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江湖录之九阴日记》 第一章 烟雨庄下的少年轻狂,软查查一刀结怨 我是叶小开,不要问我和叶开的关系,敲黑板!看名字!画重点!应该晓得了。问我帅不帅,这还用问?我………好,我是不会自己夸自己的,只是有诗云: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嗯,或许你会觉得这形容不是很贴切,是呀,这明明是在形容女子的貌美如花是,是的,或许让你有点失望,我就是个妹子,一个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妹子,或许是梦,或许是幻,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落在这里的时候,只有百晓生迎接了我,告诉我这就是烟雨庄,然后匆匆扔下了装有几文钱的包裹,遁去了。我真的怀疑他家是不是失了火,否则为啥跑的这样慌张。当然街坊邻居倒是非常的热情,抢着把什么包子,馒头,金疮药送给我,否则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一向好动不好静的我,自然少不了四处逛逛。原来这就是烟雨庄啊,一个江南气息十足的小镇,美丽而宁静。或许因为气候常年湿润,使整个小镇在晨起之时时常会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烟雾之下,远看轻薄如纱,走近了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唯有发丝上留下点点水珠还可以看见它曾经存在的痕迹。 烟雨庄最大的客栈是距离驿站不远的烟雨客栈,初到此处的时候,客栈老板对我十分关照。每次我溜达至此的时候老板都热情的迎出来,关切的跟我说“去,一边玩去!”嗯,真的很贴心。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在客栈附近寻摸了,别问我寻摸啥,等你们独自闯荡江湖一穷二白的时候就明白了。 烟雨客栈旁边是最为热闹的地方了,各种商贩们争相叫卖着,一般我在这里来回穿梭两次,这一天的吃喝基本就有了,再说还有沈梦大姨给的大馒头呢。因此我来这里最重要的还是看戏,在这闹市的中央经常会有几个艺人摆摊卖艺,有顶大缸的,倒立的,传球的,还有喷火的。我最感兴趣的是喷火的,我觉得有一天我要能学会这个简直就没谁了,可是我真的要把这火吞下去的话,会不会烫到嘴巴?烧到眉毛?那可不行,毕竟到时候吃什么也不香啦。 在烟雨庄的小街上漫步真是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走过闹市区与酒楼的横桥时,你时不时的还可以听到若有若无的琵琶声,软的就像小妞的脸蛋一样,延绵纤细,似有似无,不绝于耳。循声望去,远远的几搜画舫停泊在江中,人影若现热闹却不喧嚣…… 忽而惊醒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在迷梦细雨之中了,比雾还细的雨,密密洒下,细腻如丝,真是“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我没有去过画舫,却与画舫的老板娘还算熟识,她告诉我这首琵琶小曲叫《烟雨荷柔》,本来充满烟花气息的老板娘在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竟然显得无比温柔淑雅,还总会凝望着远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只要发生过就会永远的停留,只是会停留在不同的记忆中而已。 这里本该是诗人云集之处,而这居住的却只是百姓人家。过了石拱小桥就是明洪武馆,其实要我说这武馆和杂耍没有什么区别,每天嘿嘿哈哈的一拳一掌,架子把式罢了,真的打架谁还等着你摆好架势让你打?早早一个雁行就几米开外去了,不过我还是偶尔跳上房梁之上悠闲的看里面的小哥哥们练武,虽然不中用,但那八块肌肉可是杠杠的呀,货真价实!哈哈哈! 有人说我狂,本事在那呢,要不能叫叶小开!一招流行追月甩去,不知道多少英雄豪杰闻风丧胆,不信可以问问小弟。 “小弟——哎,人呢,半天不见,有人看见没!” 叶小开从武馆的墙壁上一路走去,如履平地,看来虽然吹是能吹了点,轻功还是有点基础的。只见她四处张望,然后一个凌空踏虚就势空中旋转了360度右手下划,左手直冲天际,好一个扶摇直上,足有一丈多高,紧接着纵身一跃,再看已经站在了茶楼的房顶之上了,她回头望望武馆,面露得意之色,接着浪荡在楼顶上东摇西逛。茶楼的楼顶是烟雨庄最高的地方,放眼望去整个烟雨庄一览无遗。 正在这时远处林府的方向奔来一个少年,黑布衣裤,头顶一个青灰色绢帕罩头,下面略有两缕散发垂于耳边,黝黑的面庞,略显消瘦,一边时不时的回头张望,一边极速的穿过石桥一路奔来,眨眼之间消失在首饰庄前拥挤的人群之1中了。 “木头”叶小开眼有多尖,虽然只见一个黑影闪过,但那身形那手法,一眼就认了出来,怪不得半天看不见,这小子去林府作妖去啦?她来不及寻思,急忙从茶楼的屋顶跳下来直奔屋后的菜园,慌乱之中半片瓦片被带了下来“噼里啪啦”摔个粉碎。 “叶小开”身后传来老板常田的一声谩骂,叶小开一吐舌头,头也不回地跑了。自从她来到烟雨庄,茶楼屋顶深得小开的偏爱,因此不知道踩坏了多少瓦片,这让常老板深感头疼,不对,不止是头疼,简直是心疼,肉疼,眼珠疼。自知理亏的叶小开,更不敢回头,三步两步左晃右晃眨眼钻进了茶楼后的菜园中去了。 说起这个菜园不得不多说几句了,烟雨庄四季如春,这菜园自然四季都繁茂不已,想当初初来此地的时候,叶小开可没少来顺个瓜果什么的充饥。菜园甚是广阔,竟不为人所知。 “啥?我不知道?谁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别踩我屋顶就行”常老板气汹汹唠叨的样子竟然有几分的可爱。是的是的常老板心细如发自然是知道的了,只是从来都装作不知道一样。而也是在这个菜园里,叶小开遇到了她的小弟,一个在那里看着果子流着口水,但是还没有摘来吃的男孩子。 “为什么不吃呢?”叶小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不是我的”这个男孩子可怜巴巴的说。 “那为什么不走呢”叶小开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摘了一个黄瓜在衣袖上蹭蹭,“嘎嘣,嘎嘣”的吃了起来。 “我饿!”这个男孩子看着汁水从黄瓜和叶小开嘴间流了出来,只觉得口水在嘴内涌出,赶紧一口咽下。 “我叫叶小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你呢?”叶小开笑着问道 “我不知道我姓什么,都喊我小木” 哈哈哈 …… 相识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你愿意吃我的半个黄瓜,从此以后这菜园就成了他们讨生活的地方也成了他们的休憩之所。 果不其然,不出半刻工夫,萧木就从黄瓜的架顶上翻了进来,只是由于落地的时候踩到了一根烂黄瓜,脚下一滑,身体直接摔了出去。“哎呀,妈呀,我的西红柿!”叶小开大喊。乖乖不得了,这又大又甜的西红柿可是伤不起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左腿向前跨出一大步金鸡独立,右手向后甩出一个飞爪稳稳的勾住栅栏,整个身体斜了过去,伸出左手从西红柿顶上稳稳的顶住了萧木倒下来到头。 “萧木,你敢常老板的西红柿砸了,信不信他能追我们三天三夜。” 萧木摸摸头嘿嘿一笑,道“请叫我叶小木”萧木拍拍身上的菜叶道。 我不知道我姓什么,从哪来,别人喊我小木,叶小开就说我姓萧,或许是,但从我吃了你半个黄瓜开始,我就不姓萧了我要姓叶,反正我也不知道谁姓萧。我身上只有两种武器,一把匕首,一件飞镖锦囊,匕首异常之锋利,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曾为小开削断过拇指粗的铁锁,除了平时练习武功的时候拿出来,就没有用过它。我的锦囊里只有七玫飞镖。小开说飞镖例不虚发一枚就够了,可我看她的镖囊里最少有十几玫,还有一把银针,银针上还浸了不知道什么的药水,我都看见了可她从来不承认。但是她是一个女孩子,虽然这样不太光明磊落,可是防身还是有必要的。而我绝对不会在飞镖上涂毒的。她一直神神秘秘说她叫叶小开是有原因的,我却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连只鸡都打不中的她会和叶开有什么渊源呢……我倒深深的觉得不应该是叶开的叶,嗯,该是菜叶的叶,哈哈哈,嘘,这可不能乱讲,被她听到会很可怕的。 “木头,你慌里慌张的做什么去了”叶小开此时已经翻出了瓜地,在一边的凉亭里的放着的行囊中拿出了刚在集市买的包子,边问,边把一个包子扔给萧木。 估计萧木早已经饿的前心贴后心了,接过包子咔嚓咬了一口,接着跟着翻进了凉亭。 叶小开一如既往的坐在凉亭东边的扶栏上,背靠着凉亭的立柱,两只脚都横在扶栏杆上,脚尖还不时的抖着。萧木已经习惯了她这样不大正经的坐姿,他可是不会那样的,而是正经的坐在凉亭中央的石桌前大口的吃了起来。 “说呀!”叶小开白了他一眼。 “刚出锅的,这一定是沈大姨家蒸的,太好吃了。”萧木傻笑着说 “哎吆,我去”叶小开也笑了,“说什么呀,说包子呀,我让你说你这半天去哪了?” “嘿嘿,”萧木傻傻一笑,一丝神秘的眼神飘过。 叶小开立刻来了精神,从扶栏上跳了下来,挨着萧木坐下,小声的问“你到底做什么去了,我可看到你刚从林府那么跑过来的。”“对啊”,萧木用难有的得意的神情说道“你那天不是说林府很霸道么,被欺负了么我今天打算给你出出气,你猜怎么着?”叶小开狠狠掐了他一把,“哎吆”萧木疼的跳了起来,“还卖关子?”叶小开的手劲真的不小,“没有没有”萧木连忙摆摆手道“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章软查查一刀结怨 事情要从十天前叶小开受伤说起,那日叶小开一如既往的在茶楼上溜达,只见突然看见远处跑来一辆马车,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路上行人众多,而这辆马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吓得行人纷纷躲避一时间乱作一团,就连正在卖馒头的沈梦大姨都被挤了个跟头,一篮子馒头撒了一半。这还了得!叶小开丢掉了手里捻搓的草棍,飞身飞下茶楼,三窜两跳的就追到了马车身后,接着一个凌空踏虚,扶摇直上接一个穿云纵,如灵猴一般跃到了马车前面,挡住了马车的去路。直惊的林府家丁急忙使劲勒马,马被直直的拉起了半个身子,蹄子在空中蹬了两脚长啸一声,方才站稳。 “你,你找死吗!”家丁怒骂道。 叶小开面不改色的摇摇晃晃的看了这个家丁一眼,这个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留着两撇稀疏的小胡子,灰布衣裤,腰间挂着一块红色玉牌。“还是个管事。”叶小开暗道。 说起林府来,在烟雨庄要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有钱!气派!据说大半个烟雨庄都是人家的,就连东边的小岛也是人家的。不过林府为人到并不苛刻,虽然有时会霸道些,但也做过施粥舍药的善事。欺男霸女那种损阴丧德的事却不曾有过,毕竟人家也算的上书香门第,是有规矩是人家。 林府的规矩无处不在,单丛这红牌子说起,林府有三种仆役,最低的仆役是黑色牌子,这些仆役只负责门房以外的事宜,喂马,打柴,种地,装卸,维修道路,楼宇屋舍等,二级仆役有两种,一种是白底黑字牌子,负责庭院内的粗活,如洗衣做饭,种草养花,缝衣织布等,都是有些手艺的人。另一种是白底红字的牌子,这些人都是伺候老爷太太少爷的人,腿脚利索,口齿伶俐,比较耐看的小司们,负责内外传达,通报,接人待客,安排客人起居等事宜。而一级的仆役才是红色令牌,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保镖护卫,专管收租之类,还有会被外派一些重要的事情。包括各房管事也是红色令牌,只是仆役的令牌上只有编号,而管事的令牌上还刻了名字,职位。 叶小开在烟雨庄也已经混了一年有余了,生性好事儿的她仗着轻功略有成色四处溜达自然对烟雨庄这点事已经了如指掌,这自然瞒不过她。眼看这仆人红色令牌,心中暗自奇怪,道,这赶大车这种粗活本是三等仆役做的,按林府的规矩,怎么可能让这一等仆役去做。 先不说叶小开在这疑惑,却说这个一等的家丁,猛然勒马停车,让车里的人跟着向前疾冲了出去,幸好眼疾手快抓住了车棚的扶手方才稳住身形没有甩出去,自是好气,手按着刀柄只听里面绷簧“嘎巴”一声,似乎这把刀随时都会窜出来。 “何事停车!”这个人似乎已经是尽力按压住怒火沉沉的问道 “回爷,是……”那个家丁踌躇了一下,叶小开武功虽然不济,但是也要看跟谁比,对于烟雨庄这些泼皮混混来说那也算的上高手了,尤其是她轻功一流,而且随身暗器各式各样,林府自然暗地里也曾经派家丁们抓过她几次,只是不但没人追的上她,而且还被她戏弄一番,单单她远远的边跑边丢出的什么飞镖,银针,石头子,就让这些人吃了大亏,这个红牌家丁自然也多少领教过,他抬头一看是叶小开,勉语气立刻缓和了许多,道“是叶小开,我这就请她闪开”车里人一听“啥?还请她闪开,我这头上差点庄个大包,这还请上了,这林府在烟雨庄也不怎么样啊,太怂了”只是碍于自己客人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转念一想,莫不是什么大人物,于是稍稍的撩开了车帘看去,不看不要紧,看了一眼,鼻子差点气歪了。 只见马车前不过是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头上扎着两个抓髻,抓髻两侧垂下几条小辫子,一甩一甩的,齐齐的刘海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天上的星星,特别小巧的鼻子点在中间,两腮略有婴儿肥,红嘟嘟的小嘴估计因为不高兴愈发撅的高高的了,一身普通百姓的绿色布衣裤,肘肩处打着几个大补丁,腰间系着一条黄褐色的丝绦,左侧几把小刀横叉在上面,说小刀好听点,真的比修脚刀还小许多,右侧斜挂一个百宝囊,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虽然百宝囊如同女儿家的香囊一般,花团锦绣的,但他依然感觉到了来自这百宝囊的一股股寒气。大将军不怕钢刀就怕寸铁,估计就算这个意思。 “你谁呀”叶小开很不开心的看着这个家丁,这个家丁连忙下车上前走了两步,“回您呐,我是林府的一等仆役林三。”林家的规矩就是不管你以前姓什么,到了林府挡差,那你以后只能姓林了。 叶小开看看态度卑恭的林三,气已经小了一半,“你说你,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把车赶这么快,我还以为马惊了呢”叶小开本来就是那种吃硬不吃软的人,见一个几十岁的男人如此的卑微,心里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我正说帮你拦下惊马呢” 林三一听哭笑不得,我的姑奶奶这合着我还得感谢你啊,但是林三可也是聪明人,有台阶为何不下?再说叶小开也的确是烟雨庄出了名的难缠“是小的大意了,这林老爷交代了点急事,小的一时贪功把马赶的快了些,惊着了乡里乡亲的,真是惭愧呀,我给您,给大伙赔不是了”。 话是开心锁,这么说话怎么会有架打?,这家丁不愧是一等的仆役,说话好听顾大局,为了快点交差,不节外生枝,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叶小开听了也不好再说啥了,边说边拍嗒拍嗒手,闪在马的右侧给马车让出了一条路来“行啦行啦,以后你多注意,你有事先忙去” “好了,您那多谢小爷照顾”林三打算上车继续走。 叶小开被林三捧的心花怒放,不由的回了一句。哪知道就是这句话才惹下了日后是千千万万的祸端。 叶小开笑着回到“去,以后这片的事,你就找我叶小开就成了。” 林三暗笑到底还是个孩子,三句好话就找不到北了,不必和她在此耽误时间办正事要紧啊,谁知道还没等他再次挥起马鞭,后面的那位可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大笑“真是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话音未落车帘一挑,一个年轻的后生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跳下车来距叶小开不足两米,叶小开出于本能急忙后退几步,再看,此人并不认识!何止不认识,他应该不是本地人,不,应该说他绝对不是江南的人,只见他头发在顶上打了个髻向后梳着,额头系着一条红黑色相间的丝带,结于发后,细长的眼睛,凶光毕露,鹰钩鼻子,薄薄的两片发黑的嘴唇,极其轻蔑地向上微微抬起,纯黑的衣裤,外罩红色坎肩斜扣于腰间,胸前还插着几根白色的羽毛,腰间挎着一口黑色的钢刀,手握刀柄,几乎可以感觉到刀的跳动,真是呼之欲出。 叶小开不觉得冷气逼人不由的又向后退了几步,俗话说,奇怪之人必有奇怪之能。 “你,谁呀,就说你!”尽管叶小开有点没底,但气势不能丢了,不屑一顾的问道。 “我?我是你爷爷!”这男子狂笑着似乎有意激怒叶小开“这哪来到没有教养的丫头片子,在此撒野,让爷好好调教调教!”话未说完,刀已经到了。 是把黑色的刀,乌黑乌黑,刀动身动,只觉寒光一扫,这男子似乎是被刀带动下,嗖一下冲到了几米开外的叶小开身前,叶小开大惊哪赶还手,双臂抬起就势向后用力刷的退出去重新拉开距离,这算是躲过了第一招就这一招已经让小开的汗突的下冒了出来,这男子并未跟步上前,竟迅速甩手将刀扔了出去,直逼叶小开的小腹,“妈呀,好大的飞刀”叶小开来不及多想,双脚抬起向上纵起三米多高连续翻了两个跟头,竟然落在了这男子的身后,灵动是叶小开最大的本事。谁知道这男子如同生了后眼一般,刀回之时一侧身,让过刀头抓住刀柄,就着刀势把刀直直的送了出去,这刀尖直戳叶小开心窝。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套动作不足三秒,嗖嗖嗖,叶小开脚还没有落稳,这刀已经到了,面对如此怪异的刀法,任谁也不由的慌了手脚,幸好就如叶小开所说的那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唯有一副机警的脑子是缺不得的。 刚落地的叶小开脚还没有站稳再想提起飞起是万万不可能的了,若转身相迎,是绝对会晚了半分,半分的迟疑足可以被插个透心凉,再说她手无寸铁难道要抽把小刀去抗大刀?这一切只是一个闪念而已,叶小开毫无犹豫的身体直直的向后甩了出去,那个男子一刀扎空,不过这一摔太实诚了直接趴在地上,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上许多了,虽然磕了个满脸花,叶小开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痛,倒地之后迅速一个馿打滚的功夫直接滚出一丈多远。 叶小开直接把自己摔出去的确出乎这个男子的意料,暗道,摔的真是好利索呀,本来被自己偷袭的绝招,竟然被她一个大马趴给化解了,一跤换一命自然是值了,略一思索间招式不由的迟疑了下。这一点点时间已经足够了,当他再提刀追过去的时候,叶小开已经一个筋斗翻身站起,腰间提气,凌空,凌空,扶摇直上纵身飞起三丈多高稳稳的落在了路边的旗杆之上。 为啥这么快,你试试,那刀尖几乎是贴着后背后脑滑过去的,生死之间,叶小开一身的衣服全都湿透了,要不是出于保命的本能怎会有如此的爆发力! 叶小开站在高高的旗杆上定了定神,这才感觉到一股股热流顺者脸蛋流了下来,她反手一擦,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手臂。 “哈哈哈,呵!叫唤的欢,跑的快,你说,你和一条小母狗有什么区别!”这男子一边狂笑一边污言秽语不断,但是却没有上来的意思。 叶小开有多聪明,听高人说过,勇猛近战必定不擅长攀高纵跃,而刚才此人出刀之凶狠,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想必是上不来,但今天的意外让叶小开不得不防,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她向下瞟了一眼,前方两丈开外的牌楼心里开始筹划自己的退路。但嘴上却是不可能吃亏的“偷袭小爷,还有脸叫唤呢,我说下面那位,你家是不是烧炭的,不小心你也烧了整成这样黑不溜秋的,出来丢人现眼。” “呵,嘴还挺硬,少废话快下来受死” 叶小开心慌手抖,脑袋早就大了一圈,任谁把脸和地这么亲密接触一下都得肿起来“烧炭的,你敢不敢报下名字,”糊涂架是不能打的。 “呵,听着,爷叫软查查,记住没,以后听见爷的名字就给我滚的远远的。” 每动一下叶小开都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疼痛,于是不再和他废话了,暗自盘算,自己在这高高的旗杆上自己占不多久,而下面这个叫软查查的自然也明白,以逸待劳等她下去自投罗网。叶小开在百宝囊内随手一模,抓起了一把银针来,这时她不由的眼前一亮,对下面的软查查大喊,“软包渣,今天算你倒霉,既然你招招致命在前,也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受死!” 说着猛一甩手大呵一声:“暴雨梨花针!”紧跟着万点寒星奔着软查查飞了过去。 暴雨梨花针,是闻者变色,听者丧胆的名字啊,再加上叶小开本就高高在上,如今又是暮霭十分,烟雨庄薄雾初上,软查查根本看不清叶小开如何出手的,见一片寒光飞来急忙飞身退出来几丈之外,叶小开也就借着这个机会,腾空而起,一纵蹿上了牌坊之上,紧接着跳到了首饰店的屋檐,瞬间飞也似的向北奔去,眨眼消失在烟雾之中。 “好快的身法”虽然占尽便宜,但也不禁让软查查感叹不已,回头看看,呸,哪有什么暴雨梨花针,甩出的银针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只有几根钉入地上少许,可见这暗器的准头和力度还差的远。就这针估计连自己的龙云甲都扎不透,真是可恶。他啐着唾沫上了马车“走!” “哦”这一切都不过瞬间林三都看傻了,这时方才醒过神来“好,好,好了您呐”他颤悠悠的挥了一下马鞭疾驰而去。 第二章 萧木初探林府 “萧木,萧木” 萧木此时正在村西头的农田里帮着沈梦大姨种麦子。话说沈梦大姨经常蒸馒头送给这些没有家的孩子们,今天沈梦大姨蒸好馒头,给叶小开和萧木二人留了几个剩下的去集市上卖。萧木觉得可不能吃白食,于是留下来帮沈梦大姨种麦子,小开也吵着要去跟着种麦子,只不过种了没有十分钟,她就站不住了,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的,萧木甚是好笑道:“我自己种就够了,你去街上转转,看看沈大姨卖的如何了,”“好嘞,”叶小开听了如同大赦一般一溜烟跑没影了。 如果知道发生这样的事萧木如何也不会让叶小开离开的。 “萧木”听到喊声萧木抬起了头,一看是常老板的伙计正惊慌的向这边跑来。 “咋了”萧木过去扶住上气不接下气的伙计问。“叶小开在牌坊那边被人揍了,危在旦夕!”伙计边喘气边指着远处牌楼的方向。“什么?”萧木一怔,紧接着扔下了锄头顺着伙计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刻首饰店已经恢复了平静“小开,”‘小开!”萧木一边喊一边寻找。“萧木!”是常老板的声音。萧木纵身跃上台子来到常田的身前。“常老板,你看见小开了么?”“太快了,这武士只出了三招,小开就被打伤了。”常田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醒来。“那小开呢,她怎么样了,现在在哪?”萧木带着哭腔问道“不知道啊,刚见她满脸是血,跑掉了——-”说着常老板向茶楼后一指。萧木来不及多问,直奔茶楼后的菜园,然而菜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她竟然不在菜园,她会去哪呢。 叶小开去哪了,是的,她是想回菜园,这可以算是她的家了,只是菜园离牌坊太近了,万一那个什么软包渣追上来的话,恐怕小命难保。于是她一咬牙,从菜园后面的高台上跳进了水里,水可以掩盖一切血迹。等她上岸的时候发现眼前是一只画舫。鼻青脸肿的叶小开露出头来,着实的把老板娘唬了一哆嗦,然后二话不说急忙伸手把她从水里捞了上来,连惊吓带奔跑叶小开已经体力不支了。老板娘警惕着看了看四周,此时天已经擦黑了,还未掌灯,而叶小开上岸的地方刚好罩在了画舫的黑影当中。 老板娘扶着叶小开进了船仓之中,叫小丫头们拿了件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又亲自给她烧了锅热汤端了过来。 “刚听说牌楼那边打起来了,是你?”老板娘一边给叶小开盛了碗汤端过去一边问。 叶小开笑着点了点头,喝起了米汤来。 “听说是一个很奇怪的武士,看来也很厉害!”老板娘看着满脸伤痕的叶小开道。 “垃圾!”叶小开撇撇嘴“他偷袭我!” 老板娘摇摇头不再多问了。她看出了叶小开说话的时候那脸不经意的抽搐着。 叶小开也不客气,没有一会的功夫,满满一碗浓浓的热米汤喝了个干净,叶小开觉得舒服多了。看着小开喝汤的样子老板娘笑了“看来你伤的不是很重啊。”的确刚看见满脸是血气若游丝的叶小开,老板娘真的吓坏了。 “切,那是,他能打伤我?”说着叶小开觉得脸胀胀的,用手摸了摸似乎胖了不少。“这我自己摔的”话是真真的没错。 “小开”门一响萧木冲了进来。 叶小开回头一看萧木鼻子一酸,眼泪在眼中打了个转有转了回去。 “小开,终于找到你了,”萧木看着这肿的猪头一样的脸心疼的说“还吹呢,你这脸是谁打的。”原来萧木远远就听到了叶小开的话。 “哪有吹,真的是自己摔的”叶小开傻笑了一下“谁能打伤我,你都不知道我这一下摔的有多利索,把那个什么软包渣都震住了,一般人早被他偷袭的那一刀戳个大窟窿了,哎吆吆……”叶小开的嘴巴似乎咧的有点大了抻到了伤口,不由的疼得哎吆了起来。 “行啦,疼成这样还吹”萧木既心疼又好笑“到底那是个什么人?” “不知道呀,不过他报名说叫软查查。”软查查几个字是在叶小开的嘴里挤出来的。 萧木看了看老板娘,老板娘看了看萧木道“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有这样一个人呀。”萧木深吸口气道“不管他是谁,是哪个门派的,如果让我看见他,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是的没有人可以在萧木面前欺负叶小开,无论是谁。 然而叶小开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软查查身上,一个一等的仆役亲自赶车接的一个如此名不见经传,却武功高强的人,到底来烟雨庄做什么呢,叶小开思索着摇摇头道“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那么简单?”萧木和老板娘不解的看着叶小开。 “对”,叶小开的目光更加坚定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老板娘看了窗外一眼,高声吩咐道“靠岸,收帆,抛锚,要下雨喽!” 自从那次叶小开被揍之后,竟然发现又有很多陌生的人陆续出现在烟雨庄,不住店不打尖,直奔一个地方,林府!要不是叶小开阻拦,萧木早就跑到林府一探究竟了,毕竟打叶小开的那个人去了林府后再也没有出来,尽管这件事在他心里不住的翻腾,只是叶小开偏偏不让去,说是不要轻举妄动,暗中观察再说。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萧木觉得小姑娘还是胆子太小了,虽然看上去满不在乎的,估计上次被软查查那几刀真的给吓的不浅,这几天就没有见她在街上走过,不是上房就是翻墙。他萧木可不怕,毕竟他比叶小开多一把家伙呢,想着萧木拿起了那把珍藏的匕首把玩。 这把匕首不过尺长,匕首柄上镶刻着一个“玉”字。在如今江湖上武器共分五个等级,铁,银,金,玉,神级!神级的武器整个江湖也没有几把,只有千年的乌精玄铁经过极限的打造才能完成的武器,一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此一把玉武器已经算的上极品了,而是现在在这个江湖上能有一把被京里一级铁匠师傅金无厌开过光的武器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是的,当初师傅为了追求完美,8次前往京师金无厌处洗炼这把匕首,几乎倾家荡产,最终这把匕首终于洗炼出了最高属性,不但锋利无比,伤害加了几倍,而且尤其是获得了灵犀之怒。所谓灵犀之怒就是武器在经过打磨中偶然生出灵性,与主人心意相通,在主人怒气满出绝招之时,直接对其所出的绝招加了三成的伤害,三成伤害什么意思,就是一招顶三招,几乎是半条命,而这把匕首的灵性就全部系在了吞鲸上。吞鲸本来就有着惊涛骇浪翻江倒海般的伤害,如今再伤害加上三成,那几乎吞鲸之下无生息啊。而萧木万没有想到就这样一把师傅自己都没有舍得佩戴的绝世武器,在自己初入江湖历练的时候竟然赐予了自己,“除了小开,师傅是对我最好的人”萧木暗自感叹,只是萧木不明白,师傅却不允许让他透露半点师门的信息,只是一再叮嘱,此匕首凶悍,而吞鲸一招刺出暗生15连击,连刺不断,迅雷不及掩耳如洪水可发而不可止,一定要慎用。 “我一定要会会这个软查查,小开的揍不能白挨!”有了吞鲸有了匕首萧木自然不怕。 这天萧木吃过早饭,知道小开肯定去集市闲逛去了,也不知道哪个品行不好的要破财了,这孩子天天喊着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说此乃侠盗之举。萧木可不这么想,他还是喜欢打点零工来换饭吃,师傅是让他上江湖历练来的,可他发现他竟然喜欢上了烟雨庄这片宁静的生活,如果可以这样一生一世,粗茶淡饭也好,何必追求刀光剑影的呢。所以至今这匕首也仅仅起到了一把水果刀的作用。可今天不同,他就是要去找点事了,别的无所谓,一想起叶小开那猪头样的脸,萧木就气的不行,只见他别好匕首,收拾好镖囊,全身上下干净利索,又找了一个黑色面巾遮脸,突然感觉自己秒变成了江湖人,心中还是有些欣喜刺激的感觉,出门上房,向着林府的方向施展开了神行三十六式飞似的不见踪影。 黑衣黑面巾,所有夜行刺客标准打扮,不过别忘了那是夜行,夜行!夜行!大哥,现在可是青天白日啊,太阳刚刚升起不到半个时辰,大大的太阳顶在头上,一个黑乎乎的人飞过去不可能看不见除非是瞎子。萧木毕竟没什么经验,因此自认为并未发现什么不妥,幸好这一路上一直在屋檐上奔驰,倒是并不太惹人注意,再加上萧木奔跑的速度着实有些快,人们只看见一个黑影一晃而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一路无话转眼到了林府附近。 林府位于烟雨庄的正西方向,三面环水。只有东面有一条石拱桥直通烟雨庄的牌楼广场。虽说只是石桥,但平直而宽阔,两辆马车可以并行通过,长约有百米。临近林府的一段桥由宽变窄后断开约十余米。由一吊桥与林府相连。吊桥两端分别连接了粗大的铁链,而铁链由乌金刚铁打造粗大坚硬,就算宝刀宝剑也不能轻易砍断。铁链远端缠在两个硕大的绞盘上。每天早晨,第一缕晨光初起的时候,由堂内二等小斯去大管事那里请示开桥,并获得开桥令牌。此令牌共为两块儿分别有两个大管事主管,由绿玉髓制作晶莹剔透。圆柱形长约一指宽,如拇指粗细,在前端刻有凹凸不平的花纹。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此花并不是寻常人家的花式——曼陀罗花。两名小厮分别从两个大管事那里请来令牌分别传给值班的两个管理绞盘的三等仆役,这两名三等仆役要同时将令牌插入左右两个绞盘,当令牌上的花纹与绞盘镶嵌和的时候,绞盘被启动了,两边铁链同时放松,吊桥徐徐落下,不留痕迹的将林府与石桥连接起来。这种工艺别说是在烟雨庄,就算在各都城也不多见。 当临近石桥的时候,萧木突然改变了主意,石桥虽无人把守,但上面一览无余,林府的家丁远远就可以看到来人,无处躲藏。除非隐身,否则,想从石桥上过去还不被发现简直不可能。“那只能游泳过去,只是绕的远一些”萧木暗道。林府一面为桥,三面环山,山的外面有江水环绕,因为山高而陡因此并没有什么守卫,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想到这里萧木改变方向回身向农田奔去,要说距林府最近的地方要数西面的农田。西面的农田正有一块麦地斜插向林府方向,从麦地那里就可以隐约的看见林府后山那高高的断壁。如若从那里下水,估计也就有50米的距离,这当然难不倒萧木。没有一会儿功夫萧木就游到了林府北面的崖下,露出头来四处张望一下,发现安静得很,萧木暗自为自己叫好“看来我也蛮聪明的嘛。”然而当爬上岸的时候有点傻了,怪不得这里没有一点防守,这个崖壁不但潮湿,而且长满藓类使得更加的平滑,手抓上去滑溜溜的根本抓不住,而且高有五丈有余响。想一纵即上,反正萧木还没有这个本事。咋办呢,难道就此放弃,这可不是萧木所为,于是他沿着断崖崖底边走边看,希望可以找到能上去的路径。当他走到西北面的时候,发现此处的山崖有两个小山错落连接而成,相交之处,地势稍稍平缓,尤其是有常年的生的藤蔓从高处垂落下来,萧木用手拽拽感觉还能经得住。“就这!”说罢他挽着藤蔓爬了上去。尼玛!这也太高了,爬到一半多萧木感觉到手有点酸痛,向下看去我的妈呀,呵!眼晕!摔下去,肯定不死也爬不起来,想到这更不敢耽搁,继续上爬,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爬了上来。往下一看林府尽收眼底,萧木呵呵一笑有其利,必有其弊,这三面环山,坚如城墙的地势却也让林府暴露无遗。想着萧木弯着腰快速的向林府方向走去,谁知还没有走出几步,感觉脚下似乎被什么轻轻拌了一下,若不是太谨慎,估计根本感觉不出来,萧木暗道不好两脚离地一丈多高一个凌空踏虚向前方翻360度,接着一个壁虎功直接贴在了远远的一个树干上。也就刚刚贴上去,下面就来了几个家丁嚷嚷着“怎么啦,怎么啦,”看看四下一片寂静没什么东西奇怪的说“没什么呀。”他们四处寻找着什么,萧木紧贴在树上,在茂密的树枝树叶遮掩下,再加上位置较高,竟然没有被发现。“我看是野猫”,一个家丁说。“看仔细,现在正式候选前期出不得纰漏,”这个说话的似乎是管事。“君子堂候选关我们什么事,你看,这几天都来的什么人啊,吆五喝六的比主子还凶。”“少发牢骚,小心挨板子。老爷自然有老爷的用意,你们好好查查,不要出什么岔子”。 “候选?君子堂?”小木感到这事有点不简单,这事儿得赶快告诉叶小开,她脑瓜聪明或许能想明白。 “是不是有人摸上后山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众人身后 “阮爷!不想把你给惊动了,” “嗯,没事儿我也是凑巧山上转转,找到什么没有。” “倒是没发现什么,估计是野鸡野猫之类的”。 萧木偷眼一看只见这个被称做阮爷的长的面如黑炭,鹰钩鼻子,胸前还戴着一根羽毛,这奇特的样子正和叶小开描述的一模一样,估计烟雨庄在也找不到第二人,“是软查查!”萧木突然感觉有点热血沸腾,“小子,就是你打伤叶小开的!” 只见这个叫软查查的男人蹲下看了看被他刚刚踩过的草地和被趟断的警铃线,又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来道“都散了,没事儿弄好警铃线,该干嘛干嘛去。” “得了,软爷。”本来管事的自是愿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听软查查这么说如同大赦急忙招呼众人“大家都散啦,散啦,继续巡查,主要石桥附近要好好的注意,一只耗子都不能让它溜进来。” 说话间众人四散而去,只有软查查仍在四处寻摸,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然后冷笑道“出来!”萧木本来正在咬牙切齿的看着软查查,寻思着该如何帮叶小开出这口气,忽然听到软查查这么一喊,暗道“原来被已经他发现了,”想到这里自是不再躲藏,一个跟头从树上翻下来正落到软查查对面。突然从树上跳下一个夜行装扮的人,阮查查也被吓了一跳,本来他只是试探的炸了一句没人想到真的还有人上了当,看着小子一脸木呆的样子,他心里暗笑,看来不过是一个偷鸡摸狗的笨贼罢了。想到这里软查查倒也不急于出手,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让出来就出来倒是很听话。好好回答爷的问题,爷可以饶你不死。”萧木本就不善言语,被他们这么一调侃,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说不出话,“你,你使诈,”“哼”阮查查轻蔑的哼了声似乎在他眼里萧木不过就是个待宰的羔羊,“说你叫什么名字,谁派来的,来有什么目的。” “哥叫叶小木,没人派我自个儿来的,就是来揍你咋的。”萧木也不隐瞒,只是他已经暗暗的把手放在了匕首之上。虽然他生性木讷,但并不傻软查查能轻易伤到叶小开自然功夫不差,而且此人阴险狡诈,善于偷袭不能再吃一小开那样的亏了。 “叶小木。”阮查查忽然想了起来,“那个叫小开的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老大,你敢伤她,今天我一定饶不了,”说着萧木也不跟他废话,一个雁行冲了上去分心便刺,“哈哈,你老大都不行,你不更是白给了”软查查大笑,笑归笑但见萧木动作如此迅速也不敢怠慢,抽出刀来急忙封住门户,只见萧木的匕首临近眼前的时候突然一变,实招变虚招,匕首尖朝下,柄朝上划过软查查的下三路,紧接着他突然转身闪到了软查查的侧面同时回带匕首,整个匕首带着一道寒光在软查查的侧面划过,直接击破软查查的招架,软查查只觉强大力量震慑到自己心脉,下身顿时片刻麻痹,大脑似乎也不大不好使了,他暗道不好,急忙使出金蝉脱壳的救命招式,连续退出几米,虽躲开了萧木破招的控制,但也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自知是近敌不敢疏忽,重新挥刀与小木战到一起。 两人都属于外功近战,比的就是速度力气,而且两个人武器看来都不是一般的俗物,武器碰撞中不相上下,不时蹦出星星火花。“只可惜刚猛有余意境不足。”这可不是我说的,原来在这里还有一个人正坐在高高的树梢上看热闹,还时而摇摇头,时而笑笑,并还不时地端起牛角馕喝上一口,看样子惬意的很呢。也许树上的此人身法太轻了,也许两个人的打斗太卖力气了,竟然谁也没有发现他。 几个回合下来软查查略占上风,毕竟萧木武功虽然有了这对战经验不足,匕首下去血快而猛却没有杀气,而且节奏总不得法,招式连接生涩,软查查暗想啊,看来不过还是个青瓜蛋子,想着暗自欢喜,不觉得加快了节奏,只见他人随刀动刀饶人身,如一个被刀影包裹的雪球指向萧木,直逼得他连连后退。见萧木招式散乱,软查查知道机会来了,大喊一声,“阿鼻地狱!你就在这里。”萧木只觉眼前一花,软查查的身形突然飞起各种虚影,从上向下一刀下来竟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刀刀直逼要害,萧木心头一凉“完了。” 第三章 吞鲸初现江湖,小兄弟二探林府 软查查知道机会来了,大喊一声,“阿鼻地狱!你就在这里。”萧木只觉眼前一花,心头一凉“完了。”谁知道,这时不知道软查查哪个地方出了问题,突然定住了,站在了离萧木不足四米的地方,这一定虽然不足一秒钟,但也足够足够的,下意识中萧木手中匕首就像龙吟虎啸一般爆发了,左右斜刺下去,快而凶猛,“刷刷刷刷刷刷……”15连击击,直接把软查查吞没在刀光血影之中。“啊!吞鲸果然名不虚传,”树上那个正悠闲的喝着小酒看热闹的人见此招式也不由得放下了酒囊,倒吸了一口冷气,似乎也被这匕首的气势所震住。“若加以时日,此人功夫不可限量啊,”片刻间他已经重新恢复了那付懒散而冷漠的样子,只是眼中依然充满了欣赏,接着又缓缓的把酒倒入口中。软查查尽管穿着乌龙甲,尽管拼尽最后的一丝招架,也没有能挡住萧木的这顿疯狂连击,他自知受伤非浅,忙后退了一丈多远方才站住,勉强提了口气,竟然也不能,反而腿一软,直直地跪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然而被惊到的可不止他们两个人,就连萧木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匕首居然差点落地。再看鲜血一滴滴的从匕首上滴了下来,而匕首如同特别满足的样子,光辉更比以往耀眼。萧木紧紧抓住匕首,甚至连手都有些发抖,似乎怕它又刺出去。原来果真如师傅所说,一旦启动难以控制,直到刺完最后一击方可止住,而刺出之时这匕首如同中邪一般快而狠,根本不受控制,萧木看了看软查查如此情景,突生悔意,毕竟他从出道至今没有真正的和人交过手,更别说如今故意伤人,而且还伤的这么重,流了这么多血。萧木颤巍巍的把匕首收了起来,跑过去扶起软查查问道,“怎么样了,你还好,你不会死,伤到了哪里?”此时的软查查勉强用右手将刀插在地上支撑起将要倒下的身体,大口喘着粗气,鲜红的血滴答滴答的洒在地上,别说还手之力就连回答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只要萧木一个手指头便可以轻松送他去地狱了。 然而萧木却从未想过杀人。软查查喘息片刻,看见萧木收起了匕首,知道他没有想杀自己的意思这才略微的放心些。“你伤到哪儿了,”萧木问道,“胸口及两侧肋脇”萧木急忙给他退去胸前衣服。软查查穿的乌龙甲已被斩了个通透,支离破碎,散在一边。幸好有乌龙甲护身,萧木的前面刺出的几刀虽直接刺穿了乌龙甲,却没有伤及内脏,而后面几刀刺出的时候,萧木已经有所收敛,不但没有用力深刺,反而还尽力收起内里抽回匕首,虽然匕首还是难以收住疯狂的乱刺一翻,但都是尽量避开了要害,只是胸部的皮肉被刺的稀烂,血肉模糊,不过由于经脉被吞鲸的霸气所伤,因此气息一时间难以聚集。软查查,也顾不上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血红的瓶子,颤抖着倒出了都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的粉末洒在伤口上,只见这粉末甚是奇怪,它自动聚到了伤口之处,而所到之处血流即止并且伤口似乎自然向一起聚拢,就像被细针密密的对缝了一般。萧木看着惊诧不已,“这是……”软查查并不理会他,又服下一颗红色丹药自顾自的调息。萧木不知道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竟然有如此奇效,而树上那位却知道,他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没想到他竟然是……怪不得刚才看到招式略有些熟悉,这……嗯……”似乎有说不出的后悔。“啊……我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哦,”说完收起酒囊腾空而去,悄无生息的不见了,只剩下那几根树枝略略地摇了几摇。 “我们本无冤仇,你打伤了叶小开,所以我只是想教训你,并不想杀死你,只是没想到还是伤了你这么重,你也不要怪我,就算我们两不相欠,叶小开的事今天就这么清了。” 这话简直就是一种最实诚的侮辱,软查查没有说话,他还能说什么,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这小子的匕首会如此厉害,更想不通的是他刚才的招式是怎样被打断的,难道这树林中还有高人,自己刚刚中了暗算,若果真如此,这个高人要取自己的性命可以说是易如反掌,萧木的匕首的确可怕,但毕竟还看得见,而这个暗中出手的人才如鬼魅一般恐怖,想到这他二话不说,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把个萧木直戳戳的一个人留在那里,要不是地上龙云甲残破的碎片萧木肯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眨眼间寂静无比。萧木已经没了去林府的心情,刚到山上就被发现,估计不多时林府就会招集人来抓他,再说再往前不知道还有多少机关暗道,还是回去同叶小开商量之后再说。打定主意萧木也不再顾及什么了,一阵狂奔上蹿下跳的直奔林甫前院。萧木这倒是聪明的狠,一般会原路返回,但他想自己已经暴露了,若再从后山下去,别说软查查会召集人来围追堵截,就算是个普通的打手,看他爬下断崖的时候用一根小刀割断藤蔓也会要了自己的小命儿。再说林府前院虽有设防,但只是一般护卫家丁,这些并不能阻拦自己,反倒少了机关埋伏反倒安全。如他所想,当他飞过几层院落的时候,林府的喊杀声已经响成一片,“有贼!有贼,大白天有贼,抓住它,抓住它”“在哪?在哪?”“快拉起吊桥,不要让他跑了”但吊桥还没拉起来,萧木已经跑了上去,他在缓缓升起的吊桥上轻轻一点直接从刚刚升起的吊桥上飞到了对岸,萧木飞似的跑上石桥,只觉喊杀声越来越远,他不由的边跑边回头回头一看,哈哈哈,原来吊桥越升越高,反而把追赶他的家丁拦在了吊桥那一面,当等吊桥再次落下的时候,萧木早就跑到踪迹皆无了。 “哈哈,真是笑得我肚子痛”叶小开听到吊桥把一帮林府家丁硬生生的拦了下来的时候一边拍桌子一边笑得喘不上气来,“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这个林老爷子估计要气的跳脚了,千金修的桥竟是个废品,哈哈。”“是的是的,哈哈”小木一边吃一边看见小开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喃喃的道“真好看。” “你说什么什么君子堂,”叶小开并没有注意他喃喃的话语,接着问道。 “是啊,他们是那么说的,” “嗯,什么意思?你咋不抓住一个问个明白,” 萧木愣了愣一下摸着头说“我,我怎么没想到,只是寻思着我想不明白跟你说了,你想想就明白了呢,” 叶小开,这也是无语,只凭这样就能猜出来?萧木能这样想也是醉了。但叶小开也明白这才是真实的萧木。“你说你打伤了软查查?”“是啊,岂止,要不是我最后拼命的收招,估计他已经不在人世了。”说到这萧木来了精神,把玩着匕首说“这匕首真的邪性的很,”小开早就知道萧木随身带着匕首是个宝物,只是他从不提起来源,小开也没有问过,每个人都有不可说的事情。 “你就该打死他,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叶小开愤愤的说。“又没啥冤仇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再说我也没有杀过人啊”萧木可怜巴巴的说。 叶小开笑笑“是是是,其实要我也不能这么杀了他是,不过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呢,” “这家伙挺惨的了,那胸部腋下被匕首割了好些刀,肯定疼个半死,只是…”萧木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只是不知道他用的什么药撒在伤口上,感觉那些药沫好似长了眼睛和腿一般自己走到了伤口之上,伤口迅速止血并粘在一起,真是神奇,” “长了腿的药?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小开敲着着脑瓜壳念叨着,等等,这好像在哪听过… “是血蛊!”突然小叶小开大喊。萧木瞪大眼睛看着叶小开“什么是血蛊?” “嗯,我也不太清楚。以前听一位一位高人说过,(从来都不知道小开这位高人是谁,或许也像自己的师傅一样的人,不说自然有不说的理由,小开不说的事情,萧木永远不会问) “有一种特殊的虫子叫做蛊虫,经过养育培植几代之后产生带药性的蛊虫,其中最常见的也是最好用的就是血蛊,这蛊虫就是细小如黑色粉末,不用时装入瓶中如昏睡状态,用的时候直接洒在伤口上。血蛊本性嗜血,因此可以自动聚集在伤口周围,迅速把溢出的血液吞噬,在吞吐过程中分泌的液体有强烈止血的功效。而且当他们吞噬了大量血液后,身体就会迅速的增大,撑大的身体填塞到伤口之间,与两侧创面紧密贴合,当它血液被消化后身体又迅速变小,那同时就创口紧密对合在一起,这比缝合的伤口还要整齐,而当伤口对合之后血蛊就会死去,它的身体逐渐与周围的皮肉融为一体,打通断裂的皮肉间的血脉,平时要三个月好的伤口,用上血蛊治疗三天就可以了,所以这种蛊又叫做血无伤。” 萧木瞪大眼睛惊诧不已,“还是你知道的多”。 “看来,这软查查果真不是中原之人,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和魔域附近的血刀门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呢?”萧木问道 “这简单呀,”叶小开笑笑“血无伤只有血刀门才会有,他们以活人养蛊为用,绝对不会轻易送人,你没问下软查查来此到底有什么目的?” 萧木头摇着头笑笑“看他也怪可怜的,哪好意思再逼问呢! ” 小开无奈的点点头,“就知道,不过毕竟也算是有点眉目了,候选?君子堂?”叶小开寻思片刻道“看来我们还是要再探一次林府啊,” 萧木听了急忙摇头“别去啦,里面机关太多,我只登上山还没走两步就被发现,再说管他呢,什么候选,什么君子堂的,也不关我们的事。”小开笑着道“说不定有关呢,”萧木看她顽皮的样子无耐的说“那好,不过你一定要过几天再说,毕竟这次经过我这么一折腾,林府都闹翻天了,这防守肯定会加强三倍。”萧木叹了口气说,叶小开连连称是。说也奇怪,萧木在林府搅了个鸡犬不宁,本以为林府会大张旗鼓的全镇搜人才好,谁知道却一片祥和,就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但近几日前来林府的人更是日益增多。这么以来别说叶小开,就连萧木也沉不住气了,这到底暗藏着什么玄机呢,于是二人一商量择日不如撞日,决定就在今天晚上二探林府。 夜幕降临,此次萧木轻车熟路的带着小开来到了断崖之下,谁知道仔细一寻找,发现别说那根长长的藤蔓,但凡从崖上垂下的树藤,无论粗细长短都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了。萧木无可奈何的看看叶小开,“看来林府是内紧外松,估计今天我们是去不了林府了,还是回去从长计议。” “切断了更好呀啥。”叶小开意味深长的笑着说。 萧木还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听错了呢,再看叶小开接着说道“你前几日打了软查查,他们必定要查你如何进入林府的,你在刚上山不出十米就被发现了,所以你从后山上来的方式基本暴露无遗,如今他们砍断藤蔓,他们会认为已经做了最有效的防范。” “对啊,他们的确是做了最有效的防范,我们上山的路已经被堵死了。这还好?”萧木懊丧的说 叶小开摇着头笑笑“的确,你看这崖这么高,如果没有藤蔓嘛,谁又能爬的上去呢。” “是啊,”萧木点点头 “既然没有人能上来,他们还防范什么。” “…好像是这么个理,”萧木点点头“的确现在上面会疏于防范了。” “是啊,他们疏于防范,那我们的机会不是就来了吗,所以我当然说断的好了。” “哦,对呀……不对,那问题是那我们也上不去啊,”萧木苦笑着说。 叶小开笑着抬起头看了看高高的悬崖道,“如今他们会把力量主要集中在前方,前院儿和两侧,后山空虚,这真的是一个好机会,所以我们必须上去,”叶小开念叨着沉思少许突然笑着抬起头来,“我想我有可能跳上去!”“啊,不是”他又仔细的看了下山崖重新估量一下,摇摇头道“别吹了,好,就你?虽然我承认你的轻功比我高许多,但这崖少说有十来丈高,而且极其陡峭,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你可别乱来,这万一摔下来说话可不得了,不行不行!” “嗯,当然我一个人自然不行,但是不是还有你吗。”叶小开笑着说 “我更不行了”萧木直不琅脑袋。 “你行的。”叶小开指了指他的腰“我需要你身上的一件东西”。 “什么?”萧木不解的看着跳舞。 “匕首!”叶小开道“你的匕首锋利无比,我可以轻易把它插入石壁之中借力估计三次连跳就可以上去啦。” “哦,”似乎是很有道理,萧木又看看高高的悬崖,摇摇头,“这石壁也太抖了,一旦气息不足必定会摔下来。不行,这太危险了。” “哎哟,我是谁呀,叶小开呀,三次连跳小意思啦”说着去接萧木身上的绳索,“一会儿我上去会把绳索扔下来,你再上去” “小开,我看还是我上去,我虽然没有你轻工好,但是大不了我多跳一次,我内息浑厚的多”。 “得了,我听一个高人说,现在还没有人能连跳四次的呢,别傻了,不会有事的,再说如果真的掉下来,你在下面还能接住啊,你这么重,我可接不住啊”说着叶小开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暮夜已深,一丝新月挂于天边,些许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洒在叶小开的脸上感觉如婴儿的皮肤般格外细腻,洁白通透,她笑的眯起来的眼睛真如那一弯新月一般。轻挑起来粉嘟嘟的口唇显得更加的可爱甜美,完全没了以前在烟雨庄时大喊大叫的模样,如此的温柔,如此的纯洁。难怪古人说“楼上观山,城头观雪,灯前观月,月下观美人呢!” “我我我,”萧木木只觉得无力反驳去,十个萧木也说不过一个叶小开。 叶小开伸出了手,他听话的把匕首拿了出来,离着多远叶小开就感到一股寒气只入骨髓。 “你要听话,替我保护好小开,”萧木喃喃的对着匕首念叨着,匕首仿佛听懂了萧木的话一样。好似有一缕异光闪过。当叶小开在接到自己手中之时,竟觉出了些许的温暖。 一切准备就绪,只见叶小开略加快步伐以跑助力,腰间猛一使劲一口真气提于丹田,脚下蹬一下地面,嗖嗖嗖,三步连跳,扶摇直上四丈多高,在即将下落的之时,叶小开急忙把匕首向断崖插去,一道寒光,匕首稳稳的刺入坚硬的岩石,叶小开悬吊在了空中,这一切皆如当初所设想。 叶小开笑着向崖下的萧木打了个招呼,此时萧木看着叶小开颤巍巍的悬挂在崖壁之上别说打招呼,就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而这一切只是瞬间的事,叶小开借匕首之力重新提气脚尖在崖壁上轻轻一点,“噌”一个凌空踏虚又纵上一丈多高,接着凌空扶摇之上三丈来高,待又要降落时,同样第二次把匕首插入了岩石,“当!”的一声叶小开只觉手臂发麻,虽然匕首是切金断玉的利器,但那也是坚不可摧的岩石啊。当叶小开再次腾空而起之时已觉气息不济,略估摸上面也就有两丈有余,而自己现在气息明显不足,若再两个凌空之后恐怕扶摇技能难以使出,因此就在第一个凌空而起的瞬间,直接放弃了距离最短的踏空飞跃,而是直接接上扶摇直上。只见她腰间使劲儿如一支离弦之箭般直充云霄,然后一个华丽丽的空中720度转体前空翻稳稳地落在了悬崖断壁之上。萧木在下面都看傻了,直到叶小开放下绳子来,这才缓过神来,迅速抓住叶小开放下的绳索“蹭蹭蹭蹭”爬了上去。 果然上面很是安静,黑暗中一点声息都没有,看来确实没有看守,的确本来这个位置守卫就少,只是上次萧木大白天上来,碰上了总管巡查,所以会来得那么快,那么多人。而如今大晚上巡逻的又少了两个班次,后山这边又进行了修补,斩断了所有藤蔓,自然想不到还会有人从断崖上来,因此守卫更是放松。有了上次的经验萧木与叶小开对地面格外留心,果然看到在草丛中,偶有极细的丝线,穿插其中,两人相视一笑,这就是警铃线,只要它一响,自然会引来各种麻烦。走过警铃线去,前面是后花园,后花园的围墙四角附近各一个守卫把手。有明哨必有暗岗,小开反方向寻找临近围墙各处高点。 “萧木,小心,那大树上必有暗岗”叶小开指着围墙外侧的一棵大树。这棵大树树叶异常浓密,根本看不见上面有没有人,但是别的树上都有鸟栖息,而这棵树别说鸟窝就连过路的鸟也看不见一只。找到暗哨的位置就方便多了,他们轻易的绕过暗岗。窜上围墙外的另一侧的大树顶向下张望,林府情景一览无余。 林府共分着七层院子,虽已经夜深,依然是灯火通明,人影摇曳。只有第四层院子并无亮灯,看来应该无人。于是叶小开向着萧木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说可以直接从树上跳入第四层院落,这样从一个无人的院落摸起还是比较安全的。而萧木看了看叶小开所指的位置急忙摆摆手,意思是太远了他跳不过去,谁知道叶小开似乎是误解他的意思以为他摆手,意思是让自己先跳,于是他向萧木点点头小声说“好,等着。”萧木一听以为叶小开让他在这树上等着呢,心想:我在这里等着,那谁在里面保护你,正想说,要不再想别的办法的时候,叶小开已经腾身而起,轻巧的像黑夜的幽灵一般,斜跨过五六七八层院子,直接落入第四层厢房的屋檐之上人影一闪就不见了。只剩下萧木在大树上聂呆呆的发愣,却不知道叶小开生死如何…… 第四章 夜探林府真假萧木 话说叶小开纵身一跃穿云而下,直接落在了第四层院落的厢房上,双脚一沾屋顶,快速的伏下身去,在昏暗的夜幕之中,如同消失了一般。叶小开紧贴着屋檐等着萧木,但是迟迟没有动静,她不禁有些着急,这林府岗哨甚多,如果在这屋檐上呆久了势必会被发现呀,这个傻木头还在磨叽什么呢。正在叶小开惴惴不安的时候从三层的院落里传出了喧哗嘈杂之声,听上去至少有十余人,似乎在商议什么,只是距离有些远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当叶小开正在琢磨怎么样毫无声息的进入第三层院落的时候,一个黑影悄无生息地落了下来,“这么慢,笨死了,”叶小开看着那人影攒动的议事大厅头也没回地轻声埋怨了一声,这黑影并无作答,只是学着些小开的样子伏在屋檐上。“那应该是林府的议事大厅,这么看来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这大晚上的偷偷摸摸的商量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听不见在说什么,”叶小开指了指灯火明亮的三层大厅叹了口气。不用想也该知道那议事厅中肯定少不了各样的武林高手,如果要跳到那屋顶上,估计十有八九会被人发现的。“我们一定得过去,要不就白来了”叶小开指了指议事厅一边的灯火昏暗的厢房,道“那里似乎应该没有什么人。只是我们落下去一定要轻,否则可能会被议事厅的武林高手有所察觉。”萧木听着连连点头,当叶小开刚要起身的时候萧木却先她一步突然“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其身法居然比叶小开还快,只见他纵身凌空一跃,却没有落在屋顶上,而是斜跨过厢房之后一个踏空回转如同壁虎一样紧紧贴在厢房走廊的立柱上。“完美,厉害了呀,木头。”在厢房黑影的映衬下几乎看不见廊柱上有人,而且没有踩踏屋顶,这样再高的武林高手也不会察觉。因此叶小开不由的暗中赞叹,于是她也效仿着萧木的身法如此贴到了另一个廊柱的阴影之中,在厢房廊柱上向下看去,厢房的门是虚掩着的,虽然屋中一片漆黑但是也难保不会有人,叶小开正在犹豫该不该进去的时候,只见萧木手一松“呲溜”滑了下去,一闪身就进了厢房。叶小开暗道:不好,这胆子也太大了,毕竟议事厅与厢房只有一墙之隔,万一被人发现或者是厢房内有人休息,那岂不是瓮中捉鳖。可是萧木已经进去了,她是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去冒险,咬咬牙,紧跟着也手一松滑了下来,一闪也进了厢房。 厢房中十分安静,借着淡淡的一丝丝月光勉强可以模模糊糊的看个大概,果真没有一个人,连萧木也没有,这让叶小开突然恐慌起来,她心惊胆战的从门口一步步向里走,睁大眼睛仔细寻摸,还是没有看见一个人。“萧木呢?”明明看见萧木闪身进来了,怎么会没人?这当然要比直接看见一堆人埋伏在这里还要可怕。正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感觉衣袖被谁拉动一下,仔细一看,这才注意到侧面并非是一堵墙,而是贴墙而放的一个可以活动的屏风,估计是临时遮挡杂物用的,那只手就是从那边伸过来的,叶小开顺者那只手的指引在一尺多宽的空隙中钻了进去。而萧木就躲在那个空隙中,正侧身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叶小开见状也来不及多问,跟着也把耳朵贴了过去。这墙的那边的议事厅嘈杂之声渐止,接着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大家安静了,多谢各位英雄捧场,如此说来,这件事儿就拜托各位啦,”看这气场估计这老者应该就是林庄主。 “没问题,不就是一个君子堂吗。”一群人迎合道 “大家切不可轻敌,君子堂已经广发英雄贴,估计前来应战的人不在少数,毕竟各门派武功都绝不轻传,而这次只要选中就任选一套绝学,并破格成为君子堂的登门记名弟子,难得的机会。” “是啊,君子腿闻名天下,要是能学会此武学,嘿嘿!”一个尖锐而猥琐的声音笑着说。 “哪有那么容易,君子剑只有一把,只有拿到君子剑送到苏州的人才能算赢,”一个浑厚的声音似乎很瞧不起刚才说话的那位,“就你估计连看的机会都没有。” “哎哟,好像说的,你能似的,你们五虎很厉害?还五虎,五只老鼠!”这话说的声音不大,却极其尖锐和刻薄。 “你特么说谁呢,你个采花盗柳之辈,我闭着眼睛就能打折你的腿。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就你也配站在这议事厅中,我呸!”接下去又是一阵谩骂,并掠胳膊挽袖子撕扯起来。 “这难道是江南五虎中的一个?那个采花的公鸡嗓,莫不然就是采花大盗花狐,”叶小开疑惑的说。江南五虎在江南已经出名已久,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侠却是也算的上是仗义的江湖人,而那个叫花狐的可是臭名昭着人见人恨的采花三子中的一个,这分明是不同路之人怎么会在一起。”萧木皱皱眉并未回答。 “安静,安静!”那林庄主见场面有些失控,心里着实生气暗道:“当真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只是心里抱怨也不好明说只得自我宽慰“反正也没有打他们的牌。无非是撑个面子。” “敬请大家来并非要各位争夺此把君子剑,而是协助我儿林玄夺得此剑。”说着指向旁边的一位年轻公子,只见这位公子20左右年纪长得倒也标志,只是略矮,身形瘦小,但看上去倒很是机敏。此时他微笑着向各位拱了拱手道“晚辈林玄,还请各位英雄多多关照。”众人急忙还礼。 “每个人的行动指令也都已放在这锦囊之内,为避免泄露等稍后各位回去再自行打开。现在通往君子堂的各个要道我们已经想法设法劝退了部分江湖人,这样也可以减轻我们争夺的负担,为避免此事泄漏也不能做得太绝,所以主要行动还是要放在赛场上,这要靠大家的共同努力了。”林庄主道。 “庄主请你放心,您就吩咐,必定不辱使命,” 叶小开听了这声音不由得一哆嗦,“软查查?” “多谢软少可以不远千里来助阵,实在招呼不周,听说你受伤了,好些了吗?”此人果然是软查查,前几天听说他被一个贼人偷袭受伤,真的很是担心,毕竟这可是最有希望可以助儿子得魁的人之一,而如今距离比赛只有三天了。 “没问题,这点儿小伤伤不到我的,现在基本已经好了。”软查查笑着握拳耍了几下道。叶小开暗道,这家伙被吞鲸所伤没想到竟然好的如此之快,看来这血无伤着实的厉害啊。 “那就好,那就好,有软少在,我老朽就放心了。”林庄主听了也松了口气。 正在此时有家丁报“报庄主,彭一飞,彭大侠来了,” “一飞来了,好,快请”彭一飞可是自己放在儿子身边的一个保险。 说话间彭一飞已经来到了门口,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走了进来,只见他不过二十大几,身材高大,脸型略有棱角,二目如电,头扎公子巾,身披公子氅,英俊挺拔,进门之后见到林庄主深施一礼。“嗯,请林伯伯见谅,路中稍有耽搁,所以来晚了。” “不晚不晚,贤侄来了便好,哈哈,”林庄主笑着说“三日之后便是候选之期,这几日一定要沉住气,其他的事稍后再说,若此次小儿能夺冠必还另有重谢。”然后老爷子坐了下去。 这时林府管家林安把写好的锦囊拿了出来发给众人,为了夺魁,又避免君子堂看出作弊嫌疑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话说原来君子堂萧别情自感人才凋零,才首先打破了不准带艺入门的常规,第一次开设了登堂弟子,虽然登堂弟子只记名君子堂,但只要登堂之后便可以任选一套君子武学研习,不但可以留在君子堂甚至可以去苏州九浮宫。世人皆知苏州九浮宫的副宫主苏擎天和君子堂密不可分,因此次招贤传艺是为君子堂求贤还是为苏州九浮宫培养高手尚未可知,但是无论哪种都是可以扬名立万的,毕竟一个普通人想出名的机会太少了,无论去九浮宫担当要职还是留待君子堂都是可以扬名立万的,尤其是第一名还可以获得天下闻名的君子腿绝学。 而此次比赛共分三个环节:初选,从君子堂后山白石码头起上千层台阶,直奔君子堂后门,从后门进,穿过阳春园(注园门全部关闭,只能凌空飞过,轻功差的也就此止步,)通过阳春园屋顶拿到第一个信物方可继续。通过阳春园之后再经过约200层台阶,一条宽阔的甬路直通逍遥殿,在逍遥殿顶取得第二个信物,然后一起交到棋仙居,前三十个交还信物之人进入初选。二选开始,在棋仙居放下围栏无限制搏斗,期间可以自行退出,坚持到最后的十人进入决赛。三选决赛,从象牙塔开始到兰谷,不进行任何限制的争斗,唯一要求是不可用毒。能治一败不治一伤,能治一伤不治一死的原则,在兰谷藏剑台有一把君子剑,得此剑者须顺利到达苏州交与苏家大小姐苏云烟方可夺魁。比赛途中均有君子堂弟子监控,若有蓄意伤人者有拥堵制造混乱者均取消取参赛资格,参与争斗抢夺者只有选手可以,外人不得进入赛场。而林府针对这三个赛事制定了相应的应对方案,对各个赛区有了详细的分配,而具体任务也只有打开锦囊的人知道。接下去众人讨论的,无非是君子堂如何如何九浮宫如何如何,此战如何如何,为了避免被发现叶小开拽了拽萧木示意赶紧离开,这时萧木会意的回过身来点了点头。“啊!”就在萧木转过身来到一霎那,映着昏暗的月光叶小开不觉大叫一声,几乎与此同时,“萧木”急步上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连连摇头,示意她不要喊。叶小开只得硬生生的把后半个啊咽了回去,也许是议事厅里人杂声乱的,居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萧木”才慢慢松开了捂住叶小开嘴巴的手,叶小开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惊异的看着“萧木”,不,不是萧木,问题就是此人根本不是萧木!只见此人目光如炬深邃,显然其不但内功深厚而且也是一个极有城府之人,他看着叶小开竟有一丝丝戏谑,他轻轻对着叶小开眨了眨眼睛虽没讲一句话,却好像在说,咋,这半天了你才发现啊,虽然蒙着面叶小开还是从他眼睛里感觉到此人应该绝无恶意的,叶小开略缓了一下,又看看他,就算是傻子也看的出此人绝对不是萧木,只是刚才明明是萧木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啊,也明明是萧木和自己一起进来的呀,可是如果他不是萧木,那萧木人呢?叶小开左右看看确实屋中并无他人,那个黑衣人看到叶小开懵头转向的样子皱了皱眉,他轻轻摇着头又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房顶又指了指自己点点头,意思已经很明白根本没有别人,只有他,任小开再聪明一时间也转不过味来了,这老母鸡怎么突然变成了鸭呢。这时屋中人声渐浅,还有开门之声似乎已经有人离开了,估计是商量的差不多了,为避免节外生枝,这个黑衣人示意小开跟他一起离开,叶小开还陷在这个结中没有出来,看着他心想你谁呀,我就跟你走,我真成傻子了,可是似乎脚更加的现实,生怕被丢下一般迅速的跟着摸了出去。这个黑衣人似乎对林府特别熟悉,在房屋的暗影之中三晃两晃就上了厢房,这从树稍上越过四层院子是比较简单的,稍微用力缓缓斜着划下来即可,只是如今要想从这第三层院落的屋顶直接飞回刚刚那棵大树,那就是扯了,叶小开趴在屋檐上看了看,暗暗估量了一下,决定沿着屋顶跃到外侧围墙之上,再从围墙上飞身上到院落外的树上,然后再从那棵树飞回刚刚自己和萧木所在的那棵树上,就可以顺利离开了,只要动作快点林府的的暗卫应该发现不了,想着她起身就想上墙,而这时却被这个黑衣人扯住了衣服,他摇摇头,叶小开轻轻地问:怎么。这个黑衣人依旧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外侧的围墙,叶小开顺者他的手指仔细一看,妈呀,原来在那墙壁沿上还抻着一根警线铃,只是线过于纤细若不仔细几乎看不出来,刚才下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现在看到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若刚才直接不是跳到屋顶,而是墙檐的话,估计早就暴露了。这个黑衣人拍拍她的肩膀,紧跟着身体“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在墙檐的外侧轻轻一点迅速腾空而起,直接站到了墙外的那棵略矮的树上,原来这根线拉得稍靠内侧,这样外侧就有了可乘之机,叶小开暗自佩服,这个人观察如此仔细行动如此果断,真的……和自己差不多,这或许是她最高的评价了。只见她也沿着那黑衣人的路线,拧身提气,同样的方法,站到了墙外的树上,干净漂亮,那个男子点点头伸出拇指称赞。看到有人夸赞,叶小开自然开心嘻嘻笑着轻声说,“这不是有手就行么,”这个男子也笑了,虽然他依然蒙着面可叶小开确确实实的知道到他笑了。因为听到了他的笑声,虽然他笑的声音特别的轻浅如呼吸一般。叶小开指了指远处的一个高高的大树,那棵树可以躲过所有暗卫,只要跳上那棵树就安全了,或许说不定萧木还在远处那棵大树上等着呢。接着叶小开迅速的凌空而过接着一个扶摇穿云,稳稳的落在了那棵大树的树梢。萧木正在扒着头向林府张望,只觉一阵清风袭来,回头一看,“小开!”真是喜极而泣,“你可算出来了,急死我了,刚刚我说我跳不过去啊,你怎么嗖的一下就跑了,”萧木哭丧着脸说,叶小开随即也明白原来这一进林府萧木就已经换了人。也是哭笑不得,今晚的事情太过诡异,想着她定了定神道“萧木,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说着一抬手指指向墙外那棵较矮的树。这才发现那个黑衣男子早已经不见了。萧木看了看那棵空无一人的树,又看看叶小开,“谁?哪有人?”叶小开的手指指了一圈,只有又回到萧木身上,她也傻了,似乎萧木真的只有一个人。“啥,你要把我自己介绍给我?”萧木的思维总是与人不大一样,”“哎呀不是啦,是……”叶小开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到底是谁,更跟他解释不清“算了我们回去再说。”叶小开又看了看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周围的暗岗在辛勤的四处张望着,而那个黑衣人如同烟雾一般消失了,难道刚刚真是一种幻觉,根本没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人也不曾来过。顾不得多想他们二人迅速的离开了林府,沿着后山山崖的绳索滑了下去,下山与上山来比要简单多了。到达崖下收回绳索,叶小开不经意的向上看了一眼,在月光下一个黑衣人一闪而过,这绝不是幻觉,似乎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他的视野之内,而自己却一无所知,他到底是谁? 第五章 会宾楼一人独醉,画舫中二小争执 夜已经深了,烟雨庄内平常人家早已经基本安息了,唯有两处依然亮着些许灯火。一个是最北面江上的几只画舫,那是有钱人买醉的地方,这时还有几个歌女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江南小调,在平静的江面上时断时续地飘荡着。另外一处就是位于烟雨庄最南面的酒楼,与画舫南北遥遥相对,也是个买醉的地方,只是这里没有女人,但酒好。这座酒楼临近烟雨庄南面的码头,他与众不同的是竟然建在江边,外形看起来像是一艘巨大的轮船,然而,他却不是船,楼基由巨石建成,外面让木材包裹装成了一座巨船的模样。楼上四层楼下三层,酒馆的主楼分东西两座,东面一座靠近船头为迎宾楼,上船以后,左拐就可以看见迎宾楼大厅,只见大厅门口横梁上有“迎宾楼”三个大字,门两侧条幅写道“御酒佳瑶迎上客,软菘醉韭待行人”。只要你刚一上船,便有精明伶俐的小伙计老远跑过来,嘘寒问暖,热情周到的打起招呼,这迎宾楼的一层大厅,人员嘈杂,整齐地摆放着许多桌椅,装修也略简谱些,然而这却是人员最多的地方,应该是酒钱比较便宜,坐下可喝,喝完可走,一碟花生米,或许一碟小咸菜均可下酒,随楼层逐渐升高,酒钱于每层都要上涨10文,并且每层都有每层独特的酒单,只是楼上客人可以点楼下的酒单,楼下客人却不能点楼上的酒单。 迎宾楼大厅有一个角门,从角门下去就可以进入迎宾楼的负一层。负一层东面为厨房用地,西面就是仆役居住的地方,负一层的窗户建在船舷之上,虽小,但是也可以透气,若从窗户伸出一根鱼竿,估计可以钓到不少鱼。这些小窗户呈圆形内有隔板,如遇大水的时候也可关闭窗户与隔板恰合紧密,并且隔板外有特殊材料制成,遇水则膨胀,直接把窗户堵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沿着角门的楼梯再往下走,是酒楼的负二层,负二层是酿酒的地方,酒楼的酒,无论哪个品种均由自己酿造,且不外销,所以要想喝这里酒只能到这里来,也许这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再往下走,为酒楼的最底层自然是储酒的所在,纵然是外面酷热难当酒楼的酒仍然甘甜清凉,这深入地下的储酒之地是功不可没。 酒楼的西面一栋靠近船尾为会宾楼,会宾楼为客房,一般来往的客商又贪酒着多住在这里。如今已经半夜了,一个叫王三儿的酒楼小二还在会宾楼口走来走去,他时不时的看着会宾楼的四楼,却说四楼这位客人极其奇怪,衣着简便,少言寡语,但出手大方,来了会宾楼,就包下了会宾楼的整个四楼。其实来此喝酒的人多,但住店的倒不多,而且会宾楼客房234价格一样儿,还是二三楼较为舒适,因此一般四楼都是闲置的,就算他不包场,估计也只有他一个人,尽管王三建议他住三楼,性价比更高,而且更舒适宽敞,四楼风大,可这位客人不以为然,说只图清净,还问他叫什么,“小的叫王三““哦,王三,那你说我到底跟你叫小二还是叫小三呢。”王三愣了一下,他可没想过这个问题,酒楼里的伙计一般可都叫小二,而他的确叫三,不过王三毕竟是老伙计了,反应比较敏捷,他略一怔笑着回答“都行,看爷喜欢”这位客官哈哈大笑给了不少赏钱,让王三去搬走酒。搬酒,确确实实的是搬不是拿,因为不是酒壶,而是酒坛。客官真是好酒量,王三打心里赞叹,虽喝了许多酒,却从未看见他醉过,这样为人谦和,喝酒后还不耍酒疯,给的赏钱又多的客人,真的不多。想到这儿王三,嘿嘿直笑,这几天的赏钱抵的上上一个月的工钱了。只是这客官有一个毛病,王三皱皱眉,白天睡觉,半夜起来喝酒,而且从未看他下过楼,看看这时辰该是客官起来喝酒的时候啦,只是这灯还不亮。想着,他一抬头,灯竟然亮了,王三马上精神起来了回头就去楼下抱酒。 四楼客房灯初始亮起,但这位客人却绝不是刚刚睡醒的模样,只见他黑衣黑裤黑巾蒙面,还有些湿漉漉的,他点燃灯关好窗户迅速换好衣服,这才打开门。四楼只有三间房,他住在最南面。客房西侧有唯一一个凉亭,这个比走廊稍微突出一些凉亭与西面的林府遥遥相对。只见他在靠近凉亭临江的一面座椅上坐了下来,面对遥遥已经熄灭灯火的林府陷入沉思。血刀门?虽然君子腿可贵,可是也不至于让远在大漠的血刀门牵涉于内,血刀门地处异域与魔域同气连枝。另外还有几个估计也是魔域的人,比如花狐,这采花三子当初被中原武林人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听说在三子之一香狸被杀之后,其余两个就销声匿迹了,多半去了魔域,魔域与君子堂苏州九浮宫势如水火,而林府难道与魔域有什么关系,还是只是偶然单纯请来的帮手,让血刀门千里之外来人,这面子可不小呢。还有那把匕首最后一击竟然是唐门绝学吞鲸,唐门远在成都,再说此少年不过14,5岁,就算是唐门弟子也不可能学到唐门绝学啊,那么他又是什么样的人?“这么慢,笨死了”一个稚嫩,略带霸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看也知道她绝对是一个女娃,伸手好似也不咋地,轻功却好得很。“我笨?你才笨呢。”想到这女娃看到自己吃惊的样子,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就这连同伴是谁都搞错的娃,估计脑袋丢了都不知道怎么丢的。原来叶小开萧木的身影刚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悄悄在后面跟踪他们而去。只是他身法过于轻巧,二人竟并未发现,而他毕竟已经几次去过林府,自然熟悉的很,所以跟踪起来并不费劲。当看到一个身影跳下去,他不由得佩服这人的胆量,只是多少还是有点冒事,幸好没有落到墙檐之上,本想等下一个也跳进去自己再跟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另外一个人手脚无措在树上没动。看那干着急不动地方的样子他瞬间明白原来那人应该是跳不进去的,于是他就将错就错,直接跳到那个人身边,没想到那人还真把自己认成了同伴。想着他不禁摇摇头,这俩人一看就是毫无经验的小菜鸟。只是那双眼睛大而清亮,如一湖春水,清澈见底,是自己多年以来从未见过的,也许只有在这偏远宁静的小村庄里才会有这么清纯的眼睛,而那微弱带着甜香的气息一直回绕在自己鼻息之间。王三,抱着酒坛已经站在走廊口多时了,上去也不是下去也不是,以往还没走到楼上就听到客人的召唤声,今天都到了廊口那客人还没说一句话,只见客人望着平静的江面一言不发,连酒都没有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王三自然不敢打扰,又不想离开错失赚钱的机会,只好抱着酒坛站在那里发愣,不过这酒坛太沉了,手都麻了,实在忍不住想轻轻的放下。“吱”虽然王三已经尽量缓缓的放下去了,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声音,虽然很轻却足可以打断他的沉思,他回头一看是王三抱着酒坛站在廊口,心里不由一震。“他上来,我竟然未发现。”怎么会如此出神,这可不像自己行径,若有不良之辈来偷袭,岂不……”“王三,”“在了,您那!”王三见客人喊他赶紧高兴的抱着酒坛走了过去。“这是本店最好的女儿红,纯正的很,您看您还要什么小菜我给你端来。”这位客人点点头,“嗯,是有点饿了,随便捡几样可口的菜悉数端上来就好。”“好嘞,”王三答应着脚步却没有挪动一步,以往这个客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会同时掏出赏钱来,要不谁会在这深更半夜在门口候着呢。这个客人见王三没有动地方,恍然想起什么,掏出赏钱递了过去“去。”王三赶忙接过赏钱连连道谢,下去安排酒菜去。这位客人看着王三走远暗地自责,竟如此失态,如此心烦意乱,因为几何,是血刀门,魔域,君子堂,唐门,还是她?想着不觉吸一口气,沉于丹田,鼻观口,口观心,稳住心神,欲归情,情归意,意归心,心归血,血海通利全身最后归肾水,凉气上升,欲火下沉,心安神静…… 放下他在这里安神调息不说却说烟雨庄另一处却炸了窝。 烟雨庄北面的画舫船舱里两个半大的孩子吵个不停。 “你说,你哪去啦?咋不跟着我呢我?” “我想跟呀,我跳不过去啊,” “那你跳不过去,咋不跟我说呢,” “我说了!” “骗人,你哪里说了,我怎么没听见。” “你知道我声音粗声大气的,我怕暴露呀,所以我就摆了摆手,”说着这个男孩子把手摆了摆。 “摆你个头呀,”这个女孩子啪的一下重重的打在那个男孩子的手上。 “你打我?”那个男孩马上把手抽回来放在嘴边吹了吹,看样子打得不轻。 “当然打你了,你这什么手势啊,你那是不去吗,你分明是让我先过去的意思。” “哪呀,我是说那我跳不过去,快回来,”那男孩子又拿手比划着。 “就是不是,你坑我,你个大坏蛋,”说着她又去打那男孩子手,那个男孩子赶紧把手藏起来转到桌子的另一端。 “”真没有,我在外面急死了,” “就有!”女孩子不依不饶地追过去。 “哎呀,我见你进去了也想跳过去,可我又怕我跳不进去,被他们发现了,那你岂不更危险,”男孩子说着躲又绕着桌子躲了回来。 “哼!狡辩……” 正在他们争执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门开了,老板娘走了进来,还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要说今天可把老板娘吓了一跳,突然有两个人从窗户跳了进来,老板娘一看,正是这两个倒霉孩子,这次不但叶小开连萧木也从头到脚湿漉漉的,也不知道去哪作了。顾不上多问忙喊丫鬟们给他们拿衣服换上。“老板娘这么晚了,只有您这儿有吃的,我都饿死了”叶小开撇着嘴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一般我都不会打扰您的是。”老板娘又好气又好笑“最好一次也别打扰,”说归说,她还是去给他们张罗饭菜了。 看到热腾腾的大米饭。叶小开也顾不上萧木了,美美地吃了起来。萧木看见一小开不追了才绕到叶小开对面,在老板娘身边一侧坐下来,开始吃饭。 看到他们都安静地坐下来,老板娘,这才有机会说话。 “你们这大晚上去哪作了?” “林府啊,” “你俩疯了,”老板娘一听白了他们一眼“你们哪不好去非的去太岁头上动土。”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几天烟雨庄发生了什么?”叶小开一脸卖关子的俏皮模样,说了一半又香香的,吃了起来。老板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们探到什么消息。” “这说来可话长了。”叶小开道。 “你快说,我都没进去,”萧木也催促了,毕竟他只是在树上傻傻的站了半天。 这时叶小开暂时放下筷子一五一十把进林府的事说一遍,却只是隐去了误把一个陌生黑衣人当作萧木的情景,这也太丢人了,只说还发现,林府还有别的黑衣人出入。听完这些老板娘若有所思。 “哦哦哦,候选君子堂原来是这个意思”小木嚷嚷。“既然公告天下,我咋没看见” “你呀,笨死了,”叶小开对项目挤了挤鼻子。“烟雨庄本来就是江南小镇消息闭塞,再说林府故意阻断这个消息还不简单。 萧木摸摸头,嘿嘿傻笑。 “看来林府是志在必得,”老板娘拨了下烛火 “想得美!”一小开把空碗一推,“好饱啊,老板娘你家的菜是越来越好吃了。” “小叶你又想做什么呀,小心把小命作没了,”老板娘说道。 “谁敢欺负叶小开,我吞死他。”小木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吞吞吞吞你个头快吃你的。”叶小开把其余的菜往萧木一边推了推。”老板娘也笑了,“小叶,我看林庄主不只是想让他儿子学习君子腿那么简单” “谁知道呢呢,反正他越不想让我们去,我们就越去,他越怕别人捣乱我,我就越不让他得逞,是不是萧木。”“哦。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萧木一边吃着饭一边傻呵呵地帮腔,“我看这件事太危险了,你俩武功虽然不赖,那得看对谁来说,估计这次君子堂候选暗藏杀机,而你不也是说了连恶名昭着的花狐都来了,恐怕是一场恶战,我担心你俩经验不足,太危险了。”“啊,打架啊?”萧木听后摇摇头,“小开,我们还是别搀和了,又没我们什么事儿,”“怎么没有,”叶小开来回踱了几步,“俗话说杀恶人就等于行善食,他们是坏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们只要让他不能得逞,也就是做了好事啦,更何况……”叶小开转过身子看着萧木,“你就不想见识一下天下闻名的君子腿。”“想呀,”萧木脱口而出,虽然项萧木并不好打架,但对武学却是绝对的痴心。“可是他们人这么多,估计第一关都过不了就会被刷下来,”“绝对不会。”叶小开诡秘的一笑“我自办法”“什么办法?”“将计就计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三日无话叶小开和萧木二人该吃吃,该喝喝,这到底有什么办法萧木也不追问,只要是叶小开说的有办法那就一定会有办法。反倒是老板娘总像有心事的样子,她时常看着林府的方向出神,考虑再三,就在比赛的早晨晨起之时,一只鸽子从画舫的窗户飞了出来,趁着夜色向苏州方向飞去…… 第六章 我的大君子!! 我的大君子。 三十年前名动天下的侠客——萧别情游历江南偶遇了绿衣山庄玉笔先生“石砚冰”。两个人都是满腹才情,精通音律之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从绿衣山庄的赏月池谈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从诗词歌赋谈到琴棋书画,从孙子兵法谈到刀枪剑戟,从风花雪月谈到爱恨情仇,互诉衷肠,视为难得的知己,当即焚香跪拜结为异姓兄弟,并以绿衣山庄为基础,倾石砚冰倾城之财创建了一个新的门派——君子堂,所收弟子,无不是风流雅士,琴棋书画至少有一样精通才能申请拜入此门,门派规定入门弟子心胸必须坦荡,尤忌奸盗邪淫之辈。 萧别情传说是得神仙岛一位高人亲传,这位高人是谁无人所知,来历也无从查证。但萧别情用的无名内功的确出于神仙岛的自然派。无名内功,动如台风海啸一般,风起云涌、波涌涛急,收如海间明月,波澜不惊、寂静甘甜。君子堂的内功主要从萧别情的无名内功,经与石砚冰的共同琢磨,后来增加了其定性,除去几许海啸般的戾气,始此内功更容易传承,避免了动静转换间走火入魔的弊端。学者更觉心如皓月,心聪智明,故称为明玉功。 君子堂的武学有三套,一为黯然销魂曲,是由石砚冰创立,曲奇奥妙多变,黯然销魂,乱敌心神,昏昏欲睡,只是此绝学只传君子堂嫡传的守关弟子,因此到底此笛曲有多神奇并不为外人所知。(注:此武学并未在后期的九阴中出现)二为落英飞花剑,萧别情一生用剑,综合其毕生的绝学,苦苦研习三年创立,剑招优美,节奏平和却暗藏杀机;可单、可群、可攻、可守。群:一剑化为万剑,只见剑影,入影及伤。阻:姹紫剑气,荡漾平推,攻其下盘,并凝聚其英雄泪真气使敌人下盘不稳无法使用轻功。破:飘逸挑击,合并英雄泪真气时,直接将敌方挑到空中。控:落剑归心,身剑为一,和神定气,反制目标,使其定身难以移动。冲:发“镜花水月”绝招,似影似幻冲击目标,共九击,柔剑恢恢,绵而不绝。复:入飞花意境,皓雪飘零,气场中自身气血恢复,敌人入场即为剑气所伤,连绵掉血。只是此剑法修习即为复杂,即便修习也只知其一二,真正精通者少有。三逍遥腿法,话说萧别情与石砚冰一见如故,二人经常相互切磋,为避免误伤都弃兵刃不用,徒手较量,你来我往,速度越来越快,见招拆招,竟在无数次切磋中,创出了一套武学,这套武学一改君子堂的柔美之风,而是简单暴力的腿法,初学者就可小见成效,就因为它这样的简单暴力,一度在武林中的名竟然超越了落英剑。 “”什么叫简单暴力?” “自然是近战勇猛,没有脑子的人学最好啦!”叶小开边走边拿萧木打趣,“要不我说适合你呢?” 萧木并不觉得叶小开始在打趣他,竟然很是认同的点点头,“对呀,对呀,这太适合我了,” “好嘞,那就是你的了”叶小开很正经的说道。 “哈哈……”两人相视而大笑。 君子堂离烟雨庄并不远,半夜两人乘老板娘安排的小船不到天明就来到了君子界内。 “前面就是君子堂了,”此时换了男装的叶小开站在船头跳起来指向远方,只见远处,莲叶青翠,红荷熏风,白石码头中间闪出一条河道来,朝码头上望去,却是蜿蜒曲折的千层梯。只见那远处雕梁画栋的房屋楼宇在山中崭露头角,趁着晨光雾霭恍如仙境,好美的君子堂! 再往前行,船只渐渐多了起来,白石码头已经增加了许多守卫。当他们正要下船之时,叶小开凑到萧木近前,掏出一个红色的牌子,别在他的腰间,萧木一愣,“林府一级的仆役令牌?你哪来的!”叶小开眨了眨眼所答非所问,“林府请来的人,五花八门,他们互相之间也不熟悉,我们就浑水摸鱼,我们就说自己是林府的,是自己人,在他们迟疑之际,我们就趁机溜过去了,岂不是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说着把另一个令牌别在自己的腰间。此时君子堂的白石码头已经聚集了很多江湖人。叶小开左右望望都全都是生面孔,不禁暗喜。不过这担心是有些多余的,她这才认识几个人啊,认识她的估计比她认识的还少。因为人数过多,唯恐千层台阶拥挤,故将赛事的重新定在了白鸥沙滩。所有参赛者从白河沙滩彩燕崖下,跃过秦山之下的海沟,来到白石码头,然后再跑上千层阶梯,这样一来对轻功的要求就又大了一些,不过叶小开并不担心,毕竟她最自信的就是轻功,她看看萧木,飞跃海沟确实要费些力气。“没问题!”萧木也自信满满,摩拳擦掌,面对这样空前的赛事他早已热血沸腾了。当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的时候开赛的第一通鼓响起来了,几百人的赛场,立刻都安静下来,每个人都重新审视一下行囊扣带儿,二通鼓响起后,每个人都把精力集中到了赛场上随时准备在三通鼓响起的时候第一个冲出去。而叶小开偷眼向四下观瞧,却见有些人左顾右盼,在寻摸什么,叶小开故意把自身上的令牌甩了甩,还真吸引了这些人,他们向她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叶小开意味深长的向他们笑笑,他们竟然也跟着不自然的咧了咧嘴。“这就够了,”“咚咚咚!”当第三通鼓响起的时候赛事开始了,叶小开并未抢先冲到前面儿,而且还拽了拽萧木,萧木不禁奇怪,以叶小开的轻功,估计能抢在她前面的人不多,可是她似乎并不想跑到前面去,而且边跑边退向人群的边缘紧紧沿着崖下断壁尾随其后,萧木自然一步不差的跟着她。 没有多久,前面开始骚乱起来了,在跨越第一个海沟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些人故意的四处乱撞,这就造成了海沟前一片拥挤,很多人被挤到了海沟之中,而叶小开小开和萧木位置靠后面且在山边并未受到多少影响,轻松跃过海沟。 邻近白石码头叶小开见前面数十人偷偷的开始用飞蝗石打跑在最前面的,转眼之间又倒了一片,而前面的人自然不甘心,起来的与后面的厮打在一起,白石码头一片混乱。叶小开向萧木使个眼色,二人迅速凌空而起纵身从他们头上飞了过去,直奔千人阶梯,当跨上千人阶梯的时候发现,此时上来的人已经少了一大半,不过也有百余人呢,一种不详的直觉让叶小开又稍稍放慢了速度把后面的人让了过去,果然后面的人带着狐疑的目光看了看叶萧二人,叶小开赶紧晃了晃腰,有意让令牌摇晃的更加显眼,这几个人相视点了点头,从两面向前面的赛手包抄了过去。叶小开突然一捂肚子蹲了下去,这可吓了萧木一跳,这怎么回事,他慌忙站过去,在外侧挡住极速奔上千层阶梯的人群,免的小开被奔跑的人群撞到,“小开,怎么了”萧木低声询问,叶小开拽住他的衣襟用力向下一啦,冷不防间差点把他拉趴下,“小开……”“嘘”叶小开向他使了个颜色,萧木没有敢动任由后面的人超了过去,两人在角落里弯腰蹲下外面看来还以为两个人跑吐了呢。 “林玄刚刚过去,”叶小开低声说着瞟了一眼刚刚过去的人群。 “他们竟然还在我们后面?”萧木惊诧道。 “你说呢?” “他们是故意走在后面,这样前面雇佣的江湖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人群中开启群攻了,就算是被君子堂弟子清出场外,跟他们也没关系。” “算你聪明一次,”叶小开点点头,看林玄等人已经走远说道“我们走!”说着二人迅速的追赶上去。 如今他们已经处于队伍的尾端了,他们一路所过之处,可见很多江湖人倒在地上,且“哎吆哎吆的”惨叫声不断,叶小开和萧木终于感觉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他们迅速的绕过这些倒下的人向前追赶而去。 穿过了阳春园后门就可以看见望月楼了,望月楼楼高三丈,第一个信物就在楼顶的屋脊上。林玄身边的几个江湖人纵身飞上了望月楼,接着是林玄和一个年轻人。“彭一飞”叶小开一眼就认出了他,“注意此人,他可是林玄的贴身保镖”“嗯”萧木看着点点头。只见林玄和彭一飞拿了信物迅速离开了望月楼继续向前奔去,而那几个江湖人却留了下来,他们不拿信物也不离开,单单守在屋脊上,看谁上来就直接把谁踢下去。 叶小开和萧木看望月楼上面的人,相视一笑,腾空而起,只见楼上的人发现他们两人上来,正准备动手,只听叶小开粗声粗气的喊声,“二位大哥辛苦啦!”这几个人一愣神,远远的看见他们带着林家牌都很纳闷,还以为是自己人,就在这瞬间叶小开和萧木已经摘到的信物飞身而去了。 “这,这也能行,哈哈!”萧木不禁哈哈大笑。 叶小开一边沿着甬路向逍遥楼跑一边说道“这坏蛋软查查在哪?不会还在后面?” 萧木:“应该说不会的,我们很靠后了,既然没跟着林玄肯定是在最前面清人了,” “我们怎么办,过了200级台阶就要到逍遥楼了,” “我们前面的人还不少,我们要加速了” “那遇到软查查怎么办?” “顾不了这么多了,我们必须冲到前三十名否则就输了!” 说了个“冲!”叶小开二人开启了神行无踪的绝技,健步如飞宛若奔骑,转眼间就冲到了人群的前面。正看见林玄和彭一飞从逍遥楼飞了下去到了,刚刚好!再看逍遥楼下有不少人在那躺着哎吆,不用说,这也一定是被人从逍遥楼上踢下来的。 “萧木看你的了,”叶小开看着逍遥楼顶说道“就是你用你曾经把我从墙上震下来的那招”。 “甩尾?(注此为金蛇刺虚招,在破防之后直接可以把对手击飞)”萧木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 闲来无事的时候,萧木和叶小开经常站在墙沿上切磋,看谁被谁打下去,当然萧木只是用树枝当匕首而已,只反复几次以后叶小开发现这个招式只有在防守的时候才会被震飞,可能是因为匕首刺出的力量不是刺入而是划出一道气墙,遇到格挡的时候,两股巨大的气流相撞就导致对方被震了出去。 招式虽好但也要对手配合才行。只见小开离近了逍遥楼,凌空踏虚飞身而上,大喊“漫天飞花雨”,接着一把银针密密麻麻的飞了出去,楼上楼下的人连忙格档,萧木趁机跃上逍遥楼,只听一句“招!”,匕首寒光一闪,这下乐子大了,只见楼上的一片人都被震到了楼下,噼里啪啦如同下饺子一般!二人趁机上前摘取了逍遥楼上的第二个信物,迅速的飞下逍遥楼去直奔棋仙居。 这时路上的人已经渐稀,前面就是棋仙居,棋仙居位于逍遥殿北侧御笔峰山下的浣秋池对岸,在浣秋池中有一条白玉石修建的石桥,石桥略高于水面,桥宽不过半步,勉强容一人通过,并且两侧并未修葺扶栏,石桥上共有四个转折,蜿蜒屈曲通向棋仙居,远远看上去像一条白龙浮于水面。要去棋仙居别无他路,只能通过浣秋池。而要通过浣秋池,必须过此白龙桥。过了这个石桥就到了棋台,棋台为一个长约一丈多的方形,如一个巨大的棋盘浮在水上,在棋台后面就是棋仙居了,所以只要通过石桥基本这第一关就算是过了。 就在叶小开迟疑的时候,一个瘦高个子的江湖人抢先奔了过去,他速度极快抢上桥头,而此时桥上正往前走的一个赤膊大汉突然转过身来,一个猛虎推山,只见一股气浪直接向身后的人冲了过来,那个瘦子一个没站稳,“噗通”一下落入水中,气得在水里直骂娘。 “叶小开。你轻功好,我吸引他注意趁机过去,时间不多了不要管我,”萧木看此情形再傻也明白了,那桥上的大汉故意放慢过桥的脚步是等在这里害人,“那个大汉说不定会拖着我们两个一起下水,” “岂止!我感觉这水下冒死也有人。”叶小开道,萧木仔细看了看,果真水下似有人影浮动。 “他们在水下埋伏做啥,这比赛只要掉进浣秋池就结束了。” “不知道,但肯定也没好事”叶小开思索着。 “管他呢,我上桥,把那大胖子吸引过来吸引他们,你趁机过去。”萧木已经打定了主意。叶小开没有反驳笑着点点头。 的确是要有一个人先缠住这个大块头,但这个人不能是萧木,“萧木,你稍后找机会冲过去”。还未等萧木冲出去,叶小开手里暗藏三把飞镖,已经径直向石桥冲去了。 更令萧木惊讶的是,快到桥头的时候叶小开竟大喊起来“让开!叶小开来喽!”好像生怕人家没看见,不过来揍他似的。 桥上是谁,此人并非别人,正是阮查查的义兄,身高丈二,头如斗大,身如磨盘,手如蒲扇,两条大腿如同两个大柱子,大脚丫子常年光着,自幼练就金刚之身刀枪不入,而且他武学偏火,故就算是在大雪纷飞的冬日里照样赤膊出行,因此人称火赤子。他底盘极稳就他在那一站什么也不干,你想推动他一丝都不容易,而这石桥宽不足两尺,他在那一站足足把桥挡的严严实实。当他听到阮查查因叶小开被人刺伤的事,极为恼火,要不是众人阻挡,怕误了赛事,他早就去找叶小开二人报仇了。今天听到有人敢报叶小开的名字,自然是疯了般跑了过来。 说话间,叶小开已经来到了他近前,甚至简直就要冲到他身上一样。“找死!”只见火赤子右拳虚晃一招,左拳挥舞生风而出,人形未到,劲风已到。“舞花坐山!”一拳直奔叶小开,而就在这一霎那,原本往前冲到叶小开突然直直的跃到了空中。纵身从火赤子头上蹿了过去,站在了火赤子身后。火赤子一拳打空,急转身一看,气的火冒三丈,叶小开不但没有趁机过桥,反而是站在呢乐呵呵的看着他,挤了挤鼻子笑道:“就这,来呀,大笨蛋!”火赤子本来火气就大,这一下直气的鼻孔冒烟,二话不说追了过去,萧木看火赤子回头追小开,知道机不可失,急忙趁机飞速的奔向石桥。 别看火赤子身体庞大却非常灵活,而且一小开本有意牵引于他所以并未真跑,只见火赤子三步并作两步追到叶小开背后即出一拳,气如猛虎,势如推山呼啸而至,叶小开本来就提防,听一股恶风袭来,早已腾空而起向前冲了数步不止,只是没想到这拳实在刚强有力,尽管叶小开已经退出数步,依然被余风震摇了两摇,晃了两晃,差点摔栽近浣秋池。好生厉害,来不及多想叶小开转身就跑,火赤子看见小开没有落水被气得哇哇直叫,早就忘了坚守这一段石桥的重任,本来嘛,只差一步就能抓住他了,怎么能放手。于是他跟着冲过第二个转点直奔叶小开。此时萧木已跑上了石桥,只要过了第二个转折点,他就有把握飞上棋盘了,可真担心那个胖子回头阻拦,没想到那红胖子竟然头都没回,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萧木飞似的直奔第二个转折点,当到达第二个转折点时提起一口丹田之气,飞身而起凌空踏虚,一个穿云直奔棋台。 叶小开此时刚刚冲过石桥第三个转弯只时只觉一股杀气从远处而来,接着一把乌黑的钢刀向叶小开飞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叶小开急忙后仰躲过,这把钢刀,在叶小开头上打了个旋飞了回去,稳稳的落在一个人手中。 软查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叶小开不禁觉得后背发凉,牌坊的那次交手的确让人胆寒。而与其同时她看见萧木已经飞向棋台,不由大喜“成了”,是的目的就是如此去,事已经成了谁还跟你们玩儿,此地不可久留,走为上计。以叶小开的轻功,早可以直接飞向棋台了,不过是为了给萧木争取时间而已。正当她就要跳起施展轻功飞向石台之际,突然感觉脚下被一只爪子抓住了,叶小开低头一看水里伸出一个爪子来紧紧的抓住她的脚。叶小开不看还好,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水着若有若无的闪出一丝诡异的眼神,花狐!与此瞬间,火赤子已经追了上来,叶小开随即抛出三把匕首直奔大胖子的上中下三盘,心想先下手为强,这家伙再来一拳我可吃不消!只是没想到软查查的刀来的速度已经超过她的想象,因为软查查,这段桥不是走的,而是旋转了720度到如风车般滚了过来,眨眼间就从桥头滚到了叶小开面前,从上向下劈了下来。如今叶小开脚被抓着,无法跳跃闪躲,刀又来得快,刚发飞镖的手还未立即收回,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由得大叫一声“啊!”小命休矣! 第七章 他是谁 一直藏在石桥底下的花狐此时紧紧抓着叶小开的脚,如今再想挪动半步,根本不可能了。而正在这时软查查的刀已经向她飞了过来,叶小开如今想躲,躲不开了,想招架,又无力招架,心头一凉,不由得一咬牙,一闭眼,心想这次算是栽在这里了。也正在此时,只听见耳边“咔”的一声,叶小开抬头一看,火星飞溅,软查查的刀被定在了半空中,这时只见一道寒光向棋台飞了回去。叶小开反应是多么的快,用尽全身力气腾空而起,当她蹿到半空中的时候就像自由的小鸟一样,灵动自如,接着连续几个穿云落就落在了棋台上,石桥上只剩下气的哇哇爆叫的兄弟俩人。 但见叶小开狼狈不堪的光着脚跑了过来,萧木急忙接应上去“没事儿!吓死我了!”,“没事儿,厉害了啊萧木,你这匕首出的太及时了,哈哈,漂亮!”叶小开大笑着说。 “真不该让你去冒险!”萧木心有余悸的说。 “什么呀,完美,一切都刚刚好。”叶小开道。 原来萧木刚一落下的瞬间,回头一望,天啊,叶小开正困在那里危在旦夕,萧木来不及多想,顺手甩出匕首,此招如灵蛇吐信,扬手而出。直刺要害,使敌人周身麻痹,战斗即止,因此软查查举刀不下,这才让叶小开有机会逃脱。 “小开你的鞋呢?”萧木问。 叶小开低头一看,原来刚才能死里逃生,还是因为幸好她穿的鞋大了一些,再加上她用力纵身而起,那只被抓的脚来了个金蝉脱壳,从鞋子中挣脱出来,而鞋子,自然都留在花狐手里。叶小开向那边指指,只是此时已经看不见花狐的影子了?唯有软查查和火赤子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没有鞋子可不行,”说着萧木就开始脱鞋,“要不你穿我的,”叶小开急忙地按住了他的手,“哎呀,你傻呀,我哪穿得下你的鞋,”萧木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比叶小开大了一寸有余。“好啦,说啦好啦,没事啦,光着脚光着呗,还凉快呢!”说着拉着萧木。转身进了棋仙居。 二人交上信物,见此时已经有十余人交了信物了。当叶小开走进大厅的时候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只见她头巾散落,估计是刚才被赤火子的猛虎推山气力震落了都没发现,脸上的汗和灰混成了泥,划的一道一道的,尤其是还光着一只脚。这可以说是最狼狈的一个参赛者了。 此赛事是由君子堂的顶门大弟子石剑秋主管,他收了叶小开和萧木的信物迟疑了一下问道:“哦,这两位小兄弟,你还需要继续闯关吗?”“那必须啦!”二人答道。石剑秋把一块通关令牌给了萧木,又看看叶小开道:“你还是再考虑一下,下一关比较凶险,或许下一次你可以再来试试!”“谢谢师兄提点,但我是不会退出的!”石剑秋看她如此坚定,只好轻轻点了点头,把另一块通关令牌交给小开道:“那小心了,如果有危险可以及时按下胸前的警铃退出。”叶小开点点头。 等钟声响起的时候,第一赛场结束了。一共闯入第二赛场的只有21人。第二赛场将在演武台比武。演武台北临畅春园西林藏书阁,南面和东面都是悬崖峭壁,整个演武台四周都有围栏。开赛时用特质的丝线围绕,把围栏封锁起来形成结界,外面可以看见里面里面却看不见,外面进圈之前都带上一个特殊的面具,谁也看不见谁的脸,另外,还会穿上相同的袍子,以示公平。 正在他们准备的时候,叶小开突然觉得头被人敲了一下,她看了萧木一眼,”咋啦,” 萧木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看她说“没咋啊。” 叶小开看四周并无他人瞪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到了远处的软查查身上。一会进去真的要小心这个阴狠的家伙,而软查查也正恶狠狠的看着她,似乎恨不得过来一刀砍掉她的头。 “啪!”叶小开觉得头又被砸了一下,“萧木!”叶小开扭过头对一边的萧木喊道。 “啊,咋了!”萧木傻乎乎的看着她。 “你老敲我的头好玩么?” 萧木摸摸头结结巴巴的说“啥,我哪有敲你的头!” 叶小开瞪了他一眼“不是你难道有鬼吗?你看这有别人吗?” 萧木和叶小开周围果然没有一个人!“没有啊”萧木摇摇头。 “那就是你!”感觉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萧木竟然无法辩驳。 “看啥,还看不服气!”叶小开道。 萧木张着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手指直指叶小开的后面。叶小开看他表情怪异。 “咋啦,见鬼啦?”说着转身回头看,不看还好,一看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真的见鬼了”当然并没有鬼,只有一只鞋子,不过是刚刚被水鬼花狐抓走那只。再看周围仍然没有见到可疑的人,而参赛者都已经穿好了同样的装束,如同复制的一般,真的不好辨认。 叶小开捡起鞋子看了看,果然是自己那只,而且显然是从水里刚刚捞上来的还有些滴水,叶小开里外看了几遍鞋子,再看看周围竟无一人,难道是鞋子自己飞回来的?真是好生奇怪。 这时赛事的鼓已经响起,赛台的外面结界也逐渐开启了,小开和萧木跟众人一起进入赛场。赛事只有一个规则就是生存,能存活到最后的十个人胜出。虽然穿了相同的衣服,但还是可以看出大体的身形的,尤其像火赤子和叶小开这种特大特小的人。三声鼓响起,赛事即将开始了。突然赛场中起雾了,雾气迅速弥漫了整个赛场,连身形都变得若隐若现,叶小开刚想张嘴想告诉萧木不要走远,谁知张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不禁暗笑,这君子堂真是做的太绝了,不但人你看不见了,连声音都给你屏蔽了,这样就算是熟悉的人也不好认出来了,好手段啊。想着,叶小开不自觉的往后退,现在似乎每个人影都是危险的。 这时突然有人拽了下她的衣服,叶小开一惊猛回头差点撞到此人身上,虽然是迷雾中,但叶小开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萧木。这人的个子明显比萧木高半头,迷朦中只看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示意小开跟他走。这眼神好是熟悉,只是一时竟然想不起来在哪见到过。在这迷茫又充满杀机的地方,就算是一点点的熟悉也是难得的。叶小开没有多想随着他退了过去,她手里拿着三把飞刀与那个人侧身站在一起,这样至少可以保证自己背后无人。 然而,君子堂的机关竟然不止如此,叶小开逐渐觉得脚下的某个地方开始旋转,虽然人没有动实际上已经被旋转到其他地方去了。幸好他们二人贴身而站,虽然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至少身后还有彼此。叶小开竭尽全力的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迷蒙的四周,突然一个人迎面闪了过来,看来也是被转过来的,他也同时看见了转到自己眼前的叶小开,怔了一下,紧接着举刀砍向叶小开。叶小开下意识一闪身,忽儿又觉得不妥,她后面还有人啊,不禁暗道不好,这一闪身岂不害了那人,而也正在此时,只听“咔”的一声,一把刀直接架了上去。好大的力气!刚砍人的刀直接被震飞了,原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神秘人已经转身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了叶小开旁边,所以无论叶小开闪不闪身,这刀也不可能落在她的头上,而这个人,手下并没有留情,上前跟进两步将迎面来的这个大汉抓起,直接扔出了圈外。叶小开惊讶地张大嘴巴,点点头赞叹的伸出了拇指,那人笑了笑指指自己摇摇头,又指指叶小开也伸出了大拇指。叶小开看了“咯咯咯”的笑了,当然是没有声音的笑声。那人若无其事的又回到叶小开身边,身法之迅速,连脚下的转盘都好似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候听对面啪啪的打斗声不时传了过来,接着是有人倒地的声音,有人按衣服的警零退场的声音。 这样算来场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萧木在哪?正当叶小开着急的寻摸的时候,远远看见一道寒光闪过,叶小开看得清楚,是萧木,也只有萧木的匕首才能穿透这浓浓烟雾,想着她不由得拽了一下这个神秘人的衣襟,二人一起逐渐向那边靠近。 而也正在这时,一种浑厚而火热的掌风猛然袭来。火赤子!一个人的什么都可以掩饰,唯有武功无法掩饰,据刚才观察进入决赛的人能有如此武功的只有火赤子一人。也就在叶小开顺者火赤子的掌风望去的时候,一个消瘦的人影一个雁行滑了过来,是萧木,对于太熟悉的人,往往只是一个动作甚至是平时都无法察觉是气息就可以认出来,她急忙疾步向前,把萧木推向一边,抬手一把飞针甩出,一片寒星直奔火赤子! 飞针刚一出手,她就有些后悔了,她回头看了看他们二人,萧木正为找到叶小开高兴的傻笑呢,而那个神秘人略皱起的眉头已经很明确告诉她这举动有多傻。两个人示意之后,急忙向左侧退出几步开外,萧木迷迷糊糊的跟着也退了过去。果然,在几声“哎哟”之后,什么飞镖袖箭全部飞向刚才叶小开他们的位置,幸好他们早有防备,躲到了另外一边。 的确刚刚找到萧木的时候叶小开一时欣喜,心想萧木找到了那边全是敌人,所以才发了密集的飞针。但是其一飞针并不能一击致命,其二飞针会把自己自身的位置暴露无遗,其三,也是更重要的,就是这飞针的手法把叶小开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软查查等人必定会猜到这个发针之人就是叶小开,而他们要知道叶小开再哪,还不疯狂的冲过来。所以刚刚发出飞针,叶小开就后悔了。 说话间,有一群人已经涌了过来,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阵打斗,好像又躺了了一个。他们三人背对背相互依靠,继续向左侧退去,还没走几步,有两个人忽的撞了过来。文中代言,这是江南五虎中的老三山中虎和老四林中虎,这二人同众人一起冲向叶小开发针的那个位置,当然都是冲着叶小开去了,只是被火赤子的一掌,给误推了过来,二人直接撞向他们三人,没等他们明白怎么回事,神秘人和萧木一人一个把这两只老虎三招两式把二人打倒,如同扔雪球一般扔出了场外,两人直接被清退了出去。 场上的其他地方也没有闲着,不时有退出比赛的铜锣敲起,不到半个时辰,第四通鼓响起,比赛结束。赛场内的浓雾散去了,围栏打开,一群穿着水绿色衣裤的小童子们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叶小开看这茶水清澈,茶叶翠绿,香气扑鼻,喝下去,神清气爽,并有一种甘甜的气息停留在这喉咙处久久不能散去。她放下茶杯,笑着问,“这叫什么茶?”小童子抿嘴一笑并未答言,收了茶杯下去了。“你说呢?”是那神秘人的声音,“那谁知道!”一旁的萧木摇了摇头,叶小开听到萧木说话突然意识到,禁声之毒已经被这茶所化解了。“我知道了,这不是茶,是药!”“没错,”那名男子点点头道“听说君子堂有一种奇药专门。专通其声门气血,估计就是这个药了,” “懂这么多…”叶小开赞叹的看着他,突然毫无征兆的把手伸向那个男子还未摘下的面具。“我倒要看看你是谁?不要躲,又不是小娘儿们!”话未说完,手已经到了,那男子似乎着实没有想到叶小开会如此莽撞,一愣的功夫,面具已经被小楷摘了下来了。一种很熟悉的眼神,一张很陌生的脸,皮肤较为白净,眼如秋水,鼻梁高耸,略带惊讶的神情。 是他,或许在叶小开心中早已经意识到了他,有时候女人的直觉远远比眼睛要诚实。果真是他,那个熟悉的陌生的人。 第八章 君子堂并肩作战,兰谷口共赴生死 叶小开措不及防的摘掉了那个神秘人的面具,而眼前这个人并不认识,却也不能说完全不认识。他就是那夜林府屋檐上被自己误认为萧木的那个人,本以为如梦幻一般一闪即过而已,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出现,或者想想,又在情理之中,他能在这出现,才是那晚自己可以遇到他的真正原因。 或许早在叶小开心中已经意识到了是他,才会好不设防的把后背交给这个本应该是对手的人。有时候女人的直觉远远比眼睛要诚实的多。 “谢谢你,上次夜探林府时多蒙照顾,今天又在比武场上出手相助,对了还有我那鞋子也是你帮我捞的,”是的,如果她的鞋子没有腿的话,那也只能是这个人帮她捞上来的了,当然叶小开的鞋子没有腿,任何人的鞋子都没有腿。 “我叫叶小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你呢,能告诉我么”连叶小开也奇怪自己说话变得文雅了许多, “平生醉。” 平生醉,从未听说过的名字,却又忍不住的会好喜欢,叶小开突然有些莫名的羞涩。 “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一再帮我呀,” 平生醉笑了“不是,这应该我来问呀,在林府的时候时,我可是一直听你分析,指挥,才顺利的从林府出来哦,至于刚才也是我一直跟着你才免遭别人暗算呢,我还正想怎么感谢你呢” 这话说的叶小开一愣继而大笑。“那自然是啦,我是叶小开嘛,就烟雨庄这一块,不,连苏州也算上,都属于我管,不信问我小弟,是,木头!”萧木傻呵呵的一笑,明知道叶小开在吹牛,依然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我可就跟着叶少混啦,”平生醉不是喜欢看人吹牛,只是喜欢看她吹牛。 “下一关是兰谷之战,不限制的绝杀,都要小心,那伙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何止不会放手,我觉得他们狗急跳墙,什么损招都使得出”叶小开道。 话糙理不糙,平生醉点点头,“兰谷才是真正抢夺君子剑的开始,你们两个要小心不可恋战,拿到君子剑,速度过苏州,那有九浮宫的人驻守,只要过来了苏州界内,就安全了。”平生醉似乎已经有了打算,“我们三个人如果能好好合作,或许可以得到君子剑。” “真的或许可以得到君子剑吗,”叶小开特别开心的样子, “那当然。”平生醉是从来不吹牛的。 “难道不是必定可以吗!”叶小开的话说出来后,小萧木感觉被呛了一下,咳咳的咳了起来,他已经习惯了叶小开天马行空的胡侃,但是如此认真的说着没有边际的话,还是会忍不住咳起来。 平生醉更是被噎了一口,费好大劲儿才忍着没有笑出声“对对对,你说的对,有我们叶小开,这君子剑算什么,势在必得!” 说笑中三个并不很熟悉的人霎那间如同老友重聚一般,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第三赛场的起始点是逍遥池。此时君子堂的大师兄石剑秋此时已经带领20余君子堂小童子等在这里了。他左侧的人一字排开的是:林玄、彭一飞、软查查、火赤子、五虎两兄弟,老大虎朝北,老三虎朝南,这是六人,加上他们三人,才9人,还少一个人。 林玄他们径直看了看平生醉,似乎都在猜疑他的身份,平生醉似乎看也不想看他们一眼,或者说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与叶小开三人向石剑秋走了过去。 石剑秋看了看叶小开一行三人,一丝疑惑的眼神从平生醉身上飘过,最后落在了叶小开身上,“如今同时入选的号称江南飞剑客的李朝宇已经退出了本次赛事,至于原因……”石剑秋略一停顿,瞟了一下林玄几人,“我想你也大概清楚了,同样这第三场你们可以选择继续也可以选择退出。”的确现在谁都可以看出那六个人是一伙的,而且兰谷之战,是无禁忌的绝杀。 平生醉笑笑,“平某,早就听说兰谷风景怡人,如此时机不去看看岂不可惜。”石剑秋微笑着点点头,一副难以捉摸的眼神看了看平生醉把第三关的入场令牌交给了他。 “什么叫退?”萧木真的不知道什么叫退。 石剑秋看着这个生龙活虎,精气十足的少年点点头,把令牌也交到他的手里。 石剑秋拿着最后一个令牌,看看叶小开道:“叶姑娘,我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叶小开伸手从石剑秋手里拽过令牌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小爷不去你们君子剑不就没人拿了吗,”那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里尽显得意之色,似乎那君子剑已经在她手里了。 人自信起来真的特别特别的美,尽管叶小开的头发是散乱的,衣服是破旧的,还有一只半干的鞋子,单单这份自信而随意的浪荡的样子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只见他眼神飘散之下,似乎一切都不在她眼里,不,可以说眼里根本没有这一切。就如同要去听画舫听小曲儿,去在茶楼房顶放浪唱歌似的,一般的自由随心。 石剑秋干咳一下,开始宣布规则:从逍遥塔到兰谷试剑台有两条路,一条山路比较平缓,过桥到达兰谷在向南行数里就可以到达兰谷是剑台,第二条就是从逍遥塔边的断崖上可以走小路直接到达试剑台,路虽然近了许多,只是一路陡峭崎岖难行。而试剑台,位于兰谷之中,东面贴近龙母山脉,剑台高有十丈,剑台下有五根立柱,每根立柱之间有一丈左右,剑台是无法直接跳上去的,只有从立柱上依次跳过去或许才有机会,而就算从立柱上跳过对轻功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毕竟最低的立柱也有三丈来高。剑台呈圆形直径约有36步左右,据说当年萧别请看这里风景秀丽,安静,灵气十足过,在这里参透创建了君子堂最根本的武学——落英飞花剑。 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遮遮掩掩了,很明显,虽然有九个人却分成了两派,一边是六个,一边是三个。 实力,很明显,要想赢得君子剑到底该走哪条路更适合呢,叶小开心里似乎已经有了选择。平生醉似乎也有了选择,萧木只会是看叶小开的选择。而林玄几人一边在不时地看着他们这三人,一边不时地耳语几句,应该也在商量着对侧。 叶小开打定主意后看看萧木又看看去平生醉,如今他们确实是三个人,然而又不是三个人,毕竟君子剑人人想得,而平生醉夜探林府或许就是为了这把君子剑,可君子剑只能有一个人可得。犹豫着,她走到了平生醉面前。 “平生醉……” 平生醉看了看她游移的眼神没等她开口笑笑说“我本来就是来玩儿的哦,我对什么这个那个的一点也不感兴趣。” 叶小开长舒一口气,想说谢谢,却又觉得似乎很是多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气氛越来越紧张,对面的几人已经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冲上来一般。 叶小开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看看平生醉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似乎叶小开想说的,她的用意,平生早已经懂了。他笑笑,拍拍她的肩膀把头凑到叶小开耳边轻轻的说了两个字“我先!”话语轻细温柔,似乎只有一阵呼吸掠过,叶小开心里一动,不觉得轻微的后退了半步“小心!” 萧木看他俩似乎在说话却又听不清在说什么,不由得向前凑了几步,“你们在说啥?我们到底走哪条路?” 平生醉笑笑走到了一边,似乎这些的不干他的事,他只是来看风景的。 “木头,这样……”叶小开在萧木耳边叽里咕噜的嘀咕起来,萧木听了直摇头,刚要张嘴说话却被叶小开把用手把嘴给堵住了,萧木拿开她的手还打算说什么,又被叶小开又一次伸出的小手严实地堵住了,叶小开眼里充满了坚定和信任,萧默感到了一种力量,不可抗拒的信念。 一通鼓响起,软查查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叶小开三人。而此时叶小开在咬着下唇沉思,萧木在望着叶小开,而平生醉似乎在研究那棵树上的鸟到底有几只。 二通鼓响起,软查查等人不由的向叶小开靠近,叶小开厌恶的瞥了他们一眼,拉起萧木的手走到平生醉身边。 三通鼓刚刚响起,叶小开三人同时腾空而起,直接飞向逍遥塔。林玄六人似乎也预感三人会用轻功,当三人凌空而起的同时,都立刻拔出兵刃准备击落他们,要能和叶小开三人在这儿打起来,可是他们最高兴的事呢,毕竟,六对三占绝对优势,而且这种打法最适合近战,怕的是他们跑,因为他们最头疼的就是轻功,追不上啊,真心追不上。 然而他们错打了算盘,平生醉虽看似要飞上逍遥塔,实际是凌空飞起之后,直接甩出铁锁飞爪,一招血洗山河,把林玄六人紧紧的捆在一起。 林玄六人被平生醉抛出的铁锁捆在一起,感觉一种血煞之气直侵脏腑。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平生醉收回铁索一个凌空踏虚纵身跃向逍遥塔,林玄六人见铁锁之气已消,急忙飞起欲阻止平生醉上塔,而也就在这时,忽然见身前一片星光散乱,有暗器!这几人急忙举兵器拨打,等拨打之后再看,已经看不见几个人的身影了,火赤子气的直哼哼。 “师兄生啥气,让他们去,我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力,”软查查轻轻弹去衣襟上的一根银针,“什么东西,每天拿点破烂招摇撞骗,看你下次落在我手里怎么收拾你。” “对,”彭一飞道“本来也是有意让他们走的,兰谷的试剑台太高了,到那里估计也只有我和林玄能上去,”彭一飞说,“你们都是外功近战,要站在剑台夺剑,我们估计占不了任何便宜,不如让他们替我们拿下来去,我们再抢,省时省力,以逸待劳,方能占上峰!” “哈哈,对啊,就这么着了,”火赤子听了高兴的本儿本儿直蹦。 “事不迟疑,不要让他们真的抢了先。”林玄说道:“如今我们快到剑台前的三岔路口埋伏,要让他们过了三岔路口。再想拦截就难了。” 兰古三岔路口是由通往君子堂、苏州、神木须的三条路交汇而成。是君子堂、神木须去往苏州的必经之路。过了三叉路口不远就进入了苏州界内,苏州界内可是九浮宫的地界了,必定早有苏家的人把守,再去夺剑是万万不能了。众人一听连忙称是,飞驰着向三岔路口奔去。 话说叶小开三人趁机从逍遥塔上一跃而下,沿着逍遥塔后山陡峭的石壁,爬了下来,却只剩下叶小开和平生醉二人,他们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 “哈哈哈,笑死了,这帮蠢驴,”叶小开笑道,平生醉也跟着笑。 “你说他们怎么不追呢。”叶小开道 “怕你呗,怕你这一身小零碎儿,” “哈哈,他们也追得上呀,”叶小开洋洋自得的说,“哎,平生醉若论武功,我肯定不如你,轻功?哼!”叶小开没有说下去,但神色已经很明白了。 “哦,是吗”,平生醉并不着急辩解,似乎只要看着她说话,却无论说什么都很快乐了。 “要不试试呀,”叶小开不依不饶。 “嗯,好呀”说着平生醉也来了兴致,二人竟然都站住了,似乎忘记了他们在干嘛,而是真的比赛起轻功来。“跑”。话音未落叶小开已经飞了出去啊。 “哎——你抢跑啊。”平生醉哎也没有用,叶小开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意思。“快点儿,快点儿,我要最先到达兰谷喽,输了别耍赖。”叶小开飞驰着从一棵棵树上掠过。平生醉摇摇头:“还知道输了别耍赖!”说着快速疾步追了出去。两人边说边笑,你追我逐似乎真的只是来游山玩水的。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兰谷试剑台。任你轻功多好,你毕竟跑了几十里了,何况,毕竟叶小开还是一个女孩子。到达剑台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她站在见剑台下喘息,平生醉随后也赶到了,二人稍事休息,飞上第一个立主高约有三丈,毫无借力可言,这或许也是叶小开能飞上的最大的高度了,“这萧别情,真会整人,”叶小开嘟囔着,幸好两人轻功都绝好,很快依次跳上来234个两根立柱,此时距地面足有8丈来高了,而第五根立柱距第四个立柱较远,之间有两丈来宽一丈多高。第五根立柱距离剑台颇近,要能跳到第五个立柱再上剑台就容易了。“哎,这老头是不是计算有问题,不会平均下吗,这四五个立柱相相差两丈来远,怎么可能跳得过去,” “你能上去吗?叶小开看了着好生恼火,这个距离穿云根本达不到。平生醉没有回答,只是仔细的研究,这个距离。 “这还光秃秃的,这根本就跳不上去嘛!”叶小开有些泄气了。 平生醉听闻此言反而眼睛一亮,轻轻点了点叶小开的小鼻子,“你说对了!” “啥?”轮到叶小开发傻了。 “第五个立柱是光秃秃的,但你看试剑台,叶小开顺着平生醉的手指望去,在试剑台四周竟有几处兵器架,尤其是有一个正贴近第五个立柱的地方。 “你是说…”叶小开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看着平生醉。平生醉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铁锁飞爪,“谁也没说,一定要过第五个立柱对。” “哈哈,聪明。” “不,这主意,可是那句光秃秃的提醒出来的哦。” “那当然,我就说我聪明,”叶小开也不客气。 说话间,平生醉甩动飞锁稳稳地勾在了兵器架上,叶小开预上遇上铁锁,“小心点,”平生醉突然觉得有些紧张,虽然知道按她的轻功从飞锁上过去是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心里还是感觉很紧张,似乎愿意一切都由自己为她去做。 “这小意思啦”小开说着飞身上了铁锁,如飞燕般穿梭,穿跃长空飞向剑台。 君子剑正安静地躺在剑台中间…… 离开剑台,叶小开放慢了脚步,“竟然如此顺利,他们还没有追来,” 平生最一笑,看看地形道“恐怕他们没有想要追,前面是兰谷三岔路口,估计他们早已经到了。”说着把叶小开的手紧紧在手里握了一下,“你在树上走,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只要往前跑,不要回头,快速穿过兰谷。”说完他大踏步向前走去。 “他们快来了,你们快藏起来,不要暴露,彭一飞看火赤子竟然还有半个屁股露在外面,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来了来了。”远远看见平生醉,“嗖嗖——”的跑了过来。 “放箭!”江南五虎是有名的神箭手,他们的箭弩随身携带,一排可装六个箭弩,一连三排可陆续发发出,不用时背在背后,只是不太灵便,要准备提前安装好,用来设伏简直是一绝。平生醉只能放慢脚步,举刀左右格挡,虎朝北、软查查、彭一飞在三排箭弩之后冲了出去,二话不说与平生醉战在一起。 此时叶小开已经偷偷的从树顶上飞了过去,直接上了河边的青竹。 当林玄看见只有平生醉时本就疑心,于是他不时向四下搜索,当小开刚从树上跳起飞跃到青竹之上时,人影一闪正好被他看见。“叶小开!”林玄大喊,同时拿出几个飞镖甩了过去,幸好叶小开速度快,单手抓着青竹杆干轻轻旋转,身体由左侧旋转到右侧躲了过去。谁知刚躲过只听“咔嚓”一声,伴随虎啸之风扑面而来,满口粗的青竹从半截折断,站在青竹上的叶小开只得快速的跳上另一根青竹,开!开!开!开!没想到火赤子功力如此之深,一棵棵竹子应声而倒,叶小开飞速的从一根青竹接着跃上另一个,还未停息,又从另一根跃到下一根……终究气力不够,反应稍微慢了一点,随着倒下的青竹杆,一起摔了下来,急忙一个抱头滚绣球的功夫摔在地上滚出几米远才站了起来。 “君子剑!”林玄看见叶小开手中的剑两眼放光。 林玄的一声大喊,众人的目光直接转向叶小开。江南老二虎朝南箭弩直接射向了叶小开。林玄也立刻挥剑直刺叶小开,火赤子也狂怒着吼叫着,潜能大暴发,一股火热气焰,扇形直扑叶小开,叶小开三面受敌,眼看就伤在火赤子的猛虎推山之下,突然寒光一闪,从苏州方向奔来一少年,从苏州方向奔来一少年,人未到匕首先到,招如灵蛇,击若幽魅,直刺火赤子要穴,火赤子本就不灵动,而匕首简直是凌空而现,他如何也反应不过来,真是打了个结实,只听他“啊!”的一声被晕在那里。那少年身体随匕首一起冲上来,没等到火赤子穴道解晕,第二招就到了,匕随手势,正反两削,随后敛息凝气,又连戳三击,眼看火赤子血流如注,林玄只好反身奔向萧木去就火赤子,向离叶小开最近的虎朝南,大喊“夺剑!”虎朝南一个猛虎下山扑向叶小开,叶小开看着萧木突然的出现,心里甚是欢喜,勉强提气大喊,“萧木接着!”右手用力甩出,一把君子剑飞向天空,虎朝南再也顾不上叶小开了,纵身跳起直奔君子剑,林玄见状也丢下火赤子,飞了起来直扑向君子剑,而君子剑飞过二虎的头顶,来到萧木和林玄上空,萧木手持匕首左右夹击,逼退林玄,转身把君子剑稳稳的握在手中,“小开!”当他刚想去叶小开那一时,只听叶小开大喊。 “跑,快过苏州!”叶小开在后面大喊,萧木看来叶小开一眼,略一迟疑,迅速向苏州奔去。 原来开始之时,叶小开在争得了平生醉同意之后,就决定由萧木送剑,因此在逍遥塔跳下之后,萧木就没有跟他们去试剑台,而是直奔兰谷三岔路口,为了避免和林玄等人相遇,他穿过兰谷三岔路口,从兰谷左侧山脉跳到苏州临界的谷口守候。当他听到远处有打斗声方才冲了出来。而这三岔路口本就是一片的青竹林与苏州相连,叶小开原想暗中偷偷在青竹杆上掠过,把君子剑交给在此守候的萧木,谁知道火赤子把青竹震断,让她从青竹上摔了下来,差点被林玄捉到,幸好萧木及时赶到。 彭一飞和软查查已经察觉了对,这平生醉分明是声东击西,故意拖住他们三人,因此立刻放下平生醉直奔萧木,谁知平生醉比他们还快,直接跳出去丢出铁索两丈多远,把这三个人都拦了下来。就在这纠缠的功夫,萧木眼看着跑向了苏州,彭一飞心里一凉,看来是输了,林玄怒不可遏的用尽全力丢出一枚毒针,直刺萧木,萧木的影子随着毒针一起消失在君子堂界限之外。 “”杀了他们!”软查查自知上了平生醉调虎离山之计,又看到受伤的火赤子,不由的怒火冲天,举刀大喊,大虎二虎跟着冲了上去,彭一飞和林玄稍一迟疑也跟着冲了上去。 现在已经不是争夺君子剑了,几乎刀刀致命而来,平生醉一边左右格挡一边尽力靠近叶小开,如今叶小开已经筋疲力尽,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若不是平生醉为她左右格挡,不知道已经中了多少刀了,只是平生醉毕竟也只有一个人,又刚刚在兰谷奔跑,试剑台拿剑,如今又面对五个强敌,最重要的是,还要照顾叶小开! 两人不得不连连败退,叶小开的手臂突然被一只箭弩射中,最后一枚飞刀应声落地,软查查一脚横扫而来,叶小开躲闪不及,被踢出一丈多远,只觉两眼发黑,胸口发涨,嗓子眼发甜,“哇”的一口鲜血吐在地上,人事不醒。 软查查暗道:好,叶小开!你去死!只见他一个雁行冲了上去,人到刀刀到,只听“当!”的一声,软查查“噔噔噔!”后退几步方才站稳,只觉虎口发麻,丝丝血迹从虎口渗了出来!好大的力气!软查查抬头一看,是平生醉的刀,不觉心中打怵,虽然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从心里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畏惧! “你到底什么人?”软查查道。 “你配知道?”平生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这时彭一飞等人也赶了过来,看看平生醉,彭一飞到底是年长几岁,“如今君子剑已经到了苏州,我们也不再是敌对,我们只是与这个叶小开了结私仇,与他人无关,你可以走了。” 平生醉依然站在叶小开面前没有动。 “他们两个本就是烟雨庄的小贼,今天合谋骗得君子剑,简直无耻之极,你上当了!”林玄走过来要着头说。 平生醉看了林玄一眼依然没有动。 “就算你再厉害,你能以一敌五?更何况还要分心照顾这个半死之人,把她交给我们,林府必有重谢”林玄接着说。“否则,你有半点失手恐怕会死无全尸……” 平生醉如今已经是精疲力尽,他知道林玄说的丝毫没有夸张,如今以一敌五已经很吃力了,还要照顾她,简直难度增加十倍! “少废话,”平生醉看了地上的昏迷的叶小开一眼,转过头来一股死亡的杀气越来越浓…… 第九章 没有如果的选择 “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危险,我可是很惜命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才不来呢……”叶小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两世为人,恍如隔世。 平生醉笑了笑。 “那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留下来吗?”叶小开看着平生醉问道。 “会的。”平生醉很平淡的回答着 “留下来真的会死啊。”叶小开叹了口气。“你不怕死?” “我也很惜命,但是我还会留下来的。”平生醉点点头。 “那就真的死了啊,还会吗?”生与死本就是一瞬间。 “会的。”平生醉毫不迟疑的回答。 “如果我们现在真的死了呢?”当她倒下的那一刻,她已经无限的接近了死亡。 “那我们将是躺在这里。嗯,要不要试一试,来试试,哈哈。”平生醉只想让她开心点,却没有真的躺下。 “我不要,我不要死,我更不能让你为我而死。”叶小开的眼睛湿润了,也许只有接近过死亡才会真正害怕,现在的她,想起那生死瞬间感觉手脚都有些发抖。 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平生醉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揽住她因啜泣而抖动的双肩,让她的头尽可能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要怕有我呢!”平生醉的肩膀宽阔而坚实,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其实平生醉何曾没有想过,如果当时独自离开,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甚至随时可以。可是他却不能,或许在此以前她不过是个互不相干的人,只是如今她再也不是,他不但不会离开,而且可以为她去承受所有的危险,义无反顾。 生死之间,只有一句很简单的话出现在心里“要死就死!“ 幸好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出现了20余个绿衣小童子,执剑把他们护在其中。 “萧木已经把君子剑交到了苏大小姐手里,比赛结束,各位可以住手了,请回!”石剑秋不慌不忙的走来。 “你!”尽管这六个人再不服气,在君子堂闹事儿,他们还不敢,林玄狠狠地瞪了叶小开二人一眼,搀扶着火赤子愤然离去了。 石剑秋转身向晕倒的小开和疲惫不堪的平生醉,“你没事儿!”平生醉摇摇头“我没事儿,她好像伤得不轻,”石剑秋看了一下叶小开的伤势,立刻把她受伤的手臂包裹上,并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小药瓶取出一个翠绿色的药丸给他服下了,并用功帮他调息片刻,“还好,没有伤到重要的经脉,你们上车,我带你们先回君子堂,你们的朋友很快就回来了。” 夕阳余晖洒了下来,君子堂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安静,只有一辆马车在两边童子的护送下缓缓地消失在了兰谷山路的尽头……… 如果此刻我们真的死了,算爱吗? 睡了一觉小开觉得气息恢复了不少。石师兄的药也太有效了,吃了就感觉胸中的郁结被暖暖的融化了,连被箭弩所伤之处也感觉不到疼痛了。这时,早有一个小童子已经端上了饭菜,叶小开看着好开心,正好饿了呢,刚吃了几口,忽然觉得少些什么,“平生醉哪去了,”小童子支支吾吾没说话。叶小开迟疑着吃了半碗饭,忽听外面车马急促,什么情况?刚要出去看,被小童子挡了回来,“大师兄说让你在这里先休息啊。”叶小开迟疑着点了点头,回答着应声着,却一转身,绕过小童子跑了出去。 一辆马车停在了逍遥殿前,石剑秋和平生醉都在那里,似乎在说着什么,接着把车上的人扶了下来,“木头!”就在这一瞬间叶小开看见了那个人的样子,只见萧木脸上一片红色疹子密密麻麻,口唇青紫,紧闭着双眼,早已经昏迷不醒了。“他怎么了,他还活着么?,”叶小开说着伸手去摸萧木的鼻子,微弱的气息证明他还活着。石剑秋边把叶小开推到平生醉身边道:“你跟她说,我先带萧木进去,让师傅看看。”说着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抬着萧木进了逍遥殿。 原来萧木在将要穿过苏州境内的瞬间被林玄的绝命毒针刺伤,只是毒针过于纤细,当时并没有多少感觉。在苏州境内的入口处,苏如烟大小姐和众武林人士早已经等在那里了,当看见萧木拿着君子剑跑进苏州的时候,人声沸腾,锣鼓升天,许多姑娘纷纷把鲜花塞到萧木怀中,萧木哪见过这个阵势,脸瞬间被羞红了,“叶小开那边还有危险,”他头都不敢抬,喃喃的念叨着把剑交到苏大小姐手中,转身就要回君子堂,那哪走的了呢,苏大小姐说赛事已经结束,君子堂那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不用担心,接着带着萧木行了各种礼节,登记在册。而就在这晚间宴会上,萧木突然恶心晕倒,苏大小姐见萧木口唇青紫,脸起皮疹,知道他必定是中毒了,急忙命人找来大夫,只是众人都看不出这是何种毒所致,更不知如何用药来解决,再三决定快马加鞭直接把他送回君子堂。 “萧木所中之毒没有别人,肯定是他们弄的!”说着叶小开跑进逍遥殿。只见一个老者正在给萧木进行金针放血,叶小开多聪明,能让石剑秋毕恭毕敬站在一边的人毕定是掌门萧别情,连忙跪倒。 “萧掌门,萧大侠,萧爷爷,你一定要救救萧木,”说着以头叩地。“起来,好孩子。”萧别情挥挥手,石剑秋忙过去把叶小开扶了起来。“萧木现在并无生命危险,暂不用担心,但是毒性奇特,走形怪异,你看他的脸,如果不能服用特质解药,就算不至于致命,恐怕留下瘢痕也是必然的了。” “我知道是谁,我去给他找解药了。”叶小开似乎忘了他也是刚刚从鬼门关走过来的人。 叶小开从逍遥殿出来,回房收拾行李,平生醉一直跟在她的后面。“他没有必要和我去冒险……”想着她脚步越来越慢,好像在做什么决定。当她转过身去,刚要说话的时候,平生醉却先开了口:“我陪你!”“可是…”“没有可是,我们是共付过生死的人,你不可以丢下我,必须让我陪着你!”他的眼睛平缓而柔和,还有一种萧木眼睛里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让人的视线既离不开又不敢看下去,叶小开的眼睛湿润了…… 再次回到烟雨庄叶小开立刻觉得踏实了好多,尽管萧木中毒,幸好有萧掌门照顾,又没有生命之忧,自然不用太担心。为夺君子剑,这几天太紧张了,现在回到家的感觉真好。她又蹦又跳,叽叽喳喳,不停地给平生醉介绍自己在烟雨中日子。 “那我们先去哪呢?” “你跟我走好了啦,”虽然看似她又玩又闹,而似乎心里却早已经盘算好了。带着平生醉三转两转来到了画舫前。看到画舫,平生醉不由得一皱眉,“你带我去这?”谁知叶小开根本就没有理会他那一脸尴尬的表情。 “老板娘!”叶小开喊着。 一个40岁左右,风流妖媚的妇人从楼上走下来。“哎哟,这谁呀?” “当然是小爷我啦!嘿嘿,”小开说着跑过去一把抱住老板娘,回家的感觉真好,“你还好呢?这正为你们担心着呢!”“没事儿,我,我是谁呀?叶小开啊,我能有什么事儿,有事儿也是别人有事儿哦,”叶小开似乎忘记了那几经生死的时候。“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老板娘笑着松了口气,这时回头突然看到有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以为是客人连忙把小开推到一边。一边向前走一边抖动着手帕喊道: “哎哟!这是哪位爷呀,眼生的很呀,姑娘们快出来接客啦!”听到妈妈的召唤,七八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相继从楼上走了下来,晃动着妩媚而妖娆的身姿向平生醉围了过来。“哎哟我去!”叶小开这下傻眼了,她一愣急忙喊道,“不是,不是!去去去…”说着急忙跑过去挡在平生醉面前“什么客人呀,这是我朋友!”说是拉着平生醉往船舱后面跑去。 来到船舱,叶小开这才舒了口气,这时老板娘也推门跟进来,看了平生醉问道“萧木呢?”“我就是为他而来呢”,然后叶小开就把怎么夺剑,萧木怎么中毒说一遍,“这就是在赛场帮我和萧木夺剑的那位大侠客——平生醉,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叶小开满脸崇拜的看着平生醉。 “哦,我还以为是客人呢”老板娘自嘲的笑笑,“原来是这样,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咋办,当然是去林府要解药啦,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叶小开叹了口气。 “小开,你今天找我算找对人了。”“哦,怎么呢?” “你现在就是去林府你也要不到解药,林老爷一定否认毒针的事实,你又能怎么样?” “可是…” “可是本来也没有证据嘛?” 老板娘的话自然是很有道理,但是知老板娘的也莫过于叶小开,她笑着看着老板娘说“看你分析的这么头头是道的,别说,肯定已经有办法了是,嘻嘻” “哈哈,”老板娘大笑“鬼灵精!” “说说,说说!”叶小开说着向前凑了凑。 老板娘却不着急,“你呢,好吃好睡好,明天再告诉你。”说着也不理会她,出去招呼人上饭上菜去了。 老板娘也再也没有出现,平常她可是要看着叶小开大口大口吃饭的。 看老板娘走了叶小开对平生醉道:“我们今晚就住在这儿,我们老板娘肯定有办法的。” 平生醉看着这放满杂物的屋子,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睡觉的地方,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你一直睡在这里嘛,” “有时候,我俩耽误了吃饭的时候就来这,反正这随时都有饭吃吃了就睡觉,而且绝对安全”叶小开笑着说。 “你俩?”平生醉自觉得心里有些有些不舒服,“你和萧木?” “是啊,他就是在这,”叶小开指了指饭桌前的长条椅,“我就睡在那儿,”然后又指着远处墙边的一张大椅子。平生醉皱皱眉,“这可怎么睡?” “看好啦,”说着叶小开一按饭桌腾空而起,翻身跃过桌子,正好落在那个大椅子上,然后像个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笑道“可舒服啦!” 平生醉淡淡的笑笑,竟然觉得有些心酸,自己自认为活的很辛苦了,可是像她这样一个小姑娘竟然过着也这样的生活,而且她似乎竟然没有感觉到苦。 叶小开看他那有些忧郁的神色道:“要不你睡我这,我睡那个长条椅子上。” “今天你跟我走,会睡的比这里舒服”平生醉心疼的说。 “噢?!你是说我们今天就不住这了么”叶小开纳闷的看了看自己的大椅子,她是真的没有感觉这里有什么不舒服的。 这时老板娘走了进来。 “是的,我们今天就不住这啦!”平生醉答道。 “那……”叶小开还没有说话,就被老板娘打断了。“这位爷要走啊,那就不送了,叶小开不能走,我还有事问她。” 平生醉看了看老板娘和叶小开略显尴尬的站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说,这又没有外人。”叶小开道。 老板娘没有回答而是妖娆的看着平生醉道“为什么一定要走呢,这整个烟雨庄还有比我这里更舒服的床么?” 平生醉脸一红转身对叶小开说道:“明早,我来找你!”说完转身离去。 “老板娘,你都把她吓跑啦!你到底有什么事嘛?”叶小开嘟囔着。 “这不还是为了萧木的事么”老板娘看看叶小开想,到底她还是个孩子,这个男人虽然帮过他们但是毕竟是陌生人,居心难测,这夜深人静的,她可不能让他把小开带走,又不好直说,只能含糊而过。 一听是萧木的事,叶小开马上把刚才的事抛到一边去了。“那你快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就是你说的那种毒药……”老板娘神秘的一笑。 第十章 曼陀罗 叶小开正在为萧木之毒而上愁,忽听老板娘说她知道那种毒,不禁喜出望外。 “不是,真的么,你怎么会知道萧木中的什么毒?” “这事要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五年前烟雨庄岂不是还没有我……”叶小开小声的说。 老板娘一笑“五年前,画舫来了一位客人,喜欢上了画舫当时的头牌姑娘小樱桃,当时要想见小樱桃,最起码要有100两银子,而这位客人毫不吝惜,流连忘返,对小樱桃痴迷不已,只是没有多久,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但是他似乎并不死心,有一天,他来找我,说有好东西问我要不要,我只当他是因为没有钱,和我讨价还价,但是看在他在小樱桃身上花的也确实够多的了,就随意答应了声,谁知道他掏出来一包粉末,那包粉末奇香无比,我说这是什么?他嘿嘿一笑,说是好东西,只要一点点就可以让人兴致大起,欲罢不能,妙不可言……” “那这是什么好东西呢?”叶小开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额,”老板娘看看叶小开,突然觉得这问题有些挠头“这不是重点,接着听……” “哦。” “我当时很奇怪,仔细询问,方才知道,那是他偷出来的药品,不,应该算是一种毒药才对。” “毒药还妙不可言?那是给毒迷糊了?”叶小开咯咯的笑着说。笑 “对对对,就是毒迷糊了,”老板娘将错就错的应承着“虽然我入了此花柳之门,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这逼良为娼,伤天害理的事,我是从来不做的,这客人见我无意要他的东西,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我以为他不会回来了,谁知道没有几个月,他带了一整箱子银子,要来给小樱桃赎身。我奇怪不知道他哪来的脏银怎么敢收,最后连小樱桃也跑出来哭着求我成全,我于心不忍,让他说出实情方才肯答应。” “他都说了?” “是的,原来这小子是天外天的一个小头目。天外天是林府所属的孤岛,从来都没有人去过,只听说上面长有很多有毒的花草,为了百姓的安全,禁止靠近。原来林家在那里建了一所宅院,在烟雨庄外招了一批他乡的仆役和毒师,偷偷制毒,而这种可以让人迷幻的毒药,号称“快乐之源”,价格极为昂贵,这个小头目就是偷了一大包快乐之源,然后卖到了外地获得了这些白银,为的就是赎了小樱桃,远走高飞。” “那他冒着这么大的危险都要给小樱桃赎身,也是算得上是有情有义啊。”女生天生看待问题的角度总是那么的不同。 “唉!”老板娘叹了口气“喜欢并不难,难得是一直喜欢!” “什么意思?那他们到底有没有远走高飞呢!”叶小开似乎更比较关心这对小情人。 老板娘笑笑,“是的,所以我答应了他俩的请求,而且只收了一半的银子,希望他带着小樱桃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老板娘你真是太好了,”叶小开听到这美好的结局,不禁眼里闪出幸福的泪光。 小女孩总是很容易被感动的。老板娘看着叶小开那激动的眼神心里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啊,谁又没有年轻过呢?“那个小头目临走时候对我说,林府并不简单,在那里不但因制作这样的药偷偷发了一笔大财,而且还制造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毒药,并让那些外乡人试毒,甚至全身溃烂生不如死,他看着都害怕,真不知道哪天出个岔子,被抓去试毒,现在又遇到了小樱桃,才让他下定决心逃离那里,去过安定的生活,我听了也为他们担心,就准备了艘快船,连夜把他们送出了苏州,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 “那么说制毒舫在天外天!”叶小开终于领会到了正题。 “对啊,林玄所用之毒必定来自天外天,所以说你们根本不用去林府,虽然天外天地处偏远,但是肯定要比林府松懈的多。” “妥了,我现在就去!”叶小开说着站了起来。 “坐下!好好休息,对了你那个朋友不是和你一起去吗?明天我准备一搜快船送你们去。”虽然老板娘不是太看好平生醉,或者是不看好所有的男人,但是两个总比一个人好的多。 “对呀,可是…”叶小开一愣道“我都不知道他去哪了,不知道他明天会什么时候来。” 老板娘笑笑,“放心的睡,他在酒楼,刚跟踪他的小伙计已经回来了。” “真的!老板娘就是厉害哦,嘿嘿。” 一样的酒楼,一样的小二,一样的凉亭,一样的酒,平生醉却无法在平平静静的喝酒。她的一痴一笑一喜一怒全部都一遍遍在眼前闪现,以至于他端起酒杯却又不知道送到嘴里,倒出酒时却不知道酒杯已经满了,喜欢一个人或许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只有那么一瞬间,那双纯净如水的大眼睛却在他心中激起了汹涌的波澜。他喜欢保护她的感觉,他喜欢无时无刻不和她在一起,一直的守护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每一分每一秒,她的眼睛,鼻子,可爱的婴儿肥的小脸蛋,还有而她的小手,那么小,那么的柔软……老板娘的眼神他当然明白,他不想解释也不想澄清,每一个解释都是对这份感情的荼毒。想着他又不由的有些恼火,他平生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会被一个老鸨怀疑人品!还派人跟踪自己?真让人恶心,想着把酒杯一推,酒杯落在桌下摔得粉碎,他抱起酒坛咕嘟嘟的灌了下去……他当然知道有小伙计跟踪他,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天刚做亮,叶小开就爬了起来。“早啊,”正要去船舱的老板娘和刚跑出来的叶小开撞了一个满怀。“你备船,我去找平生醉!”叶小开说了一句扭头就走。“吃饭啊!”老板娘喊着。“不饿呢!”说着叶小开自己在那三下五除二打开了舱门。 “早!” 叶小开一愣,是平生醉,他似乎早已经站在那等候多时了,晨起的露珠凝结在他的发丝上,闪闪发光,他那微微的笑容比薄雾下的霞光还要温柔。 “平生醉!”叶小开稍一愣继而跳下船,一把抓住平生醉的手,那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而此时平生醉的心也早已被她那热情的笑容所融化了,或许之前对画舫的芥蒂也早不复存在。 老板娘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那神情却分不清是喜还是忧。 船只是老板娘早备好的,上面放着少许点心,两个船夫划着小船,飞似的向天外天驶去 在烟雨庄迷雾的遮挡下,这一路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在距天外天码头还有几海里的地方,小船停下来了,船夫询问在哪靠岸,叶小开看了下平生醉,平生醉站在船头看了看远处的天外天,手指向天外天正北道:“天外天”码头在正东,林府在天外天西南,你们把船停靠在天外天正北那边,那里像是一片荒山,人迹罕至,我们可以从那边上岸比较安全。”两个船夫又看看叶小开,毕竟老板娘是把船交给了这个丫头。“看什么呀,快去北边呀,在这边停泊不怕挨打么。” 小船绕过码头,来到了天外天北面,北面是一片低矮的荒山,基本由石头堆积而成,果然安静的很,既没人行走也没有人看守,小船离岸还有几丈远的时候,平生醉说:“我们上岸后你们就回去!” “啊?老板娘说接你们回去呢,”两个船夫道。 “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很危险的,你俩都不会武功,一旦被发现小命不保,不想让你们白白送了性命。”平生醉道。 两个船夫听了自是感激不尽。要知道出海时候那可是连后事都安排好了。“那两位爷怎么回去呢?”其中一个船夫问道。 平生醉笑笑没回答,叶小开道“真笨啊,这山上船还会少么,还不快回去,饶远点路,要想还能吃上香喷喷的午饭就远远的饶回去,知道不!” 船夫自是千恩万谢的回去赴命不提,只见叶小开二人飞身入岛,接着施展开九幽神行之功,飞一样的向天外天的岛内跑去。约一盏茶的功夫,就翻过了那群低矮的荒山,再看眼前竟出现了一片花海,颜色或是洁白,或是浅粉,或是血红,一片连着一片,如梦如幻,而且香气也由淡转浓,醉人心脾,且有一种莫明的兴奋在心底冉冉升起。平生醉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对叶小开说:“前面是曼陀罗花海,此花香浓郁,弥漫,有异毒,会使人兴奋、狂躁,甚至错乱,要小心。” “就这花么,挺好看的呀,有这么厉害?”叶小开的兴致不错,任谁看见这一片的花海兴致都会不错。 平生醉笑笑“不信试试!” “好呀,试试就试试,”叶小开顽皮的说,这或许就是无知者无畏。 “好你个头!快用面巾遮住口鼻,”说着自己也戴上了面巾,并回头细心的帮叶小开戴好,又仔细的检查一遍这才放心。 叶小开说从来没有被如此的重视和关心过的,那双粗大而温柔的手划过自己的面庞的时候,突然觉得心砰砰乱跳,这种感觉真是好幸福好幸福,“你对我真好!”叶小开喃喃的说。 平生醉愣了一下,他摸摸她的头道“小傻瓜,这就算好么?以后我会对你更好。”说完二人闯入了花海之中。 为什么这么美的花会有毒,为什么有毒的花又那么美…… 曼陀罗, 香弥漫, 魂飘散, 美出前世的容颜遗落的眷恋, 她浪荡着她的风骚, 蔑视着谁的誓言! 三生痴恋缠绵, 不敌她, 花影缭乱, 浅舞玉腕, 碾碎的真, 铸就了无休的幻。 “平生醉,下雨了……”叶小开停了下来,伸出手,一片片花瓣随风而落。 平生醉也停了下来,果然有花瓣飘落在手臂上,他望着满天的飞花,满地的花海,不禁暗叹:不止是香气使人迷乱,景色更是醉人啊! “是~啊~,好美啊~好~美~啊~”叶小开说着不禁迎风而舞,只见她举臂扬袖,体态婀娜,手指纤细柔润,笑声轻漫,眼神迷离而妖娆,直看得平生醉心旌摇曳,气血荡漾,暗道不好。 “小开!”他紧走几步,把叶小开揽于怀中,点住她的穴道,然后闭目打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神合一……紧接着抱起叶小开飞身跃起一丈多高,凌空踏虚穿云而去,飞似的穿过花海,然后扶摇直上落在了花海东边山壁之上。察四周无人,这才把叶小开放下,将手心贴在叶小开的手心之上,暗行周身气血,缓缓的输入内息的同时,也解开了叶小开的穴道。 “这是哪?”叶小开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别动,你先运功调息,你刚刚中了曼陀罗的花毒,幸好不深。” 叶小开迷迷糊糊倒也听话。一会儿工夫。她感觉头有点痛,但清醒了许多。 “好点吗?”平生醉关切的问。 “头还是有点儿痛,”叶小开道。 “还有什么感觉。”平生醉紧张的问道。 “那花好美啊,”叶小开笑嘻嘻的看着远处的花海道。 平生醉立刻自觉一头黑线,“你内功比较低,我只是没想到这花毒性如此剧烈,幸好你涉世未深,花虽毒却不能深入…” “涉世未深?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意思吗,”叶小开道。 平生醉笑了,“对啊,就是什么也不懂的意思呀?” “什么也不懂跟中毒有什么关系吗,” “为什么什么也不懂毒性才不会深入呢,”叶小开更是纳闷。 平生最他见她言语如初,知道毒气已散,放心了许多,只是有些问题是真的无法回答的,他笑笑岔开话题。 前面就是天外天正门了,远远望去,稀稀拉拉的几个家丁巡逻还有些许工人进进出出。果然防守懈怠,两人相视一笑跳上了近山一侧的院墙。院墙内种了好些青竹,枝叶繁茂,就算他俩站在那儿一时半会儿都不会被人发现。看第一层院子干净整洁并无闲杂人等,知道此为正厅,应是会客所在,制毒密室必在后堂。走到二层院墙,透过竹子看院子比刚才一层还要大一些,院内樱花古树花冠遮挡了半个院子,满院的落叶花瓣,有几个女仆在随时打扫着,树前还有两个假山石立于院落两侧,正厅的门牌上高大挂有“曼陀罗”三个大字。这好像也不是,叶小开瞅瞅平生醉,平生醉点点头,嗯了一声,二人继续往后院走。第三层,院子略窄,两厢都有配房,配房的门紧紧关着,后面有个长廊,长廊的角落里有几个似乎有病的人缓慢走动,旁边还有人在记录着什么。 “不是有病是中毒,”平生醉说:“肯定是在试毒,看来,制毒房就在那里。”叶小开顺平生醉的手指看过去,在长廊的后面是一个小院,西面的房舍,与前面的屋舍相似,在东南角落里那个屋门紧闭,还有些许人守卫。 两人沿长廊顶绕过去,从侧面隐隐看见这屋子的上面挂着一个牌子“炼毒埔”。 就是这里了,怎么进去?简单啊,二话不说一小开掏出飞针刷刷几声飞出,有三名护卫哎了一声“趴”摔倒在地上。“这么厉害,一招即中!”平生醉有些吃惊,这力度这准度,真的超乎自己想象了。 “那是,这可是老板娘贡献的好药,可贵了呢,一步就倒,我浸了一夜呢。”叶小开回答 “呃,迷倒的呀,”平生醉哭笑不得。 “那要不呢?”叶小开笑嘻嘻的看着他。 平生醉又是一头黑线。其余人见状围了过来。又是一把飞针,这片刻功夫这几个守卫都躺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二人跳下屋顶,平时醉前一刀劈开房门,里面的人大惊失色,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都别动,否则杀无赦,谁是管事儿”平生醉持刀闪身进了屋子。 这些人本就是被迫关押在此炼毒,长时间的被奴役,如今已经跟半傻差不多了,你让他动,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动,不过也没人说话。平生醉看有一个白胡子长者在那里一个书案前坐着,一个健步上前把刀指了过去,“你就是?” 老者本来就吓傻了,一看刀指在自己眼前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好汉爷,我本是成都千灯镇一毒师,在采药时偶然遇到他们,他们对我又是酒又是菜的伺候着,谁知道等我醒来就被关在了这个地方,研究这些缺德了大德的药,这一干就是五年啊,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说着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好,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毒让人内功涣散,而且会使皮肤溃烂,这有没有?” “有有有,”老者哆哆嗦嗦的说。 可有解药老者看看周围的人说“好汉爷,我可不敢说,说了,也是死,不信,问他们。” 只见众人都跪了下来,求道:“好汉爷,如果此事泄露出去,必定难逃一死,还请两位好汉爷可以救我们出去,我们都是临县的毒师被骗过来的啊,”霎时一片的哀嚎声。 “真是可恶,”叶小开气的大叫,“你们放心,我们会救你们出去。” 众人听了磕头致谢,老者听了急忙打开密室,从暗间里搬出一个盒子:“药都在这里,”然后从中拿出一个蓝色小葫芦瓶递给平生醉。“一例内服,两粒温水化开,涂于皮肤出,几日便可痊愈。” 叶小开高兴地接过瓶子笑道“解药拿着,毒药都砸了。” 只听乒乒乓乓一顿乱摔之后,屋中一片狼藉,毒师们根本不需要叶小开嘱咐,都已经恨道了极点,连一个药渣都不会给他们留下。但毕竟是是非之地,迟则生变,平生醉打算带人离开。 叶小开道“我去前面把守卫都收拾了,你断后。” “先把解药吃了,”平生醉叮嘱道,有了曼陀罗花的解药就不用再绕过花海了。叶小开拿出吃了一粒后暗道,“这药不错,以后可用得着呢。”想着她嗯了一声,顺便装了一瓶在自己兜里。(记住,这可是重点,这瓶药很重要,如果我不忘记的话,后文必会有交代。) 她向平生醉说了声你断后不等平生醉回答,她已经冲到了前面。叶小开自然有自己心中的盘算,这一路一直受到平生醉的照顾,感觉自己差不多就像个废物一样,那怎么行,要让平生醉见识一下自己的实力,所以抓紧机会一定要显摆显摆。平生醉似乎也看出来她的小心思也不和她争,只是一边催促众人,一边紧跟了出去。 前厅守卫,听着有动静,一个个跑过来查看,这下乐子大了,叶小开的小飞针甩了起来,只见来一个睡一个,来一对睡一双,没废半点功夫,几个人呢顺利通过走廊,来到门口。 叶小开二话不说,上前一手一个把门口两位护卫放到,顺势冲出了大门。而就在她冲出大门的一珊娜,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大门不远处,一群人簇拥着两个公子哥走了过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是林玄与软查查。这飞针打那些不会武功的人还可以,打这两个人哪,哪打中呢。因此叶小开不由的向后退了回来。 平生醉见状急忙冲了过去,把叶小开护在身后。 “叶小开,你们竟敢擅自闯我私家府邸?还有王法么?”林玄看到他们身后的毒师,气的大叫。 叶小开大笑着指指身后的毒师“林玄,你这……你这还有脸跟我们提王法,哈哈哈,你是来搞笑的,你这坏事做尽,阴损没边,都缺德带冒烟了,还有脸跟我在这叫嚣,哈哈哈!” 林玄被她一阵谩骂,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软查查却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一眼叶小开身边的人。平生醉的本事在君子堂他已经见识过了要真的打起来,怎么可能会讨得便宜。何况旁边还有叶小开。 “软包渣,怎么今天这么老实?你这话也不敢说一句,是怕挨揍么?”叶小开有多聪明,一眼就看出来软查查那点盘算。毫不留情的给点出来。“既然如此感慨投降,跪下磕个头,说不定小爷我心情好久饶了你呢。” 软查查脸刷的都黑了,他看见叶小开真的感觉恨的牙都痒痒被她这么一击,真的连退路都没有了。和林玄使了个颜色,二人迅速的拔出兵器向着叶小开冲了过去。 那怎么可能打的到叶小开,平生醉就在叶小开旁边,寒光一闪,钢刀出鞘,再一闪身已经来到了林软二人眼前。 “哈哈哈,软包渣,只有打败了他才有资格挑战我哦,”叶小开不慌不忙的退到了圈外,在那悠闲的瞅着软查查二人乐。她不担心么,还真不担心,在君子堂平生醉以一敌五,而且还要分身照顾昏倒的叶小开,已经充分展现了他的实力,如今只有他和林玄二人,简直没有什么悬念。因此乐呵呵的在那里气人,以叶小开的话,对敌人,不只只是要在肉体上摧残你,还要在精神上折磨你,这才是最开心的事。 平生醉自然也不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要是想他们二人的行径,真的直接打死也不可惜,只是,只是他还是有一些许的顾虑。尽管如此没有二十个照面,平生醉一个赶尽杀绝直接切到了软查查身边,只见他挥刀震地一击,软查查“噗通”的一声摔倒在地,此时平生醉趁机一招寒风饮血,估计软查查性命不保。 血杀血杀,茹毛饮血,浴血焚天,举刀绞杀……是血杀刀! “师兄!手下留情!”就在这危急的时刻,软查查认出了平生醉的刀法,大喊一声。 平生醉本来心里就有所顾忌,因此当软查查这师兄喊出的时候,刀自然停在了半空中。 软查查,见平生醉的刀停了,大喜,急忙上前跪倒“师兄,我本是血刀堂正式弟子,你应该是锦衣卫的师兄,以前多有冒犯实属是不知之过,还请师兄多多包涵!” 平生醉其实本心中有数,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兰谷之恨自然心中本也有计较,只是如今被其点破了,这自然无法再下杀手。他故作惊愕的把刀慢慢收起,点在软查查眼前道“你是血刀门弟子?” 软查查唯恐平生醉不信,赶紧从腰间解下了血刀门的令牌道“我是血刀门,刀营弟子软查查,师兄在上小小弟有眼不识请师兄见谅!”说着倒身下拜。 剧情大反转,叶小开看眼瞪得和铜铃般大。平生醉苦笑道“我也不算是你师兄,快起来!”说着转眼看林玄:“林玄你还要过来较量一下吗?”林玄多聪明,软查查都打不过平生醉,自己更是白给了,何况还有叶小开,“你是软查查的师兄,自然也是我的师兄,”说着也倒身下拜。杀人不过头点地平常醉皱皱眉道:“好,既然你们喊我师兄我也不为难你们,这些人我要带走,这个地方你们就好自为之。” “师兄在上,只要是师兄的话,小弟绝对服从,只是那个叶小开可不是个东西了,本是烟雨庄的无赖,与那个傻小子萧木整日鬼混在一起,今天讨好师兄全是为了帮那个萧木夺取君子剑而已,师兄千万不要上他们的当啊!”软查查恶狠狠地瞥了叶小开一眼。“叶小开你敢说君子剑不是给萧木夺的!” “关你什么事,你个软包渣!怎么君子堂你不喊师兄,现在喊不就是怕死么,你个软蛋渣!”叶小开道。 提起萧木平生醉心中稍有些不爽,但也知道软查查有意挑拨,冷冷的道:“还是那句话,你们让开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还有林玄,你在君子堂用毒,一旦萧木有事,你以为萧别情会饶了你们家吗,好自珍重!”说完平生醉转身带着一行人从林玄软查查身旁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叶小开一路上老不高兴了,一个劲儿嘀咕“这个软包渣,坏东西,打死他,打死他……”嘀咕着来到天外天码头,此时软查查倒是早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船只,于是他们把毒师们分批送走后,二人这才乘船离开。 叶小开独自坐在船舱赌气,不说话,平生醉走过来,在她一旁坐下,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谁吗?” “平生醉呀,”叶小开抬了下眼皮道。 平生醉笑了,“这只是一个名字,”然后打开羊皮酒囊,喝了几口,眼神望向遥远的北方,似乎在回忆什么。那深不可测的眼神,让人感觉到一点点冷意,或许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只是对自己简单,或许他也不是一个温暖的人,只是温暖了自己而已…… 第十一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我叫平生醉,燕京人,自幼……”平生醉停顿了一下,看看叶小开那纯真可爱的大眼睛又笑了笑“自幼进了锦衣卫,为学武也为讨生活,很幸运的是成为了锦衣卫的滴门弟子,我师傅就是当今的锦衣卫统领皇甫遥,因我受师父亲传,顾别地旗主都不会为难我,只是我不喜欢太过于拘束的生活,更喜欢出来游荡。这次萧别请发帖选贤,我就借着刺探的名义出来透透气,当来到烟雨庄的时候,感觉林府诡异,比较好奇,这才几探林府,于是那晚在林府外山林中遇到了萧木……” “哇,原来是你啊,”叶小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当时软查查是被你定身的,所以萧木才有机会吞鲸!” 平生醉笑笑,“我看萧木真的算是个练武奇才,只是缺少对战经验,若真的因此丧命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就暗中打断了软查查的招式,而也因为如此,让软查查吃了萧木的一个吞鲸。我也着实是被萧木的吞鲸吓了一跳,后来软查查竟竟拿出血蛊疗伤,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血刀门的嫡传弟子,想必也在血刀门有些位置,否则身上不会带有血无伤。” “血刀门和你有什么关系?” “锦衣卫和血刀门名为两个门派,实际合二为一,即有很多师兄师弟来自于血刀门,也有很多锦衣卫的弟子去血刀门修习。所以他会喊我师兄,以前我可以装作不知,但现在事已挑明,我还如何下手呢?”。 叶小开听后看看平生醉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你竟然是锦衣卫的弟子?” 平生醉点了点头,“正是。” “你本来就不是要夺君子剑的?”叶小开这才明白为什么当时平生醉面对那把剑如此的平淡。 “也不能这样说,我会拿那把剑,但是不会交到苏州,”平生醉笑了。“留作纪念岂不开心,哈哈哈。” 叶小开哭笑不得,这争的死去活来的宝贝,在他眼里竟然一文不值。 “锦衣卫和君子堂素有过节,君子堂自称为名门正派,一直把锦衣卫看成朝廷鹰犬,百般鄙视,如果我拿了他的君子剑,也算是给他一点点教训,”平生醉道。 叶小开皱皱眉,“那你怎么又放弃了呢?” 平生醉温柔的看着她“因为你!” “我?”叶小开或许本来就知道却依然会感觉心砰砰直跳,似乎盼着他说什么,似乎又怕他说什么。 平生醉笑了笑话锋一转,“小开,我平生醉自来放荡不羁,功名利禄正邪江湖均不在眼中,最爱喝酒,只求一醉而已,但自从遇到你,我觉得我的人生有了新的意义,是一个比喝酒还重要的事,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可以让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开心,至于软查查,他既然已经下跪求饶,我作为他的师兄只能放过他,不要生我气了好么。” 叶小开点了点头道:“我没有生气呀,你做的也没有错,是我的话我也下不去手的,只是便宜他了。” “还是我们叶大侠宽宏大量,宵小之徒何足挂齿,不过如果他以后还要敢欺负我们的小开的话我就把他揍扁!”平生醉说着挥挥拳头,叶小开开心的笑了似乎真的看到了被揍扁的软查查。 两个人说着笑着小船不觉已经驶入了君子堂境内。白石码头,石剑秋已经等在那里,不但为了迎接叶小开还要接还接到了师傅的另一个命令。 “大师兄,叶姑娘回来了,”有弟子过来回报。 说话间小船驶入碧波荡漾的河道,慢慢停了下来。叶小开飞身跳下船,来到石剑秋面前,急切的问道:“萧木还好。” “他没事,解药拿到了吗?” “嗯,那必须的”叶小开拍拍腰包。 “那你快上去,”石剑秋道。 “好嘞!”说着叶小开飞身跑上千层阶梯。 紧跟在她后面的平生醉向石剑秋点了下头示意后正想跟叶小开上千层阶梯的时候,却被石剑秋横剑拦下。 平生醉一愣,“你该离开君子堂了。”石剑秋冷冷的说。 平生醉刚要询问看到石剑秋那复杂而敌视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们必然是知道我锦衣卫的身份了。锦衣卫与君子堂素有间隙,对于君子堂来说,锦衣卫是邪门左道,朝廷的鹰犬,为江湖人所不齿,因此不但素不来往,而且君子堂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禁止锦衣卫弟子进入君子堂,虽然近年来也有锦衣卫弟子踏入君子堂大门的,也是悄悄来偷偷走,毕竟哪个门派里还没有几个其他门派的探子?除此之外无一例外,平生醉自然是心知肚明,若是平时他估计不等石剑秋说,只是单单一个眼神也早就离开了,而今天平生醉看了看远处的叶小开,他早已不在乎能不能留在君子堂了,可是现在真的不想离开叶小开。 他深吸口气,转过身,勉强在僵硬的脸上挤出点笑容,而当他用这询问的目光看着石剑秋的时候,石剑秋毫无余地的摇了摇头,平生醉多骄傲的一个人,如今这么大人被人家驱逐,可还站在这,只觉得脸颊都火辣辣的“你……”恼羞成怒的他真想把刀而起,江湖人么,更多的是用拳头说话,但是他不能,他把心中的怒气往下压了压,几乎乞求的语气说:“我留下身上所有的武器,能上山吗,片刻也好。” 石剑秋还是摇摇头,“还希望平兄速速离开君子堂境内。”平生醉的拳头逐渐收紧,甚至有些抖动,内心无比愤怒,他何时受过如此的蔑视。什么君子坦荡荡,心胸如此狭隘,不分是非黑白,为什么来君子堂,这还需要明说么,但凡如今有刺探君子堂之意,还会让你知道! “平生醉,快走呀,”叶小开刚跑上千层阶梯,突然觉得少了什么,回头一看,平生醉还在石剑秋那边,心中不由的起急,暗道这是有什么话不能等送了药在说呢,于是在前面大喊了起来。 “小开你快上去,萧木的伤很重,比预想的要重得多,正在等解药呢。”石剑秋又看看平生醉接着说道“平兄说他还有别的事要办,就先不上去了。” “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办?”叶小开一愣,既着急送药,又忍不住回头看看平生醉,“你还有别地什么事,怎么一直都没有听你提起呢。” 平生醉看看石剑秋。 “我想你也不忍心让她为难的对吗。”石剑秋道。 平生醉长吸口气,勉强平息了一下心中的郁怒,说道,“是啊,我这还有点急事要办,差点忘了,现在要马上离开君子堂。” “可是,可是你那就你不能等萧木好了之后,我们一起去吗?”叶小开焦急的看着他。 平生醉真的想说,无论什么样的事都比不上你重要,可是……叶小开看他不说话,勉强的笑笑“我知道了,是不是陪我去找解药,就已经耽误了你的事?那好…” 平生醉看着她无比期待和哀怨的小眼神,心中感到无比的心酸和委屈。 当一个从未想过他出现的人出现了你有多快乐,那当那个从未想过他离开的人离开的时候就有多无助。 叶小开紧咬着双唇,她不知道如何挽留,也不知道该不该挽留,却又不忍离开,今日一别他会去哪,江湖之大,再无消息,她慢慢的一步步的向后退去,满脸的不舍和期许,似乎每停留一分钟,奇迹就可以出现一样。平生醉再也无法去看她的眼睛,这可爱的小姑娘已经深深的走进了他的心里,那种强烈的感觉,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原有的淡定,甚至随时可能让他飞身而起,跃上千层阶梯,什么狗屁规定,什么石剑秋,就算萧别情也挡不住他的脚步。 可是他知道,石剑秋如此坚定地驱赶他,肯定不只是他的想法,也绝没有改变的余地,如果他真的拔刀相向,那为难的还是叶小开!于是他故作淡定的抬起头笑了下,其实笑得很勉强,“快去给萧木送药,我……”他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转身向船边走去。 他走得更慢,他多希望可以听到叶小开喊她的名字,他多想告诉她,他不想走,他多希望让她跟他一起走。可是他知道这些都不可能的,萧木中毒未愈,就算说出来,叶小开也不会跟他离开的,再说就算萧木没有中毒,她也不一定会和自己离开,想着他回头瞟了一眼。眼前已经看不见叶小开的身影了,他已经去给萧木送药了?!一瞬间平生醉只觉脚下一片虚空,而自己的心也冷到了冰点,失望、失落之情一起在咬噬着他的心。或许她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萧木才是她心中最惦记的那个人,而自己什么都不是,她会很快忘记自己,想着这些平生醉突然感觉痛到不能自已,“她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我怎么可以爱上她!这又算狗屁的爱!荒唐!”说着猛然打开酒囊咕咚咚的一口气喝完,将酒囊抛入水中,一个凌空踏虚跳上木船。船渐驶离岸边,抬头望去,全是叶小开的身影。欲哭无声也不过如此,而平生醉不能哭,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流血不流泪,他睁大眼把泪水强行咽了回去,下意识的向君子堂望了最后一眼,还是叶小开,而她此时应该已经去给萧木送药了,不对………平生醉又仔细的看了看,是真的,那不是幻觉,只见在千层阶梯的顶上,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在疯狂地挥舞着手,霎时间平生醉的眼睛湿润了,如绝处逢生一般,峰回路转的剧情让他喜出望外,她,那个被他叫做丫头片子的小女孩子并没有决绝离去,这时所有的痛全部化为无有,他就如同死而复生一样全身立刻恢复了活力,一股暖流冲出眼眶,叶小开没有忘记他离开他,他急忙伸出手,同样挥舞着并大声喊道:“叶小开!燕京!燕京!我在燕京等你——” 叶小开停了一下,她似乎听见了重重的点点头,手指做了个拉勾的姿势,随即转身消失在了茫茫楼宇之中。 望着空荡荡的山顶,平生醉感觉心也空了,他木呆呆的站在船头,望着叶小开离开的方向直勾勾发愣,任又木船划向何方……… “叶小开我会在燕京等你的,你会来么……” 第十二章 再见萧木 再见叶小开 服过解药后没有多久,萧木的眼皮动了几下,疼痛让萧木不由得皱皱眉,咧咧嘴,这样又带动脸部的溃破的皮肤,一丝丝血水立刻渗了出来,小开心疼极了,她一边用软帕帮他轻轻蘸去一边轻声呼唤着:“木头,木头……”萧木微微睁开眼睛,一道光,刺眼的很。他不由的又闭上了。 “你沉睡了三天啦,不要动,慢点。”叶小开说着顺手把窗户关好,屋里即刻暗了下来。萧木的眼睛这才敢睁开一点,只觉得身体的每个地方都在痛,不由的“哼”了一声。叶小开看他痛苦的表情,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好,“我去喊石先生,”叶小开刚想起身走,感觉衣服被什么拽了一下,是萧木的手,他抓住了叶小开的衣服。“木头!”叶小开又喊了几声。 是叶小开的声音,萧木不由得开心起来,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小开的脸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小开!”萧木觉得好开心,只是想笑却笑不出,脸皮就像僵掉了一样。 “木头,你终于醒了,”说话间议小开的眼泪流滴了下来,她急忙用手擦去要掉下的眼泪,眼泪却已经滴在了萧木的脸上。 “咸的,”萧木终于说话了,原来眼泪落进了他干涸的嘴唇。 “你吓死我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会中毒,”叶小开深深自责,如果他不是他要夺什么君子剑,萧木怎么可能躺在这里。 “我没事,让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萧木挣扎着想坐起来。 “快躺下,我没事,我一点都没事一你快躺下,”叶小开按住了他。 由于挣扎,又有一丝丝的血水从他破溃的脸上渗了出来。 “你要听话才能快点好起来哦,”叶小开一边说一边用软帕擦去血水。 “我好后悔……”萧木断断续续的说着,泪水从他的眼睛不断流出来。虽然至今他一直沉睡着,但却像进了一个无尽的黑暗之中。黑暗里全是满身是血的叶小开,他不断地对自己说,这是梦,这是梦,这不是小开,然而一个梦境接着另一个梦境,而软查查的刀一次次砍向叶小开,他又一次次因惊恐而抽搐,导致萧别情为他调息内功时时受阻,总是运功运到一半,感觉到他内心混乱,气血不归,血脉汹涌,只好又急忙让石先生为他施针定魄,所以其伤势竟难以如初所料,幸好叶小开回来的及时,服下解药解其毒性。但其内心的燥乱惊恐不减。 “我…梦…到…你…死…了……”萧木艰难而缓慢的说着,泪水一滴滴地从眼泪呼呼地滚了,“我…害…怕……” 叶小开再也忍不住了,把萧木的头轻轻抱在怀中,什么时候萧木说过,害怕!又会有什么会让萧木害怕! “不要哭,不许哭,会影响伤口愈合的……”叶小开说着而其实她自己的眼泪也根本止不住,自责不该人萧木夺剑,自责没有更快的拿回解药,没有想到萧木会这么痛苦。 毕竟萧木刚刚解毒,没有一会儿工夫,他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这次睡得特别踏实,气息特别平缓,面部也舒展了。 叶小开除了过两个时辰向石砚冰请示下用药外,就没有离开过,而萧木就这样一直甜甜的睡着,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了,叶小开才又轻轻地唤醒他。 而现在的萧木与昨日已大有不同,他觉得从来没有睡这么好过。精力,体力都得到了极大恢复,尤其是体内之毒慢慢解了,因此萧木脸上也有了血色,眼神也不散乱了。叶小开端着米粥正在一口口的喂他吃,而他每吃一口就看看小开。 “笑什么,还偷着看,还想不想好好吃饭,”叶小开看他完全不同于昨日,身体大好,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时门一推,石砚冰、石剑秋带着几个小童走了过来,他们看到萧木气色红润,也有了精神,不觉笑道:“这药好,还要喂药的人来做药引啊,”几个人相视而笑,,又嘱咐了叶小开几句有关照顾的注意事项就出去了。 米粥喝完萧木感觉又有了力气,拉着叶小开要听听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和他们那天怎么脱险的。小开就一五一十的跟他讲了起来,当讲到在兰谷差点送命的时候萧木直捶床板,其实叶小开只把当时惨烈危急的情形讲出了不到一半,当听到平生醉,没有临危而逃,苦苦支撑到石剑秋的到来时,萧木不由得伸出拇指连连称赞!叶小开又讲到平生醉是如何帮助她取回解药的,萧木就更加佩服了。 “原来平生醉这么厉害啊,仗义相助,真的是个大侠,”萧木感叹道。 “何止呀”叶小开道,然后就把萧木夜探林府时的情况又说了一遍。直惊的萧木目瞪口呆:“什么当时树林中还有人自己可以一点也没有发觉,这人的功夫可是太高了。”说着萧木问叶小开“那平生醉,不平大哥呢?救命之恩怎能不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叶小开的笑容收敛了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可是他送回我后而是说有急事没有上君子堂就走了。” “哦,”萧木满脸的失望,喃喃的道“说不定为了给我拿解药已经耽误了人家的正事呢,”这想法竟然和叶小开出奇的一致。“没事,小开”萧木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找他,你不是说他在燕京吗,听他的名字一定爱喝酒,我就给他带一大坛,不,一大车好酒去,我们一起不醉不休,好不好!” “嗯嗯,好呀,好呀,”叶小开立刻开心起来,小屋里充满了欢笑声。 几天后萧木可以下地了,内功已经恢复了一大半,这天早晨当小开过来看她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起来了,正在院中练功。小开就像以前一样跳到屋顶看他练功,用她的话说,高处看得清楚。只见那把匕首在萧木的手中上下翻腾,戳、划、扫、挑,干净利索,小开不禁拍手叫好。只是勇猛有余杀气不足,毕竟也只是没经过什么事儿的十几岁的孩子呀。 听到叫好萧木回头一看是叶小开,笑着说:“我现在已经全好了。” 叶小开跳下来围着萧木转了一圈,“嗯还行,恢复的蛮快的嘛,就是……” 看着叶小开摇头,萧木急忙问道:“就是什么,说呀!” 叶小开笑了“就是这小脸嘛……”说着叶小开又摇摇头,并故作伤心的叹了口气。 萧木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照镜子听他这么一说,转身回房发箱倒柜的找出镜子来,一看,哎呀!一块块黄红相间的瘢痕,皱巴而扭曲着,怪不得总感觉脸那么不自在,尤其是还有一个小鼓包裂着缝,血红血红鲜肉裸露在里面,简直就是个丑八怪。萧木“啊!”了一声把镜子扔到一边,这时叶小开已经走了进来,拾起镜子。 “小开不要过来,”说着萧木转身把后背对着叶小开。 “咋啦,刚才还生龙活虎,”叶小开拽了拽他衣服道“这是干吗?我瞧瞧。” “别别别,”萧木使劲躲着“太丑了,都看不得了” “本来就丑嘛,”叶小开笑着打趣他道。 “那就更丑了呀,现在哎呀……”萧木干脆把衣服包上了头脸。 “来嘛,我看看!”叶小开伸手就去拽他包裹脸的衣服。 “不行!不行!”萧木紧紧的拽着衣服不撒手。叶小开倒是没有他劲大,衣服在萧木手中纹丝不动,叶小开累的喘口粗气,索性放开了手,突然哈哈笑起来。 “你还笑!”萧木快要哭出来了。 “木头,还躲啊?你算算我都看了几天了,前几天可比这可丑多了呢?有不是没见过,”叶小开笑嘻嘻的说。 萧木一愣,是啊,这些天一直是叶小开守护着他喂饭喂药,就连脸上的药也是叶小开每日给涂上几次……“哎!”想到这萧木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手一松,衣服立刻被叶小开抢了过去,萧木低着头哭丧着脸说道:“本来就丑,现在更丑了咋整!” 叶小开看他认真的样子不觉好笑,把他按到床上:“傻瓜,躺好,接着擦药,过几天结痂就掉啦,那个本来就丑的萧木就可以回来了,哈哈!” 萧木被她打趣地哭笑不得,只得任由她摆布。 又过了十余天经过叶小开的精心照顾萧木内功基本恢复,气血运行正常,心脉平稳,而脸上溃破点也基本修复了,结痂开始逐渐脱落。又过一个多月后,结痂基本都掉干净了,只是流了几许或深或浅的一块块的印记。石先生说这些只能等以后逐渐的慢慢消退自然就修复了。 这些天来叶小开与萧木偶尔切磋武艺,偶尔看石剑秋教君子堂弟子习武,而最多的时候是在君子堂乱蹿,这也有萧别情的特别允许的。而石剑秋对他们更是照顾,所以无论去哪都无人阻止。 这日萧木一早起就没看见叶小开,吃完饭还没有看见她,到了她屋里发现屋里也没人。这是去哪儿了?萧木从棋仙居跑到白鸥沙滩,又从采燕崖找到习武台仍是没有看见她,正在焦急的时候看见石剑秋从寄东阁走过来急忙过去问。 “今天早晨我看到她在寄东阁那里,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里…”石剑秋还想说什么,萧木说了句谢谢师兄就向寄东阁跑去了。看着匆忙而去的萧木,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转身向逍遥殿走去…… 进了寄东阁,只见一个略高的小园子,小园子里植被密集,他在园子外绕了几圈,都没有看到叶小开。 “小开,小开!”没人回答。失望之余刚要离开的时候,回身发现一棵粗大的树由平地斜着长起,前面浓密的树冠都几乎全部悬挂在了水上,在那浓密的枝叶间似乎有一个人,他悄悄地沿着树干走了过去撩开枝叶,哇,果然是叶小开。只见她靠在树枝上,呆愣愣的揪着树叶揪着树叶,一片,两片,三片……树叶一片片落在水里,顺着树下的溪水向远处流去,而叶小开就这么痴痴的看着每一片落下的叶子,看着它们一片片的飘向远方,而她似乎也被流动的树叶带走了。看惯了嘻笑怒骂的叶小开,从来没有看到她如此安静,忧郁。从来都是叶小开道话她自己全说,萧木的话也会被她抢去一半的人,今天她却这样的安静么,她在想什么?萧木默默地坐在她旁边,而即便是如此,似乎叶小开仍是没有感觉到,难道她的心真的被树叶带走了…… 尽管萧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他依然愿意这样静静的陪着她,陪她一起去想那不知道的什么,就像是一起看着不知道会流向哪里的叶子一片片的飘走…… 晚饭过后小童传话来,萧掌门让叶小开去逍遥殿一叙。此时的叶小开正在收拾行李,她慢慢的把一件件东西装入行囊,停停,装装,装装,停停,这时听到小童的传话愣了一下,不是萧木,是叶小开?转而释然,勉强又欣慰的笑了一下,放下包裹去了逍遥殿。 待逍遥殿的小童回禀之后,石剑秋走出逍遥殿请叶小开进殿。叶小开进来后倒身下拜,萧别情点点头让石剑秋把叶小开扶了起来说道:“叶小开,你不是我门下弟子,行此大礼不知道是为何呢。”叶小开笑了笑:“就为你们找我的一个意思呀,” 萧别情笑了“你知道我们找你什么意思?” “因为萧木。” 萧别情点点头“好聪明的丫头。” 这些日子的相处,再加上赛中的测试,萧别情发现萧木确实是练武的好材料,尤其是他的劲力十足,爆发力强,可以算动如脱兔,快如闪电,而且下盘极稳,非常适合修炼逍遥腿法。虽然此腿法传过不少弟子,但没有人能把这武学发挥到极致的,只都不过领会个皮毛而已。如今落英剑已经有了石剑秋为传人,这腿要能发扬光大,估计要靠萧木了,萧木青春年少,心思纯净,唯一的结点就是叶小开。而又听石剑秋的意思,叶小开可能会离开君子堂,那么萧木还会留下来修习逍遥腿么,而逍遥腿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学会的。这不由得让萧别情挺担心,所以今天才会把叶小开找来,意思似乎很明显了,自然是希望萧木可以留下来。没想到话没有开口就被叶小开点破了。 “萧木若能专心学习逍遥腿法,必会有所成就啊,”石砚冰也感叹道,“以他的特质,感觉在腿法上,将来必定会超过我,甚至可以超过萧掌门。” 萧别情也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了,只是……” 叶小开不时地咬着下唇,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别的,“萧木要听到这个消息,估计会高兴坏了呢,他虽然不喜欢打架,但特别热爱武学”说着叶小开跪跪下来磕了个头,“那以后萧木就托付你们啦。” “你愿意让他留下来?”萧别情道。 “当然愿意,他跟着我终日无所事事,也是到处流浪而已。如今他能归其正途,我当然开心了。” “好孩子,”石砚冰点点头“你会留下来么,我们也欢迎你随时留下来。” 叶小开调皮的笑,“不是,石掌门,你不怕我会影响萧木踢腿的速度啊?” 石砚冰笑而不语,其实他心中确实有此一想。 “”或许我不在,萧木更能专心,再说我确实还有些事要去做。”叶小开接着说,然后拜别萧石二位掌门。石剑秋又把小开从逍遥殿带出来:“你一定要离开吗?”通过这几天的小开的表情,石剑秋已经看出了小开的心事。 “我就是喜欢四处游荡嘛,”叶小开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你怎么跟萧木说呢?” “我还是会回来的呀,回来后,还要检查他的练功是不是偷懒了呢,”似乎她只是下山赶集一样。 石剑秋被她那顽皮的样子逗的也笑了起来,离别的伤情一下子就被吹得淡了许多。 “我还能帮你什么,”石剑秋道。 “嗯,”小开看看石剑秋,不愧是君子堂的大师兄,彬彬有礼,说话进退有度,也只有这样温和谦让,心胸坦荡的人才配得上君子两个字。 “还真有一件事,求师大师兄帮忙”叶小开道。 “什么,你说,我会尽力。”石剑秋点点头。 叶小开半天没有说话望着萧木房间的方向:“萧木为人木讷,有时会发傻,执拗,但他心可好了,如果有一天他犯了什么门规,什么戒律的,求大师兄能为他求情。” 小开真诚的眼睛告诉石剑秋,这不是客气,这是叶小开发自内心的担忧、惦念和信赖。石剑秋默默点点头,“好,那你也要好好保重,君子堂也是你的家。”石剑秋郑重其事的表情告诉小开,这也不是客气是他发自内心的关心、承诺和邀请。 这是一个晴朗的天,却比任何下雨的时候都阴郁…… 叶小开要走了,萧木却要留下来。 “为什么,”萧木从来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 “因为你必须强大,”叶小开其实也没有想过。 “我已经很强大了,”萧木拿出了他的匕首。 叶小开笑笑:“我一个人吹牛就够了。” 这是一个甜美的微笑,却比任何流下的泪水都伤心。 叶小开笑了,萧木却笑不出来。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叶小开故作轻松,却不敢看萧木的眼睛。“逍遥腿啊!心里痒不痒,” “呃……”萧木愣了一下,他是从来都不会说假话的,早就羡慕逍遥腿已经很久了,却没有想到今天他会被定位逍遥腿的传人而传授此绝学,那可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是嘛!”叶小开笑笑,如果说只有一个人了解萧木的话,那就是叶小开。 萧木喜欢君子腿更舍不得离开叶小开,叶小开何尝不明白,只是叶小开也知道此次萧别情收下萧木意味着什么! 她又是开始继续收拾包裹,其实这个包裹已经拆了装,装了拆的,好多遍了,总觉得没落下什么,却又觉得空了许多。 “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很快啊,”叶小开恢复了她那顽皮的笑容“等你小脸上的小印印消失的时候,我就回来啦。” 她不能哭,只有她的笑容才会让萧木放心。 萧木摸摸脸,他对这个时间的概念本来就模糊。 当叶小开的包裹第十八次系上的时候,叶小开背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萧木——这个半大的男孩子转身就走。 “小开!”萧木刚追了两步就被喝住了。 “别送!”话虽轻却很是有力。 “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萧木的声音呜咽着说不下去。 “我是谁啊,我是叶小开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并不坚强,但是要萧木放心,就必须坚强,哪怕是假装的。 一口气跑到了君子堂山下,叶小开终于忍不住了,哇哇的哭出了声音,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如同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或许只有现在才是真正的自己。三年多的时光,每天朝夕相处,今朝一别,将再也没有你的消息,只剩下你的回忆,天地间,唯有寂寞和自己。 正在叶小开边哭着边往山下走的时候,只觉水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萧木!”叶小开猛地站住止住哭声,急着擦去脸上的泪水。 “是我。”大师兄石剑秋站在山路之上,手里还牵着一匹马。 叶小开狼狈的低头哽咽不语,两颗又红又肿的眼睛不敢去看他。 石剑秋似乎一点都不奇怪,他慢慢走过来把缰绳连同一本小册子放在叶小开手里,“这本书里记载了一种特殊的轻功——壁虎功,学会了可以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你用得着,打不过就跑,”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了绿色的小瓶子,“这瓶丹药是君子堂独门的玉竹复生丹,复息续命或有生机,我希望你用不到,但是希望你带上。” 叶小开接了过来,石剑秋的话从来都不多,但每一句都有用。叶小开向着这个如此细心,如此热情的大师兄深深鞠了一躬,纵身跳上马背,一缕烟尘疾驰而去。 叶小开保重!希望你幸福! 叶小开保重!希望你快乐! 而从此君子堂有了一位黑衣弟子,不苟言笑,少言寡语,他走路在练武,吃饭在练武,站着在练武,坐着在练武,甚至睡觉的时候也会突然跳起来,扑通扑通地练一阵倒下再睡。只是他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就是常常会去照镜子,他就是一个爱照镜子的武痴——萧木! 第一章 洛阳城主洛城西 天刚微亮。大漠铁镜关前,守卫们正松散的,勉强睁着惺忪的眼睛,等着下一班守卫换班。现在虽然还是深秋时分,但这恶人谷已经感受到了冬天的寒冷。何况在这里站了一整夜的兵丁,一个个跺着脚,搓着手,半闭着眼睛在关卡处巡逻,而那心里早就飞到营中帐篷里去了。喝上一大碗烫好的烧刀子,啃上半只羊腿,再美美的睡一觉,给神仙都不换。虽然想得美,但也抵不住现实的寒冷。一阵北风吹过,什么幻想都给吹成了碎渣。守卫们紧紧身上的铠甲,看看天色。 “还要有半个时辰!”这时一个胖点儿的守卫愤愤的说。“小六子!他们要再改晚一点点,我肯定给他放趴下!” “得了!”一个小个子兵丁说。“这小六子哪会不晚半个时辰才来,我看你客气着呢。” “哼!要不是他叔叔是三堂的香主,他能这么拽!我看他能拽到几时。我今天听说这次三堂发生了件大事。被洛阳城来的一个密探给搞了个天翻地覆。估计呀,他这个香主也不好受了,嘿嘿,到那时……”胖子守卫说着嘿嘿直笑。小六子每每接他的班都会晚半个时辰,平时呼来喝去的如同一个大爷,他可是早就想收拾他了,这下可算有希望了。 “是啊,听说这个密探蛮厉害的,在三堂盗走了什么战略图!好像那天就是他叔叔当班,哈哈!”那个小个子兵丁也跟着起哄。 “让他天天占便宜,得瑟的很。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他。”估计这群兵丁都没少吃,那个叫小六子的亏,至于什么战略图,他们可并不关心,而关心小六子的叔叔倒台之后,他们怎么可以收拾小六子一顿出一口恶气! 正在这时,从北方一匹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端坐一人。披着红白相间的大披风,腰间别着一支短萧,面目清秀,两眼布满血丝,背后背一把钢刀,钢刀比较奇特,短、宽、直,没有刀鞘,泛着红光。只见他俯身趴于马背,一手拽住缰绳一手拿起马鞭,不断地拍打着马的屁股,马这下跑得更快了,飞起一路烟尘! “好像有人过来了!”守卫兵丁们远远听到马蹄声,不敢在那儿闲聊了,一个个登在城楼上向远处张望。 “真的有人骑马跑过来了,准备!准备!”这群守卫急忙拉弓搭箭。 “准备好啦,慌啥!”胖子守卫满不在乎地看看嘀咕这“我们城门关着,他就是一个人跑过来能咋的?难不成他还会穿墙术不成。” 说话间,那名男子就到了近前“站住!再不站住就放箭了!”看那名男子进入了百米之内,守城士兵急忙高喊警示。“站住!来者何人?快报上名来!” 那名男子一抬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晃晃,却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快的猛甩马鞭,马儿“嘶溜溜——”一声长鸣飞似的跑了过来。 守卫有些奇怪了,信使?心想也不对呀,但是他确实在晃动一封信,难道是上面来得急报。正在犹豫放不放箭的时候那,马有多快,这么稍稍一犹豫,那匹马已经嗖的跑到了近前。等这人跑到城下,这群守卫终于看清,此人后背的刀之所以泛着红光,原来全是鲜血。连着白色披风也被血液染红了一半。 “放箭!放箭!”一声令下,一排排铁箭密集地射向男子。 只见这男子两脚在马背上一蹬纵身而上,腾空跃起一丈多高,那一排的弩箭在他脚下飞过。可怜那只马瞬间被扎成了刺猬。 “放箭”说个放箭,紧接着又是一排密集的火箭,这男子在空中提气,一个凌空踏虚又跃起一丈来高,这一排密集的箭贴着他的脚底飞了过去。 “放箭!放箭!”城楼上的守卫长发疯的喊着。这名男子迅速拔出钢刀,左右挥砍,从这第三排箭阵中砍出一个窟窿来钻了过去。 “放箭!放箭!”第四排箭飞起的时候,这名男子气息已尽,不得不从空中落下,幸好离城墙不远了。只见他就下落之势撞向城墙,一个仙人贴画的功夫,稳稳的粘在了城墙上。 当箭阵过后,人们四处寻找这个本应该被扎成刺猬的人,然而却没有,突然一个士兵低头一看,见有人竟然直直的贴在城墙是不禁大喊:“在城墙壁上挂着!” 这是人但是的确是挂着。众人惊骇之余大喊:“在墙上!在墙上!扔石头!扔石头!” 就在他们乱成一团时,男子的气息已调好,只见他深吸口气,在城墙上飞跑起来。而当上面的石头滚下的时候,他又一用力蹬了一下城墙凌空跃起,直接翻上城墙。 守卫们一阵骚乱。今日当班的首领为白头,他可是此处的副会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吃惊非小,见来人上了城墙急忙举双刀冲上去就砍。而也不知道来人用了什么招数,看都没有看清,只见他手在空中一挥,白头就感觉失去控制一样直接连人带刀向前面撞了过去。而这男子本就在城墙边,看白头一头栽过来,稍一侧身,这下可好了,乐子大了,白头如喝醉酒一般一头从城墙上扎了下去,幸好这小子还是有些功底,急忙抱头提气,双脚弯曲护住胸腹,两个嘎吱窝夹住头部,在空中打了个滚,靠着旋转的力量抵消了往下坠的速度,滚着摔到地上,要不然这样一摔,差不多就要被摔死了。而城墙上看到白头被扔了下去,更加惊慌失措,一起拿起长矛扎了过来,这位年轻人似乎并不想打架,而是飞身而起,脚尖儿在长矛尖上轻轻一点,身子直接飞下城墙之外。 “啊!”面对这自杀式的跳法,众守卫都懵了,这怕不是个傻子,这城墙有三丈多高,这么下去基本就摔死了,众人不由的向城墙下望去,谁知道此人身如飘絮,在空中慢慢悠悠落下,最后稳稳地落到地上,而后施展起陆地飞腾法,神行跑字功,一哈腰,“嗖!嗖嗖!”眨眼之间踪迹皆无,众人皆呆若木鸡,要不是城墙下有一匹被万箭穿心的马,估计都会认为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此人大汗淋漓,不知跑了多久才敢停下来休息,身上的汗水血水混为一体,他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封被血沾染了的信件,看着这封信眼泪不觉一滴一滴的落在上面。“大哥!你的心愿马上就要完成了。”说着收起信件,看看前面的风景已然不同,暗道前面应该就是洛阳,一咬牙跳了起来,向洛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洛阳地处中原,土地肥沃。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虽然不算是最美的城市,但是安定平和,民风淳朴,这是没有哪个城市可以比得上的。这都有赖于洛阳城主洛长空。 洛长空,50岁有余,治理洛阳也近也将近30年了。在洛阳城城西建立了一个最大的书院——潇湘书院。又在洛阳城西北建立了最大的习武场。只要你肯学,无论文武都可以享受的待遇,甚至衣食住行的开销都可以通过在书院和习武场做一些简单的义工获得。因此洛阳城里少有游手好闲,打架斗殴之人,就连洛阳附近伏虎山的土匪都被洛阳城主招安了,不再打家劫舍,而也做起了制造贩卖之类的行业。只是近来老城主身体不大好。洛阳城城主一位交给了他的儿子洛城西。 洛城西,27岁,七年前娶燕门世家燕白苦的小女,燕兮兮为妻。燕兮兮美貌无双,温柔可人,只是从小体弱多病,身体非常单薄,在家时燕白苦视若珍宝,精心照顾。成亲之后洛城西对新婚妻子更是体贴入微,夫妻恩爱之极,可谓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眷侣。只是有一点不随人意,燕小姐成婚之后两年之久未有身孕。逐渐为此事郁郁寡欢,而洛城西每每为她疏解,并说自己并不在意此事,只要有他陪伴就知足了,但是燕兮兮却内心郁结难开,再加上她本就天生虚弱,时日一久竟然郁郁而终。而燕百苦也因此将责任推到了洛城西的身上,多次来洛城府借题发挥,指桑骂槐,甚至连洛长空一起责骂。洛城西本来因妻子之死已经伤心欲绝,再加上燕白苦的指责,导致洛城府一时不得安宁,看父亲洛长空在燕百苦面前一味的致歉,更是痛苦难当,失魂落魄间离家出走,一走就是五年。三年前岁末老城主一病不起。广布消息寻找洛城西,他这才回到洛阳,再看此时洛长空时头发全白卧病在床。洛城西心中愧疚。一改以前颓废情形,接替了洛阳城城主一位,全心扑在治理洛阳之上,洛城西本就为人豁达,襟怀坦白,贤良方正,而洛阳又有洛长空多年治理的良好风气,故尽管洛长空三年多了一病不起,而洛阳却依旧如常。 太阳升起来了,洛阳城城门已经打开了。种地的、捕鱼的、运货的、各式各样的人出出进进,络绎不绝,人们见面无不拱手问候,就连洛阳城门的军丁都面带笑意。 洛阳城西城门外是洛水桥,洛水环绕洛阳半周由西向东流去,而洛水里水产丰富,早晨就有好些百姓来开启昨日下的网撑子,也就是在这些百姓谈论今日的鱼多少大小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满身带血的年轻人,从远处疾奔而来,一直处于和平,连吵架都少见的洛阳百姓哪见过这个,不禁都大声惊呼,立刻城西门外一片骚乱,守城兵丁忙出来查看。 这时这名年轻人已经走到了城门前,洛阳!当他看到城门上这两个大字的时候,身体一软摔倒下去。 “这位朋友,你怎么啦!”人多胆子就大了,又看他倒下了,众人马上就围了过来,守城兵丁凑近拍拍他,这个少年这才微微睁开眼睛,喘息着说:“我要拜见洛阳城城主洛长空,有要事禀报!”说完又晕了过去。 “段飞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消息了,”洛城府的大殿中,一名男子眉头不展的踱来踱去。段飞是洛阳城城主洛长空的义子,曾随洛城西一同习武,读书,两人相交甚厚。自从七年前洛城西离家出走,他就担当起了洛城西该担当的责任,替洛长空分担了很多事物,只是三年前洛长空得到密报魔域恐怕有所动向,而洛阳城离魔域又如此之近,故洛长空忧心忡忡。为防万一,段飞自荐去魔域刺探虚实,洛长空虽有不舍,但因为洛城西尚未回家,手下人也没有再合适人选,故只能派段飞前往,谁知段飞一去就是三年,但是定时总有书信来往以报平安,三个月前段飞来信说魔域将有所动,有一大秘密关于洛阳城,只是具体内容还未得知,还说等此事一结立刻返回洛阳,要和洛城西大醉三天。谁知竟然自此后没了音信。洛城西怎么能不心急如焚,总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对于洛阳对于段飞。 “报!洛城主!洛阳城外有一年轻男子满身是血,要求拜见城主。” “什么?”洛城西心里一惊,难道是段飞?“他现在人在哪?” “已带到了在宫门外!” 洛城西来不及多想,大步流星地向门外奔去。 门外有几个兵丁站在那里,中间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名男子披头散发,满身是血,洛城西蹲下身,一边轻轻撩起他的头发,一边轻轻唤着段飞…然而,不是!只见这名男子比段飞小了许多也就20上下,一身的风尘,嘴角干裂,“他是谁?“ 洛城西在这名男子身上轻轻一摸,在其怀中摸出一封被血浸透的信,看到信上的字迹,洛城西眼睛模糊了,段飞的字迹。虽然当初段飞只是父亲为他买来的伴读,但他们自幼一起读书习武,一起喝酒聊天,他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并在他15岁之时,请求父亲收他为义子。 洛城西的手紧紧抓着那封信,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说,“快把他抬到我的屋中,立刻请洛阳最好的大夫来。” 看着担架远去,洛城西竟然觉出阵阵寒意,从头到脚,段飞!你在哪?你还活着吗? 洛城府在洛阳城城北,习武场东。洛城府分东西两院,西院为内室生活起居,洛长空即在西院正殿之内修养,东院为议政厅,是处理洛阳政务所在,自从他重新回到洛阳后,基本都住在东院,晚上在议政厅偏殿休息。在东西院中有一个装修的非常精美的宫殿,为洛城府的客房多为招待。往来尊贵的客人所在。而这名男子并未被抬去客房,而是直接抬到了议政厅偏殿,而守在他身边的就是洛城西自己。“只有他知道段飞到底在哪里?”虽然洛城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心里仍然存在着一种希望。“大夫说他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太过劳累而晕了过去服药之后不用多久就可以醒来,但他怎么还不醒呢?”洛城西伸手想去拍他,但手刚伸出那位男子的身旁就停了下来,唉,这年轻人不知道冒了多少危险,受了多少苦才从魔域跑到这里……想着他又坐了下去,在他床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就在这时,男子的手脚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了摸了,立刻摸了摸胸口,猛然“忽”地坐了起来。 “别担心,信在我这,我叫洛城西,我是洛长空之子,也是如今的洛阳城城主!”洛城西勉强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听到这些话,这名男子放下手慢慢地又躺了下去。 “你是谁,段飞在哪里?”洛城西尽可能的让声音放的平和一些。 那男子张张口把眼一闭,竟然啜泣起来。希望就随着男子的眼泪一点点的流走了,洛城西颤抖的手轻轻的拍着那个男子。“战略图我已经看到了,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男子听完此话,突然停止了哭声,抓住洛城西说:“快!快!洛阳要大难临头了!” “什么!?”洛城西一惊。 “魔域已经挖了一条从恶人谷通往洛阳宾阳山洞的地道,不出时日就会挖通!” 洛城西一听,大惊失色,“战略图上并未标出呀,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花尘风,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章 龙门客栈留不住大漠风沙 花尘风二十岁,出生在大漠,最喜欢的就是骑着大漠的骆驼欣赏大漠扬起的风沙。甚至去研究大漠龙卷风的行进路线。 大漠龙卷风见过吗?没有见过最好!在大漠西北面,玉门关附近,有个地方叫埋骨窟。据说这里曾经是一个小镇,名叫安诺村。这个小镇虽然算不上有多繁华,但也很有生气。然而就在那年春季的一个黄昏,突然从小镇的北面,玉门关外,有一团黑云铺天盖地而来,遮天蔽日,霎时间把整个小镇都吞没了……听说没有一个人活着。当人们发现的时候,这里只剩下几乎都被黄沙埋没了的残破不堪的屋舍和许多残缺不全的尸骨。所去之人见此惨景无不落泪,只因那已经分辨不出一个完整的人来,只能把这些残骸与破旧的屋舍一起埋葬。自此此地改名为埋骨窟,而从此再也没有人会涉足此地,甚至连其东南面的安溪小镇,也因此南迁百里。 可是花尘风,偏偏喜欢这里,在每年的春季都会骑着骆驼到这里漫步。他说他喜欢这里扬起的风沙。 “风沙有什么好看的,看着挺机灵俊秀的小哥,谁知道就是个傻子!”这就是龙门客栈的老板娘金怀玉给的评价。 龙门客栈也是花尘风经常去的地方,他说在龙门客栈里喝酒是他第二喜欢做的事。 “我觉得应该排第一!”金怀玉从来都是这么愤愤不平的说的。 “也不是不可以的,除非……”花尘风故意停下来喝起了酒。 “除非什么?”往往这样,你越是不说,我越是喜欢听。 “除非老板娘更风骚一点,要第一,妥妥的!哈哈……”花尘风坏坏的看着老板娘咂咂嘴。 “你这个臭小子!看招!”金怀玉一甩手就把酒壶扔了过去,似乎恨不得砸爆花尘风的头,而花尘风似乎早有防备,一低头右手一挥,再看酒壶已经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里,“哎,老板娘客气,这酒啊,真是送到漂亮!” “你!”金怀玉气不打一出来,一个雁行闪道眼前,一脚就踢了过来。 当然她是什么都踢不到的,花尘风早已经一个燕子点水的功夫蹿到了二楼,坐在二楼的围栏上,翘着二郎腿,乐呵呵的瞅着老板娘。 金怀玉抬头看看“噗嗤!”一声笑了“臭小子!老娘才懒的搭理你,”说着哼着小曲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看老板娘走了,花尘风这才顺者梁柱溜了下来,接着坐在桌前喝他的酒。 在这里喝酒调戏老板娘,搞点小破坏可是花尘风最喜欢做的第三件事。而也是在这里,他认识了段飞。 段飞,就是那种,他很好奇很羡慕,却也是他怎么长也长不成的那种男人。成熟稳重,不苟言笑,武功还好。他一进门的时候就吸引了花尘风的眼神。花尘风,如一个小姑娘犯花痴般,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来,在一个角落,安静地坐下。 “来一壶酒,二斤牛肉!”他的声音浑厚有力。 “哎哟!大爷一看就是远道而来,我们这的酒啊,远近驰名,一壶哪够啊!” “来一壶酒!”段飞的话语永远这么简单。 金怀玉摇摇摆摆地晃着婀娜的身姿,一边走过来,一边对伙计小黑使了个眼色,小黑马上就端了酒肉送了过来。 段飞看着桌上的两酒笑笑,也不做计较,伸手去倒酒。而金怀玉手有多快,她轻轻的按在他的手上。“哪有客人自己到手的道理。” 金怀玉虽生在沙漠却天生细皮嫩肉,肌如傅粉,妖娆抚媚,而且又是个放荡的性格,细软的小手就这样毫无顾忌地按在段飞的手上。任哪个男人不觉得心身酥软,只是段飞没有,他稳稳的把手抽了回来,任由金怀玉把酒徐徐倒入杯中,而老板娘那妖媚的眼神却片刻也没有离开段飞的脸。 “他们都说呀我倒的酒更香呢,大爷您说是不是呢……” 段飞看也没看金怀玉一眼,只是对着酒杯淡淡的说了声:“谢了”。 金怀玉似乎有点不甘心,她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若出现在京城等繁茂之地也就算了,只是这大漠黄沙之中,像这般可人的尤物似乎找不到第二个,哪有哪个男人心中没有想法的,除非他不是男人。 只见她轻转身体侧了过去,似挨不挨的贴到段飞身前接着说:“不是我吹呀,这整个沙漠都算上,我们这酒敢说第二可没有人敢说第一,就连魔域的小哥哥们都说这是是整个大漠最好的酒呢,保证你喝了一壶想两壶,喝了想壶想三壶……” 还没等金怀玉把话说完,花晨尘风“啪啪啪!”的拍起了手。“说得好,说得好,最好是把这酒啊,全都喝了,那样老板娘的嫁妆就凑齐啦,”说着他也走到了段飞的桌子的对面,凑到金怀玉身边,一脚踏在旁边的凳子上,笑嘻嘻地看着金怀玉。“老板娘也给我倒一杯呗,还是你倒的酒香呢!” “呸!”金怀玉自知他难缠,瞥了他一眼转身回到柜台里去啦,金怀玉可不和他磨嘴皮子,这小子坏透了,说多了,不知道还会搞点什么事情,还是赚钱要紧。 “我可以坐这儿吗?”花尘风指指凳子,段飞点点头。 “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才会到这里喝酒,知不知道这老板娘有多黑!有多坑!” “小子,你在说啥!”金怀玉咬着牙看着花尘风。 “耳朵倒是挺长啊!”花尘风抖着脚说,“我正夸你呢,温柔,可人,妖娆,妩媚,看这个大哥,要不要留下来。” 金怀玉又哼了一声,转身向后院儿去了。这小子还是不理他,不过……对花尘风金怀玉还真是一点儿真气也生不起来。 段飞看看又是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只管安静的喝他的酒。花尘风拿起酒壶发现,酒已经没有了,大喊起来,“老板娘!酒!上酒!”没有人回答,花尘风看了看柜台里的小黑摇摇酒壶道:“没酒啦,小黑上酒!”只见小黑在柜台里看了他一眼,一溜烟儿也跑到后院去了。花尘风尴尬地把酒壶放在桌上。这时段飞把另一壶酒推到了他的眼前。 “请我喝?我可没钱啊,你这酒差不多要两三钱银子一壶呢。”段飞点点头也不做答,接着喝他的酒,吃他的肉。 “得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说着花尘风自斟自饮起来。“真是好酒呀,哎,老板娘,怎么和你给我的那酒不一样呢?你到底给我兑了多少水?” “兑水?没给你直接喝水就不错啦,”不知道金怀玉什么时候已经返回来,小黑也跟着溜了进来,他在柜台边儿上只露着两只眼睛看着他们。 此时段飞的肉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那壶酒也喝完了,站起来要走,掏出银子放在桌上。 金怀玉眼睛睁得大了一倍,看着段飞要走,“嗖!”地站在他面前。 “不够?” “你的够了,你看你把那酒都给他喝了,看来你们交情非浅,是不是也把他以前的酒钱付了。” 花尘风听了差点把酒喷到金怀玉脸上“你这女人赚起钱来可什么主意都想得出,什么话都说得口!老姐你那兑了水的酒还要钱?” 段飞看着花尘风转身又掏了十两银子放在金怀玉手里。 金怀玉看看银子,咽了口唾沫,又横在段飞面前。 “怎么还不够?”段飞皱皱眉。 “那他一会儿再喝酒咋办?” “噗!”花尘风真的忍不住,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正好这时小黑探出头趴在柜台上笑得直不起腰,结果一点没糟蹋全部喷在他的身上,这孩子吓得刺溜一下又缩进了柜台。怪不得人人都叫他是胆小的小黑。 这脸真是好大呀,这怎么感觉金怀玉都是要挨揍的架势。段飞也愣住了,或许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但只是稍怔片刻,竟然笑了,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从里面拿出了五十两。 金怀玉看着50两白花花的银子,牙都要笑掉几颗,正想伸手去接,这时候段飞却又缩回了手。 “啊?还是舍不得啊,”金怀玉的小嘴一撇。 段飞把五十两又塞回怀里,却转手把那整包的百两有余的银子全部扔给了老板娘。转身出门,一边走一边说,“以后这小兄弟的酒,都记在我账上。”说完疾驰而去。剩下的只有发呆的老板娘和沉默的花尘风。 这次以后过不了两三个月段飞便会来这里喝酒,除了喝酒就是和花尘风切磋武艺,在段飞的指导下花尘风的武艺也精进不少。直到三个月前段飞又来到龙门客栈,只看他神情特别暗淡,无论老板娘和花尘风怎么调笑,他依然一言不发地喝酒。金怀玉看着花尘风,花尘风看着金怀玉,两个人心里如打鼓一样,却也不知道怎么询问。因为知道,就算询问他也不会说的。 小黑一壶一壶把酒送过来,金怀玉一杯一杯地把酒满上,花尘风陪他一杯杯的把酒喝下去。 日将西沉的时候,段飞站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一锦囊,打开锦囊,从里面拿出一个湛青碧绿的手镯,交到金怀玉的手上。 “算是你的嫁妆。”接着转过身把花尘风轻轻的抱了抱,“小兄弟!好好保重,以后估计我就不能来了。” “为什么!“”花尘风抓住他的手。 段飞没有说,只是拍拍花尘风的肩膀走出门去。 “为什么?”金怀玉跟着走了出去。 段飞已经飞身上马,他深深的看了看老板娘“你倒的酒真的更香!” “能不走么!?”金怀玉和花尘风拦在马前齐声问道。 “我只是江湖过客,不过停留的时间长了点。”说着段飞抬头望望龙门客栈的招牌,轻轻拨转马头,“架!”一声马嘶长鸣,那人影伴着黄沙在落日的余晖之中渐渐消失了…… 谁又不是一个过客!不过停留的时间有长有短或者很短。两个多月后花尘风打点行装。 “你也要走?”金怀玉看着这个曾经的半大男孩。 “就像段大哥说的我们都是过客!”花尘风笑笑。 “你舍得下埋骨窟的满天黄沙?” “既然都是过客,又有什么舍下舍不下的呢!” 金怀玉笑了笑,那个少年真的长大了。“你要去哪?” “我想先去找段飞。” “你知道他在哪?”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是那的人,他就一定会在那。” “那他是什么人?” 花尘风扭过头来看看金怀玉“你难道不知道?” 魔域!正如花尘风所说,金怀玉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可能猜不到,只是当做不知道。有的时候人知道的多,什么用都没有,何妨,就如不知道呢。 魔域到底是什么?人?鬼? 魔域是一个地方,原名为大漠鬼域,因为这里时常风沙四起,这风也不同于别处所有。若有时整日烟尘蔽日,若无时又突然晴空万里。而这里还是会时常有龙卷风吹过,只不过是比埋骨窟那发生的小得多,甚至小到如人形大小,在你身边左右旋转,不注意会抱起你来,就如同要和你摔跤一样。只要你足够强大,根本不需要理会它。除非是瘦小的孩子,就会吓得哭着跑回家。 也正因为如此,在这里的房屋院落一并都是石头建造的,且三面环山,多数房子都建在背风之处,这就使这里没有一条正街,道路曲曲折折,一般人进来就如同进了迷宫一般。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来了一拨人,在的最北面建起了宫殿——魔域宫殿。宫殿在魔域城里越有两丈多高,从下到上修有高高的石阶梯,阶梯上是宫殿的入口,两边是高大的石头垒成的围墙,围墙两端与两边的山脉紧密接连,因此想去魔域,只有大门一个入口。而无论是大门还是围墙日夜都有人把守。只是时间久了,里面的人也与魔域当地人混的比较熟了,相互贸易,没有什么不同,而且会招当地人加入他们。而也因为这样群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逐渐成了大漠最繁华的地方。就连大漠马贼也不敢踏足半分。 此城之主名叫魔九尊,没有人见识过他的武功,只是每个城里的人只要听到这个名字无不敬畏。据说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神形合一境界,而且武功,路数也与众不同,很是诡异。据说此人是在大漠龙卷风中悟出了这个绝学,发功之时宛如掀起一个巨大的漩涡,翻滚中气浪形成巨大火球,咆哮着冲天而起,如山呼海啸一般在敌人之间穿梭,身形灵动,瞬息万变,而所过之处无坚不摧。也正因此投奔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更有作奸犯科之辈。魔九尊只问实力,不问品行,导致外界提起他们逐渐由敬畏变成嗤之以鼻,而魔九尊却不以为然,因为他有更大的野心,所以他需要的就是实力。也因为此,魔域不再是一个地方,变成了魔九尊帮会的名字,后来甚至整个大漠都被称之为魔域。 “我到了魔域后四处寻找段飞的影子。因为我本来就是大漠之人,所以也没人怀疑我。但是魔域我终究也进不去,只是每日在那周围转悠,直到有一天夜幕将至的时候,街上行人也都散去,我正要回店中,突然听到魔域里面一阵厮杀之声,一个人全身带血,从里面冲了出来,我一看竟然是段飞!冲出魔域,边打边跑,直奔北面的楼兰死城!我抄小路,跨过楼兰死城,在昌马镇前的山上追上了他,他看见我时已经满身是血,看看后面的追兵,一边跑一边跟我交代了两件事情,一件就是这个图是他在魔域偷来的,有了这个图就可以把魔域的意图公之于天下,联合起来,共同御敌!上面记述了他们逐一要攻下的城镇和门派,而洛阳只是他们首先要攻打的地方。他们对洛阳的富足垂涎已久,花废了一年多的时间挖通了从恶人谷到洛阳的地道,不日就可以完工,让我一定把这件事传回洛阳早做准备。这后有追兵前有阻击,他已经身受重伤是根本逃不出去的,因此他放弃了逃生,吸引魔域的追兵,在他的掩护下,我杀出了一条血路,逃了出来,而段飞大哥……” 洛城西听了之后既震惊又伤心,他站起来撩衣跪倒在地。花尘风见状,忽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洛城主如何行此大礼,我怎么受得起!” “受得起,其一我替段飞感谢你!其二,我要替洛阳城百姓,感谢你!其三,我替天下苍生感谢你!” “言重了,言重了!”花尘风跪在地上不敢受礼,“我与段飞大哥虽然没有结拜,但在我心里他已经是我的大哥了,我们都已经把彼此放在心上了,他交代的事,我必须为他完成!” 洛城西拍了拍花尘封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段飞是我兄弟,以后你也是!” “那现在怎么办,”花尘风想想魔域的可怕,心中不觉得惶恐和烦乱! “该来的总会来,何惧之有!”洛城西反倒是出奇的镇静,他笑着,而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段、飞………!”。 第三章 惜儿 到底是年轻,略休息了几日,花尘风就觉得体力充沛,身体完全恢复了,听说洛城西为段飞建立了祠堂,他也想去祭拜。 刚一进门,看到洛城西正在为段飞上香,“段飞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就怕他不来,我要让他有来无回!”洛城西的眼中闪出了仇恨的怒火! “尘风来了,”洛城西回头招呼道。 “嗯”。花尘风上前跪倒磕头,上香,当他祭拜完毕之后,转身对洛城西说道:“大哥有事,尽管招呼,小弟在所不辞!” 洛城西点点头,“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安排,派人去了武当少林寺。做好万一的准备,只是近几日事情也比较多,不能好好招待你,要不肯定陪你在洛阳好好转一转。” 花尘风道:“大哥的事情重要,我都帮不上什么忙,怎么还敢劳烦哥哥,不用操心。” 洛城西点点头。 从段飞的祠堂出来,在不远处还有一个祠堂,“这里是?”祠堂的门开着,里面正堂上有一幅美女的画像,下面放着个排位。 “这是我的妻子!”洛城西淡淡的说着,走近画像,呆呆地看着画中的女子,眼中无限的温柔… “她这么年轻竟然……”花尘风说不下去了,洛城西深情的伫立在画像面前,沉思不语。花尘风见状不便打扰,悄悄退了出来。 “没想到洛大哥的妻子,这么年轻竟然香消玉损,真是太可惜了,”看洛大哥的神情就知道他们曾经是有多么恩爱,人生要是能如此得一知己足矣。花尘风一边为洛城西感叹,一边走出了洛城府。 洛城府南面不远的地方叫青竹巷,说是巷却比巷大得多,周围有两三层楼宇围了起来,中间是一个大的广场,广场中央整整齐齐的围起了一个个的摊位。现在虽然是刚吃早饭的光景,这青竹巷早已经热闹起来。而从西面习武场上操练了一个时辰的习武者也纷纷进了青竹巷。花尘风也随着人群跟了进来。 花尘风声原本生活在大漠,人烟稀少,几十里不见一户人家。就算是在城镇的集市里也是只有几个零星的摊位,人更是少的可怜。因此刚进入青竹巷,看这小小的巷中门庭若市别有洞天,不禁暗赞叹,“不愧是洛阳啊,如此繁华圣地也难怪魔九尊垂涎三尺!” “没想到还敢上集市了,这么多人,”花尘风不由得嘀咕出声音。 “这就是个早市儿,集市可比这热闹多了,几条街都有摊位的!”旁边有个老汉笑呵呵的说道。“小哥喝碗茶不?” “喝茶?”花尘风一愣,看了看老人是摊位摆满了早点瞬间明白了,怪不得进来这么多习武者,原来青竹巷里并排着开着好多早茶店什么包子,饺子,面条,点心,大碗茶应有尽有。花尘风刚吃过早饭,对老者摇摇头,接着往里走。 在青竹巷外圈的茶楼店铺也开张了,挨着茶楼的还有墨斋,琴室,书屋,画室,一字排开,都是文人雅士喜爱之地,一股浓浓的书墨香气袭来。花尘风本就好动不好静,于是转向另外一侧去。另一侧似乎就没有这么安静了,什么绸缎庄,布艺装,各种杂货店也全部开张了。只是在清晨里是时分还是广场上人比较多。 “卖花啦!卖花啦!”一阵叫卖声清脆悦耳!花尘风循声望去,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站在一堆牡丹花前热情的招揽客人。这个女孩子穿着粉色衣袖,外罩红色罩衫,黄色丝绦束腰,外系黄色缎带,缎带上结着紫色的玉扣,玉扣两侧还挂着两个水晶的小坠子,看得出,这是一个很爱美也很会打扮自己的姑娘。她一边叫卖着,一边拿出小镜子来左右照照,那桃花般的笑靥里自带一种无法言喻的风流。 花尘风不由得走了过去。买花的人并不多,一般也就是看看。这平常人家舍不得买花的,而富贵的人家又看不上这些俗品的牡丹,感觉难登大雅之堂。小姑娘见生意不好,没人理会,有些丧气了,懒得再喊,坐在一边发呆。只有旁边那个老者还在那里不知疲倦的张罗客人。 “这位小爷您要买花吗,你看看这花多么新鲜,这几盆还没开呢,你看看喜欢哪一盆,我们这花是又漂亮又实惠呀!”老者见花尘风走过来连忙招呼。 花尘风哪里懂什么花,就随便指了几盆。“这几盆您都要啊,”老者欣喜若狂,花尘风点点头。“好嘞!您呐!”老汉乐颠颠的向着那个姑娘喊道“惜儿!快给公子搬花。” 原来这位姑娘叫惜儿。那姑娘一听说来了客人要了好多盆花,立刻精神起来,忙着跑了过来,抬头一看,心中不由一动,只见这位客官,明眸皓齿,衣袖翩翩,后面背着把单刀,腰间带着一把碧绿的短箫,不但俊美还透着一股英雄气,正好似自己每日所思所想之人一般,想到这她不禁脸色微红笑盈盈地问道:“公子,这些你都要吗?” 她一笑起来两嘴角轻轻上挑,露出两个甜美的酒窝,竟然感觉有几分熟识,似乎在哪见过!花尘风一愣,随即点点头称是。 “一共5钱银子。” 没想到这么便宜,刚刚才够老板娘的一壶酒钱,花尘风想起老板娘,暗道这个金怀玉真是好坑呀,唉,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好吗,如此坑下去,会不会哪天真的被人揍一顿。 花尘风一时出神的看着姑娘,姑娘的脸更红了,她不由的把头低下“公子,若觉得贵,还可以再便宜点。” 花尘风这才会过神来,知道他误解啦,忙摆手道:“不贵不贵!”说着伸手掏出一两银子递给那个姑娘。 “这么多!”姑娘回头看看老者,老者忙过来弯腰致歉道,“这我们我们小本生意,没有这么多钱,公子要不你在此稍等一会,我去对面的绸缎庄装穿换一下。” 花尘风笑了“你们拿着就好!不用找了,我觉得这些花值这些钱。”老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接。 “谢谢公子!”这姑娘倒是爽快的很,伸手接了过来,老者也连忙拜谢。 “可是公子这么多花怎么拿回家呢?” 花尘风,可从来没想过花的问题。 “哎哟,爹!我们今天卖了这么多,现在也没几盆了,正好收摊,一起给公子送回去,不是刚刚好嘛!” “那怎么好意思!”花尘风道。 “对对对,惜儿说的对,刚刚好!我这就收拾!” 说着父女开始忙着装车,花尘风在一边哪里看的下去,赶紧抢过惜儿手中的花盆,搬到车上,在他看来女孩子都是要被宠着的,哪里干的了这些粗活。 花尘风在洛阳并无其它落脚之处,只好把花带到了洛城府,这卖花的父女俩一看公子竟然住在洛城府,不禁大惊失色,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不敢吱声,更不敢寻问,看着兵丁把花从车上一一搬了下来。 花搬完了,老汉不敢在洛城府门前多做停留,急忙向着洛城府和花尘风鞠了个躬,驾车离去!而那个叫惜儿的姑娘也是在走远后才敢抬头回头,她望着远远的看着站在洛城府的花尘风,不由得思绪翻滚,原来以为只是哪家的公子哥,谁不想他竟然会住在洛城府,守卫们都还毕恭毕敬是喊他花少!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呢,不管是什么人能住在洛城府的人都不简单……转念一想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勉强度日的卖花女,他们之间可以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惜儿想着,可是眼睛依然忍不住回头望向花尘风,当她回头看到花尘风还站在那里的时候,心里不觉又萌起了一些希望,她趁父亲看不见的时候偷偷的向花尘风轻轻的招了招手…… 花尘风,看着花都搬了下来,看着花车远远离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从没见过这么柔软的女孩子,同样是抚媚的眼神,婀娜的步伐,却与老板娘全然不同,老板娘妖娆中带着的是霸气,而她,妖娆中还是妖娆!花尘风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中驿动着,她是在向我招手吗,花尘风怔怔的看着惜儿远去的方向,沉默不语…… “花少!这花给你搬去哪呢?”几个兵丁看花尘风一直未下令在那里发呆,不由得问。 “哦…”花尘风自觉有些失态,轻咳了一声道“就放我那屋里。” 为了让花尘风休息好,洛城西把中间,原招待宾客的楼,左边那栋,给腾了出来,让花尘风搬了进去。而现在的走廊上已经摆满了这些牡丹花,给这么幽静素雅的小楼增添了不少生活气息,第二天洛阳半夜就下起了小雨到天亮的时候还未停淅淅沥沥,一连下了两日。 “原来小弟喜欢牡丹,我那里有几盆窑黄长势不错,一会儿让人给你搬过来,”看到花尘风进来洛城西站起身,花尘风尴尬的笑笑,“看着玩儿的,也不会打理,不要糟蹋了那么娇贵的品种,不知道大哥喊我何事。” 洛城西面色转为严峻,走了几步,摆手让花尘风贴到近前,小声地对他说:“据可靠消息魔域要行动了。” 花尘风不听则已,一听只觉胸口发紧,汗毛孔发凉,倒吸口气凉气,紧张的看着洛城西。 “你放心,这都在我掌握之中,只是还有一点事要麻烦贤弟,成败估计也就在这两天了。” “大哥请讲,小弟万死莫辞!” “好,你马上去一趟雁燕门世家,务必说服老寨主以大局为重。城西他日定登门致谢!”说着拿出一封信交给花尘风。 “何时动身!” “”就现在,务必让老寨主于明日午时以前起到宾阳山洞,按计划行动,切记不要张扬,泄露行踪!” 花尘风点了点头拿了信转身出去了。 他出了洛城府府门,往青竹巷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好几天没有去过青竹巷了,自然也没有再见到过那个卖花的姑娘,想着他拨转马头向燕门世家的方向跑去。 燕门世家在洛阳城东,在洛城府通往东城门的甬路上,一位姑娘在临街的大树后面徘徊,还不时地从树后探出头来向洛城府方向张望。这时突然看到一个年轻人骑马从洛城府府出来,不禁从树后走了出来,只见这匹马上的年轻人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路边的姑娘,在她面前一闪即过,姑娘却已经看清了此人,不由的上前紧跑两步,“哎!哎!” 花尘风就要扬长而去之时听到有人在喊什么,不由得驻马观瞧,居然是一位姑娘——怎么是她,花尘风一愣。 这位姑娘正是惜儿,她看花尘风站住不禁暗喜,急忙向前走了两步,在花尘风马前稍远的地方站了下来。 她那淡黄色的罩衫薄如浓雾,被风吹起,自是有别样一种的风情。 “公子…”她似乎有些扭捏地抓摸着手里的绢帕, “惜儿!”花尘风略疑惑的看着惜儿。 惜儿点点头,“是我!”花尘风笑了“什么事啊!” “我家花圃,另有许多新品种的牡丹就要开了,不知道公子喜不喜欢,又一直没有再见到公子,所以……”说着偷眼望了一眼花尘风。 “这几日有事,因此没有得闲去青竹巷。”花尘风道。“你说你家花圃?” “是的,公子,这花都是我家自己种的。” “是嘛,那你家在哪?” ”我家在洛阳南面的牡丹花圃!” “哦,好像听说过,那个村子家家户户都以种花为生。因多种的是牡丹花,因此被称为牡丹花圃。” “对啊,对啊,出了洛阳南门不远,最多也就十里地来着!”惜儿抢先说声音比刚才明亮许多。 花尘风笑了笑,向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有事,改天一定去拜访!”说着转身催马而去。 “哎…”惜儿看花尘风突然离去,心中不由的万分的失落,她向前迈了一步又站停了下来,正在思来想去之际,忽听耳边马蹄声响起。惜儿抬头一看,花尘风拨马又跑了回来。他翻身下马站在惜儿的对面,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姑娘…… “我叫花尘风,”说着又把手伸到怀里拿出十两银子左右,把银子放在惜儿手里,“最近两天洛阳不太安宁,回去跟老伯说,这几天就不要出来卖花了,你们家的那些牡丹花,我都定下了,改日定去拜访。”说完后后退两步上马疾驰而去。只留下惜儿在那怔怔发愣,如坠云雾,只有手中白花花的银子,让她感觉到这一切的真实。 洛城府一夜无眠,洛城西的偏殿里灯如白昼,进出人马轮流不息,却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喧哗,宾阳的探子一批接着一批,络绎不绝,而洛城西神情严肃,却又沉着冷静,他一边交代,一边思索,一边思索,一边筹划,把手中的令牌,一只只交到来人的手里,直到东方发白,屋里才略清静了些。他把目光集中在桌上铺的那张洛阳地图上,一只手掌轻轻的在上面拍了下,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缓缓念道“滨阳!” 第四章 魔九尊野球无敌手洛城西一掌定乾坤 这里是洛阳,略显安静,只因官府刚刚下发了禁市令,所以街上人显得格外的少。而洛阳城门也似乎还是那几个兵丁在把守,这与往常似乎并无有不同。滨阳山洞位于洛阳城外西北山上,是滨阳山里自然形成的洞穴,出了洛阳西门洛水桥北行不足六七里就到了,而滨阳山洞似乎也如往日,并无异常,更加安静而已,只是在滨阳山洞外的丛林中似乎影影绰绰…… 花尘风揉揉有些发麻的脚,见自己前面埋伏的洛城西一个时辰一丝不动,倍感佩服。还有一个让他佩服的人,是守在山洞右侧的燕百苦。这个老头说起来让花尘风哭笑不得,昨天去送信,这老头又骂又叫,甚至差点拿起扫帚要揍花尘风。而今天还没到正午,这老头就已经埋伏在这里了,全程没有和洛城西说一句话,但他所带的人,队形整齐,与洛城西布置的一般无二。 “报!少城主!”一个黑衣小兵悄悄爬上来回。 “说!” “他们已经在破壁了”。 洛城西点点头“传令下去,撤出滨阳山洞里所有暗哨,所有人切不可发出半点声音,违令者杀! 什么叫军令如山,就是不容解释,依令而行,一分不可偏差。立刻全体暗哨似乎连呼吸心跳都停止了,悄悄撤了出来。 逐渐似乎可以听到滨阳山洞的破壁之声。接着是脚步的嘈杂声,不多时,一队人马从滨阳山洞鱼贯而出,为首的正是魔九尊,在两侧护法落笔和江茶心的簇拥下急进洛阳。就在他们走出不到百米,而后续的部队仍在山洞的时候。洛城西突然站起,大喝一声“放箭!”刹那间万箭齐发,魔域队伍被突来的袭击而打乱,还来不及转身。众多兵丁已经死于箭下。魔九尊听到队伍后面骚乱,“嗷!”了一声回转过来,这时洛城西举剑高喊: “杀——!” 一时间,杀声四起,洛阳府、雁门世家、少林、武当四路人马从山上两侧一涌而出,将魔域的队伍斩为两截首尾难顾。 少林众弟子在玄慈的带领下负责堵住了洞口,把魔域队伍拦腰斩断。少林,达摩棍法,名不虚传,强硬的内功在承受敌人攻击的时候,反震飞击伤敌人,他们万棍齐出,诺棍杵地,震地裂石,使得强出洞口的敌人一片片被震飞,震伤经脉,一时间竟无法招架,无法使用内功,而棍风震荡下席卷周围的敌人,连洞中的敌人也被连续震飞,连续的震飞使洞内敌人欲进不能欲退不成,而洞外的敌人被山上凌空而起的武当用清风剑连连击退,无法回转救援。洛阳城府、燕门世家两股队伍由两侧夹击,魔域的死士队伍立即大乱,七零八落,死伤无数,不得已向魔九尊身边退去。 此时魔九尊已自知中计了,暗想既然他们在滨阳山洞埋伏,那么洛阳城门必空虚,于是打算一意孤行强攻洛阳,而也就在此时落笔急报,洛阳城已经紧紧关闭城门万箭待发,若真强攻,必会腹背受敌。看来洛城西不但早有准备运筹帷幄,而且背水一战,连自己的后路都断了,怪不得所有人异常的勇猛! “洛城西,我真小看你了,”魔九尊大喊一声“退下!” 只见紧跟着一声气啸长天的低吟,由内而外,由低到高,山呼海啸一般。并伴随着一个巨大的气团,由小到大,将身体泛着红光的魔九尊重重包裹。最后已经看不见魔九尊了,只见一个硕大的红色的气球悬于空中。 “这是什么玩意!”众人纷纷议论,而也就在众人差异之际,却听莫九尊大呵一声“开!”只见这个气球就如龙卷风一般离地而起,不!就是龙卷风!它向着洛阳这边队伍人群密集的地方席卷而去,信步爆发,狂野无章,众人纷纷被击飞,击退,东倒西歪的摔到一片,吐血不止。而这股强劲的内功还可穿过人体,继续冲击其他的人,导致其被震飞震伤。 魔九尊真的疯狂了,这个红色的龙卷风秒过之处,一片片的守城将士倒了下去,溃不成军。落笔等人见状大喜,急忙重整队形,后队变前队,跟上魔九尊的步伐趁势追杀。 洛城西也无一例外的被震飞了,大为惊骇,他强忍把被震伤后翻腾上来的热血咽了下去,看魔九尊的身形,拳风,震飞及伤害程度,他稍一思量大喊一声,“迅速散开!少林撤出!回击其后部桥头!” 听到号令,少林纷纷把洞口让了开来,在远处武当清风剑和洛阳城府一排排火箭的掩护下像桥头撤去,把强力输出打向魔九尊后面部队,也就是开始先出洞口的兵丁。洞口被放开了,洞中的魔域死士鱼贯而出,向魔九尊靠近,而远处桥头的的死士却被少林拦阻了,不能前行,也只能向后退向魔九尊,这就使魔域的队伍被困在了滨阳山洞和桥头中间。而洛城西这边,一部分站在滨阳山洞的高处,一部分站在南北峡谷两侧,另一部分守到桥头,把魔域队伍四面合围在其中。 魔九尊冲南面,南面的将士就向后退,北面的将士就冲过来猛揍一顿,他冲北面,北方的将士就后退,而南方的军队又趁势的攻了过来。尽管魔九尊的野球一直在前面横冲直撞,但是也只是他一个人,而经过刚才的一番较量,魔域的兵丁内心已经升起的胆怯,导致只敢跟着魔酒樽屁股后面乱跑。 众志成城,洛阳城占足了天时地利人和,尽管魔九尊野球让守城的将士们非常震撼,但当看见洛城西一直冲在最前面毫无惧色,从容的指挥着众人攻守,分合的时候,信心倍增!跟着这样的人战斗,自觉虽死无憾,于是个个奋勇杀敌、勇不可挡。胜负已成定局,就算魔九尊再无敌,气势已去。 洛城西自知一鼓作气再而衰,再拖下去必定两败俱伤,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只见他定气安神,心神合一,入无妄无念境界,化身为影,万道佛影笼罩在每一名士兵的头上。 “佛手千印!”洛家的佛手千印天下闻名,虽然此套武学伤害不高,但是这一招核心佛手千印可以在一霎那间让佛影笼罩之内队伍中所有的人的控制解除,也就是无法被击倒击飞,并且安神养血,起到快速治愈的效果。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往往成败在此之间。 洛城西佛印一开大喊“为我洛阳而战,冲!为我中原而战,冲!” “为我洛阳,冲!为我中原冲!冲呀——”群情激愤,热血沸腾,一片喊杀,佛影之下人是可以忘记生死!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怕,那他就是最可怕的,而此时洛城西就如同一面鲜明的旗帜在战群中屹立不倒,队伍士气高昂,如潮水一般冲了上去,而佛影之下,魔九尊的野球无法起到击飞的效果一时间把魔域的队伍冲了个七零八落。 眼见功败垂成,大势已去魔九尊只觉怒气郁闷于心,气血凝滞,动作身形在火球中间显露出来,洛城西见此情形,立刻趁机当空一掌“翻手降魔!”,只见万千的手掌带着一道金光直接拍了过去,正中魔九尊的前胸,只听“啪”的一声,魔九尊直接被击飞了出去,啪的摔在地上,火球碎裂,他那一口瘀血哇的吐了出来,落笔见状连忙带人一拥而上,将其护在其中。 虽受洛城西一掌,却也正把魔九尊心中的郁结和执迷冲开了,他猛然清醒,现已无力回天,勉强为之必然也是徒劳无功,于是迅速命令落笔发出了撤退的口信号。兵败如山倒。魔九尊等人撤向洞中,后面的兵丁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在洛城西等人的奋力追杀下,只有不到一半的人逃回洞中。 山洞内狭小,没有分散开的可能,而佛影已消,若是这样被野球袭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洛城西急忙下令禁止入洞。 而魔域的人也早在洞里做好防备。最郁闷的还是落笔,这几日一直探查洛阳的消息,却没有发现城中有备战的情况,一切如常,而今……他上前跪在魔九尊面前道:“我没想到段飞不但盗取了图还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只是我不明白知道这个秘密还快速离开,盗图何用?而且此次探查洛阳失误,竟然没有发现洛城西暗暗备战,造成大错,请尊主责罚,无怨无悔。”魔九尊擦了擦口角上的鲜血似乎并没有听到落笔的话道:“传递下去迅速撤回恶人谷一个不留。” “现在就撤!” “立刻!”魔九尊道。 “他们要追击后果不堪设想…”落笔大着胆子说道。 “量洛城西西胆子再大,他们也不敢进来,如果一会儿他准备好火具,用火攻估计我们损失会更惨。”魔九尊看看这个小洞,虽然宽敞,但再宽敞也是个洞,顶不了多久。 说话间,命令已经传了下去,所有死士全都有序的排好队伍向撤地道车去,而魔九尊就坐在地道门口一句话不讲,落笔劝了好几次,他却依然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时一只只火箭已经从外面射了进来,落笔又一次上前请求尊主迅速离开他来断后,而他只是摆摆手,镇静自若,一边命令一队兵丁扑打火焰一边吩咐落笔带领众人撤出滨阳!他如此镇定所有兵丁何来慌乱,魔九尊深深明白其一有序的撤离永远是最快的,其二也会对他魔九尊充满敬意,虽败犹荣。不至于威信全无,而士兵也会从此吓破胆,气势全无。其实威信对一个领导者是最重要的了,魔九尊最后跳入的洞中看了看即将被火焰吞噬的宾阳山洞,将内力运于双掌,所有的恨和怒全部蕴在掌中只听“呼隆!”一声,滨阳山洞巨石碎裂把地道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洛城西!此仇必报!”魔九尊千里传音。 滨阳山一片火海,从此滨阳山洞不复存在。火光中在短暂的沉默后一片欢腾!“魔九尊败了!我们胜利啦!魔九尊败了!我们胜利了!洛城西无敌!洛城西无敌!” ……… 整个洛阳沉浸在欢天喜地当中灯火通红,烟花满天。居民在街上载歌载舞而洛城西却似乎更加忧郁了。“这次放虎归山,真不知道了以后会有多大的祸害!”洛城西轻轻探了口气。魔九尊太可怕了,不但武功惊天地泣鬼神,大大超乎了洛城西的想象,比传说中的可怕十倍,而且临危不惧,以一人之力就差点挽回战局!而自己准备充足计划周密,所布置的几路人马多于他两倍以上,就这样完美的战局还差点被他突然的一击毁于一旦。“这就是野球,这就是野球拳!”洛城西感叹不已,不得不承认魔九尊是一个武林奇才,竟然在大漠龙卷风中悟出了这般魔性无敌的武学。一个聪明又不怕吃苦,一个有毅力又不择手段,这样的人,你说有多可怕,他洛城西不怕死,只是怕洛阳毁在自己手里。而他洛城西在人家魔九尊眼里竟然如此不堪,只受野球一击就差点没吐血,也是为了怕引起慌乱硬把瘀血压了下去,而压下的瘀血至今在经脉中无法化解。魔九尊也中了自己全力一击,但从其千里传音上,可以感觉到其气血并无多少受损。就算滨阳没有火,就算魔九尊没有毁掉洞口,他敢追击吗,他洛城西敢吗?不敢!强烈的挫折感让洛城西难以忍受。 “大哥在干嘛,外面百姓都在喊你呢,要见他们伟大的少城主呢,走啦,出去看看嘛“!”花尘风从外面跑了进来。他脖子上不知道是哪个姑娘给挂上的花环,腰上还系着许许多多美丽的彩带。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喜气洋洋的气息! 洛城西看花尘风的样子,也不由的笑了笑,暗道“这个小弟还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贪玩的很,真是好生羡慕。” “大哥,你怎么了!”花尘风看洛城西眼神忧郁,心事重重问道。 “没什么。”说出来也无济于事的忧虑,何必让更多的人去承受。 “怎么可能呢你看你脸上都写满了……”花尘风的眼睛夸张的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写满了什么?”洛城西笑笑 “写满了我想老婆!”花尘风道 洛城西哭笑不得,狠狠拍拍花尘风的头“臭小子!” “大哥,大嫂都走了这么久了,如果知道你还这么孤单,不知道要疼死过多少回了,是不!”花尘风说着把洛城西拉了起来。“走嘛,快出来,外面好多漂亮的小姐姐,她们在疯狂的喊着:洛城西!洛城西!”花尘风一边用纤细的声音说一边妖娆的比划着。 洛城西被他搞的哭笑不得,就这样连拉带拽的拽了出去,在洛阳城楼望去,欢腾的百姓一眼望不到边,一边呼喊着洛城西的名字,一边载歌载舞……洛城西只觉的眼睛湿润了,这就是我用生命守护的地方,这就是我用生命守护的人,值了! 魔九尊兵败洛阳瞬间传遍了整个江湖,武林同道无不大惊失色,而洛城西也因此一战成名,民谣四起: 洛阳城门坚不可摧,全靠洛城西 洛阳姑娘温柔可人,都爱洛城西, 洛阳小伙俊秀帅气,效仿洛城西, 天下太平心顺昌盛,皆尊洛城西。 第五章 木相惜有心,花尘风多情 几日的狂欢之后,洛阳逐渐恢复了平静,花尘风信马由缰,在街上溜达,虽然魔域被击退了,大哥似乎更忙了,还来了好多前来投奔的武林侠士。想起来花尘风就郁闷,“还要我陪他们吃饭喝酒?”对于花尘风喜欢的人千杯不醉,不喜欢的,好嘞,您哪,出门左拐不送。尤其是那个大肚汉朱大有,这名字听上去就是一个油油腻腻的人,听说是一个酒楼老板,不不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土匪从良卖起了猪头肉。听说他最喜欢猪头肉,洛城西还在席上专门为他准备了个猪头,一整个猪头!哎哟,就算在大漠再豪爽的汉子,还要用刀在烤羊腿上割下一片来吃,而这位大有先生直接下手去撕,接着就是一大块泛着油光的猪头肉满满的放在嘴里。还有那个矬地丁,个头不到自己肩膀,一个人长这么矬也就算了,偏偏他却姓高,叫什么高雪剑,我看还真是贱,一会儿一个洛城主天下无敌,一会儿一个洛城主武功盖世,那个殷勤呀,这天下漂亮话都让他一个说绝了,这饭还能吃的下去?“要比起来,我宁可和那油腻的老头喝酒聊天,至少人家是在那儿好好吃肉,而这个高雪剑,得不得,得不得,全都是废话,大哥怎么受得了,还封他为护卫。洛城西如何不知道花尘风在那里真的不自在,他那自由不羁,直爽的性情肯定无法忍受高雪剑这样的男人。洛城西却不这样想,既然身为城主要管理好洛阳,必须任人唯用,而且魔九尊如此强大,估计无时无刻不惦记复仇,洛阳必须再最短时间强大再强大,谁又知道这每日每夜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所以必须礼待所有投奔者,高雪剑虽过于油滑,但以他的武功,作为一个护卫应该是足够担当。他看看花尘风在席间十分无趣,就找了个借口把他释放了。花尘风自从战后一直忙碌着帮洛城西处理这样那样的善后的事,今天被放出来,心情自然大好。 “哎哟!花少!” 花尘风抬头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个首饰店门前这。这洛阳进进出出的,谁不知道洛城府来了一个小哥,叫花尘风啊,尤其是这老板是干嘛的,对这些事天生就有一种特殊的识别技能。看见花尘风的马上来到了店门口,赶紧就迎了出去招呼。 花尘风下马,看了看首饰店的牌子,“锦绣银楼!”这时早有那些聪明的小伙计,把马牵了过去。不由得花尘风跟着老板走了进去,只见柜台上玉钗金簪比比皆是,琳琅满目,花尘风想起了一只手,纤细柔软白净的一只手。他回头问老板:“可有手镯?” “有,有,有”说着老板连忙搬出了一个箱子,然后拿出一个绒布铺柜台上,“我们这儿有全洛阳最漂亮的手镯!”老板边打开箱子边自夸。 花尘风看看这许多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的金镯银镯,皱皱眉,“有没有好一点的玉镯,” “哎哟,看一眼就是个行家,俗话说人不,如今金不如玉,我们店的玉手镯是全洛阳最好的玉镯,”说着搬出了另一个箱子,老板,“你贵姓?”“鄙人姓金呀”“哦,想必这也应该是全洛阳城最好的姓!”花尘风打趣道。 老板哈哈的大笑“花少说笑了,这洛阳最好的姓是洛呀,”花尘风笑笑,这老板不但精明,口才还相当了得,这么一来既解了自己的尴尬,又把话推回给了花尘风,最重要的是还让花尘风觉得舒服,毕竟洛城西是他大哥。现在花尘风对洛城西简直是佩服的无可无不可的,甚至走路吃饭都会不由自主地效仿他,而洛城西对花尘风更没说的,直接对外介绍,这就是我的小弟花成风,连义字都省了,真拿他当自己的亲兄弟一样,怎么能够不让花尘风感动呢,而对花尘风的照顾更是体贴入微,就上次花尘风在青竹巷买了一次牧丹,这倒好,隔三差五洛城西就会送几盆漂亮的牡丹过去。到现在,整个宾客楼的二楼走廊凉亭全是花。最重要的是还带他拜见了老城主洛长空,进行了父子之礼。只是让花尘风担心的是老城主的身体太虚弱了,形神消瘦,可是依然不改大侠的风范。 “以后有你陪我儿,他就不用那么孤单了,”这是老城主握着他的手偷偷告诉他的,就算病成这样,他想的依然是他的儿子,这就是父爱!他也想有,他曾经也有过,花尘风就那样轻轻的靠在洛长空身旁,乖的让人会以为这是一个小姑娘…… “花爷,你这几只喜欢哪个?”金老板乐呵呵地陪着笑脸, “嗯,”花尘风看着这一盘的手镯还真不知道选哪个。 “对了花少,那位姑娘的手腕多大啊。”花成风一脸茫然,他只是见过匆匆几面,怎么可能知道。 “哦哦,没关系,花少尽管选,若戴着不合适可以随时换,我信得过花少!”金老板一对自家货是认得,二就凭洛城西的家在洛阳的地位,这些手镯算什么,花尘风拿起一个绿色的手镯,想想又放下,的确很是漂亮,只是曾经每天看金怀玉带着这样的绿色手镯逛来逛去的,想象以后要每次看到它都想起金老板——那个太熟悉老板娘,似乎有点出戏。 “我就要这个,”花尘风拿起了这盒子角落里的一个白色的手镯,手镯通体洁白在中间有一丝丝的紫色花纹,如渗如其中,如烟如雾,飘飘洒洒,“漂亮真是太漂亮了,”花尘风拿在手里赞叹不绝,老板略显尴尬地摇摇头,欲言又止,“这?” “怎么了,这个不卖?”花尘风看他为难的样子说。 “那倒不是,不瞒你说,花少,这盒子中只有这个镯子不是玉的哦,”金老板老实的回答,这玉镯的确漂亮宛如美玉,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金老板也是明白人,骗谁也不敢骗洛家的人啊。还想不想在洛阳混了。 “怎么可能?”花尘风翻来覆去地看着。 “不敢欺瞒,这的确不是玉,只是很像玉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个材料叫玉髓,是玉石的一种质地,而且是极其细腻难得的玉髓,晶莹剔透,洁白如玉,的确很是好看,只是到底是玉髓,配不上花少,怕花少嫌弃。” “哈哈,玉髓就玉髓,我看倒是很称心,老板给包起来,多少钱,”花尘风笑着道, “好嘞!”金老板脸也笑了,“既然花少喜欢尽管拿走,还给什么钱” “哎!这话委实的假,再说大哥是买东西不给钱的人么?”花尘风皱皱眉。 “是是是,五十两”金老公尴尬的笑笑。 花尘风把银子放在柜台上,把手镯轻轻地放在怀中,抚摸了一下,转身出门上马,直奔洛阳南城门而去。 从洛阳的南城门出来,沿涌路走了不远就是一片较小的集市,只见分别在大路两侧各摆有十几个摊位,卖点生活日常用品什么的,方便洛阳城南面的百姓生活起居,而在集市的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场子,是习武台,当然比起洛阳北城的习武台,小的多的多,但对于南面的年轻人却是一个不错的习武场所,离家近接地气,就算是来摆摊的,也可以过来耍几下,花尘风看见人家比武就有些手痒,于是下马到来近前。正看到一个小子在那里叫嚣,“谁还来,让他看看我的鹰爪拳的厉害!”另外一个蓝布衣裤的年轻人拍拍手上的土,似乎是刚从地上爬起来,可见已经吃了大亏,后背还全是土呢,一哈腰钻进了人群。任凭这小子喊了几遍,一时间竟无人答言。 “哎哟,这么厉害?我试试!”花尘风说着来到近前,摆出架势。那小子看看这个比自己高半头的少年轻哼了一声“小白脸,你这读书人,打什么拳,回你的书院去,别捣乱!” 此话一出立刻一片哄笑声,花尘风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手中暗捻了一个小石子丢了过去,那个小子见有一个不明物飞来,急忙格挡,谁知就在他格挡的同时,花尘风一个雁行,人到手到,疾手如风,直接击破了他的招架,这小子自觉后退几步,还没来得及换招,花尘风的下一招已经到了,他手向空中一挥,也不知道用了个什么招式直接将几米外的小子拉了过来,“啪!”地摔在地上,跌了个个大马趴。“哗!”的一声周围的人一阵轰笑,花尘风笑笑,故意摆出一副寻找的样子,“兄台,兄台你到哪去啦?”众人更忍不住,“哈哈!”又一阵大笑。 这小子没头没脑的被摔了跟头不说,还被如此嘲笑,他“嗷!”的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凌空跃起,内力运双手,形如鹰爪,带着五道白光直取花尘风的面门,似乎不见血绝不罢休。花尘风见状,不慌不忙,雁行后退几步,又一个虚盘错引,魔手招魂,并喊道“你过来!”再看这小子,似乎是被他的手掌吸引住了,直接向他贴了过来,接着只听“啪!”的一声又给他扔到了一边,还顺便喊了一声,“哎哟,这孩子,蛮听话的啊!” 这下乐子更大了,这次被摔了的更狠,狗吃屎一般,整个脸擦在地上,呛了一口的泥土。众人又是一片哄笑,尤其是花尘风那个无辜的表情,让他们乐得肚子都疼了。 这小子还是不服气,也不答话,一个翻滚起来,身形随风跃起,凌空到了花尘风头上,双脚向花尘风头上踩去,双臂外展保持平衡,两爪下抓,可以说直接坐了下去,这无论是踹上抓上还是坐上,伤的都不轻,可是他还是慢了半步。花尘风怎么可能让他踩的上,只看他身体倾斜直接让过他的脚,闪身来到一侧,就在他一招落空,刚刚落地正要换招的瞬间,花尘风又一个空空中取缔,虚盘错引,再看这小子又被他那股邪气抓了过去,“啪!”摔在地上。 “这孩子怎么走路还走不稳呢?”花尘风一边摇头,一边做了个鸭子走路的表情。众人哈哈大笑,此时就连周围摆摊儿的一些人也不知什么时候也都围了过来,或远或近的看热闹。同一招式连摔了三次小个子再不服气也没有用,再说,那是真疼呀,他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一头钻出人群,飞也似的跑掉了。见此情景刚被小个子虐过的那些年轻人嗷嗷打着呼哨声带头为花尘风鼓起了掌。 “人不得意,枉少年!”花尘风美滋滋地向大家挥挥手,从马桩上解下马心满意足地接着向南边走去。正当他边走边琢磨这个路走的对不对的时候,忽然隐隐的传来一缕琴声,花尘风沿着琴声的方向又走了一段路,一股若有若无的牡丹花香从远处飘来,花尘风暗喜,看来就是这了。想着他加紧步伐,琴声越来越清晰,香味也越来越浓,从几棵并排的古树旁绕了过去,峰回路转,满园的牡丹花展现在眼前,伴随着牡丹的国色天香和琴声的余音袅袅,花尘风不由觉得心旷神怡,他下了马,轻轻的走过去,沿着花园的篱笆行了不远,就看见了牡丹园中的几间小茅屋和一个古老的凉亭,虽不奢华,但别有一番天然的古雅之风。而此时在凉亭内有一个女子正若有所思的弹着曲子。 果然是她,从那身姿那形态花尘风自猜度着。这女子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并未发现来人,琴声时而欢快,时而忧郁,花尘风就这样痴痴的看了一会,摘下腰间短萧,低低的轻声相合。每当花尘风吹箫时,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沉默、忧郁、伤情。或许是因为每次他吹萧都恰恰在白骨窟。而在龙门客栈,就算他吹都没有机会,只要萧声一起,老板娘果断拿起他的三弦琴,小黑拿起他的手鼓咚哒哒咚哒哒,一会儿连花尘风自己都找不着调儿。 今天应听着琴声如此忧郁,不由引起他吹箫的感觉。那女子似乎听见了箫声,不由的抬起头,向这边张望,看到花尘风的身影笑了,二人相视间琴声由忧郁逐渐变成缠绵,一曲结束,那女子按住了琴弦,站了起来。 “惜儿!”花尘风放下萧轻声地呼唤了一声,那女子万分欣喜的从上面走了下来,穿过牡丹花丛,一直来到花尘风面前。望着栅栏那边的花尘风,笑靥如花,也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她那发自内心的快乐。 “怎么这么开心”花尘风笑道 “看到你就好开心啊。” “开心就一直看!”花尘风略带俏皮的说。 “我也想啊”惜儿笑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花丛中的脸。 “哦对了。”花尘风从怀里拿出了那个玉髓的手镯。“来试试合不合适?” 惜儿透过栅栏微笑说道“好漂亮啊!” 惜儿笑着伸出手,花尘风把手镯套于手中,轻轻一推,手镯就滑进了手不大不小,很合适。“喜欢吗,”“喜欢怎样,不喜欢怎样,”惜儿一边摸着手镯一边调笑着看着花尘风,“喜欢的话就戴着,不喜欢的话……”花尘风故意停顿下来, “不喜欢怎么样嘛,” “不喜欢就卖了换钱,请我喝酒去,哈哈。” 惜儿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套路,画风转的也太快了,嗔怒着用小拳头穿过栅栏去捶花尘风,看着她伸过来的小拳头,肤如凝脂手如青葱,不由得…… 只见他稍一走神迅速向后退出一尺来远,对惜儿说,“快来,捶我呀,我刚才跟别人比试一番,还未尽兴,自觉全身不自在呢呢,快来给我捶捶!” 惜儿“哼”了一声,收回拳头“我胳膊有那么长就好了,”接着转而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说刚才和人比试?” “哈哈,是啊是啊,可惜刚出了一招,那家伙就跑了。” “为什么?什么情况?” “刚才在洛阳南城门的习武场路过,遇到一个小个子,很是目中无人,于是我跳上去连摔了他三个跟头……”接着把如何戏弄那个小个子的画面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惜儿被逗得哈哈大笑,“你这也太坏了?” “我坏吗?我可全都是好意,满满的好意啊,” “好意?” “好意!” “哈哈……” 两人又说又笑不知不觉时间流逝,转眼已到了黄昏。晚上洛城西肯定会找他一起吃饭的。想想这也出来了一整日,于是他打算和惜儿告辞。 “你个骗子”惜儿不开心了。 “我?”什么都被骂过,但是被称为骗子还是头一次。“我怎么是骗子了?” “你刚才还说,开心就可以一直看着嘛,如今,你走了我怎么看得见?”惜儿撅着嘴道。 花尘风一愣,哭笑不得“这…”这还真不好解释。本来就是玩笑话,如今认真起来,还是…… “我回去你也可以一直看呀”花尘风就是那种没有路也不会回头的人。 “怎么看?”惜儿道 “你可以和我一起回洛阳啊?”花尘风笑笑,说出去的话就算是玩笑话,花尘风也不会失言。 “好呀!” 没想到惜儿回答的更加干脆利索。 花尘风反倒是一愣,这个结果是他始料不及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和没有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走呢? “怎么,又在骗我,你根本不会带我走是么?”惜儿委屈的说。 “……”花尘风的确没有想过,只是“那倒不是,”花尘风道“就算你愿意和我一起回洛阳,你爹爹也未必同意啊?” 的确没有哪个父母会这么轻易的人别人把自己的女儿带走。肯定不会答应的。 惜儿笑笑,转身进屋不多时就拿出一个包裹,回头又跟后面的老人说了些什么,接着径直走出了花圃,一边走向花尘风一边挥手向老人告别:走喽,我要去洛城府喽!”老人一边摇头一边挥手。 花尘风用手轻轻的扶了下额头,这个事情的确实在他思虑之外,可却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只见过三次面的惜儿姑娘竟然会跟她去洛阳,隐约之间有一丝丝的担忧。不过,都是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俗礼,何况,再说这么帅气的小哥上哪找去,想到这些花尘风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却不知道这些日子,惜儿与父亲一直在念叨他,后来在洛阳狂欢的时候,又看亲眼看到他在洛城西身边,众星众星捧月般,惜儿心里如大弦小弦般嘈嘈杂杂,暗下决心,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要错过。惜儿自幼无母,老父亲甚是疼爱,虽然家境勉强度日,对她依然是极为娇惯。自惜儿懂事来,这家里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她做主,惜儿说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全部的幸福。老爹爹也只有听着的份了。何况她一直挑三拣四,都要20岁了,邻家年纪这么大的女孩子差不多可是孩子都要有了。本来也正为她的婚姻大事着急,又怎么能阻止他呢,更何况正如惜儿所说,能成为少城主的弟媳妇不但以后可以大富大贵,而且更会高人一头,不好几头!再说洛城西的品行天下皆知。他的义弟也不会错,有什么好顾虑的呢。这些日子花尘风却一直没有来找她,她正心烦意乱,暗自伤神,也就因此弹出的曲子会哀愁幽怨,如泣如诉一般。 如此花尘风也只有带她回家了。 “我要骑马!”惜儿霸道的说, “那必须,你骑”,说着花尘风把惜儿扶上马。 “你也上来啊!” 花尘风看看马鞍又摸摸马背说“算了,这不可怜我这马,我还可怜我的屁股呢,你上去我连坐的的地方都没有了,” “你,你说我胖!” “没,绝对没有!” “有,就有!” …… 前面就是洛阳!繁华而充满诱惑的洛阳! 第六章 木相惜初入洛城府 花尘风没有想到自己会带一个女孩子回来,然而现在这个女孩子就在他身边。 如今天色已晚,洛阳城里已经点起了万家灯火,“好漂亮呀!”虽然惜儿从洛阳长大,但是母亲去世的早,一直与老父亲相依为命,父亲靠着养花的手艺勉强糊口度日,一直居住在牡丹花圃。白天偶尔带她进城卖花,中午一过就回家了,晚上却从来没有来过洛阳城。 夜晚的洛阳太美了,洛阳的街道都很规正,正南正北,道路宽敞,地面都有切割的青石铺成,每日都有专人打扫,整洁干净。再加上,洛阳湿度适宜,较少有风沙,因此街道连尘土都少有。而花尘风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街正是洛阳南北方向最繁华的主街:南起洛阳城南城门,北至洛阳城府,横跨了洛水,把洛阳城的洛水两岸紧密连接起来。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月亮初上街道两边的小贩已经收了摊,街上的三三两两的人挑着灯,不慌不忙的走着,还不时的有卫兵来回巡逻,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息,一般商家铺面已经关了门,但在门口的布幌旁都挑着一个或一串或者是几串红色的灯笼,上面写着各家商号的铺名,就连百姓人家也有不少在门口挂起一盏红灯,一方面方便自己的家人出入,一方面为路上回家的人照明了方向。 “哇!”惜儿惊叹了一声,只见前面高高的楼宇上自上而下挂了长长的几十串红色灯笼,长短不一,依次排开,相互迎合着,把楼宇的整面墙壁都映成了火红色,远远望去如一条红色的瀑布一般,自上而下倾泻而来! “这是商会!”花尘风解释道。 “商会!”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是早有耳闻,陌生,是这一切根本与自己无关,只知道这里每天车水马龙的,出入的都是有钱人。 花尘风看她看着商会出神道“喜欢么?” “喜欢!” “嗯,那喜欢以后天天带你出来玩!不过啊,”花尘风两手托起她的脸,转到自己面前,“你不是说要一直看着我吗?为什么要看这些没用的东西?” “哼!讨厌啦!”惜儿一甩头嗔怒着推开了他的手。 “哈哈,”花尘风大笑。 惜儿一边向前走,一边望着那一排排的灯笼,不禁暗暗自心酸“都是一样落地为人,而牡丹花圃与洛阳距离也不过十几里,一墙之隔,然而,却有着如此的天地之别,生不如意,却又无从选择! 再往前住户人家渐渐增多了,一盏两盏的小灯,在一缕缕的炊烟里显得若隐若现,而柔和的月光和迷朦的灯光,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有着一种说不出恬静和温馨,“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惜儿喃喃的说。 “喜欢住就住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花尘风道。 “真的!” “当然!” 惜儿笑了,她那痴迷的样子,如同一个从未吃过糖的小孩,既让人心疼又让人怜惜。 “啊!你看,前面更漂亮了,”惜儿一边惊呼着一边向前面跑去。 前面是洛水桥,洛水从西向东横穿洛阳城,为了方便百姓生活,交通便利,共建了五座洛水桥,而前面的这一座洛水桥,南起洛阳书院附近,北至洛阳城府前街,是洛阳最大最繁华的洛水桥,名为“风华!” 桥面也是有青石板砌成,而桥的两侧建有一抱来粗,半丈多高的木柱,木柱上都雕刻着云起牡丹的图案。木柱的顶端,有一根主梁连接,每个木柱又伸出四个大型木头卡子,将木柱与顶端的横梁紧紧卡在一起,从横梁向下是多根木架支成的中间高两侧偏低的顶棚,顶棚上依次铺着红色琉璃瓦,远看去好似洛水上空一条红色飘带。风华桥的正中间是一座观景楼,共四层,楼顶牌楼上刻着“风华”两个字。长廊顶上垂下一盏盏明灯,明亮闪烁,把整个风华桥照得亮如白昼,凭栏望去,清风沿江面吹来,洛水波澜微起,而在微波中的灯影就如窜动的珍珠,随波晃动,摇曳…… 惜儿虽说是在牡丹花圃这周围的村落,也算的上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但也的确没有见过什么大的世面,可她却也不像一般人家的女孩子一样,只知道女规妇道,早早嫁人相夫教子,她聪颖高傲,心里有着另一番的打算,十几岁母亲去世,也没有兄弟姐妹,父亲本来就是老来得子,怕她受委屈一直未再续弦,无论写字念书,琴棋舞乐都教了不少,只要她喜欢什么,就让她去学什么。而当他十五六岁的时候,自然有不少人来提亲,当然也是平常人家,邻里村上的孩子,这些都进不了她的眼,一概回绝,她可不愿再留在这个乡里乡土气的小山村了。 “我的家应该在这里!”自从出走跟父亲来到洛阳卖花,她就暗暗对自己这么说,以至于到了这近二十的年纪还待字闺中。 “前面就是洛城府了!”花尘风看着她时而娇羞,时而不语,时而欢笑,时而停下来沉思,自然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却也不问,只是看她开心就够了。 他们这样走走停停,这半个多时辰的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洛城府。 洛阳城府的灯已经点起来了,只因洛城西不愿铺张浪费,故洛城府,从外面看去并不十分奢华,几名守卫站在府门左右,府道向里延伸而去,每隔十几步远,就有一个一丈多高的灯柱,朴实无华,遍布整个府邸,星星点点。 “花少!你可回来了!”一个小厮远远的跑过来,接下马绳。 “明儿?”花尘风一愣,明儿可是大哥随身的小厮,从来不离左右。 “你怎么在这!”花尘风道。 “花少,你要再不回来,估计整个洛城府都要派出去找人了!”明儿哭丧着脸说。 “……”花尘风尴尬的笑笑,“早晨出来的时候也没想会回来这么晚,我大哥在找我么?” “是啊,晚饭时候少主就问了几次了。”明儿说着偷眼瞟了惜儿一眼一愣,“这位姐姐……?,” “哈哈,”花尘风也笑了,这个明儿一贯机灵懂事,年纪与花尘风相仿,又是洛城西最亲近的人,故与花尘风格外的亲近。“你这个机灵鬼,这个以后要叫惜儿姐姐,” “是,惜儿姐姐……请受明儿一拜!”明儿笑着行礼。 惜儿红着脸还了个礼。 “明儿,我大哥在哪,我正有事向他禀报!”花尘风道 “哦,少主在西府偏殿,刚吃过晚饭正在休息,”明儿多聪明,一看就明白问话什么意思,问和没问的都一起回了上来,怪不得深受大哥的器重,花尘风点点头,暗自佩服大哥调教出来的,都这么会做事。 本想让明儿先带惜儿去休息,自己当然要先去回大哥一声。又见惜儿对他使了个眼色,知道她有话要讲,便一起回到会客楼,明儿早就把灯点燃,又切了一壶茶水奉上,然后就站在一旁等候吩咐,花尘风挥了挥手,明儿知趣的出去了。 惜儿问:“你怎么和洛城主说呢?” “这实话实说呗,”花尘风笑笑,“怎么说,我就说买花不小心把人也一起买回来,哈哈” “正经些好不好嘛,”惜儿皱皱眉。 “好好好,那你说该怎么讲,全听惜儿姐姐的好不好,”花尘风收敛了笑容,正正经经的看着她。 “你……”惜儿知道他比较皮,只好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也没有想到我回和你一起回洛阳?” “……”花尘风的确没有想到。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自从那日相约,这些日子却没有你的一点消息,我每日对着那满园的牡丹花,忧心忡忡,我每天都在那凉亭上等你,只是等一日失望一日,当我觉得你或许已经把我忘记的时候,你竟然出现了,我真的……好喜欢!”说着惜儿的眼睛湿润了,她看着花尘风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那样的痴情。花尘风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同时一丝丝愧疚油然而生,“因为一直有事情所以……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有对不起,我知道……”惜儿摇摇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是我轻浮,而是我是多么怕你离开后再也见不到你,所以才会和你一起来洛阳。”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花尘风轻轻拉着她的手说“我们的惜儿是最纯洁最善良最端庄最漂亮的女孩子。” 可是我怕别人会不这样想……”惜儿叹了口气。 “你是怕大哥多心?”花尘风道“放心,大哥人特别好,不会多心的。” “可……”惜儿又摇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 惜儿踌躇了一下道“要不你就说我是你刚刚遇到的一个远房的妹妹,因父母双亡,无家可归,所以你才会带我来洛阳了。” “这……”花尘风皱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好不好嘛?”惜儿轻轻摇着他的手。 花尘风勉强笑笑:“大哥对我就像亲哥哥一样,无论如何我不能骗他,这样,我就说你是我刚认的妹妹来洛阳玩几天,你看如何?” 惜儿想了想点了点头。 …… “大哥!”花尘风喊了一声走了进来。 “这么风风火火的,今天去哪儿了,晚饭都不看不见人,问明儿,他说你一早就去城南,还没回来。”洛城西正在喝茶,他示意花尘风来他旁边坐下。 “我去了趟牡丹花圃!”说着他在洛城西旁边坐下,“路上还和人打了一架……不是,是切磋了一下,嘿切磋一下。”花尘风笑道 “看来是赢得很轻松了”洛城西说着给他倒了一碗茶, “嘿嘿,”花尘风笑着毫不客气地端起来喝了几大口。 “还有一件事…”花尘风道 “说!” “前几日子我遇到一个卖花的。父女俩特别不容易,我就买了他们好多花,这次也是他们邀请我去的,” “嗯!”洛城西点点头“难怪你买了那么多牡丹花。” “是呀,他们家就这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一听说我是洛城府的人,非要让那小姑娘拜我为义兄,以借个名头免得以后被外人欺负。所以我就答应了……花尘风开始顺口胡诌了,反正这个本来他也很在行,在大漠经常唬老板娘,唬的老板娘连北都找不到。 “那个老爹前天捎信来说,要出远门,留下小姑娘自己在家里不放心,非要求我帮忙照顾几天,我这人最听不了别人的哀求了,就答应下来,” 说着花尘风瞟了一眼洛城西,洛城西正在翻阅着什么文件。“我想他家在洛阳城外,虽然民风淳朴,但免不了万一有个闪失,我也是鞭长莫及,因此就把这个小姑娘带回来住几天,还全凭哥哥安排。” 洛城西点点头“一个女孩子独居在城外的确不。接回来也好,”看来他是深信不疑了,花尘风暗想,嘿嘿,看来我还是有比大哥强的地方。 “我现在让她在迎宾楼等候,要不我叫过来给大哥请安。” “那到不必了,”洛城西放下文件转过身对花尘风说:“不过迎宾楼这几日估计回来很多江湖人,这每日上楼下楼的,小妹住哪那里委实不妥……”洛城西略一沉思“明儿!” 明儿就在门外候着听着立刻推门进来,“少主!” “你去带人把南苑收拾干净!” “是!”明儿答了一声下去了。 “大哥!”南苑在洛城府西府,属于内宅,洛城西一直住在洛城府的东府,如今只有常年卧病在床的洛城空住在西府。“怎么好打扰老城主呢……”花尘风道 洛城西笑笑,“不妨事,我爹一直在北苑静养,南苑……”南苑本来是洛城西和段飞的住所,只是自从燕习习过世,段飞前往魔域后,再无人居住区。“反正空着也是空着,那里清净安全,适合女孩子居住。” “谢谢大哥!”花尘风还怕大哥责怪自己唐突,没想到大哥竟然想的如此周到。“看来你还没有吃饭,”洛城西宠溺的看看花尘风,“我让他们给你准备晚饭,今天晚了,你们早些休息,改天再给妹子接风。” “好嘞,大哥,你先忙,我就下去了,大哥要注意休息哦!”花尘风说着跳了起来。 “知道了,去,去,”洛城西看着比自己小近十岁的弟弟满是疼爱。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木相惜差点跳了起来“这是在做梦么?这就是我的房间?”绛红色的桌子,平整光洁,亮的能照见人影,桌子上摆着洁白如玉的茶具,茶具是都刻着淡蓝色的花纹。桌旁是几把同样颜色的椅子,擦的锃亮,一尘不染。回身来墙边是一个梳妆台,梳妆台的侧面刻着两个小字“流光”。梳妆台的中央是个大的椭圆形的铜镜,两侧是两个小匣子。惜儿不由的左右看看,其实本不用看,屋中只有她一个人,她伸手过去轻轻拉开一个,右侧是各种胭脂水粉,香气扑鼻,又拉开左侧,“哇!”各式各样的饰品,别说戴,基本上见都没有见过。惜儿咽了一口唾液,赶紧又轻轻的把匣子关上。是的,这些东西她并不是她的,弄坏了她可是买不起的。 房门的另一侧放着两个圆形花架,花架上摆着两盆兰草,清新素雅怡情,接着靠窗边的是个书案。 文房四宝摆设齐全。案头还放着一个小小的紫铜香炉,静静的吐出一丝丝青烟,缕缕不绝,散发着柔和的香气。 再往里面是个招财进宝的屏风,略折起,屏风后是一架凤穿牡丹荣华床,那淡紫色的幔帐松松散散的被床顶垂下来的玉钩轻拢着,再看那床上的被褥,更是一水的被褥崭新绵软。 “这是在做梦么?这真的不是在做梦么?”惜儿欣喜的转了个圈,倒在床上,用脸轻轻抚摸着床被“这是真的,这真的是我的房间,我真的住进洛阳了!还是洛阳最大的府邸——洛城府!哈哈哈哈………” 第七章 洛阳城花尘风三败,比武场断情对狂风 木相惜来到了洛城府,更加认定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虽然还没有见过洛阳城主,但听花尘风之言,洛城西并没有因此轻看于她。只要洛城西没有轻看她,别人根本不重要,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去。 洛城西似乎总是那样的忙,高雪剑等人一直不离左右的跟随着他,每天摇头摆尾,夸夸其谈,这让本来对政务没有丝毫感觉到花尘风更是厌倦不已。洛城西也知道他的心性,因此一早就给他放了假,就这样一连几天,他不是带惜儿去东郊洛水划船,就是去北池瀑布下的荷花淀采荷,总之怎么自在怎么玩。不,木相惜最喜欢的还是去洛阳集市!尤其是精美的首饰店和绸缎庄,不是今天买个坠,就是明天做件衣服,单单站在那选布料,一挑就是半天,,花尘风在一旁看着都能睡上一觉。每天都是大包小包的带回洛城府,也幸好洛城西早就吩咐下来,特拨了银两给他,否则根本支撑不了两日花尘风早就两袖空空了。不过看着惜儿每天开心的那个样子,他还是觉得值!太值了! 这样下来一个多月,总逛集市,花尘风有些厌烦了,这实在是无趣。今日早饭后,在青竹巷转了一圈,听到有几个青年武士在议论习武区来了一个什么什么人,手法干净利索,出招又快又狠,无人能敌,花尘风一听,觉真是手痒心痒,坐都坐不住了。 “惜儿,今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惜儿正在盘算,今天再去做件什么衣服呢,听他这么一说就问“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花尘风也不多解释,连拉带哄,把她带到了习武场。 这个习武场是洛阳最大的习武场,与洛城府只有一墙之隔,据说是洛家的后花园改建的。习武场周围有木板搭建了一处处高高的看台,看台上最前面摆有桌椅,桌子上还放有茶具,只要点一壶好茶,就可以在这边喝茶边观摩。看台中间是个圆形的大擂台,比一般擂台大十倍,平时擂台上下都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切磋,或训练。而今天不同,似乎所有切磋的人都停了下来,在擂台边上围了一圈,还有人在不时的叫好! 花尘风急不可耐的拉着惜儿,三挤两挤,挤到了前面,分开人群一看,只见中间是一个又黑又瘦的小胡子。正在和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一倍的非常强壮的人在比武。可是没有个回和,这个看似很强壮的人就被踢倒在地,半天站不起来,而那个小胡子,脸不红气不喘,一个劲的在那趾高气昂的摇头“这也太菜了,就没有厉害点单么,怎么都这么软!”周围一片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敢上。 花尘风是谁?傲!傲气的很呀,除了洛城西就找不到第二个让他服气的人,他回头对惜儿得意的说:“等着给我鼓掌,哈哈!”说话间就跳进了圈内。 “有两下子啊,兄弟愿意领教一下!”他抱拳当胸深施一礼。 “是他,哥,就是他”还没有等小胡子答话,在一旁人群中又跳出一个小个子来,他指着花尘风对小胡子说道:“那天就是他暗中偷袭我的,还摔了我好几个跟斗!” 花尘风定睛一看,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洛阳南门,被揍的那位。原来世界真的这么小啊,敢情这是哥俩,又听他说偷袭,心里又是老大不高兴“兄台!你还认识我啊!我还以为那日把你摔傻了呢,那可就是罪过罪过了!说我偷袭,是,好呀,这么着,今天你也来偷袭偷袭我,花某给你这个机会!” “哼!”小个子瞪了他一眼很是不服气,却没有应战,任谁被一连摔了三个跟头都不会傻的去应战。 “哦!原来是你啊!在下温良,这是我的弟弟温闯!” “噗!”花尘风突然大笑:“怪不得一打就趴下,温良,温闯,只会温床!”开始大家不解其意,而当他说出只会温床四个字的时候,都哄然大笑。 “你……”一句话气的温闯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却也不敢过去。 温良脸沉似水,但没有着急反驳,不慌不忙的等众人笑够了,这才说:“兄台,嘴上的功夫或许我不如你,这一会手上的功夫不要软了才好” “你可以试试啊,这地板可比南门的干净多了,哈哈!” 火药味越来越浓,一触一发,周围的人不觉自动的向后退了又退…… 两个人各端架式,一边缓缓的走着,一边等待对方的破绽,这样一连转了两圈都没有出手,花尘风有些沉不住气了,左手虚晃一招,一个雁行冲了过去,瞬间出拳,谁知温良并未应战,向后轻轻一闪转身躲开了,花尘风直接跟步上前,摆拳直捣,一拳直接打在了温良招架的腕子上,温良被推出数十步远才站住,众人一片喝彩之声,花尘风不禁暗笑:比他弟还怂啊,招都不敢出,想着近身上前又是一拳,温良见状立即雁行打算继续后退,谁知道这一招是假,但见温良松开招架雁行之际,花尘风一个虚空盘引,温良只觉得突然被一股力量扼住了经脉,接着整个身体被这股劲力啦到了空中,然后啪的一下摔了出去,温良大叫不好,深吸口气,在落地之时,腰间猛然用力,啪的一下,双脚着地,手掌轻轻在地上一按,这才稳住身形没有摔倒。 “哈哈哈”花尘风大笑“不过如此!” 温良闪身站里起来,看着花尘风不卑不亢拍打了一下手上的泥土道:“有点意思!” “是么?”花尘风趁此机会话到手到,又一个虚空盘引,又想拽了一个跟头,谁知温良身法奇快,转身格挡一气呵成,花尘风的劲力拉到了他的格挡上被反击了回来,这反击的内力竟然直接把花尘风推出了数步。花尘风暗叹,这内力,可比他弟强的太多了。 就这样两人插招换式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一时间难分胜负,只是温良更稳一些,花尘风似乎越打越焦躁。不觉二人已经过了百来招,花尘风感觉温良的腿越来越快,而以拳对腿本来就出于不利的境地,如此一想更是着急。 就在他一分心的时候,只见温良幻步虚踢,一脚踢去,只觉三道劲风直逼花尘风,“啪!”的一声腿风扫向花尘风的小腿,花尘风猛向后退还是慢了一点,腿一软差点摔倒,接着温良的飞身跃步脚尖轻点,又连踢三脚,这速度太快了,花尘风还没有爬起来,这三脚就又到了,再想躲已经是不可能了,啪的一下直接被踢倒飞出去一丈多远。 “啊!尘风!”惜儿惊呼一声跑了过去一把扶起他“风哥哥!” 花尘风只觉气血翻滚,这三脚虽然没有踢倒重要部位,但也够受的了,要不是他平时内功底子扎实,这一脚飞的吐血不可。 “小白脸就是小白脸!软了,哈哈哈!”温闯见状高兴的蹦了出来,跳着高的大笑不止。边笑边对木相惜道:“这位姑娘,你这哥哥太废了,换一个!他太软了,哈哈哈” 惜儿气的满脸通红小声跟花尘风说“别打了我们回去!” 花尘风只听到怒火中烧,气的七窍都冒烟了,怎可能就这样走了,他甩开惜儿的手,一个跟头跳到了温闯眼前,温闯吓的“嗖!”一声躲到了温良身后。 “还敢来?”温良不温不火的说道。 花尘风也不答话,“嗖,嗖,嗖,”就是三拳,温良轻而易举的闪开了,既不招架也不还手,花尘风又是一个雁行过去“嗖嗖,”又是几拳。温良又巧妙的躲开了戏谑的看着他摇摇头。花尘风越打越火,招式不断加快,加猛,而温良左躲右闪,施展小巧玲珑的闪子功,反正你就是各种看得见,又各种打不着。花尘风简直要被气炸了,速度虽然飞起,但是招式渐见散乱,温良一看机会来了,只见他趁花尘风向前冲锋之际,纵身而起直接跃到了花尘风的头顶,说了句“蹬鼻子上脸!”只见他的左脚尖直踏花尘风的头顶,花尘风急忙头一偏,躲过了踢来的一脚,谁知这左脚为虚,右脚为实,这脚踢来,花尘风再想躲来不及了,只好头一偏身体下蹲,这一脚这肩头扫去,虽然只是在肩头扫了一下,这力道也够大的,花尘风不由得“蹬蹬蹬”后退数步,身体一晃,“啪”的一声摔了个屁股墩儿。一时间只觉得右肩膀火烧火燎的一阵疼痛。 “哎吆!大软蛋又倒下喽!”温闯见状“嗖”的一下跳了出来嗷嗷大叫。 在惜儿的搀扶下,花尘风咬着牙站了起来。 “服不服?谁才是软的!”温良呵呵冷笑着看着他问道。 这人的脚真的很厉害,花尘风暗道,他自知不敌,却又咽不下这口气。轻轻掸了一下肩头的土,故作镇静的说道“今天到此,明日比试武器,敢不敢来?”花尘风这几日出门都是游山玩水,因此并没有把单刀带在身上。 “好!不见不散!不止明天,以后我每天都会在这里等你,哈哈哈!” 花尘风也不答话带着惜儿狼狈不堪的离开了习武场。 惜儿心里老大不高兴了,本来逛街多好,非要来什么习武场,还这么丢人,但看着花尘风阴沉的脸也不敢说什么。 花尘风回到自己的屋中在肩头搓了些药酒,然后拿起了那把乌黑的断情刀,“明天就看你的了。”一股寒意在刀中渗了出来。 第二天天刚亮,惜儿就从南苑跑了出来,刀枪无眼,惜儿想想都觉得害怕“一定不能让他去!”想着她来到了迎宾楼,果然花尘风已经收拾妥当了,后背背着一把奇异的刀,只见那刀长不过三尺,宽却有四寸,通体乌黑,却有着一股隐隐的红光在刀身上闪现。 “尘风,一会陪我去做衣服好嘛,我都和谷师傅说好了……” “不去!” “那,那我们去摘莲子,那东郊的莲子熟的刚刚好,回来我给你做莲子羹……” “不去!” “尘风……” “惜儿,”花尘风看看时辰站了起来。 “你真要去?那种粗人理他做什么,我不许你去!”惜儿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觉得我会输?”花尘风道 “我……” “放心,我不会输,断情刀还没有输过!”说着他笑笑轻轻拍了拍惜儿。 “可是……” “如果你怕,就不要去了,在家等我。”花尘风轻轻的笑笑转身而去,好像只是出去吃早点一般轻松。 惜儿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习武场的人比昨天还多,花尘风在比武场四处张望,温良好似没来,习武场其他的人好似也在四处寻摸这个小胡子。 日头一点点升高,还是没有看见温良的影子,“难道他不来了?”花尘风不由得松了口气,紧握着刀柄的手松了下来,刀身的寒意渐渐淡去。 “不来正好,我们走啦,跟我去做衣服喽,”惜儿也松了口气啦这花尘风往外走,这鬼地方她可不愿意再来了。 “等一等……”正在这时从看台的一个角落里跳下了两个人,正是温良温闯。只见温良不慌不忙的站在看台上皮笑肉不笑的对花尘风说道:“这么快急着溜,怕就别来好不好!” “你…”花尘风脸刷的红了“小爷怕你?笑话,小爷这此等半天了,你龟缩在洞里不出来,我看是你怕了?快滚下来!” “啧啧!我这揍人的都没有着急,这挨揍的倒是等不了了,”温良哈哈大笑着,还做了个花尘风被踢倒的表情。 花尘风本来已经静下来到心,呼的一下燥了起来,他怒不可遏的看着小胡子,把刀拔了出来! 温良轻捋了下小胡子:“呵呵你也配使刀,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刀!”说着他也拔出了武器,他的武器也是一把刀,不过与花尘风的刀截然不同,他的刀又细又长,亮如一线! 话不投机,二人无话飞身上前战在一起。 花尘风的刀,沉,稳,猛,出刀无悔,落刀无情。 温良的刀,轻,快,准,出刀无痕,落刀无影。 花尘风的刀,刀随情斩,意由心生,千钧重斩,一路杀龙! 温良的刀,风如利刃,疾步如风,刀影连环,猛风无形。 温良不但刀快,而且借刀风之气,身形加快了三成,似乎只见刀光不见人影。(书中暗表花尘风为断情刀,温良为狂风刀) 花尘风的刀虽稳急猛,但是每每都会让温良的刀锋上划过去,而温良的刀细窄狭长,围着花尘风前后左右来回的转,见缝就钻,只要花尘风防守稍微慢一点就会被轻轻还出一线。 几个回合下来,花尘风一个刀断情终直接砍在温良的刀上,温良那细长的小刀怎么禁受的住,直接蹦飞了出去,幸好温良人随刀动,一个箭步飞跃而起又抓回了刀柄。而也从这一次温良更滑了,一把小刀避开重击绕着花尘风的身体上下翻飞,再也不给花尘风磕碰的机会,而急躁中花尘风不知觉的已经被他的衣服已经被温良的小刀划了好几道口子,不由的节节后退! “不行喽,小娘子你的大软蛋不行了,要完蛋了,你不如跟我”温闯在一旁不停的怪叫。 花尘风本来被这细琐粘人的刀法绕了一身的火,再加上温闯言语挑衅更是活向上撞,只见他刀锋恢恢,连环出斩,如疾风骤雨,刀断情绝,内力横冲,气劲爆杀,一发不悔,而其刀光也有白渐渐转红。 温良一惊,暗道此刀渐出血光,必有邪物,不行,一旦其魔性突起,恐怕再难招架。想着急开启风行,凌空而起,直冲云霄,躲过了花尘风一口气的疯狂连斩。 花尘风暴怒出击,心智骚乱,只觉燥气难当,而此时温良却突然不见,一时间无从发泄,只觉气结血涌,也就在这个时候,温良突然从天而降,刀如疾风闪电一般瞬间斩来,花尘举刀招架,谁知这招不过是个虚招,而花尘风想换招已经来不及了,温良的刀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着花尘风的刀划了下来,御风借力,跳跃式斩过来,只见刀影四现,倏影无痕!而花尘风此时已经气息大乱,魔性突生血不归经,如何又能躲得过这虚虚实实的万千刀影,惜儿在一边看的不由吓的一闭眼,暗道不好…… 第八章 木相惜初遇洛城西 花尘风急躁中魔性突现,血不归经,温良趁机一套风行无极,倏影无痕,刀刀要命,就在花尘风命在旦夕之际,只听场上一人大喊“刀下留人!” 那能留得住么,风行一开刀速快了十倍,想停都停不下来,然而只听到“啪”的一声,一道带着金光佛掌印从天而降,再看温良在空中的刀直接被击飞出去,温良只觉得虎口发麻疼痛,低头一看,虎口裂了一寸长的口子,鲜血直流。他不由大吃一惊,风行下之所以叫疏影无痕,是因为所出之刀,只在意念中而生,万千虚幻的刀影中却看不见真正刀的痕迹,是谁,只一掌就击破了刀影,而此人的内力更加了得,生生把自己的虎口震出了寸与的血口子。温良知道来者武功之高绝非自己所比,因此下意识向后一退,再看擂台上多了一个人。 “少城主!”他或许不认识但是周围的武士似乎没有不认识的,他们先吃了一惊,继而齐刷刷深施一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洛城城城主洛城西,他把手一挥道:“习武台上无需多礼,各位请,我会会这个小兄弟。” “原来是洛城西,”温良暗道他怎么会在这。想着温良一抱拳道:“洛城主,你这是何意?” “多有得罪,只是你这也不至于要刀刀致命,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洛城西道 温良看来看花尘风冷冷的道,“前些日子他与我小弟比武可是嚣张的很呢。再说比武难免刀剑无眼,在所难免,要不怎么分个胜负?” 洛城西看来看一边的温闯,似乎也明白了,本来对当初花尘风在城南与人切磋的事也早已经知晓,看来人家是有备而来,“好,不过比武重在相互促进,点到为止,事出紧急,在下不得已为之,花尘风是我弟,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哦,原来如此!难怪如此嚣张,原来有靠山啊,”温良冷笑道“洛城主天下闻名,我哪敢造次,若早些知道这些,我也会早早认输了事,要不我给花爷赔个不是,这一战算我输,要不你过来再把我弟揍一顿出出气,可好?” 温良话里有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洛城西何尝听不出来,但是在别人比武中出手,本来也不是光彩的事,他笑笑上前把刀捡起来递到他的手中“哪里,这一战自然是我小弟输了,以前有得罪之处我也替我小弟陪个不是。”说着向他深施一礼。 这时一直发愣的花尘风刚回过神来,一看洛城西替自己赔罪,自觉无颜见人羞愧难当,冲出人群飞奔而去。 洛城西看看远去的花尘风又看看温良说:“今天我破坏了比武的规矩出手伤了你,确是我都不对,你可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这是谁洛城西啊,给你行礼?你有多大脸还要提条件?温良这样的人也算吃软不吃硬,原来以为自己如此蛮横,洛城西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若要真和自己挑战恐怕自己一分胜算都没有,谁知道完全没有,人家如今可是名满天下的一城之主,是如今唯一个大破魔域的领袖,再说他也并不是想要花尘风的性命,这他还不想和洛城府结下梁子,再说如今他的目的已经答道了,“没,没什么,比武切磋而已,洛城主请了,在下告辞了。”说着拉着温闯急忙的溜了。 “都散了!”洛城西看着远去的温良暗道,好险呀,此人刀之快真是前所未见,而此人也亦正亦邪,敌友难辨,他到底是什么人? 原来洛城西正在议政厅处理事物,明儿急匆匆的来报,说花少与人今早这比武场约战。自己实在放心不下,就来到了比武场站,在高处暗中观察,只是他也觉得花尘风平日里太过于狂傲,想借此历练历练他的性子,好知道天外有天,因此本不想出手,直到温良动了杀机才不得已跳了出来。 半晌,他发现一个女子还站在原地似乎在注视着他,他回头一看,不由心中一动“习习!……不!”他定惊凝神仔细看了看,这个女子确实有几分像燕习习,只是比习习多了一股天然的风流气息。不是她,当然不是她,她已经去世七年了,而眼前的女子不过20左右的年纪。想着他转身要走,毕竟一直盯着人家女孩子看是不礼貌的。 “洛大哥!”那女子见他要走急忙上前施礼道:“见过洛大哥,我是花尘风的义妹,我叫木相惜,” “原来你是……”洛城西笑笑:果真不是…… “什么果真不是”木相惜不解其意。 原来洛城西在惊讶之余不禁说出了口,自觉有些尴尬,又不好解释道:“没有,没有,我说木相惜是个好名字。”说完转身离去 惜儿听了喜不自胜,早把刚才惊吓忘到爪哇国去了,眼里只有洛城西那霸气一掌温控全局的画面,简直是太霸气了。 …… “尘风,开门” 花尘风奔回他的小屋,一连几天一直关在里面,不说也不吃。 洛城西摇摇头,这小心灵呀!看来真的碎了一地。无奈之际,他掏出剑来轻轻一划,门开了,花尘风趴在床上断情刀被扔在一边。 “我都知道啦……”洛城西在他旁边坐下,把头放低,轻声说着看看花尘风没有反应,笑笑继续说道:“一个人先把人家弟弟摔了三跤,然后又被人家哥哥踢了几腿,想用单刀挽回战局,却没想遇到一个更会玩刀的,是” 花尘风面容抽搐了一下。 “本来天外有天,切磋要没有输过,那岂不是毫无意义。” 花尘风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那。 “今天胜,或者是明天败,今天败或者是明天会胜呢?如果不能承认败,就永远不会胜。” “我真没用,给大哥丢人了”花尘风把头埋在胳膊里说道。 “无论丢不丢人,你都是我小弟,我觉得我弟弟是最棒的,至少是在往最棒的路上走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砍到他两刀,他就得趴下,看他那不点的样子,”花尘风恨恨的说。 洛城西看他还纠结在刀法上,摇摇头,忽儿主意有了。 “尘风,虽然胜败都没有关系,但是在我看来,你的武功未必在他之下,败的有些可惜。” “啊!你说我能打败他?”花尘风扑棱一下翻身坐起。 洛城西用力点点头,学着花尘风平时说话的口气道:“那当然!” 花尘风知道他学自己,只是一时间也顾不上,问道“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怎么就打不到他呢,就差那么一点点!” “想知道呀……”洛城西看他有了精神站了起来“明天早起偏殿后山来找我!”说完转身就走。 “哎,大哥,为什么要明天!” “因为,你要先完成我的一些要求条件。我才会告诉你。” “什么条件,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洛城西回头笑道:“吃饭,睡觉,” 吃饭,睡觉这的确需要一天的时间来完成。 …… 痛苦么,当然痛苦,尤其是对一个从没有尝过失败的人来说,而这种失败却又偏偏出现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这种失败直接击穿了一个人所有的防御,让信心,希望,未来,尊严都化为了齑粉。花尘风就确实深陷在这种痛苦之中。 想哭没有声音,想落泪更觉得丢人,不是不说话,而是无话可说,徒手对决失败,而兵器输的更惨,若不是大哥及时解救,估计自己现在都爬不起来了。 这次自己输的是彻彻底底,还输给了一个无名氏,真是没脸见人了。所有的一切画面就像刀子一样一遍遍,一刀刀的切割着他的心,五脏六腑,痛不欲生,苦苦挣扎却毫无生路。简直比死还痛苦,还不如当时被温良杀死,或许自己就没这些痛苦了。 花尘风觉得自己就要炸了,满腔的血液被痛苦所煎熬,如一锅沸汤一般,时刻要迸发,要毁灭。 惜儿几次过来,他也没有开门,他觉得自己没脸见她,自己被羞辱也就算了,还得她也跟着被羞辱。 大哥来了他也不想开门,大哥那么英勇神武,傲世天下,而他花尘风呢,简直就是个笑话,怎么有脸喊他大哥。 花尘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为天下第一,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但是这么就很奇怪,你既然不是天下第一,那输了岂不是很正常?痛苦就痛苦在他以为自己会赢的轻而易举,谁知却输的惨不忍睹,多想就在那一刻消失啊!没有洛阳,没有大哥,没有惜儿,或许自己面对这样的输还不会崩溃! 可是大哥还是进来了,花尘风一眼都不敢看他,或者说是羞于抬头,一直把头埋在胳臂中间,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鸵鸟,他一句话都不想听,安慰对他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可是他偏偏什么都听见了,耳朵不能像眼睛一样关闭,可也就是听见的洛城西的短短几句话,直接击中了花尘风的心。尤其是最后一句“你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如一火种重新点燃了花尘风的希望。 花尘风又一想“大哥一定是在安慰我,才故意这样说的”,顿时又是一种绝望。这时明儿端了饭菜上来,与往日不同,明儿没有讲半句话,放下饭菜就退了出去。估计也是大哥特意吩咐过的,是的,我,花尘风,不需要安慰。“我在后山等你!”大哥从来是说道做到的,花尘风想着长吁口气,现在要完成大哥要求的任务才能去后山找大哥,想着噼里啪啦的大吃一顿,乖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洛城西没有真正离开,一直在暗中观察直到看见花尘风吃完饭,睡着了,这才离开。一个如此高傲的人数的如此彻底,崩溃是必然的,所以洛城西放心不下,如今看他睡去,这才放心。毕竟他年纪还小只要给他一点点的力量,他就能让青春的希望之火重新点燃。 “洛大哥!” 洛城西一边想一边往东府走,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木相惜,此女子和习习真的太像了以至于每次看到,都会让洛城西忍不住会以为是习习。他站住了。 “洛大哥,自来府上多有叨扰,也没有向您请安,一直心感不安,还请大哥见谅。”说着木相惜那如春水般的眼神从洛城西脸上瞟过。 “无碍,不用多礼”洛城西看着木相惜,不禁自带几分的好感“下面的人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要不方便讲,尽管告诉尘风。” “哪有,比在家住的的舒心,也没什么不便的,虽然和大哥相处不多,但是大哥的英明早让小妹敬慕万分,自觉早就认识一般。” “那也好,”洛城西笑笑“只管当自己家里就好,你这是要去尘风那里么,我看他刚刚睡下,估计明日会好些。” “有大哥在我自然不用担心,只是洛大哥诸事繁忙,还要照顾我们,真是太辛苦了,这才让我更担心”木相惜故作忧心之态。 洛城西笑着摇摇头“没什么的”说完转身往东府去了。 木相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潮澎湃。 “洛阳的姑娘都爱洛城西!” 世间真的有如此的男子,而今我竟然能与他面对面如此亲近,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言语,他的举止,他的气势“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不知道谁又才是他心中之玉。想到这些木相惜暗自伤神,竟然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心神不定的向南苑走去。 这痛苦的折磨让花尘风太疲惫了,当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竟然已经挂到了头顶上,“坏了!”花尘风急忙擦了半脸,提上靴子,把衣服往身上一批,边系口子边向外跑。 “你真是去哪?”迎面差点与来找他的木相惜撞个满怀。 花尘风脸一红,如今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人就是木相惜,感觉自己连头都抬不起来,丢人啊!太丢人了!他一闪身从侧面让了过去。 “你去哪,几天都不和我说话?”木相惜一把抓住他。 “我去后山…大哥喊我!”花尘风挣扎着挣开她的手“嗖!”一声飞身上房。 “哎?哎—”木相惜再看花尘风,已经在楼顶上了,“看来他没事了……”这两天她担心的很,甚至担心的都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屋中的一切,似乎只要一眨眼这一切都会消失一样,花尘风,你一定要好起来,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小草屋去了。花尘风你真是愚蠢,比什么武,哎,丢人现眼。这心里不知道多少的埋怨。 “他终于好了,”木相惜长吁口气,只有花尘风在,她才有理由留在洛城府。而留在洛城府远远高于任何事,包括花尘风,现实而又残忍。 第九章 桃花泉中桃花醉,断情刀下魔气生 在洛阳城府的北面是高高的大山,此时的洛城西正站在那看着升的越来越高的太阳,不由的笑了。花尘风还没有来,说明昨晚他睡的非常踏实,这样他就不用那么担心了,这可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一个人可以有崩溃的时候,但是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很快的爬起来,而只有能放下的人才能更好的爬起来。今天必定是个好的开始,太阳越来越高散发出暖暖的温度,洛城西的心如这太阳一般明媚。 花尘风慌慌张张的爬上后山,心里这个气呀,自己昨天咋跟死猪似的睡到了现在?这,大哥还说早起……这……唉!花尘风刚一上山头,就看见洛城西远远的站在那,一看就知道已经等了很久了,花尘风的脸刷的像红布一样,“我这是想来向大哥讨教的,这个睡到现在才来,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转眼间花尘风已经到了近前“大哥……”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其实从他一上来洛城西就已经发现他了,只是没有出声,是希望他可以自己面对自己,一个人的勇气只有自己可以给予,听到喊声,洛城西转过身来,笑眯眯看着他:“大……哥,我这……”花尘风这个害臊呀,昨天还痛苦万分,结果晚上睡得跟死猪一样,大哥会不会认为我是个没羞没臊的人。 正在花尘风纠结的时候,洛城西却点点头:“厉害呀,我就说我小弟与众不同。” “啊!”花尘风眼睛不由睁的贼大,竖起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人遇到此情况,都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早早的跑来,以解开自己心中的郁结,可是小弟却与众不同!” “……”花尘风在洛城西脸上扫来扫去,这是在讽刺我么?不是,大哥不会开这样的玩笑,而且他的样子很是认真。“洛城西看他不解,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1、只有休息好了,精神充沛,才能做更多的事,2、只有心空出来,才能容纳更多的事,你能睡好说明你的心空出来了。3、也是最重要的,你相信我也相信自己。”洛城西的眼睛满是坚持、信任、诚恳和爱!花尘风突然感觉特别轻松,也许现在他才真正的把前几天的打击放下。洛城西的自信给了他自信,洛城西的坚定给了他信念,洛城西的爱给了他抗拒所有痛苦的力量,花尘风狠狠的点点头。 “好喽!”洛城西看看已经快到中午的太阳说“这天不早了,你肯定没吃早饭。”花尘风心想还早饭呢,我起来时,估计别人吃的早饭都要消化没了。“我这肚子也咕咕叫了,来,我们去小酌一杯。”说着洛城西下山而去,花尘风一连懵的跟着他,心里暗自嘀咕:“咋地,今天这就完了……” 七绕八绕,花尘风只觉的眼前峰回路转,前面种了好多好多的桃花。洛城西向他摆了摆手就消失在桃林的深处了。“这是哪,我怎么从来没有来过”花尘风好奇的左顾右盼,疑惑中走进了桃花林。“哇!”花尘风不觉得轻轻惊叹,里面果真是别有洞天,只见里是一个大的水池,水池边上有几个长方形的玉石床,大大的鹅卵石规整的砌成的小路直通水池深处,在水池旁还有个架子,有两个小厮侍候在一边候着。水池的上方升起了热气腾腾的蒸汽,如云如雾,如仙境一般。 “尘风,下来啊!”若隐若现中花尘风看见赤裸的洛城西在向他招手。 一直看大哥都是正襟危坐的,连衣衫不整的时候都没有,而现在……还没等他回过味来,一个小厮就走了过来说:“爷,请宽衣。”另一个小厮在一旁拿了一个白色的浴巾准备着。 说实话,花尘风真的没有在别人面前脱过衣服,虽然有时候表现的很放浪。但是…… 他正在扭捏着嘀咕“我,我,我在这里等……”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哗哗几下趟水的声音,花尘风抬头一看,是明儿。 “哎呀,我的爷,我们少主在那边等你喝酒呢,你在这等啥!”说着不由分说就开始扒他的衣服。花尘风想拒绝又不好拒绝,就这样半推半就中,衣服已经被明儿扒去了,交给一边的小厮放好。然后帮他换上了一个特质的半截短裤,接着一边在前面指路一边招呼他小心脚滑。事到如今,花尘风也就顾不得许多了,赤裸着上身,跟着明儿走进池子。 池水上热气围绕,而贴近池水会发现水质非常的清澈,越向里越深,逐渐已经到了大腿的时候,花尘风逐渐看清了前面的洛城西。 洛城西在这烟雾缭绕的池子中半躺着,他的面前漂浮这一张酒盘。酒盘上放着几碟精致的的小菜三个小银酒杯和一个雕花的银质酒壶。 只见他微闭双眼,半靠在那弯曲的石壁上,似睡非睡,任由一股股热流从他身边流过。就在花尘风刚刚走到他面前时,他睁开了眼睛。花尘风被他一看觉得有些害臊,立刻蹲进了水里。 洛城西哈哈大笑:“我家兄弟害羞起来像个小姑娘似的,这里没有别人,这是我们洛府私家的桃花温泉,有养血调气的功效,这几天你气血郁结,我看你要好好的泡一泡。” 温泉的水软软的,抚摸着花尘风的每一寸肌肤,真的可以感到从未有过的舒服,好像每个气结都打开了,顺着热流逐渐消散,将尘世凡俗一闹脑的带走。 “这来!”洛城西招手让他过去。 花尘风乖乖的挪到洛城西一边坐下,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桃花或有吹落,在水中打着转。 “大哥,这简直是人间仙境啊!”花尘风道 “哈哈”洛城西笑了“这可是你大哥我建造的哦。” “哦?” “当初我和段飞都比较皮,一日竟然转到了这鲜有人迹的后山,发现了这处温泉,就背着父亲在这一通改造,最后修建了这个桃花温泉。”说起段飞,洛城西不觉得想起很多,段飞,习习…… 有一种痛就是她离开了, 有一种寂寞就是他也离开了。 “爷,您不是说要陪花少喝酒么!”明儿多聪明,一眼就看出了洛城西的心事,赶紧岔开话题。 “对,要和尘风好好喝一杯!明儿,拿酒来!” 银光闪闪的酒杯里,琥珀色的酒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好香啊,这是什么酒?” 洛城西笑笑,明儿抢先答道:“这是桃花醉,这是桃花温泉建成的时候请洛阳最有名的酒师酿造的酒。如今也有十年之久了,这酒也是专门为花少开的。” “什么样的酒只能有什么样的人才能一起喝。”洛城西把花尘风的手紧紧握住“你,我,段飞!永远都是好兄弟,无论生,还是死!” 当你一丝不挂的时候就算说的假话也像真话,而洛城西不但说的是自己的肺腑之言,而且还这样半赤裸着面对着他,这种真情就像是一把箭直接射进他的心中,这才是真正的坦诚相见。花尘风不只只是感动,而且是震撼,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洛城西也一饮而尽,似乎看见段飞也一饮而尽,这就是超越生死的兄弟。他们哈哈笑着,推杯换盏,酒醉情深,好像真的不是两个人,或许真的是三个人,哈哈哈,喊起来,叫起来,闹起来,没有了洛阳政务的牵绊,洛城西自由了,没有了魔域的烦忧,段飞复活了,没有了失败的痛苦,花尘风重生了,忘记一切,快乐就如同这温泉之水汩汩流出,伴随着拍起的水花飞溅,飞溅…… 自从和洛城西桃花温泉一约之后,他感觉自己沉淀了很多,不再那样浮躁,不再那样纠结,也算是真真正正的去正面接受自己的失败,而对自己战胜失败更倍有信心。“你要学的是武学,你要战胜的是自己!”洛城西就像一盏明灯,永远照在他看不见的那一面。 也自从和洛城西泡过温泉的第二天开始,洛城西开始正式指点他,每天早晨都会早早在后山开始练习,一直到明儿端来早饭,二人一起吃罢早饭,洛城西就去处理政务,而花尘风自己仍然在那里细心研讨每一招每一式,有时候午饭也会在山上吃。洛城西也会经常赶过来陪他一起吃,就算有时太忙了,也会上来看看,再回去接着处理公务。 也许正式洛城西如此耐心的教导,花尘风似乎忘记了一切心中只有练武和大哥,大哥和练武,似乎大哥才是练武的动力,而大哥也是练武的方向。 …… “烦死了!”木相惜在自己屋里生气,这个花尘风就知道练武,也不陪自己玩。“每天去哪里?”她去过几次连花尘风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洛大哥也不见了……”好几次木相惜故意在东府那边的侧门转来转去,也没有再遇到洛城西。“我可怎么办啊,”花尘风给的银子也快花完了,而且每天人家别的妹子都是帅哥陪着去买买买,而自己去算个啥嘛,都没有人帮着拿东西。“难道他每天都在后山?”木相惜也想去后山看看,但是去后山是没有路的,没有武功的人根本上不去。“再过去看看,就算看不见他万一看见洛大哥呢?”想着她心不在焉的出了门。当她刚要出西府的时候,一个男子正好慌里慌张的进门,虽然他在看见惜儿的瞬间迅速一闪身,但,惜儿还是在他肩膀旁撞了一下,本来惜儿走路就心不在焉脚下无根,这一撞,不由得后退两步,“啪”摔在了那里。 “你…”不知道是哪个小厮这么不长眼,木相惜正要发怒,抬头一看竟然是洛城西。只见他正一脸慌张的样子看着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洛城西看摔倒的木相惜一时间手足无措,“怎么样,摔哪了?” “我没事,大哥怎么了,这发生什么事了么?”木相惜赶紧爬起来,摔倒的那样子简直太丑了。 “没事就好,我去看我父亲,因此一不留神……明儿,你扶她回屋休息再过来。”说完,洛城西急奔北苑。 “木姑娘,你这……”明儿在听木相惜吩咐,只见她却看着洛城西去的方向发呆。 “怎么回事明儿,”木相惜急忙收回视线问道。 “老城主旧疾复发,少城主去为他疗伤,你要没事,我就先过去了。” “哦,我没事,你快去!”望着明儿消失的背影想木相惜一边沉思一边走向迎宾楼。 当她来到迎宾楼的时候正好遇到花尘风刚从后山下来,全身汗啧啧的,为习武方便换的布衣布裤,头顶只用了一个头带把头发绑了个发髻,看起来好似一个刚刚下田回来的农夫。 “惜儿!”花尘风道。惜儿看着他这样的装束心里不由的升起一种厌恶“还记得我叫惜儿啊!”“惜儿,这几天辛苦你了……”花尘风看着她依然感觉羞愧,不敢正视“这几日也没有好好照顾你…”“我哪敢劳烦花少照顾呀。”惜儿越听他这么说越觉得委屈。“这段时间我要好好练功,不能陪你,为了你,我也一定……”“别说为了我,我不要你去打打杀杀的,我要的是你可以陪我,明天不要去练功了好吗,我在家闷了好几天了。”木相惜嗔道。花尘风勉强笑笑:“惜儿,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陪你。你也不希望你的男人是个没用的人!”“我不管,你说你都有多少天没有陪我了,”惜儿说着把身体转向别处,面对着花尘风这一身的土啦唧的装束,实在是恶心。 “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你瞧你每天弄得汗啧啧的,还穿成这样,哪里还有一点洛阳花少的样子。”惜儿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花尘风笑笑没有在意,反而轻轻抱了抱她,“我知道我什么样你都会喜欢我的对不对,乖啦,等过些日子,我一定好好陪你。” “我不要,你明天必须陪我!”惜儿把他抱着自己的双手远远推开道。 “我去不了。”花尘风被她如此的一推,自觉索然无味。转身坐这桌前,练了一天的武功,自然是又累又渴,他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你!哼!”木相惜看他竟然还喝茶,突然火冒三丈“好,那你以后就别来找我!”说完哭唧唧的转身而去。 “惜儿!”花尘风刚想站起来拦住他却没有迈动脚步,没有什么比练好武功更重要的了。他必须要变强,不能辜负大哥,也不能让惜儿再受辱。“惜儿,相信我,我会让你为我骄傲的。” 惜儿从迎宾楼出来,心情反倒好了许多,只是忽然想起自己原本是想让花尘风带她去拜望老城主的,这一闹……想若再回去又拉不下面子,“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莞尔一笑,奔了出去。 洛城府的北苑最为宽敞,正殿面南背北,共有四层,洛长空就住在第二层。 “爹,怎么样了?”洛城西在徐徐的为洛长空输这内力,直到内气经过了三个周天之后,才略感通畅。 只见洛长空苍白的脸略泛起些血色,稍点点头,洛长空不到60的年纪胡子头发却已经全白了,身形消瘦,两眼无神。“城西,为父病了有九年了。这卧床都快三年了。”虽说声音疲乏无力,但看来头脑还算清楚。 “爹,不用担心,会好的。”洛城西用明儿递过来的汗巾擦擦刚用力过度出的汗水,然后又吩咐明儿把药给老城主喂下,他自己在父亲身旁略作调息。用内力输送气血是非常伤精耗气的,看着儿子一头虚汗,洛长空心疼不已,这些时日,药物已经不能通行气血,唯靠儿子的真气续命而已。洛长空看着儿子不觉凄苦,可怜他年幼丧母,刚成婚不久就又失去自己的挚爱,接着又失去了唯一的兄弟段飞。答应段飞去魔域是洛长空,最后悔的事,如果自己万一……那儿子将是孤单一人,太可怜了。 “城西。这些日子没见尘风呀?”洛长空,忽然想起了那个送信的孩子,从见到他第一面就非常喜欢,而最让他高兴的是他和洛城西居然能惺惺相惜。 “爹他这几天出了点小问题,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过两天他肯定会来给你请安。”洛城西调息完毕,轻轻把自己的手放在洛长空手里,只有这样时候才感觉自己是个孩子,而不是要被洛阳城压垮的洛城西。 洛长空何尝不知道儿子累,或许这一切都是自己拖累的,很多事不能强求。城西答应为父一件事。有一天……,我希望你可以放弃洛阳和尘风一起浪迹江湖,为父就没有什么惦念的了。” “爹,你怎么会死。”洛阳也不会有事,有儿子在没事的,无论有多重,洛城西都要担着,因为不能放下,所以不能放下。 回到东府洛城西,不觉心中凄苦这就是一个不能欺骗自己的人的痛苦。父亲的病洛城西很明白,父亲的血脉几乎将被全部淤塞,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而今天父亲的话语几乎就是在诀别……洛城西猛然感到了内心无限的恐惧。一个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都拥有了,然后一个又一个的失去。那是种,无奈,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洛大哥!”竟然有人敲门,听声音应该是惜儿,而一定是惜儿,在洛城府住的女孩子叫洛大哥的也只有惜儿。 “什么事儿。”洛城西不想开门,毕竟夜深了,虽然尘风的妹妹不算是外人,但毕竟男女有别,而且刚为了给父亲输送精气耗损内力不少,现在感觉很是疲乏。“洛大哥,我说两句话就走,你把门开开。” 洛城西听到此话不得不去开门了,“惜儿……”木相惜!每次看到这张脸洛城西心里就会痛一下,为什么要和习习长得这么像,难道是上天可怜我,让尘风把她带到我身边。不,不要乱想…… 惜儿微微一笑着从他旁边侧身走进屋,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道:“洛大哥你看。” 洛城西这才注意到原来木相惜端进来的是一个小砂锅。木相惜笑着把砂锅打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洛大哥快坐下,要吃饭饭喽!” “我不饿?这么晚了你去睡。”话虽如此说但他还是听话的地坐在了桌边。 “那会,听明儿说你要在用内力为老城主治病,我想必然会伤精耗气,会非常疲惫,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幸好呀,惜儿从小就自己做饭,就为大哥煲了这锅人参乌鸡栗子羹,最是补气养血大哥快来尝一尝合不合口味。”惜儿甜蜜的笑着,拿着小碗儿为洛城西盛了半碗放在他面前。 洛城西看看惜儿又看看这碗汤,心里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大哥,是不是觉得会很难喝啦,不会哒,这是乌鸡是我在后厨亲自挑选的,用开水烫了三遍,还有这,栗子人参自然都是上好的,一直炖了一个时辰,刚刚好,骨肉酥烂,口味可纯正啦,不比你家名厨做的差呢。”说着她用小勺舀起一块肌肉放到洛城西面前。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一时间洛城西真的无法拒绝她任何的要求,他乖乖地把鸡肉咬在嘴里细细的品着,的确肉烂纯香,虽然算不上什么特别,但是不同的是,这是惜儿做的。是惜儿亲手为他做的。这个长得像是习习的女孩子,偏偏又像习习一样乖巧懂事。洛城西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好吃吗?”木相惜瞪着大眼问道。 洛城西点点头,伸手接过勺子“惜儿辛苦了,我自己可以你去休息。”木消息看到他吃了她喂的鸡肉,心中一动,要能一直这样喂他就好了。偏偏这时洛城西已经拿过了勺子。 “我不辛苦,我好幸福。”惜儿说的干脆多情,眼神迷离。洛城西是什么人,什么不懂,不过他毕竟也是洛城西,他深深的明白。她不是习习,尤其是这么妩媚,这么干脆直白的时候。惜儿不过是一个在春心萌动激情荡漾冲动的年纪的小女孩罢了。 “去,”洛城西并未抬头,就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接着喝汤。 “你能喝我做的汤,我就很满足了”惜儿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内心的冲动,让她特别特别想接近他,但是她不能也不敢,只有慢慢的退了出去,轻轻为洛城西关好了房门。洛城西看了看关好的屋门,又缓缓的喝起了鸡汤,鸡汤很暖很香,很香很暖。 一个多月后,花尘风的武功大有长进,尤其是套路衔接上已经不再那么生涩了,更主要的是出招,不再那么急躁,虽是唯快不破,但是只要招式堆砌起来的快不但不能控制对方而更加消耗自己的魅力,增加自己破绽暴露的机会,而真正的高手都应该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以静制动,以动制动,时刻牵引敌方的招式为我所用,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所有的招式技能都是在一种感觉中打出一种节奏,这就是胜利者的节奏。这也就是为什么越输的人打架越辛苦,越赢的人越是从容不迫,悠闲自得。看到花尘风进步如此之快,洛城西感觉特别满意,只是他心中还有一点担心的地方。花尘风,现在如与世隔绝一般,一心练武,心态平和,如果要让他能够真正的恢复自信。还要回到那个习武场,但是那好比花尘风的伤疤,怎么样能让他能更自然地去面对这件事而不觉得痛苦呢。华尘风练了一会儿,看洛城西沉默不语,便收了招式跑过来问大哥。 “大哥,你今天有心事么?” 洛城西笑笑“怎么?” “以往大哥在一旁,一直会不时指点一二,今天大哥基本一直沉默不语,是不是洛阳出什么事了,还是老城主身体。” 突然闻听他一说老城主。洛城西心里一动,唉叹了口气。洛阳还好,有高雪剑等人协助管理我倒也不太担心,只是父亲现在的状况愈加不好,勉强支持。这番话也是确实说着了城西,心里说着洛城西心里都觉得痛。 “大哥。”花成风自感内疚,这些日子心中有郁结,都不愿意见人。一直发现好久都没有给老城主请安了。“小弟这些日子也没有给老同桌请安,真是羞愧的很……” “洛成西拍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父亲知道你每天刻苦练武,开心着呢,还说比我以前强多了,再大点肯定会远胜于我。” “那怎么可能!老城主真这么说?我怎么能赶得上大哥呢!”虽然嘴里这么说,看着他心里却乐开了花,“我一会儿下山就去给老城主请安。”洛城西点点头,心想花成风,这在这山上呆的够久了,内心依然羞于见人,正好趁这机会让他下山,是时候该下去,面对自己了。 洛城西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惜儿这段时间不是很开心。你还是抽空多陪陪她,不要在这府里闷出病来。” 花尘风哈哈一笑,“大哥说他呀,这丫头自己就会玩着呢,哪需要人陪”。在惜尔面前被惨败的一幕是他最不愿意揭的伤疤,曾暗暗发誓,一定要打败那个人,才能让自己有勇气再站在惜儿面前。我若不是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怎么配得上喜欢她呢。 “我觉得惜尔这女孩子不错,你应该多关心她,她父亲把她托付你照管,或许有什么别的用意,”洛城西一边说一边看着花尘风暗道:他和惜儿的年龄才刚刚好。嗯,如果他们真的……到是一对璧人。想着洛城西释怀的同时又似乎感到了丝丝的失落。 “不会,大哥,难道这老爹还想让我给他在洛阳城找个婆家不成,我可没这本事,哈哈。”花尘风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跳了起来,重新运转,气劲凝聚于刀尖,只见他一个跨步刀,刀头横扫两圈,然后踢左腿,换右脚,刀随身转,从上向下,横批下去,只见听“啪!”的一声,一棵碗口粗的树干被斜着劈开,树吱呀呀的倒在一边,花尘风腾空而起,又是强横出刀,刀过之处,势如破竹,枝叶飞舞,疾风骤雨的连斩之中,只见一股断情刀气缓缓聚于刀身两侧,由淡转浓,在刀身上下旋转,跳跃,一触即发。 “好个断情无情刀!”洛城西看着花尘风刀气不禁暗暗叹道,“此刀法果然世间少有,只是小弟还不能运用自如,要不然,也不至于落败,只是这刀气,若不能好好控制反入魔道,那就后患无穷了。” “大哥!刀气!断情到气!”花尘风看着聚在刀身两侧的刀气,惊喜大叫,花尘风,虽然知道此刀会聚出一神奇的力量,就是断情刀气,然而总是运用不得法,刀气若有若无,如今刀气聚集如此的强烈,还是第一次。 “出刀!”洛城西大喊,他看出花尘风的刀气愈强,魔气愈浓,怕他控制不住反而会被其所伤,立即大喊。 只见花尘风大喊一声:“孤心无情!”一刀脾劈去,刀如闪电,气如绞龙,呼啸一声,千钧重展,如平地惊雷一般,前面十几米刀气范围内的树枝纷纷被削落,树叶在刀气中被震得粉碎。 望着满天飘舞的树叶,花尘风震惊了,洛城西也震惊了,“你没事儿,”洛城西上前摸了下花尘风的筋脉气息平稳,毫无魔气的震荡。 “原来刀气这么厉害!”花尘风怔怔的说。 洛城西皱着眉暗道这断情刀的魔性必须克制一下否则终会被其所伤,他转身对花尘风道:“这刀气不好控制,你还不太会运用既不可贪恋刀气。”花尘风郑重地点点头。 “城主,朱大有求见!”这时远站在一边的明儿跑了过来道。 “好!”洛城西转身跟着明儿下山,走了两步,回头道:“尘风,你现在可以下山去了,武功不但要练,更重要的是战!”说着坚定的看了花成风一眼转身离去。 花尘风曾经又如何的好战,心就如一团火,随时燃烧,火花迸发,而那日习武场上的惨败,又如一团冰雪把这团战火深埋,并由怯懦逃避来包裹。而这层包裹被刚才突发的刀气所震裂,那尘封的士气被洛城西的一个“战!”字而点燃,而洛城西坚定地支持就如利剑一般把花成风心中的怯懦切割的粉碎。 花尘风慢慢举起了刀,微微一笑…… 第十章 花尘风习武场重振旗鼓,百里小东洛阳城偶遇知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迎宾楼的牡丹花凋谢了,落花都已经被仆役们打扫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好像从未开过一样,但是开与不开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都没有人在意过,好像这些红花也好,粉花也罢,有花也好,无花也罢,都没有什么不同,或许它们来到迎宾楼那天它们的使命就结束了。 花尘风走过凉亭,他这是要去给老城主请安,一边出了迎客厅,走向西府,一边寻思,感觉好像是少了点什么,似乎又没少什么。 西府北苑的正殿里,老城主洛长空今天气色还算不错,他在床上半躺着,似乎在想着什么。这时有仆役过来说:“花少来了,”老城主点点头。 花尘风走了进来,看见老城主急忙拜倒行礼。洛长空示意他近前坐,花尘风起身在洛长空身边坐下。洛长空仔细端详着这个孩子,真是一表堂堂,气宇不凡呀,他亲切把花尘风的手握这手中,他的手有点冷,而且已经干枯了。从上次魔九尊洛阳一战,洛长空的心思更加沉重郁结,病情也逐渐加重。看上去与一般风烛残年的老人没有什么不同。 “风儿”洛长空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孩子有着莫明的喜欢,或许是因为对段飞的歉疚,而他正好弥补了对段飞的思念。“我听城西说你因在比武场上败了而自闭不出。”花尘风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洛长空笑了“你这样子和你哥一样。”是和你哥!可见花尘风在洛长空心中的位置,“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幸好大哥指点,干爹放心,现在没事了!”洛长空点点头:“我知道,你这么年轻,败是好事,我相信你自己很快就会迈过这个坎,其实人的一生都在败,而成功才是一霎那的事。”一生都在败?花尘风有些不懂,他也不可能听懂一个身经百劫的老人的感叹。 “咳咳,”洛长空干咳了几声笑笑,拍拍花尘风的手,暗道,这是一个燃烧的年龄啊,怎么会懂得我说的话“风儿,我说的意思是,刚刚你经历的那个败或许只是以后人生中最轻的一次,以后败的机会会很多很多!” 花尘风点点头:“干爹,我会努力的,相信我!” “武功!我自然相信你,你的资质只在城西之上,不在城西之下。” “不,不,我比我大哥差远啦”花尘风原以为老城主会对他的表现失望,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评价自己。 “的确如此呀,”洛长空疼爱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希望。“不过你还是会败!” 花尘风有些不解:“我会尽力!” “就算你尽力还会有很多失败,而且有时候的败,只能自己去面对啊!”老城主紧紧握着他的手,虽然他的手握的力气并不大,但让花尘风莫明的感到一股神奇的力量。 “孩子,记着,尽管如此这的不算什么” “都不算什么?” “是的,无论什么样的败的都不算什么,只要生命还在就要翻盘的机会啊!”洛长空看到了花尘风的迷茫和不解,可是有的事就算是说了也不会明白,只有经历的时候才会懂,只希望他以后会明白。 花尘风点点头“干爹放心,我会记得,就算败了也不算什么!” 洛长空听了这话欣慰的笑了喃喃的道:“可惜城西却不能明白。” “怎么会,大哥远比我看的深,看的远,看的透。” “唉!可惜他没有败过,他无法接受任何的失败,他始终有太多的东西被他放在了生命之上呀,咳咳咳”老城主不停的咳嗽起来,旁边的仆役忙过来扶他躺下。洛长空摆摆手让仆役下去,待屋中只剩他们二人时,对花尘风无力的指指床里墙壁的一块凸起。 花尘风顺手摸去,用力将凸起向下一按,只听“嘎巴”一声,床旁的墙壁打开了一个暗格,暗格中有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两本书。洛长空示意他拿出来,花尘风拿出一看,一本书上写着冰心静心谱,一本书上写着忍法隐遁术。 “风儿,我听城西说你修的是断情刀,对此刀法虽然我所知不多,但是似乎听说这套刀法是当年一位奇异的少年自创的刀谱,这少年放荡不羁,亦正亦邪,你修炼此刀法,必定会被魔气所扰,这本冰心谱,是我在一个海外异人手中获得的奇书,可以清新明智,安神定魄,避其魔性……”洛长空显然体力有些不支。 “没想到,这些我都不上心的事哥哥却全都放在心上,”花尘风说着一时间觉得心头一暖,眼睛发热,一股暖流在眼眶中直转。 洛长空笑笑“你是他弟弟,这是他应该做的。还有这本书,虽然算不上什么正统武学,但是绝对可以救命!”花尘风接过来,略翻了一下,上面画的图和文字可知,不似中原模样。“这是我在一名海盗手中获得的,修炼后可有忍术奇效,虽然时间短暂,但……”洛长空又长出了一口气“但在危急关头可以直接隐身而去,比任何武学都有效!”说完,一边喘息一边示意花尘风收好。 “这……还是留给哥哥,哥哥的担子比我重的多的多。”花尘风也是肺腑之言,在他心中洛城西的命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洛长空摇摇头:“城西为人,中规中矩,过于死板些,这些他是不会用的,哪怕是危在旦夕,唉!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你收好。”花尘风推辞不过,只能收下。然后跪下谢恩,洛长空摇摇头让他起来,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干爹,你想说什么?” 落长空叹了口气。 “干爹,你还有什么不愿意跟风儿说的吗?”洛长空又摇摇头,“我知道,好!风儿,城西太固执,容易被执念所累,而且他一生从未败过,我真的怕有一天会被名声所累,我只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看得出洛长空病情危重,但担心的却还是自己的儿子洛城西。 “干爹,你放心,我会好好规劝哥哥,更会用生命去保护他。” 洛长空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 花成风从洛长空屋中出来,感觉既温暖又沉闷,温暖的是好像又感受到了只有在梦里才能感受到的父子亲情。而沉闷的是,干爹的病情实在让人揪心。 “洛大哥一定会有办法的。”这样一想,花尘风心里才觉得好受了许多,在他心中洛城西真的是无所不能的。 当他从后院走到前院的时候,不由得瞟了下南苑,南苑的灯还亮着。惜儿,那个如牡丹花般美丽的惜尔,好像很久没怎么看见她了。记得那次从山上下来,看见她正在自己阁楼门口等候。自己实在羞于见她,于是头也没抬的说了句我困了,就回屋关门了,就算她敲门自己也没敢开,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对不起惜儿,或许你不在意,可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侮辱,当又想到那天自己摔在地上,惜儿惊慌失措地去扶他还被人嘲笑的场景时,那已经平复了伤口,又如要崩裂一般疼了起来,花尘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西府。或许这就是女人不懂的,男人在女人面前的那种特有强烈的自尊。 说起花成风啊,惜儿满肚子气,非要打什么破擂比什么武,这么丢人,被摔了个大马趴,还差点受伤,而且见面之后一直都不见影子。跟个傻子似的就知道练武还是洛大哥好说话,谈吐像个儒雅的公子。不对,比儒雅的公子,还要儒雅。而且从上次给洛成西送了乌鸡人参汤之后,惜儿就喜欢上了厨房,而这也是她在家并不喜欢的。 后厨在洛城府东府侧面突出去的角落里,安静而忙碌着。分大小两厢,小厢都是安排洛家主人饭菜的,也是惜儿现在常去的地方了,因为家里并不爱好煮饭,只是没办法才会去做,所以虽然略懂些,只是会做的太少了。 后厨的食材让她眼花缭乱,厨娘的手艺更让他大开眼界,惜儿的嘴多甜,再说不管怎么人家也算是小姐身份在那里,很快就和厨娘们熟悉了,在厨娘的精心指导下,竟然逐渐学会了一些点心和菜肴的做法技巧。并且她会对每个菜肴上稍加改进,显得格外与众不同,用她的话说,因为这是给与众不同的人做的,所以格外要精致。这个人是谁她没说,但全后厨的人都知道,因为每天下午茶的时候,她都会把亲自做好的茶点或汤水给他端过去,而且从来不重样。 近两个月之久,花尘风,第一次出府。步伐比以前稳重多了,眼神还有些飘忽不定,似乎是在看是不是有人在注意他,指点他。认出他就是那个那天被大败习武场的人,然而街上人来人往,似乎并没有人一个人注意他,慢慢的他也就逐渐轻松起来,心也放松了。前面就是习武场。他安静地从看台后面溜过去,望着台上台下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人,他们会切磋或演武或团练,一切如常,好似这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他在他们中间悄悄穿过也并没有人特别注意他,他这才把那颗悬挂的心放了下来。而这时被一名少年的招式所吸引,这名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用的是少林派的太祖长拳的功夫,只见他招式环环相扣,破、击倒、晕、连击一套下来对方只剩下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能了。这名少年已经连胜了两场,在那稚气的脸上不觉得喜不自禁,抬头正看见花尘风在注视他,就走过来点首唤花尘风高傲的笑了笑:“这位大哥过来玩儿一场。”虽然大哥的叫着,举手之间却极为轻视,若是以前的话,尘风估摸又要奚落他一番,就你这个还要和我花尘风较量。但现在花尘风只是平静的一笑,抱拳施礼,而后开始与少年进入比赛圈内比试。别说现在的花尘风就算两个月以前的花尘风这个少年也不是对手啊,花尘封只用了两层的内力与这少年战在一起,一边展开架势,一边细细品味少林拳法的奥妙,而这少年拳法虽然还算成熟,只是不够灵活,套路过于生硬,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一套破、击倒、晕、连击,拳是不弱,但只要出退出五步之外就毫无威力可言,几个回合下来花尘风风已经把对方的套路,熟识于心了。 “你这是男人的手法吗,又闪又躲的!”少年左右打不到他,心中憋气,不由得怒斥道。花尘风笑而不言,脚步放慢,少年见他步行缓慢,以为是机会来了,健步上前,沉心提气,拳快劲足,直击对方的心腹。只要击中,必会导致下盘不稳摔倒,然而就在他拳刚要发出,还未发出的同时。只见花尘风,以掌变爪虚空盘引,一股内劲,透空取敌,直奔那少年。少年本就是向前冲的力量,再被这股内劲牵引,不觉难以控制身体,一头扎了过去,就在他将要摔个狗吃屎的时候,花尘风手掌收力,从他背后轻轻一托,又跳转到他的对面拱手施礼:“小兄弟承让了。”可见如今花尘风已经初见侠者风范,比武切磋,赢了也不要对方输的太难看。 这少年迷迷糊糊跌了一跤,显些摔倒,也知道对方下手留情,不禁暗中赞叹,敬佩之情溢于言表。但是年轻人嘛,不是那么轻易容易服气的,略做调息,又与花尘风比试,直到连输三次,才彻底服气了。 “这位大哥,这些日子都没有遇到像大哥一样的高手,小弟佩服!在下百里小东,以后请多赐教。”说着倒身便拜,花尘风急忙用手相搀。“兄弟多礼了,不过是虚长几岁而已,在下花尘风,以后若不嫌弃我们可以相互指点!”那少年自是连连点头。 这一个下午下来,花尘风不再畏首畏尾了,不但敢接受别人的挑战,也开始很客气的邀请别人切磋,各种招式穿插运用,不为求胜,只为赢取百家之长,让招式运用更加的灵活,节奏更平稳,反应更迅速,就像大哥说的那样,武功确实需要实践。 在一个自信的心态中,打出随心所欲的节奏,赢,只是迟早的事。 从此花尘风似乎忘记了前些日子在习武场受辱的事了,每日心态坦然的来到比武场,或是切磋或是在看台上与人边喝茶边研磨武学,尤其是那个百里小东,每天大哥大哥的喊着,花尘风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放荡不羁诙谐高傲的少年,只是对他人多了更多的尊重和宽容。只是他似乎忘记了一个人,一个他最不该忘记的人,这或许才是一个毁灭的开始…… 十一章汤羹定君心,美玉送佳人 花尘风每日沉浸在自己的武学世界里,和百里小东几乎形影不离。而似乎木相惜也适应了这样的日子,她去的不再是迎宾楼而是洛阳东府。 “洛大哥!”木相惜推门就进,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连门也不敲了,只见她豪不客气的走进来,把一个白瓷小蛊放在桌子上,轻吹一下手指:“这还真有点热呢哦!” 此刻正是晌午时分,洛城西正半躺在床上休息,木相惜推门而进,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匆忙的去拿一边的外衣,虽然隔着半个屏风,依然可以感觉出他的尴尬。 木相惜转身,在屏风一边探出半个脑袋里,调皮的说:“大热天的哥哥不要穿了,又不是会见宾客,难不成哥哥还拿我当外人么?” 洛城西只好尴尬的笑着把外衣又放下,掸了一下衣服皱褶,走了出来。 最近每每下午休息时分,木相惜都会送东西过来,或是几个新出炉的新鲜小点,或是一碗浓稠清心的煲汤,反正是各种各样的小食品,而且都非常的精致,新鲜。 “惜儿,以后这些让厨娘去做就可以了。”洛城西走到桌前温柔的说。 “大哥,你尝尝这个好吃吗?”木相惜笑呵呵的不去理会洛城西的话,反而把他按在椅子上,“我可是做了一个多时辰呢,你得好好尝尝!”她一脸的兴奋和乞求的眼神,更是让人爱怜,任谁都无法拒绝。洛城西无可奈何的坐在桌前,看着她轻手轻脚的打开眼前的白瓷小蛊,伴着一丝丝热气,一股奇特的香气散发出来,洛城西仔细一看,只见蛊里面是许多如莲子般大小的珠子,五彩缤纷,鲜艳欲滴,泡在清澈而粘稠透明的汤汁里,更显得晶莹剔透的。 洛城西看着这五颜六色的豆豆搅和在一起心里不觉嘀咕:“这是什么,能吃么……”这些日子木相惜总是做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味道千奇百怪,说实话,洛城西还是习惯厨娘做的口味,只是也知道这小妮子一味追求新奇,不过是为了好玩罢了,只要她开心就行了,怎么忍心点破,打击于她,因此每每都会赞叹一番。 “这叫五子缤纷,就是用苹果、山桃、红果、藤梨削皮去核,用转勺,慢慢挖出球形小丁,然后把酒酿加糖煮沸,再将各种小丁放入其中,待小火慢慢熬制,逐渐酒香浸入其中,而此时果品的鲜香也溶于了汤中,清爽可口,酸甜开胃,我看洛大哥最近吃的这么少,特地学来做的。” 洛城西出身高贵,他从来不可能去研究这个那个菜是怎么做的,今听她这么一讲,才明白看这小小的果蛊,竟如此繁琐,想她也是大废了一翻的功夫,不由的心中泛起一丝的感动。 在惜儿的督促下,洛城西舀了一勺子放在嘴里,果然酸甜适中,还略带酒香,“惜儿,你这手艺大有长进啊!”洛城西不由的赞叹道:“不过你不用这么辛苦啊!” “真的吗?”惜儿开心的拍起了手“有大哥的这句话,惜儿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洛城西放下勺子想想说“这些日子尘风一直忙于武学,也没有好好照顾你,一会我去跟他讲,让他带你出去走走,不要一直在家闷着。” “他?”惜儿撅起了嘴“算了,他一早就跑习武场去了,还有一个叫百里小东的孩子跟着他,他们不到天黑可是不会回来的。” “那一会让明儿带你出去逛逛也好。” “我才不要呢,再说了明儿心里可是只有大哥的,我还不如给大哥在家中煲汤呢!” 洛城西哈哈大笑:“还煲汤,我这么吃下去就成猪啦。” 看着洛城西一改中规中矩的样子哈哈大笑,惜儿也放松了很多,她看着洛城西一脸幸福陶醉的样子道:“怎么会呢,我大哥是洛阳最帅的,不,是天下最帅的男人!” “你啊,这小嘴巴比这果汤还甜”说着洛城西沉思片刻道:“本来接你过来是要照顾你的,如今反倒让你照顾我们,怎么好呢?” “惜儿现在已经很幸福了,”说着她轻轻蹲下,把头靠在洛城西的腿上“惜儿什么都不要,………”说着停下来小声嘀咕道“可惜大哥那么忙,要不然能带惜儿出去逛逛该多好呀!” 洛城西笑笑,一手把她扶了起来“鬼精灵原来做这么多,还不是想出去玩呀!” “不是不是,我只是偶尔奢望一下还不行吗”木相惜一边摆手一边挤挤小鼻子更显萌态。 “好!我已经吃了你这么多好东西,想不答应都说不过去。” “什么?”惜儿的眼睛睁的好大“真的!你真的可以陪我去逛街呀!” 洛城西笑着点点头故作无奈:“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啊哈!太棒啦!”说着惜儿忽然扑进了洛城西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洛城西一时间怔在那里,他万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情绪会这样失控,本他手定在半空,抱也不是推也不是。幸好惜儿很快就把手放开了,“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喽!”说着如同小鹿一般还快的飞奔出去。洛城西看着她远去的方向,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眷恋。 木相惜回到东府南苑自己的房间,关好门,定定神,在梳妆台铜镜前坐了下来。望着里面娇羞美丽的女子,不禁得意的笑了。“终于这些日子在后厨的苦,没有白受。终于看到我的存在了!”他——真正的洛阳城主。他——天下唯一的洛城西。然而今天却主动的要带她出去玩!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想着她摸了一下右侧耳下的脸颊,然后将手指轻轻放在唇边亲吻,刚才他的唇就是这样贴在这里划过的。 “镇定镇定!千万不能轻浮!”惜儿,一遍遍告诫自己在洛城西眼里,他就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这样无论他做什么,他都也不忍心责怪她的。 洛城西刚走出东府,就看见木相惜从远处疾步走了过来。原来她早已经已经穿戴好等在那里了。她紧紧跟在洛城西身后,后面明儿亲点了十名护卫跟随。 然而洛城西是谁,洛阳谁不认识他们,刚一出洛府。街上的行人无不立足,注目,众乡绅,学士均分列两边,远远的让路,行礼,洛城西一一还礼,惜儿在一边也感受到了无比的殊荣。洛城西很少出来逛街,见此情形,略有些无奈,随即把明儿人手中的帽子戴在头上以掩人耳目,并吩咐明儿等人回府等候,以免目标太大打扰乡亲,并回头招呼了惜儿,二人从清净的小路离开了。这一路上他们只挑人少的地方走,穿过府前的小巷,前面就是比较繁华的商行。而街口正前面就是一个大的首饰店,木相惜看着两眼放光,洛城西见状笑笑,早就听尘风说,这丫头喜欢饰品,果然不假。他把帽子向下拉了拉,拽着惜儿的手穿过人群来到饰品店门前。 “爷,您里面请!”门口早有小二,把门帘挑起,将二人请了进去。金老板一看这个姑娘是以前的老主顾,急忙过来招呼:“姑娘也有些日子不来了,你看看,喜欢我们这里的哪件,我照例优惠。” 木相惜不迭地点点头,看看这些琳琅满目地饰品,金老板一边照顾相惜,一边偷眼看了看旁边的男子。这应该不是花少,花少好久没来了,更不是洛府的家丁护卫。 只见他身着似乎不是很华丽,但也看得出这衣服布料全是上好品质,尤其是腰间的玉佩,那玉晶莹剔透,内含清冷之气,自己这整个店似乎都没有这么好品质是玉佩,可见此男子并非一般人。洛城西微微抬头略扫一圈说道:“给我妹子拿点好的。”话语音不大,字字清楚圆润,而就在洛城西环视货架说话的瞬间,金老板从下往上偷眼一看,“呀!”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少城主——洛城西么!想着急忙叩拜“不知道是少城主驾到,太失礼了,还请赎罪赎罪!” “得!又被认出来了”洛城西苦笑着把她扶起,示意不要大声,也不用必多礼。 行家都知道货架摆的东西,不过是一般人家的玩意。真正好的上品玉器都只有看到真正有身份的人才会拿出来,而一些古朴上的上品几乎是不肯轻易示人的。金老板见洛城西亲临小店自然是受宠若惊,忙叫小二,把二位请进内堂备茶伺候着。不大工夫金老板从内室库房拿出一个古朴的匣子,打开匣子放在一边,从匣子里又拿出一个不点儿的锦盒。取出一个金色的小钥匙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玉匣子。木相惜都看呆了,不禁暗笑,这老板不是卖匣子的。洛城西却似乎习以为常,毕竟人家可是见过大世面的,自然懂的多,不感到大惊小怪,这时小二过来把茶具端到一边,在桌面上铺上了一个白色的柔软,稍厚实的棉布。金老板把玉匣子放在这块布上,轻轻打开,里面是一个玉手镯,翠绿欲滴,晶莹剔透,没有一点裂纹与杂质。金老板指着玉镯做了个请的姿势,洛城西看了一眼点点头:“这玉镯看上去还不错,惜儿你试试合适么?”惜儿上前拿起玉镯,自感入手清凉温润,她迫不及待的戴在了手腕上。 “少城主,我去年专门去了次蓝田,这手镯就是从一位老先生手里购得的,这玉简直是上品中的上品,从未示人,今天有幸少城主竟光临本店,实属小店荣幸,故了才拿出来,这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然后看看木相惜,“没想到就如同给姑娘定制的一样,真是太荣幸,太漂亮了。”洛城西看看也点点头,木相西看看这个镯子,剔透光亮异常,而相比左手的玉镯子立刻失去了光彩,如石头一般。不由的感叹道“比这个好看多了……” “呵呵…”金老板干笑几声“姑娘说笑了,我这是上乘的蓝田美玉,玉中精品,而你那个不过是个玉髓所致,那怎么能比呢?” “不都是玉么?”木香惜呆呆的说。 “你那是玉髓所致,虽然算是玉髓中的上品,但是玉髓就是玉髓,比起一般玉来还有所不及,怎么能和我这上品的蓝田美玉相比较呢”。 木相惜脸微微一红把左手玉镯一点点缩回袖中。 “玉髓也好,玉石也好不过是装饰而已。难得的是喜欢,我看两个都一样漂亮!”洛城西适时的为他解围。 “对对木姑娘戴什么镯子都特别漂亮,”金老板多会听话,忙应声喝道。 “惜儿你喜欢就带着,金老板多少钱,” 金老板惶恐的说:“镯子能戴在木姑娘手上是我们的荣幸,怎好要钱。” “不用客气,说!” “多蒙少城主若不嫌弃,这玉镯我是900两购得,愿意转赠于少城主。” 900两白银,这几乎是想都不敢想的一个数字,木相惜手都有些发抖,她偷眼看了看洛城西。 “那就算1000两!”洛城西笑笑从怀着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金老板。这种随意好似自己在集市买一盒胭脂差不多。 ……有钱人的世界是一般普通人想都想象不到,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不同世界!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眨眼天色渐暗,洛城西见天色不早打算带木相惜回府。现在他们正好转到在商会门前,走过去,就是清净林荫小路,穿过清净的林荫小路就是风华桥。就在而人刚又转身走进林荫小路之时,突然在一侧涌出一片灯群。 “现在还没到亮灯的,”洛城西看看将要落去的太阳,但的确还未到点灯之时。 这时灯群渐进,二龙出水般分开成两队,是两队美丽的姑娘,妖娆多姿,手持花灯,瞬间把洛城西和木相惜围在当中,接着纷纷万福,“参加少城主!” 正当洛城西一脸差异之时,这些花灯少女退在了一边,“洛城主,都来到了在下门前,岂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随着这洪亮的声音,几名武士簇拥着一个大胖子从商会走了出来。 洛城西抬头一看,哎呀,原来是他! 十二章 花尘风再战,木相惜动心 洛城西陪惜儿逛街游玩正准备回去时,却被一灯群拦路,正在姹异,这时商会里走出一人来,洛城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他——商会会长朱大有。 朱大有原为伏虎山的二当家的,后来经洛长空引导,再加上他本身的头脑灵活,看到洛阳太平繁华的前景,竟然杀了大当家率领伏虎山众人下山从良。用伏虎山的家底,再加上洛长空的帮助,做起了生意,接着又买下了洛水的两大码头,成了洛阳一方的财神儿,后来竟然被推选为洛阳商会的会长。 今天他正和高雪剑在商会的阁楼里喝酒。朱大有个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欢啃猪头,今天的猪头那个卤的是特别的香,正当他“嘎嘣”咬了个猪耳朵美美的嚼起来的时候,不经意向楼下一看,只见楼下二人似乎很是熟悉,于是点首换旁边的门客,“高雪剑,你看看下面那个戴斗笠的公子可是洛城主?” 他身边那个身材中等微胖的小胡子挑起窗帘仔细看看。“果真是,还是朱老板好眼力。” 高雪健就是他从伏虎山上带下来的,有一定的武功,虽不太精,但比一般人还略强些,头脑精明,此人好交友言语亲切,擅长小恩小惠施于人,在洛阳一带竟落了个侠客的名声,魔域一战之后,洛阳府广招天下英雄,故高雪健也在洛阳府谋了个差事。经常出入洛城府,自然与洛城西接触较多,所以尽管洛城西戴着帽子,还是被他认了出来。 “他身边那个女人是谁哦,”朱大有眯着眼睛边看边问。 “那个呀,听说是花尘风在乡间带来的义妹,但是我看这个女子不简单。听说现在经常往洛城府的东府跑,去会见洛城西,没想到今天洛城西竟然也会陪她逛街,怪不得刚去府上,听下面小厮说少城主出门去了呢。” “不简单,哈哈!”朱大有狠狠的咬了一口猪鼻子。 “你去商会安排一下,我要与我们的少城主小酌一杯。”朱大有看了一眼楼下的洛城西二人,神密的一笑。 “是,老大”高雪剑会心的笑着下去了。而此时的洛城西刚刚走过商会门前。 …… “少城主!大驾光临,请务必来寒舍小酌一杯?”朱大有上前一躬到地。 “朱老板无需多礼,今带舍妹出游,天色已晚,就不叨扰了”洛城西欠欠身道。 “唉!哪有这样的道理,过门而不入,知道的是您少城主公务繁忙,没有时间,不知道定然谴责我朱某人不懂礼数,现已经备好薄酒,务必请洛城主赏脸!”朱大有躬身在前,这意思,你要不来我就不起来了。 洛城西见此情景自知推辞不过无耐的笑笑,“好,那洛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洛城主,请!”朱大有,一声令下,两边花灯开路众星捧月一般,把洛城主,自然还有他身边的木相惜,一起迎了进去。 商会的贵宾楼比洛城府的要华丽奢侈的多,五光十色,绚丽缤纷,木相惜看的都有点傻了,洛城府已经是她见过最繁华的地方了,而这个富丽堂皇的贵宾楼,是她连做梦都想不到,世界还有这样繁华的地方。而朱大有似乎对木相惜特别照顾,专门让两个侍女左右搀扶着,如同侍候公主一般,木相惜哪受过这等荣耀,瞬间对这如猪油般油腻的老男人的好感陡然上涨。 酒过三巡,洛城西起身告辞,木相惜还沉浸在公主的境界中。朱大有见洛城西执意离去不便挽留,立刻命人呈上一个锦盒,打开一看是一串明珠串起的项链,灼灼其华,就连同整个宴会厅都被照的亮了起来。 朱大有上前笑着对洛城西道:“妹子初次来此,我是一个粗人,招待不周,这条链子不成敬意,还请城主不要嫌弃。”说着一摆手,在有人急忙把锦盒毕恭毕敬的呈到了木相惜眼前。 木相惜哪见过这些,完全被这耀眼的珍珠震住了,尽管她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也能分辨出来,这可不是平常的珍珠项链。“这是送给我的?”木相惜感觉就像做梦一样,这素不相识的人,竟然送我这么好的东西?自从和洛城西一起出游,这所遇所见,真是一件比一件令人吃惊。她的手不由的伸向那个锦盒,而也就在这时,洛城西向前紧走了一步,把锦盒接了过来。 “朱老板客气了,如果我没有看错,这项链是由东海明珠所致,而像如此大而规整的东海明珠,一颗也要100两,太贵重了,洛某从不喜欢夺人所爱。天色不早了,我们改日再续,洛某就此别过。”说着,他把锦盒往朱大有怀里一推,朱大有连忙推回去,但是只觉一股绵绵的力量稳稳的把他的手连同锦盒推了回去,再看洛城西已经牵着惜儿的手下楼去了。 朱大有急忙转身追了出来,只见洛城西二人已经远去了,看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背影,朱大有轻轻叹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可惜你一世的英明,却唯一看不懂的是女人……” 惜儿不知道怎么下的楼,只觉一股神奇的力量带着自己一闪之间就到了门口,而她眼前却还闪耀着那串珍珠项链。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贵重的东西,“哇,一颗珍珠100两,这一串足有十几颗要一万多两影子呀!”惜儿忍不住念叨着。 洛城西皱皱眉看看他,摇摇头:不是银子是黄金! “黄金!”惜儿,猛的站住了“是一万多两黄金,”她不由的回头去看,那商会已经消失在树林的尽头了,但似乎她还可以看到那闪耀的珍珠,不!是那万两黄金。 “惜儿,世上没有人会白白送你任何东西,尤其是商人!”洛城西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隐隐担忧,习习是从来都不会这样的,别说是一条珍珠项链,恐怕就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在习习面前也不会让习习有一丝丝的留恋。 “洛大哥,你会呀?”惜儿自觉失态,莞尔一笑道。 “……”洛城西略有尴尬的笑笑,暗暗问自己,我会么?看看惜儿那娇憨可爱的样子不由的心生怜惜,她只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自然没有见过什么奇珍异宝,被震惊到也在情理之中,想着轻轻为她把一缕缭乱的头发拢起,无比温柔的说:“惜儿,你喜欢什么跟我讲,我都会送给你,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哦。”木相惜重重的点点头…… 不出一个月,在洛阳的习武场上,花尘风就小有名气了,他不但每天与他们一起切磋,还会一起演武,修行,而对于比武场上的众人,对他不再只是洛城西的义弟,而是一个被敬重崇拜的,武林高手,一个习武场上的师兄! 今天花尘风早早吃了早饭和大哥请安之后就又去了习武场,当他走到习武场上的时候突然发现气氛不太对,只见擂台上围满了人,他刚跳上擂台,忽然看见里面有一个人被扔了出来,花尘风立刻腾空而起将此人轻轻接触。 “小东!”花尘风一看,竟然是百里小东。脸被打得又红又肿鼻子也流着血。“怎么了?小东!” 百里小东看看花尘风咧着嘴指了指没说话。 花尘风往人群里一看——温良! 这时人们见花尘风来了,已经闪开了一条路。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呀,我这就出去了几个月,你这脸大的还好意思当大哥了!”温良大笑。 “切磋恶意何必下这样的狠手!”看看百里小东脸上的伤,花尘风怒道。 “那是他自找的,我说我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可是他偏偏不信,还想打我,我有啥办法,”然后他转向百里小东“现在他来了,你不信自己问问,他是不是个软货!百里小东眼里充满了愤怒,周围的人看看温良看看花尘风一阵阵窃窃私语。 “的确,花少不是他的对手啊…”“这小子心黑手狠,还是快去给洛城主报个信!”“对对对,快去,快去!” 花尘风何尝听不见,他看看百里小东,从身上掏出一瓶丹药递给他。百里小东也听到了这些议论,显然是有些慌张了,“大哥……小心!”花尘风笑笑点点头,示意一边的人照顾他。当他再转回身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最初的冷静,他冷冷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走进擂台中间。 “哎吆,长脸了,竟然还敢向我哥哥挑战,哪来的勇气!”温闯在一边大叫。 “有必要打么,不要一会又让洛城主给你收拾烂摊子。”温良道 听到洛城主三个字,花尘风的肌肉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只见他缓缓舒了口气,“冰心似我心,我心定乾坤!”一股寒冷的内息贯彻全身,立刻觉得神清志明,那本来将要爆起的愤怒的情绪很快压了下去。他气定神闲,不卑不亢的在那等着温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温良已经感觉到了花尘风与往日的大不同,只觉一股冷气迎面扑来,暗道,难道就这几个月他会有什么大的长进么,还是练了什么邪门的武功,怎么这么大的寒气。只是,这时候温良是不会拒战的,没有哪一个人会害怕自己的收下败将,说话间二人战在一起!而今天的花尘风已经不同于昨日了,一招一式步步紧逼,似乎不给温良一口喘息的机会,一拳一脚又稳稳当当,随你温良如何腾挪闪躲,却不见他有一丝烦乱,他不急躁,温良该急了,眼见自己的几次跃步踢腿的打算都落空了,而且花尘风快中带稳,粘中带散,使温良根本无法脱身。就在这时,花尘风一掌直击下路小腿,温良想腾空却又不敢,他明白只要他腾空的瞬间不定会被花尘风的虚空盘引给抓回来扔地上,然而不腾空而起,那蹬鼻子上脸的绝招就无法使出,正在这思索之时,就有点走神,一个不注意,被花尘风一爪给抓了回来,“虚空盘引!”,温良暗道不好但是有些晚了,直接被抓了一起,花尘风稍一用力,把温良扔在地上,温良反应也是够快的,他迅速的站了起来“刷”的一下从腰间拽出一把窄细的钢刀。 温良的刀又细又长又快,正好配合他这短小的身材,真是耍了个八面玲珑,一股风行剑气直奔花尘风,花尘风已经吃过亏了,知道他风行无极的厉害,因此回身拽出自己的断情刀,温良故计重施,借助刀势忽至近前数刀并至,忽儿退出一丈回其内力。 而花尘风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虽一连几刀都未砍中他,但并没有了以往的急躁,暗待时机。温良觉得自己内息已调,立刻开启风行状态,速度加倍,风行淅淅,刀浪滚滚,直奔花尘风,花尘风假装慌乱招架,温良看机会来了,挥刀疾斩,想立破招架,然而虚者实之,就在他砍来的瞬间,花尘风虚招化为实招,疯狂砍出,温良一惊,这是什么手法,如果自己不撤回,那就算自己可以砍中花尘风,那袭击也会被伤再其刀下,若再被空中击落后果难料,因此他极速收刀,直接上倏影,以刀无影无痕,伤人同时却让你看不出刀从何来,而实者虚之,就在这刹那之间,花尘风刀锋一转,回手格挡,万千的刀影,完全看再了格挡的刀上,只见金星乱冒,温良只觉手酸胃痛,暗道:这小白脸,好大的力气啊,不由的接连向后推了几步,想先回满内息,再战!花尘风自然看来出来,自然不会给他回血的机会,就在温良退出去时,花尘风的刀已经跟过去了,直劈他的时候命门,温良不得已只好换招格挡,但就在招式临近温良之时瞬间变化,横扫一击,“啪!”的一声正好击破了温良的招架,他立刻感觉四肢麻批,花尘风的第二刀也跟着到了,怒杀强龙,青丝寸断,疾风骤雨般,带着一声呼啸和冰冷的刀气直奔温良。再想躲已没机会了,温良正在眼一闭的时候忽然寒气骤减。一阵刀光凌乱之后,自己的衣服纷纷碎裂,却未伤到皮肉,再看花尘风,已经跳出了圈外,淡然地看着他。众人齐声喝彩。“下去!”“下去!” 化成风突然收手却并没有要自己的命,甚至伤都未会伤到自己半分。这是温良没想到的,事到如此自己无话可说。温床早已吓的魂飞魄散,急忙跑过来看看温良还好好的活着,并没有受伤,方才擦了擦汗,不敢言语。正当温良要灰溜溜离开的时候,花尘风大喊“站住!” “怎么,反悔了!” “没有,切磋而已,有什么反悔的,只是,你不该向这个小兄弟道歉么?” 温良看看百里小东,想想自己刚才的言语,无话好说深施一礼而去。习武场上一片欢腾,人群远处有一个人含着笑看着这一切,继而转身离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洛城西,今日上午习武场上的事早有人禀报与他,他自然早就悄悄来到了这里。当他看到花尘风稳而的节机警的节奏,就知道了结果,果真赢得漂亮。 十三章多情已成昨日事,如今已非梦中人 花尘风在比武场上大败温良,尽管表面上还算淡定,心里却已经早已沸腾,出了演武场转身来到了南苑。 “惜儿”花尘风来到南苑,南苑空无一人。惜儿呢?她能去哪儿?难道自己出门去了?他在四周边找人边寻思“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以血前耻,惜儿知道了一定特别高兴。“花少你在找什么”,原来是明儿路过,看到花尘风在这转悠不解的问道。 “明儿,你看到惜儿了吗,” “惜儿姐姐现在肯定在后厨呢!” “后厨?” “以往这个时候惜儿姐姐都会在后厨的。” “什么时候喜欢上做饭了?”花尘风一边疑惑,一边向后厨走去,下午时分,后厨是比较清静的,花尘风推门进去,只见两个厨娘站在一边,一个小姑娘在案板前忙来忙去。 他悄悄走过去轻声喊道:“惜儿!” 那小姑娘回过头来,她戴了个绿色大围裙,两只手深陷面中,就连脸蛋和鼻子上也沾了不少面粉。 “哈哈!”花尘风忍不住大笑起来,“哎哟,你这是在做什么,也太能玩儿了,就连大哥家的厨房也不放过,哈哈!”花尘风确实很开心,这么多天来一直都感觉自己站不起来,现在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面对惜儿了。 木相惜看到花尘风一愣,脸上略有些不自然。“你不是在习武场吗,怎么回来了。”花尘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不禁走过去,轻轻抓住木相惜的胳膊,木相惜往后退了一下,“哎呀,好多面,不要沾你身上。“”花尘风尴尬的笑笑说:“没关系,惜儿你出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事呀,人家正忙着呢,”惜儿不但没有出来,反而转过身去。 “你在忙什么,”花尘风不解的看着她。 “我……”惜儿停顿了一下,“我再给大哥做茶点,洛大哥现在经常要为老城主运功通络。肯定很伤身,我只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心一边揉面一边说。 “惜儿你真好,”花尘风不觉有些惭愧,这些日子大哥这么多事,老干爹又病,我不但不能为他们分忧,还要让他们为我担心,比起惜儿差远了。“惜儿,我以后一定做一个像大哥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会再让你们为我担心了。”说着他向前走了两步,“我来帮你一起给大哥做茶点。” “哎!”木相惜看他过来,大声呵道,“别动!” 花尘风吓了一跳,懵懵的看着惜儿,真不敢相信那么大声的话会是惜儿说出来的。 惜儿自知失态莞尔一笑,“你好好练你的武,就好啦,这可是女人做的事,怎么弄让你做呢。”接着温柔的岔开话题“你刚才说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开着?” 花尘风一听她询问,立刻又来了精神!急忙把如何打败的温良的事,尽量沉稳的但其实是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在惜儿这里当真是有一种迫不及待想炫耀的感觉。 “蛮厉害的呀,我就说嘛,你最厉害啦!”惜儿干笑了两声迎合着。接着又说什么我这还忙呢,等弄完了再给你庆祝等话,半推半请的把花尘风从厨房推了出来。 惜儿平淡的反应,让花尘风如冷水浇头,所有的兴奋立刻索然无味。他本以为惜儿会高兴的尖叫,然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然而……他讪讪的出了后厨。正当他百无聊赖的溜达,远远来了一个人。高雪剑!花尘风可不喜欢这个人,此人为人过份谦和,总感觉那样的不真实,所以花尘风不怎么愿意和他讲话,大哥却说他很会办事。这本来就不痛快,更不想见到不喜欢的人,于是他就想绕开高雪剑。然而高雪剑早早就看见了他,远远行礼并高声喊道:“花少!”,接着急步往这边走来,这下花尘风再不想和他说话,也没有办法了,只好拱手以算是还礼。 “这里给花少道喜啦!”高学剑挑起一根大拇指,“现在洛阳城,谁不知道花少是洛阳城的这个,” “哪里”花尘风被他夸的一愣! “哎,花少就别谦虚了,今天上午花少在习武场三拳两脚,把那个温良打得屁股尿流,这事大家都传遍了,”说着对后面走过来的几个侠士示意。后边的人急忙跟着附和,“是啊,是啊,真是厉害!” 本来花尘风对高雪剑讨厌的很,但今天却觉得这话格外中听,刚才在惜儿那里的失落竟然在高雪剑的话语里得到了补偿了。“哪里!侥幸赢得一招半式而已,” “”花少太过谦了。听说此人可是在燕山一带出了名的刀客!” “哦!高兄认识此人?”花尘风虽然是和温良多次交手,但对此人真的一无所知。 “不能算认识,前些日子应城主的令查询过此人,他原本是本地人,然而不知道在哪里修得一手好刀法,行如风快如电,行走在燕山一带,也有个7、8年了,从未失过手,如今也算是有些名气啦!” “哦,原来如此,”花尘风恍然大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原来大哥考虑真的如此周到,这个高雪剑也的确有些本事,可惜遇上大哥,有这样的大哥指点,怎么可能不胜呢。 “花少如今一战而胜,这名声可是要传到西北啦!” 花尘风忽然明白这么多人都喜欢高雪剑,这真的是有原因的,现在连自己都觉得他确实有些可爱。话是双刃剑,或许有时候虚伪的假话比真话更有意义,既然无伤大雅,相互开心比相互不开心要好得多。 听到外面寒暄,洛城西从屋里走了出来,见花尘风与众人相谈甚欢,也很高兴,把众人一同让到殿中。而今天花尘风简直成了主角,在洛城西面前,高雪剑又把花尘大败温良的事大肆夸奖了一番,众人也纷纷表示敬佩,尽管洛城西已经亲眼所见了,但是还是很受用的听着,简直比自己赢得了比赛还开心,而在万众的焦点里花尘风倒是有些觉得羞涩,这样被一群人夸还是第一次,心里真有点后悔,刚才没有早点走掉。而洛城西倒是喜欢他在这里,或许在洛城西心里早就希望他可以坐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分担洛阳的事务,只是不愿意勉强他。看大哥这么高兴,花尘风不好扫兴,就跟着大哥一起商讨洛阳的事物,等众人汇报完了,洛城西拉着花尘风的手回到偏殿休息,看的出他今天特别高兴。 “我知道这些事是有些繁琐和俗气,你还是不喜欢,但是今天看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我真是特别开心。”洛城西怎么看花尘风都喜欢。“那必须的,我就是在那一坐!给大哥压住好多歪风邪气,是!”花尘风情不自禁,情绪是会被感染的。“是的是的,兄弟合心,其力断金,那以后要常来,也可以帮我辨忠奸,分真伪,那何愁大业不成!”“嗯,那必须的!”花尘风是真心的,他觉得自己也应该为大哥做点事了。 兄弟二人正在闲聊,只听外面一个女子娇俏的声音:“大哥,我可进来喽!”话音未落,一个小姑娘端着一个盘子,推门而进,只见他步履轻快,笑靥盈盈,特别开心的样子。 “惜儿!”花尘风被新进来的姑娘惊到了,那种快乐和幸福,似乎要从她脸上溢出来,和刚才那个淡然的惜儿简直是判若两人。 惜儿回头一看花尘风也在这里,这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是啊,今天尘风可是太棒了,他现在可是洛阳的大名人咯,”洛城西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尘风才是大哥的骄傲。” “哦”,惜儿低下头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惊慌,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我也是这样说的,听说今天花哥哥在习武场上大展风采,我们要不要为他庆祝呢,大哥!”在她再抬起头时,神态已经恢复了自然,她乖巧的看着洛城西。 “嗯!是应该庆祝”洛城西伸手打开盘子上面的罩子,“让我先看看你今天做的什么?” 几只小鸭子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而黄色小鸭子的头上沾满了白色的椰丝。“这叫什么?”洛城西笑着问,惜儿每次做的菜都会起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 “这……”惜儿想说白头到老,然而似乎并不合适,“这叫调皮的小鸭子!”惜儿笑着说:“这是用番薯、椰丝和糯米粉做的。把番薯切成小块,蒸熟压碎,然后再加上糯米粉与木薯粉,再加上一些香兰叶汁,最后慢慢揉和,揉搓成光滑的面团,把面团捏成小鸭子一样,上锅蒸熟,在鸭子头顶上撒上白白的椰丝就成了。”惜儿介绍着,声音清脆欢快。眼睛在花尘风和洛城西之间飘过,却有着不同的意味,惜儿笑着把点心递给洛城西。洛城西把点心转手放在了花尘风手中…… 从大哥那里出来后,花尘风突然感觉那个曾经熟悉惜儿竟有些陌生,她走起路来依旧袅袅婷婷,然而却多了几分的稳重,从他们一起从哥哥那里出来,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和以前那个喜欢依偎在自己身边,不停“喳喳喳”的小姑娘简直判若两人。他想着不时的看着身边的惜儿,似乎有很多话要问她,似乎想找什么答案,但是惜儿只顾往前走,一眼都不往这边看。 “惜儿!”花尘风终于忍不住了。 惜儿这才停了下来,勉强把头回过来“什么事呀?” “惜儿,你一会要去哪?” “回屋呀!”惜儿说完看看花尘风接着转身向南苑走。 “惜儿”花尘风紧追两步,拦在她的眼前。 “怎么了”惜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花尘风会感觉说出的话特别不自信“惜儿听说今天洛阳商会会放烟花,一会我带你去看?” 惜儿低头想了下道“算了,”我今天有些累了”说着向南苑走去。 “那明天,明天我带你去逛街,说着你想去哪都行!” 惜儿没有回答,花尘风望着远去的惜儿说,惜儿头也没有回,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 然而没有明天! 十四长空终一梦,夜深落花香 木相惜的冷淡,让花尘风始料不及,那又能怪谁呢,这几个月来,自己全心练武的确是冷落了她,她生气也是对的。“从明天开始一定好好的哄她,陪她,补偿她!”花尘风暗道,只是往往如此,明天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 晚上,花尘风正在睡梦中感到这府内上下一阵的骚乱,他飞身正看见一个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花尘风问道,那家丁一看是花尘风,“噗通”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花,花少!我们老城主殁了!”“啊!”花尘风大惊失色,来不及穿好外衣,疾跑向后院,跌跌撞撞奔进殿中,只见老城主安静的躺在床上,洛城西跪在一边,把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屋里一片的抽泣声。 “干爹!”花尘风喊着扑了过去,可惜洛长空已经听不到了…… 这也许是洛阳最大的事了,不止洛阳,洛长空的死也传遍了大江南北,闻者无不叹息。这个为的洛阳呕心沥血30年的人闭上了眼睛和普通人并没有区别。然而留下的却是洛阳几代人都享不尽的繁华,可是无论是什么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全城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尤其是洛阳府,没有人听到洛城西说过一句话,只知道那日,在洛阳北苑建起的新的祠堂,祠堂当中摆了三个排位,洛城西之父——洛长空、洛城西之妻燕习习,洛城西之弟段飞,而洛城西就这样跪在这三个排位下哭的像个孩子! 整整一个月来,洛阳的所有事物基本交给了花尘风和高雪剑代为处理,洛城西的心就好比空了一样,自从记事起,洛长空就是他眼中的英雄,是他的精神支柱。让他能放弃逍遥自在的江湖,重新回到洛阳这些繁琐的事务上的人也是他,可是现在他却已经再也看不见了,洛城西也失去了他的方向…… “明儿!倒酒!”洛城西本来很少喝酒,但是现在唯有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才可以入睡。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明儿。“惜儿!”洛城西有些意外。“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我惦念大哥呀!”木相惜的嘴的确很甜,她缓缓的走来,把酒菜放在桌上,接着为洛城西倒满了酒“要不我来陪大哥喝两杯!” 洛城西叹了口气,一饮而尽:“惜儿,太晚了,快去睡,我自己来。”说着把酒壶哪过来自己倒满酒。有时候男人虽然脆弱的想哭,却仍要装做很坚强。 木相惜看着他自斟自饮,喃喃的说:“要是大嫂在就好了……” 提到燕习习,洛城西手颤了一下,如果习习在,他真想扑在她怀里痛哭一场,也许只有在她面前才可以真正的释放自己,因为那是他的妻子。或许每个人都觉得女人依附于男人,却不知道在内心的深处,女人才是男人的依靠,没有女人,男人就只是一个浮萍而已,就算再功成名就,似乎也什么都没有。 想当初,新婚那几年或许是他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那时父亲还没有病,全权处理洛阳政务,尽管已经成婚的他,依然被当成孩子一样,任意玩乐。他每日和段飞切磋,而妻子习习在就在一边守候,并为他们准备好酒水茶点。她经常穿着那件浅蓝色带有芙蓉花的清霜凝玉裳,外披着一件轻薄的蓝色星辰幻空的披风,头发用银丝轻轻挽起,别着一个公主簪,再用淡蓝色水晶的链子系住,晶莹闪亮,高贵却不俗媚,婉约而可爱,然而…… 想到这里,洛城西只觉的心口发酸,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他没有抬头,摆摆手示意惜儿出去,惜儿知趣的放下酒杯,看了看痛苦的洛城西,张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慢慢的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洛城西一个人,其实何止屋中,整个洛阳城对于他洛城西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爱情,友情相继离去,如今唯一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父亲,也离开了自己,天地之大,却似乎已经和他毫无关系,也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了……想着,泪水混在酒杯里一饮而尽。也许是酒入愁肠,洛城西只觉的头有些晕晕的,身体有些轻飘飘的,燥热口渴,他暗道,醉了更好,想着把剩下的酒咕嘟嘟一饮而下,轻轻的趴在了桌子上喘息。 就在这时,只听门“叭”的一声门开了,洛城西迷迷糊糊抬起头,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步履轻盈,脸上的笑意如水般的温柔,一袭淡蓝色的清霜凝玉裳,外披着一个淡蓝色的幻影星空披风…… 洛城西傻了,“谁……”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习习……” 然而来人并不答话,只是袅袅的走过来,温柔而恬静的看着他,眼里都是无尽的爱意与关切。 “习习?真的,真的是你么?”是的,一定是燕习习,只有习习的眼神才如此的温柔而纯净。“我是不是在做梦?”洛城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却愿意相信“习习,我知道我是在做梦,就让我做梦,千万不要醒,千万不要不要醒,习习我好想你呀,段飞不在了,如今爹爹也不在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好孤独,为什么你们都要一个个离开我,为什么要我一次次忍受这样的痛,”洛城西终于哭了出来,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好想你呀,你带我走好不好,习习……”他喃喃的说着,把这个女子拥入怀中,那温存而细腻的皮肤飘出了女人特有的清香,更让洛城西血脉充盈,血气上涌。 “习习,你千万不要走”洛城西紧紧的抱着习习,似乎怕只要手一松,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是不是知道我的痛苦才来看我的!”洛城西的泪水滴湿了习习的衣服。“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他胆怯的睁开眼,看着这个女人的脸,真怕突然会消失,然而透过模糊的泪水,习习微笑娟秀的脸颊清晰可见,那柔情蜜意的眼睛一直在深情的注视着他,洛城西已经不再想什么梦,什么幻了,他轻轻的将习习抱在怀中,向床边走去,床幔落下,月隐灯熄,锦帏深处,欲语还休…… 天以大亮,东府偏殿的门还关着,明儿守在旁边。“大哥昨晚何时睡的?”花尘风早早起来探望。“子时方才睡下,现在还未醒”明儿眼睛略有些闪躲。花尘风舒了口气,这近一个月来看着大哥痛不欲生的样子真的让人太担心了,“难得大哥能睡个好觉,明儿你就在这守着,不要让人去打扰大哥,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花尘风走出去两步又返回来说道:“若是大哥醒了,你告诉大哥洛阳这几日平安无事,前殿的事物我会去处理,如果有重大的问题我再来和他请示。”“是!”花尘风知道大哥心中的痛,然而也知道一个人内心深处真正的痛,是别人无法来安慰的,也许能为大哥做的就是分担大哥的担子,或许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洛城西早已经醒了,只是他不想动,甚至也不想睁开眼睛,昨夜一梦太过于美好了,而他也知道睁开眼睛一定什么都没有了,他宁愿在梦里,哪怕多停留一会也好。“习习,我知道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会不见了。”洛城西暗自思量,这是他这一个月来唯一的一次笑容,“但是我已经知足了,感谢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来安慰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想着,洛城西笑了,是梦总会醒的,他睁开眼睛,见天已经大亮,眼前果然只要他一个人,他无耐却也欣慰,真的,就算是梦也已经足够了,强烈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似乎已经将近中午了,洛城西感觉有着从没有的幸福和满足感,然而就当他拢起幔帐起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抹血迹映入眼帘,不错,就是一抹血迹,在洁净的被褥上异常明显,洛城西仓促着将手放在血迹上,心跳急促,眼神慌乱,血迹上带着一丝女人的体香,新鲜而略带潮湿! “这……不是梦?……”洛城西只觉头有些胀“肯定不是习习?”洛城西再迷乱也已经很清楚明白,昨晚他确实和一个女人共度良宵,那不是梦“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洛城西似乎想起什么,他的视线逐渐移到了桌面上,那昨晚的酒虽然喝干了,但酒壶还在,他上前打开酒壶把残存的酒滴点在鼻尖,很香的酒,似乎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然而……洛城西皱皱眉,一一个女子的身影逐渐浮现在眼前。 “明儿!”洛城西大喊 明儿慌忙跑了进来,站在门边。 “昨晚谁来过?你为什么要让她来送酒?”洛城西冷冷的看着明儿。 明儿噗通一下跪在那里:“最近小的看城主心力憔悴,万分心疼,却无计可施,小的知道城主唯一的念想就是燕姑娘,然而人死不能复生,昨夜惜儿姐姐,苦苦哀求于我,说她有办法可以让城主好好睡一觉,所以我就答应了……” “唉,你……”洛城西叹了口气,只觉的头疼的更厉害了。 “城主,世上竟然有如此相似之人,可以算是奇迹了,又奈何惜儿姐姐又如此的温柔体贴,对城主更是一片痴心,难道这不算是上天所赐的姻缘么……” “别说了,你出去……”洛城西摆摆手,望着桌上的酒杯陷入了沉思…… 木相惜躺在床上一夜没睡,虽然下体隐隐的痛着,可是她心里却一阵阵的欣喜,是的她成功了,如今她已经是洛城西的女人了,但是她也明白她已经是如履薄冰的走在万丈深渊的边缘。 那是一个深夜,她被一声低低的声音唤醒了,她只觉身体沉沉的,头晕晕的,勉强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姑娘别动,听我说,我知道姑娘的心思,可是尽管姑娘做的再多,恐怕也无济于事,” “你是谁?” “我是来帮姑娘的人?” “你来帮我?笑话洛城主是我大哥,我还需要你来帮,你快出来,否则我要喊人了?”木相惜使劲睁开一丝眼睛,只看见一个黑衣人站着自己的床前,吓的不由向床里一缩。“你好大胆,敢夜闯洛城府,还不快走!若让我大哥知道了,定让你碎尸万段。” “呵呵”那个黑衣人一笑“姑娘你怎么不知好歹,我是来帮姑娘的,我可以随时离开,只是恐怕姑娘这辈子都别想成为洛城主的女人了。” “你……胡说什么”木相惜脸一红。 “这个号称“快乐之源”,无色无味,对人身体无害但会让人意乱情迷,尤其兑在酒中,更如醉酒一般,半梦半醒,如醉如幻中,好事即成,就送给姑娘,”说着他从衣服中摸出个纸包扔在她的枕边“尽管姑娘和燕夫人极为相似,但是以洛城西的定力,也是不可能越雷池半步的,姑娘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 “你,你胡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成人之美罢了,哈哈” 木相惜只觉得眼前一黑,不觉得晕睡了过去,当她醒来的时候天以大亮,屋门禁闭,不似有人来过的样子,“啊!”木相惜一回头,只见自己枕边果真有一个白色纸包,她四周看看无人,抖着手把纸包捡起来,打开,里面有少许粉沫,无色无味。这不会是毒药,她拨了一些混在食物中,喂与小鸟吃,小鸟除了迷迷瞪瞪的乱窜意外,一切如常,而且很快就回复正常了。惜儿不禁暗喜,似乎她离城主夫人的位置又近了一步,至于到底是谁拿来的药,为何送药,她根本不关心了。 在一个人最伤心的时候,对事物的分辨能力最差,当看到洛城西稀里糊涂的喝下了那杯药酒的时候,惜儿不禁又有些后怕,然而事情却出乎意料的顺利,明儿也很知趣的躲了起来,她就那样穿着仿制的清霜凝玉霜,走了进去…… “唉,”她叹了口气,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做了,不知道洛大哥会怎么对自己,会接受自己么?会被发现么?” “啪啪啪!”房门被敲响了。 惜儿一惊,怯生生的问“谁呀?” “是我!”是洛城西!惜儿更加慌乱了“我,大,大……” “惜儿?你方便开门么?”听到洛城西的声音很是温柔,木相惜才战战兢兢的从床上爬起来过去开门。 门开了,洛城西就在门外,他看着木相惜,木相惜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对不起大哥,”说着惜儿噗通一声跪到了洛城西面前,这倒是让洛城西一惊,“惜儿?” “大哥,我不该故意把大哥灌醉,装扮成燕姐姐的样子,是我求明儿让我进去的,大哥,我错了,求大哥可以原谅我,不要赶我走!”说着惜儿的泪水扑簌簌掉了下来, 看到木相惜如此,洛城西本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反而看到惜儿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心疼。暗道:她一个乡下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坏心思,是我多虑了,不过是情窦初开做了荒唐事罢了,可惜我定力不够,终是我伤害了她啊。想着弯腰抬手把她扶了起来,“惜儿,你真傻!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我不想看大哥那么难受,要是能让大哥开心一点,就算我死了都值。”“又说什么傻话!唉!”洛城西看着木相惜不由的叹息,“只是大哥耽误你了……你还这么年轻…”“不,能和大哥在一起,是惜儿求都求不到的事,”说着惜儿轻轻靠这洛城西的怀中“惜儿心中只有大哥,从来只有大哥!惜儿只希望能常伴大哥左右,请不要嫌弃惜儿好么?” ”“唉!”洛城西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点点头,事已如此,或许对她负责,是洛城西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做的。 有一个人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切,他蔑视的笑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洛阳以后还不是我的!……… 十五痴情不过是错觉 今日洛城西的心情似乎好多了,情绪也稳定了很多,昨日有密报说魔域似有异动,花尘风想回大漠一趟,以探查情报,却没有被洛城西允许,而是派了另外一人——高雪剑。这人虽然话说的铿锵有力,夸夸其词,但花尘风总是不放心他。“可是大哥,这样重要的事还是我去,以免出了纰漏!”可是还是被洛城西婉拒了,洛城西何尝不知道花尘风去自己更加放心,只是,再伟大的人,也有私心,段飞因此而丧命,他怎么可能让花尘风再去冒险呢!只是花尘风还是太年轻,反为没被大哥选中而懊恼,一转身离开了洛城府西府,走向洛城府南苑。南苑住的是木相惜,想起木相惜,花尘风一个头有两个的那么大,这些日子惜儿一直对爱理不理的,花尘吃摇摇头“怎么能怪惜儿,是我冷落了她,只是要找机会解释开才好。” 花尘风来到惜儿门前,从窗户可以看见里面人影绰绰。还好惜儿在,花尘风急忙整理了一下衣冠,过去敲门。 “来了”惜儿清脆而欢快的声音飞奔而来,门迅速的被打开了,“是你!”当看见花尘风的时候,惜儿失落的站在那里愣了一下道,“你来做什么!”她身体完全挡住了门口,似乎没有让花尘风进去的意思。 “惜儿,有些话我一直都想和你讲!”花尘风尴尬看来看惜儿“我能进去吗?” 惜儿勉强笑了笑“你进来,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讲!” “真的!”花尘风暗喜:“看来惜儿还是想着我的”惜儿正也有话对他讲,他能不开心么。“惜儿,是我不好,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可是我心中无时无刻不惦记你,只是在那次比武让我抬不起头来,一直不好意思来见你,以后……” “我知道!”惜儿没等她说完打断了他的话,笑笑示意他坐下,“花哥哥,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也为帮不上你的忙而难过,现在看你重新站起来,变的更强大了,我特别为你高兴!”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惜儿笑着把一杯倒好的茶水递了过去。 “惜儿,你对我真好!”太暖了,花尘风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我当然要对你好呀,你是我哥哥嘛!”惜儿依然笑着。 花尘风看着她的微笑一愣,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我一直把你当我亲哥哥一样对待,也感谢你能收下我这个不懂事的妹妹!”说着惜儿行了个万福之礼。 “等等,你说什么?”花尘风一下子站了起来。 惜儿起身淡淡的笑笑,“现在全洛城府都知道我是你的妹妹,不是么?” “惜儿!你说什么?你知道我们的感情……” “是兄妹之情!” “惜儿!”花尘风睁大眼睛看着她,似乎她说的话自己一句也听不懂。“你说我们之间只有兄妹之情?” “是呀,”惜儿冷冷的说“我会一直把你当我亲哥哥一样的,我也很感谢你带我来到洛城府。” “惜儿,难道你忘记了你在牡丹花圃说的话你都忘记了么?”花尘风看着这个温柔而冷酷的女子,似乎是那么陌生。 “牡丹花圃……”惜儿似乎在努力回忆,然而似乎什么都没有,她冷冷的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那只是一种错觉,不管怎么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义兄!” “惜儿!”花尘风想过她可能还会生气不理自己,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这个结果,难道是我错了,我的错觉,我和她原来只是……不,她说过,他就是她一直等的那个人!想着花尘风紧紧抓住木相惜的手“惜儿,对不起我错了,你怎么生我气都可以,不要说我们没有关系,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哥哥,我是……” “放开!”惜儿猛的甩开花尘风的手,厌恶的后退了两步“花哥哥自重,我说了我只是把你当哥哥!” “扯呢!”花尘风松开了手,他看着木相惜“这话你信吗?是谁说我是她一直等的男人,是谁说要一直一直看着我,是谁说非我不嫁?” 看到花尘风怒了,惜儿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吵好么,你你说的都对,我承认,我说过好不好。”花尘风把她的手轻轻拿开道:“那你还说什么我只是你哥哥这狗屁不通的话?” “是我说了,可是那只是错觉,是你的,也是我的错觉,”惜儿又转身背过身去。 “惜儿,你到底怎么了”花尘风抓住她的双肩转到了她身前“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 惜儿没有说话,冷冷的垂下眼皮。 “惜儿?”花尘风去啦惜儿手的同时似乎碰到了什么,是一个手镯,一个翠绿翠绿的手镯,他一愣,似乎觉察出了什么问道道:“你手镯是谁买给你的?莫非你现在喜欢上了别人?” 惜儿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镯往袖子里缩了缩。没有说话就是默认。 “是谁?是谁?难道比我还……”花尘风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愣了一下“是大哥?” 惜儿,看了她一眼低下了头,再次默认了。 “不可能,你和大哥相差将近10岁,再说大哥爱的人只有大嫂,”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惜儿,你不要傻好不好,虽然你和大嫂容貌有几分相似,但是你不是啊!” “我就是喜欢洛城西!我只喜欢洛城西!”惜儿坚定的说。 “你一定是疯了,”花尘风摇摇头,“我要去问大哥,大哥喜欢的人一定不是你!” “不许去!”木相惜转身挡在门口“我不管大哥喜欢谁,我也不管我是谁的替身,我只想和他在一起,今生今世能成为惜儿男人都也只能是他!”木相惜自然知道洛城西和花尘风的关系,曾经洛城西也这样问过自己,决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曾经和花尘风在一起。如果那样,恐怕无论如何洛城西都不会再接受自己。 “花哥哥,”木相惜噗通跪在了花尘风面前“惜儿错了,惜儿对不起哥哥,可是惜儿也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真的太爱大哥了,我求求你了,花哥哥,大哥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去和大哥讲好么?” 花尘风摇摇头,“惜儿,你不喜欢我可以,可是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做别人的影子么?” “花哥哥,难道你觉得大哥不会好好待我么?” 是的,以洛城西的人品,这绝对不会,可是…… “再说,我现在已经……”木相惜低下了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什么……”花尘风惊的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肌肤……他不敢确认,但是他又确实听到了,这一切对他来说太突然了,他以为的爱,以为的将来,原来又是什么,牡丹花圃前花痴般的小姑娘又是谁?“这不是真的……” “我也没有想到……可是我不后悔也不会怪他”就算惜儿的脸皮再厚也说不出自己做的那些勾当。“事已如此无法更改,这个还给你……”说着木相惜把手上那个白色的镯子递了过来。 花尘风看着镯子看看木相惜,心如刀绞“啊!——”他大叫一声一把拿过镯子夺门而出,奔向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哪里…… 望着花尘风远去的背影,木相惜心中略有愧疚,她向前走出半步叹了口气,如果自己不曾遇到洛城西,如果自己不来洛城府,或许花尘风将是她一生的男神。不过看他离去的同时,她心中也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否则若太拖延下去,万一被洛城西知道,估计一切都完了,以洛城西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抢别人都女人的,尤其是兄弟的,尤其是花尘风的。“对不起花尘风,谁让你不是洛阳城主呢。” “油壁香车不再逢, 峡云无迹任西东。 几日寂寥伤酒后, 一番萧索禁烟中。” 酒还是百贺酒楼的好,但花尘风不是酒鬼,从来不是,可现在他眼前的酒坛已经空了两三个了,大碗的酒倒上,一仰头一干二净,还会大喊好酒!好酒!这个样子似乎没有人不会说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酒鬼。花尘风喝酒也就罢了,而陪他喝酒的人就更奇怪了,不是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而是一个油腻的中年人,还是一个头发略有些谢顶的,略带老态的商人。花尘风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和这样的人一起喝酒的,但现在在他面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桌上也没有菜没有茶,除了酒以外只有一硕大的卤好的猪头。 这还是花尘风么?不可能!然而却是,千真万确的是,而在他对面的这个油腻的中年人,的确是花尘风曾经讨厌的人——朱大有,一个身上除了铜臭似乎闻不到别的气味的人。 这二人似乎并没有说什么话题,天才晓得他们之间有何话讲,但却还默默的推杯换盏。 花尘风醉了?迷糊了?虽然花尘风不酗酒但是他也不是那么容易醉的,看他眼神迷离失所,却好似又条理清晰。或许有时候人的行为很莫名其妙。当达到一定极限的时候,往往会反其道而行,于是当朱大有把伤心欲绝的花尘风拽到了酒楼的时候,花尘风并没有拒绝! 此刻朱大有就坐在花尘风的对面,一边开开心心啃着猪头,一边哼着俗不可耐的曲子,与花尘风那忧伤的样子天差地别,然而他们就这样一个快乐的吃着肉,一个痛苦的喝着酒。 突然朱大有割了一大块猪鼻子直戳戳的擩到了花尘风眼前,花尘风看了一眼,那肥油滴答滴答的肉块差点吐了,他醉眼迷离的把朱大有的叉子扒拉到一边,接着喝酒,而朱大有却似乎不甘心,整个身体带肉一起送了过来。 “香!特香!”说着直接送到了花尘风的嘴里,花尘风想闭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喝醉的他反应慢太多了,满满的一口猪头肉只得闭着眼吃了下去,肉的确很香也不那么油腻,更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恶心。 花尘风看看朱大有,朱大有看看花尘风。 “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如果有就大吃一顿,开心的吃一顿,吃一顿什么都过去”朱大有似乎捧着猪头就拥有的全世界。花尘风不由得有些佩服他,一个俗不可耐的人,能俗不可耐的表现出来,也许更不容易去。 “既然不能改变,接受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惜儿,希望你是真的爱大哥!” 大哥终究是大哥,在惜儿的照顾下,洛城西逐渐从抑郁中摆脱出来,有时候看着他们那样恩爱的样子,花尘风恍惚觉得,似乎自己和惜儿真的从来都没有过什么,而曾经的一切,不过是个错觉,尽管如此当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花尘风依然会感觉到心中的痛,然而,一个人的痛换来两个人的快乐,或许是值得的。 而或许也没有更多的时间让花尘风去想这些儿女情长,高雪剑还没有回来,但是从其他的途径,洛城西已经获得了一些消息,尽管不是很详细,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了,魔域又在打洛阳的主意了,或许是今日,或许是明日!洛城西并不畏惧,从魔域撤离洛阳的那天起,洛城西就已经料了今天,但洛阳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整个洛阳的攻防已经加了三成,守卫人员增加了两倍,再加上洛阳本就富足,就算坚守不出,魔域又奈我何,再加上洛城西近两年专门训练了神箭队专门守城,百步之内敌人无法靠近,何况还有它——盘龙烈焰弓!纵然是魔九尊的野球恐怕也挡不住那烈焰之箭! “报!高雪剑回来了,身负重伤!” “什么?”洛城西一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带人速度来到了府外,只见高雪剑满身是血的躺在担架上,“快抬进府!”洛城西身边的两名亲兵迅速过来把高雪剑抬了下去,而人群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抬高雪剑进城了两名随从,已经悄悄的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之外去了。 高雪剑醒来的时候洛城西就在身边,“城主”高雪剑翻身而起跪在洛城西面前痛哭流涕。“高兄请起,这是何意?”“高某办事不利,现在才回来该罚呀,”洛城西笑笑,高兄舍生忘死魔域一行,洛某感谢得来不及呢,“洛城主,我回来晚了,魔域不日就要进攻洛阳,还请城主早做准备啊!”“高兄,尽管放心,安心养伤要紧。”“回禀城主,高某此去也不是一无所得,我探听得知,此次魔域声东击西,全力攻打东门,我们东门地处东南,离西门和南门较远,城主还是要早做安排啊!”“哦?”洛城西点了点头,看了看高雪剑,“高兄想必也受了不少的苦,好好修养是最重要的,守城的事我自自有计较!”“谢城主,城主,东门,东门一定守好,否则援助不及时后果难料!”“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在东门守护,你好好休息!”“城主英明!” 这日洛阳尚沉浸在熟睡当中,一骑人马从恶人谷极速奔来,进入到了洛阳境内之后马蹄子都已用布垫儿包裹,悄无声息的绕过洛阳西门穿过农田,渡过洛水,来到洛阳南门,当众人来到南门城下,洛阳城南门死一般的寂静,似乎没有什么人,这黑衣首领不由暗暗发笑,洛城西啊,洛城西,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片甲不留,只见他将手中黑色令牌高高举起,悄声喊道“杀!”一声令下,这群人纷纷亮出兵刃,如潮水一般涌了上去…… 十六章洛城西御敌,花尘风追凶 魔域在黎明前夕偷偷潜入洛阳,前锋人马在左护法落笔的带领下直逼洛阳南门,似乎算准了洛阳南门疏于防守一般。谁知就在此时洛阳城门楼上灯火一一点起,一时间把洛阳城下照的亮如白昼,把趁黑夜潜行的魔域死士暴露无遗,紧接着一声呼哨之声响起,城楼之上万箭齐发。“不好!”落笔一惊急忙挥起黑色令旗“退!有埋伏!”说了个退,后队转前队,疯也似的狂奔而去,尽管如此,慌乱中被箭射死,人马慌乱踩踏而死者不计其数!众人直到退出百米之外方才停下来,整好队伍。“报,落护法,洛阳南门早有准备,城楼上守城者疑似是洛城西!” 落笔听闻来报,不由的皱起眉头,暗道:不应该呀,洛城西不该守在东门么。想着他不由的骑马向前瞻望,只见此时洛阳升起的大量孔明灯把方圆百里都照的灯火通明,一个男子穿着白如雪的春辉映雪裳,后背一只盘龙烈焰弓,英姿飒飒的傲立城头,看着落笔徐徐越前,他回手拿弓搭箭,箭在天空划过了一个金色弧形的烈焰直接插在了落笔的马前,落笔的马嘶溜溜一声长鸣,后退出一丈多远,再看箭上挂着一只字绢,待士兵取来,只见绢上写着“犯我洛阳者死!”几个大字苍劲有力。 “洛——城——西!”落笔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拍拍惊慌失措的马,又看看洛阳城头那个年轻人,立刻拨转马头回禀魔九尊去了。 此时魔九尊的马车刚刚来到南门,在百里之外驻扎营地,他在营地内边已经摆好酒宴,远远看到落笔垂头丧气的回来,似乎并不意外。 “禀告尊主,没想到洛城西如此狡诈,我们布置如此周密,行动如此迅速,真不知道是如何被他发现的,不但没讨到任何便宜,还损失了不少先锋死士!” “哦,知道了。”魔九尊淡淡的说。 “难道是那个姓高的又反了水?” 魔九尊摇摇头,“那小子怎么敢,但洛城西城府之深不次于其父,早已料到,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被你偷袭到,起来!”魔九尊一边喝着酒,一边招呼落笔坐下。旁边一个戴着半个面具的姑娘过来给落笔搬来一把椅子“落护法请!”“谢谢江妹!”落笔深情的看了一眼那个姑娘,那个姑娘会心的一笑。此女子名叫江茶心,只因自幼左侧面颊有一块难以去除的青记,故带半个面具视人,而她眉如翠羽,眼似星辰,在半个面具的半遮半掩之下更显十分媚人。 “尊主,洛城西的盘龙烈焰弓,百米之外可取人性命,何况还有一个神箭营,恐怕要想从南门攻破不大容易呀,我们是否换去西门,或者东门?” “落护法不必心急,尊主另有安排。”江茶心笑着给落笔满上酒。 “哦,尊主?” “哈哈哈,”魔九尊大笑“洛城西也不过一个人而已,是人就有软肋,拿下洛阳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是看怎么拿下来更轻松而已!” …… 天已经大亮了,魔域只是修寨搭营,并没有再次发起进攻,远远的围守,而洛阳城里也开启了一级的防护警报。 “大哥”花尘风看看城外一片片被弓箭射成刺猬的魔域死士道:“魔域竟然真的来偷袭南门了,没想到高雪剑还真的有点本事。” 洛城西笑笑,“高雪剑探听的消息是,魔域要去东门偷袭。” “什么?”花尘风一愣,不觉后背一阵寒意,“东门距此地较远,我们若去东门防守,那此刻岂不是后果不堪设想。” 洛城西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远处魔域的营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哥!”花尘风似乎想起什么:“以高雪剑的行程早该回来了,难不成他……” 洛城西依旧没有说话。 “这狗日的!叛徒!我去找他算账!”花尘风转身要走。 “尘风,”洛城西叫住了他“不管怎么说高雪剑当初去魔域也是冒着了九死一生的危险,再说或许是魔域故意透露给他虚假消息,以声东击西也未可知呀!” “这倒也是……魔域一向虚虚实实……”花尘风寻思着:“但是,大哥,我总觉得高雪剑此人并不可靠!” 洛城西点点头:“那日他回来之时我查其伤情,伤的的确很重,只是连段飞都不能逃离的魔域,他又是如何能回到洛阳的呢!” “那大哥是如何猜到他们会偷袭南门的呢……” 洛城西笑笑,没有回答。你猜我所想,我猜你所猜之我所想,或许有一种压制真的是与生俱来的。所以魔九尊宁可在营地了安心喝酒,也绝对不会去猜洛城西在想什么。落笔心里像几万匹马在奔腾,如果说围困洛阳,那简直是个笑话呀,首先比粮草,魔域大军出行,远离补给,怎么比得上洛阳十分之一,如此消耗下去,魔域不战而败,再说魔域此费尽心机深夜偷袭而来就是为了速战速决,一但落于下锋,那江湖上喜欢墙倒众人推的人士比比皆是,恐怕到时候魔域别说拿下洛阳,就算想退回大漠都难。而再看尊主依然气定神闲的吃他的肉喝他的酒。 …… 花尘风看着远处袅袅的炊烟笑道:“看样子魔域今天是不想进攻了,大哥你也一晚没睡,先回屋中休息会!”这洛阳一战不知道要打多久,是人总的休息,洛城西点点头,吩咐下去轮班放哨原地休息,然后与花尘风回到了城楼中。 花尘风进屋先给洛城西倒了碗茶,然后自己咕嘟嘟猛喝一顿道:“魔域这远远驻扎,又烧火又做饭的,他们这是想打持久战么?” 洛城西轻轻抿口茶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和我们洛阳比消耗?真是笑煞世人啊!”花尘风大笑,见洛城西低头不语,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这么明白的结果,魔九尊不可能不知道,”洛城西念叨着。 “对呀,”花尘风点点头“既然高雪剑这一招已经是一个臭棋,难道魔九尊还要继续下下去么?” “不会!”二人同时抬起了头。洛城西道:“尘风,你有没有看见魔九尊!” “的确没有!” “魔九尊对洛阳垂涎已经,既然要攻打洛阳,他不可能不来!” “确实!” “既然算定我们会守东门,那为了防止我们快速增员南门,必然会备起全部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南门,魔九尊不可能不出现!” “这……”花尘风点点头,按魔九尊的习性是不会畏缩在后的,并且此人极其高战,而其武学杀伤范围巨大,若要快速攻下南门,怎么可能少的了他,“大哥,难道其中有什么问题?”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说道:“这只是佯攻?” “必定是,佯攻之后围而不动,必定有大的阴谋。”花尘风道。 “他们摆好阵势按兵不动到底为了什么?” “等机会!”花尘风道 “对!”花尘风的话说道了洛城西的心里“这么看来,他们要攻打洛阳,高雪剑也是一个幌子而已。” “他们让高雪剑有意或者无意的把我们引到东门,若我们去了,他们趁势打下南门,若我们不去,就会觉得识破了他们的伎俩而沾沾自喜,就不会去防备其他了?” 洛城西点点头,我知你所知,你知我所知你所知。 “可是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又是再等什么机会?” “我不知道”洛城西摇着头,心中升起一股恐慌,恐慌来自于未知!他一边踱步一边思量,到底魔九尊在等什么,但无论他等的什么,这漏洞必将会给洛阳以致命一击! “尘风!”洛城西停了下来:“我想这机会的根源必出在城内,对了,你还记得当日是谁把高雪剑抬进洛阳的?” “应该是守城的小兵么?” “真的是守城的小兵?” 花尘风一愣冲出门大喊:“张头!”张头是西门的一个小守卫头领,今借调来守南门。 “在”张头刚要躺下休息,忽听花尘风喊,迅速跑了进来。“花少!” “张头,你还记得高雪剑那天是如何进城的么?” “是被人抬进来的啊” “谁抬进来的?” “高爷说,那是他的两个随从!” 花尘风和洛城西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怎么了花少!” 洛城西摆手让张头儿下去,叹了口气,真是百密一疏。“大哥,那么说高雪剑果真叛变了!”如果他没有叛变,他的随从是不会有问题的。洛城西叹了口气“希望没有,尘风,事不宜迟,你快去查一下如今这两个随从的下落,或许就知道魔九尊到底想干什么了!”“是!”花尘风说了个是,人已经窜出了门去。 洛阳百姓已经深居家中不敢出来,城中一片安静冷清,只有来去的信使和巡逻的兵丁。花尘风运功提气在楼宇屋檐上穿梭,一眼望去却也不见什么异像,洛阳之大,要找人也并非易事。“此时也顾不得太多了”想着花尘风一溜烟冲向华风桥,高雪剑的宅子就在华风桥附近,花尘风飞身上了远处的屋顶,远远望去,高宅的附近已经有多了不少的守卫,明为保护高雪剑,实际应该是大哥也心有猜疑,只因时间紧迫来不及追查,故派人在此监视。 “明儿?”花尘风在远处看见了明儿的身影,怪不得今日没有看见明儿,原来被派到了此处。花尘风飞身下来,将明儿叫到了暗处询问。 “没有,今日并没有看有人出入,高爷几次欲出府都被劝了回去。”明儿回答。 花尘风点点头,也不走门,飞身进了宅子。 宅子里非常安静,院中连一个仆人都没有,透过半掩的窗户,看见高雪剑在屋中踱来踱去。花尘风冷笑,暗道,高雪剑,哥哥跟你讲什么真凭实据,我花尘风如今可顾不了这许多,想着飞身进了院子一闪身,就进了高雪剑的屋子。 “什么人?”突然一个人从屋外冲进来,吓的高雪剑一哆嗦,反手拔出刀来大呵。 “是我”花尘风道 “哦?是花少,我当是谁?”高雪剑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花尘风微微一笑,突然转身反手拔出了断情刀,此刀一出,立刻一股血腥的气息直逼高雪剑,高雪剑下意识大叫一声“你想干什么!”花尘风也不答话,一刀直劈高雪剑的头颅,这风声飒飒,杀气腾腾,高雪剑在屋中本就无处可退,再加上这刀也来的着实的快些,只得举刀招架,只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高雪剑再看自己的刀被横着斩为两截,还没有等他会过味来,花尘风的刀已经到了,凉丝丝的架这在了他的脖子上。 “花少,有话好说,你这是何意!” “我们有什么话!”花尘风鄙视的看着他。 “花少,你就算要杀高某,也得让高某死个明白是不是!”高雪剑大声叫着,“来人,来人啊,花少要乱杀无辜啦!” 院外的士兵和家丁听到声响,自然都围了过来,一看是花尘风,都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什么缘故!既不敢上前也不敢离开! “花少!”明儿也进来了,看见一丝丝血从高雪剑脖子上流了下来也不禁吓了一跳。但是明儿多聪明,洛城西让他盯着高府的时候他就觉得有问题,如今花尘风又如此,必然有什么缘故,他看了一眼花尘风,一摆手,明儿什么人,明儿的意思就是洛城西的意思,所有守卫见状迅速退了出去。而家丁们自然也远远跑开。高雪剑一看,暗道这就算完,落到洛城西手里到不可怕,落到这个油盐不进的花尘风手中,这…… “想活命不要废话”花尘风冷冷的说。“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到底哪去了” “花少,什么两个人……啊!”高雪剑话没有说完只觉肩头一凉,痛彻心扉,刀在他肩头划过,白森森的骨头露了出来,高雪剑的魂都要吓没了,这个花尘风真是魔气冲天,说的出做的到,心黑手狠啊。 花尘风没有说话,只是把刀在他肩头砍了一刀后又把刀横在了他的脖颈上,很明显没有时间跟你废话,甚至连听你说话都有些不耐烦了,要不直接砍了? “花少,我说,我真的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人,我在魔域刚探听到消息,就被魔域发现了,最后被擒活捉,一顿拷打,高某宁死不屈,可巧半夜十分被这两个人所救,二人说他们是与魔域有仇,他们二人一路互送我回了洛阳,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高雪剑停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接着说“今天我才发现事有蹊跷,再仔细一查我令牌丢失,本想回报洛城主,又怕被认为成是叛徒奸细,真的左右为难啊!花少!我的确办事不利,但是我对洛阳对洛城主的心天地可鉴,绝对干不出投敌判城的罪恶啊!”说着高雪剑噗通跪在了花尘风面前,“如果花少,还不相信,就请把我杀了,只是这两个人只有我比较熟悉,再杀我之前还是请允许我先快点把这两个奸细找出来!” 花尘风真想一刀结果了他,但是……他撤回了刀,“跟我走!找到人你可活,找不到,你必死!”那两个守卫花尘风只是匆匆看过一眼,恐怕要真的想找,也是力不从心,所以高雪剑还是杀不得。 高雪剑似乎恨不得立刻找出二人以证实自己的清白,他们二人翻身上房,在大街小巷里穿梭,太阳升起来了,暖暖的撒在街上,他们已经查了大半个洛阳城了,前面就是青竹巷。 现在青竹巷已经被洛阳军备所征用了,以烧火做饭提供饮食。花尘风二人并没有进青竹巷而是飞身上了青竹巷外围的二层小楼的楼顶,在房檐上一路走来,悄悄观察青竹巷的动静。各杂役都在忙碌着,因已经接近晌午了,一箱箱的馒头在往各处城门送着。 “花少,你看!”高雪剑猛的向下面一指,“就是他俩,没错”高雪剑高兴的说道,他的确应该高兴,早就听说花尘风的刀有魔性,今天一看果不其然,他根本不会给你狡辩的机会,对付洛城西的一套,在花尘风这里半点用也没有,除了按着他的话老老实实的去做,兴许还有机会。花尘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穿着洛阳府一级护甲的守卫似乎很面生,而且这两个人的表情仔细看来确有异常,来不及多想,花尘风跳下屋檐,二话不说,一刀直接劈向二人。花尘风的刀有多快,何况事出紧急,这两个人绝对不能放走!花尘风如今已经心急如焚,出手已经不能算是狠了,而是杀,刀断情终!一股魔性的刀气呼啸而起,那兵丁只觉一股阴风扫来,他抬头一看“啊!”,这啊字还没有说完,这一刀已经到了,如切在了西瓜上一般,横着把这一人劈为两半,鲜血迸溅,周围众人一片轰然大乱!各路兵丁忽的围拢过来! “众兄弟围好,这是魔域的奸细,不要让他跑了!”花尘风大喊 花尘风自然是人人认得,听闻此言,看看那个陌生的守卫,这自然立见高下,“刷”的一下将那人围在中间。 花尘风冷冷的把刀指向他的咽喉,“说,你们混进城到底想做什么?” 那人看看周围密不透风的兵丁,反而诡异的笑了起来…… 十七章化尸散生灵涂炭,风华桥一夫当关 在高雪剑的指引下,花尘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潜伏下来的两个奸细,而也就在花尘风把刀指向其中一个奸细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奸细看看周围的兵丁把他包围的密不透风,似乎一点恐惧也没有,反而诡异的笑笑。花尘风一惊,事出反常必有蹊跷,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只见此人手一抖,一阵白烟飞起,花尘风反应有多快,就在他抖手的同时大叫“不好闪开,”紧接着一个雁行退出一丈来远,再看这个奸细身体逐渐扭曲,血肉从脸上手上一块块掉了下来,眨眼间血水流了一地,而白烟范围所及处的士兵,无论是一只手还是,胳膊,甚至脸,只要有一点沾染上了那白烟,也逐渐出现了血肉分离的情况,眼看着那部分皮肉一点点烂去,露出白骨,疼痛和恐惧中,众人乱成一团。 花尘风倒吸了口凉气,这是什么情况!高雪剑!他或许知道,然而再看,高雪剑已经再他冲下去的瞬间桃之夭夭了,花尘风此时已经顾不上他了,他看着这惨不忍睹的血水残渣,大叫一声“不好”,众人一惊,还有什么比这更不好的事?有,那就是更多的人被此毒所害,而这两个奸细身藏剧毒潜入青竹巷的目的呼之欲出,万一……后果不堪设想,花尘风对着巡逻的士兵大喊道:“速传令各营,食水或许有毒,不得食用!速度要快!”说完他已经顾不上许多了,疯了似的向着洛阳南门跑去! “大哥!大哥!”花尘风几乎拼尽了力气,飞也似的从青竹巷跑回南城门,远远的就大喊“食物有毒,食物有毒!”这时午饭早已运到了南门,众人刚打开准备开饭,忽然看见花尘风惊慌失措的跑来,大喊有毒,都停了下来,惊诧的看着他,花尘风顾不上和他们解释,一口气飞身上了南城门,一腿踢开了楼门闯了进去。 洛城西正坐在书案旁,面对着洛阳地图苦思冥想,而饭菜早已经摆在一边。 “大哥!你没事”花尘风跑过去道:“高雪剑确已叛变,饭菜或许已被下毒!”花尘风的眼里满是恐惧,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看着自己的血肉一块块往下掉,人却还活着,摇摆裸露的白骨在地上挣扎,这景象如噩梦一般,却比噩梦更恐怖的真实的出现在花尘风的眼前,而如果洛城西也吃了这有毒的饭…… “我没事,”洛城西拍拍花尘风的肩膀似乎是看出了花尘风的恐惧。只要大哥没有中毒就够了,花尘风长出一口气。 “高雪剑呢”洛城西道 “……”花尘风叹了口气,把如何逼问其找到两个奸细,这俩奸细如何在青竹巷,高雪剑如何不见的事粗略的说了一遍。 “报!”正当洛城西惊愕天下还有这样的毒药之时,门外兵丁匆忙来报。 “讲!” “西城东城众多守城兵丁呕血不止,皮肤溃烂,有的甚至竟然只剩下一副皮囊,由内到外全……” “全怎样?” “全化为了一滩血水!” “啊!” “报城主,不止一次,城东郊百姓也未幸免,不少人家也中此毒!” 洛城西眼前一黑,花尘风急忙上前抱住他“大哥!” “魔九尊,你竟如此丧心病狂!”战事中用毒药已经是武林之大忌,何况还是这样灭绝人性的毒药,洛城西只觉胸闷气急,一口血再也压不住的喷了出来,“怎么办!”花尘风只觉这次天真的要塌了。 “幸好你来到及时,南城的兵士才未中毒,传令下去所有将士速退于洛阳城府!”洛城西紧咬牙关说道。洛城西就是洛城西临危不乱,不出半个时辰,所有的残余将士全部撤到了洛城府,并直接炸毁了,洛城府与洛阳城链接的四座大桥,只留下一座主桥“风华”。 洛阳城被穿过的洛水分为南北两部分,而洛城府就在北洛城,他三面环山,一面邻水,洛水湍急,北洛城靠着五座大桥与外界相同,如今桥梁钧毁,只剩下风华大桥,可以说易守难攻,想从水路划船,此是夏季,洛河水高涛急,再加上洛家神箭营的守护,几乎不可能渡过。 魔九尊率众人从南城门进入洛阳时,已经看不见一个兵丁了,空气中漂浮着血腥的气息让人恶心,“落笔!”“在!”速度派人去处理各地血腥尸体,深埋残存毒物,不可留下痕迹!”“是!” 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做大事的人不择手段,若不是知道洛城西如此厉害,他也不至于用下这连他自己也尚无解药的毒药,无色无味,只需一点就可致死,一但药物直接落这身上就会另皮肉化为血水。“此事千万不可传于江湖!” 此毒尚未研制成功,若不是洛城西过于难对付,他也不想用此药,而且此药的研制还关系到一个秘密的人,如等此人一但研制成功,只要解药在我手中,魔九尊轻蔑地一笑,武功无敌的我再加上这天下难解之毒,别说一个洛阳城,就算天下门派宗师联合起来又耐我何呢? 一连两日别说攻进洛阳城府,就算华风桥的牌楼都过不去。魔九尊不禁有些狂躁,只见对岸军丁严阵以待,洛城西从未一时离开过风华桥,他亲自站桥的一侧迎华楼的楼顶之上,手持一把盘龙烈焰弓,死守桥头。想过去?别说一般人,就算是落笔那样的武林高手,也被他流星飞火射中了肩部,仓皇退了回去,其箭带着内息而至如火焰燃烧,使落笔前壁肩膀不但受了箭伤,还有灼热的烧伤,可见其弓的威力。 “唉!”魔九尊长叹,“九策神箭在盘龙烈焰弓下威力又加了十成,别说那边还有不少军兵的神箭手,就是他洛城西一个人,只要神箭在手,想从华风桥过去也不是易是啊!”望着对面的洛城西,魔九尊真的感觉毫无办法,暴怒之中真恨不得把华风桥摧毁,你洛城西就死在哪边,永远别想出来。可是他也明白,洛阳乃富饶之地,洛城府所藏的物资自然是最丰富的,这样耗下去,至少要一年半载的。 正当他焦虑之时,有人来报:“尊主,高雪剑,朱大有带到!” “好!快请!”魔九尊眼神一亮。 上来的人果然是高雪剑,朱大有。 高雪剑在青竹巷趁乱逃走,溜回洛阳城南藏于狗洞之中,知道洛城西退到了洛阳城北,他这才敢跑出来。如今来见魔九尊,急忙扫了扫头上的狗毛,跪倒磕头。“尊主威武,无人能及,雄才伟略,万寿无疆!”魔九尊轻蔑地一笑让他站起回话,并热情的给放了个座位,小人自然有小人的用处,魔九尊从来不觉的有没用的人,只是看你怎么用。 朱大有还是那油腻腻的样子,低头哈腰,看上去是只一个普通胆小的商人。 “你们二位都是本地有名的能士,也与洛城西关系密切,不知道洛城西可有软肋?”说着魔九尊把视线转在朱大有身上,这个油腻的商人,却是魔九尊有些看不懂的,总觉他不是那样简单。 “尊主!”朱大有垂下他那油腻的手和袖子,满脸堆笑:“在下精于商道,若问往来商务,我倒是略知一二,这武林中人物我倒是没有研究过,”说着小声哼唧“又不生金子,谁研究那些。” 魔九尊看他满身铜臭之气也不和他计较,商人必定是商人。 “尊主,小人知道,小人知道”高雪剑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哦?”魔九尊大喜。 “洛城西短处只要一个,就是女人!” “女人!” “对,不瞒尊主,他的好事还是我成就的呢!” 听到这里朱大有心中咯噔一下,暗骂这个坏事的囊子。当初发现木相惜与洛夫人形容相似,朱大有瞬间明白了洛城西为何会带木相惜逛街。而对洛城西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弱点,不贪财好色,机智冷静,谋略之才更是天下少有。只是唯一的伤就是他那郁郁而终的妻子。而木相惜似乎正好可以弥补,一但他们成为眷侣,那木相惜就是他的软肋,而从那次酒宴上木相惜看那串项链的眼神,朱大有就很明白了,木相惜是太好掌握了,对于朱大有来说,太完美的人对自己是无限的威胁,但若有木相惜帮衬,那自己在洛阳的日子会好过的多。但朱大有也明白以洛城西太理智了,就算有燕习习的影子,对于木相惜也只会止乎于礼,所以乐得推波助澜。于是派高雪剑夜中送药。而他也绝对没有想到洛阳会有今天。只求高雪剑别牵扯到自己。幸好高雪剑贪功心切,直接就把如何给木相惜送药的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尊主,如今木相惜已经是洛城西心中的依靠,只要摧毁她……” “哈哈哈!高!” …… “城西,我怕!”木相惜胆怯的来看洛城西,洛城西把她拥入怀中“不要怕,有我手在这里谁也过不来的。”说着轻轻拢起木相惜的碎发“你乖乖的在府里呆着,不要到处跑,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可是……”惜儿紧紧抓住洛城西“你陪我回去,这太可怕了,让他们在这守着好不好,我一个人在府里好害怕呀!” 洛城西叹了口气“惜儿,我必须守在这,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安全!”说着把怀里的木相惜扶起来“快回去,这里风大,你一定要相信我,只要我们坚持住,魔九尊能奈我何,他们在洛阳并无根基,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木相惜不得已三步两步一回头的回洛阳府去了。 她好怕,怎么会这样,洛城西前些日子刚答应她,等过了一年孝期就迎娶她她以为她的幸福终于来了的时候,怎么会变成这样,魔九尊是谁?好可怕,听说青竹巷出事了,城里城外死了好多人,那肉会一点点往下掉,这不是魔鬼吗!如今她突然后悔来洛阳了,在牡丹花圃至少不会死,而现在都知道她和洛城西的关系密切,想必那个魔鬼魔九尊也会知道,那如果万一被他们抓到,岂不是会死的更惨,想想的心惊胆寒,基本无法入睡。要是能离开这里就好了,无论去哪都行,可惜所有桥梁都被炸毁了,除了风华桥,可是风华桥上战火连天,连只鸟都飞不过去。 惜儿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就这样迷迷糊糊一晚上。 “明儿!” 清晨,她迷迷糊糊醒来,听到外面有人喊明儿。“花尘风?”对,是花尘风的声音,而这个声音似乎又燃气了她新的希望,她略一收拾急忙跑了出去。“尘风!”花尘风回头一看,是她?!花尘风或许在洛阳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人,正当他转身要走时,木相惜已经跑了过来拽住了他的衣服。 “尘风!我害怕!”木相惜哭着扑进了花尘风怀中。花尘风不由的向后退了退,用手抵住她扑过来的头“惜儿,不要这样!” “尘风”木相惜泪眼婆娑“听说洛阳已经死了好多人了,我好害怕,是因为你我才来洛阳的,你不能不管我呀,” 花尘风听了苦笑不得,但看她六神无主的样子也不好在说什么“有些话请自重,我相信大哥一定会守住风华桥,不要害怕,有大哥在很安全的,我还要去找明儿,恕不奉陪!”说着花尘风推开她要走。 木相惜又上前一步拽住了他:“花花,我当时也没有办法,一时喝醉铸成大错,你不要怪我好么。” 花尘风看着那花枝零落的脸叹了口气:“我没有怪你过去的都过去了,” 木相惜看着花尘风眼中闪出一丝怜惜,似乎看到了希望:“那尘风,求求你,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偷偷离开洛阳,我们俩个人……” “你想去哪?”花尘风怔怔的看着她,心中好疼。 “去哪都行啊,只有我们俩个人浪迹天涯也好,得罪魔九尊的是他洛城西,我们是无辜的啊,为什么要被他连累!” 花尘风痛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却不是为自己。 “好不好嘛,我们走”木相惜贴在花尘风身边紧挽着他的手“我们以后双宿双栖逍遥自在多好,何必在这里为他陪葬……” “啪!”惜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再看花尘风手指在颤抖着,面如死灰的看着她,眼中是恨,是怒,是怨,更多的是嫌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大哥的!就算死!”然后他那如冰的眼神从木相惜身上划过“你也不能!”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木相惜只觉得全身冰冷,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花尘风失魂落魄的回到风华桥,“尘风,明儿呢?”洛城西看他自己回来了急忙问道。因为木相惜的话让他又气又急又心疼,竟把找明儿的事忘了。“尘风,你怎么了?”洛城西看花尘风的?神情不大对劲。花尘风看着大哥那真挚关切的样子更心疼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尘风,不要担心,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守的住洛阳的!”“大哥,我当然相信你,我永远都会和大哥共进退!”花尘风当然会相信洛城西,永远都不会离开他。洛城西笑着点点头。 这天又一次的亮了,一反往常魔域一点动静都没有。任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洛城西依然守在迎华楼上,他看着安安静静的风华桥,暗暗猜测魔九尊又想耍什么把戏!只是你无论做什么想过风华桥是不可能的,也只有洛城西才会有这样傲世天下的自信! 太阳慢慢的升起来了,洛阳南岸逐渐喧嚣起来,张灯结彩,血红的毯子直接铺到了风华桥下。他们在是要做什么? 正在这时,一个大脚老太太,手举白旗,走上了风华桥,手里捧着一件火红的嫁衣,衣服上当着一串珍珠项链,那珍珠自不是凡物,在风华桥上大放异彩! “报,城主!有一名老太要过风华桥!” 洛城西一愣,要过桥的不是魔域死士,不是武林高手,不是魔九尊,而是洛阳的普通百姓? 只见这大脚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已经走上了风华桥,众士兵看着洛城西,洛城西看着这普通的洛阳百姓,手中令旗迟迟停在空中! “他们要干什么?”花尘的心中生出种不详的预感!他不是洛城西,无论谁休想过风华桥,“站住!桥上老太站住,再往前一步,休怪花某刀下无情!”花尘风大喊。 老太似乎是没听见一样,继续颤颤巍巍的向前跑,花尘风伸手从被后拔出断情刀,一股杀气在刀上缠绕,似乎可以听到断情刀嗜血的呻吟! “尘风!”洛城西见状急忙出手阻止,是的,无论什么样的战争都不该祸及百姓,何况这百姓就是他洛城西心心念念保护的人! 那老太看了看迎华楼,怔了一下,看了看洛城西,低下头向桥头本来! 花尘风青筋暴露,忍无可忍,气运于刀尖,挥刀二出,“情尽如此!”只见一股刀气带着腥味直奔老太。就在刀气即将劈向老太的瞬间,一股柔和的掌风稳稳的将它托起,两股力量在老太面前的桥面上炸裂。 “佛掌千印!” 花尘风瞅瞅洛城西,“大哥!唉!” 是的,若不是洛城西的佛掌千印,纵然是这老太钢筋铁骨也要被斩为两段。洛城西或许有洛城西的选择,他看着老太,纵然她已经为魔域所用,却已经改变不了她说洛阳百姓的事实。 那老太或许被惊到了,看了看迎华楼上的洛城西,叹了口气,是的,纵然她有命跨过风华桥,却没有脸再往前走一步,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桥上,退了回去。风华桥上只留下那嫁衣和明珠,安静的气氛里却似乎可以闻道一股灼热的火药气息,就在此时,南岸沸腾了,众多的魔域死士突然齐声大喊:“木相惜!木相惜!木相惜!木相惜!……”喊声阵阵,此起彼伏…… 洛城西愣住了,花尘风也愣住了,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喊木相惜! 木相惜如今正在洛阳城府内六神无主,忽然听到喊声,不由的跑了出来,远远从南岸传来,喊声震天。木相惜不由的靠近了风华桥。 在南岸高台上的高雪剑发现了木相惜的身影立刻禀告魔九尊,魔九尊哈哈大笑:“好戏来了!” 只见他运用千里传音之术,声音洪亮,好让洛阳北岸的每个人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木相惜,你本为牡丹花圃人士,受小人蒙骗进入洛阳府,如今洛阳首富朱大有倾慕你的芳容,亲自为你求情,只要你穿上嫁衣走过风华桥,我保证你就算我们魔域的座上宾,这里酒宴已经摆好了,木姑娘可不要错失良机啊,你说明白人,不会为洛城西陪葬!” 字一个个清清楚楚的砸在洛城他西的心上,他的愤怒化为了一只火焰,在盘龙烈焰弓上熊熊燃烧,只见他“叭!”的抽出一只箭,直射向那火红的嫁衣,箭上的火焰瞬间把嫁衣点燃了…… “不要!”木相惜自然也听到了魔九尊的千里传音,她眼看着嫁衣点燃,大喊一声,疯了似的跑了过来,一边拍打火焰,一边把嫁衣捧起来“不要,不要!”说着跪在了风华桥。 “惜儿!”洛城西那弓的手在颤抖“你干什么?” 花尘风真的不愿意看见这一幕,当他听到对岸喊话之时他只后悔一件事,当初为什么要把木相惜带进洛城府!然而一切都太晚了,他心疼的望着洛城西,洛城西茫然的望着惜儿。 “洛城主,对不起我不想死,你放过我,我只是长的略像你夫人,可我不是你的夫人啊!”木相惜一边跪地痛哭一边磕头如捣蒜。 “惜儿,你在说什么啊!”洛城西痴痴地看着木相惜。 木相惜看看洛阳南岸漫山遍野的魔域死士,还有高高在上的魔九尊,把心一横道:“我说,你不能因为我与你夫人略有相似,就,就想霸占我啊!”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洛城西一愣,张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觉眼前发黑,不由的摇了两摇,晃了两晃,幸好此时花尘风就在旁边,急忙上前用身体支住了他的身体,这才没有摔倒。他一言不语的看着木相惜,似乎认识似乎又不曾认识,他紧紧咬着嘴唇,一滴滴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洛城西,我又不欠你的,你凭什么要我陪你去死,凭什么!”木相惜说着把项链带到了自己脖子上“我喜欢嫁给谁,就嫁给谁,你凭什么阻挡!” “贱人!我去杀了她!”花尘风忍无可忍,就要飞身跳下迎华楼。 “尘风!”洛城西一手抓住了花尘风,那么坚决又那么柔弱。他轻轻向风华桥下的士兵挥挥手,一滴眼泪从他那眨都不眨的眼中流出:“让——她——走!” 木相惜听到此话,二话不说,抱起残破的嫁衣疯了似的想洛阳南岸飞奔而去,看都没有看洛城西一眼,似乎在逃离瘟疫一般。 望着惜儿那无情疯狂逃离的背影,洛城西彻底绝望了,他颤抖着抬起盘龙烈焰弓,只听“嗖”的一声,一只利箭身若飘柳,形似飞狐,穿过风华桥的廊洞直奔木相惜,木相惜远远听到了箭声,惊叫着,奔跑者,而箭如飞星流火,眨眼就到了近前,她不由的大叫一声“啊!” …… 十八章凤凰涅盘生生死死,退隐江湖死死生生。 木相惜似乎看见了新的希望,虽然朱大有的油腻颇让人恶心,但是他富可敌国,而且他如今已经归顺了魔域,跟着他不但可以躲过魔域的追杀,还有着享不尽的荣华,这样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去,至于脸要不要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当她听说洛城西放行的时候自然是连滚带爬的奔向洛阳南岸,洛城西看着她无情的逃离心如死灰,反手搭箭,只见这只箭如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穿过华风桥的廊洞,在木相惜左右两侧闪了一下,只听“当”的一声,箭落地了。木相惜抬头一看,这只箭在自己的手臂和身体之间穿过直接钉到了她手腕上的那个翠绿的镯子上,玉镯裂为碎沫,与箭一起落在地上。 …… “你这么喜欢这个镯子?”洛城西经常看见她擦拭那个玉镯。 “是啊,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是我们所有爱的开始,我要让它见证我们之间所有的爱!” “好!那就让它看看我有多爱你!” 我有多爱你——纵然我可以杀死你一千次一万次,但我依然会选择放过你! “哈哈哈!”洛城西仰天大笑!原本就是一场梦而已,只是这个梦有点长,只是这个梦有点痛! 惜儿爬起来,甩甩手上的玉屑,逃命般的过了风华桥,两岸一片安静,片刻间洛阳南岸鼓乐喧天,灯红酒绿,烟花满天…… “大哥!”花尘风看着洛城西落寞的样子突然有些害怕,只是又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心中的屈辱和痛! “我没事!”洛城西笑了:“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都是虚幻!” “大哥,你真的没事”花尘风希望他没事。 “没有,走,我们会洛城府!” “这,这不守了?”花尘风愕然道 “今天,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洛城西自嘲的笑了笑,一步一个脚印的下来迎华楼。 洛阳城府暗淡而荒凉,洛城西把明儿喊了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接着从身上摘下了盘龙烈焰弓,挂在明儿身上。 “少城主!我不能走!”明儿哭丧着脸道。 洛城西笑着拍拍明儿,洛阳已经没有坚守的必要了,以后人心涣散,我们守城又是为了什么,或许这一切不过是我的执着而已。其他将士遣散,你把神箭营带走直接去苏州,这封信是我交给苏老城主的,洛阳所中之毒像极了唐门多年失传的毒药——化尸散,此毒过于歹毒以被唐门封禁,如今出现在洛阳,无论如何唐门脱不了关系。而魔域能用化尸散绝对不只只想得到一个洛阳,让他们也多加小心” “大哥,?” “我想唐门姥姥也未必知道化尸散重出江湖,我信中已经言明,我虽然与苏老侠客不过有一面之缘,但他老人家我是信的过的,你去之后,他自然会为你安排,躲过魔域追杀,并联系唐门去查此毒!” “少主,你同我一起走!”明儿跪地不起。 “明儿,我和尘风还有别的事,今夜他们必不会防备,你带所有人去后山桃花温泉,自有路可出洛阳。” 送走明儿等兵丁仆役,洛城西感觉轻松多了,他对着花尘风一笑,“尘风,陪我喝两杯,” “大哥!”花尘风看他过于平静洒脱,心中反倒不安“洛阳真的不守了?” “不守了”说着洛城西已经拿出酒壶,给花尘风斟满酒。 “大哥,你真的舍得放弃洛阳?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浪迹江湖?” 洛城西笑笑“是啊,还是江湖上自由自在,以后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喝酒舞剑,笑傲江湖可好?” “好!”若能和大哥一起笑傲江湖,人生何憾! 几杯酒后,洛城西从身上百宝囊中拿出一把红色小刀,“尘风,你可见过这个?” 花尘风看看,此物有一拃来长,一指来宽,触感冰凉,细看,似乎有血液在小刀中流淌一般。“没有见过,这是什么?” 洛城西道:“这是我浪迹江湖时,偶遇一室外高人,说要教我什么血海魔刀,正赶上我父千里传书,故回了洛阳,此信物便是那位高人所赠,以便以后可以凭借此物去寻他。”说着把信物交给花尘风。 “大哥,以后我们浪迹江湖,找到这个高人,这信物你还用的着啊。” 洛城西一笑,“你傻呀,哥哥我什么时候用过刀,而且你刀气中本就带有魔性,再加上你已学了冰心诀震住魔性,再修习这血海魔刀估计事半功倍,只看你日后机缘了,快收起来。” “嗯!”花尘的高兴的收了起来。 洛城西十分喜欢的看了他一会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尘风,我们离开前你还要帮我做一件事!” “大哥,什么事,你尽管说!” “燕门世家距此不过百里,我怕他们遭到波及,我们离开之前,劳烦你再去燕门世家一趟,通知老寨主,务必要避其锋芒,隐世而居!我在此先处理下其他事物,你要速去速回!”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花尘风“书中有我对习习的愧疚之意,你务必要亲手交给老寨主!” “大哥放心!”花尘风接过了信。 “尘风!”洛城西上前紧紧抱住他“从后山出洛阳,一路小心!” “放心大哥,以我的伸手恐怕没几个可以拦住我!” 洛城西笑着点点头。 “大哥,现在洛阳兵丁已经在陆续撤离,大哥在这里安全么!”花尘风走了两步回过头来说道。 “放心,他们今夜是不会来进攻的”洛城西惨然一笑。 “好”花尘的看看天色道“我晨明之前肯定赶回来,大哥等我!”洛城西默默点了点头。 望着花尘风远去的身影,洛城西万千不舍,虽然只是短短一年的兄弟,却如已经结了百年的缘分。有的兄弟一喊就是一世,有的兄弟不过是一世用来喊的。 洛城西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似乎又回到了九年前,在演武场上与段飞嬉戏,在南苑楼阁里与习习对酒吟诗。“就知道玩!都成亲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一样”洛长空远远望着,无可奈何的数落着,眼里却充满宠溺…… 猛然睁开眼,屋子里空空荡荡,映入眼帘的是洛城西之父洛长空之位,洛城西之妻燕习习之位,洛城西之弟段飞之位。洛城西一仰手酒壶的酒如注的倒入他的口中,脸上,身上…… “燕寨主!”花尘风感觉要跑吐血了。燕门世家弟子一看认识,这不是花尘风么,急忙迎把花尘风迎了进去。 燕百苦早就听说魔九尊偷袭了洛阳,但是具体情况却不得而知,也没有洛城西的消息,不敢轻举妄动,正心急如焚时听说花尘风来了,立刻跑着迎了出来。花尘风来不及细说详情,直接把信塞到了燕百苦手中。 燕百苦看着信手不由的微微颤抖。 “大哥说让你快快转移免得身受其祸,尘风还要速回洛阳,就此别过!”花尘风说着转身要走。 “尘风且慢!你这一路奔来都是为了燕门世家,至少要到屋中喝杯茶再走!”老寨主似乎刚刚回过神来。 “多谢老寨主,今日就不叨扰了。”花尘风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就回到洛城西身边。 “嗯?我的茶还请不动花少了?”燕百苦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花尘风哭笑不得,这老头翻脸比翻书还快,也难怪我大哥那么怕他。 “好,看你却有急事,我也不为难你”幸好燕百苦似乎今天比较好说话“不过这茶是一定要喝了再走。待我取来!”说话间燕百苦亲自到了屋中,端了杯茶出来。 花尘风一是急着回洛阳,再说这老寨主亲自倒茶谁敢不喝,于是他二话不说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 天亮的时候,魔九尊带人来到了风华桥,只觉风华桥上安静异常。 “洛城西,众望所归,你还要做困兽之斗么,放弃,我准你带人离开洛阳!”魔九尊千里传音喊道,然而却没有一丝回应。众人一步步试验着走上风华桥,但确实被洛城西的箭射怕了,踌躇多时才来到了洛阳北岸。发现守卫果然都撤了,洛城西也不在。 魔九尊呵呵一笑,的确攻心为上啊,只是这洛城西在哪? 过了风华桥,前面就是洛阳城府。洛阳城府也没有一个守卫,不,应该说安静的没有一个人,魔九尊把高雪剑叫过来询问洛阳北岸可另有出路。 “没有,从来没听说!”高雪剑把头摇的像拨楞鼓。 “难道洛城西真的弃城而去?”落笔道,毕竟以洛城西的武功,要想悄悄离开易如反掌。 魔九尊轻蔑地一笑“就算他弃城而去也不妨事,必定会被世人嘲笑,世上自此再无洛城府!” 然而高雪剑却害怕的很,万一洛城西跑掉了,那他以后还能睡的安稳么,突然之间他发疯似的指着远处洛城府北苑大殿的楼顶狂叫起来:“洛城西!”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是洛城西,他静静的伫立在楼顶之上,似乎是等候多时了。魔九尊由衷的叹道:“佩服!有胆量!”洛城西并不理会他,点首唤高雪剑。 “高雪剑,你是不是背叛了洛阳!” “我,识时务为俊杰,当今英雄唯魔九尊,何来背叛!”高雪剑心底略慌却依然大言不惭的答道。 “高雪剑,洛阳多少生命丧失在化骨散之下你可知道!”洛城西愤怒了。 “成者王侯败者丧命,他们都是为你而死!”高雪剑已经把无耻用到了极致。 “好!好!好!”洛城西连说了三个好字,只见他左手在空中一划宛如拉弓一般,右手搭箭。 高雪剑吓的急忙躲闪,突然发现洛城西的手中根本没有盘龙烈焰弓,不禁大笑“洛城西你是不是吓傻了,你的弓呢?”说着如跳梁小丑一般在洛城府前张牙舞爪“你射呀,老子就在这呢,你射呀!哈哈哈!” 洛城西愤怒的盯着高雪剑,丹田之气运于手掌,心中的愤怒在手与箭之间聚集,聚气成形,只听他大呵一声:“着!”同时见虚无中若大的弓形一闪,手中之箭凌空飞出,如一只带火的凤凰,在空中长啸一声直奔洛城府前,众人大惊,皆闪身躲避,而那箭如长了眼睛一般,直逼高雪剑。 “不好!”高雪剑惊呼着飞身而起,左右闪身绕过迎华楼,直奔风华桥,而那箭可比他快的多,呼啸着眨眼间就到了近前。只听“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箭穿过高雪剑的咽喉直接把他订在了风华桥上。高雪剑霎时被箭气点燃,如一个火人,扭曲着,挣扎着,直至成为一个半焦的尸体,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天空,无论如何他也不明白,一个没有弓的人,箭上如何射好出来的。 魔九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后羿之箭!洛城西竟然射出了后羿之箭!江湖中能射出这样的箭的寥寥无几,不但需要强力的内功和愤怒之气,而且此箭射出不知道要损耗多少的修为,也可以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是绝学,但无人敢用。 “哈哈哈!”洛城西望着高雪剑的尸体狂笑,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手从衣内掏出一打火折,“叭!”的点燃了。 “什么气味?” 空气中弥漫了不知道什么气味,似乎是死亡的气味!魔九尊略一迟疑大喝道:“桐油!”说话间他飞身而起凌空跃上风华桥,直奔对岸,而同时只见洛城西手中的火折如一只飞舞的蝴蝶在空中翻了几翻直接落到了洛城府前,霎那间一片火海,包括整个洛城府还有风华桥全部陷入了火海之中,立刻一片混乱,桥上桥下挤做一团,在惊呼着奔跑着,燃烧着,甚至很多直接跳入涛涛的洛水之中。 “哈哈哈!”洛城西的笑声魔性而又凄凉,只听他千里传音喃喃的念道: “魑魅魍魉! 化尸陷洛阳。 肝胆赤血, 错将鼠辈当贤良。 他情不过孟浪, 可惜无数少年郎。 轻笑洗陈伤, 细雨流光, 归来是梦乡, 唯伊人, 凝玉裳。” 音落之时,只见一个身影绚丽的跳入了无边的火海当中,接着整个洛阳北岸似乎都炸开了,火舌直冲天际,连相环绕的后山都燃烧了起来! 魔九尊在洛阳南岸望着一片火海的北岸,心中突然有些难过。 “洛城西!”一进一退均已经算好,虽然自己策反了高雪剑,安插了奸细,甚至连化石散都用上了,却未能得到半点便宜,最终还受了洛城西的浴火一击,损兵折将。 后羿之射宁损一千,伤敌八百! 望着一片片受伤的魔域弟子,望着那洛水中漂浮的尸体,仰天长叹:“洛——城——西!” 可惜世间再无洛城西! 朱大有望着窗外被映红的天际,竟然哭了,一个油腻腻的商人竟然哭了,“如果洛城西呢油腻一点多好,为什么一定要同归于烬,然而洛城西不是朱大有! “朱爷!那女子要见你!” “让她滚!” “朱爷,那个……” “咣当!”一个猪头直接砸到了小厮的头上,朱大有还有连猪头都不要的时候。 “滚!滚!滚!” 小厮吓的腿都打颤。 “慢着!” 小厮刚想下去,赶紧又跑了回来。 朱大有失神的望着远方,头也没回“给她穿上最破烂的衣服,一分钱也不许带,赶出洛阳城!” …… 花尘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马车上,还被绑了个结结实实,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我在哪,我怎么会在这里!翻身扭动着大喊:“停车!停车!” 而此时燕百苦就在他身边。 “怎么回事,老寨主你为什么要绑起我来!你要带我去哪?” 燕百苦看看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嘬了口大烟。 “现在什么时候了”花尘风思路渐渐清晰了,他不该在这里,他要在天亮之前回到洛阳,洛城西还在等他。 “快停下,放开我!我要回洛阳!快放开我!我哥哥还在洛阳等我!”花尘风声嘶力竭地喊着。 燕百苦任由他谩骂,紧皱双眉,挥起手中鞭子极速赶路。 “呜呜!”花尘风崩溃了,痛哭起来,“放开我呀,求求你放开我呀,我要回洛阳,我哥哥还在洛阳等我,呜呜!放开我!我要和我哥哥在一起,我要去找我哥哥呀,呜呜” 一个大小伙子痛苦的嚎啕大哭,让燕百苦再也忍不住了,使劲一拽,勒住了马,回过头来,已经是老泪纵横!他没有说话,把花尘风的绑绳松开,把那封信交到了他的手上。只见上面写道: “老寨主,魔九尊惨无人道,竟用化石散滥杀无辜,还望老寨主,速度离开洛阳以防不测。 洛阳城毁,城西生无可恋,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与吾妻习习相聚去了,再无遗憾! 尘风吾弟是我唯一所念,他必不会离洛某而去,我已经给他服下了无忧水,只要一茶作引便可大睡几日,还请老寨主带吾弟一起离开洛阳,望老寨主转告吾弟:城西一生能有他做兄弟已经足够了,但他的人生不在洛阳! 城西拜别!” “无忧水!大哥骗我!大哥骗我!” 说话间把信撕的粉碎,翻身上马,直奔洛阳,燕百苦再去阻拦,人影已经消失在了蜿蜒的古道尽头。 当花尘风到洛阳的时候,洛阳北岸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风华桥也成了残垣断壁,整个洛阳北岸除了烧焦的废墟,什么都没有。 “大哥!大哥!”花尘风在废墟中奔跑着,寻找着,挖着一片片的焦土,然而这里除了焦土还是焦土,是啊!这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还能留下什么呢! “大哥————”花尘风无助的跪在了焦土之中。 大哥已去,洛阳也已经不再是洛阳,与魔九尊为敌,大漠也是回不去了的,他花尘风从今日起又只是一个人,但是并不再孤独。 又是残阳落下时,废墟均抹上了一片血红,花尘风拿出一个帕子把一把焦土捧于其中包好,放于胸中收起然后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远方走去。而身后整个的洛阳,随着他脚步的远去逐渐暗淡,直到进入无尽的永夜…… 第一章 木相惜绝路逢生 这山野的小路可比那泥泞的土路还难走,不少地方杂草已经侵蚀了古道,再加这刚淅沥沥的小雨,马是跑不动了,马蹄子在草皮上一个劲打滑,小厮只能跳下马来,边牵着马边找路。 “师兄,这次又没有找到少宫主,估计回去又要被师傅骂了。”一个少年嘀咕着,透露出无限的担心。也正在这时马车轧上了一个大个的石块,狠狠的向上颠了一下。“小厮怎么赶车的,是不是讨打!”一个男人厉声喝到。 “令主,这路太难走了,我一定多加留心,还请令主息怒。”小厮怯怯的说。 “还不是怪那个老匹夫,他一个飞鸽传书,说有一个似少宫主的男子出现在成都附近,就让老子跑到千里外,这寻了月余,连那小子的影子都没有看见!真晦气!”看这个男人如此生气,那个少年怯生生的说:“师兄别生气了,马上就要到苏州了。”这个男人恨恨的说:“知道他苏州耳目众多,那又如何,小飞,你看着我早晚收拾这个老匹夫!同是令主,我在这边清苦守卫,他在苏州享尽世间繁华。你妈!有苦差事,就想起我!”那少年不敢再答言,只听这男子独自发牢骚。 马车忽快忽慢的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行驶着,忽然马车停了不走了,这男人刚想发火,小厮已经急匆匆跑过来回禀:“报令主,前面草丛中躺着一个人。” “躺着个人就躺着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那男子正这气头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师兄,我下去看看!”说着这个少年跳下了马车。 只见在前面的石阶上倒着一个人,一半没在草稞子里,一半横在小路上。衣服破烂不堪,全身污秽。这个少年轻轻撩起那人散乱在脸上的头发“啊!”这少年似乎被吓了一跳,缩回了手,回头喊道“师兄,好像是个妹子!” “是个妹子就惊成这样,还有没有一点出息,”话虽然如此说,他还是从车上跳了下来,推开那个少年,当他把那女子的头发撩起的时候也不由的吃了一惊,暗道也难怪小飞吃惊,他总共也没有接触个几个女人,而这个女子却又是如此的娇媚,他把手放在女子的鼻旁“还活着!”他看着这女子略一迟疑,接着把这女子拦腰轻轻抱起,小飞立刻跑过去把车帘撩开,把这女子接过来去,放在车厢一边。这男子跟着跃上马车道“走!” 一声令下,马车缓缓而行,此时的男人好似不在那般暴怒烦躁了,而是仔细看着这个女人,“她是谁,怎么会躺在这里?”看她衣着破烂如同乞丐,而手指纤细肤如凝脂,却又不似穷苦人家都孩子,尤其是那张脸,虽然被泥水弄花了,却依旧遮不住她的美丽,这样娇柔抚媚的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师兄,你说她是谁?她是做什么的,怎会在这里?”小飞一眼不眨的看着这女子一连串的问个没完,那男子瞪了他一眼,小飞吐吐舌头方才安静下来。 “倒点水,”这个男子拿出一个绢帕,略一湿润,轻轻为那女子沾取脸上的泥水,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腻而有光泽,只是略显苍白,“真好看!”小飞看着把脸擦干净的女子不禁叹道。这个男子没有说话,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些许笑容。或许是被这一擦时,或许是车厢里比较暖和,这女子慢慢的,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迷离,茫然的眼神中透露着无限的惊恐,真是让人看来好心疼。 “姑娘别怕,我们看你晕倒路边,就把你救了上来”小飞又看看师兄补充道“是我师兄把你抱上车的!” 这女子看看眼前的两个人,举止不似匪类,似乎安定了许多,她略微坐起身,低头致谢:“多谢二位公子相救!”那气若游丝,声若幽兰,让人不由的顿生恋爱之心。 “姐姐你是谁,从哪来,怎么会晕倒在这山野里啊!”小飞忍不住问道。 那女子叹了口气,泪眼迷离的低下了头。 “就你话多!”那男子白了小飞一眼,“姑娘不用理他,先喝点水!” 那女子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又笑了,那笑容让人看了就如看到一朵花刚刚绽放一般,即便是紧缩的心,都会一下次舒坦开。这女子接过水壶喝了两口,又还给了那个男子,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眨着的眼睛似乎可以代替任何语言。正在这时,马车又是一阵摇晃,那女子身体本就轻,在加上没什么力气,竟然被颠了起来,这男子眼疾手快,双臂上前,稳稳的把这个女子抱在怀中。 “令主,这路实在太难走了,我下次一定注意”外面的小厮自知车没赶好连忙致歉,而这个男子这次似乎并没有那么大气,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觉得这女子身若无骨,软如流水,让自己的心酥了,“对……”尽管如此,这似乎也有失礼仪,他急忙松开手想说对不起,但当他歉意的目光遇到这女子的眼神的时候,发现这女子似乎没有一点点的责怪,反而就势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我叫木相惜,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说着一滴滴泪水流了下来,滴在了这个男子胸前。这男子被她突如其来的流泪弄的手足无措。 “你别哭呀,我们会照顾你的。”看到这个天仙一样的姐姐流泪,小飞急着答道。这女子看看小飞轻轻点头示意,当她再转过来的时候正好与那男子二目相对。 “恩公,请问您尊姓大名?”。 男子笑笑还未来的及回答,一边的小飞抢先答道:“这是我们九浮宫的右令使,我的师兄,冷月夜,一双龙爪手天下难有敌手,比我三个绑一起还厉害,我叫杜若飞,都喊我小飞”。冷月夜今天心情格外的好,任由小飞在这里浑插一嘴也不计较。 “令主?我……这么荣幸竟然被令主所救?……”那女子发自内心的笑了,或许她太累了或许她安心了,慢慢的竟然睡了过去。 “令主,到金陵管道了,不会再颠了,我加快点,估计我们下午就可以到九浮宫。” 冷月呀看了看怀里安睡的女子道,“不急,你可以满一点,但务必要稳”。 “啊?哦!”小厮有点糟了,那泥泞的山道恨不得我把车赶的飞起来,如今到了官道反倒是要慢要稳,可是主子说话谁敢质疑。说话间,马车已经飞驰到金陵的官道上了,冷月夜的心却在花丛中飞驰,洛阳被远远的甩到了山的那一边了。 官道,路平稳宽阔,刚过晌午马车就已经进入了九浮宫境内,在路的一侧是一望无际的湖水,微风吹过,波光粼粼,这小厮将车赶道路边,慢慢停了下来,上前回禀:“令主,前面就是太湖码头了。”冷月夜嗯了一声,此时木相惜也醒了过来,睁睁迷睡的眼睛道:“令主,到了么”“还没有,我们要从这坐船。”说着冷月夜跳下马车,然后转回身搀扶木相惜。而此时早有小飞拿来一个车凳放在马车下旁,木相惜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在冷月夜的搀扶下,踩着车凳走了下来。 沿着官道走了没有多远就可以看看太湖码头了,远远的可以看见早有船只在那里等候了。 这就是太湖,平静而广阔,远远的可以看见错落的小岛的影子,影影绰绰,一阵风从湖面吹来,带着阵阵凉意,毕竟现在已经是深秋十分了,而木相惜的衣服不但单薄而且破烂。木相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冷?”冷月夜问道 木相惜脸微红,咬着嘴唇,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往冷月夜后面躲了躲。她并不怕冷,只是这衣服太破旧了,她似乎看见了远处小厮们目光中的嘲笑,她恨不得把自己完全藏在他的身后。 冷月夜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冷月夜的披风华丽而温暖,完全把她那破旧的衣服包在了其中。“我?”木相惜想推辞却没有说出口。冷月夜笑笑,拉着她的小手走向码头。 “参见令主!”码头的人纷纷跪下施礼,冷月夜也不回话,似乎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别人,他自顾自的扶着木相惜上船。 这船从外面看来与别家的船没有多少不同,似乎也就稍微长一些,但里面却另有一翻的天地。 木相惜走进船舱,里面暖和极了,铺着孔雀开屏的地毯,中间放着一个长条桌几,捉几上放着五六盘精致的小点心,还有一个酒盘,酒盘上有几个精巧的杯子和一个白瓷蓝花的酒壶。在这长条桌几旁,放着几个圆形的蒲团,冷月夜这这桌几的蒲团上坐下,又示意木相惜随便坐,木相惜客气的施礼之后也在冷月夜身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小飞坐在冷月夜的另一侧。 “木姑娘,我也不知道你的家在哪里,而我现在有件紧急的事要去做,只能把你带在身边,等冷某交了任务之后再送你回家。”冷月夜说话如此之温柔是没有过的,他边说边一盘点心推到木相惜眼前。“姑娘想必饿了,先吃点东西,这船上没有女孩的衣服,等到了地方再给你换。” 木相惜饿么,还真饿,这该死的朱大有,木相惜心里不禁骂道,满以为朱大有虽然又老又丑,但毕竟是洛阳第一大富商,这些都可以忍了,谁知道这老家伙这么变态,宁要猪头不要美人,不但把自己赶不来,还给自己换上这乞丐服,把自己原先的衣服烧了也不给自己留下,还让人把自己装上马车,扔到了这深山里,这是要把我喂狼么?想想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于他,这又冷又饿的,跑了半天也没有跑出山林,再加上这一场小雨,浇个湿透,脚下一滑从半山腰滚了下来,还真的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或许有那么一霎那她想了很多,洛城西,那个把自己视如珍宝的男人,牡丹花圃,那个对自己一见倾心的少年。如果就这样死了,她要用剩下的时间来后悔,后悔不该立刻牡丹花圃,后悔不该逃离洛阳城府,然而当她遇到冷月夜的瞬间,忽然觉得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只是为了这一次的相遇,什么牡丹花圃,什么洛阳城府都见鬼去。 木相惜小心翼翼的结过点心,尽量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一边吃一边寻思,怎么向这个贵人来诉说呢,要怎么说才好? 冷月夜今天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他看着木相惜一点点吃着点心,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看来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口味,我也比较喜欢!”他似乎并没有去想这个女人是谁,从哪来的,而是在想她喜欢什么,会不会留下来。 “我…” “姐姐喝茶。”看惜儿吃完一块点心,小飞很有眼力的给她倒了一杯茶,冷月夜赞叹的看了看他,似乎在他印象中小飞没这么有眼力。 惜儿端过杯子对小飞点点头表示谢意,然后慢慢的喝了口茶,轻轻的杯子放下,就在杯子的瞬间,台词基本也想好了,未语先抽泣两声,用手轻拭眼角,果真还有一滴滴泪流了出来。 “木姑娘……”看着美人落泪,冷月夜和小飞相视一眼,有些手足无措,冷月夜虽见过很多女人,但是面对这么柔弱娇羞的女孩子还是第一次。 “令主!”木相惜稍稍欠身为她的情绪失控表示歉意,“洛阳,有个富豪,出生于土匪,后又从商,人人惧怕于他,我家本住在洛阳花圃,以种花卖花度日,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知书达礼,衣食无忧,谁知一日我随父亲卖花被他看中……”说着她请咬嘴唇“非要娶我做他的第七房侍妾,我父不愿意就被他们打伤了,然后……” “这洛阳还有这样抢男霸女的事?听说洛阳城一项政通人和,安居乐业呀!”小飞皱皱眉。 木相惜一愣连忙解释道:“啊,你有所不知,朱大有身份特殊,无人敢管,而这些又多少暗地里做的手脚别人也不知道啊”。 “那你怎么跑到山里去了?”小飞接着问道。 “我……”木相惜暗想,哼,朱大有你存心坑我,我现在黑你一点以求自保也不过分。“我一直被他们囚禁在府中,直到前几日洛阳大乱,他们也顾不得我了,我也就趁机逃了出来,为了躲避追杀,我换上了乞丐服掩人耳目,想趁天黑从山里逃出洛阳谁知道迷失了方向,几日都没有走出来,才又累又饿晕倒在路边”说着站起来跪在冷月夜眼前,“多谢令主救命之恩,我也断不敢回洛阳了,还请令主收留,惜儿愿意为奴为俾以报答令主救命之恩,”说着伏地不起。 “这么说你是真的无家可归了,”冷月夜急忙上前她扶了起来,“不想连累年老的父亲,有家难归啊!”木相惜说着泪水滴滴掉落。 “都是那个叫朱大有的大坏蛋!哼,等有机会去洛阳肯定把她揍扁!”杜若飞听了气的鼓鼓的。 “朱大有如今又投靠了魔域,更加猖狂了,我倒不想报什么仇,只求有一地能安身立命,就足以了。” 冷月夜笑笑,对于他来讲,朱大有如何并不重要,对于他这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的人来说,已经司空见惯,弱肉强食似乎才是最正常的,这样欺男霸女的人,自古有之,以后也不会少,甚至他心里反倒感谢那个朱大有,若不是他这样做,他怎会遇到这样的美人呢。 “那你就跟我回九浮宫”冷月夜道。 “嗯”惜儿喜不自胜,只是心里也暗自嘀咕,九浮宫是个什么地方,但是看这个公子的排场,必定也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说话间天色渐晚,四周已经略暗下来。 “应该快到了,”冷月夜对惜儿笑笑,“我带你出去看看。” 船舱外是可以容几人行走的甲板,小厮看冷月夜出来急忙过来行礼“令主,现在已经到了云霓岛附近,前面就是鸢花屿了。” 冷月夜点点头示意他下去,船行驶的很平稳,冷月夜席地而坐,伸伸懒腰:“舒服!”木相惜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一旁坐下,也伸伸懒腰,说道:“舒服!”冷月夜看她如此娇憨可人,不由得又多了几分的喜爱。 “公子,你看好大月亮啊!”木相惜突然惊喜的指着天空喊道。 只见远远的湖面水平线上,一个大如圆盘的月亮正在缓缓升起,清冷宁静,衬着周围深蓝色的天空更显明亮。 虽然冷月夜一直在这太湖生活,但是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这月亮初出水面的景色是如此的怡人。 “太美了!”木相惜靠在冷月夜身边尽情欣赏着这湖光月色,似乎把以前的所有不愉快都忘了个干干净净!她那清纯的脸在月光下更加的光洁动人,她的身体微微挨这冷月夜一侧,吐气幽兰,冷月夜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呼吸,在他耳边时时飘过,什么月色,什么流水,什么沙鸥,什么小岛,什么样的美景都已经不在他的眼中了,他只觉心跳在加速,甚至开始颤动,他轻轻转过头来,啊!多美的一张脸!而也当他转过头方才发现自己的脸与木相惜的脸不到半存,鼻尖几乎碰到了她的鼻尖,他不觉得慢慢贴了过去。 木相惜已经感觉到了,她收回了对月亮的痴迷,发现自己几乎要与冷月夜的脸贴上的时候,不由得脸一红,低下头默不作声,心中却又无比期待着什么。 冷月夜自觉有些唐突,鼓鼓勇气,把惜儿的手握于掌心,惜儿只是象征性的抽动了一下,就任由他那样握着,无需过多的言语,只让那份火热在这掌心中来回传递着,与那月色的温柔融合在了一起…… 第二章 九浮宫 木相惜不过是牡丹花圃一个卖花的姑娘,她自然不知道九浮宫,而武林上没有不知道九浮宫的。那是在江南一带最大的神密帮会,势力遍布整个苏州,甚至金陵成都一带都有分舵。九浮宫有两令使,左令使,号称江南神剑,苏擎天,不但是江湖公认的一名大侠,而且是九浮宫宫主的师弟,他家几代本就是江南的富商,因此九浮宫在苏州所有的商业往来,资金运转都经他手,这连宫主都是不过问的。再加上九浮宫宫主经常闭关,研习武学,几乎苏擎天就已经成了九浮宫的总管,世人只知道苏州苏家,却不知道九浮宫还有个宫主。而他膝下只有一女,唤名如烟,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经常帮助他爹管理九浮宫在苏州的各项产业,这就是苏州人人称道的苏大小姐。苏州距君子堂不远,而苏擎天与君子堂的创始人之一石冰砚自幼相交,苏州苏家与君子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苏家的男儿多在君子堂习武,君子堂的师兄弟,多去苏州做事,借此苏家的势力更加壮大了。 右令使,为冷月夜,是九浮宫宫的顶门大弟子,也是九浮宫宫主自幼收养的螟蛉义子,负责驻守九浮宫,常年蜗居在太湖的小岛上,陪伴宫主,研习武学,虽为右令使,比起苏擎天来说逊色多了。冷月夜也每每因此心生怨恨。 九浮宫宫主是江湖一奇人,名曰:卫如屠,虽与苏擎天同为一师之徒,武学天赋却高出数倍因此成为九浮宫第一人。他云游江湖时在峨眉偶遇女侠荣芷,二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很快生下一个孩子,取名期晨。本一直幸福的小日子在二十三年前的一天戛然而止。 这日卫如屠在苏州地界上偶遇一名江湖游侠,二人本相谈甚欢,谁知因酒后一句戏言,二人相约比武,以一招之差,卫如屠败于这个江湖游侠的断情刀下。 卫如屠如何能善罢甘休,于次日再战时,谁知那游侠酒醒之后,后悔不已,携其妻子远走他乡,自此无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卫如屠却因无法洗去自己战败的耻辱,心火郁结,脾气愈来愈怪异,不但冷落了妻子,甚至闭关不出,日夜研习武学。十八年前当荣芷再一次被距这门外之时,伤心欲绝,带着刚满十岁的儿子决绝而去。当卫如屠再出关,已经是五年后的事情了,他一怒之下,连闯峨眉禁地,谁知再看见荣芷之时,荣芷已经舍弃红尘,削发为尼,其子不知所踪。自此卫如屠性情更加怪癖,如疯如魔。八年前他封了大弟子冷月夜为右令使,自此一心研究武学,很少出关,一年前卫如屠突然把其师弟苏擎天唤来,有他去查卫其晨的下落追寻其子卫期晨的下落,而再一个多月前,苏擎天飞鸽穿书,说是在成都附近发现了少宫主的形迹,卫如屠也不辨真假,命冷月夜连也出发去了成都。 九浮宫深藏这鸢花屿中,鸢花屿远离sz市区,是位于太湖深处的一个岛屿,景色优美,少有人烟,有着跳出红尘误入仙境的感觉。而登上岛的冷月夜一点也感受不到这怡人的景色,之觉得心绪烦躁。他哪有心情欣赏美景,成都一行一无所获,真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老怪物。而杜若飞也只管唉声叹气,木相惜不明其理也不敢多问,小心翼翼的跟着。 上岸之后,岸上都是些不知道名姓的花草,一望无际,星星点点,花丛中有一条小路通往花海之中。冷月夜一边想着如何回复一边向前走着,木相惜紧跟气候既紧张又迷茫,这九浮宫一行是凶是福尚未可知,不知道这一次她是不是又压错了宝。 不多时就到了九浮宫入口,门外已经有很多弟子出来迎接,并点起来一串的气死风灯。 “令主!”众人远远看见冷雨夜走来,纷纷迎接上来跪倒参拜,冷月夜一言未发,面色沉重的走了过去,走到九浮宫气结外时方想起什么,回过头来,见杜若飞正拽着木相惜一路小跑过来,是的,冷月夜那多快点步伐,一时间忘记了木相惜不会武功,这一路直跑到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他心中暗自愧疚,道,幸好有小飞照顾她,也不便解释,只是轻轻为她拭去额头的汗珠,然后带二人越过了九浮宫的结界。 穿过结界之后,后面大的宅院闪现出来。 “师兄回来了!”“师兄回来了!”从宅院里跑出两个189岁的少男少女,这男孩子叫聂玉辞,女孩叫夭小月,二人似乎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师兄,”这女孩子跑过来扑倒冷月夜怀中,“你可回来了!” “小月”冷月夜拍拍她的头,把她扶起来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夭小月泪眼婆娑的说道:“师傅追问了好几次了,刚才…刚才……” “刚才怎么了?” “刚才玉辞去给师傅送茶,直接一掌被师傅打了出来,吓死我了,”说着她把那个男孩子啦过来,撩开他的衣服,直接一个红红的手印印在上面。 冷月夜看着只觉得心冰凉冰凉的。 “师兄有少主的消息了么”夭小月问道。 “没有!”冷月夜冷冷的说 “没有!”夭小月和玉辞对望了一眼惊呼道:“师兄,那怎么办啊!” “唉!”冷月夜叹了口气,“那又能怎么办,我去回,你们都去休息,”说着无力的向前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小月,你去找几件你好看的衣服给木姑娘,小飞,你去给她安排房间!我去去就回。” “木姑娘?”夭小月这才看见原来在小飞后面还有一位姑娘,衣着破烂,却披着师兄的披风!心中突然老大不高兴,看师兄已经走远了,也不忌讳的大声问杜若飞:“你们这从哪捡来的破烂,”一边说一边恨恨的白了木相惜一眼。 木相惜没有敢抬头,却感到了来自夭小月的那满满的敌意。杜若飞笑笑:“师姐,你就不能温柔点么?”说着拉着木相惜的手去向后院走去。 穿过九浮宫的奇花阁,就是九浮宫内宫的入口,这里是不让外人进入的,一般人想进也进不去,也只有冷月夜和他的师弟妹可以进入,平时回轮流在此当值。 冷月夜来到假山后,启动开关只见崖上的瀑布中间分出一道暗门来,冷月夜长吸口气,皱着眉走了进去。里面在过两个关口就是密室,也就是卫如屠练功的场所。冷月夜还未进第一扇门,就清楚的听到里面呼呼的丰盛和石块碎裂的声音。暗道:这老疯子。他咬着牙打开了第二道门。 第二道门一打开,密室显露出来。说是密室,比一般的庭院还大的多,周围摆着石头做的桌子,椅子,橱柜等,另有数十个灯柱分列两侧,其中有几个灯柱断裂东倒西歪的横在那里,在密室顶上,却不是完全封闭的,在石缝间有些许月光照了进来,密室最里面的暗影里有一个蒲团,卫如屠就坐在那蒲团上,而冷月夜就偏偏站在这月光下,今天的月光尤其的亮。 “宫主!” 卫如屠在那里似乎已经入了定,眼都没有睁开一点。 “宫主!”冷月夜心中暗骂,刚才还摧毁了灯柱,如今却在此装死。“宫主我从成都回来了。”冷月夜说着,心却不住的打颤,不知道哪句话会让卫如屠爆发,都说魔九尊是是老魔头,那是世人没有见过 卫如屠这个老疯子。“我在成都寻访月余,却没有发现少主的形迹,想必苏师叔的消息有误……” “啪!”话还未说完,只见一个巨大的石头从密室里面飞了出来,直接砸向冷月夜,冷月夜早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低头转身一气呵成,那巨石砸空落在地上噼里啪啦滚出多远,是个石凳。 “废物!要你何用!”卫如屠话到人到,只见他凌空飞起,横推一掌直奔冷月夜,冷月夜一个雁行后退出半丈来远躲了过去,却不知道卫如屠,身虽掌风回转,翻身就是两脚,冷月夜连续翻了两个跟头躲了过去,卫如屠一脚踢在石壁上,一大块石头碎裂着落了下来。 “你妈,这要踢这身上,最少死八回!”冷月夜暗骂。 谁知卫如屠身如盘龙旋转,头如足来脚如头,一手闪电般伸向冷月夜的脖颈,冷月夜脚刚落地无法再后退,只得出手招架,然而这股力量直接破开了自己的招架,越过了自己的双手,直接死死的按在了自己的咽喉上,“师傅……” “哈哈哈”就在冷月夜难以呼吸的时候,卫如屠一闪身已经又回到了幽暗的蒲团上,一动不动,似乎从来没有出过招。“哼,要你都能躲过去,我还练个屁!” “师傅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冷月夜急忙跪拜高喊。 “起来,说说在成都发现了什么!” 冷月夜看到卫如屠安静了下来,稍稍松了口气“我先去了峨眉,经多方查证,荣芷夫人(这老家伙当年因在峨眉不能劝回媳妇,一怒下割断青丝,以断夫妻之情,因此没人敢再喊荣芷为师娘。)确实已经仙逝了。”冷月夜偷眼看了一下卫如屠。卫如屠安静的就好像石头人,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 “听说十年前荣芷夫人离开了峨眉,这最近才和少主一起回到峨眉,还拜见了峨眉掌门,只是她回来时就已经病入膏肓,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荣芷夫人的坟会立在了成都……” 卫如屠还是一动不动。 “荣芷夫人的坟就在,万花山的玉女峰上,碑文是少主所刻,那玉女峰峰高险峻,要带着棺木上去绝非易事,由此可见少主武功已经高不可测,师傅可以略宽心了。” “哼!晨儿天资聪慧还用你说!”没有哪个父亲在夸到自己孩子的时候会沉默。 “是是是,我去的时候祭品还算新鲜,少主应该离开不久,或者是不想相见,我已经留了帖子,把宫主的思念之情写在上面,我想少主看了,不日就会回宫的!” 正当冷月夜刚刚放松,在一五一十的叙述详情的时候,卫如屠突然狂性大发,三个石凳凭空飞起,一起砸向冷月夜。 “混账!” 冷月夜吓的一激灵,这三个石凳分别从三个方向砸来,封住了左右前三个方向,冷月夜只好用尽全身力气,平底飞出一丈多远,躲过了两个石凳,但此时他后背已经贴到了石壁上,退无可退闪无可闪,第三个石凳已经飞出来了,只能用尽全力一掌打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石凳粉碎纷纷落下,冷月夜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 “谁让你为他留书,我什么时候对这逆子有思念之情?逆子!”卫如屠发疯的用力双掌直击密室顶部,“啪!”的一声密室顶部石块碎裂,一阵飞沙走石之后,更多的一缕月光照了进来…… 冷月夜走出密室的时候方才出了口气,再看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疯子!疯子!”他刚关上密室之门,怨气难消的对着远处的池水,发起一掌,水花四溅,残破的荷叶和花瓣纷纷落下。他刚才虽击碎了石凳,但也被师傅运在石凳上的内力所震伤,如今再突然的运气发功,只觉一时气不归经,血往上涌,一丝丝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这是师傅么?他比对仇人还无情,比恶魔还凶残,出手狠毒,招招致命,有时候冷月夜也在想,师傅收徒到底是为什么,只是为了发泄吗?自己虽是人人敬仰的大师兄,是九浮宫的右令使,但在师傅面前,还不是和狗一样,想着他擦擦嘴角上的血,笑了,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房间是杜若飞为木相惜选的,宽敞明亮在师兄和自己屋子的一侧,衣服也是杜若飞跑到夭小月无力连要再抢来的,就连屋里的浴盆中的水都是小飞准备好的,热气腾腾,还泡着新鲜的玫瑰花瓣,而当一切准备好后,他转身出去,一直守在门口。“姐姐,小飞会在门口守候,姐姐尽管放心。” 九浮宫没有女人,除了夭小月以外,连一个丫鬟都没有,清一色的男人。 冷月夜掸掸衣服上的石头渣子,走进后院,毕竟是右令使,毕竟是大师兄,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后院的灯还亮着,玉辞和夭小月并没有睡,当看见冷月夜走进后院时,立刻打开门迎了出来。 “师兄!” “师兄!” “嗯?你们怎么还没睡,在干什么?”冷月夜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大师兄没事!”夭小月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师傅那脾气,看你没找回少主,没有发疯么?”夭小月嘀咕着“有这么个师傅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幸好有师兄顶着,要不,估计我们早被他一掌一个打死了!” 冷月夜拍拍她的头,“我没事,不要一天天瞎寻思” “师兄你流血了……”夭小月抬起头突然看见一滴滴血从冷月夜脖子上往下流。 冷月夜一冷,手一摸咽喉… “不是那里,是这”夭小月指了指冷月夜耳下的部位。 冷月夜伸手一摸果有一丝丝鲜血,“没事,应该是石头碎溅上去的” “师兄我给你上点药!”夭小月道。 “不用了,”冷月夜推开了夭小月“你们都下去睡!” “师兄!” “一点皮肉伤,不妨事,你们等这么久也累了,快去睡,我也累了,有事明天再说!”说着,冷月夜绕过二人后一层院子走去。 冷月夜和小飞住再后面的院子里,当冷月夜刚要回屋时,却见小飞站一侧限制的屋子的门口。 “小飞,做啥呢?”冷月夜奇怪的问。“木姑娘在洗澡,我帮她看门!” “哦…”冷月夜这才想起这次回来还有这一个人呢,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 “不许偷看”杜若飞站在他面前。 冷月夜哭笑不得道:“玉辞和小月都知道问问师兄是否还好,臭小子,你这这一整天都想啥,白跟我这么多年!”是的,杜若飞进九浮宫的时候卫如屠基本都在闭关练功,而冷月夜代师传艺,所以对杜若飞有着更亲密的关系。 “我知道师兄会没事的,不过那老匹夫以后会不会真的疯了,”杜若飞恨恨的说。 “嘘!”冷月夜看看四周“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他们在外面交谈,木相惜在屋里听的很是清楚,知道冷月夜回来了喊道:“令主,一切可好,惜儿不便出来见礼。” “没事,你好好泡泡可以解乏,小飞在外面守着,尽可放心!”冷月夜听到这声音立刻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一会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我替你安排。” “谢谢令主!” 冷月夜笑着回房去了。 木相惜的到来给冷月夜的生活如同带来了一丝温暖的阳光,而木相惜也很喜欢这个看似冰冷却内心火热的男人。有人高兴有人就不高兴,夭小月就是那个坐不高兴的人。木相惜到来之前,大师兄对自己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十分宠爱,而自从木相惜来了,大师兄一直和她粘在一起,自己都难得和他说上几句话。“贱人!”夭小月每每看见木相惜那柔柔弱弱千娇百媚的样子都恨的牙根痒痒,但也只能和聂玉辞抱怨,聂玉辞与夭小月几乎同时进门,只是夭小月想当师姐,因此聂玉辞只能做师弟,这个师弟多师姐简直是奉若神明,似乎都不走脑的那种,小月讨厌的人,他自然也二话不说讨厌起来。 一晃木相惜来九浮宫有一个多月了,冷月夜是越看越喜欢,似乎感受到了生命的另一种意义,有冷月夜的宠爱,木相惜自然过的也很舒服。这天梳洗完毕,冷月夜看着她不由的叹道:“还是我家惜儿最漂亮!说,惜儿最想去哪里玩!”木相惜笑笑:“惜儿就是令主的丫鬟,只要能守在令主身边,惜儿就满足了。”“哈哈”冷月夜大笑,把木相惜一把抱起来放在桌子上,道“真想亲亲你的小嘴,看看是不是蜜糖做的,说话这么甜!”惜儿急忙惊慌失措的捂着小嘴直摇头,惹得冷月夜又是一阵大笑。 “今天我要带你去苏州玩!” “苏州!” “没去过!” “没有,大么?” “当然,比你们洛阳还要大还要繁华!” “哇!”木相惜眼睛一亮,的确鸢花屿的生活虽然还算顺心,但是比起洛阳来说,木相惜总会感觉寂寞,比竟她喜欢的可不是那隐居山林的日子,而苏州竟比洛阳还要大还要繁华,她能不激动吗?只是她没有想到,一股死亡的气息已经慢慢逼近了。 第三章 携新欢情定苏州,欠旧债罪孽难偿 苏州自然比洛阳还要大,有着江湖上公认的繁华,他们刚到虎丘就看到很多从四面八方的人涌入苏州,他们没有赶马车,冷月夜骑着马把木相惜拥在怀中,如一对情侣一般,或者说就是一对情侣,这样的待遇木相惜从来没有享受过,花尘风总会远远的在一边自说自演,洛城西一直让她感觉高高在上,冷月夜确实特别真实,情不自禁的拥抱,霸气的呵护,让她可以如一只小鸟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心跳,而自己并不需要多卑微的去迎合,他就会把自己当成公主一样,哄着,捧着,爱着,护着。而自己不过是她捡来的半死之人。木相信幸福的想着,此时马已经穿过了古老的城门。 果真比洛阳繁华的多,木相惜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用的了,路边的商铺各种各样,东西也是琳琅满目,只是惜儿似乎并没有停下来买什么,他的心完全被苏州热闹的气息填满了,而冷月夜眼里却没有苏州,他完全被她那动人满足的笑容所吸引。走过一段街道,前面是一个大型的酒楼——松鹤酒楼,这酒楼与别家略有不同,是建立在苏州闹市正中的一个四方形建筑,中间为楼梯,两道楼梯成z形交叉而上,四边上设置了各个雅间,由幕帐屏风间隔,雅间都一侧临街,因此设置了平台护栏,在雅间里可以边吃酒边边欣赏苏州的美景。 “要不要去酒楼休息。”冷月夜说。 “不要,”木相惜只想一直这样坐在马背上与他相依相偎,“我只想你这样一直抱着我”惜儿羞涩的说。 “哈哈哈”冷月夜大笑,“是喜欢这样还是这样!”说着他的手这惜儿身上游离着掐了两把。 “哎呀,痒死了!”惜儿嗔痴着,二人如一对新婚小夫妻一般,打打闹闹的在酒楼下走过。 他们开心的很,而楼上这位小哥却神情沮丧,表情忧伤,只见他衣着相貌倒也没有多出众,只是他身后背的那把弓显得格外耀眼,弓长一米开外,通体金色,闪闪发光,这就是江湖上闻名已久的盘龙烈焰弓!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洛城西的小跟班洛明儿。他一边喝酒一边想着少主,这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少主以身殉城,把神箭营托付在自己手里,而自己却只能在这里喝酒,这个仇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得报,怎么会不郁闷。 “明儿又想你们少主了?”明儿对面坐着一个公子哥,看样子有二十六七岁,稳重老诚,看明儿只顾喝闷酒,故开解道:“你放心,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明儿点点头,既然少主让自己投靠苏擎天,那必然有一定的道理,明儿正想着,忽然被留下的一阵笑声所吸引,“好耳熟啊!”他不禁向楼下望去,人群熙熙攘攘,也看不清到底是谁,突然间远处一匹马上的一对情侣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顾不上许多,飞身下楼追了过去,明儿对面的这个公子哥不明所以,只好也跟着追了过去。 松鹤酒楼前面是苏州最大的贸易广场,今天还正好是集市,那简直是人山人海,而这对情侣刚到贸易广场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明儿不觉着急,见广场北面是一个大药铺,有三层楼那么高,那药铺的楼顶在多出的楼檐上还搭了一个凉亭,似乎这是附近最高的地方了,明儿二话不说,飞奔进了药铺。 “明儿”那老诚的公子哥紧追过来,跟随他一起进了药铺。 “哎呦,两位爷,”药铺的伙计急忙过来招呼,明儿也不答话,蹭蹭蹭直奔楼上。 这药铺楼上可不是一般闲人可以上去的,“哎!你——”那伙计刚想拦。 “不妨事,你们继续做事不用管!”后面的公子哥这时已经跑了进来喊道。 那伙计一看来人忙退到了一边,任由二人跑上楼顶。 明儿来到凉亭左右张望似乎没有发现他要找的人。 “明儿你在找什么?”那公子哥问道。 “我好像发现那个贱人了。”明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是说出卖你家少主的那个女子?” 洛明儿点点头,目不转晴的望着广场。 在广场东侧有着苏州最大的绸缎庄“江南绸庄”,这地方惜儿要不想去就不是惜儿了,她的心意不需要说,只是笑着看看,冷月夜就已经明白了,立刻催马上前,穿过广场,直奔绸缎庄。 明儿发现一匹马从广场穿了出来,直奔对面绸缎庄,而马背上坐的那个女子,只看那大概的形态,明儿就已经认出了她,他毫不犹豫的拔出一箭,只是他弓还没有拉满,冷月夜二人的马已经进了绸缎庄。 “你说的那人可是刚刚进绸缎庄的女子?” “正是!”明儿淡淡的笑笑,眼睛没有一刻离开那个绸缎庄的门。只等他们出来。他旁边的年轻人却面路难色,喃喃细语道:“怎么会是他,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谁?”明儿说着手却没有松下来。 “明儿,今天这人你杀不得。”那个年轻人的手轻轻按在了明儿的手上。 “哦?为什么?”明儿有些怒了“你知道,如果不是这个贱人,洛阳可能不会失守,纵然失守,少主也不会死!” “明儿你知道她身边的男人是谁么?” “哼!”明儿冷笑道:“无论是谁,不过是奸夫而已!” 木相惜和冷月夜进了江南绸庄,果然名不虚传,那衣服各式各样,布料花色品种繁多,都是最上乘的,木相惜指指这件,看看那件,真不知道选哪件才好,冷月夜似乎更有主意,选了一件燕雨瑶诀裳让她换上,这是一件淡粉色的外衣,宽大的水袖端系着一根银色的飘带,而在紧身的粉色衣裙外面裹着白色罩纱,在腰间用银色饰扣系着,与银色飘带遥相呼应,粉色渐变的裙摆随风而起,让一双玉足若隐若现,惜儿穿上后自己都惊叹漂亮,不禁对冷月夜的好感又增添几分。然后又选了几件衣服才打包,离开了江南绸庄。 他们出来了,那种开心幸福的样子,可把明儿气的手都有点发抖。“这位置刚刚好,这对奸夫淫妇见鬼去!”说着明儿又想拉弓。 “这个人你真的不能打,” “为什么?” “你知道那男人是谁?” “任他是谁也该死!” “那男子是九浮宫的右令史,冷月夜!” “啊!”明儿何尝不知道九浮宫有两个令使,右令使冷月夜可是和苏老爷子齐名的啊。 “再说就算是让你射,你也射不到他,”明儿身旁的这个男人摇摇头。 “我不信!”明儿说着不信,却放下了手里的弓恨恨的说道:“若是少主必然射的中。” “那是”那个男人叹了口气:“小心,我感觉冷月夜已经有所察觉,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个右令使,脾气极其暴躁。” “哦……” “你没有发现,自从他出来江南绸庄,只用一只手扶着那个女子,而另一只手一直隐于披风之内,如果猜不错,那是一直随时可以出剑的手,” “没想到,此人如此机警”明儿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论武功他是九浮宫的守护神,比苏老爷子还高半分啊,”那是被一个疯子师傅虐来虐去,没有点本事也活不到今天。“你说的那女人我们日后再想办法……” 明儿只能叹了口气。 二人正说着,却见冷雨夜刚要进银楼,却又停住了脚,向着药铺看了过来。 “快闪!”那个男子迅速拽着明儿闪在一边。 冷月夜确实早已经感觉出了一股杀气,他没有四处张望,他知道有杀气就够了,因为他今天心情好,不想去杀人,懒的寻摸,他不相信在苏州还要他冷月夜怕的人,还有人敢打他的主意,只是早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剑的准备,这就是自信,随着他们离开江南绸庄,杀气越来越小,冷月夜暗笑:“这刀都没出就怕了?真怂!”这些他自然不会这些小事影响他的心情,而前面就是宝悦银楼了。 木相惜对银楼这地方是由衷的偏爱,而宝悦银楼是苏州最大的首饰行,雕栏玉砌,富丽堂皇,银楼里的人特别多,苏州本来就是比较富裕的地方,百姓也过的比较殷实,因此买的人比较多,大姑娘小媳妇三三两两进进出出。惜儿看冷月夜在门口停了一下道:“怎么了” “没事,有几只小耗子,我看看跟来没有,免得一会吓着你!”“耗子?”惜儿往后缩了下脚,看看地面。冷月夜哈哈一笑:“没了没了,都跑光拉,”说着二人进了银楼。 早有小伙计迎上来,冷月夜只说了一句:只要好的。小伙计自然也是有眼力的,看冷月夜的架势也不是一般的人,立刻请进内室,茶水奉上,各种金钗玉镯都端了上来,冷月夜不厌其烦的帮木相惜挑着,说笑间真如平常小夫妻一般。 “好险!”那个公子哥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个右令使的脾气实在是火爆,六亲不认,这要让他看见有人拿箭瞄着他的头,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己这点面子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明儿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惊慌的样子,不由有些意外,想他在苏州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没想到看见那个男人竟然惊慌至此! 那个公子哥稍缓一会道: “我们走!” 明儿没有动,“明儿,说实话,别说你,就算是我们俩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如今我们距他有百步之远,而广场上人员复杂,他却可以准确的判断杀气的方向,你觉得我们可以偷袭成功么?” 是的,明儿由衷的佩服此人武功,心里明镜一样,这人的武功比自己高出太多了。“可是我少主的仇不知道何时才能报啊!不知道苏老爷子可有抵御魔域之意啊”明儿真是感到欲哭无泪,以他的武功想报仇简直是痴人说梦。 “魔域与九浮宫本井水不犯河水……”这个年轻人叹了口气。 “呵呵,”明儿冷笑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觉得魔九尊连化尸散都用了,会只是想要一个小小的洛阳?” 那年轻人笑笑,虽然明知道明儿是有意激自己,但是,他说的确实在理“明儿,这我们当然明白,你先别急,安心住下,苏老爷子虽然现在是苏州的主管,但是毕竟九浮宫要对魔宣战还要请宫主示下。” 明儿叹了口气,“可惜这个贱女人如今和你们都右令使搞到了一起,可如何是好!” “明儿多虑了,这女人最多不过是个妖艳的玩物,这样的女人谁会珍惜,冷月夜又能宠她几日,再说我估计冷雨夜应该不知道这个女儿的身份,等我们回去把此时禀报苏老爷子,让他出头,肯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的。” 明儿无耐的点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剑兄我们走!”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苏擎天的义子——文一剑。此人聪明,性情温和,知书达礼,深的苏擎天的喜欢,和重用。他与苏老爷子的独生女儿,苏如烟,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今年年初刚刚完婚。自二小完婚之后,老城主就把苏州的各种事宜均交给了这对小夫妻处理,苏如烟自幼骄横一个大小姐脾气,幸而文一剑温柔体贴对她从来都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因此虽然表面是文一剑发令,实际还是苏如烟做主,虽然苏擎天也因此多次训斥苏如烟,可文一剑依然不敢越礼半分,这事外人自是不清楚的。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文一剑自己做不了主,何况这冷月夜连自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婆都惧他三分,自己又何必去讨那个没趣。 木相惜买了几个小玩意自是非常开心,更开心的是冷月夜不但毫不吝惜的为她花钱,而且很认真的为她挑选每一件东西,那样子好像要戴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你戴就是我戴,你喜欢我才开心!”冷月夜是这样回答的,一个男人陪一个女人逛街或许是有的,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起享受逛街的乐趣,恐怕就没有多少了。 “有没有品质更好的?” “行家呀,您二位这边请”老板见冷月夜出手阔绰自知是大主顾怎敢怠慢。 二人被请到偏厅落座,老板搬来几个镶银边的匣子,在二人旁边的小桌上一一打开,几件极品的玉饰映入眼帘。 “这几件还看的过去,”冷月夜拿起了一只玉镯,这玉镯颜色翠绿清澈没有一此瑕疵,整个玉镯浑然一体圆润光滑,是一块好玉。“惜儿,试试这件。”说着他把玉镯套在了木相惜手上。 木相惜看着玉镯似曾相识一般,一时间只觉喉咙有些发紧,“还是不要了……”木相惜本要拒绝但是手镯已经被戴到了手上。 “好漂亮呀,刚刚好,似乎这玉镯是专程为姑娘定做的一般……”老板不失时机的连连赞叹。而木相惜只感觉玉镯冰冷刺骨,并一点点的卡向肉里,这个镯子似乎卡中的不是手腕,而是咽喉一般,木相惜只觉得胸闷气短,眼前发黑…… “惜儿,你怎么了?”冷月夜眼见木相惜的情况不对,奇怪的问道。 惜儿想说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勉强的微笑了一下,伸手去褪那只镯子,然而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忽然间一双眼睛在她眼前一闪,是心痛!是怨恨!是失望!那是洛城西的眼睛!她不禁摇着头想避开那双眼睛,而正在此时,从玉镯中闪出一道火一般的利箭直戳她的眼睛, “啊!——” 第四章 冷月夜深情,洛明儿追命 冷月夜给木相惜挑选了一个翠绿色的镯子为她戴在手上后,却发现木相惜神色不对,接着她大叫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惜儿!”冷月夜眼疾手快,反手将即将摔倒的她抱在怀中,只见她神情恍惚,脉浮华,弦细,无伦散乱,赶紧点住她的穴位稳住心神,慢慢输入真气,让她错乱的经脉归正,须臾间,木相惜长出一口气,醒了过来,她指指手镯,冷月夜赶紧给她摘了去,他冷冷的看来老板一眼,老板见此情景已经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此手镯绝对没有问题,或许姑娘有什么旧疾突发不成?”冷月夜把手镯在手中细品,果然是一个普通的玉镯,并没有任何药剂的痕迹。 此时木相惜已经完全清醒了,眼前只有一只普通的玉镯,没有火箭没有洛城西,是那只玉镯,洛城西的箭不但击碎了当初木相惜手上的玉镯,而且几乎吓飞了她的魂魄,那种恐惧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 她看着冷雨夜担心和不解的眼神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低下头小声道:“屋里太热,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冷月夜也不深究,轻轻挽着她的手出来银楼。 银楼外依然的喧嚣热闹,可惜现在都木相惜一点心情也没有了。冷雨夜飞身上马,然后回头看着她,木相惜心中一阵惊慌:“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嘛?他要自己走不要我了吗?”这种惶恐的眼神与冷月夜的眼神不期而遇,突然间,冷月夜俯身下来单臂用力把木相惜稳稳的抱上了马背,揽于怀中,“走,我带你去苏州城楼看看。”他的声音还是那般的温柔。木相惜这才少许安定些,马走的比较慢,忽然冷月夜低下头,把嘴唇几乎贴到了她的耳朵上“你既心系于我,我必舍命相惜,有我在,何惧之有!”木相惜转过身看见冷月夜坚定而深情的眼睛,心中一颤,而心中突然流淌起来的是从来没有过的,她紧紧的缩在冷月夜的怀里,贴着他的胸,感觉着他火热的心跳,顷刻间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想要了,只希望自己一直被他这样拥在怀中,只要这样一生一世的走下去,没有分离,没有尽头,没有任何人,哪怕没有什么繁华没有什么富贵,哪怕回到牡丹花圃也好,只要一直在他怀中…… 苏府是苏州最大的宅院,完全一股江南园林风味,不似是武林人家。此时的苏大小姐苏云烟,正在给唐门写拜贴,一个月前洛阳一战,洛阳失守,洛城西的书童带着神箭营来到苏州,也带来了化石散重出江湖的消息。化尸散本是唐门不传之秘药,因其过于阴毒早于二十年前对外宣布封存此药绝不再用,而现在唐门又在五年前宣布退出中原武林,却偏偏洛阳又出现化尸散,此事不能不慎重。与父亲商量许久,或许正如洛城西所说,唐门姥姥并不知情,决定还是先书信一封于唐门探寻一翻再做理论。 “如烟!如烟!” 苏如烟放下笔,见文一剑走了进来,神情慌张,“在这呢!”苏如烟皱皱眉:“你可是将来的苏州城主,什么事情至于慌成这样?” 文一剑一笑道:“我可不行,你未来的苏州自然是由夫人做主的啦!” 苏如烟一笑很是受用道:“少贫嘴,到底什么事?”说话间夫妻二人双双落座。 “今天我遇到木相惜了!” “木相惜?”苏云烟一愣。 “就是洛阳一战,临危之时弃洛城西而去,当晚嫁给了洛阳富商朱大有的女人啊!” “哦?是她,可惜洛城西那样一个人竟然喜欢这样一个女人,对了,你怎么会认识这个女人?”苏云烟满眼的醋意。 “哪有,我怎么会认识她”文一剑也闻到了一股股浓浓的酸味赶紧撇清关系:“今天我与明儿去松鹤酒楼喝酒,可巧就看见了这个女人,被明儿认了出来,他一定要射杀她,被我赶紧阻止了。” 苏云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有病?这女人人尽可夫,在就该杀,你留着她干什么,莫非你还有什么想法?” 人家是醋坛子,她是醋缸醋瓮,文一剑可不敢惹媳妇生气,赶紧答道:“哪呀,只因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贱人就是贱人没有男人一天都活不了。”苏云烟似乎是厌恶极了,“这样的烂女人也配呆在苏州,管她身边有谁,明儿这口气我们帮他出,人家从洛阳带着神箭营来投奔我们,魔九尊我们杀不了,正好杀了这个小贱人作为送给明儿的礼物。”有时女人和女人不相见就会成为死敌。 文一剑叹了口气,“你肯定猜不到这男人是谁。” “谁?” “我们大师兄九浮宫的右令使冷月夜!” “啊!”苏云烟惊的站了起来“不会,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怕看错又确认了一遍,虽然离的远,但我可以肯定就是大师兄!” “洛阳一战不过一个多月,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快勾引到大师兄!” “这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这些男人忒没出息了点”苏云烟白了他一眼。 文一剑哭笑不以,这躺着也可以中枪!“这事我暂时把明儿劝了下来,只是我想他不会甘心,这同在苏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遇上了还是早想办法为好!” “哼!大师兄未必知道这女人的身份,都几手了,他怎么会要这样的女人!” 文一剑没有说话,世界上男人和女人的看法总是有很大的差别。 “这件事先不急,等爹爹回来,我们要一起去鸢花屿一趟,向宫主禀报化尸散一事,早做准备以防如洛阳一般遭了魔域的暗算,顺便让这女人原形毕露,一起收拾了她!” 文一剑心想未必啊,看看木相惜那般的抚媚妖娆就知道冷月夜为何如此痴迷了,但这些话是万不能说的,否则必定又要躺枪了。“如烟,这几日没有见咱爹啊。” “哦,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君子堂武林盛会里夺冠的少年么” “记得啊,黑黢黢的一个臭小子嘛”文一剑笑笑。 “对,就是他,听说他现在可是萧掌门的关门弟子,爹爹这次去君子堂就是去看望他了,估计这两天就回来了。” …… “飞儿,飞儿!”杜若飞正百无聊赖的把一颗颗石子丢入水中,只听有人喊他,他抬头一看是夭小月。杜若飞看看远处跟着夭小月的玉辞小声嘀咕:“哼!跟屁虫!”他是不太喜欢玉辞的,夭小月说啥他就听啥,好像没有一点脑子一样,难道他的脑子都给了夭小月。 “飞儿,你怎么在这,刚才玉辞说你在这我还不信呢!” “在这怎么了关你们什么事?”杜若飞白了她一眼。 “你不知道,冷师兄去苏州啦,他没带你?” “我知道!”杜若飞接着扔他的石子,似乎非要扔起的石子溅出的水珠落在开的最好的那朵莲花上。 “你知道怎么没跟他去啊,还在这无聊的扔石子?” 飞儿没有说话,接着扔他的石子。 “我要知道肯定跟大师兄说让他带我去,我都好久没去苏州了!”夭小月叹了口气。 飞儿看了她一眼道:“大师兄不会带你去的。” “为什么?” 飞儿又不说话了。 “大师兄是不是带了那个女人去?” “知道还问!” “凭什么!大师兄最心疼的是我和你,她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半路上捡的要饭花子么!是不是玉辞!” “就是就是,她不及师姐十分之一!”聂玉辞满心欢喜的看着夭小月。 “你?呵呵,她比你温柔多了,你要再这样刁蛮任性下去就要赶上苏大小姐了,可惜没有她那样的爹,哈哈哈!”杜若飞大笑。 “我刁蛮?大师兄什么时候不是说我最乖,谁和那个泼妇一样,仗着自己是苏家大小姐,看谁都跟欠她家钱一样,是不是玉辞!” “是,是!”玉辞回答夭小月的话是从来不动脑子的。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叶扁舟驶入鸢花屿,冷雨夜和木相惜相依相偎着走进九浮宫,也不知道二人在轻声细语的说些什么,只是看见彼此的眼神中全是对彼此的爱意。 杜若飞远远看着二人从船上下来,脚不由的搓搓着地面,却不忍心打破这份寂静,他很想过去迎接二人,然而一切都是多余的,甚至他现在都出现都是多余的,那份柔情让远远在一边的他都感觉到了幸福的滋味。 冷月夜揽着木相惜的腰肢走进宫内,当转过后院的时候夭小月迎面走来。 “师兄!”夭小月是特意等在这里的,当她看见木相惜在大师兄的臂弯中袅袅走来时,心中都酸透了。 冷雨夜向他温柔的点点头,露出了本不该属于他的笑容。 夭小月喃喃的道:“没想到大师兄还要如此温柔的时候。” “大师兄,今天我给师傅送饭,他有发疯了,吓死我了!”夭小月说着只觉眼睛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哦?没事!”冷雨夜站住了。 “我都快吓死了,师兄你可回来了,”夭小月说着就势向冷月夜怀中靠了靠。 “嗯,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有我在!”冷月夜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扶起来道:“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师傅的事以后都由我处理。”说完转身拉着木相惜的手走了过去,夭小月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她明白就算她说,冷月夜也不想听,现在他眼里只有木相惜,他所有的笑容,所有的温柔,所有的温柔都是给木相惜的,而木相惜也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这么快乐过,对于冷月夜她别无所求,原来简单的去爱,去享受爱,是这样美好! 从此以后冷月夜已经完全陷入了木相惜的温柔之中,除了去应付一下师傅,剩下的时间全部和木相惜腻在一起,如一对平凡的小夫妻一样,日出而做日落而熄,人间美好莫过如此,尽管师傅还是日常的发疯,但是就算是身体的痛,对于冷月夜来说都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只是会更小心,他就算不能让自己不受伤却必须要让自己活着。今天与师傅试招,硬接师傅两拳的他,只是出来后把血在瀑布前洗净,稍缓了下苍白的脸色,就若无其事的奔向后院,没有什么能影响他的心情,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愤怒的,有时候他又很可怜师傅,看似很暴虐实际却是一种懦弱。当初这峨眉山上若能勇敢认错,容芷夫人又怎么会悲痛欲绝,决绝而去,而如今一别已是永久,再多悔恨又能如何?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回来认他,真是可悲! “师兄!”冷月夜刚进后院,杜若飞飞奔来报,“师兄,下面人来报苏擎天刚刚蹬上鸢花屿!” “他们来做什么?”冷月夜并不欢迎,以前还想占据苏州的他,现在只想安静的鸢花屿了此一生。 “不知道,不过除了大师姐和二师兄还来了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哦?” “这个人应该不是九浮宫的,我从来没见过,他看上去挺一般的只是他后背背的那把弓实在耀眼!” “嗯!”冷月夜一边应着一边向外走,毕竟是二师叔,该有的礼仪还是必要的,因此带着杜若飞等人迎了出去的。 苏擎天将近60来岁,身体倒是很健朗,只见他头发胡子略花白已有老色,但是眼神炯炯有神健步如飞,丝毫不逊少年郎! “二师叔!”冷月夜欠身施礼。 “月夜多礼了!”苏擎天急忙上前扶起,他这个师侄的脾气,他也是知道的,看今天他好像与以前略有不同,少了许多的浮躁和戾气。 说话间一群人簇拥着苏擎天进了九浮宫,坐定之后,冷月夜道:“师叔今天匆匆而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禀于师傅么?”苏擎天点点头,就把洛阳一战的事简单讲了一遍,此事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冷月夜又何尝不知,只是他从来不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师傅在研究武学的关键时期,恐怕……”冷月夜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只是看了看明儿。“这个小兄弟我并未见过,莫非不是九浮宫的人?” “哦,月夜,这是我新收的小徒明儿,明儿快过来见过大师兄。” 洛明儿对于这个大师兄毫无好感,象征性的作了个揖。冷月夜冷冷的看来看他道:“你背后背的可是盘龙烈焰弓!” “正是!”明儿面露得意之色。 冷月夜微微一笑,心中暗叹,可惜。 “月夜,我们先去见宫主!”苏擎天似乎非见宫主不可。 “好!”冷月夜暗笑,师傅自己都快成了魔,还要打什么魔九尊? 他们二人离开之后,气氛立刻活跃起来,尤其是这些师兄弟都不过二十左右正年轻的年纪,见大师兄和师傅离开,都也不那么板着了,该坐的做,该说的说。夭小月忙上前拉住苏如烟的手道:“师姐呀,你好久都不来看我了,好想你啊,姐姐又漂亮啦!”“小月才是越发水灵呢?”苏如烟也笑着说道。“哪有姐姐漂亮呀,姐姐这衣服很是名贵?” “也算不得什么珍品,只是苏州裁剪大师姚自衣亲自为我缝制,人家一片好心我也不好拒绝啊!” “啧啧,姚自衣做的衣服可是千金都难买呢,也只有师姐有这样的面子,这样的身份和美丽难怪让剑师兄拜倒呢!”说着冲着文一剑嘻嘻一笑。听她的话苏如烟很是受用。“小月,问你点正事,你们岛上最近是不是来了什么陌生人?”“陌生人?”小月一愣。“对一个妖冶的女子!”本来苏如烟此次来也是为了木相惜的事。 “师姐怎么知道,何止妖冶呀,简直是一个妖精”夭小月撇撇嘴。“难道师姐认识?” “呵呵,”苏如烟冷笑道:“她可配!” “小月你有所不知,这女子可不是别人,她是……”文一剑看夭小月一连懵的样子,就把木相惜的来历简单的讲了一遍。“哎吆,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不简单嘛,”夭小月道。 “哪里是不简单,是不要脸罢了!”苏如烟道,她最是看不了这样不忠之人。 “小月,她和大师兄到底……”文一剑心想女人啊谈话总是讲不到重点。 “这……”夭小月犹疑了一下道:“大师兄对她说挺好的,但是她可不是这样跟大师兄说的,大师兄也不知道她原来是洛城西的女人。” “我就知道,这样的丑事就算再不要脸的人也难以启齿,” “就是,”夭小月气鼓鼓的说:“师姐,你们可要救救大师兄,他现在可是被这狐狸精迷的不要不要的,她表面温驯善良,还不知道她打的什么坏主意呢,” “她不是成了朱大有的小妾,加入了魔域么,说不定她是魔域派来到奸细呢!”洛明儿道 “对对对,这位小哥哥说的在理”夭小月连连点头。“师姐,你可不能坐视不管!” “我们此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们九浮宫也是清清白白的地方,岂容她在这里作妖!” “就是,现在又在这诱惑大师兄,真是恶心死了!” 明儿看着他们你来我语不禁着急问道:“她在哪?” “她就在后院。”夭下月指了指。 “我去杀了她!”明儿说着转身向后院走去。 “明儿,先别,怎么也等大师兄出来说明呀!”文一剑急忙伸手去阻拦明儿,毕竟这是在鸢花屿啊,在人家地盘杀人,能不只会一声,再说了那天在苏州冷月夜对木相惜的关心那也是有目共睹的。 “剑师兄,这女人留不得,一会大师兄出来知道她的行为也不会再护着她拉。”小月一把拉住了文一剑,她可巴不得有人杀了木相惜,谁让她硬生生的把大师兄抢走,现在有人杀她刚刚好,大师兄再知道也来不及了,再说了,就算是大师兄恼了,冤有头债有主也不关她夭小月的事。就这一错手的功夫,洛明儿已经冲了出去。 “我也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长了一个什么狐媚样子!”苏如烟说着也跟了过去。 “木姐姐,木姐姐!”杜若飞狠命的砸着门。 “来了来了,”惜儿刚开开门就被杜若飞惊慌失措的样子下了一跳。“你……能这是……” “来不及解释了,你快跟我走!”杜若飞说着要去拉木相惜的手。木相惜向后一躲,“我,我不走,我去哪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哎呦,我的姐姐呀,你在洛阳的身份被他们知道了,一群人来杀你了,你还不快跟我走!”木相惜一听洛阳,脑袋嗡的一下,好悬没摔倒。杜若飞也顾不上什么,拉起她的手向后门跑去! 木相惜不过一个普通人家都女孩子,天生娇柔,更不会武功,能跑多快,被健步如飞的杜若飞连续拽了两个大跟斗,杜若飞真是急得就快哭了,赶紧扶起她接着跑,跌跌撞撞半天没跑出去多远。 这时候明儿已经追到了。“此乃九浮宫鸢花屿,谁敢撒野!”明儿见状,只能把手一横挡在了他前面。“没有我师兄的命令谁也不可以伤害她!” “飞儿!你是吃猪油蒙了心么,这女子说什么被富商破坏流落街头的鬼话都是骗你们的,她蛇蝎心肠的人,你还护着她?”夭小月道。 “我不管,一切等令主回来再做决断,现在你们不能碰她。”杜若飞不为所动。 “如烟姐姐,你看连飞儿都着魔了!”小月不甘心的说。 “你这孩子懂什么,给我闪开,”苏如烟一手抓向杜若飞,她就看不惯这个小师弟眼里只有冷月夜的样子,杜若飞向一侧一闪身接着苏如烟的第二招又到了,趁着苏如烟和杜若飞纠缠之际,洛明儿已经冲了上去,他远远看见木相惜连滚带爬的向远处跑去,大呵一声:“木——相——惜!” 木相惜一愣不禁回头,是洛明儿,她的心瞬间凉了。 “少主,老天有眼,今天让我有机会替你杀掉这个女人,算是报了这背弃之仇!”说着挽弓搭箭,盘龙烈焰弓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木相惜看到盘龙烈焰弓的那一刻吓的连跑都忘记了,或者说连跑的勇气都没有了,“洛、城、西!”难道她真的要死了,洛城西最终还是不能放过她?可是她多不想死啊,想起冷月夜的情意绵绵和细语温存,让木相惜最后悔的莫过于,自己为什么要去勾引洛城西! 弓已拉满,“去死!”箭如一道火舌,带着明儿无限的恨意直奔木相惜。 或许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 第五章 鸢花屿雷霆一怒,盘龙弓怨气重生 “如果我真的要死,只希望在死之前可以再见你一面!”木相惜眼看着明儿一箭射出,突然对冷月夜的思念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也就在那利箭即将插入木相惜咽喉的一刹那,天空中突显一个黑影如闪电般从天而落,对着下面就是凌空一掌,掌风如黑色密布的乌云把明儿的箭紧紧包裹在其中,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黑云炸开,盘龙箭随之崩裂,化为无数火球,纷纷落地,所落之处一片焦土。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一瞬间的事,人们似乎都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只见那箭碎裂燃烧之后的灰烬。 “大师兄!”杜若飞看了一眼这个刚刚从天而降的男人欣喜的喊道。 只见此人俯身轻轻将木相惜抱起转过身来,众人一看果真是九浮宫右令使冷月夜。他轻身一纵就来到了众人面前,却看都不看众人一眼而是低声对木相惜说道:“不要怕案ad,有我在”那声音之轻柔,任再场所有人无不惊骇,冷月夜说话还可以这么的温柔! “师兄!”杜若飞挣脱苏如烟等人的包围跑到了冷月夜身边,此时的木相惜已经抖成了一团,又惊,又怕,又欢喜!她依偎在冷月夜的怀里,感受到了那从未有过的安全和幸福。冷月夜轻轻把她放下,仔细的捋下她散乱的头发,擦干她腮边的泪水道:“小飞,好生照顾他!”说着把她轻轻推到杜若飞的身边,木相惜虽然在杜若飞的搀扶下,但那眼神却片刻也没有离开过冷月夜。“你跟小飞在这稍等,”说着转过身去,一步步走向众人。 而也就在冷月夜转过身来的那时,众人自觉一股浓浓的杀气袭来,不禁让人胆寒,不自觉的向后退去,此刻冷月夜眼里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温柔,他冰冷的扫过每一个人,“师兄,他们硬闯的,我也拦不住啊,”夭小月怯生生的边说着,边离开人群向杜若飞一侧靠近。玉辞没说的,跟着夭小月,一起站了过去。 “这小妮子,哼!”苏如烟见状心中暗骂,骂归但,但是看着这恶狠狠的冷月夜一天不禁躲到了文一剑身后。如果说苏州还要一个人让苏大小姐害怕的,那就是冷月夜。 “师兄息怒!”文一剑一项是和事佬,赶紧出来圆场。 冷月夜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是谁想在我鸢花屿杀人!”谁不知道鸢花屿是冷月夜的地界,冷月夜心狠手毒,任你是谁,非请莫入,别说来杀人,就算误入此地,否则想再走出鸢花屿也要看他的心情,就连苏擎天都要让他三分,何况别人。 明儿被他刚才的武功已经震住了,难怪当初文一剑阻止自己,但是洛城西之死的痛和对木相惜的恨,让他毫无惧意,更别说慌张了,只是暗中愧疚和自责:“但凡我有少主的武功,又怎么容得下他如此的猖狂!” “是你!”冷月夜把目标定在了洛明儿身上。 “不错!”洛家人的生命里没有害怕两个字,哪怕是真的面对死亡。“这个贱人,原本该……”死字还没有说出口,只见冷月夜已经出手了,快如闪电,左手一挥,化掌为爪,“龙腾移步!”一股黑色的爪气直奔洛明儿,直接将明儿凌空抓起,明儿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缠绕着越缠越紧,不由的被爪劲吸了过去,被吸走的洛明儿在空中不住的挣扎,冷月夜飞身无形之中,右手聚起心中怒火,曲臂若弓,突出一爪,直推明儿的命门,此为杀招若真的击中,必定会焚筋断骨、挫骨扬灰一般,可见他手下并无半点善念,手下不留生息。洛明儿眼一闭,可叹自己没有为少主尽一分力,报一丝仇,就死在鸢花屿,怎么对得起少主临终所赠的盘龙烈焰弓…… 眼看明儿死于非命,冷月夜一掌打出,接着空中一声巨响,众人再看,冷月夜竟然后退数步,场中多了一个老者。 “师叔!”冷月夜嘴里喊着师叔却无半点尊敬和亲近,反倒是老者满脸赔笑道:“月夜呀,刚出密室就不见你踪迹,让我好找呀。” “爹!”苏如烟看见这老者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委屈巴巴的说:“大师兄他……”此人正是九浮宫的右令使也是如今的苏州城主苏擎天。 他与冷月夜去拜见宫主卫如屠,为的就是联手抗魔之事,魔域连化尸散都敢用,已经犯了武林大忌,希望卫如屠能号召天下英雄共同抗魔,以绝后患。谁知卫如屠根本一句话都听不下去,哈哈大笑:“天下英雄,狗屁!废物!等我武功大成之时,魔九尊算什么。”说着自顾自在那研究武学。苏擎天见状只得和冷月夜一起退了出来。刚出密室,冷月夜喊了一句有杀气,飞身而起一晃就不见了,苏擎天比竟很少来此,地形没有那么熟悉,这一路找来耽误些功夫,远远看见明儿被控于半空中,生死一线之间,因此没有来得及说话,硬生生的接了冷月夜一掌,巨大的掌风令二人都不由的倒退数步。 苏擎天知道冷月夜这个人,极易燥怒,吃软不吃硬,知道自己闺女说话不中听,估计赶紧制止,以免火上浇油,沉着脸道:“哼,到处闯祸,惹你们师兄生气,还不快来赔礼!” 要说苏如烟在苏州真的没有她怕的,除了这个大师兄,远远的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从心里感到一种震慑,不过如今父亲在,她自然是不怕的了,“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文一剑见状只能向众人作了个揖赶紧追了出去。 冷月夜没有理会苏如烟,对于他的这个师妹,他也是看都不想看到,被整个苏州上上下下的人宠上了天,再一方面对于苏擎天他也是不服气的,因此虽然是师兄妹却没有半点感情。 “让开!”冷月夜冷冷看着苏擎天道,似乎多一个字也不愿意讲。 “月夜,你知道他是何人?” “就算是洛城西也不能在我这里杀人!”虽然冷月夜不知道他是何人,但是身背盘龙烈焰弓自然是洛城西亲近的人,但是,这里是鸢花屿,谁敢挑战鸢花屿都得死! 苏擎天知道冷月夜的秉性,而这里是鸢花屿,十年来没有一个人在这惹事后还能活着出去的,心里既为明儿担心又不由的埋怨他过于鲁莽!只是明儿是不能有事的,不但是因为洛城西,更重要的是,明儿身后是洛城西训练有素的神箭营!他若无其事的向前走了两步不经意间把明儿挡在身后,笑着向冷月夜陪着不是:“月夜,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明儿不对我让他给你道歉如何!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这做大师兄的可要多包涵……” “师叔不要讲了,你该明白我鸢花屿只有一条规矩!”冷月夜身上透出了一股股浓浓的杀气。 “真是什么师傅什么徒弟,一个大疯子带一个小疯子,唉”苏擎天不由叹息,当听到规矩二字时,不由的心生一记。 “月夜,明儿没有破坏鸢花屿的规矩,在鸢花屿要杀人的人也不是明儿!” “呵呵,”冷月夜冷笑道:“有目共睹,箭是他射的,怎么不是?” “对,但是你别忘了箭是从盘龙烈烈焰弓里射出来的。”苏擎天停住很有深意的看着冷月夜。 “这有什么不同?”冷月夜大笑道:“弓在他手里,不是他射的难道是鬼射的?” “不错,是鬼!”苏擎天面色沉重的说道。 “呵呵”冷月夜不屑的说道:“那师叔说,这是个什么鬼,这鬼又在哪里?” 苏擎天叹了口气:“这个鬼就是洛—城—西!” 冷月夜一愣,洛阳一战惊天地泣鬼神,洛城西已死殉城,虽然从不曾相识,但作为男人,对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还由衷的钦佩和敬重的。 看冷月夜眼神稍有暗淡,苏擎天赶紧继续说道:“这弓是天下一神器,想必月夜也认识,却不知道这弓与洛城西相伴十年有余,早与洛城主心意相通,也正因为如此洛城西守在风华桥三天无一人可以过桥,可惜这样一个智勇双全,义薄云天的好男儿死的太冤了!” “他本实力就与魔域相差甚远,殉城而死,还反伤魔域,也不算冤。”冷月夜道。 “他只是因为万念俱灰,才会有了飞蛾扑火玉石俱焚之举啊!而真正让他失去生的希望的却是一个女人,一个卖花的女人……”苏擎天就把木相惜如何进入洛城府如何勾引洛城西最后如何抛弃洛城西,甘愿下嫁给一个大自己十几岁的老男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直听的再场的人无不叹息。 “这,这与我何干!”冷月夜或许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想承认什么,但语气似乎已经缓和多了。 “洛城西殉城之后,他的一缕怨气冤魂,不愿就此消散,就渗在了这把弓上,与弓的令旗合为一体,而当这个女人再次出现在这弓的面前之时,立刻激发了弓的暴怒之气,这就是剑不拔而出于鞘的原因啊!”苏擎天用手一指:“她!就是那个无情无义,人尽可夫夫,寡廉鲜耻的女人人,是她激发了盘龙烈焰弓的怨怒,才会射出盘龙火箭,怎么能怪明儿?” 说着苏擎天转过头对木相惜怒目而视,“木相惜,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恐怕连半个字都没有对月夜讲过,你已经祸害了洛阳,难道又要来祸害我们九浮宫么?” 此刻的木相惜已经瘫软在地,慌张恐惧羞愧已经写满了她的脸,更要命的事冷月夜也已经回过头来,看着她,愤怒,怀疑,询问的眼神向刀子一样,似乎要剖开她的心看个清楚! “不是我,不是我,”木相惜都做一团连忙摆着手。 “就是她!”洛明儿大吼一声,吓的木相惜连否认的勇气都没有了,她回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更不敢看冷月夜一眼。 就是她,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否认的了,是谁也不能给她辩解的了,或许她早该明白,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一直隐瞒的下去。 “不是她!”冷月夜会过头来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鸢花屿!” 明儿还想争辩什么,被苏擎天一把拉住转身就走,他知道,像冷月夜这样的人就算是错了也不会承认,此时不走,一会翻脸也是说不定的,小月玉辞二人也趁此机会留之大吉,只剩下一边发愣的杜若飞和瘫倒在地的木相惜。 许久,冷月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静的!静的可怕!静的木相惜连呼吸都不敢出声。突然他回过身使劲的抓起木相惜的手腕,一把拽了起来。 “啊!”木相惜几乎是被他提起来的,只觉手腕剧痛,不由的大叫一声。“师兄!”杜若飞看着却不敢阻拦。再看冷月夜俯身把木相信夹在腋下向屋中走去,杜若飞张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院墙之中…… 第六章 欲死欲生 木相惜被他夹在腋下,尽管呼吸困难,也不敢言语半句,就在她将要窒息的时候,冷月夜“砰!”的一脚踢开了屋门,一扬手把她扔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木相惜“嗝!”的一声差点背过气去。冷月夜回手关好了屋门,木相惜不由的蜷缩着向后退去。 “为什么骗我!”冷月夜眼里凶光毕露,他慢慢俯下身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话未说完,冷月夜手一挥“啪”的一下一巴掌直接拍在她的脸上,木相惜只觉两眼发黑,金星乱蹿,洛城西是多么文雅的一个人,连说话都没有大声过,更何况打她,花尘风倒是为了洛城西打过她一次,但是要比起冷月夜这一巴掌来说,那简直就像风吹过一般。木相惜只觉得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直到她眼前金星少些才恍然发现那是血,冷月夜又向前走了一步,贴在她的耳朵旁说道:“没有人敢骗我,除非死人!”他那狰狞的面孔是那样的陌生,木相惜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惶恐,她结结巴巴的说:“我……不是……不是故意………”“啪!”话刚说到一半又是一个巴掌,扇的她翻滚在地,倒在床边,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那个情意绵绵细语温存的冷月夜么?简直比恶魔还要可怕,可是根本不容她去想,冷月夜抓着她的头发一次次把她的头撞向床沿,木相惜只听到“咚咚咚!”的声音,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那一日就死在洛城西的箭下,可惜没有选择,一壶冷水浇了下去,木相惜睁开了眼睛,全身痛的要裂开了,耳朵嗡嗡的响着,似乎听到很遥远的地方一个男人在咆哮:“说!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木相惜勉强抬起头,挣扎着爬到冷月夜脚下,泪水从眼中流出混合在血里,殷红一片,“不要这样……我好怕!”她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哭喊着。那个温柔的冷月夜呢,那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呢? “骗我的人只有死!”冷月夜依然冷冰冰的看着他,没有半丝的怜惜。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木相惜乞求的看着他“我怕被人嫌弃,所以…所以才撒了谎……” “哼!” 木相惜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是天下人都唾弃的女人,是早该死的人,命本来就是你救的,若能死在你手中,也是应该的,只是,我好舍不得……”说着她长叹一声靠在了他的腿上,冷月夜没有说话也没有闪开。 “夜!你知道我,我好喜欢那天在苏州的和你一起的感觉,就算是一梦,也足够了……”她眼神迷离似乎又看到了那天那个温情似水的男人,那是一个多爱自己多宠自己的人啊,那是唯一让自己心中激动颤抖的人,她竟然笑了,肿胀的脸让笑容格外滑稽,她眼里依然留着泪,腮下却泛起了绯红。 当人的心里有了另一种信念和超越生死的牵挂,死亡真的算不得什么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只有杜若飞在一边皱着眉看着她,她眼睛脸都肿的宛如猪头,既看不清也说不出话。 杜若飞似乎看到她醒了,叹了口气道:“你真的不该骗我师兄,他对你那么好!”一边说一边取来药水擦到她的脸上,“痛么?唉!你不要怪我师兄好,我师兄一定也很痛,昨天我看他在后山练武,那哪是练武啊,弄了自己一身的伤!” 木相惜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你不知道,你欺骗他,害的他在师叔面前出丑,要是换了别人早死了几次了!” 可是我还没有死他为什么不杀我?木相惜所幸闭上眼睛,难道他还是爱着我的?“不,”冷月夜那粗暴的变形的脸又闪现在她的面前,自幼起,家里虽然不是很殷实却也不愁吃穿,她也算是被父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洛城西又是个谦谦君子,每次对她都是温柔至极的,甚至在她背叛他的时候,他都没有伤过自己一分,想着,木相惜觉得对洛城西只有无限的愧疚,明儿?明儿既然都能安然无恙,那当初或许自己再坚持坚持,结局就不会是这样的,有一点是肯定的,就算洛阳败了,洛城西也一定能护她周全……洛城西的脸越来越清晰,那样的侠骨柔情,那样的傲气临风…… “在想洛城西?”一个冷酷的声音带着调侃的味道冷冰冰的扔了过来。木相惜打了个寒颤,冷月夜!也许刚才太出神了,都不知道杜若飞什么时候退了出去,冷月夜冷森森的站在她面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可以透过她的眼睛一直看到她的心。“没……”木相惜慌乱的说。 “呵”冷月夜冷笑道“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撒谎?” “不不不!”木相惜真的是怕了,她顾不上满身的伤痛,挣扎起来抓着冷月夜的衣襟道:“我是想明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夜……真的,相信我,我没有说谎!”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冷月夜似乎很是满意,他坐了下来,一手抚摸着她的头道:“这就好,系着无论什么事都不要骗我!” “嗯嗯嗯!”木相惜拼命的点头。 “嗯,这才乖嘛!”说着冷月夜把她的头揽入怀中,就在木相惜的头躺在他的怀中的一刻,木相惜觉得自己似乎又从地狱回到了天堂,她双手抱着冷月夜,似乎怕一撒手他又会变成那一个可怕的恶魔一样。 “你刚才真的没有想他么,他应该没有打过你!”冷月夜道 可想而知但凡洛城西心狠一点,木相惜都不可能活着下风华桥。可是…… “没有,”木相惜摇着头“他喜欢的是他死去的妻子,只是因为我长大象他而已,我贪的也只是他的富贵荣华,而你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爱,从苏州回来的那天开始我的心里只有你!” 冷月夜看着她丝毫没有躲闪的眼睛,点点头,双手捧起她的脸:“还痛么?”那个温柔的冷月夜似乎又回来了。 “不痛了!” “假话,这能不痛?”冷月夜绷起脸。 “真的,真的”木相惜急忙解释:“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不到痛。” 冷月夜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样子竟然也有些心疼:“不要骗我,无论为什么,懂么” “嗯嗯,”木相惜连连点头:“再也不会了。” 冷月夜点点头紧紧抱住她:“以后也不允许你想洛城西,不许想任何别的男人,从今以后你只属于我,我会好好对你。” “我只会爱你,只爱你!”木相惜从来没有这种归属感,而如今的冷月夜霸气的限制反而让她安慰。 “我不是洛城西,如果哪天我知道你背叛了我,我会杀了你,无论你在哪,相信我做得到。”冷月夜的话,很冷很残酷,又同时很火热很深情。 “不会不会的”木相惜哭了,这眼泪却似乎有些幸福的味道:“就算我死我也愿意死在你身边。”木相惜是什么都不敢想,也不想想了,只希望冷月夜又回到那个温柔的男人,那个好好爱自己的人。 “原来这个女人还这么贱,人尽可夫,我呸!”夭小月愤愤不平,“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这样的贱女人!”说着斜眼瞪了玉辞一眼,“啊?”小月突如起来的白眼,让聂玉辞措手不及,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你不也是男人么?” “啊,我,我才不喜欢她呢,她哪有师姐好看呢?”玉辞陪着笑道。 “哼!马屁精!”虽然话这么说夭小月对玉辞的话还是很受用,“我们九浮宫怎么能容下这样肮脏的女人!那个洛明儿够笨的都射不中!” “她虽然躲过一箭但听飞儿说,她好像伤的不轻,应该是被师兄打的。” “该,真该打死她!”小月说着忍不住笑了。“对了,与辞,你说师兄会杀了她么?” 玉辞没有说话,他其实知道不会,如果要杀,现在木相惜已经是死人了,只是如果说了,师姐必定不开心,说不定还会挨顿骂,那还是少说话都好。 “师兄!”夭小月忽然看见冷月夜走来,眼前一亮,顾不上玉辞起身迎了过去。 只见冷月夜似乎刚从密室出来,身上好些碎石粉末,脸色有些苍白,他略疲乏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师兄是不是受伤了?”夭小月看冷月夜那神情似乎不大对,关切的问道。 冷月夜摇摇头心中暗骂:“卫如屠,这老疯子!出招越来越狠毒了,刚刚差点把自己打死!” “师兄,师傅是不是更……你要小心啊!”夭小月眼中满是担心和恐惧。 是的,他是要小心,如今卫如屠的武功越发不可思议,自己若不想想办法,说不定…… “夜!” 冷月夜抬头一看,木相惜远远的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他,一脸的深情,原来木相惜也知道他今天来为师傅试招,故在一边角落里远远的等着,看来又是小飞这小子多嘴。 一听到是木相惜的声音,夭小月脸色立刻流露出了无比的厌恶,她恶狠狠的灯了木相惜一眼道:“师兄,这样的人留不得,他可以出卖洛城西,也会出卖你的。” 冷月夜脸色竟然渐似温柔,他把手从夭小月手中抽了出来,笑笑道:“你们搞错啦,他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师兄!怎么不是,师叔……”夭小月还想辩解,但是冷月夜已经不想听了,他走过去挽着木相惜的手,两人笑着耳语着,走了……好像小月不存在一般,夭小月气的只觉嘴唇发抖,“她……!”但是他一句也不敢说,显然,师兄是已经认定这个女人了,师兄做的事没有人敢反驳,看他们走远了,夭小月恨恨的啐了一口:“呸!贱人!”“师姐,谁?”正好聂玉辞走过看夭小月自己在那里发怒,莫名的问道,“你!”夭小月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玉辞一愣,又忙不迭的追了过去,“师姐……” 木相惜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似乎忘记了那天冷月夜的冷酷,她深深的喜欢上了鸢花屿,喜欢上了和冷月夜这样卿卿我我的样子,她感觉到了一种爱的希望,她是对不起洛城西,可是似乎她与洛城西之间或许不算是爱,而冷月夜不同,他是如此的宠爱自己,她不再是别人的替身,她是他全部的爱,虽然,冷月夜还是会冷不丁的警告她不要撒谎,甚至会突然把剑放在她咽喉,但是难道不是因为太爱她才会这样么? “夜!我木相惜,从此以后只会爱你一个人,无论什么情况都绝不背弃!” 或许她是曾经爱慕虚荣,或许曾经贪图富贵,但是现在什么都没那么重要了,都比不上冷月夜那霸道又温柔的一个拥抱,“以后我们或许还会有一个孩子,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木相惜想着,脸上闪出了母爱的甜蜜,也许只有一个女人真的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才会想永远和他在一起,想给他生一个宝宝。 “在想什么?”冷月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来了,看着木相惜在梳妆台前发愣,不由的问道。 “不告诉你,”木相惜甜蜜的笑了笑。 冷月夜一愣连立刻沉了下去,木相惜见他情绪不对,立刻转过身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道:“我是真的真的爱你,绝对不会背弃你!我想的也只有你!” 冷月夜看她那惊慌的样子莞尔一笑:“我知道,逗你的看你认真的。”说着回身披上了披风。 “夜!你要出去?” “嗯。”冷月夜收拾着衣服上上下下整理利索。 “你还要去和你师傅试招么?” “乖,等我回来”冷月夜温柔摸摸她的小脸。 “夜!”木相惜抱紧他道:“你师傅为什么那么凶啊,哪次你试招回来身上都有好多伤,我好怕!” 冷月夜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笑道:“傻女人!练武当然会有伤了,有什么好怕的” 怕,要说冷月夜不怕,那是假的,尤其是这几日,卫如屠的新研习的武学似乎越来威力越大,而且变幻莫测,这样怪异的武学别说见过,简直是闻所未闻,他自感越来越吃力。 “夜,能不去么?”木相惜担心的问道。她虽然不懂武学,甚至不明白试招是什么意思,但是每次冷月夜回来脸色都非常的难看,而且经常是独自在那服药打坐,因此每当冷月夜说要去试招的时候她都非常害怕。 冷月夜笑笑,没有说话,这就是他的命!从十八年前师娘离开的那一天就注定了,而他怕的是,如今他不在是一个毫无牵挂的人了,他不舍得看了看木相惜,轻轻捏了下她那柔软的手,眼神中满满都是放心…… 密室的门打开了,里面不时的发出声声巨响,真不知道今天要面对的又是什么,冷月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就在迟疑中,走了进去…… 第七章 卫如屠神功初现,冷月夜死里逃生 冷月夜今天的心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惶恐,他走过第一道密室大门,停留片刻,深吸一口气,让内息运行周身,正准备调息后打开第二道门,只听“卡”一声,第二道门自己开了,紧接着,一个巨石飞了过来,幸好冷月夜早有准备飞身闪开,纵身跳进密室,随之密室的门瞬间关闭。 随着石门的关闭,密室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师傅,我来了,请赐教!”冷月夜一边谨慎的环顾四周,一边喊道,然后没有任何回应,密室中,没有点一盏灯,而今天又偏偏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师傅?”安静是最可怕的,冷月夜谨慎的四下观察,什么也看不见,连一丝呼吸也感觉不到,似乎,这里根本没有人,“师傅!”冷月夜向里走了几步,里面在墙边上有一盏油灯半死不活的亮着,而那一丝的光亮让密室深处显得更加的黑暗,,冷月夜又往里走了几步,凝神细瞧,密室里面的逐渐清晰,然而却不见师傅卫如屠。“师傅?”冷月夜只觉后背发凉暗骂道:“这老东西,今天又想做什么!” 正在这时突然间感觉屋内光线一暗,冷月夜动作有多快,如灵猴一般迅速的退到了密室门口,而也就在他闪开的瞬间,卫如屠从天而降,悬空接连推出三掌,这三掌如三条恶龙分别撞向卫如屠的上中下三路。在密室顶部还有些许的星光进入,而卫如屠由上而下时刚好挡住了一部分光线,使那室内光线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而就是因为这极其微弱的光线变化,让原本就很谨慎的冷月夜迅速退了出去,否则等听到掌风再退那绝对来不及了。他见三条恶龙带着血腥之气直接扑向他,他哪敢出掌相迎,左跳右闪,纵身而起,站到了一个丈二高的灯柱之上,这方才躲过。这三掌打空,三条恶龙撞于石壁上瞬间,那恶龙化为碎金带着石屑飞散一片。 “哈哈,小子!可以啊!”卫如屠大笑,同时龙腾移步,神爪探伸,这招冷月夜早已经熟识于心,虽然此招来事凶猛,却也不心慌,运丹田之气,通十二经络,雄厚的内力饶周身旋转,卫如屠的爪劲全部落在了这个内力球上,被轻轻陷落,又弹了起来,化解了卫如屠的爪进,冷月夜这特殊的应对招式让卫如屠更加兴奋起来,他身子飞快的来到了冷月夜近前,似乎冷月夜已经预料到一般,身体如球飞快旋转起来,先快一步的飞出二十余步远,直接转到了密室的另一侧。 冷月夜今天可是打定了主意,能跑则跑,他隐约的感觉到这老头今天有些邪性,弄不好自己说不定会出不了这个密室,因此要万分的小心! 冷月夜连发躲闪,几个回合下来,卫如屠却越发的大笑起来,“让你跑!”只见他屈以求伸,先收后发,接着两道金光在他周围逐渐形成两条巨龙,“定!”随着他大喝一声,这两条巨龙同时冲向冷月夜,冷月夜躲过龙头,而突然龙形皆碎,化作了满天金光星晕,这金光范围巨大,又事出突然,冷月夜再想跳出金光已经绝无可能,而在这金光之下,他只觉下盘麻痹,竟然迈不动步,心里暗道不好! “哈哈,跑啊,定住了,这招就是龙行化水!” 冷月夜一边用内力护住命门,一边运用内力冲击双腿被阻气血。 “还想重开气血!来不及啦,哈哈”卫如屠纵身而出,身形化龙,脚如龙尾,向着冷月夜横扫过来,这扫上必定骨断筋折啊。 冷月夜不得已把内力具于双臂,凝气于爪,透空而出,爪劲在强大的龙尾甩力之下一节节碎裂,卫如屠的脚直接踢在了冷月夜的双臂上,尽管冷月夜的爪劲已经抵住了化形后龙尾的致命一击,但依然被卫如屠的脚踢了出去,向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一丈来远,撞到石壁接着摔到了地上。冷月夜只觉胸中火热,喉咙发甜,却一咬牙硬生生把一口穴压了回去,而这一脚却也正好解开了冷月夜麻痹的下盘,他迅速的一跃而起,心对意,意守于神,神观万物。他知道只要没出密室,卫如屠时刻都会再出手,而现在似乎每一招式都会是致命一击,他不能死。 卫如屠果真没有停手,他见冷月夜用捕风抓影击碎了他的龙尾,不由魔性大发,只见他脚踏星辰,气摄八方,身体旋转,这时环绕他的金光逐渐化为红色,火红火红,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突然一条巨龙长啸一声从红光中爆发出来,直奔冷月夜,冷月夜只觉一阵眩晕,身体的血液似乎烧开一般,整个身体都被这巨龙吞噬了。 “我不能死!”木相惜那忧郁的眼睛出现在他的眼前,“我一定不能死,”想着他拼尽全力,竟用出了卫如屠这些日子所研修的武学招式“密云布雨”,自身内力全化为劲气环绕于命门,护住心脉,整个身体如被密云包裹起来一般…… “哈哈,成了,收!”卫如屠哈哈大笑,只见红光散尽,龙形消散,冷月夜从空中摔到了地上,再看他周围的灯柱,尽碎,连密室的门也被击破了个大洞,一片的碎石,一片的狼藉,冷月夜如一块破布一样蜷缩瘫在这些碎屑中。 “小子,你悟性挺高啊,竟然让你悟出了密云布雨,”卫如屠踢了踢如死尸一般的冷月夜:“如果死了就算了,如果没死,给我听好了,这武学一招也不许你用!否则!哼!”说完,他转身大踏步而去。 冷月夜静静地躺在那里,他好像死了。血液从他鼻中口中不断流出来,而他却还活着,眼睛睁睁的看着血液沿着鼻腔口角流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渗湿了衣服,流到地上,又绕过小石块儿,蜿蜒地向远处流去。他的眼睛呆滞的看着这一切,似乎那血并不是自己的,而他只是想看那血会流到哪里去。痛吗?没有感觉。有一种痛,就是痛到心如死灰。卫如屠冷血无情,他分明是想让自己死。冷月夜不由得发笑。“师傅,哈哈。师傅?”对于这个人,这个想杀死他的人竟然是他自己的师傅。他没有疯,只是在他眼中自己真的连狗都不如。冷月夜只觉好冷,全身都打着寒颤。这个养育了他20多年的人,这曾经亲自传授他武学的人。如今竟然对他没有一丝的心疼,一丝的怜悯。竟然为了验证自己武学的强大,对自己暴怒一击,而面对血泊里的自己,想到的却是怕自己偷学绝学,不对,或许他早就想到这些,所以今天在这武学修成之日才会给自己一个绝杀,若不是自己悟出了密云不雨,今天的死是必然的了。狡兔死走狗烹,什么大师兄,什么右令使,这些都是一个笑话,一个很悲哀的笑话…… “夜……夜……”一个女人压低声音呼唤着。脚步声由远及近,“是惜儿!”冷月夜从绝望中醒了过来,他想动,却动不了,想喊,又喊不出声音。 “夜……”密室里灯柱尽毁,一片昏暗,碎石满地,惜儿磕磕绊绊的往前边走边四处寻找,她克制着心中极大的恐惧,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突然觉得脚下一软,她吓的急忙跳开,低头一看,好像是一个人,“夜?”她凑近了仔细一看,的确是一个人,一个血人,一个被碎石埋了一半的血人。 “夜!”木相惜愣了一下惨叫一声扑了过去,她疯狂的把冷月夜身上的碎石扒拉到一边,抖着手把他的头抱了起来,“夜!”木相惜哭着把冷月夜脸上的碎石屑和血污擦去,在她一次次的呼喊中,冷月夜睁开了眼睛,“惜儿……”他刚一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喷在了木相惜的身上手上,“啊!”木相惜吓的差点松手,只见一股股的血液从冷月夜的口鼻流了出来,“不要,不要啊!”木相惜惊慌失措的看着她,慌乱中去用手堵住那血液的流出,但是那怎么堵的住,血液在她手间渗了出来,“夜,怎么办,怎么办啊!”她不是大夫甚至不是一个武林人,她只是一个乡间平平常常的女人,她一边哭喊着一边擦着流出的血:“救命啊,呜呜,夜,怎么办啊,救人啊!”血是腥的,泪是咸的,冷月夜舔了一下滴落的眼泪,感觉心里突然好安静,那些绝望,那些委屈,那些燥怒,都被这咸咸的泪水冲刷走了,而心中那丝生的期望熊熊燃起。 “师兄!”寻着呼救声一个少年飞奔而来。 是小飞。杜若飞平时是守在鸢花屿外围的,以防止在师傅和师兄修炼之时有外人暗中登到偷袭。今天如往常一样,一个人无聊的在水边巡视,时不时的练习一下师兄教的龙爪手。这套武学师傅只传给了师兄,而他进门比较晚,师傅已经没有心思教他武学了,他的武学都是师兄代为传授的,所以在他心中,冷月夜才是他真正的师傅。而那个师傅,简直是个狗屁!他正在这瞎寻思,突然一个身影一闪到了近前,他在想躲,似乎已经来不及了,穴道瞬间被封。 “师傅!”他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九浮宫宫主卫如屠! “蠢货!”卫如屠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肩头一拍,杜若飞“噔噔噔”向前跑了几步,就如一个刚刚会走的孩童一般,差点摔个大马趴,摇摇晃晃勉强站住,这虽然差点摔倒,可这穴道也同时解开了,“谢师傅!”杜若飞转身叩拜。 卫如屠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竟然看了杜若飞一眼:“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废!” 杜若飞头都没干抬,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自从他第一次看到大师兄身上的伤,这个人在他心中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一种怕一但种下,只有越长越大。 “蠢货,船!”卫如屠今天心情真的好,虽然骂着却没有动手。 “是!”杜若飞赶紧爬起来,飞奔到水边,把船只准备好。卫如屠看都懒得看一边的杜若飞,直接跳上小船,乘风而去。杜若飞楞怔怔的看着师傅的船消失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出口气,不禁又暗喜:“师傅出岛去了,这真是太好了。”杜若飞不想知道师傅去哪只希望他永远不回来。想着他喜滋滋的一蹦一跳的往回走,过了结界,回到后院并没有遇到师兄,“师傅都走了,师兄呢?”他不禁奇怪,转身跑向密室,一般情况他是不会来密室的,他是师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师傅从来没有想起过他,当然这是最好的,前几天玉辞进密室只送了个茶还被打的断了跟肋骨,但是现在…… 密室的门开着,他小心的走过去往里张望,黑洞洞的,正当他在洞口迟疑的时候,听到一个女子的呼救声,“救人啊!”是木姐姐,杜若飞顾不得多想赶紧飞跑着进了密室,密室中一片狼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当他穿过第二道密室后,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他一抖手打开了手中的火折子,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只见师兄满身是血的躺在木相惜怀中,生死不知。 “师兄!”飞儿急忙跑了过去,谁知脚下一绊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冷月夜身前,他也顾不上疼与不疼,直接爬到了冷月夜身前:“师兄”看着满身是血的冷月夜,他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师兄,怎么会这样,谁干的!”飞儿哭喊着,“是那个老匹夫么,我要杀了他!” 冷月夜眨眨眼睛,努力想去抬手然而却抬不起来,眼睛却看着自己的胸前。飞儿多聪明,急忙伸手在他坏中一摸,有个极小的药瓶,这药杜若飞见过,那是苏擎天在上次大师兄受伤的时候送来的,听说这药极为可贵,只有两颗,“玉竹复生丹!”杜若飞来不及多想,赶紧把这仅有的两粒丹药倒出来放到师兄口中,然后又运用内力帮师兄调息,然而杜若飞的内力太弱了,而冷月夜此刻经脉错乱逆转,飞儿发到被这些错乱的内息直接击倒,“师兄!”杜若飞已经要哭出来了。 冷月夜服下药后似乎好了许多,他摇摇头,轻声说了句:“回!”是的他虽然如今迷迷糊糊,但心里很清楚,不知道卫如屠何时回来,万一被他发现他们乱进密室,后果不堪设想,而这两个人是他冷月夜最想保护的两个人。飞儿何尝不知道,若不是为了师兄打死他也不敢进来,事不迟疑,他赶紧和木相惜扶着冷月夜离开了密室…… 冷月夜也没有想到他还可以活过来,而且回复的这么快,“密云布雨!”冷月夜暗暗念着,就是这一招为自己挡住了致命一击,而此招竟然还可以修复经脉!再加上惜儿每日静心的照料,虽然他的武功还没有完全回复,却也回复了十之七八。尤其是每天看着惜儿忙里忙外的样子,冷月夜突然觉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师傅还没有回来,而在鸢花屿没有一个人希望他回来,尤其是木相惜,不但不希望,而且还怕的很,今晚木相惜看着冷月夜把药喝完,欲言又止。 “惜儿,你想说什么,”冷月夜把药碗放下,轻轻的摸摸她的头。 “我想……” “说,想什么?” “我想,想离开这里,我们离开这里!”话一出口木相惜反倒没了顾忌,“他是魔鬼,我们离开这好不好,我好怕!”说着木相惜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血淋淋的画面她的脸色遍的苍白,嘴唇忍不住抖动。 冷月夜怔了一下,把她搂在怀中许久道:“好,……但是不是现在!” “为什么,现在他不在岛上我们离开岂不方便?” 冷月夜笑笑,没有说话,开始气运丹田,汇于气海,上中脘,膻中,行于指端交手三阳经,又上行至面部,沿足三阳经下行,交足三阴经,转回丹田气海,周行不息。 惜儿见他进入内修,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的在一般陪伴。如今她最不愿意,最怕的是看见飞儿。杜若飞在哪,他还守在鸢花屿码头附近,如今他可不只是还怕有外人暗中偷袭,更多的是怕卫如屠突然回来,上次把师兄打成重伤,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他还会做出什么。杜若飞心中的恐惧并不比木相惜少,他又是多么想离开这里,师兄那满身是血的惨状,让他恨透了这个地方,他以后绝对不会再认这个师傅,绝对不会! 然而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发生就不会发生的,只见一叶扁舟,乘风破浪,由远及近,是师傅,也只有师傅的小船不需要人不需要帆,却能行驶如离弦的箭一般。杜若飞虽然只看了个影子,却不用质疑,他转身就跑,“师兄!师兄!” 木相惜正在给冷月夜梳着头发,一缕一缕,情意绵绵,而也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师兄!师傅回来了!”冷月夜的笑容静止了,木相惜手里的梳子“啪”的应声落了下去…… 第八章 无敌天下终是梦,绮华阁上一魂归 当门被推开的一霎那,冷月夜就已经猜到了八分了,他终究是回来了,他想要的安宁只是一个梦幻,其实也无需吃惊,师傅回来是必然的,然而每个人都惊慌失措这几日安宁的生活,让人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 “夜……”木相惜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大师兄,”杜若飞惊慌中透着愤怒去。 “师兄,师兄,”这时候夭小月和玉辞也跑了进来,不用说也是因为此事。“师兄,我不想死!”夭小月,已经顾不得许多了,那天冷月夜被抬进后院的一幕已经让她崩溃。 冷月夜缓缓站了起来,抖抖衣服,对木相惜示意把披风拿来。 “夜,你还要去见他,”木相惜哆嗦着托着衣服不知道该给还是不给。 冷月夜笑笑,他淡定的接过衣服,跑?他不是没有想过,然而他非常的清楚,逃跑意味着什么,他们根本不清楚如今的卫如屠的武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而且以卫如屠的性情,对待叛徒只有一种方式,那绝对是比死还要惨十倍。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除了接受似乎别无选择。 正在这时,有九浮宫弟子来报,“右令主,宫主回宫,传你过去议事。”好如今是想不过去都不行了。“知道了,我立刻过去。”该来的总会来,冷月夜的心已经冷到了冰点。 “夜,你不能去啊。”木相惜的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滴落在了冷月夜那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放心,我没事的。惜儿,你在这等我回来,”冷月夜的声音似乎轻松了许多,“小月你快去给宫主煮茶,”说着他把一盒精美包装的茶叶递给了夭小月:“这是我去成都时特地购买的峨眉山茶,竹叶青,听说是容芷夫人最爱喝的,希望师傅喝了心情会好。”师傅心情好了自然是普天同庆,“是,”小月慌不迭的拿着茶叶跑了出去。 “还给他沏茶!”杜若飞的愤怒已经战胜了恐惧。 “玉辞,你快去厨房准备上好的糕点端上来,” “啊!”玉辞一愣。 “还不快去,师傅心情不好可是会揍人的!” “是!”玉辞也赶紧跑出去准备了。 “飞儿,你性情暴躁,就别出去惹事了,在这留下来陪着惜儿。” “师兄,”“夜!”木相惜和杜若飞一起上前挡在了他的前面。 冷月夜摇摇头,不去行么,不行!是没有选择的,他把他们轻轻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绮华阁位于密室外,瀑布北侧,四周由连幽池包围,一条小浮桥直通园门,里面种满了奇花异草,园中阁楼共有三层,最上一层是藏书阁,收藏着各种武林秘籍。今日卫如屠心情大好,如今创出的这套龙战天下的武学,可以说天下无敌,自此之后谁与争锋。这次去苏州也算是大显神威一招龙战山野,直接几退数十名武林高手,接受万人朝拜,只是二弟却一心想要攻打魔域替天行道,真是迂腐,不过这也无不可,替天行道他不感兴趣,却真想见识一下那个老匹夫,什么野球拳,在龙战天下面前不经一击,让他知道一下谁才是江湖霸主。只是现在最重要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寻找儿子卫期晨,想起儿子,卫如屠就心烦气躁,这个小兔崽子跟随他娘离家出走,竟然会不认他这个爹!但是无论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儿子,而自己历经十年所创的无敌武学,自然也只能传给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因此他此去苏州的第二个目的是把龙战天下的秘籍藏在了苏州别院的风铃阁内,他不是不相信鸢花屿的安全,他是不相信冷月夜,这个孩子,说心里话,比自己的儿子还像自己的儿子,不但冷酷理智,更重要的是太聪明了,而且有时候连自己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师傅!”冷月夜摇晃的走进了绮华阁,看见师傅正对着一棵仙客来出神,轻轻走过去跪下行礼。 卫如屠把思绪收了回来看了看他,平心而论,喜欢吗,说心里话,曾经在卫如屠心中是非常喜欢他的,所以才会把九浮宫的绝学龙爪手传授给他,而一般九浮宫弟子只传授了九宫双剑,而他却比他想象的还聪明,不出三年这套龙爪手已经已经熟识于心,如今就连二弟也勉强与他打个平手,可是面对他一日胜似一日的强大,卫如屠心中却不是很舒服,他不是我的儿子,而这一切本该属于自己儿子,也不知道卫期晨如今流落何方,有没有人向自己教冷月夜一样教导他,因此卫如屠竟然会对冷月夜嫉妒的发狂,甚至对身边的各个徒弟也越来越讨厌。 “起来,”卫如屠今天心情很好,想想那日自己魔性大发,一招龙战山野全打在了他身上,他能活下来也算是个奇迹,“你的伤势如何?” “师傅…弟子没事……”冷雨夜虚弱的回答着,只觉一阵气血逆乱难以压制,一口血吐在地上。 “师傅,”冷月夜急忙用衣袖擦去血迹“弟子知错!” 卫如屠看看他这狼狈的样子反而觉得几多开心,他伸手把冷月夜扶了起来,而手指却按在了他的内关脉上,只觉那脉象逆乱虚弱,再看看他那苍白的脸颊和无神的眼睛,卫如屠心中不觉有一丝丝的愧疚,这个孩子在自己身边毕竟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身体不好,快起来,坐这,”说着拉冷月夜在他桌前坐下。 “弟子不敢,”冷月夜感激涕零的拜谢,却只是在一边垂首而立。 “你这次伤的这么重,有没有怪为师呢,唉,师傅这武学也是易发难收啊。” “徒儿不敢”冷月夜又慌忙跪下,“自从二十几年前被师傅收留,徒儿的命就是师傅的,恩同再造,能为师傅试招是徒儿的荣幸。” 卫如屠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只是现在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说着他瞟了冷雨夜一眼。 “师傅放心,徒弟就算是爬着去,也会完成师傅的任务。” 卫如屠满意的点点头。这时小月端着茶走了进来,其实她早就端着茶在屋外等候了,只是看屋内气氛缓和了才敢进来。 “师傅,请喝茶!”夭小月甜甜的笑着给卫如屠满上一杯茶。然后赶紧退到了一边。玉辞趁机把糕点一同放到了桌子上跟着他师姐退到一边。 卫如屠看看这几个徒弟,说道:“如今大功已成,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把少主找回来,无论他在哪里。” “师傅我们没有见过少主,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啊,”玉辞战战兢兢的说。 “就长我这样!”卫如屠瞥了一眼玉辞,他知道这个徒弟傻笨人憨,他也懒的和他计较。倒是夭小月瞪了玉辞一眼,心想你不会说话别乱说免得大家跟你遭殃。玉辞赶紧闭上了嘴。 “是!”冷月夜连声应道。 “哼,我也不指望你们这群废物,我早已经让苏擎天大发英雄贴,把我练成无敌绝学龙战天下的消息通告天下,这小子看见了他爹有这样的成就还不给我乖乖的回来!哈哈哈!”说着得意的端起了茶,只见此茶嫩绿油润,清香高长,“这是什么茶?” 小月答道:“这是来自峨眉山的峨眉雪茗!”“哦,怪不得香味如此熟悉。”容芷是峨眉山弟子,想着卫如屠慢慢将茶饮下,就好似在品味着当年的风情。 “师傅,你是不是将龙战天下的秘籍交给师叔保管了?” “啊?昂!”卫如屠一愣。 “你就这么不相信弟子?你就不怕苏擎天自己修习,估计就算我们把少主找回来,他也什么都拿不到,再说苏擎天消息灵通,为了独吞秘籍,害死少主也说不定呢。” 卫如屠暗道,这小子的确不一般,他在重伤的情况下还能顾及这些。他冷笑道:“苏擎天号称江南第一侠客,他的人品你能比么?”说着从伸手从身上拿出一把钥匙:“看到没,我已经将秘籍封在苏州别院的风铃阁内,如果没有这把钥匙就算是打开风铃阁也无济于事。”说着他看看冷月夜道:“哼,你这个小狼崽子,趁早对龙战天下断了念头,否则……”说话间他的眼睛瞪的有铜陵般大凶神恶煞的看着冷月夜。 “师父息怒,师父息怒!”玉辞和夭小月忙着跪倒在一边磕头如捣蒜。 然而今天的冷月夜似乎是吃错了药动也没动:“师傅,这龙战天下是弟子与师傅一起创立的,传于弟子也是天经地义!” “你!”卫如屠一惊,今天冷月夜不会是吃错药了,敢如此和我讲话? 小月和玉辞听闻也唬的不敢言语,心里暗道坏了,师兄不会是中邪了。 冷月夜笑笑,向前走了两步:“师傅,我说的不对吗,我这一身的伤都是拜这套武学所赐,难道我不该拥有么?” “大胆!”卫如屠哪容他如此放肆,不禁拍案而起,只听“哗啦!”一声瞬间桌子碎成齑粉。而也在同时,卫如屠的身体却也被反震的摇了两摇晃了两晃险些摔倒,只觉血气上涌,内息难聚,胸腹之间如一团火焰燃起,一种剧痛从下而上直冲咽喉“茶里有毒!”话音未落一股带着腥臭的鲜血从口中喷出,他恶狠狠的指着夭小月“你!” “有毒?”夭小月吓的往后退了两步,看看冷月夜又看看卫如屠:“不是我!不关我的事啊!” 冷月夜看着卫如屠痛苦的样子,感到快乐极了,“小月要知道茶里有毒怎么敢端给你,就算她肯端过来,必定神情异常,怎么会瞒得过如此精明的师傅!” “所以你利用小月献上毒茶!” “对啊?”冷月夜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夭小月生性胆小,你肯定不会想到她献的茶中有毒。” “你还特意准备了这峨眉山茶!”卫如屠苦笑道。 “因为徒儿知道你喜欢啊”冷月夜哈哈大笑,笑得脸都有些变形。“你口口声声,绝情断意,实则对容芷夫人念念不忘,面对你们曾经一起经常品的茶,估计现在品出的也全都是容芷夫人的味道!” 是的,当卫如屠喝到这峨眉雪茗的时候,眼前全都是容芷那初见时的模样,又怎么会察觉出茶里有毒,而冷月夜也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否则,凭借他如此高的武功造诣,就算是无色无味的毒药也会察出异样。 “叛徒!”卫如屠大叫一声,勉强提起一口真气,瞬影闪击,明暗相交,只见一团金光闪过之后一条巨龙呼啸着直奔冷月夜,冷月夜自是熟悉的,不敢怠慢直接闪退出两丈开外,而卫如屠内息经脉已被毒药摧毁,根本无法支撑,巨龙只呼啸了一声就碎成了金星点点,此刻的卫如屠自知中毒已深,不敢恋战,只好向楼上退去。 “跑?”冷月夜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随后紧追。 卫如屠一口气跑上三楼,只觉肺腑翻江倒海般疼痛难忍,再想起冷月夜的背叛,让他简直痛不欲生的,一头撞向摆放在三楼的武学书架。 冷月夜三步两步就追了上来看见卫如屠如此模样似乎很是欣赏,并不急于动手,只是看着他在那苦苦挣扎。 “你是不是也感受到死的滋味了”冷月夜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被你打的在生死边缘徘徊!你终于也能享受下这个感觉了,哈哈哈!”冷月夜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不过你放心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死后我会好好安葬你,并让龙战天下名扬四海,你可以放心了!” 冷月夜的话似乎提醒了卫如屠,他不甘心的又提一口气想用出腾天化龙,哪怕只给他片刻功夫,他也可以让这个小狼崽子给自己陪葬,然而他提起来的只是一口腥臭的鲜血!就算万般的不甘心,但终究大事已去!“哈哈哈哈!”卫如屠悲凉的大笑,这笑声中不但夹杂着血和泪,更多的是绝望! “绝望!你现在只剩下绝望了,我会让你更绝望!”冷月夜怒吼一声,移形换位,神爪探伸,爪劲如一团黑旋风扑向卫如屠,卫如屠如今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了,直接被冷月夜的爪劲抓了起来拉至身边。“腾风挫骨!”冷月夜在卫如屠拉进之后又出一爪,“啪!”的一声直接搓断卫如屠的经脉,反手把他又甩了出去,卫如屠飞出去撞在了武学书架上,武学书架散落歪倒,一本本沉重的书籍砸这卫如屠的身上脸上。卫如屠只觉全身筋脉节节碎裂,“腾风挫骨”是他一度引以为傲的招式,只要中招者直接筋脉尽断,让人承受焚筋断脉之痛,在筋脉尽断武功尽失的同时,人却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那一寸寸经脉碎裂的痛苦,痛!绝望!而今天却被用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是报应么?这招腾风挫骨让卫如屠真的绝望了,各种不甘心都化为乌有,而自己眼前这个狂躁的疯子却似是自己发疯的模样,他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一点点向后退去。 “你也知道怕了?”冷月夜冷笑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他很喜欢看卫如屠这恐惧的样子。“钥匙!”冷月夜并不着急,他算定钥匙会在卫如屠身上,卫如屠也没有想到他会有保护不了钥匙的这一天,就当冷月夜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卫如屠已经退到了武学架边上,他突然用尽全力在武学架后面的墙壁上狠推了一把。 “咚!”随着一声巨响从绮华阁楼顶传来,接着直冲云霄炸裂开来,如晴天一个霹雳,紧接着九只响箭一飞冲天…… 冷月夜一惊,卫如屠趁机掏出钥匙用力扔了出去,钥匙就这样在冷月夜眼中消失。 “老匹夫!”冷月夜大怒,“原来九宫急敕令在这里!” 九宫急敕令是九浮宫遇到极大危险的时候发出的号令,就算百里之外依然清晰可见。 “你以为你发出九宫急敕令我就会怕了么,贱人!”说着他以爪化形,抱残重出,一个跨步过去双手成拳直击卫如屠双耳,卫如屠惨叫一声,耳鼻血流入注,卫如屠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只剩下喘息的份了,“告诉你,老东西,就算苏擎天来了又能耐我和,更何况,如今的结节之门他一时半刻也是打不开的!你不信?”卫如屠相信,冷月夜是有备而来,至于筹备了多久他不知道,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冷月夜的脚踩在他的头上,可是他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甚至眼前冷月夜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他那大喊大叫声也越来越遥远……卫如屠的眼神开始涣散,身体似乎也轻了许多,在模模糊糊的红色血影里,一个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是那样的美丽、清雅,她是那样的倔强、善良,只见她一身淡粉色的峨眉师妹裳依旧那般的清纯,她头上依然挽着一个高高的发髻,一个白玉簪插在其中,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他把她从峨眉山上“偷”了下来,她那时候是那般的可爱乖巧,那般的温柔顺从,只是没想到她还可以那么坚强果敢,那么无情决绝……她走了过来,眼中没有一丝的恨意,反而俯下身轻轻的把他扶起,为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她眼里逐渐闪出点点泪光,她为他流泪了,她还会为他流泪!“我们走”她轻言细语,卫如屠就这样牵着她的手,穿过黑暗,穿过迷茫,穿过重重自缚的茧,消失在了那看不见的地方…… 第九章 苏擎天平叛,盘龙弓复仇(上) 鸢花屿九箭齐鸣,激荡着每一个九浮宫弟子的心。 “爹!”苏如烟和文一剑胡乱披件衣服跑向苏府议事厅,苏擎天正站在堂厅之外,宁神向远方张望。 “爹!这就是那九宫急敕令么?”苏如烟虽然知道但是从来没有见过。 苏擎天点点头,这时九浮宫弟子越聚越多,“速度按原有队伍集合在苏州演武场整装待发!”苏擎天把令牌一个个发了下去。“苏大叔,”明儿跑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苏擎天转身叹了口气道:“明儿,今日九浮宫大劫还希望洛公子可以带着神箭营鼎力相助啊!”“苏大叔,明儿自当皆尽全力” “爹!难道有人偷袭鸢花屿!”苏如烟道。 苏擎天看着鸢花屿的方向按压着一丝丝疼痛的心口道:“或许更可怕!”众人皆惊。 “以师兄的心性若不是万不得已定不会求救,而师兄已经修成龙战天下,可以说以一顶百,天下无敌,再加上月夜防护周全,鸢花屿机关重重,结界防护,就算魔域想一击击破,恐怕是万万不能了,只怕有什么更可怕的事让我们所料不及啊。” 说话间众头领回报一切就绪,苏擎天回头对琴管家道:“你和枝枝守护苏州,其余人跟我走!”话毕苏擎天一马当先直奔码头。 …… “这么响,是什么人在放烟花?”木相惜看着天空那九只响箭发愣。 “九宫急敕令!”飞儿惊愕的道 “什么?”木相惜一愣虽然不是很明白但看杜若飞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好事。 “九宫急敕令是在绮华阁传来的,莫非我师兄出事了?”说着杜若飞飞身直奔绮华阁。 “夜——”木相惜也急忙跟着跑了出去…… 一系列的变故,小月已经被吓傻了,“天啊!茶里怎么会有毒?”小月全身都还在抖着,是她把毒茶端给师傅的,如果师傅稍加用心,那自己定然被挫骨扬灰万劫不复,而她还浑浑不知,“师兄!知不知道这样小月会死的!”或许真的被师傅发现了,第一个来杀自己的会是大师兄,想到这里,夭小月不禁打个寒战,“师兄,你好狠心!”正在这时九箭齐鸣,夭小月颤抖的爬了起来,向楼上跑去,在经过二楼窗沿处,只见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挂在了窗户伸出去的支架上,“难道这就是师傅说的能开启龙战天下的那把钥匙?”少一寻思,她赶紧把钥匙拾了起来,“师姐,那是什么?”玉辞自然也看见了,不禁问道。夭小月没有回答径直向楼上跑去。他们刚刚跑上三楼,瞬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这三楼是已经一片狼藉了,武学书架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东倒西歪,书籍散落一地,鲜血到处都是,墙上地上,书上纸上,鲜红一片,而他的大师兄全身是血,还在那疯狂的踢打着什么,再看他脚下那个人已经血肉模糊了,但从衣服也能猜到那必定是师傅,那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扑了过来,夭小月只觉一阵恶心,腿一软,倒了下去,站在她一边的玉辞下意识的抱住她傻呆呆的发愣。 楼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夜!”木相惜在杜若飞的搀扶下爬了上来。 冷月夜好像是听见了木相惜的呼唤,手逐渐停了下来。 “夜!”木相惜是了三楼,见小月二人在楼梯口也顾不得许多,侧身挤了进去。 而此刻似乎木相惜眼中只有冷月夜,竟然没有注意到屋中发生的一切。 冷月夜转过身来,“啊!”看到全身是血多冷月夜木相惜吓的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夜,你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冷月夜笑笑指指地上:“有事的是他,” 顺着冷月夜手指的方向看去,木相惜这才注意到,这冷月夜脚下还有一个人,身体极度扭曲,头已经凹进去了,一股股血从里面流了出来,两只突出来的眼睛直勾勾的向上看着,木相惜只觉五脏六腑一顿翻滚,一回头哇的吐在一边。 “他死了,我把他打死了,惜儿,以后你不用再害怕什么了!”冷月夜说着把满身鲜血的手这身上擦了擦伸手去抱木相惜,木相惜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躲了过去。 “你嫌弃我?”冷月夜已经极度脆弱。 “没有没有,我害怕,”木相惜只觉得恶心不止有吐了起来。 “师兄,你没有受伤就好,这疯子早该死!”杜若飞皱着眉看了卫如屠一眼,或许那样的场景的确让人不舒服,但对于他来说更多的还是开心。 冷月夜无力的点点头,这套心理充满了对卫如屠的恨,也充满了对卫期晨的嫉妒,为什么自己不是卫期晨,如果他是自己的父亲,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没有卫期晨的存在,那卫如屠肯定会把自己视如己出,如果卫期晨早点认祖归宗,至少卫如屠不会如此发疯。这就是十年前对自己呵护有加,十年后对自己残虐暴力的师傅,但是他死了,带走了所有的好与坏。 “惜儿,好些了吗?”冷月夜道。 木相惜脸色发白,她点点头,却依然不敢抬起头。 “师兄,九箭齐鸣,我想不出半柱香的功夫苏州就会来人。”杜若飞道“我们要早做准备啊。” “对啊”夭小月被杜若飞的话警醒了,“师兄怎么办啊,苏师叔他们来了我们就死定了。”无论如何毒是她下的。 冷月夜似乎并未听到一样,把吐的筋疲力尽的木相惜抱在怀中:“惜儿,别怕,相信我,谁来也没用,我会保护你的。” 木相惜被他抱着身体抖的更厉害了,尤其是他那满身更浓烈的血腥味,让木相惜更加作呕。“惜儿,放心,就算苏擎天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相信我有我在,知道吗?回答我!”冷月夜如入了魔一般的看着她。木相惜没有回答,他已经抖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怯怯的点点头。 “师兄,怎么办啊,师叔估计已经在路上了。”夭小月也好怕,是真的好怕,只是冷月夜似乎忘记了他这个小师妹。他转头对杜若飞道:“飞儿,我还有点别的事,你现在把惜儿送回房间,守在那里保护她的安全” “是!” “我们?” “小月你和玉辞你们俩去关闭结界,守在那里,有事速来通报。” “是”看着有些魔怔的冷月夜几人不敢多言下楼去了。 几人从楼上走下来,玉辞不禁念叨着:“这结界肯定挡不住师叔的,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啊,” “怕什么,就算师叔进来有如何,他可未必是师兄的对手。”杜若飞似乎一点都不怕。 “师姐你说呢?”玉辞回头文夭小月。 要小月没有回答,她看着这杜若飞搀扶下摇摇晃晃的木相惜暗道:“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只要他一出现师兄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如果鸢花屿真的出事了,师兄第一个救的人会是谁呢?不用猜肯定是她,这个没用的贱人。” 想着她转身对杜若飞道:“小飞我们顺路去把她送回去就行了,你对鸢花屿机关比较熟悉,你快去安排一下,早做准备免得误事。” “也好!”杜若飞把木相惜交给了夭小月转身本结界去了。 夭小月瞟了木相惜一眼,一边搀扶着她一边道:“木姑娘,你知道我们师书有多厉害么?” 木相惜摇摇头。 “就算平时师兄也不是对手何况他还有伤再身。” “啊?”木相惜停了下来“真的吗,那怎么办,” “唉!”夭小月叹口气。“木姑娘,这本就九死一生,只是可惜了你,这个毫不相干的人为我们陪葬啊,” “陪葬?”木相惜一愣。 “是啊,看你如此青春靓丽的一个美人,真是可惜了。”夭小月叹了口气。 “这么说夜真的有危险?”木相惜停了下来,“那可怎么办呀?” “木姑娘,我们后山还有个隐藏的小码头,我可以带你去,现在你在那乘船离开,还来得及。”夭小月道。 “那你们怎么办?要不我们线下回去喊上夜,一起离开!”木相惜站住了转身要往回走。 “木姑娘,”夭小月拦住了她“那边只有一艘小船呀,我们不能一起走啊,你不会武功,再说你也不是就浮宫的人,还是你先走!” “……”木相惜摇摇头,“不,无论生死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木姑娘……” “小月,”木相惜回过头道:“大敌当前,你们去帮夜,不用管我,麻烦你告诉夜,我会在这里等他,无论生死只要和他在一起都无怨无悔。” “……” 夭小月始终不明白,这个女人难道不是洛阳那个木相惜么,一个人可以背叛一次就会背叛第二次,可为什呢今天赶都赶不走了呢?可是她若不离开的话,师兄眼里恐怕再也没有夭小月了。或许这就是女人,什么九箭齐鸣,什么大军压境,似乎这一切远不及对付自己的情敌重要。 “玉辞!”夭小月停了下来 “师姐?”玉辞也停了下来。 “你要不要听师姐的话!” “当然啦,” “好的,”夭小月远远看着木相惜的房间冷笑着道:“你去帮我做件事。”说着对他耳语一翻,并把一个东西交给他。 “师姐,这……” “你刚才还说听师姐的,不愿意去就算了!”夭小月沉下来脸。 “……好”玉辞转身而去。 九浮宫的结界之门已经关闭了,杜若飞看着鸢花屿各种机关的动向,想不出半个时辰,苏擎天的人就会蹬上鸢花屿了,到时候那将是一场恶战,而这此战却是他期待已久的,虽然他是九浮宫最小的师弟,却充满了对这个地方的怨恨,此战为了师兄也为了自己。 冷月夜全身湿漉漉的从池水里钻了出来,“怎么没有?”按卫如屠扔的方向,那把钥匙也只能落在这附近,然而这楼上楼下,哪怕水底都已经找遍了,,也连个影子都没有? “师兄!”夭小月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怎么了,苏擎天这么快就到了?” “不是啊,师兄我觉得木姑娘有点不对头?” “惜儿怎么了” “我们送木姑娘回房的时候,她一直痛哭不已,还一直求我们把她送出鸢花屿,我们百般安慰这才把她送回了房间。” “什么?……”冷月夜只觉得心头一凉,“她真的要走么?” “看样子是啊?”夭小月叹了口气。 “唉!”冷月夜握紧的拳头松开了,或许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毕竟一个人的秉性不会改变的,她可以背离洛城西如今要离开自己也在情理当中。 “如果她要走的话,你送她去后山的小船,生死各有天命”冷月夜叹道,然后接着四处寻摸。 “师兄你在找什么?”夭小月道。 “钥匙?” “钥匙?” “老疯子把钥匙从楼上扔下来,就该落在这里怎么没有呢?” “对了,师兄,你这么说我方想起来,在我下楼的时候看见木姑娘捡起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什么?真的?” “嗯,就在那,”夭小月一直楼梯一侧敞开的窗户,“就在那窗架之上。” 冷月夜过去仔细看看位置暗暗点头,对,这正是钥匙落下来的方向,难怪地上水里都没有,原来是被这窗架挂住了,她拿钥匙做什么,也难怪这么急于离开?难不成她要把钥匙献给苏擎天!冷月夜只觉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二话不说想着转身就走, “师兄?”夭小月眼看他脸色沉了下来,心中暗笑妥了。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师兄等等我。” 正当二人加快脚步奔向后山的时候远远看见玉辞从后山走来。 “玉辞!”夭小月远远的大喊 “师姐,师兄”聂玉辞向他们招手“木姑娘已经去后山了,我怎么劝也劝不住,正要回来禀告师兄。” “贱人!”冷月夜也不答话越过聂玉辞直奔后山。 这后山是鸢花屿结界内唯一的出口,而这出口却也只有师兄弟几人知晓。木相惜一边磕磕绊绊的疾步前行,一边又忍不住回头张望。玉辞说夜同意一起离开了,让自己早点去船上等候,唉,可惜自己不会武功,终是他的拖累,不管怎么说此次能离开鸢花屿,或许是一切新的开始,跑着只觉腹部有些疼痛,不由的放慢了脚步,手轻轻摸摸腹部,眼里闪出无限温柔的幸福。 “惜儿!”看着仓皇奔向码头的木相惜,冷月夜大喊。 此刻木相惜已经将道船边,闻听他的呼喊立刻停了下来:“夜!”木相惜的声音欢快而欣喜,是夜,他这么快就来了,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哪怕是回到牡丹花圃,甚至更偏僻的穷乡僻壤也无所谓,繁花似锦而血雨腥风的日子远不如清苦却安稳的生活。她的眼中满是希望,然而她等来的却不是冷月夜的拥抱,那是一个满身是血的一个人和一张极度扭曲的脸。 “夜”她话还没有说出,只觉得自己直直的向前栽了出去,冷月夜凌空飞起,抬手抓住被吸过来的木相惜,只见他面色冷酷而痛苦::背弃我 第十章 苏擎天平叛盘龙弓复仇(下) 冷月夜远远看见木相惜仓皇的向小船跑去,内心痛如刀绞,女人终究是相信不得,只见他凌空而起魔爪探伸,一股强大的内息直奔木相惜,木相惜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如一片树叶一样被吸了过去。 “背叛我的人只有死!”冷月夜冷酷的看着她,而木相惜在他的龙爪下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夜,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 没有一个愿意看到自己被背叛,听着木相惜的哭喊,冷月夜不由的手有些软了,而也就这这时,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从木相惜的怀中落了下来,是钥匙,能开启龙战天下秘籍的钥匙! “真的被你捡到了,这就是背叛我原因么?”冷月夜反手一掌,掌影无形,直接拍在木相惜的身上。木相惜如同万剑穿心一般的疼痛:“啊!”的惨叫一声,摔出了一丈多远。 “我说过背叛我的只有死!”冷月夜是话是冷的,人更是冷的。 “夜……”木相惜只觉全身骨头都碎裂了一般连扭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喃喃的说着:“夜,我没有?” “你还没有?”冷月夜上前捡起钥匙轻蔑地一笑:“这是什么,你这是要交给苏擎天以获得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是不是?” 木相惜无力的摇着头,“哈哈,可惜你忘记了我不是洛城西,无论你是谁背叛我只有死!……”冷月夜的话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痛的只能抖动的女人,只见一股股鲜血从她下身流了出来瞬间一片的血红,而木相惜只是蜷缩着抖动着毫无声息。“惜儿?”冷月夜不由的上前抱起了她,“惜儿,你?”他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已经长大的男人,木相惜勉强睁开眼睛,虚弱的只剩下喘息:“快三个月了,我怎么可能背叛你……”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冷月夜如五雷轰顶一般,对啊,卫如屠说钥匙的事只有自己和玉辞小月在场,她根本不知道的啊,又怎么会捡这个东西?“惜儿,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木相惜笑笑看看散落在一边的包裹,只见几件小孩子的衣服洒落一地,不用再有任何质疑了,他冷月夜亲手杀了他自己的孩子!“你一直受伤,我,我不想你担心我?……所以,我想,离开,我们一家三口……”惜儿的气息时断时续…… “小月!玉辞!”冷月夜回头大喊,夭小月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她怀孕了,看冷月夜那仇恨的目光看向自己,简直三魂出窍,还是玉辞反应快拉起吓傻了的夭小月,转身直奔结界。 “站住!”冷月夜要追他们易如反掌,只是他如何放下怀中奄奄一息的木相惜,只能看着二人逃离后山。 “惜儿,你一定要坚持住!”冷月夜此刻已经顾不上其他了,他拿出一粒丹药给她推送下去,接着用内息帮她顶住错乱逆行的经脉,“夜,孩子是不是……”木相惜这一口气终于又缓了上来。 “惜儿,对不起,是我混蛋,蛋,是我的错,只要你能活下来,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夜,我们还有以后么……”木相惜的眼睛空洞洞的望着远方。 “会的,我一定可以救活你!”冷月夜把全部的内息源源不断的输送出去,什么修为什么武功,在心爱的人的生命面前不值一提,“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能活着。” “也,不要这样会消耗你的修为的,我不值得”木相惜摇着头,“我只是一个背世人背弃的坏女人,所有是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不,你说好女人,你是我冷月夜的好女人,我相信你,我只要你活着。”说着又一缕缕内息输入木相惜体内。 看着木相惜的脸色稍稍红润了起来,冷月夜,心中逐渐燃起了希望:“惜儿,只要你活着无论去哪里,都听你的,什么仇恨什么绝学什么武林都不值一提,哪怕耗尽毕生的功力也好,以后我们只去做时间最强平凡的夫妻。” “以后……”木相惜充满希望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的绝望和恐惧,她用尽全力把冷月夜推了出去,而与此同时一支盘龙箭带着地狱的火焰深深刺穿了她的身体。当鲜血溅到冷月夜脸上的时候,他方才清醒,只见后山火光闪耀,人声嘈杂,一个少年昂首挺胸的站在山石上,他手中的盘龙烈焰弓跳动着复仇的火焰。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界之门已经被打开了,苏擎天的人马已经闯了进来,只是冷月夜的心全在木相惜的身上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 “惜儿!”冷月夜急忙拍打着木相惜身上的火焰。 “师兄!”杜若的灰头土脸的飞奔而来,“小月和玉辞强行打开了结界之门,苏师叔的人马已经闯进……”他刚说了一半忽然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木相惜:“惜儿姐姐?她……她怎么了?” 话音未落,又一只火箭长啸一声射来,冷月夜回手一掌击碎,并用内息裹住箭头反手掷了回去。 “师兄!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杜若飞不容分说背起了倒在地上的木相惜向小船奔去,这时喊杀声震耳欲聋,又一排排火箭射了过来,冷月夜回身连发数掌将火箭击碎,然后飞身上了小船,砍断绳索,小船在他内宫的驱动下入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向太湖深处驶去,眨眼间消失在夜色只中…… “少主!日月可鉴,我终于为你杀死了这个贱人,下一个就是洛阳!是魔九尊,洛明儿就是为复仇而生!” 夜幕霭霭,鸢花屿很快恢复了平静,这本来就是九浮宫的鸢花屿,本来就是苏州的鸢花屿。 “终究没有躲过这一箭!”木相惜想想笑了,突然觉得好轻松,这只箭已经无数次从梦中飞来,已经无数次刺穿了她的身体,而每一次都是切切实实的痛,痛彻心扉,而这一次当箭真的穿过她的身体的时候反而不痛了,从今以后那个噩梦将不复存在了,她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不,她不能睡,一旦睡下,或许再也不会醒来。 马车中,冷月夜一次又一次的为木相惜输送这真气,“夜,”木相惜苍白的脸色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要再为我浪费功力了。”“我只要你活着,”冷月夜不敢想被盘龙烈焰弓射穿是一个什么结局,只是很多事情太明白了,想装糊涂都不行,他的内息进入她的身体,睁眼被消耗殆尽,冷月夜也不知道他可以坚持多久,但是无论多久,他只能坚持下去。 “抱抱我,我有点冷,抱抱我!”木相惜全身的在颤抖,她乞求的看了他一眼,是的如果真的死亡不可避免,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死在他的怀里,冷月夜一把将木相惜拥入怀中,不禁啜泣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孩子,:“惜儿,都怪我,都怪我,我求求你,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惜儿!我求求你!”木相惜艰难的把手放在他的脸上,:“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怎么能怪你呢,是你给我了我爱,是你让感受到了做一个女人的快乐……一切都是我的错,逃不掉的,逃不掉的……”惜儿的眼里充满了凄凉的泪水,她的话似乎是对冷月夜讲,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惜儿!你坚持住,我会救你,我一定要救你!”冷月夜的泪水似乎忘记了他是冷月夜,一个似乎被冰冻了男人。惜儿摇摇头,“我只希望……”她的眼神开始弥散,似乎看向了那遥远的什么地方,没有痛苦只有希望,“我只希望,如果有来生,我不要再遇见花尘风……不要再遇见洛城西……我就只在牡丹花圃……乖乖的……乖乖的……等……等那个叫……冷月夜的……男人……来……娶我……”惜儿甜甜的笑了,她似乎已经回到了牡丹花圃,那满园的牡丹娇艳欲滴,而她比那牡丹更娇艳,在牡丹亭中一边弹琴一边凝望着远方走来的男孩子,那个叫冷月夜的男孩子…… “师兄!牡丹花圃到了,”杜若飞赶的马车稳稳的停在了牡丹花圃门前。花圃犹在,只是那花都已经枯萎了。 九浮宫举宫之丧,贴出召令通告天下,曰:冷月夜,杜若飞,杀师判门,天理不容,九浮宫三千弟子必将世世追杀! 小月和玉辞关键时刻关闭了机关,开启了结界,故既往不咎,鸢花屿暂时封岛,待寻回九浮宫少宫主,再行处理,同时为防止绝学被盗,关闭风铃别院。 就在苏州举宫上下治丧之时,一个白影从苏府中闪过,身法太快了,眨眼皆无,让人都以为自己是错觉,他进府之后,夹在众位来悼念的宾客之中,深深望着灵堂,随着众宾客一起磕头跪拜,没有一丝风,而卫如屠脸上的蒙布却无端的飞落,他那变形的脑袋一下子露了出来,突出的眼球直勾勾的望着这个白衣人,似乎诉说着万般的不甘心。只见这个白衣人紧紧握起拳头,同时脸有些抖动,接着深深的把头磕了下去。 似乎没有人认识他,他却对苏州府了如指掌,礼毕后,这白衣人飞身上前,一个闪身到了灵前,给卫如屠脸上的蒙单盖好,待周围守灵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人已经凌空而起,在一片惊呼中瞬间消失在楼宇之间。 就连苏擎天都似乎没有看清他的脸,只是在那个白衣人在他眼前略过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一滴眼泪这空中飘洒。苏擎天愣了一下:“是他?他回来了?”转过身来扑倒在卫如屠灵前失声痛哭:“师兄,他回来了,你终于可以放心了,他回来了!” 第一章 卫子道初入江湖 苏州九浮宫大丧之时,竟然有一个年轻人独闯灵前拜祭,如入无人之境,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卫如屠之子卫期晨。 卫期晨,二十有七,曾拜于武当门下,被紫阳真人亲收为秘录弟子,一身的纯阳无极内功,上应天象下应地物,无极之气灌注全身,周天行走,飞升上清,始于太极,重于两仪,阴阳集于一身,刚柔并济,合而为一。只因卫如屠痴迷武学,性情暴虐,因此在其9岁之时母亲带他离开了九浮宫回到峨眉山,而卫如屠追上峨眉山,狂妄至极,连伤几个峨眉师叔,容芷夫人一怒之下与其断情断义,为了避免他再来纠缠,带着十几岁的卫期晨离开峨眉,隐居在武当山并给儿子改名为子道,母亲也因此郁郁寡欢,一病不起,郁结而死,因此卫子道虽然明知九浮宫在到处找他,却不愿意回来,谁知道父亲竟然被逆徒所杀再也见不到了,卫子道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悔和恨,或许这就是父子连心,就算彼此怨恨着,间隙着,但依然改变不了血脉相连的事实,而如今卫如屠惨死,让卫子道对他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了。 前面就是金陵了,据传冷月夜被九浮宫弟子追杀的无处可逃,已经远走大漠,并拜入魔域门下,深受魔九尊重视,尊为月夜之神,而要从苏州去大漠魔域必定先经过金陵。 金陵本就是以皇城自居,不但繁华更显高贵庄严。青石板的小路,树木成荫,花红柳绿,小桥流水,荷叶田田,桥上轻车快马,桥下小舟穿行,井然有序,古韵悠长,真是别一样的风景。 卫子道沿着金陵官道南行,在将近正午时分,抬头一看,已在正阳门前,门已大开或许是接近正午进出城门的人倒是不多,卫子道信马由缰,慢慢接近城门,只见斑驳的城门楼上刻着正阳门三个字,两侧城墙高有三丈,青灰色的砖石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青苔。 正当卫子道准备进城之时被城墙一侧一个灰色影子所吸引了,他不禁沿着城墙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个少年,身材略矮小,一身浅灰色布衣裤,头上打一发髻,并有灰色方巾包裹,腰间系着一个灰色的丝绦,几把小刀斜插在腰间,肩头还搭着一个百宝囊的褡裢。只见他凝神提气,由城墙外几丈远的地方迅速冲上城墙,双臂展开,脚踏城墙的青砖,快速的向城墙上走去,但也就是走了几步,一个跟头又翻了下来,怪不得远远看去忽上忽下的。 “他竟然会壁虎游墙,这可是一门难得的技能,虽然不算什么多高深的绝学,但是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只是……”卫子道笑笑,这人轻功的确不赖,只是这壁虎游墙用的真心不咋地,想必是初学了。 而这时,这个少年又一次飞奔上墙,这次他的速度更快,步伐更稳,步如流星,直奔城墙之上。 “这次不错,”卫子道不禁赞叹,他这小小年纪轻功已经如此了得,真的……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那个少年一个不留神正踩踏在青苔之上,脚下一滑,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卫子道本就离他不远,见此情形怎会不出手相救。只见他脚在马上轻轻一蹬,身体如离弦之箭直奔那个少年。而也就这是,只见少年腰间提气,凌空翻滚,旋转之时化解了下降的力度,稳稳的站在了卫子道眼前。卫子道眼见他从空中摔了下来,却被他那奇怪的身法化解,不由的大喊一声“漂亮!” 那少年似乎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虽然稳稳落地却也惊出一身冷汗,听到卫子道的一声漂亮,这才一边拍着差点跳出来的胸脯,一边抬头看去。 只见眼前男子20大几岁的年纪,乌黑的头发高挽于头顶,整齐的发髻上别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簪,两缕散碎的头发整齐的垂在面庞两侧,眉如墨画,眼似星辰,表情柔和而淡然,一袭白衣,蓝色丝带镶边,衣襟上用青蓝色丝线绣着几棵翠竹,这就是江湖上相传的国士华服,腰间系着一个花灯蓝蝶的吊坠,身后背着一把青花伞,文雅脱俗,稳重成熟,还带着一股浓郁的书香气息。 “要不是看他身手敏捷定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呢!”叶小开暗自寻思。 卫子道看他没事,略一点头示意,然后欲转身就走。 “这位大哥!”这个少年声音清脆而甜美,卫子道一怔,站住了。这少年上前一步深施一礼,“多谢大哥鼎力相救。” 只见这个少年身材娇小,面容清瘦,手指纤长,皮肤细腻,心中不由明白了几分,但卫子道为人,如此萍水相逢自不会戳破,摇摇头道:“我没有救你,何谢之有。”那少年笑了:“大哥一出手,就是已经救到了。”是的,在卫子道出手的时候这少年的危险就已经化解了,。只是这不是所有人能看的如此清楚,卫子道不禁对这个少年又增添了几分的好感。他笑笑却未答言,转身上马进城而去。 走过书院逐渐进入闹市,人越来越多起来卫子道抬头看看,过了前面的小桥就是鼓楼了,据说那可是金陵最繁华的地方。卫子道整盘算在何处休息时,只见前面桥头处一群人在指着什么议论纷纷,卫子道不禁溜达了过去,只见在一侧墙上贴了许多的告示,而九浮宫的追杀令竟然和衙门的通缉令贴在一起,可见九浮宫的势力之大,已经逐渐深入官府。而也就这时,人群中出现了波动,不知为何突然拥挤起来,卫子道一愣,突然暗道不好,回头一摸,只见自己搭在马背上的包裹竟然已经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他四下张望,只见一个黑影,在人群中东窜西窜着,眨眼就过了桥,卫子道轻哼一声,没想到这天子脚下,这小偷还如此的猖獗!他正要追上去,却见一个灰色身影早冲了出去,眨眼到了那小偷面前,小贼哪见过这么快的身法,丢下包裹仓皇逃窜,那灰衣少年也不追赶,自顾捡起了包裹,“这么多银子!”那少年左右看看,小声道:“谁的银子谁的银子?……没人是,那我就不客气啦。”念叨着把包裹背在身后。然后一抬头发现一个人正在直勾勾二看着他。 “哎呀,大哥,好巧呀!”那少年一愣赶紧打着招呼。 卫子道点点头,依旧那般笑盈盈的看着他。 “大哥?”那少年被他奇怪的笑容看的有些发毛,楞怔怔的说:“大哥,我们真是好,好有缘呀!” “嗯,是呢,小兄弟,你在做什么?”卫子道道。 “我啊,我刚看见王二贼头贼脑的,就跟了过来,没想到正被我抓个正着,也不知道哪个没头脑的倒霉蛋丢了这一大把银子……”说着那少年把身后的包裹取了下来。 “那就多谢了” “……”那少年一愣 卫子道回身去下那个被割了个口子的行囊,笑笑:“没想到这金陵还有这些小贼。” “哎呀,这是你的啊”那少年连忙把包裹递了过去“你快小心,这一片小贼可多了。” 卫子道收好银子放进包裹里,回头对那少年说:“多谢小兄弟仗义出手,听说鼓楼的酒不错,小兄弟可愿意一同前往。我来做东,以表谢意。” “嘻嘻,那自然好,”想想刚刚他就在自己眼前,不好意思笑笑“其实我知道凭大哥的伸手,没我帮忙,他也跑不掉。” “虽然如此,但你一出手,就算是已经帮到了”此话竟然与刚在城外这少年说得如出一辙,二人不禁相识而笑。 “这大哥真是有趣,你这是第一次来金陵么”这少年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虽说是往前走,这脸却是向后的。 卫子道点点头。“小弟是金陵人?” “不是呢,我也是前几日来的,本是路过,却因练习那壁虎功,故在这多呆了这些日子。” “哦!” “大哥,虽然我不是金陵人,但是这几天基本这一片我都已经了如指掌了。”那少年好着向四周画了一下。 卫子道笑笑:“好,那你说这鼓楼区哪家的酒菜好吃呢?” “这个呀,可让你问着了,前面就有一家,宽敞明亮,酒香菜更香……”卫子道笑而不语,任由她围着自己的马转来转去的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又向前走了不远,一个酒幌子高挑在眼前,“十里酒香!”“就是这里”这少年笑着边招呼他,边向里面喊道:“小二,小二,快来给我大哥牵马!”一个小二急忙应声跑来把卫子道的马接过去照料,卫子道跟在那少年之后进了酒楼。 这酒楼楼下是大厅,左拐有一个楼梯。 “大哥,来二楼,上面清净,风景也好!” 上面不但清净还文雅,两侧挂着半卷的珠帘,临窗的桌椅,凭栏而望街头场景尽收眼底,二楼北面有屏风遮挡,应该是雅阁。 “我们就做这,可以一边吃酒一边看热闹”那少年指着一边临窗的桌椅道。卫子道点点头。 此时早有小二跑了过来,候在一边,“您二位要点点什么?” “我大哥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小二把目光转向卫子道。卫子道笑道:“你点!”话语简节至极。 “好!”这少年也不客气,“酸辣鱼,川味棒棒鸡,油焖茄子,再来两大碗红汤鲍鱼面!”然后又回头对卫子道说:“大哥,这红汤鲍鱼面,老好吃了,吃完了特别有力气呢!”卫子道依然只是笑笑。 小二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还不快去,我都饿死了,”那少年道。 “客官不来点酒么,我们店的曲米春,酒香纯正还不醉人。” 那少年似乎也是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说:“对对对,来两壶,差点忘了!” 小二下去之后,那少年给卫子道把茶满上,然后巴拉巴拉又开始胡诌一顿,什么大街小巷,武馆墙头,城墙跟下,无不尽述,好似他原本就是金陵人一般。卫子道很认真的听着,偶尔嗯几声,那话都让她这一个人说了。 不多时酒菜端了上来,小二给二人满上,退了下去。 那少年看看酒略一踌躇,端了起来道:“大哥是我初入江湖遇到的第一人,从心里佩服之至,这杯酒我先干为敬。”说着正要一饮而尽,卫子道的手却已经按在了酒杯上,接着把酒杯从他手中拿了过来放在一边。“大哥?” 卫子道摇摇头,的确一个会喝酒的人怎么点菜会忘记点酒,“我喝酒,你快吃饭!”说着自斟自饮起来。这少年略有尴尬,可是往往如此,只要你不觉得尴尬,尴尬就不存在。他也不客气,一会一大碗红汤鲍鱼面吃的个干干净净。卫子道一边看他吃饭一边在想着什么,一会把包袱拿了过来,打开包裹。拿出而三百两银子放到这个少年面前。 “大哥,这?” “拿着!”卫子道接着喝他的酒,有些事看透不说透也是一种尊重。 这少年看看桌上这一大堆银子,略有些尴尬,踌躇了一会,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定。接着把筷子放下,从怀里拿出一小块银子,怯生生的说:“大哥……” 原来十几日前这少年刚刚来到金陵时,一个不留神,身上的银子被小偷摸了去,不由大恼暗道我没偷别人就算是造化了,竟然被别人偷了。于是就这样这个少年在金陵逗留了下来,每日练完武功就在金陵这最繁华的几条街上溜达,因为这边的小偷最多,虽然短短十几日就抓住了几个小毛贼。今天也是照常在这边溜达,就发现一个人贼眉鼠眼的乱窜,单丛他那神情是就足可以断定,这必是个小偷无疑,故三蹿两跳就来到了小偷身边,那小偷在惊慌之于只好把包裹扔了出去,仓皇遁去,叶小开也不追赶想,他拿到赃物,想想已经身无分文了,故偷偷从包中拿出了十两踹到怀中,却也没想到这包裹就是这个大哥的…… “不妨事,快把银子收起来!”卫子道没有等他说完,笑笑。 “谢谢大哥,我有着十两就够啦,想必大哥是要出远门的,少不得银子。” “拿着!”卫子道的话一直很简单。 “嘿嘿,谢谢大哥!”那少年不好意思的笑着把银子放在包里。“请问大哥尊姓大名?” “卫子道” 那少年点点头,接着说“大哥不问我叫什么啊!” 卫子道笑笑:“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是的他早已经看出眼前的这个少年不过是个小毛丫头而已,既然女扮男装自然是不愿意泄露自己身份,既然人家不想别人知道,自己为何要问呢。 “大哥,我是烟雨庄人”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不问我越是想说,不但想说而且啊还要说的更清楚。“大哥,嘿嘿,其实我在烟雨庄也……”说着她手做了个夹子的样子。 卫子道笑笑摇摇头,接着喝他的酒。 “你不信啊?真的!大哥不过我可不啊谁的前都偷,我只偷那些心眼坏的有钱人,这样就算是盗也是侠盗是不是!你不会嫌弃我!” “江湖上本就很多事说不清楚,”卫子道摇摇头:“我怎么会嫌弃一个帮我抓小偷多人呢。” “嘻嘻!我这几天抓了好些小偷呢,我最看不惯是那些长的五大三粗却偷老人和女人的钱,每次人我看到我都以其人之道缓还至其人之身。”她站起来接着说道:“我就是烟雨庄最有名的侠盗叶小开,叶是叶开的叶,开是叶开的开!”说着小脸一绷,一甩手只听“当!”的一声一把小刀插在了桌子上! 卫子道听她这一串吆喝,差点笑喷了,强忍着笑意道:“好好的,快收起来”说着瞥了一下远处看的发呆的小二。 “嘿嘿!”叶小开赶紧把桌上的刀收了起来。 岂止小二,在隔壁雅间的几位客人在听到“叶小开!”三个字的时候同时愣住了。其中一个说道“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那个名字!”其余两个急忙点头,“好像就是,”几人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其中一个略年长的年轻人道:“应该就是她的声音!”“真是冤家路窄!”那个鹰钩鼻子的男人已经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我去看看!”说着转身走出雅阁,另外两人紧随其后。 此时叶小开正是背对着雅阁的位置,而且还在那滔滔不绝的白话,卫子道看到这雅阁里出来了三人,面露凶光,只是似乎又又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依然在那笑呵呵的喝他的酒。 这三个人慢慢走上前来,“叶小开!” 叶小开一愣不由回头一看。 “果然是你!”那个鹰钩鼻子的男人话音未落一把双刀“呼!”的一声带着风声呼啸而至,双刀横扫过来直接砍向叶小开的咽喉。叶小开一愣神的功夫这刀已经到了,她不禁大叫一声:“啊!” 第二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叶小开正在和卫子道大谈烟雨庄的趣事,却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禁喜出望外,“哎呀,在这金陵皇城还有我的熟人?”想着不禁回头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呸!”熟人是熟人,不过不是老朋友而是老冤家,没等她说话,对方的双刀已经到了,叶小开急忙向一侧一闪,整个身体直接从楼上摔了出去,而就在离地不足三尺的时候一个鲤鱼打挺,稳稳的落在地上,指着楼上的三人破口大骂:“呸!真晦气!软查查,怎么哪都有你!” “哼!叶小开今天你走不了了!”说话间三人从楼上相继跳了下来。分别站在一边,把叶小开围在其中,“林轩,彭一飞!”叶小开有点慌了,能不慌么,他们虽然没有软查查功夫好,却也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而自己连一个都打不过,何况这一来来了三。但是在叶小开看来,人输嘴也是不能输的:“呸,我什么时候说要跑了,真是笑话,我会怕你们几个就知道跪地求饶的软蛋包?” 软查查一听跪地求饶的软蛋包几个字气的脸是青一块紫一块,有句话说“骂人不揭短!”在烟雨庄跪地求饶的事,自然是软查查不愿意再揭开的伤疤,可这叶小开偏偏就喜欢揭人家伤疤。 “叶小开,我看你还能猖狂多久,平师兄已经回锦衣卫了,我看现在谁来救你!”说话间,虚晃一脚,反手对叶小开连砍两刀,叶小开侧身闪过,一脚直踢软查查小腹,软查查根本没有把她的脚放在心上,抽到回来同时躲过叶小开的脚,顺势又把双刀推了出去,连砍叶小开的踢出来的那条腿。 乖乖,这腿可是没有刀硬,吓的叶小开急忙收回退,凌空而起,飞起一丈多高,同时一甩手一只飞刀直奔软查查咽喉,这一刀自是打不中的,但是软查查也必须把刀收回去,不有的向后退了几步。他只要退就行,叶小开要的就是距离,只有拉开距离她才有还手的机会。 而林轩在叶小开的另一侧,见叶小开和软查查拉开距离,就知道叶小开要用暗器,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举剑就刺。 叶小开见事不好一个雁行退到了另一侧,而这下彭一非乐了,这送上门来的还需要客气么。 叶小开一看,得,这三个人从三个方向困住自己,想再拉开距离使用暗器,是不可能了,可是近战自己是连一个也打不过何况三个,最多也坚持不了十招八招的,这该如何逃脱呢。 “叶小开,不要枉费心机了,今天你走不了了!”软查查恶狠狠的说着。 “你们要点脸好,三个欺负一个,算什么本事,软蛋包,敢不敢单挑!”叶小开道,挑得过挑不过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和一个人过招,才会有逃脱的机会。 彭一非听着犹豫了一下,男人打女人本来就不光彩,如今还三对一。 “兄弟们别上当,这小妮子最是阴狠歹毒,速战速决,上”林玄从来就不是君子。 “软查查你不要忘了你在你平师兄面前发过誓,恩怨已消,你今天你若杀我就不怕他找你报仇么!” “呵呵,这是金陵,杀了你又谁会知道,死心,平师兄已回锦衣卫,这次不会有人来救你了!”软查查恶狠狠的说。 “还有我!”卫子道早就在上面看的不耐烦了,话音未落轻飘飘的从楼上落了下来,刚刚挡在了叶小开前。 “你谁,爷的事你也敢管!”软查查一看是一个文文静静的书生自然不放在心上。可是彭一非看的清楚啊,就凭此人缓缓而落的身法,这必定是有一定造诣的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双手抱拳道:“朋友,我们这是江湖私人恩怨,请行个方便。” 卫子道笑笑:“好呀,既然要方便可以,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呵呵,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连你一起揍!”软查查道 叶小开凑到卫子道身边小声道:“大哥,小心,他们近战厉害轻功不行,我们找个机会就能跑掉,他们根本追不上我们的。” 卫子道摇摇头:“跑怎么可以,饭还没有吃饱呢,再说要跑那店老板也不答应啊。” 叶小开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暗自说道,大哥你这么大声一嚷嚷,还想跑? 彭一非却不想多结怨微微抱拳道:“这位朋友,无妨,你想走尽管走,我们只要叶小开一个人。” 卫子道笑笑:“你要我也要!”说着转身拉住叶小开的手,缓步走向酒楼,似乎眼前这些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软查查哪见过如此猖狂的人,“嗷!”的一声举双刀劈了过去。没有人看见卫子道是何时出手的,听见响声的时候卫子道的手中的伞已经撑开了,完美的挡住了刀气,顺势一推,软查查被震的“噔噔噔”的向后退出数步方才站稳!好强的内力。软查查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上去如此文弱的书生怎么会有如此强的内力,再看卫子道是伞已经又重新背在背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看都没有看软查查一眼,软查查怎会甘心举刀又想接着冲过去,“查查!”却被彭一非一手抓住了,小声说道“此人武功高不可测,别说你自己,就算我们全上也未必能讨到便宜!” “哇呀呀!”软查查气的直哼哼!“是啊,”林玄被刚才卫子道那一招震住了刚刚会过神来“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武功,太邪乎了,还是走为上计。”是的,或许一会就不是打人而是被打,软查查心理也逐渐清醒了,只是还有些不甘心喊到:“你到底是谁,敢不敢留下姓名!” 卫子道如此的轻蔑比被揍一顿还更加恼火,然而一切都没有用,人家武功在那里,打不过真心打不过,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家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软哥,走”林玄更怕的是卫子道回头,丢人不算什么,丢命才是最重要的,软查查一跺脚:“唉!”转身而去。 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卫子道也因此给自己以后惹了不少的麻烦。 “大哥,你武功好高呀,”叶小开知道他会武功,但没有想到他武功之高已经出乎了自己想像。 卫子道看着她皱皱眉:“你这飞刀太慢了。”说着接着喝酒。 叶小开武功是很稀松,但是被这样直接指出来还是第一次,她的脸有些微红,若是别人她肯定别管正理歪理的反驳一顿,可是,他……在他面前,叶小开感觉整个人都乖了不少。卫子道似乎察觉到什么,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比一般人的武功应该算是高了不少,但是要行走江湖,还是有些不够,更何况,你一个…孩子,”卫子道把那个女子深深的咽了回去。“我现在有点要事要去大漠,若不倒是可以教你一些绝学防身。” 叶小开笑笑:“卫大哥,不要担心我,我可不是什么娇娇娃,只是大哥你这么着急去大漠么,这让我如何报答大哥的救命之恩。” “对了,小开,苏州有我朋友,那也有几个女孩子和你差不多年纪,你们可以一起习武……”卫子道真的是有些不放心。前路茫茫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独行上路,怎么能让人放心。 “……多谢大哥,我这一个人习惯了,没事的。”叶小开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从来是她想着照顾别人,而这样被关心或许从来没有过。 “好”。卫子道笑笑,这样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却比自己想的要坚强许多。 “大哥,听说现在大漠已经完全属于魔域领地了” “我知道”卫子道点点头 “魔域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啊,据说前些日子洛阳就因为反抗魔域而被大肆屠杀,血流成河,哥哥为什么要去那呢?” 卫子道没有说话,无声的喝着酒,眼神中充满一种哀伤和愤怒…… 当他们走出酒楼的时候晌午已过,二人走在古韵悠长的小路上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转眼间出了金陵的怀远门。叶小开停住脚步,卫子道也停住脚步。 “哥哥一定要去大漠么?”叶小开忧虑的问道 “嗯”卫子道点点头 “哥哥,刚那几个人估计也是去大漠魔域的,你要小心啊!” 卫子道轻蔑的笑笑:“就他们?” “我知道哥哥武功盖世,只是他们阴狠毒辣精于算计,不得不防!” 卫子道点点头暗想,这个孩子武功差的很呀,这样浪迹江湖危险重重,然而却还再为别人担心,可惜自己必须要去大漠,若不然……“小开,你真的不打算回苏州么?”有些话明知道说了没有用,却还是忍不住要说。 叶小开笑了:“哥哥放心,我说谁呀,叶小开啊,叶开的叶,叶开的开,我怕谁呀!” “那好,那么你……这是要去那呢?”卫子道迟疑的问道,又是什么让这个孩子要浪迹江湖? “燕京!”叶小开回答的很干脆。 燕京!很偏远的一个地方,为什么要去那里,卫子道想问,却没有问,无论什么原因,心虽有不舍,然而终究是不同路,“一路保重!”说完卫子道翻身上马奔着大漠的方向一路向西而去。 “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人,他要也也是去燕京的多好呀!”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关心和保护或许是更让人感动,想着叶小开不禁鼻子有些酸酸的。她若无其事的揉揉眼睛伸伸懒腰,向北方走去,前路茫茫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当卫子道忍不住回头看时,在荒无人烟的大路上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跳动的影子越来越远…… 再往西走就是洛阳,现在的洛阳到处死气沉沉的,洛阳北岸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战乱之后的洛阳,人口骤减,一路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偶尔遇到几个人,也都是相互避开,唯恐招惹祸端。洛阳大战之后,魔域撤回大漠修整,洛阳成了一座荒城,民不聊生惶惶不可终日。歌舞升平的景色不见了,就连曾经无比忙碌繁华的洛阳码头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小船,在无声的运作着,一些洛阳的居民偶尔会从家门里偷偷向外张望,却又胆小的缩回头去。 卫子道望着洛阳北岸叹息:“可惜再也无法与洛城西相识了。”对于这个仰慕已久的英雄,卫子道原以为是一定会见面的,只是可惜因为母亲生病在床一直没有机会出门,而今日虽然来到了洛阳,却也再没有机会了。独拒魔域,孤守风华桥,后羿直射,诛杀叛徒,至情至性,至真至爱,虽不曾相识,却早已经惺惺相惜了。望着这半废的古城,卫子道不禁安下决心,有朝一日必重修洛阳,以慰其在天之灵! 出了洛阳就是恶人谷,出了恶人谷就是大漠,而恶人谷就已经属于魔域地界了。卫子道从来没有来过恶人谷,这里已经偏西北了,如今这初冬十分应该是毕竟冷的了,谁知进入恶人谷,走出那狭窄的谷口之后,古内温暖如春,满地的鲜花碧草,蜂游蝶舞,简直是另一番的天地。 “这里气候怎么如此温和?”卫子道暗中称奇,再往前可以看到一条小溪欢快的流过,小溪上还落着片片的梅花花瓣,随水漂流,水也多情,花也多情。卫子道沿着小溪向北继续走去,翻过一座小山坡,一大片梅花林映入眼帘,粉红色的梅花开的正旺,一枝枝,一簇簇,远远就可以闻到那一股股的清香,沁人心脾。 “恶人谷?”或许这个地方本不该这么美,或者这么美的地方本不该有这么凶的名字。卫子道觉得好生有趣。其实世上往往如此,你以为生活在地狱里的人生活水深火热,却或许人家过的偏偏是幸福快活。就如同这本该是尸横遍野的恶人谷竟然如此的美丽温馨,让人不忍离去。而正当卫子道深思的时候恍若听到一阵阵厮杀声,接着一声震天的吼叫声从远方传来,“嗷!————嗷————” 第三章 白猿之战(上) 卫子道刚进梅花林,只听一声声巨大的嚎叫从远处传来,不禁奇怪,只见他一提气飞身而起他顺着声音一路寻去,那声音似乎是在山的那边,只见他轻提一口气飞身而起,从红梅枝头掠过,红梅林外是一个陡然高起的山坡,那巨大的厮杀声就在山坡的那一边。卫子道施展神行之术急奔山头,不多时就爬到了山顶,山顶与山下简直两个天地,冷风嗖嗖,他不禁紧了下衣襟,接着手搭凉棚往远处望去,山的那一边依然是凹下去的山谷,树木葱葱,只见一群人喊杀着,想山谷里面冲去。正当卫子道不解之时,“嗷!嗷!”的咆哮声,从山谷深处传来,卫子道急忙顺着声音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不禁颜色大变,这是什么东西! 但见从北面的山谷深处蹿出一只巨大的怪物,它全身长着白毛,身高两丈有余,体型健壮,肌肉发达,两臂如石柱般粗细,手如盘磨,几棵碗口粗的大树,被它直接薅起,就势一抡,接着用力一扔,向远处砸去,远处的人群纷纷躲避,有几个动作慢的被木头砸的骨折筋断,哀嚎不已,这怪物看到如此惨状,反倒是开心的嗷嗷大叫,狂性大发。 这是什么怪物?卫子道沿着山梁一路向北,愈来愈近,逐渐看清一些,这怪物貌如猩猩,嘴向前突,两颗獠牙竖在嘴的两侧,一张口喷出一股浓浓的腥气,熏出多远,两只眼睛硕大,燃烧着一股来自地狱的火焰,它周围是一群穿着铠甲的武士,手持利刃,铁索,在与这怪物周旋,铁索上都带着万能抓,这爪子有个特点,扔出去后从不走空,见什么爪什么,抓住就不松爪,因此武林人都称它为万能抓。这些带着万能抓的铁索相互交织在一起,把这怪物困住其中,逐渐缩小,而这怪物怎会就范,东闯西蹿,拉扯的铁链那头的武士东倒西歪,看样子应该是僵持住了,周围已经是有不少尸体和重伤的武士,而白猿也是嘘嘘带喘。 “抓紧,抓紧!”外面还有一人在指挥,让武士们抓紧铁链,将怪物死死缠住,并将各种伤害打在怪物身上,怪物在逐渐勒紧的铁链中挣扎着,突然它张开血盆大口,怒吼一声,接着双足跳起多高,一屁股蹲在另一片的树林之中,所落之处树木全被压断,而捆在它身上的铁链,连同铁链另一段的武士都被抡了起来,飞舞着,又重重的被甩了出去,这怪物伸出它那磨盘大的手掌,抓住一个抡飞了的武士,反手塞进了自己嘴里大咀,血液的腥味激起了它更大的兽性,它大声吼叫着,双拳捶捶胸口,似乎是在得意的向人群发起挑战。 “竟然是只巨型白猿!”卫子道暗自吃惊。在幼年拜师学艺之时曾经和师傅拜会过一个海外仙长,在其赠予的藏书中见过此物的画像,没想到世间还真有此物,据传此物为天生地长的半仙之体,它出生之地必有奇木异花,珍奇宝物。卫子道看看满地尸体和残缺不全的伤者,叹道:“这畜牲好生残忍,”而此时这白猿正好一跳,跳到了卫子道身前的山梁一侧,挣脱铁索的它异常的兴奋狂躁,直接抓起数十条铁索抡了起来,铁索呼啸着如钢鞭一样抽了下去,所砰之处,别说是血肉之躯的人了,就算是房子,树木,无不碎成数片,巨猿正抡的起劲,忽然看见山梁上竟然站着一个人,一脸淡然的看着它,竟然毫无惧色,这畜牲“嗷!”的大叫一声,将手中的铁索向着卫子道砸了过来,卫子道正在奇怪,这巨猿从何而来,谁知数十条铁索如编织的一张巨网从天而降,瞬间将卫子道罩在其中,一霎那间电光火石,山石崩裂,伴着一阵烟尘大量的碎石从山梁上哗啦啦的滚落下来。再看刚刚卫子道所站之处已经被砸出了一个深坑。 “嗷!”巨猿自是得意的用拳头击打着自己的胸脯,发出胜利的咆哮声。 “畜牲,好生张狂!”卫子道大怒。原来就在那巨猿突袭的霎那间,卫子道在它那一闪而过的眼神中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因此在它突袭的同时卫子道已经迅速闪身退出一丈多远。 巨猿一愣,这人竟然还没有被砸死,接着“嗷!”的一声抓起一棵碗口粗的树木就丢了过去。 卫子道又是飞身而起,跃出两丈远,那木头自行滚下山去。巨猿见两次没中,甚是恼火,纵身跳向卫子道,同时把手中的铁索,抡的飞起。卫子道刚刚落地,巨猿一个纵身就到了,而抡开的铁索就在眼前,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急忙从背后的伞柄中抽出剑来,蓄势荡剑,迎着铁索横扫两剑,铁索瞬间被宝剑斩为数断。 原来卫子道身后背的不是雨伞,是忆心,从外形上看的确和一把普通的伞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伞柄中暗藏一把宝剑,虽然不能与什么干将莫邪相比,但也是削金断玉的上品,主要他将一股纯阳内力加在了剑锋之上,自然是一根普通的铁索不能承受的了。而巨猿扔出的铁索又何止千斤的力量,虽然被怡心剑破开,而卫子道也同时受到了强烈的撞击,不由的被震出数丈之远,径直把剑插在地上,才勉强没有摔的太难看。一滴滴鲜血从虎口流出顺着剑锋流了下来,这是怡心剑第一次染上主人的血。 卫子道的鲜血让巨猿得意万分,它咆哮着,捶打着胸口,向卫子道展示着雄性专有的张狂!巨猿的连连攻击加上它招摇的挑衅彻底激怒了卫子道。他紧咬钢牙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狂躁的巨猿怒火中烧,突然间,腾空而起,脚踏如风,闪电般沿着山梁向着巨猿冲了过去。 看见他沿着山梁竟然向自己冲了过来,巨猿不禁一愣,稍后就势抓起另一条铁索向着卫子道抡了过去,卫子道自然早有防备,就在铁索似到来未到来之时,将内力运于足尖,猛踏山石,霎那间他就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从山梁上穿了过去,气不停息连续三个穿云直接穿到了巨猿头顶,速度太快了,此时巨猿的铁索刚刚击碎远处的山石,又是一片碎石滚落,碎石沫带着满天的粉尘四处溅开,弥散的碎屑遮挡了视线,巨猿一时间失去了卫子道的踪迹,却不知此时卫子道就在它的头顶之上。卫子道不等它反应过来,剑在它头顶画了个弧形,剑尖朝下直刺它的百会穴。只见他从上而下“唰!”的一声就到了,“噗!”刺了进去,然而也就在同时卫子道愣住了,剑只刺入了一寸多深就刺不动了,此时剧烈的疼痛让巨猿猛烈甩头,卫子道被巨猿疯狂的甩出了三丈多远,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噔噔噔”倒退了数步方才站住。“这巨猿竟然连穴门都封住了,这都刺不进去!” 尽管如此,毕竟剑还是刺破了巨猿的头皮,一股黑血流了出来,疼痛加上愤怒让巨猿放开了那群武士直接向着卫子道扑来,它纵身一跳,排山倒海一般向着卫子道压来,真的被它这一屁股坐下去估计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卫子道自然不敢怠慢,这连百会穴都刺不进去别的地方更别想了,它的皮可是比钢铁还坚硬。卫子道想着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前冲,在跳起的巨猿脚下贴着地皮飞了出去,落在巨猿刚刚跳起的位置,巨猿跳过来时并没有看见卫子道飞起还以为他被自己压在了身下呢,使劲的把屁股在地上揉搓,恨不得把卫子道碾成肉泥。 卫子道在远处看着它轻笑:“畜牲就是畜牲!”但这畜牲的气门又在何处呢,向这样刀枪不入的怪物,除了穴位唯一的弱点就是气门了。否则大罗神仙来了也不好使。只是这怪物甚是稀有,就连图谱上也没有标识过,看来要想找到它的气门所在只能近身观察了。想着卫子道抬起手指打了响亮的口哨。巨猿听见口哨急忙转过身来,一看,卫子道正站在刚它跳过来的地方,双手抱肩悠闲的看着它呢,看见它转过身来,卫子道竟然向它挥挥手,招呼它过来。巨猿看惯了惊吓恐惧的表情,何时受过如此的轻视?只见它“嗷!”的一声又跳了过来,卫子道就在它的巴掌碰到自己的瞬间,向后穿出两丈多远,飞身站在一棵古树之上。 这棵古树想必年代久远了,几个人合围都不一定能抱过来,卫子道就站在古树的一根小枝丫上,昂首挺胸,稳如泰山。巨猿发疯般冲了过来,用磨盘大的手向古树枝丫上抓去,恨不得一爪子把卫子道抓个粉碎,然而卫子道站的树枝恰恰就高了那么一点点,只是在巨猿挥起的恶风下,来回晃了晃,而卫子道也似乎早已算准它够不到此处,纹丝未动,只是随着树枝悠然自得的的摇动两下。 “啊!这是神么?”远处一个白衣女子不禁喊出了声,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卫子道,眼神迷离而兴奋。“是呀他竟然离白猿那么近,而且就站在那么细的树枝上动也不动,哎呀,好怕他被震的掉下来呀!”她旁边蓝衣女孩也一边惊恐的看着一边轻轻的的说,似乎怕自己重一点的说话声会把卫子道震下来,“哼!他是身,怎么会被震下来,”那个白衣女子痴痴看着回了一句,接着竟然向着人群跑了过去。 “媚儿!”蓝衣女子急忙喊道:“不要过去危险!”说着伸手拉住了白衣女子。“没事!放开!”白衣女子把蓝衣女子的手推开边跑边说“我的神在那里不会有危险的!”“媚儿!”蓝衣女子急的直跺脚,然后也跟了过去。 岂止她们两人,全场所有的武士都震惊了,所有人都为之赞叹,这年轻人武功之高,胆子之大,简直是绝无仅有,他一个人吸引了巨猿所有的注意,而正在一旁指挥的人,不禁摸了一下自己那一缕小胡子暗道:“此人是谁,竟有如此武艺和技能,江湖中却似从未见过?” “落笔,此人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呢?”他一边戴面具的女子问道。 原来指挥围堵巨猿的不是别人正是魔域的左护法落笔,他身边的女子自然是他的挚爱江茶心。落笔摇摇头,“看他内功混元刚正,应该是出于中原武林。” “中原人?他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巨猿?他到底是谁?” “不知道,看他武功在江湖上应该会有名号,只是我却猜不出他是谁?”落笔摇摇头。魔域会有很多死士散于中原,负责收集天下武林信息,所有在武林是崭露头角的都会被手下人收集来画像连同师承,而这些首先都是经过落笔之手的,因此如果落笔不知道的事,估计没有人知道。 “他武功如此高强来意不明,若是有心……”她不禁担心的看了看落笔。 落笔回头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话虽如此,但是现在他的出现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正好我们可以稍做休整把阵势排好。”说着他站上高台开始举起令旗在空中挥舞,下面的武士们见令旗迅速行动起来,各归各位。 “媚儿,等等我!”这时一蓝一白女子跑了过来。 “你们来做甚?”江茶心伸手将二人拦住。 “看看!”白衣女子说着眼神却还在远处的卫子道身上。 “心姐,我,我拽不住她……”那蓝衣女子低声说道。 江茶心白了叫媚儿的女子一眼道:“退回去!” “我不要!”媚儿看着远处的卫子道,眼睛似乎亮了几分:“我要看我的神!” 落笔听到下面有人吵嚷,低头一看,喊道:“这里危险,你们两个怎么跑过来了?” “落笔哥哥,我想在这看会嘛!”媚儿嘟着小嘴道。 “可这里很危险呀,快回去,远处不也看的见么!”落笔温柔的说道。 江茶心把媚儿向一边推了一下:“要看下去看,别影响落笔布阵!” “哼!”媚儿转身离开高台,却也没有走远,而当她把目光再次放倒卫子道身上的时候,眼神嘴角间立刻充满了笑意。 第四章 白猿之战(下) 眼看白衣女子和蓝衣女子聚精会神的看着,不由的越占越靠前,落笔忧虑的道: “茶心,你怎么还不让她们退回去,那里太危险了,万一有点什么意外,回去不好交代呀。” “我已经警告过她们了,她们乐意站哪里有什么办法。”江茶心瞥了一眼两个姑娘道。这两个姑娘可不简单,尤其是那个白衣女子不但是魔域里第一的美人,还被魔九尊封为了堂主。对于她们两个人除了魔九尊哪个男子不是呵护有加。 落笔摇摇头,这可不行,她俩可不能出事,想着就要下高台去劝阻。 “你干嘛去?”江茶心伸手拦住了他。 “我……” “她们两个武功高强,尤其是媚儿人家可以堂主,有实力的很呢,你操哪门子心?” 落笔一愣,随即笑着用手指点了下江茶心的额头:“你呀,想什么呢?” “我可什么都没想,就怕有些人不知道天天在想什么。”江茶心小声的嘀咕。 落笔笑笑看看远处的媚儿道:“这傻姑娘又犯花痴了!” “呵呵,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不是和一天三顿饭一样吗?”江茶心哼道:“我跟你说,以后呀,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呵…”落笔尴尬的看看媚儿道:“你想哪去了,你还不放心我,再说柳媚儿可是魔域第一大美女,那心何其高呀!” 江茶心白了他一眼道:“何止心高,那手还长呢,我担心的可不是你,只是十个你也不及她一分的心思!”说着冷冷瞥了一眼媚儿。 落笔摇摇头,知道他素来倔强,嘴还厉害,自然不敢再和她争辩,又重新回到了高台上。 此刻巨猿正站在古树下,正疯狂的跳跃着扑打卫子道,并未注意到武士们已经重新布阵。落笔将手中的黑色令旗慢慢压低推进,武士们看到立刻压低身形慢慢向巨猿靠近,落笔又将黑色令旗交叉并旋转,众武士看见后立刻悄悄抛出铁索,相互交叉的铁索慢慢布于了巨猿脚下。 巨猿经过反复尝试之后,发现无论如何它也够不到树枝上的卫子道,而树枝上的以逸待劳的卫子道依然平静的看着它,它疲惫的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树下,估计想休息一下,卫子道心想,想休息那可不成,只见他持剑在手,将浑厚的内力酝于手臂发于剑锋,怡心剑被高高举起,向着巨猿狠狠的劈了下去,只见一道纯阳剑气如一道蓝光,直接劈向巨猿的面部,巨猿本就金身铜皮铁骨,相比也只有面部比较的脆弱,但见眼前一闪,巨猿急忙闭眼,抬手格挡,谁知卫子道的剑气比闪电来的都快,巨猿格挡不及,一道剑气直接劈到了它的眼皮上,虽伤的不重,却也是火烧火燎的疼痛,巨猿哪受得了这个委屈,“嗷!”的一声蹿了起来。卫子道早又站回了树枝上,嘻哈的看着它,巨猿两臂拖在地上,看着树枝上的卫子道气的直哼哼,一股股腥气从它鼻子里喷了出来,突然它跑向了古树,怀抱古树,想把它连根拔起,可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它身形巨大,但是古树的身形更大,即使伸开它长长的胳膊也抱不到树的一半,别说拔起了,就是晃都晃不动。巨猿似乎是恼怒之极,开始用它巨大的身躯撞击古树,而大树也只是枝头晃了晃,掉下几根枯枝。 卫子道偏偏就站在那摇晃的树枝上动也不动稳如泰山,看着它焦躁不堪的样子,哈哈哈大笑,那爽朗豪气的笑声简直就是对白猿最大的蔑视和侮辱。白猿怒不可遏的“嗷!”一声嚎叫,蹭的一下子就蹿到了古树上,树杈在它沉重的身躯下“嘎吱吱”作响。卫子道多聪明自然是明白它的意图,暗道:“这畜牲倒是蛮聪明的!”想着自然不敢怠慢,提气飞到更高的树枝上,接着回过身向着白猿招招手。 白猿虽然身形巨大,动作却是很灵活,只见它很快爬到了卫子道所站的那根树枝之下,却又看见卫子道跳到了更高的地方,还向它招手,自然气的鼻子差点喷火,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它又向上攀登了一个树杈,突然停住了,树杈越往上自然越细,而卫子道偏偏站在树枝的头上,这让白猿是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而且它似乎感觉到了脚下树杈在艰难的呻吟,这样追下去,一定是不可能抓住卫子道。只见它停了下来向后退退让下半身卡在几个粗大的树杈之间站稳。然后弹出身体伸出石柱般的手臂紧紧抱住了卫子道那跟树杈的下半部分疯狂的摇晃起来。这突如其来的一晃可不要紧,差点把卫子道从树是甩下去,只见卫子道脚下拧身提起,在半空中一个凌空踏虚,“嗖!”的一声飞到了更高的树枝上,这白猿赶紧向上又爬了一步用同样的办法想逼卫子道下去,然而那怎么可能卫子道可是不会上第二次当,早有准备的卫子道轻松的躲开了,在这树枝间来回穿梭,简直比吃饭还要容易。现在卫子道乐呵呵的看着巨猿,还不时的向它招手,巨猿是很有脾气,但它可不是傻子,看看身下已经离地一丈来高了,又看看头上树树枝上的卫子道。似乎是打算放弃了,就在它正要爬下去的时候,卫子道笑了:“想下去那可不行。”长剑出鞘,反手一道剑气直劈巨猿头顶的伤口,巨猿“嗷嗷!”叫着,对卫子道怒目而视,并挥起爪子把树枝拍落的满地都是,卫子道却无有半点惧色接着又是两剑。巨猿真的怒了,只见它呲着牙,蹭蹭蹭的攀了上去,这巨猿原本是白猿的本体,爬树自然不在话下,一霎那间,巨猿已经站在了卫子道身下。卫子道已经站在最高的树杈上了,脚下的树枝以是很纤细,只要巨猿在向上爬一下就可够到那根树杈,而卫子道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只要白猿爬上去,无论卫子道向哪个树枝退都会被巨猿直接晃下树去,甚至连上面的枝丫都会给撸平。而巨猿此刻却犹豫了,它毕竟是天生地长的灵物自然很是聪明,如今它已经离地两丈多高了,它似乎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还要往上爬。而此刻卫子道竟然从远处的树枝上走了下来,就站在白猿举手可得的头顶树杈之上,白猿见此挑衅,不再犹豫了,飞快的攀了上去,眨眼间就来到了卫子道附近,只见它恶狠狠的看着卫子道,眼中的怒火在燃烧,尽管它脚下一步步逼近,而卫子道却依然纹丝未动,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危险,那巨猿邪魔的一笑蹭的一下跃起向着他扑去,而就在它的身体将要扑下来的同时,卫子道凌空而起,那巨猿的巴掌贴着卫子道的脚尖划过,卫子道一个凌空踏虚跃到空中,双手举剑向下劈去,他的剑无论劈的到巨猿劈不到,似乎都没有什么影响,对于巨猿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然而卫子道的剑却不是劈向巨猿的,他直接劈到了巨猿身下的树杈上,当巨猿落在树杈的时候,树杈已经不堪重负了,怎么禁得住卫子道在奋力一劈,只听“卡巴!”一声,大半边的树杈被齐刷刷斩断,巨猿身子一歪直接跌了下去,而空中的卫子道也跟着跌了下去,就在卫子道下落的同时左右出击,两侧的树杈分分劈断,任巨猿反应再灵敏,无奈却抓不到一个可以挂住它的树枝,伴随着大片的树枝树叶,巨猿直接从几丈高的树定一直栽了下去。“砰!”的一声砸出了三尺多深的巨坑。 卫子道也同时飘落下来站在它不远的地方,此刻汗水已经把衣襟浸透,单剑戳地不停喘息。 “收!”站在远处高台上的落笔见此情形,自知机不可失急忙举起令旗,霎那间白猿身边的铁索陡然绷紧,将它卡在其中,越卡越紧,就在武士们边收紧边靠近的同时,白猿翻身坐了起来,一巴掌拍向卫子道,卫子道下意识向后雁行,躲过一击,白猿被铁索卡着行动略是缓慢,但却怎么可能放过就在眼前的这个可恶的年轻人,它奋力的带着沉重的铁索冲向古树旁的卫子道,此时卫子道距离白猿不过几步而已,甚至连白猿的毛发都看的清清楚楚,而每次卫子道都在白猿的手边闪过,在场众人无不唏嘘,那是只差半分,就会被拍成肉酱啊。 “天啊!”蓝衣女子已经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这才是真正的神!”白衣女子却越来越兴奋。 然而外界的一切都不在卫子道眼中,此刻容不得半点分心,如今离的近了虽然万分危险,但是却能把白猿看的更清楚些,因此他一边与白猿周旋一边暗自观察这个畜牲。只见白猿无论如何暴怒拍打,它的左臂总是有意无意的挡在左胸肋间。而卫子道近距离的挑衅让巨猿更是忍无可忍,尽管刚从摔得不轻,如果此刻它选择桃之夭夭,没有人能拦住它,但是愤怒让它冲昏了头脑,而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把卫子道揉碎捏烂更是让它疯狂,转眼它竟然带着铁索围着古树转了三圈了,而铁索自然是越缠越紧…… 好机会!高台上的落笔看的清楚,这畜牲竟然把自己缠在了古树是,“收,收!”他挥起两把黑色令旗,反复交叉,只见下面的武士立刻扔出更多的铁索,把白猿紧紧卡在了树旁。白猿眼见自己行动越来越迟缓,只能放弃了卫子道,奋力的挣扎,要挣脱铁索,这畜牲的力气果然巨大无穷,不时地听到铁索的锻炼声,要等它把铁索全部挣脱想要再困住它估计就不能了,卫子道嗖的一下跳到了巨猿脚下,白猿把手中的铁索就势向卫子道砸去,卫子道立刻凌空而起在巨猿的巴掌边缘踹了一脚,扶摇直上又飞起三丈多高,巨猿举起手掌在空中飞舞,似乎只要他落下来就一定他撕个粉碎。 卫子道一定会落下来的,没有一个人可以长时间停在空中,此刻除了巨猿的号角声似乎没有人敢发出一丝的声音。 卫子道终究还是落下来了,而且落地还很快,就在卫子道从巨猿身前落下的瞬间,卫子道看见了巨猿张开的手臂下那胸前肋间处一个浅浅的凹痕,虽然有白毛遮盖,却也可以看见那轻微的浮动,气海在这里?卫子道轻轻一笑他似乎忘记了他将要进入白猿的怀抱之中,只见他凌空倒转,脚尖朝上,剑尖朝下,刷的一下落了下来,巨猿急忙拍向头顶,而卫子道下落的速度出奇的快,身体在巨猿的巴掌中间穿了过去,剑尖直戳白猿的气海,只听“噗!”的一声,怡心剑直接刺了进去,巨猿的气海被刺突然一怔,卫子道就势用脚在巨猿的胸前很踹下去,同时拔剑,血随着剑的拔出如焰火般洒落,卫子道满身是血的落在一边,再看白猿哀嚎一声,向后倒去,“砰!”的一声巨响,再也动弹不得了。 片刻沉寂之后,在场所有武士欢呼而起:“威武!无敌!威武!无敌!”一片片呼声响彻山野。 第五章 天涯陌路 一切都在刹那之间,当卫子道从空中落下,眼看就命丧巨猿两掌之间的时候,落笔不禁闭上了眼睛,叹道,哎呀!完了,可惜!可惜!然而也就是在这瞬间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落笔抬眼再看,巨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 “威武!无敌!”落笔不禁高喊,紧接着他手下的武士一起举起武器高喊着:“威武!无敌!威武!无敌!” “我的神杀死了白猿!”白衣女子欢呼起来。“啊!”她身边的蓝衣女子听见欢呼才缓缓睁开眼睛。“他赢了!他杀死了白猿,他是天下第一的英雄!”白衣女子欢笑着摇晃着拥抱着还在惊吓中的蓝衣女子。 此刻落笔早已经跳下了高台,从空中跃了过去,江茶心紧随其后,来到了卫子道面前。众人见是落笔,急忙分两侧退下,让出一条路来。 卫子道略一调息,刚才也只是一霎那而已,如果他略犹疑一分,或者如果那里并不是白猿的气海,那么现在的他不止是像白猿一样倒下,估计连渣都不剩了,可惜世间永远没有如果。 “不知道英雄高姓大名?伸手竟然如此了得,真是失敬失敬!”落笔上前拱手施礼。 卫子道回头看看这个小胡子的江湖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还了个礼。 落笔看他淡漠的表情,心里略有些打鼓,他到底是什么人,何门何派?怎么会刚好出现在恶人谷,难道他也是为白猿而来,“看兄台武功超凡,想必江湖上定有名号,还望赐教,兄台可是为白猿而来?” 原来魔九尊洛阳归来后,急于修炼野球6层,因此不慎走火入魔伤其经脉,后经密保得知,恶人谷有白猿现身,据说白猿的后脑有一颗灵丹,可以让人经脉修复增加修为,另外在白猿守护之地必定有奇宝,故让落笔带人来大战白猿,没想到这白猿远比落笔想想象的厉害的都,差点被全军覆没了。如今白猿被这个人杀死,难免害怕,此人会与自己争夺宝物。而且看这人武功如此了得,自己定不是对手,只是若是别的宝物也就罢了,让他也无妨,这白猿可是尊主…如此少不了一场恶战,而自己也只能以多致胜了。 “在下不过一个无名书生而已,偶尔路过此地!”卫子道什么人,白猿的底细何曾不知,现在又看落笔口气中带着八分的防备,已经全然明白他的意思了,却也不想解释。“告辞!”说话间忆心剑还鞘,在落笔和江茶心的惊讶的目光下走了过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就是这样的傲气,就是如此的坦荡,就是那样的不屑! 蓝衣女子被媚儿晃的七荤八素的,好容易才按住兴奋躁动的媚儿道:“你,你不前些日子说月神才是你的神么?” 月夜之神!媚儿愣了一下,前些日子,从中原来了一个叫冷月夜的年轻人加入了魔域,他不但英俊威武一表堂堂,而且武功盖世,听说他还是来自江南第一大帮,九浮宫的右令使,甚是被尊主看重,因此刚来不多久就被封为了月夜之神,而也就是这个月夜之神,竟然和月光一样清冷,对自己这个魔域第一美女熟视无睹,就连他身边的那个小弟,也是个没眼力的人,真是把人气死,只是这些她自然不会对蓝衣女子讲了。“你少多嘴拉,我要去找我的神拉!”说着她甩开蓝衣女子向着卫子道飞奔而去,蓝衣女子自然在后面跟着。 “浅浅!”媚儿突然停下来回头道:“这可是我的神,你可不要和我抢呀!”说完又向前跑去。 这是卫子道已经绕过了落笔等人,向着谷外走去,媚儿是从一侧奔来的,边跑边喊:“神,你要去哪?” 卫子道被这突如起来的喊声怔住了,他抬头一看,只见两个女子向自己跑来。前面的女子头上系着金铃盘丝的发带,束成两条长长的辫子,随着跑动上下摇摆,齐齐的刘海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单纯而灵动,而当她看见卫子道站住的时候,万分欢喜的笑了起来,眼睛又边的细长,眼神妖媚而迷离。一身白色战甲如鱼鳞一般在阳光下闪耀,肩头还镶嵌着两朵纯白的羽毛,一翻异域风情,别样的魅力。而她后面的女子穿着同样蓝色的战甲,只是稍有些瘦小,同样齐刷刷的刘海,别着一根琼瑶玉茗的发簪,一根银色丝带迎风而起,轻盈而飘逸。 “神!你要去哪?”眨眼间白衣女子已经来到了卫子道面前,一双玉臂伸出,拦住他的去路。 看着这两个绝色的美女,卫子道竟然有些羞涩,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身绕过她继续向前走去。 “哎!”媚儿看他要走不禁一愣,点点头就走那可不行。 “神!你不要走呀!”媚儿说着追了过来。 “我不是神!”卫子道头也没回淡淡的道。 “你就是我的神,”媚儿见他回话,不由的笑了,赶紧紧走两步站在他面前:“你要去哪,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她的身体拦在卫子道身前,卫子道只能停下脚步,看着这两个美丽可爱的姑娘如痴如醉的看着他,不禁也笑了:“我要去大漠!” “去大漠?”媚儿一愣和蓝衣女子相视一笑,:“他要去大漠,那我们……”还没有等媚儿把话说完,但见卫子道凌空而起一丈多高,穿云!穿云!穿云!当他落地的时候已经两丈开外了。 “哎!”媚儿挥舞在空中的手,不知道该放下还是该放下! “媚儿!他走了。”蓝衣女子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略有些失落。 “可是他要去大漠!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媚儿转过身对蓝衣女子说:“他走不了,他是我的神,他肯定是我的!”眼中透出了快乐和自信。 卫子道怒杀白猿,离开梅林谷,继续北走,却见地形复杂,道路交错,而且渺无人烟,别说人烟,地上连个车辙都没有,刚才那人山人海的喧嚣好似一梦,然而当然不是梦幻,一身的污血混合着汗水沾在身上确实的非常不舒服,偏偏卫子道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而这个极爱干净的人却也干净不起来了,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还有走多久才有镇店!”然而山梁接着山梁,山谷接着山谷,几十丈之处就不知道是哪里了,而且道路纵横交错,不知道哪一条可以通往镇店。卫子道有些抑郁了,穿着这样的衣服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正在卫子道在山梁上发愁上发愁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来了!”卫子道不禁大喜,急忙站起来向远方眺望,只见从山谷的转角处出现了两匹马,马上端坐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着一身紫色衣裤,外披着一件紫色棉袍披风,衣领袖口处由紫色貂毛装饰,一寸宽的紫色护腰扣于腰间,外束一根金黄色缎带,足蹬紫色翻毛的鞋子,二人的年纪相仿不过二十二三的样子,均用一根金簪在头顶上扎了一个发髻,长马尾辫飘于脑后,前面的刘海被风吹起,女子秀气活泼,男子沉着木纳,二人有说有笑的跑了过来。 卫子道笑笑,看这身情侣装束自然也知道这是一对小情侣了,若是往日他自然不会上去讨嫌,只是如今他全身都被那血水浸泡着,一股股腥臭让他苦不堪言,只想快点找到镇店清洗才好。正好现在有此二人经过,若错过去,还不知道后面是否还会有别人?也确实没有办法了,因此急忙上前打招呼。 “二位兄台留步!” 那两个年轻人忙拉住战马,惊讶地回头看看。这地方本就荒芜人烟,何况最近这一片地界已经被魔域戒严了,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况且此人全身血迹斑斑,就算在走在街上也要吓人一大跳,何况在这种场合呢?这男子把那女子的马向后推一下,自己往前一步。挡在她前面,警惕着看着卫子道。 卫子道心想这是把我当成江洋盗贼了?也很是无辜,他无奈地看着这个男子,想为自己辩解,但这又从何说起呢,“嗯……我从此路过,被一怪物溅了一身血,只想快点找个镇店换洗衣物。只是这道路交错,一时迷失了方向,真不知二位兄台可否告知,哪条路通往镇店?” “你遇见怪物啦?”没等男子说话,那女子倒是跑过来抢先说。 卫子道点点头。 “没伤到你?”女子道,而那个男子似乎是怕有危险伸手拦住了靠上前的女子。 女子推开了他的手,放马过来,围着卫子道转了一圈儿。“你是干什么的?” “我只是路过,碰巧遇到。”卫子道不想说的太多。 “看样子前面情势紧急呀,我们还是快点儿过去。”那男子焦急地看着远方。 “哎呀,他们那么多人呢,”那女子说着,可怜的望了卫子道一眼,暗道真惨,你这倒霉蛋,偏偏会遇到那百年不遇的怪物,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她暗自琢磨却说出声来:“你真是很幸运呀。” “是啊,很幸好遇到你们,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哇!”卫子道急忙附和着。 但他的话一出口差点让那女子笑喷了。是啊,命要没了还找什么路,到底什么才是万幸?她对那男子叹道,“他估计被吓坏了。” “我看是被吓傻了。”那男子听卫子道的话也有些哭笑不得。 “我也这么想,但没好意思说。”那女子嘿嘿笑了起来。 是的任谁都会明白这女孩子说的万幸是在庆幸他躲过一劫,可偏偏卫子道却觉得现在能找到镇店清洗才是最重要的,能不被认成傻子么? 卫子道耐着性子看着他们,看着这两个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其实有时候真说不清,到底谁是傻子。 “我们快走,别理这傻子。”那男子似乎已经很着急了,但那女子好像却一点也不着急。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去,哎——”她回身对卫子道说,“那你看,前面路口向左边的小路一直走,过了前面山谷,你就可以看见镇店啦。” 卫子道听了急忙连声谢过后一转身就走。 “哎,那个谁?”没有办法这女子的确不知道他是谁,只见她一拨马急忙把他拦住:“你这人性子好急呀,” “额?姑娘还有何见教。”卫子道愣了一下道。 “我想你一定是外乡人,应该不知道,前面是恶人谷,那谷内时有瘴气,”说着她看着暮色将至的时辰说,“现在估计瘴气开始变浓稠了,你在穿过谷底的时候,必然会中瘴气之毒的。”说着在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丹药给他,“吃了这个就可以避免瘴气之毒了。” 卫子道看着药丸,笑笑:“没关系,瘴气多聚于狭小不透风的谷底,我不走谷底就可以了。”说着在此失礼别过,却并未接药丸。 “哎!”这姑娘看着手里药丸,摇摇头,“怪人!” “我看未必。”她旁边的男子骑着马向前走了两步,“你看,他果然不是一般的人。估计我们都看走眼了。” 那女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天啊,只见卫子道说话间已经出去十几丈,他在山梁上奔跑如电,眨眼功夫就消失在暮色之中。这姑娘看看那小哥,那小哥看这姑娘,二人不觉一点头。“这到底是什么人?我看我们莫非更像傻子?”那紫袍姑娘望着卫子道远去的身影,叹息。“管他呢,我们走,看情况,落笔那边并不顺利啊。”那男子说着拨转马头,二人催马向梅灵谷急奔而去。 第六章 流莺应见落,舞蝶未知空 梅林谷外已经戒备森严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远远望见有人骑马跑来。武士们急忙示意此处禁止通行。而等二人跑到近前时,武士们一看慌忙让开,“参加未堂主!请!”说着众人闪开一条道路,他们二人直接奔向梅林谷谷底。 谷内已经清扫干净,没有一个人,而且特别安静。这个男子看看那个女,那个女子看看这个男子,难道已经击败巨猿了?两人狐疑着继续向谷底跑去。 去谷底的路上一片狼藉,大片的梅树被毁,碎裂的树木杂乱的倒着,地上一片片殷红,分不清是揉碎的花瓣还是浸入的鲜血,虽然看不见一具尸体,但不难看出刚刚的战斗是何等惨烈。这女子不禁打个寒颤,把袍子紧了紧,谷里虽然还是很温和,但是一股阴森森的冷气直侵入骨。 “什么人?”当他们二人将近谷底的时候,只听一声断呵。 “落护法是我!”这男子边回答边催马上前。 “未堂主?”落笔诧异的回头看看。 此时二人已经来到了近前了,“落比哥哥还有我呢,”后面的女子笑着从马上跳下来。 “哦?蝶舞也来了!” 原来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魔九尊手下的两名弟子。 未知空25岁,原本一直跟随魔九尊座前,前两年因三堂主战死洛阳,从而接替管理三堂。寡言直爽,一把鸳鸯双刀,群战之时所向披靡。 蝶舞22岁也是魔域里出名的美人,不过名花有主。与未知空虽不是两小无猜,却可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性格活泼随和,比较讨人喜欢。是当初跟随未知空一起来到魔域,拜为魔域弟子。 “茶心姐姐!”蝶舞过去给江茶心施礼。江茶心急忙扶起她,“你们怎么来的?” “尊主说,怕你们人手不够,因此特地让我和蝶舞来看看。”未知空一边向江茶心见礼一边答道,“没想到我们还是来迟了。” “哪有呀!”蝶舞笑道:“分明是落笔哥哥和茶心姐姐英明神武,区区一只大白猴子又能如何?我们来也就是来长见识的。”一种直白的夸赞格外受用,落笔哈哈一笑。“听舞儿说话就是一种享受啊,喂,老弟,你这艳福不浅呀。”未知空不好意思地笑笑,而满足和幸福的表情自然而然地洋溢出来。蝶舞却显得大方多了,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哎哟!我看是谁呀,笑得这么开心的。”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未时空和蝶舞转身一看,道“原来是媚儿姐姐和云浅姐姐。”蝶舞说着跑过去握住了云浅和媚儿妹儿的手,“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们,好想你们啊,”水云浅笑着说,“你呀,天天跟着未堂主形影不离的,还想得起我们?”蝶舞害羞地拍打着水云浅“哪有呀?” “哎!你们怎么来了?”媚儿打断了两个人的嬉戏。“尊主,让我和未知空过来给你们帮忙的。”蝶舞在的时候,基本话都让她说了。 “那你们俩来得可真是时候,这巨猿刚一倒下,这个洞刚挖开,你俩就到了,不需要举手投足功劳就到手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呢。”媚儿呵呵笑了起来,“哎,蝶舞,你是不是会算卦呀?” 再傻的人也听得出媚儿讥讽之词,蝶舞脸一红,一时语塞,“哦……” 未知空上前一步拉着蝶舞的手站到了她身前道:“星主,这也是尊主的意思,他老人家临时派我和蝶舞过来视察一下,看看打巨猿是否有什么问题,既然巨猿已经被打死,自然你们是大功一件,我和蝶舞会据实回报。告辞!”说完未知空拽着蝶舞就要往外走。 “哎吆喂,”落笔见状急忙紧走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媚儿也是开玩笑,未堂主何必当真?自家兄弟,都是为了尊主效命,哪有什么你的我的,媚儿?”媚儿自知自己说话过于刻薄些,她只是看不了蝶舞和未知空那种卿卿我我的样子,“哎呀,未哥哥不会真生气了,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呀!”她半开玩笑的用手在未知公面前晃晃,“我早就听说未哥哥护媳妇,我就试试嘛,没想到呀,还是真的,蝶舞妹妹好福气呀!”未知空被他这样弄的脸一红,说话都有些磕巴了“没,没有,我只是想早些回去复命,” “那也不急,”落笔向江茶心使个眼色,江茶心立刻会意,她过去拉着蝶舞的手,“舞儿呀,你们来的可是刚刚好,要不是刚才有一名无名剑客在这里祝我们一臂之力,你们现在过来,可真的是救命来了呀!” “一个无名剑客?”蝶舞似乎想起什么,“茶心姐姐,你说的这个人生不是一个书生模样,后背背着一把伞,却满身血污!” “是呀。他的后背的确背着一把伞,但是那又不是一把伞,而是一柄剑!他那身血污就是剑劈巨猿所致呀!” “原来如此…”蝶舞和未知空交换个眼神暗暗点点头。 媚儿听了这些,急忙转过身,来到蝶舞面前,“你们看见他啦?” “嗯,嗯……”蝶舞点点头,“他全身是血,吓我们一跳,他要穿过恶人谷道去镇店打尖,却不要我送的瘴气丸,我们还以为是个傻子呢,哈哈?” “傻,我看你才傻……”媚儿没说完又咽了回去,他不由的偷眼瞟了一下未知空,这个人眼里只有他媳妇,要惹了他媳妇管你什么香什么玉是绝对不会给留面子的。 “是啊是啊,我们后来也发现我们才傻点,哈哈!”舞儿大大咧咧的不介意。“那人的轻功极高,直接在山梁上飞踏而过,也确实不需要瘴气丸。” “哪是岂止轻功高呀,你要看到他大战白猿啊,估计会惊掉下巴,他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媚儿的花痴又犯了。 落笔摇摇头,打断了这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犯花痴,跟未知空说,“我们刚取出巨猿的脑灵丹。”说着伸手在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你看!”说着他打开了盒子。 众人皆探过头来,只见小盒里装着一个红色小球,晶莹闪亮,略腥气之中透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未知空看了也不禁笑了道,“这就好,落户法今天又立大功,尊主来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这件事,没想到真得到了,这下估计尊主很快就会复原了,快快收好,不要出了差错。”落笔点点头,把锦盒收了起来,接着说,“巨猿守护的洞穴我们刚刚找到,就在这边,说着头前带路,向谷底的山洞走去。 此刻,太阳逐渐落了下去。早有武士点起了火把。洞口的草木已经被铲平了,洞口的巨石也被移开了,而洞口十分的狭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 落笔不愧为大护法,看着狭窄的洞口,和洞里一片的黑暗,毫无惧色,拿过武士的火把侧身而入。 “小心!”这样的宝洞里面自然有着一种未知的恐惧,江茶心不禁喊道,只是此刻落笔已经进洞去了。 “舞儿,你在外面等我!”说着未知空也跟了进去,外面剩下四个女孩子在那守护洞口。 落笔看看后面跟进来到未知空笑道,“这要是胖点还进不来呢!” “哈哈,这里面倒是挺宽敞呀!”未知空也笑着说。 “只是听说巨猿守护下必有奇宝,却不知道是什么宝贝!” “找找看!” 这洞里虽然宽敞,却极浅,他们二人很快就把洞翻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二人不禁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洞中间的石柱上。 这个石柱非常光滑,正在洞的中央,这么端正的位置似乎不会是天然形成的。于是落笔上前抱着石柱轻轻晃动。 “未知空!”落笔在感觉手下松动的同时看见在石柱下面竟然长起几片绿叶。 二人见状不觉称奇,俯下身去,只觉一股异香从绿叶上传了出来,丝丝缕缕若有若无。 “这是什么,尊主没有交代过!”未知空皱皱眉看看落笔。落笔没有说话看他的神态也是对这叶子一无所知。 落笔继续用力抬起石柱,想看看这石柱下的绿叶到底是什么,谁知就在石柱晃动的同时,整个石洞跟着晃动起来,一块块碎石从洞顶掉落下来。 “小心!”未知空急忙上前抱住石柱,化解了落笔的力量,石柱停止了晃动。落笔飞身而起向上仔细一看,好险!这石柱与洞顶紧密相连,似乎年深日久,已经出现很多裂缝,再被落笔这样用力一推,石柱顶端几乎要断裂了,因此会有很多碎石滚落下来。若不是未知空及时抱住石柱,估计后果不堪设想。 “落笔,我可以顶住,你快去打开石柱下的暗阁,或许宝物就在盒中!”未知抬头看看石柱说道。 “这,你能顶住?” “可以,你要快!” “可是就算里面暗阁里真有宝物,恐怕我拿出后,石柱也未必能再放回原处。” “那我们就这样放弃?”未知空摇摇头,“不,如今巨猿都打败了,怎么可以前功尽弃,你拿了赶快退出去,剩下的我想办法!” “好!你小心!”落笔深知这可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而且未知空这个人,放心!这世上让人放心的人真的不多。 未知空练就的一声阳刚内功,劲力十足,暗运丹田气,分开双足,气沉学海,稳住下盘,然后气运于双臂,双臂立刻粗了两圈,只见他双臂一较力,抱紧石柱,慢慢的往上抬起,咔啦啦,咔啦啦,而就在石柱缓缓离开地面的时候,洞顶的少量小石头开始一块块的滚落下来。 落笔看石柱抬起,立刻对准石柱下的位置就是一拳,竟然砸开半尺深的一个小坑,他顺着小坑向里面摸去,触碰到一个光滑而冰凉的东西,落笔也顾不上想是个什么东西,急忙抓起拽了出来,好像是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落笔一愣。 “还有!”未知空看那绿叶并未被拽出急忙喊道。 落笔又伸进手去沿着绿叶弯曲的茎摸去,连同它那深藏的跟一起拔了出来。 落笔抬头看看未知空,此刻未知空已经面红耳赤了,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赶紧把两样东西放进怀中,想过来帮未知空把石柱轻轻放回去。可此刻洞已经晃动的更厉害了,大量的十块从洞顶滚落下来。 “别管我,快走!”未知空大喊,落笔不敢不敢耽搁,一咬牙蹿了出去,“闪开!”他一跳出洞口,急忙向着洞外的女孩子们大喊,“快速闪开!快!”女孩子们被唬了一跳,急忙退出一丈来远,只看见落笔一身的碎石土渣子的蹿了出来,不禁大惊,:“啊!这是怎么了?”落笔哪顾上回答她们,冲着石洞大喊:“未知空快出来!” 话音未落,石洞中石头碎裂滚落的声音越来越响,只听未知空一声大喊“啊!”紧接着“轰!”的一声,整个洞塌陷了下去,山上石头滚滚而落,众人急忙后退出两丈开外,再回头看眼前尘土飞扬,碎石纷飞…… “未知空——”落笔大喊。 第七章 未知空大难不死卫子道焕然一新 眼看着洞穴塌陷崩裂,落笔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带着几个姑娘远远的退了出去。“未知空!”落笔心中如刀割一般疼痛,领任务的是他,去取宝物他责无旁贷,而那个抱着石柱的人本该是他,然而,这一切未知空都毫无怨言的帮他做了,就在那危急时刻,未知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危险,为什么,或许就是因为他是未知空,一个重情重义有担当的汉子。或许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落笔是何等聪明的人,在未知空去抱石柱的时候,他又何尝没有发现危险,他会犹豫,然而未知空没有犹豫。 “未知空!”落笔心中的痛苦没有人能够明白。四个姑娘还处在懵懵之中,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眨眼只见眼前的景象如沧海桑田一般的变化,任谁会不懵!她们都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谁也不敢问。 “未知空呢?”蝶舞看着落笔怯生生的问道。 落笔把头几乎埋在了土里呜咽,却没有说一句话,他还怕她们问,尤其是害怕蝶舞问。 “未知空呢?”蝶舞有问了一句,她慌了,从来没有这么慌过,她看着落笔,又看看远处烟尘滚滚的石堆。 落笔依然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羞愧的看了一眼蝶舞,又看了一眼远处塌陷的洞穴。 蝶舞一愣,不禁大喊着向前跑去,,“未知空!未知空!” 众人也跟着跑了过去。“蝶舞小心,”落笔冲过去挡在蝶舞面前,刚刚塌陷的洞穴四周依然不时有碎石滚落,地下的轰鸣声依然不断。 “未知空!未知空!”蝶舞哪里看的见碎石,哪里看的见危险。她毫不犹豫的冲开落笔的手臂,大喊着:“未知空!未知空!” 落笔等人也跟着大喊着“未知空!未知空!”然而地下的轰鸣声似乎吞没了他们的呼喊,毫无回应。 “未知空!未知空”蝶舞的声音已经嘶哑了,她大声的哭喊着,任由泪水滚滚而下,没有人可以让蝶舞哭,如果未知空在的话! “蝶舞!”一声微弱的回应,蝶舞站住了,接着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人从一堆碎石中爬了起来。 “未知空!”落笔惊奇的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你,你还活着!”未知空笑笑,但那呲牙咧嘴的笑比哭还强不了多少。“未知空!”落笔惊喜的大叫起来。 “舞儿!”未知空眼里只有一个人,蝶舞,他看着她,眼里尽是温柔。“未知空,你去哪了,你吓死我了,”蝶舞这才缓过神来,呜咽着扑到未知空的怀中。 未知空轻轻抱着蝶舞,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没事没事,我不是好好的,不怕啊,不要哭,乖!” 未知空当时的确已经绝望了,当搬动石柱的时候,洞顶就有越来越多的石块落下,砸到他的肩上身上,而且搬动石柱已经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却没有让落笔来帮他,落笔才可以迅速出洞,而他想拼着最后的力气放回石柱的时候发现石柱已经放不回去了。他松手洞顶立刻会坍塌,而不松手他又能坚持多久呢,没有人可以帮他,除非在他松手石柱崩塌的瞬间,他能飞出洞穴,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狭窄的洞穴,似乎要一个极为合适的角度才能出的去,而没有人能在这瞬间奔命的时候能恰好掌握一个角度。未知空看着远处狭窄的洞口,似乎看见了等在洞口外的人,她,蝶舞,他最爱的人,就在外面等着他,他怎么忍心留下她一个人,以后谁能照顾她,谁能保护她,没有人,只有他未知空,也必须是他未知空。此时自身的危险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如今的他只有一个信念,也就在这心神合一的霎那间,他松开了石柱,纵身向前,身体像一只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与洞口擦肩而过时,分毫不差……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躲过洞穴崩塌的巨大冲击力和飞来的各种碎石,因此他昏昏沉沉的被埋在碎石之中,只是当他听到蝶舞的哭泣的时候,他突然清醒了,甚至可以站起来,是的,只要他未知空在,没有人可以让蝶舞流一滴眼泪…… 可这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好兄弟!”落笔突然很是羡慕蝶舞,或许他更想给未知空个拥抱,只是显然他的拥抱是不合时宜的,他伸出的手拍在了未知空的肩膀。 未知空笑笑,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什么事情的没有发生。“没事啦,对了落笔,来看看什么宝物给我们见识一下!”他更想是给蝶舞见识,因为蝶舞总是喜欢看新鲜有趣的东西。 落笔皱了皱眉,他似乎不太想拿出来,而当他拿出来的时候未知空方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拿出来,只见一个极其普通的黑色石头,看样子或许是一块可以提炼钢铁的乌铁石,虽然也算是稀有,却算不上什么宝物,而另一件就更平常了,那几片在洞中看见的绿叶,经过这翻的揉搓已经看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极其平常的树根。 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无尽的失落,未知空也不由的皱皱眉,谁也不愿意自己用生命换来到竟是废品。 落笔到底是落笔很快就调整了情绪,他笑着说,“想着必不平常,只是来历,或许只有尊主知道。” “也对,”未知空点点头,“那我们还是快速返回魔域交差的好!” “好!传令下去,速度集合整队,回魔域!” “是!” 如今天已经黑了,卫子道也终于在这天黑的时候看见了远处隐隐的镇店,对于一个爱干净的人来说,这一身的血污足可以把人逼疯。卫子道气都不喘一口飞奔进了镇子。 这镇子不大,这已经接近天黑了,许多的店铺均已落锁,街上也没有多少行人,幸好天黑又没有多少行人,否则,他这样肯定会引起混乱,尽管如此,卫子道进镇以后也是专门在那些角落暗影里奔走,解释有时候也是一种麻烦。这时远远看见一绸缎庄,正在往里面收衣服布匹,卫子道急忙几个穿云一闪身就进了店。 店里的伙计在外面收拾货物,屋里只有老板一人在总账目,一抬眼,嚯!,屋里怎么多了一个人,满身血污! “店家莫要惊慌,”卫子道急忙笑着摆摆手。 有的人的微笑天生就带有安全感,虽然眼前这人满身血污,可是老板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坏人。 “老板,我在山中杆路时遇猛兽偷袭,因此现在弄的满身血污,故想在您这买一些替换的衣物!” “公子是南方人!”老板必定是老板。 卫子道点点头。 “公子你来我这就对了,我们这虽然是小镇子,但我这货可是我们这最正宗的上等货,堪比京城的商铺!” 卫子道笑笑,卖家自夸,这也算是基本功,而当老板把布帘拉开展示货物的时候,卫子道吃了一惊。这老板说的果真不假,这手工这刺绣,真的可比苏州江南绸装。 “公子,这几件是新进来的,刺绣缝制均来自苏州,想必你会喜欢。”老板看着卫子道的衣服虽污了,却做工精美,知道此人并非普通人,自然拿出店里最好的衣物,又看他衣服一水的正宗的苏绣,因此向他推荐了刚刚进来的新货,化影衫。 卫子道笑笑,有这样有眼力的老板,这生意怎么会不好呢。 “公子,恶人谷因有多处温泉,有处于谷底,因此四季如春,但是现在已经入冬了,出了恶人谷就是塞外了,天寒地冻的,公子还是带上些厚点的披风!” “难得你考虑的如此周到!”再看披风果然与南方不同,厚实柔软,“就要这件!”卫子道选了一件深紫兰色,绣着银色暗纹的披风道。 “公子好眼光呀,这件叫破阵子出塞,这可是本店的镇宅之宝呀!” 卫子道笑笑:“好了,算账!” 老板可是精明人,账目早了然于心:“共78两,抹零不要,70两,公子你看可好。” 卫子道点点头,可以可以,这个价格至少比别的店铺贵三倍,可是卫子道是什么人怎么计较这些,他随手把银子包从包裹中取出,而也就在他拿出包的瞬间心中一沉,他急忙打开包裹,不看还好,一看心中不由叹息…… 原来当时在金陵,卫子道曾经把一半的银两赠予了叶小开,而如今这银子又还了回来。“这孩子!”卫子道摇摇头,想想二人在下楼时候,叶小开抢着帮他被包裹,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老板看见银子早就眼冒金光了,急忙拿出称来忙着称了起来。 经过一夜的修整卫子道的体力已经基本恢复了,早早踏上了大漠的征途,当他出了恶人谷的时候,果然如店老板所言,温度骤降,花花草草已经看不见了,树叶也基本落下,呼啸的北风似乎要带走一切,那边就是昆仑山了,远远望去,白雪皑皑,与恶人谷简直是千差万别。 “燕京幽门一带估计也该下雪了!”卫子道暗自叹息:“这个傻孩子为何要把这些银子还回来?”不难看出那也是个江南人,一个江南人最厚点衣服不过是个大襟,这要到了天寒地冻的北方还不冻成狗?想着,金陵大道上那个瘦小却欢快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笑了,只是笑的略有些心酸。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叶小开没有冻成狗,却冻成了老虎。 第八章 初见飞刀 北方真的很冷,叶小开从来没有见识过北方的冷,原来冷是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但是她却不后悔,是的自己遇到了天大的好人,不但救自己一命,还拿出大把银子来送给自己,当然自己不能要的。他要去恶人谷,还有重要的事,自然少不了花销,而自己不过是去游山玩水而已,闲的就像是幽魂一样。叶小开自嘲的笑笑,北方冷就冷呗,作为烟雨庄长大的孩子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冷,只是听店老板的介绍,选了一件稍微便宜些的小夹袄,觉得应该是满满的够了,谁知道刚进幽云十六州的地界,叶小开就把小夹袄穿上了,咋了,就一个字“冷!”北风如刀子一样直接刺透几层单衣,冻的叶小开鼻涕横流,她能不穿上那件小夹袄么。这样又往前走了不足百里,天空飘起来雪花。 这就是雪么?迷茫之间就如一场邂逅,大片大片的雪花晶莹剔透,无声无息的慢慢飘落下来,没有多久,大地便覆盖在白雪之下了,水陆不分,苍茫一片,虽然没有了日月的光辉,但这世界在白雪的映照下更闪亮了。一片雪花见缝就钻,竟然钻进了她的衣领中,叶小开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小袄无能为力的在风雪中为她守护着最后一丝的温暖,她的小手和小脸都冻的通红,头发白了衣服白了,连睫毛上都沾满了洁白的雪花。“好冷!”叶小开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天地,渺无人烟苍茫一片,突然有些想家了,想起来烟雨庄那个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的地方,她的心头一疼,也或许是睫毛上的雪花融化了,顺着眼角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正当叶小开一边搓手取暖一边加紧赶路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一声低音的虎啸和人呼救的杂乱之声,叶小开紧走几步,凌空而起,向着那声音奔去,当她刚刚奔上山坡之时,之间远处,身上带着一只箭的斑斓猛虎正向着一个猎人捉去,猎人虽尽力奔跑却又怎么跑的过一只四条腿的老虎,只见它长啸一声向着猎人扑了过去,而也正在这时,叶小开甩手一把飞刀,一道白光直奔老虎的咽喉,老虎可没有注意到山坡上竟然还有一个人,而叶小开的飞刀在这危急时刻竟然超乎奇然的快,快的连叶小开都没有想到,手中早已经摸出一把飞针未发,却见那飞刀已经订在了老虎的咽喉上,直没至刀柄,老虎“嗷!”的一声,倒地而亡。 地上被老虎扑倒的猎户正在闭目等死,谁知抬头一看死的竟然是老虎!叶小开缓了缓神走过来,费了好大劲才飞刀从老虎脖子上拔下来。 “小英雄呀,是你救了我!”猎户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小英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磕头,这叶小开哪敢承受。 “大叔,快起来,快起来,我可受不起!” “受的起!英雄出少年呀,小英雄这飞刀,简直出身入画呀!”猎户感叹道。 这话真是让人受用,说的叶小开心花怒放,暗想“嘿嘿,我觉得也是呀。” “我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之快,力道之猛的飞刀!”猎户感叹的说。 叶小开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没想到……” 猎户见他呆萌可爱,不禁哈哈大笑:“小英雄这。会开玩笑啊!” 叶小开苦笑不跌,也不好解释,打算告辞继续赶路。 “小英雄且慢!”那个猎户大叔拦住了她。 “大叔还有何事?” “现在大雪初起,不太适合赶路,我家就在不远处,小英雄不妨去歇歇脚,我也能尽尽地主之宜,报答救命之恩。” 叶小开看看这雪的确越下越大,再往前恐怕很难找到镇店休息,就点点头同意了。 猎虎高兴地拖着老虎领着叶小开向山下走去。叶小开见老虎巨大,也帮他拽起另一只虎脚。二人拖着老虎翻过了一道山梁,又一道山梁。 “前面就到了!”当猎户第五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叶小开真想用脚踹他。这哪里是报恩,分明是找了个帮着把大老虎拖回家的壮丁。幸好往前一看,果真有个人家——一个简朴的,用茅草和石头堆砌起来的几间小屋,屋外用石头垒砌的围墙。还未进门,这猎虎就大声招呼: “翠花!翠花!” 紧接着,屋里跑出来一个女人,微胖高大,穿一身花团锦簇的棉袄棉裤,将猎户拖着一只大老虎回来,先是一愣,接着欢天喜地的打开了栅栏门。 “翠花!这是我的恩人!”猎虎向那女人介绍。“这老虎就是他给打死的,要不是他,我今天恐怕回不来了。” “他?”翠花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小的矮个子,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不,不我只是负责抬虎的。”叶小开累的只喘粗气。 “恩公,受累了!”那猎虎不好意思地笑笑,“快,快屋里请!”夫妻二人慌忙把叶小开让进了屋。 外面看上去寒酸之极的小屋,屋里却非常暖和。炉膛燃烧着大板的劈柴“劈里啪啦”地响着,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一丝烟熏火燎的味道。 “小英雄,请上座。”猎户撩开了里屋的门帘儿将他让进屋后,又忙出去为炉添柴。里屋一半都是炕上,炕上放一小桌,桌旁有两个小孩儿几岁的样子,咿呀咿呀的。小点儿的女孩儿趴着,大点儿的男孩儿坐在她旁边,都惊讶地望着叶小开。 “请上坐!”翠花忙把孩子往一边赶了赶,在桌旁放了一个小花褥子,指着褥垫让叶小开坐下。 入乡随俗,叶小开坐在炕沿儿上,翠花低头伸手去脱叶小开的鞋子,小开做梦也想不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这功夫鞋子已经被脱了下来。翠花吃了一惊,看看叶小开“妹子,”小开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翠花也笑了道,“我说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小巧呢,出门在外,的确还是男装方便。”说着又把叶小开的另一只鞋子脱了,让她里面坐,并给他一个小褥子盖着。其实小开现在一点儿也不冷了,一股暖流由炕上直入身体。是的这炕就是热的,热的!叶小开真想向那边的小女孩儿一样趴在炕上,必定是特别舒服。 “什么是妹子?”猎户眼睛睁老大。就把自己一件。姜虎被追一小开一飞刀刺死猛虎的事情说了一遍。“你确定是她?”翠花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丈夫,“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那还有假,但是……猎虎摇摇头,“这么个小姑娘?唉,要不是我们一路而来,我都不相信自己了。”翠花笑了,这时猎户也笑了:“人外有人呀,她一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姑娘,别管怎么说,她是我救命恩人,我去剥皮炖肉,你去找找看有什么像样点,干净的棉衣,我看她的衣服太单薄了。”“谁说不是呢,你看这鞋子都湿透了!”翠花心疼的说,好像这是自己亲闺女一样。 肉以下锅,猎户拿着剥好的虎皮挂在墙上,回头去看媳妇有没有找到合适的棉衣。只见翠花正在发愁,“哎!衣服太破正好送人,何况这也太大了呀!”“这咋办呀?要不我去张大哥家看看?”“得了,他媳妇儿比我还胖呢。”翠花白了他一眼,“也是,”猎户憨笑起来。“有了!”翠花一眼看见墙上的虎皮。 第二天早晨,雪停了,叶小开穿着翠花一夜赶工做出来的虎皮衣、虎皮帽、虎皮鞋,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内心竟好留恋这间破烂却温暖的茅草石屋,但是该走还是要走的。回头望望这个温暖的家,一对恩爱的夫妻,两个可爱的孩子,叶小开似乎对幸福有了新的想法。 雪停了,天依然的冷极了,但叶小开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了,似乎猎户家那一炉的火焰已经在她心里点燃,在被着厚实的虎皮衣包裹着,不但不冷,只觉热血沸腾,温暖快来总是与爱相伴随。 顺着猎户所指的方向,叶小开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幸好,虎皮衣裙护身,让她远离了寒冷。此时天已大晴,太阳照耀下,一片晶莹闪烁,眼花缭乱,茫茫之间,一座白玉似的山梁横卧着,延绵到远方。叶小开揉揉有些僵硬的脸,望望前面的山梁,暗道:“过了这山梁,就该到了。”对雪景的欣喜欢喜,早已被凛冽刺骨的北风吹得没了踪影,叶小开加紧步伐,只想快点儿翻过山梁,到达那个她思念的城市燕京。为什么去燕京?就算当初卫子道大问她,她也只能回答不知道,不是刻意隐瞒,只是或许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叶小开眼前只有白雪茫茫,而心中却更是茫茫一片。白石码头,千层梯下,那浑厚而遥远的声音,她似乎听到了,“燕京,燕京,”如今回想起来,感觉那样的不真实,宛如梦境一般,当然绝不是梦境,他的样子依然清晰,“平生醉”这个名字,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刻在了她的心中,或许只是安静的在那里等待着,却从来没有模糊过。想到这个名字,她感觉没那么疲惫了,身体也轻快多了,步履如飞在雪地上留下了一行浅浅的脚印。“这可是练习踏雪无痕的好机会。”总能在一件无聊的事情上发现有趣的事,也许是叶小开与生俱来的特长,只看她时而站立调息,时而凌空而起,时而低头俯身比较脚印的深浅,时而又故意的在雪地上留下不同曲线变化的深深的脚印。就这样连玩带耍,连奔带跑地爬了半个时辰,抬头一看,竟然到了山顶。这本是丘陵地带,山脉连绵不断,却都不甚高,总是如此,叶小开一口气爬到山顶,也累得呼呼带喘了。 白茫茫的世界尽在脚下。叶小开长呼一口气,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快。眺望山下,只见很远的地方依稀可见在厚厚白雪之下的屋檐,看来翻过这里,那边果然就是城镇了,那就是燕京吗?叶小开突然感觉心情莫名的激动。 下山虽比上山省力多了,却又不大容易,尤其是这冰天雪地之中,一脚踏去,或深或浅,并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叶小开已经奔波了近两个多时辰了,虽然轻功不错,但毕竟是个女孩子,早已筋疲力尽,不由腿一软,身体向前栽去,她急忙快走几步,稳住身体,而脚下却踩到了暗冰上,顺着山路,竟滑出去一丈来远,摔倒在地,幸而刚下的雪比较厚实松软,摔得并不重,反而这滑出去的感觉,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只见她双脚轻踏雪地之上,两手平伸保持平衡,暗自换气,向下发力,身体竟然真的由上向下滑下去不少。“哈哈!”叶小开不禁大笑,“这么下山倒是蛮有趣的,并且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很快就可以到山下了吗?”说着抬头向山下望去。估测一下距离,琢磨着下山的路线。 “咦!”一小开,只见山下枯树旁一片红光闪耀。“哇,那不会是埋了什么宝贝!”叶小开不觉兴奋的向山下冲去…… 第九章 啊!神仙眷侣 叶小开正在下山之时见山下一处的雪泛起闪亮的红光,自然好奇,加速了向山下滑了下去,不多时已经到了半山腰,仔细一瞧,原来在山下几棵银装素裹的大树下站着两个人,一身红袍,鲜红闪亮,以至映照的周围的雪地都泛起一片红色。袍子柔软却不臃肿,由白色貂毛镶边,袍子上还由金线绣着各种花纹,在雪光的映照下更显绚丽夺目。 站的略高的是个女子,鲜艳的红袍紧致的裹着她的腰肢,挺拔秀美,背对着小开,因此看不清模样,只见她那白色貂毛镶边的红色帽子搭在身后,露出一头的乌发,浓密丝滑,后背的一柄淑女剑在帽子下方露出头来,原来竟也是一名侠女。她一直在低头沉思着什么,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站在她侧面的是一个同样装束的男子,长身玉立,在光洁俊秀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他身后背着一把冷气森森的宝刀。这男子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这个女子身上,似乎在说着什么,又似乎在等着什么,然而这女子依然深思不语,静静的,只是偶尔微微的点点头算是回应,而更多是默默相望。 “此时无声胜有声啊!”叶小开远远看着有着说不出的喜欢和羡慕,皑皑白雪,苍茫大地之间,只有你,只有我。也许太过于被这一对情侣所吸引,脚下不觉得偏离了方向,身体前倾,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叶小开突然惊醒,然而却一时无法停下来,“啊!”她不由得尖叫一声。 空空如也,万籁俱寂的的荒野中,叶小开的声音传出格外的远,自然惊扰了树下那对情侣,他们不由的四处张望。 “啊!一只大老虎!”那女子猛然向后退了一步。那个男子毫不犹豫的挡在她身前,边看边问“在哪?” “那边!”女子向远处指了一下。那男子顺着手指望去,只见远处雪地里的确露出一只老虎耳朵来。 “好奇怪,刚的确听到人声,莫不是有老虎伤人,你在这别动,我过去看看!”男子好着拔出刀来冲了过去。 本来相距也不远,这男子身法又极快,眨眼到了眼前,额,果然是一只虎头埋在了雪堆里,不过这老虎也太小了,难道是只幼虎,慌不择路摔在了雪堆里,想着不禁嘀咕:“好笨的一只小老虎!” “笨!你才笨!”一个稚嫩的声音。 “呵!”那男子一看乐了,这哪是一只小老虎,分明是一个穿着虎皮衣的少年。 书中代言这少年正是叶小开,她刚才一走神,脚下失了准头,左摇右晃的就冲向了那对情侣,她心一横,气沉丹田,脚下使劲一蹬地面,打算来个大刹车,然而就她那速度就算脚能停下来,身体也停不下来呀,于是就这样直着摔了出去,幸好小开轻功还算了得,空中提气,凌空旋转,手护头臂护胸肘护腹部,这样一个跟头就翻了下去,因此“啊!”的一声在这情侣旁边像个雪球一样滚了下去,“噗”的掉进了积雪坑中撞在一个凸起的树根上,这才停了下来。尽管小开已经用内力护体,但这一撞还的确不轻,只觉得头晕眼花,金星乱冒,整个人扎在雪里,痛的喊不出声。直到听见有人喊什么小笨蛋才抬起头来。自从她出道一来,骂她泼皮无赖倒是不少,却还没有用笨字形容她,她这么个冰雪聪明的人怎么会笨,当然她可忍不了。 “哎呀!还活着呀!”那男子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笑着伸出了手。 “当然活着呢!”叶小开似乎没有打算离开这个雪坑,只是挣扎着使使劲坐了起来,把捶下来的虎头帽向上拖了拖,露出了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只不过脏兮兮的,还沾满了雪花。 “哎呀,果真不是老虎,我还寻思哪有这么笨的老虎,”那男子见叶小开自己坐起来似乎并无大碍,再加上那顶着半头雪的老虎头甚是可爱,不由得调侃起来。 叶小开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头晕脑胀中,没有多想回到:“那是,怎么可能笨……”话未说完,自觉又有哪里不妥。 想都不用想了,看见那男子在那笑了起来叶小开就知道那话的确不妥:“不管怎么说,我不是老虎,最重要的是特别的不笨!”还特地把特别两字加重来讲,接着一边抖掉帽子上的雪,一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她头上的帽子应该是完整的虎皮拨下来缩小裁而成的,两只护耳朵还支楞着,身上的虎皮衣也是一块完整的虎皮缝制而成,袖子到达肘部,袖口间露着薄薄的小夹袄,虎皮衣刚刚遮住屁股,比较搞笑的是虎皮上还带着下面略有些不齐,比较搞笑的是虎皮上还带着半根虎尾,煞是有趣。 “连尾巴都有,我看还是只老虎!”那男子笑着说。 叶小开白了他一眼:“我要是只老虎,就啊呜一口把你吃掉!”说着猛的甩了下头,本来这个虎头帽就有些大,被她这么一甩,直接甩到了雪地上,两只露出的耳朵随风摇摆。似乎在向叶小开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招手。 那男子看了爆笑:“哎呀,哈哈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有趣呢,你看你说不是老虎,这虎头都不乐意跟着你了,自己跑了,哈哈哈!” 叶小开愣了一下,这帽子还会跑!如此尴尬的场景,似乎可以让人直接重新扎进雪堆,可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叶小开哈哈大笑:“哎呦,这老虎还记仇,还不乐意跟着我了。” 一个人如此的狼狈却还笑的出,可是叶小开是真的笑了,还是很开心的那种,被冻的僵硬的小脸,在笑声中融化开来。 “喂!”远处那个女子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走过来,只是听到他们的笑声才不由得喊了一声:“怎么回事?” 那男子听到忙回回头答到:“没事,是附近的一个小猎人不小心摔进了雪坑。” 说着又回过头来关心的问道“好,这个不笨的小老虎,你怎么样,看你摔的不轻呀。你还能走么?”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下山快点,谁知道太快了。”叶小开缓缓的活动活动,尽管全身疼痛,但幸好是没有伤到筋骨,尽管如此这一活动也不由疼的她呲牙咧嘴的。 “小兄弟,伤到哪了?我帮你看看么?”那男子见她表情痛苦知道伤的不轻,急忙询问。 “没事没事,”叶小开摆了摆手,“刚撞在树根上,不过是皮肉伤,不妨事。”叶小开一边咬着牙,一边故作镇静的说道。是的这幸好是撞在了屁股上,皮糙肉厚的,这要是撞在肋骨上还不断上几根呀。 那男子看着她扭曲的笑脸,从怀中拿出包药来:“行么?这有上好的化瘀粉,要不我帮你敷上?”叶小开忙挥了挥手“没事,没事,我这有药”说着一瘸一拐的去捡帽子。 那男子见状忙过去把帽子从地上给她拾了起来,“这小帽子怎么还这么调皮,还敢跑?看我不打你屁股”说着他拍打了一下帽子上的雪。叶小开看着他如此有趣不由的笑了。 “找你主人去!”说着那男子走过来,把帽子给他戴在了那一堆乱蓬蓬的头上。你莫不是附近的猎户,我看你摔的不清,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们送你回去?你等着我去和我朋友说一声。” 叶小开听着不由心头一暖,但是怎么好去麻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于是她急忙摇头,“不用不用!”说着她咬着牙走了两步道:“你看,我没事,多谢这位大哥关心,我不是猎户,我从苏州来,只是路过这里,要到燕京去,请问大哥,前面的城镇是不是就是燕京了。” “苏州?”这个男子看了看这个少年暗道苏州远在千里之外呀,这……“前面不是燕京,燕京还远,前面是云洲。” “啊!”叶小开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苍茫的冰天雪地里,全身痛的要裂开了,但是前面却不是燕京! “你怎么了?”那男子看见他脸色一变,瞬间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禁问道。 叶小开没有说话,她怕她一说话就会哭出来,但是现在她却没有条件哭,于是默默的向这男子拜别要走。 “你等等!”说着这男子飞快的跑了回去,和远处的女子耳语几句,转身又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手里牵着一匹白马。 “给!”那男子把马递给了叶小开“我虽然不知道呢有什么急事,但是你现在身上有伤想要赶路恐怕是很困难,有这匹马会好点!” 是的,叶小开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匹马,可是“这……那你们……”“我们还有一匹马!”那男子打断了她的话笑了笑,把缰绳放到了她的手里。叶小开没有拒绝,心中的失落和身体的伤痛,她真的不知道要走多远,她从身上的包裹中掏出了剩下的银两。“我就这么多了,你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么,以后我会回来还你的。” 那男子摇摇头,边说边往回走:“前面有镇店,你用这钱去买点厚些的衣服!这里不比苏州,冷的很!”叶小开还想说什么,他人已经走远了。 世界上最难得的是在最需要的时候,有人轻轻帮你一把,却还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谢谢你!”叶小开望着远去的背影深施一礼,翻身上马直奔云洲而去。 那女子看他走过来道:“花大侠倒是很大方呀,百两的良驹就这么轻易送人了?你可认识人家?”这男子摇摇头,回头看看叶小开逐渐消失的背影说道:“萍水相逢罢了,他孤身一人投亲访友,还受了伤,既然遇见了怎么忍心坐视不管呢?”“那也是!谁让我们花大侠宅心仁厚呢!”说着那女子翻身上马:“不早了,我想回去了,我们走!”说着勒马围着他转了半圈:“不过呀,我现在看你怎么回去?”说着抿嘴偷笑。“我觉得挺好!”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样我们就可以骑一匹马喽!”说着也要上马。 “花尘风,你想的美!”那女子急忙催马跑了出去“我才不要呢!” 花尘风!不错,这个男子就是洛阳之战里的花尘风。 花尘风看她跑了,皱皱眉,哭丧着脸说:“好,看来我今天只能走回家了!”那女子得意的点点头,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要他走回家的。 “那我们走,能给大小姐牵马也是本大侠的荣幸啊!”说着走了过去。那女子见他这样说自然没有躲开,并笑着松了手里的缰绳。花尘风接过缰绳,脚下一用力,凌空而起,飞身上马,然后双手拉直缰绳,把那女子刚刚好拥在怀中。 “花尘风……你!”那女子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了个措手不及:“谁让你上来的?下去!” “是呀,我怎么上来的呢?” 那女子扭头瞪了他一眼“下去!” 花尘风却一脸无辜的样子:“是好的,我下去!”说着却并没有下去反而轻轻催马“驾!”马儿欢快的在雪地是跑了起来,那女子不由的向后一倒,正靠在了花尘风身上“花尘风!你这个骗子!”“哈哈哈!”然而她那娇羞的声音已经完全淹没在了花尘风爽朗的笑声里了。 马儿踏起一路的雪花,向着云洲飞驰而去…… 第十章 花尘风 云洲这个地方比起燕京来的确是荒凉了一些,二十年前人烟更是稀少,而且匪患猖獗。当时一名名叫百里冰川的侠客,聚集了众位志同道合的武林志士,打算荡尽匪寇匪穴,还一方安宁,因此他倾全部家当在云洲筑建城墙,修挖护城河,与匪徒长期作战。在一次战役当中,百里冰川,以一敌众,斩杀匪首,使得匪徒溃败,而他也因身负重伤,最终不治身亡。在临死之时把云洲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交给了他的义弟慕容漠北。慕容漠北本在年轻时就跟随百里冰川行侠仗义,对百里冰川这个哥哥情深义厚,在百里冰川死后一直不可能接云洲城主之位。百里冰川有一子一女,长女百里小仙尚未成年,而儿子百里小东还不足10岁,故慕容漠北暂代城主之职。慕容漠北一生并未娶妻,只要一个义子慕容方,和小徒弟啊宇。 云洲府外,几个小厮在焦急的等候着,不时的东张西望,远远看见花尘风二人骑马过来赶紧跑过来迎接,并急着向里面通传边,“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这时花尘风二人已经到了门口,见里面又有好几个人跑了出来,“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百里小仙看一下子门口这么多人不由吓了一跳。花尘风摇摇头,说话间催马上前。 这时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伙子跑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二人结巴的说道:“师姐—你—你们—”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慕容漠北的小徒弟,从小有个口痴的毛病,一紧张了就越发明显。 百里小仙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花尘风的怀中,脸一红,想跳下马,却发现自己的腰还被花尘风紧扣着,一时间只好把头低了下去。 花尘风翻身下马,伸手温柔的把百里小仙抱下马背,笑着答道:“啊宇呀,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最近新洲的东方朔总不时的在云洲边界骚扰,这一上午不知道大小姐去向,我师哥十分担心,因此……” “我就说没事嘛!”另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小伙子道:“我看见大哥也不在屋里,又一打听原来大哥和姐姐出去的,我就放心了,我大哥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怎可能会有事呢!” 花尘风笑笑拍拍他的头,:“小机灵鬼。”然后对百里小仙说,“小仙,你快去回了慕容师兄,免得惊动了老城主,让大家都为你担心。”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云洲城的大小姐百里小仙。 百里小仙点点头:“小东,慕容师兄在哪?” “在益剑台!”啊宇一边说一边头前带路,二人赶往益剑台。 花尘风看着二人匆匆而去的身影,心里略有些失落。 “大哥!”百里小东对他嘿嘿一笑。 “嗯?” 百里小东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神神秘秘的看着他。 “咋了?”花尘风道。 “大哥行呀!”百里小东围着他转了个圈道:“这手段可以呀,说刚才去哪了,干什么去了老实交代!” “我交代你个头!”花尘风一个指头把他扒拉到一边,把马缰绳塞到一旁的家丁手里,边往院子里走边喊道:“今天这马要好好给我喂喂!” “大哥!哎!”百里小东说着追了过去。 自洛阳比武台与百里小东相识,在心中也是非常喜欢这个少年,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一样宠爱。只是当时还不知道百里小东的身份。百里小东自然也不和他见外的,自从花尘风来到了云洲,真的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他这个大哥。:“大哥,你等等嘛” 面对百里小东的耍赖,花尘风只好停下来。 “大哥,你这是给我姐吃了啥迷魂药,还能和我姐一起骑马回来,我都没有这个待遇!你……”还没有等他说完,花尘风“啪!”的一下一抬手,点了百里小东的哑穴。“我呀,应给给你吃点药,你这话这么多!”花尘风笑着说道。“啊~啊~啊~”百里小东已经说不出话了。“你呀,别啊啊了,老老实实的按着我教你的方法,半个时辰自然可以自己重开穴道,去!”“啊~啊,嘿嘿!”百里小东笑着啊啊了两声做了个鬼脸跑掉了。 花尘风笑着回到了屋中。进了门把,外衣闪去,径直走进西屋,西屋烟雾缭绕,原来西屋竟然会有一个牌位——尊兄洛城西之位! “大哥,我回来了!”说着花尘风跪地上嗑了几个头,然后坐在一旁沉思起来。 一年前洛阳被魔九尊用毒计攻破,洛城西打算以身殉城,因此送走明儿,支走花尘风。当花尘风醒悟再回到洛阳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洛阳北城一片废墟,而洛城西已经化成了尘土与倒塌的洛阳城府融为一体。 花尘风伤心离开洛阳如同游魂一般四处游荡,他想回大漠,更想去魔域为洛城西报仇,然而他清楚的明白,就他现在的武功连魔域的都城都进不去,更别说不是魔九尊的对手了,去了也是自取其辱。恍惚之间离开了洛阳,来到了幽云十六州境内。自古幽云十六州地处偏僻云龙混杂,却不属于任何的江湖势力,而花尘风既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饿了席地而吃,困了倒头就睡。 这日,他来到云洲与新洲的交界,已是晌午,他随便吃了些随身的干粮,躺着树上打盹。不久一阵厮杀的喧闹声将他吵醒了,“什么这么吵!”想着他翻身坐起,拨开树叶向远处望去,之间远处有两队人马已经厮杀起来,只是现在已经初夏了,树叶浓密,有些许看不太真。他冷笑一声又躺了回去,“什么是,什么非,什么证,什么邪?”花尘风想到,洛城西只身抵抗魔域,而魔域丧尽天良用化尸粉毒害多少人命,而导致洛阳血流成河,但是如此惨无人道的行为没有哪个名门正派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更别说声讨魔域了,人人自危,哪有什么侠义存在!花尘风只想好好睡一觉,然而那厮杀声越来越近,他虽然心灰意冷,打定决心不再多管闲事,然而那一声声的惨叫声让他觉得心烦气躁,不由的翻身坐起。“我到要看看谁在吵我睡觉!”说着从树上跳了起来,凌空踏虚,穿云而去,掠在树林上掠过,厮杀声更加近了,似乎就在树林外面,他纵身窜出树林,发现一群人狼狈不堪的向着边仓皇逃窜,断后的是一个手拿冰铁大棍的年轻人,只听他大喊:“阿宇!快跑!” “一个多别想跑!”一个精瘦的中年人凌空而起眨眼蹿到了眼前挡住了众人的去路。只见他金盔金甲,身披一件红色斗篷,鼻下一撮小黑胡,手持一杆亮银枪,横枪而立,威风八面。也在同时远处一队的兵丁跟着跑过来把众人半包围在当中。 尽管如此,这拿棍的年轻毫无惧色,见敌人围了过来也不答话举棍子就冲了上去。而这金甲人见冰铁大棍迎面砸来,也不躲闪,轻“哼”了一声,举枪相迎,“山河断!”只听“当!”的一声,多大的力气,直震的这个年轻人虎口发麻,不由手一松,棍子“嗖!”的一声飞出了几丈来远,他自己也不被震的后退几步,“噗通!”一声所在地上,还没等那年轻人反应过来,这金甲人将长枪横扫一周,分心便刺,这年轻人手无寸铁,眼看枪已经到了眼前不由得眼一闭,心想,完了,我这算是交代了,可惜呀,我这正当的年华还没有讨着个媳妇,正当他胡思乱想时,半天也没见一丝的疼痛,不禁奇怪,再睁眼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他的一只手紧紧抓着枪头。 金甲人大惊失色,撤回铁枪,大喝:“来者何人!” 这个人微微一笑:“花尘风!” 他说的轻巧,却人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吃惊,洛阳一战,不但让洛城西的名满天下,花尘风的名字也是家喻户晓了。 “大哥!”倒地的年轻人“蹭!”的站了起来。 “小东!”花尘风没有回头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他:“你退一边给大哥观战即可!” “花尘风!洛阳失守,洛城西以身殉城,你是英雄,你倒好自己桃之夭夭,现在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真是不知羞耻!”金甲人骂道。 要以前花尘风肯定早已经火冒三丈了,然而自从与温良一战之后,在大哥的教导和熏陶下,已经成熟多了。他轻蔑地笑笑:“方无情,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不该这么多废话,现在走还来得及,晚了估计神仙也救不了你了!”花尘风是语气不嗔不怒,就好似在闲话聊天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 有些侮辱是不需要什么粗俗的话语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让你感受到无尽的被蔑视感。 “就算洛城西我都不怕,何况你!”金甲人说着气运双臂,挥起银枪,忽左忽右,旋转如风,接着突然跃起一丈,从天而降直戳花尘风“撼岳击!” 花尘风不敢怠慢向后雁行躲开枪尖,暗沉刀气,趁金甲人枪未落地之时,轻轻挑起逼压敌身,一刀直插对方的胸腹,欲夺其心魄,碎其肝胆。 金甲人在半空中,枪尖朝下却见花尘风却见花尘风的刀从半空中劈来,只能上提枪杆相迎。花尘风的刀虽然躲了过去,但是他因头朝下一枪戳空,整个人也只能摔了出去。 花尘风见其抽枪杆格挡,他知道这人一身的力气自然不会和他硬拼,急忙消了刀气,向前劈的刀变成了虚晃一招,撤了回来。这就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花尘风撤回刀气在双脚落地的同时,又反身向前跟步,乘胜追击,刀随身体旋转带着强硬的刀气连环挥斩,金甲人此刻还未站起这刀就又到了,哪感怠慢,一个驴打滚的功夫滚出多远翻身站起,刀虽躲过了,但去强烈的刀气击在他身上,让他内息翻滚,他咬了咬牙,把震乱的内息压了下去。回头看看一脸蔑视的花尘风不禁暴怒,眼露凶光,胸腹一起一伏,突然举枪向着花尘风左右刺去,枪尖忽左忽右,让人是防不胜防。花尘风急忙举刀格挡,然而方无情这一枪竟然也是虚招,他枪尖收回,内息重聚枪头,腾空而起,“雷霆动!”银枪划破天空,奋力一击。只见万千的枪头从上而下戳来,炫人二目,自有雷霆万击之势,不愧为雷霆动。 雷霆动必只有一枪为真,但真就是假,假亦是真,虚实幻想瞬间即便,如何分清? 花尘风闭目止息,相可乱眼,却不能乱心,就在枪头落下的同时,花尘风睁开双眼,心已明目,眼中幻象全无,只见一杆银枪直戳自己头顶百会穴,可见一击必致其一死,他非但不后退,反而向前雁行,躲过枪头,直接贴到了方无情身前,花尘风的刀逐渐泛起红光,幽冥气劲侵蚀,魔性突生,左右反刺回到连斩。方无情的枪已经随着雷霆动扔了出去还没未收回,花尘风的刀已经砍穿了他的金甲,直刺入体,一股股鲜血飞溅而出,而此刻无情刀却不能自持,突发魔性,花尘风不由的又砍出来十余刀方才勉强收住,再看方无情可怜的已经被砍的七零八落,惨不忍睹,一时间万籁俱寂,众人都被这残忍而魔性的刀法惊呆了。直到花尘风收刀在手,扭头向这群喽啰看过去的时候,众人才如梦初醒,如同遇到魔鬼一般,吓的四散奔逃! 花尘风拿刀的手有些颤抖,断情刀还一直在抖动着发出龙吟般的嘶嘶声,此刀魔性又强了一分,花尘风暗道,赶紧收刀还鞘,席地而坐,用冰心静心谱调养内息。自从洛城西看到花尘风用此刀,便有所察觉,此刀虽然厉害,但是安生魔性,多一分嗜血魔性便多一分强烈,因此将一份冰心静心谱传授于他,既可以增长修为,又可以遏制断情刀的魔性,必定是今日颓唐,疏于练功,因此才没有把持住。 “大哥!……太厉害了,”半晌众人才反应过来,看着方无情满地的尸体,胆小点的直接脸色惨白。百里小东见花尘风调息,不敢打扰,忙招呼手下打扫战场,掩埋尸体。 一会花尘风调息完毕,自觉心静许多,这才站了起来。百里小东见花尘风调息完毕,赶紧跑了过来撩衣跪倒:“多谢大哥救命之恩!”众人也跟着跪倒一片:“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快起来,”花尘风笑笑把小东扶了起来,“我也不曾想会在这遇到你,你什么时候也来云洲了?” 百里小东笑了:“大哥有所不知,我虽然在少林寺学艺多年,但我家却这云洲,家父百里冰川!” “哦!原来如此,你竟然是百里老侠客的儿子,云洲少主!” “什么少主,我在你面前就是小弟,这个是我的小弟嘿嘿”说着百里小东指了指那个受伤的少年:“啊宇,我慕容大叔的徒弟,我的小师弟!” 啊宇听了想挣扎着起来见礼,花尘风急忙按住他:“自家兄弟无须多礼,你怎么样,伤得重么!” “多谢大哥关心,我没事”阿宇咧着嘴说。 “嗯,对了小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阿宇送货途径这里,没想到正好遇到本地最大的土匪方无情,幸好有大哥在,否则恐怕……唉!” “没事就好”花尘风笑笑。 “大哥,你……”百里小东想说洛阳之战,却无法提起,太惨烈了,看看如今大哥的落魄自然不想再提,停顿了一下说道:“大哥不要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 花尘风摇摇头没有说话。 “大哥来云洲!”百里小东道“我们这虽然没有中原繁华,但尚可栖身,你先安顿下来我们在做计较,大哥的仇就是我小东的仇!” 花尘风欣慰的拍了拍小东的肩膀,对于已经身心疲惫的他来说,或许不用做,只是一句真心宽慰的话已经足矣了。 看到花尘风点头,百里小东高兴的一蹦多高,“真的!太好啦,大哥跟我回家啦!”说着急忙招呼左右:“快起来起来,立刻启程回家,快点!”他一边雀跃着一边催大家赶路似乎是怕慢一点花尘风又反悔了。 云洲,花尘风或许不该去云洲! 第十章 云洲 百里小东等人回到云洲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百里小东一出现在云洲府门前,许多小厮家丁等人“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 “少主,你可回来了!少主!” 百里小东兴高采烈的看着他们道:“这是我大哥花尘风,你们快去给我大哥磕头!” 众人不敢怠慢赶紧过去匆忙的给花尘风磕头。然后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在一边嘀咕。 “嘀咕啥呢?发生什么事了?”百里小东皱了皱眉头。“我师兄呢,他在哪?” “回少主!”其中一个胆子大点多赶紧过来回话:“慕容,慕容师兄被城主训了一顿,现在还在议事厅罚跪呢?” “什么?”百里小东一愣:“这,我师兄这么谨慎个人,怎么还犯事了,”是的慕容方为人谨慎谦和,按说这调皮捣蛋挨训的营生可都是他百里小东的。即便如此,因为慕容漠北实在是慈爱有余,威严不足,因此最多训一顿完活呀,怎么今天师兄还被罚跪了。 “还不是为了你!”这时院里走出一位女子,她身材高挑,一身黄衣,肩头有几朵黄色绢花围绕,腰间的一条白色带有金丝暗纹的丝带在腰前正中打了一个同心结,她面容圆润,肌肤晶莹,眉毛高挑,杏眼圆睁,气呼呼的数落着百里小东:“谁让你缠着大师兄答应你去送货了,送货就送货,还这么晚回来,去哪玩去了!” “见过大师姐!”啊宇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啊宇,你这是?”看着鼻青脸肿的阿宇,这个女子一愣。 “姐姐,我们今天遇到方无情了,差点就回不来了。”百里小东叹了口气。 “什么?方无情!你受伤了么?”那女子顾不上男女之嫌,过来把百里小东左左右右看了个遍。 “我没事啦,就是阿宇受伤了,”百里小东笑笑闪身把花尘风推到了前面:“姐姐你看他是谁?” 这女子突然看见一个衣服破旧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不禁一愣,皱着眉说:“这是?” “姐姐今天要没有他,我和小宇都交待了,” “啊!”那女子眉头展开,仔细的看了看花尘风,这人虽然衣服破旧却神采奕奕,仪表堂堂,眉眼之间透着股英雄气。 “姐姐,他就是我常常给你提起的我在洛阳结实的那位大哥,花尘风!” “啊,原来是花大侠,小女有眼无珠,多谢花大侠救命之恩!”这女子听完立刻飘飘下拜。 “这,姑娘多礼了,不敢当,”花尘风急忙还礼。 “大哥,这是我姐姐百里小仙。”百里小东赶紧介绍。 百里小仙转身对小东说:“你快去议事厅复命,大师兄还在那跪着还训呢!”说着又对花尘风笑笑:“我先带花大侠去华宇轩稍事休息。”百里小东和啊宇急忙去了议事厅。 议事厅灯火明亮,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厅里来回踱步,一边踱步一边还不停的数落着跪在一边的年轻人。 “慕容大叔,我们回来了!”此刻百里小东和啊宇走进大厅。 跪在一边的年轻人看见二人立刻松了口气,狠狠瞪了小东一眼,小东伸伸舌头,跪在了这个年轻人一边,这个年轻人嫌弃的向一边象征性的躲了一下。 慕容漠北一愣,继而过来一把扶起了小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没受伤!” 百里小东慢慢站了起来拉着慕容漠北的手道:“慕容大叔,小东都这么大了,也该为我云洲做点事了,这事不怪师兄,是我死缠烂打的,非要一个人去送货的。”说着像女孩子一样摇着慕容漠北的手撒起娇来:“这真的不干大师兄的事,你就不要责备大师兄了好嘛!” “唉!”慕容漠北叹了口气,向着慕容方挥了挥手,“小东呀,我知道你是想自己做点事,但是江湖险恶,你是我老哥哥的独子,万一有点闪失,如何向我老哥哥交代呀!纵然九泉之下也无法面对呀!” 小东三岁就跟着慕容漠北,慕容漠北对待他,就好比对待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疼爱,这些小东何尝不知:“慕容大叔,小东以后一定听话,不再自作主张,任性妄为了,您不要生气了好吗!”慕容漠北点点头,这才注意到鼻青脸肿的阿宇:“啊宇,你这怎么弄的?” 啊宇看看百里小东,不敢答话。 “啊,对啦,慕容大叔,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大英雄哦!”百里小东支吾着叉开话题。 “什么大英雄,啊宇你们是不是路上遇上匪徒了?” 百里小东自知瞒不过去只好一五一十的把路遇方无情的事说了一遍,直听的慕容漠北一身冷汗,他狠狠瞪了慕容方一眼,:“看你干的好事,幸好小东没事!否则……” “慕容大叔,焉知非福呢,救我的这个大英雄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在洛阳认的大哥,花尘风。” “哦!是他!”慕容漠北点点头:“这人有情有义,没想到武功还如此之高!” “那是,大哥武功出神入化,无与伦比呢” “他现在在哪,他救了你,就是我们云洲的大恩人,我一定要亲自感谢他。”慕容漠北道。 “我姐陪他在华宇轩休息。” 于是众人簇拥着慕容漠北来到了华宇轩。 华宇轩是在议事厅的东侧,是云洲府宴客的大厅,比议事厅略小,但是气氛更显柔和。正堂上挂着仁义两个大字,中间一个大的太师椅,太师椅前面一个略矮的长桌,两侧分别放着两排桌椅,花尘风坐在右边的一个椅子上,桌上放着刚刚沏的好茶,碧螺春,茶叶在滚烫的茶水里翻滚着,发出“滋滋!”的声音,百里小仙就坐在她的对侧,微低着头,眼睛也在望着那杯茶水,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花尘风本来是好动的人,尽管近一段时间来,各种事让他忧郁了许多,但是在这样安静的可以听到茶叶舒展腰肢的环境下,仍然感觉无比尴尬。他抬起头看了看这个矜持的美人,张了张开又闭上了,因为她的眼神一直在茶水里,没有一点想回应他的意思。 华宇轩外一阵嘈杂,百里小东慕容漠北一起走了进来,百里小仙急忙起身,花尘风也跟着站了起来。 百里小东最是活跃,跳着过来拉住花尘风的手介绍,:“慕容大叔,这就是我大哥花尘风!花大哥,这是我们云洲城主,江湖人称义气千秋的老侠客慕容漠北!” 对云洲的事,花尘风多少也有些了解,老侠客独子带大义兄的一双儿女,还把云洲治理的井井有条,并一直以代理城主自居,不愧一个“义”字。 “早闻老侠客大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幸!”说着花尘风急忙施礼。 慕容漠北急忙一把扶起花尘风:“岂敢岂敢!”然后仔细看看他,不由赞叹:“真是英雄出少年呀,小哥骨骼惊奇,天赋异禀果真是武林奇才!”说着拉着花尘风的手让到了中间的主座上,花尘风哪里使得,赶紧推辞,慕容漠北见此竟随他一起在右侧偏桌上落座。 “花大侠,今日幸而有你出手相救,否则小东性命休矣呀!你不但救了小东,救了老夫,救了整个云洲呀!” “慕容城主,你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况小东与我亲如手足,当然义不容辞!” “花大侠有所不知,我老哥哥百里冰川老来得子,临终所托,若有个好歹我哪有脸去见九泉下的他呀,再说我这岁数,云洲以后自然要交给小东,他若有不测,云洲交于何人?”说着他抬手示意让众人也落座。 “小东功底很扎实,只是缺乏对战经验和技巧,以后成熟了自然可以独挡一面,老侠客不必过于忧虑!” 慕容漠北点点头笑道:“既然你与小东亲如手足,我就贪个大,以后就和小东一起喊我慕容大叔!” 花尘风听了急忙起身叩拜:“尘风拜见慕容大叔!” “好孩子快起来!”慕容漠北乐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方儿!” “在!”慕容方急忙起身上前一步。 “这是我的义子,慕容方,虽然武功上没什么资质,却也勤快,你们以后多亲多近!” 花尘风与慕容方相互见礼报了生辰,慕容方略长一岁,为兄。接着宴席开始,就够三巡,菜过五味,热热闹闹一个时辰方才散去。 诸事完毕,花尘风回到房中,方才长出一口气,觉得很是疲惫。在洛阳他就最讨厌这样礼节性的交际和各种客套,但有洛城西的宠溺,随他去了,而如今他来到别人府上,自然免不了俗礼,更何况人家如此真挚热情,怎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更何况如今他也真的没什么好的去处,因此就打算现在云洲住下来,再慢慢打算。 一晃过去三个月了,花尘风在云洲也比较熟悉了,每日不是指点小东武艺,就是陪他去送货,有花尘风跟着,自然连慕容漠北都放心的很了,花尘风为人随和,因此虽然他来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府里上上下下都和他很是亲近。而云洲一带,随着方无情的惨死,各路匪徒均自觉的退避三舍,自然安宁多了,就算仍然有匪徒流窜,但一看见花尘风的影子也都急急的遁去了。这样一来,百里小东对花尘风更是奉若神明,每天都粘着花尘风,而在花尘风的指导下,武功也是精进不少。 只是有一个人不同,慕容方,此人看上去平易近人,端庄有礼,只是每次见到他,都让人感到很拘谨,尽管他在微笑着,却感觉不出一丝的温暖,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就那样,”小东似乎看出来花尘风的忧虑,“慕容大叔从小管教过于严格,因此他总是这样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他也很辛苦,云洲的政务全靠他来打理呢。” 百里小东和花尘风可算是无话不谈:“我觉得慕容师兄才有个城主的样子,我哪行,贪玩,也没有主见,唉,可是尽管问我和慕容大叔建议过多次,把城主之位交于慕容师兄,他都不肯,唉!”百里小东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有一个比较特别的人是百里小仙,每次他和百里小东切磋的时候,她都会远远的看着,而当花尘风一眼望去的时候,她又会悄悄的溜走。 “那是我姐姐害羞拉!”百里小东笑道“我姐姐年幼的时候被一个海外女剑客带走了,当时我们全家都很着急,多次寻找不见,直到我父亲生病的时候才回来,所以她的剑招与别人不同,而且性格也有点怪,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喜欢一个人独处,我就经常去粘她,后来被我粘的没有办法,只能带我一起玩了。”百里小东一边说一边笑,“再后来和这些师兄师弟也就熟悉了,我姐姐人可好,又温柔又漂亮,只是她不太喜欢陌生人,不过……”说着百里小东看看花尘风:“大哥你除外!”“哦?”花尘风不解的笑笑。“我从洛阳回来,每次和她讲起你,她都会把眼睛睁的大大的,尤其是这次我把你带回来,你不知道,可把她高兴坏了,她说这次可看到活的了,你在里里外外的屋子都是她看着下面人准备呢,哼,对我也没怎么上心!” “哈哈哈”花尘风大笑:“小东,你在背后这样说你姐姐你不怕她揍你呀!” “嘿嘿!”百里小东赶紧四处瞅瞅然后嘿嘿一笑。 这日晌午,花尘风出来闲转,很有幸今天没有小东跟着,真是难得一片清净。顺着蜿蜒的小桥过了后院,后院外是一个小湖泊,湖水清澈有几只野鸭在水中嬉戏,湖中心是个不大的小岛,小岛的四周树木成荫,花尘风一时兴起,跃过小桥,来到了小岛上,刚到小岛上,就听见岛里人声嘈杂,一阵阵笑声此起彼伏。花尘风飞身而起跳到树上,透过枝叶向远处望去,只见远处树林外的草地是一群人在围观什么还不时的鼓掌叫好。 “他们在做什么?”对于花尘风这样好事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只见他纵身一跃,飞上,树林边上最高的一棵大树上,轻飘飘的站在树梢向人群里面张望,“原来是她!” 十一章百里小仙 花尘风午后无事来到小岛竟然发现百里小仙在小岛上与师兄弟切磋。她一口宝剑上下翻飞,圆柔旋击,驰畅戳舞,绵密无情,快进闪出,虽然算不上什么绝世剑法,却也自是有一翻的精妙。花尘风看得连连点头。而与她交手的那名弟子显然不是对手,招架不住败下阵来,众人齐声喝彩,百里小仙含笑而立,她的笑容得意中带着娇媚,那种神采与往日少言寡语,安静羞怯的她判若两人,“她还会笑!”花尘风看着不由的跟着露出了笑容,笑本来就有感染力,何况是美人一笑呢,花尘风不禁看的有些出神,“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呀!”正当他思索之际,忽然觉得有人来了,急忙回头一看,竟然是百里小东进了树林。 “大哥,你爬那么高在干什么呢?”百里小东远远喊道。 “爬上树?”花尘风哭笑不得的皱皱眉:“这孩子说话这么气人呢?你看你大哥我是爬上树么?” 小东也笑了摸摸头道:“你不是爬上树是什么?” “是……”花尘风语塞,这很多话说出来,意思竟然会完全不一样了。 “大哥,你还没说,你爬那么高干嘛?”百里小东不依不饶。 “我……”花尘风干咳了一声,“我……凉快呀!” “我说我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偷偷一个人爬树上去了,那我也要上去凉快凉快!”百里小东说着跳了上来。 “真是个缠磨头呀!”花尘风真的想把他一脚踹下去,“你上来干嘛,去去去!?”百里小东嘿嘿笑着跳了起来,蹭蹭连爬带蹿的上了树。 “是凉快呀?”或许只要是花尘风呆的地方都是好的。 两个人挤在一个树杈上凉快个蛋呀,花尘风苦笑不得。 这时树林外又传出一阵阵的喝彩声,百里小东不由的也望了过去。现在是百里小仙与啊宇在切磋,啊宇被百里小仙的剑逼的连连后退,不小心摔了个屁墩,惹得师兄弟一阵哄笑,百里小仙也笑了起来,笑的那么自然,那么轻松自在,如春风拂过一般。 花尘风不觉得看的出神。 “你在偷看我姐姐!”百里小东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他与花尘风已经是无所不谈了,“闭嘴,别瞎说,”花尘风拿这个孩子一点办法没有。 “明明就是,还说凉快,一点也不凉快,就是想偷看我姐姐!”百里小东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异常兴奋。“没有没有!”说着花尘风把他往边上推了推:“你看你姐姐练武多认真,你就知道贪玩!” “那我也没你会玩,爬这么高偷偷看我姐姐!”百里小东一脸的坏笑。“你小声点!”花尘风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二人在树梢上推推搡搡的。“被我发现了,我要告诉我姐姐去!”百里小东笑着要跳下去。“不许去!”说着上去抓他,百里小东下意识一躲,身体一晃没站稳,从树上掉了下去,花尘风见状连忙,纵身拽他,就这样二人从树上一起滚落下来。 听到这边“噼里啪啦”的声响,都一起回头望了过来,正看见百里小东和花尘风从地上爬了起来。花尘风这个窘呀,保证这二十几年的尴尬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 “你们……”百里小仙被他们从天而降吓了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弟弟和花大侠,她走进两步,看着这货真价实的两个人,疑惑指着他们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姐,是我大…”百里小东对姐姐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呀。倒是花尘风手快,一把把他搂到身边,偷偷的瞪了他一眼,小东不觉赶紧一口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四周鸦雀无声花尘风干咳了一声打破了寂静说道:“这个嘛,我是教小东练习轻功,一把没拽住他,结果,就一起摔下来了。” 教人练习轻功,教的连自己都摔了下来,这样的理由恐怕也只要花尘风说的出口。 百里小仙听他这样说是更诧异了,这老师得多笨呀,可花尘风绝对不会是一个笨的老师,她又看了看百里小东。 “嗯嗯,”百里小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姐姐和花尘风,嘿嘿笑着点点头。 “呵呵教人家练功自己摔的鼻青脸肿,还自称大侠呢?”“嘿嘿,就是,中原的大侠门槛这么低么……” 一阵阵小声的议论,从人群深处传来。事情往往如此,自嘲或许可以,这被如此议论似乎没有那个男人可以容忍。花尘风淡淡笑着扫了一下此声音的方向。笑道:“如今天色尚早,既然各位师兄弟都在切磋,不妨算是某家一个。”说着上前几步,亮开了场子。眼睛看着远处几个人。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俗话说这便宜话好说,动真格的,可真的掂量掂量,花尘风秒杀方无情,那可不是假的。 正在此时,百里小东道:“大哥,哪用得着别人,看我姐姐了没,那可是东海神尼的弟子呀,你要是能赢了我姐姐他们都白给。” 花尘风看看百里小东哭笑不得,心想,你这小朋友不地道呀,真傻还是假傻,那我和别人切磋无非是要教训一下那几个傲慢补训的,也算树信立威,你姐姐?百里小仙……花尘风偷偷瞄了一眼,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别说是你姐姐,就算是旁人我也下不了手呀。 “就是就是……”下面几个听百里小东如此说都如释重负,忙跟着附和,“你能赢了大小姐,我们都服气!” 百里小仙似乎也来了兴致,她微微笑笑算是应允。 此刻纵然花尘风有一万个不乐意也只能如此,他双手抱拳道:“大小姐承让了!” 百里小仙看看他赤手空拳道:“你不用武器?” 花尘风自然不能把自己的断情刀拿出来,“我比较擅长的是掌法!”是的一个情商高的人说话总是自己留有余地,更是给别人面子。 百里小仙也不客气,拂手甩剑,剑气前突,劲风四射,人虽还在一丈之外,剑锋已经到了花尘风面前。 花尘风较力丹田,一股气劲将剑气格挡与外,把剑气化于无形,不慌不忙的闪到一边。 百里小仙一剑不中,不等剑回,一个雁行跟了过来,接剑徐步出剑,欲破花尘风招架,而就在她的剑将要刺破花城格挡之时,花尘风手一松气劲尽消,百里小仙一剑刺空,她只得突变剑招,滑步阻击,转位连续又刺出几剑,而当她剑再刺花尘风身前的时候,砰的一下又被格挡了回来,招架之毫无伤害,百里小仙再次虚招破其招架的时候,那气劲又先她一步的消失了。他那招架之快,判断之准,真让人有种有劲没处用的感觉,不觉有些上头。百里小仙不由的剑走偏锋,穿、甩、拖、绞、突,一招快似一招,一剑快似一剑,绵密天际,气势凶猛,连绵不绝。即便如此花尘风也不过是闪躲招架而已,这剑法自然是超凡脱俗了,只是要看对谁,对花尘风而言自然还差点远的远。而且她剑招虽快而连贯,只是她似乎不是在对战而是在自己联系,毫无节奏和预判,只是一个女孩子需要那么多么,不需要,她开心就好。花尘风一走神的功夫,百里小仙圆柔旋击,一剑挑来,花尘风下意识内气孕于右手一个虚空旋引,透空取敌,百里小仙只觉一股强大的起劲似乎吸住了自己一般。花尘风暗道不好,这要把小姐姐摔出去岂不是砸了场子,急忙消散起劲,左手长伸,轻轻一扶,百里小仙在刚强烈的起劲下几乎被吸了过来,心理正发慌,忽然起劲消失,手脚灵活,自然毫不犹豫一剑刺出,花尘风急忙后闪,剑尖儿刺破衣服一滑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只在瞬间,众人之间百里小仙刺破了花尘风的衣服,其中的种种又何曾得知,一时间叫好声连连。 百里小仙自然也很高兴,或许女子只是觉得赢了变好,从来不会去研究怎么赢的。“没伤到你!”她笑着说道。 “没事,”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就算伤了又何妨呢!“大小姐剑法了得呀!”百里小仙抿嘴一笑。 “看来以后还要多多请大小姐指教了!”花尘风抱拳施礼。 百里小仙脸红扑扑的抱拳还礼后转身跑掉了。 “多可爱的女孩子呀,”望着她远去的影子花尘风不由的痴痴发呆。 他们在这里嬉闹远处一人冷冷看着,此人正是慕容方,切磋种种他自然看的清楚,他鄙夷的看着花尘风轻哼一声:“无事献殷勤!哼!”看着百里小仙离开也随后转身离去。 今天百里小仙很是高兴,无论谁都有胜负心,尤其是女孩子,因此走起路来都欢快了许多。她自然知道自己不是花尘风的对手,但是那又如何,是他自己不用武器的,就算是侥幸赢了,那也是赢对不对,这个花尘风倒是年轻帅气,有礼有节,只是嘴略微贫气一点,总起来还算是蛮令人…… “小仙!”正当她胡思乱想一个声音喊住了她,她回头一看不禁脸一红,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方已经站在她眼前了:“慕容师兄!” “什么事高兴成这样!”慕容方道。 “没什么呀,今天天气好呀”小姑娘的心思自然不会轻易说出来。 “刚才看你和花尘风切磋来着,”慕容方似乎无意说起一样:“这个花尘风的确厉害呀!” “那还不是输给了我!”百里小仙笑笑。 “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呀,输都输的毫无破绽!” “你什么意思,我承认他没有拿刀,但掌法也算是他擅长的呀!” “掌法……”慕容方笑笑,“所以说他厉害,他只出了一掌,你就被吸了过去,这你不会没有感觉,若不是他及时卸去了起劲,恐怕你最少也得摔个大马趴,” 或许有些事只是不自主的忽略掉,百里小仙自然知道当时突然被吸住差点摔倒的情形,被慕容方这样一提醒,好似情景再显一般,想骗一下自己都不行了。是的的确自己被吸过去了。 “他明明可以一招致胜,却宁可冒着被刺伤的危险!” “我可没让他让我!”百里小仙气嘟嘟的说。 “你和人家切磋,人家可没有切磋之意,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慕容方呵呵笑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慕容师兄请了,我回房去了!”百里小仙心情似乎坏到了极点,一转身回房生闷气去了。 如此一连几天百里小仙遇到花尘风总是远远躲开,花尘风不由得一头雾水,这姑娘也真是喜怒无常,那日还高高兴兴的,怎么突然如此!百里小东见他时不时出神,也跟着郁闷:“大哥,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到底为什么呀!” 花尘风知道他是出名的大嘴巴,这跟他说了,还不等于在云洲贴了个布告么。 “你们怎么了?” “谁?” “你和我姐姐呀?” “额,没怎么呀”花尘风略显尴尬。 “不会,以前她可以喜欢听我讲你的故事了,可这几天我一题你,她就咬牙切齿的把我赶出来,你到底干什么了?” 花尘风哭笑不得道“我要知道我还郁闷么?” “你当真不知道?” “当真呀!” “好,我当然相信大哥了,这事交给我,”百里小东拍拍胸脯 “你?”花尘风摇摇头。 “放心,大哥,要是云洲还有一个人能降住我姐姐的那就是我了嘿嘿!走跟我来,我们去当面问!” 这事还有当面问的?或许也只要百里小东会这样做,可是解决最复杂问题的办法往往又是最简单。 “姐姐!”百里小东进了院子就喊了起来,百里小仙正在后院练武,听见喊声走了出来,“怎么了?” “姐姐,你怎么不高兴高速我呀,” “去,我哪有不高兴?” “你明明这几天就是在生我大哥的气,你还说没有?” “我,我哪配生他的气?” “姐姐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呀,那天你们切磋的时候不是还老开心了么,怎么你说翻脸就翻脸?你不说出来就不能这么对我大哥!”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是不是?你大哥比你亲姐还重要!” “不是呀姐姐,你也得讲理呀!” “还我不讲理了,你怎么不看他怎么欺负姐姐的,说要切磋的是他,偷偷使坏,把我当傻子么?” “姐姐,你说什么?” “小东!”花尘风本就在院外,他们如此吵嚷自然听的清楚,那是一个多聪明的人呀,虽然小东还没明白,可他似乎已经清楚了 “大哥?” “小东,你先出去,我有些话对你姐姐讲”花尘风拍了拍百里小东,百里小东点点头出去了。 百里小仙也没有想到花尘风会突然出现在在这里,想走似乎已经走不掉了,而说起来,似乎这事自己也没有什么理呀,只是她就是很生气,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 “对不起,那次不是我在教小东练功,是偶然的机会我看见你和他们在切磋,你笑的那么开心,让我心动,在我面前你从来没有那么开心的笑过,原来你笑起来是那么温柔”,那样的美,” 百里小仙头都没有抬,只是小声的说,“你根本看不起我,不想和我切磋,故意笑话我“” “哪有,我不知道多喜欢和你切磋,的确上次和你切磋只是为了看你开心的样子,这是我不够尊重你,不过我却是真的被你打败了,是你的笑容打败了我,如果可以看到你那么开心的笑,什么都值了。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百里小仙没有说话,却似乎没有那么气呼呼的了,或许,她自己也不曾想为何那般。 “小仙,你剑法不错,只是却是对战经验,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天天陪你切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一些对战技巧,认认真真的,这是我花尘风最开心最乐意做的事,好么,让我以后可以陪着你,好么?” “你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百里小仙扭到一边,嘀咕着,双手绞着丝绦不言不语。 花尘风叹了口气,“我就是想看你开心,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一定让我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我喜欢你,我想用我的一切对你好,包括我的生命,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见到我,我也可以现在马上离开云洲!或许我做的一切真的只是对你的打扰!” “……”百里小仙勉强挤出了两个字。“小东不会舍得你走的!” 花尘风苦涩的一笑:“我会和小东讲的,只要你每天这么开开心心的,就好!”说完他转身就回自己屋子收拾东西。 百里小东自然没有走远,眼看着花尘风收拾东西,赶紧跑过来看姐姐:“姐姐呀,你真是傻了,生这么大气就因为我大哥比武让了你呀,难道你希望他把你摔个大马趴,还是你真的希望他是一个饭桶?” “我!我哪有!”百里小仙气的直跺脚,“我就是气不过嘛?” “为什么气不过,你打不过不是很正常么!”百里小东哭笑不得,别说你,就算慕容师兄来了一样得趴下,你信不信,政个云洲,除了你我大哥会输给谁?姐姐,你!唉,连我都明白你是不是真的傻” 百里小仙看看小东,不由咬着嘴唇,半天道:“可,他要走,你,你还不去拽住你大哥,你在不去他可要真的走了!” “我!我能留住大哥嘛,傻姐姐,你快跟我来,再墨迹后悔都来不及了!”说着顾不得和姐姐墨迹,直奔花尘风的屋子。 “花大哥,花大哥!” “少主,花大侠刚出去!”一个杂役回道。 “什么他走了?”百里小东一跺脚,“这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呀,”百里小仙倒是反应比他还快“追呀,快点”说着帅先跑了出去。 花尘风郁闷中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一个女子从天而落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仙!” …… 十二章金大师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一年,花尘风把擦拭好的牌位又放了回去,自从那次开始百里小仙和他的关系也似乎是公开情侣了,虽然是情侣但似乎又没有其他情侣那般的亲密。“我觉得她还是蛮喜欢我的!”想着怀里百里小仙那羞涩欢喜的样子,花尘风不由的欢喜起来,“想起来今天还要感谢那个小兄弟,如果不是他借走了马自己也没有和小仙共乘一匹,想必今晚他也会住在云洲! 是的,叶小开自然要在云洲住上一晚,只是不但住上了一晚,早晨还差点爬不起来,昨日太累了躺下就浑然不知的睡熟了,今早醒来,才觉得这全身的疼痛,撩开衣衫只见肌肤上大片的瘀血,“没想到摔的这么结实,”只是再痛也喝不到老板娘熬的止痛汤,也看不见萧木心疼的样子,叶小开长叹一声:“半年了,也不知道他武功长进如何?”对了想到君子堂,叶小开一骨碌爬了起来,急忙把石剑秋临别时送她的药丸拿了出来,“玉竹复生丹”不愧是君子堂大师兄就是了事周全。药丸服下后她又稍微打坐片刻,感觉果然没有那么痛了,“这丹真的好用!”能不好用么,这可是石冰雁亲手调制,一共也没有多少颗,石剑秋是自己的那一份送给她,只是这一切并未言明而已,有一种关心就是,只要你好便好,不需要你知道。 按叶小开的习性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自然要多转几天了,只是她今天就要离开云洲,一来云洲本来地处偏僻,人烟稀少,街市萧条,对于见惯了繁华街市的人来说自然没有多大吸引力,更何况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燕京,心情越是紧张急躁安静不下来,一种迫切的心让她除了赶路什么也不想干。于是一早在集市买了些带着路上吃的饼,就匆匆穿过小镇向燕京方向去了,出了燕京的东城门有一条路直通燕京。 出了云洲又是白茫茫一片,估计这雪要到明年春天才会化的,有马,路走起来还是轻快多了,或许是说起来近走起来远,叶小开走了半日还没有望见燕京的影子,眼看天要黑了,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看见,难道方向错了,当反转过来又走了一个时辰方才看见一座大山,果真因为一路白雪方向竟然有了偏差,唉!越渴越吃盐,或许就是如此,不过总算有盼头了,燕京应该就在这座山的那一边。想着她反身跳下马来,从包裹里拽出个饼喂给马,自己也啃上几口,“马儿,再坚持一下,等到了燕京就好喽!” 然而到了燕京又如何,燕京那么大,我还会遇到他么,这么久了,或许他已经不在燕京了,那我来燕京,又为了什么,只是一个简单的约定? 有些问题是不能想的。 “那是什么?”叶小开突然看见山坡上有一块雪在来回动,雪自然是不会动的,难道是白熊?叶小开感觉后背发凉,虽然她打死过老虎,但是鬼才知道怎么打死的老虎,而且拒收白熊比虎可厉害多了,就它那糙皮,估计这小刀都扎不进去! 她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一边仔细观察,而就在这时,马似乎被溅起来的雪飘到了鼻孔里,狠狠的打了个响屁,这动静差点把叶小开吓趴下,这要惊动了白熊后宫不堪设想。可是要不惊动也是做梦,这么大动静再远也听得见,这时那只白熊回过头来。 什么白熊分明是个老头,看样子年纪应该不小了,这头发胡子都白了,手里拿着个锄头在挖着什么。 “这老头,大冷天在干啥?”叶小开嘴里嘀咕却嘀咕出了声? “你说谁老头,年轻轻的没有礼貌!”这老头的耳朵倒是很灵光,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抬起头瞪了她一眼。 叶小开尴尬的吐吐舌头,没想到自己心里的话嘀咕出了声,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声音,还让他听到了,她漫步上前道:“老人家,对不起,你在……” “我老么?哪里老,你才老人家!”没等叶小开把话说完就话被他打断了。 ““额……””叶小开被这翻抢白搞的哑口无言,以后白发苍苍的老头文你他老么,你该如何回答?“那……大叔?……哥哥?……”叶小开看他蛮不讲理的样子笑了:“要不儿子孙子都行,只要你高兴,称呼呢随便选,哈哈哈!” 听到叶小开调侃自己,气的老头胡子都翘了起来,要不是他一半在坑了,估计要把他那锄头抡过来了。“你这坏小子,给我等着!” “你这也太挑剔了,这么多称呼都没有选到一个合适的吗?”叶小开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道:“要不这样我给你选择一个最年轻的”说着嘿嘿笑了起来。看到她如此得意的样子,这老头的暴脾气哪受得了,撅起锄头就向叶小开这边抡了一下那哪里抡的到,叶小开向旁边一闪,锄头抡到了坑的边缘,边缘一堆的雪,“噗嗤”的陷了下去。飞雪溅到老头子的头上身上。 “这么大火气,你这要把自己埋里面呀!”叶小开闪在一边向坑里张望。 “哈哈哈!”这老头这次不但没恼,反而哈哈哈大笑。 “额,”如此喜怒无常,这老头脑子不会有什么问题。算了,还是溜之大吉,正当叶小开想走的时候,老者大喝一声:“小子别跑!过来!” 叶小开不得不退了回来,“为何要听你的!”明明已经听了,嘴上却还是要问是一句。那老者也不理会她,接着霸气的喊道:“快来把我拽上去!”原来他脚下的雪太滑了,坑粥的雪又太松软用不上力气,想自己爬出来好像有点难。“求人帮忙还这么凶!”话虽如此说,叶小开还是伸出了手,虽然她只是个女娃子,但毕竟有内功护体,这还不算难事,只见她单臂较力,把老头拉了上来。 “看不出,你个小娃娃,力气还不小!”老者爬出坑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看看叶小开赞赏的点了点头。“会武功?”“会一点点!”叶小开笑笑,然后转身要走。 “等一等,”老人又喊住了她。 “觉手之劳,无需多谢!”做个深藏功与名的大侠一直是叶小开的梦想。 “等等,”老者追了过去,把锄头递给了她。“?”叶小开看看手里的锄头,什么,这是把锄头送给我当谢礼么,“不用不用,这……”“必须用,不用这锄头,挖不动那雪!”老头说着把她推到了坑边上。一用力“噗通,”叶小开也没有防备直接被他推到了坑中!“!你,你这什么意思?”叶小开懵懵的看着老者。“快挖,你会武功,一定挖的快,快挖!”此刻老者两眼里放着金光,兴奋的在那直搓手。叶小开哭笑不得,我这是当劳工的命么,上次就个猎户,当了次搬运工,这次又被这老者抓住挖坑。但是人都有好奇心,这冰天雪地的,一个奇怪的老人到底在挖什么?尤其叶小开的好奇心更是大,到想看看是个什么宝贝,想着叶小开抡起了锄头,眼看雪花和泥土飞溅,那老者手舞足蹈起来,一眼不错的看着坑里:“快点,快点,别磨蹭,这边,这边,这里……深处挖……”叶小开被他指挥的手忙脚乱,这冬天的地是邦硬邦硬的,幸好叶小开有内功聚于锄头,不一会功夫,挖下去了两尺多深,下面竟然露出了一个颜色漆黑的东西。“停!”那老者一下跳了下来把叶小开推到一边,一把按住了那黑色的东西:“这下,你可跑不掉了,哼,小东西!别看着啊,快帮我把它揪出来!”叶小开奇怪的看着他手下却不敢怠慢,从背包里掏出小刀,沿着那黑色东西周围,一点点把它挖了出来,是一个一尺多长三寸多厚的石头。“就这?”叶小开气喘嘘嘘的看着这个石头。 “哎呦,我的宝贝儿,可把你抓住了,”说着那老头把背后包裹打开把石头包进去包在怀里爱不释手。 “这是什么?” “这么年轻轻的眼神还不好使这不是石头么?”叶小开一愣鼻子差点气歪了,傻子也看得出这是一块石头样的东西,不不不,就是个石头,这冰天雪地的让我给你挖块破石头?这也就算了,你还怕它跑了?看着抱着胖娃娃似的抱着那块石头,叶小开不禁道:“原来是个疯子呀!”说着她飞身出了雪坑,把小刀在鞋底蹭了蹭放入囊中,转身要走。“哎!别走!你刚说谁是个疯子!”那老头还不乐意了伸手拦住了她。 “……”叶小开可算是遇到比她更难缠的人了,无奈的笑笑道“我,我是!” 老头听她这样说自己也乐了,哈哈笑着抱着石头跟在她后面,“这还差不多,你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一块乌铁,我探测了很久知道它就在附近,可是挖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你说不是它会跑我怎么找不到?” 什么它会跑,明明是你自己探测不准,叶小开想乐却又不敢乐只是一个劲点头称是。 “你三下两下就把它挖出来了,看来它还是和你挺有缘的,幸好刚让你下去挖,否则它还不知道又溜达到哪去了呢!” “哦,乌铁是?还会自己跑?”如今日落西沉,叶小开心里暗自着急,这冰天雪地的晚上到不了燕京倒是无妨可要没有落脚的地方可就惨了。 “你不信?”叶小开心不在焉的话让老头极为不满。“真是啥都不懂,跟你说,这可是我亲身经历的,上次我都挖到了一个,结果就是让它跑掉了。” “哦?”看老头说的那般真切不像是开玩笑,石头也好乌铁也好,不过是死物,怎么会跑,叶小开不禁停下来好奇的问道,“真的?那一次是怎么跑的?” “那也是一个傍晚!”那老头一边说一边比划起来那个劲头好似是街头说书的先生一般。“你知道我是怎么挖到它的么?我……” “不用讲咋挖的,你就讲咋跑的就行了!”叶小开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谁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的,我上次挖了好几个洞才挖到一块乌铁,虽然比这一块小了许多,我高兴坏了,在回去的路上天色已晚,就在废弃的宿舍凑合了一夜,醒来一看,我的神呀,它竟然不见了,方圆百里,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你说它跑的有多快。” 叶小开睁大眼睛看着他差点吐血:“是不是它不但跑的快,还会拐带人口,把你那个包袱都拐带走了!” “哎呦,是呀,是呀你连这个都知道,莫非小老弟对乌铁也有所研究?原来我们竟然是同道中人呀,也怪不得你一出现,就挖到这么大一块乌铁呢!”老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看他认真的样子叶小开哭笑不得,只是暗自琢磨:“这小偷抱着块石头狂奔半夜,当他打开包裹的时候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但这路途无聊有这么一个有趣的老头打发时光倒是也不错。因此她一边牵着马爬山,一边和他调侃:“那你可得把它抱紧了,免得一会它又跑没赢儿拉!” “嗯嗯”老头听了还真的抱得更紧了。叶小开忍不住哈哈大笑来了精神。 “哎,你说我和这乌铁有缘是不是?” “肯定啊,你一来就挖出来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它喜欢我呀!” “哦,那为什么喜欢你呢?” “那是因为我帅呀!哈哈哈!” 那老头仔细看了看身边这个俊秀的小伙子道,一边走一边沉思,“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叶小开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的肚子都痛了,看来这被一个石头喜欢的感觉还不错呢? “唉!”老头叹了口气。 “怎么了?” “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这么帅气的小哥找不到媳妇呢?” “啊?”叶小开愣了一下“怎么找不到媳妇?” “俊是俊了些,可惜太傻了呀!” 这下叶小开不干了?傻,怎么可能?我“我哪里傻了?笑话!”说着她斜眼瞪了老人一眼。 “不傻的话怎么好端端的马不骑要牵着走,还是想把马让给我老人家骑呢?”得?他现在又成老人家了!“我?”叶小开的确一直听他叨叨石头的事,自然没想起骑马来,这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老头早已经毫不客气的爬上马背,乐呵呵的说:“这小哥,人虽然傻心眼儿还挺好的,我这老腰呀,累的都直不起来了!” 叶小开也是没有讲过这么脸皮厚的,刚才挖石头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现在又成了可怜兮兮的老人,可是,唉随他去,毕竟头发胡子都白了,还有些可爱,说归说笑归笑,这一望无际的雪山上,她怎么忍心丢下这样一个老人呢。 叶小开笑着牵着马,边走边问:“老人家,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去!” “啥!我老,我老人家?”那老头眼睛瞪的像铜铃,大白胡子也翘了起来,这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呀。 可是叶小开似乎已经习惯了她故意拍拍自己腿说:“不老不老,你这可比我壮实多了,要不你下来走走,我呢也该让这老胳膊老腿休息休息了。” 一听说让他下去,他脑袋摇的像拨楞鼓“你,一个小孩子,要多锻炼才行,再说我,我这怀里还抱着这么一大块石头呢?” 叶小开并不是真要和他计较:“好,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你家居何处呀?” “连我都不知道?唉”他瞥了叶小开一眼“算了看你年纪小不和你计较,我可是鼎鼎大名的金大师!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老头来了精神,那说话的气势如同他是武林盟主一般。 “噢噢!我当是谁?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金大师!”叶小开抱拳施礼。 “好说好说!”金大师眉开眼笑的拱拱手。 “金大师!”叶小开强忍着笑意道:“不知道你是种菜的大师还是挖煤的大师呢?”一句话气的老头直蹦,在马上气哼哼的不理她了。 说话间又走了十来里路,只见这路越走越窄,叶小开牵着马越来越费力,现在太阳已经基本落了下去,只靠反射的雪光依稀的辨认路径。 “唉唉!你这孩子要把马牵到哪去呀!”金大师在上面忍不住发话了。 “去燕京呀!”叶小开道。 “去燕京你往山里走干嘛!”金大师道。 “额……”叶小开停了下来,看着他“这不是去燕京的路?” “不是呀?这是往山里走的路,” “那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呀?” “……”叶小开差点崩溃了。遇到一个不讲理的人,真有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叶小开转身要往回走。 “你这又去哪?” “去燕京!” “这太晚了,你又走出了这十来里路……” “你……” “谁让你刚才惹我生气……我现在刚发现我们的路走错了。不过没关系!”那老头笑了。 “什么没关系,这冰天雪地的,到不了燕京,难道晚上要睡雪地上?”叶小开没好气的说。 “睡雪地上那还不冻死呀,我知道前面有个柴屋,是猎人们上山住宿用的,我们去碰碰运气!”说着他嗖的从马上跳了下来想健步如飞的向一边的小路跑去。 叶小开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真想一脚踹过去,自己那么费劲巴力的牵着马,而这个就是那个腰酸腿疼赖在马上不下来的老人家。 果真如金大师所料,不出两里地就看见了一个小木屋,这木屋有一般已经被雪掩埋了,要不是有人带路,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近前。这木屋看上去非常的矮,也就一人来高,不过如今有个地方安身已经是不错的了,哪还有那么多挑剔,木屋的门虚掩着,叶小开打开门一看,屋里竟然特别的宽敞,木屋的一半埋在地下故在外面看上去十分低矮,叶小开点燃火折子,沿着台阶走下去,只见屋中竟然还有火炉,碗碟,等生活用品,好似寻常人家一般。 “坐坐!”金大师如同来到自己家一般一边招呼叶小开这暖炉旁坐下,一边在木屋的角落里抱过一抱劈柴,不一会功夫火炉的火就滋滋的燃烧了起来,屋里也很快的暖和起来。 “这是你家?”叶小开看他如此轻车熟路不禁疑惑的问。 “啊?傻了,我家?我家能这么破?”金大师白了她一眼:“这是附近的猎户为了方便,在此建造的。却也救助了一些迷路的客商,被救助人感恩就自觉的为这里添置点东西。” 叶小开笑笑,想起了自己遇到的那一家朴实的猎户,或许,最真实的善良就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想着拿出包裹里的干粮放在火上烤起来。冻的邦硬的干粮这火炉的温暖下逐渐松软,不多时小屋里充满了谷物特殊的香气。 金大师看着逐渐焦黄的馒头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你这年轻人不会眼看着我老人家挨饿!” 金大师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变成老人家,叶小开笑笑,把烤好的馒头递了过去,道:“说说金大师,那你家在哪呢?” 似乎一提起自己,金大师说话似乎又找不到变了:“我?燕京呀!我可是燕京第一的铁匠!这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燕京……”叶小开一阵欣喜。 “对呀,你去过燕京么?” 叶小开摇摇头,“不过我正要去燕京,看来我们还真是同路呀!” “你要去燕京,哈哈,太好了,看来这马还可以接着骑喽!”金大师不禁眉开眼笑。是呀,当然骑马舒服多了。 “呵,当然可以,”叶小开笑笑“金大师,你在燕京住多久了?” “我?从有燕京就有我了!” “……”叶小开不由的呵呵笑了起来去。 “你不信?”金大师最怕自己吹的牛别人不买账。 “不不不,”叶小开连忙摆手。 “那你笑什么?” “高兴呀,”叶小开道。 “哦?为什么高兴?” “因为我去燕京……去燕京要找一个人。”说着叶小开的目光从金大师身上移开,略低着头望着旺旺燃烧的炉火。 “找人?”金大师一愣随即道:“那你可问对人了,燕京没有我不认识的!你就说找谁!” “真的?”得来全不费工夫,叶小开开心的简直要跳起来。 “那必须的啊,你说他是谁?” “他……”说到他的名字叶小开有些羞涩了,她低下头拨弄炉火,炉火燃烧的更旺了把叶小开的脸映的通红。叶小开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平生醉”。 “谁?”金大师听不清只好又问了一遍。 “平生醉,”叶小开长吸口气道 “他呀!” “你认识?”叶小开的心开始有些颤抖。 “不认识!”金大师的头摇的像是布朗鼓。“他是做什么的?” 叶小开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到底他在燕京做什么,她是一无所知。 “张大娘,李二小,王麻子,这些我都认识,要不你换个人找?” 叶小开听了懒的理他想,转身坐一边去了。 “哎吆多大点事呀,不就是那个叫平生醉的小子么,这都好说。”叶小开当然知道他好吹牛也不理他。“不信我?跟你说,我在燕京这么多年,这么大燕京要说每个人都认识那的确吹牛,但是要说去找一个人那还不是十拿九稳的。”这句话似乎说的倒是很实在的。“这样,反正你此去燕京想必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就现在我那落脚,我看你和乌铁还算有缘,正好我还缺个小徒弟,那就勉强收了你。”什么勉强呀?叶小开哭笑不得:“别,我和你那宝贝石头没有缘分,也做不了你的高徒别委屈你了” “你?”叶小开越是这样说金一指越是来了性质:“我可是燕京城第一的铁匠,金一指,你也不去问问有多少年轻有为的少年想做我徒弟我都不要……” 叶小开笑着看都没有看他。 “哎,我是看你和铁有缘,这必是上天注定……”金一指看她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道:“跟你说,就凭借我在燕京的影响,你成了我徒弟,不出三天,燕京上下都知道你的大名,到时候,就算你找不到你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朋友,你朋友听到你的名字自然也会来找你啊。” 每一个希望再小也是希望,叶小开转过了头:“真的?”“那必须的,你想呀,我金一指的铁匠铺,别说燕京全江湖没有不知道的,看你有些武功根底,你朋友也是江湖人,” 叶小开点点头。 “那不就结了,每天来我铁匠铺预订武器的江湖人数不胜数,到时候打听你的朋友这事岂不是十拿九稳了。” 或许金一指是在吹牛,但是希望总是让人开心,不管这是有没有影子的希望。 “再说天下聪明的师傅一定要收一个聪明的徒弟哦!” “那是”这话太顺耳了,叶小开就算是想不答应都不行了。“恭喜师傅喜收高徒!” “哈哈哈哈”说着两个人哈哈哈大笑。 燕京,我来了。 第十三章 大漠黑衣人 过了恶人谷越往北走越是寒冷,四周的景色也越是不同了,水域逐渐减少,也没有下雪,四面一片黄沙笼罩,渺无人烟,偶有一群骆驼商队远远走过,也基本都是抓紧衣服低着头,只管行路毫无生气。沿途几乎看不见一处村镇,很多的残垣断壁,在沙堆的这边或者那边,而这一切又都如死般的寂静。突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四周包围过来,铺天盖地的风沙,完全遮挡了视线,甚至看不出伸出手的五指,除了巨大的狂风的呼啸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你自己。只能低头俯身尽力站稳,不被风吹走。任由沙子像刀一样在脸上划过,在漫天黄沙的紧裹下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而卫子道并不恐惧,没有什么能让他恐惧的,他将内息沉于丹田,运于双足,双足像生了根一般深陷于黄沙之中,微闭双目,任由风沙席卷,巍然不动。一会功夫风沙停了,沙漠又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一处处新堆起的沙丘记载着发生了什么。卫子道伸手拂去身上脸上的沙子,他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只是这几日沙漠之旅,也不得不习惯这无孔不入的沙子,他皱皱眉,继续前行,是的,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脚步。 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沙丘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处洼地,洼地上长满了枯干的梭梭草和骆驼刺,唯有一人多高的仙人掌还带着些许的绿色,如果你够仔细的话,在那杂草之中,或许可以发现有解毒止血功能的马勃的身影。有植物的地方必有水源,果然在这些杂草不远处有一处湖泊。如今的湖泊早已经结了冰,如镜面一般的光滑,总之只要风停的时候,大漠就如一副画卷。一切都是静止的。 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镇店,卫子道如一只沙鸥一般从冰面掠过,又前行了不足两里多路就远远看见了一处由沙丘堆砌的残断的墙垣。而那墙垣里面似乎有一个不小的庄园,难道前面就是大漠鬼狱了?想着,卫子道不由加快了步伐,施展开纵跃神行之术,很快就到了近前。 墙垣是围绕庄园而建的,中间是一个圆形拱门,只是年代久远,拱门两侧墙垣均断裂塌陷,只剩下一个拱门更显突兀的矗立在眼前。在拱门左侧竖着一排的红灯笼,应该是招揽客商用的,右侧一个高大的杆子挑着一个大旗,迎风招展。 “龙门客栈!”卫子道低声念道,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漠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大型的客栈,实属不易。卫子道心情大好,大步走进拱门,院中空无一人,左侧是个马圈,里面拴着不少马,马槽里草料充足,看来客栈的人还不少。 客栈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建成的了,全部都被黄沙包裹着,看上去似乎是黄沙堆起来的一般,客栈的墙壁下面堆着一排排的酒坛。客栈有两层,在楼顶还有一处阁楼和凉台,凉台上搭着一排排的晾晒肉干菜干的架子。客栈的门楼以前似乎也是雕梁画栋的,只是在大漠风沙长期的侵蚀下已经失去了颜色,甚至有些地方可以看出明显的断裂修补的痕迹,门楼的一侧高挑着一个破旧的幌子,上面写着一个酒字。尽管如此在这人迹罕见的大漠,这已经是很难的了。只是如今日头正高,而这客栈那破旧的门却是虚掩着,两个招呼客人的小二都不曾看见,不过不用走近就能听到那一阵阵喝酒划拳的杂乱声。看来此处的生意十分的不错,想着卫子道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门一开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屋里竟然温暖如春,而且极为宽敞,比一般的酒楼还要大个三四倍,桌椅摆放规整,而在屋角桌面,没有一粒尘土沙粒,可见老板是一个极为干净的人,屋内的人实在是不少,位置已经满了大半,而门嘎吱的响声,让屋内突然间都安静下来,所有人将目光都集中在门口,只见以为穿着富贵书生模样的人走进来,文雅而冷峻。 “爷,您来了快里面请!”一个黑瘦细小的伙计颠儿颠儿的跑过来,热情的招呼着。卫子道略一点头,四下看看,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而屋中靠边的几张桌子都占满了,卫子道又不愿意与那群杂乱的挤在当中。正在他迟疑的时候,一个女人,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走了过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客栈的老板娘,一个没有老板的老板娘——金怀玉。 在卫子道刚一进门的时候,柜台里的金怀玉就已经注意他了,貂毛的破阵子披风,江苏锦绣的化影衫,后背一把忆心墨兰伞,一看就是一个很讲究的书香门生,只是他目光炯炯,眼神深邃,步履轻盈无声,一时间竟然难以猜出此人来历,但无论他是什么人,必定是一个有钱人,当看见他迟疑的时候,立即明白其意,忙走过来微微施礼道:“这位爷,奴家就是这小店的老板娘金怀玉,您呀,往这边请!”说着对着后台喊道:“小三,快把柜台边收拾干净,给也搭台桌子。”那声音嘹亮,清脆,一双含笑妖娆的眼睛从卫子道的身上瞟过。“爷,您稍等,给你收拾个清净的地方,”这么善解人意的老板娘,没有人会不喜欢,卫子道微微一笑点点头,随着她的指引走了过去。 柜台拍有一空地,堆放着几个酒坛,两个伙计干净利索,很快就收拾好了,又把桌子椅子搬来,几下擦的铮亮。 “爷,您旅途劳顿,这大漠又多风沙,”金怀玉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卫子道刚刚解下的披风,“你肯定不习惯,我让小的门给你打点水洗把脸。”卫子道点点头正合心意,不由对她好感又增了几分。金怀玉一边喊小三子打水,一边让来顺把披风拿出去清扫放妥。 在小三子的服事下卫子道清洗完毕,感觉清爽痛快了许多,刚刚走好,金怀玉亲自端来一壶青茶,“爷,我们此地不比江南”刚看卫子道的衣着自然也猜出他是南边的人,只是一个文弱书生长途跋涉到这荒凉之地还是有些不解。“但这茶水也是上好的,爷将就着润润喉咙。”卫子道接过茶水,暗自佩服老板娘的眼力,“你在有什么可口的饭菜尽管上来,再来一壶好酒。”卫子道喝口茶道。 “好嘞您那马上就好。”金怀玉笑着下去了。 卫子道一边喝茶一边环顾四周,四下里酒客们喝的正欢,三一群俩一伙的,推杯换盏,唯有靠近门有一少年,167岁的年纪,默不作声,独自吃酒,虽然是在吃酒却把双剑放在手边,可见警惕性极高,应该不是一般的商客。 “爷,您的菜来了!”不一会小黑端上了菜,金怀玉跟随其后,把就送了过来。 “爷,这几样小菜都是本地特色,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她笑着给他斟酒,接着介绍起菜来“脯酥鱼片,大漠羊蹄,红烧牛尾,还有一盘冬菇大盘鸡,”卫子道点点头果然都是大漠特色。 “你再尝尝我们远近闻名的烧刀子,保证你呀喝了一壶想两壶,喝了两壶想三壶……” “只要一壶。”卫子道一边吃菜一边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果然酒香醇厚,却也酒劲十足,比起江南的酒烈了不少。 金怀玉是什么人见此情况自知不需多言,只是又按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看您不知是哪大户人家的书香公子还是官宦子弟,来次偏远之地,真是要受一番辛苦了。”卫子道本喜欢安静,可这地方,你想安静是万万不能了,而老板娘的声音绝对比那些划拳吃酒的声音好听的多,而在此生疏之地也正好向老板娘打听一下附近的情况。 “是啊,不知道这里距大漠鬼狱有动员,最近可太平。” “你要去大漠鬼狱?” “嗯,谈一桩生意。”卫子道淡淡笑着说。 “哦,这里距大漠鬼狱不远了,骑马也就两三天的路程,而且此地也不是很太平呀。” “哦?”卫子道疑惑的道:“怎么不太平,听说此地都是魔域管理,是魔域经常……”有些话是不能说满端起。 “如果是魔域管那到好了”金怀玉叹了口气。 “这又怎么讲?” “此地处于大漠西南偏远地带,附近也无村镇,故魔域的人并不常见,只是此地又是诸多去处的路口,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什么作奸犯科的罪人,什么偷盗邪淫的贼首都有可能遇到,”金怀玉一边小声说,一边瞟了一下屋子的西南面“你看那边,”卫子道用余光看去,只见几个纹身的大汉正在那划拳吃酒,热火朝天,而在中下隐隐可见几把钢刀闪着寒光。“他们手上还有几命案呢!,还有中间是那桌……” 卫子道向中间望去,只见中间桌子边坐着两个年轻人,面容俊俏,衣着华丽,只是眼眶发黑,身形消瘦,一看就是纵欲过度所致。而此时这两个人一边吃酒,一边向老板娘偷扫过来,二人相视一眼淫邪之色莫名笑意。 金怀玉是什么样的人,不但没有闪躲反而妖娆的笑了一下,这俩家伙顿时失态,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金怀玉扭回头鄙夷的说。卫子道看她如变脸一样反应不觉暗笑,在这样的地方能开启酒楼的人必定不简单,而如果这个人还是个女人,那就不只是不简单了,不禁道:“如此混乱之地,老板娘抛头露面的就不怕惹麻烦,还是小心点好。” “唉!”金怀玉一声叹息:“那有什么办法,不过谋生而已。” “那想必贵老板是极厉害的人物。” “老板!哈哈哈!”金怀玉笑的花枝乱颤,“哪有什么老板,我就是那个没有老板的老板娘呀!” 金怀玉的风趣和热情让卫子道感到了异乡的亲近,一个女人在如此艰难的境地干的如此风生水起,又强过了多少须眉啊。“佩服佩服!”卫子道是由衷的佩服。 “也靠着这几个小兄弟帮衬着,大家一起混口饭吃,”说着金怀玉面有难色:“只是这些都没有什么,最让人担心的还是马贼。” “马贼?” “对啊,此地北走百里有一处马贼聚集,以前不过各地逃犯藏匿之地,偶拦截客商谋生,近年来却壮大了许多,还有了当家的,而此地距魔域甚远,他们也就更无法无天了,所以呀你行路要小心啊,尤其是你们这样的富家公子更是他们垂涎的肥肉呀。” “这么厉害!” “是呀,听说他们那个当家的叫贺彪,在中原被正派人士追杀无处容身来到此地,只因为武功高强竟然做起了马贼的老大来,不过要说他武功的确十分了得,据说有金刚之体,最喜欢割人咽喉,推刀割喉一击必中。”话说到这里金怀玉说着面露惧色。 卫子道依然在喝着他的酒,似乎只是听街长里短而已,镇静自若,“那你们这店不是也不得安生。” “唉,那自然,只是我们曾缴纳了许多钱粮,故如今还没有出过什么事,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说着金怀玉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事,低头不语。 卫子道见状也不追问,一个如果有心事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老板娘,给添壶酒!”中间那两个年轻人怪里怪气的喊着。 “来了!”小黑急忙端酒过去。 “谁喊你了!”两个人瞪了小黑一眼,小黑吓的滋溜钻进了柜台,不愧是胆小的小黑。 “老板娘,过来陪我哥俩喝两杯。”这两个年轻人,笑眯眯的向金怀玉招手,“你都陪那客观聊了半天了,也陪陪我们哥俩呗,我们又不是给不起银子。”说着他从衣服里掏出一锭银子“呱唧”丢在了桌子上。 他们的吵闹声打断了金怀玉的沉思,她眼波流转,轻笑着走了过去。“哎吆,看您说的,都是爷,我那敢怠慢谁呀,快快坐下。”说着金怀玉走到二人中间,手在两人身上轻轻拍了两下。 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两个淫虫,被她那软软的香手一拍,立刻酥了半边的身子,噗通噗通坐了回去。“这才对,”其中一个蓝衣服的笑着伸手去摸金怀玉放在自己肩头上的那只小手,只是他的手还没有到,金怀玉的手已经缩了回去。“老板娘,你得公平对待,看我们兄弟,这玉树临风的样子,可不比那小伙差。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呀”他说着转身面对着金怀玉:“再说人只是漂亮有什么用,还要功夫好才行。”说着他向同伴瞥了一眼,他那个永伴会心的笑着附和着,“对啊对啊,我哥俩的功夫可是没说的,保证让你快活之极!哈哈哈!” “二位爷,这里只卖酒,你们可不要错打了算盘,请!”金怀玉冷冷笑了一声转身要走。 这两个淫虫本这一路逃亡,哪敢作案,早就浴火难耐,再加上几杯酒下肚,看老板娘风骚妩媚怎会轻易放过。“哎,别走呀!”蓝衣男子伸手拉扯金怀玉的衣服,金怀玉挪步闪身,那男子竟然抓了个空,“哎吆,老板娘够利索的呀!”他轻笑着,闻了闻从金怀玉身边拂过的手指:“香!真香!”“我说大哥,你这是醉了,连美人的衣襟都抓不住了!”另一个男子大笑。此二人如此放荡的一闹,屋里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分分侧目,唯有门口那个小哥,轻哼一声:“作死的人还真多!” 这二人见成了屋里的焦点,更是得意了,粉衣男子也站了起来:“大哥,看我的,”说着把大襟在腰间一掖,转身伸手直抓金怀玉胸前,那手法比蓝衣男子更快。金怀玉提气转身迅速退几步,翻身,坐在了柜台上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冷冷的道“啊呆,这两个爷醉了,快请出去醒醒酒,别扰了各位爷的兴致。” 话音未落,从后厨蹿出一个黑衣男子,身法之快,都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来到近前的,只听“扑通扑通!”那蓝衣和粉衣人就全都吃狗屎一般摔倒在地,不等他们站起身,这黑衣男子一手拽一个拎着二人的脚踝,硬生生的拖向门口,二人痛的哭爹喊娘,却无法挣脱,直接被他拖了出去。而此时二人的桌子已经被小黑收拾的干干净净,紧着残酒剩菜连同二人用过的杯盘碗碟随身杂物包在一起扔扔掉,只是里面的金银细软捡了出来递给了金怀玉。 “哎呀,这二位也好生客气呀,竟然给这么多酒钱,我金怀玉在这谢过啦!” “哈哈哈!”门口少年听了鼓起掌来道“痛快!老板娘尽管收下,不必客气,哈哈!”众人见状也跟着笑着鼓起掌来。金怀玉也笑了,看门口少年已喝空酒,忙招呼道:“飞爷,您可喝好了?” “很好,酒香,节目也有趣!” “哈哈,飞爷开心就好!” “嗯开心,还是以前的房间老规矩!” “好了您呢,您那房间早就给您收拾好了,小黑!” 小黑哪需要招呼早早过去头前带路,这少年说笑着上楼去了。此时那黑衣人开门回来了,不知道那两个倒霉蛋被扔到哪醒酒去了,只见他不慌不忙走向后厨。就在他路过卫子道时候,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卫子道此时才看清此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第十四章 阿呆佛手震马贼 卫子道看到来人不禁倒吸口凉气,只见此人身材高大,神情冷漠,刚毅的脸上还透着一丝的木纳,尤其是那脸上一道道的疤痕简直令人惊恐,其中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贯穿面颊,一直延伸到了颈部,不知道此人遭受了何等残虐之事,竟然活了下来,也算是运气,看此人的身法敏捷,干净利索,不难料到此人必定是一个江湖上的高手。 屋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卫子道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正欲起身找老板娘安排房间,而此时的金怀玉已经走了过来道:“您喝好了?”卫子道点点头,“小黑带客人去天字二号房间!”小黑急忙应声着颠颠跑过来带路。此酒楼楼下是酒楼,楼上是客房,供一些客商小住。屋中有一个螺旋的楼梯直通二楼,古朴而结实。卫子道正要上二楼之时,突然感觉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由的停住了。 “爷,还有什么吩咐么?”金怀玉看他突然站住不禁纳闷,笑着问道。 “经常有马队来酒店打尖么?” “这倒不曾常有,这沙漠地带,有的只有骆驼!”金怀玉冒名奇妙的看着他。 “嗯!”卫子道点点头笑着说:“这么说他们来了。” “谁?”金怀玉一愣。 “马贼!”卫子道笑笑似乎在说家长里短般的从容。 “马贼!?”金怀玉不禁颜色大变。“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 “猜的。”卫子道依旧是笑笑。 当然他一定不是猜的,金怀玉回头喊道:“小黑,快去阁楼上看着点,有情况速来汇报。” 阁楼在这酒楼最高一层的楼上,站的高看的远嘛,小黑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阁楼。金怀玉满怀心事的坐这了卫子道一边。卫子道没有询问,抬手给她倒满一杯酒推到她的手边。在思绪烦乱的时候,酒最能让人安定,金怀玉感谢的看了看卫子道。不知道是卫子道镇静自若的神态感染了他,还是烧刀子稳住了心神,她安定了许多。 不多时小黑从楼上急匆匆的跑了下来:“老板娘,老板娘,马贼来了!马贼来了!” 小黑的喊叫声,惊住了在座的所有人,金怀玉禁闭双眼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所有的祈祷都碎成了渣。 “老板娘,马贼在二十里外向我们这里奔来,估计马上就要到了。”小黑气喘吁吁的边说边惊慌失措的看着老板娘。 在座所有的酒客江湖人不禁一阵低声的喧闹:“马贼怎么会来?是谁招惹了马贼?”有几个胆小的听到马贼要来了,不禁放下了碗筷,背起了行囊,时刻准备逃跑。 “是马贼要来了对不对?”谁也没有看见啊呆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说着转身要往外走。 金怀玉慌忙拉住了他小声道:“没事我呢应付,你快藏起来!” 啊呆没有动。 “你快躲起来,他们肯定是在找你,我们没事,这里怎么说也是魔域地界,飞少还在他们不敢怎么样,找不到你自然就会离开的。”金怀玉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切和女人的特有的温柔,而语气又是那么的强硬。 “没事,”阿呆拍拍她的肩道:“我来处理!” “不行!”金怀玉的语气更是急切:“小黑三子,带啊呆去后厨,没我允许不许出来!” 正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外面大乱,混乱的马蹄声吆喝生混成一团。 “来了。”卫子道轻声道,“出去看看!”一些大胆的江湖人听了也跟着站了起来,此刻外面的喊叫接连不断。 “金怀玉,出来!”“嗷!嗷!”喊声伴着一阵阵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圆拱门之外站着一只马队,约有二十几人,为首的贼人身穿一蓝色对襟大袄,黑色灯笼裤,手拿一只皮鞭,一个冲天纂扎在头顶,烟熏过的皮肤,腮帮子横肉飞起,满脸麻子,大坑套着小坑,总之这人是要多寒碜有多寒碜。他在圆拱门外溜来溜去还不时的挥舞着鞭子,在空中打响,他后面一群歪瓜裂枣的随从,不时鬼哭狼嚎的起哄。 金怀玉分开人群站在前面,面无惧色,深施一礼:“哎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于大爷呀,这天寒地冻的,何必在外面晾着,快进屋喝酒!” “金怀玉你少装蒜,也今天来可不是喝酒的?识相点,交出那刀疤小子,一切还有的商量!” “哎呀也,看你说的,我们这哪有什么刀疤小子,”金怀玉笑笑扬扬手:“小黑,三子,来顺,快过来,让于大爷看看,你们这是谁身上有刀疤,惹到于大爷了,还不过来认错赔礼!” 三人急忙上前嚷嚷着:“我们哪有刀疤,”来顺举起手指头道:“我这切菜时切到过是有个刀疤,不过这跟于大爷有什么关系啊,于大爷你就饶了小的!”“就是就是,我腿上也有个刀疤,于大爷你也饶了我!”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嚷嚷于大爷不高兴了,眼一瞪道:“都给我闭嘴,滚一边去,我说的是满脸刀疤的那个小子!” 此刻卫子道自然已经知道他们在找谁了,站在一边淡淡的看着。 “于大爷,你这是有意为难我这小女子,我这酒店本就这几个人,哪有什么刀疤脸,你要不信,自己搜去!”金怀玉双手一摊,闪身站在一边。 “哼”这个姓于的贼人哼了一声道:“金怀玉我知道你有些手段,但今天我告诉你,不是我于大要为难你,那个小子杀了我们铁二当家的,我们贺大当家的盟弟,此时我们已经查清,他就在你这龙门客栈,如果你要不想交出他来,恐怕你这龙门客栈也就干到今天了。” “没有怎么交!”金怀玉不卑不亢的看着于大。 “金怀玉,现在别说是你,就算是魔域都要给我们贺大当家的面子,你可给我想清楚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于大用鞭子指着金怀玉。 “于大,前些年,你可没少欠我们龙门客栈酒钱,那时候老板娘长老板娘短的,可是忘记了,如今得势了,在这里呼来喝去的,出息了不是?”金怀玉鄙视的看着他“不记得当初是谁犯浑被花尘风打的满地找牙?” “贱人!”于大听自己老底被揭不禁怒从心头起,扬手就是一鞭打向金怀玉,金怀玉没躲也没有闪,因为她不用躲也不用闪,他身前已经站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他只轻轻扬手就拽住了于大的鞭稍。 “阿呆!”金怀玉见阿呆竟然跑了出来不禁急得直跺脚。 “老板娘,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了结!”接着他抬起头对于大说道:“听说你在找我?”他目光深邃冷漠,目光所及不禁让人打个寒噤。 “……”本来还很嚣张的于大不禁的愣了一下,是他,一定是他,那满脸的刀疤,估计不会有第二人,:“就是你,算你有种,我……”说着顺手抽回鞭子,然而鞭子被他抽了两抽,纹丝不动。他头上有点冒汗了,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个刀疤脸的力道也太大了。“小子,你杀了我们铁当家的,这事能完?你跪下求饶,让我把你绑到三当家面前谢罪,还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否则,哼!哼!”话虽然说的很大,却明显没有什么底气。 “呵呵!”阿呆冷冷一笑:“好呀,那你下来绑!”说着他手下一用力,鞭子被拽的更紧了,于大用力拽着鞭子不舍得松手,啊呆单臂一交混元气,把鞭子猛往怀里一带,大喝:“下来!”,于大想松手却已经晚了,这下乐子大了,只见他一个趔趄从马背上直接摔了下,啪的仰翻着跌到了一边沙地上,那马倒是识趣的很,滋溜溜的自己跑开了。 阿呆把马鞭随手一扔,鄙视的看着于大,四周客商见此情形哄堂大笑。于大急忙翻身坐起,一边的喽啰赶紧把马给他牵了过来。于大照旧骑了上去:“你,你这叫偷袭,下三滥的功夫!”他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这脸皮真是厚的可以了。 “呵呵,那好,再来?”阿呆也不辩解。 再来?于大可不是傻子,他回头瞅了一眼喊道:“沈二,陶三!给我上抓住这个刀疤脸,大哥有赏!”说着自己一拽马缰绳退回本队。 这时队伍中冲出两个人,直奔向前,举刀就砍。啊呆一闪身舞双拳力战二人。 这二人虽然很是愣实,武功却是比于大强了不少。一左一右把阿呆为在其中,两把钢刀,围着啊呆上上下下舞的飞起。啊呆轻哼一声,体态轻盈,挥舞双掌上下翻飞。没有十个回合,沈二一个不留神,被阿呆一掌拍在他他的肩头,沈二的手一抖,刀啪的落在了地上。啊呆反身一脚,直接把沈二踢了出去,沈二在空中翻滚着,一个跟头载进了马贼里,这群马贼也是不讲义气,本来该都伸手接一把,谁知道他们一看沈二从空中飞来都怕砸到自己,全部都闪到了一边,可怜的沈二本来还有口气,这一下摔了个结实,当即气绝身亡。 陶三本来和沈二一起,打的还很吃力,现在沈二被啊呆一脚踢死了,这下他可是再也顶不住了,破口大骂:“于大,你个臭屁根子,还不上,等死么!”于大听到陶三的叫骂声这才会过神来,哪敢怠慢,一挥马鞭大喊:“给我上!给我上!”一时间马贼二十余人手举钢刀乌压压一片冲了上来。 那些在一旁看热闹的客商一看吓的掉头就跑,胆小的直接跑进客栈楼上藏了起来,胆大的也缩进了拱门内,这群马贼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谁沾上恐怕都要倒霉一辈子,更何况他们的老大贺彪,恶名昭着,心狠手毒,在大漠上谁敢与他为敌?龙门客栈外只剩下金怀玉等几人。啊呆一人顶起大部分的火力,左冲右挡,迎在前面,三子来顺,不二,三人虽然身强力壮,但武功平平,金怀玉只好一边打一边护着他们,几人勉强招架,最可怜的是小黑,身体瘦弱,又没什么武功,缩在啊呆身后直打颤。 唯有一个人站在一边远远看着,气定神闲,似乎游山玩水一般的看着这场恶斗。难道是风骚娇媚的老板娘吸引了他,不,他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阿呆。 只见啊呆翻手为云,屈身推掌,一股巨大的掌劲直击周围的马贼,中掌着被纷纷击退。扬手出去对金怀玉等人周围一掌挥去,只见一道金色的佛手如化千影,在手影之下的马贼,不由得被他掌风吸了过去,右手轻推又倒一片,只是马贼太多了车轮般的袭来,尤其是于大避开啊呆,黏住金怀玉不放,似乎非要把她置于死地不可。啊呆唯恐金怀玉受伤,不得不多次击退陶三的攻击退身照应金怀玉等人。正在这打的天昏地暗的时候,只听一声大喝,“哪来的毛贼竟敢打起龙门客栈的主意来了!”紧接着空中黑影一闪,话到人到,一个少年立在当中。金怀玉一看此人不禁大喜! 十五 最浓的酒 只听一声大喊:“大胆马贼竟然敢打龙门客栈的主意!”话到人到,人影一闪,一个少年飞入马贼身后,只见他手持双剑,奋力拍击下去,大喝一声:“趴下!”接着一股蓝色的剑气播散开来,直击马贼下盘,马贼们不想背后有人偷袭,双脚站立不稳,扑通扑通,摔倒在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阿呆见状急忙快速出掌,“诸佛寂灭!”但见千手千影,如梦如幻,如影如化,直奔众马贼,一时间所掠之处,马贼们如皮球一个个被扔了出去,直接甩出10与米,横七竖八躺了一片。就在这群马贼慌慌张张就要爬起来的时候,那少年的双剑带着一股剑气又拍了下去,只见地上15米范围之内出现了一个蓝色气阵,所限气阵内的马贼都觉得气血不畅,行动迟缓,经此连击谁还敢上前,于大见见状大喝道:“哎吆!谁还敢和你马贼爷爷为敌,活腻歪了是,小子,敢不敢报个腕!” “记住了,小爷我是魔域四堂主,阿飞”这少年冷笑道:“马贼?马贼什么东西?” 卫子道刚看着少年挥舞双剑,心中不由一沉,脸色略有些阴沉,听他报名,不禁暗暗念叨着:“啊飞?” 这边于大也不由的一愣,魔域的四堂主,这可出乎意料,不敢造次,不禁后退了两步,沉思片刻,转身对金怀玉说:“今天四堂主在,我给四堂主面子,有种,你别跑,等我老大来了,你们全都的死!” “你说谁呢?”啊飞刚一抬手,于大吓的转身就跑,后面的马贼见状,也忙不迭的跟着仓皇而去,眨眼没了踪影。 “哈哈,就这还当马贼?”啊飞大笑。 “多谢四堂主仗义相救!”金怀玉急忙上来道谢。 “哼,我早就看这群恶匪不顺眼了,只是尊主……”啊飞叹了口气。 “听说魔域尊主和何彪有些交情?”金怀玉道。 “这群人为非作歹,实在可恶!”啊飞道:“我老大本早想会会这群恶人了,只是这何彪太过精明,不但对魔域俯首称臣,还经常给尊主送些奇珍异宝,因此尊主下令,准许他们在大漠行事。” 卫子道听啊飞此言不禁暗道:“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嫉恶如仇的人,难得。” “既然如此小哥就不该报上名号呀”金怀玉道。 “吓吓他们也好,免得他们生事!”啊飞道。 “只是恐怕四堂主回去会被尊主责备。”金怀玉道。 “不妨事,就他,还敢告我的状,也不看看我老大是谁!”啊飞说着嘿嘿一笑,更显得憨直可爱。 说话间,一群人重回厅中。胆小的人也早已从楼上床下爬了出来,看情况,听说马贼都跑了,又都喧闹了起来,纷纷向金怀玉举杯祝贺。而金怀玉却没有半点喜色,沉思片刻叹口气似乎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接着她飞身坐站到了堂桌上,端起酒杯说道:“各位,多谢各位的捧场!”这时屋里人闻听此言立刻安静下来。 金怀玉继续说道:“我金怀玉在此开店10年,全靠路上的各位兄弟照应着,今天我在此谢过了!”说着一饮而尽。众人不解其意,莫名的跟着干了杯酒,小声嘀咕着,猜测着。 “今日小店与马贼结下了梁子,估计是开不下去了!” “老板娘,不至于,这马贼不是跑了么,何况呆哥武功盖世,还有四堂主坐镇……” “众位,众位!”金怀玉笑笑:“众位有所不知,何彪此人心胸狭隘,今日于大回去必定添油加醋,明早何彪必定带马贼了来灭门,龙门客栈在劫难逃,为了不连累大家,今日就请各位迅速离去,今日所有酒钱一文不收。” “这……这……” “老板娘,这还能去哪投宿呀,那岂不是要露宿街头了?你不能这样赶人!”众人纷纷议论。 金怀玉苦笑道:“各位细想,何彪武功几人能及,就连莫九尊都要让他几分,你们要是不怕的话随便住,我金怀玉不但一文不收,而且还酒水管够!” 众人一听,吓的不敢多言,纷纷收拾行李逃命去了。眨眼间一屋子客人跑的精光。 “这偌大的客栈就不要了么?”啊飞道。 “唉!十几年的心血呀!”金怀玉苦笑道:“只是什么又比命更重要呢?” “唉!”啊飞叹了口气何彪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自己那是差的远:“要不我快马加鞭,去把让我家老大来收拾何彪!”啊飞真的算是一个实诚人。他往来大漠也不过是因住了几次店与金怀玉相识而已,而看到她如此境地,却竭尽全力的想帮忙,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金怀玉摇摇头:“小哥因我们依旧违背了魔域的法令,我们怎么敢再麻烦你呢,再说估计也来不及了,看此情形,何彪估计最迟明晨也会赶到,小三快去收拾东西!” 她回头一看几个小伙计都哭丧着脸没动地方。 “去呀!”还是没有人动。 “我要留下来,你们都快走!”啊呆倒是出奇的冷静。 “啊呆,他们想杀的人就是你,你是最不能留下来的!”金怀玉道。 啊呆却如没有听见一样,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缓缓坐了下来。啊呆做出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得了。 “阿呆!”金怀玉自然知道阿呆的脾气,更何况这样大的客栈可是她毕生的心血,她又怎么舍得呢? “老板娘,我也不走!” “我也不走!” “我也不走!”三子,来顺,刁不二纷纷坐在了阿呆身边,嘟囔着:“让他来,怕他个球呀!”只要胆小的小黑哆嗦着躲在金怀玉身后,磕巴的说:“我,我也,我也不,不怕!” 金怀玉看看他哭笑不得,指着他的额头到:“你这都吓的这样了,还说不怕!”然而突然发现这大厅中,竟然还有一个人,一个并不像江湖人的江湖人,此人正是卫子道,他依旧做在一边,自斟自饮。 “这位爷,你信真大,快走,晚了小命可就没了!”金怀玉道。 “哦?”卫子道笑笑:“我好容易找到这样舒适的客栈落脚,我可不想走!” 金怀玉自然知道眼前这个貌似书生的人绝对不是书生,然而却怎么也看不透他。 啊呆却早已经注意他多时了,他走过去在卫子道桌前坐下道:“仁兄当真不走!” 卫子道没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 “我也不走!”啊飞也过来在他们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好!”啊呆转身对金怀玉道:“老板娘,去把那十年陈酿刀子最端来,段某要陪我两个兄弟大醉一场!” 卫子道眼前闪过一丝的诧异。 “这!”金怀玉还想说什么,但看啊呆的神情,就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她向着三子等人摆了摆手,三子来顺迅速跑了出去,不多时一人搬着个酒坛子走了进来。 金怀玉刚一开启坛盖,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好酒!”卫子道赞道:“原来老板娘这么小气,这样好的酒只私藏着呀!” 金怀玉淡淡笑着给他们把酒满上,略显忧伤的说道:“你们真的打算留下来么?” 三人也不答话,只是纷纷称赞好酒,频频举杯,一饮而尽,金怀玉见此情形,眼角略有些湿润了,她端起酒杯道:“好,你们都不怕,我金怀玉又怕什么!干!”说着也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嘛!”啊飞笑道:“今天能认识两位哥哥,真是三生有幸呀,我啊飞就敬重这样的汉子!”说着他有些担心的看看貌似书生的卫子道说道:“这位哥哥的胆识小弟万分佩服,只是明日必定是一场恶战,你……”卫子道笑笑说:“小兄弟不要担心,卫某幼年学过些皮毛,尚可自保。”啊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恐怕啊呆大哥顾及不到那么多人,你要相信的话,跟我左右,我子会护你周全。”卫子道听了,不禁暗道:“什么江湖传闻,还是眼见为真啊,”他拍拍啊飞的肩膀:“好兄弟,有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来,哥哥敬你一杯!”“多谢哥哥!”二人也不再气,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的时候,卫子道沉思片刻道:“啊呆你和这马贼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方便讲来么?” 啊呆没有说话只是闷声的喝着酒。 “这事还要从一个月前讲起。”金怀玉叹了口气道。 那是一个月前…… 十六阿呆孤胆入贼窟 一个月前,三子受老板娘的吩咐照例去给马贼送酒,一般情况,阿呆只负责沿途的保护,而不进马贼的山寨的,这也是老板娘一再嘱咐的。这次送酒也很顺利,只是在回来的途中,路过安息小镇的时候,突然隐隐约约听见一阵阵哭泣声,声音苍老而凄切。 “阿呆,你有没有听到哭声?”三子不觉站住了脚步问道。啊呆点点头,他早就听见了,只是啊呆并不是好事之人,二人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走,而那哭声却越来越清晰了。三子本就是个好奇之人,更何况这沙漠之地人迹罕至,就算在小镇周围也看不见几个人,如今暮色将至,谁会没事跑到城外来哭泣。三子三窜两纵爬上山丘,发现山丘后的断壁旁是一棵枯树,在树下一对老夫妻在抱头痛哭,而树上已经拴好了两根绳子。 这样的事看不见就算了,既然看见又怎么可能忍心见死不救。三子转身对阿呆说:“呆哥,有人要上吊!”说着自己先跑了下去。啊呆本来就不是多事之人,所以并没有跟过来,听三子这样一喊,也不由的一愣,随即飞身上了山丘跟了上去。 “好死不如赖活着,二位老人家已经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看不开呢?”三子跑到了二老面前将二老拦住。 老人贱突然跑出了两个人先是一惊,接着摇着头又哭了起来。“老人家莫要哭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们可以帮上忙呢?”啊呆表情冷漠语气却很温和。二老寻声看了一眼三子后面的啊呆,“啊!”不禁唬了一跳,“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三子说道“我呆哥看着凶些,却心肠极软,而且本领高强,你们要真的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要能感动我呆哥,你们或许就有救了。”三子的话让阿呆哭笑怕不得,只是如今他话说出来了,不认也只能勉强认了。而此时老人一听说这人本领高强,不禁眼前一亮,似乎看见了希望,只见他撩衣跪倒,给啊呆而人磕起头来,“小英雄救命呀!” 啊呆二人急忙把他们扶起来“老人家快起来,有什么话快说!” 老头张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长叹一声,还是老婆接过了话说了起来。 原来此老头姓周,洛阳人,曾经自己做着小买卖,生活还算富裕,只是子嗣不旺,直到4旬时才得一子,取名来宝,来宝是眉清目秀,聪明可爱,夫妻俩爱若珍宝,后来洛阳大乱时,夫妻二人唯恐来宝有失,这才关了买卖,背井离乡,带着孩子到平静的关外生活,也就在安息小镇安了家,因本来积蓄颇丰,因此在这小镇上也算的上是富户人家,谁知道也就因此惹了祸端。财是百祸之源,竟被这一帮马贼给惦记上了,今日这拨马贼突然闯进了大院,强行把孩子带走了,让两个老人拿1000两银子去赎,否则…… “我们哪里就能拿出1000两银子呀,现在就算想卖家产也来不及呀,这不东拼西凑,也不过6、7百两,我们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实在救不出小儿,我老俩口也不活啦,呜呜呜!”老人掩面痛哭。 三子一听叹来了口气,暗道:“这老两口也是糊涂,去哪不好,来这关外,看上去平淡却不知道匪患横行呀!”而现在马贼可不同以前了,那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呀,尤其是他们大当家的何彪,特别不好说话,再说自己别说几百两,几十两银子也没有啊,这,这可怎么办呀! “畜牲!”阿呆咬牙恨恨的说道:“老人家莫要急躁,我这就去帮你把孩子救出来,然后你们带着孩子速速离开。” “呆哥!”三子听了他的话大吃一惊。 “真的!”老两口一阵惊喜慌忙跪倒:“大侠,但凡你能救出小儿,老夫感激不尽,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啊!” 阿呆急忙扶起了他们二人,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事也有二,如果我四更还回不来的话……”啊呆又看了看三子,“你就带着两位老人逃命去!”说完也不磨叽转身就走。 “哎呀,我的哥呀!”三子急忙一个闪身追了上去拉住阿呆:“哥呀,马贼驻地万分危险呀,你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呀!” 啊呆笑笑“不妨事,何况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唉!”三子急得真想扇自己嘴巴子,要不是自己多事跑过来也不至于遇到这样的事,怪不得老板娘总嘱咐自己没事把耳朵眼睛都闭是呢,问题是世间不平事多了,自己算那根葱那根蒜,又能救的了谁?如今却呆哥逼到了这样一个不归路上。 “三子,没事的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阿呆拍了拍三子的肩膀,“我在此地少有人知,万一我有什么闪身失,就当我们从没有见过,免得连累老板娘。” “哥哥!”三子的眼泪都掉出来了,三子看的出阿呆的去意已决“哥哥让三子跟你一起去,我经常进出马贼驻地,路还算熟悉。” 阿呆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武功低,去了反倒会拖累我,”阿呆正要转身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三子,你给我画一张马贼驻地分布图!”三子没有办法,只好给他细致的讲解了一下马贼驻地情况。 马贼驻地位于安息小镇东边的山坳里,是个临时搭建的寨子,据说马贼驻地还有好几处,要不是今天刚刚给马贼们送了酒,谁也猜不透,这群马贼会在哪扎营。寨门外有两个哨兵歪歪扭扭的站这那,这是明哨,另有两个暗哨隐在暗处,寨门内还设有两个高台,日夜有人巡逻,高台上望去,方圆数里尽收眼底。寨内是一处处搭建的木房子一般,这里,有山体挡住了大部分风沙,因此倒是一个不错的住处,寨里不时的有三三两两的巡逻人员走过发出零碎的脚步声,除此一片寂静。 阿呆身轻如燕,轻易的躲过了门口的明哨暗哨,从在高台上空飞过,轻轻的落在了高台顶上。这些贼人说什么也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人敢也探马贼驻地,竟然毫无察觉。如今已经是入夜时分,没有月光,但驻地内还是灯火通明,啊呆下了高台,隐匿这阴暗四下观瞧,按三子所讲,前面的大房子应该是二当家的住处,而远处的大厅应为何彪住所,最好不要惊动他们,否则今天估计真的有来无回。只是孩子关在哪里,啊呆一点头绪也没有,这可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也要抓个舌头问问!”啊呆暗道。 艺高人胆大,啊呆一边在暗处缓缓前行一边四处寻摸,这时一个马贼溜溜哒哒从大账中走了出来,还带着酒气,估计是在享用三子他们刚送来的美酒。啊呆用黑巾蒙面,在这个马贼从他旁边经过的瞬间,一把把他抓了过来,退回暗处,食指紧扣其咽喉。 “那个孩子在哪!”啊呆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 那个马贼魂都快吓没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驻地被劫持了,惊吓期间一泡尿全顺着裤腿子流了下来,想张嘴喊,但一点声音也出不来,声门被阿呆已经扣的死死的了。 “听着我既然可以进来,必定有不寻常的手段,不等你喊出声,你的脖子就被我掐断了知道么?”啊呆说着稍稍用力,“咔嚓!”一声差点断气,死亡的恐惧立刻笼罩下来,吓的这个马贼不禁连连点头。 “说!”阿呆松开了手。那个马贼哪敢作妖,大气都不敢出,低声颤抖的说:“那个孩子被关在小牢房里,有两个守卫看着。”“钥匙呢?”阿呆问。“钥匙在二当家那里!二当家就在前面的房子,求大侠饶命!”说着这个马贼赶紧跪地求饶。阿呆心一软,算了,这个兵荒马乱的的年代,要不是吃不上饭谁做贼呢,想着手下留情轻轻一拍,把那贼击晕,拉到一边。 啊呆看看二当家的屋中依然亮着灯火,看来今日生死难料,想不惊动也不行了。想着他飞身上房三晃两晃来到了二当家房门前。二当家的房门虚掩着,从门缝里可以看到二当家软塌塌的摊在床上,估计喝的也差不多了。啊呆闪身进屋。 “谁?”二当家的听见有人进来,随口问道,但是头连抬都没抬,啊呆慢慢走过去突发制人。 二当家的确是喝多了,但是并没有睡着,只是在床上醒酒,这时突然觉得一股恶风袭来,暗道不好,慌忙起身,哪料酒后头昏,再这猛一起身只觉头晕脑胀的,差点摔倒。啊呆轻易的就把他制住了,食指扣在他的咽喉:“别动!” 到底是穷凶极恶的贼人,虽然命门被锁但依然横的很,俩眼珠子瞪的溜圆,挣扎着,然而却感觉伸手无力张嘴无声。“别动听见没!”啊呆毕竟不是贼,这事做的少,面对他的挣扎心中不由一丝慌乱。谁知道二当家的丝毫不理会他的警告,拼命挣扎,就在阿呆的手指被扣动他要叫喊出声的瞬间,啊呆左手突发一掌正中二当家的后心,二当家的喊声被一口血呛没了,倒地而亡。 啊呆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算是把祸闯大了,不过事既如此也别无他法,急忙搜索钥匙,却见他身上有一包粉,阿呆仔细一看“迷魂散!”,想着把这包药粉也装入怀中,接着搜索,拿到钥匙,回身把门上好,从窗户翻了出去,直奔附近的小牢房。 小牢房门口两个马贼骂骂咧咧的站在那,是啊,今天可有上好的酒从龙门客栈送来,这谁不眼馋呀,别人都去喝酒吃肉了,正好他俩倒霉蛋值班,连一口酒都喝不到,能不骂么。 “二位辛苦了”啊呆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手一扬。 二人一看下巴都要惊掉了,什么人?这人这么大胆,你一个蒙面的贼竟然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两个守卫面前,这合适么?只是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一股药粉迎面扑来,这倒是好一点没糟践,全糊在这哥俩脸上了,啪啪,两个人齐刷刷摔倒在地。阿呆笑笑,这药粉还很好用,想着从二人的身体是跨过去,打开牢门。只见一个6、7岁的孩子,扎着冲天辫儿,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满脸是泪的睡着了。 “好可怜的孩子,”为了防止他突然惊醒叫喊惊醒匪徒,啊呆在他睡穴上又轻轻拍了一下“睡,”接着抱起孩子,出了牢门,腾空而起。 “什么人?”只听后面巡逻声大喊,阿呆也不回头,在黑夜中一顿狂奔,只听身后,一阵阵铜锣声响起,一条条火龙迅速追出马贼驻地,只是比起阿呆还是慢的多了,啊呆三晃两晃已经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爹!娘?”孩子醒来的时候一阵的惊喜,竟然在母亲的怀抱,如做梦一般,一家人抱头痛哭。 “快点,马贼说不定很快就会追来!”阿呆一边帮着他们收拾行李一边说:“我们再送你们一程” …… 我哥才是真正的英雄,不但在贼窝里把在个孩子给救了出来,那老汉的钱一文没要,还把送酒的马车也送给了人家,”三子在一旁补充,“这回来可被老板娘一顿好骂!” 金怀玉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好事,才引起了这些祸端!”说着叹了口气看看卫子道等人:“唉!救人一命胜过,胜造七级浮屠,这谁不知道,只是如今世道艰难,自己活着都不容易啊!”是啊,这个世道自己活着都难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何况一个女人,卫子道点点头。 “我只希望此事慢慢淡化,谁知道最终还是被他们查出来了。”金怀玉叹了口气。 “呆哥太善良了,一刀一个都结果了,哪有这些事!”啊飞道。 卫子道皱皱眉却又点点头,话虽然狠,却也是这么个理。在江湖上杀人灭口可是最好的办法。 “善良的阿呆!”黑子从空隙中伸出头来嘿嘿笑着看着阿呆。 “去,小鬼!”阿呆一挥手把他钻出的头按了回去,然后举杯敬卫子道和啊飞:“真有此劫也无妨,只是因此连累了各位,无亲无故的,二位能出手相助,我段某无以为报……”突然间他停下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看金怀玉:“我姓段?”眼睛中一片茫然。 金怀玉一愣,眼神中闪现出掩饰不住的慌乱。一个人可怕的不是记忆,而是习惯,习惯比记忆更深刻。卫子道看着迷茫的阿呆又看看惊慌的老板娘若有所思,“看来阿呆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十年的烧刀子果真酒香醇厚,后劲十足,不多时众人已经醉眼迷离了…… 十七贺彪 天刚蒙蒙亮,人声嘈杂,卫子道伸了个懒腰:“舒服!”仿佛忘记了一场恶战在即,稍加收拾下楼一看,老板娘等人早已经准备就绪,在大厅严阵以待,啊飞焦急的在那走来走去,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 “爷真是稳当!”金怀玉苦笑着看看卫子道。 “哈哈,睡得舒服!”卫子道悠闲着走下楼梯。阿呆看着他如此镇定不禁暗挑大指,临危不乱,就这气势,自愧不如啊。 这时三子气喘嘘嘘的跑了进来:“报,老板娘,马贼已经把龙门客栈包围了。” “人家既然已经来了,我们就出去看看!”卫子道说着率先走出门去。 外面的阵势已经排开了,约有一百来人,密密麻麻,前面有一大将被前簇后拥着走了过来。只见他虎背熊腰重盔重甲却光着头,是纯粹的光着头,头上连一根汗毛都没有,锃光瓦亮,一脸的横肉拽拽着,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龙门客栈,他旁边是于大,这小子现在是趾高气昂狐假虎威,在那里指手画脚,大骂不止。 此时卫子道等人已经来到了院外,看见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小黑吓的嗖躲在了阿呆身后,只歪个脑袋偷眼观看。 “这么多人!”金怀玉不禁咽了口唾沫,心里直打鼓。 “群战我们自然不占优势,”阿呆冷冷说道:“擒贼先擒王。” 卫子道看了看何彪转身对阿呆说“此人身穿护甲为红犀甲,可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善避刀枪,一定小心,不可轻敌。”阿呆点点头。 “早就想收拾他了,众位哥哥在一边观战,我先去会会他!”一个没拉住,啊飞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于大,你脸皮也太厚了,瞎叫唤什么,要不和小爷过两招?”啊飞冲过去对站在前面骂阵的于大说道。 于大看见阿飞不禁心中打颤,这把双剑可是太厉害了,自己可不会吃这亏,他转身对何彪叽里咕噜的念叨一阵,退了回去。何彪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到:“杜若飞,你可是魔域四堂主,尊主立下的规矩你也知道,我们马贼和魔域两厢交好,也是受尊主所托管理此地,你久在洛阳不知道详情,所以你昨日伤我马贼之事我也不和你计较,你去把金怀玉喊过来回话。”何彪这已经算是说的相当客气了。 “呸!就你们一帮匪徒,乌合之众,也配和魔域攀交情?我们尊主懒得搭理你,看把你得瑟的,你算个鸡儿呀,老怪物别废话,还不过来受死!”杜若飞年轻气盛脾气暴,而且自从进入魔域来,师兄冷月夜被封为月神,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自然也是跟着风光无限,说起话来难免飘的厉害。 何彪听了这话哪受得了,心想你算个屁呀,要不是看在魔域,看在月神的面子上,有你说话的份儿么?就你这点能耐给我提鞋都不配,看把你狂的,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还真以为马贼没人?想着看了看于大,真是这一群饭桶,白养了,想着暗自用力,准备出击。 啊飞也不再废话,挥剑而上,一道金光八卦影,笼罩下来,所在圈内的马贼毫无防备,扑通扑通倒了一片,再看何彪,稳站当中,一股内息如一堵墙一般,把啊飞的剑气挡了回去。 啊飞连拍几剑,何彪纹丝未动,“这贼人的确厉害!”啊飞想着,声东击西,一个回旋冲到近前,挥剑旋击,欲斩断气墙,而何彪好像已经猜到了一样,内力回吸于双臂,身随体转,气墙消失,他已经站在了另一侧,啊飞一剑斩空。啊飞急撤双剑,飞身旋转360度腾空而起,从上而下,一剑削来,直刺贺彪的前胸,剑招快而猛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这样的快的剑,这样大的范围,何彪到底该如何去躲呢?或许这是所有人期待看的,何彪似乎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或许说他思索的时间过于长了,只听当的一声,这剑结结实实砍在他的前胸,“啊!”啊飞不禁又惊又喜,这么容易砍中何彪?而也就在这时,啊飞突然发现这一剑仅仅斩破了他的衣服,竟然半分都伤不到他,这“红犀甲”好厉害!就在他惊叹的同时,贺彪轻蔑一笑,右手举刀挑开双剑,左手一掌平推出去大喝:“沙鸥惊波!”啊飞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这么近的距离谁也躲不开,直接被这一掌横着就拍出去了。 “啊!” 卫子道眼疾手快飞身上前拦腰抱住了从空中飞过来的阿飞,然后轻轻放在地上:“怎么样!”阿飞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一丝鲜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呵呵!看着尊主和月神的份上,我饶你一命。”贺彪这话倒是实话就以他的掌力,这么近的距离这样结实的打在阿飞胸前,纵然只用八成功力也足矣把他的五脏六腑都震个稀碎。杜若飞挣扎着想站起来,一边的啊呆急忙按住他:“你先调息我去会会他”说着对卫子道说道:“麻烦你照顾他,”卫子道点点头:“小心他的掌!” 阿呆跳到贺彪一丈远的地方冷冷的说道:“贺彪,夜袭马贼驻地的是我,杀死铁峰的是我,杀死沈二的也是我,不必牵连他人,你有本事往这打!”啊呆说着话指指自己的胸膛。 何彪一看来人,身材高大精瘦,满脸刀疤,知道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不由得怒火中烧,“找的就是你,受死!” 仇人相见分为眼红,贺彪两个雁行冲上近前,挥刀直奔阿呆咽喉,刀猛风疾快如闪电,啊呆的身法更快,稍一侧身闪过刀锋,右手就势抓出,直奔贺彪胸部,意收身擒敌单臂携摔,贺彪一击不中,反置身于阿呆的掌下,立即收刀退出掌外,同时一掌击于地上,:“地震裂!”只见强大的内力击于地上,沙尘被击起一丈来高,猛烈的向着啊呆扑来,啊呆见其掌力怪异,早腾空而起,而也就在同时,一股强大的掌力,破土而出在刚刚啊呆站里的地方爆裂开来,瞬时被炸出一深坑,而掌力波及之广,让远远在一边观战的众人无一不感觉到内息上涌,而小黑的内力最弱,随只受了余波的震喊,也不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好大的掌力!好奇葩的武功!”啊呆在空中看到清楚,心中不由后怕,这要晚上一秒,还不被震的骨断筋折?暗道:“都说贺彪的刀厉害,刀刀抹喉,却不知这掌力远胜于刀啊!” 啊呆想的没错,对于别人贺彪从来用不着用掌,别人又怎么知道他掌的厉害,而啊呆不一样,他既恨之入骨,又心存畏忌,自然是全力以赴,恨不得一掌把他打个粉碎,自然出手都是杀招。 啊呆腾空躲避掌力的同时,悬空发掌,一道道佛手印直拍向贺彪,虽未打到其要害,也免不了被掌风逼的连连后退。贺彪甚是恼火,再看阿呆空中翻转左闪右跳忽高忽低一掌快似一掌的打过来,而贺彪尽管挥刀而起,却无法近身,这样一来二去不觉已经打了五十几个会和不分输赢。贺彪不禁暴跳如雷,突然刀出右手直逼空中的啊呆,只见这把刀风驰电掣一般旋转着飞了过来,啊呆不由向后一倒,刀贴着他的颈部擦了过去,而何彪的刀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刀飞出的同时气运双掌,用出了他的必杀绝技,“云龙三现!”但见一股黑色的掌风带着一股恶臭有铺天盖地而来,刚躲过旋风刀的阿呆已经无法快速退出掌风范围了,这一切来的太快,掌风的范围也太大了,最主要的是那旋风刀吸引了他更多的注意,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啊呆心一沉,立刻运功护住心脉,心无旁骛无念无欲,激发出一道佛赢裹出全身,云龙一现稳稳打在佛影上,佛影摇摇欲碎,云龙二现,直接击破佛影,阿呆受掌力所震后退几步差点摔倒,一丝丝鲜血从口角渗了出来,而此时云龙三现也就在这瞬间到了,直击啊呆面门。 “阿呆!”金怀玉远远看的清楚,心想完了,只觉眼前发昏。 也正在这危急时刻,阿呆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耳边只听“啪!”的一声,这掌已经打到了,可似乎又没打到,一点不痛?他抬头一看,卫子道立于自己身前,硬生生接下了最后一掌。 “卫兄!”阿呆道。 卫子道被这一掌反震的也不觉气血翻滚,只是略一运气压了下“好厉害”接着向阿呆摆摆手:“你先休息,我来会会他!”话音未落人已经飞了出去落在贺彪面前。 贺彪暴怒之下打出“云龙三现”本想三掌把阿呆呼死,没想到阿呆并没有死,而且场上又多了个年轻人,不但硬生生接了自己一掌,反而飞身来到自己面前,不禁惊奇。刚那个阿呆武功已经够高了,也只敢在远处和自己周旋,而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贺彪道。 “过路人,”卫子道笑笑 “竟敢接我云龙一掌?算你有些本事,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贺彪道 “不巧,我这人天生就喜欢管闲事!”卫子道笑的时候更开心了,看样子管闲事的确让他快乐。 “哼!我看你是活够了!”说着贺彪举刀就剁。卫子道知道他刀猛掌黑,不敢硬抗,在他身前身后绕来绕去,尽管与贺彪近在咫尺,贺彪的却连他影子都没砍刀一丝。 “地震裂!”贺彪见砍不到他,一掌击在地上,心想我震也真死你,而卫子道就在他出掌瞬间腾空而起,然后,沙尘还未落定,他又站在了那里,对他鄙视的摇摇头。贺彪,那也是不可一世的人,键祺谈笑间轻盈地躲过自己的掌力刀锋,不觉暴怒。“去死!”刀带着旋风飞了出去,同时又连续打出三掌“云龙三现!”比刚才更猛更急。他不知道卫子道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真的一刀一刀打下去,虽可不败,但要想取胜也不容易。贺彪后面还带来了百十个马贼,一旦一起冲了上来,估计后果难以预料。看得出,金怀玉等人武功不是很高,唯一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击必中何彪,“树倒猢狲散”,估计那时马贼肯定阵脚大乱,四处逃命。贺彪一身红犀甲,想尽近身最难。一刀一掌有功有守想胜也不容易。而从刚才阿呆与他对战时卫子道也看的明白,何彪用出推刀割喉与云龙三现绝技之时,虽然攻上无懈可击,但却也没了防守。 卫子道见状心中一喜,不但没躲,反加速冲了过去,迎着刀,迎掌长冲了过去。 “天啊,”金怀玉等人看到此时不禁闭上了眼,这公子疯了。还是慌乱下跑错了方向。 只见眼前红光一闪,然后血花飞溅。接着一片的寂静,“扑通”一声贺彪尸体摔倒在地,眼珠子瞪得贼大,无论如何他也没看出卫子道是什么时候拔的剑,是如何躲过了四重击杀?是如何把利剑刺破了他的脖颈?可是他已经不能知道了。 只是一瞬间,胜负只是一瞬间,生死也只是一瞬间,卫子道剑上的血一滴滴沿着剑锋流到地上渗入沙中。 “老大死了!”哗一片哭喊声,众贼嚎叫着。卫子道抬起眼冰冷的望着众贼“谁还想试试?”他的目光所到之处无不让人胆寒,众人纷纷后退。人最怕的是被吓破胆,而这些贼确实被吓破胆了么。 “谁想报仇尽管上来!”卫子道一眼望去连个哼一声的人都没有。一直奉若神明的老大就在这一瞬间死于这个人的剑下,而如何死的,这些人谁也没有看清,你说这人的剑有多快,面对这样的人谁又会不怕!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跑呀!”一瞬间乱成一片,四散而逃,都是些小贼,在这乱世,如果能有口饱饭,谁又愿意做贼?卫子道自然不会赶尽杀绝,只一会的功夫,这人都跑了个干干净净,只有贺彪的尸体被丢在一边。 “可惜了!”卫子道看看贺彪,如果可以当话,谁愿意杀人?至少卫子道不愿意“但是为了死更少的人,那也只能是你死了。”卫子道摇摇头。 “大哥霸气!威武!神一样的剑啊!”啊飞在那都看傻了,现在才回过味惊叫起来。 卫子道笑笑走过来,把忆心剑收回剑鞘,他依然是那个书生气息的公子。 金怀玉也如梦方醒,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卫子道的武功竟然如此的出神入化,她看着卫子道:“你,你……” “真是佩服之至!”阿呆抱拳当胸,卫子道笑笑:“惭愧!若不是你与他过招,我在一旁观摩已久,也不会一击而中”这话并不是谦虚客套,很是坦白很是真诚。 一个人真正胜过他人的时候,说一些太过自谦的话反倒让人恶心,虚伪的表率远远比不上真诚相待。 阿呆卫子道二人心神相交,会心一笑,并肩向着客栈走去,刚走到门口,卫子道,站住,回头对杜若飞说,“红犀甲可不多的,你快去收拾了,你身处江湖,估计会用得到。” 有些时候,不需要客气,不需要退让。为子道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交人简单,看似也简单,对什么宝物都不放在心上,而宝物自然送给该送的人。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今日特别暖和,龙门客栈的旗子飒飒在风中飘扬,黄沙已经将鲜血全部掩埋。一切都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满满的生气,伴着一股股酒香肉香,一阵阵老板娘娇羞抚媚的笑声在龙门客栈冉冉升起…… 十八叶小开进京,平生醉进谷 同样是晴朗的天空,叶小开的心情却格外不美丽。转眼来燕京已经好些日子了。小开恍惚有一种受骗的感觉。谁能骗我叶小开?就他?老金,半疯癫的老头,怎么可能?不让自己失望的决心,只有给自己坚持错下去的勇气。 想当初,老金信誓旦旦地描述着他这铁匠铺如何神武,铁匠炉如何出名,什么在燕京最繁华地带,人来人往的客人,还是每个江湖客必经之地?而当她进入了燕京城,跟着老金穿越燕京繁华大街的时候,从问“到了么?”到“是这里。”到“还没到啊。”“在哪儿呢?”直到最后,任凭他带着自己东转西转,在西城墙根儿的角落里,才看到了这名满京城的铁匠铺。 这是一个三明两暗的民居,屋子倒也宽敞,但是真的破旧不堪。院内破烂堆积如山,各种残缺的武器散落一地,东屋里一个大铁炉,地上一堆木柴散落在风箱四周,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个人。 “到家喽!”老金连蹦带跳的进了院子,其实也就是说算是个院子,院门都没有一个,甚至连屋门都没有上锁,估计不是燕京秩序太好了,就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偷的。 “进来呀。”老金看叶小开在那里发呆,急忙喊他。“这是我的房间,那是你的!”只见屋里堆满了好多劈柴。“哦,你把木柴抱到后屋去就可以啦。就是铁炉房后面的小间里。”叶小开从没想过这个铁匠铺多么繁华。但是这乱糟糟一片,打死她也是没有想到,她站在屋中一堆木柴上,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站,真是哭笑不得。 “老金,你不说这铁匠铺临街,人来人往么?” “是临街呀!”老金指指东屋,“那屋,那屋临街,东面就是燕京大街,街上人来人往的!”老金依然言之凿凿。 叶小开只觉的干张嘴却更无力反驳,“那……这……”叶小开指指到处的灰尘,带着哭腔说:“真的有人来你这打造武器么?” “那当然,你是看我这里乱是?可是我是大师,大师是用来收拾这些东西的吗?笑话。”老金瞥了她一眼道。“以后这里就会整齐多了,嗯,记得,这些事可都是归你的啦。” 叶小开觉得真进坑了,“我怎么感觉好像很长时间没人来了,连铁炉上都灰尘满满。” “哎呀,这孩子。傻了,我出门都有一个月了,要没灰尘那才见鬼呢,哼!”老金说完,转过头不去理她,专心摆弄他手中的乌精铁。叶小开感觉头都大了,会在这里遇到平生醉嘛,她觉得希望怎么就那么渺茫呢? “傻子,别发呆了,你要是不好好收拾,客人不来,估计那个人就不好找咯,”老金道。 叶小开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把他连推带搡推进他的屋。 “哎…你这小徒弟这么推师傅,哎呀,我的鞋要掉了。” 叶小开可不管他,整个院落感觉第一个想要收拾的就是这老金。“你真的是燕京着名的铁匠?”叶小开在给他关门的时候,又鼓起勇气问了一遍,“那当然,老金这次说话很严肃,整个燕京只有我。可以用乌铁打造武器……” “啪!”门被小开关上,就算只有1的希望,小开也愿意选择相信。 经过几天的努力,铁匠铺简直大变了个样子,两个暗室,一个装木柴。一个装废弃的武器和铁器。院中重新整修,虽未铺砖,却压得相当平整结实,最重要的,东屋的东墙被打穿了,这下东面果然临街。虽然不是正街,虽然街的那一侧是内城的护城河,但是毕竟还是街道,不时会有一两个人或急或慢地走过。找了一个宽阔的木板,刻上了“老金铁匠铺”五个大字。用墨染成黑色悬挂门上,远远看去倒是醒目多了。在门旁一侧撑起一个草棚,放了几对桌子椅子,给来往客人或行人暂时休息用。每日叶小开都会把一大茶壶水放在旁边的小炉上烧开温着,给进城、出城的一些行人饮用。叶小开这通改造,一下把老金高兴坏了,一边指手划脚,一边点头称赞,逢人就夸,我这小徒弟太能干了。不多几日附近都知道金铁匠收了一个能干的小学徒。当铁匠铺重新开张的时候,还真的每日都会有些客人来光顾,但是却最多的是为一些百姓弄个锄头、铁锤什么的。叶小开也总会明里暗里询问一下,却没有一个人认识。老金似乎忘了还有寻人这件事,每日让叶小开守着铁炉。教他如何出铁水,教她如何甩大锤。一天天把个叶小开,忙得焦头烂额,而他吩咐一顿就躲去街上喝酒了。“老金!”正拉着风箱的叶小开看着老金又往外面跑,喊道。“你又上街吗?我想和你一起去” “哦,那不行呀,你这炉子可不能停,火候不够。铁水就废了知道吗?”他摇头晃脑的说着。 “不就是给张大哥弄几个铁锹吗?” “铁水废了,不纯了,做出来的铁锹能好用么?这可是要坏了我老人家的名声的。”老金瞪着眼认真地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小开嘟囔着嘴,“那你上街可不要忘了帮我找人呀。” “哦,知道知道,多大点事,在家好好干活,对了,把那两把锄头收拾一下,李老二一会儿就来取。”说着说着走远了,叶小开无奈地望着炉中熊熊燃烧的火苗,不禁有些感伤。他会不会没有在燕京?不会,他一定会来燕京的。平生醉在白石码头的身影又重新浮现在她的眼前。就算现在不在,但是他一定会来这里的 平生醉还真没有在燕京。半年前,平生醉满怀惆怅地离开了君子堂,心中有伤感,也有隐隐的愤恨。而让他更心疼,更头疼的事还在后面。本来师傅皇埔遥对自己一直有几分迁就,平生醉想回去后就请求师傅让自己来燕京,因为他知道叶小开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锦衣卫的,“当然她也不一定会来燕京,这么远,”有时候平生醉也是自嘲一下而已,“她或许并没有懂得我这一番情意,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把我忘了。每每如此念头闪过,平生醉总会觉得难受得很。要不等回了师傅再去苏州?可是已经跟她说好了,在燕京,还是在燕京等比较妥当,万一错过了,就真的遇不上了。一路上,他思来想去,颠来倒去,一边走一边纠结,酒也明显喝得多了,每日昏昏沉沉。半醉半醒,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回到锦衣卫的时候,已经将入寒冬。当他刚进锦衣卫,就发现守门弟子看他的眼神不对。咋啦?一个月不认识了?平生醉盯着门口守卫问了一句,那守卫赶快低着头,想说也没敢说。 “师兄!”平生醉抬头,看见师妹静姝,后面跟着师弟伍泉。 “哎哟!不用练功吗?”平生最看看时辰,“你俩又偷懒,等一会儿我告诉师傅好好罚你们。” “师兄,你还想罚我俩?”静姝苦着脸看着伍权。 “你自己先多保重!”伍权撇撇嘴。 “什么意思?”平生醉看他俩怪模怪样,就知道有些问题。 静姝来到他近前,小声的叽哩咕噜说了一顿。 只因为黄埔遥坐下分了三个旗,黑旗、红旗,紫琪,其中黑棋最强归轩辕狂浪所属。红旗最弱归朱琳所属,红旗一项随风倒基本听命于黑旗,而紫旗旗主为谬樱,独来独往,根本不买黑旗的账。这让轩辕狂狼很是不舒服,心想如今就连指挥使皇埔遥有事都与我商议,你谬樱怎么敢如此狂傲?而锦衣卫的将来也必定是为我所有,绝对不能让紫旗做大。何况他谬樱虽说是指挥使的师弟,却为人孤僻,并不很受师傅欢迎。只是他手下一个弟子——平生醉却是指挥使的亲传弟子,颇为指挥使宠爱,这也是轩辕狂狼忌讳的。幸好平生醉并不是急于功利之人,每日东飘西荡地难成大事。但这仍旧算是轩辕狂狼的心病,因此总盼着平生醉出点差错什么的因此。每每有机会就在师傅面前找平生醉的麻烦,而如今机会来了。 前些日子平生醉去苏州之时,轩辕狂狼就派了几组人专门追踪平生醉在苏州的情报,明里说是保护他的安全实则自然是想抓他个错整治一番。因此平生醉如何把君子剑拱手让人,如何打伤同门师弟与魔教为敌?如何为君子堂弟子求取解药,却被赶出君子塔?一道道急报如雪片一样传到锦衣卫,轩辕狂狼添油加醋地回报了黄埔遥,皇甫遥直气得火冒三丈。本来答应平生醉去君子当夺魁,就是为了杀杀君子堂的锐气。在各门派及江湖人面前显示一下锦衣卫的神威,谁知道他竟然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娃。把君子剑拱手让人,还为了这女娃打伤了血刀门弟子,本来打伤个人也就无所谓,只是如今血刀门已经加入魔域,而自己也暗中接过魔九尊的拜贴,血刀门掌门也因此多次与自己商议,所以皇甫遥也有了与其结盟之意,因此多次叮嘱弟子与血刀门交好,不要与魔域为敌。这小子却把自己说的话当耳旁风,君子堂与锦衣卫结缔,已经到了不容水火的地步了,他还去帮君子堂弟子求取解药。最最让皇甫摇气愤的是,平生醉去给人家送解药,却连山都没上去,直接被硬生生地赶出了君子堂,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皇甫遥本就目空一切,尤其是看不起江湖上认定的正气门派,听到轩辕狂浪传来的这些情报,气得一脚把案桌都踢翻了,指着缪樱骂道:“看你怎么教的弟子!”他就忘了平生醉可是他亲传的武功。 “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平生醉本就生性放荡不羁,就算他把君子剑让与他人,但他的实力想必每个江湖人都看到,我觉得并不损我大锦衣卫声誉,何必如此动怒?”廖樱轻轻声嘀咕着,声音虽然轻,却足够皇甫遥听到。谬樱虽然是在跟皇甫遥说话,但是眼睛却瞅着轩辕狂浪。 “平生醉就是太任意妄为了,真应该好好的约束。”轩辕狂浪迎着廖樱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说,眼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滋味。“要不惩罚怕其他弟子不服呀。” “不服?谁不服来找我?莫非你不服?”谬樱狠狠瞪了他一眼。 轩辕狂狼呵呵陪着笑,谬樱的脾气他自然清楚,这是连指挥使都敢顶撞的人,自己自然不能和他一样失态,因此故作不平的叹了口气“我说谬樱,平生醉不但是你旗下弟子,更是我们总指挥使得亲传弟子,竟被君子小儿给赶出君子堂,你说这气不气人?我是气不过这个!”轩辕狂浪的话如一个炸弹扔了出去,谬樱实在无话可说。谬樱可是比较直爽的人,对于这一点,他心里也是气的不行,暗自埋怨平生醉,所以明知轩辕狂浪故意找平生醉的麻烦,却也无话反对。 轩辕狂狼的话如果铁丝一般扎进皇甫遥本已狂躁的心。“萧别情无理老儿,”然后他对他们二人说,“平生醉回来,速来见我,再不教训他,他要上天了。”说完气呼呼的一甩袖子,走了。从此以后,一批批密探追寻平生醉下落,这整个锦衣卫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知道总指挥使得亲传弟子红极一时的平生醉要倒霉了。可是一般人想追查平生的下落谈何容易,何况平生醉回来路上心情极度抑郁,常性大改。几乎都是一个人独自找个寂静之处,喝醉,醒来。 “师兄啊,你真的为了一个女娃把君子剑拱手让人了吗?”静姝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一边看着群平醉的表情变化。“原来是为这个,”平生醉无所谓的笑笑,并没有回答静姝的话,“你们俩还是快去练功,闲事少打听!”说着从伍权和静姝的中间穿了过去。 “师兄要旗主在演武堂,你还是先拜见师父,再和他老人家,一起去见总指挥使。”静姝紧走几步,在后面喊着。 “我自己去,不要再连累师父了。”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向议事厅。 “师妹,我们还是去演武堂和师傅说一声,感觉这次总指挥使生的气可不小。” “可不,”小五全看着平常醉离开的背影,无不担心的说,“对对对,快走。”静姝听着,拽着伍全向演武长跑去。议事厅庄严肃穆,三层阶梯,二三十几层台阶,直通大殿。大殿正门阶梯两边,左侧是黑旗,为右侧紫旗,其为个个精神抖擞,表情严肃,衣着整齐,后背一把钢刀,看到平生最走过来,同时抽出刀来举在头顶,刀尖朝前高喊,“违令者,杀!杀!杀!”平生最看着两侧伸向自己的刀尖,轻皱了皱眉,抬腿走上了台阶,一步步缓缓走向大殿。皇甫遥已经得到了平生醉回来的消息,他在书案前脸色铁青,背对着门口而站。屋中死一般寂静,众弟子大气都不敢出,似乎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平生醉在门外就感受到了这种紧张的气氛。再看皇甫遥背对门口儿站,心里不免有些不安:“师傅竟然如此动怒?”这是平生醉始料不及的。 他刚一迈过门槛,立刻双膝跪倒磕头,“忤逆弟子平生醉,回来领罪了。”皇甫遥没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拳头握得更紧了。“弟子不该打伤血刀门弟子,也不该与魔域为敌,只是事前弟子确实不知情,”平生做一边小心的说着,一边偷眼观察皇甫遥的动静。“弟子不是有意让出君子剑的,只是弟子觉得让他们见识下锦衣卫的厉害就好,对于君子堂武学,对于君子剑我大锦衣卫根本不屑一顾。”平生醉的话也在情在理,而且的确可以说到皇甫遥心中,这也难怪,平时皇甫遥对他一向宠爱,他说的话自然比别人悦耳的多。皇甫遥紧握的手逐渐放松了。平生醉心中不禁大喜,又把自己在君子堂如何大展神威,如何破三关以一敌五的事,渲染的说了一遍。皇甫遥长出一口气,不由得点点头,转过身来。有时候就是这样,话是开心锁,做同样一件事情,一种叙述和另一种叙述绝对是两种结果。 “平生醉这次苏州之行,实属不易啊!”轩辕不知什么时候走上前来。 “师叔!”平生醉侧了下身见礼。 “不敢当,现在你平生醉在江湖上可是小有名望啊,为君子堂做了那么多事却被赶出大门,这也不是你的错呀,”轩辕狂浪故作惋惜的叹口气。 轩辕狂浪的话直接揭开了皇甫遥内心的伤疤,本来已经逐渐平静的皇甫遥突然难看起来,“你那么喜欢去君子堂?还回来干什么,滚!” “弟子知错,徒儿地不是喜欢君子堂……” “那还厚着脸皮去君子……还被人赶出来?你说不是忘记了,你是谁的弟子?”皇甫遥说着气的紧走几步一脚踢在平生醉身上。皇甫遥多高的武功啊,平生醉也无妨备也不敢防备啊,这一脚直接把他从门里踹到了门外。 平生醉趴在地上,只觉胸口发热,一股鲜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指挥使!手下留情!”缪樱急忙上前挡在平生醉身前,一边的伍权和静姝哪敢出声,纷纷跪倒在地。 “哼!”皇甫遥虽然生气却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脚踢的这么重,就算谬樱不拦着,他也忍不下心再出售了。 “师兄!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你与萧别情怒气何必撒在醉儿身上!”缪樱护平生醉是真的护。 “师傅,是我都错,我该受罚!”平生醉推开了伍权,向前爬了几步跪在皇甫遥面前:“我都错,我给师傅丢脸了,请师傅重重的罚!” 人家挨了揍都求情上别打了,他道好,恨不得再多挨几下,那么他的话是真心的么?书中代言,是真心的,平生醉那也算的上锦衣卫的骄子,这次他不计前嫌,自认为坦坦荡荡,却没想到依然被拒之门外,这份耻辱这种委屈,这种失落,一路以来何尝不在折磨着他。 皇甫遥看看他痛苦羞愤的样子,又生气又心疼,暗骂,萧别情啊萧别情,你这心胸狭隘的老顽固!咱俩是账早晚跟你算清楚!想着叹了口气:“哼!” “总指挥使,你看平生醉该如何处置呢!”轩辕狂狼可不想让他们大事化小。 “平日对你疏于管教,才会造成今天这个结果,从今日起罚你去迷雾谷思过一年,一年之内不允许你踏出狱下狱半步!” “这!”轩辕狂浪还想说什么,皇甫遥一甩袖子走了! 皇甫遥罚的重么?这对于锦衣卫的刑罚来说虽然属于重刑,但是却又是最轻的。轩辕狂狼轻哼一声走了。 “起来!”缪樱心疼的把他扶了起来“这就是教训啊,记着!” 平生醉恍惚的站了起来,又突然在谬樱面前跪了下去:“师傅,我要在狱下狱面壁一年么!” “是啊,就你这性子,不罚你你怎么记得住!指挥使已经算是对你网开一面了,狱下狱虽然苦点,却也清净,否则至少要先打你100棍子!” 平生醉暗想,一年啊,那与叶小开的约定,岂不…… “师傅,我愿意领一百棍子,能不能不去狱下狱!” “什么?”缪樱看看平生醉,这孩子怎么,脑子坏掉了,一百棍子不打废你,也至少一个月起不来。“你到底为什呢?难道真的是为了一个女娃?” “师傅,徒儿真的不能在狱下狱呆那么久,还请师傅成全!”平生醉跪倒磕头。 “胡闹!不管你想做什么,首先你要知道你是男人,要的是建功立业,而不是儿女情长!”谬樱似乎明白了指挥使的用心,或许他早自己就已经看出了平生醉的心思,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惩罚,无非是让平生醉可以在狱下狱断去杂念,自我修行。 “师傅!” “静姝,回去给你师兄好好收拾一下,明早送你师兄进谷,一年之期,少一天也不许下山!” “师傅!”平生醉跪着向门口走了几步,缪樱头也没回的走远了。 第二日,天刚亮,静姝和伍权尊师令来为平生最送行,发现他的门虚掩着,进去一看,平生最坐在床边,斜靠在床头,不知在想什么,都没发现他们进来,而床上的被子动也没动,看来他已经在这呆坐了一夜了,一夜漫长,谁也不知道他的想了些什么。 “师兄!你一夜没睡么?”静姝道。 这时,平生最抬起头看看静姝,没有说话,他怎么可能睡得着?如果面壁期间,叶小开去了燕京却找不到他,或许过不了些日子,她就就回苏州去了,或者是又到什么别的地方,那怎么办?他岂不成了失约的人?那可能以后就永远都看不见她了,永远永远……每每想到这里,平生的心就特别慌乱,特别痛。 “师兄,虽然一个人面壁很无聊,但是比别的刑罚还多拉!”静姝可舍不得师兄被打,“你坚持一下,很快一年就过去了。” “唉……”平生醉本来就是一个不怕寂寞的人,他叹了口气喃喃的说:“我和一个朋友约好了,过些日子在燕京见面,如今我去了狱下狱,那我岂不是要失约了?” “朋友?谁呀?”静姝警惕的小眼睛看着平生醉,平生醉只是喝酒并没有回答。 “师兄,你们约好的是哪一日,我可以找人帮你送个信过去!”伍权想的倒是很周到。也难怪平生醉在他眼中就是偶像,除了崇拜还是崇拜。 平生醉摇摇头。 “那你们约在哪里?”伍全问。 平生醉又摇摇头。 “那你们怎么约定的呢?”伍权有些奇怪了。 平生醉怔怔的看看伍全“没有约定!”是的,甚至他却不敢确定叶小开是不是会听到燕京两个字,会不会明白他会在燕京等她。 “哎吆!我都师兄呀”静姝一跺脚“这算什么约定呀,我看你朋友也不见得会来,苏州距燕京这么远,师兄你就别胡思乱想折磨自己了。” 平生醉没有反驳,是的,她或许根本没有听到,或许听到她也不懂他的心意,或许就算懂他的心意也未必会有同样的心意,她根本不会来找他,怎么可能会来,看君子堂对他们的喜爱程度,也许会收她为入室弟子,或许现在她正在和她的小伙伴在君子堂一起习武,一起…… “咳咳!”一口酒呛了上来,平生醉咳个不停,满脸忧伤变成了痛苦,焦急变成了失落,他强行猛灌了一口酒,压了下去,苦涩的笑笑:“你说的对!”果断的站了起来“走!进谷”说着背起刀率先走了出去。 十九狱下之狱 迷雾谷位于锦衣卫后山,因常年山谷中迷雾缭绕,故而得名。如今刚初秋时节,谷内气温还算温和,到处是山花野草,它们在薄雾之中微微摇曳,真是别有一番景致。 “哎哟,原来迷雾谷这么美呀,”静姝似是忘了来给平生醉送行,好似是出来游玩儿一般,一边跳来跳去一边感叹,“都说迷雾谷这边好恐怖呢,不允许弟子擅自进出,谁知景色这么美。”说着,她对着平生醉叹了口气,“师兄啊,总指挥使好偏心,就算让师兄去面壁,还要给师兄找一个这么美的地方,我也想去面壁了。”说着撅着肉嘟嘟的小嘴儿。 “那你来喽,”平生醉笑笑, “我可不敢,”静姝伸舌头,我哪有师兄这么厉害,什么错也敢犯,什么都不怕,以后师兄不用每日去演武堂习武啦,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哎哟,以为都像你那么懒,像只小猪,非要师傅盯着才肯习武,”伍全白了她一眼,“师兄都是自觉下苦功的好。” “你好!你勤快,”静姝说着突然把自己的包裹摘下来挂在了他的肩上,“这么勤快。那就你多拿点喽!”“你……”“不对,还有!”她又过去把平生醉的背包也拿过来,挂在伍全的另一个肩上,“快拿着,体现你勤快的机会来了。” 伍全被他弄了个措手不及,正想反驳,再看静姝,拉着平生最早就跑远了,边爬还边咯咯笑着回头看。 又走不远,迷雾中模糊的出现了一个牌坊,走近一看,只见牌坊的左侧刻着:“可富可强且看今朝土生玉。”右侧刻着:“亦仁亦美莫待他年余化龙。”这便是狱下之狱的入口了。 “师兄!”一旁早有紫旗卫弟子推个酒车在一旁等候了。 伍全上前一步对平生醉讲:“我知道师兄最喜欢喝酒,昨晚我让他们弄了一些好酒,今一大早趁天不亮偷偷等在这里,免得被黑旗的人看见多了麻烦。” 平生醉看看伍全点点头,冰冷忧伤的心又重新温热起来“谢谢你们两个,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轩辕狂浪随他去,你们要听话,否则会吃亏的,我这一去一年,不能护着你们了,你们还要帮我多照顾师傅。” “师兄!” “师兄!” 静姝的眼圈一红变的哽咽了。 平生醉笑笑捏捏她的小脸“你不是说一年很快么?”说完接过包裹背在身上推着酒车走进了狱下之门。 “师兄!多保重!”伍全静姝在他身后挥舞着双手,而平生醉已经消失在了狱下之门里…… 狱下之狱在迷雾谷谷底一线天处,与迷雾谷虽只有一线之隔,但景色却大相径庭。怪石嶙峋,奇峰罗列,稀稀疏疏的草木半死不活的长着,也听不见一丝声音,连只鸟也看不见,毫无生气,所有的一切被一种诡异的沉寂笼罩着。怪不得教育下之狱。 狱下之狱位于两道山岭之间,北侧为金银山,南侧为长生岭,在长生岭上有一断崖,名为虎跳崖,断崖下是万丈深渊,断崖边由一个吊桥与长生岭连续山脉上一个叫十三殿的地方连接。 十三殿据说是当年囚禁某一藩王的狱下地宫。快看,是三层宫殿养建筑儿,里面建有暗室密道,共有八处地宫,各有机关首位。因此一些当年的武林人士想救出这位藩王,却难以找到关押所在。只是随着藩王的自尽阈下,地宫被废弃焚毁,如今只有偏殿和空空的宅子保存下来,虽破旧不堪,尚可居住。“这里不错。”一般进狱下之狱的都会选金银山脉上的金银洞居住,洞中冬暖夏凉安静舒适,离迷雾谷较劲,而平生醉却偏偏选定了这废弃的十三殿,也许在他认为就算再落魄的殿堂也比山野洞穴要好。 以后的一年时间估计就要在此与荒山为伴了,平生最,把废弃的13店略做收拾后,往天长叹,叶小开呀叶小开,在你心中可曾有过我平生最,也许正如师妹所说,叶小开或许真的不会来宴请,不过是我自寻烦恼而已。想到如此,不禁又气燥神烦,拔出血煞刀,在殿中狂舞。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转眼平生醉在殿中中以生活半年有余,日内修打坐,练习武艺。不但心气平息很多,武功也精进不少。平生最已经不再纠结叶小开会不会来燕京了。冷静下来的他思维更为清晰,无论他会不会来,一年面壁之后,他都会去燕京等她,而他也更加相信,他一定会来的,而且她也绝对不会再没有见到他就轻易离开。很多事,别人是永远给不了你答案的,而当你自己真正的静下心来,却会发现所有纠结的什么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每日日落之时,望着满天的星斗,听着山涧的流水声,一种思念的忧伤熙熙而来,你有什么忧伤是一碗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是两碗。 “好酒!”一个奇怪的声音把平生最的思绪拉了回来,这里是锦衣卫的禁地,怎么还会有别人?然而,不但有,而且此人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平生最面前,不但坐在了他的面前,手上还端着一碗刚刚倒满的酒,一边品酒一边摇头晃脑的赞叹。 平生醉心中不由一惊,这老者从哪来到这的?何时又坐在了自己面前,自己竟然全然不知。虽说自己有些出神,但以自己的功力,50步外的声息变化还是逃不过自己的直觉的,然而事实上,他就是一丝都未察觉。 只看这老者,一身异域的服饰,耳朵上坠着一只大大的耳环,红色头发两侧辫着几个小辫子与其余散发一起散落在脸的两侧,目光如炬,脸色黑黄,但干净有光泽,只管拿壶倒酒,却看也不看平生醉一眼,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还有别人。 平生醉淡然笑笑,知其必定是世外高人,只是此时平生醉并无半点功利之心,只觉得此时有人与自己一起喝酒已算是幸事了,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他自己也倒了一杯,默默地于老者一饮而尽。 一连数日,每当月亮升起之时,此老者都会如期而至,却也不多饮。只饮三杯便离去,更让平生最奇怪的是,自己不但从来都没有看到他从何处而来,而且竟然也不知道他如何离去。每每在他低头饮酒的瞬间,此老者消失不见。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人就有好奇心,何况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只是,纵然他十分好奇,却也没有询问,这也算是一种修为? 这日评审嘴暗暗较劲,打算一定要看清老者的身法,这也算是一种好斗之心。 “哈哈!”谁知老者这次三杯酒后并未离去而是哈哈大笑。“小子,有定力,有悟性,是个练武的材料,只是这花架子刀太磕碜了。”平磕碜?说锦衣卫的武功血杀刀磕碜?平生醉不禁皱皱眉,这老者好像没看见,他砸砸嘴:“我也喝了你十多天的酒了,好酒。你看皱着个眉,一定是心疼了。”心疼这酒,平生醉哭笑不得只是老者似乎根本不想给他解释是机会,只见他把嘴一抹说道:“这酒的确不能白喝,我看你酷爱刀法,我这有几招闲散的刀法给你耍耍,如果喜欢便传授给你,全当酒资。”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影一闪,人已经落到了院中,手中竟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单刀。全身刺到全身,血红,冷气森森。不等平生最反应过来,已是刀光血影,漫天纷飞,拱木敛魂,阴风振起,孽海茫茫,浮生五落,恶魂皆惊。 平生醉只看得如痴如醉,胆寒心惊,如坠魔道,老人已收招回到桌前喝酒,他还在孽海中沉沦。 老人看他心入刀境,暗自点头,如不能沉入此刀境这,则断然学不会此绝学的,若干年前曾经遇到一个人有此天赋,可惜机缘巧合错过,若当初和自己学此绝学也不至于死于纷扰俗世之中,(书中交待此人所说的便是洛城西),至今终于再次遇到一可造之才,也算是让此绝学后继有人了。原来这老者云游此地,偶然看见此荒山中竟然还有一个年轻人,看平生醉一套血杀刀练的出神入化,尤其是血杀之气一出,杀气锐不可挡,经过几日来仔细观察发现此人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不禁心动,欲将血魔刀录传授给他,才多次借喝酒出现在他面前,再次考验,发现此人果真定性修为均不同常人,故决定亲传此绝学。 “好刀法!”平生醉这才从刀境中清醒过来,倒身便拜“不知你是哪一位世外高人,请受我一拜!”说着跪地“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老者含笑点头,看他拜完扶起他来“江湖人称魔道老祖,而我要传授你的这套刀法名为血海魔刀录,可单可群,可伤可控,气定天下,势惊鬼魂,只是能学到几成还要看你的领悟和勤奋了。” “有幸得高人亲传,平生醉必竭尽全力,不辱师名!” 魔道老祖点点头“我们有此师徒缘分不足为外人道也,此刀共分八招,从明日起,我每隔三日为你试炼一招,你一定要用心来学。”平生醉听了再次倒身下拜“是!师傅!”待他再起来之时老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自此老者均于每日入夜十分准时而至,三杯酒后,开始传授刀法,平生醉从学武开始就耍刀,已经对刀确有独特天赋,魔道老祖只演练一遍,他就已经学了个七八,魔道老祖一边指点一边拍手叫好,就这样日月如梭很快这八招就传授完毕,当地二十三天的时候老人让平生醉讲一套血海魔刀演戏一遍后,感叹不已,“老夫创了二十年的武学,你这几天就学了个七七八八,也算老夫没有白非辛苦!” “多谢师傅夸奖!”平生醉听师傅夸奖自然也很是开心。 “但是你只是模仿了个大概的样子,刀中的变化,精华,还要慢慢的体会修习!” “是师傅!” “好,今日我们的师徒缘分已尽,以后你要好自为之!” “师傅徒儿还为学到一二,你怎么能离开呢,请师傅再多留数日,徒儿还有太多的混沌之处!”说着平生醉不忙跪倒在魔道老祖腿前,磕头不止。 魔刀老祖含笑摇摇头:“好孩子,教的东西不是你自己的,自己悟出来的才是。” “师傅!” “离经叛道,舍神弃佛,孽海茫茫,无善无恶!” 平生醉抬头再看,老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师傅!”平生醉自知像此等世外高人今日一别要再见恐要万难了,知遇之恩无以为报,想着重重的向着远方磕了三个响头。 自此之后平生醉心神归一专心修习刀法,似入如痴如魔之境,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面壁之期。 人生在世祸福难料,如果不是自己被罚面壁,也不会有此奇遇,平生醉收拾好行囊再次向北磕头,虽此时也不知这位魔刀老人甚至何处,只当是再次拜别了。 二十缘浅情深 “师兄回来了!”静姝在演武场的墙头向外张望着,她的喊声让演武场上其余紫旗的师兄皆回头观望。 此时平生醉刚从锦衣卫的后门走了进来,顺着静姝的声音看了一眼,点点头,经历了一年多内修,在长山岭风霜的洗礼下,他更成熟了,棱角分明的俊美的脸上略长出一些黑色的胡子,长长的头发散落在两侧,全身上下透着一种男子汉特有的气息,步履矫健有力身法更敏捷,冷傲孤清,盛气傲娇,他直接穿过了偏殿,走向议事堂。 皇甫遥正在殿中与轩辕狂狼、谬樱等人议事。 “孽徒平生醉面壁之期已过,特来回禀!”平生醉声音浑厚,铿锵有力,举止分寸有度。皇甫遥看着他规规矩矩的跪在下面,多了些稳重,少了些稚气,不禁又是多了一分的喜爱,看来在狱下之狱的半年内修,让他长进不少:“起来,知错就好!” 平生醉此时却未起身又磕头道:“徒儿自知需要多方磨练,今日面壁期已满特请准下山,望您老恩准。” “什么?”皇甫遥一愣,这刚下山回来受完罚,如今怎么又要出去,山下有什么吸引着你啊,他瞅瞅谬樱心说:“看了,这就是你的弟子!还想把锦衣卫的大任交给他呢,他倒好!”谬樱也是听着又急又气,暗道,你是不是傻,总指挥使很有意委你以重任,你就不能先在山上规规矩矩呆两天么,想着他不禁对平生醉使眼色。 此时唯有一人大喜,谁呀?正是轩辕狂浪。平生醉是所有弟子中最聪明,资质最高之人,而且是皇甫遥亲授武功自然是总指挥使心尖上的人,而这样的人却偏偏是在谬樱旗下,因此对他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威胁了,他做梦都希望平生醉可以离开锦衣卫,没想到这一年过的这么快,这小子不但回来了,这一年闭关修行反倒让他的武功增长了很大一块,这样呆在锦衣卫,恐怕以后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如今他竟然自己说出要下山历练,真是件天大的好事。 “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平生醉能认识自己的不足,有下山历练之心是好事,毕竟武功再好也要去江湖中走走才够成熟,我觉得应该给他这个机会,总指挥使你说是不是!” 皇甫遥斜了他一眼:“锦衣卫这许多的事物如还不够他历练的?” 轩辕狂狼干咳一声,心中一转突然想起一个好办法来,:“总指挥使,前些日子我们给燕王派去充实司务所的弟子,王爷对他们颇有些不屑,如今不如让平生醉去燕王那里当差,一方面可以监测王府,一方面让燕王见识一下我们锦衣卫的实力,不要让他小看了我们。” “什么?让醉儿给人家看家护院?”谬樱白了轩辕狂狼一眼。 “谬樱,你怎么能这样想呢,那是我们大明的司务所,报效国家,怎么能说给谁看家护院呢!”二人正在那争论不休之际,平生醉反到上前磕头:“师父平生醉而愿意,”又反过来对轩辕狂浪说:“多谢师叔举荐。” “什么?”谬樱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孤傲不逊,不拘礼数的平生醉,如今竟然愿去王府当个校尉? “你真愿意?”平时派他执行朝廷的任务,他都嫌烦,如今……皇甫遥似乎看出了平生醉下山的决心。 “弟子愿意!” “虽然你是锦衣卫身份,但却也是一个普通的校尉,身份低微,你也愿意?” “也不算普通校尉,”轩辕狂浪赶紧补充似乎就怕平生醉反悔“我自会修书给王爷,到时王爷自会高看于你!也算是前程似锦!” “既然去历练,自然从最低层坐起,校尉又何妨呢?弟子愿意!”平生醉答道。 皇甫遥点点头,暗想,这样也好,也让他见识一下世间的高低贵贱,真正可怕的不是武功,这样对以后或许更有好处,于是说道“好!这才是我锦衣卫的壮志男儿,准了!” “师兄?”谬樱一脸懵的看着皇甫遥。 “谬樱,他现在已经武功超凡,放眼江湖又有几个是他的对手,而且心性过于高傲,去历练一下难道不好吗?” “这……”谬樱听了也不觉哑口无言。 皇甫遥回身提笔在桌上写了一封信,“醉儿,此信交于王爷以后你就在王府好好做事!” “多谢指挥使!”平生醉接过信笺如释重负,又来到谬樱面前磕头拜别。谬樱摇摇头,还是那句话:“人生险恶,不要太儿女情长!”或许此时谬樱已经猜到了徒弟的心思。 平生醉点头称是,只是如今他的决心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磕头拜别毅然离去,甚至没有回住所收拾,带着书信直接背着包裹下山去了。 “师兄!” “师兄!”平生醉回头一看,是静姝和伍全。 “师兄,原来这是真的呀,黑旗的师兄都说轩辕狂浪赶你下山,我们还不信呢?师兄,你不要走,我们一起去找指挥使说理去。”静姝急切的说。 “就是,我们就跪在议事堂外不起来,直到指挥使收回成命,绝对不能让轩辕师叔得逞!”伍全义愤填膺跳着脚喊着。 平生醉淡然一笑“你们可信?师叔能赶我下山?” “……” “是我自己要下山,我还要感谢他从中帮衬呢。” “你愿意?你愿意去王府当校尉?” “是啊!要不然就凭他轩辕狂狼,能让我离开,就算他有这本事,指挥使能答应,那可是我亲师傅呀!哈哈哈!”平生醉笑道“当然今天还要感谢轩辕狂狼给我找这么好个借口呢,要不然师傅估计不会放我下山了。”平生醉自然高兴,因为他已经想好了,就算指挥使不准他还是要下山的,偷偷下山,大不了回来接着面壁,而如今,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燕京,自然是开心。平生醉的心中就像初春的山野,全部都是阳光,全部都是希望。 “为什么呀,”静姝嘟着嘴低声嘀咕。 “我喜欢啊!”平生醉一边说一边转身往山下走,寻思着等傍晚时分是否可以进燕京。 “师兄!”静姝伍全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紧紧跟着他。 “师兄,你难道真的还要去等你的朋友么?”静姝突然想起什么“这也太可笑了,你们都没有一个像样的约定呀,何况这是都过去一年多了,别说她不会来,就算来了,找不到你,估计也早走了!你说是!”说着他推了一把伍全。 “是啊,是啊!”伍全愣了一下急忙迎合着。 平生醉心里一酸,转身把他们二人拦住“你们快回去,我已经想明白了,无论她在不在,我都会去燕京,无论她来不来我都会在燕京等!”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师兄!”静姝和伍全再想追,却见平生醉已经用出神行之术,三纵两跃飞一般的奔下山去,他们怎么可能跟的上他的身法转眼间,他就消失在了茫茫群山之中。 叶小开一边看守铁炉一边算着日子春去春又来,转眼已经一年了,从急躁到淡定,但从来没有失望过。虽然一直没有平生醉的消息,但铁匠居在她的打理下已经出具规模,金大师在铸造铁器上的确有些奇术,只是太过于痴于对极品的研修,疏于与人交际,故他的铁匠居曾一直处于半开张状态,可是叶小开不同,她聪明也算勤快,而且说话委婉,不耐其烦,没有多久不但掌握了一些铸铁的技术,而且也迎得了很多客户的好评,铁匠居日益繁荣,生意也越来越好,这就是叶小开想要的,一个江湖人自然要用兵器,那打造兵器自然回去最好的铁匠居,既然自己找不到他,或许可以让他送上门来,这不是更有希望么? 如今旁晚时分,大小店铺基本都关张了,铁匠居也不例外,叶小开一如既往地跳上了铁匠局的铁炉房的房顶,坐在上面发呆的望着城门。铁匠局位于燕京西城墙的内外两墙之间,它的北侧是一片空地,可以直接看到燕京的西城门。叶小开每日早晚都坐在铁匠区的铁路屋顶,看着城门下的人进进出出,或许希望在那一瞬间可以看见他的身影。一晃一年多了,却丝毫没有他的消息,难道真如老金所说,他真的不在燕京?可是,无论他在不在,他一定会来的。叶小开一向都是一个非常乐观而自信的人。“或许他正在来燕京的路上,或许他一会儿就进城了呢。”叶小开想着似乎看见了他飞驰而来的身影,不由得呵呵傻笑起来。 夕阳西沉,来来往往的人的影子被越拉越长,进进出出的人也越来越少,古老的燕京西门就要关闭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却未出现。 “叶小开!”金大师大喊:“哎吆,你咋又爬上去了,快下来,早晚有一天,这屋顶要被你踩塌了!”老金摇着头,却没有半点心疼屋顶的样子,“快下来,吃饭啦!”金大师不但打铁有奇术,做饭也是出奇的香。这一年叶小开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奇葩的老头了,她对他嘿嘿一笑,又不舍得向城门望了最后一眼,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当失望已经成了习惯,还会难过么? 就在她回过头的同时,西城门远处飞奔而来一男子“两位大哥,且慢关门!”他边大喊边加快速度,只见他身轻如燕,眨眼间到了城门口,“嗖!”一下子从即将关闭的门缝中闪了进来。 “哎吆呵!”两边的城门守卫唬的向后退了半步,“好快的身法!”“你是什么人?天色已晚为何急于进城?”这两人看他身法如此了得,自知是习武之人,不禁拦住了他问道。 这男子不慌不忙的从身上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象牙腰牌,只见腰牌是刻着锦衣卫三个大字,下面还有几个细小的数字编号,两个门卫即可后退一步行李“原来是锦衣卫大人,您请!”这男子收起腰牌,向着城里走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平生醉,长出一口气,终于在日落前赶到燕京了,如不是一路开神行无踪急速奔波,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燕京的,他一边想着一边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由得向南面看了一眼。南面沿着内护城河的岸边,有一条小街,向南面一直延伸着,而最北侧的就是一家干净整洁的铁匠铺,平生醉只觉心中最软的地方轻轻一动,似乎感觉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是她么?她在哪里…… 男:我可以感觉到你就在这里,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空空荡荡没有痕迹。 女:我可以感觉到你来到这里, 只是身影超出了我的视线,我泪眼迷离。 男:相遇只差一瞬的距离。 你看不见我 我找不到你 女:一瞬的刹那错开了的相遇 你找不到我 我看不见你 平生醉凝望很久,然而小街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叹息了一声恋恋不舍的向着燕京王府走去。 “小开!吃饭啦,还在那傻站着?”老金一边端碗,一边奇怪的看着叶小开。 “哦!”小开这才回过神来,答应着走了过去。 “怎么了?”老金发现她眼圈红了。 “没事啦,一定是风沙吹着了”叶小开勉强的笑笑。 “哼,看你以后还爬那么高!”老金摇摇头。 女:因为遇见你,我迷失了方向,一路奔波在寻找你的路上。 男:因为遇见你,我心亦迷茫,驻足在每一个路口深情张望。 女:或许,我不该,不该停留在不属于我的地方。 一切只因你把名字,悄悄印在我心上。 男:或许,我不该,不该留你在不属于你的地方, 一切只因那无法割舍的情殇。 没有约定的约定,你是否忘? 女:我从未忘,不曾忘 没有约定的约定,你是否忘 男:我心如初,怎会忘 没有约定的约定,却知道你我从未忘。 思念着的思念,寻觅每个地方 等候着的等候,微笑拭去泪光 或许是 我们的相识已经用尽了上苍的力量 你我才会在 无意的瞬间 擦肩而过,继续走在寻找彼此的路上 我失落的心,留不下你远去的影子 你寻觅的眼睛,望不到我隐去的身。 缘浅情深 我们加倍努力 情深缘浅 我们依然不弃 第一章 炎阳之火雪斋寒冰 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事卫子道还真想在龙门客栈住下去,冷酷而义气的阿呆,风骚而热情的老板娘,胆小而勤快的小黑等等,所有的一切都让卫子道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畅。只是,只是自己还有一件事未完成,没有办法永远留下来。冷月夜!卫子道并不是个喜欢杀人的人,只是身为人子,无论你愿不愿意,都是无法改变的,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只是一晃在魔域已经寻觅了一个月了,也未遇见过这个人,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哪。是的,或许他可以在龙门时问杜若飞。然而他却没有。如果告诉杜若飞实情,他肯定不会说出他老大的下落,而如果私下询问,卫子道又绝对不会隐瞒,因为他们如今已经是朋友了,利用朋友的事卫子道是做不出来的,所以不如不问。 或许他在魔域结界之内,整个大漠鬼域只有魔域驻地卫子道没有去过了,不是魔域之人是进不了魔域之门的。 我就一直住在这里,我就不信他不出来。幸好卫子道并不是一个急躁的人。在魔域驻地不远的一个客栈住了下来,而客栈旁的情愫茶楼就成了他常去的地方。茶楼安静,视野清晰,尤其是二楼,没想到大漠黄沙之下还有如此雅致的地方。与江南茶楼不同的是,此茶楼为防风沙,都是窗门紧闭,而卫子道,只须将窗户微开一条缝,就正好看到魔域那来来去去的魔界之门。 其实卫子道心里还有些彷徨。最后一次见冷月夜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想起来,虽有些模糊,但是那谨慎胆怯的样子历历在目,他怎么会成为一个欺师灭祖,背叛师门的人?“不知道他现如今可还有儿时的模样?”虽卫子道在查询线索中也收集了一些画师按相关人描述的画像,但毕竟这些年了,物是人非,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认出他。幸好卫子道似乎从来不会为什么事情焦虑,他悠闲的喝着茶,是的,有时候两个人的相遇不一定要靠眼睛! 这里虽说是茶楼,但是与江南茶楼不同,倒与酒楼相似,你可以整日在这喝茶,也可以要酒菜等。当然这里可比一般的酒楼清雅多了。卫子道也是为此选定了这里,如果允许的话,他对于环境食宿还是要求比较高的。他总是说,“如果可以,为什么不让自己舒服点呢?” 这是一个一如既往的清晨,卫子道很早就已经坐在这里了。上了一壶茶,另外两个小点,一个是兰州烧饼,一个是葡萄干酥饼。他细心地品着茶,然后拿了一个兰州烧饼,感觉还不错,醇香咸软,然后又拿起那块儿葡萄干酥饼,酥脆甘甜,大漠这样的地方还能吃出这么可口的食物,实属不易。“这还得感谢老板娘。”卫子道笑笑,二两银子一壶酒,在龙门客栈住了一个多月,幸好老板娘分文未收,否则估计酒钱都要不够付的了。他却不想,先不说没有他的仗义相助,还有没有龙门客栈,就是贺彪的死,马贼四散而逃,金怀玉随后抄了马贼驻地,就不知又得了多少财宝,金怀玉可也是为他分出了一份,只是他并未要。现在只单单说,没有收他的酒钱,人与人的确是不一样的。 他吃的那么专心,那么细致,似乎根本就没有看窗外。有些事是必须要做,却是不想去做的。卫子道现在就是这样,虽然没有看,然而却听到了有时功力太强了,就算你可以闭上眼睛都不能闭上耳朵。 不多时,门外一阵嚷嚷,“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围上,围上!”不多时一阵杂乱的脚步直奔茶楼,中间还夹杂着刀枪碰撞的声音。 卫子道一就气定神闲的品着茶,吃着糕点,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在门口齐刷刷停了下来,卫子道摇摇头“1、2、3、进!”他轻微的数着,当他数到进的时候,外面的人“哗啦!”一声冲了进来,扇形排开把他围在当中。紧接着后面走进了三个人。 卫子道抬头一看,认识,软查查,林玄,彭一非。而此时这三人又与往日不同,精神多了,尤其是软查查,那叫一个气派!果然有了小弟就是不一样,“软香主,就是这个人,据我们观察,此人来路不明,已经在这茶楼这边转悠十几天了,似乎是在窥探魔域!” 软查查轻哼了一声:“就是他呀,哈哈,真是冤家路窄!”他看了看在一边饮茶的卫子道大笑:“没想到你还敢来魔域,真是胆子不小!” 卫子道笑笑接着喝他的茶。“哼!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喝茶?”软查查,恶狠狠的说。 “哦?好,既然已经死到临头了更要喝,若不然不是喝不到了么?”卫子道笑着回道。 “哈哈哈!”软查查大笑“我知道你功夫好,可是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就你?” “软爷和他废话干什么,我去把他废了!”一个爪牙似乎想在主人面前表现一下,说着举刀冲了过去,谁知道他刚举刀冲到桌前,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窗户飞了出去,谁也没有看见卫子道是如何出手的,他是什么时候站起身,什么时候打开的窗,只是看他看都没有看外面一眼,又轻轻的把窗户放了下来,还是只留一丝丝缝隙。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只此一招,众人皆惊。卫子道依然坐在那,气不喘手不抖,慢慢的又倒了一杯茶,低声道:“送客!”卫子道永远这样的文雅,送客二字极为轻又极为冷。一时间小爪牙们都被他那气势所折服,不由后退,软查查也不禁唏嘘。知道他功夫好,却没想到好到如此不可想象。彭一非拉拉他的衣襟,使了个眼色,的确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让他再多得瑟一会儿,你是跑不了的话,”虽然他话说得很满,人却已经退了出来。人虽然退了出去,却并没走远。 他们在等人,必定会等人,就凭他们三个肯定打不过卫子道,软查查如果有什么长处的话,就是毕竟识时务,明知道打不过何必死撑,丢人现眼没关系还有那么多小弟兄看着呢。不多时外面一阵喧哗。 “九哥!”“九哥!”“九哥!” 想必是找的高人来了。卫子道转头观看。出乎意料,上来的人是一个更为年轻的小伙子,看样子不过二十一二岁,稚气未脱,不过有的人天生就是当哥的。 这个年轻人走进屋,向里看看,竟然是个书生?不觉奇怪笑笑:“查查!你是越发没出息了,就这还叫我来?” “九哥有所不知,此人是中原武林派来的奸细,武功很是邪门,我等真的……”软查查弯腰低头回禀道。 “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我魔域?”这个被称为九哥的人皱皱眉问道。 卫子道笑着站起来略施一礼道:“在下久闻魔域大名,慕名云游到此!” 九哥似乎很是认可他的话,最重要的是怎么看他也不像武林高手呀,想着他回头看看软查查。 “你少装了,怕了!”有了撑腰的人,软查查的胆子自然也大了起来,“九哥你看!”说着他突然拔刀向卫子道砍了过去。 卫子道闪身躲过刀锋,抬手在他后背轻拍一下“下去!”软查查自觉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扔下楼去,正在此时只觉脚被一个人拽住了,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摔倒在地。原来是这个年轻人在软查查头撞开窗户的瞬间,又把他拽了回来。 “谢九哥,”软查查起来后赶紧谢恩。 卫子道暗自赞叹,“罢了,这么年轻伸手如此快,已经很是难得了!” “好快的伸手,你这武功不错呀!!”从刚才卫子道的出手,九哥自然看出来他不是寻常人,也不禁叹服。 “不敢当,年幼体弱,习过一些把式样子!”卫子道就如同和他唠家常一样。 “九哥,这厮武功极高,轻工了得,可不能让他跑了!他确实是中原武林派过来的探子,他还在金陵打伤过林玄!”软查查道,当然他不能说打伤自己,否则那多没面子。 “哦?”九哥疑惑的看看卫子道。 “是的,九哥,他帮助个君子堂的弟子打伤我,他就是中原派来的探子!”林玄道。 君子堂是武林公认的名门正派,也是魔域自认的敌对。“果真如此!你到底是谁?来魔域做什么?”九哥开始信了,一股杀气暗暗袭来。 “我已经说过了!”卫子道淡淡的回道。 “不抓住你量你也不招!”年轻人的脾气总是比柴火还要燥,九哥话未说完,一刀就劈了过来,刀锋所过之处,热浪滚滚,猎猎生威,如一团烈火直奔卫子道。这就是曾经名震大漠的炎阳刀法!卫子道一惊,不敢怠慢,只是他本就在窗边退无可退,只见他飞身而起,从窗户直接飞了出去,就如同被刀气推出去一般,楼上的众随从见状立刻欢呼:“九哥威武,九哥霸气!” 身为随从可以手上的功夫菜,但嘴上的功夫却一点不能少,九哥也自认是卫子道被刀气灼伤摔下楼去,不由暗喜,急忙收到向楼下观瞧。只见此时卫子道正站在楼下的空地是,从容不迫的向他招手,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楼上过于狭窄,楼上小兄弟不如下来一战?”卫子道不但向他招手嘴上也没闲着。 九哥脸上的确有些挂不住,也难怪这人不是别人,那可是魔域的二堂的堂主莫九,年轻轻排位靠前,不但是因为武功高抢,人家还是魔九尊的唯一弟子,虽然魔九尊痴迷武功疏于教导,但那地位也是没有几个人比的了得,如今竟然被一个外乡人如此轻慢,心中自然有些恼火。他二话不说跳下楼来站在了卫子道面前。 “不让你尝尝苦头,你也不知道九哥的厉害!”莫九早已怒火中烧,也不多言,挥刀就上,一顿疾风暴雨般的连斩,只见他此刀一出,立刻生起一股火焰,咄咄逼人!卫子道略一转动,忆心剑已经持于手中,御剑傲雪,凌风格挡,一股寒冰之气与莫九的烈焰之火碰撞在一起,瞬间那熊熊的火焰被铺天盖地的冰雪所包裹,炙热之气似乎是被冰封起来一般。 莫九原地撤回刀来,身体若动若静,回旋而舞,炽热之焰再次燃气随着刀锋向寒冰之气割去,伴随着噼噼啪啪的碎裂之声,寒冰之气被刀锋在中间划过一倒裂痕,碎裂的冰点四溅。卫子道见寒冰之气已破,碎步乍行,避其锋芒,以退为进,伴随着雪花飞舞一团冰气沿着剑尖直接指向莫九脚下,此招凝结敌气,冻结其行,莫九只觉身陷雪花之中,而想退回,脚下却淤塞凝滞,他一边运功护住经脉,推行下三路瘀阻的经络,一边将刀凌空掷出,以气御刀,这把刀带着一团火焰,向着卫子道多段连砍,气势汹汹,眨眼间,火焰弥漫,有燎原之势!“果然是长空万里唯有炎阳!”卫子道不敢怠慢,左右挥剑,影雪寒封,彼消此涨,将炎烈的刀招架于外,此时莫九下身的经络已通,身形也随即飞了过来,扬手接住炎阳刀,飞起一脚踹向卫子道,借势举刀,带着一团火焰自上而下迅猛的劈了下来,卫子道的身法有多快,只一错身,人影不见,莫九一刀戳空,深深入地半尺,地上一片焦土,正当莫九迟疑之时,卫子道盈身踏雪而至,迅影如风,剑尖直指莫九,霎时一片冰雪剑气迅速冲向莫九,莫九急忙拔刀换招招架,但也迟了半分,虽格挡住了剑锋,却也挡不住剑气,一道道寒冰之气直透心肺,莫九炎阳之火已灭,不得已用了个金蝉脱壳方才退出寒冰剑气之外,急忙静气沉刀,心沉入海,气血归一。 “此人果然厉害!”莫九平稳气息点燃炎阳之火,一边警惕的看着卫子道,以防他偷袭。而卫子道似乎根本没想乘胜追击,甚至跟都没有跟过来,反而后退数步,从容镇定的站在一边,任由莫九在那调息。 尽管莫九略吃亏了些,却也不想就此轻易认输,反而把卫子道的退让当做对自己的一种鄙视。“无论他是谁都得死!”莫九的怒火让烈焰更加猛烈的燃烧了起来…… 第二章 开太极一招定输赢 卫子道与莫九这魔域驻地前打的是冰火两重天,早有魔域弟子跑进去回禀。 再看莫九也不愧是魔域二堂主,一把炎阳刀耍的呼呼作响,那是个刚猛霸道,烈火炎炎,一刀飞起周围一丈以内都可以感受到烈火的炽热,却与卫子道的寒气相克,卫子道剑气所指冰雪纷飞,烈焰在冰雪的碰撞下,渐弱渐熄,逐渐被覆盖这一片的冰雪之下。 软查查在外面看着暗道不好,卫子道是越战越猛,出招越来越快游刃有余,而莫九就惨了,烈焰之气越来越弱,那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呀。他扯了扯林玄彭一非二人的衣襟,使了个眼色,暗道别看着了,该干嘛干嘛。只见几人从卫子道后面侧面同时冲了上去,各举刀剑直奔卫子道。 卫子道虽然剑指莫九,但在闪转跳跃之间已经看见了他们三人似有不轨,暗道:“怪不得小开说此人阴险!”从与莫九拔剑开始,卫子道就已经对软查查留心了,叶小开曾多次提醒自己此人阴险,叶小开的话自然是可信的,再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果不其然此人要耍阴招。卫子道剑招略缓,莫九因此也得以喘息,以为卫子道是气力不济而致,求胜心切,毫无顾忌的冲了上去。此时软查查林玄彭一非三人也同时冲了过来,真的打架是顾不上什么道义的,势必置对方于死地。卫子道暗怒,却不躲不闪似乎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危险当中,软查查三人暗喜,心想卫子道,你就给我死这,今天爷儿几个就把你砍成肉馅!而此时卫子道才急于转身,莫九见他身后空虚,用尽全力上前一步举刀就砍,就在这四把钢刀就要落到卫子道身上的同时,卫子道大喊一声:“开太极!”只见一道红光突起,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卫子道身上发出,莫九等人只觉被此内力突袭经脉,只觉经脉凝滞,全身都动弹不得,武器高高举在空中,虽然离卫子道只有半寸距离,却无法用力刺出,再看卫子道双手间划出的太极球越来越大,把几人一同笼罩其中,接着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将几人卷了起了,向中间牵引,这几人丝毫不受自己控制,猛烈的撞击在一起,接着太极球炸开,连同这几个人碰的一声,震出了一丈来远,摔在地上。此内功直穿脏腑,软查查等三人跌倒在地吐血不止。擒贼先擒王,卫子道看都不看他们,抽剑直刺莫九。莫九被震飞出去,勉强压制住吐血刚要起身之时,卫子道的剑已经到了,冷冰冰的贴在莫九喉间,那力道刚刚好,多一分莫九性命不保,少一分,莫九可能会金蝉脱壳而闪遁。 莫九没有挣扎,这输的是心服口服,却也不会求饶,向莫九这样的人,是不会求饶的。 “剑下留人!”随着一声高喊,只见一人凌空而起从魔域结门前一纵而下,眨眼间来到近前,此人身高八尺,成熟稳重,精神饱满,嘴角间留着两撇小黑胡。 “是他?”卫子道一眼便认了出来,此人不正是在恶人谷指挥大战白猿之人?没想到他竟然是魔域之人,也罢,他本该也只能是魔域之人,否则谁能在魔域领地如此大张旗鼓? “原来是你?”那人来到近前,看见卫子道也不禁又惊又喜,“怪不得来报,说有一男子武功高强,连九哥也不敌,原来是你!”只见他笑着抱拳当胸:“在下落笔,魔域左护法,上次恶人谷因执行特殊任务未曾严明,还请兄台莫怪。”说着深施一礼,“不知尊驾与九哥有何过节,,还请您能手下留情,我们有事好商量!”落笔说的话十分的客气和诚恳。一是九哥的命在人家手中,二是卫子道的武功的确高不可测,三是恶人谷受人家恩惠,落笔自然对此人早佩服不已。 “好说!”卫子道忆心剑还鞘。落笔急忙上前扶起莫九。莫九起身冷眼看着卫子道怒目而视。“九哥”落笔急忙在一边打圆场,“你知道他是谁么?”“哼,”莫九哼了一声没说话,在自己门口被揍心里自然是窝火。“九哥你输在他手里不冤,”落笔笑笑“他就是在恶人谷大战白猿的那个世外高人啊!” 莫九一愣,这就是柳媚儿说的那个神一样的人?“是他?”落笔含笑点点头,转身对卫子道说:“上次援手之情一直不敢忘记,今日在此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请问大侠尊姓大名,还望赐下!”如此谦逊的询问,是谁也不会拒绝的。何况卫子道本就是欲进魔域的,无需隐瞒,“在下卫子道。” “原来是卫大侠!”落笔心中暗道,这名字甚是生疏,难道他不是江湖之人? “在下初入江湖,自然名不见经传!”落笔的眼神间一丝的犹疑也是逃不过卫子道的眼睛的。 “哪里,以卫大侠武功,恐怕天下已经少有对手了。”落笔道。 “在下可不敢当大侠之名,喊我子道即可。” “若不嫌弃在下高攀下,称你卫兄可好?”落笔本对卫子道就有收服之意,自然显的格外亲近。 “落兄太客气了!” 就在二人寒暄之时魔域内又走出了两个人,准确的说是来两个美女,一个戴面具的女子是落笔的媳妇江茶心,另一个则是五堂堂主柳媚儿。 “原来是他呀?”江茶心大吃一惊。 “神?原来是你!”落笔还没来的及跟媳妇说话,一个更漂亮的妹子从后面蹿了出来,直接略过落笔来到了卫子道面前。 原来今日正逢魔九尊召集各堂主在明尊宝殿议事,软查查向莫九求援,莫九自然要禀明魔九尊后离开。魔九尊心中迟疑,这个敢于在魔域挑事的人,万不可低估,因此派落笔随后去为莫九观阵,江茶心和柳媚儿也跟着请示后一起出了大殿。 “真的是你啊!”柳媚儿欣喜的围着他转了一圈,“原来你也有名字呀,你叫卫子道?”她轻歪着头问道,毕竟上次在恶人谷问他的时候他没有回答就走了。 卫子道含笑点点头算是回应。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么?”柳媚儿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卫子道也从来没有被这样注视过,而且是一个姑娘,距离还如此之近,但卫子道毕竟是卫子道,他脸上的尴尬一纵即逝,微笑着着打量着这个姑娘。 她的确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子,穿着一件紫貂裘的映云袍,不瘦也不胖,身材修长窈窕,纤腰玉腕,暗香浮动,肌肤水润,白皙无暇,两瓣玫瑰般的嘴唇娇嫩欲滴,清澈明亮的眼睛,秋波流转,她不但是个美人,还是一个美人中的极品。当他的目光与媚儿的目光不期相遇的时候,这个平素爽朗的女孩子似乎害羞起来,两颊泛起一抹绯红,这是少女特有的羞涩,但又与别的羞涩不同,她的眼神没有回避,反而更炽热的迎接着卫子道的目光。 “你叫媚儿!”卫子道的声音磁性而温柔。 媚儿听到卫子道唤出了她的名字,真是喜不自胜,只见她嘴角轻扬,长长睫毛微微颤动,眼眸如月牙般眯了起来,“你真的还记得!”她的笑容清纯妩媚,任任何男子看了都难免会心动,那毫不掩饰的开心就算是寒冰都会被其融化,卫子道不是寒冰,他说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卫兄,大家都是自己人,”落笔此时已经和莫九嘀咕了几句走了过来,“看来你与九哥应该是有点误会,上次相助白猿之事,尊主已经知晓,时常怪我没有挽留兄长,今天”你可愿意与我一起去拜见尊主?” 卫子道把目光从柳媚儿身上收回道:“正有此意,有劳落兄引荐!” “好,请!”落笔说了个请率先等上魔阶。 “卫哥哥,早知道你是来拜见尊主的,当初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大漠啦!”媚儿一听卫子道要去拜见尊主,真是开心的不得了,她轻拉着卫子道的手说:“我带你去!”这手拉的好像是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一样。说话间一行人登上魔阶,进入了魔界。只剩下受伤的软查查林玄等人傻呆呆的发愣。 “查查,你也来或许尊主有话问你!”莫九回头道,毕竟这场架的源头是软查查。 “是,九哥!”软查查强忍着剧痛迅速的跟了上去。 转过魔界之门,里面竟是另一番的天地。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地面全部由岩石铺垫,光滑平整,广场右侧是一个圆形建筑,左侧有一小路直通演武场,广场的中间是一个巨大雕像,中间有一阶梯通向大殿,白衣铠甲的死侍分左右站于两侧,他们都身材高大,肌肉结实,只是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看不见模样。走过几十余阶梯又是一个平坦的长廊,右侧通往魔域的珍宝阁,左侧长廊通往弟子屋,中间正通魔域宝殿。 卫子道感叹道:“都说魔域在黄山穴中,本以为是暗无天日,谁知道结界门中竟然是如此宏伟肃穆的殿堂。” “那不过俗人的揣测而已,卫兄如何能信?”落笔笑着回道。 卫子道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殿中是下也有百十号人,却鸦雀无声,更别说骚动嬉笑,直到殿前,落笔示意江茶心在此陪着卫子道等候,自己与其余人整理衣冠,中规中矩的去殿中复命。柳媚儿此时也放开了卫子道的手,只是没有跟着落笔进入殿中,而是静静的陪着在卫子道一侧等候。眼见众人进入魔域宝殿,似乎都换了一种模样,端庄有礼,举止分寸有度,卫子道暗自叹息这哪是魔域江湖分明是帝王之家啊。 不多时落笔满脸带笑的转回来请卫子道进去。 这就是魔域,有来无回的魔域,这就是魔域,嗜血成性的魔域,卫子道掸了下衣襟,是的,无论前面是什么他都要走下去,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畏惧。他是神情自诺坦坦荡荡的走了进去,却不知进去就是一番的血雨腥风,命悬一线…… 第三章 卫子道初入魔域 卫子道进入魔域结界生死难料,但是卫子道毕竟是卫子道,只有进没有退。 魔九尊此刻正端坐在大殿正中,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刚刚走进来的这个年轻人,几个月前,在落笔和柳媚儿的描述下,让他对这个年轻人就充满了好奇,前些日子又听说龙门客栈竟然端了马贼的老巢,真正原因竟然是马贼大当家的贺彪,被一个外乡人斩杀,这个外乡人看来也是他,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此时卫子道已经来到大殿正中,落笔在卫子道耳边耳语几句,立于殿下左侧,江茶心站在他一边,柳媚儿也退到了殿下的右侧莫九一边,垂首而立,只是眼中流露着过多的关心。 殿中央只有卫子道一人,魔九尊一言不发,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不厉自威,任谁都会被看的心絮慌乱,可卫子道毕竟不是平常人,他似乎更有耐心,等待魔九尊开口。 “你就是卫子道?是你战败了巨猿?”魔九尊打破了沉寂,声音冷飕飕的带着一股阴风,让人感觉脊背发凉。 “是!”卫子道回答的简洁明了,冷静而沉着。 魔九尊冷眼看着他突然怒目而视啪的一拍桌子:“贺彪是不是你杀的!为何一直在魔域四处窥探!?你到底有何居心?”魔九尊话一出口,神行随之“刷!”的一下闪到卫子道身前,一只大手直接扣向卫子道的命门。 任谁都会惊慌而动,可卫子道依然懂也没动,而是气运双足稳住下盘。魔九尊出招快,收招更快,在卫子道不足三米的地方站定,尽管如此,巨大的内息扑向卫子道,尽管他早已经运功于下盘,仍旧被针的摇晃了一下方才站稳。魔九尊见次不由暗自点头,若是旁人早被自己的内风席卷的东倒西歪了,看来此人功底果然深厚,除我之外恐怕也只有月神能与之一较高下了。 卫子道何尝不是一惊呢,自己没有想躲,如此看来就算躲也未必呢全身而退呀,这魔九尊武功果然名不虚传。“何彪的确是我杀的,自保而已!”卫子道说的轻描淡写,似乎贺彪不过是只狗而已。“我也的确在魔域结界附近驻足已久。” 众人一听不禁哗然,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这样直言不讳,一点不加修饰,这要惹怒了尊主,那小命……柳媚儿在一边不由急得直向他使眼色。而只有软查查在下面异常开心,他是恨不得,尊主下一巴掌就把他拍死,那才解气。小人就是如此,再小的过节都会用最恶毒的方式报复。 魔九尊面沉似水,谁也才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卫某自出世以来就对魔域祥加探查了,否则也不会轻易前来呀!”卫子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依旧气定神闲的说着。 “哦?”魔九尊二目如电盯着他:“那你到底是什么人,意欲何为?”一股杀气笼罩着整个大殿,似乎随时都会要了卫子道的命。 殿中气氛紧张到几乎一触即发,落笔心中暗自叹息,刚才应该多暗示于他,谁想他说话竟然如此大胆。媚儿此刻已吓的花容失色,虽心里着急,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也就在此时,卫子道缓缓跪倒。魔九尊大惊,众人大惊,刚刚傲气十足的卫子道竟然会跪在魔九尊面前,而且是虔诚的抱拳当胸。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但所有的杀气在卫子道下跪的同时消失殆尽。像卫子道这种人,即使你杀了他一千次一万次,他也不会跪你一次,而此时的卫子道确确实实跪下了,而且是心甘情愿的跪下的。 跪并不值钱,值钱的要看是什么人,卑贱的人就算跪下来也只是更有利于被践踏而已。 “在下曾得武当隐士鹤发道长无须子的真传,自从下山以来,看尽了人间的善恶虚伪,什么名门正派,不过都是欺世盗名的幌子,而魔尊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唯才是用,必能成天下大事,因此卫子道不远千里奔赴魔域,只为能见尊主一面,若得尊主收留,卫子道必定誓死孝忠。” 卫子道的声音不卑不亢,言辞恳切,眼神中透露着对魔九尊的崇拜。像魔九尊这样的人缺的不是金银珠宝,爱的也不是珍馐美人,而是万千人的崇拜,尤其是真正的英雄豪杰的崇拜,而人的眼神再掩饰也会有痕迹,只是卫子道也确实没有说谎,他下山后的经历,再加上今日入了魔域后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确实对魔九尊有些崇拜,他是挑起战争让洛阳尸横遍野的魔,也是让大漠这贫瘠之地平民生活安定富裕的王。 魔九尊也被卫子道惊到了,什么结果他都猜到了,而此时的情形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想当初战败白猿飘然而去,这需要多么大的胸怀和气度,还连姓名都不愿意透露,这该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所有高人都会恃才而骄,就连冷雨夜也是被中原追杀的无处可逃时被迫来的魔域,而他也不过是对自己深施一礼而已。而如今卫子道,这样一个武林奇才,如此诚心如此诚恳,真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一般的感动,豁然间,有种偶遇知己,相见恨晚的感觉。至于他说的是不是实情,在卫子道下跪的一霎那,魔九尊就相信了他的所有。 “哈哈哈!”魔九尊大笑:“痛快!我自恃英雄,而天下人却说我的心狠手辣丧心病狂,无人懂我,也只有你!哈哈哈!快起来!”说着他俯下身双手扶起了卫子道,“月夜!如今我又得一臂膀真是天助我也!” 魔九尊说着一手牵着卫子道的手,回身对殿堂上一个穿着幽幻衫身披紫貂袍的男子说。 月夜!他难道就是冷月夜!卫子道只觉的心中被刺了一下,顺着魔九尊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此男子与自己年龄相仿,高矮胖瘦也相似,只是脸上多了些冷漠忧郁,岁月蹉跎,已经辩识不出旧识儿时模样了。只是偶然的一丝眼神中闪现出一丝丝幼年的痕迹。记得他那是很是听话,胆小,很少讲话,而如今,若不是提前看过他的画像,恐怕是绝对认不出来的了,如此也好,想必他也不会认出自己。 是的,冷月夜自然也认不出,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年幼时遇见的那个少主。他走了过来,对魔九尊笑笑:“恭喜魔尊,喜得臂膀!”众人也立刻陪同着大喊:“恭喜魔尊!” “哈哈哈!对了,子道,月夜也是苏州人士,如今他已经被我魔域尊为月夜之神,或许你们以后可以成为知己。”魔九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二人道:“有二位顶力相助,何愁霸业不成呀!” “卫子道!”冷月夜冷眼看了看这个年轻人,这名字如此生疏,这模样如此陌生,却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难道只是因为他姓卫? 卫!一个噩梦! 每每午夜梦回,冷月夜都会感一个人满身是血的化身为巨龙向自己扑来,“龙战于野!”刺骨的疼痛与死亡的恐惧让他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那个人就行卫! 如果他不姓卫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成为知己,冷月夜暗想。 卫子道和冷月夜只隔着一个魔九尊。是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与生俱来的天性让一项淡定的他再看见冷月夜的刹那,不禁心潮汹涌。 这个人就是父亲捡回来的那个孩子,细心传授武功,一直留着父亲身边,享受了本该自己享受的权利和爱,而最后却因为一己私念,毒杀了恩师,真是狼心狗肺一般,此仇不恨么?能不报么?难道你的心中流动的真的是冷血,还是你本来就是魔鬼!卫子道平淡着看着冷月夜,而心中之剑已经跃跃待发,插进他的胸膛。卫子道不是一个爱杀人的人,但是血债只有让血来洗礼! 冷月夜看着卫子道近尽管微笑着,却隐隐透出一丝的冷酷。有一种恨意,就算你伪装的再完美,也会被人的第六感官所捕获,这种感觉没有任何理由,却会让人深信不疑。 “尊主,我早就听说他战败巨猿,甚是钦佩,只可惜当时未在恶人谷,无法亲见他的风采,太过遗憾呀。今日有缘在此一会,良机难得呀,”说着又像魔九尊拱手施礼道:“我希望可以向卫兄讨教两招还希望尊主首肯。” 有些人生来就是敌人,冷月夜看见卫子道的一瞬间,就有一种感觉,自己与他必有一战。冷月夜从不惧生死,更好战,生是一种折磨,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只是作为一名武者,只能战死! 魔九尊沉吟片刻,看看卫子道又看看冷月夜。他也想知道这个卫子道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是否真的入传闻所言,而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能出手,冷月夜的话正好说到了他心坎上,可以眼见为实,只是卫子道刚刚入门,这样……想着他又看看卫子道。 卫子道淡然一笑:“尊主,既然月神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自然愿意奉陪!” “好!爽快!魔九尊大喜对众人道:“你们今天了可算是开眼了!”说着回归主座,众人急忙把场地闪了出来。大殿上下鸦鹊无声,恍然间一种阴郁的杀气隐隐而至,不是卫子道也不是冷月夜,是他,看不见的他,他回来,邪魅的一笑,只听见咯吱吱吱,剑气争鸣…… 第四章 血魔复仇 卫子道把破阵子的皮风闪到一边,柳媚儿急忙上前,接在手中。冷月夜!当时自己与他都只是几岁的孩子,而自己从小在母亲精心的照料下,竟然比他高了半头,他是那么瘦那么小,不但人小胆子更小,母亲好心的做了点心端到他的面前,他却头都不敢抬,要母亲放在他手中,才敢吃,而他吃的又是那么小心翼翼,他的眼神从来只是看他眼前的地面。他们一起学扎马步,一起打拳却从来不打架,不,应该说他从来不还手。母亲一直夸他好乖好听话,自此所有的衣食住行,母亲都会依照自己的样子为他也备上一份,甚至好的有时,连卫子道自己都会有些嫉妒。直到那一天,自己和母亲离开鸳花屿,他是唯一违背师命,跑道湖边想送的那个人,他伤心的哭着,却没有要求母亲带上他,或许他知道母亲是不可能带他走的,那湖边瘦小的身影,是他在自己心中最后的样子。 可是现在站在自己对面的人,就是冷月夜,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是欺师灭祖的败类。时间是不是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包括人生,或许似的。卫子道在冷月夜身上感受到了冷酷和满满的杀气,似乎自己反倒是他的杀父仇人,是的,他不再是怯懦的孩子而是,孤高冷傲,嗜血成性的背叛师门的凶手,他就站在自己眼前,而自己远赴千里为的不也就是取他的首级么?卫子道只觉得新潮起伏百感交集,无数的杀字在头脑里不断闪现! 冷月夜自然也感受到了卫子道这浓浓放杀气,只是对于他来说很正常,只要出手自有杀气。 魔九尊皱了皱眉,暗道,这两人都是自己的臂膀,哪个都不能损伤,“你们两个点到为止就好,切不可有失!”魔九尊第一次沉不住气了。 二人客气的抱拳施礼,切磋正式开始。 冷月夜与卫子道是相同的,从心智、资质、潜力、乃至武功,他们又是不同的,胸襟、格调、志向。冷月夜虽有杀意却无杀机,而卫子道虽有杀机,却杀意不足。冷月夜远攻,暴力先手,卫子道,近身速战,后发制人。 而今日面对冷月夜,卫子道心神不宁,难道是恨,杀父之仇的恨,是恨的血腥气息在弥漫?他越发心绪不宁,一种嗜血的强烈的渴求感,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理智。为什么?当卫子道开始慢慢拔剑的时候犹豫了,这样疯狂躁动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只觉已经不能自己,这是为什么?一种超乎寻常的理智让他感觉到了那隐隐的危机。 而此时的冷月夜已经急不可耐了,只见他凝气于爪,透空而抓,爪势带风直逼卫子道面门,卫子道凌空而起闪过其爪风,冷月夜一个雁行,紧随卫子道身影冲了过去,“抱残重出”,“如龙化影”接连又是两掌,但卫子道依然没有拔剑,他立于行,定于心,守于内息架住冷月夜的爪力,冷月夜以实化虚,爪力直捏他的命门,破其防御,逼的他不得不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还不拔剑!”冷月夜冷笑,暗道真是狂妄之极,见卫子道为避爪力飞身而起之时,立刻使出擒空的招式,抓颈催心,直击卫子道,此招有焚心错骨之力,若被打中必然从空中击落,筋脉尽断。高手过招,一招之差足可让人落败,何况卫子道招招劣势,只退不攻,如今已经退无可退了。危机时刻,卫子道已经顾不得多想了,拔剑而起,忆心剑带着一道血光而出,如破茧的蝴蝶,又如挣脱锁链的蛟龙,带着一股恶心的腥臭从空中划过,快如闪电的剑气眨眼间将冷月夜的爪力击碎,并带着一刀血光,冲向冷月夜。 就在卫子道出剑的一霎那,冷月自觉胆寒,暗自吃惊,提前收回爪势,退出一丈多远,卫子道一刀劈在了明尊宝殿的柱梁上,粗大的石柱硬生生被削去一半,石块碎渣四处飞溅。 众人大惊,而最吃惊的还是卫子道。剑客之剑最主要的是收发自如,招式灵活,而如今,这剑似乎已经不受他控制了,如一只猛兽,在咆哮,在挣扎,卫子道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与自己对抗,这股力量已经超越了卫子道的想象,而那一股股恶心的腥臭,让他不觉眩晕,就在他欲双手持剑之时,忆心剑脱手而出。 “不好!小心!”卫子道第一次如此惊慌大喊。 只见忆心剑在空中疯狂旋转,横冲直撞,碰于石壁上,石壁立刻碎石飞溅,吓的众人慌做一团,纷纷闪避。再看忆心剑,在大殿上盘旋一周,突然在上空停了下来,似乎在辨认方向一般,就在此瞬间,卫子道一个扶摇直上,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剑柄,而此刻的忆心剑似乎已经疯了一般,咆哮着,带着卫子道冲向站在明尊殿正中的魔九尊。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在几秒之间,人们还在惊慌的躲避时,只见一道血光直奔魔九尊。 魔九尊的确天下无敌,但这事既突然,又诡异,魔九尊急忙向后闪退。他退的快,那忆心剑更快,眼睑那剑已经到了眼前了,魔九尊急忙挥双掌迎了上去,“啪”的一下,把忆心剑紧紧夹住。那剑尖在魔九尊心门前跳跃,炽热血腥的剑气如猛兽的火蛇一般,舔吸着魔九尊的心门,似乎恨不得立刻刺穿他的心,吸净他的血。 生死瞬间,魔九尊魔性大发,强大的内力运于双掌,只听“啪!”的一声,忆心剑硬生生被震碎了,卫子道手持剑柄,被震出一丈多远,摔倒地上,而就在剑被震碎的同时,剑尖似乎被得以释放,直接穿过双掌之力,刺于魔九尊的心脏,只是剑体已经碎裂,再加上魔九尊强大内功护体,剑尖只刺入了半寸就失去了力量。 “尊主!尊主!”事发突然,把人们都看傻了,看着一股鲜血从魔九尊胸膛崩出,这才缓了过来,不禁大喊着,围了过来。 “保护尊主!保护尊主!”“抓住卫子道!抓住他!”众人一拥而上,把魔九尊护于身后,冷月夜飞身而起,一个冲锋,爪如龙影,呼啸着,盘旋着,对卫子道连击两爪。卫子道此刻手握半个剑柄,通体是汗,内功虚尽,被冷月夜两下抓到,又摔出半丈多远,此刻冷月夜龙腾已出,爪于有形化为无影,直爪卫子道经脉,此击若中,筋脉必断,挫骨扬灰一般,当初卫如屠也是死在滕风之下。 “住手!”魔九尊大喝一声。 冷月夜爪劲已出,听到喝声,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生生的把爪劲收了回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对卫子道虽有杀意却无半点杀机。 “尊主!”落笔扶着魔九尊,靠在宝殿大座之上。 魔九尊脸色惨白,面色凝重,一手双指夹着那个断剑剑尖尾端,剑尖只入了半寸,似乎任谁都会很轻易的把剑尖拽出来,何况魔九尊,然而,这剑尖却如长在肉里一般,纹丝不动,而尽管魔九尊已经点了周围的穴道,那剑尖周围依然血流如注。 “尊主!”冷月夜虽然收回了爪劲,但爪力依然按在卫子道的命门上,只要魔九尊一声令下,立刻让他挫骨扬灰,万劫不复。 “月夜,放开他,此事非他所为,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恐怕我今天难逃此劫!”魔九尊叹道。 众人大惊,明明看见是卫子道的剑伤了尊主,怎么尊主还说不管他的事? “月夜,你身法最快,快,快去找韦先生!”魔九尊抵抗剑尖急促的说道。 “尊主!”冷月夜看看地上的卫子道。 “没事,你快去,见到韦先生就明白了!”魔九尊摇摇头。 “是!”冷月夜狐疑着飞奔而出。 冷月夜走后,魔九尊示意众人把卫子道搀扶起来。 “看他伤势如何。”魔九尊道。 落笔上前扶起卫子道,只见他气息微弱,浑身汗出,忙回道:“他伤的不轻!” “我没事!”卫子道推开了落笔的手,自顾打坐调息,没有一句解释。 落笔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也不敢问。不到片刻,一阵风声,接着只见冷月夜背着一人三纵两纵来到了殿前。也就是冷月夜,换第二个人也没有这么快。 “先生!”魔九尊睁开眼欲施礼。 “勿动!”这从冷月夜身上下来的人,又矮又瘦,不应该说矮,应该说其驼背,因此看起来只当一般人的胸部,头发胡子全白了,满脸皱纹,他忙着扶了一下歪了的帽子走上前去。没有去看魔九尊的伤口而是拾起断剑,闻了闻,叹了口气,这才来到魔九尊身前,双膝跪倒高喊: “恭喜尊主躲过大劫!” 韦先生的话让众人更是摸不到头脑入坠迷雾之中。 “先生,只是这剑尖无法拔出,还血流不止,该当如何是好?”魔九尊示意落笔扶起韦先生道。 “尊主,这不妨事!”韦先生瞟了一眼那血淋淋的伤口,伤口还在滴血。只见他取出一道黄纸,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用一支朱砂笔蘸着瓶子里的粉末,在黄纸上画出许多众人看不懂的符号,然后举起黄纸,空中一晃,黄纸迎风而燃,当此符咒燃尽时,韦先生急忙把一些灰烬倒在了断刃之上,然后用手轻轻一拽,断剑竟然很听话的跟了出来,韦先生急忙用另一张符咒将断刃包好收藏起来,然后又把剩下的纸灰尽数倒在伤口之上按压片刻,血立止。 “取细纱来为尊主包扎好,伤口几日便可愈合。” 江茶心急忙取来细纱为魔九尊包扎。 “韦先生,真的不该不听你劝呀,差点……”说到一半转头看看地上调息的卫子道,“幸好他内功深厚,反应迅速,否则,恐怕今日我是在劫难逃了。还请先生给他瞧瞧。” “是!”韦先生来到卫子道面前。“我来看看。”韦先生那仁者的气质让卫子道毫不迟疑的伸出了胳膊。韦先生诊脉后,说道:“这个小兄弟有纯阳内功护体,并未受魔气侵蚀,只是内伤不轻,要好生调养。”说着从身上拿出一瓶药递给卫子道:“日服两次,七日必好!” 是的冷月夜对他出招时,他内功耗尽,结结实实的受了他两掌,自是伤到了经脉,“多谢先生,只是”卫子道一脸的迷惑,今日之事太过蹊跷,任他如何聪颖也理不出头绪,这可是跟了他十多年的宝剑呀,则会突然疯狂! “尊主!卫子道伤尊主在先,怎么还要为他治疗?”莫九也不解忍不住问道。所有人心中都疑惑不解,但也只有莫九敢问。 “尊主并非他刺伤的!”韦先生道。他看了看魔九尊,魔九尊点了点头。 “什么,怎么可能我看见……”莫九道。 “唉!”魔九尊叹了口气。 “真正要杀尊主的是白猿!”韦先生道。 “啊,这关白猿什么事?”莫九更是迷惑了。 “当初我听说白猿后脑有一颗灵丹,服后可以让人武功大增,为了让野球尽快更上一层,因此我命人四处寻找白猿的踪迹,终于在恶人谷发现了他的踪迹,得到了白猿后脑的灵丹,此事被韦先生知道后,一直劝我不要服用此灵丹,以免遭到反噬,招来天劫,如今果然……唉!”魔九尊叹了口气。 “天劫?”莫九尊不解的看着韦先生。 “白猿是天地灵气生成,而其后脑的灵丹是其魂魄所聚,虽有奇效但又不同于其它的灵丹,因白猿天性聪明,七情六欲如人,在被杀的瞬间,怨气聚于灵丹之中,所以虽药力超强,但却容易种其诅咒,因当时劝阻尊主不要服用。” “可是这跟卫子道刺杀尊主有何关系?”莫九问道。 韦先生看看卫子道说“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这把剑就是当初杀死白猿的那一把。” “先生说的正是!”卫子道点点头。 “这就对了,白猿的血液已经渗入剑体,侵蚀了本身的剑气,化血为魔,平时此血魔隐匿在剑体之中,一般无二,只有它被唤醒之时才会御剑成魔,不但可以随性伤人还会侵蚀用剑者本身,幸好公子一身正气,又是纯阳内功护体,因此才未被血魔侵蚀。” 卫子道点点头。 “我猜当你在拔剑前就有所觉察!”魔九尊道。 “是的,我感觉忆心剑透出一股血腥气,一种强大的杀意弥散开来,而这却不是我的杀意,所以我迟迟不敢拔剑。” “是否!”韦先生点点头:“我猜是这样的,此魔是白猿的怨恨郁结而成,当他达到大明宝殿时,自是感受到了尊主身上灵丹之气的召唤,逐渐苏醒过来,被杀的记忆让血魔更加血腥,因此当你拔剑的时候,他自然再无限制,失去控制,在灵丹召唤下,认准了自己的仇人,也就是尊主,疯狂一击。” “幸好子道反应快,迅速拽住了剑柄,用纯阳内功与之抗衡,使其攻击速度和力量减慢许多,我这才有机会一击二中,碎裂其身。” “在剑身碎裂的同时,一股怨气聚于剑尖,如疯狗一样咬住尊主,顾尽管尊主内力深厚却难以拽住,并且血流不止。”韦先生又拿出了那个小瓶子道道:“当时见尊主执意服用灵丹,为防不测,我取白猿的颅骨焚成粉末,没想到还真用上了。我用这粉末写在符咒上,超脱它的怨念,收服它的残魂,顾才能拔出断刃。” 众人一听,惊骇不已,天下真是无奇不有,这个白猿竟然放过杀自己的人,而对那个幕后之人穷追索命也是天下奇闻。 “白猿自恃灵物,怎么甘心被别人当成药材服用,算是可杀不可辱。”韦先生摇摇头。 “这样说来,这颗灵丹在我身上无法消散,岂不是个大麻烦!”魔九尊叹口气。 “尊主莫急,这灵丹已经消散了,所以最近尊主的武功自然精进迅速,只是那灵丹的怨气在你身上永存,因此才有今日之祸,总之是灵丹的怨气召唤出了血魔复仇的结果。” “先生说这灵丹的怨气永存?”是谁也会害怕,这诡异的东西一直和自己为伴,简直太恐怖了。 韦先生指指怀中的断刃,“此断剑我拿回去,用符咒化之,再与白猿残骸好好安葬,希望可以了结此因果。”说着与魔九尊拱手告辞。 魔九尊点点头:“小九,送先生。”魔九领命送韦先生出了大殿。 这人仙风道骨,却与魔九尊为伍,难道魔九尊真的会成为武林霸主?卫子道不禁对韦先生多了几分的好感和好奇。 大殿内经此劫难,一片狼藉,魔九尊已经无心议事,命人善后,自回厚殿修养去了。而众人也各回各府。冷月夜看着落笔和卫子道离开的身影暗道:“我是不是不该住手?”是的,冷月夜的手再晚一分收回,卫子道必被错骨分筋,而魔九尊也说不出什么来,可是,他却迟疑了,后悔么?不知道,也许就算再冷酷的人,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只是某种直觉告诉他,一种隐隐的危险正在一点点的逼近…… 第五章 媚儿 “九哥,好不好嘛!” 惊涛殿里柳媚儿正在央求着莫九什么。 “不行,”莫九从窗边转到桌前坐了下来。 “九哥喝茶,尝尝媚儿的茶香不香!”柳媚儿笑嘻嘻的倒了杯茶。 “嗯”莫九接过来喝了一口笑笑道,“香!媚儿的茶的确是香!” “九哥,以后我天天给你泡茶好不好,你就帮我一次嘛!”媚儿道。 “嗯……”莫九似乎是考虑一番,皱皱眉倒:“再倒一杯。” “好嘞!”媚儿一听高兴的又倒了一杯,“九哥是答应啦!?” “可是尊主点名让你陪韦先生去呀”莫九喝了口茶道。 “九哥,你就去和尊主说,想陪韦先生一起去,也好长长见识,尊主肯定高兴。” 莫九看看柳媚儿:“这样好像我还占了便宜呀,” “嘻嘻,至少尊主见九哥这样好学一定开心,你说好不好嘛!” 莫九把茶一口喝尽后,坏坏的笑着道:“不好!”说完转身出了门。 “九哥!”柳媚儿一愣追了出去。“九哥,你一项都很疼媚儿的,” “那必须呀,星主是我们魔域的宝贝嘛!所有人都会心疼啦,”莫九笑嘻嘻的说:“我当然也不例外啦!” “那你就替我去嘛!” “可是尊主让你陪韦先生去处理血魔的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莫九一边往练武场走,一边琢磨,这野球第三层自己已经练习了多日却依然参不透,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 “九哥,你就替我去嘛,我真的有事嘛!” “唉”莫九看看她摇摇头,“你既然有事,刚才尊主吩咐你的时候怎么没说,我看你答应的很是爽快呀。” ……柳媚儿一愣,在尊主面前,她柳媚儿可是百依百顺,乖巧伶俐的丫头,而且聪慧过人文武双全,怎么可能拒绝尊主指派的任务呢。“哼,九哥,你要不去我就不理你啦!”柳媚儿撅着嘴撇了莫九一眼,虽说是在生气,却又透着无限的可爱。 莫九看她那样子,呵呵笑笑道:“怎么,软的不行来硬的,你这是要绑架九哥么?” “算了我哪劳烦的了九哥。”柳媚儿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莫九看她如此失落反倒有些不忍心了。不过要他跟韦先生出门,那他可不干韦先生那嘴叨叨唠唠,这一路,自己非炸了不可。“媚儿姐姐不要生气嘛!”论年龄莫九确小柳媚儿一岁。 柳媚儿没有理他。 “我有个办法!”莫九走过去拦住了她。 “什么办法?” “我虽然不敢去,但是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人,你去求他,或许可以哦!” “谁?” “月夜之神!他替你去保证尊主什么也不说。” “他?”柳媚儿本兴奋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柳媚儿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冷月夜这人太怪了,和他说话都上愁。“他怎么会去……” “你看上次大战白猿,他外出办事没在,甚是惋惜呢?如果他在,估计就没有那个卫子道什么事了。” “那也不一定,”柳媚儿小声嘀咕。她不喜欢这个人,这个人太不好亲近,那眼神格外犀利,好似一眼就可以穿到你的心,在他面前站一下都让人胆寒。听说他连他怀孕的媳妇都杀了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简直太狠了。 “我想他一定想去看看白猿墓地,另外,恶人谷离洛阳很近,说不定他也想回洛阳看看。” “他回洛阳干什么?”柳媚儿差异的问。 “别忘了如今清明将近……”莫九很有深意的看看柳媚儿。 “对!”柳媚儿如梦初醒,转身向狂沙殿走去。 狂沙殿远离明宝大殿,幽静至极,被乱石溪包围着,环境清冷,而冷月夜本就是一个极为清冷的人。每当你与他讲话,他都会一眨不眨的盯着你,时刻洞察你的内心,所以每个人在他面前都很老实,因为在他面前说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死! 媚儿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想在他面前撒谎,但是有时人撒谎已经成了习惯真的连自己都会忘记,因此,柳媚儿一直对冷月夜敬而远之。 “冷哥哥!”柳媚儿来到狂沙殿,声音甜腻的简直让人晕倒。冷月夜没有晕倒,也不会晕倒,一个人看的太透彻了也就不会再被迷惑。 “冷哥哥,你能替我陪着韦先生去恶人谷么?”与冷月夜讲话直接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冷月夜转过头来问道。 柳媚儿本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在冷月夜转过头的一霎那,突然如被掐住了脖子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什么借口托词都飞到爪哇国去了。她干咽了口口水道:“我想留下来照顾卫子道。”媚儿说出来就后悔了,或许她根本就不该来这。 “好!”冷月夜转过身去。 媚儿一愣,心如小兔般乱撞,他竟然一口答应了?可是不管为什么,他的确是一口答应了,“谢谢冷哥哥!”说着她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在魔域无论男女老少,哪怕是面对尊主,她都没有这样害怕过,唯独冷月夜,他是那样的冷,他的冷是刻在骨子里的,而且他出手之狠也在魔域闻名的,他的手下从来不留生机。在他面前,媚儿只有一个怕字。 记得第一次见冷月夜的时候,媚儿也像个小花痴一样粘在他身边。傲娇的媚儿觉得自己总会有办法让这个男人臣服于自己,可是面对不怒自威的冷月夜她真的胆怯了。还没有等她开口,冷月夜自言自语道:“无论什么原因,对我说谎的人只有死!”他的眼神幽暗深邃,看的她不觉得打个冷颤。她不知道说谎指的什么,但是她已经深刻的明白,在冷月夜身边有多危险,因此再也不愿意踏进狂杀殿半步。 冷月夜回头轻蔑地看了看柳媚儿那远去的背影,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太了解女人了,尤其像柳媚这样的女人,她甜美的美貌下又会是一颗什么样不安分的心?可是自己却还是答应了她,为了真的去了解一下白猿?还是顺便去洛阳,或许是潜意识希望她去接近他,或许他也不知道,而卫子道不过就是个陌生人,只是个陌生人。 没想到冷月夜如此爽快的答应下来,柳媚儿不禁窃喜,这个人真的个怪人,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去幽林店。 美美的睡了一觉,卫子道觉得舒服多了,只是胸口还一阵阵的痛,但是总算一切都恢复了美好的模式。这卫子道心里只要有一丝的阳光就可以驱散所有的阴霾。 想起来昨日真的是生死一线,冷月夜的武功比自己想的要高的多,昨日虽然未曾真正交手,但是单凭他瞬间发出的两掌,完全可以看到他的实力,如果真的兵刃相见,谁胜谁负还真的难以预料。不过现在卫子道却一点也不担心更不会焦虑,尽管他是为父报仇而来,尽管他一定会单独的去面对冷月夜,可是绝对不会是现在。而现在最重要的是享受这美好的阳光,卫子道来到窗前,推开窗,一缕和煦的阳光晒了进来,好明亮,好暖和。 “卫哥哥!”有人敲门。 “进来!” 门开了,一个窈窕的女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两叠小菜和一个白砂锅。卫子道看着这女子感觉很是面熟。 女子莞尔一笑:“卫哥哥,我们在恶人谷见过吆!” 卫子道也笑了,想起来了,自己已经见过这姑娘两次了,一次是在恶人谷给自己指路,一次是在明宝大殿。 “我叫蝶舞!”那个姑娘倒很是大方,“我平时和韦先生学习医道,今日韦先生去恶人谷处理白猿之事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去么?” 并没有人问,这姑娘倒是好不见外,如同遇到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卫子道只好配合的摇摇头。 蝶舞似乎也没有预备他回答,自顾自的说道:“韦先生让我留下来是专门照顾哥哥的,这冰糖八宝粥最是养胃易消化,还有这百花酿豆腐,芙蓉蛋,都是最好有利于补气养血的,你尝尝合不合口味。”说着盛了一小碗粥递给他。卫子道也没有客气,一口气喝个精光。 “韦先生说你一定要好好修养,多吃少动,你虽然如今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是被震伤了经脉,要不好好调理会留下旧疾的。”又盛了一碗粥放在一边。 卫子道点点头,又尝了尝小菜,软糯可口。一会功夫喝了两碗粥,小菜也吃了个差不多,他吃了多久,蝶舞就说了多久,她说的那么认真,而且停不下来。 “韦先生说你这几天不能用功,轻工也不行,我会监督你的,”蝶舞看他这么乖,吃的也很多似乎很是满意:“还有这几天你的听我的,要不然……” 尽管卫子道一直在点头,蝶舞还坚持把要不然说完,并且还连续说了两遍。确定每个字卫子道都听的真真的了才罢。 “还有,如今虽然已经过了冬天,可是寒气还是很重的,这窗户呀开一半就好,”说着是前关上了另一半的窗户。 其实到现在卫子道总共也没有说几句话,不对,应该说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只是嗯着点头,幸好这姑娘貌美声甜,虽然一直在啰嗦却并不令人讨厌,不但乐意听,也乐意按照她说的去做。因为卫子道不但爱惜女孩子,更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 其实只要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说的话,但凡这个男人做的到,他都会乐意去做,所以在你抱怨男人不听话的时候,想想自己是不是以一种讨人喜欢的方式出现的,是不是说的温婉动听,那个男人是不是能做的到。 蝶舞一边收拾盘子一边继续巴拉巴拉的说着,卫子道懒散的靠在桌前微笑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姑娘。 “卫哥哥!”门一响,又一个女子直接推门走了进来。这女子进门看屋里是两个人不由一愣。 “媚儿!”论说话,柳媚儿还是快不过蝶舞的。“尊主不是让你互送韦先生去恶人谷么,你怎么跑这来了?” 媚儿看蝶舞在收拾碗筷自然知道人家已经早来很久了,不由的有些不快。“昂,是啊,你怎么也在这,竟然没有跟着韦先生去恶人谷。” “韦先生让我留下照顾卫哥哥”蝶舞笑道:“怎么你们还没有出发么?”说着转身对卫子道说道:“卫哥哥,媚儿是我们魔域女孩子中武功最厉害的,嗯,还有茶心姐姐,嗯,你们谁更厉害点呢?”似乎她自己又纠结了:“应该差不多,对了卫哥哥,媚儿不但是我们魔域的星主,还是我们魔域唯一的女堂主,厉害!” 媚儿在一边听她说话头都大了。 “媚儿姐姐,你和韦先生什么时候出发?”而偏偏蝶舞的嘴是停不下来的。 媚儿很讨厌蝶舞喊她姐姐,本来又没有大多少,而论样貌皮肤,自己可以比她蝶舞年轻水灵的多,她瞟了蝶舞一眼道:“韦先生说还是让我留下来照顾卫大哥,月夜之神送韦先生去恶人谷,”韦先生如果听见这话一定会说他没有说过,但是没有关系反正他也听不见了,现在他应该已经和冷月夜在去恶人谷的路上了。 “哦韦先生也让你来照顾卫哥哥,不会,我自己足够了呀!”蝶舞纳闷的叨唠了一句。 “怎么不会,”媚儿真的有点烦她了。 “平时都是别人照顾你呀,谁这么大胆子让你来照顾让呢?我看韦先生也是糊涂了。”蝶舞笑了起来,蝶舞是真心的觉得奇怪,柳媚儿却听着极其不顺耳,但又不好发作。 “那是,我自然不会随便照顾别人,但卫大哥不一样,他是为尊主受伤,又是大败白猿的神,自然有不同待遇,他身体健康可是如今魔域的大事,你平日里粗心大意的,韦先生自然放心不下,有什么好奇怪的!”媚儿开始出招了。 蝶舞脸一红:“是呢,媚儿姐姐说的对我会很小心的,保证不出问题。” 一个女人话多或许还可以欣赏一下的话,那两个女人一起说话,无论声音有多好听都会觉得刮躁的很。 “卫哥哥,今天天气很好,我带你在魔域走走!”柳媚儿很是聪明看出卫子道的不悦,不由卫子道反应过来,牵起他的手从蝶舞身边走了过去。 “不要用轻功,不要用内功,”蝶舞回身远远喊道,而此刻媚儿和卫子道已经只留下一个影子了。 第六章 魔域封王 媚儿拉着卫子道一口气跑出幽林殿,回头望望,蝶舞在二楼窗前,还在挥手说着什么,不由大笑。“哼,这个唠叨鬼,也就未知空受得了他,”柳媚儿笑着牵着卫子道的手:“跟我来!”说着又牵着卫子道的手穿过名尊宝殿前的广场向耀金店跑去。她的手软若无骨,却紧紧扣在他的手指上,似乎是怕他消失一般,她那迎风而飘起的长发拂过他的脸颊,一丝丝痒痒的感觉,伴着女儿特有的体香,在卫子道心间撩拨着,她时而回过头来,莞尔一笑眉目流转,媚人心魄,任卫子道如何心静如水也不由心神荡漾,“所以她叫媚儿!” 转眼间他们来到了耀金殿下,再回头已经看不见蝶舞的影子了,柳媚儿哈哈大笑,笑声清脆爽朗,放肆无忌,卫子道也跟着笑了起来。柳媚儿脸上露出惬意的样子:“卫大哥,你知道魔域中最可怕的两个人是谁么?” 卫子道摇摇头,“一个就是月夜之神,你见过的”说起冷月夜柳媚儿都觉得冷意森森。的确,卫子道点点头,“那另一个呢?”提到另一个柳媚儿笑了,她一边做着收拾碗筷的动作一边细声细语的说着:“卫哥哥你不能开窗,不能用轻工,不能练功,一定不能吆,不能用轻工,不能用内功……哈哈哈!”说着她哈哈大笑起来,她学的自然是蝶舞,而且惟妙惟肖,卫子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的确一个唠叨的人尤其是唠叨的女人的确也是很可怕的。 “卫大哥,”柳媚儿一边缓缓退着走路,一边深情款款的看着卫子道,“我就住在这!”虽然她带他来了,却没有邀请他上楼,任何一个随便让男人到自己房间的女人都没有价值。她带着他去了耀金殿后,殿后的路越走越幽静,连一只鸟也不见飞过,而远处似乎雾气蒙蒙。 媚儿对着卫子道神秘一笑走向那雾气蒙蒙之处,一股温热的水汽扑来,卫子道不解的看看柳媚儿,遇到的确是柳媚儿柔情似水的目光。虽然柳媚儿什么都没有说,但那眼睛里却已经表达了想说的一切,卫子道不由的紧紧握住了柳媚儿那娇小的小手,媚儿会心的回报以甜蜜的微笑。 “这是魔域唯一的温泉!”他们走近了,卫子道才看见这竟然是一个水池,水池里还飘着一些荷花,虽然长的并不繁茂,但在这样的地方看见荷花已属奇迹了。池边略高的半山腰流下一条瀑布,温热的水汽就是在那喷溅出来的,媚儿指着那飞流而下的瀑布说:“温泉!” 卫子道见过不少温泉,但是从半上腰飞流而下的温泉确是第一次见到,但若不是这样的温泉,这寒冷的北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节开除这样的荷花呢? “你很喜欢荷花?”卫子道看着她一眼不眨的望着那荷花,自然知道这必定是这丫头最喜欢的地方。 “嗯嗯”柳媚儿连连点头。 “有一天我带你回苏州,让你看一看什么才是接天莲叶无穷碧,”卫子道双手扶着她的香肩,眼睛看着她如水的双眸和纤长的睫毛道:“那里一年四季都不冷,”卫子道觉得女孩子不应该在这样冷的地方生活,这么娇柔的身体怎么禁得起寒风习习,她们应该在清风旭日的柔光下被温柔以待。而他自然也是要回去的。媚儿没有说话,眼里尽是欢喜。 卫子道他内功深厚,再加上韦先生的药,还媚儿和蝶舞一连十余日的精心照料,卫子道的内伤当然好的很快,在这些日子里,媚儿也带他走过了魔域各个地方,让卫子道对魔域很快的熟悉起来,每个路线廖记于心,他知道这些他必须清楚记着,或许哪天就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日明宝大殿钟声响起,媚儿和卫子道刚刚走到幽林殿楼下,“这是?”卫子道看了看柳媚儿。 “这是魔尊的号令,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我们快去!”柳媚儿一改往日温柔满脸严肃的说。卫子道点点头,二人直奔大殿。同时也看到有不少人从四面八方而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大殿上下占满了人。无职位的弟子都站在大殿前的广场,香主以下弟子分两层站在殿下,堂主护法分两侧站立。卫子道没有职位只能站在殿外。 “卫兄”不多时落笔从大殿中走了出来:“快进来魔尊要见你!” “什么事?”卫子道第一次参加魔域议事,这能有自己什么事。 “好事!”落笔一笑,二人并肩走进殿中。 魔九尊坐于正中,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看样子回复的不错,除了韦先生和冷月夜,应该差不多的人都到齐了。 “子道!”魔九尊向他招招手,卫子道向前拱手施礼。 “无须多礼!”魔九尊看着他很是欣赏。“你来我魔域是我魔域的幸事,而你还帮我化解了血魔之劫,我要好好赏你!” “谢尊主!”如果要和冷月夜抗衡,肯定要现在魔域生存下去。 “封,卫子道为卫王!长驻幽林殿,我闭关期间大事小事都由你和月夜商议决定。” “一下就封了卫王!”柳媚儿差点笑出声。 “谢尊主!”卫子道暗笑,和冷月夜商议,真是天意弄人。 “先不要谢,你过来!”魔九尊抬手让他走上前去。只见他从一个盒子里拿出来一个乌黑发亮的东西:“子道,你看这是何物?”。 “这?”卫子道仔细看了看迟疑的说:“好似传说的乌精之铁!” “哈哈!有见识!”魔九尊哈哈哈大笑着拍拍卫子道的肩膀:“不错,这就是白猿守护的千年乌精铁。”说着他把乌精铁递给卫子道,“这个送给你,算是见面礼。” “哇!”众人一片哗然要知道这块乌精铁可是得来不易,而封王后,又送这样一个大礼,在魔域也是第一次。 “这,”卫子道一愣急忙推脱:“子道愧不敢受,这乌精铁乃神物只有尊主才配得上。” “哈哈哈”魔九尊大笑,“我说你配你就配,再说白猿也是因你助力才得以收服,更何况你的忆心剑也是因我而毁我自然要赔你一件了,你用此帖打造一柄宝剑定然胜那忆心剑十倍。” 卫子道喜欢吗,那是真的喜欢,天下习武之人没有不喜欢的好的武器的,而由此铁打造的剑岂知是个好字,那将是一个传说,一个是神般的传说。 “谢尊主!”卫子道是真心的感谢魔九尊,天下人都会以各种理由怨恨魔九尊,但如此看来魔九尊对他的下属却有着另一种的宠爱。 “嗯,子道以后你就在幽林殿,没事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切磋!”魔九尊就如同唠家常一样说着。 “属下不敢,还请尊主多加指教!” “哈哈,子道,不要多礼,你的伤可好些了?” “禀尊主,子道的伤已经好了,尊主有事尽情吩咐!” “那好,那样就由你率领一堂前往燕京。” “燕京!” “对,一方面你要打造乌精铁剑就必须去燕京,只有燕京的金大师才能打造这样的神器!另一方面,我还要修养一段时间,很多事只能由你们去做了,燕京只是一个开始,云州,以后整个幽云十六州将尽在我魔域,”说着魔九尊的眼中光芒四射,霸气凌然那是王者之气,“日后逐鹿中原势在必得!” “逐鹿中原势在必得!” “逐鹿中原势在必得!” 众人欢呼声在明宝大殿上此起彼伏!卫子道的心立刻由初得乌精铁的欣喜降到了冰点!逐鹿中原将又是一场什么样的血雨腥风呢!谁做主天下号令江湖,卫子道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不要让洛阳惨案再次发生,如果魔九尊真的势不可挡,那少做杀戮,或许才是最重要的事。 “尊主,据我所知燕京没有什么江湖势力,主要还是燕京王府!”卫子道说道。 “就是让你去燕京王府!我们可以与王府各取所需,这是为给燕王爷的书信。”说着魔九尊把一封信递给卫子道。“与王爷联手,一方面他可以帮你探寻金大师的下落一方面他还可以帮你收集个江湖信息,也省去你不少麻烦。只是燕京有两股势力你要注意,小刀会和东方世家,小刀会一直与官府为敌,早已是王爷的心腹大患,东方世家虽已经退隐江湖,然而毕竟树大根深,不可小觑,若不能为我所用,也必除之!”魔九尊的话很轻似乎只是说给卫子道一个人听得,然而却处处杀机。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卫子道自然明白,“是!我这就起身去燕京。” “嗯!班布!” “在!” “你带一堂弟子跟随卫王去燕京一切大小事宜要全听卫王安排!” “是!”班布是一堂堂主,身高过长,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一员猛将,他看看相对文弱书生一般的卫子道自然多有不服,只是在魔九尊面前不敢唠叨半声。 “小九!”魔九尊转身对莫九说:“你这武功一直没见长进啊!” 莫九脸一红不敢吱声。 “你也跟着去燕京历练,不过一切事要多和你卫大哥商量,不可擅自做主!” “是!”莫九接令退在一边。 “尊主!”柳媚儿上前一步。 “媚儿,你有什么事,说!”魔九尊对这个弟子也很是看重,这也难怪柳媚儿聪颖机智,武功进步也比较快,因此让她管理五堂。 “尊主,我对燕京比较熟悉,而且与燕王妃也有一面之缘,卫王初到燕京,自然很多都不了解,我愿意一起前去,助卫王一臂之力!” “好!还是媚儿想的周到,你们都一起去,留未知空,留守魔域即可。” “是!是!” 冷月夜的事还没有了解,如今却有了更大的麻烦。要卫子道大开杀戒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燕京也是非去不可。看来只能到燕京在做打算随机应变了。卫子道考虑自己的心事,没注意,柳媚儿一边偷笑,那眼神一边时不时的在他身上飘过。 出了明宝大殿,个归个所,只有柳媚儿一直跟着卫子道去了幽林殿。卫子道有心事一路默默不语,他刚进了屋,媚儿万分欣喜的推着他坐在桌前,然后后退两步就是一个万福:“恭喜卫王,贺喜卫王!”卫子道被她那夸张而可爱的样子逗的笑起来,一手将她扶着她的小鼻子道,“就你淘气!” “卫王看你一路不语是在担心燕京之行么?”媚儿自然是聪明不过的。 卫子道点点头:“我们和燕王府又是什么关系呢?” “什么关系?”媚儿笑笑:“朋友,互为朋友,燕京曾经有过很多江湖势力,这些都让燕王爷头疼不已,这方面我们明里暗里可帮了他不少忙,这一来就二去,可不就牵扯不清啦!而且这里面还有个大学问!” “什么大学问?” “卫王知道血刀堂么?” “略有耳闻!” “血刀堂本在恶人谷,几年前已经归属了魔域,因此魔域也有很多血刀堂的弟子。” 卫子道点点头,叶小开说过软查查就是血刀堂弟子。 “而血刀堂与锦衣卫息息相关,而锦衣卫和燕王府自然也密不可分,因此我们与燕王府的关系很是微妙。” “原来如此,那有燕王相助我们在燕京做事岂不是方便多了。” “是呀,所以呀你不用上愁!燕京早晚是我们的,什么东方世家就算退出江湖有如何,若不归顺魔域,就让他就此在江湖彻底消失,更何况什么小刀会,一帮小虾米而已,此去燕京定杀的他们一个不留!”柳媚儿将一个杀字说的轻而易举,却让人听的直打冷颤,这是一个温柔甜美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话么,卫子道不觉得心中很不舒服,只是自己也明白,这毕竟是魔域,杀人如麻的魔域。 媚儿见他不语,还以为他还在思虑燕京的事接着说道:“卫王请放心,我与燕王妃和王爷都熟识的很,到时候我去替你引荐,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啦。”媚儿甜美的笑着宛如邻家妹妹一般,那些打打杀杀的话似乎不是她说出来的一般。卫子道心中叹口气,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第七章 燕京啊三 虽然朝廷施行了屯田制,以防扰民,以兵养兵,但是仍无法扼制一些人的贪婪,尤其是一些护卫所的长官,不但经常克扣收下兵丁的粮饷,对附近的普通百姓更是明里暗里的欺凌,百姓苦不堪言,被虐待的士兵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百般无奈之下才会逃离甚至跑去关外。夏云柯就是这样的人,当他办完母亲的后事的第一天就火烧了营房不知所踪。燕王府到处张贴告示通缉这个犯案的逃兵,却毫无消息,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去了关外,淡淡的事情淡了下来,一切似乎都销声匿迹。 两年后的一个晚上,孙百户酒足饭饱从燕京最大的酒楼—某某楼尽兴而归,他一边唱着淫词烂调一边摇摇晃晃的在街上走着,若不是突然传来消息,有千户大人的公文到了,他是绝对舍不得离开某某楼的,尤其是在艳春园招去的两个小妞,真是风骚的很,孙百户想起那温香玉暖的两个小妞,不由的舔舔嘴唇。 此时一般的百姓早已经熄灯歇息了,当他走过几个大商铺以后,小街上已经完全被夜色包裹了,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几百回了,就算是闭着眼他都不会走错。他半睁着眼,夜风袭来,有些凉意毕竟已经还是入秋了,他打了个冷颤,酒也醒了许多。此时已经到了云岩寺附近,这边有一座小桥,桥下的池塘与护城河紧密相连。过了这个石桥就离府邸不远了。孙百户想着走上石桥,忽然觉得人影一闪,前面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拦住去路,黑巾蒙面,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柳叶刀,细而短,冷森森的看着他。孙百户一怔立刻一身冷汗,酒也全醒了,二话不说,回头就跑,刚一回头就站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黑衣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相同的服饰相同的刀,冰冷的气息填满了整个空间,死亡的味道渐渐袭来,孙百户张嘴刚要大喊,而这三个人比他更快,同时冲了上来,每个人都出着相同的招式,只见一番的刀光闪过,三人又同时退回原来的位置,太快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孙百户张着嘴站在那,片刻,接着鲜血从他身上划过的刀痕下喷射出来摔倒在桥上,这时孙百户身后那个黑衣人走了过来,用刀尖在孙百户尸体旁的石板上刻了一把小刀,三人相视一笑,飞身而去,浓厚的夜色包容了一切,直到第二天清晨,勤快的小贩赶往集市的时候才发现。 自此之后时不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每次作案的现场都会留下一把小刀的图案,因此这帮人被人成为小刀会。 小刀会行动迅速,秒人于瞬间,而且从来不留活口,犯案多起,却从未失手,也就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更不知道这群人在什么地方。每次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官府也就无从查起。而小刀会他们专杀贪赃枉法霸道专横的军官老爷,还有为富不仁的欺行霸市的奸商,对老百姓从不侵扰,甚至有时还会撒些银钱在一些非常困难的家庭门前,有人会所他们是土匪强盗,有人说他们是侠客义士。 燕王爷甚是为此时焦虑,虽然这小刀会还没有入王府作案,但谁敢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如此胆大包天,或许哪天对自己不满了,保不定就会闯到王府来。恐惧来自未知,小刀会就是一个未知。 “怎么可能找的到,都没有见过,就算遇见了也不认识呀!”参加全城搜捕的士兵不断议论,搜索起来更是敷衍了事,毕竟,小刀会只是杀专横的军官,而那样的军官真是杀一个少一个,乐的开心呢,哪个士兵会积极的去做事呢,交差而已。更可笑的事,自此燕京那些贪赃枉法克扣军饷的军官,竟然收敛血多,奴役百姓,欺行霸市的奸商也都收敛起来。 以恶治恶,见效果真快的很,却又是另一种悲哀。 转眼,清明已过,燕京还是微冷,叶小开早早的打开铺子,燃起了铁炉。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就有新的希望,自从叶小开来到燕京,金一指已经成了甩手掌柜,动嘴不动手,不过对叶小开也是真心传授打铁技术,似乎真的想让叶小开继承这门手艺,而叶小开也是真的学,只有用心做事的时候才可以忘记那个名字,叶小开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成了一名铁匠,这也是金一指最得意的。 “小开!” 叶小开正拨弄着铁炉下的柴火,突然一个人跳到他的面前,唬的她下意识向后闪身。 “三子!?”叶小开瞪了他一眼,“冒失鬼!” 啊三,二十几岁的壮小伙子,听说是西山猎场的一个猎户,高达粗壮,一个标准的北方大汉身板,然而却又面容清秀,他经常在叶小开这里定制铁器,一来二去便熟识起来,一般熟识的人总是少很多客套,那过去客套的人肯定是因为陌生。 “唬我一跳,你这一清早的一惊一乍的!”叶小开继续拨起炉火。铁炉下的火是有规矩的,或猛烈或绵长或温和,用途各不相同,失之毫厘那淬炼出来的东西就差之千里了。 “小开啥时候这么胆小了,”啊三笑嘻嘻的说。 “你看她娘娘们们的,肯定胆小呗!”一个粗矿的声音。 小开巡声望去,一个臃肿的少年走了进来,比三子矮半头,皮肤黝黑,正对着他傻笑呢。小开皱了皱眉。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啊三拍了一下那小子的脑袋,“我们小开你也敢说,你找倒霉是不是!”“我……”那少年捂着偷叽里咕噜的叨叨着退到了一边。 一通拨弄终于把火调到了合适的大小,舒了口气:“三子,这么大早过来难不成是给我送礼?”叶小开一边收拾开张的东西,一边说道。 “你真知道!”啊三一回身拿出一只兔子,这只兔子通体雪白,眼睛如红玉一般晶莹剔透,可能是有些害怕,竟然在瑟瑟发抖。 看到小兔子的一霎那,叶小开的心似乎要被萌化了,虽然她也是一个江湖人,虽然她也在刀光剑影里穿梭,虽然她如今已经是一个小铁匠,但她的心还是一个小女孩的心,软软的,充满了爱,对一切美好东西的爱。 叶小开二话不说赶紧接过小兔子,那个二虎的啊三,竟然揪着人家的耳朵,真是太讨厌了。 啊三笑嘻嘻的满心欢喜的看着她道:“就知道你喜欢这个。”大男人喜欢这个,旁边的死胖子总是及时补刀,话没说完,一拳被啊三打了回去。 “当然喜欢啊,就是太小了还不够炖一锅的呢!”叶小开抚摸着兔子瞥了他们一眼。 “额,”啊三一愣,矮胖子笑的差点岔气。 “所以只好慢慢养着啦!”叶小开笑着把兔子放进一个箱子里。 “对对对!”啊三尴尬的笑着。 “我觉得还是棕色的野兔肥,这种兔子不好养,瘦不拉几的,等下次让我哥给你抓一只大肥兔,滋滋香!”矮胖子傻呵呵笑着。 啊三无奈的看着他,心想话真多,这孩子连二哥半点的心眼儿都没有,傻不拉几的,头脑简单,也难怪别人都不愿意带他出来玩,就连他的亲哥哥,自己的二哥都很少带他出来。今天要不是他苦苦哀求,自己也不带他出来,看来,这是一个错误! “这小兄弟看着倒是个实诚人,以前没见过呀!”叶小开笑着问道。 “他叫温闯,典型的闯祸精,我就不该带他出来!”啊三丧气的摇摇头。 “三哥,我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哪有闯祸?”温闯黑不溜秋的大脸上两个大眼珠子瞪的溜圆。 “你们吃过饭没?”叶小开看出这孩子心眼略少一些,脾气看样子还有些燥,自然不会与他计较。 “吃过了!”啊三道。 “我们临来的时候吃过,现在早就饿了!”温闯似乎一点也不客气,也不想想自己和人家熟么。 叶小开笑笑回厨房端来几个馒头和几盘小菜。一般这样的人吃饭的时候会比较安静。“我也是刚吃过,馍还热着,你们就将就再吃一点。” 没等阿三说话,温闯一把就接了过去,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如果可以后悔,啊三一定不会带他来见叶小开,虽然和小开已经很熟了,但是男人必须有一定的风度,让他这样一闹,别说风度,连温度都没了。 总算温闯安静了。“你找我什么事?这说话又好听又送兔子的,是不是又让我给你打造什么铁骰子。”叶小开一边擦铁台一边问。 “哪里我是专门感谢你的,”啊三笑嘻嘻的走近说道:“你上次给我打的骰子很是好用!别别家好多了!” “那是我现在可是金陵有名的铸造大师!”有名?每个人都有名字。 “只是少了点,再多些才好!”啊三笑嘻嘻的说。 叶小开看看啊三,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来铁匠铺只有两件事一个是淬炼单刀一个是打造铁骰子,一个猎户淬炼单刀或许还说的过去,这铁骰子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当时阿三拿出来给她看的时候,很是觉得稀奇。莲子大小,四四方方,边缘很是锐利,放在手心竟然沉甸甸的,看来是实心的,“这做什么?”这样的骰子显然不是拿来玩的。 “这……是一种暗器!”叶小开可是适用暗器的行家,虽然没有用过这一种。 “打猎的暗器呀!”啊三笑嘻嘻的说。 叶小开摇摇头,心想,这难道比银针好用?“好用么?” “当然了?”啊三看叶小开一连鄙夷的神色道:“哪天呀我让你见识一下它的威力!” “好哈!”叶小开对暗器还是比较感兴趣。 “不过这可是一个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吆!”啊三看来看四周小声的说。 “哎呀,还怕别人学去呀,打个猎嘛,这么谨慎?”叶小开笑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江洋大盗呢?” 啊三怔了一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因此此次以来叶小开自然猜到他是为了铁骰子而来。只是这铁骰子到底又有多厉害的呢,阿三却从没有展示过。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还对暗器这么感兴趣?”一出口啊差点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其实他第一次来铁匠铺就看出这是一个女孩子了,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秘密,何况这样不太平的岁月,女扮男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今天觉得她不但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并不平常的女孩子。 “什么?”叶小开一愣,他早发现我是女孩子呀。 ……阿三回避开叶小开的眼睛,没有说话。 是啊,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是女孩子怎么会捉一只这样可爱的兔兔来哄自己开心呢。这本来就没有什么惊讶的,也许是太习惯了,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原来是一个女孩子。想着她笑了:“你说的对,我就是对暗器感兴趣,你都说了快一年了,也没看见你这铁骰子有多厉害。”这一句话也算是一语双关,其实叶小开本来也没有想过掩饰自己女孩子的身份,只是一个铁匠,很自然被人认为成了小伙计罢了。 “哎对了,啊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来找老金?”叶小开道。啊三一愣,尴尬的笑着:“这你也知道?”叶小开笑笑,:“从你进门就一个劲的往后院瞅,不是等老金难道是要入室抢劫么?” “嘻嘻,”啊三笑了“真让你说着了,我还真有事找金大师……” “哎,别说了,师傅不在家你说了也白说。”叶小开没等他说完就给打断了。 “那他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不好说,他去军都山采矿去了,也走了四五天了。” 啊三叹了口气看着叶小开眼睛一亮:“对了,小开,你会用乌精铁打造武器么?” “乌精铁?” “对!”说着啊三把身上的包裹解下来,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块黑的发亮的石头。 “乌精铁?你哪来的?”叶小开是见过乌精铁的。 阿三笑笑:“这话说来也巧了,我是在一个小毛贼手里获得的。” “啊?”叶小开一愣暗道:“不会这么巧。”想着对啊三说:“这乌精铁甚是稀有还是等师傅回来,啊三,你一个猎户弄这样好的刀做啥?” “猎户?猎户怎么了,刀子快了打猎不香么?”啊三笑呵呵的说。 “那到也是,”叶小开点点头,又摇摇头,的确乌精铁打造的武器去打猎的确有些可惜。“对了,啊三,要锻造乌精铁必须用拜年以上的桂花木做柴火才行,” “百年以上的桂花木?” “桂花树虽然常见,但百年以上的只有东山才有,而东山可是东方世家的归属地呀!” “嗯,好,这都不算事,我这就去取桂花木,这乌精铁就先放你这,等大师回来了帮我说说呗,不过这事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啊三难得说话这样严肃。这啊三越看越不像一个猎户了,叶小开点点头。 “你们再聊什么?”温闯的饭吃完了,五个大馒头三盘小菜吃的干干净净。 “他呀说带你去逛街呢?”叶小开笑着说。 “真的吗?” “那自然,”说着把啊三推了过去。 “好呀好呀,三哥我们走啦!”温闯开心点拽着啊三往外走,“不是,话还没说完……”啊三一连无奈,只是也没有办法,可是温闯不管那个,而且温闯这孩子还有着一股的蛮力,啊三就这样被半拖着出了铁匠居,叶小开看着一脸无辜,生无可恋的啊三不禁笑着摆了摆手。 第八章 东方世家 东方世家位于燕京东南方,距燕京城不足百里,位于燕京的东山附近。江湖上有四大世家,世代相传享有盛名,东方世家,南宫还加,慕容世家,燕门世家。只是到了东方城这一代,江湖风云骤起,再加上燕门世家因洛阳事变远走他乡销声匿迹,唇亡齿寒的东方世家,因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只一心研究兵器铸造,自然逐渐没落下来。“没落也是件好事!”东方城是这样讲的,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能隐世避乱,逍遥度日,自然是一件好事。因此对自家子弟只重学文,不重学武。 东方城有四子两女,大公子东方羽与东方城相似,性情稳重敦厚,三公子东方遥高傲冷漠从不与人交往,我行我素,六公子东方言少为东方城妾氏所生年龄尚小。唯有五公子东方凌少古灵精怪,天生好习武,最喜欢结交江湖侠客义士,因其其相貌英俊,言语乖巧,倍受众人宠爱。东方城尽管多次说教未果也是无可奈何,也就由他去了,奈何这个任性的五公子,却极为听四姐东方傲雪的话。东方城还有两个女儿,一个是二姐东方芷,温文尔雅并未习武,然而诗词歌赋音律五行无不精通,可惜的是从小体弱多病,吃药就如吃饭一般,从入秋开始要到谷雨方才出屋。四小姐和二小姐完全不同,从小喜欢张扬,性格开朗骄傲,喜欢舞刀弄棒的,因此和东方凌少很是有脾气。 虽然如今东方世家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燕京无论从名誉地位还是经济实力,还没有一个家族可以与之匹敌。放眼望去,燕京南郊所有土地和整个东山都属于东方世家。 三子还是先把温闯送回了西山猎场,他可不敢带着这个大嘴巴弟弟去东方世家,小雪可没有叶小开脾气好,啊三的脚程也是快的很,不到中午十分他已经到了东方世家附近。绕过东方世家再东边就是东山了。百年桂花木有奇效,以铸造为名的东方世家自然清楚,因此东山桂花木一带一直看管严密。啊三到了东方世家的门前犹豫一番还是先把拜帖递了上去。但他拜见的不是东方城而是他的五子东方凌少。当初东方凌少一个偶然机会进入西山猎场,与啊三交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二人相聊甚欢,志趣相投,如今去人家拿木头,又怎么能去偷呢,因此下拜帖相约凌少东山一见。 “三哥!” 啊三回头一看,东方凌少从山下奔了上来,不,不止一个人,他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个人,仿佛是个女子。等他们走近一看还的确是个女子,一个漂亮的女子。样貌与凌少倒是有几分相似,身材中等圆润,如水的肌肤白皙细腻,鹅蛋脸,双颊绯红,似乎是一路奔跑而来,额头已经微微汗出,这时他们已经来到近前,喘息着站住脚步,一双蔚蓝的大眼睛,看着啊三,微微一笑。“三哥前几天我还去西山找你呢,却只看到夏大哥和温闯!”东方凌少站住气喘吁吁的说道。因为他在西山猎场的兄弟里排行老三,因此人们都喊他啊三,或是尊称一声三哥东方凌少没少去西山猎场找啊三,这自然是熟识了的。 “猎户嘛当然要上山打猎啦,以为是你呀,大少爷可以养尊处优的。”啊三笑着说。 “三哥说笑了,我倒是希望像三哥一样自由。”东方凌少眨巴眨巴眼睛道:“我看三哥不像猎户更像侠客。”凌少多聪明,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他是越来越发现这几个猎户与众不同。只是他们不说他也从不去问。 啊三笑笑也不置可否,与东方凌少相交也有一年多了,凌少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太多的好,免得以后连累他,毕竟自己做的也是刀头舔血的营生。 “三哥,这是我四姐,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凌少指了指身边的美女。“四姐,这就是三哥,你不是天天让我带你去西山玩么,怎么今天看见三哥反倒不言语了。”凌少说着挤了挤眼睛。 那女子白了东方凌少一眼,微微一笑上前施礼,“三哥小妹是凌少的四姐东方傲雪,久闻三哥大名,冒昧拜见,还请三哥不怪。” “哪里,”啊三急忙还礼,本来他此次是为了桂花木暗中与凌少相见,而东方傲雪的出现自然让她始料不及,因此略尴尬的笑笑,“我也不过是个猎户,哪有什么名气呀。” “三哥的功夫自是比那些成了名的侠客还要厉害,别的不说,就那铁骰子,百步之外,击碎碗口大树干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侠客能做到的,这可是我亲眼所见。”那是凌少第一次误入西山猎场,正好看到啊三和他的两个哥哥切磋武功,正当他看的入神,三颗铁骰子迎面飞来,从他的头顶上方和两侧擦着发梢飞过,瞬间击穿他身后的一棵树杆,吓的他一身冷汗,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再动。而这铁骰子就是啊三打出的,在他们切磋之时发现远远有人偷窥,故用铁骰子警吓他,也因此让东方凌少拜服。 听了凌少的夸赞,傲雪眼中更是崇拜不已:“三哥如此厉害,我早想见识一下了,还请三哥赐教。” 啊三摇摇头,他可是从来没和女孩子动过手:“女孩子嘛写写字弹弹琴就好,”叶小开竟然去打铁,已经算是难得了,而这个女孩子刚见面就要和人争斗,更是奇葩。见啊三头摇的像是不愣鼓,傲雪有些生气了,她撇撇嘴:“你说的那是我二姐,我可和她不一样,我的武功可不次于凌少,以后我还要行侠仗义笑傲江湖呢!” “噗!”凌少和啊三看到她夸张的表情都笑了起来。 “行啦,姐,你连我都打不过,就不要和三哥比啦,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东方凌少笑嘻嘻的说。 “你说谁打不过你,你是不是找揍!”东方傲雪的拳头照着凌少就挥了过去。凌少自知自己四姐的那脾气,她说打可是真打,急忙闪躲,而傲雪偏偏不依不饶,一拳紧似一拳。凌少无奈一转身躲到了啊三的身后,而傲雪那拳是又快又猛,直接朝着啊三打了过来。 “啊!”一声大叫。大叫的人却不是啊三,是傲雪,眼见凌少闪开了,这拳头照着啊三的鼻子奔去,而她用力过猛,却收不回来了,这拳要打上,啊三的鼻子可是要被打歪了,你说她叫不叫。 然而啊三的鼻子还好好的长着,谁也没有看见啊三是如何闪躲的,而他确实已经闪开了,同时傲雪只觉手轻轻被托了一下,一股冲力被化解的无影无踪,傲雪站定身形,呆呆的看着啊三,:“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三笑而不语,凌少又从后面蹿了出来,“信了姐,要不是我三哥呢,你也不看看我服过谁!” “太帅啦!”东方傲雪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三哥你太厉害了,你收我为徒!傲雪拜见师傅!”说着倒身就拜。 也是没有见过这样二虎的姑娘,想认师傅就认师傅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 “别,别!”啊三,吓的上前一步拖住了她下拜的身姿。 “三哥嫌弃我?”傲雪委屈的眼泪巴巴的说。“我东方傲雪最大的心愿就是拜个我佩服的师傅笑傲江湖成为大侠。这都不能够么?” 虽然鲁莽却也是坦荡,这样的女孩子确是也让人感动,难得他们姐俩生在世家,高贵显荣,锦衣玉食,却没有半点富家子弟的恶习,矫揉造作,也是难得。啊三笑笑道:“既然我们这样投缘,我们年龄又相当,以后你要也和凌少一样,当我是兄长,我就知足了,谈不上指教,只希望可以经常一起切磋,互补长短。” “好呀,好呀,”傲雪破涕而笑“那以后你也是我三哥啦,我也要天天跟着三哥!” “对了三哥,你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凌少忽然想起了什么。 “就是,”东方傲雪瞪了他一眼:“你看你就知道玩,别耽误了三哥的大事。”凌少看傲雪凶巴巴的样子暗笑:“得,看来有了哥哥我这个弟弟就不香了。” “额……的确有事请兄弟帮忙,”啊三道:“我需要一些百年桂花木。” “百年桂花木?”东方凌少不解的看着他。 “三哥是要铸造绝世武器?”东方傲雪对铸造自然比凌少知道的多得多。 啊三点点头,“要铸造一把乌精刀!” “乌精刀?”东方凌少一愣随机笑道:“那你还要什么桂花木呀,你画出样来,我给你造好!”到底是世家子弟,说话就是豪气。 “你懂什么?”傲雪白了他一眼。 “不就是把刀么,我不行不是还有姐姐你嘛”凌少笑着挤挤眼睛。 “钨精铁铸造的武器可以算的上绝品了,只有爹会打造!”傲雪道。 “啊?这……”凌少什伸舌头,他虽然是东方世家的五公子但对铸造一窍不通,“那可不好办。”是的东方城自从退出江湖就不再为外人铸造武器了。“唉,早知道我就好好学铸造了。”凌少叹口气,如果他想学,东方城自然是求之不得。 啊三笑了,这个小兄弟真是可爱的很,对自己也是一片真心,“我已经找到铸造师了,只是缺少桂花木。” “能打造乌精铁的人屈指可数,难不成你找到了燕京第一铁匠金一指?” “不错!”不得不说,这女孩子的见识远强过凌少。也难怪东方凌少一心钻研武学,和武学无关的事他又怎么会上心呢。 “果然是他,不过听说他飘忽不定,虽然在燕京有一家铁匠铺,但多半荒废着呢,你找他可是真不容易。” “哈哈哈,那是以前,”啊三笑道,“傲雪你有所不知,如今金一指收了个小徒弟,铁匠铺交给徒弟打理,现在的铁匠铺可是天天开张呀!” “真的?那也难得,他那样乖张的脾气还能收到徒弟,料想这徒弟也是个怪人,哈哈哈!”东方傲雪笑道。 “哈哈哈,他的脾气是有点怪,不过他的小徒弟脾气可是好得很呢!”啊三想起叶小开不禁的笑了笑。 “噢?”傲雪皱皱眉。 “她呀,可是那条街是起的最早的人,聪明可爱,不到一年的时间,金大师的铸造手艺就让她学了个七七八八了。而且脾气和善,说话好听风趣,而且她在铁匠居的门口还支起来个茶摊,早早放好桌椅,烧起一壶散茶,虽不是什么好茶,确是即为解渴,而且只为方便行路之人并不收费,因此现在铁匠居那里很是热闹呢。” “有那么好?”傲雪低估着。 “还有这样的好人呀,”凌少瞪大眼睛:“改天我要去认识一下这个小兄弟。” “好,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是小兄弟?”傲雪白了凌少一眼。 “不是小兄弟还是小妹妹呀?”东方凌少笑着说“如果是小妹妹那我就更喜欢了。哈哈” 啊三略显尴尬转移话题道:“需要这百年桂花木做柴火,是不是需要禀告一下老庄主。” “千万别!”东方凌少道:“又告诉了我父亲,他肯定是不会把木头借给你的。” “是的,”傲雪点点头别有深意的看看啊三:“他是不会相信一个猎户需要铸造乌精铁这样的武器的,说不定还会暗中调查三哥,到时候恐怕会给三哥带来麻烦。” “啊?”啊三一愣,或许他真的是想的太简单了:“那……” “哎三哥,这其实要简单也很简单,桂花木在东山,虽然有壮丁看守但满山都是,我们直接去偷点,想也不是难事!” “偷?”啊三哭笑不得,也难得这个公子哥想出这样的办法,自己偷自己家是东西。 “我看行!”傲雪点点头,难怪他和五弟如此有脾气,什么都可以想到一起去。 “这不好……”啊三挠挠头皮。 “哎,三哥这个好的很,你不用管了包在我身上,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把桂花木给你送到,西山猎场去。” “放心三哥还有我呢!”看到啊三好在迟疑,傲雪赶紧附和着说。 “那要不我留下来?”啊三总是觉得不好,毕竟这是自己的事自己反倒在家等现成的么。 “三哥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再说你去了反倒不方便,再说这算什么,再出格的事又不是没做过,不过是几根木头嘛!”东方凌少嘿嘿一笑。 啊三也笑了事到如此,自己再不同意反倒是矫情了,“好,那我这多谢了,我就在西山猎场静候佳音。”说完与凌少二人拱手告别后,转身下山去了。 “三哥!”啊三刚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自己,不由停下来回头看:“傲雪?什么事?” “嗯,噢,没,没事!”东方傲雪羞涩的笑笑,“我们西山猎场见!” “好!”啊三点点头再次拱手告辞。 燕京的桂花木只有东山有,而百年以上的只有东山的一段山梁上,因为此木奇效,故这一片的看守甚是严密,远远的区域就圈画出来,禁止行猎伐木,因此这片区域外人想靠近都难。 “少爷!少爷!”东方凌少还没有看见百年桂花木,就看见了一个个的护林者,要想在这一个个的眼皮子底下砍树是不可能的,不到半刻钟,就能把爹招来。东方凌少在这树木中间慢慢转悠着,一边转悠,一边琢磨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木头弄出去。 “少爷,你转悠什么呢,您怎么有空来这转悠了!”“少爷,这天太热,少爷回去休息!”守林人虽然不知道东方凌少有什么心思,但是这个少爷古灵精怪透了,他不知道会打什么鬼主意,惹出事来人家说少爷,自然不会怎么样,可自己可受不了,因此都恨不得东方凌少快点离开。 “这树…”说着东方凌少“沧浪浪”拔出了宝剑。 “哎吆我的少爷,你要干嘛!”守林人赶紧护在大树面前。 “我这刚淬炼的宝剑,我看看锋不锋利!”东方凌少笑道。 “锋利,锋利,锋利的很!”护林人道。 “我来试试嘛”凌少举剑就想往树上招呼。 “可不敢呢,我的大少爷,这树可金贵呢。”护林人吓的忙道。 “哦,没事,我就砍个十来棵玩就好了。” “啥十来棵?一棵也不行,你砍我的脑袋也不能砍这树!”护林人扑通跪下,都要吓哭了。 “哎吆,什么呀,一棵破树而已,看把你们吓的,那算了,我去那边山上玩!”东方凌少暗笑着向东山北侧走去。护林人这才哆嗦着站起来擦了擦汗,心里庆幸这个小祖宗可算走了。 他走了么?他走了,可有没有完全走。 第九章 百年桂花木 东方凌少从东山回来直奔四小姐的西苑。 “四姐!四姐!”人未到声音远远的到了。 东方傲雪正在院子里练剑,听到东方凌少的喊声急忙收了招式望去。 “凌少!”东方凌少刚想跑过去和东方傲雪诉说自己去东山的事,突然发现二姐也在。 “二姐!”凌少一愣,原来二姐正在廊檐下看四姐练剑,自己仓促下竟没有看见。何况二姐一项先天不足,一般过了谷雨才会出屋,如今清明刚过。“二姐身体可大好呀!” 二小姐安稳的坐在一个藤椅上,藤椅上铺着厚厚的椅子垫,身上披着锦鸡翎的披风,腿上还搭着毛绒绒的褥子,她身形消瘦,脸色苍白,语声轻柔,微细,而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千金风范,文雅而高贵。她微微一笑说道:“还好!” “我说今日天气暖和的很,不让她在屋中闷着,出来晒晒太阳多好呀。”傲雪走过来笑着说“是不是呀二姐!” 东方芷微笑着点点头:“的确好多了。”声音纤细而微弱。 “哎吆二姐,你可别听她的,她,她自己粗的和个汉子一样,怎么会照顾人。”这个二姐,从自己记事起,就看她吃药,尽管小时候很是调皮,却绝不敢去二姐院子里捣乱,生怕自己一口气吹大了会把二姐吹倒一样,凌少有些心疼的说“现在清明刚过,还有些寒气,不要在外面呆久了。” 东方芷点点头:“凌少真的长大啦,是越来越细心了。”说着慢慢站起来:“我也乏了,你们玩,我先回去了。”凌少忙是前扶起她,东方芷摆摆手:“不妨事,有小菊呢,你去玩。”说着小菊的搀扶下回房去了。 看着远去的二姐凌少叹了口气:“可怜的二姐。” “唉,”东方傲雪也叹了口气,忽而话锋一转:“木头拿到了没有?” “嘘!”凌少看看四周没人,转身拉着四姐进了屋反手把门关上。“哎吆!这淘气惯了的自然谨慎多了。”东方傲雪笑着说。“这可大意不得,”凌少知道四姐速来鲁莽,又亲自到窗前看看外面没人,这才把去东山的事说了一遍。 “唉,看护的老严了,我还没有进去,这一个个护林的就把我往外撵,这老头真是扣呀,不就几根木头么,看那么严做甚。”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去铸造处去偷。” “那更不行了,大哥速来谨慎,而且进入铸造房的木头是有数的,就算偷出来,那还不很快被发现了。” “那倒是,就你这惹祸精一出现谁不堤防,”傲雪捂着嘴笑了起来。也难怪。东方凌少那可是老妇人的老儿子,自然从小娇惯的很,再加上这个孩子自幼甚是调皮,又有老夫人护着,就连东方庄主也是无可奈何,一来二去,也就成了东方世家出了名的惹祸精。 “这么说怪我喽!”东方凌少挠挠后脑勺撇撇嘴。 “那自然,你要是有我豆豆一般乖,也不至于让护林者拿你当贼一样防着。”东方傲雪笑着一把抱起身边的豆豆说道。 豆豆,是去年东方凌少在外面游玩时候买来给傲雪解闷的,是一只黄褐色的小鹿犬,刚带回来的时候只有巴掌大,还在喝奶。这两年被四姐喂的是壮壮实实的,瘦体版的小鹿犬被养成了大肥猫,不过这小鹿犬是着实的聪明和听话。 “有了!”东方凌少指着豆豆道:“哈哈哈!” “你干嘛,竟然敢打我豆豆的注意!”东方傲雪知道他鬼点子多,看他眼神盯着豆豆就知道没好事。 “呵!四姐,你还想不想去西山,三哥的木头你还要不要?”东方凌少瞥她一眼道:“如果不要就算喽!”说着假意要走。 “哎!”东方傲雪急忙放下豆豆拽住了他:“谁让你走的,不许走!” 东方凌少笑着站住了,又看着豆豆,豆豆似乎感觉到什么危机,嗖的一下躲到了傲雪身后。 傲雪看看豆豆嘟囔道:“你说咋办就咋办,但是不许伤害豆豆!” “那是自然!”东方凌少笑了:“你舍得我也舍不得呀,”说着他要去摸豆豆表示爱抚,豆豆可不领情,嗖跑老远。 “切!”凌少讨个没趣。 “哈哈,这就叫狗都嫌,哈哈”傲雪看了大笑起来。 “哼,长这么胖我看够炖一锅了,”凌少瞪了豆豆一眼。 “你敢!”傲雪的眼睛比他瞪的还大。 “呵呵,四姐看你,我逗它呢”凌少笑了,“我只不过让它调皮一次罢了!” “调皮一次?” 凌少点点头,笑着凑到傲雪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顿。 傲雪“噗嗤”笑了,“鬼灵精,都听你的!” “那说好啦,明日晌午东山!” 第二日临近晌午,东方凌少和傲雪带着豆豆离开了东方世家府邸,路过府后池塘时,立刻解下自己的大汗巾子,铺在地上,伸手在池塘地挖了几把坑泥放里面包好,塞到怀里。 “哎吆,你干嘛?”东方傲雪一头雾水。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现在已经是正晌午了,一般都吃过了午饭,在小憩之时。护林人是没有午休的,不免有些倦怠,阳光从树叶间照射下来,星星点点。护林人赵四正闭着眼睛靠在树旁打盹。 “豆豆!”一个女子的喊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赵四急忙睁开涩涩的眼睛四处张望。只见一女子走上山来。 “四小姐!”赵四大吃一惊,都说东方家两个小姐美貌无双,但是护林人一般都在东山上居住,一年难得回府几次,更不可能见到两位小姐。而赵四作为护林小队的队长,也是在向老庄主回事的时候凑巧见过四小姐几次。旁边其他的护林人听他这样一说都来了精神,凑过来向那女子看去。 “哦这边这么多人,你们是做什么的?”傲雪走过来故作不知的问道。 赵四忙上前回话。“回,回四小姐,由此往南就是桂花木禁地了,庄主命我等在此看守,在下赵四是护林队队长。” “哦,” 东方傲雪看也没正眼看这群人,而是继续东张西望的。 “四小姐这找什么,看我等能不能帮上忙?”赵四小心翼翼的问道。 “唉,我带豆豆出来闲逛,谁知道刚过了池塘那边,一只野兔跑过被豆豆看见了,这一溜烟就追了过去,也不知道这小东西跑哪去了。” 东方傲雪又是焦急又是委屈,那样子真是人见人怜。 赵四哪见过这个,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四小姐已经是平生头一次了,这心发飘,腿发软,再听到傲雪这样语声轻柔的一顿哀怨,这心都酥了什么都忘了,就恨不得自己变成那只狗才好。“四小姐,不要着急,这好说,好说,我对这里每个地方都甚是熟悉,我这就召集守林人一起帮你找,放心丢不了的。” 说完吹起了号子,一时间,守林人从四面跑了过来。 “四小姐那豆豆往哪边跑了,”赵四询问道。 “这,”傲雪刚犹豫,只见一条黄褐色影子从眼前闪过,“看,它就在那边,抓住它。” 众人一看一只黄褐色的小鹿犬正在远处的属下傻呵呵的看着众人。 赵四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似乎抓狗才是他的职责,他指挥着众人向小狗包围过去。 看着豆豆一动不动,傲雪有些着急了,这一下被抓住了,后面的戏可就没法唱了,她不由得大喊:“豆豆!”接着跑了过去,豆豆一愣,转身向山下跑去。“哎呀!它又跑了!”傲雪一边叹息,一边暗叹小狗的聪明。 “唉!可惜”赵四暗想,本可以马上包围她了却被这四小姐一声大喊给吓跑了,当然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怪四小姐的,不但不能怪,还要安慰这个大小姐。 “没事,没事,不急不急,看我的。”赵四那也是有功夫的人,一边指挥众人四下包抄,一边亲自飞身上前追了过去。 而此时在这一群人的另一侧,一个蓝色的身影敏捷的进了桂花木禁地,只见他三纵四纵就进入了树林深处,嗖的一声飞上树梢,在一棵较大的桂花木上落定。 此人正是凌少,当然也是他让傲雪用豆豆引开护林人的。只是这木头不是别的,这么大,砍的下来也要能拿走呀。 这,这……凌少不禁有些上愁了,可是时不可待呀,赵四一回来,势必就砍不成了,想着他拿起手中剑在一个枝也茂盛的地方找准一个大树岔就是一刀。树杈贴着根部被齐刷刷砍下,凌少赶紧把怀里的坑泥拿出来乎在上面,有把一些枝枝叶叶的粘在坑泥上,经过这样一伪装,远远看去还真发现不了什么。凌少嘿嘿一笑。俯身背起那个大树杈子往林外就跑,可是那哪里跑的动,树杈东蹭西挂的,这,凌少急出一身冷汗,一会被发现了出丑是小,那这桂花木可就要不成了,想着他把心一横,用尽全力,背起树杈,凌空而且,一个扶摇直上,飞是树梢,尽管他被树杈坠的有些摇晃。一个人的意志的确可以让人超过自己以为的极限,东方凌少坚持着咬紧牙关,飞身纵起,竟然举起树杈凌空虚渡在树冠飞驰而过,带动一阵风吹过整个树林…… “抓住了!”赵四终于抓到了豆豆,他小心翼翼的把小鹿犬捧着着送到傲雪面前。傲雪迟疑着接了过来,又不由的向远方看了看也不知道凌少事情办成了没有,可是狗已经抓到了,她也没有办法再拖延时间了,她看看满头大汗的赵四,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愧疚,的确刚才要不是自己一再的捣乱,这狗恐怕早抓到了。 “多谢赵队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傲雪真的很是歉意。”东方傲雪笑着轻轻施礼。 “这可不敢!”赵四手足无措的跪地还礼,“能为四小姐效命,赵四万死不辞!”他说的是真心话。 傲雪笑着带着豆豆下山去了。赵四望着傲雪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痴痴呆立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你们不用看林子么,还不回去各司其职,要少一个树杈小心你们的皮!” 赵四回头对同样呆立的人喊道。 护林人三三两两的散去了,“这小狗还真他娘的难抓。”一个护林人嘟囔着走过去。 是的,这小狗的确难抓,每次要抓到的时候,四小姐都会让人们慢下来小心点别吓到它,有的时候狗比人还要金贵许多。赵四一边寻思着一边向林子深处走去。 片刻各护林人都传来回话,四处并无异样,赵四这才松了口气。自己也是要小心了,就算有人能偷偷进来,这树杈子也引不出去呀。赵四略安心些,接着在林子中一排排巡查。当他走到一排树下的时候,一缕阳光照了下来,今天天气真的不错。只是……赵四觉得哪里似乎有点不对劲。他抬头看着射进来的阳光,很是刺眼…… 第十章 小刀会 四小姐款款离去,赵四心中久久不能平复,那轻轻的一句谢谢,甜甜的一个微笑,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里重复,一种从没有过的希望让他不禁热血沸腾。或许四小姐来并不是为了找狗?是的,那个豆豆回到四小姐身边,甚是乖巧,这样的狗怎么会跑丢呢?那么……赵四想着曾经在东方世家仅有的几次见面,可东方傲雪却似乎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下,不管了,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种可能,或许自己的那么某一个瞬间,获得了四小姐的青睐也未可知,因此她悄悄而来,必定是,她走的时候还是深深的看了看自己,满眼的留恋和不舍,这不是深情又是什么。越想,赵四越是心潮澎湃,似乎他看见了他锦衣华服的走进东方世家的大门,看见了一身红衣的东方傲雪,看见了自己光明无限的未来……赵四眨了眨眼睛,好强的光线,他抬头一看,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晒下来,难怪他睁不开眼。他笑了,真是个好兆头,他的未来或许从此一片的光明……突然他愣住了,本来绿叶成阴的树林,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光线?他抬起头来只见一缕耀眼的阳光从两棵树中间照了下来。赵四左右看看,这片林子他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了,一草一木都很是熟悉,一种特有的敏锐让他闻出了一种异样的味道。然而四下望去,树杈枝叶交错,丝毫看不出任何新鲜的断痕,这……赵四的目光落在了旁边这棵树的枝叶上,树叶乱七八糟的堆叠在一起,尽管看不出什么问题,却有着一种陌生感。他飞身而起一跃而上,一些还湿润的泥从一些树叶间隙里透了过来,赵四心头一凉,刹那间,凌少突访东山,四小姐前来寻狗,这一桩桩的事如闪电般在自己头脑里闪过,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他没有去剥开树叶仔细查看,而是手一松,落到了地上。 “头,怎么了?”几个手下走过来,看见赵四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问道。 “哦,没事,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赵四挥挥手,众人散去。 傲雪那一脸娇羞的样子浮现在眼前,依然是那样的令人心醉,终究是一场春梦而已,赵四苦涩的笑了笑。如果此事回禀庄主,自己受罚是小,五少自然也没关系,只是恐怕会连累她跟着受罚。就算是梦有也比没有的好,赵四拍拍自己手里的尘土,望望那个树杈,若无其事的走了。 有些时候能为自己倾慕的人做些事就很幸福了,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回报,甚至不需要她知道。 西山猎场位于眼睛西南方向,这里人烟稀少,有着大片的原始森林,西山的南面山势过险,经常有猛兽出现,故一般的猎人都在西山的北面打猎。而就在西山南面的半山腰处,有一片地势略缓和的空地,空地上建起了几个草木房子,这里住着一个叫大李的猎人,自从他父母双亡后,感悟世间险恶故远离尘世搬到这里来,靠打猎为生,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直到三年前,这里来了三个江湖人,其中他们为首的大哥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健壮,面目冷俊,不善言语,“夏云柯!”是他,这个铭记于心的人! 五年前,大李同父亲去燕京城里卖兽皮,一个百户大人,拿了兽皮却不给钱,跟随他回军营拿银子,不但银子没有拿回来,还被胖揍了一顿锁在了军营里,幸好当时有一个总旗的长官给自己父亲说情,这才被放回来,而也是这个总旗的长官把自己全身是伤的父亲送回来的,这个长官就是夏云柯。只可惜父亲因为受伤再加上惊吓,自此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世了,母亲也因此伤心过度郁郁而终。大个自此躲进了深山,与狼虫虎豹为伴,用他的话说,人之险恶比之更甚。 “唉,可惜大叔终究没有逃过此劫!”夏云柯叹息道。 “那帮狗贼!”夏云柯其余的两个兄弟愤愤不平。 大李擦擦眼泪道:“当时听说夏大哥也因此得罪了那个百户一直被排挤诬陷,最后竟然被通缉,小弟一直担心怕大哥被抓住,到处打听大哥的下落,今天看见大哥无恙,真是万幸呀,!” “就凭他们那些废物想抓我们?”其中高大帅气的男人笑了笑“他们做梦去!” 夏云柯拍拍大李的肩膀道:“不要怕,我们会小心点。”说着他转身对两个兄弟道:“我们在此略做休息,马上就走,不要给这个兄弟惹来麻烦。” “大哥!”一旁另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对夏云柯使了个眼色,拽夏云柯到一边轻声耳语道:“大哥,人心叵测,他会不会泄露我们的行踪,我看不如……” “不可!”夏云柯立刻摇摇头,“如果我们枉杀乱杀,与那群畜牲又有何异,老二你放心,这个人信得过。” “大哥!”此时大李跑回来跪倒在夏云柯面前,:“请大哥收留我,我愿意一生追随大哥。” “这……” “我看算了,我们可不是什么猎人哦!跟我们在一起随时都会送了性命。”那个长相俊秀的年轻人道。 “大哥,我如今孤身一人,生死不惧!大哥你不信我么?” “唉!”夏云柯把他扶了起来:“大李,那个百户已经被我们诛杀了,现在西山这一片还算是一片祥和,你好好下山过日子去。” “你们杀了那个百户!”大个惊讶的看着他们。 “是啊,害怕了!”瘦小枯干的那个男人道:“我们不但杀了那个百户,所有的贪官酷吏都要成为我们的刀下亡魂!”他看看大李,虽然似乎在笑着,却一股冷冷的杀气阵阵袭来。 夏云柯拨开他的那个兄弟道:“大哥,你现在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如今我们来这里是……” “躲避官兵追捕!”大李道。 “哈哈”那个年轻人小道:“你说对了一半。” “哦?” “以恶制恶,以杀止杀!”一字一句冷气逼人。 “小刀会!”大个一惊。小刀会的口号已经传遍整个江湖了。 夏云柯没有说话只是笑笑算是默认了。 “原来我一直佩服的小刀会竟然是大哥组织的”大李再次跪倒磕头:“大哥,我父母皆死于恶人之手,我愿意加入小刀会,为所有受苦的人鸣不平,希望大哥成全,” “这……”夏云柯看看俩兄弟。 “大哥,我虽然武功不强,但是附近大小山头,我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要在这片原始森林里没有人能抓的住我。” 这话倒是没错,夏云柯他们要不是迷了路还遇不到大李,这一片森林一般人还真的走不出去,若能作为落脚之地简直是太完美了。 “大哥我看行!我们总这样四处流浪也不是长久之计呀!”那个俊秀的男人点点头。 “嗯,而且只有他加入我们,我才会放心。”这个瘦小枯干的男人心思甚是缜密。 夏云柯点点头,“大李,既然如此也是缘分,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这里位于原始森林里,确实是个好地方,已经我们就可以在此修整,具体路线还是要靠兄弟来帮我们熟悉!而你武功较差,就留在家里接应。” “谢大哥!” “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夏云柯指着瘦小枯干的男人道:“这是我二弟,温良,”又指着另一个道:“这是我三弟,欧阳逍。” 兄四人相互见礼,自此夏云柯就在此住了下来,此处位于原始森林,在大李的路线设计下,兄弟三人每每都是神出鬼没来去自如,因此就算官府追到了西山,却仍是一无所获。而平时几人就在这森林深处打猎如同猎户一般,而大个李本身就是猎户,如此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更让人无法想到这几个猎户就是名震一时的小刀会。这身份一隐就是三年,闲暇时众人就教大李武功,平时大李就负责看家,掩藏踪迹,一年多前温良这洛阳带来了他的兄弟温闯,与大李一起留在西山驻地。 “什么人?”大李正在剥一张羊皮,远远看见有两个人东张西望的走过来。 “大李是我!” 大李一看是东方凌少,摇摇头“唉,这个公子哥,尽管已经带他走了多次,每次还是找不到路。东张西望的跟个小偷一样。” “这位是?”大李看了看他身后的姑娘。 “这是我四姐,”东方凌少补充道:“我三哥知道的。” 正说着,欧阳逍走了出来。 “三哥!”东方傲雪远远的看见,急忙招手生怕欧阳逍看不见。欧阳逍自然早就看见了,这荒山野岭来这么大一个美女谁能看不见。 “凌少,傲雪!”欧阳逍笑着走过来他们让进屋门。山野木屋自然是寒酸的很,何况几个大男人自然粗粗啦啦,一片凌乱。 “大哥二哥不在?” “嗯,他们出去了。” “哦”,凌少长处出口气,他看见他们二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多了许多畏惧。 “听说魔域似乎要派人来,专门对付小刀会,大哥二哥去魔域打探情况去了。” “哎吆,这哪来的大美妞!”此时温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他粗矿放浪的声音,吓了傲雪一条,不由的躲在了凌少身后。只见一个黑面皮的胖小子走进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傲雪。 “别闹!”欧阳逍一把把温闯拽到一边:“这是你凌少哥哥的四姐姐,你以后见了要尊称四姐姐,知道吗。” “四姐姐?”温闯傻呵呵笑笑:“好,四姐姐,四姐姐真好看!” “呵呵!”欧阳逍笑着跟东方傲雪说:“这是我二哥的小弟,有些憨,心眼却不怀,四姐不要害怕。” 傲雪笑着略腼腆的点点头道:“没关系挺好的。” “看,四姐姐都说我挺好的,你还凶我!”温闯憨直的念叨着。 欧阳逍一头黑线,也懒得理他。凌少知道他傻傻不很灵光听他说话忍住不笑,差点憋出内伤。赶紧转移话题。“三哥,百年桂花木搞到了。怕运进山里扎眼,我把车吩咐停在山下等候。” “好!”欧阳逍一听高兴极了:“真是有劳贤弟了!” “三哥还有我嘛,主要我吸引那群护林人他才能去偷木头呢。”东方傲雪此刻已经完全不在拘束了。 “是的是的,没想到我姐也有那么娇羞妩媚的一面,那赵四看我姐的眼神都直了,哪有心思看木头!”东方凌少大笑。 “你说什么?”这兄妹二人似乎时时刻刻在争吵。 “哈哈,那我更要感谢四姐了,有这样聪明漂亮的小妹帮忙,啊三真是三生有幸。” 傲雪此刻心里美滋滋的如花开了一般。 “事不迟疑我们现在就去山下把木头直接运往燕京!” “好,就这么办!” 欧阳逍又回头交代了大李几句,跟随东方兄妹下山去了。 第十一章 谁才是猎物 铁匠居今天换了厨师了,这老金自是早回来了,只是老大不开心,别说做饭,吃都不想吃。 “哎吆,老金,不就没有找到那块破石头么,都三天了,还在这生气。”叶小开把饭端过来看看那个在生闷气的金一指,是又好气又好笑。 “哼,”老金嘟着嘴唠叨着:“还不是怨你,你要跟着去就找到了,就因为你没去,石头跑掉了。” “额,”这也算理由,这个老金有时候真的好似三岁多孩子。 “下次你跟我去好不好!”老金委屈啦的看着他。 谁喜欢满大山的挖石头,再说我叶小开来燕京是找人又不是找石头。 “看你这表情就是不乐意!”老金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了“那我就不吃饭!” 叶小开被他这幼稚的表情逗笑了:“好啦好啦多大点事,不就一块石头么。”突然叶小开想起了啊三嘱咐的事。“你这次没找到呀,我倒是得到一块,”说着转身回屋里,把钨精铁取了过来往桌子上一丢,“你瞧,这东西自己跑回来了呢!” “啊!”金一指一骨碌爬了起来,抓起石头看了又看闻了又闻,“这,这,这好像真的是上次在我手上跑掉的那块,天啊,这它怎么自己又跑回来了?哎……真是个调皮的小宝贝!还知道自己回家。”金一指欢喜的手舞足蹈。 叶小开被他奇怪的思维搞得哭笑不得,也只有他会信,这石头还能自己回家。但自知与他辩解无意,就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对啊,不过不是它自己跑回来的,是它的主人给送回来的哦。” “它的主人?放屁,它的主人是我,好不好!”金一指瞪了叶小开一眼。 “呵呵,人家要认你是主人还会跑么?”本来无稽之谈,却又让金一指无言以对,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默不作声。 “老金,这块钨铁虽然不是你的了,可是你还是可以过足手瘾呀!” “啊,什么意思?”老金有些迷糊了! 你可以用这块石头,锻造一把钨精铁刀,那不是过足了铸造的手瘾么?叶小开笑着说。 “啥!拿了我的石头,还要我给打成刀,还说是我过什么手瘾?”老金似乎一点都不傻。他生气的放下来钨精铁。“不干,不干!” “哎吆,别生气嘛!”叶小开一看得,这次没有忽悠住,别急,我们继续:“这可不是外人呀!” “哦?难不成你找到那个小子了?”老金瞥了叶小开一眼。 “额,”叶小开叹了口气:“没有,不是他。” “那谁?” “我们的老主顾呀,你还喝过人家送的酒呢!”叶小开决定以情大动这个老怪物。 “就是那个经常来我们铁匠铺的猎户,啊三!” “对对对!就是他,那酒好喝!” “……那,那还行!”老金嘿嘿一笑,转而又道:“他一个猎户要什么乌精刀,那不是杀鸡用牛刀么,不行,这不是糟践我的钨精铁么?”说着老金的头又摇的向拨楞鼓。 “哎!老金,石头是人家的石头,你管他打造什么呢,再说了,猎户就不能有把好刀么?” “哼,”老金摇摇头,“这个啊三看着精明灵动的,我看不像是普通的猎户呀。” “唉,我就问你啊三好不好!” “这,这还真没得说!”老金笑嘻嘻的点点头,“每次不但工钱找给,还时长带些野味来,尤其是在铁匠铺重新开业的几天,”老金看看叶小开,的确那几天铁匠铺穷的连喝粥都喝不饱,还是叶小开把马卖了勉强度日,幸好有啊三时常来接济,还时长的给老金带酒过来。“这小子真不错!” “就是嘛!”叶小开点点头,心想油门。 “哎!”老金灵机一动:“小叶呀我看这小子比什么那个叫平生醉的不错,不如你看你就不要找什么平生醉了,我看啊三就挺好,这样他的就是你的,你的也就是师傅的啦!”说着他抱起钨精铁哈哈大笑。 神一般都反转,叶小开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这个老金每天似乎是迷迷糊糊的,然而似乎又什么都瞒不过他,看来自然也知道自己是女孩子找平生醉自然也不是简单朋友关系,敢情自己才是那个傻子呀。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块钨精铁就让你把我卖了,吃饭!”叶小开瞪了他一眼闷声吃饭。 叶小开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老金自觉失言,老实多了,乖乖的吃饭,还不时的偷眼看叶小开的脸色。 其实所谓的生气不过是被人窥探内心时的一种掩饰。 “小开,打造钨精铁要百年桂花木呀。”老金看看叶小开终于说了点正经的。“昂,”叶小开头也没抬,“你不是不干么,管什么百年桂花木什么事。” “嘿嘿!”老金白白眉毛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家小开说干造啥就造啥。” 叶小开看看他那殷勤的样子不也绷不住了,笑着:“这两天木头就到啦。” “小开呀,其实铸造乌精武器也不难,这样我来说,你来做。” “我做!” “对,你来做,你学会了铸造乌精铁,我这个天下第一的武器大师也算有了传人,以后万一有什么不测,也了无遗憾!” “哎吆,呸呸呸!”叶小开被他这样话说的心里酸溜溜的:“乱讲,你可是金一指呀,再活两百年都不成问题!” “哈哈,那我不成精了么!” “对呀,你以后往山上一站,什么铁呀钨呀的噼里啪啦连滚带爬的从土里钻出来,滚到你的脚下。 “哈哈哈!” 老金笑了,叶小开也笑了,欢喜和忧伤只在一瞬间,犹如生与死。 今天天气真好,叶小开一如既往的开店,升起炉火,然后在一边给欧阳逍淬炼玲珑骰,不禁出了神“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铁匠居前,铁匠居虽然每天来的人不少,但是像这样的坐马车来的人还是少之又少,何况还是这样一个超大豪华的马车!马车停下来早有仆人下去放好脚蹬,这时走下一个公子哥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大家子弟,他下车后伸手打开车帘,一个女孩娇嫩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在他的搀扶下跳下马车,这女孩体态略丰盈,眼角眉梢透露着些许的霸气, “小开!” 叶小开想的太入神了既没有发现马车也没有发现马车上下来的人。 “啊三!”叶小开看见眼前的阿三不禁一愣。“你这越来越厉害,从哪冒出来的!” “哈哈!”欧阳逍笑笑,指指房顶。 “小心让老金抓住你,让你给他修房顶,” “哈哈,没问题!”欧阳逍低头看看淬炼台,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骰子,不禁大喜,“这么快就做好了,更加精致了啊,”他不由的拿了起来,骰子在他指缝间游走,光滑如玉,温润流转,“太有手感了,你这让我都舍不得用了!” “这,信手拈来,随随便便做的,你尽管用!”叶小开笑着回答。其实制造的时候有三分之一都重做了一次又淬炼了三遍,这才得到这些大小一致光滑如玉的骰子。 他们说话间,那对年轻男女已经进了铁匠居,后面的仆人抬过了一个大箱子。 “你们是?”叶小开一愣。 “三哥!”那个女子没有回答笑着看着欧阳逍,“我和三哥还在外面张望,没想到三哥早已经在屋里了,三哥好快的身法呀。” 因为欧阳逍不想惹人注意就让他们二人坐马车来,他另从小路施展神行之术来到了铁匠居。 欧阳逍笑笑对他们二人道:“这就是金”一指唯一的弟子,叶小开,”有对叶小开道:“这是东方世家的四小姐东方傲雪和五少东方凌少。” “那……那快屋里请,”又小声跟欧阳逍道“啊三,你什么时候结交了这样阔绰的朋友呀,看来以后我要多收点加工费了。”“没问题!”欧阳逍笑着回答。 “我以为铁匠的徒弟必定有黑有壮没想到是这样俊秀的小哥,”东方凌少笑着说道:“在下东方凌少最好朋会友还请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我只是给师傅打打下手做点粗活,谁不知道东方世家以铸造闻名于天下,幸会幸会。” 本来看着这个小铁匠和欧阳逍如此的亲密心中有些不快的东方傲雪,听叶小开这样一说心里舒服多了,这个小铁匠还算有点见识,她傲娇的撇了撇嘴:“说起铸造来东方世家自然是天下无双。” “狗屁天下无双!”一个声音从院里传来,巡声望去,竟然是一个头发胡子全白了的老头。“你!”傲雪瞪大了眼睛,而那老头似乎比他还激动,不但二目圆睁连眉毛都立了起来,“女娃子你回去问问你爹,在我金一指面前他敢不敢说天下无双四个字!” 东方傲雪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在铸造述上金一指是一个怪才,就连自己的父亲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老金,人家是送桂花木来的,你说话可要客气点呀!”叶小开暗笑,这东方傲雪也是倒霉催的,谁敢和金一指整铸造天下第一,估计这老头能和你杠一天,只是怕她一个女孩子面子有伤急忙岔开话题。欧阳逍也过来打圆场:“原来金大师也这啊,真是荣幸之至,这天下铸造可是唯金大师马首是瞻,”欧阳逍这高帽子戴的极为的及时。 “是是是!”东方凌少可不在乎铸造谁第一,三哥说道都对,说着让仆人把箱子搬了过来。 打开箱子,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扑来,老金陶醉的深吸了一口,又用手摸摸。他不但对钨精铁爱如珍宝,凡和铸造沾边的材料都让他痴迷。瞬间把刚才的不愉快忘的精光,“好!真好!这是一棵270年的桂花木!”老金说是270年,那就没有人说是271年。“这样好的木头必定能锻造出尚好的乌精铁刀!” “太好了,这样说你是答应帮我铸造钨精铁刀了?”欧阳逍大喜。 “不不不!”老金的头摇的像不愣鼓。 “你刚不是还说呢吗!”东方傲雪似乎比欧阳逍还着急。 “我有说么?”老金吹着胡子瞪着眼道:“小开我有说么?” 叶小开知道他脾气就这样,只好笑着摇摇头。 欧阳逍看看叶小开,明知道金一指又在抽风,却又无可奈何。 “阿三,老金说了不想给你铸造这把刀,我看你也不要瞎耽误功夫,这些什么木头呀钨铁呀,快快拿回去,该找谁找谁去!”叶小开说着向两小使了个眼色。 欧阳逍多聪明,立刻明白了小开的意思,“好好,我这就走!”说着让众人开始封箱子。还一边伸手伸手要钨铁一边喊:“快点快点!” “哎,我……你这要拿哪去”老金抓着乌精铁不愿意放手“这乌精铁可不是谁都能铸造的!” “那不一定,东方城可也是一代名师,我想他一定也可以铸造出乌精刀来。” 东方傲雪心想,我爹收山多年了要是他愿意帮忙铸造乌精刀,哪还用把木头偷出来,不禁道:“我爹当然会铸造,可是……” “可是我还说觉得金大师更胜一筹,因此把材料拿了过来,可惜……”欧阳逍急忙打断了傲雪的话,又把一顶高高的帽子戴到了金一指的头上,他这些日子也是摸透了这怪老头的心思,顺毛驴一个! 叶小开不禁偷着笑起来,背着身子对欧阳逍竖起了大拇指。 金一指被欧阳逍夸的那是舒舒服服的,可还没等他谦虚两句,叶小开的一盆冷水就泼过来了:“那也不一定,我都还没有看见过师傅铸造过乌精武器呢。” “怎么不一定,我闭着眼都比东方城铸造的好!”金一指瞪了叶小开一眼一,把夺过欧阳逍手里的乌精铁道:“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师傅的本事。”说着把欧阳逍众人往外一推:“走走走,都走,三日后来拿刀!” 这东方傲雪等人被金一指喜怒无常的行为弄的一脸懵,心想这意思是又给做刀了,几个人看着欧阳逍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走。 “啊三,看来你现在想换别家也不行了,等着三天后来拿刀!”叶小开笑着把欧阳逍等人送了出去。 出了门口,欧阳逍转头笑着道谢。叶小开落落大方的说道:“放心等三天后来拿你的绝世武器!” “金一指这脾气果然不好说,没有你,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哎吆,啊三,你谦虚啦,我发现你可比我还了解师傅,这高帽子戴的水平一流!”叶小开笑道。 欧阳逍也笑了:“还是你指挥的好,补刀也补的够狠,我这颗糖才愈发的甜。”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作弄老金了,两个人的配合是愈发的天衣无缝了。 老金在屋里一边爱抚着那块乌精铁,一边瞥眼看了一眼屋外,微微一笑,往往最隐秘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他长吸一口气,:“好香的桂花木!” 第十二章 你在哪里 老金确实有老金的打算,欧阳逍这个人,应该不是一个简单是猎户,但无论他是什么人,人品绝对是没得说的,而叶小开这样一个女孩子来到燕京难道真的跟自己打一辈子铁,那个叫什么平生醉的……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从未出现过老金总是不太看好这个人,或者说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出现,看叶小开如此执着的样子或许会很伤心,而如果有啊三就不一样了,没有什么感情不可以代替的,而且叶小开不但不讨厌啊三,对她还有一点说不出的好,如果这样……老金笑着看着门外的一切,与其说他们两个合起来在作弄他,不如说他在找机会可以让二人合起来。那样,想想自己左边是阿三,右边是叶小开,这日子肯定是最开心的日子。 “老金,怎么这么高兴!”叶小开返回来了,看见老金还在那笑着,那满脸的笑容比盛开的菊花还繁茂。 “我高兴!”老金猛然回到了现实看看已经进门的叶小开说了句转身嘿嘿笑着走了。 为了可以专心铸刀,铁匠居挂起来暂停营业的牌子,金一指清了清铁炉,让百年桂花木重燃炉火,然后把钨精铁扔进去,桂花木熊熊烈火愈燃愈猛,乌精铁由黑变红,由红变黄,逐渐发出刺眼的光芒。 “叶小开!”正在观察乌精铁的老金突然对正在加柴的叶小开说:“你是不是故意和那小子合起来激我,让我给他铸刀!” 叶小开心里暗笑,这乌精铁都要化成铁水了,你现在在想起来不是晚的太多了么,但嘴上还是不能那样讲:“哪有呀,老金你想,你本来就喜欢这块钨铁对!” “对!” “东方城没你这铸造技术高对!” “那当然!” “你忍心让这乌精铁被别人糟蹋!” “那绝对不行!” “还有你早想把铸造技术传授给我是不是!而现在正好有现成的材料,用别人的材料教会你徒弟,让你徒弟把你的铸造述发扬光大,你说你是不是赚了!” “对对对,绝对赚了!” “就是嘛,我就是看机会难得,所以那天才和阿三大吹特吹,要不他能那么心甘情愿的把材料准备到位?你说我这是为了谁?” “为了我!” “那我对谁好?” “对啊三好!” “啊!”叶小开回头白了金一指一眼,“回答错误!” “对我好,对我好,晚上我给你做一顿好吃的!”金一指大笑着改口道。 “就是嘛!”叶小开的小脸被炉火映的通红。 铸造一把乌精武器三天是最短的期限了。第一天用百年桂花木燃气起的地狱之火把乌精铁熔断出铁水,第二天把铁水铸造成形,千锤百炼,第三天冶炼抛光,淬炼出乌精刀最大的品质和灵性。也只有金一指才能将这火候拿捏的分毫不差,但凡有一个程序出来问题轻者回炉重者毁于一旦。 三日后在老金的指点下,叶小开打造出了第一把乌精武器,叶小开给它起名为:陨星。此刀比普通单刀要窄上一分,不过三指来宽,长也不到三尺,便于携带,若藏匿于宽大衣袖中,别人也很难发现。插于刀鞘中平淡无奇,一但拔出,一股冷气逼人三魄,直接让人胆怯心寒。原来铸造真的是可以上瘾的,在第三天冶炼抛光时,叶小开像是入了魔一般,在铁台上一遍遍淬火锻造,一遍遍精细抛光,直到后半夜,刀刃被淬炼的完美无瑕,这才疲惫的憨憨入睡。就连老金也是着实的佩服这孩子的敬业精神,感叹自己终于后继有人了。 话说三日后,欧阳逍早早的就来到了铁匠居,对于一个武士,武器就是他的第二条命,而他就要迎来他最爱的第二条命,如何会起的不早。太阳升起了很多,铁匠居还没有开门,欧阳逍从屋顶跳落下去,院里特别安静,离很远就可以听到金一指的鼾声从后院屋里传来,看来金大师还在睡着,那叶小开应该早起来了才对。欧阳逍暗想着看看院里另一间屋子似乎没有人,而铁炉房的门虚掩着,欧阳逍轻轻推了一下,但只走了半步就站住了,铁炉内的炉火已熄,叶小开疲惫的蜷缩在椅子上怀中抱着一把单刀正睡的香呢。那就是那把刀么?欧阳逍只觉得热血沸腾,只是这一切并没有惊醒叶小开,她可能太疲倦了,睡的着实香甜,欧阳逍呆呆看了会,却也不知道是在看刀还是在看人。既而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好门,一纵身飞出铁匠居,在铁匠居的茶棚里坐了下来。无论她承不承认她都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女孩子无论是怎么样的睡着都不该被打扰,更不该被偷看,这是对一个女孩子最起码是尊重,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欧阳逍幸福而开心的等着她慢慢醒来。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平生醉的心情也好的很,算算来燕京也已经有月余了,一些繁文缛节的事情层出不穷。看在指挥使的信件的份上,燕王对他还算不错,夸他年轻有为堪当大用,只是现在并没有什么实缺,不如先留在王府,平生醉可不想留在王府混吃混喝,这时一边的文书说,护卫所张百户手下刘总旗那里少一个小旗,只是位置有些低了。平生醉差点笑出声。呵呵,说什么没有实缺,还不是因为自己是锦衣卫的人,燕王既不愿意把权利分给锦衣卫,又想利用锦衣卫的实力。而如今自己来了,自己这锦衣卫大弟子的身份和那封推荐信自然让燕王为难,顾一直未曾给予安排。我烫手么?我是山芋么,平生醉暗笑,轩辕师叔怕自己在锦衣卫做大因此时刻想赶自己下山,而燕王府更怕自己得了实权后只听指挥使命令,难以掌控,因此不敢任用。唉!平生醉长叹一声,我本无意夺权,怎奈却依然难逃此累呀。 “燕王殿下,平生醉只想在燕京尽点绵薄之力,并无意义于做官。” “那怎么行,你本身皇甫总指挥使的爱徒,也是总指挥使体谅本王难处特割爱来协助本王管理燕京,怎么能亏待你呢。” “燕王殿下有所不知,平生醉多次触犯门规,因此下山历练,以磨心性,自然要从最底层做起,还望燕王殿下体恤!” “哦!” 燕王点点头,心里暗道,这小子还挺有眼力:“既然你这样讲,那好,我也就不勉强了,你就去做个小旗,跟随张百户管理燕京治安。如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来见我!”对于锦衣卫,燕王是不可远不可近更不可怠慢,张百户是燕王的亲近,把平生醉放在他那里,自然可以放心。 “谢燕王!”就这样平生醉成了比校尉还略低一等的小旗,不过这对于平生醉并不重要,他有不是为了来燕京谋个一官半职的。等办好公文转接手续,这又过了大半个月了,除了每月要有几次在燕王府轮值,其余时候就在燕京城巡视。而张百户也早有燕王授意,并不把什么重要事交给他做,所以平生醉要比一般都军士自由一些。除了跟随刘总旗在燕王府按时巡夜外,其余时间都由他自己管理。对于这个结果,或许别人会很失望,但是平生醉很是开心。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在燕京等他想等的人了。 燕京,平生醉还是很熟悉的。他本就是燕京人士,在进入锦衣卫前一直在燕京流浪。虽然如今只是个小旗,但手下还是有几名兄弟差遣,那自然比一般百姓威风的多了。他负责巡查燕京东。这样一个店铺一个店铺查下来,并没有一个苏州的女孩子的身影。“难道她并没有来燕京!”平生醉叹了口气,就算她不来,似乎也是最正常不过了。只是,平生醉不敢去想,心里却很明白如果她不来,他们这一生恐怕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平哥!”王六是他小旗下一名比较机灵的小伙子。这几日下来,他已经和自手下的小伙子混的很熟了,尤其平生醉并没有长官的习气,而都知道平生醉身份特殊,是锦衣卫的大师兄,自然没有哪个小旗甚至长官来找他的麻烦,那天手下的几个小弟自然过的也顺心了许多,对平生醉自然更是衷心了,“平哥,那边就过了我们的巡查范围了。” 平生醉笑笑,“好,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了,我去那边逛逛,”王六还想说什么,只见平生醉人影一晃,以在十几米外了。 这一连几日燕京西面的茶楼酒楼饭庄驿馆,平生醉是逛了个遍,也没有见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只有那胭脂楼他没有去,想起在烟雨庄老板娘那眼神,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个登徒子一样。虽然小开她还不懂,可是早晚有一天她会懂,虽然小开她不在,但是总有一天她会知道。难道还要去辩解为了找她才去了胭脂楼?有时候明明是这样的事,一但解释开来,就会遍成了另一种意思。 “哎吆,爷,怎么不进去呢?”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看他在门口踌躇了许久,主动走出来向她妖娆的一笑。 平生醉后退一步:“我想找一位姑娘……” “到我们这来不找姑娘,难道还是找爷儿们呀!哈哈!”这女子看平生醉拘谨的样子故意调笑于他。 “不是我找的是十五六岁的外乡来的女孩子……” “没想到还喜欢雏呀,有,有,我们这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来嘛”说着她竟然上去拉扯平生醉的衣服。平生醉慌乱中推了她一把,平生醉有多大力气,这女子一下子被推的飞了出去,倒在门前,头磕在台阶上,一股股鲜血流了出来。 “天啊,杀人了,杀人了!”这里的女子哪见过血,不由的哭天喊地的叫了起来。 “什么事!”胭脂楼里拥出了一群人,几个婆子忙过来把那女子搀扶在一边,一群打手跟着围了上来。 “是他,他打的春红!”接着一片嘈杂声:“官老爷也不能打人呀?”“什么官老爷,不过是个小旗,刷威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自然,这是胭脂楼接待的可都是上至王孙,下至富豪,自然不是一个小旗能比的。 平生醉此刻反倒镇静了许多,他阴沉着脸,冷冷的站在那,众人也只是嚷嚷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现在还有这么蛮横的官兵,也不怕小刀会给咔嚓了!”一些不明事理的人带着天生对官兵的仇恨愤愤的说。平生醉巡声望去,一个个都立刻闭上了嘴巴,他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怎么回事?”随着一个清脆的女人的声音,众人自动向两侧分开让出路来。“宦娘来了!”有人低声说着。伴随着一阵熙攘,一个女子走到近前。这个女子大约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红色薄纱的裙裾在风中摇摆,白色的紧身裹胸,在红纱之内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上,扣着一个金色梅花扣,在腰前坠着的几个玉环随着她扭动的腰肢发出叮咚叮咚悦耳的声音。低低的衣领下露出的肩膀白皙细腻,在那白腻的肌肤上纹着朵朵鲜红的梅花,似乎是刚刚飘落的一般。只是妆容比较浓厚,但浓厚的妆容下依然可见她天生丽质的美丽,一双桃花的眼睛在平生醉的身上轻扫了一下就笑了:“我当是谁,原来是平哥哥!” 平生醉一惊,自己来燕京时日并不多,也从未来过此地,这个女人怎么会认识自己。 “平哥哥一直在燕京的东城行走。我还愁没机会遇见,不想今天可就见到了。”说着咯咯咯的笑起来,似乎从来没有看见春红那满血的脸。 “你,你怎么认识我?”平生醉不自觉的轻叨了一句。 “谁不知道平哥哥,英雄少年,武艺高强,锦衣卫头号弟子,下山历练呀!”这女子说的轻松自如,好似这说一件家喻户晓的事情。这样一来平生醉反到不好意思了:“我并没有打她,她上来拉扯我的衣服,我只是……”没有等平生醉说完宦娘就把话接了过来:“她自己眼瞎怪不得别人,只是怕脏了哥哥的手,我还没有向请罪呢!”说着飘飘万福,玉体轻盈,暗香浮动。 “额……”这礼平生醉真是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他又后退一步,红着脸说:“我只是想问一下,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外乡来的小姑娘,苏州口音,估计有这么高。”平生醉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只是比这一下都感觉到了一种幸福。 宦娘沉思片刻道:“我想了想,这半年也没有见过苏州来的人,我在燕京是最灵通的了,”这一点平生醉算是见识过了,“如果有这样的姑娘出现过,我想我应该会知道。” 这一点平生醉相信,却又不愿意相信。他刚刚燃烧起来的热情瞬间熄灭了,“那谢了!”他转身而去。 宦娘不由上前一步,想说又没有说,他是不会进胭脂楼的,哪怕只是喝一盏茶,“都散了!”宦娘叹了口气,“什么女孩子不是都要变成女人?”她冷笑着摇摇头回了胭脂楼。一个自己已经没有希望的人也见不得别人拥有。 平生醉今天一反常态,直接来到了西城,当他刚到西城就有一股桂花香气扑面而来,他不由的顺着这股香气在西城附近徘徊。 此刻太阳已经一竿子高了,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只有一丝丝西南风吹过,那缕香气就是从那西南边铁匠居传出来的。只是此刻铁匠居还关着门,门外的茶棚里却坐着一个年轻人,不紧不慢的喝着自己囊里的酒。 这是欧阳逍,他很早就看到了他,从他在西门往这边走的时候,就看见了。只是故作没有看见一样,依然喝着他的酒。从他走过来的脚步和气息,欧阳逍可以评断此人武功不弱,只是他不过是个小旗,一个小旗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功?真的要小心了,欧阳逍对官府的人有着一种不可消解的警惕和讨厌。 平生醉心思在寻人之上,对于一个茶棚下的男人丝毫不感兴趣,他在铁匠居门口站了片刻,又看看一边那个男人,走了过来…… 第十三章 陨星初现,卫王进京 平生醉站在铁匠居前或似有种亲切的感觉,他站了许久,欧阳逍就在一边看了许久。 “兄弟,这铁匠居怎么这时候还没有开门?”平生醉问道。 “回官爷,这铁匠脾气古怪,开门迟是常事。” “哦你是谁?也是在等着开门么?” “哦,我是附近的猎户,在此打造了一个砍柴刀,故在这候着。” 平生醉点点头:“这铁匠居有几个人?” “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师傅和他的一个小学徒。” “那小学徒可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平生醉脱口而出。 “官爷说笑了,哪有小姑娘打铁的呀!”欧阳逍呵呵的笑了起来。 平生醉也讪讪的笑笑,的确可笑,也问的唐突,的确没有小姑娘去打铁的,他看看欧阳逍又看看禁闭的铁匠居,转身缓缓的向前走去。 “就知道找姑娘?我呸!”欧阳逍看他走远了不禁啐了一口。然而瞬间似乎想起什么,他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个寻觅的眼神?他是在找人?姑娘,难道他找的是叶小开?难道他就是平生醉?想着不由得竟然被酒呛了一口,当他再抬起眼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他一直知道叶小开在找一个人,只是找了半年多却杳无音信,连金大师也说,或许这个人根本不在燕京。时间一久,欧阳逍也几乎要忘记了,可是今天,难道今天这个人? “不可能!”欧阳逍擦了一下残存这嘴边的酒渍“叶小开说他是一个江湖人,江湖人是不可能进护卫营的!”欧阳逍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确定什么,又重复的念叨着“江湖人是不可能进护卫营的,绝不可能!” 叶小开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她擦着眼睛打开门板,一束强烈的光照了进来,“天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叶小开向着后院喊道:“老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说着急急忙忙的打开所有门板。 “啊三!”叶小开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了在茶棚里发呆的欧阳逍。 “啊!你醒了!”欧阳逍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叶小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有些慌乱,眼神有些躲闪。 “啊三,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听话了,还在外面等,你不是不走门的么?”叶小开笑着说。没等欧阳逍回答,叶小开已经走向后院了:“老金,快起来,再不起,都赶不上吃晚饭喽!” 老金好像还在睡着并未回答,叶小开摇摇头,真是有什么徒弟就有什么师傅,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看见欧阳逍还站在外面似乎刚刚睡醒还在发懵的是他一样:“你还在那傻站着干嘛,进来呀!” “哦,来了来了!”欧阳逍这才回过神来。略显狼狈,往前一蹿,脚下勾在茶摊的凳子上,身体前倾,差点摔倒,幸好他武功根底身厚,反应灵敏,手掌在地上轻轻一点,凌空而起,向前翻滚,接着稳稳落在了门口。 “呵,好轻功,秀我一脸呀,这手法可以够溜的。”却不知道他差点摔个大马趴:“只有这么好的伸手才配得上我做的这把乌精刀!”说着叶小开把单刀取了出来。“啊三,你看!”叶小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成就感上并没有感觉到欧阳逍的尴尬瞬间。而她拿出乌精刀的眼神和老金真是一模一样。 “哇!”当欧阳逍看到刀的瞬间艾玛,什么慌乱窘迫一扫而消。“这是你做的!” “那是,一大部分是我做的!”叶小开自豪的说,叶小开的欣喜不次于欧阳逍:“快打开试试!”叶小开神神秘秘的把刀递给欧阳逍。 欧阳逍接过刀,感觉出一种从来没有的亲切“这就是我要的刀!”刀虽然还没有打开,却已经确认了彼此的气息。 刀一点点被拔了出来,细长的刀身闪着点点星光,寒幽幽,冷森森,“我给它起名叫陨星!”叶小开的眼神烁烁放光,“陨星?好!”欧阳逍神采飞扬的说道:“狂风斩落日,陨星降天威!”“说的好!”叶小开拿起拇指粗的铁棍递给他,“嗯?”欧阳逍一愣。“试刀!”“这……”一个人爱自己的刀就好像爱自己的命一样,欧阳逍拿刀的那一霎那,立刻感觉到了这刀的气息,如今已经成为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怎么舍得……叶小开突然拿着铁棍砸向他,他不由的拿刀格挡,“咔!”铁棍齐刷刷断为两段,就如切豆腐一般,再看陨星依旧寒光闪闪,刀刃上连一点铁屑都没有留下来。欧阳逍看看叶小开,叶小开正得意洋洋的冲着他笑呢。 “厉害呀我的开,这真是你做的?” “那自然了!”能吹的时候叶小开从来不吝啬。“这刀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是不算什么,与老金三天没有睡觉,紧紧张张一丝不苟的做着一道又一道的工序,淬炼抛光直到天亮。欧阳逍看看她那两只比熊猫还大的黑眼圈,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谢谢你,小开!” “就知道谢小开!”老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 “哈哈,当然更要谢谢我们燕京,不,是武林第一铸造大师金大师啦!”欧阳逍说着夸张的深施一礼。 “那是,至少你要感谢我眼光好,能收到这么聪明的徒弟,那可是一点就通。” “不不,是师傅聪明,只有聪明的师傅才能教出聪明的徒弟!” “是徒弟聪明,有了聪明的徒弟才会显得师傅教的好!”这俩师徒互捧起来真的就没有别人的事了。 “哈哈,”欧阳逍大笑:“师傅徒弟都聪明,师徒头同心,天下无敌!” “说的好,那绝对天下无敌!” “哈哈哈!” 铁匠居似乎永远都充满笑声,却不知道一双魔爪正一步步伸了过来。 前面就是燕京了,卫子道远远看着燕京城门和出出进进的人群,勒住缰绳。 “卫王?”卫子道身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不解的看着他。 “叫班布过来。”卫子道说道。 班布,魔域一堂堂主,自幼习武,不近女色,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钢铁之身。尤其是头相当厉害,号称铁头无极大将军。后背一把双刀,熟习魔域武学鸳鸯双刀,“鸳鸯于飞,扑朔迷离!双刀一合,仁者无敌!”他也算的上是魔域元老级人物了,当初洛阳一战被他的鸳鸯刀吸进乱阵之中而丧命的武林高手数不胜数。而今天魔九尊派他跟随卫子道来燕京,他心中很是不快。倒不是他不愿意来燕京,用他的话,燕京,他一人足矣,要卫王何用,尤其是对于卫子道,他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他不就打死了一只大猴子么?那是我没在,我在哪轮的到他!派落笔那个废物去,真是丢人现眼。在魔域除了魔九尊,他只服一个人——月夜之神。 对于月夜之神,他不得不服,那分筋挫骨的爪子太痛了。当初冷月夜出来魔域,在封神之前,他曾出手向他挑战过,冷月夜什么人,那是一个没有温度的人,对于他似乎没有切磋这个词,有的就是绝杀!而就算是班布铜筋铁骨也挡不住冷月夜的爪子,最后一招龙腾移步,神爪探伸,一把抓住了班布,牵引至半空中,封其经脉,闭其气血,至其毫无还手之力如待宰羔羊一般,一般切磋至此也就罢了,可冷月夜只是冷冷一笑,一招焚筋挫骨,如果此招完全打在班布身上,班布休矣,魔九尊见状急忙出手相救,才得以化险为夷。而就此一事,冷月夜的厉害与狠毒就此传遍整个魔域,自此封为月夜之神,再无一人敢去招惹,连他住的狂杀殿,人们见了都会远远绕着走,冷月夜的冷酷已经超过了魔九尊,谁不害怕,或许人总有一个吃软怕硬的劣根。 “这卫子道,在月神那里,接了一招就被打的半死,我好歹和月神还过了几十回合呢!”现在班布就算是在背后,都不敢对冷月夜不敬。这是真的给打怕了,不怕死,是你没有死过。“没想到这家伙运气如此好,竟然轻易被封了卫王!”班布十二分的不服气。“他有什么能耐?我看就仗着一张小白脸勾引小姑娘差不多!”班布看这媚儿围着卫子道转来转去,早看不顺眼了。 “班堂主,卫王前面传你回话。” 班布除了不近女色,其他的都是最会享受的,柳媚儿都骑马跟着卫王身边,他却悠哉悠哉的躺在马车上。这可是一个豪华的大马车,铺着厚实华丽的褥垫,车里什么美酒佳肴应有尽有,此刻他正半躺着,手里拿着雕花琉璃盏,盏中盛满了琥珀色的醇香的美酒,看见传令官来传话头也不抬,慢慢的饮了口酒,说道:“啥事呀?” “不知道?”传令官自然不知道。 “跟卫王说我身体不好,有事让它传令下来就好!”班布懒懒的说着。 都知道班布脾气不好,传令官不敢多言回去了。 卫王沉吟不语,班布什么意思他自然知道,他是不想和一个莽撞的匹夫计较。 “这班布越来越放肆了,”媚儿倒是更显的气愤。“该好好教训他一顿!”也难怪柳媚儿生气,这班布对她可是一百二的看不上,说什么一个小妮子,哪配当什么堂主。 卫子道笑笑:“媚儿生气气来都这么漂亮!”一句话柳媚儿不觉得也笑了,愤怒的情绪马上烟消云散:“卫王,你还打趣人家。”卫子道笑笑转身对传令官说:“传令下去,前面是燕京,进京之后谨言慎行,不可惊扰百姓,没有我的允许不可私自离队,违令者……”卫子道想了想,本来想说违令者杀,一时又觉得有些不忍“违令者,押回魔域,交尊主处理。” 柳媚儿听他这样传令差点笑了,“这太缺少霸气了!”但她又看看他那张温柔俊美的脸,不禁叹口气:“他原本就是个浪子,洒脱俊逸,超出俗世,只是可惜他忘了如今他不是游侠,他是卫王,魔域的卫王!或许也是将来的霸主!”媚儿暗下决心:“我一定会让他霸气起来,”她相信没有改造不了的男人,当然除了冷月夜。 当令传到班布这里的时候,班布笑的一口酒喷到了马车上,这下他可是更吃定他了。 书信早已经送到了燕王府,因此燕京门口早早就有校尉在此迎接,卫王已经下令低调进京,毕竟是卫王令,一般人还是不敢怠慢,就这样一个神秘的队伍快速进了燕京,不知道的百姓还以为是燕王府的卫队呢。 魔域与燕王府并无臣服关系,所以卫子道见了燕王也只是行个礼而已,柳媚儿似乎是这里的熟客,与燕王相聊甚欢。 “燕王,这次我们尊主可是主要为了让我们为您分忧而来的呀。什么小刀会,什么东方世家,全不在我们魔域眼中,用不了多久我们必定还你一个安稳的燕京。” “如果真的如此,我就放心了,只是这小刀会……”燕王摇了摇头,这小刀会真的太让人头疼了,折腾了几年,连一个影子都抓不到,本来想请锦衣卫帮忙却又怕请神容易送神难,无奈之际这才与魔域联和即便魔九尊再有野心,也不过想称霸江湖而已。 “燕王,你还不相信媚儿?”柳媚儿甜甜一笑,“好,就算你不相信媚儿也该相信我们卫王,我们卫王可是年轻有为,武功天下无敌,在魔域除了尊主,他可是我见过武功最高的人,不,简直就是神。”这既是给燕王安心,又是柳媚儿的真心话。柳媚儿把卫子道可是一顿夸耀,把他如何战胜白猿,如何单杀马贼,如何神勇,如何无敌,有的没的大说特说,说的卫子道在一边都有点脸红。而燕王却是听的入神,不时地点头,对卫子道不禁另眼相看。的确像卫子道这样一个温和的谦谦君子,自然是看不出有多厉害。 燕王府当及下令把燕王府一侧的都督府,腾出来给魔域作为驻地,而卫子道在燕京行事均有便宜之权。并下令各官府都要配合行动。 “燕王还有一件事请求”柳媚儿道。 燕王点点头:“讲!” “我要燕王帮我找一个人!” “一个人?谁?” “金一指!” “金一指?”燕王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看看左右“这是什么人?”的确一个传于江湖的铁匠燕王怎么会知道。 “他是铸造大师,听说现在就在燕京!”媚儿道。 “铸造大师?” “就是铁匠,”媚儿道。 “一个铁匠,”燕王笑了“这有何难,我下令让他们巡来给你们送过去就是了。” “谢燕王恩典!”柳媚儿谢恩。 “快免了!”燕王笑着摆摆手:“来人,御花园摆宴!” 一时间酒宴摆上,歌舞升平燕王府一片繁华热闹直到深夜。 “今日燕王府如此热闹?”平生醉正在当值望着御花园照如白昼,歌舞喧天问身边的人道。 “平哥,你今天没在不知道,”是的平生醉的心思全在找人上,怎么会在意别人的事。“上方早传下令,每队家一班巡夜,只因燕王府来了神秘的贵客。”王六道。 “什么贵客?” “听说是魔域的人。”王六小声说。 “魔域?”平生醉站住了:“魔域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王六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哦,我明白了!”平生醉笑了,一个想称霸武林,一个想称霸朝堂。 “魔域来了什么人?” “来的人可不少呢,听说一个是卫王还带了两个堂主,还有不少死士。” “卫王?”平生醉一边走一边沉思。 “听说这个年轻人可不简单,一招致胜白猿,一剑斩了贺彪……” “呵呵!”平生醉笑了,江湖的传闻往往都如同神话一般。“这样不是最好,有魔域在我们不是轻松了?”这次平生醉笑的很开心。 “轻松?我们还多了一轮巡夜呢!”王六哭丧着脸说,谁不愿意大晚上钻进暖暖被窝。 “傻了!”平生醉拍了一下王六的头,“你是愿意平平安安巡夜还是愿意找小刀会拼命。” “额,谁愿意找小刀会呀,他不找我,我就阿弥陀佛了!”王六的头摇的像不愣鼓。 “平哥,你是说魔域是来对付小刀会的?”李四忍不住插了一句。 平生醉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说呢?难道请他们来串亲亲戚呀,哈哈哈!” “哈哈哈!”这几个小跟班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平生醉本来就没想过当官,因此对自己手下的几个小兵格外宽容,这几个人也慢慢和他亲近起来,而平生醉又有王爷的特批,虽然只是个小旗,却没有那个上司敢为难他的,都是睁一只元闭一只眼,反正多他一个小旗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都知道是应付皇甫遥而已。所以平生醉虽然只是个小旗主过的也很是自在。 其实巡逻的小兵不一定不比坐在那吃酒的人快乐! “小开!小开!不好了!”邻居张罗慌慌张张的一边喊一边跑进铁匠居…… 第十四章 叶小开夜探王府(上) “小开,不好了!”张罗跑进了铁匠居,大汗淋漓,惊慌失措,小开不禁心一沉。 “张罗怎么了?”叶小开扶住差点摔倒的张罗道。 “啊……那……”张罗比划着说不出一个字。 “你别急,先喝口水。”叶小开递过去一碗水。张罗咕嘟嘟两口喝了下去,这才定下神来:“小开,不好了,官兵把金大师抓走了!” “什么?”叶小开一愣。“怎么会呢,他早晨还好好的,说出去喝茶?” “我也不知道啊,我在街上卖草席,突然看见乱哄哄的一片,我挤过去一看,只见金大师被一群王府侍卫五花大绑着,拖走了。我吓的腿都软了,赶紧就跑回来通知你。” “真的,你没有看错?” “怎么会呢,我看的清清楚楚!” “可他们抓师傅干嘛,一个铁匠,怎么可能惹到王府?”叶小开只觉得头“嗡!”的老大。 “不知道啊,可是确实是老金啊,这样拖走了。”张罗比划着被拖走的样子。 小开一看更着急了,这样看来老金性命堪忧呀,这……想到这,叶小开转身就要出门。 “小开,你去哪?”张罗一把拉住了他。 “我去王府问,为什么要抓师傅!”叶小开道。 “哎吆,你昏头了,可别去呀,别说见你师傅,你还进不了王府,就得被打个半死。”张罗现在有点镇定下来了。 小开一愣,看看张罗,“是,是我昏头了,官府是从来不会讲道理的。这样去燕王府什么用也没有。” “对呀!”张罗点点头。“你别急,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小开看看张罗,张罗只是个编草席的,“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收你的草席,我会想办法的。”是的,也许几张草席丢了,全家就要饿上几天。“你,你别别去燕王府啊!在家等等,或许就有消息了。”张罗点点头,又回头叮嘱了几句,虽然他也很担心金大师,虽然他也很担心叶小开,可是,他只是个命如草芥的人,尚且不能自救何况救人。送走了张罗,叶小开的心如同在油锅里一般,她把炉火熄了,把门关了,翻来覆去的想,为什么老金会被抓走,会被抓到哪里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有时候就是这样,越害怕就越想不好的结果,可是燕京如此之大,又能找谁呢? 与老金本非亲非故,但现在的师徒之情远远胜于亲人,甚至如同父母一般,不能这样等,万一……不,不能这样等,想着她收拾了一下,推开门飞身而去。她一路急奔,她能去找谁呢,欧阳逍,或许在燕京她只有这样一个人可以找,而且她确信,他的武功必定不在自己之下。 想不了那么多,叶小开一口气已经跑出十几里开外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西山附近。叶小开虽然知道欧阳逍在西山,只是从未来过,只是事出紧急她也只好拼一拼了。她一路走来东张西望,却看不见一户人家,焦急下她不禁边走边喊:“啊三!啊三!” 而正在她无奈的呼喊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她身后飘过。叶小开下意识凌空飞起后退出一丈多远,大喊“什么人?” “呵呵,小妹子轻工不赖嘛!” 叶小开定睛一看,是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神行猥琐,眼露凶光,正远远的挂在树梢冷冷的看着她。 叶小开只觉得心头发冷:“你,你是谁?” “哦?我正想这么问你?”这个男人吹了一下手里的刀锋,冰冷的刀光充满了杀气。 “我,我找啊三!” “你是谁?”他没有问阿三是谁,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是熟识阿三的。 “我是金一指的徒弟叶小开,我找啊三,你知道他在哪么?”叶小开没有别的选择,老金还生死不明。 “原来你就是叶小开。”那个男子打量了一下她,把手里的刀收了起来,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小兄弟,你找阿三做什么,我是他的二哥,温良,有什么事跟我说。” “原来是二哥呀,”叶小开自然听欧阳逍说过他有两个哥哥,听到是二哥,叶小开真是有说不出的开心,终于找到了,要不是巧遇二哥,这茫茫西山想找到阿三真的还不容易。“二哥,我有点事想让阿三跟我去燕京。”到底让欧阳逍去了怎么办,叶小开没有想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去燕京?”温良看看她,然后摇摇头:“叶小开我知道你是啊三最好的朋友,也帮过他很多,可是想比你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叶小开没有说话,她的确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欧阳逍没有说过,叶小开也没有问过,不过叶小开知道啊三一定不是普通的猎人。 “你知道这些天他为什么没去燕京么?” 是的啊三,已经有很多天没来了。叶小开摇摇头。 “魔域的人已经来到了燕京,不瞒你说,他们是来杀我们的。虽然燕京没有人认识他,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就没有让他出去过。”夏云柯和温良从魔域已经探听了消息,魔域派卫王等人来到燕京目的是消灭小刀会。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这才取消了小刀会所有的行动。蛰伏于西山猎场。而今天是温良在山上巡逻,正好遇到了大喊大叫的叶小开。 “魔域的人要杀你们?为什么呀?”平静的铁匠生活,叶小开似乎要把武林两个字忘记了。 “为什么?哈哈哈!”温良大笑“狼吃人还需要理由么?” 的确弱肉强食,没有那么多道理好讲。叶小开沉默了。 “他们接下来估计要发疯的找我们了,阿三虽然面生,但是他有时候太大意了,所以我们不放心他出去,你说你有什么事,如果不是很重要,那就以后再说,如何?” 叶小开没有说话,心中翻江倒海一般。 “你有什么紧要事情么?” “我……”叶小开愣了一下:“我,没有,我只是好久没有看见他了,今天闲来无事路过西山就过来看看。既然这样你们就小心点,太可怕了,我要回家了。”叶小开说着向温良挥挥手,转身蹦蹦跳跳的走了。 也是个奇怪的人刚才火烧眉毛一般,现在又雨过天睛,跑这么快,不会是被我吓到了,怕受连累。 是怕受连累,是怕欧阳逍受连累。叶小开心中已经说了一千遍,我有事,有非常要紧的事,如同我生命一般重要。可是魔域有多厉害,叶小开也自然明白,欧阳逍去燕京,万一被识破了,自然更有生命危险。怎么能让他去为自己冒这个险呢,宁可他什么也不知道。可是老金,老金怎么办。叶小开魂不附体的走着,也不知道如何回到的铁匠居。此时天已经黑了,就当打开铁匠居的同时,叶小开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叶小开呀叶小开,你还是叶小开么?你难不成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铁匠了?胆子怎么这么小?这么怂?”下定了决心她反到安定多了,胡乱的吃了些饭,就开始收拾东西,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叶小开打开房门拿出包裹,穿上了很久没有穿过的夜行衣,把一只只飞镖插在腰间,挎上百宝囊,周深上下收拾的紧身利索,然后对着镜子笑笑: “你是谁?” “我是叶小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 只见她身如狸猫,嗖,飞身蹿上房顶,接着凌空而起,穿云踏雪,越过内城护城河,来到内城城墙之下,左右看看无人,哈腰提起,如同壁虎一般踏墙而上,转眼来到城墙头是,俯身张望,看下面并无巡逻,急忙“嗖!”一下,翻过城墙,轻轻跃下,叶小开虽然不经常逛街,但是因为酷爱轻工,故此,燕京的这大小城墙,屋顶房脊,也是没少走过,因此这路还算熟悉,如此一路向北,不多时就来到了燕王府外。 燕王府外还有一条长宽的护城河,护城河内是两长高的城墙,别说是有护卫日夜巡逻,就算没有人巡逻,有也多少人的轻工可以跟的上。不过,这都拿不住叶小开,叶小开最擅长的就是轻工。她如履平地一般眨眼间从燕王府城墙上翻了过去。 “这燕王府院落层层叠叠,要想找个人势必登天,看来我要抓个舌头了。” 正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前面有一个掉了队的护卫走过来,叶小开拔出小刀藏于暗处,当着护卫刚走到这拐角处的时候,只觉得脖子一凉,一把小刀已经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动一下要了你的小命!” “啊~”那护卫吓的真的一动不动“好汉爷,我也是穷苦人,请好汉爷饶命,饶……” “别废话,我问你,白天抓的那个铁匠,被你们关在哪了?” “啊,那个铁匠?哦哦?铁匠啊,他不在王府,抓回来就送到都督府了。” “抓他做什么,为什么送去那?” “现在都督府已经是魔域的驻地了,而他就是魔域要找的人,至于做什么就不知道了。”这小子说话倒是干净利索好不隐瞒。叶小开很是满意:“好那多谢了!” “为好汉爷做事是我的荣幸。”这小子很会说话。 叶小开心里暗笑,这是把我当小刀会了“好,那对不住了,你先休息会。”说着不等他反应过来,手起指落,一指点住穴道,“两个时辰会自动解开。”小开把他脱到了暗处灌木从里,又把一些花枝向中间靠拢一番,这样不仔细搜查真的看不出这里竟然还躺着个人。叶小开看看这完美的伪装,这才满意的离去。 什么样的失败终是归于细节。叶小开虽然一向粗枝大叶,但真的做起事来还是蛮细心的,何况如今必须细心,因为只有他自己。如果万一出了差错,别说救不出老金,恐怕今日就要永远留在燕京了。 都督府。位于亚王府两侧,虽然叶小开并未去过,但大概的位置还是知道的。叶小凯轻轻喘口气,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既然人没在燕王府,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想必都督府怎么也要比艳阳府守卫松懈的多。想着叶小开凌空踏虚,扶摇直上。直接飞起两丈多高,稳稳地落在了燕王府城墙。虽然这半年每日安静的当着小铁匠,但武功休息却从未落下,而轻功更是愈加精进了。城墙上的叶小开哈下身去借城墙之高斜着飞了下去,滑翔一般掠过了燕王府外一丈多宽的内护城河,轻轻地落在河的对岸,疾跑几步,躲进了燕王府外墙的暗影中。 老金就在墙内,如今到底什么情形,里面有是什么布防,这些全都是未知。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挡叶小开,无论什么样,今日她必定要探知老金的情形。只见她不假思索的飞上墙头,扶在墙上向里张望。都督府的确不比燕王府,府中一片寂静,几乎看不到人,但冷气森森,一股血腥的杀气扑面而来。此刻的都督府外围是王家的护卫,内有魔域的死士,比起王府来,严密凶险三倍。叶小开长吸一口气“老金,大不了今日我去跟你作伴儿了。”只见她如一只黑色的幽灵,悄无声息的从燕王府墙上飞落下去,在院里甬路上轻轻一点,翻身上了都督府中堂大厅的二楼房顶,在房檐上俯下身去。四周寂静无声,似乎是一座空城一样,然而这里绝不是一座空城,叶小开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叶小开飞上都督府中堂大厅的最高处,发现只有在都督府最后面的那院中灯光闪闪,难道老金在后院正被审讯?想着叶小凯也顾不上危险,与其在这府中如无头苍蝇般寻觅,不如过去看一下。想到这里,叶小开从大堂的屋顶“嗖”的一声一个穿云直奔后院。 后院院中也并未点灯,或许魔域的人习惯了黑暗,有几个死士戴着面具站在院中,门房上还有几组岸上人影晃动,叶小开从它们头顶飞过,直接站在院旁的一棵大树上。这棵大树估计有几百年之久了,巨大的树杈枝繁叶茂,直伸入院中,真是个好地方。叶小开心中暗喜,他瘦小的身形趁着夜色隐藏在蜜液之中,简直天衣无缝。正屋中的门开着,里面的人似乎在吃酒,却没有半点欢乐的气氛。魔芋的人连吃酒都这样死气沉沉的吗?里面左右各有一排酒席,但都未举杯,似乎在听着什么,只有左侧一个大块头在放肆的吃喝着,而大块头对面却是个美女,正中是桌案。桌案前坐着一个公子,戴着一个诡异的面具,遮盖了他大半边脸。在面具中露出一双眼睛,一双眼睛深邃不可琢磨,似乎正在望着远方……远方……远方?不,是望向院内,叶小开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那凌厉的眼神却穿透了黑暗的夜,撞在了自己的脸上,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但叶小开还有一个最好的地方,相信一切的绝不可能。“不好!” 第十五章 叶小开夜探王府(下) “不好!”叶小开反应算是够快的,就在与他眼神碰撞的一刹那凌空而起,而那男子的反应更是快的出奇,叶小开飞起的一瞬间,他已经冲出了屋外,叶小开已经不能选择方向了,下意识的飞身而起,向东边穿去,而那男子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方向,也直奔东边院墙。 “尼玛!这太吓人了!这是什么诡异身法,不,比鬼还快!”叶小开已经自恃轻工无与伦比,而此人的轻工不但更胜一筹,这反应的敏捷程度更是致命。叶小开在东院墙上轻轻一点,回首,就一把银针同时飞上后院侧殿的屋顶,一个跟头又从屋顶上扎了下去。而这些对追过来的那个男子似乎不值一提,甚至都没有停下一秒钟来躲避,而只是轻轻的用手一挥,银针尽落于地,看得出这速度和功力远远在叶小开之上,他可以更快的飞上侧殿屋顶,更快的追上去,毫无悬念……叶小开不敢想,也没有空想,她想的只是怎么快跑,恨不得手脚并用,根本不敢回头,好似回头就会望到那魔鬼般快的身影,那就真的连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然而,这男子纵身飞上了侧殿屋顶,却没有再追上去,伸开手,看看接住的几枚银针,沉思着望着叶小开闪转间消失在偏殿之后。后堂的人似乎刚刚反应过来,“抓贼!有奸细。”灯火迅速点燃,一片通明,哨兵卫士一起涌了出来,“跑向偏厅了,抓住他,”魔域的一般武士都是有些功夫的武林人。立刻,数十名武士飞过院墙,直奔偏厅后方。 叶小开根本没时间去分辨方向了,或许她根本就分不清方向,只是疯狂的奔命,从偏厅下去,脚不停息,她已经不知道哪是东南西北只是来的路还记得清晰,只见她毫不犹豫的飞过都督府院墙,跃过了燕王府的护城河,扶摇直上,三丈来高,一闪身落进了燕王府,后面一片呼喊声。“飞进燕王府了!”一群燕王府的护卫从王府西门一涌而入,燕王府灯火一盏盏陆续点燃。 “跟我来!”正在叶小开忙于奔命的时候。只觉后面冲过一个身影,竟不知此人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只觉他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向前跑去。叶小开没有犹豫,只是凭借一种感觉,跟着那个人影一路疾驰而去。燕王府如开了锅一般,所有的灯都点燃了,一排排,一队队卫士,护卫,魔域的死士从四面八方的冲出来,直奔叶小开落地的地方。叶小开跟着此人头也不回,一路跑去。只见他似乎对燕王府的地形非常熟悉,飞越屋顶,穿过池塘,绕过假山,七绕八绕的,转眼间只觉喊杀声越来越远。回头望去,竟然发现已经迷迷糊糊的出了燕王府。远处的喊杀声已经淹没在了夜的寂静之中,而也在此时,小开才发现,带自己出府的这个人穿的却是穿着校尉长官的衣服。 “你,你是谁?”叶小开停下了脚步。 这个人轻轻一笑。虽然很轻,但足够让叶小开听得清清楚楚。“现在再问,不觉得太晚了吗?” 是的,生死关头,素不相识,选择了信任。现在跟着跑了半天了,再问,似乎真的晚了许多。而叶小开却不在乎晚或是不晚,她在乎的是这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人说话的同时,也慢慢转过了身。今日的月亮黯淡无光。掩在层层浓云之后,只有少许的余晖洒落下来。但,这足够了,足够叶小开看清那张脸,那张自己期望已久寻觅已久的脸。熟悉而陌生。 “你!?”叶小开不由得向前走了两步。是他。真的是他?“平生醉?!”叶小开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连心跳都安静了下来。一切的一切,都静止在了他回过身的瞬间。此刻他的目光刚毅又温柔,正痴痴地看着她,喃喃的念道:“我一直在燕京等你!” “真的是你!”叶小开似乎停留在了一个静止的空间,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月,没有云,没有一切的万物,只有他,只有自己。怎么可能是你?而就是他,出现在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 “当然是我!”夜夜的思念、纠结、失望、痛苦,都在看见叶小开的一瞬间,全部化成一种香醇,直醉心腹。“必须是我!” 在你最需要,最渴望,最无奈的时候出现的必须是我! “真的是你!”叶小开笑了,笑的比月光还要温柔还要绚烂。 “当然是我!”平生醉也笑了,笑的自信坚定,眼光中满满却只有一个人。 今日本不是平生醉这组小旗值夜,但是因为魔域入驻都督府之后,王府加强了守卫,将值夜人数加倍,故平生醉这一组只能连续值夜。他带着他那几个懒散的护卫,从燕王府琴苑小路穿过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一种夜风吹动,一种武林高手天生的敏锐,让他不由心中一动,回头一看,发现队伍竟然少了一个人,李四呢?王六回头一看说:“这小子就是拖拖拉拉的,要是在别的小旗,早被打板子了,平哥,该好好收拾教训他一顿。”“你们继续巡逻,我回头看看”平生醉说着返了回去,正好看见叶小开从灌木边出来,飞身上了城墙,那闪过的一丝眼神和飞跃的身形,让平生醉的心微微颤动。好像,这么熟悉?会是她吗?怎么可能?来不及一丝多想,他过去点开李四的穴道。“平哥……”“你是想说什么?什么都不要讲,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跟上王六,多说一句,杀!”平生醉语速快而决绝,眼光犀利,李四吓得打着寒颤,头一次看到平生醉冷酷的一面,连忙捂着嘴跑了过去,跟上队伍。而平生醉早已飞身而起。都督府一片寂静,唯有后堂有灯光。平生的身藏在偏殿与后堂的缝隙之中,隐身盯着院中。空中一丝清风袭来,一个黑影轻飘飘的落在院中的树杈,而就在瞬间,房中冲出一个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平生醉的眼中。只见那个黑衣人似乎已经慌乱。都督府西面紧贴燕京外城墙,而东面却是燕王府,这黑影似乎已分不清方向,不但没有向西逃出燕京,反而一头又扎了回来,燕王府立刻杀声迭起彼伏,这个黑影如一个无头苍蝇般,头也不抬,只顾向前奔。 平生醉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就要沸腾了,没有想过自己寻寻觅觅,觅觅寻寻的人竟会出现在这里。他看着她飞驰的身形,感觉整颗心都被一种压抑的思念冲刷着,剧烈跳动,兴奋的差点喊出声来,然而满院的喊杀声惊醒了他,他看见小开竟想要向燕王府正殿跑去,那简直是自投罗网,不由又着急又想笑,“小笨蛋!明明一个路痴还敢来刺探王府!”思索间追了过去,在前面为叶小开带路,一路北来,绕过琴院,后花园,跃过三重殿。翻过燕王府后墙,离开了王府,一直带到了后山的安全之地才停下来,而此时叶小开才想起来问。你是谁? 叶小开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路孤身。一人穿越千里来到燕京,一找就是几百天,日日的思念,而它就像消失了一样,只是自己却从未想过放弃。而如今,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惊喜欢欣之后就是思念与委屈。 “连方向都分不清,还敢刺探王府,你不要命了?”就在叶小开的眼泪落下的一刻,平生醉确确实实感到了心痛,他伸出手指,轻轻为她把那滴泪擦去。“不要哭,发生了什么事,放心,有我在!” 叶小开就简单的把拜金一指为师,金一指被王府抓走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她说的凌乱,但平生醉听得清楚。 “嗯,不要紧,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他自负的样子让叶小开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不用孤独的面对危险。“有我在。”不只是一句话,而是一种依靠,一种责任,一种承担。叶小开也不再是叶小开。就好像她养的乖乖兔一样只负责温柔与弱小。 燕王府和都督府的护卫还在搜索着奸细的行踪,卫子道却早已回到了内堂中,继续喝酒。 “可惜让那个奸细跑掉了,看来这燕京的确不太平。”媚儿愤愤的说。 “不太平才好!”班布大口撕咬着羊腿,张牙舞爪的说,“我这双刀已经饥渴难耐了,这帮杂碎只有一个字,杀!” “可是好像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媚儿叹了口气。 “那就一寸寸的土地翻!挖地三尺,我也把他翻出来!”班布在魔域是出了名的狠。 “对对对,班堂主说的对,敢来我们魔域驻地挑事,不杀他,怎么显示我们魔域之威!” “对!就得杀!”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搜!从明日全城搜!” “不止,城外只要是燕京的地接均不能放过!” 下面一阵阵喊杀声跌宕起伏,群贼激愤。 卫子道一言不语。“那个人是谁?那根银针,那回身撒针的手法,那双眼睛……”卫子道若有所思“好像有些熟悉,怎么一时竟然想不起来?”想着他又看看院外,喊杀声已经渐小了,院外伸进来的那棵树枝随风摇摆,带动的树叶“哗啦啦”的响着……难道是她?望着那空中一片片飞起的落叶,卫子道想起了一个人“叶小开!”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想起这个人,卫子道都禁不住想笑,单纯的没有留下生活的痕迹,快乐的就像开心果。“对,她是说她来燕京的,跑这么远只为来燕京做贼?来燕王府偷东西?”卫子道摇摇头。 “卫王?卫王?”媚儿看他表情奇怪半晌不说话,不禁轻轻喊了两声。 “嗯?”卫子道温柔的看看她,对于他来讲的确女孩子就是要被温柔以待的。 “我们明天从哪里开始搜?”媚儿道。 “搜什么?”卫子道一脸茫然。 “搜刺客呀!”媚儿被他问愣了,下面这样大声的研讨半天,好似他什么都没听见。 “我没说要搜呀!”卫子道波澜不惊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不搜?”班布“嗷——”的一声站了起来。“就这么算了?当我们这是菜市场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我们魔域的面子岂不是要丢尽了!” “就是!就是!”他这样一说,下面一些人跟着起哄着嗡嗡起来。“我们不能算,就得搜!”“就是,不能怂!”说的声音大的大部分是一堂的各位香主。堂中又乱做了一团。 卫子道依旧平静的自斟自饮,这也太放肆了,如果是月神,估计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媚儿恨恨的看了看班布,“肃静!你们这样吵吵嚷嚷是什么样子,班布,你不要忘了临出发是尊主嘱咐的,一定要听从卫王的安排!” “呵!”班布一脸横肉,不屑的瞥了柳媚儿一眼。“我这都是为了魔域!” “可你们这样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我们又不是娘们!叽叽歪歪的,老子天生大嗓门!”班布说着啪!一把拍在桌子上。 看这班布眼里没有半点卫王,柳媚儿气的恨不得过去,把这人按在地上摩擦,但是媚儿自然知道,几个柳媚儿也不是班布的对手呀,“卫王!”媚儿委屈的看着卫子道。 卫子道看看媚儿站了起来“天色不早了,女孩子还是早点休息的好,否则就不漂亮了。”他说的轻松自如,似乎,根本没有看见班布这那里吹胡子瞪眼。卫子道一边说着,一边走下台阶,“大家都散了!”说着过去牵住媚儿的手道:“我送你回去!”卫子道的体贴入微,让柳媚儿感动不已,也懒的再和班布对峙。 “卫王!”班布却似乎不想去休息,他上前一步问道:“我们明日从哪里搜起!” “从明日,魔域上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都督府半步!”卫子道虽还笑着,声音却冷可以结一层冰,说完,他拉着媚儿向门外走去。 “卫王!”班布火冒三丈,挡在了卫子道身前,“明日必须搜查燕京,杀光所有小刀会的奸细!”说是作揖,但身体站的比谁都直,脸部的横肉微微抖动。 “班布!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见么?让开!”卫子道有些怒了。 “卫王!我的话你没有听见么?”班布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挑衅,虽然临来前魔九尊嘱咐万事听从卫王安排,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这些堂下的香主,有哪个不怕他班布的,有哪个不听他班布的?而他卫子道又算什么东西,一看就是个废物软蛋包,他一个堂堂的魔域元老级堂主为什么要听这个软蛋包的。 “你!”媚儿气的手都有些抖了,她指着班布厉声道:“你大胆!放肆!” “滚开!小娘们,给你脸了是!”班布举手一扒拉媚儿指着的手指,那班布多大的力量,媚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气的挥手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双刺,纤指若兰,分心便刺! 班布哪里把她放在眼里,暗较丹田气,连躲都没躲,媚儿一刺扎去,在班布的衣服上长长划出道口子,而班布毫发无伤。“你这小娘们就是魔域的祸害,看你班爷今天不教训你!”说着一个踏步斜挎,追到柳媚儿身前,摆头一击,如神龙摆首,啸雨转风,当胸就顶了过去,而此刻媚儿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一是班布虽然看上去肥胖笨重,但这套动作迅猛灵活,话音未落这头就已经到了,二是媚儿也没有想到班布如此凶狠,竟然下死手,如果这要给他顶一下,估计柳媚儿最少这肋骨就得直接断个七八根。媚儿不禁吓的眼睛一闭…… 第十六章 卫子道拳震都督府,叶小开王府遇情郎 遇到危险的时候闭上眼睛或者是所有女人解决问题最简单的办法,闭眼的结果就是面对死亡!而也就在此时,卫子道左手拽住柳媚儿往怀里一带,右手握拳迎着班布的铁头,回手就一击。这动作快的都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出手的,只瞬间拳已经打了出去。这里要讲一下,班布是练的童子铁头的功夫,这攒足了丹田气,甩头一击,有千斤的力量,就算是石头也会被撞开花,何惧一个拳头,别说手就是那整个手臂都的粉身碎骨。众人看着连惊呼都呼不出来,这样硬碰硬对于铁头功来说,简直是以你之短去拼他之长。 然而卫子道的手不是石头,一股巨大的拳头劲如山呼海啸一般直奔班布,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卫子道纹丝未动,再看班布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啪的摔了出去,而猛烈的掌劲下,离的稍微近点的香主,也跟着摔出了门外! 大殿中死一般的沉静,没有人想到还有人敢硬碰硬的接班布的铁头,而偏偏就有这样的人。班布都傻了,幸好他是童子功护体,要不这一拳非给他把头打飞了不可,尽管如此,他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金星四射,头痛难忍,只觉热血逆行,在地上挣扎了半天却站不起来,一口鲜血喷溅了一地,或许只有现在他才明白,原来魔九尊对他的叮嘱真的是为了他好。 这是什么功夫?没人知道,但是已经很明白,班布的武功和人家卫王比起来不是差的一点半点,这凶狠的拳头,谁能接住?卫子道目光所及,众人只觉得心寒胆战,只觉一股杀气弥漫了整个大厅,所有人就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而那惊魂未定的柳媚儿早已抖如筛糠。 卫子道松开了怀里的柳媚儿,安慰的拍了拍她,微微一笑,瞬间杀气烟消云散,这样的收放自如恐怕世间没有几个人做得到。“没有伤到你!”卫子道语声温柔,柳媚儿娇羞欢喜的摇摇头。 “我刚才说的话还有没有听清楚的么?”卫子道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然而却再没有一个人敢有半点轻视。 “谨遵卫王号令!”各位香主齐刷刷跪倒这地。 卫子道看看蜷缩在地上的班布:“送他回去休息。” “是!”几名死士上前把班布抬了下去。 “哦!对了,明天等那铁匠酒醒了就先送他回去!”卫子道又对手下说道。 “是!”再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声音了。 平生醉回到王府把王六喊来,询问金一指的事,王六也算是元老级护卫了,虽然只是个小小护卫可王府里上上下下路子可是不少,一会功夫就回来禀报,原来金一指的确被送去了都督府,好像是魔域要打造什么神兵利器。也并没有为难金一指,反而好酒好肉招待一番,只是酒太香了金一指一醉不起,此刻正在都督府酣睡,卫王已经下令明日待他酒醒,就送出府去。 “哦!”平生醉苦笑着点点头,小开这个师傅也是不靠谱的很,这被王府五花大绑抓来还有心思喝酒,还喝醉了,这是得多没心呀,害的叶小开夜探王府差点送了明。“卫王?又是卫王?”平生醉随口问道。“他是魔域来燕京的总指挥,听说虽然只是刚刚加入魔域,但位次仅仅低于魔九尊和月夜之神,想必武功了得。” “武功了得!”平生醉想起了在大殿中冲出来的那个戴面具的公子,“想必就是他了!”此人的武功的确了得,那身法那反应,就算自己也自愧不如,如果他真的追下去,叶小开似乎根本就出不了都督府就。“奇怪!他竟然没有追!难道是觉得不值得?”平生醉略一沉思。 “平哥!”王六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听说一会刘总兵会来查岗!”王六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哼,随他怎么查!”平生醉说着,人已经出去多远,他怎么可能留下来,叶小开还在后山等消息。 叶小开不但在后山等着,连地方都没有挪到一步,不但地方没有挪动一步,就连姿势还是保留着平生醉走时的样子。 平生醉匆匆跑来,他知道叶小开不会离开,可是他还是害怕,哪怕是那个万一,看到叶小开的瞬间,他的心才放松下来:“小开,你放心,老金没事,他只是喝醉了,明日就会被送出府!” 这的确不可思议,但叶小开信,不但这样的事老金的确做的出来,而更相信平生醉的话。 平生醉又看看她那一身湿透了点夜行衣道:“以后不许去冒险,夜行衣不是你应该穿的,以后这样的事我来,你是我用生命守护的人,我不允许你再为任何人以身冒险。” 叶小开没说话,只是傻呵呵的看着他,突然伸出手指,在他的头上,额头,肩膀轻轻戳了戳,然后甜甜的笑了“真的,这不是幻觉!” 虽然叶小开没有放弃过寻找平生醉的希望,但是一个月又一个月 的杳无音信,让人不得不怀疑自己。但现在突然间他出现了,再最不可能的地方出现在她的眼前,这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平生醉看到她那傻萌傻萌的样子又是想笑又是心疼,他把那只纤细而柔软的手紧紧贴在胸前,“当然不是幻觉,摸到我的心跳了么?”叶小开点点头,“我不但真的在你身边,而且从今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都在!”平生醉痴痴地说着目光炽热而迷恋。 叶小开害羞的抽回了手,她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来燕京赴这个不是约定的约定,也没有想过找到平生醉又如何,而如今他就站在她面前,面对他的那份炽热她突然感觉手足无措:“那,那个,老金既然没有事,我,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她指了指远方,“我现在就住在城西的铁匠居,我,我基本一直都在那!” 平生醉笑笑:“我知道那个地方!”他曾经在那里走过,只是可惜……“你现在就回去么?” 叶小开点点头。 “好,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现在安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说着一边后退一边挥手告别。 “可是!”平生醉看着她笑着指指另一个方向道:“可是这边才是回铁匠居的路呀!” “……”叶小开好尴尬的笑笑,脸红扑扑的,本来就不太熟识的路,如今在莫名的紧张激动的情况下,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原来开心的找不到北,这句话是真的。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念,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诉说,而如今他就在她身边,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者说只是看上一眼就够了,万语千言在眼神相遇的一瞬间已经完全明了,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表白。 一路上都被这暖暖的温情包围着,似乎一直走在这虚无的空相之间,心在飘,情在飞,连脚下的路都软绵绵的。 转眼间竟已经送出了很远,叶小开抬头一看已经到武馆了,“平生醉你回去,你不是还在值夜么?” “嗯!”平生醉只是笑着点点头,叶小开如一缕阳光把他整个身体都要融化了,他只想看着她笑,就这样一直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叶小开也笑了,不,应该说她一直在笑,控制不住的笑意,她轻轻摆摆手。 平生醉也摆摆手,但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不要送喽,我真要走喽!”叶小开道,说着一边往前紧走几步一边回头看看。 平生醉笑着,眼神痴迷的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嗯,你走!” 然而叶小开走在前面平生醉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直到酒楼。叶小开站住了:“好啦,这都到酒楼了,再跟着就到家啦,你快回去。” 叶小开又摆摆手,平生醉也跟着摆摆手。 叶小开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不由得回过头去,远远看见的是平生醉温柔的笑容。 “不许跟着我,哼!”叶小开嗔怒道“快回去!” “我也不想,只是停不下来怎么办……”当你眼中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停不下来。 “我会在铁匠居等你的,”叶小开眼里湿润了。 平生醉点点头却依旧没有回头。 叶小开咬咬嘴唇凌空而起,穿云穿云,在酒楼房顶掠过,胭脂楼,客栈,一路奔了出去,直到燕京的西内城墙,轻轻一点,扶摇直上,踏上城墙顶,然后斜滑而下,掠过内护城河,飘落在护城河外的小路上,路的对面就是铁匠居,紧走几步来到了门前,她失落的推开了铁匠居的门,缓缓走进去,又若有所失的转过身,就在她转过身关门的时候,只见一个城墙上一个高大的黑影一闪,飘落下来稳稳落在了铁匠居门前。 平生醉! “谁让我轻工比你好呢,甩不掉我的哦!”他笑着深情款款的望着叶小开,耳前的垂发迎风而摆, 叶小开看着他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去,好好休息,我看着你回到家,我才安心。”平生醉并没有打算进来,他摆摆手,满眼全是爱。 铁匠居的门关上了,叶小开如坠梦幻,想想这一晚发生的事,各种不可能,却真实存在,满满的幸福和快乐,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她从来没有睡的这样的安心,这样的甜,幸福来的太突然,叶小开完全被吞噬在了爱的火焰之中,直到第二天,叶小开早早就醒了,准确的说是笑醒的,真的有所说的做梦都会笑醒。不但笑醒了,而且醒来依旧在笑,笑着笑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从苏州带来的那个包裹,一件红色的衣服露了出来——千情衣,一个绝绝对对适合女孩子穿的衣服。或许别的女孩子有着很多,而对叶小开,只此一件,那还是去年七巧节的时候参加比赛赢得的。 去年七巧节绸缎庄老板在铺子前面搭起来擂台,称什么举行穿针比赛,哪个姑娘穿针的速度最多最快,那个姑娘可以赢的比赛,而奖品就是由绸缎庄老板亲手设计的这件千情衣。那是最热闹的一个七巧节…… “什么穿针!简单的很嘛!”叶小开抱着肩站在高高的旗杆上,看着台上报名的人挤来挤去。 “呵呵又吹牛,你会穿针么,我保证你穿针的速度还比不上我!”萧木哈哈大笑。 “什么!”叶小开嘴上从来没有输过“我就是不去,我去了那第一就没别人了!” “好呀好呀,我这就给你去报名,”说着萧木嘿嘿一笑一个跟头飞上擂台。 “哎,别!”叶小开的动作永远没有萧木快她一把没有抓住萧木已经奔上了擂台,不一会叶小开的名字也贴了出来。 “上,小开!”萧木分明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若赢了怎办!”叶小开硬着头皮走上擂台。 “赢了以后都听你的!”萧木笑着说。 “哼?等于没说,你本来就听我的!” “叶小开!有请叶小开上场,叶小开!”台上已经喊起了她的名字。 “来了!”叶小开飞身蹿上擂台,此刻其他姑娘们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只等锣声一响。叶小开走到桌前看看那盒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当!”锣声响了,姑娘们急忙拿起线开始穿了起来。叶小开呵呵一笑对旁边的姑娘说:“姐姐们不用忙活了,这第一我稳了!”说着手拿一盒针甩手扔了出去,台下人看的清楚,吓的啊!的大叫着急忙躲闪,然而一根针也没有飞到台下,再看全都整齐的钉在了台柱子上,叶小开伸手拿起丝线,稍一比对大喊一声:“着!”丝线如一道光从整齐的针眼中穿了过去,华丽丽的在空中飘荡。 “好!”“好!”台下一片欢呼,台上的小姑娘们也停了下来,跟着鼓掌叫好! “还可以这样?”萧木都看傻了,这是一个老实孩子,他早该知道结局,和叶小开打赌他就没有赢过。 千情衣可是老板娘亲自设计缝制,整个烟雨庄只有这一件,然而叶小开只穿了一天,还是老板娘硬给她套进去的。那是一件红色的裙子,上面绣着暗金色花纹,金边绛红色的束腰,外系一个银质腰带,腰扣上结了一个淡粉色的绢花,同色系的薄纱结于袖上搭在肩头,随风飘起如仙如幻,红色的丝带缠于腿上,银色的铃铛卡在足踝,灵动而闪耀,两侧护腕上各系了一个红色绢花,在一侧的肩头,有一只红色轻柔纱做的蝴蝶粘在上面,栩栩如生。 当她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萧木都看傻了,张着大嘴一个劲的说:“这衣服真漂亮啊!”叶小开拍了一下他的头“就是衣服漂亮人不漂亮么?”“嘿嘿,你要不这样凶巴巴的,我都不敢认了!”“木头!”木头就是木头,虽然不施脂粉,但是天生丽质唇红齿白的她配上这件衣服,任谁都会大赞漂亮。只是也正如萧木所说,感觉还是这样破衣烂衫的自在。 可是今天不一样,从来没有在乎过容貌的她,竟然如此精心的打扮起来,是因为他么?不知道,只是叶小开从来都没有这样迫切的让自己做回女孩子。昨日辛苦一晚,或许他今天不会来了,但他明天,后天,他一定会来见他的。一边想着她一边打开了铁匠居的大门,就在铁匠居大门打开的瞬间,她石化了。 外面站着一个人,一个剑眉星目,从容飘逸的男人。 “平生醉!” 叶小开想过他们很快就会见面,却也没有想过这么快。 “你,你怎么来这么早?” 平生醉微笑的脸,看见她的瞬间,一愣既而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欣喜。他慢慢走过来,温柔的看着叶小开,自己爱的人,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好漂亮!”平生醉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迟疑的说:“是为我而穿么?” 叶小开害羞的点点头,从入京以来叶小开一直是男孩子装束,也难怪,平生醉一直找不到。 “简直太美了,不过,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大大咧咧的叶小开有些害羞了,回避开了他的视线问道:“你,你难道一直等在这里?”平生醉头发上的露珠已经证实了一切。 太久了,平生醉一步都不想离开,“我想让你每天看到的第一个人都是我!” 叶小开百感交集,她轻轻拂去他头上的露珠,那轻柔的指尖在平生醉额头轻轻划过,如同划开了平生醉紧紧克制的心。他猛然伸手把叶小开搂入怀中。 “平……”叶小开似乎被吓到了,本能的想推开他,却又不忍。 “一会,只一会就好!”平生醉的眼睛湿润着,赖在她的肩头,好像是个受委屈的孩子。叶小开不再挣扎,趴在他那宽厚的肩膀上,似乎这才是她心里的家。 你的心我明白了,我的心,你也完全懂,在无声无息间解读着彼此那深藏已久的思念。 “小开,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么?”平生醉在叶小开耳边呢喃的说着。 叶小开点点头。 “不要因为任何人任何事离开我,永远不要好么!”她就是她的全世界。 叶小开坚定的说:“我不会因为任何事离开你,更不会因为任何人离开你,”她的全世界将只有他。 平生醉这才放开了手,他笑了,笑的泪眼模糊。 “平生醉!”叶小开抬起了头,眼睛清澈而单纯:“你还会离开我么?” “你就是我的全部,我怎么会离开你,死都不会,”平生醉坚定的说:“你不信?”说着他反手从背后拔出了血魔刀“我平生醉以魔刀起誓,如果我有离开叶小开的那一天,就让这把魔刀插入我的胸膛!” “平生醉!” “小开,”平生醉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从今以后,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跳动。” “我相信,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是的就算再绝望的时候她都没有怀疑过,说着,叶小开把他的刀收回刀鞘:“我会每天都在这里等你。” 平生醉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我回去看看,免得别的小兄弟跟着受罚,再去打探一下老金的情况,你放心。” 叶小开点点头。 “你哪也不要去,就在这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平生醉走出几步又回头嘱咐。 叶小开又是点点头。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如果现在可以搁笔的话,爱真的是可以永恒的。 第十七章 卫子道豁达,金一指折服 “你们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不走,就不走!”金一指在屋里蹦达着挣脱了几名死士的手,“我不走,就不走,还戴面具,我看看你们长什么鬼样子!”说他伸手去摘几名死士的面具,几名死士纷纷躲闪,要不是卫王交代以礼相待,走就耳刮子伺候了,可如今卫王有令,谁敢有半点闪失,班布可还在床上躺着呢。看他们只是躲闪并不还手,金一指更放肆起来。没有办法,几人只好回禀卫王。 卫子道此刻正在内堂听柳媚儿弹琴,琴声轻柔婉转,舒适悦耳,美妙流动的音符在柳媚儿指尖跳丝丝流淌。 小刀会,东方世家,还有那个怪异的金老头,还有昨晚那个刺客,媚儿虽然在弹琴只是卫王喜欢而已,她的心却是静不下来,班布是很狂妄,但凭心而论,柳媚儿还是同意他的做法的,可是却不知道卫王又是如何打算的。 似乎卫子道没有什么打算,看不出他一点着急忧心的样子,用他的话说:“什么都不如听媚儿弹琴重要。”这时死士已经来到了门前,看卫王在听琴,在门口踌躇,不敢上来回话。 “什么事,进来回!”卫子道并没有睁眼,却比睁眼看的都明白。 “卫王,金一指不肯离开燕王府!”死士回道。 “什么!”媚儿一愣,还没有听说哪个被魔域抓来的人,还不愿意走到呢!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还不愿意离开?” “是的,今早早饭后,尊卫王令,送金一指出府,但是他死活不走,还上蹿下跳的与我们撕扯,尊卫王令,我等绝无一人还手。”这死士似乎也被昨天卫子道的拳吓到了,急忙把事情的经过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 柳媚儿看看这死士略不整齐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可见此言不虚。“这老头疯了!不愿意铸刀,就已经是该死了,卫王都没有为难他,好吃好喝好招待,怎么还敢如此放肆!真是活够了么!” 是的,这样的人的确是很欠揍的。 卫王睁开眼,端起酒杯轻呡了一口道:“他不想走,就住着,媚儿接着弹!” “这!”柳媚儿虽然疑惑不满,但琴还是弹了起来,有时候一种潜意识的惧怕往往来自对方的实力。悠扬的琴声徐徐而起,死士也知趣的退了出去。 “我不走,告诉你们我就不走,想抓就抓想放就放呀?”金一指坐在门槛上大喊着,有两个死士无可奈何的看着他,遇到这样的泼皮真的是无可奈何,好赖话都不听。这时候,请示的那个死士返了回来。“传卫王令,金一指去留随意!兄弟们撤了。”说完,向其余来弟兄招招手。看到几人要走,金一指倒慌了,连忙上前挡住几人的去路:“你们不能走!” “金大师,你说不想走,现在不正好可以随便你住到什么时候,你还有什么事啊?” “我……”金一指没词了,转了个圈道:“我要见你们的头,就是戴面具的那个人,你让他来见我!” “大胆,你敢对卫王不敬,不想活了?”死士听他说话如此狂妄大怒,几把刀同时拔出架在他的脖子上。 “哎,哎!”金一指差点没吓趴下,“你们,你们,你们卫王都要好好招待我,你们不能杀我!” 几人哼了一声,把刀抽了回去。金一指多聪明,看他们如此怕卫王,立刻要神气起来,“好你们不敢去叫他,那我亲自去找他!”说完就往外面走。 “你!”几个死士也是对他毫无办法“站住,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容你到处乱闯?” “哼!”金一指把他们的刀向一边扒拉了一下道:“我有大事要找卫王,如果耽误了,小心卫王把你们一个个都卡了!” 他们是真的怕了卫子道,一拳把班布打飞出去,那还不可怕么他们既不是堂主也没有童子功护体,这一拳不是要打的魂飞魄散了呀。“你,你等着,我再去回!”那个死士不得已又返了回去。 卫子道听着琴突然笑了,媚儿急忙按住琴弦道:“卫王,是媚儿弹错了么?” “没有,没有,媚儿弹的非常好,”卫子道笑笑,不觉得向院中望去。此时那名死士刚刚走到院门。 “进来!”卫子道喊道。 “是!”死士赶紧走了进去。 “又有何事?” “金一指还是不肯罢休,他说他有大事非见你不可。”说着死士不禁偷眼瞄了一下卫王。 “这老头也太能作了,以为天下铸造没别人了么?听说东方世家可是铸造的世家!” “不妨事,”卫子道摆摆手:“我正想去见他。”说着走了出去,媚儿也不敢多言,紧随其后。 “想让我来就来,想让我走就走,我才不走,”金老头像个泼妇一样四脚八叉的坐在门口:“不走了,不走也不行!……” “金大师可好?”卫子道看看在地上撒泼的金一指笑笑说道。 金一指一抬头,看看原来卫王真的来了,立刻止住了喊叫,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土不敢言语。 卫子道笑着走进去,坐定,示意金老头坐下,“听说金大师不想离开这里,我自是欢迎,可是好像金大师还不满意,这又为何?”卫子道戴着诡蝶魂的面具,金大师看不出他的表情,被他那双锐利如电的眼睛盯得心慌胆怯,一个喜欢笑的人戴上面具往往更可怕。 “我……”说实话,的确是自己无理纠缠,可是…… “哈哈,”卫子道笑了起来:“听说金大师是怪才,果不其然呀,就是胆子小了点。” 一看卫子道笑了,气氛马上活跃了“那是,普天之下论铸造,谁比的上我!” “金一指,不要自卖自夸了,谁不知道东方世家才是铸造名家!”柳媚儿冷笑道。 “东方城?”金一指冷笑道:“女娃,你还别不信,论铸造武器,的确没有人比的上东方世家,不过要论铸造钨精神铁……”说道钨精神铁,金一指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十个东方城也比不过我!”“哼!”柳媚儿看他说道的眉飞色舞也不知道真假。 “我也不一定要做这把武器。”卫子道笑笑说。既然魔九尊让卫子道来找金一指铸造乌精神铁,想必他说道没错,只是卫子道是从来不会勉强别人的。 “那,那你空拿着那个神铁做甚呢?”金一指瞪着眼胡子一翘一翘的看着卫子道。 “嗯,”卫子道点头“也对,坐什么呢?当枕头?不行太硌了,当坐凳,不行太小了,当镇纸,不行又太大了……”卫子道还在琢磨,可是金一指已经快气炸了:“你,你……你别说了,这……这可是百年不遇的钨精神铁,你,枕头?真纸,你不是败家子么……” “放肆!金一指,说话小心点,再满口胡言小心割了你的舌头!”媚儿吓唬他道。 金一指赶紧闭上嘴巴,毕竟他也怕被割舌头,如果以后都不能说话了他会被憋死。 卫子道看他那憋屈的样子心里暗笑:“反正跟你没关系,我劝最好还是回你铁匠居去,否则哪天我改主意了,你想回去可就难了。” 金一指看看卫子道又看看恶狠狠的柳媚儿,可怜巴巴的道:“我,我能再看一眼钨精神铁么?” 卫子道点点头“可以!”接着示意媚儿,媚儿出去不多时,抱着一个包裹放在了卫子道桌前打开。 从媚儿进门开始,金一指的眼就没有离开过那个包裹。当看道包裹打开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我可以摸一下吗?”金一指祈求道。 卫子道点点头。 金一指连忙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上前伸向石头,一点点的抚摸起来,就好比抚摸亲生儿子一般。 “看够了没?”卫子道一手按在了钨精铁上。 “我,哦……”金一指只得不舍得退了下去,人却还没有离开。 “还不走?”卫子道说道。 金一指没有走也没有说话。 “金一指,你说说为什么不愿意为我铸造乌精神铁。”卫子道看着他不舍左右为难的样子问道。 “我……”金一指叹了口气“因为你是魔域的人,我怕多造杀孽!”金一指说的很直接。 “无论给谁铸造武器能保证不造杀孽呢?”卫子道摇摇头,的确武器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这也许是金一指空有一身铸造奇术,却不想好好打铁的原因。金一指叹了口气。“再说正邪只在一念之间,对吗?”卫子道的眼神似乎有一种奇特的力量,让人折服,令人信任。“而且,这把武器若在我手里必定会做大程度减少它的杀戮!” 是的金一指相信,有时候相信一个人是不讲什么因由的。 “那你现在愿意为我铸造这把剑么?”卫子道问。 “我愿意!” 卫子道笑了,抬起了手。金一指立刻欢天喜地的上前,把钨精神铁抱在怀里,忘乎所以。 “金大师,虽然你现在愿意铸剑,今天也要离开这里。”卫子道忽然想起了什么。 “为什么,你反悔了?”这次轮到金一指懵了。 卫子道摇摇头,“你是被抓进王府的,恐怕你的朋友家人很是担心,你还是先回去安顿一下!” “哎吆!坏了坏了,我现在就得回去,我那傻徒弟估计要急死了!” 金一指可算想起了他还有个徒弟。说着抱着乌精神铁就往外跑。 “站住!”柳媚儿飞身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神铁留下。” “啊!”金一指看看怀里的神铁很是不舍道:“卫王,让我把神铁带回去,只有在铁匠居才能打造出最好的武器!” “卫王不要信他,我看他就想拐走神铁!”柳媚儿道。 的确如此宝物怎么能轻易让别人带走,卫子道点点头“好,你可以带回铁匠居。” “啊!”柳媚儿不解的看看卫王。 “谢大王!”金一指惊喜万分。 “卫王,此乃神物不可呀!”柳媚儿道。 卫子道笑了:“没有关系,正因为是神物才更讲究缘分,我要与它无缘,留在身边非益有害,若是有缘,才可终生伴随于我!”说着挥挥手。 金一指忙包好神铁转身就走,走出没有多远又饭了回来。 “卫王,一般木头是无法铸造这把剑的,这钨精神铁非近千年的桂花木燃气之火不能熔断,所以要铸此宝剑,必须用千年桂花木。” “大师可知,千年桂花木哪里才有?” “据我所知,燕京只有一个地方有!” “哪里?” “东方世家!”说完金一指转身而去。 “东方世家!”卫子道叹口气,看来很多事是躲不过去的,也罢,就从东方世家开始! 怀玉其罪尽管东方世家退隐多年,但在这江湖动荡的时候,想独善其身,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 第十八章 平生醉初入铁匠居 “平哥!”王六飞似的跑了过来,“平哥,我看到金一指离开了都督府!” “有没有受伤?” “不但没有受伤,我看着还神采奕奕,欢天喜地的。” “好你们先下去,对了,王六,有什么事你先帮我处理着我去去就会回。”说着平生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站了起来。 “平哥,你昨晚都没有睡呢,还是先休息一会。” “不用。”说话间平生醉人已经到了门外。 “你们有没有发现平哥从昨晚回来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嗯,哪里不一样呢?……”众人若有所思的对视一眼。 “我知道!”王六似乎想起来什么惊呼道“平哥一直在笑!” 是的一个从来不笑的人竟然一直在笑,尤其是个成年男人,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竟然一直在笑…… “不知!”金一指头摇的像拨楞鼓,不会是都督府的人!说着他把怀着的包裹抱得紧紧的。 “什么啊!”叶小开笑了:“是平生醉!” “平生醉!”老金看看来人揉揉眼睛:“你就是平生醉!” “正是在下。”平生醉被金一指看的全身不自在。 “原来你就是平生醉呀,”金一指又前前后后看了看他道:“这也没什么特别多嘛,我还以为会多长个犄角呢!”老金把头扭到叶小开耳边小声嘀咕着“我看还不如啊三顺眼。” “老金,你在嘀咕什么?”叶小开瞪了他一眼。 “啊,我啥都没说,啥都说,你说谁好谁就好成了!”金一指说着抱着那个包裹一头扎进了自己屋中,不出来了。 “老金?”叶小开喊了一声笑着回头对平生醉说:“他就这样,每天神神叨叨的,一个怪老头。” “呵好像他看我不怎么顺眼呀~”平生醉看着尴尬的叶小开,浅笑一下接着说道:“没关系,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以后会让他看我顺眼的。” 叶小开开心的笑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着说道:“啊三是一个经常来我们铁匠居打铁的主顾,是一个猎人。”或许平生醉根本没有听到老金的嘀咕,但是叶小开却不想隐瞒什么。 “嗯,我相信你。”平生醉笑笑“我有事先出去一会。” “啊,”叶小开看看天上的太阳道:“快到中午了,你为了我的事跑了这么半天,我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走!” “哈哈,”平生醉笑了:“放心饭我不但要吃,还要做,你等我”说着转身出了铁匠居,转身不见了。 叶小开笑着走进院敲打着老金的窗户:“老金他走了,你出来。” 老金屋的门卡,开了,金一指伸出头向四下里张望,看只有叶小开一个人,一把把她从门外拽了进去,又迅速门关上了。 “哎吆这么神神秘秘的?”没等叶小开说完就已经被他推到了桌前。桌子上放着老金刚才紧紧抱着的包裹。叶小开可是对他的包裹不感兴趣,“老金,你今天对平生醉好像不是很友好呀!”叶小开还在想着老金和平生醉初见的样子。 “哦。”老金不以为然的哦着,然后爱抚的摸着那个包裹。 “老金,你都不知道我昨晚去哪了,有多危险。”叶小开想想都后怕。 “你去哪了?”金一指问道。 “都督府!”叶小开说 “什么?你去都督府,你疯了!”金一指瞪大了眼睛。 叶小开鼻子一酸:“老金,昨天张罗慌张的跑过来说你被王府的人抓走了,生死不知,所以晚上我晚上独自跑去燕王府刺探,以探寻你的下落。” “你还去刺探燕王府?”金一指眼睛瞪的更大了。 “你生死不明我怎么不能不管。” 金一指一生专于铸造,一项独来独往你不会关心别人也从来没有获得过谁的关心,没想到如今自己消失了一天,竟然还会有人寻找。 “在燕王府得知你被送去了都督府,因此我才又去了都督府。”叶小开接着说。 “你知不知道都督府现在已经是魔域的驻地了,不但防卫森严,而且他们那个大王武功深不可测呀。” “我已经领教过了。”叶小开苦笑着自己如何进府如何被发现被追杀的事说了一遍,直听的金一指目瞪口呆。 “我没有想到在我最最危险的时候遇到了他,”叶小开笑了。“我也没想到我还能毫发无伤的回家等你。你能理解我的心情么,你知道我感到多幸福快乐吗,我甚至觉得一切都和做梦一样。”叶小开笑着,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滑了下来。 金一指看看她又哭有笑的样子点点头,“你开心就好,放心,平生醉既然救了我宝贝徒弟,我自然会好好对他。” “老金你真好!”叶小开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小开,你知道包裹里是什么?”老金神秘的指着包裹。 “什么呀,这么神秘,”说着她伸手打开包裹,冷森森,黑黝黝,一个大石头现于眼前。 “钨精铁!” “什么眼神,乌精铁有这样神秘的光彩么?”老金鄙视的瞥了她一眼。 的确这个黑黑的石头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味道来。 “那这是什么?” “不知道了!”老金得意的说“这是一块乌精神铁,据说是由千古灵猿守候,天下没有第二块。” “你从哪挖来的,” “我?”老金摇摇头,我知道这哪我也不敢去呀,我都不够那打猴子一盘菜的。是那个魔域大王给的。” “魔域大王让你帮他铸造神兵利器?”叶小开道 “聪明,然也!”金一指点点头。 叶小开沉默了。 “嗯……”老金也沉默半晌道:“我给他铸造武器,你说算不算是造孽呀!” 叶小开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道:“这样的神物如果真的是魔域大王所得,那也算是天意。” “有见识!”金一指高兴的手舞足蹈:“要不说是我徒弟呢!”金一指虽然是怪才,但为人正牌,当时虽被神铁吸引,但想起为魔域铸刀,心中难免会有些内疚,俗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想日后若死在这剑下的人不计其数,恐遭世人唾骂。而叶小开道话正打开了他的心结。叶小开又何尝不理解金一指的心结,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一个人要杀人,没有这种武器还有那种,这又有什么不同呢。 “小开!”平生醉的声音。 “这么快,”叶小开听见平生醉的声音,也顾不上什么神铁了,转身往院里跑。“小开!”金一指指了指神铁摆摆手,叶小开一愣随机点点头,这是金一指的事,自己自然应该按他的意思。 门开了,平生醉远远站在老金门外,他已经换去了官服,穿的一身粗布衣裤,就像最普通的邻家阿哥一样,他手上还拎着肉青菜还有一只鸡,一坛酒。就像是一般人家那刚刚赶集回家的相公一样。 “你……”叶小开看他焕然一新,不禁惊讶的一时无语。 平生醉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护卫营的人,以后我都不会穿官服回来。”的确这是老金第一眼看他就有敌意的最主要的原因,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细腻。的确很多事不是说出来是做出来的,平生醉不在乎金一指的感受,但是他一定在乎叶小开,所以宁可为自己所爱,改变自己。 叶小开自然知道他的心意,既开心有心疼,她回头看看金一指,平生醉的行为让他也很意外,他赞许的点点头:“小伙子可以造就呀!”叶小开看他露出笑意知道他接受了平生醉,“那是,我说好的人当然差不了!”金一指看着她陶醉的样子皱皱眉:“小开呀,这也不好说,时间才能证明一切。” “对,不过只要你愿意来鉴证,我可以用时间来证明。”平生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说完又转身对叶小开说:“小开,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哇!我们平大侠还会做饭呀!”说着欢快的跟着他有说有笑的一起走进了厨房。只剩下金一指在那里一个人发呆。 平生醉还会做饭?是的,不但会做还做的非常好吃,当初在锦衣卫被皇甫遥选中,陪伴皇甫遥闭关,就是由他来侍候皇甫遥起居的,也因此让皇甫遥对他大有好感,认为这个孩子做事认真悟性高,做饭如此练武也是如此,因此也经常点拨于他。只是锦衣卫的师兄弟都知道他武功高,却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本事,如今可是他展现的机会了。 叶小开想到平生醉或许会做饭,却不知道他竟然把饭做的如此精细。本来她跟进厨房是想代替平生醉做饭,免的他勉强而为不来,可是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反而似乎小开倒是很碍手碍脚的。 “我来洗菜。”叶小开道。 “不用,我来就可以。”平生醉笑着说。 “那我来切肉。”叶小开道。 “不用,你来看我切好了。”平生醉一直笑着。 “那我来……”叶小开看看手里活蹦乱跳的大母鸡尴尬的递了过去:“还是你来杀。” 平生醉大笑:“哈哈,那当然是我来啦。” 平生醉去洗菜,叶小开给他倒水,平生醉 一边洗菜一边抬头看看叶小开,“看什么呀,洗呀!”叶小开脸颊略有些红晕了。平生醉嘿嘿的笑笑又接着洗。“那个那个还没洗感觉,那个叶子黄了……”叶小开指手画脚的还挺忙活,“好的,好的,这洗好了,这叶子扔掉。”平生醉一边笑一边爽快的答道:“看,洗的干净么?”“干净干净,”叶小开笑了。 平生醉去切肉,同样拿刀的手,拿的却是不同的刀。“要切肉丝哦,你行么?”叶小开担心的问,其实说实话,她自己切的肉丝也看不得。“当然行,必须行!”平生醉用手点点叶小开瞪鼻子。只见他把菜刀拿这手里看看板子是的肉对着叶小开略略一笑:“你说你要多少根?”“多少根?”叶小开摇摇头,“那谁知道多少根?”“我知道!”“我不信。”“那要不要赌一下?”“哈哈,”叶小开笑了“还有人敢和我赌?”是的叶小开没有输过。平生醉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却是一种带有挑战的微笑。“好,你切我数,谁输了谁就倒立半个时辰。”“倒立?”这样的赌注平生醉所料不及:“你确定半个时辰?不许反悔。”“对呀,半个时辰。别说半个时辰一个时辰都没有问题,我是不会输的,你小心。”叶小开嘿嘿笑着,是的,倒立这也是她和萧木常下的赌注。平生醉笑笑,只见他右手持刀,左手把肉扔到空中,右手刀在空中飞快的划过,在肉中间闪电般穿行,只见那肉霎那间一丝丝纷纷落在了案板上。“哇,你?”叶小开都看呆了。“你,你作弊!”平生醉笑了,“切肉的方式有很多种的,这里一共288根肉丝,去数!”“哼,你原来这么无赖!”叶小开白了他一眼。“哈哈,谁说刀法只是用来杀人的,我倒觉得切肉才正宗,这肉丝切的不正宗么?”正宗,真的正宗,均匀粗细,就算顶级厨师也不过如此。叶小开看看一案板肉丝心里有些慌了,刀法的确是有数的,想必这肉丝的数量也会分毫不错。“还发呆,还数不数,要不直接认输,也不用你倒立半个时辰,你倒立到我做熟饭就可以啦。” 平生醉戏谑着看看叶小开:“这一边做饭一边欣赏你倒立,着实的不错呀。”“哼,那可未必!”没到最后叶小开自然是不会认输的。她把肉丝一根根挑进碗中:“……”边数边偷眼看看平生醉,平生醉似乎比她还认真,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些肉丝,想作弊,不可能,而且那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尽显得意神情。“263,264,265……”马上就要数完了,案板上的肉丝清晰可见。其实也不是不能输,这时一阵风吹来,红色千情衣随风轻摆,不对,似乎有哪里不对,叶小开感觉头突然大了,她忘记了自己今天穿的可是千情衣……突然叶小开灵机一动,伸了个懒腰,手往上一扬,手腕上的绢花开了,一条粉色的绢纱随着叶小开的手挥舞出去,在平生醉眼前一闪,与此同时,叶小开手下在一根肉丝中间一点,一根肉丝马上变成了两根。“286,287,288,289!哈哈,平生醉,你输了!”叶小开哈哈大笑。“见过耍赖的,没讲过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耍赖的!”“哈哈,不要激动,我理解,不过倒立半个时辰,又不难,说话算数哦!”叶小开特别的正经。平生醉笑笑:“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打赌从来不输了。”“是么,晚了!”叶小开得意的笑着。“嗯嗯,我认罚,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脸皮这么厚。”“你才脸皮厚,你看到人家穿裙子,还要和人家赌倒立!”叶小开顺口说了出来。“哈哈,现在想起来了,刚才可是谁说要倒立的?”平生醉大笑,看他这得意的样子自然是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你!”叶小开羞红了脸理屈又词穷,可拳头却像雨点一样打了过去。没看见平生醉怎么躲的,只是叶小开的拳头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碰到。“你还躲!”叶小开绝望了,好坏一个男孩子。可是挨打还不让躲么,这简直是太不讲理了,可是似乎平生醉并不觉得,“哈哈,有理!”平生醉大笑站在她面前深情的望着他:“好,我不该躲,你打!”叶小开红着脸避开他的眼睛:“你说大就打,才不要听你的,哼,”叶小开扭到一边。 突然安静了,平生醉轻轻扶着她的双肩,让她转过身来:“小妞,我觉得好幸福呀。我好想大声的喊一声!”“喊什么?”叶小开愣愣的看着他“叶小开!我好幸福!好开心!” 铁匠居从来都没有如此的春意盎然,如此有生气,金一指微微笑笑:“小丫头长大喽。” 第十九章 平生醉打铁,卫子道寻木 饭终于做好了,好的让人惊讶,金一指明白就算叶小开想帮忙也绝对做不出这样一桌子菜。第一个菜是灯影肉丝,肉丝粗细均匀,软滑可口,肉汁饱含其中,鲜嫩多汁。第二道菜,酒醉冬笋,笋片清脆,碧绿鲜嫩,第三盘冬菇大盘鸡,鸡酥肉烂,味道鲜美香气扑鼻,第四个是份汤,银丝面鸡汤。 “老金如何?”叶小开指着一桌子菜道。 “嗯嗯嗯…”老金已经开吃了,哪有功夫回答。 “喂喂,人家忙活半天了,你就知道吃说句话嘛?”叶小开不依不饶。 “好吃,好吃,真好吃!”老金夹了一个鸡块放到嘴里。 “那他以后经常做给你吃好不好?” “啥,他要住在这里?”老金停了下来。 “不是呀,他说他也喜欢铸造,不值班的时候,他也来和你学铸造,那你就多了一个徒弟,开不开心。”叶小开道。 “我金一指可不是随便收徒弟的。” 叶小开瞪了他一眼,暗想,大山里捡徒弟还不随便。可是现在当然不能那样讲,谁不知道老金可是顺毛驴,“那是,我们老金只收聪明人做徒弟。” “哈哈,就是就是。”金一指最喜欢别人夸他聪明了。 “那你说平生醉聪明不聪明?” 老金看看平生醉和叶小开:“看样子比你还聪明。” “这不就得了,这样我们每天都可以在一起啦。”叶小开笑的眼睛变成了一道月牙。 “唉,”老金叹了口气,“就算我不同意他一样会来是不是?”是的,平生醉一定会,叶小开嘻嘻的笑着。“那好,”老金只好点点头,又对叶小开道:“你要一直这样笑下去恐怕就会变成一个傻子了。” “我才不傻,他才傻。” “啊…”老金和平生醉都愣了。 “老金都同意了,他若不傻,怎么还不赶紧拜师呢!” 平生醉笑着立刻倒身就拜:“平生醉多谢大师成全。” “我虽然不能收你为正式弟子,但铁匠居随时欢迎你来。起来。”皆大欢喜,本来平生醉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最主要是能让老金接受自己。三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从今日起铁匠居多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学徒,而起的最早的人也不再是叶小开。因为每日清晨当叶小开打开铁匠居大门的时候,都会看见一个帅气的男子早已经等在门口,深情相望,他就是平生醉也只能是平生醉。 东方凌少和东方傲雪刚从内院出来正准备去西山猎场,却见一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站住,何时如此慌张!”凌少呵斥道。 家丁一看是五少不敢怠慢赶紧过来回道:“回少爷魔域送上拜帖要见老爷。” “魔域?”五少一愣,我们东方世家已经退隐江湖多年魔域此来必定来者不善呀。 “难道三哥说的是真的,魔域已经要开始对我们东方世家下手了”东方傲雪道。 “他们人在何处?”东方凌少道。 “他们在门口等候!”家丁回道。 能在门外等的人一般都是很讲礼貌的,何况魔域。 “他们来了多少人!” “回少爷他们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两个人?东方凌少吃惊的看看四姐。不管怎么说两个愿意在门外等的人,似乎并没有多大危险。“好,你快去报告老庄主,我们先出去看看。”凌少向傲雪使了个眼色,二人飞身来到前院的阁楼上,从阁楼向下望去,大门口一览无余。只见门口果然有两个人双双骑着白马英姿飒飒的站在那里等候。只是男子带着一个鬼蝶的面具遮盖了半了脸,女子虽面容妖娆,却剑眉横竖一身的冷艳。正在东方凌少细看之时。似乎那男子头顶长了眼睛,竟然转过马头,向着阁楼轻轻一笑点头示意。东方凌少和傲雪赶紧缩回了脑袋。“他看到我们了?”傲雪诧异的问。“应该是。”凌少道。“可是我们在阁楼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偷偷观察他。”本来应该不会,谁也不会抬头去看阁楼的窗户。“或许是巧合,或许他只是抬头四处张望而已并没有看见我们……”傲雪喃喃的说。东方凌少摇摇头,他从来不喜欢欺骗自己,虽然刚才只是一闪自己就离开了窗口,但就是那一瞬间彼此已经看的够清了,他那犀利的眼神似乎已经看到了他的心里。 很多的高手从来都不是用眼睛看的,只是浅浅的呼吸和气味就可以察觉。“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人太可怕。”东方傲雪叹息道。或许东方世家前所未有的劫难就要来了。“是的,”东方凌少向来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要觉得可怕那必定是真的可怕。 而此时东方家门口的两个人恰恰相反,二人如游山玩水一般的轻松。“这老匹夫还不出来,真该不平了这个破庄子。”那女孩道。 “哈哈哈,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天天打打杀杀的,不好。”那男子笑呵呵的道。 “哪里不好?” “你会错过人世间很多美丽的风景。”男子看看四周似乎在欣赏美景。“媚儿,你看这山庄如此秀丽,等办完事我带你好好转转。你就明白了。”的确人生有很多的美好,如果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仇恨,和争名夺利上,自然会失去很多很多。媚儿心中叹了口气,可惜这样一个绝世武功的男人,却缺少一些霸气。正在此时东方世家的个个大门均打开了。家丁如二龙出水一般站了出来,分立左右。一位女子和一个公子从中间走了出来,这个公子身材高大魁梧只是略显敦实,看他面容和善,略拘谨,想必是一个中厚的老实人,而那个女子身材则是太过于消瘦,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一看就知道必定有先天不足之正,尽管如此,她却是神态稳重,气定神闲,丝毫没有畏惧慌乱之色,那种从容淡雅自信的气质不觉得给她添加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在下东方宇,这是舍妹东方芷,奉庄主之命前来恭迎卫王。” “呵呵,我们为王宅心仁厚,才会送上拜贴,东方城竟然敢不亲自来迎接!真是给脸不要脸!”妹儿走上前,横眉冷对。 东方雨本就忠厚,不善言辞,一时语塞。 “东方世家本已退出江湖,不问世事。多年来,东方世家从不见外客,今卫王突然来访自然是惶恐之至,老庄主年事已高,怕卫王就等,故遣我等先来迎接,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卫王见谅。”东方只飘飘一个万福,婉婉道来,她声音柔弱,却字字清晰,言辞合理,举止大方有礼,坦荡中没有半点惊慌之色。 卫子道不禁暗自赞叹此女子的睿智和气魄。的确,人家已归隐多年,归隐江湖,意思就是不接受任何江湖之事,你还来送拜帖,人家出来迎接你还挑理? “哪有是卫某打扰庄主清修了。”卫子道拱手还礼。 卫王如此文雅温和,却让东方指所料不及,“多谢卫王体恤。庄主已经在站台等候,卫王请!”说着,他向旁退一小步,让出路来。魏王已经如此说了,妹儿也不好再责怪什么,一行四人走向剑台。 东方世家的剑台是东方世家最大的会客之地,从下而上共有49层阶梯,上面是宽敞四方的平台,平台中间摆一个宽大的太师桌椅。东方城坐于正中,其余人均两侧站立。49层阶梯,对于他们这些武林高手来说,自然如履平地,而对于一般人还是略感劳累的,更何况。东方芷本身虚体弱,再加上为了这勉强跟上其余人的步伐,不由得走快一些,这阶梯还未上到一半,不由娇喘微微,香汗淋漓,而她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 “哦,对了。”卫子道突然停了下来,他停下来,其余人也就跟着停了下来。众人都看着卫子道,东方芷趁机擦擦滴滴汗珠,调整气息。 “东方兄,”卫子道转头对东方羽说,“这就是东方世家的剑台吗?” “是的,卫王。”东方羽有些纳闷的看着他。 “听说30年前南宫、慕容、东方、燕门在东方世家决一胜负,最后东方世家胜出,是否比武场就设在此地?” “卫王真是见识渊博,不错,正在此地,我祖父与众高手比武胜出。” 卫子道点点头,四下望望,“如今能见识下这名动一时的剑台,真是荣幸呀。” “卫王过誉了,卫王请,”东方羽也笑笑,心想这卫王好生奇怪,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分明是哪家饱读诗书的公子哥。 “好!”卫子道笑笑,几人有继续缓缓而上。 此时,东方纸已经恢复了气息,她心怀感激的瞟了一眼卫子道,然而卫子道好似无心的走了过去。 卫子道走上剑台,东方芷和东方羽前去复命,东方城急忙下了宝座迎接。几经相让,东方城依旧坐于中间位子,卫子道在其旁边重新设一席位落座,媚儿站于他的身后。 双方寒暄客气之后直入正题,“今天讨扰老庄主,卫某的确有事相求。” “哦,卫王有时尽管吩咐,”话虽说的痛快,东方城心里却一直在打鼓,魔域来访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要和老庄主做一笔买卖。” “哦?”东方城疑惑不解。 “我要买你一些千年桂花木。”说着像媚儿使了个眼色。媚儿略不情愿的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这一千两银票算作定金,若不够,还请庄主明示。” 东方凌少一听,不禁一震,前些日子自己刚给三哥盗了百年桂花木,如今此人竟要千年桂花木,而三哥铸造的星陨自己也见识过了吹毛即断削铁如泥,真是武器中的极品,难道这魏王也要铸造什么神兵利器?那会有多厉害呀! “这……”东方城听了略一迟疑,看媚儿把钱放在桌案上,连忙摆手,谁敢收魔域的钱?“卫王千年桂花木。是我东方世家的镇庄之宝,而且也仅有一棵……” 东方城的话还没有说完,媚儿就怒了,“东方城,你个老东西想好再说话,劝你还是考虑清楚,这庄子还能不能存在下去都是问题,还舍不得一块破木头?” 媚儿骄横而霸气的声音激怒了东方凌上,“木头,是我家的,已长千年,你说要就要,我们东方世家虽是没落的,还看不上这千800的银子。”东方凌上说话嘎嘣脆,如点燃的炮竹, “大胆。”媚儿听闻此言,直气的面颊绯红,“谁允许你这样和我讲话?”抬手就是一连三掌,只见三只金色手掌带着一道道金光连续打向东方凌上,凌上毫不犹豫接掌相对,却没想到这个妖娆的小姑娘的内功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一连接两掌被震得后退几步,幸好傲雪在一旁扶了一把才被摔倒,而第三掌瞬间也到了,东方傲雪怕弟弟受伤,急忙上前接下第三场。东方傲雪内力远不及东方凌少,被掌劲震的摔倒在地,媚儿身行一转。生生灭灭,欲出第四掌。 “媚儿且慢!”卫子道拦住了他,妹儿哼了一声,不甘心的收了招式。 东方凌少自幼习武,在东方世家也算是高手了,却接不了这魔教女子的三掌,众人皆惊慌失措,东方城更觉得心沉似水,这女孩身手就如此了得,那卫子道岂不更天下无敌?难怪此二人不带一兵一卒就敢来拜山,正在寻思卫子道会如何刁难自己,谁知卫子道却站了起来,“既然老庄主不愿意做这买卖,卫某绝不强人所难。妹儿,我们走。”媚儿瞪了他们一眼,“等着瞧。”说着收起银票,紧随卫子道而去。 “卫王留步!”东方城赶忙离座挽留。而似乎卫王并未听见走了下去。 东方凌少见姐姐受了伤,不觉怒火中烧,而正看到卫子道与媚儿走了过来,当正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拔剑刺向卫子道。东方凌少一向以快剑出名,而他的剑也的确够快,但卫子道更快,谁也没有看清。卫子道是何时出手的,而东方凌少的剑却已经被卫子道的双指紧紧夹住。卫子道冷冷的看着东方凌少,而东方凌少用尽力气却挣脱不出剑来。只见卫道稍一用力,硬生生的将剑尖夹断,东方凌少一愣,卫子道,身形一转已经到了他的眼前,双指用掐断的剑尖已经紧贴在东方凌少的咽喉。“啊!”众人皆惊呼。 第二十章 东方芷(上) 东方凌少想偷袭卫子道,但是那武功差的太远了,卫子道一转身就已经把东方凌少置于死地,只要他手指轻轻一动,东方凌少必死无疑。 “杀了他!竟敢偷袭卫王。”媚儿恶狠狠的说着。 “卫王息怒,手下留情!”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东方芷站了出来。 卫子道看看她,颜色缓和许多。这姑娘文静而端庄,只是太单薄了,单薄的让你害怕,忽然一阵大风就会将它吹走。 “舍弟年幼鲁莽,还请卫王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东方芷愿代弟受过。”说着紧走两步,跪在了卫子的面前。 看着她娇弱的身躯,卫子道叹了口气。“剑台风大,不太适合姑娘,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说着,把断剑顺手一丢,扔在东方凌少的脚下,伸手将东方芷扶了起来。 “谢卫王。”东方芷面颊竟略有些红润。 媚儿刚想说什么,卫王轻挥了下手,止住了,“不妨事,只是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才好。” “是,我回头必定对他严加管教。”东方芷忙点头称是,并对东方凌少使个眼色,东方凌少知趣的退到了一边,“”卫王,我抖胆问一句,你要这千年桂花木可是用于铸造那个白灵巨猿守护的钨精神铁?”卫子道笑了笑,这丫头的见识真不是一般家的小姐可比,“是的,我要铸造一件兵器,必须要这千年桂花木才可。” 东方芷略一思索道:“卫王对东方世家仁德宽厚,东方世家也并非不知好歹,只是千年桂花木的确是我们东方世家的镇宅之宝,请容我与方父亲商议一下如何?” 卫子道点点头,“那就有劳姑娘了。” “那还请卫王暂居于府上,我们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那我就只好继续叨扰几日了。”卫子道笑着说。 此时东方城才忙松了口气,命人收拾出西苑,招待卫王。 卫子道与媚儿离开了剑台,剑台上的老老少少这才放下了那颗悬了半天的心。 “凌少,你这也太鲁莽了,”东方城生气的看着东方凌少,你不要命了吗?你看刚才多危险,就凭卫子道的武功,再加上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你竟然敢胆大包天的去偷袭他?而且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也绝对是个武林高手。你可知道,你这样可能会让整个东方世家都为你的鲁莽付出巨大代价。” “想必那个女子就是魔域星主之一,如今五堂的堂主柳媚儿。”东方芷淡淡的说,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二小姐,偏偏比谁知道的都多。 东方凌少也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快的手,刚若不是二姐求情,真的不堪设想。“多谢二姐,”东方凌少羞愧的说。 “以后不可再如此莽撞任意妄为了,父亲和兄姊都视你如珍宝,你不能有半点闪失。”东方芷连教训起人来都是如此的温柔是。东方凌少羞愧的退到一边。 “千年桂花木虽珍贵,但是也比不上东方世家的百年基业,何况他也只是为了铸剑,也用不了多少木头,不如砍一枝送他就是了。” 东方城点点头,又摇摇头,“送他木头到是无妨,只是怕这也只是个开端,从此我们东方世家再无宁日。 “我倒觉得未必如此,卫子道与魔域其他人或许有所不同。”东方芷沉思片可说道,“怎么看他都是个谦谦君子,你看那个柳媚儿,骄横跋扈,多次欲挑起事端,都被他压了下去,而最后五弟出手偷袭于他,他都没有伤了五弟,若不是他无心伤人心。恐怕我们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芷儿说的对!如果是魔域的月夜之神,恐怕别说凌少,就算东方世家的一只鸡都会被杀的干净。”东方城叹息道。冷月夜,冷酷无情,暴戾恣睢的名声已经不在魔九尊之下了。别说是别人,就连本门的弟子见了都心惊胆战。 “爹,我这样想,不如我们可以和卫王好好商量,用千年桂花木做礼物,以获得卫王的好感,能让我们东方世家避于江湖纷争之外,躲过此次浩劫。” “这可能吗?他会为我们说话吗?”东方羽有些质疑。 “我们可以试试,如今官府对我们虎视眈眈,魔域又一触即发,如果此时能与卫王结为好友,或许。助我们躲过此次灾难。”东方芷说着看看东方城。 东方城缓缓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简直是东方世家的大幸。” “我们怎么能向魔域妥协,与他成为朋友,岂不就是甘愿做魔域的走狗吗?”东方凌少并不认同。 “凌少你激动什么,每天到处惹是生非,林管家把少爷带下去,罚他去祠堂面壁思过,没我命令不许放出来。”东方城大怒。 “爹!”东方凌少还想说什么,东方傲雪赶紧把他拦住,“小祖宗,你少说几句,你今天惹的祸还少呀。”说着与林管家一起把他拖了下去。 东方芷暗自叹了口气,心想,“五弟呀,你刚直不阿,的确是英雄所为,只是如今东方世家根本无力御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存实力才最重要。否则,别说除暴安良,恐怕东方世家就要有灭门大祸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媚儿。你这撅着的小嘴可对不起这么好的醇香的杜康酒呀,”卫子道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这东方庄主也算是性情中人。” “卫王,他还性情众人,你看他们有多猖狂,要是月夜之神,估计早就把这踏为焦土了。”媚儿说着跺了下脚。 卫看看她皱皱眉说,“那你觉得是我好还是冷月夜好呢?” 媚儿自知说错话,立刻恢复了娇柔之态,走过来,双手轻轻的放在卫子道的肩头轻轻地晃着说“当然是我们卫王最好了,谁都比不上。”卫子道笑笑,挥手把媚儿的小手握在手中,往怀里轻轻一拉,媚儿就势转身坐在了卫子道的腿上。卫子道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把酒杯递了过去,“如果那样做,现在还能这么悠闲的喝这么纯美的杜康酒吗?”说着把酒轻轻的倒入媚儿的嘴中,媚儿一点点的喝下了酒,看着洒脱飘逸的卫子道,眼神迷离,心经摇曳,春心荡漾,什么东方世家,什么打打杀杀,都烟消云散去了。 卫子道与媚儿在东方世家住了下来,只是原定于每日由东方羽作陪的宴会被他拒绝了,他只想随意而居。如今是东山最美的时候,山间气候温和,处处郁郁葱葱,尤其惹人注目的还是桂花。一片片,一簇簇,纯白色的花瓣,仅有米粒般大小,晶莹剔透,在翠绿色的叶子中间,如星星般若隐若现。一阵风吹来,一棵棵婆娑的桂花树随风摇曳,尤其是那清淡、甜蜜的味道,顺风而去,香飘百里。也许只有在这样美丽的重山叠嶂之中卫子道才能真正的做回自己。 “怪不得东方城遁世隐居,能在这美如画卷的室外,何必受俗世的折磨?媚儿喜不喜欢?”卫子道回身看看柳媚儿。柳媚儿妩媚的笑笑,“能和卫王在一起,在哪我都喜欢。” 就这样,卫子道每日都会带着媚儿去附近的山间游玩,似乎忘记了自己来东方世家的目的,似乎忘记了自己是魔域的王。柳媚儿有心提醒,但是看他玩的如此尽兴,也就忍住了。一个聪明的女人从来都不会说让男人扫兴的话,而媚儿比一般的女人聪明十倍,尤其面对男人。 这晚卫子道和柳媚儿说笑着游玩归来,刚到西苑,就看见东方芷在西苑门外徘徊,她纤瘦的身体使每件衣服都显得特别的肥大,被夜风吹起,衣服随风而飘舞,似乎她也会随时随风而去。 “二小姐!”卫子道一边走过去一边说道。 “请卫王安!”东方芷回头看见卫子道赶紧施礼。 “无须多礼,姑娘找卫某有事?”卫子道声音更加柔和了。 “今日本是父亲拜见卫王却一直未见卫王,便要小女在此等候。” “何事?外面风大,姑娘进屋说”妹儿此时已经打开了门,但表情冷漠,虽有不乐,却并没有表露出半分。他一眼不眨的看着东方芷,“不敢打扰。”东方是何等聪明,不但没有进屋,连眼皮都没敢抬。虽说没有抬眼,柳媚儿的敌意已经尽数察觉,又怎么会去做惹人不悦的事情?“我是替父亲来禀告卫王,既然卫王能拥有钨精神铁,便是与千年桂花木有缘,我们理应奉上,三日之后,就是伐木之日,到时候我们必定为卫王准备好足够的千年桂花木,还望卫王能够体恤我父的归隐之心。”卫子道叹了口气,“好,既然你们不愿意接受银两,我就愧领了,替我向庄主致谢,这份情谊卫某心领了。”“谢卫王!”说着东方芷再次行礼退去。看着东方芷飘摇的身影,卫子道心中不禁掀起一丝丝怜惜。东方芷最后一句话,卫子道何尝不明白,只是他自己如此虚弱,却想的全部是整个家族,比起自己似乎还要辛苦,“卫王!”看见卫王倒发呆的看着东方小姐远去,柳媚儿不禁醋意大发,她撒娇的晃晃卫子道的胳膊,“不要看那个小妞了,看看妹儿好不好?”卫王看着她可爱的小表情,不禁笑了,媚儿儿总是只会说你最爱听的那一部分,就连吃醋也只是吃萌萌的那一份,如此女子怎么会让人不喜欢呢? “算他东方城聪明,如今卫王就可以铸造传说之剑了说。媚儿笑了。 “你似乎比我还紧张。” “那当然了,卫王的事本来就比媚儿自己的事重要多了。” 卫子道笑着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蛋儿,“好甜的小嘴巴。” “那卫王喜不喜欢媚儿呢?” 媚儿抬手握住了卫王的手。 “喜欢,当然喜欢,像媚儿这样又懂事又漂亮的女人,天下恐怕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 “可是媚儿才不会在乎别人喜不喜欢美儿,只在乎卫王喜不喜欢,也只喜欢卫王。”说着,将头轻轻靠在卫子道的胳膊上,眼圈发红,言语突然有些哽咽。“卫王会一直都喜欢媚吗?”接着略一迟疑,“没有关系。”媚儿眼里带着泪光,却开心的笑道,“就算卫王以后喜欢别人也没有关系,只要还愿意媚儿在身边,媚儿会一直陪着卫王身边。” “傻丫头,我不但会一直喜欢你,而且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说着把媚儿紧紧拥入怀中。 东方芷回到屋中,小菊急忙接过她解下的披风,扶她半躺在床上,拿来靠背靠好,把软被轻轻搭在她的身上,埋怨道,“小姐,以后这事让少爷们去就好了,你还非亲自要去,这风中等候半日,万一又引发旧疾可不得了。” “不妨事。”东方芷嫣然一笑,疲惫的靠在靠枕上。小菊见她虽是神色疲惫,但是心情尚好,气色也显得好了许多,“我这就去看看乌鸡白凤汤熬好没有,小姐先好好歇着。”东方芷点点头,小菊去了厨房。卫子道东方芷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一天能遇到这样一个传奇的人物。是的,从第一次听到这个人,自己就想,这单挑灵猿的神一样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只可惜自己今生都不可能离开东方世家,“我虽然不能离开,可他来了。”东方芷不自觉的笑了,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两朵红云。东方世家的门口,第一次见到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似乎他不是魔域的卫王,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的是自己。剑台阶梯上,就在自己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真的是巧合吗?他的那种柔和的温情就如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他能留住在东方世家,真好!东方芷又笑了笑,虽然依然是每天不可能见面,但是只要感觉到他与自己在如此近的距离,也已是足矣。 有一种爱是静静的,静的没有呼吸,有一种爱是轻轻的,轻到只剩下一个人的思念。 那又如何?东方芷惨然一笑,自己只不过是半死之人,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在这残缺的记忆中,竟然还能与他相遇。还有何憾呢? “报!”东方城正在东方羽商议如何采集千年桂花木一事,只见一个家丁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东方城吃惊的说。 “报庄主,南郊出现了很多护卫营的兵丁。” “什么?”东方城直惊的目瞪口呆。 “报,庄主,据南郊岗哨回复,有众多的护卫营的兵将在燕京南部练兵,距离南宫世家不足五里。” “他们要做什么?”东方羽慌张的说。 “莫非燕王想有所行动?羽儿,快去拉响警报,一级防卫,快!”东方城对身边的人说,“快去请二小姐。” 第二十一章 东方芷(中) “爹!”不用有人来请,二小姐东方芷一听到警报响起,自知事发紧急,急忙起身,来不及插紧簪子,仓皇赶往中堂大厅。此时东方城正焦急的来回走动。“爹,是何事如此惊慌?” “芷儿,燕京南郊突现大量护卫营的军兵,恐怕……”东方城没有说下去。 此时各公子管事都聚于一堂,东方凌少大怒,“爹,我去驻守前山,就算他们要攻下我们东方世家,我也要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凌少不能去!”东方芷急忙拦住了他,转身对东方羽道:“大哥,你带人先去前面看着点,尽量不要起争端,尽量拖延时间。” “好的,二妹放心!”东方羽带着几个管事出去了。 “爹,我想我先去禀报卫王,或许有所转机……”东方芷相信自己的眼光。 “卫王,他刚上来要木头燕王军队就到了,我看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局!”东方凌少道。 “那我们岂不是危险了?”东方傲雪道。 “不要慌,我觉得卫王不是那样的人。”东方芷相信自己的眼光。 “二姐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相信他也不相信我?”东方凌少气呼呼的说道。 “你脾气暴躁,肯定容易引起事端,而大哥稳重,更能守好前山,不是我不相信你,相信他,而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东方城点点头,“好,我们在这等你的消息,你去!” “不劳二小姐辛苦,卫某自己来了。”是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卫子道已经走了进来。 东方芷又惊又喜的看着他,卫子道他向她轻轻点点头,“谢谢你,对我如此信任。”东方芷不敢碰他那温柔如水的目光,不禁低下了头。头,低声说“卫王,难道山下的情形你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原来他今日与媚儿在前山溜达,正看见护卫营的人向南郊集合,料想燕王或许知道他们来到了东方世家,故才有此动向,或许想借此机会有所行动。于是卫子道立刻让媚儿先行下山去与燕王交涉,而他自己急忙返回东方世家,免得东方世家一时义气打了起来,那结局就不好收拾了。当他来到中堂大厅时,正好听到东方芷的话,“放心,我已经让媚儿回去与燕王交涉了,护卫营暂时是绝对不敢攻上山来,你们千万不要妄动干戈,免得弄得不可收拾。” “若真能帮助东方世家化此劫难,我东方城虽死,无以报。”东方城听卫子道此言,感动不已,俯身跪倒。 “老庄主快快请起,”卫道上前一步扶了起来,“此也是权宜之计,老庄主先莫致谢,卫某就明说了,魔域驻守燕京剿灭一切江湖势力,已经势在必行,有时就算卫某有心,也怕没有这个能力。”说这叹了口气。 “这难道连卫王都救不下东方世家么……”东方城看看东方芷,看看卫王叹了口气。 “卫王可是已经有了什么主意?愿闻其想,”东方芷确实聪明,一眼看透了卫子道的心。 卫子道点点头,又略有些迟疑,似乎是对东方城,又似乎是对东方芷,或者是对所有人。“你们相信我吗?”从魔九尊下令让他来燕京开始,他就一直在想怎么样可以避免出现像洛阳一样的惨烈的结局,怎么样才能避免生灵涂炭,而凭自己一己之力恐怕是太难了。魔域士气如今真是如日中天,又联合了燕王府,如今燕京之事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如何让这场战争的伤亡降到最低,毕竟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价值的,思来想去,恐怕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卫王请讲”东方芷问道。 “怀璧其罪,对东方世家来说,要想在燕京继续生存下去,除非……”卫子道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用眼睛看看东方芷,东方芷冰雪聪明,她轻咬着嘴唇“只能如此?”。卫子道点点头。 东方世家实力在燕京如此大,就算说归隐也难以让燕王府和魔域放心,除非……也许这是东方世家能够生存下去的唯一的办法。东方芷鼓起勇气说,“爹,可能也只有这么做了。” “芷儿,你快说!”东方芷看着东方城,欲言又止。 “尽管说,我还挺得住!” “与其被魔域和王府蚕食瓜分,我们不如先归于王府。” “什么?二姐,你要我们投降王府,那我们东方世家哪还有脸立足于江湖?”东方凌少顾不得许多大喊起来。 东方芷苦笑,心想,傻弟弟,就算你想归顺王府,人家也不一定会要。 “芷儿,难道我们真要投靠燕王?” “天地之大,莫非王土,归于燕王虽说失去了江湖地位,但是毕竟比臣服魔域,助纣为虐要好呀,否则恐怕有灭门之祸了。”其实卫子道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怕东方城等人误解故隐晦不谈。的确与其徒劳无益的挣扎,不如提前归顺。 “我不同意。”东方凌少扭过头去:“宁可战死也不偷生!二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怕死呢?” 东方指看了东方凌少一眼,只是紧紧咬着嘴唇,并未辩解。 “你二姐完全是为了你们着想。卫子道又看看老城主说,“庄主,我是魔域的卫王,深知,你们绝对不会归降魔域的,但是魔九尊的命令是无法改变的,就算今天我不出手,你们抗得住护卫营么,你们又能坚持多久?何况还有魔域二堂主、莫九、护法落笔,甚至冷月夜,魔九尊来了,真到那时,卫某真的无能为力了。如今只要你们退一步,若能归于王府,以此为借口退出江湖,我必尽力保东方世家周全。” 卫子道字字发于肺腑,出于真心。东方城看看卫子道,又看看东方芷,长叹一声,点点头“我又何尝不知道也罢。我都已经退隐江湖,要那俗世虚名又有何用?也只希望一家人平安度日也就是了,还请卫王指点。” “庄主才是真英雄,据我所知,燕王是窥视你土地已久。不如让出一半作为礼物送与燕王,以表诚心。对于魔域,我会说你们已经与归于燕王,这样就算以后魔九尊来了,大家也都可以相安无事。” “如果这样,当然上好。”东方城听说只是一半的南部土地,自然大喜,但是怕燕王不会答应。” “此事我已经交于媚儿了,请庄主恕罪,事情紧急,我只好先派媚儿回燕京,让她转告燕王,我已经与你达成共识,让你交出一半的土地来送与燕王,以示归顺之意。而东方世家仍可独自隐居于此,官府也好,魔域也好,绝不干涉。我想只有这样以退为进,才可以防止燕王贪得无厌。” 卫子道的确进退已经全都设想了一遍,本想一步步来,没想到燕王行动如此迅速,所以只好先替东方世家做主,让媚儿先回燕王府传话,自己再来说服东方城。 “不论如何,今天的事也算是有惊无险,还是要感谢卫王了。”东方城作揖道。 “居心叵测强霸田地,竟然还能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还让人感恩不已,卫子道,你的嘴上功夫看来比你传说中的剑还要厉害,”东方凌少大笑。 “凌少!住口!”东方城呵道。 “要投你们投,我是不会答应的!”说着转身跑出中堂。东方城一跺脚,“傲雪,快去跟上他,不要又惹事来!” “是爹。”其实不用说,傲雪也会跟出去的。 回房的路上,东方芷只觉心身俱疲,而最让她难过的是凌少的话,“我怕死?”东方芷的泪水含在眼中,所以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小菊看她步履踉跄,赶忙相扶,却被她推开了。她只想一个人走,一个人慢慢体会心痛的滋味。近一年了,她已经觉得更虚弱,有时连话也懒得讲。就她现在一个半死之人会怕死,恰恰相反,她才是最无畏生死的,但是她又怕死,只是怕的是别人死,父亲,大哥大嫂。二嫂四妹,尤其是凌少,凌少是什么?他是整个东方世家的希望,只可惜他尚年少冲动,尚不能担起东方家的重担,所以无论现在有多难,她都要坚持下去,为了东方世家,她不能倒下去。想着走着,或许路滑,或许腿软,东方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只觉手臂被人轻轻扶了一下,东方芷感到一股特殊的气息,抬头一看,“卫王?”的确,正是卫子道,刚看他先走过去的,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谢谢卫王,” “不要这么客气好吗?”卫子道一如既往的温柔,“令弟的话,不要太往心里去,等他以后长大了就自然明白了。” 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而他似乎什么都明白。 “你身体这么弱,要自己好好爱惜才是,我送你回去。” 东方芷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两人相伴,无言之中走过西苑,东方芷的房间就在西苑后的内阁楼上。从西苑到内阁楼没有多远,然而却走了许久,似乎每一步都在东方芷心中走过。东方芷一直半低着头,没有看过卫子道一眼。而心却已经随着他的心而跳动,东方芷从来没有感到过心是如此的平静安详,似乎什么烦心忧伤都随风消散了,而如今的她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是希望这条路更长一些。 小菊已经在前面打开了房门,东方芷站在门口停住,却不知该不该让他进去。 “快进去休息,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哦……对了,”说着卫子道从怀中拿出一只簪子,“这是姑娘掉落的?”东方芷接了过来,原来是自己刚才惊慌中没有插紧,又走的匆忙以致落在路上也未察觉。 “我记得姑娘,戴过。”他竟然记得?我们不过匆匆见过几次而已,“谢卫王。或许东方芷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然而说出的也只是这句话。 卫子道笑笑,转身而去。东方芷紧紧握着那个簪子,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西苑门中。 第二天媚儿还没有回来,而燕京南疆的护卫营却已经退了。东方芷与东方羽依前商量的结果,砍了一只千年桂花木,并装箱送去西苑,并一再感谢卫子道救助之恩,于剑宴请卫子道。宴席上,东方世家众人一一到齐,就连东方凌少也默不作声的规规矩矩的陪在一旁,而只少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却本应该不会缺席的,她就是东方世家的二小姐东方芷,难道她出什么事了?卫子道虽未询问,但自觉有些事情将会发生,宴过三巡,东方城又与卫子道详细的研究了一下以后东方世家将面临的危险与对策,最终达成协议,“必定做到全力配合!”东方城道。 卫子道也轻松的叹了一口气,这总算两个问题解决了一个,不管怎么说,东方世家算是暂时保住了。 “庄主大事不好!”正在东方城与卫子道相谈甚欢之时,小菊匆匆赶上天台,惊慌失措的跪在下面“小菊你不在阁楼照看芷儿,慌里慌张的跑上剑台,所谓何事?”东方城吃惊的问。 “庄主,近日来小姐劳累过度,本就不好的身体愈加虚弱了。昨日回到阁楼,滴水未尽,奴婢勉强喂了些米粥,不到一刻功夫全都吐了出来。我本想报于庄主,小姐说,今日庄主大事连连,不愿再让庄主费心。今日一早,我看小姐未醒。就希望她多睡一会儿,谁知等我熬好乌鸡白凤汤。想把小姐喊起来喝上一点,却见小姐脸色惨白,手脚冰凉,呼吸若有若无。小菊不敢耽搁,只好闯上剑台回禀。 “什么!”东方城一惊急忙起身惊慌的与卫子道拱手道,“小女突发疾病。老朽不得已中途离宴,还请卫王海涵!” “不妨事,我愿与庄主一起去探望小姐。”东方城急忙点点头,一行人急匆匆直奔二小姐阁楼。 东方芷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皮肤湿冷,在呼吸不息之间,心脏若有若无的跳动着,如果不仔细看来,就好像死去了一样。见如此光景东方城忍不住哭着喊道:“天王护心丹可曾服过?” “已经服过多时,却并无效果?”小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 “都怪我不该让她知道这巨大的变故而劳心肺神,它那虚弱的身子哪能经受得住呀,我可怜的孩子呀!”东方城说不由的捶着自己额头哭道。危急时刻卫子道也顾不上礼仪,走到近前说,“在下年幼年学过一些医理,我来看看。”说着急忙把手搭在东方芷腕上。只觉脉如游丝,时断时续,心脉将停之候。卫子道急忙伸手把手心贴在东方指劳宫穴上,为其助其血脉运行,周天纯阳真气居于丹田,走于经脉,通过东方芷的手心缓缓注入,纯阳真气由东方芷手中劳宫穴进入。进入经大陵、曲阳、天象、天池,聚于心包,行于胸中。不多时,东方芷渐有生气,手也略温和起来。 “多谢卫王!”东方城看东方芷颜色缓和,逐渐缓和,不禁大喜,叹道,小女聪明过人,只是天先不足,从会吃饭开始就开始吃药,整个燕京的大夫都请了个遍,也无良策,只靠天王护心丹为止,如今在这生命将尽职时幸好遇到为王,真是万分感谢。” 卫子道摇摇头说,“我也只是尽力而已,三小姐必是戌时伤心忧郁所致。戌时本是心包兴旺之时,而心包脉络是气血通行之道,心伤而至,邪不能容,再加上平时虚弱,终导致气不运血,所以最后各个经络均难运行而昏睡不醒。” “那小姐何时能醒来?”小菊带着哭腔说。 “这……”卫子道叹了口气,他知道如今东方芷这血脉恐难自己支撑更别说清醒了,“待我帮她再运行一个周天看看。”魏卫子看看依然昏睡不醒的东方芷,重新坐下,为她用功蓄力。又是一个周天。东方芷依然禁闭双目,卫子道看着她那惨白的脸颊,竟不觉得有些心疼,这么好一个女孩子,难道真的没有回天之力了吗? 第二十二章 东方芷(下) 虽然和她不过是萍水相逢,却总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愫,是怜惜,是惋惜,是珍惜?卫子道想救活的人,她就不能死。只见卫子道气归丹田,一股纯阳真气再次输入东方芷体内,第三个周天了,直到连续为东方芷注入了三次内功,循环了三个周天,东方芷才逐渐呼吸平稳,心跳慢慢有力起来。缓缓半睁开了双眼,看了看周围的人。 “你醒了?”卫子道长出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 “卫王救了你。”东方城说, “卫王!”东方芷抬眼看看卫子道,想说个谢字,却未说出。 “醒了就好,一会儿让小菊帮你把药研开温水服下,再吃些米粥,以后切不可如此心忧焦虑。”卫子道勉强笑笑,东方芷默默的点点头。 “卫王,”他回身一看,竟然是媚儿,不知她何时回来的。媚儿是半个时辰前回来的,只是卫子道在给东方芷运功疗伤,她哪敢打扰。“卫王,你还好么?”媚儿急忙上前扶住卫子道。 这三个周天的运功,卫子道的确感觉精疲力尽,他点点头。整整三个周天啊,想想两个多时辰徐徐的内力输出,自然气力不济。也幸亏是卫子道,自幼习得纯正的纯阳功护体,内力雄厚,否则别说三个周天,一般两个周天都坚持不来。 “卫王消耗内力救了小女一命,老夫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东方城见东方芷醒了激动的连连对卫子道作揖。媚儿知道卫子道损耗内力,自然急需调息,转头对东方城说,“别唠叨了,快收拾一间临近的屋子,卫王需要调息。” “是,是,是,老夫我糊涂了,还请卫王先在此阁楼将就一下。”说着,东方城急忙派人打开了阁楼的另一间房门,似乎是小姐的书房,只是床被褥一应俱全。卫子道的确感觉气力不及,在媚儿的搀扶下。于床上打坐,“你们先出去,媚儿帮我守关。”“是!”媚儿答应一声,搀扶着卫子道来到了隔壁的房间。这是东方芷的书房,东方芷自幼体弱,因此并未习武,读书是她最喜欢的事,而书房也就比较的宽大,分前后两间,有两排书架隔开,书桌上还留有东方的字迹的纸张,满屋的书生之气,里边有一张床,床前又有一张小书桌,应该是东方纸疲惫的时候临时休息之所。柳媚儿将卫子道扶到床前,“卫王,你怎么可以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呢?”卫王笑道,“不妨事,我要内修调息,你帮我护法,切莫让人打扰。” “是”媚儿说着退了出去,在外守候,直到掌灯时分,卫子道方才调息完毕,内心愈加平和,只是为了东方志推宫过血的三个周期确实消耗过大的功力。若要完全恢复没有十几日的闭关修行恐怕是不行的,但是想想能挽回那样一个花一般季节美丽的女孩子,这又算什么呢?卫子道不但不喜欢杀人,而且更珍惜每一个人的生命。 “这想必是东方芷的书房。”卫子道想着走下床来,若不是体力难支,真不该在此……的确闺中女儿的床岂是一个陌生男子可以用的,想着他把床细细整理一番,走了出来。外屋全是书籍,笔墨纸砚,竟无半点脂粉气息。卫子到来到桌前,桌上的文稿尚未收集。 “轻轻如丝,蔓蔓枝枝,余心所善,其犹未悔。” 卫子道看着,笑了笑,随手写道: “夭夭灼灼,晚淑清扬,路漫遥兮,把酒化伤。” “卫王!”媚儿听到屋中有动静,知道卫王内修已闭,开门走了进来,“你可好些?”卫子道放下笔笑笑好多了。 “那我让他们传饭?” “不了,这毕竟是小姐的房间,我们还是回西苑去。”说着取下披风,媚儿上前为其系好,两人回西苑去了。 来到西苑待服侍卫子道休息后,可她心头却有着一股怒火不知道因何而起,气呼呼的令人传东方城问话。谁都知道柳媚儿远不如卫子道好说话,东方城哪敢怠慢?急忙带着东方羽来到西苑。媚儿居中而坐,看也不看东方城,“柳堂主,不知深夜唤老夫所谓何事?”东方城陪着笑脸问道。“呵呵!”还没有说话媚儿先冷笑几声“东方城,你个老狐狸,你这好手段啊,说着“啪”一掌拍在桌子上。“柳堂主,这,这,……”拍的东方城一头的雾水。“你还能站在这里夺躲过燕王的追杀,完全是卫王过于宅心仁厚放你们一马,而如今你还让卫王给你家小女续命,真是胆子不小。就你们家那病秧子,也配!”媚儿本专横惯了,何况此刻还也憋了一口气,心里暗地埋怨卫子道,本来直接攻下山寨与燕王平分的东方世家就得了,不但可以大捞一笔,还能在江湖扬名立万,并且也没有这么多麻烦,可如今他不但没杀人还损及自己的内力去救人?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难道,难道他看上了那个病丫头了?那可绝对不行。 “是是是,东方世家对卫王感激不尽,情愿肝脑涂地来报答卫王。”东方城感激的说道。“听卫王说媚儿姑娘已经与燕王交涉东方世家归属之事,真是有劳姑娘了,不知燕王何意?”媚儿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卫王嘱托,我才懒得管,燕王已经准了此事,你速备好田契,送与燕王府办好交接,以后安心做你的庄主。” “是,是是,老夫遵命,多谢柳堂主。” “不忙谢,还有一事你才真该谢我呢,哈哈哈!”媚儿说着大笑起来。东方城见她笑了出奇,不禁后背发凉,这女子虽年龄不大,但却阴狠的厉害,如今一笑,不知又要作什么样,想必也不是好事。“不知道是什么事啊?” “当然是大好事了,”媚儿笑着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先给你道喜了。听说你有两个姑娘,正当年华,所以燕王便有了结亲之意。这样一来,燕王府和东方世家有了这层关系,以后不就更好相处了吗?所以特派我来说。哈哈,东方城,你这一下摇身一变,由江湖人变成皇亲国戚了,哈哈啊,是不是这天大的喜事!” 东方城大惊,这不,明明是送个人质去,只是?这关系两个女儿的将来,哪个也舍不得啊,“这,小女都是山野村妇,怎配得上做王妃,还请媚儿姑娘代为……” “什么?配!我说配就配,你不要不识抬举东方城,这可是燕王的一番好意,你可想好了,也是你女儿的福气,回去考虑好是哪个女儿出嫁。想好了,明日我好回燕王去,这事儿就算完成了,以后你们东方世家在燕京也算是稳稳的,哦,对了。你也看见卫王会来你们家的事,也算是历尽心血了,现在为了东方芷又损伤了大半功力在闭关修习,任何事都不能打扰他,听懂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好了,送客!”说完,不等东方城回话,就把他们轰了出去。 她是美美的睡了,可是东方城如何睡的着,“老爷,小姐要真的嫁入王府也不是件坏事。”林管家宽慰道,“多少人想嫁入王府还没有这个机会呢,何况燕王爷必定也是想拉拢你,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小姐的。” “话虽如此,只怕你妹妹是不会答应的。”东方羽摇摇头道“父亲准备让哪个妹妹嫁过去呢?” 东方城叹了口气“芷儿这样的身体怎么还禁得住折腾呢,傲雪生性豪爽骄横,我想即便嫁入王府,也不至于受委屈。” “我也这么觉得,只是四妹那脾气,恐怕很难说服她同意呀。”东方羽道。 经过一夜反复的斟酌还是决定让傲雪嫁入王府,天一亮便叫人把傲雪叫了过来,东方羽看看妹妹,实在难以开口,转身离去,屋里只剩下东方城父女二人。 “大哥?”东方羽刚走出大堂就遇见了东方凌少。“刚父亲叫四姐去做啥,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跟着?”而东方羽是个宽厚之人根本就不会撒谎,支吾着走开了,东方凌少更是感到奇怪,大哥支支吾吾的肯定隐瞒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看了看中堂大厅,还是没敢进去。 过了半晌中堂大厅的门开了,傲雪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满脸泪痕。 “四姐,四姐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什么?” 东方傲雪摇摇头飞奔回来灵萃阁。凌少回头看看中堂大厅里父亲那苍老的背影,转身紧追傲雪而去。 傲雪来到了灵萃阁趴在床上痛哭不已,凌少追过来看着四姐不知所措,要知道四姐一项泼辣,见她笑过,闹过,却没有见她哭,更别说像如今哭的这样的伤心了。 “四姐!”凌少一点点走近傲雪,一遍遍急切的问着,“四姐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父亲跟你说什么了?姐啊!”傲雪并不答言,突然起身把凌少推了出去,把门紧紧关死。 东方凌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无论他如何敲门,傲雪执意不开,而父亲那里他自然是不敢去的,如今也只有去找大哥,想必大哥一定知情。想着东方凌少跑去东苑找东方羽,此时东方羽正站在东苑的花厅里发呆。东方凌少一路跑来,没有几句话东方羽就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东方凌少大怒,一把推开东方羽,“大哥,你们太让我失望了,让田让地也就是了,如今还要把四姐让出去,这还是东方世家吗?这样的东方世家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再说,就算此时我们应允了,谁知道他们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啦?不如跟他们鱼死网破来得痛快。”“五弟你就不要掺和了,东方世家上下几百口,难道你要让他们一起跟着陪葬吗?”东方羽长叹一声。东方凌少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哼了一声,转身而去,回到房间,略一收拾,直奔四姐的翠林阁。 东方傲雪正在屋中暗自伤神,一方面是自己的幸福,一方面是东方世家的前途和命运,只觉左右为难。此时只听“啪!”的一声,房门竟被踹开了。傲雪吃惊的回头一看,东方凌少闯了进来,背上还有一个包裹。 “你这是要做什么?” “带你走。”说着,从床上把傲雪扶了起来。 “走?那怎么行?”东方傲雪挣扎着甩开了他的手,“那会害了父亲和大哥他们的。” “快点收拾东西!”东方凌少根本不和她讲理,看他不动,就自己挥手从箱子里找出了个包裹,把东方傲雪的几件衣服倒在了上面包了起来。 “别闹了,凌少!”东方傲雪一把推开他,“你安静下好吗?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东方凌少看也不看她,把包裹好的衣服背在自己背上,拉着东方傲雪的手说,“这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如今还有别的去路么?还是你难道真想去当王妃?反正我早就想离开这个家了。” “我当然不想去做什么劳什子的王妃,可是父亲说……” “只要你不想去就行。”东方凌少拍拍傲雪的肩膀,“四姐,放心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可是…” “不要再说可是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凌少!可如果我不出嫁的话,恐怕二姐就要出嫁,她的身体一旦离开东方世家,估计就会,甚至会死在路上,你怎么忍心?”东方傲雪眼里的眼泪嗒嗒掉了下来。“好歹,就算我去了的话,什么都不怕,我也不会死。” 东方凌少咬咬嘴唇,“四姐,机会只有一次,我不想你后悔。再说,父亲那么疼二姐,必定会给她想办法,何况给二姐推功过血郭学的人可是魔域的卫王,他那么疼惜二姐,我想他不会看着二姐出嫁而放手不管的。” “真的!” “真的,那自然,”东方凌少心中默念:对不起二姐,对不起父亲,也只能这样了。“四姐我先带你去西山走。”一狠心,拉着东方傲雪的手,从东方世家的后山飞奔而下,直奔西山猎场而去。 经过上次魏子道的通过推弓过血,东方纸不但淤塞的经络被打通了,而且气血也比以前通畅许多,其实不但身体。身体好,心情更好,而卫子道那紧张、温柔、疲惫的样子,一幕一幕闪现在眼前,东方纸从来都没有感到这样的温暖。“小菊!”东方芷感觉有些口渴,而小菊似乎没有在屋中,东方芷伸展了一下腰肢慢慢站了起来,凭窗而望,只见外面几个杂役铺人在惊慌失措的议论着什么,小菊走过来指了一下那几个人,他们便赶紧散开了,一会儿门一响,小菊走了进来,“小姐,你能下床了?”东方芷笑笑,然后晃晃胳膊,“我觉得我现在好得很呢!”“哎呀,那太棒了。小姐,恢复的这么好,多亏了卫王。”东方芷点点头,“不知卫王可好?” “听说卫王损失很多功力正在卫王现在在西苑闭关修养呢!”小菊道。 东方芷不禁满脸愧疚:“萍水相逢竟如此对我,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报答他。” “小姐你养好身体还怕没有机会报答卫王啊。”小菊笑着做了个鬼脸。 “你这个鬼丫头,对了,小菊,”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当我看见那些人在议论什么,一副一脸惊慌的样子。家里又出了什么事么?”“哦?”小菊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的痕迹,赶紧低下头擦拭桌子,“没什么呀。”东方芷没有再问而是点点头对小菊说,“我觉得有些饿了,你去帮我熬碗粥来,” “小姐,你饿了?那太好了。我在就去给你端粥去。”待小菊走远,东方芷打开门。点手把外面几个打扫的人换了进来,那几个杂役踌躇的走了过来。是的,东方芷太聪明了,看见小菊的样子,就猜出了问题,也知道小菊是绝对不肯说的,因此把她支了出去。“我知道你们害怕,可是你们放心,事情基本都可以解决,放心,没有事的。”东方芷笑着若无其事的说,这几个杂役相互看看,谁都知道二小姐在东方世家的地位,“真的吗?二小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众人道,“可是四小姐逃婚。真不会惹怒燕王吗?”有一个人小声的嘀咕,“别说…”另一个杂役。踩了他一脚。四小姐逃婚?东方芷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刘大娘,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刘大娘不敢言语,“说啊,你不说我怎么去解决?放心,有我在,没事的。”“二小姐燕王给庄主下了喜帖,要迎娶你或者四小姐,庄主就把四小姐许配给了燕王,谁知道今日发现五少爷带着四小姐离开了东方世家,如今庄主和大少爷、二少爷都带人四处寻找呢,说是如果四小姐不回来的话,或许燕王府联合魔域对东方世家出手,所以…”刘大娘低下了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道东方世家真的逃不过此劫吗?东方芷惨然一笑。“放心,我不是还在吗?你们出去把庄主和我哥哥都叫到这里来。”东方芷略一慌乱,马上转的平静下。东方只看着这些人惶恐的站在这里,不敢离去,接着说,“去,一切都会好的,”“是小姐。”这些人赶紧去传递消息,东方芷在桌边坐了下来,“小姐。”小菊端着粥回来了。“他们?”小菊看刚才离开的这些人,不禁有些吃惊,看看小姐,情绪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二小姐,没事?”东方芷笑笑,没事啊。说着一勺一勺的喝起了粥,一口气喝了小半碗才放下。小菊看他能吃东西,自然高兴的很。“小菊,你帮我梳洗,我感觉好多了。” “好的!小姐。”正当小菊刚为东方芷收拾好的时候,东方城东方雨,东方遥从屋外走了进来,“芷儿。”东方城进来,看见东方芷并穿戴整整齐齐坐在那里很是高兴,“你,你没事了?” 东方芷笑了,“爹,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魏王的三个周天推宫运血,不但缓解了我的淤塞的经络,而且整个身体都舒畅了。我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东方城与两个哥哥也都笑了。 “我想问一下四妹的事,” “呃,没什么事。”东方城把身体转向一边,不能再让芷儿操心了,她的命刚刚从死亡线拉回来。东方雨也不敢抬头。 “爹,我都知道了,” “芷儿”东方城摇摇头,“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东方芷笑笑,“爹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完全不像有病的样子,我想我比四妹更适合去王府生存,因为你不都说我最聪明吗?以我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无法生存呢?说不定换个环境身体会更好些呢。” “芷儿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不要找四妹了,她和凌少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过几日她就会回来了。而且如今东方世家正在风雨飘摇之际,四妹五弟能离开一段时间也好。至于燕王求婚之时,就让我去,我是姐姐,理应我先。更何况…”东方芷低下头,“我已经这样了,就让傲雪代替我寻找幸福。”说到这里,东方芷不由得哽咽了。 “不行!”东方遥第一个反对。东方瑶一向被东方城忽视,再加上他不善言语,自卑冷漠,从不不主参与家事,既不如大哥那样被爹爹寄予厚望,也不像凌少那样被大家宠爱,再加上他不善言语,自卑冷漠,从不主动与外人接近,似乎在东方世家一直是被忽视的人,而只有东方芷从小时对他疼爱有加,而东方芷似乎是整个东方世家的焦点,可偏偏这样被宠爱成公主一样的二姐。对这个从忽视日的三弟格外的照顾和看重,无论自己闯多大的祸,只要往二姐这里一躲就可以了,而且会给她想出各种办法免于责罚。因此,虽然凌少最受宠爱,而从小受罚最少的却是东方遥,虽然随着年龄增长,东方芷常年不出屋,而东方遥仍会坚持。来阁楼去看看他的二姐或许并不经常。或许并不惊动她,或许只是送一些新奇的小玩意,但一切都代表了二姐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怎么会同意二姐嫁入王府呢?东方芷笑了。看看东方遥“当王妃也不是坏事啊,而且燕王的口碑还是很好的,如果嫁给燕王,能换来我东方世家的安宁,又有何不可?” “二姐…” 东方芷摇摇头,“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爹,你放心,我会保重,好好保重自己的,你去回燕王。东方城长叹一声,转过身去,他实在不忍心再看女儿那么懂事的样子。 “若不我们全家离开燕京,就像燕伯伯家一样,虽然失去很多,可是我们毕竟一家人还在一起呀,”东方遥跪在东方城面前苦苦哀求。 “你们不用跑,她也不用嫁,”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卫王!” 真的是卫子道因勉强用力过度,这几日都在房中闭门而修,今日自感气息恢复,本打算看看东方芷病情恢复的如何,没想到还未进屋,就听到他们的一番理论,“卫王?”东方芷连忙起身行礼,“多谢未忘救命之恩。” “起来,小芷,”卫子道看着这个女孩儿脸色好看了许多,心中有说不出的开心,“嗯,看样子你恢复的还可以。”东芳芷笑着点点头。 “我说了。以后这些事情你就不要伤神了,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扛起那么多的负担呢。” “卫王,你真的能救姐姐吗?”东方遥从来都不会主动与人说话,如今却主动的来请求卫王,“如果你真的能救姐姐,我东方遥情愿一生守卫王差遣起来。” 卫子道把他扶了起来。“我要亲自回燕京,你们等候我的消息。”然后又转身对东方芷说,“小芷,你相信我吗?”东方芷点点头,“那就好好活着。别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只负责好好活着。”东方芷深深感到那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的信念,她默默点点头。 “卫王,你真的要让燕王?放弃这个决定吗?他毕竟是一个王爷,我们既然话已经说出来,又怎么可能收回去。”媚儿嘟囔着嘴,“再说,当王妃也不是坏事啊,以后东方世家还得有个依靠呢。” “小芷,先天亏损之症已入脏腑,可惜这花一样的年龄,而且那么美丽和聪明,又那么懂事,所以我想帮她。更何况这东方世家也数百的生命,能不战就不战!”媚儿看着他那纯洁而忧伤的目光,不由得被感动了,“可是燕王万一不同意呢?”“呵呵,”卫子道冷笑一声,“我们没有来燕京之时,你可见燕王去与围剿东方世家哦,他本来就是想借我们的手扩大自己的势力而已,我想问说了他是会同意的!”原来一个男人不是对所有人都会很温柔,只只这卫子道的声音,就足可以让柳媚儿明白,燕王没有别的选择。 次日,卫子道带着妹儿与东方城辞行。东方城及东方世家一起送行,卫子道停下来笑道:“东方庄主请回!”说着从怀中取个两个东西,“小芷先天气血不足,这瓶九阳丹是我从武当山带下来的,每日一粒,温水化开服用,可以帮她运行气血。说着又拿起一个小册子,这本是纯阳宫入门,共有九张,让小芷修习一下,纯阳内功或许对他的身体有好处。”东方城接过来,千恩万谢,一直又送出了十几里路。 “庄主不要送了。”卫子道又停了下来,回头对东方城说,再送就要和我一起回燕京了。说着哈哈大笑,与东方城拱手而别,带着装有千年桂花木的马车回到了燕京。 经过卫子道的推功过血,再加上连日服用卫子道的九阳丹,东方芷只觉周身上下舒服许多,其实不但身体好了,心情更好了。“卫子道!”那张疲惫温柔的样子总是一幕一幕的闪现在她的眼前,东方芷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温馨。“小菊,”东方芷起身坐了起来,小姐,你醒了,我去帮你把粥拿来,我这一已经煮了一个时辰了。卫王说,让你多吃些,呃,米粥,身体才会好。”东方芷淡淡一笑脸上泛起了红润,“卫王呢?他现在可好?”“卫王还好?不过几天前他已经回燕京了。”小菊边说边去厨房端粥,东方芷觉得心中一沉,“卫王回燕京了?”是的,他当然要回燕京,如果不是救治自己,他应该早就回燕京了,他本来就不属于自己,虽然从来没有过的奢望,却也挡不住那隐隐的失落,东方芷披上披风,从房间中走了出来,我又一次看见了阳光。今天的天气的确不错,阳光照在走廊上,暖暖的,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东方芷无所谓的笑着,却难以掩饰那种无奈和淡淡的忧伤。她信步走进书房,书房整整齐齐,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他啊,那丝毫的气息,他的心就是如此的细腻。东方芷叹息道。可惜,猛然间,她看见了桌上的文稿,这是一个月前自己感叹年华岁月美好而自己鼓励自己坚持下去而写的诗词,只是如今多了一句, “夭夭灼灼,晚淑清扬。”东方芷不由得笑了,原来在他心中,我也是美的。“路漫遥兮,把酒化伤,”这是要告诉自己,生命还有很远,也会有很多困难,却不要再忧伤。东方芷默默收起诗稿,是的,他为自己运行了三个周天挽回的生机,自己便当不负此意,好好活下去。 “二姐。”东方遥从门外走了进来,“二姐,你今天气色真好。” 东方芷回过头来点点头,这时东方遥又拿出一个小册子,说道:“这是卫王留下的,说你身体好些,让你勤加练习。”东方芷拿过来一看,是纯阳经的入门。各门派武学都是秘而不宣的,卫子道竟特意写下了这本入门让自己修行。东方遥接着说道:“卫王说,这是入门很好修行的,对二姐的病大有益处,我希望二姐可以真的好起来。”也只有面对东方芷东方遥才会有这么多话。东方芷把入门拿在手中,看着书中那刚劲有力的字体,笑了,眼中充满了生的希望。 第二十三章 苹果树与平生醉 今天一大早,老金就叫小开去西郊的农田,他们基本过着那种自给自足的日子。所以一般的菜呀,小麦之类的都是自己种的,所以今日小铁炉没并没有开火。小开打开铁匠居门的一瞬间,又一如既往的看到平生醉那潇洒飘逸的身影。正如平生醉所说的那样,每日她开门的第一眼,看到的必定是平生醉,也只能是平生醉。 为什么世界可以这么美好?是的,世界就是可以这样美好。 “小开,今天铁路没有生火哦,你要去做什么呢?”平生醉笑着走上前道。 “看来这次我可以不用下田了。”老金从内院走了出来,“嘿嘿,”近些日子以来,金一指越来越喜欢平生醉了。是啊,平生醉太勤快了,几乎做了铁匠居所有的事情,而且饭菜真是比自己做的还好吃。尤其是打铁,那高大的身躯,坚实的肌肉,挥起铁锤的样子,让老金感受到自己年轻时的气息,而对小开简直是无微的体贴和温柔。 “你们要下田呀,”平生醉笑道,“我最喜欢了!”“金大师,你就在家里看铁炉,我和小开去。”说着把老金手中的锄头和小树苗接了过来。 “下田,你也喜欢乖乖?”金一指瞪着眼睛看着他,那还有什么你不喜欢的? “没有!”平生醉大笑,“只要和小开在一起,我什么都喜欢!” 穿过熟悉的街,古老的城门,走在那幽深的田间小路上,叶小开像一只自由的兔子,在平生醉身边穿来绕去。不,远不如一只兔子安静,因为小开的那只兔子安安静静的跟在平生醉身边,而叶小开却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说着笑着,随风飘洒的秀发散发着浓郁的青春的气息,平生醉背着所有的工具和树苗,却丝毫不觉得累。他笑着,听着,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她那娇小的身影,她就像平生醉眼里的一一缕阳光,扫到哪里,平生醉就追到哪里。 田地里已经有了不少早起的人,他们默不作声的播种除虫,了无生趣的辛苦劳作着,本来这就是一件很无趣很辛苦的事。可是,任何无趣的事,在叶小开眼里都是有趣的,何况如今还是和平生醉在一起。 “你帮我看着,我来做。”自然树苗要种的笔直的好。平生醉把外衣脱下,鞋系在腰间,坚实的肌肉在阳光下闪亮着。“好呀,我来帮你看,我点哪里你就在哪里挖坑!好不好?”叶小开突然神秘的笑笑。 “好!”平时醉点点头。叶小开接着说,“我说住哪里种种你就住哪里啊。”反正只要叶小开说的平生醉都会照着做。 “种这里,种这里,”叶小开指着,平生醉立刻跑过去,用锄头几下就挖好一个树坑,把小树苗种了下去。“种那里,那里刚连续种了两棵树,”叶小开又换地方了。是的,别人种的树都一排排,而偏偏叶小开要他跑来跑去。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平生醉被她指挥的团团转却问都不问,就是这样跑来跑去的忙碌着,而叶小开那只小兔兔也跟着跑来跑去,只是最后累的怕在叶小开脚下不可肯动了。树苗一棵一棵种下去了,其余田地的人看着平生醉顺着叶小开的小手跑来跑去,不禁直摇头。而平生醉月似乎全然看不见,只是偶尔会看着叶小开发呆,是的,阳光照在她笑容洋溢的脸上闪闪发光,就是这样的光吸引了他。 半天过去了,树苗都种了下去,平生醉也已经满头大汗了。叶小开用他那汗巾轻轻为他擦拭去额头的汗珠, “累吗?” “不累!”平生醉笑着摇摇头,“怎么会累呢”?说着。举起他那坚实的臂膀,“这么强壮的男人,什么时候都不会累!” “平生醉让你这样跑来跑去,你都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都愿意啊。” 叶小开笑着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转过去,你仔细瞧瞧。”平生醉转过去,只见树苗一片葱郁,平时再回头不解的看看叶小开,只见叶小开更加的笑的更绚烂。 “你来这里!”说着,拉着平生醉凌空而起,腾空跃上田地的护城河,飞奔上了城墙,稳稳地站在城墙上,转过身来,“呀!”平生醉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田地中的树苗竟然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如翡翠一般镶嵌在田地中间。 “等到苹果树开花了,结果的时候就更漂亮了。”叶小开望着远方的树林充满了希望。 “我也想开花结果……”平生醉突然把头轻轻的靠在叶小开的肩上,扭捏却又略微严肃的说着。叶小开一愣,推开他的脑袋,红着脸笑着说,“你开个大头呀!快去收收菜。”说着从城墙上飞了下去。平生醉摸摸叶小开手所触及的地方幸福的笑了,跟着凌空飞下城墙。 小兔兔傻戳戳的用后腿支起身体,举着两只前爪,抬着脑袋四处张望,突然不见了主人的身影,可把它吓坏了。叶小开落下来,小兔兔嗖的扑在它的脚下,“毛毛,不要怕,我不会离开你的,”说着,她把它抱了起来,此时平生醉也刚好落在他身边。“小开,不要怕,我不会离开你的。”说着,他把叶小开连兔子一起抱了起来。 “哎呦,放下!”小开惊的大叫,平生醉抱着他在阳光下转了一圈儿,才缓缓缓的放下。一脸坏笑的看看叶小开,跑向远处的菜地,“去收菜喽。” 叶小开与毛毛一脸懵逼的样子,站在那里,稍一发愣,继而追了过去,“平生醉你不要跑,给我站住,你敢偷袭我?” 这是老金与小开前些日子种的菜,长得很好,茄子已经有鸡蛋大小,而豆角都已经长得有一尺多长。平生醉刚刚到菜地旁,猛地回过头去,看叶小开跑了过来,大喊一声,“你敢过来,小心我还会偷袭你。”小开一听立刻听话的站在了那里。跟在后面的毛毛就停不下来,“啪!”的撞在了叶小开的身上,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才站了起来,懵懂的看着叶小开,又向平生醉看看。直接向平生醉跑了过去,“哈哈!”平生醉看着小开这么听话的样站在那里,不禁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抱起了毛毛,“你这胆子什么时候?还不如毛毛,哈哈!”叶小开知道又被他捉弄了,“哼!”一声着过去把毛毛抢过来放下,“不许抱!去干活!”“是,我的小开大人。” 菜长得很好,只是会有些菜虫。“这里上面呢?叶小开指着一个豆角顶端那个蠕动的小虫子,平生醉扬手一点,小虫子断为两截落入土中。“哇,好残忍!”叶小开夸张的指着他说,“也是哦!”平生醉点点头。“那里那里!”叶小开指着左边的叶子,平生醉一闪身,到了近前,把小虫取下来,然后放到叶小开眼前,“干嘛?”叶小开不由的向后一蹦,平生醉把小虫轻轻的放到叶小开手中,“不能那么残忍,送给我们的小开处理了。”“耶!”叶小开一甩手把虫子扔这第上,一脚踩入土中,“这叫为民除害!”平生醉在看她可爱又不讲理的样子,简直是醉了,“看什么呀,你后面后面,后面的虫子都要咬到你了。”平生醉就立刻回头,原来果真有一个大大的虫子。还未停稳,小开又跑到菜地另一头,“这边这边更多,”就这样穿来穿去,忙忙碌碌已经到了晌午。叶小开在包裹里,拿出从家中带来的大饼,“只有大饼哦,”平生醉接了过来,两人在河边坐下。“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很开心!”是真的,平生醉脸上的笑容从来都没有变过。叶小开笑着,掰了一些给毛毛,毛毛你要来一点吗?毛毛看也不看,“它这一上午已经吃了不少了,满地的鲜嫩小草,它东一口西一口,都不知道吃哪里才好。哪会对饼感兴趣,还是我吃,”平生醉接过饼放到嘴里,“我是不是比毛毛好。”“哈哈,”叶小开笑了,“必须,当然了,却没有想到你这么能干,也不怕辛苦,”“辛苦?不辛苦啊,何况有你在,我觉得很幸福啊。”平生醉咬了一口饼,“也许你不知道,我去锦衣卫前还真是连个饼都吃不上了。” “哦”叶小开疑惑的看看他,“不会?”平生醉淡淡的笑了,深情的看着她,“这些事我从来都不会跟别人讲,不过如果你想听,我愿意讲给你听,”“愿意,当然愿意。”叶小开用力的点点头,“好,那我就从我十岁说起。”平生醉望着平静的水面,眼神变得黯淡下来, “十岁那年。父亲为了生计,把我卖到了燕京北郊的一个姓周的人家做工。那个姓周的财主家中良田近百亩。还有养着很多的牲畜,我就管喂那些牛和马,每日天不亮就起来。晒草、割草、喂牛马,一直做到所有人都睡下。可是事情太多了,我根本忙不过来,有时候不注意就会在草垛上睡着,被那周财主看到就是一顿毒打,还不给饭吃……” “怎么能这么残忍?”叶小开急的喊了出来,平生醉拍了拍她,接着讲下去, “我能忍,拼命的做事,只想不被打,能吃饱,而就是这样,还是吃不饱。我12岁那年,有一天我把所有的牛马喂好的时候已经三更了,饿的我头晕眼花,差点摔倒,实在忍不住,我偷偷跑去厨房想拿点东西吃,谁知道我太累了,竟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睡着了。第二天,周财主发现我偷吃厨房的饼,把我绑了起来,狠狠打了一天,扔在马厩里,在马厩里,真的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但是我不能死,我必须活下去,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去?我艰难的爬到马厩边上,趴在马槽里,把马槽中的豆子塞到自己嘴里嚼碎,咽了下去…” 叶小开听着不禁。眼泪流了下来,滴在平生醉的手上,平生醉回过头,看着泪眼迷离的叶小开,用手轻轻给他擦去眼泪,“对不起,我不该讲这些,”“不,我喜欢听你所有的过去,我虽然不曾参与,但是我想知道。”平生醉勉强笑笑点点头,接着讲了下去。。 “我就这么活了下来。第二天我发誓,我发现我又活了,但是我觉得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否则我早晚会死在这里。想起周财主那狠毒的嘴脸,我就恨的不行。在一天晚上,我斩断了围栏,点燃了马厩,然后逃离了周家。马厩连着草垛,大火熊熊燃起,所有的牛马四处逃离,周家被淹没在火海之中,我头也不回的直奔燕京。就在燕京,我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叫花子,脏兮兮,衣不蔽体,我想去给人家做工,人家嫌我瘦小,我去祈祷,人家嫌我脏臭,远远的就把我轰走。我只能捡一些人们丢弃的一食物吃还,可是有时根本捡不到食物。没有办法,我就学会了偷。在燕京有许多小混混,我是从外地乡下来的,时不时就会被他们揍一顿,并且把我偷到钱财全部抢去……“真是太欺负人了,要是我在,我就把他们都打趴下。”小开又气又急,平生最看着她的样子,勉强笑笑,“谢谢你,叶小开,”“你要是会点武功就好了。”叶小开心里感到没有过的痛,喃喃自语“我要那时候就遇到你就好了 “不,我不希望”平生醉摇摇头,“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么令人讨厌的样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讨厌你。”叶小开抽泣着将头轻轻地伏在她的腿上,平生醉欣慰的笑了,“用手抚摸着她那如水的秀发,后来呢?李小凯喃喃的问,后来我就找这些混混不经常去的地方,甚至平生就停住了。当时燕京有一处妓院,名叫。香月楼。因当时妓院开的风生水起,打手众多,所以没有几个混混敢去。而庭生最知道。只知道这里终于不用天天担心了,被那些小混混抓住了,就在崇月楼附近住了下来,捡一些从妓院倒出来的垃圾,有时在来往的嫖客中偷着些银钱。而这样的好日子没有几天就被妓院的打手发现了,被暴揍了一顿,扔到了老鸨面前。 “想白吃老娘的东西,你这个小垃圾,”那个肥胖粗鄙的女人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血红的口唇,一只又大又臭的脚死死的踩在他的脸上,“老娘,这有的是吃的,给狗也不给你,你个小痞子,”说着把他怀中的馒头一把夺过去,扔在泔水桶里,“你说,你拿了老娘多少东西?”这胖女人在他头上狠狠踢着,“妈妈,要我把这孩子送交官府。” “送官府,哼,便宜他!”老板娘脸扭曲着,大叫着,看看平生醉,又狠狠一脚,把他踹到了桌子下面,“真没用,让他去做活,少做一点就别想吃饭。”就这样,平生醉被用铁链拴住了两条腿,在妓院中负责洗衣做饭。人一旦落于这种痛苦的深渊,还有什么尊严?所有尊严人格都会被踩在别人脚下蹂躏,蹂躏到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而这时的平生醉就过着这样的日子,不但吃不饱,不但身体被摧残,更重要的是完全失去了尊严,而这把他的尊严加踏在脚下的,却是世人不耻,身份下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女,她们对他各种嘲弄羞辱,似乎他只是一条狗,或许说不如还一条狗,每天呼来喝斥,甚至在他面前与各个大爷尽情调弄,视他为无物,凭什么?而他呢,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平生醉,想起来只觉得有些恶心,紧咬牙关。 “平生醉?”叶小开被他愤怒到变形的样子吓坏了怯怯的说“我不想看你这么痛苦,不要想了,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叶小开的呼唤声把平生醉从痛苦的回忆换了回来。平生醉看着她那天真而纯洁的脸,把这些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那种日子过了半年才找机会逃了出去。继续过着流浪的生活。甚至被人关起来奴役。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大半年,后来我偷了一匹马,却没想到因为偷了这匹马,我的命运被改写了……” 第二十四章 飞景流光剑 “因为这不是别人的马,是皇甫遥的马。当我骑马狂奔皇甫遥飞奔追上来的时候,我甚至以为自己这次真的死定了。谁知道皇甫遥却把我领回了锦衣卫,教我学武。从此,我正式进入了锦衣卫,再也不用过担心害怕的日子了。” “哇,皇甫遥真好,我好崇拜他,我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他。”叶小开跟着破涕而笑,平生醉看她那带着眼泪的笑脸说,“你都不认识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就觉得他好?”是的,皇甫遥那可是锦衣卫的总指挥使,死在他手下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那当然,我管他是什么人,他救了你就是救了我,我怎么能不报答他呢?”话说的坦诚真挚,的确别人眼中的好人也未必是好人,可对我好的人,必定值得我谢。 “小开?”平生醉感动的看着她,“我以前就是这样。肮脏的小混混,人渣、痞子,你会不会嫌弃我?” “哪有?都是被生活所迫,只是你比我更加悲惨,你没有武功。也没有朋友,还被欺负,”叶小开不禁想起了自己初入烟雨庄的时候,幸好我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武功,幸好我还有萧木,否则还不知道还有没有如今的自己,“我从小跟一个神秘人学的武功。后来,她又把我轰了出来,那时我只有14岁,她说让我去游历,就把我赶了出来,我就落在了烟雨庄。当地那些混混都想欺负我,但他们都追不上我。我还有一身的暗器,后来遇到了萧木,萧木不爱打架,然而他的匕首真的怒了,却非常厉害,因此就更没人敢招惹我们了。”平生醉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萧木呢?”或许这句话他早该问,但是心中总有一点点抵触,因此从来都不愿提起。“萧木还在君子堂,萧掌门视他如珍宝,不会轻易让他出师的,我估计他要留在那里了。”叶小开叹了口气。“没有萧木,但是以后都有我,而且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都保护好你。”平生醉很认真很认真的说,“我会努力让你过得快乐幸福,别人有的你都会有,别人没有的,你也会有!”叶小开笑着摇摇头:“我现在每天都很幸福,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好,我们就这样一直下去到永远,永远……”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铁匠居门前,马上下来一名男子和一个姑娘,锦衣华服,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这名男子推开铁匠居的门,连喊几声,“金大师,在吗?金大师?” 金一指在院里,听到有人说话头都懒的抬起来,继续躺着懒懒的回了一声“在,但今天休息,什么也不做,有事明天请早。”是的,叶小开才是做事的人,不,如今平生醉才是做事的人,可他们都不在。 “金大师,我是来送木头的。”那个男子虽然在院外,但声音浑厚有力,似乎近在眼前。“木头?”金一指觉得此人声音特别熟悉,这才站起来,慢悠悠的走进铁炉房,推门一看,“啊,卫王!”接着急忙跑过来,战战兢兢的说道“原来是卫王呀,真是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虽然金一指硬的像一块铁石,但是魔域可是连铁都能融化的地方。 卫子道笑着点点头。“铸剑不是需要千年桂花木吗?” “你弄来了?”金一指大喜。 卫子道向外面招招手,那女子带着两名仆役,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箱子打开,一股股幽香浓郁的桂木香味迎面而来。神木养心,金一指也顾不上体面不体面,跪在箱子面前,翻看着一块块的木头。“厉害,果真是千年桂花木,这东方老儿竟舍得砍这神木送你。” “哼,也不看看是谁,卫王要的东西他敢不给?”那女子鄙视的说。 “是是是,”金一指也知道这个丫头是魔域的星主柳媚儿,是一个又坏又狠的主。 “那你还不快去铸剑。”媚儿瞪了一眼金一指。 “媚儿不可无礼,你先去外面等着。”卫子道说道,他知道柳媚儿的骄横,也知金一指的脾气,自然不愿意节外生枝。媚儿哼了一声,出去了。 “金大师,东西我送来了。有劳了!”说完抱拳告辞。金一指看他要走不禁一愣:“要走?你这人也不问问我何时铸剑,” “一切随缘。”卫子道笑笑。 “不愧为卫王,这胸襟无人能比,”金一指是从心底佩服了卫子道。“铸神剑,必须要找一个黄道吉日。说着掐指一算,四日之后正是好日子,七日可以完成。”卫子道,点点头“好,有劳大师,铸成之日必有重谢。” “重谢就不用了,我金一指铸剑,也只凭缘分。”金一指笑笑身上完全没了一点懒散市井之徒的行迹,一呼一吸间散发着那淡泊名利的气息,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金一指——天下第一铸造师真正的样子。 卫子道点点头:“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我记得你上次说这神铁铸剑略有富余?” 金一指点点头,“虽有富余却也不多,要想再铸别的兵刃恐怕是难!” 卫子道点点头:“那若是铸一把飞刀呢,三寸来长,一指来宽,足矣。”金一指一愣,又用手算了算说。“这……倒不是不可以,虽然材料稍紧一些,剑会稍稍细一点,却也可行。”卫子道大喜:“那多谢金大师成全!”“只是可能就没有一块神铁铸剑来的完美啊!”卫子道笑笑:“世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事,又何况是一把剑呢!”金一指心中暗叹:看他年纪轻轻可心境却有如此造诣,真是难得。“卫王放心,我金一指一定竭尽全力,这些许的微细是绝对不会影响此神剑的威力。” “多谢大师!” “知道什么是千年桂花木吗?就是生长了一千年,就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金一指直差点背过气去,“栽的树,知道吗?整个燕京,不,整个江湖,只有东方世家有这么一棵。” “平生醉我炒的豆角好吃吗?”叶小开笑呵的看着,平生醉大口吃着道:“好吃,好吃,不过以后还是让我来做。”平生醉宠溺的看着叶小开。“喂,喂!你俩还看不腻吗?看看这宝贝好不好?”金一指的有些绝望了,“你说什么?老金!”叶小开终于想起来金一指,回过头笑着对他说,“我说你们看看这棵木头,知道这个,这个就是千年桂花木,只有这种木头才能燃烧起苍穹之火,才能熔断乌精神铁,融造出传说之剑来……” “平生醉!”金一指见叶小开心不在焉,转过头来只好跟平生醉说,“你知道传说神刃?”平生醉笑笑:“知道天下习武之人无一不心向神往。”“对喽!”金一指终于得到了回应,“而现在我这木头就是铸造传说神刃的千年桂花木。”说着又跑回屋把神铁拿了过来,“平生醉!你看,这就是乌精神铁!”“好,不错。”平生醉礼貌的应承着,虽然回答的好,眼睛却瞟都没有瞟什么木头,什么神铁,而是忙着把菜夹到叶小开碗中。 “哎,还夹,她吃得了那么多吗?”金一指对平生醉的态度特别不满,“你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你不羡慕,你不想拥有这样的传说神刃!到底还是不是习武之人?”“我……”看他生气了平生醉的笑容渐淡,他看看钨金神铁又看着金一指道:“若是以前我不但羡慕,面对这样的传说神刃,甚至就算窃取豪夺也毫不手软,只是现在……”他看看叶小开笑容渐浓:“习不习武并不重要,神刃更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和叶小开在一起。” 金一指差点没吐了,“哎哟!”他跺跺脚,“造孽呀!”“哈哈哈!”叶小开看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金一指忿忿的瞪了他俩一眼:“我不管,四日后开始闭门铸剑,你俩谁也跑不了。” “我不会跑啊,只要叶小开在,我就在,”平生醉似乎眼里只有叶小开,“人家卫王拜金大师而来,关我们什么事”?叶小开白了金一指一眼。 “当然了,我是师傅,我说了算,必须,你必须听我的,平生醉肯定听你的,所以你们两个都得听我的,哼,吃饭。”金一指收敛好了东西急忙过来吃饭,菜已经的确不多了,还都在叶小开面前,他上前把菜从叶小开面前端了过来,“吃太多会长胖的,放下放下。” “长胖,我也喜欢!”平生醉就又把菜端了过去,金一指叹了口气无奈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嘀咕,然而他的嘀咕声很快就被叶小开和平生醉的浓情蜜语淹没了。 铸造传说神剑的确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三日铸铁炉之火要生生不息,直到练出乌精神铁之液,铸出剑的模型,然后经过两日的锻打淬火,最后再用两日来冶炼抛光,而其过程要一气呵成方才能成。金一指虽做别的事马马虎虎,但在这事上特别的上心。从铁炉之火开始点燃之时,他就没有离开过铁炉。随时根据炉中锻造的情况,加大或减弱火焰,而乌精神铁在炉中受苍穹之火的力量逐渐融化,并由污浊逐渐清透。当熔炼到第三日时,只见炉中铁水如一火龙在缓缓游动,甚至可以不时听到沉沉的低吼之声。叶小开平生醉在一边看得张大了嘴巴惊诧不已,金一指大喜,“神铁之魂终于破茧而出了。平生醉准备开炉!”有平生醉,自然不需要叶小开开炉了。只见一股滚烫清透的铁水徐徐注入剑模之中,刚好剩下一些注入了一把飞刀的模中。 “刚好还可以做一个飞刀哎!”,叶小开对飞刀总是情有独钟,虽然明知道这是别人的,但依然看的很开心。 “卫王说剑可以稍微细些,还是要做这一把飞刀。” “卫王还喜欢玩暗器!” “必定是了。”金一指点点头。经过一夜的冷却,次日开始了真正较量的时候——锻打。锻打需将刚冷却好的剑千锤百炼,才能使其更加纯正、坚硬。 “准备好了吗?”金一指道 “好了!”叶小开和平生醉一起回答。 金一指在一旁指挥着,叶小开与平生醉每人拿一铁锤,只是一小开拿铁锤的样子看起来略显滑稽,感觉锤子比人都大。而这也是最累的时候了,且一开始决不能停歇,才能一气呵成。 “我先来!”平生醉一锤稳稳砸下去。 “我来一锤,”片刻叶小开,一锤也砸了下去。 “我再补一锤,”平生醉又抡了一锤。 “我来补一锤!”小开虽是个小女生,但毕竟练过内外家的功夫,好不示弱。 “让我来补上一锤。”平生醉看着叶小开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这样你一锤我一锤的,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在两个人的谈笑之中,竟毫无辛苦可言了。金一指也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不禁暗叹:人生的美好也不过如此。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叶小开有些累了,虽然是习武之人,可也是女孩子,“小开闪开了,让我补它100锤。”平生醉不待叶小开回答,加快了速度,那一锤锤的砸下去,传说之剑初见成型,而平生醉的汗珠也在坚实的肌肉上聚集着,一滴滴滚了下来。金一指赞叹的点点头,这才像个打铁的样子,“哎,可惜……”金一指想着不觉得发出了声音。“可惜什么?嫌弃我。”虽没说出什么,而小开似乎已经听到了。金一指嘿嘿笑笑。“还笑呀,那这锤归你,”叶小开把锤子递给金一指,“该你啦,”说着示意平生醉休息,让金一指来,平生醉笑着点点头,但自然也知道小开在开玩笑,自然锤子也没有停下来。金一指摇摇头,真是女生外向呀。 最辛苦的锻打之后,是繁琐的淬火,冶炼,抛光,这全是叶小开的事,金一指早放心的睡觉去了,只有平生醉一直陪在她身边,困了就在铁炉旁椅子上眯一会儿,而醒来的时候却总是躺在平生醉的胳膊上。 “你还不去睡呀,”叶小开道 平生醉皱皱眉,“开始我怕惊醒你不敢动,然后等想动的时候就动不了了,”平生醉委屈的敲打着麻木肿胀的胳膊,苦着脸摇摇头,“哈哈!”叶小开被他那夸张的表情戳到了笑点。 七日之后,传说神剑终于做好了。三个人端端围着这把剑和那柄小飞刀。“这要是一把刀,我估计我就忍不住了。”平生醉舔舔嘴唇。“我就已经要忍不住了!”叶小开看着那把小刀直咽口水。“哈哈!”金一指看他俩垂涎三尺的表情得意的说,“这就对了。可惜这跟你俩无缘啊。”说着把剑和小刀都拥到自己怀里,平生醉和叶小开互相看一眼,撇撇嘴一起说道:“嘿,不稀罕,我还有平生醉(叶小开)”二人说完,两人拉着手去一边休息。金一指只还想看他们馋涎欲滴的样子,却不想这个结果,不禁兴致大减,哼了一声回屋去了。 第十一日的时候,卫子道如约而至,只见身着子紫墨暖羽衣,肩披紫墨星夜袍,骑着一匹罕见的乌骓马,真是英姿飒爽八面威风,尤其他面上还带着诡异蝶的紫色面具,更是显得神秘而邪恶,铁匠居旁的闲人看见了,急忙纷纷让出路来,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他刚走到铁匠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铁匠居的台子旁传来。“卫王!” 卫子道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子,他心中不由一动,果然是她,虽然她已经是个女孩子装扮,但也不影响卫子道认出这个在金陵偶遇的小兄弟,“你怎么知道我是卫王?”卫子道忍住笑故作冷漠的说。 “你这装束是不同凡响,我想像这样的人来铁匠居必定是为了传说神剑,也只有你卫王了,” “”那也可以是魔域的别的人来取,不一定是我亲自来取。” 叶小开笑笑,走近了几步,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盯着卫子道的面具。 “难道她认出了我了?”卫子道一时竟不能淡定,眼睛有些躲闪,“看什么?” “多谢卫王不杀之。”叶小开突然跪下说道,“如果那晚卫王要继续追,我肯定逃不过” 卫子道微微一笑道,“我没有救你,只是你不值得我去追,所以你不用谢我,” “无论因为什么,都算是放了我一条生路,无论你接不接受我。我也要在这里先谢过不杀之恩。”说着深施一礼。这番话让卫子道忽然想起当初相识的那一幕,他急忙下马一手托住她的手臂,轻轻扶了起来,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个女孩子这么可爱?为什么看到她我会这么开心?因为她叫叶小开么? 叶小开站了起来,“你等着,”说着跑进后院喊道,“老金,卫王来了,快把剑拿过来,” “什么?”金一指听闻大喜,把两把武器抱着跑到了铁炉房。“卫王!”金一指笑着把武器亮了出来,“这把剑我给它取名叫流光。”叶小凡接过长剑双手转递给卫子道。 卫子道接过来轻轻抽离剑鞘,只觉一丝冷气带着一道凄冷的寒光,从剑鞘的缝隙中渗了出来,叶小开见状,慌忙按住他的手,“卫王且慢,此剑太过于锋利,剑魂尚未苏醒,出剑必定惊醒剑魂,剑魂初醒,必以血喂之,因此剑不易轻出呀。”卫子道听闻含笑点点头,“多谢小开,多谢大师。” “你知道我叫小开?”叶小开眼睛瞪得好大,卫子道点点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开!”是平生醉。叶小开见平生醉来了,也顾不上与卫子道寒暄,就直接跑了过去。是他,卫子道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不觉有些刺眼,这就是叶小开来燕京要找的人吗?平生醉也正在这时抬头看着卫子道。卫子道的眼神深远而淡漠,平生醉的眼神冷酷而敌视。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讲,但心中却都明白彼此是即便走到一起都是形同陌路的人。甚至彼此嫌弃、厌恶、记恨,最后成为不可驱散的杀意。看着平生醉突变的神色,叶小开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平生醉如此冷酷的样子。平生醉自觉有些失态,转身拉起叶小开小声的说:“跟我来!”“啊…”还没有等叶小开反应过来,平生醉已经拉着她走出了铁匠居。 “卫王”金一指拉回了卫子道的思绪,“全靠他们两个人,我才能为你这么快铸造出这把剑,”卫子道点点头,只觉在叶小开跟着那个人离开的瞬间,自己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他冷冷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这把小刀因为和神剑一起铸成,同器连枝,因此给他取名飞景。”金一指接着说。 “飞景流光!”卫子道看着那把小刀,同样闪着淡漠的蓝色寒光,冷气入骨,暗道“好可惜,或许她已经不需要了。他默默把小刀带在身上,看了一眼铁匠居转身出门,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卫王呢?”媚儿来到卫子道的房间,人不在,询问后才知道卫子道独自去了铁匠居。正当她对死士们发脾气的时候,外面一声跪拜声传来:“参见卫王!,”媚儿转身一看,见魏卫道走了进来,看到卫子道的一霎那她立刻开心起来。卫子道刚一进屋,一旁的侍从赶忙过去把他的披风接过去,卫子道直接来到屋中坐下,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卫王!”媚儿看他有些哪里不对哦,也许几乎每次看到卫王的时候,他都笑呵呵的,而今天他没有笑,而没有笑的那张脸,在诡异蝶的面具下,让人感到到竟如此冷漠。 “你找我何事?”卫子道淡淡的说。 “卫王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显然媚儿很不适应这样的卫王。 “没什么事?”卫子道一愣,他并没有感觉到他从离开铁匠居后有什么不同。 “铸剑不顺利么?”媚儿猜测道。 “很顺利,剑已铸成!”卫子道把剑放在桌案上“怎么了?” 媚儿想问,但没有问,早就如说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一个聪明的女子绝不会把一个男子无意中流露的隐情说透,而且既然是无意流露的,自然也是最不想让人知道的,怎么能还去追问呢?“神剑铸成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嗯!”卫子道的气色缓和许多,他满意的欣赏着桌上那把剑道:“这把剑叫流光!”却又停顿一下重新说道,“这把剑叫飞景流光!天下唯一的一把传说之剑”! “真是神剑啊,以后卫王可就是天下无敌了!” “呵呵”卫子道似乎并没有因为获得神剑而开心多少。 闲聊几句后媚儿见卫子道情绪特别低落,却一时猜不透原因,尴尬说了两句就知趣的出去了,而媚儿那踌躇疑惑表情也被卫子到看在眼中。他慢慢的喝着酒,为什么这么不开心?他默默的问自己,一种无法控制的情绪让他心绪难宁,这是为什么?因为小开吗?想着又把酒倒进口中,她是我什么人,什么人也不是,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我又是她什么人,什么人也不是,一个无所谓的过客。她本来就是来燕京寻找这个人,如今她找到了,而这个人虽然没有过招,但一看也知道武功不低,有这样一个人保护她,至少自己该放心了啊,可为什么反倒更加不放心呢,不知道,没有理由,卫子道只想一杯杯的喝酒。的确在卫子道的心里原本也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女人,一个小兄弟,一个小女生,也只是每次想起她时都会想下一次遇见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是每次想起她时都会想她在做什么,而自己又能为她做点什么,只是每次想起她,都在想下次偶遇见的时候该是个什么样子,每次想起都会觉得格外的开心,可是现在突然感觉空落落的,是因为那个男人么?那个男人……想到这里卫子道就会感到说不出的失落。如果这次相遇没有那个男人的出现,是不是会是一次非常快乐的事……可是没有如果,卫子道,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可是心还是感觉有点疼,甚至记恨,可是那本来就她要找的人。为什么自己从来都不去想她要来燕京找的人就是她的爱人,还是自己有意在回避?她还那么小,怎么会有爱呢?她知道什么是爱,他会真心对她好吗?真是可恶,问题想的越来越离谱,视线越来越模糊,卫子道醉了。他从来不会喝醉的,但这次真的醉了,也许只有醉了才会解脱,只有醉了才不会去穷斯竭率的想穷思竭虑的问题,只有醉了才会放过自己。 同样,醉的不只是卫子道,还有平生醉。“平生醉不要喝了。”叶小开抓住了他的酒杯,她自从认识这个人,就从来没见他喝过这么多的酒,平生醉勉强笑着,是让人感觉不到开心的笑。他拨开他的手,“知道我为什么叫平生醉吗?”说着端起一杯酒倒进嘴中,“因为我就是爱喝酒!”“好嘛,好嘛,那我陪你喝!”这时叶小开从来不想勉强别人,说着她也端起了酒杯。“不许喝!”平生醉抢了过来,“女孩子不会喝酒,千万就不要喝。”说着看看叶小开喃喃的道:“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我当然会了,”平生醉看了看自己粗布的衣服,“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你,”“啊,我什么都不要啊,再说我也什么都没有啊。你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的!”平生醉并不回话,只是一边紧紧抓着叶小开的手,一边一杯酒接一杯的喝着酒。 他看见小开的眼神……平生醉绝对没有看错,他是认识叶小开的,而且肯定很喜欢她。是的。没有错,那日在都督府也是这个人,当时自己一直不明白,以这个人的身手和移行换影的身法,叶小开是绝对逃不脱的。当时平生醉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正要拔刀上去拼命的时候,然而这个卫王却没有追下去……因为他已经认出了叶小开,平生醉想起了他看到卫子道站在都督府东墙无意流露的微笑,叶小开或许还不知道他是谁,平常醉看着身边懵懂的叶小开,好想问却又不敢问。飞景流光!这不可能是巧合,这把飞刀说不定就是为叶小开而做。一个宁可亏损自己的武器,也要为她做出一把绝世小刀的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又有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让他可以为她这么做?这一切闪电般的在平生醉眼前闪过,因此当老金拿起那把飞景的时候,平生醉真的怕了,他害怕卫王真的会把那小刀送给小开,一把绝世小刀对于叶小开是一种什么样的诱惑呀,他更害怕叶小开会接受,他是魔域的卫王,雍容华贵,一呼百应,而且武功出神入化,神一般存在于江湖的人,而自己如今只是一个小旗校尉,一个铁匠,一个农夫,一个穿粗布衣裤行走于街头巷尾的普通人,无论哪样自己都比不上,甚至武功,他拿的是绝世传说,就算以前有的一拼,现在却没有任何可能了,平生醉就只觉得头都要炸了。只把一杯杯酒生硬的倒入嘴中,直到停止思索,头脑一片空白,时间一片空白。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二十五章 双子流星骰 平生醉醉了,小开看着他一杯杯的喝酒,再没劝阻。她已经看出了他的痛苦。只是怎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痛苦,到底怎么了?她有些彷徨、慌张,手足无措,却也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酩酊大醉的男人,她很聪明,可惜从来没人告诉过她怎么去安慰一个男人,所以她只能是不安的看着他一杯一杯的喝下去,直到趴在桌子上她才长长喘了口气啊。 “他终于不喝了。”当叶小开把不省人事的平生醉摇摇晃晃扶回铁匠居的时候,金一指一脸惊讶,他看看叶小开,他只看到同样的不解和迷茫。金一指没多问,有些事没办法问,问也问不明白。只希望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什么都随风消散而去……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转眼两个月过去了,生活日趋平淡,平生醉不在每天长在铁匠居了,而平生醉不在的时候,叶小开总感觉做什么都懒懒的,她随意的拨了拨铁炉下的柴火,想起那苍穹之火,就感觉这火焰没有热度似的。正在她望着炉火发呆的时候,只觉有人拍了她的头一下。 “平……”叶小笑着站了起来,“阿三?” 欧阳逍看看她说,“你就知道平生醉。”叶小开笑笑。 “看见我一脸失望是?” 叶小开欧阳逍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见色忘义!”欧阳逍阴阳怪气的说着。 “哼。”叶小开还了他一个大白眼儿。“你不说我还忘了,给你做完陨星后就再没见过你的人,找都找不到,还好意思说我。” “你找我什么时候找我?” 叶小开就把上西山去的情形说了一遍,欧阳逍一拍脑袋说,“我还真不知道,大哥一直不让我下山,差点没把我给闷死,二哥肯定也是怕我下山。所以说都没跟我说过,否则我知道了肯定早来看你了。” “哎哟,行啦,你可别来看我,这几天可把我累死了。你别又想让我给你做什么骰子什么刀的。”叶小开转过身去撇着嘴说。 “听说金大师,要铸造一把什么绝世传说神剑?”欧阳逍问道。 “早就做好了,号称飞景流光剑。” “你们竟然给魔域铸造了飞景流光剑?”欧阳逍瞪大了眼睛。 “要不然呢?”叶小开撅起嘴巴,欧阳逍心里有点发凉,自己的陨星就已经如此厉害了,那飞景流光剑必定是天下无双啊。这以后若遇到他,估计更没有胜算了,但是他又看看可怜巴巴的叶小开,叹了口气,“也是,估计如果金大师真的不去铸造,也不会这样轻易给放出来。” “这你可又猜错了。”叶小开笑了。“老金,他开始拒绝了铸剑的,而卫王呢,也并没有为难他。只是老金见魏卫王并不是那嗜血成性的人,一切皆是有缘人嘛,才为他铸剑的,我也觉得卫王的品性与别的魔域之人是不同的,以杀止杀也许并不是好办法,如果魔域处事公道,那和正派又有和不同呢?” “你见过卫王?”欧阳逍道。 叶小开点点头,“他虽然戴着面具,但是那眼神却很温和,而且也很爱笑,一个爱笑的人,应该坏不了多少。” 欧阳逍摇摇头,“你啊,看谁都是好人,你这么轻信于人,早晚吃亏,小心点儿。” 也小开看看他在铁匠居漫不经心的逗着毛毛玩耍,忽然有些忧虑,她走过来对阿三说道:“啊三,你们以后还真要小心点啊,这把传说神剑真的非常厉害。” 欧阳逍此刻正拿着萝卜的手突然稍稍一停,接着又若无其事的把萝卜送到了毛毛嘴边,毛毛毫不客气的嘎吱吱的啃了起来,“哇,毛毛长了好大一圈儿,叶小开,我感觉它跟你一样能吃。”欧阳逍好像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 “卫王的武功太高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快的身法。”想起那晚的事叶小开依然心有余悸。“其实当个猎户挺好的呀,粗茶淡饭也得安心,”叶小开是很是认真的,非常的认真,“世间不平的事太多了,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该放下的时候还是……”叶小开后面的话还是咽了下去,有些话并不需要完全说开。 欧阳逍站了起来,他自然看出叶小开担心的,就算她不说自己又何尝不明白,自从魔域入驻燕京,小刀会的生死就已经命悬一线了,何况如今卫王的传说神剑又已经练成,只是又何必多一个人忧心呢,所以他故作震惊,呵呵笑笑道:“你这小脑袋瓜里也不知道天天想什么,那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一个猎户,一个纯正的猎户。”他笑的是那么轻松,那么坦荡。 叶小开叹口气点点头,“那就好,”说着转身从台子下面拿出了一个锦囊递了过去。“卫王的武功在你之上,飞景流光剑也会克制你的刀。” 欧阳逍把锦囊接过来。“原来你早都做好了,”锦囊里是满满一袋子铁骰子。 叶小开点点头,“这是什么?”欧阳逍见里面有个红色的小布袋,小布袋中也是铁骰子,只是虽然大小相似,重量却轻了许多。 “这叫双子流星。”叶小开道 “哦?”欧阳潇疑惑的拿着看了半天却看不出什么名堂。 叶小开拿出了两颗,一手拿着一个笔画着相互撞击的样子,“这两颗双子流星相互撞击就会碎裂,里面的药沫就会喷散出来,迅速在空中弥漫,喷散炸开在空中,那大片的弥漫的烟尘可以让人头晕目眩。当然时间特别短暂……” 但是后面的话叶小开没有说。对的,在生死关头,刹那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这是叶小开为他做的救命的骰子,是对他生命的最后守护。欧阳笑又怎么不明白,他点点头,只觉眼里一热,接着赶紧默默的把所有骰子装好,转身避开了叶小开的眼睛:“放心,我没事的!谢谢你,叶小开!” 叶小开笑笑,再看欧阳逍头也不回走出铁炉房,飞身上房顶,一眨眼不见了。 欧阳逍急奔离开铁匠居,那一霎那的软弱,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直到出了城,走在山脚下的时候,眼睛才清凉起来,他逐渐放慢了脚步,摸着百宝囊里的双子流星,暗道,小开,不是我有心欺骗你,而是不想你被我牵连。突然间感觉自己真的想自己只是一个猎户就好了,不干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和朋友聊聊天,吃吃酒,那不也挺好吗?或者离开燕京,去过一种与世无争的神仙日子,真的,真的很好。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有一身影闪过,欧阳逍急忙抽刀闪在一旁。他看了一眼,只见前面这个人挡住了去路。 “是他!”挡住去路的这个人他认识,只是这次他没有穿官服,而是穿的很普通的老百姓的衣服,凭平生醉?欧阳逍慢慢把刀放了回去,不管怎么说,他和叶小开的关系在哪里? “你有事?”欧阳逍冷冷的说,他不喜欢这个人。其实本来官与贼就是天敌。 “你到底是什么人?”平生醉同样冷冷的问他,他也认识他。当小开说起这个叫阿三的猎人的时候,他是猜到了是他那天在铁匠居前遇到的那个人,而这个人却与小开如此亲密。 “猎人。”欧阳逍淡淡的说。 平生醉冷笑着没有说话,今天当他就要到铁匠居的时候。远远见一黑影从铁匠居内院飞身而上,。还以为是个贼。因此立刻悄悄的跟了上去,这方才看清,原来是这个人。他就是叶小开提到的阿三,也是他曾向自己掩盖了叶小开在铁匠居的事实。平生醉哼了一声,“既然你不肯说,我自己来找答案,亮刀。”说着平生醉抽出了的单刀。 欧阳逍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拿出武器。 “怕了?”平生醉的刀逐渐聚起了杀意。 “就你。”欧阳逍冷笑着,的确小刀会的狂风刀又怕过谁?何况他只是一个小旗校尉,“看在我们小开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让开。”欧阳逍瞥了他一眼,轻蔑地说道。而他的话却深深的刺到了平生醉的痛处,只见他肌肉抽动了一下,右手向前一甩,一把飞爪从右腕飞了出去,直击欧阳逍,欧阳肖出掌相迎,而飞爪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奔欧阳逍的手腕,欧阳像一惊,而同时平生醉已经随着飞爪一起快速的旋转而至,几乎是同时的来到近前,顺势猛砍一刀,欧阳潇急忙抽腕闪身,只是平生醉的刀太快了,一缕飘起的头发被削了下来,欧阳潇吓得倒退一丈。再看平生醉却并未趁势追上来,反倒是后退一步站在那里,轻蔑的看着他,似乎故意给他出刀的机会。这是何等的蔑视和挑衅。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校位,竟然有如此伸手!”欧阳逍暗自吃惊,世道如此已经不由他不出刀了,他缓缓抽出的刀来,只见陨星蓝光闪闪,寒气逼人,一股嗜血的杀气愈来愈浓。两个人对峙着,平生醉似乎没有耐心等待,他霸气的却一步步向欧阳肖逼近,突然,平生醉一个雁行来到近前的同时一刀砍出。欧阳逍立刻举刀格挡,而平生的招却是虚招,欧阳逍的刀也不慢。见对方虚晃一招,也立刻收住格挡,接着只见刀影连环一刀接着一刀,自上而下,拦腰而斩,只听当当当两声,如此快的招式全打在平生醉的格挡上。平生醉不等他反应变换招式,一套血煞刀连招下来,直接破除了欧阳逍的防御。紧接着挥刀击地——血战八方!强大的内力和刀气让欧阳逍直接倒地一阵眩晕。欧阳逍见事不好,哪敢耽搁,一个金蝉脱壳,闪现于一旁,只此瞬间已经是一身冷汗。平生醉!到底是什么人,这可比他设想的可怕十倍,燕京城里竟然还有武功这么高的小旗校尉,他的来历刀法,自己一无所知,而对方似乎对自己早就有所了解。平生醉还是没有追上去,仍是收住招式远远的看着他, 欧阳逍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两次受制于人,不禁有些发怒。他把刀气聚于足下,只觉风行淅淅,身随风动,风随刀影,在平生醉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晃来闪去,只见其影,不见其形。平生醉,一时真假难辨,也不敢大意,稳住心神,以不动应万变,而欧阳逍一个冲锋,连续两刀砍向平生醉,尽管如此,当当又打在平生醉的格挡上,欧阳逍画影无形,红光突现,此时狂风骤起,聚起一道亮光划破天空,这是万夫难挡的之招——风行无极!平生醉也不敢大意。提起凌风飞起三丈多高,在欧阳逍周围的狂风暴戾之气渐消的瞬间,他从天而降,又一飞爪直缠欧阳潇的刀柄,同时身随爪动,爪到人到。“当当当!”震荡阵地一戳,欧阳逍直接被震倒在地,平生醉一个错步,刀抵在了他的前胸之上。 “看在小开的份上,我不杀你,以后你都不许再去铁匠居,”说完抽刀转身冷冷的笑道。“记着那是我的小开。”说完转头也不回的走了。 欧阳逍躺在那,半天未动。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输,而且还输得如此难看,更重要的是输给了一个自己以为会很轻易就可以打倒的男人手中。是的他太轻敌了,连用骰子都觉得不屑,更别说逃跑了,如果他要跑的话,平生醉也不一定留的住他。不过这些都没有。如今只有一点非常明确,铁匠居是再也不能去了,甚至包括燕京。 叶小开正在百无聊赖的逗弄着毛毛,平生醉走了进来。“在想什么?”叶小开回头一看,是平生醉,立刻跳了起来,“你可来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跳真讨厌!”看到平生醉那那一刹那,她笑了,笑靥如花,“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怎么会呢?刚才在想什么?平生醉略微笑笑,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似乎想看到她的内心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还没有来?”叶小开笑眯眯的望着他。 “今天这么闲,一个客人也没有吗啊?”平生醉似乎有口无心的问着。 “嗯,有啊,刚阿三来过,拿走了他要做的东西。” “那你还寂寞什么。”平生醉呵呵笑了声,叶小开被他的话语说蒙了。“什么寂寞啊?我只是很想你,”平生醉看你小开很认真的样子和痴痴的眼神,突然内心略感歉疚和激动。“小开,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小开好不好?”他不由得紧紧的抱住了她,“不要离开我。”叶小开对他忽冷忽热,前后不搭的话语弄得手足无措。“当然了,我从没想过离开你呀。”说着又把他推开了,“哎呀,快放开拉,这一会儿被老金看见。又要被他嘲笑了。”平生醉看看她那娇羞的样子。似乎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忘记了,跟着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二十六东方世家的喜事 自从上次卫子道来访之后,东方世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东方凌少有些郁郁寡欢,自己一直以为武艺超群,然而在卫子道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强大的挫败感让他一蹶不振,闭门不出,幸好东方傲雪每日陪伴,总想发让他开心。这才稍稍好些。 “四姐,我想去拜师学艺,”东方凌少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说了,只是如今似乎是下了更大的决心。 “我估计咱爹是不会同意的。”傲雪摇摇头,东方城怎么舍得凌少浪迹江湖? “要不我们去找三哥?” “我本想去跟三哥学习刀法,但学了些时日,总觉得对单刀没有感觉,还是想学剑。” 习武的确需要一种感觉,选择自己的武器,就像选择情人一样,那种亲和喜爱似乎是冥冥之中的认定。 “我喜欢三哥的骰子。”东方傲雪说起欧阳逍来,总是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四小姐,”这是一个家丁匆匆赶来,“庄主叫你去中堂大厅,说有要事商议。” 东方傲雪看看凌少,凌少看看东方傲雪,以往有事肯定是找大哥东方和二姐东方芷,怎么今日来找四小姐? “嗯,我知道了。”傲雪疑惑的应着站起身,“我也去看看。”东方凌少也要跟着去。 “少爷,庄主只要四小姐一个人去。”说着与东方傲雪直奔中堂大厅。 东方凌少暗道,是真奇怪。可是越不说不要跟着凌少少就越跑了过去,只见傲雪慢慢走进了中堂大厅,东方凌少虽不安分,但还不敢直接闯进大厅,在外面远远的看着,抓耳挠腮,焦躁焦躁不已。 而大厅里的东方羽看看妹妹走进来,似乎有什么实在难以启齿,虎,转身离去,屋里只剩下东方城父女二人。 “大哥?”东方羽刚走出大堂就遇见了东方凌少。“刚父亲叫四姐去做啥,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跟着?”而东方羽是个宽厚之人根本就不会撒谎,支吾着走开了,东方凌少更是感到奇怪,大哥支支吾吾的肯定隐瞒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看了看中堂大厅,还是没敢进去。 过了半晌中堂大厅的门开了,傲雪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满脸泪痕。 “四姐,四姐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什么?” 东方傲雪摇摇头飞奔回来灵萃阁。凌少回头看看中堂大厅里父亲那苍老的背影,转身紧追傲雪而去。 傲雪来到了灵萃阁趴在床上痛哭不已,凌少追过来看着四姐不知所措,要知道四姐一项泼辣,见她笑过,闹过,却没有见她哭,更别说像如今哭的这样的伤心了。 “四姐!”凌少一点点走近傲雪,一遍遍急切的问着,“四姐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父亲跟你说什么了?姐啊!”傲雪并不答言,突然起身把凌少推了出去,把门紧紧关死。 东方凌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无论他如何敲门,傲雪执意不开,而父亲那里他自然是不敢去的,如今也只有去找大哥,想必大哥一定知情。想着东方凌少跑去东苑找东方羽,此时东方羽正站在东苑的花厅里发呆。东方凌少一路跑来,没有几句话东方羽就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东方世家来了一个人,是魔域的堂主柳媚儿,谁都知道柳媚儿远不如卫子道好说话,东方城哪敢怠慢?急忙带着东方羽迎进大厅。媚儿居中而坐,看也不看东方城,“柳堂主,不知柳堂主有何大驾光临有,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哼!”柳媚儿看都没看他一眼。” “不知道柳堂主大驾光临,有何见教呀?”东方城一直陪着笑脸问道。“呵呵!”还没有说话媚儿先冷笑几声“东方城,你个老狐狸,你这好手段啊,说着“啪”一掌拍在桌子上。“柳堂主,这,这,……”拍的东方城一头的雾水。“你还能站在这里夺躲过燕王的追杀,完全是卫王过于宅心仁厚放你们一马,而前些日子你还让卫王给你家小女续命,真是胆子不小。就你们家那病秧子,也配!”媚儿本专横惯了,何况此刻也还憋了一口气,心里暗地埋怨卫子道,本来直接攻下山寨与燕王平分的东方世家就得了,不但可以大捞一笔,还能在江湖扬名立腕,并且也没有这么多麻烦,可如今他不但没杀人还损及自己的内力去救人?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难道,难道他看上了那个病丫头了?那可绝对不行。 “是是是,东方世家对卫王感激不尽,情愿肝脑涂地来报答卫王。报答柳堂主。”东方城感激的说道。 “算了,不忙谢,”瞬间柳媚儿竟然笑了起来,她是一个美人笑起来自然比花开了还醉人,“我这有件好事你才真该谢我呢,哈哈哈!”东方城见她笑的出奇,不禁后背发凉,这女子虽年龄不大,但却阴狠的厉害,如今一笑,不知又要作什么妖,“不知道是什么事啊?” “当然是大好事了,”媚儿笑着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先给你道喜了。听说你有两个姑娘,正当年华,所以燕王便有了结亲之意。这样一来,燕王府和东方世家有了这层关系,以后不就更好相处了吗?所以特派我来说。哈哈,东方城,你这一下摇身一变,由江湖人变成皇亲国戚了,哈哈啊,是不是这天大的喜事!” 东方城大惊,这不,明明是送个人质去,只是?这关系两个女儿的将来,哪个也舍不得啊,“这,小女都是山野村妇,怎配得上做王妃,还请媚儿姑娘代为……” “什么?配!我说配就配,你不要不识抬举东方城,这可是燕王的一番好意,你可想好了,也是你女儿的福气,回去考虑好是哪个女儿出嫁。想好了,明日我好回燕王去,这事儿就算完成了,以后你们东方世家在燕京也算是稳稳的,哦,对了。卫王为了东方芷又损伤了大半功力在练功修习,你任何事都不能打扰他,你最好知趣点,听懂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好了,准备一下,燕王聘礼几日后就会送来!”说完,不等东方城回话丢下聘书转身而去。 她是美美的走了,可是东方城世家就好似炸了锅。“老爷,小姐要真的嫁入王府也不是件坏事。”林管家宽慰道,“多少人想嫁入王府还没有这个机会呢,何况燕王爷必定也是想拉拢你,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小姐的。” “话虽如此,只怕她们并不喜欢这荣华富贵。”东方羽点点头道“父亲准备让哪个妹妹嫁过去呢?” 东方城叹了口气“芷儿这样的身体怎么还禁得住折腾呢,傲雪生性豪爽骄横,我想即便嫁入王府,也不至于受委屈。” “我也这么觉得,只是四妹那脾气,恐怕很难说服她同意呀。”东方羽道。 经过一夜反复的斟酌还是决定让傲雪嫁入王府,天一亮便叫人把傲雪叫了过去。 东方凌少大怒,一把推开东方羽,“大哥,你们太让我失望了,让田让地也就是了,如今还要把四姐让出去,这还是东方世家吗?这样的东方世家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再说,就算此时我们应允了,谁知道他们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啦?不如跟他们鱼死网破来得痛快。”“五弟你就不要掺和了,东方世家上下几百口,难道你要让他们一起跟着陪葬吗?”东方羽长叹一声。东方凌少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哼了一声,转身而去,回到房间,略一收拾,直奔四姐的翠羽阁。 东方傲雪正在屋中暗自伤神,一方面是自己的幸福,一方面是东方世家的前途和命运,也是觉的左右为难。此时只听“啪!”的一声,房门竟被踹开了。傲雪吃惊的回头一看,东方凌少闯了进来,背上还有一个包裹。 “你这是要做什么?” “带你走。”说着,从床上把傲雪扶了起来。 “走?那怎么行?”东方傲雪挣扎着甩开了他的手,“那会害了父亲和大哥他们的。” “快点收拾东西!”东方凌少根本不和她讲理,看她不动,就自己动手从箱子里找出了个包裹,把东方傲雪的几件衣服倒在了上面包了起来。 “别闹了,凌少!”东方傲雪一把推开他,“你安静下好吗?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东方凌少看也不看她,把包裹好的衣服背在自己背上,拉着东方傲雪的手说,“这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如今还有别的去路么?还是你难道真想去当王妃?反正我早就想离开这个家了。” “我当然不想去做什么劳什子的王妃,可是父亲说……” “只要你不想去就行。”东方凌少拍拍傲雪的肩膀,“四姐,放心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可是…” “不要再说可是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凌少!可如果我不出嫁的话,恐怕二姐就要出嫁,她的身体一旦离开东方世家,估计就会,甚至会死在路上,你怎么忍心?”东方傲雪眼里的眼泪嗒嗒掉了下来。“好歹,就算我去了的话,什么都不怕,我也不会死。” 东方凌少咬咬嘴唇,“四姐,机会只有一次,我不想你后悔。再说,父亲那么疼二姐,必定会给她想办法,何况给二姐推功过血的人可是魔域的卫王,他那么疼惜二姐,我想他不会看着二姐出嫁而放手不管的。” “真的!” “真的,那自然,”东方凌少心中默念:对不起二姐,对不起父亲,也只能这样了。“四姐我先带你去西山走。”一狠心,拉着东方傲雪的手,从东方世家的后山飞奔而下,直奔西山猎场而去。 自从被卫子道所救之后,东方芷开始逐一修习心法并按时服用九阳丹,如今的身体已经大好,也许卫子道本就是一束光,照到哪里哪里就有了无限的希望。 东方芷想着偶然瞟见外面几个仆义在那似乎谈论什么,还一副一脸惊慌的样子。“家里又出了什么事么?”东方芷回头问道。“哦?”小菊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的痕迹,赶紧低下头擦拭桌子,“没什么呀。”东方芷见此心中有数,也就不再问而是点点头对小菊说,“我觉得有些饿了,你去帮我熬碗粥来。” “小姐,你饿了?那太好了。我在就去给你端粥去。”待小菊走远,东方芷打开门,点手把外面几个打扫的人换了进来,那几个杂役踌躇的走了过来。是的,东方芷太聪明了,看见小菊的样子,就猜出了问题,也知道小菊是绝对不肯说的,因此把她支了出去。 “我知道你们害怕,可是你们放心,事情基本都可以解决,放心,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东方芷笑着若无其事的说,这几个杂役相互看看,谁都知道二小姐在东方世家的地位,“真的吗?二小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众人道,“可是四小姐逃婚。真不会惹怒燕王吗?”有一个人小声的嘀咕,“别说…”另一个杂役。踩了他一脚。四小姐逃婚?东方芷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刘大娘,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刘大娘不敢言语。 “说啊,你不说我怎么去解决?放心,有我在,没事的。”东方芷淡淡的笑笑问道 刘大娘看小姐如此从容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她说道:“二小姐,燕王给庄主下了喜帖,要迎娶你或者四小姐,庄主就打算把四小姐许配给燕王,谁知道今日发现五少爷带着四小姐离开了东方世家,如今庄主和大少爷、二少爷都带人四处寻找呢,说是如果四小姐不回来的话,或许燕王府联合魔域对东方世家出手,所以…”刘大娘低下了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道东方世家真的逃不过此劫吗?东方芷惨然一笑。“放心,我不是还在吗?你们出去,放心没有四小姐还有我。”东方芷略一慌乱,马上转的平静下。东方只看着这些人惶恐的站在这里,不敢离去,接着说,“去,一切都会好的,” “是小姐。”这些人长出了口气笑着散去了。东方芷在桌边坐了下来,“小姐。”小菊端着粥回来了。“他们?”小菊看刚才离开的这些人,不禁有些吃惊,看看小姐,情绪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二小姐,没事?”东方芷笑笑,没事啊。说着一勺一勺的喝起了粥,一口气喝了小半碗才放下。小菊看他能吃东西,自然高兴的很。“小菊,你帮我梳洗我要出去,”“小姐!你要去哪?”“中堂大厅!”柔弱的东方芷的话,却极为有力,没有人可以抗拒。 “好的!什么!他们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东方城大吃一惊,不禁拍案而起:“这个逆子!这么大的事,他们!”“爹,息怒,”“老庄主息怒!” 东方羽和管家急忙劝阻“少爷也是为了四小姐好。” “他,他心疼他四姐,他就不心疼他二姐么,芷儿为了这个家,已经……”东方城再也说不下去了,“如今刚刚好一些,他就忍心……”不禁老泪纵横!“这个逆子惹事的痞子,若不是他,雪儿肯定不会离开的,来人!……” “爹!,”东方羽急忙说道:“纵然凌少万种不对,可是如今雪儿的心意已经明了,难道你真要把雪儿抓回来吗!难道你忍心逼她,断送她一生的幸福么!” “我……”雪儿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怎么会不心疼,“唉!”东方城无奈的落下了受,可是…… 也罢,东方城紧握着拳头,“也罢!既然如此,步步相逼。大不了鱼死网破而已,也只有如此了。难不成真以为我东方城怕死不成?” “我不同意。”手一推,门开了,一个轻飘飘的女子走了进来。 “芷儿?” “爹,我都知道了,” “芷儿”东方城摇摇头,“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东方芷笑笑,“爹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完全不像有病的样子,我想我比四妹更适合去王府生存,你不都说我最聪明吗?以我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无法生存呢?说不定换个环境身体会更好些呢。” “芷儿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不要找四妹了,她和凌少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过几日她就会回来了。而且如今东方世家正在风雨飘摇之际,四妹五弟能离开一段时间也好。至于燕王求婚之时,就让我去,我是姐姐,理应我先。更何况…”东方芷低下头,“我已经这样了,就让傲雪代替我寻找幸福。”说到这里,东方芷不由得哽咽了。 “不行!”东方遥第一个反对。东方瑶一向被东方城忽视,再加上他不善言语,自卑冷漠,从不不主参与家事,既不如大哥那样被爹爹寄予厚望,也不像凌少那样被大家宠爱,再加上他不善言语,自卑冷漠,从不主动与外人接近,似乎在东方世家一直是被忽视的人,而只有东方芷从小时对他疼爱有加,而东方芷似乎是整个东方世家的焦点,可偏偏这样被宠爱成公主一样的二姐。对这个从忽视日的三弟格外的照顾和看重,无论自己闯多大的祸,只要往二姐这里一躲就可以了,而且会给她想出各种办法免于责罚。因此,虽然凌少最受宠爱,而从小受罚最少的却是东方遥,虽然随着年龄增长,东方芷常年不出屋,而东方遥仍会坚持来阁楼去看看他的二姐,或许并不惊动她,或许只是送一些新奇的小玩意,但一切都代表了二姐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怎么会同意二姐嫁入王府呢?东方芷笑了。看看东方遥“当王妃也不是坏事啊,而且燕王的口碑还是很好的,如果嫁给燕王,能换来我东方世家的安宁,又有何不可?” “二姐…” 东方芷摇摇头,“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爹,你放心,我会保重,好好保重自己的,你去回燕王。”东方城长叹一声,转过身去,他实在不忍心再看女儿那么懂事的样子。 “若不我们全家离开燕京,就像燕伯伯家一样,虽然失去很多,可是我们毕竟一家人还在一起呀,”东方遥跪在东方城面前苦苦哀求。 东方芷擦去眼泪,笑了,“三弟,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走那一步,更何况我这身体……既然如此何不让我一个人去面对的好。”是的,舟车劳顿,亡命天涯,东方芷的身体或许真的承受不了,东方城愁的左右为难,“唉!”长叹一声一声甩袖而去。 “二姐!”东方遥跪在那里,完全不像那个冷漠的三少爷,倒是是个几岁的娃娃,满脸的鼻涕和泪水。 “起来,三弟。”东方芷正经而温柔的扶起了东方遥,反倒把他安慰的一番,若无其事的送他出去了。 东方遥离开了大厅,心中思绪万千,如今似乎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二姐肯定是不愿意当王妃的,可是东方世家如今岌岌可危,就算是二姐身体可以,她也不会像四妹那样逃婚的。甚至就算是爹不同意这婚事,为了东方世家二姐也会同嫁到王府。东方世家的前途对于二姐来说,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东方遥一边走一边思索,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对,只有他,或许如今只有去找他了。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二十七喜结良缘 都督府如今特别的热闹,莫九于前日已经到达了燕京。卫子道当即对他说了东方世家归属燕王府的事,而对小刀会也是只字未提,反倒是叮嘱莫九严格管理下属,不要扰民,让个死士安心在燕京休整,还让媚儿陪他在燕京好好转转。卫子道意思很明显,并不想让他插手燕京的事。莫九暗笑,如此更好,再说尊主早就下令,来至燕京务必全听卫王安排,如今我正好不用多事,乐得清闲,顺便能有充足的时间去探望一下老朋友。原来原来在大魔鬼域一战,莫九在卫子道面前栽了大跟头,因此他就对卫子道自然没什么好感,所以接到魔九尊的圣令,故意不紧不慢的在魔域修整了一个多月才出发。而来燕京也不过充充样子而已,才不想去帮他。 班布此时已经基本痊愈,但每日却也只能在都督府内喝闷酒,因为卫子道三令五申,不要擅自行动,自从上次被卫子道打伤后,他是真的长记性了,对卫子道有了深深的忌惮,如今听说莫九来了,急忙让人把莫九请过来,以接风洗尘的名义设宴,实则是向莫九诉苦。 “跟随尊主这么多年,他卫子道算什么,这么猖狂,我只是进言要为魔域效力早些平了小刀会那群王八犊子,谁知道他竟然突然出手偷袭我,下黑手,否则,他未必能讨到便宜,哼!”班布一边喝酒,一边愤愤的说着,说到气愤之处,连连拍起了桌子。莫九点点头算是回应却不答言。 “班堂主,你也是尊主的得力战将,他卫子道怎么能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你呢,这绝对不可忍呀!”软查查多次败于卫子道手下,早就对他恨之入骨。 “哼!”班布听了这话,更加似遇到了知音,“查查说得对,我班布可也不是好惹的,何时收过这气?若不是尊主交代在燕京要听他的命令,我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这笔账我肯定早晚要跟他清算!” “对!不能放过他,他这对小刀会不闻不问,不会是有什么想法?”软查查在一边旁敲侧击。 “小刀会出动,都是一刀毙命,我看他是害怕了,每天窝在都督府都不敢出去,就会和柳媚儿喝酒调情。被那小娘们儿迷得七荤八素的。”班布说着哈哈大笑,却似并没有领会软查查的深意。 “班堂主你看,会不会他和小刀会有什么关系?所以才迟迟按兵不动。”软查查一边故作思考一边暗中骂班布是个笨蛋,还要我把话挑明!莫九此刻回头瞪了他一眼。软查查没敢接着说下去。 “这倒我没想到,”班布一拍大腿大光亮的脑壳,“他要敢与小刀会有什么牵连,我直接禀告尊主。莫九,月夜之神可否回到魔域了。” “回来了,我刚要来的时候,见他与韦先生去见尊主了。” “唉,要是尊主派我和月夜之神来,估计你来的时候,我们现在早就把小刀会的人头挂在燕京城楼上了。”班步气呼呼的说着。自从被等月夜教训之后,班布对冷月夜是俯手贴耳,也许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不但没有记恨,而且反倒臣服于他了。莫九虽对卫子道并无好感,但对班布目中无人也早就领教过了,在整个魔域,除了尊主和月神,谁没有被他轻慢过?在还未到燕京的途中,已经听说班布被卫子到一掌打伤,卧床不起的事了,不禁也暗中偷笑。心想当初我败在卫子道手中,他还在那里冷嘲热讽,如今真是报应来得快。不过嘴上仍少不了一些逶迤客套的话。 “班大哥的威名在魔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班大哥的指示,小弟必定遵从。”说着莫九拱手示意。 莫九这谦卑的态度让班布大喜,不禁狂傲之气大发,“等我灭了小刀会,我看卫子道有什么脸回尊主,”说着就从主桌上走下来,挽着莫九称兄道弟的喝了起来。 宴罢,莫九辞别了班布,在回来的路上莫九一边走一边琢磨,他可不愿意参与班布于卫子道之间的恩怨,他知道软查查和卫子道曾有过节,于是格外的嘱咐,切不要惹是生非,一定要谨遵卫王指令,以免坏了尊主的大事。软查查何等聪明,莫九可不是那么轻易被挑唆的人,而且莫九那火一样的性子他自然不敢有半点违逆,何况如今已经看到卫子道的厉害,连班布都不是为子道的对手,何况自己?他可没这胆子,何况血刀堂的师妹和自己在一起来到了燕京,他也没有心思去搞事情了。 几个月前,软查查回雪刀门参加试刀大会时,才知道师傅又收了一个小师妹,而这个小师妹的身份又极为特殊,是由锦衣卫直接来血道堂历练的,名叫静舒。而对这个小师妹。阮查查特别上心,见她出来血刀堂各种任务都不懂,而且对血刀堂各种的不熟悉。又经常迷路,因此就主动每日带她去完成各项任务,并带她走遍了血刀堂的每个角落,只要她在的地方,都能看到软查查的身影。软查查如此热情真挚的照顾,让静姝感动不已,从来都没有这样无微不至的师兄,也从未感受过被如此重视的感觉,不觉芳心暗属。直到试刀大会结束,软查查才不得不离开。 “师兄,你要走了吗?” “是的,”软查查不想走,可是他必须走。莫九已经特指定了他一起去燕京,只不过莫九不急于出发,一直慢慢准备,才允许他回血刀堂参加试刀大会,如今已经在雪道堂也快一个月了,他怎么敢不回去? “可是以后没人带静舒做任务喽,”静舒一脸的忧郁,一个人一旦习惯了被照顾,再失去远比从来没有人照顾可怕的多。 “呃,”软查查自然也是真的不想离开静舒。 “你能留在血刀堂吗?”静舒渴望的目光撩动着软查查的心弦。 “静舒,我虽然不能留下来,但是……”软查查鼓足的勇气,“你可以跟我去呀哦。我要跟着莫堂主去燕京办事,不过你放心,莫堂主说了,我们只是去助阵而已,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你放心,在魔域我也算有点声望,我可以保护你。” “燕京,你也去燕京?”静姝高兴的跳了起来,本来在锦衣卫平生醉,去了燕京以后,她也觉得山上太闷了,想下山历练,却没未被准许,所以才来到了血刀堂。“可是师傅会允许吗?” 软查查笑了,“放心,有我呢,和你一起去,和师傅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真的,” “真的!” 就这样软查查带着静舒一起回了魔域,并一起同莫九来到了燕京,有美女相伴,哪还有心情搞事情呢? 卫子道对小刀会的事既无奈又头疼,他不可能这样一直压着,而且最害怕的是小刀会此时出来惹事。如果果真如此,那他不想出手恐怕也难以控制,一个班布已经很难弄了,如今又来一个莫九。可是他自然也明白小刀手段虽有些残忍,但杀的却是该杀之人,无论对错却是不该死的,何况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是能找到夏云科商讨一下就好了,只是一直无法查到小刀会的行踪。开始卫子道也认为东方世家或许应该与小刀会有些关系,但经上次去东方世家之后,完全改变了这个想法。从态度、行事方式、武功路数上相差甚远。如今除每日派出暗探抓紧查访外,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因此他每日就是在都督府内修习武,修习武功,或者与媚儿喝酒聊天,过的倒是逍遥快活,与媚儿的关系也日益增进。的确,像媚儿这样美丽、聪明、妩媚的女人,当然怎么看怎么喜欢,尤其是她八面玲珑,做事干净利索,为卫子倒解决了不少人情世故那些烦锁的问题。卫子道更乐意把大小事务交与她办理。这样一来媚儿可以说算是半个卫王了,她的令也就是卫王的令,谁敢不听?就是在班布面前,也不是以前有所顾忌了,毕竟卫子道的一掌,足够让人长记性。 这日天色已晚,卫子道在内院修炼已毕,忽见一个黑影从都督府西墙跳了进来。这贼胆子也太大了,院内除了明哨,还有几处暗哨。果不其然,此人虽躲过了明哨,却早被暗哨发现了。他脚刚一落地,就有几支箭射了过去,同时十几名武士将他围在当中,结果可想而知。卫子道本来懒得看查看,正想离开,却听此男子大喊,“放开我,我要见卫王,卫王,卫王。” “卫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真是不知死活!”武士们咋呼着上去就是一顿毒打,而此人依然大喊不止。 “把他带过来,”卫子道转回身。 不多时,此人被带了过来,头发蓬乱,嘴角淌着血。“你敢擅闯都督府,真是胆子不小,你认识我?要见我何事?” “卫王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东方遥。” “哦?卫子道仔细一看,好像的确有些面熟,只是当初东方遥一直冷漠的远远站在一边,根本不引人注意,一时间很难想起此人。“你是东方遥。” “是!” “那你为什么从墙外跳过来?”对呀,门不是用来走的吗?还跳墙? “卫王,我在门外等了两天,求见于你,可是他们说你在内修,不让打扰,实在没有办法才跳了进来。” 卫王看看东方遥,凌厉的目光向周围武士护卫扫一圈。“卫王柳堂主不让我们回的,”这些武士谁没见过卫子道的厉害,急忙跪倒解释道。 卫子道这才点点头,对东方瑶说,“最近是一直在内修,你说,什么事?”说着让人把东方遥扶起来,示意让他坐下再说。 东方遥就把燕王想联姻,东方芷被迫答应做王妃的事说了一遍,“卫王,求求你救救二姐,她身体还那么弱,怎么能做得了王妃呢?” “小芷如今身体可见好。” “幸好有九阳丹,二姐好多了,” “纯阳功她有没有在修。” “在修第二节,只是二姐从未学过武,所以我帮她一起修习,而我对上面某些地方也有些不懂,所以修的很慢。” “那倒没关系,只要尽量领悟就好,慢慢来。” “卫王那这婚事,”东方遥见他不提话,心中焦急,不免再次询问。 “你回去,让小芷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卫子道笑笑。 “谢卫王!”东方遥大喜磕头谢恩。 “卫王!”一个清脆的声音。 卫子道回头一看,是媚儿,其实刚才卫子道就已经看到她进来了,只是装作没有看见,眼神也随即变得冷漠了许多。 “卫王!”柳媚儿有多聪明自然知道卫子道心里不爽“唉卫王,我本来也不想管这事的,可是又怕燕王为难东方世家,最后闹到不可收拾,这才替燕王跑一趟去东方提亲。” “哦!”卫子道点点头。 “燕王想和东方世家联姻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可避免东方世家反悔。”柳媚儿继续说道:“如果东方世家反悔,那我们不是也会很没面子,恐怕还要受制于他,所以,我觉……” “我知道了,这事你不要管了!”说着对下属挥挥手,示意他们送东方遥出去。东方遥见卫子道这么肯定的答复,满心欢喜的走了。 “卫王?”媚儿赌气坐在一边不说话。“你到底还是对那小妞动了心!” 媚儿生气了,卫子道听她这样说反倒是笑了。他轻轻地抚轻抚着她的香肩。媚儿虽然特别不高兴,但还是乖乖的转过身来。 “那让我猜猜媚儿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觉得东方世家吃定了你一样,什么事都要找你。” “嗯,所以你就不让他进来是吗?”卫子道淡淡的说。 媚儿低头不语。 卫子道接着说:“既然说了我要管这件事,当然要把事管到底。” 媚儿道:“自古联姻是最常用的稳定方式。当初洛成西。不是还娶了燕西西为妻吗?如今他们东方世家嫁女。做的可是真正的王妃,岂不也是件好事?” “嗯,有道理,”卫知道拉着柳媚儿的手走了过去坐在桌前,一边斟把酒倒满,一边说道:“媚儿,刚才我正要找你喝酒来着。如今看来不但媚儿的酒量好,而且……”说着卫子道不禁笑了。 “而且什么”柳媚儿被他笑得发懵。 “而且这醋量也好,”卫子道大笑。 “你…”媚儿立刻明白了卫子道的意思,“你好坏啊。”说着用小拳头轻轻捶着卫子道。卫子道把妹儿的小拳轻轻握在手中,举过唇边吻了一下“我说的对不对,有没有?” “没有!” “好!”卫子道松开了他的手,“没有就算了,我还以为有呢,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去东方世家了。” “我不要。”柳媚儿说着双手突然搂住了卫子道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卫子道轻轻揽着她的纤腰说道,“那到底是否有没有呢?” “嗯,有,可是那都是因为媚儿喜欢卫王呀,你对那个东方芷太好了,好的媚儿都嫉妒了,媚儿又不能生卫王的气。”说着不能生气,却撅起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卫子道。 “我对小芷只是很单纯的关心爱护。只希望她好好活下去,只觉得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有半点男女之情?”卫子道说得很坦诚,“媚儿以后不要再为难东方世家了,好吗?” 媚儿点点头,“卫王,你爱我吗?” 卫子道想了想点点头“爱!” “那……”媚儿看着卫子道停了一下,“那你能不能证明给媚儿看呢?”柳媚儿歪着头,又妖艳又可爱的问。 “哈哈!”卫子道大笑,火热的眼神从她那柔美的眼睛上扫到她那玫瑰般娇艳的唇边,“你真的要我证明吗?这可将是你最未见过的强大。你不怕吗?” 媚儿脸颊开始变得滚热,“害怕,”说着害怕,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反而把头抬了起来,把脸凑的更近了些,那柔软而湿润的嘴唇贴到了卫子道的耳边,轻轻的说,“媚儿,愿意把媚儿最宝贵的献给卫王。”声音酥软入心,两只小手轻轻摇动着卫子道的胳膊。卫子道不觉喉咙动了一下,热血沸腾,欲火焚心,手臂用力的把媚儿抱了起来向内室走去…… 天刚亮,卫子道就已经醒了。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媚儿的脸颊,亲吻了她的额头,准备下床。今天他必须去找燕王。“卫王!”媚儿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裳。 “我要去快点见燕王,否则一旦燕王送了聘礼,这事就不好办了。”卫子道柔声细语的把柳媚儿的小手拿开。 “那我呢?”媚儿嗲里嗲气的说。 “你好好休息啊,”卫子到笑了,“昨晚辛苦你了。” “卫王!”纵然媚儿脸皮再厚,也不由的羞红了脸,小声说“我是说那我怎么办?” 卫子道怔了一下,然后看看他说,“你说呢?” “真的要我说?”媚儿着抬起了头。 “嗯!”卫子道重新坐在床边看着这个美人。 “我要嫁给卫王”媚儿儿一眼不眨的看着卫子道。 “好!”卫子道似乎并不惊讶,或许是早有此打算,不过卫子道又突然黯然下来。 “怎么了?魏王!”柳媚儿见卫子道沉吟,不由心慌,“你不想娶媚儿么?” “不!只是你要想好了,是不是无论我去哪,什么身份,你都愿意跟随我?”卫子道严肃的说。 “当然愿意,”柳媚儿想都没有想。 “那好!”卫子道就笑了。 “那你是同意娶我了?” 卫子道点点头。 “哈哈,”妹儿开心的大笑,“我终于可以嫁给我的神了!我要昭要立刻昭告天下!” “可以!” “我立刻修书。禀告尊主!” “没问题!” “我要一场全江湖最盛大的婚礼。” 卫子道把媚儿抱了抱,又放回被中,给她盖好,“一切都依你,不过你现在给我好好的睡一觉,乖。”说着,笑着站起来,把帐幔又放了回去。 “卫王,早点回来!”媚儿从幔帐中露出了头。卫子道用指头点了点远处的他,笑着离开了。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二十八卫子道以礼拒婚,平生醉拔刀护爱 “燕王,魔域卫子道,求见!” “啊,快请!”燕王想,这个卫王很少与我交往,魔域的事都由柳媚儿来沟通,“今天他亲自来找我,能为什么事呢?不过早就听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而且是魔域的卫王,自然不敢怠慢。 卫子道来到主殿,“卫子道见过燕王!”说着拱手施礼。卫子道贵为魔域的卫王,自然不会给燕王下跪,能施礼已经是给了很大面子。 “无需多礼,不知道你有事何时来找本王。” “我为了东方世家的事儿,听说燕王想要与东方世家联姻。” “嗯,”燕王沉吟了一下,“我能与东方世家联姻,也是为了燕京的局势稳定,东方世家算是燕京较大的江湖势力,虽说他已经归顺,但是你也知道江湖人是比较善变的,” “呵呵,”卫子道笑了,“燕王这江湖人善变不知出自何处,卫某可以是江湖人啊。” “哈哈哈!”燕王自知失言,尴尬的笑笑,“卫王不要多疑,我就是对东方世家不大放心。” 卫子道并没有再追究下去。“燕王不放心东方世家,卫子道倒是可以理解,东方世家拥有东山作防,百年历史传承,武林世家的底,真是要有人要人,有人要钱,若是真被人利用,的确可以成为燕京的心腹大患。” “对对对,”卫子道的话正说进了燕王的心里,“我就是这个意思,毕竟如果东方世家真的死守东山,那可就真的是件头痛的事。” “燕王是不是觉得如果魔域离开燕京,燕王府又会对东方世家有所忌惮了?所以要趁我们在,彻底拿下东方世家?”卫子道笑着看看燕王。“另外,万一东方世家完全投靠了魔域,或者魔域占领东方世家,那燕王府就被更被动了,毕竟很多事难以预料,万一燕王府与魔域反目,那不就是等于自挖坟墓?”卫子道笑着说着,而燕王听得汗流浃背,没想正面与卫子道接触过,不知道这个人思路如此敏捷,而且如此直白,一句话就点破了燕王的心思。 “哪有哪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之间的合作。”燕王不觉的擦了擦汗。 “燕王如果不这样考虑,那就不是燕王了,卫某一项对燕王的文韬武略甚是佩服。燕王是否可以多给卫某一点信任?”卫子道的眼神真诚而坚定。 “你说愿闻其详。”燕王看着魏子道点点头。 卫子道没有说话,而是笑笑往两边看看。 “你们都出去。”燕王一挥手,两侧的人均都退了下去,大殿上从上到下只剩下燕王和卫子道两人。 “燕王终不是池中物,而江湖人却永远是江湖人,”卫子道神秘的笑笑。 “卫王这是何意?小王不懂,”燕王故作不知。 卫子道笑笑:“江湖人喜欢仇杀,但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超过江湖的界限,说白了,就算你与魔九尊关系再好,他也不会帮你打江山。” “这是何意?小王几时想要打什么江山,卫王不可乱讲,”燕王虽然知道殿中无人,还是不由得四处望。 卫子道,却若无其事的笑笑,“东方世家的确有两个女儿,但据我所知,四小姐东方傲雪早已离开了东方世家,下落不明,二二小姐东方芷自幼体弱多病。” “那没关系,我府中有的是名医,很多珍奇药材,绝对不会委屈了二小姐,她在王府,我可以保证待如上宾。” “那也不行!”卫子道坚定而略带霸气。 “这……”卫子道的决绝让燕王语塞。 “燕王!”卫子道语气略缓和,“你虽然不能娶东方芷,但是卫某可以保证能让你达到同样的效果哦。” 燕王盯着卫子道,“此话怎讲!” “东方世家是江湖中享用名胜的第一铸造名门,据传家族秘库中藏有无数的神兵利器,而且东方世家有着最大的锻造炉,并且多数的家丁都比一般的铁匠对铸造武器更为熟识。特别是东山。”卫子道说着笑笑看了看燕王,“东山有着巨大的铁矿。恐怕这一点。燕王早就有所了解。因此,谁拥有了东方世家,就拥有了巨大的武器库。而燕王此刻缺的就是武器,而且是不能对外征缴的武器。但是,就算你娶了小指,也未必能拿到武器,万一小芷有什么闪失,东方城甚至会毁掉一切也不会留给你的。” 燕王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人?”说是不觉后退。 “燕王莫要惊慌,卫某只是一个真正的江湖人而已,对朝廷的事毫不关心,所以这些消息对于卫某一文不值。而卫某有个最好的习惯,就是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更不会乱讲话。” 燕王看看此人,突然哈哈大笑,“我信你说,你到底让我做什么?” “放弃婚姻事,我会说服东方城给你提供足够的武器。”卫子道的话简单明朗。 “我一直认为你与柳媚儿等人是一路人,但是现在看来,不像!”燕王也笑了,“你这么关心这场婚事,难不成你对东方芷有意?若真如此,本王不但可以放弃这断婚约还可以帮卫王牵个红线,你看如何!” 卫子道也笑笑,“那到没有,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花一般纯洁的女孩子,没有开放就凋谢了。”卫子道说的是真的,他的眼神坦率而诚恳。 燕王点点头,“我信,你将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相信而钦佩的人。” 卫子道笑了。 “本王的确需要一批武器,而东方世家的武器是传亲不传疏,你要能帮我说服东方城,我可以放弃婚事。而且在本王心中,你永远是本王的朋友。” “好!就这么定了。” 卫王笑着拱手而去,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燕王点点头,可惜这样的人是一个江湖人,不过这样的人也只幸好是个江湖人。 卫子道到达东方世家的时候,根本没有通报,没有通报,因为东方遥在门口已经等了一天了。 卫子道还没有到门口,他就迎了出来,那种兴奋,那种热情,真的让人想不到他就是那个淡漠着称的东方遥。所以说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的很难真正的理解。卫王,你要去见我姐姐吗?东方遥要看看卫子道:“嗯,我先去见庄主。” 是的,他要先去见东方城,一件非常重要的是要与东方城商议。虽然他已经想好了,但是他从来不愿勉强别人。东方世家的中堂大殿中,只有东方城与卫知道两个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只知道到了日暮时分,中堂大殿的门开了,东方城出来的时候,表情凝重了很多,再也没只是再也没有焦虑和纠结,也没有消极归隐颓废的气息。 接着东方城在东院设宴,东院是属于内院的一部分。东院的东阁楼与西苑的西阁楼遥遥相对,也称作外阁楼,宴会就没有在楼下大厅,很明显是家宴没有在自家的内院,没有人会在自家的内院请客,而东方城却偏偏就在内院宴请卫子的,或许这不叫宴请,而是把卫子道当成了自家的家人,卫道又何尝不明白,这是东方城对他最大的信任和认可。东方芷从卫子道来就知道,虽然东方遥没说,但她看见东方遥受伤却满脸欢喜的回来,就知道他肯定是去找卫子到了,只是她没有问。而卫子道也必定会来,君子是从来不会失信的,卫子道绝对是君子,但是东院的家宴她却没有去。虽然东方城专门来喊她,但她还是没有去。东方城似乎没想到东方芷只不肯出席家宴,面对卫子大反而略显尴尬,卫子道反倒谈笑风声,好像根本就知道小芷不会出现。是的,东方城不会明白,东方遥更不会明白。明明看见二姐那么思念卫王,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她却放弃了呢?而卫王宁可损伤自己的功力,也要救二姐,如今又为了二姐再来东方世家,却又对二姐只字不提。这顿饭吃的却是非常的沉默。饭毕,卫子道告辞,东方遥送卫子道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又问:“卫王,你真的不去看看我姐嘛?”卫子道一边走一边想,小纸太聪明了,聪明的让人心疼。“卫王,我姐虽然没有去东苑,但我知道她绝对想见你,虽然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这样做。”东方遥有些急躁了。而这些卫子道自然都是明白的,只是……当他们走出东苑的时候,卫子道还是停了下来,“我去见下小芷,”“嗯,她在这边。”东方遥一听,高兴地指了指西院的门,“我在这等你。”姐姐与卫子道一定有话要讲,这点是东方瑶还是懂的。卫子道点点头,走进了西院,过了西苑的西花园,就是内阁楼。 内阁楼的书房亮着灯,小芷在书房,卫子道远远的看着,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卫王!”小菊看见卫子道惊讶地喊了出来,并跑着回了书房。卫子站在原地没有动,不多时,东方芷走了出来,看她的气色的确好了许多,有些红润的气息。她看见阁楼外站在那里的卫子道,似乎也有些惊讶。是的,东方芷太聪明了,所以才没有去东院。虽然他很想见卫子道,但是还是忍住了,她也知道卫子道是何等的聪明,只是没有想到为此到出乎意料的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卫子道当然知道东方芷为什么没有去东苑,谁都会误解自己的情感,但她不会,所以她不去。这样谁都不用难堪,而卫子道既然明白,就不应该再来看她,否则在外人看来是东方芷拒绝了卫子道,对于一个魔域之王来说,真的很是难堪。不过这对于卫子道并不重要,虽然他不该来,但是他还是来了,而当东方芷看到他的那一刻,不自觉的笑了,很优雅的走到门外,“卫王,你是来看小芷吗?”卫子道点点头,“小芷…”卫知道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小芷很好,以后也会很好的活下去,卫王放心,”说完飘飘下拜,然后转身回了内阁楼。 明明很是思念,却偏不要再见,明明不想离开,却不肯多点停留,不是在逃避,只是无奈的选择。 卫子道退出了那阁楼,心却无比的沉重,当她毫无波澜的转身而去时,他看到了她的思念,他看到了她的爱恋,他也看到了她的不舍和心痛。他一度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救了小芷还是害了小芷。他可以算得到人,却算不到一颗心,算不到一份情。而对这份心,这份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 燕京的北郊路上,有一对青年男女在不紧不慢的走着,时不时的说笑着。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软查查和他的师妹。卫子道不允许他们插手小刀会的事,而莫九也多次告诫他不可造次。顾软查查无事可做,正好带着师妹到处游玩。像刚从无瑕山回来。软查查一边走一边听静舒说着什么,突然发现远处地里有一个身影特别的熟悉。 “你等等,我去去就来。”说着,软查查刺溜一下钻进了农田,大喊一声“站住!”那田中女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 “软查查!” “叶小开!”两人同时大叫,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软查查把萧木的账全记在了叶小开的身上,“拿命来!”说着,软查查举双刀冲了过去,一顿乱砍恨不得一刀把叶小开置于死地。叶小开左躲右闪,只见周围的庄稼被软查查砍的成了碎片,满天飞舞,见来势凶猛哪敢接招,急忙腾空而起,头也不回的向西城门跑去。软查查自然紧追不舍,叶小开回手一把银针,软查查左拨右打,叶小开趁机跑出农田,跑出了农田,在宽阔的大路上狂奔,软查查也跟着飞出了农田,在后面紧追不舍。叶小开回头又是三把飞镖,软查查低头闪过,继续拼命地追了过去,似乎追不上,誓不罢休。 “叶小开你跑不了的,站住!”说着,他飞身而起,凌霄穿云,两把乌黑的鸳鸯刀直奔叶小开砍去。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带着一丝血光直奔软查查。软查查无处躲闪,急忙举刀招架,只见血红的刀影连击四刀,软查查虽隔挡中的刀锋,但是强大的刀气直中肺腑,同时来人飞起一脚,软查查已经无力换招,直接从空中踢飞,重重的摔出一丈来远。而此人不但刀快,身法更快,软查查刚摔在地上,一口气还没有喘上来,只见这把刀带着十分的杀意,飞快的从空中砍了下来,直接砍向软查查的脖颈,只可惜软查查此时竟连这个人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就要做刀下之鬼了。 “住手,师,师兄刀下留人!” 一个被吓得变了声的女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这把血刀就在离软查查脖颈只有一个发丝的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软查查颤巍巍的抬起头,这才看清这个风驰电掣的男子正是平生醉。 “师兄!”远处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跪在软查查身边,用手挡在了平生醉的刀前,“不要杀他好吗?师兄查查,有什么得罪师兄的地方,我愿意带,替他向师兄赔罪。” 平生醉看了看身穿血刀门派服的女子说,“静舒你怎么在这里?你去血刀门了?” “是的,我想随师兄下山历练,师父不允,反倒让我去血刀门历练,幸好在血刀门遇到了查查,对我关怀被至,还跟师父求情,说让我来燕京,师兄,你不要杀他好不好?”静舒梨花带雨一般的抽泣着。 平生醉把刀收了回来看看阮查查冷冷的说,今天看在静舒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你要再找叶小开的麻烦,就别怪我刀下无情,说完转身拉起叶小开的手向农田走去。 “师兄。”静舒喊了一声,平生醉头也没回的走远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让师兄如此死心塌地的跟随她?”静舒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恨恨的说着。软查查长出了一口气,衣服早已被汗浸透了,“原来他就是你师兄。” “是啊,茶茶,你以后不要再惹那个女人了,师兄为了他情愿放弃在锦衣卫的大好前途下山寻她,你别看师兄平时和气的很。真的惹怒了他,他的无情和冷酷,绝对是你想不到的可怕,就连红旗旗主轩辕狂浪都要忌惮他几分。”一边说一边把软查查扶了起来。 “我哪敢惹你师兄,只不过那个女人太可恶了,靠些小聪明招摇过市,她不过在利用你师兄罢了。你想看着你师兄被他愚弄吗?” 静舒无奈的说,“算了,师兄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就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何况我们还是不要招惹她了,弄不好,说不定师兄连我都会杀。”静舒深知平生醉的性情,摇头叹息。 平生醉和叶小开来到菜地,他只顾搞菜,却不与叶小开说话。“平生醉!”叶小开知道他必定生气了,他一生气就很少说话,“怎么生气了呢?” “我说了,让你等我一起来做,你就非要一个人跑出来是?”平生最气呼呼的说。 “我想我摘完菜很快就回去了嘛,没有事的。” “还没有事?”平时醉看她漫不经心的样子更生气了。 “我叶小开看是谁,他软查查再加一双脚也追不上我!” “呵,一个武功稀松的软查查,都让你鞋子都要跑丢了,万一他们有好几个人呢?我不是说了,最近魔域来燕京有近百人,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又有多少人渣,万一……?”平生醉,看看叶小开尚未完全发育的身形,把话停了下来,不忍接着说下去。 叶小开默默地看着平生醉不知道说什么,那烦躁的样子让叶小开不知所措。 “你知道吗,我看到你被软查查追的狼狈不堪的样子,有多心疼呢?”平生醉看着叶小开无辜的眼神,是又生气又心痛,“如果你什么都要自己来,那要我做什么?我不想你有一点点危险,无论谁要欺负你,我都不会答应,哪怕用命去搏,你懂吗?” 叶小开看着他那焦虑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他是那样关心他,可她也不想成为什么都不会做的废人。 “难道你不喜欢我来保护你吗?” “当然不是。”叶小开摇摇头, “那你答应我,以后有事由我来做,不要自己到处跑,让我随时都可以保护到你好吗?”平生醉的心逐渐安定下来,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嗯嗯嗯,”叶小开点头如小鸡吃米一般。叶小开看他的表情缓和下来,这也才长出了一口气。至于危险不危险,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从来没有害怕过。只是平生醉生气的样子才是她最害怕的,她把手指轻轻的放在瓶中,这两个嘴角使劲的往上挤了上去。 看到她这样萌哒哒的动作,平成醉忍不住笑了,叶小开也笑了,看到平生醉的笑容,她的心才像又沐浴到了阳光一样。 “哎呀,叶小开一拍脑壳,“毛毛!” 原来刚才叶小开见软查查的一刀砍来,反应性的撒腿就跑,忘记了站在自己旁边的毛毛。 “毛毛!”平生醉也喊道四处张望,“它肯定被吓坏了。”叶小开这次真的着急了,几乎被软查查追的时候还要害怕。平生醉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交给我,我来找。”说完凌空踏虚,扶摇而上,飞起三丈来高,四下观望,瞬间发现一个白影在五丈开外的草丛里闪过。只见他又一提气穿云,身如离弦箭一般飞了过去,毛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平生醉一把抱在了怀里,“看了,让你不等我,那软查查要是一刀砍在毛毛身上,看你哭不哭!”说着把毛毛交给了叶小开。 “哇,好厉害,这么快就被你找到了,”叶小开开心的笑着 “那是,只要你说的,我都能为你去做。”平生醉笑着摸摸她那柔细而蓬松的头发。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二十九举案齐眉 媚儿做事的效率就是高。当卫子道回到燕京的时候,他与媚儿大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都督府,班布莫九等人都轮番前来祝贺,而媚儿也已经书信禀告了尊主,并打算好婚事就在燕京举行。卫子道当然只有点头的份了,一切都交给了媚儿操办,就连自己也交给了媚儿来安排,而这一切正符合媚儿张扬的个性。似乎她才是真正的卫王。 大婚前,东方遥忽来求见。卫子道不觉有些犹豫,其实,本心来讲,卫子道并不喜欢东方遥,东方遥属于无法交流的那种人。但是,他还是让人把他带了进来,并屏退了所有的侍卫。 “卫王,你能不能不娶柳媚儿?”东方遥开门见山,毫不避讳。却也不能说,这孩子真的很傻。 卫子道摇摇头。 “你不能娶柳媚儿,”东方遥突然大怒。幸好只有卫子道。他似乎料到东方遥会如此,所以他似乎也并不意外,只是回身向外看了看,关上了房门。 “别动!”东方遥突然拔出剑,抵在了卫子道的后心,“你到底答不答应?” 卫子道毫不惊慌,若无其事的转过身,任由剑锋指在自己的前胸,似乎东方遥拿的根本不是剑。 “不能!”卫子道叹了口气道。 “为什么你多次救二姐,甚至不惜用损耗自己的内力,为什么娶的却是柳媚儿呢?难道你不喜欢二姐么?”东方遥的话语有些混乱,情绪更是激动。 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东方芷?喜欢,应该是喜欢的,那样一个聪明美丽的女孩子没人不喜欢,可是这样的感情却是和对柳媚儿不一样的,也许男女之间情和欲的结合才是你想娶的人,可是东方芷,是一个让心疼却难以靠近的女子,可这些就算卫子道说了,东方遥也不会明白,“我想,我只是不忍心看这么美丽聪明的女孩子在这么美的年纪凋落。”卫子道摇摇头。 “你要不取消婚礼,我就杀了你。”东方遥根本就不想听他解释,他只想要一个结果。 卫子道淡淡的笑笑。“你以为我不敢?”东方遥一用力,划破了卫子道的衣服。 “你不该来!”卫子道看着东方遥表情变的凝重。没有一个人愿意在逼迫下去听从命令,更何况卫子道,他强撑着着最后的耐心。 “我不能不来。”东方遥摇了摇头,也许这是他想出的唯一办法。“哪怕是因此而死!” 他全是为了小芷,卫子道的怒气莫名的消散了,他叹了口气:“你这样做只能让小芷难看。” “可是你不知道。”想起二姐独自暗中痴痴地描绘卫子道的画像。而卫子道却在这里声势浩大的准备婚礼的时候,东方遥就有些心痛。“你不知道么,二姐不能没有你,你是二姐全部的希望!” 他说的也没错,卫子道就是东方芷唯一的阳光。“不!”卫子道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厌恶,他讨厌东方遥这样的鲁莽,却理解他这样的心情,“我知道比你知道的更早更多。”卫子道点点头,“只是小芷太聪明了,他或许比我知道的更早。也就是为什么他上次连东苑家宴都不愿意参。” 东方遥有些不大明白,他们两个人明明什么都明白为什么什么都不讲,“那绝不是二姐的本意,如果你对他……” “没有如果,”卫子道摇摇头。 “难道二姐比不上柳媚儿?在东方遥眼里二姐是神一般的存在。 ”没有可比性!”卫子道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不识人间情爱的人解释,”这么说,就算没有柳媚儿,依然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为什么!”东方遥的手有些颤抖。 “因为小芷知道我对他的感情。” 是的,连卫子道自己都佩服小芷的聪明,看得那样的透彻,做出的事那样果断,没有犹豫和纠结。而如果自己再有什么犹豫,就就是对小芷的玷污。 “那你为什么不能爱二姐呢?东方遥不能理解,只是依然不想放弃。 卫子道不由得苦笑了,爱和不爱原本就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卫王!”外面是媚儿的声音,就在她推开门的瞬间,卫子道回首转身把东方遥的剑稳稳的还于剑鞘中,动作之快,以致东方遥还保持着手拿剑的姿势。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自己的胁迫,在卫子道面前是多么可笑。 “东方遥你在这儿做什么?”媚儿当然认识东方遥,也曾几次把他挡在府外。 “他当然是代表东方世家来贺礼的喽,”卫子道笑着说。 “哦?媚”儿并不好骗,“”贺礼不带贺什么喜不带贺礼!” “媚儿不要太贪了,人家刚送我千年桂花木,还要想要贺礼,哈哈。”卫子道急忙转移话题,如果让柳媚儿知道东方遥胁迫自己悔婚,别说东方遥,估计整个东方世家都会被牵连。”你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 “尊主派落笔给我们送贺礼来了,刚到议事厅。” “好,我知道了。” “”有云浅妹妹也来了,” “云浅?”卫子道想起来了“是那个站在你旁边的小丫头!” “嗯,是啊。不过不许你看她。”媚儿嗔道。 “好!嗯,你先去招呼一下,我马上就到,” “是卫王。”媚儿看看东方转身遥走了,就算知道他们有什么事,也不想存穷追不放,毕竟给男人面子的女人才最聪明。 看着媚儿走了,卫子道对东方遥说,“你回去,记住,今天只当是没有来过,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尤其是小芷。” “为什么?” “因为东方世家的安危,和一个女孩子的尊严。” 是的,我很爱你,但是我假装不爱你,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不需要敷衍,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怜悯。我对你的爱只属于我自己,与你无关。就像一朵昙花,静静的、孤单的、在夜间绽放,它的绚烂只是因为那是属于它自己独特的美丽,虽然只有一瞬,但已足以。我爱的世界,唯有我和你却又没有你。 魔域第一美女要与魔域卫王大婚的通告一发出,迅速传遍了天下,大婚的地点就在燕京,由燕王亲自主持,这又是何等的荣耀。柳媚儿得意洋洋的试着大婚的礼服,如今正一步步的完成她的心愿,终于可以可以嫁给这个自己梦想的神一般的男子,是的,谁又能争得过她柳媚儿呢?她要让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他,她要办全天下最隆重的婚礼。 燕京整个城都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婚车队伍将从东城徐府经过东、西城门的主路,经燕京中心、鼓楼、西河桥,在西驿站转入都督府前大街,最后到达都督府。整个队伍由东向西。贯穿了整个燕京城,而整个通路一早就用彩绢,红纱把路隔开。并由红毡铺地,各个路口、街道护卫、内卫、死士全部严阵以待。 卫子道身穿婚服,骑着宝马墨麟儿走在最前面,他身边跟着几个同样身穿喜服的随从,后面是32人抬的超级大步辇,步辇的辇底用纯黄金镶边,四周花边也都是黄金雕刻的镂空花纹,顶边伸出八个黄金雕刻的龙头,龙头上悬挂着红色绸带,辇的四周由辇顶散下的红纱遮挡。媚儿稳稳坐于红罗纱帐之中,倾国倾城的容颜若隐若现。这是柳媚儿精心设计的,她要让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思慕她的娇媚,让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嫉妒她的美艳。柳媚儿高傲的看着街道两边拥挤的人群,放浪而轻蔑的笑着。 队伍的两侧跟随的是散花的花童,都是十岁左右,高矮均等,清白人家,相貌俊美的孩子。然而花童洒下去的却不只是花,还有各色的糖果和铜板,这可是卫子道的主意,一个人开心不如所有人一起开心。是的,小孩子们可以一路跟随在步辇前后,也是卫子道特许的,燕京所有的孩子均可以在红毡上奔跑,所有护卫武士,内卫、死士,全方位的保卫所有人的安全,并且禁止带武器。 “这个卫王还真与众不同,单禁止带武器这一点简直前无古人,这需要多大的气度和自信。”欧阳逍在茶楼上看着婚车缓缓驶过,看着街上普天同庆的场面,心中不觉得对卫子道有了些好感。如果真的普天同镜,谁还愿意以杀止杀?“未必,做做样子?”温良的人是冷的,心也是冷的,或者杀人才是他活着的所有价值,他冷笑着说道“我还没见过不吃人的狼呢,是?大哥。”夏云哥一边喝茶一边沉思。 突然路前面跑过一群孩子,在卫子道马前嗖的跑了过去。一个年龄似乎较小的孩子,没有跟上,被丢在了路中间,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傻呆呆的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卫子道的马已经到了,此刻谁敢过去?大孩子们急忙招在急忙在路边招手让小孩赶快给让开,但是这小孩子已经懵了,后面的后护卫也急了,眼看马队已经到了近前。 “这孩子……”欧阳潇逍不禁出了声。 然而就在卫士刚想出手去抓小孩的同时,被卫子道轻声喝住了,他笑着跳下马,把一把糖果放在小孩儿手中,送他到了路的对面,没有半点牵强,极为随意自然。卫士们见卫王对待百姓如此,尚且如此,谁还敢发难造次? 夏云珂笑了,“这卫王却是有点意思,走了,收队。” “我们就这样回去?”温良有些惊讶,卫王大婚,这时制造些混乱搅乱婚礼,的确是打击魔域气势最好的机会。 “难道你还留下想留下喝喜酒吗?”欧阳逍笑笑跟在夏云柯后面站了起来, “哎哎哎哎,”温良哎着伸着手去啦二人,然而二人已经相视而笑着下了茶楼。温良唉的一声,叹了口气,也急忙跟了过去。 魔域魏王大婚,惊动了燕京所有的人。 老金和叶小开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好事!四个字儿,太好事儿了!今天这么大的事,自然肯定少不了他们,平生醉却不一样。他稳稳的坐在铁匠居,看着老金和叶小开在那里激动的跑来跑去,不由得皱起眉头。今日虽然是燕王三令五申全体护卫安守岗位,平生醉还是来到了铁匠居,用他的话,他也是去维护治安,只是换个地方而已,因为他知道这种事,叶小开在家中坐得住才怪,叶小开在的地方,他必须在。 虽然在远处房顶也可以看到,老金还是拉着叶小开,或者是叶小开拉着老金。总之,二人两挤三挤就挤到了最前面,人太多了,平生醉一直护在叶小看一侧,挡着那些拥挤过来的身体,他根本不是看婚礼,而是在充当隔离板而已。 此时婚礼队伍仪仗。缓缓的驶了过来。头前的花童洋洋洒洒的扔着各种花瓣以及夹杂的各色糖果,人们不由得高声欢呼, “恭喜卫王!” “卫王大喜!” “恭喜卫王!” 气氛激昂,叶小开也没闲着,忙着伸手接住了撒下来的糖果,剥开了却回首递给了平生醉,平生醉摇摇头,这是几岁小孩子的做法,“好甜呐,这新婚之喜的糖果特别吉利哦,”叶小开说的很认真,一边用柔柔嫩的小手捏着糖放在平生醉的唇边。看着这样的小手伸过来,想不张嘴都不行,平生醉笑了,听话的张开嘴,果然很甜,但却不是糖果甜,而只是因为这是些小开喂给自己的,当然甜了,其实平生醉更想把那只小手一起吞下,不,应该是差点把叶小开的小手一起吞下,叶小开吹了吹差点被平生最咬到的小手,一边骂着他大坏蛋,一边咯咯的笑着。 正在这时,卫王骑马走了过来,老金跳起挥舞着手,“卫王,魏王!”他的声音吸引了卫子道的注意,他不由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了老金,还有他旁边的女孩子。 “叶小开!”就是她,只见她正忙不迭的伸手接过一个糖果,剥开放到嘴里,然后鼓着小嘴在那笑着向后面的步撵看过去,而那被糖果撑起来的鼓鼓的脸颊更显得乖巧可爱。 “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她都能这么开心?”卫子道不由得看的出神,只是叶小开已经完全被后面的大型布辇吸引了过去。 “新娘子好漂亮呀!”又是一阵阵的赞叹声。红纱下的媚儿的确可以说艳色绝世。叶小开和老金也一起跟随着人群在那里欢呼着。而平生醉没有去看那个新娘子,更没有去看布辇,他一手挡住挤过来挤向叶小开的人群里面,一面不由地看向远处的卫子道。卫子道似乎也感觉出来了一道来自于人群中寒意,“平生醉!?”视线只是一刹那间的交集,然后迅速的避开了,卫子道转身缓缓前行,平生醉回头看看叶小开,而叶小开不是忙着接撒下来糖果,就是和老金谈着步撵,东张西望,嘻嘻哈哈的,忙的不可开交。平生醉望着远去的卫子道,长出了一口气。 叶小开与老金回到了铁匠居,还意犹未尽地谈论着。老金谈论最多的是他铸的那流光剑,“那气势,也只有卫王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这把剑。也只有我老金才能铸出这样的剑,光彩夺目,寒气逼人。”而叶小开就说,“什么寒气病人,那剑还在剑鞘里,你就能感觉出来,别吹了,还是那大步撵漂亮哇,好大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步撵!我估计”他指指金一指和平生醉,我们一起坐进去都稳稳的,还有那红纱好好看呀,平生醉却一言不发。 谈论很久叶小开突然发现了什么:“平生醉,你咋这么安静呢?”叶小开说, “是不是被新娘子迷住了?老金打趣道。 平生醉脸一红,“我根本没有看她。” “哎吆,我才不信,那你在看谁?”老金嘿嘿的笑着。 “我…”平生醉一时语塞。 “当然是看我了呗,哼。”叶小开白了老金一眼,“平生醉不要理他,他才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新娘子呢。” “看咋啦,爱美之心天经地义。”老金哈哈大笑。 “我要娶的是叶小开,我不稀罕看其他的女人”。平生醉很认真的说。叶小开痴痴的笑了起来,“小开,你愿意嫁给我吗?”平生醉突然一句话把叶小开吓了一跳。她害羞的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哎,平生醉?我这好容易收个徒弟不到一年,你就想着把他拐跑,那可不行。”老金转身拦在平生醉面前。 “小开,以后我也一定会给你这样一个盛大的婚礼。”平生醉像是对叶小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呵呵,平生醉你在做梦呢?”老金在一边起哄,“能有个小轿都悬。” 平生醉咬着嘴唇沉默不语,老金虽是玩笑话,却戳中了他的通点。 “哼,关你什么事?”叶小开白了老金一眼,“你不要捣乱好不好?” “呃,女生外向。”老金哼的一声转身走了。 叶小开走到平生醉身边,歪着头看着他,“我觉得你能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现在的日子我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 平生醉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喃喃的说。“小开,我说的是真的,别人能给你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叶小开看他与往日大不相同,担心的说:“平生醉怎么了?没事,”“没有事!”平生醉放开了叶小开的手,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说着转身就走。 “哎,平生醉……”叶小开追了出去。 平生醉回头勉强的笑笑,“回去,我明天再来。” 叶小开担心的点点头。 平生醉没有回营法,而是感觉心情烦躁的似乎要炸开了。他只想喝酒,特别想喝酒。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三十软查查挑事,平生醉安心 “天然居!”不知不觉平生醉,竟走到了酒楼面前。天然居不但是酒楼,而且是燕京最大的酒楼,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平生醉。走进大厅,见大部分都已经坐满,而且人声嘈杂,更觉烦心。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喝酒,想着转身上二楼。 “哎!你哪去啊?”一个店小二伸手拦住了他,平生醉愣了一下,“喝酒啊!” “喝酒,就在楼下喝,上面是雅座儿,”店小二眼皮都不抬的看了看平生醉。 “我就是去雅座。” “你?”店小二又看了看他,一身的粗布衣裤,一副壮工的模样,冷笑了一下。“上面都是各位爷、公子喝酒赋诗的地方,你就将将就在下面喝点得了。” 这就叫店大欺客,天然居酒好,茶菜香,上至王公权贵,官身富商,下至平民百姓,小家小户、来往小贩都喜欢这里的酒。只是这酒楼共分三层,而且也只有楼下大厅接纳一般的百姓人家,他们多在此买上几碗酒,点上几个小菜而已。就这一年来上几次也都算得上是奢侈了。而如今,店小儿二看平生醉一副百姓打扮,以为是刚拿了工钱的壮工来此放纵一把,自然不肯放他上二楼。 “我喜欢安静!”平生醉把店小二的手推开,继续往上走。 “哎哎!你这个人不知好歹,上面是你该去的地方吗?”小二不干了,绕过去,从后面拽住平生醉。“你给我下去!”说着就用力往下拽。 平生醉本就心烦气躁,他这一拽,不禁拽起了平生醉的无名之火。反手一把,平生醉是什么样的功力?店小二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经受得了,啪的一声被甩出一丈来远,直接从酒楼楼梯口扔到了门外。这店小儿摔在那里直吐白沫,爬不起来,下面立刻安静了,都傻呆呆的看着平生醉走上了二楼。 二楼有二楼的店小二,早听到楼梯口吵嚷,在上面看哈哈,平生醉把那个小二儿扔出去,被他看了个满眼,然后当平生醉走上来的时候,自然吓得二话不敢说,“嗖!”的躲进了一个屏风后面,只剩下发抖了。 楼上风光果然不同,中间一个檀木香的圆桌。檀香木的圆桌上面有一个紫铜的香炉,缕缕的香气徐徐飘出,四周是一个个镂空的圆拱门,门内挂着紫色幔帐。平生醉走进一个圆拱门,只见上面写着“蓝田轩”三个字,进去屋内,很宽敞,一侧摆着百宝柜,上面放着各古董、蓝瓷花瓶、雕花银制酒壶等器具。一个长案桌临窗而放,坐在桌前沿街的风景尽收眼底。可惜平生醉无心欣赏这一切,他只是来喝酒的。桌上放着两壶酒,平生醉也没喊小二,自己拿起一壶,倒满酒杯,看也不看,一饮而尽。 为什么发烦?因为小开羡慕的样子,因为卫王轻蔑的眼神,还是老金嘲讽的语气,一幕幕在平生醉心里如一把小刀翻来搅去。 下面突然一阵混乱,一群打手拿着木棒,跟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子急匆匆的冲了上来,楼上小二看来了帮手,立刻从屏风后面钻了出来,他怯生生的指着蓝田轩,“在那喝酒呢。” “呵,还敢喝酒?”这胖老板冷笑着恶狠狠的带人闯了进去,一把撕开了蓝天轩的紫纱帘,只见平生醉果真在那里悠闲的喝着酒。 “小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来此撒野?给我揍他!” 胖老板一声令下,几个小子一起拿着木棍往上住冲,平生醉正有气没处放,有劲没处使,他们来的是刚刚好,只见他酒杯都没放下,只单掌一挥,啪啪啪啪几掌,几个打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打飞了出去。庞老板大惊,平生醉看了他一眼,“我不配在这里喝酒吗?”说着,酒杯突然被捏碎,回手抽出钢刀,直抵胖老板的咽喉。 “饶命,饶命,大侠,大侠,饶命,配配配,是我不配,大爷,大爷饶命,”胖老板吓得裤子都湿了。 “连你都敢看不起我?”平生醉冷冷的说道。 “不敢了,我眼瞎,是我眼瞎,大爷饶命。”胖子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嚎叫着。 “师兄,”一个女子的声音,平生就回头一看,是静舒。 “活该被揍,怎敢怠慢我师兄不要命了,知不知道我师兄可是大锦衣卫皇埔总指挥使的最得意弟子,” “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静舒小姐给求个情,大爷饶命呀。” “师兄。”静舒来到燕京,经常与软查查来此喝酒。老板知道是魔域的香主,自然各种体贴招待,故也算熟识了,“杀这种人脏了师兄的刀。” 平生醉这一顿发泄,心情到好了不少,他看也不看胖老板,收回了刀。 静舒赶忙拿起另一只杯子,给平生醉倒满酒。 “还不快谢谢平大人不杀之恩,把你们的店好酒好菜都端上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平生醉回头一看,又是软查查。 “是是是。”胖老板哪敢多言,跟一堆打手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一会儿好酒好菜就端了上来。 “平师兄,这些人狗眼看人低,你不要生气,软某敬你一杯。”平生自自顾自的喝酒,并不理会他。软查查尴尬地笑笑,“好,我先干为敬!” “师兄,”静舒拿过酒壶给平生醉又斟满了酒,“师兄,慢点喝,容易醉的,师兄,怎么今天这么不开心?” 平生醉也不答话,依然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师兄真的甘心一直做个铁匠吗?”静舒关心的说,平生醉不觉呛了一口酒,咳了几下,放下了酒杯。 “以平师兄的武功,根本不次于那个卫王,为什么甘心做一个铁匠?”软查查最善眼与察言观色。平生就又端起酒杯。“他卫子道,不过是抓住了一个猴子。竟然平步青云成了魔域的卫王,真是笑话,”软查查叹了口气:“他如今在燕京除了和柳媚儿厮混在一起,什么正事都没做。不过他泡妞的确有一手,竟然把魔域的第一美人柳媚儿都泡到手了……” 平生醉就瞪了他一眼,“我想安静!” 静舒捅了捅软查查一纸,怕他会又会惹到师兄。 “是是是!”软查查打着哈哈,规规矩矩毕恭毕敬的给平生醉倒酒。“我平生最佩服的一个人就是平兄,视名利如粪土,要不论出身武功,这燕京谁能比!” “那是,我师兄,曾经可是大锦衣卫最厉害的弟子。”静舒一脸的爱慕。 “是啊要不我最佩服平师兄了呢”。软查查说着为平生醉又把酒倒满,平生醉没有拒绝,虽然没有答话,但对软查查的态度明显好多了,的确软查查的话任谁都会觉得很受用。 软查查见机会来了,向静舒使了个眼色,静舒看看查查,又看看师兄鼓起勇气,尽量很随意的口气说道:“师兄,你没有和叶姑娘去王府喝喜酒吗?” 平生醉一愣,看看静舒:“你说什么?喝什么喜酒?” “卫王大婚没请你们去赴宴吗?”静舒一脸的惊讶。 “不知道你说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请我呢?我不过是个小旗校尉,何况最近也不怎么去当差。”平生醉道。 “不是啊,我觉得凭借叶姑娘和卫王的关系,怎么会……”静舒语无伦次的说着。 “静舒,咳咳,”软查查故意装作要打断静舒的话的样子。静舒急忙收住话题,只顾给平生醉倒酒。 “静舒接着说,”平生醉把静舒的酒壶按下,“他和小开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他们…他们是老相识了呀!” “叭咔!”平生醉的酒杯被捏碎了。酒洒了一桌子,流到地上,清脆的青瓷的酒杯捏成了碎末,静舒吓得打颤,不敢再说话,眼睛求救般瞟向软查查。 软查查一看心里暗想,叶小开,看我不整死你。但他脸上却显出极为的惶恐的样子,跪倒在地说道:“平师,平师兄,不要怪静舒。” “这话是谁说的!”平生醉理都没有理软查查接着问静舒。 静舒吓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师兄是我说的!”他 “你!”平生醉冷冷的看着他,一股杀气慢慢燃起,他的手慢慢的伸向背后的血刀。 “师兄!”静舒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你爱叶姑娘,处处护着她,与她相比,我这个师妹还不如草芥,这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也不能是非不分,自欺欺人,你至少也得让别人把话说完,如果你还觉得查查该死的话,我愿意陪他一起死!” 唉,平生醉看看师妹叹了口气,坦然说这个师妹对他是真的好,而且在锦衣卫学艺的时候一起朝夕相处那么多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简直向亲妹妹一样。他把手放下了,:“好,你说!” “平师兄,自从烟雨庄一别之后,我哪还敢去招惹他。办完事,我离开了烟雨庄,与林玄、彭一飞打算回魔狱。经过金陵,我们在金陵酒楼十里香打尖儿,巧不巧又遇到了她,她看见我不由分说就要杀我……” “呸,一派胡言!”平生醉啐了他一口“叶小开,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何况你身边还有林玄、彭一飞,她再恨你,也不会傻的主动去杀你?恐怕是你想杀他!” 软查查忙点点头,“师兄说的对,我当时也很奇怪,没有平师兄在,两个她也打不过我们,她还敢来招惹我,当时看她那样猖狂,我是真想杀了她,但是有大师兄吩咐,我当然不敢再伤他了。这一点有林玄和彭一飞作证,虽然我们两个人打在一起,但我处处留情,点到为止,谁知正当我要再次劝她住手的时候,刚在酒楼与她同桌喝酒的男人跳了出来。而同时她也跳出圈笑嘻嘻的在一边看戏。那个男人不但特别听她的话,而且武功极高,我这才明白,原来她是有恃无恐的,我们三人捆起来也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只能仓皇逃跑。那个男人倒是没有追,而只是回身拉着叶小开回了酒楼……这个人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几个月后他竟然来了魔域,成了如今的卫王。”软查查这有的没的,添油加醋,叭叭叭一顿述说,真的要佩服软查查的口才。 平生醉拿起了一个酒杯,慢慢的倒满酒,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喝下去,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表情。师兄静舒知道平生醉脾气比较特殊,喜怒不形于色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因此我们以为她们必定是很熟识的,如今卫王大婚,因此静舒才会说……”软查查说完,眼睛偷偷瞟了一下平生醉,见平生醉没有预想的暴怒,而是死一般的沉静。心中也吃不准这个人在想什么,而平生这出手快而狠,他也是见过的,说不怕那是假的。 蓝田轩静了下来,静的没有一点声音,静舒不敢说话,软查查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平生醉依然不紧不慢的喝着酒,几杯酒后平生醉放下酒杯淡定的对软查查说:“多花点儿心思好好的对静舒,不要总是想着找小开的麻烦,对你没有好处。”他丝毫不论刚才软查查说话的真假。 静舒看着软查查,软查查看看静舒,不知道平生醉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了,你们走!”平生醉把静舒往软查查身边一推,“今天的事就到这里,”然后一双眼睛犀利的看着软查查,“别让我再听到类似的话。你听着,叶小开从来都不认什么卫王。如果你再到处乱讲话,那就等着让静舒为你收尸,滚!”平生醉的话很轻,也很冷。 难道他对叶小开真的信任如此?软查查只觉冷汗直流,“是是是。”说着,二人也不敢再多言,赶紧退了出去。 平生醉是烦躁焦虑,但不是傻子,软查查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而且小开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他也很清楚,所以听到软查查加油加醋的话反而并不生气,并且解开了他心中的一个结。原来叶小开与卫子道果然是认识的。从苏州来燕京必定经过金陵,想必是叶小开遇被软查查几人纠缠,被这个也从金陵经过的卫子道救下了,因此就熟识了,应该是这样的。这样卫子道的一些行为就可以理解释了,而小开却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卫王是曾经在金陵就过她的那个人。 她知道又如何?她是因为来燕京才经过的金陵,如果他们真的……她也不可能来燕京等自己这么久。 平生醉的酒越喝越冷静,可以瞒过任何人,却瞒不过自己。为什么自己曾经这么怕他们相识?是对叶小开的不信任,还是对自己太没有自信?更何况如今卫子道已经大婚。大婚这个词像火焰一样燃烧,平生醉似乎又看到了卫子道走过时那蔑世的一瞥,“小开,我也会给你一个万世瞩目的婚礼。” 小开晚上吃的很少,话也很少,平生醉不开心,她也不开心。虽然她不太清楚为什么,但是她的情绪却随着他起起伏伏。因此早早回了自己的屋。在屋里发呆,迷迷糊糊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疲惫的睁开眼睛,无精打采的来到铁炉房。他还会来吗?他会还会不开心吗?叶小开手扶着铁匠居的大门,内心开始无限的担心。一个人一旦形成了习惯,真的无法忍受失去已经习惯了一切。从与平生醉相遇以来,每日清晨,叶小开第一眼看见的都是他,那么开心,那么从容,那么自信,那么坦荡,每每如一缕阳光照射进来,让她感觉无穷的温暖和幸福。 叶小开忐忑的慢慢打开门,了。 “平生醉!” 只见平生醉却依然如常的站在那里,衣袖翩翩,深情款款,虽然神情略有疲惫,但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烦躁和焦虑,微笑的走了过来…… 如果可以,叶小开希望时间可以静止,静止在平生醉最痴情的笑容中,静止在这安静祥和的日子里。虽然很平凡,虽然很清淡,但是叶小开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与满足。只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叶小开与平生醉在猜拳,为什么要猜拳?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就要有一个人说了算。而小叶小开一向做事注重公平,这个平生醉是承认的。 “真的承认?”叶小开从不勉强别人。 “承认,当然承认。”平生醉笑着。 平生醉开心叶小开也会很开心。 “那开始!” “菜丁格!” 叶小开输了。 叶小开愿赌服输,在院子里翻了一个跟头。 “好,接着。” “菜丁格!” 叶小开又输了,“我是最公平的,”叶小开又在院子里翻了一个跟头。 平生醉哈哈大笑,看来今天叶小开真的是有点点背,“那继续,菜丁格!” 叶小开又输了,连输三盘,平生醉感觉她都要哭了,一甩手又去院中翻了一个跟的。千万不要让她输了,让我输,平生醉反倒希望自己说,因为他更喜欢看她笑。 “菜丁格!” “赢了!”不知道是不是平生醉祈祷起了作用,叶小开赢了,她笑得肆无忌惮,平生醉就喜欢看她这个毫不设防的样子。 “去,”“好嘞!” 平生醉走进院中,刚想翻跟头,“30个跟头,一个也不能少!”叶小开跟过来大喊。“为什么你刚才输一次罚一个,而我是是30个呢。”平生醉懵逼的看着叶小开。 “三轮一个回合嘛,刚才那一轮是输了,罚一个跟头了,现在新的一个回合了,奖励翻倍,再翻倍,翻倍,翻倍就是30个。”叶小开一本正经的说着。平生醉苦笑不已。 “我刚才可都没要耍赖哦,你也不许耍赖。”叶小开坏坏的在一边等着计数。 “好!”平生醉叹了口气,嘀咕着,“早就知道会有阴谋。” “你说什么?”叶小开白了他一眼。 “我说,我们小开是最公平的了,”平生醉一本正经的说。 叶小白笑了,“那就准备,” 当然。虽然30个跟头是多些,是却难不住平生醉。 “开始!”平生醉翻起了跟斗。 “1—2—3—4—5。”平生醉跟头翻的飞快,而叶小开却头也不抬地慢慢数着。 “小开,你数的不对,”平生醉一边翻跟头一边纠正。 “哦,什么不对?那重新开始。”小开似乎很听话。 平生醉一听差点吐血,“数快点!”平生醉大喊。 叶小开看看着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1—2—3—”得,又重数一遍。此刻别说30个跟头,59个跟头也已经翻完了。 “你这个小坏蛋!“”平生随醉暗道。只见他凌空跃起,翻到了叶小开背后,背后伸手如电,在叶小开身上轻轻一点。 “哎哟。”叶小开不由的瘫软下去,平生醉回手,转身,一气呵成把她揽在怀抱中。 “小开,小开你怎么啦?”他一边摇一边大喊。 叶小开“嗯—啊—”只能张嘴,既说不出话,身体也不能动。 “小开,你是怎么了?”平生醉怜惜的看着她。叶小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哦,还瞪我?是不高兴,我抱着你,那我松手喽!”说着他手一松叶小开啊的一声,身体平直的栽了下去。叶小开一闭眼,就在身体将要摔到地上的时候,一有力的手把她拦腰抱起。 “怕不怕!”平生醉指着她的小鼻子。叶小开太明白了,现在再不乖,只能是自己吃亏。马上很乖的眨眨眼睛。 “那我跟跟头翻完了没有?”小开又连忙点点头。 “那还捉弄我吗?” 叶小开赶紧摇摇头,平生醉看她特别乖的样子,差点笑出来,“那以后乖不乖?”叶小开赶紧很配合的点点头。 “好。”平生醉笑着点点头,“我很满意!”说着,他把手举了起来,叶小开的眼睛跟着他的手指。只要他的手指落下来为她解开穴道。叶小开,肯定马上会跳起来开启狂犬模式。 “我觉得我还是喜欢我们这样的聊天方式,”说着平生醉把手又放了下来,贴近叶小开深吸一口气“嗯,好香,你看你安静下来,才更像个女孩子。” 他的在翻操作真让叶小开始料不及,该轮到叶小开吐血了,“哈哈哈!”平生醉看的一小开那无奈和无助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手在她后背几个穴道拍了一下,轻轻一推。 “平生醉!”小开大喊,挥手就是一拳。平生醉可不傻,在解开穴道的同时,已经腾空而起。叶小开一拳打空,平生醉站在房顶上大笑。 “你给我下来,你个坏蛋。” “哪有,我可是很公平的哦。”平生醉学着叶小开的口气笑着说。 “哼,你敢点我穴道?”说着,她飞身而起去抓平生醉。谁知她刚上了铁炉屋顶,平生醉已经窜到了对面的内院西墙。等小的开再追过去,平生醉又跳回了铁炉的屋顶。叶小开看着平生嘴得意洋洋的样子,却抓不到。恨得牙痒却又心不甘,又追了过去。 “哈哈!”平生醉又从铁路顶跳跳进了院中。叶小开也跟跳了过去,谁知突然脚下一滑。只见她直戳戳的从铁炉屋顶摔了下来,还带下几个瓦片,叽里哗啦一声。 平生醉一惊,急忙飞身过来稳稳的接住了他。而就在他把叶小开抱住的瞬间,只见叶小开纤柔的手指直奔平生醉的穴道,平生醉知道上当,大叫不好,手一动,差点把手里的叶小开扔了出去。当然,小开是不能扔掉的,就算扔掉自己也不能扔掉她。 平方醉身体略一运气,穴位刹那移开了半寸,叶小开的手指点空。 ”漂亮!”叶小开为他闪电的身法和深厚的功力所惊叹,最重要的是,他明知道叶小开故意点他的穴道,却还是没有把她扔出去。 “那必须了,”平生醉笑着把她扶了起来,“多危险,还敢假摔?” “危险吗?对别人来说危险,对我不一样,我知道你一定接的住我,而且就算知道我要点你的穴,你都不会扔掉我的,是?”叶小开笑了。这已经得到了证明。 “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就算不相信我自己,我也会相信你。”叶小开笑的那么幸福,那么甜蜜,她的笑容让平生醉感到心神荡漾。 “叶小开,是在这里吗?”突然,一个小萝卜头一边吃着糖一边走了进来。 “谁?”小开,回头一看。是个不大的娃娃,并不认识。 “姐姐,有人让我给你送一封信。”说着把信递过来,转身就跑掉了。 “谁来的信?”平生醉走了过来。 “不知道啊,难道是萧木?”叶小开同样疑惑的看着这封信。 “打开看看!”平生醉道。 叶小开拿出字条,只看了一眼,不禁大惊失色。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三十一唐门密令使 叶小开看到字条的瞬间,脸色大变,“怎么了?”平生醉走了过来。“没,没事。”叶小开刚想把字条撕毁,平生醉话到手到,字条已经到了他的手中,只见字笺上画着一个吐着烟雾的毒蛇,而信件中只有四个字,“速归姥姥。” “没事儿,不知道是谁在做恶作剧,”叶小开一把抢过字笺,稍一用力,化为粉碎。 平生醉出神的看着叶小开,片刻之后才用很难置信的口气说道。“小开,你莫非是唐门的密令使?” 叶小开惊讶的看着平生醉:“你,你怎么知道?” 平生醉转过身去,“30年前,唐门出现了一个叛徒,害的唐门弟子全部中毒,差一点灭门。幸好当时唐天行不在唐门没有中毒。因此让唐门转危为安,处死了唐门这个叛徒。从此以后,唐门为备不时之需,就培养了唐门密令使,这些人只受唐门姥姥或是唐天行之令,外查江湖动向,内查弟子忠诚,而毒蛇吐雾就是唐门密令使出击的暗语。” 叶小开看着平生醉如数家珍,不禁暗叹,都说锦衣卫情报无孔不入,如今看来名不虚传,如此机密的事件,平生醉竟然知道的如此详细,再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她开始咬着嘴唇点点头。 “真的?”虽然平心生醉看到那字笺,但却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在他一直认为唐门命令使必是十分厉害,不但武艺超群,而且很阴冷甚至猥琐之人,怎么可能会是小开?如果叶小开矢口否认,他也绝对不会怀疑的。” 叶小开并没有否认,她可以欺骗任何人,但绝对不会对平生醉撒谎。 平生醉摇摇头,“怎么可能,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 叶小开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想隐瞒什么,只是这不只是我的秘,更是唐门的机密。我是姥姥在山里捡到的一个孩子,跟随姥姥长大。长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深山,几岁开始学习用毒习武,可惜我太过于顽皮,所以似乎长进不大,但姥姥对我并不责怪,只是注重让我背各种的秘籍和毒谱,我真不知道姥姥对我哪来那么大信心。”叶小开苦笑道,“14岁那年,姥姥告诉我,我是她选定的唐门秘令使,以后要隐居于江湖,自行修习以前让我熟识的秘籍和毒谱,没有命令,不得暴露身份,不得返回唐门。我就这么被赶了出来。其实你知道吗?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她是唐门姥姥,不知道自己竟然学的是唐门武学,更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还有这么大。这十几年过,见过的我的只有姥姥,我就这样一脸懵的被扔进了江湖。除了轻功因为常年在深山行走,练就的超乎寻常外,其余的武学都是一知半解。不过外面的世界很快吸引了我,初次遇见那么多人,那么多彩的生活,我深陷其中,所以很快由惶恐转为了欣喜,开始了快乐的生活。”叶小开叹了口气,“或许是过得太快乐了,我都要忘记自己是唐门密令使的事了,而且唐门基本退于江湖纷争之外,我还以为今生都不会有接到任务的这一天。”叶小开托着腮坐于桌前。平生醉才是哭笑不得,看着她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过是还没长大的娃娃,无忧无虑的小女生,真不知道这个姥姥是哪根筋不对,怎么会选这样一个秘令使。 “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办?”叶小开叹息道,“除了接令,我还能怎么办?” “那你要回唐门?” “是啊,肯定要回呀。” “不行!”平生醉果断的说,“你不能回去,也不能接令。” 叶小开无奈的看着他,“那怎么行!” “就你!”平生醉摇摇头,“自保尚且困难,还接什么命令,做什么任务?我不会让你回去的。”平生醉说的很认真。 “可是我必须回去啊,这是我的使命。” “你的命都保不住,还要什么使命?”平生醉不觉得声音大了起来。 叶小开没有说话,“反正你不能回去。”平生醉坚定的说。 叶小开何尝不知道危险,又何尝不明白平生醉的担心,只是很多事是责任,必须要去做,“平生醉,”叶小开笑笑,很轻松的样子,“你放心好了,姥姥应该知道我这两把刷子,不会把很危险的事情交给我,估计或许是一些别的什么情况让我回唐门。” 平生醉略思索一下。“那我也不想你回去,不要走好吗?我们好容易相遇,我不想离开你,你答应过我不会因为任何事离开我的。” “我又怎么忍心离开你呢?”一小开笑着走到平生嘴醉身边,轻轻的扶着他的肩膀说,“我真希望我们就这样一直平静的,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那就不要走啊,什么姥姥,什么秘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唐门,唐门又如何?我就不信他敢来燕京找你麻烦,就算他们来也没有关系,我还怕了不成?” “姥姥对我有养遇之恩,或许我不一定能完成任务,但是令都不接,说不过去啊,你希望我是让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平生醉张口无言,是的,他也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小开更不是。“不要这么沮丧嘛,我只是离开几天而已,很快就回来了。”叶小开笑了,平生醉扭到一边不理她了。 他也不恼,反而像哄小孩一样,抱着平生醉的头轻轻拍了几下,“不要生气喽,开心点。” “你一定要去了?”平生醉见她如此说,也真不知道该如何挽留她。可若是真不接令也确实说不过去。 叶小开点点头,“我保证会很快回来,少则两个月,多则三个月。” 平生醉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小开,我想陪你一起去。”是的,他不放心叶小开自己去。叶小开心里自然是感到暖暖的。有一个人如此惺惺相惜,又有何求?她又何曾不想能与这个男人朝夕相处?可是,唐门密令是绝对的秘密,而召唤唐门密令使给予的任务也绝对是唐门最高的机密,怎么可能让外人参与?并且唐门做事阴晴不定,邪气冲天,他们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外人插手唐门之事,甚至为保机密也许会杀人灭口,更何况平生醉出身锦衣卫,唐门就更不能接受他了。在江湖中,锦衣卫敌对众多,尤其在江南、西南一带,有更多的敌对,叶小开又怎么会让平生醉深陷身涉险境? “我会很快回来的。”叶小开笑着摇摇平生醉的手臂,“别这样愁眉苦脸的好吗?” “让我陪你去,我暗中跟随,不会有人知道的。” 叶小开摇摇头,“不行啊,你忘记了君子堂吗?” 是的,平生醉代表君子堂取得解药,然而还是被石剑秋拒于门外。那还是彬彬有礼的君子呢,何况唐门?唐门自古独树一帜,不与任何门派来往,怎么可能让他进入唐门呢。 “你就是想离开我是?好,那你走,”平生醉突然一甩手转身离开了铁匠居。 “平生醉!”当叶小开再追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影皆无。 叶小开的心如沉谷底,接到密令,虽是吃惊,但小开并不畏惧,而平生醉甩手而去,却让她感到格外的惶恐。 “这次我支持平生醉。”老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出来,小开看看老金,突然一种特别委屈的感觉油然而生。“老金”,说着她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老金从来没见小开哭过,立刻慌了手脚,“小开不哭,我,我说错了,我还是支持叶小开的。用不了多久,小开就回来了嘛?小开不哭。平生醉,也只是担心你,他过后会想明白的。” 第二天,叶小开准备离开了,然而当打开铁匠居门的一刻,却没有看到平生醉,他是真的生气了,“对不起,”叶小开默默的说着背起行囊离开了铁匠居。老金要送她出城的,被她拒绝了,她不喜欢那样悲悲切切的告别。 “老金,帮我好好照顾毛毛,我不在,不要把它养的太胖了。”叶小开笑着捏捏毛毛那已经胖起来的屁股,如果势在必行不能改变,那就是快乐的去接受。所以几乎看不到叶小开的悲伤,而看不到的悲伤却不是完全不会悲伤。望着远去的燕京叶小开心中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被压得难以呼吸,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很快就回来了嘛。可是这,无论她怎么安慰自己都开心不起来,那个人,那份牵挂,让她的心一直沉沉的,只能勉强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不好好走路,跌到沟里可怎么办?”突然,一个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平生醉,” 那个人已经骑着马在前面等候多时了,看她过来,一边下马一边喊道,他嘴角露出的微笑温柔和深情。叶小开再也忍不住,眼泪不自主的的流了下来,她飞快的跑到了平生醉面前,平生醉一把把她拥入怀中,微笑的眼中热泪盈眶。 “我以为你生气不会理我了,”小开抽筋噎着。 “小傻瓜,我怎么舍得,我只是好担心。”平生醉长吸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伸手把小开脸上的泪也擦了擦,“不过我也相信我的小开绝对可以完成任务,完完整整的回到我身边。” 叶小开笑了,带着眼泪的笑,把鼻涕泡都吹了出来,她毫不顾忌地抹了一把,“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也会禀告姥姥,希望她可以接受你,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平生醉笑着点点头,把缰绳交到了她的手里,“这是一匹千里驹,是我昨天在燕京为你选的,你路上多加小心,不要好事,不要多管闲事,如果有什么危险,稍个信来,就算千里之外,我也会毫无顾忌的赶去救你。” 有这样一个情深义深重的为自己生死不顾的男人,还有什么别的奢求呢?她心中所有的抑郁不快,在见到平生醉的瞬间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满满的眷恋,“放心,我叶小开是谁?我可是叶开的叶,开心的开”自信的叶小开最美丽。 平生醉点点头,依依不舍的松开了紧握着小开的手。叶小开骑上了马,回头向平生醉顽皮的笑笑,“老老实实在燕京等我,不许有别的坏想法哦。” 平生醉勉强笑着笑,深情的说,“我说过,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 再舍不得,还是要离去,“平生醉等苹果熟的时候,我就回来了。”说着浅浅一笑,挥了一下小手。 “小开,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我会在燕京等你,一直等你!”后面传来平生醉声嘶力竭的声音,响彻山谷……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章 莫九初识平生醉 宦娘一舞许芳心 叶小开走了,平生日醉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方向,铁匠居门前再也等不到为他开门的小开。酒楼似乎成了他的家。毕竟在认识小开之前,酒就是他的生命,否则他也不会叫平生醉。当遇到小开之后,似乎他都很少在喝酒,每天看着小开都如痴如醉,哪还需要喝酒? 天然居的老板吓死也不敢再招惹这个看似壮工的男人。蓝田轩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专属。每日老板还都远接近迎。一个壮工似的百姓有如此待遇,不能不让人称奇。 “查查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让天然居的老板如此敬候着。”莫九也很喜欢喝酒,他的包间沧海轩就在蓝田轩的对面,近几日突然发现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客人,自然好奇。 “九哥。”这个人可不得了,别看他穿的寒酸,他可是大锦衣卫皇甫遥的第一大得意弟子,平生醉。”“哦。”莫九不禁来了兴趣。“我也听说此人放荡不羁,他竟然为了的那个一个小旗校尉离开了锦衣卫,后来又放弃了官位做了个铁匠,真是件奇事。 “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 “一个小骗子!”软查查轻蔑的说。 莫九皱皱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软查查看莫九对平生醉比较感兴趣,不禁心头一亮,暗道“何不把他介绍给九哥认识?以他的武功,必定在魔域有所作为,那自己也可以有所依靠。”于是他说,“可惜呀,可惜他那一身绝世武功。” 莫九笑笑:“查查你与他相比如何?” “我?”软查查脸一红,“没得打,他真要杀我,用不了几个回合。”这一点软查查倒是很诚实。 “哦。”莫九看看软查查,“这小子平时也是是心高气傲的,没想到对此人竟然有如此评价,有点儿意思。”说着他浅浅的喝了口酒,“那查查,你觉得我与他谁高谁低?” 这一下软查查语塞了,支吾着说:“九哥的武功自然是没得说,魔域中又有几个人能敌!” “哼,”莫九冷笑,“顾左右而言他,你不会觉得他的武功高于我?” 软查查低头不语,他心里清楚的很,莫九自然不是平生醉的对手。软查查的态度更让莫九更加有了兴趣,“我倒要见识一下他是不是正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说着,他走出了沧海轩。 “哎,别!九哥。”软查查赶紧跟了出来。 平生醉看着天色不早了,于是站了起来,虽如今天不会每日留在铁匠居,但是他每天都还是会去看看老金,喂喂毛毛,去感受一下小开留下的气息也好。三天,小开离开三天了,感觉就好像是过了三年一样。想着从蓝田轩走了出来,正看见沧海轩走出的莫九,莫九也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平生醉没有说话,自顾自的下楼。 “兄台,慢走。”说着莫九上前伸手欲拦住平生罪醉,谁知平生醉突然闪身,竟比莫九还快,在莫九的手旁闪过,下了楼梯。 “呀!”莫九不禁大吃一惊,只此一招,高低上下已经足可见分晓了。“他的武功果然如此之高,”莫九看看平生醉远去的身影叹道。 “我觉得卫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软查查跟过来说道。 莫九点点头,这身手果然与卫子道有一比。“帮我准备一场最盛大的酒宴,我要请客。” “是九哥!”软查查多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莫九的心思。虽然莫九只是个堂主,但谁都知道他在魔九尊面前的重要位置。 “师兄,”静舒整整跟了平生醉一天,那叫一个软磨硬泡,“师兄,你就去呗,九哥可是真心实意的请你,包下了天然居,整整一个酒楼。” “谁要他请我?”小开不在平生醉独自把毛毛带了出来,抱着毛毛高高地坐在城墙上,望着那一片叶小开种下的苹果树。小开说,等到苹果熟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师兄,那给个面子嘛,我们都跟九哥说好了。” “那是你的事。” “嗯,”静舒道“好,不过你就算不为自己想,难道不会为叶姑娘想吗?难道你想一辈子做铁匠,” 平生醉没有说话。 “师兄,这真是次机会,以师兄的武功加入魔域,做个香主肯定没问题。” 平生醉冷笑了一声,“我不稀罕!” “叶姑娘,或许现在不在乎,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她更成熟一些,长成大女孩,还会不会这么天真?你不是也说看见她对那盛大的婚礼有多喜欢多羡慕吗?你如果一直是个铁匠,你如何给予她这一切呢?”软查查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出来,他说的每句话都插在了平生醉最痛的地方。“师兄,我现在可是把你当我亲哥哥一样,为你考虑。” “小开应该不太喜欢我加入魔域!”平生醉喃喃的说道。 这一阵软查查和静舒也知道叶小开不在,没事就陪着平生醉喝喝酒练练武。再有静舒的关系,平生醉对对软查查也慢慢有了好感。 “不一定,据我所知,叶姑娘可与别的姑娘不同,她不会在意门派嫌隙的,也没有正邪的观念,我们就算在魔域又不为非作歹,她不会介意的。” “嗯……”平生醉沉吟着,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正派也好邪派也罢,只要不做坏事,在她心中却是一样的。也许因为这,她才会和老金为卫子道铸造传说之剑。 “还有就是因为叶姑娘更多的是不喜欢我。”软查查笑笑,“我也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对她有偏见,惹她不高兴,不过以后你放心,我对叶姑娘像对师兄你一样尊重,毕竟那是我未来的嫂子嘛。”软查查甜甜的喊出嫂子一词时,平生醉不由得笑了。 “我相信以师兄的实力,以后大婚之日,必定要比现在卫王的婚礼还盛大。”软查查总能说到平生醉,总能说到平生醉的心中。“而且我觉得卫子道来魔域的目的不纯,还有就是那个人太过于好色,如今卫王刚娶了柳媚儿,或许还没有别的想法,但是不保证他哪天对叶姑娘有什么不良的心思呢?”平生醉瞪了软查查一眼。“哎,师兄,我没有别的意思,纯粹为师兄着想,你想叶姑娘那么单纯,把人都当成好人,哪经得住别人算计呢,就怕万一,是不是,你如果加入了魔域,我们兄弟联手在魔域有一番作为,甚至直接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平生醉没有说话,但看得出他有些动摇了,静舒不由得赞叹,还是查查厉害,这一天软磨硬泡师兄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还有,九哥真的是个可交的人,他对师兄特别倾慕,你若暂时不想加入魔域,成为朋友也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平生醉真的没理由拒绝了,也不想拒绝:“嗯,好,就这样,晚上天然居见。” “师兄最终于也答应了,太好了。”静舒与软查查相视而笑。 天然居张灯结彩,却没有一个闲人,静舒和软查查在门口静候着,见平生醉走了来,急忙远远的接了出去。“平兄!”平生醉刚进天然居,抬头看见莫九从楼梯上迎了下来,毕竟莫九可是魔域的二堂主,谁见了不尊称一声九哥?如今人家竟然对自己如此礼待有加。不由让平生醉有些感动。 平生醉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而莫九自从与卫子道一战,自知天外有天,而平生醉的名声也早就听说过了,上次虽然只过了一招,便已清楚。他的武功远远胜于自己,故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有招揽之意。 两人见礼之后,上了三楼,天然居二楼是雅间,三楼却是别有洞天,两排侍女早就在两边准备就绪,一见众人上来,一拥而上,分别立于各大爷之间,又是宽衣,又是倒酒。 “这!”平生醉就用手挡住了女子的手。 莫九见状笑了笑,“这是胭脂楼最好的舞女。” “不用了,我不习惯,我只喜欢喝酒,”平生醉挡住了舞女的手。 “那你们下去!”莫九笑笑,让这些女子站在一边,“平兄洁身自好,真是令莫九佩服,那我们喝酒。” 莫九年龄虽略小几岁,却与他很是谈得来,不知不觉酒过三巡,只听楼梯一阵寒暄,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走了上来。这女子与那些舞女不同,身披大朵的牡丹披风,一缕红纱被一根金色的丝带系于额前,红纱一角半遮容颜,那高高鼻梁和性感的口唇,若隐若现,一双多情的眼睛,眼神所到之处,无不让人骨酥心醉,齐胸的襦裙直拖于地,淡粉色的内衣于轻薄的红纱下,文文莫莫。一抹酥胸呼之欲出,白皙而饱满,半露的香肩纹着一朵红色的牡丹,娇艳欲滴。腰间系着深红色的绸带,绸带上系着一圈金色的铜铃,一路走来发出的声音叮叮悦耳。 “宦娘姐姐!”见了来人,软查查急忙起身施礼,“今日难得有宦娘姐姐来助兴。”说着他头前将宦娘带到了莫九等人面前。 “九哥,宦娘来了。”莫九抬头看看。 “九歌万福,”宦娘飘飘下拜,眼神却瞟向平生醉。 “这个人好像见过。”平生醉心中想着,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平兄宦娘可是我们燕京有名的花魁,胭脂楼的大姐,漂亮!”莫九笑着说。 平生醉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九哥见笑了,我这些丫头今日被嫌弃了,说出去我哪还有脸见人,都是我没有调教好。” “哈哈!”莫九大笑,那倒不是,“姑娘们都很漂亮,只是我哥不太喜欢而已。”称兄要是还远点的话,称哥就已经很近了。 宦娘走上前向前伸手按住了平生醉倒酒的手,“不知公子是不喜欢这些姑娘,还是不喜欢女人呢?” 平生醉松开的酒壶,没有说话,宦娘为他满了一杯酒,又退了下来,既然如此,小女子为各位舞上一曲也全当赔罪了。 宦娘一舞,千金难求,多少富豪子弟为了看上宦娘一舞,在胭脂楼流连忘返。而宦娘有一个规矩,只在胭脂楼碧波环绕的万花亭才会起舞,多少风流浪子都只能隔着碧波看美人,而今宦娘竟然就在他们的桌前,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宦娘舞起,众人掌声不止,平生醉只是低着头看着酒杯,似乎根本没有听过画娘这个人,也没有见看见眼前的美人。 宦娘轻轻一笑,退下去,将披风闪去,众人又是一片惊呼,只见脱去披风的宦娘更有一番风流,而宦娘则大大方方的轻轻一拜,又开始合着节拍,婆娑起舞。见她玉腕轻扬,红纱九落,如白藕一般的胳膊随着音节舞动,撩拨着每一个男人的心弦,让人不觉得垂涎欲滴。身体柔软的转动着,裙裾随风而起,时而如浮云漫步,时而如旋风急转,腰部的铃铛也有节奏的叮,铃铃的响着,把女人的柔美、温情、妩媚尽情的展现了起来,让人的心思随她的舞动欲罢不能。 一舞曲罢,一片寂静,莫九首先鼓起掌来,“好!宦娘的舞姿,果然有倾城倾世之美呀。”他一句话,其于跟着的卫士随着立刻欢腾起来,没有不好色的男人,绝对没有,只要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如此妖娆艳艳勾魂射魄的舞,没有几个能不意乱情迷的,就连莫九这样一个对女人从来不感兴趣的男人还赞叹不止,何况别人。平生醉没有鼓掌,甚至眼皮都没有抬,还是继续关注着他的酒杯。宦娘看见了吗?当然看见了,从来都是见惯了男人伏在脚下,而这样波澜不惊的男人还是第一次遇见,除非他不是男人宦娘心中暗想。 “公子如此急着喝酒,会醉的。”宦娘娇笑着走到平生醉身边,缓缓坐下。谁知她刚一坐下,平生醉突然站了起来,“九哥,平某尚有要事,先告辞了,来日必回请!”诸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平生醉如风一般消失在楼梯口之间。 宦娘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羞得面颊通红,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恶狠狠的瞪了软查查一眼,不错,这一切都是软查查安排的,男人最孤独的时候,最容易接近。如今叶小开不在,自然是最好的机会。因此建议莫九不惜花重金请了这燕京着名的花魁。 “哈哈。”莫九非但不生气,反而高兴的很,毕竟一个酒色之徒是不堪大用的,而平生醉对叶小开的痴情,让他一度以为是平生醉沉迷美色如此。如今看他气定神闲,不为美色所动,让他更另眼相看,不由得从心往外的敬重于他。 “查查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带兄弟随便玩儿,记在我帐上。”说着笑着拿起炎阳刀也离开了天然居。 平生醉离开了天然居,长出了一口气,他也是男人,那女人让他眼花缭乱,搅乱了他的心思,所以他必须得离开,他不能有所动,他怎么能为这样的女人而动心呢?那就太对不起小开了。如果小开知道自己看这样的女人跳舞,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反正我也没有看!”平生醉一边走一边自我解释着,以后一定要躲这女人远一点万一被小开知道,那怎么说不定就解释不清了。嗯,还想坐在我身边,那怎可能,哼! 明月不知道相思,却照出相思般的缠绵,明月不懂得孤单,却拉长了孤单的影子,如果明月可以多些怜悯,是否可以寄出我万种的情思,让她知道,让她明白,带她回到我身边。平生醉的思绪随着月色融进了东荷池中,随着微微的涟漪波散到那不知道的什么地方。 第二章 唐门失窃案 叶小开日夜兼程,三十天的路程也就用不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到了。 “终于到了!”望着唐门寨门上大大的唐子,叶小开笑了。唐门位于群山环绕的孤岛上,四周环水,与周围的群山相隔,只有南面一个吊桥与外界相通,此虽白日但吊桥却高高挂起,安静异常。到底他们出了什么事?叶小开暗中嘀咕。叶小开看看四周,唐门最大的特点是寨门从来看不见一兵一卒,全是暗哨机关,让人捉摸不定。 “唐门第三代密令特使唐小开前来交令”。对,在唐门就要姓唐,叶小开是她隐于江湖的名字。不多时,只见吊桥那边一阵喧哗,吊桥缓缓的落下,吊桥还未落稳,一名唐门弟子飞速的跑了过来。 “小开!”特别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叶小开循声望去,只见来人身形健壮,健步如飞,眨眼之间来到了她的面前。还没等叶小开反应过来,他已经冲了上来,张开双臂扑向了叶小开。 “萧木!”就在叶小开要后退的同时,方才看出来人竟是萧木。难怪叶小开在远处没有认出来,萧木已经不再是两年前那一脸稚气的少年,他个子长了好多。当初与叶小开差不多高,而如今却远远高出了她一头,皮肤比以前更黑了些,脸颊也多了些棱角,特别是强壮了很多,尤其是裸露的臂膀上展现着坚实的肌肉,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力量的气息,唯一没有变的是那一脸纯洁的笑容。萧木冲过来,毫无顾忌地伸过双臂,把一脸懵的叶小开举了起来,“小开,我没想到这是真的,终于等到你了,”萧木极其冲动兴奋,把叶小开高高举起,在吊桥前转了好几圈儿。 “哎,快放下来,放下……”小开被他突然的抱起,又惊又喜,不由大喊。萧木逐渐停下了,并没有放下,仰着头看她,“就不放!说话不算数,你说等我脸上的伤痕痊愈的时候,就会回来看我。”是的,叶小开说过,“你看我的脸,”还叶小开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伤痕果然已经都好了,甚至一点印记都没有留下,只是额头多了几个痘坑。萧木的伤好了,人也长大了。这还是当年那个少年吗?是的,眼神还是那么纯真,温和,就连质问小开都舍不得凶起来。“放我下来,你这个木头,”叶小开脸突然红了。萧木怎么会真心责怪小开呢?他听话的把叶小开放了下来,傻呵呵的只是对着她笑。 叶小开也笑了,从心向外而迸发出来的开心,“小开你变了,”萧木低着头看着她哦,叶小开依然笑着,抬着头看着萧木,还是有些不习惯。“你变得好温柔,你的声音好甜呀!”萧木粗吗?看似粗枝大叶,然而有时却又说不出的细心。的确如今叶小开是个有人照顾的小女生,自然温柔了许多。“哎哟,”叶小开把手霸气的放在他头上往下压了压,“下去下去,我才不要仰着脖子看呢。”萧木被她按得弯下了腰。他挠着脑袋嘿嘿笑笑,“这、这、这,这才是我们的小开。” “可是萧木,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小开盯着小木前前后后看了又看,不可置信的说道:“难道你也是唐门命令使?”萧木笑着点点头,拉起小开的手就往里走,“走,我们进去慢慢说,师傅和姥姥在议事厅等着我们呢。” 穿过明月楼,二人飞奔议事厅,路过暗器房,发展暗器房的内堂外堂全部关闭。叶小开看着萧木,萧木皱皱眉摇摇头。小开知道必有原因,也不多问。走过暗器房,来到议事厅。议事厅除了外面有几名弟子把守,厅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身为唐门姥姥的唐凤,另一个就是现掌门唐门人唐天行,其余弟子门主一概没有。 “唐门密令唐小叶使前来交令,”小开来到厅前撩衣跪倒。 “小开起来,”唐凤点点头。做为上一任的唐门掌门,唐凤依然威风不减当年,只是眉宇间带了一些愁容。 “姥姥,不知道要交给我什么任务?”叶小开看着唐凤,看看唐天行,不禁心中直打鼓,心想此事肯定特别棘手,也会凶险万分,只是姥姥呀,小开这点武功你还不知道吗?不觉有些上头,她回头用余光看看萧木,他似乎毫丝毫都不担心,还在那里看着叶小开傻笑。萧木才是真正从来都没有烦忧的人。 姥姥似乎与叶小开的想法完全不同。“天行,你来说说。” “是!”唐天行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向叶小开讲述了唐门发生的奇事。 五年前化尸散被唐门叛徒唐飞带出唐家堡,投靠魔九尊,导致洛阳一战,洛阳兵丁及百姓死伤无数,洛城西悲愤中点燃了北山之黑油,与魔域之人同归于尽,惨烈的情形至今令人心惊胆战,而化石散进入江湖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传说唐门也投靠了魔域,也许是因为魔域曾前往唐门欲与其结盟,被唐天行婉拒,然后就重金收买了唐分。唐飞偷出了化石散,对外宣称此毒为唐门所出,唐天行费尽心思查询此人无果,最后还是三叔唐群冠带着门下弟子,寻遍天涯海角。寻访到了此人。最后杀掉唐飞,焚毁了剩下的毒药化尸散。却也因此损失了唐门的18名弟子。唐门受此打击,故正式退隐江湖。而就在三个月前,突然发现制毒时少了几样特殊的东西…… “什么东西?”小开看唐天行半天沉默不语,不由得问道。 “还不是怪他?”唐门姥姥瞪了唐天行一眼。 “哎,”唐天行叹了口气,“怪我,都怪我当初为了找寻唐飞。毁掉剩余的化尸散,真是大费周章,我真不该真不该呀。” “到底少了什么?”叶小开愈发奇怪了。 “雪蜈蚣、千里虫,美人菇。” “这是什么?”消磨不解。 “难不成是制作化石散必备的材料?”叶小开略一思索,不禁失声说道。 唐门姥姥满意的点点头,心想:“看来叶小开的课,没有随着这几年的饭菜都吃掉,”她已经很知足了。 “是啊。“”唐天行点点头,“”当时费尽心思摧毁了化石散的痛时候。姥姥叫我把这几样毒物一同销毁,哎,这等毒物可是唐门先祖。所留,可遇而不可求啊,我实在不忍心,就把这三种毒物留了下来,藏于制毒室的秘阁中。半年前。我例行查点,突然发现这三种毒药似乎少了些,当时我把密格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一遍,并无异常,我以为是药长时间有些风化,损伤减少也在所难免。所以也未在意,直到三个月前。一名弟子外出采药,山中突然起雾,迷失了方向,从疾风谷走入了荒无人烟的天宝山。在天宝山与唐家堡北山的山坳里发现了几具尸体,尸身皮肉残缺不全,死相极为恐怖。于是我亲自下山到那里查看,不禁心惊胆战,死者应是多次被人多次试毒而死,死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而毒性剧烈,其尸体旁一些尸虫竟然也被毒死。甚至尸体、血迹所见之外的花草也枯萎了。 “这么厉害的毒,”叶小开觉得头有两个那么大,不由抬着眼看了看唐风,唐风姥姥,“这是什么毒?如此厉害,恐怕此事非常的不简单。” 唐凤笑笑,“你说对了,要不怎么用密令把你传回来了,接着听,不只如此呢,” “厄……”叶小小开的头已经很大了,哪还听得下去?心想这必与化石撒币有关。什么是化石散?就是粘一下一点飞沫也让你烂的只剩骨头,太可怕了,尤其是病无解药,要什么解药?他药力瞬间发挥到极致,难道把解药?给一堆骷髅用,如果真是面对这样的毒药说毫无惧色,那才是吹。“姥姥,这对付毒药,我觉得美娇师姐和三师叔比较在行呀。” “你从小熟识各种图谱,也曾食过无数毒草,我相信,更何况现在不能用唐门内弟子去查。” “为什么?” “是这样。”唐天行接着说“小开你势必想到此毒剧烈无比,类似于化石散之类,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返回唐门,我急忙去了制毒室,制毒室一切如常,我打开那个,发现此毒药竟每样都少了大半,而看其碎裂的情况,竟然还不是一次偷走的。” “是谁在?能在唐门重地,反复偷东西,如入无人之境,还不被发现?”叶小开看看唐凤,唐凤看看唐天行,只见二人愁眉不展,不用猜,此人必在唐门。 “掌门,谁可以打开制毒室密格。” “只有三个人,一是总管唐门制毒的唐冠群。一个是制毒室的门主唐美娇。” “还有一个呢?”等半天见唐天行不说话,问道。 唐天行无语的看看萧木,武学上的确天赋异禀,是个习武的天才,无论领悟招式,对战的意识都有过人之处,只是其他事情上总会发傻。萧木见师傅不理他,拽拽叶小开,叶小开差点笑出了声,“掌门,刚才说他打开密格发现了少了这三样东西,那第三个可以打开密格的当然是他了。” “哦,对对对,”萧木一拍头,傻呵呵的笑笑伸伸舌头,退在一旁。 “也就是说,唐门中有一个人偷走了三味毒药,有可能是在暗中再炼制化尸散。或者比化尸散更为厉害的毒药,或者说此种毒药已基本练成成功了。” “嗯嗯。”唐凤对叶小开的总结特别满意,用得意的眼光看看唐天行,意思好像是说,看了,这可是我调教的徒弟。 “而这个人在唐门中还有一定的位置,尤其是唐制毒室的弟子,或者是三个能随意进入密阁的人。当然,我绝对不是,如今主要是美娇和冠群。”唐天行道。 现在叶小开终于明白了,唐凤之所以千里迢迢召回命令,是因为此事不但涉及唐门的声誉,而且所察之可能是唐门的某个高层,而唐门内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纷乱,为了避免走漏消息,只能用与唐门内部毫无关联的密令使来查。叶小开更头疼,这一个是大师姐,一个是三师叔,还有一个是掌门。当然唐天行基本可以排除,唐天行要用这几样东西就不会这么麻烦了,他甚至可以明目张胆的制毒。 “近日来,我和姥姥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二人,其生活起居并无异常。”唐天行摇了摇头,“甚至一点迹象都没有,唐美娇一如既往的疯疯癫癫的待在药房,那情形应该没心思研制什么毒药?三弟一直在接雨阁看书,更是很少出屋。” “那会不会是二人联合起来做事?”叶小开说。 唐天行说:“更不可能了,冠群与美娇的关系特别不好,尤其是六年前,二人还差点打起来差点动了手脚,” “为了什么事?” “这二人脾气都很古怪,事后谁也不说,自然谁也不知道。” 叶小开盘算着突然笑了,“如果他们两个都不可能的话,掌门。要不就你就认了。” 众人听了此话不禁一愣,随即唐凤哈哈大笑,“对对对,小开说的对,我看你就认了。” 唐天行不由的苦笑,这才明白,叶小开在开自己的玩笑,可他哪笑得出来,“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呢,” 还有更可怕的,这次叶小开,都不想听了。 “前几天突然传来消息说。西瑕山发现一个村民的尸体,也是中毒而死,再加上前几日失踪的这几个人,一时传言四起,说唐门在炼制什么阴邪的毒药,到处抓人试毒,做了坏事,锅还甩给他们,真是太邪恶了。” 萧木一听大怒,“一定要查出这个人,让活人试毒,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 “紧急情况我没有办法,暂时挂起吊桥,切断了唐门与外界联系,把暗器、毒药房等地全部关闭,命各门弟子均成群互相监督,而各堂主、管事均不能离开自己住所。”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小开点点头,“这样至少让那个叛徒无法再进行什么试毒活动。” “那小开你说如今下一步将从哪查起?” “当然是毒药房!”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毒药房。”唐天行明显有些急躁,转身就要走。 “掌门且慢,先从毒药房开始,却不是要去毒药房查。” “那是什么意思?” “掌门已经多次查过毒药房了,我相信哪怕有一根针,掌门也不会放过,自然能查到,肯定都查到了,掌门发现不了的,估计我去了也一样。”叶小开说的很有道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一段的事已经让唐天行焦头烂额了,看看唐凤,唐凤指使叶小开,“这是我已经派给你了,我就不管了,小开,你一定要完成任务。”说着往太师椅上一靠,似乎此时与她无看无关。 叶小开哭笑不得,心想姥姥就是姥姥,一句话推了个干净。萧木自是在那里偷笑,心想总算知道叶小开不讲道理是从何而来的了。“我和萧木的事可有人知道?”小开突然有了主意。 “暂时还无人知道。” “此案不知道会牵连谁,因此并未公开,只有我和姥姥知道。” “这就好。”叶小开笑笑。“你去让人把吊桥放下,各房门大开,禁令解除,下令就说这段时间外面事件平息,和唐门关系不大。” “那样那个叛徒不就更加出入自由了吗?” “是啊,他要一直按兵不动,你怎么抓?你抓谁呀?”那小开微微一笑。 “也对!”唐天行恍然大悟。 “哦,对了,此次我回来还有一件东西献给姥姥。” “什么?” “回天草!” “回天草!”姥姥大喜,“拿来,我看!这可是奇药哈哈!” “姥姥,我还有点其他用途,等用完了,自然给你。”说着叶小开靠近了唐天行,耳语了几句,唐天行大喜,并连忙点头称是,唐凤远远的支着耳朵,也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唐凤瞪着大眼望着叶小开,似乎在说,你到底是谁的弟子?叶小开只是笑笑,也不作答,唐凤看看唐天行,而唐天行似乎在琢磨叶小开的话根本没看见,唯有萧木好像对叶小开与唐天星的耳语并不好奇,如果需要他知道的,叶小开肯定会告诉他的。 叶小开伸伸懒腰,“姥姥,我这一路飞驰回来,十分疲惫,如果没什么更重要的事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姥姥听了,白了她一眼,“这都危急关头了,还不算重要的事。难不成这半天在这闲聊唠嗑吗?”不过叶小开的脾气,唐凤自然非常了解,想她必有什么对策,点点头准了。 小开和萧木一起走了,唐凤刚要询问到底叶小开刚才对他说了什么,唐天行没等她开口也急着告辞出去了。 唐天行出去后做了两件事。 第三章 回天草被盗唐天行被抓 唐天行出去后做了两件事,第一,通知弟子,西瑕山之事不许传播谣言,经查与唐门无关,解除限制出入自由。其二,唐天行代叶小开去了制毒室,叶小开亲手将一个锦盒放入了制毒式的密格。 叶小开和萧木并没有住在弟子局,他们二人虽出于唐门,却都不是在唐门长大,与唐门各堂弟子并不熟识。另外,确切的来讲,唐门命令史并不算唐门正式入世弟子,而是唐门自己培养的最亲密的外援。萧木是前两日来就住在炼毒室对面的阁楼上,叶小开就选了他隔壁的屋子住了下来。太阳逐渐西垂,紧张的一日就这样即将结束。叶小开半躺在阁楼房顶上,望着将要暗下来的天空思索着。一缕夕阳斜照在她的身上,更增添了一份柔和的色彩。“小开,你在想什么?”萧木在叶小开的身边坐下,如同以前在烟雨庄的样子。 叶小开不满的瞥了一眼刚刚坐下的萧木说,“你竟然是唐门密令使,隐藏好深啊,连我也瞒过了。” “嘿嘿!”萧木笑笑,“我也没想到你也是唐门密令使。” “那能一样吗?”小开瞪了他一眼,“我这么聪明,怎么可以被你骗过去?” “是是是小开最聪明了,都是我的错!不过,小开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另一个密令使是你的时候,我都要乐炸了,炸开了,哈哈。”看得出萧木现在还兴奋的要爆炸一样。 叶小开叹了口气,“我以为不会有接任务的这一天,看样子姥姥是抓住我不放了。” “嗯,姥姥很信任你呀。”萧木说,“我来了,师傅都没跟我说这么多,说要等你来一起行动。” “姥姥这是弃车保帅好,这毒药还有幕后的人,简直太可怕了,早知不回来了。”叶小该打趣的说。 萧木笑了笑,拍拍叶小开的肩膀,“不怕,我保护你。然后看着远处的议事厅的位置,我也是从小被师父收养,虽然对我要求苛刻,但我知道都是为我好,如果不练好武功,别说保护别人,就连自己也保护不好。我最爱匕首,师傅,最后就把他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匕首传给了我,如此大恩,就算让萧木赔上性命,性命也无法报答。”然后对叶小开说,“你知道吗?我觉得姥姥格外心疼你哦。” 叶小开满不在乎的说,“有吗?” “那时我要离开师门时,本让我去成都的,但当我临出发前又改在了烟雨庄。我现在才明白,肯定是姥姥不放心你一个人去烟雨庄,故授意于师傅,让我也去的烟雨庄庄,这样好有个照顾,你看姥姥对你多好。” “哈哈,”叶小开大笑,“木头,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联想了?如果有的话也得掌门心疼他那宝贝徒弟,让我来照顾你还差不多!”小开嘴里虽然这样这样说,心里却暖暖的。两个人就这样嬉笑着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 最后一丝阳光消失了,黑夜逐渐吞噬了一切,整个唐门安静了下来。制毒坊的弟子已经陆续离开制毒坊,关闭落锁,唯有制毒房坊隔壁的房间亮着灯。这是制毒坊管事唐美娇的房间。 唐美娇,人送绰号“千手毒花”,独居,曾经是名誉一时的美人,擅长用毒,并对研毒、制毒方面有独特的天赋。从18岁开始掌管唐门的制毒坊,也不知道制作出多少千奇百怪的毒药。爱毒成瘾胜过爱一切,包括她自己的丈夫。或许是太过于自信,唐美娇在研究一种独特的毒药时,一时兴起,竟让丈其夫为他试毒,以示对他的忠贞,只可惜的是因解毒失败而死,因此唐美娇备受打击,从此疯疯癫癫,并再也不随意用毒了。 “会是她吗?”叶小开在这屋檐上正好可以看到唐美娇的窗口。她又随意开起制毒坊密格的机会,还了解那几种药物的功能,也拥有制造奇特药物的能力,并且心肠够狠。自己的丈夫都可以用来试毒,何况别人。可是他已经发誓不再拥堵,而且疯疯癫癫……或许这一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疯癫本就是装出来的。 唐美娇的房间的灯熄灭了。 第二天清晨,叶小开和萧木带着两对熊猫眼回到了住所。原来两个人整夜分别安伏在唐冠群和唐美娇的房间周围,彼此相视,不用说也知道必是一无所得。 “唐冠群一切行动如常连谢雨阁的门都没有出,”萧木疲惫的靠在椅子上。 唐天行苦笑,“唐门正门并无特别的人出入,而且更加守护,没有任何特殊情况。”两人看着叶小开。 小开笑笑,“不要气馁嘛,这刚开始解禁,也要给人家点时间,回去休息,明日继续。”说着打着,哈哈回阁楼休息。 一连三日都没有任何情况,萧木有些急躁了,叶小开半靠在床上思索,萧木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坐在叶小开屋中喝茶,说是喝茶。却一边敲着桌子,一边看着小开,“小开会不会走漏了风声,或者另有他人?我们只是盯着他们,会不会错过什么?”小开心中何尝不是翻来覆去,到底问题出在哪里?难道目标真的错了?制度坊弟子还是很多的,但可以接触制毒坊密格需要钥匙,而且机关重重,想不留声色,来去自如。除了这三个人,唐门却也无他人,再说唐门会制毒的人虽多,但对制毒如痴如醉的也只有这几个人。连萧木都急躁了,他们难道真的有如此定力,或者获得消息因此按兵不动?” “小开他们会不会白天行动?”萧木随口一说,心里也知道这绝对不可能,白日想进出密阁不被人知道,恐怕万无可能。 “对!”叶小开却坐起来,“有可能啊。” 萧木很意外,原以为叶小开会揶揄自己几句,“不会…” “我们从来都没想过白天,而白天所有制毒室的弟子都可以有机会接近密格,假如有一名制毒弟子制毒的本领已经达到三师叔的高度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并且他也有制毒坊密阁的钥匙,并且很熟悉密阁机关,趁着白日之际,偷偷进入密阁,拿走想要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怎么可能?这唐门的制毒本领也不是说学会就学会。”的确叶小开背了那么多制毒秘方到现在可是什么都不会,何况这制毒秘方一般的制毒弟子却无从得来呢,“再说钥匙也一直在,这钥匙可不是一般人能仿制出来的,就算可以仿制,那唐门机关,无人可破。再说可以出入制毒坊的弟子,身家清白,自幼生活于唐门,他们有什么本事,我师父不可能不知道。” 正在此时,唐天行推门而进,“不好了,锦盒不见了。”原来唐天行每日都会与午后暗中查点一下锦盒,而今日又感焦虑不已,因此特别未等到中午就去查点,竟发现锦盒不见了啊。 萧木大惊失色,难道那人早已经把锦盒偷走?“萧木你去查一下唐冠群,我去查一下唐梦娇。掌门,你速去查封制毒坊,每一位制毒弟子都不得离开,一会儿制毒室坊集合,”说话间叶小开已经飞出了屋子。 叶小开飞奔唐梦娇的屋子,屋门推开,房间里一片狼藉。唐梦娇把所有的粘胭脂水粉扔在一体,看见叶小开进来,眼露毒光,甩手一把毒针飞了过来。叶小开哪敢怠慢,急忙退了出去,“啪!”门关上的同时一把毒针全打在了门板上。“这女人真是疯的可以,怪不得没人敢进她的房间。”叶小开看看关闭的房门,叹息了一声,迅速离开,直奔制毒坊。 此刻制毒坊一片狼藉。制毒坊外一群制毒是弟子在打坐调息。 “发生什么事?”叶小开看到唐天行正在忙碌,问道。 “我刚来到制毒坊,却发现制毒坊出了事情,有一包迷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洒落一片,所有制度坊弟子都中毒了,幸好此毒毒性不大。想必打坐片刻就可无害。”说着暗暗对叶小开说,“出入制度坊的弟子一个不少,” “小开!”萧木此时也回来了,“悄悄告诉小开,唐冠群并不异常,气息经脉如常。” “那梦娇呢?”唐天行问。 叶小开摇摇头。“难道真的不是唐门的人所为?还是有鬼了?”唐天行道“唉,这小偷没抓到,还损失了贵重的回天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原来叶小开把装有回天草的锦盒交给唐天行,让他放入密格,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引那个内奸来偷,可现在。 叶小开看看一群中毒打坐的弟子,冷笑,“的确有鬼!”说着对萧木说,“速请姥姥来制毒坊,就说内鬼已经抓到了。” “什么?”唐天行莫名其妙的看着叶小开和萧木。萧木最是听话,立刻飞奔而出,不多时,唐凤急匆匆的带人赶来。“内鬼抓到了?” “是的,姥姥,” “是谁?”唐凤看看小开、萧木、唐天行,萧木唐天行都摇摇头。 叶小开冷笑着在众制毒弟子面前一一走过,突然转身抬手指向唐天行,“就是你!” “啊!”众人吃惊的把目光转向唐天行。 唐天型行色大变,“你——叶小开,不可信口胡说。”唐天行说话间胡子都在发抖,“我乃一代掌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我要做这样的事,又怎么会让人知道!” 唐凤吃惊的看看叶小开又看看唐天行,“来人把唐天行拿下!”唐门执法弟子左右看看,我的天,捉拿掌门谁敢? “唐门以法为重,犯了门规,依法同治拿下,”姥姥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你们敢!”唐天行大怒。 “天行,你还要抗令么?”唐凤的目光严厉无比。 唐天行跪倒在姥姥面前,“天行不敢,但是天行冤枉。” “先先压起来!”唐凤叹了口气,说罢,执法弟子上前用唐门特制的天罡锁,锁在唐天行身上。天刚锁是唐门特制的刑具,手铐腰链连为一体,任你武功多高,锁上很难逃脱,而且此锁极位特殊,任你有多高的技术,想偷偷大开势必登天。 “”天行冤枉呀!”。 萧木早就傻了,突然跪到在地“姥姥一定错了,怎么可能是师傅?小开,快说话,肯定是弄错了,快放了师傅。” “一共能在制毒坊如此来去的只有三个人,我们只盯住了两个人,才会每日都一无所获。唐天行监守自盗,贼喊捉贼,如今已经败露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你胡扯!”气的唐提醒身体都在发抖。 “你看你都抖成这样了,怕了?没想到被我这么快揭露出来了。” “你,叶小开!”唐天行气得说不出话来。 姥姥叹了口气,“我也不相信是天行,你可有证据?” “我说我带了回天草,只要爱毒之人,没有不会对回天草垂涎欲滴的。怎么会忍得住对回天草的贪欲?当然,那个内鬼绝对是嗜毒如癖的人。当他知道制毒密阁里有此奇药,怎么会心不动?因此,我这叫引蛇出洞。” “叶小开,这原是你与我设下的一计,如果真的是我,我怎么会上当呢?那我岂不是大傻瓜?” “这就叫艺高人胆大,你只知道我诱敌之际,却不知道我诱敌也包括你。” “什么意思?” “锦盒的外面涂有我特制的毒药,而且这种毒药会在涂抹之后一个小时才有毒性。因此无论谁去偷取锦盒,也会沾染毒药,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无法掩饰气息错乱,前两天你都忍不住,不敢动手,夜间又有我和盯着,无法动手,今天你就再也忍不住了。但是白日唐梦娇会不定时进出制毒坊,晚上我和萧木监视。当然,相比之下,你还是选择了白天,今日早晨,你是不是去了梦轿房中?” “是的,我那是忍不住去看看她……” “你是去想激怒唐梦娇,让唐梦娇想起亲手毒杀的丈夫,心智大乱,你趁她疯魔之际,以查锦盒为名,偷走了锦盒,再假装惊慌来通知我们。待你返回时才发现竟然中了毒,气息不畅,虽然毒药并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做贼心虚啊,趁人不备,将一包销魂散洒落,制造了制毒坊的混乱,让制毒坊所有人都出现气息混乱的症状,以混淆真相,浑水摸鱼,妄想趁乱逃过一劫。这么多弟子经脉都有改变,让我不知道该去怀疑谁!”小开这样细致的解释,不禁一番的议论,并分分把怀疑的目光看向唐天行。 “胡说!”唐天行被叶小开开怼的无话可说,可又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辩解。 “小开就算师傅对回天草有贪欲,但你也说了,哪个制毒人不爱回天草?你要是也送师傅一份,师傅不就不会偷了吗?不能说他就是偷毒的人啊!”萧木道。 “你快闭嘴,我也根本没拿回天草啊。”唐天行气得瞪了萧木一眼,心想这小子是给我求情还是补刀。 叶小开笑笑扶起萧木叹了口气,“你太单纯了,一个人习惯了就停不下来。或许开始师傅只是对毒的喜爱难以自拔,忍不住炼制绝世毒药,这可是每个制毒诗都有的欲望,而尤其对嗜毒成癖的人,但是随着毒药一点点被制出,被完善,你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因此偷偷下山抓人,来试毒你以满足你的私欲,尽管隐秘终究还是被一唐门弟子发现,对,你可以杀害这名弟子灭口,但是你毕竟是唐门掌门,这种灭绝人性的事你也做不出来。而且制毒阁这三种毒药已经明显少了很多,姥姥早晚会发现,此时你又如何交代?与其被查,不如先发制引。因此,你主动报告了制毒阁被盗一案,一洗脱嫌疑置身于外,二让我们把目标集中在唐梦娇和唐冠群身上,厉害,不愧是掌门,我们都被你骗了。” 第四章 谁是凶手 “啊?”萧木看看胸恶成竹的叶小开,再看看颤抖的唐天行,不觉得有些动摇了,难道这背后的一切竟然是掌门人自己的策划的? 叶小开说的在情在理,唐凤叹了口气:“天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时毒迷心窍也是有的,我唐门人不居世俗,你能知道不加害本门弟子也算是良心未泯。” “姥姥,我是冤枉的,”唐天行直摇头差点哭出来大喊道:“我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虽在制毒坊,但并未受销魂散之毒,所以气息未乱,因此也不可能偷出过锦盒,还请姥姥明鉴。” “哦,”叶小开一惊,“我看看…”说着小开上前一步,手抓起唐天行的手腕,唐天晴突然感觉一丝异样,惊异的看看叶小凯,只见叶小开狡黠的笑了,“果真……哈哈,不要挣扎了,你是极力压制错乱的经脉想蒙混过关,不要妄想了。” “”你竟然,”唐天行刚想大叫,突然感觉手腕之上被叶小开用手指轻按点几下,抬头看看叶小开善意的笑容,不觉沉默了。 别人看不见二人在做什么,只是看唐天行举动异常,不禁一阵窃窃私语,“难道是他,竟然是他?太残忍了,不配做掌门!” “安静!”姥姥大喊,“唐天行犯下重罪,实在是我唐门的耻辱。但锦盒尚未查到,毒药也被查处,暂不能定罪,先解除其掌门之权,并收押于唐门牢房好好反省,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给众弟子以交代。其他弟子继续好生调息,小开你此次破案实在是功不可没,我必定会重重赏你。” “谢姥姥,不过我想制毒毒药尚在,唐天行或同伙也未可知,为避免把毒药和回天草转移出唐门,那这门还是必须严加看守的好!” “好,就依你所见,暂时关闭唐门,开启吊桥。” 夜可以掩盖一切,包括一个人的影子。可是今天偏偏有月亮,调皮的月亮偏偏把不喜欢光亮的人照出一个长长的影子,虽然也只是淡淡的月光,虽然那影子只是一闪而逝。只见这个影子闪进了唐门宗祠旁的假山,之后似乎穿越了假山,消失不见了。 难道假山后面有门?不错,严格上讲不算什么门,只是一个狭窄的缝隙,在垂下的植被掩盖下,任谁也看不出来。而这确实是个狭窄的缝隙,只见此人运一口气,身体略一缩小,挤挤了进去。里面空间却很大,一个黑暗的道路通向远方,此人似乎已经轻车熟路,连火折子都不打,在洞中一路狂奔。突然间,黑暗的路的另一侧闪出一个人,让他差点撞在那个人身上“啊!”惊吓之间喊出声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见来人飞起一脚直踢他的小腹,他慌忙格挡,而来人速度更快,由实转虚。“冰消叶散”翻转来踢出一脚,直接击破他的格挡,并将他踢倒在地,然后没等他站起来,又一招“蛇摆尾,”以身转型,回旋一脚,一脚就将他踢飞,又摔在地上,接着这个黑衣人一个雁行冲了过去。一抬脚,连环双击“坤玉秋霜,”接着反身“寒梅吐蕊”又是连续五击,直踢的那个人大口吐血,别说还招之力,招架之功都没有,而此人却越踢越猛,暗藏杀机,腿影缭乱,“停!木头脚下留情”,随着一声大喊,又一个人走了过来。火光一闪,洞中猛然明亮起来。 “哇,木头,你的脚现在这么厉害。” “我这姗姗绿影还没踢出来呢,”萧木正踢在兴头上,被小开猛地喊住,脚痒的不行。 “得了,你姗姗踢完了这就可以直接给他收尸了。” “嘿嘿。”来人正是叶小开,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果然是他。” “这是谁?”萧木看看,此人相貌丑陋满脸瘢痕却并不认识。 “此人是唐封!不对,我不应该叫你唐封,该喊你三师叔才对。”叶小开笑了。 地上躺着的人听到三师叔三个字,不由得抽动了一下,回过头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紧握的手轻微的艰难的动着。 叶小开一个健步上去点了他的穴的,撩开他的手腕,看着手腕上暗藏的机关,“吓死我了,三师叔,你都伤成这样还想用毒,看来刚才应该让木头直接踢出珊珊才好,”说着站起身对木头说,“走,木头带他去见姥姥。” 唐凤正焦急的等在密室中。 “姥姥!”叶小开敲了一下门,密室门开了,“如何?” 叶小开笑的像春日的阳光一般,“成了!” “你没被他毒伤?” “有萧木在,他哪有机会?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木头踢得半死。”叶小开笑笑。 接着萧木压着那个人走了进来,只见他如今被被捆得像个粽子,别说动手指头,脚趾头都不能动一下。 小开说,“他身上必带有各种毒药,只能捆得结结实实,”小开的话萧木必定严格执行。 “冠群,真的是你吗?”唐凤叹息的看着此人,心疼的询问,“为什么呀?冠群!” “我,我不是唐冠群,我是唐封,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捆我。”唐冠群避开了姥姥的目光。 “死不承认,呵呵。”叶小开冷笑,“你就是那个藏在唐门,为满足自己私域制毒,用活人试毒,害唐门名誉扫地的叛徒,你还不承认你?” “一派胡言,前几天你还说掌门是叛徒,今日又说我是叛徒,过不了几日,你不是要说姥姥也是叛徒!此人话颠三倒四,出尔反尔,怎能相信?” “如果不是故意指认掌门是凶手,你能这么几天放松警惕,露出马脚?而离开唐门的路只有两条,一个正门,一个密道。”叶小开长叹一声,“这密道是30年前所修,只是后来被关闭,一般唐家弟子并不知情,很可惜,偏偏我知道。”叶小开自幼武功没有学多少,但唐门密事已经毒普却应知尽知。“当年虽下令将密道摧毁封禁,却未被真正破坏,所以我首先想起你可能每次是靠着密道出入唐门,而我故意让人死守正门,为的就是让你放心走密道。” “我本不知道密道,只是今天突然发现一时好奇误入密道,你不要冤枉人,”唐冠群死不承认。 叶小开冷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承认的,那好,就由我来讲。 唐冠群天生嗜毒如命,尤其喜欢研究天下奇毒,对祖上留下的化尸散尤其感兴趣。另外。由于他主管制毒坊,因此为他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只是唐梦娇虽因误杀丈夫受打击,却也更明白了制毒的可怕之处,并不允许他人私自制毒,因此对制毒是管理严格,你却不以为然觉得制毒才能彰显一个毒师的才能,但唐梦娇的固执更让你无可奈何,心痒难耐,坐立不安。六年前,你对化尸散起了浓厚兴趣,本想研究其中奥秘,但你私自研制毒药的事很快被唐梦娇发现了,因此你们发生了争执。你万般恳求他,谁知唐梦娇因为自己研毒害死丈夫,因此对研制剧毒深恶痛疾,半步也不肯让,以至于你们差点动了手,你怕被姥姥发现受责罚,只好放弃心,但是心中依然没有放下。唐飞天性天生好赌,在外欠了高额赌债,一直怕债主上门被掌门处罚。如今听你说化尸散如此神奇,故就有了歹意,暗中帮你制作毒药。谁知当你偷制出化尸散,还没等高兴的时候,却发现唐飞失踪,并带走了全部化尸散,你惶恐不安,但不敢声张,直到洛阳惨案爆发,你趁势就把化尸散的罪责都归在了唐飞身上,为防止你私制毒药的事情泄露,你主动带人遍天下寻访唐飞。而唐飞当年带走化尸散,转手卖给了魔九尊,魔九尊大喜赏他金钱,他却不敢再回中原。你搜遍所有地界,终于收到了他的消息,当然你是不会把他带回唐门的,你直接把他杀死,并把随你而去的亲手带大的唐门十八子也杀人灭口。” 姥姥听了拍案而起,“是你杀的唐十八,那可是你从小调教出来的弟子啊!你……畜牲!”姥姥用手指着他,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不,我没有!”唐冠群大叫着:“我没有杀他们,我真的没有杀他们,”说着痛哭起来,“姥姥,我真的没有杀他们,姥姥,我真的没有杀他们!”磕头如捣蒜,“是我,我是唐冠群,我有罪,罪不可恕,我的确杀了唐飞,但随去的唐十八子不是我杀的。当时他们发现了唐飞的行踪,怕他跑了,就冲了进去,我想阻拦却晚了一步,那该死的唐飞竟然对同门弟子下了杀手,他们中了他手中化石散之毒啊,他们都死了,死的太惨了。”唐冠群似乎回忆起了当初看到自己亲手带出的弟子被化石散化为白骨的惨状,“我也差点死于唐飞之手。” “对,或许不是你亲手杀的,但他们的死于化尸散之下,包括洛阳许多生多少生命都死于化石散之下。你真的不愧疚吗?”叶小开厉声斥责。 “是的,我何止愧疚,我好几次想以死谢罪,但我不敢,我要承认是我研制出的化尸散,那唐门恐怕会被各门派一起声讨,我最终也没敢对掌门师兄讲,是我懦弱。我该死,但自从查出的化尸散一事,我就发誓再也不碰毒了。”唐冠群说着没了声音。 “或许你真的曾经悔悟过,”叶小开长出了口气,“所以你发誓后半生为唐门编纂毒普,以赎罪过,再也不涉足制毒坊。可是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叶小开叹了口气 “据我所查,半年前你见过天宝寨的二当家的李行空,本来唐家堡与天宝寨互为近邻,也常来常往,就算你接触过二当家的,我也不应该提。只是那次你竟随李行空一同回了天宝寨,一连在外几日才回唐门,而且没几日制毒坊出了件大事,唐封不小心被毒液喷在了脸上,竟然毁了容貌。”叶小开看看唐冠群面目全非的脸,“三师叔,你这样做值得吗?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疯狂?” “我的确是想从此只编辑书籍,再也不涉及制毒,谁知越看书籍越对制毒痴迷?”说着他把手伸出来,只见上面伤痕累累,“我几乎都无法抑制自己的手,可就算我狠狠的伤害自己,也无法阻止,我的念头反而愈来愈强烈。但我想在制毒坊研究制毒是不可能的。正在这时,没想到李行空竟然然来找我,与我提起制毒一事,说我一定能研制出比化石散更为厉害的绝世毒药,我想我肯定可以,到时候必定会流传千古,哪怕是遗臭万年也是一样的。以后人们都会说,我唐冠群才是天下第一的制毒大事,我研究的毒药将让整个江湖为之颠覆。后来他带我去了天宝站,在天宝站密室中建了最完整的制毒室。” “可是经查唐冠群以后却再未离开过唐门啊。”萧木有些疑惑。 “那是因为在解雨阁的已经不是唐冠群了。”叶小开叹息道。 “你怎么知道的”唐冠群伤痕斑斑的脸扭曲变形。 “你可以掩盖所有的痕迹,但天下能言毒制毒其毒的人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而你唐冠群却是其中最优秀的一个。如果你三天两头去保外,随便一个人都会怀疑你的。”叶小开道 唐冠群点点头:“我知道,虽然姥姥和师兄从未说什么,但是他们一直防备我,所以我要想离开唐门,必须另有一个身份。制毒坊唐封,十年前我曾救过他的性命,他对我赤胆忠心,而且体型与我相似,于是李行空找了一个江湖大师,按我的模样为他做了一个人皮面具,让他假扮与我每日在解雨阁看书,尽量不与人来往。而我自毁面容变成了唐封!” “你为什么要毁容呢?既然可以给唐封易容为什么不能给你易容!”萧木道。 “那是因为唐梦娇管理制度坊极为变态,进制毒坊,都让弟子净手净面,其水中暗藏药粉,而人皮面具与人脉不通,一粘就会走样的。”叶小开解释道。因此他只能制作混乱说面容被毒液所毁,由此一来再也没人怀疑他就是唐封了。” 唐冠群大笑:“是的,谁会想到有人甘心自毁容貌?叶小开你果真聪明!” 叶小开摇摇头,心想,这个人可真是个疯子,“所以你从此以后不但出入无阻,而且随意上下山也没有人怀疑。” “我只是想研究毒药极品,发扬我大唐门,我有什么错?出此下策也是被逼无奈。”唐冠群大吼。 “你研制毒药尚可原谅,但为什么要拿活人尸赌?而你研究出的极品毒药到底会为谁所用,你想过没有?”叶小开看着他不以为然的样子怒了。 唐冠群默默不语。 “姥姥,我来唐门之时,路上见了一些奇怪的人,三三两两也奔唐了。姥姥可知是何人?” “何人?” “魔域之人!” “魔域拒我们千里之外,不可能!” “魔域的野心从来没有停过,何况这些人群中有两个人我都认识,一个是林玄,一个是彭一飞!他们萧木也认识,他们已经投靠了魔域,现为四堂香主,并且我还看到了另外一个更可怕的人。” “谁?” “昔日苏州九浮宫通缉的叛徒冷月夜,也就是现在魔域的月夜之神。魔九尊派他来唐门,不会只是看风景的……”叶小开冷笑道:“我知道冷月夜武功极高,不敢跟踪。经查得知他们都住于成都,而林玄带一队人进入了天宝寨,因此我才怀疑此事与天宝寨有关。唐冠群,你到底想做什么?魔域又与天宝寨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什么魔域,我就是想研究出天下第一毒来发扬唐门……” “三师叔!”叶小开打断了糖冠群的话,“别说发扬唐门,恐怕你研究出奇毒,最先灭亡的就是我们唐门。”叶小开从来都没有这样严肃过。 “什么意思?”唐冠群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唐门以奇毒制胜天下,也保全自我,而你研究出天下第一奇毒若掌握在魔域手中,如果他们用此毒进攻唐门,唐门该用什么自保?”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以为李行空也像你这样痴迷于制毒的过程吗?他为什么要纵容你制毒?而制毒的药材器皿都非一般人可以获得,天宝寨的制毒室设备齐全材料丰富,凭天宝寨的实力可以建的起来吗?三师叔呀,你长点心!” 一席话直说得唐冠群冷汗直流。“冠群,你到底治的什么毒药,快停下来研制,切不可酿成大错。”唐凤唉了一声道,对这个毒瘾上的天才,人世上的白痴,唐凤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唐冠军看看唐凤,看看他叶小开不敢说话。 “莫非你毒药已经研制成功!”叶小开心头一凉。 唐冠群点点头。得!全玩完!怪不得魔域之人这么明目张胆行走在成都的街头巷尾,原来胸有成竹啊。 叶小开看看唐凤,唐凤看看唐冠群,一种绝望油然而生,“你到底研制的什么毒,如何破解?” “我这毒药胜过化尸散,名叫冰魄,”说起毒来,唐冠群又活了,“无色无味无嗅,最重要的是没有毒药的意识。”会武功的人都知道,武功越深厚的人,越是对事物有一种潜在的感知,如杀意、寒意,都会不经意的感知,就算无色无味的毒药,也会不由得露出它浓郁的杀气来,而这种毒药没有,并且一旦入血,就会蔓延全身血液,就算你封住穴道,挖掉伤口都无济于事,而且还可以制成粉末从口或鼻腔吸入微量就可以致死,但不会马上就死,让人承担切腹断肠之痛。最后皮肤溃烂…” “停!”小开就要吐了,“说重点可有解药没有?” “一直没有研究成功,我正在研究,因为多次失败,所以听说你带回来的回天草才忍不住一试。” 怪不得魔域至今尚未动手,在等候解药呢。叶小开暗想,“三师叔你制作的毒药可还在天宝寨!” “应该还在制毒室!” “那是不迟疑,如今外界都不会知道我们已经查出了你,自然不会防备,我们随你去制毒室偷回毒药,若真能偷回毒药,也算一切都还来得及。”说着,叶小开上前就要为唐冠群解绑。 “小开!”唐凤急忙阻挡。 是的万一唐冠群并不真心悔我,万一他身上还有毒药,那小凯开性命堪忧。 “事态紧急,没有办法,如今可以不动声色的去天保寨的制毒室,只有靠他了。”叶小开道:“要不我们来赌一把?”萧木摇摇头。“不行!” “我来!”唐凤走下座椅。 “姥姥!” “姥姥!” 唐风笑笑,“都是我的错,没有好好教冠群,粗暴的制止他制毒,他才会走火入魔。”说着不由老泪纵横。 是的,一个念头,单纯的遏制只能如堵塞洪水一般,总有倾流而泻的一天。唐冠群痴云制毒却不能被正确引导,才会一错再错。 ”冠群,你有什么不满就发泄在姥姥这里,只是不要不危害唐门,祸害苍生就好。”说着唐凤把唐冠群的绳子一点点解开。唐冠群自知罪孽深重,如今看姥姥却并不责怪,不禁更是懊悔万分,他一直以为在姥姥眼里,他是最没用,最不听话的,他更想证明自己。但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唐凤依然并没有一点嫌弃他,没有放弃他,怎么不令他感动呢,而眼前唐门这个当家人远没有他们当家人的威风,反而像一个真正的老人,一个疼爱自己孩子的老人。 唐凤为唐冠群松绑,并把真气输他体内,给他疗伤。唐冠群经此一番对待,跪地不起,痛哭流涕,发誓一定要拿回解药,挽回损失,以报姥姥的知遇之恩。趁着夜色,叶小开和萧木,唐冠群离开了唐家堡。 第五章 天蚕丝 原来密道出来是一条小河,顺着河流而下,在河道转角处向西,走不了多远就可以翻过唐山,前面就是天宝寨。这个密林小路,比起大路来说近了一半多的路程,因此眨眼就到了天宝山,唐冠群轻车熟路直奔密室。侍卫见了似乎都认识他,也不阻拦,叶小开和萧木暗中跟随,几人顺利的进入了密室。密室里果然暗藏一个制度室,唐冠群看到制度室,眼睛突然泛起了光亮,是的,毕竟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他自己所有,是他自己的制毒室。 小开心一凉,“天,这太可怕了,这个唐冠群喜怒无常,嗜毒不要命,不行一会儿他突然反水,我和萧木谁也出不去。”只见她走上前对唐冠群说,“三师叔,就这呀,比起我大唐门的制毒坊差远啦,这魔域也太小气了!” “嗯!”唐冠群点点头,“可是这我说了算,唐门制毒坊处处限制,你是不知道你大师姐那苦瓜脸,多让人头疼!” “唉,大师姐也是可怜,那毒要可是没有感情啊,一不小心,自己老公就这样被自己害死了!”看糖冠群不说话,叶小开继续说:“姥姥也不对,毒并没有错,错的是用毒的人,等完成任务之后,我一定说服姥姥解除限毒的。只要管理到位,研究毒药也才能让我大唐门久盛不衰啊!” “真的!”唐冠群大喜。 萧木看着小开,“不好,师傅不会答应的。”叶小开真想用脚踹的,心想这什么时候不过是为了稳住唐冠群,免得他又一时迷了心智,:“怎么不好?别忘了,唐天行现在还老得关着呢!”萧木看看叶小开将信将疑的不说话了。唐冠群自然心中高兴,人一旦给他点希望,他绝对不会去走死路。 “不好!”唐冠军打开毒箱大喊。 “怎么了?”叶小开赶忙跟了过去。 “少了一箱毒药。” 叶小开看看,暗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先,看来有些悲剧在所难免,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先不管那么多,带上剩下的毒药,毁掉所有的器皿,不要让人查到毒药配方。” “冠群兄,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行空!”唐冠群大惊。 “他来得正好。”叶小开给萧木使了个眼色,萧木默默躲在门后,唐冠群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李行空走了进来,看唐冠群惊魂不定,一脑门的汗不禁“咦……”的一声,这咦字还没说完,门突然关上了,萧木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叶小开上去点住他的穴道,一气呵成,不过半秒钟的时间。李行空睁着大眼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叶小开回手拿起一瓶毒药,李天行问,你们是什么人!” “这瓶里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如果不老实回答问题,今天就拿你试毒?”李行空吓得魂都没了,这毒的威力他早就见过。唐天行用活人试毒的时候,他就在一边观看那死像,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他非常清楚,最清楚的是没有解药。 “李行空,是谁让你找唐冠群制毒?”李行空没有说话,这个说出去比种毒的下场好不了多少。“是不是魔九尊?”叶小开知道他不敢说。李行空看了看他,默认了。 “天宝寨是不是已经投靠了魔域?”李行空默默点点头。 “你们是不是想把这绝世毒药拿来对付唐门?”李,行空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似乎他什么都知道。 “李行空,你敢骗我?”唐冠群大怒。 “不要动怒,”叶小开接着问,“那一部分毒药呢?” “已经运出去了。”李行空倒是很配合,“不过你们走不了,”李行空说。“杜堂主和林香主,他们要见唐冠群,让我过来向唐冠军打招呼,估计现在他们已经到了。”说话间,只听见室外有一些脚步声。 叶小开有些无奈的看着萧木。李行空见此情形张嘴想喊,“啪”的一下被萧木一拳打晕在地。萧木的反应之快速已经不是当年可比。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木把叶小开拉到自己身后,小声说,“冲出去。”事已至此,也无他法,叶小开也做好了准备,看看唐冠群对萧木说,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护好他。 也许是太安静了,屋外的人有所察觉,“李行空!”外面的人喊了一声,叶小开向唐冠群使了个眼色,“他走了!”唐冠群回答的。听到有人回答,外面的人似乎松了口气,“是冠群兄啊,有两个朋友想见你,你方便吗?” 不方便你就不进来了啊,叶小开摇摇头。 “是雷天行,天宝寨大当家。”唐冠群小声对叶小开讲。 叶小开点点头对唐冠群耳语几句,唐冠群会意说道,“方便稍等,李寨主刚才说过了,我屋中毒药甚多,我马上出去。” 是的,被人堵门是最糟糕的事了,“好!”那几人似乎没有怀疑乖乖退了出去。 剩下的只有一片的血雨腥风。萧木上下已经收拾利索,如今萧木已经不再拒战了,反而像初入山林的老虎,势不可当。“小心点!”叶小开嘱咐道,并指了指门的方向,摇摇头,门开了,萧木率先冲了出去。对着门外就是几脚,果然有人埋伏,被萧木突如其来的几脚踢得七零八落,一起向洞口退去。哪有时间考虑太多,萧木向洞口冲了出去,叶小开怕萧木遭到暗算,急忙追了过去,将到洞口之时,只见她冲到萧木身边,把他拉到一边,甩手一把银针打出去。 “冰魄银针!”一声大喊,银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冰魄。外面的人真的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哗!”的退出了去亮出场地。 萧木叶小开,糖冠群鱼贯而出,只见对面阵势已经摆开了。一个年纪略大的男人,虎背熊腰,还长了一脸的大胡子,想必此人就是雷天。另外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不认识,另一个是林玄,因此可以肯定必竟也是魔域之人。 “唐冠群,你这是何意?他们又是什么人?”雷天喊道。 “呸!”唐冠群大怒“雷天行,我真心与你们合作,你们却想暗算我唐门!还有脸问我?” 雷天冷笑,“我们骗你什么,无条件提供制毒室是你,让你创造你的奇迹。如今反咬一口,我让你偷香门毒药了,我让你用活人试毒了?”唐冠群一时语塞。 “唐冠群,你回不了头了,如今毒药已经制成,用不了多久,所有地界都会是魔域管辖,唐门自然也不例外,你好自为之。”林玄笑了,“快把剩下的毒药一并带过来,只要你一心为魔域效力,我会为你请示尊主,以后由你来掌管唐门,以后唐门就是你说了算了,岂不是爽哉!” “你算什么东西?就你们拿几瓶破烂不治的毒药就想攻下唐门,唐门不知道有多少新奇的毒药,你们听都没有听过?”叶小开大笑。 “你是何人?” “唐门密令使唐小开!” “唐小叶!”林轩看看眼前的蒙面人并不认识,但这声音可是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谁来。 “不用和他废话,”萧木说着冲了上去。 对萧木来说,能动手绝不动口,只见他飞起一脚直踢林玄小腹,就算两年前的萧木,林玄尚且不是对手,何况如今的萧木。只见萧木话到脚到,腾空而起,聚气于足下连环踢出,“坤玉秋霜。” 林玄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脚,急忙招架,但萧木毫不在意,反身换腿又直踢他的面门,脚下生风,快似闪电,连续五脚踢出后林玄招架着连续后退,只觉气血上涌,萧木气都不喘,接着又是一脚,直破踢破他的招架,林轩被踢出多远,倒在地上。 雷天行剑见状哪敢怠慢,挥斧头砍向萧木,萧木闪过斧头,以身转形,回旋一脚,灵蛇摆尾,又将雷天行踹出多远,趴在地上哼哼。 此时林轩站了起来,急忙从后面向萧木刺去,萧木俯身让过剑锋,“敢偷袭我,”只见萧木怒气上壮,心血上涌,飞身而起。两脚同时踢出,却如踢出千百脚一样,“啪啪啪,”林玄只感觉似乎有无数的脚迎面踢来,惊恐不已,不知该躲哪一脚才好。 “姗姗绿影!”杜若飞大惊,此人用的是君子腿,难到君子堂的人来支援他们了。说话间林玄被踢得飞出一丈多远,倒地吐血不止,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杜若飞忙过去查看急忙让人将他抬了下去,回头问道:“你是君子堂的?” 萧木笑而不语,叶小开大笑,“你刚知道。我师傅萧别情受唐门姥姥邀请前来,一则助战,二来也是为苏州九浮功除去叛徒。” 萧木心想这是他最佩服叶小开,撒起谎来从来比说真话都有底气。 “别听她胡说,来人跟我一起上!方圆百里都有我们哨锁,根本就没有萧别情的行迹!都给我上,先结果了这几个小崽子!”雷天行大怒,挥手大喊,众士兵一起涌了上来。 “乖乖,这可不好使。萧木快走,”说着一边后退,一边又扔出几把银针,“冰魄神针,”只见万点寒光飞了出去,众人吓得是日急忙趴倒。叶小开与萧木等人趁此机会腾空飞上天宝寨的后山,一路疾驰而去。 “追呀追!”雷天行站在那里哇哇怪叫,“冰魄银针,谁敢追,差着一点就没命了。”是的,谁都知道冰魄并无解药,“不要追了,他们又能跑到哪去?”杜若飞仔细看了看地上的银针,然而拿起一只,不禁摇摇头苦笑,银针光亮如新,别说冰魄,连迷魂药类的都没有泡过,这个唐小开还真不简单。 是的,银针虽然无毒,却已经深没于墙壁当中,可见此人暗器已经有了一定功底,但是至少此人绝对不是君子堂的人,君子堂君子也,你什么时候听说君子用暗器伤人了?你们先收拾一下,我连夜回去回禀老大。杜若飞最有自知之明,虽然刚刚与萧木演一招未过,但就凭刚才他与林轩交手连环踢,自己说不定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君子腿本来就是江湖人人敬畏的武功,而此人的君子腿速度之快,伤害之大,也绝不是一般的人。 当叶小开等人回到唐门的时候,天已大亮,姥姥一直在议事厅等候,除了姥姥,还有唐天行及唐门的众多弟子。叶小开、萧木、唐冠群回来的时候狼狈不堪。为怕敌人追击,一路狂奔不止。尤其是萧木见唐冠群体力不支,俯下身去把他背起。到了唐们的时候,每个人如水泡了一般。叶小开,萧木全身是汗,热气突突直冒,唐冠群满眼是泪,悔恨、内疚、感动的泪水在一边泣不成声。叶小开走进议事厅,看见唐天行急忙走了过去,跪倒磕头: “事出危急,迫不得已,将计就计,冤枉掌门人引出内鬼,请掌门人责罚。” 唐天行站起来把她扶了起来,看她全身湿淋淋,气喘吁吁,既感动又有些心疼:“你这鬼丫头可否受伤?” “没有,只有别人受伤的份,我哪会受伤?”叶小开虽然很狼狈却依然笑的很开心。 “只是让掌门人受委屈了。” 唐天行摇摇头,“厉害呀,小叶,让你一番质问,我都快信了。而你这下毒的手段也是炉火纯青了!” 此刻萧木也走了进来,见唐天行急忙跪下来行礼。 “幸好有萧木,你们没看见萧木如今霸气的不得了了,如果不是他,我们今天一个都回不来。” “你们都是好孩子,”唐天行点点头,这个萧木与自己不但有缘,而且性格相似,老实、忠厚、单纯。却对习武有着极大天分。 “小木还没有抽出匕首,要不估计我们就不用跑了。” 萧木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以他现在的修为,吞鲸下能留活口的机会的确不多了。 在萧木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盛了上去,唐凤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有几瓶粉末。 “这是三师叔研制的毒药冰魄。” “都拿回来了?” 叶小凯摇摇头,大部分已经被运出了天宝寨。而且可以肯定,魔域用不了多久就会攻打唐门了。毒药可怕,奇毒更可怕,奇毒可怕,没有解药的奇毒更更可怕。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一片哗然。 “魔域都是不惧生死的死士,如果他们真的用冰魄来下毒,我们怎么办?”唐凤问大家也在问自己,没有人回答,因为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尸横遍野。 “让我先去把他们杀死,避免他们用堵消,让我去把他们杀死,免得他们用毒害人!”萧木转身要走。 “站住,你杀谁?冷月夜?别说你不一定杀得了他,就算你杀了,也不一定能阻止他们拥毒。”说着,叶小开把目光转向唐冠群,“三师叔,如果你能研制出解药,我们就化被动为主动了。” 唐冠群此时似乎刚醒悟过来,“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叶小开笑笑苦笑道。 “必须。”唐冠群咬咬嘴唇,“我其实一直在研制解药,只是缺一种奇物,若有这种奇物,解药必定能研究成功。” “三师叔,你缺什么?” “天蚕丝!” “厄……非此物不可么?” “因为没有此物,所以一直不成功。不过现在不用了,我想回天草也可以起到相同的功效。”唐冠群笑笑,信誓旦旦的说。 叶小开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可回盒子里根本就没有回天草!” “什么?” “什么?” “什么?”唐凤、唐天行、唐冠群一起看向叶小开,“我也想给姥姥带礼物回来,不过这紧要关头,哪有时间寻找?”叶小开嘿嘿一笑,唐风点点头,心想,唐冠军,你栽的一点不冤,我都被蒙在鼓里。 “如此说来一定要天蚕丝做引了!”唐凤急切的问。 “是的,冰魄奇毒无比,天蚕丝有无形之丝,可以用天蚕丝的无形之丝将进入身体的冰魄缠绕,不去侵害人身,在佐以以他药方可以化解此毒,没有此物作药引是无法练出解药的。” “哪里有天蚕死?” “我也曾对李天行说过,他到处去找也找不到,后来魔域传来消息,想要天蚕丝,必须去孔雀山庄。” “孔雀山庄?” “是的,”唐冠军点点头。 “是那个被称为魔之乐土的孔雀山庄吗?”叶小开睁大了眼睛。 “是的。” 叶小开一拍手,“这真是人入绝境,绝更绝呀。” “孔雀山庄有这么凶险?我不怕。我这就去取天蚕丝来。”萧木没有什么怕的,做事简单,但最有效。 “萧木,不能去。”唐天行摇摇头,“孔雀山庄如同鬼域,谁也不知道背后藏着什么嗜血的幽灵,只是传闻多少年来,凡是偷偷进入山庄的人,根本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我倒觉得萧木说的有理。”叶小开一反常态。萧木的想法或许冲动,但是最有效,也是唯一的,也只有取来天蚕丝做成解药才能威慑魔域,保护唐门,甚至保护天下苍生,才能化解冰魄带来的一系列的危机。而天蚕丝。只有孔雀山庄有,所以只能去孔雀山庄。 “不过我们。又不是贼,我们不会偷,我们会去借。” “去借?”唐凤都觉得可笑,别说没见过有谁把至宝外借于人的,而进入孔雀山庄还要提前告诉人家,那岂不是好比让人家把火烧的更旺一点,自己洗干净了躺上去烤。 “三师叔,你把解药其他药品准备好,等我和萧木的好消息。”叶小说的好比比去街上买块糖一样简单,轻松! “小开。“”唐凤知道此去凶险于心何忍明知别人赴死而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是唯一的生机,两难中多么痛苦的选择,“小开此去有几成把握。” 叶小开伸出一个手指。 “只有一成把握么?”唐天行心中一沉。 叶小开苦涩的笑笑,:“是一成也没有。” “啊!”众人面面相觑。 可是如果没有别的办法的时候,再不可能的办法也是办法。 “你还有什么交待吗?小开。”唐凤悲泣的说。 九死一生的事的确是该留个交代。唐天行低头叹息,众人无语,唐冠群啪啪的打着自己嘴巴子。 叶小开过去拦住唐冠群的手。“三师叔,保重,解药的事还要交给你呢!”唐冠群真是觉得无地自容,抱头不语。 叶小开看看唐凤,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刚要走,又回过头来,“姥姥,小开的确有一事请求。” 叶小开的脸有些红起来。 “你说!” “如果此去小开能取得天蚕寺活着回来,请姥姥答应小开一件事。” “什么事都可以答应。”唐凤笑着却流出了眼泪。 “小开在燕京有一个朋友,只是他是出身于锦衣卫,希望唐门可以接纳他!” “是平生醉吗?”小木说。 “是的。”叶小开点点头。 此刻萧木也回过神来祈求姥姥,“请姥姥答应小开的请求。我相信小开看人不会错的。” 是的,只要是你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好。”姥姥看看这两个年轻人,摇摇头,又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叶小开,楠楠的说道:“如果小开不能回来,希望姥姥派人给他送个口信,叫他不要等我了。”此言一出,众人皆悲。 说完这些叶小开转身对萧木说:“木头,你呢?” 萧木看看叶小开说:“如果我要回不来,也要你把我的尸首带回来。” 是的,我可以回不来,但是你必须回来。萧木不会悲伤,因为在萧木眼里,叶小开是绝对不会死的,也不能死。 第六章 孔雀山庄 孔雀山庄位于暮云海东的小岛上,荒无人烟,常年也不见一个人经过,杂草都侵蚀了原本就窄小的山路,叶小开和萧木几乎是在杂草中飞驰,他们谁也没有讲话,生命攸关,生死一线,还有这千斤的重担,即使你的心再大,也难以装作若无其事。叶小开的情绪直接感染了萧木,他从来没有见过叶小开如此严肃,如此沉默。过了暮云庄是一条长长的浮桥,竟远远地看到楼宇重重,难道前面就是孔雀山庄?叶小开与萧木相视一眼,二人前后踏上浮桥。 浮桥有两条铁索,中间搭些松散的木板构成,摇摇晃晃,下面则是万丈深渊,如云如雾。浮桥虽险,却也难不住他们二人,毕竟二人有轻功在身,萧木飞似的跑了过去, “看来扶桥还蛮结实的,”他回头向小开招手。小开此时刚刚过浮桥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正在萧木奇怪的时候,叶小开也来到了对岸。 “小开,你在看什么?” “木头,你刚才在过桥的时候,是否看到什么异常?” “没有啊!” “你过桥是有没有感觉踩坏了桥板么?” “没有啊?”萧木很是奇怪。 叶小开看看四周并无异样“我也觉得不是你!” “到底怎么了?”萧木听的莫名其妙。 “桥上有一块木板被踩裂,并有巴掌大一块木板缺少,而且裂痕新鲜。” “啊…这样说来,难道再我们之前刚刚有人经过此桥?” 叶小开点点头。 “难道魔域的人先我们而行,他们也敢上孔雀山庄?” 叶小开点点头,“他们也知道要做解药必须用天蚕丝。拿天蚕丝必须来孔雀山庄。” “他们也是来拿天蚕丝的?” “或者是不让我们拿到天然天蚕丝。”叶小开看着前方的路面色凝重的说道“小心点。” 过了浮桥,前面的路宽阔起来,仔细看来,在草丛之间都是被踩踏的痕迹,尤其是有一个脚印,大而深,而有一个亲戚,难不成他们也来了?两个人,两个人一边想一边往前走,又走的不远,是平缓的台阶。踏上台阶,只见一个大。的牌楼立于面前。孔雀山庄。四个大字写在牌楼正中,这就是孔雀山庄。叶小开刚一放松,话还没有说完,却见萧木面色大变,一把拉过他,回手一掌,只听啪的一声,萧木与叶与叶小开后退了七八步,方才站住。叶小开回头一看。只见一瘦高的眼睛阴狠,面容冷酷的男子跳跃着眨眼来到了眼前。显然刚那一掌是他从远处打出来的。 正在叶小开惊讶之时,只见这男子后又跑过来两个人,一个是雷天,一个是那些面目清秀的小哥,原来果真有人比他们来得更早。那个粗重的脚印必然是雷天,不用说,浮墙也是他踩坏的,而为什么只有两个人的脚印呢?叶小开不觉心头发凉。 听说这位小哥君子角耍的不错。冷某倒想见识一。这个瘦高的男子似乎并不着急杀人,冷冷,难道这就是魔域的月夜之神冷月夜?好呀,乐得奉陪香木,初生牛犊不怕虎,气定神闲地向前跨了一步。你可是月夜,月夜之神,等月夜,叶小开可不想向我吃亏。冷月夜铭记一时大意,不得不错。哦,小木摊到原来你就是冷月夜,你那一长够厉害,这点儿小。冷月夜微微一笑,承让你们二位到底是唐门?还是君子堂弟子,在下为唐门命令使唐小木,唐小开,萧木真的是很诚实。 话已说清楚,该上手了,而这两个人偏偏都是话不多的人,说的干净利索,打的也快当。 萧木是准备打了,高手过招才是各种成长。可叶小开却不想打。敌我悬殊,就算萧木能和冷月夜打个平手,自己能敌过雷天,但人家还有一个人呢,看那个人武功绝对也不低。 冷月夜从来都是动手多过于动口,只见他凝气于爪,透空就是一抓,爪势带风远远打来,直扑萧木面门,萧木一格挡,同时一个穿云飞了过去。冷月夜见萧木空而起时,飞身无形直取空中一爪,一股龙爪之气直接抓向萧木,萧木被在空中一击,受其爪劲侵蚀,从空中摔落下来。冷月夜趁势冲上前屈臂若弓,抱拳出击。萧木虽然是被击落,但却未受控制,眼见冷月夜冲锋过来,急忙格挡,并反冲锋,连续踢了几脚,接着聚气于足又是连环两击,冷月不得不格挡后退。 “有点意思!”冷月夜笑笑。此一回合,冷月夜越。些便宜。但萧木也还了两个冲锋。 孔雀山庄就在眼前,而劲敌也在眼前,绝不能在此消耗体力,耽误时间。 项目人都说月夜之神,龙爪手无下,天下无敌,但是最忌讳贴身进博,你就不能离远点,你站那么近不是欺负人家吗? 啊,萧木蒙了,暗道,什么鬼,我离远了,我这腿哪够,哪有那么长啊。 呵呵,能月夜冷笑,你是金火让我离近一些,免得他腿不够长,是吗? 哎呀,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叶小开一笑,不过不对,恐怕天下人只知道军姿腿是近战无敌,却不知君子腿突破了高层境界之后,美修每再修一层,踢出的腿力也可以延长一米。如今萧木已经将君子腿修道了顶层,无论近战远战,萧木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洛哥欺负别人的话柄呢? 叶小开的话言之凿凿,萧木听得有点发晕,不过小开说什么他都信,似乎自己也在琢磨,我怎么没发现修一层距离会远,会增加一米吗?君子腿大名在外,但是高层君子是是不是远近皆可,却真的没有人知道。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修过高层君子腿,如果那样,岂不是太厉害了?他在思虑着,叶小开拉着萧木向西北方向退,只见他们越退越远。冷月夜忽觉不对,正这时叶小开拉起萧木,转身就跑。你给我回来,冷月夜大怒,神爪探身抓向叶小开,而叶小开同时飞出一只飞镖,冷月月只得先拨开飞镖,再看叶小开和萧木已经跑向孔雀山庄里面了。 “追!”冷夜月看了一眼还呆立在一边的雷天和杜若飞,飞奔的追了进去。“小开,”萧木一边跑一边说,“君子腿的高层还可以增加距离吗?” “加你个头啊,你自己的腿,你还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长吗?骗他的,”叶小开哈哈大笑。 “哈哈,”萧木也笑了,“你这说的和真的一样,我都要信了,何况他呢”? “快跑,孔雀山庄凶险无比,我们不能在外面空耗体力。”说着,二人穿过一道道牌楼,闯入了孔雀山庄的大门,一踏入大门,立刻感到一切都安静了,天色也突然暗了下来,苍苍茫茫,混沌不堪。还有一股。一种冷气袭来,让人毛骨悚然。大门内是一个大。的广场。广场四周有四大。四个巨大的石柱雕画,雕龙画凤,石柱上却透着一股股腐臭的血腥之气。广场中间有一只开屏的石雕孔雀,孔雀的眼睛不时发出诡异的光芒,尖尖的嘴巴张着,而张开的嘴巴中什么也没有,是确确实实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洞,宽广深远,而且似乎可以吞噬一切,有一种强大的引力吸引着你,似乎要你心甘情愿的,走进那另一个世界当中。 叶小开慌忙捂住眼睛大喊,萧木,不要看孔雀的嘴巴像木突见叶小凯脸色苍白,小凯怎么了?叶小开也不知道,只是这孔雀肯定有问题,这时,冷月夜等人也追了上来,他们站在孔雀山庄门口停了下来,能月夜行,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孔雀山庄的厉害。此次来孔雀山庄。得天蚕丝为其一。或是只要不让唐门。得到也可,如今见到孔雀山庄,大门就在这里,一想到这孔雀山庄的恐怖,自然有些犹豫,雷天常年在唐门居住,更知道孔雀山庄的厉害,自是不敢进去。而杜若飞年轻气盛,当他冲到近前,正看见叶小开二人就在门内数米的地方。哪肯放过?不假思索,一个雁行穿了过去,一掌直拍萧木,冷月夜再想拉住他已经来不及了。冷月夜不愧是个合格的老大,当他看到杜若飞一人进入了孔雀山庄,一咬牙也跟了进去。雷天见冷月夜都进了山庄,也不敢在外停留。杜若飞明明看见萧木站在那,一掌打过去的时候,萧木人影涣散,竟不见了,一掌似乎打在了空气之上。再看时,肖母就远远站在另一个方向。杜若菲又一掌打去,萧木的身影又不见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杜若菲不禁奇怪,小飞,你挥来挥去在做什么?能月夜看杜若飞在那东窜西一下,膝跳一下,不禁奇怪,我在打唐小木啊,明明看见他站在那,打上去却什么也没有,难道他会什么妖术?杜若飞奇怪地看着。那不是,在那萧木不是。唐小木不是在那边吗?冷月夜摇摇头,指指远方,在这边。杜若菲直指另一侧,惊讶的看着冷月夜,你俩说什么?我看唐小木在东边柱子那里。雷天又指着另一个方向。唐小木肯定只有一个,偏偏三个人指着三个方向。冷月夜心中暗想,莫非是这个院子有什么在作怪? “不要管唐小木静下静心调息,”说着冷月夜开始坐下来静心调息。 “小开,你看到冷月夜了吗?”萧木看着冷月夜在自己身边打坐,不禁奇怪,在自己敌人身边也能打坐,不奇怪吗?非常奇怪。 “有啊,他不是在孔雀那边吗?”萧木盯着叶小开,叶小开盯着萧木,萧木绝对不会骗人,可自己确实看到冷月夜在自己身边,这是怎么回事?叶小开疑惑间突然感觉石雕的孔雀嘴巴好似笑了一下。孔雀会笑吗?如果孔雀会笑,石雕的孔雀绝对不会笑,而这个孔雀就是石雕的,但确确实实的笑了,笑了。叶小开意由心生,似乎自己也没有思虑过什么,只觉随心抖手,一只飞刀直戳孔雀的嘴巴,只听当的一声,飞刀咔打在孔雀的嘴巴上。接着是一阵机关的弹簧散落之声,随之,院中的苍茫之气逐渐消散,外面的太阳光凹线照射了进来,眼前的幻影逐一消失了。冷月夜和杜若飞等人在门的左侧调息,既不像萧木看得那么近,也不像小开看得那么远。 “是谁敢闯擅闯孔雀山庄,还敢伤我孔雀?”一个强大的声音从院子的某一个方向发出,却看不见人。 “在下,唐小开、唐小木前来拜会孔雀山庄。”说着,叶小开把拜贴举过头顶。 “唐小开,唐小木,那是谁把飞镖打伤孔雀的?”这个声音大怒。 呃,小开刚想说话,“是我打的,”萧木这次比他反应快。 “哈哈哈,”那个声音反而大笑,“打得好,打得好。”一阵风吹来,叶小开手中的拜帖眨眼间不见了,“偷偷摸摸为求宝物来我孔雀山庄的人倒是不少,欺负我门庭冷落,人丁单薄,这送上拜帖而光明正大来拜会的人倒是不多,那边那几个也是你们一起的吗?” 冷月夜看薄雾已散,知道幻象已经被破,又见有人隔空问话,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倒要看看闻名于世的孔雀山庄到底有什么鬼。“在下冷月夜,他们一个是我师弟杜若飞,一个是天宝寨的寨主能雷天,我们也是为拜会山庄而来。” “冷月夜,月夜之神,稀客呀,竟有如此高人拜访,不胜荣幸。看来今天孔我孔雀山庄要热闹了。” “庄主,我们求天蚕丝是为了救人,他们要天蚕丝是为了杀人。”萧木不禁说道。 “杀人救人,与我何干?人活着若不是为了被杀,岂不没有意义?”再也没有比这更荒谬的言论了。叶小开知道此人怪异知己,七情六欲混为一体,切开,揉碎,再切开,再揉碎,因此所思所想已经非常正常人可比。你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当你是心智昏聩,狗屁不是。 “天蚕丝是庄主的,给谁?全凭谁能更符合庄主的心意,” “那谁更符合我的心意呢?” “庄主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叶小开笑笑哈哈。 “话说的很好,但是没有用。”说着此人停了一下。“不过这些日子我也觉得太寂寞了,正好你们来陪我玩一玩,热闹一下也好。” 叶小开一听,有门呀,“请庄主明示,” “哈哈,简单。我们捉迷藏,你找到我就找到了天蚕丝。”突然,那苍老浑厚的声音变成了一个七八岁娃娃的声音,前后反差如此之大,不禁让人打了个冷战。 冷月夜听此声音奇怪的变化也不容易惊,“我们怎么捉?” “我就在你们不远的地方,你们跑过来就捉到人家啦?嗨,讨厌了,这还用说。”小孩子的声音眨眼之间又变成了一个十四五岁小姑娘的声音。 小木傻了,这山庄的人还真不少,他苦笑着说,“抓哪一个呢?” “抓我,我抓我,我!”一阵阵纷乱。“抓到我就算,进入内院之门。游戏开始,”最后又是那个浑厚的声音,随着话声,只听咣当一声,孔雀山庄大门关闭了,“不过你们没有退路了,哈哈,闯不过来,就只有死。” 接着突然安静了,什么声音都消失了,空气又如凝结了一般。萧木不禁贴近叶小开。不时用手摸摸她是否还在,恨不得与她绑在一起,他害怕一个幻象小开也会不见了。冷月夜等人也不由得走了过来,谁人心里都明白,如今再回头,绝对也出不去了。 “你们干嘛?”萧木警惕的看着冷月夜,杜若飞看见萧木不由得举起拳头,冷月夜挥了挥手,面对这怪异的地方,这怪异的声音,还有生死难料的未来。有些恩怨是不得不提前放下,冷月夜不但武功高人一等,心智更胜过一般人,尤其是最识时务,面对眼前的危险,天蚕丝归谁虽重要,但生存下去拿到天蚕丝似乎更为重要。叶小开也是这样想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让冷月夜拿到天蚕丝。也是为了制造解药,虽然所救之人不同,但相同的都是救命,更何况况此种情形,当然,叶小开更不愿与冷月夜发生冲突。叶小开轻轻点点头。 冷月夜转过身,穿过院子,踏上了内院的台阶,进入此门,生死游戏正式开始。无论是敌对还是合作关系,冷月夜都不会让一个女人顶在自己前面这边。这也许是雄性最原始的表现,冷月夜看看院中未知的世界,一脚踏了进去。在他们进入内院的同时,院门关闭了,内院的光线也突然暗了下来。 第七章 叶小开巧开机关,冷月夜独战狼群 当他们进入内院之后,一切又都被笼罩在黑暗当中,正当他们迟疑往哪里走的时候。 “快来抓我呀!”只见他们眼前突然闪现一人迎,那人回首娇媚的笑了一声,向远方跑去,难道她是庄主?不可能?无论可不可能,必须得追。冷月夜在前,左边是小开和萧木,右边是杜若飞和雷天。那女子一闪身,来到了一个门前。然后突然消失了。 那是一个石门,一个关闭的石门。 “什么声音?”冷月夜的耳力当然是最好的。声音由远及近,只见不一会儿,黑暗的远处出现了一盏盏绿油油的灯笼,一点点逼近,不,不是灯笼,是狼! 叶小开大喊,“狼群!”毕竟是女孩子,或许看惯了刀光剑影,却不都不会眨眼,但是面对一群逼近的千万只狼,她觉得头皮都要炸了起来。 冷月夜回头用力,对门狠狠击了几掌。 门丝毫未动。 “这门是打不破的,肯定有机关,大家快点找找!” 几个人谁也不敢怠慢,在门的墙壁四周上上下下,仔细搜索。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 “在哪,到底在哪?”杜若飞急躁地大喊。狼群慢慢逼了过来,杜若飞飞挥起两掌将它们击毙。其余的群狼不但没没有后退,反而。冲了上来,张口撕咬着死狼的尸体。血花飞溅。眨眼间,这两匹被杜若飞打死的狼,被撕得七零八落。一股股血腥令人作呕。 这不但是一群狼还是一群饿狼!对于狼群似乎重伤,头狼或许还算有效。但对于一群饿狼来说,往往是不死不休。 “火,快点火!”叶小开大喊成千上万只狼就是动也不动让你去杀,也会被累个半死,但却不能有一点疲乏,一点的疏忽,这都可能致命,致命的结果远比死亡更可怕,那是会被撕成血块肉沫被啃咬、被吞噬。 火是有的,但用什么来点?叶小开稍一犹豫,脱下了外衣,点燃了第一个火把。一个女孩子尚且可以脱下外衣,大男人又算什么?他们一个个把衣服绑起来,一个个衣服火把做好了。但是就算如此,又能坚持多久呢? “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记得图中有几根石柱!”叶小开突然想起什么。 “好像有。”萧木点点头。 “是5跟柱子,冷月夜从来都是个很一个很细心的人,若不是心细,他估计也早死过很多次了。“你是说…” 叶小开点点头,她指了指门上五个凹槽柱子,那会和门有关系或许难以置信,但冷月夜信了。 “我去看看!” “还是我去,我觉得柱子上肯定还有文章。”叶小开说。毕竟唐门的人更善于破除机关。 “那好,你跟我来,你们几个守在这里,”冷月夜说,此时萧木刚想说什么,冷月夜一边冷冷说着,一边走了出去,“我肯定比你更能保护他的安全。”没有办法,人家实力就在那里。 叶小开点点头,如今已经是一个团体,自然必须相互信任,“你多小心,我会看好这里!”萧木道。必须有人留守在门口,门口要是被群狼攻占了,那可真的没有出去的希望。 叶小开与冷月夜冲进狼群之中,群狼沸腾起来,如此好比是看到了两大块肥肉扔了过来。只可惜是两块会飞的肉,只在狼鼻子前一尺的地方晃了一下就飞走了。狼群如潮水一样涌了过去,嚎叫着,跳跃着。冷月夜手持双剑在前,叶小开手拿着把紧随其后。所过之处,狼群一片片的倒下,起来,起来,又倒下。很快他们来到第一根柱子面前,借着火光一看,在柱子身上刻着一片水纹,冷月夜奋力地驱赶着群狼,“水纹是什么意思?”叶小开来不及多想,抱起圆柱,圆柱果然是活动的,轻轻一转,柱子动了,并一点点凹下去,直陷地中。 “原来是这样!”两人大喜,急忙奔到第二根柱子,用手一扳,果真这根柱子也凹陷下去。还未来得及高兴,却发现第一根柱子又长了起来。 “不对。”叶小开大喊,冷月夜也知道不对,但错在了哪?狼群又冲了上来,叶小开手中的火把,一段段的燃了下去,两人又来到了第三根柱子,同样刚刚按下,第二根柱子又弹了起来,叶小开手里的火把渐渐暗了。她飞快地思索着,思索着,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火把一点点即将燃尽,而冷月夜只顾击退群狼,并不催促。你不催促她尚且心急如焚,冷静才是最好的办法,冷月夜伸手把中衣撕下来,递给叶小开,然后继续驱赶群狼。 信任是最好的鼓励,你慢慢想,我不着急,火把没了,这还有! 冷月夜无声的语言让叶小开冷静了很多,她又回的一根柱子,按下之后,第三根柱子又弹了起来。叶小可点燃了由冷月夜中衣制成的火把,熊熊的火焰把一切都照的更加明亮,当叶小开再次到了第二根柱子上的时候,她没有按下,只是细细的观察,“上面的花纹是一把斧头?”第三根,叶小开又跳到第三个柱子旁边,“这上面的花纹是一团火焰,”“第四个是一块大石头。”叶小开看了看第四个柱子,果断的按了下去,“咔!”石柱没入地中,而第一个柱子并没有再弹出来并没有弹起来。小开大喜,与冷月夜相视一笑,这是重生的希望,这是重生的快乐。叶小开跳到第五根柱子,上面果然纹着一根木头。果真还是五行而来,土克水,木克土,金克木,火克金。就在叶小开按下最后一根刻有火纹的石柱的时候,杜若飞大喊:“门开了!”同时灯火通明,一片安静。院子中除了五根没入地下的石柱,还有就是这五个狼狈不堪的人。什么狼,什么血,什么都没有,他们一个个衣衫不整,大汗淋漓,目瞪口呆的相互而视。唯有冷月夜虽然少了几件衣服,但神情依然镇静如水,波澜不惊,“走!”冷月夜把双剑往背上放一背,昂首挺胸,义无反顾的率先走入石门。 一行人踏入了第三层院落,而当众人走过石门的时候,发现这已经不能算是院子了,似乎已经出了山庄。走在一片山路之上,一片片落灌木在路上厚厚的堆积着,一阵阵冷风袭来,不禁让人感觉到深秋的凉意。走过一片杂草丛生的山路,前面是一个断桥,由两段枯木搭成。两段枯木之间由藤条连接。之所以叫断桥之。是年深日久,其中一段枯木中间已经断裂,相互缠绕的藤条也有不少地方风化腐朽了。而桥下波涛汹涌,浪涛滚滚,风吹起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落下去,转眼之间就看不见了。谁敢把命放在这样的桥上呢?可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道路可走。 突然,不知从哪跑过来一名扎着冲天辫的孩子,一蹦一蹦的上了桥,“小心!”叶小开不禁惊呼起来。 只见这个孩子跳上了桥,似乎桥上风很大,吹得他不住的左摇右晃,似乎随时都会被吹落下去。叶小开见状不由的腾空而起,飞奔而去。萧木急得大喊,“小开!”一把抓了过去,但叶小开的身法快如闪电,萧木怎么抓得到。就在叶小开飞奔上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扼住了心脉,从空中直接跌向冷月夜,就在叶小开就要接触到冷月夜的手时,冷月夜撤回了手掌,叶小开摔了下来。萧木看小开摔了回来,立刻上前接住他。 “咳咳!”叶小开咳了几声,抬头看看冷月夜。冷月夜已经收起手掌只是看着远方,叶小开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个孩子正一边冲着冷月夜瞪眼睛,一边往后退,后面一脚踩空摔了下去啊。 叶小开大叫,“啊!”小孩在江中一晃就不见了,世上怎么有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救他?”叶小开看着那样一个活泼的孩子转眼落水而亡,心痛不已。冷月夜没有说话,依然冷冷的望着那个桥,来呀,我在这边等你。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桥的另一侧传来,那个孩子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桥头,向叶小开等人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向远处跑去。太诡异了,叶小开不禁冷汗淋漓,谢谢,若不是冷月夜初掌相救,把他硬生生从远处抓了回来,谁也料不到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冷月也没有回答,也没有表情,看也没有看叶小开一步步向断桥走去。叶小开等人随紧随其后。桥还在。过还是不过?桥的那边又是什么?一切。一切的未知都让人恐慌,如果可以回头的话,似乎不会有人走下去,那岂不很无趣?所以不能回头,无法后退,只能走下去,我先过,没有人反对,以冷月夜的身手,轻功反应,还有处变不惊的态度,无疑他是最合适的。冷月夜,运气单谈。凌空而起,凌空踏虚一丈来高,又穿出两丈来远,逐渐向桥上落去。当离桥约有一人来高的时候,冷月夜脚尖轻点墙面,只是轻轻一点墙面。桥轰的一下全部散落,枯藤烂木,一节节锻炼坠入下面万丈深渊,被卷入滔滔暗流之中,翻起一堆泡沫不见了。叶小开看了不由后怕,若。当若自己踏上桥一步,便会万劫不复了。再看冷月夜,也只是轻轻一点,这微薄的力量已经足够了,他已经又重新腾空而起,穿出两丈多远,远落在了对面的桥头。没有回头路,龙月夜站在桥头,后面的桥已经看不见了,只有取块木桩带着枯藤在桥头摇曳,自己清空最高尚且借了桥的一分力。而如今,桥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又如何过得来呢?正在他暗自犯愁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冷月月回过头去,是唐小开。他站在桥头,手里挥舞着什么东西,铁索飞爪。是的,是铁索飞爪。叶小凯在验京的时候,经常看平生嘴练习追魂爪,对这铁索飞爪非常感兴趣,因此与平生对一起打造了这套武器永风。如今此见此情况,他突然想起了当初在君子堂上建台时的方法,正好用得上迎风飞转,冷月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心里道,这女孩子蛮聪明的,只见一小开用力甩出飞爪,飞爪直奔冷月夜,只是可惜叶小看练习飞爪的时候过于。过于短暂,气力也不足,连丢两次飞爪都还差一一丈来远,到不了冷月夜面前,叶小凯不禁的跺脚,导致现在当初就好好听平生醉的话,多好多多练习,每次跟平生随练习武功都是嘻嘻哈哈的结束,叶小开不禁摇头叹息,再来。冷月夜大喊。冷月悦的语气平淡而坚定,如果一个人对你都充满了信心,你有什么权利怀疑自己呢?也想看凝神运气。甩出非法。虽然小凯用尽了全力,飞船还是在接近桥头的时候落了下去。就在它们叹息的时候,只见飞软突然又向上飞了过去,飞往桥桥头,哇,只见飞爪直奔冷月夜而去,稳稳的落在他的手中。太诡异了,飞爪自己会跳了。叶小菜大喊,什么飞爪自己跳,杜若菲,你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这叫腾风,是我师兄用爪剑将飞爪抓过去的。杜若飞说着,眼中充满了敬佩,倾慕哦。叶小开欧着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刚才我也是被腾风抓过去的?那是,是我师兄收放自如,否则腾风七级全打在你身上,必然经脉尽断。错卖洋灰,杜若飞得意的笑笑。神经断脉,错卖洋灰。杜若菲得意的笑笑,别吹了,我们都知道月神厉害了,行,快过去。一小开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完全相信刚才那爪劲的强大,只一抓就让他几乎难以呼吸。只要别人对师兄崇拜尊敬,杜若菲就对这个人有五分的好感,他见叶小开喊乐神,自然心里特别舒服。虽然只是一根铁锁针对一个轻。有一定根基的人足够了。杜若飞上飞身上了铁索,一口气跑了过去,安全的落地,向对面挥手,成了。凯笑笑,这边还有雷天行和萧木,他们已经过去,两个人应该是萧木的了,你过。萧木指了一下雷天行,雷天。我身。雷天身体重轻功差,我帮你抓紧铁锁。萧木说。一小开点点笑着点点头。雷天还真怕丢下自己,二话不说上了铁锁。冷月夜见雷天上了铁锁,也很奇怪,这个唐小叶,唐小开就不怕我们?等雷天过来转身就走吗?杜若飞看着摇摇头,杜若飞若是会不经,总是会不经意的说出冷月夜心中的心中想的话,果真雷田种的很多,本身体重轻,功又差,让他。师在铁索的力量是别人的双倍。夜宵开一个人拉进铁锁真的不容易,幸好还有萧木在铁锁稳稳的雷田平安过桥,萧木上,叶小开说,你怎么办?小木没有上桥头,没有任何可以固定铁锁的地方,把飞爪给我,你们过去,如果必须留下一个人的话,只要有萧木,就绝对不能是叶小开。放心好了,叶小开拍拍小母,大象,我轻功可是比你强很多哦,再说万一掉下去,你在那边肯定会拽我上去,我可不一定拽得动你这萧木沉思便可,还是你过去,就算你拽不动我,我自己也可以爬上去,我比你有力气,小木真的怕它掉下去,万一松手,那将。叶小凯知道小母是真心放不下他,看他那么紧张,那么担心,叶小凯一背手,哼,你竟敢怀疑我的轻功是?你看那边三个大男人,万一我自己过去,他们对我图谋不轨,你能飞过去救我吗?哼。小木没有想过,又看看小开生气了,只得点点头上。被小凯拉进铁锁,萧木飞身而上,看着项目平安过桥,他放心的松了口气,如果不是故意生气,估计他也不会这么乖乖的过桥。桥这边只剩下叶小凯一个人,他要怎么过来呢?杜若飞总是会说出人们都想知道的问题,我来,萧木。去拿冷月夜手中的飞爪,冷月也没有说话,只是左手一打。飞爪的拿飞爪的右手闪到了一边,冷月月一眼不眨的望着对岸,是的。他如今完全可以放下铁索了,但是他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我师兄是什么人?你们放心,既然合作,既然让我们都过来了,我们也绝对不会丢下你们,杜若菲高傲的看着萧木说,肖木点点头,紧张着看着对面叶小凯,仿佛准备好了。他拉了。易拉。飞爪似乎与冷月夜打个招呼,让月夜也同时拽了两下回音,只见叶小凯拽起飞索,凌空踏兮,飞起一丈多高。扶摇两丈多高。又同。量如冷月夜一样提气穿云。当刚到中间气力未尽之时,叶小白左手拽紧飞爪。冷月夜早已重新绷直铁索,用力将铁索向身边带回,此时叶小开穿云的立即已尽,但又受铁索之力从高处斜着落了下去。如一个风筝一样飞向对岸。冷月夜耐力强。进,雄厚铁锁快速的被收回,当叶小凯推随铁锁一起落下的时候,冷月夜右手后撤铁链,左手轻轻将叶小凯拦腰接住,缓缓放在地上,只见他并无半点恐惧之所,落地之后与肖母杜若飞一起。立刻。跳着欢呼起来,看着他们那么笑的那么开心的样子,冷月月不觉也笑了,师兄,你笑了?路若非突然看见站在一边的冷夜月夜。发自内心的微笑,自从离开了苏州,他从来都没有看见冷月夜效果,杜若菲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冷月夜。之所以被称为月神,不但因为他武功和地位在魔域一人之上,万人之。而上还是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残酷冷漠,像月亮一样冰冷。冷月夜听到杜若飞的话。转身。同时转身走,只说了一个字,昂首阔步走向前方。 第八章 麻风之战 通过了夺命的断桥。几个人继续向前走,前方走的不远,竟然是一个山洞。还没有走到洞口,一股血腥之气就从洞中飘了过来。冷月夜看了一下,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叶小开、萧木、杜若飞、雷天先后跟了进去。山洞中光线微弱,脚下湿滑。紧跟在冷月夜旁边的杜若飞打开了火折子啊。叶小开惊叫了一声,只见脚底湿漉漉的,并不是水,是血,鲜红的血,就连冷月夜的肌肉都不由得抽动了一下。天呐,这是什么?血?哪来这么多血?杜若飞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萧木不由得靠近了叶小开,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冷冰冰的。冷月夜迅速的环视了一下洞的四周,只见洞的侧壁有些缝隙,一丝丝血液就是沿着那缝隙流了下来的,他看着血滴源源不断的流淌下来,伸手用手指轻轻沾了一下那墙壁的血液。 “不要怕,这不是血!”冷月夜略一沉思,回头看了一眼惊慌的众人,轻声说,“据说世上有一种水,颜色鲜红,色味腥臭,如同人的血液一般,好似来自地狱,一般人们称为地狱之水,但是放心,无毒无害,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渗出这样的水来。”经他如此一解释,叶小开等人立刻松了一口气, “哎呀,吓死我了,原来是水呀,我就说嘛,”叶小开听说是水,立刻如释重负。 “骗人,什么地狱之水?这明明就是鲜血,”突然在洞的转弯处伸出了一个孩,就是刚才那个诡异的孩子。 “站住!”冷月夜见此,飞身冲了过去,其余人也顾不上琢磨,这是水还是血。紧紧跟随冷月夜冲了过去。 “抓不到我!”小孩回头还不忘做个鬼脸。 冷月夜的轻功够快的,而这个孩子的跑得更快,不能说是跑得快,简直是闪过。这是什么轻功,竟如此稀奇?冷月夜飞奔追着,突然站住了。 叶小开等人在后面正紧追不舍,其中叶小开的轻功是最好的了,而没有想到,冷月夜正在全力加速的时候,如此突然站住,小开差一点撞在冷月夜身上。 “怎么了?” 前面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旷空旷空旷。叶小开刚想上前,冷月夜伸出胳膊将她挡在后面。 叶小开见冷月夜的神色越来越紧张。 “听。”冷月夜说。 叶小开听了听,没有什么声音,“听什么。” “嗡嗡声,”冷月夜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并回身抽出了双剑。 小开又仔细听听的确有嗡嗡声越来越近。“什么东西!”叶小开大叫,这时远方似乎有两盏灯笼飘了过来。 此刻,杜若飞,萧木,雷天也都赶到了。同时嗡嗡声也越来越大。 “让我的麻风大仙和你们玩儿,我要回家吃饭了,”这个孩子。咯咯咯的笑着。“不怪我哦,麻风大仙闻着血腥就会兴奋的跑出来的,”说着笑着消失了。 他们已经无暇顾及那个孩子去哪里了,之只见,眼前的怪物越来越近,逐渐从远方的洞穴走了出来,进入了这个宽阔的地面。 只见此怪高有七八丈,臀大腰圆,半人半兽,有着四只巨掌,两个手掌拿着斧,两只手掌举着单双剑,最可怕的是他的周围有密密麻麻一群马蜂围绕着它转来转去。 叶小开不禁后退一步。而此时,巨兽似乎闻到了他们身上的血腥的气息,咆哮着向他们走来。萧木上前一步挡在叶小开前面,回手把匕首慢慢抽了出来。 萧木一般是从来不会拔出匕首的,随着匕手慢慢拔出,一道冰冷杀气将萧木团团围绕,他不再是那个心慈手软只会傻笑的少年,他的眼神变得如冷月夜一样的冷酷。是的,这是拼命的时候了,这怪物不死,死的就是小开,就是自己。但是就算自己死,也要杀死这个怪物,因为无路可退,可他必须要为他所保护的人开路。 “麻风!”冷月夜看着那个怪物长吸口气,“没想到孔雀山庄真的有如此的怪兽。”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萧木,萧木如今就如一个战神一般站在他的身边,目光凌厉,杀气腾腾,杀意如滚滚翻腾的岩浆随时都可能喷发出去。冷月夜点点头,这少年潜力无限,一旦激发出他的杀意,恐怕以后世间无人能敌。 “小心一些!”他回头对小开等人嘱咐了一句。 “这是什么东西?如此怪异。”叶小开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怪物。 “我也只是听说此怪物天生与马蜂一起长大。身高过丈,有四双手,身体巨大,还会蜂语,因此他杀死了附近所有的蜂王,而他自己如蜂王一般指挥了数以万计的马蜂,只是后来突然销声匿迹,原来是被孔雀山庄的庄主所捕获,被训练成了孔雀山庄看守护院的杀手。听说死在他手下的武林人不计其数,而且此物嗜血成性,闻到血腥的气息。就会苏醒、兴奋、狂躁。看来那庄主故意在山洞中倒入血液,故意让我们沾染血腥之气,原来是为了让我们唤醒他的狂性?”冷月夜道。 “你不是说那是什么什么地狱之水不是血吗?”杜若飞总是注意到某些不该注意的细节。冷月也不禁干咳了几声,看了他一眼,杜若飞立刻闭上了嘴,是的,刚才为了避免引起恐慌。他故意编造的那一段地狱之水的鬼话而已。 “月神,我在天宝寨多年,天宝寨距孔雀山庄较近,倒是对这怪物有所耳闻。”雷天走过来说。 此时那怪物带着一团马蜂,越来越近。 “你说。”冷月夜却出奇的冷静。他看看雷天行。 “这怪物双斧有千斤的力量,一招旋风斧有着绝天灭地的威力,绝不可硬抗,但旋风府范围不过十米,一定要用轻功闪避开。第二杀招是安魂剑。安魂剑斩魂断魄,双剑插入地中,所有地面上的人全都会被他的剑气吸走血液,直至血液流尽而亡。所以在他出此绝杀之时,所有人必须轻功凌空而起,在他的剑未从地上拔出之前,绝不可以接触地面,第三绝杀龙象无极功,它会喷出火焰,在它喷出火焰之时,我们必须全部闪开,否则一旦被燃烧,火焰会相继蔓延爆炸。还有最变态的是他身边的一群马蜂,当它发出指令,风卷残云,会不时的攻击敌人。而导致敌人大量流血,至死方休,但这团马蜂眼睛是瞎的,它们只会攻击移动的人,只要我们不动,它们找不到猎物会逐渐散去。不过最变态的是他的天命绝杀,” “天命绝杀?” “嗯,据说这怪物一旦被攻击便会慢慢积聚恶魔之火,当他觉得力量不能敌时,会使用绝招——错乱迷踪,然后释放出所有积聚恶魔之火,将自己与敌人一同燃烧,而他却会在恶魔之火中苏醒,并用所有人的鲜血疗愈伤口,最后满血重生。” 雷天本就是天宝寨人,对位于天宝寨相近的孔雀山庄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也是冷月夜此次把彭一飞留在家中而带他来最重要的原因,“没想到我们真的会遇到这个怪物。”雷天的话语带出了无限的绝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你这番话,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冷月夜冷笑道,他冷冷的看着马蜂,眼中没有半点惧色。他与萧木交换了一下颜色上两人同时冲向麻风,麻蜂正在挑衅地看着他们,如同猫捉耗子般看着眼前的五个人,似乎在考虑怎么样享受自己的美餐,却不想此二人不但没有抖如筛糠或四散奔逃,反而向他冲了过来,不禁大怒,他挥舞双斧向冷月夜萧木拦腰砍去,他们二人急忙分散两侧闪过双斧,冷月夜飞身而起,拔起双剑平削怪物的咽喉。叶小开、杜若飞、雷天见二人已经冲了上去,立刻忘记了恐惧,分别拿出兵器也跟着冲了上去,对着麻风一顿乱砍。麻风抡起武器一顿爆锤,而他们几个人也都算得上是武功高强之人,怎会让他轻易伤到?而他们的刀剑脚掌疯狂的打了过来,让麻缝前后难顾,左右难应。只见。麻风暴怒了,他举起双斧,一股恶臭之气迸发出来,身体突然如陀螺般旋转起来,而两个斧头随之转动,“闪开旋风斧!”雷天行大喊。众人急忙躲避,杜若飞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旋风斧迅速的砍了过来,若真的砍到,那就会变成肉酱了。叶小开用的飞镖距离怪物较远。因此,在众人四散之时,只需稍稍后退,却看见杜若飞摔倒在地,顾不得多想扔出飞爪,把杜若飞在地面是拖着勾了出来,旋风斧在他身后旋过。旋风斧后,麻风收起斧头调衅的看着众人,众人立刻又拥了上去,又是疯狂的一顿砍杀,马蜂聚心冥神念动咒语,发出呜呜的声音后,一群麻蜂如一团乌云一样黑压压的压了过来。 “风卷残云,不要动,”雷霆呐喊。众人站于原地,马蜂在它们中间穿行,似乎失去了方向,绕了一圈四散而去。麻风见状,气得哇哇大叫,另一双手,挥剑而起,直戳地面。一股魔血随剑引入地下。 “以血饮血!安魂剑!”雷天立刻跳起,其余人也急忙跳起,只见麻风的剑变得血红,一股股血气向周围播散,一股股鲜血似乎听见了召唤,从洞中涌出,注入剑心。 雷天轻功较差不由得落了下去,冷月夜眼疾手快飞过去用剑点地借力,一把雷天行又带到了空中。 血已归心,麻风的安魂剑逐渐失去了颜色,众人落了下来,又是一顿狂砍乱揍。麻风看着这群人如不死小强一般,不禁恐惧,连续被重伤,只见他们又疯狂的砍过来,麻风大吼一声狂躁之余把双斧和剑一起丢向他们, “龙向无极功!”双斧和双剑这空中炸开,形成一片火焰欲要吞噬一切一般。雷田躲闪不急,衣袖被火点燃,迅速蔓延全身,他在火中翻滚着,冷月夜大惊,正想去援救。 “月神,不要过来。”雷天大喊“此火一旦点燃,不死不休,只要离近就会被蔓延。月神,天宝寨兄弟,麻烦月神照顾了……”雷天在火中痛苦地翻滚着。冷月夜叹了口气,点点头,被燃烧的痛苦让雷霆嚎叫不止。叶小开不禁眼含热泪,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冷月夜闭上眼,回首一掌腾风挫骨,打在雷天身上直中心脉。雷天抽搐了一下,一口血吐出,望着远方的冷月夜,“谢谢。”慢慢在火中化为灰烬,既然无法救,让他早点脱离痛苦是最大的安慰。 “杀。”冷月夜大喊,双剑如雷霆万击般砍向麻风,雷天惨死,激起了他们的愤怒,所有人拼命的砍向麻风,手脚并用,甚至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口,只要让它掉血就行。麻风被这些疯狂的人攻击着而逐渐感受到了绝望。恶魔之火也逐渐在他身体中苏醒,他的身体开始膨胀,恶魔之火从体内出照出了一片血红,一似乎是一颗血红的心脏越跳越快。 “不要让它爆发重生,快杀死他!”冷月夜大喊。 “木头吞鲸!”叶小开喊道。 只见萧木凌空而起,匕首映出同样血红的颜色,直刺麻风的心脏。 噗噗噗噗……,就在麻风恶魔之火将要爆发之时,一连九击的吞鲸直刺入麻风的心脏,一股恶臭的血液带着恶魔之火喷泄出来,麻风应声倒地,这不知喝了多少人的鲜血的恶魔,终于熄灭了他的地狱之火,再也无法重生了。萧木满身鲜血的看着这个倒下的恶魔,匕首叮铛铛掉到了地上。 一切都结束了。倒下的麻突然被内在之火所点燃,一片寂静下独自燃烧着。叶小开走过来,给萧木捡起了匕首,安慰的给他擦去脸上溅到的血液,萧木这才回过身来,手还在颤抖。 “走,杀死恶人便是善念冷月夜看着萧木的样子,知道这个孩子肯定从来没有杀过人,被自己吓到了。他把双剑还匣,看看一片焦土,走了过去。 “师兄,雷天怎么办?” “他的命既然属于这里,就留在这里,以后这的一切就属于他了。” 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祭奠。前途,不知还有什么样的未知等着他们。杜若飞、萧木、叶小开对着雷田叩拜一下,急忙跟了上去。 前面没有路,一个人站在石壁之前,“没想到麻风竟然会死在你们手中,有点意思,我喜欢!”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他们。 “你是谁?别告诉我,你也是孔雀山庄庄主。”冷月夜冷冷的说道。 “哈哈!”这名男子大笑既没回头,也没有回答,只见他的手在石壁上一划,一道石门开了,“想知道我是谁就跟我来。”说着身影走进了石门之中。 “站住,”萧木大喝一声,一个箭步追了过去,一脚直踢此人下盘。这个人走的非常慢,萧木的腿是非常的快。他一个雁行过去,以身转型,回旋一脚,灵蛇摆尾,直扫其下盘。萧木的动作迅速,只见他一脚直踢在他的双脚之上,这男人必被踢得翻倒在地,然而他却没有倒,身影不慌不忙地走向黑暗,逐渐消失了。 “中间石柱上的铁链连接在石壁的机关上,你们击碎石柱,就会进入此门,不过你们的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啊,否则,哈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明明看到萧木踢上了,却好像又没什么都没有踢到。萧木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眼睛,怎么会这样? “或许只是幻像,”冷月夜已经跟了上来,萧木的行动他完全看在眼里,那一脚肯定踢在了那个男人的腿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人躲得开,除非没有人。 “你们看,叶小开大喊,”众人随他手指看去,只见两侧的墙壁在一点点往中间移动。 “快退出去,”冷月夜大喊,但是晚了,同时一个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刚进来的门已经关闭了,同时密室中亮起了灯光。 “哈哈,你们很悠闲,别忘了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冷月夜二话不说,飞身直奔石柱,用尽全身力量,近似疯狂的击打着石柱,萧木等人也飞快的冲了过去。 事已如此,除了按人家说的去做,已经没有半点退路,明知道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也只能坚持下去。然而此石柱共有七色做成,由内向外,赤成黄、绿、青、蓝、紫,每一层如一层坚硬的巨壳一般。拼了命打了半天,终于打裂开了最外面的红色外壳。只听,“砰!”的一声,红色外壳脱落而去,带着一片红色的粉末,橘色的石柱展现出来。两侧的石壁带着嘶嘶的声音,慢慢的向中间移动着丝丝思思。 几个人一言不发,只是拼命的,拼了命的,用最快的最大的力气去击打石柱,屋内寂静的可怕,除了沉闷的击打石柱的声音,就是那催命的嘶嘶声。 “嘶嘶~嘶嘶~嘶嘶~”石柱两侧的石壁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第九章 冷月夜力挽狂澜 虚幻境霍乱本心 石壁越来越近,而石柱却只打了三层。杜若飞扫了一眼那越来越近的石壁,不禁的有些绝望。 “老大怎么办?打不碎石柱,我们就会被石壁夹死了。” “打!”冷月夜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只是手下的速度更快了,拳脚并用,上下翻飞,所有人的攻击如雨点一样落在石柱之上,那时颗碎裂的声音就是是希望之火,而那嘶嘶之声就好比催命之符。 还有两层,石壁相距却不足一米。 “嘶嘶~嘶嘶~嘶嘶~”。 叶小开再也忍不住了,“哇!”的哭了出来,“我不想死在这里。” 是的,太可怕了,那是要被石壁活活加成纸片,简直无法想象,而石壁移动的速度远远大于他们的输出,巨大的连续的输出让叶小开几乎已经没有了力气,没有力气就更只有一种结局,怎么不会绝望,怎么会不恐惧呢?只见她哭喊着,手上却没有停下来,咬着牙飞快的一掌接一掌的打向石柱,汗水带着血水,连同石沫一起飞溅。 “小开,我们不会死。”冷月夜已经看到,如今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此时他更不能慌乱,只见他沉着冷静的,收回掌力,气运丹田,全部内功灌于双臂,向两侧的石壁推去,在他巨大的推力下墙壁竟然不得不停了下来。 “快!”墙壁停下来了,众人似乎又看到了生的希望,用尽所有的力气拼命的打了下去。 两侧的石壁下是由巨大的绞盘控制着,强大的推力直接加在冷月夜的两个手臂之上,冷月夜用尽所有的内力顶在那里,勉强支撑着。人的极限没有人知道在哪,只是通常都会远远超出人的想象。这巨大的力量一点点压在冷月月的手臂上,似乎要把冷月夜的手臂击碎,但是他知道这口内力必须坚持住,就算死也不能松手,哪怕再多一分钟,甚至哪怕再多一秒钟,都会让增加一丝生的希望。一丝血液从冷月夜的嘴角渗了出来,墙壁又一点点开始缓慢的向中间移动。而冷月夜依然没有放手。他咬着牙,转身用脊梁和双臂接着继续顶在那里,他那坚定的信心和不放弃的勇气,已经是所有人坚持下去的理由。 萧木双脚飞起,快的已经看不见了影子。石柱的最后一层终于有了裂痕,所有的人的眼中闪出了喜悦,“杀呀!”只听轰的一声,柱子完全碎裂。就在这一声的轰鸣之后,石壁静止下来,只是这几个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嘎嘣!这几个人的脚下的石板也突然裂开了,几个人一起摔了下去,互相碰撞的东倒西歪的从一个圆形的通道中滑了下去,一片黑暗…… 冷月夜只觉耳边如风,眼前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滑道消失了,自己“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 “阿飞!阿飞!”冷月夜勉强爬了起来,擦去嘴边的血迹,双臂如断了一般。他摇摇晃晃的四处张望,小开萧木,只是没有人回答,整个黑暗中也只有他自己。他们去哪了?这又是什么地方?冷月夜在极力的寻找答案,却偏偏没有答案,既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线,我要离开这里。想着他压住内心翻腾的气血,向前面跑去,然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气力不济的跌倒在地,依然是一片黑暗。 没有找到一个人,连一个边界都没有,似乎所有一切都消失了,消失在黑暗当中,而这黑暗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冷月夜躺在地上,他感觉自己也坚持不下去了,绝望,孤独比洪水猛兽更可怕,他闭上了眼睛。是,闭着眼,睁眼闭眼都是黑暗,又有什么不同呢?这种感觉也曾经有过,就是当初被师父的龙战天下打翻在地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要死,就是这种感觉,孤单、绝望和这永远走不出去的黑暗。 师傅!突然冷月夜眼前一亮,卫如屠!竟然是卫如屠。只见卫如屠领着一个小孩的手,在山边时不时的与那小孩讲着话,还笑着,那个小孩不正是自己吗?不可能,卫如屠已经死了,难道我也死了?冷月夜内心翻来覆去,“孽徒!你竟然给我下毒?”正当为冷月夜纠结之际,只见卫如屠冲了过来,恶狠狠的指着他。冷月夜有些颤抖,没有别人,冷月夜蜷缩在一边,“就是你,冷月夜!”卫如屠,突然满脸是血,那变形的脑袋耷拉在胸前,“你竟然敢杀我,你还你还我命来!”“不是我,不是我。”冷月夜大喊着,“是你逼我的,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冷月夜闭上眼睛,却遮不住卫如屠血淋淋的样子,颤抖着一步步的后退。“夜!”一个甜美的女子的声音,冷月也睁开了眼睛。木相惜?真的是木相惜!那温柔的脸,那湿润的肌肤,那柔软的秀发,冷月夜不禁伸出了手,他笑了,看着那木香惜,温婉的笑颜笑了,“惜儿!不要离开我,我好孤独,不要离开我,我好害怕。”无论多坚强的男人,内心中都有一个脆弱的自己。木相惜的泪水流了下来,在她手指间滚落。“夜,我背叛过很多人,我也死有余辜,但是我从来都没想过背叛你。”木相惜一边说着,一边从他身边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一片。 尘归尘,土归土,富贵名利,谁归谁属将?相忆中,惟念汝缘尽,爱恨情仇归于墓。 “惜儿不要走!”冷月夜突然觉得生无可恋,什么爱,什么恨,什么仇,什么怨,什么名,什么利,最终不过都归于这无尽的永夜。而活着,就是一种自我折磨,就是一种无边的痛苦。如果当年师傅对他发出第一掌时,他就不再坚持,又怎么会承受那千百次的暴虐,那心伤摧毁了他的尊严和信念。如果可以接受木香惜的离开,就不会轻易被小月欺骗,如果她想走,就让她走,如果他想背叛,就让他背叛,自己就不会误杀于她。或许只有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洛城西宁可承受巨大的痛苦,也只是用盘龙箭射穿了她的那只玉镯。是的,他被尊称为了月神,但是却没有真正的快乐过。午夜之间被惊醒的噩梦,夜深之时独影的孤单,被越来越深的痛苦折磨。而他却还要做着,白日中被人敬,不,是被人怕的月神。既然活着是这样的痛苦,又没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冷月夜紧握的手突然松开了,松开所有的一切可以轻松一些…… “既然不想坚持了,放下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何必勉强!”一个神秘男子的声音。冷月夜已经不再关心这是什么人,从何而来,只觉得他送来了他最想要的东西,一把刀,一把很小的刀,但足够了。他轻松拿起刀,举了起来,慢慢的贴近咽喉。 “月神!”这是谁的声音?似乎熟悉,又似乎很陌生。“月神!快醒醒月神,我们得救了,我们没有死,你不要死,快醒醒月神!”一滴清凉的水珠滴在他的唇上,咸咸的,涩涩的。这是一个女孩子泪水,到底是谁?还会有哪个女孩子会为我哭泣?冷月夜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师兄,师兄!” “阿飞?”外面已经不是黑暗了,刺眼的光亮让他有些不大适应。 “师兄,你终于醒了!”杜若飞哭着笑了出来,冷月夜又看了看另一侧。 “月神,你可算醒了,”是一张完美而纯洁的脸,而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带着点点泪珠。 “刚才是你在喊我。”冷月月淡淡的看着他,虽然没有在笑,只是目光不再那般的冷冰冰。 叶小开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你顶住石壁受了内伤,刚才木头给你一直输入真气,然而你却依然没有反应……”一个人如果放弃生的希望,无论谁都救不了的。冷月夜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叶小开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月神,你刚才是不是进入了一个环境?”冷月夜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如果我猜的没错,这绝对是孔雀山庄搞的鬼!我刚才也好像进入了一个幻想。那是一个很痛苦的幻想,痛苦的不堪回忆。” 冷月夜愣了一下,是幻象吗?醒来之前,他绝对不敢说那是幻像! 叶小开又何尝不是这样,当是她走过无边的黑夜的时候,竟然是在燕京,那街道,那河水,那人,都无比的真切,那个人,那样的微笑,那样的多情,可是他为什么走向的却不是自己?平生醉他大喊着。他回过头来,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走向另一个女人,她飞奔过去,但无论她怎么跑,用尽了多少力气也追不到那个人,然后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和泪水。叶小开看看冷月夜,那眼神已经完全能显展现出那种痛苦。“我曾想到了放弃,放弃人生,放弃希望,甚至有人为我递上了一把刀,但是我没有死。”小开说到这里笑了,笑的那么美好,笑的就算冰也会被融化,“我相信这都是虚幻的,我坚信我要活下去,我要正式打破这些虚幻。” “是的,师兄,这肯定是那孔雀山庄老儿搞的鬼,我竟听到你对我说让我去死,太笨了学什么武,还不如死了算了,活着也没有意义,我差点就信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师兄是如此坚强刚毅。怎么会轻易的放弃生命,你更不忍心让我去死,然后我扔了那把刀就醒了!”杜若飞坚定地对他点点头,证实着小开的判断,那刚强的目光竟有几分与冷月夜一模一样。 “对,这就是一个阴谋,我竟然听到小开说,只有我死了,她才会快乐,什么狗屁不通的话!我一拳就打了过去,就破除了幻想,然后先后找到了他们两个人,估计你刚才那里损伤太重,所以醒来的最晚我就给你输入针剂生气。谁知你还不能行,小开以为你死了,就哭喊了出来,没想到还真让他把你给喊醒了。” 是虚幻吗?冷月月苦笑着,或许真的是虚幻,但是我坚持的是真的很痛苦,好累呀。 “哈哈,”一个老人的声音。 几个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只见一个身穿孔雀衣的老人站在面前,“你就是孔雀山庄的庄主!” “是的,恭喜你们通过,通过了孔雀山庄的最后一关,虚无幻境!” “您是说我们刚才一切都是幻想,都是假的!” “哈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虚和幻之间,本来就是同根而生。” 冷月也淡淡的笑笑,点了点头。 “那我们前面看见的那个女子、小孩,还有那个男子又是谁呢?”叶小开疑惑的问。 “那也是我呀,”孔雀山庄的庄主笑笑。这几个人惊讶怀疑地望着他,“一个人生活在这么大的庄园中,几十年如一日,当然要有几个伙伴来陪了。孤独的滋味不好受?”老人对冷月夜笑笑,“而我的小伙伴就是我自己,所以年轻女子是我,可爱顽童是我,风流男子也是我,而且他们永远都不会离开我。”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叶小开。 他说的话,萧木半句也不懂,更不明白。“那你是不是可以把天蚕丝交给我们了?” “当然,不过这老人看看他们说,交给谁呢?” 此话一出,几个人相互望了一眼,似乎是一路的生死相依,已经让他们忘记了他们之间是不可逾越的敌对关系,而这一切关系在这老人的眼神中被重新启开。萧木和阿飞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这是我们的事,你先把天蚕寺交出来,”还是冷月夜比较沉稳好?老头无所谓的摇摇头,“我劝你们还是别要的好,从这直接下去就可以走出孔雀山庄了,我就不送了!” “什么?”萧木见他想回头走一下,跳到了他的面前。“我一定要。你快交出来。”然而孔雀老人竟然穿过他的身体走了过去,并回过头来狡黠的笑笑,“不是我不交,而是我交不出来!” “什么意思?”叶小开问, “你们跟我来!” 这几个人随着孔雀老人来到一座石室前,老人走过去石门轰的打开了。里面好似一个宫殿,灯影摇曳,略显昏暗。“天蚕丝是孔雀山庄的至宝,只因孔雀山庄人才凋零,五十年前孔雀山庄的孔雀夫人不幸身染重疾,她的爱人远赴千里寻找天蚕丝,以为其续命,虽路上遇到了万种艰难最终这个人还是找到了天蚕丝,只可惜孔雀夫人没有等到他回来就香消玉损了,这个人悲愤之极,若不是求取天蚕丝困难重重,也不会耽搁了回城的时间,就也不会连孔雀夫人最后一面也都见不到,因此一怒之下把那天蚕丝锁在了这宫殿里,你们看!” 他们顺着老人的手指望去,只见宫殿里正中有一个宝箱,宝箱上放着一个扁圆形的金属状物,闪闪发光。 “天蚕丝就在宝箱中!” “我去拿。”萧木与杜若飞一起迈向石室。 “且慢,”老人大喊,别说我没有告诉你们,你们知道宝箱上面是什么? “什么?” “孔雀翎!” 第十章 孔雀翎下无生机 “孔雀翎?” “你们知道什么是孔雀翎么?” “据说是天下最厉害的暗器,甚至胜过唐门至宝暴雨梨花针百倍的伤害!”冷月夜道 “不愧是月神,真是见多识广,”老人笑笑“要拿天蚕丝必须打开宝箱,要打开宝箱必定会开启孔雀翎,而孔雀翎一但开启,其光所达之处无一可以生还!你们要想好了!” “你,你敢戏弄我们!”萧木大怒,飞起一脚,这次绝对踢到了,又绝对没有踢到。 “哈哈哈,”老人消失了,“我是老老实实的告诉你们喽,要不要添天蚕丝,你们自己说了算,哈哈哈,感谢你们为我带来的快乐。” 冷月夜笑笑,“我们看见的孔雀庄主,还有这个孔雀老人都是幻影,如同以前的女子小孩是一样的,被捉弄到现在,生死几重天,却连他真身都没有看到。”阿飞与萧木不觉得有些泄气。 “我倒不觉得。”叶小开说着声音故意放大起来,“既然实就是虚,虚就是实,那么我们已经看到了的这个孔雀山庄庄主,既然老人、女人、小孩、男人都是他那。我们岂不是看全了他的一生所有的一面? “嘿,小丫头,你纵是嘴上再能说,又能奈我何?”那老人生气的哼哼。 “不怎么,我听到你生气,我就放心了。”叶小开不禁大笑。冷月夜看叶小开如此轻易的捉弄人的样子,也不禁地暗笑起来。 “笑,天蚕丝还要不要?那可不干我的事了。”老人气呼呼的。萧木望望叶小开,阿飞望着冷月夜。 “孔雀翎的确名不虚传。”冷月夜叹道。 “我不怕,我愿为老大去拿。”杜若飞说。 冷月夜看看他,“难道你以为师兄真会让你去送死可?”冷月夜摇摇头,“没有天蚕丝,也没有什么,”然后对萧木和叶小开说,我愿意放弃。”然后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劝你们也放弃,或许还可以有别的地方可以取得天蚕丝。” “你真的放弃吗?”叶小开看看冷月夜,冷月夜点点头,生虽痛苦,还是要坚持下去。叶小开有些犹豫了,的确,她怕死,更不想死。 “那如果我们拿到,就是我们的,你们不允许抢。”萧木是不可能放弃的。 冷月夜冷冷的看看萧木,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既然说了,自然不会反悔,只是明白人都看出来了,孔雀山庄就没有打算让我们带走天蚕丝。”他略一停顿,又对叶小开说,“孔雀翎不会没有听说过?”唐门弟子怎么会没听说过呢?叶小开看看萧木,勉强笑笑,“是的,但既然身为唐门密令使,该做的还是要去做。” “小叶,不是我们,是我去拿。”萧木对叶小开笑了,就像他说的,他从来都不会让叶小开去涉险。 叶小开看看他也笑了,“当然是你拿了,要不然呢,要你何用?”说着,二人竟相视哈哈大笑,似乎根本就没有孔雀翎什么事。 杜若飞看着他们说的那样轻松自如,不禁略一疑惑,“孔雀翎真的那样厉害吗?” “那自然,否则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我怎么会轻易放弃呢!”冷月夜说道。 “那唐小开为什么看着唐小木去送死也不悲伤呢?” 冷月夜看着叶小开笑靥如花的样子,突然觉得特别讨厌,天蚕丝真的那么重要嘛,果真女人心狠起来,男人真的比不上。想着他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杜若飞看师兄走了,急忙一边跟过去一边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就在他们刚走出几步远的时候,突然,萧木声嘶力竭的大喊。 “叶小开!你给我回来。” “叶小开?”冷月夜忙回身去看,只见萧木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大喊着,“叶小开,不要去,不要去!” 再看唐小开的身影,已经进入了密室之中,而密室的大门逐渐逐渐关闭起来。 难道唐小开还叫叶小开?而真正要开启孔雀翎的人是这个叶小开自己。不行,孔雀翎下无余生!冷月夜心中一沉,身如飞箭一般冲向石门,然而还是太迟了,石门已经紧紧的合在了一起,把叶小开隔在了里面。 “唐小开!”冷月夜大喊。“制作解药还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非要天蚕丝获取,获取天蚕丝有很多方法,但绝对不能开启孔雀翎,小开,你快出来。” 此时杜若飞也跑过去解开了萧木的穴道,萧木疯狂般的冲向石门,一掌击在石门之上。然而石门纹丝未动,萧木仍不放弃,一掌接一掌的又击了过去,边击石门边疯狂的大喊: “叶小开,你出来! 叶小开,你出来! 叶小开,你出来! 叶小开——” 石门依然纹丝不动。 “叶小开,你不能丢下我,你快开门,快开门!”萧木哭喊的声音有些颤抖了“要开孔雀翎也是我去,你怎么能丢下我呢!” “小开!开门呀!小开,求求你了,开门呀!”萧木的声音痛苦而绝望。 叶小开站在石门的另一侧百感交集,对于她来讲,生活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她从来没有想过面对死亡,在孔雀山庄层层生死关头,她也从来不曾放弃过生的希望,可是如今……如果真的必须有一个人要死的话,她怎么忍心看着萧木去送死,宁可这个人是自己。 “平生醉,对不起,恐怕我真的要食言了!”叶小开惨然一笑,是的,那个视自己如珍宝,那个满眼是自己的人,正在那遥远的燕京等着自己,而如今……但是有些事必须去做,她把悲伤尽量压下去,平下心气,假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木头,每次打架挨揍都被你抢先,这次终于我赢在你前面喽!” “小开!你开门啊,你赢,你全赢,以后什么都让你先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出来啊!你快出来!”萧木哭的语无伦次。 “哈哈,木头,你本来就是什么都听我的呀,这次也不例外你也要听我的!” “不要,小开,你出来求你了,这次不能听你的!”萧木哭喊着。 叶小开擦了一下不自觉流下的泪水,是的,人生太美好了:“木头,不要哭,听我讲,今天无论我拿到拿不到天蚕丝,你都要尽快回唐门,以后的事全交给你了!” “不行啊!小开,没有你我不行啊,要回也是我们一起回去啊!你快开门啊!”萧木恨不得把门砸烂,但是这门可是特殊石料制成的,萧木冷月夜是什么样的内功,然而就这样被击打这半天,连一丝的裂缝都没有。如今萧木每击一掌,都加重他一丝内心的绝望。 “唐小开,你别傻了,开启孔雀翎是没有机会的,你知不知道!”冷月夜摇摇头。 “或许我是个例外呢!”说完她笑着向天台的孔雀翎走去。 “小姑娘!你真决定开启孔雀翎?”远远传来孔雀老人的声音。 “是的!” “你……”孔雀老人似乎有些迟疑了:“看你年幼无知,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开启石门的机关就在石门的左侧,你打开机关就可以随他们一起下山去了!” “谢谢庄主!”叶小开笑笑:“我是为天蚕丝而来,拿不到我是不会走的!” “唉!”孔雀老人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啊,从来没有这么一个聪明有胆识的女孩子走到这里,可是如今却又傻的白白去送死!” 孔雀翎下无生机! 叶小开离孔雀翎越来越近了,她的心也越来越平定…… 生我所欲也,死我所惧也,弃生而赴死,何所不惧! 叶小开微笑着看了看宝箱,纤软的小手慢慢伸向孔雀翎,轻轻一碰,立刻光华万道…… ………………… 石门再次打开了,殿内死一般的安静,萧木踉跄着走进石门,寻觅着小开的身影,他不敢看却又要迫切的去寻觅。 叶小开躺在打开的宝箱面前,手里紧紧抓着天蚕丝锦囊,面带微笑。她就那么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 萧木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去探测叶小开的鼻息,霎那间如雷轰顶,泪如泉涌,“啊——啊——”萧木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一头扑在了叶小开身边放声痛哭。“啊——啊——” 真的会有人比自己的命重要,萧木不惧生死,然而如今失去的却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萧木何止是伤心,简直是一颗心被活生生的挖走了一般。 冷月夜动也没动的站在门口,他是明明知道开启孔雀翎没有例外的,否则也不会在第一时间轻言放弃,但是当石门打开的瞬间,他还是希望他错了,可是…… 杜若飞禁不住轻轻啜泣,同生共死的劫难后的敌对,还能完全是敌对么? 萧木突然止住悲泣,挂满泪水的脸无比的坚毅,他恶狠狠的仰天长啸:“孔雀老儿!我萧木在此立誓,今日之仇不共戴天,待我日后归来,必定毁你山庄灭你满门,如有违誓,天诛地灭!”说完把锦囊放入怀中,轻轻把叶小开抱起,缓缓的走出孔雀山庄…… 第十一章 神秘人 冷月夜回到天宝寨,立即组织魔域与天宝寨各班人等速速攻上唐家堡,力图在唐门制作出解药前攻下唐门。冷月夜一向治军严明,谁敢怠慢,一声令下,对唐门展开了疯狂的进攻,尤其是冷月夜首当其冲,率队冲杀,势不可当,所向无敌,唐门弟子节节败退,魔域众人长驱直入,不到一个时辰就攻下了唐家堡的寨门。唐凤带着唐门众人迅速退往唐家堡最险要的地方九盘山。 九盘山山峰位于唐家堡西北,与唐家堡紧密相连,险峻,陡立,如一巨人抬起的头颅,云雾缭绕,山峦叠翠,九盘山山峰,三面全为悬崖断壁,唯有东南面有一条狭窄而崎岖的盘山小路,与唐家堡后院相连,而这条崎岖的盘山小路叫做九盘山路,从上向下共有九处转折,而且山路极为陡峭,远远望去如一条丝带悬挂于山间。在九盘山路上只有一个转弯处,道路宽阔,为九盘山唯一的防卫关口,称为九盘山中路壶口。现在大量的唐门弟子守在山路壶口之上,因为冰魄之毒并无解药,所以双方协定战斗当中禁用毒药。这也是魔域能如此顺利攻上唐门的重要的原因,因此唐门弟子只好在壶口以下的盘山路上丢了大量的烟雾弹,使下方山路消失在迷雾当中,并减缓魔域弟子的行进速度,当他们一旦摸进壶口时,就会遭到大量唐门弟子的伏击,因此魔域死士一时难以前行。 魔域死士一次一次的被唐门弟子击退,而唐门弟子却越战越勇。壶口下的山路狭窄到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魔域死士被挤压在后面不能前进。冷月夜不禁有些恼怒,只见他凌空而起,踏虚而上,手扶悬崖峭壁凸起的岩石,如一只灵猿,三跃五跃,直飞九盘山路中路壶口。众多的守关弟子正在九盘山路的中路壶口严密防守,冷月夜出其不意的飞跃到了他们身后,如丢进了一颗炸弹一样,炸开了,一片混乱之下。此时负责防手壶口的掌门人唐天行,急忙应战,与冷月夜战在了一起,但是唐天行与冷月夜相比,简直差了天壤之别,只几个回合就被打的吐血,而此时的阿飞也趁机带着魔域弟子一拥而上。唐天行一见,自知路关口再难坚守,无奈之际,趁着大量烟雾弹的掩护,与众弟子退向唐门最后的阵地——唐门祠堂。而阿飞率领魔域弟子趁势追击,一直向上攻下了九盘山壶口。 上了九盘山,只有唐门的祠堂了,唐门再无退路了,正在此时,只见一唐门弟子腾空踏虚来到阵前,大喊请冷月夜熄战。正在这时冷月夜也已经攻上唐门祠堂,上前一看是唐小木,心中不由已一凉。 唐小木喊道:“冰魄解药已经制作成功,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退出唐门,否则唐们将用冰魄自保。”冷月夜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要再给他半个时辰,那唐门就会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可惜,真没想到他们的解药竟然来的这么快。 “这么及时,不可能?或许是他们的缓兵之计,我去试试他们。”杜若飞道。 “不行,撤退。”冷月夜一项很识时务,当既下令。他明白,如果这话是唐小开所说的,多半是缓兵之举。而是唐小木说的,那肯定是有十成是真的。其实自从唐小木。拿回天蚕寺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只是有时候人都会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再说不战而退也没办法和魔九尊交代,所以退兵已经在冷月夜的计划当中,如今听到这个消息,虽有不甘,但并不意外。 “还不退让你们尝尝冰魄的厉害!”唐冠群轻蔑的看着就要攻上来的魔域死尸随手一甩。“啊!啊!”前面的几名死士应声而倒。 “冰魄!”阿飞看到倒下的士兵,不禁大脑:“言而无信。”说着,阿飞从怀中逃出了浸有冰魄的万砂伞,甩手就是一把,万砂伞是被包在一起的粗砂,但是里面的粗砂浸了冰魄之毒。小沙包出去打到唐门弟子身上迅速炸开,这样的毒躲都躲不了,溅到谁的身上,虽受不了重大的伤害,但必中冰魄之毒,连唐冠群在他周围的唐门弟子无一幸免。而唐冠群都没有半点惊慌,同时三只冰魄飞镖直奔杜若菲。“阿飞!”冷月夜见状,远远击出两掌,打落两只飞镖,而剩下的一只阿飞侧身一闪,飞镖擦肩而过,只是在阿飞的肩头轻轻划了一道血痕,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只见红色的血痕迅速发黑,渗入血肉在肩头伸出一道黑线,沿着经脉黑线一直走向心脉。冷月夜再回头看唐娟群,只见他有恃无恐并没有中毒迹象,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里大喊, “大唐门无敌!给我上!” “住手!三师叔,姥姥有令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撤退,我们有冰魄解药,之前冷玉也并没有用途呀,如今我们也不能失去信任于人。萧木上前一步拦住了唐冠群,老爷爷,你们还有炷香的时间。冷月也二话不说,冷眼看了看谭冠琴,让人抬起重度的伤者,转身带人撤出堂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魔芋已经全部撤离了唐唐凤闻着大喜,众人从山上游了下来,果然,他们安静的很,一个魔域弟子都看不见了,急忙令人封锁了唐家堡吊桥,探查魔域行踪。 “冰魄已经不但不能再威胁唐门了,而且成了他们自保最厉害的武器,魔域除了滚出唐门还能怎样?哈哈,”唐冠军哈哈大笑。 “报!”探子回来报。唐天行点点头,“报告掌门,魔域已经退出唐门驻地,他们驻扎在距唐门30里以外的山谷之中。” “什么?他们还没有退回?诶,魔域还敢在唐门外驻扎?”唐冠群吃惊的说, “是的,”探子会。 “为什么事到如此,冷月夜还不退走?他们想做什么?”唐天行有些担忧的说。 “唉!这都怪小木,刚才要不是他拦着,我直接给他们全部种上冰魄之毒,一锅烩了得了。哼!” 小木没有说话,唐天行瞪了他一眼。 “冠群,忘记化尸散的惨案了吗?”唐凤厉声说道,“使用此毒自保是万不得已,切不可以杀心太重,而且以冷月夜的武功,或许你还没有用毒,他就一爪将你击毙了,最终玉石俱俱焚。” “是!”唐冠群体可低头不语。 “如今只有暗中注意他魔域动向了,嗯,此事还要细细商议。”说着,众人走进了议事大厅。 议事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屏房,上面写着一个巨大的唐字,屏风前有檀香木做的春秋大椅。这是唐凤的椅子,她一边走向春秋大业,一边有些奇怪,感觉今天的椅子有一些轻微的移动,对于一个自己用惯了的东西,哪怕有一丝的差距都会感觉得到。于是她停了下来,略一沉吟。而也就在此时,突然从屏风后闪出了一人,抬手一掌将打向唐凤,唐凤慌乱之余,抬手招架,而此掌却是虚招,只见此人龙腾已步,神爪探神,一股爪劲直奔她的命脉,这快如闪电的招式哪里来得及躲闪,唐凤猛然间就被被着突来的强有力的爪劲吸了过去。 “别动!”此人的掌风虽停下来,却没有收回,强抵在唐凤的命门之处,随时都会让她骨断筋折。 “冷月夜!”众人皆惊,冷月夜竟然孤身留在唐门! “冷月夜你想干嘛!快!快放了姥姥!”唐天行大惊。 “冷月夜,”唐冠群大骂,“你这个众叛亲离的败类,敢伤姥姥一分,定让你求生不死,求死不能!”冷月夜冷冷一笑,“呵呵,我是败类,你是什么?” 唐冠群恼羞成怒,手扣冰魄欲上前,被唐天行一把拉住,“你是想要姥姥的命吗?你不知道腾风一出便让人筋脉尽断,挫骨扬灰吗?”唐天行气得直哆嗦。 冷月夜的招数,他已经全看在眼中,虽然伤人,但是唐凤身上的那一招并未收回,万一激怒于他,腾空之力尽处,那姥姥真的谁也救不了了。 “冷月夜你想怎么样?”唐凤说。 “交出解药,交出唐门。”冷月夜冷冷的说。 “休想!唐门是绝不会臣服于魔域。”唐凤摇摇头,“你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 “哦,那好,反正我也杀了很多人,我不介意再多杀一个。”冷月夜面无表情的说着。手下稍一用力,唐风直觉一股剧痛深入筋骨,尽管咬紧牙关,但那分筋断骨之痛谁又能一声不哼呢! “慢着!”唐天行道。 “大掌门有何话讲?”冷月夜冷笑道。 “冷月夜,你不要伤害姥姥,我们可以商议…” “天行唐门百年基业,祖师有训,不可臣服于任何一门,独来独往,方是我大唐门风采。”唐凤厉声说道。 “姥姥,”唐天行叹了口气。 “唐天行,你到底想好没有,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冷月夜。 “这毒药是我堂们自保之用,你已经有了冰魄之毒,要是再给你解药,不知要祸害多少苍生,杀了我,只要我唐凤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允许让这件事发生。”唐凤不愧为唐门的当家人虽然已经疼得大汗淋漓,说话却毫无惧色。 “那好!生何所意,死何所惧,今天就让你们所有唐门弟子一起来陪葬!”冷月夜冷漠的眼里没有半点生机,包括对自己。 “且慢!”人群中走出一个带着面具是唐门弟子,身穿的是最普通的唐门弟子装,这种场合原本是没有一个普通弟子说话的份儿的。难道他不普通?冷月也停下来,的确他不普通,就凭刚才他的声音就不普通。 “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唐天行回头问那人。 那人看看冷月夜,冷月夜点点头,算是默许。 “唐门本就独立于各门派江湖风头之外,若不是五年前化石散风波魔域恐怕不会想到来诱惑我三师叔,研制什么奇毒?其实,真正要把唐门扯入江湖纷争,是魔域,但如今魔域声势已大,有没有奇毒其实都不妨碍其雄霸江湖,何必非要唐门臣服呢?再说用毒致胜本来就为江湖说不耻,纵然致胜也是口服心不服!” “嗯。”这些话正好说中了冷月夜,说到了冷月夜心中。对于此次来唐门研究什么奇毒?冷月夜本就不赞成。就凭魔九尊的武功,就凭冷月夜的实力,他们征服江湖。何须用毒?只是尊主的命令不得不从。 冷月夜冷笑道,“话说的好听,不就是为了不臣服找理由吗?” “那倒不是,他唐门本就是一个邪门。唐门所有弟子都有制毒之能,按其机关,无所不能。如今有冰魄想要攻下唐门并非易事,何况就算唐门臣服了,你们能放心吗?”那人说着呵呵一笑,那眼神诡异的笑笑。 “不放心,”这是冷月夜心里的话,一旦混在一起,他们中有一个人暗中下毒,都够受的。“好,你们交出解药,在麻麻烦姥姥送我下山。”其实冷月夜最主要的还是为解药而来。 “解药也不能给,一旦给你们解药,再加上冰魄之毒,第一唐门会很难自保,第二招来江湖仇杀,必定你们用冰魄伤人,而别人会把这笔账算算在他们身上。” 冷月夜冷冷瞪了他一眼,心想说了这么多不等没说。 “月神不要生气,我还是有办法的。”他笑笑。“我知道因为杜若飞等人受伤,月神才甘心冒此大险,孤身留在唐门,为的是拿到解药,这一点我还是佩服的,但是救人不一定要给你解药。” 冷月夜看看他面具下俏皮的眼睛,似乎认出了什么,但又摇摇头,怎么可能?“那你说要怎么救人?” 这个普通唐门弟子看看一边萧木,“你把姥姥放了,我们随你下山救人!” 萧木跟着说道,“对,月神只要你答应以后不要打扰唐门退隐,我可以帮你去救杜若飞等人,送你们出唐门,绝对不会有人对你们下毒,你相信我吗?”冷月夜看着他们突然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他长叹一声,“这话若是唐小开说的自然不信,但唐小木的话,可以百分之百相信。”说完抬起手退于一边。 众人没有想到冷月夜能如此痛快的答应,而在他松手的那一刹那,姥姥已经飞快的回到了唐门这边, “姥姥你没有事?”唐凤摇摇头。 “姥姥回来了,小木也不用过去,让冷月夜也尝尝我的冰魄之度。”唐冠群又跳了出来。 冷月夜在那里满不在乎的看着他冷笑。 “冠群,”唐凤瞪了他一眼。 “姥姥,当初能寻回天蚕丝,也全靠月神和阿飞的相助,我愿意去救人,还请姥姥首肯。”萧木向唐凤请令,唐凤点点头。 萧木,我和你一起去,那名唐门弟子道。 “不要,你刚刚……” “主意是我出的,我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他打断了萧木的话。 “好,你们俩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唐凤点点头。 姥姥一发话,立刻众人让出了一条路。二人二话不说护送冷月夜下山。因阿飞中毒时间较长了,三人不敢耽搁,一路无话,迅速的来到了魔域营地。解药果然奇效。萧木给几个人服下解药,其伤口附近的黑线渐渐消失,但由于中毒时间较长,故还需要调息一段时间才能醒来。萧木又拿出一粒解药交给冷月夜,“阿飞中毒时间较长,万一毒性入住清除不彻底,明日再给他服用一粒,以免影响日后的经脉运行。” 说着又拿出一个极小的药瓶:“若没有月神的信守承诺,就算当日小开也拿到天蚕丝,我也带不回唐门。”萧木真诚的看着他,“这还有剩下的几粒解药,作为对月神的感谢,也用于万一救人急需。”冷月夜接过解药,一眨不眨的看他们。 那个带着面具的唐门弟子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放心给你解药,为什么还要来营地亲手为他们解毒?”冷月也笑了一下,眨眨眼睛,“这因为一来冰魄之毒没有用过,解药也是刚刚制作出来,所以我过来看看效果如何?二来这解药是我们私下给月神的,也是我们曾经同生共死的见证,另外,”他叹了口气,“我也怕三叔叔会节外生枝。” 如果唐冠群真的用毒的话,估计唐门离被灭门之日就不远了。 “你敢这么相信我不会再攻打唐门?”冷月也突然问。 “你能信我,我为什么不敢信你?”他笑笑说道。 冷月夜看着他笑了笑,似乎想问些什么,但又没有问。是的他很想问他是谁,可是他又不想问,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一个他亲眼看着已经死在孔雀翎下的人,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他又看了那个戴面具的唐门弟子一眼,只要不问,他就可以是她,那她就可以没有死,是的冷月夜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就算是敌对经过那生生死死之后也难免会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愫来,本来我们的世界就不会相交,何必要连点希望都不给自己留,何必要再次悲伤呢? 为了防止事情有变,冷月夜立刻宣布撤离。萧木二人一起送冷月夜到了成都界限。 “只要我冷月夜在,就不会攻打他们,只是你回去让唐凤管理好弟子,不要再掺和江湖之事了。” “嗯,多谢月神!” 冷月夜摆摆手,看看成都的界碑说:“二位止步。没想到孔雀山庄一行虽己历,虽历经生死,一无所得,却让我认识了两位朋友,也值了,天高路远,瞬息万变,或许以后我们会成为敌对……” “那又何妨?打架的时候打架,喝酒的时候总会喝酒,”那个戴面具的唐门弟子笑道,“何况我们都是老实孩子,不会打架。” “哈哈。信你才怪!”冷月夜笑着摇摇头, “对呀,你本来就那么怪。”那人说着也笑了。 冷月夜没有再说话,拨转马头,道别,珍重这些话,像冷月叶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说的。他深深的望了一眼立在远处向那招手的两个人,转身疾驰而去。 第一章 密令 燕京都督府 卫子道手里拿着魔域来的密文,长叹了口气,看来燕京的暴风雨要来了。 密函中,魔九尊不满的口气责怪卫子道,妇人之仁,导致燕京事情拖延太久,南宫世家投靠了燕王府,而为魔域一点利益都没有,暂时可以不再追究,但小刀会这个小小组织,无需太过谨慎,必须速战速决,不得有误。 看来我要去一次西山了。卫子道知道如今再也难拖延下去了。 燕京城位于燕京的东北面,燕京东南、西全在东方世家的管理范围,已经很明显,可以断定东方世家与小刀会毫无瓜葛。那小刀会在哪呢?燕京城里他们肯定不敢逗留。燕京城经常关城门突然搜查,而且城墙高大,四处都是守卫,一旦被发现难以逃脱,是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住在燕京城里。那他们在哪呢?可能在的方向只有燕京西北的军督山,或是燕京西南的西山猎场了。 军都山原是离燕京城较近的一个村庄,民风淳朴,生活安逸,只可惜近年来连年的征战,导致此地的居民死的死,跑的跑。几乎讲都逃往燕京以南。一多半成了南宫世家的佃户,而如今的军都山只剩下破败的房屋,满目的荒凉,但是因为军都山的位置有着比较重要的战略意义,虽居民都已经逃离了,但是燕王的部队依然坚守在那里。魔域也曾在那里大范围清查,一无所获,小刀会应该没有在那里。 西山猎场向西南连接广阔的原始森林,附近散居的全是燕江附近的猎人,他们常年在山中打猎,居无定所。而且原始森林深处更无法清查,何况是查几个连样貌都不知道的人呢,简直是难上加难。 卫子道从桌上又拿起了一张画像,夏云柯曾在护卫所当职,据说小刀会跟这个人有些关系,或许说这个人就是小刀会的一个人,甚至是重要的一个人,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夏云柯。 正在这时,魔域护卫报:“一堂二堂,堂主求见。”卫子道知道他们来必定是得知自己接到尊主的命令,或者是暗中向尊主传递消息,向尊主告状的人也许就是他们。 “嗯。”卫子道点了点头。班布,这个人本来就狂傲粗野的很,要不是当初一掌震住的,他估计早把都把燕京折腾成什么样了?看今天这架势是这老毛病又犯了。 是的,像这样的人,你要是压不过他,他就能跳到你的头上去。至于莫九,还带着孩子气,想必是自己初入魔域时打伤了他,因此一直对自己有不少成见,如今又受班布怂恿,看来自己的处境不太好处置了。 “参见卫王,”卫子道正想着班布和莫九走了进来。 “起来,我正要找你们二人。”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班布和莫九相视一眼,似乎有些奇怪,的确,燕京的事是颁布怂恿莫九报密函给魔九尊,说卫子道在燕京过于小享乐,一直沉浸在大婚之中,没有任何行动,并把当初把南宫世家拱手送与王爷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因此魔九尊才会下了这个命令。而今天来也是班布暗中得知魔尊的命令已到燕京了,因此特来找卫子道的麻烦,也是让莫九看看自己如何请战,而又被往位子道如何压迫的。因为在魔九尊眼里,莫九的一句话比自己的前片陈词要好用的多。 “班布你的伤势可好,”卫子道说。 “已经全好了。” “嗯,既然你的伤好了,我就放心了,这样我就可以安排全力搜捕小刀会了,毕竟此时耽搁时间已久。” 班布听的鼻子差点儿气歪了,合着你不去搜捕小刀会,还是我班布给耽误的呗。但卫子道的厉害,他比谁都知道,因此只能听着。 “请卫王吩咐二人齐声答道。” “莫九!你带人搜查燕京城中大小商铺客栈,有无外来人等,一律登记入册。” “班布,你去搜查军都山附近各村庄及散户,我会与媚儿一起搜查西山猎场,切不可扰民,只做登记,有有可疑者速报于我,不可擅自行动。” “是!”莫九与班布同声回道,班步迟疑一会,忍不住说:“军都山之地多着有大量的燕王军队,我是一个粗人,不会与王府打交道,怕与他们发生不必要的冲突,还是让我搜查西山猎场那边。”班布的确长了记性,也动动脑子,请求态度谦卑又合情合理。看着班布此人表面虽粗犷啊,做事却粗中有细,毕竟是也觉察出了西山猎场的某些异常,若能一举查出小刀会,那可是大功一件。 卫子道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冷冷一笑,“好呀,军都山就交给媚儿,不过西山猎场范围广大啊,危险重重,我怕你承担不起。” “卫王放心,班布定全力以赴,不查出小刀会,甘愿领失职之责!”班布道,很明显班布已经打定主意要去西山。 “好,那班堂主小心的,有异常速报我知,不得擅自行动,”有莫九在,卫子道自然不愿落人口舌。他又看了看身边的护卫说,“柳堂主呢,” “柳堂主与云浅姑娘去逛街了,”“好。” 什么样的女人最喜欢的事还是逛街,尤其是当两个女人遇在一起的时候。大婚的新鲜感已经渐渐消退,再加上云浅从魔域来到燕京,自然经常会与云浅出去游玩,两个女人之间还是有更多的话讲,何况她们是很多年前一起加入魔域,跟随魔九尊的,虽然没有被魔九尊收为弟子,所学武艺——心佛掌可是是魔九尊亲传,只不过媚儿这魔域更活跃,更喜欢与参与魔域中的日常事物,因此很快被提升为五堂主。而云浅比较安静内敛羞涩,与蝶舞帮助韦生打理一些内务。两个好姐妹在街上逛累了,一起来到了自然要去最好的酒楼打尖。 天然居的酒最醇,菜最香,而像媚儿她的身份一般的酒馆,他也是不屑去的,他们二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二楼。小二在前面卑躬屈膝的领路,头都不敢抬,魔域的人就算倾城之貌谁敢正眼去看。天然居的二楼清静雅致,媚儿带着云浅上楼之后扫了一眼。 “那我们就在蓝田轩。”说着向蓝田轩走去。 “呃。”小二不觉汗有些冒出来了,“蓝天轩有客人,还请二位姑娘选个别处,” “客人?”媚儿冷笑“让他滚。”在媚儿的眼里,整个燕京还没有几个可以放的下的人。 “姑娘,这小孩既不敢…” “真没用!”媚儿瞪了他一眼。这小二不敢阻拦,又不敢去蓝田轩,相持中来到了蓝田轩门前, “” 谁在这里喧闹!小二不知道爷的规矩吗?”外面吵闹声惊动了里面的客人,一边说着一遍走了出来。 “哎,哎呦,原来是柳堂主渣渣参见。” 柳媚儿抬头一看,里面出来的人认识:“我当是谁,吓得小二如此畏畏缩缩,原来是软香主,你这谱摆的够大的呀,既然是软香主包间,那我只能到别处去了。”媚儿冷冷的道,虽然软查查只是个香主,但是那可也是九哥下的香主,并不属于自己管辖。 “瞧你说的,在你面前哪有我的位置?你看上这里算是给我脸了。不过我这也没有别人,都是我师兄和师妹,如果两位星主不介意一起过来坐,这酒我请了。”媚儿略一迟疑,今日总是有些无聊,软查查这个人嘴甜的很,有他陪着喝酒倒是可以找些乐子。 “小二,快把你们店中最好的酒都拿上来,重新上菜。”软查查多聪明,媚儿略一沉瘾,知道她有意留下,而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巴结她的机会,毕竟现在燕京还是卫王的天下。 “”好,云浅,既然软查查盛情相邀,我们也不能不给面子。”云浅笑着点点头,她是一个很随和的姑娘,而与媚儿在一起时,基本也都是媚儿做主。说着二人随着软查查进入了蓝田轩。 蓝田轩中果然只有两个人,一个女子血刀堂师门装扮,面目清秀,坐于桌子的南侧。柳媚儿知道软查查,出生于血刀堂,而此来燕京,听说是带了他的一个师妹一起,听说他与这这个师妹关系不一般,如今看来必竟是此人。这时这个女子见来了人,急忙站了起来,表情略有些拘束和紧张,媚儿暗笑,真是小人家的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而她身边的男子让媚儿有些吃惊,只见这个男人粗粗布衣衫,头扎一个发髻,用最普通的青色布包起,后背一把单刀。他头都没有抬,依然在那里喝酒。 “柳堂主,云浅姑娘请坐。”软查查上前把桌子对面的椅子推开,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请的姿势那样儿叫个标准。 奴颜婢膝的样子让媚儿心里自然是舒服,也不好再说什么别的。与云浅在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 “柳堂主,云前姑娘,这就是我师兄,锦衣卫皇甫总指挥使的大弟子平生醉。” 此人确实是平生醉,已经两个多月了,叶小开一点消息也没有,平生醉每日除了按时去铁匠居看看,就是来这里喝酒。“师兄!”软查查拍了拍平生醉,“这是我们魔域两位最漂亮的姑娘,五堂主柳媚儿当今卫王夫人和云浅姑娘。”平生醉听到卫王夫人怔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眼前的两个女人都算得上是绝世佳人,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啊,目若星辰都可以说是倾城之色,只是两个人又大有不同,一个骄傲霸气,妖娆妩媚,一个面色羞欧色,温柔娴淑。平生去醉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马上又低下了头,喝着酒。 柳媚儿不觉有些不悦,“这个人好生无理,一般的男人见了她们没有不想多看两眼的,更别说如今介绍在眼前,他才看了一眼,点点头就算了,这简直是对自己的蔑视。而且这个男人一身酒气,满脸的颓唐,尤其是那半长不短的胡子渣,更显得脏兮兮的。可是也曾听说锦衣卫皇甫遥有个大弟子,武功了得,如何如何,可是他不是?看他就知道是个废物。 “柳堂主与云浅姑娘,这是我的小师妹静淑,”静淑站起来给二人见礼,云浅见静淑来见礼,忙站了起来,一手扶起:“妹妹无需多礼!”云浅本就是个极为和善的姑娘,与静淑两人相视一笑,这时柳媚儿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静淑:“坐。”云浅拉着静淑坐在一边。软查查,看出柳媚儿面有不悦之色,知道必定是因为师兄怠慢导致,也不敢多说,平生醉的脾气,他很清楚,柳媚儿的性子更是不好惹。 “柳堂主今日这么悠闲,和云浅姑娘来此喝酒。”软查查一边给二人倒酒,一边岔开话题,卫王舍得放星主出来了。”卫王宠爱柳妹人所共知。柳媚儿傲娇的笑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当然由着我了。”卫王的言听计从也是柳媚儿最为自得的地方。“那是天下谁不知道,卫王只听星主一人的,哈哈。”软查查说着端起酒杯,“我这里敬柳堂主一杯,我先干为净,二位姑娘随意。”软查查如此礼数有加,让柳媚儿不觉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对了,柳堂主,听说魔域来了密令,是不是我们要有所行动了哦?今日我们堂主和颁布去拜见卫王。” “还有什么事,不过这个小刀会,那几个小泥鳅而已,” “听说小刀会刀法了得!”“呵,小刀会?以前不过是卫王忙着大婚没空搭理他们,你觉得他们能逃出卫王手中?”柳媚儿轻蔑的笑笑。 “那是,卫王那可是我们魔域中神一样的男子。”这原本是柳妹儿的原话,如今云浅借来说出,自然是为了让她开心。果然,媚儿听了这话,更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谁说卫王厉害,我看不一定,”软查查摇摇头。 “哦?”二位姑娘一怔。 “卫王再厉害也不也是拜倒在我们第一美女裙裾之下吗?我看还是我们柳堂主厉害!哈哈,”软查查此言一出,众人都跟着哈哈大笑。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平胜醉站起来,依然没有抬头,略一拱手,转身而去。 柳媚儿笑容突然凝结,看着平生醉头也不回的走了,心中燃起一股无明怒火。 “柳堂主席息怒,”软查查看看远去的平生醉抱拳请罪道:“我师兄每日都这样,心中有事一醉方行休,有失礼之处,我替他向你赔罪了,我自罚三杯。”说着举酒到那那满满三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是呢,师兄有一些不开心,请二位星主见谅。”静淑附和着。 “这么粗鄙之人也配和我喝酒,真是给他脸了。”柳媚儿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样子吓得静淑都不敢言语。 “媚儿,没事了,人家都说了,那人有心事,你看他胡子拉碴,满身酒气的样子,就知道,不要生气了。” “哼。”妹儿哼了一声,云彩浅忙着好一顿劝,“看在云浅的份上,不和他计较,”虽说不和他计较,但还是满脸不悦。 “我听说锦衣卫皇甫遥指挥使有一个高徒,文武双全双全,仪表堂堂,是天下好难得的好男儿,怎么如今是这个样子?”云浅不解的问。“他虽然看上去相貌堂堂,却是那么颓唐,那么忧郁,一点儿也没有英雄气势,简直就是一个浪荡落魄的公子哦。”听云浅的一句话,软查查与静淑不觉叹息,“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阮查查又给二位满上酒。 “女人?”媚儿轻蔑的笑笑,“原来还是个废物,”“女人?”云浅叹息,“什么样的女人让那样一个英姿焕发的男子颓唐至此呢?”“是一个很贱的人,都是师兄心太软,要不我早就把他杀了。”“这个女人如今在哪?”“正因为不知道她去哪了,师兄才会每日借酒消愁,可怜我师兄如此的痴情,终是错付了。” 若不是痴情,一个男子又怎么会为一个女子伤心至此?云浅望着着已经消失了的平生醉暗叹,世界上痴情男子为什么都遇到这样的女人呢? 第二章 卫子道初会夏云柯 今天已经是叶小开离开的68天了,不但没有回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好像就凭空消失了一样。叶小开,你到底在哪里?你又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已经忘记了燕京有一个人在等你。 从天然居下来,平生醉漫无目的的走着,这个女子是卫子道的女人,卫子道凭什么拥有这么多?看那云浅谈起他的样子,也是一脸崇拜,还有平生醉长叹了一口气,还有叶小开,如果叶小开知道那个卫王就是他认识的卫子道,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估计也会是一脸崇拜。想到自己平生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恨,无名的恨,叶小开为什么还不回来?就如查查和师妹说的,唐们,唐们算什么,比我还重要,我为她牵肠挂肚,连锦衣卫大弟子的身份都可以放弃。她如今弃我而去,我对她真的重要吗?先是为了萧木把我丢在君子堂外,又为了唐门说走就走。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痛,你配在这里喝酒吗?店小二那一副小人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西河池畔位于酒楼西侧,第一次在燕王府偶遇叶小开,就是那样一步步把她从燕王府一直送到了西河西池畔,她在前面走着,不时的回头挥手告别。自己在后面跟着,每一步都是那样的甜蜜。荷花池还是那一池的荷花,而此时的他却像被丢弃的垃圾。他看着水里那一。个一身廉价的粗布衣服和乱七八糟的胡子渣,这个堕落的男人是我吗?平生醉不由一拳向水面的倒影打去,一片片激起的水花湿了他的衣服、鞋子、裤子,满身满脸,然而水面还是回归了平静,回归平静的水面,还是那个邋遢的男人。当年那个放荡不羁、豪放倜傥的平生醉去哪了?他一屁股坐在水中,任由冰凉的河水刺激他那已经麻木的神经。 卫子道知道班布肯定已经开始,但是在他有所收获之前。最好自己可以找到夏云柯。所以一早卫子道就离开都督府,没有带任何人。独自奔西山猎场方向而去。其实卫子道心中也没有底。他们会在哪?夏云柯在哪?如今自己身份是卫王,就算劝他离开,他会听么?卫子道一边走一边想,突然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卫子道武功了得,听觉自然就远高于别人。 “嗯这应该是两个人,有一定的江湖功夫,正向这个方向而来,”想着他飞身上的树梢,藏在树上观看。这荒郊野外怎么会这么人呢?而且一听行路声就知道是江湖人,不会是小刀会?燕京的江湖人几乎是很少了,毕竟王府所在的护卫治安严明,尤其是禁止,聚众结社。何况又有魔域在都督府镇守,一般江湖人早就离开此地了。 不多时,从东边树林中跳出两个人,一男一女,干净利索,脚下生风,一边左顾右盼一边运用神行功夫飞速前进。如此小心必有背人之事,卫子道暗想。这对年轻人愈来愈近,卫子道不禁大吃一惊,这个人自己认识,就是东方世家的五公子东方凌少和四小姐东方傲雪。当初东方凌少带东方傲雪逃婚不知去向,如今却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不是太奇怪了么?而东方凌少从自己刚进东方世家就对自己强烈敌视,一直主张东方世家力战魔域和燕王,看来还真是有原因的。他一边想,一边悄悄地跟在二人后面,以他高深的飞行之术,东方凌少二人又如何发现得了。 他们不知不觉就登上了西山。西山的南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东方凌少又向后四下探望一番,与傲雪转身进了原始森林。话说东方凌上自从上次离家出走本就一直待在西山,直到前几日才忍不住回家探望,当他二人惭愧的跪在东方庄主和东方芷面前时,东方城并没有责怪他们,只是让他们以后在外面事事小心。东方芷也大好了,只是略显忧郁。他们这才了解到,自己这鲁莽的行动差一点要了二姐的性命,而又是二姐阻止了父亲寻找责怪他们。如今的东方世家已经几乎成了燕王府案中的武器库,暂时不会有任何危险了。但这样的东方世家,他们二人更不想回去了,因此在家住了几日,他们二人又跑了出来,不想路上正好遇到卫子道,二人哪知道被跟踪,只顾脚下不停歇的直奔西山猎场上的驻地。就在离驻地不到十余里时,一个人突然站在了他们面前。二人先是一惊,仔细一看,大喜。 “夏大哥!”二人喊着笑着跑了过去。而挡在他们面前的人果真是夏云柯,但他看到二人似乎并不惊喜,而是冷冷的看着他们。“大哥这是怎么了?”东方凌少不觉奇怪,自己和小刀会的人已经亲如一家,而如今夏云珂这表情怎么如此冰冷?东方傲雪也是奇怪,看夏云柯似乎根本不看他俩,而是冷冷的望着远方,不禁挥起小手在夏云柯面前晃晃,“夏大哥,我是小雪。”这时夏云柯才勉强笑笑,用胳膊把小雪挡在身后,向树林远方大喊, “出来。” 东方凌少和东方傲雪被他这诡异的行为吓了一跳,“后面有人?”东方凌少摇摇头,回头看看,一个人也没有,有人他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 “朋友!既然来了,就出来!”夏云柯的手一直放在单刀上,似乎随时准备出刀,他眼睛在周围树林扫视一下。 没有人?不!自己的确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气息,作为一个杀手,这种感觉绝对不会错。想必是跟着凌少二人上来的。可是这个人在哪?心中暗叹,此人武功定不同凡响,竟然连自己都察觉不出他的痕迹。东方凌少看看傲雪,二人也不由四处张望,没有一个人,连一点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夏大哥,没别人,你听错了?”东方傲雪一边看一边说。夏云柯摇摇头,听觉可以出错,感觉绝对不会出错,尤其是一个杀手的感觉。他一边慢慢把单刀拔出,一边向前面边走边四处寻摸。 突然只觉一股喊气从天而降,夏云柯不禁抬头看去,只见一道剑光闪电般横扫而来,都没看见这剑是从何处所出,这剑就已经到了面前。夏云柯的狂风刀本来就可以快着称,何况真正的剑客都不用眼去看的,只凭的一种感觉。只见他稍一侧身,回身就连砍几刀,霎时间夏云柯人影缭乱,那如狂风袭来乌云压顶般的刀光,迎面而上,只见刀光连环,无影无形,片刻之间,已经挥出20多刀。而来人的剑却不慌不忙,上下左右,虽只是一把单剑,却如同织起一道剑网,把自己护在其中,二人的刀光剑影之间,各自暗中佩服。十来个回和来人突然凌空而起,扶摇三丈多高跳出圈外,夏云柯也将单刀收回凝神望去。 “原来是卫王。” 大婚之时的风光无限,在燕京又有几个人不认识?卫子道笑着将剑还匣,拱手施礼,“今日有幸能与小刀会的老大切磋,真是三生有幸。小刀会名不虚传,如此快而凌厉的刀法,又有几人能躲过。” “呵呵!那怎么比的上卫王的雪斋剑法呢,”夏云科说着手依然紧紧握着单刀,身为一个杀手自然知道生死不过一瞬间的事,“卫王不在燕京,来这穷乡僻壤不会只为了与我夏某切磋?”夏云柯知道,他肯定不会。 “魔九尊已经下令搜捕小刀会,如今燕京这块土地与不同往日,时间一久,再笨的人都会猜出小刀会的藏身之处。” “那又怎么样,卫王你今日是打算抓我们来了?” “不不不,”卫子道摇摇头,“卫某要真有此想法,也不可能等到今日。”对的卫子道已经来燕京这么久了,一直未对小刀会下手。这一点夏云柯自然清楚。只是不知他到底意欲何为?“那你为何跟踪凌少和小雪?莫非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夏云柯冷冷的说。 “卫子道你好卑鄙,你竟然跟踪我。”凌少恼怒的说道。 “我可以跟踪你来,别人也可以,就算不跟踪你。一旦对西山猎场清查,那你会暴露也是早晚的事,”卫子道摇摇头。 “你……”东方凌少无话可说,他转身对夏云柯说,“夏大哥小心,此人心机甚高,如今竟然把我们东方世家变成了官府的武器库,这都是他的主意,还让我爹和二姐把他当成大恩人,太阴险了。” 卫子道看看他也不想解释,以后他会明白自己为东方世家所做的,而东方世家也是因为这样最后才成为了武林中最大并且是江湖中唯一受到朝廷加封的武林世家。 “那既不想抓我们,你来此又为了什么?”夏云柯还是比较明事力的,卫子道孤身一人,如今连剑都放回的剑鞘,坦荡的站在他面前。明显并无伤人之意。 “夏云柯,我知道你杀人也是迫不得已,但是以杀止杀并不是一个好办法,而且如今燕京大局已定,我劝你带上你的人离开燕京,越快越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如果怕,就不会做这一行了。” “夏云柯,魔域的三个堂都在这里,再加上上官府势力,你难道真的希望你的兄弟死干净了才会后悔吗?”卫子道的眼睛凌厉的看着他。 “既然入小刀会,就没有怕死的。”夏云柯笑笑。 “好,你执意如此,只可是你这样会让燕京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么?” “那是谁让燕京血流成河?”夏云柯厉声说道。 “唉,魔域之行已经势在必得,我劝你们还是早日离开!”卫子道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要走。 “你不能走,”傲雪喊道,“他知道我和凌少在这里,不能放他走!” 是的,凌少也不禁害怕起来,如果让魔域知道自己和小刀会有联系,估计整个东方世家都会受到连累。 “你不能走!”东方凌少与傲雪一起跳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卫子道冷笑一声,“就你们?”话未说完,只见他一个闪身,已经从二人身边划过,到了十几丈外了。东方凌少与傲雪竟然连人家衣服都没有摸到一丝,“夏大哥不能放他走!” 夏云柯没有动,他深深的明白自己根本就拦不住他。 “夏云柯,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走,越远越好!”远远传来卫子道的声音,再看他看已经失在树林之中。 夏云柯心事重重的带着凌少和傲雪这两个活宝回到了驻地。 “大哥?”温良一眼就看出大哥今日与往日格外不同。夏云柯没有说话,直接进了屋。“这是怎么了?”欧阳逍看了看东方凌少和傲雪这两个人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们被卫子道跟踪了。”凌少结结巴巴的说, “哪个卫子道?”欧阳逍大惊,“魔域的卫王?”东方傲雪点点头,“那他人呢?”温良大喊。“他知道小刀会的秘密,不能走了。”东方凌少叹了口气,“我们拦不住他。”温良瞪了两个人一眼,进了屋子,“大哥,卫王知道我们所在恐怕此地不宜久留!” 夏云柯点点头。此时,欧阳逍和东方兄妹也跟了进来,“我知道,因为我也在。” “那你们为什么不杀了他?”温良有些惊讶,夏云柯无奈的笑笑,“我根本杀不了他。他的武功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连出21张 刀都给他封死了,他却一招未出,我已经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了。” “那又如何?还有我俩,我们过去每人一个,疏影就不信他不死?”温良恶狠狠的说。 “大哥,看来这里是暴露了。他应该很快会派人来围剿我们!”欧阳逍道。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夏云柯长叹一声。 “谁呀?” “卫子道!”夏云柯抬起头来说,“他此次前来应该不是抓我们的,而是让我们快快退出燕京。他说他不想看燕京血流成河。” “呵呵我们怕死就不会做杀手,再说我们走了燕京岂不是任他们糟蹋?他一定是回去搬兵去了,虽然他武功很高,但如果面对我们兄弟三人,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温良道。 “不过得卫子道这个人比较奇怪,我记得小开也说过,或许此人并不坏。”欧阳说。 “我不觉得!当初花言巧语,还不是为了要千年桂花木,明明对我二姐那么有意,转身就娶了别人。这样的人实在太难以捉摸了!”东方上嘟囔着。 “那我们怎么办?”温良说。 “他没有必要说谎。”夏云柯说,“凌少,你和小雪最好暂时也先不要回东方世家,万一被发现了,会连累东方世家。如今燕京却不如当年。魔域已经铁定要占领燕京,看来燕京已经没有我们容身之地了。”夏云柯不觉得有了退出燕京的意思。 “大哥,我们真的要离开燕京么?”温良道。 夏云柯看着远处阴郁的天空,“大李去晾晒的肉干收了,要下雨了!” 第二日几个人正在屋中商议是否退出燕京的时候,大李和温闯面如土色的连滚带爬跑了进来。 温闯,身上、手上好多血迹,毕竟是兄弟,温良吓得急忙跑过来,拉着温闯前后看看,“闯怎么了?哪里受的伤,谁打的?”然而,只看到血迹,却没有看到伤口。 “不,不是……”温闯脸色苍白,摇着手说不出话来,眼里充满了恐惧。 “到底怎么回事?”夏云柯也站了起来。 “大哥,我想着二毛家媳妇最近刚生了,就打算把刚打的一只山鸡给她送去。谁知道我们来到二毛家,发现院门没关,我喊二毛,半天没有人应。我们就一起进了屋。闯刚一进屋就被地上什么给东西给绊倒了,仔细一看,原来是二毛,满身是血,已经死去多时了。而炕上是他的媳妇,还有那刚出生的孩子,都已经……”大李再也说不下去了,蹲在一边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是谁,谁干的?”欧阳逍拍案而起。 “谁敢来西山猎场杀人?看我不弄死他!”温良恶狠狠的说。“不过二毛不过老实本分一个猎人会有什么仇家?难不成是魔域?”说着,他把目光转向夏云柯。夏云柯脸色铁青,咬着牙一言不发。 欧阳逍也看着夏云柯道:“听说魔域一项心狠手毒,洛阳一战导致洛阳尸横遍野,可自从他们来到燕京,却还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让人都快忘了驻在燕京的是让天下人都恐惧的魔域。” “没有人性,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畜牲永远都是畜牲!”夏云柯极力克制着自己。而在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又岂是能压抑得住的? 第三章 一把小刀江湖笑,杀尽天下可杀人 夏云柯本有退出燕京之意,但当听说二毛和他的媳妇,还有那未满月的孩子惨死的时候,刚刚想退离燕京的那份心思,早就被这怒火燃烧一尽。 “只要查出是谁做的这件事,必定让他血债血偿!大哥,小刀要出击了吗?”温良笑笑。对于温良来说,杀人是件快乐的事,而平平淡淡的日子早已经让他倍感无聊。他是一把刀,是一把杀人的刀。 “一把小刀江湖笑,杀尽天下可杀人。”夏云柯冷冷的说,“既然是魔域,他们必定还会来,大家都精神着点,大李你带着温闯,凌少傲雪,去森林深处山洞躲上几日,没有我们招呼暂时不要回来。” “我们就把就在这儿没事儿,他们又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温闯说。 “二毛也不是小刀会的人。”温良冷笑的,然后拍拍温闯的肩膀,“你要听大李的话没有?没有事了,我们会去找你们,千万不要乱跑。” “嗯嗯!”温闯真的被吓坏了,明显听话许多。“你们也要小心啊,魔域可是高手如云!”大李担心的说。 “我们没事!”夏云柯点点头,“大李,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如果七日之内没有我们的消息,你就带他们离开燕京,永远不要回来!”。 “大哥!” “大哥!” 夏云柯摆摆手,作为一个杀手,生死本来就已经注定了。 “别婆婆妈妈的,快收拾东西!”温良说着把几个人推了出去,他本就是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对于杀人丝毫不陌生,而杀手最大的忌讳就是婆婆妈妈的牵绊。他慢慢把单刀从鞘中抽了出来,柳叶刀冷森森发着光,呵呵冷笑道“好久都没有品尝过血的味道了?” 第二日天刚亮,大李已经趁夜带着众人离开了,夏云柯与两位兄弟都收拾好,全身上下干净利索,一行三人离开了西山猎场的驻地。一路东行,就如同打猎归来的猎人,说笑打闹着,丝毫看不出什么异常。而当他们下了西山,东行不过几十里。只看见前面一阵喧闹,几个人不由得凑了上去。 这个地方,地势平坦,又接近森林因此住家也比别处多了许多。只见大部分猎人都围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夏云柯他们三人跟着挤了进去,只见前面是一群魔域的死士,正抓着几个猎人,这几个猎人一个个都背着手,捆着跪在那里,旁边围观的全是老少妇儿,哭声喊声一片。 怎么回事?夏云柯不禁问旁边的猎人。那人小声的说道:“非说他们是小刀会的,要砍头呢?”旁边的人也叹了口气,“说他在他家搜出了刀,你说我们猎人在家里有几个没有刀的?”这个猎人摇了摇头。 “畜牲!”欧阳逍听了肺都要气炸了。温良赶紧拍了拍他,向他使了个眼色。 “都看见了,谁要能提供小刀会的线索,爷这有赏,谁要加入小刀会,或是跟小刀会有什?包庇他们……”一个满身肌肉的秃顶胖子冷森森地说着,突然猝不及防,回手一掌,只听啪的一声,跪着的那个猎人的脑袋被打的粉碎了。一片惊呼声,他这突呼其来的动作连夏云柯都没有想到,欧阳逍血气方刚哪看的了这个,要不是温良一把抱住他,他早就跳了上去。可是知己知彼才是必胜的良策,一个杀手是不能冲动的。他们虽然在燕京做过这么多起案件,却全都是事先踩好点子,暗中偷袭,一击必中,否则怎么会做到进退自如,不留痕迹。 这个大胖子接着大喊,“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我就是魔域一堂堂主班布。小刀会你们给我听着,别说你们这群小杂碎,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能给他扒层皮!藏起来是,那我杀到你们跳出来为止。”说着那满脸的横肉在脸上打着颤,眼角嘴角向下一撇,喊道:“都给我砍了!”话音一落,几名死士举刀向其余几个猎人砍去。 人命关天这样的危急时刻,欧阳逍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推开了温良的手,甩手就是几颗玲珑骰,骰子螺旋飞起,直奔那几个刀斧手。只听“啪啪啪!”那几个人的刀同时落地。再看欧阳逍已经蹿到了院中。别说欧阳逍,夏云柯也忍不住了,凌空而起,一把柳叶刀直奔那个胖子,一看,大哥都动手了,温良也只好跟着冲了上去。 温良用刀抵住其他涌过来的死士,欧阳逍急忙上前削断捆绑猎人的绳索,大喊,“你们快跑,越远越好,快!”然后回身抵住那些冲过来的死尸,这些猎人本就会些武功,如今看到班布如此蛮横凶残,再加上夏云柯等人带头冲上去,这群血气方刚的猎人哪肯就此逃跑,各拿兵刃冲了上去,刹那间乱作一团,夏云柯三人如三只猛虎。突进突出直杀的血沫纷飞,而这些猎人这几日已经被班布折腾惨了如今新仇旧恨一起清算,心中的狂怒让人变得更加勇敢,不久班布带来的是数十名死士死伤过半。而班布仗着金刚护体,虽身中身中数刀,但都未伤到皮肉。眼看夏云柯等人越战越勇,事态急转直下,班布有些害怕了,别说这一群人,就夏云柯一个他就有些吃不消,只见他虚晃一掌,带领残余的死士转身就往燕京方向跑。 “不要让他们跑了。”温良回手把一个死士砍倒,飞身追了过去。 夏云柯也跟着紧追不舍。 欧阳回头对后面跟着的猎人说,“我们去追,你们快跑!快跑!”说着也飞速的追了过去。 众猎人已知道魔域残酷,如今兵戎相见自然不能留在燕京了,赶紧带着一家老小远走他乡,这暂且不提,只说班布不但自幼练就一身童子功,飞檐走壁的轻功也是了得,虽是一身肥肉,但是身体灵活,自知敌他们不过,一边喊着让身边护卫拦着夏云柯等人,一边头也不回地直奔燕京。 眼看里燕京城门越来越近,温良急了大喊:“不要让他进城!” 夏云柯何尝不知,一旦入城,恐怕再想杀他就太难了,而且城中魔域之人众多,想到这里,脚下加紧,纵身而起跃过阻挡在前的护卫,直奔班布,同时把柳叶刀扔了出去,柳叶刀带着寒光直刺班部后心,班布虽有童子功护体,也不敢怠慢,侧身闪过。而正要再跑时,此刀又旋了一个弧度飞了回来,班布只好再次闪过,这一闪一停,夏云柯的人也就到了近前,他接刀在手,劈头就剁,只听当的一声,正砍在班布那个大光头上,夏云柯只觉手臂发麻,再看班布,头上一道白印儿,连头皮都没有破。 夏云柯暗道,“此人好生厉害的,要破这金刚之躯必须要宝刃才行。”班布的头虽毫发无损,但被刀气震的嗡嗡作响。此时温良也跟了过来,上去就是几刀,班布躲都没躲,温良的刀砍上去如同砍在石头上一般,根本没有伤及身体,只是现在的班布的衣服全被砍的一片片衣不蔽体。此时班布已经如惊恐之鸟哪敢应战,转身就要跑,夏云柯怎么可能让他跑掉?只见他一边上前缠班步,一边大喊,他有金刚不坏之体,刀枪不入:“啊三,陨星!”此时欧阳逍已经奔到了近前,挥臂举起陨星就是一刀。班布只觉此人的刀与二人不同,一道蓝光透出渗透脏腑的寒意,不禁后退急忙闪避,可惜躲过了一击没躲过第二击,欧阳逍一刀砍在他的背上,只觉后背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去,这是什么刀?班布顾不得多想,一掌击退欧阳逍,迎着夏云河和温凉的刀向燕京城就跑。他很明白只有进了燕京才有生还的希望。 “什么人?”远处有一个年轻男子正出城门向这边走来。 “九哥!救命!”班布,抬头一看,大喜,原来是莫九,放声大喊。而在同时,夏云柯等人也追了上去。只见夏云柯上去一脚将班布踹翻在地,这时远处的莫九也看清了,原来是班布,惊讶之余急忙拔出单刀带人冲了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温良上去一刀从刚才欧阳晓砍开的皮肉间送了进去,“噗!”的一声,一刀直透脏腑,温良出刀从来没有余地,欧阳逍和夏云柯也同时出刀,一连几刀全斩在班布身上。金刚肢体一旦被迫与常人无异,三人同时拔刀退到一边,再看班布全身伤口翻开,鲜血如注,死尸摊倒在地。 “班布!”莫九刚到近前没想到看见的却是这个,再看眼前这几个人凶神恶煞一般,配合默契,杀气冲天,不由的心生怯意。“小刀会!” “这人肯定也是魔域的人,别让他跑了。”温良可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拔刀就砍向莫九,莫九烈焰刀厉害再厉害,怎么能抵得过三人,尤其是像夏云柯这样的三个人。 “小刀会!快来人!小刀会在这里!撤!”莫九边喊边退。可是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风行无极!杀!”一声令下,三把刀同时砍向莫九,真的砍上。莫九在劫难逃,而正在此时,一把飞爪,直奔夏云柯,夏云柯不得已收刀招架,而单温良和欧阳逍的两把刀也够莫九受的,他只能一边招架一边尽量避开身体要害,“噗噗噗!”莫九连中几刀摔倒在地。 而这时丢飞爪的人已经到了近前,上前封住莫九的穴道。转过身来挡在莫九身前。 “平生醉!”欧阳逍不由喊了出来。 “挡我者死,”温良可不管是谁,举刀就砍,刀刀相扣,招招致命。 也就是平生醉,丝毫不慌,见招拆招,甚至刀比温良还要快,温良的刀没有收回,平生醉这个刀就已经到了。单论武功,绝对在温良之上。 “杀!”夏云柯一声令下,疾步而上,风行无极,疏影无痕,只见刀浪滚滚,三把刀瞬间把平生醉封在里面,就在风行冽冽呼之欲出之时,欧阳逍迟疑了,这个人与叶小开的关系让他难以下杀手,也就在这时,燕京城门打开,众多的魔域死士涌了出来。 “风紧,扯呼!”欧阳逍大喊,接着一把骰子直接逼退平生醉,温良和夏云柯,也急忙趁此收刀,三人开启神行之术,片刻间桃之夭夭。 平生醉没有去追,或许他可以把他们留下来,至少想从他这里逃走,没有这样容易,可是,他看看手里的玲珑骰,又看看远去的人。是的,他明白若他们同时出手的确是够自己受的,胜负难量,更何况自己又不是魔域的人,只为救人而已,何况就算真的抓到了那个人,有一天小开回来,自己又如何向她交代,因此他随手把骰子丢在地上,俯身扶起莫九。 这些日子没少与莫九一起喝酒。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礼遇有加,快人快语,自己还是真比较喜欢。而今天他正在铁匠房顶,正在想着叶小开什么时候回来,突然听到一阵喊杀声。他本懒得去管,而莫九的声音,让他迅速飞上了城墙,正好看见莫九困在当中,于是便从城墙上飞下来,一边极速前进,一边用飞爪救人。 莫九伤的不轻,此时,软查查等人带着二堂死士已经都跑了过来,但见班布残缺不全的躺在那,莫九满身是血的躺在这,都吓的惊慌失措。 “他遇到小刀会了。我封住了他的穴道,快去找大夫!”平生醉道。 软查查哪敢耽搁,班布的尸体交给手下处理,先把莫九抬上担架,带他赶回都督府。 此时,早有人禀报了卫子道。卫子道一听大吃一惊,班布被杀,莫九重伤!“完了!”卫子道不禁紧闭双眼,“若没有个交代,那恐在燕京的这一场血腥屠杀无可避免!”但班布惨死,莫九重伤,又该如何向魔九尊交代呢?魔九尊又会怎样对待燕京? “这小刀会太可怕了。”媚儿从外面走进来,只见他面色惨白,她一定看到了班布的尸体,卫子道叹:“小九可还好!” “好什么,伤的好重。”媚儿摇摇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卫王,班布死了,九哥还伤成这样,怎么办啊!”媚儿担心的看着。 “小刀会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行动,班布非要去西山乱杀无辜,惹祸上身,本就是找死,只是不该连累小九。” “难道小刀会的武功真的已经如此登峰造极了么?连班布和九哥都不是对手。” “他们武功的确厉害,尤其是三人合招,就算我恐怕也难以应付。” “卫王,你是不是与他们交过手了?” 卫子道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所答非所问的说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听说是有人出手相救,九哥这才逃过一劫。” “是平生醉救了他!”卫子道点点头。 “平生醉?” 卫子道点点头,“是的,他原本曾经只是护卫营的一个小旗主,不过此人着实的不简单。” “他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功?” 卫子道点点头,“夏云柯兄弟三人联手,就算是我也没有多少胜算,此人不愧为皇甫遥的首席大弟子!” 随即卫子道下令全城戒严搜捕小刀会,又过了几日。 “报!软茶茶求见!” 卫子道挥挥手,:“让他进来!” “软查查见过卫王!” “起来,小九可好些,” “九哥醒了,九哥让我来请示卫王!” “醒了就好,他有什么事?” “九哥说要回魔域,” 卫子道点点头:“小九的伤也只有韦先生能彻底治愈,只是近来一直再追查小刀会,又担心小九伤势过重,怕他受不了车马劳顿之苦,如今既然他身体见好,这样,今日你就下去准备,带上二堂所有的人,护送小九回魔域!” “谢卫王!”软查查说着退了下去。 莫九躺在床上,全身都在痛,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而当时班布就是那样死在了他的面前。当夏云柯三人同时举刀向他砍来的时候,他真的绝望了,从来没想到会死,而死就突然的降临了。就在他觉得死亡无可避免的时候,竟然又活了过来。 “来……人!” “在!”一个死士跑过来凑到莫九耳边。 莫九说话力气都提不起来,不离近了,根本听不清。 “平生醉!” “回九哥,软香主去请了。” 莫九无力的点点头。 “九哥,我师兄来了。”说着软查查走了进来。平生醉跟在他后面。 平生醉走过来看看躺在床上满身是伤的莫九不禁叹息,“还好吗?” 莫九看平生醉来了,勉强笑笑,用力伸出手,却只能动动手指点点床,示意让他坐下。平生醉也不客气坐在他的身边,墨九看着他说:“送我回魔域。” 平生醉怔了一下,没想到莫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看着莫九那诚恳请求的样子和满身的伤痕,他还是点了点头。其实很简单,你把我当兄弟,我也把你当兄弟。 从莫九那出来,软查查饮很高兴,他没想到平生醉答应的这么爽快。“师兄,我还怕你不答应呢。”平生醉一边走一边问道,“莫九为什么要我送他回魔域?如今他身负重伤,以他在魔域的地位,这护送他回魔域的人肯定少不了!” “师兄,这么多疑问怎么不问问九哥呢?” 平生醉笑笑,摇摇头。 “师兄,我看是对于九哥来说,或许师兄更值得信任。” “哦?” “你看尽管我们二堂全部跟随护送他回魔域,他还是要师兄随行,自然是更相信师兄!不过说实话,师兄,有你跟着我也放心许多,小刀会这几个人太厉害了,那刀法太快太狠了,连班布那金刚之身都能破,说明他们还有宝刃在身。真的遇到我们虽然人多,恐怕也招架不住啊!” “嗯!”平生醉想起了欧阳逍,没错,他手中的那把刀乌黑闪亮,泛着蓝光,应该就是小开铸造的第一把钨金宝刀——陨星,不,叶小开,不能搅在里面。“或许那个班布的铁布衫的功夫还不到家。”说着呵呵笑笑。 “嗯,也许,”软查查不知他在想什么随口附和着,如今只要他能跟自己一起护送莫九回魔域才是最重要的。 早有快报送消息去魔域,魔九尊听了大怒,魔域自出江湖以来还没有这样惨过,一连伤了两个堂主,当班布的尸体抬上来的时候,魔九尊更是吃惊,班布那武功在魔域屈指可数啊,竟然死的这么惨,小刀会真的有这么厉害?就算厉害,那还有卫子道啊,他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把莫九抬上来的时候,魔九尊更怒了,小九竟被伤的这么重,真打算亲自去燕京。 “尊主!”莫九在担架上轻轻的说。 “小九,你放心,韦先生会把你治好,我会让所有和小刀会有关的一切,彻底消失!” 魔九尊虽然嗜血成性,但对于自己人还是非常关爱的也,这也是王月夜特别看重的地方。 “不需尊主大驾,我可推荐一人”莫九道。 “哦?”魔九尊看看他,“听说是有人救了你一命?” 莫九点点头:“平生醉!” “平生醉!” “尊主,此人如我兄弟,派他去必可灭掉小刀会…”莫九勉强说了几个字,只剩下喘气了。 “好,我知道了。”魔九尊点点头,“先送,你去韦先生那里好好休养,燕京的事你就不要去想了,平生岁这个人我会考虑。”说着,命人将他抬了下去。 “带平生醉上来!”不多时,平生醉走了上来,粗布衣裤,却一脸的英气,从他走路就可以看出,此人武功绝对不低。 “平生醉见过尊主。” 听说此人原是皇甫遥的大弟子,武功资质非常了得,十几岁起就跟着跟随皇甫遥学武,聪明机灵,可惜长大后放荡不羁,不尊礼数,而如今看到他对自己如此尊敬,不免多了几分好感,“平生醉,你救莫九一命,我非常感谢,今日起,我就封你为一堂堂主,你可愿意留着魔域?” 直接封为堂主,这也是比较少见的,软查查在魔域混了这么久,也只是个香主。如果是以前的平生醉或许并不愿意,只是自与莫九相交以来,他是一再邀请他入魔域,现在,平生醉已经基本明白莫九让自己互送来大漠的意义不只是保护他,而是想感谢自己,如今魔九尊如此看重他,应该是莫九的推荐,更何况男儿志在四方,是时候干点事情了。 因此他没有犹豫,跪倒谢恩。 “好!”魔九尊大喜转身对软查查道:“小九如今伤重,查查,你对二堂也很熟悉,你就先暂待二堂堂主一职,随平生醉一起回燕京,务必将小刀会消灭干净。西山猎场那群刁民,该杀就杀,不可手软。” “是!” 这一连连的事故,魔九尊突然对卫子道有了些怀疑,若真的没有问题,单纯这心慈手软也是个大问题。必须再派个自己的心腹去燕京,也好及时得知燕京的情况。 “传未之空、蝶舞!” 不一会儿,未之空与蝶舞走了进来。“未知空、蝶舞,你二人随平生醉他们一起去燕京好好查查小刀会,万事小心,遇事速来报我知。” “是!尊主。” 从明尊名宝殿出来,软查查的心都飘了起来,自己终于当上了梦寐以求的堂主,虽然还是代的,但也是堂主啊,再也不是别人呼来喝去的软查查了。他看见蝶舞和未之空走过来,不由得也挺起了胸脯。 “哎,查查,恭喜你啊,荣升代堂主。”蝶舞笑嘻嘻的说。 软查查听的却十分刺耳,明知道我现在是堂主,还喊查查,还非要强调代字。所以他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 蝶舞好像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快,“我又可以看到我的卫大哥了,他和媚儿成亲我都没机会参加,这次终于可以看见他们了。”蝶舞开心地笑着。蝶舞本来就对卫子道特别崇敬,只因未知空身兼大漠鬼域的护卫一职,没有魔九尊的特许,是不能离开大漠的。未知空在哪里,蝶舞就在哪里,但是蝶舞还是觉得很可惜。 “对了,查查,小刀会真的那么厉害么?” “你说呢,班堂主和九哥一死一伤,” “可是在一定是他们擅自行动了,卫大哥武功天下无敌,如果他在,肯定就抓住他们啦。你说是?” 软查查没有说话,心想别说这傻妞看的倒是挺准哎。 “这位小哥哥以前没见过你呢,听说是你救的九哥,真是太感谢你了。”蝶舞说着向平生醉作了个揖,平生醉笑着摆摆手。 “你和九哥是朋友。” “是的。” “我们和九哥也是,那我们也是朋友啦,”平生醉也笑着点点头,这姑娘倒是很热情。 “看来你的武功一定很厉害?你能打过小刀会?你是自己打败他们的吗?你练的什么武功啊?”蝶舞巴拉巴拉的一顿讲,却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接着又自言自语道“你都能打败小刀会不可能,卫大哥打不打不过?”说着蝶舞又看看平生醉摇摇头。“说真的,你这衣服简直太丑了,这看上去就像个老农夫,哈哈。”说着,她自顾自地笑起来。 软查查只觉一脸黑线,他偷眼看看平生醉,暗道这丫头脑子里都装的什么,黑着脸说道“蝶舞,你们快去收拾,我们马上就要动身了,燕京如今不知乱成什么样了。” “是知道了,”蝶舞本来就是个无心的人,说话做事大大咧咧,让媚儿的一句话,她的脑子就是空的,虽然没有坏心眼,但是有时候的话却惹人讨厌,还不自知。软查查厌恶蔑视的表情,蝶舞根本就没有看出来,依然傻呵呵的应承着,但可未之空眼里可不容沙子,他瞥了一眼软查查,把蝶舞拉到自己旁边,说道,“软堂主,我们还要去探望九哥,既然燕京情况这么紧急,毕竟特别需要二位堂主去作镇,那就不必等我们了,我和蝶舞就等着给软堂主庆功了。”说完看也不看平生他们一眼,拉着蝶舞大步流星的走了。 “这未之空倒傲气的很呀,”平生醉笑笑。 “哼!”软查查被未之空噎的刚喘过气儿来,他揉揉脖子,这个弯儿转的简直差点被给窝断了。“他与莫九相好,而且三堂一直为魔域的内防护卫,深受帮主信任,要不眼皮这么高,都是堂主,得意什么呀?”软查查心中愤愤不平。 “这个蝶舞好像蛮有意思,”平生醉道。 软查查嘲笑的口气说,“傻丫头一个,论妖娆妩媚不及柳媚儿,论温柔贤淑不及水云浅,就是会天天冒傻气,神神叨叨,可偏偏未之空把她当成宝贝,真不知道他是什么眼光,要我早就被她烦死了。” 平生醉听了哈哈一笑,心中暗想,这姑娘说话真有些让人讨厌,虽然她说的话全是真的,但过于直白,没有分寸,小开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想到小开平生醉不禁的有些担心,唉,不知道她是不是回来了,如果她看到我不在,会不会生气呢?当时走的太太匆忙,没有跟老金打声招呼,他又不自觉地看了看这身粗布衣服,嗯,真是,太丑了。 第四章 平生醉扬名, 平生醉回到了燕京,如今的平生醉再也不是十几年前的乞儿了,也不是什么小旗主,更不是穿着粗布衣衫的铁匠,他是魔域的第一大堂的堂主。 回到燕京,首先自然要去都督府拜见过卫王,卫子道带着媚儿水云浅等人来迎接,如英雄归来一般。 “这就是当初在酒楼遇到的那个醉汉。”水云浅吃惊的看着,不觉得有些出神,只见平生醉已经完全没有了颓废的气息,身材高挑,英姿勃发,冷漠中带着傲气,身披锦龙氅,那是黑色百褶的披风,上有蓝色丝线绣着团花的纹饰,大气而庄重。里面穿的是同色的锦袍,上有金丝线绣着隐隐若现的暗纹,华丽而不俗气,同样对应的暗金丝带镶边更显高贵。紫色真丝缎巾松垮垮的围在颈肩,同样的紫色缎带束腰,一串串和田美玉随意的挂着,那种风流放浪的气息在玉佩摇曳中油然而生。 “拜见卫王!”平生醉走过去,略一抬手,稍微挤出一丝的笑容。 “无需多礼,早就觉平兄岂是池中之物,卫某也自愧不如,小刀会作乱,幸好平兄救下了小九,否则卫某真不知道如何向尊主交代,卫某还来不及感谢。”卫子道也同样略微笑了笑,很客气的说。 “举手之劳而已,卫王莫要挂心!” “平兄荣升堂主本应摆宴为你接风,但又觉平兄这一路舟车劳顿,也只好择日我们再把酒言欢了。” “多谢卫王体恤,那平某也不多打扰了,”两句话后,平生醉请辞。卫子道点点头,也并未挽留。 平生醉与软查查转身出了卫王府。卫子道看着离去的平生醉,只觉无限寒意。 平生醉并未住进都督府,而是选择了燕京东城的徐府暂住。徐府是燕京着名的官宅,院落众多。这整个前院,面临燕京东西大街,宽敞明亮,徐家人也早搬往他处。如今已经全被魔域征用。虽不如都督府富丽堂皇,但是自己独居一处,倒是方便得多,何况自己虽是一堂堂主,也有魔九尊特批的密令,但比起卫王还差着一截,所以平生醉更不愿意见到卫子道。把府邸定好,交与手下人收拾,他就忙不迭的赶往铁匠居。小开应该已经回来了,平生醉不觉得心里开心许多,路过西河池畔时,他不由向水中看了一眼,池水如镜,里面没了那个颓废的平生醉,而是一个洒脱帅气的男人。他一路笑着奔往铁匠居。然而铁匠居的门依然锁着,估计老金又没有开门。自从叶小开离开,老金的铁匠居也就成了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平生醉远远的看了一眼,只觉心立刻沉了下去,不用问,叶小开肯定还没有回来,或许她是真的把我忘了。平生醉只觉得百爪挠心,不是滋味。 “师兄,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软查查从远处跑过来,“你又来……” “我随便溜达,正好路过此地,有什么事?”没等软查查说下去,平生醉打断了他的话,“哦,”软查查聪明,立刻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师兄,当然要大庆一番喽,你现在是一堂堂主,小弟我也荣升了二堂堂主,虽然还是个代的,但我们兄弟二人合心,那魔域,以后就是我们的一片天地,就连卫子道也得靠边站,你说该不该庆祝一下?” 平生醉笑了,“那必定的!走。”说着,二人直奔天然居。 今日天然居格外热闹,一堂二堂,所有魔域弟子都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当平生醉刚踏入天然居时。众人大呼: “平堂主霸气,威武无敌!”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让平生醉那失落低沉的感觉一扫而光,不觉心情大好,也真正的体会到一种当老大的感觉来。软查查,自知自己武功低微,若真论武艺,怎么可能轮得到他当堂主?而人家平生醉不同,那武功可与月神卫王匹敌,自然对平生醉更加的逢迎,魔域中的各个香主都相继来敬酒,不经意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夜已深更,平生醉很久没有感觉这么痛快了,他曾经最不在意的权势竟然可以让人这么爽。平生醉不知道这一夜喝了多少酒?要不是他天生酒量好,人恐怕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软查查早就醉了不省人事了,而大部分香主和死士都醉得爬不起来,平声醉笑着一个人溜溜达达离开了天然居。 如今已是深秋的时候了,寂静的天空中,只有一轮明月,好圆的月亮,平生醉笑笑,“月亮圆不圆,关我什么事?”他走着走着,前面突然热闹了起来。五彩灯光映照下,几个穿着彩衣的女子在那华丽的门前搔手弄姿,两侧各一排巨大的红灯笼一直把整个小巷照得通红一片。有一种特殊熟悉的感觉袭来,他一边漫无目的踉跄的走着,一边好像看见了十几年前那个同样的月圆之夜,一个可怜的小男孩儿为了躲避棍棒逃进了这看似歌舞升平的小巷。 “哎哟大爷!”一个粉艳的女子见平生醉走来,远远的就开始招呼。平生醉慢悠悠的走着,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迷梦当中。那女子见平生醉不予理睬,并不罢休,与旁边一个穿着金黄色彩衣的女子使了个眼色,二人娇笑着走过来,一人搀扶着平生醉一边的胳膊走进楼中,浓郁的香粉气息刺吸着平生醉每一个神经,就是这个气味,平生醉只觉心中作呕,不由得挣扎了两下。谁知这两个女子嬉笑着抱得更紧。 “不要抓我,”平生醉似乎看见了那个小男孩被抓着丢在地上,而小男孩手中的馒头滚了有多远。 “这个是上次打小菊的那位官爷,”走过来的小管事仔细看了一眼被架过来的男人,不由吃了一惊。 “哎呀,可不是?”春红赶紧跑过来也看了一眼,吓得脸色发白,“你们怎么把他给弄进来了什么。”那两个女子刚嬉笑的脸立刻没了笑容,偷偷看了看酒气熏天的平生醉,不知道在胡言乱语着什么,“他醉了。”小梅说,那两个女子点点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放开我!”平生醉轻轻挥一挥手,这一挥手,那两位姑娘本就不知道该不该松手。听他这么一说。连忙松手,向后一退。平生醉本就迷迷糊糊,重力都依附在这两个姑娘身上。他们向后一退,只见他身体一晃,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哎呀!”春红,夏至,秋思、冬梅,四个女子不由得都围了过来,又是抚前膝,又是搓后背,“爷,摔倒没有?”“爷,你没事?”平生醉慢慢的睁开了眼,一样的着粉浪纱,一样的酒气香风,一样的铃环玉佩,一样的粉黛胭脂。只见他们的目光不是那种嘲笑、鄙视、厌恶和凶狠,反而有一种惧怕、惊恐,一种谄媚、讨好。平生醉无意中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华丽的诡翼纱,立即把万千的思绪由十年前牵了回来。 是的,原来我只是一个乞儿,如今却是魔域的堂主,高贵的幕上之宾。自然,今卑躬屈膝的该是他们了。 平生醉冷笑一声,这几位女子见平生醉面有怒色,更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求大爷原谅我们手脚笨拙,这才让爷摔了一跤,求爷宽恕。”这几个人又是磕头,又是赔礼。 “扶我起来。”看着他们那卑微的样子,平生醉只觉得莫大的满足,心中舒服了,脸色也好看多了。几个人见平生醉脸色缓和了许多,大喜,仗着胆子扶他起来。 “快扶大爷去朝花苑休息。”小管事跑来看几个姑娘发呆,慌忙提醒,几个姑娘簇拥着平生醉上了二楼朝花苑。 朝花苑是胭脂楼中最好的寝室之一。她的女主是朝花,也是胭脂楼比较有名的歌姬。这时看春夏秋冬,四个姑娘战战兢兢搀扶来一个醉汉,不禁吃惊,但看平生醉气质不俗,穿着华丽,自是不敢怠慢,四位姑娘把平生醉交给朝花,就要出去。 “都不许走!”平生醉坐在床上半靠在朝花身上大喊,这下把几位姑娘唬了一跳,吓得都又退了回来,“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平生醉吐了口酒气笑笑,指指脚。冬梅最为机灵,急忙上来为平生醉脱完鞋子,冬梅几人又刚要退出去,平生醉又大喊“不许走。”几个姑娘都知道她的厉害,又赶紧转回身来,不知道平生醉倒地要做什么。平生醉看着他们那诚惶诚恐的样子,自觉好笑,又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开心。 “让他们下去,有朝花呢,”朝花语声温柔,相貌柔美,轻声慢语的说着。而平生醉似乎没有听到,“跪在一边看着!”说着他轻轻一笑,眼中充满了一种玩弄,一种戏谑,一种满足。 春红看着冬梅,夏至看着秋思,窘迫的脸涨得通红,但却只能听话的跪在一边。 “老板娘,你可回来了。”宦娘刚一进门,正在脱去披风,小管事就跑了过来。 “什么事如此惊慌?”宦娘镇定自若地把披风脱下,“春红给我倒茶。”刚在刘将军家喝了不少酒,感觉难受的很。然而没有人应。宦娘这才发现,负责厅房迎接送往的四个歌妓都不在,“咦?这四个丫头这么早就已经休息了吗?” “哪有,老板娘,她们还在那儿跪着呢,”小管事一摊手。 “什么?为什么?”自从她接管了胭脂楼,还没有罚过谁?“你罚她们了?” “哎哟,我的老板娘,我罚她们,她们也得听呀。”小管事苦瓜着一张脸把刚才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他又来了,还是自己愿意来的?” “他愿意不愿意我不知道,反正现在在朝花苑。” “在朝花苑!”宦娘不觉惊喜,终又有些失落。 “是的,那四个姑娘就跪在里面,” “朝花苑里有女主朝花,她们跪在里面干嘛?”宦娘不禁有些惊讶,小管事撇撇嘴,“我就听说是让在一边看着。”宦娘不禁咬咬嘴唇,这虽然是青楼,但这也太荒唐了。这是那个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男人吗?这是那个自己刚一坐下就逃离污水一般的离开的男人吗? “有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 宦娘叹了口气,一边走了上去,朝花苑的灯还亮着,她远远地看着。日日都希望他来,然而竟然发现又无法面对他了,就好比尽情的想尽办法去勾引一个男人,又害怕他真的变坏一样。宦娘悄悄的走进房门,奇怪,宦娘略停了一会儿,发现屋中一点声音都没有,特别安静,睡了?宦娘想着不对,睡着了怎么还有水声?是的,略微的有些撩水的声音,难道是在洗浴?不会,这些丫头该清楚,此时洗浴是最伤身的。宦娘不禁有些担心,看来得煮一些补气消寒的汤来给他暖一暖。说着她又走下楼对小管事道“端热汤来。”不大功夫,小管事就端了过来。这种汤在这样的地方自然是常备的。宦娘端着汤慢慢推开了门。 门开了,屋中一片狼藉,宦娘这汤差点扔在地上。 第五章 别离 宦娘一进门着实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四个歌妓跪在一边,朝花正在往盆里倒着热水,盆里还泡着一双脚,而那个泡脚的男人已经躺着在床上睡熟了。 宦娘轻轻走到平生醉身边。他已经完全睡着了,眼角却还有一滴半干的泪痕,宦娘把他的头轻轻抱起,示意几个姑娘过来帮忙。这几个姑娘跪的腿都麻了,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几个人轻轻地将平生醉放正在床上,平生醉的脚都已经泡的红一块白一块了,皮肤都浮肿了起来,宦娘为他轻轻擦拭干净。当处理好这一切的时候,带几位姑娘又一起退了出来,当房门关上的瞬间,几个姑娘同时喘了口气,“哎呦,吓死我了。” 回到厅房,几个姑娘倒在椅子上直拍胸脯,都怪夏至秋思没事作死,弄个煞星进门!“不怪我。”秋思恨恨的看着夏至,“还不都是夏至这小骚货出的主意,让我一起把他架了进来。”几人正相互埋怨,宦娘哼了一声,“别吵了,这是怎么回事?”宦娘把目光落在朝花上,朝花看着老板娘,苦笑道,“我也不清楚,我从来没遇见这么怪的人。”“怪?我看是变态!”小管事撇撇嘴。“唉!”朝花说道,“其实是这样的,他进去后让他们四个人跪在一边,我以为他有特殊爱好,也没有办法,就为他宽衣解带,他却说要洗脚。我以为他乏了,就让他们打来热水,谁知道他却洗起来没完,不但要我细心的为他按摩,还要这几个小妮子跪在一边一眨不眨的看着,说谁要眨一下眼睛,分一下神,就把谁扔到荷花池里去,我们哪敢多言,他还真不时睁开眼睛看看,一边看一边笑,我们几个人哪敢偷懒,这一洗就是半个多时辰,热水都不知道换了几盆,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竟然也不知道。”朝花说着伸出了那双被水泡的略肿的小手。小管事听着,一愣,继而噗的一口把刚喝的茶都喷了出来,哈哈大笑,“这人也太怪了,哈哈,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宦娘也不禁噗的笑出了声,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他还是自己心中那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真的睡在自己这里了。 “好,但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宦娘似乎想起什么,“都把嘴给我管严了,谁敢说出去?我可真要给她点儿颜色看看。”这几名女子唯唯诺诺的称是。“小管事去账房给每位姑娘支十两银子作为奖赏,都休息去。”几个姑娘一听发钱,转忧为喜,道了个谢就下去了。宦娘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想着什么,似乎又在笑着什么。也许在有的时候,机会就在你身边,只要看你有没有胆量去试一试。 平生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这是哪里?温床暖枕,锦被纱帘,无处不透着一种脂粉气息,然而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迅速的起身,穿戴整齐,隐约中他似乎感到了这是什么地方。只是……门开了,一个穿着素雅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略施脂粉,松松挽着发髻,乳白色的长衫外披着一件淡黄色的缎带。手中托着一碗热汤和几样小菜,看到平生醉温柔的一笑, “你起来了,好些了吗?你昨晚醉的可不轻哦。” 平生醉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看你睡得好,就没有喊你。一定饿了?这几个小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尝尝合不合口。” 平生醉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宦娘从容的笑笑,似乎已经料到了平生醉的反应,她慢慢把盘子放在桌上。 平生醉站起身了来看看宦娘,转身走向门口。 “吃完再走。”宦娘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 平生醉回头冷冷的看着她拉住自己衣袖的手。“现在外面人来人往,好多客人呀。”她一边说一边笑着松开了手。“我想堂主一定不会愿意让别人看见你从这里出去?”平生醉站在那里似乎犹豫起来。 宦娘温柔的把他推进屋里按在桌旁,“你放心,没有人知道你来过这里,”平生醉的目光与宦娘的眼神撞在了一起。宦娘微微一笑,“吃完饭我送你出去,那可是一般人不知道的后门哦。”她俏调皮的笑笑。 “我有什么怕的,但是我可不喜欢别人骗我。”平生醉说着,手里已经拿起了筷子,还真是有点饿了。菜清香而不油腻,不咸不淡,刚刚可口。宦娘看他吃了起来暗道,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走。 胭脂楼的确有后门,从侧面楼梯下去可以直接到后门,后门外是荷花溪畔的池水。池水边上有条小路,沿着小路走出去就是燕京的荷花西桥,宦娘把他送至门口,“公子,你还会来吗?”就在平生醉跨出后门的瞬间,她伸出手挡在他面前,满眼都是恋恋不舍的柔情。这个被人千金难求一夜的头牌,竟有如此柔情清雅的一面。平生醉回头看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心中涌动。“只想能为公子做几盘小菜,共饮一杯酒就足够了。”宦娘痴痴地笑了。没有比青楼女子的痴情更让人心醉的了,平生醉不觉的也笑了,继而又低下头把画娘的手拨到了一边,稍一停顿,转身离开了胭脂楼。只见他越走越远,而宦娘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唐门密室中,萧木紧张的在一边走来走去,还不时向密室中张望。不一会,唐凤从密室中走了出来,“姥姥,她的毒可清楚干净了么,”唐凤笑笑,点点头, “谢谢姥姥,”萧木跪地叩拜,“我能进去看她么。” 唐凤点点头,“你去,让她再休息一会再起来。” “是!”萧木走进密室,密室中一女子见他进来忙坐了起来。 看着坐起来的那个女子萧木感觉眼睛湿润了,“小开!” 是的,她就是叶小开,叶小开并没有死,那个曾经在唐门说服冷月夜释放唐凤的人也的是叶小开,而小开也确实伤在孔雀翎之下。 孔雀翎名不虚传,尽管叶小开非常小心的慢慢去移动它,但在箱子打开时,还是启动了孔雀翎,只见眼前一阵强光闪过,然后就是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叶小开自知绝无可幸免,急忙拿出了天蚕丝锦囊,然后就痛的昏死过去了。 萧木走进宫殿看到无声无息的叶小开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悲痛欲绝,抱起叶小开的“尸体”奔回唐门,当把她放到唐凤面前时候,只剩下痛哭流涕了。唐凤慌忙查看,当发现她是被孔雀翎所伤时反倒高兴起来,让萧木把她抱进密室,那是一个很特殊的密室,密室中养了好多蛊虫,唐凤先用内力把叶小开身上牛毛般细小的毒针都吸逼了出来,然后又把蛊虫放在她的身上,蛊虫迅速进入叶小开的身体,等这些蛊虫在再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又黑又大了。 那是毒蛊,专门吸食毒液而生。 孔雀翎爆开的时候,会快速射出多如牛毛的毒针,毒针如光一般笼罩出去无孔不入,因此没有人能躲得过去,叶小开,自然也躲不过去,只是叶小开身上有一种蛊虫,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姥姥在捡到叶小开的时候,发现她先天不足而且已经奄奄一息了,因此不得已在她身体中种上了一种蛊虫,此蛊虫帮助她维持生命,并在她的体内一起长大,逐渐与她心身相惜,当那毒针入体后,蛊虫立刻拼命把毒汁吸到自己肚子,使毒液不能伤到本体生命,而当外来毒蛊进入时,它又把毒汁吐给了它们,所以其他的毒蛊就把毒汁带了出来,只是毒蛊本身就嗜血,因此,这一来一回的清除毒汁,自然损失不少气血,因此经过这几次的治疗,叶小开脸色发白,身体虚弱,但也逐渐的把体内的毒清理干净了。只是这是一个秘密,再加上为了保护叶小开的身份,因此趁机对外宣称唐小开已死。 “小开,别起来,”说着,萧木上前,又把她按到了床上。 “我好了,姥姥都说我没事啦,”小开笑笑。 “姥姥说了让你再休息一会,你要听话,你知道么,这一次你真的是要吓死我了,你让我真的看到了死亡,而且是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害怕过死亡,直到你真的一动不动的躺在我面前。”其实人都会死,谁都知道,但是谁都不会想到原来真的会死。 “姥姥这蛊虫一直在小开体内不会出问题,”萧木看看叶小开又看看姥姥,他是真的害怕了。 “没问题,那小蛊虫已经和小开融为一体,”姥姥摸摸叶小开的头“只是以后要多加小心,这次虽是化险为夷,下一次可没有这样幸运了。” “嗯,小开,你听到没,”萧木看着叶小开道,“以后都不要这样,不许再丢下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叶小开笑着点点头。 又在唐门休息了几日,叶小开开始与姥姥辞行。 “你刚刚清完余毒,为什么不多休息几日呢?”唐凤关切的说。 “没事了,已经都好了。”叶小开青涩的笑了一下。是的,比预想的时间耽搁的太久了,想当初离开燕京的时候,还刚入夏。如今已经深秋了,但在来唐门之前,绝对没有想到这么麻烦,只是往往事与愿违。不但调查唐门的事件如此曲折,而且深中孔雀翎之毒,为了清除余毒,不得不又在唐门多逗留了一个月。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孔雀翎下无生机,而她叶小开当当真真的成了一个例外。 “萧木,你也要走吗?”唐凤说。 “是啊,我要回君子堂了。”是的,萧木完成任务以后早就可以离开了,但他又如何放心得下余毒未清的叶小开?他陪着她每次进入密室,与她一起面对那让人看上去头皮都发麻的蛊虫。他说过会一直守护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 看着这两个懂事而纯真的孩子,唐凤叹息道:“真舍不得你们,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了。”叶小开和萧木相视一笑,“姥姥,我们无论在哪,永远都是唐门密令使!”唐凤眼圈儿一红,摆摆手,叶小开与萧木并肩深深拜别,转身而去。望着他俩的背影,唐凤笑了,他们就是唐门的希望,也是唐门最后一道护甲。 离开唐门后,萧木一直默默不语,有些悲伤之色,叶小开又何尝不知他的心思,相逢有多兴奋和快乐,离开就会有多忧郁和心伤。因此,叶小开话也很少,在离别面前谁又能真正的洒脱起来。两人一直默默的走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说,恐怕话还没有出口,眼泪就会掉落下来。 于是两个人默默的牵着马,慢慢走下唐家堡,走过唐宝山山谷,从凌云桥向北一路走去,不但话没得说,就连看,叶小开都不敢看萧木一眼,怕遇上他同样依依不舍的眼睛。而既然决定了离别,无论走的多慢,无论走的多远,无论路有多长,都会到那个分别的时刻。而偏偏分别来的又是那么仓促,似乎一眨眼间。 是谁浓缩了距离?又是谁偷走了时间? 萧木在成都界口停了下来,从这里向北是去燕京最近的路,而要去君子堂却是从这里向东。 萧木从来都不是一个诗情画意哀怨惆怅之人,从来不是。然而,当他站在这个分岔路口时,看着那缓缓飘起的树叶,只觉一种难以抑制的伤感由衷而发。 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 “为什么树叶一定要落下。如果不是秋,如果不是看到这些飘零的树叶,我也不会跟着悲风伤秋起来。”萧木笑着擦去眼边流下的眼泪。 叶小开不敢看萧木,也不敢看那些落叶,一旦得到一些,必定就要失去一些。如果可能的话,是不是没有得到也不会失去,让所有的情节都恢复到最初始的那天,就不会有痛,不会有伤,也不会有爱恨别离。 “小开,”萧木长吸一口气,把眼泪咽了回去。他回过头看看眼泪眼婆娑的叶小开,温柔地抬起手,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就像许多年前那样。 “别哭,我会去燕京城找你的。”萧木真诚坦然的笑了,“当你与平大哥成亲的那天,”叶小开张张嘴,没有说话,反倒泪如泉涌。 “我会带一车好酒,到时候我们一醉方休,可好?” “嗯!”叶小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流着眼泪连连点头。 “傻丫头,”萧木把马给小开牵了过来,把两手相握垫在马前,含笑望着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疼惜,点头向她示意。叶小开抽泣着擦干眼泪,走过来,扶着他宽阔的肩膀,在他相握的手上轻轻一踩,飞身上马,回头看看萧木,她在长大,萧木也在长大。 “我走了…” 萧木点点头松开了牵着的缰绳,忍下眼泪,笑着说,“记着你是叶小开,你的人生中不应该有眼泪。” 叶小开点点头,当她正要拨转马头时,萧木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飞身上前又拉住了缰绳,“等一等。” “怎么了?”叶小开惊讶的看着他,只见萧木从怀中拿出两瓶药来,“小开,这一瓶是世上最毒的毒药冰魄,这一瓶是冰魄的解药。”叶小开惊讶地看着他,“你虽然在唐门用的是唐小开的名字,别人也知道唐小开死于孔雀翎下,但是我想冷月夜应该知道你就是叶小开,或许他也已经知道你还没有死,就算他不说,也保不定别人不会知道。而你此去燕京,听说那里已经属于魔域范畴,为防万一,这药你还是带好。或许可以在危急时刻有一线生机。” 萧木从来不用毒,也从来不在暗器上浸毒,但他从来不反对叶小开用毒,甚至在暗器上淬毒。萧木道:“我已经请示过姥姥了,无害人之心,用毒又有何妨?虽然我知道平大哥武功超群,可以保护你。但是……希望你永远用不到,只是以防万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萧木惨然一笑,“别说万水千山,我来不及救你。就是在我身边,我都……” “萧木,”叶小开心疼的看看他,她知道孔雀翎前倒下的是她叶小开,但击碎的却是萧木的心,她把药揣到怀里,笑了笑。“放心!我是谁呀?我是叶小开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有事也是别人的事。”叶小开自信的笑起来。 “是!我相信!”萧木跟着也笑了。“小开,我们后会有期。” 叶小开点点头,骑马飞驰而去。 “小开,叶小开,我们后会有期。叶小开!” 叶小开逐渐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天地间只剩下漫天飞叶中的萧木久久凝视着远方…… 第六章 物是人非 叶小开日夜兼程,不到半月时光已经进入了燕京境内。 “哈哈,燕京,我又回来了。”叶小开想着只觉归心似箭,不觉快马加鞭,希望可以在落日前赶到燕京。只是越离燕京,她越觉得有些奇怪,这已经到了西山猎场附近了,怎么如此安静?走了这半天,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遇见。是的。这西山连接原始森林,但是也因此,这里猎物充盈,散在猎户在此落户的较多。而如今,一路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纵然路过的房屋,也都大门紧锁,院内毫无声息,连院外篱笆都倒了一片,满眼荒凉破败之相。以至叶小开想喝口水,一连路过几户人家都找不到一个人,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些猎户一起搬走了?真是稀奇,怎么会就商量好一起搬走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不得不一起离开西山?叶小开一边想着,一边忍着口干舌燥的感觉奔向燕京城。 当她进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好在城门还未关,叶小开催马上前。只见前面城门倒是热闹的很,很多人在排队进城。 “燕京城如今搜查的这么严。”叶小开摸不着头脑,要不是因为舍不下这匹马,真想直接飞过城墙就到家了,如今也只好强忍着饥渴排在后。 “你站下,”门卫指着一个背筐的大婶儿,“你这筐中是什么?” ”是草呀。” “草?没别的了?” “大人,我出城给羊打些草,没别的” “嗯,”那人用刀在草中搅了搅,“当”的一声,碰到了一个硬的东西,“草还这么硬。”那人大怒,“抓起来!” “大人真的全是草!”大婶无奈的呼喊着,只见这些卫士上前把这大婶抓了起来。这名戴着面具的死士把筐倒了下去,一堆草,的确是一堆草,不,还有一个别的,还真是一个铁器,是一把镰刀。众人看了哄然大笑,连守门的卫兵们也笑笑了。 “笑什么,谁知道她是想拿着镰刀割草还是割人头?” 众人哗然,是的,没毛病,镰刀既能割草也能割人头。 “冤枉啊,”那大婶嚎啕大哭。 “我就说,出城割草,不用镰刀还用手吗?用手薅么,那要打多久啊!真是太不讲理了!”众人皆议论不断,小声变成大声。 “安静,安静,你们再吵,所有人都抓起来!”那守卫队长凶神恶煞的说着。 “没天理,没王法,”议论还在继续 “王法?我魔域就是王法。”护卫队长举起刀来,似乎谁在喊,就要给谁一刀。 “他们都是不会武功的百姓,我可以作证,那大婶的镰刀都是用来割草的。”叶小开在后面喊了一声。 “谁在那吵站出来?”众人纷纷回头看,让出一条路来,叶小开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那戴面具的汉子看是个农家少女,哼的一声,“你凭什么证明?” “这位官爷有所不知?”叶小开笑着说,我是铁匠居的铁匠,“这大婶姓张,家离铁匠居不足半里,她的镰刀就是我们给打铸造的,而她每次用钝了都会去我们那里打磨,而且。她家里也确实养着几只羊,还请这位大爷高抬贵侧手,放她回家。” 其实那人何尝不知道这镰刀是割草的?见叶小开这么客气说情,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过去。张大婶收起草,慌忙就往家里跑去,连刀都没顾上捡,估计再也不敢带镰刀出城割草了。 叶小开叹了口气,牵着马就要走,“站住。”那人拦住在她的面前,“他没事,可以走,并没有说你可以走哦。” “我都说了,我是铁匠居的铁匠,还有什么疑问吗?” “小刀会都爱管闲事,你这么爱管管闲事,不会也是小刀会的?” 叶小开有点发懵一愣,这理论还第一次听说,似乎被他说的还很有道理。 “呵呵,军爷,你这话我都觉得有道理。”叶小开冷冷的笑。 “哈哈,那你还有什么话说跟我们回去交差!” “等等,我还有件事我想不通。” “什么事?” “你妈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可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你这样的逆子呢?”叶小开看着他,摇摇头,很无奈的说。 话虽然粗俗,却是一个道理,一群人听了哄堂大笑,连守城的兵丁也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你就是小刀会的,给我抓起来!”气的这个戴面具的护卫队长要吐血,二话不说举刀就砍,可他的刀怎么可能砍得到叶小开? 叶小开不慌不忙的一边左躲右闪,一边还着急的问,“喂,你别动手啊,你倒说呀,这是为什么呢?” 这下那个队长更生气了,一刀接着一刀,但刀刀走空。边儿都擦不上一点,气得他暴跳如雷,“你们都在干什么?给我上,”他一声大喊,周围的数名跟丁兵丁死士一起冲向叶小开,叶小开似乎受了惊吓,一动不动,正当此他们的刀砍过来的时候,她飞身而起,跳出圈外,看着这群兵丁因用力过猛撞在一起,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抓住她!”霎时城门口乱作一团,叶小开干脆跳到了城门前的石柱上,拍手看笑话。 而正在此时一个紫色的影子飞了过来,半空中向叶小开抛出飞爪。只见那把飞爪突乎其然的从小开后面飞来,直接勾在小开的衣带上,小开一惊,却晚了,只见飞爪向回一带,直接把叶小开从石柱上拽了下来,就在叶小开翻滚的落地的瞬间。来人大吃一惊,“小开!”说着他迅速收回飞爪,凌空而起。拦腰稳稳的抱住了跌落下来的叶小看,轻轻的把她放在地上。 “我的乖乖!”眨眼瞬间,叶小开受惊非浅,“多谢相救,这是谁的钩子暗算我?…”然而话还没有说完,抬头一看,“啊,平生醉!” 是的,不是平生醉是谁,但好像又不是平生醉。她怔怔的看着这个男人,熟悉又陌生,他气宇轩昂,富贵光鲜,却少了些以往亲密的气息,而那依然熟悉的面容,却好似多了一些冷酷。 “真的是你,竟然是你,”平生醉也出神的看着叶小开,的的确确是叶小开,从头到脚,从眉到眼都是叶小开。但是好像又有哪里略有不同,或许是多了一些成熟,少了一些稚气。 “小开,你终于回来了,”平生醉不觉的笑了,这一笑立刻融化了他所有冷酷和陌生。他的笑容让小开确认还是那个平生醉——他回燕京的唯一理由。 “平生醉!”叶小开笑了,众兵丁都在那看傻了,那个队长刚想发话,被软查查阻止了。原来他与平生醉正在远处喝酒,这一乱平生醉听说有小刀会的,他立刻飞身而来,软查查紧随其后,只是轻功远不及平生醉,因此落在了后面。如今看到是叶小开,自然知道是场误会,更何况这么许久以来,软查查也聪明了许多,看着平生醉那开心的样子,又何必去碰钉子?他挥手让人们都散去,草草检查,速速关了城门,再回头找平生醉。只见二人已经柔情蜜意的回铁匠居去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软查查摇摇头,唉,叶小开,你不该回来。 平生醉与叶小开笑着,那种久别重逢让他忘记了一切。就好似又回到了几个月前。小开也边走边忍不住看看平生醉,平生醉笑着说:“还看你走,走这么久,连封信都没有。” 叶小开嘿嘿笑着,所答非所问的问,“平生醉,你穿成这样,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平生醉笑笑:“不好看吗?” “不不不,岂止好看,太帅气了。”叶小开如花痴一般看着他“尤其是那飞爪甩来”说着,叶小开把手在空中一挥,“真是出神入化,我说,谁的飞爪如此快?让我叶小开都来不及躲。” “哈哈,”平生醉看她一边比划一边说,如痴如醉的样子,不禁也跟着笑起来。能得到自己爱的人的认可,尤其是高度认可,那种心情当然是最开心的。 铁匠居的门已经上锁,或者说一直锁着,估计老金嫌麻烦,从来都是走后门。叶小开拿出钥匙打开门,铁炉已经冰冷,屋中积了许多尘土。想必很久没人来了。叶小开看着这。一副凄凉的样子,不禁有些伤感。平生醉突然感觉有些自责, “小开,我本来天天都在这里等你,可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平生醉忽然想起什么?迟疑了一下,说,“我不想你以后每日过得这样辛苦,这也不是我要给你的生活。”说着,他抓起叶小开的手放在胸口,“我要你跟我过好日子,锦衣玉食,风光无限,我平生醉的女人,什么都要最好的。”叶小开笑了,一个爱你的人,首先是愿意与你分享快乐的人,是为你设想未来的人,是愿给予你一切的人。叶小开把耳朵轻轻贴在手上听着那蹦蹦的心跳。 “平生醉我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它告诉我说,你想我。我也想你。”叶小开说着,不禁有些热泪盈眶,那泪水迷离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他轻抚着她的头,长叹了口气。“知道我这么想你也不回来。你知道我每日等不来你是什么样的心情?我真的怕你一走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叶小开喃喃的说,“除非我死了。”叶小开从来都没说过死,或许只有真正的经历过生死的人才知道,死与生的距离,不过也就是一个转念而已。 “不要胡说,”平生醉自然不知道叶小开已经真的死过一次。 “我说是谁,原来是魔域一堂堂主大驾光临,真是难得。”老金听到铁房有动静,急忙抱起毛毛跑过来看。而当他看见平生醉的时候,脸上的欢喜全都消失了。 “老金?”叶小开回头看是老金,大笑“毛毛!”说着,她接过了毛毛,“毛毛又胖了,我都快抱不动了。”叶小开一边逗毛毛一边说,”什么一堂堂主,老金,你在说什么?” “你问他。”老金看着平生醉。 平生醉本也没想要隐瞒,只是听到老金先说出来略显尴尬,“小开,我加入魔域了,现在是魔域一堂堂主,”不知道为什么,平生醉总有些心虚的感觉。 “啊?”小开一愣,是的。否则刚才那所有官兵死士都站在那里不敢上前,若不然他会觉得有些不同呢。要不然他衣冠靓丽,锦衣华服,可是他怎么怎么就加入魔域了?叶小开迟疑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平生嘴。是的,就算是魔域的堂主,也是他努力得来的,他有卓越的武功,别人可以拥有,为什么他不可以? “你不喜欢?”平生醉失望的说。 “哪有!”叶小开看出了平生醉那满脸的失望,满脸的失落,的确魔域被众中原武林所唾弃,可是魔域的人就一定是坏人么?想想孔雀山庄,那个被称为魔头的月神,他或许不是好人,但是他坏么? “是么?”一句话可以让人悲,一句话可以让人喜?叶小开看看平生醉暗想,既然已经成事实,那为何一定要拒绝?再说,魔域里也可以做一个好人,“是啊,我只是特别奇怪,你怎么这么厉害,这么短时间就当上了魔域的堂主。” “哈哈!”平生醉大笑,突然感到特别的开心。“堂主算什么,小开,我曾经说过给你的,终会做到。”看着他那么开心的样子,叶小开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平。“平生醉,我现在就很满足了,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快乐的事,我再也别无所求。” “对了,小开,我现在府邸在东城徐府,你要不搬过来住,我也可以好好照顾你。”叶小开心中一沉,让她跟他去徐府中,她还是有些不想。没等叶小开说话,老金白了他一眼道,“小开刚回来,我可舍不得小开跟你走,毛毛也舍不得。再说徐府也没有多好。” 平生醉很不高兴的看了看老金,小开笑了笑,忙说:“平生醉我做事比较随性,想必你府中很多魔域弟子也不方便。” 平生醉点点头:“也对,现在人员混杂,你在老金这里我也放心。”的确徐府毕竟只是个临时居地,不过是个富贵员外的闲宅,比起都督府真的差远了,有一天自己进入嘟督府的时候,再让小开来,这样就完美了。 两个人闲聊几句。老金自始至终阴沉着脸站在那里,平生醉只感觉气氛尴尬,不多时转身告辞。 “对了,小开最近全程搜捕小刀会。外面比较乱,没事就不要出去了。” “嗯,我知道了。”叶小开点点头,“你要走了吗?” “嗯!”平生醉说着转身而去,叶小开不由得向前跟了两步才停下来,真舍不得他就这样离开,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他留下来。望着他远迅速消失的身影,叶小开突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失落。 “有没有感觉到平生醉变了?”老金看着叶小开恋恋不舍的样子摇摇头说。 “没有啊!”小开回过神来躲避开了老金的目光。 “至少他转身的时候毫无留恋,至少他回头的时候没有了牵挂。”老金的话句句戳在了叶小开的心上,叶小开只觉得心中一阵的心酸。 “搜捕小刀会?燕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小开岔开了话题,“我怎么感觉如今燕京与我离开的时候截然不同了呢?” “魔域的人终于露出了凶残的尾巴,”说到这,老金气得胡子都撅了起来。“借着搜捕小刀会的名义,到处抓人,抢夺财物,尤其是西山猎场附近,多少猎户被弄得家破人亡,就连刚出生三天的孩子都惨遭惨遭毒手,真是造孽呀,”老金说着用手指捶桌子。 “什么西山猎场?怪不得我从那里经过,看不见一个人,原来是这个样子。”叶小看慢慢坐下来,“燕京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不是魏王进城的时候已经三令五申严禁扰民了吗?” “听说是卫王手下的堂主借搜不小刀会为名,在西山猎场烧杀抢掠,那天抓了好几个猎人,正好被小刀会的人看见,救下了当时被抓的猎人。当时群情激愤,在小刀会的带领下,猎人们群起而攻之,一起杀死了当时进入西山猎场的十几名死士,还有那个惨无人道的堂主。另外一个前来增援的堂主也被小刀会打成重伤。因此魔九尊大怒,如今的燕京,出门不许带刀,走路不许带声,说抓就抓,说关就关,简直就要成了人间地狱。” 叶小开自然知道,刚一进城,他就已经领教了,连打草了镰刀都成了凶器。 “小开,你说魔域的人可恨吗?” 叶小开点点头,又摇摇头,“魔域进驻燕京这么久,不都平安无事吗?魔域也有好人和坏人?” 老金摇摇头,魔域的宗旨就是“唯我独尊,视生命如草芥,要想在魔域独善其身,何其容易?”说着,老金叹了口气走了,叶小开独自抱着毛毛在铁炉房发呆。 第七章 努力的爱 第二天,小开一如既往的打开了铁匠居的大门,依稀记得那个声音,“我想让你每天第一眼看见的人,都是我!”平生醉曾经说的话还是那样真切,她多么希望今日依然可以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门外空空荡荡,虽然她一再给自己解释,但是人最难欺骗的往往也是自己。她呆呆的伫立在门前,门前护城河水清静静流过,河边树上的叶子无声的飘落下来,在河水中打个旋,随着河水一起飘向远方。 “小开,你在做什么?”老金看他站在那里发呆问道。 叶小开笑笑,“我在看那些落下落叶要飘到哪里去呢?” “这些日子,初起他还是经常过来,后来就很少再来铁匠居了。”老金何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不忍直说。 “那是,我说了一个多月就回来,结果一去这么久。”小开内疚的叹了口气,“他不来也在情理当中,是我让他失望了,我要好好补偿他。”叶小开笑笑。 “小开!”老金下了很大决心,还是说得出来。“听说他和一些风尘女子牵扯不清。” 叶小开好像被针刺了一下,猛回头看着老金,“什么风尘女子?你听谁说的?” “别人说的了,好像是胭脂楼!”老金回避她的眼睛。 “别人是谁?”叶小开问道。 “哦,”老金干咳了两声道:“我有几次看见他正从河花溪畔的小巷中走来,河西池畔的小巷中只有一个小门,那是胭脂楼的暗门,虽然一般人不知道,但是我在燕京这么久了,有什么不知道的,那个胭脂楼?原来就是琼花邬,不过都一样是烟花场所,如果不是跟胭脂楼有关系,他总去那边做。” “老金,你,”小开有点生气了,“荷花池畔我也喜欢去呢,也是与胭脂楼有关系吗?你也说了,那是一般人都不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而且他也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老金,你不能因为他加入了魔域就针对他。”小开扭在一边,升起了铁炉,只顾往里面加木材,拨弄起的炉火映红了她的脸。 老金看叶小开生气了,也似乎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太多了,“不要生气,小开,我不是针对他,我不是怕他出问题吗?当然他没事最好喽。” “那你以后不许再为难他,你看你昨天凶巴巴的样子。大家都会很尴尬。” “好好好,你是老大成不?” 叶小开听了这话,才又笑了起来。老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中更有些惴惴不安。 “小开,魔域虽有荣华富贵,但是我还是觉得最好能劝他离开那里,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叶小开若有所思的点点。平生醉中午没有来,晚上也没有来。叶小开看看太阳升起又落下,心中不但是失望,而且还有些发慌。自己第一天回来,他竟然一天都没有来,怎么会这样?难道他真的不再思念自己了?难道他心里真的已经有别人?虽然她百般的反驳老金的话,可又何尝不是在说服自己?随着太阳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夜幕中,她的心也跟着暗了下来。 第三天的下午,正在叶小开百般惆怅万种情思的在那里喂毛毛的时候,平生醉走了进来,看着那美丽的脸上流露着思绪的忧郁,反而倒有些窃喜。“小开!” “平生醉!”叶小开听到他的声音,脸上的忧郁一扫而光,开心的丢下毛毛,回过身来。 “是不是想我了?”平生醉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不禁嘴角略略翘起。 叶小开一扭身又坐了回去,“还好意思问,昨日一整天都去哪了?”说着把手指在毛毛身上轻轻的戳着:“让你到处跑,让你到处跑。” 平生醉走上前,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戏谑的说,“一天看不见我就这么想,我看你还是快点嫁过来给我做媳妇。” 叶小开的脸一红小声说,“我才没有,我才说毛毛几个月看不见,他就不听话了,到处乱跑,再到处跑,我就把你拿去红烧。”说着,叶小开在毛毛身上又戳了两下。毛毛瞪着一双红红的大眼睛,傻乎乎的看着叶小看,或者是看着傻乎乎的叶小开。 平生醉看着叶小开奶凶奶凶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他俯下身来,把毛毛抱了起来,“好呀,你不知道,我做的红烧肉兔肉最香的很呢。”一边说一边向厨房走去,你。叶小开急忙站起来追过去,把毛毛抢了过去,“你敢!哼!”然后抱着毛毛又坐在一边不去理他。 “我现在毕竟是魔域的堂主,每天都会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天天陪你。” “魔域有什么好的,不讲理还乱杀人,你可以不去当什么劳什子的堂主。” “是的,魔域中是有很多人心狠手狠,可是如果我做堂主,至少可以让魔域一堂的人不去干伤天害理的事,那将会少死很多人哦。” 叶小开看看平生醉,似乎觉得他说的更有道理。“再说,我如今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我要做你永远引以为自傲的男人,我要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别人可以给予你的,我会给的,给你更好的,别人不能给你的,我也要给你,因为你是我平生醉唯一的女人。” 叶小开没有说话,但是那紧绷的脸变得柔和了起来。平生醉长出一口气,:“如果这样真的让你这么不开心的话,我愿意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我们一起走,无论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平生醉说着在后面轻轻抱住她,叶小开略一挣扎,但却顺从的让他抱着,挣扎或许是因为心中礼教的束缚,但那温柔的拥抱是真的让人无法自拔。“小开,”平生醉,接着说,“我们可以一起去种地,一起去养蚕,你喜欢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好不好?” 叶小开手一松,毛毛跑到了一边,她转过身,将头靠着他那火热的胸膛,似乎又找回了那久违的温情:“看不见你,我好害怕。” “怕什么。” “我不知道。平生醉……”叶小开没有说下去。 “怎么了,你说?” 小开欲言又止,只是紧紧拥着他,似乎怕一松手,他突然会消失。 “怎么了?小开。”平生醉温柔地托起了她的小脸。 “你会喜欢别人吗?”叶小开怯生生的说。 “什么?”平生醉的笑容消失了,“你什么意思?老金跟你说什么了?你为什么总听别人说的?听别人说也不相信我?”平生醉生气的推开了她。 “没有,没有,”小开急忙摆手,“我没有听别人说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我离开这么久都是我不好,我害怕,我好害怕会失去你,我不想失去你。” “你也知道你离开这么久。我有没有问过你唐门的事情,我知道那属于唐门的机密,所以不想让你为难,而且我是那么相信,没想到你却竟然怀疑我,小开,你太令我失望了。” “没有,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相信我还说那些,你这算相信我?” “对不起,我以后不再也不问了。”叶小开很乖的轻轻的摇着他的胳膊,“你不要生气好吗?” 平生醉看她如此乖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呀,真拿你没有办法。说着把她轻轻地揽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小开,你放心,我最爱的女人只有一个,她就是叶小开。”叶小开笑了,幸福的感觉满满的就要溢出来一样,“对了,平生醉,我在唐门遇到萧木了。” “哦,他去他们做什么?”平生就有些吃惊。 “原来啊,他也是唐门密令史,你说巧不巧?”叶小开笑了起来。 “怪不得你舍不得回来哦。”平生会冷笑道。 “什么呀?是因为……”本来小开想说出孔雀翎的事,可是这时又牵涉到唐冠群,用人用活人嗜毒的丑闻,自然是唐门的机密,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啦,逗你的,”平生醉笑着捏捏她的小脸。“萧木,我还不放心吗?那小子傻傻的,怎么样?他还好?” 叶小开转瞬间重新笑了起来,“就是嘛,讨厌了,萧木现在可厉害了,一套君子腿,无风无影,横扫千军,一气呵成,老帅了!” “是吗?”平生醉浅浅笑了一下,“这么厉害让你说的,我倒想和他切磋一下了,你说我们谁会赢?” “嗯,当然是你了。”听到叶小开毫不犹豫而肯定的回答,平生醉满意的笑了,“可他不要和你比试无功。”小开笑着说说。“他说要给你带一车好酒来,要和你一醉方休什么?” “他真的要来吗?”平生醉倒有些意外。叶小开开心的说,“他说他会来燕京的。当我们……”小开眼睛转了一下,话没说完,脸又红了起来。平生醉略一怔,随即笑了。“当我们什么说呀?”叶小开闪言辞闪烁,扭捏不语。“说嘛!”平生醉却已经猜到了,只是觉得她这样的样子特别的可爱有趣。 “当我们成亲的时候,”叶小开通红着脸小声的说,眼睛闪出异样兴奋的光彩。 “哈哈,好呀。”平生醉大笑,“我也想,要不我们现在就成亲好了。”说着,他把脸凑到了叶小开耳旁。 “什么呀,才不要!”耳朵被他吹得痒痒的,叶小开笑着躲开了。 “不要跑,是你说要和我成亲呢,回来还跑,”平生醉笑着追了过去。铁匠居回荡起了久违的欢声笑语,所有的间隙在那欢悦的气氛中似乎都消失了,所有的爱在那欢喜的气氛中动,重新迸发出来,在空气中蔓延、撞击。 平生醉依然不再每日清晨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但是隔三差五,他总是会来与叶小开一起聊聊天,喂喂毛毛。 人总是依赖一种习惯,这些日子小开有些习惯了,虽然不能每日第一眼就看见他,但是还能够经常的看见他,也许他当真的太忙了,这日小开百无聊赖的把新做好的铁锹给城东的李师傅家送去,回来的路上,突然感觉前面一片混乱,喊声叫声,打斗声乱成一片。叶小开飞身上房,在天然居的楼顶向下望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从西北的方向跑了过来,后面一群追兵都是魔域的死士,这名男子似乎受了伤。而有一个紫袍的年轻男子跑得最快,接着追上先前的黑衣男子举双刀就剁。这名男子单刀在手,左右还击,要是魔域死士由四面包围上来,这黑压压的一群,再想逃跑,恐怕就难上难了。 “欧阳逍!”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却认出了他的刀。 第八章 谁是小刀会 叶小开在天然居上看见的竟然是欧阳逍,她心中一惊,全城都在搜捕小刀会,他怎么还自投罗网?但事出紧急,她也顾不得多想从怀中掏出丝巾蒙面,又在百宝囊中拿出几颗烟雾弹。 “阿三!”她大喊一声。腾空踏虚,跳了出去。欧阳逍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一边后退,一边回头,正看见叶小开从天然居顶上飞了下来,只见叶小开人到,手中的烟雾弹也顺势丢了出去。“砰砰!”只听几声爆炸之声,一片烟雾飘散开来。叶小开拉着欧阳逍转身向南边跑去。“站住!”那紫袍男子在烟雾弹爆炸的瞬间凌空而起,看着叶小开他们影子跑向南面,也跟着向南面追来。后面一个紫袍女子也紧随其后的追了上来,众人众死士虽然已经看不见叶小开他们去哪,但是跟着那个姑娘也都在后面一路追了过来。 “阿三!”叶小开一边跑一边问。她觉得拽着阿三的手有些重,“还行吗?伤到哪里了?” “腿上中了一掌,有些跑不动了。”欧阳逍咬着牙,尽量跟上叶小开的脚步。 这不行,这个速度一会儿就会被追上。叶小开看欧阳逍,暗想自己轻功虽好,但是内力不足根本带不动他。 “小开,估计我跑不掉了,不要连累你。”欧阳逍也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跟上叶小开的速度。 “阿三,”小开拉着欧阳逍来到了胭脂楼与荷花池的小巷中,指着荷花池。“你从这隐匿一会,等我引走追兵,你就尽快过桥,沿着荷花池溪畔一直往北走,就可直接出燕京。” “这太危险了。”欧阳逍摇摇头。 “快来不及了。”叶小开回头看看,急切的说,也顾不上许多,上前脱下欧阳逍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快去!”不由分说一把把欧阳逍推进荷花池中,然后静静的等着看那紫袍人进入烟荷花池畔的同时。她窜了出去,向东跑去,站住,那紫袍男子看见好似欧阳逍的影子,一口气追了过去,以叶小开的轻功,这紫袍男子应该是追不上的,但是叶小开更怕他看不见自己回头去搜索,那欧阳逍就真的完了,所以并没有跑多快,一边回头看一边跑向燕京的北门。正在这时,突然迎面来了一个穿白衣战甲的女子。叶小开一惊,哇!这不是卫王媳妇吗,急忙赶紧回身又向东奔去,而就在她转身之际,柳媚儿已经听到了后面的喊声“抓住他,小刀会的!”柳媚儿一愣,立刻腾空穿云,想着刚跑过去的叶小开当空连击三掌。 叶小开刚刚上了东侧的房檐,正要往下跳的时候,措不及防媚儿的一掌打在她的肩头,她一惊,向前直接滚落下去,也正因为快速的掉落下去,后面的两掌才未打到。虽然如此,小开只觉得肩头疼痛的厉害,她知道后面的追兵即刻就到,一咬牙爬起来就跑。身上有了伤,轻功自然也会打些折扣,而且刚才一摔完全把他摔懵了。跑了半天,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燕京的东西大街上,原来自己刚摔了一跤,起来方向已经搞不清了,又返了回来,只是现在也顾不得东南西北了,叶小开只是拼命的向前跑,后面三股人群一窝蜂的追了上去。 当她跳过一个高墙,翻进一个院落的时候,只见白影一晃,一个带有鬼碟面具的白衣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快!带你跑。”那男子伸过手来。“你?卫王?”小开吓得跳到一边,心想。“什么?后面全都是你的人,你带我走,那你抓直接抓我,还差不多。” 那男子见他迟疑,后面追兵越来越近,来不及解释,把面具摘了下来。 “卫哥哥?”叶小开看到他的样子,当即呆在那里,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卫子道不由分说上前拽住叶小开的手臂,小开痛的“啊!”了一声,“受伤了?”卫子道一惊,小开急忙伸出了左手。卫子道没有去拉她的左手,而是把她拦腰抱起,扛在肩头。叶小开挣扎着:“放下,我!” “别动!”卫子道凶巴巴的回了一句,叶小开一动也不敢再动。 叶小开,不过17岁的小女孩本来就很轻,而卫子道又内功深厚,所以把她扛在肩头并不费劲。就在紫袍人跳上墙头的时刻。卫子道凌空而起,扶摇直上两丈多高,连续空中四个穿云,再看已经看不见踪迹了。 卫子道一口气直接跑到了燕京城外,来到了农田附近。叶小开再也忍不住了,“卫哥哥,快放我下来,我要吐了。” 卫子道看看左右无人,把她慢慢放在了林边的田埂上。叶小开从来没有被这样像扛麻袋一样扛着跑这么远,还跑的如此飞快。她只觉得头晕脑胀,胸闷恶心,一屁股坐在那里喘息不止,似乎比卫子道还累。 卫子道在一边看着她的样子发笑。 “我去,你还笑!再跑下去,我连昨天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叶小开只觉得一阵的翻江倒海,勉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卫子道说,“你还不应该吃点苦头吗?” 叶小开抬起头瞪着他,“你就是卫子道,你就是卫王?”卫子道点点头。“卫王就是卫子道,卫子道就是你,卫子道就是卫王?”叶小开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 “对呀。”卫子道看着她发傻的样子又笑着点点头。 “我早该想到,”叶小开似乎想通了什么:“但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呀?害得我一直都没认出来。” 卫子道说:“进魔域,当然希望越少人认识我越好,对?” “那你一定干了不少坏事,怕人家秋后找你算账。” 卫子道狠狠敲了敲她的头,“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就带这么一个面具就认不出来了,这算是理由吗?” 叶小开揉揉头,嘿嘿的直笑,“我说呢,看来你早就认出我来了?所以那天在都督府你并没有追我!” “才知道呀?”卫子道蔑视的瞥了她一眼“你那武功没什么进步,这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连未之空手下的人你也敢抢。” “未之空?谁是未之空?” “就是追你的那个穿着紫袍的那个人。” “他呀,还别说,卫哥哥,我要是真的想跑,他还真的追不上。要不是……”叶小开突然又想起,这欧阳逍是小刀会,这卫子道是魔域,这关系真有点复杂。 “要不是为了引开他们,救那个小刀会的是?”卫子笑笑。 “呃…你怎么知道?” 卫子道看着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就你这武功,还想着救别人,你伤的重吗?媚儿的心佛掌伤害可是蛮高的,估计你这几天那个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我早就说过,你虽然跑得快,但是怎么就不想万一跑不掉呢?我估计你连未之空十招都接不了。”他一边说一边扶起叶小开的右臂,将内息用于掌心,缓缓的推进叶小开的伤处。“我帮你化开伤口瘀血,回去或许还好的快些。” “谢谢卫哥哥!” “不用谢,”卫子道说。 “不用谢也对,你媳妇打伤了,我都没有让你赔药钱,要是别人怎么也得坑他个百八十两银子。”叶小开嘻嘻的笑起来。卫子道被她说得哭笑不得。 半个时辰之后,叶小开觉得肩膀轻松了许多,“卫哥哥,你这内功还挺神奇的,这是什么功,这么厉害?” “纯阳无极功厉害算不上,不过运气行血效果不错。”卫子道调息已毕站起来说道。 “卫哥哥,你怎么也去了魔域呢?” 卫子道无奈的笑笑,“我有我的事啊,还有现在燕京太不太平了。你还是千万不要乱跑,多管闲事。” “卫哥哥。那为什么一直要抓小刀会的呢?”叶小开摇摇头,“你知道,要不是魔域大开杀戒,小刀会一定不会去杀人的。” “小开,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我也掌握不了,没有办法,小刀会的那个人是你朋友?”叶小开点点头。“你是救不了他们的,如果你真的想救他,就想办法说服他们快快离开燕京,越快越好,否则……”卫子道摇摇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做的事,只能尽力的善良。 未之空一行人已经进入了都督府。“未之空,你怎么就放他走了呢?”柳媚儿在那里埋怨。“不快去追,在那发什么呢?” 未之苦冷冷发笑,“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去追!” “你!”柳媚儿瞪了他一眼,“他已经中了我一招,能跑多快啊。” “是啊,不快,那你怎么还被远远的落在后面?他可是冲到你面前了。你都没有抓住。”未之空呵呵冷笑。 “未之空你连个受伤的人都追不上,还笑话我。”柳媚儿气得暴跳如雷。 “我说过追不上他吗?我说了多少次,是一个神秘的白衣人把他救走了,我有什么办法。” “借口!”眼前两个人越吵越急,水云浅急忙拉住了她。“未之空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少说两句。”魔域最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人之一就是未之空,除了蝶舞看其他女人似乎都是和男人一样。不会给留半分面子。 “未之空,你今天怎么这么凶,看把媚儿姐姐气的,”蝶舞走过来用拳头在未之空的身上捶了一下,未之空立刻没有了脾气,很受用的躲在一边。他今天可不只是因为媚儿的数落生气,更是因为今天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太让他憋屈了。今日在街上盘查之时,一个香主与一个百姓发生了冲突,这时候竟有一个小刀会的跳出来与香主打了起来,正好未之空和蝶舞在附近,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小刀会的人,二话不说就与那人打到一起,这才发现小刀会的刀法真是名副其实,快、准、狠,幸好有蝶舞帮自己打辅助,否则自己还真未必打得过他。而就在刚东西广场那边就要把他抓住了的时候,是谁扔了一堆烟雾弹出来把人救走了,幸好自己反应够快,紧紧追赶,当他好容易再次追到他的时候,又跑出一个神秘人,直接把人带走了。而最可气的是那个人明明距自己没有多远的距离,却一闪就不见了,那身法那速度,自己真是莫望尘莫及,不过这样看来就算他不跑的话,凭自己的武功估计也打不过。而那神秘人到底是谁呢?还有让自己不明白的事,本来是看到有一个小个子把那小刀会的人救走了,怎么从自己追到的时候两个又变成一个了呢?各种思绪混乱的纠缠在一起,心里自然烦躁极了。 “卫王!” 卫子道来了,众香主等急忙施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衣服,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风舞雪影衫,慢悠悠的走进了议事厅。 “卫王,”蝶舞看到卫子来了,如一只蝴蝶一般轻快的走到卫子道面前,飘飘一个万福,“蝶舞给卫王请安。”她的声音清脆而甘甜。 卫知道笑笑点点头,若无其事的说,“这么热闹,你们在吵什么?” 柳媚儿正在一边生闷气,看见卫王来了,不觉底气十足起来,“今日本来要抓到小刀会的了,我都打中他一掌,谁知未知空又把他放走了。”媚儿气鼓鼓的说。 “你不要乱讲话行不行?你再乱讲,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未之空那是个血性汉子被柳媚儿气得一下子血灌脑门,冲了过来。 “未之空”。当然,自己的媳妇儿还要自己护着。“卫子道赶忙喊住他,“不要急躁,什么事你与我说说。” 未之空后退一步抱拳回禀道:“事情不是这样的。”说着就把前因后果讲述一遍,“那个人真是身法太快了,我只看见他扛起那个小刀会的人,身体一晃就不见了。” “这么说,这个人的武功的确不错,连你都追不上。”卫子道点点头。 “是的,卫王,这点未之空自愧不如,他的身法比起前两个小刀会的简直快了不止一点,确实追不到。”未之空无奈的摇摇头。 “哪有这样的人?”柳媚儿生气的说,“小刀会的人手法、武功、路数基本相似,这是人皆共知的,哪有未之空说的这么悬。” “媚儿也不能这样说,小刀会本来实力如何我们也不甚了解,只是从他们上次作案时查证,他们一共有三个人武功路数相似,但或许他们还有别的同伙,甚至他们的老大也没有摸清。” “是啊,听说那几个武功就很了得了,要是他们的老大,武功肯定就更高了。”蝶舞使劲儿的点头,“或许未之空遇到的就是他们的老大呢?” 卫子道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笑笑,“嗯,小舞说的很有道理。”柳媚儿见卫子道也这么说,心中倒是平静下来,其中这样的讲也是有些道理。 “如果追得上未之空肯定不会不追的。”卫子道说。 “那怎么办?要真的像未之空说的那样,我们不是危险了。” “对呀,所以你们以后要多加小心。”卫子道叹口气,“最好不要独自出行啊,小刀会有个特点,速战速决,专门秒杀落单的目标,特别是不要乱杀乱抓人,而且一定要管好下属,不要惊扰百姓。免得成为他们的目标徒增伤亡。” “那以后要怎么追查小刀会呢?” “嗯,这只有从长计议了。” 第九章 裂痕 “师兄,师兄,”软查查笑着走进徐府,迎面正遇到宦娘走了出来,软查查笑的深施一礼,“嫂子好”。 宦娘也笑了,“谁是你嫂子。” “你呀,”软查查说。 “我怕没那么好命呢。”宦娘叹了口气。这几日平生醉都没有去胭脂了,她耐不住心中的寂寞,因此才来到徐府。 “嫂子你这倾城的容貌和温良贤淑的性情,哪个男子见了不喜欢呢?我师兄就是比较内敛,不善表达而已,其实心里很是喜欢,在我们面前经常夸赞你呢。” “是吗?骗我。”就算知道软查查说的是谎话,也很开心。“听说他以前的那个妹子回来了。” “哎,你可别提那个女人了,简直和你没法比,每次都把我师兄气得够呛,我师兄以前那么纵容她,早就受够啦,你看现在明知她回来都,都懒得过去看看。” 宦娘微微一笑,“你这嘴倒是很甜,你有事找他,他在里面,你去,我先回去了。”说着乐呵呵的走了。 软查查心想得给这女人鼓鼓劲儿,要不估计师兄又得让叶小开蛊惑了去。“师兄,”软查查进了屋,平生醉正在那喝茶,他没想到宦娘会找到这里来,着实吓了他一跳,若让小开知道可不得了,可是宦娘呢,妖娆妩媚的身姿,温柔甜蜜的话语,真的让他欲罢不能。每次看打他,他都抑制不住一个男人原始的那种冲动。 “坐,”平生醉点点头。 “都说宦娘千金难求一舞,我看也只有师兄这样的人才能让她如此伏帖。”软查查笑着说。 平生醉只是淡淡的笑笑,“你误会了,她只是找我有点事而已,”接着岔开了话题,“看你这么高兴,说说有什么好事?” 软查查看平生醉闭口不提宦娘的事,知道他的脾气,也不敢多说,“师兄,给你讲个笑话哦,都督府全体出动,未之空蝶舞,从西门追到北门,媚儿水云浅,还在北门拦截,最后一个人也没抓到,让人家把人直接在眼皮底下逃走了,硬是追不上。” “小刀会有这么厉害,”平生醉皱皱眉。 “就算小刀会厉害,他们不也败在师兄手下,师兄若去,早就追上了,我看就他们那群人,也是一群饭桶罢了。”说完哈哈大笑。 平生醉,也跟着笑起来,只是他明白,别人也就算了未之空可不是饭桶,“查查,你把经过详细说说。” 软查查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说到那个小刀会被几颗烟雾弹救走的时候,平生醉心中咯噔一下。 “师兄,你说最后未之空说突然一个白影把人扛起来扛走了是不是真的?还是他把人追丢了找的借口。” 平生醉沉默不语,虽然他并不喜欢未之空,但这几日的交往可以看出未之空这个人说话还是比较靠谱的。可是,自己也曾对历年来的案例分析比对,小刀会应该也就是那日遇见的几个人,可未之空说的武功极高,身法极快的人又是谁呢?“查查,你说后来那个人被媚儿打了一掌?” “是啊,据说一共中了两掌,一掌是蝶舞打的。正中下盘,一掌是妹儿打的伤到右肩。” “你说那人受伤了,还跑那么快?”平生醉脸色有些难看。 “师兄,”软查查不解的看着他。 平生醉站了起来,“师兄,去哪?难道是要去追查受伤的那个人?或许这个人还在燕京,那我这就召集人马。”软查查说着就要去召集人马。 “不用了,闹这么凶估计早就跑了,如今原因不明,不要擅自行动,我是去出去散散心。” 散散心?”哦…阮叉叉不禁叹了口气,这一个散心他就猜到了,他毕竟又是去找叶小开去了,他真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魅力,能让师兄如此流连忘返。 铁将居的门半掩着,铁炉是冷的,铁台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就连毛毛都乖乖的自己在那卧着。 平生醉走进来,却发现叶小开并没有在屋里,他不由得向内院走去。内院的西面就是叶小开的房间,房门紧闭,窗影中略可以看出好似有人。 “小开。”平生醉喊了一声。 “啊,”是小开的声音。 “你在哪?” “平生醉,你怎么来了?”明显可以听出叶小开的心喜,“你等我。”说着,房门一响,叶小开把门打开了。 “难得啊,今天这么乖,安静的呆在屋里。” “那是我哪天都很乖。”叶小开笑着走了过来。“你昨天说这几日会忙,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没想到你又来了,真的好开心。” 平生醉看她高兴的样子,不由得也笑笑,“想你就过来看看你。” “真的,那我不是更开心了?”叶小开痴痴的看着平生醉,一脸的幸福。 “小开,我是担心你这几日魔域搜捕的紧,或许手段有些恶劣,我怕你看不惯会惹事。”平生醉关切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哦,我啊,没有惹事啊,我都没有出去。”叶小开有些不自然,嗯。 “万一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毕竟我如今是魔域一堂的堂主,是不是。” “嗯?”叶小开更不自然了。 “再说你武功我还不知道,到时候就不只是吃亏这么简单了。”平生醉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叶小开,但叶小开却尽力地绕过了他的眼神。她在想什么?她又在回避什么?“小开,我不想问别的,我只想知道你伤的重吗?”平生醉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隐瞒我,我却不愿戳穿你,如果你不想说,我绝对不会问,但是我特别担心你。平生醉的一句话,让叶小开既感动,又为自己的隐瞒感到羞愧。 “平生醉,”叶小开略有愧疚的说,“我不是想隐瞒你,只是…”叶小开看了看平生醉欲言又止。 平生醉笑笑,“只是什么?我怕你不高兴?” 叶小开咬咬嘴唇点点头。 “有什么不高兴的?他是你的朋友,看到他身处险境,你才出手相救的,对?”平生醉说。 “你怎么知道?”叶小开略惊讶。 “那个阿三的身份我早就猜到了,”平生醉说,“你看我有没有去抓他。” 叶小开高兴的说,“我就知道你这么好。” “知道?知道你还隐瞒我?” 叶小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阿三,他们是不是一共只有三个人?他们的老大是不是叫夏云柯?”平生醉突然问问。 叶小开眼睛睁得很大的看着他,不用回答,平生醉就知道他猜对了。可是问题来了,那三个人的武功自己都见识过了,没有一个人可以瞬间的从未之空手中把人带走,连影子都看不见。 “现在外面风声这么紧,阿三还来燕京城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给李师傅家送铁锹回来的,路上刚好遇到。看到他情况特别危急,就……” “就丢了几颗烟雾弹是。” “哇这你都知道。” “我猜就是你,你说多危险。你肩头伤的不轻?” “行,卫哥哥帮我用功化去的淤血不那么痛了。”叶小开笑着说道。 “卫哥哥?”平生醉心中暗道,卫哥哥想必说的就是卫子道。果真是他? 叶小开迟疑了一下,是的,他心中有些纠结。卫子道,如今的身份让她纠结,他救了自己想必也不愿暴露身份,只是自己一时说错了话…… “听说今天有人救了你。”平上醉慢慢的说着。 “嗯。”叶小开点点头。“就是他救的我?”叶小开低着头,已经说出去的是收不回来的。 “那我应该好好感谢他,他还在燕京吗?”平生醉故作不知的说着,“他救了我最爱的人,我怎么能不好好谢谢他呢?你说对不对?” 当听到最爱两个字的时候,叶小开又觉得上头了,心中一激动,瞬间觉得没有人比他更值得信任。“平生醉听到你这么说,我做什么都值了。不过这是个秘密,我也是今日刚知道的。” “什么秘密?” “这事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千万不能说出去。” “那自然。” “救我的那个人就是卫王。” “什么?哪个卫王?” “就是你们魔域的卫王呀。” “那怎么可能。” “真的,我也刚知道世界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情,原来他就是我以前在金陵认识的那个大哥哥,那时他还不是魔域的人。而我那时才是身无分文,他还请我吃饭,要把一半盘缠送给我。”叶小开不禁想起与卫子道相识的场景,“在金陵,该死的软查查他们几个围住我,就想把我置于死地,也是他出手相救,我才能顺利的来到燕京找你。这样的好人竟被我遇到了,简直是人生一大幸事。这份恩情不知道何时报答”。叶小开说着,充满了无限的敬意。 看着叶小开两眼放光的样子,平生醉心里感觉凉凉的,又酸又涩。没有一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爱人心中有别人。暗想道,他不过是一个喜欢在女人身上下工夫的好色之徒,竟然让这么多女子为之倾倒。他勉强压抑着心中的妒火道,“小开他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他能坐上卫王的位置绝不简单。”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进了魔域,但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平生醉看见叶小开张口好不犹豫的就为他辩解,心中更是不痛快,拉着叶小开的手说,“我知道你很单纯,会把每个帮你的人都看成好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可是卫王,追杀小刀会的令也是他发出来的,未之空都是听他的命令,他手下的人去拼命追你,而他却又刚刚好好的救了你,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是呀,真的是太巧啦!”显然叶小开没有看出平生醉的不快。 “小开,如果别人知道这是他做的,他如何向众人交代,又如何向魔九尊交代。而你们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他就甘风险去救你?还有,如果他想救你,他尽可以让他们停止追杀不就完了,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么,这些你都想过吗?” 叶小开摇摇头,“我想卫哥哥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好,就这样,他来燕京这么久了,让你为他铸造绝世好剑,他都不告诉你他是谁,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告诉你?” “或许是今天事出紧急,就像我就欧阳逍一样,都是意料之外的事啊。” 平生醉叹口气接着说,“好,但是我听说他来到燕京,先去的东方世家,不但获得了千年桂花木,还赢得了二小姐东方芷的芳心,听说东方芷可是江湖上属一的病美人,只可惜后来他回到燕京,就与魔域的第一美人柳媚儿成亲,至今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还对他痴痴挂念。” 叶小开不解的看着他,“真的吗?” “你说呢?” “可是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平生醉拽着他的胳膊拉到近前。“你是不是个傻?以前他在泡别的妹妹子,所以对你可以熟视无睹,或者根本不想认识你,现在他成亲这么久,肯定是厌倦了,想找乐子,所以他才还会把你当成下一个目标,英雄救美,这简单的技俩你都看不出来吗啊?” 叶小开看着平生醉感觉头都大了好几圈儿,“不,什么呀?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你觉得他真的对你好吗?” “平生醉你误会了,虽然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但我觉得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我就是男人,我比你更知道他们一个男人在想什么,” “卫哥哥不是……” “不许再喊他为哥哥。”平生醉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对叶小开狂吼着,“他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吗?我的女人需要他救。” 叶小开被他这样狂躁的吼声吓呆了,眼睛呆呆的望着平生醉不知所措。 平生醉看着她不觉得越看越生气,哼的一声,一甩手,在叶小开身边猛冲过去,冲出了铁匠军,小开被他差点撞倒,眼睁睁的看着他负起而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慢慢的蹲下,一手按在肩头,刚刚平生醉正好撞在伤处,只觉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她蜷缩在角落里,轻轻咬着牙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痛可以让人变得清醒,果然不错,肩头的疼痛让叶小开从迷茫中醒悟了许多,平生醉,为什么这么生气?以前他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因为卫王,不会觉得我与卫王……想到这些,她心中反正反倒安静舒畅了许多。不管怎么说,他是在乎我的,喜欢我的,才会这么生气。只是平生醉啊,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我叶小开,心里从来都没有爱过第二个男人,想着一滴滴清澈而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 一连几日平生醉,都觉得心中如堵了一块巨石一般透不过气来,每日在胭脂楼喝喝酒,打发打发时光。宦娘知道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不敢问,只是变着法的为他解闷儿。这天午后,他觉得心绪不宁,喝了两杯酒就想走,宦娘哪肯愿意把他带到了胭脂楼后面的浣心亭。这里虽为亭,实则是个阁楼,二楼为一六边形的舞台,宦娘一舞名冠京城,多少名人骚客千金为睹一舞。胭脂楼之所以如此红火也正因为此,每月十五月圆之日,此处灯火通明。各名流贵族可在浣心池对面的看台上,隔池观看,宦心池上的宦娘翩翩起舞,而也只有这片刻的舞姿,让他们从太阳刚落山之时就已经在看台上站好位置,一直等到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宦娘才会出来。而今宦娘就独独为他一人而舞,而且就在他身边,近在咫尺,触手可及,那妩媚,那风韵,那万种的风情,却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宦娘一枉的痴情也全融在了舞姿当中。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平生醉才走,宦娘依依不舍的将他送了出来。看着宦娘娇媚的眼神,平生醉的心中竟有些不舍,不禁暗想,小开要有这么一半懂事就好了。他溜溜达达的,边走边想,心如散沙,似乎想了很多,似乎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好比漂浮在大海中的小船,浮浮沉沉。或是想要去哪里,或是又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只是任由海浪推起又抛落,任凭海风吹来又吹去。 “小开!”就在他走过街角,迎着夕阳的余晖,远远的看见徐府门前不远处有个红衣女子。正是身穿灵蛇衫的叶小开,他怎么会在这里?平生醉不觉心中一动,他不觉的前后上下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走了过去。 “小开!”平生醉就大声喊道。叶小开正在掰弄着小手,听到喊声回过头来一看,是平生醉,不由得笑了,一股浓浓的爱意不经意间流露在眼角眉梢。 “小开,你怎么来了?你来找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平生醉在看到她那甜甜一笑的瞬间,似乎把什么不愉快的事都忘了,心中只是在担心,是什么的事让她特地跑来徐府。 叶小开略有些羞涩,两只手扣在一起,扭搓着手指,完全不像一个江湖上如一个男孩子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叶小开,而是,而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没有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虽然羞涩,却又比邻家女儿大方许多。“对不起,上次是我没把事情说清楚,才让你误会,才会生气。” “小开。”平生醉没有让他说下去,“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平生醉说着,只觉心中充满了愧疚,“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这几天一直都想和你说这件事,只是你一直都没过去。” 叶小开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失落,“今天午后我就来了。” “你在这儿站了?他们竟然没有通知我,这群吃干饭的,看我回头收拾他们。” “没有,他们说你出去喝酒了,我去天然居找过你,没有找到就又回来在这里等你哦。” 平生醉欣喜,兴奋、感动之余,心中不禁有一些紧张,“正好有些事,喝了两杯酒就去办事了,看你现在这么冷,还穿这么少。”说着把披风脱下来,给她披上。“哪要你在这等我有事,告诉他们,我自然会最快的速度去找你的。” 叶小开愣了一下,马上又笑笑,“我不冷,以前每日都是你在等我,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别说在这等这么一会儿,就算天天在这等你,我都愿意。” “师兄,”正在这时,茶茶和静姝回来了,叶小开见识他们二人低下了头,两只手又扣在了一起。既然相互讨厌能不见面就不要见面,平生醉知道叶小开讨厌软查查,忙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去。软查查看了看叶小开知趣的进了徐府。 叶小开余光瞟了平生醉一眼,呼吸略有些急促,然后突然把披风解了下来,“平生醉,那我就先回去了,”说让她把披风还给了他。 “这就走么,也不进去坐坐,”平生醉又笑笑,“好,知道你不喜欢这里,就不勉强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叶小开笑笑,“你去,他们好像找你有什么事呢。” “哪有什么重要的。” 叶小开一边笑着一边后退,“我会在铁匠局等你的,”说完深情的望了他一眼,走了。 平生醉想送,却又没有送,踌躇之际,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之下。看着叶小开走远了,平生醉才长出一口气,回想着刚才的一言一行,总觉得哪里有什么差错,不经意的低头——香囊!一个淡紫色的香囊显得格外刺眼,他不由心中一紧,急忙拽了下来,只见上面绣着一朵鲜红的牡丹花。利用金色丝线绣着一个“宦”字。“这是什么?”平生醉只觉得头“嗡”的一声,有两个那么大,紧紧地抓着这个香囊,极力的去回想一个画面。渐渐的清晰起来,在浣心亭上,他半醉的躺在鸳鸯塌上,宦娘一曲舞罢,跪在榻前为他捶捏着,那白嫩的小手力度刚刚好,从腿一寸一寸慢慢捏到肩上。她那妖冶丰腴的身体在自己身边擦过一股馥郁的幽香醉人心魄,“这是什么香味,这么独特?”他深吸了一口气。宦娘稍一停顿,眉目流转,伸手在腰间解下一个香囊,“你说的是这种香味?”宦娘笑着坐了下来,轻轻靠在他的身上。“我嫌弃外面卖的香囊不是淡而无味,就是浓香刺鼻,还满满的脂粉味儿,所以我的香囊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将花园中的花在四开未开之际摘下晾晒干,再加上艾叶少许,沉香、红花、白芷等十多与中药一起混合,然后收集在自己缝制的香囊之中。”说着,她拿着香囊在他鼻前轻轻一划,他笑笑,“果真是这个味道。”宦娘笑着,“这种香囊全燕京只有我才有,我要让你永远记住我的味道。”说着,笑着系在了他的身上。 平生醉突然感觉头像炸了一样,她从来不来徐府,偏偏今天来了,想着又把衣袖放在鼻前,闻了又闻,似乎有,似乎又没有什么味道,他不知道她看到没有,平生醉的心上下翻腾,心如乱麻。应该不会看到她本来就是一个粗枝大叶的女孩子,怎么会注意这么多细节,何况,何况以她的性格,如果真的感觉到什么不妥,马上就会说出来,而刚才她什么异样的表情也没有。想到这里,他又长松了一口气,可万一她若看到了呢?平生醉不禁又有些惶恐。他害怕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害怕过什么,可如今他却又真的有些害怕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恼怒间手指不觉的用力,一股无名火顺着手臂直接涌出,眨眼之间,一个好好的香囊碎为了粉末,他恨恨的随手扬去,只有须臾,便消失在晚风之中,不留痕迹。 第十章 月老庙 第二日一早有卫王死士传令说,所有魔域人员在都督府议事,软查查不敢耽搁,急忙来找平生醉。然而平生醉未在房中,问其护卫,方才得知,平生醉三更就起来了,一直在后院练武,并不允许他们靠近。这倒奇怪了,软查查暗想,昨日他就收到消息,据说魔九尊下令催促抓捕小刀会,谁知说完师兄也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查查,你闻一下我这披风有什么味道吗?软查查不知何意,没敢说话,静淑倒是过去闻了闻说,好像有股香味儿。平生醉面沉似水的“哦”了一声就走了,似乎有什么心事。 “唉!”软查查心中暗叹,只要这个女人一出现,师兄就出问题。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向后院,平生醉果真在后花园,只见他刀锋已经完全变成血色,血杀之气层层叠叠,时而挥刀猛斩,时而反手平砍,刀光烁烁,燃其沸血,真是洪荒开天举,血战正八方。一招血战八方,这把刀直戳入地面半尺多深,周围地面被震爆,尘土飞扬。 “师兄,”阮查查哪敢靠近,吓得在花园门口远远地喊了一声,平什罪,这才是,还收回了招式,拔刀往旁边。把它往后一戳,直接还想转过身来,只见他面无表情,表情眼两眼通红,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直淌,身上只穿了件白色中衣,如今已经湿透了,想是从三更一直练到现在……软查查知道他心中有事,也不敢多问,只好说,“师兄,卫王让我们去都督府议事。”平生醉嘴应了一声,捡起放在山石上的衣服就要走。“师兄,衣服都湿透了,不着急,换了我们再走。”软查查看他似乎依然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好提醒。平生醉点了点头,很听话的回去换了衣服。 的确,魔九尊发出了发来了命令,并深深地斥责他们,如果再抓不到小刀会,他将会亲自来燕京。因此,卫子道把人都着集结于此,前来商议。柳媚儿说荡平西山猎场就好,杀一儆百。卫子道不同意说没必要乱杀无辜。未之空说可以抓些人引诱,小刀会上钩。卫子道没有说话。而蝶舞觉得小刀会也许早就跑跑了。软查查暗笑,这个傻子每次想法都傻的出奇,谁知道卫子道却大为赞叹,认为绝有可能,只是要找出他们跑的证据才好跑。这还要讲证据,软查查真不明白。 “平生醉,软查查,你们都是我们魔域心的栋梁,又和小刀会交过手,不知道有何高见。”卫子道问起了他们。平生醉似乎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软查查忙推了他一下,说:“师兄,你有什么好办法?”平生醉看看他,看看卫王,说,“我觉得卫王说的有道理。”软查查大吃一惊,心想是我耳朵有问题吗?一个傻子提出的建议,两个高手都这么赞同。卫子道笑着点点头,“查查,你呢?”软查查有多聪明,心想,这里数我等级低,武功低,师兄都没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呀,“我也觉得卫王说的有道理。”一场会议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他们从卫王府出来,软查查不解的问:“师兄,你听到卫子道说什么了吗?” 平生醉很老实的说,“当没有。” “没有,你就同意他的看法,他说现在小刀会已经跑了,让我们去找小刀会跑了的证据。” “哦,其实他说什么都一样,我都会同意。” “呃,为什么?” 平生醉笑笑,卫子道能及时出手救叶小开想必也可以抓到小刀会,既然他什么都没有做,只能说明他不想去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然这些天是不会人软查查知道的,毕竟关系到叶小开。“他有他的目的?我们同不同意都改变不了。”平生醉一边走一边说。 软查查迷茫的点点头,的确人家是卫王,是燕京最大的统帅。 而平生醉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这个问题。突然道,“今天前面怎么这么多人?” 静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前面有许多男男女女,沿着东西大街一直向东而去。 “这我知道。”静淑笑笑,“今日是十五。” “十五怎么啦?” “师兄有所不知,燕京东山上有一个月老祠,香火鼎盛,据说很是灵验,每逢十五都有开光盛典,因此十里八乡的少男少女均不辞劳苦的赶往此地为所爱之人求一定情信物,以求长长久久琴瑟和鸣哦。” 平生醉点点头,自己以前竟从未在意过。 “查查,我们也去月老那拜拜如何?”静淑转身对软查查说。 “呵呵,”软查查呵呵一笑,“这你也信,幼稚?” “哼,你才幼稚,”两个人正在那拌嘴之际,再看平生醉已经走远了。 平生醉快步如飞,一会儿就追上了那人群,出了东门,东门离东山并不远,也就十几里山路。此时山路上已有不少上山的香客了,平生醉跟着他们又向前走了几里路。只见半山坳中果然有一个寺庙,修在苍松翠柏之间,干净整洁,庄严肃穆。走进前,只见金碧辉煌的琉璃瓦,朱红色的古墙壁,门上隶书写着,“月老祠”三个大字。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都是青石板铺地,周围靠墙处种着一簇簇香妃竹,虽然竹子略有些枯黄,但竹竿还是依然碧绿直挺,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好似一对小情侣,在墙根处细雨绵绵。这个寺庙真的不大,大殿当中只供着一个佛像——月老,而来上香的人却不少,多是大姑娘、小媳妇。也有男子,但都是陪着媳妇或是女伴儿来的。他们虔诚的跪拜着,默默祈求,千万般的心事全流露在眼角眉梢。也有些为子女姻缘而来的大妈大婶,她们毫无顾忌地低声念叨着。在香案旁边,有一个老和尚,穿的虽朴素平实,却与众不同。他白眉银须,满脸的慈悲,微睁着双眼,面前桌上摆着一个雕花的锦盒,盒中放着些什么,惹得一群女子在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平生醉穿着华丽,后又背着宝刀独自一人,且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样子,惹来不少少女爱慕和疑惑的眼神。平生醉略觉尴尬,却又不想离去,他悄然退到了竹林旁边,免得过于扎眼,默默地看着那些善男信女在那里焚香叩拜。直到中午时分,人渐渐散去,他才走了过来。小沙弥看他气宇轩昂,江湖人打扮,略以有些许奇怪。的确,江湖人来上香的本来就很少,而这样如圭如璋的男子来的就更少了。 “请问大侠,你也要上香吗?” 平生醉微笑着点点头,小沙弥非常熟练的地上一炷清香,然后退到一边。平生醉在月老面前轻轻跪下,只觉百感交集,与叶小开相遇,相识、相知,那一幕幕恍如昨日,燕京之约,燕王府偶遇,都仿佛又重新回到了眼前,一时间感叹和懊悔应然于心,富贵如浮云,美色乱人心。 “月老希望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千万不要让小开知道香囊的事,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绝不再任性妄为,月老求你了,我们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如有违誓约,愿以性命相抵。”说着,他深深拜了下去。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中,沉默便片刻,方才起身,感觉心中似乎真的踏实了许多,回身从怀中拿出二百两银票,递给了小沙弥。小沙弥看这么多银子,吓得不敢擅自收下,赶紧呈给了老和尚。老和尚看看平生醉,一脸虔诚,满怀心事,点了点头,让小沙弥收了起来,并站起来向平生醉致谢,平生醉也赶紧还礼。 “看施主迷雾重重,心有所累之事,”老和尚道。 “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好,老衲就附送一言。”老和尚慢慢说着,“万事随缘,离妄归真。” “万事随缘,离望归真。”平生醉好似明白又好似不明白。 “施主悟性极高,应该可以参悟。” 平生醉点点头,看看锦盒说,“大师,你这盒子里是什么?” “相思链。”老和尚笑笑,“施主可要为你中意的女子求得一枚。” 平生嘴笑了,又略有些羞涩的说,“却不知道她喜欢哪个。” 老和尚也笑了,“此物皆随缘,此心即彼心。” 平生醉似有所悟,心中念着小开的名字,只见盒中唯有一物最称心意,是一个白色的晶莹通透的心型玉牌,不由得拿了起来,玉牌在手中温润清凉,心底上拴着两条红线,顺着两条红线轻轻一划,这玉牌一分为二。原来这块玉牌竟是两块镂空的玉牌相互嵌合而成,只是工艺实在高超,嵌合在一起竟完全不留痕迹。 老和尚笑笑,“这个叫千千心结,合则完璧无双,分则千疮百孔。相思链,生则同生,碎则俱灭,希望施主好好珍惜,缘起不易,缘灭难续。” 平生醉点点头拜谢老和尚离开了月老祠,兴冲冲的直奔铁将居。叶小开自昨日归来,一直待在铁匠居中,安静的出奇。就连对老金也没有更多话语,不过搪塞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房中。 “听说他与一些女子牵扯不清,”这是老金说的话,那缕莫名的幽香如一根钢针刺在了心上。难道老金说的话是真的? 那日就在平生醉把披风披到他身上的时候,那种特殊的味道,把本来刚刚萦绕于心的幸福打了个粉碎,她的余光不觉得在他身上一掠而过,而那紫色的香囊格外刺眼,本来一项直爽冲动的她就突如其来的冷静。只是一个妹子送他的一个香囊而已,她尽力躲避开那醒目的紫色,不动声色的小心翼翼的说着笑着,好似是自己做了错事一般。只是心里却慌乱如麻,最后仓皇而去。 叶小开的眼神散发出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忧郁,空洞洞的。 “是他师妹送来的也未可知。”然而解释的再合理,也只是用来骗别人的。怎么安慰得了一颗飘忽的心?越是不愿意承认的事,就会越是清晰的一遍一遍出现在眼前,越是不去想,就越是一直想。人总是会拒绝接受痛,哪怕是事实的痛。宁可明知道是回避,宁可被欺骗,甚至是自己对自己的欺骗。 叶小开如今最不想见的一个人,就是平生醉。她害怕,害怕忍不住问,问出自己不该问的问题。更害怕,心中一遍遍闪现的答案真的是答案。她不想面对,似乎心中已经肯定了的事实,更不想接受离开平生醉的结果。想到离开,想到从此再也不见,叶小开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清流而下,想擦怎么擦的完,想止如何止得住,甚至不敢呼吸,呼吸中会带出无法抑制住的抽屉。她不想哭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听到她在流泪。所以,尽管知道老金不在,她还是把屋门关的死死的。在这安静而暗淡的小屋中,她可以无所顾忌的任由眼泪流淌。 平生醉来到铁匠居门前,推开铁炉房的门,铁炉房内一个人都没有,院中也很清静,难道老金小开小开出去了?他走进院中,看小开的房门紧关着。 他怎么来了?叶小开一阵慌乱,她曾经每天都盼望着他能来,可如今却又如此害怕见他。 “小开,你在么?” 无论你喜不喜欢,他都来了。小开急忙把泪水擦干,清清嗓子说,“我在这里稍等一会儿。”然后快速的洗了洗脸,又胡乱的擦些水粉胭脂才来。 “做什么呢,这么神秘?”平生醉看着小开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怎么了?眼睛怎么有点肿?”叶小开急忙回避开他的眼睛,走到庭院中伸了伸懒腰说,“人家在睡觉了,被你吵醒了,当然不高兴了。” “睡觉?什么时候还睡觉?你这是要变成小猪吗?”平时醉笑道。 “不睡觉做什么呢?魔域对铁器限制的如此严格,现在连锄头都没人敢做了,又说让我不要到处跑,免得惹是生非,你呢,那么忙是?我只能在家里睡大觉呢。” “呵呵,好大的怨气,是不是?”平生醉笑着把她推回了屋中,“刚睡醒,别出去外面吹着。”他宠溺的眼神,呵护的话语,让小开感到久违的心动,眼圈一红,眼泪又差点掉下来,扭在一边,任由心砰砰直跳。 “是我不好。每日忙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疏忽了你,但是在我心中从未忘记过你。”说着转到小开的面前。小开低头不语,只是听他这么说,又感动又委屈。“对了。小开还有一件事,”平生醉看着她低垂的头。“什么?”叶小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昨天你等我半天,可最后为什么匆匆地?”为什么这么问?一句话激起了叶小开心中万般的痛,她宁可回避,宁可欺骗,欺骗。为什么你还要问? “都怨该死的软查查。”平生醉狠狠的说,昨天与他一起去天然居喝酒,他竟然叫了几个歌妓去弹曲子。 “那不是正好你们就可以暖玉温香抱满怀了?”叶小开哼了一声。 “好大的酸味儿哦,”平生醉笑着用手指点点她的头,“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但也不好驳他面子。所以喝了两杯就走了。当时那几名艺妓身上带着一种自制的香囊,味道奇特,我就无意中问了一句,他们说是什么茉莉、桂花、栀子啥的,晒干了,配以檀香、沉香、白芷、川芎等一些中草药制成的,可以活血提神醒脑。查查听着也说好,就说拿来送给静淑,问我要不要给你送一个,我想你肯定也不会要他们这些人的东西就没有要,谁知他却顺手给我别在了腰间,直到昨晚睡时,我才发现。”平生醉一边讲一边看着叶小开的表情,叶小开在低头想着心中心事,平生醉看叶小开没有质疑,长出口气接着讲了下去,“我那时才突然想起你突然会离开,会不会是看到了这个香囊,然后生气了才匆匆的走了呢?” 原来是这样,叶小开心中的结豁然解开了,她也长出了口气,不禁感叹,幸好我没有……然后听到他这么的这么一问,才半嗔半怒的 道,“好呀,原来你身上还带着歌姬的香囊,我看看在哪在哪。”说着,她低头去摸平生醉的腰,“藏哪了?不会是谁给你的定情信。” “没有,没有,平生醉一把抓住她的手,什么定情信物,昨天我看见了就直接扔掉了,我怎么会带这种东西呢?” “幸好没让我看见,要是看见了,我管他是软查查还是软渣渣,给你出这种馊主意,一定先揍一顿再说。”说着举起小拳头在平生醉眼前晃晃。 平生醉一把抓住她的小拳头放在自己身上可以啊,“你打,打死我,我都心甘情愿。” 叶小开抽回了手,“肉麻,”她嘴里说着肉麻,脸上却又乐开了花,一颗紧绷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我可不是肉麻,我是认真的,”平生醉很严肃很认真的说道。“你猜我今天上午做什么去了。” “我怎么知道。”叶小开摇摇头。 “今天是十五。”平生醉停了接着说道“我跟一群大妈大婶去了月老庙,拜了月老,许多心愿,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叶小开望着他深情的眼睛,心中无限爱恋。原来他还是那么爱我,是我想的太多了,我怎么可以怀疑他呢?我怎么能够怀疑一个这么爱我的人?这份挂念,今生足矣。 “小开你在想什么?”叶小开在那里出神,默不作声,平生醉以为她还在怀疑自己,急切的问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相信。”叶小开笑了,“想必今日十五,月老庙应该少不了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的?嘿呀嘿嘿,”说着,她一脸的坏笑。 “又在编排我是?小坏蛋,看我不收拾你。”平生醉说着将双手抬起来,在嘴边呵了两下,向着叶小开比划着。小开平时最怕痒,一看他这个架势,不由后退,一边后退一边求饶,“哎哟,还来真的!” “你说呢?”说着,平醉生的手在小开的腰间摸了两下。小开吓得绕到桌子后面,“我错了,我错了,平大哥,平大侠,你饶了我。”平生醉却笑着摇摇头,“哼,坏丫头,饶不得。”说着,手又伸过来,叶小开一闪身,从桌子旁绕了过去,打算从这边跑出门去。平生醉哪里肯放过他,只见他一闪身就到了叶小开身后,一手把她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了回来,一手揽住她的双肩。不能动弹,一手又再嘴边呵了一下,在她两侧腋下轻轻挠了两下,叶小开躲不开了,一边笑一边求饶。“平生醉,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平生醉见她两腮通红,笑得喘不上气来,这才住手,凶巴巴的吓唬的,“以后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真的不放手了,求饶都不管用。” “嗯嗯嗯,”叶小开点点头,如小鸡啄米,那样子简直比几岁的宝宝还乖。平生醉却看着她呆萌样子,水嫩的脸颊,真想咬上一口,但又真的舍不得。他手稍稍一松,叶小开像泥鳅一般跑掉了。 “小开,你过来。”叶小开远远的在那边喘着气,“才不。”平生醉笑着说,“你跑得过我吗?”平心而论,叶小开明白的很之所以有的时候跑的过,绝对是他在让着自己。 “小开你看这是什么?”平生醉从怀中掏出了那个月老庙求玉牌。 小开见他手中一物晶莹剔透。光可见人,顾不上许多,疾步走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穿着红线的白玉牌,“好漂亮的玉牌。”说着轻轻拿了起来,竟然发现那一块玉牌一分为二呀,小开惊喜的看看手中的玉牌,又看看平生醉。 “这是一对相思链,”平生醉看着她温情的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则完璧无双,分则千疮百孔。我们以后就像这对玉牌,永远都不分离,除非我死了。”叶小开柔软的小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要乱讲,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死?我不能没有你,真的,如果没有你,我一天也活不下去。”说着,眼圈一红,眼泪水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一滴滴的滴在玉牌上,玉牌更加显得晶莹。平生醉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细声的安慰,“怎么刚才还笑着,这会儿又哭了,傻不傻?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会用我的一往痴心永远伴随着你,时刻守护着你。没有叶小开,就没有平生嘴。”说着,他拿起一个玉牌,轻手轻脚的为叶小开带上。“没有平生醉也就没有叶小开。”叶小开也拿起了另一块玉牌,平生醉比她高着一头,她踮起脚,把玉牌给平生醉戴上,顺势靠在了他的胸前,她微微的喘息中伴着一股女孩子特有的幽香。平生醉只觉得醉魂酥骨,一时心神荡漾,却又怕惊吓到她,努力的克制。而叶小开不过是情窦初开,哪里懂得男女之事,毫无芥蒂的贴在他的身边,欢喜着把两块玉牌合在一起,“平生醉你对我。我好幸福。”平生醉看着她痴痴的样子。不由得紧紧把她拥入怀中,万般的回忆,千种的痴心,千言万语难以表述,只是暗下决心,叶小开,今世此生不负卿。 欧阳逍上次来燕京,全是为了探听燕京的消息,没想到差点送了性命,幸好被叶小开所救。夏云柯和温良听了欧阳逍叙述的验过,不禁大怒,魔域不但没有因上次班布的事情而收敛,反而更大范围的、更加放肆的欺压百姓,让燕京完全笼罩在一个紧张恐慌的气氛中。尤其是温良,极力主张对魔域弟子见一个杀一个。夏云科对卫王不禁产生了怀疑,如果这个人真的心存善念,为何让燕京变成如此模样?而事实远不止如此。对于西山猎场,魔域已经开始地毯式清查,据说都是传的卫王令。夏云柯他们对卫子道的恨意不禁又深了一分。于是每当月黑风高之时,总会有魔域的死士被杀。魔域也因此人心惶惶。 “师兄。”软查查不解的问平生,“明明地毯是搜索西山猎场的主意,是我们想的事,也是我们做的,步步为营。为什么要用卫王的名义?岂不让他白白抢去工劳。”平生醉手中一边拨弄着酒杯一边笑。“尊主,把燕京的事交给他,我们当然要以他马首是瞻。这功绩当然应该是他的,不但西山猎场,其他地域你也要派人放出风去,就说也是卫王所派。”“那以后。抓住了小刀会,这所有的功绩岂不都成了他一个人的。”软查查更是不解。平生醉冷笑,“查查不要贪心,功绩再好,奖赏再多,也要有命拿才行。如果小刀会知道是你在作梗,你想你还能活多久?”一句话,软查查,只觉脖颈发凉,班布那金刚之体都被砍得七零八落,何况他。 “我这样做也是在保护你。”平生醉轻蔑的笑笑。软查查自持武功低微,想想平生醉说的无不无道理,也就不再争辩了。“那多谢师兄指点”。 “查查,你最近也要监督的再紧一些,力度不大是逼不出小刀会的。” “师兄放心,我与媚儿未之空都已经在加紧搜查,尤其清查西山猎场,并昭告贴出告示,禁止燕京城所有居民随意活动,禁止身带任何武器,西山猎场所有猎户一律登记入册,暂搬迁至军都山,由卫王军队管辖。我们这几路人一起清扫西山…”软茶茶正说的起劲儿,平生醉突然一摆手,软查查不解地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功夫,只听一阵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 珠帘一条,一个婀娜得姿的女人抱着琵琶走了进来,二位爷可愿听个小曲儿,她声音轻柔,眼眉轻挑,说话间眼神落在了平生醉身上,然后一手把面上的罩纱揭了下来——“宦娘?”平生醉一惊。自从上次与叶小开定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胭脂楼了,没想到今天她竟然来到这里,他不由得瞪了软查查一眼。软查查急忙说,“这可不关我的事。” “平爷,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想见你,因此在这里一直等候,”宦娘惨然一笑,“叶,宦娘别无所求,更不奢望雨夜长相厮守,只是心中太过想念,才忍不住来此见上一面,”说着,她把琵琶轻轻抱起来,“爷请放心,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来这里,最多以为你们点了个小曲儿而已,绝对不会有损爷的名声,更不会让那人知道。”最后一句说的声音不大,却正击中了平生醉的心思。 “那我就先给你弹个曲子。”说让她重新遮上面纱,弹奏起来。曲音悠扬,余声袅袅,三分技艺,七分深情,真是谈的让人心潮起伏,欲罢不能。一曲弹,宦娘走上近前,“我可以陪平爷喝上一杯吗?”说着见平生醉没有拒绝的意思,拿起酒壶,为平生醉和自己斟满了酒,酒杯端起,停在平生醉面前,那微露的火热的纹身,轻咬着的双唇,尤其是那双勾魂摄魄的。更添万种撩人的风情。平生醉迟疑了。 宦娘呵呵一笑,“平爷只是喝杯酒而已,不是也不敢了?”平声醉略一踌躇,端起酒杯。宦娘轻轻的碰了过去,清脆的酒杯声在平生醉与宦娘中间响起,宦娘一饮而尽,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软查查见状,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紧紧关闭了蓝天轩的门。 第十一章 凌岳台卫子道再战夏云柯 卫子道也知道,近日手下各堂均严厉排查,每日城门只开放半日,封城搜山,只抓的违令百姓就上百人,但是卫子道也没有别的办法,在都是个堂主自行安排,自己是绝对不能反对的。何况魔九尊催促日紧,小刀会又屡屡犯案,不经意就杀掉一个魔域弟子,也只能如此,而如果小刀会下定决心不离开,也只有抓住他们,燕京才能安定下来。如今对百姓而言,真是苦不堪言。 从天然居回到徐府,平生醉又不觉有些懊悔,他狠狠埋怨着软查查,让他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小开要知道你这样做肯定一刀把你杀了!”平生醉瞪了他一眼。 “师兄,我知道她厉害。我师兄都惹不起,我哪敢惹,不过师兄不用担心,只是放松一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软查查笑着。 “算了,”平生醉一边看着燕京一边琢磨着什么。 “师兄,你是真怕叶姑娘啊。”软查查呵呵笑着。 “不是怕她,只是又何必惹她不高兴呢?”平生醉说。 “你看我家静淑,从来不管男人的事,三妻四妾都是平常,哪有她那么小气的?” 平生醉摇摇头,“以为都像我师妹这么好哄,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那我自然知道,不过女人可也不能这么惯着的。” 平生醉瞪了他一眼,“好好做你的事,早就说了,让你不要去招惹她,怎么皮又痒了?” “行行行,我不说。咱说正事儿,”软查查见他有些恼了,只能转移话题。“现在西山猎场再封下去就要封到原始森林了,师兄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我想他们该出来了。”平生醉用手在西山猎场划了一下。 “小刀会那么厉害?那到时候要不要通知未之空,媚儿,他们一起去?” “小刀会算什么?”平生醉望着着西山地图,小刀会……卫子道……一丝诡异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卫王!”一名死士拿着一封信进了议事厅。卫子道正在望着燕京地图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王有一封信飞落在院中,”说着,他把信呈了上去,信上写:卫王亲启,夏。 “夏云柯!”卫子道一惊,挥手让那死士下去,急忙拆开一看,信中只有简单一行字: 魔域与小刀会恩怨,何必伤及百姓?明日午时,西山凌岳台。不见不散。 这口气完全像夏云柯,卫子道找的就是他。笔迹?卫子道忙翻出了夏云柯在司卫所的资料,相比之下也无破绽。卫子道不禁暗喜,夏云柯肯与自己见面,这是太好了,如能劝他离开燕京,便是皆大欢喜。只是如果他想离开,何必又来见我,难道因为这几日魔域的搜捕行动,惹恼了他们,想约我去与我一战!这样也好,无论如何此事也算有个了解,否则恐怕会给燕京带来更大的杀戮。 “卫王,你在做什么?”媚儿走了过来,卫子道王忙把书信压在了下面,他并不想去杀人,自然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看燕京地图研究小刀会。” “你现在就知道看地图都不理我了。”媚儿撅着嘴巴。 “没有办法呀。”卫子道笑笑,“水云浅在这儿,你还愁没有人陪吗?” “那怎么一样呢?” 卫子道温声细语的劝慰道,“我估计马上小刀会这事就完结了。待我把这事做完,然后我跟尊主说,我们一起回魔域,把燕京交给他们好了。那时候我就有的是时间赔你了。” “回去呀,我才不要回去,多没意思。”当然比起燕京大漠荒凉的多。 媚儿说着在卫子道面前左转右转,“虽然燕京繁华,但是在这儿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麻烦事。”卫子道摇摇头叹息,如今他都后悔来魔域了,尽管魔域寻到了仇人,却没机会动手。然后就又被派到了燕京,绞在魔域的一堆事物之间,尤其是面对小刀会,真是左右为难。 “好啦,你只知道小刀会,都没看见人家今天穿了与众不同的裙子,没意思,不和你说了。”本想让他夸赞几句,谁知卫子道却完全没有看出来,自觉没趣。 卫子道的心思都在那封信上,怎么会有心思去想别的?西山猎场一行,吉凶难料,卫子道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和烦躁,夏云珂他是见过的,偏颇执拗,宁折不弯,劝他离开燕京,等于让他对魔域认输,卫子道真没这样的把握,若真的兵戎相见,但卫子道也知道夏云柯他们并不是奸邪之辈,他也怎么忍心下杀手呢,但再僵持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糟,而百姓也跟着无端受累。夏云柯一人武功对位于卫子道来说,确实不。足惧怕。但他们会有几个人。一个。两个三个还是更多,是不是还有埋伏? 第二日上午,卫子道与往常一样,与媚儿一起吃了早饭,只是比往日更早一些。“媚儿!”卫子道望着在一边梳妆的柳媚儿,“嗯。” “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魔域,你愿意与我一起吗?” “为什么要离开魔域?” “我?” “你要去哪?” “我说,如果。” “魔域就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你也不许去。”媚儿笑着撒起娇来,“好吗?好不好嘛?卫王。”魏 卫子道勉强点点头,她这才笑着站起来往外就走。 “你去哪儿?” “这院子太闷了,我和云浅出去逛逛。你去吗?” “我不去了,我一直到想……”本和她说赴约的事情,因为他心里惴惴不安,怕万一自己真的有什么事,那样…… “怎么了?” “嗯,没事,”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柳媚儿一定会把事情搞大,大张旗鼓嗯去凌岳台抓人,别说会惊走小刀会,就算是真的把他们全部抓住,却也不是自己的初衷。 “那我走喽!”说着,媚儿转身就走,卫子道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一些说不出的难过,算了,如果没事,何必让她担心,如果有事……卫子道苦涩一笑,那就忘了我。想着他又吃了盏茶,然后全身上下收拾利索出门。避开护卫死士,离开燕京,直奔西山猎场。是龙潭也要闯一闯,是虎穴也要趟一趟。卫子道毕竟是卫子道,他步履如飞,飞驰在燕京郊外。 转眼间到了西山凌岳台下。凌岳台位于西山猎场西面一突起的高崖,高崖的顶上有一几丈宽的方台,站在此地向东眺望,整个燕京尽收眼底。 他飞身上崖,而只见崖上竟还空荡荡,并无一人。卫子道看看日头,已经接近正午了,想他们或许也该到了。正在此时他凝神聆听,只觉得瑟瑟寒风中,一股杀意在流动。 卫子道心中暗暗吃惊,是谁有如此大的杀意,却还不露行踪?夏云柯?正在他思索之时,只觉黑云压顶,一片刀光扑面而来,刀势凶险,刀光如电,刀影连环,分不清到底几把刀,几个人,霎时一团刀气直逼卫子道。 卫子道眉头紧锁,却不慌乱,飞身而起,同时气灌丹田,右手向自上而下,左手自下而上,在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的圆,而这圆瞬时形成一个巨大的绿色圆球形内息屏障,把卫子道紧紧包裹在其中,(书中代言这就是天下闻名的号称七秒真男人的保命第一绝学揽缺尾。)而就在卫子道刚刚飞身而起之时,那数把刀影跳跃着,在卫子道身上一顿乱砍,刀光迸现,只是所有的刀光全部斩在卫子道巨大的绿色屏障之上。“倏影无痕”共有四击,刷刷刷八击之后,刀影消失,两个人落在了卫子道面前,卫子道收起招式,向后退了几步,细看来人。 “夏云柯!”虽然心中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吃了一惊,他猜到夏云柯会来,却没想到夏云柯不由分说就对自己暗下杀手,心中十分的不悦,却依然客气的喊道,“夏云柯,我敬你是条汉子,孤身赴约,你话未讲半句就痛下杀手,是何意思?” 夏云柯一愣,夏云柯虽然是杀手,确实一个很讲武德的杀手,他刚想说话,温良一边冷笑,“先下手为强,对于你们这群魔域的疯狗,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狂吗?我温良专治各种吹牛皮”说着。不等卫子道说话,柳叶刀一晃,只见风行淅淅,狂风无极状态包裹全身,在风行状态开启的同时,温良已经一个雁行窜到了卫子道身边,冲锋破防,刀刀相连,一往无前。卫子道左躲右闪,见温良越砍越猛,卫子道也只好拔出了流光剑,心想这人好生无礼,话也不让说。卫子道也是气血方刚的汉子,只是心胸宽广,与人和善,因此似乎是看不见他的杀气,但如今温良左一刀右一刀,刀刀致命,他心中也不由渐渐燃起一团怒火,心想不给他点苦头吃,真以为我怕了他。说着飞身而起,在空中打开了临风傲雪的架招,只见流光剑冷气逼人,随着剑花婉转,周围空气遇冷而凝,立刻化出一片片雪花,随着剑风飘舞。卫子道傲骨临风从天而降,流光剑穿透了被冻结的空气,刺向温凉,感觉不到剑风,剑风已经被傲雪冻结了,而剑却已经到了,不快也不慢。刚刚在温良放松架招而刀又未收回的瞬间刺了过来。温良没想到看似缓慢的剑竟然如此恰到好处的钻了空隙,他努力的向后一躲,剑尖在他胸前的衣服划了过去,一阵彻骨的寒意让温良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夏云柯见状,怕温良受伤,立刻拔刀冲了过来,挡在了温良身前,卫子道人随剑转,在夏云柯身边一闪,夏云柯根本没有看清他是如何从他身上穿了过去,迅影如风的架势,已经来到了温良的身边,一剑戳地,寒气随着剑尖直到地下,随着地脉蔓延,温良只觉一股寒气从地上冒了出来,再看脚下,冰霜一片,脚上的血脉也似乎一起被冻结了。狂风刀法首先是以快速灵动着称,而双足被禁,温良感到了无比的绝望。卫子道凝神璧立,挥剑从上斩下,温良除了单刀招架并无他法,只见流光剑突现寒意,带着铮铮声砍了下来,温良的刀断为两截,夏云柯见状,吓的颜色大变,也顾不得什么招式,疾步冲过来,挥刀来救温良,卫子道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虽并未转身,但是他的剑已经等不得了,回手就是一个横扫千钧,又是一片冰封,又是一片雪花,夏云柯被冰冻的空气阻隔,只能缓缓移动。而此刻温良脚下的冰封渐解,他拿起断刀直戳卫子道胸口,那怎么可能戳得到呢?卫子道剑指夏云柯的同时,抬腿一脚直踢在温良的胸口上,温良被踢出多远,夏云柯腾空而起,在空中穿云来到温良身边,将他扶起,回身警惕着看着卫子道。 这个人真的不只只是说说,这武功简直高到不可预测的境界。估计就算欧阳逍到了,三兄弟联手也未必能杀得了他。但卫子道并没有追过去趁势补刀,甚至动也没有动,只是冷冷的望着他们,“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离开燕京,大家都安静。” “我们离开燕京,让你为所欲为,滥杀无辜吗?想得美,”温良大笑,温良是一个真正的杀手,只要出刀只有两种结果,或者杀人或者被杀,因此回手说从腰间拔出软刀,又冲了过去。 “你们知不知道,只有你们离开燕京,燕京才能安定下来?否则杀戮无穷……”卫子道大喊,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杀人。 然而,他们哪里听得下去卫子道的话。不由分说又与卫子道战在一起。 战事如此紧张,而不远处有一个人正悠闲的看着,还不住摇头。都说小刀会刀法无敌,不过如此,被打得跟狗一样,早知道何必调开欧阳逍!算了,夜长梦多,思量着他把面巾又紧了紧,飞身而起。 此时,卫子道正与二人战在一起,只是一心想着如何劝服他们二人,因此出手处处留有余地,突然觉得一股杀气从背后而来。 “是谁?”卫子道突然感觉心中一丝不安,这不明的杀气比夏云柯的更凶狠更霸气,有着一种让人胆怯的气势,还没等他想明白,那把刀已经到了近前。 夏云柯和温良也吓了一跳,难道卫子道又来了帮手?一个位子道已经应接不暇了,若再来个高手,那今日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想着二人也不由后退。 火热的刀气融化了冻结的朵朵冰花,似乎要把一切沉浸在那浴火之中。狂热的刀气,从远处远远劈来,把冰冻的一切都劈为了两半。 卫子道本来以一打二也能略占上风,而这突如其来的敌人却又如此强大,他不敢接刀,飞身闪开。 一这时一个高个子的黑衣男人跳到近前。只见他黑巾罩住了头和面部,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大哥,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说着挥刀而上,与卫子道战在了一起。 听他说话应该是小刀会的,但是他的武功路数却和小刀会没有半点联系,他是谁?卫子道边打边问:“来者何人。”这个人却也不答话只是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卫子道暗自称奇,此人刀法实在怪异,只觉离经叛道,处处杀机,如坠入了地狱之中,刀法暴戾恣睢,时刻喷发着血的狂躁,无所顾忌,甚至以血换血也在所不惜。 温良一看来了帮手,心中暗喜,夏云珂却有些迟疑,这人完全不认识,却喊自己大哥,而这暴虐的刀法过于血腥,见都没有见过,是敌是友难以分辨。 “不管是谁,我们总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温良笑道,“机不可失,大哥上。”夏云柯还有些犹豫,但此刻已经来不及细想了,只好轻轻点点头,二人一同冲了上去。卫子道在三人强力攻击下,逐渐有些力不从心,心中暗道,恐怕今日是在劫难逃,如今也只能拼死一搏。 三人中温良武功最低,最易突破,因此卫子道左躲右闪避开锋芒,一把剑直逼温良,只要有一个人受伤,他的压力会少一些,就有一线生机。温良武功本就弱于那二人而且软刀必定也不趁手。一个空隙中,卫子道剑指温良,身影如风,突然从远处转到了温良身后,一剑刺向温良。夏云珂见状急忙相救,而与此同时那神秘人也一刀砍来。卫子道只是转身躲开了神秘人的血刀,却并未收回流光剑,他的一剑刺出,从温良背后插了进去。也在同时,夏云柯的刀也砍在了卫子道的肩头。 “二弟!”夏云柯大喊,温良应声倒地,卫子道不觉捂着伤口向后退去,那蒙面人见机会来了,心中暗喜,怒气暴涨,场中一片血红,如坠入了孽海之中,生无可恋,死化为血,茫茫一片血红的刀光笼罩了一切,卫子道连中数刀,后是悬崖,退无可退。 你到底是谁? 第十二章 渔翁得利,一计灭三雄 距离如此之近,如此突然的袭击,没有人躲过孽海的控制,卫子道也不例外,在那片血红的孽海里卫子道身中数刀,可这人是谁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你没有机会知道了!”听得出那蒙面人得意之声,话音未落,他已经举起了血红的单刀。 “人生苦短,孽海茫茫!”顷刻间,凌岳台崖边一片血光,炸起来崖边的尘土飞溅。卫子道连同崖边的一片焦土一起坠了下去。 “大哥!大哥!”一阵阵急促呼喊声从远处传来。夏云柯搂着倒在地上的温良望去。只见欧阳逍从崖下跑了上来,“阿三!” 昨日,夏云柯接到了卫子道的信,说是要与他兄弟三人在西山猎场凌岳台了结此事,败者滚出燕京,并嘲笑他们这些垃圾刀法上不得台面,只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愿以一敌三,在凌岳台等候。 兄弟三人自然气得够呛,于是今早早早就准备去凌岳台。谁知正要出发,欧阳逍接到一封信,信中没有一个字,只是放了一片带血的树叶。欧阳逍心中一惊,难不成叶小开有什么事不成?夏云柯见他心神不宁,仔细追问才知道原委。 “阿三不用理会,这肯定是魔域用的调虎离山之计,用来分散我们三兄弟。”温良听了不以为然。“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这时送这样说信来?” 欧阳逍叹了口气。 “阿三,我们先去凌岳台,你去燕京铁匠居看看小开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夏云柯拍拍欧阳逍的肩膀,“如果小开真的出事了,就算不去赴约,我和二弟也会帮你先去救人。” “谢大哥!”欧阳逍拿起信转身就走,“大哥,如果小开没事,我会尽快赶到凌岳台,你们一定要等我到了再动手。”欧阳逍刚要出门时,又回头叮嘱。夏云柯点点头,“你也要多加小心。”欧阳逍飞似的下山去了。 “大哥,明明这是有人故意分散我们的实力,你为什么还让他去呢?”温良看着远去的欧阳逍说。“二弟,”夏云柯叹了口气,“在阿三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们的计谋就已经得逞了。”看着温良不解的眼神,夏云柯笑笑,“你觉得阿三还能集中精力去决战么,” “这…”温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哥,我觉得阿三越来越不适应和干这买卖了,哪有这么多情的杀手啊,哈哈。”说着大笑,夏云柯也笑笑:“杀手总也有累的时候!”自己无牵无挂,温良虽有个小弟,但他天生就是个做杀手的料,情淡如水,只是三弟,嗯,他暗暗盘算,等这事完结了,应该和他好好谈谈。 欧阳逍急匆匆来到铁匠居,直接从西城墙上去,在铁匠居房顶上跳了下来。叶小开与老金正在吃早饭,只见一个人“咕咚”一下从天而降,不禁吓了一跳。 ”你没事?”欧阳逍围着叶小开仔细看了一圈,叶小开一脸懵的看着他。 “怎么了?粥都撒了,你这风风火火的,火烧屁股了吗?”老金被他吓了一跳,刚端的粥撒了一半,瞪着眼睛抱怨。 “你没事就好。”欧阳潇也不解释,看看叶小开还完好无缺,笑笑转身就走。 “阿三,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叶小开虽然仍然迷迷糊糊的,但是看他的神情知道必定出了什么事情。 欧阳逍从第一天加入小刀会就知道这刀头舔血的营生,不过是有今日没明日的,不过是早晚有那么一天,自己也从未在乎过生死,而今天或许就是到了早晚的那天了。突然间,竟然有些不舍,他看了看叶小开笑了笑,“小开,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这么多,为我做刀,为我做暗器,上次还因为救我而受伤,有你这个朋友,我真的、真的特别特别的满足了。只是这份情谊恐怕今生没机会……”他有些哽咽,话再也说不下去了,飞身上了房顶。叶小开见他话中有话,哪肯放他走,也跟着飞上了房顶。而阿三却没有丝毫停留,轻轻一纵跳至了城墙上,“小开,回去,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希望我们还能遇见。” 欧阳逍说完跳下城墙,飞似的向西山方向而去。“啊三!”欧阳逍没有回头,他去做他的事了,无论对于错,无论什么结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迫不得已,叶小开伫立在城墙上,看着阿三渐渐远去的身影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离别的伤感。 夏云柯和温良来到凌岳台附近查看一周,发现都没有什么埋伏,这才登上崖顶。而到崖顶,发现这里似乎只有卫子道一个人。温良暗想不如趁现在他孤身一人,机不可失,又看他如一介书生,想二打一也不是什么难事,因此没有等欧阳逍就冲了上去,谁知道他的武功远远高出自己预料。 “二哥!”欧阳逍忙忙去查看温良的伤势。 “”没事儿,还死不了,幸好这位大侠相救。”温良笑笑。 欧阳逍看看眼前这个黑衣人,只觉他也冷冰冰的看着自己,“他救了你们。” “嗯!”欧阳逍不大相信,看看夏云柯,夏云柯是个直爽人,他点点头,“这次的确多亏了这个兄弟。”说着站起来,走到那个黑衣人身边深鞠一躬,“多亏这位朋友仗义相救,不胜感激,请问尊姓大名,我等日后必报此大恩。” 那黑衣人没有说话低头,似乎是去扶他,“我说过救你们吗?”那人轻声说着,还带着几分笑意。夏云柯一愣。 “大哥,小心!”欧阳逍远远看见那人突然手腕一转,刀柄转刀头直刺夏云柯,夏云柯距他不足几尺,且毫无防备,那人手法又快的出奇,这一刀稳稳地插入夏云柯胸中。 夏云柯大惊,“你到底是谁?”就在刀插入他胸部的瞬间,抓住他的面巾,使劲往下一扯。 “平生醉!”欧阳逍惊呼。 “你是魔域的堂主,平生醉。”夏云柯一脸迷茫的看着平生醉,这瞬息万变的一切令他如坠云雾之中。 “平生醉,我杀了你,”欧阳逍看着看着他把刀插进了大哥的胸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无以形容,他疯狂的抬手拔出陨星冲了上来。平生醉索性把头套全部摘下扔在一边,瞬间挥刀,与欧阳逍战在一起,一股股鲜血从夏云柯身体中冒了出来。这几天奇怪的事情一幕幕在他眼前闪现。 初次与卫王相遇,彬彬有礼的劝慰,蛮横鄙视的战书,看着平生醉凶狠的一刀又一刀砍向欧阳逍。想着卫子道开始拔刀时的犹豫和一招招的让步。很明显,谁才是真正要对小刀会赶尽杀绝的人?尽管自己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卫子道,但是很明显自己已经做了别人的棋子,而且把自己和兄弟的命双手送上。 欧阳逍怎么会是平生醉的对手?再加上现在看到二哥重伤倒地,大哥危在旦夕,早就乱了方寸。而此时,崖下远远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夏云柯咬紧牙关用刀戳地,用尽全身力气飞起来直刺平生醉。平生醉急忙回首,反手一刀,而夏盈可本就抱着必死之心,躲也不躲。在夏云珂身中此刀的同时,平生醉略一闪身,就躲过了他的刀,他重重地摔在了平生醉身边。 “大哥!”欧阳逍和温良大喊。 平生醉,抬脚踢了踢他,夏云柯突然猛地抬手,一把抱住了平生醉的双腿,大喊“阿三,快跑!”。 是的,两个欧阳逍也打不过平生嘴,何况很明显,很多魔域死士也将很快涌来。 一招棋错,满盘皆落嗦。夏云柯若不是猝不及防,就算是单打独斗,也不至于被一刀毙命。如今就算再不甘心,也已经万事皆休,唯有三弟还有一线生机。 欧阳逍痛不欲生,走,大哥二哥皆遭毒手,不走,自己根本打不过人家。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当初誓言犹在耳边,欧阳逍只觉已经崩溃了,他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既然要死,大家一起死,既然不能为他们报仇,就陪着哥哥们死在这里。 “阿三,快走,你不能死,”夏云柯似乎看穿了欧阳笑的心思,他拼命大喊,“阿三,快走。” “走,往哪里走?”平生醉一咬牙,恨恨的一砍,夏云珂身首异处,而两个胳膊还紧紧的抱着他的腿。 “大哥!”欧阳逍疯了似的冲了过来,平生醉一刀点地,只见一片孽海,血雾茫茫,无生无灭。“我送你早日脱离苦海,”平生醉狰狞的笑着,一把血刀直砍欧阳逍。 “阿三小心,”温良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挡在欧阳逍面前,“快跑,带他们离开燕京。”温良用最后的力量,承受了所有的孽海之气。 欧阳逍如梦方醒,他不能死,大李温闯,东方兄妹还在等他们回去洛东。死在这里,他们一个也跑不了。看着二哥倒下的身影,他带着满脸的泪水转身就跑。 此时魔域的软查查带人已经上了凌岳台,看见台上一片血迹,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平生醉看也不看众人。他奔着欧阳逍的身影追了过去。欧阳逍拼命的向南而去,南面是原始森林,只有跑进原始森林,或许才有一线生机。虽然他已经拼了命的再跑,但是依然跑不过平生醉,只觉平生醉越来越近,一旦进入他的钩魂爪的范围,被他勾回去,绝无生机。欧阳逍不等他出手,也不管,打到打不到,随手就是几颗铁骰子。欧阳逍的骰子虽然丢的准,但是他刚在打斗中被平生醉的孽海之气打成重伤,尤其是右臂,此时大打折扣,根本不足制敌。眼看原始森林越来越近,而平生醉也已经追到了眼前,就在这危急时刻,欧阳逍突然想起了那几颗特殊的铁骰子。 “这叫逍遥子,打出去在敌人面前碰撞爆开,里面的药粉会弥散出来,或许可以在危急的时候救你一命,你可要记得带好哟。”叶小开清甜顽皮的声音犹在耳边,欧阳逍从未试过,但是小开说的话,他都坚信不疑。 看看远方的森林和身后的平生醉。他停了下来,转过身,“平生醉,你连你最爱的人都利用你,好卑鄙。” 平生醉也停了下来,像猫系老鼠一样,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欧阳逍,我警告过你,既然你知道叶小开是我的女人,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你偷窥人家媳妇还怪我喽?”平上醉呵呵一笑。 “你!”欧阳骚逍气得无话可说。但是可以确认,能带血的信是他弄的。“如果叶小开知道你如此卑鄙无耻,她一定会特别嫌弃你的,哈哈。”欧阳笑的笑声激怒了平生醉。 “她不会知道,因为你今天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说着他飞步向前。欧阳逍早有防备,一边向后雁行,一边打出了逍遥子。平生醉看他回首也只是暗器,只见两颗铁骰飞了过来,平生醉,闪身一躲,谁知这两颗铁骰子就在将到他身边的时候,相互碰撞,炸开了一团烟雾弥散开来。 “不好,有毒,”平生醉一个凌风飞起穿出多远。 “这是什么?”他在叶小开那里见过这铁骰子。却不知道怎么这一种还有空心带药的,因此未加防备,幸好躲闪及时,只吸入了一点点,略微觉得头有些晕。等他略略定定神,再看欧阳逍,只见他早已经逃进原始森林,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叶小开! 平生醉狠狠的跺跺脚。 不用说,这带毒的铁骰子必定是叶小开为他琢磨的玩意儿,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这么奇特的玩意儿是什么时候做的,也只有她。 “师兄!”软查查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 “你们死在后面就行了,何必跟上来?”平生醉正觉的怒火攻心,欧阳逍本来不可能跑的。一一攻破的计划很完美,而且杀人灭口天衣无缝,只可惜他竟然跑了。 跑也就算了,反正夏云柯和卫子道才是他的主菜,但偏偏他是被叶小开的暗器救的。自己的女人帮着别的男人逃跑,他怎么能不恼火?软查查看他气得脸色铁青,低声下气,小声翼翼的解释,“本来我们是很快就上来了,结果遇到了未之空!” “估计你们集合人马的时候就被他盯上了。”平生醉哼的一声。“来就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一起来到了西山凌岳台,正要上崖的时候,他发现一个人挂在崖边的树上,”软查查,声音更小了。 平生最警觉道:“是谁?” “卫王!” “什么?”平生醉想到了,但还是一惊,“活的死的?” “我也是想看清这件事才来迟了。”软查查似乎也被吓到了,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不惹怒平生醉。 “哦,我上来的时候正看到他被小刀会联手打了下去。”平生最漫不经心的问。“他现在如何?” “不太清楚,未之空送他回去了,看样子伤的不轻,昏迷不醒。” “没死,算他命大。”平生醉暗道。 “把夏云柯和温良的尸体带好收队。” “是!我们大获全胜,全靠师兄武功盖世,所向无敌!”软查查不失时机的拍着马屁。 平生醉傲然临风的笑笑,软查查一见平生醉心情好了,立刻也精神起来,大喊。 “平堂主大获全胜,所向无敌!” 然后魔域弟子跟着举旗呐喊, “平堂主大获全胜,所向无敌。” 第十三章 卫子道危殆平生醉称王 回到燕京,徐府张灯灯结彩,一片欢腾,而卫王处的都督府却一片混乱,只见大夫拿着药箱进进出出,直摇头,柳媚儿在一边远远的看着。 他会死吗?媚儿有些后悔了,想当初自己以为他是个神,把一生的幸福交付给了他,谁知道他只修了武艺,没修脑子,一个人去单挑小刀会,如今半死不活的被抬了回来,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未之空和蝶舞守在卫子道身边,看着他似乎不呼的气息,蝶舞不禁哭出声来。想当初他出进魔域,被冷月夜所伤,尽管伤的严重,但还是会笑,还会安慰别人不要担心。可如今他眼皮都不动一下,难道他真的就这么死去了吗?他对人如此和蔼可亲,自己这么爱唠叨。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厌烦过,不是装成不厌烦,而是你可以清楚的看出,他真的没有厌烦,每次都会很认真的去听,这世上除了未之空只有他,唯一这样可以耐心的听自己说话的人。而且每次都会说,我觉得小舞说的不错,就算未之空都很少这样夸赞自己,而他就算有了卫王的身份,也从来没有摆过一点卫王的架子,就真的像是自己的亲哥哥一样,永远那么亲密的关心着自己。 蝶舞他看看守在一旁的未之空道,“卫王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卫之空摇摇头,对于卫王,平心而论,他是很佩服的,从武功到人品,和他在一起,总会感觉很放心,在魔域,很多人都笑花蝶舞,而他却很尊重,他看得起蝶舞就是看得起自己。未之空就这么简单。“我跟随软查查他们上山的时候,看到他被架在山崖的树上,幸好是树,若直接摔下来,估计早就……”说着他叹了口气。 看着昏迷不醒的卫子道,蝶舞说:“未之空,这些大夫都说没有办法,我想或许只有韦先生才可以救他,我想带他回魔域。” 未之空看着她满脸的泪痕,拍拍她的肩膀说,“虽然韦先生或许有办法,但是路途遥远,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到。” “那也比在这等死强啊,”未之空点点头,看看远远站立的柳媚儿,心想这也要人家媳妇同意才行。 “平堂主,软堂主到。”一声通道,平生醉和软查查走了进来。 “平堂主请坐。”媚儿上前给他搬了个座位。 平生醉谢过后说,“我来看看卫王的伤势。” “多谢平堂主关心。”媚儿说。 “平生醉!”蝶舞站了起来,“你既然和卫王一起去凌岳台,为什么你安然无恙?卫王却身受重伤。”蝶舞说话从来无所顾忌。 “蝶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软查查刚想说什么平生醉抬摆摆手道:“蝶舞姑娘误会了,我并不知道卫王与小刀会约战的事,我是在燕京发现了欧阳逍的身影,跟踪他去的,当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打斗很久了,卫王被他们联手下山崖,,我想救人,已经来不及了……” “卫王都打不过他们几个,你自己可以连杀两人?”蝶舞冷笑道。 “呵呵,”平生醉笑了,“他们虽然把卫王打下山崖,却也都被卫王打伤,何况平某武功自恃不弱。解决几个受伤的人还是能做到的。” “那是,平堂主武功不凡,这都知道。”柳媚儿说,“何况卫王,他心慈手软,自然吃亏些。如果他能早点把约战的事告知我们,怎么会这样。”媚儿唉声叹气的埋怨着。 “是的,平堂主武功的确不在卫王之下,我也见过。”一个极其甜美的声音,平生醉感觉此声音竟与叶小开有几分相似,循声望去,是个文雅的女孩子,那女孩他对他笑笑,害羞的低下了头,平生醉忽然想起,她是见过的,就是那个叫水云浅的星主。 如此一来,蝶舞无话可说,“那如今怎么办?卫王昏迷不醒,我想应该把他送回韦先生那里医治。”蝶舞见无人回答,转身问柳媚儿,“你说呢?” 柳媚儿叹息道,“我也很着急,可是送他回去这一路上…” “但是这也总比在这里等死强,我也同意小舞说的话。”未之空说。 他们又把目光集中在平生醉身上,这里数他最大。“我当然没有异议,”平生嘴笑笑,心想看着卫子道的伤势,想恢回复也难随他们去好了。 “那就这样。”蝶舞说,“媚儿你收拾一下,我和未之空陪你送他回去。”柳媚儿这做媳妇的当然脱不开责任了。 次日,蝶舞、未之空、柳媚儿带着一些护卫护送卫子道回魔域,平生、软查查留守燕京。如今燕京真的不再是以前的燕京了,守卫森严,人人自危。如今的徐府也不再是以前的徐府,软查查心中也有很多的疑问,当天平生醉让自己中午再去凌岳台。说是小刀会在那里出现。可他自己却早早就走了。而当到达凌岳台看到信号上崖的时候。卫王已经从上面摔下多时,自己上去,夏云珂和温良已死,欧阳肖逃跑,事事无对证,只是卫王与小刀会决斗时,那平师兄在哪呢?这一切与师兄刚在卫王府说的一点都对不上,他不觉背后一阵凉意,他自然知道,不该问的一句话都不能问,提都不能提。 不几日,魔域林玄、彭一飞带来了魔九尊密令:卫王伤势过重,交韦先生医治,燕京全全交给平生醉管理,并特封平生醉为灵王,继续清查小刀会余孽,并探查云州。封莫九为一堂堂主,彭一飞为副堂主,软查查为二堂堂主,林玄为副堂主,待稍加休整之后准备攻克云州。”因莫九暂在魔域养伤,彭一飞暂管一堂,并附带了各种赏赐之物。 “灵王!”平生醉大喜,如今自己果然做到了这个位置。 “灵王威武!” “灵王无敌!”软查查等人赶紧跪拜施礼,平生醉也由徐府搬至了都督府,并把都督府改为灵王府。他傲气的走在灵王府的甬路上,那个被人嘲笑的粗布少年再也看不见了,如今只剩下王者之风。庆功宴摆起,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这里曾经的主人正危在旦夕,他们欢唱着,狂舞着,跪舔着,新的当家人。 琴声悠悠而起,众魔域弟子都安静下来,那婉转的琴声动人心弦。接着一群美妙歌妓簇拥下着一个女子如梦如幻的走上堂前。一投一足万种的风情,平生醉怎么会不认识?不过自己是灵王了,看看歌舞不算过分?更何况还不知道叶小开如今想着谁,想想那逍遥子,平生醉就生气。宦娘的舞姿美奂绝伦,一曲跳罢,竟把堂上的魔域弟子看得心旌神荡,她对着平生醉轻轻一笑,慢慢退了出去,而被他舞姿吸引的魔域弟子,目光不由紧随其后,一个个垂涎三尺,待宦娘刚退,还未退出大厅的时候,竟有几个胆大的弟子上前抓住了宦娘的衣襟,平生醉只是冷眼看着,一言不发。软查查知道平生醉的脾气,立刻上去给了那几个人几个嘴巴子,这几个人在其他人大失笑之中退了出去。软查查护送着宦娘出府,却没护送她回胭脂楼,而是去了徐府。 如今徐府清静的很,只有几个家丁留守,宦娘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前,时而笑笑,时而照照镜子,“他一会儿就会来的。”刚在献舞时,宦娘看见了他眼中的燃起的欲火。掌灯了,徐府依然的寂静。“难道他不来了?”宦娘不禁万分的失落,今天找阮查查堂上献舞,她可是精心准备许久的,那舞姿的一摇一动,那妆容的一笔一画,甚至那微笑嘴角上扬的幅度,都是一丝不差练习许久的,多一分则轻浮,少一分则不够妩媚。 她忍不住从屋中走了出来,又在院中张望许久,也无人来,失望的无精打采,走回屋中,关好门,拨亮灯火啊。“啊!”失声大喊,一个人正坐在她刚刚坐着的椅子,只见来人站起来摆摆手,道,“别吵。”宦娘赶紧捂住了嘴巴,走过去笑嘻嘻飘飘万福说。“灵王!” 果然是平生醉,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宦娘。 “你可来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宦娘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漠,上前用双手紧紧缠在他的脖子上笑着说。 “以后不许再给别人跳舞,你的舞只许跳给我一个人看。”平生醉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说。 宦娘笑着连连点头,又嗔怪道“你说你有多久不来见奴家了。” 自从上次与叶小开重归于好,平生醉就再也没有去过胭脂楼。只是他也很矛盾,宦娘确实有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味,让他难以割舍。 宦娘说着那纤软的手温柔的在平生醉身上游走,平生醉抓住她的手指道:“好了,我,我只是来看看你,我要回去了!”宦娘挣脱了他的手反倒是更加的放肆起来,平生醉猛然把她拦腰抱起,狠狠的扔到了床上,在她的惊呼声中压了下去…… 清风云雨半遮面,世间声色难了断。 一番云雨后,平生醉懒懒的躺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宦娘躺在他的身上,一边为他擦着汗一边抚摸着他坚实的肌肉。突然被他脖子上的玉牌吸引了,说道:“这玉牌好漂亮呀!” “别动!”平生醉一翻身坐了起来,把玉牌从她手中拿了过来。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宦娘看他紧张的样子不觉有些奇怪,对于她来说可也是见惯珍宝的人,怎么看那也不是什么宝贝。 摸着玉牌,一种强大的罪恶感袭来,平生醉从床上跳了下去,迅速的穿戴整齐。 “你要走?”宦娘惊叹道 “嗯。” “明天再走!”宦娘探出头来柔柔的望着他。 “不了!”说着平生醉已经系上了披风,回头看看她那哀怨的眼神又走了过来。 “宦娘,以后我不会去胭脂楼了,你也不要去灵王府,这里清净,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们之间的事我也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包括软查查。” 很明显他已经猜出今早在灵王府献舞,是自己特地找软查查安排的。“嗯!”宦娘点点头。 “乖,既然你要跟我,就要听话,我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说着转身,出门而去。 宦娘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默默念着,“这么怕我说出去,不过是怕她知道!”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打算,每个人的算盘似乎都觉得打的很好。 燕京是与以前不一样了,是个人都感觉得出来,但普通人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有一点是清楚的。魔域与小刀会决战了,小刀会输了,因为夏云柯和温良的头正悬挂在燕京城楼上。 叶小开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回来了。是夏云柯,她见过。如今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是卫王杀了他们?或许卫哥哥也没有办法,她相信卫子道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唯一可以释怀的是没有欧阳逍的人头。那他还活着?叶小开呆呆地坐在铁匠居中,心中却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为什么要这样?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无论是卫子道还是夏云柯,在叶小开看来,他们都是好人。为什么这样的好人却不能共存呢?平生醉已经好几天没来了。他怎么样了?这次的决斗他有没有参加,那他又有没有受伤?叶小开也曾去过徐府,却发现那里的大门已经关闭了。难道他已经离开徐府了?那么他又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几天后有一队魔域弟子来了,“请叶姑娘跟我们去灵王府。”叶小开一愣,“灵王又是谁?不是卫王吗?” “不,是灵王。” “我为什么要去?” “还请叶姑娘不要为难。”叶小开,看看这两队人马,不去也不行,那好,既来之,则安之。 她出门上了轿子,轿子一直抬进了都督府门,偷眼去看,都督府的牌子果然已经换了“”灵王府” 一路上她又看看周围成排的威武士兵,气势磅礴,心中不禁有些不安,这是要做什么抓我?没见过抓人还用轿子的,请我?不会,我也不认识人家呀。 轿子直接到了议事厅门前才停下来,“叶姑娘请,”一个戴着面具的死士,彬彬有礼的为她打开了轿帘,让叶小开稍等,他走进了议事厅。 议事厅是都督府最大的宫殿,在后面是内院,这里她是曾经来过的——那个晚上。 “叶姑娘请!”不多时侍卫已经回来把她领进议事厅后,转身就出去了。 叶小开走了进去,巨大的宫殿只有一个人,他背对着门口,这是谁?灵王?叶小开轻轻的走了过去,乖乖跪下回道:“参见灵王,不知找我来这里,为的什么事”? “叶小开,你胆子不小,敢勾结小刀会?” 叶小开只觉声音熟悉的很,但听到勾结小刀会自然又是一哆嗦,现在燕京谁沾一点小刀会的边儿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别说勾结了。于是急忙分辩,“没有,我只是个安分守己的铁匠,真的没有,绝对没有。” “那小刀会欧阳逍带毒的暗器不是你做的吗?”说着把两个逍遥子的碎片扔了下来。“叮当!”落在叶小开面前。叶小开一看道:“不是,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嘴还挺紧,可惜啊,那人已经都交代了,说就是你给做的。” “呃,”叶小开头嗡的一下,转念一想,不对欧阳逍既然丢住了逍遥子,哪那么容易还被抓住?再说,就算被抓住,欧阳逍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说出自己来?“真是天大是冤枉啊,”接着叶小开拍着地板大喊起来。“这个该天杀的,这不是污蔑吗!灵王,你把他叫出来,我不打死他我就不是叶小开!无冤无仇的污蔑我,还请灵王为我做主,你看,我这么个小女子,我这个打铁也是为了某口饭吃,哪会做什么暗器,还请灵王做主。” “好,好,好”那人突然拍起手来,“叶小开,厉害厉害,你这说瞎话的本领跟谁学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炉火纯青啊。”说着,他转过身来。 “啊!”叶小开不禁大吃一惊。 第十四章 谁的谎言 “平生醉?”叶小开蹭的站了起来,凑近过去仔细看看他,“你?怎么是你?你怎么成了灵王?” “小开你哪顾上想我怎么回事啊,”平生醉叹了口气走上前说道,“不过小开,我答应过你的马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实现了,如今我的确是灵王,以后我们成亲时,我会给你一个比那时你看见的更盛大的婚礼,好不好!” 叶小开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一切都太突如其来了,她如坠云雾一般。 “感觉你并不是那么高兴,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别人?”平生醉脸色马上阴沉下来。 “没?”叶小开急忙反驳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别人,只是一切都太突然了。” “那你说你和欧阳逍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给他做的这奇怪的暗器?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哦,你是说阿三啊,他还活着吗?”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就是小刀会的三刀之一,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小刀会在哪,你们应该经常见面?”平生醉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冷笑道。 叶小开低下了头,是的,他没有说过。但她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阿三并不是普通的猎人。普通的猎人怎么会打得出这样精准的暗器,怎么会用出那么快的刀?他的家自然就是小刀会的所在,她也见过他的几个朋友,还吃过大李烧的菜,但是她从来没有问过,也没有与任何人透露过。包括平生醉。如果这是一个秘密,是不愿意让人知道的,叶小开就是一定不会知道。就算阿三,他从不刻意隐瞒,不刻意叮嘱,而叶小开就算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也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我都知道,可是阿三还有夏大哥,他们真的都不是坏人。” “所以你明明都知道,还与他们不,或者说是欧阳逍割舍不清,还为他做暗器。叶小开,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平生醉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你背着我做的这么多,还说只爱我?” “平生醉阿三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在没找到你之前,我就给他做了暗器,我是铁匠,你怎么不说他的刀也是我做的呢?”叶小开不禁赌气的说道。 “好好好,你厉害,”平生醉指着叶小开气哼哼的说,“你是铁匠,该给他做骰子,那好,这里面的毒药也是你装的?如果那天我躲避不及时中毒晕倒,他会毫不犹豫的砍下我的头,是不是你就满意了?” 小开愣了愣,突然又有些后怕,!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对不起。叶小开低下了头,是的,人都是自私的,如果真的像平生最说的那样,叶小开会恨死自己。平生醉见她后悔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小开,我早就跟你说过,燕京的事你管不了,不要掺和进来好不好?” “我没有,这骰子是很早以前做的,那时你也没有在魔域,当时只是觉得他做的事情太危险,而且……他真的是个好人。做骰子的时候也是突发奇想,于是就制造出了逍遥子,不会伤人,只希望在危难的时候可以救他一命。”叶小开抽泣的说道。 “好了,别哭了,”他给她擦擦眼泪,“现在这么爱哭呢。”是的,叶小开从来都是怕笑死自己,就算再狼狈的时候都会笑得他。如今什么时候泪水开始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还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的。”平生醉停了半晌,叶小开看着他,虽然很想知道,却没有急切的去问,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越来越了解彼此。 “想必你也知道,和小刀会约战的人并不是我。”平生醉慢慢的说:“是卫王,是卫子道。”叶小开心中一紧,虽然已经猜到了八分,但是以卫子道的做事方式,怎么会用决战这样愚蠢的办法解决问题?他本意也只是让小刀会离开,怎么会想去赶尽杀绝?想到城楼上夏云柯的人头,叶小开无法相信这是卫子道的所作所为。只是如今卫子道又去哪里了呢? “小开,”平生醉见她沉默不语,说,“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只觉不可思议。” “哦,不对,你是不是觉得你那宅心仁厚的卫哥哥不会杀人?”叶小开默默的点点头,“怎么会这样。” “你是不是还很担心你的卫哥哥呢?”他说着突然笑了,笑得那样的猥琐。 叶小开愣怔的看看他,手有些颤抖,二话没说转身就走。看着她走得如此决绝,平生醉突然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却又不愿承认。而就在叶小开将要踏出议事厅大门的时候,平生醉大喊,“站住!”说着,一个闪身拦在她的面前,“我说,不许走,你难道没有?”叶小开转身扭过头不去看他,“为什么不让我走?” 平生醉愣了一下,尴尬的笑笑,绕到她面前,拍着她的肩膀说,“我就随便说说,你又何必这么生气?可是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么?” 叶小开冷笑着抬起头,推开了他的手,她眼中充满了泪水,“平生醉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直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往别人身上推。”叶小开再也忍不住了,无力的放声痛哭,如同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平生醉面对叶小开如此失控的哭泣,不禁也慌乱起来,急忙回头把议事厅的门关好,然后把她拥在怀里,轻轻的喊着:“小开,不要哭嘛,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叶小开把头轻轻的靠在他宽阔的肩上,泪如泉涌,一滴滴泪水浸透了平生最华丽的衣服。 “唉!”平生醉叹了口气“小开,如果是我杀了他们,你是不是会很伤心?你会恨我吗?”平生醉轻轻抚摸着叶小开的头发,喃喃的说。 “是的,我会很伤心,但是我不会恨你,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但我会为他们收尸。” “那如果死的是我,你也会为我收尸吗?还会继续想念我吗?” 叶小开抽泣着抬起的头,“不,”她极力克制着满眼的泪水,“我会为你陪葬。”话音未落,满眼的泪水奔流而下。 “傻丫头!”平生醉紧紧的抱住她,他的眼睛湿润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不要忘记我,我就知足了。” “平生醉你怎么就不明白,你是我全部的爱,没有你,我根本就不行,没有你,我的生命就是空的,没有你,我的人生就会进入永远的黑夜,没有你,只剩下无限的痛苦和孤独,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叶小开任由泪水喷涌而出,似乎要把从小到大欠下的泪水全都补偿回来。她的手紧紧抓在平生醉的身上,似乎怕稍一松手,平生醉就会消失一般,平生醉的身上的戾气似乎被叶小开的泪水冲刷殆尽,轻轻的把她抱起来,走到议事厅中间巨大的座椅旁,这座椅如今也是他的了,整个燕京都是。他把叶小开轻轻放在座椅上,自己则坐在她的旁边。 “小开,既然很多事你一定要知道,我愿意由我来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叶小开靠在他身边点点头。 “或许以后会有很多的传言,你还会相信吗?” “我相信。” “好。”平生醉笑了,“是夏云柯与卫子道决战,输的离开燕京,但他们去的是三个人,欧阳逍估计他……”停了一下,“估计他对你不舍,在决战前和你告别。我就是顺着欧阳逍的身影追了过去,才发现他们已经开始了,而且卫子道身负重伤,我想去救他,但是他们三人又一起来攻击我,我被夏永柯和欧阳逍缠住,温良趁机把卫子道一刀砍落山崖,同时他也重了卫子道一剑。夏云柯看温良被杀,一走神被我一刀砍中,欧阳逍见势不好,转身就跑,我也就这样追了下去。就当要追到他的时候,他却打出了逍遥子。”平生醉点点叶小开的头,“你的逍遥子还是蛮厉害的,幸好我躲得快,他就这么跑了。我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软查查他们也赶到了,已经砍下了温良和夏云柯的头。” “那……他死了。”叶小开不由心中一痛。 “不,他没有死。他摔下了崖下,却挂在了一棵大树上,只是伤势过重,燕京的大夫无人能医治。因此我派人送他回魔域。放心,魔域的韦先生医术高明,我相信一定能救活他。”说着平生醉为叶小开擦去泪水,“对不起,我知道这些事都会让你伤心。可是。很多事,真的没有办法。” “谢谢你。”叶小开带着爱意和崇拜,摸着平生醉的脸,“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希望韦医生可以治好他。”叶小开叹了口气,平生醉点点头,“所以魔九尊封我为灵王,让我管理燕京,追查小刀会其他的人。”平生醉叹了口气,“小开,如今我把事实所有的都跟你说了,就是想与你坦诚相见,你有什么心事也可以告诉我,好吗?” 叶小开点点头,“平生醉,我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帮我你?我…”叶小开叹了口气,“我与阿三去过西山猎场,见过他们。”说着忍不住眼泪又流了下来,“夏大哥一身正气,温良脾气有点怪,但是,他们做的都是劫富济贫,就危扶弱的好事,他们真的…都很…可是却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如今人已经死了,我毕竟与他们相识一场,能不能把他们的头颅摘下来?” “不要说了,”平生醉打断了她的话, 叶小开怯懦的看着他,平生醉转而笑,“悬尸示众,这是魔域的规矩,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为了你…”他点点头。 “真的。”叶小开没有想到平生醉答应的这么爽快。 “但是你不能去,你是我灵王的未婚妻,”平生醉笑笑,“我会交代别人去做。” 叶小开脸微红的点点头。 “小开,以后你不要住在铁匠居了,我们就要成亲了,你搬过来这边住,我照顾你也方便。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叶小开是我平生醉的未婚妻,好吗?” 叶小开迟疑了一下,这个灵王府总让她有各种各样的不自在。 “怎么?你不愿意嫁给我?”平生醉笑容立刻消失了。 “不是,我只是怕还不能适应,我只是想和你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是灵王,燕京,我最大,你还不自由,谁敢束缚你。”平生醉大笑。 叶小开勉强笑笑,点点头,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反而添了更多的担心。 —————————— “小开,你真要搬去凌王府吗?”从叶小开回来老金已经反复问了很多次。 叶小开点点头,接着收拾东西。 “那里不适合你。”老金撇撇嘴,“你问问你自己,果真想去吗?” 叶小开笑笑,“老金,你去一趟西山什么?现在阿三受了重伤,估计也只剩半条命了,据我所知,魔域将继续深入西山,他们如今再继续隐藏在那里,太危险了。如今他们只有暂时去东方世家躲避。东方世家如今是燕王的武器库,魔域的人也不敢去那里搜人,可以暂避一时。”说着,叶小开长叹一声。“你一定要告诉阿三,冤冤相报何时了?燕京的是已经尘埃落定,夏大哥,温二哥,我已经代为安葬,一旦他伤养好,必须尽快离开燕京,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不是?原始森林他们也不放过。” “以防万一呀。”叶小凯道。虽然平生醉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平生醉越来越可怕,越来越难以琢磨。夏云柯温凉已死,但看燕京的局势,似乎并没有放松多少。那日,她看见他在看燕京地图的时候,在西山猎场西面的原始森林的位置上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那正是啊三他们隐藏的地方。 “既然如今燕京已经归平生醉管了,你为什么不让他做点好事呢?”老劲道。 叶小开摇摇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得已吗?如今阿三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我能帮他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哦,小开,你真的这么相信平生醉?”老金摇摇头,的确有个胭脂楼的女子……” “老金,距离这么近,我会天天回来看你的。”叶小开并不理会老金说的话,“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当然要相信他,我也要努力,做的够好,不能让他失望,是不是?” 老金无奈的点点头,“也好,你们离得近点,或许能更深的了解,如果你觉得不开心,就回来。” “嗯嗯。”叶小开点点头。叶小开背着行囊,看着这个自己住了一年多的地方,这个她精心打造的铁匠居,这个平整狭窄的小街,这个日渐长大的河边柳,还有那匆匆流逝的护城河水,长吸一口气,“我是叶小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我怕什么?”叶小开稍稍停顿,回身向老金挥手告别,转身向灵王府走去。 十五章叶小开初入灵府,平生醉半夜偷香 灵王府门口,两排魔域死士穿戴整齐,井然有序地排列在两侧。平生醉站在他们中间,他后面一侧有几个女子。叶小开只认识他身边的那个叫静淑的。她们都穿着白色战甲,英姿焕发又不失抚媚柔情。另一侧则是阮查查、彭一飞、林玄等人依次排列。叶小开面对这一切的陌生甚至敌视,心中惴惴不安,鼓足勇气咬咬牙,一横心走了过去。 平生醉紧张的等在门口,他相信叶小开会来的,却仍害怕叶小开突然变化变卦,当他看到小开那娇小的身影远远出现在灵王甬路尽头的时候,他轻轻舒了口气,不由得笑了,脚步轻快地迎了上去。 他一改往日装束,而是换了一件用黄金大蟒蛇,加金丝编织而成的金蛇衣,那是他们在燕京唯一一次逛街的时候。在燕京金玉衣店定制的情侣衣,而这正与叶小开不谋而合。当穿着金蛇衣的叶小开看到同样穿着金蛇衣的平生醉兴冲冲的迎上来的时候,她觉得整个心都化了,那一刹那间,是叶小开最幸福的时刻。 平生醉浅浅的笑着,举止投足间荡漾着一身的霸气。是的,他不再是那个失魂落魄的少年,也不是那个放荡不羁的浪子,更不是那个布衣韦带的铁匠。他是一方的霸主,是燕京的主宰。他走到叶小开身边,看着小开右侧挎着的鼓鼓的行囊,后面还背着一个筐子,略略皱了下眉,“不是跟你说了什么都不用带吗?”是的,如今灵王府要什么有什么,而这个行囊虽然不破也不脏,但是依然感觉很寒酸。小开笑着指指行囊,“里面好多以前的东西,当然舍不得丢了。”“这筐?”平生醉低头一看,一只毛茸茸的兔头钻了出来。平生醉看着有些哭笑不得。平生醉招了招手,一个死士过来接过了叶小开的行囊,但是背篓小开却舍不得放手,可怜巴巴的看着平生醉,平生醉叹了口气,摆摆手,让死士下去了。叶小开立刻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比正午日的阳光还要明媚。平生醉挽起她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带着她走进灵王府。 叶小开走过这条路,但是从来没有感觉这条路有这么长,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她的手在灵王手心中已经渐渐湿润,两侧众人不断的行礼问安让她诚惶诚恐,而毛毛更是吓得缩在篓子里,连耳朵都藏了起来。在篓子的缝隙偷。望着外面的每一个人,和从未见过的一切。 “灵王爱的人就是她?”水云浅喃喃的说。“是啊,真看不出有什么好的。”静淑撇撇嘴,“今天还背个竹篓子,这当逛街菜市场吗?” 当叶小开走过水云浅身边时,水云浅轻轻欠身施礼,叶小开急忙还了个礼,只见这个女孩子一身白色战袍裹,包裹着那不尽丰腴的身体,恬静的脸颊,温和的眼睛,感觉像是哪个书香门第的女学生,而不是魔域的星主。这女孩儿好美。叶小开留恋的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叶小开的房间距平生醉的房间并不远,当她进入房间的时候才感觉喘了口气,放松下来,把背篓放在一边,毛毛也才伸出了头来,竖起了两个耳朵,眼睛在背篓的边缘处向外面偷窥着。 “毛毛,你怎么这么胆小,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叶小开说道。 “呵呵,”平生醉似乎也放松了许多,他用手轻轻摸摸毛毛的头,“还好意思说它,你看你自己紧张成什么样子了?”说着把手掌伸开,只见平生醉的手掌中有几个深深的指痕,叶小开脸一红,是的,刚才太紧张了,紧紧的抓着他的手,都没有感觉出来。“疼吗?”叶小开摸了摸那个红的都发紫的指痕。“当然疼,就差点让你抠下一块肉来,你得给我补补。”平生醉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这可怎么补?”叶小开轻轻吹了吹他的手道。平生醉把目光放在毛毛身上,“听说红烧兔肉是大补。”他一本正经的说。毛毛似乎听见了什么,警惕的支棱起耳朵,眼睛瞪着平生醉。“那不成。”叶小开一把把背篓拽到了自己背后。“是兔子重要,还是相公重要?”一句话让叶小开脸颊通红。 “毛毛这么可爱,我养了这么久,你怎么这么狠心,竟然想吃它?”叶小开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没关系,把它吃掉呀,我可以送给你一个更可爱的东西养。”平生醉邪恶的笑。 “什么能有兔子可爱?”叶小开瞪着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 平生醉只是呵呵笑着,“笑什么笑?”叶小开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平生醉掐了掐抚摸着她那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把头伸到她的耳边,正想说些什么。 “灵王!”突然,这时门外有灵王府护卫兵在门外报。 “何事?”平生醉不觉有些扫兴。 “这是燕京富绅送上来的礼物。” “哦,拿进来,”平生醉在椅子上坐好,那护卫推门走了进来把礼单放在桌子上。 平生醉看也没看,转身对叶小开说,“一会儿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这时礼物已经件搬了进来,大小礼盒堆了一桌子。 “这么多。”叶小开吃惊的看着。 “打开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平生醉笑着。 面对这么多礼物,叶小开真的感觉无从下手。平生醉笑笑,“我帮你挑。”说着,他把目光放在桌子上,只看了一眼,不觉心中一紧,只见里面有一个粉色的金盒,被压在一堆礼盒中,极为精致,在盒子的边缘,似乎刻着一个宦字,平生最只觉心突然被揪了起来,一边假装挑礼物,一边随手在上面拿了几个盒子盖住了那露出一角的小盒子,又拿了一个打开递给叶小开。叶小开只是静静的看着平生醉根本没在意桌上的礼物。这个盒子里面是个玉镯,玉质上乘光滑,翡翠通透,应该是一块好玉。然而平生醉的心思完全没有在这。他急忙把礼单拿在手,迅速的看了一遍,胭脂楼——宦老板——香囊一个。平生醉的脸突然沉了下来。 “平生醉,你怎么了?”叶小开看着他突然阴沉下来,不觉奇怪,“哦,没什么。”平生醉心中一乱,勉强笑笑,“这镯子喜欢吗?” “无所谓啦。” “什么叫无所谓?”平生醉突然大声吼了起来。 “不是,你知道我平时也不怎么用这些东西。”叶小开磕磕巴巴的说。 “你不喜欢就不要勉强,”平生醉向门外喊道,“来人在把这些都搬出去。” “是。” 叶小开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看着那个护卫把东西都拿走了,“平生醉?”叶小开轻轻戳了戳他,“生气了?” “没有。”平生醉长出一口气。 “我不是不喜欢。”叶小开伸出手从衣服中拿出来了那块玉牌,“你看,这是你送我的,我一直都带着,我非常喜欢。” 平生醉抬手摸了一下那玲珑剔透的相思恋,温润还带着叶小开的温度和体香,他面色舒展了。 “我知道你对我好,什么都想送给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只要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我再也别无所求。”叶小开满足的笑着。平生醉点点头,只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心情,“嗯,你先休息,我出去办点事。”说着,看看叶小开,匆匆离开了。 徐府宦娘百无聊赖的在后院弹着琵琶,平生醉直接从后院墙外跳了进去,站在了她的身后。“宦娘!”宦娘听见有响动,一惊,急忙回头去看,见是平生醉不禁大喜。平生醉二话不说,粗暴的拉起她的手就走。 “灵王?”宦娘惊呼着,然而平生醉并没有停下来几乎拖着她进了内室,把门关上顶往。 “听说你把叶小开迎进了王府?怎么还有空来我这儿呢?”宦娘丝毫没有害怕,淡定的整整衣服说道。 平生醉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扔在她的身上,“什么意思?”宦娘看了看,满不在乎的笑了,“你把未婚妻迎到府内,我当然要恭喜你啦,别的老板都送礼物,我自然也不能落后,是不是?” “你送香囊就是让小开知道我们的关系!”平生醉冷冷的说。 宦娘把香囊捡起来,“我都是为你好,是你自己太过于紧张好吗?这可不是我绣的。”她把香囊拿到了平生醉面前,“这可是有名的江南苏绣,可是从千里外的苏州运来的正品,你看这做功,全燕京你找不到第二个。我可是特意高价收购而来,你想叶姑娘背井离乡来到这里,要是看到这样带有家乡味的香囊会有多开心?”宦娘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得平生醉不信。仔细看看,那个香囊确实与平时宦娘带的有所不同,虽然他并分不出什么是苏绣,但仔细看来,绣工果然图案秀丽,色彩清雅,比平时见到的绣品更为精致,构思也有所不同,他的火不由得一点点消散了许多。 宦娘见她眉目舒展,知道他是新的,她就是要他信,他信了这个就会信那个,“灵王你冤枉宦宦了。”说着撅着小嘴撒起娇来,平生醉叹了口气,“我以为……算了,不说了,是我不好,乖。”说着拍拍她的脸蛋。 “你以为我看你接过了叶姑娘进府就吃醋了,然后去捣乱,是不是?”宦娘笑笑不依不饶。平生醉笑笑默默认了。 “我哪有那么小气,能偶尔见灵王一面,宦娘就知足了,哪敢奢望独占灵王?” 平生醉笑笑心情逐渐大好,“跟你说。”花娘笑着拿出了香囊,“你猜这里面装的什么?”平生醉拿起香囊仔细看看,把香囊又贴近鼻子闻闻如何?宦娘娇媚的笑着,略有些深意的看着他,平生醉刚才怒火冲天,什么都顾不上,哪有心思理会这是什么香味,现在平心静气的仔细闻闻,只觉一种淡淡的香气袭来。虽然香味清淡,但真心真心,心肺令人心旷神怡,心经荡漾,浮想联翩。平生醉毕竟经多识广,身体细微的变化,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在香囊中放了什么。” 宦娘神秘的一笑,“都是绝好的东西,千金难求呢。”平生醉略一沉思,忽然想到什么,里面是曼陀罗花。“哇,灵王的确厉害,这都闻的出来。”宦娘惊讶地笑笑,“我这可是曼陀罗花粉精心浸泡的无忧草,既保持了无忧草清香淡雅的草香味,又不失曼陀罗的功效。另外以幽兰香蕊,独素梅香蕊,雪莲香蕊,落花香蕊混合浸润,让香味渗入无忧草中,那就再也闻不出曼陀罗的味道来了。你是怎么闻出来的?”宦娘坏坏的看着平生醉,“灵王原来才是内行人哦。” 平生醉笑笑,“我不是闻出来,是感觉感觉。”宦娘片刻猛然大笑,把香囊塞到平生醉面前,“那你就好好感觉感觉,”平生醉把香囊推开,“你放这个做什么?” 宦娘见平生醉并不动情,自甘无趣,“当然是为了灵王好呀。” “哦,我倒要听听。”平生醉冷冷的说。 “灵王!”宦娘把身体靠生醉,眼睛婉转的看着边笑边俏皮的说,“这不是说的,这是做的,你想叶姑娘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懂什么情趣,你把这个给叶姑娘带上,你就知道会多有趣啦。” 平生醉忽然想起了,烟雨庄与叶小开为萧木取解药时,在天外天的曼陀罗花海中,叶小开身中曼陀罗花毒时那意乱情迷的样子来。。宦娘见他若有所思,嘴角微扬的样子,不禁暗笑。 “你说帮你这么大忙你怎么谢我。”说着不由得把身体靠了过去,柔软的身体在平生最身上扭来扭去,平生醉忽然警醒,他一把推开了宦娘,站了起来,“宦娘,以后不要再弄这些没用的东西。”说着把香囊扔在了他的身上,更不要去招惹叶小开。说完,他转身要走。 宦娘一惊,你要去哪?他急忙跑过去挡住了门口,“回去啊,”平生醉。“说来都来了,这么快就走。”说着,宦娘幽怨的看着他。“小开在灵王府,我怕她会找我。”“她都在凌王府了还会跑了么,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再说你们天天可以见面嘛,人家可是好不容易见到你,我不让你走。”宦娘撒娇的看着他。“为了你,胭脂楼老板娘我都不做了,你就这么对我吗?” 平生醉抚摸了下她的小脸,说,“你放心,我以后会时常来看你的。” “想都不想我,还说会时常来看我。”宦娘撒娇的摇拽着他的衣襟。“我哪有不想你,”平生醉道。“想我就不要走,陪陪我好不好?”宦娘抱着他的手不松开,两只小手在身上游走着。 “乖,不要闹了。”平生醉轻轻推开她说,“今天不行,我总觉得她会来找我的。” “你只喜欢她,有什么好东西都送给给她,根本就不喜欢我,我才不让你走,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来。”宦娘不依不饶。 “毕竟她是为我从江南而来,跟了我这么久,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的事。这样我先去,回去让他们把礼物给你送过来,喜欢什么你就留下什么好不好。” “真的!”宦娘笑了,“那我要都喜欢呢?” “嗯,那你就都留下来。” “灵王要说话算数哦,”宦娘惊喜的上前抱住平生醉,“你真好。” “当然算数了,你再不让我走的话,一会儿礼物都被叶小开全部挑完了,可不怪我哦。” 宦娘笑着松开了手,“那你以后可要记得时常来陪我。”平生醉点点头,离开了徐府。 平生醉一边想着宦娘那无限的风情,一边慢慢的走着。只是他没有发现在这长街的尽头,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注视这一切。 “平生醉,”一个很轻的声音。 啊!这样轻的声音却让平生醉吓了一跳,他猛的抬起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小开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你,你怎么在这?” 叶小开很是失望的看着他淡淡的说:“我已经在这站很久了……” 平生醉也已经在这长街上走了很久了,平生醉瞬间明白了,应该是自己太出神了,因此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她。 “哦,徐府还有一些东西,我去看了一下,好安排人早点搬过来,”这条路是通往徐府的路,而他确实也是从徐府出来,“这一路上我总会想起我们以前的事,再想想现在,觉得很多的不应该。”平生醉长叹一声,“想当初我们是多不容易的才能聚到一起,而我现在怎么可以为了一点事就对你发脾气呢?只是我喜欢把我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你,谁知你还不领情。” “原来你是在想这个,”叶小开松了口气,“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也不是故意惹你生气,我是觉得只要你对我好久足够了,什么金银玉石真的都不重要!” 看着她那纯真的脸,平生醉却不由的心生厌恶,却不知是厌恶自己还是她,“好,你清高,纯真,是我贪婪,市侩好!”他冷冷的走进都督府大门。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样想!”叶小开紧跟上去,不停的解释。 平生醉推门走进屋,懒懒的坐下。叶小开也跟了进来,二人就在桌前相对而坐,叶小开看着他烦躁的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你这么晚出去找我,不会只是为了看我去哪。”平生醉道。 “嗯……”叶小开迟疑了,“我是不想让你生气嘛!” “哦?”平生醉瞥了她一眼,“还有呢?” 叶小开摇摇头,“没有了啦” “没有了?”平生醉哼了一声,“你不说我说,你是不是还是为了小刀会的事?” “嗯……”叶小开支吾着点点头“小刀会其实真正武功好的也只有夏大哥他们三个人,如今两死一伤,不会再有人搞事情了,我想这件事就到这,行么?” “哦?”平生醉冷冷笑笑:“你知道的到很清楚,好就算如你说的,那还有欧阳逍呢,你觉得他会放弃复仇么,更何况这事也不是我说了算的,魔九尊已经下令要将小刀会清查干净,就算我放过他们,别人也未必肯罢手。” “可是……” “小开…”平生醉看看她,“我累了你回去。” 看着叶小开失落的走出房间,平生醉心中怅然若视,如今终于成了灵王,拥有了燕京,而叶小开也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只是总是没有预想的那般的欣喜。总感觉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而心却越来越远,自己用尽心血拥有这一切,而在他眼里似乎一文不值,更看不出半丝的开心。难道在她面前,自己永远都只能做一个平凡如路人的男人吗? 第十六章 软查查争端再起叶小开情灭不知 门慢慢的关上了,叶小开站在门外思潮汹涌,以前平生醉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总是莫名的发脾气?自己并没有说不喜欢他送的礼物,只是她本来就不是很在乎这些华丽的东西,他就突然生气了,简直莫名其妙,她又想起当她问软查查的时候,软查查看笑话一样的表情,说什么男人当然要放松放松了,让自己不要管太多,那一脸的坏笑真让人恶心。或,。自己本不该问他,可他到底去徐府做什么了呢?收拾东西,这些小事需要灵王自己亲自去做,还有他回来的路上心醉神迷的样子,心不在焉的步伐,自己远远看,那么久,他都没有发现,难道他真的是在想自己。叶小开想着一步步离开平生醉的房间,而心中的疑虑却一点点的加深,或许并没有什么确切怀疑的理由,但是那种天生的直觉却越来越真切,越来越强烈。 叶小开只有回到铁匠居方才感到舒心和轻快,在灵王府的每一分钟,都如同被关在监狱一般,本来欢声笑语的她也只能如一只兔子和一只兔子谈心。虽然和平生醉只是间隔着几个房间,然而却难得呆在一起。从早晨吃过早饭之后,就很难再看见他了,平生醉也从来不会带她出去,似乎并不愿意她与魔域的人走得太近,叶小开也没有再问过他去哪儿,或许开始一直在问的,却总会换来他不耐烦的搪塞。以后她就也就不再问了。 “小开,你变了。”老金看着叶小开进门之后,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叶小开勉强的笑笑,“哪有,”“你从回来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也没有笑过,还不是变了吗?”叶小开勉强的笑笑道:“老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总觉得每日心慌慌的。”“慌什么?”老金惊讶的问,“叶小开也有惊慌的时候,叶小开是谁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啊,会慌吗?”叶小开苦笑道,“不要取笑我了,就我还叶开,不过是顶个名头吓唬人罢了。”“哎哟,小开难得这么坦白,”老金笑笑。“老金,我想和平生醉成亲。”叶小开却笑不出来,满怀心思的说。“平生醉要和你成亲吗?什么时候?”老金瞪大了眼睛,“这,也不是。”叶小开羞得满面通红,他以前倒是说过,只是,是的,在灵王府这几日,再也没有提过成亲的事,反而有意的疏远他。 “你怕他会离开你,所以你心慌了,所以你要想和他成亲。”老金摇摇头。叶小开沉默了。“小开,缘分的事不能强求,如果他不再喜欢你了,曾经又如何呢。”“不?”叶小开立即反驳,“他是喜欢我的,他太忙了。”小开若有所思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或许是我太紧张了,太害怕失去他了,所以才会每日胡思乱想。”又是一阵沉默。老金看着如今忧郁而安静的叶小开,不禁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铁匠居外一片嘈杂之声,叶小开和老金相视,还未来得及起身,铁将居的门就被猛地踢开了。“软查查。”叶小开每次看见软查查都有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厌恶感。 “叶小开?”软查查也有些惊讶,叶小开不是在灵王府么?“你怎么在这儿?” “你来这儿做什么?”叶小开压着心头的怒火冷冷的问。 “我奉命来抓小刀会的奸细,还请叶姑娘回避。”软查查看着老金阴阴阳怪气的说。 “这哪有什么奸细?软查查你最好不要找事,赶紧走。”叶小开本来心里就很烦,看见软查查就更烦了。 “这个金一指就是,他暗通小刀会,我们已经查的很清楚了,今天要带他回去问话。”软查查一指老金说,“走,老头儿,别给小爷找麻烦。”说着手一挥,后面几个死士上去就要抓人。 “站住。”叶小开一手横在其中,“老金跟小刀会毫无关系,我看谁敢动。” 死士们一看是叶小开,都不由得退了回去,林玄在一边拉拉乱软查查,“要不咱先回去跟灵王说一声,这女人比较麻烦。” 软查查与叶小开本似乎是化不开的仇恨,只不过是没有机会动手罢了。“没事,我一会儿缠住她,你过去把他老头抓走,就她这三脚猫的功夫又能怎样?”转身又对叶小开道“还希望叶姑娘不要插手此事。”说着,软查查抽出了双刀,叶小开拉金一直指的手偷偷说,“一会儿我已引开他们,你快跑去找欧阳逍,不要再回来了。”说着,拉着金一指的手,迎着软查查的刀走出房门。软查查他们举着刀慢慢退了出来。 “叶小开,你不要以为有灵王就可以为所欲为,”软查查恨的牙根儿都疼。 “软查查少废话,有本事你就砍,要不然就放我们走。” “休想!”软查查与林玄等人在铁匠居门口围了个半圆,“你们跑不了的。” 叶小开笑了,“好呀,你今天就试试我唐门的暴雨梨花针。” 软查查气的哼了一声,“还吹,同样的手段用两次还灵?”是的。第一次遇到叶小开,就是被她唬了一下,才让她侥幸逃脱,如今他怎么会信?谁知林玄却颜色大变,小声说。“小心点,我估计这个小开。真的是唐门的?说不定真的有暴雨梨花针。”谁不怕死?唐门暴雨梨花针天下闻名。软查查听了,心里不由得也有些嘀咕。“你说她真的是唐门弟子?”林玄点点头,我们那次去唐门遇到。遇到了她,虽然蒙着面,我不敢确定,但是能让萧木拼死保护的人不是叶小开会是谁? 叶小开看出了他们的犹疑和担心,心想机不可失,我可不想等你们想明白才,接着随手捻出一把银针,一拽老金向一边一退,同时洒出一片银针,“暴雨梨花针!”一声大喊,银光一片,吓得软查查等人急忙四处躲闪。叶小开趁机带着老金冲了出去。 以叶小开的轻功,离开易如反掌,但是老金不会轻功,而叶小开的功力不够深厚,无法带着他飞檐走避,只好从茶铺那里冲出去直奔西城门。软查查低头一看,又被骗了,气得肺都要炸了,一边追一边大喊,“静姝!拦住他们。”原来阮查查怕静姝受伤,都让她跟在队伍的后面。 静姝只见叶小开拉着一个老头跑了出来,举刀就砍向老金。叶小看一边跑一边甩手扔出一只飞镖。静姝虽有些武功,但是很少与人过招,眼看飞镖打来,手脚一晃,竟不知如何格挡,犹豫之时,躲闪自然慢了不少,飞镖正深深地刺入她的肩头,静姝应声而倒。叶小开心中暗叫不好,我怎么把她打伤了?但是也不敢停留,飞一般的跑向成门。 “静姝!”软查查远远看见静姝摔倒地,吓得慌忙跑了过来。“静姝!”只见飞镖插在肩头,知道性命无碍,方才放心。“叶小开!”他咬牙切齿,疯了一样把静姝交给手下,向叶小开扑了过去。此时叶小开已经出了城门,“老金,你快走!”叶小开看看后面飞扑上来的人群,对老金大喊,“快!不要再回来。”事到如今,老金只好撒腿就跑,叶小开停下脚步,拿起三把飞镖,分别扔向软查查,林玄。二人见飞镖来势凶猛,急忙躲闪,眼看着老金跑掉,不敢贸然去追。 软查查躲过飞镖,二话不说,举刀直奔叶小开,刀刀砍向叶小开的要害,林玄在一旁左右为难,打怕灵王怪罪,不打又怕得罪了顶头上司。正在为难之时,一道血光从天而降,软查查吓得急忙举双刀相迎,巨大的刀气直接把他震住一丈来远,差点摔倒。抬头一看,平生醉举着血刀站在中间。 “灵王!灵王!”众人纷纷跪倒,平生醉满脸的怒容,单刀带着满满的杀气,映出一片血红。 “灵王!”软查查急忙上前跪下回道,“我去抓小刀会的奸细,叶姑娘横加阻隔,还打上了静姝,我没有办法才出手。” 平生醉回头看了叶小开一眼,叶小开不由得避开了他的眼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伤她的。软查查非说老金是奸细,要带走老金……” “灵王,老金确实是奸细!”软查查指着林玄,这事林玄也知道,林玄赶紧回道:“这几日我们奉灵王令查欧阳逍等小刀会余孽落脚地,在西山猎场南部百里之内进行了搜索,于一个半山腰发现了一个山洞,应该是小刀会等人避难之所。而根据现场情况可知,这群人必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刚刚匆匆离去,经查这几日,西山猎场一代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唯有金一指曾进入过西山,料他必定知道小刀会的下落,因此才打算带他回去问询。” 叶小开这才明白原来因为自己让老金去送信才惹来的这些麻烦,也暗自庆幸欧阳逍等人能免遭毒手。 “静姝伤势如何?” “伤在肩头,被送回去医治了。”林玄道。平生醉又回头瞪了叶小开一眼,“飞镖上有没有毒?”叶小开摇摇头,“没有。” “灵王……”软查查还想说什么。 “别说了。”平生醉拔刀指向软查查,“我只问你服不服,你说你为什么你就不能记住我的话?”血刀带着杀气在软查查脸上晃动着。 “我当然对师兄无尽的服从,只是叶小开欺人太甚,她不伤了静姝,我怎么敢去惹她?叶小开一定要护着欧阳逍,他连你师妹都杀……” “软查查,你不来抓老金,我怎么会扔飞镖,又怎么会伤了静姝,这里根本没有小刀会什么事,分明是你公报私仇。”叶小开道 平生醉看看软查查又把刀插回刀鞘。“软查查这件事为什么不先来通报?我今天看在静姝的份上,我就饶了你,如果下次再看你擅自行动,我认识你,我的刀可不认识你,你去照顾静舒姝,滚!” 软查查见状不敢多言,按压住心中的怒气,“谢灵王不杀之恩。”说完赶紧退了下去。 “林玄!”平生醉冷冷的说,“你们查抄小刀会的隐藏之地有功,所有弟子一律上赏银十两,并贴出安民告示并呈报尊主。小刀会余党已清,驻地已毁,密报怎么写?不用我教了?” “是灵王。”林玄赶紧回禀,“密报,如实写灵王带领我们在西山猎场原始森林中捣毁小刀会的巢穴,并全歼小刀会余党数十人。” “嗯,去,”平生醉点点头,林玄知趣的带着魔域的死士等人全部撤了回去。西门之外只剩下叶小开和平生醉。平生醉看了看叶小开,“这样,你满足了?”说完转身就走。 “平生醉,”叶小开急忙追了上来。 “叶小开,你很厉害呀,飞镖还会伤人了?”平生醉依然冷冷的说。 “对不起。”叶小开轻轻的回答。 “有什么对不起。” “我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平生醉猛地回过身来。“那我是做什么的?老金被抓,你可以来找我,非要自己动手是不是?” 叶小开无话可说,她只是想让老金跑掉,她不知道软叉叉抓走老金会怎么对付他,太可怕了。 “我知道你心里并没有我,你也不需要我的保护。好,平生醉呵呵一笑,你以后就不要去在灵王府了,反正你在那呆着也不开心,一会儿我让他们把你的东西送回铁匠去,以后你自由了,爱去哪去哪。”说完平生醉转身就走。 “不要!平生醉,”叶小开追上来拦住了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又怎么样?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和小刀会有关联,你觉得你以后怎么再待在灵王府?”平生醉的话让叶小开无言以对。 “叶小开,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平生醉摇摇头,“是你让老金去给欧阳逍报报信的,他们才得以这么快转移,对不对?” 叶小开看看平生醉,没有反驳,“其实你心中已经不再相信我了,你觉得我现在是杀人的魔头,也必定会斩尽杀绝,所以你来灵王府只是想探我的口风,然后去给他们报信,对吗?” “不是的,我是相信你的,真的。” “相信我?你每天对我疑神疑鬼,以为我不知道。”平生醉无奈的笑笑,“你这样我也真的很累。” 叶小开踌躇的走到近前。“是的,这些日子,我的确是有些多疑,可只是怕你会离开,平生醉,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叶小开何尝又不痛又不累呢?“如果还喜欢我,那我们成亲好不好?我每天都在担心你离开我。我也很累。”说着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平生醉。 “你说你要和我成亲?”平生醉有些意外,“真的吗?” 叶小开点点头,平生醉的火气似乎小了很多,他不觉得笑了,抚摸着叶小开瘦小的脊背,“你终于想嫁给我了。” 叶小开点了点头,“小开,你不要每天疑神疑鬼的。”平生醉叹了口气,“你说让你让我怎么样,怎么说你才会相信,你要给夏云柯,温良收尸,我不是也依你了吗?你说不要追杀欧阳逍,如今也如愿了,你怎么就不信呢?非要把事情弄得一团遭?老金也被你害的有家不能回了,是不是?” “对不起,你说我总是护着软查查,那你说你是不是傻?每次我护的人到底是谁?今天你看到了,为了你,我可以把一切事情都压下,哪怕是欺瞒魔九尊,现在你还有什么对我不放心的?” 叶小开摇摇头,“对不起,平生嘴,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要不我们一起离开燕京,离开魔域。” “当初你答应留下来的是你,如今想走的也是你,哪就说走就能走的。”平生醉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叶小开眼圈一红,眼泪又掉了下来。 “既然你不喜欢在灵王府,那就回铁匠居,等小刀会的事风平浪静了,我再来安排我们的婚事。”平生醉帮她把眼泪擦了擦。 “真的”好像是真的可叶小开总觉得那么虚幻,“你真的还喜欢我么?”说着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似乎平生醉马上要消失一样。 “嗯,那当然,可是我觉得我们现在彼此真的有点问题,还是要多想想对方的好,不能再彼此猜忌了,这种相互折磨的在一起,就算成亲了,也不会快乐,是不是?” 叶小开点点头道,“好,那我回去了,你呢?” “小刀会的这些事我还要回去处理,要不去压一压,万一传到魔九尊耳朵里,不知道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他笑着推开了叶小开,“不要每天胡思乱想,总是哭都不漂亮了,开心一点好吗?” 叶小开默默的点点头。平生醉转身而去,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叶小开不由得又跟了上去。平生醉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见叶小开还跟在后面,不由停下来说,“回去。”叶小开点点头,脚步却停不下来,平生醉又走了一段,叶小开依然跟在后面,一步又一步,平生醉叹口气,回头,只见叶小开痴痴的目光中晶莹闪亮,“小开,你不要这样,我不喜欢你这样,我们都要需要多点时间想一想。”叶小开远远的望着他点点头“我知道。”她那温柔而忧郁的笑容似乎特别不适合她。平生醉不喜欢看她这个样子,甚至是厌烦。他回头加快了脚步,三晃两晃,头也不回的进了灵王府。叶小开失魂落魄的在灵王府前停了下来,只觉心中酸痛的很。从自己来到燕京,从无数个夜晚中思念,从偶然的重逢,从生活中的每一分的不舍,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已经追不上他的脚步了,直到他消失了,才发现。 不,他没有消失,他说他还是喜欢我的,他不是一直在保护我么,也许他有些累了,“平生醉,放心,我会安静的等着你,乖乖的等着你,听话的等着你,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第十七章 爱难熄,恨不止,情已断,怨憎会 铁匠居如今已经只剩下叶小开一个人了,叶小开也变得懒懒的,每日只是喜欢抱着毛毛在门口晒晒太阳,或是默默无声的在茶摊,听一些过往行人调侃。 “听说灵王要娶妻了。” “什么?娶哪家姑娘呀?” “好像是本城最美的那个女人!以前的胭脂楼的老板—宦娘。” 本来趴在一边半入睡的叶小开突然打了个寒颤,站了起来,“你们说什么?”她走到了那几个行路人面前啊。 “说燕京的新鲜事啊,” “你们说灵王要娶谁?” “当然是燕京曾经的花魁宦娘啊。” “那可是多少人千金难求一面的女人啊,怎么了。” 叶小开“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你们胡说什么!这是谁告诉你们的?说是谁让你们在这里胡言乱语的?”叶小开说着拔出了随身的飞刀。 “疯了你,”这几个行人纷纷站了起来,退着离开了茶摊。“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你爱信不信啊!” “就是关你什么事?” “莫非她也想嫁给灵王?哈哈哈”!一片哄笑声中,几个行人说着笑着指指点点的走远了。 叶小开拿着小刀的手一点点放了下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只觉得头要炸了,他说他唯一爱的人是我,怎么可能突然要娶别的女人?叶小开摇摇头,绝对不可能,自己离开灵王不出三天,他怎么会这么快要去娶别的女人?何况他说他没有喜欢别人,他只爱我一个。我们以后会一起离开燕京,离开魔域,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难道这一切都是在骗我!不可能,不可能,平生醉,你真这个大骗子!叶小开发疯的把桌上的茶壶茶碗一扫而下。 太阳一点点沉了下去,连最后一缕阳光都消失了,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今天注定是一片黑暗。 “灵王,夜深了,这里这么冷,我们回房去。”宦娘笑着抢过平生醉手中的酒杯,自从叶小开离开了灵王府,平生醉真的感觉轻松了很多,心里的愧疚也少了许多。“屋里太憋闷了。”平生醉笑着夺过了酒杯,自己倒满了一杯酒,正要喝宦娘抢先按住了他的手,把酒杯抢了过去。“你也是厉害了,我的酒杯也敢抢,”平生醉摇摇头。宦娘一笑,把酒杯的酒倒进口中,一回身,倒在了平生醉怀里,娇嫩欲滴的红唇贴在了他的嘴上,徐徐的把酒渡了过去。那浅笑的眼眸射出了勾魂射魄的光芒,修长的手指在平生醉脸庞轻轻划过。平生醉慢慢把酒咽下,笑着说,“就你坏,好!我们回房去。”说着抱起她向房中走去。 寝室紧挨着花厅,只是房门半开着,似乎是被风吹开的。房中点着暗淡的烛火,平生醉抱着娇笑不止的宦娘并未注意,直接走了进去。当他刚抱着柔软的宦娘进入房中时,却见屏风外的刀架上只有一个空空的刀鞘,平生醉一愣竟有人敢偷灵王的血刀,真是笑话。一种微弱的气息从屏风后传来,只见他冷笑着对着屏风大喊一声,“谁?” “咣当!”屏风倒了下去,一个瘦小的身影显露出来,“叶小开!”平生醉一惊,手不禁立刻缩了回去,宦娘“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在叶小开清冷的目光注视下“我…”平生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骗我?”叶小开眼中只有怒火。 “不,小开,你听我说,”平生醉走上前。 “我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只见叶小开猛一抬手一把血红的刀抵在平生醉的胸口,那正是平生醉的刀。 “你不要过来。”叶小开颤抖着说。“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平生醉一时无话可说,他怎么样也无法来解释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你—既—然—不爱—我—了,”叶小开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说着,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为什么——不告诉我!”当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的眼泪奔流而下。“你都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骗我说会和我成亲?你都有了别人,为什么还信誓旦旦的只说爱我一个人,为什么?”叶小开抽泣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又是什么样的?”叶小开惨然一笑,“你们不是都已经要成亲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要骗我?” “没有啊,没有,” “没有?你到底还要骗我多久?大骗子!”说着,叶小开猛然向前戳去。 “啊!”血刀切入平生醉的胸口,一股鲜血流了出来。 “杀人了!”宦娘吓得“嗷!”的叫一声跑了出去。当刀插入平生醉胸口的时候,平生醉反而淡定了许多,他似乎感到了这刀插进胸口那一丝丝割裂皮肉的痛感竟是那么的美好,他笑了,“小开,你可以刺的更深一些,来!”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他笑的那么平淡,那么轻松。 “你!”叶小开拿刀的手有些颤抖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着,她向后拔出了刀,“当!”的一声刀倒落在地上,一股鲜血猛地喷了出来,平生醉一晃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叶小开不禁后退一步,看着他的血流如注的伤口,痛苦万分,为什么要这样?“你不爱我,告诉我呀,为什么还要我傻傻的等着?你为什么要骗我?” “对不起,小开!”平生醉脸色苍白,“我没有不爱你。”叶小开摇摇头,“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你是为了让我内疚,对不对?”平生醉摇摇头,虚弱的说,“你没有必要内疚,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念一时的情欲。可是小开,你真的是我最爱的女人。” 徐府的侍卫听到宦娘的呼唤。才知道出了大事。很快一群魔域死士涌了进来。他们进屋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只见到处是血,平生醉跪倒在血泊中,叶小开满脸泪水,一身是血的站在那里,地上是平生醉的那把血刀,瞬间数把武器一起指向叶小开,而叶小开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毫无惧色,如果生已经是一种痛苦,那谁还怕死呢? “是她刺杀灵王,快杀了她!”宦娘一边指着叶小开一边跑过去,想扶起平生醉,平生醉一手推开了她,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宦娘已觉从心中渗出万千寒意,吓得不觉后退了几步。 “都退下!”平生醉无力的挥了挥手。众人惊讶的看着平生醉,只见他又艰难地喘了口气道,“都退下!” “灵王,”宦娘不解的看着平生醉,平生醉根本没有理会她,只是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要伤害她,让她走。”叶小开本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如今听平生醉如此说,不禁惊讶地看着他。“灵王舍不得杀你,你还不快滚,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自己的男人也下得去手,快滚。”宦娘冲着叶小开吼道。魔域死士也只好让开了一条路。 叶小开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平生醉,踉踉跄跄的出了徐府。 当她进入徐府,远远看见平生醉与宦娘撩拨风情的时候,所有的爱立刻碎成了渣,似乎也猛然间明白了很多事情,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感,一种无法遏制的怒火燃起,一切都变成了一种恨,一种燃起地狱之火的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用刀插在这里!”誓言犹存,只是听起来又像一种笑话。她悄无声息的进了寝室,随手拔出了挂在寝室中的血刀,站在了屏风后面。然而,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在血刀刺出的瞬间突然就消失了,当看到那鲜血流出的时候,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一种莫名的怕。她不知道刺的有多深,为什么他躲也不躲,至少可以不会让自己刺的那么重,他绝对可以,可是他的神情似乎是在期待自己刺下去。叶小开从来不会说后悔的话。然而在拔刀的瞬间,已经是无穷无尽的后悔了。叶小开似乎是没有灵魂的尸体,行尸走肉在街上一步步的走着,却不知道该走向哪里,所有一切都成了空,包括看到平生醉与宦娘调情而急切的怒火。“求求你一定要活下去,”这似乎是叶小开唯一的渴望,虽然是一种背叛,虽然是种欺骗,可是比起万种的恨来说,生死离别,永远的消逝似乎更让人恐惧,尤其是你死了,我还活着,你消失了,我却依然存在。 第二天,灵王被刺杀的事迅速传遍了燕京街头巷尾,无不惊叹,宁王府似乎已经乱成一团。似乎都在暗中谈论着一个痴情男人和一个蛇蝎心肠女人的故事,然而叶小开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她每天度日如年,似乎在等待什么消息,有恐惧听到什么消息,每次都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在灵王府附近查看。看到没有什么异常,才略安心的回到铁匠居去,继续半生半死的静默着。一连几日,叶小开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至少他应该不会死。是的,只要他还活着,怎么样都可以。叶小开每次在噩梦中惊醒,都会默默的对着窗外星辰祈祷。 第七日,当叶小开刚在灵王府远远的地方停下来的时候,正遇到了软查查与静姝等人,叶小开低头退在一边,“叶小开,你来这做什么?”静姝远远的看着她追了过来,“一个女人能做到像你这样也是太无耻了,人家不要你,你就要杀人啊?真是不要脸,你还来干嘛,你是不是怕师兄死不了,还准备再补上一刀?”叶小看没有说话,闪身绕开了她往回走,“你别走,”静姝拔出单刀,“我师兄不忍心杀你,这仇我替师兄报,留着你永远是个祸害。”说着举刀便砍,叶小开左躲右闪,飞身后退。 “查查,快抓住她,”静姝气得大喊,“就算被师兄责怪,我也要杀了你。”上次静姝的刀伤刚刚好,这次又看见平生醉被他刺伤的如此严重,早就是无限的怨恨。只是平生醉有令不许动她,才没有动手,如今狭路相逢,当真就顾不了许多了。 软查查是时刻都想置叶小开于死地,此时听静姝这么说,自然立刻拔刀冲了上去。叶小开虽看淡生死,然而却不愿,绝不愿意死在软查查倒下,她边打边退,“林玄傻站着干什么上呀?”静姝惧怕叶小开的暗器,不敢靠前,看林玄在那里发愣,狠狠推了他一把,林玄不得不拔剑冲上去。叶小开本就不是二人的对手,只是她已经无惧生死,因此打起来无所顾忌,而暗器丢出的也稳了很多,狠了很多,一时间他们两个人竟无法靠上前去上,“你们都上,”静姝对着周围的一群死尸大喊一声令下,一群死士也各拔刀剑冲了上去,把叶小开围在当中,前前后后都是刀。 正在危急时刻,一声大喊,一道黑影飞过,一把血红的刀光带着霸气的刀气横扫过来,把林玄和阮叉查查的两把武器一一架开。林玄和软查查不禁后退,只见此人把刀横落在了叶小开的身边。 “平生醉!”叶小开不觉得眼睛湿润了,只是并没有喊出声,而是偷偷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面色苍白,胸部缠着纱布。 “都给我退下!”众人看看,不敢多言,齐刷刷地退了回去。“师兄,”静姝立刻跑过去,“你伤都没有好,怎么跑出来了?” “我已经好多了,你们都回去。”平生醉摆摆手,静姝略不甘心的指了指叶小开。“回去,”平生醉勉强,笑笑,“不论什么原因,我都不希望别人伤害她。”静姝恨恨的看了叶小开一眼,跟在阮查查身后回了灵王府。 “为什么?”问话的却是叶小开。 “因为我说过,我会永远保护你,”平生醉转过身,脸色苍白的看着她。因为刚才用力抵住了林玄,二人的武器似乎震到了伤口,一丝丝血从纱布上浸了出来。 叶小开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那带血的伤口,“痛吗?对不起,你不用保护我了,我们……”叶小开鼓足了勇气才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说着泪水又一点点滴了下来。 “小开,无论你信不信,我是最爱你的,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你,无论他是谁。” 叶小开摇摇头,“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骗我?你放心,看到你还好好活着就够了,我不会再怪你。其实,我怎么可能会恨你呢?你只要告诉我,你想要娶她,我可以离开我,可以消失。” “没有,”平生醉叹了口气,“是我一时冲动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一直都很内疚,每日惴惴不安,都特别怕你知道,怕你会离开我,我又怎么会娶她?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可是我知道,我的错也是没什么可辩解的,我已经让彭一飞把她赶出了燕京,永远都不允许再回来,因为她不但算计了我,还伤害了我最爱的人。” 叶小开迷茫的看着他,“傻丫头,是她为了让你死心,故意花钱派人散播谣言,说我要娶她的。”平生醉看了看叶小开,接着说道,“没想到你那么好骗,几个陌生人的只言片语都深信不疑,不过我知道,虽然是这样,我还是错了。可是你知道吗?我是有多么爱你,我希望在你面前。我可以做的更好,比所有的男人都好,别人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别人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但是慢慢的,我觉得好累,而这时,她出现了,在她面前,我可以毫无顾忌,只是我从来没有一天想过离开你。我要娶的人真的是你?”说着,他从衣服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相思链的玉牌,合则完璧无双,分则千疮百孔。平生醉苦涩的笑了笑,“你还会不会留下来?” 小开低下了头,转过身,慢慢的走远了,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是真是假似乎并不重要了,结果已经有了,很多事情是已经无法改变的痛。如今,她与他之间已经有了一条不可逾越的界限。连她自己闭着眼睛都无法无视,还如何麻痹欺骗自己? 第十八章 叶小开迷失自我 欧阳逍远走他乡 叶小开回到了铁匠区,魂不守舍的走了进去,在似乎真相全都了然的时候,反倒让她更加迷茫,她已经筋疲力尽,直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直到听到“小开!”这声呼唤,才发现原来院中还站着一个人。 “欧阳逍?”叶小开惊异的看着他,立刻出去把门关好,“你好大胆子,怎么敢到这来?老金还好吗?” “好,我们都好。”欧阳逍看了看她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那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如今会变的这样满脸泪痕,神情恍惚,淡漠忧郁、目光呆滞、憔悴不堪,着实让人心疼。 “那你的伤也都恢复了?”欧阳逍又点点头。“那你还来做什么?还不快离开燕京?难道你想报仇?”叶小开说。 “我来看看你,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欧阳逍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这么悲伤的事来。 叶小开凄惨的笑笑,“你是不是也没有想到,我是这样一个心狠手毒的女人。” “的确我也没有想到,不过我当然很清楚,你若不是真的痛到绝望,怎么舍得杀他呢?而且平生醉这个人,似乎是我见过的最阴险的人。”欧阳逍困惑的摇摇头,“到现在我都想不通灵岳台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大哥、二哥说是他救了他们,而最后他还要杀死他们?”欧阳逍苦笑道,“只是事到如今,恐怕再也难探查真相了,报仇的事只能以后再说,我想先带大李他们离开燕京。” “离开,越快越好,”叶小开叹了口气。 “小开,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欧阳逍真诚的看着他。 叶小开有些迟疑了,现在燕京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模样,也再也没有她叶小开的立足之地。 “小开,老金也希望你能一起离开,我们就一起离开这块伤心的地方,无论去金陵还是洛阳,或者一起去苏州也好。”欧阳逍看着她眼中仍有不舍,心中不由叹息,小开呀小开,你怎么还不明白,一个男人就算已经不爱你了,只是没有谁会明明确确的告诉你,可这话又是那么伤人,只好说道,“到现在你对他还有什么舍不得吗?不论他对你怎么说,你和他之间已经再也无法复合了,在这里只能是更多的伤心和痛。不要犹豫了,跟我们走。” 欧阳逍说的确确实实的对。叶小开长出了口气,“好。我要收拾一下,明天城西三岔路口见。” “太好了,”欧阳逍大喜,“你好好收拾,明日我在那等你,不见不散。” 叶小开默默的点了点头,如今可以确切的知道,平生醉的伤应该是没事了,那颗悬着的心也就可以放下了,自己从千里之外来到燕京,也就是为了一个人,而如今,所有一切全如空中楼阁,瞬间倒塌了,那这燕京真的也就没有什么再值得留恋了。既然无可留恋,何必不离去?或许是离开燕京的时候了。 燕京西郊的树林中人影绰绰,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站在高高的树杈上向远处张望。太阳已经很高了,大路上依然空空荡荡。“三哥!”下面一个蓝衣女子抬头向他喊道,“叶姑娘,或许不会来了。”树上这个男人正是欧阳逍,他略一沉吟,“再等等。”说着又向远处望去,不禁喜出望外来了。“小开!”随着这声叫喊,他从树上跳了下来,迎了上去,只见叶小开后面背着背篓,肩上挎着行囊,向他们这边走来。欧阳逍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三哥。”一句三哥让欧阳逍更是心酸,看着她那过于沉稳低沉的样子,真让人感觉到一种压抑。欧阳逍点点头,“哎,你可来了,我们可等你半天了哦。”东方傲雪略带埋怨。“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不妨事你来了就好。”欧阳逍笑笑,“那是不迟疑,我们走。”东方凌少说我还有一件事。 叶小开转向欧阳逍,“我知道三哥很想跟我讲,却又怕惹给我惹麻烦,一直没说。” “哦。你是说?”欧阳逍看着她,叶小开没有直接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你在这里等我吗?”欧阳逍摇摇头,“三哥,你跟我来。”叶小开在前穿过路边荆棘,向路边山坡爬去,欧阳逍紧随其后,众人也都莫名其妙的跟在后面,没有多久,爬过一个山坡。只见一块地势平坦、阳光充足的地方,有两个并不太显眼的坟头,坟前连一个碑文也没有,坟前坟后只有一些树木围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叶小看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欧阳逍,眼神似乎已经传递了一切信息。 欧阳小看看叶小开,看看坟头,怎么可能不明白,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直击心底。他紧走两步来到坟前,趴在坟前放声痛哭,男儿有来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当初盟誓结义尚在眼前,如今两个哥哥却已经不在了,那熟悉的容颜不时的晃过他的眼睛,那殷勤的话语还未走远,而这一切全都是空的,只剩下冷冰冰的两座孤坟,怎么能让人不伤心?叶小开从行囊中拿出些祭品纸钱,在坟前燃起,又把一柱点燃的清香交给欧阳逍,“三哥,不要太伤心了。”欧阳逍擦了擦眼泪。回首接过清香,看看叶小开,他离开燕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祭奠一下两个哥哥,毕竟分离之时,只见两位哥哥惨死,还听说被悬尸街头,自己却没有能力相救。后来听老金说,小开答应为他们二人收尸,这才相对安心。而后来叶小开与平生醉之间突遭变故,叶小开痛苦万分中,他又怎么好再询问此事?没想到她在如此痛苦无助的时候,竟还会想到这些。 “谢谢你,小开!”千言万语也不能表达欧阳逍的谢意。“不,三个,这都是平生醉,做的,是他,为大哥二哥收到尸”。叶小开低声说。欧阳逍无奈的叹了口气,“江湖恩怨又何时能停息?算了,这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永远离开这里,让这里的一切就都埋藏埋在这里,我们走。”叶小开点点头,把行囊摘了下来,递给了老金。“老金,这是你丢在铁匠居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老金点点头,接了过去。“嗯?小开,你的行囊呢?”欧阳逍看看叶小开,看着她眼中故作欢快和掩饰不住的伤感。“小开?”叶小开从身上摘下了背篓,把里面的毛毛抱起来亲了亲,又交给了欧阳逍。 “对不起,三哥,你们走。” 欧阳逍摇摇头,“难道你还…” “三哥,”叶小开打断了他的话,“麻烦你好好照顾老金,还有毛毛。” “小开,你真的还要留下来?”叶小开没有回答,往燕京方向深情的望了一眼,那种千万种的痴念和不舍已经表露无遗,欧阳逍叹了口气。 “或许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小开勉强笑笑,“但是现在……”说着,她转身向燕京走去。虽然在这个城市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充满了痛苦,充满了孤独,充满了失落,充满了伤心,但是那颗心,牵挂的那个人。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如如果放不下,无论走到哪里,也走不出这伤痛。 寂寞的路,瘦小的身影,孤单的影子,叶小开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但却知道从今日起,再走回燕京,她就确确实实的只剩下一个人了。正在此时,突然一个白色的绒球从小开后面飞奔过来,或许跑得太快,径直的撞在了她的腿上。 “毛毛?”她俯下身看了看这个胖乎乎傻笨笨的兔子,不禁微微的笑了,轻柔的抱了起来,看着那丝微笑,欧阳逍似乎又看见了几年前的叶小开,他一个穿云跟了上来,把手中的背篓递了过去,“毛毛舍不得你,就让它在燕京陪着你,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洛阳等你。”说着,眼睛略略湿润,他尽量睁大了眼睛,把背篓小开背上,把毛毛放在背篓里保重,“我走了。”说完转身而去,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叶小开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侧过脸看了看趴在自己肩上的毛毛,向燕京城走去。 还是那个铁匠居,尘土已经布满了铁台,叶小开望着那铁路,看见的却都是平生醉的影子。然而走近铁炉,却是冷冰冰的,如同自己落寞的心。回头看到铁台旁的铁锤,似乎依然可以听到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让我再补一锤!”他爽朗的笑着,挥汗如雨的挥着铁锤。叶小开笑了,说不出的开心,说不出的幸福,他似乎还在自己身边,似乎从未离开,似乎那所有的伤痛都是自己的梦幻,就连这空空如也的屋中,一点都不寂寞,一点都不冷清,那角落中,那铁台边,那庭院里,那灶台前,无处不是他的身影。 “小开,我知道你不会离开的。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叶小开回过头来,是平生醉。他自信满满的笑容,玉树临风的身姿,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胸口一侧因包扎稍稍鼓起。这不是幻觉,这是确确实实的平生醉。 “你怎么知道?你还会在意我离不离开?”叶小开笑了,忧伤而妩媚。平生醉走了进来,在她身边蹲了下来,用手轻轻撩起她散乱的头发,我就不信欧阳逍能带走你,他轻蔑的笑着。 “你在监视我?”叶小开说着回头紧张的看着他,“你不会派人去追杀他们?” 平生醉把她抓紧他衣服的手轻轻拿下,“怎么会,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魔鬼?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这样吗?或许我还在锦衣卫过着放荡不羁的日子。再说,不管怎么说,老金也是我半个师傅,我只是不想你在我的世界消失,你还不明白。” 叶小开轻轻地笑笑,松开了手,站了起来,平生醉笑着看着她,她却看着远远的屋外。 “你在看什么?”屋外什么都没有,清冷的街,冰封的河,枯干的树而已。叶小开没有回答,轻轻地推着他向门外走去。她的眼睛虽然有些呆滞,但依然清澈明亮,头发虽然凌乱不堪,但依然遮不住清秀的面颊。嘴唇干裂着,似乎有许多心事要讲,却一句话也没有讲出。 平生醉被她轻轻的推着,一步步退向门外,叶小开看着门外站立的他,淡淡的笑了,似乎又好像又看见了,久别重逢,痴痴恋恋不舍一直把她送回家的那个男人,那个纯真深情的,那个让她为了一个不是约定的约定从烟雨庄来到燕京的平生醉。 叶小开的眼睛模糊了,但是她的笑容依然甜美,就像曾经无数次重复过的动作一样,就如明日清晨打开门,还可以第一眼看见他一般。她慢慢的关上了铁匠居的门,把那份勉强支撑的容笑容和美丽留在外面,把那份痛彻入骨的伤心苦涩的泪水关在了门里,把那万千不舍的痴念在门的关闭中折断,或许只是如同往日,轻轻一笑,却又似乎是这一关就是一千年一万年。 叶小开无力的在门后滑了下去,无声的低下了头,或许就算屋中没有一个人,也要把眼泪悄悄的悄悄地藏起来。 第十九章 相思如一梦 飞逝了情缘 铁匠居终于重新开张了,铁炉的门依旧早早打开,铁台上一尘不染。铁炉中燃起了红彤彤的焰火,铁炉中深红色的铁水在无声的流淌着。平生醉不会再举起铁锤,但还是会愿意在偶尔的时候站在一边看着她。 “你这是要做什么呢?”平生醉看着她的铁水已经烧了几天了。叶小开平静的笑笑,很快你就知道了,平生醉也笑笑,这是外面一个魔芋死士急匆匆的跑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站起身来对叶小偷开说,“过几天再来看你。”叶小开点点头,没有追问,没有挽留,看着他若有心事的离去,铁炉下的焰火燃烧的更热了。 平生醉急匆匆地回到了灵王府,“师兄,你去哪了?”静姝迎面走过来,“云浅星主刚到处找你呢,”“她呢?”“现在她好像是回星云阁去了。”“嗯!”平生醉点点头。“师兄,你不会又去见那个女人了?”静姝瞥了他一眼,“嘘,不该说的不要说!”平生醉笑着用手点点她。静姝哼了一声,“师兄,你不要忘了这次受伤,细心照顾你的人可都是云浅姑娘,你才会好的这么快,你那时伤的那么重,她可是日夜守在你床前,我看见她还总是偷偷的抹眼泪,直到你出了危险期。云浅姑娘的一往深情,你可不要辜负了。”平生醉何尝不记得,每次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她。”说着向星云阁走去。 水云浅站在星云阁的阁楼上,看着室内满庭的鲜花,这都是灵王特意为他从异域高价买回的。大大的壁炉燃烧着,现在虽然是隆冬,阁楼温暖如春的空气滋养着每一盆鲜花,盛开的都如春日般灿烂。 平生醉登上阁楼,远远看着水云浅在那望着鲜花出神,轻手轻脚走了过去,猛然蒙住了她的眼睛,用。用着故作尖细的声音说,“云浅姐姐,猜猜我是谁?”水云浅被他突如其来的搞笑动作和古怪的声音逗的失声而笑。 “灵王,你好淘气,”说着,一手扒开了平生醉的手,转过身来,平生醉同时把她那白嫩纤细的小手握在手中,轻轻用力一拉,水云浅的身体一晃,贴在了平生醉的身上,“灵王,你又在捉弄小浅?”水云浅嗔笑道,另一只小手在他的胸前轻轻一推,“啊,”平生醉一皱眉,水云浅慌忙抬起手,“对不起,对不起,碰到你的伤口了。”平生醉摇摇头,“没事,没事。”水云浅看着他,皱起眉头,满脸的歉疚,“不行,我看看。”平生醉笑了,你手那么轻,碰到也不痛。“我看看。”水云前担心的拉着他,来到床边,“让我看看,我就放心了。”平生醉点点头,乖乖的躺在床上,解开了上衣。水云浅轻轻把药布拿开,只见一个深红色的伤口显露在眼前,伤口处已经结痂了,但周围还略红肿。水云浅虽然为他换过无数次药,但是每次看到这宽大的伤口都不由得感到心痛。“这是一个多么狠心的女人,竟然下得去这样的毒手。”想着水云浅不禁幽怨的看了看平生醉,“你又去看她了,她把你伤成这样,你还忘不了她?如果有一个人有这么一半的爱,我就算死了,我也知足了。”平生醉笑了,摇摇头,“我是去看她了,但是却不是因为爱。”平生醉深情的望着水云浅说,“我不信。”水云浅叹了口气。“我再给你敷上些药。”说着回身从百宝盒中拿出了玉露浆为平生醉轻手轻脚的一点点涂抹在伤口上。平生醉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看痴了。那同样纯洁的脸,却有着更多的柔情,叶小开的纯美、温柔,却多了很多天生的倔强和野性。而水云浅不一样,同样的纯真善良,更多的是女孩子的柔美气息,永远不要担心,她会暴怒,就算生气也不不过是撅撅小嘴。“小浅,叶小开为了我孤身来到燕京,如今既无亲朋也无好友,你说我怎么忍心看着她被别人欺负呢?如果我不管她,谁又会帮她呢?虽然她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但还是我的朋友,而且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我才会去看看他,知道吗?”水云浅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灵王,你真是天下最重情义的男人,也是我水云浅最仰慕的人。可是我不放心你去看她,你那么善良,她那么残忍,我害怕她还会伤害你。”水云浅把伤口重新包扎好,摸着那伤口,不觉得又流下了眼泪。“没关系的,是我不好,我看她对我用情太深,不忍心告诉她,我们并不合适的事实,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我。如果插我一刀,能疏散她心中的怨气,也值了。水云浅摇摇头,“灵王,如果叶姑娘知道你这番良苦用心,我想她一定会很羞愧的,会后悔伤害你的。”说着把头轻轻靠在平生醉的胸前,平生醉轻揽着她的头,“她知不知道?没有关系,你知道我的心就行了。”水云浅略略一怔,继而柔柔的笑了,喃喃的说,“灵王,以后你还是不要去找他。如果你不放心,让一飞他们去看她好不好?若不然,小浅会好担心的。”平生醉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放心。” 铁匠居中,叶小开一眨不眨地盯着铁炉,只是金黄色的铁汁日益闪亮,似有一条白雾逐渐升起。叶小开不觉笑了,抬手拨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指尖轻轻一割,一滴滴鲜血,落入了铁炉之中,金黄色的铁浆如一张血盆大口,疯狂的吸食着血液,同时那冉冉而起的白雾逐渐消散,吸食血液之后的铁质开始逐渐发红,如血液一般甚至更加鲜亮,一种蠢蠢欲动的爆发之气在铁汁中搅动。这块乌云铁是自己从唐门回燕京的途中偶遇而得。老金说,乌云铁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神物,找是找不到的,只能凭缘分,这是最适合做暗器的,此铁柔韧,坚硬而轻,就算是宝刀宝剑也绝对砍不断,这应该是做铁链绝好的材质。当时小开暗想,心中就早已经已经有了主意,只是从燕京回来,事情一件接一件,再也无法安下心来做事。而如今却事过境迁,叶小开苦笑着。 只见铁炉中的铁质逐渐化成了一条火蛇盘旋,缠绕着,似乎要腾空而起。叶小开见此情景,眼中爆发出了奇异的光彩,她轻轻移动铁架,在杠杆的带动下,铁炉逐渐倾倒,火舌顺着炉口游了出来,流进了飞爪的模具中。望着成型的飞爪,叶小凯的笑容凝固了。上次被软查查追杀,虽然被他所救,但是他深深的为小开儿担忧,从此每日必定抽出一段时间督促她习武。打拳他做沙袋,打飞镖他做靶子,练轻功他形影相随的跟着,甚至不顾江湖规矩,把锦衣卫密布外传的追魂爪、血杀刀都交给她,只可惜她一直嘻嘻哈哈,如同儿戏。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谁来保护你?所以你必须好好学。”“为什么会有如果,你去哪我就去哪。”小开耍着赖皮。“江湖中刀剑无厌,万一我死了呢?”“你都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每当此时,平生醉都不忍再说下去,而如她所愿的陪她到处游玩。 叶开凯擦擦眼泪,把做好的铁爪与做好的铁链连接在一起,融合。接着是锻造、萃取、抛光,叶小开精细的一遍遍的对飞爪进行抛光断打。不时的用袖子在脸上擦拭那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无论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叶小开洗了,练,练了,洗,直到飞爪散发出如火的光芒,火龙之性从飞爪中逐渐显露出来,她才痴痴的笑了起来。只见这个飞爪散发着如玉一般的光芒内含着火龙的神韵,一股股甘甜却略有腥味的气息流露出来,那就是少女血的气息,少女血的甘甜,既能养润火龙,增加威力,又能抑制火龙的魔性,免反伤其主。(书中代言,锻造出三破血杀的玉爪子到底可以多骄傲) 叶小开反反复复擦拭着这件珍奇的武器,略一沉思,当第一次听老金兴冲冲的谈到这块乌云铁的来历的时候,自己便已经打定主意将它作做成飞爪送与他,也算是定情之物,如今想想……她拿起烧得通红的铁笔,在铁链的末端写道,飞逝。然而无论怎么逝,也逝不去心中的牵挂,叶小开望望窗外,太阳又落山了,一日又过去了,也不记得平生醉有多少天没有来过,她回身将飞爪慢慢的放在盒子中,如果他收到这份礼物应该会非常开心,或许自己并不想因此得到什么,只要能经常看到他,看见他开心的样子也好。 夜深了,一个人影落进铁匠居的小院中,叶小开已经准备睡了,听见声音慌忙地坐了起来,“贼?” 可这里什么也没有值得偷的,难道真的有偷铁的贼?欧阳逍?只有他喜欢在奇怪的时间偷偷摸摸从房顶跳下来,不可能按时间计算,他们应该也快到洛阳了,一群人中只有他武功可以独当一面,他不会丢下他们。想着叶小开抓起床边的百宝囊挂在身上,贴着门听着。 “小开。”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平生醉?”叶小开又惊又喜,慌忙几下打开了房门,果真是平生醉。平生醉就在门口看着,刚起身的叶小开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如今的叶小开已经成熟多了,再也不是只会傻笑的孩子,虽然依然消瘦,但是在那宽大的衣服下,仍可以看出已经挺挺的鼓起来的胸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皮肤如含着水般娇嫩。丰润的口唇好似涂了胭脂,却比涂了胭脂更加透明,一双眼睛清澈如水,只是略显忧郁,睁的大大的,惊喜地看着他,松散的头发洒在肩头,散发着女孩子的清香。平生醉不禁呆住了,他轻轻的咽了一下口水。叶小开看着他迷离的眼神,突然想起什么,脸一红,啪的又把门关上了,又过了不大一会儿功夫才重新打开。此时叶小开已经穿戴整齐,身体被厚实的袄衫紧紧包裹着,整齐的发簪下唯有通红的脸颊记载着刚才的痕迹。平生醉笑了。“这么久了,面对我还这么害羞。”叶小开没有抬头,只是的她真的害羞了,也许只有女孩子长大了才会莫名的害羞。“你怎么这么晚来了?”“晚上好呀,晚上月色撩人,”平生醉浪荡着笑了起来,叶小开感觉有些陌生的看了看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好像不认识似的?”说着,他伸手去摸她通红的脸颊,叶小开不禁后退了一步,“哦,对了。”面对平生醉,叶小开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好几天都没有看见你,”“好几天都没有看见我,还躲什么?”平生醉看躲闪的叶小开不觉索然无味,坐在桌边,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喝酒了?”“刚和他们喝了些酒,想起了你,就绕了个路过来看看。”平生醉看看她,“好像你并不是很欢迎我。”“没有啊。”叶小开低下头,坐在另一边。“小开。”平生醉看看她依然通红的脸颊,想说又没有说。“对了。”叶小开站了起来,“从床头拿出了一个金盒,送给你的。”“这是什么?”平生醉笑笑“还是送给我?”“是的。”如今灵王什么没有?叶小开自信的笑笑,“你打开看看,肯定喜欢哦。”平生醉轻轻打开“爪子,”只见河中一套飞爪,光彩异常,拿在手中轻若无物,爪钩自动嵌合,铁爪似乎是找到了主人一样,如游蛇一般自动的缠在了平生醉的手腕,乖乖地趴在他的手臂上。 平生醉不禁大喜,飞身来到院中,一甩手飞爪飞出,如一条火龙般的低吼声,平生醉又轻轻抖手飞爪迅速收回,伏于腕间。 “好厉害,这就是你那天些日子一直在做的,”平生醉大喜。叶小开点点头,“我给他起名叫飞逝。” “飞逝!”今生醉心中越沉。“小开,不要每天如此忧郁好吗?我会一直保护你,永远都会想着你。也许我不能经常来看你,不能与你出双入对,但是以后……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你说是不是?”叶小开点点头,“我并不奢求什么,能经常看到你,我就很满足了,只要知道你心中还有我。就算让我一直在这里等下去都没有关系。”平生醉的眼神有些暗淡,有些矛盾,有些感动,有些愧疚。“平生醉在屋里坐,外面寒冷,”叶小开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而平生醉反倒是拘谨许多,他看着她笑了:“傻妞,以后这么晚不要让男人去屋里坐。”说着,他飞身上了屋顶,回头留恋的望了一下叶小开,飞身而去。 平生醉来看小开的次数越来越少,纵是来了,也是远远的看看她就匆匆离去。叶小开似乎也习惯了不去想,或者不敢去想,无聊的时候就练练飞刀,练练轻功,如今从铁匠居到农田那边,也就只有片刻功夫。叶小开最喜欢的就是站在农田相邻的西城墙上,从那看下去,正好可以看到农田那片新型的苹果地,看到那块苹果树,似乎仍然可以。看到平生醉那忙碌的影子,那是自己平生醉重上的,这样屈指算来,明年秋天就可以结果了。叶小开望着那片苹果树,似乎看到了满树通红的苹果,那挂着很多很多苹果的树林远远看去,在碧绿的田野上,如同一个巨大的血红,血红的心在跳动,“等到苹果成熟的那天,就是我们收获爱的季节,”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约定,每次想起。叶小开都不觉得都不自觉的发笑。 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伴着沉闷的马蹄由远而近,叶小开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子骑马,带着一个女子不紧不慢地跑过,他们时不时停下来说着些什么,两人嬉笑着,那一眸一笑中都散发着浓浓的爱意,好甜蜜呀! 平生醉!叶小开不禁从城墙上站了起来,城墙下绿色的田野连同红彤彤的苹果树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枯枝落叶和一望无际的山野。这都是幻觉。叶小开喃喃的说。然而,那透过这空旷的田野的一对神仙眷侣却不是幻觉。那个潇洒飘逸的人,的确就是平生醉,他那样痴迷的看着那个女孩子就如当初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而那个女孩子一样的纯真美丽,一样的温柔可爱,只是比自己更加雅致,更加温柔。 叶小开不知道这样呆呆的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如何从城墙上跳下来的,失魂落魄的往回走,那种爱意的宠溺的眼神,比徐府看见宦娘,似乎更有着百倍千倍的杀伤力。甚至让叶小开连走上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不过这或许更可笑。你还有什么权利去质问别人?你又是谁?你根本谁也不是,他又是谁?他是灵王,他也早已不是你的谁了。走着走着,叶小开突然猛地一把把相思链揪了下来,狠狠的扔了出去,心有千千结,合则完璧无缺,分则千疮百孔,我一直以为说的是玉牌,谁知道说的却心。看着相思链在空中飞舞着,又翻滚着,如一个白色的蝴蝶,继而径直地摔了下去,如果落地,必会摔的粉碎。 就在玉牌落地的瞬间,叶小开突然冲了过去,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整个手臂、手掌、指头擦出一片片血痕。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手,玉牌完整的躺在手中。叶小开重新戴上了玉牌,收拾起了铁匠居所有的行囊,把毛毛放入了背篓中,又回头看了看那无限留恋的地方,这充满美好回忆忆的铁匠军。她淡淡的拿起了铜锁,紧紧锁住了铁匠居的大门,长出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远去了。 平生醉有水云浅的陪伴,自然每日过得开心快乐的日子,似乎忘记了还有叶小开这个人,直到有一天,突然想起兴冲冲的来到铁匠居,路上还在想怎么和她解释,这许久都没有出现,而当来到铁匠居的时候,发现铁匠居已经上了锁,他心中已惊,飞身跳入院中,院中死一般的沉静,似乎并没有少什么,只是唯一没有了叶小开的气息。平生醉突然觉得整个心都暗了下来,喃喃的说,她这次真的走了,似乎突然觉得好轻松,而轻松之余又觉得好憋闷,他猛地拔出了刀,对着院中的方桌狠狠砍去,方桌碎为两半。沉默许久,他从怀中慢慢掏出了玉牌,玉牌依旧晶莹闪亮。心有千千结,生则同生,死则俱灭。小开,你是否还会惦记我?是否还带着我们的相思链…… 第一章 快乐的开始 如今已经过了冬至,正是数九寒天,地都被冻的都裂开了七七八八的缝隙。嗯,天有些阴沉,太阳如同月亮一般,半生半死的挂在天空,北风呼呼的吹着,时候怒吼,时候低吟。路边光秃秃的树枝被风吹得东摇西晃,几乎看不见一个行人。这样的天气如果可以不出来,谁还会出来?可偏偏这时一辆镖车从燕京西城驶了出来,一匹暗黄色高头大马拉着车子,看样子车子并不重,似乎只有一些杂物。镖车上插着一个暗红色的镖旗,被风吹得“哗啦啦”直响,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离!”字,镖车上坐着一个精瘦的男子,正在哄赶着马车,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姑娘,姑娘身上盖着一个厚厚的棉被,只露着一红彤彤的脸蛋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镖车后面发笑。 后面紧跟着三个男人,应该是跟标的趟子手,而这三个趟子手确实很可乐,先不说他们在做什么,只看这三个人就已经很扎眼了。左边这个身材短小枯干,绛紫色的脸,塌塌鼻子,厚嘴唇,一双小小的眼睛,说小小的眼睛是因为太小了,这个人简直太丑了。他旁边的小伙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与他恰恰相反,这个男孩子面如冠玉,口若朱丹,一双剑眉目如朗星,真是让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喜爱,只是那眼睛时而狡黠的转动着,看得出也是一个调皮的家伙。 他瞅着身边这个瘦子说,“三哥,累吗?”那个瘦子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又要做什么呀?”“没有,我就想给你讲个笑话,给三哥解闷儿。” 那个瘦子哼了一声,“行啊,不过你哥我不想听。” “我想听,讲呀讲呀。”车上的姑娘倒是很感兴趣,“小苏,快讲,”“香香他的话你也信?小白脸儿没好心眼儿。”那个小瘦子撇撇嘴。“哈哈。”小苏笑了笑,“你不想听我讲给香香听?”那个女孩不由得坐直了,全神贯注的听着。 “从前呀,有一个人被兄弟喊去约架,谁知他刚到了,对面的人看了都笑了,哥,你这刚从。被窝爬出来,眼都没有睁开,这还打架呢。”那哥们儿愤愤的说,“你他妈瞎吗?看不见,正瞪着你丫的呢吗?”说着看看三哥,哈哈一笑,前面那个赶车的也跟着大笑起来。 “就知道你又发坏,你小子,你给我站住,”小瘦子刚听完,大喊一声,抡着拳头就去揍这个叫小苏的漂亮小伙。小苏急忙绕到镖车的另一边,“哎,三哥,你怎么说打人就打人?”香香似乎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他到底是睁着眼还是没睁眼呢?”香香木呆呆的问着小苏。“这个你问三哥呀?”说着对瘦子挤挤眼睛。瘦子一听,更一跳多高,“问你个头,你给我站住。”“哈哈,”赶车的那个镖师更是哈哈大笑,“大哥,你,三哥,欺负我。”小苏对着这个镖头喊的。“哈哈,”这个镖头笑着说,“你还不该打呀,哈哈。”他看看香香,莫名其妙的样子,笑着小声说,“你看看你三哥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呢哦?”香香恍然大悟,哈哈哈的也跟着大笑起来。在欢笑和追逐中,寒冷似乎越来越远了。 终于,小苏没逃过三哥的一顿暴雷。直到他躲到那个大个子趟子手后面才算完事儿。“大哥,三哥欺负我,你还在那笑?”小苏把所有的白眼球都送给了马车上的那个男人,不满的说。“也对呀,我刚才怎么能不管呢?我明明可以帮着猴子早点把你抓住暴揍两顿才好,哈哈哈,”说着又是一片响朗爽朗的笑声,那个小瘦子听了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小苏叹了口气,“还是大个儿好,大个儿比大哥好一百倍。”说着,搂着大个的腰,也只能搂到腰大,想勾肩搭背那也够不着呀,这个大个子,足有一丈多高,而小苏最多能到他的肩膀。 正在他们一边说笑间,镖车已经过了农田。再往前经过树林就到鸡鸣驿了。正在这时,突然吹起一阵强大的旋风。“呜!”怒吼着席卷过来,镖车上的男子一把拽紧缰绳,一边回头连被子带那姑娘一起揽住,狂风带着黄沙猛烈地吼了两嗓子,这才渐渐止了。幸好他及时拉停了马,马才未受惊,那姑娘方才又从被中钻出了脑袋,“好大的风呀,”“是呢,看看有什么吹掉的没有。”瘦猴早就奔了出去,捡回了一个木盆,木盆是扣在车上的,估计是刚才风太大了,直接给掀跑了,“大哥,”小苏突然惊叫道,“镖旗!”那个镖头闻声定睛一看,果真马车上插着的镖旗不见了,拉镖丢了镖旗,这可是大忌,而如今,还是被一阵风吹走了,说出去可丢大人了。他急忙跳下马车,四处寻找,那个叫香香的女孩子也跳了下来跟着到处找。“离歌!”香香向着那个镖头大喊,“你看!”那个镖头回头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高高的大树的树冠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个暗红色的镖旗。“我的神,他怎么跑上面去了?”离歌苦笑着,这可就难办了,可只见这样棵大树足有几丈高,而镖旗呢,稳稳的插在上面。 叫离歌的这个男人远远的看着这镖旗,沉思一下,猛然一甩手,只见一道带飞爪的铁链从袖中飞出,直奔镖旗,只可惜飞爪长度不足以勾到镖旗,只是带下了一些残留在树上的枯叶。离歌不禁望旗叹息。 “看我的!”那瘦猴似的三哥嗖的一声爬上了树,如灵猴一般蹭蹭蹭爬了上去,越爬越高。 “三哥小心呀,”香香看看不觉得眼晕的很。这树太高了,足有四五丈,三哥的身影越来越小,不禁看着让人胆战心惊。不多时,瘦个猴已经爬到树枝树顶。风虽小了,但树顶上的风还是蛮大。只见痩猴紧抓着树干,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镖旗偏偏在一侧的树梢上。瘦猴又向树梢爬去,突然一阵风吹来,脚下一滑,“滋溜”一下,幸好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相邻的树干,被悬吊在大树上。 “猴子,不要不要,”那镖头急了,“快下来!”离歌吓了一身冷汗,这要摔下来还不成肉饼,瘦猴也吓了一头汗,赶紧重新稳固好身体,“我再试试摇摇树烧,说不定可以把它放下来。”正在瘦猴又想去抓那个树梢的时候,只见空中飞起一个绚丽的身影,身影扶摇直上,在树的枝杈上轻轻一点,又飞起两丈多高,稳稳的落在标旗的那个树梢上,只见她身情如燕,随着树杈轻轻晃动。回手,探身取下镖旗,身体又轻轻一转,在树枝上三点五点飘落下来。被她晃动的树杈抖掉的一些,黄叶也同时纷纷而落。 众人似乎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眼前已经多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哇,这是仙女?”小苏失声的说着。只见这个女孩子头上用金丝挽着两个抓髻,抓髻上插着几只的洁白羽毛,肌肤如雪,晶莹水嫩,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婉转动人,却又空洞淡漠。看这个女孩子初长成,不过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清冷。只见她眉目流转,从众人身上扫过,手持着镖旗走了过来。离歌见状,急忙迎上去,“多谢女侠出手,帮我们取回镖旗。”这个女子听了似乎略有显羞涩,微微一笑,把镖旗双手递上,而就在她那一笑的瞬间,似乎是春暖花开了一样。所有的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一扫而光,突显少女的稚嫩和温柔。“请问姐姐芳名,我叫洛子苏,你可以叫我小苏。”那俏皮的小伙从离歌身后挤了过来,一脸倾慕的看着这个女孩子,那个女子略一沉思。“我叫唐小叶。”“我叫侯堂生,我是他们三哥,大哥叫我猴子。”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原来是猴子。不知什么时候从树上溜了下来,看小苏抢先介绍,自己自然也不会落后。说着从小开后面转了过来。唐小叶看了看这个精瘦的男孩,不觉一笑,“唐姑娘,你不要笑,我眼睛小,眼睛小但是聚光呀,”候堂生风趣的笑着说。“唐姑娘,我叫香香。”此时,那个姑娘也走了过来,只见她身穿一简单的蓝边小袄,外着一件红花坎肩,粉妆玉琢、水灵清秀、娇羞可爱,唐小叶略略欠身还礼。“唐姑娘,这是我二哥,因为他太高了所以我们都叫他大个子。”那个大个子憨笑着摇摇头,向唐小叶笑笑。 “往后退退好,”离歌把这群小伙伴往后推了推,“你们这些瓜娃子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哈哈,”惹来他们一群的哄笑。“小叶!”离歌无奈的看着这一群小伙伴,摇摇头,“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唐小叶笑着点点头,“我这帮兄弟说话随意,没有什么礼数,你不要见怪哪呀。”唐小叶又笑笑,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这群可爱的朋友,似乎回到了在烟雨庄的样子,喃喃的说,其实我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离歌略有些惊讶,却也深信不疑,只见她虽然显高冷难以接近,但说话语间无不流露出火热的柔和。“小叶,我叫离歌,字莫离,和这几个兄弟在鸡鸣驿开了一个小镖局,混口饭吃。你这也是去鸡鸣驿吗?”“唐小叶怔了一下,其实她也不知道去哪儿,从铁匠居出来后,只觉心中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冷十分。眼中比荒无人烟的旷野荒郊还要空。似乎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天大地大,只剩下自己,孤孤单单的自己,而且是一个把心丢了的自己。她就忙忙的漫无目的的沿着去农田的路失魂落魄的走着。并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去哪里,无意间看见了瘦猴在竭力的伸手勾那只镖旗,方才凌空而起,取下镖旗。 “小叶!”离歌的呼唤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她下意识的点点头,其实去哪里对她也无来说也无所谓,只要离开燕京,去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就行。“那太好了,”小苏跳了起来,“姐姐,我们可以一起走,我们家就在鸡鸣驿的小鸡屯,你家在哪?”面对小苏的无限热情,叶小开有些不知所措,她本出生在江南,虽在燕京住了两年,但是却也没有去过燕京以外的地方,如今鸡鸣驿是个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小鸡屯了。 “哎呀,小苏就是问的多。”离歌毕竟大了几岁,看她身形也不像北方女子,再看她一脸的茫然和没落,已经猜出了几分,离歌话倒是给她解了围。“小叶,我们家是鸡鸣驿的,正好也顺路一起走。我们一起走。这样路上就不会闷喽。”香香笑道,说着她跳上了车,把被子撩开一半,招呼叶小开,“唐姑娘,来嘛,我们坐一起。”叶小开被他们的热情所感动,迟疑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来,我们那女孩子出门都是要坐车。这可是你们女孩子的权利。”“是啊,小姐姐上去。”在他们的簇拥下,叶小开上了大板车,挨着香香坐了下来,香香笑着给她把被子搭在身上。 “走喽!”离歌跳上板车,把镖旗插在车头,拿起皮鞭在空中轻轻一扬,随着清脆的皮鞭声,马车咕噜噜的向前跑去。 “哎哟,大哥!”看着马车跑了起来,瘦猴大喊,“太快了,慢些,这都跟不上。”小苏飞跑着向瘦猴。做了个鬼脸儿。“你就是除了爬树快,什么都不快。”说着呵呵笑着。跑到了前面。“小白脸儿,你给我站住。”面对洛子苏的挑衅,侯堂生怎肯罢休,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哈哈,”香香看着他们追逐着笑了起来,“大哥,快点儿,累趴下他们,他们就不打了。”“哈哈,好嘞。”离哥回头看看在一边边追边打的两个活宝兄弟。举起鞭子在马背上轻轻打了一下,马车立刻加速的飞跑起来。 “大哥等等我,大哥等等我。” 这两个兄弟抬头看见马车飞跑起来,眨眼远去,自是顾不上打闹,飞奔着追了过来。那冰冷的雪地,在他们嘻嘻哈哈的笑声中渐渐融化。也许这才是生活,叶小开只觉空空的心似乎已经被这真实而单纯的情感所充满,被那切切实实的生活气息所包围。 离歌看看叶小开渐渐沉醉的笑容,暗暗的沉思,是什么冰封了这个女孩子本该活泼无忧和快乐的心呢? 过了大丘山,往北就是鸡鸣驿了。 “架!”离歌的车载着一路的欢笑疾驰而去。 第二章 离歌的酒 鸡鸣驿位于燕京西北的一个小小村镇,在燕京与云州之间,村风淳朴,虽不甚繁华,却安静祥和。马车到鸡鸣驿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马车后的几个小伙子已经跑得汗流浃背了,小苏和猴子也安静了下来,太阳斜照在马车上,那是一片温暖的颜色。叶小开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些许曾经的伤心,她望着这寂静的山村,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宁静,不由得想起了烟雨庄的暮霭之夜,也是这样的宁静安详。此时,家家户户已经点起了炊烟,袅袅的炊烟屡屡升起,香喷喷的味道从各家各户的窗缝中冒了出来。 “兄弟们,加把劲儿上坡了,就要到家了。”离莫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手向前拽着马的缰绳,前面是个土坡,虽不是很陡,但比较的长,几个小兄弟听了,忙都跑了过来,双手扶在了车上,用力向上推着。叶小开见状撩开被子,想跳下去帮忙。 “小姐姐,不要下来。”小苏一把按住了她,痴痴地笑着给她盖上被子,“你俩这么轻,我们推得动。”侯堂生黑着小脸儿,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不住的点头。 “小叶,你别动,坐好就行。你坐那就可以给他们最大的力量。”离歌拽着马边往上走边笑呵呵的说。 “一二加油,一二加油!”香香笑着打着拍子为他们加油。叶小开也不禁跟着拍起了手,小苏,猴子大个在后面,一边看着这两个姑娘,一边笑着用力推着马车。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马车被推上了坡。“到家喽!”猴子跳着跑到了最前面。 上了坡,不远处可以看见镖旗晃动,一个大大的“离”字迎风招展。他们应该是到家了,叶小开想着准备下车。陌路相逢,人家都到家了,自己自然该走了。 “小叶,”还没等他说话,离歌回过头来说,“现在天都黑了,前面就是我家了,一定要吃了饭才可以走。”“那太打扰了。”叶小开拘谨的说,毕竟是陌路相逢。 “哪有,你帮我们这么大忙,如今刚好来到鸡鸣驿,我们怎能不尽地主之谊呢?” “对对对,小姐姐,你一定得留下来”。小苏热情地笑着。 叶小开没有推脱,跟着他们下了车,反正如今自己却如一片飘零的树叶也没有什么地方想去。 镖局的门很大,漆着暗红的油漆,看样子是一个新成立不久的镖局,镖旗还崭新,门牌上写着“威武镖局”四个大字。猴子上前敲门,不多时出来一个半老的先生,花白胡须,略有些罗锅,“少爷回来了。”他看见离歌喊道。 “钱叔,家里安好。”离歌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猴子此刻已经牵着马走向后院,大个过去把车拉进来推放在一边,小苏和香香忙着从车上往下搬东西,无人指派,但各行其事,相亲相爱,井然有序。 离歌笑着招呼叶小开。“这是我们镖局的大掌柜,也是从小带大我的管家——钱叔。”然后又对钱叔说,“钱叔,这是唐小叶,我们在路上遇到的姑娘,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离歌说着把叶小开推到了钱叔面前。 “哦,”钱叔笑着向叶小开点点头,“唐姑娘,欢迎欢迎。” “钱叔,你好!”叶小开抱拳当胸。 “里面请,里面请。”说着,三人向中间大堂走去。 这个镖局的门很大,但里面并不是很大。应该说是一所住宅改。一排五间的房子,前后两层院子前面靠南墙的地方盖着马棚,放着一些杂物,马车就放在东南角的角落。第一层院子中间就是镖局的大堂厅,说是大堂厅,不过是间略大的屋子,中间一个大的供桌上面供着关羽——关二爷的画像,下面两侧摆着椅子。离歌进了门,先上了一炷香,然后招呼小开,几人在侧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离歌坐在椅子上伸伸懒腰,此时钱叔已经端上了一壶茶来。“我来,”说着离歌立刻站起来边接过茶边说,“今天这风刮的太邪乎了。走到了大丘山附近那一阵大旋风,那个一吹,靠。猜怎么着?” “怎么了?” “我一看镖旗没有。” “啊?”走镖的,丢了镖旗,这可是大忌。“我看你们回来时镖旗好好的呀,”钱叔叔道。 “那是!”说着,离歌为叶小开倒了一盏茶,然后呢,把茶端起躬身递给叶小开,叶小开笑着端过了茶杯。 “我们可费劲儿的那个找啊,结果发现镖旗被吹到了一棵参天大树上面,真是参天大树啊。额的神,有五六丈高,”说着自己倒了一盏茶,喝了两口,“我是够不着,猴子倒是利索几下爬了上去,但是上面风太大,而且镖旗在树梢上也够不着。我想,别说镖旗,就是镖局丢了也不能摔着猴子呀,算了。什么忌不忌讳的?不要就不要了。” “点点头,少爷说的对。”钱叔点了点头。 叶小开心中也不由赞叹,此人真是一副仁义心肠,对兄弟如此用心。 “谁知这时候天上就飘飘的落下了一个神仙般的姐姐。”小苏此时刚好走进来,接着话茬说道,接着笑嘻嘻的看看叶小开,“把镖旗送到了我哥手里。” “这小子,”离歌笑了笑,“不过他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小叶的轻功果然了得,要不是她,估计我们现在还在那望镖旗声大兴叹呢。” “原来唐姑娘如此了得,敬佩敬佩,”钱叔不禁大声称赞。 说叶小开的武功稀松平常的人是多了去了,何时被如此恭维过,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有那么夸张,我就是跳的比别人高些。”说着脸有些微红。 “哪只是高些,简直高太多了。”离歌笑笑。他看着小叶,拘束的很,站了起来对钱叔说,“我今天请小叶在我们家吃饭。钱叔,你多准备点酒菜!” “好的,少爷。” “小苏你也去忙,我带小叶到处转转。” “我也想和你们一起转转。”小苏一边笑嘻嘻的,一边痴痴的看着叶小开。 “你转什么转哪,你哪没转过,快去干活。” “快走,又想偷懒是不!”候堂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进来,拽着洛子苏的衣服向厨房走去,“你别拽我,你个瘦猴子。”二人一边打闹着,一边向厨房走去。 离歌看着他们笑笑,“你别介意,这两个人年龄相仿,猴子比小苏大五个月,每天呀,从早吵到晚,以后你就习惯了。” 叶小开点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只是一个陌生的过客,哪有什么以后。 离歌拽了一下叶小开的衣服,眼神示意让她跟自己来,然后就向后院走去。 后院比前院略大一些,石板铺路,从中间把后院一分为二,左边放着木桩,右边吊着沙袋,应该是他们练习拳脚的地方,中间有几个藤椅可以休息。 “最东边是香香的房间,西边那间是小苏和猴子的,第二间是我的,中间那个是茶厅,他又指指东边的第二间房子说,你就住这里。”似乎问都没有问叶小开晚上是不是要留下来? “这……”叶小开想说这太打扰了。 “嗯,我带你去个地方。”没等他说出来。离歌过了茶厅。原来这后面还有一层院子,不过是很狭窄的院子。可以说只有一条路通往西侧唯一的房间。 那是一个祠堂,很小的祠堂,祠堂门开了,里面供着两个排位,离歌上前跪拜,并上了一柱香,然后站起来说道:“小叶,我少时喜欢习武,家境还算殷实,12岁那年父母见我每天惹是生非的,就花钱送我去锦衣卫做了个堂外弟子,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我15岁时父母染病双双去世,我就离开了锦衣卫,与钱叔相依为命,后来收留了大个香香、猴子和小苏。没事儿的时候就教他们练练武,平时靠帮人家做小工或是街头卖艺为生,后来想着不是长久之计,就带着小伙伴们开了这个镖局,虽然过得清苦些,但还可以维持,并且以后我计划多走点儿线路,多招点人,把这镖局开的红红火火的,你看如何?”说着,离歌突然把目光转向叶小开,叶小开猝不及防的看着她。 “这,这,当然好了。” “那你觉得我们这几个兄弟如何啊?” “当然都很是淳朴,很正常。那必须的,我们相互间就像一家人一样亲密。”离歌停了停说,你愿意加入我们吗?”见叶小开愣了一下,立刻诚恳的看着她,“我希望你可以留下来。”叶小开没有说话。 “或者说暂时留在这个地方也好,直到有一天,你有了你想去的地方。”离歌说着,别有深意的笑笑。 “他知道我没有地方去。”叶小开突然明白了离歌带自己来到这里的意思。揭开自己的伤痛来劝慰别人,是不想让自己尴尬,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父母染病双双去世,而这其中又包含着多少心酸和伤痛?“谢谢你,离歌,我们只是初次相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叶小开咬咬嘴唇。“或许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呢,那也说不定。” “我相信我的眼睛。”离歌笑了。 “可是我可能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麻烦。”叶小开想想与魔域的恩恩怨怨,不禁叹息。 “这么说你是愿意留下来了?”离歌笑得很灿烂。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吗?” “一段伤心的事重新再讲一遍,就好像把所有的伤疤重新揭开,我不想看你再痛一遍。”离歌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曾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说着他拍拍自己的肩膀道,“留下来,哥的肩膀很强大,以后有事哥给你扛着。”叶小开笑了,一边笑一边低头擦了下不由自主流下的泪水, “大哥,吃饭了。”是小苏的声音。 “小叶,我们走。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肯定都高兴坏了。小苏还不得高兴的跳在桌子上。”离歌笑着走了出去。 当听到叶小开留下来的消息,小苏真的跳了起来,不过没跳到桌子上,而是跳到了叶小开身边,伸手把叶小开抱了起来,“小姐姐竟然要留下来了,太好了。” “放下,放下,你个冒失鬼,”离歌一把把他揪了回来。叶小开笑笑,这个大男孩太可爱了,满满的纯真。 “小姐姐,你真的留下来吗?”小苏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在离歌的另一侧伸着脖子问道。 叶小开点点头,“哦,太好了,”小苏过去把猴子抱了起来,“哎,去去去。”猴子嫌弃的推开了他,“从没有看小苏这么兴奋过。”香香捂着嘴笑弯了腰。 “别吵,别吵,”离歌把洛子苏按到了椅子上,他端起酒杯笑着说,“今天算得上我们镖局大喜之日,有唐小叶这么漂亮、可爱、善良、聪明、智慧又武艺超群的女孩子加入,我真感到万分荣幸。” 叶小开脸嗖的通红,着实的拽着拽离歌的衣服,“哪有,你这……” “有怎么没有来?为了欢迎唐小叶的加入我们的大家庭干杯。” “干杯,”众人一起高举酒杯,室中响起一片清脆悦耳的碰撞声,离歌一饮而尽,众人也跟着一饮而尽,叶小开已经被这热情所感染。似乎忘记了自己根本不会喝酒,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一种辛辣、苦涩、烧灼感立刻从口中直达肺腑,“咳咳咳。”叶小开忍不住咳了起来,离歌一愣,“小叶,你不会喝酒啊?”叶小开咳的没办法回答,但似乎也根本不用回答。 “快吃菜!”离歌直接端过盘子,给叶小开夹了一口菜,塞到她嘴里,“吃下去,吃下去就不咳了,就压住了。” 叶小开听话的把一口菜的吞囫囵了下去,虽然还是觉得胸部火烧火燎的,但总算是不咳了。离歌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了,“原来小叶不会喝酒,我刚才看小叶那举杯的架势,我还以为遇到高手了呢。” 叶小开脸一红,不过此刻已经没有关系了,她的脸已经很红很红了,再怎么红也看不出来了。 离歌笑着又给叶小开倒上了一杯,“不会喝酒没关系,很快哥就教会了你,” “嗯嗯嗯,喝酒打架侃大山,这可是我哥的三绝。”香香笑着说。 “香香,”离歌指指香香,香香伸着舌头跑到了一边。 离歌把倒满的酒杯端起,放在小开手中,自己端起了另一杯说。“这酒,闻起来是香的,喝起来是辣的,咽到喉咙是涩的,进入腹中是热的,行到头上是晕的,化到心中是醉的。”说着,示范着,轻轻抿了一口。“好酒!” 叶小开端着酒杯,也学着他的样子轻轻抿一口,香不香?不知道,反正是辣的,她辣的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不觉张大了嘴巴哈气。离歌在一旁忙着给他夹菜。 “大哥,你太坏了。”小苏看着叶小开笑得气都喘不上来,“小姐姐,你快别信他,什么香的,暖的,对你来说都是辣的。”说着去拿小开的酒杯,“我来替他喝。” “哎,”离歌举手挡住了小苏的手,“小苏,你是不是觉得酒量见长,要飘呀?猴子,快招呼他。” “得嘞,我的哥,把他交给我!”猴子笑嘻嘻的端着酒壶过来了,“走,小苏,我们走几遭儿。”看着猴子一脸的坏笑,小苏有点踌躇了,论酒量,小苏绝对不是对手。“咋啦怕啦?”猴子大笑。 “谁怕谁?这是小苏咬着牙说出的话,“来喽,倒酒。”二人在一旁较量起来。 离歌又端起了酒杯,“很高兴认识你,也希望你在这里每天都过得开心。”说着。慢慢举起酒杯,小开也慢慢举起酒杯,轻轻的碰撞声,那清脆的声音好一串快乐的音符,又一次在这小屋中响起。 叶小开曾经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再加上第一杯酒灌的过于猛烈,第二杯白酒还没有喝,就醉了,人一旦喝醉了,就再也尝不出酒的辛辣来,她只觉得头晕晕的,似乎什么都朦朦胧胧的,心也渐渐的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快乐的举杯碰撞喝酒。香香、猴子等人在离歌的招呼下,纷纷向她敬酒,只是这一圈儿酒还没有喝完,叶小开就倒下了。 “散啦!”离歌看看大个和猴子小苏还在那里闹酒,转身对香香说,“你跟我来。”说着伸手把叶小开抱了起来,与香香一起到了后院儿。香香打开了东边第二间房,这个房间本来也是客房,只是按离歌的话,又重新换的新的被褥。 离歌把叶小开轻轻的放在床上,叶小开已经完全睡了过去,柔若无骨一般。 “香香今晚你照顾她一下。”香香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小开,点点头,不解的问道,“哥,你为什么让他喝这么多酒?” 离歌笑笑,“这样,他会睡得舒服点。”说完转身出去了,“舒服点?”香香一脸的迷茫。 离歌徘徊在后院的小路上,望望满意的星空,又望望叶小开的房间,叹了口气,一醉解千愁,虽然我未必能解开你心中的忧愁,但是我尽我会尽力让你在这里过得快乐。 第三章 卫子道失忆 百草居位于魔域的驻地的边缘,在名尊宝殿的后面,是整个魔域最安静祥和的地方,少有人迹,只有韦先生和他的几个药童住在那里,还有酷爱医术的蝶舞姑娘,魔九尊是最能杀人的人,视人命如草芥,韦先生却是世界上最能救人的人,虽不能起死回生,但也堪比华佗在世。而偏偏魔九尊却与韦先生成了莫逆之交。这一交就是几十年,而韦先生的百草居就是魔域中唯一的一块净土。不过这一段时间,韦先生这里似乎是热闹非凡,先是莫九重伤被抬了进来,还未治好,魔域的卫王卫子道也被送了来,伤势更是严重,连韦先生看了都会皱眉头。 “韦先生,”莫九上前叩拜。 “小九啊,”韦先生笑笑,多谢韦先生的救命之恩。莫九如今已经完全康复了。也只有身上的几处刀疤记载当初九死一生的痕迹,说着跪地磕头。 “起来,小九,以后一定要小心呀,”韦先生把他扶了起来,“是!”莫九应声站了起来,“小九,你不会又有任务!”韦先生看看莫九整装待发的样子。“是的,先生,奉尊主的令,去燕京协助灵王拿下云州。” “哼,这个老东西,每日吃饱了就生是非。”韦先生瞪起了眼,“看来我又得多备一些药了。”莫九笑笑,也只有他敢这样数落魔九尊老东西。正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房中传来,“韦先生!”接着一个女人从房中跑了出来。韦先生看着她问,“卫王怎么了?”“韦先生,卫王好像是醒了。”那女子一脸的欣喜,“哦?”韦先生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走,”!说着率先进了里屋。 韦先生屋中还有一个女子,正在把一点点水滴在卫子道干裂的口唇上,见韦先生进来了,也立刻让到一边。“他醒了,说口渴,我给他滴了点水,润一润。”这女子同样欣喜的说,韦先生点点头,“辛苦了,蝶舞。”然后来到了床边。 卫子道真的醒了,只觉头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僵硬,手脚麻木,喉咙像着火一样,似乎能动的只有眼睛。“这是哪里?我是谁?”卫子道一点点的拼凑着残缺不全的记忆,从金陵到大漠,到燕京。 “卫王!”韦先生轻轻喊道。为子道艰难地转了一下头,看了看韦先生,眼神迷茫而空洞。“韦先生。” 韦先生笑了笑,“恢复的不错,你还认识我,比我预想的好。”卫子道笑笑说是笑笑,也就是嘴角勉强向上动了动。 “你是不是觉得很多事都想不起来?”韦先生说。卫子道艰难的点点头,“没有关系,你受了强烈的内伤,伤的太重了,今天能醒过来已经算是奇迹了。” 子道迷茫的看着他,卫王“我受伤了?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受伤的。”恐怕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充满了迷茫。“魏王,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蝶舞探过身来说。卫子道倒看了一眼道:“蝶舞姑娘。” “对对对,”蝶舞笑了,“韦先生,卫王还认识我?”韦先生也笑笑,“卫王,那你还认识我吗?”柳媚儿也挤了过来。卫子道转过眼珠看了看,“媚儿姑娘。”“也认识你。”蝶舞笑着说,媚儿也笑了,突然笑着,笑着笑容消失了。“媚儿姑娘。”媚儿猛地回过头,“喂,我是谁?” 卫子道看着她略疑惑的说,“你是五堂堂主柳媚儿不对吗?” 对,太对了,因为太对了才不对,令人有些失落的样子。“卫王,你还记得我们的大婚吗?”卫子道依然迷茫和空洞,“我们大婚,什么?”空气凝结了,卫子道看看妹儿,看看蝶舞,又看看韦先生,似乎在寻找答案。 媚儿无助的看着韦先生,“不要着急,柳姑娘,卫王的记忆已经有部分发生断裂,所以导致很多片段丢失,尤其是越近的事情,丢失的会越多。” “那他还能恢复吗?”柳媚儿焦急地问。韦先生迟疑了一下,“或许,”媚儿只觉心中一凉,心想,这岂不是变成了傻子吗?不禁又难过又失落又丧气。“我这大好的青春,就要跟这个傻子白痴在一起吗?” 媚儿有些不甘心的问韦先生,“他真的变傻了吗?”韦先生皱皱眉,“准确的说是记忆缺失,至于傻不傻,这还不好说,或许会,或许不会。”这个韦先生最喜欢用的词语或许就是或许。 卫王韦先生耐心的对卫子道说,“你慢慢的想一下,你的记忆中,最近或者是说你觉得,昨天去了哪里?”卫子道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极力的回想着。“飞景流光剑!”他淡淡的说。“好像有个女孩子给拿给我一把剑,说是叫流光。”媚儿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韦先生点点头,“卫王这已经很难得了,不过看来卫王的治疗还要一段漫很漫长的时间,尤其是你的内力修为要闭关重修了。” 卫子道笑笑,“没有关系,了。” “卫王能处世不惊,如此豁达的心胸,韦某着实的佩服,”能让韦先韦先生佩服的人没有几个。 韦先生出了房间,为卫子道开药去了。莫九不禁叹了口气,没想到当初叱咤风云的卫王,如今哎!媚儿心不在焉的在一边沉思,蝶舞接过的药方,去与药童一起去抓药。“韦先生,卫王还能恢复吗?还要多久能恢复?”媚儿突然走上前问,韦先生摇摇头,“不好说,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明年,看天数。”说完转身去了制药室。 “媚儿,你也不要太担心,总算卫王醒过来了,”莫九看他阴沉着脸,以为她在伤心,担忧卫子道的伤势。柳媚儿突然抬起头,“九哥,听说你要去燕京?”“是啊,现在燕京只有灵王在,尊主不放心,落笔护法多习惯管理魔域内务,月神又去了洛阳,所以也只有我去。”“九哥,你身体刚刚复原,切不可多劳累呀。”柳媚儿关心的说。“嗯,那也没办法,彭一飞和林玄都是新人,软查查又是个只会动嘴的货,估计灵王那更是艰难,何况尊主还下令要攻打攻占云中。”“也是,如今魔域也是正在用人之际,不如我和九哥一起回去。”莫九听了吃了一惊,“媚儿姑娘,你要回去自然是好的,灵王那里正缺一个善于谋划的人,可是你能放心下卫王吗?” “卫王如今已经醒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他如今也记不得我这个媳妇,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多为魔域做点事也好,也算完成了卫王的心愿。”柳媚儿笑着说,“你说是。”莫九点点头。倒是很有这个道理,“那好,你跟我一起去见尊主。”“好。”柳媚儿脸上的愁云终于散开了,在这清淡的地方待了快两个月了,她觉得再如此下去,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柳媚儿与莫九一起来到名尊宝殿上,正看到未知空面红耳赤的跪在一边。 “蝶舞要帮韦先生配制丹药治疗伤者,你到好。蝶舞,不去燕京,你就不去燕京,你如此儿女情长,怎么能成大事?”魔九尊气呼呼的说,“现在燕京正在用人之际,连伤刚好的小九都知道去燕京,你却在这里推脱,眼里还有我这个尊主吗?” 未之空跪在那里一言不发。眼见如此情形,柳媚儿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妹柳媚儿,拜见尊主。” “哦,是媚儿呀,”魔九尊点点头,“子道伤势可见好?” “回尊主,卫王已经大好,只是伤势较重,韦先生说需要他闭关重修。” 魔九尊点点头。“子道此次也是为魔域而受如此重的伤,知道他伤已无碍,我就放心了,辛苦你了,媚儿。” “多谢尊主关心,媚儿不胜感激。”媚尔看看未之空说,“未堂主一向勤勤恳恳恳忠心无畏,还请尊主息怒。”魔九尊对未之空本就甚是喜爱,听她如此说,叹了口气,“位只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儿女情长,没出息的东西。” 柳媚儿笑笑,“未之空与蝶舞青梅竹马,从来没有分开过。如今,蝶舞要留在魔域,辅助韦先生配药。未堂主不愿独自去燕京也可以理解,更何况魔域驻地安危一向由未堂主管理,因此未堂主留守魔域更为妥当,就由媚儿代替未堂主去燕京。” “哦?”魔九尊有些惊讶,岂止魔九尊,未志空也不由得转过脸来看看柳妹儿。 “此话当真。”魔九尊说。 “媚儿哪敢欺瞒欺瞒尊主。” “子道伤势未愈,你舍得离开?” 媚儿说,“卫王如今已经大好,由韦先生和蝶舞照顾,我完全可以放心,为魔域尽忠是我的职责。” 魔九尊大喜,“你聪明伶俐,幽云一带也比较熟悉,你去当然更好。”说着头转向未之空,“你看看你这铁骨铮铮的汉子,还不如媚儿拿得起放得下,丢不丢人?下去,别在这里戳着了。” 未之空倒不介意魔九尊的苛,见媚儿解了自己的围,不禁大喜,对她暗暗抱拳,表示谢意,然后赶紧溜出去了。 “媚儿云州如今不同往日。”摩九尊叹道。 “媚儿知道。”柳媚儿笑笑,“听说云州前两年来了一个小哥,武功深不可测,且对城防颇有研究。” 魔九尊点点头,称赞道,“看来你对云州也早有所。” “尊主早有密令,取云州。因此,媚儿曾派人暗暗调查一番。” 魔九尊探道,“这些弟子远不及一个姑娘更志高谋远啊。你可知云州的这个年轻人是谁?” “这倒不知道,只是听说是从中原来的。” “他就是当年闻名于世的。阳城城主,洛城西的义弟花尘风。” “哦!”对于花尘风这个名字当然也不陌生,多年前,他就连闯魔域遇数额关口,把信一直送到了洛阳,而导致魔域第一次进攻洛阳惨遭失败。 “是他,对,就是他,”魔九尊点点头,“柳媚儿,今日我封你为魔域的右护法与莫九一起前往燕京,辅助灵王一起驻守燕京,攻取云州,切不可大意轻敌,云州中地势险要,一定要多加小心。” “谢尊主,”柳媚儿一听被封为的护法,自然喜出望外。 “小九!”魔九尊又看看莫九略,担心的说,“你的伤刚刚痊愈,不要逞强,一切要听灵王和柳护法的。” “尊主放心,我会照顾好自九哥的。”媚儿说。 魔九尊点点头,“好,你们即日逐出发,有什么消息即报我知。” “是!” “是!” 得到魔九尊的许可,还被封为封了护法,媚儿简直走路都觉得像在飘一样,她飞速的回到百草去收拾东西,恨不得马上就飞回燕京。 “媚儿,听说你要去燕京了,卫王怎么办?”蝶舞跑进来说,“尊主也是太心狠了,要不我帮你去求尊主说一下,让你留下来。” 媚儿看看蝶舞,心中暗笑,我好容易要离开这里了,你还去求村尊主让我留下来。不过嘴巴上却说,“我又不懂医理,由你和韦先生照顾他,我更放心,何况你帮我照顾卫王,我怎么忍心看未知空受罚呢?” “他为何受罚?”蝶舞瞪大了眼睛。 “尊主让他去燕京,但你在魔域,他舍得走吗?你说受不受罚?” “哎呀,这个傻子,这么说,你是替他去燕京了?”蝶舞似乎恍然大悟,媚儿笑着点点头。 “媚儿,你太好了,太谢谢你了。”蝶舞感动的上前抱住了妹儿。“都是未之空不好,连累了姐姐。” “好啦,好啦。”媚儿推开了蝶舞。“你带我好好照顾卫王就行了。” “嗯嗯,姐姐放心,蝶舞一定进尽一百分,不一百二十分的力量去照顾好卫王,我一定让他重新想起你们之间的事。” 媚儿无所谓的笑笑,心里却已经飞到了遥远的燕京。 第四章 心魔(上) 叶小开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镖师,而如今她偏偏就成了一个镖师,还属于算是很标准的镖师,而镖局似乎也是另一个世界。猴子与小苏有吵不完的架,而也承载了所有的欢乐源泉,香香温柔体贴,而和大个在一起只勉强到他的胸部的叶小开,就算不想当宝宝都不行了。离歌负责每日督促他们练武,只是离歌最擅长的一套武学竟是追魂爪,离歌的追魂爪神出鬼没,内功修为远逊色于平生醉,但武功招式却更有巧妙。所以离歌教叶小开的也是这套追魂爪,或者是看她对追魂爪更感兴趣?与平生醉不同,他教的更仔细,一招一式,分分合合,反复演习。而叶小开学的更是认真,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用心的练过武。 叶小开的笑容明显的多了起来,似乎把以前所有的伤心都忘却了一般,也似乎以前的记忆全都被抽走了。或许是整日都沉浸在镖局快乐的气息中,她根本没有空隙去想别的,却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种思念,一种伤痛随着夜色潜入,那块芊芊心结的玉牌,记载着她永远走不出的心结。 这日离歌与往日不同,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来到小开的房前,“小叶,快起来,小叶,”小开早就醒了,其实晚上她也就只能安静的睡很短的时间,但却没有想到离歌这么早就醒来,她慌忙穿好衣服打开门。“离歌这么早?”外面的天空刚刚略微有些清淡的蓝色,离歌看看她尚未干掉的泪痕,更明确了自己的想法,“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离歌轻声的说。 “嗯离哥,你怎么起这么早?你们要去哪?”离歌的敲门声吵醒了香香,她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探着头问道。离歌摸摸她乱蓬蓬的头发,“乖乖去睡觉。”说着,他把门给她们关上了,然后在外面等候。不多时叶小开收拾好了,挂好飞刀,带好百宝囊,洗去泪痕和疲倦,在略显苍白的脸上点了几点烟时,淡淡揉开,气色立刻闪得好多了。小开对着镜子笑笑,确实看不出疲倦和忧郁,这才站了起来。她心里明白,离歌得尽量让她在这里过得开心,她不想让他失望,更不想去面对自己依然伤痛的心。 “离歌,”小开走出来,来到前院,离歌也已经准备好了,前院很安静,看得出来就连平时起的最早的钱叔还依然睡着。离歌示意她轻轻的,他夸张的蹑手蹑脚地牵着一匹马走了出来,压低声音说,“看看我像不像偷马贼?”叶小开被他浮夸的表情逗得捂着嘴笑了起来,并重重的点点头。 “走啦,”离歌说着把马缰绳递给了他,自己去开门,门被静悄悄的打开了,离歌向小开轻轻招手,叶小开似乎也完全被他感染了,也高抬脚轻落布步的悄悄跟了过去,离歌待小开走出来,又轻轻的把门关好,接过缰绳,然后长舒一口气。这要把那他俩二货吵醒,那我们就别想清静了。”说着飞身上马,回身坦坦荡荡的对小开说,“上来。”说着不等待小开回答,从手腕中飞出的飞爪铁链在小开的腰中打了个结,只见他轻轻一抬手,把叶小开带到空中稳稳地落在马背上。离歌收起飞爪。揽住缰绳,“小叶抓紧哦,走了。”说着双手轻抖缰绳。马立刻飞奔而起,沿着镖局前的羊肠小路,一路奔向南方的山岭。 “驾!驾!”离歌看得出是个高超的骑手,在他有节奏的催促下,马越跑越快,叶小开觉得两耳生风,两侧若隐若现的树林、房屋。飞速的向后退着,越闪越快。到后来,小开只看到一闪一闪的影子,她不由得抓紧了离歌的衣服,“小叶,别怕,我可是鸡鸣驿最厉害的骑手,你抱紧就行。”传来离歌爽朗的笑声,“过了前面的蜈蚣岭就到了。”离歌明朗愉快的笑声,让叶小开那紧绷的心松弛下来。她放松了自己的紧绷的手指,把头轻轻靠在离歌的背上,享受着这驰骋带来的宁静,而自己舒缓下来的心也随着这奔跑的马儿飞了起来,在驰骋中融入离歌那豪放不羁的世界。 当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离歌已经翻过了蜈蚣岭。他勒住马四处看看,回头对叶小开说,“冷不冷?”如今正是三九之时,北方的风如刀子般寒冷,寒气直侵入骨。叶小开摇摇头,不冷。她的笑靥如花,语声清甜,或许真的很冷,但小开真的不并不觉得冷,离歌不但挡住了所有吹过的寒风,而气血方刚的他体内奔腾着热气也为她驱走了所有的寒冷。离歌擦了下额头的汗,“前面就到了。”叶小开笑着点点头。离歌回身催了一下马,大喊。 “碧华谷,我来了。噢——” 他长啸一声,在树林的小路上呼啸而过,精准的避开了一个个枯杈树枝,向谷的深处跑去。不多时,前面的路愈来愈狭窄,远远显出了一个洞来,离歌笑道,“就是这里。”说着翻身下马,回身伸手扶下叶小开,叶小开已轻功着称,别说一匹马,就是十匹马,叠起来也跳得下来,也是稳稳的。但是这是一份尊重,这是礼节,自是不同。 “就在前面,马就留在这里。”离歌把马往旁边的树上一拴,回首拿出背在后背的刀,边砍边拨开前后的灌木,招呼道“小叶,这边!”叶小开紧随其后。不多时,他们来到了洞口,只见洞口甚是古老,蛛网丛生,杂草纷乱,应该是很久很久都没人来过了。洞旁的界碑上刻着一行字,“人生苦业,魔由心生。” “这是什么地方?”叶小开疑惑的看看离歌。 离歌双手合十,拜了三拜,“这是可以看见自己的地方。来!”说着进了洞中,通过一个狭窄的通路,再向前逐渐宽敞起来,也温暖起来,似乎还可以听到滴水的声音,离莫离打开火折子,洞中逐渐明亮了,只见洞中空空旷旷,只是洞的四壁上似乎密密麻麻的雕刻着很多的奇异的文字,“这?”叶小开望望离歌,“据说这是一个得道的高人修行坐化之处,他一生终于消苦业,静心气,在这洞壁上刻下了消除苦液,静心凝神之法。”叶小开仔细看看那些文字,“你能看得懂?”离莫离笑道,“我哪懂呃?”叶小开只觉一头黑线,“不过不懂也没有关系,”离歌笑了,“受天地灵气,他虽在此坐化,但元神竟渗入了这一文一字一墙一壁之中,永存下来。” “你是说他的元神未灭?”叶小开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离莫离点点头,“对!”他的眼神暗淡下来。“小叶当年,鸡鸣驿瘟神肆虐,我父母不幸染病,当我从锦衣卫赶回来的时候,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甚至尸骨无存,全都被官府统一焚化。从此,我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少爷变成了孤儿。我自幼养尊处优,从来不懂经商治家之道,只是喜爱刀枪剑戟,接受了离家的田产,不出一年的时间就败了个精光,所有仆役,偷抢家私,逃的逃,跑的跑,只剩下管家钱忠一直对我不离不弃、苦口婆心的劝慰,而那些与我一起花天酒地的朋友,此前把我牵奉若神明,如今看到我一无所有,都避而不见,甚至出言嘲笑。”离歌的低沉的声音展现了他无尽的悲伤。就如离歌所说的那样,一段伤心的事重新再讲一遍,就好像把所有伤疤重新揭开,那是一种淌血的痛。小开轻轻地握住离歌的手,离歌看着她笑笑,眼中的泪水又退了回去。 “我看见世俗的丑态,心如死灰,迷茫之间走到了这里。”说着,离歌的眼神充满了希望,“我看这里安静隐蔽,真想一死了之。但当我在这个地方打坐,想着世间种种的委屈,当我正要自断经脉,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却进入了一种幻觉,见到了那位得道的高人,经他点化,我方才能战胜自己的心魔,重回正途。才遇见了猴子、大个、香香、小苏他们也才能过上现在这样开开心心,充满阳快乐阳光的日子。” 他轻轻举起叶小开的手,紧紧握住,“我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样快乐开心。”叶小开只觉一种真诚的力量从离歌手中传出,离歌什么都没有说过,什么也没有问过,却暗中为自己想了这么多。叶小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当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离歌总会不失时机的出现,原来自己的不快乐他都看在眼中,默默的帮助自己离开忧虑,远离伤心。 “或许面对自己的心魔会很痛苦。但是没有关系,我与你同在。”离歌说着,牵着叶小开的手,在洞穴中间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世界越来越安静,洞外的呼呼风声逐渐消失了,屋内洞内滴答滴答的声音也逐渐减弱了,只有自己平稳的呼吸声与砰砰的心跳声愈加明显,那万千画片愈加清晰的出现在了叶小开面前,君子堂的相遇,燕京的约定,擦肩而过的思念,再次重逢的相聚,铁匠居的相恋,徐府中一刀断情,农田偶遇的心灰意冷,那一幕幕在叶小开心中翻滚着,从欣喜到愤怒,从愤怒到痛苦,从痛苦到心碎,逐渐,她的眼前模糊了。 继而,眼前的灯光幻灭了,洞壁上却放出奇异的光彩,霎时洞中变得朦朦胧胧,一片迷茫,而洞壁上奇异的符号逐渐整合在了一起。 叶小开慢慢站了起来,只见洞壁上的字迹逐渐清晰呈现出来。 风尘一念,善恶性相,三千世界,飘忽不定,心魔心生,倏乎起灭,窥伺人心。操持神魂。 “叶小开!” 谁在叫自己?叶小开猛然回身,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道人站在眼前,全白的头发上有蓝色发冠竖起,一缕缕银髯飘洒前胸。只见他慈眉善目,仙风道骨,对着叶小开含笑不语。 叶小开急忙倒身下拜,“小开心有所系,难脱苦楚,请高人指点迷津。” “缘起却浅,缘密难断,心魔丛生,心存执念,妄生怨恨,此为魔劫。” 这个白衣道人微笑着点点头,几句真言已经点中了叶小开的心结,“叶小开,我且将你被引诱而生的心魔打回原形,或许你可以看到另一个叶小开,一个你不知道的自己,若能战胜于她。可维持灵台清明,超出自我,甚至回归本心。” “可以吗?”小叶小开有些胆怯了,如果另一个自己已经朦朦胧胧被意识到了,那可见她的强大。 “高人,请允许我同小叶一起面对。”离歌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叶小开身边。 那位白衣老者点点头,“你既然可以进入她的心魔幻境,也算是缘分非浅,若能为她度此摩诘,也算是你的一份善事,只是她心魔重重,你们当趋避利害,好生注意。” “是,是。”离歌与叶小开相视而笑,点点头。 “小开,你准备好了吗?”有离歌的陪伴,叶小开觉得踏实了很多。“好了,”她用力点点头。 “恨、执、贪、怒、妄,玉虚幻境,魔气横生。” 言毕,那白衣老者消失不见,朦胧中,只见远处走来一人。愈来愈近,逐渐清晰起来。叶小开细看,为之一惊,果真是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你是谁?”小开觉得自己问的都可笑。 “我就是你呀。” “那你若是我,我又是谁?” “那你当然是我喽,”幻化的叶小开竟也如此调皮,只是眼中多了几分的诡异和邪魅。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难道忍心伤害自己?”那个叶小开突然又变得萌哒哒的,看着那个叶小开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叶小开不觉得有种亲近感,同时在不断的寻思,我的另一个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隐藏于心的魔怔究竟又是什么呢? 就在这迟疑的瞬间,那个幻象的叶小开走了过来,突然全身发出了一道红光。 “小叶!”离歌毕竟曾经经历过,一直都在提防着,一看有所异样,立刻拽着叶小开猛然连续向后雁行,躲出了一丈来远。再看幻象之中,红光万道,那个叶小开身边多了一个庞然大物,高有数丈,面目狰狞,眼如灯笼。口若血盆,一股股血红的杀气弥散了整个幻境。 “哈哈哈哈,”幻境中的叶小开大笑不止,“跑的还挺快,离歌,你不觉得你很多余吗?她爱的人不是你,想的人也不是你,恨的人更不是你,不知你来凑什么热闹。” 离歌并不恼,笑了笑,“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把你赶走,让她快乐起来。” “好啊,就怕你们今日谁也走不出这幻境。”幻境中的叶小开呵呵笑着,她的眼神狂浪娇媚,突然颜色一变,小手一挥,她身后的怪物“嗷!”的一声扑了上去,来势凶猛,恶气逼人。 第五章 心魔(下) 当叶小开进入幻境,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而那个幻象的叶小开竟然可以掌控一个凶猛的怪物。这个怪物猛然向他们扑了过来。 叶小开和离歌不由连连后退,“哈哈,无知的东西,你们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只见那个叶小双手指头,口中念,默念。 “千种痴心,万般恨意,灭!” 双手同出只见两道血箭,刺向叶小开和离歌。 叶小开和离歌退无可退,只好腾空而起,从怪物头顶飞了过去。巨大的血液的气浪冲击在二人的身上,二人同时摔出了一丈多远。 “小叶!”离歌翻身而起,大喊,叶小开被摔的晕头转向的。此时,那个怪物又“嗷!”的一声怪叫着一转身跳了过来。离歌拔出单刀,从空中跃起,从上而下。猛地砍去,谁知这怪物不躲不闪,抬头向离歌抓来,刀在那怪物身上划出一道血痕,鲜血崩流,而那怪物似乎根本不知道痛,手丝毫没有停歇,就在离歌刀砍上去的同时,他也一把抓住了他。 “痛之不痛,伤之不伤。放!” 幻境的叶小开甩手丢出几把飞刀,直奔离歌,离歌被这怪物紧紧抓着,无法躲闪,就在飞镖接近离歌的瞬间,只见银光一闪,从前面飞出了同样的三把飞刀。只听“当!当!当!”三声清脆的响声,把这幻境的飞镖一一击落。 “小叶,好样的,”离歌大笑,或许只有离歌能在这样情况笑的出来,那怪物似乎看见了扔飞镖的叶小开把离歌也当飞镖扔了出去,离歌像一个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来,这要是摔在地上,最少也是骨断筋折,就算小开有心去接,那也是无法破解这速度的力量,只见离歌在飞出的同时,回手一甩,一道飞爪直奔怪物,啪的一声稳稳抓在那怪物的肩头,离歌飞出去的身体同时被那爪子又拽了回来。他手中一用力,“暴戾突生!”身体随着爪子又回到了怪物身上,同时顺势又猛砍一刀,“赶尽杀绝!”这是血杀刀的精髓,叶小开曾经无数次看平生醉用过。平生醉就当叶小开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猛然一痛。 痛吗?痛就杀了他。幻境中的叶小开哈哈大笑, “晴天恨海。以血养心,杀!” 一道血光聚于她心中。突然射出连向怪物的胸部,那怪物突然狂躁了,一掌连一掌的火球拍向叶小开。而刚刚被离歌砍中的伤口竟然重新愈合,叶小开一边躲避火球,一边感到了绝望。 “叶小开,绝望,我本就是你,你本就是我。”幻静中等叶小开大笑不止。 “小叶。”离歌见状知她心境逐渐被幻境所迷,不禁惊慌,不由大喊。 “怨憎会,只因求不得,放不下!爱别离!放下,小叶。” “你闭嘴,”幻境的叶小开大怒,又是三道飞镖直奔离歌,离歌腾空而起,一道飞抓直奔幻境中的叶小开。 “小叶,魔由心生,她不是你。”说着,离歌已经冲到了幻境中心,一刀插地,杀意从地面散开,幻境中的叶小开被刀气震的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血战八方!刀锋烁烁!”热血沸腾的离歌刀中杀意已出,像幻境中的叶小开砍去。 “离歌,你舍得杀我吗?”幻境中的叶小开倒在地上,回过头来可怜巴巴的说。离歌的刀突然停在了空中,幻境中的叶小开趁此机会翻身而起退出一丈多远,而就在同时,那巨大的怪物扑了上来。一拳打向正在出神的离歌。 离歌迅速反身一刀抗住怪物的拳头,“好呀好呀,压死他,哼!”幻境中的叶小开俏皮的在一边拍手一边大笑。 怪兽的大手顶住离歌的刀,直接压了下来,离歌被强大的力量一点点压下下去,只见离歌手臂的青筋暴起多粗,血往上涌,脸憋得通红,可见已经用了最大的力量。 正在此时,叶小开凌空而起,扶摇直上,一个穿云穿到了离歌的上方。招!只见一把银针从空中散过,全部扎向怪物的面部。无论什么猛兽,最弱的地方自然是面部,尤其是眼睛。而小开的针如长了眼睛一般,全部扎进了怪物的眼睛,那怪物失去了眼睛就失去了方向,手也不由得停了下来。离歌趁机抽身而出,退出半丈来远,与叶小开并肩站在那里。 “哈哈哈,有意思哦,”幻境中的叶小开大笑着。叶小开与离歌相视一眼,同时攻向她,只见她不躲不闪,把双掌在胸中一划, “焚我魔身,化我心血,封!” 只见一道血幕把叶小开和离歌阻隔于外面。幻影中的叶小开看小开与离歌在血幕前拼命击打,却无可奈何,不禁又哈哈大笑,只见她凌空而起,扶摇直上,在小开二人头顶上飞跃而起,踏过虚空。 “我亦为魔,魔亦为我,合!” 一道血光笼罩了整个怪物,幻境中的叶小开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怪物的头顶,虚化间与怪物合为一体,身形仍如怪物,而音容相貌却与小开一般无二。 只见她满脸的忧郁化作了万般的恨。如火山的上的岩浆即将马上立刻喷发出来,“叶小开,不要挣扎了,你杀不死我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离歌心中大惊,暗道,小叶的心魔竟如此凶猛,难道我真的不能帮她战胜心魔?我们终究要留在此地吗?不,绝对不行,我一定要把她带出去。 “小开,不是你,他纯洁善良,你残暴狠毒。”离歌大喊。 “哦,哈哈!”幻境中的叶小开大笑。 “妄!怨!贪!执!恨!我到底是什么入了魔?”叶小开看着这强大而虚幻的自己,想起白衣老者的话,不禁心中安静下来,细细思索。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把刀,一把血红充满杀意的刀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胸膛,鲜血顺着刀锋流了出来。 “叶小开,你在想什么?来打我啊,杀死我,”幻境中的叶小开灵活的操纵着巨大的怪物一步步的走了过来,这怪物的身体不灭不散,无痛无绝,本就无敌,如今又配上幻影的叶小开不灭的头颅,简直无懈可击。离歌不禁有些后悔,代叶小开来到这里。是的,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战胜自己的心魔,不是每个人都能面对自己,相反的是,有时候真的走不出去的就是自己。但离歌不会后退,如果真的无可避免的危险,至少他可以站在叶小开的身边。 “叶小开!”幻境中的叶小开露出了得意之色,“好了,游戏该结束了。” “司长生死,意我随心,收!” 只见她两个巨大的手掌掌根相合,掌心向外,一股巨大红色旋风袭向叶小开,叶小开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向那巨大的手掌,而那掌心中已经是一片火海,深不见底,无穷无尽。 “小叶!”离歌赶紧伸出手拽住了叶小开,“小叶!”他用尽全力死命的抓着,“你,不是她,你是我们的小叶。” 叶小开在巨大的吸力下漂浮在空中,丝毫不见她半点挣扎,只是当她慢慢抬起了头的时候,眼中却充满了泪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我的恨念。” 幻影的叶小开一怔,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可。 叶小看笑了,泪水却滴滴落下,“你可以不认可,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恨念竟如此的强大。”叶小开停了停,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以为我可以放下,只要他可以好好的活着,虽然不在我身边。只要我知道他依然在就好。但是我其实很恨他,特别恨他,一直恨他。”叶小开大声的哭了出来。 突然间旋风消失了,红光暗淡了,叶小开也摔了下来,离歌慌忙过去接住她,扶她站了起来。“小开,你看。” 只见怪物的身体一点点开始融化了,粗大的肢体逐渐一一掉落,巨大的身体倒了下去。不多时,怪物消失殆尽,只有一个幻影的叶小开倒在那里。叶小开慢慢走了过去,只见她满脸的憔悴,满身的伤痕。“对不起,你就是我的另一个自己吗?”叶小开蹲下去,轻轻扶起她,那伤心、痛苦、绝望、无奈的样子是那么的熟悉,“对,我就是另一个你,我这么伤,这么痛,你却无视我的恨。” 叶小开轻轻抚摸着她凌乱的头发,“原来我是这样的恨他,我从来都不敢承认,我是爱他胜过自己,怎么会恨他呢?”叶小开笑了笑,“我一直在后悔着曾经的相遇,却又一遍一遍的回味着曾经相遇的美好,而我又一次一次,由相遇的美好,相恋的幸福想到背叛,想到分离。”幻影的叶小开点点头,一段悲伤的经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次次重复那本会模糊的记忆,让它更为清晰。自虐一般体会,把玩那无尽的痛。 “我不会再后悔相识了,我会接受那所有的存在。我不是爱的那般的无私无所求,更不是那般的大度和宽容,只是骗了别人,更骗了自己。我恨他,我恨他,那是无穷无尽的无休无止的恨。” 叶小开又转向离歌,无力的说,“离歌,对不起,我可能战胜不了自己的恨。”离歌笑了,“那就恨,没有关系,我陪你一起。”叶小开也笑了,她把自己的幻影扶了起来。 “你是那个恨念的我,我战胜不了你,也不想战胜你,我输了。”他她的笑那么坦荡,那么安静,那么温柔。幻影也笑了,一步步走向叶小开, “恨随我心,魔亦不生,消!” 幻影消失了,幻境逐渐淡化。 “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迷途归正,顺其自然。” “叶小开,你能战胜心魔,接纳另一个自己,实属不易。”是白衣老人的声音。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心智沉沦,魔念必生,引以为戒。” “谢仙长教诲,小开定铭记于心。”叶小开跪地拜谢,在站起来的时候,幻境已经全部消失了。叶小开长出了一口气,却低着头没敢看离歌,毕竟他看见了自己所有不光彩的一面。 “小叶,”离歌轻声的说,“你叫叶小开?” 叶小开点点头,“我有一个问题,不大明白”。“”你说!”叶小开道,无论他问什么,她都会据实相告。 “你的心魔的幻影都那么可爱。我真想把那个幻影的叶小开也带回镖局去。”离歌郑重其事的说。叶小开不禁哑然失笑,还可爱,可怕,还差不多。叶小开撇撇嘴。你就不怕被她弄死,“不怕。”离歌笑着说,“无论是哪一个你,也无论从前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我都只会相信你。而威武镖局离家,永远是你的家。”叶小开看着了一个这个不过认识一个月的人,如今却是最亲近的人。叶小开笑了,发自内心毫无负担和伪装的说,“谢谢你。” “谢我?”离歌一边笑一边往外走,“怎么谢我?这么着,你看大早晨我这么辛苦带你出来,如今是不是该你骑马带我回去了?”离歌做了一个很陶醉的样子,“我也要坐在后马后,懒懒的靠在你的背上,哎,不知道你这小蛮腰能不能给我挡风呀?” “好像不能。”叶小开一副很忧愁很愁的样子看着他说,“我看你这脸也太大了,两个我也挡不住。”说完转身就跑。 “小叶,”黎哥追了过去,“你这心魔刚除,本性就暴露了。” “哪有啊?”叶小开笑着早把马解了下来,飞身上马,“我这马都给你备好了,快来呀” 离歌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他笑着走了过去。叶小开把手伸了过来。离歌以为她要拉他上马,刚伸手过去,谁知她手在空中一划,两脚一夹。马“嗖!”的一下从离歌身边蹦了过去,向山下跑去。“小叶站住,”离歌大喊。 “哎呀,离歌,马惊了,我拽不住它,快来呀,怎么办呀?”小叶边喊边笑着跑远了。 “唐小叶,你这个瓜娃子,给我站住,”离歌边喊着边追了过去。 叶小开一边笑着回头。一边飞驰在山路上。只见离歌,开启神行在山路上狂奔着出了碧华谷,叶小开再回头看,却已经看不见离歌人影了,不禁放慢了脚步,“哎,人呢,真的把他丢了?”叶小开一边寻思着,一边四下张望,远远的璧华谷的方向毫无人烟,连个鸟儿也没有,“这么笨,这就丢了?”叶小开一边缓慢的往前骑,一边继续回头看着,嘀咕着。突然,路边丛林中草木晃动,叶小开刚转过头来,只见一个身影凌空飞起,“离歌!”叶小开愣住了,而离歌已经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他抬手在叶小开的脑壳狠狠的弹了一下,“谁笨?快说谁笨?”叶小开捂着头,侧过身来回回道,“别弹,别弹,我笨,我笨,你这从哪冒出来的?我还以为把你丢了呢。” “这里方圆百里,大路小路,没有我不知道的,还追不上你,我抄小路过来,在这等你半天了。”离歌说着暼了她一眼,“你竟敢偷我的马?骑着就跑是?”“那可不怪我马惊了……”马儿慢慢的往前走着,叶小开一边解释。 “哦,马惊了!的确马惊了!”离歌说着突然伸手抢过马的缰绳,两脚一夹马肚子,“驾!”马嗖的飞奔而起,吓得叶小开“啊!”的大叫一声,差点摔下去。当然,有离歌在,她怎么可能摔得下去呢?在小叶小开的惊呼中,离歌一手扣在叶小开的腰上,一手拽着缰绳向镖局飞奔而去。 第六章 蝶恋裳 年关将至,死气沉沉的燕京也逐渐的活跃起来。无论多严峻的现实。日子还是要过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沿街巡查的身穿白色衣服、戴着口罩,如幽灵般的魔域死士。逐渐也都走出了家门。出城砍柴、打猎、沿街贩卖的人日益增多。沿街的商铺。也相继挂起了红灯笼,更给燕京增添了喜庆的气息。 燕王府此时更是张灯结彩,而此刻的灵王似乎心情并不是那么美丽,魔域传来密令,莫九与护法不日将带密函来燕京,这个魔九尊到底又要搞什么花样?难道是不放心我还派落比来燕京监视我,毕竟落笔主管内务法度,不会轻易外派的。难道他醒了,难道他已经认出我来了?无论怎么样,没有证据,他平生醉是如何也不会承认的,负责送信的人已经再也不会说话了。唯一活着的欧阳逍,也不尽知详情,何况他也远赴洛阳,应该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此事。平生醉,慢慢品着酒杯里的酒细细思量着每个细节,除非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叶小开!如果欧阳逍想通了此事,他最有可疑,或者说最想告诉的人肯定是叶小开。难道叶小开知道是我杀了他们,所以才突然走的。不对?如果那样的话,他当时应该会跟着欧阳逍远去洛阳,怎么还会留下来?可是为什么她留下来还为我做了飞逝,又突然消失了呢?平生醉百思不得其解。叶小开离开,她怎么可能活得下去?是的,若不然,当她第一次看见自己背叛的时候,就不会再回头了。而后来,她的眼中只有不舍和怕被丢弃的恐惧。不过他清楚,就算叶小开知道,她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对于这一点,他还是非常自信的。 正当他辗转反侧的想着的时候,一名魔域死士来到堂前,禀尊主,水星主,请灵王去水云阁哦。何事?平生醉问,说是给灵王定做的衣服,到了请灵王去看看,他喜欢就好。平生醉摆摆手,“是,呃,那我就这样回星主吗?”“嗯。”死士刚转身,还未走出门口回来,平生醉又把他叫了回来,“算了,我还是过去看看。”说着平生醉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水云浅的确温柔,也很漂亮,只是似乎比小开更爱生气。她不吵也不会闹,更不会打架或者出去惹事,但是她会沉默,那种忧郁冷漠的气息让人难以忍受。她会如常的出现在你身边,会一样不少的为你做各种事情,或许会做的更仔细,但是她依然会默默不语,不是不变。不争不辩。却又让感到那莫名的执拗。最重要的是,一旦她沉浸在一种伤心忧郁之中,真的很难走出来。或许让她生气只需要一句话,但要想把她哄得开心,恐怕1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都不能见效。最让平生醉头疼的是她太敏感了,或者自己的无意的一句话,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甚至一个轻微微小的表情,都会引来她无限的猜测和遐想。如果自己把这衣服的事回绝了,真不知道会……男人天生趋避厉害,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去选择最简单的路走,尤其是对付女人。 当他推开水云阁的瞬间。脸上露出了不多不少的笑容。“灵王!”看得出,水云浅今日真的很开心。她像一只春日灵动的蝴蝶翩翩的飞了过来,“给灵王请安,”水云浅飘飘。“小浅,都说了,以后不要这么多礼,快起来。”平生醉伸手把她扶了起来,“灵王是燕京最珍贵的人,当然礼节是不能减免的啦。”她温柔而痴情的望着平生醉“小浅最乖。”平生醉笑着握住水云浅的手,“我听说你上午来看什么衣服?”小浅笑了笑,点点头,酥软的手拉着平生醉向里面走去,“你来,这是我亲手挑选的轻柔纱落羽绒由燕京老师傅亲自设计缝制的,我给它起名为蝶恋裳。”说着把桌上的锦盒打开,只是里面放着两件红色的衣服,平生醉看着。“我一件你一件,我也想和你穿一样的衣服。”水云浅羞红的脸轻声的说,“哦,”“你不喜欢吗?”水云浅看见平生醉,只是轻声哦了一声,不由收敛的笑容,“喜欢,非常喜欢。”平生醉笑了,“真的!”水云前紧张的看着平生醉。“”当然是真的,如果你不喜欢也没关系。”水云浅声音有些低沉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穿了。”说着在桌边轻轻坐了下去。“怎么会不喜欢呢?” “你不穿,那我才不穿呢,平生醉说你也不穿,是不是不喜欢这件衣服?水云浅迷茫的回过头,平生醉感觉有些汗水点点在头上冒了出来,“我这还没有看衣服呢,要不你先把衣服拿出来,” “嗯,对对对,”水云浅急忙把衣服拿了出来,衣服分两层。“落羽绒做的里子,轻薄却保暖,外面罩着红色轻柔纱,艳丽飘逸,”水云浅一边解释,一边给平生醉换上。“好鲜艳的颜色,那红色的轻柔纱刺激了平生醉的眼睛。”有一个人,曾经有一件由着红色轻柔纱织的衣服,对,那是一件红色的千情衣。“你不喜欢这颜色,”水云浅说。“喜欢,很合身,很喜欢,”平生醉笑笑,“那怎么看着你在沉默不语,”“我只是突然想起。”话到嘴边,平生醉立刻下意识到意识到了危险,想起什么千情衣,谁的千情一叶小开天呀,这,打死都不能说的。 “想起什么?”水云浅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想起就像穿上了我们成亲的礼服一样。”平生醉笑着捧着水云前的脸,“要不我现在就把你娶过来好不好?”水云浅害羞的不说话,双手相互绞着来。“你也穿上,我看看你像不像新娘子。”平生醉把另外一件拿了出来,“要不我帮你换?”平生醉笑了,但是只是说说,并没有动手。水云浅连忙说不用了,把衣服接了过去,走进内室,拉好屏风。平生醉看她进去了,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差一点惹了大麻烦。 不多时,水银云浅出来了,只见已经换好的装饰发髻高挽,一根金簪从中间插过,一缕红纱从上面落下,如雾一般遮在后面披散的长发上。一条金线编织的抹额,轻贴额前,晶莹剔透的宝石镶嵌在中间。红色的流苏缠绕在脖颈上,星星点点,显露出白皙水嫩的肌肤。 “好漂亮,”平生醉笑笑。正在这时,此事来报。“莫堂主和柳护法已经进入了灵王府。”灵王一愣,不是落笔。怎么成了柳护法一边想一边说,“好,我正在等他们,浅儿来,我们去迎接一下。” “我也去,要不我换件衣服。”水云浅说着却没有动。 “换什么这件刚刚好。”平生醉却笑着拉着她的手走向议事大厅,水云浅不禁暗暗窃喜,身体如飘起来一般跟在后面。 莫九和柳媚儿今日刚刚到燕京,正等候在议事大厅,平生醉与水云浅携手走了进来。莫九一看平生醉进来,连忙上去跪倒磕头。平生醉见是莫九忙上前搀扶,“九哥如此快起来,如何行此大礼?”九哥没有起来,跪在地上说,“灵王若不是当初冒死相救,小九如今坟头的草早已经多高了,这份救命之情一指铭记于心。” 平生醉笑笑,对于莫九,他已经是非常熟悉了,这个人直爽而坦诚,当初自己粗布衣衫的一铁匠,他对自己却礼尚有加,而能进入魔域荣升为堂堂主,也全靠莫九推荐,“我们兄弟再提这个不就远了吗?快起来,”莫九定是不一,“咚咚咚!”固执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来。平生醉无奈的摇摇头,“九哥怎么说你!”莫久九起来嘿嘿一笑,“灵王,这头不磕我别扭,”平生醉看他如此直率可爱,也不禁哈哈一笑,“还有灵王,以后别叫我九哥,喊我小九就成了。”平生醉笑笑,“那不行,我也别扭。”说完,二人哈哈大笑。 此时,柳媚儿见他们相谈甚欢,也走了过来。“媚儿见过灵王!”平生醉,看见她心中不由一紧,她怎么来了?她不是应该在魔域照看卫子道吗? “媚儿姐姐也回来了,”水云浅迎上来“给姐姐请安,姐姐不是在魔域照看姐夫吗?怎么舍得来燕京?”媚儿略尴尬的笑笑,“尊主怕灵王这缺了人手,故派我二人前来助阵,另外特封了媚儿姑娘为右护法,以为灵王出谋划策。” “哇,媚儿姐姐如今是护法了。”水云浅笑着拉着媚儿的手,媚儿流露出得意之色,“都是尊为尊主分忧。” “我们坐下说话,”平生醉不冷不热的说,伸手拉着水云浅走向正中宝座,让水云浅坐在自己一边,柳媚儿和莫九分别坐在两侧。 “九哥,不知尊主有何命令”,“灵王命令在此,”柳媚儿说着呈了上去,平生醉接过来看了看,“云州已经不是以前的云州了,” “哦,灵王何意。”柳媚儿说,“云州自从得知小刀会覆灭,已经全线布防,如铁桶一般的坚固,城内囤积大量粮草,每日出入城都要严厉排查,森眼城墙上有卫兵日夜巡查,并且城内训练了一批火箭手,时刻待命。我曾派了三个人去刺探情报,结果一对半没有回来,可以。可见,他们已经十分谨慎了。” “这也难怪,”柳媚儿笑笑“灵王可知如今守城的是谁?” 水平生醉看看柳媚儿摇摇头,“守城的是当年洛阳城城主的义弟花尘风,他有守洛阳的经验,或许因此才训练了火箭队,这也是效仿洛城西。” “哦,”平生醉点点头,他看看柳媚儿,心里却想的是卫子道,柳媚儿看平生最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得意,“灵王不必扰心,早在卫王在燕京的时候,我就暗自派人潜入云中,所以地势地形图基本非常详尽。如今。虽然有些改动,也不会相差太远。” “柳护法真是高瞻远瞩啊,”平生醉笑笑,“不知如今卫王可好。” “托灵王的福,卫王已经苏醒了,”媚儿说,平生醉心中一沉,但依然笑着点点头,卫那就好,要是魏王能来燕京一起攻打云州,任他谁守城,估计也无计可施了。” “灵王有所不知,”媚儿叹了口气,“卫王是绝对来不了了。” “怎么?他的伤还没有好吗?”平生醉问。 “估计好不了了,”柳媚儿失望的说,“他已经苏醒了,但好像这脑子坏摔坏了,所有的事都记不起来,连我们曾经的事都忘了。” “这样啊……”平生醉差点笑出声。 “是啊,而且内伤严重,韦先生让他闭关重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柳护法不用担心,卫王吉人自有天相,”平生醉笑着抬手唤护卫,“你们先去挑个住所,安顿下来,晚上我为你们接风洗尘。” “是!”莫九笑笑,“我就还住在那里就好。”平生醉点点头。 柳媚儿以前与卫子道住在内堂,正是如今肯定不能住在那里,平生醉看看柳媚儿儿,留护法,护法若觉得这里面太紧挤,可以把徐府收拾出来。平生醉是有意让她远离灵王府。 柳媚儿本就奔着热闹来的,“灵王我就一个人随便住在哪个房间就好,不用麻烦额外收拾了。” “那好,”看见柳媚儿向。就像看见卫子道一样,自然没有好感,“要不你住在九哥那院儿里?”“灵王!水云浅说,“让媚儿和我住在一起,水云阁那么大,正好我们,可我们以前都是住一起的。” 柳媚儿也正有此意,进门的时候,当见到平生醉与水云浅穿着情侣衣的时候,柳媚儿已经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看来灵王如今对小浅宠爱的很,那样与小浅多亲多近,自然在燕京就有了靠山,而且总感觉灵王对自己有些敌视。看来要想缓和关系也只能靠小浅了。 “好,”平生醉无奈的点点头。水云浅笑着走下去。她拉着柳媚儿的手,“我可想你了。” “我也是小浅。”二人说话像平生醉拜辞,然后手拉手的走了。 一连几日柳媚儿经常与谁云浅做伴玩乐, “小浅越来越漂亮了,”柳媚儿笑着夸赞。 水云浅也笑了,“哪有你漂亮啊,你才是魔域第一美人呢。” “谁说的,我们浅浅才是魔域最美的那个人,你瞧,还有这衣服,简直太美了,怪不得灵王会乖乖的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柳媚儿与水银浅一边在花厅喝着茶,一边相互夸赞。水云浅含笑低下头。 柳媚儿站起来看看这硕大的花厅,“灵王对你真好,整个东华殿都都给你改成了水云阁,还修了这么大的花厅。”他走近看了看,“这盆花是什么花,我都没见过。” 水云浅笑了,走上前去介绍,“这是从南方客商那里买来的稀有兰花,这白色的叫落叶蓝,黄色的叫独占春,是刚刚进来的,只是不知道是否可以存活,” “应该是不太好养,或者只有南方那边的人才能养的活。” “有啊,灵王还特地让属下在南方招了几个花匠。”说着,水云浅得意的笑笑,“灵王真是对你太好了。”柳媚儿笑着说,心中却又妒又恨又悔。 “卫王对你也很好呀。”水银浅笑笑, “看来还是南方好,听说南方的花美啊,人更美,只是没有机会去过。听说灵王以前曾在苏州那里游历过,怪不得这么喜欢南方的花呢。” 水云浅听者略微一愣,媚儿说着伸伸懒腰,“我倒是真的累了,先去休息啦。”说着笑笑走下花厅,水云浅略一欠身,媚儿边走边偷眼看水云浅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暗想,你想去,一句话够你想好几天了,心中突然觉得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