜惜打破了。 “就是……这样!”怜惜猛然说道,抬起膝盖朝澜之初双腿间撞去。 澜之初猝不及防之下被怜惜的动作吓一跳,条件反射的伸出双手去捂住下档。 却没想到怜惜只是虚撞,膝盖还没碰到他,怜惜就已经迅速抽身退离几步。 “哈哈哈!”怜惜看着澜之初狼狈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竟然敢玩他? 澜之初看着那阴谋得逞的小女人嘴角挂着坏笑,尴尬而恼怒。 这个小女人,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越来越胆大妄为了。澜之初一脸阴云,双手捏着指关节啪啪的响。 怜惜看到澜之初要发作的样子,连忙朝大厅奔去,却还不忘一边大笑着,留下一脸抽筋的澜之初。 许久,澜之初松开手指关节,想起怜惜一脸坏笑的样子,也忍不住勾起了一丝微笑。 这个小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澜之初跨起大步,也朝着大厅走去。 直到澜之初走远,百里离才冒出头来,揉了揉憋笑憋得抽筋的脸皮,哈哈的大笑起来。 一想起公子捂住下档的模样,百里离就忍不住笑疯。 没想到一向如同谪仙一样的冷情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世俗的一幕,百里离心里简直乐得不要不要的。 就冲着这个,百里离也认定了怜惜女主子的身份。能收拾公子的,舍她其谁? 【作者题外话】:周末好~宝贝们~'' 第七十三章 一世为谁 定亲已过了两日。 金碧辉煌的大殿,只有皇帝和令安歌,以及皇帝身边的老太监齐公公。 “巫妙音,妙音坊的坊主,专为丝竹妙音。坊内只收女子,目前有女子共计四十九人,皆为各地音律才女。” 令安歌毫无感情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低沉而冷漠。 “妙音坊不为金财,不为权势,只求音律,得到一众才情人士赞扬和支持。” “独立世外,无所追求。名望过盛,却也处事圆滑,鲜少有人敢公开对妙音坊下手。” “这么说,这次她们应邀前来公主府宴会演奏,是为了与皇室拉上关系,以求更为安稳?”皇上手指敲着案台,若有所思。 令安歌默然不语。 “艺者不妓,倒和他人不同。”皇上淡笑到,对这些也不太放在心上,这样声名远播的,想要招惹她们的肯定大有人在,不过是惧怕那些迂腐才情人士的麻烦,暗地行事罢了。 不过就算这样,妙音坊也能独立世上这么久,倒也不简单。 皇上对此并不是很关注,蝼蚁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何况人。 “谣言是她放出的吗?”皇上问道。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一个什么事都不关注的妙音坊,如果故意放出了怜惜好女风的谣言,那说其无异心,皇上是不信的。 正因有了这谣言,才将他赐婚的事情又托了几日,而就这几日,便生了变故,让他不得不收回将怜惜赐婚给令安歌的计划,改成了赐婚给澜之初。 “不知。”令安歌如实答到。 皇上微微皱眉,从来便没有令安歌查不出的事情。 “不知?”皇上不满的反问。 “是,不知。”令安歌缓缓的说道,面无表情,语气肯定。 这几日他一直查巫妙音,但是确实没有搜索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令安歌知道妙音坊定不会简单,也隐隐猜测民间的谣言是巫妙音放出。 可是他查不到证据。 没有证据的事情,令安歌从来不会说起。 皇帝紧蹙的眉头缓缓放下,看了眼底下的令安歌,站了起来往下走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怨言?”皇上看着令安歌,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臣不敢。”令安歌声音虽然木然,却是规矩的说道。 “你是不是对那曦怜有所钟情?”皇上直言不讳。 令安歌跟着他十年,若说谁最了解令安歌,皇上自认为自己算最了解他的人。 “是。”令安歌眼里有些微妙的变化,却没有回避的直言不讳。 齐公公有些惊讶,微微抬眼看了眼令安歌,又恢复脸色重新低头垂眸。 皇上也有些惊讶。 原本皇上只是有些怀疑,随口猜测的,毕竟令安歌跟了他那么久,他从没有见令安歌有过感情。 更别说会对一个女人有儿女私情。 谁都会有男女私情,唯独令安歌不会,这是皇帝一直肯定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出现了异数。 皇上眯着眼,想起怜惜那木然的脸庞,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令安歌绝不会是因为怜惜的容貌,难道是因为怜惜的呆傻纯白吗?因为怜惜与常人不同? 这倒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但是,一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感情,那他便会有破绽。皇上突然对将怜惜赐婚给澜之初感的事,感到些许放心。 令安歌,必须如铜墙铁壁一般,不能受任何外界打扰的为他所用。 “你想得到左曦怜?”皇上觑了眼令安歌,尤其在“左”字上加重了读音。 这是在提醒,令安歌想要的女人,是左大将军的女儿,是皇上的棋子。 令安歌没有惶恐的请罪,只是眼神有些柔和下来,认真的说道,“是。” 皇上的眼里有些许冷意。 “你要明白,不是朕无情。”皇上语气微冷。 只是一句话,令安歌便明白了皇上在想什么,在担忧什么。 “臣当初对皇上说过什么,就一直是什么,不会改变。”令安歌淡漠的说道。 虽然没有那恭敬,却也没有因皇帝的不悦而拘谨和不安,这样态度的令安歌反而让皇上放下心来。 皇上拍了拍令安歌的肩膀,朝外走去。 令安歌眼里似乎毫无感情,却想起十年前,眼前这个男人也是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于是他义无反顾的跟着他,一直这样跟了十年。 令安歌跟着皇上走出大殿,殿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令安歌微微眯起眼睛,仿佛看到了那很久已没有想起的记忆。 十年前,他还是一个瘦弱的孩子,没有亲人,任由他人践踏在脚下。 那一天,他滚在泥地里,一群身着华服的刺头青们大笑着,以欺辱他为乐,他木然的脸贴在肮脏的泥水里,眼神空洞。 人活在这世界上是为了什么? 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一声马蹄嘶鸣,一个男子下马,黑色金边的靴子停在他的面前。 “就这么甘愿着?”男子冷然的问道,声音略带磁性。 令安歌消瘦的脸颊上,空洞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什么甘愿不甘愿,没有任何追求的人生,没有任何乐趣的人生,谈什么甘愿。 “不甘愿,站起来跟我走。”男子说道。 令安歌目光渐渐聚焦,他竟爬了起来。所以,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不甘愿的吧。 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令安歌转脸看着男子漠然的侧脸,机械的跟着他身后。 马行一日,他跟着骑马的男子后面,脚步未停。脚底的疼痛和磨出血的伤口,似乎麻木了,他感觉不到疼痛。 然后,男子将他置于府中,狠绝的训练。 “只有自己,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男子阴冷的脸,对他没有丝毫留情。 生死间徘徊,只一年,他便脱颖而出。 “只有自己,能证明自己存在。”男子眼里闪着野心的光芒,令安歌忽然被这光芒收服了。 然后男子成了皇上,令安歌一直看着他,看到他想要什么,然后去得到什么,看着他权倾天下,令安歌似乎看到了生存的意义。 “如何?”皇上登基的那天,坐在龙椅上,盯着他问道。 “一生追随,愿为所用。”这是令安歌的承诺。 从此他便追随他,不离也不弃。 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男人让他重新选择,让他恢复人的尊严去搏斗,让他看到人是怎么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这让令安歌感到满足,让他有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一直以来,他以为这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从来没有任何事物能影响他,他冷然而无情,所以也无法撼动。 直到怜惜的出现,令安歌灰色的内心忽然开出一丝明艳的色彩,这丝明艳逐渐璀璨,到了让他不舍的地步。 人活在这世界上是为了什么? 令安歌又想起十年前那个问题。 这一次,令安歌似乎才真正发现自己存在的价值,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去追求的快乐,这种隐隐约约的欣喜,让令安歌无法割舍。 所以,他是绝不会放弃的,不管怜惜是什么,他都不介意。 令安歌修长的手指紧握着御刀,面无表情的眼眸里竟闪过坚定和柔情。'' 第七十四章 过招,百里离心里苦 怜惜颇有些无聊的晃着腿,看着那脸色如铁一样冷硬的澜之初。 他竟一动不动坐在案台上,一个上午头都不抬一下。 自从生日宴会之后,淑妃身体抱恙,她便不用再进宫了,整日跟着澜之初“学习”。 女孩子定了媒,理应躲在深闺中,羞羞答答的为即将嫁人做准备,更是会忌讳和未婚的夫婿共处。 可是不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的,竟丝毫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仍让澜之初全权负责她的礼仪教导。 好歹她也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啊,皇上也太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了。 不过估计自己也没有什么名声了。 怜惜甩头,不再想着那些事情,不过,淑妃到底怎样了? “淑妃,出了什么事?”怜惜好奇的问道。 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若说没有给自己留后路,怜惜是不相信的。 澜之初手里的笔微顿,最终放了下来。 “令安歌查出,当初红衣是淑妃准备,淑妃生辰上送你的衣服,也有一样的红衣。”澜之初说着,看着怜惜的表情。 “然后呢?”怜惜觉得这个不能令淑妃如何。 “淑妃说若是她所为,必定会藏起红衣。怎么会又送红衣?”澜之初说道。 “皇上信了?”怜惜心想果然如此。 “信了。”澜之初好整以暇。 “那刺杀的事情呢?”怜惜皱眉,这个就是铁证如山的事情吧。 “那是澜之云一时糊涂自作主张,淑妃不知情。”澜之初耐心说道。 “淑妃真的不知情?”怜惜想,怎么可能? “你说呢?”澜之初反问。 怜惜摇摇头,“淑妃不可能不知情。只是若淑妃在宫中不倒,澜之云就有重起的机会。” 澜之初孺子可教一般赞扬的点头。 “令安歌的能力,是不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乱说的。”澜之初微微讽刺的嗤声说道。 令安歌找到澜之云刺杀怜惜的证据,皇帝再怎么想装作不知道,也必须得削弱了澜之云的实权,将他下发台武州,不得回朝都。 淑妃没有为澜之云求情,一反寻常求皇帝从重处罚,皇帝是个冷情却也多情的人,反而放过了澜之云,只是剥夺他的实权,发配台武而已。 这一切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只要淑妃在后宫一日,澜之云完全可以卷土重来。 淑妃为了避嫌,主动请求入驻冷宫,不再过问后宫之事,不见任何人。皇帝心软拒绝,淑妃为了显示决心,自己断绝了与外面的来往。 “所以淑妃说身体抱恙,其实是自己将自己囚禁起来,是吗?”怜惜恍悟。 这个淑妃,感情戏和阴谋戏简直结合得完美无暇,演技绝对超常发挥,而且没有给令安歌留下任何把柄。 连令安歌都找不到她的把柄,真是高人啊。 不过因为这样,自己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进宫去装傻了,怜惜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字写完了?”澜之初见怜惜雀跃的小脸,不禁出言问道。 怜惜扬了扬手里的纸张。 开玩笑,她可是学霸,读书识字这种小学级难度的学习,能难倒她? “字太丑,重写。”澜之初看着那得意的怜惜,淡淡的一句话,立即否认了怜惜一个上午的努力。 “什么?”怜惜气呼呼的站起来。 “你是不是故意的?”怜惜瞪着澜之初问道。 “是啊。”澜之初勾着唇,一脸那又如何的表情。 怜惜顿时气呼呼的摔下毛笔,站起来往外走去。 “我就不写了,怎样?”怜惜抬眼横着澜之初,赖皮的说道。 “……”澜之初看着怜惜那雄赳赳的小模样,按住太阳穴无话可说。 “百里离,出来耍呀!”怜惜走出书房,站在院子里吆喝到。 百里离满脸堆笑十分狗腿的从角落里闪出来。 “姑娘,你想怎么玩?”百里离献殷勤的说道。 怜惜十分满意的拍拍手,这百里离就是对她胃口,能耍到一块去才是好朋友。 “来过过招。”怜惜手痒痒的锵一声拔出无尘剑。 这段时间她学字之余就是练剑,澜之初不停的教她新招式,她虽然打不过澜之初,却还是能和百里离对对手过过招的。 而且她的《束月心法》在这样的喂招下,运转得越来越纯熟,应用到剑招上的威力也越来越大了。 再继续下去,怜惜觉得自己都能突破到第二层了。想到这里,怜惜看着百里离的眼神变得兴奋起来。 百里离堆笑的嘴角忍不住一抽,看着倚在门框上的澜之初,一脸可怜。 澜之初一声冷哼。 百里离默默的收回目光,吞了吞口水,想起某天被澜之初威胁的话来。 “不许碰到她,也不许她碰到你。” “若是伤到她一毫,你赔一条命。” “要是陪练她没有提高,你自己看着办。” 百里离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毫无感情的声音,想起那些警告,百里离不禁气哭了。 既不能全力以赴,又不能不给怜惜喂招,这简直太难。 百里离万分的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砍下怜惜一根头发来,他怕伤到怜惜,可是怜惜却不管不顾不要命的上大招,让他应付得更艰难无比。 更难的是,不能碰到怜惜,连衣服也不可以碰到,百里离简直要哭天抢地,怎么不让他直接去死算了? 看着已经跃跃欲试的怜惜已经提剑扑来,百里离哭丧着脸,却不得不提神应对。 澜之初看着那张认真而兴奋的小脸,心里有些许满意。 即便是百里离让着她,但是她一个刚习武不久的新手,能将百里离逼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厉害了。 澜之初收回目光,重新转回书房,因为怜惜这一变故,他要做的布局太多了,否则他也不会让百里离陪她练招了。 院子里,百里离已经有些吃力了,怜惜的进步简直神速,让他这样也自信是一个高手的人都有些吃惊了。 “不打了好不好?”百里离喊叫着,左右闪躲。 怜惜气喘吁吁的停下,笑嘻嘻的将无尘剑收入腰间。 “百里离,你不行了啊!”怜惜叹息着摇头说道,拍了拍百里离的肩头。 “谁不行?”百里离瞪眼,要不是她背后有个公子,要不是那几句警告…… 百里离往书房瞄了一样,焉下来说道,“算了,姑娘说我不行就不行吧。” 怜惜扑哧的笑了,看着百里离泄气的模样,忍不住想逗逗他。 “喂,男人可不能轻易说自己不行啊!”怜惜意味深长的拍着百里离的肩膀说道。 百里离正在悲叹自己的命运,听到怜惜的话脸色不由得一愣,随即满脸通红。 “哈哈!”怜惜忍不住笑起来,看着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竟然如同小女孩般脸红了,真是看不出啊,百里离居然这么的纯情。 “姑娘乱说什么。”百里离憋红着脸,局促不安。 可别让公子听见,百里离心里怕怕的默念着,贼兮兮的朝书房偷偷看去,却冷不丁的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怜惜身后的冷脸某男吓一跳。 怜惜看着百里离满脸通红,恶作剧的上下打量百里离,“难道真不行?别怕,姐姐这有江湖秘方……” 话没说完,只见百里离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怜惜惊愕疑惑不已,跟着百里离的眼神想回头看去,却一把被拦腰抱起。 “我看你是皮痒了?”某男脸色阴沉,语气冰冷,狭长的凤眼眯出不悦和浓浓的威胁。 【作者题外话】:又是周一……早上好~!'' 第七十五章 整个公子府都是你的 “放开我。”怜惜挣扎着,丝毫挣脱不了澜之初的魔爪。 百里离同情的看了一样怜惜,飞快的从一边溜走。 怜惜一路被扛回了洛书阁,嘭的一声被扔到了床上。 “你想干嘛?院长强迫学生可是犯法的我跟你讲。”怜惜仅仅的捂着领口,嘴巴利索,眼神滴溜溜的偷偷看周围,寻找突破口。 “夫君宠幸自己的夫人,哪里来的犯法?”澜之初居高临下,抱着手臂蔑视怜惜。 “这还没成婚呢。”怜惜心虚的提醒到。 “我不介意。”澜之初促狭的说道。 “……”妈蛋,我介意啊。怜惜额头划下几根黑线。 真不知道澜之初又突然发什么神经,好像她没惹到他吧? “你……是不是"精"力过剩?”怜惜一脸怀疑的问道。 嗯,这个年纪的男子嘛,可以理解。一定是这样的。 澜之初一脸难看。 “这没什么可害羞的。”怜惜回忆着生理课上老师的讲解,继续不怕死的说道,“男孩子嘛,很正常,你要学会分散注意力,比如……” “不用,你就够了。”澜之初打断怜惜,挑起她的脸。 怜惜看着澜之初又一脸邪气的模样重现,心不由得漏掉半拍,暗道不妙。 “你怎么那么莫名其妙,动不动就轻薄我。”怜惜拍掉澜之初的手,提高声音,破坏掉那暧昧的气氛。 “你自己怎么不说你自己?”澜之初见怜惜提防的模样,想起她和百里离有说有笑的样子,不禁有些不悦。 “我?我怎么了”怜惜完全迷糊。 “跟一个男人,说行不行这种话?嗯?”澜之初俯身将想跳下床的怜惜压了回去,一脸隐怒的神情。 怜惜有些明白过来了。 所以他是因为这个生气? “这不是开玩笑的嘛。”怜惜堆笑说道。 澜之初冷哼,表示不买账。 “以后不说了,我保证。”怜惜乖乖的举起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就暂时忍还不行? 澜之初盯着怜惜,直到看得怜惜有些发毛了,才哼了一声起身,转身朝外屋走去。 怜惜暗暗吁了口气。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赶紧跟着远离这个暧昧而危险的地方。 这是怜惜第一次见到澜之初的房间,宽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隔着一扇碧水屏风,掀开珠帘往外走去,一个宽敞的像客厅一样的房间一览无遗,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墩椅,几个软垫。 房间四周是挂起的竹席卷帘,露出镂空雕饰的木阁楼房建筑。 “没想到你房间还挺有品味嘛。”怜惜四处溜达看了看,啧啧称赞。 澜之初觑了眼怜惜,自顾着倒了两杯茶。 怜惜参观完澜之初房间,又转到外面看了看。 “洛书阁。”怜惜慢慢的念到。 一个独立的小院,只建了一层古香古色的木制房屋,屋外种着几棵苍劲的文客松,另一边的院落里几许回廊,装点着几缸水种的荷花,简洁却大气。 古代就是好啊,一个寝室,竟占了那么大面积。 “喜欢?”澜之初走了出来,看着一脸欣赏的怜惜。 怜惜赞叹的点头。 “喜欢,便在这住下吧。”澜之初勾唇说道。 怜惜很想立即点头,可惜她可没忘记这里是澜之初休息的寝室,开玩笑,她还没有蠢到把自己送入狼口之中。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家。”怜惜连忙摇头。 “午间你就在这里休息吧,你的院落还没修葺好。”澜之初说道,转身回房。 “我的院落?”怜惜跟着进去,一脸奇怪。 “未来的公子夫人,怎么能没有自己的院落。”澜之初说得理所当然。 现在怜惜在公子府学习,虽然依然会回将军府居住,但是仍旧要为怜惜准备好她自己的院落,这不仅仅是因为怜惜的身份,也是为了以防不时之需。 “不用吧?”怜惜一脸惊异。 在现代,为了买房可是拼死拼活的,没想到在古代,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等你以后过了门,还要再建一个新居。”既然她喜欢自己房里的风格,不如就按他房里的布局修葺好了。 “这也太浪费了,你这里就挺好啊。”怜惜心里想着浪费,便脱口而出到。 “原来夫人喜欢为夫的居所,难道是恋上我的床了?”澜之初扬起一弧轻笑,斜着眼看了眼怜惜。 怜惜这才反应过来,满脸通红。 “不要脸。”怜惜呸了一声说道。 “为了夫人,不要也罢。”澜之初轻轻吹了一下茶水,微微抿了口茶。 怜惜无语,经验告诉她,不要和不要脸的人争论,否则你也会变成不要脸的人,尤其这个不要脸的人是澜之初。 “午间我要出去一下,午膳我会令人送来,你就在这休息吧。”澜之初说罢放下茶杯。 “你就不怕我把你院子拆了?”怜惜斜视澜之初。 “整个公子府都是你的,随便拆。”澜之初眼里带着揶揄的笑,毫不在意。 “……”怜惜翻了个白眼。 澜之初嘴角擒笑,看着怜惜的红唇,理智告诉他要快点出门办事了,可是他却有些不舍。 也许,耽误一刻钟也不要紧。 澜之初想着,迅速的捞过怜惜,朝那抹引诱了他许久的红唇掠夺而去。 自己的女人,何须隐忍! 怜惜以为澜之初要走了,却没想到一个天旋地转,自己竟然坐在了澜之初的大腿上。 没等怜惜反应过来的时候,澜之初那迷醉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笼罩而来,瞬间冲掉了她的理智。 迷迷糊糊的,她又被吻了。 澜之初贪婪的掠夺着红唇的香甜,怀里柔软的娇小身子让他放不开手。澜之初心里一阵叹息,想起要办的事情,不舍的放开了怜惜,迅速离去。 他怕在迟一秒,他会贪恋得放不开怀里的小女人。 澜之初闪出房间,朝某暗梁上看了一眼,无声心领神会,如幽灵一样闪进房里,蹲在横梁上犹如无物。 怜惜从头到尾都是迷迷糊糊的,脑袋如同一团泥浆,完全想不起东南西北来。 直到澜之初已经离去好一会,怜惜才愣愣的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那混蛋,竟然趁她不注意,又强吻了她?而且,吻完就跑了? 啊啊啊啊! “混蛋!”怜惜握着小拳拳,朝空气狠狠的一挥,满脸嫣红。'' 第七十六章 嚣张,你算哪根葱 已是中午,负责澜之初饮食的阿嬷早已准备好食盒,朝洛书阁走去。 阿嬷呆在澜之初身边已经有二十年,几乎从澜之初才是婴儿的时候起就一直负责他的饮食,在府上颇有地位。 所有人都尊称她一声阿嬷。 这是阿嬷第一次伺候除了公子外的第一个人,还是个女子,阿嬷的心情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能让公子亲自来说给她准备饮食的女子,定是不凡。澜之初是她从小看大,他有了在意的女子,阿嬷也十分欣慰。 食盒里传来一阵饭菜的清香,无比勾引人的口水。这是阿嬷精心准备的午膳。 正在阿嬷朝洛书阁走去的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也正摸进洛书阁旁边的花苑里,鬼鬼祟祟的钻过一个小洞,往洛书阁奔去。 这是万香凝,寄住在公子府上的红颜墨客。 澜之初这几日在公子府,万香凝都知道,千方百计的打探澜之初的动向。 虽然是在同一个公子府,消息却是一点也不好打听,好不容撞见一个洗衣的阿嬷无意提起公子回寝房了,万香凝欣喜若狂的朝洛书阁奔去。 那几个蠢货,每天就知道痴痴的等在西厢那边,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还是要把握机会,主动出击。 万香凝为自己的机智暗自得意不已。 等万香凝层层突破,摸近洛书阁的时候,正见阿嬷提着食盒走近来。 万香凝心里狂喜,太好了,公子还在! 万香凝丝毫不知道眼前的是谁,就当是一个送饭的下人,立即满脸喜意的上前。 “阿嬷,让我来吧!”万香凝瞅着食盘,伸着手上前就要抢过食盒。 “小姐怎么到这里来了?”阿嬷皱着眉,拿着食盒的手稍稍一转,避过万香凝的手。 “我是来伺候公子的,阿嬷把食盒给我就好。”万香凝抚媚的笑着再次伸手。 “这里不是小姐该来的地方。”阿嬷冷着脸,把食盒又收了回来一些。 万香凝心里一阵不悦,一个下人而已,竟然敢给她使脸色。 “我是公子请到府上的,有何不可来?”万香凝板起脸。 谁在家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在这里就算她不是主子,也是公子请来的客人,她又怎么会惧怕一个下人。 “没有公子的允许,任何人不能来这里。小姐还是快走吧。”阿嬷不为所动,丝毫不惧怕万香凝。 “我说了我来伺候公子用膳,你怎么那么不识好歹。”万香凝不悦到。 洛书阁不好进,今日她能摸进洛书阁来,可见一定是天意。 万香凝仿佛已经见到了公子抱着她的温柔模样,不禁心神荡漾起来。对眼前的阿嬷也显得有些高傲起来。 “护卫!”阿嬷厌恶的看了眼万香凝,冷着脸喊道。 万香凝从高傲的状态中回神,一时慌了,要知道她偷偷摸到这里来,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一个小门都没走过的大小姐,她连花墙小洞都钻了,如今站在公子寝房门口,怎么能轻易放弃? “阿嬷,你就通融通融嘛。”万香凝将一个荷包塞进阿嬷手里,语气变得娇柔。 这里离公子只有一步之遥,她不能放弃! 说不定就这一次机会,她就能得到公子的宠幸,一举登上夫人的宝座,到时候看这些下人还敢不敢拦她。 “小姐还是快走吧。”阿嬷眼里没有一丝留情。 此时护卫已经前来,看到万香凝有些吃惊。 “怎么看的?竟让闲杂人进来了?”为首的闽玉江一脸不悦,把身后的四个守卫大骂一顿。 万香凝一脸愠怒,竟然说她是闲杂人等。 “带走。”闽玉江毫不客气的挥手,四个守卫冷着脸上前就要将万香凝架走。 “等等,是公子叫我过来的,你们敢动我!”万香凝又急又怒。 闽玉江一声冷哼,鄙视的看了眼万香凝,这让她更加恼怒了。 “公子!之初公子!”万香凝不管不顾的大喊起来。 阿嬷脸色一变,不悦的瞪了眼闽玉江,闽玉江脸色也很不好,加快速度要架走万香凝。 院外的动静早已吸引了怜惜,怜惜出来的时候,正见几个护卫架着一个大喊大叫的女子往外走去。 “怎么回事?”怜惜微微讶然,看着眼前有些混乱的场面。 几人动作顿时一顿,万香凝趁机挣脱,回过头来看向怜惜,不由得愣住了。 洛书阁门前,站着一个一袭烟霞色衣裙的女子,她脸上不施粉黛,却如出水芙蓉,清纯而娇嫩,盈盈身姿如娇荷,正扑闪着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看着她。 这个女子是谁?怎么站在洛书阁门口?难道有人比她捷足先登了? 万香凝心里万般恼怒,怪不得这些个下人一个个拦着她,却怎么不见他们去拦那个女人? “你是谁?”一股醋劲充斥万香凝的心房,她竟三两步冲到怜惜跟前,蔑视的看着怜惜质问到。 这是一个生面孔,只怕是刚被公子看上带回来的。 无论怎么说,万香凝来公子府的时间比她早,怜惜不过是一个新来的,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万香凝想到这里,顿时摆出一种女主人的气势来。 怜惜诧异的看着眼前一脸倨傲的女子,姿色不错,只是这气势莫名的让人不舒服。 “她是谁?”怜惜无视万香凝的质问,转脸问一边的阿嬷。 刚刚万香凝气势太跋扈,一下子冲过来,阿嬷来不及阻止,如今怜惜询问了,阿嬷只好瞪了眼万香凝。 “夫人,这是公子府上的寄居的客人,万香凝小姐。”阿嬷恭敬的回答到。 万香凝听到阿嬷能喊出自己名字,不禁有些自傲,看来这些下人是认得她的。 只是,等等,她喊眼前的女子“夫人”? 什么夫人?公子的娘亲早已去世,哪里来的夫人? 看着怜惜年轻的面庞,万香凝一脸疑惑。 “你是谁?”万香凝再次问道,一种不妙的第六感让她脸色有些不好。 “大胆!竟敢对夫人不敬!”闽玉江没忘记百里离的交代,此时见到万香凝这么蛮横的样子,不禁又急又怒,更是将守门的几个蠢货在心里骂了一遍。 怜惜一脸尴尬,听到这些人张口闭口就叫夫人的,让她十分无语。 “我不是夫人,不要乱叫。”怜惜皱眉说道。 闽玉江那一脸凶相面对怜惜,立即换上狗腿的笑脸,“是,夫人……” 怜惜无奈的按按太阳穴。 “姑娘……”闽玉江立即改口道。 万香凝却一声冷笑,果然是新来的,只是好厉害的手段,竟然把几个下人都收买了,竟然还能让下人喊她夫人,她却还装着不喜的样子,真是不要脸。 这个新人太没有规矩,万香凝决定好好教训她。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七十七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 “哼,知道自己不是夫人,还敢来公子的寝房?你知不知道规矩的?”万香凝不悦的说道。 “那你怎么又敢来?”怜惜皱眉看了眼万香凝,对这个女人是越来越没好感了。 “是公子叫我来的。”万香凝倨傲的看着怜惜,一脸鄙夷。 “澜之初?”怜惜疑惑。 澜之初叫这个女人过来干什么? “哼。”万香凝冷哼一声算是承认,对怜惜直呼公子的姓名心生不满。 “他没跟我说过。叫你过来是为什么?”怜惜不清楚状况,耐下心询问。 “公子干什么,需要跟你多说?你算什么东西。”万香凝鄙视的说道。 怜惜听到这话,看着万香凝的表情,顿时一脸不高兴。 “姑娘,公子并没有叫万小姐过来。”阿嬷看见怜惜不高兴,连忙说道,同时对万香凝更是没好脸色。 “还不带下去?”阿嬷怒目到。 几个守卫上前,抓住万香凝的手臂。 “我不走!凭什么!就是公子叫我来的,不信你们把公子喊出来。”万香凝甩开护卫的手,大声喊道。 只要公子出来,她就有办法留下来,她相信温润柔情的公子,是绝不会这样对她的。 万香凝觉得就是这几个下人拿了怜惜的好处,所以才惧怕公子出来,才这么着急的要把她赶走的。 万香凝的眼里喷出怒火,一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 怜惜本来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却听万香凝说叫澜之初出来,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眼前这个女人明明不知道澜之初不在洛书阁,却张口闭口就说是澜之初叫她过来的,一看就知道是说谎。 怜惜想起刚来朝都时打听到的消息,说公子府上寄住着几个红颜知己,又想起澜之初人前的伪装,怜惜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敢情这个女人是偷偷摸摸的溜进来了,想一举爬上澜之初的床,摘下澜之初这个大桃子? 大中午的竟然打这种注意,万香凝也是够奔放的,怜惜上下打量着万香凝,啧啧摇头。 万香凝见怜惜这样打量着自己,脸色更是恼火,不停的要挣脱护卫的钳制,凭什么这个女人他们不抓,偏偏抓她?等她上了位,看她怎么惩治他们! “等等。”怜惜抬手制止了几个护卫,一脸玩味的看着万香凝。 护卫听见怜惜的阻止,立即放开万香凝,这听话的模样让万香凝更加愤愤不平。 “别以为自己收买了几个下人,就了不起了。”万香凝皱眉看着怜惜,努力装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让公子知道了,有你好看的。趁着公子还没出来,你还不快退下去?”万香凝说着,忍不住往里面探头望了一眼。 按理来说动静那么大,公子不应该听不到啊,难道是这女人给公子下了迷魂药,把公子药晕了? 万香凝盯着怜惜,不悦、嫉妒和排斥丝毫不掩饰的从眼里流露而出。 “你知道我是谁嘛?”怜惜好笑的瞧着万香凝,这样愚蠢的性格,和韦婉简直有的一比。 澜之初这都什么眼光啊?要找演戏的群众演员,也该找点有品次的吧? “我管你是谁,我先进的公子府,就凭这点你也得叫我一声姐姐。”万香凝只想把怜惜压下去,怜惜淡定的模样让她十分不安。 怜惜呛了一口口水,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万香凝。 万香凝却以为怜惜被吓住了,高傲的抬起下巴,用眼角斜了怜惜一眼。 “你可还真厉害啊。”怜惜摇头说道,十分无语。 “别唧唧歪歪那么多了,知道自己低微,还不快走。”万香凝却不耐烦的说道。 阿嬷冷眼看了眼万香凝,这样的蠢人一定要告诉公子,就凭她敢这么和姑娘说话,也不可能留得在府中。 怜惜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太蠢的人,和她争论只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此时一阵饭菜的清香传来,怜惜竟然觉得饥饿无比,不想再和蠢人浪费时间。 怜惜微微笑着拉过阿嬷,拿起她手里的食盒。 “阿嬷,劳烦你送午膳过来了,给我就行了。”怜惜闻着饭菜的香味,不再看万香凝一眼。 “姑娘哪里话,还是老身来提吧。”阿嬷见怜惜竟亲自拿了食盒,有些不安。 “没关系的,辛苦你了。”怜惜和善的说道。 阿嬷想起澜之初的交代,也便由了怜惜去,不再多言,却对怜惜的随和产生了好感。 “凭什么我拿就不行,她拿就给了?”万香凝看见阿嬷竟然把食盒给了怜惜,瞪了眼阿嬷,狗眼看人低,她眼里流露出鄙视。 阿嬷简直气极而笑,她作为公子御用的厨娘,一直以来全权操劳公子的饮食,府里上下也没有谁拿过这样的眼色看她。 如今这竟然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给鄙视了。 阿嬷在府里那么久,虽然恭谨处事,但也是有自己的傲气的。 “滚!”阿嬷一声低吼,威严的气势吓得万香凝顿时愣了一愣。 怜惜提着食盒,无语的瞧了眼万香凝,转身就要往里走去。 “你站住!”眼见怜惜要进了洛书阁,万香凝顿时急了,却顾不上阿嬷的气势,一把拉住了怜惜。 怜惜猝不及防,差点把食盒弄掉在地。顿时一股不悦就上来了。 哟呵,给脸不要脸是吧。 “我劝你别惹我。”怜惜眉毛一挑说道。 “我比你先到,要送食盒也是该我送!”万香凝说道,想抢过食盒。 她好不容易溜进来一次,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你知道这食盒是给谁的吗?”怜惜也不争抢,放开了手里的食盒,任凭万香凝拿着。 万香凝拿到食盒,心里喜悦不已,这食盒既然送到洛书阁,那肯定是给公子的,这还用问? “难道还是你吃的不成。”看见怜惜一脸玩味的样子,万香凝翻了个白眼的说道。 “对,就是本姑娘吃的,既然你那么想要给我拎食盒,那我就大发慈悲给你这个机会吧。”怜惜说着,转身向里面走去。 万香凝有些呆愣,却也不相信怜惜的话,不禁一声嗤笑。 “还不拿进来?本姑娘饿了!”怜惜冷声到。 万香凝看着怜惜真的把自己当作婢女的样子,不禁一阵气恼,但是想到公子,便顾不上许多。 等她得到公子的宠幸,看怜惜还怎么嚣张!'' 第七十八章 扔出去 万香凝端着食盒冷冷的觑了眼怜惜,看着寝房的门口心跳得有些快。 她就要见到公子了! 从没有哪个女人跨入过公子的寝房,如今她万香凝就是第一个跨入公子寝房的女人! 幻想到自己得到公子宠爱、一跃上位的场景,万香凝脸上有些雀跃和高傲,更是看不起怜惜,暗自想着待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公子将怜惜赶走! 怜惜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满脸倨傲的万香凝,摇头走进去,在墩椅上坐下,示意万香凝摆饭。 万香凝脸上收不住的兴奋,小心翼翼跨进房内,软糯糯的喊了声,“公子~” 看着房内大气简约的布局,透过珠帘和屏风似乎还能隐隐看到一张床,万香凝脸上有点痴了,想象着和公子在床上缠绵,万香凝顿时脸色通红。 “公子~”万香凝又娇羞的喊了一声,声音里说不出的暧昧和软绵,似乎此时已经被公子搂在怀中。 怜惜一身恶寒顿时爬满全身。她用力的敲了敲桌子,提醒万香凝回神。 “喊什么喊?你的公子不在这里。赶紧给我上饭菜,我饿了”怜惜不悦的说道。 万香凝抱着食盒站在门口,看着怜惜一脸女主人的样子,一脸不爽。 “那里是你能坐的地方吗?滚出去!”万香凝沉浸在幻想里,被怜惜无情的打破,心里怨气顿生。 “我看该滚的是你!”百里离跨入房中,没等怜惜开口,便冷着一张脸怒喝到。 万香凝吓一跳,抬眼却见到跨进来的是百里离,连忙讨好的打招呼道,“百里管家,你怎么来了?” 百里离哼了一声,一把从万香凝手里拿过食盒,赶紧的给怜惜摆上。 听到守卫的汇报,他立即就赶过来了,而且刚刚到门口的时候,百里离正好听到怜惜说肚子饿了。 天大地大,女主子最大,女主子吃饭大事,可不能耽搁饿坏了。 万香凝傻眼的看着百里离一脸狗腿的摆上饭菜,看着怜惜丝毫不客气的大朵快颐,完全反应不过来。 公子呢? 为什么送给公子的食盒,是这个女人在吃? 万香凝看着百里离细致的伺候着怜惜用膳,张大了嘴不敢相信。 百里离是谁?他是公子的贴身管家,更是掌管了整个公子府。她们在府上那么久,公子下来就是百里离最大了,如今他竟然在这里伺候这个女人吃饭? 要说其他下人能收买,百里离是绝对不可能收买的。 万香凝只觉得有些微微的不妙。 想到一开始几个下人叫怜惜夫人,再到百里离小心翼翼伺候的样子,难道自己真的撞上铁板了? 不是怜惜收买了那些下人吗?她自己都亲口承认自己不是夫人了,为什么连百里离对她也那么好? “百里管家,她是谁,为什么可以坐在这里……”万香凝傻眼的呆呆问道。 怜惜嘴里吃着美味的饭菜,抬眼看了眼万香凝,也不说话,对这样自恋又自傲、智商却那么低能的人,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百里离一脸不满,冷冷的撇了眼呆立在门外的闽玉江等人。 “你们守卫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闲杂货色都能进来了?”百里离没有回答万香凝,却对门外的闽玉江冷声说道。 闽玉江低着头,任由百里离撒气。 百里离怒道,“还不带下去。” 闽玉江连忙抬头,亲自上前架起万香凝,拖着就要拉下去。 万香凝这才反应过来,她自小也是被人捧着的大小姐,竟然被说成闲杂货色,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放开我!凭什么拉我!有本事叫公子出来!”万香凝喊道。 就算她是未来的公子夫人,那又怎样?现在不还不是吗?万香凝豁出去了。 “都说了你的公子不在这,难道你没带耳朵?”怜惜吞下一口菜,看着万香凝,摇头说道。 万香凝愕然,看着百里离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自己,这才后知后觉的相信了公子不在寝房,可是公子不在,那怜惜怎么能在这里。 怜惜只是瞄了一眼万香凝,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至于我嘛,是澜之初让我住这里的啊,既然他都开口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住下了。”怜惜端起茶汤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 “凭什么……”万香凝呆呆的呢喃到。 一口一个凭什么,怜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凭她是未来的公子夫人。”百里离不等怜惜开口,就忍不住怼到。 怎么会有这么蠢、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百里离怀疑的瞧了一眼万香凝的脑袋,真怀疑是不是被驴踩过。 “行了,耽误我吃饭。这样的女人还留着过年啊,还不赶紧给我扔出府外去。”怜惜皱眉对百里离说道。 “是。”百里离立即应答,女主子都开口了,岂有不从的道理。 何况百里离早就看万香凝不顺眼了,当即手一挥,闽玉江见此马不停蹄的上前架起万香凝,毫不客气的把万香凝拖了下去。 嘭! 直到公子府的大门关上,跌坐在地上的万香凝还一脸不可置信。 自己竟然被赶了出来?! 万香凝坐在公子府的大门外边,看着路过的人指指点点,不禁羞红了脸。 “开门!”万香凝不服气的上前拍门,引来更多指指点点的目光,几个嗑瓜子观众一脸瞧好戏的神情,蹲坐在公子府外边不远的石墩上。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万香凝心里一喜,果然他们还是顾忌自己身份的吧! 她可是下堂知县之女,从来就没有人敢这样对她!等会她一定要他们求着自己回去,否则难解她心头怨气。 嘭。 一个物件被扔了出来,公子府的大门又嘭的一声关上,留下错愕不已的万香凝。 原来他们不是来求她的,是把她行李扔出来的?! 万香凝脸色的高傲变成错愕,从错愕变成不敢置信,又从不敢置信变成恼羞成怒。 周围的人一清二楚的瞧着万香凝的脸色变化,脸上皆是幸灾乐祸和探究的神情。 “你,你给我等着……”万香凝嘴唇哆嗦,慌乱的捡起自己的包袱,狼狈的离去。'' 第七十九章 多少个红颜 这边怜惜已经用完了午膳,正舒服的喝着清茶。 “那个万什么的,什么来历?”怜惜虽然把人给赶出去了,但还是想了解一下,以免得招惹了大麻烦。 “她是朝都下堂安源县县令的女儿,自有一番才情,所以寄住在公子府。”百里离老实回答到。 “是有什么关系进来的吗?”怜惜疑问。 公子府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就光看洛书阁的层层把关,就知道想进来没有那么容易。 “没有什么关系……当初她自有一番才情,又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拧捏,于众人中脱颖而出,便进了府来。”百里离给怜惜重新沏上一壶茶。 没有关系? 怜惜有些想不明白,这么脑残的人,澜之初竟然还能看出她的“脱颖而出”来,怜惜也想象不出万香凝有什么才情。 她以为这样一个没脑子的人,是靠关系进来的。 “你们公子都什么眼光。”怜惜撇嘴说道。 虽然对澜之初满腔怨念,但是听到怜惜否认澜之初,百里离还是本能的维护。 “公子也不容易,既要表现出爱才,又要招惹不同家势的女子,还要看那女子没有其他目的……”百里离一一数着。 怜惜有些好笑。 “其他目的,是什么目的?”难道每个挤破脑门进来的,不都抱着目的吗? “对公子抱着爱慕之心的,想飞上枝头当妃子的,不算别有目的。”百里离弱弱的辩解到,似乎又怕怜惜不高兴,不安的瞧了眼怜惜。 怜惜撇了眼百里离,心里却是明白了。 澜之初隐藏着自己,隐藏着秘密,自然是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进来,但是又不能不给一个人进来,这么说来,他挑人也挑得挺辛苦的。 “那你们公子可真是不容易啊!”怜惜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 “姑娘可别怪公子,他也是不得已。”百里离正色,带着不安看向怜惜。 可千万不能让怜惜误会澜之初,否则到时候让澜之初知道,他百里离可没好果子吃。 怜惜微讶的看着百里离,他被澜之初呼来唤去的这么欺负,却还心甘情愿为他说话的样子,看来澜之初收买人心还挺有一招。 “府上这样的姑娘还有几个?”怜惜不为难百里离,想了想问到。 “十八个……”百里离如实说道,飞快的偷瞄了一眼怜惜的表情。 “十八个?”怜惜讶然。 “不,刚刚赶走了一个,应该是十七个……”百里离连忙解释。 “澜之初也真能啊。”怜惜哼了一声说到。 一想到公子府上住着十来个红颜墨客,怜惜心里就莫名的不爽。 “姑娘别误会,虽然住着十七个红颜墨客,但她们都住在西厢那边,公子从没有靠近过她们。”百里离急忙解释到。 “虽然这些姑娘都寄住在府中,可是公子只是让下人顾及一下她们的食宿起居,并没有自己亲自过问……” 百里离满头大汗。 他的姑奶奶哟,要是怜惜因此不高兴,那澜之初肯定也会受了气,澜之初受了气,那他离死也不远了。 “公子不但从没去过那边,而且那些姑娘也从没有哪个能过来公子的居所这边半步的……”百里离继续解释。 “是吗?”怜惜斜视着百里离,没有一个能过来,万香凝是怎么回事? 百里离瞬间哑然,想起刚刚万香凝大闹的样子,不由得一阵恼火,恨不得又追出去把那该死的蠢货提回来揍一顿。 还有闽玉江,想到这小子竟然让万香凝溜进来了,百里离心里暗自决定,要狠狠收拾闽玉江一顿。 闽玉江正在教训手底下的守卫,突然无来由的连打了三个喷嚏,顿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他悄悄看了眼洛书阁的方向,直觉告诉他要快溜。 此时百里离仍在费劲口舌的解释着。 “姑娘,相信我,万香凝只是个意外……”百里离嗓子都要冒烟了,然而看着怜惜脸上平静得似乎毫不在意,这样反而让百里离更为慌张。 在怜惜吃午饭的这一小段时间,百里离已经查清楚了,万香凝是从那花苑的小洞中钻进来的。 谁能料到一个大小姐,竟然会钻洞进来? 怜惜斜眼看了看百里离,见他口干舌燥的样子,忍不住拿过一只杯子,给他倒了杯茶水,但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是一个探听澜之初内幕的好机会,就让百里离慌里慌张的说吧,这样她才能了解更多的八卦。 “公子的寝房从没有哪个女人踏入过,就算是用膳,也是阿嬷送来,然后我亲自端进来的。”百里离急于给澜之初洗白,顿时把澜之初的秘密抖了出来。 “而且姑娘我和你说,公子有洁癖,哪个女人动了他的东西,那东西他都要扔掉的……”百里离压低声音说道。 怜惜一脸惊讶。 骗人的吧?澜之初一出门就招蜂引蝶的样子,那些女人恨不得一看到澜之初就扑上来,那碰到他的可多了,怎么没见他把自己扔掉? “真的!”百里离见到怜惜不相信,顿时急了。 “我跟公子那么久,唯一让公子破例的就是姑娘你了……姑娘是第一个踏入公子寝房的女子,还是公子亲自抱过来的,可见公子对姑娘的情谊可不一般……”百里离挤眉弄眼,讨好的说道。 “哈,动情?”就澜之初那样会动情? 怜惜觉得有些搞笑,那死男人除了会动不动就占她便宜,哪里来的动情!发情还差不多。 “真的!公子一定是动情了!我们从没见过公子这样的!”百里离举起手发誓,然后有放下手,掰着手指一一数起来。 “公子所练的心法是天星功法,天星功法的同生心法是《束月心法》,和天星是配对的,公子却把《束月心法》教给了姑娘……” “还有火凤羽剑招,那是我们想学都没得学的,公子却毫不犹豫的教给了姑娘。要知道《束月心法》和火凤羽剑招放出去,将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还有,姑娘的无尘剑……”百里离说得口干舌燥,端起一杯茶水猛的灌了一口。 怜惜疑惑的看向百里离,无尘剑?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九月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国庆啦,小仙女们激动吗~ 反正我是挺激动的,但是不是因为放长假,而是因为国庆到了,画画肚肚里的宝贝儿随时都有可能报道啦! 其实这是很私人的事情,但是总有小仙女问画画怎么更新那么慢哦…… 其实画画每天都努力更新,请小仙女们谅解哦! 那么~这事都透露了,请小仙女们祝福我吧~求抱抱~求亲亲~求举高高~哈哈'' 第八十章 无尘剑的来历 怜惜摸了摸腰间的剑鞘,无尘剑入手微凉,能让一直拿着剑的人握着都不会手心冒汗,盈润却又凌厉,和主人心意想通,充满灵性。 连她这样不懂剑的人都感到无尘剑的不凡,可见无尘剑是世间难得的一把好剑。 但即便如此,她也只是以为这个时代的铸剑技术高超,从没想过无尘剑有什么来历。 因此百里离一说,怜惜立即提起兴趣来。 百里离见怜惜脸上终于有些期待的神情,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无尘剑是公子亲自锻造的,亲自去寒山寺求取寒星软铁,又亲自设计打磨,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为了这把剑,公子好几天没合眼,才赶在姑娘生辰的前一天晚上将剑打造出来……” “姑娘可知,寒星软铁世上只有两块,一块铸成了公子身上的无相剑,还有一块就是姑娘身上的无尘剑……”百里离说着,羡慕的看了眼怜惜的腰间。 寒山寺的寒星软铁,是寒山寺的镇寺之宝,纵然澜之初和寒山寺的方丈是过命的交情,也不能让方丈松口一分。 直到澜之初说这寒星软铁是用来铸剑送给未来夫人的,方丈才讶然松口,但澜之初还是用了另一个绝世珍宝,才换得了寒星软铁。 寒星软铁最难求得,拿到软铁后,澜之初不舍得让他人动手,硬是自己亲自过手,铸成了无尘剑。 那天百里离捧着无尘剑,心里简直羡慕得不得了,如果能把剑送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啊!他恨不得抱着无尘剑偷偷溜走…… 怜惜听着百里离的话,不禁愣住了。 她生辰的前一天晚上才铸造好无尘剑,这之前的几天澜之初一直在奔波。 怪不得关于她的谣言出来后,澜之初几天不见人影,她还以为澜之初信了她好女风的事,却没想到他是在为自己铸剑。 怜惜想起澜之初第一次教自己剑招的那天晚上,怜惜扔下澜之初的长剑,抱怨了一句剑太沉了。 没想到他竟然记在了心上。 怜惜心里有些复杂,她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澜之初做了这么多事情,不是平白无故。 如果只是为了她身上的秘密,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难道,澜之初真的对她有情吗? 回想澜之初的种种,怜惜有些不敢置信,怎么都无法将澜之初和动情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百里离还在碎碎念的数落着澜之初的种种不同寻常,好一会才发现怜惜竟然在发呆。 “姑娘……”百里离轻轻抬起手,在怜惜眼前晃了晃。 “啊?”怜惜突然回神,有些尴尬,端起茶杯猛喝水。 百里离一瞧怜惜囧迫的样子,心里一喜,连忙问道,“姑娘,我们家公子那么喜欢你,你可喜欢我们公子?” 百里离盯着怜惜,紧张无比,像是过问自己的终身大事一般。 姑娘,可喜欢澜之初? 怜惜愣住了。 蹲在横梁上的无声睁开眼睛,百里离啰嗦了大半天,总算问了句有意义的话。她暗暗看着怜惜,眼里竟有一丝探究和期待。 怜惜只觉得尴尬无比,只有一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因为,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喜欢澜之初吗?怜惜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只知道每次澜之初都让她气得牙痒,这样一个人,几天不见又似乎有些记挂。 但是,有没有喜欢他?怜惜无法回答,她从没有仔细考虑过,自己对澜之初的种种期待和失落、失望、欣喜等等情绪,到底是不是因为喜欢。 怜惜眼神飘忽不定,一回神正见百里离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看什么看!”怜惜不禁脸一红,轻斥到。 百里离连忙摆手,暗暗吞了吞口水。 “我要休息了。”怜惜站起来,凶巴巴的下逐客令。 百里离自然是不敢说什么,连忙收拾干净桌子,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暗梁上的无声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心里切了一声,又重新闭上眼睛靠回暗桩上。 屋子里安静下来,怜惜趴在桌子上,心神有些烦乱,又有些不明所以的复杂。脑子里有些乱哄哄的。 也许是吃饱之后乏累了,怜惜趴着趴着,竟就这样睡着了。 澜之初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到怜惜趴在桌上睡着的模样,不禁皱眉。 有床不睡,嫌弃? 澜之初不悦的走到怜惜面前,看着她熟睡的小脸,又不禁无奈。 轻轻抱起怜惜,将她放到床上,澜之初才站了起来。 怜惜翻了个身,竟把锦被踢翻一半,抱着被子继续睡着。 澜之初无语的摇摇头,这女人睡觉怎么那么不老实? 初秋的下午已经有些凉意,见怜惜熟睡,澜之初不忍将她叫醒,无奈的又转身回去,轻轻的拉下被子帮怜惜盖好。 怜惜似乎不满有人抢走她怀里的被子,撅起嘴巴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软糯的鼻音让澜之初心里不禁柔和下来,手指轻轻点过怜惜的巧鼻,忍不住俯身印上一吻。 轻柔的吻不同于以往的掠夺,似乎怕吵醒了熟睡的小女人,这一吻如同蜻蜓点水,温柔似水。 澜之初不舍的起身,转身朝外而去。 “公子……”院外,见到澜之初走出来,百里离上前,有些欲言又止。 “婆婆妈妈干什么?”澜之初冷声说道,完全没有了刚刚在房里的温柔样子。 “万香凝,被姑娘扔出去了……”百里离硬着头皮汇报到。 “怎么回事?”澜之初冷眼一瞥。 万香凝被扔出去就扔出去了,澜之初丝毫不关心。 被怜惜扔出去了说明惹怜惜不高兴了,敢惹怜惜不高兴的,扔出去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只是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百里离战战兢兢的,将午间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如实禀报。 “你是说,万香凝踏进了洛书阁?”澜之初眯着眼睛,一脸危险。 “是,是姑娘让她进去的……”百里离连忙甩锅。 澜之初脸色并没有因此好一点。 百里离手心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还有呢?”澜之初不看百里离,声音里阴沉得可怕。 【作者题外话】:国庆快乐!亲爱的小仙女宝宝们!~'' 第八十一章 怜惜书院的创办者 百里离心里挣扎了一下,最终没敢把下午和怜惜碎碎念的事情和澜之初禀报。 如果怜惜承认喜欢澜之初也就罢了,可是怜惜什么也没说,还凶巴巴的把自己赶出来了。 要是让澜之初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扒掉一层皮啊? 百里离偷看了眼澜之初,暗自咕咚的吞了一口口水。 “没,没有了。”百里离心虚说道。 澜之初转头淡淡看了眼百里离,却没说什么。 但是百里离感觉自己腿都软了,下一秒有跪下来求饶的趋势。 “真的?”澜之初声音平静无波,百里离却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真真真真的……”百里离紧张得口吃了,可是依然不敢说。等有机会了,哪天澜之初心情好些了,他再说罢。 百里离哭丧着脸,硬着头皮承受澜之初阴沉的怒火。 “把我寝房的东西全换掉。”澜之初看了眼百里离,声音冰冷,却没有说什么。 对于百里离,澜之初还是信任的。虽然他知道百里离肯定隐藏了什么,但是他从不会逼迫百里离。 有时候,一个隐藏着秘密的人,心理压力比想探听秘密的人还要大,他不必再去加一层压力给百里离,是时候说,他总会说的。 而且如果是什么重要紧急的事情,百里离绝不会瞒着自己,百里离是一个有分寸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能够成为公子府的大总管。 百里离见澜之初没有再逼问,暗暗吁了口气,连忙点头应是。 “按现在的布局,全部换了。”一想到万香凝踏入过洛书阁,澜之初心里无比厌恶。 “是……”百里离狗腿的连连点头,小心脏依旧扑腾不已。 澜之初转身进房,来到床边,看着怜惜熟睡的小脸,最终决定抱起她换一个地方。 这女人睡相太奇葩,指不定会睡到什么时候,但是房里的东西要换掉,澜之初却不想耽搁一刻。 怜惜睡得有些迷糊,睁开眼正见澜之初抱着自己,朝外面走去。 “发生了什么事?”看见澜之初,怜惜的瞌睡虫瞬间跑了。 院子外面人来人往,却井然有序,没有发出丝毫杂声,看着这阵势难道要拆房子? 自己睡了一觉起来,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怜惜瞬间清醒,连忙从澜之初怀里下来,果真见到洛书阁被拆了,所有房内的布局都被清除。 她就睡了一下他房间而已,不用这么夸张吧? 怜惜瞪着眼睛,看着工匠们大刀阔斧,一脸不可思议。 “天黑之前弄好。”澜之初淡淡的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怎么回事?”怜惜靠近百里离,悄悄的问道。 “还记得我跟姑娘说,公子有洁癖吗?”百里离也悄悄的说道。 “就因为我?睡了他寝房,他就把寝房拆了?”怜惜还没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说道。 “不是因为姑娘。”百里离连忙纠正,“是因为万香凝……” 怜惜一脸错愕。 澜之初,这也太夸张了吧? “姑娘,你的寝房也修葺好了,要不我先带你过去?” “也好。”怜惜呆呆的看了眼忙碌的工匠,跟着百里离走出洛书阁。 朱廊阁宇,只是转过两个花苑,便到达了一小院门前。竟离澜之初的洛书阁不远。 “水鸢阁。”怜惜歪着头,慢慢的念叨。 “姑娘进步神速。”百里离真心的夸赞到。 怜惜不由得老脸一红,十几岁的人了才开始学习识字,竟然还被夸进步神速。 百里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怜惜微微颔首,跨步进入水鸢阁。 一阵清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花草的芬芳,屋檐下有几个典雅的水缸,种着几株淡雅的睡莲。 寝房门屋垂挂着碧玉帘子,屋内宽阔,摆放着茶桌和软垫,内屋和外屋间隔着一层粉紫色的珠帘,显得温馨典雅。 怜惜满意的点点头。 “这是公子亲自叫人布置的。姑娘,可还喜欢?”百里离见怜惜满意,又套话到。 怜惜肯定的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欣喜。 “公子对姑娘可真好。”百里离见势说道。 怜惜斜了眼百里离,出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公子那么好,姑娘要不要考虑一下。”百里离谄媚的凑上跟前,悄悄的问道。 怜惜瞪了眼百里离。 “你是不是披着男人的外衣,实际上是个女人?”怜惜探究的看着百里离。 “什么意思?”百里离一愣。 “要不然你怎么比女人还八卦呢?”怜惜揶揄到。 “姑娘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公子好可怜的,这么多年孤身一人,我不操心他的终身大事,谁还会操心他的终身大事?”百里离说得正气凛然,一副正经的模样。 怜惜好笑的摇摇头,却没有再接话。 听到百里离说澜之初这么多年孤身一人,怜惜竟然有些心疼。 “以前,不是有个女孩子陪着他么?”怜惜想起澜之初说的那个故人,便随口问道。 百里离一愣。 “这个公子竟然跟你说了?”百里离惊讶的问道。 本来怜惜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那个澜之初所谓的故人,竟然还真陪了他一段时间,心里有些微微泛酸起来。 “所以你还好意思说他这么多年孤身一人,明明身边从不缺乏美女的陪伴。”怜惜哼到。 百里离见怜惜误会,摆手说道,“姑娘又误会了。” 怜惜不相信的看着百里离。 “那个是公子的师傅,大公子好几岁呢。”百里离说道。 “澜之初的师傅?”这个怜惜倒是从没听澜之初说过,不禁好奇起来。 “是的,那个人……教了公子几年,后来她突然不见了。”百里离说道,不太愿意说起这个事情。 怜惜想到在外面听来的流传,说怜惜书院是澜之初的师傅指导建设的,又有人说那只是澜之初一面之缘的高人,难道这个人,就是怜惜书院的设计者? “这个师傅,是不是就是指导澜之初创办怜惜书院的那个人?”怜惜急忙问道,心里有些微微的紧张。 百里离点点头,却不愿多说。 怜惜却不放过这个信息,拉着百里离问道,“她为什么创办怜惜书院?” “我只听到过她说的一句话,说是为了一个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百里离说道。 怜惜有些愣神,心里对这个澜之初的师傅有种无比微妙的直觉,一种隐隐的期待在她心头升起,压都压不住。 【作者题外话】:小仙女们早上好~! 画画看到有书友说,令安歌的身份……其实令安歌出去都是皇帝吩咐出去的,再者,他也会有自己很短暂的独立时间…… 而且其实他不止是皇帝的贴身侍卫那么简单,他还有一些身份,前文怜惜就想过,“他只是贴身侍卫那么简单吗?” 还有,此文是古典架空~然后画画的风格呢,是有点欢脱的,读起来爽一点的,所以风格和古典就有些差别哈'' 第八十二章 冷血无情 “姑娘,我劝你别问这个了。公子的师傅,是一个禁忌……”百里离看怜惜还想探究的神情,不禁想起怜惜在书院的暗室里,差点被公子掐死的场面。 “为什么?”怜惜不甘心的问道。 百里离只是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现在怜惜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女孩子,澜之初的师傅,肯定和现代的特种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她不是现代穿越来的,也必定是认识一个现代穿越来的人,这个人也许就是一个特种兵。 想起巫妙音对那个女子的回忆,怜惜更相信是后者。 这个特种兵,会不会认识她的哥哥?或者说,这个特种兵就是她哥哥? 怜惜心脏砰砰直跳,迫不及待的想揭开这一切的秘密,头也不回的朝澜之初的书房冲去。 怜惜走得有些急,当她赶到书房的时候,澜之初正在写着什么。 澜之初抬头,看了眼有些气喘的怜惜,暗自奇怪。 “你师傅,她是谁?怜惜书院,是不是她创办的?”怜惜缓了缓呼吸,迫不及待的径直问道。 澜之初的眼神倏然一冷,如刀子一般的眼神看向百里离。 “我让你是照顾她的,不是去嚼舌头的。”澜之初的嗓子低沉阴冷,怜惜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澜之初终于明白,百里离下午欲言又止的是什么,不禁对百里离的不知分寸感到失望。 百里离不知道澜之初误会了自己,他明显感到澜之初对自己的失望,还以为是自己提了澜之初的禁忌让澜之初不爽,当即黯然的低下头承认到,“是属下多嘴。” “自己收拾走吧。”澜之初握着的笔不停,不再看百里离,也没有看怜惜。 百里离眼里愕然,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却没有说话,默默点头就要退下。 怜惜错愕不已,就因为自己多问一句话,百里离就要被赶走?怜惜有些急怒的抓住百里离的手臂,不让百里离走。 再怎么说,错也是她错,不关百里离的事。 “是我逼问百里离的,不关他的事。”怜惜看着澜之初说道,澜之初没有抬头也没有表态。 百里离强笑着,拉开怜惜的手,轻声说道,“是属下没有分寸了,姑娘好意属下心领了。” 看着百里离眼里的失落和受伤,怜惜心里有些愤怒。 百里离对澜之初怎么样,她清楚无比,他甚至处处替澜之初说好话,这样好的一个人,澜之初竟然说赶走就赶走? “澜之初,百里离对你怎么样,你扪心自问。这件事情确实是我逼问,你却不由分说责怪百里离,不觉得过分了吗?”怜惜抓着百里离的手臂,恼怒的看着澜之初,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知道澜之初反应那么大,她绝不会过问的。 澜之初看了眼怜惜抓着百里离的手,脸色阴沉。 “我做什么决定,自有我自己的打算。”澜之初垂下眼,继续提笔。 “你……”怜惜气急。 “姑娘,别说了。”百里离知道澜之初是真的生气了,那个女子本来就是个禁忌,他以为澜之初和怜惜说了,才敢提起。 没想到竟是…… 百里离眼神暗淡,任何人都能出错,但是作为公子府的管家,他是绝对不能犯这样的错,是他辜负了澜之初的信任。 “好,没想到你是这么的冷血无情。既然要走,那我陪百里离一起走!”怜惜眼神也冷了下来,拉起百里的手臂毫不犹豫朝门外走去。 百里离心里一惊,想不到怜惜竟然会这样做,内心既感动又复杂。 澜之初提着的毛笔重重一顿,冷哼一声摔下毛笔,墨水飞溅,染了他素色的衣袍。 “你以为你能做的了主?”澜之初站起来,一步步朝怜惜走去,盯着怜惜抱着百里离的手臂,阴霾布满那张冷逸的面庞。 她竟然为了百里离,以和百里离一起走来威胁他? 怜惜倔强的回视澜之初,小脸的冷意毫不逊于澜之初。 “别忘了你是谁,你要留要走,轮不到你决定。”澜之初站在怜惜面前,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情感。 怜惜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忽然觉得无比嘲讽。 是的!自己在澜之初眼里,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这几天他对自己好一些,自己怎么就得意忘形了呢?怎么就忘了他曾经说过的,她不过是一枚棋子,要么留下,要么杀了? 怜惜眼里情不自禁的泛起雾气,却忽然笑了。 澜之初看到满脸愤怒和冷然的怜惜,竟忽然一笑,心里不由得一紧,忍不住蹙眉。 该死!他最讨厌这样的感觉。 “是,什么事都是你决定,我们都不过是任你摆布的棋子罢了,有用便留着,无用便弃了,不顾及任何情分。”怜惜盯着澜之初,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亏得百里离还一心护着你,为你说好话,下午还为了你所谓的终身幸福,问我喜不喜欢你,为你操碎了心。”怜惜轻轻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哪里来的终身幸福,他不需要!”怜惜失望的说道。 百里离不安的拉了拉怜惜,“姑娘,你误会公子了……” “误会?这就是你满心护着的公子!”怜惜愤怒的指着澜之初,心里失望至极。 “你维护他,帮助他,心疼他,他呢?怎么对的你?刚刚我不过是逼问了你那个师傅的事情,你还不愿告诉我,我才跑来问他,结果他不由分说就赶你走!就这样的人值得你对他那么好?” “这样的人,会值得我去喜欢?”怜惜几乎吼道。 百里离看了眼发飙的怜惜,默默不语。他总能感到怜惜除了愤怒,还有一股深深的失望和失落。 百里离不知道怜惜这情绪是怎么来的,但是直觉告诉他,自己还是不要说话为妙。 澜之初心脏猛的一缩,看着怜惜盯进她的眼眸深处。 “你先下去。”澜之初看了眼百里离,淡淡的说道。 虽然怒在头上,但是他没有忽略怜惜的话,也才明白自己误会了百里离。 百里离一脸不可置信,看了眼澜之初,心里有些不安,澜之初这是不赶他走了? 看了看澜之初,又看了看怜惜,百里离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打算给两个人共处的空间。 “你不许走!”怜惜没会过意来,以为澜之初又在赶百里离,坚决的又拉住了百里离的手。 澜之初脸色一沉。 百里离心里不禁哀号,我的姑奶奶,你这是要折煞我哟。 瞄了一眼阴云遍布的澜之初,百里离飞快抽回手,安慰的拍了拍怜惜,转身逃一般离去。 “你给我站住……”怜惜心里不禁愤怒,她在这里帮百里离百般争取,这小子竟然没出息的逃了? 澜之初见怜惜竟然还真要出门追百里离,不由得愤怒的一把扛起怜惜,飞快的往洛书阁而去。 【作者题外话】:国庆快乐~二更…… 昨天与国同庆的大日子,画画的老爹生日,给老爹加菜去了~所以昨天是一更,望谅解哈~'' 第八十三章 心痛方知情已深 怜惜一路挣扎怒骂,可最终逃不过被压在床上的命运。 “卑鄙无耻的冷血动物!”怜惜怒骂。 “是吗?就让你看看是不是冷血!” 澜之初双手用力,只听撕拉一声,几块碎布可怜的被丢在一边。 怜惜胸前一凉,一声惊呼捂住自己的前胸,咬牙切齿的瞪着澜之初。 却见澜之初狂野的扯下身上的衣裳,毫不留情的压了上来。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怜惜挣扎着,手脚毫无章法的踢打。 澜之初抓住怜惜的手压在床头,炙热的胸膛贴上怜惜的胸前,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怜惜感觉到那滚烫的身体,不由得一阵颤抖。 “我冷血吗?”澜之初冷冷的勾起唇角,笑却显得邪魅无比。 怜惜眼角泛着泪水,倔强的不肯眨眼,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都不服输。 澜之初压着柔软的身体,不自觉看向怜惜光滑的肩膀,竟渐渐感到小腹传来一阵微热,他不禁皱眉,把头埋在怜惜脖颈里。 闻着怜惜身上的幽香,他还是忍不住在怜惜的脖子上啃了一口。 怜惜身体一僵,突然想起百里离的话。 “姑娘,我们公子那么喜欢你,你喜不喜欢他?” 澜之初真的喜欢她吗?怜惜心里一阵冰凉,她不过是任他摆布的棋子罢了!无论她愿不愿意,说强吻就强吻,说甩床上就甩床上,把怜惜对男女感情的最后一丝期待和幻想也破灭了。 “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怜惜冷冷说道。 沉迷在怜惜幽香里的澜之初猛然一僵。 “不需要得到你的心,得到你身体就够了。”澜之初不由得赌气的说道。 他绝不会给她逃走的机会,他要把她留在身边,让她慢慢的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怜惜听到这一句话,却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心里更是冰凉。 果然…… 怜惜闭上眼睛,心如死灰,任由澜之初发泄似的啃咬着她的肩膀,如木头一般动也不动,丝毫不反抗。 澜之初抬起头,看着那闭着眼睛的小女人,灰暗的色彩笼罩了她的全身,没有愤怒的反抗,也没有滴溜溜乱转打着鬼主意的机灵。 她就这样躺着,像个木偶,毫无灵性。 澜之初不由得心一痛,大手一挥,捞起一件衣物包裹住怜惜,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你就那么讨厌我么?”澜之初深深一声叹息。 这一刻他似乎感到失去了怜惜,明明抱在怀里,却觉得怜惜和自己隔着那么远,远到澜之初似乎觉得自己怀里抱着的犹如无物。 怜惜任由澜之初抱着,眼里木然,也不说话。 或许她应该不在意,她靠近澜之初也不过是抱有自己的目的,可是这一刻怜惜却无法开导自己。 为什么呢? 怜惜心脏有些缩紧,她感到了一丝疼痛。 这一丝疼痛慢慢的扩展,让她几乎不能呼吸。为什么心痛,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在意澜之初吗? 因为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棋子,所以心痛吗? 所以自己还是对他抱有期待,内心深处还是喜欢他的吗? 怜惜想着,只觉得有些恍惚。 澜之初捏起怜惜的脸,看着她空洞飘忽的眼神,心里那一丝抽痛只觉得更深了。 澜之初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一直以来,从没有哪个人走入过他的心扉,从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心痛。 澜之初的记忆也有些飘忽,他想起了他师傅,那个淡漠大气的女子。当她悄无声息的消失的时候,他也曾感到过痛苦,但是和怜惜给他的心痛却完全不同。 澜之初心如明镜,这一刻对自己内心的感情,看得无比清晰。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被这丫头俘获了。 “别闹了,好吗?”澜之初叹息一声,捧起怜惜的小脸,语气无比温柔。 怜惜突然觉得特别委屈,在澜之初强行撕了她衣服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委屈,可是澜之初轻轻一句话,却带出了怜惜眼泪。 澜之初有些手忙脚乱的伸手去佛掉怜惜的眼泪,却不想惹得怜惜更多的泪水倾下。 澜之初的心又紧紧的揪在一起,无比后悔刚刚自己粗暴的行为。 “是我不对,你别哭……不,你想哭就哭吧。”澜之初有些无措。 怜惜什么时候见过澜之初这样子?竟忍不住有些心软。 “澜之初,你喜欢我吗?”怜惜终于开口问道。 怜惜看着澜之初,看到他如鬼斧神工雕刻般俊逸的脸庞染上一丝窘迫,突然觉得自己问得有些愚蠢,这样一个冷逸霸道唯我独尊的男子,估计是不屑于回答的。 却没想到澜之初没有回避,看着怜惜的眼神里,慢慢的褪去了窘迫,只剩下肯定和霸道的柔情。 “喜欢。”澜之初嗓子有些磁性,却又有些沙哑的紧张。 怜惜不由得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澜之初,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怎么,被我的俊美迷了魂?”澜之初见怜惜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不禁心里松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揶揄起来。 “呸。”怜惜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看着怜惜灵气重现,澜之初忍不住轻笑起来。他很想也反问怜惜,她有没有喜欢他。 可是他不敢。 犹豫再三,澜之初终究没有开口。 澜之初想不到自己竟也会有不敢开口的一天,竟也会有不敢的事情。 “其实,我好像也挺喜欢你的。”怜惜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手指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 眼前是澜之初古铜色的胸膛,那肌肉带着张力的美感,怜惜还能感到它散发出来的炙热,仿佛还能听到那有力的心跳声。 怜惜竟有些移不开眼睛,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抚摸一下那古铜色的胸肌。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怎么那么像色女啊。 澜之初却因猛然听到怜惜这么说,漏掉了半拍心跳。 “似乎?”澜之初又有些不满。 “对呀,不知道我这一丝喜欢,究竟是因为美色啊,还是因为你身上的秘密?”怜惜说着,终究忍不住伸出手,偷偷的摸了摸古铜色的健美胸膛。 澜之初忍住一丝心悸,捉住了怜惜的小手。 “美色和秘密,都随你拿去。”澜之初声音沙哑,无比蛊惑人心,怜惜不由得心一跳,被某男迷了眼。 看着怜惜迷茫的大眼扑闪着,瞅着他的嘴唇不放,澜之初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毫不犹豫的擒住怜惜的红唇,轻轻浅尝起来。 怜惜的意识,又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我是谁?是在干什么?我为什么在这里? 怜惜脑海里无限循环播放着这三个问题,直到一只炙热的手掌揽上她的后背,她才蓦然惊醒。 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怜惜脑海里一遍遍循环播放这个问题,终于彻底回神。 “等等……”怜惜抵住澜之初的肩膀,微微喘息。 澜之初眉毛一跳,又是等等? 怎么每次到关键时刻,这个小女人总是蓦然清醒,理智的说等等? 澜之初有些怨念的看了眼怜惜,难道自己的魅力,已经下降到如此地步了吗?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小仙女们'' 第八十四章 想问,却顾及他 澜之初心里有些不甘,却也不敢再强迫怜惜,生硬的忍下心里那抹迫切的需要,停下来看着怜惜。 怜惜瞪着澜之初,他这么配合,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怜惜才发现自己跑偏题了,都怪这个妖孽的男人! “妖孽……”怜惜忍不住说道。 “嗯?”澜之初慵懒的声音,魅惑顿时铺面而来。 怜惜拉了拉破烂的衣服,尽量的遮住自己。努力抵制美男的诱惑。 怜惜醒醒神,想起自己要问的问题,张口之际却又犹豫了。 澜之初的师傅,是他的禁忌,自己这样逼问,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自己最初的目的,不就是追寻这个秘密吗? 怜惜咬着唇,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好。 澜之初似乎看出了怜惜的犹豫,也明白了怜惜想要问什么。 她还是想问这个秘密的吧,只是却顾忌他,犹豫了。 看到怜惜开始为他考虑了,澜之初不由得微笑,将怜惜拥入怀里,靠在床头木雕上。 “我师傅,是一个神秘的女子。和你有很多共同之处。”澜之初主动说道,慢慢的回答刚刚怜惜冲到书房问自己的问题。 “怜惜书院是她曾提及过的,她说有生之年要办这么一个学院,她怕她那唯一的妹妹若犯傻来寻她,寻不到。” “虽然师傅不知道她妹妹会不会来,但是她说万分之一的概率,她也要准备好。” “她要在这办一所她妹妹梦想中的学府,要让这学府闻名天下,若她妹妹真的来寻她了,寻不到的话,还能寻到这所学府来。” 澜之初低沉的嗓音在怜惜头顶上散开,怜惜渐渐错愕。 “那这怜惜书院,是她取的名字吗?”怜惜不由得问道。 “是,怜惜书院,是她取的名字。”澜之初声音柔和的说道,抱紧了紧怀里的娇小身子。 “为什么叫怜惜书院?”怜惜只觉得心脏怦怦跳,一种预感呼之即出。 “因为师傅说,这是她妹妹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她妹妹会寻来的。”澜之初下巴顶在怜惜头上,贪婪的闻着怜惜身上好闻的味道。 怜惜的脑袋却嗡一声炸开了。 澜之初的师傅,她的妹妹也叫怜惜? 这么巧合吗? 怜惜只觉得脑子有些发晕,澜之初的师傅是女的,但怜惜明确自己没有一个姐姐,如果有一个这么懂她的姐姐,她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如果她口中的怜惜不是她,那为什么又有那么多巧合? 难道这个女子,和自己的哥哥有什么关系吗?怜惜感觉冲击太大,脑袋有些发晕。 “你师傅,成婚了吗?”怜惜从澜之初怀里抬起头,有些急切的问道。 “没有。”澜之初摇头。 “那,她有没有心仪的人?”怜惜追问。 澜之初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到,“没有。” “那她是不是认识什么人,或者她暗恋什么人?”怜惜不死心。 澜之初只觉得怜惜奇奇怪怪的。 “也没有。师傅认识的人,就我们。”澜之初回答到。 一开始他遇见师傅,她就是只身一人,是她将落魄的他救回,带他来到了朝都,在朝都落脚。 在朝都扎根不易,她却轻松做到了。还创建了飘零府,和妙音坊搭上了线。 然后她说要创建怜惜书院,开始筹谋。 后来突然就不见了。 澜之初一开始是失落而愤怒的,一直以来的相濡以沫,两人如同兄弟好友般互相扶持,可是她离开却不说一声。 澜之初以为她出现了什么意外,但是却得知离开之前她和巫妙音说过她要离开的事情。 巫妙音和师傅的感情很是微妙,他参不透,但是却很是失望,失望的觉得自己竟然没有巫妙音重要。 “你们,指的是谁?”怜惜看着澜之初。 “我们,是指我,巫妙音,还有……令安歌。”澜之初垂下眼眸说道。 怜惜愕然。 “令安歌?” 澜之初轻轻的帮怜惜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慢慢的将回忆里的事情说出来。 既然她想知道,那告诉她又何妨。 原来当初来到朝都的时候,澜之初的师傅为了扎根,广交认识了不少人,其中妙音坊是她重点计划的对象,因为妙音坊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师傅要做的事情,和妙音坊有很大的关联。 一来二去,她和巫妙音竟产生了些微妙的关系。 后来为了筹划怜惜书院,师傅曾想过搭上朝廷,无意间和令安歌认识,但是她最终放弃了与朝廷搭上关系这样的想法。 因为怜惜书院,并不会是表面那么简单,和朝廷搭上关系将会很麻烦。 此时澜之初的身世揭晓,便有了公子府,两人思虑了很多,最终藉由公子府的便利创办了怜惜书院,而怜惜书院的一切宏图都是师傅设计的。 为了掩人耳目,当然其实是担心她妹妹想来书院而不得,怜惜书院便男女皆收。澜之初明面上管理着怜惜书院,师傅背地里奔波着扩展势力。 但是这一切正按两人的计划发展的时候,某一天她却突然不见了。 师傅走后,澜之初虽然失望,但却相信她是因为不得已的事情离开,澜之初一个人接起了所有重任。 “她就像我的兄弟一样,我们为了共同的目标互相扶持,又像我的亲人一样,陪伴了我一段时间,让我感到家的温暖。”澜之初回忆的说道,眼里有着怜惜从没见过的情感。 “你喜欢她吗?”怜惜突然冒出一句。 澜之初愣了愣,不禁莞尔。 “我喜欢的是你。师傅对于我,只是家人。” “那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和你师傅有共同之处吗?”怜惜心里暗暗不满,微微撅嘴。 “不是。”澜之初却摇头。 他喜欢她,完全是因为她是她。 怜惜心有戚戚然,不再询问,脑海里却不断的思考。 澜之初说得轻描淡写,怜惜只能判断出他师傅的一些事迹,但是怜惜总感觉澜之初带过了什么,这秘密不过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澜之初不说,自己何必强求?怜惜突然不再那么执拗,更愿意让澜之初主动和自己坦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改变的态度,怜惜没有察觉。 反正,日后有大把时光,她总会知道的。 【作者题外话】:二更~么么哒 欢度国庆每天两更哈,除非小宝宝突然报道~'' 第八十五章 只为看一眼 初秋的微凉已经渐渐加深,朝都的秋意来得很早,尤其是日落之后,这样的凉意更为冰凉。 怜惜扯了扯身上的细丝褶缎裙,这是澜之初为她准备在府上的衣裙。 秋风吹起,怜惜稍稍抬头,看了眼探出公子府墙头的一棵大树,微黄的树叶已经开始纷落,怜惜只觉得这样的秋意让人微微惆怅。 澜之初看了眼发愣的怜惜,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的给怜惜披上。 澜之初身上的体温突然裹来,怜惜飘忽的心情竟奇异的安稳了下来。 “澜之初,你……”怜惜犹豫着,终于没有问出那句话。 你对我那么好是真心的吗?你喜欢我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吗? 这一刻怜惜突然很想看透澜之初的心,可是,她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搞懂。 “怎么?”澜之初低头,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怜惜。 “没什么。”怜惜摆摆手,跳上了马车。 自从生辰宴会的刺杀发生之后,左将军都是亲自来接怜惜的,早上左将军去练兵场的时候顺便把怜惜送过公子府,到了晚间下朝回家,又顺路把怜惜接回去。 一向习惯了骑马的左将军,也渐渐习惯了坐马车的感觉。 “阿怜怎么了?”左将军只觉得今日的怜惜带着些淡淡的惆怅,与往日活泼灵动的模样有些不同。 “老爹,你当初是怎么和娘在一起的?”怜惜想问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直问。 万一他老爹产生怀疑,大条的跑去质问澜之初,那她岂不是很囧。 左将军一愣,满脸的大胡子竟在这一刻显得柔和起来。 “当然是你老爹追的。”左将军傲然的说着,翘起嘴角,一向粗犷霸气的眼里,蒙上温柔的神色。 马车轱辘咕噜噜响,怜惜抱着左将军的手臂,听他吹当初怎么把左夫人折服,怎么使出浑身解数博取美人一笑,不时的噗哧笑出声来。 “人总是在拥有的时候不懂珍惜,当初你娘还在,我多花点时间陪她就好了。”左将军温柔的抚着怜惜的头发,透过怜惜年轻的脸庞似乎看到了当年左夫人的影子。 “老爹很爱娘亲吗?”怜惜歪着头,看着一个莽撞大汉脸色温柔,奇怪却显得无比动人。 左将军毫不迟疑的点头嗯了一声,没有丝毫别扭,也没有这个时代男人对女人的轻视。 “爱是怎么样的呢?”怜惜看着左将军,扑闪的大眼里有些茫然和迷惑。 “爱和喜欢不一样,爱是每时每刻霸占在你的心间,也许不一定每日相处,但是都会时刻挂记。”左将军微微笑到。 “那喜欢呢?”怜惜继续问道。 “喜欢就是被对方牵动,对方一举一动都牵动你的情绪,不管是生气也好,欢喜也好,喜欢一个人必定会在意对方的任何言语和举动。”左将军悠悠的说道。 怜惜突然觉得,眼前这样看似粗犷蛮横的男人,其实心思竟是如此细腻,可见当年左夫人也是极其幸福的吧。 “嗯……”怜惜轻轻的应了声,随即又有些迷糊。 “那喜欢和爱又有什么差别嘛?” “喜欢是只些许爱意,爱却是深沉的喜欢。”左将军抚着怜惜的肩膀,忽然轻轻笑了。 “总有一日你会明白。” 怜惜点点头,不再多问。 或许,她也是喜欢澜之初的? 但是怜惜清楚的知道,自己决定靠近澜之初,不过是因为他身上有着她想要的答案,他的秘密,是她追寻的缘由。 这样看来,自己还是喜欢澜之初吗? 怜惜闭上眼,不再想这些问题,时间总会给出一个答案的。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左将军掀开车帘,小心牵下怜惜。 怜惜站稳,正要提步朝府里走去的时候,却被府前一个矗立的人影吓一跳。 令安歌? 临近夜晚的秋凉在他身上撒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似乎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 安静得如无物的令安歌见到怜惜,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笑意。 “你回来了。”令安歌柔声说道,看着怜惜朝她走进。 仿佛一个在等妻子归家的男人。 左将军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先行几步走到大门,倚在大门上等怜惜。 “你有什么事吗?”想起令安歌救了自己一命,怜惜终究没有狠得下心来无视令安歌。 令安歌听到怜惜的询问,竟散开一脸开心的笑容,那单纯的开心如同纯挚的孩子得到了赞赏。 怜惜心里竟微微不忍起来。 比起澜之初的不明所以,令安歌倒是万般的明确,毫不保留的表达了自己的情谊,或许他也是冷面无情的,但是他的感情在她面前却纯挚得如同一个孩童。 他的关心和爱意,紧张和温柔,全部毫不遮掩的表现得一清二楚,不带丝毫含糊。 可是对这样的爱意,怜惜心里竟一点也欣喜不起来,反而觉得越来越深的愧欠,和越来越不安的同情。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令安歌嗓音温和,干净得如同现在的秋天。 令安歌深深的看了眼怜惜,看着怜惜身上的披风,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旋即却又笑了起来。 “现在看到了,天凉,你早点回去。”令安歌说着,竟也毫不迟疑的转身上马,拍马离去。 怜惜有些错愕,令安歌说想来看她一眼,竟真的只是纯粹的来看了她一眼? 怜惜看着绝尘而去的令安歌,心思有些复杂。 “令安歌日夜守着皇上,想必也没有逗留的时间。”左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怜惜边上,眼神也有些复杂。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令安歌几乎守着皇上寸步不离,除非皇上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不需要他在身边,否则令安歌几乎没有自己的自由。 这样一点间隙的时间,他竟然只为了来看怜惜一眼。 “走吧。”左将军眼里有一丝遗憾,揽着怜惜朝府中走去。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得到同等的回报,否则怎么会有天意弄人这一句话呢? 左将军不奢求,只愿怜惜一世平安,有一个能一直守着她的人在身边,这就足够了。 令安歌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令安歌要守的是皇上,不可能是他在乎的人。伴君如伴虎,其实左将军和令安歌一样,皇上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在皇帝眼里,只有有用无用之分罢了,如今他们对皇上有用,又怎么能由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一切只能看怜惜的造化了。左将军心疼的看了眼怜惜,揽着怜惜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紧。 【作者题外话】:今天中秋哦!~节日快乐~亲爱的小仙女们~'' 第八十六章 难以启齿的不舒服 秋愈深,早晨的凉意甚浓,白蒙蒙的大雾盖住了大地。 怜惜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眸,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突然面色一僵。 “怎么了,小姐?”桃红不禁奇怪到。 体下汹涌的洪水犹如决堤。怜惜挪了挪身体,露出那一片血红。 “啊……”桃红不禁失声惊呼,随即脸色微红的连忙去端热水。 糊弄了许久,怜惜第一次绑着古代那古怪的玩意,虽然觉得不太方便,却也不是很在意。 “小姐,我跟老爷说一声,今天就不去了吧?”桃红体贴的问道。 “没事的吧?”怜惜前后转了转。 身下厚厚的一件布棉裤,垫着不知道多少层棉布,像个小包袱一样把她捂的严严实实的。 “女子来月事,不便出门,也不便见男子,否则那男子会倒霉的……”桃红碎碎念到,开始数落月事期间的禁忌。 “哈?”怜惜不禁好笑,这种古代的迂腐观念,她一个新世纪的女青年,怎么会放在心上? 加上现在怜惜觉得状态挺好,心情也不错,便觉得桃红小题大做了。 摆摆手,怜惜依旧如往常一样出门去,留下忧心忡忡的桃红。 来到公子府,转眼半个上午就过去了,感觉到底下越来越湿答答的难受,怜惜显得僵硬而无精打采。 早知道听桃红的就好了。怜惜有些后悔自己太得瑟了。 “初识字帖背下了吗?”澜之初垂首在案台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怜惜点点头,“背下了。” 澜之初有些奇怪,今日怜惜安静无比,竟有些古怪。 抬眼看了眼不远处案台的怜惜,正无精打采的托着腮,一手拿着书卷漫不经心的看着。 “生病了?”澜之初放下毛笔,上下打量怜惜。 怜惜脸微微一热,肚子隐隐传来的不舒服让她浑身没劲。 “我……我只是饿了。”怜惜胡乱说道。 澜之初点点头,站了起来,喊过百里离去准备午膳。 “送到水鸢阁吗?”百里离问道。 “送到洛书阁。”澜之初说道,拉起怜惜就要往外走去。 怜惜本来肚子就有些不舒服,浑身疲软,被澜之初这么一拉竟一下子间跪了下来。 澜之初吓一跳,下意识的一把就将怜惜拥入怀中。 “怎么回事,嗯?”澜之初盯着怜惜,对怜惜说谎有些明显的不悦。 怜惜脸色微囧,却不敢乱动。 身下的小包袱越来越重,越来越湿,偏偏经过刚刚那么一拉扯,那小心翼翼捂着的洪荒之力便收不住了,滔滔不绝喷涌而出。 这个,这么尴尬的事情,要怎么说? 而且这个时代没有卫生棉,让她丝毫都不敢乱动。怜惜本以为作为野兽一样长大的原主,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毫不在意的作死蹦达了过来。 却想不到姨妈不饶人,在哪个人身上都是一样的道理啊。 澜之初还在上上下下的瞧着怜惜,让怜惜浑身更不自在了。 “能别问了吗?”怜惜窘迫得有些微怒。 澜之初沉默,却真的没有再问,抱起怜惜朝洛书阁走去。怜惜缩在澜之初怀里,尽量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感受到这样反常的怜惜,澜之初心里更不放心了,使出轻功脚底轻点,飞快朝洛书阁掠去。 怜惜只听耳边呼呼的风响,回过神来竟到了洛书阁。 “这寝房不是拆了吗?”抬头看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房间布局,有些惊讶。 “是拆了。”澜之初说着,将怜惜轻轻放了下来。 “……”怜惜一脸莫名其妙。 “你不是喜欢原来的格局吗?所以重新做了一样的。”澜之初毫不在意的说道。 怜惜张大了嘴。 真是败家子!那还不如不换呢,浪费! 腿有些软的怜惜懒得指责澜之初,没精打采的坐下来,却又如同触电般弹了起来,随即才慢慢坐下去。 这突然的动作让澜之初不由得有些紧张。 “受伤了?”澜之初本能的推测,眼睛往怜惜的屁屁瞄去。 “没有。”怜惜不自在的扭过脸,不敢看澜之初。 澜之初却眯着眼,凑近了怜惜,伸手揽住怜惜的细腰。 “这里也只有你我二人,你却还不说,看来夫人是想让为夫亲自检查一下。”澜之初挑眉看着怜惜,眼里的威胁毫不掩饰。 “别闹了行吗?”怜惜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真的怕澜之初会动手。 毕竟这个男人的无耻她是见过不止一次的。 “夫人不说,为夫也是无奈之举。”澜之初似乎真的无奈的说道。 怜惜有些微恼,瞪了眼澜之初。 “我来月事了,你能帮上忙吗?不能就滚远点,不知道每个月这几天女人脾气暴躁不好惹吗?”怜惜忍无可忍直接破口骂到。 院外的无声差点没从树顶上掉下来,有些目瞪口呆。 这么……隐秘的事情,怜惜竟然讲得这么……理直气壮? 然而让无声更无语的是,他们的冷情公子竟不依不挠的紧接着追问,“月事是什么?” 无声默默的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屋里的怜惜一时语塞,看着澜之初不知道说什么好。 百里离石化在院外,终于忍不住重重的咳了一声,澜之初收回探究的表情,示意百里离进来。 百里离迅速将饭菜摆上,饭菜清香顿时铺面而来,怜惜却有些没有胃口。 “姑娘,要不要……要不要准备些热水?”百里离见到怜惜的模样,忍不住硬着头皮问道。 怜惜感激的点点头。 澜之初看着百里离和怜惜莫名相通的样子,心里一阵不爽。 待到百里离推出门去,澜之初忽的站起,朝门外走去。 怜惜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却不想理会,现在她十分没有心情。 百里离刚走出院子,就被一只大手捏住了肩膀,提了回来。 百里离转身见到是澜之初,顿时心里不由得一跳。 “公子……”百里离看着澜之初阴沉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自己太冒昧的问怜惜那话,惹他不高兴了? “月事是什么?热水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澜之初却是面无表情的问道。 百里离不由得一愣,只见澜之初冷着脸,眼神似乎有些囧意? 百里离暗暗咳了一声,靠近澜之初悄悄的讲起来。 许久,澜之初眼里一片恍悟。 “你知道得挺多啊?”澜之初斜着看了眼百里离。 “我去准备热水……”百里离慌忙逃走。 【作者题外话】:二更~'' 第八十七章 笨拙的呵护 怜惜是被澜之初半威胁半哄中,吞下了桌上一半的饭菜,然后不由分说被抱到了床上。 怜惜只觉得全身僵直,不敢乱动,眼睁睁的看着澜之初拿了个棉被把她裹了起来。 是的!像卷筒粉一样裹了起来! “你干嘛?”怜惜目瞪口呆,要不是感觉底下的小包袱快装不住,怜惜一定会跳起来。 虽然初秋有些微凉,但是临近中午,还是有些热的,被澜之初这么一裹,怜惜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澜之初看了眼怜惜,心领神会的把裹住的怜惜抱在怀里。 嗯,百里离说,要保暖。 “……”怜惜恨不得踹他几脚。 “放开我!”怜惜忍着爆发的脾气。 “不舒服?”澜之初疑惑。 “舒服?你裹进来看看!”怜惜瞪眼。 澜之初恍惚,连忙解开被子抱住怜惜,然后把两个人裹在一起。 “……”怜惜按住狂跳的眉头,被澜之初这么一折腾,她已经感觉一股热流顺着腿流出来了。 “你滚……”怜惜压抑着体内的洪荒之力,咬牙切齿。 “什么?”澜之初不解。 怜惜伸手快如闪电,狠狠的拧住了澜之初的胸膛,顺时针拧了一圈,狠狠的说道,“我说你滚!” 澜之初面目曲扭,硬生生的忍着。 月事里的女人脾气不好,要忍着。百里离的话回荡在耳边。 怜惜拧了几圈,力气都没了,却见澜之初一声不吭,想哭的心情都有了。这死男人为什么非得和她做对? 怜惜趴在澜之初手臂上,一动不敢动,生怕身下晕染的红色被发现。 呜呜呜……怜惜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无比可怜。 “热水来了……”百里离捧着一盆热水,进来看到两人裹着被子的模样,不由得一愣。 “公子,你这是……?”百里离有些不可置信,心里闪过不妙的感觉。 “你说要保暖,本公子在保暖。”澜之初淡定的说道。 怜惜抬起头,杀人一样的眼神飞射过来,百里离顿时嘴角眼角一阵抽搐。 “百里离……”怜惜咬牙切齿。 “啊,在……”百里离狗腿的立马换上一脸笑意盈盈。 “我要洗澡……”怜惜几乎咬着一个个字的说道。 “我立即去准备!”百里离一脸明白、收到的表情。 “那个,公子,你这样保暖……姑娘会不舒服……”百里离临走前,结结巴巴的说道。 澜之初有些恍悟,怪不得怜惜会发脾气,顿时看向百里离的脸色都不好了,眼神里似乎能飞出几把刀子来。 “公子,腹部保暖就行了……”百里离丢下一句话,逃也似的飞奔出去。 澜之初立即揭开锦被,比划着怎么盖住怜惜的腹部。 燥热的被子一退,怜惜感到呼吸都畅快起来,她突然觉得,这种时候,比起澜之初来,百里离才是真正的妇女之友啊。 此时澜之初竟拔出了剑,比划着就要对被子下手。 怜惜一脸惊吓,立即知道了澜之初想干什么。麻了个鸡,这男人是智障吗? “停停停……”怜惜连忙制止,认命的叹了口气,抓起澜之初的大手,咬牙按在自己小腹上。 “你手的温度就可以了。”拜托别在折腾了。 澜之初嘴角一抽,突然觉得自己很像白痴,不过怜惜靠在他肩膀上,又让他觉得被依靠的喜悦。 “姑娘,热水好了……”百里离端着热水冲进了,打破了平静的气氛。 澜之初正享受着被依靠的喜悦,却被百里离打断,便恶狠狠的又递过一个眼刀子。 “……”百里离只觉得好人太难做了。 屋外边上的耳房,就是净洗房,怜惜把两个男人统统赶了出去,才小心翼翼的溜到净洗房,长长的吁了口气。 “百里离……”不知道过了多久,澜之初在院外茶都喝了一壶,才听到里面的小女人一声呼唤。 可是,竟然是喊百里离? 她在里面洗浴,竟然敢喊百里离? 澜之初不悦的瞪了眼百里离,百里离下意识抬起的脚硬生生的收住,连忙将准备好的东西交给澜之初。 澜之初接过东西,大步朝房内走去。 怜惜正等着百里离,因为她知道只有百里离才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听到脚步声,怜惜连忙裹住软布,探出头去,却冷不丁的看到澜之初阴沉的俊脸。 怜惜吓一跳,差点没滑倒。 “你竟敢喊百里离?”澜之初瞧着探出的小脑袋,已经猜到她身无一物,这种情况她竟敢喊百里离? 怜惜哑然,一阵尴尬,闷闷的说道,“你这府上不是没有婢女嘛,我只好喊百里大婶了……” 听到怜惜说百里大婶,澜之初心里才微微好转。心里却思衬着要不要找个婢女来。 怜惜知道澜之初不喜欢其他女子靠近,加上公子府的特殊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带桃红过来,才造成今天这尴尬的局面。 穿戴整齐,重新换新之后,怜惜才神清气爽的站在澜之初面前。 “谢谢啊……”怜惜想起刚刚的乌龙,不禁有些微微的尴尬,暗自决定这两天再也不要过来了。 澜之初嗯了一声。 “那个,我把你床弄脏了……”这个总归是不好意思的事情。 “扔了就行。"澜之初毫不在意。 怜惜嘴角一抽,看着澜之初怎么都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百里离赶紧识趣的进来“打扫战场”,在怜惜的坚持下,澜之初只好把怜惜送回将军府。 进了自己小院,怜惜终于自由自在的吐了口气,桃红连忙上前,一脸关切。 “谁知道这么厚的小包袱,竟然这么不经装。”怜惜忍不住吐槽到,碎碎念的把上午的囧事一一和桃红说了。 桃红掩着嘴巴,一脸惊愕。 “小姐,公子竟然……没有赶你?”桃红惊讶不已。 “赶我?为什么?”怜惜惊讶。 “男子认为女子月事是极其不吉利的,不要说见面,连女子的房门也会嫌恶远离的……”桃红说着,瞅着怜惜的表情。 怜惜张大了嘴,表示古代的男人就是愚昧得奇葩。 “公子不但没有嫌弃小姐,还亲自照顾小姐,公子对小姐是真心好呀……”桃红欣喜的说道。 “一个人说对你好不算数,真的付出行动才是真的对你好……小姐要珍惜哦……”桃红还在说着。 “小姑娘,懂得挺多啊?”怜惜斜看了一眼桃红,揶揄到。 桃红禁不住脸一红,笑嘻嘻的和怜惜逗乐起来。怜惜脸上挂着笑,忍不住想起澜之初的表现。 按照这么说来,澜之初确实是挺好的。 想起澜之初昨天承认喜欢她,怜惜竟忍不住心悸,抚着心口,忍不住翘起弯唇。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有的地方已经降温,宝宝们要注意穿衣保暖哦~'' 第八十八章 还习惯吗 桃红见怜惜嘴角的微笑,暧昧的看了眼怜惜,哈哈笑着去忙了。 怜惜往院子树下的藤椅走去,这是她专门让人定制的,这样一个慵懒的下午,刚好可以半躺着发发呆。 怜惜脑海里还想着澜之初,不由得顺带想起了他的师傅,突然她脸色一僵。 她竟然忘了问他师傅的名字,怜惜摇摇头,便抛之脑后了,这个并不重要,到时候见到澜之初再问吧。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天,这几天百里离倒是来过一次,告知怜惜澜之初离开了朝都,要过几日才能回来,但是澜之初是秘密离开的,还请怜惜像以往一样前往公子府。 “澜之初最近怎么那么忙?”怜惜有些无聊,呆在公子府和百里离练招练到手软,正拿着一颗颗小石子往水里扔。 “公子……有事。”百里离说道。 怜惜看了眼百里离,她知道澜之初身上有秘密,也不再多问。 “对了,你知道澜之初的师傅,叫什么名字吗?”怜惜突然想起问道。 “不知。”百里离回答到,也不太愿意再谈起这个话题。 怜惜看着百里离,知道他并没有说谎,前几天是她害得百里离被澜之初责怪,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呀……”怜惜挠挠头说道。 哪有哪个主子会和下属道歉的?百里离不由得一惊,连忙说道,“姑娘折煞我了。” 怜惜却嘻嘻一笑,她从来没有把百里离当下人,而是把他当成了朋友。 百里离想起怜惜前几日为了自己怒怼澜之初,心里也有些柔和,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这就对了。”怜惜看百里离释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俩谁跟谁啊。” 百里离看着怜惜的豪迈模样,无奈的失笑,怜惜这样的主子,倒是和澜之初很像。 “这公子府好无聊啊。”怜惜抱怨到。 “要不,我们出去玩玩?”怜惜两眼放光。 “不行。”百里离斩钉截铁。 澜之初这次外出,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他们不得不谨慎。 “那公子府有没有好玩的地方?”怜惜无奈,退而求其次。 “有个后山,那里有个大湖,不然我带姑娘去那里?”百里离想了想说道。 “大湖……我可以游水吗?”怜惜两眼放光。 “不行!”想都澜之初那张阴沉的脸,百里离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那钓鱼总行吧。”怜惜无语。 “这个可以。”百里离点头。 不多时,两人已经在后山的大湖一处,怜惜正专心致志的盯着鱼漂。 “姑娘真会钓鱼?”百里离看怜惜发呆已经好一会了,忍不住出口询问。 看着百里离怀疑的眼神,怜惜不屑的切了一声。 小时候她和哥哥没有足够的食物,钓鱼这些自然不在话下。她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忍不住发呆了而已。 正在这时,几声女子轻笑声传来,怜惜抬眼望去,不由得两眼放光。 只见湖面上,摇曳着一叶扁舟,几个女子正坐在船上,捧着几枝莲子。 这个季节,已经过了荷花花期,莲子的结子也近了尾声,此时几个女子捧着莲子,倒显得颇有一番风味。 怜惜想起莲子的清甜,不由得跃跃欲试。 “我们也去划船吧?”怜惜兴奋的说道。 “可是我们没有船……”百里离脸色有些为难。 “她们怎么有?”怜惜被划船吸引,此时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公子府,而不是秋游的公园,随即改口问道,“她们是谁?” “那……那是……”百里离突然有些结巴。 怜惜眯了眼,瞧着百里离的样子,就猜到了什么。 “十八红颜的其中几个?”怜惜淡定的问道。 “两个……”百里离见瞒不过,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两个是谁?”怜惜继续问,看着向自己划近的船只。 “朝都户部尚书之女江芷彤,还有兵部侍郎之女官雪雯。”百里离只是瞄了一眼,便答到。 怜惜心里暗自咋舌。 她一个高考高材生,非常了解这两个人的身份是什么。 户部尚书相当于现代的财政部部长,掌管着全国的户口、财政收支、铸造货币…… 而兵部侍郎相当于国防部副部长,兵部掌管着军政、军令、征兵等等,和她老爹算是齐平的,只不过兵部属于文官,将军属于武将罢了。 国家财政部部长的女儿都来了公子府,不得不说澜之初的魅力可真大啊。 同时也不得不说澜之初胆子真大,上到国家部长女儿,下到县级衙令千金,都毫不顾忌的揽入怀中,怪不得朝政上总有那么多抨击排挤澜之初的声音。 不过也正是这样,多疑的皇上才会坚信澜之初是真的风流倜傥,而不是伪装的吧。 但是能拿捏得住这些女子,倒也是澜之初的本事。 “百里管家。”这边两个女子连同两个婢女,早已靠了岸,笑盈盈的和百里离招呼,行为礼仪丝毫不含糊。 为了见澜之初,看来百里离平时也沾了光嘛,怪不得他连大姨妈这些琐事都知道,思及此怜惜不由得有些好笑的斜视了百里离一眼。 百里离脸上有些微微的囧意,不由得哀怨的看了眼怜惜。 她以为他愿意吗?他应付这些女人都要烦死了。 怜惜看到百里离的哀怨,不由得心一动,如果自己帮澜之初把这些女子都赶出去,会不会好一些? 毕竟上次她把万香凝扔出府外,百里离可是乐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万香凝只是朝都下面的一个管辖县县令千金,对澜之初并没有什么影响。 不知道国家财政部部长的女儿,能不能惹? 怜惜想着,眼神滴溜溜的朝两个大家闺秀身上瞄去,此时两人也正在打量她。 稍微站在前头的女子,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眉目犹如能传情,水波波的流转。 在她身后是一个一身樱红锦绣双蝶钿花衫的少女,圆圆的脸上大眼扑闪,樱桃小嘴,倒显得小家碧玉。 看着樱红衣裙少女以白衣少女为首的样子,怜惜猜月白色衣裙的应该就是户部尚书之女,而她后面的应该就是兵部侍郎之女。 果然,只见百里离神色淡然的朝两人各自施礼道,“江大小姐,官小姐。” “百里管家,不知道这位是……”江芷彤看着怜惜,柔声询问。 百里离刚要讲话,却被怜惜扯了一把,看见怜惜眼里的玩味,百里离哭笑不得。 也罢,她在这公子府闷了,就随她玩玩吧。 “这是刚进府的左姑娘。”百里离微笑着说道,也不点明怜惜的身份。 怜惜赞赏的看了眼百里离,真是懂事。 江芷彤眼里有些微微的不悦,一个新进府的姑娘,竟然能让百里离亲自陪同? 她微微一笑,上前拉住怜惜的手,“原来是左妹妹,刚来这里,还习惯吗?” 怜惜嘴角一抽,看着以女主人身份自居的江芷彤,玩心大起。 【作者题外话】:二更~'' 第八十九章 姐姐如何称呼 “姐姐如何称呼?”怜惜说着,眼里适当的流露出一丝新人的畏惧来。 江芷彤满意的微微笑了,说道,“妹妹叫我彤姐姐就好。” “彤姐姐呀~”怜惜笑嘻嘻的说道,抽回了自己的手,眼里有些排斥,却又装着掩饰的样子。 江芷彤当即就是不悦的脸色。 一个小小的新人,也敢在她面前拿捏,看着怜惜娇俏的脸庞,江芷彤心里有些了然。 估计是靠了自己几分姿色进的公子府,这种人最是肤浅!哪里配得上公子的出色和才情? “妹妹初来乍到,不如姐姐带你到处走走吧?”江芷彤和善的笑着。 “是啊,何必亲自劳烦百里管家。”官雪雯在一边也巧笑应和到。 平时她们见百里管家都难得一间,如今她竟然能让百里管家亲自陪同,官雪雯心里也有些不平衡。 “不必,我和百里离正在钓鱼呢。”怜惜随意的说道。 百里离在一边适时狗腿的递上鱼饵。 对于百里离的配合,怜惜内心赞赏不已。 这落在两人眼里,却是赤裸裸的炫耀,当即都不爽起来。 “妹妹在钓鱼,不如一起如何?我也很久没钓鱼了。”江芷彤说着,盈盈的上前,理所当然的拿起鱼竿,表情自然随意得似乎赏了怜惜一个面子似的。 “你要钓,你自己准备去啊。拿我鱼竿干什么。”怜惜毫不客气的拿过鱼竿,眼里泄露出一丝嚣张,一副就是要搞事情的模样。 江芷彤脸色一僵。 以她的身份地位,虽然入了公子府,可是那些个姑娘哪个不是巴结着自己?就算不巴结自己,对自己也是忍让的,顾忌自己的地位。 一直以来,在西厢,以她户部尚书之女的地位,加上她宽和大方的处事原则,几乎处于一种统领后宫的地位,让她养出了一种类似于母仪天下的盈盈姿态。 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当面不给她脸色的。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也太不给面子了,果然新人刚进来,总是自以为多了不起似的,不识局面,不知好歹。 “我想拿这鱼竿,难道妹妹还不乐意?”江芷彤脸色不悦,表露出一种威严来,看向百里离。 “这……”百里离装着为难,最终看向天空,装作管不了的样子。 江芷彤见百里离如此,心里便定了几分。 “妹妹新来,不懂规矩,可别将自己处于万般为难的境地。”江芷彤说道。 怜惜心里一乐,这个女主人的姿态做得真是十足的像啊,要真的是新进来的红颜墨客,说不定真的被唬住了。 “姐姐在公子府那么久,也别不识好歹。那天被公子厌恶了赶出去。”怜惜说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甚至还一脸看老女人的神态打量了一下江芷彤,然后傲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江芷彤内心气极。 “妹妹不要以为有几分姿色便能抓住公子的心,要知道公子不是肤浅的人,这些伎俩不过得一时之快罢了。”江芷彤冷然说道。 怜惜确实长着一张好脸,比起公子府上的女子来说,确实甩开众人几条街,甚至在整个朝都都难找到比得过她的人。 就算一直自以为貌美如花的江芷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美貌不如怜惜,一种妒忌暗暗升上她的心头。 但是,江芷彤自信自己的才华和智慧无人能比,怜惜美貌又如何,这些都是表面的、没有内涵的,最终还不是要被有脑子的人取代。 “是吗?可是公子夜夜寻我,又做如何解释?”怜惜仿佛一个争风吃醋的女人,说着还显摆的挺了挺自己的翘臀,摸了摸自己的细腰。 虽然胸还不大,但是纤纤细腰和翘臀还是值得显摆的。 百里离不由得被口水一呛,捂着鼻子一阵暗笑。 江芷彤看着怜惜恶俗的样子,眼里一片厌恶,不知道这女人使了什么伎俩,竟然爬上公子的床!这简直是在玷污公子。 江芷彤心里的之初公子可是犹如那天山雪莲一般的清冷洁白,她是绝不会相信公子是被怜惜的美貌迷惑了心神,只能说明怜惜一定是用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手段。 听到怜惜那炫耀的语气,江芷彤忍下心里满满的不爽,装着模样的叹了口气。 “倒是为难妹妹了,费心思寻了些见不得门面的伎俩。”江芷彤看了眼怜惜。 “不过公子偶尔也有需求的,我在这还是感谢妹妹,辛苦了。”江芷彤说着,似乎还带了些欣慰的感叹,就像怜惜帮了她的大忙一样。 怜惜心里简直要笑死。江芷彤这模样,还真的把她自己当成了正妻,把怜惜当成了侍妾啊。 “你说谁不见得门面?!”怜惜心里好笑,面上却叉起腰骂到,颇有一副泼妇的样子。 百里离只觉得自己憋得脸都快抽筋了,没想到怜惜演技那么棒棒,这模样竟调皮可爱不已,怪不得公子会迷了心。 江芷彤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眼里有些鄙夷和蔑视。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百里离,你说句话。”怜惜气呼呼的拉过百里离。 百里离忍着笑,摆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你看,是我急于教导妹妹的礼仪,心之切,让百里管家为难了。”江芷彤见百里离的为难,立即善解人意的说道。 “不敢,彤姑娘的大方识体一直是公子赞赏的。”百里离为怜惜加了一把猛火。 果然,江芷彤眼里立即闪过狂喜,却又拼命压着喜悦谦虚施礼。 没想到自己在西厢的表现竟然让公子知道了,不但如此,还得到公子的赏识。 原来公子并不是不理她们,而是暗中观察,而且自己还入了公子的眼。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江芷彤为自己的权谋和机智暗自兴奋不已。 江芷彤却不知道这是百里离为怜惜加的一把火,其实澜之初是真的对西厢那边一点关注都没有,更别提赏识江芷彤的为人了。 强压着兴奋,江芷彤更为悲悯的看了眼怜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刚想着怎么教导怜惜一番。 没想到怜惜听到百里离的话,却是不依不挠的撅起了小嘴。 “胡说,公子一直赞赏的是我。”怜惜不满的嚷嚷到。 “公子赞赏我功夫好,说我是挠人夺心的小妖精。”怜惜骄傲的说道。 百里离忍不住噗了一声,转身强忍欢笑。 江芷彤想不到怜惜这么不要脸,男女私密的事情竟说得那么直白,当即是又羞又恼,又暗自妒忌。 身后的官雪雯也是一副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满眼妒忌和怒火。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九十章 我才是公子心头的小妖精 “妹妹请自重。”江芷彤冷冷的说到。 对于怜惜这样粗俗不要脸的,江芷彤越发觉得是玷污了如谪仙般的之初公子,这样的女子,就应该赶出府去。 “姐姐说谁不自重呢?”怜惜蔑视了一眼江芷彤。 江芷彤简直要气疯了,但是想起百里离刚刚说的话,公子一向欣赏她的大方识体,因此心里虽然恨不得把怜惜丢出公子府,脸色却越发柔和高贵起来,她看着怜惜,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妹妹在家或许没怎么注重教导,既然得到公子欢心,不如去姐姐那里,姐姐教你一些诗书礼仪,更合公子心意。”江芷彤微笑着,眼里有些淡漠。 “哼,不用,公子亲自教我读书识字,我现在能认得好多字了呢!不劳烦姐姐。”怜惜哼声骄傲说道。 江芷彤眼皮子一跳。 公子,亲自教导她读书识字? 她们自负才情博学,知书达理,日日盼望着和公子吟诗作对,萧瑟和音,如今,竟让这个字都不认得的女人占了去,竟然让满腹才华的公子,做教导识字这样的低级事情? 江芷彤心里很不甘,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官雪雯见江芷彤气得不语,便识相的微微站出来。 “妹妹竟然连字都不认的?”官雪雯惊讶说道。 “对啊!”怜惜理直气壮,“不过在公子日日的教导下,我现在已经认得不少字了。”小脸上是满意自得之色。 官雪雯想翻白眼,但是淑女礼仪告诉她,作为一个淑女,不能翻白眼。 因此她轻轻掩嘴一笑,上下看了看怜惜几眼。 “妹妹,莫不是靠什么关系,赖进公子府的?”官雪雯这句话既是讽刺了怜惜没有才学,又暗地里打听怜惜的背景。 如果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一个女子,赶出公子府去,想必也没什么大不了。 “姐姐们才是靠关系呢,我是靠自己的本事。”怜惜装着听不懂,说道靠关系,说出来不怕吓死她们,她靠的可是皇上的关系。 江芷彤和官雪雯默默对视了一眼。 “这样吧,妹妹刚来,我们在这聊着也太烦累百里管家,不如去姐姐的院子那里坐坐,吃些茶水点心,岂不更好?”江芷彤微笑说道。 怜惜还未曾去过西厢,听到江芷彤这么说,反倒好奇起来。百里离见怜惜的表情,内心暗暗叫苦,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吗? 百里离看了眼怜惜,眼神里询问,要不就到此为止吧? 怜惜不看百里离,而是思索了一下便说道,“好啊,在这钓鱼也无聊,刚好我也渴了,那就去坐坐吧。” 说得好似给了江芷彤天大的面子一样。 江芷彤眼神微缩,却盈盈抚着官雪雯先向前走去。 等到西厢,那就是她的地盘,她不信到时怜惜还敢嚣张。 怜惜和百里离跟在后面,悠哉悠哉,百里离一脸无奈。 西厢是一大片院子相连的院落群,其中正中间的院子显得典雅大气,比起其他院子来稍微多了一些笔墨。 在几人跨入院子之后,一个丫头悄悄的离开院子往一边走去。 怜惜刚在凉亭里坐下,几个婢女就端了茶水点心上来,怜惜有些微微惊讶,毕竟澜之初那边几乎看不到一个下人,更别说婢女了,送食的也就是一个阿嬷,其他的都是护卫。 但是这里,婢女丫头,竟然三五成群,颇有一种贵府人家的气势。 江芷彤见到怜惜惊讶的脸,不禁弯起一丝笑意。怜惜那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让江芷彤优越感顿生。 “院子简陋,让妹妹见笑了。”江芷彤毫不在意的说着,倒不见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 怜惜看了眼江芷彤,有些好笑,这里实际上是澜之初的地盘,被她一个墨客说得到好像是自己家的房子了。 “嗯,一般般。”怜惜认真的环视了一眼院子,简洁落落大方,牡丹桂花有序的摆放在院子里,倒也显得不凡。 但是比起洛书阁,那就差了不止几个档次,就连跟她的水鸢阁也完全没有可比性。 对比起来确实是一般般,但是江芷彤却以为怜惜故意的,脸色当即有些不好。 她看了眼百里离,心里暗自奇怪今天百里管家怎么那么有闲工夫,但是难得在百里管家面前表现一次,所以倒也希望百里离在场。 “妹妹现在住哪里?要不让姐姐帮你安排一下吧?”官雪雯巧笑着说道,也想抓住机会在百里离面前表现一番,故皆装出友好的样子来。 江芷彤微微笑着,随意的抬手,叫过一个婢女来,正想吩咐婢女去准备居所。 “不劳烦姐姐了。”怜惜却出声打断,江芷彤有些奇怪的看向怜惜。 “公子前几日刚帮我修葺了一处水鸢阁,我在公子府,有自己独立的住所。”怜惜嘴角弯弯的说道。 特意强调了公子帮她特意修葺的,独立的住所。 官雪雯的表情有些挂不住,眼里有些愤愤的不甘,江芷彤脸色有些僵硬,但是却生硬的忍住了。 “哦?不知道妹妹的水鸢阁在哪里,改天姐妹们也过去瞧瞧。”江芷彤收回手,端起眼前的茶杯,掩饰掉眼里的怨毒。 怜惜刚想说话,突然院子里一片热闹,莺莺燕燕的竟涌进来七八人。 “彤姐姐。”她们乖巧的喊着,突然看见百里离,又一个个争抢着围到百里离身边。 “百里管家,可好些日子不见了。” “百里管家,最近还好吗?”…… 怜惜目瞪口呆,看着被一群女人围着亲热招呼的百里离,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来了妓院。 看着百里离一脸便秘却又不得不保持微笑的样子,怜惜突然很想放声大笑。 怪不得刚刚她要来西厢的时候,百里离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百里离斜了眼怜惜,心里的哀怨怜惜此刻竟读懂了,怜惜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你们都干什么呢?仔细让妹妹笑话了去。”江芷彤轻轻咳了一下说道。 女孩子们都有些乖巧的停下来,虽然有些人眼里有些不屑,但是也适当的闭了嘴。 况且刚刚百里离和怜惜的对视,大家都看到了,此时注意力都转回怜惜身上。 “这位是……?”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瞧着怜惜,主动问道。 “这个是左姑娘,刚刚来公子府不久。”官雪雯回答到。 “妹妹,这个是云湘。”官雪雯转向怜惜,向她介绍到。 怜惜只是哦了一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云湘脸色有些不好,本来听到怜惜是新来的已经有些排斥了,如今怜惜还不冷不的的应了一声,完全没有新人该有的谦逊和礼貌。 在场的女子们心里也很是不高兴,这个新人,太嚣张了。 【作者题外话】:二更~'' 第九十一章 在洛书阁睡过的人 “左姑娘可安顿好了?”云湘问道,情不自禁要摆出过来人的样子来。 “安顿好了。”怜惜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不知道姑娘住哪里?姑娘来了,我们都没有听到消息。”一个紫衣少女问道。 就算哪个新人进来,都会先安排好住所,才带人过来,因此她们都习惯了,一旦看到西厢有人收拾打扫院子,便知道要来新人。 可是她们这几天都没见到任何动静。 “这个呀,我们刚刚才谈论呢。”官雪雯笑着说道,刚要说出怜惜住所的事情来。 “我不住西厢,我有自己的院子。”怜惜却抢过话来说道。 在场的女孩子们都有些不相信,一脸怀疑的看着怜惜,认为她在吹牛。 毕竟哪个在公子府的红颜墨客不是住在西厢的?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女子独立居住。 “是啊,妹妹说她住在水鸢阁,刚刚我和雪雯还说一起去妹妹那瞧瞧呢。”江芷彤含笑说道。 连院名都有,看来是真的了。 女孩子们神色各异,羡慕妒忌不甘的皆有。 “是呀,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她们说道,心有不甘,却又不服气。 “那可不行。”怜惜摇摇头。 众人一愣,这是什么礼数,不应该谦虚的一边说着见笑了,一边恭敬邀请吗? “水鸢阁就在洛书阁不远,公子不乐意别人踏入洛书阁。”怜惜接着说道。 女孩子们有些呆呆愣愣,她莫不是在吹牛吧?看向怜惜皆一脸怀疑。 洛书阁她们当然知道,多少人日思夜想甚至费尽心思想去一趟洛书阁,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因此在她们心里,洛书阁那是相当于一片不可踏入的神圣净土,可如今眼前的女子竟然说她的院子,在洛书阁旁边? 齐刷刷的视线看向百里离。 百里离理所当然的点头,“姑娘的水鸢阁是在洛书阁边上,恐怕不方便让小姐们过去,请见谅。” 怜惜一脸‘你们看吧,不是我不想给你们去’的无奈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她能住在公子旁边?”几声失落和不甘的语气。 江芷彤眼里暗妒,这也是她想问的,不过自持身份,没有跟着开口。 怜惜瞧着江芷彤,端起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口。 “因为,我才是公子心头挠人的小妖精呀。”怜惜唇角弯弯,大大的眼睛上睫毛扑闪,显得娇憨可爱,但说的话却是要气死人。 江芷彤的指甲暗暗掐到了掌心里。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女孩子们感觉自己坐不住了。 “百里管家,这不公平。”甚至有人转向百里离,一脸愤愤不平,眼里含泪。 “这是公子的决定。”百里离淡定的瞄了眼女孩子,甚至狗腿的帮怜惜添了杯茶水。 女孩子们炸开了。 怜惜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乱响,开始感到百里离的不容易,同情的看了眼百里离。怪不得一提到西厢他一脸苦相。 百里离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好了,你们别闹了。姑娘虽然有自己的水鸢阁,但是她也不常住那里。”百里离颇有无奈的说道。 怜惜每天都要回将军府,自然是不住水鸢阁,那不过是她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罢了。 众女一听,眼里燃起一丝希望。 江芷彤也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新人也只是偶尔讨了公子欢心罢了,而她们毕竟是常住公子府的,公子也有自己的分寸吧。 想不到百里离接下来的话,连江芷彤都惊呆了。 “姑娘一般都是直接住在洛书阁,这样会便利一些。”百里离一本正经,理所当然的说道。 怜惜住洛书阁已经是习惯了,因为午膳一般都是她和公子一起用餐,省的大家费力两头跑。 怜惜心里却忍不住为百里离竖起大拇指,添柴加火的一把老手,666啊! 纵然是江芷彤再能忍,此时也忍不住了。 “洛书阁!她凭什么踏入洛书阁!”江芷彤胸膛起伏,甚至站了起来,指着怜惜一脸不可置信。 一个心目中的圣地,就这样被践踏了,江芷彤只觉得心都碎了。 “就凭我,是公子心头的小妖精啊。”怜惜再次说道,继续气死人不偿命。 “就凭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手段!”江芷彤气愤,丝毫不顾怜惜脸色不悦的神情。 官雪雯在一旁也气疯了,一边将怜惜的“手段”数落了一遍,一边为她们心目中洁白无尘的公子愤愤不平。 在场的女孩子顿时炸开了锅,若不是有些淑女教养,估计都要叉腰大骂了。 “咳!”百里离不满的咳了一声,嘈杂的声音瞬间小了不少。 “江小姐说话请自重。”百里离脸色冷然,她们再怎么斗嘴就算了,但是指着怜惜骂,百里离护短的本性就忍不住了。 “上次万小姐就是惹了姑娘不高兴,被姑娘扔出公子府的。” 江芷彤愤怒的表情变成惊呆,凝在脸上。 万香凝被赶走大家都知道,但是具体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听说万香凝不知死活的爬进洛书阁,想勾引公子未遂,才被赶走的。 当时她们听了,都大块人心,活该,这就是勾引公子应有的下场。 但是今天百里离说什么? 万香凝是惹了怜惜不高兴才被扔出去的? “她凭什么?”江芷彤脑子一团浆糊,呆呆的下意识询问。 就凭她是公子心头的小妖精? 江芷彤不肯相信! “就凭我的身份。”怜惜却悠悠的说道,没有了刚刚的嘻嘻哈哈。 “忘了说了,姑娘是公子未过门的夫人,将军府的大小姐。”百里离才像想起来一般说道。 公子被皇上赐婚,江芷彤她们都知道。公子未婚夫人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她们也知道。 那时候她们不甘心,却还打着能上位,做公子的侧室也不错的注意,也有人想过等公子夫人过门,好好讨好夫人的心思。 如今这个公子夫人竟站在她们面前。 江芷彤才想起百里离刚刚在湖边的介绍,他只是说这位是左姑娘,却未曾说过怜惜的身份。 江芷彤有一种自己被套路了的感觉,看着怜惜,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人家才是公子府的正主,而她江芷彤,竟然在正主面前装模作样的扮作女主人,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在场的女孩子脸色惊愕不安,有的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惹到怜惜,悄悄的看怜惜的脸色。 “这些人,我不喜。”怜惜却放下杯子,一脸被惹怒的不高兴。 “全部给我扔出公子府去!”怜惜说着,不忘挑衅的看了眼惊呆的江芷彤。 凉亭里瞬间炸开了锅。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天凉好个秋!今早起来突然觉得好凉……'' 第九十二章 我的话就是公子的话 江芷彤忍不住腿软一屁股坐了下来,官雪雯呆呆的看了看江芷彤,又看了看怜惜。 百里离招招手,不知道哪个角落突然冒出来一个护卫,百里离低语几句,护卫迅速离去。 女孩子们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甚至有人愤恨的看了眼江芷彤。 都是她惹出来的!关她们什么事情? 官雪雯看着怜惜和百里离的脸色,知道这事情应该当真了,当即再也演不下去了。 “凭什么赶我们走?我们可是公子亲自请进来的!”官雪雯不甘的喊道,不相信怜惜有这个胆子能将她们都赶走。 赶走万香凝,毕竟只是一个人,可是现在怜惜说赶走的,可是在座的所有女孩子,一共十个人。 有些女孩子也不服气,皆跟着官雪雯闹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说赶我们走就赶我们走吗?” “就算你是未来的夫人,可毕竟还没过门,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别以为自己是未来夫人,就了不起!最终还是公子说了算!” “叫公子出来!我们要亲自和公子说!” 江芷彤此时也才回过神,听着众女的叫嚣,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万香凝只是安源县一个县令的千金,姑娘赶也就赶了。公子自不会为了一个下堂县县令得罪左大将军。”江芷彤慢慢的恢复理智,搬出自己的身份。 “可是姑娘最好想清楚,我是户部尚书的大小姐,姑娘这样做是否合适!”江芷彤冷冷的说道。 比起身份,她怕怜惜吗?即使皇上态度明确,对左将军宠护得不得了,但是左将军毕竟是年后就回边境的,而她的父亲,可是一直留在朝都,伴随在皇上身边的! 想到这里,江芷彤顿时有了底气。 女孩子们一听,心里也安定不少,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料想怜惜也必须顾忌一二。 但是她们太不了解怜惜了。 拼爹,怜惜从来就没怕过。她老爹,也从没有怕过谁。 “你以为,我会在意你老爹是谁?”怜惜蔑视了眼江芷彤。 怜惜淡定的神色又让江芷彤心慌了,她想起韦婉,就算韦婉的爹是当朝丞相,怜惜说打就打,而韦蔚丞相的面子,左大将军也是说不给就不给。 她怎么忘了……这父女俩就是耍脾无赖的鼻祖? “即便这样,这里是公子府,也不是你的将军府。”官雪雯在一边不甘心的顶嘴,语气却有些底气不足了。 怜惜冷冷的看了眼官雪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此时院子里呼啦啦的涌进一群护卫,为首的闽玉江直奔着怜惜。 “姑娘有何吩咐?”闽玉江抱拳,面色恭敬。吃了上次的亏,说什么这次他也要在怜惜面前好好表现。 “把她们都扔出府外,立刻,马上。”怜惜淡淡的说道,脸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情。 百里离默默的摸了摸鼻子,怜惜这风范,怎么看都怎么和澜之初太像了。 “是!”闽玉江一脸严肃,大手一挥,护卫们呼啦啦的上前,将所有女子都围了起来。 “不要赶我走!”有女孩子见怜惜来真的,吓得哭起来。 她们好不容易踏进公子府,就这么被赶走,不甘心! 女孩子们都怨恨的看着江芷彤。 “是她惹的夫人,不关我们的事!”有人甚至将祸水全部推倒江芷彤身上,还巴结的喊怜惜为夫人。 “公子呢!我要见公子!”也有人不服气大喊。 场面顿时一阵失控。 “姑娘的话,就是公子的话!”百里离冷然说道。 顿时又一阵鬼哭狼嚎。 怜惜皱眉,站起来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江芷彤突然尖叫起来,上前拉住怜惜。 怜惜眼神没有丝毫感情,看着江芷彤,江芷彤下意识的松开了怜惜。 “你,你不能代表公子,让公子来,如果公子要赶我们走,我心甘情愿自己走!”江芷彤说道。 她不相信公子是这样绝情的人,她甚至还记得百里离说的话,说公子对她是很赞赏的。 一定是怜惜自作主张,公子一定不会是这样绝情的人。 “如果你们的公子要阻止,轮得到我在这里说话吗?”怜惜瞧着江芷彤摇摇头。 “今天我动作那么大,你觉得公子会不知道?但是公子瞧都懒得过来瞧一眼。”怜惜抱着手臂说道。 虽然……是因为澜之初不在府上,怜惜心里嘿嘿一笑。 不过怜惜也有些不确定,如果澜之初在,会不会阻止自己? 但是她相信百里离,百里离既然没有阻止她,就说明这件事情她可以这么做。 不过,怜惜心里也觉得有些心虚起来,自己竟然趁着澜之初不在,把他的一大票“女朋友”都赶走,有点无良,有点痞子啊。 不过,谁让她才是公子府的未来夫人呢?怜惜转眼又雄赳赳起来。 江芷彤一屁股跌在地上,喃喃自语。 女孩子们自然也听到了,绝望的看着怜惜,又愤恨恼怒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江芷彤。 都怪她!怪她把她们喊过来!如果她们不过来,怎么会有这飞来的横祸? 女孩子们眼神似乎能杀人,却忘记了自己也是巴结江芷彤,才有今天的这一切,这些后果其实都是她们自己心有盘算才会惹来的。 怜惜心里虽然也有些不忍,但是让她留着这些红颜在公子府,她心里也不爽,所以便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忽视身后或哭喊或不平的嘈杂。 百里离鞍前马后,扶着怜惜一起离开,心里有些暗爽。 这些烦人的女孩子,明争暗斗装腔作势,百里离早就不想伺候了,无奈没有办法,如今怜惜做了一件他想了好久都不敢做的事情,简直是太合百里离心意了。 百里离一脸笑眯眯的跟着怜惜离去,留下炸开锅的西厢。 “百里离,赶走这些人,没关系吧?”怜惜走出好一段距离,直到听不见那些嘈杂,才停下问道。 “公子说过,姑娘的决定便是他的决定。”百里离想起澜之初的交代,他当然也知道怜惜担心什么。 “那些人是公子不得已留在府上的,如今姑娘赶走了也就赶走了,公子还不至于惧怕那些人。”百里离安慰到。 怜惜心里默默的舒了口气。 她不怕澜之初不高兴,就怕给澜之初惹了麻烦。 如今听百里离这么说,才彻底放下心来,心情也好了起来。 “走,吃饭去。”怜惜悠哉悠哉的说道,想豪迈的一手揽过百里离,无奈百里离太高了,怜惜只好放弃。 百里离笑眯眯的跟着怜惜,两人吊儿郎当的朝洛书阁走去。 而此时西厢已经闹翻了天,但是再怎么不平和愤怒,那十个女孩子连带她们带来的婢女,无不例外的全部被赶出了公子府。 一时间公子府门前浩浩荡荡,莺莺燕燕的哭哭啼啼或者骂骂咧咧,不明真相的众人一脸吃惊。 吃瓜观众们怀疑的看了眼公子府的匾牌,确实不是衙门,顿时又疑惑起来。这是哪里来的申冤女子们?怎么回事? 【作者题外话】:二更~'' 第九十三章 传遍朝都 公子府的红颜墨客被怜惜一怒之下赶出公子府的消息,顿时传遍朝都。 霎时间怜惜善妒、小气、喜怒无常的性格,被大街小巷皆知晓。 就算是过了门的正室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赶人,生怕落下一个不体恤夫君、善妒小气的不好名声。 可是怜惜这还没过门呢,竟然大张旗鼓的赶人,而且一赶就是十个,连户部尚书之女也不放过,顿时朝都的民众们对怜惜也是有些佩服起来。 户部尚书江中通此时一脸阴郁,坐在上首看着跪在下面的江芷彤。 江芷彤哭哭啼啼,将公子府的事情全部一一道来。 “妄你圣读诗书!自诩才智!姓左的,在公子府能让百里离亲自陪着的,你竟猜不出她的身份?横生这么多事端!” 原本对于一个户部尚书之女巴着跑去公子府,江中通也是半推半就的,毕竟江芷彤去到公子府,若真的入了澜之初的眼,说不定也能进公子府的门。 澜之初再怎么样,也是皇上的亲子,封王定爵是迟早的事情,若江芷彤能攀上这层关系,对他们江家的未来是很好的。 没想到女子毕竟是女子,竟为了这些儿女私情争风吃醋,不成气候,还被赶出了公子府。 江中通只觉得气愤又丢人。 “爹爹,是女儿不争气。”江芷彤知道自己老爹生气,也不敢喊怨,委屈的默默流泪。 江夫人看不下去了。 “老爷,这也不能怪彤儿。”江中通旁边坐着的贵妇人一脸心疼的看着江芷彤,眼里也是愤愤不平。 “彤儿都说出了她的身份,那霸女也丝毫不顾及老爷的情面,当真一点面子也不给,太不把我们江家放在眼里了!” 江中通听到这话,眼里更是阴郁,显出一丝愤恨。 “那霸女本就是一个野兽养大,不懂得人之常情的直脑筋,就算淑妃娘娘一番教导,也改不过那野蛮的本性。莫说你报出你的府名,就算你搬出皇上也没有用。”江中通气得哼到。 江夫人听自己老爷竟直接拿皇上说事,吓得赶紧四处看了眼,责怪到,“老爷莫说气话。” 江中通似乎也知道自己说了不好的话,哼了一声端起茶一饮而尽。 这件事情完全没办法寻公道,毕竟公子府的红颜墨客说得好听些是澜之初爱才,才情女子们上门是研讨学识。 可是说了不好听的,就是女子们看上了澜之初,赶着脸贴上去的。 这是一点名分也没有的,而怜惜虽然为过门,可是毕竟也是公子府未来的夫人,人家赶人,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也不怕落下不好听的名声。 最重要的是,至始至终澜之初都没有出面讲一句话。可见澜之初的态度,估计也是忌讳着将军府的。 一向以风流为终身目标的澜之初,竟然也开始忌讳将军府,忌讳怜惜,这传递了一个信号,皇帝似是无意的扶持澜之初,而澜之初也开始涉政了。 江中通脸色阴晴不定,默默的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把跪在下面的江芷彤都给忘了。 这样想的不止江中通,朝中有些心思的大臣,都开始重新暗自思量。 澜之初回到公子府的时候,朝都对于怜惜的流言已经连三岁小孩都在议论了,澜之初嘴角有些抽搐。 他就出去三天,风向都变了? 百里离垂着脑袋,把这几天的事情一一汇报。 继万香凝之后,怜惜把西厢的十个红颜墨客都赶出去了,而且,丝毫不给情面。 这两天怜惜也不时跑去西厢挑衅,有两个女孩子因为不太服气顶了两句嘴,也被赶出去了。 剩下的五个女孩子要么惊惧怜惜的不给情面,要么怕顶嘴被怜惜抓住机会赶出去,皆保持沉默,巴结怜惜,以怜惜为首。 她现在已经是西厢的大姐大,这两天都在西厢混着,还召集了她们打麻将。 “打麻将?”澜之初皱眉。 百里离将麻将的玩法说了一遍。 “这两天,姑娘几乎把西厢剩下的几个女子的家当都赢光了……”百里离说道,想起怜惜放的话。 “要让她们底裤都输光。” 想起怜惜这句话,百里离嘴角也忍不住抽搐起来。因为找茬已经不管用了,怜惜竟使出了这样一招,偏偏那些女子不陪她打还不行。 一个墨香文雅的西厢,硬生生被怜惜变成了一个吃喝玩乐的场地,每天都鸡飞狗跳的。 估计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天,那几个女孩子就呆不住了吧。 “古灵精怪。”澜之初摇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公子……”百里离看着澜之初低头写字,挠了挠头。 “有什么就说,难不成你真的变成百里大婶了?”澜之初淡淡的说道,端起面前的茶杯。 百里大婶?百里离额头刷过几条黑线,澜之初是不会给人取外号的,只能说明,这个外号是怜惜取的。 哼,那就别怪他嚼舌了。 刚刚他跟澜之初汇报时,特意忽略了怜惜的几句话,是想着给怜惜留些情面,听到百里大婶之后,百里离决定出卖怜惜。 “姑娘和江芷彤交锋的时候,说了几句话……” “姑娘说,她是公子心头的小妖精……姑娘还说,公子赞赏她功夫好,挠人夺心……” 噗。 澜之初一口茶忍不住喷到案台的宣纸上,纸张上的墨字顿时晕染开来。 百里离学着怜惜的样子,特意将那几个场面仔细回放了一遍。 澜之初目瞪口呆,嘴角的抽搐压都压不下来,他瞪着百里离,看着百里离模仿怜惜,维妙维权。 “滚出去。”澜之初看着百里娇作拧捏的样子,忍不住一阵恶寒。 百里离狗腿的应着是,一面像风一般滚了出去。 百里离不在眼前,想起他的描述,澜之初竟能想出怜惜当时的模样,不禁好气又好笑。 “公子心头挠人的小妖精。”澜之初复述到,脸上忍不住飘过一丝笑意。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如今怜惜应该已经入睡了,澜之初提起笔,忍住了翻墙去寻怜惜的冲动。 只是三天未见,澜之初竟觉得过了好久,内心的煎熬只有自己能体会。 她确实是,他心尖上磨人的小妖精啊。 澜之初嘴角噙着笑意,沾着墨水的笔尖轻点,不时竟勾画出一个活灵活现的娇俏女子,眼眸灵动,正瞅着澜之初巧笑。 画上的,正是怜惜的模样。 【作者题外话】:今天更新略迟了些些~ 发完这章,我要去医院了……好紧张~祝福我自己~! 往后七天的章节我已经设置好了,后台系统定时发布,如有问题(如章节错乱等)请谅解~ 因不知道到时候具体住院几天,所以暂时设定了七天的自动上传,七天后再见~么么哒~'' 第九十四章 你到底是谁 怜惜如往常一样来到公子府,百里离匆匆交待一句,便不见了人影。也没有告诉怜惜澜之初回来了。 怜惜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百里离离去的方向,虽然平时百里离也有忙的时候,但是背影看起来都是从容不迫的,怎么今天看起来,似乎有些逃走般的狼狈? 怜惜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朝西厢走去,在公子府没有任何安全问题,她也不喜欢别人跟随,因此几乎是自由自在的。 反正这几天她也熟悉了,对于公子府就像在逛自己家的后花园。 转过几个朱廊,怜惜走在熟悉的路上,突然瞥见阁廊外边有一条小径,蜿蜒回转,在那尽头还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庭院。 怜惜有些疑惑。一直以来都是百里离陪着她,所以挡住了左边这条曲径,如今她一个人漫不经心的逛着,反而不经意的发现了。 那里是什么地方? 犹豫了一下,怜惜转出朱廊,踏上小径。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怜惜走在小径上,脑海里冒出这句诗词来。 尽头果然是一处小院,似乎没有人居住,但是看得出来还是时常有人打扫照料。 吱呀。 怜惜推开院门,抬眼望去,忽然如同木雕般站立着,一动不动。 这个院子无比宽大,就像一片花田,花田中间有一个小亭,再往远处去,只有一间小木屋独立在那里。 站在院门口,仿佛站在一个空旷的山谷里,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奇怪。 院子里,种满了一片又一片兰花,随风摇曳着,有些兰花草正在绽放着花苞,一股兰花的清香遍布满园。 怜惜有些呆滞的走进院子里,看着这片绿油油的显得无限生机的兰花草。 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怜惜掩住嘴,泪水无声的滑落,却忽视了她身后,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一抹纤细人影。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怜惜哽咽着,脑海里响起一首歌谣来。 那时候,她和哥哥颠沛流离,安身在一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小村靠着大山,她和哥哥经常去山里寻找野味,回来的时候,她总会捧回几株野兰花。 一个破旧的土房子孤零零的坐落在大山脚跟,土房子后面空阔的荒地都被怜惜开垦了,除了种些蔬菜,便是种满了兰花。 “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期待春花开,能将夙愿偿……” 那时,她也总哼着这首歌,怜惜恍然间,还能看见一个男孩,带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女孩子,捧着兰花回到土屋。 不知不觉怜惜轻轻的哼出了这首歌谣来,歌声很轻,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身后的女子却猛然眯起眼睛。 “你是谁?”一声婉转的女音在怜惜身后响起。 怜惜猛然受惊回头,脚下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不小心踩上一株兰花。 巫妙音看了眼那被踩的兰花,眼里有些心痛。 怜惜看着巫妙音,不禁松了一口气,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你是谁?”巫妙音盯着怜惜,语气尽量的平静,可是怜惜却听出了她的一丝紧张。 怜惜记起自己第一次被问是谁的时候,是澜之初在自己念出水调歌头的时候,那时候她险些被澜之初掐死。 如今第二个问她是谁的人,竟然是巫妙音。 “你会不会杀我?”怜惜开口问道。 “不会。”巫妙音肯定回答。 虽然怜惜不知道为什么巫妙音那么笃定,或许自己和她没有利害关系,或许是她一开始对自己就有的一种莫名熟悉感? 无论如何,怜惜相信巫妙音的话。 “你不是左曦怜。”巫妙音见怜惜沉思,开口肯定的说道。 “是,我不是左曦怜。”怜惜平复心情,望向满园的兰花草。 “你是谁?”巫妙音不依不挠。 “你知道这院子,是谁的吗?”怜惜不答反问。 “这是她的院子。”巫妙音眼眸微微柔和,“也就是澜之初的师傅的院子。” 澜之初的师傅?那个神秘女子! 怜惜看着巫妙音,有些愕然。 “所以,你是谁?”巫妙音再次固执的询问。 “我说我不是左曦怜,而是一抹亡魂,一抹寄居在左曦怜身上的亡魂,你信吗?”怜惜看向巫妙音,幽幽的说道。 纵然是这青天白日,怜惜幽幽的声音依然诡异得有些让人寒颤。 但是巫妙音却没有害怕,她看着怜惜,甚至语气有些微微的激动,“信。” “你不害怕吗?”怜惜有些疑惑。 “不怕。”巫妙音眼里确实没有一丝惊惧。 一般的人,胆子再大,也是接受不了吧,要么惊惧逃走,要么以为自己在开玩笑,甚至以为自己发了癔症,说不定还会把她烧死。 怜惜已经幻想过无数次,当自己坦诚的时候,他人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是怜惜从没想过,自己第一个坦诚的人竟是巫妙音,而且她竟然没有丝毫的惧怕。 “为什么?”怜惜忍不住问道。 “因为,她也是一抹寄居在他人身上的亡魂。”巫妙音幽幽说道。 这幽幽的话语,不比怜惜那坦白的话渗人,可是怜惜却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澜之初的师傅!那个神秘的女子,也是一缕亡魂,寄住在别人身体里! 所以说,他师傅其实也是穿越过来的吗,怜惜心里有些微微的失望,却又有些不敢置信的希望。 失望的是,这个神秘女子既然也是穿越过来的,那她知道现代的文化、知道洪门搏斗术和防狼术这些,都可以理解,但是她和自己找寻的哥哥,关系就不大了。 但是,一些诸多的巧合,比如她的妹妹也叫怜惜,她创办怜惜书院的宏图恰好也是自己和哥哥约定的大学,怜惜书院里那首《水调歌头》,还有这满院子的兰花草,这让怜惜不得不把她和自己哥哥联系到一起。 所以怜惜心里仍然有一丝丝希望。 或许这个神秘女子,在现代与自己的哥哥有所交集?或许她在替自己哥哥寻找自己? 不然她怎么会如此了解自己?又怎么把寻找自己当作执念? 怜惜只觉得这一切扑朔迷离,让她完全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她,叫什么名字?”怜惜尽量让自己平静,可是声音里依然有一丝颤抖。 “她说,她叫怜零。”巫妙音看着怜惜,一字字的说道。 怜惜只觉得腿一软,顿时跪坐下来。 【作者题外话】:二更~ 明天起恢复一更哈,不过宝宝们请放心,等我生完崽先,以后更新会给力的~'' 第九十五章 我确实不是左曦怜 她说她叫怜零。 她有个妹妹叫怜惜。 她害怕她妹妹寻来,所以设计建立了怜惜书院,害怕她妹妹进不了书院,所以男女弟子皆收。 这个种满兰花草的院子,是她的。 怜惜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响,此时大脑一片空白。 “你是谁?”巫妙音跪坐在怜惜身边,盯着失魂落魄的怜惜,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怜惜看着眼前的巫妙音,只觉得恍恍惚惚,又迷迷糊糊。 这一切不可能这么巧合,可是,为什么她是女的?她的哥哥,怎么变成女的了? “你是怜惜,对不对?”巫妙音声音有些蛊惑。 怜惜眼神猛然聚焦,看着巫妙音,忍不住掩住了嘴巴。 “你是怜零的妹妹,怜惜,对不对。”巫妙音看着怜惜的反应,竟然滑落了一串晶莹的泪珠。 “对,我是怜惜。”怜惜缓缓的说道。 没想到巫妙音却突然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是阿怜,你就是怜零一直找的阿怜……”巫妙音语气里满是悲伤,委屈的眼泪收也收不住。 怜惜反而愣住了,原本不可置信的应该是她,可如今巫妙音的反应竟然比她还大,乱糟糟的情绪和种种的谜团充斥怜惜的大脑,让她也无法反应过来,就这样呆愣愣的看着巫妙音大哭。 澜之初找到兰花苑的时候,正见两个女孩子抱着膝盖,坐在兰花草丛中,他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听着巫妙音幽然的声音。 “怜零和我是在妙音坊认识的,那时候她唱了一首水调歌头,惊艳了全场。”巫妙音弯着嘴角,细数她和怜零的种种交集。 “她长得很美,可是性格却不像女孩子,也经常说,你们女人麻烦事真多……” “她和我讲诉了她妹妹的种种,她说她害怕她妹妹万一找来,在这个愚昧的旧社会受人欺负……” 怜惜弯嘴笑了笑,这确实是她哥哥的语气。 “我们渐渐的越来越交心,她告诉了我许多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事情,教了我许多功夫和招式。”巫妙音说着,看了眼怜惜。 “一来二往,我发现我竟然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情愫,而她也是……”巫妙音说着,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痛苦。 怜惜心脏猛地一缩。 “然后她告诉我,其实她不是女人,甚至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是从现代飘过来的一缕亡魂,却阴差阳错的附到了一个女人身上。” 怜惜满眼惊愕,眼里是满满的不敢相信。 “后来,我们……他忍不住吻了我,可是,这个要怎么接受?”巫妙音眼里又蓄满了泪水。 “那一吻之后,他就说他要离开了。” 怜惜心里蓦然疼了起来。 她的哥哥,竟然穿越成一个女子,而且不可接受的是,他竟然爱上了巫妙音。怜惜知道哥哥的性格,是断然接受不了自己这样的身份,去这样爱着巫妙音的,所以…… “所以,他真的离开了……”巫妙音声音里有浓浓的鼻音。 “对不起……”怜惜看着巫妙音,轻声说道。 对不起,她替她哥哥说声对不起。 巫妙音突然扑在了怜惜的怀里,委屈的放声大哭。 怜惜抱着巫妙音,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心里是无限的叹息,也为了她哥哥,无比的心痛。 哥哥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心仪的人,却没办法在一起,天意弄人,这都是些什么事? 而且哥哥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防止那万分之一的概率,防止自己会找来,在这旧社会吃尽苦头。只是为这渺小得几乎不可能的事,就做了那么多准备。 怜惜不禁也伤心起来,默默留下泪水。 一边的澜之初握紧了拳头。 原来,他师傅竟然是因为这样离开的,竟是因为喜欢上了巫妙音? 看着巫妙音抱着怜惜大哭,澜之初忍住了冲动,默不作声的靠在院墙上,静静的看着远处的两个女子,眼神明晦不定。 许久,巫妙音才平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擦了擦残留的眼泪。 “那你知道,我哥哥他去哪里了吗?”怜惜见巫妙音平静,忍不住问道。 巫妙音轻轻摇头,远处的澜之初却倏然站直。 她说,她哥哥? 澜之初来的时候,只听到巫妙音后面的叙述,却没听见前面两人的对话,因此突然听到怜惜这句问话,眼神不禁严厉起来。 澜之初迈起脚步,朝两人走去。 此时巫妙音正轻轻的摇头,说到,“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刚开始他一直暗中护着我,可是不久之后,就没有一丝踪迹了……我也一直在追查,怜零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怜惜呆呆的听着巫妙音的话,她哥哥或许还在这个时代!只是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忍不住担心起来。 “你到底是谁?”一抹高大的黑影笼罩两人,澜之初低沉的声音响起。 怜惜和巫妙音吓了一跳,陡然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道来的澜之初。 巫妙音忽然莞尔一笑,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衣裙。 “改日我再找你。”巫妙音说着,迅速的消失在兰花苑,留下一脸错愕的怜惜。 怜惜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丝泪水,她瞪大着眼睛看着澜之初,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澜之初终究狠不下心来,冷然的脸色不禁收了收。 “你到底是谁?”澜之初在怜惜跟前蹲下,严厉的盯着怜惜。 怜惜这才回了神,这是澜之初第二次问自己是谁。 第一次的时候,是她将《水调歌头》念了出来,澜之初差点把她掐死。 这一次,是她闯入了这个无名的小院,澜之初问她,到底是谁。 怜惜眼里有些复杂,到底要不要告诉澜之初,她不是左曦怜? “左曦怜虽然是野兽养大的,但是性格不是如此。”澜之初说着,看着怜惜的小脸。 “虽然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可是你们没有丝毫相同。”看着怜惜的小脸蓦然变得些微惨白,澜之初狠下心。 “所以,你究竟是谁?” 是故意接近他的吗?是探子吗?是不是大屋的人? 如果是,那么她成功了,澜之初握着的手,紧紧捏成一个拳头。 “你是大屋的人吗?”澜之初松开拳头,冷冷的望着怜惜。 这几天,他没少奔波,也查到了,大屋确实放出了几个人。 澜之初盯着怜惜的眼睛,不放过一丝踪迹。 “大屋?”怜惜却愣住了。 澜之初看着怜惜的眼神,眼底没有丝毫做戏,忍不住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那你是谁?”澜之初却不解释,继续逼问道。 “我……”怜惜一时语噎。'' 第九十六章 最在意的是什么 “你不是左曦怜。”澜之初语气平淡,却无比肯定。 怜惜不由得心一慌,落在澜之初眼里,却又让他提起心来。 怜惜看向澜之初,只见他盯着她,静静的等一个答案。 “我若不是左曦怜,你可还喜欢我?”怜惜本该作答,或者本该回避,但是莫名奇妙的,当话出口时却变成了这句问话。 怜惜心里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会问出这句话。 澜之初也有些愣住了,他心里算过怜惜千万种回答,却没想到怜惜问的是这句话。 在她心里,最在意的,竟是这个吗? 澜之初脸上稍稍柔和了些。 “不管你是不是你,我喜欢的是你。”澜之初说道。 这句话有些拗口,但是怜惜却明白了。 她心里竟有一种放下心来的感觉,看着澜之初也变得轻松起来。 “我……确实不是左曦怜……”怜惜轻轻说道。 澜之初眼底一缩。 “我只是一个亡魂……”怜惜说着,语气里竟忍不住有些酸楚。 “一个寄住在别人身体里的亡魂。”怜惜幽幽的说着,看向澜之初。 澜之初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不禁有些蹙眉。 但是怜惜眼里没有丝毫恶作剧。 “你会怕吗?”怜惜盯着澜之初。 所以她一直隐瞒着,或许在怜惜内心深处,也是害怕澜之初会把自己当作异类,害怕他一剑把她刺死,最怕的,是他不接受自己。 “你怕吗?”怜惜看着澜之初,再次问道。 澜之初眼里没有惊惧,也没有认为怜惜开玩笑那种不满,他只是蹙着眉头,瞧着怜惜,不声不语。 怜惜也瞧着澜之初,心里竟然有些微微的紧张。 “不怕。”澜之初嘴唇轻启。 “那你信吗?”怜惜接着问道。 “信。”澜之初没有停顿。 “为什么?”怜惜不禁问道。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不应该问一声真假和为什么吗? “因为,是你。”澜之初幽幽的说道。 怜惜眼睛有些泛酸。 因为是你。 就这简单的四个字,却撩拨起了怜惜一直隐藏在心里的情愫。 原来自己是在意他的,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害怕他不接受自己。原来所有的不明所以,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坦诚。 “谢谢你。”怜惜抿嘴笑道,忍不住拭去冒出来的一滴泪水。 澜之初看着怜惜笑着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心疼。 “我确实不是左曦怜,我叫怜惜。”怜惜看着澜之初,轻轻说道。 “阿怜?”澜之初却倏然站起。 刚刚她说怜零是她哥哥,澜之初心里已经有些微微的预感,可如今亲耳听到怜惜承认,澜之初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你怎么知道我小名?”怜惜有些疑惑,随即想起他师傅就是自己哥哥,随即恍然。 “你……”怜惜刚要张口,却被澜之初猛然拉起。 “跟我来。”澜之初抱起怜惜,风驰电挚般朝后山奔去。 怜惜只觉得耳边呼呼风响,不明所以,脑袋里有些乱哄哄的。 等澜之初停下,怜惜才发现自己到了公子府的后山,不禁有些疑惑,却只见澜之初抱着她,在一块空阔的大石地面上转了几个脚步,眼前猛然一阵迷雾,周围的景象全部消失不见。 怜惜有些紧张,这诡异的场面让她不知不觉揪住了澜之初的衣服。 澜之初却没有停下,只见他的脚步越发诡异,转了几转,突然眼前一片开阔,就像突然从大雾里走出来,怜惜发现眼前的后山,似乎已经不是那个后山。 澜之初在石头上按了一下,带着怜惜闪进一条暗道。 怜惜脸上惊奇不已,跟着澜之初穿过一条长长的暗道,抬眼看到暗道上镶嵌着一排圆滚滚的珠子,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夜明珠?”怜惜下意识的惊问到。 “嗯。”澜之初应了一句,并没有停下。 怜惜心里已经震惊得无法言语,这是夜明珠啊,放在现代,一颗都要拍卖出几个亿的东西,竟然在这里有一排,还是当作路灯使用? “哪个败家子,简直是太奢侈了!”怜惜忍不住咬牙说道,有些心疼的看着那珠子。 澜之初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眼怜惜,从墙上抠下一颗月明珠来,递给怜惜。 怜惜连忙宝贝的小心翼翼的捧着。 “你们俩真的是兄妹?”澜之初脸色有些奇怪。 “怎么?”怜惜疑惑抬头。 澜之初看着月明珠柔和的光芒,衬托出怜惜那一张小财迷的小脸,却突然笑了。 “这个败家子,就是你哥哥。”澜之初笑道。 “他说,这东西,给脸就是颗夜明珠,不给脸不过就是块会发光的石头罢了。” “啊?”怜惜有些呆愣,这,确实是哥哥的语气…… “走吧。”澜之初牵着怜惜的手,慢慢朝里走去。怜惜抱着夜明珠,眼神柔和的看了眼怀里的夜明珠。 这是他哥哥碰过的……在这个异时空,怜惜只觉得找到了一丝牵挂。 心事重重的怜惜也不知道被澜之初带着转过了几个拐弯,只知道抬头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石壁面前。 澜之初在石壁上的一处地方按了一下,咔嚓一声一个石门缓缓打开。 澜之初牵着怜惜,一步步走进去,看着澜之初慎重的样子,怜惜不由得心里一阵紧张。 暗室的四周镶满了夜明珠,柔和的光照着石室如同白昼。几个书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怜惜粗粗掠过一眼,最后被澜之初带到了最里面。 “这是哪里?”怜惜疑惑的说道,转头却看到澜之初正抬着头,出神的看着前面。 怜惜疑惑的跟着抬头望去,只见一副少女画像正挂在石壁上,那画像中的少女眼神灵动无比,正一瞬不瞬的瞧着自己。 “啊……”怜惜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尖叫起来,就连怀里抱着的夜明珠也掉落下来,滚落到画像前面。 “这……这……”怜惜看着画像上的少女如同活了一般的眼眸,如同见了鬼一般,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飞出喉咙了。 澜之初回头看向怜惜,他没料到怜惜的反应会是这么大,连忙将怜惜拥进怀里。 受惊过度的怜惜仍然瞪着眼睛,看着那副少女画像,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个少女,竟然是她前世的样子! 她一个穿越的亡魂,陡然看见自己生前的模样,还如此的活灵活现,怜惜只觉得自己已经惊吓到没有思考的意识了,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第九十七章 在这异世的孤独 澜之初见怜惜晕了过去,怎么喊都没有反映,不禁慌了神,连忙抱着怜惜迅速离开暗室,转了几个暗室来到一间房里。 “醒醒……”澜之初捧着怜惜的脸,将一个小瓶在她鼻子前晃了晃。 怜惜幽幽转型,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澜之初看着她无神的双眼,不禁担心她会不会受惊吓过度,暗自后悔自己太过冲动了,没有给怜惜丝毫心理准备。 “怜惜!”澜之初突然喊道。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姓名。 怜惜猛然回神,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男人。 “怜惜……”澜之初轻轻的喊道,看着怜惜回神的眼睛,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却不想怜惜的双眼突然涌出泪水,一滴滴晶莹的眼泪如同不受控制的珍珠,无声的滑落。 “怜……怜惜,你还好吗?”澜之初突然慌了。 怜惜。 她听到澜之初喊她怜惜,问她还好吗。 这一刻悲伤和孤独笼罩了怜惜全身,所有隐藏的委屈全部涌上心头,让怜惜的泪水根本停不下来。 突然来到这个异时空,她诚惶诚恐,没有人知道她是谁,没有人问过她还好不好。 她像一抹见不得人的幽魂,悄悄的偷窥着这个世界,小心翼翼的融入这个世界,经历失望、希望和绝望的不停循环,努力的寻找着自己心里要寻找的慰藉。 努力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找到自己的位置,找到自己生存的价值,孤独而不安。 而在今天,她突然知道了她的哥哥曾来过这里,曾为她准备下这么多后路。 突然知道自己的哥哥不见了,不知道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哪个角落。 突然看到自己的画像,被吓得半死。 突然听到澜之初喊自己怜惜,问自己还好吗? 怜惜觉得自己一直漂泊的灵魂,似乎在这一刻才猛然归位,在这异时空的千年孤独,突然有了一个怀抱拥住她。 这让怜惜心里一直紧绷的一根弦突然松懈了,顿时觉得委屈无比,委屈的无法言语,只能任由眼泪滑落。 澜之初的心脏疼到了极点,紧紧的抱着怀里娇柔的小小身体,感觉到她隐忍的颤抖,这一刻恨不得将她揉入心里。 “想哭,就大声哭吧。”澜之初下巴抵着怜惜的头顶,声音低沉而沙哑。 “哇……”怀里的怜惜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的大哭起来。 澜之初抱着怜惜的手臂又紧了紧,将脸埋在怜惜的秀发里。 他突然明白了她的眼泪,突然感受到了她的孤独和悲伤。 想到怜惜孤独而又小心翼翼的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澜之初只觉得心疼得几乎要撕裂胸膛。 怪不得她像只小刺猬一样自我保护,怪不得她闪躲着对自己有所隐瞒,怪不得自己问她是谁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问了他如果她不是她,他还会不会喜欢她。 她那么的没有安全感,却又那么努力的面对这个陌生世界的一切。 澜之初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眼里有些湿润,这个小女人,这一刻让他心疼到了极点,他愿意为她沦陷,在所不惜。 “怜惜……”澜之初轻轻呢喃到,任由怜惜发泄的大哭,默默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怜惜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抱着澜之初静静的发呆,整理自己的思路。 今天知道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思绪涨满了她的脑海,让她不知道作何反应。现在这一场大哭,才令她渐渐缓了过来,细细的想着一切前因后果。 也许,她来到这里,也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的吧。 “好些了吗?”澜之初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将怜惜拉回神。 “嗯。”怜惜轻轻应到,听着澜之初沉稳有力的心跳,这一刻安宁无比。 来到这里那么久,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安宁。 澜之初对于她来说,确实与其他人不同。怜惜想着,默默的又贴近澜之初的胸膛几分,放纵自己贪恋的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澜之初感受到怜惜的依恋,心柔和得似乎能滴出水来,一直以来这个小女人就像一直刺猬一样,对他拳打脚踢,拼命反抗,难得今天主动的抱住了自己,让澜之初内心欣喜不已。 “我的画像,怎么会在这里?”怜惜趴在澜之初怀里,鼻音有些浓。 澜之初见怜惜看到画像的反应,已经猜到了那画像上的少女就是怜惜,如今听怜惜这么一问便印证了他的猜测。 “那是师傅画的。”澜之初温柔的答到。 “我哥?他有这么好的手艺?”怜惜表示怀疑。 前世,她哥的画画可是连幼稚园的小孩子都不如。 澜之初轻轻呵的笑了。 “当初师傅刚画出来的时候,他就说过,‘若是阿怜在这里,一定怀疑这是不是我画的’。”澜之初忍轻笑,现在怜惜果然第一时间表示了怀疑。 怜惜也忍不住轻轻笑了。 “还有呢?”怜惜忍不住,想要听关于哥哥在这个世界的一切。 “还有那夜明珠,师傅说你若在这里,一定会骂是哪个败家子,奢侈的拿夜明珠当路灯。”澜之初想起刚刚带怜惜进暗道的时候,怜惜那一句败家子,不禁也笑了起来。 “你们兄妹,一个把夜明珠不放心上,一个却财迷的当宝贝。”澜之初轻轻摇头。 怜惜脸上挂着笑,怪不得刚刚澜之初问那句话,你们真的是兄妹吗? “还有怜惜书院,他说你看到,一定会来的。怜惜书院,都是按照某北大学的设定,那是你和他的约定。”澜之初想到当时第一次带怜惜到书院,怜惜问他的那句话。 “你知道某北大学吗?” 那时候他心里一直警惕,一直认为怜惜是对手派来的奸细,所以否认了。 怜惜听到澜之初这么说,心里又有些微微的泛酸。 “可是,我今天也才知道,师傅原来是男的。”澜之初说道,怜惜竟闻到他有些微微泛酸的语气。 “我知道他不属于这里,却也不知道他原来并不是女人。”澜之初叹了口气。 “怎么,你喜欢我哥?”怜惜听到澜之初有些怅然的口吻,不禁觉得有些怪异。 “胡说什么。”澜之初瞪了眼怜惜。 “你不喜欢我哥,那怎么那么怅然。”怜惜怀疑的盯着澜之初。 要是平时说澜之初喜欢一个男人,他绝对要劈人,可现在竟然沉默下来。 不会吧? 怜惜只觉得一脸狗血,心里竟有些醋意。 谁还能没有个前女友?身为新世纪的女青年……她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这个“前女友”是她哥哥,怜惜瞪着眼睛,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什么呢?”澜之初垂目,看见怜惜一脸复杂的神情,不禁有些气恼的捏了捏她的脸。'' 第九十八章 透过眼睛看到灵魂 “当时他也是满口奇怪的词汇,跟你很像。”澜之初回忆起刚和怜惜接触的时候,怜惜满口胡话。 可是她们俩是不一样的,澜之初心里清楚的知道,他对怜零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但是却不像对怜惜一样,有着霸占的欲望。 后来怜零消失了,他也曾愤怒过,那是一种被抛弃的愤怒,就好像自己一直生活的亲人,一声不吭就消失了。 “他是我的亲人。”想了好一会,澜之初神情认真的说道。 “你若真的喜欢我哥,我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吃醋。”怜惜调皮的开玩笑说道。 怜惜觉得从没有那一刻那么靠近澜之初的心,如今他想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神,竟然能读懂。 一直以来她感到澜之初对他师傅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如今听澜之初这么说,也渐渐理解了过来。 只是,原来哥哥一直没有告诉澜之初他是男的。 怜惜想着,有些心疼,哥哥那么一个男子汉气概的人,竟然穿越成女孩子,他需要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她理解哥哥隐瞒的苦衷。 怜惜突然想起巫妙音,哥哥和她,又经历过多少煎熬和痛苦?到最后,依然是无法接受。 相比之下,她真的要幸运很多。 怜惜抬头瞧了眼澜之初,只见他没有回答,竟还真的在认真沉思。 “怎么,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哥吧?”怜惜夸张的说道。 澜之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以前他一直弄不明白自己介意的是什么,也弄不明白师傅的种种奇怪,如今也算是想通了。 若他一个男人,阴差阳错变成女的,他也是接受不了的。 怪不得当时他总感觉自己和师傅相处起来,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兄弟情谊,一直以来想不透的他,今天总算解了多年的疑惑。 “师傅对我有恩,我一直将他视为亲人,你别多想了。”澜之初无奈的揉了揉怜惜的头发。 “师傅离开后,我想帮他完成他未做完的事情,每次来到这暗室,我都会想你到底会不会来。” 澜之初想起自己每次看到画像上的少女,那灵动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盘踞在他心上。 “我也害怕……害怕你真的来了,一个人无依无靠。”澜之初低沉的语气,将怜惜重新拉入怀里。 没想到她真的来了,而且,还被他遇见了。 “所以,你喜欢的不是我哥,是画像上的我?”怜惜瞪大眼睛,只觉得怪异无比。 澜之初不禁抚额。 “你觉得可能吗?”虽然说得有些绝情,但是却也是实话。 有谁看一张画像,就信誓旦旦的说喜欢上对方的,那也太牵强了。若真的说喜欢,估计也不过是看上画像上的人的美貌罢了。 怜惜有些不好意思的悻悻然,这就像她不相信网恋一样,如果谁通过一张照片就说喜欢她,她一定会说一声,呸! “不过,我对你下不了杀手,也许也是因为这画像。”澜之初低头看了眼怜惜灵气的双眸,认真的说道。 一直以来,画像上的怜惜,那双充满灵气的双眼早就一直缭绕在他心上,跟如今怀里的小女人的双眸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怜惜的时候,他的暗杀变成了犹豫,三番五次的下不了手,澜之初直至今天才想明白。 原来,不管换了怎么样的外表,那深处的灵魂都是一样的,不知不觉他已将她的灵魂纳入心头,所以从接触怜惜以来,总是本能的想将她霸占拥有。 澜之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怜惜却突然愤愤的直起身体,瞪着澜之初。 “那你到底喜欢的是谁?”是现在的她,还是画像上的她? “我喜欢你,那不也是你吗?”澜之初却突然微笑。 “怎么,自己吃自己的醋?”澜之初揶揄到。 怜惜突然间无语。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怪异。 “或许透过你的眼睛,我早已看到了你。”澜之初抚着怜惜的脸庞,“不然一开始我为什么会对你下不了杀手?” “你就是你,无论身处哪个世界,你的灵魂永不变。”澜之初耐心的开导着。 怜惜看着澜之初,他的眼神真挚而柔情,没有一丝隐瞒,怜惜忽然就释然了。 “那你怎么一开始没认出我来?”怜惜撅嘴找茬。 “如果我一开始认出你来,你会相信吗?”澜之初有些好笑。 怜惜歪头想了想,也是。说不定她会被吓死。 澜之初看着歪头的怜惜,刚刚大哭一场的小脸还有些红彤彤的,扑闪的大眼睛仍然是那么水灵,额头微微的汗水粘住了几丝秀发。 这样的怜惜,真实无比。 澜之初手指背轻轻划过怜惜的脸庞,眼里柔情似水。 怜惜不小心撞进澜之初的眼里,竟有些无法自拔,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的澜之初,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你怎么那么温柔……”怜惜嘟囔着。 “原来阿怜喜欢我霸道的样子。”澜之初恍悟。 怜惜还没来得及反驳,却被澜之初捏着下巴,霸道的吻紧跟着铺天盖地而来,将怜惜彻底淹没。 她又被澜之初吻了……怜惜的意识又开始迷迷糊糊,不过这一次,她心甘情愿。 澜之初感觉到怜惜主动攀附在自己脖子上的柔荑,感觉到怜惜敞开心扉的接受自己,这是头一次,他完全拥有这个小女人的心甘情愿。 澜之初沉沦在这样的动情里,无法自拔,噙着怜惜的红唇越发霸道,直到怜惜不能呼吸。 他不舍的离开怜惜的红唇,却也不甘心放过这难得的柔情,便下意识亲着怜惜的脸蛋,一口含住怜惜的耳垂,轻轻啃咬起来。 怜惜不由得一颤,忍不住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若有似无的呻吟,瞬间引爆了澜之初体内的热火,澜之初本能的伸手去抓住怜惜胸前的柔软,无规律的按揉起来。 怜惜只觉得身体一软,忍不住往床上倒去,澜之初迅速压住怜惜,顺势往下啃咬住怜惜的香颈。 这一次,总算能吃到她了吧? 澜之初心里的火热完全控制不住了,抱住怜惜只希望这一刻不要停止。 怜惜脑瓜子一片混乱,感受到澜之初炙热的胸膛贴着她,有力的心跳声轻易让她沉沦,残存的一丝丝理智在脑海深处叫嚣。 “不可以!”怜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声喊到。 又来? 澜之初气喘吁吁的抬起头,瞪着眼前满脸绯红却还有一丝倔强在眼底的怜惜。 她是不是故意的?!'' 第九十九章 吃不到的心酸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澜之初瞪着怜惜,声音沙哑得蛊惑人心。 怜惜渐渐捡回理智,看着一脸隐忍,甚至青筋暴起的澜之初,突然很想哈哈大笑。 虽然澜之初隐忍的样子让她觉得很不忍心,但是怜惜却不得不打断他的“好兴致”,她心里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原则,绝不能就这样冲动之下把自己交出去了。 又瞄了一眼澜之初,只见他正在一脸危险的看着她,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了的表情,怜惜似乎还能看到他额头暴突的青筋。 怜惜憋着笑,最终还是忍不住掩住了嘴巴,肩膀一耸一耸的。 在这个关键时刻,她还真的敢跟他开玩笑,澜之初眯起狭长的双眸,一脸危险的气息。 “我……我饿了。”怜惜眼见澜之初的危险,连忙说道。 “我也饿了。”澜之初半眯着眼,伸手捧住怜惜的脸,不断轻轻摩挲怜惜的小巧耳垂。 “让我来喂饱你。”澜之初哑着声音,猛然俯身,就要将那调皮巧笑的红唇掠夺吞进肚里。 “等等!”怜惜连忙双手撑住澜之初的胸膛,将他抵制在自己三公分之外。 又是等等!澜之初懊恼的抬头,不悦的看着眼前可恶的小女人。 澜之初发誓,自己最讨厌的就是‘等等’这两个字。 “难道你想让为夫强上?若你喜欢,为夫满足你。”澜之初看着憋着笑的怜惜,脸上闪过邪魅的笑意,手上却丝毫不含糊,毫不客气的游走到怜惜身后的翘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是的,澜之初此刻恨不得把这个可恶的小女人扒光光,狠狠的揍她一顿屁屁,然后…… 想着,澜之初眼里又升起了一簇火焰。 “我,我是真的肚子饿了!”怜惜眼见澜之初如饿狼一般的眼神,连忙喊道。 肚子在这个时候也配合的咕噜噜响了起来,证明怜惜的话没有丝毫作假。 澜之初瞪着怜惜,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最终挫败的翻身起来,不禁抚额怀疑人生,自己在怜惜面前怎么那么毫无魅力? 肚子饿,竟压过了他这么美男的诱惑! “走吧,带你吃饭去。”澜之初最终无奈的说道。 澜之初算了算时辰,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午膳的时间,竟已经快下午了,怜惜饿了也是正常,想着怜惜今天遭遇的一连串惊吓,澜之初也有些自责起来。 怜惜坐起来,看着又有些挫败又有些自责的澜之初,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洞房花烛夜再……好吗?我其实挺介意的……”怜惜红着脸,厚着脸皮说道。 哪个女孩子对自己的婚姻没有幻想?她当然也是,也幻想着和自己爱的人携手拜天地,幻想着他掀起自己的红盖头,幻想着那一夜的温柔似水。 幻想着一切能美好的进行,不留一丝遗憾。 澜之初回头,看着怜惜嫣红的脸蛋,明白了怜惜的心思。 如果真的在意她,对她想要的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好。”澜之初磁性的声音坚定的肯定了怜惜的幻想。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澜之初拉起怜惜,帮她整了正衣裳,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看着高大背影的澜之初,怜惜不由得心头一暖,小手反过来紧紧的扣住了澜之初的大掌。 百里离在后山已经等了有一会了,正在他犹豫要不要继续等的时候,只见眼前一晃,两个身影出现在眼前。 “公子……”百里离瞄了一眼两人紧扣的双手,脸色有些暧昧。 嗯,公子竟然把姑娘收服了,看这阵势,应该费了不少“力气”,要不怎么午饭都顾不得吃了。 澜之初眉头一皱。 “公子你辛苦了,午饭我已经准备好了,正在想要不要叫你们。”百里离连忙说道,一脸狗腿。 “是我肚子饿了!”怜惜见到百里离那暧昧不明的脸色,不由得脸色一红,瞪着百里离不悦的说道。 “对,对,姑娘也辛苦了。”百里离一脸“我懂的”的表情。 怜惜瞪着百里离,恨不得一巴掌按到他脸上。 “走吧。”澜之初淡淡的说道,拉起怜惜。 怜惜在暗室里呆了那么就,一下子见到白晃晃的太阳,本来就有些头晕目眩,加上实在饿了,腿竟然有些发软。 澜之初这么一拉,怜惜双腿颤抖了一下,软软的才迈起步伐。 澜之初心疼的抱起怜惜,心里责怪自己怎么忘了怜惜吃饭这一回事。 当即展开无敌的轻功,朝洛书阁奔去。 百里离追着澜之初,却一脸笑嘻嘻,眼里一抹邪恶的笑意。 这个战况,有点激烈啊,姑娘竟然腿都软了,不愧是他们家公子!这战斗力太给男人长脸了! 澜之初若知道此时百里离的心思,绝对会把他丢出去,鬼知道他已经三番五次在关键时刻被怜惜拒绝了,这样没面子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怜惜吃过饭,懒懒的睡了一觉,经过一上午的折腾,她的脑子实在累坏了。 澜之初看着熟睡的怜惜,满脸柔色。 百里离端着水进来,正见澜之初满脸的温柔,顿时大吃一惊,看见怪物一样看着澜之初。 澜之初瞬间阴沉下脸。 “你很有空?”澜之初冷脸说道。 百里离连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放下水逃一般飞快出了门去。 天啊,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他竟然见到澜之初一脸的温柔似水!百里离好想找个人分享! 瞄了一眼远处的屋檐,百里离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母夜叉不好惹。 百里想着,便抬脚朝洛书阁外走去,没想到竟还是被一片树叶横飞而来,啵的一声拍到他脑门上。 百里离加快脚步,一脸愤愤,想都不能想,果然是母夜叉…… 身后的无声眯起眼眸,百里离似乎感到了什么,抱着脑袋脚底升烟,瞬间消失不见。 澜之初关了门出来,朝无声淡淡的看了一眼。 无声心领神会,像一抹幽灵一般钻进寝房,靠在熟悉的暗桩上,忍不住瞄了一眼熟睡的怜惜,眼里却掩不住一抹好奇。 公子,真的把她办了? 无声翘起嘴角偷偷一笑,随即又恢复面无表情,微微闭目养神起来。'' 第一百章 怜零留下的东西 怜惜是睡到了傍晚,才被澜之初唤醒的,怜惜睡得迷糊,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是她做梦一般,让她眼里有些迷茫。 “怜惜,过来。”澜之初看怜惜已经坐起来,却还坐在床沿上发呆,忍不住喊道。 怜惜听到自己的名字,抬眼看了眼澜之初,只见他正拿着一件披风,耐心的等着她。 原来,不是梦啊! 怜惜呼出一口气,跳下床忙乱的穿鞋子,澜之初看着怜惜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弯起笑意。 突然怜惜顿住了。 澜之初疑惑,正要上前,却见怜惜三两步冲到澜之初跟前,抓住他的手臂。 “哥哥……是不是给我留了东西?”怜惜想起那个暗室,里面有几个书架,书架上有几卷书籍,隐约像是现代字体的模样。 当时还她来不及看暗室的四周,就已经被自己的画像吓得半死,如今一觉起来,脑袋清醒了许多,顿时就想起来了。 “是。”澜之初点头。 “快带我去……”怜惜脸色着急。 “你确定?”澜之初看了眼窗外,夕阳已经开始下山,此时左将军估计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我拿了就走……”怜惜眼巴巴的说道。 “这一会的功夫,左将军能把我公子府拆了。”澜之初说着,把披风给怜惜系好。 “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最好不要拿出去。”澜之初望着怜惜,轻轻拢了拢她些许凌乱的秀发。 怜惜不甘的撇撇嘴,但是想到这些东西事关重大,终于还是放弃了,同时有些后悔自己下午怎么睡了过去。 “走吧。”澜之初牵起怜惜往外走去,怜惜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后山的方向,最终还是和左将军一同回府了。 晚上,桃红已经将夜灯挑好,房屋里的香薰也点上了,怜惜半趴在床上,心里惦记着哥哥留下的东西,竟睡不着了。 蟋蟀鸣声显得夜无比安静,怜惜发了好一会呆,才发现桃红出了房门后没有回来,不禁有些奇怪。 正想喊一声的时候,怜惜抬眼却见到窗户呼的一声被掀起,又轻轻的盖上,窗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是澜之初。 怜惜不由得心猛的一跳,看着那个一脸理所当然的某男,一阵无语。 “你怎么,又翻墙了?”怜惜看着澜之初。 “为夫担心夫人一人睡不好,来陪夫人睡。”澜之初挂着邪气的笑容,斜了怜惜一眼。 “呸,我看你是色心不死。”怜惜抱着手臂,警惕的看着澜之初。 “夫人不是说过,没人陪你睡吗?”澜之初开始脱衣服。 怜惜想起生辰宴会上,自己装傻和明月公主说的话:‘你们都有人陪睡,就我没有,不公平。’ 这竟然被澜之初拿来当理由了? “桃红呢?”怜惜想起桃红出去后突然没声音了,便询问到。 “被百里离点了。”澜之初挑眉。 怜惜鄙视的看向澜之初,却只见他外衣已经脱下,手一甩将衣服挂在屏风上面。 怜惜不由得暗暗吞了吞口水,妖孽啊,这动作,怎么那么潇洒,那么迷人啊? 澜之初勾着邪魅的笑容,单手轻轻拉开衣襟,那性感的喉结顿时显眼无比,怜惜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咕咚声音。 救命啊……妖孽美男勾引人了…… 看着怜惜迷离的眼神,澜之初顿时心里一阵满意。 “怎么样?要不要为夫陪睡?”澜之初已经来到床边,勾起怜惜的下巴。 怜惜竟下意识的点点头。 澜之初忍不住轻笑,怜惜这才回神,恼怒的瞪了眼澜之初。 “你就是故意的吧?”怜惜斜视澜之初。 澜之初好整以暇的点头,怜惜顿时没话说了。 “这个给你。”澜之初见怜惜无话,便不再逗她,从怀里拿出一本书籍来。 怜惜好奇的接过,只见封面写着几个汉字。 九转阵法。 这是,哥哥给她留下的东西? 怜惜瞪大了眼,急忙翻开,只见扉页上有几行刚劲的字体,那不是毛笔字,也不是钢笔字,却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阿怜,如果你真的来了,哥希望你能强大,这世上有太多解释不了的事情,唯有自己强大才能屹立不倒。这本《九转阵法》,你务必要学会……” 怜惜呆呆的看着那几行字,只是寥寥几句便结束了,怜惜似乎能体谅到当时怜零想说很多话,却最终只写下几句话的这种心情。 深吸一口气,怜惜继续翻开书页,接下来的内容都是关于九转阵法的介绍和修炼的功法。 怜惜合上书,抱着书籍沉思。 澜之初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怜惜拥入怀里,静静的看着她,也不出声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怜惜才抬起头,看了眼澜之初。 “谢谢你。”怜惜笑着说道。 她知道澜之初为什么过来了,他一定是知道自己会牵挂着哥哥留下的东西,怕她睡不着,所以带来了这么一本书。 这本书扉页上寥寥的几句话,却解了她的牵挂,而书里面的内容,又不是瞬间能学会的,所以带这样一本书过来,确实是合适无比。 可见澜之初考虑得很周到,细想也是蛮贴心的。 “怎么谢?”澜之初挑眉。 怜惜看着澜之初,毫不犹豫的抱上他的脖颈,吧唧一声亲在那妖孽诱人的冷唇上。 “不够。”澜之初一把揽过怜惜,邪魅的一笑,一口擒住怜惜的樱桃红唇。 室内一片暧昧,许久两人才喘息停下。 “睡吧,明天再看。”澜之初沙哑的声音响起。 “嗯。”怜惜乖巧的应了声,抱着澜之初强劲的腰,听着他有力而沉稳的心跳,渐渐的睡了过去。 这或许是一直以来,两个人的心靠得最近的时刻。澜之初贪恋的舍不得入睡,温柔的看着怜惜的侧颜,忍不住在怜惜额上印上一吻。 将鼻尖埋在怜惜的黑发里,闻着怜惜淡雅清香的气味,澜之初心里放松了下来,竟渐渐的合上了眼皮,沉睡过去。 屋外,百里离弹起一指,瞬间灭掉脸上的蚊子,一脸认命了的哀怨。 这一刻百里离无比盼望公子快点成婚,到时候在公子府,自己就不用这样悲剧的蹲在树上放风了。'' 第一百零一章 学习的动力 第二天,怜惜来到公子府,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澜之初,一头钻进暗室。 暗室的架子一共有三排,第一排架子上,放的都是一些书籍,多数是跟阵法有关,还有一些少数的关于奇门遁甲的书籍记载。 第二排架子上,放的都是一些材料器具,各种奇怪的石头、陨铁之类的东西,怜惜不是很懂,也认不出,便一眼掠过。 第三排的架子上,放着的都是一些小玩意,泥人、草编这类的小玩意,甚至还有一些别致的手镯、花饰之类的女子用品。 怜惜拿起一个小泥人,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这些东西,想必都是哥哥给自己搜罗的小玩意吧。 以前每回哥哥回来,总会给她带点小玩意作为礼物,都是一些哄小孩的东西,在哥哥心里,她一直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澜之初坐在石室的侧边,那里新摆放了一张石桌,澜之初正低头写字。 他知道这时候不需要跟在怜惜边上,只需要安静的在一边陪伴就好。 许久,怜惜才从回忆里出来,走向第一个架子,那上面有很多书籍,但是怜惜还是先将昨晚澜之初给的《九转阵法》拿了出来。 华夏古时候,就有过阵法,相传是诸葛亮发明的,名为九宫八卦阵,是古时候的一种军事阵法。不过那是一种对战兵时的排兵布阵,可是这《九转阵法》却是有些奇妙,说得玄而又玄。 虽然感觉像是骗人的东西,但毕竟是怜零留下的,怜惜决定静心看下去。 架子的旁边,有一张软垫,怜惜盘膝坐着,开始认真的翻看起来。 《九转阵法》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几乎都在介绍什么是阵法,还有一些阵法基础知识。 《九转阵法》将阵法分为九个等级,当达到九级阵法水平的时候,则成为九级阵法师。 不是每个人都能通过学习就能获得布阵的技能,能不能学习阵法、阵法水平高超与否,还要看个人是不是有那个天赋。 这个天赋,是万人中都没有一个的,有阵法天赋的人能很快入门,但是没有阵法天赋的人学习一生也入不了门。 但是,习得阵法并且布阵能力达到了九级之后,便能很轻松一人应付千军万马,立于不败之地。 怜惜只觉得有些夸张,有一种江湖骗术的感觉,情不自禁的撇撇嘴,翻过一页。 突然怜惜睁大了眼睛,只见翻开的这一页,在页边空白处有写笔记。 “知道你看到这里一定不屑撇嘴。但是哥说过,这个世界还有太多我们不了解的东西,其他我不敢保证,但是阵法却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我就亲自修炼过九转阵法。好好看下去,不许跳页。” 怜惜忽然之间又看到哥哥的笔记,当然下意识的想一页页翻开去找那笔记,但是“不许跳页”四个字让她生生忍住了。 她哥哥太了解她了,所以留下这些笔记,一想到后面还会有哥哥的笔记,怜惜就对这九转阵法无比期待起来,顿时学习动力爆棚。 继续往下看,接下来是九转阵法布阵的基础介绍。 阵法不是随意就能布置的,需要借助一些奇异的材料,比如天星陨石作为阵心材料,那阵法就有一种恢宏的局势,又比如幻形石作为真心,阵法就成为一种迷惑敌手的幻阵。 “后山的幻阵,就是我布置的,阵心使用的就是幻形石。幻形石不易得到,在第二个架子上,我还留有半块,作为你第一个练习使用的材料。不好找,别浪费。” 看到这行笔记,怜惜抬头看向第二个架子,又低回头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是关于幻阵的材料介绍。 阵法所需的基础材料有两种,一种叫阵旗,一种就是布置用的阵法材料,比如星陨石、幻形石这些,而阵旗是掌控在布阵者手中,用于控制阵法的。 布阵材料也分了九等,阵旗同样也是,不一样的是,阵旗是要靠自己炼制,高级的阵法师能将一级的材料炼制成二级的阵旗,但是同样的,低级的阵法师,可能用三级的材料都炼制不出一级的阵旗来,甚至有可能浪费了材料又失败了的。 “这些基础的材料你要一一记下,然后去架子上认出那些材料。这些东西不好搜罗,珍惜。” 怜惜认真的看着那些材料介绍,脑子迅速的记忆,不知不觉便陷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束月心法》自动高速运转,怜惜的大脑清明无比,对于每一个看过的东西几乎过目不忘,而且理解力大大提升。 澜之初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怜惜。 《束月心法》快速的运转,怜惜又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这女人,是妖孽吗? 澜之初揉揉额头,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妖孽了,没想到在这方面,怜惜竟然比他还要妖孽。澜之初有一种被怜惜超越的紧迫感。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怜惜从入定状态中回神的时候,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但是她顾不上吃饭,雀跃的跳起来往第二个架子跑去。 星陨石、幻形石、惊雷沙、百兽集…… 怜惜一一拿起那些材料,又一一放下,没有丝毫停顿,嘴里念念有词。 一个架子走完,怜惜已经将那些东西都认完。这些基本都是一级材料。而且说实话有点少,根本不够她看的,怜惜撇嘴重新回到软垫,翻开新一页。 “知道你嫌弃材料少,但是能有这些材料已经很不错了。澜之初应该会搜罗有不少材料,你可询问他要。” 怜惜雀跃抬头,只见澜之初已经将饭菜摆好。 “你收集了阵法材料吗?”怜惜双眼亮晶晶。 澜之初看着怜惜闪亮的小脸,有些宠溺。 “你怎么知道?”澜之初有些疑惑。 怜惜扬了扬手里的书,小脸应兴奋有些嫣红,她开心的说道,“哥哥说的。” 澜之初突然有些嫉妒。 “你不知道吗?”怜惜拿着书,有些奇怪的走过来。 “那是师傅留给你的。”澜之初说道,将筷子递给怜惜,“先吃饭。” 言下之意,是他不曾翻看过这些东西,只是因为那是属于她的。 怜惜心里有些侧动,澜之初对哥哥的突然失踪是愤怒的,然而对于他留下的东西,却因为是留给她的,竟能忍着不去翻动。 要是换成她,估计为了寻找答案,都忍不住翻个底朝天了吧。 “谢谢……”怜惜咬着筷子,自从知道哥哥的消息后,她不知道说了多少谢谢。 谢谢他的隐忍,谢谢他的怀抱,谢谢他帮她保管这些东西,谢谢他做的一切。 “不用说这谢字,你只需知道,我做的一切你只需要安然接受即可。”澜之初往怜惜碗里夹了一块肉,语气霸气而理所当然。 怜惜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 原来,有个男朋友宠着……也是不错哈! 【作者题外话】:相传古时候,存在阵法、炼丹、画符这些,诸葛亮用阵法应付千军万马,秦始皇也追寻过不老仙丹,一道符咒能通天开地…… 在现代看来,这些都是古人迷信罢了,并且给与了一些解释得过去的说法,宝宝们感兴趣可以搜索一下~ 不过,却也有些野史存在过这些记录。 画画曾幻想这些到底存不存在呢?你们觉得呢?'' 第一百零二章 初学阵法 吃完饭,怜惜又沉浸在阵法的学习里,那一本九转阵法,很快已经被她翻了一半了。 “到这里,你已经学完基础部分了,接下来要学习阵法的实际操作。哥一开始也不相信这九转阵法,直到自己试着布置出一个幻阵,才知道这其中奥妙。 据说除了阵法,还有炼丹师能练出神丹妙药、炼器师能练出神兵利器、驭兽师能指挥虫蚁百兽,符师能画出神符,甚至还有一些天生神物…… 看到这里,你肯定又觉得这些是江湖骗术了,但是,人永远要心存敬畏,太多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 其他的我不曾见过,但是阵法却是我亲自验证的,所以才敢教授给你。你接下来练习一下,看是否有天赋,如果没有,便不要勉强。” 这一段话有些长,怜惜却一个个字的看完。 深吸一口气,怜惜翻开了《九转阵法》的第二部分。 幻阵。 一级幻阵阵旗共九枚,可用金刚之物炼制,若能用幻属性物质炼制更好,但是阵心必须是幻形石之类的幻属性物质。 怜惜走到第二个架子,拿起幻形石,入手如同无物的巴掌大的幻形石,是绝对不够炼制九枚阵旗的。何况她第一次炼制阵旗,也不敢用幻形石练手。 四处瞧了瞧,见也没什么材料,便转头看向正埋头忙活的澜之初。 “这里,有没有石铁之类的东西?”怜惜问道。 澜之初抬头,看着怜惜手痒痒的样子,站起来朝她走去。 “有。”澜之初说着,带怜惜转过几个石屋,来到一间暗室。 暗室里满满的堆放的都是石铁之类的金刚之物。 “太棒了!”怜惜踮起脚尖亲了一口澜之初,连忙朝暗室里奔去,拿起石铁就鼓捣起来。 澜之初摸了摸脸颊,靠在门口,看着里边专心制止鼓捣阵旗的怜惜。 认真的小脸挂上了汗水,但却有另一种别样的魅力。 怜惜鼓捣了一个时辰,澜之初竟也看了怜惜一个时辰。由最初的欣赏怜惜的魅力,到后来被怜惜的动作吸引。 以前怜零还在的时候,澜之初也被教导过学习阵法,但是无论如何他也入不了门,怜零最后总结说是他没有这个天赋,便放弃了。 澜之初起初是不服气的,认为师傅能做的事情,自己必然也能做,又执拗的学习了半年,却也一枚阵旗也炼制不出来,只能接受了没有天赋这个事实。 如今,怜惜只用了两个时辰,炼废掉了上百枚阵旗而已,就已经开始寻到门路,成功炼制出了第一枚阵旗。 澜之初忍不住上前,拿起怜惜放在一边的阵旗,而怜惜此时已经开始炼制第二枚阵旗了。 入手质朴的阵旗形如三角,一根细铁柱支撑起三角铁棱,像一枚小小的旗帜,又像一把小小的飞镖。 若隐若现的阵旗拿在手上,有时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拿着一枚阵旗。 这跟师傅以前炼制的,是一模一样的。 澜之初有些吃惊,此时怜惜已经炼好了第二枚,又开始炼制第三枚,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是半个时辰,九枚阵旗已经全部炼制完成。 澜之初就在边上,一枚一枚接过来,也越来越吃惊。 因为怜惜炼制的阵旗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越来越好,这个连澜之初这样没入门的人都能感受出来。 澜之初想起自己炼制了半年,废掉的一屋子铁石,澜之初就能清楚的感觉怜惜的逆天。 原来,有天赋跟没天赋的差别竟然是这么大,澜之初敢肯定,怜惜的阵法天赋绝对要比怜零高许多。 “好了!”怜惜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喜笑开颜。 澜之初看着怜惜抹了汗水,脸上抹出一道灰黑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又重新帮她把污渍擦干净。 “快点,我们去试试!”怜惜兴奋的拉起澜之初,返回原来的暗室,拿起那半块幻形石。 澜之初任由怜惜拉着,感受她的兴奋,不禁也期待起来。 来到外面的后山,怜惜此时一眼便能看出布置在山前的幻阵,当时她第一次进来时,是澜之初抱着进来的,还被突然消失的景物和出现的迷雾吓了一跳。 怜惜迅速抬手,收起眼前的幻阵,只见山前忽然一片明朗,蹲在一个角落里翘着二郎腿叼着草根悠哉悠哉的百里离顿时显现出来。 “哈哈,好啊,原来你躲在这里偷懒。”怜惜忍不住笑了一声。 百里离大吃一惊。 一直以来,这个幻阵就布置在这里,从来没有人能发现后山的奥妙,就算是有人不小心误闯,最终也会迷迷糊糊的绕了出去。 如今眼前突然一片清明,怎么叫百里离不吃惊?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百里离惊疑不定的看看怜惜,又看看澜之初。 只见澜之初微微摇头,百里离咽下一肚子的疑惑,静静的看着怜惜。 只见怜惜四处里看了一下,便在一处地方拿起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这是这个幻阵的阵心,幻形石。 只是怜惜有些奇怪,哥哥说他用了半块幻形石布置了山前的幻阵,可是手上的这快幻形石只有小手手指指甲盖那么大而已。 随着怜惜拿起幻形石,一张牛皮纸卷也显现出来,怜惜连忙拿起牛皮纸。 “你能收了这幻阵,说明你已经入门了。这只是最低级的幻阵,你收起来之后,重新布置回去,才能说明你掌握了阵法入门。 这个低级幻阵,不需要那么多幻形石,你手里那半块留着,省着用。然后你继续修炼,直到你能看出并控制山前的幻阵,那里有我留给你的东西。” 怜惜抬头望去,似乎能看出山后面,但是仔细看,却又像没什么异常。 怜惜明白了,这个小幻阵只是哥哥留给自己试手的,后面连环着的幻阵才是大头,而如今她还是看不透这个大幻阵。 怜惜收起原来的阵旗,看了看手里的半块幻形石,默默的收起来,拿出那指甲盖大小的幻形石。 暗自撇嘴,怜惜突然觉得自己哥哥好像挺小气的,人家虽然是初级幻阵,但是只舍得给它用了一块那么小的幻形石。 怜惜不知道的是幻形石难得寻到一块,更不知道的是若不是为了保持幻阵的长久使用,怜零估计连这指甲盖那么大的幻形石都不舍得用。 若是怜零在此,听到怜惜抱怨自己的小气,绝对会气得吹胡子瞪眼。 【作者题外话】:(本章托人代为上传) 作者今天拆线,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第一百零三章 惊人的天赋 怜惜深吸一口气,将幻形石置于阵心,拿起自己炼制的九枚阵旗凝神聚气的迅速挥手,眼神专注。 上坎门,中巨星,横位府……怜惜心里一一闪过幻阵阵旗的布置位置,不能差一分一毫,否则这个幻阵就失败了。 布阵是非常考验一个人的能力的事情,因为怜惜不仅要准确的找到阵旗布置的位置,还要一气呵成的按顺序布下阵旗,不仅如此,阵旗插放之间时间间隔也有要求,就连阵旗插入地面的力度都必须精确掌握。 每个阵旗的三角尖指向,都必须对准某个方位,连接天地日月星辰。 这是费脑又费体力的事情,当怜惜布下最后一枚阵旗,脚一软便瘫软在地。 只是半柱香都不到的时间,怜惜已经觉得自己体内的力气已经被耗光了。 原来,布阵竟是这么难的一件事情。 “没事吧?”澜之初第一时间赶到怜惜身边,在她刚倒下的时候便把她抱在怀里。 怜惜无力的摇摇头,双眼却异常闪亮的看着眼前的幻阵。 她可以清晰的看到,百里离在幻阵里突然迷茫了,小心翼翼的按照原来的步伐往外走。 她可以看见百里离,百里离却看不见她,怜惜心里不由得兴奋起来,这就是自己掌控的幻阵吗? 如果哪一天困住敌手,岂不是自己可以看到对手的一举一动,对方却丝毫也看不到她? 大杀器啊!怜惜两眼放光。 原本她刚开始看《九转阵法》的时候,总觉得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像骗人一样,哪有说得那么神奇,真的有这么厉害,这天下还不翻天了? 一个国家都不需要供养那么多士兵,一个阵法师就够了。 要不是这是哥哥留下的东西,怜惜是不会沉浸下心神去学习的,就算刚刚她在炼制阵旗的时候,也怀疑能不能布置出如书里说的那样效果的阵法来。 如今自己成功布置出第一个幻阵,让怜惜感到,原来世上玄妙的东西真的是不能用常理渡之,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假的。 怜惜虽然累得手脚都软了,但是看着幻阵的效果,不禁又欣慰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看着怜惜傻笑,澜之初有些不明所以。 “我可以看到百里离,百里离却看不到我。我可以听到百里离的碎碎念,但是百里离却听不到我们说话。”怜惜指了指眼前,眼亮晶晶的。 澜之初抬眼看去,确实是看不到百里离。 “你拿着这个。”怜惜将攥在手里的一枚阵旗交到澜之初手上。 澜之初拿过阵旗,眼前突然一片明朗,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百里离一脸愤愤不平,正小心翼翼的按之前教的步伐,慢慢挪到了幻阵边缘。 澜之初不由得吃惊的看了眼阵旗,眼神不由得缩了缩。 “这是控制阵旗,拿着控制阵旗,就可以控制幻阵。你看。”怜惜拿起澜之初的手,将控制阵旗与幻阵中的一枚阵旗迅速调换。 只见已经快走出幻阵的百里离,眨眼又回到了幻阵中。 怜惜得意的看了眼澜之初,只见他眼里是真的震惊,不由得骄傲自得起来。 “厉不厉害!惊不惊喜!”怜惜哈哈一笑。 澜之初回神,默默的给了怜惜一个肯定的眼神。 “夫人真是妖孽得可怕。”澜之初毫不保留的夸赞。 澜之初这句话丝毫没有夸大的成分,因为他自己就学习过阵法,所以太清楚阵法的艰难了,如今怜惜只是用了半天时间,就能布置出一个幻阵来,这天赋已经逆天到不知到能拿什么来形容了。 澜之初深深的看了眼怜惜,突然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将来有一天,自己会不会追不上她的步伐? 澜之初暗自攥紧了拳头,发誓必须加紧自身的修炼,提高自己的实力,要和怜惜肩并肩站立在同一个高峰。 怜惜挠有兴趣的不停变化着手里的阵旗,倒没注意澜之初的神色。反而是可怜的百里离,被怜惜这样玩得几乎都快哭了出来。 怜惜嘿嘿笑着,不忍再逗百里离,便将他放了出来。 “好玩吗?”怜惜狡黠的看着百里离,转动着手里的阵旗,一脸兴趣盎然。 纵容是百里离再笨,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原来自己在阵法里一直走不出来,竟是怜惜背后搞的鬼。 百里离顿时一脸哭相,哀怨的看着怜惜,愤愤不平从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还敢不敢出卖我了?”怜惜挑眉。 百里离顿时焉了,女人真是爱计较,他不过就是和公子说了她说过的那句话,“我是公子心头的小妖精”,竟然让她记挂了那么久。 唯小人和女子不可惹也。 百里离心里已经暗自下决心,以后宁愿被公子差劳,也不要得罪怜惜半句话。 怜惜见百里离转变千百回的脸色,斜视了一眼百里离。 “姑娘,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去。”百里离连忙狗腿的说道,却不等怜惜回答,急急忙忙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澜之初无奈的摇摇头,抱起怜惜就要往暗室走去。 “我其实可以自己走。”怜惜小声的说道。 “你腿软了。”澜之初毫不客气的说道。 怜惜撅撅嘴,最终任由澜之初抱走。 今天她只是布置了一个最低级的幻阵而已,却消耗了一身的体力,这怎么可以? 再下去,还有更高级的阵法,到时候就算她学到了,能有这个能力布阵吗?怜惜变得有些忧心忡忡。 澜之初只是见怜惜沉默,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如今《束月心法》只是第一层,内力固然支撑不起你的消耗。但是《束月心法》有九层,每上一层,内力都会比前的一层翻一倍。”澜之初出言,对于怜惜的担忧丝毫不操心。 《天星心法》和《束月心法》,本来就是所有功法里的最基础心法,也是最根源的心法。 束月一层天的时候,人的体内只有一重内力,束月二层天时体内的内力便达到两重,到了束月三层天,便是四重,束月四层天的时候,却已翻倍到了十六重。 以此类推,到了束月九层天的时候,体内的内力便无穷无尽,延绵不绝。 那时候,是绝对不会担忧内力耗光的事情。而一个人内力不断的情况下,很轻易就立于不败之地。 一般的武功心法,都不会有内力延绵不断的情况,只有《天星心法》和《束月心法》,修炼到极致,才能无限达到这样的要求。 听到澜之初的解释,怜惜眼睛都瞪大了。 《束月心法》,竟然是这么逆天的存在?!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我回来了……'' 第一百零四章 前因后果 按澜之初的解释,怜惜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如今她束月一层天,体内只有一重内力,到了四层天,就有十六重内力,到了七层天,就有四十亿重内力了,再到九层天,就连怜惜高材生的大脑也算不出来了。 怜惜心里只有三个字:发财了! 也就是说,等她《束月心法》练到第七层,今天这样的幻阵,她轻轻松松能布置出四十亿个来!那是什么概念?! 更别说到了第九层了! “原来,《束月心法》竟是这么的逆天!”怜惜一脸捡到宝贝的神情。 澜之初一脸‘你以为’的神情。 没有对比,没有运用,就不知道自己学的心法有多逆天,如今知道了,怜惜便想起百里离那句话。 “公子连《束月心法》都教给姑娘了,姑娘可知道,《束月心法》和火凤凰剑招拿出去,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吗?” 原来百里离一点都没有夸张。 何止掀起腥风血雨,这样的功法,全宇宙都找不出第三部吧? “那《天星心法》呢?”怜惜看着澜之初,两眼放光。 澜之初看着一脸财迷贪样的怜惜,不禁好笑。 “《天星心法》和《束月心法》本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它们是配对出现,《天星心法》更为霸道,适合男子练习,《束月心法》较为柔和,适合女子的脉络。”澜之初说着,不禁又摇头。 这个贪心的小女人,竟然连《天星心法》的注意都打,她不知道她若能将《束月心法》练到极致,就是无敌的存在了吗? “嘿嘿。”怜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也觉得自己太贪心了。 随即怜惜有些感动的看着澜之初,这么贵重的东西,他竟然都给了自己。 “不要太感动,《束月心法》,也是我和师傅寻到的,你拥有理所当然。” “嗯……”怜惜轻轻的应了一声。 澜之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当初教自己《束月心法》的时候,他可还没知道她就是怜惜。 怪不得当初他把《束月心法》第一层的那张纸给自己时,那么的小心翼翼,甚至在自己学会之后还烧毁了。 “这心法,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澜之初将怜惜放在软垫上,端来一杯茶水,才说到。 “当初师傅,带我去过一个小岛……” 原来怜零带着澜之初的时候,就一直在寻找什么,澜之初可以感受师傅的不甘心,却不知道这不甘心是哪里来的,直到昨天才知道。 不甘心自己男儿身变成了女儿身,不甘心自己实力不强大,害怕保护不了自己要保护的人。 所以一直在寻找,寻找强大自己的东西。 “听说那个小岛曾驻留过大仙,我是不信的,但是师傅竟然信。”澜之初说道。 他一个大男人,尝过世间艰辛,自然是不相信牛怪蛇神的传说,自然也不会相信大仙驻留过的小岛。 但是师傅说什么也要去,他完全是尊重师傅的意愿,才和师傅一起去的。 然后在那个小岛,就发现了这些东西。 澜之初抬眼看了看架子上那些东西,几乎有一半都是他从小岛上扛回来的,当时他还在心里不断抱怨师傅什么破铜烂铁都捡,毕竟扛这样一堆东西回来,他也是费了不少力气,而师傅却悠哉悠哉的,澜之初觉得自己就是个苦力。 “回来之后,师傅就开始修炼《束月心法》,而我,就开始修炼天星功法。” 开始修炼之后,怜零才惊觉这心法的逆天,叮嘱澜之初务必隐藏好,不得暴露分毫,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天星和束月是互通的,却又分男女。这两部心法一开始很容易,几乎每个人都能从中入门,但是越往后越难,就像它的叠加威力一样,难度也是叠加的,到了越后面,越容易走火入魔。 只是三年时间,他从天星功法第一层一路修炼到第六层,而那时候师傅还不过是《束月心法》第五层罢了。所以怜零一直感叹澜之初的武学天赋是逆天的。 虽然只是第六层,但是澜之初却已然立于不败之地,此时他才深刻的感受到,这两部心法绝不能透露出去,否则自己会有不断的麻烦。 怜零让他将天星和《束月心法》默背,便带走这两部心法,不知道作何处理,澜之初就再也没见过那两部心法了。 “后来,我受《天星心法》和《束月心法》启发,写出《飘零心法》,威力不足这两部心法的十分之一,但是已经足够建设势力了。” 《飘零心法》也一直是公子府的独门心法,只有核心成员,才能学到这部心法。 “《飘零心法》塑造了我手下三个高手,他们分别是鬼宿,无声和曹度。” “师傅不见之后,用了两年,我才从天星第六层突破到第七层,又是三年后,我决定冲击第八层,却阴差阳错遇见了你。”澜之初说道这里,微微的笑了起来。 怜惜恍悟,怪不得澜之初一开始就要杀了她,《天星心法》这个逆天的秘密,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一丝一毫的,何况,当初澜之初还怀疑她是专门来打探他秘密的奸细。 明白了前因后果,怜惜只觉得这一路来,哥哥和澜之初并不容易,人在弱小的时候拥有不得了的东西,往往不是福而是祸,在他们自己强大之前,只能小心翼翼的躲避、保护自己,才能站到了今天的位置。 “那时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澜之初看向怜惜,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那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在突破的时候那种气息,引起了我体内的共鸣。”怜惜也有些糊涂。 澜之初也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即使他没有突破到第八层,但是第七次的内力积累,也足以把怜惜撕裂了,但是她却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失去了这一段的记忆。 在第一次教怜惜《束月心法》的时候,澜之初也曾暗查过怜惜体内的内力,但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异常。 “不想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怜惜摇摇头说道。 澜之初也放弃了思考,抚摸了一下怜惜的头发。这个小女人心胸总是这么阔达,没有答案的事情总是能轻易说放就放,这是许多人都做不到的。 很多人,都执拗一生,然后在这样的固执和不甘中,错失了身边太多珍贵的人和事。 澜之初想起自己修炼《天星心法》,从入门到天星的一层,还是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但是怜惜刚开始的时候,却只用了一个晚上,便到达了束月一层天。 或许除了和她的逆天的天赋有关之外,跟她这种阔达的心胸也分不开关系吧。 【作者题外话】:画画写文,喜欢把一些逻辑上存在的东西稍微解释一下,而不是突然的女主就有某种能力了,突然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喜欢女主了…… 万事有因有果,我希望女主是一个通过努力成长成为一个有智有勇的人,即使不能谋略过人,但起码也不要白痴…… 相对来说,女主学习阵法的这内容算很短了,这一章就介绍完了'' 第一百零五章 意外突发 听完澜之初的回忆,已经不知不觉临近傍晚了。 “我感觉自己快突破束月二层天了,可是找不到门路。”怜惜想了想说道。 澜之初有些吃惊,这速度也太变态了吧,怜惜《束月心法》从入门到第一层天,只用了一个晚上,如今才过了半个多月,她竟然说要突破到第二层天了? 澜之初看着怜惜,嘴角有些抽搐,都说人比人气死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写给你吧,第二层。”澜之初说道。 “不,你说,我记。”怜惜拉住澜之初。 澜之初想了想,便听从了怜惜的建议。 怜惜回到将军府,洗簌之后,吩咐桃红不要打扰自己,便开始打坐起来。 现在她对实力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渴求,只有实力上去了,她的阵法才能跟着进步。 很快屋内便陷入了寂静中,玄妙的气息在怜惜身边升起,怜惜已经开始引导内力冲击束月二层天的关卡了。 澜之初坐在无声原本的位置上,亲自盯着怜惜,以防出现意外。 而无声此时和百里离正蹲在外面的树上,俩人漠然无语。 百里离悻悻然的迅速瞄了眼无声,不知道为什么总想找点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那个,天天守着姑娘,你无聊吗?”百里离本想安慰一下无声日夜守护怜惜的辛苦,出口的话却莫名变得欠揍。 正当百里离后悔不迭的时候,一把树叶准确无误的塞进了他嘴里。 “%&*%¥*……”百里离心里不禁咒骂,这是他第二次被塞树叶了,不就欺负他打不过他们吗? 百里离怨念的看了眼无声,却见她神色郑重的盯着怜惜主屋的方向。 百里离原本诙谐的脸立即跟着变得严肃起来,此时他也感觉到了,从怜惜主屋那里,一股铺天盖地的强大气息猛然铺散开来。 百里离当机立断起身,迅速离开大树,朝公子府奔去。 无声站起来,警惕的关注四周动静,手指尖已捏着几枚飞星,暗自发力。 要知道,暗中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公子和怜惜,此时怜惜动作那么大,他们今晚准备的人手绝对不够。 澜之初在怜惜那气势铺散开来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原本他以为怜惜突破第二层天的概率很小,即使突破了,那气势他完全可以压制住。 所以今晚虽然他已经布置了后手,却并不足以应付这种情况发生,澜之初如何也料想不到,怜惜只是突破个二层天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势? 来不及多想,澜之初迅速落在怜惜身边,伸出手掌按住怜惜的双肩,想将她的气息压制住。 此时怜惜的意识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丹田上,她看着自己的内力,竟然渐渐的结成了一个紫府。 刚结成的紫府大肆的吞并她的内力,刚突破衍生出来的两重内力只是瞬间便被紫府吸取一空,同时一种吞天盖地的气势从紫府散发出来。 虚幻的紫府渐渐凝实,那铺天盖地的气势也便消失了。 怜惜感觉到不仅仅自己体内刚生出的内力被紫府吞了,甚至连五经六脉残存的丝毫内力也被搜刮一空。 怜惜顿时觉得经脉一阵疼痛。 正在怜惜惊慌的时候,她肩膀上突然按下一双手,原本在搜刮她经脉内力的紫府,立即转向两人的接触处,开始吸取澜之初的内力。 怜惜大吃一惊。 澜之初也大吃一惊。 原本他是来帮怜惜压制外泄的气势的,但是手刚放上怜惜的肩膀,竟感觉自己的内力不受控制的朝怜惜体内涌去。 澜之初额头冒汗,他不知道强行收回手,会不会对怜惜有什么伤害,但是现在怜惜面色红润的样子,却不像有什么不妥。 所以澜之初强忍着,任由体内的内力被吸走。 自从他在小池潭被怜惜吸取了狂乱的内力之后,他花了半个月,才恢复到天星七层天,却想不到才刚恢复的内力,又一次遇上怜惜这种奇怪的状态,只是一瞬间,他第七层练出的所有的内力就被吸取一空了。 澜之初只觉得一阵虚弱,顷刻间朝床上倒去。 此时怜惜体内的紫府才像吃饱似的停了下来,渐渐平息,怜惜猛然睁开眼睛。 “澜之初……”怜惜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立即回身扑到澜之初身边,抱起澜之初的头。 “你没事吧。”看着澜之初,怜惜心慌了。她从没见过澜之初这样虚弱的状态。 “没事。”澜之初安慰的握了握怜惜的手,却担忧的朝外看了眼。 虽然怜惜那恢宏的气势外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对于高手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多少人在觊觎《飘零功法》,甚至猜测除了《飘零心法》之外澜之初还有更逆天的其他心法,今晚怜惜这突发的意外,只会肯定了他们的猜测。 这一次,是太平不起来了。 澜之初无畏这些人的盘算,但是怜惜不一样,她如今还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偏偏此时她又暴露了,恐怕以后围绕这她的阴谋盘算,是停不了了。 澜之初攥紧了拳头,自己做了那么多后手,看来还是敌不过意外,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窗外黑夜寂静,澜之初却能清晰的听到两方对垒的声音。 不知道无声是否能拦得住这次的祸劫,偏偏这个时候,他完全失去了内力,不要说护住怜惜,连自保都难! 早知道怜惜的动作会这么大,澜之初是绝对不会让怜惜在将军府修炼的,说什么也要留她在公子府的暗室里,在那里,就算发生什么意外,澜之初也有自信护住怜惜。 可惜今晚的情况确实是澜之初怎么也料想不到的,对于怜惜的反常,澜之初百思不得其解。 “发生了什么事情?”怜惜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着,我现在无法动弹,跟普通人没有差别,你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澜之初盯着怜惜叮嘱。 澜之初此时非常恼恨自己,在关键的时刻,竟然失去了保护怜惜的能力。 怜惜见澜之初如此严肃的神情,就已经猜到了,绝对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刚刚她突破的时候,紫府形成之时,那气息外泄怜惜自己也感觉到了,联想到《天星心法》和《束月心法》的逆天,澜之初说过多少人为了得到这个秘密派出多少人来打探,怜惜便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一百零六章 大屋 “公子!”百里离破窗而入,已经顾不得回避床上,怜惜正抱着澜之初靠在她怀里的暧昧动作。 “该走了。”百里离匆忙说道,撇了一眼窗外,无声已经快拦不住了,今天大屋的人竟然现身了。 “情况怎么样?”澜之初靠在怜惜怀里,沉着的问道。 百里离有些奇怪,毕竟这种时候,澜之初作为他们这边最大的武力高手,应该起身带走怜惜才对。 “大屋的人亲自来了。我从公子府再调集过来的人手,恐怕坚持不了多久。”百里离虽疑惑,却没有多问。 澜之初听到大屋,眼神猛的微眯起来。如今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我无法动弹,你带怜惜先走。”澜之初声音沉着,吩咐到。 百里离大吃一惊。 一开始,他在想就算是大屋的人亲自来了,只要澜之初在,他们就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毕竟他第一时间又调集来了一批人手。 原本百里离已经做好打算,澜之初带着怜惜先走,他们在后面断后,既然两个最主要的人物都不在了,那么对方也不会死咬不放,毕竟他们也不是蠢的。 这样事情就会在暗地里结束,明天太阳升起,一切依然如旧。 可是如今澜之初不能动弹,那麻烦就大了。 百里离脑海迅速的运转,看了眼澜之初,咬牙奔到窗外,对着天空放出一道诡异的细丝般的蓝光。 “你……”澜之初见到百里离的动作,却没有再说什么。 百里离之所以能帮他掌管公子府,就自有他的能力。澜之初如今无法动弹,他选择相信百里离做出的判断和决定。 “公子,走。”百里离折转回来,一把背起澜之初。 “姑娘跟紧我。”百里离说道。 澜之初看了怜惜一眼,最终任由百里离背起。 怜惜连忙站起来,却想不到突然腿一软,怜惜整个摔了下来,趴在床上,撑着床壁的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怜惜这才意识到,由于紫府大肆吸取内力,她也如澜之初一样毫无力气了,只是因为紫府在她体内,她比澜之初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澜之初看见怜惜的样子,瞬间便明白了。 “带她走。”澜之初冷然说道。 百里离心里大急,怜惜原来的实力,百里离作为陪练,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只要怜惜跟着他,在无声的全力拦截下,再加上鬼宿正在过来的路上,百里离还是有一定把握将两人带回公子府。 只要到了公子府,一切都好办了! 可是这种关键时刻,竟然连怜惜也手无束鸡之力了? 百里离将澜之初放下,脑海迅速运转。咬牙拔出长剑,全神贯注守在床边。 既然不能抢占先机,那只能全力守护着,等待鬼宿的到来。 “带她走。”澜之初再次说道,语气严厉。 只要怜惜能脱身,他就算身处险境,也不会有后顾之忧。 “公子可想过,如果公子落险,姑娘会坐视不管吗?”百里离头也不回,盯着门户。 百里离无比了解澜之初,他只要怜惜安好,自己的安危已经不顾及了。这本来没什么,因为就算他真的落险了,百里离也有办法配合澜之初将他捞出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怜惜的存在,若是澜之初落险,怜惜绝对不会放任不管,即使一时保住了怜惜,但是最后对方也必定会提出拿怜惜交换。 那时候,就算能做出两全的计策,也横生许多不确定因素的风险。 还不如现在就死守着,坚持到援兵的到来。 百里离了解澜之初,也了解怜惜,只是澜之初太过于在乎怜惜,倒是忘了这一茬。 经过百里离这么一句话,澜之初立即反应过来,瞬间脸色无比阴沉。 “过来。”澜之初看向怜惜,眼神坚定。 怜惜爬到澜之初身边,澜之初将怜惜搂在怀里。既然要守,那就算剑来了,他也要替她挡下。 由于百里离放出蓝光箭,外面的人瞬间跟着改变了战略。 百里离原本的打算是既然不能悄无声息的掩下这横祸,那便杀出去,果断召集人手。 大屋的人见此,便知道自己的机会也来了,虽然放出蓝光剑之后,自己的机会更渺茫,更难了,但是他们也知道,一旦突破,将收获不得了的秘密。 当即两方从暗里转到明面,皆全力以赴的拼杀起来。 这动静很快便惊动了将军府,官府将兵瞬间躁动。 轰。 怜惜的主屋被攻破,一个青色鬼脸面具男人出现在三人面前。 澜之初见到鬼脸面具男人,眼色陡时一沉,竟然是他亲自来了。 百里离握紧手里的剑,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鬼脸面具男人却看都不看百里离,专注的盯着澜之初,还有澜之初抱在怀里的怜惜。 “看来今晚来对了。”鬼脸面具男人声音像磨牙一般难听,阴郁冰冷,但是眼睛里却露出狂热的惊喜。 只是短短十几招,百里离便被鬼脸面具男人一掌拍到角落里。 看着两个不能动弹的人,鬼脸面具男人迅速上前。 “做个交易。”澜之初忽然说道。 鬼脸面具男人一顿。 “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澜之初紧搂着怜惜,面色平静无波。 “拿了你们两个,我想要什么没有?”鬼脸男人不屑。 他才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做什么交易,为自己横生许多事端。 澜之初却突然抬起手,猛然掐住怜惜的脖子,指间发力,怜惜愕然,顿时面色通红,无法呼吸。 澜之初心里猛的打颤,眼神却没有丝毫感情,甚至手指因为用力,指关节微微发白。 鬼脸男人想上前的脚步猛的一顿。 “她死了,我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澜之初声音冰冷得犹如地狱而来。 鬼脸面具男人眼神陡然眯起,一股懊恼自他心里升起,如果一开始他不和澜之初讲那两句话,那么这两个人如今已经在自己掌控中了。 鬼脸面具男人看着澜之初发白的指关节,他知道自己的速度完全比不过澜之初,只要他微微一动,澜之初手腕一转便能结束这个女人的性命,到时候即使拿捏了澜之初,也什么也得不到。 “冷面阎王,果然,够狠。”鬼脸面具男人咬牙说道。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谢谢各位宝宝们的关心和鼓励~ 因为要带娃,评论就不一一回复啦~ 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百零七章 危机,博弈 怜惜感觉脑袋嗡嗡嗡直响,这一刻她想要想些什么,但是却无法做出任何思考。 澜之初看都不看怜惜一眼,心里却已经痛得颤抖,但是,他不能放开手,只希望在怜惜被自己掐死之前,鬼宿能赶到。 百里离吐出一口血,无力的看着澜之初,心里闪过沉重的心疼。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说。”鬼脸面具男人拔出长剑,直指澜之初的咽喉。 耳边传来怜惜无力的微弱呼吸,澜之初咬牙。 “心法无本籍,只有口授。”澜之初淡然的说道,丝毫不在意抵在自己咽喉上的剑尖。 “你若想得到心法,那必须当即背下来。”澜之初讽刺的一笑,看着鬼脸面具男人。 鬼脸面具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如果此时拿下眼前两个人,只要怜惜不死,他完全有信心拿到整部完整的心法。 可是如果他现在妄自上前一步,澜之初说不定真的掐死了怜惜,那么,自己估计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毕竟澜之初不好啃,况且他背后还有一整个飘零府。 此时澜之初却提出当场背诵心法的交换,让鬼脸面具男人一时间犹豫了。 澜之初却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 “天地万物,皆有灵气,斯取万物之灵,助己提升。气聚丹田,地脉为府……”澜之初声音幽然,缓缓朗读。 鬼脸面具男人不由得一震,全神贯注的听着,他也是高手顶尖塔上的人,在澜之初这几句口诀出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澜之初没有谎骗。 澜之初眼眸微垂,趁着鬼脸面具男人全神记忆之际,悄悄的松开了手上一丝力道。怜惜原本快要晕过去,随着澜之初微微松手,立即感到一丝空气灌入喉咙。 怜惜拼命的贪婪吸取那一丝空气。 澜之初知道自己不能再松开太多了,在鬼脸面具男人面前,他不得不谨慎。若鬼脸面具男人知道自己根本对怜惜下不了杀手,那么他们便真的完了。 一旦怜惜落入鬼脸面具男人手里,澜之初不敢想象她会遭遇什么,对此,他宁愿此时便拿出心法赌一把。 但是《飘零心法》对鬼脸面具男人来说,诱惑力不够大,澜之初不想冒一丝丝风险,便咬牙拿出了《束月心法》。 “顶天龙骨,虚妄天地,神龙出海,渺望星宇……”澜之初脑子里思索着,嘴上缓缓地念着。 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也不能说得太慢,否则鬼脸男人有一丝分神都能看见他手下松开的力道。 百里离心里焦急,不停的抬眼看向窗外,周围的嘈杂越来越近,官府将兵快来到了。 鬼宿呢? “神识有度……”澜之初继续张口。 怜惜头无法转动,但知道澜之初念的是《束月心法》却不是《天星心法》,心里有些疑惑。而此时《束月心法》第一层已经快要念完了。 叮,噗! 一阵火花闪起,一枚薄薄细小的刀片刺入鬼脸面具男人的手腕,同时另一枚刀片将他的长剑打偏。 澜之初迅速松开怜惜,凭借最后一丝力气抱着怜惜,往床内一滚,用后背拦住身后的刀光剑影。 百里离脸色一松,心里松了一口气,迅速调息。 刚刚趁着鬼脸面具男人沉浸在心法的记忆中时,他已经悄然吞下一颗丹药,百里离知道此时自己要趁着机会尽快恢复,当即盘膝打坐,将眼前的一切屛弃出脑海。 鬼脸面具男人在那刀片飞来的时候,神色陡然一变,但是他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他沉浸在心法里,因此无法第一时间抢占先机。 一个脸色冷而阴郁的修长身影已经拦在床前,毫不停留也毫不顾忌身后的澜之初和怜惜,招式诡异,顿时将鬼脸面具男人逼得退离床边。 澜之初虽然已经滚到床里,背对鬼宿,但是此时用光所有力气的他,依然被鬼宿的招式气势轰在背上。 即使鬼宿不是针对澜之初的,但是仍然让澜之初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怜惜还在喘着气,却将澜之初的状况看在眼里,眼里不禁蒙上一层雾气,她当然知道澜之初是为了救她,才不得已掐了她脖子,也知道此时他挡在自己外面,是为了拦住气势,不让自己受伤。 澜之初手臂虽然已经无力,但是抱住怜惜的手臂,还是让怜惜感到了他的保护。 院子外面灯火通明,怜惜主屋内两个身影闪现,还在对峙的两人停下,各自盯着对方。 百里离扯过一条黑巾,蒙住了脸,房屋啪的一声被打开,顿时涌入无数并将。 “保护大小姐……”一声沉喝。 鬼脸面具男人丝毫不在意,只是一剑,冲入房内的将兵就被放到,各自躺在地上或院外呻吟。 鬼宿冷眼沉着,修长的身影站在床前,如同一道撼动不了的墙。 鬼脸面具男人满眼阴霾,狠狠的看了眼床上的两人,知道如今是讨不了什么好了,转身如电,夺窗离去。 鬼宿冰冷的眼神不变,眼看又一波将兵即将涌入,上前迅速背起澜之初从窗户闪身而去。澜之初是绝不能被人发现在这里的。 怜惜只来得及见到澜之初最后难明的眼神,两人便消失在房中,怜惜只觉得心里有些许空了。 百里离最后离去,临走前看了眼怜惜,就在这个时候一抹黑影迅速的飘入房子的暗桩上,怜惜心里猛然一跳,如果不是看着百里离,说什么她也不会发现这一抹暗影。 可是百里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才闪身离去。 怜惜明白了,这个暗影,是澜之初留下的人。 怜惜心里稍稍安定,看着涌入的将兵,一阵嘈杂。 “阿怜!你没事吧?”左将军满脸急色,抱过怜惜上下检查。 怜惜摇摇头,此时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任由整个将军府调动,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夜深,已快天明。怜惜慢慢的合起眼皮。 不知道,澜之初怎么样了? 昏昏沉沉的,怜惜觉得真的累了,意识已经有些飘忽,就要睡沉过去。 忽然怜惜感到有些不对劲,她倏然睁开双眼,竟见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抹纤细的身影。 怜惜的瞌睡虫一下子跑光了,她猛地坐起,却透过床边的纤细身影,看到面前站着的阴鸷男人,那青獠鬼面在烛光下闪着阴森的幽光,一双狠毒的眼睛正在狠狠的盯着她。 【作者题外话】:周末好!'' 第一百零八章 夺取 怜惜心里一紧。 所有人都以为鬼脸面具男人已经撤走的时候,都以为在这重兵把守之下他不会再来的时候,他竟然又来了。 看着床边纤细的身影,怜惜明白她便是今晚澜之初撤走时,留下来守着她的暗影,只是没想到,这暗影竟是女的。 怜惜有些担忧的看了眼暗影,她背对着她,怜惜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今晚我就该发现,澜之初是绝不会下得了杀手的。”鬼脸面具男人磨牙的尖锐声音低沉,充满懊恼,让人一听就浑身不舒服。 怜惜盯着他,虽然心里紧张,却面色不动。 “有点意思。”鬼脸面具男人上前一步,玩味的看着怜惜,“果然能和澜之初配上一对。” 无声站在床边,看着鬼脸面具男人上前,却没有动一步。她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看着鬼脸面具男人,眼里凝重。 “磨叽。”一把干净的声音响起,低哑得有些不像女孩子的声音,怜惜下意识看了眼无声。 鬼脸面具男人眯着眼看了眼拦在怜惜面前的女人,他料想澜之初会留下人手,但是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毕竟鬼宿已经离开,澜之初又没有战斗能力,鬼脸男人自信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完全能将怜惜带走。 但是他想错了。 随着无声的话响起,几枚飞星朝鬼脸面具男人急剧飞射而去,如闪电般劈到鬼脸面具男人的脸上。 鬼脸面具男人动作再快,还是没能全部挡住飞星,一枚飞星从他脸上的面具划过,将面具的一角劈落下来。 一个略有疙瘩的下巴瞬间暴露出来。 “你……”鬼脸面具男人眼色凝重,刚想说什么却没有机会。 一阵铺天盖地的攻击,鬼脸面具男人不得不提神格挡,只是两个呼吸时间,鬼脸面具男人捂着胸口,重新落在房屋的中间位置。 纤细的人影仍然站在床前,波澜不惊。 鬼脸面具男人一阵喋喋的阴笑,看着那纤细的人影抹掉嘴角的一丝血迹。 “澜之初还真舍得啊,竟然连无声大人都出动了,来守一个女人。啧啧。”此时他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是谁。 无声望着鬼脸面具男人,面无表情。 刚刚她一开始没有动作,就是要趁着鬼脸面具男人心神都在怜惜身上的时候,给他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那时候鬼脸面具男人还没有认出她来,她便占据上风。 毕竟,她要确保怜惜万无一失。 鬼脸低低的笑着,眼里却凝重无比。露出的下巴可以看出他咬牙切齿。 怜惜望着鬼脸面具男人,看到他眼里的不甘和凝重,便知道眼前这个叫无声的暗影,并不比鬼宿和澜之初逊色多少,心里有些微微的放松下来。 怜惜脑里飞快的转着,如果此时她大喊一声,惊动官兵,是否有用? 怜惜看了眼无声,不确定自己这一喊,是帮了她还是拖累她。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亮了,怜惜甚至能听到桃红悉悉索索忙碌的声音。此时两人还在对峙着。 无声只需要确保怜惜安全,所以并不着急进攻,鬼脸面具男人却舍不得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还在寻思下手。 “天快亮了,你就不怕官兵来。”怜惜冷冷的说道。 鬼脸面具男人不屑的一笑。 怜惜心里暗道一声果然。 看见鬼脸面具男人不屑的眼神,怜惜便知道了,如果刚刚自己大喊一声引来官兵,丝毫没有用,鬼脸面具男人根本不在乎,让他忌讳的只有澜之初那些人而已。 但是对于无声来说,可能就会给她造成麻烦。 怜惜心里不停的想着怎么办的时候,房屋门口突然被推开,桃红端着一盆水进来,见到屋内的情景,顿时一惊,手里的盆子摔落地面。 嘭! 说时迟那时快,在盆子砸到地面的时候,无声突然迅速射出几枚飞星,重新冲了上去,霎时间和鬼脸面具男人又交缠在了一起,屋内两个黑影如鬼魅,根本看不清楚人影。 “来人啊……”此时桃红才反应过来,喊着往外而去。 怜惜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动,若动一下,说不定会给无声带来麻烦,咬牙坚持定定的坐在床边,伺机而动。 院子里一阵嘈杂,怜惜紧张的看着屋里没有停下的两个黑影,直到门窗都被打开,闯进来的精兵瞬间将两人围起来。 鬼脸面具男人和无声不得不分神应对涌入的将兵,第一批冲进了的将兵瞬间倒地。 就在这一刹那,鬼脸面具男人朝怜惜冲了过来。 无声眼色一冷,带着飞星紧随其后,就在鬼脸面具男人的手即将抓住怜惜的时候,硬生生的被无声狠踹了一脚。 他不得不回头,打掉直取他命脉的飞星,硬生生受下无声的这一脚。 鬼脸面具男人似乎有些急了,还没完全停下,就折身朝无声狠击,怜惜瞬间感到一波接一波的起浪在屋里掀起,瞬间便明白了,两人都已经发狠了。 怜惜不由得退向床里,但是还是忍不住胸口一闷,嘴角溢出鲜血来。 院子里的嘈杂声又即将涌进来,怜惜知道来多少人都没有用,在高手面前,都是下饺子的命。 除非是同等级的高手,否则怜惜怀疑这样的对峙能一直持续下去。 鬼脸面具男人的执著和不甘,怜惜能清楚的感受到。想必是澜之初念出的《束月心法》,已经撩起他内心最大的欲望,他断然是不会放弃的。 正在怜惜努力平息胸间的郁气,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黑色修长的身影却突然出现,毫不犹豫的朝怜惜所在的地方飞射而来。 无声面色一变,迅速放弃鬼脸面具男人,朝怜惜疾射而来。 然而鬼脸面具男人也不放弃这个机会,朝无声的后背狠拍一掌,跟着也朝怜惜奔去。 无声硬生生的受下了一掌,也顾不得嘴角溢出的鲜血,眼里竟闪出一抹着急。 三个手皆朝怜惜抓去,怜惜下意识看向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只见他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露出的一双眼却有些熟悉。 啪。 鬼脸面具男人眼见无声就先要抓住怜惜,狠下心放弃怜惜,转而朝无声攻击。 就这一刹那,黑衣男人却准确无比的抓住机会,卷起怜惜,朝窗外疾射而去。 【作者题外话】:周末好~小仙女们~'' 第一百零九章 失踪 无声顾不得鬼脸面具男人,跟着飞射出去,鬼脸面具男人眼神一缩。 无声已经连续被他重伤两回,只要他能把无声拖下,那他追上那个黑衣男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刚刚黑衣男人突然出现,让他也大吃一惊,但是在这样有优势的条件下,黑衣男人速度还不及后面他和无声反应过来跟着上前的速度,可见他功夫远远不及他们俩人。 真是天助我也! 鬼脸面具男人想着,嘴里露出冷笑,更加不要命一般朝无声攻击,追在黑衣男人身后的无声不得不停下应对,万古无波的眼神里已经布满了焦急。 咬着牙,无声不得不放出了蓝光剑。 鬼脸面具男人见无声放出蓝光剑,眼皮子不由得一跳。 原先他有所顾忌,但是料定公子府的人必定会守着澜之初,毕竟那才是他们的主子,也料定无声不会随意搬救兵,毕竟现在公子府不好动作。 可是此时无声竟然放出了蓝光剑。 一道黑影迅速的跃起,鬼脸面具男人似乎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势正朝自己奔来,无声冷着脸和鬼脸面具男人对峙着,一动不动,手心却捏出了一把冷汗。 终于,鬼脸面具男人不甘的一声低吼,转身迅速离去。 无声看都不看他一眼,朝着怜惜被掳走的方向迅速追去。 就在两人离开之后,一抹修长的身影停在两人刚刚停留的地方,只是站定了一瞬,他便朝无声离开的方向追去。 “如何。”一抹冰冷的声音响起,正是鬼宿。 无声站在一处院墙上,眼里满是懊悔。 “在这里不见了。”无声攥紧拳头,冰冷的脸色显得更为冷然。 鬼宿眯着眼睛,四下里看了看,不时便消失在原来的地方。无声皱着眉,站定不动,屛息感受。 “没有。”鬼宿不知道从哪里出来,面无表情。 鬼宿看了眼受伤的无声,此时她还在屛气感受。 “先回去。”鬼宿话落,便消失在原地。 无声睁开眼,蹙眉又四下看了眼,才跟在鬼宿身后,迅速离去。 公子府。 百里离从未见过澜之初那么阴冷的表情,似乎只要上前说一句话,他手一伸就能把人捏死。 “不见了?”澜之初冷冷的说道。 无声和鬼宿半跪在地上,面无表情,仔细看却能见到眼里的自责和懊恼。 “是席胤然吗?”澜之初手指关节发白,坐在卧榻上,木制的扶手似乎被捏得噼啪响。 “不是。”无声肯定的说到,仔细的将当时鬼脸面具男人的举动一一说明,那个黑衣人不可能是他的帮手。 “公子……”百里离在一边插嘴到。 澜之初冷眼横了眼百里离。 百里离暗自抹汗,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惹澜之初,可是他却不得不提醒他。 “该朝会了。”百里离低头说道。 澜之初站起,缓缓朝外而去。 百里离看了眼半跪着的无声,心里有一丝担忧和疼痛。看着走出去的澜之初,百里离脸色也很不好。 怜惜,到底哪里去了? 朝堂上,皇帝愤怒的将一本本奏折摔下。 “混账!”皇上胸膛起伏。 “江湖人士?江湖人士有什么理由掳走左曦怜?”皇上将一本奏折摔到兵部侍郎官西华头上。 官西华心里也很恼火,却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原本怜惜把官雪雯赶出公子府,让他丢尽颜面,对于怜惜他是见都不愿意见到,如今却因为她被皇上骂得狗血淋头。 “都是废物!”一想到重兵把守之下,怜惜还是被人夺了去,皇上心里就堵得慌。 从所有的奏折报告和现场发生的事情,确实除了江湖人士,没有哪个势力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这样掳走一个大活人。 但是,江湖人士好端端的来抢夺怜惜干什么?皇上更愿意相信,是哪个门阀势力勾结了江湖势力,这是皇上最不能忍受的。 冷眼看了眼堂下微微颤颤的群臣,皇帝只觉得自己养了一堆废物。 “初儿,你说说。”皇上一眼看到直立站着的不动的澜之初,带着怒火说道。 “儿臣没什么好说的。”澜之初语气淡漠,却听得出他话里压抑的怒火。 皇上一愣。 澜之初从来没这么和他说过话,皇上看一眼澜之初面无表情的脸,却没有因此发火。 令安歌在皇帝身后,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眼澜之初,嘴角一勾,接着又面无表情的如木头般站着不动。 朝堂上除了澜之初,还有一个人站着也沉默不语。 “左爱卿放心,人一定会找到的。”皇上瞄了眼左将军,放缓语气说道。 左将军微微弯腰施礼,却没有再说什么。 皇上看着左将军捏着礼章的手指关节发白,也不再说什么。 一场早朝在皇帝的暴怒下结束,整个朝都瞬间人仰马翻。 “你这几天不用守着朕,去给朕查清楚,朕倒要看看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朕做对。”皇上背负着双手,语气阴冷。 “是。”令安歌垂头,不再言语,跨步离去。 朝都城在一层层的搜查下,变的人心惶惶,无论是达官贵人的门府,还是穷困人家的破院,都被翻了不下十遍。 一处大院位于皇城不远的西面,令府两字的匾额静静挂在府门上。 “得罪了。”一个护都督抱拳,对着令府的管家施礼。 “应当的。”管家抱手回礼,看着又一队人马离去,淡定的关上府门。 令府占据的面积不小,但是比起达官显贵的院府来说,仍然显得无比简朴。 府上几乎没有什么人,除了几个守门的禁卫和打扫的下人之外,便只剩下管家一人了。 管家转到后院,拿起一个精心准备好的食盒,检查了一下,才盖上盖子,朝院里深处走去。 “大人,他们走了。”管家转过几个阁廊,弯腰恭敬的对着一抹黑色的身影说道。 黑色的身影转身过来,秋天的阳光干燥而有些燥热,照在令安歌眉目分棱的脸上,显得他明朗无比。 令安歌眼里有些期待,嘴唇弯起的弧度收也收不住。 “食盒准备好了吗?”令安歌好听的声音透露出一丝迫不及待。 “准备好了。”管家将提着的食盒递给令安歌。 令安歌接过食盒,不一会便消失在院廊里,管家这才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离去。 【作者题外话】:又是周一~早上好……'' 第一百一十章 我喂你好不好 昏暗的室内,一抹纤影正在熟睡。 令安歌的脚步不由得放缓,本来就没有声音的脚步变得更为静悄悄,他看着那熟睡的侧颜,眼神里满是温柔。 怜惜似乎心有所感,倏然睁开眼,猛的坐了起来,看着犹如幽灵一般出现的令安歌。 “是你!”怜惜看着令安歌,一脸不可思议。 “对,是我。”令安歌却像个开怀的小孩,放佛被怜惜认出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凌晨的时候怜惜被点了睡穴,如今才转醒,看着令安歌满眼警惕。 “你又是为什么?”怜惜问道。 一夜的危机,都是为了抢夺澜之初那最大的秘密,《天星心法》。难道,令安歌也是为了心法吗? “我为了你呀。”令安歌笑颜展露,语气真挚。 怜惜呆看着令安歌,竟无法言语。 令安歌似乎心情很好,他慢慢的将室内的烛火点上,暗室渐渐通明起来。 怜惜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是一间房子似的建筑,布置得暖香暖色,纱织的帘子垂落在四周,没有门窗,唯一一个出口便在刚刚令安歌进来的那个方向,被一抹茶色的帘子挡住。 她这是在地下室? 令安歌任由怜惜打量,他自顾走到桌子边,打开食盒拿出饭菜,一一摆好,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吃饭吧。”令安歌坐在桌边,望着怜惜,语气温柔。 如果不是明白自己是被掠来的,怜惜简直要怀疑这是一顿平常的家宴,温馨简单得让人生不起恶意。 可是,怜惜却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到底想干什么?”怜惜冷然问道。 令安歌微微皱眉,怜惜这语气模样,有些像澜之初的模样,让他心里不喜欢。 “先吃饭吧。”令安歌再次说道。 怜惜抱着手臂,坐在原位不动。 令安歌忽然笑了,拿起碗盛了饭菜,朝怜惜走来。 “我喂你吧,好不好?”语气像哄一个发脾气的小孩。 怜惜看着令安歌不说话,眼神却坚定不已,更是无视令安歌夹到眼前的饭菜。 虽然,这饭菜很香,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和紧张,她又刚睡了一觉起来,此时她肚子真的很饿了。 “别闹了,我知道你肯定饿坏了。”令安歌柔声哄到,“吃饱了,我们再说好吗?” 怜惜盯着令安歌,却发现他眼里真的只是心疼和担忧。 怜惜蹙眉,不想再看到令安歌这样子,自行跳下床,朝桌边走去。 她犯不着饿着自己,那种大义凛然绝食抗议的无畏抗争不是她的性格,没吃饱,就算要跑,哪里来的力气? 而且她相信,令安歌绝不会是在饭菜里下药的人。 令安歌看着大朵快颐的小女人,眼里升起满足,拿着手里的小碗,也吃了起来。 这感觉就像两小口子日常的午餐,这种满足而安稳的感觉充斥着令安歌的心房,让他想要将怜惜就这样一直攥紧在手里。 一阵风卷云残,怜惜很快将自己的肚子填饱,放下碗筷,她甚至还端起一杯清茶,轻轻的押了一口。 “令大人,可以说了吗?”怜惜淡然的问道。 “叫令大人,太生疏了,不如,你叫我安歌吧!”令安歌微微笑到。 怜惜皱眉,脸色冷然,表示自己不想跟他啰嗦。 “我救过你一命,拿这个来跟你换一个称谓,好吗?”令安歌真的是商量着说道。 怜惜心里微微一软。 是的,虽然她一直抗拒令安歌,可是仔细回想,令安歌从没有做过伤害自己或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甚至还救了自己一命。 他所谋划的,不过是她罢了。 怜惜突然想起令安歌孤身站在将军府前,等待她回来,只为了看她一眼,那孤寂的背影,怜惜似乎还能看到。 怜惜冷然的脸稍缓,望着眼前这个一脸期待的男人。他的感情小心翼翼,如一个孩童满是期待的等着大人的回应。 “令安歌,你……”怜惜心里终究有些心软,为难的开口。 “直呼我名字也行,我也喜欢。”令安歌却开心的说道。 怜惜一时语塞。 “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你这样带来,你不要生气。”令安歌却自顾开口,语气诚恳。 “你知道在他身边,要遭受多少危险吗?我希望你的日子能安逸平稳,而不要面临那些腥风血雨,那不适合你。”令安歌柔声说道。 “如果你愿意,我真的愿意护着你,给你一世温柔。”令安歌眼底有些生涩,但却坚定的说道。 “所以,你掳我来,就是为了我一世平稳?”怜惜怀疑的说道。 令安歌肯定的点头。 真的不是为了心法吗?真的只是为了她这个人? “令安歌,你这样做并不值得。”怜惜想好言相劝。 谁知道令安歌眼里竟迸发出了幸福的笑意。 她开始为他考虑了吗? “值得。为了你,什么都值得。”令安歌开心的说道。 怜惜沉默,看着令安歌。 “为了我,反了皇上,你也觉得值得吗?”怜惜眼神有些暗。 “皇上不会知道。只要你愿意,我能一辈子护你安好。”令安歌耐心说道。 “可是,我不愿意。”怜惜狠下心,如果不拒绝的直白一些,令安歌恐怕永远不会清醒。 “我不愿意,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澜之初。”怜惜斩钉截铁。 令安歌眼神一愣,充满亮光的眼神忽然暗淡,那种失望和心痛,就连怜惜都能感到。 怜惜端着茶杯,无动于衷。 “没关系。”令安歌黯然失笑,“你在我身边就好。” “你打算,把我就这样关着一辈子?像鸟笼一般,囚禁我一辈子?”怜惜听到令安歌的话,有些不可置信。 “没关系,我会叫人建造一座地宫,你想要多大,我就建多大。”令安歌伸手抚上怜惜的脸庞,“有我陪着你,你不会寂寞的。” 怜惜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恐怖。 她清晰的感觉到令安歌赤裸直白的爱意,可是这爱意,让她觉得无限恐怖。 原来有的爱,确实是让人害怕的。 怜惜用力拍掉令安歌的手,后退几步,远离令安歌。 “你休想。”怜惜一字字说道。 “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令安歌说道,平淡的语气里却霸气十足,宣誓了他的自信。 “何况,我那么喜欢你,终有一天,你也会喜欢我的。”令安歌又像小孩一般羞涩却充满希冀的说道,仿佛刚刚霸气自信的男人不是他。 怜惜只觉得浑身很冷,她抱着手臂,不再说一句话。 眼前这个修长伟岸而丰神俊朗、多少少女为之心碎的男人,却偏执得让她害怕。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知道什么 “《束月心法》你不要学了。”令安歌看着退到床边的怜惜,忽然说道。 怜惜浑身一震。 令安歌,竟然知道《束月心法》? “你知道《束月心法》?”怜惜冷然说道。 “那日在宫中,离韦婉几步之遥,却能将韦婉推落水中,我就知道你肯定学了武功。”令安歌慢慢的收起桌上的碗筷。 “澜之初不会教你普通的武功,所以必定是教你《束月心法》。”令安歌平静的说道。 “可是我不喜欢你学《束月心法》,《束月心法》和《天星心法》是一块的,我不喜欢。若你想习武,我教你新的,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这些?”怜惜眼神越来越冷。 令安歌不但知道《束月心法》,还知道《天星心法》。但是从他的话便知道,他知道《天星心法》的存在,却不习《天星心法》。 这样一个人人必争的心法,令安歌却没有学,只能说明他并不知道具体的心法口诀,或者存在其他特殊的原因。 怜惜从澜之初那里知道,哪怕是他改编的《《飘零心法》》知道的人都不多,更别说《天星心法》和《束月心法》了,除了他和怜零,其他人连心法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样一个秘密,澜之初是断然不会和令安歌说的,而澜之初也说过,当初哥哥刚来朝都的时候,结识的人中,就有令安歌。 所以令安歌知道《天星心法》,必然是怜零说的。但是这个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事情,哥哥为什么会和令安歌说?他和令安歌的交情根本就没有那么深。 怜惜盯着令安歌,心里的感觉非常不好。 “这个你不必知道。”令安歌却没有回答怜惜的问题,将食盒盖起,缓缓站了起来。 “你是从怜零那里得知的,对不对?”怜惜眼神眯着,一瞬不瞬的看着令安歌。 令安歌提起食盒的手稍稍一顿。 “怜零怎么失踪的,你知道,是么?”怜惜忍住心里的急切,缓缓问道,尽量不将内心的想法表露而出。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较好。”令安歌沉默。 “告诉我!”怜惜只觉得心里突突直跳。 室内一阵沉默,令安歌提着食盒,直身站立,远远的看着怜惜,甚至目光都没有眨一下。 “你,是怜惜吧?”令安歌突然说道。 怜惜心里猛然一跳,眼皮不禁一抖。 “原来,你真的是怜惜……”令安歌看着怜惜的表情,眼神柔和,却参杂了一些许复杂的情绪。 怜惜见令安歌的样子,便知道,令安歌绝对和自己哥哥有这什么他人不知道的交集,甚至,哥哥的失踪或许还和他有关。 “我哥哥去哪了?”怜惜有些急切,即使再压抑内心的焦灼,还是忍不住朝令安歌走近了几步。 令安歌抬起脚步朝怜惜走进,微微撩起怜惜一丝垂下的秀发。怜惜伸出手将他的手挡住。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较好。”令安歌依然说道,虽然是同一句话,意味却有所变化。 令安歌看着怜惜,此时眼里却只有温柔。 “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忙,晚点再来陪你。乖。”令安歌说着,有些不舍的看了眼怜惜,提着食盒举步朝外走去。 怜惜追了几步,只觉得脚步有些乏力,等到了那茶色的珠帘处,却已经不见了令安歌的身影。 “令安歌……”怜惜语气里有些愤怒。 她相信令安歌不会在饭菜里下药,却想不到那点起的烛火里,放了药。 怜惜只觉得浑身软绵绵,提不起力气来,眼皮也越来越重,原本被紫府吸取了内力就已经让怜惜很疲软了,如今烛火里的药香熏了那么久,怜惜才感觉到不对劲。 怜惜腿一软,一个身影快速的出现,接住了她,怜惜瞪着令安歌,眼里有警告和愤怒,却抵不住那药力,渐渐的昏睡过去。 令安歌心疼的看了眼睡过去的怜惜,将她打横抱起,就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品般,他小心翼翼的将怜惜放在床上,眼里的柔色仿佛能滴出水来。 “好好睡,我该去忙了。”令安歌低低说道,轻轻在怜惜的额上印了一吻,有些贪恋的眼神最终合上,再睁开时已是满眼清明。 他迅速离开暗室。 阳光明媚,令安歌站在廊下,看着眼前的松竹,郁郁葱葱很是生机勃勃。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较好。”令安歌终于吐了一口气,低声说道,“知道了,你就永远不属于我了。真是对不起呢,不是故意不告诉你。” 说完,他提着食盒渐渐远去,阳光照在他的身侧,明明很是明朗的背影却显得有些萧瑟。 管家恭敬的候立在原来的走廊位置,令安歌将食盒交给管家,管家接过食盒,微微弯着腰送令安歌。 令安歌离去的脚步却突然一顿。 “晚上,做个乌鸡白玉汤。”令安歌说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多做些花样的甜点,备好一壶雪莲花茶。” 这些,都是怜惜的口味。 令安歌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遗漏了,转身离去。 管家恭立在身后,一一记了下来。 府上没有雪莲花茶,管家想起朝都最有名的一家茶叶店,匆匆回到后院放下食盒,朝府外而去。 管家悠悠的在街上转了一圈,似乎在采购日常所需之物,快回府的时候,才似无意的走进一家人流川流不息的茶楼。 “哎呀,王管家,您过来啦!”内里的掌柜看到管家,立即恭迎上来,“今天您想要什么茶叶?我们这刚新到一批茶叶,还有金童星罗!特意给您留了些!” “金童星罗可不多见!”王管家讶然。 掌柜哈哈大笑,迎着王管家向内走去,“今天您可喝一杯茶再走。” 午后已经过了三杆,王管家心满意足的走出茶楼,身后的掌柜抚手相送。 回到令府,已经开始需要准备晚膳了。曹掌柜吩咐厨房准备晚膳,才朝一个阁楼走去。 将从茶楼带回来的茶叶小心翼翼的放在茶阁上,打开其中的一个茶包,一朵莹白色的雪莲赫然显现出来。 王管家小心的拿起雪莲,将它放在一个紫砂茶罐中,吩咐人煮好滚水,看了看天色,便离开了阁楼。 【作者题外话】:早~''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雪莲花茶 “如何。”澜之初拿着一卷书籍,半侧躺在软塌上,看了眼进来的百里离。 “令府没有什么动作,禁卫也正常搜查。下午的时候,曹有为外出了一趟,似乎是采购日常所需物品。” 澜之初放下书籍,看着百里离。 “回府前,他去了艺德茶楼,买了些茶叶。”百里离脸色凝重,为了了无痕迹的查到曹有为拿了什么茶叶,他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不同的是,除了珍品金童星罗,他还拿了一些花茶,其中有两株雪莲花茶。” 澜之初听到雪莲花茶,眼神瞬间冷成冰。 “令安歌,你还真敢。”澜之初冷冷的说道。 “公子,我们要去吗?”百里离眼里也有些愤恨。 怜惜喜欢雪莲花茶,而令安歌或者说整个令府,就没有人喜欢喝花茶,虽然作为待客准备,每个府院的管家多少也会备一些花茶。 但是雪莲花茶并不好拿,尤其是新鲜的雪莲花茶。 再者说,新鲜的雪莲花茶不容易保存,而且价格实在太贵了,管家作为待客准备,一般是知道有贵客要来并且喜欢雪莲花茶的情况下,才会准备。 但是令府最近并没有什么贵客。 澜之初眼神明晦不定,最终抬手制止了百里离。 虽然他很讨厌令安歌,也不愿意怜惜在那里多呆一秒,然而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怜惜带出来,还办不到。 而且,他没有丝毫证据能证明令安歌带走了怜惜,禁卫对翻了令府十几个来回,也搜索不到怜惜。 不管明着暗着,都不能保怜惜万无一失。 澜之初忍下了踏平令府的冲动,此时他还没有恢复实力,踏平令府不太现实,说不定令安歌就是在令府等着他,到时候黑锅一甩,他非但救不出怜惜,还背上掳走怜惜的黑锅,遂了令安歌的意。 “等。”澜之初吐出一个字,手按在椅背上,咬牙站了起来。 “公子……”百里离连忙上前扶住澜之初。 澜之初深吸一口气,示意百里离放开手,百里离无奈放开手,看着澜之初走进练武的暗房。 澜之初知道,怜惜身上必定是有什么她都不知道的秘密,当初在小池潭他被怜惜吸走内力,却正好是在走火入魔的时候,所以当初虽然他也受了重伤,但是本质上却是走火入魔带来的伤。 如今在正常情况下被吸走内力,澜之初才发现这多么严重,加上他又受了鬼宿对战时发出的气势的内伤,如今浑身经脉都如破碎一般疼痛。 澜之初忍着痛苦,平静内心,打坐下来。 即使现在再不合适修炼,但他必须要尽快恢复。 百里离看着澜之初消失的背影,眼里很是复杂。 作为替澜之初诊断的人,百里离自然是知道,此时澜之初不应该修炼,除了要忍受不得了的痛苦,还会有可能遗留下经脉损耗的旧疾,为日后留下许多隐患。 如果搞不好,他的武功就此停留在这个层次,再无进步,甚至变成废人一个。 即使是他强行限制了澜之初两日,但是如今得知怜惜的消息,再不让他练功,那是不可能的了。 百里离深深的看了眼暗房,最终转身离去。 朝都依然是人仰马翻,许多名门贵府被翻得叫苦不迭,甚至一些暗藏受贿、见不得天日的东西也被翻了出来。 皇上坐在大殿内,身后只是站着齐公公。 “人没找到,倒是找出了一堆狗屎!”皇上将奏折摔在案台上,气怒不已。 齐公公连忙上前,递过一杯茶。 皇上顾不得细品,一口将茶水灌入喉咙。 令安歌已经出去几天了,不知道查没查到,皇帝看向殿外,一脸烦闷。 以往怜惜有些什么事情,左大将军必定会扯着他的大嗓门,闹得他的大殿没有丝毫安宁。 这几日却如同换了一个人,每日照旧去练兵场处理政务,没有丝毫急躁。 但是密探的人却报告说,左将军对公务折奏随意处之,没有了以前的较真。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对军务已无心理会了,对将军之位也不在乎了。 皇上有些烦闷,西疆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都是掌控在左将军手上,除了他,便没有合适人选再接替西疆。 更何况,西蛮临近年关,骚扰不断,就算此时能换个人选,也管不住西疆那些脱缰的野马将士,更没有谁有那经验对付诡诈的西蛮。 皇上还想过个好年,更不想浪费了这么一个有用的大将军。 “给朕继续查!”皇上咬牙,丢下茶杯,看着桌上的奏折烦闷不已。 “淑妃今日可好?”皇上忽然问道。 “回皇上,淑妃依旧将自己关在意淑殿,一直不曾踏出意淑殿半步。”齐公公恭敬回到。 “走吧。”皇上说着站起来,朝大殿外走去。 齐公公连忙上前扶住皇上,“皇上可是要去意淑殿?” “嗯,你和朕去便好。”皇上说道。 齐公公心领神会。 低调奢华的内阁有香缭绕,淑妃跪坐在观音像下,双手合十。 “爱妃今日可好?”皇上瞅了一会,突然说道。 淑妃似乎一惊,连忙站起几步走到皇上跟前,跪拜下来。 “皇上您怎么来了……臣妾有失远迎……”淑妃低着头俯在地上,语气有些慌乱,似乎料不到皇帝突然道来,更是不敢抬头。 “起来吧。”皇上说着,坐到了软塌上。 淑妃连忙起来,亲自给皇上倒茶。 “你可知道,左曦怜失踪了?”皇上看着淑妃的倒茶的手,忽然说道。 淑妃手指间一抖,倒茶的动作停顿下来。 皇上抬头,盯着淑妃。 淑妃连忙将茶壶放下,扑通一声跪拜下来。 “臣妾并不知道。”淑妃将脸埋在袖上,心里一阵惊讶。 这些时间,她是断然让自己与外事完全隔离了,也不准自己的宫女太监外出,更不准闲人嚼舌。 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她隔离自己、不理后宫之事的决心。 可是没想到,左曦怜竟然失踪了,淑妃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却面露不安。 “皇上,可有找到曦怜?”淑妃大着胆子抬头,眼里满是急切和期待。 “没有。”皇上说着,便不看淑妃,端起茶杯抚茶。 淑妃心里有些失望。 看来,老天爷是不让她继续装死下去了,今天皇上悄无声息而来,又带给她这个消息,恐怕一切都要开始渐变了。 就算人不是自己掳走的,更是和澜之云无关,但是皇上今日到了这里,便是有了一丝怀疑,淑妃心里叹息一声,即使做了那么多,还是无法打消之前留下的疑虑啊。 果然,皇上缓缓押了一口茶,开口问道,“云儿最近如何?”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小仙女们~ 因为坐月子,所以一天一更…… 出月子后,一天五更感谢你们的支持,你们的鼓励和支持我都记在心里…… 嗯哪~爱你们!'' 第一百一十三章 怀疑 淑妃心里一紧。 虽然澜之云下发在台武州,但是按照规矩,他每个月都会不定时给自己的母妃写信报平安,这是为人子必须的孝道。 “云儿最近都好,都会写来家书。”淑妃说着,示意宫女拿来书信。 皇上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书信没有动,天高皇帝远,谁知道他是不是勾结了江湖外的朝野势力? 淑妃轻轻的帮皇上揉捏着肩膀,一边担忧的询问,“曦怜可有消息?” 按理说她为了避嫌,应该不问,可是如今她却像一个忍不住操心女儿的母亲,装着不经意的语气却能听得出无限的忧心。 皇上拍了拍淑妃的手臂,站了起来,“还没有。爱妃最近也不要闲着了,后宫之事没有你管着,朕心烦。” “是。臣妾明白了。”淑妃福身,看着皇上离去,许久,眼里担忧不断。 “开殿门吧。”淑妃叹了口气,吩咐到。 顿时,意淑殿又重新忙活了起来。宫女太监来回走动,淑妃却立在窗边,看着外边的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与意淑殿的忙碌相同的是,此时令府也在忙碌。 一般来说,令府没有什么好忙碌的,府里的大人就只有令安歌一人,平时令安歌也不在府上,很多时候都是下人们将院府打扫整理好便可以了。 也没有人会来令府做客,王管家几乎每日清闲。 可是自从怜惜悄悄的来之后,每天王管家都要想着法子,张罗饭菜点心,令安歌也出奇的准时,在每日饭点回到府上。 令府的人虽不多,但是从管家到下人,没有哪个不是令安歌的心腹,当令安歌回来,整个令府是戒备最严的时候。 鬼宿抱着手臂,飘然的蹲在一处阁楼暗桩上,显得随意无比,和周围景物融入到了一起,即使仔细看去也似无物。 令安歌提着食盒,转过了几处阁廊,来到一处院子的大树前,不一会便消失不见。 鬼宿眯起眼,看了一眼大树,阴郁的绿叶在秋天的阳光下沙沙摆动,显得生机无比,树干粗大,约两人合抱大小,却看不出哪里不同来。 约等了半个时辰,只见令安歌又提着食盒转了出来,如果不是一直看着那里,根本不会留意到有个人在那里消失了又出现了,更别说看出这棵大树有异常了。 不多时,令安歌离开了令府,又过了一个时辰,鬼宿才从阁楼下飘忽下来,站在大树前,只是看了一眼,便悄然离去。 “如何。”澜之初在打坐间睁开眼,面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鬼宿。 “是阵法。”鬼宿答到。 澜之初眼里戾气很重。 阵法,不是寻常人能碰的。 如果今天鬼宿碰一丝那阵法,令安歌就能感受到有人闯了他的地盘,再说,不知道特定步法或者没有阵旗,根本就无法闯进去。 澜之初料想了千万种可能,却独独忽略了阵法。令安歌,怎么会在那里布置有阵法? 他不相信令安歌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个阵法师来,更不相信令安歌有那个本事,自己布阵。 澜之初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怜零,他的师傅。 难道,怜零的失踪,令安歌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澜之初眼神变幻莫测,最终合上眼皮,重新打坐。 鬼宿见此,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暗房。 公子府如同以往一样,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百里离半靠在小亭上,将一只玉瓶递给无声。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此时内心最不平静的就是澜之初。他担忧的看了眼暗房,这种时候强行恢复,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时候。 “放心吧。”一直没有说话的无声忽然冒出一句话。 百里离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无声,她从来不是会安慰人的人,今天怎么会多说了一句话? 无声却接过玉瓶,悄然离去。 此时,令府的地下暗室里,怜惜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昏睡,虽然点的烛火药香仍在,但是对怜惜却没有用了。 怜惜费劲心思想抵抗那药香,阴差阳错之下,发现紫府竟能帮助她屛息静气,她竟然憋了整整一个时辰。 这个她以前是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怜惜缓缓坐了起来,屋里的药香很淡,但是怜惜却准确的走到墙角的那盏烛火下,吹灭烛火,将灯盏里的药粉倒了出来,才重新将烛火点燃。 看着手心里的少许药粉,怜惜心里冷笑。 为了恰到好处的让她睡着,却在饭点的时候醒得过来,令安歌每回离开前,都会添些药粉,在他回来前一刻钟,药香就点完了,那时候她再醒来,依旧如常人般清醒。 手心一捏,药粉无声无息消失殆尽。 怜惜走到茶色珠帘之前,每次令安歌就是在这消失的,可是,眼前是一堵石壁,没有一丝缝隙。 怜惜抬手四处摸了摸,也没有发现暗门之类的东西。 怜惜疑惑的转身退开几步,盯着茶色珠帘,突然猛的睁大眼睛。 只见茶色珠帘晃动,却有些飘忽,似乎有一阵清风从茶色珠帘处吹散而来,让室内有了一丝空气流动。 眼前的,竟是一个阵法! 怜惜心里狂跳,令安歌这里竟然有个阵法?是他布置的吗?怜惜有些怀疑。 深吸一口气,怜惜沉下心来,开始盘坐下来,仔细感受这阵法。 这是二级传送阵,怜惜惊愕不已。 她只是学习了初级的阵法,勉强能布置出一个最低级的一级幻阵,如今眼前的却是比幻阵更高级的传送阵,在所有阵法中,传送阵是最难布置的,所需要的材料、阵旗难寻不说,对阵法师本身的水平要求也是很高。 何况,眼前的传送阵,还是个二级传送阵。 怜惜有些沮丧,看着传送阵一脸苦涩。 不说她现在没有任何内力,就算在她内力充足的情况下,也是破解不开这个传送阵的。 微微的清风从传送阵这里吹散开来,怜惜甚至能闻到清幽树叶的香味,怜惜知道正是这样传送过来的微风,才不至于让她在这个暗室憋气闷死。 怜惜无奈的站了起来,坐在桌子边一脸苦恼,虽然她曾随意的看了一眼二级阵法的内容,但是也没有细看,此时对于眼前的阵法却是毫无办法。 一丝清风带着花香钻进怜惜的鼻子,很轻微的风,怜惜是坐在桌边好久了,又习惯了暗室里的味道,才闻到这丝不一样的清风。 怜惜疑惑的走到珠帘边上,仔细感受了一下,虽然刚刚那丝清风跟这没什么太大区别,但是怜惜却闻出来了,这绝对不是同一处地方的清风。 因为,那丝清风,有一丝兰花草的香味! 【作者题外话】:早~''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兰花草香 怜惜猛然回头,她确定她没有闻错,确实是兰花草的香味! 怜惜急切的在室内不停的转悠,不停的感受,最终,在床的最里面,终于找到了那丝兰花草香的来源。 怜惜小心的躺倒床上,仔细的感受,此时她脑海里无比清晰,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正睡在一个阵法上。 这个阵法,也是传送阵,不一样的是,是一个更为高级的传送阵。 怜惜心里为难了,二级传送阵好歹她还瞄过一眼,若说破解还有一丝渺茫的机会,可是这二级以上的传送阵,怎么破? 怜惜急得挠了挠头发,心里的无奈让她就这样躺在,呆呆的发了一会呆,许久,怜惜沮丧的放弃了,她感受了许久,也感受不出这个阵法的一丝线索来,若不是这一丝兰花草的清风,她还不知道这里有一个传送阵法。 她学习过阵法,也看过二级阵法的内容,才能大致判断这个传送阵是一个比二级阵法更高级的阵法,也许是三级,也可能是比三级更高级的传送阵。 也正是清楚这一点,怜惜才感到绝望的。 怜惜沮丧的抱起被子,习惯性的卷缩起来,面朝床内翻了个身,这是每当她失望失落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但是却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怜惜却感到了一丝阵法的波动。 怜惜惊讶的猛然坐起,再次感到了阵法的波动,甚至她能清晰感到了阵法的边缘。 怜惜连忙在床上站起,四处的摸了一下,感受了一下,却发现刚刚感受到的阵法波动,现在一丁点也感受不到了。 怜惜有些疑惑,坐了下来陷入沉思。 回想刚刚她下意识的动作,怜惜倏然明白了什么。 刚刚她翻身曲卷和猛然坐起,都是她受到惊吓之后的习惯性动作,但是却是这两个习惯性动作,怜惜感受到了阵法。 而且这阵法给她的感觉很熟悉,每个阵法师布阵的手法都是有一定可循性的,怜惜在这个传送阵上感到的这一丝熟悉,和公子府后山的幻阵是一样的感觉,怜惜这一刻确定无比,这个阵法,是她哥哥布置的! 怜惜有些呆然,她坐在床上,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再次找到哥哥的消息,竟然是在令安歌的府上,还是在他的密室里。 怜惜猜想,就算有人来搜索令府,翻个百八十遍,只要不会阵法,便永远也不会找得到这个密室,所以,令安歌才有这个底气,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把她藏在令府。 怜惜只觉得很可笑,自己哥哥布置的阵法,竟然被令安歌利用,用来囚禁自己。如果不是她发现,如果她没有学习过阵法,是不是她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 但是偏偏天无绝人之路,这两个阵法,偏偏是她哥哥布置的,而她哥哥,无论身处何处,处处都为她考虑了周全。 怜惜眼里雾水有些止不住,滑下一滴眼泪来。 就在此时,茶色的珠帘晃动,令安歌的身影出现在暗室里,怜惜抬头望去,只见那一抹修长影子,提着食盒,正朝她看来。 怜惜恨恨的抹掉流下的那滴眼泪,令安歌眼神里却见惊慌。 他顾不得放下食盒,几步来到怜惜跟前,柔声询问,“怎么了?” 怜惜瞪着令安歌,不言不语。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令安歌脸上的急切和心疼丝毫不做假,上下打量怜惜。 “你是不是害了我哥哥?”怜惜抿嘴看着令安歌,眼里丝毫不掩饰的怀疑。 令安歌顿了顿,伸出手摸了摸怜惜的头。 “原来怜惜是想哥哥了。”令安歌宠溺的说道,似乎松了一口气,却不再多说,拿起食盒朝桌边走去。 “来,吃饭吧,一定饿坏了吧?”令安歌将饭菜摆出,顿时饭香四溢。 怜惜咬牙,爬下床坐到桌边,拿起筷子闷不吭声的吃起东西,不再看一眼令安歌。 反正,无论她如何问,他都不会说的。 令安歌看着低头吃饭的怜惜,心里淌过从未有过的柔软。 “我愿用所有,换你一颗真心。你,会给我吗?”令安歌看着怜惜,柔声说道。 怜惜的筷子一顿。 “我永远不会强迫你,我等你的愿意。”令安歌夹起一块肉,放在怜惜碗里。 怜惜一声冷笑。 “所有?抛弃皇帝,你能做得到吗?”怜惜看向令安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令安歌对皇帝那么言听计从,或许是因为以前他和皇帝之间达成了某种承诺,但是无论如何,令安歌都不会抛弃皇帝。 果然,令安歌听到这个,沉默了下来。 “关于我哥的秘密,你又能告诉我吗?”怜惜继续说道。 令安歌不语。 怜惜讽刺的一笑,将令安歌夹给自己的肉扔回盘子里。 “或许吧。”令安歌却忽然一笑。 怜惜不以为然,谁能为谁抛弃所有? 何况是令安歌? 他的真情是诚挚的,他的爱意是坦然的,但是他所谓的爱,却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他不过,是为了自己而爱她罢了。怜惜摇摇头,放下碗筷,觉得索然无味。 令安歌拿过一壶水,在紫砂茶罐里摘出两片雪莲放入茶杯中,才将热水倒入茶杯,顿时一股清香飘散开来。 怜惜看着那漂浮在茶水上的莹白雪莲,有一种空灵的美感。 令安歌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轻轻放在怜惜面前,他的动作自带一种迷人的特效。 若换成其他人,早就被这样的迷人吸引了吧,怜惜看向那张长得与澜之初不相上下的俊脸。 但是为什么,她总是被澜之初的妖孽迷惑,对于令安歌,却一直无感? 怜惜想起第一次见到令安歌,是在练兵场,那时候比武招亲,她将令安歌骑在身下,却反手被令安歌制服,那时候令安歌绅士的将她拉起,她也对他充满了好感。 是什么时候起,这好感渐渐变成了让人心惊的排斥? “喝茶吧。”令安歌淡淡一笑,仿佛洞悉了怜惜的心思。 只要曾经有过好感,日后谁又能说得清会不会变成情感?令安歌心里笃定,只要能将怜惜留在身边,终有一天她会喜欢自己的。 所以,绝不能让她离开了。 令安歌想着,若似无意的看了眼墙壁的灯盏。 怜惜低头喝茶,却没放过令安歌的动作,见他望向那盏烛火,不由得心里冷笑。 无论如何,她也会离开这里的! 【作者题外话】:周末早~'' 第一百一十五章 密码 令安歌照旧离开了,怜惜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她不知道外面是否天已黑,但是按照一日三餐的计算,如今刚吃完晚饭,便是到了晚间,她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 怜惜卷缩在床上,向床里一滚,果然又感受到了那阵法的气息。 随即怜惜猛然坐起,同时无比警惕的注意四周的波动,果然在她坐起的时候,她感受到了阵法的边缘。 怜惜沉下心来,暗自思考着自己平日的习惯性动作,反倒为难住了,因为她自己从没注意过自己的下意识动作是什么,而且怜惜知道,如果第三个动作不对,那么现在能感受到的阵法边缘就会立即消失。 思索了一会,怜惜直接躺了下来,果然,那感受到的阵法顿时不见了。 怜惜深呼一口气,又重新来了一遍。 就这样,怜惜宛如智障一般,在床上卷缩,猛然起身,又做出一个不一样的动作,又失望的继续躺下,蜷缩,猛然起身。 一咋一呼仿佛撞邪似的,但是怜惜没有放弃。 半个晚上过去了,怜惜只觉得头晕脑胀,气恼的躺在床上,愤愤的如小孩撒泼似的蹬了蹬腿。 却在此时,怜惜又感到了阵法的波动。 怜惜目瞪口呆,第三个动作,竟然是气恼蹬腿?什么玩意? 怜惜感受着那一波更为清晰的阵法波动,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她哥哥的嘲笑,额头不禁拉下几根黑线。 怜惜屛弃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沉下心仔细感受。此时阵法的形状怜惜已经能清晰感觉到了,她仿佛置身在一个斗罗里面,斗罗的外围纹路清晰无比,怜惜甚至能看见三个阵旗钉在虚空中,但是斗罗的中央仍然是一片模糊。 怜惜知道,走到斗罗中央,就是传送阵的中心,能将人立即传送走,但此时斗罗中央一阵迷雾,如果搞不好,不但走不到那里,甚至会迷失在阵法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脱。 怜惜思考了一下,最终没有贸然走进去,万一被困在里面,以她现在的阵法水平,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走脱出来,万一饿死在里面,那就亏大发了。 怜惜相信,哥哥一定会留下线索,便又仔细的寻找起来。 此时的怜惜看似躺在床上,却眼神空洞,不知道聚焦在何处,但是仔细感受,却能感受到她周身环绕着一股玄妙的气息。 许久,怜惜脸色露出欣喜的表情。 她看到了,斗罗的边缘处,有一道细微的丝线,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一角卷纸。纸的颜色和斗罗的气息融合,巧妙的隐藏着,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怜惜小心的伸出手,扯下那张细纸卷。 展开,只见上面只有两个字,密码。 密码? 怜惜想了想,自己和哥哥之间的密码,似乎只有银行卡的密码了,那是哥哥用他名字办理,留给她的,每月固定给她打入生活费。 那密码是105006。 怜惜回神继续细看,现在自己能看清的斗罗,有三个阵旗、六条斗罗的纹路,现在她就置身在最外面的一层纹路上,最靠近自己的一枚阵旗,就在自己左手可触及的地方。 那阵旗仿若无物,但是怜惜清楚的知道它就是阵旗。 在《九转阵法》的介绍里,阵旗可以幻做无物,钉在虚无中,让敌人无法发现任何线索,这样层次的阵法,最低的也是六级阵法。 也就是说,现在她一个初级得勉强只能算一级的阵法水平,竟然要去破一个六级的阵法?怜惜只觉得脑袋嗡嗡响。 这搞不好,真的是要被困在里面,永远出不来的,看着那枚近在咫尺的阵旗,怜惜连动它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去试着拔起了。 想起刚刚自己大无畏的反反复复的试验动作,怜惜只觉得冷汗都下来了。 万幸的是,这个阵法是她哥哥布置的,她哥哥考虑的全面,所以她之前再怎么试,都毫发无损,如果换成了另一个人布置的阵法,说不定她早已被卷入其中了。 怜惜赶紧退了出来,到了挪动阵旗的地步,这是必须要谨慎的,机会只有一次,她必须先想好。 茶色珠帘那里卷入一阵清风,是带着早晨的露珠和微凉,怜惜知道天快亮了,令安歌或许不久便来了。 即使知道自己可以慢慢的再离开,但是怜惜仍然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地方。 105006……怜惜脑海里不断的思考着,绞尽脑汁的回忆《九转阵法》里的基础知识,一面不断的推理演算。 最终,怜惜睁开眼,咬牙再次进入了阵法里面。 如今她在第一道斗罗纹路边上,只要向前踏一步,便能真正进入传送阵之中。 怜惜犹豫了一会,最终义无反顾的踏上第一道罗纹上。 再怎么犹豫,有些决定还是要做的。相比困在令安歌的密室里一辈子,怜惜更愿意困在哥哥的阵法里一辈子。 怜惜从来没考虑过要从茶色珠帘那边的二级传送阵走,先不说那个传送阵是传送到什么地方,那另一边的出口绝对是令安歌掌控的,自己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就算能破阵了,贸然踏了出去,绝对再次落入令安歌的掌控中。 再者,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二级阵法是一个好的出路,或许在所有人的选择里,都会先选择比较低级的阵法去破阵,毕竟那样更有把握,但是怜惜的直觉却告诉她,宁可闯一闯这边六级的传送阵,也不要去闯茶色珠帘那边的二级传送阵。 一阵斗转星移,怜惜瞬间消失在床上,似乎还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抹纤细的身影,但是却不是很清晰。 怜惜站在第一道罗纹上,想抬手拔起那第一枚阵旗,却发现,自己竟然拔不动。 怜惜一阵吃惊,按照这个节奏,自己不是找死吗?这一次逃脱的机会没把握住,令安歌有了提防,那自己永远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绝对不能这样!怜惜凝神聚气,身心全部放在阵旗上,一声低喝,猛地咬牙使劲一拔。 紫府传来一阵微动,在怜惜使力的一瞬间,紫府发出一道紫芒,贯穿怜惜的全身,最终汇聚在怜惜的右手上。 只是轻轻的‘啵’了一声,第一枚阵旗被怜惜拔了下来。 紫芒又消失在怜惜的身体里,但是那一瞬间全身充满力量的感觉,怜惜是如何也忽略不了的。 怜惜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满脑子的疑惑,刚刚那紫芒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题外话】:早……快中午了,才更,不好意思~ 昨晚被娃闹了一个晚上,为母方知不易,各位小仙女,要好好珍惜你们的麻麻,毕竟,把你们带那么大,忍了多少次揍人的念头啊…… 当麻麻了的小仙女,我们一起加油(流泪脸),要揍人的时候默念:亲生的亲生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离开 怜惜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但是这无疑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毕竟拔起和重新布置下阵旗,是需要内力的。 怜惜凝神静气,将自己推算的位置瞄准好,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阵旗。 自己的推算正确与否,就看这没阵旗落下去,自己是什么命运了。 怜惜眼神坚定,抬手聚集所有力气,将手里的阵旗用力朝一个方位掷去。紫府那道紫芒又贯彻全身,聚集在怜惜的手腕上,助她将阵旗掷出。 ‘啵’,一声轻响,阵旗稳稳的落在第五道罗纹的一个位置上,与此同时,怜惜瞬间也跟着移动到第五道罗纹上。 蒙对了! 怜惜心里一阵雀跃,看向剩下来的两枚阵旗,毫不犹豫的将它们对换,瞬间怜惜便来到第六道罗纹的地方。 此时,整个罗斗一样的传送阵清晰的呈现在怜惜面前,一条闪着亮点的路线清晰呈现,直指罗斗的中心。 这就是进入传送阵的正确路线。怜惜心里有一种中了五百万大奖的感觉,没想到她还真猜中了,密码的那三个零代表的是阵旗,数字代表的是罗纹。 这样简单又白痴的指引,也只有时刻担心她的哥哥才会设置得出来。虽然关键是要知晓那密码,但怜惜仍旧开心不已。 怜惜心里满满的复杂和感动,同时也无比期待,这传送阵的那一边,会是什么地方? 正在此时,令安歌站在阁廊下,看着那棵大树,满眼柔情。 令安歌抬起脚步朝大树走去,在大树前,忽然停下,看了一眼手里的食盒,今天他买到了她最喜欢吃的早点,想到怜惜吃饭时认真的可爱模样,令安歌微微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就在令安歌踏上大树前的传送阵的时候,怜惜也正抬脚走上传送阵的指引线路,周边的事物一阵幻动迷蒙,随着怜惜踏上传送阵的中心,暗室里的气流一阵涌动,原本在床上依然可见的迷蒙人影,瞬间便消失在原地。 飘忽的灯火随即停了下来,珠帘一阵波动,怜惜刚被传送走,令安歌的身影就出现在密室里。 令安歌眼皮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急忙踏入房中,看向那温香暖玉的床铺。 空无一人。 令安歌眼神倏然一缩,手里的食盒砸在地上,一朵莹白的雪莲滚落而出,落在地面和饭菜混在一起。 令安歌攥紧了拳头,盯着那铺床,密室里似乎还能闻到怜惜留下的气息,但是却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一刻,令安歌似乎感觉到怜惜也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轨迹里,一种失去的疼痛感充斥令安歌的心房,他颓然的瘫坐在床上,伸手抚摸怜惜遗留下的一丝温度。 “怜惜……”低低的呢喃落在空荡荡的密室里,显出了无限的悲凉。 此时怜惜早已踏出传送阵,一阵兰花草的清香传来,伴随着微凉的晨风,怜惜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早晨的太阳破开微凉的晨意,让在密室里待了好几天的怜惜顿时感到一股舒爽。 好舒服的空气! 空气中似乎还带着香甜,一种浑身毛孔都打开呼吸的感觉,让怜惜感到舒服不已,她甚至忍不住展开了手臂,沉醉在这空气中。 许久,怜惜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是她许久不见天日,也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感觉,舒爽的空气似乎自动钻进了她的毛孔,让她舒服得有些软绵绵的,浑身很暖。 怜惜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心里立即警惕起来,四处看了看,随即想到这是哥哥布置的传送阵,这里理应是哥哥的地方,才让她心里松了一点。 但是怜惜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 这似乎是一间小木屋。 屋里只有一张简单的小床,还有一张木制的桌椅,木屋两边各有一扇全开的窗户,空气便是从这窗户灌了进来。 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怜惜疑惑的走向木屋的小门,轻轻推开了木门,抬眼望去,入眼的是一片绿油油的兰花草,有些已经开花的兰花草正随着晨风,轻轻摆动。 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凉亭,让怜惜感到有些熟悉。 这里是…… 兰花苑?! 怜惜惊愕的掩住嘴,这里竟真的是兰花苑!澜之初的公子府里面,她哥哥的兰花苑! 当初就是在这里,她从巫妙音那里得知了哥哥的消息,随后她便被澜之初带到后山的暗室,被哥哥留下的东西吸引了心神,所以一直没有再记得要回来看一眼。 如今,她竟然传送到了这个地方? 怜惜只觉得不可置信,却又觉得兴奋无比,心里甚至在想,如果她突然出现在澜之初面前,澜之初会是什么表情? 怜惜被困住了几天,此时竟无比迫切的想见到澜之初,她下意识的踏下木屋的楼梯,朝兰花草中走去。 然而走了几步,怜惜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那远远的小凉亭,觉得有些怪异。 一种镜花水月的感觉涌上心头,怜惜再看那凉亭,似乎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兰花,又看了看远处的兰花,似乎也有些不同。 怜惜仔细感受了一下,便发现了这里最大的不同,便是那空气。她曾到过兰花苑,兰花苑里的气息不是这样的,而这里的气息却带着一种香甜的味道,清爽舒服得直沁心扉。 这里不是兰花苑。 怜惜猛然醒悟过来。 怜惜回头去看那小木屋,晨光下显得真实无比,再看向远处的兰花苑,却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这里不但不是兰花苑,而且,和兰花苑应该隔了很远。怜惜看着远处的小凉亭,收回了脚步,默默的退回小木屋,盘坐在木屋前的踏廊上。 紫府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一道熟悉的紫芒又从紫府迸发出来,游走了怜惜的全身,一种力量回归的感觉让怜惜不由得感到一阵舒服。 刚刚她在拔下和布阵阵旗的时候,这紫芒便出现过,不过那时紫芒的出现是被动的,正如她刚穿越过来发现原主体内的神秘力量一样,也是被动的。 如今这紫芒,却是主动的游走了她的五经六脉,那原本被紫府吸取一空而变得乏力的经脉,此时却充满了力量。 怜惜暗暗吃惊,连忙盘坐运转体内的内力,仔细感受起来。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她看不见我 体内的紫芒似乎越来越盛,原本只是一丝紫芒,在怜惜的打坐运转之下,竟然越来越醇厚。 一直以来,怜惜修炼心法的时候,都是靠着晋级上一层天,从而在体内衍生出一重内力的修炼方式,这本质上是挖掘人体内的无穷潜力,靠的是内需。 可是今天她修炼时便和以往不同,以往只能靠自己修炼出来的内力,如今竟然从外部汇入一丝奇怪的乳白色能量,渐渐的和紫芒纠结在一起,这是外需。 经脉内,紫色的内力和乳白色的外力旋转凝结,紫中带白,白中渗紫,甚是好看,最后,两股力量融合在一起,变成一股淡紫色,重新汇入紫府中。 怜惜自从突破束月心法二层天之后,就被突然出现的紫府给吸收了全部的内力,完全没有力气也没有空闲得以观察这横生出来的紫府。 如今在这样的条件下,怜惜气沉丹田,精气神全部凝聚在紫府上,竟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紫府的存在,清晰得似乎这个紫府就在眼前。 之所以说是紫府,除了一种本能意识的命名外,这个突然冒出的东西给怜惜一种很强大的感觉,原本丹田的位置已经被这个紫府替代,怜惜觉得这个紫府甚至是丹田的升级版。 但是她也弄不清楚,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原本丹田储存的内力,此时全部储存在紫府里,和丹田不同的是,丹田仅仅具有储存的功能,但是紫府除了储存之外,还需要额外的内力来涵养。 怜惜有一种在肚子里养了一只怪物的感觉。 随着怜惜不断的运转,她周身渐渐围上了一层迷雾,乳白色的迷雾丝丝,慢慢的钻进怜惜的体内。 紫色内力和乳白色的奇异力量渐渐充满了怜惜的经脉,不知道过了多久,怜惜才有一种“紫府终于吃饱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怪异无比,怜惜终于在这样的修炼状态中转醒,不禁摸了摸鼻子。 此时怜惜不再是乏力的模样,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依然是清晨的香甜空气和花香,怜惜有些疑惑,她感觉自己盘坐了很久,可是如今仍然是清晨? 难道,自己竟这样盘坐修炼着,过了一天? 怜惜四处望了望,开始观察自己身处的地方。 这里除了一个小木屋和一片兰花草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怜惜看向远处的兰花苑,依然是一种镜中水月的样子,想起之前她误闯兰花苑的时候,除了凉亭也远远的看见了一个小木屋,不知道在兰花苑看到的小木屋,是不是现在自己所处的小木屋? 正想着,怜惜忽然看见兰花苑的院门打开了,一个柔弱扶风一般的风姿靓影出现在兰花苑。 巫妙音? 怜惜疑惑。 只见巫妙音提着一个小桶,慢慢的给兰花草浇灌起来,她看着一片兰花草,神色温柔。 “妙音姐姐!”怜惜忍不住向兰花苑的方向走了两步,远远的喊道。 可是巫妙音没有应答,她甚至没有发现怜惜的存在。 怜惜又喊了几声,便确定了,巫妙音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怜惜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巫妙音,见她慢慢的浇灌过来,到了小凉亭过来一些,靠近木屋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 巫妙音痴痴的看了一会木屋,最终提起小桶返回原处,然后离开了兰花苑。 怜惜一脸呆滞。 巫妙音不但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而且连自己就站在她不远处,她也没看见。 也就是说,从小木屋这边能看到兰花苑,但是从兰花苑却看不到小木屋里面的情景。 小木屋的周围也种满了兰花草,可是她并没有浇灌过来,而是停在了一条幽幽的花田小径那里。 怜惜凝神望去,原先她并没有发现,这花田小径有什么不同,毕竟一整片兰花草里,这样的花田小径有很多条。 可是巫妙音停在那条小径,必定说明了它的不同。 屛息静心看了好半天,怜惜才看出来,似乎这条花田小径,就是隔开兰花苑和小木屋之间的屏障。 怜惜似乎明白了什么,在小木屋四处又走了一圈,发现小木屋的周围,有几条不一样的花田小径,不规则的将小木屋给围了起来。 难道,这里又是一个隔绝了外部的阵法? 那这里,离兰花苑又有多远?或者,它本身就在兰花苑中? 怜惜疑惑不已,寻找了一圈,除了满园的兰花草,便没有其他线索。 怜惜重新回到小木屋里,这里除了一张床和一桌一椅,确实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怜惜无奈的在桌边坐了下来,托腮沉思。自己现在半吊子的阵法水平,勉强能布置一个一级幻阵的垃圾布阵者,竟陷入了一个六级阵法中。 这还让人怎么解嘛?怜惜突然对自己的哥哥有些愤然,甚至有些想拆掉小木屋的冲动。 这个念头闪过,怜惜脑海里灵光一闪,猛然站起来,眼神里有些激动。 她忽然想起来了,小的时候,她和哥哥住在山脚下的土房子里,怜惜一生气的时候就要刨土房,后来他哥哥便教了她一个转移情绪的方法。 “以后,阿怜如果生气,就在这里埋下一颗石头,好不好?”哥哥带着她来到土房子后面,埋下了第一颗石头。 小时候的她虽然过的自由自在,却难免有生气的时候,当他们离开土屋向城市中去的时候,土屋的周围已经埋满了一圈小石头。 怜惜连忙蹦出木屋,径直朝木屋的后面走去,不多时,便找到了一个位置,有些急切的挖了起来。 松软的土带着泥土的香气,不多时怜惜便挖到了东西。 一张牛皮包裹着个圆润的东西,被怜惜从土里刨了出来。 怜惜小心翼翼的抖掉牛皮上的泥土,慢慢的掀开牛皮包着的东西,只见一颗乳白色的石头出现在怜惜眼前。 真的只是一颗石头? 怜惜拿起石头左右打量,只见是一颗乳白色的,如鸡蛋大小的普通石头而已,便觉得奇怪不已。 怜惜随意的拿着石头,仔细的展开手里的牛皮纸,几行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 怜惜迫不及待的回到木屋坐下,随手将乳白色的石头丢在桌子上,却将牛皮纸视若珍宝的捧在手里,一一细读起来。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颗石头 “阿怜,如果你找到了这里,说明你的阵法水平已经晋级到了一个高度,现在,你的阵法水平应该至少有五级了吧。”怜惜看到第一句话,不禁噗哧笑了出来。 原来,神算子一样的哥哥,也有失算的时候,怜惜在心里一阵偷乐,现在她连一级阵法水平都勉强算不上,更别说五级了。 “这里是我布置的小木屋阵法,是一个隔绝阵法,为什么要将这里与外面隔绝,原因就是这颗乳白色的小石头……” 怜惜有些惊讶的看了眼被她随意丢在桌上的小石头,就这样一块顶多算得上是好看了点的石头,值得哥哥这么大费周章? “你现在一定是瞧不起这颗石头,可是我告诉你,这世上所有的东西,不一定比得上这颗石头珍贵……” “这颗石头是我在那个灵岛发现的,我将它带了回来,你有没有发现,在它的身边,有一种不一样的气息,这种气息,甚至能辅助心法修炼。”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但是修炼了《束月心法》之后,我才发现这颗石头,竟能散发出一丝丝乳白色的外力,辅助体内的内力,汇集到丹田,甚至将丹田洗刷得坚韧、完美无比。实力也上升了不止两倍。” “这颗石头,将我和澜之初的修炼带得无比迅速,很快我们便先后达到了心法五层天,这个据说是《天星心法》的分水岭,无比难以突破,可是我们却轻易的跨过了。” “……后来我又到处寻找了好多地方,再也没见过这样的石头。而有一次在我危机时,这快石头也被鬼面得知了去,公子府存在一个大秘密的事情便传开了,这石头的特殊性,却总轻易让他们找到所处之地。” “所以我专门布置了这个隔绝阵法,就是要封住这颗石头。原本我想带走,但是,我想,留它在这里比较好,或许有一天,你会来到这里,会需要到它……” “别看它也是块石头,可是跟它比起来,夜明珠那些玩意都是垃圾,你千万要好好保管,实力没有达到之前,不要带走这颗石头。或者,你自己可以布置一个小的隔绝阵法,将这石头带走。” 看到这里,怜惜已经明白了。 这个阵法,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哥哥留下的,按照哥哥描述,这颗石头如此的珍贵,他却没有带走,而是留在了这里,留给了亿万分之一概率才会来到这里的她。 心里暖暖的,怜惜从没有哪一刻这么思念哥哥,将牛皮纸按在心口上,怜惜伸手拿过桌上的乳白色石头。 此时怜惜才正眼看起了这块不起眼的石头来。 乳白色的石头只有鸡蛋大小,握在手里莹润光滑,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从手心流淌到心窝里,整个人都感到舒爽和一阵清明,怜惜从没感觉自己的大脑有这么清醒过。 怜惜现在知道了,刚刚她盘坐修炼的时候,钻进她体内的乳白色外力,正是手里这颗石头散发出来的。 而且怜惜刚刚传送到这里时,感觉到的香甜空气,也是这颗石头散发的。 这颗石头不知道在这里埋了多久,竟然将这里的空气充斥得浓郁无比,那些让怜惜感觉到和兰花苑不一样的兰花草,也正是沾染了这种气息,才显得与众不同。 一块能辅助修炼,甚至能化成一丝丝外力凝实变成自己内力的石头,确实是稀世珍宝,怪不得哥哥会说,那夜明珠给它脸就是一块会发光的石头罢了。 怜惜将乳白色的小石头紧握在手里,再次展开手里的牛皮纸,在下面的内容都是关于这个阵法的介绍,哥哥毕竟还是担心她阵法水平不够,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如今才是初级阵法水平吧? 怜惜仔细的看着,这个隔绝阵法隐匿了一枚控制阵旗在木屋里,方位是坎位,阵旗隐匿在虚空之中,只用用心寻找就能发现。 有了这枚隐匿阵旗,就可以自由出入这个隔绝阵法了。 这个隔绝阵法确实是布置在公子府里面,不过不是布置在兰花苑,而是在后山脚下,只是这个阵法和兰花苑相连,只是为了防止有一天别人比怜惜更早寻到这里,但是又怕怜惜早一步寻到这里,却找不到地方。 好吧,怜惜无奈的收起牛皮纸,她的哥哥真的是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了,他就那么笃定她会来吗? 或者说,只是为了以防那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便做了那么多准备,怜惜只觉得眼睛泛酸。 怜惜决定还是将这颗石头放在这里,她现在既没有实力,阵法水平又达不到要求,带这颗石头出去,只会给自己惹来无尽的麻烦罢了。 怜惜又翻了翻手里的牛皮纸,有些疑惑,因为上面丝毫没有提及传送阵的事情,为什么令安歌的密室里会有一个传送阵和这个小木屋隔绝阵法相连,一丁点都没有提到。 翻来覆去也找不见什么,怜惜便放弃了,看来有些事情,不但令安歌不想让自己知道,就连自己的哥哥也不想让她自己。 无论是不是为自己好,怜惜都不再纠结,毕竟现在纠结太多也没有用,自己该知道的时候,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不要再被别人拿捏在手里,动弹不得。 想了想,怜惜又盘膝坐下,决定趁着出去之前再次打坐修炼,凝实自己的实力。 她发现了,自己在没有这石头的外力之下,修炼的时候随着紫府的提升,只能吸取自己的内力作为代价,而她内力又不足以支撑紫府的形成。 但是有了这颗小石头便不一样,她不仅可以无后顾之忧的修炼,还凝实了紫府,提升整体实力,是真正的在修炼。 怜惜就这样盘坐修炼,不知到过去了多久,当怜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有些明悟了。 《天星心法》和《束月心法》如此逆天的心法,似乎就是需要这种乳白色的小石头配合修炼的,否则总是会留下一些弊端。 比如她之前纯粹靠自己修炼的时候,经脉总有些发紧的感觉,虽然突破了束月一层天,实力上升,但是仍然有些生涩。 但是如今在这小石头的辅助下,她的经脉不仅拓宽了,而且变得柔韧无比,当内力运转起来的时候,再也没有那种生涩的感觉,这样对战时速度和威力就提升了不止几倍。 这猜测也和哥哥的说法一致。 怜惜站起来拍拍衣裙,是时候该出去了。 【作者题外话】:早上好! 11月,新的开始!今天要暴更了!你们猜今天几更? 来~一起耍~!''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出现,意不意外 怜惜从令安歌的密室传送到这里,一共修炼了两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 怜惜凝神在木屋里寻了几遍,终于在坎位上发现了一枚隐匿的阵旗,她心里一喜,抬手想要将它拔起。 但是阵旗纹丝不动,怜惜暗暗吃惊,更是将所有力气聚集在右手上,体内紫芒大盛,怜惜一声轻喝,‘啵’的一声才拔下了阵旗。 怜惜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阵旗,许久才踏出木屋,往外走去,再看了一眼隔绝阵法里的小木屋,空气里仍漂浮着香甜的味道,只是比她刚来的时候淡了不少。 郁郁葱葱的兰花草仿佛带着灵性,轻轻的摇曳着,兰花草的清香混合着那乳白色小石头的轻灵气息,让这里犹如世外仙境。 怜惜踏下木屋,朝兰花苑那边的花田小径走去。手里拿着阵旗,怜惜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条路,只需沿着这条路,便能走出这个隔绝阵法。 一种从镜子里走出来的感觉,身后的仙灵气息顿时消失隐匿,怜惜重新站在了外面的世界,空气里决然不同的气息,让怜惜不用抬头也知道自己已经走出来了。 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正是澜之初先前带她来的后山,这个隐匿起来的隔绝阵法,就在后山的脚下,再往旁边走上一段,便是后山前的幻阵阵法。 怜惜走到幻阵前,想到如果自己突然出现,澜之初会是什么表情?怜惜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恶作剧。 原本要踏出幻阵的怜惜,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动静,怜惜灵机一动,一步踏入幻阵里。 这个幻阵是她布置的小幻阵,完全由自己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想要藏身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就在怜惜刚藏好的时候,澜之初从幻阵里忽然现身,怜惜抬眼偷偷看去,只见澜之初一脸冷然,脸庞和身体都清瘦了一圈,眼里的担忧的急切却隐约可见,他的周身似乎还有一种颓废的感觉萦绕。 澜之初的伤还没好?怜惜眼里的玩味渐渐变成担忧。 原本脚步匆匆的澜之初,忽然停了下来,朝怜惜所在的方向看来,怜惜吓一跳,不会吧,澜之初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这样都能看到她? 跟在澜之初身后的百里离见他站定,忍不住疑惑的问道,“公子?” 澜之初皱眉,又向刚刚怜惜走来的方向走了几步,看向后山脚下,眼里有一丝疑惑。 “有察觉到什么吗?”澜之初沉声询问。 百里离顿时脸色凝重,眼里还闪过一丝紧张。 “他们不可能找得到这里……”百里离皱眉说道。 “不,我是说怜惜。”澜之初打断百里离。 百里离一愣。 “姑娘?”怎么可能?消失了小半个月的怜惜,会被藏在这里? “我感觉,她在这里。”澜之初凝着眼色,朝怜惜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 “公子,再往前就是小幻阵了。”百里离见澜之初就快踏入幻阵,连忙出声制止。 上次百里离被怜惜困在幻阵里捉弄了一番,让百里离还记忆犹新。 澜之初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幻阵。 怜惜心不由得一阵加速,澜之初就站在离自己两步之遥的地方,怜惜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独特的气息。 怜惜被令安歌软禁了几日,如今再次看到澜之初,竟然心里有些委屈起来,那捉弄的心思早已不知道丢去了哪里,看着澜之初就在眼前,怜惜很想扑到他怀里。 “公子,事情已经发生……”百里离叹了口气,看着澜之初萧瑟的背影,眼里禁不住流露出心痛。 澜之初听到百里离的话,眼神不由得一黯。 怜惜有些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澜之初和百里离都是一副沉痛的表情? “令府我们已经闯过了,也没有姑娘的身影。令安歌如此阴沉暴怒的表现,也不可能是他藏起了姑娘。”百里离回想起澜之初带着鬼宿和无声悄然闯入令府,这么大的阵仗,甚至都没有发现怜惜的踪迹。 如今距离怜惜失踪,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却丝毫踪迹也没有,就算是令安歌最初带走了怜惜,如今看他的表现,怜惜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恐怕,事情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了。 澜之初眼里闪出深深的自责和恼怒,痛苦遍布了他的全身,让他挺立的身子不由得微微弯了下来。 怜惜此时再怎么想恶作剧,也已经忍不住了。她疾步跨出幻阵,站在澜之初面前。 “澜之初……”怜惜轻轻喊到,眼里不禁蒙上雾水。 澜之初惊愕的抬头,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日思夜想的小女人,却不敢伸手触碰。 自己已经严重得出现幻觉了吗? 澜之初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怜惜,生怕自己一碰,怜惜就忽然消失了,就如同他梦里所见的情形一般。 百里离已经惊愕得呆滞在原地,甚至下意识揉揉眼,看着怜惜站在那里,目瞪口呆。 怜惜见澜之初迷茫,又不敢上前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心疼,她离他只一步之遥,他却呆立在原地,贪恋的看着她,却不敢轻易动作。 怜惜再也不顾其他,猛的扑到澜之初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熟悉的气息钻进怜惜的鼻孔,瞬间让怜惜的心安定了下来。 “澜之初……”怜惜埋首在澜之初怀里,喃喃的喊道。 澜之初一脸不可置信,直到熟悉的娇柔身子扑进他怀里,他才醒悟过来,这不是梦,也不是他的幻觉! 真的是怜惜! 澜之初反手抱住怜惜,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 此时她怎么会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澜之初只想这样抱着怜惜,似乎他一松开手,怜惜便会消失不见。 百里离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此时才相信,怜惜是真的出现了。百里离只觉得心里绷紧的那跟弦忽然放下了,整个人顿时轻松不已。 疑惑的看了眼怜惜出现的地方,为什么怜惜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那天怜惜被掳走,是他非常确定的事情。 另外通过他的调查和鬼宿的蹲守,百里离可以确定怜惜就是被令安歌带走的,即使百里离没有亲眼见到怜惜,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 可是今天怜惜竟然神奇的在公子府出现了。 百里离只觉得,就算是自己的脑子,现在也不够用了。 【作者题外话】:二更'' 第一百二十章 去了哪里 “你去哪里了?”澜之初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怜惜听到澜之初沙哑而疲惫的声音,心里顿时软了下来,甚至有些责怪自己,在澜之初这么疲于奔波的时候,自己踏出小木屋隔绝阵法的时候,竟然还想着恶作剧捉弄澜之初一番。 “我也刚出来……”怜惜柔柔的说道,抬起头看了一眼山脚。 那是澜之初刚刚望去的地方。 澜之初不明白的看了眼山脚,刚刚他便觉得怜惜在那里,没想到,她真的是从那里回来的? “怎么回事?”百里离听见怜惜说从那里过来,不禁讶然。 原来,真的不是澜之初思念而产生的幻魔? “我被困在了那里,刚刚出来。”怜惜说道,想起百里离刚刚说的时间,不由得吃惊问道,“刚刚你说,我失踪了半个月?” 百里离点头,仍然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怜惜。 怜惜一脸愕然。 从她被令安歌带走,到现在从隔绝阵法里出来,竟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也就是说,她在小木屋的隔绝阵法里,竟然整整修炼了十几天。 怜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她既没有感到肚子饿,也没有感到口渴,一个人不吃不喝待了十几天,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也正因为这样,没有过多的饥饿感,怜惜才觉得自己只不过在小木屋待了一两天而已。 怜惜也有好一会缓不过神来,澜之初见怜惜如此,便朝百里离使了个眼神,百里离心领神会的迅速离去。 澜之初牵着回不过神的怜惜来到暗室的房间内,将她抱起坐在他大腿上,伸手环抱住了怜惜的细腰。 “怎么回事?”澜之初低低的声音响起。 “我,一直在小木屋的隔绝阵法里……”怜惜说道。 澜之初微微皱眉,“小木屋?” “就是兰花苑里能看到的那个小木屋,我能看见你们外面的人,但是你们看不到我。”怜惜解释到。 澜之初神色复杂。 那个小木屋是无法靠近的,澜之初一直知道,所以一直以来,兰花苑便被他故意忽略在角落里,原本有条主廊直接通到兰花苑,也是被他拆了,只留下一条不起眼的通幽曲径。 “那个小木屋,是哥哥布置的隔绝阵法。”怜惜看着澜之初说道。 随即,怜惜一一将她被令安歌带走,到她通过传送阵来到隔绝阵法内的事情都一一讲了一遍。 “原来,那颗石头竟一直在那里。”澜之初听怜惜说完,恍悟到。 那颗石头,他一直以为被师傅带走了,却不知道一直在公子府里。 怜惜通过那颗石头又修炼到了束月二层天,如今看她满身活力,并没有留下什么疾患,澜之初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她没事,就好。 “你呢?你怎么回事?”怜惜上下看着澜之初,如今隔了这么近,澜之初身上的颓败气息怜惜感受得更清晰了。 “没什么,就是之前又被你夺取了内力,一时间没有恢复而已。”澜之初说道,甚至揶揄的看了眼怜惜“夫人这是要吸干为夫的节奏啊。” 怜惜本来愧欠无比的心情,被澜之初这样暧昧的揶揄,不禁一阵脸红,微恼的拧了一把澜之初胸前的肌肉。 澜之初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眯眼看了眼怜惜,眼里迸射出一丝危险。 怜惜挑衅的抬起下巴,斜视澜之初。 看着怜惜灵气的小脸,澜之初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思念和渴望,将怜惜拉入怀里,霸道的覆上怜惜的红唇,深深浅浅的品尝起来。 怜惜香甜的气息让澜之初欲罢不能,太久的担忧和思念此时似乎化作了惩罚,忍不住的力道让怜惜禁不住一声痛呼。 澜之初不舍的放开怜惜,看着她红肿的嘴唇,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怜惜轻轻咬住下唇,瞪了眼澜之初,这娇俏的模样让澜之初又想擒住怜惜的红唇,吻个够。 “公子……”百里离提着食盒疾步进来。 澜之初瞪了眼百里离,为什么他每次总是那么准的掐住时机? “呃……”百里离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看着被澜之初抱坐在大腿上的怜惜,面色尴尬不已。 要不他装作看不见,悄悄退出去? 怜惜见百里离尴尬的样子,脸一红,连忙在澜之初的大腿上跳下来,在桌边坐好。 “快快,我肚子饿了。”怜惜看着百里离手里的食盒,淡淡的饭菜香气袭来,让她真的感到肚子饿了。 在令安歌那里,食不知味,又在隔绝阵法里呆了十几天,知道现在完全放下心神来,怜惜才感到饥肠辘辘。 看着怜惜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样子,澜之初一阵失笑,这样真实存在的怜惜,也让澜之初彻底放下心来。 百里离连忙将饭菜布好,澜之初在一边细心的帮她盛好饭,放在迫不及待狼吞虎咽的怜惜面前。 看来怜惜真的饿坏了,一想到令安歌将她囚禁在密室里,澜之初眼里就蒙上一股阴寒。 怜惜一阵风卷云残,就连站在一边的百里离也目瞪口呆,随即眼里不知不觉心疼起来。 姑娘这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一定连一顿饱饭都没得吃吧?可怜的孩子…… “要不要,我再去拿?”百里离看着空了的盘子,有些担忧的说道。 怜惜连忙摆手,这样一顿饭下来,已经足够她撑了。 “呃……”怜惜没忍住,打了个饱嗝,顿时一脸不好意思。 百里离看着怜惜,忍不住噗哧笑了,就连澜之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百里离看到澜之初放心下来的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却想起澜之初的身体情况,忍不住又担忧起来。 “怎么了?”怜惜有些奇怪的看着百里离忽然黯然的眼色。 “公子……”百里离看了眼澜之初,正欲开口,却被澜之初警告的看了一眼。 百里离吞下即将出口的话,默默收拾桌子,迅速闪人。 “到底怎么回事?”怜惜不是傻子,见到百里离看着澜之初担忧的模样,又联想到澜之初身上的颓败气息,便已经肯定了,一定是澜之初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怜惜盯着澜之初,眼神丝毫不退让,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怜惜从来不相信为了谁好是用善意的谎言来换取的,所以打算逼问澜之初。 【作者题外话】:三更''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澜之初却开口淡然的说道,给怜惜倒过一杯清茶。 “你不说,我自可以去逼问百里离,他不会瞒着我。但是你认为这样好吗?”怜惜有些失望。 有什么事情,不愿和她说而自己隐瞒着,似乎是对她好,其实只是让她更担忧而已。 澜之初看着怜惜,似乎渐渐明白了怜惜的想法。 “我被你伤着了。”澜之初最终开口,坦诚到。 原来澜之初的内力被怜惜的紫府吸收一空之后,经脉已经受了伤,无法动弹,原本他应该静心修养,不该在这个时候强行修炼恢复功力,可是怜惜被令安歌带走的事情,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就算我被令安歌带走,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你应该知道。”怜惜责怪的看着澜之初说道。 澜之初哼了一声,怜惜多在令安歌那里待一会,澜之初都会不舒服。 如果不是他身体原因,当天他就要亲自去了。 “那你可以让鬼宿和无声去啊!”怜惜知道这两个人的实力,只是稍逊色于澜之初。 “他们俩去过了。”澜之初说道。 正是鬼宿和无声都去过了,对阵法毫无办法,他才忍不住要亲自去看看。 “你是不是傻?他们俩去都没办法,你去就有办法?你是会布阵还是会破阵?”怜惜有些生气。 澜之初抬眼看怜惜,故作轻松的装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怜惜气呼呼的脸瞬间挂不住了。 好吧,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害的。 “严重吗?”怜惜放缓语气问道。 澜之初周身环绕的颓败气息,是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见到过的。 澜之初却沉默了下来。 “百里离!”怜惜恼怒的看了眼澜之初,大喊到。 百里离瞬间出现在门口,探头朝里面望过来。 “进来。”怜惜忍着脾气说道。 澜之初眯着眼,给百里离一个无声的警告。 百里离简直要气哭了,你们俩,这是组团玩我呢吧? 最终百里离还是踏进来了,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坚决假装没看到澜之初的表情。 “他的伤现在情况是怎么样?以后会如何?”怜惜直接问道,不给百里离一丝逃避的机会。 一向在怜惜面前狗腿的百里离,此时却也沉默了。 “说罢。”怜惜冷冷的拿起茶喝了一口。 最终百里离叹了一声,说到,“公子现在的修为,下降了两个层次……” 怜惜一怔,原本澜之初是天星七层天,所以现在是五层天? “强行恢复修为,恐怕以后就再也上不去了,而且,经脉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颓败,或许以后……”会成为一个废人。 最后一句话百里离没有说,但是怜惜却明白了。 没想到情况那么严重! 怜惜此时无比后悔,如果当时她传送到了小木屋,第一时间找到阵旗出来,而不是在里面修炼,那么澜之初会不会不至于此? “值得吗?”怜惜看着澜之初,语气微酸。 澜之初没有回应,但是眼里的坚定却被怜惜看得清楚。 谁能为谁放弃所有? 但是澜之初竟能为了她,拼着成为废人的危险,也要付出这个代价。 “没了武功,我还有其他手段。”澜之初见怜惜难过,不禁开口安慰到。 他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就算是废人,他也不担心自己会陷入安危的麻烦中。 “话虽然是这样……”怜惜看着澜之初,忍着眼里的泪水。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有谁甘心自己曾经是站在最强的顶端,却又突然跌落到最弱的尘埃里? 那种无力的柔弱,没有实力的任人摆布,是最让人崩溃的。 怜惜咬着唇,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也是被紫府吸走了内力,经脉乏力,是在那颗小石头的辅助下,才又恢复,甚至更上一层楼的。 怜惜灰暗的眼里突然闪出亮光,充满希望。 “跟我走。”怜惜拉起澜之初,就要离开。 “现在还不行。”澜之初看着怜惜的样子,便知道她的想法。 “有什么事不能往再后说?”怜惜皱眉。 “皇上震怒,怀疑每个人,全朝人心惶惶。”澜之初开口。 “与我何干?”就算皇上把整个朝都拆了,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左将军已经请辞了公务,现在赋闲在将军府。”澜之初继续说道。 怜惜的脚步一顿。 “你再不出现,恐怕左将军会有难。”澜之初说道。 怜惜冷笑,皇上就连她老爹也怀疑了吗? “如果我现在被你们突然找到,又会怎么样?”怜惜反问到。 那么公子府就是包藏祸心,有最大的嫌疑。为了她老爹,公子府就要承担下后果。 澜之初沉默。 “所以我现在并不合适出现。”澜之初考虑了她的全部方面,却不顾自己的公子府了,怜惜有些感动。 但是怜惜不知道的是,澜之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放弃公子府,隐身退居飘零府。 怜惜不知道澜之初背后的势力,只是隐约感到澜之初要放弃公子府。 “公子府……有很多不能放弃的东西。”怜惜叹声说到。 她哥哥留下的暗室,还有小木屋的隔绝阵法,还有那颗小石头,是绝对不能抛弃的。何况,澜之初也不能没有公子府。 澜之初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走吧,剩下的交给百里离,我相信他会知道怎么做的。”怜惜拉着澜之初,转头看向百里离。 百里离的能力怜惜是见过的,她相信如今她已经安然无事了,百里离绝对能够处理好这些局面。 “告诉我老爹,我很好。”怜惜想了想说道。 百里离点头,在这一刻他觉得怜惜比澜之初理智多了,赞赏的看了怜惜,又对澜之初暗暗摇头。 澜之初一道杀人的眼光顿时递过来,百里离连忙堆笑着,飞一般逃离了去。 怜惜径直将澜之初带到了小木屋的隔绝阵法里。 “同一个地方,不同的世界。”澜之初看着远处的凉亭,默然说道。 “你知道这个地方吗?”怜惜询问。 澜之初摇头。 “当初师傅走之前只说过,不要靠近小木屋。”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小木屋原来是一个隔绝阵法。 怜惜没有再问,将乳白色的小石头放入澜之初手里,“开始吧。” 澜之初看着手心里熟悉的小石头,有些恍惚。有多久,没见到它了? 他不是一个犹豫的人,也不是矫情的人,澜之初知道只有自己有实力,才能做很多的事情。 之前是为了怜惜,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无奈的已经做好了成为废人的心理准备,可是现在恢复实力的机会就在眼前,澜之初是不会放弃的。 当即不再多言,盘膝静心,开始修炼起来。 【作者题外话】:四更'' 第一百二十二章 恢复 澜之初进入修炼状态之后,怜惜反而闲了下来,坐在一边看着澜之初。 此时她才看清楚乳白色的小石头是如何辅助修炼的。 只见握在澜之初手里的乳白石头,随着澜之初运转内力,朦胧的散发出白茫茫的一层淡光,那淡光有点像雾气,一丝丝的钻进了澜之初的身体。 澜之初身上传来一种安详的感觉,怜惜便放下心来,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修复澜之初已开始颓败的经脉了。 这也不是她能操心的问题了,叹了口气,怜惜将《九转阵法》拿出来,继续学习阵法。 经过这一次的被困,怜惜才明白阵法的神秘和强大,便下定决心,必须要在阵法水平上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哥哥的阵法水平应该在六级左右,最高不会超过七级,看到他布置的这个隔绝阵法就知道了,毕竟要隐藏这一颗石头,哥哥绝对会用上他最高的布阵水平。 九级阵法,他却达到了六级的水平,怜惜对哥哥的逆天天赋也暗自吃惊,心里更是生出一种追赶的动力。哥哥就像一个里程碑一样树立在她眼前,怜惜迫不及待想要追上他。 乳白色的石头盈盈发着淡光,坐在一边的怜惜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大脑清朗无比,甚至一些之前看不懂的深奥知识,此时也如雷灌顶。 怜惜再一次惊讶的看向乳白色的小石头,越发觉得它不凡起来。 正如哥哥说说的那样,这颗小石头太珍贵了,夜明珠这些比起来,真的就是垃圾。 绝不能浪费一丝一毫! 怜惜盯着乳白色的石头,财迷的本性又暴露了出来,当即全神贯注的看着《九转阵法》,不再分神。 时间在静悄悄中不断流逝,怜惜沉浸在阵法学习里,也忘了周围的一切,澜之初沉浸在修炼里,也没有睁开眼睛。 百里离站在后山脚下,心里一阵嘀咕,这十天眨眼就过去了,该布置的他都布置了,就等主角登场了,这两人倒好,像消失了一般。 “都不用吃饭吗?”百里离嘀咕到,看了眼手里的食盒。 再等一刻钟,他们再不出来,饭菜就是他的了,百里离想着,默默的吞了吞口水。 小木屋的隔绝阵法里,怜惜仍然沉浸在阵法的海洋里,有了乳白色小石头的辅助,怜惜甚至能在脑海里模拟刻画出一个个阵法,一级阵法里介绍的所有阵法,怜惜基本上都已经在脑海里模拟布置了一遍。 这些虽然是一级阵法,但是日后二级、三级甚至往上等级的阵法,都建立在这些一级阵法的基础上。 虽然有些阵法的初始等级就很高,比如传送阵最低级就是二级,隔绝阵法最低级三级起,除了这些之外,怜惜已经将一级的基础阵法都学遍了。 接下来,就只差炼制阵旗,亲身实践了。 一声轻微的响动,怜惜从学习的海洋里惊醒,抬起头,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盯着自己的澜之初,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许久,怜惜才想起自己是陪澜之初修炼的,但是她自己竟然保持着这一动不动的姿势,陷入了自己的阵法世界里。 “你好了?”怜惜反应过来,连忙问道。 澜之初身上的颓败气息已然不见,一阵清爽甚至有些出尘的气质笼罩着他,看起来更加妖孽了。 看着样子,应该是好透了,乳白色的小石头果然够逆天。 “好了。”澜之初也感到很神奇,以前师傅在的时候他也借助过乳白色的石头修炼,但是这一次的经脉修复,更让他感到小石头的不凡。 这一次,他不仅修复了经脉,甚至经脉都变得更为坚韧了,身处澜之初的层次,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仅如此,他的修为又重新恢复到了天星七层天,一股自信由内而外升起。 怜惜看着澜之初自信轩昂的样子,心里一声感叹,一个男人竟然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最重要的是那一身凌然的男人正气,那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简直是要迷死人不偿命啊。 真是让人要忍不住把他扒光推倒,怜惜想着,眼里露出一丝色迷迷的神色。 澜之初看着怜惜迷惑转而花痴的小脸,忍不住笑起来。 “夫人想看,回去让你看个够。”澜之初狭促的说道。 怜惜被澜之初戳破心思,不由得老脸一红,连忙站了起来,却不想盘坐了太久,而她又不是修炼,腿已经有些酸麻了,便一下子扑进了澜之初的怀里。 澜之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打横抱起怜惜,深深的一吻便递了过来。 怜惜意识迷糊了起来,只觉得自己犹如在仙境,忽上忽下的飘忽不已。 澜之初忘情的抚着怜惜的脸庞,继而往下,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正在此时…… “咕噜噜……”怜惜的小肚子及时的叫嚣起来,澜之初喘着气停下,瞪着怜惜的小肚子。 为什么每次关键时刻,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因素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怜惜喘着气,看着澜之初懊恼的脸色,突然觉得很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种忍不住却不得不憋着的神情,让怜惜觉得澜之初无比可爱。 “欠我的,总有一天会让你加倍还回来。”澜之初看着哈哈大笑的怜惜,眯起眼睛狠狠的说道。 到时候,若不让她三天下不了床,他就不叫澜之初。 怜惜看着澜之初眼里的欲动和威胁,不由得浑身一颤,似乎有种不妙的感觉。 “你不会对我这么狠吧?”怜惜转而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说呢?”澜之初邪魅的一笑,声音里充满蛊惑。 怜惜不由得又看痴了眼,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该走了。”澜之初轻笑,将乳白色的小石头递给怜惜。 怜惜微微一笑,接过乳白色的石头,小心的用牛皮纸包好,又重新埋在小木屋后面的泥土里。 “为什么要埋在这里?”澜之初有些疑惑,毕竟这个隔绝阵法几乎没有可能有谁能进得来,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将小石头埋起来。 “小时候我经常生气,一生气我就刨房子,以前我们那个房子就是一个土屋,经不住我这么刨……”怜惜嘴角挂着微笑,慢慢的将以前小时候的事情一一说来。 澜之初眼里带着柔和,仔细的聆听怜惜小时候的过往。 “好了。”怜惜拍拍手,埋了小石头话也说完了,便站起来牵住澜之初,“走吧。” 澜之初感受到怜惜软软的小手牵着自己,看着走在前面的小小身影,耳边似乎还回想着刚刚她说的话,心里一阵柔和。 以前,他哥哥花尽心思保护她,现在,换成他了。 他会义无反顾的将她呵护在怀里,再也不要她受到伤害。 【作者题外话】:五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偷吃 百里离照常拿了食盒过来,今天依旧没见怜惜和澜之初出来,便动作熟练的拿起食盒里的烧鸡吃了起来。 阿嬷的手艺可是真不错的!平时阿嬷只会为澜之初和怜惜做饭,哪能轮到他们吃的份,可是这十来天,百里离提来食盒却不见两人出来,这么好的饭菜,反而成全了百里离。 百里离甚至有点不想让他们俩出来这么快了。 吱溜的喝了一口汤,百里离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拿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好不自在。 怜惜刚从隔绝阵法中踏出来,便见到百里离盘坐在地上,正津津有味的丢着花生米,一手拿着一块烧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让怜惜忍不住留下口水。 “百里离,你偷吃!”一声娇喝,百里离抛进嘴里的一颗花生米顿时呛在喉咙里,忍不住咳了起来。 “咳咳……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百里离一边咳一边慌张的说道。 怜惜看着满嘴油水,甚至脸都圆了一圈的百里离,一脸怀疑。 肚子咕噜噜直响,怜惜第一次觉得这么饿,不顾百里离的解释,上前也盘坐下来,抓起烧鸡就往嘴里塞。 澜之初跟在身后,嘴角一阵抽搐。 这个小女人,怎么那么不顾形象? 但是看着怜惜津津有味的样子,澜之初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看什么?还不去重新准备?”澜之初拉着脸喝到。 百里离从怜惜吃相的震撼中回神,忙不停铁滚出去,奔着厨房去了。 澜之初见百里离走远,便也盘膝下来,拿起一块烧鸡,怜惜下意识的跟着澜之初的手抬起眼来,眼巴巴的看着澜之初手里的肉肉。 从没有哪一刻,澜之初会对一块烧鸡吞口水,但是见到怜惜饿坏的模样,终究忍住了吃的欲望,将烧鸡喂到怜惜嘴里。 怜惜顿时开心的吃了起来。 澜之初无奈轻笑,端起一碗汤正要喝一口,怜惜却正好抬头,咽下嘴里的食物。 澜之初一怔,无奈的将汤也递到怜惜嘴边,怜惜端起汤咕咚咕咚的喝光。 澜之初无奈失笑,好吧,那他喝茶吃点花生米总可以吧。 其实平时看着怜惜吃的满足的样子,澜之初在一边看着便感到满足了,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抢吃的。 只不过今天…… 看着怜惜吃的香甜的样子,澜之初是第一次觉得饿了,内心觉得好煎熬。 该死的百里离怎么还没来? 澜之初眼见怜惜快把饭菜吃光了,还意犹未尽的样子,心里想砍了百里离的心都有了。 好好一顿饭菜,叫百里离偷吃了一半,让他只能忍着看怜惜吃,不敢动筷,澜之初怕自己动筷,会和怜惜抢起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在澜之初耐心快耗光的时候,百里离终于端着食盒飞一般跑进来。 “公子……”百里离喘了口气,笑眯眯。 澜之初眼一瞪,看了眼怜惜面前的空盘子。 百里离一怔,连忙在地上布起饭菜来,心里还惊疑不定。 原本百里离还想等他们到房里再布饭的,可是现在澜之初的眼神,让他放弃了询问,就地摆菜。 而且,刚刚百里离似乎看到了澜之初那似乎饿狼般的眼神,以及看见饭菜,眼里闪过了一丝亮光,这简直颠覆了公子在百里离心里的光辉形象。 一直以来,公子在他心里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存在,就算饭菜端到他面前,他也是漫不经心优雅至极的浅尝辄止,可是今天,百里离觉得澜之初从那谪仙的形象跌落成了凡人。 原来,公子也会饿慌的啊? 百里离心里震撼,却不敢表现,偷吃了一半的饭菜和身上长出来的一层肥肉,让百里离有些心虚。 百里离摆好饭菜,立即恭敬的站在一边,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风卷云残。 怜惜风卷云残,百里离已经习惯了,可是百里离第一次见到澜之初风卷云残,顿时感觉犹遭雷劈。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澜之初这样的吃相,那什么优雅,什么谪仙,统统不见鸟。 仅仅一刻钟,满地狼藉。 澜之初优雅的端起一杯清茶,似乎刚刚那饿死鬼的吃相并不是他。 “公……公子……”百里离有些结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走吧。”澜之初拉起吃饱喝足的怜惜,朝暗室走去。 “收拾好,来见我。”扔下一句话,两人消失在百里离面前。 百里离站了一会会,才急忙收拾好,跟着进了去。 屋里,三人盘坐在软垫上,百里离从食盒里面拿出一个紫砂茶罐,取出一朵雪莲,摘下几片花瓣分别置放于三个茶杯中,倒上热水。 顿时一阵清香飘满室内。 怜惜端起热茶,吹了吹便滋溜溜的小酌了一口,满脸享受。 澜之初轻轻的吹着自己眼前的茶水,示意百里离将最近的情况汇报。 “当初姑娘被带走,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是江湖帮派势力所为。而且,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令安歌带走了姑娘。”百里离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在令安歌的最新调查里,将姑娘的的失踪关联到江湖势力,皇上震怒,怀疑是谁在勾结江湖帮派势力,就连一向温和贤能的太子也被怀疑……” 百里离一一汇报到,怜惜心里一紧,勾结江湖帮派势力,在皇帝那里可是大忌,连太子都被怀疑了,可见她老爹也不好过。 如果是皇子之间皇位的争夺,那依旧是皇家本身内部的事情,但是如果其他人或者后宫外室勾结江湖帮派,那就有推翻政权、建立新政的嫌疑了。 这个时候,皇帝怎么可能会不怀疑所有有实力、有势力的人? 果然,百里离接着的话印证了怜惜的想法。 “左将军也被怀疑,是否是苦肉计……为了撇清嫌疑,左将军交出兵权,赋闲在府,以明忠心。但是,底下的兵将不满上奏,责问至朝上,请求还左将军一个清白,反而更引起皇帝的怀疑。” 百里离小心的看了眼怜惜,只见她面色平静之下,眼里看不出在想什么。 “所以,姑娘怎么出现,被谁带回,关系到一个势力的兴盛亡衰。”百里离最终说道。 “所以,你想让哪个势力完蛋?”怜惜喝了一口热茶,放下茶杯。 【作者题外话】:六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嫁祸给谁 如果想嫁祸给哪个势力,哪个势力绝对完蛋了,但是嫁祸毕竟是嫁祸,处理不好容易引火上身。 百里离摇头。 “令安歌最近一直在追查江湖势力,几乎已经将那晚动手的都查出来了,我们公子府的参与,只是没有证据而已。”所以嫁祸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很容易引起皇帝怀疑。 “那晚动手的宗里门派已经抓了几人,令安歌是动了真怒了。”百里离撇嘴说道。 “宗里?你不是说动手的是大屋吗?”怜惜不禁疑惑,她记得那晚百里离曾说了一句话,说大大屋的人亲自来了。 宗里、大屋,这两个势力是怎么回事? 澜之初将已经吹凉,还有些温热的雪莲花茶放到怜惜面前,拿过她已经空了的茶杯。 “现在朝外势力,也就是所谓的江湖势力,其实都是独立于朝外、不听从朝廷调令的势力门派,分别有无上尊、大屋、暗零、宗里、飘零府还有妙音坊。我们公子府……其实已经和朝里挂上关系了。” 百里离抬眼看了眼澜之初,就是从澜之初拿下和怜惜的婚诺开始,公子府就与朝廷挂上了联系,不再是独立世外了。 怜惜见百里离看向澜之初,立即明白了百里离的意思,沉默不语。 “大屋,是江湖势力上最大的一个组织之一……能与之抗衡的,只有无上尊。”百里离见澜之初没有阻止,便继续说道。 “大屋一直以来,就觊觎我们公子府的秘密,想夺取我们的秘密。”百里离简单说道。 总之就是公子府的死对头。 “而宗里看着是独立的门派,其实早已经被大屋收服。所以那晚闯将军府的,明面上是宗里的人,实际上是大屋隐藏在幕后。” 怜惜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 大屋可能在本意上也不想和朝廷扯上关系,毕竟这天下还是澜晋帝国的天下,虽然朝廷干不掉他们,但是他们也不想去沾惹那个麻烦。所以宗里就被拉出来挡祸了。 “那晚那个鬼脸面具男人是谁?”怜惜想起那个青獠鬼面,那阴森的眼神似乎还在眼前。 “那是大屋的掌管者,席胤然。”百里离答到,拿起热水添茶。 竟然是大屋的掌管者亲自动身了?怪不得那天澜之初会这么狠心的掐住了自己脖子。 一个能建立起最大势力的统领者绝对不简单,澜之初在毫无实力的情况下从席胤然的手里保全了她,原来是这么的不简单。 “那你是想怎么做?”怜惜听了百里离的分析,大概已经弄清楚了朝外的江湖势力分布,唯一让怜惜有些惊讶的是,巫妙音的妙音坊,竟然能在这几大势力中有一席之地。 宗里已经很清楚的是被大屋收服了,但是大屋收服了宗里,也只能和无上尊抗衡而已,看来无上尊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 而自己哥哥所建立的飘零府也占着一席之地,看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否则也会被野心的大屋收了吧。 怜惜突然很想去亲自看看飘零府,不知道澜之初能不能带自己去呢? 怜惜看了眼澜之初。 “飘零府,你现在还不方便去。”澜之初头也每抬,便知道怜惜想什么了。 怜惜顿时有些沮丧。她也知道她还不能去,否则只会给将军府和飘零府带来麻烦而已。 “姑娘,宗里所处的位置在台武州,姑娘可能要亲自过去一趟。”百里离看到怜惜沮丧,继续说道。 怜惜哦了一声,才突然觉得台武州有些熟悉,想了想怜惜才想起来,澜之云之前暗杀她的阴谋败露,被下发的就是台武州。 “你想嫁祸给澜之云?”怜惜惊愕。 先不说这样妥不妥,澜之云再怎么说,也是澜之初的兄弟吧? 百里离却摇头。 “我们不嫁祸给谁,只是姑娘其实是令安歌带走的,但是姑娘自己逃脱了出来,我们不能暴露姑娘的秘密。况且,我们也没有令安歌带走姑娘的证据。” 怜惜会阵法的事情,除了澜之初和百里离,就连贴身保护怜惜的无声也不知道。 而令安歌作为追查高手,自然也没留下任何他们能抓住把柄的证据。 “所以,姑娘只能是宗里的人带走了。”百里离说道。 那晚出现的,除了宗里被抓住证据,大屋和公子府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怜惜想到公子府也能和大屋抗衡,在这次事件中也没留下痕迹,可见公子府也是深不可测,怜惜若有意味的看了眼澜之初,却见他坦然的邪魅一笑。 这样算起来,就数宗里最倒霉了,原来大屋可能只是想预防万一,却没想到令安歌横插一杠,结果宗里真的倒了霉。 “至于澜之云,我们不想动他。但他若是自己赶了上来,我们也没办法……”百里离两手一趟。 怜惜忍不住一笑。 “百里离,有没有人说你是只老狐狸啊?”怜惜调侃。 百里离撇撇嘴。 “比起飘零府的曹度,我可不算得上老狐狸。那曹度才真真是一只滑溜得不行的老狐狸。” 怜惜突然对曹度感兴趣起来。 “曹度?” 澜之初见怜惜对飘零府的期待,心里不忍,便决定解解她的好奇。 “曹度,可是你哥一手带起来的。”澜之初微笑说道。 怜惜顿时瞪大了眼睛,那么见到曹度,自己是不是又多可以了解一些关于哥哥的事情?怜惜眼里那迫不及待就连百里离都不忍心了。 “飘零府,其实也在台武州。”澜之初忽然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怜惜立即转向百里离,恨不得即日出发。 “这边我已经都布置好了。”百里离说着,看向澜之初。 就看澜之初的意思了。 之前不知道澜之初的伤是否恢复,所以百里离还需要看澜之初的意向。 “我,无声,都去。”澜之初淡淡说道。 百里离明白,便起身去安排了。 “你去,合适吗?”怜惜见百里离走了,有些担忧。 毕竟公子府若参合进来,那么会不会惹上麻烦?会不会被皇帝怀疑? “我夫人都被掳去台武州了,我能不去?”澜之初微微说道,看着怜惜。 怜惜被带到台武州的消息,此时令安歌应该已经上报给皇帝了,那么作为怜惜未婚夫婿,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做戏,都理所当然的去一趟台武州。 怜惜鄙夷的看了眼澜之初,这些人,个个都是老狐狸! 【作者题外话】:七更'' 第一百二十五章 布置 此时的大殿上,令安歌也正将调查来的情况一一上报。 皇帝手拿着一本奏折,脸色阴晴不定。 一直以来对朝外的江湖势力,朝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不参与朝政之争,皇帝便放任不管,主要是朝廷也没有那么大的兵力和财力去围剿。 可是如今,他们竟然参与到将军府兵权实力的争夺之中来了。 “宗里?”皇帝冷声说道,宗里在台武州,而澜之云恰好也在台武州,这让皇帝脸色更为阴沉。 一个朝野势力,无缘无故来夺取怜惜,说和朝政之争没有关系,皇帝是不会信的。 尤其是澜之云在台武州,皇帝对澜之云说不怀疑那是假的。 “大屋、飘零府、妙音坊吗?”皇帝冷哼。 这些都是令安歌报上来的江湖势力。 妙音坊清一色是女子,皇帝并不放在眼里,无非是不满女子的地位,特立独行罢了,手段再厉害,女子能成什么气候。 但是大屋和飘零府,依照令安歌的调查,这两个势力已经到达了一定的实力,也不能听之任之了。 “大屋和飘零府,除了。”皇帝阴冷说道。 “除不掉。”令安歌面无表情。 “除不掉?”皇帝挑眉。 “朝廷没这个本事。”令安歌面色无波。 皇帝眼皮子一阵抽搐,重重的将手里的奏折摔到案台上,一声冷哼。 敢直接这么说朝廷没本事的,除了令安歌就没有第二个人了,皇帝怒火冲脑,看着令安歌眼里一片冷意。 齐公公大惊,连忙请罪。令安歌却立在下首,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我澜晋帝国东南西北四大路护国大军,境内更是养兵千千万,一个朝野的帮派势力,竟然除不掉?”皇帝语气阴寒。 “四路大军护国不能调动,境内千万精兵若全部动了,可除宗里和飘零。”令安歌一板一眼的说道。 集结全部兵力是不可能的,只能调动几方兵力,这点人围剿宗里和飘零,或许还能将他们戳伤,但是狡兔三窟,哪里那么容易赶尽杀绝? 若是皇帝有这个魄力,调动所有大军,那倒还可能。 但是这么劳民伤财又折损自己实力的事情,皇帝不会轻易妄动的,澜晋帝国周边可还有几个虎视眈眈的大国,怎么能容他这么任性乱来。 再说了,令安歌能找到实证的就是这几个势力,还有无上尊和暗零两个没有实证的组织,朝廷真想完全清除朝野帮派,是没有这么大本事的。 这些个势力,皇帝还没有真正意识到他们的厉害,只是一味沉浸在那些为权为钱的朝野帮派的实力当中。 可是要知道令安歌所调查出来的这几个势力,完全是以追求本身实力、强大自身,敢与天地争高下的势力,一个只知道沉浸在荣华富贵和权势里的皇室,又如何能干的过人家。 那些势力不控制皇室已经很给面子了,令安歌眼里有一丝不屑。 皇帝皇帝盯着令安歌,内心很愤怒,这直白的嘲笑朝廷无能的也就只有令安歌敢说了。 但是殿下的令安歌却不为所动。 许久,皇帝气呼呼的坐下,“那么,就除掉宗里吧。” 一个已经惹了朝廷的朝野帮派,皇帝不除掉,还有什么面子?还怎么能杀鸡儆猴,显示皇室的威严? “是。”令安歌微微颔首,“不过,我得亲自去。” 皇帝皱眉,盯着殿下的令安歌,没有从他眼里看到一丝私欲。 “可是为了左曦怜?”皇帝终究问道。 “是为了曦怜,也为了除掉宗里。”令安歌如实回答。 皇帝虽然不爽令安歌实话实说的态度,但是却是知道令安歌说的从没有隐瞒。 “那便去吧。台武州的兵符,任你调集。”皇帝垂首不再多言,拿起毛笔开始拟圣旨。 令安歌弯腰领命,低下头的时候,眼里却闪过一丝思念。 她还好吗? 令安歌想着,嘴角有些苦涩。 令安歌领旨走之后,皇帝终是忍不住将茶杯摔到地上。 “朝廷没这个本事?!”皇帝一脸愤怒和阴寒。 齐公公吓得跪地,大喊皇上息怒。 “息你妈的怒!”皇帝怒喝到。 这一个月他在暴怒和怀疑中度过,已经有够怒了,心中的一股郁火再也憋不住,似乎只有暴出口才能疏解他心里的怒气。 一直以来皇帝也知道朝野建立的江湖帮派势力,不过在他眼里,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罢了。 可是直到怜惜被掳走,令安歌亲自调查,才将那暗里的几个势力摸出来,要不是有这一意外,是不是他澜晋帝国什么时候被夺权了,他还在龙椅上惊愕不已? “车志平呢?叫他来见朕!”皇帝怒道。齐公公应了声是,连忙朝外走去。 看来,兵部尚书要倒霉了。 “还有江中通!每年清剿朝野势力花出去那么多银子,都给狗吃了吗?”皇帝在身后怒喝,齐公公连忙回转过身,一一听着皇帝的咆哮。 直到皇帝停下,齐公公才敢迈开步伐,宣人去了。 在皇帝愤怒咆哮的时候,令安歌已经率领几支精英,朝台武州奔去。 当他查到消息的时候,怜惜已经在台武州了,朝都离台武州那么远,若想毫无痕迹的转移怜惜,令安歌一定会查到蛛丝马迹的。 但是实际上是一丝线索也没有,怜惜就这样从他的令府,直接去到了台武。 换成其他人令安歌一定不相信,但若是怜惜,他却是相信的。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传送阵的东西。 以前怜零曾说过,高级的传送阵,能将人一息之间传送到千里之外,何况怜零在令府布置下的二级传送阵,他是亲自体会过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怜零竟然还在他的密室里布置下了另一个传送阵,而且是一丝痕迹也没有的传送阵,至今他也找不到这个传送阵在哪里。 可见这是比二级高级了不知道多少级别的传送阵。 别的人或许找不到这个传送阵,但是怜惜能找到并能启动,令安歌也是信的。 快马上,令安歌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他的怜惜,是最厉害的了。想起怜惜的一颦一笑,令安歌只觉得心里悸动不已,很快就要再见到她了,不知道她还好吗? 【作者题外话】:八更''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就像野游 “公子,令安歌走了。”在令安歌走的第一时间,百里离便来到暗室。 怜惜还不能出现,所以一直在后山的暗室里,而澜之初理所当然也腻在暗室里。 澜之初嗯了一声。 “走吧,该去请旨了。”他淡淡的说着,快步朝外走去。 怜惜坐在软垫上,从《九转阵法》里抬起头,伸了个拦腰,将《九转阵法》放回架子上。 这些东西,一件也是不能带出去的。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想到很快便能看到哥哥创建的飘零府,怜惜心里也期待了起来。 就在令安歌走了不久,澜之初收到消息闹到殿前,称自己的未婚夫人,就该自己去接回来。 自己的夫人让别的男人去接回来,他的颜面何在? 皇帝压住猛跳的太阳穴,批准了澜之初的请求,这还不算,澜之初提出令安歌只听皇上的话,到时候若是找到怜惜,他也不会让自己带回,所以请皇帝降旨一道,以防万一。 皇帝在极度的隐忍中写下圣旨,虽让澜之初言之凿凿,话说得没有丝毫毛病呢? 拿到圣旨的澜之初,带上了公子府能带上的人马,甚至连做饭的阿嬷都带上了,又跟将军府请了一队人马,才声势浩大的大摇大摆离开朝都。 朝都离台武三千里,快马加鞭,也要两天两夜。 令安歌在日夜不停的情况下,第三天清晨便到达了台武州,此时怜惜和澜之初,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来了这个异世那么久,这是怜惜第一次出门。马车的速度算得上是慢的,即使在澜之初刻意装样子赶路的情况下,对于在现代坐过汽车的人来说,这个速度已经算得上慢了。 怜惜心情放松,实力恢复,又加上她对阵法的理解水平上升,让她阵法水平隐隐有突破二级的趋势,都让怜惜心情很好。 而怜惜这次跟随的身份,就是澜之初的煮饭婆,阿嬷。理由就是怜惜挑嘴,而澜之初胃口也不好。 为了方便赶路,而澜之初“柔弱”的只会文不会武的形象,自然是带了一辆马车,车上不仅坐着澜之初,还坐着煮饭阿嬷,接自己夫人这么紧急的事情,也顾不上主仆之分了,充分显示了澜之初的“急切”。 正是这故作的样子,所有不合理反而顺理成章。 赶了一天的队伍在中午照例停下休息,前后没有驿站,今天大家都吃自带的干粮。怜惜便吩咐百里离去打野味。 “阿嬷,这个要怎么做?”百里离应怜惜的要求,打来了一只兔子,又处理干净了,才拿到怜惜跟前。 怜惜双眼放光,打开携带的油盐香料,开始烤兔子。 跟随的将兵们有些无语,暗自撇嘴,这阵势倒不像去夺回被掳走的未婚夫人,倒是像来野游来了。 不一会儿,一阵香气飘散,烤兔的油滋滋的滴在火炭上,香料和盐被怜惜熟练的一遍遍刷上去。 “火小一点,不要明火,碳红就行。”怜惜一边吩咐到。 百里离一一按照怜惜的吩咐拨弄火堆,看着那通红的兔子,忍不住吞了口水。 怜惜瞧了一眼百里离,忍不住笑了,拿起短刃切下一小快边缘已经烤好的兔肉,递给百里离解馋。 百里离满脸幸福,兔肉进嘴,更是眼睛都眯起来了。 以前他们在野外果腹,也会打些野味,烤熟了就吃,也是挺香的。 可是如今跟怜惜烤的兔子比起来,以前他们吃的都是渣。 澜之初坐在车里,看着百里离满脸满足的神情,眼神里有些妒忌,自持身份,他是不能下去的,而且,他只有等“阿嬷”做好送来的份,没有上前帮忙的道理。 看着百里离,澜之初恨不得取代他。 “本公子饿了!还没好吗?”澜之初低沉不悦的声音响起。 百里离立即收起那幸福的表情,一脸正经的跑上去,“公子,再等等。” 澜之初看着百里离嘴角还残留的油腻,眼睛眯起。 百里离连忙抹嘴,“属下这就去,再打几只兔子……” 说完一溜烟跑了,心里还暗自腹诽澜之初的小气。 这边怜惜还不停歇的翻动着兔子,香气越来越盛,这下澜之初是真的吞口水了,那在一边休息的将兵,也忍不住咽着口水探着脑袋看过来。 怜惜最后撒上一把香料,又拿刷子刷上一层薄薄的油,在火炭上转着烤了两圈,便连带棍子一起把兔子拿过来。 “公子,吃吧。”怜惜笑着,看着澜之初盯着她手里的兔子,心里一种成就感。 “不用切开?”澜之初皱眉。 “烤兔子要带棍子吃,才有味道。”怜惜哑着嗓子说到。 澜之初将信将疑。 “一个男人,吃个兔子婆婆妈妈的。”怜惜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澜之初嘴角抽搐。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怜惜也能吃,不然,用什么理由让她和自己一块吃?看着忙活了那么久的怜惜,澜之初有些不舍,只是想让她先吃点。 但是这个女人,竟然不识好人心。 “做戏要做足,这可不是野游。”怜惜继续压低声音说着,看到百里离回来,微微福身,离开马车。 澜之初勾起一丝微笑,原来她懂。 一口咬下一嘴兔肉,澜之初感觉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心里一阵满足。 那边,怜惜和百里离继续忙了起来,相继烤了几只兔子、鱼之类的东西,由百里离送给跟随的兵将。 原本撇嘴的兵将,瞬间被收买了。 百里离不经意的看向远处的一棵大树,举在手里的一个兔腿,微微转目。 “姑娘,我再去打点鱼。”百里离拿起一只鱼,带着兔腿离开。 百里离走了一小段,来到一颗树下,举起手里的兔腿和烤鱼。 “你要不要?”远离人群,百里离似乎自言自语。 没有人应答。 “可惜了,这么香。”百里离深深吸了一口气,夸张的吞了吞口水,迈步就要离开。 就在此时,手里的兔腿和烤鱼变戏法一般消失。 百里离噙着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快速离去。 不多时,百里离又拿了两条鱼回来。 “姑娘,这个是什么,为什么那么香。”百里离一边吃着怜惜烤好的兔肉,一边好奇的问道,看着怜惜撒上的一把香料粉末。 “这个只是八角粉、香叶粉、胡椒粉,我临时找阿嬷磨的。”怜惜一边翻着兔子一边说道,“要是有孜然、椒盐、辣椒粉、耗油、烧烤油,那才叫好吃……” 怜惜一边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由得怀念起现代的烧烤来。 “那些是什么东西?”百里离见怜惜都吞口水了,不禁好奇。 怜惜看了眼百里离,灵光一闪。 【作者题外话】:九更'' 第一百二十七章 鲜明对比 这个时代的饮食几乎都是清蒸红烧和一锅煮,口味以清淡和甜食为主,烧烤几乎没有。 而且对于调料的运用也是极少,公子府的阿嬷有了香叶八角和胡椒,便稳居第一大厨的位置了,对于花椒、辣椒、孜然这些调料品更是有都没有。 怜惜想着,便对百里离一一介绍烧烤的用料,叮嘱他多留意,以他的本领,没准真能找全了。 百里离一一记下,认真点头。 马车上的澜之初已经啃光了一只兔子,也理解了怜惜那句话,烤兔子带棍子吃才香。看着炭火旁边被火光印得脸色红润的怜惜,澜之初想起怜零的一句话。 “我那妹妹,就是一个吃货。” 当时他不明白吃货是什么意思,现在澜之初隐约明白了。 她不仅爱吃,还挑嘴,关键是竟然做得一手美味,原本他对吃的也是挑剔的,所以才有了专属做饭的阿嬷。 舔了舔嘴唇,妖孽的小动作诱人不已,某男看向篝火那边,眼底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不过…… 澜之初眯起眼睛,看着和百里离有说有笑的怜惜,眼里闪过不满。 百里离只觉得背脊发寒,不用回头,都猜到他又被自己那小气的公子记恨上了。 百里离第一次觉得,原来澜之初也有这么小气的一面…… “公子……”百里离不能装作不知道,硬着头皮来到澜之初身边。 “讲什么了?”澜之初斜视百里离。 百里离老老实实将怜惜刚刚的话复述一遍。 “辣椒?”澜之初手指叩着车窗,想起以前怜零说的话。 “我那妹妹,喜欢吃辣的。” 当时澜之初并不知道辣是什么味道,问了怜零,怜零也懒得解释。 如今怜惜这么描述,澜之初暗暗记了下来。 “都记住没?”澜之初看向正低头顺目的百里离。 百里离连忙点头。 “很好,回到朝都之后,都给我找来。”澜之初轻描淡写。 百里离目瞪口呆。 那些见都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竟然回到朝都就要? “有问题?”澜之初睥睨百里离。 “没,没问题。”百里离心里苦,却不得不拍胸脯保证,心里却暗自腹诽,妈的,沉浸爱河里的男人,实在太恐怖,太霸道了。 怜惜这边随意得像野游,令安歌却在台武州展开了全部的精力调查。 “有什么发现?”令安歌负手站立在台武州的县衙大厅,看着衙门上那一块横匾,上面写着“公正明私”。 “无。”令安歌身后站着一个方眉冷脸的高大侍卫,叫费响。 令安歌眼里闪过一丝疲惫。 难道,自己漏过了什么?令安歌紧紧蹙眉,仔细前思后想。 “澜之初那边怎样?”令安歌突然问道。 费响一怔,但是却快速回答到,“朝都那边消息,大人动身后,他也动身了。” “随行有什么人?”令安歌眉头没有松开。 “公子府的管家,煮饭阿嬷,护院十人,将军府将士二十人。随行马车。”费响一一答到。 “煮饭阿嬷……”令安歌眯起眼睛。 “朝都消息认为,那是澜之初故作姿态。”费响继续说道。 是么? 令安歌心里冷笑。 “他们什么时候到?”令安歌问。 “估计三日后。” “好,到时候,我们去接接他们。”令安歌转身,大步离去。 时间一转已过两天,离台武州越来越近了,这边山丘起伏,石山林立,应该属于溶洞地貌,怜惜看着地势,一阵沉思。 飘零府选在这样一个地方,情有可原。 “公子,明日还有一天,便到达台武界了。”百里离看了看将近暗下的天色。 “嗯,换人吧。”澜之初淡淡答到,看向怜惜沉思的小脸,有些不舍。 天色昏暗,澜之初的车马队到达驿站,一个阿嬷下车,恭敬的立在一边,马车上跳下一个男子,正是澜之初。 “阿嬷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澜之初温和说道,没有一丝倨傲。 阿嬷点头福身退下。 远处的一个小兵微微抬头,看着一个老妪独自退下,和白天准备食膳的老妪并无二异,但是总有些异样的感觉。 小兵觉得自己一定是马上奔波太累了,摇摇头安排住宿去了。 第二天,澜之初的马车还未跨入台武州,一骑人马嘶鸣而来,拦住车队。 “之初公子,有失远迎。”令安歌的声音清冷想起,紧紧的盯着马车。 “令大人。”澜之初撩起车帘,淡淡说道。 车内一老妪身影隐约可见,令安歌微微眯眼,澜之初却放下车帘。 “事情紧急,赶路吧。”淡淡的声音车内传来,令安歌紧握了马鞭,却先行开路离去。 天渐黑了,车马到达台武州,闻讯而来的澜之云已等候多时。 车帘掀起,一老妪跳下马车,恭敬的候立一边,等待澜之初下车。 令安歌眼神微眯,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旋即恢复冷漠。 “人已平安接到,先行告辞。”令安歌马都没下,无视澜之云的挽留,拍马离去,澜之云眼里生起一丝不满。 澜之初慢悠悠下车,看着绝尘而去的令安歌,心里竟暗爽不已,嘴角也升起了一丝笑意。 “皇弟一路辛苦,可还适应?”澜之云随意问道。 “一切都好。”澜之初温和回答。 一切显得有礼有仪,却处处透露着生疏。澜之初在澜之云府上安顿下来。 是夜。 令安歌面色阴沉,听着费响的详细汇报。 “没有停过,一路直达台武州?”令安歌冷哼。 他不相信,澜之初真的是带了个煮饭阿嬷。 “那阿嬷可是公子府上的阿嬷?”令安歌接着问道。 “确实是其人。”费响恭立,目不斜视。 令安歌挥挥手,费响无声退下。 “你去哪里了?”令安歌握着御刀,修长的手指尖抵着刀柄,慢慢的摩擦着。 此时怜惜正在一匹快马上,感觉大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原来,马车在疾驰的时候,马车里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了无痕迹的换了人。 在澜之初刚到达驿站的时候,怜惜已经到达了飘零府。 “你就是曹度?”怜惜看着一个恭迎出来的男人,想起百里离说的老狐狸,不禁微微一笑。 有的人说他是老狐狸,他还真的是气质取胜,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曹度微微笑着,看着朝自己盯着的怜惜,内心也隐隐的激动不已。 【作者题外话】:十更'' 第一百二十八章 飘零府 曹度早就接到消息,对怜惜的真实身份早已知晓,对于怜零一直寻找的妹妹,曹度也是知道的,所以突然接到消息说人找到了,他内心也是很激动。 澜之初确定的事情,他从不怀疑。澜之初说是怜惜,那必定就是怜惜。 “姑娘一路奔波,累了吧?”曹度温和说道,看着怜惜,眼里有些许复杂。 怜零找寻了那么久,怜惜终于找到了,可是怜零自己却不见了,这对姐妹,也是命途多舛。曹度心里叹息到。 “曹管家,你可和百里离说的不一样啊。”怜惜弯着嘴角,看着曹度的心绪表露,不由得调侃到。 曹度一怔。 聪明如他,怎么不知道怜惜这是嫌他太过生分了? 随即笑眯眯的说道,“百里离那只小狐狸,又说了我什么坏话?” 怜惜赞赏的点头,果然不拘小节,一点就通,这才是哥哥培养出来的人,没有阿谀奉承,也没有在心里对她算计衡量。 “他说你是,老狐狸。”怜惜微微一笑。 曹度笑意直达眼底。 有时候,了解一个人,几句话就够了。眼前这个小女子,确实就应是怜零妹妹的模样。 “这小狐狸一天不在就四处说我坏话,太坏了。”曹度摇头。 怜惜呵呵一笑,看着眼前的曹度。 三十上下的年纪,倒是不显老,只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让人不禁觉得他老人叨叨。显得平凡的脸上有一双智慧的双眼,即使不做谋算也透露出一股精明,但是周身正气,倒也是让人一看就挺顺眼的。 怜惜的打量从曹度身上挪开,看向眼前的飘零府,只是简单一座院落,额扁上写的却是怜府。 “怜府。”怜惜朱唇微翘。 秋天的傍晚已经昏暗,怜府门前打着两个简单的灯笼,如同在等主人归家。 这样一座简单的院府,却让她恍惚间感觉到温暖,仿佛眼前的,就是她自己的家,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在等着她放学归来。 将军府是原主原本的家,澜之初的公子府,虽然说是她未来要入嫁的家,但是依然隔着一层生疏。 唯有怜府,才让怜惜有的真正的亲切感,真正家的感觉。 怜惜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澜之初有了公子府之后,哥哥还是独立建造了一座怜府,不仅仅是为了发展势力,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等她回家吧。 简单的两个字,怜惜却感到了哥哥对自己的思念。原来,不仅仅是她一直挂念着哥哥,哥哥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 怜惜如星辰的眼眸,瞬间染上了泪雾。 曹度只是在一边看着,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任何打扰。 “走吧,回家了。”许久,曹度见到怜惜稍微平静,才微笑的说道。 这句话,本来是怜零说的,但是,如今他替怜零说了。 谁让他是怜零的管家呢? “嗯。”怜惜轻轻点头,回家了。 跨入怜府,入眼的就是正首位的待客厅,待客厅往后有几条阁廊,与这个时代多数的蜿蜒盘转不同,这些阁廊设计得方正简约。 整个怜府看起来很大,至少一眼望去,朦胧间树木森暗,院落皑皑。所有的院落的布置也是简单明了,没有那层层叠叠的曲折游廊,有的只是一目了然的简约、排列有序。 完全透着一股现代化建筑的风格,还参杂着部队特有的整齐明朗。 怜惜一一看着,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姑娘,这是你的房间。”曹度领着怜惜来到一处小院,推开院门。 院里入眼的首先是院子东侧的一个花架,花架下有一副秋千。 在点了灯笼的微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主屋亮着烛火,木制的房屋显得很是温馨。推开房门,只见一个矮矮的茶几,还有两条长长的软塌,组成了一个类似沙发的坐垫。 房内布置了一些花瓶,往里走去还有一扇门帘,淡紫色的帘子垂立,里面有一张檀木花雕床,挂着米白色的床幔,床前有一张雕花地毯,在床头的一侧,一张简单的白木桌子上有一块镜子,下面梳妆之物齐全。 怜惜退出外屋,在类似布艺沙发的软垫上坐下,这现代化的装饰风格,确实让她有了一种回到现代那个家的错觉。 “姑娘,用饭是在这里,还是去饭厅?”曹度见怜惜坐下,才上前问道。 “就在这里吧。”马上奔波了一日,怜惜的腿有些酸痛。 曹度微微颔首,朝外招手,立即有几个婢女端着饭菜入内。 怜惜微微惊讶,原来这饭菜早已是做好了,只是随着她来已经端了上来,看来曹度已经猜测到自己不会去饭厅了。 果然是老狐狸啊。 怜惜微微笑着,打量布饭菜的两个婢女,她们不同于一般的婢女,没有那种卑微畏惧的态度,倒是显得落落大方。迅速又灵活的动作,似乎有些功夫。 “姑娘好眼力。”曹度只是看怜惜的眼神,便知道怜惜看出来了不同。 “这是秋香和冬蕊,怜零家主留下的两个婢女。”曹度说道。 怜惜一怔,不禁莞尔到,“那是不是还有春眉和夏青?” “是的,还有春眉和夏青,她们俩正在为姑娘准备沐浴事宜。”曹度对于怜惜能喊出其他两个婢女的名字似乎并不奇怪。 但是秋香和冬蕊眼里却有一丝惊讶。 怜惜摇头笑了,她哥哥可真是懒,连给丫头取的名,都是电影里现成的。 此时饭菜扑鼻的香气传来,怜惜噙着笑,拿起筷子与曹度说道,“一起吧。” 曹度也没有推脱和客气,便在软垫上坐了下来。这一刻他也有些恍惚,仿佛坐在面前的不是怜惜,而是怜零。 曹度不可查的轻叹一口气,怜惜却抬起头,笑眼弯弯的说道,“以前,我……姐,也是这样和你一起吃饭的么?” 怜零是男人的事情,除了她和澜之初、巫妙音,其他人还不知道,怜惜在准备说出‘我哥’的时候及时的改了口。 曹度心里有一丝疑惑,却点头。 “她说一个人吃饭太闷了,大家一起吃才香。” 怜惜点点头,不再说话,仔细的品尝起着回家的第一顿饭。 一切都好,就是少了一个人……怜惜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 【作者题外话】:十一更……'' 第一百二十九章 留下的财产 第二天,怜惜是在晨光微熙中自然的睁开了眼睛,外屋轻轻走动的声音,是几个丫头在备早。 怜惜起身穿上衣服,往外走去,看着晨光里的花架,忍不住过去荡起了秋千。 “姑娘,现在用早饭吗?”秋香过来,轻声询问到。 怜惜微微点头,从秋千上下来,春眉立即端来温水和热茶,怜惜洗簌过后,便闻到了清粥小菜的香味。 “这是你做的?”怜惜看着眼前白乎乎的米粥和绿油油的小菜,边上一碟冬菜,竟还拌着几许红油油的辣椒。 “是的。”秋香轻笑,“可还合姑娘胃口?” 怜惜肯定的点头,端起白粥呼啦啦的吃起来,秋香和冬蕊忍不住对视一眼,眼里有些微微的酸楚。 “怎么了?”怜惜放下碗,见到两人的表情,不禁有些奇怪。 “以前家主吃粥,也是这么个模样……”秋香笑道。 “她也吃辣吗?”怜惜有些惊讶,以前哥哥可不吃辣。 “刚开始不吃,后来她不知道哪里寻来了一串红红的小果实,告诉我们这是辣椒。后来也就吃了。”冬蕊也笑着说道。 怜惜噗哧一笑,似乎还能看到哥哥刚吃辣的时候那眼泪鼻涕一起流的场景。 吃过早饭,日头已经爬上树梢,怜惜感觉到无比的放松和悠闲,就像以前在放假在家的那种清闲一样。 “回家真好啊。”怜惜不由得感慨到。 曹度给她安排了四个丫头,一切的饮食起居皆按照以前怜零的习惯来,怜惜心里已经知道,就连这四个丫头,也是哥哥给她准备的。 想着她们曾照顾过哥哥,怜惜心里不禁一阵亲切感。 在怜惜吃完饭之后,曹度很准时的来了。 “姑娘,府里现在的人,要不要给你一一介绍?”曹度笑眯着眼睛,看着怜惜。 “不用。”怜惜淡然说道。 现在这些人,她还不必认识,还不到认识他们的时候。 哥哥消失的这些年,曹度将飘零府管理得很好,可见他的能力。 再者来说,她才一刚来就召集着人马认识,一副要掌控飘零府的样子,这不是她的意愿,何况这样对曹度和府里其他负责的人一点也不尊重。 换成谁都不会舒服的。 她不需要那么费劲,只需要了解就行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相信她和曹度说一声,曹度绝对帮她办得妥妥的。 “你将府上大概的几个人跟我说一下就好了。”怜惜说着,往花架那边的石桌走去。 曹度跟在怜惜身后,眼里几许赞赏。 这样的气度和聪慧,配得上飘零府的另一主人身份。 在桌边坐下,怜惜将两只茶杯摆好,倒上热茶。 将其中一杯茶端放到曹度面前,曹度连忙站起。 “曹管家,这杯茶,是替我姐姐感谢你。”怜零不在的这些年,曹度必定付诸了许多心血,才能掌控起飘零府。 在大屋的虎视眈眈之下,能够屹立于不倒之地,曹度能力可见一斑。 “曹管家呕心沥血,完全受得起这杯茶。”怜惜坐着,看着曹度,神情平静却真挚道谢。 这个时代尊卑秩序井然,家主亲自给管家倒茶,已经是逾越了界限的面子。 虽然怜惜现在还不能真正算得上是飘零府的家主,但是怜惜的身份早已被怜零强调,潜移默化的植入在曹度他们心中。 曹度看着怜惜坦然而真诚的脸,只觉得眼里有些发热。 怜零走得匆忙,只是在平日的管理中曾经和他说过,如果他不在了,那曹度便做主整个飘零府,直到寻到怜惜为止。 曹度扛着这个任务,一直坚守着本心,但是没有家主在的这些年,曹度操劳着整个飘零府,也没有人肯定过他的付出。 直到今天,所有的付出得到了怜惜的一声肯定,曹度忽然觉得心有了着落,那种被认知被肯定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看着怜惜端放在他前面的热茶,曹度端起,一饮而尽,然后坐了下来。 怜惜见曹度如此,心里也是很满意。 她来到这里那么久,当然亲眼见过尊卑之分的差别,见到作为下人的人没有丝毫的自由和权利,见到主子不开心了便可以随意打杀下人。 所以作为下人或者下级,动不动就下跪,动不动就说不敢。 但是曹度却是坦然的,该接受的时候他便接受了,没有其余废话。 “这些年,飘零府一直秉承着家主的交代,保存并强大自身实力,不被他人左右。在此之余,寻找姑娘便是第一要务。”曹度没有其他废话,直接介绍起来。 “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姑娘长什么样子,但是一直留意对怜惜书院和家主留下线索而在意的人。”曹度一声苦笑,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留意怜惜书院的人多了,但是怜零只说过,总会有个特殊的人,到时候他会懂的。 怜零走之后,曹度按这个标准去排查,简直都要哭鼻子了,完全没有任何线索。所谓特殊的人,会是怎样,曹度从来不知道。 直到怜惜出现,从她站在怜府门前,从她说的第一句话,曹度便知道了,所谓的特殊的人,就是怜惜这样的。 与怜零一样特殊的,虽然怜惜和怜零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可是她们俩身上却都有一种特殊之处,这种特殊,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好在之初公子先寻到了姑娘,倒是便宜我这个老家伙了,白捡一个便宜。”曹度笑眯眯的说道。 怜惜看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人自称老家伙,不禁觉得有趣,上下打量了眼曹度。 “是好大的便宜。”怜惜微笑说道。 曹度一怔,跟着也微笑起来。 “除了寻找姑娘,我们还收集家主吩咐的,要寻找的天材地宝。”曹度继续说道。 怜惜双眼一亮。 曹度看着怜惜淡定的脸色突然转变成财迷的模样,笑眯眯的脸色就更加深了,一双眼睛简直要眯在了一起。 “姑娘要不要先去看看?”曹度诱惑着说道。 “不用,继续说吧。”怜惜忍下心里的雀跃,看着眼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曹度禁不住哈哈一笑,随即端起茶杯。 “除了春眉、夏青、秋香和冬蕊,还有六个人,也是一直跟在家主身边的。”曹度继续说道。 怜惜收起心思,沉下心来细细聆听,因为能让曹度提起的,必定就是飘零府的骨干存在,是哥哥信任得过的人。 对于这素未谋面的六个人,怜惜心里自动产生了亲切感,她也想知道,能留在自己哥哥身边的人,都是什么样子的人。 【作者题外话】:十二更……'' 第一百三十章 藏宝阁 微风徐徐,曹度一边给怜惜倒着热茶,一边介绍。 “负责全权寻找姑娘的两个人,分别是岑幻和姬芷砚,他们俩除了全力寻找姑娘的线索,便没有其他任务。岑幻和姬芷砚一聚在一起,便停不下斗嘴,两个人的嘴巴都有点多。” “负责飘零府实力控制的叫陈清随,家主走后,飘零府这些年能屹立不倒,陈清随的功劳占了八成。性格暴烈,喜欢怒吼。” “蒋云峰,负责搜索奇珍异宝,这家伙,就是个小痞子,不过家主吩咐找的东西,全是他寻到的,狗一样的鼻子……” “负责情报收集和整理的叫穆元飞,不喜多话,能力却超强。” “裘玉情,人称裘娘子,负责给飘零府赚银子,统筹开支。精明得很。” 怜惜端着茶杯,听着曹度介绍这六个人,短短几句话,却将几人的权责和性格说得清清楚楚,几人活灵活现的模样几乎要出现在她眼前。 从介绍便可知道这六个人能力极强,性格各异,也不好管理,但是曹度却将他们统领得井井有条,没有异心,要说谁本事最大,还数坐在她面前的曹度。 “老曹啊,人才啊!”怜惜赞许到,连称呼都改了。 曹度笑眯眯着。 “姑娘是要赏赐曹某?” 怜惜摇摇头,嘴角微微弯着。 “像你这样的人才,管理是对你最好的回报。”怜惜斜视着曹度。 曹度却听明白了,虽然脸上笑眯眯,心里却是很感动。 怜惜的意思是,他依然掌管飘零府,而怜惜将完全信任他。 像曹度现在这样既不缺钱,也有实力,有权利的人,最难求的,便是主子毫无保留的信任。 怜惜懂得,并完全给了他百分百的信任。 这样的魄力和气度,也足以让曹度折服。 “好了,现在该去看看,那小痞子收集下来的宝藏了。”怜惜站起来,眼里有些亮晶晶的兴奋。 曹度失笑,“姑娘,不先去看看家主的院落?” 怜惜眼里些许柔和,却轻轻摇头。 她怕自己又沉迷在回忆里,怜惜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她必须在百里离的计划实施之前,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曹度便也不再多言,带着怜惜便往“藏宝库”去了。 一座不起眼的原来,曹度推开门,回头望着怜惜。 “隔绝阵法?”怜惜惊讶,“不对,还叠加着其他阵法……” 带澜之初在小木屋的隔绝阵法里恢复的时候,怜惜就一直在一边研究《九转阵法》,有了乳白色小石头的辅助,她对阵法的理解早已上了几层楼。 虽然她还没有真正实践,但是对于阵法的认知却更深刻了,所以只要给她感受到,她便能大概认出眼前的阵法来。 也就是说,现在的怜惜再回到令安歌密室那里,怜零布置下来的传送阵怜惜只要凝神静心便能感受到,而不用苦苦寻找了好久,才能感受到阵法的波动。 怜惜相信只要她有足够的材料和资源给她练手,她完全能从初级阵法水平到达一级水平甚至二级水平。 曹度对于怜惜知道阵法,似乎并不吃惊,更是理所当然的觉得怜惜必然懂。 曹度拿出一枚阵旗,对怜惜说道,“姑娘跟紧我了。” 怜惜点头。她虽然能看出阵法,但是要说进去,还是进不了的。 曹度走在前面,怜惜跟在他后面,只是一眨眼,眼前的景象便换了个模样。 只见入眼的是一座四层高的阁楼,青砖黑瓦,不再是建立的地下暗室,而是在阳光下显得宽敞明朗的阁楼,倒是很像传说中的藏宝阁。 怜惜定睛一看,阁楼的匾额上,写的居然真是“藏宝阁”三字。 怜惜只觉得嘴角抽搐,她哥哥,已经懒到这种程度了吗?连正经的名字都不给取一个。 不过当怜惜迈进藏宝阁,顿时惊呆了。 一楼的阁楼有许多格子,排列整齐有序,每个格子上门都放着相应的物品。一眼望去,无比壮观。 这里多是一些金刚石铁之物,虽然难得一见,但是也算是能寻找得到的,比如精铁、炼石、钢钻之类的。 迈上二楼,相对来说,二楼的东西就贵重很多,如布置幻阵的幻形石,哥哥给自己留着的就半个巴掌大小的一块,这里有一个篮球这么大的一块,然后布置困阵用的星陨石,有点像天外落下的陨石,这里也收集了一个桌子大小的一块。 杀伐阵用的惊雷沙、传送阵用的四象枝、隔绝阵用的空灵片甲…… 几乎在《九转阵法》里提到的材料,这里都能见到。 怜惜有一种坠入钱窟窿里的暴发户的幸福感。 既然二楼已经那么惊喜了,那三楼呢? 怜惜迫不及待的朝三楼走去,却不禁一愣,只见三两空空荡荡的,每个格子几乎都是空的,再往四楼,也是如此。 “三四楼怎么是空的。”怜惜撇嘴说道。 “姑娘,你以为这些东西,是烂大街的便宜货吗?”曹度嘴角抽搐,在怜惜身后幽幽的说道。 怜惜不由得嘿嘿一笑。 想起哥哥在公子府给自己留下的那一个架子,哥哥都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节约、珍稀着用,现在这阁楼能有两层藏宝,确实已经很了不起了。 “小痞子不错。”怜惜满意的赞赏到。 曹度深以为然,点头肯定。 既然材料已经有了,怜惜已经迫不及待要试试手了。她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和大屋抵抗,虽然百里离做好了完全的布置,但是她自己也要留写后手。 “老曹,你帮我准备一个便携的袋子。”怜惜想了想对曹度说道。 这个时代用的多是包袱,很不方便携带不说,紧密性也不好。 曹度点头便干脆离去,不再打扰怜惜。 怜惜一人呆在藏宝阁里,开始炼制阵旗。 对敌中,她最需要的应该是困阵,关键时刻,只要能困住对手一息时间,对她来说都是一线生机的机会。 但是她会阵法的秘密不能暴露,所以困住的人也不能留下,就必须要在困阵里叠加一个杀伐阵。 困阵和杀伐阵在一级阵法里都有详细介绍,怜惜已经学习了,就差动手了。 很快,一楼里便只传来噼噼砰砰的声音,不知道鼓捣了多久,怜惜终于满意的看着手里的十八枚阵旗。 一种成就感盈满怜惜的心头,她舒服的吐了口气,却又皱眉愣住了。 【作者题外话】:十三更……''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终究失去了信任 困阵和杀伐阵的阵旗她都炼制出来了,但是要两个阵法叠加在一起,却又是一个难题,虽然在阵法基础里有过叠加阵法的介绍,但是怜惜的水平还不够。 理论上阵法都能叠加,但是因为属性不一样,叠加起来的阵法很不稳定,很容易就绷了,所以叠加阵法起码要到三级阵法的水平,对阵法的布置和运用都了解熟练之后,才能勉强将阵法叠加。 怜惜现在才一级阵法的水平而已。 但是怜惜不想放弃,在心里演示了几遍,怜惜才在藏宝阁阁楼前试着布置了一遍,勉强能将两个阵法布置叠加在一起,却已经累得她气喘吁吁。 但是这还维持不到两秒时间,怜惜气都没喘完,阵法就塌了。 嘭,劈哩哗啦…… 怜惜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阵旗,已经完全变成了没有任何用的废旗,就连阵心所用的惊雷沙和九天雷,都完全毁了。 怜惜一阵肉痛,看着变成一堆废渣的东西,认命的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实力不够啊。 怜惜收起那些废渣,盘坐调息了一会,便不再练习布阵,毕竟这太浪费了,也太花精力了,而她现在必须要养精蓄锐。 怜惜思索了一下,便又钻入了阁楼。目前对她最有用的,应该就是困阵和杀伐阵,困阵可以少一点,毕竟困住的对手却不能杀掉的话,会有暴露她秘密的危险,她准备的几个困阵,足够配合澜之初和百里离就好。 怜惜决定杀伐阵多炼制几个,这个是以防万一她落单或者需要独自面对敌手时需要用的,杀伐阵里可以自己布置各种武器,以辅助她进行攻击。 曹度拿来怜惜吩咐要准备的袋子的时候,怜惜已经炼制了三个困阵的阵旗、四个杀伐阵的阵旗,这两个阵法都是一级阵法,已经消耗了怜惜不小的力气。 接过袋子,怜惜又对曹度的能力赞叹不已。这个袋子应该是特别缝制的,有点像旅行背包,但是却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背在背上而不累赘。 将炼制好的阵旗小心放入背包,怜惜才跟着曹度出来。 吃过午饭,怜惜好好的休息了一会,下午又打坐恢复,等怜惜再睁开眼,已经快临近傍晚了。 此时怜府的门外,站着一个人,接到禀告的曹度缓缓而出,见到令安歌似乎很惊讶。 “令大人,怎么在此地?”曹度那眯着的眼因惊讶微微睁大,似乎对令安歌出现在这里惊讶不已,却没有请客人入府一坐的意思。 “我来拜访家主。”令安歌温润的说道,与那朝堂上木然冷漠的脸完全不同。 他和怜零的一些过往,以至于飘零府不将他当为客人,令安歌对这一点却丝毫不在意。 “家主一直未归。”曹度面带奇怪。 “我来拜访新家主。”令安歌微笑说道。 “大人说笑了,怜府没有新家主。”曹度笑道,“大人可别打趣曹某。” “她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诉她。”令安歌却忽然说道。 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有些听不懂。 “大人在说什么?”曹度皱眉。 令安歌看着眼前一丝表情都没有泄露,坦然而又拒人千里的曹度,便知道自己是进不了飘零府了,只是令安歌知道,他说的话,曹度一定会转告怜惜的。 “若她想见,我便一直在这。”令安歌温和的说道。 曹度摇摇头,似乎对令安歌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感到不可理解,只是拱拱手便关上了府门。 曹度关上府门的时候,第一时间来到怜惜的院子。 怜惜见到曹度,猜想应是澜之初到了,果然,曹度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之初公子已经到了。” 怜惜内心有些欣喜,看到曹度却一脸奇怪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想说而没说的样子。 “怎么了?”怜惜奇怪道。 “怜府外,来了一个人。”曹度看着怜惜。 来了一个人?不可能是澜之初,他来了绝对是直接来到她这里,也不可能是百里离。 难道是?怜惜眼皮子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 “是令安歌。”曹度笑眯眯说道,看着怜惜印证了她的猜想。 “他怎么来这里了?”怜惜皱眉,被关在令安歌密室里的事情,让她心里很是介意。 不论是她和令安歌的过节,还是令安歌和哥哥曾经发生的什么事情,都让怜惜对令安歌心存芥蒂。 “他说来拜访家主。”曹度继续说道。 怜惜皱眉,怜零家主早已失踪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吧? “你怎么说?”怜惜问道。 “我说家主已不在多年。但是他说,他是来见新家主的。”曹度说道。 怜惜嗤声冷笑。 “飘零府没有新家主。”飘零府就是飘零府,一直都是怜零的飘零府,怜惜从没有认为自己回来了,就是飘零府的新家主。 “我也是这么说的。”曹度微笑到。 “那便行了。”怜惜不想理会,也不想见到令安歌。 她相信令安歌再牛,也不可能硬闯飘零府,就算他有逆天的推算本事,猜到她在这里,那又如何。 “他还有一句话,说姑娘想知道的他会告诉姑娘,若姑娘想听,他便一直在府外。”曹度继续说道。 怜惜手指微紧,令安歌说的事,应该就是她在密室里问他的事情。 但是怜惜现在已经不想问了,在小木屋隔绝阵法里,她找到哥哥留下的牛皮纸,上面哥哥只字未提他和令安歌之间的事情,可见有一些事情,自己哥哥也并不想让她知道。 虽然怜惜内心很是煎熬,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选择相信哥哥,既然哥哥觉得她不该知道,或者说不该现在知道,那么她便不去问。 该知道的时候,她终有一天会知道的。 “那便由他站着吧。”怜惜淡淡的说道,转身进了屋子。 曹度微微曲身,眼现赞赏。 怜惜被令安歌带走的事情,曹度自然知道了,令安歌这次为什么出现在台武州,曹度也知道。 他还知道令安歌去接了澜之初,想拦下怜惜,还知道令安歌查了他飘零府。 曹度一直担心怜惜会感情用事,但是无论他提出去怜零院子看看,亦或是今天令安歌说告知她想知道的事情,怜惜都不为所动。 可见怜惜比他所知的,要更理智、更聪慧、更冷静,这一点,让曹度对怜惜产生了由心的敬佩。 夜已黑,怜府外面孤立的站着一抹修长的人影,灯火下摇曳的影子,显得他无比孤独。 令安歌抬头往了眼‘怜府’两个字,嘴角一抹难以名状的苦笑。 他终究,失去了她的信任。 【作者题外话】:十四更……'' 第一百三十二章 现身 令安歌在怜府外面站了一夜,晨光再现,照在被露水打湿的令安歌身上。 令安歌第一次觉得难过,他十年前被人踩在泥水里的时候,都没有这种难过的情绪。他轻轻按住了胸口,一种疼痛侵袭了他的心脏。 令安歌难过又欣喜,欣喜的是,他竟然感觉到了心痛,从没有哪一刻让令安歌真实的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活生生的人。 “原来,心痛是这么回事啊。”令安歌喃喃到,再次抬眼望向怜府,嘴角却挂着弯弯的弧度。 “谢谢你,让我知道活着是什么滋味。”令安歌眼神柔和,那一丝难过很快不见,反而换成了一种新生般的欣喜。 他翻身上马,拍马而去。 台武州县衙大厅,令安歌依然看着那一块“公正明私”的匾牌,似乎在研究一件有趣的事情。 “大人,已经布置好了。”费响从外进来,半跪着说道。 “嗯。”令安歌应了一声,似乎心情挺好。 费响心里奇怪,却没有多问,也不敢打扰,便退了出去。 “今晚就要见到你了,你开心吗?”令安歌自言自语到,嘴角翘起一丝笑意。 与此同时,在台武州一处隐秘的院落里,席胤然背手而立,被削掉下巴的鬼脸面具戴在他脸上,隐隐露出他阴寒的面容。 怜惜失踪的事情,席胤然很清楚。 那天他想掳走怜惜,却半路杀出了一个黑衣人,一想到那个黑衣人功夫差得这么远,却先他将怜惜劫走,席胤然脸色就满是阴鸷。 怜惜失踪半个多月,朝廷和公子府所有的动作,不管是明里暗里的,都让席胤然确定一件事,怜惜是真的凭空消失了。 这怎么会? 席胤然皱着眉,如今比起澜之初,怜惜让他更感兴趣,不仅仅是因为拿下怜惜,便能拿捏住澜之初,最重要的是,怜惜所修炼的必定也是那个秘密心法。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注意和追查着朝都的一举一动,令安歌突然来了台武州,本以为就是因为宗里暴露的事情,却没想到紧接着澜之初也出发来台武州了。 大张旗鼓,这是在告诉他怜惜就在台武。 席胤然有些不相信,毕竟怜惜是在朝都,是在他眼皮底下消失的,他的人一直关注着朝都的所有动向,从怜惜失踪那天起,便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席胤然确定怜惜不可能悄然的离开了朝都。 澜之初明显就是一个陷阱,可是他为什么那么笃定? “主子,查出来了,那女人确实在台武州。”一个暗影闪入,跪身说道。 席胤然眯起眼,这怎么可能? 席胤然重新将所有事情在脑里整理了一边,仍然没有发现怜惜悄然离开的线索,但是怜惜却在台武,只能说明她是刚来的。 澜之初一行人,席胤然也调查过,并没有怜惜,那她到底是怎么来的? “澜之初,你舍得用你的女人做饵?”席胤然哼然冷笑,眼里有疑惑。 席胤然知道这必定是澜之初的一个阴谋,不,澜之初这么大张旗鼓的动作,这是已经在提醒他,就看他敢不敢踏进这个陷阱,应该说这是个阳谋。 “你敢出,我就不敢进?”席胤然森然说道。 身后的暗影保持着跪身的姿势不变。 “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席胤然摸着下巴。 “在飘零府。”暗影答到。 “飘零府……”席胤然重复。 公子府是无上尊的,难道,飘零府也成了无上尊的?澜之初想干什么? 正在此时,另一个暗影急入。 “主子,宗里遭强攻。” “谁?”席胤然猛然睁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内暗卫令安歌。”暗影答到。 席胤然皱着的某天陡然松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原来如此。” 令安歌攻击宗里,是要灭了宗里,对这席胤然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澜之初应该是想借此将怜惜“救”出,以此解释怜惜的突然失踪,这样一出好戏,他怎么能错过? 席胤然立即动身千万宗里的据点,当他到达时,黑夜已经道来,宗里几乎已经被攻陷了。 大火冲天,此时宗里的宗主离莫原有些焦急上火。 “席胤然呢?”宗里的宗主有些暴跳,如今他已经完全清楚,自己就是被席胤然利用了。 “离宗主对本尊很是不满?”席胤然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森然说道。 离莫原一口气憋在胸间,却不敢反驳。席胤然的本事,宗里完全受不起。 “刚刚我太急怒,望尊主恕罪。”离莫原嗡声说道。 无论如何,这次宗里突然被官兵围剿,席胤然来了,那就说明宗里还是受到他重视的。 离莫原却不知道,席胤然来,并不是因为宗里而来,只是为怜惜而来罢了。 席胤然腾空而起,隐在黑暗中,离莫原能听到原本急攻的官兵似乎有一阵停歇,心里安定不少。 这里是宗里的最重要据点,若失守了,宗里也便完了,席胤然来到,还是让他安心不少。 “主子,要攻吗?”暗影来到席胤然身边询问。 “不必。”席胤然盯着火光里坐在马上的黑色人影,正是令安歌。 令安歌木然冷漠的脸庞似乎不是身处在绞杀之中,而在令安歌不远,澜之初正由将军府的将兵护着,盯着火光冲天的拼杀现场。 “那离莫原?”暗影看了眼底下。 “这样不敬的人,留着做什么?”席胤然冷然说道。 暗影心里明白,宗里这次是要借机换人了,当下领命而去。 席胤然盯着澜之初,那天将军府他明明身受重伤,为什么现在却安然无恙,反而还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气息? 澜之初忽然抬头,对着黑夜勾唇一笑。 席胤然看着澜之初挑衅的神情,一声冷哼。他不会现在下去挑衅澜之初,他知道现在大家都在等,等那个女人的出现。 正在这时,轰的一声大响,宗里所在的据点院墙完全被轰开,数不清的火箭顿时如雨一般射向宗里,甚至连油滚车都出动了,顿时宗里被火海包围,密密麻麻的将兵将宗里围的水泄不通。 这样一个毫不顾忌的打法,席胤然知道怜惜必定不会被安排藏进宗里,便警惕的眯着眼,四处寻找。 果然,火光中,突然有两道暗影护着一个纤细人影,冲将而出。席胤然眼神一亮,主角终于出场了吗? 他们似乎是从宗里冲出来的,但是席胤然却看得清楚,这三人只不过是从远处假装在火光里冲出罢了。 他冷笑着,迅疾的朝那人影扑去。 火光中,一张娇俏的小脸抬起,正是怜惜。 【作者题外话】:十五更!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小仙女们一直催更,画画压力好大,之前是孕晚期又去生宝宝,所以是不敢久坐在电脑前的,如今快出月子了,画画会努力更新的。 宝贝们要一如既往的支持画画哦~ 爱你们!'' 第一百三十三章 踩着兄弟的尸骨 马上木然的令安歌,在见到那一抹人影时,整个脸色都如同注入了生机,变得鲜活起来。 “护住大小姐。”令安歌冷喝道,率先朝着怜惜扑去。 身边的费响顿时跟着大喝一声,“护住大小姐!” 呼啦啦……令安歌的人马全部跟着朝怜惜所在的方向扑去。 澜之初在令安歌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早就站了起来,带着人朝怜惜冲去,一副奋战杀敌的样子。 怜惜看着那个卖力表演的某男,心里不由得好笑。不过今晚这场面也太轰动了,怜惜也觉得有些震撼不已。 她眼前密密麻麻麻的都是人,她才一出现,那原本攻着宗里的所有火力都转向她的所在,以她为中心全部都扑了过来。 这阵势,怜惜也是第一次见,不免得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怜惜握紧了手里的几枚阵旗。 按照设定,怜惜是从宗里手里夺回来的,这才是他们这一行的最根本目的。 虽然只是这样一个目的,百里离却布置了很多,只有在阴谋错综复杂之下,这样一个简单的目的才会被掩盖过去,才能不牵连到将军府和公子府。 火光和喊杀声混杂在一起,怜惜脸色有些发白,她身边的无声和鬼宿,毫不客气的收割着扑过来的官兵,看似节节后退,其实是往澜之初所在退出去。 席胤然看到无声和鬼宿的动作,不由得冷笑,跟他料到的一样,澜之初只是想借机将怜惜摘出来罢了,看来,当初掠走怜惜的黑衣人应该是澜之初的人,但是他想不明白的是,澜之初为什么这么做? 席胤然虽然想不清楚,但是无论澜之初打的是什么主意,此时都是争夺怜惜的最好时机。席胤然放下心里的疑团,毫不顾忌的扑向怜惜。 令安歌冷眼看向席胤然,提起御刀冲了进去,怜惜身边还有鬼宿和无声,别人不知道,但是令安歌知道这两人是澜之初的人。 他能在他们手里夺下怜惜一次,就能夺第二次!令安歌眼神发狠,全然不顾自己身处三大高手之间。 鬼宿见席胤然上来,转而拦住席胤然,而无声寸步不离的守着怜惜,专心致志的护着怜惜,这些官兵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是此时令安歌竟然冲上来了,无声面色一冷,她自然知道,当初掠走怜惜的黑衣人便是令安歌。 无声虽然很想当场废掉令安歌,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最主要的任务,因此只是拿出一半的精力对付令安歌,所以令安歌在无声这样的高手下,竟也显得不相上下。 这也是令安歌敢冲上来的原因。 正在三方胶着的时候,突然四面八方不知道哪里涌上来黑麻麻的士兵,大吼着,“抓住逆贼!” 澜之初忍不住一声冷哼,澜之云,最终还是没忍住,舍不得放过这个机会,还是来趟浑水了。 就如他所料的一般。 澜之初抬眼看向席胤然,眼神微冷。 此时怜惜和澜之初只有几步之遥,就在谁也没看清楚的情况下,澜之初不知道怎么已经来到斗局中,拦腰抱住怜惜。 直到这一刻,澜之初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虽然他很不想让怜惜来这里,甚至准备好了替身,但是终究拗不过怜惜,因为怜惜知晓他的计划之后,便说过只有她真的出现了,席胤然才会上钩。 因为怜惜的决定,澜之初暗地里的实力全部布置了出来,除了他背后的势力,还有公子府、飘零府,甚至巫妙音的妙音坊,都全部出动了。 几乎整个江湖朝野的一半实力,都为了今晚设的这一局,全部出动了。 巫妙音还取笑他是大费周章,杀鸡用牛刀,但是澜之初不想再发生怜惜被带走的事情。 即便如此,在怜惜没有被他揽入怀里的所有时刻里,他都无法放下心来,直到抱住怜惜的这一刻,澜之初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下。 鬼宿和无声见任务完成,急速离去。 席胤然没有追,他知道在官兵面前澜之初不会暴露身份,所以想也不想便朝澜之初攻去。 只要澜之初不暴露实力,席胤然有自信夺下怜惜。 令安歌皱眉,但是却不得不拦在澜之初和怜惜跟前,充当打手。 令安歌动手的目标一旦确定,所有士兵便蜂拥而至,席胤然心里有些恼火,看着冷笑的澜之初抱着怜惜退出站圈。 令安歌看着被澜之初抱走的怜惜,眼里不舍。 这一战,全为了你。你是否知道? 令安歌知道这是澜之初的设计,他却甘心任由他人摆布,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任人摆布,而这全都是因为怜惜。 令安歌狠下眼,不再看怜惜,转眼吩咐。 “拿下叛贼!”令安歌冷然喝道。 火光冲天,照在刚刚围上来的澜之云的脸上,他看着令安歌,脸色不由得一阵讥诮。他带来的士兵有三万,却不是令安歌能指挥的。 围上来的士兵没有因为令安歌的命令而动作,反而虎视眈眈的将所有人围住,伺机而动。 就连将军府护着的澜之初和怜惜,也被围住了。 “澜之云,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澜之初脸色淡然,没有一丝慌张。 澜之云看着澜之初淡然的脸色,眼里掩饰不住的厌恶和讥诮,却没有出声答话,他举手一挥,虎视眈眈的士兵忽然动作起来。 “杀无赦。”澜之云冷冷的说道。 在澜之云的包围圈里,都是他要杀掉的人,不论是宗里,还是令安歌,亦或是澜之初和怜惜。 怜惜看着澜之云,不禁觉得寒意森森。 在这之前,澜之初预料澜之云会来,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去算计澜之云,澜之初虽然不把澜之云当兄弟,但是也没想过为了自己的目的去陷害他。 如今澜之云却当在宗里快被灭掉、令安歌带来的士兵快被折损一空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把澜之初也算计了进去。 踩着自己兄弟的尸骨往上爬,澜之云的心,或者说帝王家的争夺,已经冷情至此。 装备精良、精气十足的士兵举着刀枪剑戟,毫不犹豫的发动进攻,与令安歌剩下的士兵拼杀到了一起。 宗里在这强攻之下,也已经摇摇欲坠了。 将军府护着的澜之初和怜惜这一个小圈,却如在海里飘摇的小舟,看似危机,却一直未沉。 离莫原看着被包围在中间、和兵将厮杀在一起的大宗,眼里犹豫不定,最终咬牙想要自己突围离去,却不知道哪里飞来了一直利箭,直直钉在他喉咙。 离莫原临时也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见到宗主已挂,宗里的人便不再恋战,四下逃散而去。 【作者题外话】:一更''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谁是叛贼 “澜之云,你可归罪?”令安歌抬起脸,浑身鲜血显得无比可怖。 澜之云最讨厌令安歌,明明什么都不是,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当即冷冷抬起一只手。 “保护大小姐,捉拿叛贼。”澜之云看着令安歌冷冷说道,一声令下,顿时身后剩下的士兵又蜂拥而上。 怜惜悲悯的看着澜之云。 今晚他本可以不出现,但是他还是出现了,自己往死路里撞。 今晚的一切很简单,澜之初借着令安歌攻陷宗里,将她“救”出,席胤然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趁机拉下席胤然,让这出“救人”的戏更真实,无法怀疑。 澜之云却想趁机收割所有人的性命,将澜之初置之死地,甚至还想趁机杀了令安歌。 只要他成功了,他们和令安歌都死了,那澜之初便成了和朝野势力勾结、害死令安歌的叛逆之徒,而澜之云只要拿下所谓证据,便能在皇帝面前扳回一局。 既踩掉了澜之初,又得以立功回朝,踩着自己兄弟的血肉往上爬,只为了自己的利益。 怜惜冷眼看着又围上来的士兵,不再对澜之云有什么幻想,双手迅速挥动,在刀光剑影间又布置下了一个杀伐阵。 只见冲上来的人无数,却莫名其妙的被只有二十几人的将军府的人给斩杀了。 澜之云眉头紧皱,从一开始澜之初就只有将军府的二十几人护着,却是一直没有倒下,这诡异让澜之云不明所以。 但是他没有停下,发狠的指挥着源源不断的兵将朝怜惜和澜之初扑去。 怜惜在澜之初看似毫无规则的胡乱格挡的掩饰之下,迅速的布下一个杀伐阵,至此,她炼制的三个杀伐阵的阵旗已经用完了。 杀伐阵只是一级的杀伐阵,毕竟不能毫无止境的发挥作用,也有损耗完的时候,当它损耗完,便也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怜惜看了一眼澜之初,澜之初却已意会。 “放心,时间足够了。” 席胤然脚下堆积起了一座尸山,他抬眼看向澜之初,暗自皱眉。澜之云突然冒出来,竟不是来帮令安歌的,但是被围剿的澜之初,却是安然无恙。 澜之云和澜之初不对头他一直知道,但是此时看这架势,倒是更像两人合伙起来坑令安歌? 席胤然心里的疑惑很重,但是看着近在咫尺的怜惜,他又不甘心放弃,他决定再等等,看看澜之初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 令安歌看着围攻怜惜的澜之云,鲜血满脸的眼里一片冷意。 就在战局越来越小,澜之云眼里越来越自信的时候,突然一阵震天的怒吼,又从四面八方围上了一群将兵。 喊杀的声音几乎撕裂天空,澜之云脸色一变,一阵惨白。 他竟然,被令安歌算计了! 此时明白过来的澜之云咬牙切齿,原来他所做的调查和令安歌白天所做的布置,都不过是被令安歌迷惑玩弄在手掌之间! 台武州的兵力令安歌确实只调集了一万,但是台武州周围几个城池的兵力,应该都已经被令安歌全部调集了。 澜之云只觉得一切都完了。 此时席胤然也是眼神一缩,看了一眼令安歌,只见他淡然不惊,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原来澜之初想利用他诬陷澜之云,令安歌却做好了澜之云逆反的准备,下着套等着澜之云,而他大屋就是证据。 令安歌捉拿澜之云是必然,因为皇帝既然已经怀疑了,澜之云又赶着上架,正好让令安歌给皇帝一个交代,而澜之初,才是真正坐收渔翁之利的最大胜者。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席胤然冷冷的看向澜之初,这一切他早就算计好了吧。 虽然已经猜到了澜之初的算计,而此时也是席胤然离开的最好机会,但是看着澜之初怀里抱着的怜惜,席胤然心里还是很是不甘,他咬牙朝澜之初那边冲去。 成败就在这一夺,如果不能成功,那他便离去,席胤然有把握就算令安歌十万大军包围上来,他也能全身而退。 “准备好了。”澜之初低低的说道。 怜惜听见澜之初的话,全神贯注,盯着扑过来的席胤然。 刀光剑影里,澜之初抱着怜惜似乎慌乱不已的格挡,怜惜却趁机迅速布下阵旗,捏着最后一枚阵旗,紧紧的盯席胤然。 原本要上前的令安歌,却忽然笑了。 “我知道,你最厉害了。”令安歌喃喃说道,一瞬不瞬的看着怜惜。 只见急剧飞身而去、就要碰上澜之初的席胤然,却忽然落下了。 席胤然心里闪过一丝不妙,他感到自己身处在一个奇妙的状态里,周围的喊杀声依旧,但是他似乎却被隔离在外。 不时有冲上来的士兵举刀砍来,这对席胤然没有什么威胁,但是他就是碰不到澜之初和怜惜。 令安歌看着冲到怜惜面前却突然停下杀敌的席胤然,眼里笑意弯弯,席胤然看起来是被怜惜周围的士兵拦住了,但是令安歌知道席胤然是什么人,断然不可能被区区几个士兵拦住的。 众目睽睽之下,澜之初不能动手,怜惜也不会动手,而令安歌动不动手,就看他的决意了。 令安歌心甘情愿,即使知道自己动手了就是遂了澜之初的算计,但是他也愿意。 因为,这个阵法是怜惜布置的,他愿意配合怜惜,这样看起来,就是他和她并肩作战。 他和她并肩作战,这让令安歌感到很满足。 令安歌嘴角挂着微笑,毫不犹豫的冲进怜惜的困阵里。 怜惜心里有些触动,她看见了令安歌嘴角的柔情,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她必须要控制着阵法,配合令安歌让他拿下席胤然,因为只有令安歌和皇帝的亲自汇报,多疑的皇帝才会相信这一切就是澜之云的阴谋。 当即不再多想,全神贯注控制阵旗。 澜之初紧紧抱着怜惜,帮她的动作打掩护。 令安歌在怜惜的阵法里,打得心旷神怡,他眼里没有席胤然,只有背后的怜惜。 这诡异的节奏让席胤然深感自己被耍了,也明白澜之初这是想借令安歌的手拿下他。 但是,席胤然怎么会如了澜之初的愿?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这种诡异的包围里,但是席胤然知道,自己必须脱身了。 狠狠的咬牙,席胤然放弃令安歌,朝着一个方向奋力冲出去。他背后空门大露,令安歌抓住机会狠狠的在席胤然背上砍了一刀。 深可见骨的一刀划开席胤然的后背,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席胤然却不顾不管,使出全部内力,全力冲击眼前看不见的屏障。 【作者题外话】:二更'' 第一百三十五章 被阵法反噬 一种阻滞感拉扯住席胤然,他终于感受到了这让他觉得诡异的东西,内力如同找到了方向,轰一声朝怜惜的阵法轰去,顿时困阵裂开一个口子,席胤然逃脱了出去。 怜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顿时颓靡不已。 澜之初眼神急剧一缩,皱着的眉头满是冷意。他从来不知道阵法被人强行轰开之后,怜惜会受到反噬。当即抱起怜惜护住她的心口。 令安歌要追击席胤然的脚步一顿,望向一脸惨白的怜惜,心里生出一股愤怒。 席胤然借机和接应的人飞身离去。 澜之初脸色阴沉,抱起怜惜也迅速离去。 令安歌看着被抱走的怜惜,攥紧的拳头指关节发白,冷然森森的看着现场一片火和血的交汇。 尸山堆积,惨烈无比,令安歌如同黑夜里的死神,一步步走到被箭刺穿喉咙的离莫原边上,回身看着被控制住的澜之云。 “带走。”令安歌盯着澜之云,森然说道。 一场声势浩大的围剿在破晓时落下帷幕,只留下满地的硝烟和鲜血,揭示了昨夜的惨烈状况。 怜惜被送到台武州州府所置办的官办院落,几名年过古稀的大夫急急走动,全部摇头叹息。 “怎么样?”澜之初屏退所有人,问百里离。 百里离将怜惜的手放回,眉目紧锁。 “姑娘被阵法反噬的力量,相当于是席胤然的内力通过阵法轰到姑娘身上。” 这也就是说,怜惜相当于受了席胤然的全力一击。 澜之初眼里一暗,席胤然的实力他清楚无比,就算是他在全胜状态下,受席胤然全力一击也会重伤,何况怜惜? “姑娘……经脉尽碎……”百里离叹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澜之初脚步有些不稳,伸手扶住了床沿,缓缓的在怜惜边上坐下来。 看着怜惜脸色惨白,双眼紧闭,澜之初轻轻的伸手抚上怜惜的小脸。 “她还有多久?”澜之初声音沙哑,深深的绝望令百里离忍不住双眼一热。 “不知道,也许几天,也许……”也许今晚也挺不过。 百里离最终没有说出这句话。 澜之初背对百里离,眼里暗淡得似乎不在人间,冰冷和杀意,悔恨和愤怒交织。 他就不该,不该在怜惜执拗的时候妥协,就不该让怜惜出现在这些阴谋当中! 如果怜惜出事,他必定付出全部,踏平大屋! “如何?”令安歌提手,揪住一个大夫。 “恐怕熬不过今夜……”大夫战战兢兢的说道,却被令安歌狠狠一扔。 嘭。 怜惜的房门被令安歌推开,澜之初回头,冷然看着一脸阴沉的令安歌。 令安歌二话不说,上前拔刀指住了澜之初。 “我将她暂时托付给你,你却让她性命堪忧。”令安歌冷冷说道,“如果你那么没用,还要如此争夺?” 澜之初伸手,捏住令安歌的御刀。 “滚。”澜之初眼里的冰寒丝毫不逊于令安歌。 “她在我身边,远比在你身边好。荣华富贵,安享太平。”令安歌低吼,“你又能给得她什么?血雨腥风?危机重重!” 澜之初眼神黯然,沉默不语。 令安歌眼里喷出怒火,手里的御刀一转,挣脱开澜之初的钳制,朝澜之初劈去。澜之初微微一闪,冷眼不语。 “滚!”澜之初低吼。 锵。 令安歌冷视澜之初,却突然收回御刀,快步走到床边,就要抱起怜惜离去。 澜之初闪身拦在令安歌之前。 “我奉皇命,带曦怜姑娘回朝。”令安歌盯着澜之初的眼,“你要抗旨不尊吗?” “抗旨不尊的是你。”澜之初冷冷说道,接过百里离递上的圣旨,按在令安歌胸前。 “我的女人,轮不到你来操心。就是她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怀里。”澜之初声音没有丝毫感情,一边的百里离却感到澜之初内心的绝望和痛苦。 令安歌一手拿着圣旨,却不退一步。 怜惜床前,两人僵持不下,百里离皱眉思索,犹豫了一下,最终打破两人的对峙。 “若尽快赶回公子府,姑娘兴许有救。”百里离说道。 澜之初眼神猛然一亮,想到怜零留下的乳白色小石头。 在他经脉颓靡的时候,小石头将他恢复,那怜惜尽碎的经脉,也能有救! “滚开!”澜之初一把推开令安歌,抱起怜惜就往外走去。 令安歌紧紧捏着手里的圣旨,最终没有拦下澜之初。 几骑快马如电,澜之初一边小心的呵护着怀里的怜惜,护住她的心脉,一边快马加鞭日夜不停的赶回公子府。 就在他回到朝都后,令安歌也启程压着澜之云往朝都而去,令安歌虽然很不愿意将怜惜交给澜之初,但是他知道必须预留出一定的时间去救怜惜,如果怜惜明面着回到朝都,必定是要御医救治,而令安歌不信那群庸医。 虽然他觉得澜之初可恨,但是相比起来,他却更相信澜之初。如果怜惜能救回,唯一的希望便是澜之初的公子府。 公子府的后山,澜之初手握阵旗,将怜惜带到小木屋的隔绝阵法里,将乳白色的小石头挖出,塞进怜惜手里。 小石头乳白色的雾气缓慢的钻进怜惜体内,但是怜惜已经昏迷,不能自行运转内力,甚至可能因为经脉尽碎无法运转。 澜之初咬牙,手掌贴着怜惜,小心的帮助怜惜运转内力。 可是澜之初修炼的毕竟的天星心法,和束月心法还是有所不同,因此也无法全然代劳,最终还是得靠怜惜自己。 “怜惜……阿怜……”澜之初在怜惜耳边,一遍遍的轻声呼唤。 怜惜,快醒醒……澜之初眼角湿润,微风吹起,扬起澜之初的发丝,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如墨的黑发竟然已经白了一撮。 怜惜的睫毛猛抖,似乎想睁开眼睛,但是始终没有。 此时怜惜心神沉浸在紫府里,甚至她感觉连自己的灵魂都被锁在紫府里。 被阵法反噬那一瞬间,怜惜经脉尽碎,喷出一口鲜血后,生机涣散,几乎命丧黄泉。 在怜惜就要灰飞烟灭的一刹那,她的灵魂猛的被拉入紫府,怜惜能感受到浑身的疼痛要撕裂她,能听到澜之初和百里离的对话,此时也能听到澜之初的呼唤。 但是她就是无法转醒。 怎么回事? 怜惜缩成一团的灵魂在紫府里焦急游走,紫府却紧紧锁住了她。 小石头一丝丝的白雾钻入怜惜体内,澜之初辅助怜惜运转的内力此时也才缓缓的转到紫府。 紫府接触到那一丝白雾,忽然灵动起来。 【作者题外话】:三更送上 今天周五啦,明天又是周末,你们又可以去浪啦~浪的同时也多多支持画画哦~求一波评论收藏推荐票~''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因祸得福 怜惜感到被束缚的感觉似乎松动了一些,连忙沉下心神仔细观察。 只见紫府在白雾之下缓缓地转动起来,然后转得越来越快,吸收白雾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随着紫府的运转,怜惜清楚的感受到破碎的经脉似乎被重组了,一股新生的气息渐渐充满怜惜的体内。 抱着怜惜的澜之初心头一松,看着不断被吸取的白雾,和怜惜散发出的新生机,此时已经不需要他帮助怜惜运转内力了。 澜之初将怜惜放平躺,坐在一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随着怜惜经脉的修复,怜惜终于感到自己可以出紫府了。但是怜惜却没有动,一种直觉告诉她,再等等。 紫府不断的重复着吸取白色雾气,然后发出淡紫色的光芒去修复经脉,然后流过经脉的淡紫色光芒又重归紫府。 不知道这样循环了多久,直到怜惜感到经脉已经全部重获新生的时候,紫府突然紫芒大盛,将怜惜的灵魂托住,直冲龙门,回归灵台。 在灵魂回归灵台的一霎那,怜惜感到自己身体和灵魂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契合。 怜惜是穿越过来的,附在左曦怜的身上,一直以来就连怜惜都感觉不到那种身体和灵魂的微妙分离,没有完美契合。 可是经过这一劫,怜惜才感到,如今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她现在才完全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而这具身体,也完完全全没有任何间隙的属于她。 而且,经脉的强韧连怜惜都能隐约感觉到,这是她日后登上无限高峰的基础,原本经脉破碎是一件极其绝望的事情,经过紫府这么一着,怜惜反而觉得如今的经脉要比过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怜惜相信这样的一劫,会给她带来无限的好处。 怜惜睫毛抖动,缓缓的睁开眼睛,一道紫芒在她眼里一闪而过。 怜惜抬起手,将小石头看了一眼,原本鸡蛋大小的乳白色小石头,如今已经缩水了一大半,只有龙眼大小了。 怜惜眼里闪过一丝肉痛。 澜之初盯着怜惜,不知道已经有几天没有合眼了,眼里布满了血丝,怜惜刚睁开眼睛他便发现了。 可是怜惜第一时间竟然是看自己手里的小石头,财迷的小脸上升起一股肉痛的表情,澜之初顿时眼皮抽搐不已。 这个小财迷! “怜惜……”澜之初无奈的喊到。 怜惜回头,看着满眼血丝的澜之初,顿时有些尴尬。 人家守了她几天,她醒来第一件事情竟是看手里的小石头,怜惜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澜之初却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这几天,怜惜犹如没有灵魂的样子,让他心里升起了从未有过的害怕,他想紧紧抱住怜惜,却害怕阻碍她。 澜之初想起认识怜惜的点点滴滴,这个小女人盘踞在他心上,早已生根发芽,是拔也拔不掉了。 澜之初甚至想都不敢想象,如果怜惜就此香消玉殒,他该做何反应。澜之初内心不敢有任何思绪,只是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怜惜。 好在,煎熬了几日,怜惜终于回来了。在怜惜睁开眼睛的瞬间,澜之初甚至不敢相信,他害怕这是幻觉,会破灭,因此也不敢出声。 直到怜惜那小财迷的样子,直到她活灵活现的摸了摸鼻子。 澜之初再也忍不住,猛然将怜惜搂入怀中。 “怜惜……”澜之初呢喃到。 怜惜听到澜之初哽咽的声音,听到他沙哑的呢喃,突然心疼不已。 坚如磐石一般的男人,如今却哽咽低语,怜惜从来想象不到,澜之初也会有流泪哽咽的一天。 “澜之初……”怜惜也紧紧的搂住了澜之初,将红唇凑近,笨拙的擒住了澜之初的冷唇。 澜之初手臂有力的抱着怜惜,却拼命的吸允着怜惜的气息,恨不得将怜惜的红唇吞进肚里。 霸道而温柔,澜之初的吻深深浅浅,久久不愿放开怜惜。 “唔……”怜惜喘着气,感觉自己脑子都要晕了,伸手抵住澜之初,逃离澜之初的纂取,澜之初才不舍的放开怜惜。 怜惜趴在澜之初怀里,深深的喘了口气,晕乎乎的脑袋才渐渐回神。 “我刚捡回一条命,差点又被你谋杀了。”怜惜伸手拧住澜之初腰间的一撮肉,嗔怪到。 澜之初呵呵的轻轻低笑,任由怜惜拧,丝丝的疼痛传来,才让他感到眼前的一切真实无比。怜惜抬头,看向澜之初,却惊愕呆住了。 “澜之初,你的头发?” 微风扬起一丝澜之初的黑发,如墨的黑发中赫然夹着一撮银白的发丝。 原来,一夜发白这个词,并不是夸张?怜惜看着那一撮白发,刺痛了她的心间,忍不住伸出手抚上那撮白发,眼里心疼不已。 澜之初却毫不在意的捉住怜惜的手,轻轻的捏着。 “只要你没事,就好。”澜之初轻声说道。 怜惜无语凝咽,轻轻的点头。 这一次的阵法反噬,怜惜也才知道,虽然阵法很厉害,能以一抵千军,可是自己的实力终究太弱了,碰上席胤然这样的高手,阵法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何况这一次席胤然吃过一次亏,下次再想用阵法对付他,已经不太现实了。 除非自己的实力也提升,只有这样,下次再遇到这样的高手,自己才能有把握全身而退。 “没有下次了。”澜之初看着怜惜沉思,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而再的意外,让澜之初脸色阴云密布。 想起怜惜被席胤然重伤,澜之初眼里蒙上寒霜。 他想把怜惜护在羽翼之中,不想再让她面临一丝危险。 “可是,你能将我一辈子护在府里吗?”怜惜轻柔的说道,“那和令安歌将我锁在地下密室里,又有什么区别?” 澜之初想护着她的心意,怜惜完全明白,可是这不是怜惜所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她可以并肩站在澜之初身边,无畏腥风血雨! 在怜惜的认知里,这样的并肩,才是真正的伴侣。 澜之初听着怜惜的话,却没有回答。 “走吧。也许令安歌此时,已经到朝都了。”澜之初牵起怜惜说道,不再讨论刚刚的话题。 怜惜昏迷了五天,按照行程,令安歌再磨叽,也应该到朝都了。 怜惜知道澜之初在回避,却没有戳穿,总有一天她会让他理解并接受她的想法的。 怜惜轻轻嗯了一声,任由澜之初牵着,往外走去。 【作者题外话】:一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她还在吗 怜惜出来的这一天,令安歌已经到达朝都了。 将军府重兵重重,守着据闻被重伤的怜惜。 公子府倾囊出动,将军府一时围的水泄不通。 一些想要探视的人被拦在将军府之外,令安歌回宫和皇上复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一一道来。 皇帝很生气,澜之云被关押天牢之中。 淑妃听到消息的时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久没有回过神来。 “云儿,一定被算计了……”淑妃喃喃说道。明月公主低垂着脑袋,跪坐在一边,不敢答话。 淑妃眼里渐渐发狠,她不能倒下,只要澜之云在天牢一天不死,她便有一线机会,救出澜之云。 澜之云是她全部的希望,绝不能放弃。 “云儿,一定是被算计了!”淑妃说着,缓缓的站起来,眼里闪过狠厉。 令安歌将所有证据一一呈现,将皇帝的思绪带得一番乱麻,但总归一切到达了尾声,令安歌揪出澜之云,证据十足,解了皇帝悬挂一个多月的疑心。 令安歌一点都不担心皇帝不相信,相反如果没有揪出一个人来,皇帝反而会不安心,这就是帝王之家。 夕阳将落,皇帝也在暴怒中渐渐回神。 “左曦怜怎么样了?”皇帝想起问道。 令安歌一时沉默。 皇帝讶然看向沉默的令安歌。 “澜之初拿着圣旨,不让我靠近。”令安歌漠然说道。 言下之意是,他不知道怜惜如今如何,但是这一句话,也有一丝怨气。 “你是怪朕写了圣旨给澜之初?”皇帝斜视令安歌。 令安歌默然不语。如果不是那一道圣旨,怜惜如今便是在他怀里,即便是死,也是死在自己怀里。 令安歌没有一丝把握,怜惜的情况他亲眼所见,所以他不知道,怜惜现在是否活着?他拖延时间到现在,澜之初是否将她救回? 令安歌心里焦虑,眼里自然也生出一丝怨气。 如果救不回来,抱着怜惜最后的人,也应该是他令安歌,可如今却是澜之初。 皇帝见令安歌如此模样,却也没有不喜,毕竟,令安歌只有这样的表现,说明令安歌还是他所知的令安歌,是忠于他的令安歌。 “这几日你也辛苦了,今晚你不必在宫中值守,好好休顿吧。”皇帝站起来,“另外,御医去了将军府没有?” “已去了。”齐公公在一边连忙答到。 “你再带几个老御医,先去替朕看看左曦怜吧。”皇帝说着,提步离开大殿。 令安歌微弯的腰直到皇帝离开,才渐渐站直。 这一刻,令安歌突然有些不敢去将军府。 因为他不知道,她,还在吗? 令安歌眼里蒙上一层深深的灰暗。 宫墙萧瑟,站立着一个孤独的人影,他似乎等了很久,才等来一个人的通报。 “如何?”令安歌转头问费响。 “御医都去看了,只说了些要调理的话。”费响答到。 令安歌狠狠松了一口气。 只需要调理,便是说怜惜已经醒来了。 令安歌迅速离开,踏马朝将军府而去。 不出所料,在将军府外,令安歌便被拦了下来。 “我是奉皇上之命,前来看望曦怜姑娘。”令安歌淡淡的嗓音说道。 将军府的人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拦住令安歌。令安歌一路直入,直到怜惜的园门前,才被澜之初的人拦下。 “之初公子,这是要抗旨?”令安歌淡淡说道。 “令大人,我夫人现在需要休息调养,大人心意谢过了。”澜之初也淡然说道。转身进门,嘭的一声将令安歌关在外面。 令安歌在门外,站了好一会,身形一动不动,仿佛凝化。许久,令安歌眼垂下,脚尖微转,就要转身离开。 “令安歌,谢谢你。”房内突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嗓音。 令安歌心脏如同注入欢喜,奔腾全身,是怜惜,令安歌知道这必定就是怜惜的声音。 隔着一扇门窗,令安歌眼神温柔的注视,仿佛前面就站着怜惜。 虽然她不愿见到他,但是始终说了一句谢谢,即使这句谢谢,是因为他奉着皇帝的旨才换来的。 但是他知道,这一句谢谢,却不仅仅是谢谢他来看她,而且还是为了台武州的事情道谢。 令安歌嘴角弯弯,轻轻的嗯了一声,虽不舍但还是转身离去。 怜惜感觉到令安歌走了,吐了口气,回身看向一脸不悦的澜之初。 “不说他是奉旨而来。就凭在台武州,令安歌明知道是你算计的陷阱,也配合了你,不该说一声谢谢吗?”怜惜坐下,柔和的说道。 澜之初轻哼了一声,最终没有说话。 令安歌,之所以会知道是他的算计还配合他,完全是因为怜惜的缘故罢了。 虽然因为令安歌的配合,让他们的计划得意圆满成功,但是令安歌对怜惜的心思,总是让澜之初心里不舒服。 怜惜看着一脸阴郁的某男,忍不住噗哧一笑。 “小气鬼。”怜惜揶揄道。 澜之初斜视怜惜一眼,见她明艳动人的小脸充满了活力,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只要她一切安好,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咦?”怜惜好奇的瞧着澜之初,他竟出奇的没有反驳,只觉得有些新奇。 “还有小半个月,便是中秋了,你想吃些什么?我让阿嬷给你做。”澜之初忽然说道。 怜惜微微一怔。 中秋了吗?时间过得好快。 “你们这里,中秋吃什么?”怜惜好奇问道。 “不过就是一些点心水果,也没什么新奇。你是想吃月饼吗?”澜之初将怜惜抱起,坐在他大腿上。 “你知道月饼?”怜惜惊喜。 “嗯,师傅说过,每年阿嬷都会做些,只有公子府特有,你要不要中秋在公子府过?”澜之初柔柔的看着怜惜,声音蛊惑。 “那老爹怎么办。”怜惜撅嘴说道。, 这一次为了她,她老爹已经受了不少苦了,总不能一个中秋节,她还让她老爹独自过。 “那我便来将军府吧。”澜之初毫不在意的说道。 怜惜双眼亮亮的看着澜之初,这个时代女子还没过门,不是有很多讲究吗? “你就不介意?”怜惜探究到。 “我作为未来夫婿,上门拜见老丈人喝两杯,有何不可?”澜之初说得一本正经,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要脸。”怜惜忍不住取笑道。 “为了你,要脸干什么。”澜之初轻描淡写。怜惜忍不住笑眼弯弯。 “这么一张迷死千万少女的妖孽俊脸,你不要我可要了啊。”怜惜伸手,捏住澜之初的脸,还忍不住搓了搓。 澜之初任由怜惜将自己的脸捏的变形,却只是带着笑意看着怜惜。 怜惜一边左右看着,一边感叹,原本就妖孽无比的脸,这样温柔的眼神,总是让人忍不住悸动。 怜惜忍不住捧起澜之初的脸,轻轻的印上红唇。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主动吻澜之初。澜之初心里猛漏一拍,扶着怜惜细腰的手收紧,将这个牵动他灵魂的小女人抱在怀里。 室内,一阵旖旎风光…… 【作者题外话】:二更'' 第一百三十八章 喜欢太子吗 怜惜在在将军府修养了七八日,将军府才开门见客。 期间皇帝也来过一次,显示了对怜惜的关心,皇帝更是诚心和左将军表达了关切欣慰之意,望左将军早日归位。 怀疑消除,当然不能浪费了这样有用的大将,怜惜看得明白,左将军也明白,但是却不得不对皇帝的信任表达拜谢。 淑妃是跟着皇上来的,这一次,淑妃意外的没有回避,更没有做戏将自己隔绝起来以明心志。 “曦怜,云儿糊涂……”淑妃悄悄的将怜惜拉在一边,只是一句话,便哽咽了。 “不关娘娘的事。”怜惜知道淑妃的目的,虽然她将自己拉在一边,可是怜惜知道两人的对话,转眼就会“泄露”到皇帝耳朵里。 “我作为他娘亲,怎么能不关我的事呢。”淑妃叹息,眼里有深深的自责。 怜惜默然不语。 “以后便是当没有这样一个儿子罢了。”淑妃神色黯淡,听得出心如死灰。 “以后,曦怜想找本宫,便差人说一声,云儿这事,本宫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了。”淑妃黯然说着,抚了抚怜惜的黑发,“只希望曦怜不要介怀。” 怜惜轻轻摇头。 “如果曦怜是本宫的女儿,该有多好!”淑妃叹气到,看着怜惜满眼的爱怜。 怜惜木然不语。 淑妃又拉了几句家常,才起身离去。 怜惜看着淑妃的背影,心寒不已。 澜之云两次要杀了她,淑妃若说不知道,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淑妃还想捞澜之云出来,这就算了,本就是人之常情,可是淑妃却还敢打她的主意。 淑妃这几句话似乎无意,怜惜却看得明白,淑妃不仅想利用她捞出澜之云,甚至设计想将她从澜之初手里夺过来,嫁给澜之云,或者认怜惜为女儿。 淑妃却也不怕说这话,虽然现在怜惜的婚事已定,甚至怜惜已经成了一种忌讳,但是淑妃在这关节眼上却敢说出这样的话,她并不是蠢。 至少,对于多疑的皇上来说,淑妃这样说话反而显示出她对澜之云是真的痛心疾首,痛心疾首中又有一丝挣扎,挣扎里更是悲哀至极的想放弃澜之云。 这样的情绪,正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情绪,如果淑妃没有表现这些情绪出来,皇帝才真正是要怀疑。 而“希望怜惜是她的女儿,就当没有澜之云这个儿子”这句话,表现出来的就是淑妃对澜之云死心了,为了自己日后的安稳想拉拢怜惜为女儿,以稳固她的地位。 这也是后宫女人应该表现出来的人之常情。 这样的淑妃暗地里向皇帝表明了两个态度:一,她不会为澜之云辩解,澜之云错了便是错了,作为母妃她痛心疾首。二,没有澜之云,她没有靠山,所以想拉拢怜惜,表明了她孤寡没有依靠。 这样既消除皇帝的疑心,又表现出自己柔弱无依靠,激起皇帝的心软。 想明白这些,怎么能不让怜惜心寒?一个能将谋算和情感结合,还无比会演戏的女人,无疑是可怕的。 无论成不成,经过今天这句话传到皇上耳朵里,也会让皇帝心软几分的。而且这样的话一旦出来,怜惜就不一定非得嫁人了,若是淑妃认下了她,过继为女儿,那也是能将她留在朝都的。 只是这样会横生出许多事端,皇帝不一定愿意,不过也是给了皇帝多一条选择的退路,缓解了皇帝内心的担忧。 怜惜明白淑妃现在开始发狠夺谋了,便暗自告诉自己要小心。 皇帝来过的几日后,将军府便开始又热闹起来,朝中官员眼见左将军又重得皇帝信任和重用,如风向倒把一样,又迅速活络起来。 甚至,连太子妃都来了。 “最近好些了吗?”太子妃柔和的说道,上下的瞧着怜惜,关切之情可见一斑。 怜惜对太子和太子妃还是很有好感的,心里也放松不少。 “没事了。”怜惜笑着说道。 “没事就好,你逸哥哥还担忧你的身体,特意叫我来看看你呢。”太子妃说道,眼带笑意。 怜惜不禁莞尔一笑,随口问道,“逸哥哥最近可好?” “挺好,曦怜中秋要不要去太子府?每天中秋入宫后,回到太子妃总是怪冷情的。若曦怜在,那你逸哥哥定会欢喜。” 怜惜瞧了一眼太子妃,只见她笑意盈盈,似乎真的只是心疼太子寂寞。 只是,怜惜听着,怎么总觉得有些怪异呢? “逸哥哥有姐姐这么一个妃子,已经足够欢喜了。”怜惜歪着头,认真的说道。 太子妃忍不住眉眼弯弯,真切的幸福和欢喜流露而出。 怜惜看着太子妃的表情,心里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虽然如此,但是哪个做妻子的,不希望自己夫君多些陪伴?我纵然再……但也不能时刻陪着太子。”太子妃叹气说道。 “一直以来,本妃为太子物色了几多人选,可惜总是入不了太子的眼。”太子妃有些哀怨又自责的说道。 怜惜只觉得鸡皮疙瘩瞬间冒起,这个时代的女人,以自己为夫君纳妾得夫君欢心,作为自己大方识体的标准,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为了那众口铄金的所谓正室的名声,也不得不做出一副欢喜的样子。 真是悲哀。 怜惜心里想着,端起茶壶添上热茶。 “若是能寻到想曦怜这样的女子,那便好了。”太子妃似乎烦恼不已,看了眼怜惜叹气。 怜惜倒茶的手动作一顿。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也不是她的感觉出错,而是,太子妃确实是有这个心思,想将她纳入太子府。 太子妃明知道她已经和澜之初定了媒,却还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淑妃和她的对话,已经传了出去了,而太子妃,想必早就留意淑妃的一言一行了吧,所以太子妃,也开始了对她的筹谋吗? 怜惜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是太子的意思吗?还是只是太子妃一厢情愿?如果是太子也有这样的心思,怜惜真的会觉得很失望。 “姐姐会寻到的。”怜惜微笑着,放下茶壶。 “曦怜……喜不喜欢逸哥哥?”太子妃端起茶杯,顿了一会,忽然问道。 “不喜欢。”怜惜毫不犹豫的说道。 “为什么?”太子妃有些惊讶。 “我只喜欢澜之初。”怜惜微微歪着头却认真的说道。 虽然太子妃也打她的主意让她心里失望,但是比起其他人来说,太子和太子妃给她的印象好太多。怜惜只希望能拒绝得明白一些,有时候一些阴谋止于初识,没有发生,大家还能是朋友。 太子妃看着怜惜,怜惜眼里却只有坦诚和真挚,心里复杂难明。 怜惜不喜欢太子,太子妃心里欢喜,毕竟哪个女人希望分享自己的丈夫? 但是,怜惜不喜欢太子,太子妃心里也不舒服,她夫君那么优秀,她凭什么不喜欢? 澜之初比起太子来,不知道差了多远了,怜惜竟然说,不喜欢太子,喜欢澜之初。 有时候,人越得不到一个东西,就越想得到,太子妃原本犹豫不定的心思,此时反而稳固了起来。 怜惜作为一股势力的争夺之棋,凭什么落到澜之初那没有什么用的人的手里? 【作者题外话】:三更~ 上午好!发现今天才是周五,昨天讲错了,呃呵呵,带娃带傻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内心隔阂的隐患 太子妃虽然低垂下眼眸,怜惜却看明白了她的心思。 怜惜忽然发现,这一次的意外之后,她再回到朝都,似乎一切都又变了。 本来以为皇上赐了婚,一切便也定了下来,可是怜惜现在隐隐感觉到,不知道她和澜之初能否顺利完婚,而就算她跟澜之初成了婚,这些打主意的人也不一定消停下来。 一旦入了这皇权纷争的旋窝,想退出来,哪有那么容易? 这一刻怜惜才深深感觉到她老爹的心情,就像她老爹想卸甲归田,也是不能由着他一样,她想成婚了便退出这纷争,又怎么可能? 将军府在皇帝眼里、在权谋纷争里,就是一个不能退出的棋子,人人都想将这枚棋子掌握在手中。 怜惜心里叹了口气,本来对太子妃的到来感到的欢喜,此时也只剩下索然无味。 “曦怜受了惊吓,刚恢复不久,累了吧?”太子妃见怜惜无趣的模样,体贴说道。 怜惜诚实的点头。 太子妃忍不住轻笑,“那曦怜好好休息吧,改日本妃再来看你。” 眼里的疼惜和柔情没有丝毫作假。 “对了,中秋将至,怜惜书院也准备开始一年一度的招收考核,广开山门录收学子,是澜之初主持的,曦怜要去吗?”站起来准备走的太子妃突然停下脚步说道。 怜惜书院,招生考核? 怜惜一愣。 她想起以前刚来朝都的时候,确实有说怜惜书院的招生考核在三个月后,没想到正好定在中秋。 哥哥的书院考核招生,她怎么能错过?何况,怜惜书院对她有不一样的意义,她不但要去,而且还要参加考核。 怜惜破格被澜之初收入门下亲自教导,背后多少人在诽议,怜惜本是不在乎的,但是,谁让怜惜书院,是她哥哥开创的书院呢? 她不能堕了哥哥的名头。 怜惜眼里亮闪闪。 太子妃见此,便明白了,呵呵轻笑起来。 “到时候,本妃带曦怜去瞧瞧热闹。”太子妃宠溺的说道。 “不,我要去考核!”怜惜双眼亮晶晶。像一个贪玩的小孩。 太子妃眼里升起微微的惊讶,看着怜惜一脸兴奋的样子,便觉得怜惜也许是贪玩,或许她可能连什么是考核都不知道吧? “好,曦怜去,本妃给你摇旗助威。”太子妃失笑到。 怜惜嗯的一声点头,站起来,礼送太子妃离去。 默默想了一会,怜惜心里有些期待和雀跃,比起这些权谋争夺,当然怜惜书院的事情能让她开心不已。 但是这个事情,为什么澜之初没有告诉她呢?怜惜有些疑惑。 第二天的时候,澜之初照常来看望怜惜,怜惜将这个疑惑询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怜惜疑惑。 “你想参加考核?”澜之初有些惊讶,“你不参加,也已经是怜惜书院的学子。” 只要她想,别说怜惜书院的学子,她就是想当怜惜书院的院长,澜之初也能毫不犹豫的摘下来给她。 “这是不一样的。”怜惜见澜之初的样子,便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了。 在他眼里,她想要什么,只要说一声就好,但是他不明白这其中由自己去争取的意义,真的是一个直男癌啊。 “有什么不一样吗?”澜之初蹙眉。 “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我希望能自己去争取,自己得来的和别人给的,是不一样的。”怜惜耐心说道。 澜之初却有些不认同。 “我是别人吗?”他不悦的说道。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怜惜叹气,忽然觉得两人之间还是有“代沟”的。 这代沟还有点大,隔了两个世纪,观念完全不一样。 “我希望自己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而不是依附在你身上,万事都是伸手得来的人。”怜惜说道。 澜之初看着怜惜,沉默不语。 怜惜展示了她逆天的阵法天赋和武学天赋之后,澜之初发现怜惜其实比他要妖孽许多,只要给她时间成长,怜惜绝对能很快的超越他。 这让澜之初觉得患得患失,欣喜的是怜惜比他强大,那她便有自保的能力,害怕的是怜惜站上了一定高度,而他跟不上她的步伐,没有站立在她身边的资格。 而且台武州那一场意外,怜惜被阵法反噬,澜之初才发现阵法原来也是充满了危机,怜惜差点丧命,让澜之初心里的害怕升到了极致,他从没有那么惊慌无助的时候,甚至想不出怜惜没有了,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因此他更愿意将她护在怀里,那些风风雨雨,他来面对,她想要什么,他为她拿来。 “你想要的,我拿给你,不是也一样吗?”澜之初沉默了一会说道。 怜惜看着澜之初眼神的变化,总觉得他心里有隐隐的担忧,但是怜惜却不知道澜之初的担忧是什么。 只是一个怜惜书院的招生考核而已,有什么好担忧的? “这个意义对我是不一样的,怜惜书院……是哥哥创办的,我只想通过自己的能力,去考取……这样说你能明白吗?”怜惜觉得解释得有点累。 明明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变得这么复杂了呢?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给你报名的。”澜之初看了怜惜好一会,最终妥协到。 她想要的,那就顺了她的心意吧。 怜惜看着澜之初答应得有些勉强的样子,只觉得澜之初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有时候比海底针还要深。 不知道为什么这微妙的一瞬间,怜惜感到两人之间似乎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围墙。 怜惜暗暗皱了皱眉,甩头不再去多想,都说人的烦恼百分之九十都是自己想太多造成的,也许她现在就是多虑了吧。 如今澜之初毕竟是答应了,怜惜便有些兴奋起来。 “怜惜书院的考核,需要考核什么呢?”怜惜眼神亮亮的问道。 “琴棋书画和诗词。”澜之初见怜惜开心,内心也不由得柔和下来。 “啊?”怜惜有些微愣,琴和书法,她都不会啊,琴不用说了,她压根一点都不会,书法嘛,现代的字体她写得勉强还行,可是这个时代的字,她连认都没认全,那还不是稳输? 澜之初看着怜惜的小脸,有些忍不住好笑。 “怎么?要不要贿赂主考官?”澜之初声音蛊惑,魅惑的看着怜惜。 怜惜撇嘴斜视了一眼澜之初。 “包过。”澜之初悠然说道。 【作者题外话】:一更'' 第一百四十章 怜惜书院考核 怜惜白了一眼澜之初。 “就是说有五门考核?”怜惜开始在心里盘算。 “嗯。”澜之初看着怜惜又开始贼溜溜的样子,似乎被吸引了一般,噙着笑意看着怜惜。 “过了几门算及格?”怜惜继续寻思。 “看分数,至少过三门。”澜之初好整以暇,事到如今他反而也好奇起来。 怜惜琴和书画都不会,棋倒不知道怜惜的水平,不过依怜惜脑力和谋力应该不会差。 诗词嘛…… 澜之初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眼怜惜。 怜惜心里却有了算盘,见澜之初竟然一脸怀疑,便蔑视了一眼澜之初,敢瞧不起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怜惜哼了一声,故意不说。 澜之初无奈摇头。 日子过得很快,就在怜惜每天不停练武和阵法,以及为怜惜书院考核做的一些准备中,中秋转眼就到了。 作为一个接近年尾的最大节日,中秋节的氛围很浓,各类花灯挂满整条大街,孩童们嬉笑欢闹,糕点的香甜气息铺满深凉的秋天。 怜惜书院广开山门纳选学子,早已吸引了全帝国各个才子佳人,此时的朝都人潮挤挤,热闹不已。皇帝更是亲临怜惜书院,做起了主考官之一。 书院的考核已经不仅仅是考核,它不仅作为中秋的一个特殊节目,更是为有野心的才子提供了一个在皇帝面前表现的机会。 所以一大早,怜惜书院的山门还未打开,各地才子佳人便早已经侯在怜惜书院山门之前了。 男子们谈笑风生,互相吹捧作揖,女子们轻掩眉目,巧笑嫣兮。直到书院大门打开,众人才又激动又故作镇静的跨入书院,来到安置考核的广场。 大家都期待而不安的等待着,却只见一阵骚动,不知道哪个女子喊了一声,“之初公子来了……” 顿时女子们纷纷转头,瞪大了眼睛朝上方主位方向看去。 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一身儒蓝色的绸缎长衣将澜之初衬托得高大伟岸,裁剪合体的一副显出他有力刚劲的身材。 面色温润儒雅,眉目如星如墨,一抹冷唇勾勒出一张飘逸冷峻的面庞。墨发飞扬,一撮白发隐隐收在发冠里,反而显出了一种出尘的谪仙气息。 女子们很快就痴了,天啊,这样一个男子,如果能站在他的身边,哪怕微如尘埃,她们也愿意! 几乎所有女子都在幻想自己站在澜之初身边羞答答模样的时候,只见澜之初大手一伸,脸色出奇的温柔,小心的将略微落在身后的女子牵上来。 刚刚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澜之初身上,倒是忽略了澜之初身边的人,如今澜之初一脸温柔小心的牵着一个女子的手,顿时所目光便朝那女子射去。 一袭月蓝的衣裙温柔如水,发丝轻琯半飞扬,托起一张如灵如幻的小脸,定睛一看,只见女子眉如画,眸如月,巧鼻清秀,一点樱唇粉粉,一身装扮明明温柔如水,灵气活现的眉目却使这静水灵动起来,显得生机勃勃,诱人不已。 在场女子们眼里的痴迷瞬间变成了妒忌。 坐在首排的江芷彤和官雪雯她们,再一次见到这样光彩动人出现的怜惜,即使装着再温婉,眼里仍然露出恨不得吃了怜惜的神色来。 怜惜在澜之初身后钻出来的时候,便感受到了这样的目光,她不由得嘴巴一翘,眉眼弯弯的轻笑起来。 看到江芷彤她们那恨不得将她吃了的模样,怜惜更是挑眉一瞅。 姐就是站在让你们嫉妒得死去活来的位置,怎么样,来打我呀。 江芷彤收在衣袖里的玉手狠狠的将手帕绞成一团麻花。 怜惜不屑的收回目光,转眼去打量这书院的考核场地,不禁也被震撼得微微张嘴。 只见这里比之前的斗兽场并不小多少,大大的广场呈回字形状,密密麻麻麻的坐满了人。 考核官的主位在整个“回”字的上首,而“回”字中间则有一张高台,应该是考核的主要场地。 主位的右边,清一色的坐满了男子,皆是各地有才学的弟子,而主位的左边,坐的全是女子,这些都是慕名而来的各地才女。 虽然男女之分很明显,但是男子相对与女子来说,却又多了整整一倍。 “这么多人,一天考得完?”怜惜见到这壮观的场景,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 现代的招生考试是统一的笔试,即使如此,改卷也用了不少时间,才能筛选出合格的人才来。 现在这里那么多人,却是用琴棋书画这样的现场考核,一天筛选出来,怎么可能? “初步的笔试已经过去了。”澜之初扶着怜惜坐下,温润的说道。 怜惜惊讶的看向澜之初,初步的笔试过了,还能留下那么多人,可见怜惜书院的名头真是不简单,怜惜觉得欣慰又不安。 “所以,你给我走了后门?” 这小半个月来,澜之初忙于书院的事情,原本怜惜以为澜之初是为了今天的考核做安排和准备,却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初步的考试都已经过了。 怜惜心里有些微微的不舒服,因为她都已经说过了要靠自己的能力考核,即使录取不上,她也不会心存遗憾了。 可是澜之初却径直为她略过了考试的这一步骤。 “第一部分的笔试,在我们还在台武州的时候已经开始,虽然笔试有几轮,但是已经错过,便也作罢。”澜之初解释到。 怜惜心里微微放了下来,好吧,既然是错过的,那……偶尔走走后门也不错…… 澜之初撇了怜惜讪笑的小脸,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些人,都是今天要现场考核的吗?”怜惜还是有些疑惑。 澜之初微微摇头,“只有前面坐着的才是。” 怜惜抬眼望去,这才发现有几排的学子是坐在考核台前面的,和后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是有所区分。 原来如此,她就说怎么可能一天靠得完所有人。 “这些都是万里挑一的学子佳人,你可有心理准备?”澜之初低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嗯,有些紧张。”怜惜也悄声说道,诚实的捂住了心口拍了拍,表示自己的紧张。 澜之初忍不住微微勾唇一笑。 “贿赂我,包过。”蛊惑的嗓子如酒,让人迷醉。 怜惜却白了一眼澜之初。 “瞧不起人。”怜惜蔑视某男诱惑的脸,斗气昂然。 “别紧张,这些人,有些也是走后门晋级的。”澜之初看着怜惜期待又有些紧张的样子,最终忍不住安慰到。 怜惜听到这话确实放松了一点,原本她走后门上来的,就让她有些心虚,如今澜之初这么一说,怜惜便释怀了。 朝都有多少纨绔弟子,还有一些没有才学却又想凑个热闹挣点面子的女孩,哪能通过这万里挑一的考核晋级上来呢? 应试的残酷和权谋的斗争,不管是哪个时代都会存在的。 此时更大的骚乱,一声尖利的声音破开人群的喧闹。 “皇上驾到……” 【作者题外话】:二更'' 第一百四十一章 考核开始 皇帝来之后,人群马上安静了下来,皇帝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又令人宣了考核规则,人群有些低低的交头接耳。 “还有一件事情。”皇帝忽然说道。 人群立马安静下来,皇帝满意的点点头。 “左将军之女也参加此次考核,之前怜儿姑娘身体抱恙,由怜惜书院的院长亲自笔试通过,今天也会在这里和各位才子佳人一同考核。” 皇帝温润的说道,并亲切的看了眼左大将军。经过这一劫意外,皇帝对怜惜的称呼也悄然改变。注意听的人不由得暗暗记在心里。 左将军恭敬回礼谢恩,原本安静的现场却顿时哗然。 先不说左将军的女儿那“大名鼎鼎”的野蛮,这些日在在朝都,怜惜的野蛮和不教化、赶走公子府红颜墨客的妒妇之名早已传遍朝都,就连刚赶到朝都的外地学子们都听说了怜惜的“威名”。 而且,怜惜书院的院长,不就是澜之初吗?怜惜的未来夫婿,在怜惜不体谅的赶走公子府的红颜墨客时,他都没有吭一声,那这所谓的亲自考核,又怎么能知道是怎么考核的呢? 说不定是色诱、威逼利诱?在场的男子心思有些歪歪。 说不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将军的名头压人,在场的女子纷纷不屑。 不论怎么想的,在场的才子佳人们没有一个将怜惜看在眼里,皆是不屑的神情。 一声考核开始的令下,顿时现场又被吸引了眼球。 “第一场考核,是琴音律的考核。占十分。”一个考官模样的人站出来说道。 琴一直是澜晋帝国的主要音律,作为所有丝竹乐器之首,被单独提了出来,作为考核的一部分。 怜惜心里理解,就像现代的艺术、才艺加分项嘛。她决定放弃这个加分项。 “准备好的学子请站出来,初步音律和乐曲过了前面的考核官之后,晋级上台者,最后一一由主考核官验评。” 一时间无数学子往前站开来,当然也有少数的一些不通音律,自动放弃的。 一一安排好之后,安排考核的考官朝怜惜看来。 “我放弃。”怜惜清脆的声音响起。 正在想着要给怜惜安排一个低级对手的考官忍不住一愣,看着坐在院长旁边一脸坦然的小女人。 别人放弃,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羞愧,但是那个小女子,却这么正气十足,一脸坦然的模样,打乱了考官的思路。 现场一片嘘声响起,女子们眼里的不屑更是浓厚。 怜惜却悠哉悠哉,安排考核的考官才回神,继续进行考核。 一时间铮铮琴音想起,现场却稍微显得有些混乱,虽然几个考核点会隔开一些距离,但是仍然会有人受到影响,在别人演奏的时候被带了节奏去。 怜惜一脸的兴趣勃勃,刚开始她不理解为什么琴音考核,要混乱在一起,这样岂不是听起来乱七八糟的。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看着那些别旁人扰乱了节奏而被淘汰的考生,怜惜发现了这一场琴音考核,不仅仅考的是音律,还有现场的定力,还有心理素质…… 这一招简直就是厉害啊,不仅能快速的淘汰,加快考核,而且还能快速的选出又有实力又有心理素质的学子来,简直一举几得。 “这么损的招,是你想出来的吧?”怜惜忍不住凑头向澜之初说道。 澜之初悠然的抿了一口茶,“这叫高招。” 怜惜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江芷彤忍不住看了一眼主位,那里坐着她日思夜想的公子。 却刚好看到澜之初和怜惜凑头逗趣的场面,正在拨琴的手指不由得一抖。 面前的考官微微皱眉。 江芷彤连忙回过神来,将心思放在琴音上。 她不能输,她一定要登上主考核台,让公子看到她,看到她的光彩夺人,让他看看,谁才是配得上公子的最佳人选。 稳住心神之后的江芷彤琴音幽幽,考核官满意的点头,在那宣纸的“江芷彤”三字上,打了一个勾。 很快琴音的考核便筛下了一群人,只筛选出十人,登上了主考核台。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台上的四个女子和六个男子。 “琴音终考,每个人都有一首琴音的表现机会,现在开始。”安排考核的考核官站出来简单说道。 第一位是一个男子,他优雅的坐在琴台前,铮铮抚琴,一曲豪迈硬朗的琴音顿时如水流注而出,场下弟子们无不点头叹然。 他面露得意之色,却隐隐的藏在眉间。 这样想得意却谦逊的样子,怜惜看得有些好笑,托着腮帮子笑眯眯的看着主考核台。 江芷彤又忍不住悄悄看向澜之初,却见他眼神胶着在怜惜身上,含笑的眉目全是看着怜惜,心里的妒忌压都压不住。 她垂下眼眸掩盖心里的妒火。 若不是怜惜,现在她还在公子府,以公子对她的看重,现在坐在上面的岂会是这个可恶的女人? 江芷彤又想起百里离的话:‘彤姑娘的大方识体一直是公子赞赏的……’ 如果不是怜惜,江芷彤认为自己早已得到了公子的欢心,就算怜惜是未来的公子夫人又如何?这年头得到夫君宠爱的侧室比比皆是,反而是正室往往得不到夫君的欢心。 如果不是怜惜,说不定现在坐在上面的是她江芷彤,公子那样满眼温柔看着的也是她江芷彤!怜惜不过是用权势,让澜之初低头罢了! 这样的观念在江芷彤心里渐渐根深蒂固,更是对怜惜恼恨起来。 江芷彤胡思乱想,没有注意到考核已经过了一半,反而是被她妒恨的怜惜,津津有味的看着考核,仿佛自己也是身处其中。 “会听?”澜之初看着怜惜认真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小看人。”怜惜又白了一眼澜之初。 虽然她不懂琴,但是她还是对音乐有自己的认识的好嘛? 不是有句话说,旁观者清吗?琴音琴音,最终都是弹给人听的,只要有所判断的人,都能听出好赖。 而且她现在身处高台,更是能清晰的分辨出哪个弹得好,哪个是抱着功利心。 澜之初呵呵一笑,此时台下却传来一声幽幽的琴音,不似其他考核生所选的那种正然或进取或开朗的曲子,这琴音倒是幽幽哀诉,婉转渺渺。 澜之初有些疑惑的看去,只见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玉手提落优雅凄美,大眼盈盈正朝他瞅来。 见到澜之初看来,她似娇羞一般一喜,盈盈低下眼眸。 是江芷彤?澜之初微微皱眉,公子府的红颜墨客他虽然不曾理会,但是哪个是谁他自然还是认得的,百里离的调查他也曾一一略过。 在台上的江芷彤看到澜之初望来,心里欢喜扑腾不已。 这是她临时换的曲子,果然吸引了公子的注意!江芷彤只觉得心里狂跳,果然自己在公子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江芷彤深吸一口气,琴音哀怨,如同诉说一个委屈般倾泻而出。 【作者题外话】:三更 周末好~'' 第一百四十二章 幽幽我心 听了多曲打鸡血一般的琴音,突然来了一首幽幽儿女心的琴音,在场的人群不禁安静下来。 而且江芷彤的音律原本就不差,对琴也下了大功夫,此时万籁俱静之下,这样幽然的曲调更是直指人心。 就连皇帝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江中通原本见自女儿突然演奏了一曲风格不一样的曲子,心里有些不悦,转眼见到皇帝赞扬的表情,却又点头起来,脸上一副骄傲之意。 怜惜也不由得被这曲子吸引了,虽然是江芷彤演奏的,但是确实是夺人心魄。怜惜啧啧几声,望向澜之初,却见他一脸淡然的样子。 “她在给你表白呢,你不感动吗?”怜惜揶揄到。 “哗众取宠。”澜之初却说道。 “这样一个女子你真的不心动?”怜惜忍不住调侃。 “为夫只为你心动,就算你现在在这上面弹出一堆狗屎,为夫依然会觉得是天籁之音。”澜之初笑意温柔,温润儒雅的说道。 可惜这说话的内容和表情完全不搭配。 “你才弹的一坨狗屎呢。”怜惜撅嘴。 这死男人,总是能一本正经的说胡话,分明是表达爱意的话,说的话却又能气死人。 澜之初呵呵轻笑,有些忍不住想将怜惜拢入怀里,却不得不顾及这里是众目睽睽之下,恐怕对怜惜名声不好,便生生忍住了。 此时江芷彤一曲弹毕,澜之初才抬头看去。 台下掌声欢呼,纷纷赞叹不已。 江芷彤心里有微微的自得,这样的她,是否能引起公子的注意? 江芷彤整整神色,含羞的水汪汪大眼看似不经意的看向主位,却只见澜之初正在看来,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江芷彤心脏咚的一声瞬间炸开了,她感觉自己被幸福砸晕了,眼里竟有些雾气泛起。 公子……她的公子,果然是在意她的。江芷彤恨不得立刻奔到澜之初身边,扑到澜之初怀里。 ‘彤姑娘的大方识体一直是公子赞赏的……’江芷彤心里又响起这句话,内心更是激动不已,她暗暗的深呼吸、吐气,随即一脸淡然的抬头,微微的笑着福身朝主位施礼。 这大方得体、荣辱不惊的模样,顿时获得了更多的赞扬。 怜惜在台上瞧得清楚,终于还是忍不住噗哧笑了。 坐在澜之初稍后的几个主考官正在点头的交头接耳,被怜惜扑哧的一笑有些发愣,但是随即又有些蹙眉。 和主考台下女子的温婉大方比起来,怜惜的表现让他们有些不认同,看向文雅的澜之初,只觉得内心暗暗叹息。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那什么上,可委屈了澜之初这朵“鲜花”了。 那怜悯一般的眼神让澜之初有些不悦,但是却没有理会,他亲自给怜惜添了杯茶,还伸手帮她捋了捋被微风吹乱的秀发。 接下来的几名考生在江芷彤的刺激下,便也显得有些百花齐放,不再拘泥于琴音的风格,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最终琴音考核结束,江芷彤理所当然获得了第一的首位,得到满分十分,另外两个分别得了八分和六分。 其余七人皆是三分。 剩下没有能站上考核台的人,只有三分以下的分数,具体得多少分,全由台下的考核官做主。 怜惜见此,渐渐感觉到了压力。 这样的考核模式无疑是残酷的,万里挑一上来,最终又在现场考核里,那么多人却只有十人能拿到高分,才得到晋级的机会,那最后剩下的人会有多少? 即使过了琴棋书画与诗词,到最后依然是会有十人甚至只有三人是特别胜出的,而这十人便是尖子中的尖子生。 怜惜不奢望自己能跻身到尖子生中去,只要能通过录取,怜惜便觉得知足了,毕竟这不是现代,不是她熟悉的课本知识考试。 澜之初放在桌下的手轻轻将怜惜的手握在手里,感受到微微出汗的小手,澜之初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要亲自参加考核呢? 她想要,他能给得完美,即使是她怕被人诟病,他也有办法把这变得名正言顺。 “接下来是棋技考核……”在澜之初想着的时候,宣读的考核官站了出来宣布到。 怜惜听到棋技考核,眼神一亮。 澜之初眼见怜惜紧张的眼色在棋技两字响起的时候一亮,心里也一怔。 “我可是国棋高手啊。哈哈。”怜惜见澜之初怔然,忍不住兴奋说道,“连我哥都不是我对手。” 澜之初不知道国棋高手意味着什么,但是怜惜说连怜零都不是她的对手,澜之初却听明白了。 有这么厉害? 澜之初有些惊讶的看着怜惜,原本他觉得怜惜棋技应该不赖,但是应该也不会很厉害,现在看这样子,似乎自己误解了。 澜之初才发现对于怜惜,自己还有太多的不了解。 “去吧。”澜之初放开怜惜的手,柔和的说道。 怜惜嗯了一声,欢喜的冲到台下去了。 众人都有些发愣,大家觉得棋技比起琴音来,可是高级太多了,毕竟琴音不会的,学一点也能勉强乱弹一番,但是棋技嘛,那可是用脑子的。 众人看着怜惜只觉得有些怪异,一直以来“将军之女没有脑子”这样观念已经根深蒂固的植入在他们的脑海里了,如今这个女子却在这种要脑子的考核上冲下来,是要干什么? 虽然皇帝说了怜惜也参加考核,但是没有人相信她是真的参加考核,顶多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可是她还真的下来了,还挑了琴棋书画中最难的一项。 琴棋书画四项中,其他三项皆是十分,但是棋却独独占了二十分,可见棋的重要性,这是考核一个人有没有谋略的一个标准。 怜惜却无视那些人的目光,坦然的坐下,准备考核。 见怜惜真的开始考核,大家这才相信这是真的。只是看向怜惜的对手,都有些怀疑。 正坐在怜惜对面的第一个对手是连云湘,也是之前公子府的红颜墨客,连云湘看见大家怀疑的眼神,对怜惜不禁暗恨起来。 本来被怜惜赶出公子府,连云湘就觉得脸都丢光了,如今竟然那么巧的安排和怜惜对弈,怜惜的没有脑子是世人共知的,怜惜的后台是怜惜书院的院长,也是世人共知的。 这么一来,大家不免得怀疑怜惜被安排和连云湘对弈,是因为连云湘也没有脑子,棋技不行。 这让连云湘觉得更是丢脸。心里默默发狠,一定要将怜惜杀得哭爹喊娘! 两步棋!她只需要两步棋,连云湘仿佛看到了怜惜被自己打败灰溜溜下去的样子,眼神不由得睥睨起来。 【作者题外话】:周末好~每天三更 第一更……''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乎意料 怜惜看到连云湘眼里的讽刺和鄙视,只觉得暗暗好笑。 怜惜知道自己的第一个对手竟然是连云湘之后,心里便知道了,这是澜之初特意安排的。 毕竟连云湘是自己赶出公子府的,和她有仇,这样她就算是赢了,也不会被人那么多议论,不会被别人说是走后门。 澜之初的考虑让怜惜心里有些温暖,他处处考虑自己,很是贴心,不过…… 她不需要,对于棋技,怜惜可是自信满满! 怜惜噙着笑看向连云湘,却只见她正在咬牙切齿。 “请多指教。”怜惜习惯性的说道,笑眼弯弯。 连云湘却哼了一声,“你就等死吧。”她咬牙说道。 怜惜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考核丝毫不含糊,在所有人坐好、评审官就位的时候,就立即开始了。 棋技的考核也有时间要求,要在半柱香之内打败对手,如果半柱香时间里无法打败对手,则占上风者胜出。 半柱香,也就是十五分钟,怜惜猜想这个考核规矩也是澜之初定的,十五分钟之内要胜出,有些人不由得会心急进攻,或者漏洞百出,总之心理素质不行的人肯定是第一批淘汰的。 而十五分钟内要胜出,也极其考验一个人的真实实力,十五分钟内布谋一局胜棋,脑里正确的判断、果断该出手时的不能犹豫含糊,等等各方面都要求严格到了极致。 对于一个动辄就需要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局棋来说,这考验是高难度的,因此在这种高压之下,下棋人一定要先稳住、冷静。 这对于就连是国棋高手的怜惜来说,都感到了压力,更别说在场的都是一些心高气傲的十三四五岁的年轻孩子了。 松香燃起,顿时现场安静下来,对弈进行到了一半,一声懊恼的声音传来。 怜惜稳坐不动,心思全部沉浸在棋技里,连云湘却在听到那懊恼的声音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松香。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 原本连云湘认为打败怜惜这样没脑子的人,别说半柱香,两步棋就足够了。没想到时间过了一半,她非但没有打败怜惜,还不得不时刻提防怜惜。 这怎么可能?连云湘不敢置信。 怜惜却丝毫没有看连云湘。 棋技本来就是怜惜的爱好,平时没事的时候,她便和桃红摆棋子玩,虽然这时代的棋子和现代的规则略有出入,但是总体来说棋技是想通的。 桃红对怜惜来说是丝毫没有挑战性的,平时在公子府,怜惜不是学识字就是和百里离比划练招,接触最多的百里离却是一个不会下棋的,这让怜惜几乎没机会找人对弈。 若不是怜惜为了熟悉这棋子,研究着各种战术,连云湘早就被怜惜两步棋就打败了。 眼看半柱香就要点完,连云湘看着棋局,焦灼不已。也正是连云湘的焦灼,棋局破绽百出,怜惜暗暗摇头,这也没有什么挑战性了。 此时场上几乎已经淘汰了一半的人,剩下的都在紧张的胶着着,只剩下一丁点的时刻了,结束一局棋局几乎不可能,大家都在想尽办法占据上风。 围观的众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怜惜这边,毕竟大家都想看看没有脑子的将军之女,是怎么坚持了那么久的,难道连云湘真的也是棋技不行?或者说在故意放水? 可是远远瞅着的人,却见到连云湘满脸着急,手指甚至微微颤抖,而怜惜却一脸淡定,众人不禁有些微微的惊讶。 眼光能落在棋局上的人,也有些疑惑,这棋局显得普普通通,没有什么难度的样子,可是两人却胶着在一起,有些怪异。 此时怜惜手指稳稳的捏起一枚棋子,轻轻落放在棋格上。一边的评审官顿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时间到……”也就是此时,主持考核的考核官响锣敲起。 顿时安静的考核场什么声音都有,有人懊恼,有人欢呼,也有人大呼不公平。 怜惜淡定的坐着,微微笑着等待评审官的裁定。 连云湘一脸呆滞,看着棋局一脸莫名其妙。 刚刚她还在想,虽然和怜惜胶着不下,但是看着这趋势,她也微微占了些上风,若要评判起来,她还是有胜出的可能的。 但是怜惜只是落下了一枚棋子,怎么整个画风都变了? “怜儿姑娘胜……”评审官也刚回味过来,连忙宣布到。 这一步棋,实在太精妙了!就连评审官忍自己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是绝对想不到下这一步棋的,但是怜惜却稳稳的落棋了,这让一局胶着的棋局瞬间判定胜负,结束战斗,干脆利落得不像样。 难道是误打误撞吗?不然胶着了那么久,为什么最后才落下这一棋子?评审官忍不住看向怜惜,却见怜惜坦然自若,心里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听到怜惜胜出,连云湘忍不住跳了起来。 “不可能……”她瞪着眼睛,依旧不相信的看着棋局,但是却改变不了她输了的事实。 围观人群竖着耳朵听怜惜被打败的宣布,却想不到听到怜惜胜出的消息,脸色都有些不可思议,怀疑的看向评审官。 评审官一脸平静,没有丝毫心虚。 而那些看到棋局的人,心里也是惊呆了,怜惜确实是胜出了,但是这样的胜出却太出乎意料了,现在他们才回味过来。 这样精妙的一步……一定是她走狗屎运了! 剩下的眼光看着怜惜,带着羡慕和无语。 皇帝身边的令安歌,虽然离考核场有些远,但是令安歌的眼力却是无人能比的,从怜惜上场开始他一直关注着她,她走的每一步、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令安歌都瞧得清楚。 木然冷峻的脸上,忍不住勾起一丝丝微笑。 他就知道,她是最厉害的。 在离皇帝不远的主位上,澜之初也是微微讶然。 虽然怜惜说了连怜零都不是她的对手,但是真正看着怜惜一步步的下过来,澜之初才清楚的知道,怜惜实际上一直都是在研究和熟悉战局,却想不到最后一步棋子,精妙得连他都惊叹。 果然,这个小女人古灵精怪的,脑子必定很灵光,只是想不到她的棋技造诣那么高超,连澜之初都不得不承认,和怜惜真的对弈起来,自己会不会不是她的对手。 澜之初微笑探究的看着怜惜,只觉得这小女人,越来越耐人寻味了。 【作者题外话】:二更~''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技惊四座 场上各人心思各不相同,纷纷低头交耳,但是考核没有丝毫停顿,第二轮的棋技考核立即开始了。 第二轮,怜惜的对手依然是被怜惜赶出公子府的红颜墨客之一,怜惜有些印象,却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了。 当时在江芷彤的院子里,她身着碧水衣裙,在被赶的女孩子都在哭爹喊娘破口大骂的时候,她只是咬牙不语。 所以怜惜也存了点印象。 “请多指教。”怜惜习惯说道。 “女子施艺君,请姑娘指教。”施艺君却有礼貌的回到。 怜惜点点头,原来是叫施艺君,看起来冷静卓然,想来也是棋技高手,看来自己有挑战的对手来了。 施艺君端着手,平静的眸子里有一丝不爽。怜惜淡淡的态度让她暗自撇嘴。 装模作样而已。 施艺君不认为刚刚怜惜的胜出是真的凭本事胜出,她也稍微听了一下旁人的议论,更是觉得怜惜最后那一棋绝对是走了狗屎运,误打误撞。 她和连云湘同在西厢一段时间,施艺君对连云湘的水平可是清楚得很。 如果怜惜真的那么厉害的话,又怎么会和连云湘那样水平的人胶着了那么久。所以施艺君对怜惜的棋技内心是不屑的。 对于输给怜惜的连云湘,施艺君更是鄙视得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觉得自己竟然和连云湘这样的人待过西厢,简直太丢脸了。 松香渺渺,现场又寂静了下来,第二轮对弈的大多数都是有实力的,即使存在着有些人在“占上风即为胜出”这一环节的评判上做了手脚,但那也是极其少数的。 比起第一轮,第二轮已经沉稳得多了,松香已经燃了一半,但是还没有人发出任何惋惜的声音。 怜惜有些微微蹙眉,但是如星的眼眸没有一丝慌乱,在熟悉施艺君的战略之后,怜惜很快便能掌控了节奏,此时她扔将施艺君作为试手的对象,研究各种战术,即使被施艺君占了上风也不介意。 施艺君有些惊讶,原本她以为怜惜只是运气好,但是行棋到了一半,虽然她占据着上风,但是怜惜却也没有输,这让施艺君认识到,原来怜惜还真的有些水平的。 不过,也就这点水平而已。 施艺君勾着嘴唇,笑得有些冷,手捻起一枚棋子,放在棋格上。 “姑娘,你输了。”施艺君轻声说道,看都不看棋局,只是泰然自若的看着怜惜,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 这装逼装得十分。怜惜心里有些好笑的想到。 怜惜眨了眨眼睛,看着施艺君眼里的一丝不屑和高傲,轻启樱唇说道,“哦?是吗?” 怜惜微微笑着,素手捻着棋子,却迟迟没有落下。 施艺君伸手轻轻做出请的动作。 如今棋局已定,施艺君觉得怜惜不过就是拿捏罢了,看她怎么下得了台! 评审官看着棋局,微微点头,这一局棋子稳扎稳打,可以看出施艺君的实力,如今落这一子,更是将怜惜的白棋封得死死的,毫无生路。 看来是施艺君胜出了,评审官看了一眼松香,又看了一眼怜惜迟迟未落的棋子,心里有些无奈。 施艺君这么明显的占了上风,评审官心里有些发苦,待会要怎么裁定怜惜胜出?想起澜之初的交代,评审官只觉得脑袋发大。 施艺君占的上风太明显,他总不能扇落棋局,然后硬着头皮宣布怜惜胜出吧? 刚刚怜惜第一轮胜出时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现在第二轮自然就有不少暗中关注的人。要在这么多双眼睛下给怜惜走后门,评审官只觉得拉不下脸来。 评审官看着松香一点点即将燃尽,竟急得有些满头大汗起来。 此时怜惜清脆的声音却传来,“是你输了。” 评审官一愣,刚刚他脑海里想着怎么帮怜惜走后门,倒没有认真看棋,此时怜惜一声‘你输了’,评审官一个机灵回神,正好看见怜惜手上的棋子落在棋格的一处角落。 绝地反杀。 怜惜的白棋没有理会被占了上风的那一主战场,却另辟蹊径,在棋局被忽略的一个角落,只是落下一枚棋子,便将黑棋围杀了。 评审官惊得站了起来,刚刚就连他都没注意这个角落,更是不知道在这个角落的棋格上落下一枚棋子,便扭转了整个棋局。 这……何止是精妙?这是谋略! 施艺君呆呆的看着棋局,稳胜的她,原本就把怜惜的白棋封死了,她只需要再下一步棋子,她便毫无悬念的胜出! 可是怜惜却抢先了她一步,先将她在角落里逼杀死了。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如果说刚刚第一轮怜惜落下的棋子能用狗屎运来解释,那现在这一步棋子,是绝对不可能用运气来解释的。 施艺君仔细回想刚刚怜惜所走的每一步,看似被她逼的,但是如今施艺君结合棋局再想起来,好像怜惜竟然是有意为之的? 施艺君不敢相信,反复看着眼前的棋局,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被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被怜惜牵着鼻子走了,而她却没有发现! 这一刻施艺君只觉得惊讶又羞愤,怜惜竟然一直在揣摩她的心思,拿她来练手!她怎么能?! 施艺君脸色惨白,一脸的不敢相信了。 但是事实却是,她的的确确,在棋中局的时候,就被怜惜牵着鼻子走了,而自己竟然还装模作样的说怜惜输了,却不想这一切在怜惜眼里不过是笑话罢了! 施艺君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感觉内心要吐血。 “时间到……”此时响锣敲起。 评审官有些呆然,愣愣的宣布到,“怜儿姑娘胜……” 四周顿时哗然,纷纷看向评审官,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明目张胆的在营私舞弊。 却只见他也神情呆滞,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而那些关注这怜惜棋局的人,也是一脸呆滞,不可置信的样子。 “妙啊!实在是妙!”一个男声终于打破这呆滞,忍不住抚掌惊叹,满眼的惊艳之色。 “怎么可能?”也有人看着棋局,喃喃自语。 江芷彤暗自坐在位置上,掐紧了手帕。看向怜惜的眼神里布满了阴郁。竟然这样都能让她胜了? 【作者题外话】:三更~'' 第一百四十五章 干脆利落 现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这一次,开始有人为怜惜奋力辩解,因为这些人是清清楚楚的亲眼看到整个棋局的人,他们容忍不了这么一局精妙的棋局,被说成是评审官包庇怜惜才胜出。 很快,怜惜和施艺君的这一局棋局,被现场直播一般口口相传,传遍全场。 澜之初坐在主位上,微微往后一靠,手里转着茶杯。 原来是他自己多虑了,怜惜不需要他刻意去包庇,她自己就能打好这一场战役。他想起怜惜前几日眼神闪闪古灵精怪的样子,心里似乎有些理解怜惜的心思了。 澜之初招手唤来一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便领命而去了。 澜之初撤走了所有对怜惜的宽容和安排,就让她,自己去争取吧。 看着考场下淡然恬静的怜惜,浑身上下充满智慧和谋略的自信气息,这是澜之初没有见过的样子,他忍不住盯着她,眼神挪不开半分。 江芷彤望上主位,却只见澜之初慵懒的靠着,浑身散发诱惑和迷人的色彩,他的眼神专注而柔情,可是看的却不是她。 他看的,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江芷彤收回目光,恨恨的看了一眼怜惜,凭什么她能够得到公子的目光? 怜惜刚刚的对弈,江芷彤也听明白了,但是江芷彤不服输,怜惜一个粗鄙的将军之女,怎么能和她一个尚书的大小姐相提并论! 江芷彤无比期待自己在下面能和怜惜对阵,只有这样,她才能狠狠的将怜惜打败,让公子看看,自己才是那个万里挑一的优秀女子! 第二轮的成绩很快便出来了,接下来第三局和第四局,江芷彤都牟足了劲,暗誓一定要杀到怜惜跟前,反观怜惜,却一直是不紧不慢,却每次在松香快燃尽的时候,恰好的胜出。 每一局棋局似乎都是普普通通,可是到了最后,就算一直在下风的怜惜都能绝地反杀。 连赢四局下来,怜惜成功的登上了主考核台。 台上的十个人,都是一路拼杀上来的,实力都是有目共睹的。 直到这一刻,那些等着看怜惜笑话的人,才渐渐相信怜惜确实是有实力的。 “怎么可能啊,这样没有脑子的女人……”不过台下仍有一些不敢相信的人,觉得怜惜必定是走了后台,毕竟能站的上主考核台的,无论最后怎样,都最少能拿到五分。 “不可能是作弊,第二局开始,大家都盯着呢……”有人反驳到。 “是啊,其实也理所当然,左大将军常年捍卫边疆,雄才谋略大家有目共睹,那么将军之女有谋略,也是理所应当的……”有人解释到。 这一说法得到很多人的认可,毕竟左大将军捍卫边疆的功劳,都是大家敬佩的,所以虽然怀疑不已,但众人多数还是相信了怜惜的棋技实力。 此时主考核台上一声响锣敲起,议论的人连忙停下,朝主考核台看去。 “棋技终考,十位考生将随机配对对弈,胜者晋级,继续随即配对,直到胜出前三名。第一名将获得二十分,第二名十五分,第三名十分,其余人五分。时间依旧为半柱香。” “最终对弈的两人,将布大棋悬挂,实时展示棋局,以示公平。” 众人听到规则,皆暗自点头。看来怜惜杀上主考核台,遭到的质疑太多,因此要挂布棋看棋局了。 众人已经无比期待,要看现场直播,看怜惜是真的有水平,还是被包庇上来的。 锵一声,考核开始。 随机抽取对手的各个考生已经坐下,随着响锣响起,紧张的对弈起来。 主考核台上挂起了五块巨大的布棋,对弈的两名考生每下一步,负责画棋的人便在布棋上用相应颜色的画笔画上行棋进展。 五块巨大的布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怜惜对弈的那一块上。 怜惜此时的对手是一个男子,这是怜惜从考核以来第一次碰上的男子对手。 因为主考核台上的对手都是随机抽取的,因此便已经不再拘泥于男女之别。 男子一开始见自己的对手竟然是怜惜,虽然眼里隐隐的跃跃欲试,但是对怜惜还是不屑的,毕竟一个女子,心胸所怀的谋略再大,又怎么能胜得过男子? 怜惜一路打败的也都是女子,更印证了男子的想法。 不过怜惜貌美恬静,倒是让男子心里生出几许欣赏。虽然不屑和女子对弈,但是和这样一个佳人对弈,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男子棋子下得有些漫不经心,却直钩着眼睛看怜惜,怜惜不由得暗自皱眉。 澜之初坐在主位上,一脸不悦。 “将那男学子接下来的考核资格全部取消。”澜之初冷然的脸色,对身边一名男子说道。 男子一脸惊讶和为难,“这,恐怕没有理由……”他唯唯诺诺的说道。 “理由?”澜之初冷哼,一脸杀气。 敢盯着本院长的夫人看,还要理由? 男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连忙下去安排了。 主考核台上,怜惜当然不知道澜之初生气了,只是男子这轻浮还自作风流倜傥的模样,也让怜惜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原本还想继续拿他练手的怜惜决定强攻直杀。 众人只见原本温和的棋局,白棋竟然开始咄咄逼人,一股强势杀伐的气势席卷整个布棋。 众人有些疑惑,怜惜的对手开始反杀了? “不对呀,白棋是将军府大小姐。”有人反应过来说道。 众人连忙定睛看去,只见与怜惜对弈的那个男子,由原来的悠哉游哉,变得满脸冷汗。 白棋势如猛虎,只是三步棋子而已,便将黑棋一口吞了,从开局开始,白棋和黑棋还温和的对弈着拼杀了五六步,但是局势突然一转,白棋只用了三步,就把黑棋反杀了。 白棋赢了。赢得干脆利落凶猛。 众人只觉得还反应不过来。 “怜儿姑娘胜……”评审官宣布到,一脸的惊艳。 这也太凶猛了,如果不是怜惜就在他眼前坐着,评审官都要怀疑这真的是一个女子下的棋吗? 台下顿时哗然,眼睛钉在布棋上,还回味不已。 “这……果真有左大将军的风范!”回味过来的人赞叹不已。 左大将军坐在观战侧位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要打敢打,说赶人就敢赶人,要谋略也有谋略!这就是我的宝贝女儿!哈哈哈……”左大将军大嗓门一扯,毫不顾忌的哈哈大笑。 韦蔚和江中通听到这话,一脸阴沉。 此时台上的松香只不过才燃了三分之一而已,听到怜惜胜出,正在对弈的江芷彤不由得心一跳,满眼怒火。 【作者题外话】:三更继续~ 一更''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敢轻视 怜惜静静的坐着,脸色淡然,似乎对于底下的议论并没有波动她任何心弦。 澜之初眼里的柔情越来越深邃。怜惜临危不乱,荣辱不惊,他才发现原来一个女子也有这么意气风发的一面。 而怜惜对面的男子,此时仍然失魂落魄的样子,对于自己被一个女子打败,还这么凶狠的打败,他是如何也不敢相信。 他觉得自己能丢的脸都丢光了,想起刚刚自己装出风流倜傥的样子,男子只恨不得扒开一个地缝钻进去。 半柱香很快便燃尽,十人中迅速淘汰了五人,主考核台上只剩下怜惜和江芷彤两名女子,还有另外三名男子。 “五名考生随机抽取对手,剩下一人轮空,直接进入最终对弈。”主考官宣布到。 底下低声议论。 “那轮空的人岂不是占了个便宜啊。”有人羡慕的说道。 “轮空的人面对的即将是最后两个最强对手,能占什么便宜?”有人反驳到。 “至少轮空的人直接进入前三啊,那十分也是稳稳到手了。”另一个人立即说道。 “这倒也是……看来这也是要靠运气啊。”想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众人都有些期待,看看谁会是这个幸运者。 如果是怜惜刚好抽到轮空的话,那便说明怜惜肯定是走后门的,底下的人都这么认为。 在台下议论的时候,台上已经抽完签了。 轮空的是江芷彤。 台下只是哗然了一声,便不再关注江芷彤,反而开始期待怜惜的对弈起来。既然轮空的不是怜惜,那么说明怜惜确实是真真切切靠自己走上来的。 即使前面再怎么作弊,那么到了最后这一论,没有排上轮空,已经没有作弊的意义了。 锵的一声,响锣敲响,松香渺渺飘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怜惜这边,这一刻大家竟比台上的怜惜还紧张,瞪着眼珠子不愿错过一丝细节,刚刚那一局杀得太凶猛太迅速,他们还没看过瘾,此时不能再错过了。 江芷彤看着怜惜,嘴角挂着温婉的笑意,落落大方的坐在一边,但是心里却妒恨到了极点。 虽然她幸运的轮空了,直接晋级了前三,但是此时怜惜光彩夺目,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怜惜身上,这让她心里非常不平。 这个被所有目光聚焦的人,应该是她江芷彤,凭什么是怜惜这个山野里捡回来的野女子! 江芷彤在心里不断祈祷,盼望上天给她一个机会和怜惜对弈,她将用实力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天之娇女! 这边江芷彤暗自咬牙切齿,怜惜这边却已经和对手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这是怜惜一路上来,遇到的第一个让她感到压力的对手。 对面的男子沉稳冷静,面色冷然,每落一棋都杀气腾腾,咄咄逼人。 怜惜沉下心来,脸色也依然没有丝毫变色,毕竟这对怜惜来说,算是平等对手,还不至于让她慌张。 怜惜有自信自己不会输。 布棋上,黑棋步步紧逼,白棋盘旋躲避,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甚至都不敢眨一下。 此时,黑棋将白棋逼到了最后一步,白棋退至角落,已经无路可退。 观棋的众人不由得发出嘶的一声叹息,果然女子和男子比起来,还是少了太多的果敢。黑棋这般强势,可看出白棋的柔弱。 女子毕竟是女子啊。 虽然怜惜的棋技也让大家叹为观止,但是终于遇上一个霸气的男子时,女子的柔弱还是明显的弱势,被打败了。 “咦,那男子,不是“江南棋才”雍俊生吗?”此时白棋被逼落,大家都已经认定怜惜输了,才仔细打量起和怜惜对战的人来。 “啊!真的是他!”台下的人恍惚,“那将军府的大小姐输了的话,也没有什么奇怪了,毕竟对手是雍俊生啊。” 雍俊生被认出来,台下压不住的交头接耳起来。 此时台上却忽然传来一声女子轻柔的声音。 “你输了。”怜惜微笑说道,捻起一枚白棋。 雍俊生皱眉,看着棋盘不语,怜惜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他。 “不可能。”这是雍俊生一路对战上来说的第一句话,冰冷的语气却透着毋庸置疑。 怜惜也不说话,素手轻挽水袖,稳稳的将白棋落在棋盘正中的一个位置上。 黑棋顿时兵败如山倒,脸色一直冰冷的雍俊生不由得一脸愕然。 台下窒息一般的安静,一直以为怜惜输定了,却想不到她竟又绝地反杀了。 直到怜惜落下这枚棋子,众人才发现,原来黑棋竟然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破绽,这么明显的一个破绽,可是他们竟然谁都没有发现。 连有着江南棋才之称的雍俊生本人,也没发现。 雍俊生一脸惨白,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女子……” 怜惜心里不禁翻起一个大白眼。 这个时代确实是一点都瞧不起女子的,怜惜第一个对战的男子态度轻浮,自认为风流倜傥,认为女子就是谈情说爱而已。 第二个对战的男子也就是雍俊生,虽然满脸冷峻,却也不将女子放在眼里,理所当然的认为男子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瞧不起女子,认定自己一定会赢。 “女子也顶半边天。”怜惜见雍俊生喃喃自语,忍不住说道,“你输就输在,瞧不起对手。无论男女,对手就是对手,你却因我是女子而轻视。” 其实雍俊生的棋技怜惜也是佩服的,虽然……比起她来差了那么一丢丢。 怜惜眼里笑意弯弯,就连远在主位上的澜之初都看到了她眼里的一丝自得之色。 这不是骄傲或自视甚高,而是一种谁与争锋的自信。 “呵……”澜之初忍不住一声轻笑。 “锵……”锣声响起,一场精彩的对弈落下帷幕,众人瞪着眼睛,看着雍俊生黯然的退到一边。 雍俊生,竟然输了? 而且,还是输给一个女子…… 这是所有人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看向怜惜的眼光,越来越复杂,有的敬佩,有的不可置信,有的不服气…… 皇帝的眼神微微眯起,看向主考核台上那端坐的小女子,一直以来皇帝对怜惜的印象都是胸无大志、没有头脑,不知道人情世故为何物。 可是今天,却似乎不是这样了。 皇帝眼里回转着一丝意味难明的神色。 【作者题外话】:二更''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没有资格 主考核台的正中位置,只剩下怜惜、江芷彤和一名青衫男子。 “随机抽取,轮番战至胜出。”主考官宣布到。 江芷彤看向怜惜,眼里迸射出一丝斗志。怜惜却瞧都不瞧一眼江芷彤,看了一眼一直默立在一边的男子。 怜惜在刚刚布棋收起来之前,略微看了一眼青衫男子的布棋上的对峙,只是一眼,怜惜便知道了,真正强大的对手,是眼前这名默默无闻的男子。 江芷彤,算什么?怜惜一直不觉得江芷彤如何,她的布棋怜惜也瞄过一眼,因此才敢下这样的评判。 三人走到台中间抽签,江芷彤走在怜惜身边,微笑的脸上低低的说了一句,“你等着认输吧。” 怜惜嗤笑一声,声音却不轻,“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和我对战。” 不大不小的声音和一脸的坦然,青衫男子忍不住看了过来。 江芷彤见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脸上忍不住一阵红一阵白,当众丢脸让江芷彤心里对怜惜的恨意已经上升到了极致。 朝都才女之首一直是她,能配得上的澜之初的也只有她,今天夺所有人目光于一身的也应该是她!可是今天因为她的出现,让她一直处在尴尬之中。 她的出现,却毁了这一切。 江芷彤眼眸含恨,她一定要将怜惜打回尘埃里去! 此时主考官手里拿着两枚白棋、一枚黑棋上来,拿到两枚白棋的将首先进行对弈,胜出的人将和拿到黑棋的人进行最后的对弈,一决胜负。 三枚棋子落入暗笼,三人分别伸手进去摸出一枚棋子。 江芷彤手握着棋子,有些紧张的翻开手,只见手心里躺着一枚白棋。 江芷彤心里一喜,不由得看向怜惜,只希望怜惜手里也是一枚白棋,她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向世人证明她才是第一才女的机会! 怜惜平静的摊开手掌,只见一枚黑棋显露。 江芷彤心里一阵失望,不由得蹙眉看了眼青衫男子,却见他正举着白棋,微笑的正在看着自己。 江芷彤眼里有一丝高傲,这样也好,打败了这个青衫男子,现场只剩下她和怜惜,到时候她胜出之后,将会更加光彩夺目! 江芷彤微微施礼,径直走到棋局前坐下,一脸安然。 青衫男子也不介意,紧随其后坐了下来,随着锣声想起,松香点燃,布棋上落下第一枚棋子,这是江芷彤的白棋。 黑棋紧随其后,不紧不慢。 江芷彤一心想着快点打败男子,好和怜惜对战,却完全不知道她面前坐的,是一个隐藏的一等一的高手。 第三枚白棋落下,江芷彤仍然沉稳,脸上怡然自得的气息,让众人不由得多看两眼。 “这是朝都的第一女子江芷彤啊。”有人感叹到。 一开始众人就被怜惜吸引了注意力,而平时一举一动都受到关注的第一才女,此时他们竟然才发现。 底下轻声议论,都是清一色的赞叹之声,还有一些人为新来朝都不认识江芷彤的在做解释,毕竟在朝都的,都听过江芷彤的名声。 江芷彤虽然在下棋,但是也在暗暗留意周围,听到底下的议论,心里才微微平衡些,找回了一丝往日的自傲,脸色越发温婉起来。 “你输了。”此时对面的青衫男子却忽然出声打断了江芷彤良好的自我感觉。 江芷彤不由得一愣,定睛看去,黑棋已然胜出。 江芷彤捏在手里的白棋还没落下,竟然就输了?输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众人也从议论中回头,看到布棋上的棋局,惊叹不已。 刚刚还在温和对峙的黑白棋,竟然只是一步黑棋之际,便将白棋狠杀了。 黑棋,赢得实在太……干脆、果断、凶猛了! 这怎么有些熟悉呢?台下的众人突然想起来,怜惜在台上第一个对战的男子的时候,也是这么干脆果断凶猛。 有好戏看了! 回味过来的众人顿时兴奋不已,看着青衫男子和怜惜,已经迫不及待等着他们俩一战。 青衫男子微微笑着,也抬眼去看怜惜,那眼里期待的神色表露无疑,而刚被打败的江芷彤就这么被晾在一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青衫男子和怜惜身上,江芷彤不但输得如此凄惨,就连一个关注的眼球都没有博得。 江芷彤气的脸色都挂不住了。 她气恼的看向青衫男子,原本以为刚才他对自己微笑,是重视自己,却没想到,人家只是想快点把她打败,从而博得和怜惜对战的机会而已! 竟然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 江芷彤对青衫男子也恼恨意起来,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会输得这么狼狈?如果不是她,她至少还有和怜惜对战的机会,至少还有一个脱颖而出的机会! 青衫男子感觉到江芷彤的恨意,回头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江芷彤,似乎有些诧异。 江芷彤才发现自己事态了,连忙拿起手帕轻掩口鼻。 “没想到,朝都第一才女竟是如此小肚量。”青衫男子却忽然轻声说道,似乎在自言自语,还轻轻的摇了摇头。 江芷彤一僵,气的手指发抖,却不能发作,只能默默的退到一边,却只觉得气得胸口都有些发疼了,忍不住轻轻捂住了心口。 没有人注意江芷彤,更不会在意她现在的神态,只见在期待中锣声响起,怜惜和青衫男子各自就位。 怜惜看着眼前坐着的男子,态度真挚的说了一句,“请多指教。” 牧安然看着眼前落落大方、含蓄自信的怜惜,心里不由得赞叹。 一般女子如此近距离的直接面对男子,都有些拘谨害羞,或故作矜持,或故作清高,甚至有掩面而逃的。 但是怜惜却落落大方,脸色淡然平静,沉稳无波,一种大气直面而来。 只是这一照面,牧安然对怜惜已是好感不已。 牧安然拱手施礼,神色泰然。 怜惜心里微微一松,牧安然有礼尊重的态度,让怜惜感到了一丝自在。 布棋拉开,松香燃起,牧安然作为打败了江芷彤的考生,得到优先落棋的权利。 布棋上,黑棋首先落下了第一步。 怜惜的白棋没有紧随气其后,而是在一边落下,与黑棋遥遥相望。 黑棋白棋落下得很快,布棋上一眨眼便半布棋子,黑白两棋遥望对峙。 “嗯?” 澜之初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台下对弈的两人。 【作者题外话】:三更~ 祝周一愉快~'' 第一百四十八章 是在下输了 主考核台的布棋上,黑白棋已经各自占据一隅,将整个棋局几乎占满了。 这是自己把难度提升了?澜之初皱眉想到。 棋局上的空白越大,当然就越容易布局筹谋,但是一旦黑白棋渐渐占据了棋局,那就越难布局了。 怜惜在下第一颗白棋的时候,就没有紧随黑棋,而是退居一隅和黑棋对峙,而黑棋似乎也是正有此意,没有对白棋逼迫,也固守一隅。 黑白棋子一起一落间,棋局上几乎已经没有了发挥的空白余地。 怜惜微微一笑,牧安然抬起头,也笑了。 “请。”牧安然说道。 怜惜捏着白棋,看着对峙的黑白双方,黑棋间星布着几颗白棋,而白棋间,也安插了几个黑棋。 怜惜将手里的白棋落下。 原本落在黑棋间几颗不起眼的白棋,因为怜惜落下的这颗白棋,瞬间变得举足轻重起来,将黑棋逼入险境。 牧安然笑意未收,拿起一枚黑棋毫不犹豫的落下。 被逼入险境的黑棋瞬间扭转局势。 怜惜捏起一枚白棋,继续落下,继续将黑棋逼上险境。 黑棋沉稳不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原本暗暗较劲的黑白棋,已经开始了炙热的厮杀。 台下的众人早已经忘记了呼吸,生怕自己错过什么。 主考核台上,甚至有考官站了起来,眼里带着激动,一瞬不瞬的看着布棋上的黑白棋的厮杀。 “怜儿姑娘……一直会下棋吗?”皇帝忽然问了一句。 淑妃轻掩着美目,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皇上这话不是问她的。 果然,令安歌微微上前回答到,“会。” 眼前的这个怜惜,一直都会下棋,令安歌算是没说假话。 皇帝蹙眉,“怎么朕之前不知道。” “陛下没问。”令安歌木然说道。 皇帝感觉自己被噎了一口气,冷哼不语。 令安歌退回原位,看着台下的怜惜,那一张沉着冷静,却又棋逢对手的兴奋小脸,扯着令安歌心里的每一根丝线。 是的,怜惜的棋技一直这么好,今天他也才真正的看到。 台下的布棋上,整个棋局几乎被黑白棋占满,已经没有几个空位了,想要大展拳手,已经不太可能。 “你要输了。”怜惜嘴角弯弯,看着牧安然。 “哦?是吗?”牧安然却没有大意,听到怜惜这句话,他蹙眉看着棋局沉思。 怜惜捏着的白棋落下。 牧安然猛然眯眼,看着棋局愣了一下,却突然大笑起来。 “是在下输了。”牧安然失笑说道。 不知道有多久了,牧安然没有感受到过输了的滋味了,但是今天,他却感到这一局棋子,输得心服口服,输得心悦神怡。 “谢谢你。”牧安然将捏着的黑棋放下,诚挚的说道。 一般这个时候,对手肯定会谦虚的说,承让了之类的话。 “不客气。”怜惜却说道。 牧安然不由得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 有意思的女子,牧安然笑着,多看了怜惜几眼。 主位上,澜之初眯眼冷冷的看着牧安然,牧安然似乎感觉到澜之初的眼光,落落大方的看了过去,轻轻拱手。 澜之初手指转着茶杯不语。 离松香燃尽还有一丁点的时间,此时怜惜和牧安然却停了下来,众人不由得有些着急。 “怎么不打了?”这种看到正高潮被打断的感觉,让众人心痒难耐。 就近的人听到牧安然说他输了,更是一脸奇怪,反复看着棋局,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松香掉落了最后一丁点烟灰,锣声响起。 底下顿时哗然起来,看着布棋,皆是一脸莫名其妙,这谁输谁赢,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评审官眉毛都要纠结到一起了,瞪着眼珠子上下看着棋局。 这棋局,既看不出谁输赢,更看不出哪个占上风。 关键是牧安然都承认自己输了,但是评审官还是看不出来。顿时只觉得老脸都丢尽了,尴尬不已。 “都说爱江山更爱美人,看来在棋局上,也有如此雅意。”一声轻柔的女声突然响起。 在这迷迷茫茫不知所以然的时候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让所有人都一愣,看向江芷彤。 只见她温温婉婉,一种艳羡风流雅意的淡然眼神,看着怜惜和牧安然。 看不出所以然的众人经过这么一提点,顿时有些明悟了。 “牧安然说他输了,但是却没有下黑棋,是让着将军府的大小姐吧?”有人接过话说道。 “是了,否则怎么在最后,不下了呢?”认同的声音。 “唔,这倒也难怪……”一人说着,看向怜惜,怜惜明媚动人的红颜和与众不同的气质,这貌美,确实有这个本事折服对手。 澜之初不悦蹙眉,冷冷的看了眼江芷彤。 江芷彤感受到澜之初的目光,不由得手指一僵,心里却又有些欢喜。但是她知道有些话只能一字带过便可,不能多言。 于是江芷彤似乎才发现自己带坏节奏一般,有些自责又尴尬的低下了头。 怜惜皱眉,看到江芷彤矫揉做作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厌恶。虽然是她将江芷彤她们赶出了公子府,但是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果换成别人,不要说赶她们出府这么便宜而已,恐怕还要生出许多为难和恶意的报复。 但是江芷彤今天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怜惜怎么可能认怂? “江大小姐,不懂莫要乱说,小心被人耻笑了去。”怜惜淡淡的说道。 “是,这局棋子,确实是在下输了。”牧安然也说道。 江芷彤心里冷笑,脸色却自责而谦逊,一脸‘看透一切’的微妙表情。 “可是这棋子没下完,看不出输赢啊!”底下有人叫到。 评审官也看着两人,脸色为难。 “蠢货!”主位上,却有一个主考核官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骂到,指着台上的评审官。 评审官更是尴尬,看着怜惜和牧安然,有些哀怨。 台上那骂着蠢货的主考官却没有忍住,三步两步来到台上,捏起一枚黑棋。 “刚刚左大小姐落了这步棋子,那黑棋横竖算计,只能落下这枚黑棋。”主考官说着,将黑棋落下一格棋局中。 “但是这枚黑棋落下,却注定了败局。”主考官说着,捏起一枚白棋。 此时绝大多数人还是一脸糊涂,却有些人看明白了,惊愕不已。 “白棋只需要落在这里,而且也只有这个位置可以落下。但是,正是这一个位置,才是决定全局胜负的唯一位置。”灰白胡子的主考官边说着,边激动的小心落下白棋。 整个棋局上,除了零星的三四个空位,其余皆被黑白棋占满,白棋最后这一步,却将整个棋局卡死了,稳占赢家的位置,黑棋没有丝毫翻身的机会。 【作者题外话】:继续三更'' 第一百四十九章 蠢货 直到最后一枚白棋落下,众人这才看了出来,确实是黑棋输了,输得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原来牧安然说他输了,是真的输了。 “怜儿姑娘胜!”从主位上下来的灰白胡子考官亲自宣布到,神色很是激动。 “怜儿姑娘,这是你一开始就布局好的,对不对?”主考官崇拜的看着怜惜。 怜惜看着眼前激动到面色通红的小老头,微微笑着,也不说是或不是。 “太精彩了!太精彩了!”小老头语无伦次,“老朽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妙绝伦的棋局!” “来人!来人……将这棋局原封不动的收起来,放到我办公室去……”小老头呼喊到,“还有这棋局,挂起来,不,裱起来裱起来……” 怜惜微微张了嘴,只觉得这小老头有些夸张。 而台下却更热烈的讨论了起来,今天怜惜给他们带来的精彩棋局,足够他们回去炫耀一年了。 “蠢货!”小老头收起棋局,又拿走了布棋,这才瞪眼看着还在呆愣的评审官喝到。 评审官面色尴尬,无限委屈的看了眼怜惜,默默的摸了摸鼻子。 江芷彤面色惨白,只觉得那一句“蠢货”却是砸在了她头上,让她丢尽了脸面。 怜惜若有意味的看了眼江芷彤,却不再说话了。 原本她想自己解释那棋局的,却想不到那个小老头先她一步冲上来了。 这样更好,由他人解释,更加获得信服力,毕竟再怎么样,她和牧安然都是考生,而那小老头可是能坐在主位上的主考官。 小老头的那一句‘蠢货’,简直是绝了,这打脸打得,简直啪啪啪响啊,怜惜都替江芷彤感到脸疼。 而此时台上的考核官正在宣布成绩。 “怜儿姑娘二十分,牧安然十五分,江芷彤……十分。”念到江芷彤,考核关似乎微微的停顿了一下。 江芷彤霎那间面色通红。 “……其余人,五分。”主考官念完,收起宣告成绩就走了。 台下议论从来没有停止,此时怜惜得到二十分,众望所归。 如果一开始就有人告诉他们怜惜得二十分,台下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的,认为怜惜必定是走了后台。 可是从怜惜一开始,就是一步步拼杀上来的,连最后抽签轮空的那个作弊机会也没有抽到,怎么可能是走后门。 而且最后一个棋局,是所有人目光之下对战的,更是连主考官大人都忍不住跳上台赞叹的,怜惜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折服了在场所有的人。 所以,如果这二十分不是怜惜得的,台下才是要闹了呢。 不一会而,那主持考核的考核官上来,面色没有丝毫感情似的继续宣布,“接下来,是书法考核。” “我放弃。”主考核官话音刚落,怜惜突然举手说道。 众人有些惊愕。 这个刚刚掀起所有人热情、集所有目光和焦距于一身的女子,竟然说要放弃? 主考官似乎也有些诧异,不过只是略微一看,便不再多关注。 怜惜带着一票惊愕的目光,回到主位坐下,澜之初早已准备好了水果点心,摘下两枚雪莲花瓣,帮怜惜倒了一杯清茶。 “怎么样?我厉害吧?”怜惜斜眼看澜之初,怼他之前的看不起。 “我夫人自然是最厉害的。”澜之初嗓子温柔,笑意不减。 怜惜得意的笑嘻嘻起来,澜之初忍不住伸手,捉住了她的柔软的小手,紧紧的握住。 沉浸在对怜惜的崇拜和迷恋中的有些男子才回过神来,这个棋技技惊四座的倾城女子,可是这所书院院长的未来夫人啊! 众人顿时纷纷收回目光,牧安然平静的在安排的座位上坐好,不为所动。 “可忘了,那是未来的院长夫人……”还没有开始考核的间隙,底下的一些考生在交头接耳。 “那她怎么还来参加考核,直接录取不就好了。”一考生不解。 “这你就不知道了,正是因为是院长夫人,才亲自考核,否则怜惜书院的名声不是败落了?” “对呀,怜惜书院名闻天下,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如果院长亲自开后门,那才是不应该……” 这一说法引来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对怜惜书院更是向往起来。 怜惜的出色优异,已经将原来流言的歪风扶正了。如果怜惜听到这些人的话,必定欣慰不已。 “像这样惊艳绝伦的女子,不需要走后门。”一考生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棋局里,回味的说道。 “是啊,不可能是走后门,看最后的抽签就知道了,轮空都没抽到,那可是作弊的最好机会……”说道这里,说话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暗暗的看向江芷彤所在的地方一眼。 “倒是朝都第一才女……”几人听到这句话,都是一副了然的神色。 刚刚江芷彤非但没有看出棋局,而且还说怜惜赢了是因为牧安然承让的,是靠的是自己的美色赢得,如今看来,江芷彤非但没有说对,还有点妒妇的嫌疑。 再者说,在最后五人抽签的时候,得到轮空机会的就是她,江芷彤抽到轮空,不用比试便直接跃进第三名,稳妥的拿到十分的成绩。 再往后想想,她和牧安然对弈的时候,牧安然只是几步棋就干脆利落的将她打败了。 “看来,走后门的还是有的啊……”一考生若有意味的说道。 “那可是户部尚书的大小姐嘛……”一人不屑撇嘴。有权有势,走后门也就没什么稀奇了。 “什么朝都第一才女,我看也不过如此……” 低低的议论声虽然压制着音量,但是还是只字不差的传入江芷彤的耳朵里。 “啪……”江芷彤手里握的毛笔,竟生生被她捏断了。 声音不大不小,却也引起了注意,那些低声议论的人连忙看过来,纷纷闭了嘴。 江芷彤也被断笔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手里的笔竟被自己折断了,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整整神色,端正做好,一脸不在意的淡然模样。 评审官看了眼江芷彤,重新拿过一只毛笔。 “考核开始……”此时主持考核的考核官也刚走过来,宣布考核开始。 现场顿时陷入了安静,书法考核紧张有序的进行起来。 怜惜在主位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底下考核的人。 怜惜对书法没什么研究,只是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看着那些人从考核场一路拼杀向主考核台,获得展现自己的机会,而最终拿到分数的,就只有那十个人。 “……牧安然十分,江芷彤八分,雍俊生六分,其余人三分……” 主考核台上,主考官宣布成绩。 “咦,牧安然?”怜惜和牧安然对弈了一场,自然是对他印象很深刻,只是想不到,他的书法也那么出众。 “嗯?”澜之初斜视怜惜,对于她对牧安然的关注表示不满。 “小气鬼。”怜惜忍不住失笑到。 谁能想到,堂堂澜之初大公子,竟然也会有这么小气的一面。'' 第一百五十章 独树一帜 在和澜之初笑闹中,绘画考核的这一环节便到了,怜惜又上来了。 见到怜惜参加考核,众人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绘画考核的环节很简单,考场所有考生都现场交上一副自己的即兴作画,然后由评审官评审之后,选出十人来。 千百里挑一,多残酷的竞争。 时间依旧是半柱香,所有人立即安静下来,专心绘制自己的画作。怜惜略微看了一眼,只见几乎所有人台上都摆了五颜六色的颜料,而几乎每个人所有颜料都用上了。 这个时代的画作品风气,便是绚丽多姿,活灵活现,用色大胆而奔放,颜色的拼撞能迸发出各种不一样的风情。 怜惜微微皱眉,其实她心里很没有信心,她要在一百多人里面脱颖而出,对她来说考验太大了。 怜惜没有系统的学过绘画,更没有绘画的天赋和基础,前世她也就画画动漫的小人,还有一些简笔画的花花草草而已。 但是她又不能不上,琴和书法她是一窍不通,不得不放弃,但是绘画起码乱画一通还有机会,如果再放弃,那她很难达到怜惜书院的录取水平线。 咬咬牙,怜惜提起了一只毛笔。 墨水轻染,怜惜手速无比的快,在画布上落下第一笔,只见空白的宣纸上,顿时像滴落了一泼墨水,显得粗鄙而丑陋。 巡视的评审官刚好走到怜惜面前,见到那画布上粗厚的一笔黑墨,不禁摇头,这副画恐怕是要毁了。 但是怜惜神色淡定,继续落笔,评审官有些许好奇,不由得微微驻足,只见怜惜一口气在画布上乱画一通,水墨深深浅浅,仔细一看都不知道画的什么玩意。 评审官撇撇嘴,提步离开,继续巡视。 怜惜在画布上一气呵成,然后扔下手里的笔,选了一只比较细小的毛笔,在墨砚上微微沾染,然后仔细在画布上添了几笔,便放下笔,端坐好来。 这就好了? 一直关注怜惜的澜之初有些疑惑,怜惜在别人动笔的时候就沉思了好一会,然后动笔却只花了很少的时间,如今大家还没停下,她却搁笔了。 澜之初朝怜惜的画布上望去,远远的,似乎隐隐的看到一朵绽放的花朵,苍劲有力。画布上出了水墨色便没有其他颜色,但是一朵坚强独开的花朵却清晰的描绘了出来。 澜之初微微勾了嘴唇,这个小女人,果然有两下子,独辟蹊径。 松香燃尽,众人不得不停下手,有的遗憾叹息,毕竟半柱香之内绘制一副满意的画卷,还是很有难度的。 当然,也不乏有些人天赋异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作出了一副完整的画。 “众生请稍作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宣布结果。”所有画卷收走之后,主持考核的考核官站出来说道。 此时已经接近午间,众人纷纷说笑议论着,离开了考核场地,怜惜书院很大,在场外更是布置了茶水点心,相当于是休息时间了。 江芷彤在一些女子的拥护下,往外走去,经过怜惜面前,微微点头,怜惜却见到她眼里的一丝不屑。 怜惜和江芷彤隔得不算远,在江芷彤的画作收起来的时候,怜惜也见到了,是一副完整的牡丹亭,用色艳丽而含蓄,栩栩如生。 江芷彤自然也看了一眼怜惜的画作,在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怜惜的画作上只有深深浅浅的水墨,猛的看去,就像一堆乱七八糟的墨水堆,江芷彤认为怜惜连书法都不会,怎么可能会绘画? 只不过是乱画一通罢了,估计是要走后门,到时候那么一副画挂出来,大家就会看到,究竟谁才是没有真才实学的人。 “刚刚我好像见到她的画布上,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水墨?”拥簇着江芷彤的一个女子说道。 “哈哈,估计是画不出来吧。这样粗鄙的人,能画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另一女子嗤笑。 笑声渐渐远去,怜惜无奈摇摇头。 她这一画也就是撞撞运气罢了,那么多色彩艳丽的彩画,她只是打了个赌,画上一副水墨画,看能不能在审美疲劳的主审官中脱颖而出。 如果不能,她也就认命了。 怜惜朝主位走去,此时澜之初也下来了。 “走吧,阿嬷做了你爱吃的东西送来。”澜之初却毫不在意的说道。 怜惜听到好吃的,也感到肚子饿了,便放下脑海里的思绪,跟着澜之初去了。 此时评审后台,已经哗然一片。 一个白胡子的主考官拿着一副画作,连连惊叹。 “瞿老,是什么画作,让您老都惊叹不已?”一个年轻的评审官忍不住好奇,凑头问道。 “独树一帜啊!独树一帜!开创绘画的新天地!”瞿老拿着画作,手指微抖。 他这么一感叹,众考官便围了上来,凑到瞿老跟前,看他手里的那一副画。 “来来,好画大家共赏!”瞿老哗啦的推开自己桌子上那些画作,将手里的画布摊开,平铺在桌子上。 众人连忙瞧去,只见桌子上,一副墨色的画作静躺。 之前在怜惜跟前驻足的巡视评审官此时也好奇凑过来,当看到这正是当时让他摇头的画作时,顿时惊呆了。 这正是怜惜的水墨画。 有人微微皱眉,画作上除了一片深深浅浅的水墨,就没有其他颜色,和当代的画作风格完全不同。 但是定睛看去,却只见一朵苍劲有力的花骨朵,仿佛要破开画布钻出来。 这是一朵鸢尾。 虽然没有其他颜色,但是仅仅是墨画,这一朵鸢尾花却如活了过来,或者更贴切说的话应该是,这朵鸢尾花的一种意境透出画布,直指人心。 “好……好……”对于这样新奇的画作,众考核官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只能一味的说出一个‘好’字来。 在这么多色彩绚丽的画作当众,唯有这一副画清新脱俗,让看惯了大色彩的考官们都感到一股清新铺面而来。 瞿老说的开创画作的新大门确实没有错,当代作画多爱用大色彩,对于色彩的搭配和运用更是有一套标准。 除此之外,对于画作也是精雕细琢,每一笔一划都细致认真,多数画作都是精细画作。 但是怜惜这一副画,却隐隐能让观赏者感受到怜惜当时作画时一气呵成的豪迈,还有那不落俗套的随心随性。 简单的水墨,却将作画人的心境完全展露开来,说开创先河,一点也不过分! 此时怜惜正在津津有味的享受午餐,她不知道自己投机取巧的一副画作,竟然已经成了开创先河的大作,如果怜惜听到那些主考官的评判,一定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作者题外话】:三更~ 祝君愉快~!''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赌对了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许多考生早已早早的回到考场,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怜惜书院的考核也丝毫不含糊,在时间到的时候,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便宣布了结果。 “赵书心、周静茹、江芷彤、禹徽、牧安然……”随着宣布,一幅幅画卷被挂上了主考核台。 很快就念完了九个人,此时还没有怜惜的名字,江芷彤讥诮的看了眼怜惜,温婉的神色却掩不住一丝自傲的眼神。 怜惜见到了第九个也没有自己的名字,心里已经有些失望了,但是却不死心的还抱着一丝期待,看着台上宣布结果的考官。 但是那个宣布结果的考官却停了下来,还有一个名额便这样悬起人心。 “怎么回事?……”底下议论纷纷。 这时候一个白花胡子的清瘦老者走上来,亲自拿着一卷画作。 “啊!是瞿老!”底下有人认出老者,纷纷议论。 瞿旭岩,澜晋帝国画作坛的泰斗,竟然亲自上台了,看着他手里的画卷,众人已经隐隐猜测到怎么回事了。 难道是有惊世之作出现了?否则怎么能惊动瞿老亲自上台! 顿时没有念到名字的考生,都无比的紧张起来。 瞿老走上台,微微抬手压了压,底下顿时安静起来,屏气聆听,生怕错过一句话一个字。 “今天,老朽非常激动!”瞿老开口说道,脸色因为激动还有些红润。 “一直以来,我们画作都以精细作画、用色大胆为主调,更是严格遵循了一套标准,即使再怎么惊艳的画作,也逃离不了这个框架。” “但是今天,竟然有考生独创一格,作出了一副跳脱出框架的画作!开创了作画的一个新天地!” “虽然作画的手法还有些生涩,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副画却将精气神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简约而大气,一种意境油然而生!” “所以,必须由我亲自揭开这创世之画,这副画,开创了我们画坛上新河!” 底下一片哗然,皆激动不已的看着瞿老手里的画布,那些没有念到名字的考生,更是激动的快晕过去了,已经在心里无限歪歪幻想着自己画作被瞿老打开的样子。 瞿老废话不多说,郑重的走到台中间,将画布小心展开,挂了起来。 “这就是将军府左大小姐的作画,大家可以尽情欣赏一下!” 一片激动哗然的场下顿时一片凝滞。 怜惜看到挂起来的画,心里总算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买买皮……随便瞎画的一副狗屎画作竟然成为了开创先河的巨作……”怜惜愣愣的,忍不住出口喃喃自语。 怜惜清楚的知道,自己这副画放在现代,也不过是让人一笑而过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画作罢了,这种作画方式,连小学生都会一两手。 可是放在这里,就是新意、就是创新、就是惊世之作。 看来,自己赌对了! 怜惜笑歪了嘴,只觉得既幸运又滑稽。 “你刚刚说什么?”牧安然就站在怜惜旁边,不由得问道。 怜惜这才发现站在自己边上的是牧安然,不由得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整整脸色,严肃坐正。 牧安然只觉得有趣又好笑。 台下依旧凝滞,但是有的人已经回味过来了,尤其是对作画有一定造诣的人,已经对怜惜的鸢尾花图啧啧赞叹起来了。 皇帝眯着眼睛,看着那台上的鸢尾花图,咋一看之下,确实是胡画一通的玩意,可是仔细看,皇帝也没看出个美感来,只觉得一种隐隐的意境透出来,却说不上惊艳。 但毕竟是画坛的泰斗瞿老,皇帝便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此时瞿老在台上,当众授课,讲起了怜惜的鸢尾花图。 随着瞿老的分析和解说,越来越多的人回味过来,越看越觉得台上的鸢尾花图极具韵味,一种说不出的空灵从画里穿透而出,砸在观画者心里。 再加上瞿老的亲自认证,不懂画的人也对这幅画感到高深莫测起来。 真是开创先河的巨作!——懂画的人想到。 真是,看不懂的都是大作。——不懂画的人迷糊的想到。 江芷彤端坐在台前,银牙都要咬碎了。 就这样胡乱一通、没有丝毫色彩的画作,竟然也能脱颖而出?! “好了,再说下去,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继续考核吧!”瞿老意犹未尽的说道。 主持考核的考官点头,继续颁布规则。 此时台上有十人,每人依旧是半柱香的作画时间,现场作画,主题为《开》,考核结果现场裁定。 说完,每人便发下了画布,还有各色水墨颜料。随着松香点燃,台上顿时安静下来。 江芷彤冷冷的看了眼怜惜,第一次还能走狗屎运,她就不信了,怜惜在这台上,还能做出什么妖孽来。 江芷彤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决意必定要画出一副惊艳全场的画作来,那万众瞩目的人应该是她!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怜惜抢了风头! 此时怜惜正在皱眉沉思,她内心无比清楚,这十个人里她是最没有底气的了,或者说在这些所有的考生里她是最没有基础的那个,但是她必须要想办法,再获得十分,毕竟她已经放弃了两科了,剩下的每一科,她都必须拿到分数。 其实怜惜能站在这主考核台上,已经稳妥的能拿到至少三分了,可是怜惜不敢放松,因为她不知道后面的诗词自己能否过得了十人关,只能在这前面两科多捞点分数。 考场上,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在盯着怜惜,只见其余九人都已经作画了,甚至有的人已经完成一半了,而怜惜却还咬着笔沉思着。 瞿老早已搬了个凳子坐在怜惜不远处,倒是没有和其他人一般着急,他知道有时候一副好的画作,便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画出来的,更何况看怜惜的第一副作品,也看的出那是一气呵成的画作。 怜惜作画鸢尾花图的时候,瞿老没能亲自旁观,如今也紧紧的盯着怜惜,眼里期待之色浓厚无比。 松香燃了一半,怜惜还没开始动笔,仍在沉思,江芷彤在画作间抬起眼,冷笑了一声。 江郎才尽了吧?就看你怎么丢脸!江芷彤想着,便又埋首,看到怜惜这个样子,给了江芷彤无比巨大的信心,仿佛画作之首的名额她已经攥在手中。 就在众人都要替怜惜着急的时候,怜惜开始动作了。 只见怜惜用手随意的锊了锊画布,仍旧是一直笔墨在画布上迅速的挥洒起来。 瞿老眼一亮,一瞬不瞬的盯着怜惜。 【作者题外话】:一……''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忽如一夜春风来 只见怜惜拿起最大号的毛笔,在画布上的左上角开始,随性而迅速的重重落下几笔,画布上立即呈现出几笔连在一起的曲折的墨痕。 怜惜将毛笔微微过水,又在画布上挥洒,动作流畅,动作随意,没有丝毫凝滞,也没有想其他人那样细致认真的描绘。 紧接着,她又拿起较细的毛笔,三画两画,在那粗壮曲折的墨痕上,引伸出几支杈线。 “这画的是什么啊……”底下有人呆呆愣愣。 瞿老却眯着眼,虽然怜惜没有画完,可是几株顽强的树杈却已经呼之欲出。 怜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渐渐的入了神。她拿起小毛笔,在旁伸出的树杈上,简单几笔绘画出几朵画骨的形状。 “似乎是一株……桃花?”此时开始有人看出来了。 怜惜充耳不闻,在画布右下角迅速画了一块石块状的东西,还在线条边缘微微染上淡墨色,与刚刚画的方式一样,在这块淡墨色的形状上画出几根树杈,又画上几朵花骨朵。 底下的人瞬间就糊涂了,在一块形状怪异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上,长出桃花? 瞿老忍不住站了起来,皱眉沉思,虽然……他也看不到这到底画的是什么,但是怜惜动作迅速、干净利落,倒是赏心悦目得很,连带着将画布上画的东西透露出一股韵味来。 此时画布上仍然是除了深深浅浅的水墨色,其他任何多余的颜色也没有。 怜惜还在继续,动作却越来越快,她在树杈上添了更多的花骨朵,但是都是淡淡的,几乎看不出来,又沾了浓墨,画出几只鸟儿来。 这下底下的人看出来了,这是一副桃花画,树杈上还飞落几只鸟儿,看着怜惜两三笔就画出一只鸟,但是却活灵活现得几欲飞起的样子,众人纷纷感叹。 虽然画布上主要的是那桃花,但是此时鸟儿却吸引了众人的心神。 瞿老有些暗暗摇头,这几只鸟儿画得非常出色,活灵活现,但有些喧宾夺主了。 此时整个画布的画已经显示出来,怜惜拿着淡得几乎没有墨色的毛笔,正在画布后方勾勒几笔,晕染了一些蒙蒙的背景,瞿老知道怜惜这画已经接近了尾声。 一整幅画的完整形态已经呈现,瞿老认真的看了看,画作也显得别具一格,标新立异,依然只有水墨色,没有其他色彩,这是怜惜作画的风格。 但是和鸢尾花图比起来,瞿老总觉得失去了一种惊艳,怜惜这幅画,虽然跳出了老框架,但是却没有丝毫突破。 那种一见就惊为天人的感觉,在这副画上并没有体现。 但是亲眼见到了怜惜的作画,她的行云流水和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沓,倒是让人惊喜,这样的作画方式,确实打破了现在画坛上的老框架。 瞿老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就冲着这种新的框架,瞿老也愿意给怜惜一个第三名的评分。 怜惜呼的一声丢下笔,瞿老再看了一眼整个画布,干净利落,清新脱俗,倒也还算上一副好的作品。瞿老想着,慢慢的坐了下来。 底下的人此时也看清楚了,有的人点头,也有的人一脸不过如此的表情。 然而大家都以为怜惜画完了的时候,怜惜却又拿起了一只干净的毛笔,将黛青色晕染化淡,在那块看不出形状的块状物上迅速晕染。 一块灵怪的奇石顿时呈现而出。 “哇……”底下的人顿时惊讶轻呼。原来隐约看出是一块石头却毫不起眼的东西,在怜惜这样晕染之下,竟然一下子维俏维妙起来。 怜惜丢下笔,又拿起一只干净的毛笔,沾染了红色的画料,在那画骨朵上染色,几朵红艳欲滴的桃花顿时呈现,整个画布似乎一下子鲜活了。 毛笔在清水中微微过了一边,红色淡了些,又在整个树杈上迅速不停的画满了桃花,更多的只是一笔带过,即便如此,一株桃花已经欲从画布上钻透出来。 底下的人呼吸都停滞了,就连瞿老也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怜惜几乎只留下残影的手笔。 更淡的红色画出怪石后面钻出的桃花,鸟儿身上也有淡淡的嫣红,此时鸟儿已经变成了整幅画的配角,一副烟雨江南桃花盛开的画卷完整呈现。 怜惜终于阁下了笔,满意的看了眼画布。 这是她第一次沉浸在画的氛围里,刚刚动作迅速,她连束月心法都给运转起来了,她是从半柱香燃到一半的时候开始作画,现在完成了,剩下的半柱香也还没燃完。 这种一气呵成的感觉,让她感到舒爽无比。 只剩下最后一步了,怜惜看了眼松香,端起了边上盛着干净清水的杯子,轻轻的转动着。 众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怜惜这是渴急了吗?连作画用的清水也想喝? 瞿老抚着花白的胡子,正在双眼放光的看着怜惜的画作,倒没有注意到怜惜端起了清水。 他原本以为怜惜还是做的水墨画,却想不到她添了两个颜色,画作看起来层次分明,似乎大自然的颜色画作上都呈现出来了,但是怜惜却仅仅用了两种颜色而已! 两种颜色,就勾勒出一副山水画卷,如此出众!如此灵气!这是瞿老一直都不敢相信的! 怜惜依然没有跳出她第一副画所开创的框架,但是在这个框架上,怜惜又让瞿老看到了新的东西。 “天才啊!天赋之才……”瞿老两眼亮晶晶,看向怜惜,心里盘算着怎么将怜惜收入门中。 却不想,他正看到怜惜退离了画卷几步,扬起了手里的水杯。 她要干什么? 就在瞿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怜惜秀手一甩,一杯水直直的朝画卷泼去。 现场顿时惊呆了,不说台下时刻关注的众人,就连正在作画的台上考生们也惊愕的停下,看着怜惜一脸呆滞。 “哎呀!”瞿老气急败坏,一下子从位置上弹跳了起来,三步两步便冲到怜惜跟前。 “你!你干什么!”瞿老心痛的想去抢救画卷,却在手伸开的时候愣住了。 众人在瞿老暴跳起来的时候也才回神,骂骂咧咧的向画卷看去,这样一副惊为天人的作品,怜惜竟然说毁了就毁了,原以为她是渴急了喝水,却没想到她是要亲手毁了画卷。 即使自己再不满意,也要等评判吧? 众人有些微恼,却看到瞿老在画卷前呆若木鸡。不禁疑惑的看像怜惜的画卷,顿时也呆呆的如同失去了魂儿。 【作者题外话】:二……''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画卷,活了! 只见细丝如雾气一般的清水猛然扑向了画卷,画卷上的桃花迅速晕染开来,众人眼睁睁的开着那些怜惜随意画下的桃花,此时如同活了一般,争先恐后的开放起来。 背景那渲染得淡淡的墨迹,在这雾气下晕染,透出一股朦胧。在这样的朦胧的背景衬托下,那桃花却更鲜艳欲滴,却又显得仙灵无比,似乎不像在人间。 就只是那一刹那,原本略显稀疏的桃花,已经争先恐后的开满了枝头,甚至怜惜原本在树枝下点的几笔红墨,此时已经化成了飘落的花瓣,众人甚至有感觉到一种清风佛面的错觉。 那作为衬托的鸟儿灵动了起来,却没有抢了桃花的风头,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似乎这一副仙境,就是真实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太美了,美得不似在人间! “……”瞿老热泪盈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手指颤抖,想摸却又不敢摸上去。 怜惜偷偷的翘起嘴角,就在她刚刚将水泼向画卷的瞬间,她悄悄的运转了束月心法,使得那杯水有一半化成雾气,直沁画卷,才有了一夜花开的奇妙景象。 当时所有人都被泼向画卷的水惊住了,没有注意到怜惜的小动作,就算注意到的,也看不明白怜惜的小动作是在施展束月心法。 怜惜有些汗颜,堂堂束月心法竟然被她小题大做运用在作画上面,若是被束月心法的创始人知道,恐怕气得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吧? “锵……”一声锣声响起,将失了魂的所有人拉回现实。顿时寂静的考场一下子轰动起来。 牧安然眼底有些惊愕,很快却恢复平静,看向怜惜,多了几许深意。 那些考生也才回神,有些懊恼的看了看自己的画,虽然大致已经完成,却总感觉还再应添加几笔,此时看向怜惜的画卷,更觉得自己画的根本拿不出手。 几个考生有些羞愧的放下笔,江芷彤有些恼恨,唯独牧安然叠手坐着,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瞿老……该评审了……”已经回神过来的评审官暗暗提醒到。 瞿老恋恋不舍,根本不舍得走开,但是也没忘记今天考核,皇上还在现场,只好意犹未尽的走开,开始评审。 离开怜惜的画卷,瞿老一一向其他九个考生的画作看去。 看到瞿老亲自评审,考生们都有些紧张,除了牧安然是真的淡定外,就连装作平静的江芷彤眼里也有一丝期待和紧张之色。 瞿老却皱着眉头,越看越觉得索然无味。 “这画的都什么玩意。”瞿老忍不住说道,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其实这不怪这些考生,在所有人中,他们几乎拿出了看家的本事,这些画在以前放出去,绝对能得到一个无比高的评价。 只是瞿老被怜惜的画作震惊,此时在对比看起来,当然这些就入不了他的法眼了。 可是瞿老说这句话的时候,刚好走到江芷彤的画作前,江芷彤脸色不由得一僵,面色惨白。 瞿老说,她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江芷彤有些崩溃,为了今天,她在家苦练了多久,在知道主题后她甚至灵光乍现,构思出今天这一副映日荷花图,就连她自己也满意不已,暗自沾沾自喜。 却被瞿老当众说,画的是什么玩意!江芷彤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如遭雷劈,就连瞿老已经走了她依然有些呆愣,回不过神来,一种打击的失落感如晴天霹雳,劈得她头晕目眩。 “嗯,这还行。”瞿老走到了牧安然面前,才微微点头说道。 江芷彤回神看去,只见牧安然正垂首施礼。 又是他? 江芷彤见到牧安然的画作得到肯定,顿时心中一口郁气难行。 评审官走上来,和瞿老低语,瞿老又回头看了看,皱眉稍微想了一下,朝江芷彤看来。 江芷彤心里扑腾起来。 却见瞿老低语一句,便朝怜惜走去了。 江芷彤错愣不已,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忐忑的等待宣布。 “好了,现在宣布一下结果。”评审官整整嗓子说道。 “江芷彤……” 江芷彤听到自己的名字竟然是第一个念出来的,顿时狂喜不已,脸上惊喜的笑意已经收不住了。 “……第三名。”此时评审官却接着念到。 江芷彤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僵在了脸上。 “牧安然,第二。” “怜儿姑娘,第一!” 评审官念完,底下哗然,没有人关心第二和第三,他们只关心第一的怜惜,亲眼看到怜惜的画作,他们对这一结果心服口服。 江芷彤惊喜变成惊愕,又从惊愕变成对怜惜的妒恨,这种上到云霄又跌下凡尘、又惊喜又失落的刺激感,让她僵着笑意的脸看起来怪异和曲扭不已。 “现在各位考生来简单阐述一下自己的画作。”评审官宣布到。 这是一个给各位表现的机会。 原本已经失落的考生顿时又升起一丝希望,毕竟谁不希望将自己辛苦作出来的画展示给众人看看?何况今天皇帝还在呢。 紧接着,各个考生便轮流着一一阐述自己的画作和对《开》这个主题的寓意。 很快便轮到了江芷彤,但是她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直到排在她前面的考生讲完了,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江芷彤。”评审官微微皱眉提醒到。 江芷彤沉浸在对怜惜的妒恨里,被突然这么一喊,心里一跳,连忙低着头站起来施礼。 眼快的人已经看到她一闪而过的怪异表情,心里疑惑不已。 “女子这副画作,名为《映日荷花》,烈日撩人,荷花却在烈日下无惧开放,甚至更盛,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精神,值得我们赞颂。”江芷彤娓娓说道。 评审官点点头。 这解释,倒也算是过得了关。 江芷彤心砰砰直跳的坐下,却也不敢再分神了,仔细的听接下来的人的解说。 很快牧安然站了起来,他前面的画作上,一朵盛开的空谷幽兰,有两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正翩翩起舞。 “弟子这是一副《蝶自来》,弟子相信只要自己努力钻研学习,便不必在意外人的议论,你若盛开,蝴蝶自来。”牧安然淡然的说道。 瞿老点点头。 “好一个你若盛开蝴蝶自来,望你坚守本心。”评审官也忍不住赞许到。 怜惜看向牧安然,这一幅画,到是和他的性子贴切得很。 怜惜是轮到最后的,或者说,是瞿老故意将她放到了最后。 【作者题外话】:三…… 三更,早上好~!'' 第一百五十四章 莫大的荣誉 “怜儿姑娘,现在你说说你的画吧。”瞿老亲自走过来,和气的说道。 怜惜莞尔一笑,福身施礼。 “小女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宏图抱负,只是对身边美的事物留心而已。”怜惜说道,这一句话其实是表达了对牧安然本心的佩服。 “小女子这幅画,其实是临时才取名为《一夜花开》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怜惜说道。 瞿老怔住了,却没注意到怜惜有些微微汗颜的样子,只当她是谦逊。 而怜惜其实是真的汗颜,她没有什么可说的,领到《开》这个主题,她就能想到‘花开’,所以才画了这副烟雨桃花,如今让她解释,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借用了华夏先人的诗句,还将‘梨花开’改为了‘桃花开’,所以才汗颜不已。 但是怜惜想不到的是,她随口借用的这一句诗句,却将瞿老镇住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好!好啊!妙!妙啊……”瞿老喃喃自语,眼里已经有了痴迷的神色。 而那些听到怜惜这诗词的人,也已经痴迷了。 众人亲眼见到了桃花瞬间绽放,此时这句诗词却再贴切不过了。这一副仙境一般的烟雨桃花,却想不到怜惜能用这么一句诗句来解释,简直太贴切、太妙了! “拿笔来!”瞿老突然喊道。 怜惜吓一跳。 “姑娘,把你这句诗词也添上吧。”瞿老却说道,眼里激动不减。 这是唯一一个能被瞿老要求添上阐述的考生,巨大的荣誉,但是怜惜却尴尬不已。 “老……老先生……”怜惜有些结巴的说道,“我的字不好。” 怜惜坦然承认。 她的字那么狗屎,添上去,还不如不写。 瞿老这才想起来刚刚书法考核怜惜放弃了,顿时恍悟过来。 “没关系,没关系……”瞿老连忙说道,“如果姑娘不嫌弃,那老朽亲自添上如何?” 这可是瞿老的亲自提笔! 所有人顿时一脸羡慕,多少人只有求瞿老添字的份,却想不到今天是瞿老主动要求添字! 怜惜当然不是拿捏造作之人,看到这样一个老者却对画作如此痴迷,可见瞿老是一个一心痴迷于画作上的学者,对这样的学者,怜惜一直是佩服的。 “有劳瞿老了,女子何德何能……”怜惜连忙施礼说道,谦虚的表达了对瞿老的敬重。 瞿老对怜惜更是满意。 如今朝都的年轻女子弟子,都有一种无形的优越感,即使文然有礼,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做的样子罢了。 但是先不说怜惜是皇上重视的将军之女,还是未来怜惜书院的院长夫人,但是她却毫不拿捏,谦虚也是真诚真挚,这让瞿老对怜惜瞬间就喜欢上了,恨不得当场就收下她为弟子。 但是这个时机不对,瞿老不敢轻易问出这话,毕竟瞿老可没忘记,怜惜是澜之初未来的夫人。 瞿老心里有些难耐,却不得不忍下来,拿起笔迅速的在怜惜的画作上提字。 这样一副画作,任何一丝瑕疵都不应有,所以瞿老认真而谨慎,写下的诗句也是一气呵成。 满意的放下笔,瞿老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 “来人!把这副画作裱起来,挂到我办公室去!”瞿老忽然大喊到。 怜惜嘴角微微一抽。 有人立即上来,小心的收起怜惜的画作。 “小心点小心点!”瞿老在一边不放心的说道,“哎,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瞿老拿过画卷,小心翼翼的捧着回去主位了。 “谁说将军府的大小姐是无脑粗鄙野蛮的?”底下议论纷纷,有人质疑。 “看来也是一些嫉妒之人传出的名声吧。”有人说道。 “所以有时候听别人说不能信啊……”这些基本都是外地来朝都的人,他们认为必定是朝都那些权势富贵子女妒忌编排罢了。 一些目光看向江芷彤,有些暗暗的不屑,毕竟他们知道怜惜把江芷彤赶出公子府的事情。 此时他们不觉得怜惜做的有什么不对,怜惜本来就是公子府未来的夫人,而江芷彤他们,不过是看上了之初公子的才情,贴着脸巴上去,原本这样就很让人不耻了,被正主赶走那还不的大快人心的事情。 那些没有机会靠近公子府的女子们,现在就更加这么想了。 况且,刚刚江芷彤在台上的一些表现和神态,也有人看到了,此时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江芷彤没想到,原本应该是自己大放光彩的一天,竟然被怜惜夺了眼光,这样也就算了,原本编排怜惜、挤兑怜惜、不齿怜惜的人,竟然墙头草一般转过来编排她了。 江芷彤很是生气,她很想甩手立即离开这里,看了看坐在皇帝身边不远的自己的爹,江芷彤最终还是忍住了。 况且,她这么离开,更是给那些嚼舌的人落下口实。 江芷彤憋屈的坐着,只觉得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不已。 考核没有因为江芷彤胡乱的心思而有所拖延,诗词的考核已经开始了。 怜惜对诗词的考核其实是最不担心的,这个时代的诗词她略微看了一下,和华夏古诗词还是差不多一样的风格,虽然读高中的时候语文考试多少也会涉及到自己写些诗词,但是怜惜胜在背诵下来的诗词多啊。 到时候借鉴一下那些先人的诗词吧,就当是语文考试吧。那啥,有用不用白不用嘛!也可以将华夏先人的诗词弘扬到这个异时空来,多好! ……怜惜汗颜而厚脸皮的想到。 诗词的考核就有些开放了,不像琴棋书画那样,诗词考核考生可以自由挑战,然后评审官判高低,胜出的人晋级,这样一层层上去。 怜惜看了这几千考生的阵势,有些担心自己背诵得出来的的诗词够不够用。 一声锣响,表现的机会来了,猴急的考生开始展现自我,开始了第一轮海选,怜惜静静的坐着,倒是不急,饶有兴致的观赏了一场大型的诗词对弈大战的现场直播。 一人一首诗词,一首诗词做出来的时间只给两分钟左右,很快第一轮海选便刷掉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不是还没上场的,就是真正有实力的。 正在怜惜瞧得出神的时候,一个身影站到怜惜面前,施礼做请的动作。 怜惜惊讶抬头,却只见是连云湘。'' 第一百五十五章 做得有点过了 远处,江芷彤还若有似无的看了过来几眼。 怜惜微微一笑,看来,江芷彤又要开始针对自己了。 连云湘在和怜惜棋技对战的时候,就很是不服气,刚开始她也以为怜惜是走狗屎运,直到后来怜惜大胜牧安然,连云湘才不甘心的认了下来。 但是即便如此,她对怜惜心里也很不爽,因此在江芷彤三言两语之下,更是意气风发的来挑战怜惜了。 其实怜惜坐在位置上那么久,不是没有人想挑战过她,但是一想到怜惜棋技和画作的风头,更是有那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的精妙诗句,想挑战的人都收住了脚步,想让别人先行。 没想到现在真的有人去挑战怜惜了,暗自关注的人不由得又兴奋起来。 远处的诗词车轮战还在继续,怜惜周边的却自动停了下来,看着怜惜和连云湘走到评审官眼前。 怜惜和连云湘施礼之后,评审官随即抽取出一张纸牌。 纸牌上写着“梅”一字。 这是诗词对战的规则,抽到‘梅’字,便要做出关于梅的诗词。 由于是连云湘挑战怜惜,所以由连云湘先作诗。 “岁寒三友零为居,孤芳雪影摇墨枝。 君子相逢若淡酒,不问名来不问居。” 连云湘略微思索便作诗道。梅花便是岁寒三友之一,这是夸赞梅花不落俗、淡薄安然。 连云湘的诗词一出,顿时获得周围人的赞扬,这样短时间的一首诗不仅咏了梅,更是将人的心意和梅的特性结合在一起,实属难得。 连云湘谦虚回礼,内心暗自得意。 怜惜心里也是佩服的,这些人张口就能作出一首诗词来,简直是太了不起了,果然在古诗词文化的熏陶之下,三岁小儿也有吟诗作对的基础啊。 不过,佩服是佩服,分数还是要拿的,怜惜思索了一下,便想起大诗人王安石的《梅》来。 虽然作诗怜惜不在行,但是嘛,背诗她自信无人能敌。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怜惜幽幽的念到。 评审官诧异的看了眼怜惜,在场的考生们也纷纷回味两个人的诗词。 怜惜念出的诗词,虽然用词直白,但是梅花的坚毅风骨却傲然而出。越是细思,越是有味道。 比起连云湘的诗句来,更经得起琢磨,更能体现出梅花的风骨来。 “好!”有人大喊到。 怜惜嘴角一抽。能不好嘛,这可是大诗人的诗词啊。 怜惜镇定的微微笑,波澜不惊的样子,落入他人眼里,却是一副高深的模样。 毫无疑问的,怜惜胜出了。 连云湘只觉得连坏两次暴击打在她脑门上,顿时脑袋轰轰响,羞愧得脖子都红了。 一连在怜惜身上丢了两次脸,连云湘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草草施礼之后便灰溜溜的退下了,看向一边安然自在的江芷彤,连云湘咬碎了银牙。 此时她怎么还不明白过来,自己又被江芷彤当枪使了。 因为连云湘的‘助攻’,怜惜此时已经晋级,因为怜惜出色的诗句,那些心怀才学的考生再也压抑不住了内心奔腾的诗意。 很快又有一个男生站出来,要挑战怜惜。 怜惜微微颔首,看着评审官抽出一张纸片。 “风。” 男生见到此字,内心一喜,这关于风的诗句,他很早就做过,而且还给自己的老师看过评析,得到自己老师的赞扬。 当即毫不犹豫的念到,“温润时如玉,伴人安入眠。露友悲切切,何时入寒冬。” 周围又是一阵叫好声,就连评审官也点了点头。 男子暗暗自得,看向怜惜。他这首诗可是将风的温柔和冷酷都彻底的表现了出来。 怜惜微微一沉吟,开口到,“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话音刚落,一声“好!”便如雷贯耳,怜惜吓一跳,连忙看去,却见是评审官自己脱口喊的。 怜惜有些尴尬,呵呵的嘘笑了一声。 “太妙了!我仿佛见到了秋叶落下,仿佛见到了春花开起,仿佛见到了那千浪滔滔,还有青翠摇曳的竹海……”评审官抚掌说道。 毫不意外的,怜惜又晋级了。男子目瞪口呆,仍然喃喃着怜惜的诗句,连作为对手的他都有些痴了。 男子突然觉得,自己的诗句和怜惜的诗句比起来,简直是一坨翔,顿时羞愧得面色通红,急急的退了下去。 但是被勾起诗意的人更多,一人刚走又一人上前,怜惜身边仿佛自带吸引的光芒,见到怜惜的满腹诗书,那些还没上的人都按捺不住了。 怜惜脑子飞快的转着,不断的在脑海里搜索有关古诗词的诗句,只觉得自己快要秀逗了。 一个时辰过去,怜惜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由得看向主位。 澜之初摆摆手,百里离立即端着茶壶和茶杯飞奔而下。 “姑娘,喝茶。”百里离挤进人群。 怜惜感激的看了一眼百里离,一杯又一杯的倒茶大口喝茶,雪莲的清润顿时将怜惜沙哑的喉咙带来清凉。 众人才发现怜惜已经连续不停的做了一个时辰的诗词,回味过来皆震惊不已。 而此时,不仅评审官,连主审官和主考大人都围了过来,还有考核官在不停的飞快记忆着怜惜刚刚念的诗句。 怜惜喝了茶,脑子才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也才发现,似乎自己做得有点过了。 这个解释起来就麻烦了,棋技和作画,还可以说是天赋,但是连续一个时辰不停的作诗,这个要怎么解释? “我们家公子说,平时考核姑娘的诗词都要被你们搜尽了,还请各位挑战其余人,我家公子心疼。”百里离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说道。 怜惜看了眼百里离,一脸正经说胡话的本事,倒是和澜之初学到了精髓。 众人有些恍悟。 怜惜被澜之初教导了三个月,而澜之初是谁?正是名扬天下的第一才情公子,严师出高徒,怜惜能做出这些诗句也不足为怪了。 况且百里离也很坦白,说这些诗大多是澜之初考核怜惜时候怜惜所做的,这句话大家都明白,这些诗句多少也经过澜之初的修改,所以如此精妙绝伦,也是应该的。 而怜惜拿出以前做的诗来对战,也算不上作弊,毕竟那么多人,多少都有拿出自己以前事先做好的诗词,所以也无可厚非。 “怜儿姑娘,直接晋级主考核台。”几个主考官交头接耳了一会之后,宣布到。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也没有异议。 怜惜顿时成为第一个登上主考核台的人。 而这一次,怜惜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光芒加身,毕竟百里离出来说这句话,更多的光芒已经引流到澜之初身上了,她作为澜之初的“弟子”,这么出色是理所当然的。 怜惜有些哭笑不得,却很感激澜之初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来帮她挡住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第一百五十六章 真情切意 怜惜没有等多久,其余九人也脱颖而出,站上了主考核台。 怜惜惊讶的看着牧安然还有江芷彤,看来,这两个人是真真正正的有实力的考生啊,放在现代,就是高考状元级人物。 考核继续,这次是十个人同时对随即抽取出来的纸牌上的字作诗。 评审官随意在暗箱里摸了一摸,拿出一张纸片。 “边塞。” 众人哗然。 一开始到现在,几乎所有抽到的纸片都是风花雪月、春雨江水、云日天上、人情酒香等等这些安逸的环境词语上,这是第一次抽出一个词,还是一个很生僻的“边塞”。 吟诗作对的绝大多数是养尊处优在内地的娇嫩花朵,不懂得边塞的艰辛。 而在边塞守卫边疆的,都是粗狂的将士,不懂得诗词这些文绉绉的玩意。 但是却抽出这么个词来,所有人都有些呆愣,看来这难度是提升了。 “锵……” 锣声想起,丝毫没有给呆愣的考生们发呆的机会,松香已经点燃,开始算时间了。 怜惜端坐在台上,神色复杂。 怜惜觉得这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刚好摸出边塞这个词来,看来自己的行为,还是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怜惜稍微一想便能肯定,这个词绝对不是怜惜书院原本出的,说不定那暗箱里,所有的词都与边塞相关。 如果说风花雪月这些诗句还能推脱给澜之初,那么,关于边塞的诗句,怎么解释? 怜惜是跟在大将军身边回来的,对边塞和领兵作战自然清楚,但是澜之初没有去过边塞,他的指导是有限的。 如果怜惜想得到四十分,那必定要做出一首精妙的诗词来,这对于左曦怜的能力来说几乎不可能。 如果她做出来了,解释又不能丢给澜之初,澜之初对边境更是不了解,如何做出贴切的诗句。 怜惜为难的看向主位,却见澜之初温和的笑着,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心而为。”澜之初轻声说道。 怜惜却读懂了澜之初的唇形。 好吧…… 怜惜暗暗咬牙,决定还是借鉴华夏古诗词。 面前的笔怜惜没有动,松香很快燃尽,评审官收纸卷到怜惜跟前的时候,有些微愣。 江芷彤冷笑,最终还是暴露自己的浅漏了吧! “怎么回事?”看见评审官为难,主审官自然也知道了,看着怜惜空白的纸卷,主考官想到怜惜的惊艳诗句,即使那有可能是澜之初所做,但是他仍不想放弃。 毕竟就算是澜之初做的诗词,也是难得一见的,今天怜惜一口气做出那么多诗词来,让主考官足足过了一把瘾,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诗词在脑海里,却不知如何写下这怅然情绪。”怜惜只能瞎扯答到。 总不能说她字认不全,不会写字吧,那分分钟就露馅了。 “无妨,收纸卷也是一个形式,最终还是要各位学子展示的。”主考官心里松了一口气,不介意的说道。 这本来就是宣布好的规则,所以他也不怕这么说。 怜惜垂首施礼。 “好了,现在,请各位考生,一一将自己的诗句展示。”主考官威严的说道。 江芷彤心里的不满只能咽下,毕竟规则没有说一定要写下才算数,而是以展示出的诗句,获得评审主考官的认可为最终标准。 九位考生一一将自己的诗句展示,台下点头议论不已,皆在争辩谁的诗词更胜一筹。 怜惜一直在想着事情,倒没有关注那些诗句,很快便轮到怜惜,怜惜才站了起来。 怜惜朝左大将军所在的位置看去,只见左大将军一脸自信的看着她,对她没有一点点怀疑,仿佛她能打败所有人,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怜惜做什么,在老爹眼里,她都是对的,都是最出色的。老爹从来没有想过拿自己争权夺势,更没有因为自己的不同而有一丝偏移。 因为对左夫人的爱和对爱女的感情,他认定了,便毫无保留,毫无顾忌的去保护她、爱护她。 在风口浪尖的时候,宁愿背负勾结江湖实的被冤名,也使出所有来护着她。 怜惜眼里有些雾气,其实边塞这个词,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老爹。 众人看着怜惜望向左大将军,皆有些不解。主考官却耐心的等着。 “澜时明月晋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杨城末将在,不教西蛮度阴山。”怜惜望着左将军所在,一字字的念到。 这是她将大诗人王昌龄的《出塞》改动了,变成形容她老爹的诗句,左将军镇守边塞,安营扎寨在杨城,使得西蛮人踏不过阴山关半步,这是绝大多数人都知道的。 左大将军见怜惜看着自己的时候,便竖起耳朵听着,一首诗句念毕,左将军还在喃喃重复着,渐渐的湿润了眼眶。 在场的经过沙场洗礼的将士们,都怔怔的听着,仿佛又见到了自己在战场上厮杀、身边兄弟不复还的惨烈情景,一个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都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众人一时间没有了声音,看着台上怜惜遥望左将军,左将军眼含泪水的样子,众人不由得眼眶也湿润起来。 怜惜的这一首诗,说得正是左将军所守护的边塞。 依旧是澜晋时候的明月和边关,那些奔赴战场的将士啊,却有多少人再也无法归还,但是只要有左大将军和他的那些兄弟们在的一天,就不会让西蛮有踏入阴山关的机会! 战争的残酷和将士们的保家卫国、视死如归的豪壮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呈现在众人面前,他们才深刻的体悟到,自己能有今天站在这里的安详富足,全部是那些拿命守卫边疆国土的将士们用血用命换来的! 看向怜惜的眼神,已经是深深的敬佩和感谢。 好久,主审官也回味过来,双眼含泪。 这一刻看着怜惜和左将军的遥望,所有人都相信,这是怜惜自己当场所做的诗词。 还有谁,能够这么深切的将战争沙场的惨烈,通过一首诗表达得这么淋漓尽致?除了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除了那牵挂着在战场上的亲人的人,谁还能这么悲呛! 这一刻他们父女俩所流露出来的真情,没有丝毫作假,直指的打动人心,在场的人心里都有着深深的悲恸。 “啪啪啪……”主考官忍不住鼓掌,在台下的人也回神,毫不吝啬的用劲鼓掌。 怜惜收回看着老爹的目光,垂首施礼,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作者题外话】:三更~'' 第一百五十七章 谁出的题 “这一场论诗,真的是精彩无比,老朽真的要感谢左大小姐,让我们知道边境的艰辛和残酷……”主考官哽咽说道,看向皇帝,满眼佩服。 在他看来,一定是皇上深谋远虑,借着千万学子在场的机会,教育他们要感恩感念。 皇上脸皮子一僵,只能微笑着欣慰的点头。 “至此今天的考核也将结束了,现在宣布,诗词考核将军府的怜儿姑娘第一名,四十分,第二名牧安然,三十五分,第三名江芷彤,三十分,其余人二十分……” 场下一阵欢呼,主考官也欣慰的看着怜惜。 如今,对这个未来的院长夫人,他们心服口服。 一开始他们也知道澜之初暗地里的吩咐,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怜惜第一次上场考核的时候,这些暗地里的安排就撤销了。 所以没有谁比这些主考官更清楚,怜惜确实是凭着自己的实力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如今他们才真的相信,怜惜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那些什么粗鄙、无脑的流言,已经被他们忽略了,毕竟大智若愚,没亲眼见到之前,谁知道传言是真是假? 如今亲眼见到,他们更是心服口服,只有这样的人和澜之初,才能配得在一起! 主考官不由得想起两个多月前皇帝颁布的赐婚诏书,说怜惜才情过人,当时他还不屑,原来竟然是真的。 主考官看向皇帝,眼里是更深的敬佩。 皇帝见到主持考核的主考官又充满崇拜的看过了,只觉得莫名不已,但是却淡然威严的装作不以为然的点点头,暗自决定过后要重用这个考官。 这一次考核,怜惜算是圆满的通过了。 她放弃了两科,所以总分只有六十四分,在总的排名上也就列于第三名而已,连江芷彤都排在她的前面,但是怜惜已经满意不已了。 只是让她惊讶的是,牧安然竟然以七十六分的总分排在了第一,让怜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她总觉得,牧安然没有那么简单。 江芷彤虽然拿了第二,将怜惜踩在了第三,可是她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怜惜获得了所有的目光和赞叹,只是一天而已,她的名声竟然从粗鄙野蛮的将军之女,变成了只有她才能配得上澜之初的天下第一才女,这怎能不让江芷彤窝火? 再看看牧安然,本来对于第一江芷彤也没抱很大的希望,只是牧安然对怜惜明显的好感,让江芷彤看着牧安然也不顺眼起来。 如今他作为第一名,竟然也不上前,却看着拿了第三的怜惜在台上接受所有人赞赏的目光,而他却安然的退居幕后,一副成全怜惜的样子。 江芷彤只觉得内心很是窝火。 看着怜惜微笑的坐在那里,还有几个主考官围上去交谈,她一个粗鄙的野女子,凭什么得到那些老前辈们的厚爱? 江芷彤手指甲已经掐到了肉了,却还依然感觉不到疼痛。低垂的眼眸,遮住了眼里浓浓的不甘和愤怒。 怜惜被几个老头子围着,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僵了。 “姑娘,是否愿意来老朽门下?”瞿老一脸期待的看着怜惜。 “怜儿姑娘才华横溢,来我们诗院最合适不过。”诗院的负责人不满的看着瞿老。 “我看你们都不合适,怜儿姑娘胸怀大志,谋略过人,棋技惊艳四座,政谋院才是最合适的。” “老犟驴,你让一个姑娘家去政谋院,安的什么心思。”瞿老气的胡子翘了起来。 令安歌嘴角上扬,看着台上那光芒夺目的女子,被那几个元老级人物围着,显得有点僵硬的样子,淡然的俊脸上却已掩饰不掉眼里的炙热。 而被几人拉住的怜惜只能求助的看向澜之初,令安歌眼里的炙热微微一暗,握着御刀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澜之初走上考核台,作为怜惜书院的院长,怎么说都要讲两句的。 不过,上了台的澜之初却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伸手将怜惜拉了过来。 “各位大人,要抢我的弟子?”澜之初淡淡的说道。 吵得面红耳赤的几个老头子立即噤了声,抬头望天。 那些看着澜之初上台却护着怜惜的女子们,不由得红了眼,羡慕得几乎恨不得奔上台,取代怜惜的位置。 江芷彤看着自己心目中日思夜想的公子,竟然众目睽睽之下护着怜惜的样子,那满腔的恨意再也忍不住,弥漫上了她的心头。 充满妒恨甚至带着一丝杀气的眼神,怜惜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她疑惑的转身看向江芷彤的位置,却只见她低着头,一言不语。 微微蹙眉,怜惜便不再多想,安静坐好。 “今天的考核就到这里,欢迎能加入怜惜书院的学子们。”澜之初温润的语气响起,底下顿时静悄悄的,注意听着。 “没有通过的学子,明年书院同样欢迎你们来此,再一展宏图。”澜之初继续说道。 怜惜微笑着似乎在认真倾听,其实是正在神游,却哪里知道澜之初竟然只讲了两句就这样结束了,当看到澜之初转身看向她的时候,怜惜显得有些愣然。 底下正竖着耳朵聆听的考生们也有些愕然,好不容易见到传说中的人物,竟然就讲了两句话? “走吧。”澜之初轻声说道。 怜惜一脸迷糊的被澜之初带着,重新回到了主位。 “你一个院长,就讲两句话?”怜惜有些无语。 “多说无益。”澜之初说着,示意怜惜看向台上。 只见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台,正在迎接热烈的目光。他笑的随和而又自带威严,侃侃而谈。 怜惜恍悟。 她都忘记了皇帝的存在了,这种时候,确实是该让给皇帝表现。 怜惜显得有些无趣的端起茶杯,自己吃起了点心,也没有心思听皇帝说的那些客套话,只是还在想着,关于最后一题的关键词,是不是真的是皇帝出的。 此时却听皇帝说道,“这最后一题,是朕出的。” 怜惜惊讶抬头。 “朝都繁华,境内安稳。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些安稳富贵,是多少将士付出了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皇帝娓娓而谈。 将士们眼里含着一泡泪,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厮杀终于得到认可,今后,他们必定更加恪守本职,守卫国土,死而无憾! 而那些年轻的弟子们,早已被皇帝的熊略和胸怀感染,大呼“皇上英明”!有这样一个体恤的君主,他们是何其幸运! 怜惜脸上的惊讶渐渐平复,刚刚做题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看来,皇帝对她的表现已经起疑了吧? 前面那些诗词,再怎么说都能说是澜之初教导的,但是最后一首诗,是怎么说也圆不过去的谎。 太真切的感情和悲呛的边塞,是如何也甩不去的。 怜惜看着在台上借此机会笼络了人心的皇帝,捏着糕点的指尖不由得微紧。'' 第一百五十八章 郁气的江芷彤 随着考核的结束,怜惜书院的热闹很快便散去,而朝都里却热闹不已。 除了因为是中秋节日的缘故外,怜惜书院考核散出来的学子和各地闻声而来却没有机会进入怜惜书院的人,都三五成团的聚在一起,对今天的书院考核议论不已。 更有人直接开起了说书台,卖力的将此次考核的见闻一一详说。 这成了中秋节节日之外最引人兴趣的事情了。 江芷彤从怜惜书院回去后,内心一直阴郁无比,无法释怀,索性换了衣裳,带上面纱,领着婢女在街上慢慢的走着,看些花灯,想散去内心的阴郁。 一身素白的衣裙,加上微透的面巾将她的脸遮住,一双温婉的大眼露出,款款漫步如仙气质,顿时引来不少年轻学子的频频回头。 江芷彤见此,心里的郁气才稍稍缓解。 “我累了,找个地方吃口茶吧。”江芷彤抚着婢女,细声说道。 婢女连忙点头,挑了一家相对人少的茶楼,找了个安静的座位,方才歇息坐下。 “这位姑娘,不知道可否共赏一壶茶水?”一个素白衣裳的男子翩翩然走到江芷彤面前,温声问道。 江芷彤出现在茶楼的时候,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她都没有理会。却不想竟有一男子如此大胆,上前来询问。 江芷彤脸色有些冷,抬头想拒绝。却在见到男子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男子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倒也是难得的一个美男子。 江芷彤要拒绝的话便停了下来,微微的低头施礼。 男子礼貌的回礼,在桌边坐下。 “在下南子睿,冒昧问姑娘姓名?”南子睿温和的说道,看着眼前的江芷彤,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免贵姓江。”江芷彤说道,素手持起婢女倒的茶水,半遮着脸轻抿一口。 “江姑娘,很荣幸认识你。”南子睿轻举茶杯,认真的看了眼江芷彤。江芷彤抬眼,却正好见到南子睿正瞧着自己,下意识的羞怯低头。 南子睿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话说那左大小姐,可真是天纵奇才,三步之内,就将那自以为了不得的男子绝杀……”此时茶楼的另一边,围着不少人,正在听正中间的人讲诉怜惜书院考核的事情。 这正是讲的怜惜棋技考核的事。 周围的人一顿哗然和议论,江芷彤不禁转头看去,仔细聆听。 “这却不是最精彩的,在最后一场对弈的时候,大小姐更是胸怀筹谋,布略棋局,只见众人瞪大了眼,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却只见牧公子忽然放下棋子,拱手认输……” 江芷彤脸色有些不好,听着那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她仿佛又回到了今早的场上,心中那一股郁气又生出,不由得端起茶杯闷气喝茶。 “江姑娘是否有去今早怜惜书院的考核?”南子睿见江芷彤似乎对那说书的感兴趣,便趁机说道。 毕竟现在最火热的话题便是今天怜惜书院的考核,无论在什么时候说起这个话题,总是会引起共鸣的。 但江芷彤却一点都不想提起这个事情,只见她有些微冷的说道,“小女子才疏学浅,进不去怜惜书院。” 南子睿脸色一僵,有些尴尬,看到江芷彤明显的不高兴,便猜想自己说话得罪人了,但他只是以为江芷彤不高兴是因为没有资格去怜惜书院,而自己却正好戳到她痛处而已,当即有些失笑。 “是在下冒昧了。”南子睿诚恳的说道。 江芷彤看着南子睿诚恳的脸,便觉得自己失态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 那边还在绘声绘色的继续说着怜惜的事迹,江芷彤暗自皱眉,打算找借口离开了。 “不可能吧?我听说那大小姐是什么人情世故都不通的傻女,怎么就变成才女了?”一个声音大声的质问到。 一些人也附和点头,质疑不已。 江芷彤想离开的心思顿时停了一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什么叫大智若愚?大小姐的才情,岂是平凡普通人能理解的。何况又有淑妃娘娘和之初公子亲自教导,成为天下第一才女,又何怪之有!” 江芷彤听此,不由得喷出半口茶水,瞪着眼睛,心里气愤难平。 “莫不是走了后门!要知道之初公子可是怜惜书院的院长……”接着有人继续质疑到,江芷彤想起身的脚步又是一停。 “大小姐的棋局和作画,可是被书院的元老们争相收藏到自己门下的,怜惜书院的元老,总不会一起做戏吧?” “何况,连朝都第一才女之称的江家大小姐江芷彤,都不是怜惜的对手……”那人继续说道。 “不对吧,我记得放榜上,江芷彤小姐位列第二啊?”一个儒雅的青衫男子疑惑。 江芷彤见说道了自己,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好奇。 “你这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你可知道,那江小姐的第二是如何来的?”那人神秘兮兮的说道,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是走了后门,在棋技考核上,她是轮空上去的,不然前三名怎么有她?” “嗯……据说当时江芷彤还说怜惜赢了是靠美色……竟连棋局谁输谁赢都没看出来,我看这朝都第一才女的名头,也是虚有的……” “说起来,大小姐是因为放弃两科,才排在第三的呢,不然定不会在江芷彤后面。” 江芷彤坐在角落里,听着那些人的议论,脸色愈发的阴沉。她紧紧攥着拳头,连面前的南子睿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什么都不知道。 江芷彤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南子睿一脸莫名其妙,皱眉看着江芷彤离去,她丝毫不给面子的离去,让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江芷彤出了茶楼之后,南子睿朝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神,两人跟着江芷彤后面离去。 街上人来人往,一辆马车缓缓的行走着,怜惜掀起车窗帘,看着街上的热闹,忍不住挂着嘴笑弯了眉眼。 这正是怜惜和澜之初,宫里派人来后,澜之初让百里离准备晚上去将军府的东西,便带着怜惜入宫去了。 “澜之初,出宫之后,我们去那边玩玩好不好?”怜惜指着远处的河坊边,那里挂满了灯笼,虽然天色还早,但是已经点起了灯笼,人群川流不息,显得热闹不已。 “好。”澜之初宠溺的说道。 “咦……”怜惜却突然一声惊疑。 “怎么了?”澜之初抬眼向外看去。 “那不是江芷彤吗?”怜惜奇怪的说道。虽然江芷彤带着面纱,但怜惜还是敏锐的一眼就认出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如天神降临 澜之初淡淡的收回目光,并不理会。 “她后面跟着两个人。”怜惜皱着眉头说道。 她总感觉那两个人不怀好意,虽然江芷彤总是针对她,甚至对她怨恨不已,可是让怜惜眼睁睁着看江芷彤陷入可能而来的危机,怜惜总觉得心里过不去。 “要不你去看看吧?”怜惜转头问道。 澜之初微微皱眉。 江芷彤那人,让澜之初没有多少好印象。况且对于无关之人,他从来不会闲的无聊去横插一手。 怜惜看着江芷彤转进了一条巷子,后面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也跟着进了巷子,心里有些着急起来。 宁可不要让她看见,那么她也不会觉得心里有什么,但是她看见了,却不能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你快去。”怜惜有些急的说道,扯了扯澜之初的袖子。 澜之初低头看了眼怜惜,她眼里是真的着急了,不禁有些不解,毕竟江芷彤处处针对她,她心怎么那么大? 但是却架不住怜惜的催促,澜之初最终跃下马车,疾步朝江芷彤的方向走去。 “南子睿……你想干什么……”刚进巷子,便听到江芷彤惊恐的声音。 “江姑娘,刚刚我们还没有聊完。”南子睿温润的声音,却遮不住他眼里露出的阴狠。 “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你放开我!”江芷彤挣扎着,却感到身体越来越软。 “你给我吃了什么?”江芷彤声音越来越弱,眼里的惊恐却越来越浓。 “姑娘太不乖,要安静一点。”南子睿看了眼一旁,已经被他下人打晕的婢女,对着江芷彤笑意温柔。 这温柔的笑意,却让江芷彤寒毛倒立。 感觉到身上越来越没力气,直至无法动弹,意识也有些模模糊糊,却还能感知周围事物,江芷彤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绝望。 南子睿此时眼里才闪过一丝猥琐,看着江芷彤若隐若现的身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但又很快恢复了温润的模样。 他上前,将江芷彤扶起来,一只手却搂在她细腰上,轻轻的揉捏了一把。 江芷彤眼泪当即滑下来,“你……你不能动我……我是……”她挣扎着,才想起要报出自己的身份,可惜已经晚了,此时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澜之初靠在角落里,刚刚听到江芷彤和男子是认识的时候,本就更不想理会了,若是江芷彤不去招惹,怎么会惹来这遭难。 可是毕竟是怜惜交代过来的,再者看到江芷彤确实是被控制,而不是使什么阴谋,澜之初眼里的一丝警惕才散去。 “放开她。”澜之初站出来,淡淡的说道。 澜之初站在背光处,南子睿有些看不清楚,他微微皱眉,暗自不悦。 江芷彤却陡然睁大了眼睛,这声音她太熟悉了,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公子! 江芷彤挣扎着抬起头望去,只见一身华服的澜之初站在巷子口,眼神有些冷意的正和南子睿对峙。 江芷彤只觉得心脏轰的一声被占满了。 她的公子,来救她了。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如同天神莅临,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江芷彤已经泪流满面,心里的爱意膨胀着她的心脏,她顿时觉得委屈无比,想奔过去扑到澜之初怀里,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此时江芷彤反而有些感谢南子睿了,若不是他,她怎么知道原来公子也如此在乎她? 她却不知道,澜之初根本没把她放眼里,若不是怜惜的要求,澜之初是不会过来的。 澜之初见到南子睿却没有让步的意思,心里更是不悦,怜惜还在等着他,他一点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滚!”澜之初不耐烦的上前就是一脚,简单粗暴的把南子睿踹到一边,暗地里却是使上了内力。 南子睿毫无反抗能力的摔了出去,捂着胸口暗暗吃惊,却是不敢再上前了,当即爬起来,喊着小厮狼狈的离去。 江芷彤在澜之初一脚踹过来的时候,就被南子睿丢到了地上,有些狼狈的趴在地上,亲眼看到南子睿逃离。 她心里一阵骄傲,在她的公子面前,什么人都不敌之初公子,对于澜之初那帅气的一脚,江芷彤心里不断的冒着星星,浑然忘了自己正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 澜之初皱眉看着趴在地上的江芷彤,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伸手隔空一托,江芷彤瞬间被澜之初的内力带起,靠坐在墙角上,澜之初顺势蹲下,想询问江芷彤是否能自己走。 江芷彤却不知道自己是被澜之初的内力托起来的,还以为是澜之初将她抱起的,那一瞬间发生得太快,让江芷彤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痴痴的看着眼前一脸俊逸的公子,那成熟的男性气息直扑而来,让江芷彤瞬间就痴了。 “你……”澜之初刚开口,却听到巷子口一阵脚步声。 “澜之初。”怜惜的声音在澜之初身后响起。 澜之初立即站了起来,朝怜惜走去。 江芷彤正沉浸在澜之初的气息里,却被怜惜的声音一把打断。 江芷彤一阵愕然,看着迅速起身离去的澜之初,心里一阵深深的失落,原本满心的欢喜和幸福,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怎么了?”怜惜的声音继续响起,但是江芷彤没有力气转过头去,只能听着两人的对话。 “没什么。”澜之初淡淡的声音,“你们留下一个人,把江大小姐送回去吧。” 一个小厮应了声是,便听到两人脚步声远去。 小厮上前,恭敬的喊到,“江大小姐,你还好吧?”说着,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扶起江芷彤。 江芷彤却没有注意此时小厮的神色,她用尽力气转过头,看着澜之初扶着怜惜,正上了马车离去。 憎恨瞬间爬满了江芷彤的心房。 如果不是怜惜,此时公子就已经把她抱起来了吧?一想到原本能躺在公子的怀里被送回去,却被怜惜打断了,江芷彤就恨不得亲手撕了怜惜。 从在公子府见到怜惜的第一面起,江芷彤就没有哪天好日子过。 被赶出公子府后,不说那些原本对她敬重的女孩子们开始背地里嘲笑她,就连在尚书府,一些江家人也暗自嘲讽。 原本应该在怜惜书院的考核上大放光彩,捡回颜面的机会,却又被怜惜破坏,不仅没有得到众人关注的光彩夺目,反而还落下了走后门的坏名声,朝都第一才女的赞誉也名存实亡。 最让江芷彤无法释怀的,还是怜惜夺了澜之初的关注。 经过今天的绝望和澜之初突然的出现,看到澜之初冷视南子睿的神情,江芷彤更是相信,澜之初心里也是有她江芷彤一席之地的! 要怪,就怪突然横杀出来的怜惜,如果不是怜惜的出现,说不定被赐婚的就是她和澜之初,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公子府的夫人了! 江芷彤一口郁气哽上喉咙,竟顺不过气来,眼一翻晕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三更送上~'' 第一百六十章 意外烫伤 怜惜没想到自己原本好心让澜之初去看看,却反而变成了江芷彤憎恨自己的理由。 此时她已经坐在意淑殿里,正应付着淑妃的虚情假意和心机。 经过今天的考核,淑妃对怜惜更是满意了。 “怜儿,这是第一次在朝都过中秋,不如晚些时候到本妃这里来吧?”淑妃温柔的说着,很是自然的将怜惜喊得更亲近了。 怜惜却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淑妃有些惊讶,毕竟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邀请,也不会这么干脆果断的拒绝的,好歹也要找些借口,或者委婉的表达不敢高攀之类的。 毕竟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女孩,就算有些出色的才华,那又如何。淑妃暗暗想到。 怜惜看着淑妃,似乎不知道那些什么拒绝的礼仪和规矩,也不解释为什么不愿意,就是一副不想留下所以拒绝的模样。 淑妃也不在意,似乎只是随口的一句话,问完之后也就算了。她轻轻拢起怜惜的碎发,和蔼的说道,“本妃若有你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儿就好了。不至于操碎了心。” 淑妃眼里有些悲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明月公主叠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暗暗一紧。面色不善的看了眼怜惜,又快速的收回神色,嘟起嘴巴娇嗔到,“母妃这是觉得女儿不乖巧吗?” 淑妃失笑回头,无奈的看了眼明月公主,却没有接话。 明月公主心里有些不满,一般以往这个时候,淑妃都会安慰一下她的,如今竟然不说一句话。 明月公主看着转回去和怜惜说话的淑妃,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心里也是越来越不满。 自从怜惜和澜之初定媒之后,怜惜在宫里出现的机会就少了。 而且被澜之初警告之后,明月公主就没见过怜惜,或者说明月公主就没有主动去找过怜惜的麻烦,而且后来出了那么多事情,明月公主也没有机会见到怜惜。 明月公主几乎就要将怜惜不放在心里了,但是怜惜这才刚出现,就又夺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来,不论是令安歌的爱意,还是淑妃的母爱,在明月公主看来这些都是属于她的。 怜惜这种野女孩没资格!明月公主看着怜惜愈发倾城的脸庞,厌恶的想到。 怜惜知道明月公主的妒忌,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娘娘,宴会将要开始了。”一个太监入内,细声说道。 怜惜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终于解放了。 按照宫里规矩,怜惜入宫之后就被送到淑妃这来了,澜之初理所当然的就去了皇上那边。在淑妃这里坐了许久,怜惜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好,本妃知道了。”淑妃说着,带着怜惜站起来。 明月公主连忙上前扶住淑妃,淑妃却忽略了明月公主的动作,瞧了瞧怜惜有些素色的发饰,招手叫来宫女,拿出一只簪子来。 明月公主见到那发簪,眼神微缩。 那是皇上送给淑妃的,一直以来淑妃宝贝不已,就连有一次明月公主羡慕的说这簪子真好看,淑妃也没有赐给明月公主的意思。 如今竟然给了怜惜。 明月公主心里愈发不甘,默默的咬紧了牙关。 “雪儿,你陪怜儿先等会,母妃换身衣裳。”淑妃瞧了眼明月公主,款款站起来朝内殿走去。 明月公主连忙温柔的应下。 “妹妹好久不见,可还好?”明月公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一脸的虚伪让怜惜不由得微微蹙眉。 “好。”怜惜淡淡的说道,端起茶水无聊的抿着。 明月公主仿佛一口气堵在喉咙里,看着怜惜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样子,心里恶向胆边生。 “还不添茶。”明月公主皱眉看向一边的宫女。 宫女连忙端过茶壶,朝怜惜走去。明月公主朝身旁自己的宫女看了一眼,宫女领会,起身去帮明月公主拿糕点,却正好踩上了端茶的宫女的裙角。 端茶的宫女被绊了一脚踉跄了一下,几乎要摔倒,却在一瞬间将茶壶往怀里一抱,也顾不得泼到怀里烫人的茶水,硬生生的要止住自己的脚步。 宫女知道,就算是自己烫伤了、摔残了,也是万万不能碰到怜惜的。 “小心!”明月公主却在此时一声惊呼,扑向了怜惜,却将勉强止住身形的宫女又碰了一下,宫女连着茶壶一同朝怜惜摔去,怀里的茶壶也由于惯性,泼了出来。 怜惜本见宫女摔倒,下意识的就要去扶,因此已经稍稍弯了腰,此时茶壶的水泼出来,却正好泼到了怜惜的脸上。 怜惜一哆嗦,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明月公主一呆,一瞬间手足无措起来,她是真的慌了,因为在她的算计里,只是想泼到怜惜的手臂或者身上,让她怜惜受一下皮肉之苦,可是谁知道怜惜竟然会弯腰去扶宫女,让热水给泼到了脸上。 泼到身上和泼到脸上,这差别可大了,女孩子哪个不爱惜自己的容颜,何况怜惜更是万众瞩目的时候,此时泼了脸,明月公主绝对逃脱不了责任。 明月公主看着捂着脸的怜惜,脸色变得惨白。 淑妃听到痛呼连忙出来,便看到怜惜捂着脸,双眼含泪,明月公主一脸手足无措的惨白脸**在一边,而其他人则全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淑妃内心的怒火瞬间引爆。 “还不去传太医!”淑妃怒到,一边疾步走到怜惜跟前,扶起怜惜。 怜惜痛到眼泪都出来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 淑妃看清楚怜惜脸色的烫伤,顿时眼眸一紧,冰冷的看了眼呆愣住的明月公主。 一直以来,明月公主对怜惜的那点妒忌,淑妃是察觉得出的,只是她一直觉得明月公主懂事明理,拿捏得住分寸,便没有点破,何况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脸皮薄,淑妃相信明月公主心地善良,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的。 没想到,这次她竟然如此糊涂! “下去。”淑妃冷冷的说道,眼里掩饰不住失望。 “母妃……”明月公主声音颤抖,慌乱无助。 “我让你下去!”淑妃怒喝到。 明月公主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自己母妃发过脾气,顿时便被镇住了,两行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停掉落。'' 第一百六十一章 怒火 “带公主下去好好反省。”淑妃冷声说道,旁边的阿嬷连忙上前扶住明月公主,不由分说的将明月公主带走。 怜惜虽然疼得说不出话,却有些心寒。 如果淑妃真心想把她当女儿,此时第一时间应该是查看和处理她脸上的伤,可是她不由分说却先叫明月公主下去。 谁都看得出淑妃是真的怒了,可是这不由分说的怒火,却不是为她而怒。 淑妃只是在怒明月公主打乱她的打算,而且这怒火也是在尽最大努力保护明月公主。 怜惜心里也发怒了,却并不是因为淑妃包庇明月公主,实际上哪个母亲的第一本能反应是护着自己的孩子,这无法说什么。 怜惜怒的是,明月公主竟然还敢算计她,甚至毁她的容。而淑妃筹谋拉拢她,却毫不在意自己容貌毁掉与否。 说对自己的容貌不在意,那是骗人的,怜惜此时心中也是怒气万分,却无处发泄,明月公主已经被阿嬷带下去,淑妃根本不给她一丝揭发明月公主的机会。 怜惜顾不得许多,若等太医过来,抢救的第一时间已经过去了。 “水!给我一盆冷水!”怜惜忍痛说道。 宫女飞快的出门,很快便端来一盆冷水。 秋天临近夜晚,井里刚打上来的水有些冰凉,怜惜却顾不得许多,用手不断的舀水往脸色泼去,冲刷被烫伤的脸颊。 淑妃在一边,看得有些触目惊心,毕竟谁被烫伤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涂膏药,避免伤口碰水,怜惜却反其道而行。 “怜儿……”淑妃回神,连忙想阻止,“不能碰水……” 怜惜却如同听不见,自顾的冲着冷水,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减轻了一点,仍然没有停下。 被烫伤的第一时间,应该是用流动的冷水冲刷,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减轻烫伤程度。 此时御医已经匆忙赶来,进门便见到怜惜在往自己脸上泼水,不由得惊呆了。 在路上的时候,领路的宫女就已经将情况说明,因此此时见到怜惜往自己脸上泼水,顿时急怒不已。 “快住手……”周御医一把老嗓子,急急低喝。 淑妃连忙扑上去,抱住怜惜,心里认为怜惜是烫得疼急了,才拿冷水泼自己。 怜惜也停了下来,一盆水快泼完了,她脸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身上的衣裳也已经湿透,秋风拂过,怜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微微的颤抖。 “皇上驾到……”一声奸细的声音,皇上急急入内,正看到怜惜跪坐在地上微微发抖,淑妃抱着怜惜,急落了眼泪。 澜之初急跨入内,见到怜惜发抖的样子,眼底一片冰寒。 一把将怜惜从淑妃怀里抱过来,澜之初才看清怜惜脸上的烫伤,红红的一大片,皮肉更是有些翻了开来,看起来恐怖无比。 澜之初心里一紧,迅速在怀里翻出一小瓶药膏,这药膏是万金粉,主要用于刀剑伤口的,澜之初也是习惯的备着,却想不到今日在这能用上。 相比御医所谓的烫伤药膏,澜之初更相信自己的药粉。他倒出药粉,小心翼翼的敷到怜惜脸上。 “怎么回事?!”皇帝此时也看清了那伤口,顿时怒喝到。 淑妃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呼啦啦的跪了下来。 “是臣妾,是臣妾没照看好……”淑妃哽咽着说道,眼里满是自责。 “臣妾入内殿换衣裳,却听到痛呼,原来是宫女给怜儿添水的时候不小心绊倒,雪儿在一旁没顾好,已经被臣妾拉下去责罚了……”淑妃自责的说着事情的经过。 “皇上饶命……”那泼了怜惜的宫女脸贴在地上,绝望的喊道。 令安歌阴沉着脸站在皇帝身后,一股杀意透过眼底,看向淑妃和那个宫女。 “拉下去砍了!”皇帝怒到,看向怜惜,“给怜儿姑娘上药没有?” 周御医一个哆嗦,正要站出来,却听怜惜喊道,“且慢!” 所有人的动作一顿,那拉着宫女下去的侍卫也顿下了动作。 澜之初冷眼看着淑妃,料想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 “那宫女不是有意的。”怜惜说道。 宫女抬眼感激的看了眼怜惜,却仍然一脸绝望,她知道无论有意无意,自己都是死罪难逃。 “怜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心善……”淑妃心疼到。 “她摔倒的瞬间却反将茶壶抱紧,宁可烫了自己也避免烫到我。”怜惜缓缓的说道,“所以宫女并不是有意的。” “即便不是有意,到底是泼伤了你,也不容许她脱罪。”皇帝冷言说道。 “怜儿谢皇上恩宠!只是,无论是谁泼的热水,皇上都为怜儿做主?”怜惜平静问道。 澜之初温暖的怀抱,让怜惜渐渐的冷静下来,明眸看向皇帝,却让淑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怜儿姑娘若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就是,朕为你做主。”皇帝郑然说道。 “是明月公主撞到了宫女,才让滚水泼了出来。”怜惜平静的将刚刚的事情说出来。 皇帝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淑妃心里一紧,看了一眼怜惜,心里却是暗自留意了。淑妃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为是什么事情都不通的怜惜,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主。 回想怜惜第一天入宫时的表现,淑妃有些恍然,她一直以为怜惜学习得很快,如今看来,淑妃更愿意相信,怜惜一直都是伪装的。 此时想明白的淑妃再不敢大意,连忙跪下抹泪,“皇上,是臣妾看管不周,臣妾相信雪儿也是心急着去护怜儿,才不小心撞了宫女。” “哼。”皇帝一声冷哼,却没有说什么。 澜之初眼神极其冷淡,倒也不出声,怜惜窝在澜之初怀里,也静静的不再说话。 皇帝心里有些怒气,澜之初和怜惜的这个样子,却是将他逼到了极其为难的境地。 “明月也不小了,南国王子今天也参加宴会,一直想与我澜晋和亲,我看明月和那南国王子倒也般配。”最终皇帝冷声说道,便拂袖而去。 殿内瞬间空了一半,淑妃不由得软坐地上,有些怔忡。 澜之初抱起怜惜,也离开了意淑殿。 许久,坐在地上的淑妃抬眼看去,已经没有了怜惜和澜之初的身影,她还是狠狠的揪紧了手帕。 她已经第一时间将明月公主潜下去,避开了这风头,可是,竟然还是因此要被外嫁了。 哪个孩子不是娘亲的心头宝,让明月公主嫁到邻国去,恐怕是一辈子也见不着了。淑妃想着,心头的恨意更甚,看着怜惜原来所在的位置,眼底一片冰寒。''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同一轮明月,不同心思 原本要参加宫廷的宴会,却因为怜惜突然被烫伤,便离席了。澜之初也藉由送怜惜,便离开了。 左大将军只是坐了一会,以牵挂怜惜为由,也离去。 原本应该是一场热闹的中秋宴席,竟然变得郁郁寡欢,即使丝竹乐器、舞女翩然,更显得空洞冷情。 皇帝脸色不悦,看向淑妃自然也就不善。一场中秋宴会在形式化的流程下,草草结束。 “母妃,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去南国……”这边,明月公主已经知道了外嫁的事情,不顾阻拦冲到了意淑殿。 淑妃正为皇上给脸色的事情烦闷不已,看着冲进来的明月公主,顿时感到胸口烦闷不顺。 “这次可是你糊涂了!”淑妃脸色不悦,嘴下虽严厉,却掩盖不住一丝心疼。 明月公主见到淑妃眼里的心疼,噗通一声跪下,拉着淑妃的大腿哭着,“母妃,不要抛弃雪儿……呜呜呜……” 淑妃心里早已软了一大半,听到明月公主这么哭着,忍不住也想落下泪来。 “莫说你犯了这糊涂事,就算没有犯这糊涂,作为皇家儿女,你也应该明白,这婚姻大事横竖不过是权衡利益的棋子罢了……”淑妃心里泛着苦,抱着明月公主说道。 明月公主已经哭得不能言语。 “横竖嫁去南国,也是一室正妃,只要我澜晋帝国一日昌荣,那南国也必定对你恭敬有加……”淑妃继续安慰到。 “不……我不要离开母妃……”明月公主哭着,想起令安歌,如若不是怜惜,她求着淑妃,嫁给令安歌倒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如今一切都毁了。 明月公主眼泪止都止不住,心里说不清到底是憎恨还是恐惧还是后悔。 淑妃叹息着,抚着明月公主的肩头,眼里无奈又狠厉。 因为怜惜,她的儿子不但被打入天牢,就连女儿也惨遭外嫁的命运,这等仇怨,如何能让她释怀! 而皇上这边,也在郁闷的喝着酒。 “令安歌,那左曦怜是一直都这么傻吗?”皇帝突然问道。 齐公公倒酒的手微微一顿,皇帝却转头过去,看着令安歌。 令安歌面色却波澜不惊。 “是。”令安歌答到。 皇帝盯着令安歌,却不见他神色有一丝变化。 “一个傻人,竟忽然成为天下第一才女。”皇帝转回头,继续拿起酒杯说道,“朕该说是淑妃教导得好呢,还是说初儿厉害。” 皇帝鼻子一声冷哼,显然对令安歌的回答并不满意。 “澜之初厉害。”原本该闭口不言的令安歌却突然接话,“淑妃娘娘也不赖。” 皇帝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酒杯出神。 不同于宫里的冷清,此时将军府却显得有些热闹。 怜惜坐在床沿上,晃着双脚,安静的让澜之初上药,院子外是百里离和桃红他们忙前忙后的声音。 澜之初眼里明暗不定,手指腹轻轻的将药膏涂在怜惜脸上,专注而细致。 怜惜倒是没那么紧张了,她很信任公子府的药,反而显得有些不在乎。 澜之初不由得皱眉。 “疼吗?”澜之初眼里的心疼毫不掩饰。 怜惜感到脸上冰凉凉的感觉,竟有些舒服。 “不疼。”怜惜享受的说道。 澜之初看着怜惜那享受的脸,有些无语。 “若我毁容,你可还喜欢我?”怜惜突然问道。 “喜欢。”澜之初没有迟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拿过一块干净的纱布,盖在怜惜的伤口上。 怜惜轻轻的嘶了一声,澜之初手下不由得一顿,动作更为轻柔,拿起长纱布在怜惜头上绕了一圈,固定住脸上的纱布。 怜惜照了照镜子,有些哭笑不得。 “丑死了。”怜惜一脸嫌弃,没有医用粘带,只能靠绑着固定伤口的纱布,既难看又不方便。 但是怜惜知道必须要遮住烫伤的伤口,避免感染,伤在脸上,她也不敢大意。 “不丑,很美。”澜之初瞧了一眼,认真的说道。 怜惜想笑,却扯到了脸上的伤,不由得板着脸。 由于怜惜受伤,原本安排的烧烤和大菜,统统都取消了,院子的石桌上,唯独摆着一碟月饼和一壶雪莲花茶。 咬了一口香软的月饼,怜惜突然有些怅然。看着那轮明月,心里无来头的感到一阵空落。 “你说,我哥……还在吗?”怜惜突然轻声问道。 澜之初一阵沉默。 原以为澜之初不会回答的怜惜,正要将空落的念头甩之脑后,却看到澜之初认真的看着她。 “寻到你的消息,我已经放了出去。”澜之初柔声说道,伸手握住怜惜的手,“若他在,一定已回来了……” 怜惜心里一颤。 从她点明身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如果哥哥还在,那么已经寻来了。 可是没有,这说明了什么?或许,他已经不在了。 怜惜眼泪蕴在眼里,颤抖的说到,“或许,他有什么事耽搁了呢……” 澜之初有些不忍心,但是这么多年的寻找,如果怜零真的知道怜惜找到了,无论手头有什么事情,不可能不回来。 这事很残忍,但是他不得不说,时间越久怜惜的期待越深,伤害就越大。 可是真正见到怜惜伤心的模样,澜之初还是狠不下心来,不由得轻声应到,“嗯,也许吧。” 怜惜轻轻揉了下眼睛,她知道这希望是很渺茫了,但是眼里仍忍不住流出一丝期许。 同一轮明月下,却有不同的心思。 江芷彤被一个小厮送回的事情,已经暗暗在尚书府流传开来,江夫人虽然已经严厉控制,却已经止不住背地里的流言蜚语了。 本是开心的中秋之夜,江芷彤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默默流泪不止。 一阵微风吹过,江芷彤不由得拉了拉身上的锦被,疑惑的朝窗户看去,她记得婢女已经将窗户关好了的。 这一看,却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正冷眼站在屏风边上,毫无感情的看着她。 江芷彤下意识就要尖叫,却突然飞过一物,点在她喉咙下方,她顿时发不出声音来。 江芷彤满眼惊恐的看着越走越尽的黑衣男人,吓得眼泪止不住的流,恐惧的眼里不由得生出哀求。 黑衣男人厌烦的皱了皱眉。 “你不必惊叫。”沙哑的嗓子让人听不出男子的喜怒哀乐,“我来,是和你做个交易的。” 江芷彤微微颤抖着,却不敢动一下。 “你不是想要嫁给澜之初么。”沙哑的声音继续,“我成全你。” 江芷彤瞬间呆住,也没有了颤抖,看着黑衣男子冷淡的眼神,心里的欲念却让她越来越镇定。 黑衣男子见到她的变化,伸手一弹,江芷彤陡然感到一松,下意识的喘了口气。 “你想要我怎样?”江芷彤按着胸口,有些惊惧却毅然说道。 男子面巾下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却愈发冷淡,“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就好。” 【作者题外话】:三更…… 今天更新得晚了些,到了一个转折点,写得有些卡,思考的更多,所以速度慢了…… 今天双十一,请问你们的手还在吗?(反正画画的手,剁了不知道几回了…… -。-) 然后,脱单了吗?(一脸探究的贼笑,嘿嘿嘿heiheiheh^^……) 无论如何,还是祝小仙女们双十一快乐!''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个交易 “你说。”江芷彤眼里有些恐惧,但是依然说道。 “皇上特许将军的沐休,年中至今,已过一半。”黑衣人慢悠悠的走到桌边,转动着桌上的茶杯。 这短短几个月而已,期间围绕着怜惜的多少争斗,如今却让澜之初占得便宜。 “你想要澜之初,而我,想要怜儿姑娘。你说,我们是不是有共同的目标?”黑衣人说着,转过来看着江芷彤。 江芷彤看着男子,他那眸子淡漠而无情,却在说出‘怜儿姑娘’几个字时不由自主的柔情,这让江芷彤不由得皱眉,心里很是不悦。 “不知道我们能有什么共同目标?”江芷彤说着,已经不想和男子纠缠下去。 “拆散他们。”黑衣男子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将手里转动的茶杯按住。 江芷彤眼底一亮,拆散两字一出来,正直指她内心最执念的愿望。 她脸上却不动声色,缓缓从床上站起来,慢慢走向桌边。 “之初公子温润如玉,深情如一,阿怜姑娘大方温婉,才情高雅,两人实乃天作之合,岂能轻易拆散?”江芷彤说道。 这正是当初皇帝下的赐婚诏书,江芷彤一字不差的念着,心里满是怨恨,脸色却平静无波,如同在讲一个笑话一般。 “你当真如此想么。”黑衣男子盯着江芷彤。 江芷彤浑身不舒服,在黑衣男子的注视下,她有一种被透视,心思完全暴露的感觉。这让她轻轻蹙了眉头。 “皇上赐婚,必定是当真。”江芷彤说道,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却是在说这是皇帝的意思,无法撼动。 “当真如此么。”男子淡淡的说道,睥睨了一眼江芷彤。 江芷彤心头一颤,刚刚男子给她的感觉,如同修罗,似乎他想要的事情,只要他决定了那便成真。 这种感觉,让江芷彤相信男子刚刚说的拆散怜惜和澜之初,那便能办到。 “你当真能让我嫁给公子?”江芷彤慢慢说道,眼底隐藏的急切却暴露了她的心思。 “能。”黑衣男子淡淡的嗓子,却言之铮铮。 “好,你让我怎么做?”江芷彤心里的一丝犹豫彻底散去,扶住一只杯子,拿起茶壶倒茶。 黑衣男子蒙面的黑巾下的嘴唇讽刺的一笑,眼里毫无感情。 是夜,秋风呼啸,已经寒凉不已。 “你确定,皇上不会大怒,杀了我吗?”江芷彤听完黑衣男子的话,手指冰凉。 他刚刚要她做的事情,对江芷彤来说既是梦寐以求的,却也是惊世骇俗的,搞不好,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不会。”黑衣男子说道。 江芷彤看着他露出的双眼,似乎他说不会,便是不会,她这一刻又莫名的相信他了。 “好。”江芷彤咬牙说道。 黑衣男子撇了眼江芷彤,微微点头,便起身离去。 月黑风高,从江芷彤院子出来的黑衣男子迅疾跃在墙垣上,黑夜里如同一道黑色闪电闪过,不一会便进了令府。 “大人,您吩咐的已经备好。”王管家提着一个食盒,恭敬的站在黑衣男子后面。 黑衣男子解下脸上的黑巾,正是令安歌。 “嗯。”令安歌将黑巾叠了,收进怀中,伸手接过管家的食盒,提步不紧不慢的离去。 停在一棵大树前,令安歌抬头看了看头上的明月,便转身消失在原地。 “怜儿,这是你最爱的雪莲花茶。”令安歌修长的手指摘下几片莹润的雪莲花,在杯中倒入热水,顿时清香满室。 “月圆人团圆,相信我们很快便能团圆。”令安歌勾唇微笑,看向一角的床铺,这个床铺,曾经躺着怜惜的娇柔的身子。 令安歌看着床铺,眼神温柔而专致,仿佛怜惜还在那里似的。 中秋之后,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 怜惜书院考核之后,怜惜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声便声名远播,怜惜也不用再往来于将军府和公子府之间,也不必在入宫跟淑妃学习。 如今她已经是怜惜书院的一名学子,重阳之后,便是入学的日子。 怜惜悠然的在自己院子里,像个新生一样为自己即将开始的书院生活做准备。 而此时意淑殿里,各人正有算计。 “皇上,这是刚刚新进的金童星罗。”淑妃素手执茶,轻捻放入碧玉的茶壶中。 热水灌入茶壶,顿时茶香四溢,淑妃端起茶壶,优雅的斟入茶杯中。 “嗯,不错。”皇帝轻抿一口,点头赞扬。 “这是前日太子妃特意送来的,这孩子也是有心呢。”淑妃噙着笑,闲聊一般,端起茶也喝了一口。 “哦?太子妃最近如何?”皇帝漫不经心的问着。 “这孩子,正为太子纳妾的事担忧呢!”淑妃笑到。 “有什么难处吗?”皇帝听闻为太子纳妾,倒也多了一分关怀。 “太子对太子妃情深,不愿多一妾,这也是难得。太子妃却想为皇子开枝散叶,苦于找不到太子中意的人选。”淑妃放下茶杯说道。 “这倒不是易事。”皇帝说着,太子一直以来不纳妾,也是皇帝关心的一个问题,只是这种内廷之事,他也不怎么在意。 “是啊,所以太子妃也明白,所以四处留心,这看人啊,都看到臣妾这里来了。”淑妃笑着说道,开起了太子妃的玩笑。 “可有中意人选?”气氛轻松,皇帝也微微笑了起来。 “这能入得太子妃眼的,既要对得上太子的心思,又要品行端正,着实找不出几个来。倒是有一人和太子言谈相欢,无奈也是不适合的人选。”淑妃说道。 “哦?是谁?”皇上放下茶杯,看向淑妃。 淑妃脸上有些难色,似乎在犹豫,最终说道,“是怜儿那姑娘。” “左曦怜?”皇上惊讶。 太子什么时候和怜惜扯上联系了? “是。不过怜儿倒是对太子没心思,说只喜欢初儿。”淑妃说道。 皇上看向淑妃,眼神带上几分不明。 淑妃眼里显出不安,忐忑的问道,“皇上……怎么这样看着臣妾……” “你想说什么?”皇帝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臣妾没有其他心思,皇上明鉴!”淑妃连忙跪下。 皇上仍不说话。 “云儿……云儿已经这样了,臣妾哪里敢妄想?臣妾只求好好照顾陛下,伴在陛下左右,为陛下分忧解难,万万是不敢再肖想这引祸之事。”淑妃真切的说道,眼里有些悲凉和惶恐。 引祸之事吗?皇帝眼微眯,想起怜惜回朝都之后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澜之云还是澜之初,甚至是太子,似乎沾上怜惜,确实是引了不少祸事了。 “陛下,臣妾觉得,留住怜儿,也倒非得赐婚不可……”淑妃见皇上开始沉思,不禁出言说道。 皇帝看向淑妃,淑妃大胆的抬起头。 “如今,雪儿就要外嫁,云儿也这般模样……臣妾身边再也没有个人儿。”淑妃说着,眼里酸楚。 皇帝眼底蓦然一沉。 淑妃,这是打怜惜的主意?'' 第一百六十四章 暗变 明月公主婚事已经提上议程,南国已派人回国传讯,不出意外,年底明月公主便要大婚,跟着南国王子返回南国了。 淑妃身边确实没有一个人。 想着,皇帝心里也软了半分。毕竟明月公主在宫里多年,多少也是皇帝宠爱了几年的女儿。 “爱妃起来吧。”皇帝伸出一只手,扶起淑妃。 “陛下若是可怜臣妾,不如把怜儿认给臣妾,好歹也让臣妾有个儿女在身边,哪怕是半个女儿也好……”淑妃说着,不由得留下眼泪。 皇帝眼底一动。 如果淑妃认下怜惜,名义上怜惜是淑妃半个女儿,澜晋的郡主,那么和澜之初、太子他们,便是名义上的兄妹。 这样留下怜惜,也算是一个理由。 只是,圣旨已出,这不是让他食言吗? “这话莫再提起了,朕已下旨赐婚怜儿给初儿,断不能再将怜儿认入皇室门下。”皇帝眸子微闪,端起茶杯轻拂杯口。 “是……是臣妾多思了。”淑妃连忙说道。 皇帝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抿了一口茶便放下茶杯离去。 淑妃跪着,直到皇帝离去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直起身子。 她不要求皇帝能准许了自己这个要求,她只需要皇帝知道这个事情便可以了。 澜之云可以谋逆,澜之初可以叛变,其他皇子也可以有野心,但是皇帝是绝不会让太子也有这个心思的。 太子是皇帝辛苦培养的心血,却也是皇帝心里时刻提防的人,皇帝只需太子平稳至他退位,不出乱子。 可是如今连太子府都打了怜惜的主意的话,皇帝还会安心吗? 淑妃红唇勾起一丝冷笑,慢慢的端起金童罗星,细细品味。 御书房里,皇帝将一本奏折丢在案台上,脸色一副烦闷。 想起淑妃的话,皇帝心里对怜惜赐婚的事情便有了些犹疑,此时却有人来报,说户部尚书江中通求见。 皇帝皱眉,这个时辰了,既不是朝会时间,也无其他议事,会有什么事情能让江中通此时求见? “宣吧。”皇帝按着眉头说道。 殿外,江中通垂首正跪着,脑海里却想起前日令安歌的话。 前日下朝后,令安歌出现在殿外,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江中通自然是礼貌问候的。 没想到一向只是一个‘嗯’字的令安歌却突然开口—— “陛下不放心只让大小姐嫁入公子府。”令安歌若有意味的看着江中通一笑,“陛下也听闻了令爱对之初公子的深情。” 令安歌从没对人笑,江中通当时只感觉到有些怪异和发毛,未回答令安歌却已走远。 江中通爬上这个位置,自然也是有几分城府,很快便知道了令安歌话里的意思。令安歌是在告诉他,皇上不放心怜惜和澜之初成婚,有意想找人牵制怜惜,充当皇帝在公子府的耳目。 而这个人,莫过于江芷彤最合适。 只是江中通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令安歌会突然给自己提醒? 跪在殿外的江中通脸色不变,脑海里却已经转过了不少念头,终于听到齐公公一声传令。 “江大人,陛下宣您进殿。” 江中通回神,跟着齐公公快步走入殿内。 “爱卿有何要事?”皇帝抬眼看了跪在下首的江中通,便又仔细看着手里的奏折。 “陛下,臣是来为小女求亲的。”江中通扶袖而拜,“斗胆请陛下赐婚!” “哦?”皇帝终于抬头,惊讶的看着江中通。 “陛下也知道,自从小女从公子府回来之后,便落了人口实,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话。”江中通叹气,表情愁闷,“原本以为借助怜惜书院的考核,能挣回点名声,却不想……” 皇帝抬眉,看着江中通,为江芷彤挣回名声这种事情他这么坦白的讲出来,反倒显得坦坦荡荡,让人信任几分。 江芷彤日前晕倒在大街上被一个小厮背回江府的事情,皇帝也有耳闻,江中通估计是急了眼了,毕竟江芷彤被赶出公子府已经名声大损,怜惜书院的考核上又落下走后门的名头,如今又被一个小厮背回江府,一个女儿家的名声几乎已经败坏殆尽。 这想要一门好亲事几乎已经不可能,就算顾及江府是户部尚书的官爵,还是有不少求亲的,但是门当户对的大户里却是难觅得一门好亲事了。 如今江中通这般,是想将江芷彤再送回公子府。 不同的是以前是江芷彤慕这风花雪月之名,如今却是要正经的结亲。 皇帝眼里明暗不定。 想起淑妃的话,皇帝眼微眯,怜惜现在是各个都在争夺的人,需尽快安定下来。将怜惜嫁入公子府,皇帝是有些不放心了。 但是若将怜惜认入淑妃的门,皇帝却也还是不放心,毕竟澜之云虽在天牢,却也还是皇子。 听了江中通一顿唠叨,皇帝打发其走后,微瘦的手指敲着奏折,却也有些主意了。 “你说,若是江芷彤也嫁入公子府,是否合适?”皇帝似乎自言自语。 身后的令安歌没有接话,齐公公上前倒了杯茶递过,说道,“皇上喝茶。” “嗯,好茶。”皇帝呷了口茶,眯着眼心情不错的说道。 令安歌站在阴影里,如果不注意,几乎看不到角落里站着一个人,更不会看到此时他垂下的眼底隐藏的什么。 翌日,江芷彤在暗巷遭歹人拦截,被澜之初救下的事情传遍朝都,虽然考核刚过,但是话题永远不嫌多,很快这事便家喻户晓了。 江中通亲自登门拜谢,在公子府却没见到澜之初,只有一个百里管家代为接待。江中通表达感谢之意,江芷彤却决心以身相许。 自此之后,登门上江家求亲的媒婆都被江芷彤亲自赶走,扬言非澜之初不嫁,否则愿意孤独终老。 “以身相许?”怜惜嗤声,不屑的将手里的树叶丢到池中。 这个江芷彤,又出什么幺蛾子? “小姐,我看她准没安好心。”桃红在一边愤愤的说道。 虽然如今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但是在桃红眼里,澜之初理所当然就是怜惜一个人的。 “你说的对。”怜惜漫不经心的说着,站起来拍拍手,准备回房。 “小姐不管吗?”桃红看着怜惜平静的样子,内心为怜惜感到愤怒。 “管得了吗?”怜惜看向远处,看不出来想什么。 江芷彤不顾贞洁惊天动地的要对澜之初以身相许,江中通没有怒斥反而任其将媒人都赶走,这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情绝不是江芷彤任性那么简单。 怜惜蹙眉,总感觉自己和澜之初的婚事恐怕有变,虽然对于那么早嫁人怜惜也挺不自在,但是一想到和澜之初婚事如果作废,却又感到心里一阵的气闷。 似乎看出了怜惜的不安,桃红开口安慰到,“小姐方向,君无戏言,既然皇上已经赐婚,那小姐和公子的婚事必定不会变的。” 怜惜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转身回房去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十里红妆为君来 “以身相许?”澜之初一手握着卷宗,嘴角冷笑。 “江中通找了皇上,皇上对此,没有出声反对。”百里离将宫里的消息简单汇报。 澜之初放下手中的卷宗,脸色有些阴沉。 “淑妃和太子妃……”澜之初说道,“看来,这婚事不能再拖了。” 他和怜惜的婚事原本定在腊月中旬,即将过年的时候,可是如今只是短短三个月,围着怜惜的纷争就从来没有断过。 “公子……”百里离有些犹豫,接着说道,“成婚了,便可结束吗?” 澜之初动作稍微顿了一下。 “权利的斗争从不会停止。”澜之初说道,“只不过,他们妄想再动她。” 百里离看着霸气的男人,不由得失笑,是他想太多了。 “对了,这几日,江芷彤还是每日前来。”百里离说道。 这件事情对于澜之初来说微不足道,江芷彤每日都来公子府求见,每日在茶亭等到日落,她以为这样的坚持能打动他,真是可笑。 “那便由着她吧。”澜之初淡淡说道。 江芷彤再怎么说也是吏部尚书之女,公子府不能给闭门羹,也只是让她在茶亭等着,便也不理会了。 “她这样作为,恐怕也有目的吧?”百里离有些担忧。 “有,那又如何?”澜之初冷声说道。 不过是争些茶余饭后的猜忌罢了。满城风雨澜之初都不在意,何况那子虚乌有的谣言。 “属下只是担心姑娘误解。”百里离知道澜之初不屑,可是怜惜不一定毫不在意。 澜之初微微皱眉,站了起来,“她最近在干什么?” 中秋之后,怜惜便在府中,澜之初也没有理由每日上门,怜惜也不再每日来公子府。 “呃……在缝制衣裳……”百里离有些怪异的说道。 “缝制衣裳?”澜之初讶然。 哪个女子都会做女红,但是这人是怜惜,却让澜之初觉得怪异无比。 “红妆。”百里离补充道。 此时怜惜确实在做红妆,实在是无事可做,加上桃红又不停唠叨,女子嫁人必须要自己做一件红妆,过门才能幸福安详。 怜惜鬼使神差之下,竟然动手了。 不过这手艺也是让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瞪着红帕上歪歪扭扭的针线,怜惜气闷的拿针一阵乱捅。 “百里离说你会做红妆,我倒还真信了。”醇厚的嗓音想起,怜惜不由得一惊,绣花针直直的刺到食指上。 顿时一枚圆滚的的鲜红冒出,怜惜不由得嘶了一声。 正想找干净的帕子包住,却不想被澜之初抢先一步,拿起她的食指含进嘴里。 痒痒且温润的感觉传来,怜惜只觉得一阵酥麻,不由得心悸了一下,鸡皮疙瘩瞬间爬满手臂。 “你……”怜惜瞪眼。 澜之初却拿出怜惜的手指,那鲜血却没有吐出,喉结一阵滚动,怜惜看着澜之初,不知不觉竟被迷了眼。 妖孽…… 怜惜看着澜之初的喉结,迷迷糊糊的想到。 “好看吗?”干净的嗓音低沉如魅,诱惑一般的轻声说道。 “嗯……好看……”怜惜傻傻接口。 一声轻笑,怜惜回神,羞恼的瞪着澜之初。 “红妆别做了,我找专人给你定制。”澜之初牵着怜惜的手,到桌边坐下。 “你不在公子府接待你的江大小姐,跑我这里来干什么?”怜惜白眼说道,话里明显的醋意让怜惜说完了也有些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 “怜儿这是吃醋吗?”澜之初眼带笑意。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怜惜摸摸鼻子。 “别急,再过几日,便选了良辰吉日完婚吧。”澜之初端过茶杯,给怜惜泡上花茶。 “哦……”怜惜应着,却忽然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月底我们便完婚。”澜之初瞧着怜惜的眼睛。 怜惜错愕不已,“为什么?” “难道你不想吗?”澜之初捏起怜惜的下巴,一只手轻抚她的红唇,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想……”想什么? 怜惜本想问‘想什么’,却被澜之初的动作蹭得忘语。 怜惜只觉得唇边痒痒的,忍不住舔了下嘴唇。这魅惑的样子让澜之初再也忍不住,俯身覆上那娇俏的红唇。 迷迷糊糊间,怜惜被抱在澜之初大腿上,那霸道的吻让她有些缺氧,直到感到大腿下一火热的硬物顶着自己,方才回神。 “澜之初,你这个色狼……”怜惜抵住澜之初,喘气瞪到,急急忙忙的就想跳下来。 “你刚刚不是说也想吗?”澜之初却呵呵一笑,手臂纹丝不动的扎紧了怜惜。 “我……”怜惜瞪眼。她是想问想什么,却被他打断,“你先放开我”。 “赶在初冬之前,我们完婚吧。”澜之初看着怜惜娇俏的模样,没有放开她,反而爱怜的帮她撩起耳边的发丝。 赶在初冬之前?原本婚事不是在腊月吗?怎么突然变了?怜惜放弃了挣扎,疑惑的看着澜之初。 “天越发寒冷,我怕没人给你暖被窝。”澜之初却一本正经的说道。 怜惜忍不住白了眼澜之初,却没接话。 “是因为皇上吧?”怜惜沉默了一会问道。 江芷彤的事情她早已经知道了,如今江芷彤天天去公子府,怜惜自然也是知道定不会见到澜之初,可是她还是去了,怜惜知道那只是为了制造流言,为了一个机会。 毕竟当初她和澜之初能被指婚,也是澜之初故意为之的流言,于是她原本将要指婚给令安歌,却突然变成了指婚给澜之初。 江芷彤这么做,是想学澜之初的吧,但是江芷彤怎么会突然知道这么做呢? 而且江府也没有阻止,是不是江中通也是这么打算的? 皇帝没有一点表态,也是默认的吗? 想到这些猜测,怜惜脸色有些不好。 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看来他们有意将江芷彤塞入公子府。 而能决定这一切的,便是皇帝,怜惜心里有些凉,所以说她在怜惜书院考核上的表现,还是让皇帝起疑了。 将江芷彤放入公子府,就是来限制她的。 只是怜惜不明白的是,皇帝应该不会同意才是,毕竟江芷彤如果真的嫁入公子府,那澜之初便同时拥有左将军和吏部尚书一文一武两个势力背后的支持。 这也是怜惜不相信江芷彤会如愿嫁入公子府的原因,所以才让她更疑惑。 皇帝脑子抽风了? “别想太多。”澜之初捏了捏怜惜的小脸,“无论多少阴谋,谁都别想动你。” “等到初冬时,十里红妆缀白雪,八台花轿为你来。从此公子府,便只有你一人。”澜之初低沉的嗓音充满了磁性,鼻息轻轻喷在怜惜耳边,怜惜心里不由得一软。 天下最动人的情话,莫过于此吧! 【作者题外话】:三更~''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此生一人足已 清冷的大殿上,澜之初跪在下首,笔直的身形却让人觉得他似乎只是安然坐在那里。 皇帝看着底下的澜之初,眼里闪过复杂之色。 “为何要如此匆忙?”皇帝叹气问道。 “父皇不是不知道,现在多少人想抢夺她。”澜之初不卑不亢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儿臣什么都没有,抢不过别人,怕别人把她抢了去。” 澜之初没有形成自己的党派,没有兵权,朝中没有一个支持他为他说话的臣子,甚至后宫一个母妃也无,与其他皇子相比确实处于最劣的位置。 私生子的身份,甚至让他连一个皇子的身份都没有。 皇帝捏着毛笔的手渐渐松了几分,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连这声父皇,他也是极少喊的。 “既然朕已颁了旨意,便不会有人和你抢夺。”皇上放缓声音说道。 “是吗?”澜之初却不置可否。 皇帝脸色呈现出一抹愠怒,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这样质疑他说的话,况且圣旨已出,澜之初还敢这样反问,这不是在怀疑皇帝出尔反尔吗? “大胆!”皇帝怒到。 澜之初不为所动,直直的看着皇帝。 皇帝胸膛起伏,过了一会微微皱眉,“她于你就如此重要?” “此生只此一人足已。”澜之初低沉的答到,语气里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为了她一人,便敢如此质朕?”皇帝不悦的低喝。 澜之初不为所动,坚定安然的看着皇帝,眼里的神情表明了决心。 为了同一个女人,澜之初和他求了两回,自从澜之初归认以来便从无所求,但是为了一个女人,竟折了在他面前的傲气。 无论如何,在男女情感中过多付出的人,总是比较没有野心的,皇帝默默的思量着,也没有说话。 “他们都有自己的自持,而儿臣除了有父皇一句话,还有什么?”澜之初却出声淡然说道。 声音里没有悲愤,也没有不平,似乎只是一句寻常的话,却让皇帝心软下来。 到底,澜之初还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他这句话看似平淡,却是一腔怨气,至少皇帝是这么认为的。 “那便遂你愿吧。”皇帝叹气说着,拿过毛笔拟旨。 “公子府澜之初,性格温和良善,怜惜书院海纳百川,才学汇聚,实属大功,特封之为安王。将军府左曦怜,天之才女,边关困苦,朕心凄然,盼汝安享其乐。特许二人霜降之日成婚,以慰朕心。” 皇帝搁下毛笔,拿起玉玺轻按在圣旨上。 “儿臣谢过父皇。”澜之初拜谢道。 霜降之日,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霜降之后,便是初冬之始。澜之初眸子微闪,起身离去。 “皇上,真的就如此完婚了吗?”齐公公在澜之初退出后,略微担忧的问道。 “便是完婚,却又如何?”皇帝似乎心情没那么糟,齐公公看着皇帝甚至还有些微微的笑意,便明白自己还是摸不透皇帝的心思,当即弯身倒茶,不敢多问。 皇帝却似乎不想就此打住话题。 “左将军与江尚书素来不和,那江芷彤却似乎对初儿情根深种。”皇帝抚袖,将笔尖缓缓的沾上墨水。 “皇上是想,将江芷彤赐予澜之初为侧妃?”齐公公被皇上这么一点,脑子里顿时灵光起来。 皇帝这是有意要将江芷彤亦嫁入公子府,原本应忌讳澜之初有一文一武两边的辅佐,却因左江二人不和,反而会生出间隙。 再者,自古文官地位略高于武将,文人心高气傲,若为侧妃低人一等,江中通自然是更为不平,和左将军隔阂更深。 左将军最想要的是怜惜得到专一的对待,但是江芷彤入门的话,他怎么能不对江府心存隔阂? 而江中通想要的是荣贵,自己的爱女当了侧室,心中如何能平静? 有时候,同时拥有两个不该有的东西,反而遭到限制。齐公公暗暗看向皇帝的眼神,更为避讳莫深。 “不,不是侧妃,是侍妾。”皇帝却转头说道。 齐公公内心一惊,却垂首呼了一声“陛下英明”。 “去,让淑妃知道朕的意思。”皇帝头也不抬,毛笔在奏章上不急不缓的落下一笔。 齐公公领命离去。 不多时,意淑殿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前来,在淑妃跟前说了几句。 听完小太监的话,淑妃却是很气郁。 这个小太监是她专门打探消息的暗哨,暗里说皇帝谋划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小太监是不可能打探到的,但是皇帝才刚议完此时,转眼她便得到这个消息,淑妃怎能不知道,这是皇帝有意泄露给她的呢? 偏偏她还不得不去做。 虽然没得到怜惜这枚棋子的利好,但是澜之初也没能占便宜,淑妃想到这里,气闷的心才渐渐平缓。 “霜降便是成婚日,这衣物首饰,倒是不能逊色。倒是不知道如今的女儿家喜欢什么,去,传江芷彤入宫,为本宫提些建议。”淑妃掩下眸子,平静吩咐到。 一小太监领命而去。 不多时,江芷彤便被带入宫中。 “拜见淑妃娘娘!”江芷彤却是第一次入意淑殿拜见淑妃,内心很是忐忑。 “起来吧。”淑妃温柔的说着,伸手扶起江芷彤。 江芷彤受宠若惊,连连谢过。 “你不必紧张,本宫唤你前来,不过是想和你叨叙几句罢了。那日见你在考核台上文诗棋画惊艳,实属难得的惊世之才。作为女子,太过难得。”淑妃抚着江芷彤的手,赞赏的说道。 “娘娘谬赞了!”江芷彤连忙说道。 “彤姑娘这么好的女子,谁能娶到便是福气。”淑妃笑意盈盈,端过茶水似是不经意的说道。 江芷彤眸中一暗。 淑妃却是像没看到一样,娓娓说道,“今日还有一事,本宫准备打造一些随嫁饰物,却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女孩儿喜欢怎么样的款式,倒是劳你来挑选一二。” 江芷彤连忙说声不敢,便问道,“娘娘这是为公主准备嫁妆吗?” 明月公主外嫁之事,已经颁布了圣旨,便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这个到是不急,到年底还有些时日,眼下最急的莫过是怜儿月底的婚事。”淑妃摇头说道,眼里一片喜意。 “怜儿?月底?”江芷彤有些疑惑,能得到淑妃亲自操办随嫁饰物的必定不是默默无闻之辈,只是她从未听说最近有哪个人物是要月底完婚的。 江芷彤心里突突一跳,难道…… “哦,倒是忘了和你说,怜儿和初儿本月便要完婚了,这不,今早初儿刚领了圣旨,其他人还不知呢。”淑妃笑意盈盈的说道。 江芷彤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怜惜和澜之初月底便要完婚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诡计 “不是说年底才成婚吗?”江芷彤急急问道,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对于江芷彤的无理,淑妃心里有些不悦,脸上却是一脸喜气笑意,“本宫也很是吃惊,不过早日完婚,也了却了了本宫的记挂。”淑妃欣慰的说道。 江芷彤呆呆的有些愣神。 “走吧,我们去为怜儿挑些款式。”淑妃却如同不知道江芷彤的打击一般,款款而起。 江芷彤浑浑噩噩间跟着淑妃来到殿内,宽敞的外殿整齐的摆放着一色饰物。 江芷彤看着眼前的珠光宝气,方才回过神来。 怜惜要和澜之初成婚了,竟然还是她来为怜惜挑选饰物?! 江芷彤内心恨意直抒,看着眼前五花八门的饰物,恨不得全部推倒在地。 “说起来,初儿生母不在,这孩子倒是惹人心怜。如今便要成婚了,本宫心甚慰。”淑妃边看着饰物便说道,“过些时日,他便是再忙,也是得入宫抄些经文,以慰天灵。” 淑妃叹气说道。 沉浸在浑噩中的江芷彤听此,猛然回神。 “娘娘,这抄经文还要来宫里吗?”江芷彤似乎无意的询问着,陪淑妃挑选饰物。 “这原本是他在府中抄写便可,不过陛下刚册封初儿为安王,这宫内必定也是要立下其母妃之位,初儿要亲自抄写经文是必不可少的。”淑妃不经意的说道,拿起一只蝶纹花饰发簪。 “这蝶恋花如何?”淑妃眼里满意的看着饰物,丝毫没有看江芷彤。 江芷彤惊觉自己的分神,连忙凝神看去,却见一只轻盈金玉蝶花发簪,精美无比。 但是想到这精美饰物要戴在怜惜那女人的头上,江芷彤心里便不舒服。强压下散乱的心神,江芷彤接过金玉蝶花发簪,似乎在欣赏,一边温婉的说道,“真美!若戴在怜儿姑娘发间,更是人间美景!” 淑妃满意的点头,伸手招来太监,太监将发簪仔细收起。 一个下午在挑选饰物中很快便过去了,江芷彤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脑子里一直是澜之初要成婚的消息。 马车忽然停下,江芷彤回神,有些疑惑,却只见有人递下一卷小纸。 不等江芷彤掀开车帘去看,马车便又继续走了起来。 “廿七夜,藏经阁。”纸上只有短短六字,江芷彤却倏然将纸揉成团,紧紧捏在手里。 江芷彤内心忐忑不安,可是想起澜之初封了安王,还定于月底与怜惜完婚,捏着纸团的手便慢慢的收紧。 或许,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便是飞蛾扑火,她也要一试。否则以她如今的名声和年纪,再拖下去便是草草寻了人家嫁去。 她怎能甘心? 此时同样心情忐忑的,是正呆坐在院里的怜惜。 怜惜刚刚从成婚的圣旨中回过神来,却想到自己即将月底完婚,掰着手指算了算,也只有半个月的功夫。 半个月之后,她就嫁做他人妇了,想到这里,怜惜既有些忐忑,又有些恍惚,一切仿佛如虚幻,有些不真实。 怜惜不知道澜之初和皇帝说了什么,竟然果真如他所言,月底完婚。 只是她心里总有些突突的跳着,有些没着没落的感觉。 “小姐,你这是成婚前过于喜悦,所以患得患失。”桃红抿嘴笑到,看着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闲晃的怜惜。 患得患失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婚前恐惧症? 怜惜哑然失笑,却也找不出其他解释,想不透便不再想,怜惜甩头转眼便有意忽视了内心的不安。 将军府在这道圣旨之后,便彻底的忙活了起来,作为主角的怜惜反而空闲下来,有些无所事事。 每天不停的试喜服、首饰,一眨眼七天便过了,初冬的寒冷已经将秋凉赶走,搓了搓手站在院门前,怜惜看着西下的斜阳,看这院里忙活的桃红。 “澜之初被封了安王?”怜惜突然问道。 正在忙活的桃红一顿,有些奇怪,这消息早已传遍朝都,怜惜也早知道了,为什么突然询问? “是。”尽管疑惑,桃红还是回答道。 婚前男女不相见,所以怜惜自圣旨下来后,便没有见到澜之初,而且因为封王的事情,澜之初更加繁忙。 “封王了,需要做什么?”怜惜转头问道。 “奴婢只知道有常朝之仪,安王至此要上朝商奏朝事,还有官爵之礼,昭告天下。好像还有宫中母妃立位之礼,不过安王在宫里没有母妃娘娘,便是要进宫抄经礼佛,宫守立位什么的,奴婢也不是很懂。”桃红一知半解的说道。 怜惜挑眉,有些惊讶,她现在才直到原来澜之初之前一直没有上朝资格。 那么,他的倚仗是什么? “好像明日便是安王进宫为娘娘立位的日子。”桃红说道,打断了怜惜的思索。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怜惜不禁问道。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澜之初明日行程。 “小姐每天在院中,自然是不知道。奴婢走动在府中,自然多少听下人们议论说了点。”桃红笑到。 “哦。”怜惜淡声应到,蹙眉看着已经落下的夕阳,裹紧身上的狐毛披风,便转身进了屋。 意淑殿。 “明日让江芷彤早些来,陪本宫把怜儿的红妆拟下。”淑妃用过晚膳,便吩咐到。 一太监应了是,便退下了。 “你们都出去吧。”淑妃说道,宫女太监们应声而下。空荡的内殿,不多时便有一暗影悄然而来。 “如何?”淑妃冷声问到,没有白日里的温柔婉颜。 “已布置好。”暗影恭声回到。 淑妃淡淡的嗯了一声,又问,“可查到什么?” “虽然没有拿到证据,不过迹象表明幕后主使是令安歌。”暗影将所知一一呈报。 淑妃微讶,皇帝突然有将江芷彤嫁入公子府的打算,绝不是一时兴起的偶然,必定是有人在后推波助澜,这人太隐秘,就连皇帝本人都不曾察觉。 或许皇帝察觉有人在背后推动,但是这谋划却是帮皇帝解决眼前的麻烦,所以皇帝并没有拒绝这样的谋划。 淑妃想了许久,却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令安歌。摆摆手,暗影便悄然隐退。 “令安歌……”淑妃冷笑。 原来一直无欲无求、如同石木一样毫无感情的令安歌,竟然也开始异动了。 这一切,肯定是因为怜惜。淑妃虽然没有直接的消息,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令安歌此时有异动,和怜惜有着莫大的关系。 “娘娘,我们的布置,安王会看不出吗?”淑妃身边的心腹如意斟来一杯茶,出口询问到。 “我们的布置,初儿当然会有所警觉。”淑妃温和的笑着,“但是令安歌的布置,可就不一定了。” 如意恍然点头,“那我们需要帮江芷彤吗?” 淑妃轻轻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我们不需要将自己牵扯太深,你明日只需要透露安王的行程便可。”淑妃柔声说道。 “是。”如意垂首应到。''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敢 初冬的早晨冻得人的指尖微僵,车夫搓了搓手,平稳的驾驶马车朝皇宫走去。 车内的澜之初闭目养神,一脸的平静。 “安王殿下。”值守宫门的禁卫生硬的施礼,澜之初下了马车,换做乘撵。 听到安王殿下这一称呼,不禁觉得有些讽刺。 若不是为了母亲,或许他早已离开了,她穷尽一生,不过是还惦记着那权倾天下的男人,自以为他深情,却不过也是如此罢了。 皇家哪里来的深情? 如今立了妃位在宫中,便是了却了她只此一生的愿望吧。 澜之初目不斜视,径直到了新建成的仁慧殿。 皇帝却早已在仁慧殿里矗立良久。 “拜见陛下。”澜之初在身后淡声拘礼。 “你是不是认为,朕是绝情之人?”皇帝却忽然说道。 澜之初执着双手,垂首不语。 “有时候,情,便是毁人一生的鸩毒。”皇帝回身,看着澜之初还保持着垂首拘礼的姿态,不由得叹一声,“也罢,起来吧。” 澜之初立直身体,却没有说话。 皇帝拍拍澜之初的肩膀,便转身往殿外去。 澜之初眸子微敛,心里却是冷笑。 皇帝说这句话,或许也是触景生情,但是却是说他对母亲是有真情吗?这一手亲情牌之后,肯定是更多的筹谋。 澜之初为自己的母亲感到悲哀。这样一个对自己亲子都充满算计的人,何来情谊。或许皇家本就无情,是无奈,但即便如此,自己母亲也是想留在宫中吧。 “吉时已到……”一声呼喝,澜之初不再去想,静静的伫立着,按部就班行立位之礼。 即便是过世了的妃子,立位礼的排场也是不可轻视的,澜之初看着隆重的司仪,心中却如了却了一番心事般,反而变得轻松起来。 至此之后,这皇宫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牵挂的了。 澜之初跪在“慧妃”二字的牌位前,郑重的磕下三个响头。 从此,便没有人再能让他跪拜,左将军回边境之后,他便要带怜惜回到他自己掌控的王国中,在那里,不会再有任何阴谋纷争。 皇帝看着澜之初,眼里闪过一丝不明,他总觉得似乎澜之初有什么地方变了,却也说不清楚。 “请经吧……”皇帝出口道。 澜之初立身拘礼,便朝藏经阁去了。 热闹一时的仁慧殿又如初时一般,恢复了寂静。 直到众人散尽,一抹白色的身影从树后闪出来,往藏经阁而去。一向守卫森严的皇宫,此时却如无人一般,江芷彤一路畅通无阻。 很快,藏经阁三个大字便出现在眼前,想到澜之初就在里面,江芷彤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不由得站了一会,拍了拍胸口,压下狂跳的心脏。 深吸一口气,江芷彤快步走上阶梯,轻轻推开藏经阁的大门,转身又轻轻将门关好。 “谁让你来的?”一声寒冷如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令江芷彤吓一大跳,猛然转身,手却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得尖叫出声。 澜之初身着素色华服,翻花的衣襟袖口,紧扎的繁花腰带,越发衬托出他不凡的气质。 江芷彤只一眼,便看得痴了。 “公子……”江芷彤软糯的娇喊到。 澜之初厌恶的皱眉。 “这香是谁点的?”澜之初声音没有丝毫感情,看着江芷彤眼里一片寒意。 江芷彤从没见过澜之初这样子,便有些委屈的喊到,“公子……” 澜之初眼里寒意越盛,“原来江大小姐,竟也是如此精于算计吗?” 若不是为了确定江芷彤身后的人是谁,澜之初早已拂袖离去,更别说和江芷彤讲这几句话了。 江芷彤却以为澜之初是因为自己工于心计惹来不喜,心中委屈更甚。 公子,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日后你便会明白的。 想到日后的双双成伴,此时的委屈又算得什么!江芷彤深呼一口气,深情的看向澜之初,捏紧了指间的细针。 淼淼的熏香淡淡,几乎已经闻不到,但是江芷彤心里却越发悸动,“公子,难道不明白芷彤的心意吗?” 江芷彤眼神迷蒙,看着澜之初,竟向前几步,想拉住澜之初的袖子,澜之初转身一退,避开江芷彤。 从他进了藏经阁便发现了这藏经阁有问题。他入宫前便猜测会有事发生,此时更印证了他的猜测而已。 所以刚刚见江芷彤出现,澜之初一点也不意外,只是他不能确定,这背后到底是谁在谋划?竟然能谋划到深宫之中,是皇帝,还是淑妃,还是其他的人? “是谁让你来的?”澜之初压低声音,带着些蛊惑,江芷彤瞬间便沉迷了。 “是……”话出口,她有些迷茫,却是也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 只是一顿间,江芷彤便又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差点暴露出不轨的心思,便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做是一回事,但是拒不承认,又便是另一回事。 江芷彤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领,露出洁白的脖子,澜之初皱眉更甚,已经不打算从江芷彤这里获知什么了。 他猜想,便是江芷彤也不知道那幕后是谁吧。 思及此,毫不犹豫的抬脚便要离去,江芷彤见他要走,不禁急了,再也顾不得许多,扑身朝澜之初抱去。 澜之初冷然的看着江芷彤,脚步一转就要闪开。 耳边却传来几声破空的声音,这是速度极快的暗器。四周皆是破空之声,澜之初反应迅速的折身往后闪躲,却正好迎上扑之而来的江芷彤。 江芷彤本已心凉,却见要走的澜之初又折了回来,猝不及防间她便这样一头扑进了澜之初怀里。 男子硬朗的气息环绕,江芷彤心里的欢喜瞬间炸开,原来,公子真的对她有心!江芷彤内心极度欢喜,却不忘黑衣男子的交待,在扑入澜之初怀里的一瞬间,指间的细针便刺向澜之初腰间。 澜之初如同碰到了蛇蝎之毒一般,内心一股厌恶升至心头,正欲将江芷彤甩开,却突然感觉到腰间一麻。 澜之初脸上瞬间布满寒霜,毫不犹豫的掐住了江芷彤的脖子。 “你敢!”澜之初怒极,用内力逼住腰间的麻木,手指箍紧,江芷彤那纤细的脖子几乎被拧断。 江芷彤惊恐的看着澜之初,这一刻她完全清醒,眼前她深爱的男子,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她万念俱灰。 就在江芷彤绝望的这一刻,门突然轰的一声被推开。 【作者题外话】:三更! 今天真是晕头转向,第一次这么晚更新…… 早点睡吧……晚安!'' 第一百六十九章 原来是令大人 “全部围起来!”冷喝声灌满了藏经阁,澜之初冷眼看着鱼贯而入的禁卫队,眼神冰冷到了极点。 这一刻他怎么还能不明白,设计这一切的是谁。 令安歌缓步而入,惊讶的看着阁内的两人。 “安王殿下,这是为何?”令安歌挑眉,看着江芷彤被捏着的脖子,还有脖子上那张涨红的脸。 眼里没有丝毫情感,对于江芷彤快窒息而亡,也毫不在意。 澜之初一声冷哼,将江芷彤甩在地上。 得到喘息的江芷彤剧烈的咳嗽起来,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她确定刚刚澜之初是真的下了狠手!可是,为什么? 江芷彤咳到眼泪都出来了,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内心仍然是不可置信。江芷彤不相信,难道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原来是令大人啊。”澜之初淡淡的说道,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可不是我吗。”令安歌翘起好看的唇角,一句话也带了两个意思。 澜之初眯眼,看了眼令安歌,腰间的酸麻让他不敢贸然迈步,此时该出现的人还没完全出现,对方是城府极深的令安歌,让澜之初不得不提防。 “令大人怎么会突然来此呢?难道提前知道了此处有刺客?”澜之初讽刺的说道。 “啊,安王说笑了,在下不过是追着刺客,却到了这里,刺客便不见了。”令安歌微笑说道。 澜之初眼神一缩。 此时禁卫队已经将藏经阁翻了个遍。 “大人,并无他人!”一禁卫统领抱拳说道。 “这就奇怪了。”令安歌疑惑的说道,“前脚刺客进了藏经阁,后脚禁卫队便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安王殿下觉得这刺客,会躲到哪里呢?”令安歌走到澜之初身边,靠近澜之初说道。 “有意义吗?”澜之初冷哼一声,“你有手段将本王陷害,本王就没办法洗白吗?” “在下不敢。”令安歌退一步恭声说道,“只是若请安王殿下配合禁卫调查,恐怕要耽搁些时日。” 澜之初冷眼看着令安歌,只见他眼里笑意盈盈。 “大概,需要七八日,若不顺利,十天半个月也有可能,不过这也不算久。”令安歌说道。 澜之初浑身迸发出寒意。 七日后便是他和怜惜成婚之日,令安歌这是想阻止他和怜惜成婚! 澜之初知道令安歌对怜惜的心思,如今令安歌这么说,他可不认为有什么事是令安歌不敢做的。 就连在无声和席胤然之间掳走怜惜的事他也敢做,如今,又有什么他不敢做? “皇上驾到……” 真是出现得凑巧!澜之初嘴角冷笑,垂首施礼,掩下嘴角讥讽的笑。 此时他才算明白,横竖自己都是被令安歌算计了,皇帝多疑且相信令安歌,令安歌只要说出半句怀疑,他便不得不接受所谓的调查。 如果要破开此局,他便不得不利用江芷彤,却也是遂了那些人的愿,江芷彤能进了宫来,还能来到藏经阁,背后没有淑妃推手,是不可能的。 如今皇帝又如此准时来到,便是说江芷彤这一棋,也有皇帝的一份。 自己竟然被这三人给同时算计了。 澜之初脸色极其阴沉,虽然心里极其不情愿,但是还不得不利用江芷彤。 否则婚事延后,必定有变,相比这个风险,澜之初宁愿府中多一个江芷彤,日后便是整日将她关在冷院,又有人能说得了什么。 想清楚的澜之初内心已经做出决定,抬头恢复温润淡然的表情,看着皇帝在众人拥簇下跨入阁内。 “怎么回事?”皇帝惊讶的看着地上抚着脖子、领口微敞的江芷彤。 江芷彤才回神,见众目之下自己竟露着脖子,领口的寒冷更是让江芷彤羞愧难当,慌忙捂住领口。 却有人比她快一步,江芷彤只感到身上一暖,一件带着温度的外袍已经披在她身上。 江芷彤惊愕望去,却只见澜之初素衫修身,身子笔挺的挡在自己面前,拦去那些探究的目光。 身上的外袍,正是澜之初的。 江芷彤眼泪瞬间盈目,此时澜之初的背影,正如那日他在小巷中如天神降临那般,高大而伟岸。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江芷彤将刚刚被澜之初掐着充满杀意的冰冷瞬间冲刷的一干二净。 她相信,澜之初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他是迫不得已,或许是在隐忍无奈,但无论如何,江芷彤已经发誓,此生无论如何,必定要守在澜之初身边! 抱着带有澜之初气息的外袍,江芷彤已经痴了,醉眼看着澜之初,一瞬也没离开过。 “初儿这是干什么呢?”皇帝无比惊愕的看向澜之初问道。 演戏演一套,澜之初自然不会蠢笨到揭穿,便淡淡说道,“不知父皇怎么突然来此?” “朕听闻有刺客,往这边而来,想到你在藏经阁,便来看看。”皇帝目光微闪。 澜之初心里只觉得好笑,如果真的有刺客,皇帝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更不会因为自己在这里而赶来。 “谢父皇费心。不知道刺客可有抓住?”澜之初淡淡说道。 皇帝看向令安歌,令安歌垂首抱拳施礼说道,“刺客到了这里便不见了。” “已搜查完藏经阁,除了安王和江芷彤并无他人。”令安歌面无表情的说道。 皇帝脸色阴沉,澜之初却是不知道,刚刚确实是有刺客,而且是真的对皇帝行刺。 皇帝之所以赶来,一方面确实是藏经阁有安排,另一方面却是真的动了真怒,想看看谁究竟那么大胆竟敢行刺。 却想不到,刺客和藏经阁的安排,会撞在一起。 “你为何在此?”皇帝看向江芷彤。 “我……”江芷彤哑言,一时不知道如何出口。 澜之初却淡淡看了眼江芷彤,没有出声辩解。 因为皇帝只信自己调查的,他多说无用。而且皇帝脸色真的阴郁,澜之初感到有些蹊跷,事情并不如他所料想的那么简单。 皇帝看向澜之初。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澜之初如实说道。 江芷彤心一惊,失望的表情显露无疑,但是她将澜之初的外袍紧紧的裹在身上,却没有再怪罪澜之初,甘愿俯首在地说道,“皇上恕罪,是臣女自己妄自主张偷偷溜进来的。”'' 第一百七十章 背后更大的阴谋 “带走。”皇帝面色阴沉,又看向澜之初,“你跟朕来。” 澜之初微微低头,跟着皇帝身后到了御书房。 “说罢,这是怎么回事?”皇帝语气愠怒。 “儿臣在藏经阁抄经,却只见江芷彤推门而入,对儿臣说了些爱慕的话。”澜之初说道。 “只是如此?”皇帝不信。 澜之初沉默了一会,说道,“不知藏经阁内是谁点了香,当江芷彤失去理智扯开衣裳的时候,儿臣才惊觉。” “儿臣也不知道是谁竟如此下作,用了如此手段。”澜之初抬眼,直直看着皇帝说道。 皇帝顿时一口郁气呛在胸中。 却又不能因澜之初骂这下作之人便是皇帝自己而发作,只能隐忍怒气闷声问道,“那你又如何把持住了?” “不是儿臣把持住,却是令大人正好赶到,很是及时。”澜之初嘴角勾起笑意,看向面无表情的令安歌。 皇帝看了眼令安歌,收回目光沉吟。 “你先回去罢,朕自会调查。”皇帝挥手说道。此时问什么也无用了,这么凑巧的事,皇帝反而不怀疑那刺客是澜之初了。 澜之初却迟疑未动。 “怎么?还有事?”皇帝抬眼皮看着澜之初。 “无事。”澜之初却迟疑了下,又说道,“江芷彤之事,希望父皇不要让怜儿知道。” 皇帝摆摆手,澜之初顿了下,最终不再说话,顺势退下了。出了大殿后,澜之初眼里才闪过一丝讥诮。 皇帝却因澜之初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却认为澜之初是为护住面子。 到底,还是改不了风流本性。皇帝抬眉想到。 冷哼一声,皇帝招手,“去,将江芷彤问审清楚,给江尚书通报去。” 令安歌弯身抱手,领命而去。 御书房只剩下皇帝和齐公公,皇帝看着御书房门口片刻,幽幽开口到,“去查查令安歌。” 齐公公恭顺的说到,“是。老奴定办妥了。” 说罢也便退下了,大殿里只剩下皇帝一人站立在案台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 “如何?”澜之初冷然坐在案台边。 “种种迹象表明是令安歌。”百里离将所查一字不漏的报给澜之初。 澜之初眯了眼,回想晚间的一切,结合百里离的调查,便已清楚十之八九了。 皇帝遇刺是真的,怪不得皇帝脸色如此阴沉。 藏经阁对江芷彤的各种安排也是真的,是令安歌、淑妃和皇帝三人的安排,只不过,皇帝安排令安歌做了此事,估计却也不知道令安歌背后另外做的事情。 “看来,令大人要造反了。”澜之初却忽然呵呵一笑。 澜之初相信,对皇帝的刺杀,必定也是令安歌安排的,但是他绝对不会露出蛛丝马迹。 若刺杀成功,在藏经阁里的他便背了这黑锅,皇帝若是死了,澜之初无论死还是逃,宫内肯定也落入令安歌的掌控中,到时候,七日后的婚事便作废。 如果刺杀失败,澜之初惹上嫌疑,调查些时日,婚事也必定有变。 如果江芷彤承认自己擅自来藏经阁引诱澜之初,那么江芷彤也能如他们所愿进入公子府,成为将军府和公子府的隔阂。 这环环相扣的安排,无论哪一方面出了错,令安歌都不会亏。 “真是好算计……”澜之初冷哼,“怜惜那边如何?” 既然令安歌有如此安排和后手,那怜惜那边必定也做了安排,以防自己放弃一切带走怜惜。 虽然澜之初一直有防备,但还是禁不住一问。 “将军府外的宅子,暗卫增加了,将军府置办红事的兵将也增加了,军中,也多了几支精兵。” 澜之初一脸寒气。即便是他能暗地里杀了令安歌的暗卫,但是明面上的军将却是动不了。 “那几支精兵,都是忠厚之士。”百里离继续说道。 “太过忠厚,也容易被人利用。”澜之初冷然说道,拿过毛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又拿出一枚玄铁梅花印,手指轻按,梅花印打开,露出一个中空的小格子。 澜之初将纸条放入梅花印中,递给百里离。 “到了出动无上尊的时候了吗?”百里离有些犹豫。他觉得令安歌还翻不出什么浪花,公子府和飘零府足够应付了。 “以防万一。”澜之初说道。 好吧。百里离有些无奈,涉及到怜惜的事情,澜之初总是如此大动干戈。 澜之初瞧了眼百里离,却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道,“成婚后,待左将军离开朝都,我们便回无上尊。” 百里离一惊,“公子府不要了?” 后山那幻阵和兰花苑的隔绝阵,是怜零留下的,恐怕怜惜不会舍弃。而且还有怜惜书院…… “你安排一下,将怜惜书院的东西搬到后山,届时公子府便封府。”澜之初提笔继续落笔,又补充了一句道,“怜惜书院交给瞿老便可。” 百里离接过梅花印,想了想说道,“无上尊离此如此远,恐怕赶不上。” “七日足够。”澜之初却不理会,没有无上尊做不到的事情。 百里离不再说什么,拿起梅花印便要下去了。 “等一下。”澜之初却突然叫住百里离。 百里离疑惑转身。 “派人将西厢收拾一下。”澜之初说道。 西厢早已空了,已经许久没有人打理过。百里离皱眉,“难道真的让那江芷彤入了府来?” “不仅会入府,甚至会在大婚前便入了府。”澜之初想起那些人的算计,浑身寒意迸发,江芷彤若不在他大婚前入府,怎么能令将军府产生愤怒? “那姑娘……”百里离叹气,以怜惜的性格,若是知道了会如何,这一刻百里离都不确定,怜惜会做什么反应。 “不要让她知道。”澜之初沉默了一会说道,“一切皆等大婚后再说吧。江芷彤过来了,让闽玉江看好人,不许她迈出西厢一步。” “是。”百里离想了想,如今也只能只有了,但愿一切安然至他们离开。 屋内只剩下澜之初一人,他捏着毛笔,直到笔尖一滴墨滴下染了宣纸,澜之初才轻叹了一口气,将毛笔放下。 原本他可以带着怜惜一走了之,却知怜惜不可能如他一般了无牵挂,只能看着是陷阱便也步入其中。 这原本也并不能令澜之初烦闷,可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如同有物梗阻,让他烦闷不已。此时他能做的,便是让怜惜安然待嫁,可是这以后呢? 澜之初想起种种,眸子里也闪过一丝不确定……''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入府 审问异常顺利,江芷彤完全承认了自己的越矩行为,并且也一口肯定澜之初一直在藏经阁,许久之后才听到有刺客的动静。 澜之初被摘得一干二净,江芷彤不知道自己完全被利用了,甚至还为能帮到澜之初而内心雀跃不已,沉浸在欢喜和期待中的江芷彤见到所发生的一切,如黑衣男子说的一模一样,更是没有丝毫警惕。 就在江芷彤满怀期待能入安王府的时候,御书房中正因她的胆大妄为,越矩勾引皇子而令皇帝震怒。 江中通料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敢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来。 “陛下!一定是有人陷害!”江中通俯首大呼冤枉,“一定是哪个下作之人做的见不得台面的阴谋!” 皇帝听闻“下作之人”四字,脸色瞬间一寒。 江中通却还在哭喊着,“小女温婉良善,心思单纯,怎么会做这等忤逆之事?一定是有人撺掇教使!” “那爱卿说说看,是谁撺掇教使?”皇帝阴寒的问到。 江中通一愣,顿时说不出话来,正在此时,令安歌跨入殿内。 “如何。”皇帝冷声问道。 “江芷彤已承认。”令安歌木然说道,将江芷彤招认的话和盘托出。 江中通扑通一声跌坐地上,令安歌说的从来都是事实,这一点江中通辅佐皇帝许多年,对令安歌的行径一清二楚。 所以江芷彤真的是自己跑去勾引澜之初了。江中通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 原本他想慢慢筹谋,待怜惜嫁入安王府之后再将江芷彤嫁过去的,如今一切算计都白费了。 女子若未出阁与男子私通,放在民间便是要浸猪笼的,而如今江芷彤竟做出了勾引皇子这等犯逆之事,按理应关至府庙,此生不许再见人。 可是如此,江中通如何甘心? 此外,还有另外一条路,便是将其赐予澜之初为通房。 通房,那便是与指使丫头无异,只不过是没有名分的侍妾罢了。一个吏部尚书之女竟要沦落到做他人通房,江中通只觉得血气全部冲涌上脑门。 但是,江中通却不得不忍气吞声求情,心里却恨不得亲自把江芷彤掐死。 经不住一番苦苦哀求,皇帝终于松口,同意将江芷彤赐予澜之初为侍妾,待两方知会,便选个日子便把人送上安王府。 侍妾不如妾,但总比通房好太多,再如何也算是有了个名分。江中通最终无奈接受。 “什么?让我们彤儿去做侍妾?!”江夫人却炸了毛。 天天处于勾心斗角的后院,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侍妾的悲惨命运。正室下来便是侧室,侧室下来是妾,妾下来才是侍妾。 侍妾没有地位,丈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横竖不过是一个泄欲的工具罢了。 “我不同意!”江夫人斩钉截铁。 “不同意,那便送去府庙!”江中通冷冷说道,“虽让她做出如此不要脸之事!” 送去府庙,明面上是不让再见世人,与世隔绝,实际上很多送去府庙的便不再有人理会,生死自由命,连吃食饮水无人打理,孤独终老,等死罢了。 做侍妾好歹还有一个名分地位,或许哪天得到一个丈夫宠爱的机会,一飞登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送去府庙便送去府庙,大不了我日日亲自去打点!”江夫人却不松口,却忽略了自己女儿是做了什么事才要被送去府庙。 江夫人一心在想,她如此高贵的女儿,凭什么给人做侍妾?! 江中通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妇人无知,眼里只有后院那片三分天地。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江芷彤却扑入堂内,连哭带喊到,“爹爹,娘亲,女儿愿做侍妾!” “你!……”这次换成江夫人气血冲脑,气恨得说不出话来。 江中通胸膛起伏,许久才冷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江芷彤说到,“那明日便收拾收拾了过去罢。” 说罢,再也不看江芷彤,甩袖离去。 江芷彤抽抽搭搭,任凭江夫人怎么问,就是咬唇不语,最后气得江夫人也不再想理会,摔杯离去。 在怜惜和澜之初成婚前三日,江芷彤便如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被打包了从安王府的后门,偷偷摸摸的送入西厢之中。 这一夜,西厢灯火亮到天明,江芷彤忐忑坐在床沿上,却没有等来澜之初,甚至来个传话的人都没有。 江芷彤想过许多情况,却也想不到自己进了府就被关起来,空荡荡的西厢一个人都没有,这让习惯了婢女丫鬟陪伴的江芷彤感到心里有些发毛。 她再也坐不住,自己进了府,就算是吩咐一声,也需有个人露个面吧,只要有个人来,她便可设计打点,可是她干坐了一个晚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或者说不是没有,当江芷彤想跨出西厢的时候,便被围着密密麻麻的守卫给挡了回去。 “凭什么不让我出去?”江芷彤等了一夜,火气已经很大了。 闽玉江不屑的撇嘴,却没有回答。他知道事关重大,只是万万是不能让江芷彤出去,因此西厢是被他围的水泄不通。 “你可知道我是谁吗?”江芷彤冷冷说道。 她一个吏部尚书之女,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 闽玉江却是讽刺一笑,“就是知道你是谁,才……”后面的话没有说,却是用一个不齿的眼神代替。 江芷彤顿时羞愧愤然,原来自己做的事情,已经流传到连一个守卫都知道了吗? 闽玉江却不看江芷彤,不耐烦的粗鲁一推,将她推回院里,嘭一声关上院门。 江芷彤摔坐在地上,气得指间发抖,却没有再哭喊,因为她知道便是哭闹也没有用。 西厢仍是她熟悉的西厢,但是她却不再是江府的大小姐,也不是公子府的夫人,竟沦落为一个人人瞧不起的侍妾,怎么会到了这般田地? 江芷彤眼泪汹涌而出,她从小便是众星捧月的大小姐,高贵而荣华,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江芷彤顿时神色恨恨,方知她被那个黑衣人利用了,而且利用完便丢弃,而自己竟然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 她甘愿做侍妾,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江芷彤手指狠狠的抓在地面上,抓出清晰的五条指印。 她不甘! 一双向来装着温婉的眼眸,第一次流露出狰狞的恨意。 【作者题外话】:三更~''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婚 朝都地处北方,一夜冬来,早晨起来的时候,皑皑白雪已将大地覆上一层白茫茫。 虽然天还没大亮,将军府却是一片火红,喜气洋洋热闹不已。一串串炮竹被点燃扔出府门,一个老者大声吆喝吉利的话语。 怜惜听着传来的炮竹声,看着镜子里精心打扮的美人,肤如凝脂,眉如弯月,红唇轻点。 怜惜轻抚脸颊,那烫伤几乎已经痊愈,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原来烫伤的伤痕。 想到过了今日,自己便成为他人妻,怜惜内心不由得一片紧张,素手拧紧了衣角。 自此,她变为人妇了。 怜惜心里忐忑,夹带着期待和不安,令她有些坐立不安。 房中多了许多婢女老麽,在房内外来去忙碌。 “哎呀,小姐,你红盖头怎么还没盖上!”桃红进入房中,见怜惜还在镜子前发呆,急忙将她拉到床沿边坐好,“安王快过来了,小姐你快坐好!” 桃红说着,急急忙忙去拿红盖头,怜惜眼神亮亮的看着桃红,见她虽是年纪小小,却如自己姐妹老妈一般念叨操劳,不由得心里一暖。 “来了来了!”外边传来几声喜意的呼喝。 桃红连忙将红盖头给怜惜盖上,说道,“小姐,你坐着别动哦!”说罢便急匆匆出去了。 喜房内顿时只剩下怜惜一人,屋内的安静映照出外边的热闹,怜惜捏了捏手指,有些许紧张。 “恭喜姑娘。”安静的房内突然传来一声略微沙哑低沉的女声,怜惜吓一跳,下一秒却见一抹纤细的身影从房梁上跳下,站在怜惜面前。 无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看到了怜惜的紧张,万事不缭于心的无声大人竟鬼使神差的跳了下来。 怜惜眉毛一跳。 “谢谢。”怜惜这是第一次和无声说话,这个一直默默守着她的女孩子,她这是第一次说谢谢。 无声有些不适应,摸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氛围一下诡异的尴尬起来。 “洞房的时候,你不会也在屋顶吧?”怜惜见此,想找些话题,出口却莫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两人的脸颊瞬间红透,只不过怜惜被红盖头盖着,倒是遮掩住了,无声却脸红脖子热得原地熟透。 “不……在屋外。”一向雷厉风行的无声有些磕巴。 怜惜反而嘻嘻一笑,“屋外也不行,会听到声音。”如铃般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认真。 “……” 无声此时她对自己有些懊恼,没事翻下来做什么,却没想到这即将出嫁的姑娘,怎么那么没脸没皮的? “怜儿是想要多大声?”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带着笑意。 怜惜吓一跳,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房步入内屋的男子,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调戏无声是一回事,但却正好被澜之初听到,这也太让人尴尬了,当即咬着下唇不敢说话。 澜之初看着眼前凤冠霞帔、正襟端坐的女子,眼神里一片柔和。 怜惜偷偷抬头,透过红盖头看向澜之初,不由得呆住了。 一袭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腰系金丝滚边玉带,衣襟上绣着繁复的镂空花纹,衬出他贵气天成,别有一番气质。 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乌黑深邃的眼眸正温柔的看着自己。 此刻,就算是怜惜,也不由看得痴了。 温情脉脉的静谧,让无声感到自己的多余,一向来去如风的无声大人,此时却不知道要怎么离去,更是尴尬的连手指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好看吗?”却听见一声蛊惑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澜之初什么时候走近,看着床沿上的怜惜。 “嗯……”被蛊惑的女子迷迷糊糊的回应。 要不趁着此时,自己赶紧溜吧。无声打定主意,便抬脚准备离开这屋子。 “今晚更好看哦。”男子邪魅的声音却在继续,那暧昧的意味极其明显,“你想看哪里都由你。” 刚运起轻功的无声啪的一声摔到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见鬼了。 跟了公子那么多年,她从不知道自己的主子也有这么……无耻的一面。 羞红脸的无声如同被洪水猛兽追赶一般逃了出去,怜惜听闻声响才在迷惑人的声音里回神,更是羞恼不已。 “混蛋!”怜惜咬唇娇喝到。 澜之初呵呵一笑,已经站定在怜惜面前,透过红盖头看向怜惜,朦胧间反而显得小女儿家的娇俏尽显,心里更是柔软。 怜惜原本低着头,却见澜之初已站在自己面前久久不语,疑惑的抬头,正迎上澜之初俯身。 透过一层薄纱,澜之初的吻印在了怜惜的唇上。 彼此的呼吸透过薄纱,怜惜看着眼前朦胧的男子,看得有些不真切,让怜惜忽然之间感到有些恍惚,下意识抬起头想掀开红盖头。 澜之初轻轻的握住了怜惜的手,“夫人莫急,待到今晚洞房夜。” 怜惜脸如火烧,自己这样却像是迫不及待一般,怜惜也不明白刚刚是怎么回事,似乎感到自己和澜之初隔阂了一层薄纱,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阻挡着,所以才让她忍不住伸手。 “殿下!您怎么在这里!”桃红急急的声音传来。 澜之初起身站好,微笑的看着一脸焦急的桃红。 “这还没‘入门’呢,您怎么自己进来了?”桃红无奈的说道。 新郎来接亲,先是在大厅等候,新娘娘家过礼仪之后,新郎才是‘入门’,封了红袋子打赏姐妹妈妈,然后方能进新娘子的屋子,将新娘子接走。 却想不到,原本侯在大厅的安王殿下竟然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不见了,在大家伙都急急寻找的时候,却想不到他先摸到新娘子屋里来了。 有这么猴急吗? 桃红无语的看着澜之初。 澜之初见到桃红怨念的眼神,被识破心思有些尴尬,“本王来看看。” 桃红有些哭笑不得。 怜惜此时才知道澜之初竟然是偷摸进来的,顿时噗哧一声笑出来。 刚刚她还羞恼不已,现在算是扯平了。怜惜透过红盖头,斜视着尴尬的某男。 “那这里无他事,本王便出去了。”澜之初整整脸色,一本正经的说道。 说罢,也不等桃红说话,便跨出屋门,施施然朝大厅而去。这样子倒显得光明磊落了。桃红瞪眼,也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怜惜也低低的笑了,笑着笑着,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内心闪过一丝心悸。 怜惜微微皱眉,这莫名而来的担忧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男神,扑到!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待君十里红妆,白首漆梳可好?红楼梦入纱帐,罗衫垂屏梦双双。 热闹散去,澜之初步入洛书阁,灯火阑珊的洛书阁经过重新的修葺,多了几分温暖,纱窗烛火摇曳,里面坐的是他倾心相护的女子。 可是…… 澜之初手按住腰间,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 那日被江芷彤细针暗算,腰间的酸麻竟几日不散,在他用尽内力相逼的情况下,却依然不退。 既不扩散,也不消退,那酸麻日夜侵透在腰间,竟让他腰下使不上力气来。 知道这毒是令安歌寻来的,澜之初便知道没那么简单了,即便是在他被迫将江芷彤纳入府中的情况下,令安歌还是阴狠的给了他一招暗算。 只要这腰间的酸麻之毒一日不解,那他和怜惜便一日不能有夫妻之实。 澜之初想起他和怜惜定媒那日令安歌对怜惜说的话,“即便是你成婚了,我也不在意。” 当时澜之初心里冷声嗤笑,他同为男人,自然知道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承欢他人怀下而不介意的。 却想不到令安歌竟怀着这样的意思,原来那日起他便已经算计到了今天这一步,即便是自己和怜惜完婚,他也设计暗害,让自己在这洞房花烛夜却不能行夫妻之事。 好深的城府! 按在腰间的手狠狠收紧,看着眼前的房门,迟疑着最终是推开了房门。 怜惜已经坐等了许久,在忐忑中感觉时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终于听到房门吱呀一声,瞬间心脏狂跳不已。 纤纤细指几乎将喜帕绞断,透过红纱盖头看着澜之初一步步走进,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澜之初拿起一边的秤杆,挑起红盖头。红盖头下的小女人紧张得紧紧的闭着眼睛,胸口止不住起伏。 澜之初忍不住一声轻笑,“夫人,别紧张。” “谁紧张了。”怜惜顿时站起,一面慌忙的往桌边走去,“我是困的,等得我脖子都快断了……” 一面嘀咕,一面拿起“茶壶”倒满杯子,一口吞下。 澜之初看着紧张而显得可爱兮兮的小女人,眸子微闪。 “夫人,那是女儿红。”澜之初慢悠悠的走过去,一面说道。 “什么女儿红……”怜惜见澜之初眼里带着邪气的笑,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之前多少次澜之初将她压倒想吃干抹净,自己都推到了洞房花烛夜来,如今就是良辰,自己要兑现承诺了吗? 想到这些面红耳赤的事情,又正瞧见澜之初眼里的邪气魅惑,不由得手足无措,拿在手里的“茶壶”顺势又倒满一杯,一口灌了进去。 完全没有思考的脑子,竟一时想不起手里的女儿红是什么东西。 待第二杯酒灌进喉咙的时候,怜惜才惊觉,自己手里的“茶壶”竟是一壶美酒。 “夫人原来好这一口。”澜之初邪魅的笑着,在桌边坐下,拿过一只杯子。 “这……这是酒……”怜惜有些懊恼的看着手里的酒壶,赶紧将其放回桌上。 女儿红带着桃花的醇香,入口爽滑,怜惜一连干了两杯,此时才感到酒气上涌,顿时红了双颊。 原本就喝不了酒的小女人,已经开始有些晕乎了。 澜之初看着满面嫣红的怜惜,无比迷人,那樱桃一般的香唇还残留着酒香,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将迷糊的小女人一把拉到怀里,勾住她的纤纤细腰,一手轻捏住她的下巴,诱人红唇就在眼前。 怜惜眨巴着眼,只觉得澜之初今晚异常俊美,处处透着一股邪魅诱惑的气息,让怜惜忍不住想把眼前的男人扑到。 一定是自己喝醉了。怜惜想到,坐在澜之初大腿上,双手却忍不住攀上他的脖子。 “夫人,还没喝交杯酒。”澜之初一手斟了两杯酒,看着迷醉的小女人,小腹一股邪火升腾,却无可奈何。 “喝什么交杯酒……”怜惜嘟囔到,有些不耐烦。 虽然心里装着心事,但是澜之初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怜惜听到这声笑,理智稍微回转,想起自己刚刚那句话,忍不住要咬掉舌头。 澜之初善解人意的将一杯酒放入她手中,缓解了她的尴尬,在怜惜正懊恼的时候,手臂已经穿过她的手腕,一下子将她拉近到眼前。 刚刚有些清醒的怜惜被忽然贴近的俊脸和迷人的男子气息又整迷糊了。 美男和美酒,千万不能放在一起,有毒! 怜惜迷迷糊糊的想着,迷迷糊糊的又吞下一杯酒,浑然没有注意自己的酒杯被倒得满满的,一杯下肚,脸色更嫣红了几分,说话也有些磕巴了。 “澜之初……你好美啊……”怜惜嘻嘻笑道,嘟着嘴吧唧亲了澜之初一口。 澜之初哭笑不得,这就醉了,却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他以为怜惜刚刚两杯酒下肚已经有些迷糊了,所以狠心倒满一杯,以为她醉了应该像小猫咪一样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却想不到三杯酒下肚,理应昏睡过去的小女人,竟异常的兴奋起来。 “唯有美男不可辜负!”怜惜豪气的又自己端了一杯酒干了,伸手捏住澜之初的脸,“你强了我那么久,姐早就不爽了!” 澜之初目瞪口呆。 “一报还一报,该我强你了!”怜惜藐视着眼前的男人,伸手捏住澜之初下巴。 澜之初嘴里没有来得及吞下的女儿红顿时一呛,忍不住别过脸呛咳了起来。 “怎么,不给面子?”怜惜凶巴巴的捏着澜之初的下巴把他转回来。 “……”这女人喝醉了都这样吗?澜之初看着怜惜,不知该作何反应。 “扑到!”怜惜却叫嚣着,“美男!扑到!男神!扑到!扑到扑到!通通扑到!姐来了!” 说着,不由分说的用力将澜之初推倒,猝不及防之下,澜之初竟被怜惜一把推倒到地上,紧接着那面色嫣红的小女人便张牙舞爪的扑上来。 澜之初怕她摔着自己,连忙手臂一收,将歪到一边的怜惜拉入怀里,却因惯性怜惜嘭一声狠狠砸在他怀里。 “唔……”撞到澜之初怀里的怜惜吃痛,眼泪泛上眼眶,澜之初心疼不已,正想伸手去帮她揉揉鼻子。 “不许反抗!呜呜……”却想不到怜惜一边泛着泪花,一边粗鲁的将澜之初的手压在头顶。 就如当初澜之初将她压在床上,钳制住她双手一样。''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他会过来吗 身上的倾城容貌的女人微微喘着气,醉颜迷蒙的看着自己,如墨的发丝轻轻撩拨在脸上,让人心里都躁动几分。 腹中邪火更甚,可是该有反应的地方却毫无反应,澜之初烦躁不已的扯了扯衣襟,本已敞开的胸口更是显露出来。 怜惜毫不犹豫的伸手按上他心口跳动的地方。澜之初喉咙一紧,眼里升起一丝怒火。 该死! 此刻他却是什么都不能做,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澜之初闭上眼,努力敛去眼底的愠怒。 撕拉! 胸口忽然一凉,却是怜惜嫌那衣服碍事,一把将澜之初衣服撕扯开了,露出他精壮健美的上身。 “怜儿……”澜之初眼神猛缩,忍着小腹的难受,想起身逃避。 “哇……这肌肉……啧啧……”怜惜却完全迷醉了,色迷迷的小手不停的抚摸着澜之初的胸膛。 “嘶……”澜之初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然而这还没完。 身上的小女人忽然俯下身来,红唇轻啄,在他胸膛上留下一串火热的吻。 澜之初只觉得小腹中的邪火更甚,几欲将他撕裂了,腰间的酸麻在此刻猛然转化为一阵刺痛,澜之初额冒冷汗。 断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澜之初猛然翻身而起,二话不说将怜惜抱起,将她放躺在床上,伸手按住她不老实乱摸的小手。 “怜儿,你醉了……”澜之初忍着腰腹间的难受,耐心的说道。却想不到刚刚还张牙舞爪、嚣张不已的小女人嘴巴一扁,美目可怜巴巴的泛起了泪花。 “呜呜……你欺负我……”怜惜委屈的说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澜之初心一软,手不由得放松了,低声哄到,“不是,乖,你醉了,先睡一会……” 手得到自由的怜惜却不依不饶的继续“奋战”,小手胡乱的摸进澜之初怀里,“不!我要!……” 直白的话语让澜之初额头青筋暴跳,腹间如火烧,腰间酸麻全部化成刺痛,他连忙闭上眼稳住心神,暗暗调息,渐渐平复了紊乱的气息。 刚刚睁开眼睛的澜之初却猛然浑身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下的小女人。 “呜呜……你果然不喜欢我了……你看你,竟毫无反应,我都这样摸你了你都没有反应!”怜惜一面委屈的说着,一面愤愤不平的胡乱揉捏着澜之初的某处。 澜之初呼吸瞬间乱了,有一种冲动想不管不顾的将怜惜狠狠揉进怀里,就地正法,然而这念头才刚刚冒出,澜之初便感到腰间的刺痛化作一道利箭,直直往他腹下斩去。 澜之初一惊,当机立断用内力裹住那道利箭,暂时将它压制不动。 怀里迷蒙的小女人还在委屈的喋喋不休着,手下动作却越来越过分,眼看就要将自己的裤子扒开了。 可真是要了命了!澜之初再也管不住许多,当即伸手一点,点了怜惜的睡穴,不安分的小女人终于软软的倒下,沉沉的睡去。 长长的睫毛因泪花沾湿而显得更为纤长,醉酒的小脸泛着迷人的嫣红,嘴巴因委屈还微微的嘟着。 良辰美景,佳人在怀,自己却…… 澜之初轻轻帮怜惜盖上锦被,脸色阴沉得几欲滴出水来,眼里的寒冷和狠厉如阎王。 令安歌!真是不能用寻常的阴狠来形容他的城府,直到腰间的酸麻化成利箭般的刺痛直指他的曲骨穴,澜之初才真正明白令安歌这一针毒的完全目的。 这不仅是让他不能圆了洞房花烛夜,而且一旦他情动,这毒便化做另外一种毒,将他曲都任脉皆斩断,从此便再也不能人事,与那宫中太监无异! 好狠! 澜之初将房门轻关,阴沉着脸站在房门,好一会才说道,“看好她。”说罢便转身离去。 无声默默的从远处的树上飘然而下,闪身盘坐在屋檐的暗桩上,内心却疑惑不已。 刚刚虽然离得远,但是怜惜那些惊世骇俗的话她还是听到了,正面红耳赤想着要不要离得再远些的时候,却见澜之初阴沉着脸出门离开了。 天大的事也应该不会在此刻离开才对。 无声疑惑不已,但这里不是怜惜的闺房,她又不好进屋查看,所以便只能忍着疑惑,默默守护。 安王府的热闹在这一刻已经渐渐平息,府上点亮的红灯笼却莹莹一片光亮,就是冷清的西厢也能隐约感受到那大婚的喜庆和热闹。 江芷彤只穿着单衣,蜷坐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澜之初的外袍,脸上是一片痴迷的温柔。 她恍惚间仿佛感受到自己被澜之初抱着,神色满足而恬静。 这件外袍,是那日在藏经阁澜之初披在她身上的。 淡淡的气息传来,江芷彤将外袍抱得更紧。 今日是澜之初和怜惜的大婚之日,她又怎能不知道?可恨的是她不仅不能亲临见一见自己日思夜想的男子,还被关在这冷院中,不得跨出半步! 想到此时此刻,自己心心念念爱慕的男人正拥着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翻云覆雨,江芷彤恨得咬紧了银牙,眼里妒恨交加,那恬静的神情瞬间变得狰狞。 如果不是怜惜出现,如果没有怜惜这个人,和澜之初成婚的必定会是自己!此刻和澜之初共享巫山之乐的人便是她!江芷彤恨恨的想到。 猛然间,江芷彤像是想起了什么,呼吸急促起来,连忙从床上起来,急急的朝屋外走去。 这两日被恨意蒙上了头脑,江芷彤却忘了一件事。 当初黑衣男子将细针交给她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等澜之初大婚之夜,他便会来寻你。届时你要告诉他一句话……” 江芷彤顾不上黑衣男子让她说的话,她满心神都在想着那黑衣男子说的,澜之初会在大婚之夜来寻她! 不正是今夜吗? 可是今夜是他大婚的日子,正是良辰美景的最好时刻,他会来吗? 如果他来,她要怎么说?真的将那句话转告澜之初吗? 无论如何,她只有这一次机会!在江芷彤心里,澜之初对她也是有心的。 如果能单独见到澜之初,即便不是深爱,只要有一点喜欢,那她便有一线希望! 江芷彤紧张得心脏猛地跳动,扶着房门紧紧的看着院门,眼里满是期待。 与安王府上其他地方的灯火通明不同,西厢只是点着几盏微亮的灯笼,月光淡淡的洒在院中,雪花轻飘,夜里更为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芷彤站得浑身都快僵硬了,就在她渐渐绝望的时候,忽然院外传来几声动静,院门嘎一声被推开。 江芷彤眼里,瞬间充满了欣喜! 【作者题外话】:每天都摸爬滚打在娃的屎尿屁里…… 所以现在的更新一般都是在晚上七点左右…… 依旧三更,多多支持哦!恩啊~么么哒'' 第一百七十五章 立我为侧妃 一身玄衣金边的男子跨入院中,身上的寒意比这初冬的夜晚更为阴寒。 澜之初见等在门口的江芷彤,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令安歌留的后手在江芷彤身上。 当即脸色更为阴寒。 江芷彤却是一脸欢喜冲了过来。 “公子……妾身等了你好久!”江芷彤一边说着,一边急急的走到澜之初跟前,想扑到澜之初怀里。 澜之初脚步一错,微微一闪,躲过了江芷彤。 想到这个女人和令安歌狼狈为奸暗害自己,澜之初浑身迸发出冰寒,恨不得此刻便将她脖子掐断。 江芷彤狼狈的一歪,差点摔在雪地里,顿时委屈无比,“公子……” “你等我作甚?”澜之初迈了两步,微微靠近江芷彤,无比阴寒的说道。 江芷彤只觉得浑身一哆嗦,感到一股冰寒,在这下着雪的夜晚,只身着单衣的她冻得瑟瑟发抖。 “公子……”江芷彤颤抖着喊道。 澜之初冷哼一声,“说罢,你给我刺的是什么毒。” 江芷彤眼眸一暗,澜之初过来,只是因为这个吗? “公子,我好冷……”江芷彤勉强一笑,“我们进屋去好吗?” 澜之初不为所动,既没有看江芷彤冻得发抖,也没有进屋的意思。一双眼如鹰,盯着江芷彤。 江芷彤心里蓦然一疼,他竟然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吗? “公子,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吗?”江芷彤鼻音浓浓,显得楚楚可怜。 “不是。”澜之初冷眼瞧着江芷彤,吐出两个字来。 江芷彤心里一喜,无比期待的看着澜之初。 “莫说心里,便是眼里也一点也无。”澜之初一字一句的说道,“本王最厌恶的,便是蛇蝎心肠的女人!” 江芷彤听闻,顿觉崩溃,“公子,不是这样的,不是……”她慌乱的想拉住澜之初的手,却连衣袖都摸不着。 “我对公子的心意,公子难道不明白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啊……”江芷彤不相信,难道小巷子里他救自己,和藏经阁里披给她的外袍,都是她的错觉吗? “别跟本王提你的心意!本王觉得恶心!”澜之初冷然说道。 江芷彤腿一软,跪坐到地上,地面的严寒透过她薄薄的单衣,侵袭了她全身。不过此时,江芷彤竟感觉不到冷了。 “解药在哪?”澜之初眼神无波,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地上的江芷彤。 “我不相信,如果公子心里没有我,那日为何救我?”江芷彤抬头,看着澜之初,“公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在做戏假装不喜欢我,对不对?” 眼里是最后一丝期待。 “你想多了,若不是那日怜儿的要求,本王连那小巷子都懒得踏入半步。”好听的男子嗓音,吐出的却是无比残忍的话。 “她?!她怎么可能会让你救我!”江芷彤不可置信,“好,那即便如此,在藏经阁公子给我披上外袍,难道是假的吗?” “对。”澜之初漠然说道,多一个字都不想解释。 江芷彤如五雷轰顶,原来,一切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 原来他眼里从来没有她。 “为了公子,我名声也毁了,为了公子,我甘愿为侍妾,连父母都抛弃了,公子,难道对此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江芷彤眼泪如断线。 澜之初皱眉,“与本王无关。” 江芷彤看着澜之初,眼前的男人冰冷无情,如一尊没有情感的冷面阎王爷,看不出一丝之前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澜之初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找不出身上的毒是什么毒,他是不会跨入西厢半步,一想到她和令安歌勾结在一起算计他和怜惜,澜之初便对她厌恶不已。 地上的江芷彤目无焦距,澜之初不耐的半蹲下来,“说罢,解药在哪?” 江芷彤已经绝望,可是看着眼前的男人,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解药?” 澜之初眼神一缩,猛然掐住江芷彤脖子,“本王不想浪费口舌。” 那种死亡的感觉又一次降临,江芷彤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自己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即便他如此无情,可是自己竟还是放不下。 原本黑衣男子那句话,江芷彤是不想说的,她不想靠威胁上位,她想靠着澜之初对自己的宠爱,翻身抛开这侍妾的名分,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都看看,自己也是被公子宠爱的! 可是如今…… 澜之初冷冷的将江芷彤甩下,站起来问道,“本王最后问一次,解药在哪?” 江芷彤慢慢的爬了起来,晃悠悠的站住,说道,“解药么……” 看着眼前的男人,江芷彤慢慢的回忆着黑衣人让她说那句话。 “大婚之夜,澜之初便会来找你,到时候你让他封你为侧妃,便告知七青七夜之序。” 七青七夜之序是什么,江芷彤不懂,但是她懂得谈条件的这句话。 “公子,封我为侧妃,我便告诉你七青七夜之序。”江芷彤慢慢的说道。 “七青七夜!”澜之初眼神猛缩。 “是,待我为妃,必定将七青七夜之序告知,但,不能让别人知道哦,不然,对怜儿姑娘可能不太好。”江芷彤笑着说道,“这是我和公子的秘密,好不好?” 澜之初看着眼前巧笑如花的江芷彤,只觉得内心一阵冰寒,看也不想再看江芷彤一眼,断然甩袖离去。 澜之初却不知道,后面这句话是江芷彤自己威胁的,还当是令安歌教她说的话。 其实江芷彤心里也没底,只是不甘心,所以说了这句话而已。 直到院门关上,江芷彤立在院子里,任凭雪花落满肩头,那笑颜才慢慢的收敛,“公子,莫要怪罪芷彤,芷彤这都是为你。” 说罢,慢慢的转身回了房去。 而出了西厢的澜之初一身怒火,径直朝后山而去。 “公子,如何?”见澜之初一脸怒火和冰寒,纵然是跟随了澜之初多年的百里离也很是少见。 “是七青七夜。”澜之初冷声说道。 百里离脚步一顿,愣在当场,惊呼到,“七青七夜!” 七青七夜,是七味毒草加七味毒虫特制而成的毒药,其毒草和毒虫都生长在阴暗不见阳光之地,但每种毒草和毒虫都有其对应的极阳之草和极阳之虫,称为七七之阳。 七青七夜本就不好寻找,对应的七七之阳也难得一见,但是这对于公子府来说并不是难事,有飘零府的蒋云峰在,藏宝阁那么难寻的宝物他都能寻到,七七之阳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七青七夜的顺序。虫和草排列的顺序不一样,可以制出七七四十九种不一样的七青七夜之毒。 用七七之阳来配置解毒药,顺序稍有差池,那配置出来的解药等于是毒药,服下立即毙命。''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要告诉她 “公子,我立即让曹管家那边寻找七七之阳。”不管怎么说,先找到这些极阳虫草,备着也好。 澜之初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江芷彤那边怎么办?”百里离迟疑了一下说道。 江芷彤那边要求成为侧妃,而且从侍妾到侧妃,其中原因却不能说。如今怜惜已经过了门,她成为侧妃,肯定瞒不住。 “真的不和姑娘说实话吗?”百里离内心总是觉得不妥。 “你觉得江芷彤一个人,能算计到这地步吗?”澜之初缓缓说道,“若是她便罢了,可是那是令安歌,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澜之初也知道瞒着怜惜不好,可是他如今还不懂令安歌后面还有什么安排,是不是会威胁到怜惜,或者,直接拿将军府开刀? “可是……”百里离嘴唇蠕动,还想说什么。 澜之初摆摆手,“查清楚再说。” 百里离听闻,无奈退下。 原本没有一个婢女的公子府,在封澜之初封安王之后,婢女阿嬷便不少。 初冬的早上正好赖床,天刚亮安王府却已经忙罗了起来。婢女阿嬷们在怜惜过门前便已经做好了安排,大婚第二日有许多的事情,却不至于慌乱。 让他们意外手忙脚乱的是,突然冒出一个江侧妃来,顿时有条不紊的安排平添了一丝忙乱。 洛书阁经过重新修缮之后,分为了内外两院,内院除了桃红和百里离,没有其他人能进去。因此即便外院人手不少,但是内院还是静悄悄的,屋内是还在熟睡的怜惜。 桃红轻轻推开房门,吱呀一声,怜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满眼红色映入眼里,方才醒悟过来自己嫁人了。 一个机灵,怜惜便爬了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单衣,有些疑惑。脑袋还有些疼痛,却是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你醒啦!”桃红端着水,连忙快步将温水放到床边的木架上。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怜惜愣愣的说道。 “小姐,你也真是的,洞房花烛夜竟自己喝醉了。”桃红念叨到,“殿下一早便出去了。” 桃红还在念叨,怜惜却有些愣然。 努力回忆了一下,怜惜依稀记得,自己把澜之初扑到了,好像还摸了澜之初……除了这印象比较深刻的片段,其他便不记得了。 天啊,怜惜捂住脸,顿时觉得丢脸到家了。虽然想不起其他,但绝对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奇怪的是,怜惜感到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异样,以怜惜对澜之初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因为她喝醉便放过她才对。 澜之初,脑子又抽风了? 疑惑的洗漱完,吃完早饭,天已经大亮了,桃红利索的给怜惜梳妆打扮,怜惜要趁早入宫给淑妃和皇帝请茶。 澜之初的母妃不在,是淑妃给代的礼,一想到要去给淑妃请茶,怜惜就暗暗叹息。 “奴婢拜见王妃……”刚一出外院,外面就呼啦啦跪了一片,怜惜微微愕然,她还不习惯这样的礼仪。 “起来吧。”怜惜淡淡的说道,一个阿嬷上前,扶起怜惜的手,将她朝外带去。 下人们目光有些微闪。 怜惜总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一大早起来,她非但没有见到澜之初,更是连百里离都没见到。 如果说澜之初是去早朝了,那百里离呢?他应该在府上,可是在府上却不来看自己,这才是让怜惜真正觉得奇怪的地方。 入宫请茶,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心里的疑惑渐渐放下,怜惜出了意淑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去仁慧殿,给澜之初的母妃上香,阿嬷和宫女太监将怜惜送到佛堂门口,便恭立在外。 将最后一把香烛点上,怜惜虔诚的跪拜,便算是完成了上香礼。起身正要跨出佛堂,却听闻牌位后一声轻响。 怜惜看向那声响发出的地方,微微皱眉。缓缓朝那里走了几步,却没见到什么,正奇怪的时候,一抹黑色的影子顿时从柱子后面闪身而出。 人吓人吓死人,怜惜当即一声尖叫。 “嘘……别怕,是我。”令安歌的声音响起。 怜惜抚着胸口,看着几步跨越已经走至自己眼前的令安歌。 “令安歌,你这是干什么?”怜惜拍着胸口说道,心脏还在狂跳。 令安歌听到怜惜直呼他的名字,顿时眉眼笑意连连。 “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情。”令安歌温和的嗓音低低响起。 “什么事?”什么事非得让他这样偷偷的出现?怜惜有些警惕,看向佛堂门外,自己这样一声尖叫,却没有人闻声进来。 “你不用担心,她们一时半会还回不过神。”令安歌说道。 怜惜无语,便是因为这样,她才担心。 令安歌却好像看懂怜惜想什么,“你不用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希望令大人记得自己说的话。”怜惜生疏的说道。 令安歌眼神微微一暗,对怜惜改称呼有些不满。 “令大人如果没事,那我要走了。”怜惜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我来是将这个东西给你。”令安歌说道,“这是暗零组织的玄铁令。” 怜惜脚步没有停,对令安歌手里的东西不感兴趣。 “暗零组织,是怜零建立的。”令安歌却说道。 怜惜脚步顿时停住,惊愕转头。 “这是你哥哥,怜零建立的。”令安歌走近,拉起怜惜的手,将玄铁令放在怜惜手中。 这是第一次握到怜惜的手,令安歌嘴角微微翘起。 处在震惊中的怜惜却没注意,只是看着手心里躺着的一枚玄铁令。 一块棱形的玄铁,刻着一个“零”字。这个“零”字不是这个时代的字,是她熟悉的现代字体。 怜惜只是一眼,便相信了令安歌的话,这个字迹与怜零给她在《九转阵法》里标注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你这是哪里拿来的?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怜惜焦急的问道。 令安歌却看了看外面,“我时间到了,若你想知道,明日午时三刻,到艺德茶楼来罢。” 说罢,便果断的转头离去。 “你等等!”怜惜却急了,说话说一半,没有这样折腾人的。 “对了,不要让别人知道哦。”令安歌顿了一下,“不然,我不告诉你。” 语气里是与令安歌本人完全不符的调皮,这怪异让怜惜想要拉住他的手莫名一顿。 就这一顿的功夫,令安歌已经消失在佛堂后面。''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给安王妃请安 手里紧紧的握着玄铁令,怜惜连自己怎么回到安王府的也不知道。 已经坐在屋里发了半个下午的呆,怜惜决定明天还是去一趟艺德茶楼,如果这件事让澜之初知道,他定是不给自己去的,所以思量再三,怜惜决定还是不要告诉澜之初了。 想起澜之初,怜惜才惊觉他从早晨出门,到了如今却没回来过,不禁有些奇怪。封王之后,澜之初虽然也去早朝,但是应该不会那么久还不回来。 怜惜站起来,往外院走去。 “百里离呢?”怜惜招来一个婢女问道。 “回禀王妃,百里管家刚刚回府。”婢女献殷勤的说道。 这是她刚刚去大厨房回来路上刚好碰上百里离,才知道的,婢女顿时为自己的好运气欣喜不已。 怜惜瞧了眼婢女,淡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王妃,奴婢叫冬梅。”冬梅讨好的笑着,恭敬回到。 “好,冬梅,你去把百里离叫过来一趟。”怜惜淡淡说道。 “是!”冬梅眉眼喜笑,当即出了院门,内心十分欢喜。 冬梅是刚刚来安王府的,是经过特意挑选后才被选派到洛书阁的外院,但也是没资格进入内院的,能进入内院的只有桃红。 想起桃红那淡淡的神情,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王妃的贴身婢女吗?冬梅心里自然是不服。机灵的她早已打听到王妃是安王的心尖宠,又是正妃,如今进了府,便下决心要巴结好王妃,争取早日能进入内院。 所以给怜惜跑腿这事,冬梅无比积极。 就在怜惜在内院的花架下坐着等百里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声响。 “拜见侧妃……”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 怜惜有些疑惑,安王府,哪里来的侧妃?脚步朝外走去,却听到外面的呵斥和争吵。 “大胆!一个奴婢,竟敢拦侧妃!”一个小丫头的怒斥声。 “侧妃息怒!只是这内院确实不能进……”一个阿嬷的声音微颤。 “本妃只是要给安王妃请安,这是理所当然的,却不知道哪里不妥?”江芷彤的声音传来,怜惜一愣,伸手拉住桃红,桃红刚要开门的手一顿,收回了手。 江芷彤?江芷彤怎么会在安王府,又怎么会是侧妃? 怜惜只觉得脑袋轰了一声,好一会才冷静下来。 之前在公子府,怜惜便知道守卫有多严厉,便算是居住在西厢的红颜墨客,也是一步也踏不过东院这边的范围,更别说洛书阁了。 就算现在公子府变为了安王府,多了许多奴婢下人,但是没有经过澜之初的允许,想踏进洛书阁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江芷彤还自称“本妃”。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江芷彤真的是安王府的侧妃。 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怜惜眉目明晦不定,终于想起早起感觉到的不对劲,那便是澜之初有意躲着自己,原来这不是她的错觉。 一门之隔的外院,江芷彤面色恬静,看着自己的婢女和守着外院的阿嬷争吵,也不出声阻止。 这洛书阁,她在西厢的时候便进不来,如今成为侧妃,难道还进不去吗?这一片她心目中的圣土,凭什么让那个该死的女人入主! 江芷彤眼里一闪而过的妒恨,眨眼间又恢复了大方温雅的模样。 “怎么回事?”一声冷哼传来,正在争吵的婢女和阿嬷连忙跪下。 “见过百里管家。”下人们连忙跪下。 在安王府,百里离的地位可是众人都一清二楚的。说是管家,却几乎等于安王府里除了王妃之外的第二个主人。 “百里管家。”江芷彤见百里离一脸冷意,内心十分不悦,却仍然温和的笑着说道。 “江侧妃在这里做什么?”百里离却不领情。 “本妃过来给王妃请安。”江芷彤淡淡说道,已经没有了以前在西厢身为红颜墨客时候的尊敬和客气。 如今,她可是侧妃,是百里离的主子。 “不必了。”百里离见江芷彤拿捏的样子,心里很是厌恶,眼里却不动声色,淡淡的说道,“这不是江侧妃能来的地方。” 江芷彤皱眉,心里一阵怒火。 但是她知道自己如今在这安王府,顶着侧妃的名号其实什么都不是,于是不得不忍着。 “按我朝妇德历律,妾身作为侧妃,是必须要给王妃姐姐请安的。虽然妾身比王妃姐姐早入府几日,但妾身却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江芷彤温顺的说道,顺势将自称改为妾身。 她知道,这么大动静,内院的怜惜必定已经听到了,说不定此时正在门后,所以故意将自己进府的事说得一清二楚。 百里离心里一惊,顿时大怒,他想不到江芷彤竟然敢如此大胆,胆敢把这事说出来。 “江侧妃不必如此,这洛书阁不是江侧妃能来的地方,江侧妃也没有资格和王妃请安。”百里离毫不客气的说道,只差没说出一个“滚”字了。 江芷彤气极,反而冷笑到,“百里管家这却是何道理?” “殿下吩咐过,不许江侧妃踏入洛书阁半步,你们都聋了吗?”百里离却不理会江芷彤,转身怒喝到。 身后哗啦啦跪倒一片。 门后的怜惜听到百里离这句话,却彻底心冷了。 澜之初果然是有意瞒着自己,江芷彤竟比自己早过门两日,她却一点也不知情!这一刻怜惜内心是无比的愤怒。 “开门。”怜惜冷冷的说道。 桃红小心的看了眼怜惜,打开了院门。 门外的热闹顿时安静了下来,随即高呼到,“拜见王妃!” “主子……”百里离一愣,内心顿感不妙,连忙狗腿的跑到怜惜身边,小心翼翼的赔笑道。 江芷彤怒火哽在喉咙,脸色不变,心里却已经是气疯了。 百里离喊怜惜为主子。 这可是比喊王妃还更为尊敬的称呼。喊王妃的不一定将其当主子,但是喊主子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将其当为主子,忠心不变。 除了澜之初,百里离竟然喊怜惜主子。 江芷彤恨得指甲都掐在了掌心内,整了整脸色,福身对怜惜喊道,“妾身拜见王妃姐姐。” “本王妃让你说话了吗?”怜惜却冷声说道,却没看江芷彤,而是冷冷的看着百里离。 江芷彤顿时脸色一僵。 怜惜,竟然当众给她下脸色! “妾身……”江芷彤忍着怒火,换上一副垂泪欲滴的模样,“妾身……只是来给姐姐请安,却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怜惜浑身冒着寒气,慢慢走了两步,停到江芷彤面前。 【作者题外话】:三更~''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最后才知道 “你要请安是吗?”怜惜看着江芷彤,神色冷然。 这副模样,像极了那晚澜之初在西厢的样子,江芷彤竟一时语噎,呆愣着接不上话来。 “来人,搬张椅子,拿了茶水来!”怜惜冷冷说道。 下人不明所以,但是见到王妃这样子,却不敢多问,迅速搬了一张椅子,端了一壶茶水过来。 怜惜坐上椅子,看着江芷彤说道,“请吧。” 江芷彤的脸色顿时羞怒交加。 怜惜竟然让她在这院门口、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让她请安! 主子的事下人是没有资格旁观的,但是如今江芷彤给正室请安非但连正门都进不去,还要当着下人的面跪拜正室,这是对江芷彤最大的侮辱! 百里离摸了摸鼻子,感觉姑娘这性子,倒是和公子配了一脸。 江芷彤咬牙,看向怜惜,怜惜却冷冷的看着她,带着一丝不耐烦,说道,“江侧妃若是不愿,下去便是,这样委屈的模样倒是让别人说我欺负了你。” 这还不是欺负吗?江芷彤咬牙切齿,脑海里转过几许思量,最终是硬生生的跪了下来,闷闷的说道,“妾身给王妃姐姐请安!” 身边的婢女连忙递过茶水,江芷彤不甘心的接过茶杯,跪着将茶杯捧到怜惜面前,怜惜接过茶水,却是一口也没喝,啪的一声扔在茶托上。 杯子倾倒,险些摔到地上,茶水四溅,飞落几滴到江芷彤脸上。 下人们吓了一跳,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江芷彤僵硬的跪着,也没有去擦脸上的茶水。 “安了请了,茶也奉了,你可以滚了,以后不要来我洛书阁装腔作势耀武扬威,看着恶心!”怜惜冷冷说道。 这话倒与澜之初一模一样。 江芷彤气红了脸,继续想装着说些什么,却见怜惜转身进门,嘭一声关上院门。 这脸打得,啪啪啪疼。江芷彤绞着手帕,眼里的怨恨倾泻而出。 百里离见怜惜摔门进去,便也不顾得江芷彤做什么妖,连忙跟着进了内院,留下江芷彤僵直的跪在原地,她不起来,其他下人却也是不敢起来。 江芷彤的婢女玉枝是江夫人后来给托进府的,她封了侧妃,安王府按礼仪自然告知了江府。 江府特意选出玉枝送来,而玉枝去照顾的也是江府的滴女、安王府的侧妃,本是趾高气扬的,如今被怜惜吓破了胆,却是不敢再吭一声。 外院一片寂静,好一会,江芷彤才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扶着玉枝的手离去。 洛书阁内院,怜惜坐在屋内的桌边,冷然的看着百里离。 “说吧,怎么回事?”怜惜端着茶水,冷声说道。 怜惜越是生气,脸上却越是平静,但是这模样却让百里离冷汗涔涔,他认识怜惜那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在怜惜身上感觉到‘可怕’二字。 “姑娘,你别生气……”百里离嘴巴有些不利索。 “我不生气。”怜惜嗤声到,“我竟然是在过门之后,才知道在我之前还有别的女人先过了门。”怜惜呵呵一笑,“回头我还得给他找齐了三妻四妾,怎能生气?” 百里离看到怜惜呵呵笑起来,不由浑身一颤,“姑娘,你还是……你还是生气吧,你想生气就生气吧……” 啪!怜惜手掌拍在桌上,“百里离,你别跟我绕圈子,江芷彤这侧妃是怎么回事?” 百里离说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可是她问了两遍他还是没有说正题,还是想着不让她知道吧。 “江芷彤这侧妃,也就是今早才封的……”百里离手指抠了抠额头,抹去一滴冷汗,“这昨天吧,她还是个侍妾呢……” 怜惜顿时满脸寒霜。昨天还是侍妾,今天就成了侧妃,好得很。 蹲在暗桩上的无声心里将百里离骂了个遍,蠢猪! 怜惜生气,与江芷彤是侧妃还是侍妾这事无多大关系,她真正生气的是澜之初没有告诉她,百里离这蠢货却误以为怜惜是因江芷彤侍妾变侧妃而生气。 姑娘是那么白痴的人吗? “你出去吧。”无声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冷声说道。 百里离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马不停蹄的滚了出去。 屋里顿时陷入了沉静,怜惜端着茶喝了一口,脸色阴郁而平静。 “姑娘……”无声开口,也许是不经常说话,嗓子有点低哑。 “无声,我问你,昨夜你们公子可在我这过夜?”怜惜却突然出声反问。 无声一愣。 昨夜公子确实不在洛书阁过夜。无声突然感到很为难,不知道怎么回答。 怜惜看到无声这样子,便明白了。 “好得很,洞房花烛夜不在,第二天侍妾转侧妃。”怜惜冷笑到。 即使她猜测澜之初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已隐瞒自己,但是这不代表怜惜就不生气,不代表她就理解澜之初! 同为女人,无声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怜惜,若说让怜惜不生气之类的话,那等于白说,换成谁谁会不生气?心里更为百里离的蠢笨而感到恼火。 “姑娘,将此事问清楚吧。”无声最后说道。 怜惜冷哼一声,“这件事是你们公子的错,若问也是他来寻我。” 无声默然不语。 此事确实匪夷所思,一直守在怜惜身边的无声也不明白,自己家的公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昨晚那么重要的时刻离开了。 “姑娘,这话你也许不爱听,但是无声跟了公子那么多年,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姑娘或许比无声更清楚。况且,昨夜公子离开的时候,一脸的阴沉可怕。” 无声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说完便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怜惜听到无声的话,眉头微蹙,她想起昨夜的奇怪之处来。 虽然记不得完整了,但是将澜之初推倒狠摸的事情,怜惜还是记得。那时候澜之初是毫无反应的。 这就有些怪异了。 再想到江芷彤刚刚的表现,分明是故意让自己知道她比自己早入府,但是对昨夜的事却只字未提,更没有说公子如何对她恩宠。若真的来耀武扬威,怎么可能不拿这来说事? 可见江芷彤突然从侍妾晋封为侧妃,一定是有什么缘由。最重要的是,怜惜知道澜之初没有那么蠢,会在和自己大婚的第二天便封江芷彤为侧妃。 这只能说是什么阴谋。 只是,就算是阴谋,怜惜也很生气,两个人在一起的就是彼此坦诚,江芷彤都进府几天了,他完全可以找机会告诉自己,可是他却隐而不语。 自己的丈夫有了别的妃子,自己却是最后才知道,想到这里,怜惜便气得心肝肺都疼。''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绝交是哪个姿势 “江芷彤怎么会过得去东院?”澜之初回到安王府,已经是过了用晚膳的时间了。 无上尊的人已经来到朝都,怜惜书院的事也在秘密处理,加上要查明令安歌的阴谋,澜之初处理完这些事情,回来却听到这件事情。 “府上多了许多下人,不能一时间全部打理,再者,我怀疑东院里出了间细。”百里离回答到。 澜之初很清楚,皇帝之所以封自己为安王,绝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成婚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皇帝要趁机在自己府里安插眉目。 这其中,会有多少令安歌的人? 即便知道这些,安王府也不能一下子便要将这些耳目清理干净,能保证的就是东院的人全是自己的人。 江芷彤能出了西院不奇怪,但是能进得了东院的范围,那便说明了东院有人在帮她。能将人毫无痕迹的安插在东院的人,除了令安歌,澜之初想不出第二个。 “查。”澜之初扔下一个字,连饭也顾不得吃,便往洛书阁而去。 内院的门蹲守着一个人,澜之初蹙眉,这人他不陌生,是怜惜身边的婢女桃红。 “你怎么在此地?”澜之初蹙眉发问。 桃红连忙紧张的站起来,“殿下……小姐说,说不让您进门……” 澜之初挑眉,不进门,他翻墙可以吧? “小姐说了,翻墙爬屋顶都不可以……”桃红小心翼翼的说道。 澜之初脚跟一顿,她说不可以就不可以吗? “小姐说,若殿下执意孤行,就和殿下绝交……”桃红继续说道。 额头刷下几根黑线,这女人可真小气! “去,跟她说本王饿晕在门外了。”澜之初淡淡的说道。 桃红看了眼澜之初,抿着嘴,最终进去了。 “小姐,殿下饿晕在门外了。”桃红老实的一字一句说道。 “饿死活该。”怜惜将《九转阵法》翻过一页,眼皮也不抬一下。 桃红咬咬嘴唇,“小姐,我看殿下是真饿,那满脸都透着疲倦……” 怜惜翻书的手指一顿,抬眼横了眼桃红,桃红连忙住嘴,悄哒哒出了门去。 “殿下……”桃红吞吞吐吐,怜惜说这句话轻巧,可是她终究是下人,可不敢直接说,“小姐说,让您回去吃饭……” 澜之初横一眼桃红,怜惜绝对不是这么说的。 桃红怨念的扶额,咬牙说道,“小姐说,饿死活该。” 澜之初嘴角一勾,这才是怜惜说的话。 “殿下,我看您也别杵着了。”桃红压低声音,“小姐说不许您进您就真不进啊,您是不是傻……” 澜之初顿时眯眼,果然是跟在那小女人身边的,都是无法无天。 桃红连忙捂嘴改口,“奴婢是说,小姐兴许不是真生气,关键时刻,还得强上……”说着桃红便急了起来,“女人说生气不许理她,并不是真的想让您不去理她,反而您若真不去,那后果更严重……” 澜之初惊讶挑眉,看着压低声音碎碎念的桃红。 “有道理。”给桃红一个赞许的眼神,澜之初果断推开院门进了去。 屋门吱呀一声,怜惜眼皮也不抬便说道,“他说什么话不必再传达。” “是,本王亲自来说。”低沉醇厚的嗓子响起。 “谁让你进来的?”怜惜冷声说道。 “是本王厚着脸皮进来的。”澜之初嘴角弯弯。 “你还来做什么。”小女人丝毫不领情。 “本王来问问……绝交是什么姿势?”一脸认真的疑惑。 怜惜手里的书啪的一声便摔了过来。澜之初连忙接住,才看清是《九转阵法》,连这书都扔,看来真的气得不清。 正思索该怎么哄的时候,怜惜冷冷说道,“难道安王殿下现在还能用得了什么姿势?” 澜之初内心一惊,怜惜知道了?脸上却笑得温柔,“怜儿想要什么姿势,本王便什么姿势。” 怜惜看着笑得一脸妖魅的男人,那张好看的俊脸温柔宠溺,却让她忍不住想挠他一脸。 “是吗?”怜惜忽然笑到,慢慢的走向澜之初,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 澜之初心里闪过一丝不妙。 “殿下不是说饿了吗?正好,昨夜妾身醉了,记不得许多,不如重温一下如何?”怜惜附在澜之初耳边,轻轻说道。 娇兰玉香扑面,脖子微痒,让澜之初内心一阵悸动。 “好,怜儿想,本王便奉陪到底。”澜之初说道。 怜惜心里咬牙,看你还死撑! 当即小手一转,顺着衣襟摸进澜之初的胸膛上,感觉到那肌肉一紧,怜惜心里暗暗冷笑不已。 装!让你装。 小手一路向下,感觉某男的呼吸越来越重。 “怜儿,到里面去吧……”澜之初忍着说道。 “不去,在这里多好啊。”怜惜伸手一拧,澜之初身体一颤。 该死!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小女人调起情来,这么的夺人挠心? “去哪学来的?”澜之初眯起眼说道,语气不悦,实则是强迫自己分神。 “哪学的殿下不用管,还有好多呢……”怜惜内心冷笑,嘴里却娇笑着,“不然,怎么做得了殿下心头上的那夺人挠心的小妖精?” 澜之初无语,闭上眼,努力的让自己平复呼吸,可上的小手却不依不饶,做出越来越过份的举动。 腰间压制的刺痛又跳突起来,澜之初咬牙,一把将怜惜横抱而起,朝床上走去,全身压在了怜惜身上,不给她乱动。 “殿下这样压着妾身,妾身怎么动啊?”怜惜挑眉看着身上的男人。 “怜儿……”澜之初沉稳住呼吸,无奈喊到。 “怎么,殿下又要点我睡穴吗?”怜惜神色一转,冷冷说道。 “不是的,怜儿……”澜之初只觉得太阳穴好疼。 “不是就好。”怜惜说罢用力一推,翻身骑在澜之初身上,这一番动作,却正好是坐在澜之初双腿间最敏感的地方上。 怜惜不由得脸一红,她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澜之初,还坐在他双腿之间,顿时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虽然隔着衣裳,可终究是红透了脸。 澜之初见到怜惜羞红的脸,心里一喜,虽然这一幕是他盼了多少日夜的场景,可是如今却反而希望怜惜因羞涩而叫停。 可是澜之初太低估怜惜了,只见身上的小女人竟抓住他两侧衣襟,嚓啦一声,无比粗豪的将他上身的衣服扒光。 澜之初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然而还没完,怜惜迅速的抓起他的手,用力的按在了自己胸前。 手掌里的柔软传来,澜之初很想反捏一手,可是腰间猛然的刺痛让他一动都不敢动。'' 第一百八十章 你是不是不行 怜惜跨坐在澜之初身上,一手抓着他的手按在胸前,这样的动作让怜惜不自觉的脸都红透了,但是她没有放弃。 因为自己所坐的胯下,到了如此程度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怜惜可是很清楚的记得前几日她坐在澜之初腿上,只是亲吻而已,澜之初就反应无比剧烈。 微微眯了眼,怜惜毫不犹豫的俯身,擒住澜之初的红唇,细细轻啄。阳刚的男子气息传来,怜惜竟迷了眼,原本只是要试探澜之初,却变成了沦陷其中。 然而澜之初却是僵硬着,闭着眼睛,额边的青筋暴跳。 “怜儿……”澜之初痛苦的伸手微微推开怜惜,让她平静下来。 怜惜在起身的瞬间,有些迷茫的看着澜之初。这样的神态对澜之初来说却是更致命的诱惑,不由得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澜之初,你……”怜惜深深喘了一口气,看着澜之初的眼里复杂不已,“你是不是不行了?” 噗! 听到这句话,澜之初简直要吐血。 男人最怕自己心爱的女人问自己,你是不是不行了? 澜之初很想用行动表明他行不行,但是他不敢妄动,他怕自己冲动一下,往后却是真的不行了。 “怜儿,你先起来。”澜之初声音沙哑的说道。 怜惜看着眼前的男人,因为痛苦而隐忍的表情,眉宇间还有淡淡的疲惫之色,不由得心一疼,坚持的态度软了下来。 当即不再‘折磨’澜之初,翻身坐好,紧紧的盯着他。 “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怜惜有些心疼的责怪到。 澜之初叹息一声,不舍的将怜惜搂在怀里,闭着眼闻着怜惜身上的气息,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怜儿,我中毒了。”澜之初最终说道。 “什么毒?”怜惜一阵紧张,心里一紧,不会真的……残废了吧? 怀疑的看了眼某男的身下。 “什么眼神!”澜之初气恼的拧了怜惜脸颊。 “只是暂时的,我会找到解药的。”澜之初安慰怜惜,“以后定不会亏待你。” 怜惜呸了一声,继续问道,“谁下的毒?” 澜之初却沉默了。 怜惜也不急,看着澜之初,反正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应该明白她是最讨厌不坦白。 “这个暂时不告诉你,好吗?”澜之初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告诉怜惜。他怕怜惜冲动之下会去寻令安歌要解药,澜之初还不确定这是不是令安歌想要的结果。 “好吧,这个可以先不说,那江芷彤是怎么回事?”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悄悄蔓延,“一夜之间,侍妾转侧妃?还有,我还没过门,她就入府了?” 这吃醋的小模样很是可爱,怜惜因江芷彤吃醋的表情,不知道为何,澜之初感到很开心,但是脸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于是整了整脸色严肃的说道,“你知道皇上为什么封我为安王吗?” “为什么?”皇子成婚之时,不都是会封王,以示独立吗? “封我为安王,不过是为了在府上安插人手。将军和江中通素来不和,将江芷彤塞进来,也不过是要惹将军不痛快罢了。” 澜之初一提点,怜惜便明白了。 若想让将军不高兴,那必须得让怜惜不能在后院坐大,因为将军唯一挂念的便是她的幸福。 而若要江中通不高兴,便是让江芷彤更低人一等,因为江中通在乎名分荣贵。 折煞了两边的愿望,又将两者合在一个屋檐下,必将引出很多是非和矛盾,这样皇帝便放心了。 “那为什么是昨夜之后,江芷彤就晋封侧妃了?”不想理会这些阴谋,怜惜斜眼问道。 “怜儿在吃醋吗?”澜之初左右而言其他。 “是啊。”怜惜大方承认,追问到,“为什么?” 澜之初又沉默下来,怜惜内心一阵不爽,“又是暂时不能告诉我,对吗?” “怜儿,我有自己的考虑,我答应你,过两日一定告诉你,好吗?”澜之初揉了揉眉角。 看着澜之初疲惫的样子,怜惜最终没有再追问。 她想起今日令安歌给自己的玄铁令,还有明日艺德茶楼相见的事情,她不也是瞒着澜之初吗? 这么想,心里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如澜之初所说那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 “好,就先放过你。”怜惜挑眉说道,跳下床之前,还不忘了捏了一把澜之初的胸膛。 唔,这手感还真不错。 “呵,昨晚和今晚欠着的,日后本王必加倍送还。”澜之初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邪气的说道。 怜惜看着胸口半敞、如美人半卧的妖孽男子,顿时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心虚的呵呵笑一声,逃到外间去了。 “殿下,百里管家说有要事找您。”桃红挺高里边传出笑声,才敢伏在窗边,轻轻喊道。 澜之初慢悠悠的将衣服穿好,轻轻在怜惜唇上印上一吻,不舍离去。 怜惜见到澜之初出了门,脸上的神情才又恢复了冷静。 她当然没有那么无知,直到江芷彤必定不是澜之初情愿娶入府的,虽然内心不舒服,但是却不得不接受,毕竟,这个婚姻本来就充满了阴谋,多一个江芷彤,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况且,她知道江芷彤在算计,但怜惜还不至于怕了江芷彤,怜惜相信自己和澜之初,绝不会因为一个江芷彤便分崩离析,这样的感情也台脆弱了。 澜之初出了门,只见百里离正站立在院中。 “什么事?”澜之初淡声问道。 百里离瞧了一眼亮着灯火的屋子,眼神朝外示意。 澜之初会意,抬步离开了洛书阁。 “何事?”澜之初在离开洛书阁后,才问到。 “公子,西院那边,说要见你。”百里离为难的说道。 澜之初原本带着淡淡笑意的脸顿时阴云密布。 江芷彤。 冷哼一声,便朝西院而去。 茶香四溢,江芷彤已经等候了多时。看到澜之初推门进来,江芷彤还是禁不住脸上一喜。 “公子……”江芷彤款款迎了上去,“妾身见过殿下……” 澜之初对江芷彤这故作的娇柔语气很是不耐,冷冷说道,“侧妃已封,七青七夜之序呢?” 江芷彤眼里黯淡不已,不甘心的退回桌边坐下,说道,“这七青七夜之序不在我身上。” 澜之初眼中眯起一抹可怕的危险。 “还请殿下准妾身明日出府,将这解药拿回来。”江芷彤说道。 【作者题外话】:三更…… 周五啦,祝周末愉快~! 求一波推荐收藏!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失望 安王府的夜晚,花廊上的灯火还是很亮堂。澜之初从西院回来,一身寒意的后山而去。 一个小小的身影远远的看着澜之初消失在花廊尽头,才敢起身,匆匆朝洛书阁走去。 已是亥时,洛书阁内院的主屋还亮着灯。 这是冬梅第一次踏入内院,看着亮着灯火的主屋,恭恭敬敬的跪在院里,却是不敢再踏入半步。 怜惜披着裘衣大狐披风,小小的脸在雪白的狐狸毛间露出来,竟显得娇俏无比,冬梅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和王妃比起来,江侧妃那算什么?冬梅想着,更坚定了要紧紧抱住王妃大腿的决心。 “如何?”怜惜见冬梅有些发呆,便淡淡的出声问道。 “回禀王妃,刚刚殿下去的方向是西院,不久后便见殿下折回,去了后山方向。” 怜惜眸子微闪,澜之初,这是不打算回来过夜了么? “你下去吧。”怜惜说道,看了眼冬梅,“这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冬梅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对于怜惜不把她留在内院的事内心有些不满,却也不敢多问什么,毕竟今日王妃大发脾气的一幕还深深的停留在冬梅心里。 直到冬梅退下,桃红才扶着怜惜的手慢慢朝屋内走去。 “小姐,要不要派人去找殿下过来?”桃红见怜惜脸色有些不好,便问道。 怜惜轻轻摇头。 桃红一脸可惜之色,明明刚刚已经和解了,如今安王去一趟西院那边,怜惜又不高兴了。 殿下真是不识好歹。桃红抿着嘴想到。 “你认为,今夜我是和殿下和解了?”怜惜看到桃红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难道不是嘛?”桃红疑惑的说道,便又劝说起来,“小姐,如今你已经嫁人,妻以夫为天,小姐可不能让那江芷彤得意了去……” 怜惜抬手制止了桃红的碎碎念。 “今夜我和殿下虽没有再争吵,可是,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隔阂。”怜惜看着桃红,“你当真以为我理解了殿下,便真的是不在意吗?” 桃红一愣,明白了过来。 “我对感情的要求是必须专一,哪怕是不得已而娶进门的侧妃,也不行。”怜惜淡声说着,眼里有些微凉,“何况,还是在我大婚前两日便入门的女人?你当真以为你小姐我有这么宽宏大度吗?” 自己爱的人在娶自己之前,先娶了其他女人,还一声不吭的,即便是侍妾,又如何能释怀? 三妻四妾,他们觉得很正常,也许更是觉得她身为正妃,又得澜之初的宠爱,就已经足够了,不应该再要求太多,但是对怜惜来说,如果不能做到只有她一个,那便宁可不要。 桃红看着怜惜,只见她眼里有着不加以掩饰的难过,眼一红,无比心疼起来。 “理解,不代表原谅,不代表认同。”怜惜慢慢说道,“不代表,我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见怜惜说得有些决绝,桃红不禁有些慌了,“小姐,殿下也许是不得已的呢?” 怜惜轻笑到,“殿下他确实是不得已的。但是今晚我已经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却没有珍惜。” 桃红咬着唇,还想说什么。 怜惜挥挥手制止了桃红。 今夜她已经藉由吃醋的话两次表达了自己的介意,可是他却两次左右而言其他,故意避开这个话题。 说不在意,怎么可能?怜惜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一想起这事情来就生气。 有时候明白是明白,谅解是谅解,但是想起来就会气得原地爆炸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她去接受? “传令下去,今夜起,不许殿下再跨入洛书阁的门半步。”怜惜说着,爬上床便睡。 桃红张了张口,见到怜惜侧过身去睡觉了,最终闭嘴出门了。 敢把丈夫拒之门外的,这种事只有自己小姐能做得出来吧?换成他人,还巴不得想尽办法让丈夫踏入自己的房门。 而另一边,在暗房里再一次压制七青七夜之毒的澜之初,在丑时才离开了后山,似乎还能听闻府外远远传来的鸡鸣声,澜之初按了按疲惫的额头。 洛书阁外院守门的阿嬷见到澜之初,连忙行礼,澜之初微微点头,原本应该恭敬开门的阿嬷却站在门前未动。 怎么,现在哪个下人都敢拦他了?澜之初皱眉,不悦之色顿显。 感受到那怒火的威压,阿嬷连忙跪下,认命的说道,“殿下,王妃下令……不许您踏入洛书阁半步。” 阿嬷活了半辈子,也是第一次见妻子敢不给丈夫进门的,心里也有点悬。 澜之初一愣,这个小女人,还玩上瘾了?当即微微蹙眉。 本想走大门的澜之初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运起轻功悄悄的翻了进去。 这是澜之初第一次回自己院子,还偷偷摸摸的,不由得摸了摸眉角。 “公子。”无声见澜之初翻墙进来,不知道为何觉得有些好笑,面上依旧绷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澜之初顿觉尴尬,却淡淡的应了声,“嗯。” 正想推门入内,却又听无声喊了句,“公子。” 澜之初停下脚步,看着无声,若没其他事,无声必定不会那么啰嗦。 只见一向说话干净利落的无声明显迟疑了一下,澜之初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是怜惜出事了?心里一紧,伸手就想推开房门。 “公子等一下。”无声终于下了决心,喊住澜之初。 澜之初皱眉。 无声眸子微闪,将今夜怜惜和桃红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澜之初沉默,黯然收回手,看着紧闭的房门,似乎还能听到怜惜熟睡的呼吸声,心里却蓦然一疼。 只需两日,再给他两日时间,好吗? 澜之初想着,最终没有推开房门,转身萧瑟的离去。 屋内,原本闭着眼睛的怜惜,在外面重归安静之后,睫毛微微颤动,最后睁开了眼睛。 今夜她和桃红说的话,也是说给澜之初听的,她猜想无声应该会将自己的话告知澜之初,果然自己所料没错。 怜惜望着纱帐,慢慢的闭上眼睛,终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失望。 她依然心软,依然给了他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可是他听了无声的话,依然选择隐瞒和沉默。 原来,她还不够资格,能知道所有事情吗?手指微冷,紧紧的抱住锦被,翻来覆去渐渐入睡。 待怜惜终于熟睡之后,澜之初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床边。 看着眉毛紧皱着睡着的小女人,澜之初很心疼分, 可是,自从怜惜出了两次意外,他便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再让她涉险了。 澜之初没有忘记怜惜出事时候的那种心慌和绝望,他发誓,不要让这种感觉再出现。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你又可知?”手指轻轻抚上怜惜的脸庞,眼里蕴满了疼惜。''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还有什么瞒着我 午时刚过,怜惜便出了安王府。她没有带桃红,好在艺德茶楼很是出名,而且处在显眼的位置,不费什么功夫怜惜便找到了。 到了艺德茶楼,怜惜才发现艺德茶楼并不是纯粹的茶楼,一楼二楼是卖茶叶的,三楼才是喝茶的地方,称为品茶间,寻常人是上不了三楼的。 只有名门贵客、得到掌柜邀请的,才能上三楼品茶。 今日怜惜出门只是简单的穿戴,乌黑的发间也只是简单的戴了只发簪,因此在二楼便被拦下了。 “姑娘,三楼不开放,对不住了。”伙计迟疑着客气的说道。 怜惜也不恼,微微点头后,便在茶楼里逛了起来。 伙计看怜惜虽穿戴简单,但却披着一件狐毛裘衣。裘衣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裘衣代表着富贵、地位,更何况,怜惜穿的可是狐毛裘衣。 狐毛裘衣,就算是有钱也难买得到,身份极其尊贵的人才有资格穿,一般人是穿不到的。 伙计连忙悄悄去通报掌柜。 掌柜早已得到吩咐,听伙计这么一说,连忙到了楼下,看了几圈才看到正在认真看花茶的怜惜。 “怜姑娘,老朽失礼了!”掌柜急急上前说道。 怜惜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掌柜能一眼认出自己,便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 掌柜连忙将怜惜迎上三楼。 “怜姑娘,老朽姓木,令大人还没到,您先坐一会。”木掌柜说着,吩咐伙计拿来雪莲花茶。 品茶间是一间有些空旷的屋子,只摆放着两张檀木桌椅,屋内点着火炉,和楼下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怜惜觉得有些热,便脱了裘衣,放在一边的衣桁上。 怜惜端茶望着外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便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怜惜闻声望去,只见身着黑色裘衣的令安歌跨上搂来。 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一袭黑衣长身玉立,眉眼里尽是笑意,他温柔的说道,“怜儿等好久了吧。” 怜惜回过神来,听到他喊怜儿,便觉得浑身别扭,蹙眉纠正道,“怜惜。” 令安歌呵呵一笑,便在她对面坐下。 怜惜拿出玄铁令,放在桌上,微微往前推了一点,“说罢。” 令安歌有些受伤的摇摇头,“怜儿,你真是单刀直入。” 怜惜双手叠放在腿上,并不接话。 “怜零在离开飘零府后,便前往了奉繁城,在那里他建立了暗零组织。”令安歌不再绕圈子,拿起玄铁令说道,“最初的暗零组织只有十人,各拥有十枚玄铁令,每一枚玄铁令的两面都各刻有一个字。” 令安歌将玄铁令推回怜惜面前,怜惜将玄铁令拿起,玄铁令两面都是一个“零”字,她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说这个有什么用?怜惜蹙眉。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其他九枚玄铁令的另一面,并不是‘零’字。”令安歌说道,“而是各自持有这枚玄铁令的人的名字。” 怜惜倏然睁大眼睛。也就是说,这枚玄铁令,是她哥哥的! “现在的暗零已经发展了不止十人,但是拥有玄铁令依然只有十枚,便是暗零组织的十个长老。”令安歌继续说道,“而‘零’字玄铁令又是其他九枚玄铁令的绝对领导。” “拥有这枚玄铁令,便拥有号令暗零组织的机会。”令安歌看着怜惜手里的令牌,这可是多少人争夺的东西。 怜惜紧紧的握着玄铁令,问道,“暗零是做什么的?” “刺杀。”令安歌微笑到,“专接各种刺杀任务。” 刺杀?哥哥怎么会建立一个刺杀组织? “奉繁城在哪里?”怜惜想了想问道。 “奉繁城与杨城相邻,就在阴山脚下。”令安歌定定的看着怜惜。 听到阴山,怜惜脑海里闪过一片记忆片段,可是太快,她没抓住,一时愣住了,努力回忆,却也想不起来。 “不过你现在去奉繁城也没有什么用,暗零已经有一年没有出现过了。”令安歌看出怜惜的想法,说道。 怜惜沉默了下来,一年多没出现过了,那哥哥是不是也是一年之前还在? “令安歌,我哥哥的令牌,为什么会在你手上?”怜惜思索了一会,抬头蹙眉冷冷的看着令安歌问道。 令安歌目光微闪,掩下眼帘,“这令牌,我是从无上尊那里得来的。” “无上尊?”怜惜皱眉。 “以前的暗零组织虽然只有十人,但是从没有哪次刺杀失败,是各大势力争夺的对象。”令安歌不回答却缓缓说道,“更别说如今的暗零已不止十人了。但是暗零从不归顺于哪个势力,接的刺杀任务也不尽相同。对很多势力来说,既不得之,便欲除之。” “你是说,无上尊害了我哥哥么?”怜惜冷视令安歌。 “不,我只是说这枚玄铁令,我是从无上尊那里得到的。至此之后,暗零便消失匿迹了。”令安歌摇头说道,“而且我还知道,无上尊和公子府,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澜之初?”怜惜惊愕不已,“无上尊和澜之初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回去问澜之初不就知道了吗?”令安歌轻轻摘下两片雪莲花瓣,放在茶壶中。 “澜之初?”怜惜心里一惊,澜之初竟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怜惜知道澜之初背后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件事情也瞒着她的话…… 怜惜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你这样做,是想让我和澜之初产生隔阂吗?”怜惜抱起手臂。 “我说的话从来都是事实,至于你会怎么抉择,我并不能左右。”令安歌说道。 怜惜看着令安歌,只见他坦然自若,眼里没有丝毫回避。 “你将我约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怜惜眼带探究,瞅着令安歌目不转睛。 令安歌嘴角弯弯,微微摇了摇手指,“不是,我是想告诉你,暗零最近出现了。这第一手情报,是我查到的哦,别人都不知道呢。” “什么?”怜惜愕然,“在哪里?” “如果你跟我走,我便告诉你。”令安歌看着怜惜,一脸的认真。 “你做梦。”怜惜冷然。 “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令安歌笑着摇头。 怜惜看着令安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也不是说跟我走,我去一趟便会回来。过两日我便启程,亲自前往,你若想来,我等你。”令安歌继续说道,便站了起来,“两日后午时,城外月晚亭,过时不候。” 说罢,也不等怜惜回答,起身拿了裘衣,准备离去。 怜惜看着令安歌,没有说出挽留的话,因为这就是令安歌想做的事情,她便是留他下来,他也不会告诉自己的。 “这艺德茶楼,是你的对不对?”怜惜在令安歌下楼之前,忽然问道。 令安歌转头。“嗯,我的怜儿真聪明。”说罢,面带微笑的下了楼去。 怜惜蹙眉呆坐,听着楼下马儿嘶鸣,令安歌‘驾’的一声,马蹄声渐渐远去。 三楼很安静,没有一个人,炭火在炉子里响起噼啪之声,怜惜慢慢回神,取过裘衣,缓缓下楼。 一阵寒风袭来,怜惜裹紧裘衣,抬头望去,只见艺德茶楼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背影,寒风萧瑟,衬得他的身影更为阴寒。 他转过身来,脸上蒙着一层寒意,正是澜之初。 怜惜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上车。”澜之初冷然说道。 怜惜蹙眉,却也听话的上了马车。 澜之初看着一声不吭的怜惜,心里愈发怒气。 直到无声来报,澜之初才知道怜惜竟然偷偷出了门,而且因为艺德茶楼三楼进不去,澜之初他们才发现,艺德茶楼竟是令安歌的地盘!令安歌,竟隐藏得如此之深! 既愤怒又着急,澜之初放下一切急忙赶来,却正见令安歌离去,而不见怜惜的身影,正当他心中焦急的时候,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女人竟然才慢悠悠的下楼来,而且也并不打算和他多说一句话! “你不打算跟本王解释一下吗?”宽敞的马车因澜之初的阴郁显得有些狭窄。 怜惜平静的抬头,“江芷彤的事情,你跟我解释了吗?” 澜之初忍着怒气,“别闹。” 这能一样吗? 他瞒着她是为了她好,她却好,竟瞒着他私会男人!这男人还是令安歌! 一股郁气堵在胸口,澜之初脸色愈发阴沉。 怜惜勾唇冷笑,“我闹?澜之初,若是知道江芷彤在安王府,我说什么也不会踏入安王府一步!” 澜之初只觉得心中一痛,正是因为知道如此,他才隐瞒着没告诉她。 “如今,我只是见了令安歌而已,你便那么生气了?那我岂不是已经气死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见澜之初如此,怜惜也怒了。 “江芷彤便是在府上又如何?本王不见她,她又能惹出什么浪花!”澜之初怒道。 “不见吗?”怜惜冷笑,“那昨夜你又去了哪里?” 澜之初顿时哑然。 “别闹了,好吗?”最终,澜之初无奈的说道。 “你认为我是闹吗?”怜惜感到可笑,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在她心里产生的痕迹,自以为是的以为只要将三千宠爱给了她,那便已是做够了。 “还有,无上尊和你,又是什么关系?”怜惜盯着澜之初,“你还有什么事情还瞒着我?” 澜之初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却沉默下来。 怜惜呵呵一笑,转过脸去,不再看澜之初,眼底却有泪水盈蕴,努力的控制着不让它流下来。 【作者题外话】:二更,但是字数却不少,分量如故 因为事情有点多,就两章合在一起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谁是间细 澜之初见怜惜忍着泪水的模样,心里顿时无比心疼,很想将她拥入怀里,可是想到她瞒着自己偷偷出府私会令安歌,又升腾起怒火,索性也转过脸去。 一路两人皆沉默无语,怜惜的心却越来越冷。 马车一路进了府院,怜惜也不等车夫来掀帘子,自己掀起车帘就跳下马车。 “站住。”身后却传来澜之初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怜惜站定,回头看着澜之初。 澜之初喉结几次滚动,最终却是说道,“以后,不许去见令安歌。” 这个连他都要小心提防的人,她怎么能如此放心? 怜惜却一声冷笑,两步走近,一字一句的问道,“澜之初,我要你现在就把江芷彤赶出安王府,你做得到吗?” 澜之初皱眉,这不是无理取闹吗?他不让她去见令安歌,为的是她的安危着想。 “做得到吗?”怜惜紧接着追问。 “这两件事怎能混为一谈?莫再胡闹!”澜之初冷然说道。 “好。”怜惜点头,嗤笑一声,横竖说着,他也还是不懂她。便头也不回的往洛书阁而去。 澜之初也有些心烦,看着怜惜离去,气闷的往后山而去。如今最要紧的是尽快将令安歌的算计查清楚,朝都的事一了结,他便立刻带怜惜离去。 “公子。”百里离见两人又闹了脾气,也不敢多话,到怜惜离开了才过来喊道。 “说。”澜之初明显的心情不好。 “江芷彤今日出府,见了令安歌。”百里离说道,“药方应该已经在江芷彤手里了,随后俩人并没有多停留,令安歌便回宫了。” 澜之初往后山的脚步一顿,改往西院而去。 “七七之阳蒋云峰已寻到,但要明日才能送到。”百里离说道。 澜之初嗯了一声,烦闷的心情稍缓。 “之前为什么没发现艺德茶楼?”澜之初想起今日才知道艺德茶楼是令安歌的地盘,不悦的问道。 “这确实是我们疏忽。”百里离冷汗直冒,“艺德茶楼除了木掌柜,其他人确实都是普通的掌事、伙计,三楼一直也是出入无阻。若不是今日艺德茶楼三楼拦住了无声,我们也发现不了……” 朝都几乎没有哪个地方是无声进不去的,但是今日的艺德茶楼三楼无声竟进不去,才发现其中的不简单。 澜之初冷哼一声,一直以来,自己倒是小看令安歌了。 “这两日将令安歌盯紧了。”澜之初说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便来到了西院的锦绣楼,锦绣楼处于西院最偏的位置,公子府改为安王府之后,几乎所有御赐的下人全部都被安放到西院这边。 和东院的安静肃然相比,西院下人婢女忙碌不息,倒显得颇为热闹。 怜惜和澜之初两人在回府后不欢而散的消息转了几人的手,传到江芷彤耳朵里。 嘴边挂起一抹畅快的笑意,江芷彤捏紧了手里的纸条。早已得到通报澜之初往西院来了的消息,江芷彤早早恭候在院门。 “妾身见过殿下……”江芷彤福身施礼,姿态盈盈。 澜之初冷视一眼江芷彤,没有进入锦绣楼的意思,百里离会意,上前说道,“拿来吧。” 江芷彤摊开手,手心里捏着的正是七青七夜之序的药方,没有犹豫,交给了百里离。 澜之初转身便走。 “殿下,明日午时,务必到妾身这来一趟。”江芷彤在背后喊道,“妾身有事相告。” 澜之初并不转身,转眼已走远。 “小姐,殿下明日会来吗?”玉枝见江芷彤还呆立着,忍不住问道。 “他会来的。”江芷彤翘嘴笑到,脸上闪过一丝娇红。 …… “公子,这七青七夜之序,当真可信吗?”走出一段距离后,百里离展开手里的纸卷。 “令安歌虽狡诈,但是他有一个偏执的性格,就是不屑去欺骗。”澜之初说道。 所以这药方必定是真的。 “可是,这七七之阳解毒药需制出后便要立即服下,服下之后,会有邪火躁动……”百里离担忧的说道。 七青七夜解毒之时,也是引燃体内欲火之时,如若不及时泻火,也是会毁了下身,这一点极少人知道,可见令安歌心思歹毒至极。 “嗯,明日将解药送到洛书阁即可。”澜之初淡淡说道。 百里离一愣,随即哑然,自己竟然将怜惜忘了。有怜惜在,又有什么好担忧的,是自己多虑了。 不禁挠头失笑,却正见远处一抹身影一闪而逝,百里离和澜之初对视一眼,继续抬步离去。 直到两人都走后,一个小身影从花丛里钻出来,急忙往洛书阁走去。 此时怜惜正气闷不已,却又听冬梅来求见,自作主张、献殷勤般将澜之初行踪的事报来,听完怜惜更是一口气堵在喉咙里。 “知道了,你下去吧。”桃红见怜惜如此,连忙说道。 冬梅有些不甘心,可是见怜惜脸色阴沉,也不敢多话,便退了出去。外院的下人们见冬梅从内院出来,皆有一丝恭敬和讨好之色,冬梅心里的些许不满才散了去。 当即装腔作势的抬着下巴离开,又往后院方向而去。如今打探澜之初的行踪,才是她的第一要务,冬梅为自己的机智暗自得意。 却不想还没怎么靠近后山,远远便见一个浑身阴沉的高大男人拦在眼前。 冬梅脚一软,扑通的跪下,哆哆嗦嗦的喊道,“殿下……” “谁派你来的?”澜之初冷冷的说道。 “是……是……”冬梅冷汗涔涔,一股冰寒的威压让她嘴巴都不利索起来,“是,是王妃……” 冬梅脑子一转,急忙搬出怜惜。 殿下那么宠王妃,如果知道自己是王妃的婢女,应该不会为难吧? “丢出府去。”却不想澜之初冷冷说道。 “殿下!”冬梅大惊失色。 几个守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拖着冬梅便要下去。 “殿下,难道你不想知道王妃现在如何吗?”冬梅一急便喊道。 澜之初脚步一顿,冬梅却是看得清楚,连忙说道,“王妃很是记挂殿下,虽然她很生气,但是还是在意着殿下的一举一动……” 澜之初冷然转身,看着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婢女,缓缓说道,“把她关起来。” 守卫应声,便拉着冬梅下了去,全然不顾冬梅大喊大叫的声音。''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这妖妇 “公子,是怀疑她吗?”百里离问道,这个冬梅是他亲自查过没有问题,才放在洛书阁外院的。 “艺德茶楼那些伙计不也如她一般吗?”澜之初说道。 百里离一个机灵,恍悟过来,“公子是说,府上隐藏着一个‘木掌柜’,这冬梅便是一个‘伙计’?” 澜之初点头,往后山走去。 艺德茶楼之所以没被发现,便是令安歌这高明的手段,他不需要自己的亲信直接潜伏,只需要自己的亲信能掌控得了靠近怜惜身边的人就够了。 百里离想起统管东院下人的历总管,心里已经了然几分。 “没想到,竟然是历夏明。”百里离冷笑,倒是要感谢冬梅了,若不是她,他可能还不会那么快查到这一层。 “公子,需要抓起来吗?”百里离问。 “留着。”澜之初眼里眯起一丝探究。 百里离听澜之初这么说,便知道该怎么做了,思量了一下又问道,“公子,今夜要回洛书阁吗?” 澜之初已经在暗房里待了两夜了,百里离心里有些嘀咕,原本以为大婚便无事了,如今两人闹起脾气来,却更让人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 “不回。”澜之初却冷声说道,大步离去。 百里离摸摸鼻子,闹脾气的男人真可怕。 翌日,蒋云峰很快便把七七之阳送来,百里离亲自调药,不敢出一丝差错。 “哎,话说这解药和女人必不可少,这解药是有了,那女人呢?”蒋云峰痞痞的翘着脚,叼着一根龙须一般的药草。 百里离心一疼,没好气的将蒋云峰嘴里的龙须藤拔下,“你知道这根龙须藤多少银子吗?竟然拿来剔牙!” “小气。”蒋云峰撇嘴说道,“说着呐,女人呢?” 奔波在外的蒋云峰紧急接到去找七七之阳的任务,拿到七七之阳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公子府,水都来不及喝一口,自然是不知道澜之初大婚之事。 “用得着你操心?”百里离瞪了眼蒋云峰。 蒋云峰没好气的又将龙须藤抢过来,“大爷跑了几日,饭都没得吃,吃你一根草怎么了。” 百里离瞪着蒋云峰,“无赖!懒得和你争,走了。”说罢,便拿着解药朝外走去。 “哎,女人呢?”蒋云峰在后面大喊。 “公子已经跟你们怜主子大婚了!女人自然是有了。”百里离丢下一句,便不见了身影。 “怜主子?”蒋云峰愣愣。 怜惜找到的消息他自然知道了,这么多年来,他奔波找的东西,为的都是自己那个从未见面的怜主子。 当即将龙须藤胡乱的塞嘴里,一脸兴奋的跟着百里离的后面追去。 “你来干嘛?”百里离回头看见蒋云峰,奇怪问道。 “这种趴门窗的事怎能错过?况且,公子有女人这事多稀奇啊。”蒋云峰兴奋的说道。 百里离白了眼蒋云峰,懒得说他,带着装出一脸正色的蒋云峰跨入洛书阁内院。 脚步刚跨进内院,却听闻茶盏摔地的声音。 “去哪了?”一个阴沉得滴出水的声音低声怒喝。 “奴婢不知道啊……”桃红一脸崩溃。 “呀,这床戏看不到了。”蒋云峰一脸遗憾,低声附在百里离耳边说道。 百里离当即给了他一拳,蒋云峰捂着鼻子,眼里都掉了出来。 “公子……解药……”百里离有些焦急。 这药不吃,便会化了,偏偏这七七之阳寻得太急,只有一份。 澜之初眼神阴郁,看着百里离手里托着的乳白药丸,二话不说捻起扔进嘴里。 “公子,你去哪里?”百里离见他出门,便追了上去。 蒋云峰捂着鼻子,这药吃了没有女人可是不行的,但是他怜主子不在,他不能让公子犯错……想着,便也一脸大义凛然的追了上去。 一路朝西院而去,只见一个女人早已盛装打扮等在院门,远远便上前施礼,“妾身见过殿下。” 说罢,媚眼羞答答的看向澜之初。 妾身?蒋云峰瞧了眼江芷彤,虽然没见过怜惜,但是他肯定眼前此人绝对不是怜惜。 果然澜之初冷冷的问道,“江芷彤,你知道什么?” 昨天她便说午时到此处有事相商,今天怜惜不见之后,澜之初才想起江芷彤这句话没那么简答。 但是要在他府上掳走怜惜,澜之初相信不要说江芷彤,就算令安歌也办不到。 怜惜不见了只能说明是她自己走的,她为什么走,澜之初不确定江芷彤知不知道缘由,但她已这么说了,必定也是知道些什么。 “殿下,何必如此心急?不如到屋里喝杯茶。”江芷彤却慢悠悠的说道,看着脸色已经蕴上一丝不正常潮红的澜之初。 令安歌说,此毒霸道不已,必须要有女人在场,否则容易暴烈而亡。 令安歌还说,他会想办法把怜惜带走,接下来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她了。 如今澜之初出现在这里,那便是说令安歌已经带走怜惜了,江芷彤看着澜之初,眸子微闪,却遮不过那眼底的期待。 澜之初眯起眼,冷冷的看着江芷彤,他用全身的内力抑制住解药蔓延,也只能放缓速度,所以必须尽快找到怜惜。 可是江芷彤却是明显的在拖延时间。 “殿下不必这样看着妾身。”江芷彤脸色微红,“到妾身屋里喝杯茶,妾身什么都告诉你。” 澜之初抑制着体内的热潮,脸色却愈发冰冷,心里有一丝迟疑,他迫切需要找到怜惜,在这里耗费的时间越久,对他越不利。 “公子……”百里离微微拉住了澜之初,他看出了澜之初的迟疑。 江芷彤却是不急,慢悠悠的说道,“这么多人在这里,妾身什么都不会说的。殿下,只是喝个茶的面子都不给妾身吗?” 澜之初皱眉,正想提步进锦绣楼,却听到身后一声暴喝。 “喝你妈个头!”一把中气十足的男声。 江芷彤不由得一个哆嗦,百里离回头,却见是蒋云峰。 “你这**!想趁着我家怜主子不在勾引她男人啊,还要点脸不?”蒋云峰叉腰怒骂,“就算是我怜主子不在,我也绝不能让你这妖妇得逞!” 左一个妖妇,右一个**,江芷彤即便是再能伪装,也气得满面通红。 澜之初却在这一声暴喝中回神,想起怜惜小气吃醋的样子,若今天他踏入锦绣楼,那小女人是不是会又责怪自己? 抬起的脚收了回来。 江芷彤气急,“你又是谁?竟敢对本妃无礼!”''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血洒白雪 “哟呵,还本妃,你这本妃也还没资格知道老子是谁!”蒋云峰骂道,“公子,就这货色,我猜她肯定不知道怜主子在哪,就算知道,你进去她也不会说的啊,靠这货色不如靠自己。” 蒋云峰话虽粗俗,但是却在理,澜之初冷静下来,刚刚是他太急了。 “查!”澜之初咬牙说道。 “公子别急,无声也不在,应该是跟去了,有无声在,不会有什么事的。”百里离安慰到。 澜之初听此,脸色稍缓,不再看江芷彤,转身便走。 却想不到江芷彤一声不吭的扑上来,抱住了澜之初手臂,喊道,“殿下!” 澜之初皱眉,看着被江芷彤紧抱的手臂。 “你这**!别拿你那瘪胸蹭我家公子!”蒋云峰又怒喝,一点也不顾男女有别,硬生生提起江芷彤的脖子,丢到一边。 百里离有些愣然,突然很庆幸带上了蒋云峰这货,虽然在这么紧急的时刻,但是百里离内心还是感到一阵暗爽。 “公子!”此时有人来报,是百里离手下最得力的属下卫武林,“令安歌今日有外派。” 澜之初寒声问道,“如今在何处?” “午时不到便往城外而去了。”卫武林迅速答到,“只有他自己一人。” “备马!”澜之初说罢,几人便迅速离去。 “殿下!”江芷彤一声凄然的喊叫,看着几人转眼已经没了影,“即便如此,即便冒着暴毙的危险,你都还不肯选择我一下吗?” 然而没有谁听到她这话了。 几骑快马从安王府出来,在朝都通城大道上风驰电挚赶往城外,此时,一辆马车却晃悠悠着停在月晚亭边。 车夫掀开车帘,跳下一抹纤细的身影,正是怜惜。 “你来了。”令安歌牵着一匹黑马,马儿吭哧一声,在寒天里喷出一道白雾。 怜惜将一袋银钱递给车夫,马车道一声感谢,驱车离去。 “天色不早了,要启程了。”令安歌走来,对怜惜说道。 怜惜看着只有一匹黑马,不禁蹙眉,“就这匹马吗?” 令安歌挑眉,“这是耳火,是朝都城跑得最快的马。” “所以呢?你走路还是我走路?”怜惜面无表情,十分确定令安歌是故意不准备马车的。 “怜儿,你不会骑马。”令安歌带着宠溺的笑。 怜惜迟疑了。 “都出来了,还回去吗?”令安歌翻身上马,向怜惜伸出一只手。 看了一眼朝都城的方向,怜惜掩下眼帘,最终伸出手。 雪花落下,令安歌“驾”了一声,耳火如电般飞射而去,怜惜一丝垂落的黑发飞撩在令安歌脸上,看着怀里的怜惜,令安歌眼里满是温柔。 谋划江山,万千算计,不过是为了这一抹娇俏的靓影。你可知?令安歌眼神深邃,接着马跑的晃动靠近怜惜几分。 在令安歌和怜惜消失后,几骑快马停在月晚亭前。纷飞的雪花已经将四周的痕迹都遮盖,已经没有了那个小女人的影子。 澜之初胸口猛然一痛,这一刻似乎失去什么一般,心里都空了。 再也压抑不住那股奔腾的热火,澜之初喷出一口鲜血,火热的血喷洒在雪白的地上,显得凄美而触目惊心。 “公子!”百里离眼里一片急意,就连一脸痞色的蒋云峰也面色凝重。 百里离翻身下马,拉住还想赶路的澜之初。 “公子,不可!”百里离一脸严肃,“属下知道公子担忧心急,只是公子若是这样追下去,恐怕未见到姑娘,便已暴毙而亡了!” 澜之初咬牙,看向路的尽头,蒋云峰在马上喊道,“公子,你若不听百里的,就着了那小人的道了!” 颓败的闭上眼眸,再睁开,已经是一片萧瑟,最终翻身下马。 月晚亭中,澜之初光了上半身,一阵雾气升腾,竟是身上的炙热在严寒下散发出的热汗雾气。 百里离迅速的在澜之初身上几个要穴刺入银针,银针尽没入肉中,痛苦迅速爬满澜之初全身,紧咬的牙关也掩盖不下暴起的青筋。 “公子,此法虽痛苦,可是如此还能再缓一缓,可是如果天黑时还未找到姑娘,公子要答应属下……”百里离话未说完,便被澜之初制止。 “我不会将就他人,务必要找到她!”澜之初喘气说道。 “公子,有无声留下的记号!”蒋云峰匆匆跃进亭中说道。 澜之初听此立刻站起,随意将衣服一绑,便翻身上马。 百里离和蒋云峰急忙跟在澜之初后面,追寻着无声的记号飞奔。事出紧急,城里还未调查出令安歌将往何处而去,他们三个便率先追了出来。 幸好还有无声的记号! 突然,百里离一惊,只见雪地上一路猩红血迹,抬头望去,竟是前面的澜之初所吐的血! 漫天雪白印出一路的血痕,雪越来越大,很快又将那洒落的猩红的鲜血掩盖,不留一丝痕迹。 百里离看向前面那抹高大伟岸的背影,此时却显得摇摇欲坠,可是又拼命的坚持着。 硬生生的将不能超过一刻钟的药性撑到这个时候,除了自己家的公子,也没有其他人了吧!百里离只觉得一阵心酸,暗自祈祷老天让他们快些追到怜惜。 风雪越来越大,天色渐暗,一匹黑色的骏马停在一个农家小院前,黑衣男子翻身下马,扶下一身雪白裘衣的怜惜。 怜惜腿一软,险些跪了下来,令安歌眼疾手快,迅速将怜惜搂在怀里。 怜惜抬头,却见令安歌眼神干净,充满宠溺,顿时觉得万分别扭,当即推开令安歌,自顾着朝院里走去。 令安歌却丝毫不介意,将耳火拴在马厩里,也朝屋里走去。 “这里为什么没有人?”怜惜见小院亮着灯火,以为是路边的人家,却想不到收拾整齐干净的屋子,却空无一人。 “我提前租下了此院,院中的老人家帮我们留着烛火,便住村里去了。”令安歌解释到。 怜惜微微蹙眉,令安歌却着手烧柴烧热水,两人如同劳作晚归的小两口一般,显得平凡而温馨,令安歌内心满足不已。 怜惜叠着手坐在炭火便,望向外面呼啸的风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觉得一阵刺痛。 【作者题外话】:三更~''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可知道他快死了 “洗洗吧。”令安歌打了一盆热水进来,温和的说道。 怜惜回神,接过软巾浸入盆中,温热的水将双手覆盖,顿时将身上的寒意驱散,怜惜舒服的叹了口气。 令安歌看着怜惜,多希望两人就此能够如一对平凡的夫妇般,历尽世间繁华,此生一世一双人…… 但是一阵急促的马蹄踏踏声,终将令安歌拉回了现实。 令安歌微微皱眉,此次计划是他亲自布置的,是哪个地方出了纰漏,竟让他们这么快寻来了? “你在这等一会。”令安歌柔和的说道,便出了门去。怜惜不知道为何心里一紧,似乎期待又似乎不安,跟着也出门去。 只见院中几匹马儿嘶鸣,一个人影从马上摔落下雪地,激起一阵雪沫。 “令安歌!”雪地里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阴寒的脸,雪沫子沾满他的衣服头发,眼底一片赤红。 “澜之初?”怜惜掩嘴惊呼,不知为何对澜之初追来,内心竟松了一口气。 迟疑着正要上前,却见澜之初镪一声拔出无相剑,朝令安歌冲过去。 令安歌手指发力,也拔出御刀,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此时此刻,正是取澜之初性命的最好时刻! 雪花纷飞,百里离和蒋云峰还没反应过来,澜之初和令安歌已经厮杀在一起。 “本王的女人,你也敢动!”伴随这刀剑相劈的声音,传来澜之初一声怒吼。 怜惜听闻这暴怒却夹杂着嘶哑的嗓子,莫名心一痛。 “你令她伤心,我便带她走!”令安歌声音传来。 怜惜原本要上前的脚步一顿,停下来冷眼看着院中两人。 怜惜对澜之初的武功很是清楚,反正令安歌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便打吧! 想着,便扭头进了屋子,砰一声关上门。 澜之初眼里蓦然一黯,他心急如焚,血染一路,她却只看了他一眼,便冷然的关上了房门。 想到她和令安歌共处一室,澜之初再也抑制不住胸中那口血,噗一声吐出一口血,将雪地染红一片。 正是此时,令安歌御刀一转,直指澜之初胸膛。 一直插不上手的百里离和蒋云峰此时才有机会,正要冲上去,却见一枚飞星叮的一声,将令安歌的御刀打歪了几分,但是御刀还是从澜之初肩头擦过,带起一片皮肉,顿时血流如注。 “怎么回事!”无声出现,愠怒质问。 “公子受伤,无法运功!”百里离和蒋云峰冲上去扶住澜之初,一面解释到。 无声眼里闪过懊恼。 原本她以为只要澜之初在,即使百里离和蒋云峰武功都不怎么厉害,那便也无事了,故没有看清澜之初的状态,便转身去解决隐藏在背地里的人。 想不到只是这样一个差池,澜之初险些死去! 无声冰冷的看着令安歌,上次怜惜被令安歌掳走的事,无声还耿耿于怀。今天这一路上他背后跟着几个暗影,因担心纠缠会失去怜惜的踪迹,所以无声才一直忍着潜伏在暗处。 令安歌看见无声,终于知道自己纰漏出现在哪里了。想不到怜惜身边竟跟着这样一个高手,而她一路上又隐忍不发,故而他都没发现。 “可惜了。”令安歌说着,眼里皆是惋惜。 “死!”无声说罢,如电般疾射向令安歌,却在离他还有几寸的时候,在一边冲出六名暗影,与无声纠缠在一起。 怜惜听到刀剑纠缠的声音忽然增多,有些疑惑,正想打开门看看,却听到了敲门声。 怜惜以为是澜之初,顿时赌气的又缩回手。却不想令安歌的声音传来,“怜儿,我要走了,你要和我走吗?” 令安歌?怜惜更疑惑,打开房门,见到令安歌依旧一脸温润如玉的柔笑着,透过令安歌,看到雪地里的澜之初半跪着,血染红了他周身的雪地。 “你伤了他!”怜惜一惊,大怒到,就要推开令安歌朝院子走去。 令安歌一把拉住怜惜的手腕,“只是伤了他肩头而已,借此机会问一问,你还和我走吗?” 怜惜望去,确实见澜之初是捂着肩头半跪,一个男人正扶着他,百里离在为他包扎伤口。 “我从不说假话,我只伤了他肩头皮肉。”令安歌看着怜惜,“你还跟我走吗?暗零组织那边的消息,可是瞬息而逝。” 怜惜迟疑了。 澜之初强撑着抬头,却见令安歌正拉着怜惜,怜惜望向自己,眼里满是迟疑。 澜之初心头剧痛,怅然一笑,想不到他竟也有如此惨的一天啊,自己牵挂的小女人,为她舍生忘死,如今她看着他却是一脸迟疑。 怜惜见澜之初抬头望来,还是有些不甘的赌气扭头。 百里离刚为澜之初止住了肩头的血,刚要包扎起来,却见血猛然往外涌,百里离一惊,看向澜之初的脸色,果然已经是血红里渗出一丝惨白,便知道澜之初一直紧绷的弦此时已经完全松懈,压抑的药性爆发了。 心如死灰吗? 百里离看向怜惜那边,顿时明白了几分。恐怕怜惜此时还不明白澜之初的现状! “姑娘!”百里离大吼。 怜惜迟疑的心顿时一愣,第一次听闻百里离如此绝望的吼叫,心中不好的预感越盛。 看向被扶着的澜之初,此时已经垂下了脑袋。内心一急,毫不犹豫的抬步朝澜之初跑去。 令安歌用力一扯,怜惜却被拉了回来。 “你若还想知道暗零的消息,随时来找我。”令安歌温柔的说道。 怜惜顾不得令安歌说什么,挣开令安歌的手,飞一般朝澜之初扑去。 感受着手里柔软的小手抽离,眼里满是失落,叹了一口气,当即不再迟疑,转身迅速离去。此时他的六个暗卫已经完全处于劣势,随时会被无声杀死。再不走便没机会了。 令安歌一走,六个暗卫也不再恋战。无声提步欲追,却被百里离叫了回来。 “公子要紧!”百里离喊到。 怜惜已经奔到了雪地里,跪坐下来抱起澜之初的头。 “澜之初!”看见澜之初面色惨然,声音里充满了慌乱,“你怎么了?” 百里离和蒋云峰抬起澜之初,几人急急朝屋内走去,怜惜握着澜之初的手,一向温暖的大手如今一片冰冷,心一沉,害怕爬满了心头。 “姑娘,你可知道,公子他快死了!”百里离凄然说道。 “什么?”怜惜腿一软,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怕伤害你 无声眼明手快的扶住怜惜,怜惜却顾不得许多,跌跌撞撞的跟着百里离朝床边走去。 “如今能救公子的,便只有姑娘了。”百里离一面将澜之初平放躺在床上,一面迅速简单的将澜之初的状况说一遍。 怜惜伏在床边,看着浑身冒着冰寒之气,但却整个人都红透的澜之初,心里抽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离开的时候,他还一脸阴沉的和她吵架,再见的时候,却是命将陨矣。如果她再迟一步,或者他们没有找到她,那澜之初是不是就死了? 自己是不是从此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一思及此,怜惜心里顿时万念俱灰。 “姑娘,没有时间了,待我将银针拔出,一切都拜托姑娘了!”百里离说道,迅疾扯掉澜之初的上衣。 几枚银针被百里离用内力逼出,昏迷中的澜之初低沉的嘶吼,怜惜心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只能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浑身是如此的冰冷! 最后一枚银针拔出,澜之初倏然睁开眼,眼里通红可怕得犹如野兽,喉咙里传来低低的嘶吼,脖颈上的血脉鼓突得几乎撑破皮肤。 百里离的手不由得一抖,“姑……姑娘,公子交给你了……”说罢,一把拉起还蹲在角落里的蒋云峰,飞快离去,将房门紧紧关上。 怜惜心神都在澜之初身上,没有注意其他人的动作,更不知道蒋云峰蹲在角落里。 “澜之初……”怜惜颤声轻喊。 理智已经处于丧失边缘,澜之初模糊间已经看不清楚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是谁。 “滚……”澜之初嘶吼着,猛地推开怜惜。 “澜之初,是我,我是怜惜……”怜惜看着似乎已经丧失理智的澜之初,眼泪如断线。 眼泪滑落在澜之初冰冷的手臂上,点点滴滴的热泪,使得澜之初一怔。 怜惜? 他的怜惜为何哭得如此伤心!澜之初只觉得很心疼,想将她搂入怀里,体内一阵又一阵热浪却狂暴席卷,又将他的理智几乎冲散。 “走……你走……”澜之初嘶哑的低吼。 “我不走……你是不是还生气?对不起……我不知道……”怜惜的心揪疼。 “走……我怕我会伤害到你……”澜之初喘着粗气,眼里一片赤红,如同饿狼,恐怖不已。 怜惜一下子便明白澜之初在想什么。 到了如此地步,他考虑的竟是还是她,害怕他会伤害到她! 怜惜毫不犹豫的一把抱住澜之初,感觉到身下的男人因隐忍而不住的颤抖,怜惜捧起澜之初的脸,擒住那抹冰冷的红唇。 喉咙里如同野兽般嘶吼一声,澜之初彻底崩溃,理智也被体内的热浪冲散,狠狠的将怜惜按在床上,用力的啃咬起怜惜的红唇。 一阵刺痛从唇上传来,怜惜便觉得嘴里一甜,竟是被澜之初啃出了血,怜惜强忍着疼痛,用力的回吻澜之初。 身上的衣服如同破布,被撕扯得一块完整的布料都没有,一阵用力的冲撞,怜惜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身体如撕裂般疼痛,却咬牙强忍着不出声。 自此怜惜才明白刚刚澜之初尚有理智的时候为什么隐忍,为什么会说怕伤害她这样的话。 原来他疯狂起来,连他自己都怕! 怜惜感觉自己如同一个破布娃娃,快被拆散了!眼泪肆意,终于疼得忍不住大喊,后来竟晕了过去。 剩下澜之初如一只关了千年的饿兽般,疯狂的嘶吼着,床轰隆一声散架倒塌,却也止不住澜之初的凶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怜惜悠悠转醒,脑袋仍然有些迷糊,浑身上下无比疼痛,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姑娘!你醒了!”百里离惊喜的声音传来。 睁开眼,澜之初自责内疚的脸放大在眼前。 怎么回事?她受伤了吗?怜惜迷糊想到,眨了眨眼关顾四周,只见阳光透过半旧的窗户照进屋内,几件家具简单朴素,一边角落里还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床? 怜惜看见破烂的床,一个机灵回过神,想起了全部的事情! 昨晚她在不停的冲撞中晕了又醒、醒了又晕的无限反复中直至失去意识,没想到再睁眼竟已经天亮了! 急忙看向澜之初,却见他沉默着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 “澜之初,你没事了吧?”这是怜惜醒来的第一句话。 “我没事。”澜之初沙哑着声音,疼惜的抚了抚怜惜的脸庞。 百里离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边收针一边碎碎念到,“没事就好!吓死我了,还以为刚治好公子,又要救姑娘……” “闭嘴!”澜之初瞪眼。 百里离连忙逃一般滚出门去。 剩下怜惜和澜之初对视沉默,怜惜不禁觉得有些尴尬。 “对不起……”澜之初轻轻抱着怜惜,自责的说道。 早上他醒过来,看到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小女人,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澜之初恨不得给自己揍上两拳。 轻轻喊了声怜惜,她却毫无反应,就连他晃动她也摇不醒。 那一刻澜之初慌了,以为怜惜没扛住,慌忙喊百里离,结果怜惜在百里离施针下才慢慢转醒。 “我们回去吧……”澜之初声音低沉而沙哑,已经没有了那惨人的神色。 “嗯……”怜惜轻声应到,有很多话想说,却最终隐没在喉咙中。 “公子!马车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在外喊到,“现在我方便进来了没有?” 澜之初额头刷下几根黑线。 今早听到澜之初喊叫,最积极的就是蒋云峰了,第一个冲进来,结果被澜之初轰了出去。 “进来。”澜之初冷声说到。 蒋云峰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见到一脸要吃人的澜之初,不禁缩了缩脖子。 小气吧啦的男人,早上怜主子被他裹得紧紧的,他只不过探究的看了眼怜主子的脸色,竟然就被他踹了出来。 掉进爱河中的男人都是这么可怕吗? “活该!”百里离过来,瞪了眼蒋云峰。 “公子,可以走了。”百里离说到,看向怜惜,“需要帮忙吗?” “不必。”澜之初淡声说到,横抱起怜惜往外走去。 裘衣里面,是澜之初的衣服,因为百里离昨夜帮他脱衣拔针,所以衣服幸运的留了"全尸,澜之初只身穿着单衣,抱着怜惜迅速钻进马车里。 第一百八十八章 没脸见人 一夜的风雪将路积上一层厚雪,马车慢慢的走着,因怕磕到怜惜,马车特意铺了好几层被褥,以减轻晃动。 午时阳光越发温暖,马车停靠在路边,稍作休息。 “公子,已到马郊,天黑前应该能回到朝都城。”百里离说道,将烧好的温水递给澜之初。 澜之初接过,扶着怜惜慢慢的喂她喝水。 “他是谁?”怜惜透过车窗,看见蒋云峰正在外面烤兔子。 “他是蒋云峰。”百里离答到,正要解释,却听到怜惜惊讶的说道,“他就是蒋云峰?” “是的。”百里离答到,不着痕迹的向澜之初使了个眼色。 “你先休息一会,我亲自去给你打些野味,好好补补。”澜之初温柔的说道,将怜惜靠在软垫上。 怜惜脸不由得一红,轻轻嗯了一声。看着澜之初和百里离远去,怜惜有些无聊,靠在车窗上看蒋云峰烤兔子。 蒋云峰手法娴熟,而且他随身的袋子竟如百宝箱般,不断的摸出许多配料,不一会撩人的香气传来,怜惜肚子竟咕噜的响了起来。 蒋云峰最后摆弄了一下,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银盏,用利刃把兔肉剥成一块块薄片,放在银盏里,给怜惜端了过来。 “怜主子,吃兔肉了!”蒋云峰说道,小心的透过车窗将兔肉递给怜惜。 “嗯。”怜惜应了声,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公子呢?”蒋云峰伸脖子向远处看了看。 “去打野味了。”怜惜边吃着兔肉边说道,“你就是蒋云峰?”怜惜吃了几块,看见蒋云峰微笑的看着自己吃,便问道。 眼前的蒋云峰个儿很高,方正脸,看起来浑身正气。 “是的,怜主子。”蒋云峰点头说到。 怜惜“嗯”了一声,听他这怜主子喊得倒是挺溜的,心里有些疑惑,按照曹度所说,蒋云峰是一个痞痞的、话很多的男子才对,而眼前的蒋云峰浑身上下透发着一股正气。 “怜主子,公子对你可真好啊。”蒋云峰没话找话,感慨到,“我还从未见过公子这副模样。” “哪样?”怜惜问道,又咬了一块兔肉。 “一脸温柔如水!我跟了公子那么久,第一次见公子这样的表情,真是如同见了鬼一般。”蒋云峰认真的说道。 见他说得好笑,怜惜不由得噗哧一声。 “真的!我跟了公子那么久,他每次都是一脸面无表情,不然就是一脸冰寒,甚至连笑都没见他笑过。”蒋云峰见怜惜高兴,趁机拍马屁到,“也就只有我们怜主子有这个本事,收了他。” 怜惜瞧了一眼蒋云峰,看来曹度说得没错,确实话挺多。 这边蒋云峰还在滔滔不绝。 “怜主子,你可不知道,昨天为了追上你,公子那可是命都不要了。药性蔓延,他生生的用内力逼住,内力逼不住了,生生忍受银针穿穴之痛来压住……一路喋血……那血吐得,路上的雪都被染红了!”蒋云峰夸张的将澜之初的凄惨描绘了一遍。 怜惜蓦然心一痛,他为了自己,竟然做到如此程度!怜惜心里不禁柔软起来。 “怜主子,我一见到你便知道你是我主子!”蒋云峰这边还停不下来。 “怎么?”怜惜挑眉。 “主子你实在是太勇敢了!这么勇敢的女子,一看就是我主子!”蒋云峰一脸正经认真。 “勇敢?”怜惜不明所以。 “是!”蒋云峰兴奋说到,“就昨夜公子那样子,双眼红得像要吃人!连百里离看着都发抖!可是主子却敢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大义凛然舍身取义……” 怜惜一愣,只听蒋云峰还在满口唾沫,“……那惨叫声,就连我们在屋外的人都不忍心,公子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太过分了……”蒋云峰滔滔不绝。 怜惜一脸愕然,随即面色通红。 “滚!”怜惜怒喝到,若不是她现在浑身疼,铁定要给他揣上一脚。 “姑娘,你别听他乱扯。”百里离却正好回来,没好气的看了眼蒋云峰,说到,“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说完这话,百里离脸上也有一丝别扭。 实在不能怪他们,他们已经退得够远了,何况他们还是习武之人,想听不到都难。 而早晨进屋一看,才发现床竟然也塌了,可见这“战况”够激烈。 “滚!你们都给我滚!”怜惜又羞又急,端起银盏就朝百里离和蒋云峰扔去。 百里离手脚伶俐的接住碗,蒋云峰却溜得比谁都快,早已脚底生烟逃得不见踪影。 剩下怜惜在车里,便觉得自己是没脸见人了。 没想到自己和澜之初的“洞房花烛夜”,竟被一群人听了去,怜惜知道古代洞房都有“趴墙角”的习俗,可是如今轮到自己头上,真的尴尬得无地自容。 “无声,你……”怜惜见守在马车边的无声望着天也准备逃走,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姑娘我什么都没听到。”说完,无声的脸脖子已经红如煮熟的虾子。 此地无银三百两。 怜惜拉下车帘,气得不想见到那三个兔崽子。 “蒋云峰!你说你恶俗不恶俗?你说你是不是嘴巴欠抽?”一离远,百里离立即揪住蒋云峰的耳朵。 蒋云峰疼得大骂。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主子的事是你能议论的吗?没大没小!”百里离气急。 一边的无声收着脸,也瞪了眼蒋云峰。 蒋云峰一脸委屈。 “你们知道什么呀。”愤愤的揉自己耳朵,蒋云峰说道,“你们难道没见怜主子和公子有隔阂吗?” 百里离斜视蒋云峰,“这是你胡扯的借口吧?” 两人都那样了,还有什么隔阂? “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什么事情啊,只是我觉得怜主子似乎对公子心存芥蒂,没有释怀,昨夜也是情况紧急迫不得已救人罢了……我只是觉得公子好不容易有了个女人,不能就这样被我们怜主子踹了。”蒋云峰说道。 百里离想骂他什么,却又沉默下来。 “而且怜主子的尴尬这都走了一路了,丝毫没有减退,将话说开,或许便好了呢……”蒋云峰嘟囔到。 百里离终于认同的点头。 “何况,公子洞房的趴墙角岂是随便能听到的,换成别的时候,铁定被踹得远远的了,这次机会多难得啊……”蒋云峰脸色一转,又开始不正经了。 无声一团白雪准确的扔进蒋云峰嘴里,百里离骂了声活该,跟无声离去,剩下一嘴呜咽着的蒋云峰。 蒋云峰胡乱的扒拉掉嘴里的雪,碎碎念的骂了几句,远远的看向马车,却又沉默下来。 【作者题外话】:三更!~ 第一百八十九章 脸算什么东西 马车在雪地里缓缓而行,留下两条深深的痕迹。马车里,怜惜任由澜之初抱着,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澜之初拿着一卷书扎,却久久没翻过一页。 怜惜闭着眼睛,脑子里一直是清醒的。刚刚澜之初和百里离说是去打野味,但其实怜惜知道那只是借口罢了,百里离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和澜之初相商,只是不想让她知道罢了。 怜惜知道两个人相处,总归是有些自己的秘密的,但是这样背着她的感觉,又让怜惜觉得两人相隔很远,彼此不能信任。 怜惜回想起来,才猛然惊觉自己对澜之初,除了知道他的公子府和怜惜书院之外,便一无所知了。 若说澜之初背后只有公子府和怜惜书院,她是不相信的,那么他背后的倚仗是什么? 怜惜想起令安歌的话,澜之初与无上尊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怜惜曾问过澜之初和无上尊是什么关系,澜之初却沉默了。 所以,他背后的倚仗是无上尊吗? 昨天得知澜之初重伤将死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慌张难过,可是自己对他如此紧张,却连他背后的真实面目是什么都不知道,怜惜不由的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可笑,内心更是气闷。 一路上,两人各有心思,竟是一路无语。 回到洛书阁时已入夜,冬天的夜晚总是格外寒冷,怜惜被澜之初抱着进了洛书阁,桃红见到了怜惜,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去哪里了……”桃红语带浓浓的鼻音,“小姐你不要桃红了吗?” 怜惜绷着的心微微一软,“对不起,桃红……” 桃红听到怜惜竟说对不起,脸上有些惶恐,正想说话却看到怜惜嘴唇似乎受伤了,脖颈处更是一片淤紫,惊呼到,“小姐,你怎么了?” 怜惜脸上有些尴尬,澜之初硬着声说道,“还不快去准备热水。” 桃红听此,连忙转身,正要下去。 “桃红,准备浴桶,我要沐浴。”怜惜却说道。 已经是亥时,夜深严寒而阴晦,一般是没有人这个时辰沐浴的。但桃红没有多问,应了声是就下去准备了。 等桃红将所有东西准备好,跨入屋内却见澜之初和怜惜沉默呆坐着,不禁有些奇怪,看了两人的脸色也不敢多问,“小姐,准备好了……” 说着,便要上前扶起怜惜,伺候她洗浴。 澜之初却抬手制止,“本王来便可。” 桃红看了眼怜惜,见她没有反对,便退了出去。 澜之初将怜惜抱到耳房,房内摆着几盆炭火,热水蒸腾的雾气缭绕,将严寒驱散,让人感到温暖。澜之初慢慢的解开怜惜的衣服,怜惜却温顺的没有一句话,澜之初内心只觉得有些气堵。 衣服脱落在地,露出怜惜布满青红紫的身体。 澜之初心里一痛,那堵在胸口的郁气也消散了。 “疼吗?”澜之初轻抚。 怜惜不由得一颤,推开澜之初自顾着跨入浴桶里,将自己浸泡在花瓣浴桶中,遮去那满身伤痕的身子。 “别闹了,好吗?”澜之初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如何闹了?是不准殿下碰我,还是逼问殿下无上尊的事情了?”怜惜淡然说道。 澜之初看着雾气里的小女人,果然,她依然在纠结这个问题,令安歌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为什么让她对无上尊耿耿于怀?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利。”澜之初缓缓说道。就这样做他无忧无虑的安王妃,其他的风雨让他为她扛下,这样不好吗? 怜惜看了眼澜之初,却见他没有继续说,心下又是一阵失望。 “你若想要,便是把天下给你打来都可以,现在你能不能先别闹了?”澜之初见怜惜依旧如此,不禁有些怒气。 怜惜索性闭上了眼睛。 澜之初不由得愠怒,将身上的衣物脱了冷冷一甩,跟着也泡浸到浴桶中。 浴桶的热水满盈溢出,洒泼到地面。 澜之初捏起怜惜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你只要知道,本王全是为你好便可以了!” 从没有哪个女人让他如此无可奈何! 霸道的吻不再征询怜惜的意见,轻柔而火热的纂取她的每一分香甜。 怜惜见澜之初如此,内心也颇为恼怒,一直都是他想怎么样便怎样,何时考虑过她的感受? 当即张嘴一咬,一抹腥甜顿时蔓延在两人的口中,澜之初却不停止,双臂搂过怜惜,更为深入的纂取她嘴里的香甜。 怜惜见无法挣脱,当即提起膝盖朝澜之初双腿间撞去,水哗啦一声泼了出来,澜之初伸手抓住她的膝盖,“怎么,后半生的幸福不要了?” 大手没有松开,反而沿着膝盖而上,怜惜一颤,连忙挣脱,顺势反手抓住某物。 这一幕何其熟悉,澜之初不由得呵呵一笑,“怜儿如此迫不及待吗?” 怜惜呸了一声,说道,“若不想断子绝孙,便放开我。” 澜之初却好整以暇的看着怜惜,知道如今两人已经不是当初互为敌对的关系,嘴硬心软的下女人绝对下不去手。 当即也不管怜惜如何,俯身在她香肩落下密密麻麻的轻吻。 果然,澜之初便感到身下那小手越来越僵硬,嘴角更是勾起一抹魅惑人的笑意。 怜惜却是感到手里的某物越来越炙热,脸色羞得通红,终于还是下不去手,恼怒的便要松开。澜之初一把却按住她的小手,不给她抽离。 “怜儿,不是要给本王儿子儿孙吗?”某男认真的说道。 “臭不要脸!”怜惜骂到。 澜之初不恼反笑,感觉到那个充满灵气的怜惜又回来了。 “为了怜儿,脸算什么东西。”澜之初说罢,张嘴便堵住某个即将跳脚的小女人的嘴,不让她有机会反抗。 深情、霸道和温柔糅合在一起,这一吻令怜惜天旋地转,脑袋开始犯迷糊。 澜之初低喘着气,看见怜惜微微迷茫的样子,心脏瞬间被柔情和心动鼓满,趁怀里的小女人没回神的功夫,立即沿着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大手也不住的轻轻揉捏着。 怜惜感觉理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的悸动越来越盛,身体里陌生的难受和渴望传来,让她忍不住低低的呻吟起来。 澜之初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跨马提枪勇上阵,浴桶里的水顿时剧烈的翻涌起来。 室内雾气缭绕,一片旖旎,隐约还能听到女人娇羞的低吟和男子低声的嘶吼…… 第一百九十章 一只杯子 怜惜怎么回到床上的已经不清楚了,困意席卷,身体放空般的疲累让她恨不得狠狠睡上三天三夜。 看着怜惜一脸慵懒的餍足模样,澜之初心里又翻动起一阵悸动,只是他知道昨夜伤了怜惜,今夜又一番索取,她是真的累了。 来日方长。澜之初安慰自己,忍下了腹中的欲火,认真轻柔的为她将黑发擦干。 怜惜窝在澜之初怀里,感受着澜之初的轻柔动作,更是觉得困倦,打了个哈欠便沉沉睡去。 “先别睡,头发还未干。”澜之初轻声说道。 怀里的小女儿已经陷入了梦乡。 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小女人熟睡的脸庞,如同初生的婴儿般干净纯真,澜之初眼里柔情似水,实在不忍心再吵醒她。 默默运起天星功法,配合着一边的炭火,迅速的将怜惜的黑发蒸干,澜之初不禁哑然失笑,这天下人血杀纷争的功法,竟被自己用在此处。 将怜惜轻搂入怀,轻轻的在她额上印上一吻,便也沉沉睡去。 已是半夜鸡鸣时,百里离守在院外,感到手脚有些僵硬,听到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声响,终于宽下心来往外走去。 终于不用再守着了!百里离觉得好日子有了盼头。 这一夜,安王府里似乎所有人都放下了紧绷的心弦,夜深,只听到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正是一夜好眠时。 令府里,却有一人站在窗边,抬头看着这飘落的雪花,似乎没有个尽头。 这正是已经折返回府的令安歌。 令安歌面无表情,脸上是那千年不变的木然。身后王管家恭立不语。 “将甄玉平叫回朝都。”许久,令安歌回身说道,“让他与木柯林汇合。” 王有为应了声是,便转身退下。 “怜儿,既然无法带你直接去见他们,便让他们来见你好了。”令安歌默默低语到,“你若知道,会不会欢喜呢?” 簌簌的雪花声盖过了喃喃的低语,一夜风雪很快过去,太阳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洛书阁外院正忙碌的铲着雪,内院的百里离也正在卖力的将落雪铲到院里角落的梅花树边上。 咔嚓咔嚓的声音里,怜惜正睡得香甜,被窝里还残留着澜之初的体温,这样的气息让怜惜在睡梦中更沉沦得不愿醒来。 “怜主子!”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从院外震到内院,怜惜的睫毛微抖,翻了个身继续睡。 百里离“嘘”了一声。 “还在睡呢?”蒋云峰问道。 百里离点头,示意他小声一点。 却想不到这货如同听不懂一般,继续大喊了一声,“怜主子!你起来了没有?” 百里离连铲带雪哐当一声朝蒋云峰扔去,气到,“你猪脑子啊?看不懂暗示啊?” 蒋云峰连忙躲闪,一边说道,“你小声点,不要吵了怜主子睡觉!” 百里离看着这无赖,只想揍他一顿。 房门此时吱呀了一声打开,怜惜裹着裘衣跨出门来。 “姑娘……”百里离无奈,还是被吵醒了,想到澜之初离开时的交代,百里离怨念的瞪了眼蒋云峰,恨不得将这货埋到梅花树下的雪堆里。 “怜主子,你醒啦!是不是被百里离吵醒了?”蒋云峰恶人先告状,“你看他一点也不懂事,竟然拿铁锹乱扔,吵醒了怜主子。” 百里离看着蒋云峰一脸埋怨的样子,抓起一团雪毫不犹豫的朝蒋云峰扔去。 闪身一躲,蒋云峰笑嘻嘻的跳到怜惜跟前。 怜惜看着这两人活宝的样子,不由得无奈失笑,也许是睡得足够了,也许是被这两人的笑闹感染,怜惜心里不由得放松下来。 “你一大早的嗓门震破天,找我什么事?”怜惜笑着问到。 “怜主子,我是来跟你道别的。”蒋云峰嘻嘻笑到,“还有,这次我来朝都,身上也正好带了一个宝贝,拿来给怜主子。” 蒋云峰是专门收集奇门宝物的,藏宝阁里都是他收罗的世间难得寻到的宝贝,因此听他这么一说,怜惜也有些好奇起来。 “什么东西?”怜惜好奇到。 蒋云峰拿出一个小木盒,一边说到,“这玩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晶莹剔透的,是一只杯子的模样,却比杯子要深……” 若说谁见过世界上最多的奇门宝物,那非蒋云峰莫属,连他都没见过的东西,百里离不由得也有些好奇,凑上前去。 怜惜接过木盒打开,只见盒中铺着一层软布,揭开软布,一只杯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怜惜顿时愣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怜主子认得此物?”蒋云峰见怜惜脸色,便猜她认得。 “认得……”怜惜喃喃的说到。 当然认得,而且熟悉得不得了!这个东西在现代普遍得不能再普遍了,但是在这个古代却是不可能有的。 只见盒子里躺着的,是一只八边形、杯棱圆润的透明的厚底八角玻璃杯。在现代,这种杯子一般是用来喝啤酒的。 怜惜小心的将软布包住的玻璃杯拿起,在阳光下,杯子显得晶莹剔透。 “这是什么?”蒋云峰问到。 “这种杯子叫玻璃杯,这是一只八角玻璃杯。”怜惜说道,急切询问,“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蒋云峰摸了摸耳朵,问道,“这东西值钱吗?” 怜惜不由得白了眼蒋云峰,“这东西不值钱,折算过来两个铜板都没有。” 蒋云峰不由得瞪眼,亏得他还将它当作宝贝一样特意拿来给怜惜,那不是丢脸丢大了? “我蒋云峰搜罗了半辈子的宝贝,哪样不是价值连城,如今却栽在一只破杯子身上,这玩意竟还不值两个铜板?传出去我名声何在……”一脸打击的模样。 怜惜实在无语。 “虽然这杯子在我们那不值两个钱,可是在这里,也许世间仅此一只。”见蒋云峰确实遭受打击,怜惜安慰到,“它对我意义很大,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蒋云峰听怜惜这么说,脸色才好了些,想了想便说道,“这是我在奉繁城找到的。” “奉繁城?”怜惜愕然。奉繁城,不就是令安歌说的,哥哥建立暗零组织的地方吗? “姑娘知道奉繁城?”百里离眼神微闪。 怜惜却没注意到,点头嗯了一声,继续追问道,“奉繁城哪里寻来的?” “一个猎户手里收来的。”蒋云峰说道,“他是在阴山里捡到,瞅着稀奇便带了回来。” 阴山…… 怜惜脑海里又闪过一丝什么,可是她仍然抓不住。 看来这阴山,她是要亲自去一趟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因为害怕 蒋云峰和怜惜道别后,便匆匆离去了。 百里离在澜之初回府后,便把早上的事情告诉了澜之初。 “我觉得姑娘知道奉繁城,有些奇怪。”百里离说道。 澜之初点头。 怜惜是什么身份,从哪里来的,澜之初自然一清二楚,她是不可能知道奉繁城这样一个小城镇的,安王府自然也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提到这个城镇,澜之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令安歌。 “是令安歌。”澜之初淡声的说道,又问到,“暗零组织的情报查得如何?” “暗零的组织者是谁仍然查不到,据说是一个叫做‘零’的女子建立的,她已经失踪了一年有余了。”百里离说道,一面将所收集到的情报递给澜之初。 澜之初将情报一一看完,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看这些情报,这个叫‘零’的女子和自己的师傅怜零很是相似,可是怜零是怎样的人,澜之初清楚得很,她是不会去建立这种专程刺杀的组织,即便是建立了,那也不会是敌友不分的什么任务都接。 思量了一会,澜之初还是将这个猜测推翻了。 “暗零组织刺杀从无失手,因此很多人想把这把利刃掌控到手中,大屋那边就曾招揽过暗零,不过暗零拒绝了所有的招揽。”百里离一边说一边将另一份情报呈上,“因取之不得,很多势力便欲除之。” 澜之初看着情报上‘无上尊’三字,眼神不由得一冷,是谁要陷害无上尊? 百里离继续说道,“现在很多线索都指向了无上尊,得到的情报称暗零组织的老大‘零’失踪后,‘零’字令牌便是落到了无上尊手里,因此便有‘零’老大是被无上尊灭掉的流言。” “是谁放出这消息的?”澜之初冷然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这背后的人却放出了很多证据,如此看来无上尊与‘零’老大的失踪,恐怕撇不清关系。”百里离担忧的说道,“公子,你要小心啊……” 澜之初嗤声,并不是很在意。任何刺杀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不过是班门弄斧。 “公子武功高强,自是不在意。”百里离说道,“只是,姑娘那边……” 澜之初脸上瞬间阴冷下来。 澜之初还记得当初在公主府,他决意带走怜惜时,巫妙音曾说的话,以他的地位,若怜惜跟在他身边,将面临极其大的危险。 当初他觉得就算是强如大屋亲自来了,他也不惧,可如今才知道背后多了一个专门暗杀的暗零,却不得不提防了。 “洛书阁那边多些留意。”澜之初说道,将所有情报丢入炭盆中,炭盆里翻起几朵火苗,很快又灭去。 百里离看着火苗,心里有些恍惚,以前的澜之初如铜墙铁壁一般,没有任何可击破的漏洞,更是丝毫不在意朝廷里的那些阴谋。 可是如今因为怜惜,却不得不将自己陷入麻烦中,更是有了致命的破绽,那便是怜惜。 只要拿捏了怜惜,便拿下了澜之初,这个到了他懂,暗地里的人怎能不懂?心里叹了口气,百里离应声“是”便下去了。 澜之初在书房里站了一会,不知道那小女人现在在干什么? 想起昨夜的温存,澜之初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提步便往洛书阁而去。 午时刚过,怜惜吃了午饭,正迷迷糊糊的蜷缩在被窝里犯困。冬日的中午却是有些冻人,虽然在被窝里捂了一会,可是脚还是冰凉冰凉的。 屋门被轻轻打开,怜惜闭着眼不想睁开,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睁开眼,只见澜之初已经脱了外衣站在床前。 “你来干什么。”怜惜顿时睡意全无,瞪眼问道。 “怜儿,为夫就这一间寝房,难道怜儿要让为夫睡书房吗?”澜之初怨念的说道。 自从成了婚,澜之初反而觉得自己被扫地出门了,进个洛书阁就像做贼一样,悄悄摸摸的。 “哼,不是还有锦绣楼吗?殿下可以去那锦绣楼,还有人给暖了被窝。”语气里透着一股酸溜溜。 “怜儿还在生气?”澜之初说着,便要爬上床。 怜惜伸腿一蹬,原本只是想阻止澜之初上床的,却不想正好踹到了澜之初的膝盖,某男顿时被踹到了地上。 怜惜一愣,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澜之初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被女人踹下床的一天,顿时一脸怨念的看着怜惜。 怜惜没见过澜之初这种怨妇般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却将被子裹得紧紧的,就是不给澜之初钻进来。 “怜儿,为夫很冷。”澜之初厚着脸皮说道。 “去找你的侧妃啊。”怜惜撇了眼澜之初。 “为夫没有侧妃。只有怜儿。”某男继续厚脸皮往被子里钻。 “哟,那锦绣楼那位是什么?”怜惜撇嘴。 “那是皇帝给塞来的胡乱玩意。”澜之初说道,终于逮着机会,终于挤进了被窝里。 怜惜被这带进来的寒意撩得一抖,又猛然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不得不说,有个人肉暖炉,确实暖很多,怜惜便也放弃了挣扎,弯起身子,将冰冷的脚贴到澜之初肚皮上。 澜之初皱眉,这小女人的脚怎么那么冰冷?当即将双手覆盖,捉住怜惜的小脚,轻轻的揉捏了起来。 一阵痒痒的舒服传来,怜惜惬意得眯起了眼。 “怜儿,你当以为为夫愿意收留那江芷彤吗?”澜之初见怜惜心情放松,才叹气说道,“若不是为了将军府考虑,为夫抗旨不尊又如何。” 怜惜一怔,看向澜之初。 原来,他是一直是这么考虑的。虽然他可以带走她,也可以不将皇帝的旨意放在眼里,可是她还有将军府。 如果自己走了,老爹怎么办?是不是就得承受皇帝的怒火? 自己作为女儿,倒是将这层忘得干净了。而澜之初却帮她将所有事都考虑了周全。 怜惜有些愧疚,对江芷彤进府的事情,心里才不再纠结。 “至于无上尊的事情,怜儿还是不要参与其中才好。”澜之初低头亲吻了怜惜的额头,“失去你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 澜之初想起之前的意外,内心仍不能释怀。 怜惜看向澜之初,只见他深邃的眼里藏着一抹后怕,才知道当初自己因意外差点身亡的事情,竟给他留下了这么大的心理隐患。 原来,他是害怕失去她。怜惜心头有些暖,渐渐理解了澜之初,自己何尝也不是害怕失去他的那种滋味。 这一刻,怜惜对澜之初的这种后怕感同身受,伸出手抱住了澜之初,将脸贴在他的胸膛。 【作者题外话】:三更~ 第一百九十二章 翻墙想逃 感受到怜惜脸庞贴着自己的胸,那种阴郁疏离也消散不见,澜之初终于松了一口气,将怜惜搂紧在怀里。 “怜儿……”澜之初的下巴抵在怜惜的黑发上,柔声的问道,“还疼吗?” 怜惜脸微微一红,在农家小院那夜的狂暴和痛苦,让她至今仍有些心有余悸。昨夜心内怀着愤怒,又是泡在浴桶里,温水起了缓和作用,她竟感不到疼痛,居然也深陷其中。 想到那娇羞的画面,怜惜不由得红了脸。 澜之初见怜惜久久不语,有些疑惑,便低头捧起怜惜的小脸,却见她已经满面通红。 “怜儿在想什么?”澜之初邪笑问道。 “我想睡觉!”怜惜瞪了眼澜之初。 “好,本王恭敬不如从命。”说罢,大手开始不老实的上下游走。 “喂!你干嘛!”怜惜气急,“我是说我困了……” “嗯,本王这不是正在陪睡吗……”澜之初低低喘息,感觉腹中又腾起热火。 以前不知其中滋味,倒是能忍住不动她,可是一旦开始尝到她的滋味,澜之初才发现自己所有的定力在怜惜面前都分崩离析。 怎么都吃不够! 忍无可忍,不需再忍!澜之初想着,手下加大力道,一件粉色单衣被他随手扔出床外。 “你……”怜惜又羞又急。 澜之初俯身。 “唔……”身体一颤,一种电流贯彻全身,怜惜也渐渐放弃了抵抗,心甘情愿沉沦在这旖旎之中…… 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待怜惜再醒来的时候,天色竟已经擦黑了。 “醒了?”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怜惜愕然,以往她醒来的时候澜之初都已经离开了,这次竟还躺在身边。 “你怎么还在?”怜惜脱口问道。 “怜儿竟希望本王不在?”澜之初说着,伸手捏了一把怜惜的细腰。 光滑柔嫩的触感,澜之初眼里蒙上一层深邃。 怜惜见澜之初闪着饿狼般的眼神,连忙要跳下床,“我……我饿了!” “本王也饿了。”说罢,不给怜惜逃走的机会,将她按在被窝里。 当即又是一顿掠夺。 天已全黑的时候,怜惜巍巍颤颤的下床,腿软得不住的颤抖,看着桃红布好饭菜,便如饿狼般扑到桌边,狼吞虎咽。 澜之初一脸温柔的在一旁,不断的帮她夹菜。 “多吃些,吃饱才有好体力。”澜之初说到。 怜惜一口饭呛在喉咙里,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 澜之初忙拿过茶水,一边帮她顺着气。 怜惜白了眼澜之初,在心里暗暗算计着以后要怎么躲着他。 怜惜却想不到这样的日子,竟然才刚刚开始而已。自这日之后,澜之初便搬来洛书阁办公了。 午时将至,怜惜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一碟令人垂涎欲滴的红烧肉。 “我想吃肉。”怜惜摸着肚子,砸吧砸吧舔了下嘴唇。 “嗯,本王也想。”某男放下笔,一把将某只惊愕的小女人扛入屋内。 “喂!……”小女人气急败坏,可是又无可奈何。 在没吃到红烧肉之前,自己又被吃了!怜惜迈着颤抖的腿,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再提‘肉’这个词。 太阳将落,夜风微寒。 “我去沐浴了…”怜惜随意的打了个招呼说到。 “好。”某男在案台上抬起头,抱起某只惊慌失措的小女人往耳房走去。 “放开我……”无谓的挣扎,耳房里的浴桶又坏了一只。 从此,只要澜之初在,怜惜绝口不敢提洗澡相关之事。 灯火摇曳,夜已渐深。 “啊呵……”怜惜打了个哈欠,突然顿感不妙。 只见某男立即放下手札起身,二话不说扛起某只惊恐万分的小女人往床上走去。 从此,怜惜打哈欠都要左顾右盼紧张兮兮。 “桃红,帮我更衣。”出门前,怜惜左右张望,小心翼翼的喊到。 “本王这就来。”却是不知道某男从哪里冒出来,边走便脱了自己的外袍,怜惜一哆嗦,抬脚就要逃跑。 “怜儿不是要更衣吗?”脸上一本正经,手底下却胡作非为,没等怜惜反驳,嘴便又被堵住了。 终于,怜惜忍无可忍了。 “殿下不去办正经事,日日粘在我这作甚?”怜惜叉腰怒骂到。 “本王这就是在办正经事啊!”某男抬头,困惑的看着发火的小女人。 “你……”怜惜气急。 “哦!本王知道了。”某男一脸恍然大悟,说罢便神色严肃的起身。 怜惜见他起身,心里暗喊一声‘不好’,连忙转身就跑,某男却脚底起风,略运轻功,一把捉住了逃向门外的怜惜。 “澜之初!你是不是精虫上脑!”怜惜手脚乱蹬,一边破口大骂。 桃红默默的退出,善解人意的帮把房门关上,熟门熟路的退出外院。留下空荡的内院和屋内荡出的不可描述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怜惜扶着一把老腰,双眼含泪的跨出房门。 “桃红……”怜惜有气无力的喊道。 桃红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小姐,肚子又饿了?想吃莲子羹还是炖猪蹄?” 怜惜怨念的看了眼桃红,只见她笑意盈盈,便知道是指望不上她了,无奈的摆摆手,默默进屋去,偷偷摸摸的开始收拾小包袱。 这一日的晚饭,怜惜吃得无比的饱,几乎是平时两倍的分量,暗暗的积蓄好了体力。 入夜,又是一阵翻云覆雨之后,床上的两人沉沉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趴在澜之初怀里的怜惜悄悄睁开了眼。 蹑手蹑脚的起身,穿衣,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小包袱,怜惜如猫一般轻盈的跳出门去,动作敏捷的翻上了墙头。 由于澜之初的所作所为,在府内时无声早已不用再守着她,因此这墙怜惜翻得无比顺畅。 还有一个墙头,便要翻出了这安王府,怜惜感到了自由在号召,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脸上的笑意刚起,便凝固在脸上。 只见前面的墙头上,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正立在上头,如星辰般的黑眸正看着她,嘴角噙笑,面色温柔。 月光洒在澜之初身上,更是显得他出尘如谪仙。 “王妃这是要去哪里?”某男好听的嗓子低沉响起。 怜惜不由得脚一软。 “妾身……妾身这是睡不着,来翻翻墙头玩儿、锻炼身体……”怜惜磕磕巴巴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他的身份 “唔,那玩够了吗?”某男斜眼。 “没……”怜惜看了眼墙外,翻出这道墙,她就自由了,出神的想着,却没注意到某只男人越来越危险的目光。 “原来是本王给王妃的还不够,王妃竟然睡不着来爬墙。”澜之初眯着眼说道,脚底一点,飞身而起,素袍飘飘,如谪仙下凡,落在怜惜眼前。 怜惜却如同见到了鬼一般,“不不不,玩够了……” 却来不及了,她被澜之初一把扛起飞掠而去。 “不要啊……” 安静的安王府内,响彻了某只小女人绝望的叫声。 守卫们似乎司空见惯,只是略停了一下,便又各自坚守自己的岗位。 这一夜无眠的,还有干守在锦绣楼的江芷彤。 清晨天未大亮,下人们早已忙碌起来了,毕竟是在同一个安王府,婢女下人们在府内走动,自然是将安王妃如何受宠的事情传至了锦绣楼。 “夜夜笙歌,盛宠不衰……”江芷彤撕烂了手里的纸张,不由得面色曲扭的哈哈大笑。 想到自己连洛书阁的门都进不去,怜惜却霸占着澜之初不分日夜,难道自己就这样孤独老死在这院中吗? 可是,不说这洛书阁了,便是这东院,自己也跨不过去半步!江芷彤眼里有些悲哀,心里想起澜之初衣袂翩翩的样子,又有些痴然。 门外传来几声恭敬的问好声,江芷彤收整面容,朝屋外走去,却只见是府内统管下人的总管在安排整顿。 这是历总管。 见江芷彤出来,历总管自然是上前问安,“见过江侧妃。” 历夏明面色谈不上是恭敬有加,却也是礼数到位,江芷彤微微点头,“历总管,这是怎么了?”江芷彤见自己院中换了两个婢女,不由得问道。 “哦,是这样的,之前两个丫头犯了错,已经逐出府外了,如今调换两个婢女过来。”历夏明微笑说道。 锦绣楼与洛书阁不同,这里来来往往的婢女下人倒是不在少数,然而也仅此而已,甚至江芷彤有一种自己不是身在安王府的感觉。 出了锦绣楼便被人盯着,更是跨不过东院半步,不用说洛书阁了,自从那日在历夏明的帮助下去过一趟,便再也没过得去。 江芷彤点点头,看了眼历夏明,却见他施礼之后,便离去了。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历夏明离去后,江芷彤叫过那两个婢女,出声问道。 “奴婢叫素兰。”一个婢女过来施礼,低头说道。 另一个婢女却有些惶恐,跪拜下来说道,“奴婢叫素竹。” 江芷彤嗯了一声。 素竹有些木讷,素兰却讨好的上前扶着江芷彤,“侧妃,小心台阶。” 说着,趁机在袖内暗暗将一张纸条塞给了江芷彤。 江芷彤心一动,一边握紧纸条一边说些面上的话便进了屋。 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淑妃”。 江芷彤心里一动。 虽然她过不去洛书阁,也不准随意出门。但若是她要进宫请安,却是不能拦着的。如何才能名正言顺的进宫呢? 算了算日子,江芷彤升为侧妃后,才算是“出嫁”,虽说出嫁时没有婚礼,但是却是要回门的,后日便是回门的日子。 回门之前,是要去宫里请安。淑妃一直代澜之初的母妃操心他的婚事,那她也必定是去和淑妃请安。 “去,将我的那只镶花金簪拿来。”江芷彤坐到镜子前,脸上带着笑意。 玉枝拿过发簪,仔细帮江芷彤梳妆打扮,镜子里美人巧目盼兮,江芷彤看了看,才满意的起身。 澜之初正在书房,却听闻锦绣楼那边求见,眼神冷然,并未理会。 冬日的屋外严寒无比,江芷彤跪在东院层层叠叠的拱门之外,这里是东西院之间的无形间隔,到了这里,江芷彤便无法上前半步,只能跪坐着,等了许久都不见澜之初出来。 “小姐,我们回去吧……”玉枝有些怯怯的说道。 江芷彤心头的固执却升了起来,身子有些微抖,盼望着澜之初出来若见到自己这样,能怜香惜玉些。 不多时,只听见一阵声响,江芷彤抬头期待的看去,却见澜之初正往后山而去。 “殿下!……”江芷彤见自己竟如空气般,不禁大喊到。 澜之初不悦的皱眉,冷着脸依然不想理会,想到令安歌和怜惜说的事情不懂她是否知道,便又停住脚步。 江芷彤内心一喜,看着走近的澜之初,说道,“殿下,后日便是回门日,按例明日妾身需进宫请安,请殿下准许。” 说着,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澜之初并没有她预料那般怜香惜玉,只是冷冷的问道,“你和令安歌在图谋什么?” 江芷彤一愣,令安歌? 脑海里迅速回想起那个黑衣男子,当时她只觉得黑衣男子有些熟悉,如今澜之初这么一说,她才惊觉,原来那个黑衣男子竟是令安歌。 江芷彤心里冷笑,却俯首惶恐,“殿下在说什么?我和令大人非亲非故……” “够了。”将江芷彤演戏的样子,澜之初皱眉,想了想,就算是令安歌有什么图谋,也不会告诉她的,便要离去。 江芷彤却喊道,“殿下,后日回门……” “你若入宫,那便自去,若想回江府,请自便。”澜之初冷冷说道。 江芷彤心一寒。 女子成婚后十日,女婿携礼品随新娘还娘家,拜谒妻子的父母及亲属,亲自迎始成婿之礼,至此,才算是完成了整个成婚礼仪。 她入安王府是以侍妾的身份,自然也没有大婚之礼,可是封妃侧妃之后回门,竟也无成婿之礼。 “殿下,妾身好歹,也算是你的妻子啊……”江芷彤伤心欲绝的问道,难道他竟绝情至此吗。 澜之初脚步一顿,回头冷冷说道,“那是你自以为。” 江芷彤无力跌坐在地。 为什么自己那么多付出,却换不回他一丝的爱意? 这一刻她对怜惜妒恨到了极点,凭什么她可以日日夜夜霸占着澜之初,自己却连一丝怜悯也得不到! 第二日,江芷彤盛装打扮,入宫请安,不由得和淑妃哭得梨花带雨。 “好了,别哭了。”淑妃心里有些不耐烦,脸色却是真切的柔和与关心,“怜儿也真不像话,作为正妻,却是应当提醒丈夫雨露均沾,方为识体。” 江芷彤抽抽噎噎,淑妃好言相劝,好一会才止住了眼泪,又是一番问安施礼后,江芷彤方才离去。 “娘娘,这江芷彤也太不知好歹了,竟然想让娘娘您帮她这后院之事。”如意见江芷彤离去,颇为不屑的说道。 “并非如此。”淑妃抱着暖炉,“这不过是令安歌通过她提醒我们,该出手了,如此罢了。” “令安歌凭什么如此笃定?”如意心有不满,他一个皇帝身边的侍卫,竟还想操纵利用娘娘。 “各取所需罢了。”淑妃淡笑说道,心里已经转过几许思量,看着茶杯渺渺升起的水汽漠然不语。 江芷彤的回门日,果然澜之初并没有与她一同,只是令百里离准备了礼仪上所需的礼品,差人抬着送了过去,自称安王有事不便亲自前来。 相比怜惜前一日的郑重回门,江芷彤这边显得无比落魄,甚至还被同族的堂姐妹侯在门口一番作笑。 “呀,是大姐呀。”江寒月探着脑袋往后看,“安王姐夫呢?怎么没和姐姐一同回来?” 这句话戳到了江芷彤的痛处,冷冷的看了眼江寒月,抬脚便要进门。 “等一下呀姐姐。”江灵珊跟着拦到,“这炮竹都没放呢,姐姐急着入门作甚。” 炮竹是夫家人所放,然后娘家人紧随其后燃放炮竹,以示喜庆。 如今江芷彤只身和几个下人回来,既没有夫家的人,就连一个安王府主事的都没有,脸色顿时很阴寒。 “你们俩是嫌江府呆腻了,想嫁人了是吗?”江夫人不放心,出门却正见两人拦着江芷彤,不由得冷冷说道。 “母亲……”江寒月和江灵珊手指一紧,连忙垂首施礼。 看着孤单回门的江芷彤,江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可毕竟是自己心头所疼的女儿,再怎么也得护着,当即令人燃放了两卷炮竹,亲自牵着江芷彤入内。 江中通特意等在府中,却只见回门的只有江芷彤,心里很是生气。 昨日澜之初陪着怜惜隆重回门自然是众人皆知,可如今一日之隔,对江府却是如此打发! 江中通阴沉着脸,想到自己江府竟不比那将军府,心里已是羞恼不已,自然对敬茶的江芷彤没有好脸色。 “丢人的东西。”江中通气闷到,接过茶杯朝桌上一放,便起身离去。 这个回门,江芷彤憋屈不已,加上那日跪在拱门外等澜之初受了风寒,回到安王府后竟一病不起。 令安歌听到暗影对这些事情的汇报,满意的勾起嘴角,心里只有情爱和醋意的女人,没有什么价值,但是若心中充满了羞辱和仇恨,那便可发挥不可代替的作用。 “甄玉平回到朝都了吗?”令安歌问道。 王有为恭敬的说道,“已经回到了,现在正在府上等候。” “叫他来吧。”令安歌说道,想了想又问道,“牧安然那边如何了?” “牧安然在怜惜书院暗查到,怜惜书院如今正在暗地里迁徙。”王有为说道。 “迁徙?”令安歌轻轻一笑,“澜之初,想干什么?” 怜惜书院不要了吗?令安歌不相信澜之初会放弃这么有利的一个棋子,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又将所有情报仔细回想一遍,令安歌不由得眼神猛缩。 “澜之初,无上尊……”嘴角一抹冷笑,“不知怜儿可知道你这身份呢?” 【作者题外话】:二更,但是字数不少 因后台差百来几十字不够规定字数的都无法上传,所以两章合在一起发。 第一百九十四章 爱成仇 甄玉平被王有为带着,来到了令安歌跟前。 “令主。”甄玉平抱拳施礼。 “嗯。”令安歌应着,转过来脸色已经是淡然温润,“你们零老大的妹妹找到了。” “什么?”甄玉平吃惊到,紧接着问,“她在哪?” “她如今在安王府,是安王妃。”令安歌说道,“令牌我已经交给她了,你如今不必叫我令主。” 甄玉平眼里转了几回,最终说道,“令主便是令主,不会因为怜主子来了便改变。” 令安歌失笑摇头,却没说什么,继续道,“你与木柯林先在艺德茶楼呆着吧,我会找机会让她来见你们的。” 甄玉平应了是,便下去了。 令安歌嘴角翘起,“瞧,喊你主子的,也喊我为主子,我们一样哦。” 安王府,冷情的锦绣楼里开始多了几个下人出入忙碌,主屋内缭绕着浓浓的药味。 江芷彤在床上一趟就是小半个月,除了最初有个太医来诊脉开药方之外,偌大的安王府,自己身边竟只有玉枝。 屋外有人在低低讲话,似乎和澜之初有关,江芷彤挣扎着往屋外走去,停在房门前喘着气。 “素竹,你又去拿药了?”是素兰的声音。只听素竹木讷的应了声,脚步声渐渐朝后房走去。 “殿下那边可有说什么?”素兰和她慢慢的走着。 “没有什么话,只是说病多久,药都管够。”素竹说道。 “江侧妃真是够可怜的。”素兰嘀咕到。 “嗯,那边说,不死在安王府便好。”素兰话语直接。 “嘘……”素兰慌忙的声音,“再怎么说也是安王府的侧妃,你这样说话不要命啦?”说着,俩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江芷彤如遭雷轰,软软的滑坐在地上。 不死在安王府即可!病多久,药都管够! 澜之初对她,竟绝情至此! “为了你,我甘愿为侍妾,抛了名分,失了父母,回门成了笑话,家不成家,在这安王府也是避讳莫深。”江芷彤眼里的凄凉,渐渐变成了恨意,“我对你那么倾尽所有,你凭什么如此待我?” “你们利用我,踩踏我,让我滚落尘埃卑贱至此,凭什么你们可以如此嚣张?”江芷彤眸子里恨意渐渐犀利。 “抢夺了我的光芒,霸占了该属于我的男人,凭什么好处都是你占了?”江芷彤恨意滔天,大喝,“凭什么?!我要让你们一个个,都为自己的绝情和自私付出代价!” 玉枝听闻房里有异响,连忙推门进来,却见江芷彤双眼通红,匍倒在地。 “小姐……”玉枝心一颤,总觉得眼前的人哪里变了,竟有些可怕,顿了一会才敢上前扶起江芷彤。 江芷彤眼一翻,晕了过去。玉枝慌忙大呼小叫。 “快,去寻殿下来……”玉枝喊道。 “玉枝姑娘,不必了吧?”素兰在后面轻声说到,“这些天来我们去了多少次,殿下都不为所动啊,如今去说侧妃晕倒了,指不定还被殿下说是锦绣楼出什么幺蛾子,引来厌恶……” 玉枝抱着江芷彤,自然是知道这些,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还是去煎药吧……”素竹在身后木木的说道,转身去了后房。 却都没注意到,在玉枝怀里的江芷彤,那苍白的手指已经拧成了一团…… 转眼已是冬至,安王府内洋溢着节日的气氛,似乎空气里都飘着面汤的香味。 唯独锦绣楼里药味浓厚,显得有些冷清,屋内传来江芷彤一阵咳嗽声。 江芷彤慢慢的将眼前苦涩的汤药吞下,又是一阵咳嗽。眼前的人比起当初来,已经消瘦了一圈,眼里的痴情和凄然,却已经消失不见了,换成了满眼的冷漠。 这一病,她挺过来了,却也没挺过来,过去那个江芷彤在这一场大病中,早已耗尽而亡。 “哪怕你来看我一眼都罢了,可是你竟连派个人来都吝啬。”江芷彤慢慢的低语到,“心心念念对你好,你不要,那毁了你,是不是便让你永远记住我?” 清瘦的身子扶着床起身,抱着暖炉又是一阵咳嗽,“玉枝,去叫素兰和素竹来。” 眼前的小姐再也不是自己可以嘟囔撒娇的小姐了,玉枝小心的应了声是便急急下去,不一会儿,素兰和素竹便进了屋来。 “拜见侧妃……”素兰和素竹跪下说道。 江芷彤缓缓站了起来,冷眼看着低头跪着的素兰,眼里冷意更深。 “以后,锦绣楼的事情你便不用再做,去东院那边盯着吧。”江芷彤说着,又看向素兰,“厨房那边你已熟悉,锦绣楼的事也不用操心,打理好厨房那边的心思。” 素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木然。 “侧妃,东院那边,奴婢过不去啊!”素兰却抬头哀求到。 “过不去也得去。”江芷彤看着两人,微微一笑,“就这样吧。”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退了下去。 “小姐……”玉枝在一旁有些怯怯的喊到。 江芷彤转头看了眼玉枝,玉枝见那冰冷的眼神,不由得吓得一惊,慌忙低下头来。 回想这一个多月来,唯一守在自己病榻前的便是玉枝,江芷彤冰冷的眼神才稍缓,“玉枝,今后你若还想跟着我,那便想清楚了,若不想,那我便送你出了安王府。”江芷彤说道,坐回了床沿上。 “小姐,你不要赶玉枝走……”玉枝听闻这话却是吓了一跳,婢女遭主人不喜逐出门,那今后便是没有人敢再要了,下半生凄惨无比。 “好,那自今日之后,你便放聪明点。”江芷彤说着,又恢复了冷冷的眼神。 玉枝被江府送来江芷彤这里,自然也不是个糊涂的,听自己家小姐这么说,已经领会了,咬咬牙下了决心,自己家小姐在安王府如此地位,如今除了能死心跟着江芷彤,其他也别无选择了。 “玉枝愿跟随小姐,至死不渝。”玉枝跪下坚定说道。 江芷彤满意点头,“好。” “小姐,你让素兰去那东院,这能行吗?”玉枝既已下了决心,便已经开始完全站在江芷彤这边了。 “她能行。”江芷彤笃定说道,嘴角勾起冷笑,“令大人身边的人,有哪个不行?” “令大人?”玉枝吃了一惊,但是知道有些事情主子不说,自己便不应多问,这点习惯还没改过来,当即咬住嘴唇没有再问下去。 “是啊。”江芷彤轻笑,那个利用自己的黑衣人,她最后才知道是令安歌,恐怕令安歌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一百九十五章 遭遇刺杀 冬至的热闹在洛书阁却是另一番景象,香甜的面汤气息荡在严寒的空气里,反而衬托出无比的温暖。 圆圆的汤圆软糯糯的,口感非常爽滑香甜,怜惜都已经吃了几碗了,才舍得放下碗,满足的叹了口气。红润的小脸蛋在几碗热汤之后显得越发别致,娇小的身子却是圆润了不少。 澜之初若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了眼某个地方,想不到瘦瘦扁扁的小女人,发育起来那么的凹凸有致。 想着,又盛了晚芝麻汤圆,放在怜惜面前,“多吃点。” 怜惜斜视了眼澜之初,“你在喂猪吗?” 澜之初哑然失笑,“你是猪吗?” 怜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段时间自己天天呆在洛书阁里,不是练功就是被捉到床上,整个人脑子都迷糊了。 “我想出去逛逛。”怜惜小心的说道。 澜之初眼睛眯起一丝危险。那夜她翻墙逃走,他知道她是认真的,只是不知道她想去哪?奉繁城吗? 如今她的《束月心法》已经练到第四层了,那晚如果不是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悄悄离开了自己也许都发现不了。 “你想去哪?”澜之初看着怜惜的眼睛问道,“奉繁城?” 被澜之初戳破了心思,怜惜索性也挑开了话,“是。” “为了暗零组织吗?”澜之初问道。 “你知道暗零?”怜惜有些惊讶,随即又想到令安歌的话,便觉得澜之初知道并不奇怪,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知道,为什么却不告诉她? “你觉得暗零是你哥哥建立的吗?”澜之初缓缓说道,“暗零是以刺杀为任务的暗杀组织,对于任何刺杀任务,只要价高,来者不拒,被刺杀的对象既有十恶不赦的江湖人士,也有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将军和县官。” 怜惜冷静了下来。 在艺德茶楼,令安歌说的话,她觉得应该不会作假,但是如今澜之初说的话,又让她疑惑了,按照澜之初说的,那确实不是她哥哥的行事风格。 但是那块令牌怎么解释?怜惜只感到疑点重重。 很想将令牌拿出来给澜之初看一看,可是,令安歌说这块令牌是从无上尊那得来的,又想到澜之初和无上尊密切的关系,怜惜犹豫了。 “还有什么事?”澜之初见怜惜迟疑,总感觉她仍然有事情没有说。 “我想去趟阴山。”怜惜见澜之初探究,便转开话题说到,“我丹田内的紫府已经越来越成型了,隐约看着,像个婴儿的形状。” 任谁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个婴儿一样的东西,都会吓得半死,何况还是一个女孩子。 澜之初皱眉,这件事情也一直是他所奇怪的,他查探了好多前人的事迹,皆没有丹田形成婴儿形状的紫府这种事情。 这件事情很是诡异,随着怜惜心法功力的提升,这紫府也越来越成熟,一天不弄明白,澜之初便一天不放心。 比起澜之初的担心,怜惜却还算好,虽然她也对丹田形成的这个紫府也感到很怪异,但是她却感到这紫府对自己没有威胁,反而随着她心法的晋级,紫府对她的帮助越大,她的心法发挥出来的威力就越大。 澜之初现在已经是天星八层,怜惜有自信,待自己束月七层便能打败八层的澜之初。 “改日我和你一同去一趟。”澜之初思索了一会便说道。 怜惜嗯了一声,颇为无聊的翻弄着炭火,澜之初见她这样,便知道整日呆在府中,确实把她闷坏了。 “走吧,带你出去走走。”澜之初宠溺的说道。 怜惜一声欢呼,便快速换了衣服,跟澜之初出门而去。 冬至的大街虽然严寒,但因是节日的缘故,街上还算是热闹,百里离以及桃红和无声跟在两人的身后,桃红一脸兴奋,无声却依旧一脸冷若冰霜。 自从在令安歌面前暴露了暗地里的潜伏后,无声现在索性暴露了,直接跟在怜惜身边。 前面怜惜正在闹着吃糖葫芦,百里离见此,转头问身边的无声,“你吃糖葫芦吗?” 无声一脸面无表情,百里离无趣的挠挠头,直接上前去挑选糖葫芦。 “无声姐姐,百里管家好像对你不太一样呢。”桃红悄悄说道。 无声冷若冰霜的脸上顿时一阵通红,瞪了眼桃红,桃红嘻嘻笑着便凑着上前去吃糖葫芦。 无声看着百里离挑了两串糖葫芦,拿着向她走过来,不由得有些微微的晃神,百里离见无声竟也有失神的时候,拿起糖葫芦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脸探究。 无声脸一红,抬起脚就是一踹。 百里离哀嚎一声,心里怨念不已,要不是他打不过她,他非得讨回这些年吃的亏不可! 虽然这么想,百里离还是讨好的笑着说道,“糖葫芦吃不吃?” 无声没好气的接过糖葫芦,却突然面色一冷,一串糖葫芦被她扬手飞射出去。 百里离刚想说话,却见飞射出去的糖葫芦吧嗒一声,被一枚暗器劈成两半。 无声迅速向那一闪而逝的影子追了上去,澜之初将怜惜拉入怀里,神色冷然。 “公子,是暗零的人。”百里离捡起那枚暗器。 听到‘暗零’,怜惜眼眸微闪。 澜之初捏着暗器,这枚暗器他曾见过,确实是那暗零组织的。 “回府。”澜之初将暗器递给百里离,冷冷说道。 果然,他们还是行动了吗? “不许外出。”澜之初将怜惜送回安王府,得到怜惜保证之后,又吩咐了一番,才匆匆离去。 应该是去处理暗零刺杀的事了吧。怜惜看着澜之初离去的背影,出了一会神,暗零为什么要刺杀澜之初? 是两者之间有过节,还是有人买通暗零刺杀?怜惜只觉得迷雾重重,很想立即掀开这层迷雾。 手里紧紧的捏着‘零’字令牌,如今暗零的人便在她的眼前出现,而她却没有机会窥探一番,如何能甘心?当即到屋里换了一身衣服,趁着桃红没注意,小心翼翼的躲避着翻出墙去。 刚从一个僻静的角落翻下来,怜惜将面纱蒙好,正要运起轻功离去,眼前却忽然出现一个身影。 “没想到安王府的安王妃,竟还会翻墙。”牧安然看着怜惜,声音温和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惊闻 怜惜内心一惊。 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毫无实力的弱女子了,府上除了无声和鬼宿、澜之初,其他隐藏的暗桩她都能提前发现并避开。 可是牧安然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不知道。 “想不到天下第一才子牧安然,竟也是个武林高手。”怜惜拉下面纱,冷笑着说道。 牧安然的功夫绝对不在她之下,但是他却要借着考核进入怜惜书院,又是为什么? “你不需要对我充满敌意。”牧安然看着怜惜,一字一顿的说道,“怜主子。” 怜主子? 怜惜惊疑不定的看着牧安然。 到目前为止就只有蒋云峰喊过自己怜主子,难道牧安然也是飘零府的人?可是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曹度并没有跟她提起过。 “你是谁?”怜惜警惕的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牧安然说道,“换个地方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怜惜冷声说道。 “因为这个。”牧安然说着,翻出一块令牌。 怜惜目光紧缩,这是暗零的玄铁令!一面写着‘零’,另一面却写着‘牧’,也是现代的字体。 “你也是暗零的人?”怜惜沉声问道。 牧安然却不说话,转身飞速离去。怜惜眼神变幻,最终跟上了牧安然。 一路疾驰,很快进入了一个小院,从小院往前门走去,却是艺德茶楼。 怜惜跟着上了三楼,只见三楼已经坐着两人,一个是她认识的,是艺德茶楼的木掌柜,另外一个却是不认识。 见怜惜走来,两个人都站了起来,虽然神态如常,眼里却有些探究和迟疑。 “怜主子,这是甄玉平,这是木柯林。”牧安然向怜惜介绍到,伸手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 既来之则安之,怜惜已经来到了这里,便不是怕事的,当即淡然的坐下。 牧安然眼里闪过赞赏,木柯林眼里的迟疑也消退几分。 “你们都是暗零的人吗?”怜惜给自己倒了被茶,问道。 “是的。”牧安然说道,“甄玉平是三长老,木柯林是五长老。” “你呢?”怜惜问道。 “他是二长老。”木柯林接口说道,拿过茶壶泡茶。 “那么说,你们都是和怜零有直接接触的人。”暗零的十个长老,来了三个,这么凑巧的事情,怜惜有些不相信。 “是令大人让我们过来的,说是找到了怜主子。”甄玉平也开口到。 “你们来,就是因为我在这?”怜惜手指磕在茶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不全是,据说无上尊的尊主在这里,我们是来找他的。”牧安然答到,“想必令大人已经告诉过怜主子,零老大的失踪,和无上尊脱不了干系。” 怜惜默然不语。 今天她和澜之初才说到暗零组织,今天暗零组织的三个长老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说他们是令安歌叫来的,怜惜仍然有些存疑。 令安歌叫他们,他们就来了?如今暗零是听谁的号令? “怜零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怜惜语气毫无波动,平静的问道,“你们现如今听谁的号令?” 甄玉平和木柯林对视了一眼,牧安然却依旧淡然如故,“零老大失踪已经有一年三个月了,如今的暗零,由九大长老号令。” “哦?那你们今天刺杀澜之初,又是谁指使?”怜惜问道。 牧安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不动声色抬头,“此事我并不知。” 怜惜半掩眼帘。 牧安然说着,看向另外两人,却只见甄玉平眼神闪了一下,木柯林侍弄着茶叶,也没有应声。 怜惜将这几人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看来今天刺杀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如今的暗零,也许也不再是自己哥哥所在时候的暗零了。 一年多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怜零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哪里?他的失踪,与无上尊有什么关系?”怜惜问到。 “我最后见到零老大的时候,他说他要去阴山,从那之后,便没有了老大的消息。直到他的令牌出现。”牧安然说道,一一将令牌的来往解释。 “老九在一次任务中,去劫杀无上尊尊下的玉衡堂堂主,‘零’字令牌便是从玉衡堂堂主身上得到。” “什么时候的事情?”怜惜问道,看着木柯林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在怜主子大婚前三日。”牧安然尝了口清茶,“老五的茶艺还是那么好。” 木柯林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怜惜看了眼清茶,端起来轻轻饮了一口,“确实好茶。” 木柯林笑道,“这是零老大最喜欢的清茶。他说,绿茶红茶普洱茶,清茶至清。” 怜惜一怔。 “黑茶白茶乌龙茶,茶茶是道。”怜惜喃喃说道。 木柯林脸上的微笑收敛,郑重的说道,“怜主子,还请饮了这杯茶。” 这是投名状吗?还是说自己对的暗语对中了?怜惜失笑,看着手里的清茶,一饮而尽。 牧安然的脸上微松,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甄玉平。 “牧安然,你对无上尊了解吗?”怜惜放下茶杯问道。 “无上尊是朝野之外最大最神秘的一个势力。下面有摇光、开阳、玉衡、天权、天机、天璇、天枢七个分堂,称为北斗七星,尊主却是一个神秘人物,从未露面,即便极少数的现身,也是脸戴玉狐面具,故皆不知其真面目。”牧安然将所知全说了出来。 “那,无上尊和安王府,又是什么关系?”怜惜问道,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据说公子府便是无上尊下的一个分堂,玉衡堂。”牧安然看着怜惜,“公子府便是安王府,这点怜主子也是知道的。” 怜惜如遭雷劈。 她猜想澜之初和无上尊应该有所关系,可是却不知道,原来他竟是无上尊下的一个分堂,那么他便是玉衡堂的堂主吗?‘零’字令牌便是从他身上得来的吗? “所以,你们今天刺杀澜之初,就是因为‘零’字令牌是从他身上得来的吗?玉衡堂的堂主,是澜之初吗?”怜惜难以置信。 她不能接受的是,在这件事情上,澜之初竟然一点也不让她知道,即便他之前怀疑暗零不是她哥哥组建的,但是毕竟也有线索说明和她哥哥有关不是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瞒着她? 【作者题外话】:继续三更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无上尊,玉面狐 惜心思纷乱无比。 “对于今日之事,我确实并不清楚。”牧安然说着,看向甄玉平,“如今的暗零已经开始分裂了吗?” 甄玉平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 怜惜微微蹙眉。 “至于澜之初的身份……”牧安然刚要开口,突然轰的一声,三楼的楼梯被轰散了架,一个充满着黑暗色系,却带着白玉狐面具的男人站在了楼梯口前。 “玉面狐!”一直不行于色的牧安然面色一惊,低呼到。 怜惜转头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无比诡异的玉面狐狸面具,眼前的男人全身穿着黑色,系着一件黑色的大氅,浑身充满阴暗和杀肃的气息。露出的一双眼睛如千年寒冰,闪着喋血的光芒。 这就是无上尊的尊主,玉面狐吗?怜惜微微惊疑,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他见到自己的时候,浑身迸发出了一股冰寒的怒气? 甄玉平和木柯林反应迅速的拦在怜惜面前,牧安然端坐着,看向甄玉平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看向那站在原地不动,一身冰寒气息的玉面狐,内心有些困惑。 “阁下闯我茶楼,却是为何?”木柯林沉声说道。 玉面狐如鹰的眼神盯着怜惜,听到这句话,终于冷冷的转过脸来,手一扬,一枚暗器咻的一声,钉在几人刚刚围坐的茶桌上。 “难得一见的玉面狐,竟主动寻来,我暗零当真荣幸。”牧安然看着桌上的暗器,缓缓说道,“不过这枚暗器,却并不是我暗零的东西。阁下找错人了。” 面具下的眼神微缩,看着牧安然,只见牧安然神色平静,坦然自若。 玉面狐没有说话,却低沉的一声冷笑,转身带起一股阴寒,如鬼魅般一个闪身,站定在怜惜面前。 木柯林动作迅疾的刺出一根银丝线,直取面具下露出的喉咙。甄玉平紧随其后射出几枚弯刀,径直往玉面狐的心脏而去。 两人的动作一气呵成,任谁也躲不过这样迅疾无缝的配合,玉面狐却头都没回,只是挥起大氅,噗噗噗几声,只见丝线和弯刀全部被扇回,钉在柱子上。 牧安然眼神猛缩,玉面狐的武功,已经如此出神入化了吗?当即也来不及多想,伸手一捞,将怜惜稳稳的带了过来。 怜惜见这个玉面狐猛然出现在眼前,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竟下意识的想逃开,因此在牧安然拉扯她的时候,也配合的闪身离开原来的位置,这一撞之下,微微靠进了牧安然的怀里。 玉面狐眼神更为冰寒,停下动作,眯着眼看着怜惜。 “阁下若是要寻找用这暗器的人,还请另寻他出。”牧安然说着,浑身也散发出冷意,“但若阁下想动我们怜主子,在下也舍命相陪。” 玉面狐不语,紧紧的盯着她,冷冷的眼神比这深冬的严寒更为渗人,怜惜只觉得浑身都冰冷了,一种陌生中透着熟悉的奇怪感觉,让怜惜很是困惑。 怜惜直觉这个人很危险,要离他远点。 想着,更是后退了几分。 玉面狐浑身的冰冷和怒火更加,连牧安然也感到了一丝不明所以。最终他冷冷的看了眼怜惜,转身离去。 直到他消失在屋子里,那种压迫的感觉才跟着消失,怜惜暗暗松了一口气。 “怜主子认识他?”牧安然奇怪的问道。 怜惜摇头,眼里也是一片困惑,皱眉想了想,难道是以前的左曦怜和他有过交集?自从突破束月心法二层之后,她的记忆便清晰了,并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玉面狐的任何记忆。 “怜主子,如今零老大的失踪与无上尊脱不了干系,我们也找到了你,还请怜主子跟我们回奉繁城。”牧安然说出了今日的目的。 怜惜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你们就这么确定我是你们要找的人?怜零创建的暗零组织,又怎么会是什么任务都接的暗杀组织?还有,你们和令安歌是什么关系?” 牧安然垂眼,拔起钉在桌上的暗器,木柯林看着牧安然,甄玉平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个月前,令大人找到我,说寻到了零老大的妹妹。”牧安然说道,“于是我从奉繁城赶来,为了确定你的身份,令大人建议我参加怜惜书院的考核,那么一切便会知晓。” “暗零的最初建立,便是我和零老大共同着手的,我跟了零老大一年。”牧安然温和的笑着,看着怜惜说道,“自然知道你棋技,也知道‘买买皮’是什么意思,你作的那些诗,有一些我早已听过。” 怜惜一愣。 想起当时怜惜书院的绘画考核时,她画了一副水墨鸢尾花图,被瞿老认定为开创先河的画作,她太惊讶说了句‘买买皮’,当时牧安然就在她身后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原来,那时候他已经有所怀疑了吗?想起作为第一名,他把所有光环都谦让给她,怜惜有些明白了。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这些都是辅助的判断罢了。”牧安然说道,看了眼木柯林。 “老三,跟我去修楼梯吧。”木柯林说道。 甄玉平看了看牧安然和怜惜,在木柯林的催促下便跟着下去了。 待三楼只剩下牧安然和怜惜的时候,牧安然才缓声说道,“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丹田内孕育出了元婴。” 怜惜猛然站了起来。 她的丹田形成婴儿状紫府的事情,除了澜之初,便没有谁知道,况且连她都不知道那个叫做元婴,牧安然却能一清二楚的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怜惜冷然看着牧安然。 “束月心法都会形成紫府,紫府最后都会孕育出元婴。”牧安然不慌不忙说道。 他知道束月心法?!怜惜震惊的看着牧安然。 牧安然抬手制止了怜惜想问的话,继续说道,“形成紫府的时候,额头上便有淡淡的星火标志,天星心法会形成紫星标志,就像这样。” 说罢,牧安然运起了功法,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枚淡淡的紫星。 怜惜感觉自己脑子已经钝化了,混乱的思绪充斥着她的脑海,她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心法未达到四层,而且不知道如何运起紫星和元婴的,额头是没有任何标志的。”牧安然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有星火标志?”怜惜脱口问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知道? 牧安然微笑着,看着怜惜的额头。 第一百九十八章 牧安然的身份 “有一种特殊情况,在运起心法的时候,处在血气和火光交杂的坏境里,也会看到额头上淡淡的星火印记。”牧安然说道。 血气与火光……怜惜脑海里灵光一闪。 “对,就是在令安歌围剿宗里的时候,你运功布置困阵和杀阵,当时是夜里,火光冲天,血气弥漫,我便是在那时看到了你的星火标志,因此确定了你的身份。” 他还知道困阵和杀阵……怜惜定定的看着牧安然。 他到底是谁?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谁?”牧安然微笑着,声音温和。 怜惜点点头。 牧安然看着她,慢慢的说道,“我是你哥哥的第二个徒弟。” 怜惜愕然。 他说‘你哥哥’而不是‘你姐姐’! 怜惜呆呆的看着牧安然,已经忘了思考。 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是女儿身,这个真相除了巫妙音,连澜之初都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女子’,牧安然却知道他是男人。 “师傅一心想着要回去,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固执的愿望。他说你若听到部队说他已经死的消息,绝对会去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找他,对吧?”牧安然给怜惜倒了茶,慢慢的帮她梳理头绪。 怜惜点了点头,她确实无法接受哥哥的死讯,去了小寨天坑找他,才会跌落到天坑里,来到了这个世界。 “师傅说在他掉落下来的最后瞬间,看见了一线蓝光,然后他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他觉得这个并不是偶然的,必定还有再回去的方法,所以在这个世界里,他一直寻找的便是回去的方法。” “有一天他突然想到,既然他能因意外而来到这个世界,那你若去寻找他,万一在小寨天坑出现了意外,会不会也来到这里?所以,即使他的这个推测只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但是他还是想为你做好周全的准备。” “所以怜惜书院、飘零府、暗零组织,都是他为你准备的,建立暗零的时候他便和我说了全部的事情。那时候他已经寻到了阴山,在离开之前和我说,如果他没回来,必须将寻找你作为毕生的目标。” “然后他确实没有再回来,我曾去阴山寻过几回,偌大的阴山不知道他曾去过哪里,也没有找到他留下的丝毫踪迹。”牧安然说道。 “他也许回去了呢……”怜惜喃喃的说道。 “我也曾这么想,直到‘零’字令牌出现。”牧安然说道。 暗零组织的令牌都是自己佩戴的,不会离身,而且‘零’字令牌更是特殊,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别人手里。 怜惜脑子不停的转过许多念头,左曦怜是被左将军从阴山寻到的,蒋云峰给自己的那只玻璃杯,也是从阴山得到的,自己听到阴山,脑海里也总有一丝抓不住的思绪。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阴山,她必须要去一趟!而且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至于你所说的暗零组织,原来我和零老大规定,是不能杀忠勇德义仁善之人,只是后来成员渐多,杀出了名声,各方面开价自然高了,便有些人忍不住了。”牧安然淡淡说道。 “那与令安歌又有什么关系?”怜惜想到了这一切,都是令安歌在背后操作,牧安然才找到了她。 “谁拥有‘零’字令牌,便要听从持令牌之人,你哥哥当时的初衷是为了你才立下了此规矩,只是令牌不知道怎么到了令安歌手里,这件事我也在查。” 怜惜蹙眉,觉得恐怕这一切都和令安歌的阴谋有关,只是怜惜不知道令安歌在图谋什么。怜惜可不认为令安歌在自己面前一片真情,所做的就全是为了她。 “现在的暗零,也许已经不记得了当初自己的初衷是什么了。”牧安然说道,沉默了一会,又说到,“令安歌帮我找到了你,作为交易,我帮他查探了一回怜惜书院的消息。我与他之间,便仅是如此而已。” “那艺德茶楼是怎么回事?还有甄玉平,恐怕没那么简单。”想到甄玉平的欲言又止,怜惜问道。 “艺德茶楼是木柯林在朝都建立的一个隐身据点,曾经令安歌执掌过‘零’字令牌,在暗零里颁布了一些举措,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同。”牧安然讽刺的笑道,“他曾说了以你为主的话,所以木柯林恐怕也对他有所折服吧。” 怜惜恍悟,怪不得她觉得木柯林心未变,但是艺德茶楼却掌控在令安歌手里,怎么会这样的矛盾而奇怪。 “怜主子,暗零现在恐怕要肃整,你必须回去一趟。无论如何零老大的失踪恐怕多多少少会和无上尊有些关系。你真的还要呆在安王府,不与我回奉繁城吗?”牧安然问道。 “我会去奉繁城的。”怜惜想起刚刚玉面狐的冷意和怒气,仍然觉得有些事情还未清楚。 “我等你。”牧安然说着,便站了起来。 怜惜点头,便离开了。 她是偷偷溜出安王府的,内心仍然不想让澜之初知道,想赶在他之前回府。况且,她还有许多事情要问他。 一路疾跃,怜惜很快便到了安王府,正要跃进院子的时候,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倏然转身,只见身着宽大大氅、脸带玉狐面具的男人正站在院落另一边的墙头,如鹰一般的眼正冷冷盯着她。 怜惜内心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眼前的男人一身冰寒,仿佛他所站的墙头都要因他身上的冰寒而结上一层寒冰。 “阁下跟我到这里,是想干什么?”怜惜冷静的问道。 在艺德茶楼的时候,这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犹如自己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如今如鹰鹜般的眼神,却让怜惜觉得浑身冰冷。 安王府是北斗七星分堂玉衡堂,他出现在这里是名正言顺的,怜惜眼神也有些冷,如果无上尊和她哥哥的失踪真的关的话,那么眼前这个男人,便算是自己的仇人。 如此说的话,澜之初也是自己的仇人吗? 怜惜心里转过多少个念头,然而面前的玉面狐却依然盯着她不语,怜惜竟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愤怒和失望? 正疑惑间,眼前的男人一闪,瞬间消失在跟前。 第一百九十九章 殿下,王妃又跑了 怜惜刚换好衣服,屋门便被推开,澜之初一身寒气的跨入屋内。 “去哪了?”冰冷的声音,让怜惜有些错觉,仿佛面前站在的不是澜之初,而是玉面狐。 “一直在府中。”怜惜转回身,淡淡的说道,一边对着镜子将首饰慢慢摘下。 “是吗?”澜之初看着镜子里的怜惜,隐忍着怒气。 一想到她退避他而靠进牧安然怀里的场景,澜之初便觉得怒火冲头。 怜惜看着眼里隐藏着怒火的澜之初,觉得有些奇怪,他出去一趟,为什么回来却是一脸阴寒? “不然殿下以为我应该在哪里?”怜惜心里想着事情,脸色也有些不好。 澜之初眯着眼,“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本王交代吗?” 看着澜之初这样,又想起他瞒着自己的许多事情,怜惜也不禁冷声说道,“那殿下,可有什么要和我交代?” 澜之初一顿,想起刚刚墙头上她冷冷的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得一时不语。 怜惜看他又是这沉默的样子,终于火到,“澜之初,你还要瞒我多久?无上尊下面的玉衡堂堂主就是你,对不对?” 澜之初却惊讶挑眉,“说什么呢?” 怜惜心里冷笑,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否认!当即从怀里摸出‘零’字令牌,“这个你可认识?” 澜之初看着令牌,眼神微变。这块令牌他虽然没有亲手拿过,但是从百里离收集的情报里,他见过这块令牌的画像。 怜惜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也渐渐失望起来,“你与无上尊,真的没有关系吗?” 澜之初有些迟疑,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我哥哥的失踪,跟无上尊有关对不对?”怜惜盯着澜之初,继续追问道。 澜之初微微皱眉,“师傅的失踪,怎么可能跟无上尊有关?” 怜惜失笑,他是无上尊的人,自然是为无上尊说话,冷然的说道,“怪不得我哥哥会悄然离开公子府而不告诉你,其实你早就知道暗零了是吗?早就知道我哥哥不在,暗零会由我重新规统是吗?” “胡闹。”澜之初听怜惜说起师傅的事情,心里一冷,“我确实早知道了暗零,但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这件事他确实最近才知道,只是怕告诉了她,这个小女人便不顾一切,所以才先将大婚之事稳妥下来,以免横生枝节。 完婚后他想寻了个机会告诉她,只是还没来得及说,暗零的人便先找到了她。 “呵呵,果真如此!”怜惜心里冰凉,“你娶我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无上尊的尊主让你娶我吗?” 是因为暗零招抚不得,便除了,然后再娶了她以便得到暗零吗?他娶她,是不是那个玉面狐的指令?不然今天玉面狐看着她,怎么会如看着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般? “胡闹。”澜之初皱眉,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若说是‘玉面狐’让他娶她,似乎又没有错。 正想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却见怜惜一脸愤怒的喝到,“原来令安歌说的都没错!” 一听到她提起令安歌,澜之初不由得一阵怒火,想说的话哽在喉咙中,反问到,“令安歌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就这么相信他?” 怜惜冷笑,“起码他说的话都是真话,而不是你这般骗子的模样。” “好,很好。”澜之初冷冷说罢,便甩袖离去。临跨出门前又停住了脚步,“从今天起,不许跨出安王府半步。” 话音落下,人已怒气冲冲的离去。 怜惜坐在镜子前,心里已经冷然。 原本以为,她质问他,他便会和她说实话,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存在欺骗。 可是现在这么大的事,这么久了他竟只字未提! 回想刚认识他时,他便是隐藏着、蛰伏着,如何说是坦诚呢?原来这个时代的男人,权利才是第一的,哪里会有什么爱情。 怜惜凄然一笑,她还是太天真了,竟然会相信这短短三四个月产生的所谓‘爱情’。 既然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何不全部挑明了说?如今她只想知道,她哥哥的失踪是不是和他有关! 想着便毫不犹豫的起身,朝书房而去。 “公子,真的不和姑娘说实话吗?”百里离担忧的说道,想到上次因为没有和怜惜说实话,澜之初差点因为七青七夜殒命,百里离就心有余悸。 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固执什么?保护她和告诉她实情,又什么冲突? “不必说。”澜之初冷冷的说道。 明显看得出闹脾气而发怒的样子,百里离摸摸鼻子,遇见怜惜之后,自己家公子实在是…… “公子,你就不怕姑娘又走了吗?”百里离鬼使神差的说道。 澜之初一顿,却冷哼到,“她不会走,她哥哥后山留下的东西还在安王府。” 怜惜正好走到书房之外,听到这句话,顿时停住了脚步,眼里一痛,冷冷的转身离去。 原来,他这么笃定自己不会走,竟是拿了自己哥哥的东西绑着她! 屋内气头上的澜之初浑然不觉怜惜已经走了,百里离小心翼翼的看着澜之初的脸色,竟然也是没发现怜惜来过。 “公子,那怜惜书院你还不是搬进来了嘛,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姑娘……”干嘛要那么固执呢?百里离后面那句话却是不敢说出来。 澜之初阴寒着脸,冷冷的盯着百里离。 百里离心里一颤,讪笑着说道,“公子息怒……属下实在是担心你和姑娘……” 澜之初冷哼一声收回目光。 百里离暗暗擦了把冷汗,暗自决定不再管他们俩人的事情了,却听澜之初开口说道,“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无上尊,连我们都无法找出破绽洗脱,如此和她说了,她会如何?” 百里离挠挠头,以怜惜的脾气……估计公子进不了洛书阁的院门还算小事,恐怕又得千里追妻了吧。 “不是不告诉她,只是找到有利的证据之后再说也不迟。”澜之初说着,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这件事情你加紧时间查。” “是。”百里离应了一声,“不过如今知道牧安然在朝都,倒也不用担忧有人会买杀了。” 牧安然的身份,他们也是刚查清楚,他在暗零里的地位,还是能够震慑得住的。这对他们来说算是一件好消息。 不过,想起牧安然,澜之初又是一声冷哼。 百里离正要说什么,却听门外传来桃红的声音。 “殿下,不好了!小姐她……”桃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澜之初心里一惊。 “怎么了?”百里离连忙问道。 “小姐她又跑了……”桃红哭兮兮的说道。 【作者题外话】:三更 悲催的某男又要千里追妻了 第二百章 意图谋反 澜之初周身瞬间变得冰寒,冷冷的看了眼百里离。 百里离心里很委屈,怜惜跑了又不关他的事情,他还那么努力的劝他坦诚相待,怎么就怪到了他头上? “乌鸦嘴。”澜之初冷冷的丢下这三个字,大步朝外而去。 百里离摸摸鼻子,心里一阵无语,跟在澜之初身后追去,却在半路上被人拦下,说宫里有人前来。百里离看了眼澜之初的背影,转身朝前厅走去。 澜之初到了洛书阁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了那个小女人的身影,连一封书信也没有留下,甚至她的随身衣物也没有带走一件。 “她说去哪里了?”澜之初忍着怒火向追上来的桃红问道。 “小姐没说……只是说,从此不再回安王府……”桃红心惊胆颤的说道。 从此不回安王府!澜之初攥紧了拳头,狠狠捶在桌子上,檀木制的桌子应声而裂。 她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澜之初内心愤怒到了极点,想了想,便要往艺德茶楼而去。 江芷彤早已等候在安王府外,虽然东院不好过去,但是出府却总算是比过去东院容易一些。 “殿下请慢。”江芷彤见澜之初出了门,不急不缓的喊道。 澜之初如视无物,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 “殿下这般离开,恐怕再寻回王妃,也已经不是殿下的王妃了。”江芷彤不恼,接着说了一句。 澜之初的脚步猛然停下,转身如同看着死人一般看着江芷彤。 “你想干什么?”澜之初此时才发现,皇帝塞的这个胡乱玩意,竟是如此一条毒蛇猛蝎。 “妾身只是想要殿下留下,处理公务。”江芷彤看着澜之初,笑得温婉,仿佛一个为丈夫操劳的妻子,“令大人说,怜惜书院的公务繁忙,殿下要好好处理。” “你!”澜之初怒极。 原本以为,只要将她关在院中,不让她有机会出来做妖,那便是留在府中也无关紧要。可是如今她竟然已经成为了令安歌手里的一把利剑。 澜之初冷冷看着江芷彤,“我若不留呢?” “殿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不惧背上意图谋反的罪名,那也要替王妃考虑,也要为将军府考虑考虑啊。若是王妃知道牵连了将军府,可是会伤心的。”江芷彤笑着说道。 澜之初手指关节已经捏得发白,最终转身回府。 江芷彤挂着淡淡的笑意,跟着澜之初身后。 “滚。”澜之初冷喝,看着江芷彤厌烦不已。 “妾身还忘了告诉殿下,王妃此去,令大人会亲自护送,殿下不必担心。”江芷彤笑着说道,“令大人有情有义,王妃会被他感动的,便会投入令大人的怀抱。” 澜之初眼神猛缩,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哦,还有,不知道是哪些神秘人物上报了些无所谓的证据,说安王府和将军府私通,意欲豢养私兵,竟闹到了皇上那里。殿下说可笑不可笑?”江芷彤说着,似乎说了一个天大笑话一般,掩面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看着澜之初阴沉可怖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江芷彤只觉得内心升起一阵报复的快意。 “殿下若没有什么事,妾身告退了。”江芷彤弯着眉眼,优雅的福身施礼,施施然离去。 澜之初咬牙,往后山而去。百里离追了出来,正见澜之初折转回来,连忙说道,“公子,宫里来人了。” 澜之初皱眉。 怎么这么快?江芷彤才跟自己说完,宫里就派人过来了,难道这一切是之前就布置了的? “说是安王府联合将军府豢养私兵,皇上请公子入宫一趟。左将军已经起身入宫了。”百里离说道。 澜之初双眼布满阴霾,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即便是所谓‘证据’,没有事实便不成立。只不过怜惜书院暗地里搬移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泄漏了。这些解释起来,恐怕会花费些时日。”百里离迅速说到。 如今令安歌要的,不过是拖住他几日,他想对怜惜做什么? “属下知道公子心急,无声已经跟上姑娘,公子不必担心。只是若是要上朝对峙,恐怕不知道会耽搁多久。”百里离说道。 “如今怜惜书院的事物已经快搬移完毕,还剩些文书谍纸,鬼宿今日能搬完。”百里离补充到。 “一把火烧了。把鬼宿叫回来。”澜之初说道。 “烧了?”那些是搜罗回来的一些情报,百里离有些不舍。 “本王不会去朝上。”澜之初冷然说道,“将宫里派的来人扔出府去。” 只一句话,百里离便知道澜之初的想法,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宫里来的太监被震怒的安王扔出了安王府,皇帝震怒,朝中几名大臣由此更坚信澜之初意图谋反,坚决请告皇帝控制安王府。 将军府和安王府很快便被重兵围了起来,左将军被强行请到安王府,皇帝亲自临,冷冷看着‘安王府’三字。 远处早已围满了不明所以的民众。 气氛萧肃,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在此时一身月蓝色镶边华服的澜之初缓步走出安王府,没有丝毫慌乱,重兵包围下,却显得他翩然不拘泥于世。 “拜见陛下!”澜之初淡然的躬身施礼,却没有下跪的意思。 “好得很。”皇帝见他如此硬气的行径,心头已然气疯。 天之脚下,竟敢意图不轨。 “朕竟然请不动你了是吗?”皇帝冷然说道,“为何拒绝入宫?” “儿臣并未犯错,那阉人竟说儿臣意图谋反,如此辱人之事,儿臣为何要屈就?”澜之初冷冷说道,“父皇若是不信任儿臣,把这安王番号削去便是,何须如此折辱儿臣!” 这是澜之初第一次在人前称皇帝为父皇,皇帝却气得发疯。 不等皇帝说话,澜之初继续说道,“安王府便在眼前,父皇不是来寻证据吗?请便。” 皇帝眯着眼看着一脸坦然的澜之初,咬牙说道,“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吗?” 澜之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给朕好好搜。”皇帝冷冷的说道,坐在撵上看着澜之初。澜之初淡定安然,没有一丝慌乱。 所有东西都转移进入了后山,澜之初相信那幻阵,皇帝是绝对不会搜到什么东西的。只有这样,事情才能快速的解决。 人群里,怜惜看着那一脸安然的澜之初,内心隐隐一痛,牧安然在她身边,轻轻的拉了拉怜惜。 第二百零一章 追 “我老爹那边可安排好了?”怜惜回神,轻轻的问道。 “放心吧,虽只是两人,但都是暗零里数一数二的潜伏高手,定会保将军万无一失。”牧安然说道,“书信也定会按时、安全的送到将军手里。” 怜惜嗯了一声,看向安王府那边,御林军层层包围着安王府,虽然已经决心离开,可是内心又有些忍不住担忧。 在她决定离开之后,唯一不放心的便是自己老爹,便令牧安然布置好老爹那边的安全事宜。想不到牧安然刚派了人,做好了安排,后脚宫里就来人请左将军入宫,这事凑巧得让人不得不疑。 事发突然,他们都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人群里有人议论安王谋反,怜惜有些想不明白,她倒不会觉得澜之初会谋反,但是怎么就会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 如今皇帝还亲临安王府,怜惜想了想,能让皇帝坚信至此的,除了令安歌,估计也没有其他人了。 看着澜之初淡然的样子,怜惜讽刺的一笑,御林军是绝对不会搜到什么的,后山的幻阵是她哥哥亲自布置的,是绝对不会有人能进得去,澜之初有恃无恐的样子,恐怕早已把该转移的东西都转移到后山去了吧。 怜惜最后看了眼那个熟悉的身影,曾经让她如此眷恋的身影,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似乎是感觉到了怜惜的目光,澜之初猛然朝人群中看去,却只见怜惜扭头离去的背影,牧安然跟在她身边,抬着手臂护着她,如同将她护在怀里一般。 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了而无可奈何,这种无奈让澜之初气恼不已。袖子里的手掌早已握成拳,垂下眼帘平复内心的怒气,再抬眼,已经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淡然模样。 “启禀皇上,未发现任何异常。”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安王府才全面搜完,便是那茅房也未曾放过,安王府被翻得一片乱七八糟。 皇帝脸上各种情绪闪过,纠结在一起。 澜之初冷然的看着皇帝说道,“父皇若不想要这父子情分,下旨便是。何必扣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大胆!”皇帝脸上又惊又怒。 此事是令安歌亲自密信报来的,难道令安歌的情报竟开始出现纰漏了吗? 仔细回想令安歌传回来的纸上的几个字,“有人意图不轨”,从头到尾他没有说是谁,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意图不轨的人便成了澜之初。 之所以怀疑澜之初,是因为有人说有确凿的证据,而这个“确凿的证据”便是安王府上的江芷彤亲自上报称“安王疑是有变”,现在仔细想来,所有的所谓证据,都可以不是证据,而是经不起推敲的几句话。 皇帝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当即很是下不来台。 而澜之初竟然也这么不给面子,一个台阶都不给皇帝搭好,让皇帝脸上气愤又羞怒。 “报……”此时另外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启禀皇上,将军府并无异常。” “报……”紧接着另一对人马也回来了,“怜惜书院并无异常。” 并无异常!都是并无异常!皇帝气得腿抖。 “安王对朕无礼,责令封足,不许跨出安王府一步!”皇帝冷声说道,“将军府事情尚存疑虑,左将军府内办公,暂不用去练兵场。” 御林军摸不着头脑,这个禁足禁得莫名其妙,也没有个期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圣旨,却也不敢驳逆,声音洪亮的齐声应了“是”,便看着皇帝在军将的护卫下离去。 仿佛一场闹剧一般,安王府和将军府门前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不同的是多了层层的重兵把守罢了。 皇帝坐在回宫的马车上,感觉自己便像这出闹剧的小丑,如此大张旗鼓,却丝毫没有收获,偃旗而归,简直丢人至极! “令安歌呢?”皇帝冷冷问道。 “皇上,您前日派令大人前往奉繁城追查宫内刺杀一案,令大人已前往奉繁城,此刻恐怕还在路上。”齐公公恭敬答到。 江芷彤在藏经阁勾引澜之初那日,皇帝被人刺杀,后来令安歌查出是奉繁城存在的一个刺客组织所为,皇帝大怒之下命令安歌前去调查捉拿刺客。皇帝气晕了,这事倒是忘了一干二净。 不知道为何,皇帝此时想起来,却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让你查令安歌的事情如何了?”皇帝沉声问道。 “并无异常。”齐公公小心翼翼的回答到。 又是‘并无异常’!皇帝冷哼一声,恼怒的甩下车帘。 大街两侧恭敬侯立的避让,看着皇帝的马车消失,大街上才重新恢复了热闹,众人三两个聚集在一起,暗暗讨论今日的事变。 怜惜拿起桌上的面纱,淡淡的说到,“走吧。” 牧安然微微一笑。 “笑什么?”怜惜奇怪的问道。 “怜主子这言行举止,和澜之初是越来越像了。”牧安然说道。 澜之初虽然在外人面前是温润有礼的模样,但对暗零来说,轻而易举便识破了他的伪装,所以澜之初原本什么样子,牧安然是一清二楚的。 怜惜哼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没有接话。此时她的内心也是复杂的,她在这朝都无牵无挂,老爹那边也已经布置妥当,可为什么心里仍然像是有什么东西放不下一般? 怜惜的马车哒哒驶出城门,城外早已备好了几匹快马。 “我不会骑马。”怜惜看着那吭哧的马儿,无奈的说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牧安然说着翻身上马,向怜惜伸出手。 怜惜看着牧安然的手,迟疑了下来。 “这个世界可不比你们的世界,若是坐马车,恐怕一个月也到不了奉繁城。”牧安然微笑说道。 怜惜看向马上的牧安然,温和的笑意如暖阳,温文尔雅,玉树临风,他高坐在马儿上面温润的笑着,白茫茫的寒冬积雪似乎都因为这笑容而融化。 怜惜看着牧安然,忽然勾嘴一笑。 如今她已经决意离开安王府,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想开的怜惜嘻嘻笑着,搭上牧安然的手,翻上马去。 见此,木柯林和甄玉平才跟着各自上了马,三骑快马嘶鸣,雪沫纷飞,几匹马儿风驰电挚般离去。 在几匹马儿消失之后不久,一匹黑马急急赶到,停在刚刚几人站立的地方。 马上的男人带着玉狐面具,眼神阴鸷无比。 第二百零二章 似曾相识的场景 马蹄踏踏,日将西落的时候怜惜一行已经到了一处院落里。 这处院落位于山林之中,他们几人并没有走官道,而是走了一条很少人知道的路,这条路上安置了几处落脚点,都是暗零自己的地方。 怜惜下马的时候感到自己的腿都软了,心里暗想着严冬过去之后,她要自己学会骑马,否则出门都不会方便。 “怜主子,热水已经准备好,早点歇息吧。”牧安然温和的说着,帮怜惜推开房门,站在门前没有踏入屋内。 虽然喊着怜主子,但是却又没有喊着主子的那种恭敬卑微,怜惜有些失笑,说道,“以后你喊我怜惜吧,主子主子的,听你喊得太别扭。” “好。”牧安然没有拒绝,坦然的说道,“早点休息,怜惜。” 怜惜笑着点点头,便关上了房门。 不远处的黑暗里,默立在黑夜里的男人眼神一冷。 怜惜有些疑惑的看了外面一眼,便关上房门。 即便是这看着简陋的小院,应有的却一样没少,怜惜看着飘满花瓣的热水,心里不由得放松下来。 将自己跑在浴桶里,怜惜舒服的闭上眼,温暖的热水洗去一日的乏累,怜惜竟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一人正紧紧的盯着她。 渐渐昏睡的怜惜垂下头,眼看着就要滑到浴桶里,屋外的人再也看不下去,身行如鬼魅,呼的一声出现在浴桶边,一把提住怜惜。 在他出现在浴桶边的时候,怜惜便察觉了,正要惊呼,却被眼前的男人一把点住喉咙,顿时发不出声音来。 玉面狐?!怜惜心里一惊。刚想问话,却又说不出话来,怜惜看着玉狐面具后面的那双阴沉的眼睛,气得有些发抖。 太卑鄙了!欺负她不会点穴吗? 哗啦一声,小手迅疾的伸出,以手化剑,直指玉面狐的喉咙。 玉面狐不紧不慢,微微侧身捉住了她的小手。 一招不成,另一只手又迅速攻上他的门面,却又被他捉住,怜惜气急,自己在他面前竟如一只小鸡一样,毫无抵抗能力! 风微微吹进屋内,怜惜胸口一凉,顿时心里一惊,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站了起来。上半身已经暴露在空气中。 怜惜内心极其愤怒,看向玉面狐,果然见他正盯着她的胸前,眼里蒙上一抹深邃的色彩。 怜惜大急之下,一下子便挣脱了他双手的钳制,玉臂一捞,迅速将搁在一边的里衣拿过,裹在自己身上。 不要脸!怜惜眼里充满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面具下的唇角微微一勾,漫步朝她走近。 怜惜看了眼屋外,她不能叫喊,所以必须得搞出点动静,才能吸引牧安然他们从前院过来。 想着,便看向刚刚挂着衣服的木珩,手抬起朝木珩拍了一掌,木珩直直朝地面倒去。 玉面狐眼神一眯,眼里露出威胁,却看都没有看木珩,也是一掌拍了过去,木珩瞬间变成木渣沫子,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怜惜脸色一冷。 她也习武了,自然知道这一掌的厉害,能让木珩瞬间变得粉碎却还不发出任何声响的男人,这武功,不知道比她厉害了多少倍! 怜惜心里越发的谨慎起来,手里揪着胸前的单衣,一步步的往后退去,却发现身后已经是床,没有退路了。 怜惜很想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从安王府开始便跟着她到了这里,究竟想做什么,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心里是越发的恼怒。 面具下的男人脸色也很冷,没想到她出门在外竟然如此没有警惕心,前院就是几个大男人,她竟在这后院沐浴!而且还毫无警惕的快昏睡过去! 而且在他进来之后,竟就这样在浴桶里站了起来,今天来的人正好是他,如果是其他人,她岂不是被别人看光了去? 一想到这里,眼神里更是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怜惜看着眼前莫名其妙发怒的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让他解开穴道。 “你若乱喊,该知道后果是什么。”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冷森森的说道。 怜惜点头,心里却有些疑惑,这声音有一丝熟悉,却又让她听不出来。眼前的男人戴的面具除了露出眼,连嘴巴都没有露出,所以声音听起来总有些翁里翁气的。 怜惜还没来得及多想,玉面狐手一抬,在她喉咙上迅速的轻轻一点,她便感到喉咙一松。 “阁下到底想干什么?”得到自由的怜惜出声问道。 “谁让你跑了?”沙哑而森冷的声音里,明显听得出不悦和怒火。 怜惜微微蹙眉,难道她离开安王府,是被默认逃跑了吗?所以澜之初是负责将她禁锢在安王府? 想起澜之初最后和她说的那句话‘不许跨出安王府半步’,怜惜好似想明白了什么,眼里是一抹冷笑。 “阁下就算控制了我,也未必能控制得住暗零。”怜惜冷冷说道。 “本尊不需要控制暗零,控制你便够了。”玉面狐冷冷说道。 怜惜心思一转,便明白了玉面狐的意思,若是他控制了自己,那牧安然岂会放弃?到时必定被无上尊所牵制利用。 “怜零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无上尊有关?”怜惜盯着玉面狐,一字一句的问道。 面具下的嘴唇刚要张口又紧闭了起来,眼神微眯,没有说话。 怜惜知道在绝对实力面前,她不能贸然动作,她知道一旦自己贸然动了,可能就会立即被掳走,牧安然再快,也不可能在他掳走自己之前来到眼前,所以暗自思索着要怎么才能不被发现的引来牧安然。 玉面狐看着眼前眼睛滴溜溜乱转的小女人,心里不由得失笑,不知道这小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屋内沉默下来,显得有些安静,寒风从屋外钻进来,怜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原本她就是匆忙从浴桶里起身,没擦干身上的水便裹了里衣,所以这寒风一吹,顿时感到有些冷。 玉面狐见此,大氅一挥,包住瑟瑟发抖的怜惜,将她拥入怀里。 怜惜嘴唇微微一翘,心里冷笑起来。 原来无上尊神秘强大的尊主玉面狐,也有这么怜香惜玉的一面,却正好给了她机会。 运起束月心法,膝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毫不犹豫的朝玉面狐的双腿间顶去。 玉面狐却仿佛知道一般,在怜惜刚动作的时候,便捉住了她的腿。面具下已经勾起了一丝笑意。 大手的温暖从怜惜腿上传来,怜惜抬头,玉面狐那双冷然的眼眸近在咫尺。怜惜一瞬间有些恍惚,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奇怪而又透着一丝熟悉,他到底是谁? 【作者题外话】:三更~ 第二百零三章 真切的杀气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怜惜感到身上一凉,那裹着的单衣竟然被玉面狐一把扯掉了! 怜惜抬头看去,果不其然,看到玉面狐正盯着她胸前,眼神愈发深邃,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怜惜大怒!想也不想甩手就给了玉面狐一巴掌,却忘了眼前的男人戴着面具,柔软的小手用尽力气这么扇去,顿时抽得疼起来,不由得龇牙咧嘴。 玉面狐只是这稍稍分神的功夫,竟然被怜惜掴了一掌,心里是既好气又好笑,看着某个小女人眼泪都蕴出来了,心疼的抓过她的手,想给她揉揉。 怜惜却不知道他的心思,以为他要抓自己,正要往后退去,却又被他一把拉入怀里。 身无他物的身体紧紧的贴着玉面狐的胸膛,他身上的气息传来,怜惜有些恍惚,这拥抱太熟悉,好像是澜之初的怀抱! 这样的错觉让怜惜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抬头,透过面具看着那双眼睛,那丝熟悉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你是谁?”怜惜问道,紧紧的盯着玉面狐的眼睛。 面具下的双眼很是好看,只是透露出的森冷与澜之初完全不同,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遮住了他原本他的气息。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玉面狐眼神一冷,抱着怜惜迅速滚到床上,用被子将两人裹了起来,手指一弹,沙帐徐徐垂落,遮住了床上的情景。 屋门在这时被推了进来,牧安然声音响起,“怜惜,你没事吧?” 怜惜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被子里的手紧紧捂着胸口,身下却压着玉面狐,玉面狐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扼在怜惜的脖子上。 听见牧竟安然就如此推门进来,还喊她怜惜,玉面狐身上顿时迸发出一阵冰寒的杀意,怜惜一颤,这杀意冰寒而真切,顿时令她不敢妄动。 正是这股杀意,让怜惜否定了刚刚的猜测,这人肯定不会是澜之初。 澜之初即使再生气,也不会对她起杀意,可是身下的男人那股冰冷的杀意,怜惜却是感受得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牧安然似乎感到了不对劲,一边说一边朝床的方向走近几步。 玉面狐掐在怜惜脖子上的手收了几分。 怜惜连忙说道,“你别过来……我,我没穿衣服。” 此话一出,玉面狐的杀意更为森冷,牧安然不由得一愣,连忙转过身去,脸上一阵尴尬。 “呃,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牧安然磕磕巴巴的说道。 怜惜心里有些急,很想叫住牧安然,只是扼在喉咙上的手又是一紧,一股威胁的气息传来,怜惜不得不改口说道,“好的。” 房门重新关上,屋内一片沉静。 “可以放开我了吧?”怜惜恼怒到。 “嘘……”身下的男人收紧搂住她细腰的手,示意她不要妄动。过了一会,听到轻轻的脚步声离去,玉面狐才放开了扼住怜惜喉咙的手。 握在腰上的手却没有动。 “无耻,下流……”怜惜咬牙切齿。 玉面狐呵呵一笑,“是吗?有多无耻,多下流?” 说罢,扼在她脖子上的手竟开始慢慢向下,搂在细腰上的手收得更紧,将她用力贴在他身上。 身上的小女人没有穿着任何衣物,被这样用力贴紧过来,却压住了玉面狐的小腹。原本只是想威胁她的,却不禁带起了他的欲望。 小腹腾起欲火,手附在她的手背上,隔着她的手背用力抓住她的柔软。 怜惜脑子轰了一声,自己的手被他这样捉着捏住自己的胸,一种羞愤顿时蒙上怜惜的心头,瞬间整个人都炸了,却挣不脱那双大手。 “士可杀不可辱!阁下欺人太甚!”怜惜冷冷的怒道。 “就欺你了,如何?”沙哑的声音瓮里瓮气的传来,透过面具下露出来的呼吸依然透着炙热。 怜惜气得用手肘用力朝他胸膛撞去,更是完全运起了束月心法。 如今怜惜的束月心法已经练到四层,这一肘的威力不可小视,玉面狐不得不放开怜惜,伸手捉住她的手臂,翻身压在她身上。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怜惜咬牙怒骂。 什么歪理邪说?面具下的脸不由得一阵好笑。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阁下这没皮没脸的,够天下无敌了!”怜惜嘴不停的低骂。 看着身下的小女人嘴里不停咒骂,她眼里却泛起了泪光,玉面狐心一软,毕竟她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样禁锢她,确实是对她的折辱。 这么想着便伸手捞过被子,将她严严实实裹好,一面帮她将衣物拿来放在床头。 怜惜一愣,想不到自己这样骂,他竟就松开了她,还给她拿来衣服,这是什么操作? 玉面狐…脑子也抽了? 一面想着,一面裹着被子坐起来,警惕的看着他。 玉面狐抱着手臂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怜惜,淡漠的说道,“以后再敢偷偷溜走,绝不轻饶!” 怜惜咬着嘴唇,看着玉面狐问到,“我只想知道,怜零的失踪是不是与你们无上尊有关?如今他在哪里?” 玉面狐露出的双眼没有一丝波动,冷冷的说到,“此事与我无上尊无关!” 怜惜定定的看着玉面狐,他眼里的毋庸置疑竟让她有些相信了。 “那他的玄铁令,为何会出现在你们无上尊手里?”怜惜揪着被子,毫不畏惧的看着眼前一身冷意的玉面狐。 想不到他听到这质问却沉默了下来,没有辩驳。 怜惜冷笑一声说到,“既然与你无上尊无关,却又解释不了令牌为何会在你们身上寻到,阁下莫不是上下嘴皮一翻,张口说胡话吧?” 玉面狐眼眸蒙上一丝怒气,她竟然敢这样质疑他! “本尊说不是便不是,你不信便罢!”说着,冷冷的转身,屋内一阵寒风穿过,大氅微飘,屋内已经不见了玉面狐的身影。 怜惜有些莫名其妙,不信他的话很正常啊,她不认识他,与他非亲非故,不信他乃人之常情,他发什么火? 竟像小孩闹脾气一般! 怜惜摸摸鼻子,感觉怪异不已。对玉面狐这个人更是感到奇怪起来。 不过无论怎样,他那真切的杀气却是不假,怜惜不能肯定,那一刻他是不是真的想杀了她? 第二百零四章 震慑 第二日,牧安然在前院整理马儿准备上路,见怜惜走来,神色有些尴尬。 “牧安然,我哥哥的玄铁令从无上尊的人那里得到,有什么证据吗?”怜惜见到牧安然,没有他的那种尴尬,而是直接问道。 牧安然微微挑眉,又恢复如常,回答到,“令牌是老九从玉衡堂堂主那里得到的。老九不会说谎。” “老九为什么要去劫杀无上尊的玉衡堂堂主?”怜惜奇怪问道。 “因为玉衡堂抢了我暗零的一件东西,老九是追杀出去,才截住无上尊那人的。”牧安然解释到。 怜惜皱眉,这件事情破溯迷离,一切环节都无可质疑,但是怜惜却直觉另有隐情。 “这件事回到奉繁城再说吧。”牧安然牵过马儿,说道,“如今重要的是赶回奉繁城,现在的暗零恐怕不能再耽搁了。” 怜惜点点头,拉着牧安然的手上了马,想了想正想将昨晚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又想到自己当时没有穿衣服,若牧安然询问,那玉面狐当时也在床上的事情岂不是也暴露了? 想起这让人羞愤的事情,怜惜将说的话又吞回肚子里,脸色愤然,玉面狐,她跟他势不两立! 手紧紧的抓住缰绳,怜惜又问道,“你知道玉面狐更多的信息吗?这么多年,难道都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牧安然以为怜惜还在想着玄铁令牌的事情,耐心的回答到,“玉面狐武功出神入化,就算是我修炼的是天星心法,也不得不承认我并不是他的对手。此人武功有些诡异,但却又有些熟悉,我和他没有真正交过手,所以也看不出来他师出何处。” “而且这人独来独往,行踪诡异,见过他本尊的人,恐怕都已经丧命了吧。”牧安然说道。 怜惜应了一声,不再询问,牧安然见她不再问话,便拍起马启程。 院子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只有两个普通的劳作人家起身打扫了院子,看不出任何不同。 在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隐在暗处,直到几人都消失了,才飞身离去,不一会便来到一处暗林里,一匹黑马正安静的站立着,仿佛在等他。 看到黑马,玉面狐不由得想起刚刚怜惜和牧安然在马上闲聊的场景,眼里皆是不悦的神色,只是他知道,若不让她自己好好查明真相,就算他强行带走她,最后得到的真相恐怕她也要质疑吧。 眼里忍下不悦,翻身上马,朝那已经走远、跑马痕迹几乎已经消失的几人追去。 严寒的冬日里跑马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怜惜几乎每天都累得昏昏欲睡,头几天的时候她还警惕无比,担心玉面狐又从哪里钻出来。 不过几日后,都没有再见到玉面狐的身影,牧安然又说他们走的路极少人得知,风雪也会很快掩盖痕迹,才渐渐放下心来。 之后的每天,便是匆匆洗簌完便沉沉入睡,有牧安然守着,她也安心不少。 怜惜不知道的是,每天在她熟睡后,总有一抹黑沉沉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溜入房中,蹲在屋檐的暗桩上远远的守着她。 半个月后,总算到达了奉繁城,怜惜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跑马跑得她都怕了。 奉繁城位于西疆边境,这里的人文风土却不似朝都那般昌盛繁华,只是一座小城镇,民风朴实,大街虽没有朝都那样热闹,但也别具特色。 一路穿过街道,来到一个稍大的院落,这里的人比较贫苦,这样的院落在奉繁城并不多见。 门打开,一路朝里而去,看不出这里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根据地,反而像寻常的富贵人家一般,还有一些婢女下人们正在打扫整理院落。 只是这里的婢女下人,没有那么简单便是了。怜惜看着这些明显有不凡身手的下人,他们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如果不是她也习武,也不会看出来他们也有底子的。 “二哥回来了!”一声女子声音传来,怜惜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笑意盈盈的少女翩翩而至。 “这是金竹君。”牧安然温和的笑着介绍到。 牧安然没有说她是排行老几,怜惜便知道她不是十大长老之一,便淡淡笑着点点头。 “二哥,这位就是……”金竹君好奇的瞅着怜惜,一副天真灿漫的少女模样。 “这便是怜主子。”牧安然说道。 金竹君没有接话,只是笑意盈盈的看了眼怜惜,又说道,“二哥,在你们到来的前三日,令主已经到了。” “哦,是吗?”牧安然温和的说着,看不出喜怒。 怜惜心里了然,看来自己刚到这里,便面临了一个下马威。看这金竹君的态度,便知道她是不承认她这个主子了。 看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承认她,甚至她的到来,或许还遭到一些人的排斥。怜惜路上听牧安然说了一些情况,便猜到金竹君说的‘令主’便是令安歌,只是令安歌怎么会来了奉繁城?又怎么成了暗零的另一个主子? “令主知道你们今日到,已经等了好久了,快走吧。”说着,便上前拉住牧安然的手臂,朝主事厅而去。 “怜主子奔波了几日,先带怜主子下去歇息吧。”牧安然拍了拍金竹君的手背,看着木柯林说道。 金竹君微微不满的撅嘴,带着探究的笑看着怜惜。 “不必了,既然大家都等了那么久,那便走吧。”怜惜笑着说到,越过牧安然朝金竹君来的方向走去。 木柯林见机行事,见怜惜这么说,立即上前在她旁边,指引她往大厅而去。 主事大厅很快便到了,远远的便看到厅里坐着二十来人,安静肃穆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一个白色人影迎了出来,站在主事厅门口,风雪卷起他的素袍,谦谦君子的模样,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正是令安歌。 “你来了。”令安歌温润的声音响起,温柔的问道,“累不累?” 说罢,便上前伸手扶住怜惜,如同期待了许久一般,眉目弯弯带起一脸开心的笑意。 “令大人,怎么会在我暗零这?”怜惜却淡淡的说道,也不顾令安歌的搀扶,便跨进了主事厅。 虽然坐着二十几号人盯着她,怜惜却没有丝毫紧张和怯场。 令安歌跟在怜惜身后,没有丝毫介意,眼里的柔情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怜惜。 “人到齐了,那便开始吧。”牧安然在怜惜之后走进来说道。 主事厅前有三个位置,牧安然径直走到了右边的阔椅上,令安歌却站在了左边。两人回头看向怜惜,此时的怜惜正好站在中间的位置。 “怜主子,请。”牧安然神色认真,声音温和却带着毋庸置疑。 他这是在众人面前,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些人脸上升起不服的神色。 怜惜却没有坐下,而是转身,环视了一圈屋内的众人。 “我知道,你们当中,肯定有人不服气。”怜惜说着,转头看向中间的位置,这个位置,是她哥哥曾经的位置,今天,她绝不会堕了哥哥的名头。 “我是谁,想必你们都已经清楚了。如今我已经到了,是不会谦让的。”怜惜巧笑说道,眼神里满是坚定。 飘零府也是她哥哥创建的,但是飘零府有曹度管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团结一致,而暗零却已经开始在内部分化,所以怜惜在路上的时候早已决定,便是花上心血,也要将暗零重整。 “是不是有人认为,我不配坐在中间的位置?”怜惜问道,脸上带着笑意,“有谁不服,尽管站出来,不然,我可就要坐下了。” 话音落下,看着底下神色各异的众人。一些人交换眼神,却没有人说话。 怜惜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你们不说话,我便当你们已经认同,而且是心里认同了。” 说罢,便转身要坐下。 “且慢!”一个声音突然大声喊到,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站了出来。 “这位置是零老大的位置,即便零老大生前说过你是暗零的第二个主子,但这位置,若是给无能之徒坐了,凭空堕了零老大的名头!” 怜惜听闻此话,脸色瞬间转冷,内心一阵怒火。 她发怒并不是因为这个人质疑她,说她是无能之辈,而是他说了‘零老大生前’这几字。 他这是默认她的哥哥已经死了吗?怜惜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络腮胡子。 眼里的怒气和冷然被众人瞧得清楚,有些人脸上闪过不屑的神色,这么轻易便被激怒了,可见不是草包也不成气候。 “那你说要如何?”怜惜说着,慢慢的走下台阶,走到主事厅殿堂里。 “我是老四郭丁晨,你先过了我这关再说!”郭丁晨说罢,便挥舞起明晃晃的大刀朝怜惜砍来。 手下没有丝毫留情,明显的下了杀手。 怜惜眯眼看着郭丁晨,在他的大刀快砍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才伸出手捏住大刀。 郭丁晨的迅疾的大刀到了怜惜跟前竟砍不下去,被怜惜这样一脸平静的捏着,顿时脸色一阵通红。 怜惜脸上看着轻松,素手捏着大刀,不费吹灰之力的样子,实际上却已经默默用上了束月心法,甚至紫府元婴都被她调动了,所以才能将这郭丁晨捏住不动。 怜惜知道,该装逼的时候就要高调装逼,尤其在这些刀口上舔血的狠人面前,更要快速、狠狠的震慑住他们。 “怎么,就这点本事吗?”怜惜说着,脸色冷冷,手一甩,郭丁晨竟然被甩到了一边,后退了几步,急急用大刀顶在身后的地面上,才停了下来。 大厅里众人脸上大变,一时间各种神色情绪皆有。 【作者题外话】:今天二更,分量如故 天越来越冷,小仙女们该穿秋裤,不,该穿棉裤啦! 反正画画是已经穿上了~ 第二百零五章 还有谁有意见 没想到看起来像小绵羊一样的娇俏小女子,武功竟然如此高深! 怜惜环视一圈,“还有反对的吗?”脸上微笑得无比柔和,“没有的话,我可就要坐下了。” 众人一阵沉默,唯独一个长得有些木讷的少年正双眼亮亮的看着她。 怜惜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有注意到他,所有人或不屑或不表态,只有他是神色恭敬赞同。 怜惜感到压力有些大,在那么多人中,只有牧安然、木柯林和这个少年是支持他的,不过也说明了,这三个人对她的哥哥是绝对的忠诚,所以对他的话才一直记挂在心上,并认同她这个主子的身份。 日后她能用的,也就是这三个人了。 心里转过几许思量,怜惜知道今天自己必须要在这里立起威信来,至少要明面上留下一些仍然在摇摆不定的人。 这些人中,有一些以令安歌为主的,是不可能留下的。 想着,怜惜已经坐上了主位上,牧安然和令安歌见她已经坐下,两人也才跟着坐了下来。 “我知道就算我坐了下来,你们有些人也是不服。”怜惜说道,“这段时间,令安歌在这里,也帮暗零做了不少事情。” “但是,再怎么说,暗零并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不过,暗零也不会如此不讲道理,今天趁着大家都在这里,就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罢,免得日后不痛快。” 怜惜说着,环视众人,“今日我们三人便坐在这里,你们认为你们最服气谁,便往左右两边坐了,若是以我为主的,那便站到中间来。” 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木讷少年已经站了起来,却被一边的金竹君拉住。怜惜看了眼两人,并没有说什么。 “各位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别婆婆妈妈的,今日是一个机会,我不想以后大家都不痛快。”怜惜皱眉说道。 “按怜主子的话做吧。”牧安然突然发话了。 怜惜心里很感激牧安然,看得出他今天也是放手让她来面对这局面,因为他知道只是他说的话,就算大家面上认了她,背地里也不齐心,只有凭她自己的本事折服众人,才能真正重整暗零。 她感激他相信她,也感谢他两次出口对她的相助。 牧安然话落,底下开始有些动作了,大家都有些犹豫,令安歌没有说话,淡定的坐着,没有表态,默认了两人的话。 怜惜心里有些冷笑,令安歌,想在暗零插上一手,没门。 木讷少年挣脱了金竹君的手,第一个站到了中间,表明了支持怜惜的态度,在他之后,木柯林也站到了中间。 见两人动作之后,更多人开始战队,让怜惜意外的是,很多人竟然站到了令安歌这边,牧安然这边只剩甄玉平、金竹君等一些少数的人,而她这边,依然只有木讷少年和木柯林。 “很好。”怜惜勾嘴笑道,人多不多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人心要齐,要忠心于暗零。 暗零的初衷绝对不是什么暗杀任务都接,如今发展成这样,正如牧安然说的,为的不过就是财罢了。 她不需要为了财便能放弃原则的人,她要的是能坚守本心的人。 如今她已经离开安王府,那必须要建立起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才能安身保命。 “站到令安歌那边的,今日便散了吧。”怜惜淡淡说道,“暗零不再需要你们。” 这一句话一出,底下顿时炸开了锅,就连站在牧安然这边的人也有些惊讶,唯独木讷少年和木柯林脸上理所当然的样子。 牧安然流露出赞许,当机立断,该割舍的便割舍,何况是这些心已经不在暗零的人。 令安歌脸上也流露出赞许,看着怜惜的脸上更是柔情。 “凭什么让我们走?”底下的人叫嚣到,“要走也是你走,你刚来,凭什么想让我们跟随你?” “凭什么?就凭这个!”怜惜怒喝到,身形不动,隔空一掌拍向刚刚说话的人。 人群中一个黑衣男子准确的被拍中,噗的一声便吐着血一边飞出了主事厅。挣扎在门外站不起来,眼看已经受了重伤。 众人脸色大变。 能将一个人打吐血并不难,将一个人重伤也不难,难的是在这么多人中,她这一掌不偏不倚的将此人从众人中打飞出去,偏偏掌风还不波及任何一人,就连站在此人身边的人,连衣角都没有被带起。 这是怎样的功夫? 再看向怜惜,她却是一脸的轻描淡写。 令安歌看着大发威风的怜惜,嘴角弯弯,眼神亮亮,那脸上骄傲的神情,仿佛在看着自己女人一般。 “还有谁有意见吗?”怜惜问道。 刚刚这一掌,她使出了全部底蕴,那些练习普通功法的人武功再高,也不是束月心法的对手,何况她还用上了紫府元婴之力。 但毕竟是做暗杀的,武功再高,也是有人不服的。 “怜主子就是这样以武力欺负人的吗?”一个翁里翁气的声音传来,一时间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怜惜微微一笑,跟她玩这招,就当真以为她就没办法了? 怜惜心法一直在运转,所以这个声音传出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是谁在说话,立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暗地里使出一掌,绵绵的拍在说话之人的胸口。 人群里一人突然捂着胸口吐了血,神色大骇的看着上首的怜惜。 “我就是欺负你,怎么地?”怜惜看着他,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此时,就连原本淡定的人也淡定不起来了,后面说话的这个人,他的暗杀本事在暗零里是一流的,却被怜惜如此重伤,他们甚至连看都没看清楚,怜惜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看向怜惜的神色,已经变成了深深的忌讳。 事实上,今天能坐在主事厅里的人,没有哪个是简单的,可是今天怜惜一连三次出手,都震慑到他们了。 而且她看起来,还如此轻描淡写,一脸轻松,那她的正在实力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但是他们都相信她还没有使出全力。 没有使出全部实力就这么厉害了,那她实际上该有多厉害?有些人已经暗自后悔得罪她了。 “我看你们应该都是没意见了。”怜惜环视一圈说道,“没关系,日后谁还有意见的,随时欢迎来找我,不管明面上的还是背地里的,我接着就是。” 有谁敢说一个不字吗? 即使心里不服气的,脸上也不敢再表现出来。 【作者题外话】:昨天去医院体检,忘了提前说,昨天没有更新,所以今天五更 第二百零六章 重整 金竹君看着怜惜,神色已经由原来大骇趋于平静,站在牧安然这边的,多少心里都有些庆幸,毕竟能跟着一个有实力的主子,还是很有前途的。 此时他们已经有些接受怜惜了,原来他们站在牧安然这边,原本就是持观望态度。 毕竟大家都是做暗杀的,走出去都是让人闻之色变的人,怎么也是有些心高气傲,对谁多少都有些不服气。 如今怜惜这三次出手,已经让他们收起了轻视的心思。 唯独木讷少年和木柯林,是一脸的激动。 “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这些年挣来的银子,在院里属于自己的东西,带走便是,但从此便不再属于我暗零!日后我若发现还有谁打了暗零的名号,我必定亲手除之!”怜惜换上严肃的语气说道。 “我暗零从不需要一心二主之徒,也不需要心无坚守之辈,留在暗零的,必须忠于暗零,坚守本分。”怜惜冷冷说道。 站在令安歌那边的人,竟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看向令安歌。 “不愧是我的怜儿,真厉害。”令安歌温柔的说道,看着怜惜一脸专注和骄傲。 那些选择跟令安歌的人一个踉跄,‘我的怜儿’? 所以闹了半天,他们依然还是一家人?这是两个人在闹脾气,他们跟着被连带了? “我不是你的怜儿,令大人说话注意点。”怜惜冷冷说道。 令安歌却不为所动,依然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怜惜暗想这男人脸皮也是够厚的,却听他说道,“我愿以怜儿为主,他们自然也是愿意的。” 说罢,看向了底下站着的人。 众人瞪眼,什么鬼? 还趴在门外的吐血男子心里更是委屈:老子这一掌白挨了? 怜惜却冷笑到,“不,我可不敢要你们这些人。尤其是和令大人你这一类的人。” 令安歌笑意弯弯,丝毫不介意的说道,“没关系,我要怜儿便是。” 语气宠溺,仿佛在哄生气的小娘子。 怜惜皱眉,正要说话,却见令安歌转头对底下说道,“今天怜儿不高兴,我们先走吧。” 说罢,便没有迟疑的起身走出门去,众人二丈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已经表态,纵然心里有一丝后悔,也不好再说留下的话,当即跟着令安歌出门去。 令安歌在厅门前停住脚,转身回来说道,“怜儿你先休息,我忙完这些事情再去找你。” 说罢,也不等怜惜回话,便出门离去。 剩下的人也有些莫名其妙,难道真的是两口子闹别扭?看向怜惜的眼神里多了几许探究。 怜惜有心解释一句,却知道这种事情是越描越黑,也就没有说话,看向站在中间的木讷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怜主子!”少年抱了一拳,“属下老九,萧正太。” 小正太?怜惜一愣,看着萧正太木讷而虎头虎脑的样子,确实有些符合,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 萧正太看着怜惜突然微微的笑了起来,觉得有些奇怪,看向牧安然。 “路上我和怜主子略微提起过你。”牧安然笑道。 “二哥,你又说了我什么坏话?”萧正太不满的说道。 “我说我和零老大刚找到你那时候,你还是一个挂着鼻涕的小孩。”牧安然回想起当初和怜零收留萧正太的场景,心里有些怀念。 “你和姐姐就是喜欢欺负我。”萧正太嘟囔到。 他所说的‘姐姐’,怜惜知道那应该就是自己哥哥了,心里也不由得有些飘忽,不知道当初哥哥是怎么汇集了这十个人? 当初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吧,可是如今却这样四分五裂。怜惜有些难过。 在场的还剩下木柯林、萧正太、甄玉平和金竹君,还有一个沉默不语的少女,以及后来加入的三个骨干成员。二十几人,竟然只留下了八人,其中坚决支持她的,仅仅只有两人。 怜惜在微微的晃神,木柯林他们也想起以前的事情,神色柔和起来,紧张的气氛渐渐缓和。金竹君看着这样说笑的场景,脸上有些恍惚,不知道这样的场景,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金竹君沉默下来,自从零老大不在之后,暗零就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虽然她知道怜惜便是暗零的第二个主子这个规矩,可是她更愿意选择牧安然,如今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 “不知八妹的心可还依旧?”此时,却听到牧安然问道。 大家的顿时转头朝金竹君看去,金竹君一愣,很快又恢复过来,笑到,“八妹的心一直在二哥身上,二哥是知道的。” 萧正太呵呵呵的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却各有各的滋味。 金竹君一直喜欢牧安然,这大家都知道,但是牧安然刚刚问的话明显是询问她的立场,金竹君却避而不谈。 怜惜眸子微闪,对金竹君却稍有改观。 这是个聪明的姑娘,而且对暗零的感情很深,金竹君排斥她,应该就是因为对暗零感情太深,所以才会排外。 毕竟她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物,排斥是人之常情吧。 就好比在一个家庭里,虽然一直说有个妹妹流落在外,兄弟姐妹们都在找,然而真的有一天这个妹妹回来了,肯定会有人不适应的。 怜惜想起刚进门时金竹君搂着牧安然的手臂,牧安然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手背,如今看来,牧安然早就知道金竹君的立场,当时是在安慰她的情绪。 现在这么问,显然是想逼她面对问题了。 想明白之后,怜惜心里已经理解金竹君了,说道,“大家的心都在暗零便好。” 金竹君眼光闪了闪,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这一场议事之后,暗零很多人被清理,有些人是自己跟着自己上头的人走的,最后留下的人竟不足三层。原本挺热闹的大院,如今也显得有些冷清了。 怜惜虽然知道暗零变了许多,已经不是以前的暗零,但是看到这样的景象,心里仍然觉得有些凄凉,原本哥哥建立的组织,已经分裂到了这样的地步,怪不得牧安然在朝都的时候便说过,如今的暗零不能再等下去了。 “怎么了?心灰意冷?”牧安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怜惜身后,问道。 “这之前你可以重整暗零的,为什么不行动?”怜惜问道,也许早一些重整,暗零就不会凋零至此。 “如果我重整,留下的人固然会更多,但那还是原来的暗零吗?”牧安然说道,看着怜惜,后面的话也不再说。 怜惜默然,明白了牧安然的苦心,大家想要的,不过是原来原原本本的暗零,那些走的人并不值得留恋。 既然如此,那便让她来壮大暗零吧! 第二百零七章 疏忽大意 暗零这一场风波很快便平静了下来,然而怜惜知道,真正的难题现在才开始。 想起无上尊的玉面狐,怜惜手指不由得捏紧,她一定要让暗零发展壮大,足以对抗无上尊,到了那时候,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玉面狐。 一想到被他压在床上的屈辱,怜惜内心就愤恨无比。 接下来几天,怜惜都在忙着颁布新的规矩,重新用人,制定暗零的十大底线,甚至还派人去了飘零府拿些东西,准备给这个大院布置新的阵法,让这个无名大院成为暗零以后的大本营。 怜惜每天都逼着让自己忙起来,凡事亲力亲为,渐渐的,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人也开始接受怜惜,一起为重建暗零努力。 然而怜惜知道,她让自己这么忙,只不过是想让自己没有时间记起澜之初罢了。 离开安王府已经半个多月了,原本以为在忙碌和时间的消耗中,那抹人影会越来越淡,却想不到他在自己心头越来越清晰。 甚至有时候在梦中,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这样的感觉,让怜惜觉得越来越心力交瘁。索性开始研究新的功法,她记得澜之初就是通过天星心法旁衍出飘零功法,壮大了公子府和飘零府。如今,她也想效仿澜之初,旁衍出一部新的功法来,壮大暗零。 即便这样,在空闲下来的时候,怜惜还是会想起澜之初。 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 怜惜呆坐在房中,看着外面飘飞的雪花,内心有些烦躁。想了想便起了身,收拾妥当往外走去。 由于是临时起意,牧安然他们也在忙着重建暗零的事情,怜惜悄悄出了院门,并没有人知道。 深冬的大街上人越发的少,尤其又是一座边境的小城镇,大街几乎空无一人。 一座茶楼飘着淡淡的茶香,飘散的热气让人感到一暖,怜惜掀开草帘,往茶楼内走去。 这是一间只有一层的茶楼,远远没有朝都那里的茶楼那样辉煌大气,但是却别具一格。四周的门窗都挂着草帘,挡住了外面的风雪,茶楼里面烧着炭火,驱散了严寒。 一个伙计端了茶水上来,给怜惜斟了茶,询问到,“姑娘需要什么吃食吗?” 边境困苦,茶楼并不是纯粹的茶楼,而是兼卖了一些边境的特色吃食,怜惜随意点了两个小吃,便坐着看外面的风雪,内心总归是平静了些。 门外又进来了一个头戴风帽,遮住了半张脸的人,他掀开草帘走进茶楼,怜惜听到伙计招呼的声音,并没有在意。 忽然眼前一暗,一个人自顾在她桌边坐了下来。 怜惜皱眉,抬头却看清了,坐在眼前的竟是令安歌。 “怜儿真厉害,如今的暗零我都进不去。”令安歌坐下便说道。 暗零所在的无名大院的周边都布置着一些阵法,虽然偶尔有些地方有空漏,但是大部分的外墙都布置起了防御阵,一般人是进不去的,若强闯只会受伤。 令安歌也知道这点,唯一的入口便是大门,但是在怜惜重新掌管暗零之后,大门也被她布置了阵法,更是任用新的人来看守大门。 不是暗零的人,没有她的允许,是进不去的。 “令大人不在朝都守着皇帝,来这里干什么?”一想到他干涉了暗零,怜惜对他便没有好感。 仿佛知道怜惜心里所想,令安歌回答到,“我是在替怜儿收服暗零。” 怜惜哼了一声,他以为他是谁?收服暗零? “如今双极宗已经初具规模,我说过以怜儿为主,只要怜儿愿意回来,双极宗依然以怜儿为主。”令安歌说道。 怜惜冷笑到,“令大人原来是来我暗零挖人的。” 从暗零出去后的那些人,重新组建成了一个新的暗杀组织,叫做双极宗,双极宗带走了暗零大部分的人,又是有经验的高手,自然很快便发展超越了暗零。 “怎么能说挖人呢。”令安歌笑道,看着怜惜神色温柔,“暗零是怜儿的,双极宗也是怜儿的。横竖都是一家人。” “我跟令大人可不是一家人。”怜惜说道,站了起来。 “怜儿你怎么那么固执呢?”令安歌摇头说道,“若不是一家人,那岂不是要自相残杀?” 怜惜眼神一缩,令安歌这是在威胁她吗? “我暗零还不至于怕了你!大院便在此处,令大人有本事倒是杀进来我瞧瞧。”怜惜说罢,扭头便走。 “怜儿说哪里话,大院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原来的家,哪有攻打自己家的道理。”令安歌也站起来说道,“我只是担心那些奔波在外的兄弟姐妹们有危险。” 怜惜倏然回头,盯着令安歌。 “你在威胁我吗?”怜惜冷冷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要什么,怜儿不是一直清楚吗?”令安歌缓缓说道,脸上也换上认真的神情。 怜惜看着令安歌,这个男人果真是不能用常理渡之!他所谓的爱如此的偏执,如此曲扭,甚至为了得到她,不惜来插上暗零一脚。 “你觉得暗零会怕了吗?”怜惜嗤声说道,不想再看令安歌,内心更是急切的想把如今暗零的实力再提高几层。 只要实力上去了,就不会惧怕任何威胁。 怜惜刚刚走了几步,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脚下有些绵软,怜惜心里一惊,暗暗使力,果然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一点都使不上了。 令安歌?! 怜惜又惊又怒,回头看去,只见令安歌正缓缓的向她走来,扶住了她的手臂。 怜惜想甩开他,可是手脚开始疲软,竟然连挣脱这样的动作都办不到。 怜惜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令安歌进来茶楼之后的事情,从他进来之后她便没有碰过茶水,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 令安歌看着她,回答了她的疑惑,“暗零原来有个用毒高手,叫篓语欣,从她出手开始,便没有一次失手,你说她是不是很厉害?” “你卑鄙……”怜惜气急。 “她在我刚刚和你说话的时候便动手了,怜儿是不是没有任何感觉?这样厉害的人,送给怜儿好不好?”令安歌继续说到,扶着怜惜慢慢往外走去,“况且,她还跟过怜零呢,你们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你……”怜惜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连说话的力气几乎也没有了。 真切的感受着体内力气的消失,一种无力感完全的控制了她。 第二百零八章 你会爱上我的 “怜儿若是喜欢,便是我这个人都可以拿走……”令安歌继续笑意盈盈的说到。 空旷的大街,雪花纷飞,令安歌撑起自己的大氅为怜惜遮去风雪。怜惜脚上越发无力,被令安歌扶着,远远看着像依偎在他怀里。 两个人在风雪里依偎着走远,似乎还能听到两人低声谈笑的声音,犹如一对碧偶佳人,有几个人经过,羡慕的看了眼两人,皆是匆忙离去,更没有谁发现怜惜的异常。 一个暗黑的影子出现在街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着两人依偎离去,玉狐面具上露出的眼神阴霾无比。 原来她逃离他,便是为了来到这里,与令安歌在一起吗? 扶在墙角上的手猛然收紧,硬生生的将一块结了冰的砖墙掰下,心里一片剧痛。 她逃了千里,他追了千里,她怎么敢跟他人成双对?! 即便是禁锢,他也要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今生岂能容忍她再另入他人怀抱! 一身的怒火让他周边的严寒更甚,玉面狐提步快速的追上去,却想不到刚转入巷口,竟被人拦下,一个消瘦的黑衣男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玉面狐……”蒙着黑巾的男子眼神如秃鹫,盯着人的眼神让人很是不舒服。 然而不等他继续说什么狠话,甚至他还没有看清楚玉面狐是怎么出的手,阴狠的眼神里便满是惊骇,已经倒地死去。 待解决完拦路的人,令安歌和怜惜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怜惜脚步虚浮,已经是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令安歌扶着,拐了几个巷子,来到一处小院,径直来到一间房中。 房内燃着炭火,甚至点了香炉,淼淼香气,却让怜惜更加站不住了。 令安歌扶着怜惜坐下,将她靠在椅背上,一边拿过紫砂茶罐,拿出一朵雪莲花,摘下花瓣放入杯中。 炭炉上的热水呼噜噜的烧着,令安歌拿过热水,倒入杯中,顿时熟悉的雪莲茶香铺满屋子。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随意而优雅,仿佛怜惜不是被他掠来的,而是他请来的客人。 “西疆边境,没有什么好茶,以后想喝茶了,来找我就可以了。”令安歌一面说着,一面端起一杯茶,轻轻的吹凉。 此时此刻,怜惜一点喝茶的兴致都没有,看着令安歌的动作心都凉了。 虽然她一直知道令安歌不是什么善茬,也知道他偏狂而固执的,不屑于说谎,但是他对她却也一直没有用过什么手段,所以竟一直没有提防。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栽在令安歌手里! “原来你也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怜惜咬牙说到。 “怜儿,这不叫卑鄙。”令安歌耐心的说道,“有时候人为了达成一个目的而用的一些手段,这个叫做方法。” 说罢,将吹凉的雪莲花茶递了过来,怜惜想抬手拍掉茶杯,手指微动,但是丝毫使不上力气。 “哦,忘了,怜儿要喂着吃。”令安歌抱歉的笑道,靠近怜惜,一点点的将茶水喂进怜惜嘴里。 怜惜看着温柔而专心致志,甚至还体贴入微的令安歌,感觉到此人无比可怕。 难道就这样任凭他摆布?怜惜紧紧的咬牙,尝试调动体内的内力,却发现没有任何回应,突然想起紫府元婴,怜惜重新努力去调动紫府元婴的内力,惊喜的发现元婴有了一丝松动。 怜惜心里一喜,脸上却更加着急,只要能动,她就有反抗的能力!此时就是要抢在令安歌之前,将元婴里的内力调集起来。 “怜儿,这药是我亲自找的,不会那么容易挣脱的,你放心吧。”令安歌看到怜惜的脸色,知道她正在试图恢复内力,便说道。 妈了个机,放心个大头鬼!怜惜一边在心里骂到,一边抓紧时间恢复。 令安歌似乎感到有些不妥,当即也不再说话,把茶杯放下,将怜惜抱了起来,朝床边走去。 怜惜心里一惊,怒骂到,“放开我……” 然而软绵绵的声音非但没有任何威慑,还平添了一股娇媚。 “怜儿别怕,很快就过去了。”令安歌说着,将怜惜平放在床上,伸手开始解怜惜的衣服。 怜惜心里越来越怒急,可是越急,紫府的内力就越难恢复。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令安歌眼里一阵心疼,伸手拭去怜惜的泪水,轻声说道,“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怜儿是清醒的,所以没有用那些下作的药物,委屈你了。” 怜惜恨恨的看着令安歌,将紫府元婴刚恢复的一丝内力全部聚集在手上,一巴掌朝令安歌打去。 令安歌迅疾的抓住怜惜的手,怜惜聚集的这一丝内力对于令安歌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能如此动作却是出乎令安歌的意料之外,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以为这样便能栓住我吗?”怜惜喘气,用尽力气说道,“就算生米煮成熟饭我也不会是你的!” “我知道。”令安歌温柔的说道,慢慢解下怜惜的外衣,开始解怜惜里衣的带子,“这只是开始而已。” “今天以后,怜儿便是我的人了,我会用一生好好保护好你的。” “怜儿,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你会慢慢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也一定会爱上我的。” “我会让你安享一生,永远不会沦为权谋的棋子,在我怀里,你只需要快乐就好。” 令安歌看着怜惜的眼睛,句句誓言说得无比诚挚。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柔情和爱意,喃喃诉说着早已盈满心间的爱意。 修长的手指触碰到怜惜的腰间,将衣带一扯,里衣顿时松开,眼看着就要脱落下来,怜惜绝望的闭上眼睛。 澜之初…… 在此时,怜惜脑海里闪过澜之初的身影。眼泪顺着脸颊滑下,这一刻的脑海里除了澜之初,怜惜已经忘了要思考。 令安歌的手轻轻拉住了怜惜的衣襟,却突然顿住,看向屋门方向,只听嘭的一声,屋门被踹了个稀巴烂。 令安歌手一挥,拿过被子迅速的将怜惜包了起来。 怜惜惊愕张开眼,看向门口,只见一张染满血迹的玉狐面具映入眼帘。 是玉面狐。 他一身杀气,周身布满阴寒,染血的面具上露出一双杀红的眼,看起来可怖如地狱阎王亲临。 这一瞬间,怜惜有些恍惚,仿佛门口站着的并不是玉面狐,而是澜之初。 第二百零九章 咬的就是你 玉面狐看向怜惜,只见她脸上还挂着泪水,瞬间心痛不已。 他一路杀进来的时候便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如今真的看到怜惜才发现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 如果他晚来一步,将会如何?他不敢想!顿时看向令安歌的眼神充满了杀意,毫不犹豫的一掌便拍向令安歌,在腰间的剑也瞬间出鞘,直指令安歌的心门。 令安歌内心一惊,想不到玉面狐竟会出现在这里,之前他没有收到任何情报,因此也是措手不及。 来不及思考,急急的避过玉面狐的一掌,那一剑却是避不过了,只能身子一扭,噗!剑穿过令安歌的肩膀,直透后背。 令安歌在剑穿透肩膀的一刹那,硬生生迎着剑上前,瞬间拉近和玉面狐的距离,毫不犹豫的挥着御刀朝他腰间砍去。 玉面狐眼神一缩,迅疾拔出无相剑,后退两步,令安歌却趁机捞过怜惜,抱着怜惜就要朝屋外而去。 玉面狐满眼怒气,却因顾忌怜惜不敢下杀手,唯恐伤到怜惜,当即收起了无相剑,朝令安歌后背拍去一掌。 令安歌一口血喷出,染红了外面的雪地,膝盖半跪而下,怀里却还紧紧的抱着怜惜不肯松手。 “你没事吧?”令安歌第一时间问道。 怜惜看着因吐血而满面颓败之气的令安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到了此时此刻他竟没有放开她,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身后的玉面狐却没有丝毫停顿,掌化为勾,直取令安歌后心。令安歌深知此时自己再不放开怜惜,自己便走不了了,如果命都没有了,那拿什么去爱她?想着便将怜惜朝旁边抛去,自己顺势一滚,避开后背那股杀气。 翻身起来的令安歌保持着警惕,却想不到身后的杀机没有紧跟,转头看去,却见玉面狐扑了出去,接住了差点摔落在地面上的怜惜。 令安歌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没等他多想,玉面狐已经一手揪着怜惜,一手持剑朝他刺来。 看到玉面狐提着怜惜的粗鲁动作,令安歌眼里的疑惑散去,此时又有人来援助,令安歌深深的看了眼怜惜,转身飞速离去。 待玉面狐将拦住的几人全部斩杀,已经不见了令安歌的身影。 手臂一转,将揪着的小女人紧紧拥进怀里。 怜惜此时满脸骇然,她刚刚看到了玉面狐腰间拔出的,分明就是无相剑! 无相剑,不是澜之初的吗?怎么会在他身上? 怜惜想抬头去看看他究竟是谁,却被一双手臂紧紧的按在怀里,感受到耳边呼呼的风声,怜惜感到自己被带离原地,然而此时,她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感觉。 跃过几个墙头,来到了城外的一处篱笆小院,怜惜被放在了一张冰冷的床上。 这是一间小土屋,屋内既没有燃有炭火,床上也没有铺上被褥,怜惜只身穿着里衣,严寒袭来,怜惜忍不住颤抖起来。 玉面狐迅速解下大氅,披在怜惜身上,不知道从哪里拉出来一个碳盆,迅速的生火点燃,放在怜惜身边。 怜惜感觉到了有些暖,正要抬头的时候,玉面狐却跟着也坐到床上,将怜惜搂入怀里。 温暖的体温驱散了怜惜身上的寒冷,慢慢平静下来的怜惜此时仍然没有一丝力气,努力抬头,却正好撞进一双深邃的眼里。 “澜之初……”怜惜费劲的说道,其实她开口想问的是,他是不是澜之初。 这三个字才出口,却见深邃的眼神瞬间变成了充满怒气,玉面狐一把捏住了怜惜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你是不是皮痒了?”低沉而阴冷的声音说道,“竟敢和令安歌见面?” “你……”怜惜没有力气,只能死死的盯着他。 玉面狐一只手抬起,缓缓的将沾满了鲜血的玉狐面具摘下,怜惜眼里瞬间染满了惊骇。 面具下的,正是澜之初! “你!”怜惜愕然之后,转为了满心的愤怒。 他竟然就是无上尊的玉面狐!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而且当时在农家小院里,他在床上扣着她,让她如此屈辱,他竟然能这么样瞒着她,不顾及她的感受。 也许是气疯了,怜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头朝澜之初门面撞去,澜之初不知道这小女人浑身无力的情况下竟还能撞他,猝不及防鼻子又是嘭的一声,撞得他眼泪都冒出来了。 澜之初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却搂着怜惜没有松手,恶狠狠的看了眼怜惜怒到,“我看一天不给你教训,你便无法无天了是吧?” 怜惜眼神不屈的瞪着澜之初。 等她力气恢复,看她怎么收拾他!心间念头一转,立即委屈的转过脸去,一副垂泪欲滴的委屈模样。 澜之初心一软,叹了口气将怜惜搂在怀里,正要说什么,却感到胸前一痛。 该死的小女人! 只见怜惜正紧紧的咬住了他胸前最脆弱的地方,龇牙咧嘴的,丝毫不肯松口。 澜之初刚刚被撞出来的眼泪刚退了下去,瞬间又蕴了起来。 “松口……”某男气急败坏的咬牙切齿。 怜惜依旧没有丝毫松口。 咬死你! 仿佛听到怜惜心里的声音,澜之初咬牙说道,“你多咬我一息,日后我便让你多一天下不了床!” 怜惜心里不由得一颤,嘴里不由自主的松开了一点,不是她惧怕了澜之初的威胁,实在是那段在洛书阁里的腿软腰痛的日子让她产生了深深的后怕。 感受到怜惜松了口,澜之初心里既是无奈又是好笑,大手报复一般抓住怜惜胸前的柔软,狠狠的揉了起来。 “唔……”这下轮到怜惜眼泪蕴出来了。 澜之初终究是不忍心,见怀里的小女人眼泪汪汪的样子,手底下不由得松了几分,换成了轻柔的打圈圈。 怜惜只感到身上一阵酥软,顿时败下阵来。 “我认输……还不行吗?”某只小女人可怜兮兮的说道。因为没有力气,怜惜的声音听起来绵软而娇俏。 “现在认输为时尚早。”澜之初听到怜惜的声音,顿时眼神变得深邃,声音沙哑的说着,一个翻身,将怜惜压在身下,吻上了那一抹倔强的红唇。 期待已久的一吻,将怜惜所有的怨恨和愤怒都化为了深深的思念,融化在澜之初温暖的怀抱里…… 【作者题外话】:一、二、三、四、五 五更 累shishi~ 第二百一十章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寒风在外呼啸,怜惜趴在澜之初怀里,温暖的体温让她眷恋,餍足之后让她一动都不想动。 “以后不要再跑了,好吗?”澜之初抵着怜惜的头顶,这句话说出来颇为无奈。 难到她说一个‘不’字,再跑了,自己就不追了吗? 果然,只听怀里的小女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好。” 好个鬼。 恐怕又在盘算什么吧? “你若再跑,我保证让你每天都下不了床。”澜之初威胁到。 “……”怜惜恨恨。 被令安歌下的毒慢慢消散,怜惜感到身上的力气回来了,手指关节啪啪捏响。 “怎么,又想让我断子绝孙?”澜之初已经淡定了,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不,我要让你下不了床。”凭什么每次都是她腿软,怜惜表示强烈不服!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她就不信了,这种事情上怎么可能总是她腿软?明显与生物学不符! 澜之初惊讶挑眉,“怜儿,这是没吃饱吗?” 沙哑而低沉的嗓音魅惑着怜惜,怜惜素手轻转,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被诱惑,要时刻保持清醒。 为了以后的自由,怜惜豁出去了! 咬牙闭上眼睛,怜惜伸手抓住某物,一面在他的小腹上落下轻吻,明显感到某男呼吸越来越急促,怜惜勾起一抹贼笑。 然而还不等她得意,便感到她整个人都被澜之初提了起来,一下子跨坐在他身上。 好巧不巧…… 他一定是故意的!怜惜恨恨的想到,万万没想到自己是引火烧身,怜惜还来不及后悔,只是一会儿,信誓旦旦要保持清醒的小女人又迷糊了…… 这不科学…… 又被压榨一番之后,怜惜重新爬了起来…… 在某只小女人不信邪的无限反复折腾与尝试中,一夜很快过去,两人都筋疲力尽的瘫软在床上。 要命了。 澜之初默默的想着,嘴上却说,“怜儿还要吗?”暗衬着她应该也没有体力了吧? 没想到某只小女人仍旧说道,“再来!” 澜之初手指莫名一抖,强作镇定微笑到,“随时奉陪。” 怜惜手脚也软得不行,但是心里的不服气让她不甘心一夜的付出都白瞎了,强撑着翻起身来,坐到某人肚子上。 手脚好软,怎么办?怜惜心里一转,嘴角勾起了一抹魅笑。 “你想如何?”澜之初一脸奉陪到底的样子。 怜惜捡起角落里的衣服,撕拉一声撕成两半,迅速将澜之初的手绑在床头上,澜之初挑眉,“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怜惜轻柔的说着,在澜之初耳边吹气,慢慢的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感受到澜之初的呼吸又变得急促,怜惜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撕拉,又是一件衣服被撕成两半,绑住了澜之初的脚。 “怜儿喜欢这样玩吗?”嘶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传来,澜之初心里竟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 “难道你不喜欢吗?”怜惜娇俏的说道,“闭上眼睛。” 澜之初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怜惜伸手拿过了剩下的衣服,轻手轻脚的迅速穿好,一边说道,“不许睁开眼睛哦。” “好。”不明所以的澜之初当真没有睁开眼,内心还怀着一丝期待。 怜惜将最后一件衣服穿好,一面暗自嘀咕着某男的衣服怎么那么长,一面轻轻的转到床沿边,一跃跳下了床,运起紫府元婴的内力,果断的打开门逃走。 澜之初听到怜惜跳下床的声音,才睁开了眼睛,却见怜惜已经如一阵风一般飞奔逃去。 “你给我回来……”澜之初顿时气急败坏,奈何他的手脚都被绑在床上,一时间竟动不了。 一怒之下使出全部内力一震,顿时绑在手脚上的衣服都应声而裂,澜之初立即下床,却感到腿肚子一软,差点跪坐下来。 一夜的索取,澜之初第一次体会到腿软是什么感觉。 门被怜惜哐当打开,在寒风中摇着,发出咯吱的响声,澜之初身上一寒,才惊觉自己还未穿衣,带着怒气转身,却愣住了。 他所有的衣服,竟被怜惜穿走完了,剩下的两个半件,也已经被他惊怒之下震碎,只剩下一堆的碎布渣。 竟是连一条底裤都没给他留下。 “怜!惜!……”寒风里孤零零的小土房传来一声怒吼,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的怜惜听到这声怒吼,脚底抹油溜得更快了。 身无一物,我看你怎么追!得逞的笑意挂在脸上,怜惜畅快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天寒地冻,但是澜之初天星心法已经八层,所以怜惜一点都不担心会冻坏他,反而一想起他光溜溜的在土房子里咆哮的场景,怜惜乐得嘴都咧到耳根去了。 这么多天来的压抑总算得以报复,怜惜心情大好!一路哼着歌飞快奔回无名大院。 怜惜一夜未回,牧安然已经急得将小城镇都翻了个遍,偏偏还找到了原本令安歌买下的那个小院,一地的血腥让牧安然知道这必定是出事了。 在小院的主房内,还找到了怜惜的外衣,牧安然心猛然一跳,急急忙忙赶回大院,正要出动人手出去找,却见怜惜心情大好的回来了。 “怜惜,你这是……”牧安然震撼的看着穿了一身男子服装的怜惜。 衣服胡乱的包裹着,过长的衣物让她看起来怪异不已,诡异的是,她竟然还哼着小曲,心情不错的样子。 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牧安然,此时也无法将眼前的怜惜和那个染血的小院联系在一起。 怜惜见到牧安然的神色,有些尴尬,又觉得有些歉意,连忙将事情大致跟牧安然说了,唯独将玉面狐就是澜之初的事情隐瞒。 “你是说玉面狐救了你?”牧安然疑惑的说道。 “嗯。”怜惜点头。 “他为什么救你?”牧安然皱眉思索。 “我也不知道。”怜惜又想起澜之初咆哮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想笑,连忙整了表情,装出一脸严肃,“我觉得,此事有蹊跷。” “确实。”牧安然皱眉,想了一会也没有头绪,又看向怜惜,“那你这一身衣服这是……” 怜惜尴尬的摸摸鼻子,“说来话长,不说也罢。” 牧安然没有再问,见怜惜的样子便善解人意的让她先回房休息,怜惜道了一声感谢,赶忙回了房,打了水沐浴。 浸泡进满是花瓣的浴桶,怜惜舒服的伸了伸手脚,这么多天的郁闷一扫而空,怜惜又想起澜之初。 那个土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个凳子,其他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他会如何脱身? 第二百一十一章 被整惨了 怜惜欢快的捧起漂浮在浴桶上面的花瓣,一面幻想着澜之初此时的样子。 怜惜想起那个小土屋的床上还有一床被子,澜之初会裹着被子出门吗?想到一向玉树临风的大美男裹着被子出门的样子,怜惜就忍不住笑。 而且那床被子,还是大红花棉布的样式。怜惜眉眼弯弯,尽情想象着澜之初的样子,不经意看了一眼堆在角落里的澜之初的衣服,突然收住了笑脸。 不对,还有一件大氅她忘了拿。 怜惜有些遗憾,不过,想起澜之初若是披着大氅,内身空无一物、露出小腿的模样,怜惜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嗯,对了,还有一条伪装成腰带的剑鞘。 “哈哈哈……”怜惜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而此时被怜惜整惨了的澜之初,正黑着一张脸,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这个小土屋是他自己建的,周围没有一户人家,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这里。想找个人来送衣服,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此时的澜之初陷入了两难中,是要裹着被子出门,还是只身披着大氅出门? 看着掉落在一旁的大氅,澜之初咬牙切齿,这个可恶的小女人,一定是故意的!难道她昨夜就已经算计着今天的事情了吗? 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看待这个满脑子坏水的小女人,今日还是在这空无一人的深山中,若是在外面,他的脸岂不是丢尽了? 澜之初越想越气,怒气冲冲的将被子撕开,扒拉着将被套取了下来,胡乱的绑在腰间。 无奈他太高,小腿整个的都露了出来。 取过剑鞘绑在腰间上,大花的被套如同裙子飘荡在腰下,这一身打扮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澜之初一眼都不想看,黑着脸伸手捞过大氅披上,平时觉得合适的大氅此时却显得有些不够用。 澜之初只能紧紧抓着大氅两边,将自己裸露的身体尽量裹住,活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般,澜之初的内心已经气得呕血。 咣当一声踹开半敞开的木门,澜之初抱着双臂扬长而去,可怜的木门在这样的接连暴力之下摇摇欲坠,最后终于在一阵寒风中咣当一声掉落下来,结束了它的使命。 寒风凛冽,空中又开始飘起了小雪,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路疾驰,如果不是露出来的两条粗犷的小腿,此风姿必定迷煞万千少女。 奉繁城的大街上依旧没有几个人,做生意的门店冷冷清清。 一个身影如鬼魅一般一路疾驰,越过几间屋瓦,出现在布匹店内,正缩着手脚在打瞌睡的伙计猛然见到出现在跟前的男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客……客官……”伙计连忙打招呼,低头却瞄到男人露在大氅外两条粗壮且腿毛浓密的小腿,饶是见过形形色色客人的店伙计,此时也惊讶得瞪着一双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再看就把你眼睛挖掉。”澜之初阴寒的说道,一身杀意。 伙计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连忙闭上眼睛。 “把你那该死的眼睛睁开!”澜之初咬牙,“给爷拿身合适的衣裳来!” 伙计连忙又睁开眼睛,畏畏缩缩的看了眼澜之初,转身到后面去找衣服,好一会,才找出一身合适的衣服,颤抖着递给澜之初。 澜之初取了衣服,进了里间迅速换好,才出来冷冷说道,“银子日后会派人送来。” 说罢,转身离去。 店伙计在澜之初出门之后才回过神来,跟着出门看去,大街上人不多,却已经不见了澜之初的身影。 撞邪了? 伙计一个哆嗦,连忙一面念叨着阿弥陀佛,一面缩着身子回到店里去了。 无名大院里,累了一夜的怜惜,此时正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笑意,似乎梦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一身寒气的澜之初黑着脸,看着熟睡的小女人。 如今对暗零的情报越来越清楚,无名大院被怜零布置了阵法的事情,澜之初也查清楚了。 他扔着雪团,尝试了好久,才找到一个漏洞,进了这大院。好不容易找到怜惜所在的房间,她竟然睡着了。 她把他整得那么惨,她却在呼呼大睡,原本还有一丝心软的澜之初当即掀开了怜惜的被子,一头钻了进去。 一阵寒意袭来,怜惜猛地睁开眼睛,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却见澜之初正瞪着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在看着她。 怜惜吓得一哆嗦,“你,你怎么进来的?” “天下便没有我进不得的地方!”澜之初冷冷说道。 “那,那你又是怎么离开那个小土屋的?”怜惜脑子一抽,张嘴问道。 实在是太好奇了。 “你说呢?”澜之初咬牙切齿。 “你说说看?”怜惜饶有兴致的托着腮,扑闪着大眼看着澜之初,像一个等着听故事的纯真小女孩。 澜之初看着眼前一脸无辜样子的小女人,若不是他真切的在寒风里裸着小腿奔了一路,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她了。 一手揪过怜惜,伸手就将她的衣服撕了个稀巴烂。 “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怜惜连忙说道,“不就是把你衣服穿走了嘛,做人不要太小气……” “……”澜之初一阵语塞,这个女人脸皮怎么那么厚? “你信不信我将你所有衣服都拿走?”澜之初威胁到。 怜惜一摊手,“我无所谓啊。” 澜之初一口郁气梗在喉咙间,瞪着眼睛看着无赖一般的怜惜,有心想惩罚一下她,却发现经过昨夜一夜“战斗”,他已经无力了。 自己竟然拿她没办法了?!澜之初有些颓败的想到,看着一脸得意的怜惜,终于气不过,将怜惜按在腿上,一把扯下她的小裤,大手毫不客气的朝那团雪白打去。 啪…… 一阵刺辣辣的痛传来,怜惜顿时愣住了。 澜之初,竟然敢打她屁屁?! “放开我!……”怜惜屈辱的喊道。 然而气疯的澜之初没有放开她,反而打得更欢了。 怜惜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小屁孩一般,被大人按着揍屁股,实在是太丢脸了。 呜呜呜……果然做人不能太得瑟。 怜惜眼泪汪汪的想到。 澜之初打了几巴掌,最终也是舍不得,除了开始那巴掌是真打之外,后面的都舍不得用力。 趴在腿上的小女人沉默着没有一丝声响,也不反抗,澜之初挫败的松开了她,看着双眼泪汪汪的怜惜,心一软,无奈了。 最终自己还是拿她没办法啊。 没想到活了那么久,从没被人拿捏得住的他,竟完败在了怜惜手里。 气闷的澜之初拦腰搂过怜惜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闷闷的不再说话。他不说话,怜惜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闭着眼睛躺着,屋内陷入寂静中。 也许是太累了,又抱着怜惜,心中那挂念放下,所以才躺了一会,澜之初眼皮沉沉,竟渐渐睡了过去。 轻微的呼噜声响起,怜惜轻轻爬起来,看着熟睡的澜之初。 他拿自己没办法,自己何尝拿他有办法呢? 说好了不再理他,说好了要忘了他,要与他不再有任何关系,可是一旦见到他,这些怨恨反而变成了小打小闹的脾气一般,最后便烟消云散了。 怜惜才意识到,她是真的爱上眼前这个男人了。 伸手轻轻抚上澜之初微蹙的眉头,一丝疲惫隐藏在他的眉眼间,怜惜也有些心疼起来。 只是,他到底和自己的哥哥的失踪,有没有关联?她真的很怕,怕哥哥的失踪与他有关,怕不得不面对两难的抉择。 想起他还是‘玉面狐’的时候说的话,“怜零的失踪与我无上尊无关”,怜惜最终选择了相信。 罢了。怜惜想着,也重新躺了下来,伸手圈住澜之初的腰,沉沉睡去。 风雪里,无名大院静立,如普通的寻常人家一般,谁也想不到这里面住的,是一个暗杀组织。 令安歌背着手,看着眼前的大院,胸前的疼痛传来,他不由得伸手按住了胸口。 玉面狐既然救了怜惜,就应该已经把她送回来了,事实上他在逃离那个小院之后,再派人暗查,也知道了无名大院在一开始的寻找之后,便又没有动作了。 可见怜惜已经回到了无名大院中。 她就在里面,他却进不去。令安歌看着无名大院的外墙,感到这么近的距离,却隔着一堵一堵的墙,将他和她分开了,心里有些难过。 “我会来接你的。”令安歌喃喃的说道,转身离去,脚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个黑影来到他身后,跟着他慢慢的走在后面。 “查清楚了吗?”令安歌问道。 “主子,并没有澜之初离开朝都的消息。”黑影说道,“具体情况,还等回了朝都才知晓。” 令安歌摆摆手,黑影迅速离去。 澜之初既然没有离开朝都,那便是说玉面狐不是澜之初。 玉面狐去接住怜惜的那一瞬间,令安歌就怀疑过,如此在意怜惜的,除了澜之初便没有其他人。 仔细回想了一下和玉面狐交手的过程,他在玉面狐手下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又回想了和澜之初交手的细节,最终否定了心里的猜测。 两个人的武功完全不是一个路子,况且玉面狐比澜之初的武功,要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也许是他多疑了吧。 令安歌眼里蒙着晦暗,施施然的走在大街上,不一会便消失在风雪中。 【作者题外话】:今天二更……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们是师兄弟 奉繁城是阴山脚下的一座小城镇,因地处西疆边境,所以即便是一个规模挺大的城镇,也显得人烟稀少。 腊八节至,原本人少的大街变得热闹起来,距离新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家都为新年做准备。 在此时,一个院子里走出一队人马,沿着主街道往城外而去,一行十来人,皆骑着高头大马,这在穷苦的边境来说几乎难得一见,一般不是兵官,便是朝廷里的大员。 众人纷纷退避,看着为首的黑衣男子,他一脸木然,带着后面的十来人也是一脸冷然的面色,不禁觉得有些畏惧。 在城门前,黑衣男子勒住马儿,回头看了眼奉繁城,接着‘驾’了一声,转头拍马离去,身后的人马紧跟着他,马蹄掀起一阵雪沫,转眼已经消失远去。 “令安歌回朝都了。”牧安然对怜惜说道,用竹杵撩拨了下木炭,木炭变得通红,屋内暖暖的。 怜惜正在写字的手一顿,紧接着继续挥笔。 新年过后,她老爹便要出发来边境了,如果到时候她不在,恐怕他会有些麻烦。她这个人质不在了,皇帝是不会放老爹走,而且也不会放他自由,显而易见的结果便是老爹被软禁。 若让老爹的软禁来换取她的自由,怜惜自认还无法做到。 “这些事情,吩咐下去做吧。”怜惜将毛笔搁下,说道,“过几日我便去趟阴山,之后尽量赶着年前回到朝都。待老爹来了边境,我再过来。” 牧安然接过怜惜写的两张纸,一张纸上是关于暗零的治理措施以及人员任用,另一张却是一张心经,只见上面密密麻麻,上首写着几个大字,《暗零心经》。 “这是?”牧安然吃惊的说道,仔细看着手上的心经。 “这是我按束月心法简化了经脉,旁衍的心法。”怜惜说道,这个花了她一些时日,她自己试着修炼过,应该不成问题。 牧安然震惊的看着怜惜,一直以来他只是认为她对束月心法有超强的领悟,却想不到,她对武学也竟有如此逆天的天赋。 “这是你自己写的?”牧安然问道。 怜惜微笑着,“你觉得可行吗?即使是简化了束月心法旁衍出来的心法,但是我觉得比现在外面的武功心法要高的多。” 如今的武功大多数是一招一式的功法,鲜少有修炼内力的心法,即便是有几部心法,也是粗糙无比,不得要领。 所以这部心法,怜惜自认为比那些所谓心法好太多。 “可行。”牧安然肯定的说道。 这些年,随着他的天星心法达到五层后,他不是没有想过旁衍出一部心法来壮大暗零。但是天星和束月心法太过逆天,他不敢随意暴露。 暗零虽然是第一大暗杀组织,但是比暗零厉害的还有无上尊和大屋两个庞然大物。牧安然不敢贸然暴露,否则引来杀祸,师傅建立的暗零便要毁于他手了。 “只是……”牧安然脸上有些迟疑。 “我知道你的担忧是什么。”怜惜打断了牧安然,说道,“如今暗零已经肃整,留下的几乎都是忠于暗零的,虽然很多人仍然没有接受我这个主子,但是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将暗零的实力提升起来,否则都是被他人拿捏的份。” 暗零在背后有多少人虎视眈眈,怜惜可是一清二楚,如今又走了几乎三分之二的人,此时正是暗零最脆弱的时候,必须要尽快提升实力。 牧安然皱眉想了想,没有说话。 “这部暗零心法,先交给木柯林、萧正太和金竹君和徐思米,至于甄玉平,暂时还不要给他。”怜惜说道。 “怜惜,你也觉得甄玉平有问题吗?”牧安然惊讶问道。 “我觉得他有些不妥。暂时留意吧。”怜惜早就发现甄玉平有些奇怪,那日分站队的时候,她就发现他看了一眼令安歌。 “嗯。”牧安然将心经折好,“此事事关重大,对我们虎视眈眈的人太多。” 怜惜点头,“今日起暗零闭门不接任何任务,全力提升实力。” 牧安然点头,怜惜有魄力,也舍得付出,暗零一定会在她的带领下重新回到正轨的,牧安然看了一眼怜惜,心里宽慰不少。 “对了,你说无上尊抢了暗零的一件东西,老九劫杀出去才意外得到‘零’字令牌,抢的是什么东西?”怜惜忽然问道。 如今她知道玉面狐便是澜之初,她将所有事情回想了一遍,唯一觉得可疑的便是这个。有什么东西,能让无上尊出手去抢? “是一块石头。”牧安然说道。 怜惜眼皮一跳,“一块石头?乳白色的小石头?” 牧安然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 “这块石头我见过,它不可能出现在外面……”怜惜喃喃到,“不对,难道是另一块?” “你见过?”牧安然奇怪的问道。 “对,安王府里也有一块。”怜惜说道,在那个小木屋隔绝阵法里,就放着一块乳白色的小石头,这颗石头不仅提升了她的实力,还曾经救过她的命。 澜之初为什么要去抢这快小石头?怜惜觉得困惑不已,她直到澜之初,绝对不会因为小石头珍贵,就去抢别人的东西,一定有什么误会。 牧安然也皱眉,怜零虽然和他说过飘零府和怜惜书院,但是他从没跟他说过公子府的事情,因此牧安然并不知道此事。 “你不会不知道吧,澜之初,也是我哥哥的徒弟……”怜惜看牧安然的表情,猜测哥哥肯定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他。 果然,牧安然神色顿时转为愕然。 “说起来,你和澜之初应该算是师兄弟吧……”怜惜觉得怪异不已,澜之初那个臭脾气,和牧安然温和亲切的性情,简直是两个样子。 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怜惜有些探究的看了看牧安然,又看向她屋子的方向,如今牧安然的那个师兄,就赖在她的房间里。 “师傅没有和我说过此事。”牧安然很快恢复了镇静,对于自己突然有了一个师兄这样的事实,感到别扭不已。 “也许,他是想和那里斩清联系吧……”怜惜黯然说道,毕竟,朝都那里还有一个巫妙音,哥哥肯定不希望巫妙音找到他,所以一切都不再提起。 第二百一十三章 盒子之谜 牧安然想问为什么,但是转眼一想问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便转移话题说道,“暗零的这块小石头是师傅一直存着的,放在一个特制的盒子里,师傅说不能拿出来,除非阵法水平达到了一定境界,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牧安然也学习过阵法,幸运的是他具有这个天赋,然而进展十分缓慢,如今还是初级阵法师的水平,所以不敢贸然打开盒子。 “这个盒子一直放在我这里,没有人知道盒子里的是什么东西。可是有一天,这个盒子竟突然被人打开了。”牧安然说道。 “谁?”怜惜疑惑的问道。 既然没有人知道盒子里的是什么,也鲜少有人知道牧安然保管着一个盒子,那么为什么会有人打开了这个盒子? “知道师傅留下一个盒子给我保管的,只有有老九和金竹君,木柯林和徐思米是盒子被抢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盒子的。”牧安然说道,“我相信无论是老九还是竹君,都不会泄露出去,更不会打开这个盒子。” “可是有人进来,打开了盒子对不对?”怜惜问道。 “是的。这个盒子里的小石头你也知道,除了修炼我们这一门的心法之外,鲜少有人能够感知它所散发出的力量。”牧安然回忆到,“等我感受到小石头散发出的雾丝时,房内的的盒子早已打开了不知道多久了。” “所以,引来了无上尊?”怜惜吃惊问道。 无上尊里,除了澜之初是修炼天星心法的,其他人修炼的都是飘零功法。所以不可能引来其他人。 难道引来的人,便是澜之初?果然见牧安然点了点头。 “不止引来了无上尊的玉面狐,还引来了大屋的席胤然。”牧安然说道,“无名大院布置有防御阵法,玉面狐不知道的情况下硬闯大院,结果受了重伤。” 怜惜心里一紧。 无名大院的防御阵法是七级阵法,对外来攻击有反噬作用,硬闯的攻击越大,受到的反噬就越大。 “后来呢?”怜惜紧张问道。 “然后玉面狐便退走了。留下了玉衡堂的堂主在奉繁城,我们是后来才知道。”牧安然说道。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事情泄露了出去,一些人知道了暗零里有一块乳白色的石头。”牧安然说道。 “不久之后,便是令安歌告诉我,他找到你了。”牧安然说道,“我决定到朝都去亲自看看,木盒再放在暗零不安全,我便带在身上,同时暗地里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木盒,交给老九,让他寻找机会带走,并且暗查是谁泄露了消息。但是我没有告诉老九那个是假的木盒。” “在我离开了奉繁城之后,老九一直暗查无果,便决定带着木盒出门。然而刚出门便遇到了暗袭,盒子被玉衡堂堂主抢走,老九就追了出去。” “老九追出去后,又遇到了几路人马的争夺,其中有一队人马便是大屋的人,另外的却不知道是哪一路人马。争夺中玉衡堂堂主身上掉下一块令牌,老九震惊之下,便失去了盒子的消息。” “大屋?”怜惜脱口说道。 牧安然点头。 她哥哥在牛皮纸里曾提起过,乳白色的小石头曾经泄露过,引来争夺。而大屋的席胤然知道澜之初有逆天功法,一直在暗地里寻找机会,所以知道小石头的事情并不奇怪。 怜惜脑子有些混乱,她想起在朝都的时候,澜之初消失了一段时间,他就是那时候来的奉繁城吗? 这件事情,恐怕还得再询问澜之初,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怜惜心里有些急切,想立即回屋问澜之初,但是澜之初在她房里这件事情牧安然并不知道,所以怜惜只好忍下心里的迫切。 “那这块石头,如今在哪里?”怜惜继续问道。 她一路上跟着牧安然,从没见过一个小木盒。 “在马鞍上垫着。”牧安然微笑说道。 怜惜一愣,不由得噗哧笑了出来,这样的主意,也只有牧安然想得出,而且也只有他敢那么淡定的挂在马的身上,不过也正是这样,任谁也想不到,被抢夺得如此厉害的小木盒,就在一匹马身上吧。 “所以这件事情便如此成了悬案。虽然那是个假木盒,但是我猜想不在玉面狐手上,便是在大屋手上。”牧安然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但是‘零’字令牌在无上尊的人身上得到,他们又来抢夺小盒子,可见必定是知道了什么,师傅的失踪,一定与他们有关。” 怜惜听了牧安然的话,一脸复杂之色,“此事你再好好查查,我总觉得另有蹊跷。” 牧安然点头,“无论如何,你要提防玉面狐。曾经有人给暗零出价买玉面狐的命。” “什么?是谁?”怜惜惊到,“最后呢?” “玉面狐敌家太多,来人没有说是哪里的人。”牧安然答到,“当时师傅还在,只说了句玉面狐太危险,叫我们不要轻易沾惹。” 怜惜沉默,牧安然看了眼怜惜,最终有一句话没有再说。 买玉面狐的命这个任务,最后师傅接下了,但是后来师傅去阴山之前仍然是毫发无损的,所以牧安然也不清楚师傅的失踪和玉面狐有没有关系。 他见到怜惜如今总是在查玉面狐,而她现在的武功还没答到能与玉面狐抗衡的地步,牧安然怕怜惜会在此之前去找玉面狐,所以干脆便隐瞒不说。 等她实力达到了再告诉她吧,在此之前,他再继续调查真相。 两人说罢,牧安然便带着怜惜来到马厩,在一匹马儿身上解下了一个木盒交给了怜惜。 怜惜拿着只有巴掌大的木盒,心里很是复杂,这个木盒是布置了隔离阵的,可见她哥哥的阵法水平已经达到了怎样高的地步,但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消失了。 怜惜拿了木盒回房,决定在去阴山之前,借此提升自己的实力。 想起牧安然的话,怜惜迫切的转入屋内想询问澜之初,却发现原本应该在屋内的澜之初,不知道去了哪里。 怜惜皱眉,暗暗嘀咕了一声,便开始布置隔绝阵法。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反正你也不吃亏 老九跑了一趟飘零府,拿来了她所需的阵法材料,怜惜将无名大院剩下的空漏之处布置上幻阵之后,还剩了些材料,如今正好给她布置隔绝阵法使用。 虽然这一段时间里,怜惜的束月心法进步很快,但是阵法水平才勉强到了二级阵法师的水平,这让怜惜感到阵法要比心法难得多,同时也知道了阵法的珍贵。 因此布置起隔绝阵来,也是尽量的省着材料,想起当初自己不懂的时候,还暗自嘟囔哥哥小气,如今才知道,这些阵法材料是多难得。 布置好了阵法,怜惜盘坐下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盒子里,一个浓缩的隔绝阵法包裹着木盒内部,只漏出一个小口子,这个小口子只有两个指头那么宽,必须沿着这个开口探入手指进入盒子中,扣动木盒里的机关,阵法才能打开。 如果不懂得阵法,必定看不到这个隔绝阵法,而贸然伸手去拿小石头的,也必定会受伤。 怜惜想到这里,猛然一震。 她想起了甄玉平的手,他的手便是受过伤的,虽然已经好了,但是依旧留下了疤痕。 难道,真的是甄玉平吗? 怜惜眼里闪过一丝晦暗,看来,甄玉平选择站在牧安然这边,并且在议事之后留在暗零,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怜惜按捺下了心头的疑惑,打开房门,唤人叫来牧安然。 “怎么了?”刚和怜惜商量完事情下去,又被怜惜叫来,牧安然有些疑惑。 “木盒里有隔绝阵法,若不懂得阵法贸然伸手取小石头,定会受伤。”怜惜说道,看着牧安然,“甄玉平的右手,留有受伤的疤痕,那是怎么回事?” 牧安然眼神猛的一缩,想起甄玉平手受伤的经过,此时听怜惜这么说,便知道肯定没那么简单,“这件事情我会再去查,清楚了再告知你。” 怜惜嗯了一声,继续说道,“令安歌执掌‘零’字令牌一段时间,很多人都被他收买了。我怀疑甄玉平是令安歌留下的,多多提防。” 牧安然点头。 “这几日不要让人靠近我这里。”怜惜又说道,看到牧安然点头,才回了房中。 手里握着小石头,怜惜有些迟疑,她怕在她修炼的过程中,澜之初会突然到来,怕他一脑门撞到阵法上受伤,想了想,还是将阵法缩小,只布置在床上。 这才盘坐了下来,握着小石头准备开始修炼。 只要有这个小石头,怜惜的进步飞快不说,还能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睡也安然无恙,最重要的是,小石头对她形成紫府元婴是必不可少的。 安王府的那块小石头,被她修炼用得差不多了,还剩下拇指大小,怜惜本来是要留给澜之初的,只是他一直拒绝,要她自己留着。 这样珍贵的小石头,浪费一丝一毫都是对不起自己的哥哥,她握着小石头修炼的时候,会散逸出白色丝雾,这样太浪费了,怜惜想了想,于是又出门叫上了牧安然。 牧安然一脸莫名其妙的被怜惜带入屋内。 “脱鞋,上床。”怜惜指着床说道。 牧安然眉毛一挑。 虽然他知道他是个大好少年,但是怜惜好歹也是有夫之妇,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 “怜惜,这会不会……不妥?”牧安然迟疑说道。 虽然怜惜是师傅的妹妹,而且他也发过誓要替师傅守护好她,但是并不代表要他献身啊。牧安然想着,神色复杂的看着怜惜。 “有什么不妥?不要浪费时间。”怜惜一边说着,一边蹭掉鞋子,首先上了床。 看着怜惜这猴急的样子,牧安然却退了一步,“此事也不是不可,但我们彼此都需要一点时间……” 怜惜莫名其妙的看着后退了一步,一脸复杂和防备之色的牧安然,突然一愣,瞬间反应过来,牧安然这是误会了。 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的笑,怜惜换上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难道你连我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办不到吗?反正你也不会吃亏的。” 牧安然顿时面色通红,一向泰然自若的脸上爬满了焦虑,“那个……怜惜……” 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脸色涨得红透了脖子。 怜惜看着牧安然脸红到脖子根的样子,没想到他竟是一个如此纯情的主,当即恶作剧的心思更甚,眼巴巴的看着牧安然说道,“快点,难道你忍心看我如此孤单吗?” 牧安然感觉自己脑门上都冒出蒸汽了,心里一直在想着怎么拒绝才能不伤害怜惜的自尊心。 怜惜看着牧安然局促的模样,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拿出了小石头说道,“牧安然,你在想什么呢?” 牧安然一愣,看到怜惜手上的小石头明白了过来,才发现自己被怜惜耍了,顿时哭笑不得。 “以后不要这样胡闹。”牧安然恢复温润的声音说道,责怪的看了眼怜惜。 怜惜看牧安然责怪却没有生气,一脸好脾气的模样,不由得感叹到,“你脾气真好,比澜之初那厮好多了。” 正悄然潜到房里的澜之初正好听到这话,脸上顿时一黑。 此时他还带着玉狐面具,不能贸然出现在牧安然眼前,因此只能隐忍的隐藏着,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一脸笑嘻嘻的小女人。 跟牧安然在一起,有那么开心吗?还有,牧安然怎么会进她房里了?眼里的危险如利刃,拳头暗暗捏紧,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冒上心头。 怜惜正在逗牧安然,却是浑然不觉,牧安然感到似乎有些不妥,却听怜惜催促到,“快点上来,不要浪费时间!” 牧安然不知道怜惜想干什么,但看她的盘坐的姿势,还以为要他辅助她,便听话的蹭掉鞋子,爬上床去。 阴暗里的某人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叫他上去,他还真上去!?若不是看在他是保护怜惜有功的份上,他非得把他撕碎不可。 看见怜惜手里的小石头,即便是知道怜惜在练功,澜之初也忍不下去,手一伸,就想将牧安然扇落下床。 “……小心点,这个隔绝阵法是我好不容易布置的……”澜之初刚想出手的时候,却听怜惜对牧安然说道。 刚要发出暗器的手顿时收了回来,咬着牙暗自瞪眼。澜之初怕他贸然发出暗器,会伤害到控制着阵法的怜惜,硬生生的又忍住了手。 他可没忘记怜惜被阵法反噬那时几欲丧命的事情。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澜之初咬牙切齿瞪着眼,玉狐面具下一双眼染上了深深的醋意而不自知。 【作者题外话】:三更…… 每天三更,感觉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照顾一个小婴儿,一定是世上最难的事情(哭脸)。 约定的五更明日要开始,意味着画画每晚不得睡之外,还得六点起来码字了。如果五更不了,你们还会爱我吗~? 呜呜呜~~求抱抱~ 第二百一十五章 死无对证 澜之初想掉头离去,但是又不甘心,看着怜惜已经入定,牧安然避讳的缩在床脚也盘坐练功,澜之初心里依旧不爽。 澜之初寻了一块能看见两人的暗桩,木然的坐下,盯着两人,不一会更心塞了,怎么感觉他成了俩人的看守护法了? 正在澜之初纠结不已的时候,突然发现两人修炼得有些不对劲。 怜惜修炼的是束月心法,这个他自然知道,但是牧安然,修炼的竟是天星心法? 澜之初眼神变得严肃,他自己就是修炼的天星心法,所以对这心法修炼的气息熟悉不已,仔细感受之后便确定,牧安然修炼的确实是天星心法! 牧安然怎么会天星心法?难道是怜惜教给他的?澜之初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怜惜没有看过天星心法,而且牧安然现在已经是天星五层了,怜惜和他认识的时间那么短,牧安然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修炼到五层。 澜之初的眼神变得犀利,如此算来的话,牧安然早就修炼了天星心法,澜之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师傅,怜零。 是师傅教的他,还是他从师傅那里弄到了心法?暗零若是师傅建立的话,那师傅去了哪里? 这一刻,澜之初已经将师傅怜零的失踪怀疑到牧安然头上,看向牧安然神色不善。 在澜之初不断的思索当中,他这一‘护法’竟蹲守了整整三日。 若不是牧安然从入定中醒来的动作影响了怜惜,说不定怜惜还能再修炼下去。 澜之初冷着脸,手指一弹,屋外房门传来啪的一声。 牧安然和怜惜对视了一眼,怜惜迅速收起阵法,牧安然悄然又迅速的追了出去。 在牧安然出了门的一瞬间,澜之初又弹了一指,一枚细小的暗器打在另外一边的树梢上,牧安然折转回头,一路追去。 澜之初悄然无声的跳下房中,怜惜收了阵法正要追出去,却见一身阴寒的某男站在面前。 怜惜皱眉一想,便知道刚刚的动静是澜之初弄出来的。 “你在干什么?”怜惜无语到。 “应该是我问你们在干什么?”澜之初冷冷说道。 怜惜一愣,看来她和牧安然在修炼的时候,澜之初便已经到了,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们在干什么你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 澜之初眼神瞬间眯起,她一早就知道他到了?知道了还把他晾在屋脊上让他守了三天? “你是故意的?”澜之初走近怜惜。 感受到澜之初一身的危险气息,怜惜连忙说道,“你别无理取闹。” 澜之初心里更是郁结,一把将怜惜搂入怀里,狠狠的朝她红唇咬去。 怜惜感到一痛,挣扎着想挣脱,却被澜之初按得更紧。 许久,澜之初才放开怜惜,摸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低沉的说道,“以后不许这样!” “我们只是在修炼。”怜惜瞪眼。 “修炼也不行。”澜之初挑眉说道。 “小气鬼。”怜惜白眼,见澜之初又要发作,连忙整了整表情,严肃的问道,“正好我有事情问你。” 果然,澜之初见怜惜脸色严肃,便停了下来。 “这块小石头,你当初为什么要抢?”怜惜手一翻,拿起小石头问道。 澜之初皱眉,“不是抢,原以为这小石头是师傅的东西。” “百里离查出暗零可能是师傅建立的,我便亲自来看看,想不到正好感受到小石头的气息。”澜之初简单的说道,“当时我还还不知那个小木屋里有隔绝阵法,师傅留给你的小石头藏在里面。” 怜惜恍悟,原来澜之初是把暗零的这块小石头当成隔绝阵法里面那个小石头了。 “没想到我刚要进这大院,就被人暗算,能将我重伤的武功定不比我逊色,于是我便留下了玉衡堂宫南,想暗中查探是谁将我重伤。”澜之初后来才知道,重伤他的是布置在大院上的阵法,内心着实无语。 “谁将你重伤?”怜惜紧接着问道。 “……”澜之初觉得有些丢脸,脸色变了变,说道,“阵法。” 怜惜一愣,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澜之初又变得阴沉的脸,连忙收住笑,问道,“那后来呢?‘零’字令牌,为什么会在宫南身上?那个木盒又去了哪里?” 说到令牌,怜惜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澜之初看了眼怜惜,说道,“我相信那令牌不是宫南的。” “当时大屋的人也在,另外还有一队神秘的黑衣人,宫南逃脱了暗零的追截,后面却又遇到了席胤然。木盒被席胤然夺走。”澜之初说道,眼神晦暗。 “所以这件事情,得问宫南,他人呢?”怜惜不明所以,问道。 “死了。我赶到的时候,宫南已经被席胤然杀了。”澜之初面色微冷。 怜惜看着澜之初冷然的神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这件事情诡异就诡异在这里,最关键的人已经死无对证,暗零和无上尊双方都有自己的肯定和证据。 还有,除了大屋参与到这件事之外,那股神秘的黑衣人是谁?竟然能与大屋和无上尊抗衡,为什么他们对这股神秘人毫无所知? “无论如何,这件事还需要再查清楚。”怜惜说道,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澜之初,“我想去一趟阴山,之后再回朝都。” “你若是想为左将军开脱,便去不了阴山了。”澜之初说道。 “为什么?”怜惜问道。 “我来的时候,将军府和安王府已经被扣上豢养私兵的罪名,我被禁足,才以玉面狐的身份来找你,但你若再不出现,被人加以利用,恐怕左将军有难。”澜之初说道,“而且你去阴山,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怜惜蹙眉,从奉繁城到朝都要差不多半个月,时间上确实来不及。可是离哥哥失踪的地方那么近,不去查一下,她又不甘心。 “阴山什么时候都能来,左将军的事情不能耽搁。”澜之初继续说道,“况且,这件事情无上尊和暗零都在查,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 怜惜迟疑了一下,最终说道,“好吧!” “怜惜,没有追到人……”牧安然的声音突然想起,随之跨入了屋里。 看着牧安然如此随意就跨入怜惜房间,澜之初一脸铁青,牧安然看见澜之初,脸色也猛的一沉。 第二百一十六章 别致的见面方式 牧安然看着澜之初一身黑衣加大氅,手上还拿着玉狐面具,立即明白了,原来玉面狐竟然就是澜之初! “原来你就是玉面狐!”牧安然眼神变幻,看着澜之初眼里还有一丝复杂之色。 “正是本尊。”澜之初一想到眼前这该死的家伙爬上过怜惜的床,便一脸杀气。 怜惜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不由得按了一下眉头。 “介绍一下……”怜惜说道,想圆个场。 却见两个人不由分说竟打了起来。 无上尊抢过暗零的东西,所以牧安然打澜之初怜惜可以理解。 宫南因为暗零的关系身死,所以澜之初打牧安然,也可以理解。 两边都不知道怎么劝的怜惜,索性放手不管了,反正牧安然知道了澜之初是他师兄,澜之初也知道了宫南的死和暗零是一个误会,顶多两人打一架,泄泄愤罢了。 想明白的怜惜将房门关上,搬来一个椅子坐下,说道,“我不管你们两个人怎么打,不要引来其他人就行。” 正在打架的两人一顿,开始由明转暗,比拼暗器。 怜惜拿过茶壶,倒起茶来,轻轻抿了一口,又看了眼战况,正见澜之初露出空门,便朝牧安然喊道,“打他后背!” 澜之初气疯了,她竟然帮牧安然?一腔怒火转化成更猛的攻势,一张椅子被轰上半空,怜惜眼一眯,看着那张椅子。 俩人都记得怜惜的话,当即对着椅子同时轰去一掌,可怜的椅子在半空便变成了粉末,飘落在地。 “揍他脸!”怜惜看到牧安然落后澜之初,又对澜之初喊到。 澜之初当即对着牧安然的脸就是一拳,牧安然不由得瞪眼,她到底帮谁? “打,用力打!” “揍他啊,你在想什么?” “踹他腿踹他腿!” 屋子里是怜惜气定神闲的声音,时不时还喝一口茶,跟看戏一般。 “你到底帮谁?”澜之初腿肚子被踹了一脚,内心气极,躲闪了牧安然的攻击之后停下对怜惜瞪眼。 牧安然也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怜惜。 “我帮牧安然啊。”怜惜笑眯眯的说到。 牧安然眼里一抹得意的笑,澜之初眼一暗,将手里的木块捏成粉末,一脸危险的气息。 “你天星八层,牧安然天星五层,你说我帮谁?牧安然是你师弟,你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丢不丢人?”怜惜喝了口茶,悠然说道。 澜之初一愣,顿时哑然。 但不是因为他恃强凌弱,相反若不是看在怜惜面上,牧安然早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澜之初愣住是因为她说,牧安然是他师弟? “我哥哥怜零,在朝都的时候收澜之初为徒,一起创建了公子府,后来离开朝都来到奉繁城,收牧安然为徒,开创了暗零组织。”怜惜吹了口茶,“所以,你们俩是师兄弟。” 澜之初如遭雷轰,“他?”手指毫不客气的指向牧安然的鼻子。 “哼。”牧安然扭过脸一声嗤鼻。 怜惜看着两人,打起架来像小孩一般鼻青脸肿的,不由得好笑。 “你们兄弟俩初次见面的方式倒也算得上别致。”怜惜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屋子,“架也打完了,屋子给我收拾一下。” 澜之初和牧安然互相看了一眼,眼里皆有一丝嫌弃。 “这种事该小的收拾。”澜之初冷声说道。 “作为兄长不应该以身作则吗?”牧安然声音温润如玉。 俩人谁也不动手,互相干瞪眼。 “给我收拾干净!”见两人如此,怜惜知道自己不吭声不行了,当即眉毛一竖,瞪眼喝到。 两人眉毛一跳,看了一眼怜惜,最终转身,乖乖的去收拾屋子。 怜惜满意的重新坐下来,牧安然收拾着外屋,澜之初不想看到他,转身去收拾内屋。却听见嘎嚓一声,怜惜忙看去,只见原本完好的床裂成两半。 “这床不好,重新置办一张。”澜之初拿着一块木头随手一丢,淡然的说道。 怜惜无语,这个小气的男人! “这整张床都是圣檀木所制,一万两银子,想必师兄不差钱!”牧安然面色木然,伸出手说道。 “一万两,师弟以为你师兄的钱是大水冲来的吗?”澜之初哼声。 “弄坏了就要赔。”牧安然坚持。 “这床本来就是坏的。”澜之初淡定。 “哪里坏了?”温润的声音开始气急败坏。 “某些人坐过的就是坏的。”像小孩子置气的声音。 两个都是如谪仙一般的人,从不过问金钱银两这种‘俗物’,如今竟然像小孩一样吵架,怜惜实在是大跌眼镜。 “够了!”怜惜按住眉头,无语的说道,“你们俩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澜之初傲然的朝怜惜走来,一把搂住怜惜就往外走,“这里便劳烦师弟了,我要带你嫂子去吃饭。” ‘你嫂子’三个字说得尤其明显。 “你……”牧安然第一次如此气急,看着澜之初搂着怜惜奔上墙头扬长而去,想掐死澜之初的心都有了。 他刚刚怎么就没把他打死?牧安然愤愤的想到。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两人,眼里明晦不定,最终沉默下来。 虽然刚刚两人打成那样,但是澜之初没有下杀手,牧安然心里是清楚的。 而且既然他也是师傅的徒弟,那师傅的失踪,不可能是他了。 牧安然垂下眼,思索了一会,淡淡的喊了句“少宁。” 徐少宁是牧安然的管事,一直都在院外,因此听到牧安然喊他便进了院子,来到主屋门口,顿时一脸惊愕。 “遭贼了?”徐少宁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他在外面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啊,怎么屋里的家具都坏了? “将屋子收拾了,该重新添置的便重新添置。”牧安然淡定的说道。 徐少宁看着眼眶有一层淡淡青紫的牧安然,顿时怪异不已。 牧安然警告的看了眼徐少宁,徐少宁立即低下头,“我立即去办。” 说罢连忙离去。 “等一下。”牧安然将徐少宁叫住,“不要惊动其他人。” 说罢便离去,留下一脸难色的徐少宁。桌子椅子这些好说,床这么大的物件,如何不惊动他人? 【作者题外话】:二更…… 六点起来,结果忙的事情更多了。五更臣妾做不到啊…… 只能在保证不断更的基础上,拼命多更了…… 请小可爱们见谅!画画食言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床不好 怜惜再回到屋子的时候,房间里的东西已经焕然一新了。 怜惜惊奇牧安然的效率竟然那么高,再看向那张一万两的床,似乎显得比原来更加低调奢华。 满意的拍拍床,怜惜躺在床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淡淡的檀木香气传来,被褥纱帐都是晒过的,整张床都香喷喷的,怜惜有些陶醉其中,顿时有一种公主的感觉。 澜之初见怜惜满意的神色,脸色就不满意起来。 “这床不好。”澜之初闷闷的说到。 “我警告你别拆我床。”怜惜护着床,一脸警惕的看着澜之初。 “这床肯定不好。”澜之初说到,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你想干什么?”怜惜一边护着床,一边说到,“床不好你别睡,你睡地板。” “真的,不信你看……”说着,也不顾怜惜阻拦,扑了上来。 怜惜娇小的身子自然不是澜之初的对手,一下子便淹没在澜之初怀里。 “你……”娇俏的声音变成呜咽,只听轰的一声,澜之初搂着怜惜一个潇洒的翻转,站在床边。 澜之初一副“你看吧”的神情。 “承受不了两人重量的床,不是好床。”澜之初认真说到,“这样的床如何能行巫山之乐?” 怜惜瞪着又坏掉的床,心里咬牙切齿。 没见过哪个人扑上床还带着内力的,再好的床,哪能承受澜之初这种武功等级的人全力一击? “澜之初,你要不要那么幼稚……”怜惜脸色发黑。 “本就是床不好,怪我?”澜之初手背在身后,一脸无所谓。 “……”怜惜抓起枕头就走。 “你去哪?”澜之初拉住怜惜。 “床没了,我去借睡!”怜惜咬牙道。 “你敢!”澜之初第一个便想到怜惜是去找牧安然。 “你说我敢不敢?”怜惜气到,第一次发现澜之初那么幼稚,偏偏还动不了他! 可怜了她那纯天然的高级实木大床! “你若去了,我便说这床,是我们俩弄坏的。”澜之初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暧昧。 “你……真无耻!”怜惜想掐死眼前这个死男人。 今天牧安然怎么就没把他打死? “走吧,我备了快马,今日天黑前,能到天玄堂。”澜之初说着,牵起怜惜的手往外走去“那里的床,随便折腾。” 牧安然正过来,看到澜之初牵着怜惜,脸色顿时就不好。 “怜惜,房间已经帮你准备好了。”牧安然不看澜之初,转向怜惜说到。 “你那破床不行,我们不睡了。”怜惜还没开口,澜之初就冷冷说到。 牧安然眼皮一跳。 这床是他特意吩咐人拿了暗零里存着的圣檀木做的,牧安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向怜惜,果然见怜惜无奈的神情。 “澜之初,你这败家老爷们!”牧安然怒到。 圣檀木有多难得他不知道吗? 今天那张床他故意拆了也就罢了,如今新床他还想怎样? “给钱!”牧安然手一伸,气得七窍生烟。 “不要太小气。”澜之初撇了眼牧安然。 牧安然此时只想把澜之初扔到粪坑里,这样想着立即撸起了袖子。 “牧安然。”怜惜连忙喊到,转移话题说道,“我要赶回朝都,开春再过来。” “现在?”牧安然很意外,看着怜惜,又看向澜之初。 “对,我担心老爹。”怜惜说到。 “好,我给你准备快马。”牧安然没有多问,便要下去准备。 “不必了。”澜之初却开口,眼带嫌弃。 “……”牧安然看着澜之初,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后来查到他身份,他冷面俊逸,果敢智谋。 便是那玉面狐,也如同暗夜神王般高冷。 可是今天,牧安然对他完全改观,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个人。 竟能吃醋到如此地步,简直不要太可笑! 他不就是跟怜惜一起练了下功吗?两人之间衣服都没碰到一起,有必要如此计较? 牧安然无力的摆摆手,不想再和澜之初争执。 澜之初嘴角上扬,心情大好的搂着怜惜,消失在无名大院里。 牧安然无奈一笑,转身离开怜惜的小院,亲自将院门关好,悠然离去。 小院人去楼空,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在小院外远处假山山顶上,一个人影起身,悄悄离去。 待人影走远,牧安然在一根柱子后转出,跟上那人影。 在奉樊城,无名大院算得上是最大的一处院落,对外属于边境商人慕家产业,实际上是暗零的大本营,大院内的设计别有一番心计。 却见人影转了几圈,熟练的避开暗设的机关,钻进后山竹林里。 牧安然没有跟着他入内,他看清了此人竟是甄玉平,这让牧安然脸色很不好。 娄雨欣和应玄海明面上投靠了令安歌,牧安然虽对他们失望,却没有过多怨恨。 可甄玉平不但抛弃了暗零,竟还做起了潜伏在暗零里的内鬼,让牧安然感到既失望,又痛恨。 牧安然站在暗处,虽说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甄玉平是什么时候叛变的事情,眼睛却没离开过竹林。 不一会儿,一只鸽子冲天而起,朝无名大院后的后山飞去。 牧安然眯着眼,他知道冬日里鸽子并飞不远,因此没有打下鸽子。 牧安然身影如鬼魅,一路跟着鸽子,来到无名大院外的大山。 不多时,一只山鹰冲天而起,朝东而去,牧安然疾驰,跟了二里地,出了奉樊城,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背在后背的弓箭,拉满弓,箭如闪电飞射上空中,山鹰应声而落。 牧安然迅速奔到山鹰落下之地,捡起已经死了的山鹰,果然见其脚上绑着一枚竹筒。 打开竹筒,里面只有一张布帛,上书一行细字: 玉面狐即澜之初,今回朝。 牧安然眼里犀利冷然,将布帛捏得粉碎,又将山鹰处理了,才转身回城。 “老三。”刚跨进无名大院,牧安然却见甄玉平刚要出门。 “二哥,怎么了?”甄玉平问到。 牧安然见他神色平静如常,才知道自己一直小瞧了他了。 “没什么。”牧安然却忽然一笑,如往日的温润亲切一般,拍了拍甄玉平的肩膀,便转身入院。 甄玉平有些疑惑,仔细回想了一遍,没有什么破绽,才放心的朝外离去。 【作者题外话】:抱歉,今天一更。 因为要带宝宝,所以画画计划在本月写完这本小说,今天重新规划了一下大纲,想一些情节,所以卡文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谁谋逆 甄玉平出了门走了一段,看四下无人,才隐匿了行踪,朝城外驻扎兵马的军营奔去。 来到军营外围,甄玉平隐匿身段,穿梭在军营里,不多时来到一处营帐边,等了一会,待里面的人离开后,才闪身入帐。 “邙将军,这是令大人让我交给你的。”甄玉平取出一个竹简,递给坐在上首的人。 此人是邙英毅,为二品骠骑将军,居左大将军官品之下,按例应听左大将军指挥,他统领西疆边境半边江山,左大将军受封会朝后,他与另一名骠骑大将军董翊含还坚守在边境。 “有劳了。”邙英毅微微颔首说道。 甄玉平抱了抱拳,没有说话便离去。 邙英毅看甄玉平离去,才打开竹简,取出一张布帛,上面写着八个字,“集结兵力,随时待命。” 邙英毅捏了捏指关节,嘴边勾起冷笑,将布帛扔进碳盆中。 “来人。”邙英毅喊到。 “将军。”邙英毅的随身护卫许万清应声进来。 “传我命令,各骑将军清点兵马严戒,随时待命。”邙英毅说道。 “是。”许万清低头领命。 “还有,护守阴山江平坝和平领峰的人,都撤回来。”邙英毅继续说道。 许万清一惊,下意识抬起头,“将军,那可是……” 年关将至,边境守卫正是最严的时候,况且这两个地方,都是西蛮比较容易杀入境的地方。 邙英毅抬起手,制止了许万清的话。 “是。”即使满肚子疑惑,但是作为兵将,绝对服从是第一原则,所以许万清没有再问,领命下去。 年终将至,即使是边境的一个小小村落,人们都在欢喜准备着过年。 但是镇守边关的将士是没有过年这种说法的,一年中无论哪一天,都必须要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江平坝的镇守中将军收到邙将军命令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皱眉,便传令下去,“撤守,退回奉繁城。” 境内的锦衣玉食和边关的肃穆完全不同,此时一骑黑马奔驰在官道上,沿途的城镇村落已经有了一层浓浓新年气息。 “怜儿……”澜之初勒住马,轻轻的对怀里的人儿唤到。 怜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此次从奉繁城回来,澜之初特意定做了一个放在马上的软垫,再加上她大部分时间都趴在澜之初怀里,所以有时候竟睡了过去。 对于这样的怜惜,澜之初也是挺服气的,能在马上睡着的人,实在是不多见。 怜惜睁开眼睛,却只见已经到了朝都外郊了,再有几里地就到朝都了。 “到这里就不能骑马了。”澜之初说道。 怜惜点头。她知道澜之初出来是暗地里出来的,如今他应该被禁足在府才对。 两人下了马,澜之初携着怜惜一路飞奔,很快便到了朝都,两人混迹在人群中入了城,又是一段隐蔽的飞跃,才到了安王府。 此时的安王府却是被禁卫队包围着,澜之初看着不由得微微蹙眉。离开之前他已经将事情交代给百里离,以百里离处理事情的魄力,澜之初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看到令安歌的禁卫队,便知道自己正好是来对时候了。 百里离拦在安王府门口,眼前的正是令安歌。 百里离此时内心很急,几日前令安歌回来了,突然说要亲自查找澜之初谋反的证据,一定要禁卫队入安王府亲自搜。 百里离只能以语言阻拦,却不敢动用武力,如果动用武力,令安歌一定能将谋反的罪名扣上,可是如果不动用武力,就阻止不了令安歌进府。 百里离不怕禁卫队搜到什么,他相信禁卫队再厉害,也搜不到后山幻阵里的东西,他怕的是澜之初不在安王府的事情,会被令安歌发现。 那澜之初的身份一定会被令安歌怀疑。 “如果百里管家为难,不如叫安王出来罢。”令安歌淡淡的说道。 “我家王爷不想见客。”百里离冷冷的说道,“尤其是令大人这样的客人,更是交代过,不见。” “那安王府便是要抗旨了?”令安歌微笑说道,拿着圣旨。 百里离皱眉。 “令大人来我安王府,就是要给本王扣上这抗旨的罪名吗?”澜之初声音从百里离身后传来。 百里离心里一喜,看向缓缓从府内步出的澜之初,心里松了一口气。 令安歌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原来澜之初确实在府上吗? “不知道皇上可知,本王谋逆与否,仅凭大人张口一言就能认定?”澜之初慢慢走到令安歌身边。 “只是,这谋逆之人,恐怕是令大人自己吧?”澜之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令安歌内心一惊,难道澜之初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脸上却依旧是风平浪静的样子,木然说道,“安王若要抗旨不尊,在下回去禀告皇上便是。” “不劳烦。”澜之初刚刚看着令安歌,他的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却是没逃过澜之初的眼睛,澜之初心里也是惊讶不已。 难道令安歌真的要谋反?他的凭借和倚靠是什么? 澜之初侧身让开道路,看着令安歌,眼里的探究丝毫不掩饰。 令安歌面无表情,手一挥,禁卫队鱼贯进入安王府。令安歌没有留在原地,而是亲自入府。 对于澜之初的身份,他还是有些怀疑,难道澜之初让百里离拦住禁卫队,就是为了从他嘴里套话?一向事事有把握的令安歌此时也不敢确定。 他要看看,怜惜是不是也在安王府,如果她在,那么澜之初必定也是刚刚赶回来的,如此的话,澜之初必定就是玉面狐。 令安歌的速度很快,查探得也很仔细,一些暗藏的机关暗室也被他找到,但是确实没有怜惜的身影。 暗室里,也不过是一些古董把玩之物,有一些练武的功法和蒲垫,也说明不了什么。 退出安王府,令安歌眉头紧皱,脑海里不停的将所有情报过滤,却没有找到什么破绽,他的怀疑依然仅仅的他的怀疑而已。 “令大人想必也发现了什么。”澜之初看令安歌搜查完毕,冷冷的说道,“我相信令大人也不会说出去。”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安歌却在一瞬间听懂了,心里顿时有些释然,澜之初对怜惜的在意他知道,此时怜惜不在府上的事情,确实是澜之初要千方百计隐藏的。 如果令安歌如实上报,虽然能折损澜之初,却也连累到怜惜,所以澜之初才会神色寒冷的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令安歌对怜惜的在意,澜之初也懂。 令安歌扬起一抹笑意,伸手一挥,跨马而去。 禁卫队整齐的跟在他身后,很快扬长而去,消失在安王府门前。 【作者题外话】:今天也是一更…… 明天应该能恢复更新了,画画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多更。 感谢你们在评论区的加油和鼓励哦!爱你们~~么么哒!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太子妃来访 “他走了吗?”后山的暗室里,怜惜看到澜之初回来便问道。 “嗯。”澜之初说着,“这些日子你先暂时住在后山吧。” 今日令安歌的表现,让澜之初很是意外,一直以来令安歌对皇上的忠诚是铁一般的定律,谁都有可能造反,可是令安歌不会,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今天,澜之初本来只是故作玄虚,以堵住令安歌的嘴,没想到竟能从他眼里看到一丝异样,这个最不会反的人,是要反了吗? 澜之初看了眼怜惜,无论如何,这件事他不得不防,虽然他能保住怜惜,但是毕竟身处朝都,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如今他的身份,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怜惜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只是说道,“若牧安然有什么消息,要及时告诉我。” 澜之初听到牧安然三个字,立即黑了个脸。怜惜无语的白了眼澜之初,拿起手上的书,刚要继续看,却看到百里离急急进来。 “怎么了?”怜惜问道。 “太子妃说,要见姑娘……”百里离禀报到。 澜之初蹙眉,顿时觉得奇怪不已。 太子府和安王府几乎没有什么往来,此时太子妃怎么会突然来见怜惜?而且还是在令安歌搜过安王府之后? “她说什么?”澜之初问道。 “她说久不见姑娘,甚为想念,正好要添办些新年物件,所以来找姑娘出去看看。”百里离说道。 因为是太子妃,不好一口回绝,所以百里离便说去禀报一声,所以才来询问澜之初意见。 太子府虽然不在宫内,但是也属于后宫范围,太子妃上门寻人陪伴,是不好直接回绝的。 “此时怜儿不宜露面,你去回绝了她吧。”澜之初淡淡的说道,太子妃恐怕也是来探听消息的,他还不至于将她放在心上。 “是。”百里离应了声,正要下去,却被怜惜叫住。 “咱们府上不是还有一个侧妃吗?”怜惜斜视了一眼澜之初,“让她去陪太子妃。” “这……”百里离看了眼澜之初。 这小两口,还在闹别扭吗? 此时却是不好应答的,百里离聪明的闭上嘴,看着澜之初。 “照办吧。”澜之初瞪了眼百里离。 百里离摸了摸头,赶紧应了声是便下去了。 从后山出来之后,百里离转过几个阁廊,又来到洛书阁,好一会才从洛书阁离开,跟一个下人交待了几句,便往前院待客厅走去。 一个洗衣的阿婆拿着木盆,看了眼百里离,又默默的干起自己的活。 “太子妃请见谅,我家王妃染了伤寒之证,唯恐传给太子妃,故不便陪太子妃外出。”百里离一脸歉意的说道。 “这样啊。”太子妃遗憾又关切的问道,“怜儿她没事吧?” “已无大碍,药在吃着呢。”百里离回到。 “哦。”太子妃放心的点点头,掩下的眸子里有一丝疑惑,她想起令安歌的话,便又说道,“吏部尚书之女江芷彤,嫁入安王府也好久不曾见到了,不知道她今日可还好?” 百里离微微抬眉,心里闪过一丝怪异,仍旧回答到,“江侧妃一切安好。” “我和她也算是旧时,不如这样吧,怜儿既然身体不适,便让芷彤陪我走走,也好给怜儿添选些新物件来。”太子妃盈盈笑道。 “是。”百里离点头,“属下已经派人请了江侧妃。” 只是两句话的功夫,便听到来人禀报,说江侧妃到了。 “江芷彤见过太子妃。”江芷彤进来茶亭,便朝太子妃福身说道。 太子妃上前扶住了江芷彤,却没有询问江芷彤,而是转身和百里离说道,“那就有劳你们侧妃陪我一趟了。” “太子妃哪里话。”百里离说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妃牵着江芷彤,款款朝外走去,直到两人上了马车,百里离才退回。 江芷彤挂着温和的笑脸,看百里离关上府门,再听着旁边太子妃的柔声软语,心里却是一丝冷笑。 百里离不把她放在眼里,太子妃同样的不把她放眼里。江芷彤心里越是冷笑,脸上越是恭敬柔和。 “妹妹在安王府,可还安好?”这边太子妃还在柔声说着。 “劳烦太子妃姐姐挂心,芷彤一切好好。”江芷彤也柔声说道。 “听百里管家说,怜儿生了病,不严重吧?”太子妃关切的问道。 江芷彤眼里一闪,垂下眼帘。她连东院都过不去,她不相信太子妃不会不知道这个,但是却还问她这样的问题,分明是在为难她。 “芷彤连洛书阁都进不去,如何得知呢?只能暗自担忧罢了。”江芷彤落寞的说道。 “怎会如此?”太子妃将江芷彤的落寞看在眼里,蹙眉问道。 “这个不说也罢。”江芷彤勉强的笑着。 太子妃轻轻的拍了拍江芷彤的手背,“有些事情,过不去也得过去。尤其是怜儿作为正妃,你是侧妃,礼节还是要到位的。” 江芷彤听了这话,禁不住微微蹙眉,疑惑的看着太子妃,太子妃却没有回避,说道,“令大人也很是记挂怜儿,虽说这也是孽缘,可是本宫还是禁不住他的恳求,应了他。” 江芷彤一愣,看着太子妃有些不可思议。 太子妃,怎么也听从令安歌的话吗? “本宫不在安王府,却是无法完成令大人的嘱托。还劳烦妹妹多上心了。”太子妃说罢,又拍了拍江芷彤手背。 江芷彤内心惊讶不止,却知道此时也不能直接发问,于是低头应到,“是,芷彤记住了。” 马车继续朝大街而去,太子妃牵着江芷彤,两人正如真的逛街般,一心一意的挑选着新年的首饰布料,没有再提起刚刚的话题。 安王府这边,百里离送走太子妃之后,便朝后山走去。后山属于安王府的重要之地,除了远远守着的护卫,没有人可以踏入后山方圆百米之内。 “你说太子妃主动要求江芷彤作陪?”怜惜惊讶的说道。 这原本也没有什么,朝都里官宦贵臣的后院子女,多少都是相互知道认识的。只是在江芷彤病的那一个多月,太子妃都没有登门探望,如今却是提了江芷彤去陪逛街,确实很奇怪。 “看来,这江芷彤留在安王府,也是一大祸害。”怜惜撇嘴说道,撇了眼澜之初。 “怜儿不想留,赶出府便是。”澜之初严肃点头,赞同的说道。 “有些人,你不想留也得留着。”怜惜说着,手上的书翻过一页,心思却不在书上。 第二百二十章 我许你皇位,你许我怜惜 “若当初你和我说一声,我给你闹一闹,这人还能塞到府上吗?”怜惜一提起这件事情,内心就有些气闷。 澜之初一愣,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吗? “你非得去沾惹这麻烦,明知道是阴谋,还接下来,你说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踹过。”怜惜还在碎碎念。 “我是担心一旦说了,你便不会与我完婚了。”澜之初说道。 怜惜撇了眼澜之初,她是说过那样的话,可是哪个生气的女人不是这么说话的?她生气就生气在澜之初不信任她的感情,不与她分担坦白。 再说了,江芷彤都比她早进门,就算她知道是阴谋又怎么样,还不能生气了? 越想越生气的怜惜把书本往澜之初头上一敲,“你这脑子打开我看看,究竟装了些什么糊涂玩意!” 百里离见澜之初被怜惜敲脑袋,竟一脸认怂的样子,感到十分的惊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却被澜之初充满杀意的一瞪,内心一惊的百里离赶紧一声不吭的识趣闪人。 澜之初见百里离走了,才紧紧握住怜惜的手,将她拉入怀里。深知今天不把话说开,她心里永远有个坎过不去。 “怜儿,还记得大婚那日,我擅自到了你闺房找你吗?”澜之初握着怜惜的手说道。 怜惜一怔,这件事她当然记得,那时候澜之初还被桃红给骂了出去。当时她还以为澜之初是迫不及待想看她,内心还欣喜雀跃了一番。 原来那时候他是有话要和她说? “当时红纱盖头里的你,看得有些不真切,让我有些心慌。”澜之初说道,吐露心声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澜之初喉结来回滚动了几回,才艰涩的说道,“我害怕失去你。” 怜惜心里一软,看向澜之初。 “当时我便想把此事告诉你,只是,大婚之日,我怕你真的气极而悔婚。”澜之初继续说道,“江芷彤这事本就是令安歌安排的,我担心你一旦说出悔婚的话,便着了令安歌的诡计了。” 澜之初将藏经阁发生的事,重新仔细的说了一遍,怜惜不由得心一惊。 正如澜之初说的那样,如果那天她知道了,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当场悔婚,可是等她把江芷彤闹得退回去,那她和澜之初的婚约很有可能又起变数了。 如果当时这样做了,说不定此时,她不知道是谁的妻子了。怜惜心里一阵后怕,令安歌的诡算,实在太可怕了。 最可怕的是,令安歌的布置能左右到皇上,将江芷彤塞进安王府这事,也肯定是皇上的想法,否则令安歌不会那么轻易成功。 既然是皇上的想法,如何能拒绝?无论是接下或是拒绝这个阴谋,最后都是合了令安歌的算计。 澜之初左右衡量之下,只有将江芷彤接入府,才能有回旋的余地。 “好吧。”这个事情,怜惜今日是彻底的接受了,不过…… “但是,你中了七青七夜的毒,为什么又不告诉我?”怜惜瞪着澜之初。 “……”澜之初张了张口,却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毕竟跟自己心爱的女人说自己‘不行’这样的话,很是丢脸。而且,还是在新婚之夜。 怜惜看着澜之初为难的神色,顿时便明白了,“活该。” “如果你知道此事,会不会去找令安歌?”澜之初却忽然说道。 怜惜听澜之初这么问,顿时沉默了下来。 她知道的话,是绝对会去找令安歌的,那令安歌凭什么将药方给她?提出的要求,她是不是会接受?接受之后,是不是会有更多的阴谋? “如今令安歌,恐怕已经不甘心屈身于皇帝了。”澜之初将今天令安歌的举动说来,“我怕令安歌是要反了。” 怜惜一愣,“不会吧?” 澜之初却慎重点头,“如果他确实要反了,无论是这安王府,或是你爹左将军,还有其他人,定在他的算计之下。” 怜惜惊讶不已,不过,令安歌精于算计,城府极深,一旦他要反,自己老爹岂能避免? 想起今日太子妃突然前来,怜惜更是心惊了,竟然连太子妃,也站到了令安歌那边吗?或者说,被令安歌算计了? “不论如何,此时我们必须要仔细小心。”澜之初说道。 怜惜点点头。 只是有一件事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令安歌一直以来对皇帝忠心耿耿,为什么谋反得这么突然? …… 艺德茶楼原本是木柯林的藏身之地,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市,既然作为隐身之地,茶楼里的伙计自然也是不知道艺德茶楼的真正背景。 木柯林回奉繁城之后,这里便由另一个掌柜管理,此时三楼也罕见的封上了,而三楼里,正坐着太子妃和令安歌。 令安歌要封三楼,掌柜自然不会多问,毕竟,他以为这里是令安歌的地盘,哪有下人过问主人事情的道理? “你说的事情,我已经告知江芷彤了。”太子妃慢慢的品了口茶说道。 “在下谢过太子妃。”令安歌微微笑着说道。 “本妃实在不明白,令大人身处如此地位,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心心挂念。”太子妃说道,看着令安歌的脸,想从他眼里看到些异样。 令安歌却温润的笑着,放下了茶杯,眼里是波澜不惊。 “太子妃不需要知道。”令安歌干净的声音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此事对太子有利便可以了。” 太子妃心里一堵,令安歌说话的语气方式,对她没有丝毫恭敬。可是为了太子,太子妃又不得不忍了。 “希望令大人记得自己说的话,将西路大军的一半军权交予太子手上。”太子妃淡淡的说道,“否则,大人的这些算计,迟早也是被人知道的。” 令安歌眼底一冷,却勾嘴一笑,“太子妃放心,在下说的话,从来没有哪句食言。”说罢,将一枚兵符拿出,“这是调令邙将军的兵符,就先交给太子妃,以安太子妃的心。” 太子妃看着桌上的兵符,没有伸出手。守卫在西疆的西路大军由左大将军统领,西路大军又分为虎、豹两字大军,其中邙英毅正是豹字大军的统领将军。 西路大军的一半军权,便这样摆在桌上,而它交换的,真的仅仅是一个怜惜而已吗? “令大人所求,真的只是怜惜而已吗?”太子妃看着令安歌的眼睛,她不相信,一个拥有如此地位的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太子妃不也是为了太子,做到了如此地步吗?”令安歌微笑说道,“我许你皇位,你许我怜惜,这便是在下之所求。” 【作者题外话】:二更 写得有些慢,是因为画画希望剧情能写得清晰、饱满一点,而不是为了更新而更新,还请小仙女们见谅!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是否可信 太子妃一瞬不瞬的看着令安歌,想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可是却无功而返。 看着桌上的兵符,太子妃有些犹豫。 “今日还是太子,明日便贬为庶民,这样的事情自古不少,况且,后宫还有一个淑妃,太子妃可莫要忘了。”令安歌面色平静的说道,端起茶杯,也不看那兵符。 太子妃眼神微闪,最终咬牙拿起了桌上的兵符,却又是将兵符推回了令安歌面前,说道,“轻易得到的,总是不可信的。” 令安歌眼里的讽刺一闪而过,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悠悠说道,“今日我搜了安王府,没有找到一丝澜之初谋逆的证据,但是怜儿却不在府上,太子妃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太子妃看着令安歌,双手叠放在膝盖上,一副聆听的模样。 “安王府和将军府勾结,豢养私兵。”令安歌说道,“可是如今却找不到证据,我相信此事不会是空穴来风,恰好在下又查到,怜儿一个月前已经出城,朝边境而去了。” 太子妃手指微紧,却笑着说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太子也是拥有南路大军的拥戴,即便澜之初有了西路大军,又能如何,总不能因此而推翻了皇权,自己坐上皇位。 “恕在下直言,皇上如今身体圣安,朝中风云可在一夕之间变幻,你当真以为安王就是只懂得风花雪月的风流才子而已吗?”令安歌整了整衣袖,继续说道,“况且,皇上对安王,一直有一股愧疚之情,单看那慧妃立位便可知道了。” 过世嫔妃虽可立位,但是不会重新修葺宫殿,宫殿一直是修给活人住的,慧妃虽过世却能得到一个宫殿,可见皇上内心的愧疚和怀念。 太子妃思及此,放在膝盖上的手又揪紧几分。 “怜儿是左将军的爱女,为了她,左将军可将大将军的位置抛弃,如果怜儿要助安王,左将军会拒绝吗?”令安歌继续说道,“可是太子所拥有的那些所谓拥戴,那些将军,会因为太子一句话而举兵入朝吗?” “人,任何时候,都是看着利益决定行动。”令安歌将兵符推到太子妃面前,“没有利益的帮助,是最不可信的。” “那令大人,是否可信?”太子妃心里有些动摇,看着令安歌问道。 “若太子妃不信在下所言,可自己亲自询问江芷彤。”令安歌说罢,站起身来,“若太子妃还是不放心,兵符随时可以还给我。” 太子妃看着令安歌下楼而去,怔怔的看着桌上的兵符,最终小心的拿到了手里,紧紧的攥住,跟着下楼而去。 年尾祭祀是新年将至前的最重要的活动,那时候皇帝、皇子和朝员、嫔妃,皆需盛装出行,此时正是后宫里最忙碌的时候。 作为安王的正妃,怜惜是必须要入宫聆听淑妃吩咐和安排的,怜惜已经藉由生病、怕冲煞神灵的借口推脱了几日。 安王府里,也渐渐的忙碌起来,原本应该主持中馈的怜惜却一直不露脸,洛书阁院门紧闭,一切和往常无异。 一个苍老的身影看四下无人,趁机闪身进入洛书阁内院,朝主房靠近,悄悄的透过房后纱窗,却见屋内空无一人。 “李婆婆,你这是在干什么?”桃红从侧房出来,看见李婆婆竟趴窗偷窥,不由得怒到。 “桃红姑娘饶命……”李婆婆噗通跪下。 “你不知道洛书阁内院,是不能进来的吗?”桃红冷声说道。 “老身一时糊涂,还请姑娘饶命。”李婆婆哭诉到,“年尾将至,婆婆我一身老骨头,怕是熬不了多久,想出府回了老家去……可是银两又不够,想斗胆求王妃开开恩,赏赐老奴出府,给些赏银……” 原来是想出府,又想拿银两的,一年中最忙的时候便是年尾,此时是不可能将下人放出府中,但是看着李婆婆白发苍苍,桃红也心软了几分,“你出去罢,王妃身体不好,不能见外人。” “可是……”李婆婆没有感恩戴德的出立即去,而是迟疑犹豫了一下。 “这次就罢了,下次再私自进入洛书阁,定不轻饶。”桃红蹙眉说道。 “是……是……”李婆婆眼里有一丝失望,却没有再说什么,微微颤颤的朝外走去。 桃红看着李婆婆的身影,虽然感到于心不忍,却也没忘记百里离的交代,等人下去后,便朝暗处看了眼,一个暗影会意,朝后山而去。 “李婆婆?”百里离听完暗影的汇报,皱眉沉思。 这个李婆婆,是府里一个待了三年之久的一名守卫的亲戚,是看了守卫的苦劳,特意准许李婆婆入东院,做些轻松打杂的事情。 却没想到,这样一个老人家,竟然是一个卧底。 “你先下去吧,看紧了。”百里离说道,暗影点头离去。 “公子,要清除了吗?”百里离问道。 “不,清除了,谁帮我们带消息去给令安歌?”澜之初说道,“况且,还有没有其他人还不得而知,先不用打草惊蛇。” “是。”百里离应了声,又说道,“牧公子已经来朝都了。” 牧安然是澜之初的师弟这件事,百里离已经知道了,所以对牧安然也是尊称了一句公子。 “牧安然来了?”一边低头看书的怜惜听到这话,带着欣喜抬头问道。 澜之初脸上当即一阵不悦,看向百里离,“牧公子?” “是……牧安然……”百里离眼皮一跳,立即改口说道。 “他是什么时候到的?”怜惜不管澜之初的黑脸,连忙问道。 “今日已经到郊外了。”百里离硬着头皮说道,“姑娘可以出去了……” 果然见澜之初杀人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百里离默默的低下头,装作看不见。 “好,你准备准备,我现在马上出去。”怜惜说道。 百里离应了声是,便迅速的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家的公子恐怕又要发飙了。 “怜儿就如此迫不及待?”澜之初幽幽的说道。 看着那一脸幽怨的某男,怜惜好气又好笑,吧唧亲了澜之初一口说道,“不要那么小气,乖。” 语气像哄小孩。 “不。”一向冷硬风格的澜之初,却突然吐出一个字。 怜惜瞪大了眼,如同见鬼。 她看到了什么?澜之初撒娇? 天啦噜,男人撒娇起来就已经够石破天惊了,澜之初撒娇…… 怜惜连忙朝外面走去,澜之初见自己已经如此说话了怜惜还是急忙离开,顿时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怜惜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身后的澜之初额头拉下几根黑线,这明显的揶揄让他恨不得收回刚刚说的那个‘不’字。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凭借的势力 天色将晚的时候,一行商人模样的车马进入朝都。年将至,从朝都回故里或者从外城回朝都的商人都是常见的,所以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马车里怜惜端坐着,轻轻的挑起一角车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 “最近如何?”牧安然微笑问道。 “在后山关了一些时日。”怜惜撇嘴说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不来,你怎么名正言顺‘回来’?”牧安然意有所指的说道,“况且,有些消息我必须要亲自带给你,才会稳妥。” 怜惜微微一笑,牧安然的筹谋,也是丝毫不输令安歌的,也许他来了,在这暗潮涌动的朝都,倒是她的一大助力。 “你走之后,甄玉平暗自传递消息,那传消息的山鹰被我射下,上面写明了澜之初的身份。”牧安然慎重说道,“这甄玉平,必定是令安歌留在暗零的内应。” 怜惜听此,眼眸微冷。 “后来他又去了西路豹字军军营,找了邙英毅。”牧安然说道,“之后豹字军便暗中整顿,更是撤回了两处边境上的镇守将士。” 怜惜凝神慎重,如此说来,邙英毅应该私下里已经叛变,恐怕不会再听她老爹的号令了。如今豹字军随时待命,是为了支援谁? 支援令安歌吗?他竟能在千里之外,瓦解了他老爹手下的人,他到底凭借的是什么? “令安歌真的只是禁卫队的首领而已吗?”怜惜蹙眉说道。 从一开始,她便觉得令安歌不简单,如今更加肯定了她的判断。 “还记得老九去截杀宫南的时候,除了大屋之外的另一股神秘黑衣人吗?”牧安然说道。 怜惜点点头,她和澜之初探讨过,皆是不明白这股黑衣人是哪里来的。 “这股黑衣人,恐怕就是令安歌的人。”牧安然说道。 “令安歌的人?”怜惜愕然,她知道令安歌瓦解了暗零,带走了一大半的人组建了双极宗,但那也是不久前的事情,“难道他还有其他的背景?” “不。”牧安然摇头,“就只是他的禁卫队而已。但是这个禁卫队可不简单,守在皇宫里的禁卫队是明面上的,可是背后的禁卫队,数量的庞大,可能连皇上都不知道。” 怜惜有些明白了,怪不得令安歌敢反,原来他早已暗中发展壮大。 以禁卫队的名义,在全澜晋国土范围内,恐怕已经搜罗到了数目极其庞大的人马了吧? “自从皇上登基后,令安歌便负责全澜晋的情报监视,组建人手,也不会被皇帝怀疑,何况这么多年了,他从无二心,是皇帝最信任的人。”牧安然继续说道,“我猜测,在奉命组建禁卫队之余,他便早已另外组建了另一支禁卫队,专于精英。” “这么说的话,令安歌也并不是别无所求嘛。”怜惜冷笑说道。 “有野心组建自己势力的人,怎么会无所求。”牧安然笑道,“是人,便总会有所求。” 怜惜点头,渐渐明白了,恐怕令安歌此次谋反,是早已经算计好的事情吧?蛰伏了这么多年,难道甘心屈于人下? 一行车马穿过几个街巷,来到一处普通的院落,在朝都这样的院落数不清,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要我送你吗?”牧安然看着下了马车的怜惜,微微转头说道。 “不必了。”怜惜笑到,“我束月心法已五层,还不至于不敢走这一段路。” 何况,安王府里还有一个小气的男人在那里,见到牧安然,免不了又一番冷脸色。 “你束月心法到五层了?”牧安然惊讶问道。 在奉繁城的时候,她才束月四层。 “嗯,这些天,每日在后山里无事可做,便全身心投入了修炼。”怜惜笑到。 牧安然哑然。几天,便从束月四层到五层,她是怪胎吗?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在奉繁城的时候,也已经接近五层了。”怜惜说道。 “那也很是逆天了。”牧安然摇头说道,和怜惜对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渣,亏他之前还对自己的天赋满意不已。 怜惜笑着摆摆手,在夜色掩护之下,朝安王府掠去。 在怜惜也看不见的地方,一个面带玉狐面具、身着宽大黑氅的影子远远跟着,直到她进了安王府,才隐身退走。 此时看着怜惜的不仅仅是澜之初,在怜惜刚从小院里跃出来的时候,令安歌早已立在一处墙垣上,目光直直的目送怜惜离去。 没想到她的武功已经这么高了。令安歌看着怜惜转瞬消失在夜色里,最终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返回了令府。 怜惜一袭黑衣,蒙着黑纱,从安王府僻静的角落翻了下来,这个角落是安王府里守卫最不严的地方,属于西院的范畴。 怜惜正要借着夜色掩护朝洛书阁而去,才转过一处假山,却正见一抹白色的影子正幽幽的静立在假山外面。 怜惜吓了一跳,压住几乎跳出喉咙的心跳,瞪着那抹白色影子。 江芷彤! 大爷的,大半夜一身白衣站在这里,想吓死人? 怜惜神色不善的看着江芷彤,眼神冷意乍现。 江芷彤看见一身黑衣的怜惜,却没有惊慌失措和害怕,反而向怜惜走近了几步。 她想干什么?怜惜蹙眉,为了不暴露,并没有开口说话。 “你果然不在府上。”江芷彤看着怜惜,忽然一笑,福身说道,“妾身恭迎王妃回府。” 怜惜冷冷一笑,看来她回府的事,江芷彤早就知道了,竟然连她从哪里进来都算得一清二楚,不愧是令安歌。 怜惜可不认为这是江芷彤算到了才守在这里的,她不过是令安歌的一只棋子罢了。 “你想干什么?”怜惜见江芷彤识破,索性也开口问道。 “妾身只是来确认,王妃有没有安然回府而已。”江芷彤笑盈盈的说道,“王妃这段时日不在安王府,就不怕被人得知吗?” “谁说我不在安王府?”怜惜嗤声笑道,“你以为你说的话,有谁会相信。” “令大人相信便够了。”江芷彤收了笑脸,也冷声说道。 “江芷彤,做令安歌的一枚棋子,这是你所想要的吗?”怜惜讽刺说道。今夜江芷彤守在这里,恐怕是令安歌吩咐的。 反正这一趟进出演的就是给令安歌看的,怜惜并不怕江芷彤告诉令安歌,更不会怕令安歌会往上说出去。 “我想要的当然不是这些。”江芷彤说道,“我想要什么,王妃会知道的。” 怜惜看着江芷彤,明知道不是自己的还要强求,最终苦的不过是她自己罢了,可惜她学不会放下。 怜惜不再看江芷彤,越过她迅速离去。 “不会有人相信我吗?”直到怜惜不见了身影,江芷彤才笑着自言自语到,“淑妃呢?” 似乎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情,江芷彤又一阵轻笑,“令大人自然是不会把王妃不在府上的事情告知皇上,可是我会呀。” 说罢,一脸笑意盈盈的款款迈着淑女步子,朝锦绣楼归去。 【作者题外话】:二更…… 心累哦,老人家要回老家去了,准备进入一个人带娃的战斗模式 第二百二十三章 问你你为谁 两辆马车从安王府出来,朝皇宫驶去,马车到了宫门口便停下,怜惜和江芷彤分别从马车上下来。 换上乘撵,来到了意淑殿,怜惜和江芷彤向淑妃请安,太子妃却早已到了意淑殿,正和淑妃在说年尾祭祀的事情。 淑妃看见怜惜,不由得一番嘘寒问暖。 “其他便没有什么事情了。本宫和怜惜许久未见,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们先下去吧。”淑妃对太子妃和江芷彤说道。 太子妃该说的事情已经说完,应了声便退下,江芷彤默默跟在太子妃身后,她进了意淑殿如同透明人一般,竟然没有得没说过一句话,便被屏退了。 出了意淑殿,太子妃正要走,却被江芷彤叫住。 “太子妃姐姐。”江芷彤盈盈笑着,将太子妃拉到一边,“安王妃,是昨夜才回的府。” “什么?”太子妃一怔,果真如令安歌所说? “这段时间王妃不在府上,所以芷彤并未能替令大人照顾到安王妃,还请转告令大人,莫要怪罪。”江芷彤说道,一脸的遗憾。 “她去哪了?”太子妃有些急的问道。 “这……芷彤就不知道了。”江芷彤说道。 太子妃怔了一下,又柔声说道,“横竖这也不过是孽缘,没有什么好怪罪的。”拍了拍江芷彤的手,便匆匆离去。 江芷彤看着太子妃离去,便朝意淑殿外的花亭走去,坐在那里。怜惜没有出来,作为侧妃,她是要等怜惜的。 江芷彤眼底带着一抹阴寒,看了眼意淑殿的方向,转身对身边的小宫女说道,“去请淑妃娘娘身边的如意姑娘来一趟,本妃有事告知。” 小宫女福身应是,朝意淑殿走去,不一会儿如意便来到花亭。 江芷彤看了眼身边的小宫女,如意意会,挥退了周边的宫女太监,江芷彤才靠近如意,低声说了几句。 如意脸色微变,对江芷彤微微福身,便离开花厅,朝意淑殿内走去。 此时淑妃还在交代怜惜祭祀的事情,怜惜听得头大。 “怜儿身体还未好透吗?”淑妃见怜惜头大的样子,善解人意的问道。 “只是有些头晕。”怜惜说道。 “无妨,本宫晚些派嬷嬷到安王府,再与你细说。”淑妃说着,又叮嘱了几句,才催促怜惜早些回去歇息。 怜惜面带感谢的福身离去。如意见怜惜离去,才上前附在淑妃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淑妃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怜惜出了意淑殿,却见江芷彤等着,见她出来,江芷彤上前福身,怜惜微微蹙眉,看了眼江芷彤便沿着御花园往宫外走去。 宫里束缚太多,怜惜只想快点离开皇宫,因此脚步有些快,却不想她是练过武的,她走的微快,对江芷彤来说却是赶不上。 她一定是故意的。江芷彤眼里闪过一丝怨恨。 正走着,令安歌突然在一处假山走出,拦住了怜惜。 “你先回去吧。”怜惜看到令安歌,转头对江芷彤说道。她有些话一定要亲自问令安歌,她哥哥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 江芷彤低头福身,眼里闪过一丝冷笑,退身离去。 “令大人拦住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怜惜淡漠的说道。 令安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怜惜往一旁走去,令安歌跟在怜惜身边,远远看去,两人如同在散步一般。 “怜儿,刚回来吗?”令安歌看着怜惜,轻声问道。 怜惜一顿,并未回答,而是问道,“我哥哥的令牌,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这句话和当初问的话一模一样,可是令安歌却知道,她问的又是不一样的问题。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令安歌依旧说道。 怜惜站住脚步,看着令安歌。 如今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怜惜有一种直觉,自己哥哥失踪的事情,一定和令安歌有着些联系。 既然令安歌不说,那他便真的不会告诉她,凭白问了也没用,不过她总会自己调查清楚的。怜惜想着便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你是不是要谋反?”怜惜忽然转头说道。 猛然间这样的一句话有些吓人,令安歌却一点都不意外似的答到,“是啊。” 语气轻松欢快,如同在说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怜惜蹙眉,又停下了脚步,看着令安歌说道,“没想到一向无欲无求的令大人,竟然要造反。” 说罢,就像说了一个笑话一般,翘起了弯弯的唇角。 令安歌看着怜惜笑,脸色顿时柔情不已,“我一直无欲无求,直到怜儿出现,我才发现原来人真的有欲有求。” “什么意思?”怜惜收住笑意,眼里微冷。 “怜儿,你不是说要我反了皇帝吗?”令安歌说着,笑意连连,“如今我正在反啊。” “……”怜惜看着令安歌,接不住话了。当时她随口反驳的一句话,他竟当了真。 “你若要江山,我夺来给你,你若要我反,我便当了这皇帝。”令安歌收住笑,看着怜惜无比认真的说道。 “令安歌,你自己想当皇帝,不要以我为借口,我当不起这千古罪人。”怜惜冷冷说道,扭头便走。 “你不会的。”令安歌追上怜惜,“你不会是千古罪人,反而会是人人瞻仰的皇后娘娘。” 怜惜一顿,看向令安歌,他语气诚恳真挚,仿佛要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献给她一般,满脸的宠溺。 但是这宠溺,在怜惜眼里犹如毒蛇。 “你疯了吗?”怜惜看着令安歌只觉得浑身寒意,顿了一会才冷冷说道,“你就不怕在这宫里说这样的话,被皇帝听到吗?” 令安歌说这谋逆之事,竟如此轻松写意,着实让怜惜又惊又怒。 他找死,可不要拉上她。 “这皇宫里,都是我的人。”令安歌骄傲的说道,像一个邀功的小孩,“怜儿这是担心我吗?” 怜惜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想骂人的话,如今,只有离令安歌越远才越安全,她不知道如此疯狂的一个人,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着怜惜急急离去的身影,令安歌脸上挂着的柔情和笑意丝毫不减。 “怜儿,你会心甘情愿做我的皇后的,你会的。”令安歌喃喃着,说罢负起手,如往常一般朝御书房走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皇后之位 江芷彤出了回到安王府,却见澜之初等在前厅,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王妃呢?”只见江芷彤回来,澜之初皱眉问道。 这算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她问话吧,却是问别的女人的事情,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残忍!即便江芷彤已经完全死心,此时却又不由得眼里黯然,心里的恨更深了几分。 “王妃和令大人在宫里说话呢。”江芷彤抬头,眼里已经是笑意,“两人有说有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 澜之初眼里倏然一冷,盯着江芷彤。 “殿下这样看着我作甚,又不是妾身给穿针引线,而是王妃自己主动留下,让妾身先回来的。”江芷彤无辜的说道。 “再说了,令大人似乎也等了许久,妾身还是懂得识趣二字怎么写的。”江芷彤继续说道,看着澜之初越来越阴寒的脸色,眼里笑意更深。 “滚。”澜之初站起来,大步朝外而去。 “殿下要妾身滚,妾身自然会滚。”江芷彤在身后喊住澜之初,“可殿下莫忘记了皇上禁了殿下的足,殿下这般贸然出去,王妃还在宫里,可不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澜之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一脸温柔笑意的江芷彤,杀意和冷漠丝毫不掩饰。 “殿下若无其他吩咐,妾身先行告退了。”江芷彤说着福身一拜,也不等澜之初说话,便转身下去。 他竟然对她有了杀意,江芷彤转身后的眼里充满了怨毒。 澜之初看着江芷彤走远,眼里阴晴不定。朝洛书阁而去。 怜惜回到洛书阁的时候,只见澜之初黑着脸,正坐在茶桌边,已经喝掉了半壶茶水。 “怎么了?”谁又惹了这尊阎王?怜惜奇怪的看着澜之初。 “你去哪了?”澜之初黑着脸问到。 怜惜一愣,她进宫的事情澜之初是知道的,怎么问这样的问题。正要说话,转眼一想,便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我去见令安歌了。”怜惜如实的说道。 澜之初眼神一冷。 怜惜上前坐在澜之初大腿上,攀住他的脖子说道,“别生气嘛,小气鬼。” “本王不是说过,不许见他吗?”澜之初不为所动,冷冷的说到。 “我去问问他,是不是和哥哥的失踪有什么联系,仅此而已。”怜惜心虚的说道。 如今澜之初在气头上,她可不敢说令安歌要她当他皇后的事情。 “仅此而已?”澜之初眯眼。 “仅此而已。”怜惜举起手,表情真挚。 澜之初太了解怜惜,令安歌和她说的话,肯定不仅仅是这些。想到她和令安歌独处了一会,如今还不说实话,澜之初生气的站起来,寒着脸大步离去。 “喂……”怜惜忙喊到,却只见澜之初走得极快,已经出了院门。 “小气鬼,醋坛子……”怜惜碎碎念到,一边喊桃红来帮她换衣物。 澜之初出了门,直接朝书房走去,叫来百里离,“将宫内的探子给本王叫回来。” 百里离见澜之初阴沉着脸,脑壳一阵疼痛。 说好的高冷阎王呢?为什么在姑娘面前总是动不动就闹脾气……百里离一面想着,一面马不停蹄的去喊人传话。 不多时,一个小个子男人匆匆来到书房,将宫里的事情一一禀报。 “有说有笑?”澜之初冷声说道,“他们说了什么?” “属下离得远,并未听清。”小个子男子说道。 澜之初挥挥手,男子抱手施礼,很快离去。 “公子……姑娘差人来问,午饭要不要过去吃……”百里离见来人已走,才进入书房小心翼翼问道。 澜之初冷眼看了眼百里离。 “好好好,不吃不吃……”百里离连忙摆手,“我去回姑娘的话了。” 见澜之初没有出声,百里离才下去,不由得心里叫苦。 一直到了夜晚,澜之初还是呆在书房,没有回洛书阁的意思。怜惜禁不住百里离的唠叨,最终还是主动过了书房来。 澜之初见到怜惜,依然一脸冷色。 “好吧……令安歌还说了,要谋逆,当了皇帝后,要让我当皇后……”怜惜被澜之初打败了,老实承认到。 “你很欢喜?”澜之初冷声问道。 “我哪里欢喜了?”怜惜皱眉。 “不然,如何有说有笑的?”澜之初冷冷问道,一股醋意悄悄的蔓延。 怜惜一愣,原来澜之初也不简单,在宫里同样布置了眼线。 “那都是冷笑、假笑、虚伪的笑。”冷面阎王闹起脾气来可不好收拾,想到下不来床的严重后果,怜惜屈服的连忙堆笑哄到。 “哼。”某男很不领情的转过头去,拿着毛笔继续在文案上写着什么。 怜惜咬咬牙,主动上前抱住澜之初的脖子,跨坐在他腿上,面对面的看着他。 “不许生气!”怜惜严肃的说道。 “你就是这样哄本王的?”澜之初皱眉。 “你再生气,我就生气了!”怜惜蔑视着澜之初,一脸威胁。 “你想如何?”澜之初眯眼。 “我生气,我就翻墙逃跑!”怜惜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敢!”澜之初大怒。 “你看我敢不敢。”怜惜冷笑。 澜之初盯着怜惜,如今牧安然已经来了朝都,确实是……没什么她不敢的。 澜之初窝火的想着,心里竟有些小委屈,当即狠狠的按住了怜惜,一手抓住她胸前的柔软,“那本王只能让你下不了床了!” 怜惜一惊,连忙想起身逃开,却被澜之初按回了腿上,二话不说,无比霸道的纂取怜惜的香甜。 “唔……”怜惜呜咽一声,最终逃不过某男的钳制,很快书房里便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蹲守在外的百里离不由得浑身一僵,急急忙忙朝暗处挥手,屏退暗影,自己也急急忙忙的逃离而去。 寒冷的夜晚,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悄摸上安王府一处僻静的角落,来到了距离西厢不远处的锦绣楼。 江芷彤正要睡下,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吓一跳,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到江府找她的那个黑衣男子。 江芷彤冷冷一笑,她当然知道了此人便是令安歌。 令安歌只露出的一双眼冷冷的看着江芷彤,低沉的声音说道,“谁让你把安王妃不在府上的事告诉淑妃了?” “令大人并没有说让我不告诉淑妃娘娘呀。”江芷彤慢悠悠的说道,一面将头上的首饰摘下。 令安歌眼神一缩,他一直是间接操纵江芷彤,以黑衣人的身份见她,带这一次也不过第二回,她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令安歌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有这个本事的,除了澜之初便没有其他人了。 江芷彤看到令安歌皱眉,笑着说道,“是不是奇怪我怎么知道你的身份?” 令安歌没有回答,扯下了面巾,木然说道,“你知道又如何?” 江芷彤将首饰在盒子里整齐摆好,说道,“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比如,能得到皇后之位。” 【作者题外话】:二更……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只要是她的我都要 听到江芷彤这句话,令安歌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江芷彤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聪明人,也许从他诬陷澜之初谋逆开始,她便已经看出来他的野心了。 他倒是小瞧了她。不过…… 令安歌眼里腾起一丝讥笑,看着江芷彤,“凭你?皇后?” 江芷彤从镜子前转过身来,看着令安歌,唇角勾着一抹温雅的笑意,“就凭我。” 令安歌木然的脸上,看江芷彤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 “令大人将我算计进安王府,还有令大人勾结太子妃这事,恰巧现在是令大人的死穴。”江芷彤柔声说道。 “你敢吗?”令安歌面色不变,那冷冷的杀意却毫不掩饰的扑面而来。 “令大人,你杀不了我的。”江芷彤脸色转冷,她实在是恨极了总是轻易就对她动了杀意的人,她江芷彤,就有这么好拿捏吗? “既然我敢说了这话,便不怕令大人下杀手。”江芷彤不畏惧的看着令安歌,冷笑着说道。 “你要这皇后之位做什么?”令安歌恢复了木然的表情,走到一边的桌上倒茶。 江芷彤垂下眼眸,她委屈了一生的幸福,被卑贱的塞入这安王府,遭澜之初的厌恶和看不起,那她便要当上这世界上,女人能站到的最高地位,睥睨天下! “只要是属于她的,我都要。”抬起头的江芷彤却说道,走到令安歌跟前,给他端起水壶。 令安歌一声嗤笑,“你配不上我。”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呀。”江芷彤笑意盈盈,就是配不上他,对他才是最大的羞辱,不是吗? “若我为皇,你觉得你能活到当皇后的那一刻吗?”令安歌淡淡说道。 “谁知道呢?”江芷彤也在桌边坐了下来,看着令安歌温柔的笑着,“不过令大人一向金口玉言,我今天不过先讨要个承诺罢了。” 令安歌看着江芷彤,“你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老鼠,活在暗无天日的世界。你还活着,是因为对我有用,不要妄自菲薄。” “大人教训的是。不过,一颗老鼠屎都能坏了一锅好汤呢,大人说是不是?”江芷彤笑着说道,仿佛说的这颗‘老鼠屎’不是自己一般。 人自贱到了一定程度,在某一个时刻里也算是无敌的。 令安歌忽然笑了起来,点头说道,“好。” “谢谢大人的承诺。”江芷彤起身施礼。 令安歌懒得再瞧一眼江芷彤,起身迅速离去。 …… 怜惜离开安王府,隐匿行踪来到了城中一处小院。 这处小院远离闹市,周围都是一些寻常人家的户宅,平日里都外出忙活生计,因此白天也显得静悄悄的。 怜惜到的时候,牧安然正在处理手里的一些情报。 “你怎么来了?”牧安然看见怜惜,出声询问到。 “暗零如今怎样了?”怜惜将脱下的裘衣挂起,手靠近碳盆边取暖。 “你写的心经他们已经在练了,进步神速。”牧安然温和的说道,“所以收了不少人心。” 怜惜翘唇微笑,如今个门各派的功法都是不外传的,就算本门门派在传授自己那一门武功的时候,都是要慎重挑选人选。 她将这么牛气哄哄的心法拿出来,再不能收拢几个人心,那也太失败了。 “如今暗零是老九看着,大院也不接任务,没什么事情的,放心吧。”牧安然也笑着说道。 如今他独自在外,虽有一些暗零外门情报人员,但也算少数,所以牧安然在朝都也过得很悠闲。 “叫你查的查到了吗?”怜惜问道。 “没有。”牧安然摇摇头,“令安歌的城府太深,耳目也众多,做事隐匿痕迹的手段也很高明,恐怕一时半会查不到。” 怜惜蹙眉沉思,“他说有些事情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或许真的和师傅有关吧。”牧安然思索到,“不论如何,令安歌如今野心很大,你要小心。” 怜惜嗯了一声,又说道,“我要去令府走一趟。” 牧安然吃惊抬头,“不妥吧?” “令府有两个传送阵,都是哥哥布置的,也许要找到什么线索,只能亲自去一趟。”怜惜说道。 “师兄知道吗?”牧安然问道。 “他若知道,还不分分钟砍了我。”怜惜撇嘴说道。 她和令安歌就在宫里说了会话,澜之初脸都比锅底黑了,若他知道她去令安歌府上,那还得了。 “我陪你去吧。”牧安然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是怜惜独自去,他不放心。 怜惜本想拒绝,转眼一想牧安然也懂得阵法,便点了点头。 “现在这时辰令安歌还在宫里,走吧。”牧安然当机立断的站了起来。 怜惜点头,两人朝令府疾跃而去。 怜惜和牧安然的都已经是心法五层的高手,悄然摸进令府,并没有引起注意。 她被令安歌掳来的时候已经在密室里,所以并不知道那个密室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只是听过鬼宿说过在一座高楼上监视过令安歌,便朝令府里唯一的一座高楼奔去。 令府里的这座高楼很显眼,建筑复杂,却有五层高,在朝都里也算是少见的。 牧安然跟在怜惜身边,很快两人就站在了楼檐上。 “鬼宿说过,那个传送阵是在一颗大树下。”怜惜轻轻说道。 牧安然点头,凝神寻找,只见整个令府错落的几颗大树映入眼里,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棵。 正要转头询问怜惜,却见怜惜正蹙着眉毛,左右看着令府的布局,眼神里是一片不可置信。 “怎么了?”牧安然问道。 “这个令府,是一个大阵……”怜惜震惊的说道。 那错落的几棵大树,正是这个大阵的阵旗,能以树做阵旗,而不是以炼制的阵旗为阵旗,这样的阵法水平,起码已经达到了九级的水平! “什么?”牧安然也吃惊到。 他学过阵法,自然知道大树为阵旗,意味着什么。 “每棵树都是一个阵旗,每个阵旗里都有一个小的传送阵……”怜惜喃喃到,越想越心惊。 如今这个阵法没有启动,怜惜也无法看出这个是什么阵,只能粗略看出这是一个大阵。 这个大阵,也是她哥哥布置的吗? 怜惜心头布满的疑云,只有亲自触动这个阵法,才能得知其中究竟。 第二百二十六章 令府里隐藏的秘密 令府里的大阵宛如一只沉睡的野兽,怜惜和牧安然所处的高楼,正是阵心所在。 在之前令安歌关住她的那个密室里,隐匿着一个令安歌都不知道的传送阵,传送到的地方是澜之初府上的小木屋隔绝阵法里。 那么,其他的树阵里,还有没有隐藏着的阵法?所有这些阵法,是不是她哥哥布置的?哥哥和令安歌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要触动这个大阵,你帮我护法。”怜惜慎重说道。 牧安然抓住怜惜的手,眼里有些迟疑。 现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刺探的情报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任何线索,如果今天不是他们俩来,也许这个大阵都无法被发现。 正因这样,牧安然才感到一丝不妥。 “如果不触动这个大阵,永远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怜惜眼里是一片坚定,“我有一种感觉,离哥哥很近的感觉。” “会不会有陷阱。”牧安然没有松手。 “就算是地狱,我也要闯一闯。”怜惜坚持的说道。 “叫上师兄吧。”牧安然说道。 怜惜摇摇头,“若是他知道了,必定不会再让我跨入令府一步。” 就连牧安然都感到有危险的地方,澜之初怎么会放任她前去冒险?可是如今距离真相那么接近,怜惜是不可能放弃的。 牧安然迟疑的一阵,最终放开了怜惜的手。 怜惜拍了拍牧安然的手,牧安然点头,凝神守在原处,他看着怜惜悄然转身,钻入楼内不见身影。 牧安然内心突然感到一丝不安,想了想,还是悄悄的朝天空放出一个信号。 这个是暗零专用的信号,没有经过特意训练的人是见不到这个信号的。 在入令府之前,牧安然为了以防不测,便派人守在令府外面,一旦见到信号,要立即前去安王府寻找澜之初。 放出了信号之后,牧安然内心才算是安定了些,全神贯注的守在楼檐上,警惕的注意四周的动静。 怜惜钻入楼内之后,隐匿着身段将楼内的情形都探了一遍。这个楼与寻常的楼并没有什么不同,楼里面也就是一些书卷古玩茶艺之类的东西。 楼内的设计与外围有些不同,从楼内向上看,这个建筑更像是一座塔。 在塔顶悬挂着一块足球那么大的宝石,怜惜朝楼顶的宝石接近,这颗宝石是蓝色的,有些像钻石,仔细看之下分割为九面,在微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这就是这个大阵的触发机关了,只要以内力触及,便能触动这个大阵,虽然无法启动,但是能在这一瞬间,看出这是一个什么阵。 怜惜深吸一口气,伸手托住蓝宝石,猛然将内力灌入宝石中。 嗡…… 楼内一阵轻微的共鸣声,守在楼檐上的牧安然一震,只见一股看不到的波动带起一阵风,以他们所处的楼为中心朝四周扩散而去。 这样的动静,必定会惊动府上的人,牧安然迅速将黑巾蒙上脸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更为警惕的看着四周,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在楼内的怜惜捧着蓝宝石,随着嗡的一声,一个阵法的轮廓清晰的显现在她眼前。周围一切事物仿佛已经不见了一般,怜惜眼里只有这个阵法。 如同一块石头丢入深潭激起了波纹,怜惜就处在水纹的最中间,她看见了那九棵大树环绕而成的阵旗,也就是这个大阵的九个子阵法,每个子阵法里都套着一个阵法。 其中一个子阵法里有一个传送阵通往远处,因为动过这个阵法,所以熟悉的感知让怜惜很轻松的便知道这个通向远处的阵法,就是通向小木屋的那个传送阵。 怜惜一一看向其他子阵法,模模糊糊,那些子阵法有些是传送阵,有些是隐匿阵,有些是杀伐阵,几乎所有的阵法类型,都在这里罗列了一遍。 所以,这是一个九转大阵?阵法里最高阶级的阵法? 忍着内心的心惊,怜惜继续凝神感受,紫府元婴飞速的转着,为怜惜提供惊人的内力,然而这份惊人的内力,在这个阵法前仍然显得有些吃力。 看到隐匿阵的时候,怜惜心里一颤,有些微妙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怜惜停了下来,没有再去查看其他的子阵法,而是聚集所有内力凝神刺探向那个隐匿阵。 九转阵法触动之后只有一瞬间,可以感知阵法内的情形,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下次再要查看,就必须得启动九转阵法了。 所以怜惜毫不犹豫的用上了全部的内力,沿着九转大阵的波动,全神贯注去触及那个隐匿阵。 隐匿阵的等级最少是七级,这个阵级是怜惜撼动不了的,但是借助九转大阵这一瞬间的波动,她完全可以看一眼阵法里隐匿的是什么。 怜惜一声轻叱,用尽全力凝聚心神灌向隐匿阵。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女子人影出现在怜惜面前。仿佛感受到怜惜正凝神看来,那女子身影猛然的动了一下,抬头向怜惜看来。 虽然离得很远,甚至怜惜如今眼前所见并不是真的‘看见’,但是这一眼,却深深的印在了怜惜的脑海里。 怜惜猛的一惊,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也是在这一瞬间,怜惜所有的内力都用光,竭力的怜惜又被那一眼所震撼,脚尖再也站不住,直直的朝着楼底摔了下去。 这是五楼的高度。怜惜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的响,已经忘记了要自救。脑海里全是那让她心颤的一眼。 她是谁?她是谁! 怜惜感到脑海里刺痛起来。 就在怜惜即将摔落在地的一瞬间,一个黑影刷的一声飞过,一把接住了怜惜,几个转身化去那后座之力,才在地上站稳。 玉狐面具之下,是一双惊怒交加的双眼。 “澜之初……”怜惜喃喃道,眼一闭,竟晕了过去。 澜之初内心一惊,抱着软绵绵的怜惜,才感受到她所有的内力竟然已经荡然无存,她刚刚做了什么? “快走。”一身蒙面黑衣的牧安然脚下几个轻点,飞身停到澜之初面前。 澜之初一身怒火,冷眼犀利的看了眼牧安然,也知道如今不是责怪的时候,当即抱起怜惜朝楼外飞掠出去。 楼外,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楼前,四周包围着清一色黑衣的暗影。 “玉面狐尊上亲临我令府,有失远迎。”令安歌脸上挂着微笑,看向他怀里的怜惜。 【作者题外话】:二更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怎么忍心离去 看着晕过去的怜惜,令安歌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审视的双眼看向玉面狐,高大修长的身影抱着娇小的女子,显得如此唯美。 “澜之初。”令安歌嘴里慢慢的吐出三个字。 澜之初没有应答,面具下的眼睛更为犀利。 “果然是你啊。”令安歌讶然说道。 一切事情只要有所端倪,他必定能揪出真相。在奉繁城的时候他只是怀疑,如今在这令府,他如此保护的姿态抱着怜惜,令安歌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就有些不好办了。”令安歌似乎自言自语的呢喃到,“南河流域霸主无上尊,江湖野称南河王,不为情所动的冷血阎王,竟为了我的怜儿情动至此。” 令安歌摇摇头,走近澜之初,“想让她成为我的皇后,看来有些难度了。” 澜之初嗤声一笑,毫不迟疑的拔出无相剑,朝令安歌挥去。 四周的暗影在这一瞬间扑上,令安歌退后几步,看着陷入包围的澜之初和牧安然,眼神毫无感情。 血染满了澜之初的大氅和面具,包围而来的暗影很快被杀戮一空,一双嗜血的眼眸直直看向令安歌。 令安歌微微一摆手,更多的暗影从四周包围上来。 重重刀光血影,澜之初抱着怜惜的手没有丝毫松开,为了护住怜惜而被束缚了手脚,不能发出全部威力。 “师兄,你先走!”牧安然喝到,天星心法全力运转。 澜之初看了眼牧安然,没有退走。 除了他,师傅只留下牧安然这个徒弟,他怎么会让他处于危局之中?眼前的暗影,只是令安歌第一重防御而已。 远处,人影憧憧,连澜之初都不知道,一个小小的令府怎么会藏得下这么多人! 一阵刺鼻的血腥味,怜惜在刀剑铿锵的声音中醒来,只见自己正被澜之初抱着,周身都是血和尸首。 怜惜眼一晕,忍不住干呕起来。 澜之初听到声响,将怜惜的脸按入怀里,不让她看这血腥的一幕。 怜惜缓了一会,才回神过来,看着以澜之初和牧安然为中心堆积的血尸,血染满了楼前的空地,远处前赴后继的暗影没有丝毫停断的样子。 “往右侧大树过去!”怜惜低声说道。 澜之初听到怜惜的话,带起一片血影,朝怜惜指定的大树移动过去。牧安然跟在澜之初身后,即便两个人功夫再高,能在这么多暗影高手跟前保住自己不受伤,却也难逃得出去。 所以移动的步伐又极其缓慢。 令府里血光冲天,隔了一堵墙外的大街,却浑然不觉令府内的杀伐。 令安歌背着手眯着眼,看着澜之初他们朝一个方向移动而去,嘴角微翘。 “怜儿,可真是聪明啊。”令安歌叹气说道,“可是我折损了那么多人手,总不能让我什么都得不到吧。” 这边,澜之初带着怜惜已经到达了怜惜所说的那棵大树。 这棵大树,正是九转大阵里的杀伐阵。虽然怜惜无法启动这个杀伐阵,但是她可以利用这个杀伐阵的基础,布置下几枚阵旗,使之成为一个二级的杀伐阵。 怜惜抬手,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力。 “牧安然!”怜惜喊道。 牧安然一看,便明白了什么情况,在怜惜的指引下,快速的布置下几枚阵旗,顿时一个二级的杀伐阵形成,将逼近的暗影拦在杀伐阵之外。 “令安歌这是下了死心要将我们留下。”牧安然喘息说道,“这密密麻麻的暗影,恐怕杀不出去。” “你们就不该来!”澜之初斥责到。 牧安然默默闭嘴。 “往那边的大树过去。”怜惜不想现在讨论这个问题,手指向远处的一颗大树。 那是将她关住的那个困阵,里面有一个传送阵,能直接到达安王府的后山。令府虽然只有这么点大的地方,但是令安歌下了血本,他们必定杀不出去,眼前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澜之初冷唇抿成一条线,重新提起无相剑,从杀伐阵另一边出去,迅速朝怜惜指定的地方飞掠而去。牧安然紧随其后,有杀伐阵帮忙的阻拦,三人速度总算快了一点。 如今怜惜的阵法已经达到二级,接近三级的水平,因此大树下这个二级的传送阵,很快便被怜惜打开了。 “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令安歌的声音突然透过重重包围的暗影传来。 怜惜一震,抬头看向从暗影里走出来的令安歌。 “她就快要活不成了。”令安歌淡淡的说道,“怜儿若此时离去,或许便永远再也见不到她。” 怜惜停下了打开传送阵的手,指间微微颤抖,“她……她是谁?” “你知道的,不是吗?”令安歌柔声说道,“她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你怎么能忍心离去?” 澜之初心里闪过一丝不妙,抱着怜惜的手收紧,看着怜惜的眼睛不容置疑,“走。” 怜惜缓缓摇头。 那一眼如今还清晰的刻在她脑海里,冷漠又绝望,犀利又淡然。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放我下来。”怜惜缓缓说道,看着澜之初,眼里是不可置疑的坚定。 澜之初没有松手。 “如果他就是我哥哥,你让我以后如何活下去?”怜惜看着澜之初说道。 如果隐匿阵里那个身影就是她哥哥,即便她今日逃了出去,还是会再回来。澜之初眼里一片黯然。 “怜惜!”牧安然按住怜惜的手,“冷静些,不论你刚刚看到了什么,可是如果是师傅,她怎么会困在那里不出来?如果他感知到是你,又怎么会让你陷入危机里?” 怜惜眼里有一丝迟疑。 “他说得对。”一向否认牧安然的澜之初,难得的认同了牧安然的话。 “钥匙就在我这,怜儿若想拿,过来便是。”令安歌柔声说到,“她受了重伤,恐怕等不了多久。” 看着令安歌手里的阵旗,怜惜咬牙说到,“你们先走。” “你若要去,我陪你去。”澜之初淡淡说到,抱着怜惜的手臂没有一丝松懈。 “不不,尊上大人杀了我那么多暗影,你我血海深仇,还是算了。”令安歌摇头说到,“只能怜儿留下。或者你们俩留下尸首。” 令安歌木然的脸上,变得冷酷无情。 “你不怕我们杀回来么?”牧安然冷声说到。 “这令府若是怜儿的令府,你们便不会杀回来。”令安歌唇角上扬。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她是他吗 澜之初的手攥紧,咬牙冷视令安歌。 “你们先走,我不会有事的。”怜惜说着,从澜之初怀里挣脱出来。 澜之初怀里一空,本能的就要去捉住怜惜的手腕,牧安然抢先一步,拉住了澜之初的手。 澜之初怎么能不明白怜惜的性格?只是让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怜惜步入令安歌设好的圈套,他如何能安心? 怜惜没有再看澜之初,打开传送阵,带着澜之初和牧安然消失在大树前。 “大人,就这样让他们走了?”费响在一边低声问到。 “她会回来的。”令安歌说道,“只是想不到澜之初就是无上尊的玉面狐。计划要提前了。” 令安歌看着大树,目不转睛的说道,“你现在就入宫去,跟淑妃说,当初澜之云入狱,是澜之初谋逆陷害,我有证据。另外告诉她,怜儿离开朝都一个多月,而且西疆的西路大军,已经悄然调动。” 如此,淑妃必定坐不住了。 “若她质疑,你便告诉她,扳倒澜之初的条件,便是将怜儿完好无损的许诺予我。” 费响应了声是,匆匆离去。 密室里,怜惜看着熟悉的桌床,没想到这么快她便又来了。 “你真的要留下?”澜之初看着怜惜,眼里无奈又复杂。 令安歌城府太深,留下怜惜,必定还有其他后手,可是如果此时强行带走怜惜,一旦那隐匿阵里的人真的是时日无多的怜零,怜惜定会恨他一生。 问出这句话,其实澜之初已经知道了答案。 垂下的冷目一片冰凉。既然令安歌要玩这一场阴谋的游戏,他便奉陪到底! “我会回去的。”怜惜握住澜之初的手,将他带到床边,“快走。” 怜惜将澜之初和牧安然带上传送阵,叮嘱牧安然,“看着这条纹路,沿着它走到阵心。” 说罢,又将一枚阵旗交给牧安然,“这是隔绝阵的阵旗,拿着它你们便能到达后山。” 说罢,头也不会的朝外走去。 澜之初看着怜惜消失在暗室里,眼神倏然变得凌厉。 “师兄……”牧安然催促了一句。 澜之初猛地转身,决然的踏上传送阵。 在澜之初走后,怜惜已经站在了令安歌面前。 “走吧。”怜惜冷淡的说道。 令安歌侧身让开一条道,将阵旗放在怜惜手里。 怜惜紧紧的捏着阵旗,心里是一阵忐忑不安,慢慢的朝着隐匿阵走去,内心就越难以平静。 令安歌陪在怜惜身边,直到走到了隐匿阵前,才站住了脚步,“怜儿,我在这等你。见了她你便会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怜惜看了眼令安歌,心里暗自警惕,如今她内力已经空了,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恢复,所以一旦进了隐匿阵,她会立即将阵法锁上。 深吸一口气,怜惜将阵旗拿在手里,按着阵旗所指引的方向,一步步打开了隐匿阵,看着消失在眼前的怜惜,令安歌眼神变幻莫测。 怜惜此时内心一阵狂跳,转过最后一条纹路,眼前突然一阵开阔,空荡的空间里,一张木床孤零零的摆放着,上面躺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身影,她一动不动,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怜惜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 心口的狂跳越发的压不住,怜惜慢慢走到了床边,终于看清了那一张清秀的脸庞。 是一个女子,是他吗?是哥哥吗? 怜惜捂着嘴,想将她叫醒又唯恐自己将她吵醒,内心复杂不已。 床上的女子眼睫毛微动,猛然的睁开了眼睛。 怜惜吓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谁。”低沉而沙哑的女音响起,一双眼睛犀利的看着怜惜,但却掩饰不掉她身上颓败的气息。 怜惜在这一瞬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嗓子干涩无比,一双灵气的大眼此时充满了不确定,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的女子。 床上的女子也冷冷的盯着她。 “你是谁?”怜惜终于艰涩的问道,“你是不是,是不是怜零?” 女子听闻这话,眼神猛的缩了起来,顿时一阵咳嗽。 怜惜内心一慌,连忙上前抚着女子的后背,“你没事吧?” “咳咳……”女子一阵咳嗽似乎停不下来,更是咳出了一口鲜血,才缓了下来,脸色却更加苍白了。 “终于等到你了吗?怜惜。”女子轻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 怜惜却如遭雷击。 “哥哥……”眼泪瞬间模糊了眼眶。 这就是她哥哥?就是被命运捉弄穿越成为一个女子的怜零吗? 女子听到怜惜的呼唤,却是失笑了,轻轻摇头,“不,我不是你哥哥……” 怜惜手指一僵,心里说不上到底是失望,还是庆幸,还是松了一口气?从被这个女子的一眼震撼到内心,到走入这个隐匿阵的忐忑不安,此时怜惜却异常的平静了下来。 “那你是谁?”为什么知道她就是怜惜? “我就是那个被你哥哥附身的女子。”床上的女子轻声笑到。 怜惜只感到一阵寒毛倒竖。 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人还是鬼?!她哥哥呢? “你哥哥,可能已经不在了……”女子咳嗽了几声,缓缓说道。 “什么?”怜惜内心一紧,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哥哥还在的时候,我们遭遇暗杀,摔落到寒潭里,再醒来,你哥哥已经不在了。”女子说道,扶着怜惜的手,慢慢的坐到床沿上。 怜惜听得一阵糊涂,眼里的疑惑加深了几分。 “你哥哥附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并没有死透……”女子嘲讽的一笑,“我练的心法将我反噬,我只剩一缕元魂,此时你哥哥却砸了下来,占据了我的元尊,便代替了我活了下来。” 怜惜脑子嗡嗡嗡的想,脑海里想起哥哥在《九转阵法》里写给她的那句话:世界上有太多解释不了的事情…… “我元神大损,已经回不到元尊了,眼睁睁看着你哥哥夺了我的身体,我只能沉睡过去。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我这一缕即将灭掉的云魂,竟也坚持到了现在。”女子自嘲的说道,“等我再次醒来,你哥哥已经是束月六层了,此时要夺回身体也不可能了。” “那我哥哥呢?”怜惜紧张的问道。 如今这个女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那本该附在她身上的怜零的元魂,又去了哪里? “也许死了。”女子淡淡的说道。 死了……?! 怜惜脚一软,整个人瘫软在地。 【作者题外话】:二更…… 画画的作者账号居然被盗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追溯久远的缘由 怜惜跌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眼前一片黑暗的感觉。 “我只是说也许……”女子见怜惜这样,不忍心的说到。 怜惜眼里拾起希望,期待的看向女子。 女子看着怜惜,不由得微微摇头,“跌入寒潭再醒来,我便重新接管了我的身体。我并没有亲眼见到怜零魂灭……” 只是没亲眼见到他魂灭而已,不过,这对怜惜来说却也算是一缕轻得不能再轻的安慰了。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怜惜镇定之后,想起这个关键的问题,“还有,令府的九转大阵,是谁布置的?” “我们跌入寒潭之后,怜零便不知所踪。我虽然一丝元魂尚存,却也活不了多久了。”女子叹气说道,“就在我爬上寒潭边无法动弹的时候,令安歌经过,救下了我,将我带到了这里,我便一直在这隐匿阵里养伤。” “令安歌救了你?”怜惜奇怪的问到。 令安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救她? “这个九转大阵是怜零还在的时候布置的。”女子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们和令安歌,也算是旧识。” “哥哥为什么要在令府布置这个九转大阵?”怜惜问道。 当时澜之初曾经说过,哥哥来朝都之后只是和令安歌稍有接触,后来觉得不便于卷入朝廷之中,便又和令安歌疏于来往。 所以澜之初对于令府这个九转大阵,是一点都不知情的。而且九转大阵作为最顶级的大阵,将肃杀、隐匿、传送、围困、迷幻、隔绝等都糅合在一起,布置这样一个大阵费时费力,为什么布置之后,却一直闲置着? “原本你哥哥和令安歌有一个交易,怜零悄然离开巫妙音之后,其实还在朝都城内隐匿,九转阵法的那个阵心塔楼,便是那时候建设的。”女子平复了呼吸,缓缓说道,“九转大阵花了怜零三年时间,设置有两个传送阵,一个是传送到兰花草木屋,一个是传送到阴山左柏观。” “之后,你哥哥便到了阴山,在阴山脚下的奉繁城,又建立了暗零组织。”女子说道。 “我哥哥和令安歌有什么交易?”怜惜看着女子,手有些紧张的握紧。 女子却摇摇头,“我的元魂不稳,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怜零和令安歌的交易,故意避开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怜惜捏着指间,所以最终还是得问令安歌。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如此隐蔽?连澜之初和牧安然都不知道? “后来,有人提出以养魂木交换玉面狐的性命,怜零应下了。”女子说道。 “什么?玉面狐?”怜惜惊声问道。 牧安然说过这个事情,可是他说哥哥认为玉面狐过于危险,叫他们不要靠近此人。 “是的。上古神木中,以梧桐神木和养魂木最为珍贵,梧桐神木可以重塑真身,养魂神木可以安养神魂。”女子说道,“怜零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一直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我魂魄微弱,他便想将养魂木送与我。” 怜惜震惊得不能自语,为什么在这个女子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如神话一般? “后来呢?”怜惜下意识的问道。 “后来,怜零为了这养魂木,便亲自去暗杀玉面狐。”女子说道。 怜惜心里一紧,玉面狐,可就是澜之初啊,可是,他们都互相不知道吗? “玉面狐武功高深莫测,与怜零不相上下,又透露着一股怪异。”女子说道,“怜零觉得此人有蹊跷,一直未下手,想暗中观察。” “可是玉面狐影踪诡异,怜零从接了任务到最后,也只见过他两回。第二回见到玉面狐,怜零决定先出手试探,可是竟不是玉面狐的对手,被逼到崖边。” 怜惜瞪大了眼睛,忘了呼吸。难道…… “怜零和玉面狐交手的时候,体内内力皆使出,我便又昏昏沉沉,等我再稍微清醒,却是我们坠入寒潭的那一瞬间了。”女子继续说道。 “你是说,我哥哥……我哥哥是玉面狐杀的?”怜惜手颤抖着,不敢置信。 “嗯,我最后一眼,便是看到玉面狐立于崖边,后来我们就坠入潭水里了。”女子说完,重重的咳起来,不住的喘着气。 “不可能……不可能……”怜惜眼泪滑落,如何也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怜惜犀利的看向女子,难道,她是令安歌故意安排来骗她的?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女子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也活不久了,骗你干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更何况,你是怜零的妹妹,我更不会骗你。”女子无奈的笑到,满脸虚弱之色。 “你……”怜惜想问些什么,但是转眼想了想,哥哥不知道玉面狐是澜之初,那眼前的女子也肯定不知玉面狐的身份,她没有道理来骗自己。 女子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怜惜连忙拍着她的背,“你没事吧?” “寒潭冰寒刺骨,寒毒侵入体内,怜零又不在,我恐怕也活不了了。”女子黯淡的说道,“有些话交代了你,我也问心无愧了。” 怜惜扶着女子,静静的等待她的话。 “这个世界是一个末法世界,上古神话并不是传说。”女子喘气之后,又说道,“只是仙术神功渐渐的失去了传承,红尘世人代代更新,便也渐渐忘记了。” “你所修炼的束月心法,便是一种仙法,只是这天地已经没有灵气,故而再如何修炼,也难以结出元婴,天星和束月心法便变成了一部普通的武功心法了。” 怜惜呆呆的看着女子,她莫不是在讲胡话吧? 女子见怜惜的神色,轻轻的摇摇头继续说道,“修仙也是需要慧根的,亿万凡人中,都找不出一个具有慧根的人,即便是具有慧根,也是极其杂乱的慧根,根本难以修炼。” “但是你却不同,你具有极其纯粹的木灵根,你天生就是一块修炼的材料,只是少了人指引,实在可惜。”女子说着,眼里流露出遗憾。 “你怎么知道,我有木灵根?”怜惜呆呆的问道。 “说起来,我们也是冥冥之中有着羁绊,缘深难解。”女子微笑说道,“在阴山的时候,我就见过你,那时的你没有元灵,木然呆滞,与野兽同生存。” “什么?”也就是说,那时候的左曦怜,和眼前的女子见过? 女子点点头,回答了怜惜的疑惑,“那时我还在阴山修行,见到你便深觉可惜,出手为你打通了接引天地灵气的生脉,所以,别人修炼不出元婴,你应该是修炼得出元婴的。” 怜惜怔怔的回不过神,所以,那时候在城外的小池潭里,左曦怜会和澜之初的内力形成一种共鸣,甚至压住澜之初强抢了他的内力,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第二百三十章 疑点重重 “所以我体内一开始就有一个紫府,而不是丹田,就是这个原因?”怜惜问道。 女子点头,“武功修成丹田,仙路修成紫府,丹田能否变成紫府,是仙与武最初的分水岭。” “这么说我现在是仙了?”怜惜不禁觉得有些滑稽,指着自己的鼻子,要不是气氛太严肃,就要笑场了。 “你以为仙是那么容易成的?”女子无语的说道,“凡人要经过一段漫长的修炼,结出元婴,元灵化身,历经劫变,遭遇天雷……即便这些都度过了,或许百万年也成不了仙……” 怜惜糊里糊涂,索性不再发问。 “罢了……”女子见怜惜迷惑的样子,也不再多言,“反正如今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修仙者的存在,更别说仙了。你们现在修炼的天星和束月心法,不过也就算是比凡尘高级一点的武修心法罢了。” “你不是吗?”怜惜虽然迷糊,但是知道女子还存在一丝元魂还能活着的,绝对不是简单的人。 “如今我活不了几天了。”女子失意的说道,“在我还完好的时候,这个大陆已经被我探访了一遍,并没有如我这般的人了。” “那你怎么会变成如此?又是怎么会踏上修仙者这条路?”怜惜好奇问道。 “我是从仙门逃难出来的。”女子说道,“所以对于你们从其他的世界过来,我并不感到奇怪,佛说凡尘具有三千世界,我们所在的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只是相互之间不通而已。” 女子的话,简直刷新了怜惜的世界观。 “我不甘呆在这无望的地方,想修炼强大回去,可惜在历劫的时候因天地灵气不足,失败了……只剩一丝元魂的时候,怜零的魂魄恰巧砸了下来……”女子回忆着说道。 怜惜默然无语。 “等我元神再次醒来,怜零才知道这世界上存在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为何他总那么固执,担忧你会来到此处。”女子看着怜惜说道,“你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他如此的爱护你……” 怜惜心里一阵悲呛,她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如今哥哥真的魂灭了吗?想到这里,她就无法接受。 怜惜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事情,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只能转移话题问道,“为什么这个事情,哥哥从没有跟澜之初和牧安然说过?” “这个是我要求的。”女子说到,“仙门存世太少,修炼资源更是少,为了防止抢夺和暗害,将自己山门传承下去,保密已经是每个仙门弟子内心的第一原则。” “虽然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但是还是遵循仙门的规矩。怜零答应了我,自然就不会说。” 怜惜知道自己哥哥是一个讲信用的人,既然答应了这个女子,他不和澜之初他们说明,那也是情理之中了。 “这个世上,真的还有仙门吗?”怜惜问到。 女子沉默,好一会才叹气说到“我逃出来后,就再没有找到回仙门的路了。也许,已经没有了吧……” “所以,你以前是仙?”怜惜怪异的问到。 “你见过这么凄惨的仙吗?”女子自嘲笑到,“曾经已经回不去,如今我离陨落也不远了。” 怜惜默然,无论如何,她曾经也是她哥哥寄主过的,听女子伤感的语气,怜惜心里也有些难受。 “在那座遗失的岛屿,曾存在过仙神遗迹,不过也是个遗迹罢了。在那里怜零得到了一颗洗髓丹,只是因我还存在的缘故,元神与身体没有契合,所以不能用洗髓丹,如今我这个样子,洗髓丹也用不上了。”女子说到,气息越来越弱。 “对我没有的东西,又担心我等不到你,所以我将洗髓丹交给了令安歌,让他若找到你便交给你,也算是对我和怜零这几年交情的一个交代了吧。” 女子说着,渐渐闭上眼,“还有,你要小心玉面狐……怜零在的时候,便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也许他是与我们敌对的人……而且,怜零的死,也是他……” “前辈……”女子声音弱得听不到,怜惜轻轻摇了摇她,却发现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怜惜轻轻的将她平躺在床上,心里一片悲哀。她好不容找到了这个女子,却发现自己晚了一步,哥哥已经不在了…… 跪坐在床前,怜惜呆呆的,脑海里乱哄哄,想起女子的最后一句话,她临时前还叮嘱自己小心玉面狐,难道哥哥魂灭,真的是澜之初一手造成的吗? 怜惜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女子虽临死前有悲呛和失意,但是唯独没有哀怨和愤恨,她是一个高傲的人,绝不会是令安歌能安排的,她没有道理在死之前来骗她。 所以,这女子所说的,必定是她亲眼所见、所知的。 正是因为这样,怜惜才更无法接受。 澜之初为什么要杀了哥哥?以哥哥的为人,为什么会接下暗杀澜之初的任务?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哥哥和令安歌的交易到底是什么?什么事情能让哥哥这样的人,去和令安歌做交易? 还有,那个用养魂木交易玉面狐性命的人,为什么知道哥哥会对养魂木感兴趣,又为什么选择了取玉面狐性命? 原本想进了隐匿阵便锁上阵法的怜惜,在听了女子的话后改变了主意。这些疑点,只有亲自去询问令安歌和澜之初,才能得知真相。 用锦被将女子盖上,怜惜毅然的走出了隐匿阵。 “你出来了。”令安歌等在外面,依旧是目送她进去时的那个站立姿势,一点也不意外怜惜会出来。 怜惜看着令安歌,便知道他一直在等她,所以说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出来的,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话要问他吗? “为什么?”怜惜想问很多话,出口却只有几个字,她相信令安歌知道她要问什么。 “我说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怜儿好。”令安歌柔声说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什么意思?”怜惜看着令安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澜之初在你身边那么久,有些事情隐瞒了多久,怜儿应该有所察觉。”令安歌缓缓说道,“这些事,怜儿去问问澜之初,便会明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无法面对的事实 “你会放我出去?”怜惜惊讶挑眉。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将怜儿关起来。”令安歌好听的嗓子温和的说道,“这个令府本就是怜儿的令府,怜儿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怜惜怀疑的看着令安歌,听了女子的话,再听他说‘令府本来就是她的令府’,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但是必须我陪怜儿去。”令安歌看见怜惜的怀疑神色,接着说道。 怜惜嗤之以鼻,说什么来去是她的自由,却还不是照样要控制她。 “怜儿误会了。”令安歌微笑说道,“我不是怕怜儿不回来,我是怕怜儿想回来,而回不来。” 怜惜心里一颤,盯着令安歌,想从他眼里看出他故弄玄虚的痕迹,看到的却是一片坦然。 怜惜咬唇,垂下眼眸,若是她去问了澜之初,她哥哥果真是被他所杀的话,那么她必定会离开澜之初,而澜之初,怎么会放她离开? 令安歌如此笃定,难道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是真的的吗? 比哥哥魂灭更让怜惜不能接受的便是此事,怜惜此时尤其害怕,不敢去问,怕知道真相,怕她无法再原谅澜之初。 看出怜惜害怕的心思,令安歌轻柔的说道,“有些真相,总是需要去面对的。” “怜儿觉得我是坏人,不过是一直以为澜之初是好人罢了。有些人,怎么能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至少怜儿知道的是,我从未做过伤害怜儿的事情。” 怜惜心思复杂,看着令安歌,除了奉繁城对她下药那件事,即便是把她掳来令府那些天,令安歌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奉繁城那事,也不是要伤害怜儿。”令安歌看见怜惜眼里的复杂,继续说道,“那只是为了让怜儿回来,不得已的手段。” “真可笑。”怜惜听令安歌竟这么解释,果然人和人的思维相差真是太大,不想言语的怜惜越过令安歌,朝府外走去。 “我帮你安排了,去艺德茶楼吧。”令安歌说道。 怜惜一顿,最终是接受了令安歌的建议。只是她还是不相信,令安歌费了这么多周章把她留下,会这么好心的又将她放出去,心里暗暗警惕。 安王府。 一身阴寒的澜之初从后山的隔绝阵里跨出,大步朝外走去,“百里离!” 澜之初离开的时候匆匆忙忙,回来时却是一身阴鸷的杀气,百里离不由得心一颤,他跟澜之初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如此阴沉可怕。 发生了什么事? “无上尊全数来朝,踏平令府!”冰冷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嗜血的话语冰冷冷。 “什么?”百里离震惊的说道。 无上尊是什么存在?一个庞然大物! 即便是踏平令府,也用不着那么多人啊?再说了,令府就在朝都,若是这样大张旗鼓踏平令府,肯定要应付皇帝的怒火。 “顺便把这皇朝也更迭了。”澜之初冷然说道。 牧安然眼一闪。 无上尊,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了吗? “百里管家……”此时来人急急通报,“令府邀约,艺德茶楼相见。” 他还敢出来? 澜之初眼神倏然一缩,飞身而起,迅疾朝艺德茶楼而去。 “轰……”艺德茶楼楼顶,被轰出了个大窟窿。 “上次尊上来此,轰掉我一个楼梯,如今……”令安歌淡然的抬头,看着已经漏空的楼顶。 几许雪花飘了进来,落在怜惜脸上,怜惜淡淡抬头,看向一身煞气的澜之初。 澜之初看见怜惜,正要冲过去,却见怜惜抬头看着她,是他从未见过的神色,不由得心里一紧。 “怜儿……”澜之初皱眉问道。 “澜之初,你别过来。”怜惜见澜之初走来,出声说道。 令安歌的人手立即上前,拦住了澜之初。 只是一道人墙,澜之初却感觉和怜惜相隔了两个世界,大手一震,拦着的人墙被轰落到楼外。 但是他却没有向前一步,“怜儿,过来。” “不……”怜惜缓缓说道,看着澜之初一脸复杂。 澜之初眉头微蹙,满眼杀气看向令安歌。 “怜儿,我便在楼下。”令安歌的视线却没离开怜惜,轻柔的说了一句话之后,便自顾朝楼下走去。 “他跟你说了什么?”澜之初脸上很是不好。 “澜之初,我只问你一件事情。”怜惜声音有些颤抖,“一年前在阴山左柏观外的悬崖边,你是不是将一个暗零的人打落了崖底?” 澜之初眼神微闪,“是。”怜惜怎么知道这个事情?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暗零,她总不可能因此就对他如此疏离吧? “不过……”澜之初想接着解释。 “真的是你。”怜惜眼泪止不住滑落下来,“真的是你将他重伤,真的是你杀了他……” 看见怜惜眼泪不止,澜之初心里一阵心疼,想上前去将她抱入怀中。 “你别过来!”怜惜却抗拒的尖声喊道。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你便要如此不讲道理?”澜之初皱眉说到。 当初他还不知道暗零是师傅建立的,再者,想取他性命的人,他从没有放过的道理。 左柏观那人他记得,因为有些疑虑,所以他并没有下杀手,只是后来他掉落了悬崖,他也便失去了调查的线索。 如今就因为这样一个人,她便听了令安歌的话,要跟他走?澜之初眼里迸射出一丝危险。 “无关紧要?!”怜惜听到这句话,终于崩溃了,“这个你觉得无关紧要的人他是我哥哥!被你杀的那个人,是哥哥……” 怜惜失声痛哭起来。 什么?! 澜之初一震,一时间竟呆立住了。他之前便觉得有蹊跷,现在怜惜这么说,他并没有怀疑。 所以,他竟失手,将师傅给杀了? 澜之初膝盖一软,伸手扶着楼柱,抬眼看向崩溃哭泣的怜惜,心里陡然疼痛得无以复加。 “怜儿……”澜之初艰难的张口,想朝怜惜走去,“我不知道……” “你不要过来!”怜惜却退了两步,一边摇头,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求你不要过来……” 要她如何接受?! “怜儿……”令安歌听到声音,迅速上来,一把搂住了怜惜的肩膀。 悲痛和难以接受中的怜惜浑然不觉,一心只想着离开这里,逃离这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带你走。”仿佛知道怜惜心中所想,令安歌轻生说到,揽过怜惜朝楼下走去。 无相剑出,拦住了两人,无相剑那头,是澜之初浑身杀意的通红双眼。 “让开。”令安歌淡声说到。 “怜儿……你要跟他走么?”澜之初喉咙艰涩。 “让开……”怜惜眼泪不止,眼神空洞。 要让她如何面对?最爱的人和最爱的亲人,要如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澜之初心一颤,手臂再无力气,无相剑铿锵一声落下。 第二百三十二章 谋逆的证据 “怜惜呢?”牧安然到的时候,艺德茶楼已经人去楼空,只剩澜之初呆立着,无相剑跌落脚边。 “走了。”澜之初说到。 牧安然从没见过澜之初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很不好的感觉,忙追问到,“去哪了?” “跟令安歌走了。”澜之初说着,眼里一片漠然。 “你怎么能让她和令安歌走?”牧安然气急败坏。 “我杀了师傅。”澜之初却没有发怒,也没有反驳,而是抬头看着牧安然,定定的说到。 “什么?”牧安然张了张嘴,看着澜之初,脑子没转过弯来。 “我说,师傅是我杀的,在阴山,左柏观外的悬崖边。”澜之初似笑似哭,声音沙哑,“我把他打落涯底……” 牧安然震惊的看着澜之初,不由得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师傅失踪后,他们追查至左柏观悬崖,便断了线索。甚至涯底的所有地方包括寒潭,他们都去寻找过,并没有一丝踪迹。 这件事在牧安然心里一直是个谜团,如今,澜之初告诉他,是他杀了师傅? “怎么会这样?”牧安然愣了一会,很快冷静下来。 澜之初却没有回答,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要说怜惜,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 澜之初如同失了魂魄,抬起脚步想离开,高大的身影一晃,却半跪了下来。 “你先和我说说,当时情形是怎样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牧安然虽然和澜之初不对付,可是他却不相信师傅是他杀的事实。 “不是误会。”澜之初缓缓的说到,“有人取我性命,我必是要杀了他……只是当初我还不知道暗零,更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师傅……” 澜之初凄然又讽刺的一笑,慢慢的说着残忍的事实,“当时我心存疑虑,一掌将他重伤。因对他的武功有所怀疑,还特意隐瞒了我的功法……” “那一掌之后,我迅疾跃近想掀下他的蒙脸黑巾,他却退了几步,落下悬崖……” “所以,是我杀的,知道吗?没有误会!”澜之初眼里充满血丝,怒吼到。 牧安然眉毛一皱,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怪异,正想问些细节,但是澜之初却失魂落魄的一跃而起飞速离开,不知去向,连无相剑都没有捡起来。 牧安然怔怔看着空荡荡的三楼,缓缓的捡起无相剑,朝安王府走去。 此时怜惜也失魂落魄的跟着令安歌回到令府,才发现自己竟无知无觉的被令安歌带了回来。 “怜儿……”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怜惜打断令安歌,径直朝之前的暗室走去。 令安歌掩下目光,最终没有阻止。 “大人……”王有为在一边,喊了一声令安歌,“该入宫了。” 令安歌摆摆手,“不必了。” 王有为默立,令安歌没有让他退下,却也没有说话,王有为也不敢离去。 “大人是担心怜儿姑娘吗?”王有为见令安歌站在树前已经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不担心,她会回来的,因为,她无处可去。”令安歌终于开口说道,脸上甚至带上了微笑。 “那大人是担心姑娘知道?”王有为继续问道,“是否需要属下再去确认……” 令安歌抬手制止了王有为,“不必,我亲自做的事情,还不至于有破绽。”令安歌说道,“此事,就连澜之初都不知道,他必定以为是他杀了怜零。” 令安歌看向远处,眼神无悲无喜,“也不会有人知道,怜零是怎么死的。” “是。”王有为应了声,正要告退,却又见令安歌转身抬步向外走去,王有为连忙跟上。 “如今,只需要等怜儿帮我启动大阵便可以了。”令安歌说道。 “若是姑娘不启动九转大阵呢?”王有为担心问道。 “九转大阵能启动最是完美,若是不能启动也无妨。有些事情,总是存在缺憾才令人唏嘘。”令安歌淡淡说道,便往外走去。 “宫里的事情办的怎样了?”令安歌问道。 “费响已经将证据交给淑妃,相信澜之云很快便出来了。”王有为说道。 令安歌嗯了一声。 “那,左将军保不保?”王有为问道。 “将祸事引到将军府,留下左将军一人便可。”令安歌顿了一下,又说道,“事后将他秘密关押。” “是。”王有为应到,又问,“大人,还要进宫吗?” 如今以他的布置,进不进宫都无所谓了,不过,一切未成定数之前,还是维持原状的好。 “准备一下,进宫吧。”令安歌淡淡说道,“怜儿还不会出来那么快,你将食盒准备好,我晚上回来。” 王有为应了是,令安歌摆摆手走了。 令安歌从令府出来后便直接入了宫,依旧回到原来的位置,如同一个忠心的护卫,站在皇帝身边,此时皇帝正在大发怒火。 淑妃来奏,当初澜之云是被澜之初暗害,是澜之初掳走了怜惜,将她带到了台武州,故意引诱澜之云带兵包围。 “一派胡言!”皇帝内心已经信了几分,但是却大怒到。 “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人证便在殿外,请皇上为云儿做主!”淑妃俯首大哭到。 齐公公看了眼皇帝的脸色,便对外喊到,“带上来。” 一个禁卫带着一个男子到殿上,如果怜惜在此,一定能认出此人便是她出嫁前的护卫之一,是左将军亲自选派的一个亲信,当初澜之初和将军府借了一个队的人马去往台武州的时候,他也在其中。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个人也是令安歌安插的探子。 “拜见皇上……”男子诚惶诚恐的说道,伏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令安歌。”皇帝阴沉着脸叫到。 令安歌上前,面色是千年不变的木然,若不是知道这些是令安歌策划的,淑妃都被他的表情所骗。 “此人叫丁一,原怜儿姑娘的亲信护卫之一,怜儿姑娘出嫁后,便编入左将军军中,安王借兵往台武州时,此人也在随行之列。”令安歌一板一眼的说完,又退回原位。 “皇上明鉴,此人亲眼见到怜儿姑娘被扮做煮饭阿嬷从朝都带往台武州,若是他人认错,此人一定不会认错。”淑妃俯首说道。 “是如此吗?”皇帝阴冷问道。 男子伏在地上,颤抖着承认。 皇帝一声怒哼,“很好……”原来隐瞒最深的竟是澜之初! 当初他那般大张旗鼓还带了煮饭阿嬷,原来竟是做了这样的安排! “来人!给朕封了安王府!”皇帝怒道。 【作者题外话】:一更 有事要去忙,如果忙完得快的话就继续二更…… 第二百三十三章 要踏平安王府 澜之初一路奔走,却又回到了洛书阁,此时的洛书阁空无一人,就连桃红也提前被百里离带走了。 这里是他和怜惜曾如此亲密的地方。怜惜已不在,这里似乎还能看到她的身影,听到她的欢笑。 澜之初看向洛书阁内院的花廊,怜惜手拿着着一本书在慢慢翻着,见他看来,抬头看上他的眼睛,微微一笑。 澜之初嘴唇一勾,再眨眼,眼前却不见了怜惜的笑颜。 澜之初笑意顿失,浑身都感到一阵失落,是了,如今摆在他和怜惜中间的是不可原谅的杀兄之仇,怜惜怎么会在这呢? 凄然笑着,澜之初走在空荡荡的洛书阁里,如今这里没有其他人,澜之初眼里微酸,眼眶有些微痒,澜之初怔了怔,伸手摸去,却只见摸下来一颗泪珠。 木然放下手,朝里屋走去,澜之初却猛然停住脚步。隔着影影绰绰的珠帘,里面有个人影正在梳妆,是怜惜吗? 澜之初屏住了呼吸,生怕一眨眼,怜惜就会像刚刚那样消失不见。一步步朝内走去,掀起珠帘,那背对着他的身影没有消失,依旧清晰,澜之初扬起笑意,却见那身影转身,一张与想象不同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 澜之初的眼神陡然变冷。 “殿下回来了,妾身恭迎殿下。”江芷彤起身,微微福身。 澜之初眼神陡然充满肃杀,脚步一动,瞬间来到江芷彤面前,伸手毫不客气的掐上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澜之初眼里的危险和杀意是前所未有的,江芷彤瞬间慌了。他是真的要在这里杀了她? 原本江芷彤便打定主意,澜之初是不会在洛书阁这个地方杀她的。可是现在对上澜之初的眼,江芷彤心里没有一丝把握。 江芷彤快要窒息的时候,澜之初却狠狠甩开了她,江芷彤如一团破败的棉絮一般,噗的一声被扔到了屋外的院子里。 地上的白雪挤进江芷彤的衣服内,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澜之初浑身散发着比这寒冬更为迫人的气息,缓缓跨出洛书阁,站在江芷彤跟前,“谁让你进来的?” 江芷彤看着澜之初,忍不住哈哈哈一笑,“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这个地方,本来就该是她的!那花廊,那屋子,那梳妆台,都应该统统是她的!凭什么她不能进来,她非但要进来,而且属于怜惜的东西,她要一件件全部夺回来! 等到她成了皇后,她便要这个院子彻彻底底的属于她江芷彤! “令安歌如此将她夺走,殿下肯定不甘心吧?”江芷彤在澜之初对她动手之前抢先说道。 果然澜之初住了手。 江芷彤笑了,慢慢爬起来。 只有拿捏住澜之初,才能拿捏住怜惜,而拿捏住怜惜,才能拿捏住令安歌,否则,等令安歌登上皇位,她肯定她绝对在没爬上皇后之位的时候,就被令安歌杀死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搏一搏。 “只要殿下肯与我联手,我保证一定会帮殿下夺回怜儿姑娘。”江芷彤缓缓的说道。 可惜她知道怜惜被令安歌带走,却不知道怜惜是为什么与澜之初决裂。 澜之初冷冷看着江芷彤,“你太看得起你自己。” 什么意思? 她提起怜惜,澜之初应该会被她捏住才对,为什么如今却是这样冷冷的看着她? “你永远没有与我共谋的资格。”澜之初一步步走着,眼里嗜血寒光,“踏入不该踏入的地方,便要知道后果。” 江芷彤自然看得出澜之初今日情绪不对,此时更是下了杀心,心里挣扎过一丝绝望。 “能死在这里,死在你手里,也值了。”江芷彤忽然笑到。 “就凭你?”澜之初嗤笑。 “闵玉江!”澜之初低喝到,“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府去!” 江芷彤脸上顿时一阵惨白,嫁人女子被夫家扔出门入,比死更令人羞辱。 “你不能……”江芷彤大喊到,却被闻声而来的闵玉江拖住,二话不说的朝外拖去。 砰! 江芷彤被毫不客气的扔出府门,她发丝凌乱,满脸雪沫子,衣服也在被揪起拖拉时褶皱不整。 这是她第二次被扔出安王府,第一次是怜惜,第二次竟是澜之初。而这一次更是干脆,安王府的人将她如弃草芥般丢在雪地里。 江芷彤感觉全身血液都涌上了脸,即便是这严寒的地面,也让她脖子一阵赤红,羞愧得几欲死去。 她抬起头,不禁一愣,不同与第一次被民众围观,如今围在安王府外密密麻麻的,竟是一众御林军。 充满肃杀的士兵面无表情,看着江芷彤如看无物,御林军外面围着一层百姓,正在朝着江芷彤指指点点。 江芷彤面色一阵惨白,越过御林军,看见正在最后骑着黑马的令安歌。 “令大人……”江芷彤眼里有一丝喜意,又有一丝恐惧。 “令大人,此人是否……?”领头的御林军向令安歌靠近,看了眼江芷彤问道。 江芷彤看着令安歌,一股直觉让她顾不上此时的羞愤,大喊到,“令大人,你答应我……” 令安歌抬起手,江芷彤下意识的住口,愣愣的看着令安歌,眼前的白雪是如此晃眼,让她看不清令安歌脸上的神情。 “杀无赦。”只听一句没有感情的话语从他嘴里吐出来。 骑着马的御林军没有下马,得令之后驾着马就朝安王府的大门踏去,丝毫不顾及趴在府门前的江芷彤,长戟大刀更是对着她闪出一片刀花。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江芷彤惊恐的尖叫到,‘吏部尚书’几个字还没吐出来,就淹没在了马蹄和大刀之下。 江芷彤临时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在这么羞辱和悲愤以及恐惧中,为令安歌献上了杀戮安王府的第一滴血。 血染红了安王府门前的雪地,马声嘶鸣和御林军的杀伐之声混在一起,围观的群众才知道是动了真格,不敢再围观,当即逃命一般逃离原地。 令安歌看着安王府几个大字,嘴角始终保持着微笑。 这里有怜惜挂念和不舍的东西,自然是要交由他保管的妥当,何况令府和安王府被怜零悄然的建立了一个传送阵而相通,令安歌是绝对不允许这个地方归他人所有,更别说这个人是澜之初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恢复本性 安王府在表面上是一个皇子的院府,但实际上真正有人杀上门的时候,却是进不了安王府的。 只见马蹄刚踏上大门,带头的几个御林军便连人带马都被轰了出来。连番几次进攻,都没有人能踏进安王府的大门。 除了门口那滩血红,甚至连安王府的大门都没有磕碰掉一点红漆。 门口死伤的御林军越来越多,统领看着这伤亡已经有些焦急,令安歌却好整以暇的坐在黑马上,甚至连他的黑马蹄子都没有抬起过。 “令大人,这怎么办?”御林军统领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安王府,最多有些府兵罢了,直到现在才明白他想得太简单。 “继续。”令安歌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道。 统领眼皮一抖,看着堆积在安王府门口的亡兵,有些肉痛。这不是打仗上战场,却杀出了战场上才有的残酷。令安歌说继续,他也只能咬牙继续。 这是皇帝的御林军,令安歌却是一点也不心疼,再者说,正是因为安王府的抗拒,才显得澜之初谋逆更为真实不是吗? 横竖他都没什么损失。 安王府门口在激战,而洛书阁这边却无比静谧,直到江芷彤被丢出府外,百里离和牧安然才在洛书阁找到澜之初。 “公子……”百里离有些着急,“令安歌带人来,说安王府谋反,要杀进安王府。” 听到令安歌三个字,澜之初脸上呈现一丝戾气。 “澜之初,你就这么认栽了?”便是牧安然脾气再好,此时也禁不住恼火,指着澜之初只差没有大骂了。 百里离知道牧安然不是说令安歌攻府的事情,而是说怜惜的事情。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情不解开澜之初的心结,即便他能将来犯之人血杀一空,可又能如何? 咬咬牙,百里离决定以死相谏。 “公子,自从遇见姑娘后,公子便不再是公子。”百里离说道,“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百里离跟随的人会变得如此窝囊。” 澜之初冷冷抬眼,看着百里离。 百里离心头突突直跳,但是他够了解澜之初,所以没有被澜之初的眼神吓退,即便以后怜惜恨他,百里离也顾不上了。 “如果是我百里离所追随的尊上大人,此时就不是令安歌在门外逼至此,而是尊上杀上了他的门!尊上想要哪个女人,便是天皇老子又如何能阻止?” 牧安然皱眉,看了眼百里离。 “便是她恨又如何?爱也是尊上,要恨,也只能恨尊上,而不是让他人占了便宜!”百里离横下心说道。 澜之初冷视百里离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鸷。 “自从遇见姑娘后,尊上便变得心软,变得瞻前顾后,变得束手束脚!如同一个娘们!这不是我百里离追随的尊上!” “这样的尊上,处处被那令安歌拿捏,如猫戏鼠!”百里离说完,横着脖子,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胆挺大。”澜之初直直看了百里离好一会,终于开口说道。 澜之初眼神渐渐变冷,没错,即便是恨,也只能在他怀里恨,就算是禁锢,也要将她禁锢在他怀里!她只能呆在他身边! 澜之初站了起来,“不过你没说错,本尊的女人,由不得她爱或是恨,本尊没开口,岂能容她私自逃离!” 澜之初的气息如同瓦檐上挂着的冰柱,在阳光的反射下,更显得冰冻入骨,直刺人心,如鬼斧神工雕刻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温度,一双眼眸没有一丝嗜血的光芒,却更让人心惊寒颤。 看着冷漠无情的澜之初,百里离心里一喜。 “百里离。”澜之初无情无欲的嗓音响起,“让无声去把左将军掳走。” “是!”百里离激动的应到。 “还有,这里不是安王府。”澜之初冷漠的从牧安然腰间缓缓提过无相剑,“这里是,公子府。” 说罢,抿着冷唇,跨步朝外而去。一步步沉稳,却如死神降临。 牧安然立在原地,好一会才站了起来,原来,这才是无上尊本来的模样。原来,他毕竟是沾了一层师兄弟的关系,否则,在奉繁城早就被他丢出大街了吧。 又一波人马冲上去,安王府的大门突然大开,悬挂着安王府三个字的牌扁落下,旋转着如夺命的大刀朝御林军收割而去。 雪沫纷飞,不是雪白,竟是一片暗红。那冲上去的御林军没有一个全尸,全数化成了碎沫渣子。 在这一片鬼哭狼嚎的混乱中,一个模糊人影走了出来,昏暗中只能看到他一双如魔鬼般的眼,一步步好像踩在御林军们的心尖上,让他们不由自主的颤抖。 令安歌眯起眼,目光微闪,架起黑马果断转身奔离。 澜之初冷眼如电,抓起一块木屑,朝令安歌后心直指而去。 令安歌早有防备,怎料木屑的速度太快,他还未完全侧身,便被木屑击中。 一块碎木,却比金铁更可怕,碎裂的木屑震开,炸满了他整个肩膀,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细碎的木屑和血肉混在一起,一大半已深入骨肉之中,恐怕是难以清除干净了。 这边肩膀,正是上次澜之初所伤的肩膀,令安歌捂着肩头,单手握着缰绳,眼里一片阴鸷。 待澜之初将府门前的障碍清扫一空的时候,令安歌已经消失在大街尽头。 统领看着立在尸山血海上的澜之初,已经吓得心胆俱裂,面灰如土,双唇不住的颤抖着,整个人抖得如筛子一般。 澜之初冷冷看来,统领竟眼一翻,就想晕倒过去,却被一只手扼住了脖子。 “本尊允许你晕了吗?”冷冷的声音在统领头上炸响。 太过霸道,连晕都不能晕!统领颤抖着抬眼,一张没有丝毫感情的脸映入眼里。 安王还是那个安王,却也不是那个安王。统领心里奇怪又乱七八糟的想到。 “本尊留你性命,是让你回去告诉本尊那好父皇,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如此愚蠢,皇位也莫要坐了。”原本他是懒得说话,却是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多讲了几个字,也算是给母亲的交代了。 不过,又有何用?如今这皇宫,恐怕已不是皇帝说了算了。 【作者题外话】:二更……手机码字,单手操作,太特么痛苦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怜零与令安歌的交易 “逆子!”皇帝面前的案台上,所有东西都被扇落在地。 皇帝胸膛起伏,只觉得脑子一痛,朝龙椅上跌坐下去。 “陛下!”齐公公忙上前扶住皇帝,又小心翼翼说道“令大人回来了。” 皇帝阴沉着脸,看着令安歌上了殿前,眼睛不由得眯起,看向他已经包扎了的肩膀,仿佛还能闻到那一团血肉模糊所散发的血腥气。 皇帝眼神闪了几闪,终于问道,“你的肩膀可有大碍?” 令安歌没有回答,却说道,“密探来报,镇守西疆的西路军豹字军,近日来清点整顿,正向朝都而来。” “什么?”皇帝大吃一惊。 “安王府所有人员并未逃匿,只是关紧府门,一切如常。”令安歌继续说道。 这两件事情本没什么联系,但是令安歌将两件事同时说出来,却显得安王府与豹字军好似有勾结。 皇帝又气又惊,久久不语。 “皇上若是无事,臣先告退了。”令安歌微微低头,说罢,也不等皇帝准许,径直离去。 齐公公脸上闪过不满之色,皇帝却在气头上,也没在意,令安歌一直是这副样子,所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令安歌看了看天色,快天黑了,身后御书房内传来皇帝的咒骂和杯盏落地之声,令安歌充耳不闻,脸上一片期待之色,匆匆出宫回了令府。 王有为早已将饭菜准备好,令安歌提过食盒,朝暗室走去。 当初这个暗室是他用来隐匿和围困住怜惜的,此时的情景和那时有些似曾相识,不同的是如今怜惜能在这个暗室里来去自如,这个暗室已经困不住她了。 所以必须要用其他的方法了。 令安歌微微叹气,跨步进入暗室,脸上已经是温柔至极的笑容。 怜惜正抱着膝盖蜷缩坐在床上,令安歌笑意更深,她果然没有通过那个传送阵,回去安王府那边。 “怜儿,吃饭了。”令安歌说道,一边将饭菜摆好。 怜惜没有一丝应答。 在暗室里呆坐了大半日,怜惜脑海放空,感觉到一阵乏累和困倦,就是无法打起精神来。 “怜零若知道你这样子,必定十分不乐意。”令安歌坐着,沉默的看着怜惜一会后,张嘴说道。 怜惜的手指微动,一丝思绪回到脑海里。 “令安歌,我哥哥和你做了什么交易?”怜惜问道。 令安歌欣慰的笑了笑,这便是怜惜,若是其他女子,早已以泪洗面,不知所措甚至寻死觅活了,但是他的怜惜就是还能冷静的思考问题,来质疑他。 “怜儿可知道,上古神木之梧桐神木?”令安歌勺了一碗汤,示意怜惜坐过来。 怜惜终于抬起头,看着令安歌,那个女子和她说过梧桐神木,是可以重塑真身的上古神木。 仿佛一道闪电劈过脑海,怜惜内心一震。 令安歌看了眼怜惜,说道,“对,我和怜零交易的,便是一段上古神木。” “你有梧桐神木?!”怜惜震惊的说道,三两步从床上下来,坐在令安歌面前,急切的看着他。 令安歌将盛好的汤端放到怜惜面前,说道,“是的,怜零想要那段神木,我并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人,便要求他为令府布置九转大阵。” “你……”怜惜陡然知道这个交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是了,如果还有什么能打动哥哥的,必定就是梧桐神木。 梧桐神木能重塑真身,在这个世界上哥哥是寄存在一个女子躯壳里,更是与那女子的元魂共存,一定早就想过离开女子躯壳,重塑属于他自己的身体。 只要有梧桐神木,他就有机会重新成为正在的怜零,重新成为一个男人,怜惜知道自己的哥哥,若是有这样一个机会,他必定会全力以赴。 只是,看令府的九转大阵早已就是布置好了,那梧桐神木呢? “梧桐神木,我早已交给了怜零。”令安歌看到怜惜急切的神情,开口回答了她内心的疑惑。 怜惜的心脏如同被猛然揪住一般,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那个女子,并未和她提起过哥哥拿到了梧桐神木,她只说了养魂木,如果不是哥哥有意瞒着她,便是令安歌将梧桐神木交给哥哥的时候,她的元魂正在昏睡,而哥哥也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哥哥没理由瞒着这女子,那便很有可能是,令安歌将梧桐神木交给哥哥的那个时候,正是哥哥在暗杀澜之初的时候,也许就是在哥哥坠崖之前。 “九转大阵是什么时候布置好的?”怜惜盯着令安歌问道。 令安歌眼里闪过一丝赞赏,如实回答到,“两年之前。” “两年前布置好了九转大阵,为什么梧桐神木却是在一年前才交给我哥哥?”怜惜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令安歌微微惊讶,只是这一转眼之间,怜惜便猜测到了事情的时间经过,好聪慧的女子! “因为怜零并没有启动它。”令安歌恢复神色,柔和的说道,“九转大阵虽布置了却没启动,那便是怜零没完成对我的诺言,我自然是不会把梧桐神木给他。” “你……”怜惜看着令安歌,眼里升腾起愤怒。 “若是知道他是你哥哥,我必定没有任何要求的将神木给他。”令安歌见怜惜愤怒,歉意的解释到。 怜惜冷冷看着令安歌,又问道,“你布置九转大阵来做什么?” 当然是在最万不得已的时候保全自己的性命了。 令安歌笑着看着怜惜,没有回答。 “那为什么一年前又将神木给了我哥哥?”怜惜见令安歌不答,又换了个问题,怀疑的盯着令安歌。 “因为,他将九转大阵的阵匙给我了呀。”令安歌摇头说道,“只是我后来才知道,有了阵匙还不行,还必须得要一个会阵法的人才能启动九转大阵,不过,阵法师比起梧桐神木来,更是难找了。” “所以,你才会千方百计想将我据为己有?”怜惜恍然。 怪不得令安歌千方百计想得到她。 “怜儿说的对,也不对。”令安歌坦然说道,“我是先被怜儿打动,后来在台武州才发现怜儿会阵法,对怜儿更是刮目相看。” 令安歌的神色愈加温柔,“所以,怜儿注定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怜惜看着令安歌,“第一次见到有人将利益算计说得如此画风清奇,你也有够无耻的。” “怎能如此说呢。”令安歌并不恼,摇头望着怜惜,眼里是一片真挚,“我是真的爱怜儿的,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永远不会变。”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个天下换一个人 怜惜嗤之以鼻。 令安歌并不懂爱,爱是世界上最纯白的感情,没有参杂任何心思的,就像她和澜之初。 怜惜很自然的将爱的解释放到了她和澜之初之间,却在想到澜之初的时候,脸上黯然失色。 怜惜将这些心事甩出脑外,全神贯注的去想哥哥的事情。 那个女子说过,她并没有亲眼见到哥哥魂灭,怜惜知道当时她也是在安慰自己,但是现在知道了哥哥坠崖之前拿到了梧桐神木,怜惜心里又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 令安歌看着怜惜,内心更为动容。 她就是这样一个只要有一线希望便能重新点燃的女子,令安歌在怜惜身上,看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 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是这么具有活力和生机的,正是她这活力和生机,才将他如死灰一样的人生点亮。 令安歌看着怜惜,眼里越发宠溺,“怜零坠崖之前,是背着梧桐神木的。”令安歌说道,将怜惜的希望进一步点燃。 “真的?”怜惜瞬间睁大了眼睛。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令安歌看着怜惜,伸出手想抚一抚她的黑发。 怜惜侧头避过令安歌的手,内心已经燃起了一丝希望,如果哥哥坠崖之时背着梧桐神木,是不是就说明,哥哥有可能没死? 怜惜站起来,迫不及待的就要朝外走去,在隐匿阵里那个女子并没有提到梧桐神木,可见梧桐神木应该在他们坠崖的时候掉落了,她要亲自去左柏观悬崖寻找! “你可知道那梧桐神木长得什么样?”令安歌没有拦住怜惜,在她身后说道,怜惜的脚步一顿。 “何况,怜儿想到的,我自然也是想到的。”令安歌站起来说道,“左柏观悬崖和寒潭边,我都找过了。” 怜惜回头看向令安歌,之前她还奇怪令安歌有这么好心,会专程路过寒潭,将那女子救下,原来是去寻找梧桐神木。 “你找到了?梧桐神木,是不是在你手里?”怜惜看着令安歌,心里忍不住一阵紧张。 令安歌弯起嘴角承认道,“是。” 怜惜眼神倏然一亮,上前一把抓住了令安歌的胳膊,“在哪?” “怜儿若是皇后了,我必定将梧桐神木亲手交给怜儿。”令安歌收起笑意,认真的说道。 “你……”怜惜怒目而视,想起那日在宫里令安歌说的话:你不会是千古罪人,反而会是人人瞻仰的皇后娘娘。 原来他说的那么有把握,笃定她会答应成为他的皇后,是因为将梧桐神木握在了手里。 “你到底想怎样?”怜惜咬牙问道。 “我只要怜儿帮我启动了这九转大阵,然后待我为皇,做我的皇后。”令安歌说道,“我向怜儿保证,三千溺水只取一瓢,我的后宫却只有怜儿一个皇后。好吗?” 怜惜看着令安歌,他的神情就像那诚恳求婚的有情郎,嘴里吐出的却是要禁锢她一生的誓言。 怜惜看着令安歌,久久没有说话,暗室里静得有些诡异。 “你觉得我哥哥,会答应吗?”许久,怜惜突然冷笑着说道,“何况,那梧桐神木里,真的会有我哥哥吗?” 令安歌一怔,又笑道,“我也不能确认,不过,横竖是个希望不是吗?” 怜惜却缓缓摇头,“就算是一个微渺的希望吧,我承认这微渺的希望确实让我不舍得放弃,但是我相信哥哥若真在这梧桐神木里面,他必定也不会让我为了这有可能不存在的希望,而葬送我的一生。” “怎么能说是葬送呢。”令安歌不赞同的说道,“我给怜儿的,是人人瞻仰的幸福快乐。” 令安歌并不慌张,他知道只要有梧桐神木,怜惜必定是割舍不下的。 怜惜看着令安歌笃定的神色,却忽然笑了起来。 “令安歌,你知道比起哥哥逝去,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什么吗?”怜惜微微笑着说道,“那便是我最爱的人杀了我最爱的哥哥。” 令安歌眼光微闪,微微蹙眉。 “可是我真心谢谢你,是你让我知道了,澜之初并不一定杀了我哥哥,我难以接受的事情,竟被你化解了。”怜惜说着,笑颜越来越欢快,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令安歌一时语噎,无法反驳。 他不能说‘若是梧桐神木里没有怜零呢’这句话,因为若是梧桐神木里没有怜零,那他又拿什么留下怜惜? 可是如果梧桐神木里有怜零,那便如怜惜说的,她和澜之初之间,便没有那无法面对的隔阂了。 “真是头疼啊。”令安歌无奈的说道,第一次碰上了让他无法反驳的事情,“不愧是我的怜儿,竟让我无解。” 只有她,才有如此的智慧和阔达,这一刻她是真的轻松,令安歌看得出来。 如此说来,他算计了那么久,在她和澜之初之间隔上的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竟在她三言两语之中崩塌了。 “不如我帮你启动了九转大阵,你将梧桐神木给我如何?”怜惜循循善诱的说道。 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古灵精怪神情的怜惜,令安歌笑了,认真的讨价还价道,“不好,那我太亏了。” 怜惜不知道令安歌想启动九转大阵是为了什么,心里想着应该与他策谋天下有关,便说道,“一个天下换一块木头,你哪里亏呢?” “不是一块木头,也许是一个人。”令安歌纠正到。 “就算是一个人吧,一个天下换一个人,这生意令大人还是赚大发了。”怜惜掰着手指认真说道。 令安歌忍俊不禁,又正色提醒道,“怜儿又说错了,这天下我本就筹划得到了,只是没有收入口袋而已。” “到嘴的鸭子还会飞呢,何况是天下?”怜惜紧追不舍。 令安歌摇摇头,“如果将梧桐神木给怜儿,那天下才是要飞了。” 怜惜微微皱眉,甚是不解。 “因为这天下,缺了怜儿便不是完整的天下了。”令安歌柔情的说道。 怜惜瞬间无语。 她知道令安歌的固执,看来这一场交易,最终是行不通。 “怜儿,其实九转大阵启动不启动,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你在我身边,九转大阵不启动也并没什么打紧。”令安歌说道。 怜惜皱眉,是因为她就是阵法师,所以令安歌不在乎九转大阵了吗?只是他又怎么能肯定,她就会为他布置阵法? 第二百三十七章 用恨威胁 “既然买卖不成,那便算了,把我那颗洗髓神丹还给我。”怜惜没好气的说到。 令安歌神色有些迟疑。 怜惜不由得抬了抬眉毛。 “原来令大人也有见财起意的时候。”怜惜讽刺的说到。 令安歌摇了摇手指头,“不,怜儿的东西我怎么会起异心,不过想和怜儿商量一下,那颗洗髓丹分我一半如何?” “不给。”怜惜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到。 令安歌面露难色,毕竟得知一些秘密,知道曾有仙存在,任谁都会动点心思的。 怜惜挑眉,她还以为令安歌谋划这天下是因为权力的指使,如今看来也不全是,因为一旦拥有一个天下,那他可以得到的东西就太多了。 比如可以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寻找修仙的途径和资源。 怜惜想起历史课本上,秦始皇追求长生不老,最后死前还在妄想,那时候她曾嗤笑秦始皇迷信愚蠢,如今看来,谁又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让秦始皇如此执着? 就好比眼前的令安歌。原本无欲无求,可是现在他不仅仅为了筹谋天下,恐怕更是为了隐匿阵里那女子所说的修仙。 虽然怜惜很是怀疑仙的存在,更是怀疑能否通过修炼成仙,但是正如她哥哥所说的,世界上有太多解释不了的东西。 像她现在不是满心期待着梧桐神木里寄存着自己哥哥的魂魄吗?这种事放到现代,肯定也是贻笑大方。 “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样吧,我分你半颗洗髓丹,你将梧桐神木给我如何?”怜惜想了一会说到。 令安歌摸着下巴,开始认真的思考。 怜惜看着令安歌,内心有些感慨,令安歌虽然是个小人,但起码也是一个真小人,虽然阴谋卑鄙,却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如果他不将洗髓丹给她,或者给她一颗假的丹药,她也无可奈何,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真小人和伪君子,某种程度上来说,真小人要比伪君子好太多了。 怜惜不知道的是,她所认为的底线和原则,只是对她才有罢了。 正想到这里,只听令安歌说到,“还有九转大阵。” 这意思就是说答应了。 怜惜眼里瞬间充满希望。 “不过……”令安歌看着怜惜,带着温柔神色,继续说到,“你要等我为皇,这梧桐神木才能给你。” “但是这丹药,我却先要拿一半。”令安歌说完,看着怜惜。 怜惜撅起了嘴,不乐意的说到,“令安歌,你得寸进尺。” 令安歌笑意盈盈的瞧着怜惜撅起的小嘴,内心有些悸动,喉结微滚。 “怜儿……”令安歌声音莫名的有些沙哑,这是他第一次他如此奇异的感觉,内心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怜惜看到令安歌怪异的神色,这样的神色她在澜之初身上见到太多次,立即警惕的后退几步,双手架在胸前。 “令安歌,你要答应我不许碰我。”怜惜说到,想起奉繁城他给自己下药,怜惜脸色很难看,“否则……” “否则如何?”令安歌只觉得嗓子有些干痒,这种干痒,似乎是喝水解决不了的。 “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怜惜认真说到。 虽然她武功比令安歌高,但是令安歌的阴谋和城府,怜惜望尘莫及。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谁知道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又阴沟里翻了船。 令安歌听到怜惜的话,不由得一怔。 有人用财物、用利益威胁过他,也有人用性命威胁过他的,甚至还有说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但是用恨来威胁的,却是第一次。 令安歌眼底情愫涌动,低低的应承到,“好。” 怜惜暗暗松了一口气。 令安歌在怀里摸出一只小小的玉瓶,倒出了一颗圆滚滚的丹药,丹药散发着温润的光,一阵清香扑面而来,与所有的丹药都不同,这颗丹药仿佛具有灵气一般,只一眼便让人挪不开目光。 只这一瞬,怜惜便毫不怀疑的相信这颗丹药是真的仙丹。 原来世界上,竟真的有这种东西?那秦始皇追求长生不老,耗费国力人力去寻找蓬莱仙岛,也是真的吗? 怜惜心思有些复杂,虽然听过那女子说的话,但亲眼见到了仙丹,还是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世界观。 令安歌掰下半颗洗髓丹,不多不少,正好一半,怜惜差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提前拿了尺子量好的,怎么会如此精准? 令安歌将半颗洗髓丹装入玉瓶,递给怜惜,剩下的一半他拿出另一个青色玉瓶装好。 乳白色的玉瓶入手,怜惜才发现这个玉瓶也有些不同,不像凡间能炼出的瓶子。 “这个玉瓶可以保持洗髓丹药性不变,不是凡物。”令安歌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玉瓶也是那女子的,她没有告诉她,估计是这玉瓶对她来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吧。 怜惜竟开始对女子所说的仙门,有些好奇和期待起来。 “在九转大阵未启动之前,怜儿还是呆在令府比较好。”令安歌说到。 怜惜皱眉,“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必定不会食言。” 令安歌却摇摇头,“我相信怜儿,但我不相信澜之初。” 怜惜一怔,才明白了过来。 令安歌三番五次掳走她,她若这样回去,甚至还在澜之初面前维护令安歌的话,说不定他是真的一怒之下把令安歌杀了。 “我明白了。”怜惜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你这九转大阵,是为了保命用的。” 终究是被她猜到了,果然聪慧无比。 “怜儿真聪明。”令安歌眼里的赞赏越盛,爱怜的说到。 “不过我要走,你也留不住我。”怜惜轻蔑的说到,这个暗室就有一个传送阵,传送到安王府后山。 “怜儿现在内力还没恢复,走不了。”令安歌坐了下来,“虽然我答应怜儿不碰你,但是,此时留下你还是可以的。” 怜惜微微眯起眼,现在她的内力确实没恢复,令安歌完全可以压制住她。 “你在威胁我吗?”怜惜不悦的说到。 “是啊。”令安歌没有丝毫回避,“饭菜凉了,我叫人重新做吧。” 令安歌说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个暗室,当然不会让她独自呆着的。之前是笃定了她无处可去,可如今隔阂在她和澜之初的高墙坍塌,令安歌也不能肯定,他前脚离开,怜惜会不会后脚就回了安王府。 虽然梧桐神木在他手里,怜惜最终还是会回来的,但是今天他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想让怜惜再见到澜之初,哪怕一眼。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妒忌吧?令安歌想着,眼底笑意越来越深。 【作者题外话】:好焦虑…… 小画画现在每天断断续续哭闹一整天的,码字好难啊 哭唧唧…… 我在坚持,相信小画画越来越乖,我更新也跟上,请求宝贝们继续抱紧我~ 第二百三十八章 半颗洗髓丹 既然已经和令安歌谈好了,怜惜也就不担心令安歌反悔。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她时时警惕着令安歌会不会暗中耍什么手段,但是他答应过了的东西,怜惜又很信任他所说。 怜惜看着令安歌为她准备的屋子,紫檀色的桌椅,串着一颗颗白色浑圆珍珠的垂帘,粉色沙幔捧着一张通体雕花白玉床,铺着青翠的被褥。 其他装饰的花瓶摆件,似乎也是要将这世间所有的颜色集齐。 色彩斑斓。 这是怜惜的第一印象。 诡异的是这样艳俗的装饰,竟也透出一股清奇之风来,仿佛冬日里一个小小的花园,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怜惜暗暗摇摇头,这房间布置得如同令安歌的为人那般诡异。想到这里,怜惜不由得蹙眉,这个房间,该不会是令安歌布置的吧? “这是我亲手布置的。”令安歌看着房间,眼神里有些微微的自满。 “……”怜惜瞪着眼睛,只差没摔在地上。 “我从来没布置过房间,希望你还喜欢。”令安歌见怜惜的表情,忍不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说道,“这院里院外都有人,有什么需要你只要说一声。” 这意思也是将她关起来看紧了的意思。 怜惜摆摆手,嘭的一声把令安歌关在门外。 令安歌吃灰般摸摸鼻子,无奈的笑了笑便离开了听风小苑。 令安歌走后,怜惜拿出了小玉瓶,倒出来半颗洗髓丹。如今只有让自己再恢复实力,才能有主动权。 她听那女子曾简单的说了一下洗髓丹的功效,就是淬洗筋脉和肉骨,让身体更能贴切大道,更能领悟功法,增添实力。 大道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听懂了,可以增强经脉柔韧度,武功更上一层楼。 之前她突破束月心法二层的时候,便在紫府的帮助下重新拓宽了经脉,更是在阵法反噬的时候因祸得福重整了经脉,所以知道经脉变得强韧意味着什么。 怜惜相信那女子,更相信哥哥留下的东西,定然不会作假,所以毫不犹豫的就要将半颗洗髓丹丢入口中。 怜惜手突然停住,她想到了澜之初,想到了牧安然,既然是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要留给他们一半的。 虽然她和令安歌周旋的时候说,因为梧桐神木的存在让她释怀了心中最难接受的事情,但是怜惜知道,心里那份难以放下的隔阂仍然存在。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此时还是想到了澜之初。 怜惜将半颗洗髓丹又掰下来三分之一,将剩下的三分之二重新放回玉瓶中,才在床上盘坐好,没有丝毫准备的就将洗髓丹丢入口中。 现在怜惜一心只想着恢复实力,然后出了令府,去……去看看澜之初。虽然心中的结难以解开,但是怜惜此时竟有些想他了。 洗髓丹刚入口便化成一道热流,直冲四肢百骸而去,怜惜一震,不敢再东想西想,连忙控制着这道热流,努力的配合它。 经脉骨骼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全身好像突然之间被撕碎了一般,将怜惜脑袋轰得嗡嗡直响,怜惜毫无准备,一瞬间便晕了过去。 黑腻腥臭的污泥如恶灵一般,争先恐后的从怜惜身上钻了出来,怜惜的皮肉不时抽搐一下,仿佛忍受着无比的痛苦,那细嫩的皮肤好像被重新淬炼一般,变得红通通的,幸好怜惜晕了过去,否则亲眼见到这恐怖的一幕,肯定也被吓得半死。 怜惜不知道的是,洗髓丹对没有仙路基础的人来说是多么猛烈的一剂丹药,幸好她想到了澜之初和牧安然,所以才服从了半颗洗髓丹,否则这痛苦绝对是她无法承受的。 那污泥下的皮肤,在红通通的淬炼之后,又变得比之前更为细腻白皙,这一切,怜惜都不知道了。 在怜惜晕过去的这个时候,令安歌有些焦头烂额。 令府大厅前,是浑身血腥之气的玉面狐,令安歌当然知道他便是澜之初,只是令安歌从没见过这样的澜之初,甚至与印象里见过的玉面狐也有所不同。 眼前的玉面狐,冷漠得没有一丝毫情感,他眼前的暗卫,在他眼里好像不是人,而是草芥一般,无相剑过,全都没了气息。 令府的暗卫在上次被他屠杀之后已经所剩不多,如今拦在令府大厅前的暗卫,也几乎被澜之初杀光了。 澜之初提着无相剑,一步步的朝令安歌走去。 “她呢?”冰冷的声音就算提起怜惜也没有丝毫情感。 “她已经在房中歇下。”即便是拦在他和澜之初之间的暗卫越来越少,令安歌也并不见一丝恐慌。 澜之初却因听到这句话,冰寒的眸子更是阴沉。 无相剑势如破竹,没有人拦得住澜之初,就在剑尖就要挑破令安歌的喉咙的时候,一双黑色指甲的手如爪一般夹住了无相剑。 澜之初抬眉,“席胤然?” 能与无上尊抗衡的大屋,竟然甘愿听从令安歌指使?澜之初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令安歌,再看向席胤然,冷眸里是满眼杀色。 就算前面拦着千军万马,他都要杀到怜惜跟前。席胤然来了,又如何? “玉面狐,不,应该说是之初公子。”席胤然喋喋的笑到,笑声磨牙般刺耳。 澜之初皱眉,看着席胤然,又觉得他似乎有些变化,无相剑杀向席胤然,转眼几十招已过,澜之初猛然醒悟过来哪里不对。 当初他浑身的内力被怜惜吸空,为了保护怜惜,曾将束月心法第一层念给了席胤然。席胤然是男儿之身,束月心法却是专给女子修炼的心法,所以席胤然身上才有如此异常的表现。 这样的异常有些像走火入魔,但又并不全是,而澜之初奇怪的是,这样的异常竟然有些熟悉。 席胤然原本武功就极高,在练了束月心法之后更是诡异,此时他一边应对着澜之初,一边尖声问道,“那心法接下来的部分呢?给我!” 澜之初鼻子发出一声嗤笑,攻势更猛。 席胤然全力抵抗,猛然间澜之初一顿,瞬间想起来席胤然这丝怪异为什么会让他觉得熟悉了。 那是怜零身上也具有的熟悉气息! 这一瞬间澜之初明白了过来,为什么那时候怜零两次暗杀他他没有认出来,原来竟是怜零修炼的是束月心法的缘故。 怜零虽附着在女身身上,但本质却是个男人,所以修炼起束月心法来,到了后期便开始产生了异样,只是不同于原本就是男身的席胤然那么明显罢了。 这一刻,所有的诡异和痕迹铺天盖地的袭来,澜之初在一刹那间想明白了怜零被他杀入崖底的全部真相。 第二百三十九章 杀进令府 当初澜之初不知道暗杀他的便是怜零,也一直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认出怜零,如今看见席胤然,之前的可疑之处瞬间想起。 怜零第一次暗杀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提防,所以天星功法也没怎么隐藏,接着暗杀他的怜零便退走了,如今想起来,怜零那时候应该是对他产生了疑虑。 后来在朝都,澜之初总感觉有人在调查他,但是他玉面狐的身份隐藏得极好,所以估计怜零没有查出来,又退回了奉繁城。 他以玉面狐身份第二次出现在阴山的时候,又遭遇了怜零的暗杀,那一掌快而狠,澜之初不得不全身戒备,在这一掌之后,暗杀他的人却突然收手了。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怜零认出了他。 然后怜零便想转身退走,澜之初当时不知道此人就是怜零,所以无相剑不留余地的朝他后背劈去。 当时怜零的后背背着一块木头,见无相剑就要劈到木头,怜零却突然转身接住他那一剑,瞬息之间澜之初抓住机会一掌击中他的胸口,怜零重伤退到了涯边。 澜之初并没想要怜零的命,他与怜零同样疑惑,所以想看看面巾下的人究竟是谁。 澜之初才走近一步,怜零突然后退,却摔下了悬崖。 他以为怜零是想退避,没注意摔下去了,此时想来并不是,似乎他脚下扬起一波微小的灰尘,才令怜零退避而摔下去的。 所以,至少有两处疑点未弄清楚,第一就是怜零摔下去的时候,他脚边的那一波扬尘是怎么回事? 第二就是怜零第二次暗杀他的时候,在奉繁城还没有背着木头,到了左柏观的时候身上却突然背了一块木头。 一般来说暗杀应当是行装越简便越好,可是怜零却为什么背了一块如他半身那么大的木头? 澜之初一剑朝他后背劈去的时候,他完全能躲开,却为什么转身回来,要保护那块木头? 如今怜零不在了,那块木头现在又在哪里? 澜之初隐隐感觉到,那块木头,才是所有事情的关键。 席胤然原本并不是澜之初的对手,可是在修炼了束月心法以后,澜之初也有些吃力起来,但即便如此,席胤然却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席胤然却有些兴奋,他太清楚他和澜之初的差距,如果不是这差距,以大屋势力的庞大,早就没有无上尊立身之地了,可是此时,他竟开始能抗衡澜之初了。 这让席胤然对那部心法更加渴求。 令安歌蹙眉,朝怜惜所在的听风小苑退去。 如果此时九转大阵已经启动,他又何惧澜之初,又何必暗自提防席胤然。 席胤然刚刚才得知玉面狐便是澜之初,这是他为了得到席胤然这个帮手而压下的筹码。 现在他们两个全力拼命,席胤然自然想不起来澜之初为何杀上令府,若是知道了,他会第一个反过来争夺怜惜。 所以此时一定要快,怜惜经过了几天的休整,在昨晚的谈话过后已经释怀,经过一个晚上,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令安歌捏着阵匙,脚步罕见的有些匆忙。 此时的怜惜正悠悠醒来,刚睁开眼,却突然闻到一阵腥臭扑面而来。 怜惜一个机灵爬起,却见自己好像掉到了一个污泥谭之中,浑身的腥臭正是她自己发出的。 “来人……”怜惜忍住干呕的冲动,连忙喊到。 一个身手敏捷的婢女应声而进,看到怜惜的样子,顿时有些吃惊。 这个房间哪里来的污泥? “给我准备浴桶……”怜惜顾不上婢女的神色,连忙说到。 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婢女想起令安歌的吩咐,立即应声下去。 有武功在身的人动作就是快,只是一会的功夫,一个装满热水的浴桶便准备好了。 怜惜三下五除剥掉身上的衣服,急忙拿起木桶不断冲洗。浴桶的水渐渐见底,怜惜身上的污泥才清干净了,露出光滑细嫩的皮肤。 怜惜叫人加了热水,泡到浴桶里,舒服的叹了口气。 刚刚她急急忙忙清理身上的污泥,没注意自己体内的状况,如今放松泡到浴桶里,怜惜才感到身上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种轻松就像冬日里躺在温暖的阳光下,卸掉了所有的压力那种轻松,怜惜甚至感到连她自身的重量都卸掉了,轻飘飘得似乎要飞起来。 暗暗感受了一下体内,经脉也变得更为柔韧,紫府元婴也更为柔和。 还未发力,怜惜都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的感觉,禁不住欣喜起来。 睁开眼睛,刚举起手,怜惜便咦了一声。 一双素手如藕似玉,晶莹剔透,似乎还有笼罩着一种淡淡的粉晕,摸起来光滑如丝,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气息。 怜惜瞪大了眼,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看一遍,才发现自己的感觉是真的,她的皮肤变得比之前更好了,好的她自己摸着都不舍得放开手。 原来洗髓丹不仅有洗髓换骨的作用,竟还能让皮肤如脱胎换骨般,变得犹如新生婴儿般娇嫩! 这哪里是洗髓丹啊,简直是美颜圣品!怜惜正在惊叹的时候,突然听闻吱呀一声,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透过屏风,怜惜见到令安歌跨步入内,怜惜脸色一沉,将自己沉入浴桶里,只露出头来。 “令安歌,你想干什么?”怜惜冷声问到。 如今她内力恢复,当然不会惧怕令安歌,只是她正在沐浴,令安歌门都不敲就进来了,任谁都会生气。 令安歌此时也才发现怜惜在沐浴,不由得脚步一顿,“抱歉,我不知道。” 听风小苑都是令安歌的人,他来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叫人打水那么大的动静,她不信婢女不会禀告给令安歌。 所以他要么是装作不知道,别有所图,要么就是有什么急事,没有来得及询问婢女。 令安歌从不会不敲门就推门进来,所以,应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澜之初杀上门来了?”怜惜脱口问到。 外间里的令安歌不由得无奈的笑了笑,“怜儿又猜对了。” “所以你是来请我去启动九转大阵的?”怜惜眉眼弯弯的问到。 第二百四十章 最初的时候 “对,所以怜儿动作快一点。”令安歌催促到。 令安歌越是着急,怜惜就越是慢悠悠。 “我没衣服。想快也快不了。”怜惜摊手说到。 令安歌仿佛能见到怜惜在屏风后无所谓的样子,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头。 “怜儿的衣服,自然也是准备好了的。”令安歌指了指内屋的一只装饰着珠宝的华贵木箱。 “哦!令大人想得可真周到。”怜惜不急不慢的说到。 “怜儿,别调皮。”令安歌看了眼外面,“若是澜之初杀到这里来,绝对会毫不犹豫取了我性命。” “你害怕了?”怜惜惊奇的问到。 还是她男人厉害。心里暗自补了一句。 “人都惧怕死亡。”令安歌坦荡的说到,“只是我若死了,梧桐神木也就没有下落了。” 竟然敢威胁她? 怜惜抬了抬眉毛,却听令安歌转身出去说到,“我在外面等你,能不能拦住澜之初就看怜儿的了。” 说完,不等怜惜说话就自顾走了出去。 怜惜撇撇嘴,但是想到梧桐神木,便放弃了慢悠悠的动作,迅速起身穿衣,内力一震,头发上的水珠飘落大半,湿嗒嗒的头发虽然没干透,但也干了一大半了。 这就是有武功的好处。怜惜一面想着,一面快速翻开柜子,随便拿了一套翠绿色的衣裙穿了,又披上一件大裘,才打开门出去。 令安歌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转过身去,却一下子愣住了。 虽然他知道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也知道必须要加快动作,可是一直意志力如此强的他,此时也忍不住沉迷在眼前的美色当中,无法自拔。 如九仙下凡,如画中美人走了出来,无法用词形容。 “走吧。”怜惜看了眼令安歌,径直朝高楼掠去。 令安歌回神,跟在怜惜身后,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她。 澜之初一面砍杀拦路的暗影,一面应付席胤然,忽然似有感应一般,抬头看向令府中心方向,正见怜惜和令安歌朝塔楼赶去。 怜惜一身清爽,气色很好,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韵,即便是澜之初如此熟悉怜惜的人,心里都忍不住飘过一丝惊艳。 怜惜感受到澜之初的目光,回头撇了眼澜之初,迟疑了一下,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隔着那么远,怜惜都能感受澜之初身上的怒火,若是停下来,澜之初会不会上来就直接把令安歌给砍了?毕竟拦着的暗影几乎都被他砍光了。 令安歌若死,梧桐神木不一定能找到,以令安歌的性子,必定是做好了身后的安排。 这么想着,怜惜决定先把九转大阵启动了,反正也就是那一会时间的事情。 怜惜拿着阵匙,直接来到那颗蓝色宝石前,祭出阵匙,全力启动九转大阵。 原本怜惜以为大阵已经布置好了,阵匙也是炼制好了的,她只需找到阵心,将阵匙放到正确的位置就可以了。 但是怜惜还是低估了九级阵法,对九转大阵也不够理解。 在她将阵匙放到指定位置的一瞬间,九转大阵竟开始自主吸取她的内力。 原本应该是她控制九转大阵,此时却被九转大阵控制了。 正如开门拧钥匙需要一定力气一样的道理,九转大阵开启也需要一定的内力,只听九转大阵啵的一声轻响,一阵看不见的气流以她为中心散发了出去。 怜惜刚恢复的内力一刹那间又被吸取一空,那种熟悉的疲累感传来,怜惜忍不住骂了一句屮艸芔…… 买买皮的,两次都被九转大阵耗尽内力,怜惜此时有一种她专门为九转大阵服务的错觉。 九转大阵嗡的一声,已经完全启动,怜惜猛的抜断了和九转大阵的联系,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令安歌一个箭步上前,第一时间却是伸手去接住掉下来的控制阵旗,才回身想要接住怜惜。 在他的估算里,这样完全来得及接住怜惜。 但是一个身影比他更快,大手一捞,把怜惜抱入怀中,同时无相剑如闪电般刺向令安歌。 一气呵成,是澜之初。 “不要……”怜惜一惊,脱口喊到。 无相剑陡然停住,抵在令安歌喉间。 澜之初眼里透出可怕的气息,看向怀里的怜惜。 她竟维护令安歌!? 怜惜身上的香气传来,微微湿着还没干透的黑发,澜之初感到心头气得发疼。 她明显是刚沐浴了出来,她竟然在令安歌的地方沐浴? 澜之初抱着怜惜的手臂,环绕向上,虎口捏住了怜惜的脖子。 “你在找死。” 即使看不见面具下的脸,怜惜此时此刻也能感到澜之初的愤怒。 “不能杀他,他……”怜惜开口,想解释。 扼在她喉间的手却陡然一紧,怜惜感到嗓子被捏住,顿时说不出话来。 怜惜看向澜之初,他眼里不是她所熟悉的宠爱和包容,也不是生气和愤怒,而是一片冷漠,没有一丝感情。 怜惜怀疑下一秒,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怜惜的手攀向他的手臂,想将他的手给拉开,微蹙的眉头表现出她的痛苦,但是澜之初却没有松手。 “本尊能不能杀他,是你能决定的?”淡漠而疏离的声音如一柄寒剑,刺入怜惜心里,“你以为你是谁?” 怜惜惊愕抬眼,正见那毫无感情的双眼,此时冷漠如霜。 “你连你的命都是本尊的,有什么资格帮本尊决定他的生死?”澜之初一字一句如冬日里凝结在屋檐下的冰柱一般,刺入怜惜心里,让怜惜如浸透在冰水之中。 她都差点忘了,在最初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他说过要么死,要么就呆在他身边。 她也忘了,她最初学武功的初衷,还有那个“能打得过他就放她离开”的约定。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已经毫无保留的压在他身上了? 他对她的好,已经让她忘了他和她的婚约本就是一场阴谋算计,已经让她忘了,最初的时候,他只当她是一颗棋子,或许从头到尾都不曾改变。 怜惜心颤抖着,看向澜之初的双眼,想在他眼里找到一丝不忍和否定,看到的却是没有任何波动的冰冷。 在他眼里,怜惜看不到了她的身影。 要解释的话语哽在喉中,再也吐不出来。 【作者题外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老妈回老家了,一个人带娃好想哭,快来抱紧我!呜呜呜…… 第二百四十一章 留下她的筹码 失望和愤怒升上怜惜的心间,怜惜强行隐藏去内心的剧痛和难过,放下了手不再挣扎,看着澜之初的眼神也越来越冰凉。 澜之初感受着怜惜的呼吸渐渐急促,渐渐细若游丝,不再挣扎,不由得心里一痛,他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他明明想第一时间把她拥在怀中,可是她微湿的黑发和那身陌生的衣裙,还是生生的将他把拥抱改为了愤怒。 即便怒火中烧,但是他怎么可能真的下得了手?澜之初指间轻抖,却不知拿她怎么办,最终放开了手。 怜惜脚一软,就要跌坐在地上。澜之初伸手扯住怜惜,眼却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令安歌。 无相剑挑过令安歌的喉咙,滑出一道血痕,却刺向令安歌的胸膛。 这个位置离心脏只有寸许距离,不至于要了命,但是却是最痛苦的地方。澜之初很想杀了令安歌,但是想到怜惜的话,还是忍住了。 即便是她维护令安歌,让他愤怒无比,可是她的要求,澜之初却怎么也拒绝不了。但是不杀令安歌,他也绝不会让令安歌好过。 无相剑刺入令安歌的胸膛,澜之初手腕一震,又迅速的拔出无相剑。 令安歌看着胸膛,血像瀑布一样喷了出来,一股严寒从剑身透出,浸润了他四肢百骸,这一刻,他感到连自己的手指都被冻住了。 无相剑是寒星软铁炼制而成,剑身自带万年冰寒,这一剑不要他的命,却比要他的命更要命。 令安歌忍着痛冷哼一声,笑到,“你是不是想杀我,想得心都颤了?可惜,你杀不了我。” 令安歌说罢,拿起控制阵旗,将早已背熟在心里的控制方法如数使出。 一阵猛烈的风刮来,澜之初眼神猛缩,卷起怜惜朝令府外疾射退去。 九级水平的大阵,不是他所能抗衡的。身边还带着怜惜,澜之初没有想去阻止令安歌,而是第一时间选择退走。 在九转阵法要将澜之初和怜惜吞没之前,澜之初终于跨出令府,背后的气势轰来,澜之初本能的将怜惜抱在怀里,两人就这样被九转大阵的气势轰到,抛上了半空。 摔落下来的时候,澜之初硬生生将自己垫在地面,怜惜砸到澜之初身上,顿时一声闷哼,痛得她一动都不想动。 “令安歌果然守信,本以为等在府外没什么收获了,现在看来,真是意外的收获啊。”磨牙的声音响起,怜惜吃力抬头看去,却见带着青獠鬼脸面具的席胤然正朝她走来。 受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席胤然没有再多废话,紧紧盯着怜惜,毫不犹豫的伸手上前,要把怜惜控制在手里。 寒光一闪,席胤然只觉得手腕一痛,却见一只苍白的手掉落在地。 “本尊还没死。”澜之初阴森的说道,无相剑拖在地面,血顺着剑刃滴落在雪地里。 “你!……”席胤然大怒,澜之初竟然砍下了他的手掌! 对上那阴森的双眼,席胤然极其不甘心,怜惜就在眼前,能得到那部功法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能放弃? 澜之初被轰了出来,虽然席胤然不知道令安歌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本事,但是澜之初重伤。此时此刻是席胤然最好的机会。 席胤然迅速点住手臂的血脉,几枚阴针朝怜惜钉去。他知道对上澜之初,澜之初无所顾忌,他未必是澜之初的对手,但是对着怜惜,澜之初绝对束手束脚。 果然,只见澜之初提起无相剑,迅速的挥掉那飞射向怜惜的阴针,顿时露出破绽来。席胤然毫不犹豫的一剑刺向澜之初的后背,同时全力一掌拍在澜之初后心。 澜之初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席胤然内心一喜,迅速上前抓住怜惜。 怜惜被席胤然抓在手里,澜之初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席胤然哈哈一笑,忍不住内心的得意,畅怀的笑意从他的面具下透出来。只要怜惜在手,他要澜之初做什么不行? “你姐姐也还没死呢。”听到席胤然大笑,怜惜怒道。 一身的愤怒和郁闷无处发泄,此时怜惜才不管自己被席胤然抓在手中,而是伸出双手揪住席胤然两侧的衣领,膝盖狠狠的朝他裆间撞去。 虽然她内力全无,但是修出元婴的人,力气和速度可不是盖的,若不是怜惜现在动不了内力,她绝对要把他掀倒在地,狠狠的踹上几脚,放能释放她内心的阴郁。 席胤然万万没想到怜惜还有这等招式,瞬间就中招了,就算他再强,这个地方也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当场身子如虾米一般躬了起来,捂着裤裆痛苦不已。 澜之初忍不住嘴角一抽。 怜惜还想补上两脚,却感到身子一轻,被澜之初提了起来,迅速退开。 席胤然浑身颤抖,破口大骂,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澜之初可恶,怜惜更是可恶!席胤然恨不得上前揪住怜惜,用脚狠狠踹她,踹到她头破血流为止。 可是他没有机会了,一个阴森森的身影迅速前来,席胤然咬牙看了眼鬼宿,又恶毒的瞪了眼澜之初和怜惜,才转身迅速退走。 “尊上……”鬼宿上前,点住澜之初的要穴。 澜之初冷冷看了眼怜惜,“带走。” 说罢,不再看怜惜,率先起身离去。 鬼宿看了眼澜之初,隐藏起眼底的困惑和复杂,上前架起怜惜,迅速跟着澜之初消失在令府门前。 “大人,就这样让怜姑娘走了?”费响扶着令安歌,站在塔楼上,看着消失的几个身影。 “她会回来的。”令安歌吸了口冷气说道,“梧桐神木还在,她会回来的。” “等她再回来,就由不得她想走就走了。”令安歌捏着控制阵旗,阴恻恻的说道。 怜惜她猜得没错,这个九转大阵是他保命用的。 所以她没有拒绝,交易了半颗洗髓丹后,没有多想就帮他将九转大阵启动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九转大阵,也是他能留下她的唯一筹码。从他发现自己不是怜惜的对手之后,便已经在考虑到这一层了。 “以后,这里会是皇后的行宫。我会将它布置得无比奢华,等待你的到来。”令安歌幽幽说道,由费响扶着,隐没在塔楼间。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他不允许 回到安王府,怜惜被带到洛书阁,澜之初拖着滴血的身体,一步步的朝怜惜走近。 “本尊说过,不准你踏出公子府半步,看来你是忘了。”澜之初嗓子透着严寒,身上的伤口让他声音低沉而沙哑。 “公子……”百里离拿着药箱前来,不敢看澜之初的脸色,埋头帮澜之初处理伤口。 撕开澜之初的衣服,一股血腥蔓延满屋,鲜血滔滔的涌了出来,百里离拿过软布,开始清洗伤口。 澜之初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怜惜,满脸阴霾。 怜惜看着那冒不停的鲜血,内心忍不住担忧,看到澜之初的神情又让她极其不爽。 屋内安静得可怕,只有百里离处理伤口的声音,百里离紧张得额头冒汗,不多时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好不容易把人带回来了,他们俩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百里离迅速偷看了一眼澜之初,又低下头来。 这里的气氛太可怕,他还是赶紧完事退下吧。 手里的动作更快,很快百里离就把澜之初的伤口包扎好,却感到澜之初的呼吸有些不对,顺手把了一下脉。 “公子,剑上已无大碍,但是公子的内伤……”百里离才发现澜之初受了不轻的内伤。 话没说完,却被澜之初打断,“不用你管。” 百里离心里嘀咕了一句,不管就不管,你以为我愿意管啊。 迅速收拾药香,看了眼在置气的怜惜,百里离内心一动,鬼使神差的说道,“属下若不管公子你会死的。” 怜惜心里不由得一惊。 澜之初撇了眼百里离,百里离心虚的提着药箱迅速滚出了洛书阁。 澜之初裸着半边身子朝怜惜走近,她身上这身衣服是她从令府穿回来的,他不允许它穿在她身上! 嘶……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打破屋内的沉静。 怜惜听到百里离的话,内心已经很是复杂了,一方面因澜之初刚刚在令府的话而暗自伤神,另一方面又因自己忍不住担心他而感到气恼。 没想到澜之初上前来竟然是二话不说就撕她衣服,怜惜气得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怜惜微微愣了一下才回神,看着澜之初那张阴沉可怕的脸,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呵呵……他不会杀了她吧? 澜之初眯起眼睛,浑身的气势如一只盯着猎物的狼王,紧抿的冷唇和暗暗咬牙带起的青筋,无不宣告着他的危险。 怜惜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 怜惜退一步,澜之初上前一步,直到她退到墙角里,退无可退,澜之初才双手齐下,狠狠撕碎了她身上的衣裙。 在一片撕拉声中,一只小小的玉瓶滚落在地,愤怒的两人都没有发现,而怜惜身上已经是一块完整的布料也没有了,挂着的碎布更是被澜之初三下五除二的剥了个一干二净。 怜惜猛地一颤,顿时感到全身寒冷,脸色因生气而红通通的,胸口随着她的气愤而上下起伏,扑闪的漂亮睫毛也掩盖不了她眼里的怒火。 “澜之初,你变态狂吗?下流!无耻!神经病……”似乎此时只有破口大骂才能宣泄她内心的愤怒。 见到怜惜微微颤抖着,澜之初心里腾起一丝不忍,但是却又突然愣住了。 眼前的怜惜,浑身上下的肌肤如新生婴儿一般娇嫩光滑,蒙着一层淡淡的粉晕,女儿体香无比醉人。 一种难言的气质轻捧着她,缭绕在她周身,让她显得圣洁无比,虽然浑身不着一物,却又神圣得让人不敢亵渎。 澜之初在这一瞬间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原本只是想把那该死的衣服剥了扔掉,而无其他念头,此时却呆呆愣愣的,甚至都忘了刚刚怜惜因寒冷而忍不住的颤抖。 第一次,澜之初知道了什么叫“沉迷于美色而无法自拔”。 深邃的眸子移到怜惜下巴之下,胸前那一抹春色更是让澜之初眼里染上一层氲色。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猛然间,澜之初想到这样纯洁无暇的胴体,这个属于他的小女人,竟然曾在令安歌的地盘沐浴过,内心便呼的腾起火苗,眼里的氲色变为愤怒。 怜惜正破口大骂着,看见澜之初眼里的微光,下意识的就要抬腿逃跑,却一把被他扛到床上,扔在被窝里。 麻了个鸡,这是什么鬼男人?重伤都死到临头了还有这种心情! 怜惜在被窝里爬起来,正要继续骂,却被澜之初一卷,紧紧的裹在被窝里。 澜之初压在被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身上的寒冷被温暖驱散,怜惜瞪着澜之初,顿时骂不出口了,内心有些复杂。 “竟敢在令安歌屋里沐浴?”一想起令安歌的话,澜之初就觉得心口疼。 “什么令安歌的屋子?”怜惜皱眉,“那是我的屋子。” 她可没有在令安歌屋里洗澡,她是在令安歌给她准备的屋子里洗的澡,怎么澜之初就误会了? 怜惜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代,女子在他人府中沐浴,是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除了夫家和娘家,除非是世交好友或是客栈,女子是不可以在外沐浴的。 然而怜惜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在浑身巴满污泥的情况下,她还是会洗的。 “你说什么?”澜之初刚刚变回正常的眼神又霍然变冷,“你的屋子?” 澜之初捏着怜惜的下巴,狠狠的盯着她,全然不顾他的力道已经将怜惜的下巴捏得青紫。 “你的屋子,永远就只有洛书阁!” “澜之初你疯了!?放开我!”以前虽然也被澜之初打过屁屁,也被他捏过下巴,但是这次却是第一次,被他这样捏得疼痛。 澜之初是真的怒了。怜惜心里下意识的想到。 但是转眼一想,他有什么好发怒的?该发怒的是她! “休想让本尊放开你。”澜之初冷冷说道,“这辈子都不可能。” “即便是禁锢,你也只能在本尊胯下承欢,他人,你就别想了。” 怜惜听到那四个字,顿时惊愕无比,完全忽略了澜之初其他的话。 他说了什么?在他胯下承欢?他把她当作什么了?! 然而更让怜惜愤怒的是,本已经把她裹在被子里的澜之初,又把她抖了出来,动作粗鲁而暴躁。 怜惜的双手一下子被禁锢在头顶,澜之初另一只手扯开他自己的衣服。 “你……”怜惜刚要说话,却突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第二百四十三章 强行 突然挤进的火热让怜惜猛然失语,等她回神过来,澜之初已经恶狠狠的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肆意掠夺起来。 难以言状的疼痛和难受充斥了怜惜的身体,然而更让她愤怒的是,在澜之初说完那四个字之后,当即以行动证明了他所说的话,怜惜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侮辱! “混蛋!放开我!”怜惜愤怒的咆哮着,使出浑身的力气推扯澜之初,双脚更是不管不顾的狠踹。然而被澜之初压着,她根本就踹不到澜之初身上! 这样的反抗,换来的是澜之初更加疯狂的动作。 怜惜双手挣脱澜之初的禁锢,朝他脸上挠去,他不尊重她的感受,她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只见挥舞的指甲,在澜之初脸上和脖子上挠出了数道红色痕迹,一张多少少女为之疯狂的俊脸,瞬间变得惨不忍睹,怜惜只恨平时为什么不把指甲留得长一点,不然非得挠到他脸上出血不可! 脸上的刺痛传来,澜之初怒不可揭的将怜惜的双手按在她胸前,身下的动作更为粗鲁,那一声声撞击,仿佛要把怜惜撞散架才肯罢休。 怜惜挣扎到浑身再无力气,无论怎样也逃脱不了澜之初的压制,还不得不承受着让人窒息的冲撞,原本满腔的愤怒不知道为何,突然变成了满腔的委屈。 怜惜鼻子一酸,倔强的别过脸去。 不能哭,不能示弱!怜惜倔强的咬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哭声,虽然拼命的忍着盈眶的泪珠,然而眼泪却不受控制,汹涌的窜了出来。 怜惜闭上眼睛,死死的咬住嘴唇,心里愤怒和悲哀共存。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感到了无限的悲哀? 澜之初按着怜惜,却见她别过的脸闭着眼睛,眼泪如关不住的精灵一般,从她好看的睫毛里汹涌挤出来,沿着眼角滑落,浸湿了被褥。 澜之初心头猛然如刀绞一般,疼得无法呼吸。也许深爱到了一定程度,在看到她的眼泪之后,所有的情绪都是无解了。 他在干什么?他都干了什么?澜之初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怜儿。 澜之初想叫怜惜,但是两个字哽在他喉咙里,沙哑得无法发出声音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了这样? “发泄够了吗?”怜惜却异常平静的睁开眼,眼泪还在不停的流下,但是她眼里却已经无悲无喜。 “怜儿,我……”澜之初下意识的开口想要解释什么。 可是要怎么解释? “不用解释什么。”怜惜打断澜之初,毫无感情的说道,“我不就是你的一枚棋子吗?我不就是你一个泄欲的工具吗?” “现在你发泄完了,可以走了吗?” 澜之初喉咙苦涩,看着怜惜明明受伤却要伪装起来的小脸,就想要解释。 不是的,她不是棋子,更不是工具,而是他心里无法剥离的女人啊。 “滚。”怜惜却看不见澜之初眼里的疼痛,扯过被子,如受伤的小兽般,把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 “我……”澜之初伸手,想将怜惜扯入怀里,他心头疼痛得无法缓解,似乎只有将怜惜拉入怀里紧紧抱着,才能让他好受一点。 怜惜却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滚!你给我滚!” 声音不大,却竭斯底里。 澜之初默然收回手,看了眼怜惜,最终转身出了屋子,直到将房门关上,澜之初才忍不住捂住心口,嘴角又溢出鲜血来。 内伤未治,心伤更甚,澜之初全身力气如同被抽空,不受控制的半跪下来。 怜惜听见房门关上,屋内外一阵安静,经过刚才的竭斯底里的愤怒和咆哮,此时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怜惜将脸埋在被子里,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从没有哪一刻她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就好像不大声的哭吼出来,她的内心就要爆炸一般,怜惜肆意的宣泄着内心的伤心和愤怒。 门外的澜之初听到怜惜的嚎啕大哭,哭得声音都沙哑了,如同一个受尽委屈而无助的小孩。 嘴角的鲜血溢出更甚。 “再这样下去,你是真的要死掉了。”牧安然的声音响起,澜之初抬头看去。 牧安然看着澜之初被抓得乱七八糟的脸庞,还有那眼里的无措和慌乱,一个霸主一样的男人,此时也像小孩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活该。”牧安然虽然很同情他,但是看到他这样也知道他做了什么蠢事,忍不住恶狠狠的骂道。 怜惜的大哭更甚,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澜之初微微颤颤的站起来,想要推开屋门。 牧安然按住了澜之初的肩头。 “此时不要打扰她,让她哭吧。”牧安然说道。 其实牧安然内心也很是不解,即便那天百里离说了刺激澜之初的话,但是以澜之初对怜惜的感情,即便是禁锢了怜惜,也不会伤害她才对。 这中间又出了什么问题了? “她……”澜之初被牧安然按着,却犹豫着,满眼复杂。 “百里离!”牧安然喊了一声。 百里离不知道从哪里溜了出来,看见澜之初,禁不住一愣。 挠得可真狠啊!姑娘也真下得去手。百里离心里嘀咕道。 “把你们公子扶下去吧,免得真的死在怜惜门口,惹她伤心。”牧安然开口说道,递了一个眼神给百里离。 百里离回以一个‘收到’的眼神,上前扶住澜之初。 “公子,走吧,此时姑娘需要静一静。”百里离好言相劝。 澜之初颓靡的由百里离扶着,又看了眼房门,才由着百里离扶走。 牧安然站在房门,默默的听怜惜大哭,心里不由得牵扯起一丝心痛,眼色复杂的看着房门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抽噎的声音也渐渐停止了,牧安然才敲了敲门,“怜惜,我是牧安然。” 屋内没有回应。 牧安然想了想,还是推门进了屋里,屋内已经开始昏暗,牧安然点了火折子,慢慢的将屋内的灯火点亮,才轻步走近床前,看着蜷缩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怜惜,不由得叹了口气。 “明明彼此都深爱着,又干嘛拧拧捏捏的?”牧安然开口叹道。 “谁深爱了?”怜惜仿佛受到刺激一般,怒吼到。 牧安然手指一抖,灰溜溜的摸摸鼻子,“我是说师兄。” “你师兄就是个人渣!”怜惜接口说道,“这放在我们那里,他就是强奸犯!我要告他……” 牧安然搬来一张椅子,静静的坐着,听怜惜不停的发泄。 第二百四十四章 南河王 怜惜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总之把所有埋在心里不曾说出的话,全部都说了。 天已经全黑,屋内烛光摇曳,怜惜终于感到有些口渴。 桃红等在门口很久,听着怜惜的诉说,泪光闪闪,觉得自己的小姐实在是太悲苦了。 直到怜惜说完,桃红才抹了眼泪,低着头进屋布饭,菜香四溢,怜惜肚子咕噜噜响起来。 “先吃饭吧。”牧安然温和说道。 怜惜撇嘴,一动不动。她紧紧的裹着被子,牧安然进来之后她就一个劲的在吐槽,如今说完了,心情也好些了,这才想起被子里的自己一丝不挂。 怜惜看了眼饭菜,她确实饿了,可是她没穿衣服这话又说不出口,否则两个人得多尴尬。 牧安然以为怜惜还在赌气,失笑的摇摇头说道,“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骂。” 说罢,招手叫桃红将饭菜挪到床沿,端起饭碗夹了菜,递到怜惜跟前。 怜惜手指在被窝里微微动了动,最终扭过头去,偷偷的吞了吞口水。 牧安然无奈,只好挪近了些,夹起一块脆皮鸭送到怜惜嘴边,怜惜不由得转回头,‘不情愿’的咬了一口。 大哭发泄过后人总是容易犯饿,吃了一口肉后,怜惜恨不得自己动手扒饭。 没有什么难过的事情,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来两顿。 尤其是这桌饭菜是精心准备的,都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但是现在却不得不‘矜持’的吃着。 匆匆处理伤口而来的澜之初,正看到牧安然喂食怜惜的一幕,脚步不由得停下来,悄然的隐在暗处,目光幽深。 她接受牧安然,甚至连一直提防的令安歌,她似乎都接受。 唯独对他是如此的恨。 澜之初想到下午怜惜厌恶憎恨的眼神,内心黯然失色。 “即便是恨,也只能在他怀里憎恨”,澜之初想起这句话,眼里有些犹豫,再看向床边的两人,竟觉得般配无比。 或许他应该放她离去吧,从一开始,她不就是一直想离开他越远越好吗?澜之初默默转身想离开,却刚好听到牧安然的问话,又忍不住停下来。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牧安然一边勺起汤喂到怜惜嘴里一边问到。 怜惜有些黯然,“我不过是他一枚棋子罢了。” 牧安然一怔,忍不住好笑起来。 “你笑什么?”怜惜奇怪。 “怜惜,你知道澜之初的身份吗?”牧安然放下空碗问到。 “知道啊!”澜之初就是无上尊的玉面狐,她比牧安然更早就知道。 可是即便是无上尊,又怎么能抗衡朝廷?野马势力终究不敌正规军,所以澜之初要夺江山,必定也会权谋算计一支军队。 而她恰好就是连皇帝都忌讳的左大将军的爱女。 “不,你错了。”牧安然见怜惜沉默下来,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澜之初从没有想过当皇帝,更没有想过卷入朝廷党争之中。”牧安然说到。 怎么可能?那公子府、安王府以及之前他和朝臣的来往,又算什么回事? 况且他也说过,“每个人都有算计,他也有他的野心。” “澜之初卷入当争,完全是因为你。”牧安然解释到,“为了左大将军安好,更为了让你不为难。” “世人只知道无上尊玉面狐历来神秘历,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还是南河流域的南河王。”牧安然说到。 “南河王?”怜惜惊讶道。 牧安然点头,澜之初南河王的身份,他也是来公子府后才得知的。 南河流域位于澜晋帝国南边,濒临南疆边境,却有六条大河将这片广阔的地域割得四分五裂,交通极其不便,河流奔腾至南海,更是难以治理。 南方多雨,这一片本该富饶的土地却年年遭遇洪水天灾,朝廷由原本的赈灾到后来的放弃,派去的官员见洪灾可怕,也不愿多留,更别说带领人民抗洪救灾了。 南河流域一度成为被遗弃之地。 直至二十多年前,一妙龄少女带领南河流域的人民挖沟建渠,引流洪灾,将遗弃之地变成了富饶之地。 朝廷见南河流域富饶,便召见那妙龄少女,封其为南河郡主。 “南河郡主,便是澜之初的母亲。”牧安然说到这里,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怜惜愣愣的,原来澜之初的母亲,竟是这样一个身份。 “后来如今的皇帝,当年的太子,私访南河流域,在南河流域呆了一段时间,与南河郡主暗生情愫。” “然而对于皇家来说,帝王的家业,自然比儿女情长来的重要。先帝病危,太子回朝夺权,留下南河郡主。” 澜之初听到这默默的握紧了拳头,皇帝与他母亲约定,待他为皇,便来娶她为后,可是后来却娶了拥有北路兵权的杨皇后。 他走后,母亲便生下了他,她苦等着却等来皇帝大婚的消息。 “不要怨恨你父皇,做一个皇帝,总是身不由己。”母亲临终前的话还回荡在澜之初耳边。 “新皇继位,朝政总是有些动荡的,那时南河流域的官员,便开始暗地里剥削人民,贪污霸道,最终被南河流域的人民推翻。” “自此,南河流域便成了朝廷头疼的南蛮之地。那里的人民拥戴的,只有南河郡主之子,南河王。” “南河王鲜少见人,南河流域的治理他却一直在尽力。为了他母亲的遗愿,他才来到朝都。” “政党之争,自然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威胁,那时的澜之初还没有武力,只是一个十来岁的青葱少年,所以陷入危机,恰巧遇到了师傅,被师傅所救。” 怜惜终于明白了澜之初的一切背景。 澜之初说过在他落魄的时候,哥哥救了他,后来他们一起筹谋了公子府,创办了怜惜书院。 哥哥离开后,三年间澜之初创立起了无上尊。 “所以呢?”怜惜想到这里,这和她是不是他的棋子有什么关系? “南河王不仅拥有南河流域的拥戴,南路大军的梦大将军,还是南河王的舅舅。”牧安然说到,“所以你知道,为什么皇帝要留澜之初在朝都了吧?为什么对澜之初的一些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 怜惜恍悟。 “后来他真正有自己的实力,武功强大后,完全可以离去,却遇到了你……”牧安然叹气说到,也就是从那时起,一直毫无弱点的澜之初,便有了致命的把柄。 “所以你觉得他这样一个人,留下你,是为了做棋子吗?”牧安然最后说到。 第二百四十五章 蹊跷 怜惜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如同大多数人一样,她只知道澜之初是皇帝的私生子,却不知道背后的缘由,皇帝当然不会让人知道他背弃忘义的事,所以这一切鲜少有人知情。 大家只知道澜之初是皇帝早年的一个私生子,也不会有人去查问,免得惹皇帝不痛快,而暗地里查的,也没那么大本事查出来。 皇帝既不能拒认澜之初,又不想昭告天下细说他的来历而将他认入宫中,所以才会那么怪异的出了个公子府。 这样说来,他确实不需要她做棋子,那又是为什么,他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到底说了什么?”牧安然忍不住问到。 “他说,我只能是他的……玩物。”怜惜忍了忍,还是说到,“只能在他胯下承欢。” 牧安然一愣,眉毛顿时竖了起来,向来温雅的他也忍不住大骂到,“这个蠢货!” 真不知道澜之初脑子是不是被门板夹了?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怪不得怜惜哭得如此伤心,对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那不是羞辱人吗? 澜之初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过分的话?牧安然皱眉,又问到,“你做了什么令他不可接受的事吗?” “我没做什么啊!”怜惜委屈的说到,“我不过是在令安歌的府上洗了个澡。” 牧安然头疼的按了按眉毛,终于理解了师傅以前曾经说过的‘代沟’。 “怜惜,洗澡这个事,在你们那也许并没什么大不了。”牧安然斟酌着,挑最简单理解的话说到,“在这里,搞不好可是要……浸猪笼的。” 什么?!怜惜瞪大眼睛,瞬间无语。 “你无缘无故的,在令安歌那里洗什么澡?”牧安然问。 “我一身污泥,当然要洗啊。”怜惜愣愣的说着,将洗髓丹的事都说了出来。 帘子后倚靠在柱子上的澜之初听着怜惜的话,内心渐渐的涌起一阵后悔。 她在拿着仙丹的时候还想着他,而他却做了什么? 简直禽兽不如! 这一刻,澜之初简直无法原谅自己,愧疚如滔滔江水,瞬间把他淹没。 “还有,我哥哥……可能还在……”怜惜不确定的说到。 “什么?!”牧安然震惊的站了起来,就连靠在柱子上的澜之初也猛然站直。 “你知道上古神木,梧桐神木吗?那是一种可以重塑真身的神木。人死的时候抱着神木,就有可能再生。”怜惜简单的说到。 看着牧安然难以置信的神色,怜惜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个现代人,竟也相信这些东西。 可是用了洗髓丹之后,怜惜又不得不相信,而且在她心里,她更愿意相信这些是真的。 “你是说,师傅的魂魄寄存在了梧桐神木里,有可能会再重塑真身?”好一会牧安然才问到。 “对,哥哥坠崖的时候就背着梧桐神木,而梧桐神木现在就在令安歌手里……”怜惜将在令府里遇到的一切以及和令安歌的交易说了出来。 “我给他半颗洗髓丹,帮他启动九转大阵,他答应我在他当上皇帝的时候把梧桐神木给我。”怜惜说到。 澜之初听到这里,蹙着眉,眼神变得犀利,他一直奇怪怜零当时为什么背着那跟木头,原来竟是梧桐神木。 他现在也明白了,在令府的时候,怜惜为什么维护着令安歌,不让他取令安歌性命,原来是因为梧桐神木。 现在听怜惜说了这事之后,澜之初又想起怜零坠崖前他脚边的那一小波扬尘,便觉得怜零坠崖的事更是蹊跷。 说不定,这一切都和令安歌有脱不开的干系。 虽然那时候令安歌还不知道玉面狐就是他,但是以令安歌的城府,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把他自己置于有可能的危机之中,或许这就是他一直以来不暴露的缘由。 “我觉得,师傅的死跟师兄应该没有关系,或许这些都是令安歌的阴谋。”澜之初正想着,却听牧安然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什么意思?”怜惜皱眉问道。 “你说的隐匿阵里的那个女子,她说师傅是为了养魂木接了暗杀玉面狐的任务。”牧安然踱了两步,脑子迅速转动。 “而令安歌又拿出梧桐神木,请师傅布置九转大阵。两段神木,都出现得那么巧,又都是和师傅交易,拿着养魂木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拥有梧桐神木的人。”牧安然说到。 “也就是说,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令安歌?”经过牧安然这样一分析,怜惜也想到了这一层,“是他拿养魂木和梧桐神木和哥哥交易,让哥哥为他布置九转大阵和暗杀玉面狐?”怜惜问到。 “对,如果令安歌一直以来就有霸占天下的野心,那盘横在南河流域的霸主无上尊,就是阻挡他脚步的一个拦路石。”牧安然说到。 “令安歌这人城府极深,轻易不会让自己陷入危局之中。那他隐藏真实身份去请师傅暗杀玉面狐也是说得过去的。” 如果两段神木都是真的神木的话,那师傅和令安歌的交易,恐怕不仅仅是布置九转大阵和暗杀玉面狐那么简单。 牧安然想起泄露的木盒,令安歌布置在暗零的眼线甄玉平,还有‘零’字令牌出现那时候的神秘黑衣人。 所以,交易的内容,或者令安歌算计的东西,应该没有他们现在猜测的那么简单。 “这件事我会去调查。”牧安然说到,“我觉得师傅的坠崖,不一定跟师兄有关,也许背后设计这一切的就是令安歌。” 怜惜嗯了一声,眉头还微微蹙着。 “所以,你不要和师兄置气了。”牧安然说到。 怜惜沉默了一会,说到,“虽然哥哥的坠崖可能与澜之初无关,可是他毕竟也是间接伤了哥哥的人。” 如果不是那一剑,哥哥可能也不会坠崖,也许现在,她已经和哥哥团圆了。 “可是师傅也打了师兄一掌啊。”牧安然无奈,其实她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毕竟不能完全释怀。 毕竟正是因为这样,师傅才坠崖而亡的,怎么能强求她一下子便能接受? 澜之初也明白了这个道理,知道怜惜内心的别扭,正是这样,他更不可能再放任她离开。 想到这里,澜之初面色无波的从帘子后走了出来。 怜惜看到澜之初进来,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即使他不是把她当做棋子,也许跟哥哥坠崖的事也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说出那样的话也是不可原谅的。 【作者题外话】:一……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会哄 牧安然无奈,看了眼澜之初,他还没完全开导怜惜,澜之初急着跑来干什么? “罢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让澜之初受些苦头也是好的。牧安然拍拍澜之初的肩膀,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澜之初立在床前,看着怜惜别过去的脸,心里在盘算着如何哄人。 他还没哄过人,这对澜之初来说,有些难。 怜惜不想理会澜之初,干脆翻身睡下,朝床里面侧着身子,对澜之初不应也不理睬。 看见怜惜这样,桃红瞪着眼睛看着澜之初,脆生生的说到,“殿下请回,我家小姐要休息了。” 怜惜翘起嘴唇,心里默默为桃红点赞。 澜之初眼一眯,看向桃红。 他发现怜惜身边的人,都敢欺负他。是嫌他脾气太好了? 桃红却叉着腰拦在怜惜床前,毫不示弱的瞪着澜之初。 “……”澜之初无语。 罢了,左右是怜惜的人,他惹不起,万一怜惜又因此和他闹了,他岂不是没事找事。正要转身离开,却又见桃红更是气急败坏的瞪着他。 澜之初皱眉,心里一阵疑惑,看着桃红恨不得捶人的眼色,猛然间想起前些日子被桃红拦在洛书阁外面时,桃红的一句话。 “女人说生气不许理她,并不是真的想让您不去理她,反而您若真不去,那后果更严重。” 澜之初赞赏的看了眼桃红,嘴里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下去吧。” 桃红撅嘴,脸色有些鄙夷,身形却一动不动。 澜之初不得不又冷声说道,“本尊要你下去。” 他没想到自己会有和怜惜的婢女演戏的一天,心里暗自好笑,看着桃红眼底带着满意的神色,‘气冲冲又不甘心’的下去了。 “桃红,你这没骨气的家伙!”怜惜听到桃红下去,不由得气急败坏的跳起来骂到。 桃红脚底生烟,溜得更快了。 “别闹了。”澜之初叹气,坐在床沿边柔声说道。 怜惜发现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澜之初说这三个字。 道歉很难吗? 怜惜冷眼看着澜之初,“在南河王殿下面前,我这小小民女哪里敢闹,还不是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明显置气的语气,配着气鼓鼓的腮帮子,很想让人捏一把。 “就算殿下杀了我哥哥,我这个小小的民女难道还能取了殿下性命不成。”怜惜继续说道,“殿下身后千万万南河民众,也不过说是我瞎闹而已……” “对不起……”澜之初歉意的搂过怜惜说道。 怜惜下意识就要挣扎,“我哪里敢让殿下说对不起啊……”说出这几个字,怜惜才后知后觉发现,澜之初是在说对不起。 一直以来怜惜就明白澜之初的性格,表面看着云淡风轻温文有礼,实际上狂妄自傲无比,如今他竟真的说了对不起了? 怜惜不由自主的停下挣扎,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态。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澜之初声音低沉,“是我吃醋了。” “你说什么?”怜惜诧异抬头。 比起让澜之初道歉更难的,是他承认自己吃醋了。 天上下红雨了?怜惜怀疑的看了眼窗外。 “你从来就不是棋子,不知何时起,你早已霸占了在我心上,挥之不去。”澜之初嗓音有些干涩,“我……” 澜之初挑起怜惜的下巴,看着仍然青紫的皮肤,心疼的用指腹轻抚,那三个字一时间竟无法说出口。 “你不要说了。”怜惜打断澜之初,低下头去,突然不敢面对澜之初接下来的话。 澜之初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左柏观外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明白怜惜不敢面对的是什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弑兄之恨势不两立,万一怜零的死真的是他造成的,他同样也无法面对怜惜。 他可以给她今生无忧,可以护她一世安好,唯独无法面对这中间的隔阂。要让两人重拾信任,唯有将真相查明。 如今可以明确的是,令安歌的禁卫队早已布满天下,他的势力在悄然间布置了至少有将近十年,这天下,就快易主了。 朝都必定是天下纷争的旋窝,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带怜惜离开。 “明日便启程,同我回南河流域去吧。”澜之初低头看着怜惜,沉声说道。 “不行。”怜惜断然拒绝。 “梧桐神木我一定会替你拿到的。”澜之初知道怜惜是在挂念这个事情,“就算把令府掘地三尺,我也会将梧桐神木找出来。” “你觉得梧桐神木就在令府吗?”怜惜反问道,“令安歌的禁卫队已经遍布天下,若是梧桐神木不在令府,你能把天下掘地三尺?” “就算是他将梧桐神木藏在天下,我的人也能找出路。”澜之初却说道。 怜惜摇头不语。 若是梧桐神木真的不在令府,那令安歌一定是把它藏到了一个很难找到的地方,要是真的要搜完整个澜晋帝国,那要搜到猴年马月?或许几十年,或许上百年,那时候她还在世吗? 又或者,因她的离开,令安歌把梧桐神木毁了呢? “我会自己亲自去有一趟,令安歌已经答应我会将梧桐神木给我。”怜惜说道。 澜之初不由得为之气结。 “他说什么你就相信?”澜之初恼火到。 “至少我如今好好的站在这里不是吗?”怜惜倔强坚持。 得知哥哥坠崖而亡已经让她绝望了一次,那种后悔和绝望,不能再来第二次了。 “不准去!”澜之初甩袖站起,寒声说道。 她两次在令府失去了全部内力,难道还不长记性吗?在奉繁城被令安歌下药暗害,难道她还不够惊醒吗? “令安歌是怎样的人,难道你还没看清楚吗?”澜之初忍者要揍人的冲动。 “人或许就是这样,即使知道对方不可信,可是当他拿着你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你总是会心存一丝侥幸。”怜惜抬起头,清亮的目光表明了她并不是一时糊涂。 “不可理喻!”澜之初捏紧指关节。 澜之初生气的是,怜惜这样的作为,显然是不信任他,担心他找不到梧桐神木,所以才决意要自己亲自出手。 他发现在劝服怜惜这件事上,他完全没有办法,难道又将她按到床上,让她三天下不了床? 挫败的感觉让澜之初气恼不已,黑着个脸,狠狠甩袖离去。 【作者题外话】:二……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天下纷乱 安王府的匾额被澜之初亲自砸了之后,便被御林军围了起来,皇帝甚至调动了朝都郊外驻守大军,要夷平安王府。 “朕就知道,他来朝都肯定不安好心……”皇帝盘坐在龙床上,喝了一口安神的药。 澜之初是南河郡主之子,南河流域皆是南蛮,一众刁民,澜之初又怎么会简简单单的进城? 因为这事,皇帝气得病倒了。 “皇上。”令安歌从外进来,“西路豹军有异动。” “什么?”皇帝一惊。果然,是西路军! “左大将军呢?叫他滚来见朕!”皇帝怒到。 “左大将军不在将军府,不知所踪。”令安歌木然说道。 没想到澜之初竟比他还快一步,将左大将军藏了起来。 皇帝听到这话,更是怒气冲冲的将药盏摔到地上,宫女太监颤抖的扑到地上,大喊饶命,唯独令安歌直直的站着,对皇帝的怒气一点都不畏惧。 “你还有什么事?”皇帝现在看谁都不爽,看见令安歌淡然的杵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府里,搜出西路虎字军兵符。”令安歌木然的说道。 “什么?!”皇帝瞪大了眼睛,看着令安歌,看着令安歌将兵符垂首递上,齐公公连忙接过兵符,递给皇帝。 皇帝颤抖着手,接过兵符,只见是一只怒吼虎王的形状。 “反了,都反了!”皇帝破口大骂。 “太子便在殿外,皇上是否要见?”令安歌继续说道,语气没有起伏也没有波动,好一个公事公办的正气形象。 皇帝按着胸口,“叫他进来!” 太子缓步上殿,二话不说跪了下来,将额头贴在地上,不发一语。 “这东西,可是你府上搜出来的?”皇帝将兵符摔在澜之逸面前。 澜之逸看着眼前的兵符,不由得想起太子妃那日将兵符将给他的场景。 “你怎么……”当时澜之逸也是大惊失色。 “这是豹字军兵符。如今朝局微妙,太子手上还是有兵权的好。”太子妃说道。 “糊涂!这是虎字兵符,不是豹字兵符!”太子气到,虎字大军和豹字大军皆是左大将军统领的西路大军,两个兵符打造得也颇为相似,不是其中之人,很容易弄错。 但是不管是虎字兵符,还是豹字兵符,都不是他该拿的,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要面临随之而来的灾难。 “我……我不知道……”太子妃慌乱的说道,怎么还不明白自己被算计了,“我只是想为太子……” 太子妃哭着说不出话来,太子正皱眉想着如何应对此次大难时,禁卫队却围了太子府,更是当场缴获兵符。 “说!是不是你府上搜出来的!”皇帝的咆哮响彻在耳边。 澜之逸眼里闪过一丝悲哀,他深知自己父皇的性格,就算此时辩解,不过是加深了他的怀疑罢了。 “是。”澜之逸俯在地上,闭起了眼睛,索性承认到。 皇帝手指颤抖,“这江山总会是你的,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儿臣若说这兵符不是儿臣权谋的,父皇信吗?”澜之逸抬头,看着皇帝,目光清亮。 皇帝盯着澜之逸看了许久,最终说到,“来人,把太子押入天牢,等候审讯!” 澜之逸眼里一片失望。果然如此。 等到澜之逸被押了下去,大殿静悄悄的,皇帝才颓然坐下,似乎瞬间老了许多。 令安歌至始至终只是站在一边,什么话都没有说。澜之逸性格温顺贤良,皇帝多疑冷漠,他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局。 令安歌对着皇帝微微抱拳,退了下去。 天下的纷乱,开始了。 第二日,朝都里充满了萧肃的气氛,人人噤若寒蝉,看着被围起来的安王府和被封了的太子府,还有大军压城,内心惶惶不已。 政变向来流血,更是会牵连无辜的百姓,此时朝都城已经封了,想要逃离灾祸的人出不了城,只能畏缩在家里。 令府里,令安歌正从洗髓丹上挂下一层药粉,和到洁白的面粉中,王有为将面粉捏成圆润的丹药形状,放在炭火便微微的烘干,又装入一个玉瓶中。 “大人,这天下明明唾手可得,为什么还要弄这些丹药?”王有为颇为不解。 以如今的形式,安王府公然反抗,澜之云被削弱了实力,太子更是因勾结军队被打入天牢。禁卫队遍布天下,皆听令安歌号令,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做这些丹药。 “因为,我想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后位。”令安歌捏着手里的丹药,烘干得半干的面粉有些微黄,令安歌仔细看了几眼才继续说道,“这天下要名正言顺的得来,她为皇后之时,不能让天下人说她任何坏话,而是让所有人都对她羡慕、尊崇不已。” 王有为点点头,不再多话。 皇帝已经被气倒在床,太医院里气氛比朝局还紧张,宫内也冷冷清清的,宫女太监低头形色匆匆,令安歌漫步在宫内,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 明晃晃的流芳殿内,皇帝只身穿着里衣,盯着令安歌手里的两枚丹药。 “真的如你所说?”皇帝怀疑的看着令安歌。 他说这两颗丹药是仙丹,服下之后能让人脱胎换骨,踏上仙路的开始。不要说病痛的折磨,就连长生不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帝不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令安歌会就这样拱手呈上,更不相信的是,世上会有仙。尤其是在如今几位皇子争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令安歌突然将所谓的仙丹拿来,皇帝更是一点也不相信。 “丹药服下之后,会将人的凡尘污泥全部洗净,污泥尽去,仙体开始觉醒。我寻访了很多术士,才拿到这个丹药。”令安歌淡淡说道,“皇上若是不信,这些丹药尽可随意摸出一颗,我亲自试药。”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疑虑。 “我跟了陛下这么多年,从来无所要求。”令安歌缓缓说道,“只望陛下大统天下,无所畏惧之时,能将怜儿姑娘赐予我。” 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吗?皇帝眯起眼睛。 令安歌将丹药递上,齐公公接过,呈上给皇帝。 皇帝倒出一枚丹药,黄白的丹药带着一股清香,他眼里的疑虑却没有丝毫减退。 “那你就都吃了吧。”皇帝淡淡说道。 “遵命。”令安歌没有皇帝料想的那般不安,而是淡定的说道,“一炉仙丹只有六枚,此六枚,就当陛下犒劳我这么多年的辛劳吧。” 令安歌说罢,接过丹药毫不犹豫的全部丢入口中。 【作者题外话】:三…… 第二百四十八章 谁才是废物 撕裂的痛苦在令安歌体内蔓延,令安歌闭起眼睛,原来这就是那天怜惜所感受到的痛苦吗? 如今这六颗丹药也仅仅是十分之一不到的药量,以他如今的体质,承受这撕裂重整的痛苦还不至于晕过去。 令安歌睁开眼,仔细的说到,“丹药入口,化成热流洗刷经脉,体内有撕裂的痛苦,四肢百骸炙热,头脑疼痛。” “药力过后便会排除体内杂质,排出腥臭污泥,还请陛下为我准备热水沐浴。” 皇帝看着令安歌,眼里明晦不定,抬手让人准备热水。 令安歌在皇帝面前一直自称‘我’,这种大不敬,皇帝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但是一下子经过了三个儿子谋反的皇帝,此时反而觉得令安歌如此更好。 一直以来,他都信任令安歌,令安歌也从没有做过忤逆的事情,那么如今他献的仙丹,也是真的吗? 看着令安歌手里的玉瓶,皇帝脸上终于有一丝迟疑的相信。 几人对坐无语,各有心事,一刻钟过去,令安歌身上开始冒出污泥,腥臭味笼罩了整个流芳殿。 准备的热水早已放在一旁,令安歌毫无忌讳的将衣物脱了,泡入浴桶中。 流芳殿的宫女太监忙着开窗通风和点香的时候,令安歌已清洗完毕,跨出浴桶。 扇着扇子、点着熏香的宫女,顿时都瞪大眼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眼前赤裸的令安歌身材匀称,完美无瑕,找不出一丝缺点,更是又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着,如谪仙下凡,既诱人又神圣不可侵犯。 一名宫女手里的扇子掉落,皇帝和齐公公猛然回神。 皇帝张大了嘴,看了那浴桶的污泥,又看了看眼前的令安歌,终于相信了令安歌的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谪仙红尘去,素袖无芳华。 没有什么比眼前的令安歌更令人信服的了。 “皇上,如今可信?”令安歌招手,宫女回神,连忙拿过衣服,羞涩通红着脸为令安歌穿上。 一旁的宫女瞬时都露出了妒忌的神色。 “爱卿功不可没!”皇帝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仙丹呢?” “此炉丹药共六枚,陛下已经赏赐给我了。”令安歌木然说到,“炼制仙丹的仙药难寻,第二炉正在炼制,需三日后才能炼成。” 丹药不易得,这样更增加了仙丹的可信度。 皇帝随即大怒,这样一瓶仙丹,就这样被令安歌浪费了,可是想到刚刚是他让令安歌都吃了的,又不好发作,只觉得无比心疼。 令安歌却不多说,拱手退下,留下遗憾又后悔的皇帝。 如果能长生不老,谁愿意看着自己生命渐渐衰老逝去?谁又情愿将皇位拱手让人? 如今太子入了天牢,几个皇子也不成气候,这种境遇更令皇帝期待令安歌的仙丹,更期待长生不老,这样他就可以在这个皇位永远的坐下去。 皇帝坐立不安,苦等了三日,终于等来令安歌的仙丹。 皇帝打开玉瓶,迫不及待的就想把丹药都倒到嘴里,令安歌伸手一挡,制止了皇帝的动作。 皇帝有些怒气,但又耐下心问到,“又怎么了?” “我练武之人,才堪堪能承受仙丹粹洗的痛苦,皇上身体不好,还是一颗颗来的好。”令安歌说到。 若不是怕无用的皇帝承受不住痛苦而死了,坏了他的大计,令安歌是不会管皇帝怎么吃的。 皇帝有些不耐烦,齐公公也上来阻止到,“陛下,仙丹已送到,陛下有的是时间,循环渐进。” 皇帝终于摆摆手,令安歌倒出一枚丹药,递到皇帝手里。 皇帝迫不及待的放入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热流洗刷皇帝全身,粹洗的痛苦让皇帝忍不住拱起了身体。 “皇上……”齐公公大惊失色。 令安歌看了眼皇帝,一颗已经减量的丹药还承受不住,没用的废物,却要浪费他的洗髓丹。 不过想到这都是为了怜惜日后名正言顺的当上皇后,令安歌眼里的厌恶又隐去,变为一如既往的木然。 “你……你给陛下吃了什么?”齐公公却慌乱的抓住令安歌的手臂。 令安歌漠然甩手,齐公公摔在地上,大喊,“来人!来人啊!” 禁卫队很快将流芳殿围住,但是他们没有动作。齐公公以为是皇上没有亲自发令所以他们不动,却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令安歌的人。 齐公公焦急的刚想开口让禁卫队抓了令安歌,却被令安歌一点,顿时说不出话来。 龙床上的皇帝还在翻滚着,此时他内心又充满了怀疑和后悔,狠狠的盯着控制了齐公公而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令安歌。 一刻钟很快过去,皇帝由最初的煎熬,慢慢的变得轻松起来,最后体内渐渐散发出腥臭,污泥从他皮肤里钻了出来。 皇帝内心一喜。 宫女太监此时已经在浴池里放好了热水,皇帝迫不及待扑进去,在宫女的伺候下,不一会便容光焕发的现在镜子前,眼里满是惊喜。 他从没有哪一刻感到如此轻松过!飘飘欲仙,原来是这样真实的感觉! 此时此刻,皇帝对令安歌已经是深信不疑。 “六枚丹药用完后,便完成第一阶段洗髓。”令安歌说罢,点了齐公公,齐公公才能开口。 皇帝却不等齐公公上前,自己亲自去拿了玉瓶,视如珍宝一般抱在手里。 “快,多炼制几炉!朕重重有赏!”皇帝欣喜的说到。 “只有这三炉。”令安歌木然说到。 “什么?怎么回事?”皇帝皱眉。 “只有三炉的药,这是丹师凑了半辈子的所有药材。”令安歌说到。 “那就去找啊!”皇帝怒到。 令安歌等的就是这句话,垂首说到,“是。”便不再留恋的退下。 “哼。”皇帝一声冷哼,握着手里的丹药,眼里戾气横生,“一个跑腿的狗奴才,竟浪费了朕一炉仙丹!” 齐公公大气不敢喘一口,看了眼玉瓶,又怕被皇帝看到一般,低头掩盖了眼里的渴望。 令安歌走出流芳殿,便传下话去,“倾尽所有,去寻这些物材。”令安歌将手里的单子交给身边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至此之后,皇帝便不会再关心朝政了。至此以后人心惶惶,民生不安。 然后他便会收复了这个糜烂的王朝,成为百姓拥护的新皇。 “怜儿,万人敬仰的皇后,我就快给你拿到了……”令安歌呢喃道,看着昏沉的天边,眼里一片柔情。 【作者题外话】:四…… 今天四更,从早上六点到现在,期间被小画画哭闹打断无数次…… 第二百四十九章 飘飘然 自从上次御林军围杀安王府,反而被澜之初杀得只剩一个统领回来之后,‘安王府’就成了御林军避讳莫深的地方。 第一批御林军已经被杀了个精光,如今围着的御林军已经不敢动作。 皇帝那边似乎改变了主意,迟迟没有下一步命令。 后来城外驻守军队带领一支精兵,都统将军轻蔑的看了眼御林军,这些如同养在闺阁中的士兵,哪里成什么气候。 一个小小的‘安王府’都攻不下来,如何能攻下一座城? 一阵喊打喊杀中,都统将军灰头土脸的看着大门都没攻开的安王府,一脸不可置信。 派去和皇帝请命的人,迟迟没有消息递回,都统将军皱眉,最终也和御林军一般,围着安王府,互相看不惯的瞪眼,却都无可奈何。 天下已乱,此时更多人选择明哲保身,此时皇帝突然颁下一部清单,要寻找清单上的金石药材,一些远离朝都的官员,在百般搜罗的同时,借机开始压榨百姓,为自己蓄敛财物。 朝局不明,党政相争,整个澜晋帝国渐渐贪官横行,民不聊生。 “公子,无上尊半数人马已经抵达城外,蛰伏待命。”百里离将一则宗卷交给澜之初。 “让他们待着。”澜之初接过宗卷,看了一眼说到。 “不进城吗?”百里离问到。 在早些时候,无上尊已经有一部分人马入驻城内,公子府被围之后,他们也全数进入府中,所以才抵挡住了御林军和驻守军的围杀。 另外刚赶到的无上尊人马,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要想翻过城墙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比起那些不会武功的驻守军,无上尊的可怕正在此处。 “暂时不必。”澜之初说到,“如今守住公子府便可。” 怜惜不离开,他又怎能强行带她离开? 若她不走,即便天下易主,他也可守住公子府,为她安身。 只怕他想为她安身,她却不肯老实呆着,澜之初无奈的搁下笔问道,“怜惜呢?” “姑娘在后山修炼。”百里离回答到。 怜惜已经在后山修炼了有一段时日了,她握着乳白小石头,进入入定的状态,不仅已经将失去的内力恢复,束月心法也修炼到了六层,直逼七层。 再给她修炼一个月,她就可以答到束月七层,到了七层,她就可以和天星心法八层的澜之初抗衡了。就算那时候打不过他,至少也不会被他压制。 怜惜想起以前和澜之初有过的约定,等她打得过他的时候,他就放她走。怜惜出神的发呆,那时候,她真的要走吗? 走的话,她要去哪里? 怜惜在隔绝阵法中修炼,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此时年终尾祭正在进行,澜之初当然没有去,太子也在天牢中,整个祭祀,只有澜之云有资格站在祭坛上。 其余皇子看着澜之云,内心各有想法。 澜之云嘴角挂着自得的微笑,淑妃看着祭坛上只有澜之云和皇帝跪天祭拜,内心也终于安定下来,今后这皇位,必须要属于澜之云。 淑妃看向令安歌,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他一手促进的,令安歌答应的事情已经做到了,那么等到澜之云为皇,她也必定遵守自己的诺言,将怜惜赐予令安歌。 令安歌撇了眼淑妃。 自以为是的人,总是喜欢安排别人的命运,还无比自得,却不知道自己的悲哀。 皇帝正跪拜在祭坛上,三声高呼,今年的祭祀皇帝比以往都要认真。寒风瑟瑟,底下的人都有些瑟瑟发抖,皇帝却神采奕奕,甚至觉得刮过的寒风舒爽无比。 他举起手,看着自己变得年轻细腻的皮肤,感受着体内似乎用不完的力量,更是向祖先祈祷,保佑他修成真仙,共享万年之乐。 “今日是个大日子。”皇帝娓娓说道,“在先祖列宗面前,朕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皇帝板起一张严肃的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威严又飘然出尘。 “我澜晋帝国得天厚爱,疆土广阔,百姓富足安康。”皇帝感受着自己中气十足的嗓音,内心更是满意,“从今日起,封四皇子澜之云为禹王,加封黄色冠珠,辅佐朕处理朝政。” 澜之云心中大喜,脸上一片惊喜的笑意,跪下大声说道,“儿臣领旨!谢主隆恩!” 淑妃内心更是安定,黄色冠珠是皇子加冠中的最高地位,如今澜之云已加冠黄珠,那么离皇位还远吗? 感受到周围看来羡慕、妒忌、讨好或忌讳的目光,淑妃将腰板挺得更直,温和的笑着,欣慰的看着祭坛上的澜之云。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朕要宣布。”皇帝继续说到,众人看了眼澜之云,难道加冠黄珠还没完? 澜之云内心很期待,难道,太子之位就要册封给他了吗?不由得侧耳倾听,然而皇帝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错愕不已。 “朕自封为天元始尊大皇帝,澜晋帝国将以天元年纪,永称天元纪年,不再改变!”皇帝掷地有声的说到。 众人皆是一愣,反应不过来。 如今已是臻武二十九年,在位的皇帝还未驾薨,就改臻武年为天元年,这是历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再者,改为天元年后,永不再改年号,这岂不是说,皇帝要永世在位,不再继位新皇? 淑妃愣在哪里,最近皇帝秘密修行,追求仙道,她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她没料到皇帝会在如此重要的祭祀场合说出来,这是当真了。 史书曾记载,也有皇帝追寻过所谓仙道,最后都是身死道消,甚至死于非命,这世界,根本就没有所谓仙道。 淑妃掩下眼眸,恢复了神态,这样也好,皇帝追仙死于非命的话,对澜之云只有益处,一旦皇帝不在了,皇位便名正言顺的轮到澜之云头上。 “皇上圣明!”淑妃第一个回过神来,跪拜大呼道。 群臣也才回神,跟着跪拜,脸色均是复杂不已。 皇帝看着底下拜倒大呼的人群,内心更是豪气干云,仿佛自己已经站在了无上高处。 等他成了仙,必定会带上一干众人,共享仙乐,到时候,他们必定更加觉得他圣明! 皇帝眼里飘飘然,感觉自己都快要飞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一 第二百五十章 物尽其用 年终尾祭在一阵错愕和荒诞中结束,淑妃回到意淑殿,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母妃,难道就要父皇如此蛮横不讲道理吗?”澜之云还在生闷气。 如果以后他继承了皇位,真的不许改元年?那他岂不是永远要处于父皇的威压之下,做个皇帝也不痛快。 “云儿,等你做了皇帝,该元年这种事情,还不是你说的算吗?”淑妃瞅了眼澜之云说道,“到时候随便着一个什么借口,甚至说你父皇托梦,都不是你说了算的事。” “说的也是。”澜之云释然,点点头,又想到今日他已加冠黄珠,内心更是欣喜。不过随即又皱眉说道,“不知道父皇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封我为太子。” “你父皇若直接封你为太子,才是害了你。”淑妃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澜之逸刚入天牢,安王府还未攻下,便封你为太子,才是最大的不利。” “那儿臣若是拿下了安王府,是不是就可以稳妥的坐上太子之位了?”澜之云恍悟到。 淑妃点头,“如此是最好的,记住,凡事都要循环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再说了,一个安王府而已,为什么迟迟攻不下来?你想过吗?” 澜之云蹙眉,随即恍悟到,“母妃意思是,安王府是留给我建功的?” 淑妃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令安歌曾说过,澜之初陷害了云儿,必定要云儿亲手铲除,才能大跨一步。如今安王府被重兵围着却没有攻破,恐怕这就是令安歌许诺的第二件事。” 当初她和令安歌曾达成过协议,令安歌会助澜之云脱困,然后让澜之云立功,最后掌握大权。 “娘娘,令大人求见。”淑妃刚想到和令安歌的协议,如意就上前通报到。 “让他进来吧。”淑妃微笑说道。 澜之云也恢复温和的笑意,端坐在软椅上,悠然的喝着茶。 令安歌踏入意淑殿,微微抱拳朝淑妃和澜之云施礼,却没有跪拜的意思,澜之云端起茶杯撇嘴,眼里一阵不爽。 “令大人请坐。”淑妃温和的说道。 她并不介意此时令安歌的态度,他能与未来的新皇合作,内心自然是高傲的,如今她也有求于令安歌,所以也只能将这些视而不见。 等澜之云成为新皇,一些旧账可以再慢慢算。 令安歌嘴角轻扯,眼底讽刺之色暗藏,拒绝说道,“我事情很多,就不坐了。” 淑妃端着的手不由得微僵,还不等她说些面上的话,就被令安歌抬手制止了。 “皇上只有几日可活了。”令安歌木然说道,这种大事在他嘴里如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什么?”淑妃却惊得茶杯落下,澜之云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除夕之夜,便是陛下归仙之日,我来这里是想提醒二位做好准备。”令安歌却依旧平静的说道。 淑妃深吸了几口气,才镇定下来,“你确定吗?” 令安歌撇了眼淑妃,没有说话。 他说出的话,从来没有不做数的时候。 淑妃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歉意的说道,“本宫的意思是,皇上好端端的,怎么会……” “皇上追求仙道,误食毒丹。”令安歌说道。 “毒丹?”澜之云不解的问道。 皇帝这段时间神采奕奕,人更是年轻了好几岁,昨天在祭坛上,他见到皇帝肤色年轻,脸色红润,也曾怀疑过,令安歌所提供的仙丹是不是确有其事。 “有人急功近利,提供了一些神似的假药,炼出假丹。殿下日后可将此事查清,处罚一干众人。”令安歌说道。 澜之云还是很糊涂。 淑妃连忙说道,“本宫明白了,这是……日后要做的事情。”也就是皇帝死后,澜之云上位要做的事情。 新皇登基,总是要清算掉一些人的,没想到令安歌不仅助澜之云登高,就连继位后要建功的事都布置好了,淑妃赞赏的看了眼令安歌。 “如今殿下要做的事,便是将澜之初处理了,他才是殿下登上帝位的最大绊脚石。”令安歌说道,“澜之初是南河王,想必娘娘早有怀疑,如今他的人马就蛰伏在城外,殿下明日便可请命,将一直没有攻下的安王府端掉了。” 淑妃眼皮一跳,澜之初果然是南河王!这样说来,除掉澜之初,刻不容缓。 “还有,我知道娘娘对我避讳,殿下继位后,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放我和怜儿远走,赐予黄金十万。” “黄金十万!”澜之云惊道。 这几乎是国库的一半,不由得他不惊。 “好。”淑妃却应到,原本内心对令安歌的怀疑也打消了。 人总会有所求,像令安歌这样的人,为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多,淑妃虽然相信,但是总是有些不安心,她觉得令安歌要的太少了。 但是现在他说出这条件,她却安心了,一半国库换一个江山,还算是合乎常理的。 令安歌得到承诺,微微点头,转身离开意淑殿。 名正言顺的台面上,只剩下澜之云了,只要将他也拖下水,那事情便成了,当然,物尽其用,如果能用澜之云去扳倒澜之初,那最好不过。 令安歌今天在意淑殿这些话,不过就是让淑妃和澜之云安心帮他这个忙罢了。 令安歌微微笑着,漫步在皇宫里,感到难得的惬意。 此时意淑殿里,澜之云还对令安歌的话大发脾气。 “他以为他是什么?一个跑腿的奴才,也敢狮子大开口要黄金十万!”澜之云痛骂到。 如今左右无对手,皇帝即将归西,澜之云已经将天下当成他的了,十万黄金对他来说自然也是他的钱,所以感到心疼不已。 淑妃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澜之云有些不满,“云儿怎么不去好好想想?若是令安歌不是求财,那他求什么?” 澜之云看到淑妃责备的目光,顿时收敛起来,“求权?” “若是他求权,你敢用他吗?”淑妃又说道。 澜之云才缓过神来。如果令安歌求权,他确实不敢用他,令安歌如毒蛇毒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咬一口。 “难道此时你还看不透令安歌吗?”淑妃呷了口茶,缓缓说道,“他是被怜儿迷了眼,用天下来交换一个女人,但是他若想和怜儿安度下半生,必然不会呆在这朝都,肯定要远走高飞,要远走高飞,怎么能不拿点银子呢?” 【作者题外话】:二…… 第二百五十一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淑妃自以为已经将令安歌的心思猜透。 “我明白了。”澜之云恍然说道,但是想起怜惜那娇俏的脸庞,心里又有些不舍,这么漂亮的女人,给令安歌带走实在太便宜他了。 淑妃看出澜之云的不舍,放下茶杯说道,“云儿,母妃说过了,等你做了皇帝,什么事情还不是你说了算?到时候你要杀了令安歌,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澜之云终于笑开了眼,恭顺的朝淑妃一拜,“母妃说的对。儿臣先下去,准备好明日端掉安王府的事宜。” 淑妃点点头,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到一阵舒心。 …… 小木屋里,怜惜睁开了眼睛。一簇星火的印记在怜惜额头上一闪而逝,让怜惜看起来像超脱了三千凡尘,无比的明魅动人。 束月六层已经稳固了,失去的内力重新回到体内,让怜惜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乳白色的小石头已经用完了,剩下一颗在木盒里,怜惜打算将它留给澜之初和牧安然。 怜惜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看这小木屋的天,这里是一个隔绝阵法,不仅仅与外界隔绝开来,就连严寒的天气也隔绝在外,怜惜感到一阵暖洋洋的舒服。 隔绝阵法的纹路如水波一样荡漾着,怜惜此时已经能很清晰的感到了阵法的波动,一直以来,她有事没事就拿出《九转阵法》来看,如今随着她武功的突破,阵法水平似乎也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怜惜凝神感受隔绝阵法的纹路,淡蓝色的纹路此时清晰无比,隐隐约约的金色纹路叠加在蓝色纹路上。 金色的纹路便是从令府传送到这里的那个七级传送阵。如今怜惜感受起来,又觉得更为清晰了。 怜惜才意识到这不是她的错觉,她的阵法水平确实提升了,而且这金色的纹路也与她之前看得到的不同。 难道这个传送阵法,还别有洞天? 传送阵法是所有阵法里最玄奥的一种阵法,怜惜猛然想起《九转阵法》里曾提到的,阵法水平到了七级的时候,可以布置出双向的传送阵。 也就是两头都可以来回传送的传送阵法。 难道这个阵法,不是单向传送阵,而是双向传送阵?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便可以通过这个传送阵,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令府,说不定,可以在令安歌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到梧桐神木! 如今九转大阵在令安歌的控制之下,只要他不在令府,她的这个计划就有可能可以实施,以她现在的武功,摸进令府不被发现,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怜惜内心不由得砰砰的跳起来,看着金色的纹路,摸出《九转阵法》,一边比较一边研究,很快她发现,这个真的是一个双向的传送阵法! 怜惜将雀跃的心压住,开始一点一点的研究着,如今她的阵法水平远远没有达到七级,但是她的束月心法六层却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个缺憾,让她得以窥探这个传送阵的奥妙。 最重要的是,这个传送阵是她哥哥布置的,所以怜惜有信心能够启动这个传送阵。 刚恢复的怜惜内力很充足,在摸到最外面的第一层阵法纹路之后,很快就剥析着找到第二层,与她在令安歌那边的暗室所破解的一样,怜惜很快便找到了阵旗。 怜惜知道,所谓的‘密码’也一定是105006。 怜惜内心一喜,拿着阵旗退出来,想了一下,立即迫不及待的出了后山,找到牧安然,告诉了他这件事情。 “令府现在的九转大阵已经启动,根本就攻不进去,就算是偷偷莫进去,也会被令安歌发现。”怜惜说着,拿出《九转阵法》指着上面的九转大阵介绍,“所以令安歌现在才有恃无恐。” 令安歌曾和她说过,启动九转大阵就是要保住他性命无忧的,如今令安歌出门都是暗影无数,身边也都是禁卫军,想强行控制住他,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你不帮他启动大阵不就没这些麻烦吗?”牧安然无语的责怪到。 如果她不启动九转大阵,澜之初早就把令府踏平了。 “那不是为了梧桐神木嘛……”怜惜心虚的说道。 刚得知哥哥可能没死,又知道梧桐神木在令安歌手里,怜惜内心剧烈波动的情况下,令安歌就抓住时机和她说了交易的事情,所以当时她也没多想,一心想着如何跟令安歌把梧桐神木交换过来。 “你想要我做什么?”牧安然知道现在多说也没用了,便继续问道。 怜惜决定的事情就会去做,看着她筹谋的样子,牧安然知道是劝不了她了,想了想,这也是如今比较稳妥的办法。 如果她能找到梧桐神木最好,如果找不到,也能让她对令府死心,这样也许她就会和澜之初回到南河流域了呢。 “那你要答应我,找到梧桐神木之后,不许轻举妄动。”牧安然说道 “好。”怜惜答应到,她猜想令安歌应该会在梧桐神木周围布置上了许多陷阱,她会小心的。 如今澜之初全力在查当初师傅坠崖的真相,牧安然想了想又问道,“你知道梧桐神木是什么样子吗?” “不知道,所以不是来问你了吗?”怜惜巧笑到。 她相信以牧安然的性格,绝对已经问过梧桐神木的样子,她回来之后就和澜之初争吵了,所以还没有来得及问。 牧安然无奈,只好把梧桐神木的大概样子描述出来。 当时澜之初只是奇怪师傅为什么背了根木头,看了一眼,也没多注意,所以只能说个大概。 怜惜仔细听着,内心决定之后,说道,“好,等下午我就过去。”令安歌下午一般都在宫内,所以这个时间就是她行动的时间。 “去哪里?”一声阴沉的声音从怜惜身后传来,怜惜不由得一僵。 牧安然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暗处里的澜之初,默默的摸了摸鼻子,就要悄然退下去。 “还有你,跟着胡闹什么?”澜之初看了眼牧安然,平平淡淡的眼神却让牧安然浑身一冷。 “你自己和他说罢。”牧安然低声说道,施施然离去。 怜惜看着牧安然内心唯恐避之不及却还装作淡定的背影,气得不行,一个两个见到澜之初都跟见到鬼一样,丢下她,没义气! 澜之初自顾坐下,拿过茶杯倒茶。 “你和我去一趟阴山吧。”澜之初直接开口说道。 【作者题外话】:三…… 第二百五十二章 就当是合作 怜惜皱眉,朝都到阴山,骑马也得半个月,怜惜总觉得在年底的时候就会出事,所以心里有些迟疑。 “如果不查清楚,你我永远都是这样,你愿意吗?”澜之初叹声说道,“刚刚你说的传送阵,我们可以通过传送阵过去。你不是说九转大阵里还有一个传送阵,传送到左柏观吗?” “你都听到了?”怜惜下意识问道,刚刚他是什么时候到的?她和牧安然竟一点都没察觉,怜惜不由得看着澜之初,突然惊呼到,“你天星九层了?” 澜之初不在意的点点头。 怜惜惊愕的同时,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庆幸,随即又皱眉,自己庆幸什么? 庆幸自己打不过他,就要多呆在他身边一天吗?怜惜心里复杂不已。 正如澜之初所说的,事情一天没弄清楚,她和澜之初之间就永远隔阂着一道看不见的围墙。 她心里确实也不愿意这样。 “既然都是师傅布置的,我相信到左柏观的传送阵,也是双向的。”澜之初说道。 怜惜收回涣散的心思,专心听起澜之初的话来。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很方便,来回阴山和朝都,只是一会儿的事情。 “为什么要去阴山?”怜惜问道。 即便是左柏观外留下什么痕迹,过了那么久,已经不见了。 “当时师傅坠崖的那一瞬间,她前面有一波扬尘。”澜之初说道,将当时的疑点全部说给怜惜听。 “最近我亲自查了,师傅刺杀我的事情,很大可能是令安歌一手安排的。”澜之初将这几天查到的情报一一说来,“为了就是铲除掉无上尊在南河流域的势力。” “就当是你我合作吧。”澜之初最后说道,见怜惜犹豫的样子,又说到,“查清此事,我陪你找梧桐神木。” 怜惜默默看着澜之初,现在他们的关系很是奇怪,明明很想拥抱,却各自矜持,明明互相关心着对方,却不能再相拥而眠。 她心里有别扭,澜之初心里也存在间隙。现在所有的都是猜测,她害怕最后查得的结果是哥哥确实是澜之初害死的,而澜之初何尝又不是这样的害怕着呢? “好。”怜惜最终点头说道。就当是回到最初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吧,就当是她和他的合作。事情再不愿意承认,但是总是要面对。 澜之初心里松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走?”澜之初问道。 “现在。”怜惜说着便站了起来,既然要解决,那就不要犹豫,以免夜长梦多。 澜之初微微一顿,跟着说道,“好。” 只要能在她身边,即便是冒险,他也随同她去。 两人迅速来到后山,怜惜拿出阵旗,回头看了眼澜之初。 在阵法里,差一步都会迷失,过去他们一起走这个阵法的时候,是澜之初抱着她,如今…… 怜惜正迟疑着,却见澜之初拦腰把她抱起,说到,“走吧。” 怜惜抬头,看着澜之初完美的侧脸,青色的胡渣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他的下巴,澜之初低头,静静的看着怜惜。 虽没有以前的浓情蜜意,但却是义不容辞,在澜之初心里,抱着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怜惜低头不再多想,指挥着澜之初,踏上了传送阵。 此时正是令安歌在宫内的时候,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点着烛火的暗室,烛火忽然微微晃动,似乎被风吹到了一般,就在这时澜之初和怜惜的身影出现在暗室里。 怜惜和澜之初对视一眼,迅速的踏出暗室,悄悄的朝着九转大阵里的幻阵掠去。 这两个传送阵的哥哥悄悄建立的,令安歌并不知情,在那个女子死之前,她曾告诉过怜惜,另外一个传送到左柏观的传送阵,就位于幻阵里面。 也就是说要启动那个传送阵,他们首先得先解开幻阵,进入到幻阵里面。 “我要在令安歌回来之前,解开幻阵。”怜惜贴在澜之初耳边说道。 湿热的气息轻轻呵在澜之初耳边,澜之初心里不由得一颤,定神说道,“好。” 这不像那个大树下隐藏的暗室,那个二级阵法怜惜能很快就破解,进入到暗室里,没有人能发现。 可是现在是在没有遮拦的地面上,他们还要隐藏着身形,四周蛰伏的暗影他们都一清二楚,但是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行事。 也许是九转大阵启动了,令府里的暗哨也少了很多,也许也和澜之初那天大开杀戒有关,总之令府里人手少了很多,这无形中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守在旁边的是澜之初,所以怜惜心安无比,谁都有可能会让她受伤,唯独澜之初不会。 这样的笃定在怜惜心里自然而然的升起时,怜惜手上的动作一顿,深吸一口气,才一心一意的沉浸在幻阵的破解里。 天色渐渐昏暗,澜之初看了看天色,正要叫怜惜退回公子府的时候,怜惜突然双眼充满惊喜,看向澜之初。 澜之初会意,上前抱起怜惜,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进入到幻阵里。 守在蓝色宝石阵心前的王有为只见阵心中有一丝波动,疑惑的看了一眼,虽然他拿着九转大阵的阵旗,但是他毕竟对阵法一窍不通,对于这轻微的波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去,到宫里将大人叫回来。”王有为转身,和旁边的一个暗影吩咐到。 暗影点头,迅速出府,朝宫中而去。 此时的澜之初和怜惜已经在幻阵里面,到了幻阵里,外面的人是看不到幻阵里的情形,怜惜就不必畏首畏脚的了,有了破解之前那个传送阵的经验,怜惜很快就找到幻阵里隐藏的传送阵。 这个传送阵传送到左柏观,远在千里之外,所以比之前那个七级传送阵要繁复很多。 解开这个传送阵,不仅需要一点时间,还需要足够的内力。 “这个传送阵是八级传送阵,可能要一点时间。”怜惜回头和澜之初说道。 “没事,有我在。”澜之初沉声说到,怜惜顿时感到无比心安。 现在他们在幻阵里,应该不会被轻易发现,除非是令安歌回来了,所以怜惜也没有再提防,专心破解传送阵。 怜惜和澜之初万万没想到的是,令安歌并没有带走这能保命的阵旗,而是将如此重要的阵旗放在了王有为手里,而此时的令安歌,正在往令府赶来。 【作者题外话】:四…… 今天四更,距离五更总是差一更,好气哦,可是还是要继续努力!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为了功法 令安歌赶回令府,就径直来到塔楼的阵心前。 “什么时候的事情?”令安歌接过控制阵旗,一边问道。 “一刻钟前。”王有为答到。 能动得了九转大阵的除了怜惜,便没有其他人。可是九转大阵启动之后,没有他的控制阵旗,是无法出入令府的。 就连令府上的人要出入也要得到王有为的同意,所以怜惜混进来的可能性不大。 难道她的阵法水平已经强大到可以打开九转大阵了?这更不可能。令安歌很是疑惑,控制着阵心凝神感受,此时九转大阵没有任何波动,也就是说,怜惜要么已经离开了令府,要么还在令府之中。 “派人把所有角落搜一遍。”令安歌睁开眼睛,吩咐到。盯着阵心一动不动。 阴山,左柏观。 风夹着雪飘进左柏观内,这是一个破旧得已经没有人迹的道观,谁也没想到这样的道观里隐藏着一个传送阵。 一阵寒风刮过,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娇俏的女子出现在道观里,女子窝在男子怀中,已然睡了过去。这两人正是怜惜和澜之初。 传送千里的传送阵不同于近距离传送,怜惜在激发传送阵的时候,大部分内力又贡献给了阵法,突破束月六层之后,虽然内力不至于又是被阵法吸取一空,但是也损耗不少,踏上传送阵之后,怜惜就有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澜之初站稳脚步,抱着怜惜一动不动,等到头脑的那种晕眩感平复,才看向怀里的怜惜。 长长的睫毛乖巧的盖在弯眉下,小嘴有些嘟着,小脑袋更是不自觉的往他怀里蹭了蹭。澜之初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睡觉能有这么好看,盯着怜惜,生怕吵醒她。 左柏观外的寒风呼啸,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澜之初用大氅将怜惜裹好,迅速朝无名大院掠去,左柏观在奉繁城外,以澜之初的脚程,用不了多少时间。 在澜之初动身的时候,怜惜早已醒了过来,只是她却不想动,闭着眼睛假装睡着。澜之初低头看了一眼,嘴角勾起笑意。 两人刚要跨入无名大院,却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无名大院出来,朝外而去,澜之初停下,看了眼怀里的怜惜。 怜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盯着那个黑影,澜之初立刻会意,正要跟上黑影,无名大院内却又跃出了一个黑衣人,追着黑影飞速而去。 怜惜看了眼澜之初,澜之初点点头,跟在两人之后,悄悄追踪着。 一路七转八弯,竟又回到了左柏观外。 先前的黑影四顾无人,轻轻吹响了一只特制的竹萧,箫声咽呜在寒风里,几乎分辨不出来。不多时,另一个黑影从左柏观内跃出,来到他的跟前。 怜惜和澜之初对视了一眼,刚刚他们从左柏观出来,观内还没有这个人,为什么他们偏偏选在了这个地方? 怜惜眯眼看去,如今她的视力和听力都很好,看到先前的黑衣人拉下面巾,竟是甄玉平。 牧安然说过,暗零如今都闭门修炼,不外出任务,先暂时留着甄玉平,让萧正太随时注意他的行踪。所以第二个从无名大院出来的人,应该就是萧正太。 怜惜看了一眼潜伏在一边暗处的人,此时他也正全神贯注的注意着甄玉平,没有发现她和澜之初。 “东西呢?”从左柏观出来的黑衣人问道,声音响起,怜惜才知道原来这黑衣人是个女的。 “他们仍然没有给我。”甄玉平的声音有些羞恼,又道,“整个无名大院也没有找到。” “你是不是暴露了?”虽然看不到那个女子的表情,但是怜惜感觉她应该是皱起了眉头。 “不可能。”甄玉平低声说道,“否则我不可能在这里。” 女子踱了两步,“可是大人如今急需那功法。大阵已启动,内力必须要匹配。” 怜惜听到这里,顿时明白过来。 他们所说的‘大人’肯定是令安歌,原来令安歌也在打功法的主意?隐藏得好深! 令安歌应该是知道从澜之初那里很难夺到功法,所以只能从她身上筹算。如果他彻底控制住了她,那么他便能向澜之初提条件了。 她和澜之初,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令安歌的这个打算,如果不是现在那女子说出来,怜惜也不会知道原来令安歌还有这层算计。 “零老大的功法呢?”甄玉平问道,“为什么还要大院里的功法。” 女子浑身散发出凌厉,“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再提。” 甄玉平冷笑,“当初就是你们大人说了会把功法分享给我,不然我也不会冒着背叛零老大的风险,帮你们做事情。怎么,如今想要过河拆桥吗?” 女子瞬间上前捏住甄玉平的脖子,“大人说,如果今夜你没有带功法出来,那你便没用了。” “你们要杀我?”甄玉平冷笑,有恃无恐的说道,“就不怕一年前的事情暴露吗?” “你以为你留的那些后手,大人都不知道吗?”女子嗤笑到。 甄玉平的脸顿时一片惨白。 怜惜听到这里,只觉得心脏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一年前的事情,零老大……难道甄玉平与哥哥坠崖也有关系吗?怜惜看着甄玉平,眼里充满愤怒。 他是最初共同组建暗零的人,得到了哥哥的信任,却做着背叛哥哥的事情! 澜之初握住怜惜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怜惜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继续看着远处的两人。 “暗处的人出来吧。”女子捏着甄玉平没有放手,转脸过来对着怜惜他们所在的方向冷淡说道。 怜惜皱眉,刚刚她的情绪起伏太大,难道被发现了?澜之初却依旧抱着怜惜,没有丝毫动作。 只见潜伏在怜惜和澜之初不远处的黑衣人却跳了出来,他扯去脸上的黑巾,一张少年的脸出现在暗夜里,正是萧正太。 甄玉平眼里腾起一丝希望。 萧正太听到刚刚他们的对话,确实也怒了,所以暴露了位置,索性也暴露了身份,指着甄玉平质问到,“三哥,老大的死真的跟你有关?” “不是我,是令安歌……”甄玉平连忙说道,却被女子掐住了脖子,喉咙里发出叽咕咕的声音,却说不出话来。 【作者题外话】:一…… 第二百五十四章 原来她也有狠厉的一面 “可是你参与了。”萧正太寒声说道,看着甄玉平,眼里是既失望又愤恨。 甄玉平看着萧正太,眼里满是恳求,萧正太不再看他,而是转过脸盯着女子,他没有忘记牧安然的交代,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将消息送出去,可是看着这个有可能和零老大的死有关的女子就在眼前,萧正太又有些不甘心。 女子也盯着萧正太,手上一捏,只听咔嚓一声,甄玉平的脖子断了,倒在地上瞬间一动不动。 萧正太眯起眼,悄悄后退了一步,甄玉平在她手上竟毫无反抗能力,说明这个女子武功很高。 萧正太不是逞一时之勇的莽夫,知道此时不是硬拼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以确保万无一失。 “你走不了。”女子瞬间扑上前来,挡住了萧正太的路。 怜惜心里不由得一沉,这个女子的武功太过诡异,萧正太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怜惜决定要出手帮萧正太一把。 澜之初仍然是紧握着她的手,没有丝毫动作,怜惜觉得有些疑惑,看了眼澜之初,澜之初给了怜惜一个再等等的眼神。 “你未必留得下我。”只听萧正太冷声说道,“现在我只想知道,当年零老大,是不是你们杀的?” 怜惜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个字。 女子只是嗤声冷笑,没有多说一句话,看样子是得到过交代,不会泄露半个字。 萧正太也明白了这一点,既然她不会让他走,那便上吧,正好他心里的愤怒无处发泄,再说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萧正太想着,身形一动,瞬间和女子厮杀到了一起。 澜之初揽着怜惜,眼神阴沉着,随时注意着两人的情况。 如果萧正太不是重新修炼了怜惜留下的功法的话,此时绝对不会是女子的对手,暗零的人对暗杀更为精通,明面上的硬碰硬不一定占得到便宜。 只见百来招过后,萧正太已经处于了下风。 女子冷笑一声,手掌用力一掷,几粒看不见的暗器噗噗噗朝萧正太飞去。 萧正太提剑格挡,两粒暗器噗一声没入雪地里,留下一个圆圆的小洞,澜之初眼神猛的一缩,盯着那个小圆洞,眼里蒙上寒色。 萧正太正在抵挡女子的攻击,眼见就要避不过那几颗暗器,澜之初松开怜惜的手,轻声说道,“去吧。” 这是她的部下,由她出面比由他出面会更好。 怜惜早已见到那几颗暗器萧正太是避不过了,因此澜之初才一刚松开手,怜惜就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飞了出去,顺势在地上捏起几块结冰的雪块,朝暗器打去。 轻微的相撞声想起,几颗暗器全被打到一边,怜惜掷出的雪块也变成了雪沫渣子,同时一掌拍在女子的胸口,女子顿时后退了几步。 能以雪块打下她的金刚珠,女子知道自己绝不是怜惜的对手,当机立断的转身飞起,逃走的动作一气呵成。 当然,掉落下来的动作也是一气呵成的,澜之初早已拦在她身后,在她飞身而起的时候就把她打落在雪地里。 女子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刚想咬破嘴里的药丸,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怜惜已经站在她面前,捏住了她的双颊。 女子眼里满是惊愕和愤怒。 “这种把戏,我见得太多了。”怜惜冷冷说道。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忠心的死士一旦被控制住,下一秒就咬破嘴里暗藏的毒药。 澜之初眼里一阵惊讶,萧正太却是满眼崇拜的看着怜惜。 “怜主子,你怎么知道她嘴里藏有毒药?”萧正太双眼亮亮的说道。 怜惜看了眼萧正太,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样子看在萧正太眼里,却又是无比高深的形象,眼里对怜惜的崇拜更甚。 怜惜脚下用力,朝女子膈肌的地方踢了一脚,女子瞬间不由自主的剧烈咳了一声,一枚黑色的药丸喷了出来。澜之初脚一挑,药丸飞起,落入悬崖下。 “是你?!”女子看清怜惜的容貌,顿时惊声道,随即又闭起了眼睛,“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没关系。”怜惜抽出无尘剑,对着女子的手腕脚踝就是几剑,女子顿时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 澜之初微微挑眉,他一直担心怜惜心善柔弱,容易被他人控制,却没想到她也有这么狠厉的一面。 果然……这样的小女人,只有他能配得上。澜之初勾起嘴唇,微微一笑。 “你杀了我啊!”女子因疼痛颤抖着大喊到。 怜惜看着她,一想到自己哥哥的死也有她的一份,怜惜就恨不得立即杀了她为哥哥报仇。但是求死哪有那么容易?最起码,得等她问出什么来! “做梦。”怜惜淡声说道,对着女子身上的几处经脉交汇处各刺上一剑,女子颤抖着,巨大的痛苦让她冷汗直流,但是她却依旧咬紧唇齿,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还是不吭一声。 “有骨气。”怜惜赞扬一声又说道,“老九,把她带上。” 女子的武功已经被怜惜废了,老九毫不费劲的就将女子控制住。澜之初抱着手在一边,任由怜惜作为。 “回无名大院吗?”萧正太问道。 “不,去奉繁城城外军队驻守的地方。”怜惜说道。 萧正太脸上有一丝困惑。女子却大惊失色,厉声说道,“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呢?”怜惜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快过年了,我给兵哥哥们送上一份礼物。” 怜惜说罢,上下的打量女子,眼神如同已经将她的衣服剥了,“身材不错,兵哥哥们一定会喜欢。” 女子不由得颤抖起来,驻守边境的士兵最是粗蛮,又是好几年没见过女子,一个个都是饿狼的模样,她最是清楚。 她也曾用过这样的方法来得到过她想要的情报,可是怜惜怎么会知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你……”一向没有人性的女子,此时也不由得惊慌起来,“你下流!” 怜惜噗哧一笑,“我手段还多着呢,不要那么着急给我下结论。” 女子眼里渐渐蒙上恐惧之色,她什么都不怕,但仍旧是一个女子,女子最怕的,不就是被毁了清白吗? 曾经她冷眼看着那些被夺取清白的女子哭喊惨叫着,没想到她竟也会有这样一天,女子耳边仿佛响起了男人们污秽的笑声,全身一软,瑟瑟发抖起来。 萧正太拖着不能动弹的女子,跟着怜惜和澜之初后面,飞快的朝驻守据军营的方向而去。 【作者题外话】:二…… 第二百五十五章 当年真相 军营就在前面,怜惜几人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女子眼底已经是绝望。 “其实呢,兵哥哥们保家卫国,也是很辛苦,几个人一起上嘛,也情有可原,就是辛苦你了。”怜惜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澜之初眯眼瞧了眼说话没有丝毫害臊的小女人,这么赤果果的话,她是从哪学来的? 怜惜不理会澜之初的眼神,继续说道,“其实这也不是最难捱的,几个人一起上而已,再加上围观的一些人排着队看着辛苦的你,也都还算正常。” 女子听着,脸色越来越惨白。 “有些可怜的军妓,终日被裸身锁在军帐里,将士们一旦有需求,就随时上去。”怜惜一边说着,一边描述到,“嗯,就像如厕一样。” 女子想起那腥臊的气味,顿时忍不住作呕。 “这些也没什么,毕竟军妓还有军帐,你可能就不能享有那个待遇……”怜惜越说声音越是轻飘飘的,却一丝丝钻进女子心里。 “但是你身材这么好,我相信兵哥哥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虽然没有军帐,好歹也是天为被,地为床,他们才不会舍得让你那么快死去。” 萧正太脖子不由得一缩,此时的怜惜看起来就像一个女魔王,可是……这样的女魔王,为什么他却觉得很解气呢? 萧正太正在内心崇拜着,手里提着的女子却瘫软在地。 “我说……”看怜惜说得那么清晰和淡定,女子是真的慌了。 她宁可一死,也不愿遭受那些,可是如今,他们是不会让她死的。 “我说了,你会放了我吗?”此时的女子再也没有了刚刚那时候的盛气凌人。 “我会给你死个果断。”怜惜却冷声说到。 女子眼里一暗,不过,这已经是对她最好的处置了。 “你问吧。”女子颓然的说到。 “怜零是你杀的吗?”怜惜问到。 “这颗珠子,就是当初你躲在暗处暗害怜零的珠子,对么?”澜之初却突然捏着一颗金刚珠插话到。 女子看着澜之初手里捏着的金刚珠,心里的一丝侥幸也尽去,叹了口气,老实交代到,“是。” 怜惜虽然猜到了答案,但是听到女子承认,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阵愤怒,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 “派怜零暗杀玉面狐的,就是令安歌,是不是?”澜之初继续问道。 女子看着澜之初很是肯定的脸色,难道他已经知道真相了吗?现在只是和她确认?女子不敢隐瞒,继续说道,“是。” “你们是怎么杀怜零的?”怜惜阴沉着脸问道。 “那日,大人在奉繁城将一段木头交给怜零,并告诉他玉面狐的位置,原本怜零迟疑了,甄玉平便假装刚查到玉面狐的身份,说他武功有些熟悉感,怜零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前往了……我跟着大人来到左柏观悬崖,我遵大人的命令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怜零和玉面狐打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都停手了,眼看怜零就要离去,大人说,把怜零打落悬崖……我便用金刚珠,打到怜零脚边。” 金刚珠在烈日下,速度够快的时候,便等于隐形了一般,所以那五颗连续而至的金刚珠,就把怜零逼到了悬崖边。 “不止这样吧。”澜之初居高临下撇了眼黑衣女子。 “在奉繁城的时候,大人早已给怜零下了黑金散,到悬崖边的时候,正好是大人算好的毒发时间……”黑衣女子肯定澜之初是真的知道真相了,只好继续说道。 澜之初脑海瞬间清明,脑海里的一切疑团顿时全部解开。黑金散无色无味,会让人在半个时辰后疲软无力,但是只能维持半盏茶时间,所以很是鸡肋,一般人不会用这么无用又鸡肋的东西。 那日怜零坠崖前,他脚边的一小波扬尘肯定就是金刚珠,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应该就是黑金散发作的时候,所以一切看起来才这么诡异又自然。 怜零坠崖后,甄玉平就赶到了,除了甄玉平,背后还潜伏着一些人,澜之初不想惹麻烦,加上又不知道坠崖的是怜零,只当是一个敌人,所以也就没有留意便走了。 “这件事情甄玉平留下了一些证据,都被大人发现并命我销毁了。”黑衣女子说道,“原本今夜甄玉平应把暗零的支柱功法拿来,但是他却没有拿到,大人说一旦如此,甄玉平也不必再留。” “所有的痕迹都被销毁,我来确认过几次,加上时日渐渐久远,大人并不担心谁能在左柏观悬崖查到什么东西。” 也就是说,就算澜之初和怜零跑这一趟,若不是遇到这个黑衣女子,他们也是什么都查不到的。 女子也很是疑惑,怜惜和澜之初明明都应该还在朝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阴山左柏观?难道情报有误吗? 如果知道怜惜和澜之初会来这里,黑衣女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甄玉平相约见面的。 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黑衣女子绝望的闭上眼睛,心里只希望怜惜能给她一个痛快,让她果断的死去,否则她也无法和令安歌交代。 相比落在令安歌手里,黑衣女子更愿意被怜惜所杀。黑衣女子突然感到一种庆幸,内心也舒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她也不必再提心吊胆,担心哪天令安歌会杀了自己了。 “如今我也说完了,轮到你履行承诺了。”黑衣女子轻松的说道。 怜惜看着黑衣女子解脱一般的闭上眼睛,手里无尘剑一转,亲自结束了女子的性命,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跪倒到地。 澜之初箭步上前,将怜惜横腰抱起,紧紧搂在怀里。 怜惜趴在澜之初怀里,眼里的恨意却越来越深,原来令安歌才是筹划了这一切的幕后元凶! 他还说什么对她是真心的爱,还说什么要将世人敬仰的皇后之位给她,让她只有快乐和幸福。 原来他一直说的‘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竟是这件事情! “令安歌……”怜惜咬牙切齿。 她会亲自杀了他,现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怜惜更是恼恨和懊悔,无形间,她帮助了令安歌得到了保命的九转大阵,反而让他安然无恙起来。 一想到令安歌哄骗着她,让她那么莫名其妙的相信她,怜惜就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巴掌。 真是愚蠢到家了。 【作者题外话】:三…… 三更,不行了,我要困死了……举白旗,我要去睡觉觉…… 第二百五十六章 命运弄人 左柏观悬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探查到的线索了,怜惜站在悬崖边上,想到一年前哥哥就在这里坠崖,如今生死不明,心里就感到一阵伤心。 澜之初从身后抱住怜惜,静静的陪着她出神,怜惜没有拒绝澜之初,两人相拥着,直到最黑暗的黎明过去,太阳在山间突然跳出,冬日的日出绚烂无比。 “我们和好吧。”澜之初低低的声音从怜惜耳边传来,怜惜不由得噗哧一笑,她想起小时候和幼儿园的一个小姐妹打架之后递纸条,纸条上写的就是‘我们和好吧’。 澜之初低低的嗓音里的恳求,如同年幼的孩童最纯真恳切的请求。 澜之初见怜惜迟迟不说话,又说道,“我虽然劈了师傅一剑,师傅同样的揍了我一拳,就当扯平了好不好?” 怜惜微笑着,又想起那个幼儿园的小姐妹,‘我打了你一巴掌,你也踢了我一脚啊’,稚嫩的童音仿佛还在耳边,怜惜心里的防备和介怀渐渐柔软下来。 真相已经明了,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她已经失去了哥哥,不能再失去澜之初了。 “好。”怜惜轻轻的说道。 澜之初手臂一紧,将怜惜紧紧拥入怀中,从身后探过头,轻轻的吻上了怜惜的柔唇。 怜惜侧着头,积极的回应着澜之初,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忐忑和思念。太阳已经完全从山头升上了天空,怜惜觉得这一刻无比温暖,无比明亮。 许久,萧正太在一边蹲得腿都麻了,才见到悬崖边那两个如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人举步朝他走来,萧正太连忙站起身来,双眼发亮的看着怜惜。 “怜主子!”萧正太中气十足的喊道。 怜惜才猛然想起萧正太在一边看了半个晚上,猛然间脸颊飞过两朵红云。萧正太却没发现,对他来说,无论怜惜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你们功法练得怎样了?”怜惜为了掩饰尴尬,随意的扯了个话题问道。 萧正太瞬间就兴奋起来,怜惜留下的功法简直不能再强大了,暗零的实力提升了不止一个跨度,拿他和甄玉平比较就知道了。 原本萧正太和甄玉平武功相差无几,但是萧正太改修炼了《暗零心法》之后,甄玉平就远远落后了,这一点从甄玉平被黑衣女子一把掐死就可以看得出来,而他和黑衣女子还能对打了百来招。 “简直强大得不能再强大了。”萧正太崇拜的看着怜惜。 怜惜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比这更强大的当然有,那就是天星心法和束月心法,但是这个却是不能随便外传的。 “那好,你们继续抓紧时间提升实力,我们就先回朝都了。”怜惜微笑说道。 “怜主子,你不回大院吗?”萧正太一脸失望。 如今体会到功法的强大,暗零里的人都对怜惜彻底改观,能拿出这样心法的主子,肯定是对暗零真心付出的主子,就连金竹君也接受了怜惜主子的身份。 “不了,朝都还有太多的事要做。”怜惜说着,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她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找令安歌算账。 在怜惜还在左柏观和萧正太说话的时候,澜之云已经带领精兵将公子府围了起来。 看见澜之云带队前来,御林军和驻守大军目不斜视,行过礼之后就木然的看着澜之云一脸志在必得的神情。 澜之云却认为这是他们故意不动,留给他建功的。当即威风凛凛的举起手喝到,“给本王上!一个不留!” 澜之云的精兵得令,顿时喊杀一片,凶神恶煞的扑向公子府。驻军统领同情的看了眼冲上去的禹王亲兵,眼里一片悲悯。 澜之云却没有发现蹊跷,以他的脑子也没有多想,甚至亲身扑了上去,在他看来,只有亲自上阵,才能得到最有利的功劳。 御林军都统和驻军统领皆瞬间大惊失色,死了多少士兵他们可以无所谓,但是禹王要是在他们眼皮底下死了,那他们也会受牵连之罪的。 “殿下!不可!”两个人大喊到,不约而同的冲上前,想把澜之云拖回来。可是澜之云毕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没有他们这样身经百战的经验,竟大刺刺的就冲向公子府的大门。 那些精兵们更是十分狗腿和自觉的让开,他们来的时候就知道公子府被围杀了几天,如今只是等他们殿下立功的,这种风光的时候,当然要让给他们殿下。 听到两个统领同时惊呼,澜之云有些奇怪,但是马蹄不停,已经冲到了公子府门口。 一只弩箭带着破空的刺耳声响,咻的一声刺到了澜之云胸膛前。 澜之云一愣,呆呆的看着胸前的箭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而在这只弩箭之后,一片箭雨又从公子府内飞射出来,冲在前面的精兵瞬间惨叫着倒地,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澜之云更是被射成了刺猬。 完了。御林军都统和驻军统领脸上一阵惨白,颤抖的冒着箭雨冲上前去,把已经被射成刺猬的澜之云拖了回来。 两人身上也中了几箭,不过俩人都有格挡经验,所以并不致命。虽然知道澜之云活不成了,但是如果他们不冲上去把澜之云拖回来,他们也会活不成了。 澜之云瞪着一双大眼,昨日他还在畅快肆意的幻想着当上皇帝之后的种种快乐,今日竟就这样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一命呜呼。 命运总是太喜欢捉弄人。 澜之云不甘心的瞪着蓝天,气绝身亡。 御林军都统伸手探了探澜之云的鼻息,颓然跌坐在地。 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一路哀呼着奔到宫墙,守在宫外的御林军得到消息,同样大惊失色,一路大呼着朝宫内奔去。 “什么?死了?!”淑妃跌坐在地,怎么可能?早上澜之云还意气风发的和她道别,叫她等他的好消息,现在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竟然说死了? “我不信,你们骗人的。”淑妃哆哆嗦嗦的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外跑去。 皇帝这边也刚收到消息,顿时一惊,怒喝到,“混账!” 通报消息的太监一颤,整个人趴在地上,大呼饶命。 皇帝听来人将事情细细报来,心里越是发怒。他需要静心求道,封澜之云为禹王,就是让他暂时代理朝政的,却没想到竟被澜之初杀了。 “逆子!”皇帝此时觉得,澜之初才是最大的反贼,杀了代理朝政的澜之云,和直接打他脸有什么两样?! “狼子野心!”皇帝怒喝到,“令安歌!带人把那逆子给我捉来!” 身后没有回应。 “令安歌呢?”皇帝转身皱眉。 “令大人为皇上监督炼丹去了……”齐公公忙上前回到。 皇帝眼里闪过几许思量,最终摆摆手,“炼丹重要。” 【作者题外话】:1 第二百五十七章 等你好久了 令安歌在阵心前,已经整整守了一个晚上。 令府上下都搜了个遍,并没有任何异常,令安歌相信九转大阵不会出错,怜惜肯定还会再来,因此盯着阵心,没有丝毫放松。 正在此时,阵心微微一闪,一阵波动被令安歌感受到,令安歌捏着阵旗,紧紧的盯着阵心,只见传来波动的子阵法,是位于西坎位的幻阵。 原来竟是在幻阵里吗?令安歌盯着幻阵,昨天他检查了所有子阵法,都没有任何异常,现在幻阵却突然波动,只能说明怜惜进了幻阵之后,里面还有一个他不能控制的阵法。 令安歌想起暗室的那个困阵,也是有一个传送阵是他无法控制的,如今这个幻阵里,也是一个传送阵吗?传送到哪里? 困阵里的传送阵传送到位于东面方向的公子府,令安歌看了一眼西边的方向,这个方向是西疆。 令安歌微微皱眉,朝都城里位于西面方向的,难道还有澜之初的势力? 无论怎样,既然来了,令安歌就不会让怜惜再走了。令安歌拿着阵旗,只要等到幻阵的波动停下来,怜惜应该就已经在九转大阵的范围之内了,再等等,他就可以将怜惜留在令府里,从此只属于他一个人。 此时怜惜并不知道令安歌守在阵心前,她算了算时间,此时令安歌应该在宫中。 “这个传送阵是远距离传送,太消耗内力了。”怜惜有些疲惫的环着澜之初的脖子,“等会回去的传送阵,就要你来激发了。” “好。”澜之初抱着怜惜,跨步走出幻阵。 此时幻阵却忽然蒙起迷雾,怜惜见状,顿时大吃一惊。 “令安歌在府上。”怜惜随即反应过来,接着咬牙切齿说道。 澜之初安抚的拍了拍怜惜,“不怕,我在。” 大不了,直接直接在内部把令府全部灭杀。 怜惜却摇头,“九转大阵的控制阵旗在令安歌手上,他可以控制整个大阵来对付你。” 九转大阵的可怕之处,不是澜之初能抵挡的。 “天星九层也无法抵挡?”澜之初皱眉。 怜惜摇头,有些不确定。毕竟九转大阵是最顶级的阵法,前段时间澜之初不是被大阵轰了出去吗? 那时候澜之初虽然是带着她,但是毕竟也受了重伤,百里离还说他不好好治就会死的。 澜之初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也是想起了九转大阵的威力。 “怜儿。”此时令安歌却在幻阵外面喊道。 “他不会杀我。”怜惜似乎下定什么决心,轻声说道。 怜惜是想自己出去应付令安歌,找到机会再来解救澜之初,澜之初却给了她一个想都不要想的眼神。 怜惜有些气急,却又听令安歌惊讶的声音继续响起,“原来尊上大人也在啊。” 见令安歌发现了,怜惜也没的纠结了。澜之初抱着怜惜,从幻阵里跨了出来。 怜惜此时反而定下了心来,得知哥哥坠崖之后,她做错了很多决定,现在不能再继续犯傻了。既然要面对,那就面对吧,大不了再死一次而已。 怜惜看向澜之初,见他侧脸俊逸,没有一丝惧怕的神色,脸上的淡然如同踩在自己家后花园一般。 只要她在他怀里,他就再没有什么好怕的。澜之初抱着怜惜的手臂紧了紧,嘴角扬起一丝丝微笑。 令安歌看着两人,嘴角的笑意渐渐木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很少有事情能让他感受到这样不舒服又心闷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无法发泄一般。 “令安歌,我哥哥是你杀的,对不对?”怜惜寒声说着,盯着令安歌。 “怜儿,你说什么呢。”令安歌又笑到,“我可没亲自动手。” 令安歌说着,特意看着澜之初,动过手的是澜之初。 怜惜冷笑,到了现在令安歌还在左右而言其他。 “你是没亲自动手,不过却设计了甄玉平,让他去把我哥哥引到左柏观悬崖,又将澜之初引到了那里。”怜惜看着令安歌,从没有哪一刻觉得一个人能可恶至此,“你还给我哥哥用了黑金散,还让人用金刚珠把他打下悬崖。” 令安歌惊讶的抬眉,又看了眼传送阵,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这个传送阵竟然能传送到千里之外?原来怜惜和澜之初传送去的地方,竟是左柏观悬崖。 此时令安歌也知道,他的右护法被怜惜杀了,只是不知道怜惜用了什么手段,竟能从他的人的嘴里撬出这些信息来。 令安歌收回眼神,看着怜惜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说过一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怜惜讽刺的说道,“算计功法,夺谋天下,设法让我启动九转大阵,最后还要拿我来做借口。” “不,怜儿误会了。”令安歌却正色说道,“我对怜儿是一片真情。” 令安歌眼里的真挚一如当初,怜惜却呸了一声。 澜之初听到这句话当即冷下脸,无相剑出鞘,朝令安歌脸上劈去。 令安歌拿起阵旗,脚步一错,平地横移三尺,避过了澜之初的无相剑。 “若对怜儿不是一片真情,此时他就已经变成一滩血水了。”令安歌撇了眼澜之初说道。 若不是澜之初抱着怜惜,他怕伤到怜惜,九转大阵早已将澜之初碾成碎肉。 “可笑!”怜惜嗤声说道。 “怜儿,这事上哪有泾渭分明的事情呢?”令安歌循循善诱,想让怜惜理解他,“我爱你,和我要夺谋江山并没有什么冲突。” “可是你杀了我哥哥!”怜惜愤怒的说道,“难道这也没有冲突吗!” 令安歌默然,眼里有些暗淡,抬头受伤的看着怜惜说道,“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就是你哥哥。” 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算计怜零。 “不过,梧桐神木不是还在吗?”令安歌眼神里又充满了希望,“我可以和怜儿一起等,若你哥哥归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 “疯子!放屁!”怜惜骂道。 即便哥哥归来,她也不可能与他在一起。 “那可怎么办,梧桐神木怜儿不要了吗?”令安歌伤脑筋的说道。 怜惜却突然笑了,“我和哥哥本就不属于这里。”就算最后她和哥哥都死了,那也不过是回归了正道罢了。 原本他们就是已经死的人,阴差阳错才来到这个世界上。 这一刻怜惜是真的释怀了,她在这里能遇见澜之初,就已经够幸运了,有些人用一辈子也遇不到对的人,她跨越了两个世界,却还能遇见命中的他,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况且,她哥哥如果还在,也绝不会让她为了梧桐神木而与一生幸福擦肩而过。 澜之初仿佛明白了怜惜的心思,眼里的担忧尽去,脸上升起一抹温柔之色。 【作者题外话】:2 第二百五十八章 双修是什么修 令安歌看着眼前的两人,第一次在心里升起了一种叫妒忌的东西。 原来这样的感觉竟是这样的不适,让令安歌一刻也不想看到眼前两人的心意相通的样子。 令安歌眼里生起一丝戾气,冷冷的拿起阵旗,怜惜只感到一阵波动,便感到被一阵力量拉扯着,朝九转大阵的子阵——隔绝阵里拉去,澜之初抱着怜惜,也被带着朝隔绝阵法里扯去。 那天澜之初被轰出去太仓促,没有仔细感受九转大阵的威力,此时在九转大阵中,不由得吃惊起来,原来九转大阵的威力竟是如此强大。 就算他是天星心法九层了,对抗九转大阵也有些难度,但是并不是一丝希望也没有。澜之初担心的是怜惜,他一个人倒无所谓,就算受点伤也不要紧,可是他哪里舍得怜惜受伤。 所以也没有多做反抗,任由令安歌将他们锁入隔绝阵法里。 令安歌看着眼前空旷了,原以为内心就会舒服一点,没想到却更加气闷了。 “真是奇怪的感觉。”令安歌转了转控制阵旗,皱着眉头掉头离去。 计划要按时进行,令安歌不喜欢制定好的计划因故拖延,所以暂时将怜惜和澜之初关在阵法里,便不再理会。 “看好他们。”令安歌将阵旗交给王有为,面无表情的朝外走去。 隔绝阵法里,澜之初放下怜惜,仔细查探这个隔绝的空间。 灰暗的空间不是很大,只有一个房间大小,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隔绝掉了所有气息和天地灵气,像一处被天地遗弃的牢房。 怜惜在澜之初查看的时候,也暗暗感受了一下这个隔绝阵的阵法,在小木屋那里是一个隔绝阵法,所以她对隔绝阵并不算得上陌生。 只不过小木屋的隔绝阵法是一个六级的隔绝阵,但是现在他们身处的这个隔绝阵是一个七级的隔绝阵。 又因为属于九转阵法的子阵法,所以虽然是七级,但是也要比七级高很多。 “或许这个阵法我能解开。”怜惜说道,“但是我的内力在刚刚的传送阵中已经损耗了,如果想要解开这个阵法,又要从暗室的传送阵走的话,必须恢复内力。” 怜惜说着,一边盘坐下来,随即又皱眉,“这里和外界隔绝,修炼进度恐怕很缓慢。” “慢慢来,我看着。”澜之初说道,看见怜惜迟疑,澜之初又补充到,“令安歌暂时还不会来管我们,不然他就不会把我们关起来了。” 能解决的事情,令安歌会当即解决了,但是他没有解决他们,就是说他现在没办法处理他们。 “但是越快恢复越好。”怜惜皱眉,“有什么办法呢?” “你听说过双修吗?”澜之初突然问道。 怜惜愣住了,曾经在电视里看过,但是具体怎样,她也不知道,“我听说过双修可以提升速度,但是双修具体怎么修,我也不清楚……” “我和师傅在仙岛的时候,曾看过一枚玉简,上面提过双修……”澜之初说着,又停顿了下来。 想起玉简上的内容,有些踌躇。 “是怎样?”怜惜看见澜之初略微别扭的神情,追问到。 “你还记得以前我和你说过,天星心法和束月心法是一对双生心法吗?”澜之初整整脸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 怜惜点头。 当时澜之初说过,而且他这么一说,怜惜也想起以前百里离曾说过,‘公子竟然将天星心法的双生心法——束月心法教给你,肯定是对你上了心’,当时怜惜不是很在意,一直以来澜之初也没有提起过,所以这件事一直没被重视。 “天星心法和束月心法本质是同一个心法,只是根据男女经脉不同分为两部。但是毕竟是分开了,所以功法也威力也有损。”澜之初慢慢将玉简上的内容说来。 如果男女双修从一开始便一起修炼的话,那么实力和速度都将翻倍。只不过双修男女之间不能隔着任何东西,布料也不行,相当于两人要赤果相对,所以当时得到功法后,他和怜零便都是各自修炼。 后来澜之初遇见怜惜的时候已经天星八层了,怜惜才开始修炼束月心法,澜之初不知道两个人不在一个层面,会不会有影响,索性也没和怜惜提起,让她能专心修炼。 “你觉得是否可行?”怜惜听后问道,终于知道了澜之初脸色那一丝别扭是从何而来了。 “应该可以。”澜之初斟酌着说道,“你还记得当初小池潭的事吗?” 怜惜一愣,不由得笑起来,“记得啊,当时我强上了你,能不记得吗?” 怜惜说着,挑眉看了眼澜之初。看见怜惜痞痞的样子,澜之初不由得失笑,继续说道,“那时我走火入魔,因为有你的强上,才令我脱困。而且你的内力那时便也隐藏了下来。” 怜惜听澜之初那么说,也感觉双修可行。当时的左曦怜虽然没有意识,但是却本能的将澜之初撕了个精光,坐在他小腹上,才吸取了澜之初的内力。 想起当初小池潭的火辣画面,怜惜脸色不由得通红起来。 “欢迎强上本尊。”看见怜惜脸红到脖子根,澜之初邪魅一笑,展开了双臂。 “来就来,我怕你啊?”怜惜一边叫嚣着,一边爬起来,作势就往澜之初身上扑去。 没想到澜之初非但没有躲开,还顺势抱着怜惜往地上一滚,怜惜就这么坐在了澜之初的小腹上。 “怜儿,先撕本尊的衣服哦。”澜之初不要脸的说道。 怜惜呸了一声,“你又想没衣服穿?” 澜之初脸一僵,顿时想起在奉繁城的小土屋那里,怜惜把他衣服都穿走,害得他那么惨,澜之初便恶狠狠的反扑起来,压住怜惜。 “这回本尊要让你体会一下没衣服穿是什么感觉。”澜之初说着,就要下手。 怜惜连忙抱住胸口,却抵挡不住澜之初,一下子就被剥光了。 “说好的双修呢?”不干正经事,如今是想干什么?怜惜大喊到,慌乱闪躲。 澜之初虽是这么说,但是他记得这里是令府,是不可能让怜惜没衣服穿的,他知道怜惜的尴尬,所以这样打闹着不过是为了缓解她的不自在罢了。 看怜惜放松下来,澜之初也不再逗她,迅速除掉自己的衣物,将怜惜拉到他大腿上坐下。 “严肃点。”澜之初一脸正经的说道。 怜惜顿时无语,到底是谁不正经了? 怜惜看着两个人这么暧昧的姿势,刚想挪到地上盘坐来,却被澜之初按住,“地上冷。” 怜惜心里一暖,看着澜之初严肃的神情,不再分神,把手掌贴在澜之初胸前,澜之初环抱着怜惜,手掌贴在她后背上。 天星心法和束月心法同时运转,隔绝阵内陷入安静,不多时,澜之初身上的蓝色光晕和怜惜身上的紫色光晕,渐渐的融合起来…… 【作者题外话】:3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下易主 宫内已经乱成一团。 澜之云身死的事情确定,淑妃已经处于半疯状态,不仅是失去一个儿子,同时也是失去了今后的依靠。 令安歌手里拿着一只玉瓶,除了刚开始那六枚丹药是加了洗髓丹,后面的几瓶丹药,都是他寻访来的秘法,这种丹药能让人无比兴奋,精神亢进,感觉不到疲累,但是一旦耗尽了身体,那便是一日如山倒,一日毙命。 明日就是除夕了,以皇帝的体质,明天也是他在这世上最后一天的日子。 令安歌眼神淡淡的转动着玉瓶,将它交到齐公公手里。 齐公公端着玉瓶,一刻也不敢怠慢的给龙椅上伸着脖子等待的皇帝送去。如果不是顾及颜面,齐公公怀疑皇帝会亲自迎接出来。 皇帝拿到玉瓶,迫不及待的把丹药倒进嘴里,脸上一片舒爽的销魂神色,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类似成瘾的异常表现。 不多时,皇帝睁开眼睛,满脸喜悦之色,心中充满了希冀和欣喜,这样舒心的感觉,甚至让他没有了悲伤之情。 他看了眼跪在下面痛哭的淑妃,淑妃已经伤心过渡,不断的重复着,“皇上,你要替云儿做主啊……” 皇帝不耐烦的说道,“人死都死了,那就不要再提了。” 淑妃吃惊的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皇上,那可是他的儿子啊,他竟没有一点悲伤吗? 淑妃心灰意冷,脑子里一片混乱,浑浑噩噩的朝外走着,喃喃自语的离去。 皇帝此时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去,把那些沉积的奏折都拿来。” 这一夜,皇帝都在不停的批阅奏折,没有一丝疲乏,这种不正常却被他当成了仙丹的神奇功效,在即将破晓的时候,奏折都已经批阅完毕,皇帝仍觉得意犹未尽。 “去,把李美人给朕叫来。”皇帝只觉得自己似乎不做点什么,他就会难受。 齐公公不安的看了眼皇帝,只觉得有些奇怪,但随即看到皇帝面色红润,皮肤光泽的年轻模样,也不再多想,立即去传了李美人进殿。 李美人想不到幸运之神就这样砸到她头上,娇滴滴的前来,使尽了浑身解数,想把皇帝伺候得服服帖帖的,但是她却没想到反而被皇帝折腾得浑身发软。 李美人从没感觉这么舒坦过,餍足之后,带着笑意满足的沉沉睡去。 直到一声尖叫响起,李美人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来伺候皇帝起身的宫女,正在惊恐的指着她身边,李美人奇怪的看了一眼,却吓得魂都飞了,哭喊着滚到床下。 被子跟着滚了下来,露出皇帝七窍流血,瞪着眼睛的恐怖死状,整个身体惨白惨白的,已经是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来人……快来人……”宫女终于尖叫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狂奔出去。 皇宫在一日之间,被令安歌控制起来。太医确定皇帝是因服了毒丹,又纵欲过度,才一夜之间暴毙。 紧接着皇帝的丹药被查,参与搜罗药材的所有官员,全部被控制了起来打入了大牢,朝中瞬间空了一半,剩下的人称赞令安歌秉公执法,不畏强权,有些不明真相的官员也猜到了怎么回事,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 而李美人作为直接引起皇帝暴毙的‘罪魁祸首’,被定死罪,且不能入皇陵。后宫妃子皆要随皇帝入葬,淑妃得到消息,内心再无希望,一道白绫吊死在意淑殿。 时下,澜之逸关押在天牢,澜之初公然谋逆,澜之云被杀,其他皇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而唯一一个站出来的皇子被群臣极力批判,不得已又退了回去。 为了稳定皇朝,令安歌代理国事,挑选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共同理国。 这一天是除夕,所有人却过得犹如地狱。一批官员被关起来后,朝都里涌冒出许多百姓,讨伐官员贪污剥削,占田霸女,更有团伙趁机作乱,策反民心,一时间城内大乱。 西路大军豹字军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以雷霆之势镇压了朝都里的反叛势力,朝都成被清理了一遍,除夕夜朝都城血流成河,不知道多少无辜之人在这除夕夜丢了性命,也不知道多少人蒙受了冤屈被打入大牢。 太阳重新升起,新的一年已经开始,朝都也变了天下。 在这一波动荡中,唯独公子府如风浪中的暗礁,风浪退下,仍然屹立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人能撼动。 国不可一日无君,令安歌自立为新皇,派人安抚百姓,对于冤屈入狱的官员家属重新审判,遭遇噩梦的人哪里还考虑事情真假,一致拥护新皇,得以特赦。 豹字军压在朝都城外,承认令安歌为新主,禁卫军自然拥护自己的主子,剩下的一些不识时务的御林军和护城军,统统被以反贼的名义全部处死。 只是上位了一天,朝都便在令安歌的掌控之下,听着底下高呼着万岁,令安歌一向木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惬意。 原来,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这种掌控天下的感觉是这么令人着迷。 唯一让令安歌不满的是,公子府依旧屹立在他的地盘上,这是所有的事情中唯一的遗憾,不过,事情有缺憾才显得完美,不是吗?令安歌手指敲在龙椅上,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公子府里,牧安然对于新朝建立没有丝毫感觉,令安歌筹谋了将近十年,若不成功,他才是要怀疑的。 如今澜之初和怜惜没有回来,他们也只能守着公子府。 “牧公子,真的不需要派人去找吗?”百里离却有些着急。 “他们去左柏观悬崖,想要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就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牧安然温和的说道。 “可是,他们会不会出什么意外?”百里离问道。 “如果他们出了意外,在令安歌登基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必定会同时颁布立后的事情,与怜惜一起迎接这最重要的时刻。”牧安然说道。 怜惜曾和他说过令安歌的野心,所以牧安然也知道令安歌对怜惜是一种怎样的执著,“可是他没有,所以怜惜和澜之初,必定还安然无恙。” “况且现在公子府也没有被动,怜惜曾说令安歌会等她上门和他交易梧桐神木。”牧安然继续说道,“现在令安歌应该以为怜惜还在公子府,也许觉得是澜之初拦住了怜惜。” 牧安然不知道的是,令安歌不动公子府,现在暗地里却在公子府外布置了一翻。 “一个梧桐神木,加上一个公子府,足够换回你的心吗?”令安歌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缓缓的说道,“我的怜儿皇后?” 【作者题外话】:4…… 又是四更,不甘心,晚点再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五更! 第二百六十章 逃出隔绝阵 怜惜和澜之初在隔绝阵里已经修炼了两天,澜之初时时警惕,因此在修炼的时候仍有些分神,反而是怜惜,一心一意修炼,早已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澜之初对怜惜实在有些无语,一般人难以进入的入定状态,在她这里随随便便的跟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一声轻响,澜之初猛然睁开眼睛,迅速捞起地上的衣服,将他和怜惜裹到了一起。 怜惜被惊醒,睁开眼睛,在紫府元婴的帮助下,怜惜恢复得很快,几乎已经恢复完全了。怜惜朝声响看去,是隔绝阵被人启动的声音。 怜惜抬手,在她刚刚发现九转大阵的那天起,她就知道阵法的重要作用,所以随身带了几枚通用阵旗。 听见声响,怜惜迅速的挥手,借助隔绝阵,布置了一个临时的二级隐匿阵。虽然这个阵法在九转大阵的子阵法下会很快被攻破,但是足够她和澜之初穿好衣服了。 令安歌打开隔绝阵,只见阵中空无一人,脸色一紧,王有为大惊失色。 “人呢?”令安歌的声音冷得如地狱里传来一般,王有为扑通一声跪下。 “阵心……没有任何异常啊……”王有为也是很不解,喃喃到。 虽然令安歌看不到怜惜他们,但是怜惜是可以看到令安歌和王有为的,怜惜与澜之初对望一眼,令安歌不懂阵法,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想到他们在隔绝阵里又布置了一个隐匿阵,他们也许能趁机逃出隔绝阵。 可是令安歌极为聪明,他没想到这一层只是一会儿的事情,也许她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能冒险试一试? 怜惜不是很确定,看向澜之初,只见他轻轻点头。 怜惜见此,下定了决心。可是手里只有两枚空白阵旗,如果此时再利用隔绝阵,令安歌定会有所察觉。 如今只有一种办法,就是在令安歌离开隔绝阵法的那一瞬间,借着隔绝阵法波动的掩饰迅速转移,跟着出去。 这对阵法水平的要求极高,速度要快,而且不能出一丝毫差错,还要时刻盯着令安歌,抓住瞬息即逝的机会,她没办法分心同时看着两边。 怜惜轻轻捏了捏澜之初,手指划出一条线路,又看了看令安歌,澜之初立即会意,抱住了怜惜。 令安歌努力的压着脸上的愤怒,愤怒使人头脑不清,所以令安歌没有对王有为说一句话,转动控制阵旗,提步跨出隔绝阵。 就是这一刻!澜之初对怜惜十分的信任,所以在令安歌脚步抬起的瞬间,也跟着抬起脚步,他相信怜惜能够在这一瞬间布置出隐匿阵。 怜惜没有令他失望,在澜之初动作的同时,怜惜也迅速挥手收起阵旗,另一边手将剩下的两枚空白阵旗掷出,收回的阵旗也在同一时间掷出,一个隐匿阵瞬间形成,在令安歌关闭隔绝阵的刹那,怜惜和澜之初已经出了隔绝阵,隐藏在阵口的临时隐匿阵里。 令安歌似乎心有所感,猛然间回身,又打开了隔绝阵。 怜惜十分感谢令安歌这个动作,在他打开阵法的时候,怜惜又趁着九转大阵阵法的波动,将隐匿阵横移出三尺外,远离了令安歌。 如果怜惜没猜错的话,令安歌此时应该是会对隔绝阵里搅动一番,搜索看看里面是不是隐匿了她和澜之初。 怜惜看了眼与隔绝阵相邻的幻阵,这个幻阵里,有传送到左柏观的传送阵,只要令安歌搅动隔绝阵,他们就可以快速进入幻阵,踏上传送阵离去,只要速度够快,踏上传送阵就能离开九转大阵的范围。 怜惜将传送阵的阵旗放在澜之初手里,看着澜之初的眼睛,两个人十分默契,只是一个眼神澜之初就知道怜惜想干什么,也给了她一个‘了解’的眼神。 怜惜浑身戒备,看着令安歌,澜之初也做好了随时移动的准备。 两个人齐心协力并肩而战,澜之初在着一瞬间,突然明白了怜惜以前的执著。 她说过,她不要躲在他怀里享受他给她带来的安逸,而是想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所以她自己也要变强。 原来,是这样。 澜之初搂着怜惜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 令安歌果然如怜惜所料,将隔绝阵搅动了一番,令安歌只想到怜惜有可能隐匿在隔绝阵里,却没有想到阵法波动这一层,因为对阵法的不了解,才让他疏忽了这一点,给了怜惜有机可乘。 怜惜在这一刹那间,将几枚隐匿阵旗朝令安歌掷去,在他周身布置起来一个隐匿阵,澜之初也在这一瞬间抱着怜惜朝幻阵掠去。 怜惜丢下阵旗之后就不再管它是否起作用、起多久作用,一心想着解开幻阵,然后激发传送阵。 只要再一息时间,在令安歌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就成功了。怜惜全神贯注激发着传送阵,然而在这个时候,怜惜感到了九转大阵的收拢。 令安歌虽然控制不了传送阵,但是他可以收拢九转大阵,切断传送阵。 怜惜心里有些焦急,她的速度绝对没有九转大阵快,但是传送阵却没能完全激发。 难道他们都冲到了这个逃出九转大阵的出口,却要眼睁睁看着它关闭,又被留下来吗? 怜惜不甘心,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怜惜一掌推开澜之初,同时也没有停下激发传送阵的动作。 只有澜之初进了传送阵,在她同时激发传送阵之下,他还有一线离开的机会。 澜之初本来就一脚踏在传送阵上,只等怜惜激发了传送阵,他就能立刻带怜惜离开。即便来不及,他也可以阻挡令安歌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个时间,足够怜惜离开了。 所以澜之初的手臂是微松着的,他没想到怜惜比他更快一步,一掌把他打进了传送阵。 所有事情似乎都是同一时刻发生,九转大阵收拢的最后一刻,传送阵也激发了,拿着阵旗的澜之初还没来得及折返回来,就被一道光包裹在,消失在原地。 怜惜最后看了澜之初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却感到有些心神不宁,此时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九转大阵反噬,嘭的一声弹了起来,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来。 令安歌毫不犹豫的飞身上来,接住了怜惜。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我杀了他 怜惜一个翻身,从令安歌怀里滚了下来。 “怜儿,大阵已经关闭,你是走不了了。”令安歌柔声说到,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只要他走得了,那就可以了。”怜惜微微笑到。 怜惜知道令安歌不会杀她,只要澜之初离开,他必定会想办法回来救她。 但若是她离开了,澜之初被困在这里,怜惜不敢保证令安歌会不会杀了澜之初。 “只要怜儿在我手里。”令安歌上前,“我就不怕他来。” 再说了,他也来不了了。令安歌看了眼传送阵的方向,微微笑了,很是畅怀。 怜惜猛然抽出无尘剑,架在令安歌脖子上,“那你怕不怕我杀了你?” 令安歌笑着,对脖子上传来的冰寒之气毫不在意。 “怜儿如果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令安歌说到,“但是怜儿想要梧桐神木,不是吗?” 怜惜看着令安歌,他一贯的玄铁黑衣如今换成了一身明黄锦花镶边的暗青色衣服,腰间挂着代表他身份的玉佩,头上的发冠也是金边镶玉,无不显示着他如今尊贵的身份。 “令安歌,你说过当了皇帝那天便把梧桐神木给我,说的话都不作数么?”怜惜问到。 “梧桐神木我自然会给怜儿。”令安歌的自称一如既往,没有因为当上皇帝而在怜惜面前自称“朕”,而是柔和的说到,“但是怜儿必须做我皇后。” “你做梦!”怜惜怒道,“当初你答应过,启动九转大阵加上半枚洗髓丹,交换梧桐神木。令大人说过的话都是放屁吗?” 怜惜粗鲁的话让令安歌眉眼弯弯,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在他面前伪装的样子,这让他心情更加好了,说到,“怜儿,我不是令大人了。我是皇上。这份尊荣,我想与你共享。” 怜惜知道多说无用,索性闭上了嘴巴。 “就算怜儿不想要梧桐神木了,可是还有牧安然,百里离和桃红呢?整个公子府,怜儿都不要了?”令安歌温柔的说到。 怜惜陡然抬头。他做了什么? “牧安然他们可能觉得你还安然无恙,所以都没有离开公子府,在等你回来。”令安歌说到,“但是今天大阵合拢的声势,恐怕牧安然要坐不住了。” 怜惜猛然间醒悟过来,寒声说到,“原来你一直没有合拢大阵,是等着我自投罗网,我和澜之初被困你也没有合拢大阵,是在误导我们……” “并不是。”令安歌摇头。 他不是为了误导她,而是要斩断她所有未了的前情。 “但是澜之初真的离开了,是你想不到的吧?”怜惜皱眉看着令安歌,总觉得似乎有什么是她遗漏了。 令安歌摇头说到,“他并没有离开。” 怜惜眼皮一跳,不由得看向传送阵。 “我知道要得到怜儿,就必须杀死澜之初,要么我就得看着你和他死在一起,可是我怎么舍得怜儿死?所以只好,杀死澜之初了。”令安歌无奈道。 “你说什么?”他是什么意思? “在你们离开的时候,我就发现原来幻阵里还有一个传送阵。虽然不知道它传送到哪里,也无法控制它,但是,我知道你们肯定会再回来。” “所以我等了一夜,终于等到你们回来。”令安歌转动着手腕,一张手帕不经意的捂住鼻子,又放开来。 怜惜此时才明白,她和澜之初回来的时候刚好撞上令安歌,原来并不是碰巧令安歌在府上,而是令安歌早已等候着。 “怜儿真以为我会那么大度,会让你和他关在一起两天吗?”令安歌捏着手指继续说道,不要说两天,他一刻也不想看到他们俩相依的样子。 “你做了什么……”怜惜声音有些颤抖。 令安歌转动阵旗,合拢的九转大阵缓缓开了一个口子,传送阵那个位置,掉落下一摊血迹,还夹杂着一些血肉,澜之初衣服的碎片还隐约可见。 怜惜腿一软,跌坐下来。 “我布置了一个绞杀阵。”令安歌弯起好看的眼睛,“虽然只是一级阵法,但是那种情况下足够了。” 绞杀阵! 怜惜只觉得浑身越来越冷,她万万没想到令安歌竟然会阵法,原来他以前都是装的! “你会阵法,你竟然会阵法……”怜惜喃喃着,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堆血肉,眼泪无知无觉的落下。 “别怕,我布置得很恰当,正好叠加在传送阵上,在九转大阵合拢的一瞬间,绞杀阵也在瞬间启动。他死得不会太痛苦。”令安歌安慰到,眼里却有一丝遗憾。 原来他是计划找个理由将澜之初和怜惜骗到幻阵了,却没想到怜惜和澜之初在他转身的时候竟能闪身出了隔绝阵。 不过却正好给了他利用的机会,只有他们亲自算计争取的,才不会怀疑,果然怜惜毫不犹豫的将澜之初推上了他布置的绞杀阵。 一切真是……太完美了! 怜惜此时才知道令安歌布置的绞杀阵原来是用九转大阵控制的,怪不得她没发现,如果她再谨慎一点,一定会发现的…… 可是当时的情况,根本没有时间让她谨慎! 怜惜想到这里,抬起头恨恨的说到,“你从一开始就算好了,是不是?!” 令安歌给了怜惜一个赞许的眼神。 她要杀了他! 此时怜惜脑海里没有梧桐神木,也没有了公子府和那些她牵挂的人,她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了令安歌! 无尘剑提起,怜惜狠厉的朝令安歌刺去,令安歌侧身一闪,眼里很是惊讶。 大阵启动后,药粉也洒开了,他和怜惜说了那么久的话,她应该已经动不了了才对。 怜惜不知道令安歌在想什么,一剑不中,紧跟着又是一剑,无尘剑直取令安歌的脖颈,令安歌偏头避让,剑在他脸上划出一到血痕。 也就在这时,怜惜手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 “令安歌!你这个卑鄙小人!”怜惜怒吼到,她竟然又着了令安歌的道! 怜惜没有丝毫犹豫的反手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手腕提起最后一丝劲道,就想要结果自己。 令安歌迅速闪身上前,一个手刀砍在怜惜背后,怜惜顿时晕了过去。 澜之初说的没错,令安歌就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根本毫无信用可言。 她太蠢了,心存侥幸,以为令安歌对她会不一样。 怜惜想着,陷入了无限的黑暗当中。 【作者题外话】:今天二更 第二百六十二章 怀了他的骨肉 澜之初在进入传送阵之后就感到不对了,一阵杀伐之气扑面而来,他眼神一冷,躲避已经来不及,只有硬撼了。 之前对于九转大阵,他都能感到可以拼出一线生机,如今这个绞杀阵,虽然来势汹汹,但是比九转大阵差得太远了。 天星九层的内力延绵不绝,澜之初一声轻叱,对着绞杀而来的绞杀阵怒对一掌。 澜之初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绞杀阵是用九转大阵控制的,所以在对撞的一瞬间,虽然绞杀阵层层奔溃,但还是咬住了他一只手臂,剥下了一层血肉。 然而也仅此而已,澜之初看着被他轰得荡然无存的绞杀阵,眼里杀意涌动。 如果他刚刚比怜惜快一步,把她推上传送阵,以她如今内力不满的情况下,是不是就遭遇危险了? 他可以受伤,甚至为了她可以不顾性命,但是却不允许别人伤她一根寒毛! 澜之初点住肩头几个穴位,拿起控制阵旗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阵气流涌动,左柏观悬崖这边,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道观里。 虽然太阳正当空,澜之初周身的空气却凭空冷了几许,澜之初走出道观,没有一刻停留,朝小土屋飞掠而去。 小土屋围着的篱笆被人重新修葺了一番,小院里燃着一堆篝火,一个人影正在烤着一只兔子,肉香飘荡在空气中,令人嘴馋。 澜之初推开柴门,那身影闻声转过来,脸上还带着悠然的神色,看见澜之初只身前来,顿时脸色一变。 此人正是被澜之初先一步带走,送到这里来的左将军。 “阿怜呢?”左将军大胡子抖动,瞪眼问到。 澜之初怎么一个人来了?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右臂,左将军脸色又阴沉下来。 “天下易主了。”澜之初声音里带着冰寒,看向左将军的眼里呈起一丝歉意,“恐怕老丈不能再悠闲了。” 左将军皱眉。 朝都成距离奉繁城上千里,昨日令安歌才夺政,消息还没传到边境来。 “怜儿现在在令安歌手里。”澜之初说着,将朝都这几日的近况简略说来。虽然令安歌政变的时候他和怜惜被关在隔绝阵里,但是看到令安歌的样子,他也知道令安歌的算计成功了。 他对皇位没有什么兴趣,虽然皇位上坐的是他父亲,但是皇帝对他母亲的背叛,让澜之初丝毫不想参与一脚。 虽然皇帝无情,但是澜之初不能无义,他从未想过夺谋皇帝的天下,只想带怜惜回到南河流域,可是如今却不同了。 澜之初看着朝都的方向,阴沉的说到,“还请左将军,助本王诛杀叛贼。” 左将军定定的看着澜之初,他自称“本王”,是不是说,他也要参与夺政了? 自古皇家皆无情。左将军看出澜之初没有夺位的野心,才放心把怜惜交给他。 但是现在怜惜在令安歌手里,左将军不能不管,可是一旦全部调集兵力,就是弃边境百姓于不顾。 “本王仅需五万兵力即可。”澜之初说到。 “好。”左将军说到,一经决定,眼里也没有了迟疑。 澜之初眼神锐利,“本王在朝都等左将军的西路大军归来。” 说罢,转身迅速离去。 此时的朝都,围着公子府的士兵已经撤了,换上的是一层一层垒起来的柴火,都淋着火油,这些柴火在一夜之间搬来,从搬来到布置,竟只是用了不到一盏茶功夫,从公子府的墙头到外围,堆了有百步之远。 柴火外,是一排排扯着火箭的弓箭手,熊熊燃烧的大火盆围猎成一圈,时刻做好了火烧公子府的准备。 只要公子府踏出一人来,火箭便万箭齐发,除此之外,还有几排绑着火药的弓箭手。 牧安然将手里的字条捏碎,扔进火盆里,脸色阴沉。 即便是少数几人能逃脱,但是他怎么能放任公子府陷入火海之中?当初宗里就是这样被令安歌攻破,没想到公子府也有这样的一天。 “怎么办?”百里离蹙眉,脑子飞快的转着,却想不到一个好办法。 “等。”牧安然吐气说到。 如今令安歌还没有动作,说明怜惜还没做出决定。 他们只能等。 昏暗的屋子,淡淡的药香弥漫,怜惜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怜儿,吃饭吧。”这几日,都是令安歌亲自前来布饭,但是怜惜都不为所动。 令安歌皱眉,他以为除掉澜之初,他和怜惜之间就没有阻碍了,可是如今的怜惜,也没有了那让他心悸的蓬勃生机。 所以,如今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就能让她恢复原来生机勃勃的样子? “怜儿可以不吃饭,但是肚子里的宝宝要吃饭。”令安歌说到,将已经端上桌子的甜汤又放回食盒中。 怜惜无欲无求的眼眸瞬间瞪大。 宝宝? 怜惜突然想起自己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 最近她总是容易乏累,她还以为是因为内力两次被九转大阵吸空的原因。原来竟是…… 令安歌看着怜惜眼里闪过挣扎,倔强和不甘又慢慢重回她的身上,眼里笑意深深。 他不在乎她有个宝宝,只要她属于他就行,有了宝宝,只会让她更离不开他。 “饭菜就在这里,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那我先走了。”令安歌说着就站了起来。 “你有这么好心?”怜惜终于出声问到。 “怜儿,梧桐神木,你的宝宝,甚至还有公子府,我只交换你做我的皇后。”令安歌说到。 在他眼里,什么都是用来交易的,怜惜微微迟疑,她不能让她和澜之初的孩子,成为令安歌交易的物品。 如今她需要走一步看一步,她不相信,她就走不出令府了? 等她阵法水平达到哥哥那样的水平,难道她还没机会走吗? “好。”怜惜冷漠的说到,身子微微动了动,下床走到桌边,开始认真的吃起饭来。 新朝更迭的消息,很快便席卷天下,各州府顿时陷入混乱之中,一旦有不同的声音,皆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神秘黑衣人杀害。 一时间人心惶惶,各地官员也战战兢兢。 在这混乱的时候,一支同样神秘的势力突然横空杀出,对黑衣人进行绞杀。 南河流域之霸主,南河王,领兵南路大军,一路向朝都方向碾压。 与此同时,西路五万精兵,也向朝都而去。 【作者题外话】:先更一章,哄宝宝睡先 第二百六十三章 新皇大婚 令安歌的新晋王朝刚建立半个月,就迎来了第一件大喜事。 新皇要立皇后了。 据说皇后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陛下,大婚定在明日,会不会太仓促?”如今的宰相王有为问到。 毕竟新皇大婚有太多要准备的事情。 “不必。”令安歌说到。 他的天下禁卫队,几乎被无上尊杀了一半。 没想到澜之初竟然没死,相比无上尊,禁卫队的武功太弱了,仅有的几个武功高的,也被鬼宿杀了。 南路大军已经在朝都不远的马良镇安营扎寨,明日就能到达朝都。西路大军过两日也将到达。 豹字军根本抵挡不住,唯有令府的九转大阵可以安身。 不过,这些都是兵力上的。所以他要立即大婚,昭告天下,尤其是要告诉澜之初怜惜在他手上,她心甘情愿当了他的皇后。 “明日新皇大婚,立怜皇后。”澜之初一把将纸条丢入火堆中。 怜惜绝对不会答应令安歌的,澜之初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军加快行程,我先走一步。”澜之初转身对梦萧燕说到。 梦萧燕是南路大军统领大将军,也是澜之初的舅舅,梦萧燕之前虽然属于朝廷的将官,但是在南河流域,还是与澜之初更亲。 澜之初亲自来调兵的时候,梦萧燕没有迟疑就来了,本来澜之初就是澜晋帝国的皇子,如今铲除异姓,他觉得理所当然,应当全力以赴。 如今即将到达朝都,日夜兼程的南路大军必须做好充足休整,才能有精神迎战。 但是澜之初这么说了,他并没有阻挡。 “你自己要小心。”梦萧燕拍了拍澜之初肩膀。 一匹黑马在黑夜中如光电一般,向朝都城奔去。 黎明之前的冬夜最为寒冷,澜之初翻身下马,将城外蛰伏的无上尊人马全部集合。 看着严戒的城门,澜之初只说了一个字,“杀!” 两千人的无上尊,对上守着城墙的一万兵马,却丝毫没有落后,两千人马各自以二十人为一队,组成一个杀圈,如一个个滚轮一般,将驻守的豹字军冲散、收割。 城门很快被攻倒,邙英毅脸色发黑,军报上说的是南路大军至少午时才能到达朝都城外,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两千兵马? 而且是如此凌厉的人马! 令安歌命他镇守城门不被攻破,至少要到午时,对他来说,午时南路大军才到,有什么难的? 何况朝都城墙坚固,军用物资充足,他们作为守方,占据先天优势,再加上他多年守疆经验,不说守到午时,就算守上几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看着被绞杀一空的士兵,邙英毅感觉被打脸打得生疼,也想不通这些人是怎么翻上了城墙的,才让他们溃败如山倒! 邙英毅咬牙,下令朝皇宫撤去。 皇宫里,令安歌身着大红礼袍,远远看着盛装打扮的怜惜朝他走来。 怜惜画着精致的红装,红色长袍拖在身后。左右拥护着宫女太监。 令安歌翘起好看的唇角,她本就应该享有这样的荣贵,如一朵雪莲花一般供养在温室内。 一个身着铠甲的将官上前,在令安歌耳边低语,令安歌微笑着的脸不变,眼里藏起一丝不明的情绪。 令安歌没有遵守周礼,等着怜惜被宫女太监送到他眼前,而是大步向怜惜走去。 怜惜本是看着眼前的地面,却见令安歌几步走到眼前。 怜惜知道令安歌是一个喜欢计划如期实施的人,虽然他脸色从容,怜惜还是感觉到了他一丝焦虑。 怜惜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疑惑,令安歌为何焦躁? 她被关着几天,如果今天不是要在天下面前行大婚之理,令安歌是不会让她跨出令府半步的。 如今令安歌却不顾礼仪,上前牵住她的手。怜惜的内力仍然提不起来,不知道令安歌究竟哪里来的药物,竟能将她克制至此。 “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怎么会阵法?”怜惜问到。 这些天,她对令安歌一句话都没有说,此时她直觉要拖延,所以站定问到。 令安歌眼里是温柔的笑意,他知道如实回答是最快的方法。 “当然是跟怜零学的。”令安歌说到,抬手制止怜惜想问的话,“怜零在我府上布置九转大阵那么久,我自然学得到。” “你答应我,完婚大礼上会将梧桐神木给我。”怜惜又说到,依然没有动。 令安歌一把将怜惜抱起,怜惜一惊,怒道,“放我下来!” “喏,看那里。”令安歌抬头,看向正和殿殿前。 王有为正抱着一段深紫色的木头,静静立在殿前。 怜惜下意识看去。 “那就是梧桐神木。”令安歌说着,一步步朝正和殿走去,“等我喊你一声皇后,王有为便会把梧桐神木给你。” 大殿两边是文武官员,后面是围着的暗影,黑压压一片,将原本就没多少喜庆色彩的婚礼冲得更淡。 女眷在最外围,远远看到令安歌抱起怜惜,眼里羡慕无比。 怜惜的心神却都在梧桐神木上,被令安歌放下来之后,便要朝王有为走去。 令安歌紧紧握住怜惜的手,“怜儿,还未行周礼。” 怜惜终于将注意力转回令安歌身上。 礼部主持老家人唱颂到,“良辰吉日……” 然而这四个字刚出口,后面的话还未接上,一具暗影的尸体从正和殿城墙上直直急射而来,啪一声摔在老家人面前,如同一块鲜红的猪肉摔在地面,待老家人看清,登时眼一翻直直朝后倒下,竟是被吓晕了过去。 黑压压的暗影如同被大刀切入,生生的分开了一道口子,一身青衫的人影从墙头飞身而至,大氅翻飞,澜之初冷酷的脸庞出现在怜惜眼前。 怜惜睁大了眼,看着踩踏着尸山血海,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的澜之初。 “澜之初!”怜惜低声呢喃到。 她以为他死了,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却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这个男人从天而降,如神莅临,血染红他的眼,却是最让她难忘的一幕。 “怜儿,过来。”令安歌拉着怜惜的手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将怜惜朝他怀里拉去。 全身无力的怜惜不由自主的朝令安歌怀里倒去。 然而澜之初速度更快,无相剑一闪,以看不见的速度朝令安歌拉着怜惜的那只手砍去。 【作者题外话】:二更奉上…… 明后天跑长途回老家,无法更新,和小仙女们提前说一下哈,望见谅!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他和她的孩儿 令安歌拉住怜惜的手下意识的放开,去闪躲澜之初的无相剑,可是他毕竟快不过无相剑,一大截袖袍被澜之初割了下来。 城墙上黑压压的一片,全部是令安歌的暗卫,举着弓箭,对准了正和殿前和殿下两旁的所有人。肃杀的气息顿时将原本就没有多少的喜庆气息冲淡,一场普天同庆的盛大婚礼变得如阎王殿前的审判一般阴冷。 澜之初一手搂过怜惜,无相剑指着令安歌。 “朕若有所闪失,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为朕陪葬。”令安歌幽幽说道。 在场的有两朝老臣,也有新提拔的重要官员,皆大惊失色。 “你以为我会在乎?”澜之初手腕转动,无相剑朝令安歌脖子挑去。 “不要啊……安王殿下……”底下的人顿时顾不上礼仪尊卑,大喊到。 “护驾!来人啊护驾!……”也有人惊慌失措的喊着。 澜之初充耳不闻,从他们背叛了澜晋帝国之日起,就应该想到今日的报应。 “包括怜儿。”令安歌见澜之初剑势不减,紧接着说道。 澜之初手一顿,眼色更为阴冷,正是因为留着令安歌,他和怜惜才一步步走得绊手绊脚。 令安歌见澜之初把怜惜护入怀里,无相剑还是不停,眼一眯接着说道,“还有怜儿的孩儿,还有梧桐神木。这些你都不在乎?” 他说什么? 怜儿的孩儿…… 澜之初手下动作一缓,看向怀里的怜惜,宽大的礼袍遮住了她的小腹,但是窈窕的身材却还是若隐若现,而如今这样的小身材里,竟然怀了一个孩儿? “我们的孩儿,我们有孩儿了……”怜惜也料想不到,这样一件对她和澜之初意义重大的事情,本应该在两人静谧依偎的时候,或者在温馨的家人朋友面前宣布的事情,竟然在这样一个充满危机和杀气的场合下被公布。 怜惜眼里神色复杂,手轻轻的摸着小腹,看向澜之初,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他们的孩儿。 他和怜惜,有孩儿了。 “真可惜。”令安歌在澜之初难以置信的时候,已经转到了王有为面前,在他面前是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盆。 也不知道他说的可惜,是什么可惜。 澜之初抬起头,正看到令安歌抱过一段木头,内心一震,这木头就是怜零背在身后的那段木头,梧桐神木! “梧桐神木……”澜之初不由得沉声说道。 怜惜跟着看着过去,只见令安歌正拿着一个油壶,嘭的一声撞在梧桐神木上,顿时油壶碎裂,火油一下子淋湿了梧桐神木。 怜惜心里一紧,虽然她和令安歌说得轻松,但是梧桐神木就在眼前,她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她仿佛看到了令安歌攥着哥哥的臂膀,正要将他往火坑里推的样子。 “不……”怜惜揪着衣襟,低低的呢喃到,泪花瞬间盈满了眼眶。 “你想怎么样?”澜之初感觉到怀里的怜惜微微颤抖,只好收回无相剑,问道。 “将怜儿皇后还给朕。”令安歌敲着木头说道。 澜之初不为所动,冷然说道,“天下都可以给你,唯独她不行。” “我听说女人一旦伤心过度,孩儿很容易保不住。”令安歌说道,“尤其是怀孕不满百日,正是孩儿最容易掉落的时候。” 澜之初眼里一紧。 “何况这几日怜儿饮食由朕亲自研煮,对怜儿本身是无毒无害的,只是对孩儿可能有点……”令安歌做了一个嘭的手势,“谁叫那孩儿不是朕的呢?” 令安歌说罢,摇着头一副可惜之色。 “无耻小人!”怜惜心里一颤,令安歌说要拿她的孩儿来交易,只有这样他才能压制住澜之初,以她对令安歌的了解,她信了。 那饭菜她也反复检查过,再三确认,却想不到还是着了令安歌的道! 怜惜喘息着,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颤抖着手去安抚肚子里的孩儿,期望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澜之初拧紧了眉头,握着无相剑的手又重新蓄满了力量。 “不过,我怎么舍得怜儿受到伤害。”令安歌又看向怜惜,温柔的说道,“只要不会伤心过度,情绪不会太大起伏,孩儿肯定会没事的。我答应过怜儿的,所以一定会做到的。” 怜惜愤怒的看着令安歌,原来他说的保证,竟是这样的意思。 “怜儿,只要你做我的皇后,你的孩儿还有这梧桐神木,都会很稳妥。”令安歌说罢,朝怜惜伸出了一只手。 怜惜闭上眼睛,内心很是挣扎,澜之初握紧了怜惜的手,冷冷看着令安歌,令安歌却是很耐心的看着怜惜,丝毫不担心如今自己正处于澜之初的剑尖之下。 怜惜内心很是混乱,想起哥哥,又想到肚子里的孩儿,难道真的要置他们于不顾吗?心在颤抖着,怜惜渐渐觉得手脚冰凉,腹中一阵隐隐作痛,加上令安歌的话,怜惜不由得慌了。 “孩儿……”慌乱的怜惜连忙捂住小腹,腿肚子发软,澜之初连忙将怜惜搂在怀里,竟感到她的小手变得冰冷起来。 “怜儿!”澜之初丢下无相剑,双手将怜惜抱在怀里,更是感到她的寒冷,不知道怎么办的澜之初运起内力,只为了能给她一丝丝温暖。 天星心法的内力缓缓从澜之初身上过渡到怜惜身上,怜惜感到一阵温暖,内力更是顺着她的经脉如水一般流入她的紫府元婴之中。 沉睡了几天的元婴散发出一道淡淡的紫光,将怜惜的小腹紧紧的裹了起来,随着澜之初内力的填充,元婴裹着的小腹也渐渐温暖发热。 怜惜怔怔的,仔细感受着小腹的变化,甚至她还能感到肚子里的孩儿此时被她的元婴保护得好好的,体内的寒气一丝也侵入不到里面。 怜惜惊喜的抬头,看了一眼澜之初,澜之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底的焦急却越来越浓。 “你看……”怜惜抓起澜之初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面。 澜之初一愣,感受到怜惜小腹的温热,虽然没有任何动静,但是那种生命的感觉却透过他的手掌,直达他的内心。 孩儿没事。 澜之初在怜惜眼里感受到这个信息,顿时慌乱的心就镇定了下来。 “我过去。”怜惜看着澜之初说道。 澜之初皱眉,刚要拒绝,就感到怜惜拉着他的手放在她腰间。那是无尘剑的位置。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梧桐神木毁在我眼前。”怜惜坚定的说道。 【作者题外话】:今日五更 今年的最后一天,终于写得五更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替她杀了他 澜之初定定的看着怜惜,只见她眼里精光一闪,他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上前,趁着令安歌不知道她恢复了一些内力的情况下夺下梧桐神木。 她内心还是害怕,害怕由他去夺取的话,令安歌会将梧桐神木丢入火里。 澜之初看了眼沾满火油的梧桐神木,和一脸探究之色正看着他们的令安歌。 “不行!”澜之初还是拒绝到。 他再也不能放任怜惜由着性子胡来,正是他太迁就着怜惜,事事由她决定,才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我曾说过,我不要缩在你怀里,享受着你为我打拼来得幸福。”怜惜说道。 最好的感情不是一方拼命的付出,而是两人共同为了一个目标站在一起,互相扶持。澜之初想起那日和怜惜并肩作战,那一刻他是理解她的,但是如今要面临抉择,他依旧无法放手。 令安歌看着澜之初和怜惜纠结的样子,看着澜之初最后还是妥协了,他就知道,能拿捏得住澜之初的,只有怜惜。 令安歌嘴角微微笑着,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怜惜。 “将梧桐神木给我。”怜惜冷言说着,伸出了手。 “好。”令安歌温柔的说道,将手里的梧桐神木一转,交到了怜惜手里,与此同时看了眼城墙上的弓箭手。 在怜惜接过梧桐神木的一瞬间,城墙上的弓箭手也同时放开拉着的弓,闪着幽光的箭如雨一般砸落了下来。 正和殿前顿时响起了一片惨叫,怜惜相信澜之初,所以对这些声音好像没听到一样,从腰间锵的一声拔出无尘剑,朝令安歌刺去。 令安歌见怜惜动作迅疾,没想到自己亲自研磨的药粉竟然失效了,此时怜惜已经不是内力尽失的样子。 是哪里出了错?令安歌皱眉,想不出个所以然,他不知道怜惜体内已经结出了元婴,更不知道澜之初刚刚用自己的内力喂了怜惜的元婴,所以此时的怜惜内力足够对他了。 “箭上有毒。”令安歌突然说道,“所以只要擦破他一点皮,他就必死无疑。” “又如何?”怜惜冷然说道。 她不信令安歌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制出这样的毒来。但仍然忍不住看了眼澜之初,却见他天星心法全力运转,周身若隐若现的围着一层淡淡的蓝光,无相剑挥起了一道剑光屏障,箭雨虽多,却是一点也近不了他的身。 “我男人厉害着呢。”怜惜微微笑到,下巴微翘。 令安歌有一刻的失神,他多想怜惜这样骄傲的神色是因为他才出现的,可是就算他把天下都摘了放到她手里,她也不为所动。 谁说江山是最好的聘礼?他却永远得不到她的一点心意。 “我以江山为媒,却不得伊人心。”令安歌叹气说道。 “令安歌,你这样的人,实在不配谈感情。”怜惜冷冷的说道,一剑刺入令安歌的胸膛。 “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舍得下手。”令安歌看着刺入胸膛的剑,神情渐渐哀伤。 刺骨的寒剑不及她的心冷。 怜惜想起她落水,在即将窒息的时候被令安歌救起。想起他从没有在皇帝面前拆穿她,想起微微凉的初秋,他站在将军府门口,只为了看她一眼。 然而,他却做了这么多算计,如果不是这些算计,或许他们还能是朋友。 “我不想只与你做朋友。”令安歌仿佛看到了怜惜想什么,继续说道,“我虽然算计了一切,但是这与我爱你并不冲突。” “我爱你,就不能夺谋江山吗?”令安歌问道,“我爱你,就不能算计得到你吗?” 怜惜看着令安歌固执的眼,最终没有下得去杀手,别的可以不说,但是他救了她一命,却是真的。 “就当还你救命之恩吧。”怜惜淡淡说道,拔出了无尘剑。爱是不计得失的付出,是一种只要对方幸福就能放手的胸怀,这些他都不懂。 有些人,就是这么的固执,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为自己所想的都是对的。除非与他同在一个世界,否则永远都无法理解他那所谓的爱。 令安歌捂住胸口,血喷涌而出,不由得失落的一笑。从此他和她再也没有什么羁绊了。 怜惜不知道的是,令安歌被澜之初无相剑一剑穿胸,伤口还在滴血的时候,又被怜惜的无尘剑一剑刺入胸口。 横竖他都活不成了。 即便他懂得炼丹之术,又如何?毕竟他还炼不出仙丹来,那半颗洗髓丹,只是能让他窥探到了仙丹的一角,如果再给他几年,他一定能炼出仙丹。 本以为那时候,他一定能打动怜惜,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能修炼成仙更吸引人的了? “走吧。”令安歌面无表情的对王有为说道,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漠然。 王有为看了眼怜惜,默默的扶着令安歌,缓缓的朝宫门走去。 “大人,去哪里?”王有为问道,没有再称他为陛下。 令安歌却丝毫不介意,拍了拍王有为说道,“回令府。” 令安歌眼神里闪烁着一丝不甘,王有为嗯了一声,扶起令安歌迅疾的要朝令府赶去。 “她可以不杀你,但是不代表我不杀你。”澜之初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拦在令安歌面前。 救命之恩,她不能恩将仇报,对于令安歌所做的一切,怜惜只能放过他,换来互不相欠。 既然如此,就让他来替她做个了断。 澜之初一路踩着鲜血,走到令安歌面前,令安歌知道此时也逃不掉了,拍了拍王有为,王有为不甘心,看了眼令安歌,咬牙朝宫门外奔去。 只要他够快,他兴许还能救大人一命。 无相剑起又挥落,一滩鲜血染红的宫墙。 令安歌远远的看着怜惜,见她身着华服,大红的颜色衬得她如此明艳动人,只是她却抱着梧桐神木,再也没有向他走近一步。 最后的画面跌落入无尽的黑暗,令安歌缓缓的闭上了眼。 王有为才奔到墙头,回头却见令安歌倒下,他瞬间如坠冰窖,两只脚再也抬不起来。 嘶吼的呐喊和杀伐声在城内外响彻震天,王有为知道一切都已经完了,他跟随了令安歌这么多年,看他指点江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被他的魄力和暗黑折服,他却因为站在殿前的那个明媚的女子丢了性命。 第二百六十六章 火烧公子府 王有为不甘,大人这样一个心怀抱负、惊艳绝伦的男子,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就是他死了,也要天下人为他陪葬! 王有为从腰间摸出了一个火石,打上半空,空中开出了一朵艳丽的烟花。 守在公子府的费响看到半空的烟花,手一挥,几个早已准备好的火把丢入已淋满火油的柴火里,大火腾的一声,只在瞬间就烧了起来。 火药在这一瞬间也燃爆起来,公子府瞬间陷入火海之中,火石一片接着一片投入公子府,轰炸声响彻朝都城内,街坊百姓缩躲在家中,妇人和小孩吓得低声哭泣。 公子府内却像死了一般,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费响冷眼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身后传来两兵交战的声音。南路大军和西路大军已经杀入城内,一切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只在一天之内,朝都城重新换了天下。 澜之初站在刚扑灭的大火中,一阵阵乌烟将他的身影吞得忽明忽暗,他看着站在正和殿门前的怜惜,一身大红衣裳,礼袍早已脱了扔在一旁,她就这样抱着梧桐神木,像独立世外的纯净玫瑰,与这纷乱的世界格格不入。 无妨,这一世,他会护她安好,不再让这些阴谋与诡计,沾她半分。 怜惜也远远的看着澜之初,看着他如战神,如天皇,萧杀的身影却眼带着柔情,这样冷酷又温柔的男人,是她孩儿的爹。 朱唇勾起一抹微笑,看着澜之初沿着正和殿的台阶,踩过火与血,走到她面前。 “怜儿,可以跟我回南河了吗?”低沉的声音响起,澜之初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娇小的身影抱着高过她肩头的梧桐神木,看到他低头,一把扑到他怀里。 “尊上,公子府起火了!”一个全身玄色制服的黑影却突然落在两人面前,低声说道。 “什么?”怜惜大惊。 她已经忘了令安歌曾说过,如果得不到她,便让所有人作陪!她以为在最后时刻,看着令安歌那依然带笑的眼,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却没想到公子府还是烧起来了! “他们呢?”怜惜一边急急的朝宫外跑,一边问道。 “火势已经扑灭,公子府一片灰烬,没有见到他们的影子。”暗影跟在后面回答到,对怜惜的恭敬如对澜之初的恭敬一般无二。 澜之初眉梢染霜,刚刚王有为那朵烟花,竟是火烧公子府的信号!他带领两千无上尊的人马翻入朝都之后便直奔皇宫而来,只派了鬼宿去公子府,现在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澜之初带着怜惜,几个飞掠便来到公子府,此时的公子府已经一片焦黑,刺鼻的烟气还盘亘在公子府上空,府内却已经不见一个人影。 “牧安然……百里离……”怜惜颤声喊道。 身后的澜之初攥紧了拳头,愤怒让他青筋暴起。 怜惜奔到洛书阁原来的位置,这里烧的也只剩一个空架子了,怜惜脚一软,跪坐了下来。 这些与她朝夕相处的朋友,还有在她来到这个世上就一直陪着她的桃红,都没有了? 眼泪如断线般滑落。 “姑娘!”一声大喊响起,怜惜错愕抬头,看着百里离和牧安然一群人从后山的方向走来。 牧安然见到怜惜之后,眼里的担忧终于散去,换上了一贯的温和之色。 “你们去哪了?”怜惜愣愣的问到,眼泪还挂在眼眶上。 桃红连忙上前把怜惜扶起。 “鬼宿回来之后,我们正商量着怎么杀出来,却见熊焰直冒,知道这是来不及了。”他们武功高的可以逃走,但是闽玉江他们这些守卫,却是逃不出的。 “后来我们就躲到了后山之中。”百里离说着,一脸兴奋,他没想到后山的幻阵叠加着的隔绝阵,竟能拦住熊熊大火。 百里离一边描述着,一边不经意看了眼澜之初,见他似乎不经意的擦了下鼻子。 百里离顿时噎住,一脸见鬼的表情。 “怎么了?”怜惜放下了心正听百里离吹着牛,却又没了声响。 顺着看过去,只见澜之初一脸恼怒的冷觑百里离。 “没……没什么……”百里离缩头说道。 怜惜微微一笑,看着所有人都在身边,心里一直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放了下来。 “准备一下,回南河了。”澜之初扔下一句话,上前环抱着怜惜的细腰就要先离开。 “等一下……”怜惜突然拉住澜之初。看着原来洛书阁的房间的位置,一堆灰烬里,有一只闪着微光的玉瓶。 那是装着洗髓丹的玉瓶。 怜惜刚想上前,却只见澜之初已经将玉瓶捡了回来,放在怜惜手里。 玉瓶在大火中非但没有烧坏,似乎显得更为青翠欲滴。 牧安然和怜惜对望了一眼,两人默契的笑了起来。 …… 朝都城在一片杀伐声中陷入沉静,原先**佞蛊惑而冤枉入狱的太子澜之逸也重新掌政,以雷霆之势收服和重整了朝都城,颁布一系列的措施,天下又渐渐重新归于平静,国泰民安。 距离皇宫政变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澜之逸站在宫墙上,看着南边的方向,如今已是七月,暑热令人烦闷,但是澜之逸脸上却是一片安详。 “皇上,派去南河流域的使臣回来。”澜之逸身边的常伴太监李公公上前轻声说道。 同一个国家,派去南河流域的却称使臣,这样的怪异在李公公眼里却已经是一件平常之事。 刚一开始,也有很多人建议派兵取缔那自称起南河王的南河流域,但是皆被澜之逸厉声喝骂,所有对南河流域有‘收复’之心的人,都被降旨革职了。 渐渐的,所有人都知道南河流域动不得,更是默认的接受了南河王的存在。 “南河王王后生了吗?”澜之逸由李公公扶着,微笑着问道。 “快了。”李公公也喜庆的笑着回到。 “嗯,派人将朕准备好的礼物送去。”澜之逸说着,慢慢走回了正和殿。 这经过血和火洗礼的正和殿,如今已成了皇帝处理奏章的议事之地。 “是,皇上。”李公公扶着澜之逸,又说道,“从这去南河流域,待礼物送到,南河王王后也该生了……” 一身明黄帝服的澜之逸嗯了一声,脸上带着笑意,仿佛又见到了一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少女脆声喊道,“逸哥哥!” 第二百六十七章 黄色是什么颜色 一声啼哭响彻王府。 那哇哇的大哭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叽里呱啦的愤怒指责着什么。 怜惜放下手里的书,头疼的看了一眼花架下面那一大一下的身影。 “又怎么了?”怜惜无奈的问道。 “娘亲!”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快的扑进怜惜怀里,眼泪汪汪的指着身后的高大男人,嘴里哇啦啦啦的说个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是从他撅着的嘴和委屈的眼神里,可以感受到他的愤怒。 “你又干嘛了?”怜惜瞪眼看向那个向朝她走来的男人。 澜之初很是委屈,撇了眼窝在怜惜怀里的小魔王,见他正得意的斜视着自己。 他从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屁孩欺负成这样的。 真是恶人先告状。 澜之初又撇了眼澜墨筠,委屈的说道,“怜儿,他欺负我。” 怜惜一声嗤笑,“他一个两岁的小屁孩,欺负你一个人高马大又武功高强无上尊尊主?” 澜之初嘴巴一扁,自从儿子降生之后,他突然有点讨厌自己武功高强了。 “你竟不维护我了。”澜之初脸一转,看着怜惜阴沉说道,“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夫君二字怎么写了。” “哦?”怜惜挑眉,将墨筠抱起放在膝头,“那南河王殿下是想给我什么颜色瞧瞧?” “……黄色。”澜之初抱起手臂,吐出两个字。 怜惜伸手在脚下摸出一只鞋子,朝澜之初砸去,“滚!” 澜之初看着怜惜满脸通红的样子,勾起嘴唇一笑。就算她已为人母,脸皮还是这么薄,看着那娇羞的小脸,澜之初内心一阵心悸。 双眼慢慢撇向她胸前,自从生了娃之后,她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开了,有些地方真是令人血脉喷张。 这么想着,不由得又心辕马意起来。怜惜看到澜之初的目光,更是羞愧得想拿东西砸向澜之初。 澜墨筠不知道大人的世界究竟有什么颜色,在怜惜怀里睁大了双眼,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看着怜惜问道,“为什么要爹爹滚?” 澜之初顿时眉眼弯弯,“对啊,为什么要我滚?” 怜惜顿时语噎,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一脸天真无邪的双眼,又看了边上笑得暧昧不已的澜之初,想掐死某男的心都有了。 怀里的澜墨筠不明所以,锲而不舍的追问。 “呃……”怜惜顿时窘迫不已,“因为你爹爹欺负你了。” 澜墨筠眨巴着大眼,一张稚嫩的脸可以看出日后的帅气不输他老爹,怜惜脸色不由得柔和下来。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她和他的孩儿都已经两岁了。墨筠的身上有澜之初的影子,这是他们生命的传承。 “姑娘,巫妙音来了。”百里离跨进院子,替怜惜解了围。 怜惜连忙站起来,朝外走去,不一会儿,院外走进来一个温婉的姑娘,小巧的鼻头上还冒着细细的汗水。 一如怜惜刚刚见到她那样,她怀里抱着一块大木头,只不过以前她抱的是一把琴,如今抱的是梧桐神木罢了。 “妙音姐姐。”怜惜上前柔声喊道。 巫妙音拿了些果干递给墨筠,墨筠开心的摊着肉乎乎的小手,不亦乐乎的吃了起来。澜之初见怜惜要和巫妙音说话,便带着百里离离去,留下两人独处的空间。 “怜惜,我找到那个仙岛了。”巫妙音坐下了之后就急急的说道。 两年前巫妙音第一次见到梧桐神木之后,怜惜偶然发现拿出乳白色的小石头,梧桐神木能自己吸收。 淡淡的光晕流转,在那一刻,巫妙音无比确定的说感受到了怜零的气息。 他们都不知道梧桐神木里究竟有没有怜零,而且也不知道究竟需要多久,怜零才能重塑真身,而他们又能做些什么? 不过,乳白色的小石头给了他们一丝希望,尤其是巫妙音,这便成了她后半生所有的余愿。 牧安然便提议带着梧桐神木去往仙岛,那个当初怜零找到天星心法和束月心法的地方,如果能找到乳白色的小石头,说不定能加快怜零重塑真身的时间。 巫妙音带上梧桐神木便走了,这一走,就是两年。 “岛上却什么也没有了。”巫妙音神色黯然的说道,“倒是找到了这个玉简……” 巫妙音取出一个玉简,交给怜惜。 “一千年?!”怜惜惊呼到,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玉简上是对于仙道的介绍,上面有几句提及梧桐神木的话,大概是说魂魄寄住梧桐神木之后,需要蕴养千年,方能化为人身。 凉亭内陷入了一阵寂静,许久,怜惜才轻声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巫妙音抱着梧桐神木的手微紧,抬头轻声问道,“怜惜,这梧桐神木……能给我吗?” 巫妙音满脸恳求之色。 怜惜叹气。 她有澜之初,有墨筠,但是巫妙音却什么都没有,就连兰花小苑,也在那场大火中被烧得一干二净,把她唯一的念想都烧没了。 “好。”怜惜柔声说道。 或许梧桐神木放在她那里会更好。 “谢谢……”巫妙音眼里转起一枚泪珠,她笑着轻轻拨去,脸上又恢复了云淡风清的神色。 直到将巫妙音送走,怜惜还沉浸在复杂的思绪里。 一千年,她终究是要和哥哥擦肩而过了。 澜墨筠见到怜惜心情不好,笑嘻嘻的朝怜惜扑来,突然脚下被石头一拌,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眼看着就要跌撞到石梯尖角上。 怜惜内心一惊,下意识的运转起束月心法,瞬间移动一般飞身到墨筠身前,急急的接住了墨筠。 墨筠抬起头看到自己在娘亲怀里,不由得笑嘻嘻的。怜惜才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个时候,元婴散发出一道紫芒,如一道闪电劈向怜惜的脑海,她手里的玉简发出一阵淡光。 “这是……”怜惜瞪大了眼,在刚刚那一刻,她仿佛在玉简上看到了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大道,她捕捉到了一丝仙韵气息。 澜之初跨入院内,正见怜惜飞身那一幕,不由得一惊,这样的速度,已经超脱了人体的极限。 “怎么了?”澜之初迅速上前,将愣在原地的一大一小搂入怀中。 “我觉得,或许一千年也没有太远……”怜惜愣愣的说道,将手里的玉简交到澜之初手里。 “嗯,不会太远。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澜之初柔和的说道,在怜惜额头上深深印上一吻,“我爱你……”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叫怜零(番外) “姑姑,你为什么总是抱着这根木头?”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歪着头,好奇的问道。 巫妙音睁开眼,浑身感到一阵疲惫,却微笑着,将她和怜零的过往细细说给她听。 “影儿,我过世后,将我和梧桐神木放入灵堂,巫家世代姓巫,不准易姓。”巫妙音疲累的说道,“五灵堂也不要让人打扰,巫家另建灵堂,你们也不必另外给我们烧香……” 影儿侧耳倾听,一一应着,却渐渐听不到了巫妙音的声音。 “姑姑……”影儿轻轻的推了推床榻上的巫妙音,却见她已经没有了回应,只有双手还紧紧的抱着梧桐神木。 千年之后。 一处古朴的大院里,人来人往显示了这处大院的繁荣昌盛。 今天是这处大院的老祖寿辰,这处大院的主人姓巫,历来都是女子掌家。 “今天,是巫家的第十二代老祖的生辰。”如今的家主巫静姝温雅的说道,“巫家最初是妙音老祖建立,历代女子当家,守护着对我们巫家意义非凡的神木……” “大小姐呢?”底下,家主的妹妹巫静雅悄声问一旁端坐的少女。 少女只有十一二岁的光景,听自己娘亲这么问,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悄悄四处看了看,不见了她的姐姐巫妙龄的身影。 “我不知道……”巫妙人轻声回到。 巫静雅脸上不由得一阵焦急,“你悄悄出去,去找人把她寻来……” 巫妙人点点头,不一会儿悄悄的溜了出去,带人四下寻找。 而此时令人焦急寻找的巫妙龄,正在巫家的禁地五灵堂里。 五灵堂据说是巫家创世老祖巫妙音和一段神木的灵堂,这个灵堂只有巫妙音老祖的一个令牌,以及灵牌前的一段木头。 这段神木据说是叫梧桐神木。 巫妙龄很好奇,梧桐神木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一直以来只有巫家家主能够进入这个灵堂,其他人更是不能接近灵堂百米之内。 巫妙龄看四下无人,悄悄溜进了五灵堂所在的五灵院,今日老祖大寿,所有人都聚集在前院听母亲教诲,她趁机溜出来,只有这个时间她能趁着无人看管她的情况下,去看看她那好奇已久的梧桐神木。 五灵院里静悄悄的,巫妙龄推开门,一阵清风佛面而来。 虽然五灵院不许人接近,但是家主会清不定时的亲自前来打扫。 巫妙龄溜进院子后,立即将大门关上。正午的阳光正挂当空,巫妙龄推开灵堂的大门走进去,阳光从窗口透进来,将灵堂照耀的无比亮堂,一点都没有家里大灵堂的那种阴森样子。 巫妙龄转过隔堂屏风,朝后面走去,只见点着长明灯的供桌上,摆放着一根古朴而幽光的神木。 神木的旁边有一副画轴,巫妙龄好奇的拿起,手指轻轻拉了轴线,画卷顿时铺展开来。 一个眼眸明媚的少女画像顿时出现在巫妙龄眼前。 巫妙龄惊吓的‘啊’了一声,将画卷扔在地上。 画卷掉落在地上,完全的铺展开来,上面的少女灵动无比,巫妙龄只觉得周身都冰寒了几度,那画卷上的少女,赫然正是她的模样! 为什么她的画卷,会出现在这个灵堂上?! 巫妙龄只觉得浑身寒飕飕的,此时才后知后觉感到一阵害怕,慌慌张张想退出去,却碰到了供桌上的梧桐神木。 梧桐神木掉落在地上,不知是不是她眼花,竟见到梧桐神木闪了一道幽光。 呜呜呜……娘亲,我错了,我不该来这里。 巫妙龄吓得连连后退,看着那地上的梧桐神木,那神木无比诡异,好像有双眼睛在看着她,这让她寒毛都竖了起来。 巫妙龄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慌张的朝外跑去,转出隔堂屏风,阳光从外面照耀进来,巫妙龄才感到好一点。 巫妙龄这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湿透了,不由得快步朝院门走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转身看去,却又发现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呀,为什么刚刚她感觉那么慌张? 摸摸头,巫妙龄感觉刚刚自己看的东西有些恍惚,难道是她做梦了吗? 阳光挂在树梢上,蝉鸣声声,巫妙龄觉得更是恍惚。 要不要再进去看一下? 巫妙龄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不敢了,转头就要悄然离去。 “巫妙音。”身后却突然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妙音吓一跳,转身看着不知道哪里出来的男子,刚想问他是人是鬼,却一不小心撞入他的眼里。 仿佛隔了千年的凝望,他眼里充满沧桑,蓦然让她心痛。 熟悉。 为什么她感到一阵熟悉? “怜零……?”巫妙龄呆呆愣愣的说到,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男子身上空灵如仙,仿佛并不存在这个小院子里,他衣诀飘飘,一头没有任何束缚的墨发被清风带起,更是显得无比出尘。 如鬼斧神工雕琢的精致面庞,一双眉眼让他显得既硬朗又充满着迷人气质,高挺的鼻梁让人忍不住想抚上一抚,那紧抿着的嘴唇诱惑着她,让她竟忍不住想要亲一亲。 巫妙龄腾的红了双颊,低下头又忍不住悄悄抬头看去。 这个男子真好看。巫妙龄想到,一时之间竟没有想起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男人。 怜零望着巫妙龄,一双眼眸如同积攒了千年的宠溺,这让他终于拾回了一点人间气息。 “音儿……”怜零硬朗的面孔在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变得无比温柔。 巫妙龄眼睛眨了眨,他喊什么? 音儿? 巫妙龄忽然想起画卷上那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又想起母亲曾和她说过的故事。 巫妙音老祖和那个梧桐神木的故事。 巫妙龄心里突然一阵难过,他口里喊的音儿,就是画卷上的女子吧,那女子,便是巫妙音老祖吧…… 巫妙龄知道自己和画上的女子像,但毕竟她不是老祖,他深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她。 想到这里,巫妙龄不知为何,心里难过得要窒息,眼泪吧啦吧啦就落了下来。 “音儿……”怜零见自己一声呼唤,眼前的人儿竟哭了起来,连忙上前想将她拥入怀里。 “不……你认错人了。”巫妙龄连忙闪开,抽抽搭搭的说到,“我不是妙音老祖,我是巫妙龄……” 是的,是他认错了。可是为什么明明只见了他一面,为什么明明和他没有任何交集,知道他深爱的人不是自己后,她会如此难过? 巫妙龄睁着大眼睛,奇怪的摸着自己流个不停的泪水。 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她如此难过,为什么难过得就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巫妙龄摸摸心脏的位置,第一次感觉到这里很疼、很疼…… “音儿,你就是你啊!”怜零看着无措的巫妙龄,温柔的说道,“我在这里看了你一千年,你在这里等了我一千年。” 现在想不起来没关系,让他重新爱她,只要灵魂依旧,隔了千年又算什么? 怜零将一脸茫然的巫妙龄拥入怀里,轻轻的印上等待了千年之久的吻…… (全文完) 【作者题外话】:打下‘全文完’,画画的内心既是不舍又是复杂。这是画画第一本古言,写的不是很好,甚至后面还有些控制不住澜之初的发展……不过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新的一年,祝愿我的小仙女们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爱你们!么么哒!我们下一本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