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了》 第1章 九月份，暑假结束临市一中今天开学，学生返校打扫教室和领课本。 “诶，薏楠，我听说这个班主要让班里民主投票选个所有班干部出来。”正在说话的这位，是我亲爱的同桌，吴晗慧同学。 我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转着手上的签字笔，懒懒地应了声嗯。 “你怎么这么淡定？” “为什么不淡定？”我反问。 吴晗慧往我这凑了凑，“已经内定班长是你了。” 我手上的笔啪一下掉在了桌上，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我去隔壁。” 隔壁是理科a班，高二1班。 我从后门进去，在后门边上的座位坐下，身旁的男生看着我笑了笑，“怎么过来了？” 他叫唐易乐，是我来这上学的“目的”。 “班里在自主搞卫生。” 唐易乐点头表示理解，“你是坐在那个位置？” “嗯，但是我们班主应该会再加一排，后面太空了。”为了不让他失望，我添了句，“我争取还坐在后面。” 我们在开学前说好都坐在最后一排，我是文科a班，高二2班。但是1班2班布局不一样，我和吴晗慧坐在最后一排靠后门，唐易乐也是最后一排靠后门，就一墙之隔。 他点点头，“畅禹上学期末考得不太理想，被刷去三班了。” 临市一中每个年级20个班，高二高三排班是按一理一文来排，高二选文的只有九个班，整个级只有一班二班是a班。 我笑着摇头，“他上学期还跟我吹他要女神和a班双收，这下是女神没追到，a班也没进。” “我看他也没受什么影响，前两天才刚度假回来。” 我晃着椅子跟认识的人打了个招呼，“他心大着呢。” 他突然动了我一下，让我看窗外，我的班主任正从他们班经过，我下意识偏了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躲着他做什么？”唐易乐问。 “慧慧说他要让我给他做苦力。” 唐易乐笑笑，“高一都做了一年了，再做一个学期也没什么。” “别介，还好企鹅教的是你。” 企鹅是我高一的班主，教物理的。企鹅呢，就是我给他起的外号。他高二教理科班，也就是唐易乐这个班。 高一的时候，我，唐易乐，吴晗慧，周胤楷，四个人因为是入学考的前四名，被他强行安了职位，给他白做了一年苦力。 我和吴晗慧选文，唐易乐和周胤楷都是这个班的，很难逃离这个命运。做企鹅的班干都是看成绩的，也不管你要不要就是看成绩塞给你。 “楠姐来串门？” 听到声音我转过头，周胤楷背着书包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看着我。 “你站会儿，等我们班班干选完我再走。”说完我转了回去。 周胤楷闻声退了两步朝我们班探了探又折回来，“楠姐，我劝你别等了，你们班黑板上你的大名在上面写着呢。” 我叹了声气，“估计是跟企鹅取经了。” 我站起身把位置还给他刚要回班，周胤楷让我等等，他从书包里拿了只吴晗慧喜欢喝的那个牌子的牛奶给我，“帮我带给我女朋友。” 第2章 我接过牛奶不忘吐槽，“腻死你俩得了。” “楠姐辛苦。” 我没理他想从后门溜进班，没成想，班主在讲台上盯着后门，我停了脚步往前门走去，走廊上有个生面孔正站着看我，我看了他一眼就到前门报告。 班主看着我，“就差你一个了。” “啊…是老师您来早了，隔壁的班主还没来呢。” “进来。” 我无意识地瞥了一眼黑板，顿住了脚步。我刚还以为周胤楷骗我的，现在是我低估了班主，我的大名旁边还有两个字，班长。 我看着黑板问，“老师，您这是？” 他看了眼黑板，“隔壁班的班主任跟我推荐你，说是高一的时候你带领班级的能力不错。” 我真是谢谢企鹅了，不给他当苦力就把我塞给别人当苦力。我无奈地点点头往位置上走，班里有人在憋笑。他们之中有部分是跟我一块儿升上来的，知道我对班干这些的有多抗拒。 我把牛奶递给吴晗慧，“你的亲亲宝贝给你的。” 吴晗慧接过冲我笑了笑。 班主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我是你们这学期的班主任，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是。” 班主在另一块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孟海，还有他的联系方式。 “这个学期呢，我们学校新转来了位同学，学校把他分到我们班了，那就是我们班的荣幸，大家掌声欢迎！” 班里很给面子地响起了掌声，接着就进来一个男的，是我刚刚看到的那个生面孔，长得还挺眉清目秀的。他在黑板的空处写下自己的名字：陈嘉熠。 “大家好，我叫陈嘉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说完他还礼貌地鞠了个躬。 全班再次响起了掌声表示欢迎。 班主任在找空位给新同学，然后突然指挥，“那个，体委啊，把那套空桌椅搬到班长后面去。” 我和吴晗慧对视了一眼，吴晗慧举手，“老师，让新同学坐我们前面。” 老师思考了一番点头，“行。” 班里响起了一阵起哄声，临一谁人不知吴晗慧和周胤楷是情侣？又有谁不知我们几个关系好？吴晗慧这么一说，他们自然就明白我们的意图了，毕竟我们几个从高一就绑在一起。 我和吴晗慧站起身把桌子往后移留出足够的空位给新同学和一个原本单出来的同学，他们两个是男生，长得高，一坐下我的视线被挡了一半。 还好，我不怎么听课，而且我就坐在后门边上，他这么一挡，刚好我能出入自由。 “班长，带几个同学去领课本。”班主任开始派活。 “才刚开始就做苦力。”我小声吐槽。 我们班是文科班，放眼望去大部分是齐短发或者马尾。男生倒也自觉，没等我叫就自己站起来要跟我去搬书。 班主很满意他们的态度，不停地在班里夸什么团结一致，夸什么我们班未来可期。说些乱七八糟的。 “楠姐当班长什么感受？”这个笑嘻嘻的男生叫沈则，也是高一玩得好的同学。 我瞥了他一眼，“滚蛋。” “好嘞！” 第3章 我带着他们搬书回去然后班主任让人分发下去，这个就不关我事了。 可他貌似不太想让我好过，我刚坐下，椅子还没热乎呢，他又让我带那个新同学去教导处领上学期提前发的一些资料。 我哪记得教导处在哪，以前领资料都是唐易乐做的，我走到隔壁戳了下唐易乐，“教导处在哪来着？” “在高一那栋楼四楼…算了，我带你去。”他吩咐了周胤楷几句就带着我去教导处。 他注意到了新同学问我，“新来的？” 我双手插着口袋点头，“班主让我带他去拿上学期提前发的那些东西。” 唐易乐点点头，“你没看手机吗？” “怎么了？” “方畅禹让开学典礼结束一块儿去吃饭。” “你去吗？” “我都行。” “你去我就去。” “行。” 我们两个自顾自地聊天，完全忘了旁边还有新同学，到了教导处我才想起他这个人。我歉意地看着他，“抱歉啊，聊得太投入了，把你忘了。” 他只是冲我笑笑然后自己进去拿资料。 我和唐易乐在外面站了会儿，他出来通知我们，“拿好了。” 我俯身数了数没差什么，“走。” 到一班后门的时候唐易乐跟我说他们几个过会儿去打球，中午还是在食堂吃饭，他们先去占位，我应了声好就回班了。 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有点头疼，我揉了揉太阳穴不见效，从抽屉里的书包里摸了罐白色药瓶装着的药倒了三粒吞了下去。吴晗慧之前就问我这是什么，我跟她说是维生素。 第三节课的铃声响起，我们班开始上课，我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怎么了老师。” “你从高一的时候早上就经常迟到？” “您怎么知道？” “隔壁班主说的，你是班长，得起好带头作用。” “知道了。” “让你们两个女生坐在这个座位，是因为新来的同学成绩不太可以，你的成绩很好，没事就辅导一下他，明白吗？” “您确定？” “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我等着他月考的成绩，不然你别想着去门口大爷那喝茶。” 我的小秘密都被他们知道了，我还能有小秘密吗？ 我欲哭无泪地应下。 “进去上课。” 坐回座位上，吴晗慧问我怎么了，我实话实说，吴晗慧看着陈嘉熠的后脑勺很认真地开口，“是场硬仗。”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件事跟他们说了，他们都在安慰我。 为了这事我惆怅到下午的开学典礼，开学典礼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的时候差点嘴瓢了。 开学典礼结束，我们六个回班拿了书包在一楼大厅集合。我们也算是临一的小人物，所以很多人经过的时候都会多看我们两眼。 我们六个除了吴晗慧以外都有开车，沈则和周胤楷的是电动车。周胤楷和吴晗慧既是情侣也是邻居，上学放学就一块儿。 我们的车因为是加油的进不了学校，都停在学校附近的车场，就让他们三个先往吃饭的地方去。 第4章 今天吃的是火锅，跟老板要了个小包间，我们就能放飞自我。纷纷落座后，一人点了几样东西，就开始唠嗑。 这方畅禹聊着聊着总能往我身上扯，“楠姐，新学期任务艰巨，你可得好好补补。” “真是谢谢，你有心了。” “诶，说实话，那新来的看起来不太好惹。”沈则说。 “你开什么玩笑，再不好惹有楠姐不好惹？三中那帮人见着楠姐都得换道走。”方畅禹反驳道。 我咬着吸管吸了口苏打水看向方畅禹，“你确定…他们不是看到我旁边这位才跑的？” 我旁边是唐易乐，他打架可比我凶多了，他完全不给别人喘气的机会，而我会让对方喘口气再继续，等对方什么时候倒下去了，我才离开。 “乐哥自带杀气，单靠气势就能杀死俩。”方畅禹说着还边比划着。 我挡着我的碗看向他，“方畅禹，你最好祈祷你筷子上的油没飞出来。” “好的楠姐。”他收回动作老实坐好。 “啧啧啧，你们看看这两个，直接不把我们当人，自个儿在这腻歪。”沈则用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在秀恩爱的那两位。 周胤楷耸耸肩，“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渣男！早上打球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嘴脸。” 方畅禹把手搭在周胤楷肩上，语重心长地开口，“有些东西不是永恒滴。” 沈则顺势倒在方畅禹怀里，“亲爱的，我明白的。” 方畅禹猛地推开沈则骂了句娘炮。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了抖身体，低头吸苏打水。 “楠姐，你的最爱。”方畅禹用公筷烫了块毛肚给我，我也不客气地接过往嘴里塞。 唐易乐也时不时地给我夹肉和菜，所以我基本不用换筷子下锅烫菜。 半个多小时后我看吃得差不多了便去结账，上次吃饭还钱的是周胤楷。我们几个一起吃饭也谈不上aa，都不缺钱，谁想还就谁还。 结完账回来我拿了外套穿上，他们都看向我，唐易乐问，“你要走了？” 我点头，“有个快递要本人签收。” “要帮忙吗？” “不用，小事。” “路上小心。” “好，你们别玩太晚了，明天还得上课。”说完我背上书包拿着头盔就走了。 刚刚结账的时候，快递公司的打电话跟我说，我有个跨国的快递，太大件，寄存处放不了，让我得亲自去一趟。这不用想就知道是秦石的手笔，不知道他又给我买了什么。 我把车放在车库，往家门口去，四个人和一个能塞下两个人的箱子正站在门口。我抱着头盔看着他们，他们其中一个开口，“你好，是何小姐吗？” 我点头，“久等了。” “没事，运费和人工费已经给过了，这里面是音响，我们是来帮您安装的。” 我越过他们拿钥匙开门，“进，不用换鞋。” 他们在客厅安装，我到书房放了书包，给秦石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东西收到了。 “何小姐。”过了二十几分钟，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第5章 我出去客厅，看到一套白色的音响在电视柜旁边立着，我跟他们说了声辛苦。他们客气地应了声没事便走了。 我自己在客厅捣鼓那个音响，我这个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经常听歌。 秦石说老塞着耳机或者蓝牙对耳朵不好，他去年给我买过一套，被我砸了。 后来他问起，我就说坏了，他最近应该是突然想起了这事才又给我添了一套。 我试了一下，音质效果非常好，跟身临其境这个词非常般配。给秦石录了个视频发过去表扬了他几句，然后找衣服洗澡。 这套房子在我父亲名下，当初跟他说要来临市上学，他就让人收拾了出来，离学校不算远，开车十五分钟。每周三有人来打扫卫生，每天会有人来做饭。 日子过得还不错，我父母也不怎么插手我的事，我呢，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干嘛干嘛。 洗完澡到书房开电脑看了下我投的那只股挺稳定的，退了出去看我之前整理的这个学期的各科内容。 看了会儿觉得没什么难度就关了电脑，跟棠国那边的朋友联线打游戏。 等我再次抬起头看钟的时候，时针已经转向二了，我提前结束了这局游戏然后开麦，“我这边不早了，先下了，你们玩。” 每天睡得晚起得早，但是上学的时候都是踩点进校门，跟门卫大爷喝两杯茶才慢吞吞到班级公共区域等他们一块儿回班，才能刚好混淆班主的视线。 可是今天好像，不太一样，这个班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盯着公共区域的人打扫卫生，我看到他的时候立马往班里跑，我可不想第一天就被他逮了。 我平安回到教室坐到位上，舒了口气，吴晗慧停下早读跟我说话。 “你怎么这么早来？公共区域那帮人不是还没回来吗？”吴晗慧作为我的同桌自然是了解我的习惯的。 “班主在下面看他们扫地。” “我说他今儿早读怎么没来跟班。” 我把书包挂在椅子上，从抽屉拿了第一节课的课本扔在桌上，“这样也好，我以后直接回班就好，不用在下面等。” “你小心点，他应该是盯上你了。” “呸呸呸。” 我拿了外套挡着光线趴在桌上调整了姿势闭目养神，早读结束，吴晗慧用胳膊肘捅我。我皱着眉坐起来看她，她给我使了个眼色，唐易乐来了。 我扭头看向门口，唐易乐正站着，手里拿着一袋东西，应该是早餐，“干嘛？” “你吃早餐没？” “吃了。”我脸不红心不跳地应着，因为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那再吃一份，早上不知道谁放我桌上的，扔了可惜。” “你还是扔了，被我吃了更可惜。”我拒绝。 我当然知道这是他某个追求者给他的，我才不要。 “那你拿给沈则，他应该要。” 我接过后站起身扫了眼沈则坐在哪，然后往那去，我随手给他放桌上，“你乐哥赏你的。” 等我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唐易乐已经没人影了。 第6章 我的前桌转过身一脸诚恳地看着我，“班长，班主任说你上学期是年级第一，让我有不会的题就找你。” “有题不会？” “这题。”他拿了道历史题给我看。 “你看一下高一上学期的课本第八课那一块就知道了，这种书上有的题，你多翻翻书就行。” “谢谢。”他拿着题转了回去。 吴晗慧凑到我耳边说，“他真的很勇敢，连唐易乐都不敢在你睡醒后跟你说太多。” 我摆了摆手，“算了，他的成绩好坏关系着我的命运。” “跟你坐了一年同桌，还是不能知道你的学习方法。为什么你天天不听课还能悠哉悠哉拿第一？” “想知道？” 她忙点头。 我摘下帽子，“我提前学完了。” “就一个暑假，你把一学期的都学完了？”她无比震惊。 “嗯。” 我每个周末或者长短假都不会闲着，把高中所有的知识点汇总然后把自己不太熟的地方多看几遍，练练题。 吴晗慧惊呼了一声，“这个世界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好好读书。” “你们三个真的不是人，唐易乐和周胤楷天天打球打游戏，还在隔壁称王称霸。你…唉…” “中午吃什么？”我转移话题。 “要不，让人去搞张请假条，买几份酸菜鱼回来？” 我轻戳了下她的手臂，“慧慧，你很坏哦。” “要不要嘛。” “让沈则去，他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可以！” 说干就干，我写了张纸条扔到隔壁班后面通知唐易乐他们俩，吴晗慧写了张纸条吩咐沈则，沈则无法拒绝只能应下，顺便去通知方畅禹。 愉快的一天，从中午的酸菜鱼开始，沈则买完就到食堂后面的围栏把东西递给我们，我们几个拿到后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开吃边等沈则。 临一哪哪都好，就是中午不能出去外面吃饭，才导致我们几个这样偷偷摸摸到了高二。还好我们几个没申请夜自习，不然晚上还得吃食堂。 在临月考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我打算临阵把陈嘉熠这把枪给磨一磨，中午吃饭都跟他一块儿。 吃完饭还有下午放学腾半个小时给他讲解题技巧。学校里的人还能闹出我们六个要散了或者我被孤立之类的谣言。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熬过了月考，我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这么期待一个人的成绩。 万幸，陈嘉熠很争气，他上学期的成绩放在我们班是倒数的，现在挤进了前二十，进步不是一点半点。 班主任很满意，我呢，借陈嘉熠的光，有幸能天天到大爷那去喝茶。 这天，我和吴晗慧都没发现沈则不在，是方畅禹到我们班来找人找不到，问我沈则去哪了，我说不知道，应该是去厕所了。 直到上课，老师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地讲课，我和吴晗慧在下五子棋。方畅禹在我们班门口打了声报告，我只当他是走错班了，还想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嘲笑他。 可谁知，下一秒，他跟老师说要找我和吴晗慧。我们两个便放下了棋局开了后门出去。 第7章 “怎么了？”我问。 “沈则没来上学。” “是不是请假了？”吴晗慧问。 方畅禹摇头，“不会，咱们六个谁请假咱会不知道？这都第二节课了，总不能睡到现在？” “我上个星期没跟你们一起吃饭，他是不是惹了什么人？”我问。 “三中的？”吴晗慧弱弱地回答。 “什么？” “上个星期三我们去外面吃饭，有个三中的撞了沈则一下，沈则骂了他一句。”吴晗慧解释道。 方畅禹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估计是了，三中那帮混子不知道沈则跟我玩，我去找他。”说完我回班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就往外走，因为没拿请假条我只能翻墙出去。 现在第二节课已经过去一半了，我得快点找到他们，不然沈则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打了几个电话给沈则，都没有回应，我直接打给三中最横的那个，杜锦良。 电话接通，我直接开口，“你是不是又弄走了我们学校的人？” “你怎么知道？” “那人是不是沈则？” “你的人？” “你们在哪？” “三中附近的网。” “我五分钟后到。”挂了电话，我直接往车场去，没来得及去寄存柜拿头盔，开了车就走了。 三中附近只有一个黑，我到地方后，穿过烟雾，在最里面的机位找到了他们。 “哟，这么快？”杜锦良咬着烟欠欠地开口。 “沈则，怎么回事？”我看向坐在电脑前的沈则。 “也没什么，就是我的人跟他发生了点小摩擦。”杜锦良替他回答。 “然后呢？你就把他带走两个小时？” “我只是想让他跟我们切磋一下，赢了自然就放他走了。” 我冷笑了一声，“你的人是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那依你看要怎么解决？” “要么都平安地从这里出去，要么你们在这等救护车来，你自己选。” 杜锦良之前被我打进医院，在里面待了小一个月，出院之后没再招惹过我，他也不知道我身边的人。沈则脾气本来就冲，有的时候说话是不经大脑，倒也不至于杜锦良这样大动干戈。 杜锦良掐了烟，“说笑了，你知道他得罪的是谁吗？” “关我屁事？”我一字一顿道。 “我是打不过你，但他可不一定。”他用下巴指了指那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人。 我真的把我这辈子的耐性都用完了，我侧身取了张小木凳朝那个人脚下砸去，沈则冲过来挡着我，那人抬起头看着我，“一中的人也那么没素质？” “怎样？” 换做以前我肯定不会说那么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动手。 那人盯着我看了许久，“阿良，让他们走。” “啊？” “听不懂吗？” 我笑了声，“看来三中是易主了。” “楠姐，请。”杜锦良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和沈则在黑外面站着，我踢了沈则一脚，“出事了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他摸着耳垂，“手机关机了，充电宝在抽屉里。” 我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惹上人家了？” 第8章 “就…上次晗慧让我去买酸菜鱼我不小心插了他的队，然后他上星期撞了我一下没跟我道歉，我就骂了他一声没长眼。”沈则小心翼翼地解释。 我听完拿出手机看了眼，他们几个打了好几个电话，我点了最上面吴晗慧的号码拨了回去，吴晗慧接起语气挺着急的，“薏楠你在哪？” “三中这边，找到沈则了。” “那就好，我们在学校附近的那家便利店等你们。” “嗯。” “楠姐，那人是谁啊？” “我怎么知道？”我坐上车插上钥匙，看他还站在那，“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 他跳着过来坐上车，“楠姐，你这车这么重你扛得动吗？” “闭嘴！” 真是烦死了。 把车放在便利店门口，我们推开玻璃门进去，店员跟我说他们在楼上，我应了声好，买了瓶水上去。 我坐在唐易乐旁边的空位上翘着腿，灌了半瓶水，方畅禹觉得气氛不对，问沈则是怎么回事。沈则如实说了，他们都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你被他们带去两个小时都做了什么？”我平静下来后问。 “他们本来是要让我跟那个黑色帽子的打一架的，但是我昨天打球脚扭了肯定吃亏，我就跟他们说打游戏，五局三胜，他赢了我就跟他打。” “合着你打了俩小时游戏？”方畅禹问。 沈则老实点头，方畅禹骂了他一声傻逼。 “关键是，他还打输了。”这才是我最无语的点。 “你平时不是玩得挺好的吗？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周胤楷问。 “他真的很牛逼，水平跟乐哥差不多。” 唐易乐来了兴趣，“真的假的？” “真的。” 我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三中易主了，现在应该是那个人替了杜锦良的位置，杜锦良很听他的话。” “你们这样会让我很好奇。”方畅禹支着下巴说。 “你省省，好奇害死猫。杜锦良今天就是因为有那个人撑腰才敢给我摆架子。” “你们都不知道楠姐有多冲动，抡起凳子就往人脚下砸。”沈则说道。 “我才没有你别乱说。”我反驳。 沈则突然站了起来，“为了报答楠姐今天的救命之恩，我决定，星期六请大家去ktv玩。” 方畅禹叹了声气，“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跟你们班主任解释。” “沈则，我是翻墙出来的，要是被政教处抓到了，你就死定了。”我很认真地看着沈则说。 “楠姐你别怕，他也是。”方畅禹指了指唐易乐。 得，难兄难弟。 “那你们呢？” “我们当然是走正当渠道出来的。”方畅禹说得得意。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唐易乐出声，“你跑出去的时候我以为是出什么事了，翻出来后方畅禹才发信息跟我说是沈则的事，想翻回去的时候有个主任在不远处看着我。” 我无奈地摇头，“我不想回去了。” “不行！下午要听写单词，你不在谁给我抄？”吴晗慧拒绝。 第9章 中午吃完饭我和唐易乐还是翻墙回去，因为没有放行条班主任也不知情，只能换个地方再翻回去。 下午第一节课刚好听写完，广播就突然响了，“通知，请高二一班唐易乐，高二二班何薏楠，沈则到政教处报到。通知再播报一次…” 我和沈则一块儿出去和唐易乐汇合，可能是疯狂的事做多了，我们三个挺坦荡的。 “报告。”我们三个站在政教处门口。 里面有两个主任，“进。” 我们仨靠墙站着，有一个胖胖的主任让我门看监控，监控画面显示着我刚好从墙上跳下去的画面。 我今天翻出去的地方是个监控死角，这个画面肯定是外面的监控拍到的，是我疏忽了。 “有什么想解释的吗？”胖主任问我。 我摇头。 胖主任喝了口茶，“今天三中有人来跟我举报，说我们一中的同学，寻衅滋事。特别点了二班的你们两个的名字，你们两个说说三中是什么学校？” “名声不太好的学校。”我回答地很认真。 “所以他们的学生到我这来举报我们学校的学生，就相当于我们被他们踩了一脚，那我们应该怎么解决这事？” “踩回去。”我脱口而出。 沈则很不争气地笑出声，我们四个齐刷刷地看了他一眼，他摸了摸鼻子收回了笑。 高主任咳了一声，“你们三个都是重点班的学生，一个翻墙被我看到，一个寻衅滋事被举报，还有一个两者都有。 按照学校规章制度处理，两个男生记大过一次并且通报批评，女生记大过通报批评加停课一周。” 临一不会乱给学生处分，不然影响升学率，临一的升学率一直是国内普高前十。这次证据确凿，我们无话可说。沈则良心过意不去，想要自己揽责任，被我拉了回来。 “有什么异议？”高主任问。 “没有。” “这才刚开学一个月，明年就高三了，现在一人背一个处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仗着自己成绩好就为非作歹，可劲造到最后一无所有……” 我们三个被他们两个轮流教训了一节课，在政教处站了两节课。期间下课时时候，时不时有人经过往里面探头探脑看热闹。 两个主任说的口干舌燥，“谅你们是初犯，处分就算了，回去写一千字检讨，明天交到这来。” 我被他说的晕头转向的，他这么一说我愣了下。就是…您刚刚还说这件事影响恶劣，现在就初犯了？ 高主任补了句，“女生的课还是得停，然后让你家长明天来一趟。” 我点点头，“好。” 我们三个的态度一直挺好的，主任后知后觉我和唐易乐的成绩一直是年级榜首，也不为难我们，让我们记得写检讨就放人了。 出了政教处沈则一脸忏悔地看着我，“楠姐，我错了。” 我摆摆手，“小事。” “你真打算让你家长来？”唐易乐问。 “让我哥来。” “你还有哥？” “当然。” 我没急着回班，先去了趟厕所打电话给秦石。 第10章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秦石问。 “那个，你能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吗？” “怎么了？” “违反了校规，学校让请家长，我不想让我父母来。” 秦石笑了声，语气里没有一丝责备，“在棠国就老给你擦屁股，在国内还不安生。” “这次是意外。” “我知道了，明天早上直接到你们学校。” “好。” 我父母要是知道这事，我祖父母不久后也会知道，好不容易把他们的人都弄走了没人监视我了，我可不想被他们钻了空子又把人弄回来。 回到班上，已经最后一节课了，本身我就出入自由，老师看到我的时候也没说什么，我回到座位上，吴晗慧一脸忧愁地看着我。 我冲她笑了下，“没事儿。” “我要一个星期没同桌了怎么没事儿？” “怎么？你想让我背处分？” 她猛摇头，我让她安心，然后找了张纸写检讨，一节课够我写的了。写检讨只需要态度够诚恳，字体够端正。政教处那关肯定没问题。 下课铃声响起，我刚好写完，扔下笔伸了个懒腰，唐易乐他们几个就出现在窗边，我坐正了身体把我的检讨展开给他们看，“怎么样？一节课的成果。” 周胤楷同情地看了我一眼，“都要叫家长了还嘚瑟呢？” 前面的陈嘉熠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了他一声，“你要是有什么不会就去问沈则，或者去隔壁找他们俩。”我指了指窗外的两人。 “好，你明天早上来吗？” “来。” “那我给你带早餐。” “哈？”我和吴晗慧异口同声。 他没理我们，背上书包就走了。 “这什么情况？”方畅禹问。 我把检讨塞进抽屉抬起头来，他们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别这么看着我，我跟他没事，别想太多。” “我不信。”方畅禹说。 我背上书包把桌上的东西往抽屉里塞，“就你话多，赶紧走，别挡着人扫地。” 我们一行人一块儿下楼，然后各回各家。 第二天早上我知道班主任肯定会找我，我早早回到学校，跟大爷打了声招呼，今儿就不在他这喝茶了。 陈嘉熠给了带了个薯饼一个帕尼尼还有一杯牛奶，还挺用心。我刚跟他说了声谢谢，班主任也罕见地提前出现在班里，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我起身出去。 “政教处主任都跟我说了，仗义也不是像你这样的？沈则无故旷课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昨天早上来了就睡了不知道他没来。” “那你同桌呢？也不知道？” “沈则坐的离我们远，不到第三节课我们不会看到他那边去。” 因为第三节课就可以商量吃什么了。 “你倒是句句在理，以后有什么事得先跟我说。”班主的目光瞥向隔壁的走廊上，唐易乐也被拉着训话，“你们几个感情好，也不能感情用事。你们这次算是打了一中的脸，好在主任也没想着往重了罚。” 我点点头没说话，班主又开口，“家长什么时候来？” “一会儿就来。” 第11章 班主叹了声气，“先进去。” 他怎么比我还惆怅，我都不怕，他怕啥？ 第一节课的时候我收到了秦石的信息，他说他到了，我把班主的电话给他让他自己打。 唐易乐他们几个下课的时候过来看我还坐在位置上悠哉悠哉地咬着薯饼，都夸我心大。 “楠姐吃得挺丰盛啊。”唐易乐的语气怪怪的。 “都要走了，可不得对自己好点。”我指了指陈嘉熠，“他这几天就交给你们了啊，要是他下次退步了，你们都得补偿我。” “你就放心。”方畅禹笑嘻嘻地应下。 “小南瓜。”听到声音，我的手一顿，僵硬地转身，秦石正和班主任站在后门。 我从吴晗慧抽屉里抽了张纸擦了擦嘴，站起身，“哥。” 他听到后冲我挑了下眉，因为我从来不会喊他哥，即使他比我大四岁，我有的时候还会直呼他的大名。 “这是我哥。”我跟他们几个介绍。 “哥哥好！”他们几个纷纷跟秦石打招呼。 秦石朝他们笑笑，“你们好。” “诶，易乐，沈则，你俩的检讨交了没？”我突然想起来。 沈则一拍脑袋，“我还没写。” 我摇了摇头扭头看向秦石，“等我一下，我拿检讨书。” 这不拿还好，一拿吓一跳，我蹲着翻抽屉的时候，里面掉了张信封出来，我自己没注意，是沈则帮我捡起来的。 他对着那张信封念着，“何薏楠收？” 吴晗慧夺了过去，“我写着玩的。” 我也没在意那张东西，自顾自地找检讨书，拿出来的时候，它有点皱，我在桌上把它摊平签了个名就跟秦石一块儿去政教处。 路上我给他打预防针，“你等一下以我哥的名义跟他们说就行，还有，我这次要被停课一个星期，你等会儿签字随便签个名就好。” “再叫声哥来听听。” “哥，亲哥。” 秦石笑了笑，“哥帮你解决。” “谢谢哥。” 到了政教处，只有胖主任在，我打了声报告和秦石一块儿进去，我把检讨放在胖主任面前。 胖主任看向秦石，“何薏楠家长？” 秦石颔首。 “这么年轻？” “主任，这是我哥。我爸妈平时不在家，我的事您跟他说就好。”我解释。 主任点点头，“坐。” 秦石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 胖主任看了眼检讨抬头看向我，“你也坐。” 我点点头坐在秦石旁边。 “是这样，何薏楠同学呢，昨天上午第二节课的时候在老师不知情的情况下翻墙出了校外…”胖主任描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秦石听完看了我一眼，我摸了摸鼻子躲开他的视线。 秦石点点头，“那确实严重，我带回去好好教育。” “你们家长能配合我们学校是最好的，也不是针对学生，就是我们学校的规章制度比较多。如果不处理的话，其他学生该说不公平了。”胖主任怕秦石误会认真解释。 “理解。” 胖主任自己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在办公桌上拿了张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秦石，“在这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秦石在上面签了秦也的名字，我表示很佩服。 第12章 我们在政教处待了二十分钟就出来了，秦石刚想说我，我抢在他前面开口，“我回去拿书包。”说完我快步走回班。 这节课是班主的课，他也没想到我能这么快回来。我站在门口，他看了我一眼，“放行条在我办公桌上你自己去拿。” “好。” 我拿了放行条回来，在座位上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班主已经提前签好名了，我拿了书包跟吴晗慧道别然后和班主任眼神交流了一下就走了。 秦石在一班外面的走廊靠着栏杆等我，我过去拍了下他的肩，他接过我的书包，“你要跟我回棠国还是留在这？” “我回去看看秦也，行踪帮我保密。” 秦石点头，“我让阿龙把你的车开回去。” “他也来了？” “在校外等着。” “我自己开回去，正好回去换身衣服。” “也行。” 回到家放好头盔，换了身衣服，把校服扔进洗衣机，只拿了我的笔记本电脑，该有的东西庄园那边有。坐上车把笔记本电脑塞进书包里，拿手机让打扫卫生的和做饭的两个阿姨这星期不用来了。 一切安排妥当，秦石悠悠地开口，“什么人值得你背处分？” “饭搭子。” “就那个没写检讨那个？” “嗯。” “你们学校也是够厉害，屁大点事就停课，三个人怎么就你有事？” “因为我动手了，对方气不过。” “被告黑状了？”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最近水逆。” “棠国那帮人没事就在找你，前阵子差点摸到国内来。”他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注意点。 “知道了。” 他们找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我人不在棠国，他们就想方设法地想搞我，可偏偏他们…太菜了。 我没打算在棠国待太久，只是因为秦也情况特殊，我想来看看他。 棠国庄园 秦石的居住楼，二楼的儿童房，坐在床上的一岁的小男孩就是秦也。 暑假的时候在他一岁生日宴上，他经历了点事，就变得很容易受惊，一个开门声就能让他浑身发抖。 秦石索性把原来的门换成现在这种半透明的推拉门，能随时注意到秦也，也不会那么大动静。 我放轻脚步，蹲在他面前，他眨了眨眼睛看着我，因为那次的事，他没再开口说话，连哭都很少。 秦也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满是疑问，我冲他笑笑，“我回来你不欢迎吗？” 他摇了摇头。 他八个月大的时候就会叫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叫了我一声妈，我自己听到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之前有想着纠正他的，毕竟他只是秦石的养子。 后来想想，反正秦石决定养在身边，那就随他。为了他以后不会问关于他母亲的问题，也为了给他营造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 我陪着他坐了会儿，秦石跟下面的人交代完了事情也到儿童房来，看到我们两个静静地坐着，有些疑惑，“你是怎么做到不让他排斥你的？我都花了一个月才让他冷静下来。” 第13章 我看了秦也一眼，“他要是一直这样怎么办？” “等他再大点让心理医生治疗。”秦石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感情。 “要出去走走吗？”我问秦也。 秦也犹豫了下摇头。 “那你早点睡。” 棠国和国内有四个小时时差，现在是棠国的晚上九点。我站起身秦也却抓住了我的手，我低头看着他，“怎么了？” 他不说话，我只能抱起他，他变得很轻，因为事发后的两个多月以来他每天都是想吃的时候才吃，不想吃的时候塞到他嘴里他也能吐出来。 我像以前那样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他，让秦石先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察觉到他睡着了我才把他放到小床上，替他掖好被子确认他睡熟了才离开。 秦石注意到我，“睡着了？” 我瘫在沙发上点点头，“他太轻了，再这样下去就得靠静脉注射了。” “我知道。” “心理医生还是得尽快安排，一个一岁的孩子在枪林弹雨里度过了几个小时，他已经被刺激到不能开口说话了，你作为他的监护人还这么气定神闲？” “他连我都排斥，心理医生来了不得进不了门？” 我倾身在茶几上秦石的烟盒里摸了根烟咬着，又拿了火机点上，“这两天让人安排，趁他还不排斥我，我帮着看看哪个医生能留。” 秦石点头吩咐站在他身旁的手下，阿上，“让他们提前过来，时间安排在明天下午。” “是。” 阿上下去后秦石叫来了管家，管家平时在主楼待着，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下，没想到我这个时候来了，我平时都是在暑假的时候来，理由充分，时间也充足。 “薏楠小姐，您现在不是还在学校上课吗？” “被停课了。”我淡定地解释。 管家点点头，“庄主，少爷的新保姆明天就能来。” “那件事不是他保姆失职造成的，为什么换掉？”我不解。 因为她没理由拿着三人份的薪金谋害主家的人。 秦石看了我一眼，吩咐管家，“把之前那个叫回来，秦也暂时不能接受生人。然后让人去把何小姐那的卫生弄一下，动作快一点。” “好的。” 管家差人去办然后就在一边站着，秦石偏头看着他，“你还在这干嘛？” “我…”管家语塞，默默退下。 我又顺了根烟点上，秦石瞥了我一眼，“你那盒一根一千的烟呢？” 我之前抽烟的时候，秦石让我给他一根，我跟他说一根一千，没想到他记到现在。 “上学不抽烟。” 我的烟瘾还没那么大到控制不了的地步，身上烟味大了麻烦，索性上学的时候就不抽了，虽然看到的时候还是会心痒痒，但是能忍。 “你要是真的这么乖能被叫家长？” “我下次注意。” “你还想有下次？” 我讨好地笑了下，“尽量没有。” 秦石轻哼了一声，“盟里的事你多少管点？” “不要。”我拒绝。 “你不怕底下的人不满？” 我冲他笑，“有持无恐。” 秦石一直都只是在我耳边叨叨两句，也不强求我。 第14章 我的居住楼在秦石对面，两分钟就到了，回去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看到手机屏幕在闪，我打开看了下，他们在群里打电话，国内这个点，他们都吃过晚饭有一会儿了。 我点了加入通话，沈则的吼声直冲我的耳朵来，我点了扬声器，放在桌上，“沈则你是不是疯了？” “楠姐！我对不起你啊！”他又在鬼嚎。 “谁能告诉我，他受什么刺激了？”我问。 方畅禹理智地开口，“他今天把政教处主任气着了，说是要让他开广播检讨，连着你和乐哥都要一起。” 我咒骂了一声，“沈则你是怎么考进a班的？” “不是，楠姐，你听我解释，我就是跟主任说我要替你被停课，主任不肯，我就多说了两句，没成想他就炸了。” 我真的很无语，“唐易乐，你为什么不看着他？” “我没跟他一起去交检讨。” “沈则，你干点人干的事，薏楠已经为了你被停课了，你还不消停。”吴晗慧也很心累。 “楠姐，我错了。”沈则的语气诚恳。 我叹了声气，“通报批评跑不掉就算了，还得去念检讨。” “我觉着，学校就是想挫挫a班的锐气。”周胤楷说道。 我边打开电脑，“三中的人长大了，会采取正当手段了。” “我找人问了下，那人叫黄钦则，跟你们班那个新来的是一个地方转过来的，他成绩不好只能去三中。”方畅禹最喜欢去打听这种消息了。 “黄钦则…陈嘉熠…”我心里默念这两个名字。 吴晗慧说，“我明天问问陈嘉熠跟他熟不熟。” “不行！”我和周胤楷同时出声。 他们四个被吓了一跳。 “我专门不让他找你问题，就是为了减少你们两个接触，你别给我添乱。” “为啥？” “因为还没摸清他是敌是友。”周胤楷替我回答。 我嗯了声，“我帮他只是因为班主给的任务，他们几个男的我不担心，倒是你，我不太放心。” 方畅禹那边响起了掌声，“不愧是楠姐。” “楠姐，我还是过意不去，你这学期的午饭我包了。”沈则说。 “随你，还有周六我就不去了，我这有点事。” 话音刚落我的房门被人敲响，“进。” 秦石进来，“你老师刚刚打电话给我，让你不用急着回去。” 我退了通话，应了声好。 “你还不睡？” “做两道题就睡。”我想了想，“”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秦也弄去和你一块儿睡？他现在这样你能放心得下？” “每隔一个小时会有人在他房间外面观察他。” “行。” 秦石看我专注做题也没多逗留，群里的消息我也没看，做完题就睡了。 隔天，我陪着秦也午睡了半个小时。秦石上来叫我带他下楼。楼下一排的人等着面试，秦也看到的时候立刻停下脚步要我抱，我知道他怕。 我抱着他安抚着，“不怕，家里没坏人。” 那一排的人看到我抱着秦也下楼都傻了，可能都没想到秦也才那么点大，就得找心理医生了。 第15章 “这位是我们少爷。”管家给他们介绍。 秦石坐在沙发上翻他们的资料，这一排的都是世界各地有名的心理医生，专治幼儿的也有几个，我们想让几个看的顺眼的都试试。 我把秦也放在地上，蹲在他身旁，“你现在有点困难要解决，我们没这些叔叔阿姨厉害，帮不了你，他们都是爸爸请来帮你的，你试试看好吗？” 秦也的悟性很高，也许他会说话的话也不会很好地答复我，但他知道我在说什么。所以现在他在盯着他们其中一个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个混血儿，“要这个叔叔帮你吗？” 秦也点头。 我看向混血儿，“你叫什么？” “wiln ” 我点点头，“你试试。” 混血儿走到秦也面前，“hi，谢谢你选择了我。” “我给你半个小时。” 混血儿点头，“我需要一间光线明亮的房间。” 秦石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请随我来。” 秦石抱起秦也跟着一起过去，我不放心也跟着去了，秦也意识到他要跟混血儿单独相处，扒着秦石的衣服不肯下去。 “秦也。”秦石警告。 秦也并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秦石没好气地看着他的儿子，“你妈刚刚不都跟你说了吗？好好配合，我们都在外面等你，你随时可以出来。” 混血儿走过去，柔声细语的，“刚刚不是你选择的我吗？怎么反悔了？” 秦石拍了拍秦也的屁股，“你不能一辈子做个哑巴，我也不能陪你一辈子。” 听到这话我真的觉得秦石疯了，他才一岁，悟性再高也不能跟他说这么多？真的是神经病，我踹了他一脚，“好好说。”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又转了回去，“考虑地怎么样？” 秦也没再扒着他的衣服，秦石满意地把他带进房间自己再出来。 我们俩就站在门口等着，没抽烟没交流就这么干站着。秦石烟瘾极大，他能站着五分钟不碰烟都是天方夜谭。 半个小时后房间门打开，我和秦石一同进去，秦也跟进来的时候一样。本来我也没抱什么希望，现在也不失望。 “我想跟二位谈谈。”混血儿看着我们俩。 我看了他一眼抱起秦也，然后指了指秦石，“你跟他谈就行。” “父母双方最好都在场。” 我刚想反驳看了眼怀里的小人，“你跟保姆阿姨待会儿，我们一会儿就去找你。”说完我找到保姆把秦也交给她，回到房间。 我拉开椅子坐下，“我今年17。” “啊？”混血儿一脸茫然。 “没事。” 秦石不着痕迹地笑了下，看向混血儿，“你要谈什么？” “他受刺激的时间应该就在这两三个月，毕竟他才一岁多点，日后这件事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脑里越藏越深，也就是说这是个不定时炸弹。” “我们要做什么？”秦石问。 “孩子应该比较听母亲的话，最好常陪着他满足他的安全感，我这边会跟进治疗。” 第16章 “我17，得上学。”我再次跟他强调。 混血儿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看向秦石，“那你呢？” “我21，不上学。”秦石回答地认真。 就是说，别人好像问的不是这个？ 混血儿用力眨了眨眼睛，“那他的安全感你得给他营造。” 秦石点头，“那是自然。” “你真的是心理医生吗？”我忍不住问，他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一级心理咨询师。”混血儿不满道。 “哦。” “你能在这待多久？”混血儿问我。 “一个星期左右。” “足够了。” 一个星期他想让秦也重新开口说话？真的假的？我不禁和秦石对视了一眼。 秦石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人在他的居住楼腾出一个房间给混血儿，其他的心理医生都被打发走了。 秦也第二天正式开始治疗，我和秦石在大厅坐着等。有几个人火急火燎地进来，我往门口的方向看，这几个就是常跟我打游戏的朋友。 “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说话的是丛子，我平时都叫他虫子。 “你们任务完成了？” 他们自顾自地坐下，“忙活了半个月，刚闲下来就听说你回来了。” “来看看秦也。” “怎么样？” “一个星期。” “是他疯了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虫子问和他一块儿来的几人。 “事情才发生三个月，一个成年人一个星期都不一定能走出来，他是认真的吗？”元赫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和秦石都没说话，因为我们也不确定。 我们一行人只能静静地等着，盟里离了他们这几个主心骨，很多事都只能先放一放。秦也的出现给整个庄园添了不少的乐趣，一群成年人里出了个小不点，就显得格外稀奇。 以至于三个月前他出事的时候，整个庄园都炸了锅。 那天，是秦也的一周岁生日宴，保姆按往常一样和保镖带秦也出去透气，中途给秦也泡奶没太留意他，回过神来秦也就不见了。 我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他们几个兴致冲冲地布置场景。我把消息告诉他们几个后，一同出发往基地去，直接往刑审会去。 我直接问刑审会会长，“人审了吗？” “口供一致。” 庄园出动了所有的直升机在棠国以及周围国家上空搜查，联盟的搜救艇在各个海域拦截所有船只进行搜查，还有秦石“压箱底”的暗卫——克星在棠国内进行地毯式搜查。 当时动静大到从来不管事的棠国政府都出面询问情况，我们把范围缩小到棠国边境的原始森林，那里面什么都有而且地理环境复杂。 我们几个分了区域用无人机找，我注意到了几个黑点在移动，“找到了！” 黑不见底的森林里，仓皇而逃的人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们几个都是轻装上阵，一人背了一把步枪就钻进森林里。 我们在里面跑了两个小时在隐隐约约看见为首抱着秦也的人的时候，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摸出别在腰间的枪上膛瞄准那个方向。 第17章 他们拦住了我，不让我开枪，甚至夺走了我的手枪，我直接暴走，“你们都瞎了吗？秦也在他们手上！他们手上有枪！现在不动手要等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对面传来了枪声还有秦也撕心裂肺的哭声。 虫子按着我，“小南瓜你冷静点，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戴着夜视仪都不能准确看到对方的位置，动武器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孩子。” 他说的对，现在只能靠声音。我强行让自己恢复冷静，秦石往天上开了两枪，他要让秦也再哭一次，才好判断位置。 秦也这次的声音变小了，估计是被人捂住了，秦石按下耳麦吩咐，“两点钟方向，” 我趁他们注意力不在我身上的时候自己摸到对面附近去，枪声响起的时候我已经大概知道他们在哪了。 “小南瓜！回来！”耳麦里时不时传出他们一声接一声的喊声，我不耐烦地关了耳麦。 夜视仪里模糊的画面，一个男人正抱着被堵着嘴的秦也，万幸的是他没有弄昏秦也。他周围少说有三十个人在随时待命，我嘲讽地扬起嘴角，不知他们这点人能撑到何时。 看着不断朝我这边靠近的红点，我收起了笑，这些是秦石的人，准备收网。 我觉得左腿一紧，低头看是被一条蛇缠上了，我淡定地取了匕首把那蛇杀了，扔到地上。那蛇有些重量，掉在地上的声音吸引了他们，他们中有人朝我靠近想查看情况。 我听到他们刚动了两步，就有人中枪倒地的声音，不用看了，是秦石干的。他们开始反击，男人看着自己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自己抱着秦也朝我走来。 妈的！王八蛋！拿个孩子当挡箭牌，我把枪背好，在他出现在我身旁的时候猛地站起身钳住的手臂，他的手下也注意到我了，要朝我开枪，我把男人调了个方向，子弹打在他的左臂上。 他吃痛，手一松，我从他手里夺过秦也顺势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重新拿枪居高临下地指着男人。 “少爷！” 男人的手下拿枪指着我，而秦石他们那边的枪声也都停了下来。我侧着身挡着怀里的秦也，“想让他活命，都把枪放下。” 他们仅存的十个人老实放下枪并把枪踢远了，地上的人抓住时机，腾地一下站起身，我一枪打在他的左腿上。 我的枪装了消音器，秦也听不出来这是枪声。我明显感受到了秦也在发抖，秦石他们也都过来了，松了口气，我收回枪把秦也嘴上的布扯掉安抚着他。 “带回去！”秦石冷声吩咐。 十一个人刚被架起，又一阵枪声传来，秦也抖得厉害，我沉着脸色看着枪声传来的方向。 “妈的，没完没了了，一队的跟我走。”虫子带着人往那个方向去压制火力。元赫等人也没耽误时间，“石头你带他们两个走，其他的交给我们。” 秦石点头，克星跟着我们离开，那十一个人留给了虫子他们。 第18章 我们带着秦也在森林里转了三个小时才出去，到医院的时候秦也已经没了意识，胡小糊是盟里唯一一位医生，她平时就在医院里忙，但这件事她多少也听到了风声，一直在医院待命。 我把秦也放在病床上，“小糊姐，你看看。” 小糊姐点点头，低头给秦也做检查。十几分钟她出来告诉我们，“惊吓过度导致的昏迷，有脱水症状。别怕，不严重的，挂水留院观察就行。” 小糊姐的医术精湛，听到她的话我松了一口气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你的脚怎么回事？”秦石问。 我的裤子上有干了的血迹，即使是黑色的夜行衣也能看出来是血。秦石蹲下拉起我的裤腿，我的小腿上有两个洞。 “被蛇咬了，没事，不痛。” “肿成这样你说不痛？”秦石碰了下我的伤口。 我嘶了一声下意识收回腿，“你做什么？” “不是不痛吗？” 小糊姐蹲下看了看我的伤口，我先给你放血，已经三个多小时了，腿还有知觉就不是毒蛇咬的。我被秦石抱到病床上，小糊姐给我处理伤口。 我真的想不通，是有多大的仇对一个孩子下手，关键还只是一个养子。天刚亮的时候，虫子他们回来了，脸上的表情不太对。 “说。”秦石开口。 “带头的那个中了三枪被人救走了，只剩下那十个人都自尽了。我们的人只有受伤严重的，没有死亡。” 秦石嗯了声，“回去休息。” 虫子灰头土脸地离开，我看向秦石，“就这么算了？” “这事我处理就行，你就别管了。” 秦石说他会处理那就自然会处理，我也没多问。只是秦也不再开口说话，成了我们最担忧的问题。小糊姐医术再精湛也只能告诉我们秦也的声带没问题，能够正常发声。 一个星期过去，我蹲在秦也面前看着他，他也不开口叫人，我抬头看向混血儿。混血儿俯身询问秦也，“她是谁？” “妈妈…”秦也脆生生的声音有些不切实际地在我耳边响起，我整个人一震，僵硬地看向秦石，秦石明显也傻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问。 混血儿笑笑，“心理医生的本职。” “阿也，你再叫一声？” “妈妈。” 还好，没被混血儿控制，那他还是敬业的。 我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很棒。” “你要什么酬劳，尽管提。”秦石难得大方。 混血儿挑眉，“什么都可以？” 秦石颔首。 “你是棠国最大的地下组织，十亿联盟的盟主？” “嗯。” “我要加入你们。” 我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条件？ 秦石没拒绝，“五个月后的新人培训我给你留个名额。” 混血儿摇头，“我不用a级，只要个正式成员的名分。” 联盟里分s、a、b、c、d、e六级，s只有我和秦石，a是居住在庄园里的人，其余的都在外面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往上爬。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爬的。 第19章 “行，我让人去办。”秦石应下。 混血儿是第二个破例没参加培训和考核进盟里的人。 “谢了。” 我倒是看不懂他了。 “他这样算是好了吗？”我问。 混血儿摇头，“还是容易受惊，跟环境没什么关系，就是心理作用太大。” “那现在呢？我的作用大不大？” “你已经陪着他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接下来的时间就用不着了，我大概有把握了。”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秦也，“你可以吗？” 秦也只是点点头。 “你最好别跟我玩虚的，不然我不保证你死的时候有多难看。”秦石警告混血儿。 混血儿冲秦石笑，“话不要说得太绝，你儿子还得靠我治呢。” “上一个威胁他的人已经下去见他祖上十八代了。”我提醒混血儿。 混血儿不再出声，秦石让保姆把秦也带下去，我多留了一天收拾东西准备回国。在回去之前我专门去和秦也道别，我总觉得秦也这也太快了。 “回去以后好好的。”秦石在我上飞机前叮嘱我。 “好，秦也要是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秦石点头，“要起飞了，去。” 我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上课的时候了，也没想着去学校，就在家窝着，保洁今天来打扫过了，卫生没那么差。 我随手开了空气净化器，到书房的暗格里取了盒烟到阳台抽，边发了信息给秦石报平安。脑里都是秦也被偷走那晚的场景，有些触景生情。 次日 我像往常那样去上学，掐点进校门，大爷正准备关门，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下，我冲他招手，“大爷，早上好啊。” “小何啊？你可算回来了，我这两天得了包好茶都没人陪我品，等明儿个我带过来泡，你一定得来啊。” “好嘞！明天一定准时到。” 我到公共区域看了眼，班主不在，我犹豫了下还是往班里去。吴晗慧把后门锁了，我站在窗边敲了下窗，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吴晗慧看到我的时候眼睛一亮跳起来给我开门，然后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给我，“我可想死你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大可不必。” 我把书包挂在椅子上拉开椅子坐下翘着腿，头靠在墙上，“你大早上的没事锁什么门？” “班主老是突然从后门出现，我直接锁了他就不会吓人了。” “这又是整哪出？” “谁知道呢，反正终于能有个人陪我说话了。” 我看见窗外的班主朝他抬了下手，“hi” “回来了？” “嗯。” 班主象征性地巡了一圈就走了，早读下课，有人经过看到我回来了，都跟我打了声招呼，我一一应了回去。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经过一班，唐易乐和周胤楷看到我了，下早读就过来了，沈则出去跟他们勾肩搭背，“楠姐。” 我斜了他们一眼，“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黄钦则托人找你。”唐易乐瞥了眼陈嘉熠。 “找我？干嘛？打架？” “不知道，他已经蹲了你好几天了。” 第20章 我拿了吴晗慧的笔戳了戳陈嘉熠，他转过来我就把笔扔了回去，“你没跟你的好朋友说我因为他被停课了？” 陈嘉熠脸色一变，我低声笑了下，“我说呢，怎么有人没事盯着别人看。合着是看我不爽，想治我。” “你都知道？” “我们每天说什么你不是都一清二楚吗？” “我不知道他会那么做。” “我反正不明白我哪惹着你了。”我的目光看向窗外的三人，“你们三位给指个明路？” “因为你抽屉里的那封情书。”周胤楷说完冲陈嘉熠笑，“我说的没错？” 我看到沈则的怒色出声，“行了，我大概知道了，上课了，你们回去。” 他们回去后，我懒懒地看着前面，“刚来就惹事？一中还没轮到转校生来做王。” 吴晗慧一脸懵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从来不吃除你们之外给的早餐？” 吴晗慧点点头又摇头。 “唯独上次吃了他给我的早餐，那是他为了道歉给我买的。那天沈则捡到的那个信封是他给我的，我抽屉里的东西乱七八糟，压根没看着，他觉得我践踏他的自尊心。” 吴晗慧听完拧眉，看向陈嘉熠，“你怎么这么恶心？” 我们说话的音量最多也就陈嘉熠的同桌听得到，吴晗慧平时就傻呵呵的，她一般不骂人，粗话都很少说。 “我告诉你，让你的好兄弟收着点，我最近心情不好，保不齐他就是下个杜锦良。”我警告道。 “你打不过他的。”我们说了半天，他就挤出来这几个字？ “你废物又不是我废物，心灵那么脆弱还学别人写情书？” 我骂人跟我打架一样，没轻没重的，他想怎样随他。亏我还好心好意给他补习开小灶，停课前还念着他的成绩，然后他现在给我来一出狗咬吕洞宾？ 我把桌子往后拉了下，“转回去，别碍老子眼。” 吴晗慧见状也跟着我一块儿往后拉，写了张字条给我：那封东西我扔了。 我给竖了个大拇指就趴下睡觉了，我睡得不安稳，睡梦中又是深不见底的原始森林。我猛地睁开眼，不想再梦到那个场景，缓缓坐起身看着窗外。 “醒了？”吴晗慧小声地说。 我清了清嗓子，“嗯。” “咱班这后门居然还有个同学。”讲台上的老师突然cue我。 班里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我淡淡地看向她，这节是…语文。 “正好今天在讲这首古诗，你起来背一下。”她看我不爽很久了，只要是她的课我都会选择睡觉。不过她还挺有礼貌，没有在我睡着的时候叫醒我。 我扯了吴晗慧的课本看了眼诗名就站起来背，诗的字数不多，两分钟就背完了。老师看了我一眼，挑不出毛病，没有背错字而且背得流利。 她让我坐下，我从抽屉摸了手机溜了出去，只要我上课不玩手机后门就是开着的。我到食堂的小卖部去买了瓶水，踩着下课铃声回到班上。 第22章 三中的人撤了之后，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下没受伤，我老老实实地站着叫人，“大哥，二哥。” “爷爷说你学业忙，不去参加睿睿的百日宴。三思后还是觉得你得去，专门把地点定在临市，让我过来接你，这就是你所谓的学业忙？”大哥幽幽地看着我。 “是他们惹我在先。”我反驳。 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二哥戳了戳我的脑门，“你这小身板劲儿还挺大，我们两个好一顿扯还能被你甩开。” 我拍开他的手，“我要告诉外公，你又戳我脑门。” 从小他就爱惹我，每次被他弄烦了，总不能打他，毕竟我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只能去找外公。 “那我就跟他老人家说，他的宝贝外孙女跟人打架。”二哥一脸无所谓。 ok，你赢了。 大哥看向方畅禹，“畅禹，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方畅禹猛点头，“真的。” “大哥，酒席快开始了？” “你舅舅舅妈在迎宾客了。” 我看向唐易乐他们几个，“你们要一起去吗？” 他们都说不用，我和方畅禹就上了大哥的车。我和方畅禹算是亲家，他姐姐是我大哥的妻子。 大哥结婚的时候正是暑假，我在国外培训没回来，方畅禹也不知道何家有我这号人，没把我往那方面想。 今天是大哥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何森睿的百日宴。原本外公跟我说的时候，因为人多我不太想去，就扯了学业忙的理由，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是要我去，关键是我还不知情。 我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问，“哥，你们专门从棉岭到这来摆酒席？” “你外公不舍得你舟车劳顿，只能到这来。”二哥的语气酸酸的。 “可樱姐也来了吗？” 何可樱是我的小表姐，大舅的小女儿。前面这两个表哥都是大舅的儿子。 “她晚上要夜修，而且高三压力大就不打扰她了。” 我身旁的方畅禹很难消化我和他是半个亲家的信息。 “我以为你知道。”我解释道。 “你就是我姐说的那个长得漂亮，很懂礼貌，很会说话的表妹？” “大哥，嫂嫂真这么夸我的？”我有点不敢相信。 “嗯。” 我笑笑坐直了身体，“那多不好意思啊？” “你们俩关系很好？”二哥问。 “饭搭子，跟刚刚那几个搭了快一年了。”我回答。 二哥笑了声，“你确定不是战友？” 我眼睛一转，往前坐了坐，“大哥，我把我这个月的零花钱给你，你别告诉外公今天这事。” “我呢？”二哥偏头看着我。 “如果你刚刚没有戳我，兴许你有一半。” “嘁，大哥稀罕你那点钱？” 我问方畅禹，“你一个月零花钱多少？” “一千。” “我也是。” 二哥哼了声，“你是个屁，你爸妈给你一千，你外公舅舅他们给你的也不少。” “二哥，一个演员的职业素养是少说话多做事。” 二哥学的是表演专业，目前大四，就读于国内戏剧学院。 “姑姑姑父也在。”大哥提醒。 “怎么都来了…” 第23章 临市某个饭店因为这个百日宴被包了下来。 两个舅舅和两个舅妈还有应该是方畅禹的父母在迎客，我扯了扯书包，跟他们打招呼，“大舅，大舅妈，小舅，小舅妈，叔叔阿姨。” 他们慈爱地笑笑，大舅说，“阿晟留在这，你们都先进去。” 我们往小厅去，我放下书包朝沙发上的三人唤道，“外公，爸爸，妈妈。” 父亲朝我招了招手，我坐在他身旁。方畅禹和二哥都找了地方坐下。 “那个房子住得怎么样？用不用再添点什么？” 我想了下，“住得还可以，暂时不用添什么。” “月考考的如何？” “爸爸，您得相信您女儿我的能力。” 外公清了清嗓子，像是在刷存在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回棉岭上学？可樱那间学校不比你现在的学校差，或者回雅德。” “不了外公，这个学校挺好的，比棉岭的学校自由。” “行。”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哥过来叫我们，长辈与长辈同座，小辈与小辈同座。 方畅禹和他弟弟坐一块儿，我弟弟他们没来，我只能挨着二哥坐。 其实外公不说我也知道，我到临市上学后除了春节基本不会回去。以前还在棉岭的时候，外公就常接我放学到他那去吃饭，教我写毛笔字之类的。 他老人家呢，就是想趁这次的百日宴跟我说说话。方家在临市发展，也正好能在临市办了这事。 方畅禹的弟弟时不时看我一眼，貌似是因为我身上穿着跟他哥一样的蓝白色校服。何家的小辈和方家的小辈各在圆桌的一边，方家的居多。 二哥随意地跟我聊天，我手撑着下巴跟他搭话。 “怎么不跟你的饭搭子坐一块儿？” “如果我想被外公抓去问话，我现在就可以去。” “怕什么？这饭店里也不止你们俩是一个学校的。” 确实，放眼看去其他的桌是有几个跟我一样的校服，都是一放学就被叫来的，不过我都不认识他们。 “算了。” 主持人说有请今天的主角的时候，我们停下了聊天，往大哥他们的方向看去，嫂嫂抱着出生百天的婴儿被大哥拥着上台。 二哥啧啧两声，“没想到从小带着我们玩的大哥都有孩子了。” “你也不小了，也可以有。”我附和着。 二哥斜了我一眼，没说话，估计是觉得我破坏氛围。 大哥他们在台上致了词后便抱着主角一桌一桌转，我们这一桌转个意思就行所以我亲爱的大哥把我们放在了最后。 “嫂嫂。”我冲嫂嫂笑笑。 嫂嫂应下，“要抱抱他吗？” 我站起身看着襁褓中的婴儿，跟当时秦也刚被带回庄园的时候一样大。 “好。” 从嫂嫂手里接过婴儿，我看看睁着大眼不吵不闹的他又看看揽着嫂嫂的大哥，“大哥，不愧是你儿子。”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大哥笑骂道。 “够沉稳。” “去吃饭。” “噢。”我把何森睿还给大哥坐回位置上吃饭。 第24章 吃饭的过程中，有服务生给我放了杯果汁，我面色一僵摆手，“我不用。” 服务生正疑惑，二哥出声，“撤了，她不喝。” 服务生默默撤走了果汁。 我不喜甜食，外面的果汁都放了糖，那种味道甜得发腻。 “还是不吃甜食啊？我倒是少见女生讨厌甜食到这个地步的。”二哥用只有我们俩听得到的声音说。 我自嘲地笑了下站起身，“我去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我摸了下口袋，除了手机好像没其他的东西了。我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无意识地一拳接一拳砸向光洁的墙面，想把脑袋的痛转移到手上。 可是没有效果，我平静下来，发怔地看了好一会儿发红的骨节。洗了手我到小厅在书包找药吞了下去，坐在沙发上缓神。 知道二哥打电话找我，才回过神，我回了句遇到熟人聊了两句。收拾好情绪出去，几个孩子正在一起做游戏，其中有一个是方畅禹的弟弟。 他看到了我对我笑了下，我笑着朝他点头。回到座位上，二哥指了指地上的泡沫箱，“爷爷让人拿给你的，叫你走的时候带走。” “里面是什么？” “海鲜，都是今天刚打捞上来的，想怎么吃让人做。” 我看了眼那箱东西点点头，只有外公他们知道我对海鲜的喜爱程度，就是连我的父母都不知道。 “二哥，我想起来还有作业没写，先回去了。” “得了，你？写作业？开什么玩笑？你忘了你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几个抓着你写作业，要从你书包找作业，作业没找着全是满分试卷的事儿了？” “小学的试卷简单。” 二哥笑了下看向附近还在上小学的何家亲戚，“听听，她说小学试卷简单，你可是被你爸追着打啊。” 小家伙一脸不屑，“哼。” 我低头回了信息，收回手机看向方畅禹，“你明天回去吗？” “啊…回，我也只是来吃顿饭。” 我点点头，琢磨着明早要怎么回学校，坐公交固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走去公交站都要半个小时，平时开快车才能十五分钟到学校。 让阿龙来送？更不可能，他那辆车一出来，我又要成为全校的话题了。 正想着，方畅禹就问，“楠姐，你明天怎么回去？你住的地方可不近学校。” “打车。” “别啊，我明天去接你。” “真的假的？” 方畅禹拍着胸脯，“你信我一回。” 我觉得他不靠谱，还是应下，“行，二哥，走，你送我回去。” 二哥拍了拍手站起身，“好嘞，二哥给你当司机。” 我跟几个长辈还有大哥嫂嫂道了别，回小厅拿了书包和二哥离开，父亲说要送我，我说二哥送就行，跟二哥还有点事要说。他也没再坚持只说到家报平安。 二哥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眼神空洞。车内一片寂静，只有二哥接了两个好友的电话，应该是叫二哥去玩，二哥只说晚点到就挂了电话。 第25章 二哥在路边停下车，让我在车上等他会儿，我看着他进了间药店就低头转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二哥回来，递了支药膏给我，“等会儿洗完澡擦点。” 我看了看有些破皮的手，应声接过。 “你一直走不出来吗？”这句话二哥应该憋了许久。“仅仅一杯果汁就让你的反应这么大？” “二哥，外公没跟你们说太多，是因为他自己知道的也不多。” 除了我自己，没有人比我清楚。 “你记十几年，自己承受十几年，你不能这样你知道吗？你跟哥说说，好不好？哥会保密的。” 原本是有些动摇但还是甩了甩脑袋，“不重要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不怕我告诉爷爷他们今天这事？”二哥想逼我把那件事都说出来。 我捏着药膏，“哥，你们五个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你不会这么做。” 虽然他从小欺负我，但只要我受委屈了，哪怕面对的是我外公，他也会站在我身前替我出气。 就像小时候，外公要求我练字，可那天我不在状态，头重脚轻的。 外公就罚我多写半个小时，二哥察觉到我不对，推开外公，把我从椅子上拉了下来，“爷爷，小楠她不舒服。” “你个臭小子，从哪看出来她不舒服的？我看是你想出去玩了，特意找的借口。” “平日她的字是写得最好的，不可能像今天这样。” “我知道你护着妹妹，但不能无条件纵容，楠楠坐回去接着写。” 我转身想爬上椅子，没成想直接摔到地上。 我晕过去前听到二哥的声音，“小楠！” 当时我昏迷了三天，醒来的时候他们都松了口气，二哥当着我的面训斥外公，我们都傻了眼。要知道，平日二哥最怕的就是外公，只要外公一开口他就老实了。 那天他能为了我那样，我属实没想到，这份情我一直默默记着。我不想跟他说那件事，我怕他做出点什么事。 二哥看我没有要说的意思，只能叹气重新启动车，“算了，这也不是你第一次闭口不提了。” 一路上我低头看着那支药膏。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我去精神医院看望一位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她得了抑郁症，会经常控制不住地自残。 她家里人把她送进去后就不闻不问，我有空的时候会专门从临市回去看她。那天回去看她的时候，我想起我前不久突然加重的易躁易怒。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我在那家医院临时排了个号，给我看病的正是我朋友的主治医生。他看到我的时候很惊讶，我只跟他说帮我保密。 诊断结果出来的时候，我没多大情绪，就那么看着扎眼的五个字：中度躁郁症。 我把纸撕得粉碎扔进医院卫生间的马桶，按下冲水键，然后跟医生要了能缓解头痛的药。 他让我最好也入院治疗，我觉得没必要，我不遇到和那件事有关的人就不会严重到那个地步。 第26章 二哥想帮我把那箱东西搬上去，我背好书包从他手中接过，在二哥错愕的眼神下，我抱着那箱东西认真地看着他，“哥，我姓何，不姓顾，以后都不会姓顾。” 我掂了掂箱子，“我有能力做的事就不会让你们插手，我先上去了，你开车小心。” 这个箱子二哥抱着都吃力，我却是轻而易举地搬着。 海鲜这种东西我不会处理只能放到厨房让做饭的阿姨明早来一趟搞定，把东西放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水仰头灌下，喉咙里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 我不渴，就单纯想压一压心头那股劲儿。随手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洗漱完也才六点半，唐易乐破天荒地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我愣了愣接起电话，试探性地开口，“喂？” “起了吗？” “刚洗漱完。” “下来。” “哈？” “方畅禹让我来接你。” 我就知道，我发誓从今往后不会再信方畅禹那个傻逼。 “现在才六点半。” “去吃早饭。” “你等我五分钟。” 挂了电话，我一改以前的慢动作，迅速把我的校服扒了出来换上背上书包，在等电梯的时候一边穿鞋，出电梯就用跑的到小区门口，在唐易乐面前停下。 他看了眼手机，“正好五分钟。” “你技术可以吗？”我打量着他的车，这毕竟我比较习惯把命交给自己，四个轮的我倒不怕，关键这是俩轮的还是机车。 他递了个头盔给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接过头盔跨上他的车，他也没给我有个心理准备猛地转油门，我下意识抓着他的书包稳住了身体。 这个技术…堪忧。 我们在一家肠粉店门口停下，我倒是不知在我住处不远处有一家肠粉店。想想这好像也没什么，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即刻挥散而去。 “要两份牛肉肠，不加葱。”唐易乐跟老板说完往店里扫了眼，“在这吃。” “好，里边儿坐。”老板笑着应下。 我觉得我跟唐易乐的相同之处不只是年级第一，还有…都不吃葱。 他替我把桌面擦干净，我还是一如既往懒懒地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即使睡得早眼底还是有倦意。 “你们昨天很晚才散？” 我抬眸看向对面的人，“啊，没有，就是困。” 唐易乐点点头，“问你个事儿。” “你说。” “你还要给你那个前桌讲题吗？” 我顿了下，“讲。” “为什么？” 我坐正了身体扬着嘴角，“我对他那个朋友挺感兴趣的，我昨晚仔细想了下，他应该是能跟我过两招的，不然他不可能那么激我。” 说句实话，昨天如果没人拽我，他轻则进医院重则进棺材。 “别玩过了。” 我们吃好早饭就回学校了，进校门的时候还没上课，我让唐易乐先上去，我跟大爷喝茶聊会儿天。 我坐着等大爷准时把学校大门关上，临一的学生应该除了我，没人掐点进校门了，更别说有人迟到了。 第27章 “小何啊，你以后要出校门没放行条就到这来，只要大爷在这，保准给你开门。”大爷喝了口茶劝道。 我也抿了一小口，摇了摇头，“大爷，您这样会被开除的，我不能连累您。” “你这女娃娃，翻墙逃课打架，学习成绩还顶好，说出去多气人呐？这要是哪次领导心情不好，你可咋办？” “大爷，这人生，讲究的就是顺其自然，逆来顺受。” “你在这喝茶领导都不说我，你怕啥？” “我不是怕，我是觉得没必要。”我放下茶杯站起身扯了扯书包，“大爷今儿泡茶的水温度低了点，我先回去了。” 我背着书包往教学楼走，听着身后大爷越来越远的自言自语，“啊？低了吗？没有…” “何薏楠。” 我刚准备上楼梯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了我一声。 我收回了脚步跟人打了个招呼，“主任。” 胖主任颔首，“你们三个的事今天通报批评，大课间的时候到广播室去一趟，我就不开广播通知了，你跟那两个说一下。” 我应了声好就回班了，早读下课的时候我正想着去通知他俩，苏子珩出现在后门口，“楠姐。” 陈嘉熠注意到了他，我示意他到走廊。 他倚靠在墙边，“畅禹大概跟我说了，你们那事怎么没半点风声？” “快了，今天通报。” “昨天在校门口有人拍了照，你知道吗？” “不知道。” “用不用我去找人？” 我摆手，“算了，他们不会再来了。政教处应该是知道的，我刚刚上来遇到主任了。” “怎么说？” “也没说什么，估计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苏子珩点头，突然间又想起什么，“差点忘了，国旗护卫队那边要物色新队长了，你做好准备。” 我皱着眉问，“关我什么事？” 临一的国旗护卫队是在军训的时候由高三队长去选出来的，男女都有。高三的队长带他们练两个月左右就要退休了，这阵子要从我们这帮人里弄三个人出来带。 然后我们筛选出最好的出来做正式队员。 “嘿，你不是护卫队的？队长还专门叮嘱我得通知你。” “我是啊，但我不当官儿。” “反正我把话带到了。” 上课铃响起我们就各自回班了。 “薏楠啊，你跟苏子珩不是关系一般般嘛？”吴晗慧问。 “国旗护卫队那边要选队长了，他来通知我。” “你要去竞选吗？” “我如果太闲的话会去。”我懒懒地应了句。 “你们家唐易乐不也是吗？苏子珩怎么不通知他？” 我挑了下眉，“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已经是了？” 眼见老师进班门我停止了谈话，“起立！” “老师好！” 政治老师愣了下，让我们坐下，“班长今天精神头不错。” 我扯了下嘴角，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就知足，难得你早上不睡觉。”吴晗慧笑着说要又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神秘兮兮地看着我，“听说，你和唐易乐早上是一起回来的，还是他载的你。” 第28章 我轻推了她一下，“收起你的八卦脸。” 今天确实是心情好，不想睡觉就闷头玩了会儿手机，看秦石最新给我发来的秦也的视频，除了会开口说话，其他的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不过不要紧，他才一岁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我总觉得事发之后，秦石对秦也的态度就不如以前了，我甚至在秦也眼中看到了畏惧。 也许…是我多虑了。 下课陪吴晗慧去上厕所，路过一班，我倒退了两步通知唐易乐，“诶，大课间得去一趟广播室念检讨。” “好。” 去厕所的路上，吴晗慧念叨着，“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更近一步啊？大家都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你们又老是不温不火的。” 我笑了笑推着她进厕所，“这样刚好。” 又过了一节课，我朝沈则挥了挥手让他过来，“怎么了？楠姐。” “去念检讨。” “噢，楠姐，你这个周六有空？” “干嘛？” “我赎罪。” “有。” 我看到唐易乐在外面等我们，“走了。” 到广播室门口唐易乐抬手敲门，高主任看到我们，“来了？进来，你们的检讨在桌上自己认。” 大课间铃声响起，主任开始拿着话筒对着一张a4纸念，“现在进行一则通报批评，于第五周周二，高二一班唐易乐，高二二班何薏楠，沈则无故旷课。” 听到这，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怎么有点离谱？ “鉴于三人认错态度良好，学校政教处决定做出以下处罚，通报批评并要求他们在此做出深刻检讨。” 主任把话筒递给我，我坦然接过清了清嗓子，“我是高二二班何薏楠，对于第五周发生的事我做出以下深刻检讨。我违反了校规，无故旷课…” 我的检讨上面写的是翻墙出校，无故与外校人员打架，可是主任只说了无故旷课，我照着说不太好？有点拆他台的意思。 唐易乐迅速把他的检讨递给我，给我指了个地方，“哦，那个，给学校造成了恶劣影响，为此我给学校道歉，我保证……”他的检讨跟我差不多诚恳，只是我的着重于写打架那些事。 念得差不多，我就直接结尾，“我的检讨到此结束。” 我把话筒递给了沈则，他念检讨之前我叮嘱他不要提到有关打架的字眼。 沈则念检讨我在一旁现给唐易乐编了一段。 主任站在一旁看着我们操作，除了无奈找不到第二种情绪。 “我是高二二班沈则，第五周因为贪玩而无故旷课，连累了…啊！”他话还没说完我反应过来直接踢了他一脚让他跳过这一小段，他憋屈地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 他才继续开口，“咳咳…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学校老师，同学都会担心…” 他说完我把编的那一小段给唐易乐，让他放心念。口头检讨嘛，三两分钟就念完了，就是三个人犯了同一件事，检讨起来内容都差不多。 唐易乐念完，主任挺满意我们三个检讨的内容让同学们引以为戒，就让我们走了。 第29章 “这个主任为什么只说我们无故旷课的事？”沈则被主任的操作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重点班的升本率是百分之百，你背个处分影响重点班的名声。”我回答。 “还好，我是摸着边上来的，不然让我爸知道这事儿他非得把我炖了给他当下酒菜。”沈则拍着胸脯道。 我微挑眉，“你刚刚不还想自己揽责吗？” “我…” “周末去哪玩，想好告诉我。还有，中午谁去占位？” “我和胤楷去，最后一节那个老头不认人，我们提前去。”唐易乐自告奋勇。 我和沈则对视了一眼给唐易乐竖了个拇指，“勇士！” 其实一年以来，唐易乐和周胤楷基本上只会在他们最后一节上体育的时候先去占位，其他时候都是我们四个轮流跑。 我回到班刚坐下，吴晗慧就自我感叹，“主任还得是主任，下处分前都要权衡利弊。” 我在抽屉找书的手一顿，“要不我把主任请到你面前来，你跟他说？” “别了，诶，我跟你说，最近又要来一个新同学。”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新同学是隔壁班的。”她往后指了指。 我蹙着眉，“什么时候临一的重点班这么好进了？” 开学头一个陈嘉熠，现在才过了一个多月又来一个？ “听说新来的家里是个暴发户，就那栋正在修建的实验楼，就是他爸捐的，学理科的都乐坏了，打心里感谢这位同学。” “男的女的？” 吴晗慧耸了耸肩，“未知。” 我笑了笑，“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嘛。” 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翘着二郎腿，把书架在腿上一页一页地看了起来，看了两节课，时不时从这本原文书里抄了几个陌生的单词下来。 吴晗慧一下课就要跑，我眼疾手快地抓着她，“跑什么？” “占位啊。” “忘了跟你说，今天他俩去占位。”我指着隔壁的方向。 吴晗慧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认真的？” “不然我这么悠闲地坐在这干嘛？” 吴晗慧咧嘴一笑，“是该让两位少爷接受一下社会的毒打了。” “楠姐，晗慧，走，给两位少爷打饭去了。” 临一的菜单是固定的，没有去晚了就少了什么的说法，所以要抢的是座位而不是饭菜。我们几个打饭的时候都会把占位的人那份拿上。 方畅禹和沈则一人拿着两份饭，我们四个找到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们也没说什么。 方畅禹坐下后害是忍不住好奇了起来，“你俩没跑？” “跑了。”唐易乐应道。 “那你们怎么一点情绪都没有？” “为什么要有情绪？” “没人撞你们？” 周胤楷和唐易乐齐齐摇头。 我戳着饭故作感叹，“少爷不愧是少爷。” 话落我们几个都笑了起来。 “同学，这儿有人吗？”我抬头看向声音的出处。 我咽下嘴里的饭，“队长。” 他冲我笑笑，指了指我旁边的空位，“能坐这吗？” “当然。” 第30章 我们坐的位置一直是八人桌，我，吴晗慧，周胤楷一排。我对面是唐易乐，我们两个旁边一直都没人，我寻思着队长是找不到位置才坐这的，就应下了。 “楠姐，认识？”沈则一脸八卦地看着我。 我点头，“国旗护卫队队长，叶敬。” “学长好！” “你好。” 吃完饭我们各自把餐盘的剩菜剩饭倒了然后把餐盘放到专门的放置处，出了食堂方畅禹突然说，“我带你们去看个宝贝。” 叶敬指了指自己，“我也去？” “当然是一起了！” 方畅禹神秘兮兮地带我们到学校生物园里的一个角落，我也没多想就那么跟着他们走。 “喵～”一声微乎其微的猫叫声，估计只有我听到了。 “方畅禹，你要带我们看什么？”我警惕地问。 方畅禹笑了下从草丛里扒拉出来一个箱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抱出一只纯白色的小猫，也才一个手掌大，我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 方畅禹很大方地跟我们介绍那只猫，“这是咪咪，我前不久捡的猫。” 我皱着眉看着那只猫，方畅禹抱着他那只猫朝我走近，我脸色一变，迅速躲在唐易乐身后，“方畅禹，你离我远点！还有你那只什么咪也离我远点！” “楠姐…怕猫？” “我怕你个大头鬼！赶紧离我远点！”说着边拉着唐易乐往后退。 方畅禹难得看到我怕一样东西，自然是玩心上来了，又往前走了两步，“咪咪不咬人的，楠姐你看看了。” 唐易乐看出了我真的怕，挡在我身前，“不想它出现在垃圾桶就退远点儿。” 看着他的背影我怔了下。 方畅禹立刻往后跳了两步，“不行！” 吴晗慧认真打量着那只猫，“长得挺可爱的。” “就是就是。” “不过脏了点，你等一下得去洗手消毒。” “嘁！”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沈则问。 “当然是我女神…”方畅禹的声音戛然而止。 “哦…”他们一阵起哄。 我从唐易乐身后冒了头出来，“我要告诉你女神，你虐猫。” “楠姐做人不能太幼稚。”他意有所指。 “我明天就去买只藏獒，吓死你。” 唐易乐转过身看着我，“你…认真的吗？” “我买只藏獒的钱还是有的。” 而且，我只怕猫。 “学长，你看这猫哪吓人？”方畅禹把话题交给队长。 队长笑笑，“它那副爪子挺吓人的。” 周胤楷看了眼表，“准备午休了，学生会的要去巡了。” 我们一行人准备回班，队长却突然叫住了我，我扭头看着他，“怎么了？” “跟你说件事。” “午休结束，不然被学生会的抓了，又该通报了。” “我跟学生会主席说一声就行。” “行，你们先回去。” 他们离开后，我们到操场的观台坐着，中午的太阳照不到我们，我把腿伸直背靠在椅子上，“我知道你要找我说什么，早上苏子珩找过我了，没想到你这么快找来了。” 第31章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拒绝吗？”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几十个人，有人比我优秀，比如坐在我对面吃饭的那个。” “你的意思是，你要你们两个一起入选？” “也不是，我就举个例子，我对这些职位什么的没什么感觉。” “你先试试，一周练两次。” 我笑了声，“不是，队长，你这是强买强卖啊？” “我已经把你的名字写上去了，可能你会生气。” “那早上苏子珩为什么跟我说竞选的事？” 队长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走个程序。” “队长，跟你打听个事。” “你说。” “新建的那栋实验楼真是我们级准备来的那个家里捐的？” 他看了我一眼，“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知道了？” “我同桌说的，我就是好奇。” 我是怕如果新来的是个女的，唐易乐会对她感兴趣。不过，一栋楼的钱，我有，没事。 我们两个就那么聊到午休结束，他高三没我这个高二的悠闲。我想着反正也不止我一个官，还有两个呢，就应下了他的请求。 我回到班上，后门关着，在窗口看到周胤楷坐在吴晗慧位置上，吴晗慧坐在我的位置上，俩人趴着笑得很开心，我轻手轻脚从前门进去。 敲了敲桌子，“主任来了。” 他们俩吓得一激灵弹起来看着我，我得逞地笑着。 周胤楷叹了声气，“楠姐，你这就不对了。” “做贼心虚。” “那个队长找你干嘛？” “护卫队的事。”我扬着手，“你们去操场玩，我要坐。” “得嘞。”周胤楷应完牵着吴晗慧走了。 看着他们两个甜蜜蜜的背影，我笑着摇了摇头，希望一切都能按现在这个轨迹走。 周六下午，沈则让我们都去他家玩，包吃包喝包住。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住就算了。” 平时只有我上学迟到，现在出来玩，我都晚了几分钟，他们比我还慢。 “楠姐你怎么这么早？”方畅禹和唐易乐进来看到我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方畅禹有点不可思议。 “是你们迟到了好？”我把目光移到跟在方畅禹身旁的小孩身上，朝他招了招手，他朝我走来，“还记得我吗？” 他点点头，“姐姐好。” 我笑着轻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方炫。” 我看向方畅禹，“你弟这名字比你狂。” 方畅禹冷哼一声，“家里都快把他供起来当祖宗了。” 我拍了拍我身旁的空位，“坐，别客气。” “这好像…是我家？”沈则出声。 “诶，沈则，你家里没人吗？”方畅禹问。 “我姐…”他话还没说完楼上就传来一声女生尖叫，然后噔噔噔的下楼声伴随着骂声，“沈则！你要死是不是？又把我电脑玩死机了！” 我们几个同情地看了沈则一眼，等待楼梯口出现一个令沈则害怕的女生。 “我没有！”沈则大声反驳。 “不是你是…”后面的声音因为看到我们而戛然而止。 第32章 “姐姐好。”我们几个朝她挥了挥手。 姐姐尴尬地笑了下，“你们是沈则的同学？” “是的。” “哈哈，你们玩，玩得开心哈。”说完她就要上楼。 “那个，姐姐，电脑是怎么了？”我问。 “就是突然死机了。” “需要帮忙吗？” “你会？” “也许，我试试。”我冲她笑。 姐姐眼神亮了下，“那你跟我来。” 房间里的墙面是浅粉色的，第一次到别人房间也不好随便乱望，她房间有一张电脑桌，拉开转椅让我坐，给我说明了下情况。 我点点头，把重启的代码打了进去，电脑恢复正常屏幕不再是蓝屏，“姐姐，你的电脑是中毒了，估计是点了什么不该点的软件或者网址。” “啊？这样吗？那怎么办？” 我没说话，静静地帮她杀毒，试了一遍没问题，“好了，不会再死机了。” “太谢谢你了，我叫沈蔓，不是慢吞吞的慢，是蔓越莓的蔓。”她朝我伸手。 我笑着回握，“何薏楠，薏仁的薏，楠木的楠。” “你就是何薏楠？前阵子是你帮了沈则？” “是。” “那更得谢谢你了，沈则命好，今儿赶上你们在，他才保住了一条命。” 我笑笑，“都是小事儿，姐姐跟我们一块儿玩吗？刚刚重启不小心看到你是要看电视剧，我们的动静可能会很大，我怕吵着你。” 沈蔓应得爽快，我们俩一块儿下了楼，就听见有一个男声轻声细语地说着，“姐，别哭了，我错了，成吗？我错了，您别哭了，您再哭下去我也要哭了。” 苏子珩也来了，这不是重点，他现在正蹲在一扎着俩啾啾的小女孩儿面前哄着。小女孩儿哭声不止，眼睛圆溜溜的，还有哭红的小鼻子。 方畅禹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都在笑，确实，这场面够滑稽。 我找了位置坐下，“这什么情况？谁家小孩儿？” 方畅禹笑着捂着肚子说，“苏子珩家的祖宗。” 小女孩哭得更伤心了，抽噎着说，“我要告诉爸爸…呜呜…” “什么什么就告诉爸爸，不就是没给你买蛋糕吃吗？我给你买！我等会儿给你买十个。” “我现在就要！哇啊…” 她的哭声吵得我脑瓜子嗡嗡的，吴晗慧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奈何她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要蛋糕吗？我现在下单。”我操作着手机边揉着耳朵。 “楠姐，别！” 我付完款看向他们，“你们有其他办法让她现在安静下来？” “不是，我也买了。”沈则出声。 “我也买了。”这是周胤楷。 “我也买了。”这是唐易乐。 “我刚准备付款…”这是手指僵在屏幕上的方畅禹。 “行了，这下不止十个蛋糕了，管够。”苏子珩无奈地说着边拿纸给小女孩擦泪。 我开了瓶鸡尾酒喝了口问，“这是你妹？” 苏子珩点头，拍了拍小女孩儿，“苏子窈，哭够了就叫人。” 小女孩抿着唇站好被她哥领着挨个给我们打招呼。 第33章 蛋糕很快就送到了，苏子窈迅速露着笑容搓着小手等着她哥给她拿蛋糕。她这快速恢复的状态惹得我们一笑，苏子珩看起来是习惯了。 我看向抱着手机打游戏的方炫，“方炫，你也拿去吃，别客气。” 方炫点点头，在袋子里拿出一份蛋糕，看向我，“姐姐不吃吗？” “她不吃甜食。”唐易乐替我回答。 方炫看着我，似乎是想确认真假。 我点头，“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咱是不是期中考后有个校运会来着？”沈则突然问。 “好像是。”方畅禹漫不经心地应着，校运会这种东西，他不去也得去，别人打着为班争光的旗号找到他，他能怎么拒绝？ “那敢情好啊，去年苏子珩跳高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生，今年高一的妹妹们也得拜在你的飞毛腿下。” 苏子珩抬手，“打住，今年校运会体育队不参加。” “为啥？” “教练说别欺负人。”苏子珩的语气很认真。 “看起来你们教练很自信？我记得，上学期过于贪玩，跟着你们体育队的跑着玩，连你都差了我两秒。”我也一脸认真地看着苏子珩。 苏子珩脸色一变，“您还记得呢？教练到现在还拿这事儿调侃我呢。” “薏楠啊，你这小身板，跑得过他那一身肌肉？”沈蔓打量着我。 沈则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姐，此言差矣。” 方畅禹一听是我的夸夸大会，瞬间来劲了，坐直了身体，“这位姐姐，你是没看过她打架，虽然动作慢吞吞的，但是每一下都带风。” 沈蔓的眼神亮了亮，“真的假的？” 他们几个齐齐点头。 我拿鸡尾酒的手一顿，望向他们，“你们少造谣我。” “真的，姐，你相信我们，我肯定不骗你。” 我随手抓了包饼干扔向方畅禹，“闭嘴！” 方畅禹单手接下饼干冲我笑了下，“我错了楠姐，我唱首对不起给你道歉？” “我看行，我去开音响。”沈则说完一溜烟跑到电视机那操作了起来。 没一会儿沈则把话筒递给方畅禹，“来兄弟。” “这不是，情歌吗？”沈蔓问。 “没事，就当卖艺了。” “还有话筒吗？”唐易乐看向沈则。 “要多少有多少，要不人手一个，我去拿。” 沈则分完话筒方畅禹和唐易乐才开始唱，他们两个的声音都挺好听的，唱起歌来也都不赖。他们几个也起了玩心跟着唱了起来，我们三个女生还有两个小朋友就当起了听众。 “姐姐。”苏子窈扯了扯我的手。 我靠近问，“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 我放下手机询问沈蔓厕所的位置，她指了个方向，我带着苏子窈往那去。 “会脱裤子吗？” 我问这句话不是侮辱她，是因为她看起来也才三四岁大。 “会。” “那你好了叫我，我在门口等你。”说完我把门给她带上。 马桶的冲水声响了没一会儿苏子窈自己洗了手，拉开厕所门，“姐姐，我好了。” 第34章 我从口袋里伸出手虚碰着她的脑袋，“嗯，走。” 她突然仰头看着我，“姐姐，我哥哥手机上有你的照片？” “正常，我跟你哥哥一块儿拍过照。”我不以为意道。 “不对，是只有你一个人的照片。” 我顿了下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没说话。 我坐回位置上，沈蔓知会我，“薏楠，你电话刚刚亮了，是电话，我没帮你接，你看看重不重要。” “好。” 我看了下两个未接来电，都是秦石打来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我回拨了边往院子走去。 “你那儿怎么这么吵？”秦石听到了嘈杂声。 “在同学家玩，怎么了？” “秦也这阵子闹着要找你，你看看这几天能不能过来一趟？”秦石的声音有些疲惫。 “那混血儿不是挺有办法的吗？” “实话跟你说，你在的那一个星期是他最安分的几天，你走了之后，他也只是偶尔配合混血儿。” “你给他讲道理了吗？” 秦石的耐性特别差，我就顺口问了句。 “他能听就怪了。” 行了，不用猜了，肯定没说。 我扭头看了眼身后唱歌唱得正欢的那群人，棠国现在是七点，再过一个多小时，秦也就到入睡时间了。 “我零点飞过去。” “成。”秦石似乎松了口气。 “你在庄园吗？在的话开个视频我看看他。” “我在盟里，晚点回去再看。” “行，你忙。” 挂了电话，我转身回去边琢磨着要怎么跟他们说，特别是方畅禹那货。 方畅禹被我盯得发毛，抖了抖身体看向我，“楠姐，我都给你道歉了，你怎么还这样看着我？” 我想了想还是要跟他说一下，高一的时候没做特别出格的事也不怕他说。现在不同了，大哥二哥都知道我们一块儿玩，万一哪天去找他套话就完了。 “你跟我来一下。” “乐哥！救命！” 我站起身看着他，“你再磨蹭，真的就没命了。” 方畅禹认命地跟着我到院子，我抱着双臂懒懒地靠着墙，方畅禹身子颤了下，“楠姐，你这样，我害怕。” “我问你个事，你跟我大哥熟吗？” 方畅禹摇头，“我觉得我们家也就我姐能近得了他。”他想了想补了句，“不过现在好像多了个你。” “我大哥他们管我管得严，我没跟他们说过我在学校发生的事，你懂我什么意思？” 他顿了顿，“我明白，不过，什么都不能说？包括你成绩好也不能说？” 我点头，“对，方方面面都不可以，小到请假大到打架都不可以。本来周五要跟你说的，给忘了。” “他们要是问呢？” “你就说我们不同班，就是一起吃顿中饭的交情。” “那我要是不小心说了呢？”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没关系，你先在嫂嫂那死一回，再到我这来死一回。” “我保证！我不会！” “进去。” 我们三个女生领着苏子珩的妹妹玩了一下午，他们几个男的就带着方炫打游戏。我们就是这样，与其说是聚倒不如说是换个地方玩手机唠嗑。 第35章 沈则跟我们说过他爸妈工作忙，平时只有他和他姐在家，玩得不够尽兴，他想留我们吃饭。 苏子珩指了指趴在他肩上熟睡的苏子窈，“我就先撤了。” 方畅禹则指了指他弟，“我爷爷他们在家让我们回去吃饭。” “我都已经想象到咱们几个日后成家，因为孩子不得不散场的场景了。”沈则故作伤感。 “你只能做空巢老人。”我噎了他一句也边掏着车钥匙朝他们剩下的挥了挥手就走了。 回家的时候正好做饭的阿姨把饭菜摆上桌，我放好头盔跟她打了声招呼，因为饭菜都是我一个人吃，我想了想冰箱里那些海鲜我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 我洗完手坐到餐椅上夹了块排骨慢慢嚼着，“阿姨，您把冰箱里的海鲜带回家。” “啊？”阿姨愣了下，“这可使不得，那些海鲜饶是我三个月的工资都买不到啊。” 我摇了摇头，“您这阵子不用过来了，我去同学家吃饭顺便做功课，那些海鲜我也不会弄放着也是放着。” “是我做的不合口味吗？”她试探地问了句。 “您这个月工资照拿，等会儿洗完碗记得把海鲜带走。” “好。” 现在十月中旬，她什么都不做白拿半个月工资，该偷着乐了，识相的人不会说太多。她也是拿了父亲的钱办事，所以我才跟她说是去同学家吃饭。 至于清洁的阿姨我也让她这阵子不用来了，工资也是照拿。反正父亲不缺这点钱，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这阵子不在家的事。 差不多时间我自己打了车去机场，到棠国的时候正好赶上日出，秦石忙完就亲自来接我。 我坐上车看了他一眼，“你这没日没夜地忙怎么还是一副好皮囊？连眼袋都没有。” “怎么？羡慕？” “美的你。” 车内一片寂静，秦石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没去打扰他。 到了秦石的居住楼，秦石把车交给下面的人，管家不知道从哪变了出来，朝我们鞠着躬，“庄主，夫人。”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你刚刚在叫谁？” “是在叫您，夫人。”他恭敬道。 我把目光转向秦石，“你确定你不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就是你看到的情况，先进去吃早饭，边吃边说。” 我抓了抓头发看着他们主仆二人，说不出来的无语。 这个时间秦也还没醒，佣人打扫卫生的动作也很轻，我在秦石对面大爷似的坐了下来，非常不满地看着他，他喝了口粥看着我，“这粥不是甜的。” “这是甜不甜的事儿吗？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让人乱叫。” “先吃，等混血儿来了，让他给你解释。” 我不情不愿地舀了勺海鲜粥塞进嘴里，塞一口瞪他一眼，秦石抬眸，“小心眼珠瞪出来了。” 我轻哼一声没理会他。 吃完我便上楼站在秦也房门口看了看，小家伙还躺着睡觉，我也没想着打扰他，自己拿着手机倚在栏杆上玩。 第36章 混血儿上来看见我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便没再看我，自顾自要去拉开秦也的房门，我一把拉住他，“他还没醒。” “貌似我才是他的医生？” 我松开他，他熨好的衬衣被我那么一抓，皱了。他低头看了看衣服，皱了下眉，就进去了。没过多久，秦也的保姆也上来了，看到我的时候也唤了我一声夫人。 我微蹙着眉，“等会儿把他带下去。” “是。” 秦石在楼下客厅坐着，手里拿着文件夹翻看，注意到了我，“你没跟你老师请假？” “大哥，我自己怎么请？”我没好气地问。 秦石抓起茶几上的手机，翻着上次留的班主任电话，“一个星期？” “月底有个期中考，我不想去考，请半个月。” “那你在这待多久？” “一星期左右，我回去还有点事。” “行。” 秦石编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给我请了半个月的假。 他继续低头翻文件，“为什么不去考试？” “我跑掉了期中考也不影响下学期分班，毕竟我从高一开始就是正数的第一。”我理直气壮地说着。 他点头，“棉岭那个大学城那边的房子十二月就能把家具陆续弄进去了，家具我到时候带你去家具城逛还是我帮你挑完让人送过去？” 我要考的是棉岭市外交学院，因为不想住宿去处理那些有的没的人际关系在附近买了套房子，房子的名字随便写了个人。 “我亲自去挑，装修风格是我选的工业风吗？” “极简风和工业风有什么区别？” “你这种直男是不懂的，解释不来。” 秦石斜了我一眼就没再说话了，我默默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庄主，夫人。”保姆抱着秦也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内。 我抬头就遇上秦也的眼神，他看到是我立马朝我伸手，我收起手机从保姆手里接过他，让保姆把他的鸡蛋羹拿来。 “去餐桌吃。”秦石淡淡出声。 我看了他一眼，抱着秦也去了餐厅，一勺一勺喂他吃，他挺配合的，一口一口吃了，保姆站在一旁脸上藏不住的惊讶。 “怎么了？”我问。 “啊…回夫人，少爷他平时用餐的时候，不会像现在这样配合。” 秦也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地扭头看着保姆。 我笑了下，轻刮了下他的脸，“阿姨没有告状的意思，你这身上除了脸上还有点肉，还有哪有肉？” 他转了回来又吃了一口。 “不配合的话，你把饭拿给他自己吃就好了。”说着我把碗和勺子放在秦也面前。 秦也本来就面无表情，现在脸直接垮了。 我朝他面前的碗努了努嘴，“自己吃，证明给阿姨看。” 他抓着勺子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以后吃饭，谁喂你都得乖乖吃，别闹脾气，知不知道？”我放轻声音看着他说。 秦也眨巴着眼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然后把勺子递给我，我笑着接过，“我不能一直在这，爸爸才能经常陪着你，以后有事就找爸爸。” 第37章 秦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他哼了声我才知道，扭头看着他，“干嘛？” “孩子是我们两个的，你想让我独自抚养？”秦石的表情很欠揍。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秦也在面前我又不能直话直说。我直接站起身把碗递给他，“你喂他。” 秦石接过碗坐下舀了一勺递到秦也嘴边，“吃。”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一字一顿道，“好好说。” 他叹了声气。“少爷，张嘴。” 秦也一脸不情愿地吃下那勺鸡蛋羹。 “混血儿人呢？”我问。 “客厅。” 我到客厅找到那个让人叫我夫人的罪魁祸首，冷着脸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我说过，你们要给他营造一个好的家庭氛围。” exce ?貌似我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之一，他确定要这么跟我说话？？ok fe，不知者无罪。 我忍着怒气，“那你是不是该跟我商量商量？” “我觉得没必要。” “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不过你？” 他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告诉了我他的答案：是！ 我翻了个白眼，我要捂住我的小马甲，懒得跟他计较。 “你住在庄园？” “在那栋大楼里。” 他说的是主楼。 “你上a级了吗？”我有些不可思议。 只有a级以上的能住在这。 “等秦也好的差不多我就回盟里安排的住处。” 我松了口气，因为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跟这货八字不合。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还是和平相处的好。” 话撂下后我就回自己住处了，秦也吃完鸡蛋羹得配合混血儿治疗，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回去睡觉了，我觉得只有在庄园我的脾性才没那么暴躁。 我呢，这一个多星期，都围着秦也转。好声好气地跟他讲道理，并且跟他说明我不能经常回家，好说歹说把小祖宗哄好。 混血儿说秦也黏我是因为当初事发的时候，他是在我怀里安稳下来的，所以对我的依赖会很大，我早先也想到了这点，只是没想到是真的。 我看秦也没那么闹腾了就麻溜地回国了，不过我不着急回临市，我得先去棉岭的医院那复查然后拿药。答应去复查是因为医生威胁我，如果我不去的话他就不把药寄给我。 我背着包戴着口罩帽子出现在医生办公室，医生一下没认出我来，“你好，有预约吗？” 我撇了撇嘴，摘下口罩坐下，“需要吗？” “噢，是你啊，喝水吗？” “不用了，快点，我拿完药去看看林夕。” 医生点点头，“最近发病次数多吗？” “有一次，但没以前那么严重。” 他在纸上记下了，“噩梦做得多吗？睡眠如何？” “基本天天做，一天睡三…到六个小时。” 他的笔停下随手放在桌上看着我，“没什么好转啊？” “嗯，开药。” “不是，你当抗精神的药是糖啊？说买就买说开就开。” 我扶了下帽檐没说话。 他叹了声气，“住院治疗？” “不要。” 他只能无奈地给我开药，我拿了药就到住院部去找林夕。 第38章 推开病房门，她正坐在床上看书，听到声音她往门口看了过来，她看到是我放下书冲我笑，“楠楠，你怎么来了？” 状态可以，看来最近没发过病。这位脸色过于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的女孩是我那位有抑郁症的发小，林夕。 她在初三的时候就被家里送到这来了，我以前还在棉岭上学的时候，会骗父母身体不舒服要请假，然后等他们去公司了我再偷偷溜到这来看她。 “想你了呗。” “你今天不上学吗？” “请假了，宋寅成最近来看你了吗？” 宋寅成是我另一个发小，我去临市上学后，宋寅成来看她的次数比较多。 她点头，拿着书给我看，“这本书就是他给我带的。” “看书挺好的，打发时间。” 我们两个聊了一下午，我跟她说我和唐易乐之间的事，她跟我说她和宋寅成的事。 我每年生日没有吃蛋糕，但我也会许愿，一个是唐易乐，这个愿望从五岁的时候就没变过。一个是初二的时候才开始的，林夕快快好起来。 我离开病房的时候，看到她在我面前极力掩饰的忧郁慢慢浮现出来，没了再推开病房门去安慰她的勇气。 因为，我也是个精神病患者。怎么可能对她有帮助？ 我坐了三个小时跨市大巴车回临市，到家门口我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顿了顿，门口有一处污渍，每天物业都会让人来清洁，显然这是今天刚留下的。 我收回了钥匙，进电梯按了负一层的按钮。出电梯的时候随手拿了个灭火器，站在我的摩托车车位上扫了一圈。 有一辆黑色车里有两个人头在动，我的目标锁定在那辆车上，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连我自己都察觉到了几分。 我握着灭火器朝那辆车慢步走去，车上的两人显然是看见我了，忙从车上下来，“大小姐！” 握着灭火器的那只手，青筋暴起，“谁让你们来的？” “这…”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我沉着脸后退两步把灭火器砸向挡风玻璃，“噼啪”一声，玻璃稀碎。 他们躲开，“是家主和主母想让您回去谈谈。” 我双手插兜，“我跟他们没什么好谈的，如果要谈，就让他们老两口把命交出来，我就坐下来在他们的墓前跟他们好好谈。” “你个不忠不孝的东西！在说什么混账话？”一声熟悉又陌生的谩骂声传入我耳里。 “有劳顾家主大驾了。”我深知我说出这话的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孽障！半年前的账还没跟你算，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账？什么账？我是让人日日在您的大宅门口蹲着你了？还是让人每天跟踪你？还是我把你身边所有人都查了个遍？” 他被我噎地说不出话，只能瞪着眼生气。 “半年前我把你的人全都踹了下去，没把他们往死里弄，是念在我们之间有点血缘关系罢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顾秉昆，顾家家主。” 第39章 “你！你不孝！”他拿手指着我。 我扫了眼他的手，“你再用手指着我，我不介意帮你先断了它。” “你不过只是个学生。”他的话里有轻蔑。 “你不过是个身入半土，即将半身不遂的老头。”我不客气地回应。 “你们一家还得靠顾家养着，我劝你别太嚣张。” “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你的老伴儿要去地底下了吗？连父亲都不打算告诉我，你在这做什么烂好人？” “那是你祖母！”他怒喝道。 “你们把我送到人贩子手上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们的亲孙女？啊？别说她死了，就是顾家完了都与我无关。” “那你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越来越没底气的声音让我不由得感慨，顾家家主脸皮真厚。 他是我的亲祖父，我不能像对旁人那样直接取他性命。 我跟他们之间的事还要从我四岁那年说起，我的祖父是临市顾家现任家主，祖母是现任主母，原本小时候他们对我是极好的。 那个时候的我算是人见人爱，偏偏我的祖母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偷偷带我去算命，那个算命的说我克阳，意思就是我会让他们抱不了孙子。 对，就是我的亲祖母，我父亲的亲生母亲。 在那个下着大雪的冬天，我和父亲母亲回到顾宅准备和他们一起过节，那天晚上吃完饭后，祖母打着要带我在院子里堆雪人玩的旗号。 把我带出了顾家，我以为她是要带我出去玩，路上还拿我最喜欢的糖果哄着我。没成想居然是带我去了火车站，要把我交给一个长相苍老的老妇人。 我意识到不对哭着闹着说我不要，也有警察被吸引过来。询问了一番，祖母跟警察表明身份，他们就没理了。 我一个孩子和一个成年人的力量悬殊，被硬拽上车，我看着祖母冷漠地看着我上车后转身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沉沉地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手脚被绑着，躺在一个砖头搭成的房子里。 在那里我度过了人生中最煎熬的日子，每天都有油腻的老男人会在我面前说些疯话，每个夜里在我害怕到瑟瑟发抖的时候外面会不断响起猫叫声。 我尝试了很多次逃出去，偏偏老天一次又一次地跟我开玩笑，每一次差点成功就被抓回来，身上的锁和绳又会多了几个。 简而言之，跟狗没区别。 我没有放弃一丝机会，每天都在拿着铁链磨地板，试图在铁链上找缺口。功夫不负有心人，铁链有一天被我弄开了，我找准了机会跑了出去。 我拼命跑，始终不敢停下来。所有的恐惧涌上心头，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害怕到忘记哭泣。 在我累得精疲力尽险些晕了过去的时候，有个跟我年龄相仿的人突然出现拉住了我，我被吓得一激灵清醒了过来使劲挣脱开他，边喊着放开我，别抓我。 他脾气很好，即使我一直在打他踹他，他也一直轻声安慰着我。 当初拼了命也要救秦也，是因为，当时事发的时候我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第40章 我所有的厌恶、恐惧、病源都源于四岁那年所发生的事。 “我可以回去，前提是顾家家主是父亲。” 我知道他不可能同意，他压根就没想过把顾家交给父亲，即使父亲是顾家名义上的独子。更何况，父亲没参加过继承人培训。 他的目的一直是我们一家对他唯命是从，我两个弟弟，一个被他送去培训，一个在我到临市上学后被他带到顾家养在身边。 他的胃口太大了，大到我要靠两个弟弟来保命，大到父亲如今还只能在棉岭白手起家的公司里忙的不可开交。 我从没奢望过有谁能跟我统一战线，所以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一直都是自己憋着，谁问我，我都不会说，包括我父母。 “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天，顾家就只能是我的。”他坚定地说道。 我点点头，“那你守好你的皇位，我先回去了，以后你的人来多少，我弄死多少，尽管试试。” 说完我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气急败坏，自己回了家。关上门，我把看到的东西能摔的都摔了，厨房，客厅都摔了个遍。 包括那套值一套房子的音响，也被我砸了，地板上一地狼藉。我蹲坐在客厅角落静静看着被划伤的小腿，不知道看了多久，第二天睁开眼就是一地狼藉。 我揉了揉太阳穴，知道自己又发病了，在手机上找了个家政过来处理。我把鞋脱了然后回卧室拿衣服洗澡，把一身的狼狈去掉。 洗完澡在家政来之前把残缺的音响搬到杂物间放着，家政来了后看到这一地的东西都震惊了，忍不住问了我一句，“小姐，您家是招贼了吗？” 我摇头，“昨儿朋友聚会玩疯了，你收拾，我去睡会儿，钱已经打过去了，走的时候帮我把垃圾带走还有门关好。” “好的。” 在期中考结束之前我自己与世隔绝了几天，又是一个新的星期，我若无其事地回学校上学。经过唐易乐他们班的时候，他伸手拉住了我。 我毫无防备地被他扯了这一下，有点懵，“干嘛？” “你这几天为什么不回信息？” “不是跟你们说家里有事请假了吗？” “忙到没时间看手机？” “对啊，我给你看看我的屏幕使用时间？这几天都是零。” 他看了我一眼就松手，我转了转手腕，劲儿还挺大。我注意到他的座位旁边是个高马尾，我探头想看眼周胤楷女装的样子。 没成想那不是周胤楷，真的是个女生！周胤楷正坐在最里边靠墙那朝我招手，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女生，问唐易乐，“她是谁？” 唐易乐扭头看了女生一眼，“转校生。” “你同桌为什么换了？” “大部分都被企鹅换了，我还算好的了，能自己选坐哪。” 我深深地看了转校生一眼就回班了，刚坐下吴晗慧就给我来了个熊抱，“亲爱的，你怎么又请假了？” “有意见啊？” 吴晗慧一听立马松开手，“谁惹你了？” “企鹅上辈子肯定不是个称职的企鹅爸爸，被他保护的那颗企鹅蛋肯定是碎了，他这辈子才这么多事。” 第41章 吴晗慧转了转眼珠过了会儿才明白我在说什么，“你说他们班大换位啊？那个转校生叫冯雯雯，企鹅专门安排他俩坐一块儿估计是想让唐易乐辅导她。” “哪个冯哪个雯？”我压着脾气问。 “两点水加个马的冯，雨字头那个雯。” “我记住她了。” “好啦，别气别气。”说着她帮我把书包卸下来。 我从书包摸了瓶水出来灌了半瓶放在桌上，踢了踢前面的人，“你期中考考得怎么样？” “应该跟上次差不多。” “你的排名考不过那个新来的我就打你兄弟。” “凭什么？你这个月又没辅导我。” “你再说一句试试？” 吴晗慧忙赶着陈嘉熠，“你转回去快转回去。”然后又拍了拍我的背，“快睡觉快睡觉。” “睡不着。” 吴晗慧眼睛一亮指了指窗外，“有人找你。” 我扭头看了眼，不认识的，转了回来想睡觉。 “别睡啊，他可是新的学生会主席，隔壁的韩璨。” “关我什么事？” 吴晗慧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国旗护卫队队长？他几乎天天来，你请了两个多星期假，他也扑了好几次空。” 我顿了顿站起身出去，“找我？” 韩璨点点头，开始自我介绍，“我是高二的学生会主席韩璨，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对接一下工作的。” “那个，我还没开始工作，今天刚回来，你要不去问问我们高三的队长叶敬？” 学生会要在每周一升旗仪式上管理纪律，前提是要不影响出旗。这方面我不太懂，只能让他去找队长。 “不急，我记得你们是每周二四中午训练对？” “是？应该是。” 只能说我自己也不知道。 他不由得一笑，“你这是认真的吗？” 我笑着回答，“没办法，强买强卖的。” “那你跟你的队长交接完再跟我说，我就在隔壁。” 我看向隔壁挑了下眉，一班？ 应了声好我回去坐在位上，早读刚好下课，体委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班长，班主说你会在校运会之前回来，订班服的时候我写的是你的电话，你注意看一下短信。” “班服？” “我帮你写了，跟我一样l。”吴晗慧应道。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就是到时候进场的时候要有个人举班牌，你可以吗？” “这个，你不该问我，你去问问高三不知道哪个班的叶敬，他同意我就没意见。” “啊…那算了。” 他回了位置，周一第一节课是班主的，他一眼扫到我这来，看到我在他收回了目光。 “上课前，先说件事，下星期就要举行校运会了，为期三天，有参加项目的同学，勤加练习。该准备的我们都准备地差不多了，期中考也考过了，大家在校运会上好好发挥。” 听到班主这么说，全班很捧场地一阵欢呼。 “行了，课本拿出来，翻到上次没讲完的那部分，有些同学到点可以睡了。” 班里先是一愣，然后哄堂大笑。我无言以对，扯了外套盖在头上就闭眼睡觉了。 第42章 我顶着一张臭脸到午饭，一想到那个冯什么的就来气。 方畅禹实在受不了便开口，“楠姐，你别这样，谁惹你了，你跟我说，我几个好哥们儿都是体育队的，给你出气。再说，苏子珩也在这，咱哥几个都这么熟了别客气。” “没事，我吃饱了，先走了。” 我端着餐盘走得飞快连吴晗慧都没反应过来，吃饭看着唐易乐那张脸，越看越烦躁，索性倒了不吃。 一个人跑到操场观台上坐着发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想想什么，只觉得烦躁。 “怎么一个人？” 闻言抬头望去，是队长。 “冥想，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我认真地说道。 他笑了笑在我身旁坐下，“这次我们没有进行选拔，直接就把你们三个定了下来。” “我和苏子珩还有谁？” “也是体育队的，叫丁一。所以日后你可能辛苦点。” “行。” “这么快就接受了？” “我这个人看的比较开。” “每周二四中午差不多这个时间得训练，练到午休结束。” “ok，那个，早上主席找我，说是要对接工作，我这种一问三不知的就不去丢人了，苏子珩就算了，忙得没个人影，你让另一个去。” “好。”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没有想回去的念头，就那么干坐着。 “走，送你回去。”他突然站起拍了拍尘。 “高二楼跟高三楼可不近啊，学长。” “小事儿。” “行。” 我就这么被他送回了班，唐易乐他们班后门没关，看样子是在等我，我特意离那个门远点，看到那女生就来气，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谢谢队长，我先回去了。” “好。” “回来了？”吴晗慧压着声音询问。 “嗯。” 吴晗慧叹了声气，“那女的是企鹅安排的，他能怎么推？他位置也没变，还坐在那。” “我没生他的气。” “得了，你这张看着就养眼的脸都臭了一上午了。” 我摸了摸鼻子，“这么明显吗？” “都写脸上了。” 这天下午，我突然来了兴趣，认认真真地听了一下午的课，四个老师都把惊讶写脸上了，我毫不在乎地跟着他们拿着笔时不时在我那本比脸还干净的书写写画画。 放学的时候边把书塞进抽屉，边问吴晗慧，“是不是我野惯了，他们受不了？为什么他们要有那个表情？” 吴晗慧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这位姐姐，你确定他们不是怕自己哪里讲错了吗？” “啊？我这么厉害吗？” “你和隔壁那个就是变态般地存在，一个语文几乎满分一个数学回回满分。” “那还是我差劲了。” 我背好书包和吴晗慧到走廊等他们几个，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先走，我有点事。” 说完我朝那个身影走去，他就站在路边的树下，身上穿着短袖长裤，看见我的时候跑了两步，“姐！” 我停下上下打量着他，“你没去上学？” 第43章 这位是我的弟弟，顾慎，今年十二。就是被顾秉昆带在身边的那个弟弟，他在临市一所国际学校念书。 “爸妈他们在忙祖母的事，我早上找了个借口让他们给我请假，刚刚自己溜出来的。” “找我什么事？” 他转学到这边来后，从来不会跑到学校来找我。 “哥要回来了，祖母应该快了。” “然后呢？” 他纠结了会儿开口，“姐，如果她死了，你是不是就会变得快乐？” 顾慎对那件事知道的应该不多，他只知道我跟顾家那两个老东西老死不相往来。 “为什么这么说？”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快乐，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看过你发自内心地笑过。” 我垂眸这个跟我差不多高的弟弟，“重要吗？” 他仰头看着我，眼神很坚定，“怎么不重要？如果她死了，你能够快乐，我…” “顾慎！”我呵斥道。 他顿了顿，“我说错什么了吗？” “这是我和他们的事，与你无关。” “可是…我答应祖父到临市来，只是因为姐你在临市。” 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她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告诉你，我的事我自己处理。她的死活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重要。” 事情已经发生了，怨恨也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多了。 “你是我姐姐，我要保护好你！”他坚定的语气使我鼻子一酸。 我缓了缓，“如果真的想替姐出气，就好好学东西，辅佐你哥把顾家拿下，我不要他们的命。”我嫌脏… “顾秉昆有心栽培你，你就跟着他好好学，知道吗？” 他低着头，小声应着，“知道了。” 我弯下腰与他平视，“你和顾驰前后脚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就注定了很多。比如你们两个小的时候，顾驰就常被送去顾宅，现在顾驰被他送去培训了，你自己想想为什么？” “他想控制我哥？” 有的时候，人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我叹了口气，“我不该问你的，想吃点什么？姐带你去吃。” 见他不说话我转身要去车场，他拉着我的衣角，“姐，你不信我吗？” “要吃什么？” 他松开我的衣角，“我回去了。” “自己回去？” “我让司机来接，不会让他们知道我来找你的。” “好，到了给我发信息。”我想了想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的穿着，从书包里拿了我外套又回去给他披上，“入秋了，注意保暖。” 替他整理了下衣服我就走了，回到家，做饭的阿姨已经做好饭等我回来。 我打开门的时候，她正好走了过来，“何小姐。” 我点点头。 她看了看钟，“今天怎么晚了这么多才回来？” “遇上熟人说了会儿话。” 我放下书包洗了手坐下吃饭，“阿姨。” “怎么了？” “我明天让人来装个洗碗机，你以后做完饭就能走不用等我吃完洗碗。” “啊？” “工资照常。” “哦，好。” 这个年代，有谁会和钱过不去？ 第44章 次日中午吃完饭，我就和苏子珩到操场去了，他高一的时候也有过跟我们一起吃饭放学，只是他加了体育队变得很忙，就很少有一起。 集合时间到了，我看了一圈，除了面前这堆高一的还有我们三个新官好像就没人了，我低声问苏子珩，“队长不来？” “他们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就没来了。” 好家伙，甩手掌柜啊？ “那校运会开幕式的国旗校旗谁升？彩旗谁举？”我又问。 “当然是我们这届的升，这帮高一的还有学生会的去举了。” 我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面前的这帮人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苏子珩忙制止了下来，“咳咳…全体都有，安静。介绍一下，这位是高二的新队长，正队，何薏楠。以后你们有大事就直接找她，小事就自己解决。” 我斜了他一眼，看向面前的学弟学妹，“前阵子有点事，错过了你们前两次训练，你们是高三的三位队长亲自选出来的，那也是出类拔萃的。客套话不多说，开始今天的训练。” 一排八个人，六排，总共四十八人，筛到最后也只能剩六男六女。 我们带着他们站在操场正中间，“排成四排。” 他们排好后还会自己对齐，相当不错。 “第三排左边的那位，你的鞋很好看，下次训练的时候就别穿了。” 不经夸。 “啊？” “你看看其他人穿的是什么鞋。” “靴子。” 我点点头，“准确来说是训练的时候该穿的鞋，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我又扫了几眼，“你们这军姿是站着玩儿呢？两只手都在干嘛？准备握拳打我啊？” “不是。”他们纷纷应着。 “不是就给我好好站。”我指了指后面升旗台的旗杆，“看到了吗？在我这受点气没什么，碰到那个东西才是真本事。” 苏子珩低声劝我，“楠姐，你怎么那么凶？对学弟学妹们好点啊。” 我指着里面还有三个没穿训练鞋的，“你打算放养？” 他看了过去嘶了一声，“反了天了，临一是缺这几双鞋的学校吗？” 我无语地冲他翻了个白眼，转头看了下丁一没什么意见我就继续了。 “你们今天有四个个人没穿训练鞋，加练十分钟。别急着嚎，高三的队长应该强调过训练必须穿训练鞋，明知故犯就是欠收拾。” 我指着苏子珩，“你们这个队长当初没少连累我们被罚，一罚就是二十分钟起，所以你们十分钟算少的了。” “队长，我们加练的话，不是占用了操场吗？”队伍里不知道谁问的这一句。 “没关系，你们苏队长不只是你们的队长，还是体育队的队长，可以跟他借体育馆。” 训练完我带着他们去认彩旗手的位置，准备周四再给他们和实操一下。反正就拿个旗跟关公似的站在固定位置，等开幕式完再把旗插上，挺简单的事儿。 这几天都有得忙了，校运会在下周三，我从开学以来就没升过旗，懒散惯了正经起来就有点别扭，这突然要我上去还真有点不习惯。 第45章 周一的时候我专门去升了次旗，找点感觉。到校运会的时候才没那么仓促。 校运会是除体育队外全校参加，周三是高三的比赛，周四是高二，周五是高一。 项目顺序都一样，周五下午总结完高一的项目成绩就进行各年级颁奖还有闭幕仪式。 周三 更衣室里，我刚把领带系在衬衣上，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楠姐楠姐。” 我打开门，是苏子珩，“怎么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那个我，早上吃坏肚子了，现在必须去一趟厕所，来不及去升旗了，你能不能去找乐哥替我一下？” 我看了眼手机，现在离开幕式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各班都已经到操场排队了，“行，我去找他，你用不用去医务室？” “不用，我自己解决。” “有事手机联系。” 他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捂着肚子跑了，穿着训练鞋跑起来很难受，我换了自己的鞋，跑到操场，我的国旗服是白色的很晃眼。 随便找了个维持秩序的人问，“高二一班在哪？” “最那边。”她指着操场的另一边。 我的天，这么远。我还是跑了过去，在那一堆人里面寻找唐易乐的身影。 “楠姐？”周胤楷站在我身后。 我扭头看着他，“唐易乐呢？” 周胤楷往队伍里看了眼，“他刚刚还在这儿呢，估计被企鹅叫去了。” 企鹅真的坏事儿。 眼看找不到他，我只能将就了，“你跟我来。” “啊？” “苏子珩不舒服，原本是想让唐易乐替他上去的，找不到他那就只能你了，反正你也是那六分之一。” 周胤楷点点头把他们的班旗交给排头的人，“等会儿班长回来把旗给他。” 他交代完我们两个一路跑回更衣室，他们的身型都差不多，不用担心服装的问题。周胤楷跟我一样，从开学就没升过旗，但也只能这样，其他人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 等他换完衣服就剩不到八分钟了，外面主持人已经准备让领导宣布开幕式开始了，我们两个抓着帽子，小心翼翼地钻回到队伍里。 我原本想让他们把旗给周胤楷，会保险一点，没成想他们都站好了。男生升国旗，女生升校旗。 “下面进行下一个环节，升国旗校旗奏国歌校歌。” 喊口令的是丁一，一套流程下来，出奇地顺利。我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我们升完国旗退场，就轮到彩旗方阵队出场了。 那边有韩璨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我们回更衣室换回各班班服，然后绕后回到各自回班级的队伍，吴晗慧排在最后等我，周胤楷经过的时候揉了把她的头发。 吴晗慧拍开他的手，“都说了，别弄我的头发。” “知道了知道了。”说着他又摸了下吴晗慧的脑袋，跟逗狗似的。 吴晗慧气急败坏想去打他，周胤楷一溜烟跑到前面把唐易乐换下来。沈则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他俩，“人比人气死人。” 第46章 “怎么？沈少爷羡慕啊？”我抱着双臂看着他。 “楠姐不羡慕？” 我装模作样地想了会儿，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好像有点。” 他们两个被我认真的模样逗笑了。 高三那边入场仪式走完了，轮到我们高二了。我又恢复了懒散的状态，两列纵队变成四排小方阵，我站在第二排最后面，沈则旁边。 “咱班口号是什么来着？”我压低声音问。 “奋笔疾书考大学。” 我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真诚地看着我，用眼神告诉我，就是这个。 我接收到要喊口令的信号，清了清嗓子，想来声大的，“奋笔…”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听到前面的人在笑，而他们喊的是，“我运动！我健康！我快乐！” 靠！吃了不上心的亏，我狠狠地瞪了沈则一眼，沈则憋笑憋得全身抖。 “你死定了！”顾及主席台上的领导，我只能咬牙切齿地警告他。 我忍着他到高一的入场仪式结束，各项目正式开始的时候，我一跃，给他来了个锁喉，“给你能的啊，还敢耍我？” “咳咳…不敢不敢。” “这是怎么了？”周胤楷问。 吴晗慧笑得捂着肚子跟他们几个说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他们估计是想到我出糗的画面，连不苟言笑的唐易乐都难得笑出了声。 方畅禹勾着唐易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了夸沈则，我真的是服了，我出糗他们就那么快乐？ “沈则，我要去拆了你姐的电脑！” “楠姐楠姐，这话可不兴说，我姐可能就在这附近。” “你少唬我！”说完我还踹了他一脚。 我拍了拍手恨恨地看着沈则，方畅禹突然朝我身后挥手，“姐姐好！” 我扭头看去，真的是…沈蔓，身边还有几个女生，应该是她的朋友。 真的是谢谢老天爷，真的谢谢，要不要这么尴尬？怎么没人跟我说过沈蔓也是临一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临一遇到过她？ 这个世界好疯狂，我有罪。 我尴尬地笑了下，“沈姐姐。” “沈则他…惹你了？”沈蔓的眼神在我们两个身上游离。 “可不是嘛，沈则害我们楠姐出糗了。”方畅禹走上前抢着回答。 我没好气地看了方畅禹一眼，然后笑着跟沈蔓解释，“闹着玩儿的，没事。” “他就是欠收拾，你心情不好就打他，保准能好。” 嚯！这是亲姐，我在心里给她点个赞。我对我两个弟弟都很少这样。 “好的好的。” “楠姐，他们是不是找你啊？”沈则指了个方向。 我顺着方向看去，方畅禹问，“这不是体育队的吗？” 看到我们往那个方向看，他们也往我们这来，带头的人好像很紧张，我就那么看着他，他结结巴巴地开口，“你是何薏楠吗？” 我点头，“怎么了？” “我早上没看到我们队长，就是苏子珩，你知道他在哪吗？他早上只跟我们说了他得去升旗。” “你们到现在都没看到他？” “我们去那个更衣室找了，他的衣服还在那，但是没人。” 第47章 “他早上跟我说吃坏肚子了，肚子疼要去厕所。” “队长有胃病！”他们突然有人惊呼。 “我跟他们去找人。” “我也去！”方畅禹说道。 “我跟他们去就行，别闹太大动静。”我看着那几个体育队的愣在原地，皱了皱眉，“你们要等我进男厕把他带出来？” 带头的人回过神，“你带路。” 我们小跑到更衣室，更衣室在综合楼三楼，三楼没有厕所，那他就只能去二楼或者四楼。 “你们几个去二楼厕所，剩下的去四楼厕所找，推不开门的应该就是了，别冒犯了别人。” 他们听完就开始行动，我跟着四楼的上去，他们进去一间一间敲门，我站在外面等。 “队长！”在四楼找到了他。 我到楼梯那喊了声，“在四楼，二楼不用找了。” 四楼的背着苏子珩出来，苏子珩额头上都是汗，脸色也不太好。 “送医务室。” 我们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把人送到医务室，他们把他放在床上，校医拿着听诊器问什么情况。 “他大概八点的时候说吃坏东西肚子不舒服，去上厕所了，刚刚去厕所找到他的时候就这样了。” 校医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我吓了一跳。 “不是，您别误会，不是我，不对，我没进男厕，是他们找到的他，不是我。”我忙解释道。 校医淡淡地点了下头，“急性肠胃炎，有点脱水，输个液就好了，你们有人留下来陪他吗？” “我。”刚刚那个带头的出声。 “行，其他人先出去，没什么大问题。” 我回到操场找唐易乐他们，没想到沈蔓他们还在。 “楠姐，什么情况？”方畅禹问。 “肠胃炎，送医务室了。” “你们在哪找到他的？” 我纠结了一下，“你每个下课都要去的地方。” 方畅禹愣了愣，“厕所？” 我点头。 “畅禹，你怎么那么虚啊？”周胤楷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那是咖啡喝多了。” “以后大家困了就去三班找他喝咖啡。”沈则打趣道。 “别啊，我那咖啡一个月限购一盒，自己都不够喝呢。” 我摇了摇头，“啧啧啧，瞧瞧你多小气。” “就是就是。” “都别在这站着了，都对校运会有点参与感。”周胤楷牵着吴晗慧往前走。 我看着他们俩恩爱的背影，“真的是造孽啊。” “楠姐别羡慕，说不定等会儿苏子珩醒来就要以身相许了。”方畅禹贼兮兮道。 “你再多说两句我就让嫂嫂把你咖啡停了。” 方畅禹还想说什么，我余光瞥到有一窝女生疯了般冲了过来，我下意识退了几步站到唐易乐身旁，方畅禹硬生生地被撞了几下。 “都他妈疯了？”方畅禹怒喝道。 他就是这样，可以毫无底线地跟熟人打闹开玩笑，也可以因为生人一个令他不爽的动作而发怒，更何况这几个女生接连撞了他好几下。 几个女生包括沈蔓他们几个都被他一喝吓了一跳，忙跑回来跟他道歉，“学长，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第48章 我们都见识他发怒的样子，也都没上前劝。 方畅禹把外套袖子往上拉了拉，“你们是赶着去投胎吗？” “畅禹。”我提醒道。 方畅禹顿了下，把拉了一半的衣袖又放了下去，“以后见着我离我远点儿，滚。” 几个女生连连后退，最后仓皇而逃。方畅禹这样，跟我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像，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我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他收回了情绪冲我笑了下。 他转头看着沈蔓她们笑了笑，“抱歉，吓到你们了。” 沈蔓最先反应过来，笑着应道，“没事。” 其他几个学姐都跟着打哈哈。 “你去看看子珩。”我把他打发走，他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 “好。” 这第一天就状况百出的，接下来两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安生。 次日 苏子珩的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因为他现在有力气在我面前“犯贱”。 “诶，楠姐，你说我们体育队的真的这么厉害吗？我们要是参加的话是不是就没其他同学什么事儿了呢？” “方畅禹，你赶紧把他给我弄走。” “好嘞，楠姐，消消气。”说着方畅禹递了瓶苏打水给我。 我接过后唐易乐给我打开，我坐在观台上看着台下的人在为了班级荣誉而奋力拼搏，突然觉得我挺潇洒的。 也就是在我最放松的时候，没注意到他们几个目光，导致我在广播里听到我的名字，“请高二二班何薏楠同学到检录处进行女子两百米的登记。” “噗…咳咳咳咳…”我被苏打水呛住了，咽下去后半眯着眼看着他们，“谁能给我个解释？” 他们统一把目光投向沈则，沈则早就跑得没人影了。合着，他们一块儿瞒了我一个多星期？我自己被卖了我还不知道？ 我咒骂了声，把苏打水塞给吴晗慧，弯腰解鞋带，“换双鞋，穿着板鞋跑着难受。” “好。” 吴晗慧很轻松地把她的跑步鞋脱下来给我，我穿上她鞋的时候，意识到她是准备好的，我从没见过她这双鞋。 换好鞋我到检录处，检录员准备二次通知，我敲了敲桌子，“我就是，不用广播了。” “怎么到现在才来？” 我摸了摸鼻子，“我不知道我有项目。” 他愣了下反应过来又笑了下，递了个牌牌给我，“40号，直接到两百米去就行。” 我接过号码牌，“谢谢。” 我到两百米起跑点的时候就听到戴着学生会臂章的人在喊，“何薏楠来了吗？” 我直接走到他面前把号码牌递给他，“我是。” 他看了我一眼，“第四道。” 我点点头到一边站着，吴晗慧他们几个也都蹦了出来，“加油啊！” 我斜了他们一眼，“你们是不是皮痒？” “楠姐，重在参与，易乐去跳高了，我们替他来给你加油。” 我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跳高处看去，“他刚刚不还在我旁边站着吗？” “对啊，惊喜？” 我翻了个白眼，“你把沈则给我弄过来，我会更惊喜。” 第49章 吴晗慧拍了拍我的肩，“快到你了，我们去终点等你啊。”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静静等着。 “最后一组，上道。” 随手把头发扎了起来，踏上跑道，蹲下双手撑在跑道上做好起跑姿势。 “各就各位，预备，砰！”发令枪响起，我和其余三人一同冲了出去，即使我在外道也不影响我发挥，在五步内我和她们拉开了差距。 我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声跨过终点，缓冲了下停了下来，听到计时员在登记，“第一名…25秒。” 周围再次响起了惊呼声，我转身回去报了名字，扫了一圈，“沈则！你给我滚过来！” 沈则摸了摸鼻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楠姐，打人不打脸。”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我不打你，你告诉我你还给我报了什么？” 他扭扭捏捏不说话，我踢了他一脚，“说！” “下午的四百，还有个团体接力。” 我深呼吸压下了自己的脾气，“沈则，你大爷！” 我刚要给沈则的后脑勺来一下，叶敬就迎面走来，“薏楠？” 我收回了手，“队长。” 沈则感激地看着他，“学长。” “你有报很多项目吗？” “三个。” 他微微震惊，“那你这一个星期怎么忙得过来？” 我指了指站在我身旁的沈则，“他给我报的，我不知情。” “那你…” “你放心，我不加体育队。” 叶敬点点头松了口气，“下午比赛加油。” 我冲他笑了下，“一定。” 他刚转身差点撞到沈蔓，退了两步，“抱歉。” “没…没事。” 看着脸色逐渐变红的沈蔓，我和沈则对视互相挑着眉，对着口型，“有八卦。” 我们两个上前，冲在吃瓜第一线，“沈姐姐，你怎么在这？” “我…” “叶敬，你怎么跑这来了？检录处那边忙不过来，你跟我一起去帮忙。”这是高三的学生会主席。 叶敬点了下头，“就来。”说完他跟我们道了别就跟着那个主席走了。 叶敬走远后，沈蔓变得有些呆愣，沈则在他面前摆了摆手，“姐？” 她回过神，“啊。” 这个瓜好像不是一般地大啊？ 我挑了下眉，“沈姐姐是对叶学长有意思啊？” 她身旁的小姐妹笑着打趣，“何止有意思啊？都单方面嫁给他了！” “我去！姐你单方面给我找了个姐夫？”沈则惊叹道。 沈蔓红着脸瞪他，“我没有！” “那你这脸怎么比过年还喜庆？” “你有意见？”沈蔓问。 “不敢不敢。” 沈蔓轻哼了声，笑着看向我，“薏楠啊，你跟叶敬很熟吗？” 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危险？ “不算特别熟，他是国旗队的队长，我是接他位置的，有的时候会聊几句。”我解释完冒出一个念头，“沈姐姐需不需要我帮你制造个机会？” 沈蔓眼神一亮，“什么机会？”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她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有，我推给你。”我摸了下口袋，没摸到手机。 第50章 “我手机呢？”我问沈则。 “易乐那儿，你不是嫌裤子松老掉就一直放他那儿吗？” “他人呢？” “我问问。”他掏出手机给唐易乐打电话，打开扬声器，刚接通沈则就问，“你那儿结束了吗？” “刚结束。” “成绩怎么样？” “两米多点。” “你和楠姐是准备上天了吗？” “怎么说？” “她跑了25秒，我都不一定能跑25。” 唐易乐轻笑了声，“正常，你跟她在一块儿？” “对，在两百米终点这儿，她找不到手机。” “我们过去。” 唐易乐他们三分钟后出现在我们面前，吴晗慧把苏打水递给我，我打开盖子仰头就要把剩下的干了。 “刚跑完，少喝点。”一道声音打断了我。 我象征性地喝了口伸手跟他要手机，他从裤兜里摸出来给我，我边操作着手机问苏子珩，“你跳高能跳两米多吗？” “能过两米，怎么了？” “唐易乐也可以，还有你两百米跑多少秒？” “25。” 我点点头，“我跑外道也是25。” “什么玩意儿？”苏子珩惊呼。 “沈姐姐，推过去了。”我关掉手机，笑嘻嘻地看向苏子珩，欠欠地开口，“抱歉啊，给你们体育队增加压力了。” “世界上有两种人你不能奈他何，楠姐和乐哥就是一种。”方畅禹无奈道。 “加训倒不是什么大事，重点是我又得费口舌去打消教练的念头了。” “什么念头？” “把这两位神仙请入体育队。” 手机突然亮屏，看清号码后，“你们等我会儿，我接个电话。” 我接了起来走到人少的地方，“喂？” “姐。” “嗯，什么事？” “祖母走了。” 我顿了下，“什么时候？” “刚刚。” 我笑出了声。 “姐？” 我抬头看着天把要流出的泪憋了回去，“没事儿，多注意一下父亲的状态，别让他过于伤心。” “姐，你要回来吗？” “不了。” 他沉默了会儿才开口，“我想去找你。” “你确定你出得来？” “他们都在忙祖母的事，没人管我们。” “就你自己来，顾慎上周来过了。” “好，我下午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 “嗯。” 挂了电话我盯着熄灭的屏幕，把剩下的苏打水一饮而尽，把瓶子扔到附近的垃圾桶就回去找他们。 我垂眸看着地上问，“有糖吗？” 他们皆是一愣，“楠姐？” “有吗？” “什么糖都可以吗？”沈蔓的同学问。 我点头。 她从兜里掏出两颗糖递给我，“这款糖是老牌子，特别好吃。” 我怔怔地接过糖，“谢谢。” 剥开糖衣就往嘴里塞，还是一样的味道啊？这款糖就是祖母当初用来哄骗我的糖，也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款糖。 “好吃？”学姐很期待地问。 我扯了个笑，“特别好吃，谢谢你。” 吴晗慧喃喃道，“她受什么刺激了？上次不知道谁送了她一盒巧克力夹心饼干，上面的品牌名什么的都被贴掉了。 她不知道是巧克力夹心的，为了解馋吃了一口还没嚼两下就吐了，反手就把那盒东西扔了，还专门漱了口。这怎么还主动吃上糖了呢？” 第51章 “楠姐…你没事儿？”沈则问。 我摇头，“明天闭幕仪式完一块儿去吃饭？” “我看成，沈姐姐一块儿吗？” “可以啊。” “去我们家的酒楼，有个专属我们家人聚餐的包厢，正好用上了。” “你家有酒楼？”我问。 “有，没想到我这么低调？”方畅禹笑嘻嘻道。 上次何森睿的百日宴是在一个普通饭店办的，没多奢华，我以为是顾及嫂嫂家里的情况。 现在看来，是我天真了，临市的酒楼有三家，家家都要排号，要说最壕的那就数离机场近的那家。 在临市消费得起的人且不说家里有没有矿，反正都是在临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呵呵。” “人多热闹，几位学姐也一起？”他看向沈蔓的几个小姐妹。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人多热闹。” “要不我把队长叫上？”我出声。 “好！”她的小姐妹们跟我一拍即合。 沈则听到广播里跳远的检录，“我先去比赛了。” 我们作为后援团自然是要一起去的，可是唐易乐拉了我一下。 “怎么？”我有点懵。 “跟我来。” 他把我带到厕所门口，“进去吐了。” “啊？” “别含着了，从你吃了糖你的脸色就不好，吐了，我去给你买瓶水漱口。” 我感受到胃里一阵翻腾，点点头就进去吐了，顺便把胃里的催吐了出来。还好早上没吃东西，吐出来的都是水，看起来没那么恶心。 我这几年都是这样，但凡碰一点甜食，我都会把它吐了，进到胃里的，我也会把它弄出来。就像食堂的番茄炒蛋，因为是甜口的，我从来不吃。 我吐完接了把水龙头的水洗了脸，就出去等唐易乐回来，我背靠着墙微低着头，水珠顺着面部轮廓一滴滴掉到地上。 一张纸递到我面前，我认出是唐易乐的手，抬头看他，“我没哭。” “我知道，擦擦。”他把纸往我跟前递。 我接过把脸上的水擦掉，他适时把水拧开瓶盖递给我，“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我喝了口漱了漱口进厕所吐掉，连续进行几次，用掉了一瓶水，整理好状态走到他面前，“我弟弟，家里有人去世了。” “抱歉。” 我笑了下，“没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走。” 我刚转身，他抓着我的手，我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因为我感觉到他这一下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楠姐。” 我强装镇定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我能不能试试？” 我挑了下眉，“试什么？” 再怎么说也是跟着虫子在棠国的酒转悠过看过他拿着他那张人见了会多看两眼，狗见了会停下来的脸勾搭妹子，而且说的话跟唐易乐这句说的大差不差，我怎么可能不懂？ “就试试。” “你说这话，有点像我一个混酒勾搭妹子的朋友。” “我不是，我没有。” “这样，你什么时候把你同桌变成男的，我就答应你。” 第52章 “认真的？” 我点头，“我一向言而有信。” “那现在就可以。” “什么？” “我昨天就跟企鹅说了，只要我跳高拿了名次就把我同桌换掉。” 我内心狂喜，刚刚那股燥劲都没了，“孺子可教。” “所以，现在呢？” 我们两个一直保持着他拉着我，我扭头看他的姿势。我后退了一步面向他轻抱了他一下，“你猜。” 他用力地抱住我，“女朋友。” 我靠在他怀里，“周六一起去玩？” “就我们两个？”他的语气有点漫不经心。 我站直看着他，“不然你还想要有谁？” 他笑着摸了下我的脑袋，“这不是跟你确认一下吗？” “我暂时不想跟他们说，想等一个机会吓吓他们。” “好，你喜欢就好。” 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们能在一起地这么顺畅。可能是因为，他是我认定的人，顺畅是一定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下午的项目是四百米，三千米长跑还有团体接力，每个班四个人，男女混搭。 按顺序四个班一组，我和唐易乐都是最后一棒，我没练过怎么接棒，唐易乐教了一遍，我自己找了点感觉，应该差不多。 我们班在二道，唐易乐他们班在一道。他们班的第三棒是周胤楷，第二棒是韩璨，第一棒是一个女生。 我们班第一棒是体委，第二棒是体委的同桌，原本是吴晗慧的，但她穿着我那双板鞋跑不了，只能把她换下来，第三棒是沈则。 三班的方畅禹跑第一棒，一班的女生压力应该很大，四个班只有她一个女的跑第一棒。 裁判的发令枪响起，和预料中的一样，一班的女生落后了三步，我们班最早完成交接棒。我现在才知道体委的同桌是个潜力股，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跑起步来还挺有劲儿。 “何薏楠！认真点！”班主站在一边吼。 “唐易乐！你也是！”这是企鹅。 我揉了揉耳朵，看到沈则接到棒就转过身站正了身体，学着唐易乐做准备姿势，周胤楷和沈则只差了一步，我的压力也好大。 “楠姐！跑！”听到沈则的声音我慢慢动了起来，直到他把棒打到我手上我一把抓住冲了出去。 周围的狂欢声因为我比唐易乐早出发而响起，我的脑里闪过一个好玩的念头。 扭头看着唐易乐，“一起！” “好。” 我们两个同时跨线，也就是说一二班成绩并列第一。 一旁计时的跟看怪物似的看着我们两个，我们两个相视一笑，我转着手里的接力棒，等着另外两个冲线。 他们刚冲线，我们班主和企鹅同时杀了过来，“谁赢了？” “一起跨的线，怎么算？”我问。 “真的一起跨？连01秒都不差？”企鹅问。 两个计时的拿着秒表走了过来，“成绩一样。” “你是不是放水了？我明明看着你比他先拿到棒。”班主质问道。 我举起双手，“天地良心啊，关乎班级荣誉的事我怎么敢乱来？” 第53章 事实是我就是乱来的，唐易乐跑得肯定比我快，而且我跟他只差了一步，他随时都能追上来。只是我图好玩，想一起跨线而已。 “那你跑着跑着为什么突然转头？”班主接着问。 “没有啊，您看错了。” “我也看到了。”企鹅不怀好意地附和。 我摸了摸后脖梗，“您二位上了年纪了，看错了正常。” “楠姐！跑赢了吗？”沈则那傻二缺领着几个人往我们这儿来。 “赢谁？” “一班啊！” “那个…并列算赢吗？” “算！我们前面可比他们快呢！” 我把接力棒抛给他，“行了，美的你。” 沈则稳稳接着接力棒嘿嘿一笑。 “慧慧啊，鞋换一下。” “好嘞。” 我们两个坐到一边把鞋换了回来，我站起身跳了两下，看向他们几个，“干得漂亮，下次别了。” “楠姐不生气了？”方畅禹问。 “我生气能咋滴啊？把你们都打一顿？” “别啊，多血腥啊？” 我看了时间，这几天校门都开得早，现在应该已经开了，“我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我冲唐易乐笑了笑，他站在最后面没人看到他接收到信号拿着手机冲我扬了下。 我回班拿了书包就走了，还没出校门就看到一身黑衣的顾驰，身上完全没有一个十二岁孩子该有的模样。 他那个培训就是吃人不吐骨头，专门培养那种没有感情的“机器”的地方，他可能就跟我说话的时候没那么冷。 我朝他走过去他缓缓抬起头，我认真地打量他，确认他不是顾慎才唤了他一声，“顾驰。” 他和顾慎是同卵双胞胎，两个人站在一块儿，外表都差不多。只是他进去待了两年，身型还是壮了点。 我掐了掐他的手臂，“怎么这么瘦？” “在里面吃得少。” “顾慎知道你来吗？” “我没告诉他。” 我点点头，“带你去吃点小孩子该吃的东西。” “我不小了，十二了。”他仰头看着我。 我笑着扯了下他的帽檐，“走。” 我带着他到车场，我从寄存柜拿了头盔递给他，“戴上，我去取车。” 他站着没动，我关上柜门看着他，“怎么？要我帮你戴吗？顾大少爷。” 我叹了声气摘下他的棒球帽把头盔给他套上，扣好扣子把帽子还给他，然后去取车。 我把车稳稳地停在他面前，“上车。” 确认他坐稳了我才转了油门，小孩子该吃的东西就是炸鸡汉堡，我带着他到一家口碑不错的汉堡店，点了个大套餐。 取完餐，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多？” 我指了指一个炸鸡桶，“这个带回去跟顾慎一块儿吃。” “好。” 我拿了个双层牛肉堡给他，“你在那过得怎么样？” 他接过咬了口，“还可以，就是饮食不太行。” “顾秉昆接下来对你有什么安排？” “他说等我过了明年考核就可以跟顾慎一起上学？” “考核什么时候？” “跟你高考差不多时间。” 第54章 我手指轻敲着桌面，“那你自己怎么想？” “考核三年一次，再等三年。” “你想…熬死他？” 他咀嚼的动作顿了下，“嗯。” 我垂眸看着自己的鞋，“顾驰，你知道你才多大吗？” “他罪有应得。” 我看向顾驰，“他还做了什么？” 顾驰沾着沙拉酱的嘴角上挑，认真看会觉得有些阴鸷，“他把他的私生子也弄进去了。” “那个跟我同岁的私生子？” “嗯哼。” “如意算盘打得挺响啊？” “姐，那个傻逼敢当众跟我叫嚣，你说他蠢不蠢？” “别轻敌。” “我知道，父亲还不知道那贱种的存在呢，我在想父亲要是知道了，还会不会对老头子恭恭敬敬的？” “父亲对他从来都不是恭敬，是因为死了的那位是他母亲，他不能不管他母亲。” 顾驰拿纸擦了擦嘴，“可他从小敬爱的母亲，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把他的孩子扔给了人贩子。” “你都知道了？”我震惊地看着他。 我从来没跟他和顾慎说过这事，父亲母亲也是闭口不提，他怎么知道的？ “这些年跟着老头子不是白跟的。”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他都知道了。 “姐，我会一一替你讨回来的，我定会搅地他顾家永不安生。”他的眼神无比坚定。 “你不用担心我，父亲母亲还有顾慎更需要你。” “姐，你不会还觉得顾慎是那个傻白甜？”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听到的话该不高兴了，你从懂事开始就那么说他，他每次都要大闹一番。” “那他现在是智黑苦了。” 我含笑看着他，“你啊。” “姐，我都想好了，等那老头死了，我就把他丢海里喂鱼。这样的话，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生。” 我摇了摇头，“你比顾慎拎得清，不过我这么些年都过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被他送到那去，也当是历练了。我呢，就只有一个要求。” “姐，只要我能做到。” “我只希望你和顾慎好好的。” 他默了下，“好。” 我把餐盘往他那推了推，“吃，吃完我帮你打车。” 他自己静静地吃着，我低着头回唐易乐信息。 过了十分钟。 “姐，我吃好了。” 我收起手机让他抱着那个桶，我背着书包抱着头盔带他到马路边等车。 他坐上车按下车窗，我弯着腰，“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好。” “到了跟我说。” “姐，再见。” 我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嘱咐司机一定送到指定地点，司机连忙答应，我站直退了两步跟他挥了挥手。直到车消失在我视线范围内，我回到店门口开车。 我坐上车戴好头盔，有个男生走了过来拦下我，我皱着眉看他，“有事？” 男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啊，你好，那个你是临一的学生吗？” 我低头看着我的班服，这也看得出？ “你别误会，我也是临一的学生，我是高一的。”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明天也要跑短跑，你三个项目我都看过，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55章 他看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有点慌，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我觉得你跑得没有特别认真，但是都破了记录。” 我懒散地撑着下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没认真跑？” “你跑步的时候跟你现在这样很像。” “抬举了，我一直都这样。” “真的没什么秘诀？” “没有，随便跑跑，你真要什么秘诀，去问问体育队队长苏子珩。” 说完我启动车就走了，就觉得莫名其妙。 回到家，我看到阿姨在准备食材，我放好东西进到厨房，大概看了看，指了指一道排骨，“把这个做成糖醋的，糖多点。” “小姐，家里没糖。” “下去买。” “好。” 她出去后，我就回房洗澡把班服换下来，明天还得再穿一天，洗完把它烘干挂起来就可以了。 餐桌上那道糖醋排骨，明明卖相不错，我却怎么都下不了筷子。 “小姐我先走了。” “等等，明天不用过来，我跟同学说好去外面吃。” “好。” 她走了后，我把那道糖醋排骨放到自己面前，面不改色地夹起来，咬了一口，刚咽下去胃里就一阵翻腾。 我硬撑着把一盘都吃完，让人看到现在冒冷汗的我，可能会说我自虐。 可是，我是因为不信我那个祖母能给我造成伴随一辈子的阴影，才会这样。她不再存活在这个世上了，我想试试放下过去。 但是现在，在厕所吐得稀里哗啦的人还是我，我无力地靠着墙滑落在地板上坐下，用手背蹭了下嘴角。 好一会儿，低下头嘲讽地笑了声，“您满意了？为了一个私生子，您满意了吗？凭什么你可以走得那么痛快？” 我在酒喝通宵都不会吐成这样，而且意识清醒的时候吐真的是一件特难受的事。 我缓过来后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收拾了餐桌。完全忘了要看手机的事，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倒在床上不再动弹。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胃里那股劲儿已经过去了，整个人神清气爽。收拾好就去学校了，我在车场外面看到站成一排的几人。 我按下刹车停在他们面前，解开头盔扣，“你们在干嘛？给车场做童工？还是当门神？” 吴晗慧往前站了一步，“你怎么不回信息，你昨天回去后就没了动静，早上给你打电话还关机了。” 我卸下书包递给她，“手机在里面。” 说完我就进去停车放头盔，出来的时候他们几个围着我的手机看，“这是没电了？” 我扒开方畅禹和沈则从吴晗慧手里把我的书包拿了回来背上，扯了个理由，“充电器坏了，没充上电就关机了。” 为了堵住他们的嘴，我看向沈则，“你那个二十四小时供电的充电宝呢？” “在抽屉里。” “借我。” “好，充电线要吗？” 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说呢？” “ok， i know ” 拿好了充电宝我们就一块儿下操场，反正这几天管得松，我们就可劲儿造，校领导也不管。 第56章 “你昨天真的充电器坏了？”唐易乐低声问我。 我冲他眨眨眼，“骗你干嘛？” 他揉了把我的头发，“我信你。” “那不就得了。” “班长！”我被这一声吓得顿了下，寻着声音望去，不是我们班的人。 “班长班长。”那人停在我们面前。 “什么事？”唐易乐有些不爽。 “班主叫你那边帮他一起记分。” “这不是学生会该做的吗？” “今儿高一的比赛，高一那些大多去比赛了，到处都缺人手。” 我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去。” 他点点头就跟着那人走了。 我们剩下的几个就到处逛，方畅禹时不时感叹这届新生的美女多，吴晗慧看着几个阳光大男孩经过的时候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周胤楷瞪着那几个男孩，声音凉凉的，“就这么好看？” “啊？没…没有。”吴晗慧的求生欲上来，“没你好看啊，他们几个加起来都没你好看。” 周胤楷哼了一声说是要带走吴晗慧去调教，就剩我们三个单身…不，剩我溜着两只单身狗逛操场。 我想着我就这么闲散地逛一天挺好的，或者困了就溜回班睡觉。 刚好跟沈蔓碰上，就跟她们几个聊上了，反正下午放学要一块儿吃饭，提前熟络熟络。 我的手机不停地亮屏我解锁看了眼，是队长的信息：检录处忙不过来你能过来帮一下忙吗？ 我抬眸看着沈蔓，“沈姐姐，叶学长有难你帮不帮？” “帮。” “那走。” 我和沈蔓撇下他们几个往检录处去，叶敬看到我朝我招了招手，“这儿。” 我瞥见他身旁的苏子珩，敲了下桌子，“哟，我说怎么没看见你，原来是在这做苦力啊？” “别提了，队长把我们俩拉开就算了还要穿这么丑的马甲。” 我看了眼他和丁一身上的黄绿色马甲点点头，“确实挺丑的。”又扭头看向队长，“我们也要吗？” 他笑了笑，“不用，这儿让给你俩，我去其他地方忙，一会儿回来。” “好。”我领着沈蔓坐下，我坐在苏子珩旁边，苏子珩跟我们交代了大概的工作。 我把充电宝放在桌子下面，拿着充着电的手机玩消消乐。过了会儿叶敬就回来了，在沈蔓身旁坐下，沈蔓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唱戏的可能都没这么快，更何况她这还是渐变色。叶敬本来是在想事情，回过神来看到沈蔓的模样怔了怔。 他扶了下眼镜问沈蔓，“同学，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蔓摇头，“我…我没事。” 我消消乐通关后腾出手轻拍了她的肩，示意她放松。 “子珩，丁一，去不去小卖部？”我跟他们打了个眼神。 苏子珩接收到后扯着丁一站起身，“去！” 我们三个头也不回地走远，苏子珩也忍不住八卦起来，毕竟叶敬看起来就很正经，还戴着副眼镜，反正就是长得不错的学霸。 沈蔓，性格可能比较跳脱，没叶敬文静，就是往两个方向走的两个人。这俩要能成，我绝对包个大数红包。 第57章 我抱着双臂笑了下，“你要不自己去打听？” “别了。” “你一会儿先帮我给，我手机放那了。” “我请你。” “难得大气啊？晚上吃饭把你妹带上，她可是活跃气氛的一把手。” “难得楠姐夸人，一定帮您把我家祖宗请到位。” 我笑骂了一声，“少贫。” 我们不知道其他人爱喝什么，统一买了汽水，我自己拿了瓶苏打水回去。 刚坐下就听叶敬开广播通知男子200米检录，我把汽水传了过去就继续消消乐。消消乐为什么叫消消乐，因为消除了就快乐。 “你好，这里能登记吗？” 我头也没抬一只手指了指苏子珩，另一手继续消。 “这儿也能。”苏子珩出声。 那人还站着不走，“学姐，是我。” 我通关后抬头看着他，想了想，“短跑秘诀是么？” 他连连点头，“对。” 我指了指身旁的人，“问他，苏子珩，体育队队长。” “什么情况？”苏子珩往后仰了仰低声问道。 我收起手机小声应着，“昨天遇到的学弟，问我什么短跑秘诀，我去哪儿给他变？只能找你这个专业的了。” 苏子珩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就开始跟那个学弟瞎扯，我呢也只能接替他的工作给参赛人员发牌牌登记名字。 苏子珩叨了半天，我不耐烦地递了个牌子给学弟，“比赛快开始了，祝你取个好成绩。” 他接过之后道了声谢兴冲冲地就要走。 我忙叫住了他，“回来，签名。” “哦哦哦，不好意思，忘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身旁几人都觉得他这样好笑。 学弟走远后我忍不住打趣道，“可以啊，这么快就俘获一个小学弟的心了？” “那没办法，阳光大男孩谁都喜欢。” 我玩笑似的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其实说忙，也没特别忙，就在这坐着，是不是能闲聊几句。 我看到不远处有三个女生其中一个拿着应该是纸递给方畅禹，沈则在一旁笑呵呵的，苏子珩也注意到了，“诶，那是不是畅禹和沈则？” “他会不会接？”沈蔓问。 苏子珩回答，“这可说不好。” “我觉得不会，沈姐姐你仔细看一下，那是不是第一天撞到畅禹的其中几个？” 沈蔓定睛一看，“还真是。” “畅禹骂人了？”苏子珩想了想问。 我点头，“差点动手了。” 苏子珩笑着说，“他从来不懂怜香惜玉。” 话音刚落就看到，方畅禹和沈则往这边走，女生脸上很是失落。 我“啊噢”了一声轻摇着头说，“又一个少女的玻璃心碎了。” 苏子珩看着方畅禹他们越来越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无聊死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忙，就我们两个瞎转悠。”沈则吐槽道。 “我这儿让给你们，让我闲会儿。”说着我站起身给他们让位。 “楠姐，这可使不得。” “我回去把充电宝给你放好，你们放心待着。” “等会儿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往这儿跑呢？” 第58章 我回到班上，把沈则的充电宝放了回去后没着急下去，关上后门给秦石回了电话，刚刚才知道他昨晚打了电话给我。 电话接通后，他先是轻轻一笑，“如果昨晚没理智点查了你的位置，估计我就杀到国内去了。” 我按了免提手机放在桌上，“我能出什么事儿？” “说，怎么不接电话？” “昨天校运会跑累了，睡得早没看手机。” “你这瞎扯的本事倒是没变。”他有些无奈。 我笑了下，“找我什么事儿？” “两件事，第一，有单生意我需要你跟我搭档。” 我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打架也打不过。” “也不是，就是想拉上你做一单，给你的业绩添点色彩。” “我做的那两单收入不是历史新高？” “以前是，但这两年是我。” 我扯了下嘴角，“我还要上学。” “我可以帮你请假。” 得，推不掉。 “第二呢？” 秦石知道我在考虑就没再说什么。 “家具什么的我提前帮你看了点，跟你那个什么风挺符合的，要先定下来吗？” “定下来的话我不得跑回棉岭？” “我让阿龙去处理。” “等去家具城看看，不满意再从国外订。” “好，你考虑考虑。” 随后我们聊了几句秦也的情况就挂了，秦石忙起来就没白天黑夜的，秦也变得不爱出门，秦石索性在庄园的一片空地上修了个赛道。 秦也喜欢车，以前就喜欢听秦石他们那些车的声浪，他在电视上看得也不少，修赛道也是为了他学走路走利索了再给他个惊喜。 我回到检录处看着周围那些小姑娘的激动劲儿，不由得问，“畅禹是不是因为今儿要做东，所以桃花不断？” “要说多人追的还得是易乐，畅禹的颜值也就比易乐差一点，所以呢，楠姐你得体谅一下。”沈则笑嘻嘻道。 方畅禹一把勾住沈则的脖子，“就你话多。” “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我发问。 “得了，平常咱们几个走在一块儿的时候，他们那些人也不知道是看到谁才激动的。”他想了想补了句，“子珩就算了，把体育馆当家的人不配。” “畅禹啊，要不我跟教练商量商量把你带回去？”苏子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方畅禹勾着沈则的手挥了挥，“别，真的谢谢。” 我受不了周围的人打量的眼神，显然这些人是方畅禹招惹过来的，这检录处我坐哪都不合适，右边叶敬和沈蔓，左边这四个，一个不熟，另外这三个…我得守女德。 “你们谁知道易乐在哪？” “我知道，在跳远那儿。” 我点点头就去找唐易乐了，没想到企鹅真的不放过每个劳动力，我到的时候周胤楷和吴晗慧正一脸无奈地坐在一边叫人排队。 唐易乐则拿着耙子把沙池填平，我趁着企鹅没注意到我想从人群中溜走。 “二班班长。”他还是看到我了。 我装没听见，他又喊了一声，“何薏楠。” 我停下脚步僵硬地转身，讪讪一笑，“老师。” 然后我就被留下做了他的劳工。 第59章 一天下来，我怨念的眼神越来越重。唐易乐好笑地拍了拍我的背安抚，“再看下去要成怨妇了。” “一只不合格的企鹅。”我嘟囔着。 “走了，颁奖了。” 我跟着他回到班级队伍，“你倒是看得开。” 颁奖由学校的礼仪部门把奖状交给校领导，每个项目有三个等级奖，三个年级报了同一个项目的获奖者一起上台。 我嘛，自然是拿了两个一等奖，一个团体奖，我们四个跑接力的一块儿上去领的。唐易乐他们也有这个奖跟我们一样，也是一等奖。 他就站在我身旁，我们两个靠得很近，各自拿着一个奖杯，我的脖子上还挂着两块儿奖牌。可能是因为他在身旁所以心安，我看着镜头笑得很开心。 台下的苏子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跟人借了个相机，正给我们几个来了个特写。 方畅禹看着苏子珩那奇怪的蹲姿笑出了声，苏子珩身后的那帮学生有人开始心花怒放地尖叫。 毕竟方畅禹笑起来是真的帅，跟唐易乐比还是差点。 苏子珩被吓了一跳差点跪地上了，他呆呆地往后看了一眼，我们几个也绷不住了都笑得发抖。这是最后一个奖，校领导让我们下去后，我们几个逮着苏子珩嘲笑。 “体育队队长这么不经吓啊？” “你这小胆儿不行啊，你们教练刚刚在台上都傻了。” 苏子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哪知道方畅禹杀伤力那么大。” “差点你就多了几十个爸爸。”我有些可惜道。 “闭幕仪式要开始了，你不用去发言？不用叫人收旗？”苏子珩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把奖杯塞给沈则，随手把奖牌扯下来塞进口袋就走了。 我在主席台下站着，有几个领导也在这站着，我这么站在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还有个韩璨在不远处站着，他比我先上去发言。 “这翻墙逃课的人是不一样哈。”旁边站的是胖主任。 我愣了愣看向他，笑了笑，“主任。” 胖主任用欣赏的眼神地看着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过奖了，基本操作罢了。” 我这个人，跟谁都能聊上几句，前提是我想跟他聊。以至于现在胖主任跟我唠地停不下来，我上台前他还让我有空去政教处坐坐。 这个就免了，我上台接过主持人的话筒，“谢谢。” 走向主席台，“大家好，我是新一届国旗护卫队队长何薏楠，在此我谨代表国旗护卫队所有队员祝贺校运会的顺利进行，也恭喜各位获奖的同学。” 我停了下，“当然，没获奖的也不要紧，就当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台下的人笑声不断，接下来我就随意发挥说些有的没的。发言结束我开始发号施令，“彩旗方阵队队员各自就位。” 看着他们归位后我便下场了把话筒还给主持人，看了眼韩璨，“剩下的交给你了。” “好。” 我冲胖主任点了下头就回班级队伍了，路过其他班的时候有人认识我冲我说了声，“帅！” 我笑着颔首。 第60章 沈则看到我归队后直接站到我身旁，“楠姐，你真的太帅了。” “少拍马屁，回去。”我指了指他的位置。 “畅禹说等会儿放学会有人过来接我们去吃饭，校门口集合。” “我放学先回去换身衣服再过去，你们到时候地址发给我。” “好。” 一切按计划进行，我洗完澡出来擦头发的时候收到方畅禹发来的定位。我点开看了下，果真是离机场近的那家，怎么说呢…财不外露？ 那地儿离我还挺远开了半个小时车，还是一路飙过去的。到了地方，我停好车打了电话给方畅禹，让他下来接。 刚好遇到了我大哥，大哥也看到我了，“你怎么在这儿？”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小舅子是同学？” “他今天占用的那个包厢邀请的同学是你？” “不止我一个，上面还有好多人呢。” “那你上去。” “大哥，你来干嘛？”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哦。”我看到方畅禹就往他那走边跟大哥告别。 我跟着方畅禹走，还是很好奇地说，“我问你个问题。” “楠姐，您请说。” “为什么睿睿的百日宴不设在你们家酒楼？” “原本是有这么想，但是我们家认识的人比较杂，不想被人嚼舌根子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点头表示理解。 方畅禹带我到包厢门口替我推开门，一个小身影就冲了过来，“楠姐姐！” 我笑着弯腰接着她，“这么高兴？” “当然了！我今天很给哥哥面子哦。” 我笑着轻刮了下她的脸颊，抱着她坐在唐易乐身旁的空位。 苏子珩他们几个拿着手机打游戏，游戏结束收起手机看向我怀里的苏子窈，“祖宗，洗手，准备吃饭了。” “不要，我要姐姐。” 苏子珩舔了舔唇，“楠姐，你家缺孩子吗？送你了。” “这可不是缺不缺孩子的事，只是我们家没那么富裕多养个孩子，我怕委屈了她。”我开玩笑道。 可谁知苏子窈突然来了句，“楠姐姐我不怕。” 把我们逗笑了。 我抱着她站起身，“行，姐姐带你去洗手。” 可就在我刚转身的时候，我随手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不停地闪了起来，我心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也没看是谁直接接起电话，“喂？” “姐。”是顾慎，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眉头一拧，“怎么了？” “祖父他…因为哥骂了那个私生子，把他关在祠堂让人打，我靠近不了，帮不了他。” 我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父亲呢？” “父亲拦不住，他不知道私生子的事。” “你找到他把电话给他。” “祖父吗？” “对。” 在顾慎去找顾秉昆的时候，我把苏子窈递给苏子珩，“你带她去。” “出什么事了？”他们都察觉到不对。 “喂？”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响起。 “你让你的人停手，你要什么我答应你。” 他笑了声，“你祖母已经没价值了。” 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让我去给祖母尽孝。 第61章 “你不得好死！”我咬牙切齿道。 “我是不得好死啊，那你祖母不是替我死了吗？” 我挂断电话，跟他们说了句有事就拿着车钥匙往外跑，我再不快点，顾慎恐怕也会出事。 唐易乐追了上来，“出什么事了？” “我弟弟生病了，我得去看看。” “要帮忙吗？” “不用，我得赶紧走了，对了，可能明天去不成了。” “不要紧，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我一刻都没有耽搁，一路上把油门加满。在顾宅门口停下，门口守卫警惕地看着我。 “开门。” “家主没有通知有访客。” 我懒得跟他们说这么多，三两下把他们两个放倒，琢磨了一下开关打开了门。 “何人？” 我看着拿着枪围着我的黑衣人，第一次觉得顾家这么牛逼。 “不想死就闪开。” 他们拿着枪往前几步，我一把钳住面前人的枪，一脚把他踹倒，踩着他拿着他的枪往天上放了两枪，“谁再拦我一下试试？” “姐！”顾慎喊了声。 他们的枪都收了回去，对顾慎行礼，“小少爷。” “顾驰呢？”我问。 “还在祠堂。” 我们两个一路跑到祠堂，祠堂这几个人都是练过的比门口那几个要狠，但是他们只是顾秉昆的狗。 我看向身旁的顾慎，“转过身闭上眼睛。” 顾慎虽不解但也乖乖照做。 我拿着刚刚缴获的枪对门口守着的几人开枪，祠堂里的听到动静连忙停下手上的事跑了出来。 他们手上没武器我也懒得管他们，径直穿过他们进到祠堂，顾驰跪在地上，身体不停地发抖。 “哥！”顾慎也跑了进来。 地上一摊的血，还有几根沾了血的鞭子，我往后看着站着的几人，压着心中的怒火，“你们打的？” 我好像问了句废话，捡起一根鞭子站起身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扬起鞭子就往他们脸上挥去，带着风声落在他们脸上。 他们反应过来要反击，我用鞭子圈着其中一个的脖子，稍微一用力他断了气。 其他伸手要来抓我的人看到这一幕都顿住了，我仰头看着他们，“别急，一个个来。” 五分钟后，他们变成几具不再会开口的尸体。 “姐…”顾慎看到这一幕呆住了。 我背起顾驰后看向顾慎，“我带他去医院，你去不去？” “去！” 我的车显然是没办法的，我凭着印象找到顾宅的车库在里面随便找了辆车开，也不管有没有驾照了，我让顾慎护着顾驰坐在后排。 我从后视镜里隐约看到父母还有一堆黑衣人跑出来的身影，只是我没有停，仍旧是把顾驰送到中心医院去。 到了医院，我背起已经陷入昏迷的顾驰冲向急诊室，把他交给医生。我和顾慎站在一边等，我现在才注意到顾慎在发抖。 我拍了拍他的肩，“他会没事的，只是皮肉伤。” 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心里也没底。 他低着头哽咽道，“姐…我真的很没用。” “你不能这么想。” 第62章 医生诊断完走到我们面前，“病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需要输血，医院血库的血不够他用。你们谁的血型跟他匹配？” “我，我是他弟弟。” 医生看着他那张跟顾驰一模一样的脸，“你多大？” “十二。” 我挡着顾慎问医生，“抽多少？” “少说600。” “那就抽我的，我跟他也一样。” “姐！” 我看着顾慎摇头，“你吃不消的。” “那我什么也不能做吗？”说着他眼眶里的泪落了下来。 我没有妥协，“只要我在，你们两个就一定不能有事。” “不能再拖下去了。”医生提醒。 我扭头吩咐顾慎，“你在这等着父亲母亲。” 到了抽血处，抽血的护士问：“确定抽600吗？” 我点头，“可以多抽点。” “正常来说400已经是极限了，情况特殊也没办法了，等会儿你有什么不适就跟我说。” “快点，我弟弟他伤得挺严重的。” “好。” 抽完血，我垂眸看着我用棉签捂着的针口，内心复杂。本来我现在应该是在跟同学谈笑风生… “小姐，你有什么不适吗？”护士问。 我抬眸看向她，“没事，谢谢。” 我扔了棉签回到顾驰那，父亲母亲来得挺快的，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爸爸妈妈。” 我这对无能的父母，十三年前护不住自己的女儿，十三年后还是护不住自己的儿子。可奈何他们对我们三个都不错，一直是一碗水端平。 “楠楠，小驰怎么样？”母亲抓着我的手问。 “失血过多导致昏迷，后背怕是好不了了。”我淡淡道。 母亲一听双眼一闭险些摔了，我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父亲接过母亲，而母亲则哭着责骂父亲有一对黑心父母。 父亲也不说话，任由她那样，还是十二年前那个表情，愧疚又无能的表情。我看得烦低吼了声，“别吵了，人已经这样了有什么意义？” “病人有器官衰竭的现象，要马上进行手术，你们都是家属吗？”医生问。 我抢先开口，“是，我现在交钱，你们马上安排手术。” 医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好。” 我什么也没说拿着单子跑到缴费处交钱，顾驰也很快被推进手术室，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出来，签字的是父亲。 手术灯亮起，我走到父亲面前跪下，“父亲，不论顾驰能不能出手术室，我一定要您父亲付出代价，恳请父亲不要阻拦我。就算您说我不忠不孝，我也不希望顾驰变成第二个我，” “非要这样吗？”父亲颤着声音问。 我心里冷笑，抬头看着父亲，“您没看到顾驰血肉模糊的后背吗？还是说，您觉得您父亲做得对呢？” 顾慎也要跟着跪下我拦下他，他只能乖乖站着，“父亲，他从未把你当儿子，您又何必如此护着他？” “随你们。” “父亲，十三年前，你就选择了视若无睹，十三年后，您依旧是那样。我尊重您如一的选择，您是个孝子但未必是个称职的父亲。” 说完我站到一边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灯。 第63章 过了五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手术顺利，不过醒过来的时间不好说。” 我松了口气道谢。 随即我弯腰看着原本睡眼惺忪看到医生出来又恢复精神的顾慎，“我说什么来着，他会没事的。” “姐，哥他真的没事吗？” 我点点头。 我和顾驰有个共同愿望就是，顾慎不受我们两个任何一个人的影响，我们不需要他变得有多强，只要他平平安安、自由自在的就好。 这是在汉堡店的时候我们两个默默定下的，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去找我的。 病房外，我看着戴着氧气罩心率不太稳定的顾驰，垂在两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我拿着手机拨了个许久前打过的号码，电话接通，那边响起疲倦的声音，“nay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记得钱先生前些日子是说要找我帮我对吗？” 那边的人咻一下来了精神，“你考虑好了？” “自然。” “我现在让人去办。” “先别急着办，我帮你，你也得帮我。” “哦？要怎么帮？” “知道顾氏集团吗？” “知道。” “我要它所有的资料，最好是深挖。”我重咬了最后两个字。 那边顿了顿，“明白。” 我先送了顾慎回去，毕竟我的车还在那，门口的守卫换了人，这次他们没有拦我，直接放行。 把车开了进去停在主宅门口，我让顾慎上去睡觉，顾慎没动只是看着我。 “不困了？”我问。 他摇了摇头。 “不困也给我上去。” 他知道我要发火也只能回房。 他上去后，我穿过长廊，上到一处阁楼，老头就住这，我一脚踹开了门。里面的老头立马惊醒，我自顾自走进去，拉了张椅子坐下。 老头借着微弱的床头灯也看清了我的脸，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孽障！你还懂不懂礼仪？” 我随手取了一根他放在桌上的老头烟，咬着拿火柴点上后把火柴扔在地毯上踩灭，慢悠悠地呼了一口。 “你怎么还睡得着？上次见面大概是…半个月前了？” “你想干什么？” “我上次没动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怕你？” 他没说话，默认了。 我觉得有些好笑，又吸了口烟，“顾驰和顾慎是我在你这里的底线，他们在你手上出了事，你说我该找谁？” 一根烟抽完他还是没说话，我抬眸看着他，“顾秉昆，回答我。” “我教育我自己的孙子关你什么事？” 我轻哼了声，“这会儿承认他们是你的孙子了？不再是你的工具了？” 我打量着周围，都是易燃物，好像弄个意外火灾也不错。我又划了根火柴，扔在地毯上，没有管，又多划了几根，准备扔下去的时候，顾秉昆沉不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杀人要偿命，更何况杀人未遂呢？祖父。”我慢悠悠道。 “你疯了？我要是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吹灭了烧了一半的火柴，笑吟吟地看着他，“对我当然有好处啊，怎么没有？你死了，我父亲，我弟弟都可以坐享其成啊。” 第64章 我没管地上的那团火，拖着我坐的那把椅子缓缓走向他，房里是恒温的，他身上只盖了一张毛毯。 走到他床边的时候我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抡起椅子朝他的双腿砸了下去。我的速度很快他完全没时间反应。 挨了这一下，椅子都快散架了，他痛得哀嚎。我抡起又来了一下，椅子彻底散架，不出意外，他的余生都要靠轮椅了。 “管家！管家！” 在他喊的同时，我夺过了他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枪。 我懒懒地靠在墙上看着不远处逐渐起来的火团等待着他的狗狗们来。 他的狗狗们急匆匆赶来，警惕地看着我，十几个枪口对着我。 我笑了笑扭头看着他的腿，“你的腿，应该没了知觉？明日临市的早报头条会不会就是六商之一顾家家主，一夜之间再也站不起来？” 那群狗要往前来咬我，我啧了声给枪上了膛指向顾秉昆，“试试？” 他的狗不再上前，我的枪也没收。 “我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可能一个不小心，你就再也见不到世界的美好了。废你一双腿已经是轻的了，你大可以找人暗算我，不过你猜猜看是你顾家先亡还是我先死？ 还有，你想清楚，你要动我两个弟弟，你那个私生子会好过吗？你们这种圈子不就最忌讳私生子这种东西吗？我好歹是父亲的长女，他呢？” 我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拿着枪动了动他那没知觉的腿，他的头号狗狗叫了声，“别动！” 我瞥了他一眼，“你也想试试？” “让她走。”顾秉昆面色狰狞。 “家主。” “让她走！” 他们没再说话给我让出道，我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别跟我耍什么花样，你想玩我可以跟你玩，但你想动顾驰顾慎就没得商量。另外，你的手也别伸太长了，不然下次我直接把你两只胳膊卸了。” 我转了下手里的枪，“枪不错，就当是给我的道歉礼了。你那些烟就不太行，抽着跟你一样恶心。”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停下脚步嘲讽地笑了下，一屋的人都听得到。 “抱歉，没忍住。”毫无歉意地说完我就走了，这种地方多待一秒我都觉得膈应。 我回家吃了药，又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也没睡觉就去了医院。我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在医院附近买了早餐到病房，把早餐拿给父亲母亲。 “你们吃完就回去，这有我。你们也别太劳累，要么就请个护工帮忙。” 父亲母亲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想了想，“在他醒来前我都会来。” “你不用上课？”父亲问 我用下巴指了指病床上的顾驰，“他才刚回来没多久就进了医院，什么时候醒还是个未知数，我不放心。” “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父亲自嘲道。 我面色没那么冷，就那么看着他，“爸爸，您吃完回去就可以尽孝了。您母亲的后事还没办妥？这阵子够您忙的，妈妈您就安心帮着爸爸，医院这边有我。” 第65章 “你祖父他确实是狠毒…” 我知道父亲要给顾秉昆开脱。 “父亲。”我打断他的话，“我从没奢望过您和母亲跟我统一战线，在你们眼中我独立惯了不是吗？” “我和顾驰都受过一次的罪，我不希望顾慎也同样遭受，哪怕他日后做个混子，我也愿意。” 父亲摇了摇头，“你祖父不会同意的。” 我笑了下，“您快吃，吃完回去看看他还有没有力气折腾。” 筋都断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父亲母亲吃着早饭，我想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消息，手机又关机了。我到护士站借了个充电器回病房开了机，就收到钱先生发来的文件。 我大概看了眼，选了几处见不得人的事让他找人发出去，然后抹掉所有踪迹。 我要看到顾秉昆狗急跳墙的模样…不，他没腿了，跳不起来。 忍了这么多年了，终于出了一回气。 早晨八点的时候医生来了，父亲母亲已经离开了，我收起手机站起身看着他们。 “他情况怎么样？”我适时问了句。 “应该快醒了，只是这个伤，应该得很久才能好，好了之后也会留疤。” “谢谢。” “你们家只有你能来照顾他？” “不是，我父母也能来，只是另一个弟弟也要人照顾，这个我亲自来。” 医生点点头，“你是个好姐姐。” 我只是笑笑，未必。送他们出了病房就收到了钱先生的信息，他说顾氏集团的消息一放出，商界就炸了。 这一天顾驰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我也两天没合过眼了，回家吃了点饭洗掉一身的消毒水味睡了三个小时就又去医院待着了。 唐易乐一直不停地发信息询问情况，我都是往轻了说，不让他担心，而且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虽说我们现在是有关系的，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混乱的生活。 我对他的感情已经很多年了，他可能早就忘了我。不过没关系，我知足了，至少他现在属于我。 五天后，顾驰终于醒了过来，我站在他面前打量着他，“命还挺硬。” 他弯了弯眼角。 我按下了传唤铃，护士进来问我有什么需要，我指了指顾驰，“我弟弟醒了。” 她转身出去叫医生，医生进来后给顾驰上下都看了，没什么问题，“好好休养。”转头吩咐护士，“氧气可以撤掉了。” 等医生护士把他安排妥当，我给了喂了两口水坐下问他，“想吃什么？” “汉堡。”他的嗓子很干。 “那你饿死在这。” 顾驰笑了下没笑出声。 “我去给你买粥。” 粥买回来，我看着他，“能坐吗？” “你把我摇起来。” 我把他摇起来后坐下耐着性子给他一口一口喂粥。 “小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喂我的，那个时候你也不大。”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了这句话。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日后就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我知道。”他答。 “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打算死在那儿？” 第66章 顾驰想了想，“你不会的，你背起我那一刻，我知道我错了，用的方式太极端了。” 我又给他喂了口粥。 他讨好地笑着说：“姐，我错了。” “顾秉昆一双腿被我废了。” “什么？”他惊地要坐起身，可奈何扯到伤口了。 “借题发挥罢了。” 他那天见我的时候不止跟我约定了顾慎的事，他要做些事我多少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只不过我没拦着，因为我不知道他要玩这么大。 他缓了会儿，“顾慎他会不会自责？”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么一整就是要逼他成长，明明我们两个都说好了，你还玩这么大。” 他咳了一声，“他来了。” 我若无其事地继续给他喂粥，顾慎进来的时候惊呼了一声。 我装作被他吓着，手一顿，转身看着他，“你是不是欠收拾。” “哥…醒了？” 我没好气地转过身继续给顾驰喂粥，“没有，他在梦游。” 顾驰一笑把自己呛着了，止不住地咳嗽，眉头紧皱，可见扯到伤口很疼。 他刚醒我没打算让他吃太多，眼看已经吃了一半了，剩下的就扔了。 给顾驰喂了口水，他缓了下看向顾慎，“你是不是念书念傻了？” “我才没有。”顾慎气鼓鼓地回答。 顾驰轻笑了下，“小学生。” 我挑眉看着顾驰，“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你跟他同岁，按年龄算的话，你也是。” “就是。”顾慎附和道。 我把付款码拿给顾慎，“下去买包扑克。” 顾慎没接，自信道，“这点钱我还是有滴。” 他出门后我和顾驰同时看向对方，我先开口，“他要是有一天知道他的兄姊一直瞒着他做事，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我不管他会怎么样，只要他自由且平安就行。你呢？” “同上。” 随后我们两个保持沉默到顾慎回来，斗地主的时候顾驰的牌我们替他理好，我拿着给他看，顾慎给我和顾驰出牌。 玩到晚上吃过饭顾慎有顾家司机来接，我就留了下来守夜。我随意地躺在沙发上，顾驰叫了我一声。 我应了声。 “我打算在他身边放个我信任的人，以便往后四年…” “不行。”我直接打消他的想法。 “为什么？” 我坐起身，“你这样做跟顾秉昆有什么区别？从小到大他在你我身边放的人还少吗？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喜欢这样吗？顾慎日后要是知道了，怕是要跟你我决裂。” “姐，既然做了就得做好这个准备不是吗？” “顾驰，你不懂。顾慎那个性格随父亲，重情义。” “那咱俩呢？” 我气笑，“石头缝里蹦的。” “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突然地转移话题使我一顿，“怎么说？” “你今天时不时地看手机，有的时候还会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没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没有承认，总之不会是对顾驰的提防。 “不过，我挺想见见这个能让你真心笑出来的人，林夕姐好像都没这个能力，他是怎么做到的？”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大哥这句话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第67章 在医院多待了一天就回学校正常上课了，下午放学回家洗个澡拿了电脑就又往医院去了。 顾秉昆那边父亲肯定是走不开，从顾驰受伤之后，母亲来的次数也只比父亲多两次。 “姐，你说，咱仨是不是捡回来的？”顾驰躺在床上发问。 我在键盘上打字头也没抬答了句，“可能。” “姐，外面有人。” “顾慎来了？” “不是顾慎。” 顾驰在这方面还是很敏感的。 我放下电脑往外走去，打开门，靠在墙边的人把自己遮地严严实实的。 我打量了一番后，“阿龙？” 他点头，“瓜姐。” 我关上病房的门问，“你怎么在这儿？” “老大说你最近有点反常，他刚刚查到你的定位在这儿，让我来看看出什么事儿了。” “我弟弟病了，我得看着。” “严重吗？” 我看了眼病房摇头，“皮外伤。” “老大让你有空给他回个电话。” “好。” 目送阿龙离开，我摸了摸兜里的手机，想来回学校后，看手机的时间也少了，只是二十四小时开着机就没了。 我拨了个电话给秦石，他几乎是…秒接。 “你那个，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没事就查我位置，你是不是闲的？”我没好气地开口。 “但凡你靠谱点，我也不至于时刻担心你不是？” 我轻哼了声，“我等会儿挂了电话就把我所有定位关了，给你厉害的。” 秦石只是笑，“你弟弟怎么了？” “他惹祖父生气，老人家气不过拿皮鞭抽的，抽太猛了。”我轻描淡写地回答。 “这是下死手啊？” 我转念一想，“盟里是不是有治鞭伤的特效药来着？” “有。” “给我弄点寄到我住处去。” “你要白拿？” 我呼了口气，“我给钱。” “我不缺钱。” 我抿唇，“做任务的事以后再说，我最近走不开，我弟出院后就差不多又要考试了，逃过一次了不能再逃了。” 好一会儿他才应道：“行。” 挂了电话回到病房，顾驰一直看着我，病房的隔音还行，我和阿龙的说话声都是压着声音说的，他可能在关门前能听到点。 我跟秦石打电话也是走远去打的，有些事他没必要知道。 “姐，刚刚是你朋友吗？” 我嗯了声。 “是那个能让你笑的人吗？” 我愣了下，“不是。” 他的表情像是有些失望。 “我尽快让你回到培训基地，顾慎这边有我，老头暂时不会对他做什么。” “你确定他不会报复你？” 我不咸不淡地说：“他就剩半条命了，如果要我的命他拿去就是了。” “不行！”顾驰不满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对父亲母亲不温不热的吗？就是因为他们从不干涉我的想法，哪怕是我到临市上学，他们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我坚持，他们也就没了异议。” “那姐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喜欢别人干涉我了？”顾驰道。 我抬眼看着他，是啊，他也从来不喜欢，他去那个地方只是因为顾秉昆正好给他提供了变强的机会。 “不早了，睡。” 第68章 秦石的药寄到了之后，我把药交给护士，“按平常上药的时间等会儿给他用，你们原来的药就别用了。” 护士没接，“小姐，这不符合医院的规定。” “我不差那几只药膏的钱，如果说你们医院非要把那些东西往单子上面加的话，我没意见。但是，这药只能你们给他上。” 护士又看了我几眼，妥协了，“您确定上了这个药能有用？” 十亿内部研发的东西，你说有没有用？ “它的价值是临市最贵的那个地段两套房。” 护士惊地瞪大眼睛。 “这瓶是内服的，一次两粒。他要是问为什么换药了，别跟他说是我拿的药。” 她接过完后连连点头。 我到病房待了会儿，护士就进来换药，我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玩电脑，和平常一样眼皮都懒得抬。 顾驰果然察觉到不对，“护士姐姐，这药不太对？” 我抬起头看着他们，眼神里也没其他意思。护士顿了下，“那些药是一个疗程，你现在是第二个疗程，用的药自然不一样。” 顾驰盯着那两粒药，又看着我，我站起身装装样子看了眼那两颗药，然后坐了回去懒洋洋地开口，“你要是吃了有问题，我就去你祖父那儿偷炸弹炸了这医院。” 护士一脸愕然地看着我，顾驰的手已经能微微抬起了，他慢悠悠地从护士那接过药就着水吞了。 顾驰老老实实地趴着换药，换好后一边穿着衣服还一边扭头冲护士笑，“谢谢护士姐姐。” 护士被他这么一笑耳朵都红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才十二就这么会？” “我记得姐你十岁的时候书包里就有情书这种东西了。” “胡说八道，我的书包里从来都只有卷子。” 护士笑了笑跟我们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顾驰用了秦石寄来的特效药好得也快，他好了之后我没让他回顾家，那老头见着他肯定要把气撒他身上。 我自己动用了渠道把他送了回去，老头的手伸不到培训基地，他最多也就只能把人送进去。 他回去后，我的生活也回到正轨上，由每天三点一线变成两点一线，有的时候跟他们几个出去胡吃海喝。 在快学期末的时候又开始忙了，国旗护卫队要考核，班上的各类事务都要班长协助班主任完成，我们班就我一个班长，只能我去了。 还有散学典礼，本来我逃了一次考试，学生代表发言就没我份了。不知道谁又把我弄了上去，班主通知我的时候我人都傻了。 我又得上台随意发挥了吗？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不用当主持。这种大会的主持人每个年级有四个人，两男两女，散学典礼是三个年级一起开的我就不用上去了。 这个寒假，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在棉岭家里待几天，期间去医院看看林夕。 过年的时候还是回外公家过，外公显然也听说了顾秉昆那事，年夜饭的时候，他在饭桌上说地眉飞色舞的。 第69章 “顾家那老东西，人老了，腿也不知怎的一夜之间废了，真是老天有眼。”说完外公哈哈笑了起来。 餐桌上的人都笑着附和，仿佛是在为我高兴？毕竟我和顾秉昆不共戴天他们都知道。 不过，事情都过去两个多月了，难得外公还一直记得。 正想着，身旁的小表姐何可欣提醒我有电话进来，我看了眼桌上闪着屏的手机，备注是乐，我扬了下唇角，拿着手机到院子接电话。 “吃饭了吗？”他的声音很好听，小时候是，现在也是，一直都是。 “正在吃。” “在棉岭还是临市？”他明知故问。 “你不是知道吗？” 他轻笑了下，“晚点能出来吗？” 我惊讶地开口，“你在棉岭？” “嗯。” “你怎么跑棉岭来了？你不用和家里人过年吗？” “我对象在哪我就在哪。” 我也忍不住笑了，“那我就只能舍弃我最喜欢的节目了。” “哦？比喜欢我还喜欢的节目？”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呢？”我笑着说。 “你发个位置给我，十点，我去找你。” “好。” 挂了电话我就直接把位置发给他，转身要回去看到一排人站在院子门口。我的警惕性一直很高，他们六个有动静我不可能不知道。 但事实告诉我，我就是不知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被恋爱冲昏了头脑？ 就在我要问他们在这干嘛的时候，二表哥突然来了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呢？” 他这句话还加了调调，惹得几个表哥表姐还有嫂嫂都笑了。啊！我真的服了！ “二哥！”我羞怒道。 大哥搂着嫂嫂说：“没事，十七了，谈恋爱很正常。” 我红着脸说：“有你们这么做兄姊的吗？” 大姐笑意盈盈地走到我身旁揽着我，“咱们几个只有大哥结婚生子了，剩下的几个本来都是单身，这下好了，你要脱离组织了。” 我想辩解，但她说的都是真的。 “要约会就去，我们给你打掩护。”小表哥道。 “你们…不拦着我？”我问。 二哥笑呵呵地说，“刚刚你笑成那样，整桌人都看到了，难得看到你那副表情，我们哪能拦着你啊？” 二姐摇了摇手指，“爷爷就没看到。” “诶，你们都站那儿干嘛呢？饭都不吃了？”身后是外公的声音。 在临进屋的时候大哥问了句，“什么时候带回家？” 我笑了笑，“会的，我得先带他去见外婆。” “奶奶会高兴的。”二姐小声道。 我们几个很有默契地看向天空，外婆是在一个暑假因病离开，进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只剩一口气了。 她生前很疼我们几个，基本一视同仁，对我会稍微偏袒。她从来不会在我们做错事的时候训斥我们，只会温声引导告诉我们这是错的。 她记得我们几个小辈每一个人喜欢的口味，但我们几个里她只记得我的忌口。 这里面只有嫂嫂没见过外婆，如果她见到了，她一定就知道世界上最温柔的人长什么样了。 第70章 十点的时候，唐易乐准时给我发了信息告诉我他到了，我让他等我会儿。 正准备换鞋，外公突然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去哪儿？” 我顿了下，看向外公，“出去散散步，大姐也去，我先下来换鞋。” 我人生第一次撒谎这么紧张。 大姐从楼上探了脑袋出来，“你怎么那么快啊。” 说完她哒哒哒下楼对外公笑了笑，“爷爷。”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还要出去？”外公问。 “不晚呀，才十点。”大姐笑嘻嘻道。 外公不吃大姐那套，“不行，要去叫何墨和何洛一起去，女孩子晚上单独出去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我不由得扯了扯大姐的衣袖，她收到信号跑到大厅喊了二哥三哥。二哥三哥同时从房里出来，就跟约好的一样。 大姐跟他们大概说了之后，他们回房拿了件外套下楼跟着我们一起出门。出门前外公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安全，不能太晚回家，我们一一应下。 被外公这么一整，拖了十五分钟。我们出了大门往右边走没多远就看到不远处路灯下站着的穿着黑色棉服和黑色休闲裤的男生，他戴着帽子看不太清脸。 大姐给我理了理外套，“去。” 我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跑向唐易乐。唐易乐接着我看向大门的方向问，“那几位是？” “我表哥表姐。” 他正了正身子朝他们抬了下手打招呼，两个表哥只是微微颔首，大姐冲我们笑了笑。 唐易乐收回手把帽子扣在我头上牵着我，“走。” 我握紧他的手，“好。” 我们在路灯下慢悠悠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我们坐在后排，司机看着挺和善的，“两位要去哪？” “西边的文化广场。”唐易乐答。 “好嘞。” 他说这个地方今晚有烟花秀，准确来说是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有，我只去过一次。去那里光坐车就得40分钟，一路上他握着我的手，时不时摩挲着我的尾指。 到了地方我们牵着手在广场晃，这里有人在唱歌，小孩子在嬉戏，情侣约会，亦或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晃。 离整点烟花秀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唐易乐带我在离烟花较近的地方等着倒计时。 我看着天空愣神。 “怎么了？”他微低着头问我。 我吸了吸鼻子，“唐易乐。” “嗯？” “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你说。” 我仰头看着他，“不管我们会不会一直在一起，我都想，带你去见我外婆，可以吗？”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周围响起了倒计时的声音，“10！” “9！” “8！” …… “1！” 倒计时结束，烟花秀开始。我们并肩站着，他微低着头看我，我微仰着头看他，眼中好像只有彼此。 烟花的砰砰声中还同时夹杂着两个声音。 他低沉的嗓音，“新年快乐！” 我欢快的声音，“生日快乐！十八岁的唐易乐。” 他有些惊讶我会对他说这句话，随后，他取下我头上的帽子，我们在烟花的绽放下接吻，是我的初吻。 第71章 我们待了会儿决定再去晃晃，刚走出人群没多久，有个小女孩儿跑了上来叫住我们，“哥哥，姐姐。” 我们便停下脚步看向她，可能是我们两个都是黑衣吓到她了，我松开唐易乐的手微弯下腰笑着与她平视，“怎么了？” “姐姐，我…”她拿出手机给我们看了照片，“这是我刚刚想拍烟花，不小心拍到你们的照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照片拍了好几张，里面都有我和唐易乐，我们两个对视，接吻。时间，像是定格在那一瞬间。 看到照片我也觉得有点羞，但还是笑着说，“没关系。” 一旁的唐易乐饶有兴致地开口：“小妹妹，你会互传照片吗？” “会的。” “那你把照片传给哥哥，那边有卖糖葫芦的，哥哥拿十只糖葫芦跟你换，可以吗？” 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不会被食物诱惑？ “好！” 小女孩儿在操作，我也不好看着，毕竟有别人的隐私。我就站直身体等着，唐易乐告诉了小女孩儿自己的手机型号后手搭着我的肩，在我耳边低声道，“她拍照技术不错。”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他也不羞。 “哥哥，传过去了。” 唐易乐看了眼手机点点头，“在这儿等着，我去买。” 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不太真实。 “姐姐。”小女孩儿唤了我一声。 “怎么了？” “你跟哥哥很般配。”她笑得很灿烂。 我挑眉，“怎么说？” “你长得漂亮，哥哥长得也帅。我刚刚没有删掉照片就是觉得挺有纪念意义的，想问问你们想不想留着。” 我也看出来她是真的觉得我们般配，她的目的不在于回报，就单纯是想替别人保留美好。 “你是一个很幸福的人。”我称赞道。 “姐姐你也是，哥哥眼中只有姐姐呢！” 我觉得好笑，“你个小孩儿懂这么多？” 唐易乐拿着十只糖葫芦回来，“小孩儿说的也是实话。”说完他把糖葫芦递给小女孩儿，“谢谢。” 真是难得看他这么客气地对别人，方畅禹那几个他有的时候都爱答不理的，今儿一个陌生人就能让他这么客气。 小女儿拿着那十只糖葫芦问我：“姐姐不吃吗？” “她不喜欢甜食。”唐易乐答道。 “好，那祝哥哥姐姐幸福，我先走了。” 我们点点头，“再见。” “走，楠姐，送你回家。” 他这么一说我猛地想起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 “完了完了完了。”说着我边掏出了手机。 “怎么了？”他问。 “我是有门禁的，我表哥他们也不知道回去没，回去都一点多了。” 他忍不住笑了，“合着你长这么大了还有门禁？” “那不然，我外公对我是特别照顾，全家上下只有我有门禁。” 我在群里发问：外公睡了吗？ 大姐：睡了，他没发现。 大哥：你还在外面？ 我：现在回去，哥哥姐姐们救救我。 二哥：你的压岁钱我要一半。 我：二哥，爱做梦是病得治。 第72章 上车后我把聊天记录拿给唐易乐看，“安全。” 他笑着轻拍了下我的头，“困不困？” 我一边给秦石发祝福一边应着，“还行。” “还给谁发信息呢？”他凑过来看。 我顿了下，“我哥。” “那个去学校的那个？” 我点头，回了几句后收起手机跟唐易乐聊天。 “你住哪？”我问。 他戏谑地开口：“怎么？要半夜偷溜出来？” “少臭美，你的生日礼物没带出来，我明天给你送过去。” 他的脑袋靠着我的脑袋，“那怎么好意思呢？” “要不要？”我耐着性子问。 “要，怎么不要？” 我想了想，“你不准送我礼物。” 他把玩着我的手问，“为什么？” “我送你，你送我，不就等于交换礼物了吗？没意思。” 他捏了捏我的手指，“你倒挺会想，那可是我的心意你确定不要？” 我再三思索，“那还是要。” 他整张脸埋在我的颈窝笑，天气冷他呼热气弄得我全身跟被电了似的。我轻推了推他，“你别这样，痒。” 他顿了下，在我颈部亲了下。 我扭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对我笑笑，我觉得怪怪的，但也没多想，就继续跟他聊天聊地。 回到外公家一点出头，我没敢走正门，让二哥下来给我开侧门。 唐易乐陪我等着二哥，我把帽子给他扣了回去，正好二哥开门赶上了这一幕。就是说，一整个…要炸了。 二哥惊地怕是下一秒就要叫出来了，我忙把他往里推，跟唐易乐道了别就把门关上。 “你你你你…” 我捂着他的嘴，“嘘！” 我们两个悄悄上楼，各自回房，我的表哥表姐们了都是夜猫子，这会儿大嘴巴二哥已经在群里放出炸弹了：小楠今晚是跟她同学一起回来的！ 三哥：二哥，你没事？说什么梦话呢？ 大姐：你还记不记得是咱仨一块儿送她去见的人。 二哥：刚刚站的远，没看清，她那个同学我见过。 二姐：真的假的！！！ 大哥：哪个？ 我：全体成员，时机未到，敬请期待。二哥，我压岁钱全给你。 二哥：没问题！ 大姐：为什么我没有！？ 我：我穷，没办法一碗水端平。 这一晚，我睡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好觉，高一第一次见到唐易乐的时候，我就特别高兴，那晚睡得也不错，只是今晚更踏实。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洗漱完换好衣服就下楼吃早饭了，楼下的小辈只有大哥和他儿子。 我跟长辈打了招呼才落座，慢条斯理地吃着佣人端来的海鲜粥。 本来挺安静的，外公突然问了句，“楠楠，你们昨晚几点回来的？” 我咀嚼的动作顿了下，还好我昨晚留了个心眼，大姐在群里发话的时候应该是十一点左右。 我搅着粥回答：“十一点左右，我也记不太清了。” 大哥不动声色地从他儿子那拿回手机给他们通风报信。 外公点点头，“晚点跟外公一块儿去朋友家做客。” “好的。” 第73章 跟外公去做客自然是去一天的，所以吃完早饭跟大哥借了辆电动车就往唐易乐那去了，找到他的房间。 房门很快打开，我直接把手上的两双鞋递给他，这两双鞋是我好不容易从国外抢回来的，我想着男生不是爱车就是爱鞋。 车买给他，他也没驾照，直接买鞋比较实际。 他看着那两双鞋问，“不进来么？” “我不能出来太久，等一下要跟我外公去访友。” 唐易乐点点头接过鞋让我等他一下，他返回房间拿着个礼品袋和房卡出来，“我送你下去。” 坐电梯的时候我忍不住好奇，指了指礼品袋，“里面是什么？” 他的手搭着我的肩，“你猜。” “我回去再看。” 他笑了笑，“你外公朋友家里有没有跟你差不多大的男生？” “当然有啊。” “你熟吗？” “还行，长辈聊天的时候能说得上几句。” “你倒是交友广泛。”他搂着我出了电梯。 “啊？” “少跟小男生说话。”他在我耳边低声道。 合着是吃醋了，我失笑，“那要是他跟我说呢？” “更不准！”说完他还亲了我一下。 我推了推他，“知道了知道了，我先回去了，我大哥的遛娃车被我开出来，他儿子该不高兴了。” “开车慢点。” 我点点头背朝他挥手。 回到家的时候，表哥表姐都在，大姐一脸八卦地盯着我手里的礼品袋，我若无其事地溜上楼，大姐跟了上来。 “楠啊，我听说你昨天给你男朋友戴帽子了？” 这句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什么帽子？”我问。 “就帽子啊。” 我想了想就知道是二哥没说到位，无声叹气道，“他昨天怕我冷把帽子戴我头上了，他送我回来后我就还给他了，亲自给他戴上。” “是这样啊？何墨也真是，瞎传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外公家这几天都在忙着走亲访友，冷落了一个人在酒店的唐易乐，这天专门起了个大早去找他。 没跟大哥借车，自己走了一段路到外面打车。到了之后也没急着上去，在附近买了早餐才上去。 唐易乐这时候应该还没醒，我按下门铃他过了会儿才开的门，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下，“这么早？” 我挑眉看着他，“怎么？藏人了？” 他摸了下后脑勺，“本来没有。”一只手突然把我拽了进去，“但…现在有了。” 他把门关上，低头想亲我，我挡住了他，“你刷牙没有？” 他突然舔了下我的掌心，我被吓得收回了手，羞恼地看着他，“你干嘛？” “我对象现在就嫌弃我了，你说我干嘛？” “我没有嫌弃你，就是我带了早餐，你刷了牙才能吃。”我解释道。 他再次低下头来，我下意识挡开。 “你还说不是嫌弃我？”他不爽道。 “我没有。” 他夺过我手里的早餐，随手放在台面上。一只手钳着我两只手，另一只手扣着我的脑袋，低头吻了下来，我唇角微扬受着他的吻。 第74章 他的吻很深很深，我喘不过气的时候就从喉咙里出了两声，他听到也会放轻动作，就是没停下。 被他吻的头晕转向的，他松开我的时候我抵着他的肩微喘着气，“你喝酒了，还是红酒。挺会享受啊，少年。” 他亲了下我的颈侧，“你还挺懂啊？” 我被他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他玩味地看着我，“怎么？” “赶紧去刷牙了。”我推着他进卫生间。 他在卫生间洗漱，我拿着早餐摆在桌上等他洗漱完毕一起吃。 我们吃完后一起出去玩，棉岭我熟啊，我带他去了小时候我和林夕常去的公园逛。 父亲母亲不在家完全不害怕遇到他们，所以呢，我把我小时候常走的路都走了一遍，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问了句，“你以前都在这些地方活动？” “嗯，基本两点一线。” 他突然正经地开口，“很荣幸能走进你的生活，何小姐。” 我仰头看着他，“谢谢你走进我的世界，唐易乐。” “等我考了驾照我也带你去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好啊，我很期待。” 原本逛得好好的，二哥突然打了个电话，看了看时间是该醒了。 “二哥？” “爷爷问你回不回来吃饭。” 我看了眼身旁的唐易乐，“辛苦二哥帮我找个理由了。” 二哥哼笑，“加钱。” “二哥，你以后成了明星，总不希望我这个当妹妹的把你铁公鸡的那些事公布于众？” “我不管。” 我叹了声气，“我房间桌上有个新款游戏机。” “成交。” 挂了电话我对着手机抱怨，“铁公鸡，就知道薅羊毛。” 唐易乐摸着我的脑袋，“怎么了？” “我二哥顺了我一个游戏机，从小就爱顺我东西。”不知怎的，就是想告状。 “我给你买。” 我挽着他的手，“不用，我也不怎么玩，打发时间的东西罢了。走，我们去吃饭。”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突然又有点惆怅。唐易乐给我喂了口面，“不对胃口吗？” 我托腮，“回学校就不能这样了。” 他觉得好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呢？大不了就公开。” “大哥，我可不想再叫家长了，我一直都是成绩好的乖学生，人生第一次被叫家长是在临一。” 他嗯了声，“还是因为别的男生才被叫家长的。” “唐易乐同学怎么酸酸的？” 他又递了口面给我，“张嘴。” 我退了下，“太多了。” 他弄少了一半再次递到我嘴边，“吃。” 我张嘴吃了进去心满意足。 嚼着面的同时察觉到隔壁桌的阿姨一直看着我们，我被看得不舒服。唐易乐看到我拧着的眉，也注意到那位阿姨。 “有什么事吗？”唐易乐开口问她。 阿姨愣了下，“啊…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是学生吗？” 唐易乐点头。 “初中还是高中？” 我看她没什么恶意，“高二。” “学理的吗？” “我文他理。” “那你们成绩应该蛮好的哈。” “还行。” 第75章 我本想低调，唐易乐突然来了句，“我们一直并列第一。” “哦哟！不得了嘞！老公你听见不啦！并列第一啊！”她不知怎的很激动地扯着身旁的男人。 我拧了一把唐易乐的腰，他顿了下还是笑着，“怎么？事实也不让说了？” 我咬着后槽牙出声，“她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吗？” 他轻飘飘来了句，“也好，让全世界知道我有个这么优秀的对象。” “你要死啊，唐易乐。” 他擦了擦嘴，在我脸上亲了下，“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那个阿姨直接叫出声，她老公直接捂着她的嘴给我们道歉。 周围的人闻声看了过来，有的人的嘴角还噙着笑。 我觉得我的脸现在比我往年发烧的时候都要烫，真的没脸见人了，索性把脸埋在唐易乐肩上，“我想离开这个星球，我脸皮薄。” 唐易乐哈哈大笑，我什么见过他这样笑过，好像有，我上次出糗的时候。 他抽了张纸给我擦嘴，把我的卫衣帽子扣上，“走，外星人。” 我看着那桌剩下的食物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跟着他去结账。 “接下来去哪？”他问。 “厕所。” 我感受到有一股不对劲的暖流。 “啊？” “干嘛？人有三急，不可以吗？” 他低声笑了下，“可以，我陪你找洗手间。” “这一带没洗手间，他们只有员工用的。” “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我回家。” “不行！” 我被他吓了一跳，“喊什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会大声说话。” “去我那儿上。” 我想了想觉得近就应下了，“也行。” 我们走了十五分钟到他住处，进入房间我不敢坐下，从他手里拿过我的包就往厕所去了。还好，量不多。搞定后我洗了手出去，拉了张椅子坐下。 唐易乐也是规规矩矩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刷手机，要不说是唐家四少呢，气质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看什么呢？”他懒洋洋地开口。 “没什么，那个，我晚饭得回家吃，不然我外公该拷问我了。” “没想到在学校做老大的人也有怕的时候。” “该怂得怂。” 他嘴角上扬，放下手机把椅子搬到我身旁坐下，一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扭头看向他，“唐易乐，你有点危险啊。” “是有点儿。”他的语气吊儿郎当的。 “你怎么人前人后不一样呢？” 他往我的颈部凑，“这不还得分人吗？” 一股热气洒落我脖子上，全身跟被触电了一样，我微颤了下身体，“唐易乐，你别。” “别什么？”他哑着声音问。 合着他是抓到我的软肋了。 我慢吞吞地吐了两个字，“禽、兽。” “楠姐，我刚成年没几天，禽兽点怎么了？” “成年了不起啊？我也还差半年多而已。” “在某方面来说确实挺了不起的。” “哪方面？”我疑惑道。 “你猜。” 我有些无语，“诶，我发现你这人挺没劲的啊，怎么老是吊人胃口啊？” “那你不就喜欢我这款吗？” 我翻了个白眼，“臭美。” 第76章 我们俩腻歪了会儿，我选了家里比较安静的时间回去，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人注意到我。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心虚，因为唐易乐坚持要送我。 还好顺利到家，没人看到。进屋的时候听到后院有声音，寻着声音找了过去，“嫂嫂，大姐。” 大姐闻言放下何森睿朝我走来，“早上那么早出门是去跟你的小男友约会了？” 我没否认，嫂嫂抱着何森睿给我，我摇摇头，“没洗手。” “你是他姑姑，不在乎这些，他身体也没那么脆弱。” 既然嫂子都发话了，那我就好好撸娃。 “你怎么抱孩子抱得这么熟练？”大姐突然问。 我轻拍着何森睿后背的手不着痕迹地顿了下，“与生俱来，以前顾驰顾慎小的时候抱过几回。” 顾驰顾慎小的时候都是一人一个保姆，他们刚出生的时候，我不在棉岭，被找回来后就封闭了自己，直到上小学的时候才有跟他们接触。 主要是因为抱秦也抱得多，顾驰顾慎只是个幌子。人类幼崽这种东西只要他不哭不闹我还是能接受的，秦也小时候一哭我就把他丢给保姆。 因为我也哄不好他，他不会说话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要什么，有钱都买不到他的安静。 正月初七过后没几天，大姐和三哥就得回国外学校了，我送完他们的后一天先去了一趟医院看望林夕，取了我的药也回了临市的住处。 开学前一天班主让我回去帮他整理资料，说直白点的就是回去做苦力，唐易乐作为企鹅的苦力自然也得去。 我们是下午三点去的，忙完已经天黑了。来的时候是他带我的，走的时候肯定也得他带我了，他把我送到小区门口。 “路上小心。”我想目送他离开再回去。 他摘下头盔看着我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了？”我问。 “你坐车给钱吗？” “不给怎么坐？” “我不要钱，你换种报酬方式。”他指了指自己。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说得再直接点。”话落我上前两步亲了他一下，“可以了？” 他摇头，“不够。” “这是大马路。” “那又如何，谈恋爱关马路什么事？” “你比大爷还大爷。”说完我就在他脖子上吸了一口，给他白白嫩嫩的脖子上烙下一块红印，我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脖子。 他摸着脖子笑出声，“明天被他们看到了的话，我要怎么说？” “只要不把我供出去随你怎么说。” 我转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就回家了，到楼层的时候我还专门趴在窗口那儿看，人已经走了。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有点像…偷腥的快感。 我回到家洗了手坐在餐桌边等上菜，“阿姨，为什么会有番茄炒蛋？” 阿姨见我盯着那道红黄色的菜忙开口，“啊，你上次不是说要吃糖醋排骨吗？专门给你做了个甜口的番茄炒蛋。” 我真是谢谢，她走了后我面无表情地把那盘东西倒了。 第77章 新年新气象，但是临一规矩还是没变，高一学生早上开学典礼，高二学生下午。 我依旧是掐点到，把从外公那儿顺的一罐茶叶送给门卫大爷。 大爷没收，“哎哟，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客气呢？” “我天天在您这喝茶，也找不到什么东西回报，您就收着。” “这茶叶看着就贵，不好收的。” “就超市买的，您去超市看看遍地都是。” “真的假的？” “大爷，您这是信不过我？” “没有没有，是这不合规矩。” “大爷啊，我本以为咱俩感情挺好的，没想到你连我茶叶都不肯收。”说着我还边摇着头表示失落。 “我收我收，我收就是了，以后常来啊，中午不想午休也可以来大爷这。” 我兴冲冲地背起我的书包站起身，“好嘞！大爷，我先走了啊。” 刚走出大爷的保安室我猛地想起，今天第一天开学楼下没人扫地，那就说明班主在班里盯人打扫卫生！完蛋！ 我躲到厕所发了信息给唐易乐。 我：你在不在班里？ 唐易乐秒回：你又迟到了？ 我：我就没迟过到。 唐易乐：那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忘了今天开学不用打扫公共区域，你帮我看看我们班主在不在班里。 唐易乐：在。 我在厕所里欲哭无泪，算了，做人就是要大步向前，这有什么好怕的。我扯好书包大大方方地从厕所出去，到教室后门的时候我的内心挣扎了一下。 决定遵从内心，在后门猫着腰喊了吴晗慧一声，她会意给我拉开椅子，我自然地坐了上去，然后趴下。 桌椅她肯定帮我擦干净了，所以我就放心趴着了。这学期的前桌不再是陈嘉熠，是个女生，应该是从下面的班考上来的。 “哟！咱班的门神会闪现啊？”班主突然在讲台上吼了这一句，班里有一阵笑声，不用看了，沈则带的头，我顿了下缓缓坐起身看着班主。 班主看出我在装睡不够的样子，“别装了啊，我刚刚专门看过了，你是迟到进来的。而且你连书包都不摘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点？” 我叹了声气，小声嘟囔道，“早知道就走前门了。” “我看你也不想打扫卫生，这新年收了不少红包？交二十块钱班费。” “我没零钱。” “那你先交着，留着以后扣。” 我偏头问吴晗慧，“收班费的人应该没换？” “还是沈则。” “那我直接让沈则给我出不就完了？” “还坐着干嘛？交钱啊。”班主催促道。 我放下书包朝沈则走去边从口袋里摸了张红钞出来，把红钞交到沈则手里，“记得找我八十。” “楠姐，做人不能斤斤计较。” “八十再添点钱够我吃两顿汉堡了。” “老班，班长说要请我们吃汉堡！”跟沈则隔一条过道的男生突然吼了句。 我被他吓了一跳转身往他脑袋拍了一下，“你要死啊？什么什么就班长，什么什么就请吃汉堡。” 第78章 班里哄堂大笑。 “何薏楠同学是不想做班长了？”班主问。 我点点头。 “那你请全班吃汉堡，他们吃得满意我就换掉你。” 我两眼放光，“真的？” 班主点点头，“我向来言而有信。” 我看向沈则，“你觉得可信吗？我觉得他在蒙我。” “你真打算请啊？” 我颔首，“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算事。” “我去！班里四十四个人，按你那种吃法，小三千，你想好了？” “考虑得怎么样？”班主问。 “您确定不唬我？” 他颔首，“同学们都在这呢。” “成！明天中午我请大家吃汉堡。” “谢谢班长！”敲桌子的敲桌子鬼吼的鬼吼的。 我笑了下，“明天就不是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则提了这件事，方畅禹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花三千块钱辞掉自己的位置？楠姐你疯了？” 沈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楠姐说，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就不是事儿。” 我点点头，“是的呢。” “楠姐，我也要，反正你也不差这几十块钱。”方畅禹兴冲冲道。 “沈则那儿欠我八十，你们四个要的话让他垫。” 沈则一噎，“合着我吃汉堡自己出钱不说还得垫？” “你可以选择明天自己吃食堂。” “我才不，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能光明正大地吃外面的东西。” “三千块钱，楠姐你是真舍得。”苏子珩道。 方畅禹轻咳了两声，“苏子珩同学，你可以低头看看楠姐脚上那双鞋只三千吗？” 苏子珩作势看了一眼，“是我孤陋寡闻了。” “要吗？赶明儿我送双给你。” 秦石那儿有很多，我让他寄两双他没穿过的就行。 “别别别，你送了我也不敢穿啊。” “还挺识相，你们都要？我明天也给大爷订一份，凑五十份。” “你确定大爷喜欢这些？”当了很久空气的唐易乐开口。 “他不要我就拿给别人，反正总有人要。” “诶，乐哥你这脖子怎么弄的？”沈则当起了好奇宝宝。 唐易乐似有似无地瞥了我一眼，“家里动物蹭的。” 我的嘴角抽了抽。 下午的开学典礼进行地有点晚，比平常放学时间都要晚。我亲自到汉堡店交代，点了五十个我常吃的汉堡套餐，明天中午十二点准时送到临市一中。 “五…五十？”店员有些不可置信道。 “有问题？” “没有没有。” 我想了想，“要六十份，帮我拿两个箱子装着。” “啊…好。” “十二点一定要送到。” “好的，小姐，您是要怎么付款？” 我递了张秦石的卡给他，“没密码，直接刷。” 他上下打量着我，我低头看了眼我的校服问：“怎么了吗？” “小姐，你是个学生？” “是啊，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嘟囔道：“学生比我还有钱。” 付完款我心情还不错开车经过一个公园的时候停了下来熄了火，这个公园的规模跟我小时候经常去的那个差不多。 摘下头盔从书包暗格里摸了盒烟出来点上走到最近的垃圾桶旁边慢慢抽着。 第79章 次日上午最后一堂课下课，我朝沈则招了招手，他示意ok，叫上他同桌我们就往楼下跑。到保安室拿东西，我在箱子里面取了一份出来给大爷。 大爷推拒，“我不兴这个。” “您拿着，楠姐专门给您买的。”沈则帮腔道。 “哎哟，我这个年纪了不爱吃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东西。” 我直接给他放桌上，“我不管。” 因为是按份装的考虑到可能不止两个箱子就保险地叫多了一个人，现在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扭头吩咐，“沈则，你等会儿拿了你姐和她朋友的再多拿一份给叶敬，叶敬那份让你姐拿给他。” “明白。” 我点的套餐分量绝对管饱，里面还有饮料，只是我一般点了都不喝，噎着了就喝矿泉水。 把东西抱上楼后，方畅禹和苏子珩在一班等投喂，我把我抱着的那箱往前递了点，“一人一份拿。” 方畅禹拿了一份问：“楠姐，你这是点了多少。” “应该刚好够吃。” 他们拿完我们才抱着剩下的回班，进班的时候他们开始鬼叫，我扫了他们一眼，他们就静了下来。 沈则拿了几份去高三，我也没那么好心给他们一份份发，抽了两份让他们自己上来拿。 我回到座位递了份给吴晗慧，“吃。” “叩谢楠姐！” “你喝可乐不？” 她摇头，“喝多了发胖。” “那我等会儿拿给沈则。” “你为啥不拿给隔壁那位？” “他不爱喝这个。” 吴晗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前面的同学转过身跟我打招呼，“你们好，我叫邓沫芸，很高兴认识你们。”她这语气有点紧张啊。 我刚咬了口汉堡嚼着，含含糊糊地应了句，“你好，何薏楠。” “你好，吴晗慧。” “我之前是六班的，我知道你们，你们很出名，特别是班长。”她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一句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我尬笑了两声，“是吗？还好。” 她还想说点什么被出现在窗户外面的苏子珩吸引住了。 苏子珩推开窗户，“你们不过来吃吗？” “有位吗？” “瞧你说的，人都走光了，全都是空位，再说了整个年级谁见着你不得给你个面子。” 我抬手，“你别说了，我去就是。” 吴晗慧抓起她自己的食物袋跟邓沫芸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们等会儿聊。” 我刚站起身瞥了眼可乐，拿给了过道那边的体委，“沈则回来的时候你帮我拿给他。” “好嘞！” 唐易乐看到我，顺手给我拉开了他身旁的椅子，我自然地坐下啃汉堡。 “不是我说，楠姐你是真舍得花钱。”苏子珩感叹道。 我瞥了他一眼，“怎么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因为它太好吃了打开了我的话匣子。” 唐易乐替我呛了他一句，“就算它不好吃你话也多。” 我嘚瑟地晃了晃我高高的马尾辫。 苏子珩无言以对。 多了一份我拿给了班主，班里人都遵守吃人嘴短的规矩，我花了三千块钱收买人心，如愿讨了个清闲，新班长的头衔落在了吴晗慧头上。 第80章 安稳日子过了一个月又开始不太平了，我们有一天看见了一个不该在一中看到的身影。 那天下午正上着课，因为那节课真的太无聊了，我看着窗外发呆，吴晗慧也听不下去跟着我一起发呆。 有个人从窗边经过，我整个人懵了一瞬转头看向吴晗慧，“你看到了吗？” 吴晗慧也不敢相信地点点头，“看到了。” “什么鬼啊？”我忙掏出手机在群里呼叫所有人。 方畅禹：楠姐！黄钦则怎么在一中？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到一中约架不太好？ 我：我才想问这个，你们当初谁说他成绩差的？谁说他只能在三中的？ 方畅禹默默发了个举手的表情。 “靠！”我没忍住骂出声。 原本昏昏欲睡的众人纷纷看向我。 “何薏楠同学你有什么意见吗？”老师问。 “老师您讲的太快了我没听懂，我嫌我自己不争气呢。” 老师嘴角一抽，“你还是睡觉。” “好的。” 老师注意力不在我这之后，我拿着手机翻了翻，刚想动手查他，理智拉回了我。 我这么多年来就认真查过唐易乐，黄钦则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至于好奇成这样。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们同班的三人快步走到走廊请求集合，苏子珩在体育馆训练估计没看手机。 “你看到了？”我问唐易乐。 他淡淡点头。 “他是不是又要举报我？”我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周胤楷答。 方畅禹傻了，“疯了？我现在很好奇他是怎么上一中的？难不成他家也给学校捐楼了？” “你捐一栋我看看学校还有没有地方给你建。” “那为什么在食堂没遇到过他，这不科学，他长得也不差怎么样都会有风声。” 我狡黠地笑了下，“苏子珩派上用场了，我去体育馆找他，你们等我消息。”话落我回去拿上手机就往体育馆去了。 进入体育馆我找到正在举哑铃的苏子珩，他放下哑铃擦着汗，“楠姐？你怎么来了？” 我打开群里消息给他看。 苏子珩看完递回手机给我，“认真的？” “我上节课和晗慧亲眼看着他经过。” “所以…楠姐这是看上我出入自由的好处了吗？” “不，是你派上用场了。你就看看他在哪个班，别惊到他，我怕他说我暗恋他。” “他也配？” 我嘘了声，“交给你了，我去上课了。” 我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会不会是错了？ 不对不对，我立马掐断了这个想法，我可是从来不会出错的。 “报告。” 外语老师看着我，“e ” “你让苏子珩做什么了？” 我屁股还没着椅子吴晗慧就开始迫不及待地问。 “没什么，就看看他在哪个班。” “会不会是他换了临一校服进来的？” “没多大可能。” “那就怪了。” 我懒懒地靠着墙，“反正我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中，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个学期没见到过他。” 第81章 次日早上我刚到班门口就看到苏子珩在等我。 他迎了上来，“楠姐。” “找到了？” “20班。” 我满意地点点头，“表扬你啊。” “咱几个没人跟20班的打过交道？” “没必要，你回去，中午一块儿吃饭。” “好。” 高二20班，自从升了高二就成了临市一中出了名的后腿班，说白了就跟三中的差不多。 每个星期违纪的他们那个班都占几个，我不喜欢那种不上进的人，对那班人自然就没什么好印象。 中午吃饭还是唐易乐和周胤楷去占位，两位少爷自从第一次占了位后就单方面揽下了这个任务，我们也就随他们去了，反正我们只需要悠哉悠哉地到食堂打饭。 打好饭去找他们两个的时候看到桌上已经有一份饭了。 “你们俩谁没饭？怎么还自己打上了呢？”沈则问。 “不是我们打的。”周胤楷答。 “那是它自己长腿走来的？” 唐易乐淡淡出声，“黄钦则说给楠姐的。” “黄钦则？楠姐，他是不是想追你啊？”方畅禹来了个灵魂问题。 我和唐易乐同时瞥了他一眼，他把手上的饭放下后坐下乖乖吃饭。 我把自己的饭放在位置上，拿起那份饭扫了一圈没看到人，“你们先吃，我去还给他。” 他们想跟上来，我摆了摆手他们便坐了回去。 我在食堂里好一顿找，在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了他，跟他一起吃饭的还有陈嘉熠和几个男的，应该是二十班的。 我把饭放在桌上看着他，“我不缺吃饭的钱，少在我眼前晃。” “就当交个朋友。” “抱歉，我不缺朋友。” 一个男的帮腔，“大家都是同学交个朋友关系更进一步嘛。” 我扫了他一眼，“二班没这号人，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嘶”了声，“同学，你这就有点人身攻击了？” 我没搭理他，直勾勾地看着黄钦则，“反正我话撂这了，没事别到我们几个面前晃，你知道的，我动起手没轻没重的。” 说完我经过他们后面那桌就被叫住了，我扭头看了一眼，“有事？” 叫我的人是邓沫芸，我经过的时候没注意到她，刚刚说的话她应该都听到了。 “你喝酸奶吗？”说着她要把她手边的酸奶递给我。 “不了，谢谢，你自己喝。” 我最后扫了黄钦则那桌一眼就回去吃饭了。 “怎么样怎么样？”苏子珩迫切地问。 “警告过了，再有下次直接动手。” “还得是楠姐你狠。” 我敲了下他的餐盘，“快吃，吃完去训人了。” “是哦，那帮人到现在还练得一塌糊涂。”说完他叹了声气低头扒饭。 我嚼完了米饭开口，“不还是你惯的？那些动不动就请假的不是只要去找你，你就批吗？” “得，我是老鼠屎。” 一桌人因为他最后两个字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似乎是嫌弃又像是认同。 苏子珩注意到我们的目光，摸了摸鼻子继续若无其事地扒饭。 第82章 周五晚上我们约在沈则家里烧烤，我还是先回家洗了澡才过去。 我刚进屋沈则就来了句，“楠姐你这次可不能再提前跑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 今晚的局还是上次在方畅禹家酒楼的那些人，就是多了方炫。 苏子窈拿着个发卡跑向我，“楠姐姐，这个给你。” 我蹲下，“你给姐姐戴上。” “好！”小家伙很认真地把发卡别在我头上，弄好后还欣赏了一番，“姐姐的头发真好看！也好香！” 我笑了笑揉了把她的头发，“刚洗完头能不香吗？” 我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不是说烧烤？还不起火？” 我从来不喜欢这些饰品，吴晗慧之前给我送的那些我都收起来了就没戴过。 沈则开始指挥，“你们学理的对这块儿熟，你们去。” “你别拿你学文说事儿啊，学理怎么了？又不是学理的都卖烧烤。” “还能不能吃上？”我没好气地问了句。 “能，马上！” “周胤楷，你跟我来一下。” 原本要一块儿去研究起火的周胤楷被我叫住了，唐易乐看着我，我只能眼神安抚他。 我找了个离他们那些人稍远的地方，和周胤楷保持距离，他先开口，“怎么了楠姐？” “那个什么国际竞赛你报了名还获了奖对？”我也不拐弯抹角。 这种竞赛一般获了奖就可以获得出国学习的机会，周胤楷就是实打实地要出国。 周胤楷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那天经过教师办公室听到了。” “她知道吗？”他的语气有些许紧张。 “她从开学情绪就不对，你作为她男朋友你不知道吗？” “我…” “你们两个的事我不掺和，我每天趴在桌上睡觉，她就在我旁边掉眼泪。” “抱歉。” “别介，你这话留着跟她说就行。”说完我就蹦跶到唐易乐身旁。 “你们俩说什么呢？”唐易乐偏头问道。 “就随便聊聊什么什么竞赛。” “你要参加竞赛？” 我耸了耸肩，“没有，就问问。” “等会儿散了一块儿走？” “好啊，我们去公园散步？”我提议。 唐易乐点头。 “薏楠啊，这是不是你的车？”沈蔓拿着手机问。 我让唐易乐去院子里帮忙，自己坐在沈蔓身旁看了眼，“差不多，我的车是贴了膜的。” 沈蔓一脸茫然，“有的人富得流油，有的人穷得干扁。” “怎么了？”叶敬温声问道。 “她的车将近七位数，贴了膜直接七位数。” “那车是我朋友送的升学礼物。” 我对车这种东西向来是能开就行，但秦石的车一向不便宜，这个价已经算便宜了。 “你这个朋友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 “你要的话我让他送你一辆，或者我自己掏钱。”我这句话说得很认真。 沈蔓一听炸了，“薏楠你真的是学生吗？你真的不是哪家大公司的老板吗？” 学生是真的是学生，大公司也谈不上多大，老板嘛倒也差不多。 第83章 沈则拿了水果放在茶几上听见沈蔓最后一句话，“姐，你就别一惊一乍了。楠姐她是低调，她身上的东西能有哪样是便宜的？。”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这衣服是地摊货。” “裤子…” “也是。” “好好，我就只能做个端盘子的。”说着他往院子走边喊着方畅禹，“你们家酒楼招服务员不？” 方畅禹拿着两只肉串，“不招没文化的。” “嘿，你个普通班的还好意思说我这个重点班的。” “普通班怎么了？重点班的还想给普通班的打工呢！” 吃饱喝足后帮着收拾了下，毕竟还有高三的需要温书复习就提早散了。我和唐易乐定了个公园的位置，到地方一前一后把车停好。 唐易乐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我的手指，“你说，怎么跟你约个会这么难呢？” “瞎说，哪个周末没跟你出来？” “前两个星期，你说你哥来了要陪他。” 我回忆了一下，前两个星期是秦石陪我去家具城逛家具。没想到，这位大爷还记着这事儿呢。 “那他千里迢迢来，我总不能放他一个人？” “行，平常在学校你就这样，我习惯了。” 我顿了下没想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 “没。” 我挣脱开他的手微踮了脚勾着他的肩，“有事别憋着，跟我说，你姐我罩着你啊。” 他微低了身子配合我，“好的，姐。” 约会结束后他坚持要送我回家，我们两个一人一辆车都戴着头盔，还都是全盔，也不能交流。 我不知道他坚持个什么劲儿，但也随他了。一路上我们俩都放慢了往日的速度，靠边并行。 跟他在一起后，噩梦还是会做但是少了，没以前那样闭眼就都是那个梦。不过药也还是照常吃，防止我不受控制地发病。 周一的升旗仪式轮到我去收旗，收完后回班早读已经下课了，我背着书包慢悠悠地回班。整个年级找不到第二个我这样，迟到还慢悠悠的。 进门看到桌上的早餐以为是唐易乐放的，放下书包就准备动手吃了，吴晗慧伸手拦了我一下。 我不解地看向她，“干嘛？” “你不是不吃我们几个以外给的早餐吗？” 我顿了下，“这不是唐易乐给的？” 她点点头。 我把开了一半的早餐往桌上一扔，“谁送的？” 吴晗慧用下巴指了指邓沫芸。 我拿好早餐打包扔到邓沫芸桌上，“无功不受禄，自己留着。” 从那天她在食堂叫住我，我就打心里抵触她。没想到第二天我就看到她和黄钦则那帮人走在一起，陈嘉熠那儿我倒是还没看见她贴上去。 这来历不明的早餐我可不敢收，高一的军训时候，高三的队长在选人进国旗护卫队，有一个队长带着他同学一块儿去。 他那个同学成天一有空往高一楼跑，什么早餐什么糖都是家常便饭了。可就是有一天，他说我收了他的东西，单方面宣布我是他女朋友。 他那些早餐什么的我让他拿回去他不拿，我就全扔了，何来收了一说？从那之后不熟的人送我东西，不拿回去我就当着他面扔了。 第84章 升旗仪式结束后班里的一个同学到国旗护卫队的站队里通知我，班主让我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我寻思着我也不是班长了，他还找我干嘛？但我还是应下了，换下升旗服就往办公室去了。 “老师。” 班主扭头看向我，指了指他旁边的空位，“来了？坐。” 我也没跟他客气，一屁股坐下习惯性地要翘二郎腿，看到他的眼神我又放下了，一双腿就懒散地放着。 “您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啊，咱们高一高二的在下个月底，有个文艺汇演是和附中一起的。我想给咱们班报个集体节目还有个单人节目，怎么样？” 我微拧着眉问，“这不是文娱委员的事儿吗？” 班主理所当然地点头，“集体节目是她的事，单人节目是你的事儿。” “啊？” “因为是跟附中一起的，学校很重视这次的文艺汇演，学校那边点名要你报一个单人节目。” 我扯了扯嘴角，您干脆别说是想法了，就说是支配好了。 “你的节目自己琢磨一下要报什么，周五要上交学校。还有就是咱班那个节目，我想弄个合唱，我听说你会弹钢琴啊？” 我终于抬起头直视他，“听谁说的？” 我要去宰了那人。 “你的前班主任。” 我… “您要我弹伴奏？”我问。 班主笑着点点头，“对的，我们几个唱合唱的班主任商量过了，咱们班唱仰望星空，你回去练练。” 我叹了声气，“老师，我家没钢琴。” “开什么玩笑，没钢琴你能钢琴十级？” “那都是初中的事儿了，我上了高中也就偶尔碰碰。” “我不管啊，我话都放出去了。” 一般这种无赖的话只会从沈则嘴里出来，所以我忍住了自己的白眼，压了压心中的气，“礼堂有钢琴对？” “有。” “那我去礼堂练可以？” “行。” 班主算是礼堂的负责人，反正他同意就没事儿。 我会弹钢琴这事儿，是个巧合，高一的时候去礼堂参加一个活动，那个活动要用到钢琴，但是钢琴的音不对。 台上的人在试的时候觉得不对，就跟学校反应，但是它那个音错的太离谱了。我乐于助人的优良品质散发出来了，直接上台帮他调。 因为人还没来齐，大家都在找位置没人注意到台上，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我调好后试了一下，流畅度可以，那些音应该是被人故意弄了。 下去后企鹅叫住了我，他在台下对我的操作看得一清二楚。 “你会钢琴？”他问。 我点点头，“不是专业的。” “有考级吗？” 我老实回答，“有。” “多少级？” 我觉得他问的有点多，可奈何他是老师，只能继续回答，“十级，业余的。” 企鹅赞赏地点点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有那个表情，这个十级就是随便考考的，现在全世界一抓一大把。 这几天我都在琢磨要哪首曲子，总不可能我就单纯上去炫技？我也没考专业，那就只能弹唱。 第85章 到了文艺汇演那天，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买什么礼服裙子之类的，我不喜欢穿那些，上一次穿还是因为父亲公司周年庆。 这次的主持人都是一中的，毕竟是东道主。因为我有两个节目，便把位置让给了高一的一个学妹，唐易乐本身对这些就没多大兴趣也把位置让了出去。 吴晗慧在我身旁加油打气，“薏楠，加油，你别紧张。” 我笑了下，“你是领唱，紧张的不该是你吗？” “我还好啊，也不只我一个领唱，不还有文娱委员嘛。” 我耸肩，“按彩排的状态来就可以。” “下面有请临市一中高二二班全体同学为大家带来合唱歌曲《仰望星空》。” 我跟在班级队伍最后入场，钢琴一直都放在台上的角落。因为舞台足够大，所以并不妨碍那些跳舞演小品的。 由于我们班需要钢琴，工作人员把钢琴移到台架斜上方，比两个领唱的位置要上一点。 我们等文娱委员说了开场话后给台下观众鞠了躬，我抬起头的时候和唐易乐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他朝我微抬了手，我嘴角微挑坐在钢琴前。 工作人员贴心地在钢琴边放了个两个立式话筒，一个用来收音一个用来给我唱。我不用唱，只负责伴奏，所以我选择无视它。 班里的同学悠扬的歌声响起， “这一天” “我开始仰望星空发现” “星并不远梦并不远” “只要你踮起脚尖” 她们两个领唱跟我对了个眼神，我的手指在钢琴键上缓缓跳动。这个谱子不难，多练几遍就熟了。他们在班里练歌的时候我都在睡觉，就当入睡曲听。 现在弹着真的有点困，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转移视线，手上的动作没停。 合唱完毕，台下响起了掌声，我站起身和他们一同鞠躬致谢退场。 班主在后台等着我们，“大家表现地不错啊，比彩排好，都回去喝点水缓缓嗓子。” 沈则看到我坐在椅子上没动弹疑惑地问，“楠姐，你不走吗？” “我缓缓，你们回去。” 他们不知道我有个单人节目，这事儿只有我和班主知道。偶尔去礼堂练琴，他们只当我是去练伴奏的没想太多。 我的节目排得比较后，也就是大家都浮躁没耐心的时候，我也没想着他们能认真听我的，所以抽号的时候我就没去，让他们把抽剩的给我就行。 时间还早闭眼眯了会儿，有工作人员过来叫我。 我抬着惺忪的双眼看着她，“什么事？” “同学，你不用伴奏对？” “不用，只需要那架钢琴。” “那我们给你放到舞台中间，话筒还是两个哦。” 我点点头，“谢谢。” 工作人员离开后我正准备闭眼继续养神，一只修长的大手伸到我面前，手掌里还有两颗糖。 我皱了皱眉抬头看着手的主人。 那人挠了挠脑袋，“那个…你好，我是附中的，我刚刚在那边看到你好像很困，你等会儿应该还有节目表演？这个是薄荷糖，吃了能醒神。” 第86章 我继续低着头闭眼养神，“谢谢，我不吃糖。” “那你要是发挥失常了怎么办？” 真是烦死了，我再次抬头看着他，“发挥失常这四个字在我这里就从来没发生过，还有，吵着别人睡觉是一件非常让人不开心的事。” “啊，抱歉。” 原本我就是想眯会儿，被他这样一整浪费了我的时间。我皱着眉头看他，唐易乐都不会这样随便打扰我。 我找到那个通知人上台的工作人员，“这个节目还有多久？” “学姐，大概十分钟。” 工作人员都是一中的学生会人员，国旗护卫队也有人是学生会的，和韩璨打交道打得多，学生会的人有一部分也认识我。 我在边上愣神站了会儿，韩璨突然出现在我身旁出声，“你还有节目啊？” 我回过神看着他点点头。 “心情不好？”他问。 我摇头，“为什么这么说？” “你眉头皱成那样不知道的以为是被虫咬肿了。” “边儿去，你怎么没节目？” “我忙不开啊，后台这里就够我忙的了，外面的秩序也要学生会管。” “辛苦你了，主席。” 韩璨笑了笑，“不辛苦命苦。”他想起了正事，“刚刚有领导让我叫你开场话说多点，最好呢以代表学校的口吻来说。” 话落有人过来叫他，他应了声好拍了拍我的肩，“我应该是没机会看你节目了，别紧张。” 我拍开他的手，“最后三个字去掉。” “好，加油。”说完他朝我挥了挥手。 那个工作人员柔和地跟我说：“学姐你准备一下，他们把钢琴移过去就到你了。” “嗯。” “学姐你紧张吗？” 我不解地看着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好，学姐加油。” 我点点头。 “下面有请临市一中高二二班的何薏楠同学给我们带来弹唱歌曲，掌声有请。” 我伴随着观众席的掌声踏上舞台，主持人把话筒递给我，我接过道了声谢，站在刚刚主持人的位置。 方畅禹那几个在听到我名字的时候直接在观众席喊国粹了，我对上他们质问的眼神，只是笑笑。 “大家好，我是临一高二二班的何薏楠，很感谢校领导和我的班主任给予我这次表演的机会。” 这话多少有点违背良心。 “在此，我代表临市第一中学欢迎附中的各位，有句话叫，遇见即是上上签，下面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歌叫做《遇见》。鄙人不才，各位将就着听。” 说完我把话筒还给主持人，然后在钢琴前坐下，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的手指微屈放在钢琴键上。 弹着前奏一边对着话筒轻哼，整个礼堂都是我的声音。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待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 演奏完毕，我缓缓收回双手站起身朝观众席鞠了躬。台下愣了会儿，响起了惊雷般的掌声打破了那一片寂静。 苏子珩带着他体育队那帮人在下面鬼叫，他们的鬼叫声和掌声融合在一起…说实话，很难听。 第87章 我回到后台，那个工作人员一脸崇拜地看着我，“学姐，你好厉害。” 我笑了笑，“有什么厉害的。” 他竖了个大拇指，“特好听，观众席都听傻眼了。” “我回去了啊，你继续忙。” “好，学姐慢走。” 从后台绕到观众席，在唐易乐旁边停下，他旁边有个空位是留给我的，但那个空位旁边是方畅禹他们几个。 我想睡觉只能坐在唐易乐的位上，他察觉到后往那个空位坐了过去，把他的位置让给我，我坐下后他拿了瓶水拧开瓶盖给我。 我接过喝了两口，“怎么样？我唱的不错？” “很好听，不过是不是内容不太对？” “不会？但那首歌我挺喜欢的，也想不到唱什么就唱它了。” “你这闷声干大事的本事还挺厉害。” 我闭着眼嘴角上扬，“我睡会儿。” “靠我肩上，舒服点。” 我嗯了声歪头靠了过去，很奇怪我能在这种场合下安心地睡过去，一般都只是闭着眼意识也都还在，可今天连周遭的声音都没听见。 我睡的正熟被一声欢呼声惊醒，脑袋发懵地坐起身来看着前方，唐易乐笑了下，“醒了？” 我嗯了声，“刚刚是谁？” “方畅禹。” 我幽怨的目光飘向了方畅禹，唐易乐笑了声然后旁若无人地给我理了理头发，“去领奖，台上就差你了，他刚刚是因为听到你的名字才叫的。” “慧慧会去的。” “你睡懵了？这是你自己的奖。” “烦死了。”我吐槽了声，才慢吞吞往台上去。 我的奖不是主任发的而是校长，他老人家笑眯眯地看着我，“你是临一的骄傲。” “啊？” “上次校运会我想给你颁奖来着，临时有事走不开。” 我礼貌地笑了笑，“您抬举了。” 我坐回位置上把奖状奖品什么的扔给唐易乐，伸手跟他要我的手机。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给我，台上两个学校的校长分别上台发言，我在观众席默默地玩消消乐。 方畅禹老想跟我说话，但我起床气在身，懒得理他。 “楠姐怎么了？”他小声问唐易乐。 但我的听觉极好还是听到了。 唐易乐淡淡应了句，“被你吵醒了。” “我是不是死定了？” “对。”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知道我们两个只是嘴上说说便笑嘻嘻地开口，“楠姐您大人有大量，我刚刚那不是替你高兴嘛？” 我头也没抬送了他两个字，“呵呵。” 唐易乐站起身拍了拍我，“可以散了，走。” “一块儿去吃烤肉？”沈则提议。 方畅禹应道：“这学期还没聚过呢，走着？” 我们都没意见，一同回班拿了书包就走了，沈则他们去取车，我们在外面等，来接附中人的车就停在我们面前。 我不由得想到那个打扰我睡觉的人，看着那些车皱了皱眉。 沈则开着他的电瓶在我们面前来了个漂移，“兄弟们，我帅不帅？” 我翻了个白眼，“傻缺。” 第88章 “楠姐怎么这么攻击人呢？我很伤心。”沈则在演戏。 我懒得理他看向方畅禹，“苏子珩怎么说？” 苏子珩让我们在这儿等他，他们三个都开着车出来了，他还没人影。 “他刚刚把车钥匙拿给我了，先把他的车开出来。” 听到这个我来了兴趣，“我去开，他那车挺酷的，我想试试。” 方畅禹把钥匙抛给我，我单手接住了，我在车棚里晃了会儿找到了苏子珩的车，插上钥匙就开了出去。 故意撞了沈则一下才停下，“追尾帅不帅？” 沈则回头看着我，“楠姐，作为高中生不能那么幼稚，成熟点。”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送你两个字，呵呵。” 他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 我把苏子珩的车脚架打了下来，懒懒地撑着下巴坐在上面。 察觉到有人看着我们，我回过神往那个方向看去，唐易乐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看到是附中那个人就收回了目光。 “走走，刚被教练临时叫去了。”苏子珩姗姗来迟。 我把车还给他，“你的车原来也没那么酷。” “哈？” “我们比赛？谁最后到谁请客？”我提议。 方畅禹笑了笑，“行，让你们几个小电瓶先跑。” 他们四个还真的先走了，我们加油的车肯定比他们快，也不知道他们在争啥。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一同跟在他们后面跑，我们几个就在一众目光下打闹，到了门口他们先走了，我们跟大爷打了声招呼也去取车了。 取了车按平常的速度开了没一会儿就追上他们，因为附中的大巴车多，有点堵，他们行驶的方向又跟烤肉店一样。 我们三个只能闻着大巴车专有的气味停在他旁边等红绿灯，他们四个落后我们一段距离，绿灯亮了他们才追上来。 我和方畅禹转头嘲笑了他们一番才继续开车，唐易乐的挡风片没放下来，含笑的双眼就那么看着我。 我指了指前面示意他看路，他点点头放下挡风片加了速。剩我和方畅禹隔空相望，他…是不是会错意了？ 算了，我朝他们挥了挥手也跟着唐易乐加了速。方畅禹抛下他们也跟了上来，我们三个无疑是最早到店的。 我熄了火蹦蹦跳跳地进店，这个点，人还不是很多，这家烤肉店没包间我让服务员弄张大桌有两个烤炉那种。 最后进来的是苏子珩，他把头盔摘下跟我们的放在一起后落座，“怎么我又是最后？” 方畅禹在菜单上勾勾画画边回答，“你乌龟呗。” “我们教练让我去和附中约个篮球赛，地点在校外，打个交情。” 不知道为什么由提附中，我皱着眉问，“有必要吗？” “楠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仇人在附中？”沈则笑嘻嘻地问了句。 我摇头，“今儿在后台有个附中的人吵着我睡觉。” 吴晗慧来了句，“他好勇敢。” 周胤楷也来了点那些不正经的，“少年可谓是勇者，未来可期。” 第89章 我接过方畅禹递来的菜单，没好气地开口，“你们是不是欠的？少给我整那些非主流的。” 我在菜单上划了两个肉然后按照他们几个的喜好划了饮料，我呢还是依旧苏打水。 “几位男同胞，要不要考虑一下友谊赛呢？咱们五个正好凑首发。”苏子珩终于提了正事。 周胤楷往吴晗慧那凑了凑远离苏子珩，“吃完饭不用你还钱了，该干嘛干嘛去。” “别这么绝情啊。” “绝你个大头鬼。” “不是，打个篮球又不是叫你们去打劫，你们为什么不？” 方畅禹叹了声气，“兄弟，你听过有个成语叫胜之不武没？附中的篮球队？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行走的男模，除了脸蛋嫩点还有什么？跟他们打还不如去跟三中的打犯规球。” “还有身材。”吴晗慧这话一出来，我们都傻了眼。 “疯了？你还看过人身材？” “不是啊，薏楠表演完还有两个节目是附中的人，他们的身材都不错啊。” “真的假的？” 我没参与这个话题，反正我在睡觉我不知道。 吃完饭散场，我刚开了一段路接到了医生的电话，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就靠边停车接听。 “郝医生？” “嗯，你最近怎么样？睡觉睡得多吗？” “还行，吃了安眠药就能睡得多点。” “你一次吃多少？” “两三粒，睡不着就继续吃。” 郝医生急了，“不能这么吃，会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现在很惜命的。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事？” 他沉默了会儿，“林夕她最近的状态不太好。” 我觉得我的呼吸有那么一瞬是停止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近一个月她家里人来的次数有点多。” “能取消亲属探望吗？” “她现在所有的期望都在亲属上面，取消的话有点不切实际。” “那只能任由她加重病情？” “但凡有一丝机会都得尝试。” 我明白这是他作为医生的想法，为患者争取一线生机。可是他不知道林夕的原生家庭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不是医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只知道医生是唯一能救她的人，只能听她的。协助医生把她从泥潭里捞出来，是我所能做的事。 权衡利弊后我再次开口，“她喜欢听我弹钢琴，我发个视频给你，你拿给她看然后告诉她我今天得奖了。” “好。” 挂了电话我在群里让他们把我今天弹钢琴的视频发出来，如果有颁奖的那就更好了。 沈则和方畅禹一前一后把视频发了出来，我转发了给医生。 到这边上学后，身边没钢琴，已经很久没弹给她听了。 我回家收拾行李想去棉岭陪陪她，后知后觉我也是个病人，我能给她带来安慰吗？能给她带来希望吗？ 答案是，不能。 我吐了口浊气，把收拾的东西全都放回原位坐了会儿就去洗澡了。 这一晚我睡得并不安稳，满脑子想的都是跟我同岁的她在五岁那年不知疲倦地陪着我，引导我多说话。 第90章 次日我在大爷那喝完茶没到班上去径直往公共区域去。 “老师。” 班主没想到能在这看到我，“怎么了？” “我…想请两节课的假。” “理由。” “去礼堂弹钢琴。” “文艺汇演昨天就结束了。” “我知道，我…” “去，礼堂后门没关你从那进去，第三节课记得回班。” 我没想到他能答应地那么爽快，愣了愣应了声谢谢就走了。 我在礼堂里泡了两节课，群里的信息跟过年的烟花似的响个不停，我只顾着录音，谁的信息我都没看。 两节课时间一到，我背上书包先去小卖部买了瓶水才回的班。突然想起，大课间要查校服校牌，好巧不巧，我的校牌今天在抽屉里。 往常我都是放兜里，随时都能拿出来戴上。昨天检查完我就摘下顺手扔进抽屉了，我站在楼梯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因为…都是学生会的纪检员。 “何薏楠？”身后传来一阵不确定的声音。 “啊。”我回头看了眼来人，是韩璨。 “你…现在才来上学？” “算是。” “没戴校牌？” 我摸了摸鼻子，“放教室了。” 韩璨笑了笑，“在哪？我去帮你拿。” “没事，就被记个名扣班费而已。” “得了，你们班主对这块儿抓得挺严的。” “在抽屉，你让我同桌找找就行。” 他点点头，“你等我一下。” 没一会儿他拿着我的校牌跑了回来交到我手上，我接过戴上边道了声谢，“中午请你喝水。” 他摆了摆手，“小事儿。” 戴好后我看向他，“应该的，我先回去了。” “好。” 戴上校牌我大大方方地回班，毫不意外的是经过一班后门口的时候被唐易乐拽住了。 我往后仰了稳住了下盘，被他拽住的那只手还拿着我喝了两口的水。 他站起身低着头看我，“刚刚韩璨给你拿了什么？” 我换了只手拿水，指了指胸前的校牌，“这个。” “为什么不发信息让我送？还有你的手机是不是摆设？那么多信息你就不会回一条？” “啊，就刚好遇到他了，他就帮我拿了。我有点事要处理，没看手机，想着回来再跟你们说。” “你就那么多事要忙？”他的语气很不好。 “我…” 还没等我说完他松开手坐回位置上，“随你便。” 周胤楷隔空给我对了个口型：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 今天情绪不高，我也没什么心情去哄他，看了他一眼就回班了。 吴晗慧看到我关上后门松了口气忍不住念叨，“你怎么才来啊？唐易乐都快急死了。” 我摘下书包疲惫地从里面拿了药就着水吞了下去，“刚刚去礼堂弄了点事。” “你…还好？”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缓缓开口：“有个朋友生病了，不知道怎么办，觉得有点无措，你别跟他们说。” 她点头应了声好，“严重吗？” “本来不严重的，积少成多就…”我摇了摇头，“我睡会儿。” “好。” 第91章 “楠姐，你没事买饮料干嘛？浇花？还是敬天地？”沈则看着我手上的汽水问。 他们知道我从来不喝这些东西。 我看了眼手上的汽水，“给别人的。” 唐易乐的脸瞬间更黑了，他知道我是个重情义的人，别人帮我，我都会还回去。 我直接把汽水递给他，“你帮我拿给韩璨。” 他没接，我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先回去，我跟他说点事。畅禹，你帮我拿给韩璨。” 他们也意识到气氛不对，方畅禹忙接过汽水应了声好，他们几个就回去了。 我们两个到教学楼后面面对面站着。 “早上他确确实实是帮了我，我也是真的有事。你要有什么事儿也别憋着，咱不烧烤不用碳。” 他听出我在说他臭着脸，更不高兴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男朋友？” “不然我还有第二个男朋友？” 他不轻不重地哼了声，“我看你挺多的。” “你能不这么说话吗？” “说实话，我只有过年那几天有体会到你是我女朋友。自从回了学校，你就像以前那样，跟他们玩闹瞎折腾。 现在还跟那个什么韩璨搞上了，何薏楠，你可真行。”说完他还发自内心地给我竖了个拇指。 我看着他那个拇指人都傻了，“什么什么就搞上？不是，你想怎么样你只说就是了。” “公开，让那些男的离你远点。” 我觉得他这句话多少有点幼稚，没忍住笑了下，“有这个必要吗？” “你就没点危机感？算了，你没有我有。” 我有些不解，“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有什么危机感？你自信点儿，我一没跟他们肢体接触二没跟他们在网上聊天，怕什么？” “你确定？” “骗你干嘛？” 他拿出了他的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拿了张照片给我看，照片上是我和韩璨还有那个通知人上台的工作人员，而韩璨的手搭在我肩上。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张图，“谁拍的？” 他往右滑，“还有这个。” 这张是附中那个吵我睡觉的拿糖给我的时候。 “照片哪来的？”我死咬着后槽牙，不知道哪个龟孙非要往枪口上撞，找死。 “方畅禹早上在校园贴看到的，你早上回班就睡了，刚刚吃饭你就不在状态，他们没敢跟你说。” “韩璨那张是他拍我的肩给我加油，就这样。”我作势在他肩头拍了两下，“很短暂的两下，照片看起来他是搭在我肩头，但我很确定没有。第二张是那个人说看我犯困想给我两颗糖醒神，我没搭理他。” “没搭理他是因为起床气还是因为不喜欢吃糖？” 他突然这么问了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接着说，“一中和附中的贴都传遍了，散播谣言的人我也查到了。” “谁？” “你前桌。” 我暴躁地抓了下头发，“妈的，这他妈都什么奇葩？上学期一个陈嘉熠就够我烦的，这学期还来一个。” 唐易乐顺了顺我的头发，“女孩子不要老说粗话。” 第92章 他安抚着我，我火气也慢慢下去了，理智地开口，“照片的事，我一会儿回去就找她算账。” 他达到了目的心情极好地开口，“好，别伤着自己。” 我回到班上已经开始午休了，我那个奇葩前桌早就趴在桌子上了。我敲了敲窗户，她的身子猛地一抖。 我不屑地看着她，就这点胆儿？ 一把拉开窗户看着她，“出来。” “午…午休了。” “我他妈管你休不休？不出来我就把你从窗户拎出来，自己选。” “这是教室。” 我冷笑了声，双手撑着窗台缓缓出声，“威胁我呢？”我作势要去抓她的后衣领，她吓得尖叫。 沈则踹开椅子站了起来，桌椅和地面的摩擦声很响很难听。 “叫你出去你就出去，鬼叫什么呢？就你他妈要午休？真把二班当家了？”沈则的嘴也是不饶人的。 班里立马有人跟着附和。 我朝沈则的方向伸手压了压，沈则坐下后抱臂看着我们，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邓沫芸，“还不出来么？你貌似吵到其他同学了呢。” 她紧抿着唇从后门出来，我带她到楼梯口。站定后我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她的脸偏到一旁，嘴角已经有血丝渗出。 她颤抖着手捂着脸看着我，“你凭什么打我？” 我觉得我现在要是手上有根烟我会毫不犹豫地戳到她的手背上，可惜…没有，替她感到庆幸，“我为什么打你？你自己不清楚么？” “不是我！不是我！”她吼道。 我掏了掏耳朵又给了她一耳光，“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急什么？” “同学，你们在这干嘛？”学生会的人上前问道。 我扭头看着她，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害怕，“我在帮你们主席正名呢，你要记名吗？那记，我们都是二班的。” 她认出了我，“没事，别闹太大动静影响别人休息就行。” 说完她就走了，我又看向邓沫芸，“不承认么？” “你又没有证据！” 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证据？我说的话就他妈是证据，用得着拿出来给你看？你以为你跟黄钦则走得近就攀高枝？” 她被我最后一句话吓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话落我扬手又给了她一耳光。 她捂着她那张肿成不知道什么样的脸说不出话。 “我不是什么文明人，你惹了我，我就用我的方式解决。今儿赏你的耳光，是要让你想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颤着声音，“是他说…只要你名声毁了，他就会跟我在一起的。” 我觉得荒唐，“我现在名声毁了吗？他现在跟你在一起了吗？” 她张了张嘴。 “你也挺倒霉，正巧赶上我心情不好，这临一也不是没人讨厌我想整我，但他们都不敢，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轻哂，“因为啊，上一个惹了我的在医院里待了小半个月呢。你这个呢…不止让我不爽了还让我男朋友生气了，你说你应该进医院待多久呢？” 第93章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说着她边往后面墙根退。 “随你，你记住，只要你还坐在我前面，就不要妄想你会好过。”说完我转身回了班。 论谁都想不到我这副皮囊下的阴狠，若这是在棠国，她早就被秦石赶去找她祖宗十八代请安了。 方畅禹曾评价过我，说我是披着羊皮的狼，只要没人惹我，我就是只温顺的青青草原消费者；惹毛了我，那很抱歉我只能做那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同学。” 我刚走到后门门口有个女生叫住了我，是刚刚那个学生会的。 我微颔首。 她拿了封粉粉嫩嫩的信封虔诚地看着我，“你能帮我把这个给你们的沈则吗？或者你帮我叫他一下，我自己拿给他。” “沈则？”其实我有点想笑，那个傻二缺居然有人喜欢。 她的脸已经有些红了，“对。” 怎么说我代给总归不合适，不如让当事人来，“我帮你叫。” “啊…好，谢谢。” “小事儿。”我退回窗口看了眼沈则的位置，他在玩手机。 我开了后门进去，他察觉到有动静往后门看了过来，我给他打了个手势，有人找。 他点点头把手机塞进裤兜往后门走，经过的时候还俯身问了句，“楠姐，你没事？” 我压低声音，“午休后说，你先去。” 他比了个ok的手势往外走。 我在群里艾特所有人：有人追沈则，情书都送到班门口来了。 方畅禹：谁？ 苏子珩：谁？ 我：哪个谁？ 方畅禹：被追的是谁？ 我：沈则。 苏子珩：追他的是谁？ 我：不认识，俩人在班外边呢，好奇自己上来看。 苏子珩：马上到。 沈则和那个女生的谈话在午休结束前一分钟结束，女生好像没什么表情，那封情书沈则收了。 女生刚走方畅禹和苏子珩就一把拦住沈则，勾勾搭搭地在外面说笑。 午休结束铃一响，吴晗慧就醒了，我等她缓过神才一起往外走。 他们注意到我，“楠姐。” 我颔首。 “你那个前桌怎么处理？”方畅禹问。 我摩挲着下巴，“三个耳光。” “还是太心软。” “咱不得怜香惜玉嘛？” 苏子珩盯着我身后咒骂了声，“去找帮手了。” 我闻言往后看，阵仗还挺大，黄钦则身后跟着被我打成猪头的邓沫芸，再后面跟着几个二十班的…混子？ 我拍了拍吴晗慧的肩头，“慧慧，你去跟周胤楷待一块儿。” “好。” 这种事我们从来不让她插手，她不适合这种事。 唐易乐看到黄钦则的时候也从一班出来了，我抱着双臂看着来势汹汹的人。 黄钦则在我面前停下，“人是你打的？” “对，三下呢，你要替她打回来吗？”说着我还给他比了三根手指。 “第一次见的时候是你先动的手？” “对啊。” “第二次还是你。” “对，怎么样？我反正不介意被劝退，你要喜欢打小报告你就去，你看看谁会耗到最后。”我指了指不远处的监控，“谁先挑的事它都拍着呢。” 第94章 “她脸上的伤就是事端。”他倒是振振有词。 我朝唐易乐伸手，“手机。” 他把手机递给我，我拿到黄钦则面前，“睁大你的双眼看看，这个发照片的号是谁的，究竟谁是事端？” 黄钦则扭头看向邓沫芸，“你干的？” 她僵硬地点头。 我笑出了声，“她刚刚还说什么要报警，我真是不知道我这个东西一扔出去，是谁要负责？被学校处置的会是谁呢？她这害的可不止我？” “我没让她做这事。” 我把手机还给唐易乐，“她跟我说是你让她毁了我名声，你就会跟她在一起的。” “放屁！我从来没说过这话。” 我嫌恶地退了两步，“你他…别跟我吼，问她。” 本来想骂他的，身边站着唐易乐就算了。 黄钦则死死盯着邓沫芸，“这话是你说的？” 邓沫芸还没说话，身后又来了一帮人，领头的朝我挥了挥手，“楠姐，要帮忙不？” 这是十班和十一班的人，他们这两个班里的人大多是少爷小姐，家里都有矿。我们也不差钱跟他们打交道也不多，平时见着就是点个头。 我看向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这不刚听说你的事儿吗？上厕所看到一帮人气势汹汹上来，就想着用不用来帮忙。” 我颔首，“谢了，他们打不过我的。” 另一个啧啧两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活腻了没事惹楠姐做什么。” 有个人突然拧眉看着黄钦则问，“哎，你不是…清潭市市长的儿子吗？” “什么玩意儿？”沈则惊呼。 “我们家在清潭有个项目，跟市长有打交道，之前吃饭的时候碰过面。”那人解释。 得，我说呢，没捐楼，没成绩，怎么可能来临一，合着是拼爹进来的。 “拼爹啊？”沈则把我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方畅禹倒是不屑于这个，“拼爹又如何？就他有爹？惹了楠姐都得给个交代，我看是上次楠姐踹那一脚他磕着脑袋了，才会这么想不开来惹她。” 苏子珩气不过，越过黄钦则一把扯着邓沫芸低声警告道，“你大可以去闹大，我也可以让你在临一待不下去。” 说完他把邓沫芸推给黄钦则，“管好你的人，是个人就不要像条狗乱吠。” “事不是我让她办的，你们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黄钦则黑着脸开口。 我翻了个白眼，“你带着她上来不就是想趁机倒打一耙吗？你当我们的脑子是面团捏的？还是你觉得你大男子主义很厉害？是不是要给你颁个奖啊？市长公子。”后四个字我咬得很重。 沈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市长公子…” 黄钦则带着人扭头就走，邓沫芸拉着他，他一把把人甩开了，邓沫芸由于惯性摔在了地上。挺大声的，应该有点疼，也很狼狈。 我就那么看着她，周围都是人，也没人去扶她，她一咬牙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不知道跑去哪，我们也都让人散了。 第95章 “楠姐，她会不会想不开？”沈则问。 苏子珩轻哂，“但凡她想得开也不会去整楠姐。” 方畅禹点点头，“我站子珩。” 我看向沈则，“诶，你那情书拿出来我瞧瞧。” 沈则捂着裤兜，“楠姐你不是收过吗？比我多多了，怎么还惦记上我的了？” 方畅禹一把勾着沈则的脖子，“可以啊，你还真的收了人小姑娘的情书啊？” “黄钦则真坏事儿，本来都要问出来了，他来当什么老鼠屎。”苏子珩道。 我手伸到他面前，“我还没摸过粉嫩粉嫩的情书，给我摸摸。她刚刚本来要让我转交的，现在这个风口我也不好接。” 沈则撇了撇嘴，从裤兜里拿出被他对折的情书放在我手上，我摸了下，“手感还行，就是质量比我以前见过的差多了。” 沈则把情书抽了回去，“谢谢你啊楠姐，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来捧杀我。” “客气了。” 几个班主任匆匆赶来，我们班主先开口，“你们站在这干嘛？搭戏台吗？” “午休结束聊聊天。”我回答。 “刚刚监控显示你们在班门口围了一堆人干嘛呢？” 我耸肩，“没干嘛，熟人叙旧罢了。” 班主不允许我打马虎眼，“你可拉倒，二十班的人跟你八辈子打不着关系，还叙旧，说实话到底干嘛。” “真没事。” “没事，那个邓沫芸为什么哭着去二十班？” 监控这玩意儿，是不是可以被拆掉？ “我又不是她谁，我怎么知道。”我无语。 “我们班的人来做什么？”十班班主任出声，她也知道她们班的人不是省油的灯。 “听我们叙旧。”我面不改色地应着。 沈则他们几个低着头憋笑憋得身体发抖。 班主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我，“你去把邓沫芸给我找回来。” “别啊老师，我跟她不熟，跟她相处…蛮尴尬的。”我说得很认真，还带点调调。 班主差点上不来气，“沈则，你去。” “啊？老师，我…去。”他也不想去，只是班主的死亡眼神让他不得不去。 我们几个在走廊站成一排，我突然庆幸提前支走了吴晗慧他们两个，不然扯进来的人太多了。 几个班主也分别回班找了涉事人员，我倒是忘了临一有不定时查监控的习惯，这几个班主任肯定有一个是今天值班的，不然不可能来得这么齐。 就连苏子珩和方畅禹的班主任还有企鹅都来了，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个班有一个学生出现在监控下。 我真觉得，今天倒霉到家了，别人在上课我们三帮人被拉到办公室门口的道上站着。 “何薏楠！”班主喊道。 “到。”我应声。 “你为什么动手打人？还是同班同学，还是前桌。” 我瞥了眼哭哭啼的邓沫芸，“她惹我了。”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不能。” “你！你说，你怎么惹她了？”班主的目光移到邓沫芸身上。 “她敢说吗？”我懒懒地开口。 “那你自己说！” 第96章 唐易乐直接把手机递给我们班主，“您自己看，这事儿发酵了一晚上加一上午，差不多临市所有高中都知道了。” 班主看完后对我的火气下去了，对邓沫芸的火气上来了。 我缓缓开口，“她用两张照片毁我名声，您说我不打她打谁？我总不能打我自己？我又没病。” “那你也不能聚众斗殴？” “天地良心，打是我一个人打的，跟他们没关系，他们顶多是围观。” “你一个人能打成这样？”班主指着邓沫芸的脸说。 “您看不起我？” 班主一脸不信。 我看向唐易乐的短袖校服，“你把袖子拉上去。” 唐易乐照做，露出他满是肌肉的上臂。 “忍着点。”话落我抬手用打邓沫芸同样的力道给了他一拳，一声闷响，整条走廊都有回声。 唐易乐面无表情地受着，我替他把衣袖放了下来后站好。 我控制着力道没伤到筋骨，淤青肯定会有的。 在场的老师满脸惊讶，班主清了清嗓子，“你们…真的没帮她？” 十班的人出声，“我们倒是想帮，她不让啊。” 我真的不想有人为了我受罚，“老师，这事跟十班十一班的人没关系，他们就是凑巧路过。跟我身旁这几个也没关系，我们也只是聊天，您在监控也能看到。” 班主想了想走到苏子珩面前，“你，是不是扯了邓沫芸？” “是。” “为什么？” “为同学打抱不平，拔刀相助。” “我记得…你是体育队的？” “啊，对。” “那就…你，何薏楠，邓沫芸。”他看了一眼，指了指黄钦则，“还有你留下，其他人都回去。” 看这架势我也得被罚。 他们其他人走远后就剩三个班主任，我们班主让另外两个班主先进去，他跟我们说几句。 他话倒是不说，就在我们面前背着手走来走去。 我实在忍不住开口，“不是，老师，您要怎么处理您给个话啊，您这晃来晃去的干嘛？” “怎么处理？”他拉长音，“一个肆意诽谤同学，一个气不过动手打人，一个恐吓，一个有带头聚众斗殴的嫌疑。你说，该怎么处理？” “谁起的头谁负全责呗，她不惹我，我就不会打她，他就没必要去找人来堵我，苏子珩也不会去动她。我们向来拎得清，对那些不讲道德的人只能动手处理。” “你倒是真拎得清，你看看人家那脸还能看吗？” “打架还有防卫过当的呢，我这怎么了？要我负全责的话，不可能。”我咬重后三个字。 班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谁说要你全责了？” “没有，就是给您提个醒。” “你明明是说你心情不好才打我的…”邓沫芸毫无厘头地来了这句。 我懒懒地看着她，“按你这么说，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是不是应该再打你一顿把你打进医院才能好？” “你不敢。”嚯！她这是想鱼死网破啊？ 苏子珩一把拉着我往旁边移了点，“楠姐楠姐，她激你呢，别冲动别冲动。你不是老跟我们说冲动是魔鬼吗？” 我拍开他的手，“我很冷静，不然她还会活着站在这？” 第97章 班主咳了声，“这是办公室，注意点言辞，邓沫芸你把相关帖子照片删除，并给何薏楠道歉。” “别，我可受不起，她该道歉的对象是那些无故牵扯其中的同学。” 班主被我堵得烦了，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远处的空地，“你站一边儿去。” 我也没说什么径自到一旁站着，其实现在被停个课挺好的，让我静一段时间。 班主跟他们说了大概二十几分钟，我也没听到说的啥，站得烦了我就半靠在墙上。 班主朝我招手，“过来。” 我走到他面前，“您说。” “你们这事年级组长知道了，一会儿他来了，你好好说话。” 我点点头给他打了个眼神，“来了。” “级长。”我们唤道。 级长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长得就…一身正气，看着挺正人君子的，也算年轻有为。 级长颔首默了会儿打量着我缓缓开口，“何薏楠…临一高二年级榜首…异性缘极好…常于异性有亲密肢体接触…疑似海王…装清高…” 这是那些帖子的标题，这些还算好听的，其他的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我蹙着眉看他没明白他说这些干什么，级长看向我，“这些事你有做过吗？” 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您是来给我添堵的？” 级长老成地点点头，“邓…沫芸，你说一下你为什么针对她？” 邓沫芸抬起她那张脸卖惨，“就不能是她对我做了什么吗？” 我冷笑了声，“你再颠倒个是非我看看。” “所有证据都摆在面前，你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你这脑子是怎么考上二班的我就不明白了，不会是作弊的？”苏子珩呛她。 她突然怒吼，“你胡说！” 苏子珩脸一下就黑了，“你他妈再吼一个试试？” 我一把拦下他，“喂喂喂，你刚刚自己说冲动是魔鬼的。” “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吼我，脑子有泡我给你扎了，别他妈逮着人就乱吠。” 我朝他挤眉弄眼，“老师在这。”说完我扭头看向级长解释，“他那个童年生活很愉快，不太适应这种曲折的生活。” “这事我还没有上报到政教处…” “薏楠。” 级长的声音被打断。 “慧慧？” 吴晗慧走到我身旁把手机塞给我，“有人不停地给你打电话我怕是什么要紧事。” 我接过手机未接来电都是郝医生的。 我一下子不敢回拨，怕是坏消息。 临一对手机管理挺严的，就是，对重点班放纵，玩可以，成绩得稳着。 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打回去，“抱歉，我接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何小姐。” “什么事？”我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人都是抖的。 “那个视频有点效果。”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还有点激动，“真的？” “真的，她今天精神还可以，视频还有吗？” “视频没有，录音可以吗？我今天新录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的音。” “可以，那个更好。” “我晚点寄过去，你明天注意签收，麻烦了。” “好。” 第98章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递给吴晗慧，“没事，你回去，让他们放心，我们俩不会有事的。” “好。” 吴晗慧的身影消失后，我看向级长，“这事儿我和苏子珩没有错，他们两个不挑事儿我们自然不会动手。” 整个临一都知道我们几个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疯起来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他们就是自找苦吃。 而且那个角落监控拍不到，她也没十成十的证据证明是我。 “那你下手是不是重了点？”级长问。 我一脸无所谓，“她既然要惹我就要考虑到这点，医药费我可以掏，她什么时候把帖子澄清了，我什么时候不找她麻烦。至于苏子珩，如果黄钦则没有带人到我们面前挑衅他也不会动手。” “你就不怕被处分？是因为在重点班所以有恃无恐？” “我不怕是因为我做了就是做了，敢作敢当，重点班从来不是什么资本，该怎样怎样。” “事有因果，因在他们两个，果在你们两个，怎么说也得平分？” “平你…”妈。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骂了级长的妈妈。 “我什么？”级长问。 “你挺公平的。” 不愧是教政治的，厉害。 级长默了半晌，“把你们各自家长都叫来。” 又叫家长？什么毛病？ “家里保姆算家长吗？”苏子珩问。 “你说呢？” “我爸妈没空，找不到人。” “有多忙？” “我爸到省外出差了，我妈一天下来就见不到个人影，我妹都是我带的。” 我不知道是用什么心态看着苏子珩的，他怎么说的好像他的家庭很不和谐的样子。 “行，那你就别叫家长了。” 我默默举起手，“级长，我也不行。” “你怎么不行？” “我一个人住，家里人最多的时候就是两个人，做饭的阿姨和我。” “你家长呢？” “我爸爸公司走不开，我妈妈要照顾弟弟和老人，我哥哥在国外，能沾上关系的不是在上学就是在上班，我能叫谁？” 级长脸上就写着无语两个字，但我能怎么办？秦石最近出任务去了，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到他，我总不能把我大哥他们叫过来把我训一顿？ 级长摇了摇头看向他们两个，“你们两个呢？家长都能来？” 他们两个不说话只是点点头，黄钦则他爸既然是市长，那他爸就不可能让他背处分。邓沫芸怎么说也是始作俑者，她家里再有钱也逃不了通报批评。 “行，那你俩把家长叫来，你们俩家长来不了的先回去。” 听到级长这句话我和苏子珩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就各自回班了。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邓沫芸通报批评并取消重点班资格，也就是说，她往后一年多再怎么努力，成绩再好都进不了重点班，只能去20班那种班待着。 能办到这个地步看来她家条件不错啊，不过，她被人骂地要多惨有多惨，就因为看上了黄钦则。 她不知道的是黄钦则只是把她当枪使，而且黄钦则那种没定性的人，在三中就靠着那副皮囊骗过不少姑娘。 第99章 体育课自由活动 这节体育课因为我们班和3班都调了课才刚好跟1班撞上，把我们几个都凑在了一起，上课的时候我们几个都愣了，没想到比巧克力还巧。 苏子珩对处理的结果不满，“为什么只是通报？就因为有背景？为什么楠姐上学期被通报还要停课？” 方畅禹背靠着护栏双手手肘撑在上面，“因为她不是第一，不过我想不通她把楠姐名声搞臭是为什么。” 我屈着腿坐着，“看我不爽，又或者是…因为黄钦则那副皮囊？” “那她开学的时候吃你的汉堡不是吃得挺欢的吗？”吴晗慧问。 “吃汉堡跟看我不爽是两回事。” 周胤楷出声，“我问了我附中的朋友，他们说因为这事附中的校领导找了那个男的谈话了，我朋友跟那男的熟，男的在学校替楠姐澄清了。” 我有气没力地笑了下，“我真是谢谢他。” “澄清了也没用啊，那邓沫芸不还在贴上道歉了？不照样有人天天来问。”沈则道。 苏子珩开始发神经，“要我说，连着韩璨和附中那男的都得打一顿，不然不解气。” 方畅禹笑着摇头，“那贴上我们和楠姐走在一块儿的照片可不少，你要不要把你自己也打一顿？” “那算了，对了，跟附中的篮球赛约好了就这周六早上九点集合，九点半开场，在楠姐家附近的那个球场，租场地的钱学校出。” 我睨了他一眼，“想让我去？” “你去了他们才肯去。” “我不去。”我直接一口拒绝。 “别啊姐，你可是临一的门面，啦啦队都去，你就去。而且我话都放出去了，你都不知道你在附中有多少小迷弟。” “我又不是啦啦队的，关我什么事。” “别这么绝情啊。” “我不。” “这样，楠姐你这阵子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给你买。” 沈则拍了拍他的肩，“你可得了，你还没她有钱呢。” “好啊。” 苏子珩眼神一亮，“什么？” 我指了指在天上，“它。” 他们往浅蓝色的天空上移动的点看去，苏子珩看着我，“你是我亲姐，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只够包一次机，哪买得起？” “那就免谈。” 苏子珩求助地看向一直沉默的唐易乐，“乐哥，你帮个忙。” “不会打球长得丑没有迷弟也没有迷妹，不知道不会别问。” 唐易乐心不在焉的回答把我都整蒙了。 “不是，你帮我说道说道啊。” 我摆摆手，“谁说都没用，我这周有事。” 苏子珩耷拉着脑袋，“行。” 方畅禹搭着苏子珩的肩，“我陪你首发。” 沈则笑着说，“我也去。” 我挑眉，“你看，没我，他们也会去的。” 苏子珩故作失望道：“楠姐，你没作用了。” “呵呵。” 其实，有些人有些事，即使是你拒绝了的，该做的还是得做。 就像现在，周六早上的九点整，我被苏子珩的夺命连环call被迫中止了我的游戏时间。 第100章 我按了接听键，“苏子珩，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 苏子珩嘿嘿笑了下，“楠姐，麻烦你个事儿呗。” “说。” “我们那箱水我昨天忘在体育馆了，所以就是…你能不能给我搞箱新的来？” 我想着唐易乐应该也是在的，他话是那么说，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求我。” “求你了楠姐，我们要热身走不开。” “等着。” 我觉得苏子珩就是来给我添堵的，我家这边，就只有小区里面有个小超市，要买其他的至少得走半个小时，开车又费油。 我换了身衣服戴了顶帽子就下楼去小超市里买水，虽说家里也有水，但都在冰箱冻着，纸箱容易变软我就没从家里拿。 那个球场是室外的就在我们小区后边，我从小区后门出去直走就是。我抱着水走到篮球场的入口，很好，没人迎接我。 我扫了眼果然看到了唐易乐，抬脚就往那走，唐易乐正跟着热身注意到我就起身朝我走来接过水问，“你怎么来了？” 我指着正在侧压腿的苏子珩，“他，打断我玩游戏不说，还让我顶着这个大太阳来送这箱水做苦力。” 唐易乐笑了笑把水放好后安抚我，“那水送到了，你是要回去还是在这待着？” 我看了一圈没看到吴晗慧的身影，“慧慧没来吗？” “胤楷说她起不来就没带过来。” 我点点头，“你中午要回家吃饭吗？” “打完出去吃。” “那你来我家吃？”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脑子抽了才问出这句话。 唐易乐愣了下，“你家？” “对，来吗？” “打完球一身汗，别熏着你。” “不会，我让阿姨多做点，你一定要来啊。”反正话已经放出去了，我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指了指最前面那栋楼，“我住那儿，2301。我跟门卫大叔说一下，你记得来啊，结束给我发信息。” 唐易乐只是笑着应，“好。” “那我回去了。” 他们打完应该差不多十二点，阿姨十二点前就走，所以不担心他们会遇上。 “楠姐！”苏子珩他们几个突然叫住我。 我一顿，我寻思着我们俩说话他们也听不到啊，没事叫我干嘛。 我看向他们，“干嘛？” “你不打？”苏子珩问。 我翻了个白眼，“对面除了啦啦队又没女的，我跟谁打？” 他指着附中的人，“他们啊。” 我打开纸箱从里面抽了瓶水往上抛了下扔向苏子珩，“滚。” 他们看我这副样子边热身边笑着。 苏子珩笑着接住水，“钱晚点转给你。” “你省省，给我买飞机。” “好嘞！” 唐易乐看了眼苏子珩又看向我，“回去，这儿晒，我一会儿上去。” 我心中一喜，“好！我在家等你，不能跟他们说啊，不然他们要闹腾了。” “好。” 回到家，我进门摘下帽子就来了个即兴舞，就是说非常之开心。我这辈子没这么兴奋过，不对，有，就在过年的时候，跟他一块儿出去看烟花。还有每个周末的约会。 第101章 做饭的阿姨差不多十一点到家，她到厨房准备做饭我从书房出去嘱咐她，“阿姨，麻烦你再添个肉，我等会儿有个朋友要来吃饭。” “好的，水煮肉片可以吗？” “ok，别太辣。您做完就温着，我一会儿自己端就成。” “好的。”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到杂物间找了下我的投影仪，准备等会儿来个温情小电影。投影布一直挂在墙上，我当时一搬进来就把爸爸的电视搬到卧室去了。 一切准备妥当门铃声就响了，我立即去开门，门外的少年单肩背着包，额前的碎发被汗浸湿，身上的白色球服也带点汗渍，但没什么味道。 我冲他笑了笑，“进来。” 他进来后我关上门就蹲在鞋柜前给他找拖鞋，以前防止秦石来了没拖鞋穿的情况发生，我专门去买的男士拖鞋。 我把鞋放他面前，“换。” 他低头换鞋，我替他卸下背包放在后面的单人沙发上，“你去洗洗？我怕热所以空调开得有点低，别着凉了。” 他肉眼可见地顿了下后换好拖鞋到背包里取了条白色的毛巾出来，“卫生间在哪？” “你…不用换衣服吗？” “里面的t恤换掉穿球服就行。” 我看了眼他的球服也湿了点，“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找有没有够你穿的衣服。” 此时此刻我很庆幸我没有随意乱丢贴身衣物的毛病，不然就会很尴尬。 我有两件压箱底的短袖t恤，当时买的时候没看清楚尺码，买大了，本来想拿给秦石的，老给忘了，正好派上用场。 我拿了件白色的还抽了条短裤给他，“之前买大了，没穿过的，应该刚好够你穿。” 他接过，“穿过的我也不嫌弃。” “关键是我也得穿得舒服，穿上跟裙子似的。那个，你要不直接去我卧室里的浴室洗？” 他又是一愣，“什么？” “不是，就是那个，外面的浴室我平常没用，里面没有沐浴露洗发水那些东西，或者我拿出来给你用？” “太麻烦，去你的浴室洗。” 我点点头，“那你跟我来。” 我带他到卧室，映入眼帘的是，我那一坨被子，这是我不折被子的毛病，我刚刚进来找衣服怎么就没注意到它呢？ 我摸了摸鼻子看向他，“那个，别介意，我就是没折被子的习惯。” 他笑了笑，“没事。” 进了浴室，我打开灯告诉他，“智能控板在那儿都标注着，模式和水温，你看着调，那个凹槽里的左边是洗发水右边是沐浴露，你应该能洗得习惯？” 他点头表示明白，“我对这些东西不挑。” “你需要浴巾的话置物架上面那条可以用，干净的。吹风机在这，也可以用。衣服换下来你放在门口，我等会儿帮你拿去洗，洗烘一体的，很快就能好。” 他笑了下，“你是不是馋我身子？” 这下轮到我愣了，“什么？” 他笑着摇头，“没有。” 我反应过来全身的血就像在倒流，僵着身子退了出去，“你洗，洗完就能吃饭。” 第102章 我是真没想那么多，他在里边洗澡我到书房开一体机玩扫雷。也不知道扫了多久，我注意到门口有人站在那才摘下眼镜起身。 平时玩电脑什么的都会戴防蓝光眼镜，这是秦石交代的，眼镜也是他给我的。 唐易乐温和地开口，“说要给我洗衣服，自己跑这来玩电脑。” “我这不是打发时间嘛，衣服给我。”我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往阳台去，把衣服放进去后按了几个键让洗衣机自己折腾。 “吃饭。”我拉着他到厨房把温着的三菜一汤端到餐桌上。 我盛好饭递给他拿到餐桌上然后拿了餐具和骨碟摆好在餐桌上，再到冰箱里拿了两瓶苏打水。 “开饭！” 唐易乐看着桌上的饭菜问：“你平常也这么吃？” “自己吃嘛，一荤一素就够了，汤一般周末才有。”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拮据。” “我也吃不了多少，该花的花该省的省，你得多吃点啊，打完球流了那么多汗。”说着我夹了个花菜给他。 “你猜猜谁赢了？” 我毫不犹豫地开口，“当然是你们啊，附中的就算找帮手来也赢不了你们。” “这么相信我们啊？” 我摇了摇头，“不是你们，是因为有你。” “你还挺会说话。” “当然了，我这个人就是会说话。” “行，吃完饭给你点奖励。” 我挑了挑眉，“什么奖励。” “吃完告诉你。” 吃完饭他想帮我洗碗，我指了指洗碗机，“放里面就行，它洗。” 他放进去后在一旁洗手我操作着洗碗机，按下start键站起身察觉到身后的人，还没转身他从后面抱着我。 我握着他的手背，“怎么了？” “奖励。” 我笑了下，“这是你的奖励还是我的？” 他沉默了会儿在我的颈侧落下一吻，“这才是我的奖励。”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走，去客厅。” 他一把把我抱起往客厅走去，我有些措不及防，失神地看着他。 他抱着我坐在长沙发上，他帮我脱掉拖鞋，我坐在他大腿上被他拥在怀里多少有点不适应，“我自己坐。” “刚刚一身汗没敢抱你，让我抱抱，一会儿就好。”他轻哄着我。 我指了指茶几上的遥控，“看电影吗？” 他把遥控递给我，“你按。” 我按下幕布后开始操作边询问着他的意见，“外文片你听得懂吗？” “有字幕。” 我点点头随便点了部外文片，想下去关了窗帘，电影效果会更好。可谁知他一把收紧了力道不让我动，“去干嘛？” “关窗帘。” 他松开手，“去。”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从他身上下去，到阳台的推拉门旁边的控制面版按了开关把窗帘关上。 屁股还没着沙发又被他抱到他大腿上坐着，我也由着他去了，毕竟上星期惹他生气了，也算是弥补他了。 我的脑袋贴着他的胸膛，手随意放着，眼睛一直盯着电影，这电影是科幻片，我看着挺起劲的。 第103章 看了两部电影，我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唐易乐收紧了放在我腰间的手，“要不要出去走走？” “去哪？”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想了一圈也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因为有点远，方畅禹他们去的也少。 “去步行街逛逛？” 他同意后把我从他身上放下，我伸了个懒腰，“你用不用换身衣服？” “怎么？你还有男装？” 刚想起来，另一间房间的衣柜都是秦石的衣服，他有的时候来国内会来我这儿住，衣服四季的都有。 我点头，“我哥有衣服，有些买了还没穿的。” 说着我带他进秦石平时住的那个房间，里面也没什么，一套桌椅，一张两米乘两米的床，还有一面墙的衣柜，这个房间也有个厕所。 我拉开衣柜指了指挂着的没穿过的夏装让他自己挑。 等唐易乐换衣服的时候我也回房间换了条裤子，等他换好我已经坐着换鞋了，他看着我的鞋问，“新鞋？” “昂，你觉得眼熟不？”我穿好鞋起来蹦了两下。 “跟你送我那双同款？” “yes，你那双是双拼色，我这双是撞色，凑个情侣款。” “这鞋挺贵的？” 我在镜子前转了两圈看我的新鞋，“还行，不过你那两双都是限量款，抢了好久呢。” 他在换鞋的同时，我抱着我的头盔等他，想到什么，“你的车停在哪儿？” “跟你的车停一块儿。” 我给他竖了个拇指，“你也不怕被物业锁了。” 我们坐上电梯他问，“为什么会被锁？” 我的车我专门买了个机动车位，之前有人投诉我占用机动车位，我一整个无语。 就为了这事儿，当时还有业主专门在车位堵着我，更有甚者把我车位剩余空间给占了。 我直接让物业给他锁了，半个车身不在规定区域内不说，还占我车位。 之后他们再不爽也只能忍着，物业也很注意我的车位，想随时从里面捞一笔。小区里锁了车要解开得交两千左右，因为车位紧张，一个车位能卖很多钱。 “你今儿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我们小区的停车费贵的吓人？” “好像是比其他地方贵点儿。” “嗯哼，所以车位贵管得也严，我那个车位可是风水宝地，出了电梯就是，之前有人闹过被物业锁了交了小两千才开了锁。” “锁了就锁了，我那车毂可不止两千，要是蹭到了你们物业还得倒贴我。” 我点点头，“有钱就是任性。” 唐易乐不让我开车，我刚拿车钥匙的时候被他抢了放回去。 他打火的时候我跨上了车，他扭头吩咐我抱紧。 我抱紧他的腰身，拿着手机开始记录，夏天这个时间的天还是亮的，阳光均匀地洒在马路上，有个词怎么说来着？阳光大道。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步行街附近，找了个地方存车。 我们牵着手在步行街晃着，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个一个的光斑，我拉着他停下对着我们俩的脚和手拍了照。 第104章 偏头看着正温柔地看着我的唐易乐，我不由自主地笑了，我喜欢的少年永远耀眼，我喜欢的少年眼里只有我。 我偷偷按了前置摄像头对着我们两个录视频，他看到了我也不躲，“为什么看我？” 他低头亲了我一下理直气壮地说，“我的女朋友，想看就看。” 我一只手拿着手机录视频，一只手被他牵着。 我开心地晃着脑袋，“唐易乐。” “嗯？” “今天天气好好。” 他笑，“我也觉得。” 拍照是定格美好，拍视频是记录美好。 我们两个的手机被我轮流拿着拍，唐易乐很配合我，甚至会自己加情节。 晚饭我们是在比萨店解决的，我拍视频是为了拍他给我剔鸡翅中的骨头，他剔好后递到我嘴边。 我愣了下，这是第一次除家人外的异性给我喂吃的，他笑着打趣我，“怎么？害羞啊？” “才没有。”话落我张嘴咬了一口。 等我咽下去后他又递了过来，鸡翅吃完，他取了一块比萨切成小块用叉子叉了块递到我嘴边，我心里得意，“你还挺上道啊？” “还行。”他倒是谦虚。 视频都录着呢，他，只能是我的。 坐在我周围的女生，眼神里那股羡慕是挡不住的。 我嚼着比萨看他，“好多人在看你。” “嗯。” “你怎么这么淡定？” “为什么不淡定？”他反问。 我笑了笑，把原本要塞嘴里的意面转了个弯递到唐易乐嘴边，他扬着嘴角看我，我托着下巴，“礼尚往来。” 他张嘴吃下了我卷在叉子上的意面，我盯着叉子，“呀，这是我吃过的。” 他笑出声，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会演，“怕我嫌弃你啊？” 我笑眯眯地看他，“你敢吗？” “小的不敢。”他倒是配合我。 我轻哼了声继续吃意面，我的胃口本来就不大，今天心情好，吃得就多了点，现在已经撑了，看着剩了一半的意面发愁。 唐易乐见我在用叉子挑意面玩轻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吃不下了。” “多大点儿事儿，吃不下就不要了。” “不行，我妈妈说不能浪费粮食。” 他被我认真的表情逗笑，从我手里接过叉子把意面拉到他面前，“不浪费，我吃。” 我满意地取了纸巾擦嘴等他吃完。 饭后我们还是在步行街逛，算是散步消食。 我拉着他的手前后晃着，脚步很是轻快，他跟着我的脚步走，也委屈了他这双大长腿。 夏天的晚风是温柔的，虽然燥热，但有他，足矣。 我远远看到一个卖氢气球的老伯松开唐易乐的手跑没两步被他抓了回去，“跑什么？” 我指着老伯的方向，“我要那个。” “又不是不给你买，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 “快快快，要没了。”我扯着唐易乐快走了两步。 老伯手里的气球有很多，我一眼相中那个大糖果形状的气球。 “你好，这一捆多少钱？”唐易乐礼貌询问。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要全买。 第105章 我抢在老伯之前开口，“伯伯，我只要那个大糖果形状的，有几个拿几个。” 老伯笑了笑点点头。 “你不是要吗？”唐易乐问。 我有些无语，“拿着这一捆气球，等一下回去都不用坐车了，直接飞回去好了。” 老伯憨笑两声，“确实，小姑娘这么瘦，小伙子你得给她多吃点好的补补啊。” 唐易乐拿出手机准备付款边应着，“会的。” 付完款他接过气球带着我走了两步停下给我系在左手的中指上。 我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录视频，对着他的脸拍，“让我看看是谁家的男朋友给女朋友绑气球呢？哦，是我家的，唐易乐。” 他抬头看我时眼底含笑，“几个气球能让你这么高兴？” 我把镜头移向气球，“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它吗？” 他给我打了个漂亮的结，“为什么？” “因为，它也是tang。”我按停了录像。 这是今天不知道第几个录像了。 他顿了下看了眼气球又看了眼我，我扯了扯气球，“你说，它要是没气了怎么办？” “我再给你买。” 他随口这一句话，我没放在心上，氢气球放个几天气就没了，每个星期五他都会去买几个一摸一样的给我。 亲自送上门那种，有一段时间同城贴里常有穿着校服的他骑着车，车把手还绑着几个格格不入的大糖果气球的照片。 他的照片甚至被人扒了出来，我可没有大度到让人欣赏我男朋友，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把照片压了下去。 这个周五他带着气球按平时的时间过来，我接过气球放飞，他跟在我身后进来。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些气球嘟囔着，“你以后别给我买了。” 他坐下问，“为什么？” 我抱着他的腰身蹭了蹭，“不想那么多人知道你，你只能是我的。” 他轻笑着说，“我们家楠姐还有多愁善感的一面呢？” “我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你是我男朋友，凭什么要给别人观赏。” “好好好，不买了不买了。”他轻哄着。 气球这事，方畅禹他们有问过唐易乐，因为我们到现在都没公开，唐易乐只说是买给家里小朋友的。 方畅禹他们也没怀疑什么，只是唐易乐不满我一直不公开。每次说到这个话题，我都会选择逃避。 时间久了，他经常因为这件事生气，我当然会哄他，只用三两句话，他就消了气。 有的时候说话亲吻都哄不了他的话就做点比亲吻更进一步的事，让他高兴。 他生气也算是度，不会让我哄太久。 书房的一面墙，被我贴满了我们每一次出去玩的照片，那是属于我们两个的时光。 打扫卫生的阿姨不会进我的书房，那房里的东西，字画，模型，相机什么的都是不能随意碰的，我偶尔拿着玩都得小心翼翼。 遇见他的时候他五岁，我四岁，十三年过去了，我终于够到他了。 我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公开我们的关系，也向他坦白，我小时候的经历。 第106章 五月中 今儿命不太好，茶还没喝两口就被政教处胖主任逮着了。大爷刚跟我透风说，以后这会有学生会的过来抓迟到，早读也有人巡。 真是天要亡我，保安室的茶喝不成，跟着胖主任去政教处喝茶了，这个喝茶是真喝茶。 胖主任打开一个柜子朝我招了招手，“来，挑，政教处压箱底的茶叶都在这儿了。” 我也不客气，随便在里面挑了一罐，“就这个，喝完能醒神。” 胖主任接过茶叶罐，“品味不错啊，这茶是这里边儿味道最好的。你猜猜这里面哪罐最贵？” 我随手指了个白罐，他笑了两声，“识货，坐。” 我书包里没什么东西我就那么背着坐下，“主任，您叫我来，就是来喝茶的？” “你又没犯什么事，别那么客气，就聊聊天，你经常在保安室那儿喝？” 我点点头，“只要大爷值班都会去。” “我听戚老师说，你高一的时候理科更好，为什么选了文？” 戚老师就是企鹅，我真的谢谢他，什么都能说。 “啊，我个人理想。” 胖主任挑眉边烫着茶杯，“以后想做什么？” “外交官。” “远大志向啊？能不能分享一下为什么想做这个？” “也没什么经历，就小时候跟我外公看新闻什么的，觉得外交官挺帅的，正装那么一穿站在镜头前振振有词。” 胖主任笑了起来，“你是看这个行业拉风啊？” “差不多，我四岁前的愿望开飞机，后来觉着开飞机不够拉风，不能让全国人都知道我。” “我发现你这小姑娘挺有意思啊，来，尝尝，我的泡茶技术应该还行。” 我拿着茶杯品了一下，“闻着不错，入口感觉也还可以。” “过奖，你有没有信心替学校拿个省文科状元回来？” “您放心，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学校明年不止有文科状元，理科状元也有。” “哦？谁？介绍介绍？” “您见过，就那个一班的，跟我一块儿翻墙的那个。” “人以群分这个词，我体会到了。” “诶，主任您没当主任以前您想做什么？” “我？高考前想的跟你四岁前的可能差不多，但不是开飞机而是修飞机。可是，高考的时候家里出了点事，成绩不太理想，就保险点走了师范这条路，没想到混得还可以。” “咱要是早点认识，说不准您过几年修的就是我开的飞机。” 我们两个在政教处聊了一个早读，第一节课预备铃响了我才回班。走进后门关好门刚想拉开椅子坐下，发现全班都在看着我。 不应该啊，班主一般这个时候还没来。我往讲台上一看，是个没见过的女老师。 完了，潇洒过头了。我摸了摸鼻子又打开门出去往前门走，班里已经有人开始笑了。 “报告。” “怎么现在才来？” “茶喝多了。”沈则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瞪了他一眼，又看向老师，“那个政教处主任找我。” 第107章 “哪个主任？” 这个老师看起来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啊。 “就…胖胖的那个。” 班里瞬间爆笑，但我也真的不知道胖主任姓啥。 “进来。” “谢谢老师。” 这个老师挺漂亮的，我喜欢。 我关了门坐下后，小声问吴晗慧，“老孟呢？这节不是他的课吗？这老师新来的？” “高一的老师，咱的代理班主。老孟还有政治老师还有高二几个老师外出学习了，得过两个星期才回来。” 我叹了声气，“天要亡我，也不知道她让不让我迟到，老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吴晗慧笑了笑，“你今天怎么那么晚来？” “别提了，被政教处主任从保安室拐去政教处喝茶了。” “你又犯事了？” “呸呸呸，我可是守法好公民。他非要请我喝我能怎么办？主任亲自泡的茶其实也没那么好喝。” “厉害啊。”她在桌底给我竖了个拇指。 我摆摆手，“还行还行。”说完我趴在桌上拿着书盖在脸上准备睡觉。 过了会儿吴晗慧戳了戳我的腰，我头也没抬打掉她的手。下一秒我遮光的书就被人抽走了，我皱着眉睁开眼睛，此时此刻，我的脸肯定黑的跟锅底一样。 我看向吴晗慧，她给我打了个眼神，我往我身后望去，我突然…不喜欢她了，我想班主了。 她翻了翻我那本比脸还干净，连名字都没有的课本，“你叫什么？” “何薏楠。” 她的手顿了下，“什么？” 我压着脾气自我介绍，“何薏楠，单人何，薏仁的薏，楠木的楠。” 她把书还给我，“你睡，打扰了。” 我的眉头已经皱成川字了，她叫我起来就为了问我叫什么名字？？ 隔壁过道的人已经笑抽了，我真的是无语，接下来的时间我死盯着讲台上的那位老师，中间头疼了吞了两粒药。 “下课，班长跟我出来一下。” 全班除了上厕所的睡觉的只有吴晗慧站了起来，老师不确定地开口，“你们班就一个班长？” “对。”有人回答。 “你们老师不是说有两个吗？” 吴晗慧看向我，“一起。” “我不去，气着呢。” “哎呀，走嘛走嘛，我中午请你吃关东煮。” 我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成交。” 这个老师很体谅我们直接走到后门，就在我们班和一班的交界处那里，唐易乐看了出来用口型问：“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代理班主率先开口，“你们两个都是班长？” 我往后退了一小步，“我不是，她是，您有事就找她，她忙不过来您再找我。” “啊？” “那个，老师您有事就跟我说。”吴晗慧忙开口。 她跟吴晗慧大概说的就是平常一些琐事，她问什么吴晗慧答什么。 “楠姐。” 苏子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这层楼的。 我示意老师在这走不开，他比了个ok在我抽屉里拿了张纸和笔开始写东西，写好给我展示了一下就走了。 第108章 “好，那就先这样，有什么事我再跟你说。”代理班主问得差不多，我们两个正要回班，她叫住了我，“何同学，你留一下。” 我让吴晗慧先进去，自己跟代理班主坦白，“老师…我，最近没打架也没逃课，您找我什么事？” 代理班主笑了笑，“你别紧张，我刚刚不是故意吵你睡觉的，我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年级第一。其实我一直挺好奇你的，就想跟你聊聊。” “啊？” 她是在跟我…道歉？ “你们班主任也交代过我对你可以稍微管得松一点，我有的时候跟晚自修，会听学生说到你，就觉得你挺厉害的。” 我愣了愣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操作，“过奖了，再厉害也不如理综满分的人。” “你们级那个理科第一我也听说过，你们两个都挺厉害的。” 我用下巴指了指正漫不经心地晃着椅子的唐易乐，“他就是。” 唐易乐看了出来，朝代理班主点了下头。 她凑近压低声音，“你悄悄跟老师说，你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我的学生都挺好奇的，他们说你们两个没公开只是走得近。” 这年头，老师都八卦起学生了？ 我笑了笑，“看在您长得漂亮的份上我就告诉您，是。” “真的？” “嗯哼。” “那为什么不公开啊？你们俩挺般配的啊。”说着她还瞄了唐易乐一眼。 我也扭头看了他一眼，“快了。” “真好，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最好能写点祝福语之类的，我妹妹特别吃这套，她听我说我们学校有学习好长得也好的人就特来劲。” “给您妹妹吗？” “对，可以叫你男朋友也写吗？” 我看了眼唐易乐，“可以。”说完我转身朝唐易乐走去，“给我张纸，你做草稿那种就行。” 唐易乐从抽屉里找了张纸给我的时候站起来把位置让给我，站在我旁边看着。 我认认真真地写了祝福语，签了名，把小时候外公教的功底都拿了出来，写好后我站起身把位置还给唐易乐。 “你照着我这张的格式写一张，祝福语还有签名。”我叮嘱他。 “能写在一起么？” 我看向门外的代理班主，她点了点头，我也点了点头，“可以。” 看着他苍劲有力的字我不禁感叹，“你书法练了几种？” “都学过点皮毛。” 我轻拍了拍他的背，“厉害啊。” 我以前不是没见过他写的字，最多就是传作业的时候瞥了一眼，没特别留意。现在一看，比我那不着调的看着顺眼多了。 他写完正好上课，我拿着那张纸献宝似的拿给代理班主。 代理班主接过后连连赞叹，“谢谢你啊，不打扰你上课了，我明天给你带点零食感谢你。” “不用了，老师，举手之劳而已。”说完我回了教室，打开苏子珩留下的纸条。 苏：楠姐，今天批了三个人的假，假因是和体育队第二轮新队员选拔撞时间了，所以我这个星期就不去国旗队那边了。 他估计是怕我骂他，才想着当面来说。 第109章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则跟中了彩票似的，笑的嘴都快没了，“诶，你们知道吗？楠姐今早又臭了一节课的脸，班里都快给代理班主鼓掌了。” “我差点没开口骂你，你还好意思说。” “哟，这是咋了？”苏子珩端着餐盘坐下。 “代理班主早上叫醒了楠姐，楠姐很生气。”沈则回答。 “对啊对啊，我都快气死了。”我淡淡地应着。 “那个代理班主早上升旗的时候一直在不停地夸楠姐，还跟我打听来着。” 吴晗慧笑了笑，“救命，在你嘴里能有什么好话？” “那我肯定是给楠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了。” “我谢谢你啊，沈大公子，赶紧吃饭。” “我靠！快看快看，楠姐你倒是扭一扭你金贵的脖子啊。”方畅禹突然疯狂使眼色。 我扯了扯嘴角往后面看去，og，邓沫芸…陈嘉熠…在干嘛？接吻！！！在食堂在接吻，准确来说是，邓沫芸在强吻陈嘉熠，og直接给我看呆了。 沈则愣愣出声，“疯了？” 我转过身摇摇头，“这个世界好可怕。” 周胤楷被米饭呛到咳嗽，苏子珩和吴晗慧已经石化了，只有唐易乐正常，他看了一眼就低着头吃饭了。 “她不是…喜欢黄钦则吗？怎么…跟这玩意儿好上了？”苏子珩也不懂。 “都吃饭，别看了。”我拉回他们的思绪。 我心里强忍着恶心安慰自己：高中生嘛，没关系，开放了点。 “呕…我吃不下了。”这是沈则。 到底…恶心的不止我一个人啊，我立马拿着餐盘站了起来迅速倒了然后冲到洗手池干呕，这会儿大家都在吃饭没人洗手。 除了唐易乐我们几个以我为首，都站在洗手池边保持一个动作。 方畅禹接了把手漱了漱口，“妈的，我真的服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女的。” “呕…兄弟…你别说了。”沈则艰难地开口。 我也接了把水漱口，“方畅禹，以后这种事，你自己看就可以了，有难同当这四个字我当不起。” 苏子珩弱弱地举起手，“同感。” 有个女生站在方畅禹身后甜甜地开口，“同学，麻烦让一下，可以吗？” “呕…”我们不约而同地出声，又同时摆了摆手，接了水漱口。 方畅禹闪到一边，“抱歉，我们不是针对你，刚刚吃饭看到点不该看的东西有点反胃。你洗，抱歉，挡着你了。” 女生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几个陆续抬起头跟她道歉，她也是笑着，我使唤方畅禹，“给人买点东西赔罪，多少钱找我报销。” “知道了。” 午休结束我才慢悠悠回班，我回到位置上，桌面摆了十几份关东煮，我戳了戳吴晗慧，“你发财了？” “方畅禹点的，他不知道要买什么，我让他顺便点份关东煮，他一买就买了这么多。” “人傻钱多。” 不对，他花的是我的钱。 “他想着中午都没怎么吃，就买的多了点，我们一人一份，剩下的拿去给那个女生。” 第110章 “先拿过去。”说完我在群里叫了所有人。 方畅禹：高一六班。 我们几个分头往高一楼去了，没想到还是个成绩好的妹妹，想当初我们也都是六班的。 我们七个大摇大摆地到高一楼下，十几份关东煮，留了七份在教室剩下的全在这了，方畅禹和苏子珩拿着走在前面。 我们几个倒是有点梦回当年的感觉，楼梯，教室当时可走过不少呢。 到了班门口方畅禹在窗边看了半天愣是没点动静，我不耐烦地催他，“你快点儿。” “不是，人不在，我不知道她坐哪。”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吗？”苏子珩问。 方畅禹愣了下看着我们，“不知道，我只问了班级。”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 “队长？” 我们齐刷刷地朝声音出处看了过去，这是国旗护卫队的人，她旁边的女生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苏子珩点点头，我微微颔首。 “你们找人吗？”女生问。 我指了指她旁边的那位，“找她。” “我？”那位女生有点不可置信。 我们看向方畅禹，他立马拿着关东煮走上来，“那个…抱歉啊，我们刚刚身体不适，给你带来了困扰。你别害怕，我们就是来给你道歉的。” “啊…没关系的。” “这是学校外面便利店的关东煮，我冒着生命危险点的，你看看要几份，也可以都拿回去分给同学。” 我们齐刷刷撇嘴，他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不用不用，我吃不下。” “不是，你不收下我们过意不去。” 我看不下去了直接问国旗队的那个女生，“她坐哪儿？” “第二组第四排右边的位置。” 我看向苏子珩，“放进去。” 然后从方畅禹手上取了份给国旗队的那个，“谢谢。” 苏子珩放完我们就走了留着方畅禹还在那里站着，他反应过来提着剩下的朝我们跑来，“不是，你们等等我啊。” “等你等得黄花菜都凉了。”苏子珩手枕着后脑勺漫不经心道。 “不，凉的是关东煮。”沈则道。 人情世故这种东西我们看得还算开，只要互不相欠就好了。 晚上 我倒是没想到他会过来，阿姨刚走他就来了，轻车熟路地开门，我转过身晃着腿看着他那架势今晚是不打算走了。 “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 “没有，我巴不得开个喇叭通知全小区呢。” 他换好鞋放下书包到厨房洗了手擦干才出来把我抱到他腿上，“你又喝苏打水？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胃是铁做的？” 可能还真是。 “那我就好这口，能怎么办？” “跟你说过多少次，多喝温水，多喝温水，冰箱里冻着的少喝，你听过几次？” 察觉到他生气了，放下碗筷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我喝啊，我天天都喝，我有听你的话的。” “我说的话你就当阵风吹了就过了，什么时候认真过？” 我掐了掐他的脸，声音软了下来，“阿乐阿乐。” 第111章 见他没反应，我指了指客厅随意放着的那几只气球，“你的同姓都比你爱笑。” “呵呵。” 我掐了掐他的脸，“你怎么偷学我的话？怎么能对我无语？是不是不喜欢了？你个渣男。” “我没有，你赶紧吃饭，空调开那么低都凉了。” “你吃过了吗？” “吃了。” “那你喂我。” 他似乎已经代入角色了，抱着我喂饭，我吃饭慢，他也不急，算着时间给我喂。 我晃着腿突发奇想地问了句，“诶，你说我以后有没有机会让别人这么喂我？” 他不轻不重地哼了声，“你可以试试。” “那我可得好好物色物色。” “何薏楠。”他突然叫了我全名，像是在警告。 我立马赔笑，“在呢在呢，乐哥您请说。” “自己吃。”他把碗放在桌上，但没把我放下去。 “别啊。” 他只是一只手撑在椅背扶着后脑勺一只手搭在我的大腿上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撇了撇嘴自己端起碗吃饭，“不蒸馒头争口气。” 他笑了声，“是谁先起的头？” “我不管。” 他抬起搭在我大腿上的手掐了把我的腰，“自己好好吃。” 我怒视着他，“唐易乐！” “在呢。”他还是揉了把我的头发从我手里接过碗把剩下的喂完。 仔细想想能跟他这么腻歪一辈子也好，小时候的事他记不记得，知不知道也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他在身边我就能安心。 我身边只有吴晗慧谈恋爱，我其实挺羡慕他们能够大大方方地谈恋爱的。 但我和唐易乐不行，我得先把小时候的情愫都消除掉，才能好好地和他谈恋爱。 他在餐厅收拾碗筷，我找了个小音响连上，放了华尔兹乐曲。 小跑到唐易乐身旁他伸手抱住我，“怎么了？” 我冲他笑笑，“一起跳支舞，阿乐。” 小时候学过的人，跳这种舞完全不是问题。 “我的荣幸，何小姐。”他还挺上道。 不得不说，唐易乐就是全能型男友，什么都会。虽然不是正式的舞会，但我们两个都跳得认真。 他温热干燥的手掌握着我的手引导我不断变换姿势，我嘛，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不然对不起父亲花钱给我请的老师。 乐曲结束他把我搂在怀里，我笑着戳了戳他的胸膛，“跳得不错啊。” 他低声笑了笑，“不如你好。” 我们两个在一起不聊学习，可能觉得没什么好聊的。他数学几乎次次满分，我的外语也是，我们都在各自的领域中熠熠生辉。 一般看到什么聊什么，比如我书房里挂着的那副字，那副字是一个教父亲写字的老先生写给父亲的。 我们两个会看着那副字从它所用的纸和墨水到老先生的笔法都细细讨论一番，然后顺带评价一下古代书法家的字。 可能枯燥了点儿，但这是我们的常态。平常出去约会，方畅禹他们几个都不知道。我们也不怕被知道，我都想好了，他们要是问了就承认。 第112章 六月六日下午第三节课，高一高二所有学生要给高三的学长学姐喊楼，这是临一的传统。 我作为国旗护卫队的队长，要带着高一的队员在高三楼下舞大旗，这个东西排起来很费劲，从入场到变位都要深思熟虑。 苏子珩和丁一在这方面有经验我就负责看看流畅度，今年增加了喊口号加敬礼的环节。 高一高二的学生往高三楼挤，等他们喊完让了位置给我们，我们才能进去。 我抬头看到站在二楼的唐易乐他们几个，不禁感慨明年的今天，站在高三走廊听着加油打气的人是我们。 “高考加油！” “高三的学长学姐！高考加油！” “高考加油！” “加油！” “……” “高三九班的叶敬，我喜欢你！” 这句表白就像催化剂，从它就开始不断有人发出表白，在楼下表白也好，在高三楼喊着的也罢，反正应该有喜欢的人的都喊了。 最搞笑的是，我居然在这堆杂乱的声音里面听到了我和我男朋友的名字？ “我去！勇士啊。”苏子珩站在我身旁感叹。 丁一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发令，队长。” 我抬手做着集合的手势，“国旗护卫队的都有！集合！” 播放节奏的音乐响起，我们人手一只旗穿过人群，人群中不断有惊呼声。今年的舞大旗跟往年的不太一样，往年只有男的，今年男女都有。 他们那样叫也正常，我们就专心听着节奏来，说难也不难，只要挥旗动作一致就会很震撼，效果我自己是知道的。 音乐停下来我们挥旗动作没停一边喊着口号：“寒窗苦读为前程！扬帆起航为理想！国旗护卫队祝高三学长学姐高考顺利！我们，待你们凯旋！” 挥旗动作停下，“敬礼！” 几十个人仰头朝高三走廊的人敬礼，校歌也适时响起。 “礼毕！” 我们站在原地跟大部队一块儿唱着校歌，高三楼已经有泪点低的哭得不能自已了。 校歌唱完我领着人退场，“麻烦，让让。” 他们给我们让出一条道，我回头朝高三九班的方向看了眼，果真看到了叶敬，我其实对他的印象挺好的。 他用他的行为告诉过我，温柔的人是怎么样的。他的温柔是与生俱来的，我们刚开始进国旗队的时候，练得再差他也不发脾气，只是不厌其烦地纠动作。 “要不要上去跟队长说说？”苏子珩也察觉到了。 我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带着他们离开，“学生会的守着呢，影响不好，晚点发条信息也一样。” 因为怕高一高二的一激动就跑上高三楼，学校安排了学生会的人堵着各个路口，以免秩序混乱。 今天高一高二的走读生也得留半节晚自习，因为晚上还有个灯光仪式，学校请了无人机给高三的学生摆字阵。 因为高考考场需要我们也放了几天假，我们几个提前说好灯光仪式结束先各自回家收拾一下然后一起去玩。 第113章 我是最后到店的，今天吃的是烤鱼，进去之后我先去店里冰箱拿了瓶矿泉水跟服务员说了声，找到他们几个。 沈则看到我手里的水挑眉：“哟呵，楠姐这是什么情况？” 我坐在唐易乐身旁，“什么什么情况？” “你不是钟爱苏打水吗？怎么突然今儿不喝带气儿的了？改邪归正？” 他说的是我跟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喝饮料，我比较特殊都是喝苏打水。 “滚。” “好嘞。” 我怕唐易乐等会儿直接给我喂，拉了他一下，他侧着朝我靠了过来，我在他耳边低声道：“等一下我自己吃，你不用喂我。” 他意味不明地看着我，我下意识躲开他的目光，看向吴晗慧，“慧慧啊，有皮筋吗？” 吴晗慧从口袋里摸了几个出来递到我面前，“挑。” “嚯！你这是要去开两元店啊？”方畅禹打趣道。 吴晗慧看了他一眼，“等你以后谈恋爱你就知道了，可能你女朋友比我还多。” 方畅禹的目光转向周胤楷，“胤楷，你兜里有没有？” “有，你也要？”周胤楷老实回答。 方畅禹竖了个大拇指，“果真是两口子。” 我看了他一眼，吴晗慧现在对这三个字应该没什么感觉。我觉着吴晗慧和周胤楷在冷战，只不过得做给我们看，他们几个神经大条的自然看不出来。 我拿着水和碗筷站了起来，“胤楷，换个位。” “好。” 我们两个换了位他们几个男的凑在一起聊游戏什么的，我拿了手机边说着话打了几个字：吵架了？ 吴晗慧没反应，我戳了戳她，“老孟今天是不是让你开导我做回班长来着？” 她看向我瞥到了手机里的字，点了点头，“但我跟他说，我没把握。” 我收起手机喝了口水，“你直接拒绝他不就完了吗？” “重点班的班长说出去多威风，你为啥不想做。” “影响我睡眠质量。” 她凑到我耳边，“你跟唐易乐是不是在一起了？” 这女生的第六感就是不一样哈，我笑了笑点头，“对。” 她睁大眼睛，“为什么不公开？” 我笑着摇头，“还不是时候。” “啥？” 服务员把纸割开跟我们说可以用餐了，我夹了块鱼肉放在她碗里，夹了块放自己碗里，“等什么时候我彻底放下过去了，我就公开。” “他以前…得罪过你？” 我笑了声，“那倒不至于，他以前…帮过我。” “啥？” 我耸肩，“我觉得我现在跟他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以前，我想什么时候我完全喜欢的是他的这个人，那才是真正的恋爱。” “这么巧的吗？” “是啊，就这么巧。” 苏子珩戳了我一下，“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我瞪了他一眼，“女生的秘密别瞎打听。” 他夹了块白菜放我碗里讨好地笑了笑，“楠姐您吃，小的错了。” “退下。” “得嘞！” 吃饱喝足我们往下一个目的地ktv出发，到了地方，我倒是没想到会遇到认识的人，是十班十一班的。 第114章 “楠姐你们订包厢了吗？”跟我说话的这个是那天那个带头到班门口帮忙的，别人都叫他康少。 我点头，“订了，康少哪个包厢？” “s503。” “哟，还挺巧，我们在你们对面。”苏子珩道。 “那就一块儿玩呗。”康少旁边的人招呼着。 我看他们几个都没什么意见，加上他们上次帮过我们就应了下来，“成，打扰了。” “都是同学，别那么客气。” 这个临时凑的局除了我们两个女生，还有四个女生。所以就男的分一大块儿，女的坐一小块儿。我跟吴晗慧坐一起。 她们喝酒玩骰盅，我们就坐在旁边看着。 “楠姐来两把？”一个女生递了副骰盅给我。 我接过看了眼唐易乐，“酒就不喝了。” “那多没意思啊？” 其他三个也起哄。 我笑了笑，“我要输了，你们一人十万。” “ok，同学，你要吗？”她看向吴晗慧。 我拦了下，“她男朋友在那边看着，你说她能要吗？” “行。” 第一把 我起头，“三个二，斋。” “跟一个。” 我没什么情绪地抬了下手，“开。” 开了之后一桌人有四个二，她们才刚开始就赢了我明显很兴奋。 “收款码。”我拿着手机一个一个扫。 第二把我还是输了，八十万买了个舒坦。 第三把，是那个叫我玩的女生起的头，“四个一，斋。” “六个二，飞。” “加一个。”这是最兴奋的那个。 我直接开口，“劈。” 就是说，很抱歉，整桌算上一加起来正好六个。 我笑了笑，“两杯，喝。” 那女生回回想劈我回回自己喝，这人啊胜负欲和贪可不能发作地太厉害。 我看她喝得差不多了，在最后一把我自己先开口，“劈。” “反劈。” 我挑眉，“你想好了？” “对！” 我点点头打开骰盅，“喝，六杯。” 那个叫我玩的已经目瞪口呆了，我也只是笑笑。 “不玩了，她再喝下去回不了家了。” 沈则见我放下了骰盅自己拿着话筒跑过来说：“让楠姐给大家唱歌助助兴好不好！” “好！” “好！” 起哄声越来越大，我捂着耳朵装死。 苏子珩直接喊麦：“楠姐，就唱你最爱的那首，我给你点好了，快！” 沈则直接把话筒塞我怀里，我把话筒塞给吴晗慧，“一起。” 她推回给我，“别，我五音不全。” 我只能自己拿着话筒站在屏幕前，等着前奏，我是没想到唐易乐居然会站在我身旁跟我一块唱。 我很惊喜地看着他，他看着我眼底含笑，这歌我必须唱。 “肯定一个我听说的非常简单” “否定一个你认定的更加困难” “……” “少数的人知道该怎么走” “……” “所以我不向左也不向右” 这首歌好听是真的好听，他唱歌也好听，怎么就这内容不太对呢？ “喔！好！” “好！” “好听！” “郎才女貌！” 我觉得坐着的人可能把他们这辈子学过的所有夸人的词都用完了。 第115章 一群人熟络起来玩到差不多两点才散场，我们七个除了我和吴晗慧没喝，他们几个男的应该是沾了点。 不然也不至于十班十一班的醉成那样他们清醒地跟什么似的，我们几个还是自己开车走，他们打车的打车，家里接的家里接。 我们在河边兜圈，开得慢彼此说话大声点都能听得到，苏子珩突然吼了句，“明年我要上国体！” 他这一喊我们几个兴致就上来了。 “我，方畅禹，要去浣国看金发碧眼的美女！” “我，沈则，要上临大！” “我，吴晗慧，要做个公平公正的法官！” “我，周胤楷，要成为一名工程师！” “我，何薏楠，要上国内最好的外交学院！” “什么东西？外交？”沈则惊讶地出声。 “嗯哼，我想做外交官。” “楠姐这可是你第一次明确地说出你想做的事，你认真的吗？” “骗你干嘛？我从小就想做这个，你们之前也没问我啊。” 我们几个说的话，与其说是梦想倒不如说是计划，这些对我们来说都是势在必得的，他们只不过是借着酒劲说出来罢了。 方畅禹想到不会跟我们一起疯的唐易乐，加了速到他车旁，“诶，易乐，你以后想干啥？” 唐易乐沉默了会儿，“医生。” “医生好啊，救死扶伤，和死神赛跑，听着就帅。” “我长得也帅。” 我们几个模模糊糊听到他这句话都傻了眼，他唐易乐何时说过这种话？太阳今天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周胤楷笑呵呵地说：“对，你可是我们七个的门面，当然帅。” 几个十七岁的少年原本想兜个通宵，可奈何，不到一个小时我的车油箱见底，周胤楷的车也快没电了。我的车还容易搞定，他就不行了，他这可是两个人。 “那先散了，我去加油，你们谁不急着回家的跟他们两个走一段，等会儿没电了好有个照应。” 方畅禹出声，“行，易乐你送楠姐回去，这个点飙车的挺多的。” 唐易乐点点头，“注意安全。” 我们两个在附近找了个加油站加油。 “95加满。” “两辆都加吗？”工作人员问。 我瞥了眼唐易乐的油表还剩半箱，“你加吗？” “不用，我家有专门的油。” 他这个车应该是加完油还得加点东西保护发动机。 我点点头看向工作人员，“加我这辆就行。” “你的车就只加汽油？”唐易乐问。 “啊，其实不是，我哥跟我说加完油一定要混点他寄的那种液体进去，但我懒。” 工作人员拔掉油枪，我到服务站结账出来扯了扯唐易乐，“你还回家吗？” 他笑了笑，“可以不回，怎么了？” “我想去隔壁市海城看海。” 他挑眉，“回家收拾东西。” 我有些惊喜，“真的？” “嗯，我回去开车。” “你有驾驶证？” “刚拿到手，你怕不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快走快走，我们正好能赶上日出。”我兴奋地催促。 第116章 他送我到小区停车场入口，我自己回家拿了个十八寸的行李箱把我的衣服还有日常用品装了进去，还顺手扔了两双拖鞋进去。 收拾好行李我在书房找了一圈才找到唐易乐过年送我的相机，拿到手的时候调了参数拍了几张就收起来了，因为这个相机我也有。 我开机看了下电池还有电，在我众多充电宝中找了个电最多的扔进背包里。一切准备就绪，我估摸着时间下楼。 在小区门口站了会儿有辆白色的车出现在我视线，驾驶座上下来了人，是唐易乐。 他接过我的行李箱和包问：“等多久了？” “没多久。” “你没带外套出来？” “为什么要带？” “昼夜温差大，算了，我给你带了。” “这么贴心啊？” 他笑了笑给我拉开副驾的门，“先上去。” 从临市到海城开车走高速只需要四十分钟，我也不敢打扰他开车，我怕他的技术还不如我这个半吊子。 不过，看他开得挺得心应手的，只用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好，比我这个半吊子强。 “看什么？”他突然出声。 我轻咳了声，“没有。” “困不困？” “还行。” “睡会儿，后座有毯子你拿着盖一下。” 我往后面摸去，拿了条白色的毯子盖在腿上，他余光扫了我一眼伸手把毯子拉到我的小腹上，“睡。” 我把脑袋靠在车门边闭着眼，“那你困了叫我，我跟你说话给你提神。” 他笑了笑揉着我我的脑袋，“好，睡。” 他车上放的歌音调都很轻缓，怎么说呢？适合睡觉。唐易乐也没吵我睡觉，可能是因为我的起床气，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海边了。 我偏头看向驾驶座上的人，他正低头看手机，手机屏幕的光很弱很弱，估计是怕照到我。 “你不困吗？”我的声音有点沙哑。 他看向我，“不困，要喝水吗？” 我摇了摇头，“不用。” 他不知道从哪变出个保温杯出来，拧开杯盖递给我，“喝点。” 我看着上面漂浮的水蒸气摇头，“烫。” 他自己抿了一口，“还行，喝点儿。” 他这架势就是不容我拒绝，我只能老实接过象征性了喝了一小口然后还给他，他没接抬了抬下巴，“再喝两口。” 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他没其他表情，ok， fe，我喝，这个水真烫嘴。 他接过水杯盖上盖子边问：“日出快出来了，要在车上看还是下去沙滩看？” “下去。” 他点点头，“你把外套穿上，我去后面给你找拖鞋。” “不用，我行李箱有。” 他挑了挑眉，“我的也有？” 我边穿着外套应了声。 “你也挺贴心。” “客气。” 他拿着拖鞋打开我的车门，把我转了个方向，单膝跪着给我换鞋，我低着头看着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我只知道我挺开心的。 换好后他抬起头叮嘱我，“袜子不能脱，下去不能碰海水。” “那我什么时候能玩水？” “下午你起得来就可以玩。” “噢。” 第117章 我背着相机，他牵着我，我们俩踏在细软的沙滩上沿着大海行走，走着走着我发现天空有一处和他的穿着很搭。 我立马挣脱开他的手，跑到前面，“你站着别动，我给你拍照啊。” 他停住脚步看着我，我半蹲着给他来了个仰拍，连着拍了好几张。 “好了。”我仔细端详我的作品，我非常地满意这几张照片。 他从身后抱着我，下巴抵在我肩上，“怎么样？” “很好看。” “什么好看？” 我按着相机操作着边回答，“风景好看，你也好看。” “这么敷衍啊？” 我扭过头非常迅速地在他侧脸亲了下，然后继续操作相机边说：“谢谢唐同学配合。” “日出来了，我给你拍几张？” 我摇了摇头，“我给你做摄影师就行。”说着我举起相机找好角度把海面上出现的那道亮光拍了下来。 对，这是日出发出的亮光，海面的波动使亮光不均匀地洒落在上面，不是银蛇却又胜似银蛇。 这个沙滩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很多情侣亦或是独自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后来人越来越多，我也没了拍照的心思。 唐易乐也察觉到了这点，揉了揉我的头发，“去吃点东西然后去睡觉？” “好。”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酒店还有空房。随便找了家面店吃了点就到酒店订房间，我后知后觉我还未成年，所以我们两个只能订一间房。 进了房间我立马拿着我自带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扎进浴室，吹了两三个小时海风，人都傻了。再加上我们就在海边走，这个海风还携带着一点海水，全身都黏糊糊的。 我个人受不了我自己一身黏糊糊的，身上哪里一脏我必须马上洗掉，不然我浑身难受。 洗干净后我重重地呼了口气，两个字，舒坦。洗完澡我没立马吹头发，取了条毛巾擦头发，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出去了。 我看到坐在沙发椅上的唐易乐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注意到我，“洗好了？” 我点点头，“你不去洗洗吗？” “楠姐有洁癖？” 我擦头发的手顿了下，“算是，可能还有点强迫症。” 他笑了两声，“看不出来啊。” “你看不出来正常，快去洗，洗完我要吹头发了。” 他站起身朝我走来我下意识退了两步，“我刚洗完澡，你洗完再靠近我。” 他忍着笑点头，“行。” 他在里面洗澡，我坐在他刚刚坐的位置把拍的照片都导进手机里，存在我的一个加密相册里。 那个相册里全都是他，有我偷拍的，也有他或者我们两个被人偷拍上学校贴的，还有方畅禹他们拍完发到群里我截下来的，种种，只要是关于他的都在里面。 把相册整理了一下标了日期他刚好出来了，也是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不过他上半身没穿衣服。 他站在厕所门口朝我招手，“过来。” “干嘛？” “给你吹头发。” “噢。”我放下手机朝厕所走去，他试了试吹风机的温度，“我第一次给人吹头发，烫到了跟我说。” 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第118章 唐易乐刚开始是挺不熟练的，烫了我两次，第二次我躲开吹风机看向他，“我自己来。” 他关了吹风机把我的脑袋按了回去，“事不过三，再给我次机会。” 我只能被他拿去当小白鼠，老老实实站着吹头发，听着耳边吹风机的呼呼声有点犯困，我揉了揉眼睛保持清醒。 他关掉吹风机摸了摸我的头发，“干了。” 我揉着眼睛应了声，“嗯。” “困了？” “有点儿。” 他在我脸颊亲了下，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滴落在我的皮肤上，我愣了愣抬头看着他，他替我拭去那滴水，“你要先睡还是等我？” 我取了条新毛巾盖在头上绕到他身后，脑袋抵着他的后背，“等你。” 他侧着身子看着我低声笑了下，开了最低档吹头发，也不知道他吹了多久，反正他的后背挺舒服的，有安全感。 睡觉是他抱我到床上睡的，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哄着我安稳入睡，尽管动作笨拙我也不在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唐易乐在我耳边叫我，“楠姐？楠姐？何薏楠？” 我猛地睁开双眼，整个人有点飘，唐易乐出现在我的视线内，“做噩梦了？” 我怔了怔，“没有。” “一身冷汗还说没有？” 我仔细感受了下确实是黏的，掀开被子透了透气，“可能是，不记得梦到什么了。” 他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背：“别怕啊，我在。” 缓了会儿开口，“我梦到你了。” 他的手顿了下，“梦到我什么了？” “梦到你不要我了。”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把我抱到他腿上，“梦都是相反的，我不会不要你，给你擦擦汗好不好？” 我挣脱开他自己往厕所去，关上门反锁，背靠在门上。 我刚刚梦到他亲手把我推进深渊里，黑不见底的深渊，我不停地往下坠，伸手想抓着他质问，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叩叩。”他在门外敲门。 我吸了吸鼻子，“我洗个澡，没事。” 洗了个热水澡放松了不少，不过我没带药出来，只能靠意志力撑着。 我打开厕所门，唐易乐站在外面朝我张开双臂，“来，抱抱。” 我抱着他的腰身，“几点了？” “下午一点多。” “你早上答应过我可以出去玩水，算数吗？” “算，这家酒店你觉得怎么样？我在网上看到一家有带游泳池的民宿还能看到海，要不要换到那去？” “可以，哪家？我订。”总不能都他出钱。 “我来就行。” “不行。”我拒绝。 他见我坚持只能妥协，“我手机里有记录你自己看一下。” 我坐在床边拿着他的手机，“密码多少？” “里面有你的面容，你直接扫就可以。” 我皱着眉试了几次，“你什么时候录的？扫不出来。” 他笑了声，“你睡着的时候，你要不闭眼试试？” “我打你啊，快说，密码多少。” 他边收拾着我们两个的东西边回答，“在一起那天。” 还挺上道，看他收拾东西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我找了个爹。 第119章 退了酒店的房间我们直接去海边，这个海边是在一个度假村里面，唐易乐停好车我刚想打开车门被他扯了下，“涂了防晒再下去。” 得，真给自己找了个爹。 “你怎么什么都有？”我随口一问。 他打开手套箱取了瓶没开过的防晒霜出来，里面还有很多化妆品，用过的没用过的都有，还有点巧克力。 他拆开包装解释着，“这车是我姐之前自己买的，上星期我爸嫌她开这车丢他脸给她换了辆新的，她的东西还没收回去，我看了下该有的都有就开出来了。” 我按了下他的手，“别拆了，防晒要出门前三十分钟涂，这种价格贵点，少说也得提前二十分钟。” 他傻了下，“这样吗？” “骗你做什么？我用不惯这些东西，我哥给我买过几支，我都是应付性地涂两下，反正晒一晒也黑不到哪里去。” “那你晒伤了怎么办？这么热的天你总不能捂着外套。” “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都这么大人了还会让自己晒伤？开什么玩笑。”说完我不等他反应直接下车跑向我心心念念的海水。 我把鞋子和袜子脱了放沙滩上，自己下去玩水。没一会儿我不出意外地被他拉上沙滩，我一脸不满地看着他，“你干嘛？”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干嘛，有人说我咸吃萝卜淡操心，我闲得慌找个人解闷。” “你洁癖肯定比我严重，你小心我弄你一身沙子啊。” “你不舍得。” “呵呵。” 他在我脸上亲了下指了个方向，“去玩，我去躺椅那边，渴了就上来喝水。” “知道了。”我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了下就跑下海了。 他只能无奈摇摇头捡起我的鞋去躺椅那边坐着，我蹲在潮汐处玩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一时兴起。 玩了会儿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朋友站在我身旁糯糯地开口，“姐姐，我们一起玩可以吗？” 我四周看了下好像她附近只有我，“我吗？” “嗯。” 我点点头，“可以，你想玩什么？” “堆城堡。” “好，但是堆城堡要到上面一点，不然容易被海水冲掉。” 我也没想到我能跟一个小屁孩玩上，还玩地不亦乐乎，我们俩边玩还能边聊天，从城堡需要几扇窗到家里有几口人。 本来聊得挺开心的，小朋友脸上的笑容一僵，我刚想问她怎么了身后就有道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舒笑笑，你是不是皮痒了？又乱跑。” “哥哥。”小朋友弱弱地叫了声。 我抬头看了眼小朋友的哥哥拍了拍手上的沙站起身，“这是你妹妹？” 男生看向我，“嗯，打扰你了，她平常就喜欢跟比她大的人玩。” 我怎么觉着他在说我老？ “小事。”我看向小朋友，“姐姐先走了，有缘再见。” 小朋友不舍得挥了挥手，“姐姐再见。” “再见，以后不能随便乱跑了。” 她很郑重地点头，“好！” 第120章 我低着头一边踢沙子一边往躺椅区走去，这不抬头还好，一抬头吓一跳，一个罩杯少说有d的辣妹正坐在唐易乐旁边。 她在那搔首弄姿，唐易乐还一动不动地戴着墨镜手胳膊着脑袋躺在躺椅上。 我快步走了过去看着那女的很不客气地开口，“你哪位？” “你又是谁？” og我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夹的声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我男朋友你说我是谁？” “你？”她的目光在我胸前流连。 我仿佛受到了侮辱，不轻不重地往唐易乐私处拍了下，他闷哼了声坐了起来摘掉墨镜看着我，我和他对视，“她欺负我，你还装睡。” 他扭头看向那女的开口，“滚。” “我…” “要我说第二遍吗？”唐易乐直接打断她的话。 “她个平胸有什么好的？” 我皱着眉看她，“我平不平关你屁事？在海边待几个小时真把海边当家了？管那么宽是家里的萝卜太咸？还是你很缺爱？” d罩杯腾地站起来指着我夹着声音道，“你怎么说话呢！” 我抱着双臂看着她，“你再指着我试试？” 唐易乐伸手按下d罩杯的小臂，“滚！” d罩杯小臂上已经有红印了，她跺了下脚捂着手离开。 我垂眸扫了唐易乐一眼，绕到一旁的躺椅坐下，唐易乐就那么盯着我，“打坏了你要负责。” “我负你个头，她说我，你装睡就算了，你还笑！你要真喜欢她那样的，你刚刚干嘛那样对别人？” 他伸手要抱我，我直接躲开很认真地开口，“我洁癖。” “你嫌弃我？”他不可置信道。 “你刚刚碰她了。” 唐易乐看着自己手无奈地点点头，“行，我去洗，大小姐。” 他从躺椅旁边拿了个袋子出来，里面装着十几瓶矿泉水还有几包纸和一双拖鞋，他拿了一瓶拧开冲了自己的手，洗完手擦干把我抱到他腿上坐着，“人我替你赶走了，但是你打了它，你说怎么办？” “该赔钱赔钱，该看病看病。” “这是钱能解决的事儿吗？” “不然？” 他蹭了蹭我的脑袋，“我没嫌弃你。” “噢。” “我笑是因为你吃醋了。” 我一时无语，就那么静静地坐在他怀里，他拧开水杯给我喂了两口水问：“刚刚自己玩水玩了多久？” “不是自己玩的。” “那跟谁玩？” “不认识，一个小女孩儿，被她家里人接走后我就过来了。” “还下去玩吗？” “不去了。” 他开了瓶新的水抓着我的手冲水，“一生气把洁癖这事儿都忘了。” “忘了但没全忘。” 手洗干净后他把我放在躺椅上给我冲掉腿上的沙子，脚底的沙子他也清理干净，他的洁癖不比我轻，可他却愿意为我做这些。 以前跟秦石他们去海边玩都是玩得一身湿，玩完就能上岸清洗，我自己清理这些沙子什么的我自己都嫌弃。 全程皱着眉把衣服换下来扔掉，然后再咬牙把脚底的沙子全部清理掉。 第121章 在这几天里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觉得不太好意思，我长这么大对我特别照顾的人只有秦石，他在方方面面都会给我安排妥当。 唐易乐比他要细不止安排妥当，在很多事上都是更进一步，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的关系不同于和秦石的关系。 疯了三天回去休息一天就该回学校上学了，我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下次来会是什么时候？” 唐易乐笑了笑，“随时。” “暑假我得去国外学习，一放假就得走。” “去多久？”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开学才回来，以前也都是这样。” “等你回来请假再来一趟也行。” 我唇角微微上扬，“好。” “楠姐，问你个事儿。” 我偏头看着他示意他说。 “我昨天看到有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给你发了几张孩子坐在卡丁车上的照片，是你亲戚吗？” 我愣住了，我昨天让他用我的手机点外卖，秦石发来的照片是等到吃完饭我才看的，没怎么注意时间。 他不止发了照片还发了个视频，秦石没出现在视频里，但他的声音有在视频里出现，“跟妈妈打招呼。” 秦也扑腾着小手朝手机叫妈妈。 我不确定唐易乐有没有看到这个视频，只能强装镇定，“昂，我侄子。” “我以为是诈骗的。” “想多了，陌生号码发不了信息给我。” 之后回学校上课一切恢复了正常，睡觉看书偶尔听听老师念经。 这天，班主站在讲台上敲了敲讲台，我撑着下巴懒懒地看向讲台，班主缓缓开口，“下个星期就要期末考了，下学期大家也都是高三的学生了。” “高二升高三也就意味着你们将要面临一个更大的挑战，学校将在期末考试结束后召开家长会，和家长汇报你们目前的情况。” 班里一阵哀嚎，倒也不是因为成绩，可能是怕家长开完会回去唠叨。家长会这种东西我还是第一次遇上，以前在棉岭上学都是老师直接联系家长。 “别嚎了，我们班没有外地的学生，事关你们的前程，所以家长必须都到，没空的也得空出来。”说着他不经意地往我这扫了一眼。 我不想让我父母来，那就只能再让秦石来一趟了，正好他来了之后我就直接和他一块儿回去。 班主又敲了敲讲台，“听到没有？” “听到了…”班里人稀稀拉拉地应着。 我举了下手出声，“老师你还教这班吗？” “你们想我继续教吗？” “想！”班里人瞬间来了精神。 班主笑了笑，“那就…如你们所愿。” 班里一阵惊呼响起了掌声。 班主抬手示意停下，掌声停了之后他看向我，“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您要是不教这班了我就省了笔钱。” 班里人后知后觉地笑出了声。 我这个学期被他敲诈了几十次班费，每次都是说我迟到。 “为班级做贡献有什么不好？” 我干笑两声，“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客气。” 第122章 家长会当天，我和阿龙一块儿去机场接秦石，在接机口一眼看到了秦石，我挥了挥手，“这里！” 秦石抬了抬帽檐朝我走来，“你怎么也来了？” 我笑了笑，“这不是怕您饿着吗？陪您吃个早饭才有力气帮我开家长会不是？” 秦石嫌弃地看着我，“行了啊。” 我们一块儿往外走，我提前跟他通气，“等会儿家长会开完还有个散学典礼，家长也得参加，我不能跟你一块儿。” “为什么？” “我得练稿主持。” “哟呵，在学校混得不错啊？” 我摸了摸鼻子，“还行。” 吃过早饭休息了会儿，掐着点到学校，家长会是八点进行，我们提前了五分钟进班。 唐易乐在外面等我一起去礼堂排练，我叮嘱秦石，“你一会儿去礼堂就随便找个位置坐，结束了在礼堂大门口等我，我去找你。” “礼堂在哪儿？”秦石问。 “你跟着大部队走就好，不难找。” “好。” 我离开朝唐易乐走去，唐易乐冲秦石点了下头，我们一块儿去礼堂，唐易乐在路上时不时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你跟你哥长得不太像啊。” 废话，不是亲的能有哪儿像。 “正常，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了。” 散学典礼在十点进行，十二点散场，以前是一个半小时这次是两个小时，因为最后有学校街舞社的表演。 我们四个主持人，一男一女搭档，我和唐易乐一直都是搭档。散学典礼开始，唐易乐领着我们走上台，“尊敬的各位校领导。” 我：“敬爱的老师们。” 另一个男主持谢郯：“忙里抽空的家长们。” 女主持曹颖：“亲爱的同学们。” 我们一齐出声：“大家早上好！” 唐易乐：“我是主持人唐易乐。” 我：“我是主持人何薏楠。” 谢郯：“我是主持人谢郯。” 曹颖：“我是主持人曹颖。” 唐易乐：“暑假的钟声即将敲响。” 我：“我们的高二生活也即将结束。” 谢郯：“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 曹颖：“让我们共同为高二生活画上圆满的句号。” 齐：“下面，由我们宣布，2010学年第二学期散学典礼正式开始！” 一阵掌声响起，等掌声下去后，唐易乐举起话筒，“散学典礼进行第一项，由校长先生发言进行本学期总结，大家掌声有请。” 舞台上有发言话筒，我们就不用把话筒给他了直接下到后台候着，这种领导讲话少说得讲二十多分钟。 我们就在后台坐着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校长讲话结束后，我和唐易乐再次走上台。 我举起话筒：“感谢校长先生的发言，接下来进行散学典礼第二项，有请家长代表卜女士进行发言，大家掌声欢迎！” 这个家长讲完就到我和唐易乐了，不过唐易乐比我先上去，每回学生代表都是我俩，我都不知道会不会招人恨。 唐易乐在上面发言，我靠在后台的楼梯旁看着他的背影，他是脱稿我是随意发挥，听他发言少年有股少年意气风发的感觉。 第123章 他差不多结束的时候谢郯和曹颖一块儿上去，曹颖出声：“谢谢唐易乐同学的发言，下面有请文科班代表高二二班何薏楠同学发言，大家掌声欢迎。” 我登上舞台，唐易乐经过朝我伸手，我笑了下和他击了掌，台下离得近的有人看到了这一幕惊呼了几声。 我从容地往舞台另一边的发言话筒走去，调整话筒，“大家好，我是高二二班的何薏楠，感慨的话前面的唐易乐同学已经替我说了，就不重复了，我给大家讲讲我的学习方式。 这一个学期，我能感受到班级里的学习氛围明显比上学期紧张。可能很多人见我每天都很悠闲，对我的成绩还有所怀疑。 其实没必要，因为实力在这儿。在你们很多人参加补习班或者其他的兴趣课的时候，我都没有落下我该学的东西。 每个假期我都会给自己安排学习下学期的内容，一天少说学十二个小时，奥赛的数学题我也没少做。因为学的是文科以记背为主，我上课无聊了都会找点知识点背，或者随便看看外文书。 在你们之中有人比我努力，也有人比我更在乎成绩。所以听完我的学习方式可能有人会觉得我是笨鸟先飞，也有人会觉得是天纵英才。 很可惜，我天生就不是笨鸟，更非天才。我只知道我所付出的必须要跟我所收获的成正比，我的悠闲是用我的假期换来的，所以我从来不理会那些质疑的声音。 今天在这里说清楚，是想让同学们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会以你所付出的，给予你相应的回报。很多人在贴上说我轻狂，但少年不就该年少轻狂吗？ 我永远坚持我的人生准则，不骄不躁，无所畏惧，大步向前。也希望你们是如此，祝大家暑假愉快！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 话落我站到一旁冲台下微鞠了个躬，台下响起掌声的时候，我扭头看向后台和后台的他们对视，他们点点头走上台，我补到唐易乐身旁的空位上。 掌声停止，唐易乐举起话筒，“感谢何薏楠同学的精彩发言，努力不一定有回报，但不努力一切都是空话。” 我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他的台词里没后面那两句话，很明显是他自己加的。 唐易乐放下话筒，我举起我的话筒：“接下来进行散学典礼第四项，为本学期的三好学生、优秀青年、优秀干部等颁发奖状。” 谢郯公布各奖状获得者名单，曹颖让领导上台为他们颁奖。 我们四个主持都有奖状，但没办法拿着，提前跟礼仪那边拿走了我们的奖状。 谢郯念名单的时候也把我们的名字去掉了，领导询问是不是少了人，我突然想起来领导那也有名单。 我们四个原本站在最边边，听到他这么说默默地举起了手，“领导，是我们。” 领导嘿嘿一笑，“是你们啊？一起过来拍照。” 我们摇了摇头，“不用不用。” “来，快，本来你们就有奖。” 第124章 敌不过他的热情，我们两两站在获奖人员旁边，唐易乐和我站一块儿。 摄影组的人点头示意可以了，我们四个对了眼神举起话筒一齐出声：“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祝贺他们！” 而后就全是街舞社的表演了，因为对街舞不感兴趣，我们四个就在后台的沙发上窝着玩手机。 等他们表演完了我们上台宣布散学典礼结束就可以散场了，我和唐易乐回到后台，他亲了我一下，“离别吻。” 我笑了笑，“又不是见不到了。” 他俯身和我对视，“你不亲我一下吗？” 我凑了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下，“别太想我啊。” “会想你的。” 秦石打了电话给我，我挂了之后跟唐易乐挥了挥手，“走了，我哥找我。” “路上小心。” “好。” 我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去找秦石了。 “哟，我们的年级第一来了？”秦石一看到我就调侃我。 “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跟他说过我的成绩如何。 “你发言的时候我那周围就跟菜市场似的，想不知道都难。” 我笑了笑，“真是难为你了。” “走。” 我该带的东西已经拿好了，学校今天没要求穿校服，我穿得也随性，t恤加长裤，在机场随便买了点吃的垫肚子就上飞机了。 到了棠国来接我们的是阿上，路上他跟秦石汇报盟里事务，我戴上耳机听歌，充耳不闻。 他们停止了谈话，秦石摘掉我的耳机，我扭头看着他，“怎么了？” “你背着我给秦也买车的事儿想蒙混过关？” “也不贵。” “他那辆车能买我半辆车了，还不贵？而且这是贵不贵的问题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给他花钱。” 我摸了摸耳垂，“我这不是一点心意嘛？” “呵，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能说什么？他过几天生日你不用送礼物了。” “噢。” 进了庄园，远远就看到保姆抱着秦也站在外面等，这个时间点他早该睡觉了。 下了车秦也朝我伸手，“妈妈。” 我从保姆手里接过他往屋里走，“怎么还不睡觉？” “等，妈妈。” 我皱着眉看着他，“该睡觉的时候就得睡觉，以后不可以这样。” 他瘪着嘴看着我，小脸上满是委屈，秦石冷冷地看着他，“憋回去。” 我瞪了秦石一眼，“好好说话。”说完我哄着秦也，“你不好好睡觉，病好得不快，妈妈怎么带你出去玩呢？对不对？你难道不想跟妈妈出去玩吗？” “想。” “那让保姆阿姨带你去睡觉好吗？” “不要阿姨，要妈妈。” “那你闭眼，妈妈带你睡觉。” 他乖乖闭上眼，秦石想说话被我瞪了回去。 秦石叹了声气吩咐保姆，“去弄两碗海鲜意面，一碗多放海鲜。” “是。” 我抱着秦也上楼往他房间走，他睡得也快，哄完他出来已经是棠国的凌晨一点了。 秦石按灭烟抬头看向我，“睡了？” 我点点头，屁股还没着沙发他叫住我，“去主楼，虫子他们在等你。” 第125章 我指了指秦也的房间，“你儿子在睡觉。” “没事，他现在睡得挺安稳的，而且有保姆。” 这他爹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地去玩了。 我们刚进主楼虫子就开始打趣我，“这不是我们南瓜牌主持人吗？怎么突然莅临我们这儿了？” 我看向秦石，“他们怎么知道？” 大鱼哥笑了笑，“我们不仅知道我们还差不多亲临现场了。” “好啊，你们都调侃我。” 丹姐搂着我坐下，“别理他们，没情商的人不配说话。” 下人端了份面放在我面前，“夫人，您的意面。” 我刚想问她是不是放错位置了，秦石看着我，我才后知后觉。 虫子贼兮兮地开口，“夫人，喝酒不？” 我叉着圈意面，“你是不是欠？” “别啊夫人，喝点呗。” “喝酒就喝酒别阴阳怪气的。” “好的夫人。”虫子拉着几位哥去搬酒。 当然，他不会拉秦石去。 盟里里a级以上的女的就四个，田子嫣，小糊姐，丹姐还有我。男的有八个，虫子，大鱼哥，信哥，元赫哥，秦石，凯恩，云白哥还有一个我没见过，也不认识。 我和他压根遇不上，我每次回来他都在外面，他就是那个第一个破例进十亿的，我记得他进十亿是在十亿成立的第三年。 凯恩和云白哥在外面出任务，小糊姐在医院忙，子嫣姐从秦也出事后我就没见过她了，所以就剩丹姐在这。 虫子开了酒就先递了一杯给我，“夫人，请。” 我接过刚想一口闷秦石突然开口，“吃完再喝。” 我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就放下继续吃面了。 “炸金花还是比大小？”虫子问。 我嚼着面回答，“比大小。” “行，老样子，一人两张，两只鬼就不放进去了。” 这里有七个人，数小的三个人喝，最少的三杯，第二少的喝两杯，第三少的一杯。 我咬断意面举着牌炫耀，“很抱歉，俩k。” 最大的数就是俩k一共26，我运气好第一把就拿到了。 “我俩二。”虫子道。 “你那不是22吗？” “对啊，俩二。” 我撇撇嘴，“你是真够二的。” 桌上最小的数是秦石两张加起来只有6，第二是丹姐10，第三是大鱼哥12。 虫子给他们倒好酒放在桌子中间，“喝，三位。” 我运气好压根没怎么喝酒，他们六个吹掉了十瓶，面老早就吃完了，看着他们喝我心里也痒痒。 我扔掉手里的牌起身取了瓶酒，“算了，我不玩了，我直接喝，你们再喝下去我就没得喝了。” 我打开瓶盖对嘴吹，虫子忙出声，“拦着她，快。” 信哥夺了我的酒瓶，“你疯了？” “不是，你们喝开心了还不让我喝了？” 秦石冷笑了声，“你成年了吗？” “哈哈，我两年前自己一个人喝趴了“动物天团”那只鹦鹉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未成年？” 虫子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当时大半夜的，要不是有熟人看到你了给我打电话，你那会儿就差点酒精中毒了。” 第126章 我看着虫子，“那是你的酒，我出事了你当然能知道。” “别介，我还想好好做生意。” 他们虽然会拦着我，但我想做的事儿就没人能拦着，我们七个喝了个通宵，我喝得有点上头倒在沙发上就睡了。 秦石也在沙发上凑合睡觉，他们其他几个住的地方就在这楼上，我和秦石都是单独的小别墅。 庄园里还有其他别墅，都是给佣人住的，主楼这边的每一间房都是套房，什么浴室书房衣帽间卧室都是一体的。 早上，我被一声妈妈吵醒，我睁开眼扭头看了下，是秦也。我一身酒气不太想让他靠近，但他就站在我旁边一动不动的。 我坐起身看向保姆低声问：“他吃过早饭没有？” 保姆摇了摇头。 我抱起秦也看了眼秦石放轻动作回了秦石的住处。 我把他放在儿童餐椅上和他商量，“你乖乖吃饭，妈妈回去洗个澡，吃完饭妈妈就回来了好吗？” “好。” 我轻刮了下他的脸，“听话。”看向保姆，“给他喂饭，他重了不少，但还得保持。” “是。” “那个混血儿什么时候会过来？” “wiln先生每周会来两次，这个星期已经来过一次了就在昨天。” 我点头表示明白就回去洗澡了，一身酒气我自己闻着都难受别说一个快两岁的孩子了。 秦也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很好，至少会说话了，可能还是会对那些突然的响声害怕，但也比之前那样好。 该庆幸的是秦也发生那事的时候年龄还小，只要这些治疗及时，那些事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忘记。 我回到秦石的住处秦也噔噔噔朝我跑来嘴里边说着：“妈妈，都吃光了。” 我把他抱了起来，“阿也这么听话啊？” “对啊对啊。” “刚吃饱不能跑，容易吐，吐了是不是会难受？妈妈不想看阿也难受。”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去把爸爸叫回来洗澡吃饭好不好？” “好！” 秦石睡得是够死的，我们两个走到他面前他都没反应，我把秦也放在他身上，他猛地一翻，差点没把秦也弄地上，我立马把秦也抱回怀里安抚。 我没料到他的反应会那么大，秦石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我，我抿了抿唇，“你这是连你儿子都不放过啊。” 秦石抓了抓头发坐了起来，朝秦也伸手，“过来。” 秦也躲在我怀里拒绝，“不要。” “行了，去洗洗，庄主大早上躺在沙发上算什么事儿。”我抱着秦也站到一边。 被儿子拒绝的秦石收回了双手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我昨天喝了多少？” 我笑了下，“你昨天太背了，那两箱被你一个人干完了，一箱十二只，你也是够厉害。” “我过会儿去盟里处理点事，下午回来。你昨天喝得也不少，该休息休息别逞强。” “知道了，跟你爸再见。”我戳了戳秦也。 秦也不情不愿地跟他挥了挥手，“爸爸再见。” 秦石冷哼一声，“臭小子。” “妈妈，爸爸说我臭。” 我安抚着秦也，“你爸自己一身酒气最臭。” 第127章 秦石去盟里忙，秦也这边就由我来了，还有半个月就是秦也的生日，这次可得好好办，得做到万无一失。 所以趁着秦也午睡，我跑到主楼跟他们几个商量，办个赛车主题的生日趴。他们都没意见，因为小家伙就喜欢这个。 确定好之后就是布置场景和准备礼物，布置场景得下星期才能办，就怕秦也想去那儿玩被他知道了，那惊喜就不是惊喜了。 混血儿给秦也做这周第二次检查，我在楼下坐着和唐易乐在手机上聊着天。 “妈妈妈妈。”秦也一把扑进我怀里。 我收起手机抱起他，“怎么了？” “我想吃冰淇淋。”他试探性地开口。 “什么？” 庄园里不会出现这种东西，我不知道他是从哪知道的。 “ipad上的猫猫会吃冰淇淋，我也想试试。” “行，妈妈带你去。” “真的吗？” 我点点头。 他在我脸上唧亲了一口，“妈妈最好了。” 我笑了笑，“你这些都是在ipad上面学的吗？” “对的。” “去拿鞋让保姆阿姨帮你穿，穿好鞋在门口等妈妈。” “好。” 商场有冰淇淋店，现做的比较干净，因为是甜的我不吃这些东西，但秦也想吃就满足他一次，这也算他主动提出接触新事物。 到了冰淇淋店，我点了个水果味的冰淇淋，带他找了个空位坐下。 “您好，您的冰淇淋。”服务员把冰淇凌端了上来。 我看着秦也跃跃欲试的小手，“阿也，吃东西前要先做什么？” “洗手。” “那没有水怎么办？” “要擦干净。” “对，你的背包里保姆阿姨应该有放湿纸巾，你找找看。” 秦也听完卸下背包低头找了起来，在背包里拿了片湿巾出来，我接过给他打开然后递回给他，“自己擦可以吗？” “好。” 他认真把手擦干净，把湿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先挖一口试试看能不能接受。” 他没有动看着我，“妈妈不吃吗？” “妈妈不吃，你吃。” 秦也点点头拿起勺子开始挖，他把勺子含在嘴里，“妈妈，好冷。” 我笑了笑，“冰淇淋就是冷的，好吃吗？” 他用力点头，“好吃。” 本来想叫他少吃点的，但他吃得挺开心的，我又不忍心叫他停。 “阿也，妈妈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他停了下来看着我，“怎么了妈妈。” “你怕肚子疼很疼很疼那种吗？要到医院找小糊姨打针才能好那种，怕不怕？” 他愣了愣点头。 “妈妈刚刚查了一下，小朋友吃太多冰淇淋就会那样。” “那…我不吃了？” “行，妈妈带你去买玩具好吗？” “不好，爸爸说不能花妈妈的钱。” “可是冰淇淋都吃了，阿也就当陪妈妈逛街，妈妈买什么爸爸也管不着是不是？” 秦也的眼睛转了转，“对！” 此时此刻，我觉得小孩子真好骗，给他擦了擦嘴我们就到处逛了逛，给他买了套积木，经过一家卖手表的专柜，一眼相中一款深蓝色和白色撞色的方块表觉得很适合唐易乐。 第128章 我把那款表买了下来拍了照发给唐易乐，“喜欢吗？” 唐易乐：眼光可以啊。 我：当然了[得意]，我还有点事，回去就把表给你。 唐易乐：好，等你。 秦也扯了扯我的手，“妈妈，是给爸爸的礼物吗？” 我看向店员递过来的袋子，伸手接过道了声谢牵着秦也往外走，“不是。” “那是给谁的？” 他知道这是男款的手表，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节奏。 “妈妈一个要好的朋友。” “比跟爸爸还要好吗？” 我纠结了一下，“那倒没有，他跟你爸爸不一样。” “好。” “我们回家还是去找你爸爸？” “找爸爸！” “好。” 其实，我对去联盟的路都有点陌生了，凭着印象勉强开进了那条街，看到了充满科技感的黑色大门我才确定是联盟的大门。 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领着秦也在大门扫指纹，绿灯亮起我推开门带着秦也进入，这个大门推开得再走个地下通道才能进到盟里内部。 走没两步秦也扯着我不走了，我被迫停了下来，他不太对劲地开口叫了我一声，“妈妈。” 我看了看四周，是有点昏暗，抱起他拍了拍背，“没事，不怕，妈妈在。” 他把脸埋在我肩上，我抱着他继续走，进入联盟，这里的灯比通道的亮了不少。有人看到我都在不停地打量，我也没理会，自顾自找到秦石的办公室。 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进去了，秦石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头也不抬地开口，“我让进了吗？” 我愣了下，“要不…我再出去一趟？” 秦石猛地抬头看向我，“你们怎么来了？” 我把秦也放到地上，“叫爸爸。” 秦也看向秦石，“爸爸。” 秦石蹲在秦也面前，“你眼眶怎么红了？哭了？” 我瘫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懒懒地开口，“但凡你把那条通道弄得亮堂点他也不至于怕成这样。” 他抱起秦也走到办公桌前拨了个电话，“地下通道的灯多加几盏，坏了的换掉，盟里还不至于缺这几个灯泡钱。” “是。” 他挂了电话我觉得怪怪的。 “你平常不走那儿？”我问。 秦石看了我一眼，“我坐升降梯。” 得，是我孤陋寡闻了。 秦石抱着秦也坐在另一张沙发问我，“你们从庄园过来的？” “没，出去逛了逛，他说要找你就过来了。” 秦石笑了下，“难为你还记得路了。” 我低头玩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回答，“小事儿。” “你今天没跟混血儿互掐？”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手机，“我懒得理他。” “明年要高考了，紧不紧张？” 我收起手机冲他笑了笑，“我的人生字典里不存在紧张这两个字，再说了还有一年呢，现在想那些多少有点杞人忧天了。” “别人要跳起来都不一定够到的东西，你垫垫脚尖就能拿到，你说你气不气人？” “诶诶诶，表扬就表扬，别人身攻击啊。” 第129章 看着低头玩车模型的秦也，我突然想什么，“石头。” 秦石偏头看着我，“怎么了？” “他长这么大身边都是我们这些人，都大他十几二十岁，就没个同龄的，他会不会早熟？” 秦石皱了下眉，“之前混血儿也说过这个问题，我试过把他带去外面跟别的小孩儿玩，压根行不通，他不肯自己跟生人待着。” 他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刚刚和他在商场，有几个路人见他可爱，和他打招呼他每次都是慌张躲开。 我想了想，“不肯跟人相处，那要不就…试着跟动物相处？” “动物？” “对，他在ipad上会看和动物有关的视频或者动画片。” “你这侦查能力不错啊。” “过奖。”我拍了拍手，“阿也来妈妈这儿。” 秦也放下车模型从沙发上爬下来朝我走来，我抱起他放在腿上，“你喜欢小动物吗？” “喜欢！” “最喜欢哪种动物呢？” “大象！” 我抿了抿唇，“第二喜欢呢？” “猫猫。” 秦石笑了起来，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开口，“妈妈请一只猫猫来跟你一起玩好不好？” 秦也的眼神亮了亮，“真的吗？” “真…” “不行！”秦石打断我的回答。 秦也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你妈最怕的就是猫。” 我弱弱地出声，“我可以克服。” 秦石笑了声，“你要不要回忆一下，你为什么不再出任务了？” 我摸了摸耳垂不再说话，垂眸和秦也对视。 “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当初你在瓦房里听到猫叫，导致情绪失控任务险些失败，你差点没了命。你说你要克服？开什么玩笑，反正养猫我坚决不同意。” 我玩着秦也的手问，“那你去哪变只大象出来？” “你别管大象小象，除了猫你要什么我就算是生也给你生一个出来。” 我忙摆手，“别别别，没必要没必要。” 秦也抓着我的手指，“妈妈，我不喜欢猫猫了。” “啊？” “我不要猫猫了。” 秦石笑了笑，“看看，两岁的孩子都比你懂事儿。” 我没搭理秦石，低头问秦也，“那阿也要什么？” “小狗，妈妈怕不怕？”他试探地问了句。 我摇了摇头，“不怕。” 他看向秦石一本正经地开口，“那爸爸给我生只小狗，我要那种白色的，眼睛大大的，长得小小的狗。” 秦石的脸逐渐变黑，我没忍住笑出声，笑得倒在沙发上。 我一手扶着秦也，一手撑着坐起来，“快去生，我们等你，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完忍不住又笑了。 “妈妈在笑什么？”秦也不解地看着秦石。 “小孩子别管这么多。”秦石咬牙切齿道。 “不可以要小狗吗？”秦也问。 我坐直身体很认真地跟秦也说：“可以，太可以了，让你爸马上生，过阵子就能生出来了。” “真的吗？爸爸。”秦也跳下去扑到秦石怀里，“爸爸最好了！” 秦石咬着牙回应，“真的。” 第130章 我托着下巴看着秦也，“阿也，我记得你几个小时前刚说过妈妈最好，怎么现在变成爸爸最好了？” 他想也不想地回答，“爸爸是暂时最好，妈妈是一直最好。” 这也太犯规了？他怎么这么会啊？ “呵，合着我就是凑数的。”秦石无奈道。 我忍着笑开口，“不至于，你还能给他生小狗呢。” 秦石幽幽地看着我，“何薏楠，我忍你很久了。” “别介啊，你这说出去多威风啊？再说了，你这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你最行，回家。” “好嘞！开我车还是你车？” “坐我车，你车钥匙放桌上，我让阿上开回去。” 我点点头把车钥匙放桌上就跟着他们父子俩回庄园了。 秦也生日这天，除了田子嫣和那个常年不回来的不在以外，其他都回来了。我们中午吃过饭在秦也午睡的时候过了一遍流程。 晚上，我们几个聚在赛道等着秦也的出现。 虫子看到保姆和秦也的身影忙跑回来通知，“来了来了。” 我们各就各位，本来有个礼炮环节，但想想他不太适合就取消了，改成了后面的开香槟。 我和信哥开机车拉气球，机车后面绑着一堆亮着灯的氢气球，边开边放飞气球。 收到虫子的信号我们两个同时起火，拧油门围着赛道转了两圈，在秦也面前停下。 我下了车，拿起生日帽蹲在秦也面前给他戴上，“阿也，生日快乐！” “谢谢妈妈！”小家伙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秦石推着餐车从后面出现，上面有两个双层蛋糕还有两瓶香槟，下面是用布遮着的。 “来，让让。” 秦石提前在赛道放的音响里开始播放生日歌，赛道的灯关了之后，我们给秦石让出一条道。 我笑着抱起他，“喜欢吗？” 秦也点头，“喜欢！” “高兴吗？”虫子问。 小家伙扑腾着小手，“高兴！” 阿上把蜡烛点上，秦石从我怀里接过秦也，“来，秦也，闭眼许愿。” “许愿是什么？”秦也问。 “就是你希望发生的事儿或者你希望得到的东西都叫做愿望。” 秦也闭上眼的同时秦石像是有预感似的把秦也的嘴捂上，“愿望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秦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闭着眼很认真地许愿，看到他这样我们心照不宣地笑了。 过了会儿秦也睁开眼看着秦石，“爸爸，我许完了。” 秦石抱着秦也微俯身，“吹蜡烛。” 秦也鼓起腮帮用力一吹，蜡烛熄灭，我们鼓掌欢呼的同时赛道的灯重新亮起，“生日快乐！” 秦也跟着我们一块儿鼓掌，秦石看向我，“你带他切蛋糕？” 我摇了摇头。 “虫子，你来。”秦石把秦也递给虫子。 虫子接过秦也，在餐车上拿起长锯齿刀，大手包着秦也的小手握着刀在两个蛋糕上划了几下。 大鱼哥拿起一瓶香槟递给秦石，“开。” 秦石扬了扬下巴，“给小南瓜玩。” 第131章 第132章 第133章 第134章 第135章 第136章 第137章 第138章 第139章 第140章 第141章 第142章 第143章 第144章 第145章 第146章 第147章 第148章 第149章 第150章 第151章 我冷笑了声，“真是够他妈恶心的。” “那你还打算把东西给她吗？” “给，再怎么样也是她记挂着的人。” “嗯，你最近怎么样？没犯事儿？” “好着呢，有事儿就第一个找你了。” 秦石笑了声，“好着就行，去休息。” “好。” 挂了电话，我对上二哥直勾勾的眼神，“怎么了哥。” 他抬了抬下巴，“这谁？” “朋友。” “什么叫有事第一个找他？” 我笑了下，“字面意思。” 二哥想了想问，“你住院的事儿这人不知道？” “没跟他说，他人在国外，来回跑挺麻烦的。” “你倒是挺会为别人考虑。” 我摸了摸鼻子，“你最近不忙吗？” “过两天要带睿睿去参加一档综艺节目。” “啥？睿睿？” “嗯。” “不是，他也才一岁？你确定你带的了他？大哥能同意？” “大哥不同意，大嫂同意就行。” 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英雄。” “过奖。” 二哥两天后就没再来了，估计得到年前才能见得到他了。 过了一个星期，胖主任带着转科申请书来给我，彼时病房只有我一人在。 “你家长呢？他们知道吗？”胖主任问。 我平静地扯谎，“知道，他们让我自己决定。” 我低着头认真地写申请，胖主任一边念叨着：“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学校那边说你虽然是文科重点班的，但你没有参加过理科的考试，不能直接把你安排到一班去，那样会引起其他学生不满。” “我要留在原班，之后的考试，我还是考文科的卷子，理科单独考。” 胖主任斟酌了一番答应了我的请求。 写完申请书我递回给胖主任，“谢谢您。” 胖主任把申请书放进文件夹里，“你不是临市户口的？” “不是。” “那你得回户籍地考试啊？” “嗯，但我学籍没转，还是在临一。” 意思就是说，我成绩的好坏和临一还是有关系的。 胖主任点点头，“那你学了理以后想做什么？” “没想好。”我如实回答。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为什么选理？” 我动了动手臂，“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我呢，目的达到了，之后都在床上好好躺着，医生让我干嘛就干嘛，他让我往东我就往东，让我往西我就往西。 只要过年不坐轮椅什么都行，我很庆幸我提前让人把东西压了下去，不然我就没那么清净能在医院学习。 每天要上厕所或者洗澡就按铃叫护工，吃饭什么的能靠右手。偶尔他们来看看我，平时就只有我一个人。 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医生给我做了次检查，他站在我床边说得眉飞色舞的，“可以啊，你这体质很好，真的是医学奇迹。” “过奖了。” 那是因为我偷偷找小糊姐拿了特效药，按照国内这速度，我估计我高考完都没办法好。 “你这几天让护工带你到外面走走，右腿尽量别太出力。” “好。” 第152章 到了年三十，临一高三才刚放假，方畅禹他们知道我今天出院一早就过来了。他们过来不止人来了，一人带了只礼炮还带了箱坚果说是给我补脑子。 他们同时拧了下礼炮，“砰”地一声在病房里回荡，“恭喜楠姐出院！” 我坐在轮椅上撑着下巴看他们，“还是你们玩得花。” “楠姐，你还没好吗？”沈则问。 “你觉得呢？” “肯定还没好全，那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那么快好？”方畅禹特别自信这点，我很欣赏。 只是不能如他所愿了，我双手一撑站了起来，把轮椅往后推，慢悠悠地绕着他们走了一圈。 “我…我艹！”苏子珩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靠！”沈则鬼叫了一声。 “什么鬼？”方畅禹同样震惊。 “薏楠，你你你好了？”吴晗慧已经结巴了。 我抬起右手懒懒地搭在吴晗慧肩上，“是，也没全好，右腿走久了也会疼，左手现在没什么知觉。” “那你的左腿呢？你左腿之前不也打了绷带？”苏子珩问。 “左腿没伤到骨头，现在等长新肉出来就行。” “我的妈，楠姐你是什么神仙，做什么事都一声不吭的。” 我坐回轮椅上缓了缓刚刚突然站起来的那股痛劲，“拯救你的神仙。” “都来得这么早？”二哥从外面进来。 “何墨哥。”他们跟二哥打招呼。 来这里吃过几顿饭，几个人就混熟了，性格都差不多，吴晗慧因为周胤楷出国才变得话少，但还是跟二哥聊得来的。 “你真的要出院？爷爷那儿我能搞定的。”二哥打量着我。 我摇头拒绝，“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你们现在就回棉岭？”苏子珩问。 我点点头，“晚了家里人要怀疑了。” “那我们送你。” 我的东西不多，就一袋医院开的药，还有我的书包里面装我的电脑和平板。 轮椅就放在二哥车上，我现在能自己慢慢走就用不着它了。 我平时在外公家也是懒懒散散的，所以走路慢也没人说我什么，我能坐着就绝不站着。 “姑姑。”何森睿趴在我身旁脆生生地叫了我一声。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 “玩车车。”他往我手里塞了辆玩具车。 我陪秦也玩这些玩得也不少，也懂他们小孩子玩这些的套路，可能是男人生来都爱车。 二哥把何森睿扒拉开看着我：“你手不想要了？” “玩个车而已，不至于。” “呵，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至于进棺材。” “老实坐着，不然我就告诉爷爷。” “知道了知道了。” 二哥看了我一眼就抱起何森睿，“走了，二叔陪你玩。” 我回房间发了几张试卷给吴晗慧，让她打印出来做，等开学再带回去给我。 晚上的年夜饭还是在家里吃，两个表姐还有小表哥都赶在开饭前回来了。 “除夕快乐！”饭桌上大家都欢声笑语的，都互相问候几句，然后小辈除了大哥和我，其他人被催婚的催婚，催恋爱的催恋爱。 第153章 年夜饭结束后，我们几个小辈到楼上的小客厅玩，何森睿在楼下跟舅舅他们待着。 我们正好凑一桌麻将和一桌斗地主，我选择了后者，和大哥嫂嫂一块儿玩。 “大哥，你这就没意思了，怎么还带放水的？有俩王你不出，你非要过。”看着我输掉的两百块钱我有些无奈。 大哥心安理得地应着，“没办法，我可以输，但是钱呢还是得归你嫂嫂比较安心。” 我懒得跟他说，扭头看向小表哥，“三哥，换个位，赢的归你，输了算我的。” “行。”小表哥把位置让给我。 我搓了搓手，“我要把我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二哥敲了敲麻将桌，“别太狂啊。” 我勾唇一笑，五把麻将过后，我把从大哥那输的都拿了回来，甚至还多了点儿。 我数着钱笑呵呵地说：“还是麻将好玩儿，在那儿差点没被大哥虐死。” “诶，小楠，你那男朋友呢？怎么没带回来？”大哥捏着扑克牌问我。 二哥下意识看了我一眼，我平静地笑了笑，“分了。” “啥？你们去年不还粘在一块儿吗？怎么这会儿分手了？”大姐有些不可思议。 小表哥摇了摇头，“年轻气盛就是不一样。” 我只是淡淡地笑着，没接他们的话。 十点多的时候何森睿闹着要爸妈，我跟二哥说累了先回去休息，二哥安慰了我几句就让我回去了。 楼下的钟声响起了整点报时，十一点，我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手套了件外套戴上帽子从侧门出去。 我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腿上的伤我不想再管了，只想做我想做的事。 我拦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师傅，去西边文化广场。” 去年和唐易乐来这还奇怪为什么有些人要一个人在这么热闹的场合待着，不孤单吗？如今算是找到了答案。 怎么会不孤单？又怎么会不羡慕周围成双成对的情侣朋友或者相处融洽的家庭？ 烟花秀过了之后我逛了会儿，找了个地方坐下，有卖水的小贩从我面前经过，我拦下他要了瓶冰水。付了钱我卷起右边裤腿，拿水冰敷着。 冰水与皮肤接触的刺痛感是我这十八年来没感受过的痛，等痛感渐渐下去后，我放下裤腿坐着愣神。 随手放在身旁的手机屏幕不停地闪着，我瞥了眼原本不想理会的，突然想起这是二哥的号码。 “二哥？”我接起电话。 “何薏楠，你人呢？” “在房间。” “你敢不敢开门？” 我摸了摸鼻子，“西边文化广场。” “何薏楠，你想死你直接告诉我啊，你非要这么折腾你自己吗？” 我摘掉帽子，抓了抓头发，“哥，我腿疼，缓缓就回去。” “你就作死算了！给我坐在原位别动！” “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仰头望天看了许久，有气无力地笑了声，慢慢低下头。 “你好，你是一个人吗？”一张面容姣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看外形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正了正身子看着他点点头。 第154章 他勾唇一笑，“那…我可以跟你坐一块儿吗？” 我把帽子和手机拿在手上往旁边挪了挪，“坐。” 唐易乐长得比这个帅哥帅，身材可能也差不多。但是，这个帅哥更对我胃口，我觉得可以交个朋友。 “我叫俞斯灏，海城人。”帅哥自我介绍道。 “何薏楠，棉岭本地人。” “你是学生吗？” “对。” “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我也是学生，在雅德附高上学。” 我微挑眉，这是我当初被录取的那个高中。没想到啊，缘分。 我在手机上按几下把号码拿给他看，“我在临市一中。” 帅哥低头输号码边问，“临市？怎么去那么远？” “也还好，跨市大巴四个小时就能到。” “那你高几？” “高三。” “我也高三。” 我再次挑眉，“如果我没去临市上学的话，我们可能会是同学。” “你之前被雅德录取了？” “嗯。” “棉岭的教学资源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更别说雅德了，你怎么跑临市去了？” 我笑了笑，“个人原因。” 帅哥点点头，“那你高考在哪儿考？” “回这边考，你呢？” “我家里暂时把我户口移到这边来了，高考完就能移回去。” “那我们看看会不会在同一个考点。” 帅哥笑笑，“你学文还是理？” “理。” “我也学理。” 闲聊了会儿，我举着手机，“抱歉，接个电话。” 帅哥点头，我接通电话，二哥急匆匆的声音传来，“你人在哪？” “你怎么这么快？飞过来的？” “你哥我的车他妈是跑车，能不快吗？你以为是那些三蹦？” “噢，我在…”我四处看了看找标志物。 二哥打断我的寻找，“跟个穿着浅绿色棒球服的男的坐一块儿的是你？” 我扭头看了眼帅哥的衣服应了声，“对。” 二哥把电话挂了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我面前了。 帅哥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哥。”我介绍道。 帅哥随即对二哥一笑，“你好。” 二哥颔首，蹲下身卷起我的右裤腿打量着我的腿。 我本以为他只是看看，没想到他还捏了两下，“哥，疼疼疼，松手。” 二哥放下我的腿，抬头看着我，“原来你还知道疼啊？” “我是人，当然知道疼。” “呵，爷爷知道你偷溜出来了，你最好想个合适的理由。” “你没打小报告？” “我要是打了小报告，现在过来的就不止我一个了。自己把裤腿放下来，走了。” “噢。”我弯下腰慢吞吞放着裤腿。 二哥拿着我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指了指我旁边的水，“你的？” 我点点头，“扔了。” “能不能走？” 我缓缓站起身动了两下，“能。” “那走，我等一下帮你打马虎眼。” 我扭头看着帅哥，“那个…帅哥，高考见，我先走了。” “你的脚…” “崴了。” 说完我拉着二哥，“走。” 二哥意味不明地看着我，我没理他那个眼神。 第155章 上了车他还是问了，终究逃不过。 “那人谁？” “刚认识的。” “你刚刚叫他…帅哥？” “嗯哼，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帅吗？” “长得还不如你前男友。” “他那个是长在我的审美上的，当个朋友挺不错的。他在雅德读书，也是高三，如果我不去临一的话，我也许可以跟他做同学呢。” 二哥默了半晌开口，“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当初为什么那么执着去临市上学？” 我一时语塞，过于开心，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了进去。 二哥敲了敲方向盘，“又装死？” “没有，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像你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想远离家，要么就是有想见的人。很显然你属于后者，不然小时候谁提起临市两个字你跟谁翻脸就说不过去了。” “你都知道干嘛还问我？” “问你是想让你给我个准话。” “所有人都当我是叛逆讨厌我爸妈，想远离他们，就连舅舅他们也曾那么以为。哥，你不觉得荒谬吗？” “有点儿，毕竟鲜少人知道你消失那一年去哪了。” “你想知道吗？” “你不想说就不说，没事。” 呵呵，你都这么说了，不说岂不是太不懂事了？ “二哥，你有烟吗？” 二哥把车停在路边打双闪，“你说什么？” “烟，有吗？有点烦，边抽边跟你说。” 二哥从兜里摸了包烟出来，取了一根给我，我接过烟和火机熟练地点了起来。 打开车窗，缓缓吐出第一口烟雾，“你说对了，我就是为了人去的，那个人呢，就是我前男友。 这事儿得从我四岁那年说起，那个时候太贪吃被我祖母用一罐糖骗送到了人贩子手里。 人贩子把我带到了一个偏远地区，很偏很偏，就是与世隔绝的那种。” 我低头猛吸一口烟，继续开口，“我被关在一个瓦房里，暗无天日，每天早晚要靠外面的猫叫才能知道。 他们偶尔会丢一点儿馊掉的馒头给我吃，日子过得连狗都不如。 每次逃出去都会被抓回去，有一天，我逃出去，是趁他们那里不知道在举办什么活动，没人看着我才能跑出去的。 我一直跑，跑到双脚磨出血，还是继续跑。我知道，我如果不跑，那就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你们也会忘了我。 可我不想，那个时候外婆还在，你们都在等我一起玩儿。我只有跑出来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所以对于我想要的东西，我一直努力去够到。” “后来呢？”二哥哽着声音问。 我灭了烟又点了一根，“后来，跑到精疲力尽的时候我遇到了他，是他在那个时候拉了我一把，我没力气挣扎不开，昏死了过去，他也才比我大半岁。 他一个人把我带回他住的地方，给我摘草药给我的伤口上药，喂我吃饭，教我写他的名字，引导我开口说话，慢慢地我卸下了防备。 你知道的，我不想做的事，谁逼我都没用。自那以后，我虽然不爱说话，但我始终没忘记他，和我该做的事。” 第156章 “那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是我的定心丸，我会不自觉地依赖他，特别是跟他在一起单独相处的时候。” 我仰头把我眼眶里的液体憋了回去，“他消失了，我怎么办？这么多年，我都是以他为目标坚持下去的，很多事情我不喜欢，可为了在他面前更耀眼，我什么都做了。 二哥，我们在一起的事，我没有公开。是因为我想等到，我放下过去的事，真正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因为过去才喜欢他的时候再公开。 他之前因为不公开这事儿跟我闹过，可他不想看我难过，只好作罢。” 二哥拍了拍我的肩安抚，“哥帮你找到他，让他给你个解释。” 我摇头，“不了。” 二哥舔了舔唇，“这些事你为什么憋到现在？” “因为…我不敢说，我怕我自己成了笑话，结果真是个笑话。” “哥一直在。” 我咬着烟低头苦笑，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回到家，我自然是少不了一顿批的。 “她都多大了，能出啥事儿？”二哥这句话无疑是在外公心里浇油，使他老人家火气更旺。 “你闭嘴！” 大姐忙给外公顺了顺气。 我用右腿做支撑腿，左腿没怎么用力，显得有点懒散。 “站好！” 我看了外公一眼，站直身体。 “不是不让你出去，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出去就为了看个烟花，你要出去跟你哥哥姐姐说一声让他们陪你去。 或者我让人去买，在家里放给你看。 那边人又乱，交通还不好。你还有四个月就高考了，你有没有想过，出了事怎么办？” 外公说完叹了声气，“终究是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我想放松一下左腿，没站稳晃悠了一下，二哥忙扶着我，他表现地太明显了，我从他手里挣脱开示意没事。 “你怎么回事？”外公严厉地看着二哥。 “没有。” 我出声缓解气氛，“外公，我没故意气您，我只是学累了想出去放松放松。我一向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所以习惯了。” “你四岁那年自己跑出去玩，被人拐了你忘了吗？” 外公他们知道的版本是，我自己跑出去被人拐了，而我的祖父拖了很久才让人去找我，所以他老人家很讨厌顾秉昆。 我知道外公说这话的意思，但我没多说什么。 “没忘，但今非昔比，外公您别气了，我下次不会了。” 外公摆手，“都回去休息，不早了，明早都得早起。” 明天是三年一次的祠堂活动，要到何氏祠堂和外公的兄弟及其子孙聚在一块儿。 其实按规矩来说，我作为外孙不用去，但外公他们每次都会带上我。 外公发了话，我们先送了他回房才各自回房休息。 我回到房间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和那个帅哥聊天，我知道他目的不纯，但只凭他那张脸就足够了。 俞斯灏：过年忙吗？_ 我：应该挺忙的。 俞斯灏：要串亲戚？ 我：对，而且高三人无假期。 俞斯灏：你成绩怎么样？ 我：还行。 俞斯灏：是我唐突了，能被雅德录取的能差到哪里去。 我：_ 第157章 第二天一早六点就准时起床了，我收拾好东西到楼下的时候只有二哥还没起。 “楠楠，去叫你二哥。”外公吩咐道。 我点点头折回楼上敲了二哥的房门，里面没反应，我到楼下找了二哥房间的钥匙打开他的房门。 二哥的睡相很差，半张被子蹬在地上，还有半张只盖着他的腿，他整个人呈大字躺着。 我觉得我不采取点措施叫不醒他，回房间拿了两个蓝牙音响连上，一左一右放在二哥床头，然后锁好门退了出去。 我把钥匙放回原处，到厨房拿了个三明治到餐桌上坐着吃。 “人呢？”大哥问。 “等等。” 不多时二哥房里传来一阵很喜庆的声音，很适合过年。二哥打开房门的时候自带bg：“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他下楼的时候我把音乐关了，在看到二哥幽怨的眼神的时候，餐桌上刚刚憋着的笑都释放了出来。 “音响谁的？”二哥落座后幽幽地用眼神扫着我们。 外公轻咳了声，“快吃，你伯祖父他们等着了。” 何森睿突然叫我，“姑姑。” 我抬眸看着他，“怎么了？” 而他的眼神却看着二哥，得，他当着我的面在跟二哥通风报信呢。 “何薏楠，你完了。”二哥冷声道。 二哥的起床气大家都心知肚明，外公为了惩罚我，让我去把他叫起来。 “噢。”我三两口吃完三明治就跑了。 “跑？你再跑一个我看看你那只腿还要不要。” 我停住脚步看向二哥，“哥，你舍得吗？” “我怎么不舍得，你那只腿都…”后面的话被我一把拍了回去。 “哥，我错了，你饶了我。”我的态度并不诚恳，二哥自然也不会罢休。 “楠楠，你腿怎么了？”大舅一句话打断了我们。 二哥正了正声色开口，“等会儿会被我打断。” “大过年的，说话注意点儿。” 七点左右我们准时出门，我和二哥一辆车，他在路上劈头盖脸地把我说了一顿，说我没良心什么的。 我任由他在我耳边发牢骚，自己低着头跟帅哥聊天。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二哥从我手里抽走手里。 我手里一空，抬头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围，何氏祠堂四个大字印在门匾上。 “到了啊？” 二哥看着我的手机念，“帅哥？” 这是我给那个帅哥的备注。 “昨天那个？”二哥问。 “对。” “你是打算无缝衔接？” 我挑眉，“我本来没这么想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想法了。” “你认真的吗？” 我耸了下肩从他手里拿回手机下了车，等着外公舅舅他们一起进去。 祠堂里还有外公的堂亲，熟识的就互相打招呼，不太熟的就点个头。 “这是小楠？”说话的是外公的亲兄长。 我朝他点了下头，“大外公。” “欸，我听你外公说你选文科啊？” “对。” “那大外公可等着你这个大外交官了。” 大外公一家大部分都是从政的，先前他从外公那儿听说我想做外交官高兴地合不拢嘴，因为他家的小辈从政都非自愿。 第158章 “言重了，大外公近来身体可好？”我笑着问候。 “好着呢，我身子骨可比你外公硬朗多了。” “都一把年纪了，还比这个？”这个是大外公的小孙子，年龄比我大点。 “表哥。” 他点点头，“好久不见，长高了。” “你也是。” “楠楠！”外公喊我。 我指了指外公的方向，“外公叫我，我先过去了。” “去。” 我走到外公面前，“外公，怎么了。” “你嫂子身体不太舒服，你叫你大姐二姐一块儿带着睿睿，别走远啊。” “好。”我从大舅手里接过何森睿。 何森睿比秦也一岁的时候要重得多，左手的疼痛感一来，我把他放在地上，“自己走可以吗？” 他摇头朝我张开双臂，“抱。” 周围的人他不认识几个，应该是怕生。我没办法，只能用右手单手抱起他慢慢走。 表姐她们正和几个亲戚聊天，我不好过去把何森睿塞给她们，只能自己带着玩，玩了会儿，我抱着他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坐在我的左腿上，我拿另一个手机给他看动画片，左手虚无地护着他，防止他掉下去。 祭祖仪式开始的时候我收走了手机抱着何森睿往祠堂里走，二哥一看眉头狠狠一皱朝我快步走来。 他夺过何森睿边呵斥我：“你是不是疯了？医生怎么说的你忘了？” 何森睿懵懵懂懂的眼神在我们俩之间徘徊。 我叹了声气，“你别吓着他，嫂嫂身体不适，他又怕生，我才抱着他的，而且我用的右手。” 二哥睨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祭祖活动结束后，我跟在二哥身旁，踌躇了会儿开口，“二哥，我想回临市自己待着。” “爷爷不会同意的。” “我可以以学业为由。” “你回去了谁照顾你？” “我自己可以。” “你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你会什么？” “我不能经常走动，腿里面的筋还没好，再待下去迟早会露馅。” 二哥沉默了会儿开口，“可以送你回去，但你得答应我件事。” “你说。” “以后为自己活，就算不见前路，也要以自己为主。” 我愣了愣看向他，“好。” 怎么可能好呢？以他为目标已经是十几年的习惯了，习惯是一时改不了的。 “等晚上我送你回去。” “嗯。” 外公那边我随便说了个补习班的名字，编了个要冲刺的理由，外公劝了我几句，我淡淡地应了几句。 后来他还是让二哥送我回去，外公对我也不是完全了解，特别是成绩这一块儿，他只知道我很努力。 二哥把我送上楼，我打开门他帮我把东西放好就准备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注意身上的伤。” “好，哥你慢点开车。” “嗯。” 在家的日子挺轻松的，他消失之后我的药没少吃，期间还多开了两次药。 关于他的一切已经消失了，只剩下这个房子，可能尚存他的痕迹。 比如那一堆已经完全没气瘪了的气球，我没扔，一直放在那儿。 第159章 我一直怀疑我出车祸的原因，顾秉昆从双腿废了之后就没再烦过我了，我也怀疑过是他的手笔。但是父亲进了顾氏，他没理由动我。 这件事我知道没那么简单，但我现在没空去处理。 高三的假期四舍五入等同于没有，我比别人多放了一个多星期等快考试才回去，期间买新车什么的都是自己搞。 我的新坐骑没我之前那辆帅，款式挺普通的，只要万来块钱，我觉得还剩半个学期没必要买那么贵的。 今天我回学校比较晚，大爷看到我眼神里有一丝惊喜，我朝他走过去，“大爷。” “小何啊，上学期怎么没怎么见到你？” “病了段时间在医院住着。” “啊？住了那么久啊？很严重？” “还行，现在好了。” “那你以后还来喝茶不？” “来。” 大爷松了口气，“快上课了，进去。” “回见啊，大爷。”我朝后挥了挥手。 转理这事，我没跟他们几个说，企鹅和班主他们也答应替我保密。 在文科班的日子跟以前有点不同，我拿了几份卷子给吴晗慧抽空做，她做完我给她针对薄弱点做了详细的分析。 她脑子不笨，一点就通，她奇怪我为什么突然给她讲这些。 我笑了笑，“想有点压迫感。” 她摸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我，“原来如此，那我可得好好学习。” 我边回着帅哥的信息应着，“看好你啊。” “你这阵子跟谁聊天呢？看你就没停过笑。”她好奇道。 在帅哥的朋友圈里找了一张照片给她看，“他。” 吴晗慧瞪大双眼兴奋地问，“这谁啊？太帅了？” “跟你们家周胤楷比起来谁帅？” “差不多，这个帅哥一身正气，比唐…”她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我装没听到，“他的长相很对我胃口，要是没跟周胤楷在一起，你会不会心动？” “当然会啊，我现在都心动。”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你呢？” “我觉得我可以跟他深入了解一下。” 中午吃饭的时候，吴晗慧把帅哥的事跟沈则和方畅禹说了。 我从兜里摸出手机找了帅哥的照片放在餐桌上给他们看，“除夕那晚认识的，怎么样？长得可以？” 沈则认真地看着照片，“跟畅禹比的话倒是不相上下，但比易乐…差点意思。” “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还有，你为什么老哪壶不开提哪壶？唐易乐，已经out了，ok？”方畅禹白了他一眼。 “我只是实话实说。”沈则的语气有点委屈。 我想了想开口，“我觉得我跟他很有缘分，他也是高三，上的还是我之前被录取过的高中，话题也都聊得来，没准儿我们以前见过呢。” “把握住啊楠姐，我觉得这哥们儿能处。”沈则的变脸让我们都愣了下。 我抿了抿唇，“你可闭嘴。” 方畅禹朝我挤眉弄眼，“有没有想发展？” “有啊，怎么？”我大方地承认。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 第160章 “学长。” 我们抬头往声音出处看去，这是…那次我们在洗手池干呕的时候遇到的女生。 我看吃得差不多了就招呼着吴晗慧和沈则走了，留方畅禹一人，他后知后觉的时候我们已经走远了。 刚出食堂就遇到了企鹅，我们朝他点头唤了声老师就要走，他叫住了我。 “我晚上有点事，你带学习资料去高二一班帮我看个晚自习。” “好。” 我们走了一段距离后，沈则觉得奇怪，“这不该是一班人做的事儿吗？” 我随意地耸肩，“谁知道呢？” 我的名字是记在一班的，也就是说我虽然在二班，但人是一班的，企鹅叫我倒是理所应当。 吴晗慧笑着说：“他这使唤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利索。” “你退回去大点声跟他说。”我打趣道。 “那算了。” 晚上我掐点到高二一班，如果唐易乐还在这的话那来这儿的人就不会是我。 我上了讲台把书放在台面上拉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台下疑惑的眼神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你们今晚的跟班老师有事来不了，让我过来帮他看晚自习。 你们有不会的题也可以上来问我，开始自习。” 他们这班的学生也是真努力，我呆呆地看了二十分钟，压根没人乱动说话。 后门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一个挺高的男生，果然回不去的终究成了过去。 那个男生突然抬头，我淡定收回目光。 他突然站起身拿着书走了上来，他把书放在我面前，指了指一道化学题，“学姐，这题麻烦你帮我看看。” 我坐直身体看着那道题，“你认真的吗？” 这道题基础到不能再基础，我这个半吊子闭着眼都能做对。 “对。”他的表情很认真。 我点点头拿起笔给他讲，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不会，但这与我无关。 讲完之后他点点头，“谢谢学姐。” “客气。” 这个男生打了个头阵，接下来也有学生上来问题，我觉得他们问的题比那个男生问的要有技术含量。 我的讲题被两声敲门声打断，我往门口看去，人还不少，七八个，都是女生。 敲门的那个是冯雯雯，我往后仰，“有事吗？” “你出来。” 我挑眉，语气够冲啊。 我收回视线继续给学弟学妹讲题，她们看到这火气上来了。 “你怕了？平时拽地跟什么似的，现在身边没唐易乐他们在就怕了？”冯雯雯吼道。 她和外面几人一唱一和的，我没理会她们的泼妇行为，直到她说了句，“不过是唐易乐不要的破鞋，装什么装？” 我看了学妹一眼，“懂了吗？” “懂…懂了，学姐。”说完她拿着练习册下去。 我掏出手机给方畅禹打了个电话，“叫上沈则过来高二一班，顺便把我书包拿过来，最好叫多两个人。” 不等方畅禹开口我挂了电话，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放进裤兜里，把衣袖往上拉了拉，站起身看着台下好奇的众人。 第161章 “不要被无关人员打扰，你们班班长哪位？” 后门的男生举起手，“我。” “你组织一下纪律。” 说完我往门口走了出去，关上门我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冯雯雯，“你刚刚说什么？” 冯雯雯笑得灿烂，“没听到吗？那我再说一遍给你听。” “破鞋…”她把她刚刚说过的难听的话都说了一遍。 我把手机塞口袋里，“你不爽我很久了？” “是又如何？你身边如果不是有人罩着你能那么狂？还自诩是唐易乐的女朋友，谁家女朋友连男朋友去向都不知道啊？说出来笑死人。”她抱着双臂道。 我看向邓沫芸，“你跟她是一伙儿的？” 邓沫芸默不作声，冯雯雯笑了声，“你怕什么呀？怕她吃了你不成？丧家犬罢…” 她剩下的话被我用右手钳着发不出声，跟她一道来的吓得不敢出声。 我左手插着兜，右手钳着她的喉咙一步步把她推到砌高的护栏边。 五楼的护栏跟其他楼的护栏不同，五楼的护栏是一面一米六的墙，就是怕这层楼的学生学疯了要跳楼。 现在的冯雯雯被我举着，双腿离地，她不停地扑腾，她将近半个身子出现在护栏外了。 “楠姐！”方畅禹和沈则很快就到了冲过来把我拉着，又要顾及摇摇欲坠的冯雯雯。 “楠姐，松手，松手，你们他妈的是不会动吗？拉人啊！”沈则冲后面的人吼。 他们十几个人把我拉开，冯雯雯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看到她这副样子，我知道我发病了。 我从书包里拿出药吞了下去，我靠着墙指着冯雯雯，“把她给我弄走。” 方畅禹让带来的两个人清走了我们三个除外的人。 “我以为我没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做什么了？”方畅禹问。 我拿出手机给他们听我刚刚录下的冯雯雯说我的那些话。 “艹！”沈则怒道。 “你以前再怎么打架不会像这样往死里弄，你刚刚吃的是什么？”方畅禹尚存理智。 我握着手里的药瓶，“药，镇定药物。” “镇什么玩意儿？” 我拍了拍沈则的肩，“你小点声，吵得我脑子疼。” “怎么回事？”方畅禹紧张地问。 我低着头回答：“我…有精神类疾病，不碍事。” 他们两个沉默着，我开口，“正常情况下我不会发病，现在只要不接触到和他有关的事情就不会。” 家里和他有关的东西在一次我察觉到我会因为他情绪不稳定以后都被我收起来了，这个节骨眼上，我没法接受我三天两头地发病。 “我会让冯雯雯付出代价。”方畅禹咬牙切齿道。 我摇了摇头，“她们都觉得是因为有你们，我才能每次打架都平安无事，以前我无所谓，现在…我不想。 要高考了，我不希望你们牵扯其中，我已经这样了，你们不能受我影响，回去，还有一节自习呢，放学不用等我了。” 说完我拿着书包转身回教室。 第162章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我双手撑着讲台舔了舔唇开口。 “刚刚的事儿，你们这没窗帘应该也看到了，如果校领导有问起这件事，你们如实说就是。 或者别班的同学问起的时候，我希望你们不要夸大其词。” 前排有个女同学突然开口，“可明明是她先惹的事。”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今天因为个人原因打扰大家了，抱歉。” 他们一阵无所谓的声音，我笑了笑，“继续自习。” 这件事想不被学校知道很难，我第二天就被企鹅和班主叫了出去轮流训了一顿，因为有监控实时拍着，我解释了也是徒劳。 企鹅也是真生气了，就一个晚上我又惹了事。他劈头盖脸地训，我低着头默默受着。 “老师。”方畅禹出现在我身旁。 他把我的手机打开然后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手机解锁，他点了几下手机里出现了我的声音，是昨天的录音。 企鹅听完录音更气了，“你刚刚怎么不说？” “您也没给我机会说。” “去把冯雯雯给我叫出来。” “她没来。” “反了天了，惹了事还敢旷课？我这个班主任做得是让人觉得我好欺负的吗？” 我咳了两声，“该我负责的我会负责，那是她应得的。” “你负什么责？你有能力考状元，她能吗？那个吊车尾的，平时我都懒得说她，靠关系进来还不安生，还要打扰你。这事你别管了，好好学，我搞定。” “谢谢老师了。” 这事的处理结果我不清楚，只是冯雯雯没在一班出现过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苏子珩回学校的那天已经是初夏了，他自费集训完就体考了，体考完他也没回来，自己去外面玩了一圈才回学校。 午饭的时候方畅禹骂着苏子珩，“你心够大的啊，这个关头你还出去玩儿。” “那不然呢？那个集训我觉得我就是花钱找罪受，所以我得先享受一下再回来吃学习的苦。” 苏子珩考得不错，上国体是稳了。 吃完饭他们先回班，我到教学楼后面抽烟，这是我近两个月的习惯了，这里清净压根不会有人来。 我抱着双臂手指夹着烟懒懒地靠着墙，“打架呢？带我一个？” “你谁啊？”带头的人不屑地看着我。 “你管我谁？” “你别以为你是女的老子就不敢打你了。” “高一的？” “关你什么事？” 我勾勾唇，“没听说过我正常，打一架，我赢了的话你们让他走。” “我不打女人。” “行了，少说话多做事，一起来。” 我最后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碾灭。 他们似乎被挑衅到了，挥着拳头就朝我过来，他们这几个三脚猫功夫也敢拿出来丢人，不过也是他们几个三脚猫让我发现我的左手能使上劲了。 第163章 我看着痛得不能自已的几人，“滚，别碍着我清净。” “你到底是谁？” 我抬脚踹了说话的人一下，“滚，我不说第三次。” 他们几个走了之后我转身要回刚刚的位置继续抽烟，身后的男生叫住了我。 “你是何薏楠，何学姐吗？” 我偏头看着他，“认识我？” “嗯，我们老师常提起你。” 我点点头，“你好好练练身体，打他们几个不是问题。” “学姐，谢谢你。” “他们刚刚说…离他远点？那个他是男的女的？”我八卦地问了句。 “女的，是我们班的一个女生，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刚刚那个带头的是她的追求者，因为那个女生跟我说话，他看我不顺眼。” 我会意，“你们玩得还挺花，之后再有这事儿发生自己能处理吗？” 他点头，“我只是不想被处分。” “我来这三年打过不少架，最严重的一次也只是被停了一周课然后通报批评念检讨，你懂我意思？在临一就是拿成绩说话。” “我明白了，谢谢学姐。” “客气。” 高考前一个星期我回了棉岭备考，住家里，考场离家不远，但父亲母亲还是坚持送我过去。 到考场门口的时候正正好遇上了帅哥，就是说缘分这种东西很神奇，我们两个知道同一个考场后都在感慨。 “叔叔阿姨好。”帅哥跟我父母打招呼。 “你好你好，快进去。” 我指了指考场里面，“那我进去了，你们找个地方休息。” “去，好好考。” “知道了。” 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但我若有若无地扫了好几眼都没发现可疑的人就和帅哥一块儿进去了。 “在看什么？”帅哥问。 “没什么，走。” 我觉得我考的还可以，只是觉得状元有点悬，没特别有把握。 考完以后秦石立马来了电话，我都震惊他的准时，他打来也没说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和他说等出成绩再回去，他没说什么。我这期间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那么快走。 看望林夕，临市的谢师宴，我们几个的小聚……还有很多很多，我都要一一去做。 我和宋寅成各自把花放在林夕墓碑前，我稍作轻快地出声，“我们来看你了，今天高考结束就来了，感动吗？” 宋寅成蹲在她的墓前轻轻触碰黑白照片上的少女，“我挺好的，薏楠也挺好的，你放心，我们都在替你好好活着。” 我们两个轮流在林夕的墓前絮叨，各说各的，互不打扰。 林夕以前也是这样听我们两个说话，有的时候她会应两声，现在她成了一座冷冰冰的墓。 我们两个心里都不好受，但都没说，在棉岭晃了两天我才回临市。 谢师宴我只露了个面就走了，第二天就被吴晗慧他们几个找上门，死活要拉着我出去玩，我本以为小聚只是去吃个饭。 没想到他们说要去隔壁海城玩，什么该订的都订好了，我真的服了，没办法，我只能跟着他们去。 第164章 这次去海城是坐高铁去的，去玩的人比我和唐易乐去的那次多很多。 “大海！我们来了！”沈则中二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无奈地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我们收拾妥当后就去找了家面馆解决肚子问题，等上面的时候，苏子珩问了句，“楠姐，你有把握吗？” “什么把握？” “状元啊。” 我顿了顿，“应该有。” “外交学院是哪儿的来着？”方畅禹问。 “首都。” 我一开始是想去棉岭的，林夕不在了，棉岭也没什么值得记挂的。 “我的爆炒牛腩面香不香？”我很幼稚地把我的面推到他们面前“炫耀”。 “我的盖浇面也不赖好吗？”幼稚这种东西，沈则比我更高档次。 吴晗慧扶额，“你们到底是十八岁还是八岁？” “返老还童！” “何薏楠？”这人缘好的人走到哪都有熟人。 我扭头看了过去，眼神一亮，“这么巧？” “是啊，你朋友吗？” 我站起身给他们介绍，“呐，这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帅哥，俞斯灏。” “我怎么不知道？”苏子珩出声。 “有的人抛下朋友自己出去玩的不配知道。”我哼哼道。 苏子珩语塞。 “这个是苏子珩，体育生。他左边的是方畅禹，我表哥是他姐夫那个。右边是沈则，就是那个中二少年。这个女生是吴晗慧，我都跟你说过的。” 俞斯灏笑笑开口，“你们好。” “你好。”他们应着。 “那个，这是我朋友，舒航。”俞斯灏指了指他身旁的男生。 我觉得这个男生有些眼熟，男生看着我先开口，“去年在度假村那边我们见过。” “你是那个…叫什么…笑笑的哥哥？” 男生点点头，“对。” 我在心里不停地感叹缘分，“一起吃？人多热闹。” “会不会不方便？”俞斯灏问。 我扭头看着他们四个，“朋友们，你们介意吗？” 方畅禹不着痕迹地挑眉，“楠姐都发话了，一起。” “诶，你别说得我跟黑社会的似的。” 苏子珩笑着开口，“黑社会可没你恐怖。” 我抓起手表吴晗慧未开的饮料朝苏子珩扔去，“你是不是皮痒？” 苏子珩稳稳地接着饮料打开让方畅禹传给吴晗慧，俞斯灏把他的饮料拿给我，我愣了愣，“你不喝？” “没事，你喝。” 沈则终于说了句人话，“那啥，兄弟，楠姐她不喝饮料，一般不是矿泉水就是苏打水。” 我把饮料推还给他，“你自己喝，我不渴。” 吴晗慧扯了扯我的衣袖，“胤楷电话，我出去接。” 我点点头，“去。” “胤楷？”方畅禹问。 我点头，“八成查岗来了。” “企鹅那天谢师宴还提起他来着。” 沈则含糊不清地开口，“说他啥？” “说他是可造之材呗，能说啥？” “你们一会儿去哪玩？”我问俞斯灏。 “本来想去网打游戏的。” “那现在呢？” “打算带你们参观参观我们海城。” 我干笑两声，“这不好？” 第165章 “我觉得可以，毕竟这海城还是这两位兄弟比较熟，晚上再一块儿到我们酒店房间去喝酒啊？”方畅禹的话让我有点不解。 “行。”俞斯灏笑着应下。 他的朋友都愣了，估计是觉得他的兄弟违约了。 我们吃完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面馆，这个时候的温度很高，离了空调的我很快会变成一条咸鱼。 走了一段路后，眼尖的苏子珩指着远处，“诶，畅禹，那是不是你女神？”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够巧啊？她旁边是不是还有个男生？” “嗯，她男朋友。”方畅禹淡淡应着。 听到这我们齐刷刷看向他，我敢打包票，这事儿我们没一个人知道。 我玩味地开口，“og！校园贴明日热搜将会是临市一中三号校草失恋。” 这真的很aazg。 “楠姐，做人要厚道。”方畅禹无奈道。 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懂我懂，失恋了嘛。” “你们要过去打招呼吗？”俞斯灏问。 我摆了摆手，“我们跟她不熟，也就方畅禹会心甘情愿做她的舔狗。走，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玩？” “越野摩托你们会开吗？” 我们纷纷点头，“会。” “那行，我让人过来接我们，我们直接过去。” 听这口气，家里有矿啊？ 这几天俞斯灏帮我们把一切游玩计划都安排妥当，我们觉得不太好意思。虽然我们本来就只是来玩，但让别人出钱安排总归不太好。 最离谱的是我们住的酒店居然是俞斯灏家的酒店，他想给我们免单，被我们直接拒绝了。 这个游玩计划都是我们几个爱玩的，所以我们干脆就请他和他朋友吃饭，轮流请，这样自己心里过得去。 他的好感度在我心里也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我们玩够了之后聚在苏子珩的房间里订高铁票，苏子珩刚要把我的一起订了被我阻止了。 “我有点事要办，暂时不回临市。” “那你要去哪？” “去找个人。” 我前两天让秦石帮我安排和林夕母亲的见面，林夕名下有一处别墅还有一家小公司我让人拟了份转让书准备到时候给她签字。 第二天早上我提前走了，他们要等到下午才回去。我走的时候他们都还没醒，我没叫醒他们只是在新群里留了言。 到楼下大堂的时候看到了俞斯灏，我有些愣神，“你怎么这么早？” “你昨天说要去机场，我想着应该得很早就想过来送你。” 这是加分项。 我抬了下帽檐笑了下，“我可以打车，挺方便的。” “来都来了，我送你。” “行。” 他在机场陪我等登机，我和他道了别让他便自己踏上了去阳国的飞行之路。 秦石怕我冲动，一定要跟我一起，他早早从棠国飞到阳国等我。 “石头。”我笑着朝他挥手。 他朝我走来接过我的行李，“玩得开心吗？” “还行。” “谈完回棠国还是留在这儿？” “回国内，我得回去填志愿。” 第166章 秦石帮我安置好东西带着我去了一家睡料理店，进包厢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着我了。 我抬手示意秦石不用进来，我自己可以。秦石看了我一眼点头，我脱了鞋走进去坐在垫子上。 面前的女人有些疑惑，我拿起手边的茶抿了口抬眸看着她，“不认得我了吗？高阿姨。” “你是？” 真不认识我了，我笑了声，“那您还记得您有个女儿叫林夕吗？” 女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你是…小楠？” “嗯哼，您的记忆力不太好啊。”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拿出那份文件推给她，“这是林夕名下的财产，一家公司一栋别墅以及五百万现金，您把字签了，这些就都是您的。” “这是什么意思？” “您出了几年国就瞎得连字都不认得了吗？” 文件上面遗产二字很是醒目。 她面露不自然的表情，“小夕她…” “死了。”我接了她的话。 她双目瞪大，“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从你抛下她离开的时候，你就决定不管她死活了，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快一年了，你有什么资格质疑？” “不会的不会的…她是不是想让我回去看她？你告诉她我马上去，你…她…” “闭嘴！”我怒喝道，“人在的时候你不闻不问，人死了你又装什么母女深情？若不是她在生前还念着你，你以为我会跑这来找你？” 她捂着嘴落泪，“林振东呢？我要给他打电话。” 我轻蔑地笑了声，“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你还想让他惦记着他的女儿？也难怪你俩曾经是夫妻，一个可以为了情人抛妻弃女，一个可以为了追求想要的生活抛弃女儿。着实让人恶心。” 最后四个字我放得很慢，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脸色更加难看。 “林夕的死，你们都脱不开关系，林振东扼杀了她最后的希望。我让他倾家荡产，只留了林夕的那一份，他现在不知道带着那个杂种在哪儿苟且偷生。 至于你，我不动你是因为林夕一直把你会回去看她当作活下去的希望，直到那天她想明白了，没了希望，她选择自杀。 她的死我也有责任，如果我多陪陪她，可能她会多活一段时间。算了，跟你说那么多也没用，你把字签了，这星期你就能收到你该得到的东西。” 她只是坐着落泪，我不满地拍了下桌子，“我没你那么闲，赶紧签，签完该找你阳国的暧昧对象就去找你的暧昧对象。”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把笔扔给她，“不用看我，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我怎么会跑到阳国约见你。” 她签好字之后我拿着文件去穿鞋，她叫住了我，“小夕她的…在哪里？” “你不用知道，你也不配。”说完我转身离开。 秦石看到我出来迎了上来，“搞定了？” “嗯。” 我们两个往外走。 秦石突然问，“你上大学后是不是会更忙？” 我想了想，“是，医学生应该会很忙。” “医学生？” 第167章 我一拍脑门，“忘了跟你说，我转科了，学理。” “什么！？”秦石一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 “我就半个学期没跟你们班主任联系过，你就转科了？你们班主任也不告诉我？” 半个学期？那我出车祸那个时候他还跟老孟有联系？看他这样，老孟应该没给我说出去。 我无语地看着他，“告诉你顶啥用？你替我考试啊？”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好好，哥领你去溜达溜达？” “这阳国有什么好溜达的？我先回去休息然后再回国内。” “行，那我先回棠国了，明天我让人送你去机场。” “好。” 回临市待了几天，每天都有不同学校的人给我打电话，我接到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愣了愣，那边说是首都大学的，我寻思着这高级学府的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以为是诈骗就没理会，接二连三的电话让我逐渐清醒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考上状元了，临市状元。哦，不，是全国卷理科状元。 这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在出成绩那天，我认真地看着我的成绩。 语文：148 数学：147 外语：150 理综：300 总分：745 比我想的还要多十几分，就很离谱，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愣神，许久后才被不停闪动的手机屏幕拉回了思绪。 我大概看了眼点开外公家的家族群拨了个视屏通话，只有三个人接了，那除了两个在国外的其他的应该是都待在一块儿。 “怎么样？怎么样？”二哥焦急地问。 我对准电脑屏幕，“你们自己看。” “745！”他们纷纷念着这个数字。 “何薏楠，你出息了啊！” 我笑了笑，“一般般。” 许久后外公缓缓出声，“不对啊，我听教育局那边说今年理科最高分是745，文科最高分是736。你不是选文的吗？” “啊，我转科了。” “什么？”他们皆是一惊然后又问，“什么时候转的？” 看他们异口同声的，我不由得觉得好笑，“高三下学期。” “我靠！”二哥刚说完就被大哥拍了后脑勺，“跟你说过多少次别爆粗口。” 二哥揉着后脑勺愤愤道，“知道了！” 听着他们夸了我一番，他们让我回去一趟，他们要宴请宾客庆祝我这个状元。 我忙声拒绝，“不了不了，在家里吃顿饭就可以了，不用太招摇。” “好，我让你大外公他们都来。” “好。” 挂了视频我拍了我的成绩一一发给了我们一家五口的群里、我和方畅禹他们四个的新群、秦石他们几个的群。 三个群顿时炸了，都在疯狂呼叫我，呼叫地最猛的还得是方畅禹他们几个。 因为他们上一秒还沉浸在吴晗慧那个736文科状元里，下一秒旋转跳跃到我这个745的理科状元里多少是有点受不了的。 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因为我自己也想不到我能考这么多。并且他们不知道我转科了，轮流骂了我两个小时。 吴晗慧晚些时候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她家吃饭，她家里人说要感谢我，我没拒绝，去的路上买了点水果。 第168章 到她们小区楼下的时候吴晗慧已经在等着了，我把她一块儿载进去把车停在她家楼下。 在电梯上我想了想问了句，“你家里人知道我成绩吗？” “知道，我说了。” 我摸了摸鼻子，“行。” 我还想着能编一下。 进了吴晗慧家，我们在玄关处换鞋，她的父母，祖父母，姐姐，弟弟都迎了上来。 这一刻我在想，周胤楷见家长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阵仗。 “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姐姐弟弟好。”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家人，我不是没来过吴晗慧家，之前来的时候她家都没人，还有的时候是我们七个去楼上周胤楷家玩。 “诶，好好好，看看这孩子，长得就乖巧，成绩也蛮好。”阿姨笑得合不拢嘴。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脖子然后双手拿着那一大袋水果交到阿姨手上，“来得仓促，家里没备礼物，就买了点水果。” 阿姨接过水果挽着我往屋里走，“客气什么呀？我们家慧慧从小是努力，但她也没有状元命，没你的帮助她怎么可能成状元。” 我偏头看着吴晗慧，吴晗慧无奈摊手跟着我家在客厅坐下。 “薏楠啊，我记得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你也是文科班的？”阿姨问。 “啊，对，后来转了。” “妈呀，那你落下一年的理科怎么补回来？”吴姐姐很惊讶。 “就…没日没夜地学。” “天，我当初要有你一半努力我也不用当个小文员。” 我笑了笑不知道要回答什么。 “先生，饭菜做好了。”这应该是她家的阿姨。 吴叔叔站起身，“开饭。” 这回换吴奶奶拉着我坐到餐桌边，给我拿了一盅汤，“楠丫头，这是奶奶炖的鸡汤，快尝尝。” 丫头？这个称呼，外婆生前经常这么叫我。我有些失神擦了擦手道了声谢，回去要去看看外婆了。 “怎么样？”吴奶奶问。 我认真地点点头，“很好喝，谢谢奶奶。” “好喝就常来，奶奶给你炖汤喝。” 这顿饭我被当作“国宝”，这个给我夹点菜，那个给我剥点虾，总结下来就是，撑了。 吃完饭我又被他们拉着聊天，后来见时间晚了又让我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我换的衣服是吴晗慧的，都是新的，不过穿过的我也不会嫌弃她。 我们两个躺在床上彻夜长谈，聊来聊去无非是我们那些事儿，本来我以为她要睡了，没想到她突然问了句，“薏楠，你想他吗？” “谁？” “你就别装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沉默了会儿开口，“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活着可能还好，死了怎么想？想空气？” “那你跟那个帅哥呢？” “他啊？就是朋友啊，跟畅禹和沈则还有子珩他们那样。” “但你们那天在海城的时候，看起来就不单纯是朋友。” “我呢，虽然身边异性多，但我心里也有数。” 她从床上支起身看着我，“你真的放下了吗？” 我轻笑了声。 第169章 “放下注定是放不下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不过现在我想通了要和他单方面分手了。” 说着我拿出手机给她看我最后一条给唐易乐发的信息：既然你选择离开，那我们也不会有结果。 然后当着她的面把唐易乐拉黑删除随手放好手机我望着天花板，“我已经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所以我选择从头来过。” 她轻轻抱着我，“你要一直快乐。” 我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了，睡。” 第二天和吴晗慧一家道了别后我就回了自己的住处，收拾了东西准备到时候直接从棉岭去棠国。 在外公家的饭局，父亲母亲还有顾慎都来了，顾慎兴冲冲地跑到我面前叫了我一声。 我抬手撸了把他的头发，“又长高了。” 顾慎护着头，“哎哟，姐，你干什么？” 我轻踢了他一下，“怎么？你是什么宝贝？摸不得碰不得？” “怎么在欺负小慎？”大哥走了过来。 顾慎笑着摆手，“大哥，没有的事儿。” “你二哥呢？”大哥看向我。 “在车库和他的爱车亲亲呢。” “我打你啊，何薏楠，没事儿老编排我。”二哥在我身后恐吓我。 我故作害怕地咦了声，“我吓死了。” 外公招呼着我们让我们都过去，大外公家有几个比我年纪小的，都在为外语成绩发愁，听说我外语考满分都在问我学习方法。 “也没什么学习方法，没事多看看外文片或者外文书。” “对，没什么学习方法，牺牲每个暑假时间去国外参加外语夏令营就可以了。”二哥不正经地附和。 “那算了…”那些小屁孩打退堂鼓。 “楠楠啊，你不是选文吗？怎么突然改理了？”大外公有些不解。 我笑着回答，“我想试试。” “这…” “哎呀，我们家楠楠想学什么自己都有把握，我们从不干涉，你就别瞎操心了。”外公打岔道。 这顿饭吃得轻松，没有什么客套的嘘寒问暖，他们是真心实意地祝贺我。如果在外面请什么宾客的话，我说不好他们后会说点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没待多久就往棠国跑了，因为我有提前学习的习惯，大概了解了大一该学什么。 到棠国后就一直缠着小糊姐，要她给我讲或者让她给我看实操。 “诶，凭什么你老是缠着我女朋友？”元赫哥不爽道。 我低头研究课本，“凭我跟你女朋友同个专业。” “得，你牛。” “谢谢。” 秦石都被我这股毅力吓到了，他有天忍不住把我抓了回去。我倒在沙发上抽着从他那顺来的烟。 秦石敲了敲茶几，“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我吸了口烟反问，“解释什么？” “那么拼命地学是为了什么？” “大学和高中不一样，学的东西难易程度也不一样。” 秦石睨着我，“编，你继续编。” “妈妈！”秦也朝我跑了过来，快扑进我怀里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把手上的烟抬高，另一只手接着他。 第170章 我把烟灭了把他抱在怀里，“妈妈抽烟的时候不能跑，不然会烫着你，知道吗？” “知道！” 我笑着揉他的脑袋，“找妈妈什么事？” “妈妈你比爸爸还忙。”秦也抱怨道。 “那…妈妈陪你去逗呵呵要好不好？” “好！” 我看了秦石一眼，“我没事，你别多想。” 说完我就带着秦也去逗狗了，秦也刚过三岁生日，性格也开朗了点儿，我心甚慰。 整个暑假都泡在医学里，有的时候陪秦也玩或者和虫子他们喝酒吃肉。 大一的军训我没去，首都那边的房子因为买的时间仓促，现在装修只进行了一半。 也就意味着，我得住宿。我平生最讨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高中的时候就怕有这种事才没在学校住宿。 我住的这个宿舍环境还可以，四个人，上铺下桌，两个卫生间，有独立的柜子什么的，反正应有尽有。 我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有人进来看到我的时候惊讶了一瞬。我看了来人一眼，收回目光继续收拾东西。 后来陆陆续续来了两个人，我撸起长t的袖子在阳台洗手。她们站在阳台门口，我充耳不闻。 “额，那个，同学？你是不是叫何薏楠啊？”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短发的女生看着我。 我点点头。 “是那个全国全国卷状元吗？”这个女生性格很活泼。 我再次点头。 “好厉害！我叫魏茹之，临床医学系3班。”她指了指圆框眼镜的女生，“她叫许嘉，是口腔系的。” “我叫高愉，愉快的愉，中医学系。”这是刚刚第一个进来的女生。 她的名字挺有意思，高愉？膏腴？东割膏腴之地。 我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们，我也是临床医学系的，应该是1班。” “那咱家可以一块儿去上课，她们俩的教室跟咱不同。”魏茹之道。 “可以，你们知道学校图书馆在哪儿吗？” “不是？学霸也要泡书海里啊？”许嘉感叹道。 魏茹之摸着下巴很认真地回答，“就跟学霸也要吃饭一样？” 我们被她逗得一笑。 “你现在就要去吗？我可以带你去。”高愉的态度很亲和。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我正好要去那边办点事。” “好，那你等我收拾一下东西。”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宿舍的人不难相处。 我保险起见戴上了口罩帽子出门，我知道关于我的信息已经满天飞了，高考成绩出来后，记者去过我家找我，也去过父母家和外公家找我。 我逃也似的跑到棠国才躲过那些记者，看着自己的信息一点点暴露在外是有点别扭的，这跟校园帖不一样。 反正我只知道热度这种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就不会再有人记得。 大一这一年我大部分时间是泡在图书馆里学专业知识，还有小糊姐的远程指导就更是顺风顺水。 每门专业课都是满分，朴教授是我们系的名声最高的教授，他没事就喜欢给我讲讲专业类的知识，用三个字来形容就是：开小灶。 第171章 俞斯灏就在隔壁的首都航空航天大学，他的繁忙程度不比我轻，我们两个有的时候会约去图书馆看书。 他学他的专业知识，我学我的，偶尔学累了我就看看外文书。 在图书馆看完书我们会一块儿吃饭，赶在宿舍楼关门前进去。 大一升大二的暑假我没有完完全全地学习，因为在学校学得差不多了，人体构造，基本理论什么的我都有好好学。 许是以前经常提前学习，脑容量还算大，但是提前学这些还是有点费劲。 等大二能动手操作的时候就没那么费劲了，这些是小糊姐跟我说的，她以前在医学组织待过两年，对这类事比较清楚。 我和俞斯灏今天约饭约得早，吃完饭还有闲心在外面散步，我踩着方砖块慢悠悠地走着，有个人滑着滑板要撞到我的时候，我没反应过来。 俞斯灏伸手拉了我一把，我踉跄了一下扭头看着那个离我们越来越远的滑板少年。 直到那个少年消失在我们眼前，我收回了目光才发现，我被俞斯灏护在怀里。 我不自在地从他怀里挣开，“谢谢。” 他摸了摸脖颈，“畅禹他们最近不是要来找你吗？” 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他们也就是说说，方畅禹和苏子珩一年到头都在训练，沈则和慧慧学习都紧张，压根就没空。” 他默默跟在我身后，见他不说话，我转过身看着他倒退着走，“你怎么不说话？” “畅禹说，你之前有想跟我发展发展关系，是真的吗？” 路灯下我们俩的影子被拉长，我垂眸看着我一直没换掉的那双撞色鞋，两年了，该放下的得放下了。 我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他，“你想吗？” 他清了清嗓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你了解我吗？” “我觉得还行。” 我微挑眉，“比如？” “不吃甜食，喜欢海鲜，肉类的食物。人很好，乐于助人，重情义，但眼里容不得沙子，脾气好。” 前面的都还过关，脾气好吗？那他大概是没见过我发脾气所以觉得我脾气好。 我点点头，“还算过关。” “所以，你愿意吗？” “方畅禹他既然会跟你说我有想过跟你发展，那他应该跟你说过其他事。” “关于你们那个失踪的朋友吗？” 他用了朋友这个词，那就证明他是知道唐易乐的。 我嗯了声，“我可以答应你，但他一直是我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 “如果你心里只有他的话，就不会想到我了。我发誓，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我朝他伸手，他愣怔了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歪着脑袋看他，“第一次谈恋爱啊？” “啊？” 我觉得有些好笑，“谈恋爱不得牵手吗？” 他不太好意思地摸着他的寸头上前两步牵着我的手，“以后，你不用抬手，我牵着你就行。” “好。”我笑着应下。 从这天起，我枯燥无味的生活多了一项活动，和俞斯灏谈恋爱，开始淡忘那个人。 第172章 方畅禹他们是在我挑了个上课时间发了朋友圈才知道我和俞斯灏在一起的事，开始在群里信息轰炸。 方畅禹：楠姐！你怎么能这样？背着我们谈恋爱！还是跟俞斯灏！ 沈则：就是啊！你们吃饭就吃饭，喂就喂，为什么要拍照啊？？？让我们这些单身的情何以堪？ 吴晗慧：沈则，打住，我不单身。 苏子珩：同上。 我：【图片】 我：方畅禹沈则，别太羡慕。 沈则：我靠！你们这是在一起多久了？怎么还亲上了？ 我：眼神不好就去眼科看看。 这张照片是我们两个站在路灯下，我想拍影子，俞斯灏偏头看着我，就有点像他在亲我。 俞斯灏下了课看到我发的朋友圈给我打了个电话，“怎么没好好听课？” 我边收拾着东西用肩膀夹着手机听电话，“我都会了，听着没意思。” “出来，我在你们教室外面。” 闻言我朝窗外看去，看到了站得笔直的男生，挂了电话，把桌面上的东西胡乱塞进包里往外走。 俞斯灏迎了过来接过我的包，“慢慢来，不着急。” “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他把包拎在手上，另一只手牵着我带着我穿过人群，“我们今天练体能，我提前做完了，教练就放我走了。” “厉害啊。” “还行。” “你过年要回海城吗？” “可以不回，你呢？回棉岭吗？” “我也可以不回。” “那你要住学校吗？” 我摇头，“我在学校附近有一套房子，准备期末考完搬过去。” “宿舍住不习惯？” “没有，就是想自己住。” “那到时候我帮你搬。”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装模作样道。 他偏头蹭了蹭我的脑袋，“天经地义的事儿，我舍友说有家新开的西餐厅，海鲜意面味道不错，晚点去试试？” “好。” 俞斯灏有辆很帅的越野车，偶尔我们两个都有空的时候他会开车带我去兜风。 平时一起吃饭都是在附近的店或者小吃街解决，西餐厅离学校有段距离。 首都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我们两个穿得厚，身上的衣服价格都不便宜，不用像其他人穿什么正装。 服务员领着我们到位置，这里正好能俯瞰底下的夜景。 我托着下巴看外面的景色，“你舍友挺会挑地方的。” “他比较会玩。” “俞先生，您的蛋糕。”服务员端了个六寸大小的芝士蛋糕放在餐桌中间。 我扭头看着那个蛋糕，没想明白，他取了根蜡烛插上，“今天我生日。” “啊？”我愣了。 这我是真不知道。 “你怎么不早说？”我嗔怪道。 “说不说都一样，你能陪我过就行。” 我夺过他手里的火机点燃蜡烛，拿着手机点开录像，“许愿，大寿星。” 俞斯灏嘴角上扬闭着眼双手合十，很虔诚。 我轻声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俞斯灏睁开眼睛吹灭蜡烛站起身朝我靠近，他伸手够着我的脑袋，亲了我一下。 第173章 这是我们在一起两个多月以来，他第一次亲我，只是短暂地亲了一下他松开了我，我眨了眨眼睛，“你亲我？” “不可以吗？”他好像有点紧张。 我笑着摇头，“你可是寿星，怎么不可以？” “这是我的愿望。” 我录像的手一顿，抬头冲他笑，“我没说不可以，生日快乐。” 他要把蛋糕收拾到一边，我按了下他的手，“你干嘛？” “你不吃甜食，我等会儿给餐厅员工吃。” “你作为寿星，怎么能不吃自己的蛋糕呢？”我拿着刀给他切了一块，剩下的我叫了餐厅员工过来。 “您好，有什么的可以帮到您？”服务生礼貌询问。 我把蛋糕递给他，“今天是我男朋友生日，这个蛋糕很好吃，你们也一起吃。” “小姐，这不合规定。” “没关系的。” 在我的强硬态度下，服务生接过蛋糕道了谢离开。 我用下巴指了指俞斯灏的那块蛋糕，“吃，寿星。” “一个人吃没意思。” 我拿过叉子挖了一小口蛋糕塞嘴里，甜腻腻的感觉，我强压着恶心吞了下去。 俞斯灏满足地拿过我用过的那只叉子吃他的蛋糕，我趁他没注意我喝了几口水把那股恶心劲压下去。 正餐上来了，他的蛋糕吃了一半放在一边，拿着刀给我切牛排。 他做的事远没有唐易乐做得细，但我知足了，也许，时间久了，我就会把唐易乐忘了。 我吃着他给我切的牛排问，“吃完饭想去哪？” “送你回宿舍。” 我觉得他不按常理出牌，“你不应该说让我跟你一起去哪儿玩吗？” “我之前在棉岭的几个朋友要过来给我过生日，你喜静。” “谁跟你说我喜静的？” 他顿了顿，“不是吗？平时图书馆咖啡厅这种地方你待得多，我就觉得你应该是个静性子。” “那…今晚让你看看不一样的我？”我咬着叉子问。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可以吗？” 他笑了起来，“当然可以，他们一直嚷嚷着要看你，正好让他们捡着便宜了。” 他们的局定在俱乐部，首都最贵的那家，到底是这个年龄段的人玩得花，烟酒都是特供的。可见跟俞斯灏一起玩的，家里都不是一般的富。 进包厢的时候，看到几个熟面孔我才想起来，我的人缘也很广，雅德附高我也是有认识的人的，初中一起玩了四年的。 最邪门的是，宋寅成也在。想起我那条朋友圈，他在，倒也正常。 “怎么？装陌生人啊？”这个是赵旭升，我初一时的同桌。 俞斯灏打量着我们两个，“你们…认识？” 我点点头，指了几个人，“阿植，程凯，灿杰，少兴我初中的朋友。还有那个，寅成，我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 俞斯灏有些傻眼，在场的十几个人我认识了差不多一半。 程凯懒懒散散地撑着脑袋问，“我倒是怎么也想不通你们俩为什么会认识，你们谁介绍的？” 我褪下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没人介绍，命中注定。” 第174章 阿植习惯性地递了只烟给我，我接过扭头问俞斯灏，“介意吗？” “你会抽？”俞斯灏惊讶道。 “我说了，让你见见不一样的我。” 他没说不行也没说行，我笑了声拿着面前的打火机点上，呼了口。 “她抽起烟来，比我都凶。”这是烟鬼胡灿杰。 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了。 抽着烟他们招呼我去打麻将，我巡了一圈，觉得好玩便替了其中一个人位置，“想好了啊，我这坐下，你们输了多少，可别哭着骂我。” “放心。”少兴兴冲冲地应着。 大概是我生来在这方面的运气就不错，稍微动动脑就能赢，大概半个小时他们的脸就一个赛一个的臭了。 我伸手要拿烟，俞斯灏拦着我，“你已经抽了差不多半盒了。” “噢。” 他俯下身在我耳边哄着，“听话，不抽了，你明天还得做实验呢。” 我摸了摸鼻子妥协，“好。” 又过了几把，我注意到一直坐在角落的宋寅成，我让俞斯灏替我打。 和宋寅成对了个眼神，我先出去外面走廊等他，差不多过了十分钟，他拿着杯洋酒走了出来。 我懒懒地看着他，“磨蹭半天就为了杯酒？” 他把酒递给我，“你喜欢的。” 我接过闻了闻味道还真是，抿了口问，“你都多久没参加这种聚会了？” “也不久，我大三就要去国外进修了，再不玩就没时间了。” 我笑了声，“你要真是这么想的，咱这二十多年情谊就是假的。要问什么就问，别跟我拐弯抹角了。” 他不是贪玩的人，不用想，肯定是为了朋友圈的事来的。 “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他问得也直接。 “高三那年的除夕。”我记得非常清楚。 “那都快两年了，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之前只是认识，两个月前才确定关系。” “那…临市那个呢？姓唐的那个。” 我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大概…死了，至少，在我心里，他死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觉得没什么好藏着的，把当初他失踪的事大概地讲了一遍。 宋寅成捋了一下，“那你跟俞斯灏认识的时候正好是他失踪的那年？” 我低头把玩着酒杯，“昂，神奇？上天为我关了一扇门却为我开了一扇窗。” “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回来了，你会怎么做？还有俞斯灏你怎么处理？” “回来回来呗，关我什么事？”我觉得奇怪。 宋寅成摇头，“你从小就认死理儿，不可能放下的，不然也不会去重读那一年初二，十几年来你从没放下过他。” 他想劝我，不要到头来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是认死理，但我也拿得起放得下，是他先对不起我的，我他妈追着他赶了十几年，他一声不吭就走了。 为了找他，整个临市，能用车去的，能用脚走的，我都去了。为了他，我在医院躺了小半年，现在腿还有后遗症，他回来我就得贴上去吗？” 第175章 宋寅成无奈地开口，“可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太偏激了吗？你想用俞斯灏逼他，这对谁都不公平。” 发小就是发小，说的话都是一针见血，只用了几句话就套出了我的目的。 我低着头笑了声，“你知道的，我不达目的不罢休。” “现在还来得及。”他还想劝。 我抬起头看他，“如果林夕在的话，她不会拦我。” 他没再出声，我们两个就那么面对面站着，直到顾驰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回了包厢，我在外面接电话。 我收拾好情绪接起电话，还没开口，顾驰那边就传来兴奋的声音，“姐！” “发财了？这么高兴。” “我考核过了。” “这么快？厉害啊。” “那是。”他得意道。 “什么时候回来？” 他想了下，“年前，还有人没考完呢，我等他一起回去。我交的新朋友，回去介绍给你认识。” “行，姐等你。” 这也算是个喜讯，顾驰回那个培训基地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 我回到包厢跟他们玩了会儿桌球觉得没劲便坐在俞斯灏身旁看他玩麻将。 他打得一塌糊涂，我实在看不下去，出手点了只白板，“这个。” 他看了我一眼把牌打了出去，看他心浮气躁的，我轻扯了下他的衣角，低声问，“要不要出去透透气，里面烟酒味太重了。” “好。” 我喝了点酒，俞斯灏因为要开车没碰酒，我把车窗开到最大，他开得不快，冷风吹得挺舒服的，醒脑。 车里很安静，我们都没有说话，我脑子里都是宋寅成说的话。 今天的朋友圈是唐易乐以前一直想要的公开，我想，他是不是在某个角落也能收到关于我的消息。 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出现？ 我答应跟俞斯灏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注定会分开，现在只是在彼此身上各取所需罢了，这段感情谈不上认真。 这个时间点，宿舍的门已经关了，我那套房子的卫生还没收拾，想着找间酒店将就一晚。 俞斯灏递了一只水给我，“抽了那么多烟，喝点。” 我的目光停顿了一秒在那只矿泉水上，接过水拧开抿了口，“我今晚住酒店，国际酒店那边应该有房。” “我送你。” “嗯。” 他把车窗关上，车里逐渐回温，“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看着前方道路的目光微滞，“大寿星怎么突然惆怅了？” “你说今天是我生日，做什么都可以。” 我点头，“只要你愿意，就会。” 模棱两可的答案，没说会也没说不会，把选择抛给他。 我的情绪不高，他说什么我应得也不走心。 进了酒店房间我睡不着，点了几瓶酒喝。 人蜷缩在落地窗旁的沙发里，怎么看怎么悲凉。 一遍又一遍地看那个加密相册。 转念一想，宋寅成的话也有些道理，对谁都不公平。 我知道活在过去不是一个好习惯，可我要怎么去忘？要怎么觉得甘心？又要怎么不心生怨恨？ 第176章 第二天我带着一身酒气进实验室，老师面带怒色把我叫了出去，我脱下防辐射服跟着他到办公室。 老师坐在办公椅上睨着我，“昨晚去哪了？” “朋友生日。”我老实回答。 “你自己闻闻，一身的酒气，哪有个医学生的样子？” “抱歉，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收拾。” 老师不轻不重地哼了声，把一份申请表放在办公桌上，“这个学习的名额我留到现在，没人知道。” 我扫了一眼那张表，国际医学组织？ 我站着没动，“老师，这对别人不公平。” “不公平？整个医科大谁大二能做到你这份儿上？你给我找一个来，我让他去。” 我抿了抿唇，“伍师兄就可以。” “那个臭小子，让他替我去上节课都跟要了他的命似的，让他去医学组织，不得是要把他的骨灰扬了？ 别推了，医学组织的人来看过了，就点名要你。去医学组织没什么不好，那儿的人都是精英，给自己一个提升的空间。” “老师，我不去。”太阳穴猛跳，我没了耐性。 “为什么？” “我从来就没想过在医学道路上闯出一番天地，现在只是尽我所能把事情做好罢了，而不是您口中的资质好。” 老师被我的话惹恼，大力拍桌，“这个名额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你也知道去了能闯出一番天地，可你呢？要断送自己的前程吗？” “老师，我不想做的事，您就算架着我去，谁都捞不着好。” 老师气地发抖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 我没再多说拉开门出去了。 下午结束实验，师兄在休息室坐着，我到饮水机接了杯水也坐下。 师兄询问道，“老师生气了？” 我低低地应了声。 “当初我拒绝他的时候，他还没这么生气，看来，他很器重你。” 我想了想问，“师兄，你为什么拒绝？” 我们平时做实验都是分工合作，关系也还行。 “把机会给需要的人。” “师兄你废寝忘食地做实验，不是为了…” 说着说着，我发现我们两个算是一路人。 师兄只是笑。 我了然，“合着…借花献佛啊？” “你不是？” 我随意耸肩，“我本来就不想学医。” “因为男朋友？” “不是。” 师兄点点头没再多问。 师兄是比我早一届的理科状元，以740的成绩取得状元。 他的能力挺突出的，我和他都是老师器重的学生，不同的是理想，他要做称职的白衣天使，而我只是为了混日子。 元旦后的第三天顾驰回来了，我没想到他那么快回来，他和顾慎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 “姐！”两个比我高出一点的男孩喊了我一声。 我缓过神走近两步问顾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驰咧嘴笑了，“刚到，除了顾慎，谁都没说。” 我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你能耐了啊。” 顾慎的目光落在我身旁的俞斯灏身上，“这位是？” 我们两个刚出去逛了一圈，他送我回来。 第177章 我收回打闹的动作，给他们介绍，“俞斯灏，我男朋友。” 又看向俞斯灏，“这两个是我亲弟弟，双胞胎，左边这个是顾驰右边是顾慎。” 顾驰和顾慎似乎是在琢磨要叫俞斯灏什么好，他们对了个眼神一同开口，“俞哥好。” 俞斯灏笑着点头，“你们好。” “姐，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们约会了？”顾慎小心翼翼地问。 我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顾慎露出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哎呀，不好意思啊，俞哥，以前挺多人追我姐的，她都没答应，她这突然有男朋友了，我们也不知道，打扰你们了，实在抱歉。” 俞斯灏语气依旧和善，“不打扰，时间不早了，你们要去哪？我送你们。” 没等顾驰他们开口我先拒绝，“不用，你先回去，你们宿舍快关门了。” “那你呢？”俞斯灏问。 “他们不是自己来的，有司机。” “行，那我先走了，你到地方给我发个信息。” 我们目送俞斯灏离开后，顾慎不解地看着我，“我们就是自己来的。”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那么说？” “你们想跟他独处？我再把他叫回来。” 他们见我拿出手机忙拦着我，“别别别别。” 我笑着收回手机，“给你们找个酒店住着，我没课再带你们去玩，可以？” “好。”他们一齐应下。 我领着他们出学校坐上出租车往酒店去。 他们两个应该是有很多话想跟我说，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就是在憋大招。 顾驰进了房间就趴在沙发上闷着声音，“姐，我觉得你们两个不般配。”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质疑我的眼光？” 他坐直身体，“那倒不是，我见过比他更好的，简直就是高质量。” 我嗤笑了声，“你别告诉我，你喜欢男的。” “才不是！” “那你说说他有多高质量。” “他的长相都是我们那儿排得上号的，丝毫不输西方人，还有还有，他只去了两年，考核成绩各项都是优。”他绘声绘色地说着。 我认可地点头，“那确实厉害。” “他可是很拼命的。”他突然叹了声气，“可惜他已经心有所属了，不然我都想让他当我姐夫，虽然我现在跟他已经是朋友了。” 顾慎不屑地嘁了声，“姐还不一定看得上他呢。” “呸，你要是见过他，肯定也觉得那个姓俞的配不上姐。” 我笑了笑，“你不是说跟你朋友一起回来吗？” “是啊，但他要去棉岭，我就直接到这来了。” 我不以为意地点点头，“你回来老头那边已经知道了，你不打算回去，还把顾慎叫来了，不怕他跟你翻脸？” “随便他，打不了断绝关系就是了。” “这话你自己说说就行，别让爸爸听到。” “我知道。” “姐，你还没买车吗？”顾慎突然问。 “有车，在我买的那套房子那边。” “那你为什么不开还让我们住酒店。” “没考证，我那边全是灰尘，你要去帮我打扫卫生？” “那算了。” 第178章 这天晚上我是留在酒店过夜的，我开了个套房，他们俩住一间，我自己一间。 临过年，首都的年味很重，我带他们去各个有名的景点转，我们三个都不是喜欢这种有历史感的东西的人，但是想不到要去干嘛。 我总不能带他们去酒，我喝酒抽烟赌钱，他们在一边看着，多少有点…不好。 这天吃饭的时候，顾驰敲了敲桌子，“姐，老头打电话说，年初六要举办个晚会，在顾宅。” “嗯。” “你要去吗？” “去干嘛？” “那个晚会是为我举办的。” “为你举办就你是主角，我去干嘛？” 他有些失落地开口，“可我想让你见证这个时刻。” 我顿了顿看向他，“我去不去很重要么？” “当然了！你可是我姐姐！” “我过年得去外公那，到时候再看。” 顾宅，非必要我不会踏进去半步。 “好。” 除夕前一天顾秉昆派人过来接他们两个回去，我回棉岭。 俞斯灏送我回去的，他今年过年也在棉岭，外公他们也都知道我谈恋爱了，一个两个的在我玩手机的时候八卦。 大舅是今晚第四个有意无意扫我手机屏幕的，我关上屏幕没好气地扫了他们一眼，又重新打开手机，把几张俞斯灏的照片发到家族群。 上次的朋友圈只有俞斯灏的半张脸，他们好奇也正常。 二哥凭着他的好记性开口，“这不是你那个帅哥吗？” “昂。” “你这换男朋友的速度够快的啊。” “怎么？不是同一个吗？”二姐问。 二哥摇头，“大哥，你记得那个不？就畅禹之前发朋友圈你说长得挺正的那个。” “记得，怎么了？” 二哥指了指我，“那个是她初恋。” “谁？谁？长什么样？”大姐来了兴趣。 不，是除了大哥大嫂和二哥都来了兴趣。 那张照片是我们七个的合照，方畅禹是在当时沈蔓那一届人高考的时候心血来潮发上去的，就是我和他去海边的那天。 “我有照片。”大嫂邀功似的举手。 得，全家人往她那儿挤去了。 就连何森睿这个萝卜墩儿也跟着凑热闹。 外公看完啧啧道，“这个更俊呐，楠楠你怎么不选这个呢？”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二哥冷笑了声，“他敢出现，我第一个宰了他。” “你们不会是闹掰了？畅禹后来的朋友圈都没有关于他的了。” 我亲爱的嫂嫂，您是真的一猜一个准。 “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我现在挺好的，俞斯灏对我很好也照顾我，你们要是想见他，我可以叫他来家里。” “好啊，就明天，带家里来。”外公兴奋地就差拍手了。 “知道了，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俞斯灏一听紧张了起来，问外公他们喜欢什么，问除夕来会不会打扰。 我调侃他没见过世面，他应了句下午来就去准备了。 外公听到这个消息乐得合不拢嘴，他也不问俞斯灏家里是怎么样的，开口就说好。 第179章 全家人都很期待俞斯灏的到来，只有我因为药效睡到日上三竿。 他们都吃过午饭了，我没什么胃口，被二哥连拖带拽地按到餐椅上坐着吃面。 看着在大厅来回晃悠的几人，我无奈地出声，“不是我说，人下午才来，你们把头都伸到大门口去了，吓谁呢？” 大姐忍不了，“这都一点了，是下午了，怎么还不来？” 我闷头吃面，吃完上楼换了件羊毛衫和阔腿裤才下楼。 过了会儿大嫂兴奋地喊，“来了来了！” 我被小舅催促着出去接人，走到院子里我都没见到人，狐疑地看了眼嫂嫂。 一阵汽车鸣笛声响起，他在大门口。 我往大门口走去指了指围墙边的位置，示意他停过去。 外公家不是没车库，是那些车位都被大哥二哥的车占了，甚至还有几辆何森睿的玩具车。 俞斯灏熄了火下车打开后备箱，我被吓了一跳，全是礼品，男女老少的都有。 “你…挺够意思的。”看着那堆东西我认真地开口。 俞斯灏看了我一眼，“我现在很紧张。” 我领着双手拿满礼品的他往里走，“噢，你飞上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紧张。” “那不一样。” 我拍了拍他的背宽慰道，“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啊。” 屋里的各位都坐得板正，那个小萝卜墩儿被嫂嫂控制着也老实待在沙发上。 我撇了撇嘴开始给俞斯灏介绍，我介绍一个他就跟着叫一声，倒也不算是跟着我叫，因为到大舅他们的时候，他是叫叔叔阿姨。 叫完人他开始一板一眼地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俞斯灏，是薏楠的男朋友，就读于首都航空航天大学飞行技术专业，家里是自己做生意的。” 外公一脸慈祥地看着他，“做生意好啊，做生意不愁钱，养得起我们楠楠。” “外公！”我瞪着他老人家。 外公哈哈笑着，“坐坐坐，带那么多东西来干嘛？晚上在家里吃饭啊，我们楠楠还是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呢。” 俞斯灏听到这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惊讶什么，但还是装作不知道，拉着他坐下。 我们闲聊期间，何森睿待不住跑出去玩，嫂嫂让佣人看着没怎么在意。 他再回来的时候唤了我一声，“姑姑。” 我扭过头看他，人我倒是没看到，看到一只巴掌大的猫出现在我面前弱弱地喵了一声。 我被吓得跳了起来，“我靠！” “睿睿！”全家人喝道。 何森睿也被吓到了，只有俞斯灏在状况外。 “人呢？谁让他抓的猫？猫从哪儿来的！”二哥边往何森睿那儿大步跨去边吼道。 “二叔…”何森睿弱弱地叫了声。 二哥拎着那只猫往外走，大哥一脸严肃地看着何森睿，“你不知道姑姑怕猫吗？” “知道。” “那你为什么拿猫吓姑姑？” 何森睿自知理亏低着脑袋。 大哥指着角落，“把手洗干净去墙边站着，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了，给姑姑道歉，姑姑原谅你了再说。” 第180章 “大哥，他还小。”我平复下心情劝道。 “小？不止我跟他说过你怕猫，在场的都跟他说过不是一次两次，他就是存心的，让他站着长长记性！” 我们恢复了闲聊，俞斯灏低声问，“你很怕猫？” “嗯。” 何森睿一声不吭地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趁大哥他们不注意溜了过去。 我蹲下身拍了拍他的小肩膀，“累不累？” 何森睿转过脸看着我，“不累。” “说实话。” “累。” “那你为什么要吓我？” “太爷爷常说你胆子很大。” “然后你就拿猫吓我？” 他老实点头。 我笑了声摸了摸他的脑袋，“大胆并不代表没有怕的东西，明知他人的短却故意去揭，不是君子之道，睿睿不想做个正人君子吗？” “姑姑，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姑姑不怪你，好奇心人人都有，你不过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那么大胆罢了。”我抱起他往院子走，“好奇心太重会害人，你挨的罚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知道了。” 带着何森睿在院子里玩了会儿，他去沐浴换了身新衣服，我们没这么大讲究，他沐浴完也差不多开饭了。 今年坐在外公旁边的不是大舅是俞斯灏。 饭后我跟他说了这事，他的表情精彩得没办法形容。 俞斯灏接了好几个电话估计是要叫他去玩的，我也没想留他守岁，替他找了个理由让他走。 我送他到门口，他停下问我，“你真不去那个医学组织吗？” “你怎么知道医学组织？” “你们老师知道你跟我谈恋爱，觉得你是因为我才不想去的。” 我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原因，“去了也没什么，不太感兴趣。” “还有半个学期呢，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觉得你得向上走，毕竟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不多了。” “好了，天冷，早点回家。”我催促道。 他朝我挥了挥手便上车了，我目送他的车远去收回目光的那一刹间，余光里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猛地看了过去，结果什么都没有。 何家大院这段路非过年过节鲜少有外人出现，许是乏了出现幻觉了，又或是每年这个时候都很想他。 我回到屋内外公乐呵呵地给予评价，“那孩子不错，踏实。” “您昨天还说他长得不俊呢。”二哥呛道。 “这俊不俊的次要，对楠楠好才是首要。” 我挑眉，“你们这是要给我定终身的节奏啊？” 大舅笑了两声，“你才二十，你外公可舍不得你嫁出去呢。” 大舅这句话引得他们附和，家里除了特殊职业的二哥和已婚的大哥，其他人基本都在谈恋爱，三哥已经订婚了。 这么一看二哥比较那啥，有点孤家寡人的味道。他现在处于上升阶段，长辈也不催他，只让他专心搞事业。 二哥向来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人，认定一件事就必须去做，大概他也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 我曾见过他皮夹里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明媚动人，二哥每次打开皮夹的时候都会瞥两眼照片。 第181章 年初六早上，我不想坐大巴便让二哥跟我一块儿去。 “好端端的，怎么想去临市了？”二哥不解。 “顾驰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元旦那段时间，他这阵子忙完会去看外公的。” “那你今天是去给他接风洗尘？” “算，也不算，开场仪式完了我就走。” “你…跟顾家的关系，还是不好吗？” “我又不是离了顾家活不了。” 今天这个晚会估计是顾秉昆要把位置接替给顾驰，不然不会那么隆重，国内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 六商顾家继承人上位，这放在什么时候都是爆炸性的消息。 我不是顾家人，进去的时候口罩帽子我都戴着，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静静地站在角落。 期间顾驰和顾慎来跟我说了几句话，父亲母亲都不知道我来了，二哥不好出面我让他在外面等，我就一个人那么站着。 台上的顾驰，才十五岁，他担得起顾家主这个名称。 一晃眼，他已然从那个只会跟顾慎一起咿咿呀呀的娃娃变成了小大人。 开场仪式结束我一刻也没多留，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我拉开车门坐上车摘下口罩和帽子，理了理头发，二哥放下手机看我，“结束了？” “嗯，走，去畅禹家的酒楼吃饭，他们都在，你不是一直想见见慧慧的男朋友吗？正好他回国了。” “这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二哥笑呵呵道。 “得了啊，好好开车。” 到酒楼包厢，吴晗慧冲了过来给我一个熊抱，“薏楠！” 我回抱着她，“咱能矜持点不？” “不能！” “你再抱紧点，我今晚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她松开我拉着我坐下，他们几个男的和二哥打过招呼也坐下了。 “楠姐，怎么不把俞斯灏带出来？”沈则递了瓶苏打水给我。 “他的局比我多，没什么空。” “那你可得看牢点儿，别让他飞喽。” 方畅禹踹了他一脚，“去。” 我瞥了沈则一眼，“飞了就飞了，要不然你替我把他的翅膀给折了？”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警察学院的畅禹同学，我不太适合。” “呵呵。”我和方畅禹异口同声道。 服务员排成一队把菜送上桌，最后一道是汤，人手一个汤盅摆在我们手边，服务员微弯了下腰，“菜上齐了。” 汤都是按我们个人口味配的，我的是海鲜汤。 方畅禹他们家的酒楼，难排队并且贵是有道理的，东西都好吃，最重要的是鲜，服务态度和隐私工作都挺好。 酒足饭饱后，我们开始聊天，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间碰到了周胤楷，他倚在走廊墙壁上，显然是在等我的。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他。 “你真的和那个俞斯灏在一起了？”他也是直接。 我颔首，“不都发朋友圈了吗？” “那易乐呢？” 我愣了下，“什么意思？” “你和别人在一起，易乐怎么办？” 我轻哂，“我和谁在一起，关他什么事？” 第182章 “可你们不是一直都两情相悦吗？” 我越发觉得好笑，“两情相悦？你不觉得这个词很讽刺吗？什么两情相悦会有人单方面被甩？什么两情相悦会有人跟死了一样，无声无息？” 周胤楷一噎，“他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他没跟我说，但他绝不是那种人。” “是吗？这句话，我不知道对自己说了多少遍了。没有人会因为你的错误，在原地等着你，这个道理你比谁都懂。 当年你出国的时候，慧慧要跟你分手，你不也同意了？美其名曰不耽误她，可后来你越发不安，请了假偷偷从国外回来，跟她说了多少，才把她留住？ 所以，但凡他唐易乐在走之前跟我打声招呼，我不至于那么狼狈。” “如果他回来了，想跟你道歉呢？” “他回来了，对吗？”我这阵子能隐隐约约感受到。 周胤楷点头。 我哼笑了声，“看看，他连出现在我面前的勇气都没有，还要靠你做说客，谈什么道歉？” “这个说客是我自己想当的，不是他叫的。” 我抬手打断他的话，自顾自进了包厢。 待了会儿，越看周胤楷越心烦，“二哥，走，回家。” 二哥点点头，和他们道了别，出包厢的时候二哥开始发牢骚，“你哥我给你当了一天司机，你就没点什么表示？”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去旁边的酒店住着。” “你在这儿不是有套房子吗？” “那儿好久没人去了，你确定？” “那还是酒店，不对啊，你刚刚跟我说，回家？” “说错了。” “怎么回事？”二哥察觉不对。 “先去酒店。” 二哥看我不在状态，让我先去房间，自己不知道去哪儿给我弄了杯热牛奶来。 二哥坐在我对面轻声问，“怎么了？” “压抑。” “为什么？” “二哥，一个人如果摸黑打滚久了，是不是也会贪恋过去的光明？” “想他了？” 我的眼眶一热，“他回来了，从和俞斯灏在一起那天我就在等他回来，我用这样的方式逼他出现，想骂他一顿，打他一顿。 可他始终没出现在我面前，变成我怂了，我输了，二哥，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二哥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听哥说，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们楠楠值得更好的。” “可他就是最好的，二哥，我跟你说过，他救过我。” 二哥的手一顿，“你真的确定是他吗？” “那年，在那个破瓦房里，我只能靠自己逃跑，跑了很久很久，甚至有人还坚持追着我。 是他伸手拉着我，护着我。起先我还以为他跟那些人是一伙的，拼命地踹他，没多久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也是他背着我跑的。 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也是他，他不过也是个孩子，却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即使我一句话都不跟他说，他还是坚持。 在那个时候我觉得我被所有人抛弃了，大家都不要我了，只有他在我身边。你明白吗？他对我来说不止是恩人。” 第183章 “你是我妹妹，我不会不要你，我们大家都不会不要你。”二哥安慰着我。 我哽咽着摇头，“我祖母不要我，他也不要我了，我最敬重的人，亲手把我交到人贩子手里。我当初怎么求她，她都执意要把我送走。 跟唐易乐在一起那段时间，我其实…挺感谢我祖母的，如果不是她，我也遇不到唐易乐。 唐易乐消失了以后，我又开始怨恨她了，没有她我怎么会遇到唐易乐？ 我也想恨唐易乐，可我做不到，他是我追随了十五年的光，你要让我把他掐灭了，我做不到…” “楠楠，这些东西不该你自己承受的。”二哥的声音也有些哽。 听到这我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出来，一直维持表面上的坚强，没心没肺，在这一瞬间全都释放了。 如果那个一声不吭离开的人不是唐易乐，我不会把自己逼成这样。 我大可以安安心心地走外交道路，让自己活得逍遥。倒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做自己从来不想做的事，在迷茫里瞎碰。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二哥叫了酒店早餐，放在客厅，他在屋里洗漱，我自己坐下吃早餐。 二哥见我优哉游哉地吃早餐瞪了我一眼，“你个没良心的，吃饭也不叫你哥。” 我把牛奶推到他那边，“哥，吃饭。” 二哥哼了声抿了口牛奶。 “也过了六个小时了，吃完就能回棉岭。” “你什么时候去考驾照？你哥我不在的时候谁给你当司机？”二哥开始唠叨。 “俞斯灏。”我含糊地应着。 二哥给我竖了个大拇指，“你厉害。” “谢谢。” 开学前我为了不想那些事每天都和表哥表姐他们待在一起吃喝玩乐，大哥去公司忙的时候，我们几个就抓着他儿子玩。 不得不说，小孩子真的很好玩，我们把他弄哭了，他去告状，大舅他们几个长辈装模作样地哄哄，他就又屁颠屁颠回来了。 俞斯灏本来早就回首都了，但为了我我开学前一天他专门到棉岭来接我回去。 何森睿抱着我的行李箱不撒手，撅着嘴说，“姑姑不要走。” 我好笑地看着他，“我是去上学，又不是去打仗，你干嘛这样？” “不要上学。” “不上学干嘛？陪你玩啊？” 他点着脑袋，“对。” 我们几个笑出声。 大舅蹲下身哄着何森睿，“行了，姑姑要去上学了，你明天也要上学，放假再一起玩。送完姑姑，爷爷带你去买蛋糕吃。” 何森睿听完毫不犹豫地松开我的行李箱，“姑姑拜拜。” 果然，吃的比我这个姑姑重要，我甚至怀疑，他就是为了骗吃的。 我扯了扯嘴角，“拜拜。” 俞斯灏笑着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他这变脸速度跟你有得一拼。” 我锤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捂着被我锤的地方傻笑。 和外公他们道过别，我们启程回首都，首都和棉岭等其他地方不同，它的政治气息很重，高级学府也多。 第184章 一开学我们学校就来了个大官儿讲话，好像说是总理级别的。 老师领着我和师兄去和总理谈话，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老师在向别人介绍他的儿女。 对，那双儿女就是我和师兄。 连着两届的理科状元都学了医，都在同一间大学同一个专业，说出去谁不威风？ 以至于我和师兄成了首都医科大的门面，学校里不是没人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是我和师兄不予理会罢了。 自从那次见过总理之后，学校论坛不知怎的，跟疯了似的，每天都有我和师兄的照片在上面挂着。 我真的很无语，这种事出现在高中，我多少能理解。 这都大二了，还玩这些，腻不腻啊？ 好在，俞斯灏跟我不同学校，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活动室里，我拿着平板刷论坛，师兄估计是在跟师姐聊天。 我好奇地问了句，“师兄，师姐在医学组织看到这个的话会不会很生气？” “清者自清。” 我点点头，“言之有理。” “你男朋友要是知道会不会生气？” “他？我都快一个星期没见着他人了，他估计连我这个女朋友都忘了。” 师兄颔首，“飞行员是挺忙的。” “师姐，师姐，你男朋友来了。”跟着我和师兄学做实验的大一师弟急匆匆地跑来。 “说曹操曹操到啊。”师兄调侃道。 我只是微微蹙眉，俞斯灏从来不会跑到实验室来找我，而且他每次来都会先问我，怎么今天突然就来了。 和师弟道了谢，我穿着白大褂就那么走出去了。 刷了通行卡出去，左看右看都没见到俞斯灏的人影，我以为是师弟恶作剧，想回去收拾他，刚转身就被人叫住了。 “薏楠。” 听到声音我的身体僵在原地。 经过的学弟学妹跟我打招呼，“何师姐好。” 我不自然地冲他们笑，“你们好。” 他还是找来了，我还是等到他了。 在这里说话不太好，我脱下白大褂交给一个学妹，“你帮我拿到最里面的那间活动室给伍师兄，跟他说我有点事先走了，通行卡一起拿给他。” 学妹应下后，我转过身往人工湖的方向走，他跟在我身后。 这个时间点人工湖没有人，我停下脚步，他也跟着停下，低声唤道，“楠姐。” 我仰头把眼眶里的眼泪憋了回去，转过身看他，“你来干什么？” “来和你道歉。” 我低笑了声，“道歉？我不需要。” 我要的不是道歉，而是解释，他欠我的解释。 他抬手要碰我，我退了一步，“别动手动脚的，我有男朋友。” 他的瞳孔猛缩，“男朋友？” “是啊，你不知道吗？周胤楷没告诉你？” 他死死地盯着我，“我们还没有分手。” 我嘲讽地笑了声，“需要你同意吗？选择权在我不在你。” 他低着头默了半晌才出声，“他对你好吗？” 我环抱着双臂点头，“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比，你，强。” 他笑了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第185章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口绞痛，在原地蹲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坐在一边的石凳上给顾驰打了个电话。 得到答案后，我无力地笑了声，难怪了。所以，他是为了家产，放弃我。 之后的日子他没再出现，关于他的糟心事还没过去，俞斯灏就来给我添堵了。 准确来说，是他的前女友，在雅德附高的女朋友，听宋寅成说，只是高一谈过一年，高二的时候女的就转学还是出国了。 那女的上下打量着我，“你是阿灏的女朋友？” 我不爽她的语气，说话自然也不客气，“关你什么事？” “我叫关玥，是，阿灏的初恋。” 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你需要去医院吗？我们学校的直属医院脑科都不错，建议你去看看，不知道地址的话没关系，这方圆几十里的医院都是。” 关玥的脸色变了变，“阿灏心里是有我的，你最好掂量掂量你自己。” 说完她扭头就走。 我只想送她三个字：神经病。 我当然知道在俞斯灏心里我不如她重要，她跑到我面前来搞这出只会让我觉得俞斯灏的眼光很差。 也不知道俞斯灏是不是知道了他初恋来找我的事，我下午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外面等我。 看到他的时候我倒也不意外，“来了怎么不打电话？” “怕打扰你。” “今天不用训练？” “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就请假了。” “吃什么？” “干锅饭可以吗？” “可以。” 我们在一起的这半年多以来，他很少亲我，除了他生日那次碰了唇，其他时候最多就是亲个脸。 吃完饭散步的时候他突然凑近我，我下意识躲开。 他怔了一下，我摸了摸鼻子，“我没想到你那么突然。” 他摸着后脖颈笑，“是我唐突了。” “两百天。” “什么？”他没明白。 “我们今天正好在一起两百天。” 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我纠结了一番觉得还是要说，“你前女友找我了。” “什么前女友？” “关玥，你手机上那个置顶。” 他一顿，“你怎么知道？” “偶然间瞥到的。” “我…” “既然她回来了，属于她的位置我就该还给她了。”我打断他。 “为什么？”他不理解。 “也许…我们只是刚好在冬天的时候相互取暖，现在天气也热了，不需要取暖了，我们…是不是就不用靠得那么近了？” “什么意思？” 我打算实话实说，“你前女友让我掂量掂量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仔细一想，确实，我不如她。不然，你也不会分手那么多年，置顶还是她。” “你说过，只要我愿意，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承认，“我是这么说过，前提是，你心里只有我。可是你没有，其实我们做朋友的话，还是蛮合适的。” “你不也在等他吗？而且你没觉得在一起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我在主动吗？主动和你做亲密动作，主动找你聊天，主动去你们学校找你。你好像…从来没做过这些。” 我听出来了，他在宣泄他的不满。 “抱歉，我本来就不是主动的人。”我的语气诚恳。 第186章 我和俞斯灏分开的时候算心平气和，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没动真的。 我们分开的消息我告诉了方畅禹他们，因为我想…再见他一面就走。 他的消息倒是快，第二天就出现在我面前。 跟我一同出实验室的师兄打量着他，“认识？” “嗯。” “那我先走了，书上那些病例我得琢磨琢磨。” “好。” 我们在一家咖啡馆坐下，我要了杯拿铁，想着他应该在那个地方待了两年应该喝不惯这些就给他点了杯牛奶。 东西上来的时候他把牛奶推给我，我静静地看着他，他又把拿铁推给我。 我拿起拿铁抿了口放下。 “你们分手了？”他打破了安静。 “嗯。” “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我沉默了会儿对上他的眼神，“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个解释吗？我让他们放消息给你，不是要给你机会，是要你想清楚来给我个解释的。 唐易乐，如果你给不了我解释，可以，我们从此不会再有交集。你好好打理你继承的产业，我走我该走的道。” 他的神情恍惚，“你怎么知道？” 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我淡淡地笑了声，“我有什么不知道？” 他既然不肯解释，那我坚持也就没意义了，抬眸冲他笑了下，“你赢了。” 我向来要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可偏偏他，我没办法。 从咖啡厅出来我往老师办公室去了，敲了两下门，得到应许后推门进去。 老师看到是我，扶了扶他的眼镜，“你怎么有空来了？” 我站在办公桌前踌躇了会儿开口，“我想去。” “去什么？”老师没反应过来。 “医学组织。” 他老人家一顿，“你想通了？” “嗯。” 老师变得激动忙从抽屉里拿出申请表递给我，“这唯一的名额，除了你没人合适了，你能想通，为师我很是欣慰啊。” 我淡淡地应着，填下申请表，为期三年的学习时间。 老师看着我那张申请表不停地感叹，“太好了，太好了，我们首都医科大终于扬眉吐气一回了。” “不还有师姐吗？”我觉得奇怪。 “那不一样，从我们这去医学组织加上你两个人，都是女生，你师姐她是努力不错，但她得不到人赏识，你就不一样了。” “我这还没去呢，您怎么知道不一样？” “你是我带出来的，我能不知道吗？当初伍启润那个臭小子要是去了，我倒也不必憋屈成这样。他非得给我来一出深情男人，唉…” 我嗤笑了声，“好了，老师，我先走了。” 老师这几天笑得合不拢嘴，师兄不怕死地调侃他，“师母给您解除禁烟令了？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老师闻言敛了笑拿着文件夹板重重地拍在师兄的脑袋上，“你要有你师妹一半懂事，我不至于受气。” 师兄捂着脑袋，“她比我还能闹腾呢。” “师兄，你这就不厚道了啊，说你呢，扯我干嘛？”我佯装生气。 老师重重地哼了声，“你师妹就要去医学组织了，等她出来，你都得尊称她一声博士。” 第187章 师兄愣在原地，“医学组织？” 我笑着看师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带给师姐的？” 师兄也恢复了正经，“怎么突然改主意了？你当初不是执意不去吗？” “人总得往上走，对？老师。” “就是！像你似的，眼里只有感情。”老师觉得师兄不争气。 我去医学组织的事跟秦石他们打过招呼了，外公他们，我没有明说，只说是外出学习。 出发的时间除了老师和师兄，谁都不知道。我让老师把我的名字从医科大里除去，自己善了后，就像这个世界，没有何薏楠这个人。 我做这些就是想报复他，我也要让他体会当初我的感受。要是他心里没我，那就当是我自导自演，自作自受好了。 原本答应顾驰他们要去临一看他们入学典礼的，可是我违约了，只能争取在他们高考前出来。 “师姐。”面前这位就是师兄的意中人，罗念。 她客气地点头，“欢迎来到医学组织。” 我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她，“这是师兄托我带给你的。” 她接过袋子也没表现得多开心，我以为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情调便没多想。 带着我学习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浣国人，叫barry，他的能力在医学组织好像还挺不错的，很多人向他请教问题。 我跟小糊姐说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跟我说了一堆barry有多厉害。 所以我很好奇barry为什么会选择带我，跟着他学习的人不多，但我是一直被他带在身边学习的。 一天闲聊的时候我还是问了他，“why did you choose ？” “beautiful or terestg” 我失笑，“this is very perfunctory” “你不只是个学生。”他用蹩脚的国语跟我说话。 “why do you say that？” 他用手在我肩膀的位置比了比，“你大概这么高的时候，我见过你。” 我垂眸看着他比的高度，这么高的话，我才十来岁？ “你当时和一个比你高很多的男孩儿在完成任务，因为雇者提供的定位错误导致你差点没了命。” 他怎么知道的那么细致？ 他诚恳地看着我，“我就是那个雇者，这么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想亲自跟你道个歉，没想到能在医学组织遇到你。” 说着他弯下腰，看他这样我内心毫无波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他站直身体后，我平静地开口，“你大概不知道，因为那次的事，我有六年没出过任务了。不怪你，那次的主要原因是我自己情绪失控了。” “你有…幽闭恐惧症吗？”他试探性地问。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么多年来，我在家都会开灯，睡觉的时候也有开盏夜灯，都是习惯，有没有这个病我还真不知道。 barry继续说话，我的思绪被不远处一对嬉笑打闹的男女牵走了。 他们不是情侣，可是他们却做着情侣之间才会做的动作，牵手，十指相扣。 我靠，被绿了！不是我被绿了，是师兄！ 这个肯定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里，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第188章 偷拍的事我也干不出来，当时来医学组织的时候，师兄有想着跟我一起来的，就想着见见师姐。 可现在，不远处互相依偎着的两人… barry见我拧着眉头关切地问，“what’s the happen？” 我摇了摇头，“nothg” 时间久了，师姐和那个男的越来越“恩爱”，倒是成了整个医学组织最羡慕的人。 起先她还会顾忌我，没怎么理会那些调侃的声音，后来她当着我的面跟别人附和，说什么当然会一直在一起，他很优秀。 我那天实在忍不了，抓着她到外面，她怒了，“你疯了？” “谁疯了？师兄不在这儿，你耐不住寂寞是不是？” “我和他没有感情！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我觉得不可思议，“你是怎么敢说出这种话的？为了你，师兄放弃了医学组织的学习机会，亲自跟老师推荐你。他在国内拼死拼活地做实验学解剖，为了你们两个看不见的未来，他做了多少？你说这些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我又没求他！” 我的音量拔高，“你没求他？罗念你他妈要不要脸？是谁听说师兄有进医学组织的资格，整天跟在他后面哭哭啼啼，装可怜卖惨的？ 我告诉你，心术不正的人，走哪条路都是碰壁！你的事我一定会告诉师兄和组织，你等着看你最后能落着什么好！” 她轻嗤了一声，“你觉得组织会管这种事吗？” 我勾着嘴角拿着手机晃了晃监控记录，“那你觉得，假报实验记录，实验操作不当，组织会怎么处理？” 罗念瞪大眼睛指着我，“你！” “如何？”我当着她的面把监控记录发给了组织负责人。 她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她犯了组织的大忌，就应该承担后果。按她这样，就算回国，首都医科大也不会要她这种学生。 师兄的前路坦荡，而她，只配做个臭虫。 我学到了秦石的处事方法，对于这种人，你就该对她赶尽杀绝。 秦石的消息也是快，罗念的处罚结果刚下来，他就打电话来夸我了。 “可以啊你，不怕得罪人？” 他不说我还不生气，火气来了我就忍不住了，“我得罪她？呵，她给我师兄戴绿帽子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跟人家卿卿我我，怎么着？当我是死的？” “生气伤身，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伤身。” “她那个出轨对象对我意见挺大的，汇总的时候老针对我。不过，他脑子不太好，也只能玩点小学生的伎俩。” “那人要是敢做什么，你就往死里弄，剩下的，我来。你放心学习，到时候出来，哥去接你。” 我皱了下眉，“你怎么说得我跟坐牢似的？” “可不就是坐牢？不对，人坐牢的亲属探视可能就是程序复杂了点，你这三年无假期，也不让亲属探视，我找了几圈关系，连个人影儿都没法儿见。” “你还是好好带孩子啊，我好着呢。” “自己多注意。” “知道了，秦妈。” 第189章 大概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提前两个月结束了为期三年的学习，在医学组织学习的过程很充实，到时候回学校办点手续就可以放飞自我了。 秦石亲自到医学组织来接我回棠国，刚进庄园他们就放了鞭炮，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以为我出狱了。 他们几个排成一列，车停在他们面前，我刚下车便听到他们喊，“欢迎回家！” “妈妈！”秦也飞扑过来。 我弯下腰接着他，今年的秦也八岁了，已经长高了许多。 “想我没有？” 他仰起脸看着我，“想！” 看着他的脸，我愣住了，他这张脸跟秦石很像，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能这么像？ “别杵着了，今晚通宵！玩他个三天三夜！”虫子欢呼道。 我是玩不动了，最多喝点酒，学了差不多三年，人都快学傻了。 后半夜他们都玩疯了，小糊姐在我身旁坐着陪我聊天，“怎么样？有没有一种重获新生感觉？” “还行。” “我当初从那里出来也是这样，有点恍惚，大脑从一个高度紧绷的地方出来，突然放松下来是会不习惯的。” “我懂。” 去了那里我都没时间发病，除了每天高强度的学习，还要面对福尔马林之类的东西，我都快有应激反应了。 每天也只有四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我还是能适应的，高中三年都是睡那么点时间。只有在偶尔的空余时间里会跟家里人或者朋友打个电话。 我突然想到林夕的忌日快到了，秦石他们都理解，没有多留我。倒是秦也粘我粘得紧，我就把他带回国了，他也不小了该多出去走走了。 上飞机前秦石还在念叨这要小心那要注意，我和秦也无奈对视着，我转过身去无声学他说话。 “小南瓜。”秦石警告道。 “干嘛？” “听清楚了没有？我过阵子再去找你们。”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快24了，还能看不住一个八岁的孩子？你真是开玩笑。” 他看向秦也，“好好跟着你妈妈和龙叔，别乱跑，听到没有？” “知道了，爸爸。”秦也脆生生地应着。 我叫阿龙带人去把我棉岭那套房子的卫生搞干净，下了飞机就直接往那儿去。 我站在以前留给林夕的房间门口，“妈妈住这间，其他的你自己挑。” 秦也指了指对面的房间，“我要这个。” “好，你自己去把衣服挂起来，收拾好妈妈带你去吃饭。” “好的。” 阿龙现在还没空，我自己带着秦也去饭店吃饭。 差不多三年，跟世界也不算脱轨，至少我都玩得转。带着秦也疯了一天，没有秦石管着，很自由。 秦也一开始玩得开心的时候，还会觉得愧疚，问我，爸爸知道吗？后面玩嗨了，估计连他爹是谁叫什么都忘了。 其他方面的事我不着急，好歹我也是个名正言顺的医生。在医学组织的时候跟着barry做过不少手术，早就把他的技术全都收归囊中了。 第190章 林夕忌日这天，阿龙送我去墓园，我不太放心秦也一个人在家便一起带去。 下车前我问秦也，“要一起进去吗？” “要。” “走。” 我一手牵着秦也，一手抱着栀子花往墓园里走。 我们在林夕的墓前停下，秦也仰着脸看我，我朝他微微一笑，把花放下。 “我回来了，宋寅成应该还得过几年，等他事业有成，我们三个也就只有他圆梦了。”我轻扯了下秦也的手，“阿也，叫阿姨。” 秦也点点头认真地看着墓碑上林夕的照片，“阿姨好，我叫秦也。” “他是我一个多年好友的孩子，长得不错？”我的目光移到那束花上，“以前你经过花店的时候都会多看一眼这花，考虑到我，你从没说过喜欢。 顾栀是固执，但她不是顽固，两年多的时间她也愿意放下了。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宋寅成会，顾栀会，我也会。”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这差不多三年发生的事，领着秦也和她道别，我们便离开了。 走在石板路上，秦也问我，“妈妈，你刚刚说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我笑了笑回他，“是，也不是。” 顾栀是我七岁前的名字，我的证件上没有曾用名的显示。 八月份的时候，我通知了家里我回来了，他们嚷嚷着要吃个团圆饭。 没办法，我只能让阿龙带着秦也，带他回去的话，我还得跟他们解释秦也为什么管我叫妈，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还是自己去比较好。 外公说表哥表姐也很少回来，这次人能齐还是因为我回来了。 他老人家的语气酸酸的，有点像老小孩，我们几个被他逗笑。 父亲母亲和两个弟弟都来了，顾驰和顾慎还在跟我闹脾气。 他们的入学典礼我没去，成人礼我也没去，十八岁生日我还是没到场，顾驰可能还好，顾慎是直接不跟我说话。 我轻踢了下顾慎，“诶，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断绝关系？” 顾慎只是瞪我一眼不说话。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外公出来圆场，“你这去哪了也不跟我们说，过年过节也不回来，就是平常时不时打个电话回来，小慎能气成这样也是有道理的。” “你们可饶了我，我打个电话都是偷摸着打的，有闲着的时间都是奢侈。” 二哥把一盘剥好的蟹肉放到我面前，“知道你辛苦，快吃，去了一趟瘦成什么样儿了。” “谢谢哥。” 晚些时候秦也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找了个合适的借口离开。 顾驰要送我被二哥抢先了，他这是有话跟我说。 车开了一段路后，二哥握着方向盘问，“你真是出去学习？” “嗯，这有什么好骗的？” “是没什么好骗的，但是你就不一定了。” 我撇了撇嘴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我撑着脑袋看窗外，“回学校办完手续，随便在棉岭找个医院工作。” 二哥认为这样好，他点点头，“你那个…救命恩人，你还有联系他吗？” 我看了二哥一眼，毕竟很久没人跟我提起他了。 第191章 摇了摇头，“怎么了？” “他现在可是全国首富了，短短几年他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二哥感叹了声，“人品不怎样，能力还是挺厉害的。” “嗯。” “我把他打了一顿。”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且不说唐易乐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打架就狠，他后来可是去过那个地方的，二哥怎么可能碰得到他？ 二哥笑了，“怎么？看不起我？我打他，他不还手，那我就往狠了打，你放心，不至于进医院。” 我摸了摸鼻子，“他死了都不关我的事。” “我觉得，你们之间可能存在误会，你要是还念着他，就找机会聊聊。” 我疑惑地看着二哥，“你确定你没被他打？” 不然怎么连自己是哪边的都不知道。 二哥摇头，“你走的第一年，他找不到你，跑来找我，我当时看到他很生气。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报复他才走的，抓着他骂了一通，被人发到网上，是他帮我摆平的。” “就因为这个？” “也不算，他一见到我就开始求我告诉他，你在哪还有你的联系方式，让我提什么条件都行。 你的联系方式，为了躲他，换了三四个，我哪知道你用哪个？我打了他一顿，什么都没告诉他，他还帮我摆平了那些事，你要说他心里没你，我不信。 之后我再见到他是我要拍的一部戏，投资方是他，你知道他们那个集团叫什么吗？我看到的时候有点懵。” “叫什么？” “新楠，新旧的新，你名字里的那个楠。惊讶？你说，如果他心里没你，他做那么多给谁看？大概在三个月前，他接受了一个采访。 采访内容问了点私人问题，其中呢，有个问题是，为什么唐董每次参加晚会身边都没有女伴。 他的回答是，要是我身边有别的人，她可能就真的不回来了。 这句话引起的轰动不小，到现在还有人在想他说的人是谁，在替他可惜…” 二哥接着说了一堆，我也没听进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反思是不是真的错了。 回到家陪着秦也看电视有些走神，秦也轻拍了下我的手背，“妈妈。” 我回过神看他，“嗯？” “爸爸说他下星期来接我回去。” “我知道，怎么了？” 秦也嘟囔着说，“可我不想回去。” “少爷，你是要去上课的，你爸那么大家业还得你继承呢。” “我不想要。” 我按停电视给他讲道理，“阿也，你听妈妈说，人不能只活在安乐里，你要向上走，就算不继承你爸的家业，你也要用自己所学的东西去看不一样的世界。 等你学到一定程度，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有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比如，你想要保护的人，你想得到的东西，你想做的事，很多很多。” “那妈妈一直都在学习，也发现了吗？” 我默了一瞬，“我想要的东西…我得到过，但又失去了，所以我在找新的值得我去发现的东西。” 第192章 秦石来的那天，我带秦也去商场给秦石买了点日常用品，主要目的是要带秦也去买积木。 阿龙去接秦石了，大包小包的只能我们俩自己提，刚出商场门便瞧见了秦石。 秦也抱着他那个大积木往秦石那跑，“爸爸！” 秦石弯腰捞起秦也，顺势接过他手里的积木就把他放下了，“在你妈这待得挺滋润啊，沉了不少。” 我笑着怼他，“这不显得你这个当爸不上心吗？” 秦石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应着，“是是是，你们是要回去还是继续？” 我看了眼手机，“订了个餐厅给你接风洗尘，阿龙呢？” “他说有事我让他去忙，车在停车场。” “噢，走，也差不多了。” 我一直觉得棉岭挺大的，怎么我去哪都能遇到熟人？刚在商场就遇到了阿植，在餐厅这儿遇到胡灿杰。 胡灿杰围着我转了几圈，嘴里边念着，“我的妈，这大晚上的，见鬼了，你都人间蒸发多久了？我还以为你跟寅成私奔去了。” 我踹了他一脚，“不会说话就把嘴缝上。” 他吸了口凉气，举手投降，“我不说了，人回来就行，阿植刚跟我们说，我们还不信呢。” “行了，别打扰我吃饭。” 胡灿杰扯过我们这桌的账单，“给你们加个甜点，适合孩子吃，这单我请。” 我扬眉看他，“怎么着？餐厅你家的啊？” 胡灿杰瞥了我一眼，“白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一条街的餐饮都是我家的。” 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难怪你家能养出你这个烟鬼。” “过奖，你记得去群里冒个泡啊。” 我比了个ok的手势。 “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吃。” 胡灿杰走后剩我们三个默不作声地用餐，秦石从不过问我的人际关系，我也没怎么跟他提起。 为了不让秦也太难过，我和秦石带着他把棉岭和临市的两个大型游乐场玩了个遍，秦石把飞机订在棉岭起飞。 我没驾照就没去送他们，以前没觉得不方便，现在几个城市跑来跑去要等车挺久的。 正好这阵子没事做，让大哥帮我找了个考驾照的机构，每天睡醒就去考证。 以前和秦石赛车，车玩得多了，就是两个理论考试比较费劲，要开车的都是一把过。 拿到驾照也就半个月的事儿，我的驾照是加急处理的所以会快点。 所以呢，我第一时间就去买了辆车奖励自己，大哥他们要给我买都被我拒绝了，我那个房子就送了两个车位，他们都给我买车，我还得去买车位。 老师从师兄那听说了我回国的消息，立马打电话来把我说了一顿。 说到最后就是想让我去做门面担当，“你马上给我回来，正好赶上新一届学生入学，学校正愁没人领誓。” 我才刚过了生日没多久，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吗？ “不还有师兄呢吗？”我委婉地拒绝。 “他哪有空？你马上给我回来，不然我不给你办手续。” 嘿！臭老头还威胁上我了。 第193章 没办法，老师地位摆在那儿呢，我不同意也得同意。 九月份新生入学仪式 我穿着一身白大褂站在聚光灯下，“大家好，我是本校在读学生，何薏楠。为什么说在读呢？因为我的学籍还被我亲爱的老师扣着。” 台下一阵疑惑，我轻笑，“开个玩笑，老师没扣我的，我刚从外面学习回来，手续还没来得及去办。 首先，欢迎各位来到首都医科大学，六年前的我和各位一样，带着对医学的崇高敬意进入首都医科大。 我对它的敬意来源于，它给了我新生。 大家有没有想过医学为什么神圣？我觉得是因为它挽救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它为很多人留下了他们所爱的人，它也给了很多濒死垂危的人希望。 我学了一身本领，却不知道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救死扶伤，也许是为了某个人。 但我选了这条路，我就一定会做到最好。无所畏惧，大步向前，不骄不躁是我一直以来的人生准则。 如今添了一项，它叫，全力以赴。在座的各位都是精英，我听说，你们其中有一位全国状元啊？我可以认识一下吗？” 我寻着举起的那只手望去，“ok，谢谢，我看到了，这位同学颜值与实力并存啊，我很欣赏。 医学这条路很苦也很累，希望各位能坚持下去。花开自有期，绽放亦有时。这句话送给大家。 下面，请全体起立。” 我转身看向斜后面的大屏幕，“请各位举起右拳跟我一起宣誓。 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宣誓人，何薏楠。 宣誓完毕，放下右拳。” 我转回身看着台下，“请各位落座。” 完成了任务一身轻松，等入学仪式结束便欢欢喜喜地跟着老师去办手续。 我拿到东西的时候才知道，老头早就帮我弄好了，他就是借机诓我。 我没脾气地看着我手上的透明文件袋。 “你之后想去做什么？”老师笑嘻嘻地问。 “回棉岭找家医院上班。” 老师的脸一下就臭了，“我让你去医学组织学习，是要让你去那些医学实验室做贡献，不是让你去随便找家医院上班。” 确实，从医学组织出来的，个个都是博士，他们专门研究各大疾病的治疗方法，每天对着的是各种精密仪器，我并非不会，只是对那些不感兴趣。 “您怎么看不起人呢？是金子在哪儿都发光。” “我用你发光吗？啊？” 我假作接电话边老师说，“老师，抱歉啊，家里有点事，得先走了。” “你个不争气的！” 老师在办公室骂骂咧咧，我溜之大吉，互不影响。 我边走边解开白大褂的扣子，遇到几个认识的学弟学妹会停下来跟他们聊两句。 “何学姐，罗念的事是真的吗？她真的做了哪些事吗？”他们很好奇这件事。 “证据确凿。” 第194章 “他们都说是你恶意举报的，我就说嘛，何学姐就不是那样的人。”一个学妹哼哼道。 我无所谓地笑了下，“身正不怕影子歪。” “伍学长那么好的人怎么偏偏被罗念糟蹋了呢。” 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我觉得好笑，闲谈了几句就离开往外公家去。 外公老想着让我住他们那，我一个人习惯了，偶尔的群居生活也许能接受，长期的有点难顶。 我本以为今天就是个普通的晚饭，跟小时候放学回来那样，我的车刚开进去就看见里面不停走动的人。 二哥他们的车也在车库里，我在想今儿是什么大日子。 带着好奇进楼，一进门，好家伙，一客厅满满的都是箱子，就是那种很大的皮箱，关键是箱子的价格还不便宜。 我起了玩心在离我最近的箱子前蹲下，研究它的打开方式，这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连个锁都这么高级。 “姑姑，你在干嘛？”何森睿站在我身旁打量着我。 我捣鼓着锁，头也没抬地问，“这些东西谁送来的？” “那个叔叔。” “噢。”我继续捣鼓着锁，“里面是什么？” “聘礼。” 我嗤了一声笑了，“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是聘礼？” “是那个叔叔下的聘。” 我笑着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大厅里全是人，我刚玩得投入了点，没注意那边，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看了好像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 我撒开箱子站了起来，差点撞到何森睿，扶了他一把站直身体后看着大厅的人。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情一瞬间去了另一个极端。 因为那其中有一个人，是唐易乐。 “你来干什么？谁允许你来的？”我冷声问道。 “楠楠。”外公提醒道。 看着满地的箱子我明白了何森睿口中的叔叔是谁，“这些东西你带来干什么？” “娶你。”他的眼神紧跟着我。 我抬脚踹了我刚刚玩的那个箱子，何森睿吓得一抖，我轻推了他一下，“自己去院子玩。” 大嫂抱着手中的幼儿给下人，让她过来带走何森睿。 唐易乐在我刚刚踹翻那个箱子的时候就站了起来，二哥几乎是同时。 我的目光转向二哥，“你给他放的行对吗？” 二哥张了张嘴没出声，我明白了，他唐易乐三言两语就可以把人糊弄了，曾经为我打抱不平的二哥也站在了他那边。 我舔了下我的尖牙，“我不想在这里发脾气，带着这些东西离开这里，现在，立刻，马上！” 大哥以平和的语气开口，“我记得唐董刚刚说，我妹妹一定会同意这门婚事的，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 我笑了声，“我一定会同意？不过三年没见，你的脸皮是怎么越来越厚的？”我抬手指着他，“何家大院的门不是人人都愿意为你敞开，你别忘我也姓何。” “既然主角都发话了，唐先生，你提的条件确实诱人，但我们家向来疼这个妹妹，恕不接待，请。” 第195章 他经过我身旁的时候我叫住了他，“东西怎么带来的怎么带走。” “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需要？” 他默了一下，“好，我带走，你脚上的伤记得处理一下。” 他们从来没见过我这副样子，都有被吓到。我坐在沙发上，被那个箱子划伤的地方在不停冒血。 二哥要给我处理伤口，我躲开了，“我自己来。” 今天让他来的人换做是大哥，外公甚至是一个下人，我都不会这么生气。 我什么都告诉二哥了，他要一意孤行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儿，那很抱歉，我不领这个情。 大嫂见我要把消毒水整瓶倒下，从我手中夺过，“我来。” 这个低气压持续到晚饭后，外公想要缓和这个气氛，“楠楠，这两天在家里住下，反正你也暂时没事做，正好你大姐三哥婚期将近，在这儿也热闹。” “嗯。” 大姐和三哥是同一天嫁娶，日子定在下个月月中。 我窝在沙发上和何森睿看动漫，他们一帮人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朝二哥抬了抬下巴，“想知道什么，问他。” “啊？都能说吗？”二哥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理他，继续看动漫。 我坐在他们面前，二哥也不敢添油加醋，从唐易乐消失到今天的事他一字不落地说了，除了出车祸和小时候那件事。 他们知道后，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我倒是挺平静的，心中那团火自我消化了大半，还能跟何森睿谈动漫人物。 “他今天给你们开了什么条件？”我觉得还是要问。 提到这个大哥笑了，“他说，给家里的公司注资并且长期合作，把你大姐和三哥的婚礼场地换到首都国际酒店去，还有满足家里每个人的需求。” “我就值这么点儿东西？” “我可没答应。” “我也没答应。”二哥跟着凑热闹。 我眼神都没分他一个，大哥无奈摇头，“他们两个的事儿，你跟着瞎掺合什么？” 大舅妈拧了把二哥的胳膊，“成天就会帮倒忙，要我，我也生气，哪有他那样做人的？” “妈。”大哥示意大舅妈别说了。 不想再让他们被我的情绪影响，我早早上了楼，不做什么，就坐在窗边发呆。 今天有那么一瞬间，我得靠吃药才能把那股劲下去，现在缓过来了就没事了。 他是知道我比较听外公他们的话，所以从外公这边下手，我敢打赌，他没去过我父母那边。 顾驰在半夜我刚入睡的时候打了过来，他从来没这个时间给我打过电话，我压着起床气接了电话，“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姐，你认识唐易乐不？就是你上次问的那个人。” “嗯。” “你俩是同学？是男女朋友？”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是，我朋友开了视频拍他拿着一张照片边看边不要命地喝，我仔细一看那张照片上面的人居然是你。” 我揉了揉眉间，“然后呢？” “姐，他拿着你的照片发呆不是一天两天了。” 第196章 我啧了声，“顾驰，你别逼我拉黑你。” 顾驰也知道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我不太好，“我就是太惊讶了。” “行了，早点睡。” 顾驰这个狗东西就是来给我添堵的，没办法只能找钱先生的人让他查查唐易乐在哪。 我换了件长袖衬衣穿着休闲短裤就出门了，俨然一副吃路边摊的模样。 他的位置在沂水市，从棉岭去沂水要俩小时，我是上辈子欠他的，下午刚跟他说完狠话，大半夜又跑去找他，就是犯贱。 在心中唾骂了自己几千万遍才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有钱人嘛，喝酒都是在私人酒馆里喝的，进去的时候还因为着装被拦下了。 我进去后径直朝他所在的包厢去，推开包厢门，里面人还挺多，男男女女都有。 他们的目光齐聚在我身上，我忽略掉他们扫了一圈，看见唐易乐在角落。 他也注意到了我，我相信他的酒量不会那么差，可是他少说喝了得有五个小时，再喝下去迟早会出事。 那些女的脸上挡不住的嘲讽，“这谁啊？怎么什么人都能来唐先生这儿啊？” 声音越来越多，我本不想理会，唐易乐把手上的酒杯往地上一摔，“都给我滚出去。” 最后一个出包厢的人叫了我一声，“大嫂。” 我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看了他一眼，他走远后我才知道他在叫我。 大概是这里太安静，我们都有些不自在，他先开口，“你心里一直有我的，对吗？” 我的倔强不允许我说对。 他晃着身子站起身朝我走来，抬手要碰到我的时候，我还是退了两步，“别碰我。” 他的手僵在半空，随后笑了声收回，“我在这儿的顶楼有一间房，你能…送我上去休息吗？” 我颔首，“带路。” 他的意识还清醒，知道房间密码，护着他睡下后我起身想要离开。想起他的性格，不知道会不会又跑去喝酒便留在了客厅。 直到外面的天透亮，他还没醒，我怕他是生了病，推门进房间的时候他正在脱衣服。 就是说…很尴尬，我淡定道了声歉退了出去。 门又被拉开，伴随着询问声，“你在外面坐了一夜？” 我点点头。 他苦笑了声，“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是没必要。” “你是想要当年我离开的解释，对吗？” “我只要一个解释。” “好，我可以给你解释，但我有两个要求。” 要不说是商人，这买卖做的倒是划算。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说。” “我要你长期使用的联系方式还有这段时间你不能躲着我。” “那你能保证你给的解释，我一定能接受？” “不能，但我说过的话一向作数。” 我低头拿着手机拨了他的号码，他的手机响起震动声的时候我晃了晃手机屏幕，“最常用的。” 他整个人呆住了，他固然想不到我把他的电话号码背下来了，而且是倒背如流。 我收回手机，“机会，我只给一次。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第197章 首都国际酒店那边我有门道，但大姐和三哥不要，他们说没必要，在哪办都一样。 所以他们的婚礼就在棉岭办，大部分亲朋好友不用来回奔波。 我本来是负责大姐这边，但三嫂那边出了点情况缺个伴娘，三哥亲自到家来接我过去。 邀请的亲朋好友里不是没有合适当伴娘的，我不喜这些，但三哥都亲自来了我也不好推拒。 自从那次的事之后，我没再和二哥说过话。他在我面前晃，我就装瞎。他跟我说话，我就装聋。反正就是避免跟他交流。 跟着忙了这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人散得差不多，我找了个角落坐下，踢掉高跟鞋看着手里那束手捧花有些愣。 刚刚三嫂扔的时候，我只是站过去凑数，这束东西就跟认定我似的，栽在我手里。 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我缓缓抬头看着来人。 二哥弯下腰和我平视，“哥认认真真给你道个歉，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知道我这算是背叛，可是哥没恶意，我只是不想你活得那么累。你生气是应该的，不理我是我活该。这么多年兄妹了，给哥个面子。” 是啊，生气也该有个度。 “我饿了。” 二哥会心一笑，“走，哥领你吃饭去。” 一顿饭，冰释前嫌，也不知道划不划算。 吃着饭二哥冷不丁来了句，“我没跟他联系了，他也好一阵子没找我了。” 正好手边的手机屏幕闪了两下，我接通电话按了免提，自从我把号码给他之后，他一天少说打五次。 “结束了？”他问。 “嗯。” “在做什么？” “吃饭。” “怎么到这个点才吃？”他的语气有些不满。 “忙。” 他意识到什么，语气缓和下来，“吃的什么？” “我需要给你打个报告吗？” 他静了会儿，“我在国外办事，没赶上你大姐和你三哥的婚礼，但是礼物和红包我都差人送到了。” 我当然知道，大姐和三哥刚还问我能不能收，是给他们的又不是给我的，选择权不在我手上。 “没什么事就挂了。” “一个多月了，你就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 “没人求你给我打电话，你要是真会做人，赶紧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挂了。” 不等他说什么我先一步挂了电话。 这段时间他给我打电话，我都是不咸不淡地应着，有的时候心情不好理都不理他。他也是毅力惊人，能坚持到现在。 二哥听完了全过程，没做什么评价，静静地吃完饭，回去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我挺久没回我自己的房子那儿了，主要一点就是不想面对唐易乐，我要是回去，指不定他哪天就上门了。 他如今可是钱权并有的人物，要是哪天惹毛了他，他来点强硬手段我可招架不住。 三哥三嫂都是律师，不得不说气场这一块儿，他们是拿捏的。 我所知道的，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并不坎坷，大概是两个人的性格差不多，一拍即合。 其实那天看着婚礼上的两对新人，我的心中有过两种想法，一种是祝福一种是羡慕。 羡慕他们有情人已成眷属。 第198章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会迟到，只有外公的唠叨不会。 两对新人度完蜜月回来，外公组织着吃个饭，他老人家倒是会敲山震虎。 “你们可抓点紧啊，楠楠都24了，你们两个做哥哥姐姐的，都多大岁数了，交了男女朋友就带回家来看看。 咱家又不是什么封建迷信的，又不是非得要等到要结婚了才见家长。” 这不说的就是我吗？ “我又不是没有。”二姐嘟囔着。 “有就带回来啊。” “带回来您又得跟人家下棋，楠楠先前那个男朋友不就是因为棋艺不精，您才不看好他们的吗？我男朋友不会下棋。” 我愣了下，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会。”大姐夫默默出声。 “这不明摆着对她前男友有意见吗？”三哥一针见血道。 我夹了块肉塞嘴里，“谢谢，他要是在这儿的话，会很感谢你的。” 三哥摆了摆手，“毕竟是前预备妹夫，太客气了。” 何森睿把脑袋往我这伸，“姑姑，我今天的作业写完了，你能陪我玩吗？” “行，我上个月订的那款游戏手柄应该到了。” “那个字母k开头的那套东西吗？”二哥问了句。 “昂。” 他的脸上闪过心虚，我警觉地看着他，“你做了什么？” “我拆了玩了两把游戏，坏了。” 我一惊，“坏了！？啊！何墨！” 我也不管这一桌人怎么看我，放下碗筷就跑到二哥身后拽着他，“你赔我！你赔我！我好不容易抢到的限量款！等了一个月！你给我拆了就算了！你还给我玩坏了！啊！有你这样做哥的吗！” “我赔！我赔！你把那个牌子发给我，我一定给你搞一套一样的。”二哥安抚我。 “能一样吗！我碰都没碰！你就给我玩坏了！外公！” 外公接收到信号开始一板一眼地训斥，“何墨，你多大人了还玩这些东西，我怎么教你的，不是你的东西不要乱碰。” 奔三的人还要被长辈训，不知羞！ “年纪大怎么了，男人至死是少年。”二哥不满道。 我翻了个白眼松开他，“就你这样的，等着打光棍你！” “行啊，我打光棍，你打酱油。” “你才打酱油！” 何森睿拉着我，“姑姑，我也有游戏手柄，玩我的。” “你二叔为什么不拆你的？”我愤愤道。 “他平常也不在家，拆不着我的。” 气得我踢了一脚二哥坐的椅子。 两个星期后我真的收到了手柄，跟我那套一模一样，玩了几把游戏确定它是真的，我看向二哥，“你上哪儿整的？” “你怎么整的我就怎么整的，你还别说，这玩意儿死贵，体验感还真不错。” 我冷笑了声，“你还说没联系他？” 二哥愣了下，“谁？” “装，这东西是贵，但没点门路你连个包装壳都见不着。我托人给我弄都等了一个月，你这不到半个月就给我弄来了，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二哥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我扫了他一眼便继续玩了。 第199章 阿植他们组了个酒局，都是小时候玩得好几个人，除了宋寅成其他的都在。 酒杯碰在一起，“干！” 头杯酒下肚，程凯搓了搓手问，“要不要叫几个妹子来？” 胡灿杰来了兴趣，“我们有妹子陪，薏楠呢？” “你给我叫个男的不就得了？人多热闹。”我耸肩道。 “好！” 这倒是他们的福利，以前考虑到宋寅成，他们从来不叫人，就纯喝酒划拳，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当然是撒开了玩儿。 我们几个一直疯到后半夜，他们叫来的那个男的，太腼腆，一点都不好玩。他坐在我旁边喝酒，我自顾自和阿植他们玩。 我的手机不知道被我随手扔哪儿去了，这个腼腆的男生拿着手机询问是谁的的时候，我没理他。 他们几个确认手机在身上，便把目光投向我，男生把手机递给我，我推开了，“不重要的电话就挂了。” 这个男的也是够老实，接了电话把我的话跟那边转述。 我玩得上头，电话不停地打过来，都是男生帮我接的，酒劲上来我也没管到底是谁打来的，只觉得烦。 包厢门在我们最疯的时候被打开，包厢里面炸耳的音乐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谁啊！”阿植不耐烦地喊了声。 领头的人径直朝我走来，意识还清醒的少兴挡在我面前护着我，“你哪位？” 隔着少兴，我已经感受到唐易乐的低气压了。 僵持不下去，唐易乐咬着牙问，“接你电话的是谁？” “你管得着吗？” 他伸手要来拉我，有少兴挡着，他碰不到我。 他想推开少兴，我冷眼看着他，“你动他一下试试。” 因为我这句话，他直接往少兴脸上砸了一拳，他那一拳下去，少兴半张脸这阵子不用见人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兴，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少兴。” “没事。” 我抬头瞪着唐易乐，“你疯了？” “是又怎样？”他学着我的语气。 阿植他们见少兴被打都涌了过来，他们现在这个状态不能跟唐易乐硬碰硬，我拦下他们，“找人带少兴去医院，其他的我处理。” 程凯沉着脸，“他犯的事，你给他擦什么屁股？” 我还是拦着，“阿凯，带少兴去医院。” 唐易乐的眼睛都快粘在程凯身上了，程凯也不是怕事儿的，“怎么着？” 唐易乐又要冲程凯动手，我动了怒扯着他，“你给我站好！” 我看向最靠谱的阿植，“交给你了。” 阿植点点头架着少兴离开，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散场了。 我烦躁地踹翻了旁边的沙发凳，“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唐易乐，你说啊！” “在你眼中我什么时候那么大度了？” 我有了醉意，说话也不过大脑了，“你我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你非得搞我吗？大家相安无事的不好吗？”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两个月你给过我好脸色吗？” “好脸色？我求你找我了吗？你告诉我，我求你了吗？啊？我要的解释你给我了吗？” 第200章 “对，是我厚着脸皮舔你，你可以跟一包厢的男人喝酒说笑，就不能对我露个笑脸，说句好话。” 我白了他一眼，“你别让我看不起你，身边那么多妹妹陪着呢，跟我这儿装什么深情人设？” “我没有！” “行了，别吵吵，我现在没空跟你东拉西扯。”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身边频繁出现的那几个女的，都才二十岁左右，挺小的，书都没念完。 我懒得去管他和她们是什么关系，而且也不关我事，我们两个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只是少兴脸上的伤挺严重的，没两个月好不了，我越想越自责。 他们酒醒过来后好奇我和唐易乐的关系，我坦坦荡荡地说了。 程凯摸着脑袋感叹，“我去！妈的，首富前女友竟然在我身边？哦，不，是初恋。” 他们好像很难接受这个消息，一个两个的都在发自内心地感叹。 “你们什么意思？就因为他有钱，然后就觉得我高攀了？”我不满道。 他们忙开口狡辩，“没有没有没有，我们就是太震惊了，你懂？就是…没法儿想象你们俩能有关系。” “闭嘴，吵死了。” 胡灿杰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疯了。” 唐易乐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给他们一人送了辆超跑，他们积攒了几天的火气就这样被唐易乐的钞能力灭掉了。 我第一次对他们这几个人这么无语。 他们在群里激动地疯狂呼叫我，我内心毫无波澜，发了条信息：要么买下来要么还回去。 胡灿杰：别啊，这车八位数呢，我手上没那么多流动资金。 我：那就还回去，托运的费用我给。 赵旭升：整个棉岭都知道这五辆车的存在了。 我：关我什么事？寅成要是在这儿，绝对不会像你们这样见车忘友。 最后他们妥协了，自己把车还了回去。 这几辆车的存在没几天就传遍棉岭了，唐易乐人在临市，他造的浪我还得去替他挡。 大哥叫我回去吃饭，我知道肯定不是单纯的吃饭，也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 “楠楠啊，外公听说那个唐董给你的几个朋友送车了，还不便宜？” 外公肯定是知道的，他那堆老友的小道消息比盟里的情报部门还厉害。 不过他们几个也不是会藏事儿的，长辈问了就回答，知道了也正常。 我知道外公想问什么，只能装糊涂，“不清楚。” 大哥笑了声，“您前阵子还收了人一副毛笔，怎么不说？” 我静静地看着外公，外公瞪了大哥一眼，“两个孩子的爹了，还多管闲事。” 大哥无所谓地耸肩。 “外公，什么毛笔？” “我都用过了，还回去多不好啊？” 看出来了，外公很喜欢。 我点点头，把我一张副卡里的钱分批转给唐易乐。 我没他有钱，但那张卡里的钱足够买下那副毛笔，可能还有多余。 晚上的时候，大哥找到我问要不要出去转转。 我打量着他，“大忙人闲下来了？” “想找个人聊聊天。” 第201章 出门前在床头柜里摸了包烟和火机揣在兜里，因为心情不好，烟跟不要钱似的，一根抽完接一根。 “会多久了？”大哥看着我手里的烟问。 “初中那个时候。” 大哥顿了顿，“你这烟龄比睿睿都大。” 我笑了声，“是吗？” “我呢，不比何墨，但你有什么不高兴或者想不通的，跟我说，我也会想办法给你解决。” 大哥这个人不善言辞，从小他对我们几个的好都是行动上表达，可能不明显，但我们能感受得到，平常他这个兄长的威严好比外公大舅他们那几个长辈。 “你想问我和唐易乐的事？其实没什么，我让他联系我，只是因为，我想知道他当初离开的原因。 可是，我等了这么久，他也没个准信儿，反而有点吊着我的意思。 我想要的东西得不到，那我不要了就是。我可以孤寡一生，他不行。他是六商唐家掌权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压根儿不是一路人。” “哪儿有什么一路人？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六商顾家的大小姐？” “那大哥你还记得我以前叫什么吗？” 大哥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看，就连记忆力一向不错的大哥都不记得了，那个圈子又有多少人记得顾家曾有过一个孙女？ “大哥，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再说了，我又不是恋爱脑，二十好几了，哪儿还有小姑娘那般憧憬什么乱七八糟的爱情？” “现在不流行个词叫为爱献身吗？” 我咬着烟笑，“这种情节也就出现在二哥演的那些电影儿里？现在的人惜命的很，哪儿舍得？” “可我那天仔细问了你二哥，他说你当年为了那个姓唐的，出了场车祸差点瘫痪了。” 我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又笑了，“年少无知罢了。” 大哥摇头，“你说你清醒，却一直在做糊涂事。人要看清自己的内心，你明明就非他不可，那个俞斯灏不过是你用来验证自己内心的，我不信你不清楚。 与其干等着，不如主动出击。到时候退也退得体面，不至于落个进退两难的局面。你觉得呢？” 大哥这番话点醒了我，我可以输，但不能输得太难看。 “大哥，吃宵夜吗？我请你。” “行。” 大哥的嘴刁，路边摊大排档这种地方，我断然不会带他去，叫胡灿杰给我弄了一堆上好的牛羊肉，自个儿上手烤。 大哥陪着我喝了点酒，回到家的时候夜里两点了，各自回房洗漱睡觉。 第二天起来是被敲门声吵醒，打开门一看是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何森睿。 我打了个哈欠看他，“怎么了？” “姑姑，你送我去上学呗。” “啊？” “司机伯伯送爷爷奶奶和太爷爷他们去寺庙了，妈妈…和爸爸吵架了，我不想打扰他们。” 想到大嫂这几天的情绪好像是不对，随便收拾了一下就送他去学校了。 这家，外公他们不在，小舅小舅妈一般也不住这儿，其他的表哥表姐都在外面，就剩我和大哥一家人。 第202章 由于大哥大嫂吵架，家里气氛好不到哪里去，我倒是想跑，可还有个两岁的小侄女，何蕊澜。 于是下午的时候我心生一计。 “嫂嫂。”我唤了声陪着小侄女玩的大嫂。 大嫂应了声。 我指了指刚午睡完的小侄女，“我带她出去玩可以吗？刚好你也能跟朋友出去玩。” “你能带她？”大嫂有些不敢信。 “当然了，她都两岁了，我带出去，我朋友他们也可以帮忙，下午睿睿放学我去接就行。”我自告奋勇道。 大嫂可能也是真的累了，没有拒绝，交代了该注意的事项，我记下后去大哥的车上把儿童安全座椅拆下来装我车上就带着出门了。 我从小就是孩子王，小时候在顾家，那个圈子的小孩儿去顾家见着我，不管大小都会跟我玩，并且玩到不想回家那种。 跟何蕊澜相处的这阵子，她也有些粘我，见着我就想往我身上贴。 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群里拨了个电话，“哪儿呢？” 他们几个除了少兴，其他的不是在家就是在公司。 “晚上一起吃个饭？我把我两个侄儿带出来。” “小朋友啊？行啊，去我餐厅那儿，适合孩子吃的东西多。”胡灿杰挺贴心的。 “郑少兴要是知道我们吃大餐，估计在医院好不了了。”程凯啧啧道。 “管他呢，我们开心就好。”赵旭升倒是无所谓。 “就这么说好了啊，我带我小侄女儿去玩儿一圈儿，晚点灿杰那儿见。” 他们应下后，我带着何蕊澜去我们小时候常去的那个公园，游乐设施很多，不过不好玩的话我也不会来。 带着她玩了一个小时后我总结出来，带孩子真难，一个小时我已经不想再去注意她会不会摔倒碰着，就让她可劲造，反正有的是衣服给她换。 她的精力很旺盛，边跑边叫也不累。我只适合跟着她跑。 后来我连跑都懒得跑了，找了个视角广的地方坐下，以便她摔着碰着我能及时查看。 今天人不算多，在这儿玩的大多跟她同龄，不过都是爷爷奶奶辈儿的带出来玩儿。 我跟那群老头老太太说不来，坐在角落倒也落个清净。 我就打个盹儿的功夫，何蕊澜就不见了人影，我心下一惊起身四处寻找她的身影边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那群老头老太太被吓了一跳，我询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何蕊澜，一个老太太指了个方向，“你家孩子刚刚拉着她爸爸往假山那边去了。” 大哥怎么可能会在这儿。 我立马往老太太说的方向跑去，远远的看见何蕊澜拉着一个男人，加快了脚步边喊了一声，“何蕊澜！” 小不点儿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转身看我，我正想质问被她拉着的男人，对上视线的时候我愣了下。 没问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蹲下身拉过何蕊澜，严肃地看着她，“知道他是谁吗你？见着人儿就拉，你真当这世界没坏人？” “叔叔不是坏人。” “我管他是不是坏人，你自个儿跑去玩不带我就算了，还不跟我说，干嘛？想造反” 第203章 两岁的何蕊澜也听不出我话里有话，我抱起她往回走，男人就在身后跟着。 我边走边和何蕊澜约法三章，她应得爽快，我也没指望她能真约法。 准备把她放进孩子堆里的时候，一旁的大爷笑呵呵地说，“小伙子，你这就不对了，你老婆带着孩子玩了这么久，早都该累了，你连孩子都不抱一下。” 我把何蕊澜放下冲大爷笑了下，“我不是他老婆，这孩子是我侄女儿。” “噢，这样啊，那小伙子，你也不帮帮你女朋友。” 我一阵无语，唐易乐倒是笑得开心，“您说的是。” 我往角落走去，隐约听到一句，“你们不觉着这小伙子看着挺眼熟的吗？” 上过电视的人就是不一样，辨识度挺高。 看着他在我身旁坐下，我下意识拧眉，“你很闲？” 他扭头看我，“愿意跟我说话了？” 我没理他转回去看着何蕊澜的方向，他没再说话安静地坐着，我们两个就像拼座的陌生人。 时不时给何蕊澜喂点水喝，擦擦汗，她玩累了倒在我怀里，我看了眼时间何森睿也差不多放学了。 我颠了颠她，“去接哥哥放学？” 她脆生生地应了句好，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走，唐易乐从我手里接过了袋子，挺自然地说了句，“带孩子累，我帮你拿。”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抱着何蕊澜坐上车，给她扣好安全扣退了出来问他，“我们要去吃饭，你去吗？” 唐易乐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不过也就一下，“去。” 我点点头，“定位发给你，你先过去。” “好。” 接完何森睿，带他们俩去买了点零食垫肚子。 路上接了秦也打来的视频，我没避着他们俩直接点了接听。 “妈妈。” “嗯，今天学了什么？” “学了油画和书法，妈妈你在开车吗？” “对，准备去吃饭。书法学得怎么样？” “还不错，比爸爸那歪七八扭的字好多了。” 我轻笑，“你爸以前的字很好看，我书上的名字都是他帮我写的呢。” “真的假的？”秦也不可置信道。 “回头拍给你看看。” “好，妈妈晚安，明天要晨练呢。” “晚安。” 挂了电话后，何森睿发出了疑问，“姑姑？” “嗯？” “他为什么叫你妈妈？” “小孩儿别管大人的事。” 停好车我去后座把何蕊澜抱了下来，刚走没两步就被两声喇叭声叫停了，“薏楠！” 我寻着声音看了过去，“我把你喇叭拆了你信不信？” 程凯笑嘻嘻地看着我，“等我一下。” 让何森睿和何蕊澜跟程凯打了招呼便一起上去，隔间里有胡灿杰和唐易乐，胡灿杰大概是没想到唐易乐也在这儿，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我放下何蕊澜让何森睿跟着她，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我叫来的，他们还没到吗？” “没呢。”胡灿杰摸出烟要递给我。 我瞥了他一眼，“有孩子在，要抽出去抽。” 他打了个手势往外走。 第204章 人来齐后等着上菜，接二连三的服务生进来，我随意的一瞥，瞥到了其中一个清瘦的身影。 我看向胡灿杰，“你们这儿招童工？” “没有啊，犯法的事儿我可不做。” “那个编号031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的人正把菜放到转盘上，闻言抬眸看我。 “他是兼职的，满十六了。” 我笑了笑，“哦…十六啊？” “怎么了？认识？” 我站起身朝031走去，他警惕地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好久不见啊。” “怎么了这是？”赵旭升问。 我指着031道，“这是林夕那个便宜弟弟，满打满算他今年也才15何来16？” 胡灿杰摇头，“他身份证上是十六，我亲自看的。” 我明白了什么，“还没找到你那个会算计的妈呢？你爸挺舍得啊，让你这么个宝贝儿子出来打工。” 他的眼神淡漠，“你放过我，行吗？”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呵，我放过你？他林振东当初多狂啊？连着你林望一块儿傲，现在也不过是两只过街老鼠，我犯得着自己动手？” “我爸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我不能没有钱，我求你，你放过我。”说着他要给我跪下。 阿植伸手拉着他，“说话就说话，跪什么？认爹？” 看着眼前的少年，竟有一瞬觉得怜悯。 我吸了吸鼻子看他，“我只问你一句，你忏悔过吗？” 他垂着脑袋，我看不见他脸上的情绪，“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初死的人是我。” “漂亮话谁都会说，你不过十来岁，懂什么生死？林夕走的时候也只比你现在大一岁。”我想了想，“我手里有你母亲的下落，你知道该做什么，我满意了，你和你爸就都能活，怎么样？” 林望母亲那边我一直有让人盯着，不过是做回老本行，一查便知。 “好。” 孰轻孰重，是个人都会。 “别跟我玩什么把戏，你玩不过我的。”我最后警告了句。 何森睿兄妹俩和唐易乐一直在状况外，收拾好情绪后，一桌人吃饭的时候挺和谐的。 阿植吃好了就开始碎碎念，“寅成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想他了。” “回来干嘛？管着你把妹？”我呛了他一句。 “那也行啊。” “快了，实在不行，等少兴出院咱找他去。” 他们一致同意我这个想法。 何森睿戳了我一下，“姑姑，我吃好了，我去那边儿写作业。” “你们作业很多？” 何森睿点头，“多。” “去。” 看着何森睿认真的模样，程凯笑着回忆，“你以前可不爱写作业，叫你写作业跟要了你命似的，好死不死你还去重读一年初二，天天因为不写作业被罚站。” “这还不是最经典的，她回回考试倒数，初三才把成绩冲上去。明明约好了要一块儿去雅德，好家伙，一声不吭跑临市去了，剩咱几个在雅德相依为命。”阿植跟着附和。 赵旭升朝我抬了抬下巴，“你是不是挺久没回家了？前几天经过你家想着没事去找你玩儿，叔叔说你没回去过。” “我一直在我外公家，我以为我爸妈在临市就没回去。” 第205章 散了之后，何蕊澜早已熟睡，唐易乐一直跟着我，我把何蕊澜放进车里关上车门让他走。 他坚持，“我送你，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太安全。” “行，睿睿，上车。” 回到外公家，大哥大嫂好像都没在，唐易乐抱着何蕊澜，我领着他去儿童房。 安顿好两个小的，我也没让他走，我走哪儿他跟哪儿，从冰箱取了两瓶牛奶出来递了瓶给他，到大厅坐着。 他把玩着牛奶盒开口，“餐厅那个服务生…” “是我发小的弟弟，不过应该不是亲的了。” “你朋友…” “没什么。” 这些事，我不想告诉他。 他把牛奶放在桌上，走到我面前蹲下和我对视，“你那天说我身边有很多女生，其实没有，她们两个都是因为受人之托，我才跟她们走得近些。 媒体采访上的那些话，也是真的，我身旁的位置一直是你的，也只能是你，换谁我都不接受。 你要的解释，我也马上能给你。我不求你原谅，但…请你不要再躲着我了，好吗？” “五天。” “什么？” “棠国的医院给我发了入职邀请，他们给了我五天时间考虑。如果你五天后能如期给我解释并且我满意，那我便留下。如果不能，那很抱歉。” “好。”他应得干脆。 他从何家离开后我想了很多很多，第二天倒不再是被敲门声吵醒，而是走廊的争吵声，我反应过来掀开被子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快步出去。 大哥大嫂就站在楼梯口吵，大嫂怀里的何蕊澜已经被吓哭了。 我快步上前从大嫂手里接过孩子进行安抚，“没事，姑姑在，不哭。” 大哥烦躁地踢了脚楼梯扶手，扭头吩咐我，“带她去找保姆。” 我点点头抱着何蕊澜去找保姆，确认她不哭后我又跑回去想劝劝他们，能当着孩子的面吵起来的就不是小事了。 还没下楼就听到嫂嫂的声音，“结婚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不会给任何人当备胎！你也答应了，她现在一次又一次地挑衅我，你是怎么做的？你当着我的面袒护她！” 接着就是大哥的反驳声，“我没有！” 我三两步跑下楼劝架，“有什么事别当着孩子的面吵，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当闷葫芦？” 大嫂冷笑了声，“有了私生子是该装死了。” “私…私生子？”我觉得烫嘴，“大哥？” 这也太劲爆了？ “没有的事儿，我根本就没碰过她。”大哥直接否认。 大嫂怒了，“检测报告都送到我面前了！你们两个去酒店的照片用我摆出来吗！？” 我觉得大哥说来说去就那两句话，死人都得被他气活过来。 我摇了摇头，“嫂嫂，怎么回事儿，你慢慢跟我说行吗？” 我赶大哥上去看孩子，拉着大嫂进我房间。 洗漱完，大嫂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我盘腿坐下，“我大哥他性格从小就那样，嫂嫂你别太生气。” 大嫂抿了抿唇，“你知道你大哥有个初恋女友吗？” 第206章 我当然是记得的，那个女人大哥带回家过，我见过两次，最后一次是双方见家长的时候。 那个时候大哥才21左右，他一向是认定的事就要做到。可女人为了前程出国和大哥断了联系，大哥消沉过一段时间。 而那段时间是大嫂陪着他度过的，现在应该是女人吃回头草来了，也是够贱的，大哥孩子都两个了，还有脸上门来。 大嫂拿着手机给我看了几张照片还有那女的发来的信息，看得我一肚子火。 记下电话号码，起身找外套穿。 大嫂拦着我，“你干嘛去？” “我找她去，给你出气。” “不行。” “我不去，畅禹也会去，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去，事情就瞒不住了。” “我只要你大哥表个态，可他一直都在为那个女人辩解，睿睿都七岁了，我一个人爱了他整整十年，他呢？心里只有他的白月光…还和她有了孩子…”大嫂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大嫂没我自由，她有固定的工作，不能随意在临市和棉岭两边跑，大哥忙，她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所以她基本上很少回临市。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一旁给她递纸巾。 大嫂大概都跟我说了，午饭的时候她没下楼，大哥坐在我对面，我没忍住骂了句，“渣男。” 大哥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好好吃饭。” “嫂嫂哭成那样，你也不去安慰，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解释过了，她不听。” 我拍桌站了起来，“她要的是解释吗？” “那她要什么？那孩子不是我的，出入同一家酒店也是巧合，我压根儿就没见过她。她整天想这想那，就不能信我一句？” “那我问你，你对那女的是不是动过情？” 大哥顿了顿没说话，默认了。 “那你既然动过情，嫂嫂就不能有点危机感？感情里最禁不住猜忌，你说的话就给了嫂嫂猜忌的机会，你还什么都不做，一味的解释不如断的干净利落，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大哥轻叹了声气，“你吃完饭去给她解释一下那天晚上我们去哪儿吃的夜宵，烟是谁抽的。” “啊？”我想不通这关我什么事，但还是应下了。 用餐结束大哥还笑我，“你自个儿的感情都没弄明白还来教我做事。” “那怎么了？旁观者清，赶紧去办正事，烦死了。” 我去找嫂嫂解释完才知道我是那个导火索，大哥消沉的那段时间也是嗜烟成瘾，后面因为孩子和大嫂，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 大嫂误会了以为是大哥嫌烦，还有大哥那个初恋特喜欢吃烧烤，他那天身上的烟味和烧烤味很重。 “对不起，嫂嫂，那天我们本来是去兜风的，我情绪不太好，没忍住就抽多了。没想到让你多想了，对不起啊。” 大嫂一脸不信，“你会抽烟？” 我老实点头，“你可以去问畅禹，还有我房间里的床头柜是满的，里面都是烟和打火机。” 大嫂还是觉得我是编的，没办法我只能带她去我房间看。 第207章 书桌上的烟灰缸里还插着几只烟头，我那点小秘密都告诉她了，她才相信。 大嫂开始感叹，“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那类人，现在想想，你能跟畅禹玩在一起，好像也并不是。” “畅禹以前不抽烟，我都是躲着他们抽的，他以前还跑到政教处去举报我来着。” “你抽这么多为什么身上没味道？” 我拿了盒烟给她看，“这是特供的，能自己选味道。”指了指角落的两个空气净化器和阳台，“这些东西开起来，有味道也会散掉，我那天跟大哥出去顺手拿的那包烟是便利店买完没抽的，味道大了些。嫂嫂你可得给我保守秘密。” “只有我知道？” 我摇头，“大哥二哥也知道。” “你那个…朋友知道吗？” “哪个？”我没反应过来。 “送聘礼那个。” 我愣了愣，没想到会突然提到他，“在他面前我没沾过烟酒，应该不知道。” 大嫂轻笑，“那你跟你大哥还有点像。” “我大哥性格就那样儿，最迟晚上他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我想到小时候的事，“以前宗祠祭拜的时候，我们几个小的就爱围着放贡品的那张桌子跑，有一回二哥爬上桌子说是要给我们表演什么舞蹈，人还没爬上去，桌子先翻了。 我当时被二姐拉着跑，我们几个躲在角落正好看到大哥被外公骂，大哥只是很淡地说他没有，外公说什么，他都是回答不是他弄的。 他看到角落的我们明白了是我们闯的祸才认了下来，祭拜结束后，大哥被罚跪在家里后面的院子里。 他毫无怨言就那么跪着，我因为愧疚饭也没吃跑出去陪着大哥一块儿跪。其他哥哥姐姐心里也过不去跟着一块儿跪，外公看我们跪成一排，也没说什么。 他以为大哥也参与了，事后我跟他解释的时候，他有些自责。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大哥骂了罚了，我们这些始作俑者却是最轻的惩罚。 自那以后，我们都打心眼儿里敬重大哥这个兄长。他一直是我们几个中最靠谱的，违背道德的事他从来不做。” “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但…你能明白那种恐惧吗？” 我拍了拍大嫂的肩，“是你的就是你的，为什么要怕别人？” 大嫂摇了摇头，“自信是需要本金的，我们家不像你们几辈人打拼上来的，我只是暴发户的孙女，碰巧有一个会做生意的爹。” “你这话让外公听去了，估计得挨骂。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早就过了，再说，孩子都有俩了，就别再想着过去了。” 想必是大哥给大嫂的安全感还不够多，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孩子必然会成为一根刺。 大哥做事一向果断，只是这女的好像在医院有人，做了三次亲子鉴定都显示血缘关系999，我偏不信这个邪。 我靠着记忆拨了记下的那个号码，电话响了挺久才接起，那边的语气挺不耐烦，“哪位？”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我没出声顺着她的ip查到她的地址就挂了。 第208章 第二天一早我出了门，就在女人的住处楼下坐着。 一盒烟抽了半盒，见着一个面熟的女人推着婴儿车出现。 收起烟盒朝她们走去，她大概不认得我了，只觉得我好相处，许多人看我第一眼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淡定地路过，装作被婴儿车里的咿呀声吸引，停下脚步看着扑腾着手的婴儿和善地问，“这是男孩儿女孩儿？” 女人笑得温柔，“男孩儿。” 我弯下腰逗着婴儿，“好可爱。” 女人也凑了过来逗着那三个月大的婴儿，“我们小he是可爱。” “他叫小he？” “嗯，河水的河。” 我颇含深意地笑，“名字也好听。” “你也住这个小区吗？”她开始跟我唠。 我自然得躲着点，“朋友住这儿。” 也不是骗她，阿植和少兴在这儿都有两套房子。他们这小区的房价挺亲民的，不像我大学城那套房子现在炒到差不多二十万一平。 我拿着手机给阿植打了个电话，阿植睡得正熟，接电话的时候人都不清醒，“谁啊？” “起来开门，我在楼下。” “啥？” “快点儿的。” “来了来了。” 看到阿植的时候我朝他招了招手，确认他看到女人的模样后，和女人道了别朝阿植那儿走。 阿植领着我往楼里走，边问着，“怎么突然来了？” “刚刚那女的，看清脸了吗？” “七楼的，之前碰过几次，一个人带着个孩子。” 阿植住十二层，他平时出入时间不固定，能碰上那也能说明那女人出入频繁。 “帮我盯着她，看看她身边常出现什么人。” 阿植扭头不解地问，“她跟你有仇？” “不是个省油的灯。” 阿植在门口输指纹，“你来找我就这事儿？” 我越过他进屋，“来看看你这房子的风水。” 阿植一脸“我信你就怪了”。 我咳了两声，“反正你帮我看着她就对了，到时候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包括那辆超跑？” 我一愣，“还惦记着呢？” “废话，要不是手上没那么多钱我绝对把它买下来。” “行，你办漂亮点儿，我去给你弄。” “当真？” “真。” 阿植雀跃着去浴室洗漱。 林望办事我挺满意的，他直接让他妈去陪林夕了，我听到的时候没多意外，不用自己动手的事情就是爽。 我也如约给了他所需要的东西，林振东的病我了解过了，胃癌中期。 自从林夕那件事后，他没有正经工作，全靠赌，现在甜头吃完了欠了一屁股债，没钱治病没钱给林望上学。 我和林望并肩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病房里面，问林望：“你要他活？” “要。” 他没有丝毫犹豫。 “他可不是你亲爹，你确定要给他养老？” “在经济条件好的时候，他待我确实不错，他这样…我也有责任。” 我点点头，“他的情况挺严重的，但要趁早治疗，癌细胞已经在扩散了。” “你能救他？” 在个人感情和责任中我选择了前者，“我是医生，但我没理由人人都救，更何况他是杀害林夕的凶手。” 他猛地看向我，惊讶于我的反悔，“是你答应我的。” 第209章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两个可以活，但要各凭本事。我提醒你一句，他现在还活着就是我最后的仁慈。你想好了，你选读书还是选他的命。” “你要我眼睁睁看他去死？” 我淡淡一笑，“准确来说，你们三个都得去死，但谅在你有悔过之心，那就算喽。” “你玩我？”他咬着牙道。 我不予理会，继续开口，“你是要我救他还是要继续读书，当然，如果你有本事找别人救他就当我没说。” 片刻后他回答，“救他。” 看来，林振东的棍棒下还真出了个有情有义的。 “行，他的手术我亲自上。” 林望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无所谓地笑，“现在除了我，你能信谁？” 最后他选择了妥协。 看了林振东的病例，没什么难度。只是跟唐易乐约好的五天还没到，如果时间到了，他没赴约，我就让林振东转去棠国的医院。 林望见我看完病例不说话一直在催促我。 我抬了下手，“再等等。” “等什么？再等下去他只会越来越严重。” “等一两天死不了。”我不耐烦地应着。 “你！” “先跟你通知一下，他可能得转去国外的医院。” “为什么？这里的医疗资源不是挺好的吗？”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他没再说话。 第五天的零点，我趴在阳台上拿着平板给棠国那边的医院回信正签下名字听到楼下的一阵骚动。 收起平板趴在栏杆上看，大哥还没睡，出去看什么情况。大概是兄妹心灵相通，他出大楼门的时候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朝他抬了手，他点点头往外走。不一会儿领回来一个人，就是我在等着的人。 大哥这个服务做的到位，直接把人送到我房间门口，听到敲门声我回了声进。 进来的只有唐易乐一个人，我坐在吊椅上透过密密麻麻的小洞看他，面前的置物台上放着未签字的回信。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直到他站在我面前，我才发现，我好像真的离不开他。 不然我不会纠结到现在。 “来了？”我的语气挺淡的。 他还没开口说话就扑通一声摔到我面前，我下意识伸手扶着他，他撑着地板要站起来，我突然感受到一股液体。 作为一名医学生，我自然知道这液体是什么，一时间我愣住了。 察觉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我开始急了，“唐易乐！唐易乐！” “我口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他的声音很虚弱。 我扶着他站起来往卧室去，他躺在床上我强装镇定解开他的衣服，伤口都在背部和腰间。 给他简单消了毒发现他失血的情况有点严重，抽屉里几支秦石留给我的应急药膏都用不上。 我跑到走廊喊大哥，他看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也愣了下。我们没敢耽搁，架着人就往医院跑。 他的情况跟当年顾驰的情况差不多，最要命的是他是熊猫血。 “给我调血库！调血库！有多少调多少！”我开始乱了分寸。 “楠楠，冷静，医院血库里没有这种血了。”大哥劝道。 第210章 我开始恼了，“你妈的！要么血不够要么没有血，你他妈做什么血库！？开什么医院！？” “这种血型很罕见，我们真的没有。”医护人员开始解释。 恐惧和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我伸手扯着一个医生打，往死里打。 大哥惊了，要拉开我，他一个人肯定拉不动我，那个医生挨了我好几下拳头后我才被几个人一起拉走。 冷静下来后我开始联系师兄，师兄在的那个医院有这个血型的血，能在最短的时间给我送过来。 我这个性子是待不住的，跟他们约了个地点汇合拿血。一刻也没耽搁，在最短的时间把血送回医院，我情绪不稳定没法儿进手术室。 现在除了干等着别无他选。 大哥也是第一次见我这样，他无奈地开口，“你太冲动了。” 我笑了声，“没把这医院拆了是我仁慈了。” 唐易乐平安下了手术台被送到病房后，yo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靠在医院走廊里，脑子里一直在重复我情绪失控的画面。 我守了他足足三天，期间有人来找过他，全被我糊弄走了。 林振东的事不好再拖，医院这边我找barry给我担保。我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信我的能力，我自然不能做得太差。 手术成功是意料之中的事，下了手术台接到了唐易乐主治医生的电话，无菌服都没来得及脱便往病房去。 那天被我打的医生也在，他看到我的时候略微有些紧张。 我看了他一眼就往病床走去，人已经醒了，我掀开被子戳了下他腰间的伤口，听到闷哼声确定没伤到神经再给他盖上。 摘下无菌帽口罩递给一旁的护士，“通知家属了吗？” 她愣了下，“你不是吗？” 我正想回答，一阵沙哑的声音抢先一步，“她是我未婚妻。” 瞥了眼病床上虚弱的人，没跟他计较。 又有人进了病房，我回头看见大哥，这个时间点他理应是在公司，怎么突然跑来了。 我唤了声大哥，他应声看向病床的人，“醒了？” 我点头，“刚醒。” “你来。” 我交代了几句跟着大哥出病房。 走廊上，大哥上下打量着我，“你怎么穿成这样？” “刚下手术就过来了，没来得及换。你怎么有空过来？” “你找过尹菲？” “谁？” “给你大嫂发信息的那个人。” 我还真不知道她叫这名。 “噢，你初恋啊？我没找她，干嘛？” “确定？” “没有啊，我没事找她干嘛？她能给我钱花？”我淡定应着。 “她说有人跟踪她。” “跟踪她关我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 “你前几天去过她们小区。” “哪个小区？”我反正要一装到底。 “算了，人要是你的，你让他们停手，别让她觉得我对她还有留恋。” 我都懵了，什么叫停手就是不留恋？？ “大哥，你的脑子好像不太好使，停手才是留恋好吗？说明你还惦记着她，关心她的安全。” 大哥瞪了我一眼，“还给我装。” “我又没让人对她做什么，只是让他们看看她都跟什么人接触。” “你知道分寸就行。” “诶，你跟大嫂还没好啊？” 看大哥那表情我就知道了答案。 第211章 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回到唐易乐的病房，他躺在病床上嘴角微微上扬，大哥看我在这儿就没多留。 他躺在病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坐在陪护椅上交代林振东那边的术后问题。 唐易乐的主治医生来跟我交代他的问题，我静静地等他说完。 “怎…怎么了？”他倒是紧张。 我指了指我自己又指了指病床上那个人问，“你要我伺候他？” 话音刚落，有个女人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我们的目光一齐落在她身上。 “姐。”唐易乐淡淡地打着招呼。 我指了指女人跟医生说，“你刚刚跟我说的什么跟她说去。” 医生还挺听话，去跟女人复述了一遍，那女人一直盯着唐易乐，等医生复述完，我想跟着他一起出去，被唐易乐叫住了。 刚刚出去的医生折回来通知被叫停的我，“barry先生来了。” 下一秒barry出现在唐易乐的病房，我朝他点头，“老师。” 他颔首，“这是你那个病人？” “不是。” “我听说，你把别人医院闹了一通。” 我垂着脑袋没说话，我们两个都是用外语交流，在场的人多少也听得懂。 barry见我不回答便转移话题，“他是？” 看到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我斟酌着要怎么回答，唐易乐又抢先我一步，“fiance” barry惊讶地看着我，眼神询问真假。 我瞪了唐易乐一眼。 barry上前去看唐易乐的情况，“他这是怎么了？” “我哪儿知道？他又不是我的病人。” “他不是你未婚夫？” “您何时听我说过我有未婚夫？” barry了然，“那你的病人呢？” “刚下手术台没多久，在病房麻醉还没过。” “带我去看看。” 我领着barry去看林振东，林望也在。 barry看过林振东的病例和手术方案问我：“你用了其他药？” “嗯，我先前在组织研发的。” “这是违规的你知不知道？什么药你都敢用，出了差错怎么办？” “不过就是个死。” “你疯了？” “他死而已，又不是我。” 他松了口气，“有把握吗？” “看他自己有没有那个想法。” 他继续翻阅着资料，看完没什么问题，我们没再留。 在安全通道旁的窗口吹风，他还是问了刚刚的问题，“他们说你医闹是为什么？那个男人？” 我默认了。 “你当初选择做医生的时候，我就让你好好考虑了。你的性格易冲动，再加上你有心理疾病，怎么看都不适合。我还挺奇怪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现在算是知道了。” “我自己选的路，跪着都要走完。你来找我，是怀疑我？” “这毕竟是第一次我没在旁边看着你做手术，多少有点不习惯。” 但是barry对唐易乐的病情比较关心，他也暂时不回医学组织了，棉岭中心医院还得给他腾个办公室出来。 三天两头就往唐易乐的病房跑，我大概是这辈子没见过比唐易乐还厚脸皮的人，他完完全全代入了未婚夫这个角色，没事老和barry聊我的过去。 第212章 我算是在这医院做临时工，和他们医院的医生医生一起巡房看诊做手术交流，目的就是为了躲开barry。 这天我在护士台和一个医生在聊病例，好巧不巧随意一瞥看到了唐易乐他姐，她貌似看了我很久，我微顿了下朝她点头。 医生以为我要跟唐易乐他姐说话，草草结束了聊天就离开了。 她好像是真的有话跟我说，我示意她跟我走。 我带她到barry的临时办公室，这几天没事的话我也会过来这里。 拉了张椅子给她坐下转身接了杯水放在桌上，“温的可以吗？” “可以，谢谢。”她柔柔地应着。 我打开窗户透气，随意地靠在墙边，“找我有什么事吗？” “先认识一下，我叫唐熙漪，熙攘的熙，涟漪的漪。” 名字还挺有意思。 “我叫何薏楠，薏仁的薏，楠木的楠。” “你的名字跟我弟弟的名字还挺有缘份，薏楠，易乐。” 我摸了摸鼻子，“凑巧，我改过名。” 气氛陷入尴尬，她开始找话题，“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呃…话题有点老套。 我漫不经心地应了句，“应该没有。” “大概…六年前，临市南环高架那边。” 听到这我认认真真地看着她，难怪第一眼瞥见她的时候觉得眼熟。 她不确定地出声，“出车祸的那个是你？” 我收回目光嗯了声。 她的嘴张了张似是惊讶。 “你找我什么事？”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收回惊讶，抿了口水缓缓道，“我弟弟是七岁的时候被接回家，妈妈在生下他后就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爸爸对他…不太好。” 我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爷爷对几个哥哥弟弟都很严格，易乐他从没接触过那些繁琐的学习，却要被迫接受。爸爸和爷爷从来不关心他，只是一味的想让他往他们所想的完美人设发展。 那十年里，我很少见他笑。直到他上了高中，我发现他对爷爷和爸爸的态度没那么僵硬了，脸上也多了些笑容。仔细一琢磨，原来是有了心仪的姑娘。 起先他还不肯承认，怕我告诉爷爷和爸爸。在我们家，早恋可以，但要让爷爷他们接受另一半。 你和我弟弟的事瞒不住的，他不是个好动的人，却三天两头往外跑，回家的时候一天比一天晚，甚至有时候不回家。 他要升高三的那个暑假被爷爷叫到书房，两人谈崩了爷爷动了家法，他那时的伤不亚于现在，因为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的语速慢了下来，“当初他不是自愿离开，是爷爷用哥哥的一双腿强迫他离开，在我们家还有一个规矩就是强者生存。 爷爷很看好易乐，毕竟他起步比别人晚却比谁都学得好。因为哥哥的腿很难再恢复正常，他自责也怨恨。 那段时间他好像回到了从前那样，不再笑了，眼里没有情绪，整天像个机器。 爷爷把他送去培训，他也不反抗。我这个弟弟从小就厉害，他回来的时间比爷爷预想的要早很多。” 第213章 “爷爷自然是高兴，可他忘了，他亲手给他的小孙子栽下了怨恨的种子，这颗种子早已发芽了，而且越发地猛烈。 前三年，他不停地削弱爷爷手中的权，爷爷毫不知情。直到他进医院那天，他把最后一点权收走，爷爷勃然大怒，他自己把家法递给爷爷让他打。” 我静静地听着她说，她说的简单，但把关键点都说了出来。 难怪他一直拖，这搁谁都没底，但凡走错了一步，满盘皆输。 唐熙漪离开办公室后，我自己在里边儿抽烟。 因为我没法儿想象是怎样病态的家庭能为了自己神经病的想法牺牲自己的亲孙子。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他爷爷为什么对我的意见那么大。 如果说是门不当户不对也就罢了，他大可以直接来跟我说。 这烟是我在便利店随便买的，barry进办公室被烟味呛得直咳嗽，他艰难地叫了我一声，“nay？” 我回过神灭了烟，“他怎么样？” barry用手在鼻前扇了扇，“给他用药了，半个月就能好。” 我点点头。 “你不去看看他吗？他好像每天都在等你。” 棠国那边我已经回信了，不过是重新写的拒绝信。 “日子还长，不急。” 夜深的时候我还是去了他的病房，他正睡着。从他醒来以后，我没跟他说过话，他和我说话我全当没听见。 那么重的伤，他没想过跟我做解释，老扯些有的没的。 他那天让我自己拿的解释就是他进医院前和他爷爷会面时的录音。 我静静地坐在病床边，说不出来的难受，愧疚，自责，什么负面心情都有。 天刚亮的时候他醒了，我坐了一夜有点麻痹，站起身想缓缓，他突然伸手抓着我。 我垂眸看着他的手，他死死地盯着我，声音低哑，“你答应我的，不躲着我。” “我又没说我要走。” 他确定我没骗他便松开手，我来回走了几步到卫生间洗漱。 “想吃什么？”洗漱完我握着手机问他。 “不饿。”他在跟我怄气。 我直接按传呼铃让护士送了病号餐过来，在这期间我伺候着他洗漱。 打开饭盒把里面的粥放凉，把他的床摇到合适的角度，坐下给他一口口喂。 吃了好几口他突然躲开勺子，“烫。” 我看了他一眼挖了勺最下面的粥递到他嘴边，他张嘴吃下，说不上面不改色，是他会忍。 我淡定地用勺子刮着表面上温热的粥，“你嘴里的那才叫烫，还有，你伤的是上身，不是脑子。” “这粥不好吃。” 听到这话我直接扔下饭盒罢工。 barry也在这时进来了，老头来的还挺早。 他把我放在办公室充电的手机递给我，“你的电话刚刚在响。” 我解锁看了眼，全是秦石的未接来电，我一般是手机不离身，除非做手术什么的正事。 他这很明显是找了我挺久的，我连忙到外面回拨过去。 “在哪？”他的语气很急。 “医院。”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手机在办公室充电，总不能二十四小时守着它？”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最近国内不太平。” “怎么了？” “阳国那个最大的地下组织几个头目最近在国内露面了，以为你摊上事了。” 第214章 “给你闲的，又不是以前了，我哪有那么冲动。” 秦石哼哼两声，“最好是。” “你…不会在国内了？” “昂。” “你直接去我家，密码你知道，我过会儿回去。” “成。” 我把剩下的粥喂唐易乐吃完，东西留给护工收拾。 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他叫停了，“你不是说你不走吗？” “临时有事。” “所以给不给你解释，你都要这样对吗？” 我轻叹了声气，“朋友有事找我，明天再来看你。” “行，反正我一直都不如你那些所谓的朋友重要，不管是高中的时候还是现在。” 我压着脾气看他，“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我不是你的保姆也不是你的主治医生，留在这儿，你是能马上好还是怎么着？因为你所谓的解释，我一晚上没合过眼，已经够累了，你还想怎样？” barry把我往门外推，“去吃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你少跟他说我的事。”走之前我警告了他一句。 “放心。” 身边秦石和barry这类人一直很担心我不着调的性格，我没办法，必须得给他解释清楚我干什么去了。 秦石打电话给我的次数不多，难得遇到一次我没接他电话，没把我骂死都算仁慈的。 进家门先看到两个家政在打扫，换鞋的时候秦石走了过来，“你这是多久没在这儿住了？灰厚得跟墙差不多了。” “秦也呢？没带来？” “带来干嘛？自己找罪受。” “你俩又吵架了？” “我一个奔三的人跟他有什么好吵的？” “那我还得夸你一句大度。” “随便，我反正来者不拒。” 我嘁了一声走到音响前开音乐。 秦石扫了一圈问，“你买这么大个房子，自己住不害怕？” 我调好音量听到这话笑了声，“我上高中的时候也一个人住好？” “但你之前那房子好歹还有点儿人味儿，这房子你说要那什么冷到像冰一样的装修风格，还不怎么住，不知道的以为是停尸房。” 我翻了个白眼，“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个没良心的，我怕你出事千里迢迢跑来这儿还得被你骂。” 我哼笑了声，“要不是你任务点在附近，你能来？” 秦石没点被我揭穿的不好意思，理直气壮道，“那我也先来找你了。” 我懒得跟他辩解，在手机上下了外卖单，买了两箱水和几桶泡面，让秦石等着拿，我回房洗澡睡觉。 得到了唐易乐的解释我做不到再像先前那样对他冷眼，但我也做不到向他敞开心扉。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如若是我，我定不会那么做。 秦石这次就在国内办事，我还是在中心医院做临时医生，有几次他会来接我下班一起去吃饭。 我们两个都不会做饭，温饱问题只能找饭店。 这天唐易乐的主治医生忙不过来让我替他去看看唐易乐的情况。 我拿着登记簿站在病床旁写写画画，他一直盯着我。 “有什么不舒服？”我客套地问了句。 “我听护士说，最近常有人来接你？” 我看了眼他最近的用药情况后才嗯了声。 “男朋友？”他的表情很臭。 第215章 我扫他一眼，“你觉得我有时间去搞这些关系？”觉得不妥又添了句，“是我哥，高二的时候你见过的。” 他的表情缓和了几分。 “barry给你用的药都是特效药，好得快，医院开的药你就当…做个慈善，毕竟首富应该不缺钱。”我收回笔夹在小口袋上，“好好养着过阵子就能出院。” “累不累？” 准备转身的脚步因为他这个问题没迈出去，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学医挺累的？” “还行。” “你今晚能陪陪我吗？”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说的话莫名其妙的，点头应下后便继续去忙了。 那次被我打的那个医生，比其他人惧我，虽然我时候跟他道了歉。其他人多少也有因为这件事对我不满的。 只因为医学组织和barry带出来的人这两个标签，医院里的人对我的态度表面上看起来挺和气的，我不善处理这些关系，所以这样也挺好的。 晚上的时候，我是从家里洗了澡过来医院的，在办公室取了本书才去的病房。 书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在这个环境我睡不好，不如做点其他的。 唐易乐问什么我就应什么，尽量不扫兴。时间差不多了我便催促他入睡。 “你睡哪儿？”他临睡前问了一句。 他的病房是单人的，床很大，但我并不想跟他一张床。 “沙发。” 他挪了挪他金贵的身子，拍了下他身旁的空位，“睡这儿。” 我淡淡看了他一眼拿起书往沙发走去，“我没陪睡的习惯。” “沙发不舒服。” 我静静地翻着书没理他，他吃了闭门羹也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会儿因为看到书上一个词翻书的速度慢了下来。 ——arrogant 我已经忘了这个词是怎么样了，最骄傲的年纪已经过了，现在只剩自尊。 眼睛看累了，往病床上看去，唐易乐睡得应该挺熟的，我起身关灯，没全关，留了沙发那边的灯。 上了个厕所准备继续看书，被我倒扣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虫子的电话，怕吵到唐易乐，接起电话我没出声，等那边说话。 “小南瓜，你赶紧去一趟你那儿最近的机场。” 我皱了下眉起身出病房，“出什么事了？” “秦也不见了，我刚查到他的定位在你那儿，石头的电话打不通，估计还没结束，你叫人一起去找找。” “知道了，等我电话。” 病房里那个睡得挺香的，我边走边发了条信息给他。 秦也不知是不是长大了，到叛逆期了，但他也才九岁，这个叛逆期是不是太早了点。 跟机场说明了情况，他们帮我调监控，我仔细地看着每一个监控画面。 直到看到秦也的身影，我往前走了走了两步，指了指穿着黑色冲锋衣头戴白色棒球帽的孩子，“停，帮我看看他在哪。” “好的，您别着急。” “谢谢。” 工作人员领着我找到秦也，他正抱着双臂垂着脑袋闭眼睡觉，脖颈还挂着个头戴式耳机。 第216章 工作人员带我过去后我跟他道了谢，等他走远我发了信息给虫子报平安。缓缓走到秦也面前蹲下，他的肤色因为长期日晒不算白，但此刻眼下的青黑格外地明显。 “秦也。”我唤了他一声。 他微动了下没醒过来，我又叫了他一声，他才睁开眼。 看到我的时候，他一下就清醒了，也不说话只是和我对视。 我敲了下他的帽檐，“胆子肥了敢一声不吭跑出来了？” “我爸呢？”他的嗓音沙哑，态度是从未有过的疏离。 我犯不着跟个孩子计较，“在出任务，这几天估计都没空。你打算回去还是等他？” “等他。” “拿着东西跟我走。” 我站起身见他没动静出声提醒，“你晚上打算在这儿住？” 他磨磨蹭蹭地背上他的包跟在我身后。 一路上，他情绪不对不开口说话，我也不会没话找话。 让他住在他之前住过的那间房间，安顿好后给他泡了个面放在餐桌上提醒他吃。 他吃面的时候我吞了两颗药，脾气没那么躁了。 “怎么突然来了？”我觉得还是得问。 他吸溜着面含糊地回答，“呵呵死了。” 算算时间，那狗也才七岁，不至于老死。它从秦也两岁就陪着他，对秦也来说意义非凡。 “怎么死的？” 他放下泡面桶，扯了张纸巾擦嘴，“被人摔死的。” 我不禁蹙眉，“谁？” 秦也没再回答只说困了，他进屋睡觉。我问虫子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主楼只有他一个人，他也才回棠国就遇上秦也的事。 毫不意外，唐易乐因为我突然离开的事生气了。秦也的情绪不稳定，我不能放着他不管。 只能带着秦也去医院，把他安置在办公室，barry认真地看着秦也。 “眼熟？”我问barry。 barry点头。 “他是我那个朋友的儿子。” barry惊讶地挑眉，“基因很强大。” 我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 去到唐易乐病房的时候，唐熙漪也在。 “熙漪姐。” 她冲我笑了下，“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你们呢？” “没呢，我准备去买。” 想起二哥上个星期说他要回来，这个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我拦下她，“我让我哥送点来，自己家里做的。” “太麻烦了。” “不会。”说着我给二哥进行电话轰炸。 二哥接起电话照例把我说了一通，等他说完我吩咐他送早餐来医院。 我们三个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等二哥，半个小时后，把自己遮地严严实实的二哥推门进来逮着我就开始说，“何薏楠，我真是欠了你的，司机苦力全都被你用了，我才刚回来你就这么折腾我，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 我站起身从他手里接过早餐，他还想继续说，看到病床上和那边沙发上的人噤了声。 刚把早餐放在桌上，二哥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淡，“我先走了。” 我扭头看他，“不再说我几句？” “回去补觉。” “噢。” 他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大嫂回临市了。” “知道，过几天再说。” “嗯。” 第217章 见唐熙漪愣坐着，我叫了她一声，把餐具递给她，“吃。” “谢谢。” 唐易乐没打算自己吃，我端着碗坐在他床边，这是我第二次这么好脾气地喂他。 喂他吃完我坐在一旁接着看昨晚的书，唐易乐觉得不可思议，“你不用工作吗？” “暂时不忙，他们忙不过来会叫我。” 他眉头微皱，“你不是给人做事的人。” 我不紧不慢地翻着书，“那又如何？打工人都这样。” 他没打扰我，病房里三人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 过了一个多小时秦也来了，他敲了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进来。 他走到我身旁，“我饿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偏头，“想吃什么？” “除了泡面都行。” 我看了眼时间，“午饭得晚点儿，带你去楼下便利店挑点儿垫垫肚子？” “好。” 我放下书领着秦也出去。 午饭我原本是留在医院食堂解决，没成想二哥自己主动打电话问我要吃什么。我报了几个我和秦也爱吃的菜，又挑了几个清淡点的适合唐易乐吃。 秦也不想跟人打交道，我也不想让二哥知道他的存在，留了他的那一份出来。 “你不在这儿吃？”二哥淡淡地问了句。 我拿着两个饭盒往外走，“一会儿回来。” 交代完秦也吃好把饭盒扔了，有什么需要再去病房找我便折了回去。 刚刚怕饿着秦也没细看，这会儿看见桌上多了几个我没说的菜，也不是二哥爱吃的，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吃饭。 唐熙漪把唐易乐的饭菜放在移动小桌上让他自己吃，她和我还有二哥围在沙发那边的桌子吃。 二哥用筷子敲了敲碗。 我余光扫了他一眼，“干嘛？” “叔公那边给你找了个相亲，你抽空去应付一下。” 我被呛得咳了两声，“给我找？” “嗯，家里这个年龄没对象的都会有这个荣幸。” 我回忆了一下，确实是，二哥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外公这边有这个荣幸的可能也只有我和二哥了，其他人都是卡着点把对象往家里带就免了这一遭。 “必须去？” “爷爷同意了。” “哥，传授点经验呗。” “你直接跟人说你已婚就完了，实在不行去弄张假的结婚证给他看。” 我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摆了摆手让他吃饭。 午饭结束，二哥没多待，就像真的来送饭的一样。 看见唐熙漪看着门口愣神，我觉得奇怪，“熙漪姐，你认识我二哥？” 她迟钝地看向我，“什么？” 基本能确定是认识了，可是他俩也没交流。 我突然想到刚刚那几道多出来的菜，“你喜欢吃毛血旺？” 她下意识点头。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坐回唐易乐床边，刚刚二哥说的话他许是听见了，这会儿又不高兴了。 “你能不能成熟点儿？”我没好气道。 “我没生你气。” 我吐了口气，“随你，你高兴就行。” “你会去吗？” “我不去，他们也会把人请到我面前来。” 第218章 眼下最紧要的事是大哥大嫂的事，我回外公那儿没带秦也，叫了阿龙过去看着他。 大嫂已经回临市待了一个多星期了，两个孩子一个都没带走，大哥这人倔起来也是真的倔，大抵是何家人的通性。 “大哥，拖泥带水从来不是你的风格，事情我给你办妥，你只管好好想想怎么劝嫂嫂回来。” 大哥闻言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嫂嫂已经在找人拟离婚协议书了，最致命的一点是说你婚内出轨。” 他猛地看向我。 我没管他，继续开口，“种种证据加在一起，上了法庭你的赢面不大。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为两个孩子想想。能好好说的事儿，何必闹成这样呢？” “她根本就不听我解释。” “哪家人解释完会扔一句你爱信不信？态度呢？” “我…” “提醒你一句，外公他们那边已经瞒不住了，他老人家也在等着你的解释。” “知道了。” 我让阿植叫几个人把尹菲和她儿子带到外公家来，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人到了之后我没多留阿植。 尹菲看到我的时候有些震惊，我笑了笑，“有什么话留着里边儿说。” 她知道走不了，抱着孩子跟在我身后。 大舅妈的脸色在看到尹菲的那一瞬就黑了下来，“谁允许你来的？” 大舅妈性格软说不出什么狠话，我出声解释，“我让人带来的，她不是振振有词吗？让她说个够。” 二哥不知去哪儿玩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回来。 外公看她抱着孩子让她坐下，他老人家以前在商界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严肃下来就连大哥都要惧三分。 “孩子我能看看吗？”外公的目光落在几个月大的婴儿身上。 尹菲点点头站起身要抱着孩子过去，我先一步从她手里接过孩子，“我来，你坐着。” 孩子不哭不闹，就睁着双眼打量周围。放到外公手里的时候他还冲外公笑了下，外公眉目缓了缓逗着孩子。 于是我们几个就那么看着这一老一小互动，尹菲没了开始的紧张，反倒有点像松了口气。 在她最松动的时候，外公出声了，“你说这孩子是阿晟的？” 关玥淡定地应着。 “可我怎么瞧着，他跟我们阿晟不像呢？阿晟小时候可没他这么爱笑。” 尹菲脸色一僵随后又笑，“大概是小孩子都这么爱笑。” “他长得也没一点跟我们阿晟像，你瞧瞧，这嘴巴鼻子也许还有些像你，其他的跟我们阿晟可没一点儿沾边呢。” “这么点儿大的孩子看得出点什么啊？外公。”我拉长腔调应着。 大哥瞥了我一眼，我递了个眼神给他，让他放心。 外公笑笑，“也是，科学都说了他是咱家的孩子，咱还能不认？” 我装作醒悟，看向关玥，“你鉴定结果哪儿做的？赶明儿我也去做个看看，我是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大舅瞪了我一眼，“瞎说什么呢？” 我瞥了瞥嘴。 第219章 外公让我把孩子抱回去，孩子还没交到尹菲手里，就听外公说，“这孩子，我们不认。” 尹菲的手本来都伸出来要接着孩子了，结果听到这话蹭地站起身碰着了孩子，孩子吃痛开始哭。 我最烦孩子哭了，下意识就拧起眉头，“你孩子要不要？不要我扔了。” 尹菲从我手中夺过孩子开始哄。 等孩子静下来，我坐在她对面沙发的空位上翘着二郎腿，要多懒散有多懒散。 我慢悠悠地开口，“鉴定中心那个帮你做鉴定的，是你朋友，对？” 她脸色难看，那有如何？我不可能给她时间缓冲。 “所有的证据确凿，你怀里这个不是我大哥的孩子。”我坚定道。 “你觉得你比科学证据更有说服力？”尹菲一脸不屑。 “我们家各个行业的人都有，我呢，没其他人那么大有所为，就一普通医生。但好歹我是从医学院出来的，鉴定的真假我还是看得懂的。 如果鉴定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东西，我这个医学生丢人就丢大发了。以我之见，鉴定还是重做一次保险。这样，我亲自帮你做，抽血查验，结果最为准确。” “你休想！他才多大？抽血？你们家不想认这个孩子，我自己也可以养！不用你们惺惺作态…” 我笑着打断她的话，“好啊，那你倒是别整几张假到不能再假的报告书来挑拨别人的家庭关系。” 大哥让人拿了份文件过来，他拆开牛皮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扔在桌上。 这份东西是我刚拿给他的，里面都是尹菲弄虚作假的证据，还有她那个朋友交代的全过程。 尹菲脸色又变了，就这一会儿都快赶上七十二变了。 我无奈摇头，“大哥你早点拿出来，我不就不用废那么多口水了。” “我留你到现在不是因为以前的情分，是因为我不想用其他的手段，那样会让我的妻儿觉得我是个血腥的人。 事到如今，我的耐心用尽，不想再维持形象了。这孩子是我的，我何晟敢做敢当，我认。但不是我的，谁都别想硬塞给我。” “所以…你们两个，靠近我都是在试探我。”尹菲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我勾着唇角。 试探她？脸儿可真大。 大哥盯着她，“试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何晟的妻子这辈子只会有一个，何太太的位置只会是方茗的，他们也不会再叫其他人大嫂。歪心思少动，我们这一家子，谁你都玩不过。” 尹菲笑了声，“你这下倒是深情了，方茗当着你我的面走的时候你不也一声不吭？” 大哥忽地抓起手边的茶杯往尹菲的膝盖砸去，很精准，茶杯碎了一地，尹菲吃痛红着眼眶看大哥。 “阿晟，我是这么教你的吗？”大舅严声道。 大哥犀利的眼神未收，“绅士这种东西，分人。” “我最后要你一句话，这孩子，是不是我的。”大哥的语气里满是警告，让尹菲三思。 尹菲咬着唇怕再吃亏只能摇头，她怀里的孩子似乎是感受到母亲难堪的处境哇地又哭了。 第220章 我绕到尹菲所坐的沙发后轻拍了两下她的肩，她吓得哆嗦了一下。 “胆儿小成这样？你的第六感不错，这段时间是有人在跟你，那些人都是我朋友，你的一举一动，跟谁接触，他们都知道。”我用下巴指了指桌上那堆东西，“这些，就是他们给的。” 她瞪大眼睛扭头看着我。 我依旧笑着，声音不紧不慢，“还玩吗？你可以选择玩，但你要清楚，我是学医的，怎么让人无声在这个世界消失，我最懂。 换句话说，你舍得让你这几个月大的孩子还没记住这世上的光彩就离开吗？” 母爱这东西还真是伟大，不知道是什么让她下定决心道歉离开，也许是我玩味地看着她怀里的婴儿，也许是大哥犀利的眼神，也许是三位长辈对她的不耐。 我上一次对一个人这样的时候，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她倒是幸运。 刚刚大哥那两句肉麻的话已经被我录下来了，随便裁剪了一下发给大嫂，主打的就是一个助攻。 何森睿放学回来估计是跟尹菲撞上了，一进门那张小脸臭的跟什么似的。 我揉了把他的头发，“怎么了？谁惹你了？” “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她把妈妈气走的？”他的目光看向大哥。 这小孩子懂的还挺多。 大哥不知怎么回答索性不说话，正巧保姆带着闹着要下来玩的何蕊澜下来，他便去抱女儿了。 何森睿上前拉着大哥，“你回答我。” 大哥脚步一顿，估计是没想过他儿子会这么对他。 我没见过这种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劝，大舅妈起身拉着何森睿，“睿睿，那个阿姨是跟你爸爸产生了误会，但跟妈妈离开没关系。” 何森睿手里攥着大哥的衣袖，头扭向大舅妈，“您在为那个女的开脱？” 大哥皱着眉教育，“怎么跟奶奶说话的？” 何森睿扭头回去看着大哥，“你不装哑巴了？妈妈被气走，你什么都不说。那个人为什么来，你也不说。 妈妈不回来，妹妹每天都哭，你管过吗？认真哄过吗？妈妈在的时候都是她哄的妹妹，你像个父亲吗？” 何森睿说着说着眼眶红了，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大概是思母的情绪达到了顶峰，他甩开大哥的手跑了出去。 “我去追。”我抛下三个字也跟着跑出去。 他跑不过我的，加上他背着书包跑不快。刚出大门就被我揪住了，“跑什么？” 他奋力甩开我，“我要去找妈妈！” “她会回来的，很快，姑姑给你保证。” 他红着眼眶看我，我觉得好笑，“怎么？不信？” “你跟他是兄妹，你自然是帮着他的。” 我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今天回来就是为了帮我哥的。” 他更气了，“松开我！” “我哥被人冤枉，我帮他，你也要生气？” “他冤枉？那妈妈呢？妈妈回外婆家那么多天，他没说过一句他想妈妈，我问他，他也是敷衍我。妈妈就活该受气？” 第221章 我以后要是有个儿子这么维护我，估计做梦都得笑醒。 “算了，现在跟你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我还有事，你要是不想回家就跟我走，反正我不会让你自己去临市。” 何森睿知道自己躲不过我，还是老老实实跟我走了。 秦也挺老实的，我不在，他就跟阿龙一起打游戏。 阿龙看我回来就走了，秦也和何森睿俩人都疑惑地看着对方。 气氛实在尴尬，我出声缓解，“你们俩，做个自我介绍？” 秦也点点头，大方地开口，“我叫秦也。”然后指了指我，“她儿子。” 何森睿还没缓过来，怔怔地问，“你是她谁？” “儿子。” 何森睿愣愣地看着我，眼神在询问真假。 我点点头，“他就是前一阵你在车上听到那个叫我妈妈的人，他比你大一岁左右，你得叫他一声哥。” 何森睿惊地说不出话。 我替他介绍了，“他叫何森睿，我哥的儿子。” 秦也了解后继续低头玩游戏，他的心情没刚来的那几天那么差了，对人的态度也好点了。 他玩游戏的同时也不忘吩咐，“妈妈，我想吃那天中午的那个瓜蛋。” 他说的瓜蛋就是苦瓜炒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吃这个，口味特殊。 我指了指何森睿，“瓜蛋是他家的，他现在不想回家，所以没有，你跟他打个商量，看他什么时候想回家，我送他回去顺便给你带回来。” 秦也闻言立刻放下平板，双眼放光，像是找到了共友的兴奋，“你离家出走啊？” 这么一听，我这儿好像成了叛逆儿童收容所。 秦也见何森睿不说话，坐到他身旁，“多大点事儿啊？我不在家那么多天，我爸人影儿都没有，连个电话都不打，我都没那么难过。” 何森睿抬眼看着他，那眼神…怜悯。 两个屁大点的孩子在那儿互相安慰，称兄道弟。秦也性格好，跟何森睿聊得来，把客厅让给他俩叮嘱完不能出门我便回房洗澡了。 秦石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点风声都没有。他的能力我是不担心的，就是他这人儿很会藏事儿，我有点拿不准。 何森睿请了几天假，就跟我这儿待着，我每天就守着他们俩，心里盼着他俩的爹赶紧把俩祖宗劝回去，不然他俩哪天背着我谋划去哪里，我上哪儿找他们去。 终于，第四天晚上的时候，大嫂打电话给我，问我何森睿的状况，我答完她说明天回棉岭。 何森睿听到这个消息蹦地比天高，“妈妈要回来了！妈妈要回来了！” 我撇了撇嘴，“你赶紧把东西给我收拾好，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回去。” 何森睿乐颠颠地回房收拾东西，他这两天跟秦也睡一块儿，倒不是没房间，而是他俩非常能聊。 半夜的时候外面有动静，我警惕地出去，月光洒在客厅里，能看见沙发上坐着个人。 看清那人我送了口气，“你这一声不吭的是想吓死谁？” “吵醒你了？” 我倒在沙发上，懒懒地应着，“拜托，我的警惕性还是不错的好吗？” 第222章 我们两个静静地坐了会儿，秦石点了根烟问，“秦也来多久了？” “没细算，虫子联系你那天来的。” 秦石把烟夹在手上站起身，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要去干嘛，连忙拉着他，“他睡得正香，你别吵他。” “他睡得香，庄园里的人都心有余悸了，他香。”秦石坚持要去。 “我侄子也在里面，你这一闹，吵醒俩，你没负罪感？要我说，你刚结束任务，去洗个澡缓缓睡个觉，有什么事留到明早大家精力好的时候解决，别挑这种时候。” 秦石听进去了，洗了澡就休息了。 清晨我是被何森睿叫醒的，如果他不是我侄子，我真的会掐死他。 “出去，我要洗漱。”我有些暴躁。 何森睿没理会我的情绪，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剩我一个人独自在房里消化情绪。 大哥亲自去接的大嫂，他在临市待了一夜才带大嫂回来。 我靠在沙发上打瞌睡，被何森睿吵醒后吃了药，现在脾气下去了，有点困。 大舅妈过来拍醒我，“楠楠，吃早饭了吗？” “没呢。”我朝何森睿招手，“过来，我刚刚路上怎么跟你说的。” 他的态度很端正，“奶奶，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对您发脾气。” 大舅妈愣了下，笑了，“奶奶没生气，去吃早饭，吃完，爸爸妈妈也差不多到了。” “好！” “你也去吃点。”大舅妈拍了下我的肩。 我摇头，“回去吃。” 车库那边传来了引擎声，我都没反应过来，何森睿就弹射出去了，嘴里还边喊着，“妈妈！妈妈！妈妈！” 我抓起车钥匙也往外走，大嫂蹲着身子抱着何森睿安抚，我走近冲她笑，“嫂嫂，欢迎回家。” 大嫂站起身，“谢谢。” 我摆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上哪儿去？”大哥看我拿着车钥匙。 “回我那儿。” “在家住的好好的，回去干嘛？而且快过年了，你不在家住，不怕爷爷唠叨？” “我今年24了好吗？唠叨都听了多少年了，早就习惯了。” 隐约看到外公打完太极要回家休息的身影，我随意地打了声招呼钻上车发动就走了。 我才不想被唠叨，这种情况傻子才不跑，刚开出大门就和二哥遇上，我们同时停车按下车窗。 二哥朝我挑眉，“这几天怎么不见人影儿啊？上哪儿潇洒去了？” “大哥一家闹矛盾，做调解员去了，你也挺潇洒的不是？” “我还行。” “快过年了，别潇洒过头了。” “你这是…不打算在家住？” “昂，提醒你一下，外公刚打完太极，你最好，小心点，走了，拜拜。” 在外公家的几个小时，我一直想着秦石和秦也会不会掐起来，结果不如我所料，刚进门气氛就不对。 因为秦也吼了句，“呵呵死了，在我面前死的，我眼睁睁看着它死的！摔死它的人说她是我的亲生母亲！你让我怎么想？” “她说你就信？”秦石的声音很淡。 第223章 我站在玄关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秦石听到声音问了句，“回来了？这么早上哪儿去了？” 我弯腰换鞋边回他，“送我侄子回去了。” “餐桌上有刚送来的早饭，去吃。” “好。” 秦也站在和秦石隔了一张桌子的位置，“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九岁了，不小了，对我的身世有知情权。” 看来是没打算避着我说。 “我告诉你之后，你是会多一个爹还是少一个妈？” “好，那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我和秦石对视了一眼。 秦石点头，“是。” 秦也用手指着我问秦石，“那她呢？她是不是我妈妈？” “谁教你用手指长辈的？放下。” 秦也手握成拳放下。 秦石开始点烟了，“她是不是，重要吗？” 他一般不当着秦也的面抽烟，这是因为生气了才这样。 秦也似是理亏，抿了抿唇没说话。 “你这一声妈是你自己起的头，没人教你，你自己叫了八年，现在因为别人一句话，你对所有人发脾气，要跟所有人划清界限。秦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是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静吃饭。 吃完饭抽了张纸擦嘴准备收拾餐桌，被秦石制止了，“放那儿，我等会儿收。” 我也不喜欢弄这些东西就留给他收了。 趁着他收拾的空隙，我问了秦也一句，“谁跟你说那些话的？” “主楼那个不常回去住的阿姨。” 我回忆了一下，是田子嫣，算起来从秦也到庄园甚至更前一点我都没见过她了，应该差不多得有十年了。 “她为什么摔死呵呵？” 他踌躇了一下回答，“因为呵呵是你起的名字。” 我微愣，“就因为这个？” 秦也点头，“是她自己问的，我回答完，她就把呵呵摔死了。” 我点点头，“好好跟你爸爸说，他会理解的，你这次突然跑走，他很生气。你一岁被人掳走的事，他一直很自责，掳走你的那些人到现在也才找到一点踪迹，还很危险，以后不能这样了。” “可是呵呵死了，爸爸不在的时候都是它陪着我练拳学习。” 呵呵死了，对秦也的打击确实不小。秦石一直都是忙起来没个头，秦也身边也没个知心朋友，何森睿在的这两天，他话变多了，像是在转移注意力。 “我知道呵呵对你来说意义不一样，你爸爸会给你个交代的。还有，我确实不是你亲生母亲，但你叫我一声妈，只要你需要，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秦也忽地落泪，他懂事以后就极少哭了，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脑以示安慰。 秦石收拾好餐桌，我扭头示意他别出声。秦也堆积了几天的情绪需要发泄，秦石说话直接，搞不好秦也又有了新情绪。 秦石抽了几张纸巾弯腰给秦也擦眼泪，见了鬼了，难得他这么温柔。 “害不害臊？多大人了，还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知不知道？” 我收回我的话，温柔只是假象。 第224章 我直接踢了他一脚，“男孩子怎么了，谁生出来不哭？” 秦石把纸巾塞给秦也自己擦，“他今天能离家出走，明天指不定做出点什么来，还有理儿了哭？” “你想好怎么处理这事没有？” “你不用管，我能弄好。” 秦也情绪稳定下来后，他自己窝着打游戏，我和秦石坐在露台抽烟。 “田子嫣说的是真的？”我很好奇。 秦石默默点头。 “我艹！”实属震惊，“她跟谁生的？” 秦石偏头扫了我一眼，就这一眼，我惊地站了起来，还被烟烫到了。 倒吸了一口气开始甩手，秦石抓着我的手去旁边的水池冲水，他咬着烟含糊道，“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这是重点吗？！你快跟我说这是假的，我接受不了，我的天。” 我以为他刚刚只是为了哄秦也。 “真的。”他抓着我的手看，不严重就放下了。 “不是，你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不对啊，秦也不是你捡回来的吗？” 秦石的那段回忆估计是很不好，眼神像是要把人吃了，“她在我警惕性最低的时候给我下药，秦也是她让人专门扔在那儿的，你说她这么有心计的女人，我敢留她在身边吗？ 她怨我不让她见秦也，秦也长这么大她没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一回来就把他的狗摔死了，心术不正，心狠手辣，我怎么可能让她接触秦也？ 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倒是会送上门来。这么些年安排她在外面，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 “当年秦也的事儿，她也有份。” 就这么十分钟，我听到了最爆炸性的消息。 “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咱俩出生入死的情分是假的？” 秦石摇头，“说不出口。” 也是，他这么英明果断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自己被人算计的事实。我说呢，秦也怎么跟秦石长得那么像。 “再怎么说她是秦也的亲生母亲，不会有人不爱自己的孩子，如果秦也能接受她，就给她这个机会，别让你们的关系僵了。呵呵死了，他身边需要有人陪着。” “她把呵呵摔死了，秦也重情义，不会接受她的，他要的无非就是个身世。” “话别说得那么绝对，我是挺想去给秦也出气的，但身份不太合适。秦也说呵呵被摔死是因为名字是我起的，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她对谁都有意见，带了那么多年新人，一点长进都没有。”秦石的语气里满是讽刺。 田子嫣一直在特训岛上带新人，那个地方是一个很考验耐性的地方，我去过几次，每次都是没待两天就拉着秦石走了。 秦石处理完事情带着秦也回棠国，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唐易乐一直在医院住着，他其实可以回家静养，不知道他在坚持个什么劲。 跟着医院的医生查房，查到他那间我就没继续了，拉开椅子就坐下。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相亲？” 他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事。 我摇头老实回答，“还没去。” “你真的要去？” “我爸妈他们同意，不去也得去。” 第225章 舅公还挺会安排，相亲约在年初三，就在外公家，说是保准外公看了会满意。 见面那天，二哥一直憋着笑，我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 不就是相亲搞得跟见家长似的吗，双方父母都在。 “薏楠啊，你是学医的吗？”这是男方的母亲。 换做其他人我可以嗯一声完事，可这儿人这么多，不能丢了礼数。 我坐地端正，“对的，阿姨。” “医学生，那应该还没毕业？” “毕业了，现在已经可以工作了。” “医学生不是得读很多年吗？” “我先前在国外学习过三年，有经验，所以工作会比较顺利。” 阿姨一脸捡到宝的模样，有点肤浅。她动了动她儿子，示意她儿子说话。 其实…不必，我不太想跟他说话。 何森睿扒着沙发叫我，“姑姑。” “嗯？” “三婶说她肚子疼。” 我的目光立刻投向三哥，“你老婆呢？” “房间，怎么了？” “她说肚子疼。” 三哥脸色瞬间变了，我们一行人匆匆忙忙往楼上跑。 三嫂怀孕了，胎象一直不稳定，所以就让她卧床休息。 她这一疼，全家人都紧张。 我主修的是临床医学，妇科的事没有很专业，所以一行人闹哄哄地把三嫂送医院去了。 所幸，没什么大事，大家也都松了口气。 相亲这种事也就走个流程，他们就当访友来一遍就是，不必当真。 可舅公这个做媒的不罢休，非得让我俩擦出点什么火花来。 也就有了我在唐易乐病房打游戏，我那个相亲对象找上门的一幕出现。 我刚开始还没注意，一心沉迷在虚拟世界里，气氛冷得可怕我才分了个眼神打量。 两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半躺着对视，我手里的人物因为我的分神挂了。 我站起身扯了扯我的白大褂跟那人打招呼，“曾先生。” 他应该是奇怪我为什么不好好上班，窝在别人病房里打游戏。 我不喜欢跟不熟的人解释这些东西。 “你怎么来了？”我的语气很淡。 “我刚刚在外面站了会儿，见你没出去才敲的门进来。”他解释道。 我点点头，“理解，有什么事儿外边说。” 我们两个顶着唐易乐的目光出去。 也没什么好说的，约了顿饭，说清楚彼此对对方的感觉，我反正对他是没感觉，他说得模棱两可，估计是想给我留薄面，但我好像不太需要。 以唐易乐的脑子也猜到了曾先生的身份，不过这次他挺淡定的，甚至自己跟我聊起曾先生。 “他是做什么的？” 我顿了顿，“谁？” “你相亲对象。” “好像是搞科研的。” “挺好，一个为国家一个为人民。” 我懒得跟他说，想起他是在医院过的年问了句，“你打算把医院当家？” “再看。” “你这伤其实回家养着，少下地走就行，barry的药你大可以放心用。”我善意地提醒。 “回去没人给我上药。” 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几个三天两头过来找他的是摆设吗？他首富缺一个给他上药的人吗？给我卖惨呢？ 第226章 这天不想吃外卖从医院出来换了方向往外公家去。 外公没在大厅，我揣着车钥匙跑到外公的独栋小别墅里找他。 他老人家的别墅里挂着的书画都是他自个儿写的，每个月从他所有的字画里挑一幅挂上，珍藏的那些他怕被我毁了都放在小书房里。 我走近拍了下老人家的肩头，“外公。” 他握着毛笔的手微顿，墨在宣纸上晕了点。 啊哦，闯祸了。 没关系，问题不大。 外公习以为常地叹了声气，从小到大这种事我干的不少。 “今儿怎么想着回来了？” 我拿着笔搁玩弄，“所以您是觉着我不回来才来练字的？” “我练不练字你不都要捣乱吗？你过来，写几个字给外公看看。” 我接过毛笔问：“写什么？” “你心中想什么便写什么。” 我想了想开始落笔，最后收笔，外公倒是沉默了。 我自己感叹了一下，“收笔还是太草了。” “我听你大哥说，那个唐董住在你工作的那个医院？” “嗯。” “从前你不喜欢一件物品都是直接弃掉，不会像这般扭捏。” “没不喜欢他。”我下意识辩驳，“只是我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走当下的路要往前面看，不然容易栽跟头。” 外公这句话，是他从小就教我们六个的，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了，因为四岁那年之后我从来没栽过。 “知道了外公。” “如果你不喜欢他，外公也就不说什么了，虽然那孩子是真的挺好的，各方面比你舅公介绍的优秀。” “不就因为他是首富嘛。” “不止钱多时间也多，能多陪陪你。” “我还没想好呢，您别想远了。” 外公摇了摇头，“你啊。” 唐易乐已经能下地走了还死活不肯出院，我寻思着，他是准备躺平吗？ 我上下扫着他，“你不用工作？你那个老古板爷爷能同意你这样摆烂？” “我在这照样能办公，而且我不缺钱，他同不同意关我什么事？” “行，那你休息，我还有事。” 得去看看林振东第二次手术后的情况。 “临时医生也这么忙？” 他还真以为我是在混日子。 “我手上有个病人，不是他的话我也不会在这做临时工。” “那病人很重要？” 我摇头，“一个筹码罢了。” “一个筹码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昂。” 我到病房去给林振东检查，林望在一旁看着，确认没什么问题就要走了。 “等等。”林望叫住了我。 “有事？” “谢谢。” 我盯着他看了会儿没做声转身走了。 没过几天唐易乐办了出院，还是护士告诉我的，赶在他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追了过去。 对上他的视线我的语气里满是质问，“出院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以为，我住院这段时间你会回心转意，是我多想了，说不说的有什么意义。” 他是在怪我！ “你要划清界线是？行，你带我去见你祖父，见完该散散。” 他拧眉，“见他做什么？” “你别管。” 第227章 让他等我换衣服，我自己开车跟着他的车。 气死我了，反将一军他玩得倒是挺溜。 来接他的人有两个，看着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唐家在临市，上了高速确定他不会半路跑了才加的速。 先前买这辆车就是因为它的提速快，他们车上有病号开不快，我到了一会儿还没见人干脆坐在车里抽烟。 想事情想得入神没注意他们到了，听到鸣笛声才反应过来，瞥了眼架在方向盘上的手，脚踩油门跟着进去。 下车前我还吞了两颗药防止我一会儿情绪不受控制。 我跟着唐易乐走，唐老头正在吃饭，桌上多了一副碗筷估计是给唐易乐的，唐易乐吩咐人加一副碗筷让我坐在本来就摆着碗筷的位置上。 唐老头哼了声阴阳怪气地开口，“挨这么点伤就得在医院住那么久，集团都闹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思处理感情的事。” 唐易乐除了碗筷送上来的时候他跟我说了句吃饭，唐老头说的话他一句没接。 我憋着气随便吃了两口，气是因为他不给我夹菜，之前是受伤了不方便抬手就算了，现在好了也不夹，他想气死我就直说。 用餐结束，我们跟着唐老头进了书房。 “是你要见我？”唐老头看着我。 我往四周看了看拉开椅子坐下，“听说您对我意见挺大的，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用那种“你心里没点数吗”的表情看我。 我用“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的表情回看他。 “非要我说出来？” “我行的端坐的正，怕说？” 他点点头从抽屉里拿了个遥控，操控旁边的显示屏。 准备还挺齐全。 屏幕亮起的时候，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上面是个视频，封面的人是秦也，唐老头按了播放键，秦也喊妈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下一张照片出来的时候，我的脸色沉到极致。 “这上面两个人，一大一小，哪个跟你没关系？” 我冷眼看他，“你什么意思？” 秦石的所有资料都在上面放着，包括他的曾用名，江棠生。 “带着你在棠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他的孩子管你叫妈，你说，我能让我的孙子跟你有关系吗？” 唐易乐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我无暇顾及他。 唐老头犯了我的底线，他查我就算了，还查我身边的人。 如果唐易乐不在旁边，我早就弄他了。 从口袋里摸了盒烟取了一根，既然他都把我曝出来了，那就无所谓了，什么不良习惯随便了。 我低着头点烟，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火，“他的孩子叫我妈，关你什么事？他怎么样的人，需要你评价？你可以对我不满，但我身边的人，你敢查一个碰一个，很抱歉，我就算搭上我自己也要你长记性。” “怎么？要玩你们那种强盗行为？” 强盗行为？这倒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个形容词。 我吸了口烟笑，“据我所知，你手上应该还剩一队暗卫，目的就是为了保你这条命，对？” “你想做什么？” 那队暗卫是他的底牌，估计唐易乐都不知道。 唐老头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第228章 我手上打着节奏，缓缓道，“七年前，六商顾家顾秉昆一夜之间暗卫损了大半，被废了双腿，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唐老头想不到我会知道他们这个圈子的事，但还是被我的话题牵着走，“不就是因为…” 他想到了什么倏然看向我，我勾唇笑了声，“因为什么？因为那人是强盗，要来取你的命。” “那年大闹顾家的人是你？” 我的资料都是保密状态，关于我和顾家的关系我隐藏地很好，从小学开始家长那一栏填的都是大舅和大舅妈的，所以没人会想到我和顾家的关系。 我把烟头扔在地上没踩灭，“你查不到吗？不对，顾秉昆不会把这么丢人的事儿露出去，啧啧，多可惜啊。” “你想做什么？” “怕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唐老先生。你们六商这几个老头就是一类人，冷血，自私，恶心，怂。 都想用子孙来成全自己，可你们呢？用的都他妈的什么肮脏手段？害了多少条人命？ 你们这些人死了都不足惜，狗屁六商，手握重权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无人问津？ 你以为我为什么留着顾秉昆？我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我要让他余生都在悔恨中度过，你要不要先想想你会怎么样？” 我指着唐易乐，“若你当初逼他离开的时候我知情，我定会送你去和顾秉昆抱团悔恨。” “你那时有那本事吗？” 我哼笑了声，“对啊，我那个时候没有，为什么呢？你不是最清楚吗？” 一直保持沉默的唐易乐出声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我扯着笑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唐老头，“你慈爱的祖父，买凶杀人，只不过…没死成。” 唐易乐有些震惊，“你说什么？” “他放你的消息出去，诱导我去找你，而我在路上出了车祸，车毁了，人半残在医院躺了小半年。”我轻飘飘地叙述着过去。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动她的吗？”唐易乐质问唐老头。 我顿了顿，他是…为了我才走的？ “我不动她，不逼你，会有你今天的成就？” “你为了逼我，把大哥弄成那样了，强行把二哥送出去学金融，还要弄她。你到底要我欠多少人？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唐易乐有点崩溃。 “你生在唐家就得为唐家做出点什么，这是规矩。”唐老头说得理直气壮。 我恼了，“什么破规矩要搭上人命？你脑子有病不用去医院了，我现场给你看看。查我身边的人，还无缘无故搞我，新仇旧帐加在一起，正好一块儿算！” 我站起身准备动手唐易乐伸手拉着我，我扭头看他，“干什么？” “我来，你出去。” 对上他微红的眼眶，我心软了，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有些事该做个了断了，你出去等。” 见他坚持，心里那口气咽不下又如何，我尊重他，选择出去等。 我靠在走廊外面，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的动静，有点骇人。 第229章 十五分钟后，门开了，唐易乐走了出来，他身上没沾血迹，我暗自松了口气。 “说开了？” 他点点头。 “也好，大家都不用再憋着了，我走了，你别太自责。” “他说的那个人不是你哥吗？” 我停下脚步眨了眨眼，“他在我心里就是哥哥般的存在。” “那个孩子…” 视频里的秦也大概是两岁多。 “他今年九岁了，你见过。”说完我就走了。 从这天后我每天的生活就少了一项，不用去他病房陪他了。 在林振东康复之前我都不能离开，他的病从头至尾都是我负责的，以免突发情况发生，我还是得在医院做临时工。 本以为他的情况往好的方向发展了能轻松一段时间，没成想棠国那边有得忙了。 刚上车就听到虫子的调侃，“难得啊，舍得回来了？” “石头呢？” “岛上呢，也不知道他抽什么疯，没事搞什么特训交流。” 秦石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短时间内和阳国最大的地下组织化敌为友，说什么都要把两个组织的新人弄在一起搞两个月特训增进感情。 也好在特训岛的面积够大，不然还不够他们住的呢。 “真的要在那个岛吗？” “嗯，不过你放心，石头已经给你弄了个专属的木屋，你不用跟我们挤帐篷被虫咬了。” “有床吗？” 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不然让你睡地板吗？那个木屋看得我都心动，还是带楼梯的，指挥部都没那么高大上。” 那我就放心了，看起来秦石只是想让我去度假。 虫子作为主心骨也得去，但他手上还有事忙，我等他忙完一起去。 秦也被留在庄园，那个地方我都不能接受更别说他了。 岛上的新人和长期在驻扎的教员都是第一次见我，对我的出现都挺好奇，导致我被秦石赶着去做自我介绍。 什么场面我没见过，自我介绍罢了，有什么难的。 “都别好奇了，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有名无实完全不管事的副盟主，我的代号是pupk南瓜。” 众人一片哗然，我能理解他们，所以他们质疑我并且质疑我的能力，我都不会说什么。 阳国的人到的那天我被虫子从床上连拖带拽去洗漱然后换服装，我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去降落点。 头顶上十几架直升机的声音吵得我脑子疼，秦石不知道从哪里变了个耳罩给我戴上，声音轻了不少。 阳国的人都降到地面上后双方开始互相问候，秦石把我的耳罩扯到脖子上挂着，“上点心。” “知道了。” 反正就跟着他和人打招呼呗，这有什么难的。 但是，我和秦石看到他们最大的那个官儿的时候同时看向对方，眼神里都是震惊。 国内首富摇身一变成了阳国地下组织领导人？什么鬼？秦石也认出他来了。 他看到我们两个的时候也是愣了。 秦石故作淡定和唐易乐握手，“十亿联盟盟主q。” 唐易乐淡淡地应着，“久仰。” 轮到我的时候我也还算淡定，“十亿联盟副盟主pupk。” “狼腾组织领导人头狼。” 我们两个交握着的手都顿了下。 第230章 时隔半年，我再次见到了他。 “幸会。”我们同时说了这两个字又同时松开对方的手。 问候完毕，虫子扯着我，“跟我去靶场看看。” “看你的头，我要去睡觉。” “睡什么啊睡，一会儿就开始特训了，你能有多长时间睡？不如去做点有用的。” 我揪着秦石的衣袖，“我不去。” 秦石拍开虫子扯着我的手，“她不去就别强求她了，放她去睡。” 虫子有些无语，“不是，你真让她来当摆设啊？” “花瓶有花瓶的好处。” 我踢了秦石一脚，“去你的。” 只要外面的动静不像那个直升机那样，耳罩戴上什么也听不见。我懒得在外面晃，更何况唐易乐也在，怪尴尬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被秦石叫起来，他的叫人方式跟虫子不同，虫子是直接动手，他是用嘴威胁，我不起来就让我去特训。 我不太想跟秦石坐一起因为他对面就是唐易乐，我拍了把虫子，“过去，我要跟丹姐坐一块儿。” “石头，她嫌弃你。” 我给他翻了个白眼，直接揪着他，“快走，我要吃饭。” “你赶紧过去，不然惹着她，石头跟你急。”丹姐帮着我赶他走。 虫子气不过只能恐吓我，“我晚上抓猫扔你那木屋里。” “噢，我吓死了。”我没什么情绪地应着。 附近的人听到这句话都低笑了一声，在这里吃饭的都是两个组织的主心骨和负责人，美其名曰促进交流。 吃完饭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也跟着走，刚走到秦石那个位置就被叫住了，“小南瓜。” “嗯？” 他递了支钥匙给我，“拿着。” 我接过打量着，“这什么？” “车钥匙，这儿没什么信号，给你打发时间用，让阿上带你去找车。” “你还真让我来玩儿啊？”我觉得不可思议。 他笑了笑，“我哪儿敢强求你做事？” 我把钥匙塞口袋里拍了两下，“看在你这么周全的份儿上，我替你看看特训计划。” “行，在进门左边第二排架子上，我盖了章，你自己找找。” “好。” 我们说话这会儿我有用余光看了两眼唐易乐，从他的表情里我看不出什么来。无所谓地扯了下嘴角就去帮秦石看计划了，就是结合地形之类的看看哪里用不用改。 这东西不难，我以前看秦石弄，偶尔会自己动手弄，虽然没实操过但效果还行。 只是现在人多了，排起来就复杂了点，每个小队的训练内容和时间都不一样。 秦石忙完过来看我改得如何，他一手撑着桌子俯身问我，“看出朵什么花来了？” 我指了一处，“攀岩这项为什么不设在东边的悬崖？西边也太没挑战性了，我都不用上保护措施。” “体谅一下阳国人的体质。” “行。” “那这个呢？我们原先不是六十千克吗，你一改改成三十，还不如不拿直接赛跑好了。” 秦石认可地点点头，“也可以。” 我直接把文件夹拍在桌上站起身要走，他笑着拉住我，“这只是暂时的计划，这几天先看看如何之后再加难度。” 第231章 我摆了摆手，“阿上呢？” “外面候着。” 我点点头往外走，“我去玩了，没事别叫我，有事也别叫。” 秦石无奈摇头自己默默收拾着被我抽出来的资料。 阿上朝我点头，“副盟。” “石头说让你帮我找车。” “跟我来。” 我洋洋得意地坐上车，在岛上没那么多讲究不用戴头盔，随手把头发扎起来边问阿上虫子的位置，骑着车过去。 这车是秦石自己的，专门从棠国运过来也是没谁了。 远远看到虫子我按了两声喇叭，我的本意就是来给他炫耀的，看到他的白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绕着岛骑了半圈觉得没意思，开回了指挥部，秦石看我油门加满又稳稳停在他面前倒吸了一口气，“这儿不比赛道，你悠着点儿。” 我瞥了眼他旁边的唐易乐，应了句知道了就自己去找东西玩了。 这一个星期我把这岛上能玩的都玩了个遍，生火烤野生动物，拿烟头烫蚂蚁，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玩了。 他们特训的人因为我总在他们周围玩都对我意见不小，十亿的秦石能管得住，狼腾的就不好说了。 今天还是生火烤动物，就在虫子训人的地方后面，狼腾的一个主心骨和虫子一起监督新人，他们两个偷闲聊天我都听到了。 本来想当没听到，会知道会扯到我，那人问虫子，“她不用管事吗？” “谁？” “就那个。”他的目光瞥向我。 虫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小南瓜！你又玩火！我等会儿给石头说！” 我被吓了一跳，秦石在原则上是不让我这么玩，他知道了就是说我两句不痛不痒的话，但我听着烦。 我瞪了他一眼，“你小点儿声！还想不想吃了？” 虫子噤了声转回去继续跟那人说话，“她管不管事全凭心情。” “这么随意？” “没办法，老大罩着她，没人敢到她面前说什么。诶，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没事别去招惹她，这祖宗要是脾气上来我们老大都没法儿整。” 那人打量了我几眼就转过身去了。 我烤好之后把火灭了，拿着那只原生态烤野兔给虫子。 虫子没接，“你前两次的烤蚂蚱我都吃了，这只…就算了。” “为什么？” “你毛都不给我拔了，我吃兔子还得吃一嘴毛，看着就恶心，不要不要。”他推了推我手里的兔子。 “不吃拉倒，我拿去给石头吃。” “他要是能吃，我的名字倒着写。” “行，你等着。” 我握着兔子小跑到处找秦石。 跑得专注没注意到附近有人，还是听到那人问了句，“跑什么？” 我才停下脚步看他，倒是没想到会碰到他，除了双方问候那天我们简单说了几句，其他时间见着全当不认识。 秦石问过我为什么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搪塞了过去。 “找人。” “秦石？” “昂，你有看到他吗？” “没…” 他话还没说完秦石就出现了，秦石看到我手里的东西皱着眉教训，“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别玩火别玩火。你玩点什么不好？非得玩这个？我那车专门运过来不是给你当摆设的。” 第232章 我自然是要跟他争辩的，“那么点火，我用完就灭了又不会起火灾，而且我总不能天天没事就开你那车？不知道的以为我瘸了还是怎么。” 秦石气得摆手，“行行行，懒得跟你说，你在这儿干嘛？” 我把手里的兔子递给他，“给你吃，刚烤的。” 他本来就是下意识伸手，我直接塞他手里，他反应再快也来不及了，反正我不管，他就得吃。 他盯着那只兔子问，“虫子不吃？” “他嫌有毛。” “我就不嫌？” 我伸手夺回兔子，“不吃拉倒。” 最后那只兔子掉在了地上，气得我差点追着秦石打。 好在他认错态度良好，说要赔我一顿海鲜。我呢，就勉勉强强不跟他计较了。 一直被我当作空气的田子嫣突然摔了筷子，我手里的筷子顿了下，秦石倒是淡定。 我冷笑了声，“她又对谁有意见了。” 秦石把剥好的虾放进我碗里，“别管她，吃你的。” “噢。”我咬了口虾腥得没法儿下胃，抽了张纸吐了。 “怎么了？” “这虾是臭的。” 秦石只给我弄了海鲜，原本是想晚上让人给我弄宵夜，晚饭不合我胃口他才拿了出来让人做。 “怎么会？”秦石半信半疑从我碗里夹了一只，他还没嚼就吐了出来，整张脸都黑了，他冲门口喊，“阿上！” 阿上一副状况外的样子，“老大。” 秦石指着我那碗虾，“这虾是什么时候的？” “刚捞的。” “刚捞的？你自个儿吃一个看。”秦石直接把我的碗递给阿上。 “诶诶诶，我的碗我的碗。”我立马拦下来。 他们的碗筷都是共用的，只有我是独一份，所以我来吃饭得自己从木屋里拿过来。 秦石把东西扣他自己碗里拿给阿上，“吃。” 阿上的反应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但他节约粮食的精神挺不错的咽了下去。 秦石拆了半只螃蟹给阿上，“你试试这个。” 阿上面无表情地接过螃蟹咬了两口回答，“这个不臭。” 秦石闻言把螃蟹都拆了递给我，自己擦了手带着阿上出去。 我递了半只螃蟹给我旁边的大鱼哥，他顿了顿，“干嘛？” “给你尝尝。” 大鱼哥撇了撇嘴，“以前怎么不见你给我尝尝？想让我给你试毒你就直说。” 我笑了笑，“那多不好意思啊？而且他们几个要么就是海鲜过敏要么就是不吃海鲜，就只能你来了。” “嗬，还是我的荣幸是？” “快吃，尝尝怎么样。”我催促道。 他大大方方地咬了一口回味着，“这不挺好吃的吗？” 看他的表情不像骗人我也就安心地吃了。 大鱼哥用只有我们两个听得到的音量说，“你最近躲着点田子嫣。” 我充满疑问的眼神看向他，因为嘴里咬着螃蟹说不了话。 “她最近跟对面的人走得近，貌似跟领头的能说上几句。” 唐易乐在这儿树立的是高冷形象，十亿基本上除了秦石很少有人主动跟他说话。 他们几个知道我跟唐易乐高中一个学校，虫子专门翻出我之前主持的照片确认的。 第233章 吃饱后我问道，“她跟人走得近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躲着她？” “因为秦也不认她，她对你有怨恨。” 秦也的身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她自己没本事就要把怨气撒我身上？有病。” “云白跟对面也走得挺近的，我总觉得这俩人有事儿。” “他俩有没有事儿不重要，别挑事儿就行。” “我还挺期待你俩同时发脾气的样子，说起来上一次你俩同时发脾气还是因为秦也那事儿。” “你盼我点好，生气伤身。” “有信号了！”虫子突然大喝一声。 我的眼神轻飘飘地看向他的方向。 凯恩踹了他一脚骂了句，“神经病。” “嘁，你这种没女朋友的人懂个屁！”说着他拿着手机兴冲冲地跑去外面。 餐桌分成两边，两个组织各一边，我们这边的人都愣了，我僵硬地转回身问，“他说什么？” “女…朋友？”小糊姐也接受不了。 “追！”元赫喊了一声，我们同时跑出去追虫子，动静不小只剩狼腾那群状况外的人。 夜店王子有女朋友？？？他以前身边的女人三天一换也从来没叫过别人女朋友这三个字，这不声不响就有女朋友了？？ 黑灯瞎火的，虫子跑得还挺快，我们在指挥部看了眼虫子的红点精准找到他的位置，我离开前顺手在置物架上抓了只录音笔带着。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不记录一下呢？只可惜来不及去拿手机。 这一趟不白跑，虫子聊电话聊了半个小时，我录到了他喊电话那边的人宝贝，还跟人要什么亲亲。 我们几个一直忍着笑，录完之后我们偷摸着离开，走没多久撞上了秦石带着狼腾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笑嘻嘻地把录音笔塞到秦石口袋里，“送你。” 秦石停下了跟他们谈话看着我，“这什么？” 我们几个相视一笑，“好东西就对了。” “天色暗，别老出来晃。” “知道了。”我拉长音应着。 我生日就在这几天，他们不提起的话我都快忘了这事儿。 生日当天秦石让人又运了辆越野车上岛，我上车体验了一下，“你弄这玩意儿过来是满足你自己还是满足我？” “自然满足你了，生日快乐。” “这么大，我到时候还得带回国内？” “你放庄园里也行。” “那不可能，虫子已经把我放在庄园里的车搞得没个车样了，这一辆得跟我回国。” “行，到时候让人给你送到你棉岭那套房子去。” 我欣慰地点点头，“正好想换车了。” “我之前就跟你说你那个车型不好看，提速快顶什么用？咱要用就用好看又好用的。” “就你歪理多，我去试试车。” 秦石拍了拍车门，“去。” 这是个大玩具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找了片空地停下，围着车慢悠悠地走了几圈。 然后蹲下身研究，我才发现车轮是改过的，难怪刚觉得开得跟以前那些越野车不同。 第234章 站起身才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在看着我，他确定我看到他了便朝我走来。 他站在我面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先开口，“生日礼物？” 我看了眼越野车嗯了声。 “喜欢车？” “代步工具而已，谈不上喜欢。” 这几天我都有意无意地躲着他，根本说不上话，这会儿突然说上了那种久违的尴尬又回来了。 他点点头从兜里掏了个方形盒子递给我，“这个给你。” 我不太理解，没关系的两个人送生日礼物是为什么。 “你十八岁之后的生日我都没送过你礼物，这个…就当…” 我抬手挡开他的手，“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戴首饰。” 他肉眼可见地顿了下，我扯着唇角笑了笑，看，他也不见得对我有多上心。 “我之前送过你首饰之类的东西，你…不也收了吗？” “是啊，而且我只收过你送的。” 而且只有他送的东西我一直保留到现在。 他又是一愣。 “小南瓜！”虫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喊了我一声。 我偏头应了句，“干嘛？” “找你半天了，你居然在这儿。” “什么事？” “石头跑了。” “跑？这是他的地盘，跑哪儿去？” “也不是跑，秦也那儿有点事一直联系不上他，他刚接到消息就带着阿上回庄园了。” “距离我拿到这车前后就半个小时时间，秦也能出什么事？就算出事，石头怎么可能不跟我说，你玩我呢？” 虫子摇头，“他非要叫你来是有原因的，就怕出现这种情况，你和他同时走了没人坐镇，我们这些人也没精力管太多。” 这么说倒也是，如果不是秦石非要我来，林振东后续的事我不会交给barry。 “我坐什么镇？吃斋念佛？” “别开玩笑了，石头已经调阿莱过来了，他不在这几天就阿莱跟着你。” 阿莱是秦石的二号得力助手，他的工作比阿上少，阿上还要负责庄园那边的事。 “知道了，他有说秦也那边什么事吗？” 虫子看了眼唐易乐后拉着我到一边压低声音道，“那件事有着落了，秦也自己顺着石头查一半的线索把人揪了出来。” 我扭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这就是虎父无犬子？ “真的假的？”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石头突然跑回去干嘛？闲的？” 我幽幽地叹了声气，“我有得忙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得让那群人服我，多累啊。 不过有一点是好的，秦石不在，我就是老大，除了要跟狼腾的人沟通交流。 既然担起了老大的责任那就得拿出态度来，也不枉秦石的良苦用心。 回到指挥部，我坐在秦石常坐的位置上，翻看着狼腾的名单，他们的指导员叫蓝魂，负责给他们那边的人布置特训任务。 他们那边重要人物的人头像我看完记住名字，正巧我看到了我要找的那个蓝魂，我叫住他，“你们的训练计划我看看。” 他一脸奇怪地看着我，还是把文件传了过来。 第235章 看着他们并未变动的训练计划，我不禁蹙眉，就这样式儿的，来特训？来玩的都比他们开心。 “有什么问题吗？”蓝魂问。 我把平板放在桌上指了指，“你们一直练这些？” “对。” “你们从成立以来就这么练？”我换了种问法。 “不是。” 我点点头，“你们以前怎么练的就怎么练，不用按计划上的来。” “啊？” “如果你们是来玩的，那就请不要占用我们的地方，趁早离开比较好。” 蓝魂一听不乐意了，“这计划是你们老大给我的，我们按着这上面的来还有错了？再说，你们老大都没说什么，你个做老二的怎么那么多事？平常也不见你管事，管起来还真多事。” 我扯了扯嘴角，真是有病。 “计划上写的三十千克，然后你们每个人除了这三十千克以外，还在腿上绑着沙袋偷摸着练腿部力量，他妈防谁呢？” 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他还真当我在玩儿？ 他瞬间安静了，我冷冷地看着他，“要发疯也先看看这是谁的地儿，我管起事儿来是挺多的。 你们狼腾的人拿着我们十亿的枪械跟不用钱似的，一箱一箱地毁，怎么着？都他妈手抖？手抖别来啊，上医院去。 还有，你们狼腾的人要是想睡什么柔软大床的让他们来跟我说，别在暗地里在楼梯下面放点什么其他生物，只要打得过我，我整栋木屋让给他。 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你们那些小伎俩我是懒得说，我们老大没空管你们。我不像他脾气那么好，有什么就说什么，就事论事。” 唐易乐进来正好听到这句，看向他的人，“怎么回事？” 我调整了一下位置，翘着腿抱着平板，“没什么，我要给你们的人调整训练计划，他不太同意。” 唐易乐看了眼蓝魂又看向我，“你想怎么调？” “不怎么调，跟我们的人一样，一视同仁。”我的语气里夹着一丝不爽，“三十千克，人市场卖菜的大爷大妈拿这么点儿都嫌轻。” “你们是五十对？那就按你们的来。” “不好意思啊，我们要改成八十了。我刚想起来，你们腿上还得绑东西，那就按我们的来。” 我把计划书微调了之后发给蓝魂，径自起身往外走去看看十亿的训练。 在靶场逮着一个握枪姿势不太标准的，我用下巴指了指人形靶的方向，“打一枪我看看。” 他打了一枪毫不意外地偏了，有几分是因为我站在这里给他的压力。 “这要是实战，你这条命活不长。”说着我接过他的枪给他演示，“虎口放松，你握的是枪，不是气球。” 我也没看人形靶，凭感觉开枪，连续五发都在致命要害上。 在他目瞪口呆之时把枪还给他并道，“没事多啃啃野果，留些果核练枪法。” “是！” 转了会儿靶场没什么事就到别处去了，看到部分狼腾的人堆在一起，嘴里骂骂咧咧着什么。 第236章 不用听也知道是在骂我，随便了，十亿的地方他们作不出什么妖。 那天后岛上随处可见的沙袋惹得虫子他们不满，拿着沙袋就是狼腾的人绑在腿上的东西，还有专门的logo。 凯恩随手捡了个起来戴上跳了两下，“疯了？卷成这样？” “小南瓜，这你能忍？”大鱼哥不可置信道。 我耸了耸肩。 “不行，我要去问个明白。”虫子属于冲动类型的人，说干就干。 “有什么好问的？”等我转过身去，虫子已经跑了。 我暗骂了声跟了上去。 虫子也是够猛直接去找唐易乐，我扯着他，“你想干什么？” “让他们清楚这是谁的地盘。” 我真是无语，“你有没有想过石头回来怎么交代？” “怎么了？”唐易乐适时出声。 “你们那些破沙袋一堆一堆地随地扔，还有我们的枪械都他妈不用钱是吗？你们每人每天就砸了一箱，你长眼睛了没？瞎吗？” 看着虫子疯狂输出，我无奈地摇头，唐易乐以前就不喜欢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虫子还挺勇敢的，比我勇敢。 唐易乐冷冷地扫了眼虫子。 我朝后看了眼，“凯恩，拉着他。” “ok。” “你不用那么看着他，他说的是事实，你的人你管不好自然是你的问题。”我的语气不容他质疑。 “腿上绑沙袋是他们的习惯，不是要防着你们谁。枪械的事我不知道，他们训练的时候我很少去看，大多都在看地形，我会给你个交代。” “是误会的话最好，如果是有意而为之，很抱歉，十亿不欢迎你们。” “瓜姐，老大电话。”阿莱递上通讯器给我。 我瞪了他一眼，“你再给他通风报信，我直接把你扔海里喂鱼。” 阿莱的手顿了下，“是。” 我接过通讯器冲那边说话，“什么事？” “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动手。”秦石的语气略显疲惫。 “不是我，是虫子，我是劝架的。你怎么了？” “没事，我过两天回去，你稳着点脾气。” “好。” 刚挂了电话，虫子便凑了上来，“石头说什么了？” 我睨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怕了？” “你快说说他说什么了。” “他那边好像挺棘手的，没时间说太多。” “你上哪儿去？”虫子叫住我。 “去找石头，阿莱留下坐镇，虫子、云白跟我走。大鱼哥、信哥，他们两个的任务你们帮着点。” “是！” 岛上有架直升机可以直接开，我让云白驾驶。 虫子把他的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有一行字：带他来干什么？ 从听到我说要带云白的时候，他就开始疑惑了，因为我跟云白不熟，可以说有点不对付的成分在里面。 我就着那行字下面回答：他不安生，带着放心。 虫子看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驾驶座的人。 我们到棠国的时候，秦石和秦也一个在别墅一个在赛道。 我让虫子和云白去看看秦也，我自己去找秦石。 他们那栋别墅里没人，那就只能是在我平常住的那栋了。 看到他人坐在沙发上阖着眼就放心，我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顺手拿起烟盒，取一根点上，“怎么回事儿？” 第237章 秦石没睁眼，“你怎么来了？” “听你电话里那语气以为你要去找我祖母了。” 秦石轻轻地叹了声气，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了。 我皱着眉，“不是，你倒是说啊。” “没什么，就是倦了。” “倦？认识你十三年，倒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个字。”看他又不说话，我的语气开始不好了，“你是不是想急死我，怎么了你快说啊。” “当年绑走秦也的人连着帮凶都找出来了。” 我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找出来找出来呗，你愁个什么劲？” “你会怎么处理？”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能怎么处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秦石闻言睁开双眼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神色，“如果那人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听着他认真的语气我身体一僵，缓缓开口，“什么意思？” 我们两个对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头狼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这么说的话，这事就和唐易乐有关系了。 “你不是知道吗？高中同学，我高二被叫家长的时候你还见过他。”我硬着头皮道。 “你明知道我平生最讨厌被人利用，可你却还要那么做，小南瓜，做人要讲良心，这还是你自己常说的。” 秦石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答应跟着他到棠国成立十亿是因为他当时说了句：在那个地方可以为所欲为，什么事都能办到。 后半句完全说到我心坎上了，那时的我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查到我想要的东西。 就因为他那句话，我跟着他到了棠国，开始了每年两个月封闭式训练，它的训练强度比那个继承人培训要大。 我从来没想着借着秦石做什么事，唯独关于他的一切，我不得不通过十亿成员的身份去查。 “我没有。” “没有？那你是怎么从棉岭跑到临市去上学，你明明就憎恶那个地方，逼着自己接受，图什么？不就因为他在那儿？” 我们两个对彼此的家世都有了解，虽然不多，但能知道个大概。 我不明白秦石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到底怎么了？秦也出事那年，我们才上高一，他怎么可能…” 秦石拍桌，“你十岁就跟我在棠国混了！他高一有什么不可以？我一直挺放心你的，若不是我顺着那条线深究，我还不知道你三番两次动用内网去查他，你可真够物尽其用的啊！” 他生气的点在于，我答应他是有目的性的，而不是单纯想跟着他。 虫子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推门进来劝，“有话好好说，别这么吼。” 我扭头看着他，“不是让你去找秦也吗？云白呢？” “他那边没什么问题，云白在那儿陪着呢。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怎么就吵起来了？” 秦石踹翻了茶几出了门，我看着一地狼藉愣神，他从来不会对我这样。 “你到底怎么惹他了，气成这样。”虫子感觉到不对。 我把事情跟他大概说了，秦石生气的点他多少也懂。 第238章 虫子想了会儿道，“从本质上来看，你们两个都没错，石头把你当真朋友想带着你一块儿闯，你跟着他闯是为了自己的目标。” “你觉得他气成那样就只是因为我是蓄意为之？”我还是不懂。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什么？” 虫子叹了声摇头，“让他好好冷静一下，等他冷静下来你们再谈。” 后面我了解才知道唐易乐在那件事上是帮凶，就是在秦石带着我和秦也离开后支援对面的那帮人，导致虫子他们一个人都没抓到。 但一个帮凶不足以让秦石发这么大火，见他这样我留在庄园没回特训岛，特训岛那边这几天都是阿莱在负责。 加上秦也这几天也过得战战兢兢的，他觉得我和秦石这样是因为他。 每一顿饭，秦石全程黑脸，以前他会边吃饭边跟秦也拌嘴或者跟我说些有的没的。现在吃完饭他就不见人了，也不说话，只有秦也叫他的时候他会应一声。 秦也今晚依旧等着秦石回来，对面的灯一直亮着，我寻思着得过去看看。 刚推开门就看见秦也抱着平板戴着耳机在沙发上打游戏。 我走近摘下他的耳机，“怎么还不睡？” 秦也抬头看我，“我爸还没回来。” “睡觉，我去找找他。” 他放下平板表情似是纠结。 “怎么了？”我问。 “妈妈，我错了。” “你又没做什么，哪里有错？”我不解道。 “如果不是我非要查的话，你们就不会吵架。” 我默了一瞬，“那些人伤害过你，他们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真的到那个地步，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而且我和你爸没吵架，只是需要时间冷静。” “爸爸那样对你，你不生气吗？” 他指的应该是秦石这几天的冷暴力。 我摇了摇头，“他向来对我不错，而且事出有因，是我做错了事。” 看着秦也沉默，心里有些不好受，本来是大人的事，连着他一块儿情绪不好。 我轻拍着他的脑袋，“去睡，别想太多了。” 秦也回房后，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秦石可能会去的地方，回去拿车钥匙正好见着他的车停在我面前。 我站了会儿过去敲他的车窗。 车窗降下他问，“这个点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 看样子是消了点气。 “去我那儿喝酒吗？” 他看了我一眼应下，“行。” 他熄了火跟我回别墅。 茶几是玻璃的，被他踹翻后便碎了一地，让人收拾走就空出一块地。 我把酒柜里的酒都搬出来放在那块地上，我们两个席地而坐。 面前什么酒都有，我起了玩心，“挑五瓶吹了，看谁先上头。” 秦石点头。 我喝酒喝得比他们少，跟他们一起喝的时候是有点压力的，这几个人除了我以外，都喝进过医院。 到最后，一酒柜的酒只剩了两三瓶，他喝的比我多，靠着背后的沙发就睡了过去，我还有点意识去给他拿了张被子盖在他身上后也回房睡了。 第239章 次日早上 虫子砰地撞进我房间，我被这动静惊地睁开眼。 他三两步走到我面前，把手放在我鼻子下面，我带着初醒时的懵态看着他。 确认我还在呼吸他松了口气，我回过神揉了揉头发，“你有病？大清早的干嘛？” “大清早？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太阳到哪儿去了？还大清早。” 墙上挂着的钟显示中午十一点十分。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太阳穴隐隐作痛，我轻揉着太阳穴，“十一点就十一点，紧张个什么劲儿？” “你们两个是不是疯了？喝那么多，要是秦也没过来叫你吃饭看到这一幕，你们两个准备睡到什么时候？” “你到底要干嘛？” “特训岛那边来了消息，狼腾那边有人上岛，就是当年那几个人。”他顿了顿添了两个字，“主谋。” 我一下就清醒了，猛地看向他，“石头知道吗？” “他都睡死了，想告诉他都难。” 我掀开被子下床，“等石头醒了让阿上及时通知他，我洗漱完即刻启程回岛，让阿莱准备好家伙事儿。” “好。” 我现在需要一个发泄的方式，正好人送上门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瓜姐。”阿莱一直候着我们。 我从他手里接过家伙儿，“人呢？” “在狼腾的营区。” 唐易乐见我们一群人手上都拿着武器不太理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来的路上我已经把关于他们的资料看得差不多了，站在唐易乐身旁的就是主谋，叫江洵，当年拿秦也当挡箭牌那个。 我倒是没想到就这样的货色还能是狼腾的主力，他的地位没唐易乐高，也不比那些主心骨低。 我闭了闭眼开口，“我看，两个组织也没必要再继续这个什么特训了，八年前结下的梁子，今日做个了断。” “八年前？”江洵看起来记性不太好。 我哼笑了声，“你不认得我，总认得她？”我的手指着田子嫣。 看到他突然变化的表情，我确定他想起来了。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话落我利落地给枪上膛伤口指着江洵，“留在这儿给这片土地增点儿肥料。” 阿莱拦着我，“副盟主！放下枪！” 虫子推了推他，“阿莱，这儿没你事儿。” 阿莱并不知以前的事，他的任务就是确保这次特训顺利，这会儿动了武器自然顺利不了了。 双方的人枪口相对，没有人愿意放下，我作为挑事的人自然也不会先松口。 我目不斜视地吩咐，“凯恩，把田子嫣腰间的匕首拿来。” 凯恩照做，没一会儿一把刻着狼头的匕首交到我手上，我拿着掂了掂，“我如果没记错，这是你们狼腾专属的，十亿的人身上出现了你们的东西，这说明什么？ 你们在十亿安插眼线，没想到这唯一的眼线只能在荒岛上做着狗都不干的事，毫无用处。 既然这样，咱们便一块儿算算好了，陈年旧事也该挖出来好好清算，最起码，你，要付出代价。” 我的枪口转向田子嫣，“还有你，十亿成员守则第三条，叛者杀无论。” 第240章 在秦石到之前我打了一枪在江洵的腹部，唐易乐清楚我这么做的原因，没拦着我，但也一直防着我做出下一步动作。 “妈妈！” 听到秦也的声音我下意识收了枪并抬手让十亿的人一并放下。 我蹲下身看他，“你怎么也来了？” 秦也两手一摊，“爸爸说，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我笑着站起身，“都见过十亿小盟主，你们以后的老大。” “小盟主好！” 秦也咧嘴笑了下走到江洵面前，“江叔叔？听我爸爸说，您父亲从我小时候就想把我从棠国弄去国内。 国内我去过几次，也没见他多想见我，是没胆见呢？还是不想，这我也不知道。 我最近学了国内的文化，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给爸爸妈妈添麻烦，所以打算自己来。 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来着？关在笼子里，不给吃的喝的，带着我钻原始森林还有好多呢。一件件来，不过这儿应该没有笼子。” “秦也，我是这么教你的吗？”秦石站在人群后出声。 “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招不太解气，那就只能加倍奉还了。” 秦也手握拳用力往江洵中枪的地方砸去，江洵措不及防，挨了拳头吃痛闷哼了声。秦也的动作没停，江洵并非能力不行，只是他现在的状态别提反击连自卫都悬。 蓝魂要上前阻拦秦也，被大鱼哥一脚踹开，两边的人开始扭打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江洵那一枪原本就伤到要害了，秦也这么打下去，他就要没命了。 在唐易乐要出手之前我先拉开秦也，“好了，阿也。剩下的交给你爸，你还小，手上别沾太多不吉利的东西。” 等这场混乱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唐易乐开口了，“十亿和狼腾既然有过节，那就没办法继续好好相处下去了，只能坐下来谈谈后续的事。” 在场的人没拒绝，小糊姐被安排去看着江洵，秦也跟着我们在指挥部里面。 田子嫣这时候母性大发了要给秦也冲掉手上的红色液体，秦也一脸嫌恶地躲开，“别碰我！” “阿也。”我出声提醒道。 我比较看重礼貌问题，别人怎么样不重要，礼貌得先做到位。秦石跟我不一样，比较随性，礼貌看人。 “秦也，过来。” 秦石把秦也叫到身旁，拿了瓶水递给他自己冲。 秦也自己冲完手擦干净，给我拧了瓶水递给我，“妈妈。” “谢谢。” 秦石开始说正事，“十亿不会容忍任何一个叛变者，所以她，你们带走。” 这个她指的是田子嫣。 “她是江洵带着的，跟狼腾没关系。”唐易乐好像并不想跟田子嫣沾上关系。 十亿的处决方式都是过去那些年代最残忍最要人命的几种，田子嫣见到过自然会怕，眼看着唐易乐真的要撇清关系，她开始急了。 “你们使唤我的时候可不少！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谁使唤你？你有什么可用之处？要你有何用？”唐易乐轻飘飘的三连问堵得她哑口无言。 第241章 我偏头看秦也，“你觉得该如何？” 秦也犹豫了，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 “人先扣着。”我吩咐完进来两个人把田子嫣待下去，没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秦也的事狼腾得给我们一个解释。 对于狼腾领导人是我初恋的这件事，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秦石也懂了我有的时候欲言又止。 虫子那天去找唐易乐对峙的时候我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说给虫子听的。在唐易乐面前，我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特别是对他。 秦也的事因为我和唐易乐这层关系也变得难搞，听着秦石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我心里多少有点过不去。 保持沉默的时候我也想了很多。 唐易乐只是半个帮凶，而江洵是主谋又是狼腾的人。 十亿和狼腾的梁子早在八年前就结下了，这次秘密合并特训的机会是秦石自己争取来的，现在因为梁子毁约，是情理之中。 唐易乐却不肯，我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双方都彼此不满，现在散了把所有的损失控制到最小才是最好的选择。 虫子不耐烦了啧了声，“不是，说谈的是你，现在不松口的也是你，干什么？找茬儿是？” “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八年前狼腾的领导人不是我，我带人去支援是因为收到上级的指示，所以那件事与我无关。 你们和他之间怎么样我不管，现在我是领导人，一切决定由我做主。” 我倒是没想到唐易乐会说这些话。 秦石只能松口，“特训可以继续，但…你的人再敢挑事儿就按我们十亿的规矩处理。” 唐易乐默许后一切恢复正常。 这场谈话比我想象中的要和谐，我还想着他们会掐起来造成不可控的局面。 在入夜前秦石安排阿莱带秦也回去，我闲着没事到海边找了块礁石自己坐着。 不管我在哪，只要秦石想找我，他总有办法找到我，就像现在，他在我身边坐下习惯性地点烟。 我看了他一眼，摸了摸口袋，是空的。 他把他的烟递给我边问，“你昨晚想跟我谈什么？” “想跟你道个歉，我不该想着利用你走捷径。但我真的一直把你当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能跟我说说当初的细节吗？” 看来秦石查的也不多，估计是因为我不喜欢被查所以才没细查。 事情过去好多年了，依旧记忆深刻。 秦石听完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笑着看他，“干嘛？很难相信？” “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像经历过什么事，并没有同龄人该有的那种无忧无虑，跟我很像。” 回忆起往事，有点怀念过去了，“所以当初被你按在擂台上打完我还是愿意跟你做朋友。” “他知道这件事吗？” “为什么你也问这个问题？我的事，他知不知道很重要吗？” “那一直跟在他后面跑不累吗？每次回庄园你把自己逼得多紧你忘了？我还一直在想，你这么努力到底图什么？你家境不差，根本就不用拼成那样。” 烟从鼻腔里呼出，声音有些沙哑，“累啊，怎么不累。” 秦石伸手摸了下我的脑袋，“你的前途无量，不要再受别人影响，我没生气，只是怪自己迟钝。” 第242章 我鼻子一酸，低下头看着逐渐失焦的烟头，深吸了口气，“有些习惯是改不掉的。” 他消失的那段时间我都快疯了，偏执地可怕。后来他回来了，出现在我眼前，我想报复他，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成了我自作自受。 我怎么能不想他？我怎么能不恨他？我一厢情愿无果，能找谁发泄？ 我想远离他，但我们两个就又像命中注定般把我们两个牵在一起。 秦石就在我旁边静静地坐着，这个夜里我们的冷战结束，和平解决。 从天亮开始，我便收了心不再玩闹，认认真真协助秦石。 我抱臂站在靶场外围盯着，虫子和凯恩一脸不敢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可从来没见过她这样。” “我认识她比你先，我都没见过。”虫子摇头，“疯了。” 我偏头看着他们俩，“你们很闲？一块儿练练？” “不不不。”说完俩人勾肩搭背往另一个方向走。 特训时间一眨眼就过了，最后就是考核。秦石和唐易乐别有用心地把双方的人编排到一起，分成十六个队，每个队十亿和狼腾的人对半分，6个十亿的6个狼腾的。 这十六个队的队长是抽签出来的，有两边的主心骨也有特训岛的常驻，因为十亿的人占多，公平起见，把我和小糊姐还有云白和虫子的名字划掉，从其他人里面抽。 没跟着去考核的都留在指挥部监控着一切和评分。 考核就是这十六个队从不同的地方出发，在丛林里晃，活到最后的队伍并找到我们要的东西获胜。 特训岛的面积很大，能有三分之二国家那么大，地形复杂，丛林占地面积大。 所以平常特训都很少去丛林里面，且不说里面有什么生物，就是假地雷之类的东西都被虫子他们埋了不少。 这场考核没有用真枪实弹，十亿以往也不用真的，毕竟人命可贵。 我坐在角落盯着平板上的布局内容，秦石轻踢了我一下，我抬头看他，“干嘛？” “考核期间，不管出了什么事，你要出去之前必须给我打报告。”他对于秦也出事那年，我不顾一切冲出去的事一直心有余悸。 “知道了。”应完我低头继续看平板。 他还是不放心，还叫了虫子他们看着我，我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表示无奈。 我也不是谁都救的好？非亲非故我救他们干嘛？再加上这也不是真的，能出什么事？ 坐了八个小时坐累了，放下平板想去外面透透气。 我刚站起身就看到原本昏昏欲睡的虫子猛地扭头看向我。 我顿了顿，“去透气，你去吗？” 虫子松了口气站起身跟我一起往外走。 我们两个的透气就是找个地方抽烟。 “你这阵子怎么了？” 虫子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不过找不到时间问。 “什么怎么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就是不想再摆烂了，觉得石头太辛苦了。” “你要是真这么觉得，早该这么做了，是因为觉得对不起石头？” 我没扭捏，大方承认了。 虫子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后也没多问，烟抽得差不多便回去了。 刚进帐篷就和唐易乐对上眼神，我生疏地朝他点了下头就回自己位置上坐着了。 两天时间淘汰了三个队，这批人也太弱了点。 第243章 考核结束当天，没等宣布结果我就跟秦石打了招呼要先走。 “急着一会儿？”秦石问。 “朋友回国了就差我一个人没到，这儿也没我什么事。” “行，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唐易乐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说了句，“跟我一起，正好我也要回去了。” “你要跑路？”秦石问。 “有急事要处理。” 秦石看向我，等我做决定。 等秦石安排人应该很麻烦我就应了下来，我带来特训岛的东西不多，有落下的再让秦石帮我快递到国内去。 就这样，我跟着唐易乐上了直升机，差不多飞到棠国，我叫了他一声。 他偏头看我，“怎么了？” “十亿基地有降落点，你放我在那儿下。” “你不是要回国吗？” “我朋友他们说要去机场接我，我坐航班飞回去。” “现在订票得要一会儿，我让他们直接在机场降落就好了。” “手续不会很麻烦吗？” 秦石以前弄这些，手续都挺复杂的。 “我有长期使用权，你要在哪儿降？” 得，是我孤陋寡闻了。 “棉岭。” 宋寅成比我晚一点出机场，因为他的粉丝很疯狂。 整个棉岭机场被围得水泄不通，早知道我就不在这儿降了。 我坐在程凯的车上看着窗外不停摇头，“他这热度跟我二哥不分上下了。” “可不是吗？他的演唱会门票在国外都卖疯了，这回了国内指不定疯成什么样了。” 又等了一会儿，人没见着倒是收到宋寅成的信息：人太多，怕影响到你们，我走小道离开，餐厅汇合。 我的手机放在一边充电，我和程凯聊天聊入迷了，还是后面的湖灿杰按了一喇叭，我们才反应过来。 宋寅成比我们先到包厢，我跟着他们几个后面进的包厢，大家排队抱了下宋大歌星以示想念才落座。 宋寅成在国外这几年我们几个会抽空打视频，聊近况。在他回来之前，他们也有打，但我在特训岛没法儿接就错过了点重要消息。 比如说他们所说的宋寅成的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 他们听我这么一问都愣了，看表情好像是不想让我知道。 宋寅成打破了沉默回答，“不是女朋友。” “你确定？”我不信。 因为他向来有撒谎不直视对方的习惯。 他不想说我也不强求，而且有女朋友也没什么。林夕已经走了十年多了，他走不出来才是真的可怕。 我摇摇头，“吃饭，饿了。” 在特训岛的时候没吃好，现在看到肉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薏楠啊。”阿植叫了我一声。 “嗯？” “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说。” 他斟酌了下开口，“你跟那个首富还有联系吗？” 我嚼肉的动作微微一顿，把最后一口肉咽下去后抽了张纸擦嘴边摇头。 餐桌上这几个人家里都是中上阶层，这个年纪基本都准备订婚了。当然，除了少兴，其他都是家里安排。 因为准备联姻，家里管的严，他们受到了很多限制，以前巴不得死在各个酒里，现在连出个门都得报备。 第244章 大家都不是受管束的人，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算再有本事，也不想因为感情而放弃以前优渥的生活。 为了维持上层人士的生活，他们只能妥协。 他们吃过瘪便不想我走联姻这条路，也都知道我对唐易乐是真的，想着我能跟他走到最后。 “那你家里怎么说？不催吗？”阿植问。 我笑了下，“你们男的都得被催，我怎么可能不被催？只不过我上面还有个哥帮我顶着，压力没那么大而已。” “不是？你二哥那么大个明星也没？” “没，他一年都下来人影都看不到。” 程凯苦笑了声，“嗐，还是少兴命好啊，找到了真爱，小日子过得滋润。” “为什么你们不尝试反抗呢？钱就那么重要？”我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 宋寅成摇头，“你应该懂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就像我们这一行，很多人虽然会怕粉丝疯狂，但同时也享受，要哪天一个热度一直很高的人没了粉丝，他干这行还有什么意义？他也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处境。你换位想想，如果是你，你愿意被断了…” 他突然不说了，我耸了耸肩，“无所谓啊。” 他笑了两声，“我差点忘了，高中集训的费用都是你给我出的，你压根儿就不差钱。” “我手上的钱嘛，够我花。家里给的钱包括上学时的生活费，我都让朋友帮我拿去买股了，钱滚钱的也没个限度。 现在所得的利是当初投进去的本钱的差不多十倍，如果真要被断了，我也不怕。况且，我堂堂首都医科大毕业的，怕找不着工作？开玩笑嘛这不是。” 他们几个都是名校毕业的，要让他们靠自己去谋生不是不能，是达不到他们想要的，他们不想罢了。 作为朋友，我觉得我还是得说，不然到时候一切订下来，就都来不及了。 “奢和俭的确是矛盾，可奢的道路不只有一条。家里断了经济来源，你们手上还有文凭，这玩意儿就是你们的底牌，谁都拿不走。 你们为什么不呢？我是真想不通，安于现状，沉迷于你们所贪恋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真的就那么快乐吗？ 还有，你们知道的，我也爱玩儿，灿杰先前问过我，为什么那么拼命。没有为什么。 我一直知道人没有通天的本事，但，我要的东西，我努力后得不到便不强求。我不要的，白送给我，我都能给他扔了。 你们想要好生活也想要自由和真爱，那就要自己去争取，什么二者不可兼得的道理不过是因为能力不够罢了。 有能力就得去干啊，管他二者三者四者的，是你的就该是你的，有什么好顾忌的？ 以前初中的校训不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你们都忘了？我反正是提醒你们了，你们想怎么做是你们的选择，别给自己的人生留遗憾。” 宋寅成跟他们几个不同，他事业有成，其他几个拿着文凭靠家里的接济得过且过，就仨字，不上进。 第245章 因为我的话导致他们几个开始沉思。 在墓园的时候，他们的话不多。 每每看到墓碑上那张笑靥如花的照片，我都会自责，时常想起她的时候也会。 “大家都很好，勿念。你的草原梦，我也快能实现了，久等了。”我最后冲墓碑笑了下起身，“撤。” “接下来去哪？”少兴问。 “晚上去我外公家吃饭吗？给他老人家个惊喜。”我提议。 “我回家一趟，晚些过去。” “我也是。” “要是太晚，你们可以先开饭。” “我去接灵灵，送她回家再过去。” 蒋灵是少兴的未婚妻。 我有些无语，“怎么？宝贝到不想带出门了？” “不是，我怕她不自在，等会儿问问她。” 护得还挺紧。 “行。” 最后是我和宋寅成还有家里管得相对没那么严的阿植一起先去外公家。 车刚停好，管家何叔就出来了，我礼貌地跟他打招呼，“何叔。” “欸。” “外公呢？” “在院子里陪着霈言呢。” 何霈言，三哥的儿子。 “外…公。” 我原本想扯着嗓子喊外公，没成想看到早上说要处理要处理急事的人，声音就弱了下来。 “外公。”宋寅成和阿植随我一块儿喊了声。 宋寅成比阿植淡定朝唐易乐点了下头打招呼。 唐易乐手上还抱着三哥的儿子，刚刚走进一看颇有种人父的感觉。 “回来怎么也不跟家里说？快去联系棉岭大酒店让他们把最新鲜的那批海鲜送来。”后面的话是说给何叔听的。 “这不是想给您个惊喜嘛。” 外公笑呵呵地站起身拍了两下宋寅成的肩膀赞赏道，“现在很不得了啊。” “还可以，没二哥那么厉害。” 宋寅成真是够谦虚的。 外公哼了声，“我这个做爷爷的还得从网络上才能看到他，不说他了。阿植啊，最近在做什么？也没听你祖父他们说到。” 阿植稍愣，“跟朋友开了个车行还没开始正式营业。” “不错，有事做就好，日子可不能混着过。” “是。” 我的注意力一直在唐易乐和那个小娃娃身上，随口问了外公一句，“三哥他们也来了吗？” “一直在这儿呢，你小舅他们都在里边儿。” “那我上去看看三嫂。” 宋寅成和阿植跟着我进屋打招呼，我自己上楼。他们来的次数不少，舅舅他们都认识，不会不自在。 不自在的应该是我。 敲了门得到应许后推门进去，“三哥，三嫂。” “哟，大忙人回来了？”三哥打趣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三哥你这得了贵子就有闲心思来打趣我了？” “可不是嘛？你这个做姑姑的看过小侄子没？” “有人抱着没近看。”我实话实说。 “诶诶诶，你洗手了吗？那些玩具刚消完毒的。” 我刚拿起一个手摇铃晃了两下就被制止了。 “我好歹是个医生，出于职业习惯当然洗了。”我没好气地应着。 “见到唐先生了？”三哥的语气有种试探的意思。 第246章 我看了三哥一眼后垂眸嗯了声，“他抱着霈言。” 三哥顿了下，“他今天来，还是为了你，你知道吗？” “多少猜到了，我不知道他在，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回来了。” “但他说他是跟你一起从外面回来的。” “我是他的谁？人家去哪儿用得着跟我报备？” “你别嫌三哥话多，你也不小了，叔公前阵子还惦记着给你找对象儿，你不在他也不好说什么。” “结不结婚很重要？人的归宿就一定是成家立业？三哥你好歹是界内有名的律师，怎么也这么封建？” 三嫂见我来了气忙暗示三哥别再说话，自己则开口安慰我，“别听你三哥胡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而且楠楠长得这么好看，怕找不着对象？” 我这脾气来得毫无征兆，缓了缓便出去了。 楼下抱着霈言的人换成了宋寅成，我凑了过去和阿植一块儿逗孩子。 宋寅成把霈言递给我，“你这个做姑姑的还没抱过。” 我接过孩子晃了两下，他便咧嘴对我笑，我勾了勾嘴角。 “他们情况怎么样？” 阿植看了眼群里的信息，“目前来看，就程凯那边有点棘手。” 意料之中了。 “少兴怎么说？” “刚给他看了你侄子的照片，蒋灵特喜欢，说要过来。” “行。” 刚应下，门口就传来何森睿的声音，“姑姑！” 我扭头往门口看去，“你这是去上学还是去做花童？” 他穿着一身小西装打着领带，活脱脱一个大哥的缩小版。 “才不是呢，我今天是主持人要穿正装。” “大哥，我记得相册簿里也有几张你小时候穿西装的照片？” 大舅妈一拍手，“对啊，这不就是阿晟小时候吗？也是这么高。” 外公这个行动派已经让人去拿相册了。 何森睿放下书包去洗完手回来，我微弯下身问他，“你觉得你帅还是他帅？”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三叔比我爸帅，所以应该是他帅。” 我还以为他要说他自己帅，他这一本正经的回答引得我们一笑。 相册簿拿了过来，那东西很沉，足足有两块砖那么厚，每张照片都标着上边人的姓名和年龄。 弄这个相册的是外婆，头十几页都是外公的单人照片，从牙牙学语开始到现在都有，放不下的都洗了出来放在收藏室里。 按长幼顺序，两个舅舅和母亲，他们兄妹三个玩耍的照片。 然后就是大哥二哥，再到大姐和三哥，然后是二姐和我还有顾驰顾慎。 最后就是以何森睿为头的几个小一辈的。 外公夹着大哥那张照片所在的一页给我们看，“瞧瞧，这简直一模一样。” 相册簿传遍了在场的人，唐易乐是最后一个接到相册簿的人。 因为传给他的人是何森睿，相册太沉，他没拿住，差点掉地上了。 唐易乐接稳后拿着的那一页正正好是我的照片。 上面的标记都是拍摄的时候写上去的，我的那一页照片还有后一页下面都是写顾栀那个名字。 第247章 “叔叔，这是我姑姑的，我爸的在前面。”何森睿站在唐易乐身旁垫着脚给他翻大哥那一页。 在何森睿给他翻页的空隙，他看了我一眼。 我把怀里的孩子抱给阿植，“给你提前练练手。” 阿植笑着接过，“行。” 宋寅成碰了我一下，我偏头看他，“干嘛？” 他的眼神指向唐易乐的方向，“他在看你。” “我知道。” 他看完我小时候的照片后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我的侦查能力不差，自然知道他在看我。 少兴他们几个陆陆续续来了，人到齐后晚餐也准备地差不多了。 我到外面去把抽烟的胡灿杰和程凯叫进屋里准备吃饭。 他们在群里问我唐易乐为什么在这儿，我只回了不知道。 对于他为什么会在外公家这个问题，我没有去问，也不想去问。 吃完饭何森睿坐在我身旁悄悄问我，“姑姑，阿也哥哥什么时候会再来？” “他学习紧张，加上最近有事要处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来。” “好。” 我看了眼时间，棠国现在是凌晨。 “我把你号码给他，你等明天他会联系你。” 何森睿眼睛一亮忙点头。 跟何森睿聊了会儿让他去写作业，我注意到在旁边聊天的宋寅成，轻踢了他一下，“你爸妈知道你回来吗？” “除了你们，我谁都没说。” 我看着对面笑得合不拢嘴的外公，“最迟明天就能知道了。” 宋寅成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 将近九点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准备走了，外公把我留下。 我的目光在唐易乐身上留了一秒应下，“我去送送他们。” 出了大门口我停下了脚步，他们也随我停下脚步。 “他这是不打算走了？”阿植问。 “谁知道呢？走，晚了你们又该报备了。” “行，有什么事儿在群里吱一声，随叫随到。” 我笑着挥手往里走。 回去后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舅舅舅妈在唠嗑，大哥三哥两家人在带孩子玩。 外公开口刚想说点什么，我抬头看向他，“外公，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他老人家的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是啊，不早了。”说完他起身回他的小楼。 外公回去后我又埋头打游戏。 大概是气氛实在尴尬，我自己也受不了，收起手机起身碰了下唐易乐的手臂。 他抬头看着我，我歪了下脑袋往外走，他起身跟上我。 我们就在院子里站着，我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低着头不看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问。 “下了飞机就来了。” 我点点头，“这就是你所说的急事？” “是。” “那天从唐家出来的时候我们就没关系了，你是不是忘了？” “我后悔了。” 他这四个字把我震住了，我不得不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出去的话，我会兑现。身边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 我不由得觉得好笑，“你不是觉得累了吗？怎么可能会后悔？” “我想弥补。” 第248章 我已经释然了，他突然来跟我说他反悔，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 沉默了会儿我还是不想，便婉拒了，“以前的事儿，我想开了，不怪你了。大家都很累，放过彼此。”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十年前我不辞而别耿耿于怀，如果你心里没我的话，我住院的时候，你也不会常去我病房里陪我。 我们都不小了，你身边朋友多，我与你不同，真遇到事，只能我自己扛。 但我能答应你的是，我现在有能力了，可以保护你并且不会再像十年前那样了。” 我是有点心动的，可理智把我拉回了现实，“你拿什么保证呢？” “我拟了份协议，大概内容是，如果我消失不见并且长时间联系不上我，那就断定我死亡，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狼腾的位置就都是你的。 你是受益人，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那这些东西就是我提前给你准备的新婚礼物，我也会如期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我瞪大眼睛看他，眼眶里的液体开始溢了出来，“在我这里你凭什么来去自如？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当什么了？拿钱就能打发的乞丐吗？” 他顿了顿，抬手给我拭去眼角的泪，声音很轻，“在训练基地的时候，你也是我唯一的支撑，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 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如果我不在你会很安全，你也会很快乐，对不起。” 他这两声对不起是我二十岁以前就在等的，它迟到了，他也迟到了。 我上一次哭成这样还是在临一校门口靠着秦石，那个时候所有的压力都只能我自己承受，太累了。 他虚抱着我轻拍着我的后背，我带着厚重的鼻音开口，“你走，我想一个人待着。” “你今晚住这儿吗？” “嗯。” “你哭完了再上去，我在这儿陪你。” “我站累了。” 他安静了一瞬松开我，“那你上去，到房间再给我发信息。” “好。” 我进屋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我走，大哥叫住了我，我垂着脑袋停下脚步。 大哥走近观察了一会儿问，“怎么哭成这样？他惹你的？” 我吸了吸鼻子摇头，“就是发泄出来了，没事，你别去找他，我先上去了。” 没等大哥开口，我先一步回了房间。 夜里还是得吃药才能睡下。 何森睿不知道抽什么风，大清早就跑到我房间喊我，“姑姑！” 我拖着没睡醒的灵魂去开门，“干嘛？” 他扬着手机的通话界面，“也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里传来一声质问，“何森睿，谁让你吵我妈妈睡觉的。” “我这不是想通知她一声嘛？”何森睿语气委屈，脸上的表情却是挑衅。 被他吵醒了再入睡也难，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就下楼去抓他。 他正好跟秦也打完电话， 我绕到他身后揪着他的衣领，“能耐了啊？敢挑衅我了？” 何森睿放下手机开始挣扎，“姑姑姑姑，你放开。” 第249章 我就那么揪着他，“你刚刚不是挺硬气的吗？” 大舅妈从院子进来，“怎么了这是？大清早的，睿睿你又去烦你姑姑了？” “才没有，我只是想叫姑姑起床，奶奶你不是常说，早睡早起身体好吗？”何森睿还在狡辩。 我不轻不重地哼了声，“我一会儿给你太爷爷告状，看他罚不罚你写大字。” “别别别，姑姑，别。” “现在知道怕了？” “你都二十八了怎么还带告状呢，羞不羞？” “我就是不知羞，你怎么着？”我的语气非常理直气壮。 “好了，来客人了，楠楠去找你外公来。” 大舅妈这声提醒来得太迟了？ 我刚刚没回头不知道门口还有个人，这人刚离开不到十二个小时怎么又来了？ 门口那人眼里含笑看着我。 “唐叔叔。” 何森睿对他倒是礼貌。 我把何森睿从位置上揪起来，“去叫你太爷爷来。” “哦。” “不用，我过去找他。” “那叔叔你跟我来。” 我生怕唐易乐又给我外公送点什么毛笔，我最近收入情况不太可观，我都想卖股票了。 他这一送，外公还没用可能还好，要是用了，我又得还他钱，这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实在觉得不妥我还是趁着三哥他们在用餐就偷偷过去了。 就是说，这辈子第一次偷偷摸摸干这种事，多少有点心虚。 对虫子的那个不叫偷听，是光明正大。 我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外公说话，“这事儿我真做不了主，先前那套毛笔我收下是因为我找了那套东西很久，正巧你给我送来了。我原本想让阿晟把钱给你，你不要。 楠楠也不知道上哪儿有那么多钱替我给了，我这个外孙从小就拎得清，她是听我们的话，可她父母终究是生她养她的，这种事还得要问他们。” “我明白了。” “楠楠她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她那心软地跟豆腐似的。我有一回叫她写几个字想看看她笔上功夫有没有退步，你猜猜她写的什么。” “我一直都猜不透她。” 外公似乎笑了一声，“我当时是叫她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她写了感旧之哀。你看着她没心没肺的，实际上她是最容易忆往事的人。 你是她值得回忆的人之一，如果你是真有心，那就再试试。如果没有，那就罢了。” “好。” 后面他们说的什么我没再听下去转过身走了。 大厅里我抱着平板操作的游戏人物不知道挂了多少次，外公和唐易乐才结束了谈话。 他们刚进大厅就听到外公吩咐了句，“今儿午餐添一副碗筷。” 看样子他要留下来吃饭啊。 “姑姑，你怎么比我还菜？这关我一次就过了，你这都死了八百回了还没过呢？” 何森睿出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你很厉害？” “那当然了，这关要是给我妹妹玩儿，她不用五次就能过。” 我眯了眯眼问他，“你是不是没跟我打过游戏？” 他回忆着回答，“好像没有。” 第250章 不知者无罪。 我放下平板随意开口，“行，那就当我太菜了。” “今天可是寒假第一天，这么美好的一天当然得打游戏了，姑姑你跟我一块儿。” “真想跟我打啊？” 何森睿诚恳地点头。 我朝他勾了勾手，他凑近，我低声开口，“你去找秦也打，打过了他，我就跟你打。” “啊？他很厉害吗？” 我想了想回答，“跟我差不多。” “好！” 看着他兴冲冲的背影，我得逞地笑了下。 何森睿刚走何蕊澜就来拉着我的手，“姑姑，陪我玩过家家。” 我向大嫂递了个眼神求助，大嫂摊了下手，她也爱莫能助。 得，只能靠自己了。 “就咱俩玩，多没劲儿啊？是不是？玩点别的，捉迷藏成不成？” 她摇摇头，“不成。” “咱就两个人，多没劲？” 她闻言松开我的手，我以为她要放弃了，没成想她越过我去找唐易乐，她扯着唐易乐的裤腿仰头看着他，“叔叔，一起玩，好吗？” 唐易乐毫不犹豫地应下，他好像等这一刻很久了。 何蕊澜高兴地看向我，“姑姑，现在有三个人，可以一起玩了。” 坐在隔壁沙发上的三哥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幽幽地看向他，“三哥貌似很想加入我们？” 三哥连忙摇头，“不不不，霈言快醒了，我得陪他。” 我从小到大就没玩过这玩意儿，在一堆塑料食材餐具甚至洗手台中间，我们三个围着一张小圆桌坐成一圈。 我和唐易乐任何蕊澜安排，好嘛，这玩意儿上来就给我和唐易乐安了身份。 我演她妈，唐易乐演她爸。 她亲爸妈就在后面，我们两个这样… 看到她爸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是我多虑了。 我没怎么听何蕊澜说话，她拿什么给我，我接过就拿在手上。 唐易乐突然动了我一下，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是我看一个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何蕊澜正抱着双臂怒视着我。 我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怎么了？” 得，不理我了。 我转头看向后面看戏的人，“大哥，你闺女气性挺大啊？” “你自个儿走神，怨谁？” “姑姑！”何森睿抱着平板跑了过来。 “干嘛？”我没好气地应着。 “你不是说他跟你差不多吗？就十五分钟，我输了两把，你是不是骗我？” 意料之中了。 “我骗你什么了？是你自己觉得我菜，我可没说我菜。” “那你快帮帮我。”说着他把平板强行塞进我手里。 我轻推了下，“不要，你妹生气了，我得哄她。” 何森睿主动揽活，“我帮你哄，你快帮我。” “看着啊，到底是谁菜。” 我赢两把的时间不过就十分钟，这游戏不难而且只是单挑，不限时间。 “你姑姑我玩这类游戏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把平板还给他，他看着我的战绩惊讶了一下，“在我妈妈肚子里游泳。” 我摇了摇头，“比你现在还小点儿。” 第251章 到最后，何蕊澜被何森睿用两颗糖哄好了。我呢，也不用陪着她玩那个什么过家家。 吃中饭的时候，唐易乐的位置被安排在我旁边，他给我夹菜我没拒绝。 我反正已经习惯大舅他们打量的目光了，从小时候他们知道我突然之间从常年倒数第一到回回正数第一开始就经常这样，想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 三哥剥好虾让人拿过来给我，我这个人比较双标，要是我不喜欢吃的，白送你都可以。要是我喜欢的，你想都别想。 何蕊澜眼巴巴地看着我的虾，我轻笑了下，“睿睿，你妹妹要吃虾，你这个做哥的不得有点表示？” 何森睿咽下嘴里那口饭扭头看向何蕊澜，“对不起啊妹妹，你哥我呢，遗传了你爸，海鲜过敏。想吃啊，你可以问问你亲爱的三叔或者爷爷他们愿不愿意给你剥。” 我觉得好笑，这语气多诚恳啊？ “有你这样的哥真的做梦都得笑醒。”我调侃道。 三哥又剥了几只让人放到何蕊澜碗里。 “三叔给你剥，不生气了啊，下次有姑姑一份儿就有你一份儿。” 何蕊澜鼓着腮帮不情不愿吃下那几只虾。 我吃得倒是挺欢快的。 唐易乐没久留吃完饭没多久就要走了，我送他出去，他上车前问了我一句，“这周五有空吗？” “暂时没有，怎么了？” “能陪我去个酒会吗？就是个私人组织的一个酒局，在首都。” 想到二哥先前跟我说的那些，我答应了下来。 他的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想，该向前看了。 我和唐易乐的事会成为我们两个专属的故事，也许我们会有另一个新的章节，也许会是一个不好不坏的结尾。 所以，既然做出了选择，结果如何我都认了。 我也做好了覆一次十年前的辙的准备。 周五的时候起了个大早，洗漱完下楼随意取了片吐司咬着就往院子去找外公，外公正专心打太极呢。 我清了清嗓子，“外公，我今天有事，应该得忙到很晚就不回来了。” “要和唐先生出去？”外公打太极的动作没停。 我没打算瞒着便点头承认。 “以后还回来吗？” 我嚼着吐司含糊地应着，“明儿就除夕了，我除了在外学习的那两年多没在，其他时候哪年没回来？” “去，注意安全。” “好。” 唐易乐让人来接的我，他的集团总部早就迁到了首都，人也常在首都，所以那天他放我在棉岭机场下飞机的时候，因为棉岭离首都近我也不觉得奇怪。 车在一个小时后停在新楠正门口，沉默了一路的司机也在这时开口说话，“何小姐，董事长在顶楼办公室，您跟前台说一声就会有人带您上去。” “辛苦了。”说完我便推开门下车。 我今天这身打扮是精心准备的，平时是可以随意，但今天怎么着也不能丢了的风头。 跟着前台到顶楼，接待我的应该是唐易乐的秘书，她整个人上下就写着俩字：官方。 第252章 唐易乐的秘书用恭敬的语气说：“何小姐，董事长还在开会，您要先进去办公室里等他还是在外面逛逛？” “我能进他办公室？” “是的，董事长交代过的，整栋楼您想去哪都可以。” “就他办公室。” 要不说是首都的办公室，推开门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玻璃落地窗，很透亮。 他的办公室很宽敞，活动范围很大。 从落地窗边上走个十几步的距离摆着张目测五米长的书桌，上面放着十几个文件夹应该是待批的。 落地窗的左右两边是书柜，满满两墙书柜。角落还有一套沙发，只有沙发跟这个办公室的布局格格不入。 出于礼貌，我不想乱晃，大概看了眼布局后只能坐在这套格格不入的沙发上等他了。 他办公室里空旷得不行，占地面积都快赶上我大学城那套房子了，这儿还没墙，说话都有回声。 等他的这段时间，前后来了两个人给我送点心。 在我快没耐性的时候，他进来了。 他鼻梁上架着副眼镜，我印象中，他也不近视？ 不过有一说一，他戴上眼镜真有种风流才子的感觉，虽然他本来就是。 他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书桌上后坐到另一张沙发上问：“等很久了？” 我有脾气的时候不管说不说话都是拧着眉的，他这么一说我抬眼瞥他。 “今天有几个高管在会上争执，稍作处理就晚了点。”他解释道。 别人吵架关你什么事，是不是得给你送盘瓜子去才看得过瘾？ 当然，这话我没说出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噢。” “现在十一点十分，午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 “说一个。” “我不挑食，你随意。” 他看了我一眼点头，“下午三点给你约了造型，不过在去之前你可能要再等我会儿。时间不算很长，你要是无聊了可以去隔壁打游戏。” “知道了。” 下午的时候真的待不住，我又不想打游戏，手机里的游戏我都玩了个遍，眼瞅着还有半个小时才能走想找点事干。 他察觉到我站起身便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看导航，你们这附近有个咖啡厅，我想去买。” “想喝什么，我让人去买。” “我自己去行了，坐着也是坐着，不如找点事干。” 他静了两秒点头，“去。” “我等会儿就不上来了，你车在哪儿？我直接过去找你。” “我开到咖啡厅门口就行。” “好。” 背上我自己的包欢欢快快地下楼去咖啡厅。 买完咖啡我打开直饮口抿了口往外走。 刚出咖啡厅就被叫住了。 “何薏楠。” 我寻着声音看去，看清那人的时候有点意外，“师兄。” “你不是在棉岭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有点事，师兄你这个点不应该在上班吗？” “休假。”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师兄这种档次的人医院会舍得给他放假？玩儿呢？ 罢了，师兄不想说我也就不多问了。 “你最近怎么样？身边追你的人多不多啊？”我八卦道。 第253章 在医科大的时候，对师兄有“兴趣”的女生很多，只不过那时有罗念，师兄宠她宠得紧，自然而然就没女生敢靠近。 罗念把师兄绿了后，师兄受了情伤，很重很重，我那个时候忙没怎么问师兄的情况，但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伤得不轻。 “还好，你呢？跟他怎么样？大学的时候可有不少人等着你那个飞行员男朋友退位呢。” 我倒是没想到时隔八年我还能听到有人提他这个人，不由得感叹，“你是不是学医学疯了？我跟他都分手多少年了？进医学组织前就分了。再说了，别人那个时候也不是飞行员。” 师兄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你没跟我说过你们分手的事，如果不是看到过你们走在一起，我倒是想不到你会谈恋爱。” “怎么？我就那么像和尚？” “倒也不是，人家谈恋爱，天天乐得跟朵花儿似的，巴不得黏男朋友身上。你倒好，每天巴不得黏在实验器材上，脸上还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真的很难想象。” “我那是对医学的热爱。” “得了啊，你要真热爱会去给人医院做临时工？以你的气性是要有一番大作为的，且不说研究一个大型项目，至少得是个有名气的医学圣手？” 我玩味地看他，“我发现，你现在话挺多啊？走出来了？”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笑了声，“哪儿那么容易？” 我刚想说话，听到不远处响起个耳熟的声音，“买好了？” 我和师兄往声音的方向看去，我点点头，“好了。” 师兄见唐易乐来了，先一步道别，“下次有空再聊。” 我朝他挥了挥手。 唐易乐看了我一眼，“时间快到了，走。” 我跟着他上车，坐在车上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只能自己有一下没一下地抿着咖啡缓解自己尴尬的情绪。 等整套造型弄下来，将近三个小时，我觉得我不是来陪他的，我是来受罪的。 到宴会现场的时候我后知后觉，我被骗了。谁家私人晚会需要打扮成这样？谁家私人晚会请那么多媒体？谁家私人晚会要走那么长的红毯。 来的时候是唐易乐的助理开的车，我们两个一起坐在后排。 我一脸怨气地看着他，“你是真懂赶鸭子上架。” 他面不改色，“别紧张，就一个正常的大型活动，商界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这儿。” “这是紧不紧张的事儿吗？” 他的助理好像对我有意见，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就踩了急刹车，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就得飞出去了。 唐易乐也因为惯性往前倾了下，他比我先一步质问他的助理，“你怎么回事？” “抱歉，先生，小顾总的车在前面。” 原本这一条道的车都是以慢速开的，前车突然停下来是能反应过来，要是慢慢停的，没太用心开车的反应不过来很容易就会撞上。 不对，他说小顾总？ 我盯着前面的车牌，临市的车牌，是顾驰的车。 第254章 我下车前顾驰还挑衅着冲唐易乐的方向笑，唐易乐绕到我这边给我开门，在我下车的同时，顾驰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唐易乐抬起手让我挽着，我盯着他的手肘看了三秒才缓缓挽上。 面对不停闪过的闪光灯我也不怯场，大大方方地配合他们拍照。 唐易乐微俯着身问我，“紧张吗？” 其实我也没多矮，好歹也有一六八穿了六厘米的高跟鞋，也才刚过他的肩膀一点点。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目不斜视地应着。 他轻笑了声回正身体。 顾驰从后面小跑到我身旁，“姐。”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肉地开口，“你刚刚是想干什么？谋杀亲姐？” 顾驰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我那不是不知道你在车上吗？不过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我就偏不告诉他。 “来见见世面。” “这种晚会父亲从前可带着你去过不少啊。” “忘了想重温一下，不行吗？” 顾驰一噎，“可以。” “你怎么一个人？没女伴？” “我多大人了，又不是那种上个厕所都要人陪的年纪，要什么女伴？” 闻言我扭头认真地看了眼唐易乐又扭了回去，“你说得对，因为你比较适合孤寡一生。” “姐你怎么这样儿？” 我们三两句地拌着，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给唐易乐和顾驰打招呼，他们打招呼的同时眼神都似有似无地往我身上扫。 “姐。”顾驰突然用胳膊动我。 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了过去，呃，有没有人告诉我，俞斯灏为什么会在这儿？ 刚想收回目光往别处走，俞斯灏就看到我并且朝我走来，这下没办法了，走了倒显得我胆小。 俞斯灏带着关玥在我们面前停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的语气不算特别淡，也算不上客气，因为他身旁的人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俞斯灏左右打量着唐易乐和顾驰，“没想到你也是六商家族的人。”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他也是。 六商，六个姓氏，唐、顾、慕、江、纪、俞。慕家和纪家的我没什么印象。 “也没多大关系，毕竟赚的钱也不是我的。” “怎么没听说你结婚的消息？” “结什么婚？”我脱口而出。 俞斯灏的目光落在我挽着唐易乐的那只手上。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了，“来见见世面，刚好有门道而已。” 顾驰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躲了下跟我说，“姐，我去趟洗手间。” 我还没回答，他就大步离开了。 “上次看舒航发朋友圈，定位是在救援中心，你在那儿工作？” 俞斯灏点头，“空中救援。” 我略挑眉，“这工作挺危险的？” “是有一定的风险在，但我的目标一直是这个。” 我认可地点头，“能一直追求自己的梦想挺好的。” “你呢？医学博士好像很厉害。” 关玥一听不乐意了，开始要求俞斯灏要去这要去那的。 我觉得她好像有些无脑，他们都有孩子了，还怕我去跟她抢俞斯灏？ 俞斯灏歉意地看着我，我无所谓地摆手，并且很衷心地给他祝愿，“飞行平安。” 他顿了下回应，“一帆风顺。” 第255章 这场晚会我见到了很多在电视上新闻上出现的人物，唐易乐还带我见了慕家纪家的当家人。 这上层人的圈子是不一样，有人三句两句不离金融专业用词，也有人十句八句不离股票行情。 晚会结束的时候，唐易乐的表情没刚来的时候那么…缓和，我觉得他是不耐烦参加这些活动就没多想。 本来还在心里骂他活该，自作自受，不喜欢这种场合还来干嘛？ 但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今天这个晚会是纪柏安排的，我跟他打赌输了，愿赌服输就来了。” 纪柏就是纪家的当家人。 “赌什么？”我有些好奇。 他盯着我看了会儿缓缓开口，“赌你心里有没有我，我赌的没有。”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有病。” “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吵过架？” 他的话题旋转跳跃地太快，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什么？噢，印象里没有。” 好像压根就没吵过，除了分手那会儿双方情绪都不太好，但也没上升到吵架。 突然想到我的去处问题，“我晚上就不跟你一起了，你要是方便的话，送我去万凌悦府。不方便的话我就让我弟送我过去。” 他揽下这个任务，“我送你。” 我前脚刚进家门，后脚顾驰就跟了过来。 刚好把礼服换了下来，身上穿着平时做睡衣的长袖短裤，头上还顶着没来得及卸掉的精致妆容。 放他进屋后我去卸妆，他靠在门框边上若有所思，我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你刚刚一直躲着谁呢？从你说去洗手间就没再见到你人。” 顾驰松了松领带，“没有。” 看他这副样子没有就怪了。 “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都叫你小顾总？” “嗯。” “那谁是大的？父亲还是顾秉昆？” “父亲。” “还算这帮人识相。” “你跟乐…唐董是什么情况？” 他上门来也是为了这个。 “你以前不是挺崇拜他的吗？夸的他天上有地下无的，怎么现在叫得那么客气？”我忍不住调侃道。 顾驰脸上的表情转为气氛，“他害你进过医院！” 猜到了。 我手上的动作没有挺顿，继续把我的妆卸完。 收拾完，我走到他身旁拍了两下他的肩膀，“那件事和他无关，你这样就显得你把过去他对你的好都忘了成了忘恩负义。父亲从小就教我们三个行道义之路，你忘了？” “他一辈子脑里就只有道义，所以你才会这样儿。”顾驰的语气里藏不住的埋冤。 “我怎么样了？不活得挺好的吗？再说了，道义有什么不好的？显得你这个人大气不是？” “我不跟你扯，顾秉昆那个私生子开始作妖了，他的照片我发给你了，你注意点儿，外公那边我让人守着了。” 看，我的人生，注定坎坷。 这套房子我提前让人过来打扫过，保险起见还安排了定期打扫。 顾驰今晚留在这儿住，第二天早上我原本想开车库里的那辆车回棉岭，顾驰不回临市要跟我一起回去。 在车上跟他东拉西扯地聊着才知道他也在把重心往首都移，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首都？ 第256章 回到外公家人还挺多的，我和顾驰一起进去给几位长辈打了招呼。 “这是楠楠那个男朋友吗？”舅公看着顾驰问。 顾驰和顾慎懂事之后在外公这边露面少，基本上五年一次，外公他们见得都不多更别说远点关系的亲戚了。 “这是小驰。”外公解释道。 舅公有些不可思议，“小驰啊？” 顾驰勾了下嘴角，“舅公。” 舅公认不出来也正常，先不说常不常见，就说长相。 顾驰顾慎是同卵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的长相一半随母亲一半随我两个舅舅，他们俩随父亲，所以看长相看不出来我们是姐弟。 倒是跟表哥表姐他们站在一起比较像兄姐妹。 外甥像舅这四个字在我身上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今天的团圆饭要跟大外公那边一起去棉岭酒店吃，我也只当是普通的团圆饭。 直到我们一大帮人在门口碰面的时候还有一些生面孔，不是大外公家新添的人丁。 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我忙找了个人试探，“大舅，那些人是谁啊？” “跟你外公他们说话的是你大外公年轻时在检察院工作时的搭档，他们三个感情好，今年不知怎么突然约了个团圆饭。” 大概率是又要给我相亲了。 “这样啊。”我故作轻松地应着。 我没想到顾驰也逃不过，不过要怪只怪他运气不好，这么多年来才在外公这边吃这一次饭，还好巧不巧赶上什么相亲。 四个辈分的人各坐一桌，我们这一桌有几个婴儿离不开母亲的就稍微会挤点儿。 我和顾驰被分别安排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子旁边，还挺尴尬的。 我都想去何森睿那一桌了，他们小孩子容易打成一片，我想去做孩子王。 二哥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救星，他给我发了条信息说快到了，我拿着手机冲大哥挥了下，“大哥，二哥到了，我去接他。” 站起来的时候看见顾驰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他旁边的女孩子好像挺开朗的，时不时地在跟他说话。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我觉得我该帮他。 “顾驰，你去不去？” 顾驰表情一变像是等这一刻很久了，应了声去就站起身了。 刚出包厢门顾驰就开始吐槽，“姐，我想走了，这比在顾宅还难受。” “你要扔我一个人在这儿？” “不还有二哥陪着你吗？” “你没看留了两个位置吗？他是带着异性来的。” “我还是觉得我得走，集团一堆事儿呢。” 看他坚持我也不再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走了。 我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二哥才到。 我还没从对二哥身边那位异性的惊讶缓过来，二哥先开口打趣我，“怎么在这儿站着？当门童啊？” “熙漪姐。”我先跟他旁边的异性打招呼。 “什么熙漪姐，叫二嫂。”二哥不满道。 我撇了撇嘴叫了声二嫂。 对于唐熙漪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我挺好奇她为什么会跟二哥有关系。 二哥一听特高兴，难得好脾气地又问了我一次为什么在这儿站着。 “他们老想着把我嫁出去，烦死了，刚好下来透口气。”我老实回答。 “就你一个人？” “原本还有顾驰，但他抛下我走了。” 第257章 “怎么不让阿乐陪你过来？”唐熙漪问道。 我有些无语。 二哥见我不想回答便圆场，“行了，先上去，爷爷一会儿又该说我了。” “被说的人是我，你怕什么？”我没好气道。 我们边往里走，二哥玩味地看着我，“他们不看花边新闻啊？” “什么东西？” “你昨天是不是跟唐易乐去参加了个什么晚会？” 我点头。 “从你们出现到他送你回住处再到小驰前后脚到了你住处那上边儿都有，你二嫂说他们那个圈子都传疯了，说是什么两男争一女的戏码。你要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毕竟你可是主角。” 看着二哥说得这么欢快我更无语了，他在幸灾乐祸。 “我劝你善良，我手上可有你不少的黑料，要是哪天我心情不好，本想发到外网上的东西手一抖先发给了二嫂，那我可就没办法了。”我面无表情道。 二哥的脚步微僵，“唐易乐没做解释，小驰应该是还没看到。” 我大手一挥，“随便。” 回到包厢，和顾驰坐一块儿的女孩子在看到我的时候眼神暗了下来。 我微挑了下眉，跟着二哥他们去找外公。 他们去和长辈打招呼，我站在外公身后弯下身给外公满了茶，“外公，顾驰集团那边有急事儿先走了，没来得及跟您说。” “好，那孩子你觉着怎么样？” 我始终弯着身，听到这句话失笑，“您就那么想把我嫁出去？”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总得看看其他的不是？” 我轻摇头，“以后有这种东西，您帮我推了，不然大家都尴尬。” 和外公说了会儿话我回到桌上让服务员把我刚坐的座椅撤了，我坐到顾驰刚坐的位置上，服务员给我换了套餐具。 本来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坐着，旁边的女孩子突然叫我，“姐姐，顾驰呢？” “有事先走了。” 她这绝对不止对顾驰有意思。 看着她这张脸我的脑里闪过一丝记忆，试探地开口，“你昨天是在首都？” 她看我认出她又有点兴奋，“对，我就跟我哥哥站在一起，刚刚跟你坐在一起的就是我哥哥。” “这样啊。” “姐姐，你跟顾驰真的是姐弟吗？” 她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了。 “是啊，亲的。” “姐姐好，我叫葛静宜。”她这下笑得倒是挺甜的。 我回笑，“你直接叫我何姐姐便好。” 反正也不会有太多交集，顾驰那个性子不会喜欢她这样性格的人。 吃完饭我跟着大部队下楼，葛静宜跟在我身旁叽叽喳喳地说话。 敌不过小姑娘热情，她说什么我就应两句，谈不上敷衍。 走到门口的时候，二哥他们都回头看，我也跟着回头看，什么都没有。 后知后觉发现他们在看我。 唐易乐和他的车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时候，我明白了他们在看什么。 葛静宜认出来唐易乐扭头问我，“何姐姐，他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 唐易乐走到前面长辈们面前停下给他们一一打招呼。 “来找楠楠啊？”外公那有力的声音像是要说给我听的。 “对。” 大哥朝我看了眼。 第258章 我接收到信号往前面走，唐易乐这架势就是要带我走。 外公自然也看出来了，嘱咐道，“早点回家。” 唐熙漪给唐易乐递了个眼神，“早点把人送回去。” “知道。” 坐上车我懒散地架着腿说：“你好像很闲？” “还好。” “要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那你先送我去东边别墅区。” 原本今晚是要跟宋寅成他们一起去赵旭升的别墅守岁，唐易乐突然来这一出。 按下门铃没一会儿门开了，“就差你…了。” 赵旭升看见唐易乐的时候有点心有余悸的感觉。 我跟着他进屋，他们其他人都在负一层，我找到宋寅成，“东西呢？” 宋寅成从角落推了个箱子出来，“整套都在里面，还挺沉。” “你打开验过吗？” 宋寅成摇头，“我没敢打开，要是我一个不小心弄坏了，我把我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我手上一半的流动金都拿来买这玩意儿，还是靠宋大歌手的门道买的。 我盯着面前这个能塞下好几个人的箱子，“你们觉得我该放去哪儿？” 这是套音响，首都和棉岭的房子都各有一套，我当时买它就是突然想买，完全没想到它的去处问题。 “依我看，就放我这儿，反正你也在棉岭，随时都能来。”赵旭升道。 程凯挑眉，“放你这儿？这玩意儿是要定期检查的，它要是有个好歹，薏楠得先把你剁碎了喂狗。” “呃…那别了。” “放你爸妈那儿？你不有个钢琴房吗？放那儿？”宋寅成提议。 “也行。” “不对啊，你不是在大学城有套房子吗？”赵旭升突然想到。 “那儿有一套了，再放一套会显得多余。” “你真是钱多烧得慌。” “这叫有钱任性。”阿植笑道。 “边儿去，先拆开验货，验完先放这儿。”我想了想，“明天年初一，你们都得回家，年初三，帮我找个搬家公司弄过去。” “成。”赵旭升应下。 我蹲在宋寅成旁边看着，他作为专业人士自然是揽下检查的责任。 他的音响不比我少，但他的都是中用不中看，我嘛，要二者兼得。 宋寅成拍了拍手站起身，“没问题，这贵的东西是不一样啊。” “年初三也交给你了。” “好。” “我先走了。” “啊？”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胡灿杰按灭了烟问，“你不是答应我们要守岁的吗？而且阿成才刚回来。” “元宵再聚，去大学城那边，烟酒管够，阿植那天在群里问的那只酒我有两只。” 这个条件很诱人，他们再不愿意看在酒的份儿上也得答应。 说来我还得感谢秦石，那两只酒是他给我的。 唐易乐在赵旭升那儿的时候就没说话，上了车也不说话，我没什么想说的便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他突然来了句，“你要是想回去的话我现在可以调头。” 我睁开眼睛看他。 我也不想放他们几个飞机，是突然想到唐易乐明天生日才不得已的。 “你说什么？”我问。 “你想跟他们一起守岁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 我扭过头哼笑了声。 “要回去吗？”他又问。 我恼了，“你有病是不是？因为你，我把他们鸽了，你不满意。我刚刚要是不跟你走，你也不满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259章 唐易乐把车停在路边，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是怕我不高兴才跟我走的，我宁愿你拒绝我。” 我被他这句话气得不行，拉开车门下车前扔下一句，“我真是有病。”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就坐了上去。 “小姐，您要去哪？”司机问道。 我给他转了一千块钱，“随便转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出声问道，“小姐，后面的车跟了我们挺久的，您认识吗？” 就连普通司机都察觉到有人跟着，我能不知道吗？我在车上坐了多久唐易乐的车便在后面跟了多久，心里那股气怎么也下不去。 我还没作声，司机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这次的急刹车不比昨天那个，这个惯性很大而且我根本没时间反应。 唐易乐就那么把车逼停了，他从车上下来直接朝我这边来，手里还拿着沓现金。 他敲了两下驾驶座的窗，司机战战兢兢地按下车窗。 唐易乐把钱递给司机，“抱歉，吓到您了，这钱是给您的补偿。” 司机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您孩子多大了？” 顺着唐易乐看的方向看去，前面的后视镜上挂着一张一家四口的照片。 提及孩子，司机的眉目柔和下来，“都上大学了。” “那您有什么哄老婆的办法没？” 听到这儿，我和司机都是一愣。 唐易乐继续道，“我未婚妻在您车上，刚刚情绪不好惹她生气了，想跟您请教请教。” 司机会心一笑，“哈！两口子吵架啊？早说嘛，把我给紧张的。我和我老婆不怎么吵架，只是偶尔会拌嘴，没这方面的经验。不过我听人说，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花，你买束花试试？” “谢谢您。” 他走到后座拉开车门探了进来。 我们两个四目相对，我皱着眉看他。 他抬手碰了下我的眉头，“别皱了，皱多了不好看。” 我拍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 “不闹了，我好好给你道歉，成吗？让司机师傅早点回家吃团圆饭过个好年。” 他这最后一句完全拿捏住我了，我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下车。 我坐回他车上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回家。” “好。” 他的车在棉岭郊外的一座别墅停下，他下车给我开门，我不肯下车对上他的眼，“我说我要回家。” 他自顾自给我解开安全带把我抱下车，突如其来的腾空使我一惊，“你干嘛！” “这座别墅写的是你的名字。” “你有病啊？没事给我买什么别墅？我可没钱还你。” “送你的，不用还。” 这座别墅跟个宫殿似的，一眼看去脑子只有两个字：豪华。 我被他抱到露台，眼瞅着快零点了，我们两个什么也不做就那样站着，不，我是被他抱着。 我挣扎了两下，“放我下去。” 他缓缓把我放下，这里的视野很开阔，我趴在栏杆上打量着周围。 唐易乐凑到我身旁问，“喜欢吗？” “这座东西造出来可要不少时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高二的时候就把这块地买下来了，出了我大哥那事儿之后就一直荒着，那年回来才开始着手把它建起来了。 高一的时候有一节美术课，老师让画理想住宅，你画的就是这个，记得吗？” 他说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在那些课上我都是随笔画的。 第260章 我看了他一眼，老实回答，“没印象。” 他轻笑了下，“没关系。” “你冷吗？” “还好，你很冷？” 我没好气地把外套裹了裹，这个天气我只穿了个保暖内衣和一个薄外套，这郊外冷，风又呜呜地吹，不冷才怪。 唐易乐身上只穿了个白衬衫比我穿得还少，我也不指望他能脱掉给我穿。 他伸手虚搂着我，“再坚持会儿，马上。” “你到底要干嘛？” 我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炸耳的声音，我以为是哪儿爆炸了。 眼前绽放的烟花很是惊艳，我的眼神很亮，一直盯着烟花看，冷不冷的已经抛之脑后了。 烟花就没停过，唐易乐弯腰凑到我耳边，“这个喜不喜欢？” 我吸了吸鼻子故作矜持，“凑合。” 他低笑着热气喷洒在我耳朵上，“外公说你每逢过年经常去看烟花，以后想看就跟我说。” 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又扭头看烟花，烟花到最后有几个零碎的字母，rry。 这下我又颇怀深意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道歉，你那天哭成那样儿，我怕我越说你哭得越厉害，就留到今天，正经给你道个歉。虽然你已经原谅我了，但该有的东西不能少。” 我抿了抿唇，我还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我抱着双臂看他，“你确定要一直站在这儿？” “进去。” 进入后我径直下楼，他伸手拉着我，“干嘛去？” 我一脸奇怪地看他，“回家啊。” “陪我吃个饭再走，行吗？我还没吃晚饭。” 我看了眼手机已经过零点了，“行。” 他给我拿了平板打发时间，自己进厨房下厨。我还挺好奇他做饭是什么样子的，眼睛一直时不时往厨房的方向瞟。 在我坐到餐桌边上的同时接到了秦石打来的电话。 唐易乐落座后我接通电话，“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今年又看烟花了？” “刚看完，很可惜，今天的忘记拍了，得明天才能拍给你看。” “不打紧，你…在吃东西？” 我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应了声，“夜宵。” “你们家团圆饭吃不饱？” “今天的是在外面吃的，吃不饱。”我看了眼低头吃饭的唐易乐，起身走远，“你记得？我二十岁的时候谈过一个男朋友，在一起不到一年，分了之后没再谈过了。” 秦石嗯了声。 “我家里人怕我对男人失去了兴趣，别人给我介绍，他们就是不接受也不拒绝的态度。我真的服了，从二十四岁开始相亲这种东西就甩不掉，刚刚那顿饭也是。” “那你这么多个相亲对象就没一个看得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遇到过很好的人，再看别人就会觉得平平无奇。” “头狼？” “他和你都是，不过我衡量男性的标准是以你为标准，毕竟一直都没人像你一样做到事无巨细。” “他呢？” “他和你不同，要真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就是每对卿即每消魂。” 我们又闲扯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第261章 坐回餐桌边上我没再动筷。 唐易乐看着我，“不吃了？” “不想吃了，你吃。” “你刚刚和谁打电话？” “秦石。”我没藏着掖着。 “他跟你说了什么你能连饭都不吃了？” “没说什么，而且我本来就不太饿。” “随你。”他放下筷子起身收拾餐具，“等我收拾好送你回去。” 这是…生气了？ 他来回收了几次，我跟在他身后来回走，在他站在水池前扭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开口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 “噢，那你快点儿，我要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压很低，看得出来唐易乐心情不好。 下车前我让他别急着走等我会儿。 难得今天还有人在大厅，我打了声招呼就要往楼上走。 回房间拿上刚到的东西又往下跑，袋子里是一条领带和一对袖扣。 “上哪儿去？”三哥问道。 我顿了顿，“拿点东西给别人。” “让人家进来啊，怕我们吃了他啊？” “算了，我困了。” 我敲了两下车窗，他推开车门下来。 把东西递给他，“生日快乐。” 他愣了下接过，我双手插在口袋里解释，“原本想过几天再给你的，刚好今天遇上了。你也别多想，畅禹他们生日，我要是记得也会寄一份礼物过去。” 他看着手里的东西愣神，我退了两步，“我先进去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不等他说话我转身回去。 “你真不把人叫进来啊？”三哥见我一个人进来问道。 “何律师，你今天话很多啊。” “嘿！这下嫌我烦了？” “我可没这么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说完我摊了下手回房。 二哥不在家，估计是带着唐熙漪去哪个角落调情去了。 年初一二还是一成不改的走亲访友，今年大部分是别人上门来拜访，不用想都知道是冲什么来的。 唐易乐三番五次到何家大院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谁能不想从中捞点好？ 年初三跟宋寅成他们约好了时间，我回父母家看了眼那套音响就和他们一起回大学城那边了。 酒过三巡，他们几个的嘴就没停下来过，什么都聊，我和宋寅成还可以，时不时应两句。 少兴喝得差不多也停了，说是怕老婆生气。 我们几个打趣了他好一会儿才停了笑。 阿植朝我递了个眼神，“你今后要一直当无业游民？” 我晃着酒杯悠悠道，“在医院上班过于清闲，去那些实验室又过于繁琐，一年休息的时间都不知道有没有脚指头数多。 我身上的钱够我用，实在没钱把我首都那套房子租出去每个月也能有个差不多十万块钱，干嘛让自己活得那么憋屈？” “你不还开导我们要往前看吗？这是怎么了？” 我低头懒懒地笑了声，“忘了，我还有玩股票，用不着出租房子。” 程凯啧啧两声，“瞧瞧，这有能力的人就是不一样。” “她以后嫁给首富连能力都可以成为摆设。” 赵旭升醉的不轻，竟能说出这样的疯话，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胡灿杰抬腿踹了他一下，“你这酒量怎么这么差？才喝了多少就开始不清醒了？” 宋寅成摇了摇头，“他说的不全是假话。” 我睨着他，“你好像也不太清醒。” 宋寅成无所谓地扯了下嘴角。 第262章 过完年大家的生活都回归忙碌，只有我闲着没事干。 每天就窝在住处对着电脑看股市行情给自己赚点零花钱。 自己在家嘛，要多随意有多随意，吃饭靠外卖，想在哪儿躺着在哪儿躺着，音响开到最大音量，反正这套房子的隔音我是找最好的材料装修的外边听不到。 这天我在炸耳的音乐声中隐约听到我的门铃响了，我寻思着我也没点外卖，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双眼起身去开门。 我以为是宋寅成他们，毫无防备地打开门却反被推了下，身上被泼了不明液体，很臭。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我抬手按了下过道边上的控制面板，音乐停下后我看着面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女生，“你找死是不是？” 女生不屑地笑了声，“你就是何薏楠？” 我这个脾气向来不会委屈自己，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谁给你的胆子到我这儿来撒泼乱吠的？有人生没人养吗？” 她的脸色瞬间绿了捂着她那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 我揪着她的衣领问，“谁让你来的？你最好给我交代清楚，不然我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已经很久没打过人了，那些发臭的不明液体弄得我洁癖犯了，实在是忍不了。 我也没心情把她往死里弄，掐着她的脖颈逼着她把幕后主使说出来，“说！” “乐…”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微眯着眸子，“你说谁？唐易乐？” 她奋力地点头。 我大力把她摔倒地上，转身去取手机给唐易乐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 “你把我住处的地址给谁了？”我的心情差到极点。 “什么？” “少他妈给我装傻充愣，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扯那些有的没的，她说是你的人，她为什么出现在这儿泼了我一身，你最好给我个合适的解释，不然你们两个都别想好过！” 说完我便摔了手机。 玄关处的人我无暇理会，先去把这一身衣服换了，他妈的恶心死我了。 这穿的还是长袖，全身上下都是这个味儿，我在浴室待了多久我不知道。 勉强收拾好出去的时候唐易乐已经到了。 正好，我折回浴室捏着那一套衣服甩在他身上。 我还没靠近他的时候，他闻到味道已经开始皱眉了，扔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更是一脸嫌弃。 “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什么都能忍着你？”我抱着双臂看他。 “我不知道她会过来，地址不是我给她的。” “那就是认识了，不是你给她的难道是我吃饱了撑的告诉她的？我他妈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她进门就泼我一身臭水，我这儿是垃圾站？有病就关去疯人院住着，钱不够我出！” 唐易乐指着地上的衣服问女生，“你干的？” 女生咬着嘴唇不说话，看这样子好不可怜，不知道的以为只有她吃了亏。 “说话！” 女生被吓得一抖，我也没想到唐易乐会吼她。 女生硬着头皮点头承认。 “给她道歉，所有损失你自己承担。” 女生还挺听话，老老实实走到我面前鞠躬道歉，话语间听不出几分真心。 我也提了条件，“这身衣服一万还有我整套房子的清洁费用两万和我的精神损失费一共二十万，马上给我转。” 女生听到这儿不淡定了，“你也动了手凭什么要我负责？” 秦石要是在这儿，地上那套衣服现在已经进面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女生嘴里了。 第263章 但秦石不在这儿，一切就得我自己来。 “不想赔钱？行啊，那你把这衣服穿上，去楼下走一圈，这二十万我不要也罢。”我一脸无所谓道。 女生朝唐易乐递了眼神求助，唐易乐不为所动。 笑死，他被我吼完心里憋屈着呢，哪儿有空理她？ “现金，转账，刷卡都可以。”我出声提醒。 女生见唐易乐不帮她只能转账了，收到钱后我朝女生走近了两步伸手搭在她肩膀上。 她吓得哆嗦，“你…你想干嘛？” “你还没告诉我，谁让你来的？” “没人！” “不说实话吗？没人跟你说我好欺负？” “没有！” “我告诉你，上一个这么对我的人，现在在精神病院跟一群病人玩过家家，他们应该还缺个人一块儿玩儿，你最好别被我逮着机会把你送进去。我这个人一向不会让自己吃亏，你自个儿好好想想。”说完我拍了拍她的脸蛋。 女生退到一边离我有些距离，我看向唐易乐，“你呢？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 “上次给你寄东西被她看到了。” “哦…”我拉长音调，“住一起了？” “不是，她跟着她哥去我那儿拿东西，她哥你见过的，慕宥年，慕家当家人。” 我看着女生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六商出了这么个弱智玩意儿，后生悲哀啊。” 尽管房子打扫完了我还是觉得难受，一想到那个味道我就住不下去了，不想回外公那儿，只能去首都那套房子。 我到没想到我和唐易乐能因为这件事情而扯上关系，他说我弄脏了他的领带也要我赔。 他那天打的那条领带是我送他的那条，说实话他那身西装都够买几十条领带了，他用得着我赔？ 但是为了把他唯一能和我扯上联系的事情掐掉，我特意又给他买了两条差不多款式的领带。 我们两个关系有进一步发展是因为有一次在酒遇上了，那天和钱先生见面说了点股市行情。 我们就坐在台，别人不刻意看的话不知道我们两个认识。 钱先生赶行程聊完正事就走了，我想着还没一个人在酒喝过酒，点了几瓶没开过的洋酒就自顾自喝了起来。 偏生有个不怕死的找我搭讪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往我的酒杯里下东西。 我抡起酒瓶就往那人头上砸，闹的动静不小，有很多人围了过来。 我也没想到唐易乐会在这，他看到是我的时候也愣了下然后大步又到我面前，“出什么事了？” 我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他往我酒里加东西。” 唐易乐招了招手，从旁边出来两个人，“先生。” “让他把台上的酒都喝了，一滴不剩。” “是！” 我看了他一眼，他这行为跟秦石还挺像，秦石一直是无条件支持我。 本身就喝了不少，我要再喝多点没看清那人的动作，后果不敢想。 事情处理完，我晃了下昏昏沉沉的脑袋，更晕了。 唐易乐扶着我，“送你回家？” 我不太清醒地嗯了声。 次日醒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十七岁那年为数不多的荒唐后的场景映在我眼前，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 面前的人动了动枕在我脖颈下的手，我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 脑海里同时闪过几个我昨晚抱着面前的人说了一堆不该说的话的场景。 第264章 四目相对时，我感到不自在发现我的手搭在他腰上，猛地抽开顺势翻了个身，我不禁皱眉。 “我…”他似乎想解释。 我扭头对他说了句闭嘴，下床捞了件衣服穿上去衣柜拿了套新的衣服洗澡。 我现在非常需要冷静一下，好好回想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再次回到房间，唐易乐穿着昨晚的衣服坐在床边，听到动静他转身看了过来。 我不自然地躲开他的视线，“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不亏，我也不追究，你走。” “你一定要这么跟我划清界限吗？该我负的责任我会负。” “你以前睡得少吗？不照样拍拍屁股走了？我不需要你负责，赶紧走。” 他拗不过我的，只能被我逼着走。 看着乱糟糟的房间我想打自己两拳，酒后乱性这四个字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以前也不是没喝醉过，为什么会这样？ 反思无果，我干脆不想了，找了家政上门打扫，自己随便找了家咖啡厅等着。 我的脸皮没有厚到能让人看到我这一面的地步。 我这两天本来还想着该怎么逃避这个现实，就接到秦石的消息，他要出任务，让我回棠国盯着田子嫣。 他做事不会拖泥带水，能留田子嫣到现在完全是因为秦也。 我去棠国待了一个月，田子嫣除了每天在秦也面前晃两下也没做什么，我就没多管。 秦石这回出任务的时间挺长的，应该是很棘手。 又过去半个月，他还是没回来，我收到了阿上给我发的信息，大概意思是狼腾的人和十亿的人因为一批军火争执不下。 那批军火是偷渡的，买家是谁不得而知，这种东西各凭本事截下来，谁截下来就是谁的，用唐老头的话来说就是强盗行为。 狼腾对这批军火很需要，十亿大可以拱手让人，但不知道秦石为什么跟他较上劲了。 我知道这件事后没表态，因为我知道秦石有分寸。 本来以为一切会顺风顺水，没想到秦石结束任务还带回来一个消息。 狼腾不再只是地下组织，他们要发展到国际去，说难听点就是要去送死，拿着最普通的物资，做着比维和部队还要艰难的事，不是去送死是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看待这件事。 “回去劝劝他。”秦石也不看好这件事。 保护世界大有人在，也不缺他这一个，他在逞什么能？再说，保护世界的方法有很多，他非要用这种方法？ 我不知道他住哪儿，下了飞机就往新楠集团去。 他不在，我便打电话给他。拿到地址又往那边赶去。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从我打电话给他开始，他就很淡定。 我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亦是如此。 “秦石说的是真的？”我开门见山道。 他沉默着，看他的表情，是真的。 “一定要这么干？”我又问。 他点头。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我尽量平静下来。 “没有。” 第265章 我站在门外他站在屋内，我们之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我走不进去，他出不来。 所以他又要走，我没法儿劝，该庆幸呢？还是该难过？ 至少这次他要走的消息，我知道。 我轻笑了声，抬眼看他，“活着…挺好的。” 说完我转身离开。 眼眶突然酸涩，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 他为什么不再坚持坚持？我都等了他多久了？他为什么要这样？ 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我就没吃过东西，舟车劳顿加上脾胃亏虚，刚走没多久就犯恶心，忙找了个垃圾桶吐。 吐的全是酸水，吐干净后我用手背蹭了下嘴角才知道自己哭了，脸上都是泪。 吐了好几天，我刚开始以为是肠胃的问题，想着正常饮食就很快会好。 可这次吐完看到厕所里已经染了尘的卫生巾我愣了下。 算算时间，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来过经期了，我的经期虽然不是很固定，但每个月都会来。 看着手腕上的脉搏，我迟疑地用两只手指搭上去。 中医的东西我学过一些，这是基本的号脉。 我不知道得到这个结果是该有怎么样的心情。 也是因为这个结果，我犹豫了很久。 这天在外公家吃晚饭我用隐藏号码给钱先生拨了电话，这个号码是专门用来联系他的。 “hello？” “是我，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 “nay？怎么了，你说。” 我帮过他，他自然也会帮我。 我安心处理后续的事情等着他通知。 这件事情有点麻烦，钱先生准备的时间久了点，我这边就差通知外公他们了。 饭桌上我跟他们说，我要宣布一件事。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开口，“过阵子要去浣国学习，会比之前那个更严格，连通讯工具都不会让人碰。” 二哥蹙着眉看我，“不是，你都多大了？还折腾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好事儿。”大舅说完又低头吃饭。 “想好了？”大哥问。 “嗯。” 对于我做的决定，他们知道后没多大反应，只是交代了几句。 看着他们这样，在心里默默地跟他们每个人道了歉，对不起，这次我想自私一点。 离开前跟大家都聚了一次，他们只当我是出一趟远门。 启程的那天，天气不太好，也算是天助我也了。 上飞机后我找到位置坐下，飞机上升到空中时有人来到我的位置旁，“您好。” 我接过她手里那瓶牛奶，侧面夹着一张不起眼的纸条，我快速扫了眼。 一切安排妥当。 飞机遇到一个强颠簸，突然之间颤了两下，把一飞机的人都摇清醒了，有人被吓得尖叫。 坐在我过道旁的钱先生趁乱开口，“都准备好了，走。” “他们呢？会没事吗？” “他们会平安，一切按照意外事故处理。” “好。” 钱先生离开座位没一会儿我也跟着离开，这是上空，要离开会很费劲。 再费劲我也要这么干，他不是蔑视生命吗？好啊，那我就死给他看。 因为肚子里有新生命，我也不会真死。谋划了一个月，就为了这场假死万无一失。 这架飞机会坠到海洋去，但飞机上的人会好好活着。 第266章 我临走前给秦石留了点线索就看他找不找得到了。 我们落地后，我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问钱先生：“怎么样了？” “你家里已经有人得到消息了，都不信。”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想办法让他们信。” 钱先生应下后问，“你确定要去易国？” “嗯，那儿草原多。” “我都安排好了，还差什么记得联系我，国内那边我会替你盯着，保重。” “谢谢。” 我住在易国一个草原农场里，他们谁也找不到我。 这个国家什么都很慢，我有点享受这样的生活，远离喧嚣，能一个人从日出坐到日落。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农场里的人一开始看到我只是好奇，我本身偏瘦有孕肚也看不太出来。 只是我这肚子后来大得夸张，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变成了震惊。 为什么大呢？因为他们是双胎。 我生产的那天是除夕，钱先生给我安排了医生在农场接生。 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是卡在零点出来的，第二天就是春节。 易国的习俗跟国内不一样，这个时候原本没有烟花爆竹声。 可我隐约中还是听到了，这些烟花爆竹好像是在庆祝两个小家伙的诞生。 先出来的是个女孩儿，后面的是男孩儿。 医生告诉我是对龙凤胎时，我有些不敢信。 当看到孩子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身体素质不错加上钱先生的帮忙，生完孩子身体不像有些产妇那样虚弱。 两个孩子都躺在我身旁，他们时不时哼两声，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以后和两个孩子一直生活在这里也不错。 钱先生是在我生产完第五天来的。 他看着两个孩子问，“他们有名字吗？” “还没有。” “有想法吗？” 我摇头，“暂时没有。” “那就先起小名。”他想了下，“你们国家有个词叫岁岁平安，女孩儿叫岁岁？” “岁岁。”我念了声觉得好听，刚好她是在除夕出生的，除夕又叫岁除。 “我可以抱抱她吗？”钱先生问。 “当然。” 钱先生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唤了声岁岁，孩子哼了两声似是回应。 钱先生咧嘴笑了，“她喜欢这个名字。” “那她弟弟得跟她对应，叫阿辞，辞旧迎新。” 他们两个很乖不常闹，我也有闲心做自己的事。 钱先生偶尔会来看看两个孩子，顺便带点国内的消息来。 秦石他们找我都找疯了，我只能祈祷他会看到我留下的东西。 岁岁和阿辞长到三个月的时候，我带着他们去草原上感受大自然。 他们各自躺在躺椅上，我轻声给他们唱童谣。 “小南瓜！” 童谣被打断了，我顿了顿朝身后看去，秦石找来了。 秦石走近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眶通红。 “你看到了？”我扯了个笑。 “为什么要这样？”他哽着声音问我，“你什么都不说，一走了之，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你家里人拿着航空公司开的证明都难过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抿了抿唇，“他呢？” “他刚开始也信了，后来我闹的动静太大，他便一直在盯着我，想从我这找点你的消息。” “你又知道我一定活着？” “出事的海域只找到了部分残骸，那不是载人坠机的重量。” 我垂着脑袋苦笑，“他要去送死，我不想我的孩子被人说是野种。” “那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我不想回答便转移话题，“你来这儿，没人知道？” “没有。”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第267章 秦石的目光落在我身后两个婴儿上问：“孩子真的是他的吗？” 我转身看着孩子应了声。 秦石缓缓上前蹲在两个孩子面前看了会儿，“跟他倒是长得像，叫什么？” “左边是姐姐叫岁岁，右边是弟弟叫阿辞。” 秦石逗了会儿孩子，我出声提醒，“你不能在这儿待太久，他会起疑心的，我不想让他找到我。” 他起身看着我，“你打算一直在这儿？” “没什么大事我不会回去。” “你这样会很累的。” 我摇头，“你给我弟弟透个消息，亲自去，让他自己知道就行。” “好。” 这下有了秦石的辅助，我也能安心了。 龙凤胎八个月时，我陪着他们练爬行。他们两个的性格都很安静，叫他们一声，他们就会给面子地动一下，也就一下。 我无奈地看着他们的同时，阿辞突然间盯着我蹦出一声妈妈。 我愣了下以为是自己幻听，“你说什么？” “妈妈。” 听到阿辞喊我的感觉比秦也第一次叫我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秦也那一声妈妈，我只觉得有些震惊。但阿辞这声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还有惊喜。 我高兴地抱着阿辞转了两圈哄着他，“再叫一声好不好？” 阿辞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发声，“妈妈。” 我乐得合不拢嘴。 放下阿辞又抱起岁岁哄骗着，“弟弟会叫妈妈了，你也叫一声好不好？” 岁岁不出声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开始诱惑她，“叫妈妈，我带你去看小马。” 她还是那样看着我。 我放弃了，这种东西是不能强求的。 但是小马还得看，我推着婴儿车带他们去马场。 农场的人都挺喜欢两个孩子，见着都会停下手上的工作和他们两个玩一会儿。 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也感受到这里的人热情。我平常没空的时候，他们会帮我带一会儿。 日子过得顺风顺水，转眼间双胞胎已经两岁多了。 钱先生让人叫我给他打电话，我以为是股票出了问题。 “出什么事了？”我接通电话问。 “没什么，就是想通知你几件事。” “什么？” “你这两年在股市太招摇了，找你的人很多，先停一停。” 我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顿了顿，“停不了，这次的鱼很肥，此时不钓更待何时？” “你想让他找到你？”他顿了顿，“也不用他找了，他应该知道你假死了。” “什么？”我震惊道。 “但他找不到你。” “你说话能不大喘气吗？”我无语道。 “但有个消息是真的，我去核查过了。” “说。” “你家里有老人进医院了。” “谁？” “何庆世。” 这是外公的名字。 “什么病？你把病历调给我看一下。” “被人锁了，强行调的话你就暴露了。” 他们这是要逼我回去。 我再自私也得念亲情，外公年纪也大了是受不了我突然离开的。 几番挣扎过后，我还是决定偷偷回去一趟。 我和龙凤胎打商量，让他们在农场等我回来。 岁岁眨巴眼睛，“妈妈要去哪里？” “妈妈要去处理点事，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会回来，如果不顺利…我会让钱叔叔带你们去找我，可以吗？” 他们两个点了点他们的小脑袋，我轻笑着抱了他们一下，“乖乖的。” 第268章 外公的情况好像很不好，老人家躺在重症监护的病床上，全身都是管子。 我问过医生，他们说是器官衰老。 从我离开到现在也就三年，怎么会老得那么快？这里面怕是多半有我的原因。 我不敢久待，用钱先生给我的新身份到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先住着。 晚上跟龙凤胎开视频钱先生也在，他关切地问：“情况怎么样？” 我压下心中的情绪，声音平淡，“你准备把他们带来，当年的事放消息出去，就说闹了个乌龙。” “好，我会搞定，你一切小心。” “知道。” 如果外公这样是我自私要付出的代价，那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没想再躲着，去医院都光明正大地去了好几趟。 最先发现我的是大哥，他看见我的时候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是我先叫的他。 他这么坚强的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红了眼眶，他伸手抱着我，哽咽着开口，“回来就好。” “外公他那样…是真的吗？” 大哥松开我侧过身用手背蹭了下眼角点头，“就这几天了。” “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他会很高兴的。” 如大哥所言，外公只看到我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就认出了我。 他虚弱地张了张嘴，我跪在他的病床边上。 重症监护室只有我和外公，他的心率从看到我就开始不稳定。 我握着老人家的手，眼眶酸涩，“外公，是我，我回来了。我没事，真的，我过得很好。” 外公落了泪，想跟我说话，我摇了摇头，“您别说话，我就在这儿陪着您，哪儿也不去。” 我静静地跪了一个多小时，大哥把我叫了出去。 他给我揉了揉发疼的膝盖，“回来为什么不回家？” “怕你们骂我。”我老实回答。 “姑姑头上添了不少白头发，你真不打算回去看看？” “过两天。” 钱先生把龙凤胎带来，我去接的机，远远地看见两个小家伙抬手朝他们的方向挥了挥。 岁岁也奋力地朝我挥手喊着，“妈妈！” 钱先生把他们送到就走了，我带他们去酒店放行李。 我蹲在他们俩面前问，“这几天在农场有没有好好吃饭乖乖睡觉？” “有。”岁岁抢着回答，“我们还和安德森一块儿去挤牛奶了呢。” 安德森是农场主的儿子，比他们两个大三岁。 我抬手摸了摸他们俩的脑袋，“妈妈这几天会带你们去见一些人，你们见到人要有礼貌知道吗？” “谁呀？” “妈妈的外公，父母，哥哥姐姐弟弟都有，他们问什么你们答什么便是，前提是你们要跟好妈妈，不可以乱跑，能做到吗？” “能！”岁岁应得爽快。 “阿辞？”我看向沉默的儿子。 “能。” 我提前通知了大哥把家里的人都叫到一起。 母亲，两个舅妈和表姐在看到我的时候捂着嘴哭了起来，我压着心中的酸涩低头看向双胞胎。 他们俩担忧地看着我，我扯着笑摇头，“没事。” 安顿好双胞胎站在一旁，我在几位长辈面前跪下，“父亲，母亲，舅父，舅母，我回来了。” 说完按着礼数给他们磕了三个头，“让你们担心了。” 大舅扶我起身，“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第269章 等大家的情绪稳定下来后，他们才想起来一直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的双胞胎。 我招了下手示意他们过来。 给他们指了指父母，“叫外公外婆。” 双胞胎脆生生地跟着喊了声， “这…”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我…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次带他们回来是想在外公临终前让他看看他们两个，看着我结婚生子是外公一直以来的愿望，结婚…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生子可以。” 二哥蹲在双胞胎面前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岁岁，他是我弟弟阿辞。” 二哥他们和双胞胎聊天，我走到唐熙漪面前，她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我明白，她当然是站她弟弟那边的了。 “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外公还在医院，我没时间去处理我和他的事，所以孩子的事情，你先别跟他说。”我一向是别人用什么态度对我，我什么态度对人。 “离开的人是你，他这三年过得怎么样你清楚吗？你为什么非要揪着过去不放？”唐熙漪不悦。 二哥听到动静过来劝和，“楠楠刚回来，少说两句。” “少说？为了她，我弟弟都颓废成什么样了？他几次上门，你们多少人给过他好脸色？若不是我和孩子在这儿，你们怕是直接把他轰出去了。” 二哥揉了揉太阳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他们两个之间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不能一味地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扣罪名。” “我说她两句就是扣罪名了？那你们那叫什么？” 在二哥开口前我叫了他一声示意他别说了。 我看向唐熙漪，“在场的人都护短，大家都没错。但如果是因为我，扰你心烦了，我给你道歉。” “妈妈。”阿辞扯了扯我的衣角。 “怎么了？”我低声询问。 阿辞指着唐熙漪问，“她为什么说你？” 我按下他的小手，“不可以用手指人，不礼貌。” “噢，那她为什么说你？” 我默了下回答，“她觉得妈妈做错了事。” “妈妈不会做错事。” 阿辞坚定的眼神把我吓了一下。 唐易乐以前给我保证什么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一模一样。 我伸手摸了下他的脑袋，“好了，阿辞，叫姐姐准备一下，我们去医院。” “好。” 我们去医院等着外公意识清醒的时候，我才带着他们俩换衣服进病房。 双胞胎看着病床上的外公，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但他们并没有害怕。 我弯下腰给他们解释，“这是妈妈的外公，对妈妈很好很好的人，你们去握握他的手叫一声太外公，好吗？” 双胞胎互相对视了一眼点头，阿辞绕到另一边去伸手握着外公的手指，喊了声太外公，岁岁也跟着一起做。 剩下的不用我教，他们已经开始自我介绍了，看着外公老泪纵横的模样我也哭了起来。 他的病例我看过，身体情况就是在我离开后一直在走下坡路。我在想，如果我不自私，外公是不是能多活几年？ 第270章 在双胞胎回国的第十天，外公去世了，在我面前走的。 我跪在病床边不敢哭出声，因为我没资格哭。 外公的子孙在病房里跪成一片，压抑的哭声在病房里回荡。 双胞胎第一次在这样的气氛里，多少是会怕的，我先带着他们到外面去。 “妈妈，太外公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在哭？”岁岁问。 “太外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妈妈…和大家以后都见不到他了，所以大家很难过。”我不知道我是用什么心情把这句话说完的。 阿辞上前抱着我，“妈妈不哭。” 我摸着阿辞的后脑勺，“怕不怕？” 阿辞摇头，“有妈妈在，我不怕。” “我也不怕。”岁岁跟着应道。 我伸手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这几天我们会给太外公筹办一个送别仪式，大家都会很忙，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 “乖乖吃饭，乖乖睡觉。”双胞胎统一回答。 “good boy ” 我不会要求他们两个听话，他们本来就很乖，但是他们两个不爱吃饭，每次叫他们吃饭不是这个不爱吃就是那个不想吃。 有的时候睡觉也不老实，总有一个闹着不肯睡觉。 外公的吊唁会上来了很多人，双胞胎在酒店让阿龙看着。 下葬那天，我让阿龙把他们带到何家大院。 因为葬礼上男女分开，我让阿辞跟好顾驰顾慎，自己带着岁岁。 葬礼接近尾声的时候，唐易乐来了，他没看到我，岁岁却是跟我同时看到他。 岁岁仰头看着我，“妈妈。” 她知道那是谁。 “想跟他说话吗？”我问。 岁岁没说话，但从她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她想。 阿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显然，他也看到了。 唐易乐祭拜完看了一圈，视线在看在我的时候停下。 在他走过来的同时，我蹲下身跟双胞胎说话，“去，没事。” 岁岁听完迈着小腿要过去，阿辞猛地伸手拉着她，“不许去。” 岁岁被吓到了，她不明所以地看着阿辞。 我拉开阿辞的手，“你弄疼姐姐了。” “不许去。”阿辞倔强地看着岁岁。 “为什么？”岁岁不解道。 “去了妈妈就不要我们了。” 我很佩服我儿子的逻辑。 “瞎说什么呢？妈妈怎么会不要你们？想去就去，他是谁我就不介绍了，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光是看脸就能看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 岁岁往前走，阿辞站在原地不肯动，我耐心地跟他说，“之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安德森有爸爸妈妈，你和姐姐只有妈妈吗？现在爸爸就在面前，为什么不去呢？” “我不喜欢他。” 这句话应该是真话。 “为什么呢？你从来没见过他。” 阿辞扭头看着我，“你经常在我和姐姐睡觉的时候拿着他的照片哭。” 我顿了顿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他不去我就不强求了。 唐易乐始终不敢相信双胞胎是他的孩子，岁岁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和他对视。 没一会儿岁岁跑了回来，“妈妈，他不是爸爸。” “怎么说？” “他都不跟我说话。” 站在一旁的母亲开口，“先回去，下雨了。” “你们跟外婆先上车。” “我要跟着妈妈。”岁岁拒绝。 看着雨势越来越大，我朝顾驰顾慎的方向看了眼，他们便过来了。 “带岁岁上车，她不能淋雨。”我吩咐道。 小家伙还发着低烧，我容不得她犯倔。 “阿辞呢？”顾慎问。 “一起上去。” 顾慎一把抱起阿辞跟着前面抱着岁岁的顾驰走了。 因为下雨，人都找地方地方避雨去了。 唐易乐的手下刚给他拿了伞，他撑着伞走到我面前给我遮雨。 第271章 “他们是谁的孩子？”唐易乐开口问道。 “看不出来吗？” 因为情绪低落，我没心思跟他说太多。 “为什么？” “你执意要去送死，让我的孩子成为没有父亲的孩子，那倒不如我主动离开。” “可他们的存在，我该有知情权。” 我没什么情绪地笑了声，“一个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的人，怎么会顾及别人？” “所以你不想他们有我这样的父亲，对吗？” 我默认了，“自私自利，逃避现实，自以为是，你认为你有哪一点配做一个父亲？” 他低着头笑，“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你敢说不是吗？或者你觉得我哪点说错你了。” “外公在知道你飞机失事的时候找我说了很多，对，是我错过了你太多，也是我不懂得珍惜，这些我都认。 可你就没想过你自己吗？何薏楠，你三十一了，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之前要顾大局。” 他说这些更让我愧疚于外公的离世，我呼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是，我也自私，可我自私是因为谁？罢了，我不跟你吵。 如果他们两个认你，我不说什么。如果不认，那我们以后各走各路就是。” “孩子也是我的，你凭什么一个人占着？” “我说了，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你让他们自己来说？” “先这样，他们两个在等我。”说完不等他反应，我淋着雨往车的方向走。 这么潇洒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我也发烧了。 一个酒店房间里，两个病号。 阿辞才丁点儿大做不了什么，怕传染给他，我让阿龙把他带走了。 我和岁岁躺在床上睡觉，睡得很沉，迷迷糊糊中听到岁岁在叫我。 我猛地清醒，带着厚重的鼻音问她，“怎么了？” “妈妈。” 她只是在叫我，我拿手背碰了下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我给我们两个各自套了件衣服就抱着她往医院去了。 因为发着烧，我自己也不太清醒，医生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检查结果出来是肺炎。 岁岁从到国内的第三天就开始发烧，反复地烧，我以为是水土不服，定点量体温，给她降温，没想到一下就变严重了。 我就坐在病床边守着岁岁，一刻都不敢松懈。 “你的状态也不太好，不能劳累。她的情况控制下来了，你放心，不会加重。”医生劝慰道。 我摇了摇头，“她醒来看不到我，会怕的。” “在旁边给你加个床，你在旁边休息，护士会帮你看着。” 我还是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你也是学医的，烧成这样不治疗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你自己知道。” 我愣了愣扭头看着医生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学医的？” “我是首都医科大的，比你小六届。” “你给我弄一只抗菌药物输上，我坐这儿陪她就行。” 输液的过程中阿辞打了视频给我，被我挂了。 他倒是个人精，电话一直打，我实在没办法接了个语音的电话。 第272章 电话刚接通他就急切地问，“妈妈，你在哪里？” “酒店啊，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我眉头微皱，“不是叫你跟着龙叔吗？” “可是你和姐姐都生病了。” 我叹了声气，拿他没办法。 “我和姐姐在医院，你让龙叔带你去买个防护性好的口罩戴上再过来，病房号码我等一下发给龙叔。” “好。” 十五分钟后，阿辞出现在病房，但带他来的人不是阿龙，是唐易乐。 “妈妈。”阿辞小跑到我面前。 我扎着针的那只手往旁边躲了躲，他还是看见了。 他扯着我的手，“妈妈去休息，我陪姐姐，我陪姐姐。” “你不能在这儿，万一被传染了呢？” 阿辞急得要哭了，他目光一瞥，松开我的手去拉唐易乐的裤腿带着哭腔开口，“你帮我陪着姐姐可以吗？妈妈已经很久没睡好觉了现在还生病了，只要你帮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唐易乐看了我一眼蹲下和阿辞对视，“什么都给？” 阿辞重重点头，“对。” 我看不得阿辞这样，不得不开口，“阿辞，妈妈可以。” “不可以！”阿辞一下就哭了。 我想起身去哄他，旁边的输液架成了阻碍。 “阿辞。” “不可以！不可以！” “我答应你。”唐易乐在阿辞接近崩溃的时候应了下来。 阿辞吸了吸鼻子看他，“真的？” “真的。” 最后我被安排在岁岁隔壁的病房，闭上眼，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 睁开眼看外面的时候，脑子还有点乱，感觉好得差不多了自己拔了两个小时前护士换的新药。 缓了会儿过去岁岁的病房，现在是凌晨，走廊里都很安静。 我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关好门转身的时候和唐易乐的视线对上。 我抿了抿唇走到岁岁床边用手背碰了下她的额头，退烧了。 阿辞被唐易乐抱着睡着了，看样子是睡熟了。 我伸手要从唐易乐手里接过阿辞，被他躲开了。 “你这样抱他，他会不舒服。”说着我把他原本放在阿辞腿弯下的手拿起来搭在阿辞的腿上。 我拿着床边柜子上被我随意放着的外套盖在阿辞身上。 阿辞的口罩早被摘了下来，不然闷着也不好。 “岁岁醒过吗？”我轻声问。 “醒过两次都在找你，阿辞跟她说你在休息就没再闹了。” 我看着睡得正熟的儿子心里感慨，长大了。 “她四点的时候会再醒一次，你去那边休息。” 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再跟他争什么，况且两个孩子都在。 我的孩子我是了解的，四点醒来被我哄着重新入睡。 八点的时候阿辞醒了，连着唐易乐一块儿醒了。 阿辞抱着我的外套从唐易乐身上下地，朝我走来，我捡起他的鞋子给他穿上，“姐姐还没醒，妈妈带你去洗漱。” “妈妈穿衣服。” “不用，妈妈不冷。” 阿辞瞪着我，我只得妥协，穿上外套带他去洗漱。 给牙刷挤上牙膏要给他刷牙，他拦下我，“我会。” 我捏了捏他的脸蛋，“那你平常怎么老跟姐姐抢着要妈妈刷？” 他不好意思地垂眸，我揉了下他的脑袋把牙刷递给他，“刷。” 结束完洗漱阿辞自己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看外面。 怕他胡思乱想，我想过去跟他说会儿话。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我想回去。” “农场吗？” “嗯。” “为什么呢？不喜欢这里吗？” “在那里妈妈和姐姐不会生病，妈妈会笑，不像在这里只会难过，而且这里没有农场漂亮，也没有小马骑。” 第273章 “每个地方有不同的风景，妈妈也觉得农场漂亮，也想过要在那里生活很久很久，可现实不允许，只能委屈我们阿辞和岁岁在这儿陪着妈妈了。但你们要是真的想回去，妈妈可以让钱叔叔来接你们回去。” “那我还是跟妈妈在这里。” “不用为了迁就妈妈的，等姐姐病好了问问姐姐怎么想的。” “好。” “早餐吃牛肉饺子可以吗？” “姐姐呢？” “姐姐一会儿醒了给她买别的吃。” 我点了三份牛肉饺子，刚打开包装盒岁岁就醒了。 唐易乐先我一步放下餐具往病床去，他先给岁岁喂了点儿水又问她还难不难受。 “妈妈你们在吃什么呀？” 岁岁就是个吃货。 “饺子，牛肉饺子。”阿辞含糊地替我应着。 “要吃吗？”我问。 岁岁瘪了瘪嘴摇头。 “想吃什么？”唐易乐问。 岁岁还是摇头。 阿辞看着岁岁摇头开始着急了，从椅子上跳下来挤到我身旁，“姐姐吃一点，昨天晚上你就没吃饭。” 我严肃地看着岁岁，“你昨晚没吃饭？” 岁岁瞪了阿辞一眼回答，“不好吃。” “我那天怎么跟你们说的？都忘了？” 岁岁理亏眼眶微红地看着我。 “看什么？生病难受的是你又不是我，随你高兴就好。阿辞，坐回去继续吃。” “那姐姐呢？” “怎么？她不吃，你还要喂她？” “好。” 我被他整得噎了下，阴阳怪气地说：“行，你俩才是一家人，互帮互助，挺有爱啊。” 阿辞像是听不出我的阴阳怪气，捧着一份饺子就要端过来。 我微眯着双眼，“何祈喆，我是太惯着你了对？你拿着我的早餐去献殷勤是怎么回事儿？” “拿错了。”他倒是淡定。 我从他手里接过我那份饺子，“拿你自己的去。” “不行，不卫生。” “你不是拿错了？” “妈妈你就让给姐姐。” “凭什么？” “背包里有龙叔专门给你买的牛奶和面包，他说你忙起来会忘了吃饭。” “我就要吃饺子，你怎么着。” 我也没想吃，就想逗逗他。 唐易乐那份饺子也没动，他想让给我，我拒绝了。 虽然跟牛奶面包比起来，牛肉饺更香，但这一屋子的人除了我都对牛奶过敏，我没得选。 也不知道是谁漏的风声，一大家子人陆陆续续出现在医院病房里轮着说我。 我安安静静地站着，不反驳，任由他们说着。 时间久了就有点烦了，我低头看身旁陪我站着小萝卜头儿，“阿辞，去给墨舅舅倒杯水，他应该渴了。” “好的妈妈。” 二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何薏楠，你行，你真行。” 岁岁发烧的这阵子我是没休息好过，补了觉精神才好了点。 父母不放心我带着两个孩子，执意要我搬回去住。大舅也说了，必须跟着一帮人，不是去父母家就是去外公家。 不想去外公家触景生情，只能老老实实带着孩子回父母家。 外公去世后和宋寅成他们短暂地见过一面，没细谈，他们当时看到我的时候，反应跟家里人是一样的。 他们住的地方都离父母家近，三天两头地分批过来找我，我总感觉他们是在…可怜我，觉得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 第274章 “欸，你是不是特别闲？没事老跑来干嘛？”我看着宋寅成嫌弃道。 “这就嫌我烦了？小时候天天来也不见你多不待见我。” 我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你也说了小时候。” 阿辞朝我们的方向小跑，我弯腰接着他，“怎么了？姐姐又欺负你了？” 阿辞摇头，“妈妈，他来了。” 这个他指的是唐易乐，因为父母不太欢迎他，他来的次数不多。 他今天来的还挺巧，这个时间父亲在邻居家喝茶聊天，母亲有事外出。 “姐姐呢？” “在外面跟他说话。” “你怎么不去？” “不想跟他说话。”阿辞怄气道。 我和宋寅成对视了一眼，宋寅成摸了摸阿辞的后脑勺，“叔叔抱抱可以吗？” 阿辞朝他张开双臂，宋寅成顺势接了过去。 “宋叔叔，你喜欢我妈妈吗？”阿辞冷不丁来了这一句，我们两个觉得好笑。 宋寅成起了玩心回他，“那要看你希不希望我喜欢你妈妈了。” “他小就算了，你还跟着他乱说，白呼吸了三十年空气。”我笑骂道。 “是乱说吗？”宋寅成问阿辞。 阿辞这下倒是别扭起来了。 宋寅成笑了声问我，“用给你们一家人腾地方吗？” 我没急着回他，从他手里把阿辞放到地上，“到点了，去叫姐姐吃果泥。” “好。” 看着阿辞跑远的背影，我缓缓开口，“以后别在他们面前提什么一家人。” “为什么？”宋寅成不解地问。 “岁岁还可以，她很早之前就羡慕别人有父亲。阿辞不行，他对他很抗拒，即使唐易乐在医院抱了他一晚上，他也没跟他多说一句话，真说起话来，就像在例行公事。” 宋寅成笑，“他这点倒是跟你像，不过他才两岁多，懂得是不是太多了点？” “所以我才怕，我已经没有童年了，我不想我的孩子也没有。如果唐易乐的存在给阿辞造成困扰，我还是会带他们走。” “一个美好的童年，不只要有童真还要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背景。” 我默了默看向外面，“再说。” “等这个年过了带他们去看看她，她应该挺担心你的。” “好。” 宋寅成劝了我几句就走了。 双胞胎坐在沙发上一人抱着一袋果泥吸着。 我伸手捏了下岁岁的脸蛋，“妈妈不是给你们两个买了等份的吗？怎么又拿弟弟的？” 他们两个的用品我都是买双份的，果泥是每个口味买三袋。 岁岁手上拿着的这个口味，她的那份已经喝完了，手上这份显然是阿辞的。 “我和弟弟交换的，他比较喜欢菠萝。”岁岁振振有词道。 我弯着嘴角，“下次全给你买菠萝味儿的。” “不要！” 岁岁最不喜欢的水果就是菠萝。 “不要就别老欺负弟弟。” “妈妈偏心。”岁岁撅着小嘴道。 候着她吸完果泥，我一把捞起她挠了下她的胳肢窝，“谁偏心？” 岁岁咯咯地笑着要躲开。 “妈妈，电话。” 把岁岁放下接过阿辞递给我的手机，“去玩。” “好！” 唐易乐从始至终都是被我当作透明人，两个孩子去玩，他没跟着，估计是要找我谈话。 但电话是钱先生打来的，我得先接他的电话。 第275章 跟钱先生聊完正事，我回到客厅坐下问唐易乐，“有事吗？如果是要聊孩子的，我先声明，他们两个做的决定我不插手。” “两岁多的孩子能做出什么决定来？” 看样子是冲孩子来的。 “你想怎样？” “国家应该不会允许一个黑户抚养孩子，情节严重的还会驱逐出境。” “你别忘了，他们两个还是我这个黑户生的，我要走他们也得走。我这人最会的就是跟人杠到底，别想着威胁我。” 户口这种东西，我也可以弄，只是想与不想的问题。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声，“你先前跟我说不怪我了，是哄我的，对？” 我没作答，我自己清楚，对他，我一直都有戒备的心理。 “不然你怎么会想报复我？”他自言自语道。 “你心里从来没我，跟这儿装什么深情！”我怒得拍桌，“一声不吭离开的是你，回来求和的是你，坚持要去送死的也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不是没跟你解释…” 在情绪要失控之前我打断他指着门口的方向，“你出去。” 他坐着没动。 我直接开口吼，“出去！” 阿辞听到动静跑了进来，“妈妈。” 这几年病情时好时坏，考虑到孩子，只能积压着。今天是我这几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发病。 情绪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在阿辞靠近我的时候我推开了他。 没控制力度，阿辞被我推倒在地。 唐易乐没想到我会这么做，起身挡着阿辞问我，“你这是在做什么？” 阿辞用力地推他，“你走！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阿辞，不可以这样！”岁岁也进来了。 我握着拳头拼命让自己清醒，指甲嵌入手掌里开始出血。 岁岁要拉开阿辞，却被阿辞躲开了。 “他是爸爸，你不可以这样对他！”岁岁急了。 我是不敢信从小养在我身边的女儿，居然会向着她只见过几面的亲生父亲。 “他是你的爸爸！不是我的！” 孩子的争吵声把我的情绪直接弄失控了。 我抓起面前的杯子往地上砸，阿辞停了声音猛地看向我，“妈妈！” 唐易乐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对，在我要踩上那些玻璃碎片的时候，他拦下了我扭头问阿辞，“她怎么了？” 阿辞没回答他，转身上楼。 唐易乐一边控制着我一边不停地跟我说话，我的脑里一片空白，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过了会儿阿辞拿着我的药跑下来，他爬上沙发把药倒了出来，抖着手要塞进我嘴里，唐易乐明白了什么从阿辞手里接过药强行塞进我嘴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阿辞知道这么多，不管是唐易乐还是我生病，我从来没在他们面前暴露过。 吃了药清醒了点，我木讷地看着唐易乐，“看到我这样，你满意了？” 那一段回忆就是我的禁区，但凡踏进去半步，情绪就会不受控制。 “你快走！你在这儿妈妈只会越来越难受！”阿辞已经崩溃了。 岁岁已经被吓哭了。 正好这个时候父亲从隔壁回来了，看到这幅场景，他被吓了一下，抱起岁岁哄着，“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阿辞滑下沙发一手揪着父亲的裤腿一手指着唐易乐，带着哭腔开口，“外公，你让他走，让他走！” 父亲这么一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多少也明白这幅场景是唐易乐造成的。 第276章 在父亲发怒之前我先一步开口，“爸爸，您帮我看着他们两个，我上去缓缓。” 关上房门，楼下发生了什么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背靠着房门坐在地板上，透过露台的推拉门看着外面，产生了一个先前从未有过的想法。 我想跳下去。 走到围栏边我没做出下一步动作，静静地看着楼下离开的人。 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回过神转身看见他在看着我。 “爸爸。” 父亲把我的药瓶放在桌上，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这是什么？” 眼见着事情要暴露了，就没打算再瞒着。 “抗精神病类的药。”我老实回答。 父亲没想到是这个结果，顿了下问我，“什么时候的事？” “在临市上学的时候。”停了会儿又道，“甚至更早。” “是因为你祖母吗？” “这个病最开始是因为她，后来她去世了也没能完全走出来，之后发生了很多事都在不断加重病情，就成了现在这样。” 父亲深吸了一口气要上前拉我，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父亲的手悬在空中没有收回，“跟我去医院，我要听医生怎么说。” “不需要。” “听话。” 望着父亲微红的眼眶，我内心毫无波澜，换做以前，我可能会有所动摇，可今非昔比，这个病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 以前都是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自然发病的几率就不高。 怀他们两个的时候，都是靠做一些强度较大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尽量不吃药。 我低声笑了下，“听话吗？父亲真觉得听话是件好事吗？当初我就是因为过于听话才会信她，落得我今日这个地步。 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得病？若不是她，我怎会非他唐易乐不可！都是她！您一直袒护的母亲，因为您敬她，所以我从来没去报复过她！ 父亲现下又要我听话？为什么？为的不过是您那所谓的弥补！您当真不清楚吗？” 因为过于激动，我说完缓缓蹲在地上，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如果不是她，我也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自由，不必为谁考虑，不被谁牵制。为什么偏偏是我…” 父亲知道我不会想跟他待在一起，把宋寅成叫了回来。 宋寅成今天也是回他父母家，就在我父母家隔两条街。 才三分钟他就到了，看样子是跑过来的。 宋寅成喘着气蹲在我面前问，“怎么回事儿？” 宋寅成在很早的时候见过我从林夕的医生那儿拿药，他当时多少知道点关于我病情的情况。 我没应他，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地板。 “我让人过来给你看看好不好？不去医院，我让他们过来。” 我还是没有说话。 宋寅成自作主张给我找了心理医生，检查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 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我睡了一觉。 醒来后看到阿辞趴在我身旁，他睡着了。 换作以前我会伸手摸摸他，现在看着他这张酷似唐易乐的脸，我迟迟没有动作。 第277章 “妈妈。”阿辞揉着眼睛看我。 我应了声，“天色晚了，去吃饭，叫外婆帮你弄。” “妈妈不吃吗？”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抓了抓头发问，“宋叔叔在不在楼下？” “在，舅舅还有好多叔叔都在。” 这就是我不想回来的原因，一出事全都要来问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还要复述一遍。 按这样发展下去，我过去那些事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扒个干净。 这个家估计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大舅小舅还有表哥他们都来了。 楼下虽然人多，但很安静。 我下楼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很复杂。 母亲显然是哭过，我用眼神示意阿辞。 阿辞会意上前拉着母亲的手，“外婆，我饿了。” 母亲看了我一眼便领着阿辞去吃饭。 岁岁没跟着去，来到我面前，她以前跟阿辞是共用一张脸，现在两个人也逐渐有些地方不像了。 岁岁的眼睛随我，看她的时候便不会有看阿辞的时候呆楞。 “怎么了？”我低头问她。 岁岁瘪着嘴朝我张开双臂，“妈妈抱抱。” 我弯腰抱起岁岁，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不怕，妈妈没事。” 她把脸埋在我的肩膀，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脖子。 “真没事儿。” “妈妈，我不要爸爸了。”她的声音闷着，只有我听得到。 我没吭声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拍背。 岁岁应该是困了，我拍没一会儿，她就睡了。 等着阿辞吃完饭，把他们两个带回房间。 给岁岁掖好被子，扭头看着阿辞，“在这儿陪着姐姐，妈妈去跟他们说点事儿。” “好。” 再次下楼找了个位置坐下先开口声明，“你们不用劝我，这个病十几年了，我不会去治，也治不好。” 二哥一脸无语地看着我，“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倔？” “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你这样只会给他落了个机会跟你抢孩子。”大哥倒是会戳我的软肋。 胡灿杰恼了，“他敢吗！我们这么多人呢，怕护不住两个孩子？” 宋寅成摇头，“他要真想抢，多少人来，他都照抢不误。” “现在重点是楠楠的病。”大舅把他们拉回正题。 “我说了，我不治。”我冷声道。 “别的什么事都可以由着你，这件事不行！”小舅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们一帮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我脑子疼。 实在受不了，我吼了声，“够了！谁再逼我，我一定会故技重施！说到做到！” 他们噤了声。 过了会儿我接到秦石的电话，那股怒气还没消，语气不太好，“什么事？” “你那事我听说了，阿龙在你附近，有事就叫他。我刚下地，现在要往你家去。” 我腾地站起身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你来干什么？”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有那个病？你发小去世那年混血儿就跟我说过你状况不对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自己会调整好，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家里人都在劝我治疗，你也跟他们一样吗？” 那头沉默了会儿，“我不逼你，明天再去找你，行吗？” “嗯。” 第278章 秦石在第二天下午联系我，他的存在我从不打算让家里人知道，跟他约了个地方过去找他。 双胞胎对他的记忆也很少，所以就不带他们一起了。 跟秦石碰面后，他伸手抱了我一下以示安慰。 “带我去看看你外公，我那几天忙，没收到信息。” 墓园里 秦石朝墓碑鞠了个躬，“您好，很抱歉第一次见您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插着口袋看墓碑上外公的照片提醒扭头看着我准备开口说话的秦石，“不用拿我外公来劝我。” 秦石被我戳中了心思，顿了顿从兜里掏出烟。 有些动作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取了烟要收回口袋就被我截下了，烟点上才还给他。 秦石呼了口烟想了想还是妥协了，“不治就不治，想躲清净的话跟我回庄园，别再一声不吭地走了。” “嗯。” “之前跟你说过，已经成了定局的事，就别再揪其因。” 他懂我对外公的离世自责。 “假死是无奈之举，也确实是我自私，我本来想着所有人当我死了也挺好的，但知道外公命不久矣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木的，你懂那种进退两难吗？” “这不是自私，你只是在一个角落默默关注着对你来说重要的人，如果去世的人不是你外公，你也照样会回来的。”秦石安慰道。 我轻叹了声气。 我那些朋友到现在都没从我假死的信息中反应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圆了那个谎。 正想着，秦石的声音突然变冷，“头狼打算在那儿站到什么时候？偷听倒是个特殊癖好，也难怪狼腾越做越大了。” 唐易乐不知道从哪儿走出来的，三两步就到了我们旁边。 我先是一愣然后往秦石的位置靠了靠，脑袋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秦石察觉到我不对劲，偏头问我，“有带药出来吗？” 我摇头，“没事，他愿意待着待着，走。” 坐在车上，我靠着车窗看窗外。 “我如果跟他干起来，你帮谁？”秦石突然问了这么个小学生问题，我倒有点招架不住。 “搬张板凳儿，拿包瓜子儿，翘着腿儿观察会儿再说。”我淡淡地应着。 秦石笑了声，“还挺没良心。” “你急着走吗？” “不急，怎么了？” “你帮我带着阿辞可以吗？要回棠国的话，你一块儿带走。” 秦石猛地踩下刹车，“你说什么？” “他太像他了，我怕哪天失手伤了他。”我不知道我是带着什么样的情绪跟他解释的。 “你要是一辈子都好不了呢？” “阿辞跟着你，我放心。” 秦石把我送回家，我上楼去给阿辞收拾东西，阿辞探着脑袋看我，“妈妈，我们要去哪儿？” 我完全不敢看他，低着头收拾，“秦叔叔要带你出去玩，你跟他去玩一段时间，妈妈到时候去接你。” “妈妈和姐姐不去吗？” “男孩子玩的游戏，我们就不去了。” “可是，我想陪着妈妈。”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把箱子拉杆拉了出来，“机会难得，秦叔叔已经在楼下等你了，去。” 秦石接到阿辞便启程回棠国了，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但他是我的孩子，我不想伤害他。 第279章 晚上睡觉的时候，岁岁抱着我的胳膊仰头看我，“妈妈。” “嗯？” “阿辞真的是去玩的吗？” “嗯。” “为什么我不能去？” “那是他们男孩子玩的地方，妈妈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比阿辞的还要好玩吗？” 我想了想，“也许。” 我向来言而有信，挑了个时间带她去我和林夕还有宋寅成小时候常去的那个公园玩。 公园的样貌基本没变，只是增加了一些游乐设施。 因为今天是工作日，住在附近的同龄人基本都去上学前班了，只有一些还不会说话的婴儿。 岁岁玩了一会儿便觉得没劲了，蔫蔫儿地窝在我身旁。 “怎么了？不好玩吗？”我问。 “没劲。” 我笑着掐了下她的脸颊，“多大点人儿就知道有劲没劲。” “我想和阿辞打电话。” “他那边现在很晚了，明天早上，好吗？” “为什么？现在不是下午吗？” “这个世界有种东西叫时差，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时间，都不一样。就像我们之前在农场的时候，那边是早上，这里已经是凌晨了。” 岁岁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她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反正她没再要求打电话给阿辞了。 我每天都是数着日子过，棠国那边是秦石和秦也轮流带着阿辞。 “楠楠，阿辞去哪儿了去这么久。”问的人是母亲。 我没跟他们说过阿辞的去处，只说是被朋友带去玩了。 “他玩嗨了不想回来。” 母亲明显不信，以前我就算是睁眼说瞎话她也会信，经历过假死的事，就连我跟她说去上厕所，她也不信。 她那双眼睛都快粘我身上了，生怕我哪天趁她不注意又人间蒸发了。 “你给阿辞打过电话了？” “打过了。” 阿辞确实有闹着要回来，秦石跟我说，阿辞很怕我不要他。 现在这个情况我自己也说不好能不能控制下来，贸然把阿辞推给秦石，确实是会给阿辞这种想法。 一番纠结后，我还是想过段时间再看看。 有天下午阿辞哭着给我打电话，我哄了他很久，电话那边才没了声音，他睡着了。 算算时间阿辞已经在棠国待了一个多月了，自他们两个出生，这是第一次我没在他身边。 我找到埋在娃娃堆里的岁岁，“要不要去找弟弟？” 岁岁眼睛一亮拨开面前的玩具，爬到我面前，“真的吗？” “嗯。” “好耶！”岁岁从她的娃娃堆里爬了出来，在另一堆娃娃里找了两只恐龙娃娃出来，“阿辞一定喜欢这个的！” 其实阿辞不喜欢这些。 我倒是忘了我还有对心有余悸的父母，他们看到我一手牵着岁岁一手拿着行李箱立刻迎了上来。 反应挺大的。 父亲盯着我手里的行李箱问，“要去哪儿？” “外公外婆，妈妈要带我去找阿辞，阿辞一定想我们了。”岁岁倒是挺开心的。 “阿辞刚给我打电话，一直在哭，我不放心。”我解释道。 “我跟你一块儿去。”父亲是真的怕。 “这样，您算着时间，我落地给你们打视频，成吗？” “哪国？” “棠国。”说着我把网上订的机票拿给他们看。 他们勉强信了，父亲想送我去机场，正巧阿植来找我，便由阿植送我们去机场。 可谁知，准备登机的时候我们被人拦下了。 第280章 “要去哪儿？” 我冷眼看着面前的人没出声。 岁岁替我回答，“我们要去找阿辞。” “我送你们去。” “你知道阿辞在哪里吗？”岁岁问。 面前的人看了我一眼回答岁岁，“知道。” “让开。”我厉声道。 他估计是怕我又犯病，僵持了会儿还是让出一条道来。 我是没想到他会跟到棠国来，我知道还是因为秦石在我手机开机的时候发信息问我唐易乐为什么会在棠国。 能因为什么？就是怕我跑了而已。 秦石今天在盟里处理事情，接我的人是阿莱。 上车后如约给父母打了个视频，他们才稍稍放下心。 到庄园的时候秦也正带着阿辞在赛道溜车，行李让人拿到我的别墅，我自己领着岁岁过去找阿辞。 秦也带着阿辞溜了一圈，停下来的时阿辞头盔都没来得及摘就朝我跑了过来，“妈妈！” 我蹲下身接着他，“好不好玩儿？” 阿辞不出声只是搂着我的脖子。 我任由他抱着，不远处的秦也摘下头盔甩了甩脑袋朝我们走来。 “妈妈。”他也唤了声。 我勾着唇角看他，“这阵子辛苦你了。” “不至于。” 他这副样子跟我当初刚见到秦石的时候差不多，相貌和语气。 我轻敲了下阿辞的头盔，“头盔摘了，别闷着。” 阿辞小幅度地摇了摇脑袋。 秦也无奈地看着他，“也不知是怎的，他就特喜欢这头盔，那天他看我玩得有意思，我就拿了小时候戴过的头盔给他试试，戴上之后就不肯摘了。 除了吃饭洗澡，其他时间都戴着。只能趁着他睡着给他摘了，不然迟早闷坏了。” 这个头盔说不上特别，纯黑色的外壳印着一个大写的字母a。 “来，妈妈看看你。” 我试图要给他摘掉，阿辞突然反应很大躲开我的手。 “不要！不要！” 我愣了下问，“为什么？” “我不要！我要妈妈！” 阿辞哭了，他刚刚抱着我的时候就在抽泣，声音很小，我还是听到了。 这一瞬间，我的心里闪过愧疚。 他很聪明，知道我把他送走的原因，想用头盔挡住自己，不让我看到。 “怎么说着还哭上了呢。”秦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没有哭！”阿辞的自尊心还挺强。 “有！我听到了。”岁岁是会补刀的。 “我没有！” 赶在岁岁再次补刀之前，我开口劝，“好了，不闹弟弟了。” 说完顺势把岁岁往秦也那儿推了推，“阿也，你带她去逛逛，她没来过这儿。” 秦也把手上拿着的手套扯了一角出来让岁岁捏着，“走，我身上脏还没来得及洗澡就不抱你了。” 他们一高一矮的身影走远后，我的目光回到阿辞身上。 “想不想妈妈？”我柔声问道。 阿辞点头。 “妈妈也想阿辞了，把头盔摘了，让妈妈看看好不好？” 他还是摇头。 “你打算戴一辈子头盔吗？” 他这下没了动作。 安静了会儿我按了下头盔的挡风镜片，露出了阿辞含着泪的双眼，我看着他，“摘了，让妈妈看看我们阿辞这一个多月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长肉。” 没等他回答我把头盔取了下来，拿出兜里的纸巾给他擦了擦眼泪一边解释，“妈妈只是需要时间来稳定自己的情绪，没有不要你。” “那为什么姐姐可以陪着妈妈，我不可以？” 我被堵的不知道说什么，我的两个孩子才两岁十个多月，却成了我和他之间恩怨的结果。 要说不自责是假的。 第281章 夜里，我和秦石在客厅面对面坐着，我拿着手机在手里把玩。 “别愁了，你那个眉头再皱下去都要看不到了。”秦石打趣道。 我叹了声气，“阿辞学什么都早，八个月能开口叫我，一岁就会基本的沟通，刚两岁的时候就会跟着农场主的儿子学点简单的数学计算。 很多东西我没有刻意去教他，但只要是他觉得新奇的东西，他都会去学。” “他很聪明。”秦石给出评价。 “他就是太聪明了，我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岁岁虽然比他早出生十几分钟，但她身上更有这个年纪孩子身上该有的东西。阿辞他太…”我说不出口便摇了摇头。 “我给你个建议。” 我抬头看秦石示意他说。 “你把阿辞给他带一阵。” 我顿了下，给秦石翻了个白眼。 “你让阿辞跟我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的，但你那个时候情况不稳定只能作罢。之前出于私心，有很多事情我没跟你说。现在再不说，我对不住我的良心。”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就扯到良心了？” 秦石轻叹了声气，“就你消失那几年来说，狼腾已经变得不像样了，头狼用手上所有的资源去找那架失事的飞机，秉着死要见尸的原则，在那片海域翻了很久。 那里是公海，他的作为影响了很多商船通行，国际海洋管理委员会的人找过他很多次谈那个问题。 商谈无果，那些人就放任海盗在那片海域胡作非为，想用海盗逼退他。 你知道的，那些海盗眼里只有钱，加上那个时候天气不好，枪弹不长眼，狼腾的人已经精疲力尽了，跟海盗对抗都是靠着意志力。 当然，不管是因为秦也的幽闭症还是因为你假死只身一人在他国独受压力，我都没想过帮他，他那种人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进去的时候带了几百号人，出来只剩几十个，里面十几个重伤。你也是见识过那种场面的人，应该清楚他在那里经历过什么。” 我安安静静地听着秦石说，他哦了一声补充道，“他的身体好像不太好，经常去浣国的一家医院。” 听到这，我又看向秦石。 秦石呵了声，“爱而不得，为爱献身，都被你俩玩透了。你不用看我，这事儿我没去查，你可以问问你弟，兴许他知道。” 秦石会错意了，我淡淡地开口问，“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秦石脸上表情一愣，扬着嘴角，“得，是我多事了。” “明儿你有空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只要你需要，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我笑了笑，“明天我想带他们去以前我们常去的那个岛上玩。” “行，我回去联系岛主，你上去休息，记得吃药。” “好。” 双胞胎早就睡熟了，他们俩的睡姿都挺老实的，一左一右中间有一片空着的是留给我的。 我想把在最外面的阿辞往里面挪了下，刚碰到他，他就醒了。 “妈妈。”阿辞的声音很软。 我应了声顺势坐在空出来的位置上轻拍着他，“睡，晚安。” 第282章 带他们去的那个岛空气很好，就是专门供人度假的。 之前我、秦石、大鱼哥、虫子、信哥、凯恩、丹姐、小糊姐、元赫哥，手上没任务都会凑在一块儿来这儿待上几天。 这里的沙滩是我去过这么多地方最喜欢的一个，海水很干净，沙滩很软。 有过一次心血来潮，几个人在沙滩搭帐篷打算伴着海水声睡觉，没成想晚上的海浪太大了，几个人的帐篷无一幸免，全都进水了。 在岛上养足精神，秦石带着双胞胎去玩水，我打量着四周，拍了下身旁的秦也，用下巴指了指某个方向，“试试？” 秦也挑了下眉，来了兴趣。 我们俩偷偷摸摸往那个方向移动，我没打算让着秦也，跟他约定好路线拧下油门就冲了出去。 “喂！”秦石喊了声。 我们两个没管他，只留了一点尾气给泡在海水里的三人。 一圈下来，毫不意外，我赢了。 这里的地形我比秦也熟，他落后也是情理之中。 当然，爽完之后是免不了被秦石“批斗”的。 “你们两个胆子挺肥啊？说都不说一声，越野摩托都能被你俩玩成风火轮。” 我欠揍地学着秦石的表情。 秦石摇了摇头表示无奈，随后目光指向阿辞，“你儿子说他也想坐。” 我拍了拍手示意阿辞过来，抱着阿辞坐上摩托车。 “坐稳啊，自己感受一下。” 岁岁扒着我的腿，“妈妈，我也要。” “成，带你们俩转一圈儿。” 把岁岁放上座椅，我跨上座椅要拧油门的时候被秦石叫住了。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摆了摆手，“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开的速度不快，主要就是让他俩过个瘾，在农场的时候他们坐过最多的交通工具除了卡车就是马背，摩托车这类的他们没见过是会觉得新奇。 在岛上待了一周，父母那边一天几通电话，一来是确定我有没有玩消失，二来是婉转地催我回去。 双胞胎玩得很尽兴，听到要回去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太舍得。 我把手机拿给他们，“不想回去的话，自己跟外公外婆说。” 岁岁托着腮嘟囔着，“那还是回去。” “阿辞，跟哥去打游戏不？”秦也站在门口扬了扬手里的游戏机。 秦石从秦也身后冒了出来拍了下秦也的脑袋，“尽教弟弟些有的没的。” “那能干嘛？他才那么点儿，我总不能教他散打？” 秦石斜了秦也一眼。 我拍了拍阿辞的脑袋，“跟哥哥玩去。” “我呢？”岁岁仰着脸问我。 “你，去拿衣服洗澡。” “为什么？”岁岁瞬间泄了气。 我拎着她换下来的裤子递到她面前，“你最喜欢的鸭鸭裤上面全是沙子和海水，你自己身上也黏糊糊的，再不去洗澡要生味儿了。” “生味儿就生味儿。”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在行李箱里找换洗衣服。 我要笑不笑地看着她，“行，你晚上别跟我一起睡觉，我有洁癖，嫌有味儿。” 岁岁气鼓鼓地看着我，“不行！” “不行就麻溜点把衣服找出来。” 水早就放好了，等这祖宗拿好衣服，水没结成冰都是恩赐了。 第283章 我父母对我的信任已经成为负数了，我说我在机场的停车场有车，可以自己回去。 他们非说我骗他们，硬是要亲自来接机。 岁岁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我只能把阿辞放在行李箱上推着，另一只手牵着岁岁。 但这个娃娃好像并没有因为我牵着她而被约束，看到父母的时候就跟子弹似的飞了出去，“外公！外婆！舅舅！” 父亲弯腰抱起他活泼的外孙女儿笑得合不拢嘴。 “爸爸妈妈。”我打了声招呼。 顾慎从我手里接过箱子，“姐，我来。” 我把阿辞抱了下来，箱子任由顾慎推。 阿辞在我怀里动了动，我扭头问他，“怎么了？” “自己走。” “行。” 双胞胎跟着父母一辆车，我和顾慎一辆。 “前面停一下，我买点吃的。” 不远处有个披萨店，回来之前没来得及吃饭，现在有点饿。 对这种东西我就是看心情买，手一挥买了二十对烤翅。 顾慎看到我手上的东西愣了下问，“姐你吃得完吗？” “应该。” 我低头往手上带了四层手套开始啃鸡翅，注意到顾慎一言难尽的表情，我空出一只手开了点窗，“洗车钱我出。” 顾慎摇了摇头重新启程回家。 到家的时候袋子里还剩十三对鸡翅，岁岁看得双眼冒光，“妈妈！” 我把袋子拿高，下巴指了指餐厅的方向，“别肖想了，吃饭去。” “家里做了饭，你还去买这些东西吃。”父亲的语气里没有责怪。 “我今天还没吃东西，刚刚饿了想着买点垫垫肚子。” “去洗手，坐下吃点，你大哥听说你回来，早上让人送了箱虾蟹过来，你妈妈熬了一个多小时的海鲜粥，一直温着。” 父亲都发话了，再不想吃也得意思一下。 “顾驰怎么没回来？”我咬着勺子问。 他们这不说话的，我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只能提高音量再问一遍。 “哥在医院。”顾慎平静地让我怀疑我自己听错了。 “什么？” “我吃完饭去医院，你想知道的话跟我一块儿去。” 我总感觉这事儿是顾驰自作孽，不然父母亲不会表现得那么淡定。 到医院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顾驰，心里窜起来一团火。 “谁干的？” 他打绷带的地方显然是被人打的。 顾驰缓缓抬眼看我，叫了我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我直接炸了，“顾驰你是不是有病？你好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被人打成这样儿，当沙包呢？啊？就没见过你这么可爱的人，被人打完一声不吭，还是什么顾家家主，人丐帮帮主都比你强！” 我噼里啪啦骂了一堆，他也不理我。 好家伙，跟我来脾气了！ “说！谁干的！”我冲着他吼。 顾慎怕我动手，挡在我面前拦着我，“我说。” 我瞪了顾驰一眼后坐在一旁听顾慎解释。 这不听还好，一听吓一跳，这不就是我和唐易乐的故事吗？ 四年前那个年饭上坐在顾驰旁边的小姑娘一直喜欢着顾驰，叫什么来着…葛静宜。 小姑娘意志力还挺好，为了见顾驰，一直在棉岭和首都两边跑。 顾驰倒好，比冰山还难融化，一直无动于衷。 因为外公去世，葛静宜怕顾驰心里不好受，总想着陪他。 顾驰嫌烦，到处躲着人姑娘。这下好了，人姑娘为了找他，疲劳驾驶出了车祸，人现在还昏迷着。 顾驰这一身伤是人姑娘的兄长泄气造成的。 第284章 我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愤怒和担忧变到现在只剩下愤怒，盯着一言不发的顾驰继续骂，“我看你连沙包都不配当，你就是个草包，名副其实的草包！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弟弟，人姑娘追着你跑，你不喜欢不会给人家表个态吗？爸妈没生张嘴给你用吗？ 怎么着？人姑娘追你让你有优越感了还是怎么地？你是不是觉得能拿出去吹一辈子？ 年纪轻轻不想搞感情就认真搞事业，非得跟别人一样钓着？有优越感是吗？ 我要是人家的哥哥，你今儿都别想呼吸到这新鲜空气了，直接下去吃土去。 好的不学，尽学些乱七八糟的。你最好别让我查到你乱搞，要是让我看到些我不想看到的，我非得收拾你。” 骂累了，我打开手边的保温饭盒自己吃了起来，“我还想着你是有苦衷的，想带口热乎的给你吃。现在看来，我就应该在家吃光了再过来，连滴水你都见不着才好！” 顾慎闻言轻笑了声。 我的目光幽幽地飘向他，“还有你，如果有什么不该做的事被我知道了，后果跟这个草包一样。” 顾慎收了笑，埋冤地看了眼顾驰。 吃得差不多，我问了句，“那姑娘在哪个医院？” “楼上910。”顾慎回答。 “你想好怎么处理没有？”我看着顾驰问。 “她能活下来的话，我会尽我所能给她想要的。不能的话…就让她家里人替她提要求，在我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顾驰说话不带一丝犹豫，应该是想好很久了。 “父亲母亲去看过没有？” “看过了。” “怎么说？” “任由处理。” 漂亮，我第一次觉得我父母是人间清醒。 父母虽然去过了，但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不管是因为顾驰被打成这样还是因为那个为了顾驰出事故的姑娘。 910病房门口 葛静宜的兄长葛勋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怨恨，她的其他家人也不例外，看得出来，她在家里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 “感情一向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强求不来也等不来。” 有些实话是不得不说的。 葛勋冷眼看着我，“听何小姐这意思，是我妹妹活该了？” 我抿了抿唇，“活该谈不上，顾驰和令妹的事儿，我不了解。但这事是顾驰引起的，那我们就会负责到底，我父母应该也表过态了。” “负责！你们要怎么负责？我妹妹一直昏迷不醒，医生没办法救她！你说要怎么负责？我知道你们家有钱，但那是我妹妹！一条人命！你们要怎么赔？啊！” 我看了她的病例，是有点严重，她现在醒不来的原因是有个东西卡着脑神经，压迫着。 这种手术目前成功率很低，医院的医生不敢冒这个险。 我微低着头用最诚恳的语气说，“抱歉。” “你们这一家怎么能那么硬心肠呢？”这位哭得撕心裂肺的妇人应该是葛母。 “你外公的葬礼上没见你掉半滴眼泪，你弟弟也没有因为你外公的离世多么悲伤。 你估计还没意识到你外公的离世是你造成的？本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因为一个只图自己快活的小辈忧心成疾，你这样的人哪儿有心？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说得没错，你们有钱人家最是无情无义，固然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小人家的性命。 我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拼上这条你们看不起的老命也要为她讨个公道，让她擦亮眼看看她倾慕的人一家子有多么薄情寡义！” 这位批判我的是葛父，他句句属实，我没法儿反驳不了。 顾慎捏着拳头死死地盯着葛父。 “我们家是不及你们有钱，但你们的东西，我们不要也不敢要，谁知道那东西是不是干净的。”葛父这句话惹恼了顾慎。 顾慎要往前去，我先跨了一步挡在他身前，回头冲他示意别冲动。 “是，您说的不错，因为我们小时候经历过一些事造成了我们如今这般薄情寡义。我弟弟耽误了令千金，我替他给您几位道歉。 他现在不方便移动，等他痊愈，我定会让他亲自来道歉。但有一点您说错了，我弟弟并非不痛心外公的离世。 他从小就是这样，不会把自己的情绪放在脸上，是非对错他自己知道。顾家今天这番成就是他自个儿拼出来的，干不干净，不需要您来评价。” 第285章 趁着葛父被我怼得哑口无言，我继续道，“还有，该我们负的责任我们会负责到底，随便你们开什么条件。一命换一命也可以，但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葛父顿时瞪大眼，“你在威胁我？” 我一脸淡然地看着他。 葛父开口嘲讽，“好啊，好啊，何老的教育当真是好啊，教出了这么个…” “爸，别说了，再说下去小小也醒不过来，没意义的。”葛勋出声制止。 葛勋走到我面前，“你们走，这里已经够乱了。” 我当然会走，只是我要表明态度，“你也找人打了我弟弟，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能受伤完全是因为他想让你心里平衡点，也想让自己的负罪感轻一点。 事情因他而起，他挨打是他活该，我说不了什么。 但你父亲的话，我不认同，他说我可以，但不能随意揣测我家里人，不是只有你们家人会护短。” “你这叫护短吗？这叫包庇杀人犯！他只是受外伤，我妹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我本来不想的，但换位思考，我可能会比他更生气，做出更过激的行为来。加上对一条人命置之不理，我会有愧于组织。 再三纠结后我决定，“她的手术我能做。” 我的声音不轻不重，他们一家人都听见了，齐刷刷地看向我，眼神变成了质疑。 他们这个反应很正常，我在医学界混得怎么样，鲜有人知。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首都医科大毕业的学生。这类手术我做过，有把握。” “我们凭什么信你？”葛父道。 “我用我毕生所学的医学知识起誓，若有半句虚言，我将在死后成为医学实验室的标本，永不得安生。” 一阵安静后，葛勋开口了，“你有几成把握？” “比这儿的医生多七成。” “剩下的两成呢？” “我不能保证东西取出来她就能醒，但我可以确定东西取出来后不会影响她的脑部神经运作。” “说清楚点。” 我咬咬牙重新解释，“她脑子里的东西只是压着她的神经，我可以把东西取出来。但能不能醒要看她自己。如果她求生意识不强，那这一辈子她只能躺着，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植物人。” 葛勋默了半晌问，“手术什么时候能做？” “阿勋！”葛父还是不信我。 葛勋摇了摇头，“爸，现在除了她，没人能做这个手术了，但凡有一丝希望能救小小，我都要试试。” 他们确定后我定了个时间，“快的话后天下午能进手术室。” “越快越好。” 葛静宜的手术我是能做，但我需要用到我在医学组织那两年多研发的药，那个药一直都只在医学组织内部使用。 我是研发者，有权拿到外面使用，来回折腾费时间，只能让barry帮我带过来。 我消失的三年多里没跟他联系过，他不知道我假死的事儿。给他打电话他还以为是骚扰电话，连着挂了好几通才接。 “it’s ” barry顿了一下不确定地开口，“nay？” “嗯，实验室还有a2吗？” “我手上有一瓶，实验室剩的量不多，都被那群新人拿去霍霍了。” “我不是把研发过程都写下来了吗？” “人人都在惦记着那张东西，被我销毁了。” “什么！？” “你别急，先听我说，他们那群人没那个能力，他们只想拿着你的东西去赚钱，这几年我一直联系不上你，没机会跟你说。我手上这瓶还是因为怕你难过重新按着你的过程做出来的。” “是严格按着上面的弄的吗？” “当然。” “好，你帮我送到国内来，地址在之前那家医院。” “出什么事了？” “来了再说，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第286章 手术当天的早晨，我到顾驰的病房里叫他。 顾驰睁着惺忪的双眼看我，眼底一片青黑，显然好几天没休息好了。 “干巴巴地躺着也能失眠？”我不解地问。 “她怎么样？” 我拉开椅子坐下，“不喜欢人家就别给人希望，安心养着，别想了。” “我没…”顾驰欲言又止。 “没什么？” 顾驰无声叹气，“我生在泥潭里早就习惯了，可她一身洁白，我怎么能让她沾染一丝污垢？” 我抬眼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终究是于心不忍。 “她下午手术。” 顾驰没什么反应，“不是说成功率很低吗？” “我主刀。” 顾驰猛地看向我，“你？” “怎么？不信我？” “你不是对医学不感兴趣吗？” 我翻了个白眼，“我再不感兴趣也得毕业啊。” “姐，你真的能救她？” “我本来是不想的。” “为什么？” “一是很久没操刀了，怕手生。二是没兴趣。” “人家说医者仁心，你这是黑心。不对，你手生还敢做手术？这是手术不是玩儿啊，姐。” “你来劲了是不是？我堂堂医学博士，这么个手术都做不了，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而且我昨天专门练了一天，肌肉记忆都还在，你想怎样？” 我离开病房前顾驰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没转头，听见他说，“姐，我不想欠任何人。” “下午让顾慎带你过去，但你要想好了，手术打底要四个小时，你的腰…自己看着办。” “好。” 下午进手术室前，我没给葛静宜的家人签任何形式的免责书，并向他们保证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手术正式开始，barry看了我一眼，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点头。 除了中间出了一个小插曲，手术基本顺利。 结束后我走到过道靠着墙缓了会儿。 barry跟在我身后询问我的情况。 “今天看她的各项检查看忘了，没吃饭。有点低血糖，一会儿去吊只葡萄糖就没事了。” “你去休息，外面的人我去应付。” 我摇了摇头，“不碍事，麻烦你跑一趟了，回头请你吃饭。” “真的没事吗？” “嗯。” 摘下口罩打开手术室的通道大门，葛家的人涌了上来。 我的目光落在后头的顾驰顾慎身上，“顾慎，推他回去，没事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葛勋问。 “脑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了，等麻药过了就差不多开始痊愈了。有个好消息是，她有求生意识。”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顾慎便推着顾驰回去了。 后续的事都是我亲力亲为，双胞胎被父母带到医院去看过顾驰两次，他们问我大舅为什么会生病。 我说，大舅做了错事得到了惩罚。 万幸的是，葛静宜的求生意识逐渐增强，在平安夜那天醒了。 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后对她道了句祝福。 “何姐姐。”她叫了我一声。 “怎么了？” “你能跟我说说他是怎么想的吗？我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再大块的冰也该融化了？”她的声音虚弱却夹杂着说不出来的苦涩。 “他在你楼下的病房，因为身体原因没法儿上来看你，但你醒来的消息我会通知他。” “他怎么了？” “你做手术那天，他顶着腰伤在手术室外面坐了四个多小时，腰伤加重了，现在只能卧床养着。”我实话实说。 “什么腰伤？” “爱玩儿，嗨过头扭着了。”说着我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心虚的葛勋。 “所以…他对我只有愧疚是吗？” 我转了两下手中的笔，“有些话本来要等到你完全康复再说的，既然你问到了就一块儿说了。 我们生在六商的这一辈人，基本上没几个活得像自己的。我还好，很早就跳出那个圈子了。 顾驰他不一样，他是长子长孙，从小就是被严格要求什么都要最好。 你们见过正在长身体的孩子被自己的亲祖父打得体无完肤吗？ 你们说他薄情，可他十二岁就为了护着自己的胞弟不惜一切代价跟祖父抗争到底，险些没了性命。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什么美好家庭生活的憧憬彻底粉碎。 顾驰是人，他也有心，你病危他也很着急。 如果葛小姐认为你和他这段感情没有结果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放下的好。 不论是为了你还是他，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第287章 从葛静宜的病房离开后，我径直去了顾驰的病房，拍了下装睡的顾驰，“她醒了。” 顾驰迅速睁开眼，“当真？” “真。” “以后会好吗？” “你再问下去，我跟你翻脸啊，还敢质疑我，胆子大了不少啊。” “没有没有。” “想去看她吗？” 顾驰沉默了会儿摇了摇头，“算了。” “行，那就回家静养，按照这个情况发展，继续吃我给你的药，你这个腰到过年应该能稍稍用力了。” 顾驰突然抬头看我，“姐，我还是没能做一个有用的人。” 我顿了下瞪他，“有病啊？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他笑了下，我骂了声有病，打电话让顾慎过来帮忙。 顾驰和葛静宜的事儿让我想到了以前。 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再次和他相遇，他却认不出我来，我只能强忍心酸一步一步慢慢向他靠近的时候。 顾驰每天就跟躺尸一样躺在房间里，岁岁这个待不住的性子，每天老要往顾驰房里钻。 我都不明白跟个半身不遂的人有什么好玩的。 这不，又被我逮着了？ “何盈熹，你存心找不痛快是不是？让你别老闹大舅，你偏要。万一大舅出了点什么毛病，你是要负责给他养老送终的知不知道？” “什么是养老送终？” “等你大舅百年以后给他抬棺材埋土里。”我言简意赅道。 “好呀好呀。”岁岁应得高兴。 这么孝顺的外甥，这个世界找不到第二个了。 岁岁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找阿辞玩，顾驰总有种话到嘴边说不出口的感觉。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回答了，“她伤的地方多，比你严重，没那么快能出院。” “姐你不是有特效药吗？” “那个东西不是人人都可以用的，体质好的人用没什么问题，稍微差点的会有副作用。而且我只负责保证她生命安全，其他的与我无关。” 看着顾驰那副样子我无奈道，“行了，要断就断干净，干脆点儿。” “那你呢？” “我什么？”我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你和乐哥。” “大人的事儿你别管。” 转眼间又是一年的年末，也是龙凤胎的三周岁生日。 三周岁在棉岭是大生日，得大办。 在家里办怕影响顾驰休息，外公家那边有习俗牵制着不太方便。 父亲包下棉岭酒店，叫了一些关系好的亲朋给龙凤胎庆生。 阵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岁岁穿着崭新的小礼裙，阿辞也穿着白色小西装，打着黑色的领结，都是秦也送的。 他说，他到不了现场，岁岁和阿辞穿着他送的衣服过生日也算是他来过了。 其实唐易乐也让人送了礼服，阿辞毫不犹豫地选了秦也送的。 秦也送的偏华丽，唐易乐送的比较低调。 岁岁如果选唐易乐那套的话，和阿辞的便不太搭。 切完蛋糕，岁岁和阿辞各自把自己那份蛋糕递到我面前，我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吃。” 她们两个不知道我不吃甜食。 岁岁坚持要让我吃，父亲拦下她，“你们妈妈不爱吃这个。” “真的吗？” “嗯。” 阿辞扯了下我的裙摆，我低头看他，“怎么了？” 阿辞示意我看一个方向，我顺着看了过去，唐易乐自己站在角落。 我们几个是在台上，看的范围广。 “他是来给你们庆生的。” “姐。”顾慎也看到了。 “叫他上来，我去找寅成他们说话。” 阿辞拉着我不让我走，“我也要去。” 顾慎已经去叫唐易乐了，我不想跟他碰面。 “你帮妈妈看着点姐姐，妈妈就在那儿，不会走。” 阿辞应下后，我往宋寅成他们那桌去。 宋寅成把他的位置让给我，自己让服务生再加一张椅子坐在我旁边。 “我爸妈一直在问我，薏楠去哪儿变出来两个孩子的。刚刚看到唐易乐的时候，他们都惊得说不出话。那表情跟自己中了几十个亿似的。”胡灿杰嘻嘻哈哈地说着。 我一脸无所谓，听着他们胡说八道。 第288章 双胞胎那边有父母，顾慎，大哥二哥他们在，我不用过多操心。 原本跟宋寅成他们聊得挺好的，突然听到了钢琴声，原本闹哄哄的氛围也因此突然静了下来。 众人寻着声音的出处，是台上那架钢琴，弹奏钢琴的是我那双儿女。 我一脸诧异地看着台上，他们两个一人坐在一边认真地弹奏。 他们弹的曲子是入门曲，不算难。但他们也就碰过那么几回钢琴，是怎么做到配合默契的。 我还没从这个问题里转出来，他们弹了下一首，这是我常哼给他们听的童谣！ the hokey pokey 这首童谣原本很欢快，被他们俩这么一弄，硬是成了催泪现场。 弹奏结束，龙凤胎站在台上鞠躬，台下响起掌声的时候我接过宋寅成递给我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 宋寅成还打趣我，“没想到啊，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哭。” 我扭头瞪他的空隙，岁岁和阿辞已经从台上下来，朝我靠近。 “妈妈辛苦了。”他们俩异口同声道。 我蹲下身抱着他们俩，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缓过情绪后，我轻声问他们俩，“谁教你们的？” “小舅舅和外婆。”岁岁回答道。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真厉害。” “阿辞也厉害。” 我笑了笑，这一瞬间，我满足了，甚至还有点儿感谢唐易乐。 岁岁指了指某个一直看着我们这边的人问，“妈妈，我可以跟他一起玩吗？” 这种问题我不会回答，选择权在他们自己手上。 在他们俩的脑袋上各拍了一下，“玩累了妈妈带你们回家睡觉。” “好！” 也难怪我不知道他们学钢琴，他们都是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去学的，母亲和顾慎没空的时候，他们就自己跟着视频学。 母亲说他们两个是看过我小时候弹钢琴的视频闹着要学的。 放他们去玩了一阵，想叫他们喝水，宋寅成他们几个人跟着我找了一圈，在酒店外面的喷泉找到他们。 岁岁整个人都快黏他身上了，阿辞则跟他保持距离，自己在旁边玩水。 白瞎了他们两身礼服。 “妈妈，他好厉害！他会编兔子！” 赵旭升的手搭在我的肩头懒洋洋道，“就不到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你的地位一落千丈，有没有觉得刚刚的眼泪白掉了？” 我偏头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赵旭升笑嘻嘻地应了声ok。 “何祈喆。”我叫停了玩水的阿辞。 阿辞小跑到我面前，“妈妈。” “怎么自己在玩水？” “你不是叫我看着姐姐吗？” “叫你看着没叫你跟着。” “噢。” “进去拿水杯喝水。” “姐姐呢？” “你去了她自然就去了。” 果不其然，阿辞前脚刚跑进去后脚岁岁就跑了过来，“妈妈，阿辞去干嘛？” “你不是玩得挺高兴的吗？玩去。” 阴阳怪气这一点我一向是拿捏的。 “不玩了，我要去找阿辞。” 宋寅成笑了声弯腰抱起岁岁，“怕阿辞自己去玩不带你啊？” “对啊，他每次都这样，有好吃的也不告诉我，真小气。”岁岁说的跟真的似的，哪一次不是她去抢阿辞的东西。 不过她张口就来这一点跟我倒是挺像的。 “过两天叔叔空了带你们去游乐场玩，去吗？” “可别，你好歹是家喻户晓的歌手，能不能有点防狗仔的精神？多少人等着爆你的瓜你不知道？” 他一下带两个孩子出现在公众视野，到时候事情就大了。 第289章 回家的路上，岁岁扒着窗看风景。 “跟你们说个事儿。” 两个小家伙齐刷刷扭头看向我，在驾驶座开车的顾慎也起了好奇心。 我微偏头朝后面说，“你俩的生日跟他是同一天。” “姐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和我哥是四月中的。”顾慎奇怪道。 “说的是提供精子生他俩的人，没说你。” “哦。” 岁岁扒着我的座椅问，“真的吗？” “骗你干嘛？” 岁岁换了方向扒在顾慎的座椅后面，“小舅舅，快回去快回去。” “怎么了？”顾慎问。 “他给我说生日快乐了，还送了我礼物，我也要跟他说生日快乐。” 我扭头看她，“坐好，安全带系上。” 岁岁哼了声坐了回去，老实系上安全带。 “打电话也能说。” “那不一样！他只有一个人。” 我闭了闭眼，“一会儿小舅舅送我回去后再送你们去找他。” “我不去。”阿辞拒绝。 到最后岁岁也不去了，在跟我生闷气。 叫她睡觉也不睡，我不惯着她，自己躺在床上回了几条信息就准备入睡了。 身旁的阿辞今天比我还硬气，已经呼呼睡着了。 以前岁岁跟我闹脾气的时候，阿辞可是第一个来替她求情的。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母亲叫醒的，母亲拍我的时候我被吓得一惊，瞬间警惕起来。 看到是母亲才放松下来。 “妈妈。”我哑着嗓子唤了声。 “岁岁怎么睡在沙发上？被子也不盖，着凉了可怎么办？”母亲开口指责我。 我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角落的沙发，躺着个小人儿。 我没想到她也硬气，想着困了她自己会上床睡觉。 “她昨晚跟我闹脾气，自己要睡那儿的。”我烦躁地应着。 旁边的阿辞早就被吵醒了。 我看了他一眼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 年纪虽然在变，但起床气这点一直没变过。 餐桌上看着岁岁拿勺子戳碗里的粥，看得越发心烦。 “不吃就下去。”我冷声道。 阿辞顿了下，岁岁置若罔闻。 “何盈熹，我只跟你说一次，要么好好吃饭，要么别吃。” 岁岁手上的动作停了会儿，下了餐桌。 “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阿辞去叫姐姐回来吃饭。”父亲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去。”阿辞再次拒绝。 “出什么事了？” “岁岁要去给她亲爸送祝福，姐和阿辞都不去，她觉得姐不让她去，生了一晚上的气还没消。不愧是姐生的孩子，跟她以前一摸一样。” 听到顾慎后面的话，我瞪着他，“你再多说两句就去陪你外甥女。” 顾慎撇了撇嘴。 我这个人脾气来了就是要怼天怼地。 “做科研的话还那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项目是用嘴做的，没见过一个研究员像你这般话多。 难怪你没女朋友，没人追，以后谁要是嫁给你，枕边躺着个话痨，做梦都得吓醒。” 顾慎举手投降，“姐，我错了。” “看看，科研精神是坚持不懈？像你这般听没几句就不耐烦的，以后怕是没人敢嫁给你，你也别做研究员了，做乌龟都比你强。” 家里佣人端着餐盘要给顾驰送饭，顾慎放下餐具出声拦下，“那个，我给哥送就行。” “爸爸，您看看，打退堂鼓，这不是您教他的？” 顾慎摇了摇头没再作答。 第290章 外公去世没满三年，我们在守孝期间不能去串门，只能自己家里人互相串来串去。 中饭是要到外公家去吃，岁岁不肯换衣服，穿着一身睡衣跟我反抗。 我看了她一眼只留了四个字，“不去拉倒。” 阿辞走到岁岁面前质问，“你跟我说不要惹妈妈生气，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没有！” 眼看着战争一触即发，我开口拦下，“行了，阿辞，走。” “妈妈！”岁岁喊我。 我的脾气差到极致，口不择言道，“你如果要他，我可以让人送你去，或者让人叫他来接你。总之，你要他就不要跟我有任何关系。” 大年初二，我对她发了脾气，以前他们闹腾得再厉害，我也从未有过这样。 岁岁被我这样吓哭了。 阿辞站在我身旁有些动摇，顾慎听到声音过来抱起岁岁哄着。 岁岁越哭越凶，顾慎忍不住指责，“姐，你怎么跟她说这样的话？” “把她抱走。” 我拿了张纸写了串号码拿给阿辞，“用你的手机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 阿辞瞪大眼睛看我，“妈妈不要姐姐了吗？” “她哭成那样，不见到人会消停吗？去打。” 最后这通电话是顾驰打的，也因为岁岁闹这一出，午饭没去成外公家，推到晚饭。 看着唐易乐哄着岁岁，我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无语。” 前阵子还因为我发病哭得撕心裂肺，现在见不着亲爹哭得都快没气儿了。 我抱着双臂低头看阿辞，“你要去吗？” 阿辞摇头摇得很坚定。 “真不想去？我先跟你说好了，你要是跟她一样哭得没气儿，我直接把你俩打包送给他，绝不留着。” “放心妈妈。” 我今儿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白眼儿狼，就是岁岁这样的。 等岁岁情绪稳定下来，我走到他们父女俩面前不咸不淡地开口，“人你见到了，该说的也说了，考虑得怎么样？跟他还是跟我？” 岁岁的眼神在寻找阿辞，我就知道她会这样。 “不用看了，他去找你大舅了。” “大家都有爸爸，我为什么不可以有？”岁岁说得很小声，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我从来没让你不可以有爸爸，也不怕你哭了，最后再跟你说一次，要他就跟他走，要我就留下。” “她才多大，你非得要跟她说这种话？”唐易乐神色冷淡。 “关你什么事儿？不乐意听把耳朵捂上。” 本来岁岁因为他哭成那样，我就很不爽了，他非得来添一把火。 我把岁岁从唐易乐手里抱起放到地上，“你不是第一次闹着要爸爸，妈妈不明白你这次为什么闹得这么凶。 如果你觉得妈妈对你不好或者你不想要妈妈了，都可以跟他走。” 让一个三岁的孩子做这种选择是残忍了点，但这是没办法。 “楠楠。”父亲在提醒我。 “我听她自己的想法，她要走，你们谁都不要拦。” 岁岁听完又要掉眼泪了。 “憋回去。” 宋寅成不知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带着阿植他们几个到父母家来。 宋寅成见我一脸严肃地对着岁岁，忙把我拉开，“有话好好说。” “我什么时候没跟她好好说了？” 宋寅成朝后头喊了声，“阿植。” 他们俩就这样把我半拖半拽地拉到他们几个中间围着。 我不爽地打量着他们，“你们干什么？我自己生的孩子，说两句都不行？” “你那是说两句的事儿吗？三岁的孩子你让她做这种选择，我也是佩服。”阿植无奈摇头。 “我一没骂她白眼狼二没吼她，哪里不是说两句的事儿？” 胡灿杰无奈摇头，“得，你们大清早叫醒我就是让我来听辩论会的呗。” “你好歹是个公司总经理，睡到这个时间点，你管这儿叫大清早？” “我就不该说话。”胡灿杰懊恼道。 “说啊，为什么不说？没长嘴？” 宋寅成打断我怼人，“你真打算把孩子给他？” “昂，只要他带得走。” 少兴愣愣地给我竖了大拇指，“我墙都不扶，就服你。” 第291章 他们几个七嘴八舌地说了一会儿，唐易乐走到他们这圈人的外围，透过空隙看我，“我们谈谈。” 夹在我们两个中间的赵旭升和程凯往两侧偏了偏，我对上唐易乐的视线，“没什么好谈的。” 唐易乐装耳聋，“孩子现在情绪不稳定，我先替你带两天，正好让我父亲看看孩子。” “你认为我会让你有这个机会？我让她做选择，不过是要她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她需要一个父亲。”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笑了声，“按你这么说，是个公的都能给她当爹。那就不劳您费心了，这儿这么多男的，还怕没个爹？” “你身边不缺男的，自然是不怕。” 我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要孩子是吗？” 看他的眼神也能知道答案。 我点点头，“行，打一架，最好把我打死了，俩孩子都归你。” 宋寅成扯了我一下，“你疯了？” “不是他要逼我的吗？” “我何时逼你了？”唐易乐拧着眉问。 我看向家中有产业在首都的赵旭升，“他的订婚宴，你参加过对？” 赵旭升点头，“我不是还发给你看过吗？” “什么？”宋寅成有些吃惊。 赵旭升回想了一下，“差不多何老过世那几天，我在那儿没待多久，接到消息就回来了。” 宋寅成猛地看向我，而我皮笑肉不笑地看唐易乐，“我养了三年的孩子，你一句话就得给你，凭什么？让你的妻子免了生育之苦白捡两个孩子吗？还是她没有生育能力？ 如果她生不了，我建议你们去代孕，怕国内技术不成熟可以去国外。反正我的孩子，你想都不要想。” 唐易乐突然笑，“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他那个订婚宴就是一个给女方合适身份的酒会，没有请媒体，知道的人都是他们那个圈子的。 顾驰当时忙着躲葛静宜，不知道这事儿。他要是知道，肯定没我淡定。 唐易乐的脸色越来越沉。 我向来不怕任何人的脸色如何，只要我自己畅快了就好。 “有些事，他们可以不知道的，可有的人偏生不要脸。” 唐易乐这个人极好面子，但凡谁给他说了驳他颜面的话，他立马就会翻脸。 这会儿他还只是沉着脸色，但也离发脾气不远了。 在他发火之前，听到楼上的阿辞喊，“妈妈！大舅舅要下床！” 我看着唐易乐的眼神变得犀利，“顾驰要是加重了伤势，你别想好过！滚出去！” 宋寅成侧身挡了挡我，“阿植陪她上去看看小驰，这儿交给我们。” 父母早在唐易乐找我对峙的时候带走了岁岁，顾慎跟着我和阿植一块儿上楼。 刚到楼层就看见扶着门框移动的顾驰，我顿时怒火中烧，“你想变成残废是不是？都快好了瞎折腾什么？” “他真的订婚了？”顾驰的语气很冷，我没说错，他没我淡定。 顾慎和阿植一人一边扶他回床。 “你知道了？” “楼下有监控。” 听顾驰这么说，我下意识看阿辞。 “妈妈，他会有别的孩子，会有他自己的家，对吗？” “对。”我不知是用什么情绪回答的。 “我就知道，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要他。”阿辞冷静得可怕。 “姐，你还能忍？” 如果不按着顾驰，他怕是下一秒就出去了。 “这又不是打架，有什么忍不忍的？” “我操他妈的，我还以为他真有悔改之心，一而再地给他机会，他就这么回报我？” 我一巴掌拍在顾驰受伤的膝盖上，“孩子面前少说这些妈的爸的。” 顾驰吃痛拧眉，“等我痊愈了，我一定弄死他！” “稳重点儿，二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顾慎在一旁轻飘飘地说着。 顾驰瞪他，“就你能耐，眼巴巴地看着姐被那样对待，还什么都不做。” 顾慎摇了摇头，“姐不会希望我出手的。” 第292章 晚上从外公家吃完饭回家，督促岁岁和阿辞洗漱，候着他们睡着后我出了门。 我走到停在家门的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不怕他们起来找不到你？”宋寅成边启动着车问。 “习惯了就好，以前也是等他们睡着才有空做自己的事。” “何必把自己活得那么累呢？” “我的人生注定是这样，走。” 我们要去赵旭升家喝酒，出来的时候父母早早睡下了，顾慎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所以除了监控没人知道我出门。 正喝得上头，胡灿杰突然提起个人。 “诶，你们记得那个林望吗？” “怎么？” 害死林夕的人，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棉新区那个销金窟是我一个朋友的，我听说里面有位公子视钱如命，只要给钱什么都做。” 我扬了扬眉，“他的皮相不错，是那块料。” “择日不如撞日，咱现在去玩玩呗。” 程凯晃着酒杯笑道，“阿成现在可是男德模范，那种地方随时可能被人端掉，被拍到了咋整？阿成还吃不吃饭了？” 因为要唱歌，宋寅成抽烟喝酒都很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今天他只是喝了一杯意思意思。 我先前因为医德，烟酒方面也收敛了一些。生下岁岁和阿辞后，偶尔还是会碰，有助于缓解疲劳。 宋寅成笑，“你别说，我还挺感兴趣的。” 我扫了他一眼，“别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宋寅成摆手，“我没那么想不开。” 赵旭升想了想道，“这个世道没文凭学历能做的了什么？无非就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工作，不过他这工作…属实让我意想不到。 先前在我餐厅兼职，知道他身份后就立马把他开了。随后几年他换什么工作都是在棉岭，好巧不巧，他的老板咱几个总有人认识。 换做别人，识趣的就该离开棉岭，去别处谋生，他非得在我们面前晃，这不讨嫌嘛？” “脸皮厚。” 阿植伸手在我面前敲了敲桌子，“那个姓唐的，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没懂他的意思。 “又是要订婚又是要孩子的，这不就是要跟你抢的节奏吗？” 程凯嗤一声笑了，“我还从没见过谁能从她手里抢走东西的。” 少兴慢悠悠地吸了口烟，“你心里有数就好。” 初中的时候，程凯要抢我的饼干，被我狠狠打了一顿。 “何小姐，您的电话。” 我们进屋的时候把外套脱了，我没什么重要的事，手机就放在口袋里没拿过来。 给我递手机的时候赵旭升的情人，我看了她一眼道了句谢。 手机不停地响，是阿辞打过来的。 “妈妈，你在哪里？”电话那边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的心一紧，“怎么了？岁岁在哭什么？” “姐姐找不到妈妈，要我给你打电话。” “妈妈在外面，晚些回去，你让姐姐乖乖睡觉。” “可是姐姐的头好热。”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这个消息，“去四楼看看小舅舅在不在，不在的话去二楼找外公外婆，妈妈现在回去。” “好。” 挂了电话我起身去拿外套，他们几个跟着站起来。 “怎么了？” “岁岁发热了，我回去看看。” “她身体不好吗？怎么老生病？” 我摇头，“昨晚跟我怄气，穿了件薄睡衣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估计是着凉。” “我送你回去。” “别了，这个时间点查酒驾严。” 赵旭升接过这个差事，朝他的情人抬了抬下巴，“开我的车送她回去。” 她是在场唯一一个没碰酒的，没有下策只能让她送。 一路上，她想跟我搭话，我的脑袋有些沉加上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孩子，没心情应话，她吃了闭门羹也安静下来了。 下车前我还是提醒她，“别做越界的事儿，赵旭升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私生活。” 我特地加重了私字。 第293章 我刚走到家门口，看到屋里的人上上下下地走动立刻小跑进屋。 “大小姐。”佣人恭敬道。 “岁岁怎么样？” “小小姐不肯吃药，太太刚刚勉强给她贴了退热贴。” 我点头示意明白，抬脚往三楼去。 还没到楼层就听见岁岁的哭声，我不明白为什么生了这么个哭包。 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回房换了件衬衣才过去。 从母亲手里接过岁岁，小家伙哑着嗓子喊了我一声，哭声也小了许多。 我接过阿辞拿给我的纸巾给岁岁擦眼泪鼻涕，“自作自受有什么好哭的？” “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她边抽泣边说。 我哼了声，“你不是只要爹吗？我还要你干嘛？” “要妈妈！要妈妈！”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妈妈在呢，没不要你。” “妈妈骗人。”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难不难受？” 岁岁使劲点着她的小脑袋。 “难受为什么不吃药？” “苦。” 我抬手示意母亲把药拿给我，“吃了才好得快。” 岁岁在我怀里拧来拧去以表拒绝。 她闹腾地厉害，我只能厉声吓她，“何盈熹。” 这药磨成药粉是苦了点，我不放心她这个年纪吃药片，只能半严厉半哄着她把药喝下去。 阿辞递了颗糖给岁岁，“甜的，吃了就不苦了。” 岁岁再次入睡，我带着阿辞到隔壁睡觉，他也困了。 没一会儿阿辞也睡着了，我下了楼看到父母脸上皆是担忧。 我坐下揉了揉太阳穴问，“顾慎去哪儿了？” “被研究所叫回去了。”母亲答。 “那么晚出去怎么没跟人说一声？”父亲的语气有一丝责备。 “你们都睡下了，我也不好打扰。” “家里要是没人，两个孩子遇上今天这种情况怎么办？” 我理亏，抿了抿唇不作答。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实在不行找个人凑合着过，至少你有保障，也不用被姓唐的打扰。” 我没想到父亲会说这样的话，缓缓抬眼看他，“您说什么？” 父亲板着脸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父亲若是觉得我带着他们住这儿是给您添麻烦，我搬走就是，没必要说这些。” 本来我就不想跟他们住一块儿。 “你爸爸也是急昏了头。”母亲忙打马虎眼。 “这街头巷尾的都知道你凭空消失将近四年，又凭空多出来两个孩子，你当真没听到他们是怎么议论你的吗？” 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越扯越远。 “他们说的少吗？我从小跟宋寅成他们几个一起玩，他们就开始说我那个女孩儿样儿，我去临市念书常年不回来，他们说我不念家。 十几年过去了，他们本性难移，我还怕他们说吗？既然您听着不顺心，我明儿就搬走。” 父亲气得抬手指着我，“你一进门就一身酒气，说你几句你翻倍顶回来，哪有人像你这般不经说。” 太阳穴突突地疼，我口不择言，“我就是说不得，外公在时都很少说我，您做到几分他老人家对我那般了？有什么资格说我？” 趁着父亲发怒前我起身上楼收拾行李。 第294章 放在父母家的东西不多，唯一的一件大件就是当初让宋寅成帮我找渠道买的音响。 收拾完东西就在阳台边坐到天亮。 阿辞醒来轻轻走到我身旁抓着我的衣摆，“妈妈。” 我垂眸看他，“醒了？睡得好吗？” “妈妈又没睡觉吗？” 我尽量扬着嘴角，“妈妈不困，妈妈问你件事，你老实回答妈妈好不好？” 阿辞点头。 “你喜欢这里还是农场？” 阿辞就那么看着我，不说话。 “或者你有其他喜欢的地方都可以说。” “我想和秦也哥哥他们一起，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妈妈才是真的开心。” 我的嘴角缓缓变平，“真想去？” “我要跟秦也哥哥学东西。”阿辞的语气很坚定。 “行，等姐姐烧退了我们就搬走。” 阿辞眼神一亮，“真的吗？” “嗯。” 岁岁的情况在下午才稳定下来，趁着她恢复的这段时间，我找了搬家公司把我的音响还有两个孩子的东西送到大学城那套房子去。 走之前我通知了顾驰。 “就因为父亲说的那些话？”顾驰不满我的做法。 “不是。” “那为什么一定要走？” “我在这儿多待一天，唐易乐那边就盯一天，早走早好。” “操他妈的！他最好在首都待到我去宰了他！” “行了，好好养着，跟那姑娘…保持距离。” “知道。” 我这个人真犟起来，谁都拉不住，父母也不例外。 安顿好龙凤胎坐上车，我站在车旁与父母道别，“父亲的话点醒我了，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是会让人难受，所以今后我会带着他们出国定居，抽空回来看你们。” “哪国？”父亲沉声问。 “您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唐易乐的功夫了得，找不着人会从您这边下手。” 实在没办法只能搬出唐易乐。 顺利离开后，我操纵着方向盘边在脑里过了下要去的地方。 “你们秦叔叔最近没空，等他空了再跟他说我们要去的事儿行吗？”我跟他俩打商量。 阿辞迫不及待要离开这儿，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脸上有些不高兴。 “那个地方乱，我每次去都是你秦叔先做好准备，这次也不例外。”我只能这么解释。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换身衣服带你们去个地方。” 带他们回大学城的房子，收拾屋子的人正好离开。 给他们换上稍微正式一点的衣服带他们去了墓园，林夕在的那个墓园。 站在林夕墓碑前，龙凤胎不解地看着我。 我让他们把刚刚从花店买的栀子花轻轻放下。 蹲下身看着墓碑上那张照片，勉强笑了笑，“好久不见，我来看你了。” 我左右看了眼龙凤胎，对着墓碑微扬下巴，“叫阿…姐姐。” 龙凤胎闻言脆生生地叫了声姐姐。 按照辈分，是得叫林夕阿姨的。但她的生命定格在了十七岁，还是叫姐姐。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龙凤胎，女孩儿是姐姐，小名岁岁，大名何盈熹。 男孩儿比女孩儿晚出生十几分钟，叫阿辞，大名是何祈喆。 他们两个三岁前跟我在国外生活，没人知道。原想着等他们俩满三岁再偷偷带回来给你看看的。” 我鼻子一酸，“可…外公去世了。” 我摇了摇头，“我的事很多难以启齿，说点其他的。 你走的这十几年，宋寅成好像有再找过女人，但他没让我知道，我不知道他在藏什么。 然后大概四年前，林振东得了癌症，是我救了他，但出了些事儿没来得及跟你说。 本来我是不想的，让林望把他的生母送去给你赔罪，没想到他真这么做了。 哦，我当年还让他自己挑读书和林振东的命，他放弃了读书。 想来是因为林振东对他不错。 他们都是害死你的人，我一个都不可能放过。 林振东是被我救的，术后恢复就只能吃我给的药，为了方便，我给了他一年的药量。 由于我在国外待了将近四年，杳无音讯，他死于错误用药，是我故意的。 还有，前两天听赵旭升说，林望去了风流场所做事，那种地方工资高，听到的时候我没多惊讶。” 言简意赅地说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拿出手机调出龙凤胎生日那天的钢琴弹奏视频，是顾慎传给我的。 我把手机放在两束花中间让它自己播放。 播放完毕，我轻轻出声，“这是他们俩弹的曲子，怎么样？比我当初弹的应该要好，他们俩还是刚入门一个月的。 你先前住院的时候常问我为什么不走艺术道路，放着皇家满级的钢琴级别不用，非去做一个死读书的文化生。 那天看他们弹钢琴的时候，我想，我的艺术细胞都遗传给他俩了。” 收起手机让龙凤胎给林夕鞠了一躬，我缓缓站起身道别，“我快要走了，带他们去棠国。你好久没来我梦里了，抽空来一下，我想你了。” 第295章 阿辞每天都在问我什么时候能走，秦石那边联系不上，他看到了会回我的。 我只能好声好气地安抚阿辞。 这次走是有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的，他们心中有底就不会再乱了。 假死那几年，赵旭升那几个家里有点门道的，都不惜一切地找我。 说真的，我很感动，也很愧疚。 所以，错的事不能做太多。 过了几天，夜里龙凤胎刚睡着，我听到客厅有动静，警觉地出去查看情况。 看到秦石的时候送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想着谁知道我这儿的密码。” 秦石换好鞋，看向我时眼底尽是疲惫，“阿莱说你找我，出什么事了？” 我转身去食物架上拿了桶泡面给他泡，“没。” 秦石看着桶装泡面，有些无语，“不是，我千里迢迢来，你就给我吃这个？好歹叫个外卖？” 他没指望我做饭给他吃。 “你可拉倒，外卖的东西你看得上？还不如这泡面呢。” 秦石叹了声气，“行。” 他从我手里接过面桶，用叉子卷起面条随便吹了几下就吃了下去。 看来是真饿了。 看他那吃相，我实在忍不了，“怎么说也是棠国第一组织的头儿，慢点儿吃，给自己留点好形象。” “这会儿嫌弃我了？当初跟着我啃馒头的时候，你啃得可比我欢呢。”秦石含糊地说道。 “秦叔叔！”阿辞从房里探了脑袋出来。 我们俩闻声看去。 秦石咬断嘴里的面，抽了张纸巾擦嘴。 阿辞关上房门蹦蹦跳跳地过来，宽松的连体睡衣多出来的部分随意地晃着，显得阿辞跟个棕熊似的。 秦石起身接着他，“怎么还不睡觉？” “本来睡了，我以为是那个人来了，我想保护妈妈。”阿辞作答。 那个人，不用想了，是唐易乐。 秦石也是明白的，“他又做了什么？” “他要跟妈妈抢姐姐。” 秦石的脸色沉了下来，缓缓看向我，“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我咧嘴笑着回答，“我欢迎他来抢，前提是，我死了。” “他人在首都是吗？” “啊，你想干嘛？” “干嘛？弄他！他真以为十亿在国内没人？还是觉得他唐易乐天下无敌？他妈的抢人抢到我这儿来了。” “阿辞说想去棠国，你同不同意？” 对于我突然扯开话题，秦石愣了下，“同意啊，为什么不同意？” “他说的是长住。” “真的？”秦石询问阿辞。 “不可以吗？”阿辞眼神有些黯淡。 “可以，怎么不可以？”秦石顿了顿，“合着你们这几天是在等我同意啊？” “那是你的地盘儿，我拖家带口过去不得给你打声招呼？”我始终是有分寸的。 秦石瞪我，“你最好能一直这么见外。” “噢，去之前，我得去找他一趟，有点事跟他说。” “有什么事手机上不能说？你忘了你的病还很严重吗？” “你不知道吗？什么东西刺激，我就越喜欢。”我用最轻快的语气说着最违心的话。 我坚持的事，秦石拦不住我。 第296章 新楠集团一楼的前台 我敲了敲台面，“你们唐董在不在？” “您哪位？”这个妞儿还算客气。 很尴尬的是，我拿不出一个合适的身份。 环视了一圈，指了指角落的歇脚区，“他不在的话，我到那边等。” 那个前台一直用怪异的眼神看我，我想着她没说，那唐易乐应该是不在。 直到我看见前台笑脸迎接一个女人才反应过来，他在，只是前台不想告诉我。 我看不得别人无缘无故给我冷眼看，抓着包起身重新走到前台，语气不太好，“他在是吗？” “抱歉，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您。” 我指着那女人的背影问，“那她为什么上去了？” 另一个前台似乎是听不下去了，没好气地怼我，“人家是唐董的未婚妻，是唐董痴情等了多年的人，你能比得上人家吗？” 痴情？等了多年？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这年头，看门的舌头都这么长了。” 我说的话过于委婉。 前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说她，“你什么意思！” “何小姐？”叫我的人是他的助理。 “他在不在？” 明知答案，我又问了一遍。 “在的，我带您上去。” “不了，他未婚妻在，我就不过多打扰了。你转告他，不要肖想从我身边拿走任何东西，不然我拿命跟他玩儿。” “这些话，您还是当着面跟他说。”助理看了眼腕表，“董事长快结束会议了，我带您上去。” 他没给我拒绝的机会，领着我坐上电梯直达唐易乐的办公室，可这办公室却看不到那女人的身影。 “董事长不让人进他的办公室，批的文件都是由我送进来的。”助理给我解释。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请我坐下后就出去了。 随手翻看着要拿给唐易乐的东西，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急匆匆地推开。 我抬头看去，和来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忙完了？”我淡淡开口。 “嗯，你怎么来了？” “怎么？打扰你们两口子调情了？”我脸上的笑很讽刺。 他没有回答我，松了松领带问，“找我什么事儿？” 我把手机里的文档递给他看，“看看，没什么问题集团把这东西打印出来，一式两份，签了。” “什么意思？”他的脸色不好看。 “你要再婚，就不要跟我们三个扯上任何关系，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两个的存在就当是你提供精子。当然，你觉得亏的话，我可以按市场价还给你。” 他微眯着眸子看我，“你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 很好，要发脾气了。 我依旧淡定，摇了摇头，“跟你有关系的是岁岁和阿辞，不是我。” “我不会结婚。”他很坚定。 我笑了声，“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 “我要带他们走了，你签了，我安心。” 听到这儿他突然怒了，“你走？你又要走！有意思吗？何薏楠。我一做点让你不顺心的事，你就要走，有意思吗这样？” 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突然踹翻我面前的实木桌子，桌上的东西撒了一地，都很巧地避开了我。 他那个称职的助理听到动静推门进来，“董事长。” 看这表情，是怕我伤害他们家董事长？ 门口还挤进来一个人，他们家董事长夫人。 第297章 “出去！” 唐易乐这股邪火发的…他的助理一愣一愣的。 助理没办法只能低着脑袋退出去。 “等等。”我叫住他的助理，把手机扔给他，“麻烦你一趟，帮我打印出来，一式两份，谢谢。” 助理把电话递回给我，“那个…何小姐，电话。” 是岁岁打开的视频。 我接起视频往一边走，“怎么了？” “妈妈！阿辞不给我喝饮料！他自己和秦叔叔喝得那么开心！就是不给我喝！” 我隔着屏幕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脸颊，“你头上那个贴贴刚摘下来没几天又想贴回去是不是？” 岁岁满脸拒绝，“不要不要。” “那就乖乖喝奶，让秦叔叔给你泡。” “好，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办完事就回去，回去给你和阿辞带玩具。” “好耶！” “去玩。” 挂了视频转身就对上唐易乐那双眼，那个眼神是想把我吃了，“你让我的孩子跟他生活在一起？” 我越过唐易乐，把手机塞到他助理的手机，“麻烦快点，我还有事儿。” 唐易乐不敢跟我来硬的他知道我的脾性，以前谁硬碰硬碰得过我？ “门口那位女士，听人墙角听得很高兴啊？”我扭头看唐易乐，“你未婚妻的癖好还挺特殊的啊。” 唐易乐瞥了我一眼，“你说话能不带刺吗？” 我呵呵笑了两声，“我还没说什么就护上了？” “乐哥哥，她是谁？”女人的眼里有不易察觉的质问还有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勾着唇角看着唐易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没必要知道。” 我眉头一挑，这什么操作？ 女人瞳孔一颤，“你跟我订婚就是为了跟她怄气对吗？” 唐易乐没回答。 我现在只希望他助理赶紧把那几张纸给我拿来，这种没有营养的对峙场面我好像没办法看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那张纸来了，我朝那些东西抬了抬下巴，“签。” “我要是不签呢？” 我的目光落在他那张办公桌上，“你应该是有公章的。” “何薏楠！”他对着我吼了声。 我接过手机的同时用中指揉了揉耳朵，“我清过耳屎，听得见，不用那么大声。” “我他妈不签！” 这可容不得他，我从腰间摸出我的老家伙事儿对准他的脑袋，依旧勾着唇角，“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唐易乐的瞳孔闪过震惊，他未婚妻和助理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忍你很久了，满打满算十二年了，唐易乐，从你当初消失那一天。”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这儿就没好受过，你凭什么活得顺风顺水？凭什么你一句道歉我就得原谅你？凭什么我们两个只有我受了伤！凭什么？ 数不清的药罐，无数个夜晚，我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你呢？ 一边说没我活不下去，一边搞七搞八，什么订婚，什么别人家的妹妹。 你唐易乐是个大情种，你为我做过什么？我何薏楠他妈的就是个贱种，贱地彻彻底底，一次次因为你受伤，还得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我调整呼吸，“别逼我开枪，签！” 唐易乐眼底的情绪我看不清，也不想纠结，手里的枪越握越紧。 终于，他妥协了，在我的枪口下他拿着钢笔签名了。 他签好后，我收回枪，整理完那几张纸就要走。 “我赌你的枪里没子弹。”他低沉的声音像是给我的一双腿灌了铅。 可惜，他想错了。 我回过身当着他的面把弹夹拆开扔给他，“让你失望了，我的枪里最不缺的就是子弹。” 唐易乐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弹夹失神，我没功夫陪他耗着尽快赶回棉岭。 第298章 一个月后棠国庄园 秦也带着岁岁阿辞在草坪上做游戏，我和秦石在树荫底下坐着。 秦石偷偷瞥了我好几眼，“确定留在这儿了？” 我失笑，“怎么？碍着你地方了？” “一下子承担起两个孩子的奶粉钱压力是挺大的。”秦石也不正经。 “得了。” “你爸那天到底说你什么了？怎么突然搬出去了？” 我扭头看他，“真想知道？” 秦石诚恳地点头。 我扭回去看着三个玩在一起的孩子，“我父亲这人，其实挺逗的，他有一颗很大的孝心却没有当好一个父亲。 我们姐弟三个，在他心中永远排在他父母之后。 母亲又是个没主意的，我有的时候很庆幸，我们三个没一个遗传到他们两个那种烂好人的性格。 父亲那天说，街头巷尾都在说我的歹话，未婚先育，浪荡之类的。 那晚，岁岁半夜突然烧了起来加上我跟我发小还有几个朋友在外面喝酒没在身边。 急匆匆回去哄着岁岁吃药睡觉，父亲他一生气就把那些话都说出来了。我酒劲上头怼了他一句，没资格教训我，他火气更旺了。 本身我就不太喜欢那种被管着的群居生活，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搬了出来。” “来这儿之后有跟你爸联系过吗？” “我没有，他们两个想起来的时候会给他们打视频。我最气的一点是，他叫我随便找个人嫁了。他怕两个孩子没人照顾还没名没份。” “你非要嫁给那谁吗？” 我愣了愣神摇头，“算了，太累了。” “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得了？” 他这话把我吓得够呛，我尬笑两声，“你以为玩儿呢？这种事儿也能开玩笑？” “我说真的，你看，他们仨父母都健全，一个妈不疼，两个爹不爱。这凑在一起不刚好嘛？”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们两个的关系一直很微妙，突然间说这么正经的事儿我还真有点儿hold不住。 但是秦石对岁岁和阿辞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不是爱屋及乌，是发自内心的。 “我再想想。” 本以为这事儿就告一段了，秦石生日这天大家伙儿散了之后，两个孩子早就抵挡不住困意被人带过去我别墅那边睡觉了。 秦石给秦也递了个眼神，秦也起身离开。 看着他一步步朝我走来，我起了警惕心，“干嘛？逼宫啊？” 秦石轻笑了声，“你说呢？差不多两个月了也该想清楚了？夫人。” 夫人这个称呼庄园里从来就没变过，秦石不说我也没提，以前觉得反正只是个称呼，现在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你听说了吗？他成婚了。” 秦石身体一顿，“什么时候？” 他的婚礼没弄得多大，但国内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我的消息向来灵通，婚期将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今天是婚礼。 “就今天。” “你…” 我笑着摇头，“跟你说一下而已，没事儿。” “那你倒是给我个答复。” “庄园里人人那么叫我，我是能拒绝不成？” 秦石这个人，在他脸上向来看不到情绪，今天难得在他脸上看到喜悦之色。 “真的假的？” 我白了他一眼，“你有点骨气好吗？是谁说不会让人左右情绪的。” “这不一样。” “行了，岁岁这阵子睡得不太踏实，我回去了。” “回，有事儿叫我。” “知道。” 第299章 我和秦石跟他们几个坦白的时候，他们都一脸不信。 “你们两个要是真有事儿，你们婚礼的时候，我那酒窖就是份子钱。”虫子嘴里咬着烟含糊地说着。 听到酒窖我眼神一亮，“当真？” “比珍珠还真。” 我扭头在身旁的秦石脸上亲了下，“大家伙儿都听着了啊，等我俩婚礼的时候，虫子酒窖里的酒人手一瓶，剩下的给我们家岁岁日后当嫁妆。” 众人惊叹一声后回过神来鼓掌并起哄着，“好！” 秦石看我的眼神有些错愕，我冲他眨了眨眼，“怎么？” 他的头微低摇了两下，他们看不见，可我看见了，他在笑。 阿辞从外面跑进来喊了一声，“妈妈！” 秦石吓得立马把搭在我肩头的手抽开。 我俯身接着他，“怎么了？” “我想吃冰淇淋。” “你知道什么叫冰淇淋？” 我从来没给他们吃过这种东西。 “阿也哥哥说好吃。” “现在什么天气吃冰淇淋，不怕闹肚子？” 阿辞摇头，“不怕。” 秦石拍了拍我的肩头，“让他吃点过过瘾。” 阿辞没跟我要求过什么，吃冰淇淋也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问题，我就没管他了，让秦石带去吃。 阿辞皱着眉跟我吐槽，“一点儿也不好吃。” 我捏了捏阿辞的鼻子，“我看你吃得挺高兴的。” “才没有。” “不能跟姐姐说你吃了冰淇淋啊，她环境适应能力有点差，本身体质就不好，万一再吃出病来，遭罪。” “好的妈妈。” 时间久了我发现，秦石对龙凤胎比对我要好，对他们两个秦石是无条件纵容，要什么有什么。 这不，岁岁扒着秦石的腿要什么儿童节礼物，天知道是谁告诉她有这些节日的。 秦石连生日都是我们强求他一定要过的，更别说他会过这些节日了。 “何盈熹，下来。”我板着脸看她。 岁岁松开了秦石的腿，“怎么了妈妈。” “你一天天哪儿那么多节日要过？三天两头就要礼物。” 秦石摸了摸岁岁的脑袋道，“这点儿礼物钱我还是有的。” “就你有钱，等着做冤大头你。” 说完我转身去厨房的冰箱拿了瓶苏打水。 刚喝了两口就被秦石抽走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特殊时期还喝冰的，一天天的，让人省点心。” “就你省心，我先前要住主楼那边，你可没那么大方。” 秦石闻言笑了声，走近两步把我抵在餐桌边上，他的下巴磕在我肩上，鬓角的毛发若有若无地触碰我的耳廓。 我整个人被他用双臂圈着。 “你干嘛？”我有点儿紧张。 “安慰安慰你，让你别吃醋。” 我气急败坏地推了他一下，“吃你的头吃醋。” 秦石抓着我的手，笑着对上我的视线，“还说不是？” “不是。” 秦石低头亲了我一下问，“不是？” 我依旧回答不是。 他又连着亲了好几下问，“不是？” 我就算再脸皮厚也架不住他这样儿啊，垂着脑袋骂他，“你烦死了。” 秦石不再逗我，最后在我脸颊亲了下，下巴又磕在我肩上，“你啊，真不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让你住别墅，为什么让你住我对面吗？你真以为是方便我找你？” “难道不是吗？我那边几点开关灯都被你摸得透透的了。” 秦石突然偏头咬了一下我的耳朵。 我吃痛嘶了声奇怪地看着他，“你又干嘛？” 秦石的眼神充满怨念，“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我没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过了许久之后，我才知道秦石也是个情种。 第300章 第二年开春，我突然收到宋寅成婚礼的请柬，整个人都很震惊。问他的时候，他只说去了就知道了，还叫我把岁岁带去给他的婚礼做花童。 我想的是，藏着掖着这么久了，终于舍得亮出来给大家伙儿看看了。 因为阿辞对国内很是抗拒，特别是他知道了唐易乐那些事之后。 所以我没带他。 “你一个人确定可以？”秦石看我收拾行李很不放心。 “有什么不可以的？” “要不让秦也跟你一块儿？” 我摇了摇头，“秦也去了，这里就剩阿辞一个人，你也要出任务，谁顾着他？他那个小脑袋瓜成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家都走了，他指不定又要想些乱七八糟的。” “行，我忙完就过去找你。” “不用，他的婚期将至，最多五天就回来，你忙完也差不多那个时间。” 收拾好东西，转头看见秦石依旧一脸担忧。 我觉得好笑，伸手圈着他的腰身，“担心什么？以前我不也一个人带着秦也去过国内吗？再说了，龙凤胎长这么大都是我带着的，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石抬手揉了揉我的后脑勺，“记得给我报平安。” “知道。” 我从来不排斥秦石，他帮过我许多，也教会我许多。 有的时候我会责怪上天，为什么不让我早点认识秦石，偏要把唐易乐安排在前面。 可已成定局的事儿，谁能改变？ 参加宋寅成婚礼的有很多人，有四分之一我认识，有我的家人、赵旭升他们几个及他们的家人、唐易乐那帮混商界的还有一些是通过别人认识的。 和岁岁一块儿当花童的是一个童星，名声好像还不错。 岁岁下了台一直在跟我说那个哥哥有多帅，她硬是要我给她和那个童星拍照。没办法，也很无奈。 宋寅成这个傻逼给我来了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我瞪了他一眼，“做新郎的，话还是不要那么多的好，不然你那唾沫星子迟早把你的婚房淹了。” 宋寅成举手投降，“错了。” 我轻拍了下岁岁，“给宋叔叔道喜。” “宋叔叔新婚快乐。”岁岁脆生生道。 宋寅成的目光肉眼可见地柔了下来，我当他是想要孩子的心很急切。 “你的本名是什么？”宋寅成问岁岁。 “岁岁呀。”岁岁眨巴着眼睛回答。 “另一个名字。” 他都问到这儿了，我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盈熹，林夕。 我当初给岁岁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往这个方向想的。 岁岁抬头看我，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叔叔问你呢。” 岁岁转回去看宋寅成，“我叫何盈熹，妈妈说是充满光明的意思。” 宋寅成蹲下身看岁岁，“可以跟叔叔抱一下吗？” 岁岁毫不犹豫地扑进宋寅成怀里。 宋寅成这个人，说他会藏事儿，我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说他不会，但他又骗过了所有人。 有时我自己去看林夕的时候，她的墓碑前总有一束比我先到的栀子花。 只有我和宋寅成知道她喜欢栀子花。 在和赵旭升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有人提起林夕，宋寅成总是笑着感慨。 他们劝他谈恋爱的时候，宋寅成是一副“我有也不告诉你”的姿态。 就这样，他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我在内。 就像他现在抱着岁岁，眼眶湿润。 还有他的新娘叫做艾惜，细看模样跟林夕有三分相似。 他走不出来的，十五年来他一直把自己困在里面，没有人能进得去。 第301章 婚宴结束，我牵着岁岁离开。 岁岁突然扯了下我的手迫使我停下，“妈妈。” 我低头看她，“嗯？” 见岁岁死盯着一边，我便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唐易乐正蹲在地上给他的妻子脱高跟鞋。 我倒是忘了，他的妻子跟宋寅成的妻子是好朋友。 回过神来想带着岁岁走，哪成想小家伙挣开我的手，在旁边的桌上取了杯别人喝剩的酒往唐易乐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那杯酒稳稳当当地落在唐易乐和他妻子的身上。 他妻子气得站起身要打岁岁，被我挡开了。 确认岁岁没事，我冷眼看着女人，“孩子不懂事儿，你大人也不懂事儿？” “我教训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倒是理直气壮。 我哼了声，“怎么？你要打我的孩子，我还护不得了？” “你的孩子？难怪如此没教养。” 我抬手给了她一耳光。 在她错愕的时候，我甩了甩手，“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护短，并且听不得任何不顺耳的话，出手快了点儿。” 本来就看她不爽，她还非要往枪口上撞。 她反应过来要还手，被唐易乐拦下了，“算了。” 阿植不知为什么折了回来，看到这一幕连忙跑了过来，他看到我和岁岁没什么事，转身看唐易乐，“怎么着？要打架啊？我那帮兄弟可都在外面，还有阿楠的丈夫也在，我们奉陪。” 我想了下，我上哪儿来的丈夫。 转念一想，不会是秦石提前结束过来了？ 我抬手拉了下阿植，“他来了？” “啊，在外面呢，想给你个惊喜，应该等了有段时间了，没看到你出去，叫我进来看看。” “噢，走，没什么大事儿。” 说完我牵着岁岁往外走，阿植站了会儿也跟着我们出去。 秦石看见我们便迎了上来，嘴角还带着笑，我冲他勾了下唇角以示回应。 他见岁岁一声不吭，蹲下身捏了捏她的脸蛋儿，“怎么了？小脸儿皱成这样儿。” 秦石不问还好，一问，小家伙那股劲儿就上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秦石顿时手足无措，抬头看着我，“怎么了这是？你骂她了？” 我撇了撇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自个儿难过的，关我什么事儿？” 秦石抱起岁岁轻声哄着，“难过就得哭，哭累了叫叔叔。” 我的家人分别站在不同的地方看着我们，这下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秦石的存在也没办法了。 他们的目光太明显了，侦察能力极强的秦石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 不过他倒是大方，一只手里抱着岁岁，另一只手拉着我去跟家人打招呼。 整个过程中，岁岁趴在秦石的肩上默默掉眼泪，很安静，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坐上车后，开车的是阿龙，秦石跟我坐在后座，他很耐心地给岁岁擦掉眼泪。 我把岁岁抱到自己腿上，“不至于这么难过。” 秦石弯下腰给我褪掉高跟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双拖鞋来给我换上。 “秦叔叔…你为什么…给妈妈…换鞋…”她哭得都要喘不过气了，还要问问题，带着股不死心的感觉。 秦石又给她擦了擦眼泪，“妈妈穿高跟鞋走了那么久会累的，换成拖鞋会舒服点儿。” 看着岁岁这个关不上的水龙头我无奈摇头，“先动手的是你，你委屈什么？” “跟人打架了？”秦石有些惊讶。 “没有。”岁岁哑着声音反驳。 从门边的置物格里取了瓶水拧开喂她喝了两口，“休息会儿，别哭了。” 第302章 岁岁缓劲儿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窗外发呆。 到家的时候岁岁已经睡了，秦石轻手轻脚地把她抱到房间。 秦石从房里出来，先去倒了杯水给我，我接过抿了口。 “发生了什么？” 以他的思维能力肯定能想到大概原因。 我大概说了几句，他就明白了。 “你不生气？” 听到他这个问题我多少是会愣住，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没情绪地笑了声问，“我有资格生气吗？”觉得不太妥又加了句，“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过好当下就是。” “别再给自己灌什么大道理了，你的鸡汤很有用，除了对你自己。” 靠着沙发靠背无力地闭上眼。 以前因为性格问题一直不想承认，我输了，在一厢情愿中输得彻彻底底。我没有别人那么坦荡，这一直都是我心里那个过不去的坎儿。 就算踩着高跷儿也过不去。 “记得你高二散学典礼上穿着礼服在台上做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的时候，你说你不是天才也不是笨鸟，我当时也只是以为你努力上进。 后来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后，我发现，我错了。你一直有目标，人家说，有目标就有动力。 在你的潜意识里，你把他当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是没了他活不下去那种。” 我抬手示意秦石别说了。 “我在试着走出来了，很多次。” “结果呢？” 秦石的语气不太好，我当是被我打断了才这样。 我没回答，安静了许久他让我进屋睡觉。 确实累了，应了声好让他早点休息就回房了。 本来打算带岁岁做个全身检查就回棠国，从医院出来碰到苏子珩。 他盯着我看了会儿才开口叫我，“楠姐？” 临市那些人除了大哥的小舅子方畅禹跟我还有点联系，其他的基本上在我进医学组织后都联系不到我。 我的联系方式前前后后换过挺多个的，方畅禹能联系到我是因为他有几个我比较重要的号码，有的时候插卡才看到他发的信息。 因为我刻意不联系他们，我们几个之前玩的挺好的都渐行渐远了。 这突然碰着面还挺尴尬的。 我硬着头皮冲他抬了抬下巴。 苏子珩的目光看向秦石怀里的岁岁，“你女儿吗？” 我拍了拍岁岁，“叫人。” 岁岁刚抽完血心情不太好，应付式地喊了声叔叔好，脑袋又埋回秦石肩上。 苏子珩轻笑，“脾气跟你挺像啊。” “刚带她做完检查，你来医院干嘛？” “有个队友被迫退役过来看看他。” 我点点头，“那下次再说，别耽误了。” “等等。”说着他掏出手机，“留个你现在常用的联系方式呗，我们几个把畅禹有的都打了一遍愣是没联系上你。” 其实我是不想的，但想到我手机卡多，还是加了。 扫码的时候多嘴问了句，“找我干嘛？” “毕业后时不时就有什么校友会，同学会，你当时的名声可是很响亮的，整个临市的高中没人不知道你。这些聚会你不参加，别人老觉得少了点什么。你这阵子应该不忙？” “还行。” “正好后天有个恩师会，临一那些教过我们的都会去，退休的也去，你要有空的话去一趟呗。” 我一顿，心里无比后悔，直接说忙不就得了？ “再看。” “一定来啊，大家都想你了。” 都毕业十几年了，哪儿有什么想不想的，就是想借着聚会的名义套我近况罢了。 “尽量。” “我晚点把地址发给你。” 得，还拒绝不了。 第303章 我是去不去都无所谓，反正都不带家属。准备出门前方畅禹给我通了个信，唐易乐也在。 换好衣服收拾了下，秦石状似无意地经过房门口，突然停住脚步站在门口看我，“你要去？” “昂，怎么说以前也是同学。”停了下又问，“你是有事吗？有事的话我把岁岁送我爸妈那儿就行。” “没有。” “那岁岁就麻烦你了，我尽早回来。”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 我没让秦石送我，脑子里面太乱了，没办法跟他好好交流，想自己一个人冷静。 按着地址到地方，我迟到了半个小时，随着服务生到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这边来。 没一会儿便有人认出我来，“楠姐来了。” 我朝着众人颔首算是打招呼，抬脚往主位几位长辈的位置走去。 “老师。”我礼貌地唤了声。 企鹅上下打量着我，“你这模样就没变过啊，跟你高中的时候没差。” 我笑了笑，“我长的比较早熟。” “你怎么没跟易乐他们一块儿过来？” “孩子在棉岭离不开人。”我老实回答。 “都有孩子啦？”老孟是很震惊。 “嗯，四岁了。” “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没什么正经工作，但不影响收入。” “入坐，女孩子就不要什么迟到罚三杯的规矩了。” 我点点头，直起身来寻找座位，发现…只有唐易乐旁边有空位。 又看了看其他的人，不用想了，专门给我留的。 我看了眼方畅禹的方向，他也在看我，想给我让座。为了不给别人制造话题的机会，我想算了。 落座前我专门把座椅往旁边挪了点跟唐易乐保持距离。 “你们两口子咋了？吵架啦？”说这话的是韩璨，就是那个学生会主席。 “我们不是一家的。”我沉着脸回答。 韩璨笑了笑没再说话，但从表情能看出，他不信。 在他们的眼里，我跟他就是一块儿的。 讲真，这个饭局真难熬，许久没跟他们联系过，突然凑在一起真的聊不来，我早就做不到从前那样坦荡了。 客套话说了很多，吴晗慧估计是看出我不自在，找了个上厕所的理由带我出了包厢。 “他结婚了？”虽然是个问句，但这事儿人尽皆知。 “嗯。” “会觉得遗憾吗？” “这种事儿难说。” “其实我想不通的是，你都给他生孩子了，为什么还会走到这一步？” 我不想回答便摇了摇头。 “好，你以后…会去哪儿？还会跟我们联系吗？” “没想好，看情况。” “所有跟他有联系的人，你都不会再想有牵扯？” “是。”我应得干脆。 “可我们从来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和这个没关系，只是过去那段日子让我觉得膈应。” 看到他们，我会想起自己曾经为他做过的种种，然后替自己鸣不平。 即使待不下去，我也没直接走掉，还是去跟几位师长道了别，“老师，孩子最近不太舒服，我得走了。” “这么快？” “回棉岭得开四小时车呢。” “行，那下次你一定得来。” “好，这顿花费我请，也当是为前几次缺席买单了。” 企鹅摆了摆手，“老师还是有钱的。” 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应了声好。 第304章 出了饭店的空气都是香的，上车前看到一大一小蹲在路边，愣了下笑出声来，“你们怎么在这儿？” 他们听到声音同时看了过来。 “妈妈！”岁岁站起身飞奔过来。 我蹲下身接着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秦叔叔说等妈妈吃完饭就回去找阿也哥哥和阿辞。”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我问秦石。 秦石没看我，目光落在饭店大门口，“他为什么也在？” 我瞥了眼他说的人，“知名企业家，还是首富，说出去好听呗，人人都喜欢。” “妈妈，我们走，我们走。”岁岁催促着。 “知道了，你们是怎么来的？” “阿龙开车送来的。” 秦石应完，我才发现我车后面的那两个行李箱，难怪刚刚俩人蹲在路边。 我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给他，“那你开，我带她坐后面。” “好。” 秦石在车上，飞机上都没怎么跟我说话，有说也是岁岁搭的话。 回到庄园，把岁岁哄睡下被秦石叫去吃东西。 阿辞跟秦也在他那边，我上去想看看他俩有没有踢被子，哪成想刚推开门，俩人一人抱着个手柄在那儿战斗。 我下意识要给他俩打掩护，还没开口，秦石就出现了。 “秦也，现在几点了？”他的声音没有语调，生气了。 秦也顿了顿放下手柄。 “该睡觉的点儿带着弟弟在这儿打游戏，谁教你的规矩？我让你带好弟弟，你就是这么带的？” 听他咄咄逼人，我怕秦也脾气上来，开口制止秦石，“估计是阿辞自己贪玩，你别全怪他。” 秦石看了我一眼，“我教育他关你什么事儿？” 我一下子愣住了，“吃枪药了你？” “我出去做两百个俯卧撑，你不解气可以再加。”秦也这话是对秦石说的，也是在护着我。 “妈妈，是我拉着阿也哥哥玩的。” “那你去做上下蹲，阿也哥哥做多久你就做多久。” “知道了。”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去。” 秦石臭着张脸下楼去吃夜宵，我可不敢去惹他，转头回了我自己那边。 这种气氛持续了三天，最先发现的是虫子，他不敢问秦石，跑来问我，“你俩吵架了？” “你有病？” “那你俩怎么了？” “你别说，我也纳闷儿。” “前阵子俩人还甜蜜蜜，出了趟国把蜜留国内了？” “滚。”我没好气道。 “我估计啊，就是你做了什么，盟里的事儿那么繁琐都没见他发过几次火。” “我听你扯。” “妈妈！我去玩滑板车了。” 岁岁一溜烟跑出门。 虫子眉头一挑，“你们家这性格还能遗传啊，这么神奇。” “你可闭嘴。” “嫌弃我啊？晚上去不去跑车？” “哪里？” “动物天团那个俱乐部，你之前去过的。” “那个…年赛冠军能进他们组织的那个？” 虫子打了个响指，“对，去不去？” “我问问石头去不去。” “啧啧啧，现在出门都得报备了？以前不都是溜出去的吗？” “我走了，他俩扔给谁？” “对哦。” 虫子拧着眉想了会儿，我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结果他来了句，“这样，一块儿带去。” “你又犯病是不是？石头都不让阿也去那种地方，你还让我带他俩去，你想让我死你就直说。” 虫子挥了挥手，“诶，大白天的，别说这些不吉利的。” “其实我还挺想去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墨迹了？孩子居然能成为阻碍你的路障。” “你要不…把嘴捐了好不好？” “我觉得不太好。” 第305章 夜里他们俩睡下后，我直接去找虫子。 “走走。” 虫子从床上翻了下来，“睡着了？” “嗯。” 虫子拉开他的钥匙柜，“挑一辆。” 我叉着腰看了会儿，指了指一个全白的，“这个，石头喜欢，他会保佑我们的。” 虫子取了出来抛了下握在手里，“走着。” 我们到地方下车就有人迎了过来，那人笑嘻嘻地将手搭在虫子肩上，瞥了我一眼问虫子，“新妞啊？” 虫子笑着用胳膊肘怼那人，“有没有点眼力见儿？她是我们十亿的副盟。” 那人脸色一变，哎哟一声，“抱歉啊抱歉，你这戴着口罩帽子的我没认出来。” 我抱着双臂，笑意不达眼底，“好久不见啊，鹦鹉。” “好久不见，里边请，今儿保准你们喜欢。” “真的假的。” “都是些小年轻，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儿，就图个刺激。不过他们刺激，咱看得也过瘾。” 第306章 这场赛确实刺激，我看好的那辆纯白色超跑得了冠军，全场大多在哀叹没有押对。 “嗬！这他妈还真是幸运色啊！”虫子的声音里充满了赢钱的喜悦，就这么个把小时就赢得盆满钵满，搁谁谁不乐呵。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跟着爷押准没错。” “去哪儿？” “逛逛。” 虫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骂了声，“小南瓜蹲下！” “干嘛？”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扯着蹲下。 我透过密密麻麻的人头看到了秦石，我和虫子慌乱地对视。 “跑！” 随后我们两个猫着腰疾步离开。 刚出门就被阿上和阿来拦下了。 “虫哥，瓜姐。” 他俩倒是礼貌。 “姐？你俩大我多少岁心里没点数？”我没好气道。 上了年纪是会对敏感的。 “抱歉，副盟。” 虫子往后看了眼，秦石正稳步走来。 “小南瓜，咱完了。” “我就说不要来不要来，你偏要，这下好了？” 没办法了，这种时候只有这样能救我。 “靠！你没良心！我要是不带你，我也不至于被发现。” 虫子还演上了，我们两个凑在一起就没好事，一般我在棠国的时候，秦石就会盯死我和虫子。 “你得了，你以为你很幽默？” “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们还在拌嘴，秦石绕到我们两个面前淡淡开口，“谁的主意？” 我们两个都不说话。 “白色超跑谁押的？” 察觉到他的目光，我不太服气，“你说话就说话，看我干嘛？” “你把全部身家都押进去了，不看你看谁？” 虫子这句话气得我抬手锤他，“你少赢了吗？得了便宜还卖乖。” 虫子吃痛搓了几下被我锤的地方，愤愤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秦石，“你还管不管了？” 秦石淡淡地瞥了虫子一眼，“我管得住还用到这儿来抓人？” 我笑嘻嘻地跳到秦石身旁，“你猜猜今天几个点。” 秦石垂眸看着我不作答。 我抬手比了只食指又收做拳，“牛逼？” 他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距离他上一次这样还是和狼腾特训的时候。 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想不通他怎么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了。 第二天吃完午饭，三个孩子都各自去玩了，大厅里就我和秦石两个人，我壮着胆子叫他，他缓缓看向我。 “我想问你个问题。” 秦石微抬下巴示意我说。 “你那个…是不是…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 秦石眉头微皱，“哪个？” 我摸了摸鼻子，“更年期。” 秦石愣了下被气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诚恳地点头，“知道，我就是不明白你最近为什么心情不好。” “没什么。” 他起身就要走，我伸手拉着他，“你说清楚，别老自己消化。” 他被我拉住，低头看着我，我们两个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他长得高，我仰头看得费劲索性站起身。 秦石拍了拍我的手背，“真没什么，阿辞昨天打电话跟我说他那车漏油，我去看看。” “我也去。” “你去干嘛？太阳大，在这儿待着。” “我就要。” “你去了就是再买一辆，我哪儿还有用处？” “我买给我自己玩不就好了，我不管，我要去。” 秦石头疼地看了我一眼，“行行行，去去去，喷点防晒，别晒伤了。” 我左右看了下，捞起他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我穿这个。” 第307章 秦石按了升降台的按钮，把阿辞的车升高，让我在一边的车里坐着，秦也的车正好在我脚边，我把身子塞了进去，两只腿还在外面晃。 “秦也！”秦石喊了声。 秦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身的汗。 “怎么了？” “你昨天跑哪儿去了？” 秦也愣了下，“不就每天跟人打拳吗？能跑哪儿去？” 我眼神一亮，一下从车上蹦了起来，“那你现在应该打得不错？” “还可以。” “你给我坐下。”秦石把我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 我撇了撇嘴只能坐回去。 秦石抱着双臂仰头看着阿辞的车，“阿辞这车还没开多久，为什么会漏油？” “他不爱车呗，谁刚拿到新车就把油门踩到最大，过弯还来个大漂移，你看他那轮胎都磨成什么样了。” 我托着下巴摇头，“真是败家。” 秦也赞同地点头，“就是啊，妈妈你坐的这车我都开两年了，中间换过一个发动机，其他都还好好的。” “你妈我昨晚赢了笔大钱，今天到账，去挑辆喜欢的，妈给你买。” “我自己有钱。” “那能一样吗？” 秦石幽幽地看着我，“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又不给阿辞买，你管我。” “行，秦也，挑贵的买，最好把她兜里那点钱花光。” 我刚想跟他争执，耳边传来一阵哭声，是岁岁的。 我立马从车里弹了起来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这个赛道原本就是把草坪里面的一半草挖了建的，还搭了条石子路，其他地方还是那样。 沿着石子路出去就看到岁岁坐在草坪外面的大路上坐着哭，阿辞比我们慢一点到。 我蹲下捡查岁岁的伤势，手肘和膝盖都有擦伤，额头上估计是磕着了有些红肿，“这才多久怎么摔成这样？” 秦石把岁岁抱起来站在地上，“跟叔叔说哪里痛。” 岁岁止不住地哭，我们四个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干着急。 没办法只能先带她回去处理伤口。 等她情绪稳定下来，秦也蹲在岁岁面前，“告诉哥哥怎么弄的好不好？自己摔的吗？” 岁岁抽泣着摇头。 “谁干的？”秦也的语气一下就冷了下来。 “阿姨，一个阿姨，她推我。”岁岁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人，确切地说，是我、秦石、秦也的脑里都是。 我看向秦石，“你会拦我吗？” “用我帮忙吗？” “不用。” 我把外套脱了，在电视柜旁边的架子上取了只棒球棍往主楼去。 到田子嫣房门口的时候，我抡起棒球棍往她门上砸，砸了两下，门被我踹开。 田子嫣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你有病是不是？” 我没理她拿着棒球棍给她房里一顿砸，她起身拦着我，被我一棍挥走，“等会儿轮到你。” 她房里的东西被我砸得没一处是好的，感觉差不多了，棒球棍被我扔到一旁，也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上去就把她踹到地上。 她不会愣着被我打，我虽然丢了几年没练过，但那点肌肉记忆还在。本来我打架就是往死里打，而且还占上风。 “谁给你胆子动我的孩子？对我不满冲我来，弄孩子算什么本事？” 田子嫣试图要抓我，被我躲开了。 “你不过就是有张脸，你嘚瑟什么？带着两个没人要的野种住到别人家，真够不要脸的。” 靠！我他妈让着她，她真以为自己是白雪公主了？ 我抄起地上的棒球棍就往她脸上去，“骂谁呢？” “小南瓜，你干嘛呢？”虫子他们几个靠在门外看戏。 “要她的命。” “别啊，在这儿出人命，我们住不好可咋整？” 闻言我扯着田子嫣出楼，没人拦着我。 直到人躺在主楼前奄奄一息，才有人叫住我，我停了手深呼吸了一声站起身。 第308章 秦石抱着岁岁走到我面前，岁岁瘪着嘴朝我伸手，“妈妈抱。” 我摊开手掌低头翻了两下，满手伤痕。 我摇了摇头，“叔叔抱着，还痛不痛？” “痛。” “岁岁不哭了，坚强点儿，晚些时候妈妈奖励你吃糖好不好？” “好。” “妈妈，水。”秦也手上还拿着条毛巾。 我道了声谢拧开水背对着岁岁和阿辞，冲掉手上的液体。 秦石抬手招呼人，指了指地上的人，“把她带走。” 拿着毛巾把水擦干净，想到了田子嫣那句野种，转身把岁岁抱了回来。 秦石愣了愣收回了手。 小糊姐冲我招了招手，“南瓜，来，我给你上药。” 我给她使了个眼色，她让元赫哥抱走岁岁，换做以前我肯定是不放心的，但他现在好歹是个一岁多孩子的爸爸，有经验。 不像以前秦也那会儿，让他看会儿孩子，他直接给人摔了，还不知道怎么抱起来。 阿辞硬是要跟着我，上药的时候，他一步都不离开，扒在我腿边关切地问，“妈妈疼吗？” 我两只手都有药味儿就没摸他，只是摇了摇头，“没事儿。” “是那个阿姨推的姐姐吗？” “对。” “她是谁？她为什么要推姐姐？” “她是…阿也哥哥的妈妈。” “妈妈不才是阿也哥哥的妈妈吗？” “有很多事情你不懂，以后妈妈给你解释。” 把阿辞打发走后，小糊姐也差不多把药给我上完了，她轻叹道，“你们这样，以后结了婚不会很累吗？” “我们没想那么远，那天虫子说那个酒窖的时候是开玩笑的。我现在的重心是两个孩子，唐易乐这个人潜力很大，他虽然没了狼腾，但我也不能保证他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哪一天他爆发出来，两个孩子连着石头和你们都会受牵连。” “要么说你一直都很清醒呢。” 我轻笑，“还好。” “什么清醒？”秦石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 我有种莫名心虚的感觉，瞪了他一眼，“吓我一跳。” “背着我做什么亏心事了？”他拿着我涂满药膏的手看了看，“疼不疼？” “这点伤算什么，你刚刚要是拦着我，我连你一块儿揍的话，可能就不止这点伤了。” 秦石低头亲了我一下，“怎么会。” “不是，石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么腻歪的人呢？”小糊姐觉得稀奇。 我笑着看秦石，“羞不羞？” “我亲我的人，羞什么？” 我轻踢了他一下，“没脸没皮，阿也人呢？” “别墅。” “我去找他。” “找他干什么？” “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把他妈打成那样，总得看看他什么想法。” “没必要。” 我自然不会理会他说的话。 到秦也房间的时候，他正心不在焉地打着游戏。 他听到声音扭头看我，“妈妈。” 我应了声坐到他身旁拿起另一个手柄陪他玩。 打了五把，输了三把，我不得不感叹，“厉害啊，终究是老了。” “是你放水了我才赢的。” 我低头笑笑，“怪我吗？” “什么？” “你母亲。” 秦也顿了下摇头，“她咎由自取。” “我也不知道你说真的假的，还是给你解释一下，我原本没想把她打成那样的，但她骂了岁岁和阿辞。 任何一个父母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被人骂作野种，更何况她生而不养，没有资格说我，你明白吗？当然，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妥，你也可以提出来。” 第309章 秦也摇了摇头，“我爸本来就不让我跟她接触。” 我捏着手柄毫无目的地按着，秦也唤了我一声，“你跟我爸是在谈恋爱吗？”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们说你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庄主夫人。” “噢，算也不算。”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爸吗？” “不是。” “那为什么？” 秦也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我没办法只能给他解释。 “岁岁和阿辞的亲生父亲，你爸应该跟你说过，他那个人就是个不定时炸弹，岁岁和阿辞只要一天在我身边，我身边的人就一天都不得安稳。 如果我跟你爸真的往远发展了呢？你们就成了我关系最近的人，你们会受到牵连的。我和你爸现在这种关系挺好的，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他下不了手。” “我不怕他。”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不想牵扯到你们。” “我们这么多人呢。” 我摇了摇头，“因为他，我跟你爸是走不远的。” 话音刚落秦也的房门被踹开。 嘭的一声把我俩吓得够呛。 “爸，你干嘛？”秦也不解地问。 秦石上前扯着我往外走，我吃痛挣扎了下，“你干嘛？出什么事儿了？” 我被他带到他的房间，他把我抵在墙边，那眼神像是巴不得要把我弄死。 我怔了一瞬，“你干嘛？” 秦石嘲讽地笑了声，“我干嘛？” 我愣愣地看着他，因为我从未见过他这样。 秦石突然一拳砸在我耳后的墙吼了句，“我干嘛！” 我一向不怕别人跟我来硬的，可他是秦石，他这么一弄，我吓得不轻，忍了很久眼眶变得通红。 “我从来不喜欢有人怜悯我！你是怎么做的，你告诉我！你从不主动与人介绍我，我以为你还不能适应我们的关系，结果是我秦石拿不出手。 呵，我处处忍你，处处迁就你，你呢！跟我有关系委屈你了是吗？好啊！那你走！带着他那两个种给我滚！” 认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对我说这么重的话，我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心里那股倔强使我扭头离开。 背后传来不间断的砸东西的声音。 回到别墅，岁岁还在主楼那边，阿辞顶着一头的汗跑了进来，估计是回来拿东西。 我叫住他，“去叫姐姐回来。” “好。” 东西很多全被我一股脑塞进三个箱子里，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岁岁进门看见我提着行李箱便问，“妈妈，我们要去哪儿？” “怎么大包小包的？”元赫问。 他是送岁岁回来的。 “我的车没油了，你的有没有？有的话借我一辆，过两天还你。” “啊？” 虫子大剌剌地进门，“我说怎么在石头那儿找不到你，搁这儿呢。”他又看了看四周，定睛在我的行李上，“你们要出去玩？” “是，她要跟我借车，你抱着岁岁，我去给她拿钥匙。” 虫子接过岁岁，等元赫离开后他拉住我不让我拿行李箱，我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 “你要走？” 我点头。 “为什么？” 我木在原地没回答他。 “跟石头吵架了？” “没有。” “没有你收拾什么？” “他们两个的东西。” “啊？” “送他们回国。” “什么玩意儿？”虫子惊呼。 “没有机票了，我自己开车渡船送他们回去。” “你有病啊？在这儿住得好好的，搞什么？” 阿辞一听拉着我的手，“妈妈，我不去。” “阿辞不听妈妈话了吗？” 岁岁从虫子怀里挣扎下地，拉着我另一边手，“妈妈，我也不去，我不要。” 他们两个一直在不停地重复不要，不去这两个词。 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虫子把他俩拉走了。 第310章 之后我们被虫子安置在他外面的房子里，他怕我跑了把秦也也叫了过来。 虫子说秦石出任务去了，我打死都不信，他的心可没那么大。 “妈妈，我爸他…” 我这几天吃药的频率又回到以前那样了，秦也想开导我。 “过阵子就好了，你别操心。”我打断他。 “可是你压在箱底那瓶药已经见底了。” “没事。” “我想找我爸解释，他人在你们走之后就不见了。” “好了，阿也，你去看看阿辞在做什么，他最近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好，今晚别吃药了，我陪你。” 我冲他一笑，“阿也长大了。” 岁岁这几天睡得也不安稳，看着她睡熟，我依旧没睡意，在庄园的时候一天还能睡个五六小时，搬出来最多睡三个小时，有的时候甚至连着通宵。 秦也陪我坐到半夜也撑不住了，我拍了拍他，“进屋睡。” “我不困。”他拒绝。 我抿了抿唇，“妈妈要睡了。” “真的？”他盯着我，想在我脸上看出一丝睡意。 但很抱歉，我除了眼底厚重的黑眼圈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样，你问问阿上，看他知不知道你爸在哪儿，我去找他。” “问过了，他也不知道。” “行，去睡，我自己查。” 秦也惊奇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好歹跟着你爸混了这么长时间，这点技术都不会，那不砸你爸招牌吗？” 秦也被我说服后回房睡觉，我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操作。 秦石不会抛下一切走了的，十亿是他的心血，他走不了也走不远。 但他好像预知到我会找他一般，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位置只有一个范围。 我继续加代码，位置很清晰地显示在棠国东部一条黑街。 我没去过那里，秦石不允许我去，不像赌场那些地方，他虽然口头上不允许，但我去了他也不会怎么样。 这些地方都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得带点防身的东西。 一走进黑街就有无数双眼睛打量着我，这条街最尽头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有能从街头打到街尾的人有资格进去。 刚走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有人把我围住了，我全身包得严实，只有一双没有攻击性的眼露在外面。 我朝他们勾了勾手指，“go tother” 这些人眼里没有男女之分，上来就往要害下手。 一路不知道打了多久，身后躺着的人跟多米诺骨牌似的，整整齐齐的。 打累了，我趁着对方还在缓神的时候把口罩摘了。 他们这些人打架很厉害，时间久了我体力有些支撑不住，只能靠意志力撑着。 透过杂乱的人群，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全身的力气缓缓卸掉，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在腹部还有一脚在背后。 我吃痛皱眉，这群傻逼怎么这么狠。 秦石替我解决完剩下的人，我们两个就那么默默对视着，我摘下连衣帽，吸了吸鼻子。 “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他的语气依旧不好。 “发脾气的是你，断章取义的人也是你，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不得给自己创造机会？” “没必要，走。” 他在赶我。 “你真觉得没必要？” 他双手插兜淡然看着我。 看，他就是口是心非。 我把他的手从他口袋里拉出来，跟我自己手上的划痕比对，“一左一右凑一对儿了。” 秦石瞳孔一缩抓起我另一只手查看，“还有哪儿受伤了？” “你不是说没必要吗？” “说！” 我瘪了瘪嘴，“你以前从来不吼我的。” 秦石一噎，语气缓了下来，“还有哪儿受伤？” 刚刚挨那两下他没看着。 我指了指腹部，“这里。”又往背后够了够，“还有这里。” 秦石再心急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的衣服掀开。 他拉着我到尽头检查伤势。 第311章 秦石看完后沉着脸问，“疼不疼？” “你说呢，打架哪有不痛的，我又不是铁打的。” “从后面回去，没人会堵你。” “不要。” 他看了我一眼，“随你。” 说完他就自己陷进沙发里。 我蹲在他身旁，静静地仰头看他。 他被我看得不自在了，抬手把我的头发揉乱，“你想干什么？” 语气很无奈。 “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也知道你接受不了我所说的事实，所以我会如你所愿带他们滚，滚得远远儿的。”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得不到他的回复，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在我推门的时候，秦石出声了。 “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我停了脚步。 “他唐易乐能让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我呢？我们只是恋人的关系，你都不肯对外承认。我算什么？小南瓜你告诉我。” “你和他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同样是男人，同样是被六商从小放养的人，你告诉我哪儿不一样？还是说他唐易乐的本事比我大，你看不起我。” 我转过身看着他，“不要因为我贬低自己，你比他有担当。” 我说的是实话，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平白无故得了个孩子都不会像秦石这般上心。 唐易乐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对凭空出现的岁岁和阿辞并不上心，但对岁岁好只是想通过孩子来绑着我。 我何薏楠不蠢，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目的，可我还是心存幻想，幻想破碎之后，我不能再把我所想的东西寄托在其他人身上，这对谁都不公平。 现在要我立刻跟秦石断了联系，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们好歹二十多年的交情，哪儿能说断就断？ “担当如果有用的话，你就不会给他生孩子了。” “那是因为执念。” “什么？” “没有，我走了。” 秦石三两步追上我，把我扯了回去抵在墙边低头吻我。 接吻结束后，我们两个的额头互相靠着。 “哭什么？”他又低头吻掉我的眼泪。 “你骂我。”我带着哭腔应他。 秦石舔了舔唇，“我那是在气头上。”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秦石边亲边笑，“我可算知道岁岁为什么老哭了。” 我把塞在他衣服里的手抽了出来打他，“闭嘴。” 他抓着我的手塞回他的衣服里，“摸摸，不哭了。” 我赌气抽了回来，“不要。” 他咬着我的耳廓，“刚刚是谁自己情不自禁伸进去的。” 我拔掉他放在我里衣的手，“是你先的！” 秦石低笑，嘴唇似有似无地贴着我，“人没我高，有些地方比我手都大。” 我气不过掐了把他的腰，“秦石！” 他又低头贴上我的唇，开始了新一轮的接吻。 在即将擦枪走火的时候，我们离开了彼此，他的手依旧放在我的里衣里，额头磕在我的肩上，“对不起。” 他的声音有点嘶哑。 我抬手捂着他的嘴，“你没有错，不要说对不起。” 之后的话都被咽在肚子里。 第312章 那天之后秦也回庄园跟秦石说了缘由，秦石又找我道歉。 我和秦石算是和好了，但我没搬回去，他一直很内疚不敢来看岁岁和阿辞。 阿辞是个人精一早就发觉不对劲了，他时不时就问我是不是跟秦石吵架了。 我骗他，他是知道的，索性就跟他实话实说了。 他尝试跟秦也打配合让我们俩像以前那样，但我不为所动。 有天半夜，我刚睡着没一小时，接到了国内的电话，是阿植的。 看了眼身旁的岁岁没被吵醒，我轻手轻脚到外面接电话。 “你那个起床气先收一收，跟你说件事儿。” “说。” “本来阿成不让你知道的，但动静闹得太大了。” “快点说。” “艾惜去闹了林夕墓。”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什么？” “有一阵了，阿成不知道怎么想的，在他和艾惜的婚房里放阿夕的照片，被艾惜发现了，她非缠着阿成要见阿夕，嘴里还一直骂个不停。 阿成一气之下在公共场合打了她，被送到了热搜。到现在还挂着呢，全网都在骂阿成。” “热搜撤了不就完了？” “不行，艾惜找了严晓帮忙，现在有唐易乐给他俩撑腰呢，你大哥他们还有我们都试过了，因为是事实，所以没办法。” 严晓是唐易乐的妻子。 “我买最近的航班回去，稳着点局面。” “好。” 最近的航班在一个小时后起飞，还好，还剩一张经济舱。 秦也今晚在这儿过夜，我写了张纸条贴在他的房门上就安心走了。 秦也虽然才十四，但很多事情他可以像个大人一样处理，岁岁和阿辞都还算听他的话。 下飞机我就开始寻找阿植的身影，看到熟悉的几人，除了宋寅成和少兴，其他的都来了。 赵旭升朝我挥手，“阿楠，这里。” 我走近跟他们抱了下，“又不是明星，搞这么大阵仗干嘛？” 赵旭升像以前那样勾着我的肩，“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我们啊？” 我哼哼笑了两声，“想啊，都快想死你们。” 他们几个笑了起来。 阿植先收了笑，“行了，先上车，你想先去哪儿？” “先去林夕那儿。” “好。” 林夕这儿被人收拾过，是因为我要来才刻意收拾的。 照例把花放下，抬手抚着墓碑上的照片。 因为我一直不说话，程凯轻拍了我一下，“阿楠。” 我缓过神收回手，“扰她清净的人只有艾惜吗？” 他们保持沉默。 “还有谁？严晓吗？” “还有唐家的保镖。” 听到阿植的回答，我轻笑了声，抬眼和林夕的照片对视，“这是最后一次。” 我领着一班人往外走，边问，“宋寅成在哪儿？” “会所，少兴陪着。” 我还以为他们两个一个在处理正事，一个在家陪老婆孩子。 是我想多了。 “艾惜呢？” 阿植嘲讽地笑了声，“自然是在她那坚强的后盾里躲着了。” “叫他去唐家等着。” “他喝了酒。” 这套说辞明显是宋寅成教他的。 我瞥了他一眼，“你跟宋寅成说，林夕不得安宁，始作俑者一个都会不得安宁。” “知道了。” 第313章 他们几个人没必要亲自动手，在首都混过几年，该有的人脉是有的，只是欠的人情比较大罢了。 “别客气，我的人你随便用，不够再喊我啊。”说话的人是首都有名的黑老大，外号叫熊掌。 我笑了笑，“你知道我要去干嘛吗你，什么都不问就给我。” “嗐，我们这些人也不怕得罪谁，你尽管用就是，不过出事得你负责。” 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行，少一个人，两箱军火，如何？” 熊掌眼神一亮，“当真？” “这买卖不亏，我没必要骗你。” “好！成交！” “谢了。” 他给了我近一百号人，我看着这些人头发难，要不说人情比较大。 阿植他们几个对我这番操作很震惊。 胡灿杰咬着烟兴奋地说，“我知道你本事大，没想到这么大。” “你小心你的烟灰弄到我衣服，毁一赔十。” 胡灿杰听完立刻往后缩。 我们到唐家门口，我正准备让人砸门，听见了顾驰的声音。 “姐！” 他不出现我兴许没那么气。 “你来干什么？”我冷声问他。 顾驰没见过我这样，他愣了下，“你别冲动。” “冲动？我没拿炸药炸了这儿，他都该感恩戴德了，冲动。” 阿植低头在我耳边低语，“你弟他也有拦着的，只是他摸不清你对唐家那位的态度不好往狠了下手。” 他知道我在气什么。 “这儿没你事，该忙什么忙去。” 我不想拖顾驰下水只能赶他走。 顾驰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懒得管他，招了招手让人把门砸了，警报声响起，大门被打开。 里面的人见我们这么多人愣了下，手却在偷偷摸摸地叫支援。 我领着人越过门口那个人进了楼里，也不管大厅里的人，抬手就是招呼人，“给我砸。” 刚动手，楼上就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你们干什么！” 除了熊掌给我的人，其他的都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 我走了一圈，砸得差不多抬手让他们停，自己找了个空位坐下。 我朝宋寅成微抬下巴，“把你老婆叫出来。” 宋寅成揉了揉太阳穴朝楼上走，他的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没有直接破门而入，而是让严晓去把艾惜叫出来。 三个人一同下楼，我跟胡灿杰拿了根烟点上叼在嘴里。 呼了口烟，“宋寅成，你自己说，要怎么处理这事儿。” 身旁的程凯拍了我一下，“你就别为难他了。” 我轻哼了声，“为难？你问问他，他做的是人事儿吗？” 一根烟抽完我走到宋寅成面前，“起来。” 宋寅成老实站起身。 我抬手就给了宋寅成一拳，下了狠手，他受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我扯着他的衣领又给了他两拳，他的嘴角已经有血溢出。 他吐了口血水，直勾勾地看着我。 “看什么？我跟你说了不止一次，做事要干脆，别拖泥带水，你听了吗？现在弄成这样你满意了？” 我气不过又给了他一拳，阿植他们看不下去上来拉着，“他还要靠脸吃饭。” 我甩开他们冷声道，“他闹成这样还要什么脸？”随后扯着宋寅成问，“她生前就喜静，你不知道吗？你摆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给谁看？” 我正准备继续打他，被人叫住了。 “小南瓜。” 听到声音我偏头看了眼，秦石来了。 我还愣着的时候，秦石已经走到我面前，他拍了拍我的手，“松开，听话。” 我固执地揪着他。 “岁岁起床找不到你，哭了好久。” 不知怎的听到这话，双手不受控制地松开了宋寅成的衣领。 宋寅成因为惯性往后退了两步。 我扭头看着秦石，“她在哪儿？” “秦也哄住她了，在庄园。” 我松了口气。 第314章 胡灿杰给我递了根烟，“压压火。” 我接过点燃烟草，猛吸了口，朝严晓和艾惜抬了抬手，“把她们两个带走。” 严晓闻言挡在艾惜面前，“你以为你是谁？” 我低头弹了弹烟灰，“带走，出了事，我负责。” “唐易乐！”严晓突然喊了声。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那个人，多少有点鹤立鸡群。 他应该来了会儿了，也许是跟秦石一块儿到的。 被点到名的人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缓过神来，我把烟叼在嘴里。 唐易乐站在我面前，“你想怎么处理？” 我笑了笑，“你放心，下三滥的招数只有你会用，带走！” “我看谁敢！” “我说了，出了事我负责。” 唐易乐看向他的人，“唐家养你们是让你们来当摆件的吗？” 熊掌的人尽自己的职责挡着唐家的人。 秦石见我动了怒，伸手挡下我，自己对上唐易乐，“唐先生要这么玩儿就没意思了，我们家三个孩子犯了错都得受惩罚，更何况你妻子这么个成年人呢？你说是？” 唐易乐开始夹枪带棒，“大家都护短，怎么玩儿是自己的事儿。再说，你们家三个孩子？你真正养过几个？” 我一听推开秦石，把烟头往唐易乐脚边扔去，“关你屁事儿？你家住海边？话那么多不怕口水把你家淹了？”我用食指指着他，“我告诉你，今天我不止要带走她们两个，我还要把所有扰林夕清净的人都带走，轮着给她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 “阿植，监控录像。” 我拿着监控录像对着唐易乐的人一个个地找，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个。 “都给我带走！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你们提头回去见你们老大，你们老大什么秉性你们比我清楚。” “是！” 唐易乐真觉得自己会平安无事？只是我把他放到最后罢了。 我要做的事情从来没人拦得住，严晓和艾惜再怎么挣扎还是被人按在地上给林夕磕头。 我又点了只烟，但这只我没抽，秦石不让。 我蹲在艾惜的斜前方，手肘撑着膝盖，“你以为你很委屈？你跟宋寅成之间那点破事儿我是懒得说，靠床和脸上位的，很骄傲吗？ 既然手段不正当就别想着能坐稳不属于你的位置，如果她还活着，你觉得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我今儿把话放这儿了，只要我活着，她的墓前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我就算坐轮椅也得来替她扫清一切。” 艾惜愤恨地看着我。 我垂眸盯着她的手，“弹钢琴用的？还是皇家满级，那得多宝贵啊？”眸光移到摇摇欲坠的烟灰上，我缓缓把烟移到艾惜的手上方，轻轻弹了两下烟灰，她的左手背上不一会儿便布满了烟灰。 艾惜被吓得忘了尖叫，在我的烟头快要碰到她手背时，我停住了动作，把烟在地上按灭。 “她走的那天，我在她病房门口把她父亲打到只剩一口气，之后她在梦里告诉我，她害怕见到血。 我答应她了，以后不会。所以，留你一双手，是她给的机会，也是我最后的纵容，再有下次，我就让宋寅成的妻子成为亡妻。我说到做到。” 严晓瞪着微红的双眼，似乎是不服气又像是替好友抱不平。 我淡淡地对上她的视线，“我记得你家里是靠唐家才揽回濒临破产的局面的？我们打个赌，最迟明天，你们家会重新跌入谷底，唐家也救不了的那种。 别那么看着我，很恶心，一切是你咎由自取。还有，别忘了你如今的位置，是我何薏楠不要的，你只不过是捡我不要的东西，嘚瑟个什么玩意儿？ 我这么对你，你看他敢说半句不是吗？往后看看，他站得笔直，似乎是在给他的妻送终。” 话落我挑衅地朝严晓勾了勾嘴角，在她破口大骂前我站起身让押着她们俩的人继续。 第315章 从墓园出来，天黑得可怕。 我站原地抬头看天，有一滴雨水掉落在我脸颊上，秦石抬手替我拭去。 我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发颤，“下雨了。” “嗯，上车，别淋着雨，你这阵子不能受凉。” 我应了声好，跟着他上车。 “要去哪儿？” 我透过车窗看到顾驰的车，便按下车窗，顾驰一直注意着我这边，见我看着他，他麻利地从车上下来。 他弯腰和我对视，“姐。” “现在发展得如何？” “最近在和国外的人合作，项目成了就能和新楠势均力敌。” “哪家？” “浣国德雷克财团。” 我点点头，“严家你能搞定吗？我明天要看到它破产的消息。” 顾驰想了想，“能，唐易乐其实没帮他们多少，有心的人稍微动动手就能把他们拉下去。” “他做了几年首富也该歇歇火了。” “明白，姐，那我以后就不用再让着他了？” 我白了他一眼，“谁让你让着他了？自作聪明。” “噢，那这位是姐夫？”他的眼神看向秦石。 我抬手拍了他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呢？” “寅成哥的事儿我搞定，你就别操心了。” “那个不用管他，他自己爱怎么着怎么着。” “真的？” 我摆了摆手，“谁心里没个白月光？随他去了，他都不在乎，别整成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好，姐夫晚上回家吃饭？我爸妈他们想我姐了。” 秦石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扭头看他，“要去吗？” 秦石其实是想去的，但他想的是，我想不想带他回去。 我看了眼时间还算充裕，“加一副碗筷，我们不过夜。” “好嘞，家里见啊，姐夫。” “大舅家还是爸妈家？” “大舅那儿，表哥他们都在。” 这么大阵仗呢。 去大舅家的路上，我再三思考，还是觉得得有点好处给熊掌比较稳妥。 我看了眼秦石，“你手上有多少军火？先赊一半给我。” “十亿仓库有批闲置的，我让阿上弄到码头，行吗？” “行，我让他自己找人去交接，回头再把账给你。” 秦石瞥了我一眼，“你确定要这么见外？” 我撇了撇嘴，“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冤大头。” “我乐意。” 我们到大舅家没多久有两辆贴着某个商场logo的送货车停在大舅家门口。 我抱着双臂打量那两辆车，“什么情况？过节了？” 秦石在我耳边轻笑，“上门礼物。” 我瞪大眼睛看他，“你疯了？” 这不是两件是两车，卡车，我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何蕊澜从屋里跑了出来嘴里边喊着，“姑姑！” 以她为首后面还跟着几个小豆丁儿，全是我的侄子外甥。 我瞪了眼秦石蹲下身护着一堆孩子，“跑什么，不怕摔着？” 二哥他们跟着孩子出来，看到那两辆卡车也是愣了，“这什么东西？” “之前一直没机会上门拜访，那里面都是给你们的礼物。”秦石解释道。 “人来了就好带什么礼物啊。”大舅的话是这么说，脸上都快笑出褶子了。 我笑着调侃大舅，“您倒是别表现得那么明显啊。” 大舅拍了拍秦石的肩膀不停地点头，“这小伙子看着比你二哥他们都靠谱。” 我朝二哥抬了抬下巴，“说你呢。” 二哥要笑不笑地看着我，“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啧啧两声，“听听，现在的明星说话怎么都这么不文雅。” 礼物是秦石亲手派到每个人手里的，男女老少都有。 分完所有人的礼物，一群孩子围着秦石转，嘴里边念着，“谢谢叔叔。” 何森睿比他们年长几岁没跟着他们一块儿闹，就站在我附近。 他突然靠近我扯了我一下，“姑姑，他是也哥的爸爸吗？” 我眉头一挑，“看得出来啊？” 何森睿无语地舔了舔唇，“我不瞎，他们长得那么像。” 我嘿嘿笑了两声，“他亲爸。” “噢。” 第316章 好久没吃过这么热闹的饭席了，我依旧是大家最记挂的人，属于我的那一份虾蟹就没有少过。 饭后闲聊的时候，父亲问到了宋寅成。 “寅成那件事你知道吗？” 我点头。 父亲想到了什么，“你是专门回来帮他处理这事儿的？” “嗯，他那事儿扯到林夕了。” “处理得怎么样？” 我和顾驰对视了眼，“差不多。” 父亲还想说什么，正巧岁岁打了视频过来，棠国现在挺晚了。 我接通视频，岁岁带着哭腔的声音很清晰地传来，“妈妈。”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哥哥和弟弟呢？” 她边抽泣着应我，“哥哥和弟弟睡觉了，我害怕。” “怕什么？” “妈妈是不是去找爸爸了，不要我们了？” 我拧着眉，“谁跟你说不要你们了？宋叔叔遇到困难了，妈妈忙了一天在帮他解决困难，你们当时都在睡觉，妈妈就没叫你们。哥哥没跟你们说吗？” “说了，但是妈妈前阵子还在因为我和阿辞跟叔叔吵架。” 秦石探头看着视频那边的人儿，“岁岁乖，叔叔跟妈妈没吵架，忙完一会儿就回去，你乖乖睡觉，睡醒一睁眼就能看见妈妈。” “那叔叔呢？不能看见叔叔吗？” 秦石顿了下，“当然可以，视频开着，你躺好，叔叔和妈妈看你睡。” 岁岁吸了吸鼻子，“好。” “哭包。”我小声吐槽了句。 秦石无奈地笑了下，从我手里接过手机，把他的手机递给我，“让阿上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回去。” “噢。” 安排完我给顾驰递了个眼神，他收到信号跟着我往外走。 “你也听到了，本来是想自己处理的，没办法，得走了。” “你有什么尽管交代就是。” “德雷克财团那边你有几成把握？” 顾驰默了下，“五成。” “什么时候谈？” “下周。” “我保你这个项目成功，除了严家那件事儿以外，你再替我办件事儿。” “姐，别那么见外。” “就这么定，我心里踏实，项目谈拢你也有底气不是？” “你说。” “让新楠集团改名。” 顾驰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我就算有能力把它吞了，也不好消化啊。” 我白了他一眼，“让它改名，不是让你收购它。” “噢，那简单。” “他那集团的名字我看着碍眼，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给我换了。” “好。” “还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我？” 顾驰偏头看了我一眼，心虚了。 “最好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然你就死定了。” “没有，就是姐夫在给你准备惊喜，不让我说。” “什么惊喜？” “姐你这不是害我呢吗？他都不让我说了，你还问。” 我睨了他一眼，“你跟谁有血缘关系？” “那不一样。” “行了，嘴巴严得跟什么似的。” “姐，你以后…会跟姐夫过的？”顾驰小心翼翼道。 “只要他不弃我就可以，而且你都叫姐夫了，还问这些做什么？” “这不是心里好有个底吗？” “去，奔三的和尚别瞎操心。” “你这就属于人身攻击了。” “怎么？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得得得，我的错。” 第317章 刚上飞机秦石就问我跟顾驰说了什么，我随便扯了两句糊弄他。 他看出来了，便扯开话题，“岁岁居然会想看到我，我以为他们都开始排斥我了。” 我哦了声，“本来也要排斥你的。” 秦石摸了摸鼻子，无话可说。 他盯着我就矿泉水咽下的白色药丸问，“这个药是一定要吃吗？” 我闭着眼嗯了声，“不吃容易出人命。” “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你忘了我是学什么专业的？这些东西自然是对人体伤害最小的。” “之后少吃点。” “知道了，再看。” “不能再看，从明天开始，药放我这儿我盯着你。” 我困得不行，没功夫理他，含糊地应了声就睡了过去。 到庄园的时候还早，秦也他们三个在我别墅睡觉，别墅里就三个房间可以用来睡觉，他们三个一人一个，我的房间被岁岁占了。 原本是我不在的时候她跟阿辞一个房间一人一张床，我在的时候就三个人一块儿睡，昨晚估计是没安全感跑我房间去了。 秦石也是察觉到了这点便先提出来，“先去我那儿，睡会儿再说。” “行。” 我不是没睡过他的床，只是没跟他睡过一张床，这要真躺在一张床上，多少是有点别扭的。 秦石换了身衣服出来让我也去换然后跟我说，“你睡着，我去秦也房里睡。” “好。” 他也太善解人意了。 睡了两个小时就没睡意了，秦石这边有我的洗漱用品，洗漱完我下到二楼顺道去看了眼，还睡着呢。 回我自己那边看秦也和阿辞都睡着，那我房里那个肯定也不例外。 她折腾我，我就要折腾她，也不管她醒没醒进去就把她叫醒。 “起床了，哭包。” 岁岁拧着小眉头睁眼，看清是我的时候开始泪失禁了，“妈妈。” 得，只有她折腾我的份儿。 我叹了声气把她从被窝里抱了出来带去洗漱，“妈妈在呢，哭什么？” “叔叔呢？” “叔叔睡觉呢，干嘛？” 岁岁摇头。 洗漱的时候她的眼泪跟嘴一块儿停不住。 “妈妈你真的不会不要我和阿辞吗？” “不会。”我耐着性子应她。 “我们还会去找爸爸吗？” “你想跟他一块儿，我也不拦你。” “我不要。” “那你问那么多干嘛？” “我不喜欢他，他有老婆就会有别的孩子，不会记得我和阿辞。” 我把面霜点在她脸上，“懂的还挺多，不许再哭了，哭没了还得再抹。” “噢。” 吃完早饭我别墅那两个还没有起床的迹象 “哥哥和弟弟昨晚是不是打游戏到很晚？” “我不知道呢。” 看她那逃避的小眼神就知道答案了。 秦石睡醒后见只有我和岁岁便问，“他们俩呢？” “还没起。” 秦石点点头，“我过去吃早饭，你吃了没？” “吃了。” “妈妈只吃了一点包子。”岁岁拆我的台。 我瞪着她，“胡说，我明明吃了一个。” 秦石叹了声气，“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再做。” “我不吃早餐。” “我前阵子忙没看着你吃，你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是？” “我一直都没吃早餐的习惯。” “那你天天吃药怎么吃出习惯来了？” “那能一样吗？” “跟我去主楼吃点儿，吃完把药都给我拿来，没得商量。” 我不满地看着岁岁，“何盈熹，咱俩今天绝交，你别跟我说话。” 秦石笑了伸手摸着我的脑袋，“你还不如孩子呢。” 岁岁邀功似的举手，“叔叔，我去拿。” “好，慢点儿跑。” 第318章 秦也和阿辞起床已经是中午了，我比他们早到主楼。 “妈妈。”他们两个唤了声。 “嗯，吃饭。”我兴致不高。 秦也经过秦石身后停了下来，“你俩又吵架了？” 秦石抿了口汤应他，“她不愿意吃饭，我不得采取点强硬措施？” “不愿意就别强求，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你看她瘦成什么样儿？不强求能行吗？” “那之前我三顿不吃的时候你也不管我。”我反驳道。 秦石一时语塞，“反正从今天开始我就盯死你吃饭，什么时候自觉自愿吃饭了再说。” “我觉得我不太适合住在这里，你们觉得呢？”说着我的眼神瞟向秦也他们三个。 他们三个同时一愣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后道，“不行！” “但是在这里限制了我的自由。” 秦石给岁岁递了个眼神。 岁岁会意马上开口，“妈妈，我不想吃饭了。” 我眉头微皱，“你不吃饭你要干嘛？” “我不爱吃饭。” 我被噎得没话说，秦石这招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有样学样。 吃了瘪就只能老老实实受着，老老实实吃饭。 吃干净后我把碗推到一边站起身说了句吃好了跑去看股市。 我看得正上入神的时候，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被人取下，“生气了？” “别闹，我忙着呢。” 见我不看他，他直接贴到我脸颊旁放低声音，“真生气了？” “没有，最近这只股势头非常好，你别打扰我啊，这要是赔了就不是一点半点的事儿了。” 秦石把脸递到我面前，“亲一下。” 我没好气地掰过他的脸，往他嘴上啄了下，“好了？” 秦石回过神来扣着我的脑袋加深了刚刚那个亲吻。 在我要窒息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用手给我擦了擦嘴角，“忙，水记得喝。” 我瞪了他一眼目送他出去。 这只股比我想象中涨得多，也是钱先生看中的，被我全额买下。 干坐了两个小时等来了钱先生的电话。 我这么精打细算的人，他要那只股的话，我当然要从他身上捞点儿好才行。 当然，我提的要求都是在他能力范围之内，即使我不拿这只股跟他换，他也不会拒绝。 完事后岁岁抱着罐糖进来让我给她打开，“妈妈帮我打开。” 我印象里没给她买这款糖，“你上哪儿拿的？” “叔叔带我们去商场买的，还买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呢！” 我掐了把她的脸蛋，“好啊你们，背着我偷偷去玩儿。” 岁岁挣扎着把糖塞进我怀里，“妈妈给我开开嘛。” 我边拆着包装问，“怎么不叫叔叔开？” “叔叔被阿辞抢走了，哥哥出去玩了，其他人我不认识。” “行，还是老样子，一天只能吃两个。”我掂了掂手里的罐子，“这玩意儿还挺有份量，够你吃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不准买其他糖果了啊。” 我说了一堆，她完全没有理我的意思。 把糖含在嘴里眼神一亮，“好吃！” 我只能无奈摇头。 原本以为岁岁那句好多东西是小孩子的夸张，去了秦石那边才知道是连大人都会被夸张到。 秦石的大厅甚至餐厅都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和购物袋。 我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冷静。 他以前不是没带我冲动消费过，是从来没这么多。 我跨过那些礼品袋在秦石身旁坐下，“你带枪去的商场吗？” 秦石摇头，“没有，怎么了？” 我指着周围的东西，“那你们这是去把商场清了吗？” “没，他们说喜欢就买了。”秦石指了指桌上的东西，“这些是你的。” “喜欢…就买了？” “昂。” 可以，这很秦石。 看到阿辞玩得不亦乐乎我有点不爽了，“他们三个的摆了一地，我就这一桌？” “那你不是忙吗？等你不忙了我们再去一次，现在也可以。” “不去，累死了。” “想买什么在网上挑，我给你绑张无限额的卡。” “真的假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确实是。 花钱的感觉固然很爽，花别人的钱更爽。 第319章 “姐，搞定了。” 顾驰这句话我等了挺久的。 “好。” 应完我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餐桌上，转身从冰箱里拿了瓶苏打水喝。 这苏打水是秦石买的，比较高级，要用到开瓶器。 “他好像都预料到了，我还没说得那么明白，他就同意了。” “这不挺好的吗？”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顾驰见我反应平淡问了句，“姐你不难过吗？” “有什么好难过的？怕我余情未了啊？” 说完这句话我刚好打开了苏打水，仰头要喝的时候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秦石。 偏巧顾驰嗯了声。 我被渗入嘴里的苏打水呛了一下，场面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地毯和衣服都沾了水。 秦石默不作声地给我抽纸处理。 顾驰听到动静便问，“姐你不会是真的？” 我无语了，顾驰如果在我面前，我一定一脚踹死他。 秦石手上的动作一顿，我接过他手里的纸，“我自己来。” “不是，姐你倒是给我句整话啊。” 看了眼湿哒哒的衣服，我关掉免提看向秦石，“我上去换身衣服。” 秦石点头，我从他身旁越过上楼。 踩着楼梯上楼我把手机贴在耳边，“顾驰，你最好祈祷你能不因为你这张嘴在商界混不下去。” “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以前最开朗的是顾慎，现在顾慎变了，你也变了，比顾慎以前还多话，不是开朗是傻气冲天。” “完了，你和姐夫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吵架？” “你闭嘴，之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有什么事情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跟我说，明白了没？” “好，那我去忙了。” “嗯。” 换好衣服下楼秦石还站在原处，听见我下楼的动静他缓缓转过身与我对视。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低头看信息，还没回完就被秦石关了。 我茫然地抬头看他，“怎么了？” “你和他还有联系？” 他没直说是谁。 “没有。” “你弟那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的事儿，他自己多虑了而已。” 秦石盯着我想确认我的话的真假。 我抬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既然我答应跟你在一起，违背原则的事情我就不会做。” “你让你弟替你做事，不让我去，不就是因为我的身份吗？我就那么拿不出手吗？” 我有些犯难，“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没这么想，不要因为我看低自己。” “你是没这么想，可你这么做了，很多次。”最后三个字他加重了音量。 “你不觉得每次都因为这种事情吵挺没劲的吗？” “没劲？”秦石冷笑了声。 我最听不得他这样，“等你冷静下来我再跟你说。” “我很冷静。”他一定要从我这儿得到一个说法。 僵持之下秦也跑了进来，“吵什么呢又。” 我不想跟秦石吵就是因为阿辞他们两个在沙发后面玩儿，他们平时就爱在那儿。 秦也估计是被阿辞叫来的，他刚说完话，岁岁和阿辞两颗脑袋从沙发后面冒了出来。 秦石看到这个场景便不再说话，黑着张脸出去了。 我冲秦也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妈妈。”岁岁弱弱地叫了声。 “没事儿，玩。” 阿辞没再继续玩耍走到我身旁看着我问，“妈妈，你和叔叔上次吵架也是因为他吗？” 我揉了揉他的毛发，“你没必要知道，跟姐姐去玩。” “他做了那么多烂事儿，妈妈还要袒护他吗？”阿辞的眼里是挡不住的恨意。 我俯下身和他对视，“你这个年纪就该玩儿，不应该想这些，这是大人的事儿。” “我会长大的，我会替妈妈教训他的。” “阿辞，他是你生父。” “我宁愿生我的是秦叔叔！他算哪门子父亲？只会惹你不高兴，害你和叔叔吵架！” “我没有不高兴，我好着呢，叔叔那儿我一会儿去哄他，去玩。” 第320章 看着时间差不多，我到秦石那边去，秦也在楼下打游戏，见我过来给我递了个眼神示意秦石在卧室。 我径直上楼往他卧室去，往下按了门把手，门没锁。 推开门看见秦石就坐在落地窗边什么都没做，我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到他面前蹲下，他别过脸不看我。 “不想看见我啊？”我觉得他怄气的样子有点好笑。 他依旧板着脸。 “你和他不一样在哪儿你知道吗？” 秦石扭过头盯着我。 我轻笑，“他心里没我，而且他的情绪我向来摸不透，只能说和他的相处太累了。你不一样，你对我好，对岁岁和阿辞也好，不是爱屋及乌是发自内心的。 你那天吼我的时候，我其实是想把他们两个送走，我爸妈他们带不了的话，我就把他们送去给唐易乐。” “你疯了？”秦石有些震惊。 “那你生气了，我能怎么办？后来发现你有消气的迹象我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可是你亲生的。” “是我亲生的没错，把他们送走，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不是吗？满足你也成全我。” “我那天只是说气话。” “我知道。” “你不能送走他们。”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庞，“不生气了？” “他是他，他们是他们，我分得清，以后不会说那种话了。” 秦石的认错态度倒是快。 手指轻轻摩擦着你的脸庞，“有一点你我都得承认，他很有本事。这是我为什么不让你跟他接触的原因，顾驰跟他有交情比你熟悉他。 况且我叫他去办的事情，你不适合出面。这确实是因为你的身份，因为你是我男朋友，保不齐他拿你出气，我知道了肯定会去炸了他的集团，到时候哪儿哪儿都不太平，三个孩子一下子成了孤儿。” 话落，秦石把我拉进他怀里，我跨坐在他腿上。 “蹲着腿不酸吗？”他问。 “还好。”我笑着回答。 “所以你让你弟去找他干嘛？” “你知道他那个集团叫什么吗？”我反问。 “那个新什么…靠！”他恍然大悟。 “所以我看着怪恶心的，就叫顾驰去叫他改了。” “他同意了？” “昂，就你听到的那里。” “那如果我不在那儿，你打算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呗，我反正从他那里走出来得差不多了，说念着他，大概是因为岁岁和阿辞，如果没他俩，我可能早就不想活了。” 他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又沉了。 我轻拍了拍他的脸，“诶，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生气的。” “我没生气，为什么这种事不告诉我？” “我不能总利用你对我的好肆意妄为，有过一两次就好了。” 秦石突然收紧手臂，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下意识啊了声，“你说什么？” “结婚，给我一个合适的身份。” 我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所以…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是…也不是。” “嗯？” “求婚不能什么都没有，你先答应我，好吗？” 我轻笑了声，“等你求婚了再说。” 秦石眼里的光一下子黯了下去。 第321章 有些风平浪静只是表面上的，秦石竟然背着我在国内搞大动作。 我在他书房里的保险箱里发现了几份项目策划书，这几个项目都是我在农场那段时间在国内横空出现的。 我开始以为是六商谁家的项目没多见怪，只是觉得一代更比一代强。 后来有一次顾驰问我知不知道这几个项目，聊了几句我才知道这几个项目跟六商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新晋的人搞的。 我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个新晋的人是秦石，我来回翻看那几份策划书，心里有一口气一直堵着。 把东西锁回去我就下楼坐着等他回来，这可真是够惊喜的。 秦也这时候不在，龙凤胎察觉到我的低气压很自觉地走远了，他们两个人精知道我生谁的气。 我是摸清楚了，我和秦石的矛盾只要不涉及唐易乐的，他们两个就安安静静地在一旁陪着我。 过了会儿秦石回来了一眼看出我的情绪。 他走到龙凤胎面前问，“你们两个惹妈妈生气了？” “没有。”龙凤胎异口同声道。 “那妈妈怎么了？” “秦石。”我冷声叫他。 秦石猛地站直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怎么了？” 我盯着他看了会儿没说话起身往外走，秦石追了上来，“怎么了这是？” 进了我的别墅我停下脚步，“保险箱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儿？” “你开我保险箱干嘛？” “我哪知道那是保险箱？随便玩了下就开了，你别给我岔开话题，回答我，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儿。” “我…我就是…” “是什么？” “想搞死唐易乐，你当年假死的时光，我在国内没门道只能靠自己，刚发展起来没多久我就找到你了，之后这几个项目我都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的。” “你放屁！你真当我不看国内的经济形势？这一年多来这几个项目都在扩大，你在想什么？你要在国内发展，人就得到国内。 时间久了江家人能不知道吗？阿也怎么办？他们盯着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确定你要一意孤行吗？” “你再给我点时间。” “我给不了！你知道心理疾病复发的严重性吗？阿也跟我有同一种病，他怕我们担心瞒着所有人偷偷吃药稳定病情，这些你知道吗？他才十五岁，他在走我们走过的路，他是有爸妈的人，你能不能对他上点心？” “我知道了，你别气。” 我自顾自上楼在卧室里坐着，晚饭我没去吃，是秦也端过来的。 秦也把餐盘放下，“妈妈？” 我缓过神看他，“嗯，吃饭了吗？” “吃了，听阿辞说你跟我爸又吵架了？” “没有。” 经常吵架对孩子影响不好，能否认就否认了。 “我爸都跟我说了。”秦也笑了下，“我没想到你居然知道。” “药少吃争取在成年以前把药停了。” “那妈妈你呢？” “你吃的时间不长来得及，我不一样，我跟你这个年纪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吃了，成习惯了。” “其实…没什么的。” 我抬眼看他，“什么没什么？我以前不说这些是觉得没合适的身份，人就活一辈子，既然只有一次那就让自己活得轻松点，知不知道？” “嗯。” “其实我爸在国内搞事业的事儿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一点儿。他其实是想让我去国内上学，不想让我在这儿混日子。有句话叫，该来的总会来，我能保护自己了，妈妈。” “我不同意，你是秦也，你该活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要因为任何人委屈自己。” 秦也挠了挠头，“我自己也想的。” “不是你爸让你来说服我的？” “不是，你从小在国内长大，我想看看那地方有什么好。” “别了，没什么好的。” “你别跟我爸生气了，他很在乎你，说句实话，他能跟我多说几句话都是因为你，毕竟他不爱那个女人，甚至是憎恶。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个女人早该死了，不会活到现在。” 秦也说的是实话，因为田子嫣的存在，他们父子俩之间有芥蒂。 一个女人生下孩子要经历多少，秦也懂得这点，他从小就有良心，知道田子嫣是他生母的时候，他有尝试着去接受她，后来他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当年那件事有田子嫣的手笔，慢慢地，他失望了。 秦石因为秦也还有我给他灌输思想，一直没动田子嫣，以秦石的气性，谁敢玩他，就不用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第322章 秦也安安静静坐着陪我吃饭，我吃，他在一旁玩手机。 吃完没多久秦石来了，让秦也把餐盘端回去，卧室里就剩我们两个。 我不想搭理他，握着手机玩消消乐。 他就站在我面前自顾自开口，“那天跟你回家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你很喜欢跟你大舅他们在一起，如果在国内发展，你也能经常见到他们不是吗？ 岁岁和阿辞也到了上学的年龄，棠国这边不安全，我不放心让他们在这边学校念书。” “你别给我找这些有的没的理由，阿也以前花钱请家教，不照样学得好好的？” “他那些家教就是请来打发时间的，你真以为有多好？” “阿也能那么过来，岁岁和阿辞也能。” 秦时被我堵得没话说，直接来了个先斩后奏，“我给你在国内新办了身份证，也起了新名字，买了一个半山别墅还有几套中心地段的房子都写在你名下了。” 我猛地抬头看他，抽出垫在背后的靠枕扔向他，“你疯了你？” “你们家的经济条件我知道，十亿这么多年赚的虽然没那么差，但你们家可能看不起我那些钱，如果我在国内有产业的就不一样了。 我可以很有底气地跟你家人说，我会比唐易乐有钱比他更靠谱，会一辈子对你好。” “你什么时候开始用物质来衡量事情了？” 秦石摇头，“这是现实，如果不是因为你假死，你家里人一定会风风光光把你嫁给他，这样算的话，你们俩现在都该有三胎了。” 我只觉得脑子很乱，“你为什么老是要跟他比？你以前不这样儿的。” 秦石抿了抿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你副机里一直有他的联系方式和照片。” 我蹙着眉，“你看我手机了？” “阿辞拿给我的，他问我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他说他是坏人经常惹你哭惹你生气。” “小孩子的话你也信？” “阿辞可不是普通小孩子。” “你安排，我不劝了。” 当晚我把我所有设备里有关于唐易乐的一切都删了，连个备份都没留。 在龙凤胎生日也就是春节当天一切处理妥当，我们回到了国内，定居在棉岭。 秦石不想让我逃避，一次次的逃避现实导致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他说他要陪着我帮着我改变。 团圆饭大家站起身举杯碰在一起，“欢迎回家！” 落座后父亲笑着问，“定下来了？” “嗯。” 父亲频频点头，“好啊好啊，定下来好。” “阿也今年多大了？上学吗？”大哥打量秦也很久了。 “十五，之前都是跟着家教学。”秦也答。 “家教啊？学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 “你大舅妈是教师，回头让她给你找几份卷子做做看，这个年纪还是要到学校去上学的。” 我瞪了眼大哥，“这种时候谈学习，不太好？” 大哥不再吭声。 “好，我试试。”秦也应了下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别管他，不想学咱就不学，照样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不等他回话，我夹了块酱牛肉放他碗里，“这个好吃。” 第323章 秦也说他来了这边没什么事干，想上学打发时间。 秦石最好的一点就是，秦也想做什么他从来不会拦着，一直用行动证明：想做什么就去做，出了事爸兜着。 大哥不知道为什么就盯死秦也，一般来说正常人应该是盯着秦石，我搞不懂他盯着秦也干嘛。 秦石准备给秦也找学校的时候，大哥突然来了句，“等寒假过了跟何森睿一块儿去，同一个班好有个照应。” “阿也可比睿睿大一岁呢。” 棉岭的教育水平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何森睿念的是国际学校也是棉岭最好的一间学校。 “他刚从国外回来，不用适应？” “是哦，那行。” “两个小的你怎么打算？” “他们俩…阿辞可能可以，岁岁我不太放心。” “那就等明年。” “行。” 吃过饭我们回家的路上，龙凤胎已经睡熟了，秦也戴着耳机靠着阿辞的儿童座椅闭眼瞌睡。 秦石动了我一下。 “嗯？”我发出疑问。 “你二嫂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她看你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太友善。” “可以啊，这才几天就把他们都认全了。” “稍微捋一捋就知道了。” “按血缘关系算的话…”我的眼神往后排瞟，“她是他俩的姑姑，亲姑姑，跟我这种表姑不一样。” 秦石有点震惊，“他们两个知道吗？” “我没跟他们说过，一直都是让他们叫二舅妈。” “早晚要知道的。” “再说。” 到家后，秦石和秦也分别抱着龙凤胎进屋，我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刚上二楼秦石刚好从岁岁房间里出来，“你今晚…” “你过来，我先去洗澡。” 这栋房子是在别墅区，跟赵旭升的别墅离得近，房型差不多，加上地下室五层。 一口有几个客卧和一个玩具房，二楼是三个孩子的房间加一个秦也的模型收藏室，三楼的房间只有两个，一个我的一个秦石的。 最神奇的是，我们两个的房间中间有个暗门，就是我们两个可以不出门就到对方的房间去。 岁岁和阿辞跟我一块儿睡的时候，秦石会从暗门过来看。 今天好不容易逮着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这么长时间来，我们也就在一张床上睡过两次，什么都不干就互相抱着睡。 刚吹完头发坐在床边，秦石卡着时间过来。 我放下手机扭头看他，“你还挺准时。” 秦石抬手摸了摸脖子，“昂。” “你明天还要去谈合作？” “嗯，去临市。” “那还挺远的，睡。”说完我自顾自钻进被窝。 秦石也进来了，“你不是也有朋友在那边吗？要不要一起去？” 我抱着他的腰身摇头，“不去，你明晚不一定能回来，我要是去了，他们三个怎么办？” 秦石半靠着床头一手摸着我的脑袋，“也是，过段时间庄园那边会来几个人照顾我们的起居。” “好。” 秦石低头吻了下我的额头，“晚安。” 我抬眼看他，“就这样吗？” 秦石顿了顿，看见我往上凑笑了下，再次低头吻了下来。 他一直在克制，喘息间我问他真的不想吗？ 他只说时候未到，又抱着我过了一夜。 第324章 秦石去临市去得有点久，一个星期，等他回来秦也都开学了。 开学前两天我带着秦也去领校服和书，到家的时候他想看看课本被我拦下。 “校服换上给妈妈看看。” 他们学校的校服每个季节都有不同款式的校服，外加一套礼仪服。 秦也换到第三套的时候就不想换了。 “跟你说个秘密要不要？” 秦也好奇地看着我，“什么？” “我以前也是在这个学校念书。” 秦也一脸不信，“我爸之前去临市找你比较多。” “去临市上学前我就是在这里念书，学校里有个毕业照的墙，你去那上边儿找，你几个舅舅姨妈都是在那儿念的书，你可以问问睿睿。” 秦也没办法只能把剩下的两套换上，他的校服比我当时穿的要大上两个码数，因为他现在都比我高了。 我给他竖了个拇指，“帅！” 秦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开学当天我领着龙凤胎去送秦也，岁岁扒着秦也的脖子不肯下地。 我拉着岁岁，“哥哥上课要迟到了，下来。” 奈何她跟块狗皮膏药似的怎么弄都不肯松开秦也。 秦也拍着岁岁的背轻声哄着，“哥哥下午就回家给你买糖吃。” “不要。” “那怎么办？你要跟哥哥一块儿去上学吗？” 岁岁一听立马松开了，“哥哥拜拜，记得给我买糖。” 我们不由得一笑。 “人精。”我吐槽道。 秦也最后揉了揉阿辞的脑袋站直身体，“妈妈，我进去了。” “好，好好体验啊。” 秦也走远冲我挥了挥手。 我转身拉开后座车门让龙凤胎上车，“走，回家等叔叔。” “叔叔要回来了吗？”阿辞惊喜地问。 “准备了。” “好耶！” 因为唐易乐这个亲生父亲原先给龙凤胎的失望很大加上他们两个之前对爸爸的期望不是一天两天，所以他们每次想给秦石还称呼的时候都不敢。 就怕再经历一次唐易乐那样的。 我决定在秦石到家之前，开导开导他们两个。 给他们准备好零食，我们三个围成一个小圈坐着。 “怎么了妈妈？”阿辞被我盯得不舒服。 “你们觉得叔叔好不好？” 岁岁重重点头，“好呀！” “对比…你们爸爸呢？” 阿辞一下就不高兴了，“妈妈，他不是我爸爸。” “按血缘关系来说，他就是你们爸爸，你们不想叫他也没关系。我要说的是，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给叔叔换个称呼？” 阿辞眼神一亮，“可以吗？” “不出意外的话，妈妈跟叔叔以后会组建一个家，家里有哥哥，有岁岁，有阿辞，可能还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在这个家建立之前，妈妈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一定要有弟弟妹妹吗？”岁岁问。 “只是可能，如果弟弟妹妹来了，我们也不能赶走他，对？” “我没意见！”阿辞就差拿个喇叭通知全世界了。 我笑了笑，“岁岁呢？” “妈妈，我怕。” 我捏了捏她的脸蛋，“你猜猜妈妈第一次见你爸爸的时候多少岁。” 岁岁摇头。 “妈妈四岁，你爸爸…跟你们一样大。” “啊？” “他那时候跟现在的阿辞长得很像，虽然他当时帮了妈妈，但妈妈还是后悔遇到他，后悔没早点遇到叔叔，如果早点遇到叔叔，妈妈怎么样也不会选择他。 但妈妈不后悔生下你们两个，你们身上流着他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能改变的是以后，如果我们不做出改变，只会一直被困在原地，岁岁想再被他伤害一次吗？” 岁岁想了想摇头。 “妈妈也不想，妈妈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伤害你们，伤害叔叔和哥哥。既然今后我们要跟叔叔一起生活，我们就不要别别扭扭，要大大方方地相处，对不对？岁岁可以尝试一下，如果真的不想就算了。” “我想的，妈妈。” “那就试试，好不好？阿辞一会儿给姐姐打个样儿？” “好！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