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当捕快》 第1章 我特么穿越了 明正统十四年,二月,京城,晴,有风,沁寒。 劳资也是信了个邪,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到了明朝当了一个捕快。 对,你没听错,就是六扇门的捕快。 我特么在2017生活的有滋有味,不过昨晚喝了两瓶酒,醒来就穿越了。 我很郁闷,别人穿越都是当王爷,当皇帝,怎么一到我这里就是当捕快?这明显是区别对待啊! “靠!”我这个身份的主人实在过得窝囊,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年仅十五就被人卖进了皇宫,谁曾想正统老儿见他有点力气,又给送到了六扇门。 六扇门是什么去处?那可是人间地狱! 幸亏这家伙是进去当差的,不然我还真打算抹了脖子算了。 不过讲真,这家伙的力气实在是大,别看只有十五岁,六扇门里那青铜鼎足足五百多斤,这家伙居然硬生生给搬了起来。 我的天,这家伙小的时候肯定是吃饲料长大的吧。 现在我入主他的身体,双拳一挥那是呼呼作响,在六扇门里少有敌手,捕神还特地封了个名号——小霸王。 哟喂,光封个名号有毛用啊?既不给钱又不给官,老子一日三餐还食不果腹,玩个篮子。 “小花!” 坐在茶馆里,我是越想越生气,正准备回去给捕神辞职的时候,我那顶头上司大理寺少卿陆谦从外面窜了进来。 陆谦也是个倒霉蛋,在这偌大的京城混了几十年,堪堪混到一个大理寺少卿,每月薪俸不过十两白银。 要说他有本事,那在大理寺也算是个人物。要说他没本事,都特么四十好几了才混到这个地步,也实在是可怜得紧。 有些人可能不太明白,其实六扇门只是一个京城衙门,下辖多个隶属衙门,例如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等。而六扇门之所以能管辖这么多朝廷机构,那都是因为皇帝老儿惯的呗,就和那锦衣卫差不多。 我瞧他一双眸子里满是星火,当即懒洋洋的问到,“少卿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陆谦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当然,很轻很轻,在六扇门除了那四大捕头,还没人敢和我交手。 “火都烧到屁股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吃茶。”陆谦瞪了我一眼,拉着我起身道,“昨晚万福楼武当和少林火拼,死了一地人,今儿个捕神大人亲自过问,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咱们大理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哟喂,武当和少林火拼?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战况怎么样?谁赢了?”要知道,武当和少林这特么都是在武侠小说里才能看得到的存在,没想到昨晚就在我隔壁火拼!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陆谦见我没个正行,急忙不再多言,拉着我就往外走。 昨晚我才穿越过来,今天就遇到这种事儿,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当即回家换了官府,带了佩刀赶到了万福楼。 只是当我和陆谦到了万福楼之后才发现,丫的锦衣卫居然接手了! 这特么摆明了是抢案子啊! “哟,陆大人,您可来晚了啊,这案子,我锦衣卫接了。”说话那人是十四所千户之一的张志乐,油光满面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论官职,张志乐是正五品,陆谦不过从六品,这特么根本没得比。听到张志乐这么一说,陆谦立马就怂了,打着哈哈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我当时就不乐意了,这万福楼就在大理寺隔壁,案子又是江湖命案,凭什么他锦衣卫说接手就接手? “哟,这位小兄弟很是面生啊,怎么?你还要留下来参观一下不成?”张志乐摆足了锦衣卫千户的架子,斜眼看着我。 “张大人,小的花冷胤,六扇门内一个小喽喽。”既然他这么爱面子,那我就给足他面子,“这案子,您看...是不是...就给咱们吧,反正咱们也闲得紧,有个案子忙活忙活正好。” 张志乐闻言一怔,而后前俯后仰的笑了起来,一旁的锦衣卫当差也是跟着嘲讽,“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儿,这种案子都敢跟咱们锦衣卫争,脑子有问题吧。” “我说小兄弟,我锦衣卫要接手的案子你还想插一脚?”张志乐说着又乐了,脸上满是讥讽,“瞧你这个年纪,必定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次本千户就绕了你,再有下次,要你好看!” 说完张志乐转身就准备进万福楼,根本没打算给我一点说话的机会。 不过,他不给,我就不说了么? “张大人,既然您要接这个案子,那您倒是说说,您接这个案子可是奉了谁的手谕?或者说奉了谁的旨意?”根据穿越过来以前的记忆,锦衣卫办事,除非有上级手谕或者皇帝旨意,不然以锦衣卫的身份,这种案子根本就轮不到他们。 我这边话音刚落,张志乐正得意洋洋的脚步就停下了。 不过他也不是干停着,而是转身抬手就是一巴掌往的脸上拍了过来。 “卧槽!” 我侧身躲过,右手轻轻上扬,马步往前一顶就把他给送了回去。 一言不合就动手,看来这锦衣卫比咱们六扇门更蛮横! “敢还手?!”张志乐被我一撞差点摔倒,脸皮一下子就红了,当即呼喝着身旁的锦衣卫将我和陆谦围了起来。 “张大人...张大人...年轻人不懂事,您何必跟他计较呢?您消消气,我这就带回去严加管教!”陆谦是出了名的胆小鬼,虽然四十好几了,但这胆子却是一点也没长。 听到这话,我横了他一眼,正要让他不要开腔,张志乐一摆手就把陆谦推到了一旁,“妈那个巴子,来啊,给我把这个小杂种剁了!” 他话音一落,锦衣卫瞬间就围了上来。 说到打架,不论是在2017还是现在,我当真没怕过谁,毕竟小霸王的名头不是白叫的。 拳风呼啸,不过一阵,锦衣卫就躺了一地,哀嚎着无法动弹。 “张大人,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看这张志乐很不爽,老早就想揍他了,要不是陆谦在旁边,他刚才一开口我就动手了。 第2章 这个案子谁来接 我正打算给张志乐一点颜色看看时,万福楼外面一阵人声喧哗,一个身穿紫色锦衣卫官服的中年汉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张千户,何事?”来人长了一双鹰眼,浓黑剑眉微微下压,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张志乐看到来人,当即就扑了上去,嚎啕大哭。 “镇抚使大人啊...您来的太是时候了,咱们锦衣卫在这儿查案,这个六扇门的小子进来就对咱们一通拳打脚踢...您瞧瞧地上的兄弟,这小子下狠手啊!” 我... 听到这话,我恨不能上去撕烂这货这张贱嘴,但陆谦死死的攥着我的手。 正统老儿前两年嫌锦衣卫官职太多,所以将指挥使下面的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都给撤了。也就是说,锦衣卫中,除开姚尚明指挥使,就是这两个镇抚使官最大,堂堂正四品。 来的这位正是在京城中出了名的冷血镇抚使明将军,号称京城第一剑,小段那天下榜上不是有他的名字么?要多厉害就有多厉害,武当少林都得给他一点薄面。 明将军冷眼扫视了一圈,抬脚就将张志乐踢到了一旁,而后转眼看向我,“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小的花冷胤,大理寺左寺丞。” “原来是大理寺的人...刚才张千户所言是否属实?”明将军足有一米九几,我这一米八的个儿实在不够看,瞧他那睥睨的眼神,好似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也是,人家可是上了排行榜的存在,就好比在2017玩游戏,人家是充了钱的VIP玩家,我这个平民玩家怎么入得了他的鹰眼? 想着,我淡淡摇头道,“不是。” “哦?那是怎么回事?”明将军正眼问到。 瞧他这模样,好像很注重这件事,我当即把实情说了一遍。 我说话时,那张志乐几次想插话都被明将军瞪眼逼了回去,说完后,我淡淡道,“镇抚使大人,六扇门和锦衣卫虽然官职不同,但均为皇上办事,张千户如此蛮横,恐怕...” “你想说什么?”明将军若无其事的问到。 我笑了笑道,“没什么,大人您看这案子,到底是归咱们六扇门呢,还是归你们锦衣卫呢?” 我也不想多言,言多必失嘛,反正今日我只想拿下这个案子。 明将军看了一眼陆谦,又看了看我,这才缓缓道,“一个小小寺丞居然比寺卿更有魄力,看来六扇门这些年长进不少啊。” 话音落下,明将军望着三层楼高的万福楼道,“既然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那这案子咱们就一起办了吧。谁先查出结果,谁就去皇上那儿领功,您说呢?捕神大人。” 捕神? 我抬头朝外面看去,只见捕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此刻正微笑着看着我。 “靠,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我心里一个“咯噔”,急忙把目光收了回来。 捕神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黑金冠搭配着短须,国字脸上正气凛然。 “明大人既然都开口了,那本捕神只好却之不恭了。”捕神说着,抬眼看向我,“小花,这个案子就交给你负责吧,务必查出真相!” 闻言,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现在这两个大人物在这,哪里还有我说话的份儿,接了案子当即退到了一旁。 明将军看了看捕神,脸上露出一丝不屑,“说完了正事儿,该说说私事了。” “花寺丞,锦衣卫隶属皇家亲卫,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寺丞碰不得,就算是你们大理寺寺卿也得掂量掂量再动手。今日你坏了我锦衣卫这么多兄弟,这笔帐应该怎么算?” 明将军的语气一下转冷,凌厉的目光犹如一柄寒刃。 闻言,我正要回话,不料捕神却摆手示意我退下,只听捕神道,“镇抚使大人,事情的经过你也知道了,非要为难一个晚辈么?” “我不是为难他,我只是想要一个说法,不然以后谁人看见我锦衣卫都觉着可以捏一捏。”明将军束手而立,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内息。 按照小段的天下榜排名,明将军在兵器谱上排名第五,而捕神在高手榜上排名第三,要是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明将军的手里剑虽然厉害,但捕神的追凶杀气也不是闹着玩的,两人对拼,结果如何,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这好办。”捕神闻言一笑,身影闪动间只一瞬就在我身前绕了几个来回,而后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好似根本就没动过。 我抬眼朝地上的锦衣卫看去,只见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多了一个脚印,不偏不倚刚好在屁股上。 “镇抚使大人,你看,现在是我欺负了你们锦衣卫,就算是别人知道了,也不会随意捏了吧。”捕神好整以暇的看着明将军,脸上的笑意好似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那明将军见状直气得咬牙,不过他并未动手,冷哼一声领着张志宇匆匆离开了。 瞧得明将军离开,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对于高手打架这事儿我向来喜闻乐见,但如果这两人当真打起来,那可就闹大了。 捕神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花,今天表现得不错,以后锦衣卫若还敢踩在咱们头上的话,你只管动手,我来负责!” 哟喂,捕神这口气,直把我吓尿了。 只管动手,打死打残怎么办? “别怕,死了更好,残了就喂狗。”捕神告诉了我答案。 我的天,这么拽?莫非这京城要变天了?什么时候咱们六扇门也能压着锦衣卫一头了? “捕神大人,卑职有一事不明。”既然接了这案子,那当然是要认真负责的,万一因为这案子讨得皇帝高兴给点赏赐什么的,那我岂不是发了? 捕神点头示意我说。 “武当和少林,道士和和尚,这两家人不是向来很和气的么?怎么昨晚闹得这么厉害?可是有奸人挑拨?”除开有人挑拨作祟,我实在想不到这两大门派火拼的理由。 “这个案子你全权负责,我不提意见,也不给建议,磨砺一下你。” “我...” 这老头有猫病吧,犯得着这么认真么? 第3章 武当和少林 穿越几百年来到我堂堂大明当捕快,这事儿说出去只怕是个人都得笑掉一地牙。更可气的是,老子是净身穿越,也就是说2017的任何特质都没带过来,更别提什么修炼了。 我思前想后,只能习武强身还能成。 想要习武,天下武学宗门当数武当少林。 我为什么死活要接万福楼的案子?特么的如果不是为了从中捞点外快鬼才想接。 既然已经接了,那我自然不能怠慢。 案发现场保存着很好,万福楼本是个戏院,名角没几个,都是些来往大江南北的戏班子驻唱。 昨晚武当和少林一顿火拼,他们死了不少人,前来看戏的也死了不少。 细数下来,武当死了足足二十人,少林却只死了十三个。 从陆谦手里接过名单一看,我顿时就一阵头大。 武当亲狂月,张峰凌赫然在列!这特么都是武林中顶尖的存在啊!说死就死了? 还有少林戒律院首座智禅大师,少室山上首屈一指的存在,昨晚居然也死在了这里! “嘿!兀那小子!快快把名单拿来!”我正看得出神,冷不丁身后传来一身狮子吼。 靠,少林智深和尚! 这家伙就是个莽撞鬼,哪里都有他,有他必出事。 “智深大师,在下大理寺寺丞花冷胤,此案六扇门已经接手,还望智深大师稍安勿躁,在下一定还少林武当一个公道。” 在这时候得罪少林寺和尚那肯定是不行的,万一这莽撞鬼再折腾出点什么事儿咋办?好言好语先劝着,他若是听,那当然好,他若是不听,这不是还有武当么? 我正想着,武当门人就到了。 不过来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很是清秀,头顶一方青巾,身后背着一柄玄符道剑。 “哼,我道是谁,原来又是你这秃驴。想来是昨晚还没被打够,今日又跑来领赏是吧?”那武当门人口气大得不得了,张口就是秃驴,眼神中满是阴翳。 “张丹峰!领你姥姥!” 我去,张丹峰! 天下高手榜第六的存在!难怪这么大的口气! 我倒吸一口凉气正准备劝架,可是智深和尚已经冲了上去,人影交错间,只听房顶一声巨响,露出一个大窟窿,而后两人“唰唰”消失了。 “来人!跟上去看着,可别让他们再出什么事了!”陆谦当即吩咐六扇门的捕快跟上去。 万福楼的案子还没查清,若是这两人再出点什么事,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我在想,特么京城中除了捕神和明将军,谁能跟得上那两人?痴人说梦么? 我没理会陆谦,大致看了一下现场后唤来了万福楼内昨晚的幸存者,掌柜的和两个跑堂。 看他们的模样就知道这三人都是老实人,问来问去,所料不差。 前几日就听说武当派的木叶道人死在了崇州,身中少林龙爪手,全身筋脉尽断。武当派大弟子张丹峰正带着人上少室山理论,不料湖州又传来消息,少林寺达摩院首座了因大师圆寂,死时身上伤痕累累,全都是武当先天功的招式。 这下可好了,张丹峰站在少林寺门前,进也不是,不进不也是,尴尬至极。 可没曾想昨夜在京城中,在这万福楼内,这两大门派居然当街斗殴,还打死这么多人!我的天,好歹是两大宗门好吗?这么不顾忌形象? 要知道天子脚下,甭管你少林武当,若是惹怒了天子,两把火把你少室山武当山烧个干净。咱们这个正统皇帝,可不是当年的宣德老儿,杀人放火的事,他可当真干得出来。 知道了症结所在,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查清楚到底是谁杀了木叶道人,又到底是谁杀了了因大师。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两人应该死于一人之手,其目的就是要挑起武当和少林火拼。 刚才我之所以问捕神,就是想看看他所想是否和我一样。最后他虽然没说,但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他也是这般想法。 而且,我猜他已经知道是谁,只是没有明说。 走出万福楼,我让大理寺的差役先将尸体搬走,仵作已经验尸完毕,这些个大人物的尸体,生前到底威风得紧,死了之后还不是一卷草席裹着了事? “小花,你怎么看?”陆大寺卿生怕被锦衣卫抢先破了案,我们刚刚走出来,他就着急的问到。 我摇着头没有说话,虽然我断定这案子是有人从中作乱所致,但目前我还不能肯定这人是谁。 在天下高榜上,木叶道人排第十,了因大师排第九,这都是大神级别的存在,能把他们杀了而后不留痕迹的嫁祸给别人,这个人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就是天下高手榜上的存在。 可是我细想了一下这前十名的存在,除开自诩第一却从来没出过手的小段,其他人想要干出这种事,实在有些困难。 难不成还有神秘人? 我靠,青龙会不会也卷了进来吧? 一想到这里我就头疼,正统老儿那个王八蛋,当年为了打怒苍山,暗地里组织了一批神秘的江湖高手。后来怒苍山被攻破,这批神秘的江湖高手在首领的带领下竟然脱离了正统老儿的掌控,此后江湖上就多了一个神秘组织——青龙会。 传说青龙会的首领,也就是他们的大当家乃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高手,就连自诩天下第一的小段都从未见过,故此在天下高手榜和兵器谱上都没有他的排名。 如果真的是青龙会这个首领干的,那这件事就麻烦了。 总不可能让正统老儿亲自去找青龙会的大当家兴师问罪吧? 劳资信了你的邪... 正想着,张丹峰和智深和尚从远处又打了回来,瞧那阵势,似乎还没打过瘾,这会儿已经进入白热化,随时都会分生死,立高下。 妈的智障,都特么这个节骨眼儿还瞎闹,也不知武当少林怎么收的徒,尽是这样的神经病。 眼看张丹峰身后的玄符道剑就要出鞘,我脚底一凉,急忙将万福楼门前的石狮子抓起,抬手就扔了过去。 “两位打够了没有,打够了就下来歇会儿,咱们聊聊万福楼的案子。” 第4章 张丹峰 “少林和武当,自觉远大师和张真人以降,一直都是和睦共处,共同发展,今次两派高人身死,虽说身上均有对方的武学痕迹,但真相如何尚且不得而知,两位身为两派首屈一指的高手,在这个时候这般虎斗,只怕...” 智深和尚能不能明白我不知道,但张丹峰肯定明白我的意思,所以话到半截,我干脆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陆谦也急忙上前圆场,“两位在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名号,案子没有查清之前,两位何苦这般为难咱们六扇门呢?” 六扇门和锦衣卫的区别在于,锦衣卫什么事都管,只要皇帝老子一句话,甭管这人什么官,什么权,抓住就往死里打。 而六扇门办案,向来讲的是证据,甭管上头怎么说,只要没有证据,就算这人得罪的是皇帝老子,咱们六扇门也绝对不会动。 所以,这两人要是遇到锦衣卫,估计这会儿其中一个已经被打死了。 我斜眼瞧了这两人一眼,玛德,也幸亏你们遇到的是咱们六扇门,要是锦衣卫的话,指不定怎么给你俩罗织罪名。 张丹峰虽然年轻气盛,但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闻言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 倒是智深和尚那个莽撞鬼,一听陆谦诉苦,当即就把脸黑了下来,“少啰嗦!这小子昨夜追着我跑了二百多里地,今日老衲若不找回场子,天下人还当真以为我少林怕了他武当!” 正说着,智深和尚摆了个招式又要动手。 我哪里能让他们再打起来,见状当即侧身,右手微垂摆出一个擒拿之式挡在了他的面前。 “智深大师,这案子本就牵扯重大,今日你们二人若是再出什么意外,少林武当该如何自处?” 我这话刚出口,智深和尚就立马停了下来。 他虽然莽撞,但并不蠢,至少他明白我话里有话。 我这是抬举他,说他万一把张丹峰也打死了,那少林和武当岂不是要杀得血流成河? 这和尚本就打不过张丹峰,刚才所言也全都是气话,这时候听我这么一抬举,当即松了口气。不过脸上却仍是气呼呼的,也跟着冷哼一声退到了一旁。 陆谦见我挡下智深和尚,也跟着松了口气,附身在我耳边道,“我看这两人迟早还会打起来,咱们还是先走为妙。” 说他胆子小,他还从来不拿自己当个男人。 听到陆谦要溜,我恨不能给他脑袋瓜子一下,这特么都什么节骨眼儿了,咱们要是走了,这两人指不定把京城闹翻了,那时候咋办? 所以说,这货也是个二百五。 我没搭理他,转身看向张丹峰,“张兄,听闻贵派笑道人也到了京城,不知是否属实?” 笑道人也是个神秘存在,传闻这人以前是少林寺众,一贯的好吃懒做,所以被了因大师逐了出来。不曾想这人又拜在了武当门下,而且习练武当先天功十年如一日,终是一登堂奥。 张丹峰闻言露出惊讶之色,“笑师叔?他也到了?” 看张丹峰的样子,不像是做假。 可是笑道人的行踪如果连张丹峰都不知,那谁还知道?我还知道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呢。 “我也是昨日才听闻的,张兄既然身在京城,为何不试着联系?如果有这位大人物帮忙,那这案子可就容易许多了。” 我并没有把话说明,智深和尚天天缠着张丹峰打架也不是个办法,如果有笑道人坐镇,这智深和尚铁定会老实许多。只是这话我当然不可能当着智深和尚的面说,万一他恼羞成怒和动手咋办? 张丹峰闻言一怔,缓缓点头,“花兄所言甚是。” 张丹峰向来眉高眼低,在他眼里,少有人能和他称兄道弟。刚才若不是我露了一手,只怕他还是不会拿正眼瞧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许多,笑道人能联系上最好,联系不上那也拉倒。 目前问题的关键在于找出杀害木叶道人和了因大师的凶手,虽然这两人死亡现场我没看过,但能轻易模仿出武当少林绝学的人,江湖之中并不多。 青龙会的神秘大当家算一个,那厚着脸皮常年霸占天下第一的小段算一个,刚才在勘察万福楼的时候,我又想到了一个。 当年怒苍山头领—秦武侯。 传言怒苍山当年兵败,归结于秦武侯一心想着接受正统老儿招安。所以这才被正统老儿手下的神秘组织偷袭得手,秦武侯一倒,怒苍山自然不攻自破。 只是这个秦武侯却是武当出身,而且习练天下武学,少林龙爪手虽是绝学,但秦武侯却炼得炉火纯青。如果这个人还在世,那么他的嫌疑最大。 除开这三个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轻易施展武当少林两派的绝学。秦武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小段这个厚脸皮从来都是轻易不露面,而青龙会那个神秘大当家更是从来没现过身。 这案子要真相大白,真特么够老子喝一壶的。 “花兄,在下刚才想到了一件事,或许对此案有些帮助。”我正出神间,张丹峰忽的叫住我说到。 “啥事?” “不久之后便是天下高手榜更新的日子,届时段归藏必定会现身京城。” 我去,这货居然在打小段的注意,我也是服。 先别说那家伙会不会来京城公布天下高手榜,即便是来了,凭你一个张丹峰能见着人家面儿么?即便是笑道人,也不一定啊。 他这个想法虽然很天真,但也不是不值得考虑一下。 万一这小段久了没出山门,突然来到京城这红花绿柳之地兴致勃勃想要去哪儿找个姑娘睡觉呢? 哟喂,英雄难过美人关,据传天下第一美人花间月也会在那天现身,只要搞定花间月,说不准还真能见到小段。 想到这里,我当即微微点头,“此言有理,距离高手榜更新不过五日,张兄带领武当门人先行在京城住下,顺便寻一寻笑道人。” 张丹峰闻言点头,脸上满是凝重之色,“此事便劳烦花兄了。” 说着,张丹峰又看了一眼智深和尚,这才缓缓离开。 第5章 寺卿刘忠国 回到大理寺时已经是下午,中午饭也没顾得吃,这会儿实在饿得不行,正要开饭,却不料锦衣卫的人带着明晃晃的家伙冲了进来。 哟喂,我信了你的邪,我一看到张志乐那货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果然,张志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厅,脸上淤青尚未消散,此刻却满是得意之色。 “大理寺寺卿接旨。” 张志乐学着太监的口音,还真是有模有样,不知道肯定以为这货就是个太监。 咱们寺卿是个向来懒得管闲事的存在,见锦衣卫来传旨,当时就懵了,因为锦衣卫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被他们看上的人,少有活蹦乱跳的。 寺卿看了看我和陆谦,忍着没说话跪了下去。 张志乐冷笑着把圣旨念了一遍,大意是说京畿重地,天子脚下,两个武林门派竟徇私斗殴闹得如此之大,皇帝命大理寺限期破案,如不能破,寺卿乌纱帽不保。 “刘寺卿,愣着干嘛?接旨啊...”张志乐看了看地上已经完全懵逼的寺卿,脸上讥讽之色更甚,恨不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寺卿急忙上前接旨,“千户大人,此案不是归锦衣卫管么?怎么...” “哟,这时候想起咱们锦衣卫了啊?刘寺卿,你手底下能人不是挺多的么?”说话时,张志乐抬眼看向我,一副嘲讽模样。 寺卿转眼也看见了我,当即脸色往下一沉,不过他却没有多言,而是转头看向张志乐,客客气气的道,“千户大人,这种案子,有锦衣卫处理就够了,咱们大理寺哪能插得上手,要不您跟明镇抚使说说,这案子就别为难咱们大理寺了吧。” 听到这话,我心里那气就不打一处来,咱们头上好歹还有个捕神撑着,他刘忠国到底在怕个什么卵?锦衣卫能把他吃了不成? 张志乐见此计可行,当即摆足了架子,故作沉吟状,“刘寺卿,这件事...可不好办啊...你也知道咱们那位镇抚使大人...” 我特么装作没看到正要转身离开,却不料刘忠国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塞进了张志乐的手里。 “千户大人,帮帮忙,您跟镇抚使大人说说,以后咱们大理寺鞍前马后您随意吩咐。” ... 我恨不能上前给刘忠国一巴掌,你特么真是可惜你这名字,这就叫忠君爱国?让你查个案子比杀了你爹还难? “哎呀,看来还是刘寺卿识时务啊,不像某些人,只会打脸充胖子。” 张志乐收了金子还不忘挖苦我一番。 我哪能受得了这鸟气,抬脚就往外面冲了出来,“张千户,看来在万福楼还没让你接受教训啊,要不要再试一次?” 我这话一出口,身后的陆谦就急忙把我攥住了。 刘忠国这会儿是寺卿,整个大理寺他最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外面咱们怎么样都可以,但在这里,要给他面子。 “就冲着你属下这句话,刘寺卿,这案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音落下,张志乐转身便走。 刘忠国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急忙追了出去。 陆谦摇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张志乐不过是嘴巴上过过瘾,你与他争论什么。” 啊喂,现在是人家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啊!难道我还不能说句话么? “人家有明将军撑腰,他头上是谁?皇帝啊...”陆谦满是无奈之色。 我笑了笑忍住一句妈卖批没有骂出来。 皇帝老子不得了了?咱们六扇门什么时候怕过皇亲贵胄?再说了,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捕神么? 这时,刘忠国黑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我就骂到,“王八蛋!少林武当火拼,管你一个寺丞什么事?你六扇门打脸充胖子非要把我大理寺搭上?” “刘寺卿,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把大理寺搭上?难道这案子不归大理寺管吗?”我就不服了,你刘忠国再怎么懒散,不至于连大理寺职责都忘了吧。 “人家锦衣卫都接手了你还嘚瑟个什么劲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六扇门的人吗?我告诉你,这次这案子你要是给我办砸了,小心你的脑袋!”刘忠国这算是给我立了军令状,还是单方面的军令状。 他在京城混了这么些年,多少有点关系,想要整我,那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不过,我特么岂能让一个胆小怕事的大理寺寺卿给吓着了? 闻言,我瞪着他道,“刘寺卿,今日这案子我还真就接了,老子要是查出来是谁,你特么汤都别想喝。” “你!王八蛋!反了你还,来人!给我拖下去!”刘忠国恼羞成怒,当即嚷嚷着要把我拖进大牢。 但我身为六扇门的捕快岂是他想办就能办的,陆谦圆了几句场,我连饭也没吃就离开了大理寺。 来到酒馆,我和陆谦刚一坐下,他就试探性的问到,“要不这案子就算了吧,万一刘寺卿在咱们背后捅刀子...” “不是,你怎么就那么怕他刘忠国?张志乐那么拽,在万福楼不也没见他放出一个响屁?” “你还年轻,路还长,我都一把年纪了,混到少卿已经是山穷水尽,若是刘忠国连少卿也给我撤了,那我一家老小可怎么过活?” 陆谦端着茶杯迟迟不肯下口,眼神里满是酬酢和忧虑。 这我倒是明白,毕竟他想要再往上升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他们家一家五口全指着他这点碎银子过日子。刘忠国虽然不敢把我怎么样,但他要是撤了陆谦少卿的官职,还真是麻烦。 “这案子有多困难想必你也知道,咱们破了案,势必惹恼锦衣卫,咱们破不了,刘忠国肯定不会放过咱们,何苦呢?放弃吧...” 陆谦混迹官场多长,其中局势一眼就透,这案子破不破反正咱们也捞不着好。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案子牵扯之大可不是随便一个锦衣卫就能比的,如果破了,别说锦衣卫不敢拿咱们怎么样,就算是皇帝老子见了咱们也得掂量掂量。 “这案子我来办,您就别操心了。” 最后我还是没答应他放弃,毕竟我的目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破案。 第6章 变故再起 但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万福楼的案子还没有线索,京城里又出了一件大案。 就在万福楼案发生后的第三天,兵部尚书冉未风死了。 为什么要说这是大案? 因为经仵作验尸,冉未风是死于武当太极八卦掌之下的。 也就是说,武当门人嫌弃最大。 万福楼内武当才和少林血拼,死伤甚重,这里冉未风又死在了武当派绝学之下,京城内的武当门人瞬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善誉侯进宫请旨,严查武当门人,锦衣卫协查,京城一时戒严。 在京城里,是个人都知道这正统老儿手底下的形势。 文有杨太师,吏部礼部户部都是他的门人,咱们六扇门的捕神也与这位杨太师私交甚好。 而武呢?则数他善誉侯一家独大,兵部刑部工部,外加锦衣卫两大镇抚使,都是他的亲信。 冉未风这官大不大?正四品要员,手握全国兵马大权,头顶上乃是一品军侯,手底下亲握京畿防卫,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兵部尚书的重要性。 换句话来说,冉未风就是善誉侯的左膀右臂,非常之重要。所以,他这一死,善誉侯自然不淡定了。 老陆过来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时候,我才刚刚起床。 我琢磨着离天下高手榜更新的日子还有几天,今日我还能私下去查访一下最近京城中的江湖人士,不料冉未风一死,把我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冉未风死于江湖高手之手,这一点毋庸置疑,故此正统老儿得知这件事后立刻召了捕神进宫,明里把锦衣卫骂了一通,实则却是在讽刺六扇门。 京畿防卫一向都是由六扇门负责,冉未风身为朝廷四品要员竟无缘无故惨死,说起来倒还真是咱们六扇门的责任。 皇帝当即下旨命令六扇门协同锦衣卫彻查此事,无论查出凶手是死,格杀勿论! 我到兵部尚书府的时候,锦衣卫的人已经到了,这一次不是张志乐那王八蛋,而是另一个千户,王勋离。 此人长得很是俊俏,比之那张志乐不知好出多少倍,最为关键的是这人长了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好似能看透任何人。 京中传言,王勋离和善誉侯关系匪浅,不然他也不可能进锦衣卫才两年就连升四级。 不过此时我哪里有心思去思考这些,眼见他们的人已经进了府邸正在勘察现场,于是急忙上前和王勋离打招呼。 “小霸王花冷胤!王某幸会。”王勋离很有礼貌,看到我和老陆前来,随即上前招呼到。 我拱了拱手道,“王千户有何发现?”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讲废话,特别是在这种时候,京中形势一片严峻,善誉侯随时都有可能大开杀戒。 王勋离摇着脑袋道,“暂时还没有,现场除了冉尚书的尸体再无其他任何可疑之物。” 说实话,对于王勋离这话,我有点不信。 万福楼的现场之所以找不到任何线索,那是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实在太多,案发之时现场太过混乱,案发之后死的活的都有,即便是有线索也早让人给破坏了。 可是冉未风的案子却有些不一样,因为案发现场就在冉未风的书房内,以我的推断,冉未风性子孤傲,身手不凡,而且身居要位,当时案发的时候,他应该是一个人在书房内。 凶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这样一个人,几乎不可能,除非是天下高手榜上前十的存在。然而冉未风与高手榜前十的存在远日无怨,近日无仇,除开他是善誉侯的下属之外,几乎再找不到他与江湖中人的任何瓜葛。 所以,王勋离这话一出口我就隐隐的感觉到不对劲,要么是锦衣卫的人太傻没有发现线索,要么就是王勋离故意在骗我们。 我和老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老陆道,“王千户,可否带我们勘察一下现场?” 老陆这个人虽然胆小怕事,但此案是皇帝亲旨,倒也由不得他退缩。 进了书房,只见这冉未风倒当真清廉,一身傲骨那不是吹的。 房中除开一张供冉未风办公用的黑漆香案再无其他摆设,就连那案子后面的书柜都是普普通通的榆木所制。 香案上还摆放着冉未风昨夜正在加进处理的公文,我趁着王勋离与陆谦说话偷瞄了一眼,却是近日西北用兵的公文。 案头上的香炉已经熄灭,隐隐有一股淡淡的余香,很清很轻,如果不是我嗅觉敏锐,估计还真闻不到。 两边的窗台并无损坏的痕迹,凶手当不是从破窗而入。而书房的房门也完好无损,说明凶手进入这书房应该很轻松。 为了以防万一,我又唤来了府中的下人询问。 从他们口中得知,昨夜冉未风进了书房之后并无任何异常,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们还以为冉未风在房中睡着了,这种事经常发生,所以他们也并没有进房中查看。 今早临到早朝的时候,府中下人见冉未风还未熄灯这才进去唤他,不料他已经死去多时。 又是一件密室杀人案。 现在看来,那王勋离说的倒有几分可信度,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凶手有没有可能轻功极高,来无影去无踪,所以府中下人才没有发现?”陆谦试探性的问到。 王勋离和我相视一眼,我们均是摇了摇头。 暂且不说这兵部尚书府和锦衣卫的镇抚司衙门仅仅只隔了一条街,如果有高手潜入,镇抚司内的明将军难道会丝毫没有察觉吗?而冉未风本人也是武将出身,虽然比不上天下高手榜上的存在,但那也是登堂入奥的人物,谁的轻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发出任何动静呢? 这个推测成立的可能性相当小,几乎可以排除。 “那有没有可能是熟人犯案,冉未风认识的人。”老陆再度问到。 王勋离闻言点了点头,“这是最有可能的推测。书房房门窗户完好,凶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冉尚书,熟人的可能性最大。” 我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如果凶手是冉未风的熟人,那么他就能轻而易举的进入书房,从而在书房中行凶然后消失。 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如果是熟人犯案,他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嫁祸给武当?” 第7章 说你大爷 杀掉一个冉未风,很简单,如果凶手足够厉害的话。 但是他要嫁祸给武当却很困难,因为武当的绝学可不像少林绝学那般广为流传。 武当派的武学精髓从古至今也只有其宗门内寥寥数人能掌握,如那秦武侯,笑道人,还有张丹峰。先天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一窥究竟的。 冉未风身上满是太极八卦掌的痕迹无疑是一种嫁祸,是个人都知道太极八卦掌旨在以静制动,以守为攻,这不是杀人的武功,而是救人的武功。 “花兄此言差矣,但凡武功皆为杀戮,太极八卦掌虽走的是阴柔路子,但只要习练者有意杀人,仍可以使出阳刚之气来。”王勋离反驳道。 对于这一点,我不反对。 毕竟只要是武功都可以用来杀人,只要习练者想这么干。 只是我觉得很奇怪的是,武当派那么多精妙武学,为什么凶手一定要用太极八卦掌呢? 此言一出,王勋离和老陆均是面面相觑,想来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 我们这边正说着话,门口却响起了善誉侯驾到的声音。 善誉侯五十多岁的样子,双鬓斑白,长须飘然,一双利眼炯炯有神。若不是他身上穿着一件紫霞官袍,胸前绣着一只大麒麟,只怕旁人会认为他是个老道士。 善誉侯本名朗擎天,征西大都督,自加封善誉侯之后叫他朗都督的人越来越少,以至于人们都只记得他是正统老儿亲封的一品军侯,却忘了他还是朝廷的大都督,手握百万雄兵。 我瞧他脸色就知道他是善者不来。 善誉侯阴沉着一张脸环视一周后看向王勋离,“此案可有线索?” 王勋离当即如实报了。 这老头一听之下就炸了,“妈那个巴子,老子征战天下几十年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动老子的人,这案子你们若是查不清楚,全都给老子人头落地!” 王勋离和老陆闻言都战战兢兢的低头垂首,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也没说话,这老头儿断了手臂发发火也很正常,早先在皇宫内不是已经发过一通了么?估计是余火未消,这会儿再来发泄发泄。 只是他这话实在说得严重了,你们锦衣卫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咱们六扇门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咱们头上还有捕神,捕神头上还有个杨太师,比关系,谁怕谁啊? 老头儿骂了一阵也就走了,他留在这里也查不出什么来,我们都没搭话,他也骂得无趣。 王勋离和我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无奈之色,“人人都说我与侯爷有莫大关系,这回两位可算是看见了,我实在是冤枉得紧啊...” 我笑着道,“听王千户这话的意思,难道你和侯爷真没什么关系?” “这...这可怎么说好...算了算了,咱们还是研究研究案情吧。”王勋离打了个“哈哈”并未继续说下去,拉着老陆在尚书府中继续勘察。 只是两人还未走出去一丈,门外就窜进来一个锦衣卫,对着王勋离喊到,“千户大人!张千户大人请您速速支援!” 说话时这锦衣卫还看了我和老陆一眼,那样子好像是在说我们这俩外人是不是得回避。 我信了你个邪,怎么锦衣卫里都是这种傻叉? 王勋离摆手示意那锦衣卫继续,只听他道,“张千户大人在城北发现了少林和武当门人的踪迹,此刻正在缉拿。但对方异常凶悍,咱们伤了好些弟兄也未拿下。” 王勋离闻言一怔,继而一拍脑袋,“哎呀,我才想起来,今日张志乐说要围捕少林武当门人来着!” 说着王勋离急忙命令手下即刻撤离尚书府,往城北赶去。 老陆见状看了我一眼,意思是问咱们要不要跟上。 我特么无语到爆,摇了摇头当先跟了上去。 昨日在万福楼,张丹峰和智深和尚两次现身都与那张志乐错过,所以他昨日没动手。 但张丹峰和智深和尚与那万福楼的案子用脚指头想也能想明白他们肯定没关系的啊!这张志乐乱搞一通再把这事儿闹大了,到时候别说他们锦衣卫,就连咱们六扇门也讨不了好。 少林和武当当真那么容易欺负么? 别人几百年历史的大宗门,是你一个锦衣卫千户就可以随随便便瞎搞的? 老子气得不行,这王八蛋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万一张丹峰和智深和尚一气之下大开杀戒,这特么可就不是两派虎斗的事了。 因为情况紧急,我也顾不上老陆了,一路上急奔而行,尽走捷径,比王勋离等人骑马更快。 我心说张丹峰虽然嚣张了一点,但好歹还算讲道理,而且识大体,应该不会与张志乐硬着来。 可是我特么万万没想到的是,不是张丹峰要硬着来,而是那王八蛋张志乐要硬着来。 等我到现场的时候,张丹峰已经被张志乐围了起来,数十个锦衣卫前赴后继不断冲杀张丹峰。 “张志乐!”我心急之下一声大吼,冲到正“骑马看大戏”的张志乐身前,一把就将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王八蛋!你他妈想干什么?” 张志乐开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张丹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抱着脑袋大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饶命?老子只想一巴掌拍死你!” “他妈的,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来人,给我拿下!” 我这边一说话,他就反应过来了,抬眼看到我立时分外眼红,大吼着让身旁的锦衣卫上前拿我。 “谁敢动?”我从腰间拔出凌衣刀架在张志乐的脖子上,“你再吼一声试试?信不信老子一刀结果了你?” 我年龄虽小,但是气力实在大,一手拎着张志乐的衣领让他丝毫不能动弹,手上微微使劲,那凌衣刀刀口就流出了血来。 张志乐见状急忙打“哈哈”,“花兄弟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自家人,好好说...好好说...” “说你大爷!”我当真是气得不行,转头看向场中,张丹峰出手还算有分寸,并未伤及人命,“住手!” 第8章 激战 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都牵扯到武当,张志乐在这个时候对张丹峰用强,万一激怒了张丹峰,锦衣卫那点人实在不够看,武当开宗立派数百年,虽然不敢和正统老儿对着来,但和你一个锦衣卫硬干他怕什么? 张志乐命令手下的锦衣卫停手,张丹峰仗剑而立,一双丹凤眼中满是杀气,“花兄,你若是再晚来一步,此人只怕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张丹峰名列天下高手榜第六名,他若是想大开杀戒,这张志乐不知死了几百次。好在这人虽然眼高,但手不低,对张志乐这种傻叉没兴趣出手。 我很是感激的点了点头,“张兄稍安,此事我来处理。” 他没有对张志乐出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万福楼的案子,而万福楼的案子又是六扇门和锦衣卫共查的案子,他这么做无疑是在给六扇门面子。 “张千户,我很想知道你凭什么缉拿张丹峰?”我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张志乐。 “花兄弟可不可以先把家伙什拿开,这东西放在脖子上膈应...” “你居然还知道膈应?冉未风案武当门人虽有嫌疑,但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你凭什么缉拿张丹峰?这难道就不膈应了?” 我抬手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张丹峰是什么样的存在,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张志乐即便再想立功也不可能愚蠢到对高手榜第六的存在硬来吧?他背后当是有人指使。 谁料张志乐闻言一怔,脸上满是茫然的样子,“花兄弟此言何意,我怎么听不明白...” 不明白?特么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啥也没说,只是手中凌衣刀微微用力。 “别!别...别介啊...花兄弟,这是干啥,咱们不都是为了破案么...” “破案?你们锦衣卫就是这么破的案么?说吧,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我没有搭理他,既然这傻缺被我撞上了,那自然是要好好收拾一番。 只是这货闻言急忙摇头,“真的没人,冉尚书死在他们武当门人手下,我只是想把这人带回去审问审问...” 带回去审问?劳资信了你的邪,你丫当我眼瞎是吧?刚刚那阵势是想带回去审问么?分明是想灭口吧?! 我沉住气没说话,转头看了看张丹峰。 只见张丹峰微微摇头,而后淡淡道,“花兄,冉尚书一案,在下实在不知。” 对于这一点,我信。从这两日的接触,我多多少少对张丹峰有一个大概的判断,此人为人虽然轻狂,但还算理智,而且身居武当代掌门之位,识大体,有觉悟。 如果冉未风当真是武当门人所害,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一旦知道,我不可能看不出一点端倪。 我松开张志乐的衣领,冷冷道,“张千户,别说花某不给你机会,此次便算了,若是再有下次,我可救不了你。” 张志乐悻悻退开,手下锦衣卫随即围了上去,等待他发话。 这时,王勋离和老陆总算是赶到了。 王勋离看见场中形势,当即皱眉问到,“老张,怎么回事?” 我以为张志乐会认怂,然后离开此地,不料他看到王勋离的到来当即扯着嗓子大吼道,“老王!此人勾结武当门人意图不轨!” 靠! 这王八蛋真的欠收拾! 张志乐话音落下,锦衣卫的人当即将我围了起来,王勋离下马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出鞘对准了我和张丹峰。 “张志乐,你丫今天当真是活腻了!” 还有什么是比这事更憋屈的?劳资救他一命,这傻缺居然恩将仇报咬劳资一口。 “拿下再说!” 张志乐没有再给我说话的机会,带着手下锦衣卫挥舞着绣春刀就冲了过来。 我转头看向老陆,对他使了个眼色,老陆会意急忙转头就跑。 然而这边张志乐和王勋离的人已经围了上来,绣春刀在这二月天里泛着寒光,冷冽不已。 叮! 此时再说别的已经毫无意义,张志乐这王八蛋铁了心要杀人灭口。我当即挥刀上扬,凌衣刀伴随着阵阵冷风与锦衣卫的人斗在了一起。 张丹峰出手很快,如果不是因为我是穿越之体,只怕看不清他的招式。 我这边刚刚将两个锦衣卫挡了回去,他那边已经击退了一大群人。 “还要手下留情?”他趁着空隙抬眼看向我。 我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凌衣刀在身前画出一个圈,冷风激荡间将全身内力都散发了出来。 “花冷胤!张丹峰!莫要负隅顽抗!”王勋离感受到了我和张丹峰的内息鼓动,好似有点心虚了。 然而张志乐却丝毫不理会我们,仍是指挥着锦衣卫继续朝我们攻来。 “张兄,替我挡一阵!” 我掠阵而出,凌衣刀横扫,凌冽刀风呼呼作响,当即将身前一大片锦衣卫逼退。有张丹峰断后,我径直朝张志乐扑了过去,手上刀法瞬间展开。 然而这时,王勋离突然窜了过来,绣春刀来回挑动间竟搭在了我的凌衣刀之上,“花兄,莫要自误!” 自误你大爷! 我哪里会理会他,抬手一挑将他逼退,凌衣刀偏锋斜走,对准了张志乐的脑袋削去。 当初是你说要打,要打就要打! 张志乐自知不是我对手,见我刀锋袭来急忙往后闪躲。 可是我已经打出了真火,哪容他闪躲,刀锋紧随而至,体内内力如潮水般狂涌而出。 “叮!” 张志乐手中的绣春刀瞬间断做两截。 然而就在我要将张志乐拿下的时候,一股强劲内息从我左侧传来,随即便是一道排山倒海的压迫感汹涌而来。 “镇抚使大人!” 我听到了张志乐的叫喊声,心中顿时一怔,手中凌衣刀随之一缓,那强大的内息瞬间撞在我身上。 “噗!” 掌风击中了我左肩,强横的劲道入体,我口中当即喷出一股鲜血。 倒地的一瞬间我看见了明将军。 他妈的,竟然偷袭! 我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张志乐哪里给我机会,当即冲上前来一脚踩在了我的脸上。 “小子,刚才不是很嘚瑟吗?来呀,继续嘚瑟啊!” 第9章 形势 堂堂锦衣卫镇抚使,居然偷袭! 草泥马! “你很生气?”明将军面不改色的看着我,脸上满是若无其事的模样。 我没有说话,此刻胸腔内的内息正急剧起伏,方才明将军这一掌侵入肺腑,实在剧烈。 张志乐蹲下身来,拍着我的脸道,“小兔崽子,瞧你年纪不小,心还挺大的,老子锦衣卫办事你也敢插手?” 此时有了明将军撑腰,这厮底气又足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凌厉的剑气从场中掠出,直奔我面前的张志乐。 叮! 张丹峰伸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平复内息后抬眼看向场中,王勋离已经败下阵来,张丹峰仗剑与明将军对立。 “好一个武当贼人!来啊!给我上!” 张志乐见张丹峰冲出重围,立刻不淡定了,招手示意锦衣卫的下属继续往前冲。 可是张丹峰的剑气一扫,一众锦衣卫便立刻停住了脚步,场中七七八八躺着的人已经说明了一切,张丹峰的剑,可不是谁人都能接得下的。 “你刚才的刀法,好像不是六扇门的修罗刀法。” 这时,明将军忽的看着我冷冷道。 我闻言一怔,我哪知道这是什么刀法,我完全是根据花冷胤脑中的记忆使出来的,鬼知道是什么刀法。 “大人,您的意思是?”张志乐急忙在旁问到。 明将军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此乃漠北韩家的天刀刀法。” 漠北?韩家? 兵器谱排名第三的天刀?! 卧槽,这小子生前还有这种际遇? 虽然心里已经天翻地覆,但我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你想说什么?” “漠北韩家乃朝廷要犯,你身怀韩家绝技,本镇抚使即便当场将你格杀也在法理之中。” 明将军毫不在意的瞥了我一眼,而后淡淡道,“此间事情本就与你六扇门无关,速速退去。” 他这是在威胁我? 呵,原来指使张志乐的人就是这锦衣卫镇抚使!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张志乐这么有底气敢寻张丹峰的霉头,原来有手里剑撑腰啊。 “此间事情关系京中两大案,如何与我六扇门无关?镇抚使大人如此强横,难道不怕事情败露被某些高人得知吗?” 我粗略的盘算了一下场中形势,张丹峰对上明将军,胜算应该有六成,而我对付一个张志乐自然不在话下。 锦衣卫这么着急要杀张丹峰灭口,其中原由当真耐人寻味。 “就算捕神在此,今日本镇抚使也要将这贼子缉拿归案,你莫要自误。”明将军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张丹峰,好似对抓捕张丹峰已经成竹在胸。 张丹峰冷笑一声,丹凤眼中露出一丝杀气,“何不试试看?” 场中气氛极度紧张,以张丹峰的脾性,此次若不是孤身前来京城,只怕他早已与明将军干了起来。 最为主要的是,他只想知道万福楼和木叶道人这两个案子的凶手。而他一旦与锦衣卫正面火拼,那无疑是将武当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镇抚使大人,此事是否再斟酌一下?”这时,王勋离忽的上前对着明将军道。 这人很奇怪,刚刚与张志乐出手围捕我们是他,这时又替我们说话,反复怪异实在难以揣测。 不料他话音刚落,明将军冷冽的眼神就转向了他,“此间需要你多言?” 王勋离闻言退回,脸上露出些许尴尬。 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别说明将军言语不善,我想即便是善誉侯亲至,只怕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花冷胤,你定要趟这浑水?”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将军好像对我很忌惮,或许是因为捕神的关系。 不过他既然这么忌惮,那我肯定不能浪费他一番好意,闻言当即点头道,“此两案关乎京畿安危,恕卑职退无可退!” 冠冕堂皇的话当然是要说的,虽然我是为了升官发财,为了亲近少林武当习练武学才接的这两个案子。但是这样说好听,体面对不对? 再说了,他一个锦衣卫镇抚使都可以不要脸到从背后偷袭我一个六扇门捕快,那我还有什么害臊可言。 不就是不要脸么?我花某人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脸。 “那就别怪本使手下不留情了。” 明将军话音刚落,一道寒光便从他的袖间疾射而出,眨眼便到了张丹峰的眼前。 叮! 张丹峰出剑的速度也很快,太极剑法虽然和太极拳走的同一条路子,但却丝毫不影响它的威力。张丹峰的玄符道剑只轻轻一摆,明将军的手里剑便横飞到了一旁,深深没入泥土中不见了。 靠,特么的还真动手了,这老家伙当真的一点脸也不要啊! 眼看他们已经交手,我哪里还能淡定下来,当即转身看向张志乐,“我要让你明白什么是被捕快支配的恐惧!” 王八蛋刚刚趁着明将军偷袭我得手狠狠的踩了我一脚,这笔帐劳资不还回来,特么的还真当我花冷胤好欺负是吧? 因为我力气很大,而且刀法很快,张志乐没两下就被我打翻在地。我转头看向王勋离,只见此刻他已经渐渐撤出战场,好似要离开。 我还担心他会来帮张志乐,不料这小子也是个怂货。 见状,我拎着张志乐的衣领站了起来,“刚才踩我脸很爽吧?” 张志乐脸色铁青的看着我,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说话的勇气。 “哟,这会儿怎么变哑巴了?”我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左边打完了右边打,足足打了二十来个耳光,我才停下来。 打架这种事怎么能急呢?更何况凡事都要稳打稳扎,这是我的行事原则。 打累了休息,但千万别放弃! 眼看场中张丹峰已经彻底把明将军缠住,我拎着张志乐道,“别以为有个镇抚使撑腰你就很拽,劳资刚才没动你那是因为我担心你主子知道了会责怪我,这下好了,你主子也被打了,你也就一起吧。” 说着我一脚将张志乐踹了出去,张口对着张丹峰喊到,“张兄,得空给我踹回来,刚刚没掌握好力度,踹太远了。” 张丹峰与明将军交手当真不分高下,主要是在面对张丹峰的玄符道剑时,明将军的手里剑似乎被克制住了,久久不能发挥它诡异莫测的威力。 第10章 左镇抚使 明将军刚刚还口出狂言要缉拿张丹峰,这会儿却被张丹峰逼得没有还手之力,这锦衣卫的人是不是都特么一个鸟样?嘴上功夫厉害得紧,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一个个都成了鸟不拉屎大王。 因为刚才这一片区域已经被锦衣卫清场,所以附近并没有百姓观战,这场面如果传了出去,明将军那老脸恐怕会丢得一干二净。 两人来回十多个回合,明将军渐渐失去了耐性,抬手挥出一道手里剑将张丹峰挡住,而后左手袖袍微微鼓动,身上散发着凌厉内息。 张丹峰直接将他的手里剑无视了,玄符道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剑锋微微下垂,居然直指明将军的左袖。 不愧是高手榜的存在,明将军不过刚做出动作,张丹峰就已然察觉。 虽然我不知道明将军的左袖之中到底藏着什么,但在目前情况下,他将手里剑当作挡箭牌来阻挡张丹峰的进攻,那么左袖之中肯定藏着杀气,不然也不至于放弃了自己的看家手段。 最让我感到吃惊的是,张丹峰这一剑看上去很写意,有点超脱物外的感觉,那行云流水的剑意缓缓划过明将军的面门,而后只听“啊”的一声! 我靠!他居然当真把张志乐给踹了回来! 张志乐从地上被他一脚踹飞,刚好砸在了我的面前,“花兄,到你了!” “放肆!” 此刻明将军正与张丹峰激战,谁料想张丹峰居然如此轻松写意,看上去好似在玩耍一般,根本没把明将军当回事。 明将军受辱,当即大喝一声,左袖微摆避开了张丹峰的玄符道剑,左手变掌为爪,右手手里剑疾射而出,双双逼近张丹峰的面门。 “放肆?在这京畿重地放肆的当是镇抚使大人吧!” 就在明将军打算搏命之时,捕神终于赶到了,跟在他身后的是老陆。 捕神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这边话音刚落,人影就已经从原地消失,再度出现的时候,凌衣刀已经挡住了明将军的手里剑,而后场中三人纷纷撤步。 “明镇抚使大人,此间事情,你作何解释?” 捕神好整以暇的看着明将军,虽说他的手里剑天下第六,但在捕神和张丹峰的双双凝视下,他这天下第六也只能是个第六,到底六不六还当真不好说。 我心说捕神来的真是时候,若是他晚到一点,只怕这两人高下立判,死伤难免,难做的还是咱们六扇门。 捕神话音落下,只见明将军冷笑着看了看他,又转眼看向张丹峰,“武当门人已经如此不济?竟要六扇门出手相助。” “激将法?你莫以为无人识得你刚才的招式,少林龙爪手而已,没什么可炫耀的。”捕神淡淡应到。 刚才明将军变掌为爪时我脑中也隐约闪过一些画面,与当初在2017电视剧里所见的少林龙爪手颇为相似,此时听到捕神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明将军也是少林门人?!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锦衣卫镇抚使居然是少林门人,卑职这算是见识了。”我是真没想到,一来花冷胤的记忆里对明将军所诉不多,二来,明将军靠着手里剑天下扬名,谁想得到他是少林门人? 明将军闻言,脸上露出冷峻之色,“梁温卿,锦衣卫办事何事轮到你六扇门指手画脚?” 梁温卿便是捕神,他这名字实在太过娇柔,谁会想到这名字就是他追凶杀气凌天的捕神? “这话我也正要问镇抚使,我六扇门办事,何时轮到你锦衣卫指手画脚?”捕神很强硬的应到,六扇门和锦衣卫一贯的互相看不顺眼,这一次明将军之所以答应让我查万福楼案,估计也是为了强压咱们六扇门一头。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我和其他六扇门捕快不同,劳资可不吃他那一套。 捕神的意思是,六扇门与张丹峰交涉甚多,张丹峰便是六扇门破案的关键,锦衣卫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径,岂不是丝毫没有把六扇门放在眼里? 我是真想不明白,怎么这古代人说话都特么神经病似的?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非要整的这么伤脑筋? 明将军被捕神一句话呛得答不上来,脸色铁青的望着捕神与张丹峰,不过那模样却好似在说“京城之大,还轮不到你们放肆。” 然而捕神却并不鸟他,对着我微微点头,“小花,此间事了,你与张少侠先行一步吧。” 我哪里会不明白捕神的意思,当即看向张丹峰。 这里的事已经闹到这般地步,明将军放了狠话要擒住张丹峰,万一他发疯拼命,捕神和张丹峰当真难办。 咱们六扇门和锦衣卫之间争京城地面儿上的统治权是一回事,但真的闹起来,把这明将军打死打伤那又是另一回事。 他是朝廷命官,头上还有善誉侯当牌面,闹到正统老儿面前,即便是杨太师只怕也捞不着好。 动锦衣卫的其他人尚可,要动这个镇抚使当真还需掂量,毕竟这是正统老儿的亲信。 可是就在我和张丹峰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群锦衣卫从远处冲了过来,个个手持绣春刀透露着浓浓煞气,与明将军带来的锦衣卫身上的气息有着天壤之别。 这群锦衣卫来使之快几乎超出了我们的想像,眨眼间便将我和张丹峰围了起来。 人群散开,一个面带黑色面罩,穿着与明将军一般无二官服的锦衣卫领头缓缓站了出来。 我见这人的装束心中不由得一惊,难道这人就是传说中极为神秘的锦衣卫左镇抚使? 京中传言,此人深受皇帝恩宠,无论何种场合向以面罩示人,无人知晓其真面目。而且此人一身武功出神入化,位列天下高手榜第五名,比之那明将军更胜一筹,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担任左镇抚使,而明将军居右。 “哟,这下热闹了,轻易不露面的左镇抚使都出来了,那咱们的那位侯爷是不是也在附近了?” 难得捕神依旧不以为然,而且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鄙夷。 “梁温卿!” 第11章 对不起他是我朋友 善誉侯到底怕不怕捕神我不知道,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连善誉侯都来了,今日之事该怎么善后? 看他们这阵势,一个一品军侯,两个三品镇抚使,外加百十来个锦衣卫,摆明了是要把我和张丹峰打包带走。 说不虚那是假的,即便是捕神,在面对两个镇抚使之时只怕也有点吃力,更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善誉侯? 而且这个善誉侯咱们还不能动,人家那品阶可比咱们高了去了,正统老儿能这般信任他足以说明一切。 捕神没有说话了,因为这时候他也不好再多言,杨太师虽然势大,但要对付这善誉侯,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善誉侯盯着捕神看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杀气,尽管他已经掩饰得很好,甚至用冷笑也掩藏,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漠北韩家的天刀刀法,今日居然在这京城之中再度得见。说吧小子,你与那韩家到底什么关系?” 我没想到的是这善誉侯开口就对着我发难,仿佛张丹峰的事在此间已经不重要了一般。 我滴个乖乖,这我特么怎么知道?我脑子里完全没印象啊?那刀法虽然存在于花冷胤的脑海中,但怎么来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我一概不知啊。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一惊,踏马的这左镇抚使和善誉侯此次前来不会是为了我吧?! 卧槽! “回侯爷,卑职并不知道什么漠北韩家,更不知道什么天刀刀法。” 漠北韩家在天下榜上赫赫有名,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看他们这浓浓的杀气,傻逼才会承认. 劳资穿越几百年来当个捕快已经够糟心的了,难不成出师未捷身先死,才混这么几天就被砍脑袋?我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可是我不认,那明将军刚才可是看得真真儿的,闻言当即冷笑,“花冷胤,本镇抚使刚才看得清楚明白,你休得抵赖。” “来呀!给我拿下了!”我还没反应过来,锦衣卫的绣春刀就已经架在了我脖子上,持刀之人正是那一声不吭的左镇抚使。 我抬眼看向那人的眼睛,只觉那眼睛有些奇怪,可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不过那绣春刀散发出的森冷寒气却让我脑子为之一震,急忙挥掌想要将那人逼退。 然而我实在小瞧了那人的武功,我刚刚挥动手掌,那人已经绕到了我身后,我只觉腰间传来剧痛,一口寒气吐在我的耳朵边上,“动,则死。” 这人的声音好生沙哑,根本分别不出性别,而且异常滞涩,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一般。 我知道,那人点了我的穴道。 “侯爷,仅凭那区区刀法便将本门之人带走,恐有失偏颇吧?”捕神看了看我,眼睛里隐藏着淡淡的无奈,在一品军侯面前,在这京畿地界,即便他是捕神,也很难将我保住。 果然,善誉侯闻言勃然大怒,张嘴骂到,“梁温卿,闭上你的鸟嘴,再多说一句,劳资现在就把你大卸八块丢尽北湖中喂鱼!妈那个巴子!就你话多!” 善誉侯军人出身,脾气火爆人所众知,上次在兵部尚书府我已经见识过了。 只是这时被那左镇抚使拿刀架着,我这嗓子里即便有千万个冤枉也无法说出口,鬼知道他会不会一刀砍了我脑袋? 踏马的,真憋屈,劳资好歹号称小霸王,竟别人用刀比着不敢动弹,真心难受。 “走吧。”明将军抬眼看了看我,示意我跟他们回去。 我见捕神没有再说话就已经明白了今日之局的结果,看来不跟他们走是不行了,闻言只能咬牙抬脚。 然而就在这时,我耳边忽的传来一声冷兵器碰撞的声音,而后我便感到脖子上的绣春刀已经退开。 我转眼朝身后看去,只见张丹峰的玄符道剑正架在那绣春刀之下,将之挑了起来,而锦衣卫左镇抚使此刻正双眼充满惊诧的看着张丹峰。 今日之事全都是由张志乐抓捕张丹峰挑起的,善誉侯亲自带人前来没有寻张丹峰的麻烦已经算是莫大宽恕,我想这左镇抚使怎么也没想到为我强出头的不是捕神,而是这张丹峰吧。 见状,我心中充满了感激,讲真的,在这个时候还肯为我拔剑出鞘,张丹峰不愧为一代大侠! “对不起,他是我朋友。” 张丹峰的这句话差点没让我涕泗横流,照啊!朋友啊!天底下能有哪个朋友肯定朋友这般两肋插刀? 就冲张丹峰这句话,这朋友我交定了! 张丹峰的举动是场中任何一个人都没想到的,特别是那左镇抚使,此刻他就像是看见了奇葩怪物一般盯着张丹峰,而后又愣神的看了看我,好似在研究,又好像在追问。 “朋友?劳资倒想看看你这所谓的朋友到底有硬气,拿下!” 善誉侯虽然也很讶异,但稍微回神之后当即下令锦衣卫动手。 场中一时金戈交击,只见两人身影快速移动,剑与刀碰撞出来的火花竟将地上的白雪融化,冒出阵阵轻烟。 这两人一个排名第五,一个排名第六,一时之间哪里分得出高下,不过张丹峰仗着武当先天功却可以将之拖住,这一点,我倒是很清楚。 “好一个武当贼子!” 我正想着如何结束场中争斗之时,那明将军已然跳入战场,锦衣卫左右镇抚使竟同时对一个武当门人出手! 踏马的,果然都是不要脸之辈! 我在心中大骂,但奈何身体被制,根本没办法援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张丹峰被两人一阵夹击,渐渐呈现出劣势。 我转眼看向捕神,却见他微微摇头,脸上满是苦涩。 草,人当我是朋友,我却只能无能为力的干看着! “砰!” 张丹峰仗剑击飞明将军的手里剑,但胸口却硬抗了那左镇抚使一掌,沉闷的声音传出,张丹峰后退数步,地上留下一行深陷的脚印。 “张兄!”我情急间大喊,生怕张丹峰出了什么事。 然而张丹峰却只是摆手,玄符道剑再度画出剑花,太极剑起手式应声而起,对着那两人便冲了上去。 第12章 漓香公主 张丹峰本是异常自傲之人,在来京城之前,江湖上关于他的言论向来都是桀骜不驯,目中无人。 但因为此次武当与少林发生如此惊变,张丹峰当然知道自己的性子在这是非之地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在我接触的之中,张丹峰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有多么的狂傲,而是谨慎。 然而他身为武当的天之骄子,何时被人重伤过? 自他出道至今,大小数百仗,从未败过,更别提受伤,所以才会被小段列为天下第六。 刚才锦衣卫左镇抚使一掌击中他的胸口,完全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太极剑与太极拳本是后发制人的武功,他却一时冲动想要先发制人。 “张兄!”我想要告诉他,但我知道,他肯定听不见,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玄符道剑在左右镇抚使的夹击之下渐渐失去刚才的威势。 又是明将军的手里剑,那寒芒闪动间,我瞧得格外清楚,手里剑破空而出,径直穿过了张丹峰的剑圈! 而且在张丹峰的左侧,左镇抚使的绣春刀已经到了他的腰间! “啊!”我在心底大喊,张丹峰以朋友之名为我如此血战,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踏马算什么爷们儿! 没什么比这样的朋友更珍贵了。 抑或如爱情也无法与之比拟,毕竟我与张丹峰不过几面之缘。 可是他却拿我当朋友,而且是可以为之奋不顾身的朋友! 是的,我在2017之时习惯了一个人过生活,无论苦与乐,悲与喜。但当我发现拥有这样一个朋友之时,我才知道世间还有这种情谊,这种令人悲痛而又珍惜的情谊。 手里剑没入了我左肩,鲜血从嘴里溢出,那一瞬间我并没有感觉到痛苦,反而感觉到满足。 我想,如果我死了,那我应该是史上穿越得最悲催的一个了吧,然而我穿越几百年最大的收货就是拥有过这么一个朋友吧。 可是我并没有死,因为明将军挥出手里剑之时根本没打算将张丹峰置之死地。 “花兄!”我听见张丹峰呐喊,迷糊中恍然看到捕神也冲了上来,刹那间我只觉天地一阵旋转,京城的层云正慢慢消散,久违的晴空好像正在缓缓到来。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特别豪华的床上。 为什么要说豪华呢,因为这床的床架子都是镀金了,更别提幔帐材质,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质,但一眼瞧下来便知道所值不菲。 我还记得自己冲开了锦衣卫左镇抚使的禁制,情急间为张丹峰挡下了明将军的手里剑,可是后来怎么回事我完全没有了印象。 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明将军的手里剑虽然没打算致命,但对于我而言还是极具威力的,毕竟我和张丹峰之间差了不止一个级别。 我本想坐起来,因为我口很渴。 “你醒了?”豪华的大床外面传来一个很欣喜的声音,我转眼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洁白长袍的姑娘正疾步走来。 她掀开幔帐,我这下就瞧得更清楚了。 这姑娘五官很精致,清眸琼鼻,粉唇玉耳,那脸蛋多一分便觉得胖,少一分又会觉得瘦,如此不增不减恰到好处,极为匀称。 用咱们2017的话来说,这就是女神。见过古装版的冰冰么?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我心说冰冰怎么也穿越来了?难道是我重伤之后还没睡醒,这会儿做梦呢? 我勒个去,这也太真实了吧? “公主殿下,药煎好了。”我正瞎琢磨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把我叫醒了。 “放那儿吧。”原来这姑娘是公主,难怪了,皇家闺女,生得好看那是必须的。 “你是寒柔公主?”我知道正统老儿有三个女儿,但眼前这个是谁我却当真不知道,所以只好试探性的问一问。 不料那公主闻言却是一笑,“我是她妹妹,我是漓香公主。” 漓香?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呀,非要逞英雄,侯爷带你走那也是为你好,你干嘛非得跟那个张丹峰一起折腾呢?这下好了吧,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我看你以为还敢不敢再胡来。” 漓香公主一边给药碗扑风降温,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我怎么听着这话,感觉很不对劲呢? 咱俩很熟吗? 这特么完全是小媳妇的语气啊? 可是我跟这个漓香公主完全不认识,脑袋里完全没印象啊! 卧槽,我穿越的时候,花冷胤这货到底忘掉了多少记忆? “呃...公...公主殿下,这里是哪里?”我有些懵逼,因为这公主的语气实在怪异,完全不像是陌生人。 “怎么还叫人家公主,人家马上就是你的人了...” “什么?!” 看着漓香公主那一脸小女人模样,再听着她说的话,我瞬间感觉一道晴天霹雳落在我脑袋上。 什么叫马上就是我的人了? 我踏马可没对你做什么啊!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什么什么啊?你想抵赖不成?!”漓香见我惊讶无比,当即变了脸色,药碗重重的掷在一旁,秀眉紧蹙眼看就要发怒。 “我...我...不是...公主殿下,我完全不记得了,您可否提示一下?”讲真话,鬼才记得我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要说在那段时间里我对这公主做了什么...你踏马就是把我大卸八块我也不认!绝对不可能! “哼!我就知道!当初说好的三年!你现在是不是又想找借口!” “当初?三年?借口?”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喂?有人吗?有没有知道实情的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我被这公主彻底搅晕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跟这公主是有婚约的,而且还是正统老儿亲自定下的婚约! 我信了你个邪,劳资什么时候成驸马了? “你刚来京城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的!你说,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说!是谁?我定要让父皇砍了她脑袋!” 面对漓香一再“胁迫”,我只好认怂,“我前段时间脑袋受了点伤,很多记忆都忘记了...” 第13章 忘记了的事 你们见过皇帝么? 嘿嘿,我见过。 正统老头儿不高,大约一米七几,在这个动辄七尺大汉的年代,他的身高的确显得有点矮。 可是从漓香公主的相貌就不难推断出正统老头儿年轻时一定英俊潇洒,尽管现在已经五十有五,但仍旧英姿勃发。 狭长眉眼自带一股王者之气,两道剑眉微压,金冠将满头青丝束立,他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我便觉得无所适从。 或许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皇帝,打心眼里还没适应。 讲真的,谁会想到我一个2017的屌丝居然能见到我大明正统皇帝? 咳咳... 我本还在懵逼状态,谁知他突然驾临,我急忙起身跪迎,杀头的事儿的可不会干。 漓香公主见了正统老头儿便急急奔了上去,扑在自己父亲怀里就放肆大哭,“父皇...父皇,你看他,他又想抵赖!” 我...我不是想抵赖,我是根本不记得,这有本质的区别好么? 你虽然是个公主,但也不能信口雌黄吧? 我摇头叹息没敢说话,主要是我还不知道我怎么来到这里的。既然漓香公主和正统老儿都在这儿,此地该当是皇宫,可是我怎么来的,来了多久,我是一概不知。 万一真如善誉侯和明将军说的,身怀漠北韩家的绝技便是死罪,那我的脑袋岂不是随时都可能搬家? 当然,我没敢说话,人正统老头儿可是皇帝,他自然敢说话了,而且他此次亲自前来,摆明了是要说话的。 “冷胤,你有伤在身,起来吧。” 我正思索着正统老头儿会说什么,没想到他一开口我就愣住了。 冷胤是什么鬼咯?听着这称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关系很亲近。 我尴尬的笑了笑,起身站在一旁,身上的伤口虽然有些疼痛,但只要没有大的动作,我还扛得住。 正统老头儿拍了拍漓香公主的背心,示意她不要失态,“他前段时间伤了脑袋,忘了许多事,此事朕没告诉你是担心你因为此事又跑出宫去。” 我靠,花冷胤前段时间还真受过伤? 也难怪,他不受伤,我怎么穿越而来呢?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他受伤之前发生的事。 这很奇怪,因为我并不是把花冷胤的所有记忆都忘记了,只是忘记了一小部分,而这一小部分恰恰是最为关键的一部分。 “啊?花哥哥真的受过重伤?在哪里,我看看!”这漓香公主说着就踮着脚往我脑袋上蹭,那模样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猴急。 ...... 公主,咱们好歹也是男女有别的,你这又是拉扯,又是摸索的,你老爹还在这儿呢,这万一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啊?我花冷胤清清白白之躯... “咳咳...京中之事,朕已尽知,你打算怎么办?”这时,正统老头儿忽的问到。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么? “陛下所言,可是万福楼与冉未风两件大案?” “江湖之事一向都由六扇门负责,捕神已经前来禀报过。” 这我就不明白了,这老头儿到底在说什么? 他说捕神已经禀报过,那也就是说不用我插手了呗,既然不是这两件案子,那是什么? “恕卑职愚钝。” “漠北韩家与善誉侯仇深似海,你身为天刀之后,难道一点也没考虑过?” 正统老头儿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从他脸上,我感觉这件事很不简单。 什么叫仇深似海?难道说漠北韩家杀了善誉侯儿子,抢了他老婆? “此事...陛下...此事卑职当真不记得了,卑职连天刀刀法都不记得从何而来,更别提漠北韩家与侯爷之间的恩怨。” “倘若当真不记得,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正统老头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道。 哟,这老头儿有点意思啊?他这么说,是不是在暗示我可以不用虚他善誉侯?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维护我? 当然,这种事我肯定不会明着问他。 只听他继续道,“此次让他把你带进来,朕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朕本该早些向你明言的,只是这时间政务繁忙,没能抽出空来。” 我知道他在说我受伤的事,闻言,我急忙摇头,“陛下不必挂怀,此等小伤,卑职还扛得住。” “什么叫小伤?!你看你那伤口,流了那么多血...哼!我一定要找善誉侯问个清楚!” 我没叫苦,漓香公主反倒先为我抱不平,她那气鼓鼓的模样好像善誉侯如果现在在她面前她定要一巴掌拍死他似的。 “公主殿下...此伤当真不碍事...” “不碍你事,碍着我了!哼!” 漓香公主脸上满是无法释怀的表情,盯着我的伤口一阵乱瞧... 公主...别这么看着我的胸...虽然有点胸肌腹肌,但你这样...我很尴尬的说... “你与公主的婚约马上就要到了,朕打算在春猎之后便为你和公主完婚。” 正统老头儿不开腔还好,我以为他是要救场,没想到是火上浇油。 公主虽然是个美女,但我跟她一点感情也没有,怎么就要完婚了?诶,我说皇帝,谈恋爱也得有个过程不是?哪有赶鸭子上架逼人结婚的? 讲实话,公主的确是美女,可是你让我跟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结婚,我这心里多少都有点不舒服,更重要的是,我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万一婚后保险措施没做好,生了小孩,那我岂不是要当爸爸了? 不行不行...这万万不行... “陛下,您也知道卑职忘记了许多事,倘若如此就与公主完婚,对于公主而言岂不是很不公平?再者,卑职一无功名,二无身份,如此迎娶公主,只怕朝中大臣们会...” 这个时候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试试了,我可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偌大皇宫里。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正统老头儿并未反驳,反而有些欣赏的看着道,“你有这般想法,朕很欣慰。那好,京城两案你速速解决,倘若案子办得漂亮,朕有重赏。” 第14章 相约百花楼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我原来与正统老儿的二女儿是有婚约的! 三年前,我被杨太师救回京城,皇帝亲口为我和漓香公主立下婚约,而后杨太师建议把我送到六扇门,此后便一直没有与我有过联系。 难怪我什么也不记得,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知道。 离开皇宫之时,漓香公主说什么也要跟来,正统老儿哪能扭得过她,当即默许了。 他都默许了,我还能怎么办? “本公主就要看看,谁敢欺负我男人!” “公主殿下,咱们还没成亲,那婚约我也不记得了,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你的男人...” “不!你就是我的男人!” ...... 劳资信了你的邪! 对了,张丹峰呢?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我急急赶往六扇门总衙门,进门之时恰好看到捕神也正从外面回来,见我已经从宫中出来,当即笑着道,“小花,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 “捕神大人...” “咦,公主殿下也出来了?” “怎么?本公主不能出宫么?” 漓香斜眼瞥了他一眼,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哪里哪里...”捕神路过我身旁的时候,轻声道,“小花,你要多保重啊...” 我... 我特么一口老坛酸菜... 进了衙门,我当即问到张丹峰,他拿我当朋友,我岂能对他的事置之不理。 “我已经安顿好了,武当笑道人也已经到了,你不用担心。” “段归藏也到了?” 天下榜更新在即,段归藏此刻很有可能已经进了京城。 然而捕神对此事好像一无所知,闻言只是摇头,“他到没到,我倒不知,不过天下第一美人花间月倒是已经到了。” “花间月?”闻言,我不禁皱眉深思。 如果想利用花间月见到段归藏,那么此时乃是最好的时机。可是要怎么见到花间月呢?总不可能拿着六扇门的牌子告诉天玑宫的门人,劳资是小霸王花冷胤,跟你们家主子同姓,所以让我见她吧? “天下第一美人...”漓香不说话则罢,一说话就是满脸的不屑。 也是,女人嘛,对于外貌,那铁定是谁也不服谁的,更何况她还是个公主呢。 不过闲话少说,我问清楚张丹峰的住处之后便立刻赶了过去,此事宜早不宜迟,早一点见到花间月,那么就能尽快安排下来。 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已经过去数日,锦衣卫没有破案,咱们六扇门可不能也拖拖拉拉的久久不能破案。 那日在城北,张丹峰虽然与锦衣卫的两大镇抚使大打出手,但善誉侯却是得了圣旨带我入宫,所以并未为难张丹峰,毕竟有捕神在场,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张丹峰见我没事,当即松了一口气,“连累你为我受伤,丹峰...” “张兄,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吗?既然是朋友,如此小伤又有何碍?” 我从未想到简单的“朋友”二字会有如此大的能量,让他不惜为我与锦衣卫两大镇抚使刀剑相向。 或许这就是江湖,侠义所在,朋友之情便是整个江湖。 “对,我们是朋友。”张丹峰的眼中充满了溢于言表的激动,江湖人士对于道义十分重视,他为我大打出手,我为他舍身挡剑,这本身就是一种道义的体现。 我从未想到自己会交上如此一个声名赫赫的朋友,说起来,我还有点小激动呢。 “你便是张丹峰?”这时,漓香忽的问到。 我转身朝她看去,只见她正带着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张丹峰,那模样便好似在说,此人究竟有何能耐能让我为他挡剑重伤。 “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漓香公主。” “公主?” 张丹峰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他万没想到我居然回来一个公主,而且看样子,这公主好像对我挺上心的。 “这个...这个以后再与你解释,咱们先说要紧事。” 我哪里有闲功夫给他解释我与漓香公主之间的关系,急忙把话题扯到了一边。 我将花间月已经入京的消息告诉了他,不料他却已经知道了。 “笑师叔告诉我的,他让我这几日小心些,京城里恐怕会有些不太安宁。”张丹峰皱眉道。 我想也是,花间月身为天玑宫宫主,如此身份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天下高手榜即将更新,段归藏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与这两人扯上什么关系,那麻烦自然是不言而喻。 然而此刻我们却不得不与这两人扯上一些关系。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我。 难得漓香没有插嘴,闻言我思索一阵后才缓缓道,“若是偷偷摸摸的去见花间月反而会遭人诟病,咱们不如光明正大的去会一会她。” 这个问题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过了,她身为天下第一美人,身边常年围绕着数不尽的江湖高手,我们若是太过谨慎,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张丹峰闻言微微点头,显然是同意了我的意见。 “明日。”他看着我道,“明日花间月会在百花楼设宴,我递上武当门贴。” “如此甚好。” 离开张丹峰的住处之后我便与漓香回了家,说实话,突然有个美女跟在身边,我当真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我回到家向来都是倒头就睡的,这下可好,我倒在床上才发现只有一张床,难不成这就要同床共枕了? 卧槽,我这运气是不是也太好了? “呃...我去买些家具吧,你瞧你这屋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家壁四空...” “.....” 我选择了沉默,我一大男人一个人住,要什么家具? 我这么想,漓香可不这么想,转眼她就出了门。 躺在床上,我脑海里又浮现出在皇宫里正统老儿说的话,漠北韩家与善誉侯仇深似海,那正统老儿为什么还要如此看重我?甚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我? 难道说他已经准备对善誉侯出手来了?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杨太师的计谋? 我的天,我怎么发觉我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穿越了? 第15章 进入百花楼 翌日,京城百花楼。 我以为我已经起得够早了,然而当我和张丹峰赶到此处之时才发现,百花楼早已人满为患。 天下第一美人驾临京城百花楼,是个人恐怕都想要一睹芳容。 然而花间月当真这么容易见到吗? 这些人真的够傻,光瞧人家这名头也知道肯定是轻易不会露面的好吗?再说了,仅凭你们的身份,够分量见人家天下第一美人吗? 虽然我笃定花间月不会轻易露面,但我还是小瞧了她的影响,待到午时时分,百花楼外前前后后已经围了数十层,全都是来恭迎她的。 “张兄,有个问题我老早就想问你了。” “嗯?” “你为何还没娶妻?” 张丹峰位列天下第六的高手,而且又是武当代掌门,要本事有本事,要地位有地位,我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可以阻拦他去追求一个女孩。 “此事我极少与人说起,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 说话时,我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黯然。 他说,他以前也喜欢过一个女孩,西蜀唐门弟子。两人曾一起度过两年快乐时光,最后却因为两派矛盾不得不选择分开。 我以为江湖中人都是性情中人,然而张丹峰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说,不是所有江湖人士都是性情之人,有些江湖事只能以江湖方式解决,而且有些江湖事,却无法用任何方法解决。 我不懂,因为我还没搞清楚这个江湖。 我抬眼看向前方的百花楼,隐隐间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一股迫不及待的心情在催促着我,然而我有些害怕与忧虑。 玛德,这花冷胤的性格也是真的够了。 因为我是穿越附体而存在于这个世界,所以我与花冷胤共用一个躯体,虽然我能主导这具身体,但是他的性格与脾性还是能够影响我的行为。 “宫主有令,以下贵客请入内。” 我与张丹峰正各自想着事,百花楼门前,一个天玑宫的宫女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份名单,想来就是可以进入百花楼面见花间月的名单。 “御史曹问道、善誉侯朗擎天、锦衣卫镇抚使明将军、武当笑道人、代掌门张丹峰、少林智深禅师、智源禅师、独行侠风未平、漠北一刀吴鸣星...” 听着那宫女缓缓道出一串人名,我这脑袋有点懵。 上至朝廷一品军侯,下至一个普通的江湖客,这花间月的能量也实在是太大了点。 慢着,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 卧槽,我小霸王花冷胤难道还不够格见她么? 这... 好尴尬... “没事,待会儿你与我一道进去。” 张丹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来他早就预料到了。 唉,咱这六扇门看来当真没什么分量啊,人家压根儿就没搭理我。 也是,我虽然在六扇门内有点名声,但放至整个江湖,充其量也只能算个三流,难怪花间月根本没注意到我。 不过,仅限于之前,此后可容不得她不注意。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志乐那王八蛋居然也来了! “呵呵...什么时候六扇门的捕快也能如此大胆了,居然还想见天下第一美人?做梦呢?”这家伙跟在明将军身后,见得我与张丹峰当即出言讥讽。 我心说这王八蛋是不是一天没挨揍心里就不舒坦,“张千户,你忘了那日在城北了吗?” “哼,莫以为有武当门人给你撑腰你就嘚瑟,总有一日本千户要好生招待招待你。”张志乐脸色泛青,想来被我戳中痛处,阴翳的眼里满是恼怒。 我转眼看了看明将军,了然笑道,“唉,偌大京城,偌大锦衣卫,居然什么人都可以往台面上拱,也不撒泡尿照照,万一人模狗样的吓着人怎么办?岂不是很尴尬?” “你!” 张志乐被我一激,当即不能淡定了,眼红脖子粗的盯着我。 “看啥?没见过这么帅的捕快么?劳资是直男,不搞基,傻不拉唧的...” 我才懒得理他,这种傻缺。 奇怪的是明将军并未开腔,好似根本没注意到我在羞辱他锦衣卫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百花楼门前,不少贵宾已经缓缓入内。 “花兄,我们也进去吧。” 张丹峰四下扫视了一圈,似在寻找笑道人,但却没有找到。 进入百花楼后,只见大厅被腾空了,四周摆放着桌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舞台,雕栏玉砌很是奢华,舞台上幔帐四围,看不清里面情形。 我们随便找了个地儿坐下,谁知屁股刚落下,天玑宫的宫女就跑过来对着张丹峰福了福道,“张掌门,你的位置在那里。” 说着,那宫女看着我愣神道,“不知这位是?” “他是我朋友。” “哦...张掌门...对不起,我们宫主说了,凡不是名单上邀请之列的人,一概不见。” 那宫女真实诚... “他们也在邀请之列吗?”我抬眼看向天玑宫宫女正引导就坐的其他人,不少人都是跟着自己的主子来的。 “这个不一样,他们都是一方势力的代表。”那宫女解释道。 “花兄也是我武当门人,你毋须多言。”张丹峰有些不耐,估计头一次被一个小小宫女为难吧。 这宫女也真是实诚,你们宫主说不见就不见吗?今日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这么办事,天玑宫以后还怎么在江湖立足? 劳资好歹也是有称号的人,比起那些大势力的门人高了可不止一个档次,人家可以进来,我凭什么就不能? 好说歹说,那宫女最终还是默许了,不过瞧她那模样,好似很为难的样子。 “张兄,多谢了。” “不必客气,以后行走江湖如遇难事,尽管报我名字。”张丹峰直接把武当信物太极剑递给了我。 “这...这怎么好意思...”不好意思才怪,有了这东西,以后行走江湖就相当于多了一个护身符,怎么会不好意思呢...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要想不挨刀,打不过就跑。 有了这东西,打不过还不能跑么? 第16章 花间月 花间月到底长什么样,我反正是没瞧清楚,那幔帐里面姿态绰约,曼妙无比,看得心痒难耐。 这就好比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你媳妇不让你上床是一个感觉,本以为可以怎么样,最后却发现无论如何也不能怎么样。 只听得到声音。 你听过初春时冰水化开的声音么?那种清泉石上流清脆而又婉约的声音。 我听得这声音忽然间愣神,因为很像我初恋的声音。 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当我回神时,只听幔帐传来一声轻笑,“诸位英豪稍安,待小女子考较诸位一番再做决定如何?” 天下第一美人驾临帝都,慕名前来的人数之不尽,花间月无奈之下才广发请帖。但最终谁能成为他的入幕之宾,还是个未知数,这时听她这么说,想来是要从众人之中选一个了。 我比较好奇的是,少林智深,智源和尚他们这是干嘛来了?难道这俩秃驴也动了尘心?这特么可算是少林寺的奇耻大辱啊! “智禅大师,看来你们少林寺的戒律都是摆设啊...” “对啊智禅大师,少林寺时候也好这口了?” ..... 在座武林人士没少奚落智源智深两人,说起来也当真奇怪,人一姑娘选汉子,你们两个和尚前来赴宴算怎么回事? 智源大师看上去很祥和,慈眉善目与世无争,只听他缓缓道,“诸位施主,贫僧与师弟前来赴宴乃是有其他原因,还望诸位施主莫要误会。” “哼,什么原因,狗屁原因。” “是啊,看来少林寺平日里装的人模狗样的,到头来跟咱们还不是一个样?” “少林寺几百年清规戒律,没想到居然坏在一个戒律院首座手上,这要是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啊...” ...... “你们几个兔崽子休要胡言!我与师兄前来乃是为了万福楼一案,再胡言乱语,小心和尚的拳头没长眼!” 智源大师很淡定,智深和尚却很难淡定,话没说两句,拳头已经捏得鼓鼓作响,看那架势,这些人若是不知点到即止,只怕这百花楼会与那万福楼一个样。 一般的江湖人士以及类似明将军善誉侯这样的朝廷之人,听到这话也就不敢开腔了,毕竟能和少林对着干的,现如今只有武当。 但是在武当少林之外,还有峨眉丐帮。 天下四大派,武当少林,峨眉丐帮。 丐帮是出了名的不爱管闲事,他们虽然人多,但从来都是日晒三杆起,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而峨眉呢,峨眉就不一样了,峨眉金顶上可是有佛光普照过的。 此次峨嵋派前来赴宴的乃是大弟子唐少陵,传言此人惊才艳艳,年仅二十便将峨眉武学融会贯通,号称百年第一人,天下高手榜排名第七,仅落后张丹峰,可想而知其武功之高。 其人狭长冷眼十分渗人,若不是整体相貌还算英俊,只怕不知道的还以为此人乃是个煞星。 只见唐少陵冷冷道,“智源大师,此处乃是我们这些未婚男儿该来之地,两位若是没有要紧事,这便请了吧,有和尚在的地方,总没什么好事。” 这唐少陵还真是不客气,人好歹是少林寺戒律院首座,他居然明目张胆的轰人家走。 智深和尚哪里受得了这鸟气,闻言一巴掌便把身旁的桌子给拍成了粉碎,“哼,峨眉门人当真好大的口气,老衲今天倒要看看你手上的功夫比之你嘴上的功夫如何。” 估计是因为智源大师的缘故,智深和尚并未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戒律院首座可不是盖的。 不过面对这情形,智源并未说话,脸上仍是淡然之色,手中清茶缓缓飘香,看上去很是惬意。 我心说峨眉和少林这又是怎么了? 武当和少林的事我还算清楚,两边都死了人,所以张丹峰和智深和尚一见面就大打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但峨眉和少林这算怎么回事?这两家难道也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何以一见面就呛声? 而且看唐少陵那样子,摆明了是在针对少林。 哟喂,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这武林形势了? 小说里,武当少林,峨眉丐帮这不都是名门正派吗?不都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吗?怎么现在反而窝里斗起来了? 看来,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这时,中央舞台的幔帐中传来一道声音,“唐少侠,智深大师,今日乃小女子宴请群豪之日,还望两位给小女子一点薄面。” 这声音不急不缓,不轻不重,足够众人听得清楚又恰好将两人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唐少陵和智深和尚是什么存在?那可是上了天下高手榜的存在,这花间月谈笑间便将两人气势化解,其功力可见一般。 “看来这花间月当真不简单。” “天玑宫搜罗天下武学,即便是武当少林也不例外,花兄万莫小瞧了她。” 听张丹峰这话,天玑宫看来还真是个神秘之所,居然连武当少林的武学都能弄到,花间月这个天玑宫宫主如何能简单。 我微微点头道,“小瞧了谁也不能小瞧了她,只不过此人有如此能耐,只怕我们很难达到我们的目的。” 张丹峰闻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愁绪。 花间月这般强势,天下四大派都要给她点面子,我们想要通过她见到段归藏只怕很难。 然而此时既然已经进来了,这时候要打退堂鼓如何能行? 这时,只听幔帐之中的花间月轻声道,“诸位都是武林豪杰,寻常题目自然无法判别云泥,小女子思考再三,有个新鲜花样。” “啥啊?” “什么题目,说来听听,若是本老子答对了...嘿嘿...” “你特么算哪根葱,老子都还没答对,你滚一边去。” 花间月的声音落下,大厅之中立刻吵做一团,人人都想成为花间月的入幕之宾。 我见这情形,不由有些觉得好笑,看来美女这种天然自带吸睛BUFF的生物,当真是所有人都无法抗拒的。 我自然也不能,美女和游戏乃是我在2017最喜爱的,特别是这种给人以神秘的姑娘,特别能吸引我的注意。 “到底是什么题目,花宫主这便请吧?” 善誉侯摆手让众人噤声,他一个朝廷一品军侯,而且此次又是在他的地盘上,他一出手,大厅之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第17章 花间月的题目 “今日在座的都是武林高手,江湖上早有天下高手榜与兵器谱为各位排名,小女子今日所出之题若是再计较武学,只怕有拾人牙慧之嫌。” 说了一大截,还是废话,这姑娘到底要出什么题?可把在座的人急坏了。 “花宫主,你题目到底是什么,还请快快说来。” “是啊花姑娘,咱们都在这儿坐了这么许久了。” “花姑娘莫急,待在下先饮三碗清酒姑娘再说...” 最后那人说完,身旁周遭的武林豪侠当即对他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不过我听这花间月的意思,不比较武学,难道比试才学? 我去,你这可在为难这些武林豪侠了,要说打架斗殴,他们估计这辈子谁也不服谁,但要让他们舞文弄墨,这不摆明了是为难他们吗? 就连张丹峰都微微蹙眉,要知道,武林人士向来注重武学,文才如何只是附庸风雅。当然,也有不少人从文学之中悟出武学,或者说两者殊途同归,但那是极少数,极个别,神一般的存在才会有的成就。 你要让在座的施展才学,我敢说这群人都得懵逼。 然而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花间月所出之题虽然不是武学考较,但也并非文学,当然也不可能是脑筋急转弯。 “请问各位,为什么下雨之时我们总是先看到闪电再听到雷声?” ..... 这就是天下第一美人考较天下武林人士的题目。 听到这题目之后我差点晕过去,这特么也算一个题目?难道这不是常识吗? 光速比音速快难道不是初中生就该知道的吗? 这也能问得出来?我不会活在梦里吧? ..... 我靠,她们是古代人,光速是三百年后才测出来的,他们当然不知道光速比音速快! 穿越之后我差点连自己都搞糊涂了。 这个问题,我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能知道。 除非出来一位数学大家,类似梁萧那种级别的才有可能对光速和音速提出质疑。 但就目前而言,这里的武林人士,要说舞刀弄枪,他们谁也不怕,但要说做学问,还是这般深奥的学问,他们也只能低头。 果然,幔帐里的声音落下,大厅内一片安静。 这样的安静持续很长时间。 张丹峰,唐少陵,明将军乃至善穆侯尽皆眉头紧锁,雷公雨神这都是骗人的,为什么先看到闪电再听到雷声除非他们知道光速乃是世间最快速度,不然他们即便是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得出来。 哎哟喂,看来这花姑娘当真跟我有缘。 刚开始我就觉得这姑娘的声音与我2017的初恋声音很相似,这会儿居然还出了一个只有我才能解答的问题。 “这是甚鸟问题,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神刀门乃是东海盐帮,这些年因为明将军的管制,神刀门俨然成为了朝廷机构。神刀门门主万啸天是个粗人,至少他没有他的军师那般精明,不然何以神刀门大事小事都交给他,这门主啥也不干? “哦?万门主还请言明,如何明摆着的?” 幔帐里传来了质疑的声音。 “这...这...因为...” 万啸天这这那那的许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因为他们从来就没去钻研过,大家都对此习以为常了,以为这是常识,其实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然而此时我却注意到善誉侯的表情,他并未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扰,反而脸上满是轻松之色。 难道此人前来不是为了成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入幕之宾? 我不由得有些怀疑,善誉侯的表情实在不正常。 张丹峰转头看向我,“花兄以为如何?”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现在还轮不到我发言,那些名门正派的大人物肯定会先反驳花间月这个问题。 “花宫主,此乃人世常识,为何会成为一个问题?”唐少陵也对此表示困惑,毕竟这个问题是人所众知的。 “答不上来就不要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智深和尚刚刚被唐少陵挤兑,此刻仍是心火难消,闻言当即讥讽。 “这么说你知道为什么咯?”唐少陵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问到。 “我...我...” “你什么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少在此处胡言。”唐少陵这脾气实在是非比寻常,要知道智深和尚可是少林寺有数的高手,他一个峨眉大弟子居然如此猖狂,这脾气也是没谁了。 智禅大师仍是面带微笑的静坐,听闻此题他既没有回答,但也没有质疑,好似对此漠不关心的样子。 这时,明将军起身道,“诸位可有高见?” 咦喂,难道这货知道答案? 卧槽,他不会是算数高手吧?! 明将军拱手示意,见众人都不开腔,这才面对着幔帐缓缓道,“花宫主,未知此题究竟该如何作答?” “切...” “特么的,我还以为他知道答案呢,原来也是个大蒜插进猪鼻子。” “吓老子一身冷汗...” 群豪听到明将军这么一反转,当即松了口气。 要说他明将军在江湖上有多大威望,多大名声,这里随便挑出来一个都可以将之比下去。如果他把这题给答出来了,估计像唐少陵这样的天之骄子非得一头撞死不可。 张丹峰也是忍俊不禁,摇头笑道,“这花间月也真是古怪。” 在他看来,这问题本就古怪。 我没有开腔,因为此时我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难道花间月知道答案? 在这个年代,光速这一理论根本没人提及的好吗?她怎么可能知道答案? 可是倘若她也不知道答案,那她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难道这真的仅仅是一个理论问题?她只是想得到答案,并无其他? 哟喂,我不信。 天下第一美人不可能这么无聊吧? 明将军的话音落下,幔帐之中传来一道略显失望的声音,“原来竟无人知晓...” “花宫主,快点公布答案吧。” “等等!” 来自翻过几百年的浪,浪里个浪,终于轮到我上场。 整理好发型,理了理衣领,我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一群逗比,这问题也是你们能回答得了的吗? 哧,睁大眼睛看好了,竖起耳朵听清楚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第18章 如何证明 挺起胸膛,眼中晶光。 当我走到中央舞台之前的时候我才发觉有点不对劲,这人怎么都安静下来了?难道是我太帅了? 不对啊,我特么可是直男啊!不搞基! “这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快些带下去,莫要耽搁咱们花宫主解谜。” “我看他与那武当张丹峰坐在一起,武当门人?” “武当门人什么时候当起捕快来了?” ...... “花冷胤,你难道知道答案?” 总算是有人认出了我,明将军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轻蔑之中带着一丝谨慎。 我心说,我若是都不知道,这世界还有谁知道?我这么明显的出来解题,难道看不出来吗? “这位公子,你可当真知道答案?”幔帐之中的声音好像有点激动,虽然她尽量在压抑,但是我对这声音实在是太熟了,一听之下便知道她已经激动了。 不过,她激动个什么劲儿? “敢问花宫主,此题,你知道答案吗?” 我笃定了她不知道,所以也不怕这么问会引来群豪笑话。 “你这不是废话么?人花宫主都不知道,难不成你一个小小捕快能够知道?快点下去!”别人可能只是笑话笑话则罢,但这唐少陵却语中带刺出言讥讽。 我一个捕快怎么了?捕快就不能有文化了?我特么又不是流氓! 我转眼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唐少侠,我知不知道与你有何关系?” “放肆!此间岂有你一个捕快说话的份儿!”这唐少陵说话间便要动手,我拂了面子,他自然恼羞成怒了。 “你试试看?”只是唐少陵手中的剑尚未出鞘,张丹峰好整以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唐少陵虽然是天之骄子,但是比之张丹峰却差了一些,毕竟武当先天功可是和少林易筋经相提并论的绝世武学。 那唐少陵不料张丹峰竟为我出头,闻言一怔脸上露出不解之色,虽然很生气,但也只好退了下去。 这也就是武当和峨眉的关系,若是将这事儿放在少林和峨眉身上,估计唐少陵已经动起手来。 我见他坐了回去,转头对着幔帐之中的花间月了然笑道,“花宫主,你还没回答在下的问题呢。” “不知。”幔帐之中的声音很平很缓,波澜不惊,好似她不知道自己所出之题的答案乃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这...” “你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这不是存心戏弄咱们吗...” ......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问题连花间月本人也无法回答。 他们是何等人物?那在武林中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想被却一个小女子摆了一道,而且还哑巴吃黄连,一个个的都有苦说不出。 难不成他们还能找花间月麻烦不成?他们不敢。 所以,即便花间月并不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他们顶多抱怨一两句罢了,其实并不敢做点什么。 但是这是针对花间月而言,而我的话... “嘿小子,看你这样子,难不成你知道?” 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这么一问,立马数十个声音就响了起来,纷纷质疑我是不是真的知道答案。 我心说这个时代的江湖还真是好混,这些智商低下的文盲到底是怎么存活下来的?而且还混得如此风生水起。 这特么不是明摆着的吗?我不知道我会站出来吗? 我摇头叹息表示很无奈,当我把目光重新望向幔帐之时,只见一个带着面纱的姑娘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只能看见她的眼睛,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可是当我正准备转身说话的时候,我突然感觉那眼睛好像在哪儿见过,好像有种亲切感,又好像有种莫名的爱怜在心头沉浮。 这难道就是天下第一美人的眼睛? “花少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她开口问我,只问我一个。 我靠!天下第一美人和我说话呢! 我急忙回神笑着道,“这个,在下自然是知道的。” “哦?还请花少侠为小女解惑。”可以看得出来的是,花间月的态度很诚恳,对待学问的求知态度很诚恳。 也难怪,她甚为天玑宫的宫主,天玑宫藏身数以万计,她若没这点求知欲和礼贤下士的态度如何能继位宫主? “答案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你陪我和武当张丹峰张兄说说话。” 今日前来最为主要的目的乃是寻找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的线索,我虽然喜欢美女,但还没到被美女迷惑头脑的地步。 只是我觉得我是在办正事,但在座的武林人士听了我这话当即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想不到啊,万万想不到啊!” “这特么谁能想得到...” “没想到武当代掌门居然还有这种嗜好...还有六扇门...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所在...” ...... 我特么到底说了什么?啊喂,我只是让花间月陪我们说话而已啊!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劳资是直男,不搞基! 此时此刻,我只感觉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时代。 难道让美女陪两个男人说话都不行吗?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吗? “咳咳...没想到花兄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癖好,在下佩服!”张志乐第一个跳了出来,拱手施礼脸上全是自愧不如。 “我...”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诸位不要误会,是在下有些问题要问花宫主。”张丹峰也满是无奈的看了看我,随后急忙解释到。 花间月刚才听到群豪起哄,本十分震惊,至少她眼睛传递出来的信息是震惊。但听到张丹峰这么一解释后,当即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花少侠放心,只要你的答案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小女子定会为张少侠排难解惑。” 听到这话,我心稍宽。 我转头看向在场的武林人士,“诸位,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光的速度比声音的速度快,所以在下雨天,我们总是先看到闪电,而后才听到雷声。” 我觉得我的回答没毛病,至少光速这个定义在他们的脑海里是一个未知数,他们不会明白什么叫光速,自然也不会怀疑我的答案。 “可是你怎么证明呢?” 第19章 证明光速 WQNMGB。 劳资信了你的邪对吧?你非要和我抬杠不可是不是?张志乐! 这王八蛋还真是苍蝇来的,难不成我这会儿拿个天文望远镜给你做个测试吗?是不是傻! “对啊,花少侠,你怎么证明光速比音速快呢?” 花间月那纯真的眼神让我瞬间就不想说话了。 不是,我倒是想证明给你们看,但就目前这科技发展水平,我拿西瓜皮给你证明啊! 眼见群豪对这件事的态度无比认真,我只好装着莫测高深的样子,“其实这个问题,花宫主已然证明过了。” “什么?!” “怎么可能...” “对啊,她什么时候证明的?” 群豪听到我的话瞬间就炸了,纷纷瞪着眼睛使劲盯着我。 我看他们这表情,心里不由有点虚,这特么是要吃人的节奏? 这时,花间月走到舞台边上,双袖紧握,眼中满是疑惑的看着我,“花少侠,小女子没明白你的意思。” “花宫主,试问,你刚才的问题是什么?”我很淡定。 花间月闻言显然愣了一下,“小女子的问题是,下雨天时,为何我们总是先看见闪电,然后再听见声音。” 我笑着说,“正是这个问题,其实它本身就是答案。” 我说完之后,在场所有人都懵逼了,纷纷怔怔的看着我,全都是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模样。 也是,以他们现在的知识面,想要理解我说的,还真是难。 “试想,如果光的速度没有声音的速度快,那么在打雷下雨之时,我们为什么会先看见闪电,而后再听见雷声呢?”这种证明题就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般,说简单,那是十分简单,但说困难,也很是困难。 “你怎么知道光有速度?” 终于有人对我的回答提出了一个既合理而起又具备挑战的质疑。 我原本以为会是唐少陵,张丹峰这样的天之骄子,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提出这质疑的居然还是花间月。 看来她对未解之事的求知欲比之一般人要强烈得多。 听到花间月的质疑,不少人也纷纷点头。 “对啊,你怎么知道光是有速度的?哪里有光不是瞬间就能看到的吗?” “我看他就是在瞎掰,光怎么可能有速度呢。” “正是,六扇门的小捕快,快些回去巡街站岗吧,此地岂是你可以胡言乱语的地方。” 我清楚的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是张志乐所说,我转头看向他时,只见他脸上正摆着一副鄙夷轻蔑的表情。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世界会有这么多傻叉,就如同在2017打LOL的时候会遇到一万个坑爹队友。 我很想告诉他光一秒钟可以绕地球七圈半,但是思及地球这个概念估计会比光速这个概念更加惊人,所以我忍住了。 和这种毫无学识的人说话的确很费力,我选择放弃。 “花少侠,正如刚才群雄所言,我们睁开眼的一瞬间便可以看见光,或者说任何一个地方有光,只要没有障碍遮挡,我们都可以看见,那它怎么会产生速度这一说呢?” 花间月对待学问的态度真的很诚恳,诚恳到我都不想跟她解释。因为光速这个概念实在无法正面解释,在这个时代。 但无法正面解释,并不代表无法从侧面解释。 “请问花宫主,你从舞台的左边闪现到右边大概需要多久?” “瞬间即至。” 话音落下,花间月已经站在了舞台左前方。 只见她的身影不过闪动了一下,她就出现在了舞台的右前方。 “厉害!看来天玑宫武学的确博大精深。”我肯定不能吹捧说天玑宫收藏的武学厉害,那不然听起来好像是在说天玑宫真会拾人牙慧。 花间月摇头,她始终关心我怎么证明光速的存在。 这时,明将军忽的问到,“花少侠,我们是在质疑光是否存在速度,你让花宫主如此而为是何意思?难道是在质疑天玑宫所收藏的武学吗?” 看吧,我就说嘛。 我不说,但并不代表不会有人找茬。 “花冷胤对吧?你到底能不能证明,如此耗费时间究竟是何意思?难不成让我们这些人都陪着你在这里瞎掰?我看你还是快些滚回六扇门吧。” 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具备的性子,我不怪他们,谁让他们见识浅薄呢。 “我看是六扇门这些年被锦衣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此次前来故弄玄虚,无非是想找回点面子。” “是啊,六扇门的捕快真是越来越没水准了,这样的黄口小儿居然也能当捕快...” “你们不知道,前几日六扇门和锦衣卫一起接了万福楼的案子,这花冷胤此时只怕是故意在锦衣卫面前找场子。” “难怪难怪...” 附和的不少,他们都笃定了我无法证明光速的存在。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如果我把21世纪的知识全部在这个时代传播出去,只怕我大中华会提前几百年进入科技代替劳动力时代。 然而我并不能那么做。 “张掌门,如此乳臭未干的小儿居然也能入得了你们武当派的法眼,看来你们武当的确已经没落了,已经江湖四大派的名头,我看你们武当也就必要再争了吧。” 崆峒派赤叶子是我不可能认得出来的一个人物,我原本以为以崆峒派的势力还不具备进入这样的宴会场合,然而张丹峰却告诉我,“崆峒派这几年得到过少林不少的帮助。” 我笑着看向赤叶子,他长得实在寒掺,特别是嘴角的那一颗黑痣,直将他整个脸面都拖向了非奸即盗的行列。 “赤叶子掌门,在下虽只是乳臭未干的小儿,但在下至少有为花间月宫主解答疑惑的勇气与实力。您贵为一派掌门,此题你能解否?倘若您能解答,在下立马给您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上三个响头。” 我不是欺软怕硬,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欺负我只是一个捕快,也可以因为我的年龄而质疑我的实力。但他们不能质疑武当,因为我和张丹峰是朋友。 “我...”赤叶子语塞,脸色青黑泛起,尴尬已极。 “怎么?您无法解答吗?”我看了看赤叶子,有环视了一周,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明将军的脸上,“既然无法解答,那就好生听着,打断别人说话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难道您的母亲大人没有教过你吗?” 第20章 完成证明 趁你病,要你命。 我当然不会愚蠢到认为赤叶子只是好心提醒我。 不过,指桑骂槐却也是必要的,锦衣卫的明将军既然不识好歹,那我又何必跟他客气? 我忽然发现,自从我知道正统老儿对我的态度之后,我突的“牛逼”了起来! 以前面对明将军我可能还会谨慎一些,可是而今完全没有了啊! 哟喂,这人啊,一旦有了后台,腰板硬了,声音大了,说话也不打囫囵了。 那明将军自然不傻,见我盯着他骂赤叶子,当即脸色一沉,“花冷胤,你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镇抚使的意思是我六扇门的捕快难道就不能解答花宫主的问题了吗?难不成你们锦衣卫可以?在下洗耳恭听。” 言罢,我摆手示意明将军来解答。 在如今这个时代要证明光速,就好比告诉他们地球是圆的,他们不仅接受不了,而且根本无法证明。 明将军见我一下就把他往上抬了一截,当即冷笑一声道,“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还需本镇抚使证明?天下谁人不知光之所及,无可比拟。” 然而他话音刚落,我注意到花间月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世间离奇之事,大多都正是因为人们认为理所应当,故而缺乏探索与求知。”花间月的声音在舞台上缓缓响起,“花少侠,你请继续吧。” 明将军万没想到花间月居然向着我,闻言之后脸色瞬间就黑了,原本就阴沉着的脸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包公,看起来可笑至极。 我对着花间月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看向群雄,“敢问群豪,世间可有鬼神?” 我这话一出口,大厅内的武林群雄再度愣住了。 “鬼神?” “这跟光速有什么关系?” “这小子不会失心疯了吧?” 不少人都以为我疯了,所以才会无端冒出这么一句与光速毫无关系的话。当然更多的人是在心中暗暗讥讽,认为我是在拖延时间。 唐少陵乃是有恃无恐之人,他和明将军不同,他才不会在乎我什么身份,什么后台。 我这边话音刚落,唐少陵便出言讽刺到,“六扇门的捕快尽是说话如此毫无根据之人么?世间本无鬼,杞人自忧天。你若是能证明,那便快快证明了,你若不能,如此拖延时间到头来还是逃不过鼻子里插蒜的结果。” 闻言,我并无反驳,因为峨眉和武当的关系非同一般,张丹峰没有开腔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扫视了一圈之后淡淡道,“既然无人反驳,那在座的都认为世间没有鬼神咯?” “既然世间无鬼神,那么花宫主刚才从舞台左边移动至舞台右边大概用了多少时间?” 我问到。 “废话,刚才大家都瞧得清楚,花宫主从舞台左边移动到右边乃是瞬间即至,哪里用了多少时间。” “是啊,根本就是眨眼间的功夫,如何计算时间?” “我看这小子就是在故意戏弄咱们!” 群豪从刚才犯糊涂的状态中醒悟了过来,此刻能拍马屁的拍马屁,能抓我小辫子的抓我小辫子,乱作一堂。 然而唐少陵和明将军等人却没有再开腔,此刻他们都眉头紧锁,好似在思考什么。 “花施主,你的意思是,花宫主如此移动与那光线一般?” 这时,少林的智源大师终于破天荒的说了一句话,而且还是极具分量的一句话。 “原来如此!”花间月在舞台上也恍然大悟,眉眼之间满是说不尽的震撼与惊喜。 我对着智源微微点头,而后看向花间月,“看来花宫主已然明白了。” 只见花间月也是点头,“花少侠果然非同一般,竟能想到如此证明之法,小女子佩服!”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这小子刚刚说的什么?” “鬼神论和瞬间移动与证明光速到底有什么关系?” 在这个年代,鬼神论是一个比较忌讳的话题,因为大多数人都还将希望寄托在神话故事之中的人物身上。这也源于这时代的正能量实在太少,而悲伤痛苦又实在太多。 但但凡是习武之人都会明白,世间根本无鬼神,特别是少林武当,达摩祖师和张真人乃是活生生的血肉之人,佛与道的传承也并非依靠所谓的神,而是他们这些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 在确认世间没有鬼神一说之后,那么花间月刚刚在舞台上的霎时间移动也就找到了理论依据。 既然没有鬼神,那么也就不存在瞬间移动这一说。 而没有瞬间移动,那么花间月刚刚从舞台左边移动到舞台右边也就有时间,只是很短,瞬间即逝。 这一点,花间月已经明白,智源大师也已经明白。 花间月的移动看起来是瞬间完成,但其实不然,只是因为她的速度实在太快,所以常人才会误以为是瞬间移动。 这一点,用以证明光线,也适用。 光线的速度是否也很快? 的确很快,快到这个时代的人完全无法理解。 但它是瞬间移动吗? 在这个没有鬼神的世界,有什么事物是可以瞬间移动的呢? 没有。 所以光线也存在速度,而且速度极快,快到这个时代的人完全无法理解。 我用花间月的轻功从侧面完成了对光线存在速度的证明。 大厅之中一片安静,大部分人还在思考我究竟在说什么。而类似张丹峰,唐少陵等人此刻已经眉头舒展,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他们本是极为聪明之人,只是因为受时代限制而信息滞涩,我只要稍微一提点,他们顿时就能反应过来。 我想着,抬眼看向花间月,“花宫主,不知刚才在下所提要求是否还成立?” 花间月眉眼露笑,一时间竟让我有点恍惚,只听她道,“那是自然,花少侠才思敏捷,小女子十分佩服,也正想与少侠在做切磋呢。” 我笑着摇头,“切磋不必,我们只是需要你帮个忙而已。” 言罢,我看向张丹峰,“张兄,既然花宫主都如此说了,那这百花楼内不相干人等是不是都可以退场了?” 张丹峰闻言轻笑,眉尖上挑扫视道,“诸位难道没听到花宫主所言吗?这就请吧。” 这时,智源大师忽的走了过来,对着我双手合十,“花施主今日论断实在非同凡响,倘若施主不嫌弃,老衲也想与施主切磋一番。” 我没明白他这个切磋是什么意思,主要是我跟少林寺实在没多大联系,除了和智深和尚说过几句话以外。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万福楼案少林寺乃是受害一方,智源大师贵为戒律院首座,我想他肯定知道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 第21章 另一个她 百花楼内的群雄,谁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被我拔了头筹,成为了花间月的入幕之宾。当然,还带着张丹峰。 唐少陵和明将军都阴沉着脸径直离去,其他人见状当即纷纷散场,毕竟没有了出头鸟,他们这些人还无法让张丹峰将他们放在眼里。 百花楼的二楼是一处特别宽敞的阁楼,而且有天窗,四边墙角还放在火盆,加之外面的阳光,初春之时,暖意洋洋。 我没想到的是,花间月坐下之后便摘掉了脸上的面罩。 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花间月的容貌居然跟我2017的初恋一模一样! 我早就觉得她的眼睛和声音很熟悉,而今看见她的容貌后,我“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不出的震撼。 怎么可能? 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跨越了五百多年。 我怔怔的看着花间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眼睛,并不是传统美人的狐狸眼,并不妩媚,而是流盼澄澈,明眸善睐。加上玲珑琼鼻,粉腮微晕,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 我忽然想起多年2014年时为一个朋友取的名字,儇兮。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或许有些夸张,但我此时我心里的震撼已然超出了我的预想,我所能想到的,所能表达的,仅是如此。 “咳咳...花兄...” 张丹峰在旁提醒我不要失态。 在他眼里,花间月或许的确不负天下第一美人,但也仅仅是个美女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倘若花间月只是天下第一美人也就罢了,可她偏偏与我的初恋一模一样,这叫我如何能平静? “花少侠好似有些惊讶?”花间月轻笑一声,完全与初恋一般无二,没有丝毫差别。 我虽然震撼,但我还能反应。 我摇头没有说话,抬手将桌上的热茶一饮而尽。 这没法解释,无论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有多离奇,可是当我看到花间月的长相容貌之后,我还是陷入了浑沌之中,根本找不到任何可能性来解释证明。 她,为什么会与2017的另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花宫主,在下向来不喜拐弯抹角,我直说了吧,我们想见段归藏。” 张丹峰很是平静说着。 我听花间月道,“京城内接连发生两件大案,都与武当有关,张少侠是想借段先生之手查找线索?” “不瞒花宫主,木叶师叔的先天功在我之上,即便是我与他切磋也占不得一丝便宜,天下间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师叔之人,绝对不出一手之数,所以...” “所以你才会想让段先生帮你分析?” 花间月的思虑也很敏捷,至少不像刚才楼下那些人。 张丹峰转头看向我,“花兄。” 既然无法解释,那就坦然接受。 我轻叹一声端起热茶,缓缓道,“天下名门十二派,少林武当峨眉丐帮,华山唐门崆峒逍遥,昆仑天玑流光炎宫。除开后面这四派,前面八派都已经站好了阵营,但以少林武当威势,他们没有理由暗算对方高手。” 从唐少陵的态度其实不难看出,天下八大派已然分了阵营,武当峨眉华山逍遥与少林丐帮唐门崆峒,可是倘若仅仅是江湖恩怨,这两大阵营有必要暗算吗? 而昆仑天玑流光炎宫四派向来不问江湖事,别说他们没理由对两大阵营出手,即便有,他们也做不到如此天衣无缝。 木叶道人和了因大师乃是何等人物?如果没有神级高手出手,不可能连一丝线索都没留下。 花间月自然明白我的意思,闻言道,“以花少侠的意思,青龙会和当年的怒苍山岂不是嫌疑最大?” 我看了看张丹峰,示意他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 青龙会和怒苍山乃是死对头,当年怒苍山被灭全都是青龙会的手笔,如果说是这两大势力为了挑起江湖纷争而干出这样的事,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张丹峰叹道,“青龙会隐身江湖数十年,怒苍山早已烟消云散,天下间还能为在下提供线索的,只有段先生了。” 张丹峰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两个势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我抬眼看向花间月,只见她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后点头道,“我可以帮你。” 我和张丹峰都没想到花间月竟会如此干脆,甚至都没斟酌一下。 前面已经说了,昆仑天玑流光炎宫四大势力向来不问江湖事,即便是当年怒苍山崛起之时,这四派也从未发声。不料今日为了武当少林,花间月居然答应我们帮忙。 张丹峰感激道,“花宫主援手之情,张某定然铭感五内!”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人花间月哪需要你铭感五内,她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和天玑宫藏书千万的实力摆在哪儿好看的吗?我估计她才不会管咱们铭感几内,她这么做应该另有原因。 “花少侠好像有话要说?”花间月的星眸流动间显得格外灿烂。 “花宫主,你说咱们五百年前会不会是一家人?”我当然不会告诉她心中所想,当即岔开了话题。 花间月闻言一怔,随后掩嘴偷笑了起来,“花少侠当真幽默,谁说五百年前才有可能是一家人?难道而今就没有可能是一家人了吗?” 啥? 我没听错吧? 这回轮到我愣住了,我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回答,这是啥意思? 现在是一家人? “花少侠,令堂怎么称呼?”花间月睁着大眼睛问到。 令堂? 鬼才知道花冷胤他爹叫什么。 “我连家父家母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更别提他们的名字。”我露出一丝萧索之意,既然要装,那就装个样子,不然被看出了破绽可不太好。 花间月闻言“啊”了一声,而后急忙致歉到,“对不起,我没想到...” “没事,事实而已,花宫主不必介意。”说完,我顿了顿接着道,“既然花宫主答应帮忙,不知花宫主有何安排?” 张丹峰也转头看向花间月,想来也在意如何见到段归藏。 “段先生已经到了,明日酉时观星楼,两位只管前来即可。” 花间月的眼神很自信,但是我又不能说出她到底为何自信。 我与张丹峰都微微点头,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再叨扰了。” 起身之后,花间月忽的叫住我道,“花少侠...” “嗯?” 第22章 老陆的悲哀 我不知道花间月还要说什么,但她最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我知道她肯定还有话要说,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打住了。 离开百花楼,刚刚走出两步,漓香公主就窜了过来,三两步来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道,“花哥哥!” “公主...这大庭广众之下...咱能不能矜持点...” 不是,你好歹是个公主,而我只是个捕快,你这样会让别人误会的! 张丹峰摇头笑道,“花兄,在下先走一步,明日观星楼见。” “诶,张兄!张兄!” 我真是信了个邪,张丹峰眨眼间就消失在人潮往来之中。 “公主殿下,有个事儿我得跟你明说。” “你说。” 她还是仅仅挽住我手臂不放... “我忘记了很多事,甚至连我爹我娘叫什么都忘记了,更别提咱们的婚约。在我没有弄清楚我的身世之前,其他事我实在没时间考虑。” 讲真,而今我面对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 我的身世,我的武功,我和皇族的关关系,乃至于我与漓香公主的婚约,我脑海中完全一片空白。这时候要让我与漓香完婚,即便正统老儿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低头。 “没事,我等你。”漓香的模样很单纯,就好像在她的生命,这本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完全没有任何顾虑。 但于我而言,你等我干啥呀?我虽然长得帅,武功也还可以,属于机智聪明的小哥哥,但你一句“我等你”...这让我很有负罪感的说... 而且,谈恋爱是两厢情愿的事,你这一厢情愿可咋整? 我也懒得与她争执,毕竟和女人争执并不明智,无论这个女人是不是明智。 我在心中暗叹,抬起头,我看见了天边的斜阳,如同火烧一般灿烂。这时节,春风稍显冷意,身在偌大的京城里,我忽然感到一丝孤单。 但当我想到花间月,在这份孤单之中忽的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就连我自己也没搞清楚为什么。 回到大理寺,还未进去,我就听到院中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王八蛋,你以为你还年轻吗?你还能与花冷胤那小子比?他有后台,他自然不怕,你一个小小的少卿你瞎掺和什么?今天明将军能给咱们下马威,明天他就能让你滚出京城!” 刘忠国的声音很激动,听上去就好像谁抢了他俸禄似的。 不用想,肯定是明将军来过了。 我原本打算让漓香回去等我,然而她死活不肯,非要跟着我,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她一起进了大理寺。 刘忠国见我回来,当即冷笑着站了起来,“哟嗬,你居然还敢回来?” “大人这是什么话?卑职隶属大理寺为何不敢回来?” “你还好意思知道自己是大理寺的人!” 刘忠国脸色铁青的看着我,不过当他的目光移动到后面进来的漓香脸上时却怔住了,“漓...漓香公主...” “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卑职有失远迎,公主恕罪!” 看着刘忠国那诚惶诚恐的脸色,我一时间觉得好笑,忍不住微微摇头。 只听漓香公主三两步从跪着的刘忠国身旁走过,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大厅中央的椅子上,“刘大人,你继续。” 刘忠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漓香公主,脸色再变,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他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可能在京城混了这么些年还安然无事。 我估计他一眼就看出了漓香与我的关系,闻言后当即尴尬的笑道,“公主殿下此来,不知有何吩咐?” 漓香公主在京城也算是个名人,只是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把她给忘了。 只见漓香看着刘忠国,眼色瞬间就变了,“花冷胤乃父皇钦点的驸马,刘大人说话可得小心些...” 汗... 我实在没搞懂我身上哪一点吸引到了她,为何一定要如此倔强坚持? 刘忠国闻言当即愣出了神,久久没敢出声,直到漓香唤他,“刘大人,此间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看着刘忠国战战兢兢离去的背影,我当真是苦笑不得。 老陆给漓香跪拜一番后也打算离去,然而却被拦了下来,“老陆,到底怎么了?” 我一看老陆的神情就知道不对劲。 老陆看了看漓香公主,欲言又止。 “说吧,没事。”我示意他不用担心,漓香虽不是大理寺的人,但她身为公主,应该不会坏事。 只听老陆叹道,“刚才明将军带人前来施压,说若是大理寺十日之内不能抓住万福楼和兵部尚书案的凶手,那我这个少卿...就得滚回去种田了...” “凭什么?!这是皇帝的旨意吗?” “不是,是侯爷的军令。” 老陆看上去很疲惫,双眼无神,脸上满是苦涩。 我知道这种事不该把他也拖下水的,可是事已至此,难道要我就此放弃?善誉侯拿陆谦来施压,无非就是想让我放弃这两个案子。 “踏马的...”我以为我已经足够了解锦衣卫有多不讲道理,然而此时我才知道,这个时代,但凡有权势的人从来不讲道理。 “老陆,对不起。” “小花,我的确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了。”老陆的眼角涌出几滴眼泪,划过满是沟壑的脸庞,“想当年,我与你一般,也是一个有着抱负志向的捕快啊...” 事过境迁,当理想不再是理想,我们所能怀念的仅仅是记忆里仅存的一丝情怀。 悲哀如老陆,他没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反被现实改变了自己,从一个有着情怀的捕快,变成了一个只能苟活于世的老者。 “不过小花,你放心去查,他善誉侯如此担心你查案,说明这两个案子肯定非同凡响。当年我没有完成的,而今就交给你了。” “那你...” “别担心我,我已经这把年纪,要什么没什么,他善誉侯即便找我麻烦,顶多也就是一顶乌纱帽,既然他不让我戴,那我不戴还不成吗?” 说着,老陆拭去眼角泪痕,竟“哈哈”笑了起来。 “老陆...” “小花啊,你知道当初我什么要当捕快吗?” 看着老陆牵强的笑容,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继续调查下去,可是当他说完,我才发现,原来当捕快并不是我所想的那般简单。 “因为我没本事,学不到本事,所以只能借助朝廷之力来将那些王八蛋绳之以法。你不一样,你有自己的本事,有些事该去查就查,有些事该去做就去做,千万不要因为是朝廷中人而束手束脚。” 第23章 双重发现 后来我才知道,老陆年轻的时候本是一介书生,有一年赶考落榜,回到家乡后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村子被马匪屠戮劫掠。 从那以后,老陆便发誓要当一名捕快,要将那些王八蛋绳之以法。 可是他没有习武天赋,也没有断案的本事,所以混了几十年,当时光消磨完他心中一直秉持着的念想,他变成了一个碌碌无为的寺丞。 看着老陆缓缓离去略显佝偻的背影,我忽的觉得好生难过,就好像被泪腺刺激了心脏,一阵发闷,可是又哭不出声来。 难道这就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不想让自己也变成他一样。 “花哥哥...”漓香见我神情有异,急忙跑了过来。 “看见没有,这就是你父皇治下的世道。” 我离开大理寺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随便找了家酒馆。 当烈酒下肚,我的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刘忠国有什么错?他不过是为了保全老陆和大理寺。老陆又有什么错?在这个不被允许的时代,他做的尽是他所能做的全部,那些超出他能力范围之外的事,他也只能选择敷衍。 不然,他如何养活自己那一家人? 善誉侯可以威胁老陆,威胁刘忠国,但是他万万威胁不到我。 既然来到这个时代,那自然是要做些改变这个时代的事才行! 我暗暗下定决心,老陆说的没错,有些该去做,那就去做。 从酒馆出来,我转过几个街角,再次来到了兵部尚书府。 上一次来这里勘察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勋离的确说的不错,整个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我知道的是,无论犯案之人到底有多大本事,只要他出手犯案,那么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冉未风的夫人知道我是六扇门的捕快,见我再度前来勘察现场,还以为我已经查出了什么线索。 “夫人,此案关系甚大,恕卑职无法告知。”六扇门有六扇门的规矩,如同这偌大大明一般,如果没有这些个规矩束缚,如何成体统? 她身为兵部尚书夫人,自然是知道我的意思,闻言缓缓点头,“还望大人查出真相后能第一时间告知妾身。” 因为之前王勋离和老陆就交代过,再没有查清真相之前,现场不能乱动,所以冉未风的书房还是保持着案发那晚的样子。 当然,冉未风的尸体已经处理掉,只是房间内的摆设却没有动过。 我在书房内转了几圈,心中越发觉得奇怪。 因为之前与王勋离老陆等讨论过案情,那时他们以为是熟人犯案,因为这个可能性最大。 我当时也没有反驳,可是而今我才想起来,作案动机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接连两个大案让我和老陆有些失神,所以当时忘记了考虑这个问题。此时想来,我居然找不到犯罪嫌疑人的任何犯罪动机。 如果是熟人犯案,虽说可能性最大,但是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冉未风在京城兢兢业业经营了几十年,若说有什么仇敌,只怕也早已被消灭了,他可是善誉侯的人,而今善誉侯在朝中呼风唤雨,除开杨太师之外,无人能与之抗衡。 既没有仇敌,又没有江湖恩怨,他到底是因什么而死的? 想到这里,我坐在了冉未风最后坐过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狼毫。 一,报复动机与政治动机,冉未风在朝廷和江湖树敌。这个可以排除,因为刚刚已经说过了。 二,钱财动机,有人觊觎冉未风的钱财。这个也可以排除,因为尚书府并未丢失任何东西,再说冉未风也没什么东西可以丢。 三,心理动机,凶手因为嫉妒,害怕,或者因为追求刺激而杀死了冉未风。 写到这里,我停住了笔。 只有这一点可以成立,就目前而言。 那么冉未风有什么是让凶手妒忌害怕的呢?我当然不会认为凶手只是为了刺激。 他是兵部尚书,手握大明兵符,要说嫉妒妒忌他的人很多,这很难说明问题。 但如果正是因为他手握兵权,所以让某些人害怕了呢? 这就有可能了,至少这一点成立的可能性最大。 这时,我把桌子上我写的宣纸往下拉了拉,正准备起身离开,然而就在我将宣纸往下拉了一截之时,我发现宣纸下露出一行字。 那是冉未风临死前正在处理的一封公文。 上一次前来勘察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上面所写的不过是些西北军情,没什么重点。 可是让我震撼不已的是,因为我的宣纸遮挡,那公文只露出最上面一行,而那一行从右往左依次是:西北也先异动,速速增援。 古人书写,向来从上外下,从右往左,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这句话是故意藏在这封公文里的! 我再看了一遍,确然如此。 难道这就是冉未风的死因? 西北军情紧急,有人不想让冉未风把这个消息上报给正统老儿。 可这个人会是谁? 我忽的发现冉未风案并不是最开始我所想像的那么简单。 西北军情万分紧急,然而身在京城居中策应的兵部尚书却突然死于非命,矛头直指武当。 现在我可以肯定这是有人在嫁祸给武当。 出了门后,我直奔张丹峰的住处。 一进门我便打算把我的发现告诉他,然而还没等我开口,一个爽朗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哈哈...小霸王花冷胤!” 笑道人! 我十二分肯定说话这人就是神秘异常的笑道人。 只见笑道人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一身藏青色道服已经破旧不堪,满脸络腮胡哪里有一点道人的模样。 不过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炯炯有神。 “武当笑道人?”我有些失神,毕竟亲眼看到传说中的人物,多少有些惊讶。 张丹峰示意我坐下,而后缓缓道,“笑师叔昨日才入京,我们刚才还在商量明日是否一同前往观星楼,却不料花兄突然来了。不过也好,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商量一下吧。” 此时我哪有那功夫商量这事,我正准备把我的发现告诉张丹峰之时,我忽的发觉有些不对劲,笑道人的眼神不对劲,我总感觉他的眼神就像锥刺一般搭在我的脸上,好似随时都会刺进去。 那种隐隐间传来灼热感觉的眼神让我不由自主的将嗓子眼里的话咽了回去。 第24章 另有所图的笑道人 我不知道我什么会有种感觉,因为我眼角余光瞥到笑道人,只见他满脸堆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 然而这种感觉却异常强烈,我只得暂时打住了心中的想法。 张丹峰见我神色有异,不由开口问到,“花兄想说什么?” “没什么。既然笑师叔也愿前往,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与张丹峰称兄道弟,这一声笑师叔也该当没什么问题。 笑道人闻言露出喟叹之色,“唉,这人呐,年纪稍微大一点就不中用咯,若是放在老夫而立之年,他段归藏只有来拜见我的份儿,岂能让我去见他?他算哪根葱?” 他这话说到最后味道全变了,我忍不住一阵汗颜。 这就是实力啊,这就是差距啊。 人都没把小段放在眼里好吗? 不过,武当门人向来这么张狂的吗?怎么我感觉,从张丹峰到笑道人都是一个样呢? 只听张丹峰道,“笑师叔言之有理,想我武当立派数百年,威名远扬四海。他段归藏不过近几十年才崛起就敢品论天下人,实在狂妄得紧。” “你也莫要小瞧他,段归藏还是有些本事的。”笑道人摆手示意张丹峰打住,而后淡淡说到,“他既有品论天下人的能力,那自有他的本事,这与咱们无关。只是此次我派与少林之事,他段归藏说不定当真知道一些内情。” 我心说这笑道人还是没有白活这几十年嘛,还是知道分寸的。 小段究竟有什么本事咱们暂且不说,人能给天下英雄排名那就已经说明看一切。 即便你武当再如何威名壮大,能与一整个武林为敌吗? 你武当不敢,可是人小段敢。 “花少侠,此次多亏了你帮忙,不然我们如何能见得到段归藏。”笑道人看向我,眼神不再炙热,反而有些阴冷,只是在他的笑容掩饰下并不明显。 “笑师叔哪里话,我与张兄一见如故又患难与共,而且此事本就是冷胤份内之事。”虽然心中存疑,但我还是表现得滴水不漏,当此时节,可不能再出差池。 我不知道笑道人心中在想什么,但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对我多少有些戒心,至于为什么,我不得而知,我只能尽力保持平静,尽力装作一副没有看出他有问题的样子来。 离开之时,张丹峰将我送到门口,“花兄,你当真没事?” 他也是极聪明的人,自然看出了我心中有事。 我摇了摇头,“没事,你回去吧。” 张丹峰闻言这才微微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今晚所见。 我刚刚发现冉未风的死因,笑道人便到了。而且笑道人给我感觉是如此奇怪,好像他并不是前来为武当证明清白的,倒像是前来干别的什么事的,而我和张丹峰所做的正成为他的阻碍。 转过一处街角,街道两边的灯笼在凉风下左右摇晃,我的影子也跟着在地面上来回晃动。 我感觉有些冷,此时正值初春,一早一晚还有些寒意。 可是正当我拉紧衣领准备回去之时,却发现地面上的人影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平白无故,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影出来。 看到地上的影子,我瞬间感到一阵背脊发凉,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个时候出现在身后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在没有知道身后之人到底要干什么之前。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个人,因为鬼是没有影子的,更何况我是个无神论者,我才不信什么鬼不鬼的。 可是我忽的发现那影子有些眼熟,“笑师叔?” “花少侠好眼力,仅凭影子便认出了老夫。” 果然是笑道人! 我转身看去,只见笑道人就站在离我不远的街角屋檐下,背影佝偻十分沧桑,身上道袍被风吹着扬起,破烂不堪。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犹如这深夜里的冷风。 “不知师叔深夜跟随,有何要事。” 我的话音刚落,只见眼前人影一闪,紧接着就看到笑道人出现在了眼前。 那是一双充满了戾气的眼睛,仿若嗜血过多的狼眼,在深夜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妖异。 我忍不住心中一凉,因为这时候看到这双眼睛实在有些恐惧。 我一直以为自己胆子很大,可是此时我却忍不住心中发凉。 “峰儿乃武当未来,花少侠最好不要将他卷入此次风云之中。无论你发现了什么,也无论峰儿如何想知道,你最好守口如瓶,不然...” 他威胁我的时候,那滞涩的声音便如拉锯一般沙哑刺耳,特别是伴随着冷风吹袭,那声音仿佛钻进了我的身体里,让我感到一阵难受。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脑海中不断闪过几个念头,最后我选择了沉默。 “花少侠也是名门之后,何苦为皇帝老儿卖命呢,江湖之大,以花少侠的天赋,闯出一番名头乃是迟早的事,当六扇门的捕快岂不是埋没了人才?” “你知道我的师承?” 我顿时就不能淡定了,因为这正是我最为疑惑之处。 然而笑道人并未回答,而是冷冷道,“花少侠乃是聪明人,老夫所言是否在理,少侠心中该当明白。有些事重要与否,少侠也该当清楚,老夫这便不再多言。” 说完,笑道人转身便要离去。 “武当数百年名声重要否?”我的声音在空荡的大街窜动,最后伴随着冷风消散。 笑道人猛然转身看向我,那双眸子仿若两柄利剑一般径直落在了我的脸庞上。 “比起师叔所谋之事,武当数百年名声重要否?”我进一步试探到。 “看来老夫当真不该夸你,要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不在少数。” “哦?师叔打算杀人灭口?” 此时,我心中再没有恐惧,反而信心十足,因为从他的反应可以看出,他此来京城当真不是为了武当和少林之事,而是另有所图。并且他所图之事一点也不必武当和少林之事轻巧,反而更甚。 他不会动我,至少现在不会,因为张丹峰还在京城。 “少侠好自为之。”话音落下,笑道人已然凭空消失,空荡的大街上好似从未出现过他的身影。 转过头,我不由的笑了,看来今晚这一遭当真没白走。 可是这又有三个疑问,笑道人所图之事究竟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和我们去见段归藏?我究竟师承何处。 名门之后?天刀也算名门?不是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吗?或者说,这只是表面上的? 第25章 青龙会 我是一个捕快,据各种迹象表明,还是名门之后。 可是我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以及师承,更不记得自己如何来到京城,如何与皇帝的女儿订下婚约。 这很重要,因为我不知道这些,就相当于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无法深入其究。 我手里有两个案子,一个是名震京城的万福楼案,武当和少林在万福楼内大开杀戒,死伤惨重,锦衣卫与六扇门同时介入调查。 另一个则是朝廷要员兵部尚书被杀案,他死于武当太极八卦掌,在自己的书房内,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我在第二次勘察现场时却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西北告急,有人不想让皇帝知道。 我本想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好友张丹峰,然而他的师叔笑道人却暗示我不要透露更多的线索给他,据我猜测,这个笑道人此次前来京城,所谋甚大。 好吧,我躺在自己的寒舍中把脑袋中的线索理了理,最后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中原武林的动荡是否与西北战事有关? 想到这里,我突的心中一震,从床上坐了起来。 正统十四年?土木堡之变不就是在今年?! 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这么经典的战役我还是知道的,正统十四年,也就是今年,明英宗朱祁镇,也就是正统老儿,北征瓦剌的兵败被俘。 瓦刺头领就是也先! 难道正统老儿兵败被俘就是因为这个至关重要的军情没有及时传到他的手里?! 想到这里,我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官服便往外走。 可是当刚刚走出院门,清冷的月光犹如水银泄地般洒落在我的身上,院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胡同,在这个时候本该是无人的,然而我刚关好院门,转身便看见了一个黑影立在胡同口。 我不确定那黑影是男是女,但我看见了他腰间的剑。 “你想去六扇门?”黑影开口了,是个男的,而且听声音,貌似还很年轻。 是的,我的确想去六扇门总衙门,西北军情这件事我必须告诉捕神,让他通过杨太师告诉正统老儿。当然,我也可以选择告诉正在我家里熟睡的漓香公主,但是我并没有。 兵部尚书冉未风,四品大员,手握大明军权都被灭口,更何况一个漓香公主? 我不是不敢冒险,我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牵扯进来,而且漓香还与我有婚约,还是跟着我出的宫,一旦她出了什么事,我难辞其咎。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胡同口那黑衣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尚书府勘察乃是临时起意所为,并没有事先安排,他怎么可能知道? 除非... 尚书府有内鬼。 想到这里,我忽的平静了下来,“阁下如此深夜还不休息,这般监视,在下实在愧不敢当。” “拿出来吧。”黑衣人很自信,自信到他甚至都没有打算拔剑,因为他的目光只在我脸上闪动。 我很想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难道我天刀刀法是白练的吗? 嗯?不对! 我抬眼看向那黑衣人,脑袋思绪极速转动。 今晚我从张丹峰的住处回来时,笑道人曾跟踪我一段,如果这黑衣人当时也在监视于我,那么他不可能逃得过笑道人的眼睛。 但笑道人根本没有提及,甚至连一丝暗示也无。 他们是一伙的?还是,这个黑衣人的内功远在笑道之上? 不可能!世间能在内功上远超笑道人的,绝对不超过三个,此人绝对不在此列! 可是,笑道人并不知我在尚书府发现的线索,也就是说,他们也不是一伙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突的陷入了矛盾之中,我想不通此人与笑道人究竟有何关系,与笑道人来京城所谋之事有何关系。 我正想着,却不料胡同口的黑衣人已经动了,冷冽的月光霎时间变得黯淡,下一秒,我只看到一道剑光闪过,从我的额头滑落,胸前官服瞬间裂开。 好快的剑法! 我见识过张丹峰的剑法,虽然很快,但我还跟得上。但此人的剑法绝对超过了张丹峰,因为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路数,只能凭本能闪躲。 我额头上渗出汗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无能为力。 在这样的剑招下,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凌衣刀拨弄月光间仅挡住三剑,而我已经退了数步。 刀锋震动,我再一次被震退,身后是一堵墙,再无退路。 “叮!” 我撞在了墙壁之上,强悍的内劲透过刀锋径直窜进了我的手臂,一阵酸麻阵痛霎时涌起。我急忙运功化解,然而那内劲却如附骨之虫一般紧紧撕咬我的手臂,手掌脱力,凌衣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看来以后不能再吹牛了,天刀确实厉害,但在我手里... 我抬眼看着那黑衣人,借着月光我只瞧见了他的一双眸子,那是一双冷瞳,仿佛将天上的月光剪下藏于其中,森森寒意扑面而来。 “你到底是谁?”人说,死也不做糊涂鬼,我自然不希望到死也不知是谁杀了自己。 然而那黑衣人却并不打算告诉我,仍旧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句的道,“拿出来。” 我咬着牙,冷汗不断往下掉,手臂中的内劲已经被化解了一部分。 我不怕死,但我还不想死。 我敢肯定的是,如果我把那封公文交出来,那么今夜便是我的死期。 可是我不敢肯定是,如果我不交,这条胡同会不会成为我的葬身之处。 都说绝境能激发一个人的潜力,可是特么的我都已经被逼到墙角了,怎么也不见体内内力汹涌,或者任督二脉豁然畅通? 踏马的,故事里果然都是骗人! 月光下,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那黑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杀气,澎湃涌动间直扑而来。 “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快说吧。” 黑衣人仗剑而立,寒意四溢的剑锋直指我的咽喉。 虽然他撂下狠话,而且局面也对他十分有利,可是我仍旧打算搏一搏,因为我根本没得选择。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应该是青龙会的人。”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信且有恃无恐,只有这样,我才能达到目的。 我的声音透过清冷的夜空转瞬即逝,胡同内一时间死静。黑衣人愣在当场没有言语,那股浓郁的杀气也在瞬间破碎消散。 我知道,我成功了。 果然是青龙会的人! 第26章 生死一线 之前在调查万福楼案时我便猜测挑起武当和少林厮杀的有可能是青龙会。 而在经过与花间月的一番交谈之后,我对青龙会的怀疑更甚。 因为能单杀木叶道人和了因大师的凶手绝对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但纵观天下高手榜,没有任何人有这个动机。 那也就是说,一定是隐藏在江湖之中的神秘高手所为。 而青龙会便是神秘之所,并且有这个动机。 正统老儿当年御使青龙会大破怒苍山,但在这之后,青龙会自立门户,脱离了正统老儿的掌控。 所以青龙会与朝廷肯定存在敌对关系。 紧接着冉未风案,西北军情告急,有人不想让正统老儿知道。 今晚此人现身欲夺走我身上的假公文真情报,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挑起武当和少林争斗厮杀的就是青龙会,而暗杀冉未风的也正是青龙会。 因为只有挑起中原武林的纷争,才能蒙蔽正统老儿,才能遮掩西北战事。如此一来,正统老儿无暇顾及西北战事,那么也先便能大破边关,正统老儿也就会亲征,土木堡之变也就会成为现实。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想通这一切之后,我心中顿时镇静了下来,既然眼前的黑衣人正是两件案子的幕后黑手,那么今晚,便不是我的死期,而是真相大白之时! 我反手一掌拍在身后的墙壁上,墙壁应声倒地,小霸王的名头也不是盖的。 “逃?” 我听到身后传来破空之声,急忙向前扑倒,一阵冷风从头顶划过,几根头发从耳边飘落。 我没敢停留,就地一个打滚,脑袋撞在破碎的石墙之上划出一条大口子,鲜血顺着眼角往下淌。 玛德,破相了,我英俊的脸庞! 但此时我哪里顾得上,爬起来之后立刻往前方大街上急奔。 然而没等我跑出三步,身后风声再起,情急间我在怀中一掏,顺手便将昨日张丹峰给我的武当信物太极剑摸了出来。 “叮!” 太极剑长不过一尺,加之我内力不及黑衣人,太极剑与他手中的长剑相交之下立刻断成了两截。 我握着半截剑柄,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都是什么豆腐渣工程,踏马的一点质量也无。 眼见黑夜人的剑锋再至,我急忙扔掉剑柄往地上一滚。 然而就在此时,被我扔出去的剑柄却忽的在空中炸裂,一道淡蓝色光芒从剑柄之中窜出。 “砰!” 那是一道蓝色烟花,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耀眼。 原来,武当信物还可这么用! 坑爹的张丹峰,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黑衣人看到烟花升空,顿时一怔,但仅仅一瞬立刻又冲了上来。 他也知道这是武当信号,所以着急灭口。 但此刻我心中已有计较,哪里会如刚才一般胡乱躲闪,看到他剑锋掠来,当即侧身闪过,顺手从地上抄起一块碎石。 “来!吃小爷一坨!”我狠狠的将碎石掷出,心说怎么着也能挡他一挡,不料黑衣人只一个转身,剑锋从下往上挑起,那石块立刻粉碎。 草。 我暗骂一声急忙逃命,这特么也太凶狠,完全不给机会啊! 这人就是这样,没有希望还好,顶多也就是绝望。但一旦有了希望,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会不遗余力的争取。 就像我,开始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本打算留下遗言慷慨赴死。可是后来想通一切关节后却忽的生出了希望,这时候只想着怎么保命,什么面子容貌统统都不在乎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被虐得如丧家之犬,如果这时代有手机微博,给我录下来绝对能上热搜。 踏马的,看来以后当真不能再吹牛了,还是要勤学苦练才行,这江湖实在太凶险,随便冒出来一个都够我喝上几壶的。 但现在,保命才是关键。 我急急往前窜出两步,来到大街上。但此刻的大街上空荡无比,人毛都看不到一个。 身后破空声犹如无常索命,幽森冷厉,只一瞬便到了我的后颈。 “噗!” 我急忙一个野狗扑食,剑锋贴着脑袋划过,差点掀翻了我的脑皮。 然而就在我触地的那一瞬间,我只觉背心一凉,心中大叫“不好。” 我倒在地上根本看不到身后情形,那黑衣人速度之快远在我之上,刚才若不是趁着一番胡乱躲闪,我可能早就死在他手上了。 此时我扑在地上,后背要害全都暴露在他眼前,这踏马不死才怪。 看来,天还是有绝人之路的,只要你作,你怎么可能不死。 玛德,我万万没想到最后我自己居然是作死的,这特么要是传出去,肯定贻笑千年,说不定以后历史书上还会出现这个故事,大明正统十四年,六扇门一个捕快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卧槽,这也太奇葩了。 我闭上了眼睛,想不到我花冷胤一声浪荡不羁爱自由,最后竟然死在大街上,而且临死还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 多么悲催的穿越,多么悲痛的领悟。 ..... 我忽然想起昨日看见的夕阳,那是我见过的这个时代里最美丽的夕阳,我想起了自己面对夕阳时所产生的希望,那就是我逝去的青春啊! “住手!” 就在我感觉到背后剑风汹涌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喊叫声破空传出。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漓香正急奔而来,身后的黑衣人正转头看着她。 “快走!”我大叫着。 她好歹是个公主,万一被青龙会所利用,正统王朝将会更加风雨飘摇。 可是她哪里听我的话,三步并作两步急奔而来。 我实在不想让她看到我死样,她是个美女,而我是个爱面子的少年。 “叮!” 就在我以为我必死无疑而且死后还会被一个美女看见死相之时,我身后黑衣人的剑锋忽的被另一道剑刃给挑开了。 那金属相交的声音异常刺耳。 我急忙就地翻滚爬起来,看来刚才那道烟花最终还是起作用了。 然而打死我我都不信的是,来人不是张丹峰,而是峨眉唐少陵。 大街上,唐少陵和那黑衣人激战在了一起,漓香公主跑过来拉住我的手,急切问到,“你怎么样?你受伤没?伤得重不重...”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眼角的鲜血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王八蛋!来人!给我活剥了他!” 漓香对着黑衣人怒吼,话音落下大街旁边的阴影处便闪出几道黑影,朝着黑衣人冲了上去。 第27章 挫败的唐少陵 危机关头,第一个赶来的,居然是漓香公主,紧接着赶来的,不是武当张丹峰,而是峨眉唐少陵。 原来唐少陵的落脚处距离此地最近,所以看到武当信号示警后立刻赶了过来。 我快速的平息了一下胸中气息,而后抬眼看去,只见场中唐少陵已然落入下风! 那黑衣人的剑法端的精妙绝伦,而且内功深厚只怕比之张丹峰犹有过之。 唐少陵第一次出山便遭遇如此强敌,被激出浑身傲气,手中白玉剑霎时间豁然展开,齐刷刷画出十二道剑花,分指黑衣人身前十二处要害。 说实话,唐少陵被誉为峨眉百年一遇的奇才当真不是盖的,这一手佛灯十二剑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我都不敢相信世间还有如此剑法。 要知道,剑花的大小决定剑尖的稳定,剑花越小,那么剑尖凝聚的内力也就越锋锐,越具有穿透力。这一点,和江南唐家的霸王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唐少陵的佛灯十二剑,剑花恍若雪花,如果不仔细去瞧,根本不可能看得见。 只见那十二道剑花在夜空之中犹如彗星掠过,仅一瞬便到了黑衣人的身前。 然而就在这时,那黑衣人却忽的发出一声清啸,而后我便目瞪口呆的愣住了。 这特么也太凶悍了! 那黑衣人的长剑居然穿过了唐少陵的剑网! 而且好像很轻松... 我去你... 都说江湖之中卧虎藏龙,今晚我算是大开眼界了,这虎,这龙,谁能挡得住? 漓香的护卫挡不住,唐少陵也挡不住,那黑衣人转头盯着我看了一眼,而后消失在茫茫夜空。 我长舒一口气,急忙上前致谢,却不料唐少陵愣在当场出神。 我心说那黑衣人的剑法精妙到摄人心魄了吗? “唐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他虽然不一定在听,但这面子上的问题,我还是要做到滴水不漏的。 漓香见唐少陵仍是面带苦涩,无动于衷的模样,当即怒喝道,“喂,我家花哥哥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我摆手示意漓香不要激动,唐少陵心中此刻只怕已经炸裂了,十年如一日的练剑,最后居然不敌人家一招,这若是让在我身上,只怕我早就失心疯了。 幸亏唐少陵内功尚可,此时还镇得住心中波澜。 “少陵。”这时,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老者从远处掠来。 只见那老者长须飘然,满头白发,双眼如炬,鹰钩鼻国字脸,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来到近前见唐少陵丝毫没有反应,当即把目光转向了我和漓香。 “在下峨眉唐闻广,阁下是...” “哦,前辈你好,在下是六扇门捕快花冷胤。” 唐闻广的名头我还是听说过的,唐少陵他爹嘛。 “刚才那武当信号便是由你所发?” “正是在下。” 接着我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一些不该说的我自然不会说。 唐闻广闻言一怔,脸上露出惊诧之色,“那人仅用了一招便破解了少陵的佛灯十二剑?”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今晚这事儿对于峨嵋派来说无疑是个打击,他们全心呵护,重点培养的大弟子居然不敌一个江湖怪客的一招,这要是传出去,峨眉如何继续在八大派立足? 然而此时最关键的还是唐少陵。 武林之中,因为一招败北而从此再无出头之日之人不少,每年都会有那么成千上万个。而且唐少陵本身就是心高气傲之人,今晚使出佛灯十二剑如此强悍的绝招居然被对方一招破解,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倘若他无法找到因由,无法找出败北的关键,那么他很可能就此废了。 “唐少侠,你刚才与那黑衣人交手之时,有没有发现他的内息很奇怪。” 唐少陵为救我而来,倘若他就此沉沦,我也难辞其咎。 我的话音落下,他顿时转头盯着我,原本黯淡的双眼此刻渐渐恢复光亮。 “有何奇怪之处?”唐闻广问到。 “常人习武,以追求内息平静为主流,无论是激战还是吐纳,内息平缓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招式的威力。”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看着唐少陵道,“刚才那黑衣人的内息...” “他的内息波动无常,根本就没有平缓一说!”唐少陵露出恍然之色,剑眉之下一双眸子闪烁奇异的光芒。 看到他如此神情,我当即松了一口气。 其实唐少陵并不是败在剑招上,而是输在内功。 我这么说,其实就是想点醒他。 唐闻广看到儿子从震惊和骇然之中转醒,也当即松了一口气,对着我拱手道,“此间事了,阁下这便请回吧。” “今夜之事,唐少侠的恩情,在下决计不忘!” 说完,我便与漓香转身走了。 至于唐少陵之后会怎么样,唐闻广又会怎么样,那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今夜能保住这条命已是万幸,此时最重要的是将我手里的西北军情送到正统老儿手中。 我本想继续前往六扇门总衙门,但转念一想,此时再去只怕引起诸多误会。 毕竟今夜刺杀我的来头可不小,乃是青龙会之人,而正统老儿与青龙会的关系如此敏感,万一有人借此陷害于我,那我岂不就成了哑巴吃黄连? 回到住所,漓香为我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而后出门唤来侍卫,让他们去抓药。 我心说有个女人在家里当真还可以,至少这些简单的事不用我亲自动手,有人服侍总归是好的。而且还是个公主,虽然容易引起别人口舌,但这般享受却实在难得。 可是当漓香重新进来之后,却忽的哭了起来。 我见此情形当时就愣住了,这又是为了个啥? “公主殿下...你怎么了?” 我试探性的问到,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这又是闹哪出。 “花哥哥...我...我...”她接连说了几个“我”,也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面对女孩哭鼻子乃是人生一大惨事,特别是像我这种天生就是为了拯救苍生而来的少年奇才,我哪里会照顾女生咯?鬼晓得她们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女人心,海底针。 “公主...今夜之事我也没想到...对不起了...” “我不怪你,我只是害怕...你总是这样...万一哪天...” 第30章 先天功与中兴武当 说实话,我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对先天功居然如此敏感,以至于稍一运转便半功倍,简直逆天! 要知道,诸如张丹峰修炼先天功也不可能如此。 普通人修炼内功那是需要日积月累的持之以恒才能使内力得到较大的提升。天赋稍微好的一点,假以时日便可大成。 然而我是分分钟就突飞猛进,估计用不了几日,那先天功就会被我完全吸收。从此,我的内功便可登堂入奥,登峰造极。 我特么自己都不得不给自己竖起大拇指,牛逼! 张丹峰感受到我体内的气息时已经完全被震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只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的丹田。 “诶,花哥哥又没怀孕,你盯着他的小腹看什么?”漓香不乐意了,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花兄...练到第几层了?”张丹峰抬眼问到。 “第三层。” 我原本以为我只是顺利的熟悉了先天功,我自己也没想到只一觉的功夫,我已经练到了第三层。 “第三...第三层!你只用了...只用了一天?”张丹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狭长凤眼之中惊骇连连。 其实我完全可以理解,毕竟类似我这种的天才并不多见,江湖上能在一日之内将先天功练至第三层的估计还没出生。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我就是这么牛逼呢? “张兄,其实我只是睡了一觉,还没用到一整日的时间...” “你...我...” 张丹峰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瞪着我彻底哑然。 “看来我武当中兴有望了...” 良久,张丹峰才缓缓道,说话时眸子里布满了萧索和遗憾。 我知道他的意思,也明白他的眼神。 武当这些年其实已经不复当年之盛,不然木叶道人何以会被人单杀?要知道,木叶道人在武当那可是仅次于笑道人的存在,连他都可被单杀,可想而知武当这些年的没落。 再者,就连华山逍遥这些外宗门派都可以和武当平起平坐结成同一阵营,武当的衰败自然不言而喻。 当然,这也不是说看不起华山逍遥。 只是武当全盛时期,天下间能与它并肩的,只有少林。 然而,中原武林的泰斗为何会沦落至如今地步呢? 那是因为中原武林这些年的整体水平下降,无论是武当还是少林,他们作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早已不复当年盛况。青龙会和四大闲宗的崛起,让原本盛极的武当少林遭受到了巨大冲击。 再加上当年怒苍山一战,中原武林损失惨重。在那之后,基本进入了青黄不接的局面。 好在近几年各门各派相继培养出一两个人才,这才将这种局面止住。可是要想中兴,实在困难。 就拿武当来说,尽管张丹峰乃是百年一遇的奇才,然而他在先天功上的造诣却只能算作出类拔萃,还无法算作登峰造极。尽管他能在天下高手榜上排名第六,可那也是在武当这个大宗门的庇护下而言。 张丹峰在京城中的表现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说破而已。 张丹峰见我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先天功修炼到第三层,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毕竟他才是武当正宗,中兴武当的重任本该由他来承担。然而我的出现,我对先天功的修炼已经超过了他,所以他才会觉得遗憾,遗憾中兴武当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张兄,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花冷胤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出身,但这点江湖道义我还是知道的。再者,我们不是朋友吗?既然是朋友,而且还共生死同患难,那还分什么彼此。” “对,我们既然是朋友,那中兴武当的重任,我们便一起来承担!” 张丹峰也是性情中人,他深知我们之间的情谊,而且他深信这份情谊能够长久。 看着他灼热的目光,我顿时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一分。 不过我对自己的承诺却并不后悔,因为这样的朋友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遇到。 “你们俩说完了没有?”漓香冷冷的瞧了张丹峰一眼,秀脸之上满是不愿,看那模样好似吃醋了... “公主你别误会,我与张兄之间乃是纯粹的兄弟情谊...”这特么不解释还好,我这一解释怎么感觉突然不对劲了呢。 “哼!你就知道你的兄弟情谊...一点也不在乎我...”漓香嘟着小嘴抱怨,还别说,这模样确实有几分可爱。 张丹峰闻言一笑,而后却摇头叹道,“花兄,你能得如此美人跟随,当真是莫大的福气。” 我知道他与唐门女侠的故事,闻言当即安慰道,“张兄也别气馁,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一切都有可能的嘛。” 说完,我转头看向漓香,“公主殿下,花某只说一遍,倘若公主殿下仍旧执着,那花某也唯有喟叹时运。” “你要说什么?”漓香的脸色有些黯然,好似已经猜到了我想说的话。 我看着她,缓缓道,“虽然我们之前有婚约,但而今的我,已经和以前的我完全不一样,公主殿下应该能感觉出来。我知道违抗圣命乃是死罪,但倘若让我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在一起,那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我顿了顿接着道,“我是个自由主义者,也就是一个崇尚自由的人,我不喜欢被任何事物束缚,即便是皇命。你明白吗?” 说实话,漓香的容貌的确没得说,但感情这东西就好比京城二月的天气,天晴就是天晴,阴雨便是阴雨,谁也无法强行改变。 我这么说,只是希望漓香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毕竟我不是一个值得她浪费时间的人。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就差没说不想让她当备胎。可是漓香却完全好像完全没听懂的样子,闻言只是一怔,而后若无其事的道,“哦,以后再说呗。” ...... 呀喂,和姑娘也太那什么了吧! 难道真的是我表达能力有问题?或者说,她已经彻底爱上了我? 别这样吧,我还没好好享受青春呢... “花兄,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走吧。”这时,张丹峰很合时宜的替我解围。 “呼...走吧...”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怎么说,还能怎么做,既然漓香执意如此,那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第31章 段归藏 偌大的京城在夕阳的余晖下仿若镀上了一层鎏金,微冷的空气中浮动着一股初春的生机,天边偶尔飞过一两只不知名的鸟儿,而后消失在远处树林。 我和张丹峰步行前往观星楼,转过东大街,沿着明湖左畔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远处山丘上,一栋古香古色的塔楼屹然矗立。 我个人是比较喜欢古建筑的,也别是这种带着明显民俗民风的古建筑。 在2017时,我曾游览过华夏所有古城,每当我踏上青石板,我总会感觉到心中流淌着一股难以言明的禅意,好似渡己及人般充满了大道之音。 当然,喜欢归喜欢,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我还是不会忘的。 走进观星楼,花间月已经在楼下等候,瞧见我与张丹峰前来,当即迎了出来。 “花少侠,张少侠。”花间月对着我们福了一福,而后灿然笑道,“两位当真准时,竟丝毫不差。” 我也笑着道,“赴美人之约,那自然是要准时的。” 不知为何,我好像特别喜欢与花间月说话,哪怕只是无谓的打趣。 张丹峰见我有意与花间月亲近,当即附和道,“花宫主有所不知,花兄可是掐准了时间一步一步的步行而来,其诚意有几分,花宫主当能拿捏清楚吧。” 哟,我没想到张丹峰竟如此会说话,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不会说这些让人模棱两可的话呢。 看来,在美女面前,即便是个傻子也知道适时玩笑啊。 花间月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两位可别打趣小女子了,咱们还是上楼去吧。” “段先生到了吗?” “已经到了。” 花间月在前领路,我与张丹峰随着她缓步而上,直到爬上三楼亭子,这才停下来。 走出楼梯的那一刻我就看到了段归藏,因为他正坐在亭中饮茶。 我想我得把给他取的昵称改一改,什么小段,这明明是老段好吗? 段归藏约莫五十多岁,双鬓斑白,脸上虽有皱纹,但却并不明显,还没达到那种沟壑丛生的地步。他的眼睛既深邃又犀利,好似眨眼间便能看穿任何事物,加之浓眉广额,显得睿智而又祥和。 “在下六扇门花冷胤,见过段先生。”按年龄,我该尊称他一声前辈,但是我们毕竟不是同一个单位的,叫前辈好像有点不对劲。 段归藏的目光只在我和张丹峰的身上大致扫了一圈,而后便摆手示意我们坐下。 “两位如此着急见老夫,想必是为了武当和少林之事吧?”段归藏显得很轻松,他一手端着茶壶,一手摆在茶几上,神态自若好似胸有成竹。 张丹峰闻言点头,露出恭敬之色,“还望前辈指点迷津。” 其实我心中对武当和少林之事已经有底,今日前来拜见段归藏,更多的是想从他口中印证一些东西,却并不是张丹峰所言的前来让段归藏指点迷津。 只是因为笑道人,我觉得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我当然要留个心眼,所以并没打算把我知道的线索和推测告诉张丹峰。 段归藏看了我们二人一眼,而后缓缓笑道,“两位不必如此拘礼,老夫既然答应了见你们,那自会为你们指出一条明路。” 说着,段归藏抬眼看向我们身后的花间月,他也没说什么,花间月便微笑着下楼去了。 “武当与少林之争想必两位心中都清楚乃是受人挑拨,至于此人是谁,说实话,老夫也不知道。”段归藏并未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的道,“但老夫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此人决计不再天下榜之上。” “何以见得?”张丹峰立刻问到。 “天下榜的高手乃是老夫亲身测试之后排定的,如果说榜单上谁人能一对一单挑杀害木叶道人与了因大师,除非此人通神,如若不然,万万没有这个可能。” 段归藏一边喝茶一边为张丹峰解释,他说的,和我所猜测的一般无二。 青龙会的确不在天下榜之上。 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既然他也知道不是天下榜之上的人所为,那么他所说的指出一条明路是何意? “此言有理。” “依段先生所言,既不是天下榜之上的人所为,那还会是谁?” 我们顺着他的话继续问到。 我们不问也就算了,我们这一问,段归藏立刻闲庭信步般的侃侃而谈起来。 “江湖之大,卧虎藏龙,远非你我所能想像,奇人异士数不胜数。天下榜虽能囊括绝大多数江湖高手,但毕竟有所局限。在这之外还有许多神秘高手未曾入榜,如果说有一个会龙爪手,武功还在木叶道人与了因大师之上的人,也未曾不可。” 他这话说了当没说,我和张丹峰听了均是无感。 他好像也知道这一点,说完之后立刻笑道,“然而江湖再大,武学却是殊途同归的,此人既会少林龙爪手,那么必定与少林有所牵连,两位可曾这方面着手。” 还是废话,这还用得着你说?我们当然知道此人与少林寺有关系,可是少林寺源远流长距今已经上千年,与它有关的人从少室山能排到京城,你让我们怎么着手? “可是与少林有关之人多如牛毛...” “别急,听老夫说完。”段归藏打断了张丹峰的质疑,只听他继续道,“既与少林有关,而武功又在木叶道人与了因大师之上的,天下间应该不出一手之数。再者,此人费尽心思谋害两位高手,其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武功?” “前辈的意思是?” “依老夫所见,此人如此行径,要么是为了挑起武林争斗,要么就是故意挑战武当少林。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么两位调查的范围便可以缩小,因为挑起武林争斗,最后得利之人无非就那么几个。而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两位就更容易调查了,因为他既然故意挑战武当少林,那么他与武当少林之间必定存在一定的仇敌关系。” 不得不说段归藏的措辞表达能力实在是强,难怪能给天下高手排行,就凭他这口才,不去当说书先生实在是可惜了。 然而他这么一说,我倒当真觉得有些道理。 因为挑起武林争斗,青龙会必定可以浑水摸鱼。而且青龙会与武当少林当真存在敌对关系。 第32章 老狐狸的马脚 当年怒苍山之战时,秦武侯之所以执意接受正统老儿的招安,其中大半原因是因为武当少林极力撮合。 两派毕竟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自然不愿意看到中原武林自相残杀,所以这才极力撮合怒苍山与朝廷的议和招安。 然而青龙会却是强烈主战一派,据传,当年青龙会首领曾与武当少林的高手一言不合发生过争执,双方差点打起来。 正统老儿最后选择了武当少林的建议,同意招安。然而他也没放弃青龙会首领的建议,斩草除根。 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事,秦武侯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但却被青龙会所偷袭,最后身死山灭,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武当和少林对青龙会一直以来都抱着敌视态度,因为青龙会违背了武林道义。 段归藏这么一分析,的确头头是道,而且丝毫没有偏差,就差直接告诉我们是谁所为。 但张丹峰哪里知道我已经猜测出青龙会,他听完段归藏分析,还是有些不明白,“如此之人,应当不会是孤鹰吧?” “是不是孤鹰,那也要打下来才知道。老夫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两位若是觉得老夫所言在理,那边如此调查,两位若是觉得老夫所言有失偏颇,那两位尽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查。” 段归藏看起来丝毫不担心我们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查,他好似笃定了我们会相信他的话一样。 我只是觉得好奇,他为什么会如此笃定?难道他不觉得自己透露的东西实在有点多吗? 他对青龙会不可能没有了解,但是他却没有明言。然而他明里暗里好像都把矛头指向了青龙会,好似在催促我们去调查青龙会一般。 这是为什么? “花兄,你怎么看?”这时,张丹峰转头看向我。 我看了看段归藏,只见他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当即点头道,“段先生所言非虚,我们按照他所说的去调查,应该会有些收获。” 说完之后,我把目光转向了段归藏,“段先生,在下还有一事请教。” 段归藏抬手示意我直言。 “武林之中向以段先生的天下榜为标准,却不知道段先生何以证明天下榜的正确性,难不成段先生当真有试炼天下英雄的本事?” 我这般质疑是故意在激他,因为我想知道段归藏到底与青龙会有没有关系。他刚才的话实在可疑,如果不是因为我提前猜测出青龙会,只怕我也会与张丹峰一样,将他的话奉若真理。 然而他却并没有上当,“花少侠不觉自己的问题自相矛盾吗?既然武林以老夫的天下榜为标准,那么老夫岂能没有试炼天下英雄的本事?老夫如果没有试炼天下英雄的本事,武林又岂会以老夫的天下榜为标准?” 说着,段归藏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小朋友切莫心浮气躁。” 哟,这还教训起我来了。 废话,如果不矛盾我还问你干什么?我就是要让你觉得我在自己绕自己。 “段先生此言差矣,您有没有试炼天下英雄的本事我不知道,即便有,您又如何做到一一试炼?即便一一试炼,您又如何能保证自己常胜不败?即便您常胜不败,您又如何确定还有没有其他神秘高手,譬如,那谋害木叶道人和了因大师之人。” 若论智力,说实话,我实在不虚任何人,难道我一个2017接受过正规系统教育的文科生还会怕你一个五百年前的山野匹夫?真特么笑话。 我话音落下,张丹峰当即在茶几底下伸手拍看我一下,看样子,他好似有些担心我会激怒段归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我就是要激怒段归藏,不然我怎么判断他与青龙会的关系呢?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够过头,没想到段归藏仍旧淡然视之,甚至还摇头笑道,“花少侠当真机智敏捷。” “老夫的确不敢肯定世间是否还有高手能战胜老夫,但与老夫交手之人,也的的确确败在了老夫手下。不然他们何以甘心排在老夫之后?再者说,当年怒苍山一战,中原武林元气大伤,有老夫为他们提供试炼之地,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质疑老夫的排名?” 段归藏说完后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茶,而后看着我道,“而今的中原武林就如同一盘散沙,八大派明争暗斗,虽有武当少林领袖群伦,但也有四大闲宗不受制约,如此江湖当真是天下人所乐意看到的江湖吗?” 呵,可算是露出马脚了。 看来,我这一番敲打并非没有效果啊。 “还请段先生明言。” 此时我当然要推波助澜,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岂能让他就此打住。 只听段归藏继续道,“武林兴盛百花齐放,自是人人都乐意看到的局面,然而如何兴盛,如何百花齐放却有讲究。以目前的局面来看,即便武当少林再如何强势,也只怕挡不住各门各派的相互争斗,如此一来,还怎么兴盛?所以当此时候,老夫的天下榜虽说不一定能稳定人心,但至少有催人奋进之效,这一点,两位不反对吧。” 说来说去,段归藏始终把话题纠结于天下榜。 不过还是被我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在看轻武当少林,虽然说的是实话,但这种实话当着张丹峰的面说出来未免太过明显,难道武当先天功当真是假的吗? “段先生如此一言,在下倒是能够理解了。”话题继续到这里,再多言已是无益,反而会引起他起疑,所以我赶紧打住。 张丹峰也是点头,“前辈以一己之力振奋整个武林,如此丰功伟绩,实在令晚辈钦佩之至!” “你也不用如此抬举老夫,老夫有多大能力,老夫心中自是清楚。只是同是武林中人,老夫此举,既有傲视群雄之心,也有鞭策来人之意。说起来,倒也不全是大义凛然。” 段归藏显得很坦诚,坦诚到他这话一出口,我与张丹峰不由得都生出敬畏之心。 然而我却十分清楚,他这是在故意麻痹我们。 他是不是大义凛然我不知道,但他如果想傲视群雄,那么他就一定可以。不然,他何以常胜不败?这其中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疑问吗? 嘿嘿,老狐狸再狡猾,那也是要露出马脚的,看来今日之行收获颇丰啊。 第33章 我的身世 从观星楼下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花间月并未离开,她仍旧静坐于楼下的石桌前,好像在等谁。 “花宫主,今日之事,在下再次感谢!”张丹峰打心眼里感激花间月,因为今天的收货的确出乎意料。 花间月闻言露出灿然笑容,峨眉轻舒,樱唇微翘,“张少侠不必客气。” 我总觉得她的笑容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撩人心痒之间却又将人拒之千里,那种似是而非的涟漪如同久违的冲动与激情,好像要一鼓作气,然而却没有勇气。 我知道这种感觉很模糊,也很奇怪。 估计是因为她与我的初恋实在太像,所以我才会生出这样的感觉。 “张少侠,能否请你先走一步,我有些话想与花少侠单独谈谈。”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花间月居然主动请求与我单独说话。 而且说话时,那一双清眸闪动满满的都是,萌! 对,没错,她在卖萌。 哇,这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在我头上,差点没让我晕过去。 天下第一美人卖萌你见过没有? 张丹峰也是一怔,急忙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心说这张丹峰也实在是笨,这么明显的问题还用得着问我吗?快点消失不就好了? “花兄,我先走一步。” 张丹峰开窍的速度远比常人快,我只使了个眼神,他就立马明白了过来。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丘小道,花间月这才摆手示意我们往下走。 “花宫主,有什么话,这便直言吧。”我环视一周,此时观星楼下只有我与她两个人。 孤男寡女,月黑风高,当此时节我居然还一本正经的模样。 哟喂,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模有样了? “花少侠可还记得小女子昨日所言?” “要与在下切磋学问?”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反问到,心想什么时候切磋不行,非得这会儿,难不成有什么古怪? 花间月点头道,“此间时候尚早,花少侠如果不介意,能否与小女子到百花楼一叙?” 看到她如此有诚意,我岂能将其拒之门外,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美女做伴,而且还是天下第一美人,我刚才那奇怪的感觉再次跃然心头。 我忍不住侧目再度打量了一番花间月,尽管我已经仔细打量了她很多遍。 作为一名捕快,察言观色的本领乃是最为基础的东西。 花间月的确与我的初恋一模一样,但也只是一模一样而已。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唯一与我有关的,只是大明王朝随着时间推进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其他的江湖中事,完全与我无关。 我是一个2017的新时代青年。 花间月有着一种任谁都无法拒绝的本领,就如同刚才她要求张丹峰先走,而后请求与我到百花楼一叙,我与张丹峰都没能说“不”。 她好似有一种奇怪的魔力,当你看着她,看你看着她的眼睛,你的心神好似要飞了出去,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想到这里,我这才明白她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到底从何而来。 论姿色,花间月的确无与伦比的美丽,可仅仅的是外貌如何能将这个名头维持如此之久?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让世人无法抗拒。 思来想去,那就是这股让人无法说“不”的魔力。 倘若连我这个穿越而来的新时代青年都无法说“不”,那这个时代里的其他人如何能拒绝? 正思索间,百花楼已经近在眼前。 “花少侠好像有心事?”花间月看着我的样子让我有一瞬间失神,因为实在是太像了,恍惚间我错以为她就是初恋。 虽然心中波澜再起,但我面上却还是依旧波澜不惊,“花宫主不必担心,在下心中所思之事,多是无益。” 进了百花楼,此间已经被天玑宫清场,天玑宫门人列成两排恭迎花间月,我也跟着享受了一回。 不过还别说,这种感觉当真不错。 估计是因为在2017时被人欺负的太多,头一次受到这种待遇,我居然有点小激动。 檀香热茶,在此冷风还未消散的时节实在是太美妙。 我本以为花间月会与我切磋学问,因为我来到此地的原因就是这个,然而花间月却又给了我一个惊喜。 “花公子,其实京城中事,你不必如此执着。”花间月的眉尖露出一丝疲态,眼神中流露着一股难以察觉的关切。 难道说,她是在担心我? 哟喂,这可让我受宠若惊啊... “花宫主此言何意?” 其实我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京城之中各种势力错综繁杂,以我一个小小捕快,想要在这些势力之中斡旋,实在困难。 而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所以我选择了装糊涂。 但我没想到的是,她一眼就将我戳破,“花公子这是在装糊涂?此间并无其他人,花公子何必如此...” 我... 好吧。 我常说,女人太聪明,对于男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尽管我很喜欢与聪明人说话,但面对花间月这般聪明的女人,说话已经变成一件只得思量的事。 “在下只是想知道,花宫主何出此言。” “花公子一定要叫我宫主吗?” 她的目光如同天上的星月一般璀璨,当她盯着我的时候,我只觉眼前一切都失神,唯独那一双眸子在闪烁。 “我...”我有些恍惚,在面对花间月的目光之时,“花姑娘何出此言。” 我总觉得花姑娘这个称呼有点奇怪... “花公子当真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了?”花间月语气好像在试探什么,听上去有股小心翼翼的感觉。 我摇头叹息,心说你大可不必这般小心,我如果记得,我估计早就离开京城了。 “小女子打听过花公子的身世,据可靠消息,花公子当是漠北韩家之后。”说完,花间月盯着我,好似在看我的反应,“花公子好像并不惊讶。” “此事,在下已经知道了。”我没有隐瞒花间月,因为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这件事我从善誉侯和正统老儿口中已经猜到一二。 “那你可知,你为什么姓花?而不姓韩。” 这时,花间月提到了问题的关键。 其实我也一直很不解,如果韩家是逆党,那我这个逆党之后为什么还能活着?难道正是因为我的这个姓? 第34章 对不起我只想当一个捕快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的师承,所以我才活下来,那么我这个师傅就牛逼了,居然可以一个人对抗整个大明! 想到这里,我不仅对我这个师傅充满了幻想。 一定是个大帅哥,武功极高,与正统老儿颇有渊源。 此人是谁? 我抬眼看向花间月,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此事,她这么问,说明她肯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你知道在下师承?” “昨日花少侠还玩笑说我们五百年前有没有可能是一家人,难道花少侠忘了吗?” 花间月说话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像在说“我们的的确确是一家人。” 闻言,我当即一怔。 昨日那话,我只当玩笑罢了,不会是真的吧? “天下姓花之人虽多,但能保你一命,还带入京城交给皇帝之人,却只有一个。” “谁?” “我天玑宫前宫主,花挽镜。” 花间月的神色很严肃,很认真,一点也不像在说笑。 可是我一时间更困惑了,四大闲宗,昆仑天玑流光炎宗,乃是出了名的不理天下事,全都是闭门造车之流。天玑宫的前宫主为什么会掺和到逆党之争?又为什么会与正统老儿有交情? 花挽镜,我一丝印象也无。 “花公子有所不知,我天玑宫虽然不理世事,但并不代表宫中每个人都是如此。”花间月顿了顿,起身道,“前宫主乃是天下三大宗师之一,年少得志,与当今皇帝乃是至交。” “不是很明白。”我摇头不解,就算花挽镜与正统老儿乃是至交,那他为何会参与到漠北韩家的逆乱之中? “解释前宫主之前,还需先让你了解漠北韩家,花公子可还有一丝印象?” 我还是摇头。 只听花间月缓缓道,“当年怒苍山之战,漠北韩家乃是怒苍山中唯一的武林世家,因此才被称为逆党。怒苍山覆灭,韩家嫡系带着尚在襁褓中的你出逃,但却被赶来的武当笑道人截住...” 我万万没想到,我与武当少林竟有如此渊源。 通过花间月的一番叙述,我这才对我的身世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武林韩家乃是永乐年间的名门正宗,曾随永乐皇帝几次北征,先后让鞑靼,瓦刺各部接受大明封号。当年的韩家可谓盛极一时。 永乐大帝驾崩之后,韩家极力拥护皇太孙宣宗继位,因而引起了当时不少朝廷大员的仇视。 宣德十年,宣宗驾崩,失去朝廷庇护的韩家一时成为众矢之的。尽管有“三杨”在朝中为其开脱,但最终因为介入朝局太深,被而今的正统老儿流放漠北,所以这才成为了漠北韩家。 而怒苍山兴起之时,秦武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胁迫漠北韩家加入了怒苍山。 因此,漠北韩家也就坐实了逆党这个称号。 怒苍山之战的最后关头,秦武侯被暗算,怒苍山分崩离析,韩家嫡系带着我出逃,却不料被花挽镜给挡了下来。 花挽镜并没有斩草除根,而是将我抚养长大,取名花冷胤,并传授我韩家天刀。在我十五岁那边,他将我带入了京城。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他和正统老儿乃是至交。所以他觉得京城对于我而言,乃是最安全之所。 如此过了三年,却不料前段时间受伤,我师承忘得一干二净。 但我还是不解,那既然正统老儿如此憎恨韩家,那他又怎么会允许我留下京城,而且还在六扇门中任职。 还有,他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女儿许给我? 虽然只是口头婚约。 以一个皇帝的心性,他如何容得下前朝旧党的子嗣留在自己身边,而且还要迎娶他的女儿。 “这里面的原因我便不知道了。不过,前宫主神通广大,他既能保你一命,那自然也能做到后面这些事。”花间月的语气很平和,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我摇头不解,主要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那我师傅现在何处?”我觉得还是要找到这个花挽镜我才能知道这其中一切的缘由。 还有,我要问清楚当年怒苍山之战中我的父母是不是都战死了,尸骨在何处。 “前宫主消失多年,是生是死都不知。” “消失?” “嗯,大约是你来到京城后的第二年,宫主便消失了,所以我才临危受命接任宫主。” “这又是为什么?” 我忽的有些懵逼,为什么跟我有关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消失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想,前宫主将你带入京城乃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不论是皇帝还是武当少林,要他消失的人不在少数。” 花间月这么一说,我这才回过神来。 也对,我是逆党遗子,师傅将我救下,抚养成人已经冒了若干风险。他再将我带入京城,即便他与正统老儿乃是至交,即便他在江湖上地位尊崇,那也挡不住无数人对他威逼。 他可以不怕,但他一定做不到时时刻刻都保护我。 所以他只能选择消失。 目的,便是要隐瞒我父母的死因,只有这一个目的,不然我实在找不到所有人都要他消失的理由。 他们害怕我复仇,无论是正统老儿还是江湖势力,天刀之名并非虚构。 如此一来,正统老儿让我当他女婿这件事也能说得通了,假如我当真成了驸马,那我岂有弑父的道理? 要想让敌人放弃复仇,那就让敌人成为亲人。 皇帝的手段,果然不一般。 “所以如此说来,我们当真是一家人。” 花间月忽的笑了,很纯粹的笑了,完全是因为心中高兴。 我不料她这时候还有心思玩笑,略微有些失神,“一家人?” “对啊,我是前宫主养大成人的,你也是,那我们不是一家人是什么?”花间月的眼睛好像会说话,那晶莹的眸子里好像藏着许多说不完的故事。 “花姑娘说笑了。”我摆手摇头,即便我们都是花挽镜养大成人的,那这能说明什么?又不是青梅竹马... “我没有说笑,倘若你不喜欢京城的生活,我可以接你回天玑宫。”这时,花间月的一句话再度让我怔住了。 我抬眼看向她,只见她的眼睛正怔怔的盯着我,充满了期待。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花间月的眼睛,我都会感到莫名的心动,就好像哪里见过,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长得像我的初恋? 我在心中暗暗摇头,不会,如果只是长得像我的初恋,那也是我2017记忆中的初恋,于现在的花冷胤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在这个时代,我们小的时候当真见过? 我实在想不起来。 回天玑宫?为什么? “你是宫主养大成人的,和我一样,都算是他的义子,只要你想回去,那我就一定接你回去。”花间月语气坚定不移,好像打定了主意要接我回天玑宫。 然而我并没有这个打算,即便我是花挽镜养大成人的。 “对不起,我只想当一个捕快。” 第35章 偶遇少林小和尚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当我回过神,眼前的花间月好像与昨日见到的花间月有些不同,但哪里不同,我又说不上来。 她没必要告诉我这些,即便我们当真有些渊源。 倘若她真的是想接我回天玑宫,那她大可直接告诉我的师承是谁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将过程说的如此详细。 我心中有些怀疑,怀疑她此番来京城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天下第一榜单更新。 “我天玑宫向来隐居世外,宫中弟子也大多不问俗世,既然花公子乃是前宫主的关门弟子,那我天玑宫自然要庇护公子了。京城纷乱,各方势力复杂,当此时节,花公子如此涉世,只怕很难自保周全。” 花间月的眸子里倒映着闪烁的烛火,说话时隐隐间带着一股喟叹,但更多的是一种警告。 她在警告我! 警告我不要涉世太深,不要介入京城时局太深! “看来花姑娘今夜请我来的目的不止是告诉我师承这么简单。”看破不说破,只是一个游戏玩家的基本素养,我是一个游戏高手,自然懂得怎么在这场游戏中安然取乐。 花间月微笑看着我,秀脸之上一朵梨花绽放,“花公子多虑了,你的身世京城之中不少人都知道,只是碍于皇帝面子,故此没人敢挑明。我今夜告诉你,只是想让你自己抉择,是留在京城,还是跟我回天玑宫。” “刚才我已经说了,我只想当一个捕快。” 而今我还有许多事没有解决,要我离开京城,决计不可能! “强求不免偏颇,而我不想强求,花公子既然决定了,我也只能顺其自然了。”花间月的模样很是平和,她似乎也知道强求于我只是惘然,故此并未打算再劝。 “还有一事在下想请教姑娘。”我忽然想到刚才花间月所说的笑道人。 他在怒苍山被破之时截住了带着我出逃的韩家嫡系,可是他为什么会放我们离开? “此事我也不知,笑道人当年不过是一个武当弟子,还未名扬江湖,有可能是碍于前宫主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名头才放你们离开吧。” “这样吗?” 看花间月的样子也不似做假,迟疑了一下之后我并未深究,不过我总感觉没这么简单。 昨晚笑道人说的那番话我还记得,他绝对不是如此胆怯之人。 起身告辞后,花间月将我送到门口这才转身回去。 我心说这姑娘也当真平和,若是换做别人,早让下属送客了,岂会亲自送到门口? 不过这也加深了我对她的美好印象,毕竟天下第一美人亲自送客可不是谁都有的待遇。 华灯初上的京城,些许凉意飘零,远处走街串巷的商贩此刻也停了下来,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在原地卖力吆喝。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闲逛在大明京城的大街上,而且是如此惬意。 这就像一个单身狗忽然被一群美女围住,错愕之际心中不免泛起浪花,但也忍不住惊喜。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花哥哥!”我正独自闲逛,却不料背后传来漓香的声音。 这姑娘也真是锲而不舍。 “京城的夜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对啊,你是不是也看腻了?” 漓香背着小手嘟着小嘴的模样当真可爱纯真,如果不曾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恐怕会被这模样给骗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今晚的夜景好像有些不一样。”记忆里,这不是第一次观赏京城夜景。 或许是因为心情,以前总是百无聊赖,而今晚却有一丝亢奋。 西北军情还在我手中,倘若我把这份军情交到正统老儿手中,那么土木堡之役的结果是不是会有所改变? 可是如果土木堡战役的结果改变了,那么整个世界的格局是不是也会改变,那我还会继续存在吗? 我一直没敢去想这件事,因为我发现一个很重大的问题,我似乎可以改变历史。 历史如果被改变了,那我这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还会存在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看了身旁的漓香一眼,如果我改变了历史,那么这个世界里的人会不会也因此而改变? 因为我确实在这个时空里存在过,一旦我改变了历史,那我也将受到影响,而和我接触过的人也会跟着被影响。 牵一发而动全身。 “花哥哥,你在想什么?”漓香见我神色不对,当即出言问到。 我摆手摇头,缓缓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困了,咱们回去吧。” 他们不会明白一个穿越者的心情,也不会知道一个穿越者的思想。 “等等。”漓香忽的跑向前方,我抬眼看去,前面大街上围了不少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这大晚上难道还有搞杂耍的? “打!给我往死里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走近了才知道,原来是个小和尚偷吃了街边商贩的馒头。 我看着漓香挤了进去,当即跟上,拨开人群才看见那小和尚模样此刻正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几个中年汉子正拿着扁担不断往他身上落下。 “够了!不过一个馒头罢了!”漓香忽的冲了进去,挡在小和尚身上。 那几个中年汉子被人忽的一挡,当即停下了手,纷纷打量着漓香。 “我乃...” “这是我表妹,几位好汉,这和尚吃了你们几个馒头?我给钱。”我生怕她一开口就是“我是公主”之类的话,当即上前一把将她拉住。 其中一个商贩见到我当即哭诉起来,“大人呐,不是几个馒头那么简单啊!这和尚吃了咱们整整五十多个馒头啊!” 说着,几个商贩都跟着嚷嚷了起来。 因为这小和尚没钱买,所以一路走来全都靠偷。只是他偷了一家也就算了,谁知道这条街上数个商贩都被他光顾过,最后被人围在了这里。 我闻言一惊,五十多个馒头,这小和尚也太能吃了吧?! “咱们都是些平民百姓,平日里本就挣不了几个钱,全靠起早贪黑的擀面蒸馒头糊口,这小和尚若是偷吃一两个也就算了,谁知道...”说着,那商贩种种叹了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小和尚身上哪里会有钱,他们把他围住之后也只得一顿暴打,以解心头之气。 我扶起那小和尚,只见其生得甚为乖巧,大眼炯炯,双耳生风,胖嘟嘟的小脸上虽蒙尘不少,但更添几分萌。 “小和尚,你一共吃了多少?” “五十六个。” 小和尚并未胆怯,甚至看向我们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一丝顽皮。 “五十六个...” 这活脱脱的猪八戒转世啊?我也是信了你的邪,你这么能吃,你师傅知道吗? 第36章 空信 我见这小和尚并不怕生,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疑惑,给了钱之后便将他带离了人群。 漓香好像特别喜欢这小和尚,见他一脸灰尘,当即去找了水来给他擦拭。 “原来是个瓷娃娃!” 漓香擦拭完毕之后,不由得笑了出来。 原来这小和尚生得当真白净,加之肉嘟嘟的模样确然是个瓷娃娃。 我心说还有这样的和尚?难道和尚不都是智深智源那样的吗? “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僧法号空信。” 小和尚从怀里掏出两个满是灰尘的馒头,用手随便拍了一下之后便往嘴里塞去。 漓香见状急忙将其拦下来,随即抬眼四顾,寻找酒家。 我听到这小和尚的法号不由得微微一怔,空字辈的和尚... 我靠,比少林方丈的辈分还高?! 少林方丈也不过是了字辈,这小和尚居然是空字辈?!那他的师傅岂不是... “小和尚,你师傅是谁?你怎么会一个人来到京城?”我急忙蹲下来问到,如果这小和尚当真是空字辈的,那这绝对是个大人物啊! 小和尚正因为被漓香阻止了吃馒头而嘟嘴生气,此刻听到我问话也不理我,只是盯着漓香手中的馒头一阵咽口水。 你都吃五十多个馒头了!还没吃饱?这特么也太能吃了吧? 漓香看到小和尚那委屈的模样不由得“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好啦,这就带你去吃饭。” 小和尚闻言当即转怒为喜,屁颠屁颠的就跟上了漓香。 在大街上找了一间酒馆后,小和尚迫不及待的跑了进去。 “小二,把你们家能吃的全都端上来。”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吃多少。 那小二闻言当即把抹布往肩上一甩,吆喝着走进了厨房。 坐定之后,我再度问到,“小空信,我们请你吃饭,那你是不是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空信伸手摸了摸光秃秃的小脑袋,脸上满是为难之色。 “怎么?不能说吗?”漓香也诧异问到。 空信嘟着小嘴道,“师傅老人家吩咐过,叫俺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那你师傅有没有告诉你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啊?”我打趣道。 小和尚闻言露出思索之色,而后摇头道,“这倒没有,师傅说山下危险,让俺多看多听,就是不要说话不要做事,一切都有智源和智深二人...” 说着说着,小和尚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空信此次乃是和智源智深两位大师一起下山的,来到京城后智源智深忙着调查万福楼案所以没空照顾他。 以他的饭量,客栈里那一点斋饭如何能填饱肚子? 于是他便偷偷溜了出来,但是身上又没钱,所以便学着化斋。 然而这小和尚化斋的本事甚是逊色,偷盗的本事却是一流。 “那你为什么不跑?”我观这空信小和尚的气息,内功强劲非比寻常,他若想跑,刚才那几个商贩如何能留得住? 空信闻言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子,“俺偷吃了他们的馒头,又没有钱给他们,所以就让他们打俺两下出出气。” 我与漓香闻言均是莞尔,这小和尚实在纯真,居然会有这般想法。 漓香笑了一阵却脸色突变,气鼓鼓的道,“那智源智深和尚也实在可恶,明知道你还在客栈,居然也不备食物。” “不是的不是的,是俺吃完了那些食物,肚子还是饿...”空信猛摇小手示意是他太能吃了,而不是智源智深疏忽了。 “那你就不怕那些人打死你吗?要知道,京城可不比其他地方,万一他们下了重手,就算到了官府也实在难说清楚。” “俺不怕疼,也不怕死,俺就是怕饿...”空信小和尚说着低下了头,想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太能吃了。 这时,小二陆续把饭菜端了上来,我将素食全都放在小和尚的面前,“吃吧,不够还有。” 谁知道小和尚盯着我面前的一盘红烧肉直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的模样就好像八辈子没吃过肉似的。 我去,这还是个开了荤的和尚啊! “怎么?这个你也要吃?” “俺都三天没吃肉了...” ...... 我也是无言以对,这哪里是和尚,这简直就是个活宝嘛。 “来来来,这些都给你,你放开了吃!” 我将桌上的饭菜都端到了他面前,当初是你说要吃,要吃就要吃! 这一晚我可算是开了眼界了,都说和尚食量大,这空信小和尚的食量简直逆天,小二端上来多少,他就吃多少,这一顿,足足吃了我五十两白银! 幸亏这几年存了不少钱,身上还有些银票,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小和尚囫囵吞枣的吃法,漓香不禁连连给他倒水,生怕他噎着。 “嗝!” 待他吃完,已是深夜。 小和尚伸手抹了抹了嘴巴,对着我们合十躬身,“小僧谢过两位。” 说着,小和尚问到我们名字,说是以后要报恩。 我心说你一个小和尚能报啥恩,当即拱手道,“在下六扇门花冷胤,这是在下表妹,漓香。” 出门在外,我一向将漓香看作自己的妹妹,一来方便,二来也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空信小和尚露出诧异之色,“六扇门?可是调查万福楼案的六扇门?” “正是。” “智深说你们六扇门和锦衣卫都不是好东西,原来也不是嘛。” ...... 出了酒馆,我正要问小和尚去哪里,却不料他已经先行告辞道,“两位慢走,小僧告辞。” 看着这小和尚一步一步屁颠屁颠的背影,我与漓香都是相视一笑。 少林寺向来庄重威严,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一个活宝,也不知该觉得好笑还是该觉得无奈。 经此一遭,我与漓香都无心再看夜景,当即径直回了家。 然而当我们走进院门,我的内息微微一震便发现出了问题。 我家被盗了。 对,你没听错,一个六扇门捕快的家被盗了! 我估计我是史上最悲催的六扇门捕快,不仅没能查出真相,反而自己家给贼翻了个遍。 这人生简直不要太黑。 ...... “花哥哥,你可有丢失什么?” 进了屋子,里面的东西已经被翻的七零八落,虽然并没有多少东西,但这种显而易见被盗贼光顾过的景象却还是十分具有震慑感。 我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丢,全身家当都在这里,除开两套官服便是两柄凌衣刀,外加一些银票。 显然,这贼是冲着我手中的西北军情来的。 只是我有些奇怪,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肯定会随身携带,昨晚那黑衣人连追我两条街不就是因为如此? 那这些贼还来翻我家干什么?难道他们以为我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 靠,这不是在欺负我智商吗? 第37章 交出情报 现在有两件极为紧迫的事摆在我面前,一,京城两大案的脉络基本已经明朗,青龙会便是黑手主使;二,我手中的西北军情到底要不要交给正统老儿。 从冉未风案至今已过去四天,如果这份军情是真的,那么西北战事此刻只怕已经进入胶着状态。 而且看今晚这些贼子如此着急的模样,这份军情牵连甚大。 思来想去,我最终还是来到了六扇门总衙门。 捕神尚未入睡,因为明日便是天下榜更新的日子,京中防卫全都由他一手负责。 其实我之前也有想过这份军情为何会以这般隐秘的形势流入京城。 按理说,冉未风身为兵部尚书,各地将领与他的关系不一定特别好,但也不至于到互相打哑谜的地步。 所以西北将领如此隐秘的将军情传入京城,说白了也就是为了图个万全。 但是接手这份军情的乃是兵部尚书,他们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为什么还要因保万全而将真实情况隐藏至深? 难道说冉未风也有嫌疑? 他可是兵部尚书,如果他也有嫌疑的话,那他为什么会被灭口? 这又回到了最初那个问题,究竟是谁?是谁不想让这份军情落入正统老儿之手? 此人一定是朝廷之人,而且手握重兵,不然何以能威胁到如此之远的西北要塞与朝廷大员冉未风? 而且此人一定权势遮天,不然如何能够联合青龙会?要知道,青龙会当年乃是给正统老儿办事的组织。 正想着,捕神从里间走了出来,看模样,甚是疲惫。 “你怎么来了?可是案子有眉目了?”捕神坐下之后轻揉鼻梁,脸上满是疲乏之色。 这几日一直忙着与花间月和段归藏周旋,倒是忘了给他汇报情况,听到他这么一问,我这才把那日与段归藏会面时所谈及的事说了一遍。 “青龙会乃是江湖最为神秘的组织,倘若当真是他们所为...” “怎样?” “当年皇上都奈他们不动,你觉得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捕神心中是否早就有此猜测?” 我始终觉得捕神早已猜到了的一些,只是没有说出来。 因为以捕神的经验,他不可能一点眉目也没有,他之所以没告诉我,或许是怕误导我调查的方向。 “刚开始我也不确定,直到那晚你被追杀,我这才肯定是青龙会。”捕神顿了顿,接着道,“此事我还没有上报给皇上,所以你要做什么赶紧去做,如果皇帝插手,那这两件案子恐怕休想再水落石出。” “皇上很忌讳别人提起青龙会?” “不是忌讳,是忌惮。” 通过捕神的一席话我才明白为什么青龙会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正统老儿却始终不闻不问。 当年青龙会助正统老儿大破怒苍山,按理说乃是功臣,但正统老儿也看出了青龙会羽翼丰满将不受自己控制,所以在怒苍山被破之后便下达了剿灭青龙会的密令,谁知道让青龙会提前得知,逃过一劫。 而且青龙会的头领还曾威胁正统老儿,倘若他一味的想要斩草除根,青龙会便会将当年攻破怒苍山的内情公之于众。 天底下能够威胁到当今皇帝的,也只有这个青龙会了。 所以正统老儿才会对青龙会如此忌惮,毕竟当年攻破怒苍山的实情并不光彩,而且可以说还有些丢人。 “如果你我猜测没有错,那青龙会此次介入武林风云以及朝局,其目的不可能只是向皇帝挑战这般简单,其中肯定隐藏着其他的阴谋,你要仔细查清楚。” 不得不说捕神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我也只说自己怀疑青龙会而已,并未说自己发现的线索,可是他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我将怀中的西北军情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捕神看了看那情报,脸色顿时大变。 “您看最上面那一行。” “西北,也先,异动,速速增援!” 捕神念完,一双眸子中当即暴射出两道精光,屋中蜡烛为之一晃。 “你什么时候得到这份情报的?” “两天前。那晚有人追杀于我,多半也是为了这份情报。” 我并不想改变什么,我只是觉得身为一个捕快,我有责任这么做。尽管捕神把这份情报上交给皇帝之后很可能会改变土木堡之战的结果,但我既然穿越了一遭,如果什么也没改变,岂不是也太没有作为了? 再者说,我既然穿越到了花冷胤的身体里,那么我便是花冷胤,花冷胤就是我,我就是这个时代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捕快,也不惧怕什么影响和改变。 只是我还是有点担心,倘若因此改变了历史,2017的世界会怎么样? 不过转念一想,我特么都穿越到了五百年前,管他五百年之后的世界会怎么样,反正劳资又不在那个世界。 捕神拿着情报在大厅中来回走动,神色严肃,看样子他也心急了。 也先在永乐大帝之时便受封于大明,倘若此人当真举部来犯,那西北危矣。而且这份情报传到京城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日,万一捕神将之交上去,但为时晚矣,那捕神可就有口难辩了。 这也正是我没有直接交给漓香让她交给正统老儿的原因。 “你先回去,我去与杨太师商议。”捕神撂下话之后便径直离开了。 而今朝中他还能信任的,恐怕也只有这个杨太师了。 交出了情报之后,我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捕神和杨太师商议的结果怎么样,于我来说,完全不重要,我身为一个捕快,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全部。 回到家里,漓香已经把东西收拾好,虽然没能恢复如初,但也大相径庭。 “公主,你也看到了,待在我这里实在危险,你还是回宫去吧。”我最后一次劝漓香回宫,她待在这里当真危险,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那我这脑袋还要不要了?而且我笃定京城这几日不会平静,我要做的事很多,无法分身照顾她。 然而漓香却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闻言只是摇头道,“我才不要回去,我就要陪着花哥哥。” “可是而今京中鱼龙混杂,我又牵连两件大案,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向皇上交代?” “花哥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 漓香看我的眼神让我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她那真挚而真诚的眸子让我无法拒绝。 第38章 观星楼前 虽然在我看来天下榜只是一个噱头,段归藏为了标榜自己而给天下英雄所设立的一个圈套,但我还是小看了天下榜在江湖上的影响。 二月的天气尚未变暖,但京城却因为天下榜的更新而热闹非凡,江湖各势力都派来了大人物,一时间风波暗涌。 就拿武林八大派来说,武当少林,峨眉丐帮,华山崆峒的代表早就到了,那日在百花楼便一一露面。 四大闲宗也不是真闲,他们虽然不理江湖事,但对段归藏的这天下榜却颇有兴致。 昆仑山大弟子左凌疾,天玑宫宫主花间月,流光阁少阁主萧玉卿,炎宗宗主司马御寒纷纷驾临京城。 如此之多的江湖人士涌入京城,京城的治安防卫自然随之提高了数个等级。 原本由兵部管辖的巡防营增加了五倍人手,锦衣卫和六扇门统领官职以下全都加入京城巡查的队伍之中。 为了这事儿,听说捕神和明将军还在正统老儿面前大吵了一架。 锦衣卫和六扇门向来不对头,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两家虽然协同办理,但其实大家都是各忙各的,哪里有什么协作。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没有涉及管制权。 而京城防卫这件事可不一样,两家虽然都派了人手,但这些人手在京城巡逻期间如遇突发事件,临场该听谁的可是重中之重。 毕竟涉及谁领头,捕神和明将军都不愿意低着个头,所以两人便在正统老儿面前大吵了一架。 最后若不是善誉侯出面,只怕这件事当真没个休止。 正统老儿对这事儿当然喜闻乐见,锦衣卫和六扇门大吵大闹才好,不然他怎么制衡整个朝廷呢? 最后决定是,谁先赶到现场,就听谁的。 捕神和明将军自然也不敢太过分,万一惹恼了皇帝,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他们虽然没什么争议了,但任务下发到咱们这些小角色身上就可十分难办了。 难不成他锦衣卫先到了现场,我六扇门的捕快当真得听他们吆喝? 切,我才没那个好性子。 捕神将我和老陆分配到观星楼前,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既然来了,那咱们就好好看看呗,这种盛事一辈子也见不了几回。 今日观星楼可谓人山人海,但凡能站稳脚的地方,都是人头。我心说这么多江湖人士也难怪正统老儿不放心,万一如当年的青龙会一般,那他的皇宫岂不是危险了? 我靠在一颗榆树旁,老陆从观星楼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小花,今天人太多了,咱们还是多叫些人手来帮忙吧,这哪能看得过来。” “别着急,自然有人来收拾场子的。” 这观星楼的阵势丝毫不必武林大会差,他段归藏既然敢在这儿更新天下榜,那他也自然有法子放群雄安静下来。 说白了,我今天就是来看戏的。 因为时候尚早,我坐到了一旁的茶摊边上。 不多时,各大势力的代表便纷纷驾到。 张丹峰与笑道人见我在此,当即走了过来,“花兄好兴致!” “哪里哪里,今日你们齐聚观星楼,咱们老板让我来盯着点,万一你们要打起来,也多个人呐喊助威不是?”讲真,对于这种盛事,我向来是喜闻乐见的,而且如果当真打起来,那可是群魔乱舞,精彩程度绝对不一般。 笑道人闻言打趣道,“花少侠如此心大,难道就不怕皇宫里那位找你问罪?” “为什么要怕?你们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我一个小捕快能干啥,没被你们殃及已算万幸。” “花兄别开玩笑了,一会儿你要不要与我们一道入场?” 上次去百花楼便是张丹峰带我一起入场,今日观星楼,还是算了吧,我就在这边远远看着就好,万一等会儿进去真被殃及了,我可吃了大亏了。 “花施主。”我们这边正说着话,少林的智源大师和智深和尚也到了。 智源大师上前合十一一施礼之后才对着我道,“花施主那日在百花楼的精彩论证,实在振聋发聩,老衲折服。” “智源大师何须如此,那不过小调尔。”我嘴上没说倘若你从五百年后的世界穿越而来,你也能振聋发聩。 “智源大师实在谦虚,天下高手榜前十之中,你们少林寺便有三人。而兵器榜上更是有五人,这般势大却还如此谦虚,这才是令人折服啊...” 这武当少林的恩怨当真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清楚的,笑道人一开口便把矛头对准了少林寺,一点也不给智源面子。 “哪里来的野鸟乱叫,实在闹心!”智深和尚哪里容得下他这般讥讽,笑道人话音刚落,他便反击了回去。 “老秃驴!你找死!” 笑道人出道多年,在江湖上名声赫赫,智深和尚开口便是野鸟乱叫,他自然不能忍,拂袖便要动手。 “师弟!” “师叔!” 智源和张丹峰急忙将两人挡下,这时候动起手来可没什么意思,天下榜还没更新呢。 估计笑道人和智深和尚也心知肚明,两人各自冷哼了一声也并未当真动手。 “张兄,智源大师,你们先进去吧,我担心如此大的阵势,他一个段归藏应付不周。” 既然你们都要面子,那我就给你们面子呗,反正这面子又不值钱。 张丹峰与智源闻言都是微微点头,而后领着自己的人进了观星楼。 “小花,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到底进展怎么样了?”这时候老陆上前小声问到。 刚才武当和少林见面就差点火拼,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案子一日不结,这两大宗门势必会继续争斗下去。 我摇头不语,这两个案子牵连甚大,这时候还不好说,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谁也说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少侠!” 我刚想继续坐下喝茶,不料峨嵋派的唐闻广和唐少陵也到了。 “唐老前辈,唐少侠。”回过礼,我往后面瞧了一下,却没看到丐帮的人,不由问到,“唐老前辈,你们没有和丐帮的人一起么?” “丐帮的人一向独来独往,如何会与我们一起,花少侠说笑了。”唐闻广看起来心情很好,唐少陵也恢复了往日神气。 闻言,唐少陵拱手道,“那晚多谢花少侠出言点破。” 哟,这百年一遇的天之骄子还知道感谢人,实在是让我没想到。 “唐少侠的救命之恩花某都无以为报,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那晚若不是唐少陵及时赶到,我这条小命早就交待了,哪里还能在此逍遥,我打心眼里还是很感激唐少陵的,心想着怎么快点把这恩情给还了。 第39章 两个美女 武当少林峨眉都已经到了,唯独丐帮的人还没看见踪影。我让老陆去打探了一下,谁知观星楼内也没有丐帮的人,看来这些老乞丐打定主意要姗姗来迟了。 不多时,四大闲宗的人也到了。 昆仑山大弟子左凌疾生得甚为英俊,剑眉星目丰神玉朗,而且异常高大,估计得有两米多,当真是七尺男儿。 流光阁少阁主萧玉卿乃是女儿身,头戴面纱看不真切。 炎宗宗主司马御寒倒当真符合他这名字,一手画扇青冠布衣,问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寒意消透。 我跟他们没什么交集,故此也没上前打招呼。 但唯独没看到花间月,我心想这姑娘今日该不会不来了吧?毕竟她那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可不是随便可以更替的,今日对于她来说,估计和我一样,即便是来了,那也只是来看戏的。 我正想着,却不料花间月居然从我身后出现了。 “花公子这是在等谁?可是哪家的姑娘?”花间月与那萧玉卿一样,都带着面纱,女儿家嘛,容颜可是她们最宝贵的东西。 我心说哪家的姑娘能有你这么有吸引力,别说我没等谁,就算是等,那也只能等你了不是? 这话有些轻佻,我想了想又咽了回去,改口道,“花姑娘难道还担心今日谁能抢了你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 “这只是一个称号罢了,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是不是天下第一,又有什么关系呢?倘若没有那个人的欣赏,即便是天下第一美人,那有如何?花公子,你说是吗?” 花间月的眼睛真的会说话,她看着我的时候,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咳咳...”我始终觉得花间月不对劲,无论是相貌还是脾性,“花姑娘言之有理,那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你也是来看戏的?” 花间月抬眼看了看观星楼的人山人海,而后转头对着我道,“今日之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花公子要小心才是。” “嗯?” “谁不想在天下榜上争得一席之地,今日恰逢榜单更新,到时候刀光剑影怕是免不了的。”花间月的语气很是萧索,听起来她好像对这些无谓的争斗很是厌倦。 这倒也是,她一个天玑宫宫主,常年不问江湖事,但却又置身江湖之中,其中无奈心酸,估计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才知道。 “多谢花姑娘好意,只是我今日前来纯粹是来看戏的,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要不过火,咱们什么事都好说。”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只要他们不过火,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但如果他们闹大了,我也只好把巡防营的上万士兵调来。 “花哥哥!”其实我只想喝口茶吃点点心,昨夜折腾了一宿,今早起来又没吃早餐,我这肚子已经呱呱叫了。 前脚送走武当少林,峨嵋派紧随而至,好不容易把唐家两父子送走吧,四大闲宗又来了... 我是真心饿,就不能让我先吃点东西再聊吗? 我看着漓香直摇头,这丫头哪里热闹往里哪里凑,早上出门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前来,可谁知道她当面答应了,这时候却又跑来了。 “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待在家里吗啊?”讲真的,我不是担心谁把她怎么样,我是担心她把别人怎么样。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她肯定跟着我不打算走了。可是我是什么人?我是个捕快?我是要去抓贼的!你跟着我算怎么回事?不知道还以为我带着媳妇当捕快呢... 再说了,这不是还没有成亲吗?你这么天天跟着我传出去多不好。 而且她还是个急性子,万一要是弄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收场? “这位是?”花间月第一次见到漓香,见状不由问到。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这是公主,所以还是老规矩,“这是我表妹。” “表妹?”花间月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漓香后正要说话,却不料被漓香抢了先。 “你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美人花间月?戴着个面纱作甚?既然是天下第一美人,为何还要戴面纱?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漓香也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花间月,而后脸上露出颇不服气的神色。 也是,当一个美女听到另一个美女是天下第一美人之时,她心里肯定不服气,哪个美女对自己的容貌没信心? 可是,你好歹也看看人家的气质吧?人家那清新脱俗的气质是你能比得了的吗? 我心里当真有一万句MMP没敢说出口。 “漓香,别胡闹,人家是来办正经事的。”我将漓香拉了回来,而后对着花间月道,“花姑娘,这便请吧。” 我瞧花间月那眼神就知道不对劲,所以赶紧让她离开,都说两个女人一台戏,我可不想看这出戏。 花间月闻言,饶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这才缓缓离开。 待她走后,漓香当即就拉住了我,“花哥哥,你说,那女的是不是没有我漂亮?” “是是是,她哪有你漂亮呢?你可是公主,全天下的女人都没你一半漂亮。”我尽量让自己的良心不痛,所以我加了个前提“你是公主。” 我想以漓香的智商,应该听不出什么毛病来。 “哼!敷衍!”她的确没听出什么问题,只是她并不接受我的“溢美”之词。 我的姑奶奶,咱能不能别闹?今天是什么日子?万一... 好吧,我放弃,跟女人讲道理的都是傻逼。 终于又坐了下来,我赶紧让小二给我拿了点吃的来。 “我就知道你还没吃早点!”漓香说完,朝身后挥挥手,一个侍卫就提着一个竹篮走了出来。 哟喂,这早餐也太丰盛了吧。 “花哥哥你多吃点,父皇常说早餐要吃好,不然一整天都会没精神的。” “嗯嗯...嗯...” 我嘴里塞着一大块点心,也不管她听不得懂,只是连连点头。 “老陆,你也来一点。”我瞧老陆站的远远的,当即把嘴里的点心咽了下去。 老陆哪里敢上前,闻言只是摆手,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这老头,当真没意思,不就吃个早餐么?看把他给吓的,难道还能让公主把你吃了? 第40章 丐帮 我们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都没有入场,全都分布在观星楼四周。 我这边和老陆一组,带着五十多个捕快守在正门,锦衣卫的那边由王勋离负责,我们自是管不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了,我心说也该开始了吧,谁知道半路却杀出一个丐帮。 天知道丐帮到底有多少人,反正他们一到,我们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就被淹没了。 我... 我有句MMP一定要讲! 我了个去,我记得正统年间,大明还算风调雨顺的啊,而且正统老儿也不是什么昏君,怎么就蹦出来这么多乞丐? 后来我才知道,丐帮再也不是大宋时期的丐帮了。 那时候的丐帮自然是由乞丐组成的,但自从朱元璋当过乞丐以后,丐帮在江湖上的威望可是提高了不少,而且朝廷还专门为他们分配了业务。 丐帮的主要业务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维持一个地方的乞丐人数,不能多,但也不能少。 不能多很好理解,这不能少或许很难。 其实也不难,试想,如果一个地方没有乞丐,或者说乞丐太少,那么势必会造成一种假象,那就是此地实在太过富裕,从而引起山贼的觊觎。 而丐帮将各地的乞丐人数维持在一个平衡点,既不多也不少,刚好足够这个地方承受。这不仅能使丐帮走可持续发展路线,还能为官府省去很多麻烦,简直是一石二鸟之策啊! 当然,除开这项主要业务,丐帮也负责帮官府处理很多江湖帮派的纠纷,这属于附带业务。 毕竟丐帮在江湖上的威望甚高,而且他们又属于那种光脚不怕穿鞋的,所以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帮派都会给他们一点面子。 讲真,敢问世间还有哪个帮派如丐帮这般壮大而又不引人注目?独一个嘛! 所以丐帮的帮主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江湖上谁人都知,但谁也不认识的唯一一个江湖名人。 瞧这一群乞丐,个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手里要么是竹棍,要么就是木棍,鬼才知道哪个是帮主。 前面那几个九袋长老倒是能认出来,可除开他们,其他人完全都一个打扮啊! “小花!”老陆好不容易从丐帮的人群中挤了出来,跑到我身边时一个劲儿的喘气。 “咋了?丐帮要攻城了?” “那倒没有...他们...他们人太多了,我们的人...完全不够用。”老陆扫视着丐帮的人群,在我耳边小声道。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丐帮不来则以,一来就是要来震场子的。 “敢问丐帮帮主何在?”我上前站在丐帮人群前方大喝。 老陆闻言直接给惊呆,回过神后急急上前来拽我。 “干啥?” “你干啥?他们这么多人,你这么大喊万一惹恼了他们,咱们岂不是...” 老陆看他们的时候那眼睛都是一闪一闪的,正眼都不敢瞧。 其实要我说,哪里用得着这么害怕,他们人虽然多,但咱们难道都是吃稀饭喝西北风长大的吗? 再说了,我就问问他们老大在哪儿,他们还能因为这个揍我一顿? “在下徐文晖,丐帮大长老,阁下可是六扇门的人?”徐文晖身上挂着十多个袋子,满脑袋灰色头发,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了沧桑。 “在下六扇门花冷胤。”我对着他拱了拱手,而后接着道,“徐长老,今日天下会虽说是武林盛事,但此地毕竟是京城,丐帮带来如此多人,叫我们六扇门很是难办啊...” “难办就不要办。”我这边话音刚落,徐文晖身边的一个九袋长老就给我呛了回来。 我抬眼看去,只见那九袋长老看样子比徐文晖要小一些岁数,大概有个五十多岁的样子。只是他虽然身穿破衣土布,但他身上的那股傲气却实在凛冽。 我心说这人是谁?难不成是金老爷子笔下的白家后人? “这位乃是我丐帮的九袋长老白方礼。” 徐文晖一开口,我就彻底懵了。 我信了你的邪,不会真的是白家后人吧? “小兄弟,鄙帮主因有要事处理所以未能赶至京城,所以特命在下带丐帮精英前来,还望小兄弟通融则个。”徐文晖很会说话,三言两语便将我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他这话摆明是在说,这是我帮主的命令,你不通融也要通融。 我觉着我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去庙里烧香,所以遇到的人都是这么的奇葩! 你帮主给你的命令管我屁事? 在天子脚下还这么猖狂,信不信劳资全都给你们抓起来。 “大长老,一个捕快而已,何须如此多言。”白方礼看了我一眼,而后冷冷道。 “白长老,我敬你们丐帮多年来为朝廷效力,故此好言相劝,还望白长老莫要自误。” 别的我不敢说,你一个小小的白方礼我还当真没放在眼里。 徐文晖也知我这话中厉害,闻言当即就坡下驴,“小兄弟,白长老一时心直口快,你切莫介意。” 说着,徐文晖回头看了一眼白方礼,而后将大部分丐帮弟子都遣散开来,只留下了几位九袋长老。 “徐长老,你刚才说贵帮主有要事处理所以才让你带着精英弟子前来赴会?” “正是,怎么了?” 徐文晖的样子不像做假,他的确是奉了丐帮帮主的指令所以才带这么多人来的。 但是,丐帮帮主风寒胤乃是出了名的豪壮汉子,他岂会因为一个天下会便将丐帮大部分精英全都派往京城? 还是说,他这么做另有原因? “徐长老,能否借一步说话?”我总觉得丐帮此次前来京城有些奇怪。 来到茶摊后方的一颗榆树旁,我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可疑之人之后这才问到,“徐长老,最近的京城不太安宁,想必您也听说过。” 徐文晖闻言点头。 “贵帮主在此时让您带这么多弟兄前来,难道就没说为什么吗?” “帮主临行前交代在下,倘若他在今日未能赶到京城外的汇合点,那么便由在下带领丐帮精英入城赴会。” 徐文晖似乎也察觉出了这件事不简单,所以说完之后便不由得皱起眉头,“以往帮主可没这么在乎过这个天下会。” 我思索一阵,再度问到,“那贵帮主有没有说他去干什么?” “这个在下实在不知。” 第41章 善誉侯的儿子 丐帮的行为实在可疑,这不得不让我多番警惕。但徐文晖一口咬定并不知道风寒胤干什么去了,我自然也不能强逼。 徐文晖能与我这么客气,完全是因为我是六扇门的人。 因为之前六扇门和丐帮一直保持着非常良好的互交往来,再加上这些年在朝中一直为丐帮说话的正是杨太师,故此丐帮对六扇门的态度才如此客气。 倘若我一味强逼,只怕会适得其反。 再者,目前我也不肯定风寒胤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只是觉得奇怪,不过是一个天下榜而已,风寒胤用得着如此看重吗?要知道,丐帮向来都是日晒三竿起,天王老子也管不着的存在。 丐帮一行人离开时,那白方礼还若无其事的看我一眼,应该是将我记住了。 我当然知道他不可能是金老爷子笔下的白家后人,但他那狂劲儿却很像。 目送丐帮众人进场后,我心想可算是能休息一下了。 这段归藏也真是的,你在哪里更新天下榜不行,非要到京城来,这不是难为我们这些小渣渣吗? 幸亏之前我跟各门各派的关系还不错,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估计善誉侯当即就会因此借口干掉我。 我正想着,却不料名将军带着锦衣卫的人居然来了。 他见我正坐在茶摊休息,那浓眉当即下压,“今日乃是如此重要之日,你竟在此贪图安逸!” 唉,都说找茬的没一个好东西,我现在才算明白,就算你没茬,人家也能给你挑出几个茬。 我不过是坐着喝杯茶,怎么就成了贪图安逸了? “还要狡辩!来人,给我拿下!” 明将军骑在马上,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好生了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大将军。 “你试试?”漓香从远处走来,刚才她去买午饭去了。 明将军自然是见过漓香的,见状急忙下马行礼。 “公主殿下,今日之事陛下甚为重视,倘若因为一个无关轻重的人坏了大事,只怕陛下那里...” “什么叫无关轻重?他可是本公主的未婚夫,将来的驸马,你说话小心点!” 漓香心中也明白,她只是一个公主,这个身份能带给她的,只有嘴巴上的强势。 明将军闻言露出了惊讶之色,他好像还不知道我与漓香的婚约。 “公主殿下...此言...可当真?” “自然是真的,难不成本公主还能骗你不成?” 漓香正眼也没瞧他一下,径直从他身边路过走了过来。 我心说这又是何必呢?你这么强调我是你的未婚夫,这让我很尴尬啊!其实我连那婚约什么时候定下的,为什么会定下这等婚约都还没搞清楚... 明将军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我,“想不到你竟还有这等福分。” “诶,镇抚使大人,别的小的不敢说,要说这福分吗?小的肯定比你的福分高。” 你别以为自己是个镇抚使我就怕了你,咱六扇门什么时候怕过你锦衣卫?你在开玩笑? 明将军冷笑一声并未说话,正要往观星楼去时,锦衣卫人群后面却传来一道阴恻恻的笑声,“而今世界真是奇妙,一个小小的捕快居然也能成为驸马,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人群让开,一个骑着白马,头戴羽冠,身着华服的锦衣公子缓缓而来。 “小侯爷!” 明将军见到来人露出一丝喜色,跪拜之后拱手施礼。 我心道此人是谁?小侯爷?难不成是善誉侯的儿子? 没想到还真是,我也是只得一声长叹。 都说子从父,女从母,这话当真一点没错,瞧着小侯爷的样子,与那善誉侯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大相径庭。 从漓香嘴里我知道了这小侯爷叫王洹之,乃是善誉侯的嫡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儿子,从小就十分宠溺,为人甚为嚣张跋扈,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 不过我有些好奇的是,怎么在“花冷胤”的记忆里,对于这个人完全是空白一片? 看来当初重伤之后,这记忆确实遗失了不少。 “哟,公主殿下也在啊?”王洹之脸上满是轻蔑之色,想来是因为公主选了我这么一个捕快当驸马让他觉得公主的眼光实在低劣。 “你来干什么?”漓香心里自是明白,只是他是善誉侯的儿子,而她老爹又最宠信善誉侯,一来一往,她也不好太过强横。 “今日此处不是有热闹可以看嘛,所以小王便来瞧瞧,顺带也来瞧瞧公主殿下将来的驸马。听说京城里最近发生了许多事,都有你这驸马的影子,就连天下第一美人都与你这驸马很是亲近,却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王洹之好整以暇的摇晃着手中的羽扇,脸上却满是鄙夷之色,就好像谁抢了他老婆似的。 哟喂,难不成你这货还想成为花间月的入幕之宾? 咦,那那日百花楼怎不见你? 哦...你老爹去了,你敢跟着去瞎掺和么? “放肆!见到本王一不下跪行礼,二不看茶送坐,居然还以‘你’称呼,你当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重几斤几两对吧?” 王洹之被我一激,当即就急了。 “您还别说,在下还当真不知道自己这脑袋到底有多重,小侯爷若是有空,不妨替在下称一下,您觉得怎么样?” “好啊,那本王就成全你,来啊,给本王将此人的脑袋取下来!” 王洹之一挥手,其身手的护卫高手便瞬间将我围住了,只是他们有意无意的绕开了漓香,想来还算有点眼力见。 明将军看着这长眠并未开腔,脸上满是戏谑之色。 呵,看来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有个有权有钱的爹,干啥都好使。 只是小侯爷,你难道不知你面对的是谁么? “小小捕快也敢如此放肆,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小侯爷,你可要想清楚了,在下可是大理寺寺丞,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 我看了看他们这阵势,这些个护卫高手的气息都十分凝重,想来绝对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寺丞?哟,好大的官啊!说到底不还是个捕快?世间最下贱的职业便数你们这些六扇门的狗腿子,看着便厌恶至极!” “小侯爷,我看你也别在这儿装大尾巴狼了,你以为你在我们眼里就怎么怎么高贵了吗?大家五十步笑百步,没什么了不起的。散了吧,都散了。” 我实在没心情与他在这里胡闹,毕竟我今天是看场子的。 可是我不想与他折腾,他可是打定了注意要折腾我。 “给你点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摆明了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却硬要鼻子里插蒜,装什么呢?” “我再装,那也比你这靠爹靠娘的啃老族强。” 第42章 说实话,这小侯爷说话当真难听。 不过也难怪,从小锦衣玉食娇纵奢侈,不养出这毛病才怪。 我心想他也就是骂一两句便算了,毕竟我跟他没什么深仇大恨。谁知道我这边刚刚准备转身离开,他手下的人便冲了上来。 善誉侯府的护卫倒当真不假,五个人围着我团团转,一出手便带着阵阵风声,内劲十足。 急切间我只得闪躲,抬手踢腿之时尽量保持自己的重心不偏不倚,以一敌众最讲究身体平衡,倘若我有一点偏倚,一个微不足道的破绽都可能引来连环杀招。 “各位,点到为止吧。” 我拂袖震退五人,先天功顺势而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强劲的气息。 我尽量把客套话都讲在前面,不然到时候善誉侯找上门来我没话说。同时我这话也是说给明将军听的,在这偌大的京城,六扇门和锦衣卫虽然有摩擦,但多数点到即止,我不希望在今日发生什么大规模的碰撞,那不是我的任务,也不是我的目的。 然而我还是小看了王洹之的戾气,我这边刚刚客套一番,他却阴沉脸厉声吆喝,“给本世子打断他的腿!” 那五人闻声而动,拳腿并进,招式相互交融,配合之间十分默契,看来这五人定然没少跟着这小侯爷作恶。 我抬手震退其中一人,反手在身前画出一个圈,恰好将正前方那人的踢腿圈住,而后一拳打在他的脚心。 因为有先天功的缘故,此时我身体内的内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凛冽的威势。 那人被我一拳打中,当即后退数步这才缓缓停下。 哟,看来我这五分力还稍显势弱啊。 略微一瞧,我转身挥出一掌,掌风如同惊雷炸响,身后两人急急退开。 但此时侧面两人再度攻了上来,我来不及追击,撤手转身,一手将其中一人的掌风截住,另一只手斜劈数次,将另一个人的弹腿击退。 如此往来数个回合,我估摸着已经差不太多,拳掌急急出击,拳影交错如同鬼魅,瞬间便将五人逼退。 “好了好了,打这么久大家都累了,喝口茶吧。” 我摆手示意不想再打,因为真的没什么意思。 漓香见我轻松自如,当即喜笑颜开道,“花哥哥好厉害!” “厉害倒是不假,但好厉害却还差一点。”说完,我转身看向明将军,“镇抚使大人,怎么着?你也要来过两招?” 我瞧他左脚往前微微迈出,右手紧握,一看便是“苍龙出水”的招式。 “世子的手下被我教训了一通,你这个镇抚使出面找回场子也是理所应当,出手吧。” 其实我也想知道自己的先天功已经达到何种地步,明将军乃是天下榜上的高手,拿他试手,那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我正打算凝气出手,不料明将军紧握的拳头却缓缓松开了,“要教训你,还用得着我出手?” 话音落下,大批锦衣卫便围了上来,而且我又看到了那左镇抚使。 还是如上次一样,锦衣卫的左镇抚使依旧带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瞧着那眼睛越看越觉得奇怪,因为实在熟悉,肯定在哪见过,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谁敢上前?”漓香见状,当即挡在了我身前,双眸之中满是愠色。 我心说这妹子实在可爱,他们不过是人多,若说有多大威胁,却还不至于。 “花冷胤,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如此缩在一介弱女子身后,也不怕天下人耻笑?”明将军鄙夷的看着我,那眉毛差点翘到天上去。 锦衣卫的左镇抚使并未说话,只是淡淡的瞧着我,好似在打量什么。 我抬眼看向王洹之,“小侯爷,您还要不要帮我称脑袋?您要是不称了,那小的可就不奉陪了。” 言罢,我将漓香拉到身旁,轻声道,“没事,不过一些小喽啰。” 这时,老陆领着咱们六扇门的捕快们也围了上来,那阵势丝毫不必锦衣卫弱。 “小花...”老陆看着我没继续说完,我自然也明白他想说什么。 今日若真动起手来,那可就不是个人恩怨了,六扇门和锦衣卫积怨多年,这两个皇帝最亲信的机构斗起来,实乃大事一件。 “花冷胤,是个男人就不要躲在公主身后!” “小侯爷,你眼睛长在屁股上的么?没看到公主站在我身旁的?”我也懒得理他,径直把目光转向了明将军,“都说锦衣卫镇抚使一身傲气,然而小的前后见了多次,却也没瞧见什么傲气,倒是一身尿气十分强烈!” “你敢辱我!?” 明将军闻言震怒,手里剑应声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直的线条。 “小的只是实话实说,你自己要对号入座怪得了谁?这不是还有个镇抚使么?你瞧人家怎么就没像你这般恼羞成怒?” 凌衣刀出鞘,我抬手将手里剑拨到一旁,而后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左镇抚使。 其实场中我最为担心的便是这左镇抚使,那日在城北我便见识过他的功夫。那日他虽然用的是绣春刀,那隐隐间却透着一丝剑招的影子。 而且此人内功当不在明将军之下,如果我所料不差,他的内功比之明将军应该犹有过之才对。 这两人联手便是张丹峰也无法战胜,至于我,估计也只能拖一时算一时了。 观星楼内群雄云集,这外面只要打斗声一起,里面保不准有人好奇出来,到时候眼瞅着两个锦衣卫镇抚使围殴一个六扇门捕快,那乐子可就大了。 我特么只是个捕快,光脚不怕穿鞋的! 这时,明将军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左镇抚使,而后两人如同旋风一般朝我袭来,速度之快简直无法想像,若不是我有先天功护体,只这一刹估计就要倒地。 我瞧两人进攻的招式,急忙矮身躲避,凌衣刀往左前方徐晃一招,脚下马步微微一扭,凌衣刀顺势环绕,将两人带起的劲风撕裂。 那左镇抚使见我反应极快,眸子里闪过一抹奇色,但手上功夫却丝毫不曾落下,抬手一掌直击我胸膛。 因为他这一掌径直拍向我胸膛,所以我眼角余光当即便瞅见了他的手掌。 嗯?这手,这手很奇怪! 第43章 你至少得趴着 然而我不及多想,明将军便已经绕到了我左侧,手里剑接连扫射,堪比当年的小李飞刀。 情急之下我只得将体内的内力全部运转起来,霎时间凝聚在凌衣刀之上,左掌微抬卸开左镇抚使大半内劲,右手将凌衣刀环身而滚,明将军的手里剑尽数被震开,但左镇抚使的手掌却还是击中了我的胸膛。 “靠。” 尽管我已经卸开了他大半内劲,但掌劲入体却还是将我震退了数步。 我抬眼盯着那左镇抚使,此人虽名不见经传,在江湖上没有多大名气,但内功如此深厚,定然绝非普通人! “打得好!两位镇抚使,给本世子好好的教训这狗腿子!”王洹之见我被击中,立刻叫唤了起来,阴翳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住手!”漓香再度站在我身前,秀脸蒙上了一层愠色。 我没事,先天功乃天下三大奇功之一,如果这样就被重伤,那我岂不是辱没了先天功的名头? 我轻轻拉开漓香,示意她不用担心。 “两位镇抚使,还要来吗?”我觉得我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今日不同以往,倘若六扇门和锦衣卫当真斗起来,倒让观星楼内的江湖人士看了笑话。 “你怕了?”明将军那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一双眸子里满是轻蔑之色。 “本世子早就说了,狗腿子就是狗腿子,别以为鼻子里插几根大葱就能装象。” 王洹之斜眼瞅着我,那模样好似他赢了我一招半式似的。 “我不是怕了,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说我六扇门没规矩。”京城乃天子脚下,六扇门和锦衣卫当街斗殴,传出去,谁的脸上也不好看,而且今日之事还是捕神安排我来的,人们指责我的同时只怕也会连带把捕神一同拉下水。 明将军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置可否之色,“怕了便是怕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借口。” 闻言,老陆急忙上前在我耳边小声道,“里面已经开始了。” 我点了点头对着那左镇抚使道,“左镇抚使好内功,花某改日再来领教!” 我会怕了?即便当真打起来最后也肯定我稳赢,我怕个啥,一群傻逼。 我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毕竟天下会才是重点,我们在这乱打一通有毛用。 谁知道我正准备离开,王洹之却突的跳到了我身前,“本世子还未开口,你这就想走?” 哟喂,你踏马脑子被驴踢了吧?自找没趣吗? “花冷胤!给本世子跪下!” 王洹之摆足了善誉侯府世子的架子,就差没有双手叉腰鼻孔朝天了。 “小侯爷,你当本公主不存在吗?!”漓香上前瞪着王洹之喝道,“本公主在此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公主殿下,本世子劝你还是早些回宫得好,这偌大京城可不是你随便能走动的地方!”王洹之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说起来还稚嫩得很,他这话一出口,明将军和左镇抚使都微微侧目。 漓香虽然只是个公主,但王洹之却也只是个小侯爷,他这般说话,岂不是连皇帝都没放在眼里? “你好大的胆子!”漓香怒目而视,挥手便将一直暗中跟随自己的护卫叫了出来。 她刚才一直因王洹之的身份有所忌惮,而此时王洹之对她不敬,她自不用再多有顾虑,只要她一下令,今日王洹之定然讨不了好。 “公主殿下。”我伸手将其拦住,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出手,倘若她与王洹之撕破脸皮,那就相当于正统老儿和善誉侯撕破脸皮,其严重性不言而喻。 “小侯爷,今日咱们便划出道来,你只要赢了我手里这把凌衣刀,我花冷胤的脑袋就由你随便处置。”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语气加沉,“可是如果我赢了你手里的羽扇,那还请小侯爷恭恭敬敬的给公主殿下赔个不是。” 今日之事完全因我而起,我估计这小子可能是因为听到我和张丹峰曾面见过花间月,故此他才会针对我,刚才他话里就有提到,只是我没太注意。 此时想来,也只有这个原因。 王洹之闻言,脸上露出不置可否之色,“本世子何等身份,岂会与你这种狗腿子动手。” 闻言,我伸手将身上的六扇门腰牌摘下递给漓香,而后对着他缓缓道,“说实话,如果不是那腰牌在身,你小子这会儿至少得在地上趴着。” “大胆花冷胤!明将军!给我拿下!” 王洹之一听就炸了,差点跳起来让明将军动手。 可是明将军和左镇抚使却始终没有出手,只是神色颇为怪异的看着我和漓香。 “嗯?你们竟敢抗命?不要脑袋了吗?!” “世子,公主殿下乃千金之躯,我等担心若是误伤了公主殿下...”明将军言辞闪烁不知所谓,满口尽是推脱。 这人也还算聪明,刚才大家可都是听到他怎么对漓香公主不敬的,此时他们再出手,万一漓香将此事告知皇帝,那他们这脑袋才真的危险了。 我笑了笑抬眼看向王洹之,“你也是世家子弟,难道这点胆量都没有?” 王洹之闻言语塞,满脸涨得通红,怔怔立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如果想着回去找爹罢我官职,那你这会儿可得跑快点了,万一等下我想不开提前揍你一顿呢?” 言罢,我再度看向明将军和那锦衣卫左镇抚使,“两位,我的腰牌此时不在身上,所以此时我并不算六扇门的人。” 在下花冷胤,领教高招! 刚才那一场,我虽然运转了十分内力,但我感觉还未到极致,这两人乃是高手中的高手,有他们试手,绝对稳赚不亏。 再者,这明将军打我的注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都是由捕神帮我顶着,而今怎么着也轮到我自己扬眉吐气了吧。 我倒要看看这天下高手榜上的高手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能耐。 明将军闻言与那左镇抚使相互看了一眼,而后缓缓迈步向前,衣袖渐起之下,我感觉到了两股极强的气息。 这回,咱们可都要动真格的了! 类似今日这种情况已经出现几次,我可不想以后有事没事都被人寻隙挑衅,干脆今日就给有这种想法的人一个警告,不要以为我只是个捕快就觉得我好欺负! 第44章 天刀七式 “咚!” 远处相国寺的钟声缓缓传来,我们在这里折腾半晌,此时终于到了中午十二点。 我想观星楼里面的大会也已经开始,于是微微笑着对明将军和那左镇抚使道,“还请两位出全力,无论结果如何,速战速决。” 话音落下,我手中的凌衣刀已经展开,脑中天刀七式随之浮现。 我对自己的身世唯一还记得的便是这天刀七式,它们就像是印在我脑中的一般,即便我已经忘记了我的父母,但却始终没有忘记这七式。 “善刀而藏归忽出!”刀锋凛冽,刀尖微摆,刀光弄影,只一刹,我将第一式“横刀立马”彻底发挥了出来,凌衣刀裂空而动,那滚动的气息犹如山呼海啸般席卷而开,震荡乾坤。 先天功的威力,果真名不虚传。 我一直没敢用先天功催动天刀七式,因为那日首次习练先天功时我脑子曾瞬间当机,我可不想刚一开始动手打架就晕过去,那特么得多尴尬... 但此时我既然已经打定了注意要给这二人提个醒,那便不能再所有保留,一出手便是最强攻击。 那明将军似乎因为刚才那场较量,此时心中还有所疑惑,所以出手时尽是守招,而将攻击的任务完全交给了左镇抚使。 天刀虽然凌厉,但那左镇抚使的掌法却如穿花引蝶般在我的刀法之中窜动,时而还能还上一招。 我心道此人果然了得,不愧为稳压明将军一头的所在。 可是我这第一招刚刚出手,后来的招式还早着呢。 “提刀独立顾八荒!” 凌衣刀在身前横扫八荒,刀锋激荡起阵阵风声,地上的落叶被卷得漫天飞舞。 第二式,刀问江湖。 我记得此招最忌远攻,因为很耗内力,稍微展开,体内内力便源源不断的被吸走。 可是此刻我却感觉不到内力的匮乏,先天功运转间,我只觉身体中内力磅礴。 明将军和左镇抚使一个远攻一个近身,我手中的凌衣刀刚一展开,左镇抚使便立刻后撤数步,明将军更是连连出手阻止我将招式尽出。 然而此刻我正在兴头上,而且刀法施展得行云流水,岂会因为他这点手里剑便中止。眼瞅着左镇抚使后撤,我当即跨步上前,双手提刀力劈而下。 “刀出昆吾宝籀开!”第三式,裹刀碎石。 刀风划过地面,留下一道深痕,地面上的碎石块被瞬间切开,切口平滑且完整。 左镇抚使纵跃开来,眼中充满了惊诧。 我心说这就怕了?我可还没使出全招呢。 别的不敢说,这天刀七式我绝对能够一一展开,但二位能不能承受,那就不是我考虑的了。 “明镇抚使,看我第四式!”话音落下,我右手微微一摆,刀柄在手中反转而动,刀背猛然在身前画出一个圈,而后刀尖直朝明将军刺去。 “惊出银刀跃玉泉!” 雁荡刀笑,刀刃在风中发出阵阵怪声,即便是明将军眼露惊骇,连连后退。 场面中,形势已经明朗,有先天功护体加持我,只要天刀刀法一经展开,锦衣卫两大镇抚使便只有招架,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紧接着我将剩下的三式一一使出。 分别是藏刀问天,寒刀三尺,以及最后一招刀裂长空。 其实最后三式才是整个天刀的精髓所在,然而在我脑海里,我始终没能将这三式发挥到极致,却不知道什么原因。 然而如此也够了,锦衣卫的两个镇抚使此时完全只能躲闪,哪里还用我将这三式的精髓发挥到极致。 冷风中有枯叶飘动,观星楼前的林子里一片安静。 我在想,估计谁也想不到我这个捕快居然有这般实力,竟将锦衣卫的两大高手逼得无法还手。 我提刀而立,享受着阳光照在脸庞上的温热。 想要不被人欺负,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足够强大,我想自今日起,这京城中应该没人再来寻我霉头了吧。 看来这人啊,还是要有点本事才行,每日光吹牛总归不是万全之法。 “六扇门花冷胤,天下第十!” 就在这时,我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高亢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张丹峰笑道人,智源智深,唐少陵... 我靠,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全都跑出来了?不开会了么?还是说这么快就散会了? 还有,我怎么就成天下第十了?这特么也太奇葩了吧? “花兄!天刀刀法果然名不虚传!”张丹峰越众而出,来到近前拱手笑道。 “不是...张兄,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老早就来了,只是你太入神,没发现我们而已。” 张丹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那些各大宗派的代表纷纷微笑示意。 哎哟我的天,这特么我的看家本领全部别人看见了,这还玩个锤子... “花少侠,明镇抚使乃是天下兵器谱上排名第五的高手,那左镇抚使老夫虽然没有亲自较量,但就刚才他的武功,也应当排在天下高手榜前五。少侠以一敌二,虽然占了天刀刀法的便宜,但能将天刀刀法使得如此炉火纯青,这天下第十你是当之无愧。” 段归藏一手捋着短须,一手藏于身后,说话时面带微笑还不住点头,看上去十分祥和。 但我怎么越看这老头越觉得他这是在坑我呢? 我特么好端端的一个小捕快怎么就成了天下第十了?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么? 我今日与明将军二人动手为的就是避免以后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可倒好,一句话就将我的算盘尽皆打碎,我要是成了天下第十,那以后前来挑战我争夺排名的人还会少么?要知道,我只是一个捕快! “我...” 我真踏马信了你的邪。 “花少侠,韩家重振江湖之日不远矣。”笑道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模样好像还有话没说。 智源大师也是双手合十口宣佛号,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认定了我再立韩家一般。 而其他人听了笑道人这句话均是微微侧目,脸上满是淡然。 “花兄,既然你也入了天下榜,今日大会便一同参加吧。” 张丹峰说着便拉着我往人群中走。 “诶诶诶...张兄,我这还没处理完呢。” 我转头看向明将军和左镇抚使,“两位今日可心服口服?” 第45章 天下会 我在观星楼前与明将军,左镇抚使交手,其目的就是要摆脱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段归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彻底将我的满盘计划打破,而且直接将我推向了风口浪尖。 我真是谢了他八辈祖宗。 从漓香手中接过六扇门的腰牌,叮嘱老陆一番后,我便领着漓香一同进入了观星楼。 其实这天下会还真只是刚刚开始,只是他们刚开始就听到了我们在面前的打斗声,所以这才出来观战。 然而我打得实在太认真,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个高手已经出来了。 天下会就在观星楼前的一片空旷广场上举行。 四周坐满了各门各派的代表人物,段归藏居中而立,在他的两边立着两幅战旗,一书天下高手,一书天下兵器。 我看见他在天下高手榜最后的位置写上了我的名字。 “段先生,在下不过一个小小捕快,这天下第十的称号实在受之有愧。” 我是真不想以后隔三差五就来个找我挑战的,这不仅很烦,而且很累,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动嘴和动脑。 “花少侠不必如此谦虚,刚才那天刀七式,在座的可都是瞧得清清楚楚,这天下第十的称号,非你莫属。” 段归藏似乎根本没打算让我置身事外,而且还使劲的把我往里拉,此刻我只觉心中一万头草泥马正奔腾而过。 “天下第十当属花少侠,诸位可有异议?”段归藏环视一周,见众人都是默然,这才缓缓将那旗子放下。 “张兄,此次你在高手榜上能更进一步么?”我见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好就此罢手,转头把话题引开。 张丹峰闻言摇头,“我也不知。” 笑道人偏过头来道,“你也不要灰心,咱们武当在高手榜上少了一个,他少林也上面少了一个,大不了打个平手。” 听到这话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些宗派这么关心这个高手榜排名了。 原来是为了显示自己宗门的强大,所以才全力夺取排名。 正如笑道人所言,武当和少林都是武林泰斗,谁第一谁第二本就很难说清楚。但如果两派在高手榜上取得排名的人数有差别,那谁更强大可就有得说了。 这些年武当和少林各组阵营明争暗斗不少,谁都想领袖群雄,所以对这高手榜的排名当然十分注重了。 以此来看,其他宗门估计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参加这天下会。 “现在是天下第九,上一届的排名天下第九的乃是少林了因大师,但其身故,故此第九的位置便由武当笑道人取代,诸位可有异议?” 段归藏言罢,再度环视四周。 我心想这笑道人怎么可能才排第九?他不是武当数一数二的高手么?而且张丹峰也曾言道他与笑道人切磋都不一定能取得上风,笑道人如何会堪堪排在我头上? 然而我刚想到这里,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 原来是这样。 这天下高手榜的排名不仅要看个人实力,还要看这个人身后的势力。 张丹峰乃是武当代掌门,比之笑道人更具有江湖话语权,所以他排第六。 而笑道人因为身兼武当少林两家绝学,所以排名第九。 还有捕神,因为他头顶上是当朝权势熏天的杨太师,所以他的排名比张丹峰还要高,已经到了第三。 我滴个乖乖,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排到第十。估计这老段也知道我与漓香有婚约,既然有皇室这层关系,那我身后的势力可就大了去了,虽然我只会天刀刀法,但排个第十却还是绰绰有余。 段归藏眼见没人说话正要提笔往那榜单上写,这时正对面少林人群中却传出了一道冷笑之声。 “笑道人一介少林弃徒居然也能排名第九,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智深那和尚,只见他行到广场中央,光亮的脑袋在太阳底下异常耀眼,“笑道人,出来吧!” 笑道人的经历是最让人诟病的地方,按江湖规矩,拜入一门被逐再入另一门乃是武林大忌。而笑道人不仅这么干了,而且还干得风生水起,从少林到武当,两个地方给笑道人带来的东西简直天差地别。 也难怪智深大和尚这么大气,笑道人原先在少林时一事无成,而到了武当却混的异常风光。江湖上肯定有不少人拿这事儿讽刺少林,以智深大和尚那脾气,如何能容得下? 而且今日这笑道人还被段归藏排上了天榜,还是取代了因大师的位置,这就更让智深和尚愤怒了。 段归藏见状并未开腔,只是从容的退到了一旁,将偌大的广场让了出来。 这老家伙是故意让这两派斗? 我瞧这段归藏很是有问题,你作为这天榜的评判人,此时是不是该稍微缓和一下?难道真让他们打起来? 即便不能缓和,让他们换个方式比较也行啊,为什么会如此干脆的放手让两派高手争斗呢? 我心中有一万个想不通。 这时,出乎我意料的是笑道人居然站了出来,看样子竟是要迎战。 我真是... 你们不会真当众干起来吧? 啊喂!你们代表的可是武林泰斗武当少林啊! “花兄稍安,天下会历来有规定,比试只准点到为止。” 张丹峰的眉尖透着一股郁气,似乎有些担心笑道人。 “张兄在担心什么?”我不由问到。 “少林此次乃是有备而来,别看那智深和尚看起来粗狂,实则深藏不漏,那日他与我交手之时我便看出他还有杀招未现,我担心他就是等着今日故意要我武当难堪。”张丹峰越说双眉越是紧皱,我也跟着不由得将心提了起来。 如果说张丹峰所言不假,那这个智深和尚可把我给好一顿骗。 我还以为他当真是个实心眼,却不料竟还有如此一面。 “张兄也别太担心,笑前辈既敢应战,那必定有必胜把握。”这话听起来是安慰张丹峰的,但实则却是我自己心中猜测到了一二。 我知道笑道人此番进京绝对不是为了武当和少林的事,但他如果想去完成自己的目的,那这一场比试他就绝对不能输。因为他一旦输了,那么武当百年声誉不保,武当门人还如何在江湖上行走?他有如何继续在京城中暗中办理自己的事? 看来,两边都是各怀鬼胎。 第46章 江湖排名 我正思索间,广场中央的笑道人与那智深大和尚就已经动起手来。 笑道人曾在少林待过,虽然没有学到少林武学的精髓,但因为先天功的缘故,普通武学在他手上已然非比寻常。 只见智深和尚出手便是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中的大力金刚掌,如来手式接达摩拂袖,罡风滚滚,便是坐在三丈之远的我也感到了一阵面热。 可是笑道人也不简单,太极八卦掌连环出招,不断化解那罡风,而且中间还穿插着几招长拳与绵掌,不过其招式普通并不优雅,反而看起来有些随意,当真应了武当祖师爷那句话,重意不重形。 两人交手数十招,智深和尚的大力金刚掌却始终无法穿透笑道人八卦掌的掌圈。 这时,只见智深忽的一声大喝,并指为剑,达摩剑法随之展开。而且他一出手便是达摩三十二剑,手指在空中飞速点出三十二朵剑花,全方位封闭了笑道人的所有要害。 那晚我见唐少陵的佛灯十二剑还觉得惊讶,今日瞧见智深和尚这一手我才真正的感到了震撼。 少林的达摩三十二剑比之峨眉佛灯十二剑更加注重剑花的劲道,多一份则碎,少一分则散,那劲道既要恰到好处,还要兼顾三十二朵剑花成型的速度以及方位,其中难度实在骇人听闻。 这智深大和尚看起来莽撞得紧,但这一手却委实太过惊艳。 眼见那三十二朵剑花已经完全封闭了笑道人所能躲避的路线,张丹峰的身子不由微微往前倾。 看样子,倘若笑道人稍有不测,他便要下场。 我凝神看着场中,只见笑道人不仅没有退避,反而直接迎了上去,右手拍击自己的左肩,左手拍击自己的右肩,而后双手猛的往前横推。 “浑元功!” 我的天!武当外功之最浑元功居然真的存在! 我强忍的没让自己叫出来,这特么实在太震撼了。 要知道浑元功是堪比少林袈裟伏魔功的存在,而且此等外功不仅需要强大的内功辅佐,更需要积年累月的训练,并非简单的修炼即可。 浑元功乃是将内力外放,形成气罩抵挡攻击的一种武功。修炼内功这个谁都会,可是要外放就不那么简单了,毕竟内息藏于体,不破也不立。 换句话说,这笑道人定然是破而后立才能将内力外放! 我注意到广场四周这些武林人士的表情,他们此刻跟我一样,脸上都布满了惊骇。 看来,我们所有人都小看了笑道人。 这完全是直追少林方丈的存在啊!怎么可能只排到天下第九? 我正摇头间,智深和尚的三十二朵剑花已经撞在了笑道人的浑元功之上,场中一阵精光闪烁,谁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师叔!” 张丹峰顿时站了起来,手中玄符道剑已经出鞘半截。 这时,段归藏忽的拂袖,只见一股劲风卷起,场中两人立时现身。 笑道人仍旧立在原地,而智深和尚却已经倒在了地上。 “什么?!”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做到的?” “浑元功破灭式,损己及人?!” 广场四周立时议论纷纷,谁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浑元功虽是武当外功之首,但天下人都知道,武当精修内功,使用外功伤人的手段极少,而浑元功若想伤人,除非使出最后一式,破灭式。 顾名思义,破灭便是将外放出来的内力尽数震散,而后反弹伤人。但要将内力震散,那么施展此功的人必将遭到反噬,所以才会损己及人。 这笑道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如此绝招,也难怪能在武当立足多年并且扬名与江湖。 “师弟,回来吧。” 智源大师见挣扎着起身的智深和尚仍要上前,不由开口叫到。 智深和尚狠狠的剜了笑道人一眼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张丹峰赶至场中,将笑道人扶了回来,我看见笑道人的脸色很是苍白,想来使出这么一招,他此刻肯定也十分难受。 “比试到此为止,武当笑道人胜,诸位可还有异议?” 段归藏很合时宜的再度问到。 这一下,四周的武林人士没有人再出声了。 这笑道人也实在是猛,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儿他都干的出来,其他武林人士吃多了才会有意见。 “如此,天下第九,笑道人。” 段归藏挥毫舞墨,那长长的榜单上笑道人的名字赫然跃上。 我心想,第九就已经如此厉害了,那前面的八个岂非全都是逆天的存在? “接下来第八名,原来的第八名武当张峰凌已然身故,故此由少林智源大师代替。” 段归藏不知是有意还无意,这边刚刚给笑道人排了,立刻又将少林拉了进来,而且两边代替的都是对方的人。 只是智源大师闻言却无动于衷,好似根本不在乎这排名,或者说,根本不在乎谁与他来争夺这第八名。 段归藏的话音落下,场中仍旧一片安静。 “看来诸位没有异议。” 见状,段归藏转身挥毫。 我心说这时候傻逼才有异议,刚才智深和尚的达摩三十二剑已经证明了一切,笑道人尽管有先天功外加浑元功,但最后还是不得不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由此可见那达摩三十二剑的厉害。 这第八名出奇的顺利,智源大师一点表情也无,好像完全已经料到了一般。 “第七名,丐帮帮主风寒胤。” 段归藏的声音缓缓传出,广场之上仍旧安静一片。 徐文晖从人群中站了起来,“段先生,鄙帮主有要事处理未能赶来,此次排名便不要算上了吧。” “他来不来都一样,这排名又不会跑。”段归藏也不理他,自顾自在榜单上书写下风寒胤的名字。 其实风寒胤的名次就没动过,以前是第七,而今还是第七。只是徐文晖这么一说却让我有些疑惑,正如段归藏所言,他来不来有什么区别么?谁还敢直面江湖狂人风寒胤? “此次第六名有些不一样。”段归藏说话时看了张丹峰一眼,而后对着群雄道,“武当代掌门张丹峰因结交六扇门花冷胤,所以这名次理应往前提一提,不知少林空信大师可有意见?” 空...空信?我没听错吧?他说的是少林空信?昨晚那小和尚? 天下榜前五位,我只知道段归藏排第一,捕神排第三,至于第二第四以及第五,因为很少听人提及所以没太注意。 此时听到段归藏这么一说我才猛然转醒,能排在张丹峰头上的,除了那个比少林方丈辈分还高的空信小和尚还能有谁? 我的妈,这小和尚估计成精了吧? 第47章 小和尚砸招牌 我的目光在少林人群中搜索,可是哪里有空信小和尚的影子? 正想着,那小和尚却从广场的另一边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 “老头,你叫俺干啥?”小和尚嘴边的油渍还没擦干净,说完之后不由抬手往嘴上抹。 场中群雄见状都是微微一怔,唯独身后的漓香却拍了我一下,“花哥哥,那小和尚肯定又偷吃去了...” 闻言,我只得一阵摇头。 这空信小和尚上辈子绝对是饿死的! 张丹峰也笑着道,“这个空信,实在有趣。”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少林有个空信小和尚,只是这个空信小和尚一直没露过面,大家也都是道听途说罢了,今日头一回看到真人,不免有点恍惚。 我心说不论是按辈分还是按年龄,这段归藏都绝对可以当小和尚的爷爷了,这小和尚居然开口就是“老头”... 对此,我只能暗暗竖起中指在心里大喊了一句“牛逼!” 试问今日在座的谁敢这么叫段归藏?只有这个小和尚! 然而段归藏对此却不生气,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脸上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空信大师,刚才老夫所言,不知你可有异议?” 我就说这天下榜不仅要计算个人实力,还要计算个人势力。张丹峰因为与我相交,而我身后又有正统老儿,所以他的排名往上提一提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他头上是空信这小和尚... 这小和尚难道还是个武道高手? 我靠!这才是绝对的极品天才啊! 十三四岁就位列天下榜前十,这特么不是极品是什么? 我心中一想,顿时觉得汗颜。 踏马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前几日我还在吹嘘自己是个天才,没想到这会儿跟这小和尚一比,瞬间就被碾压成渣。 “有。”小和尚看了看段归藏,脸上满是稚嫩的质疑之色,“俺师傅说了,你这排名不靠谱,师傅叫俺砸了你的招牌。” 此言一出,群雄顿时哗然。 段归藏的招牌已经在武林树立十多年,如果随便就能砸的话,那段归藏岂不是死了成千上百次? 这小和尚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唐少陵头一个不服,闻言立时起身冷冷道,“少林之人说话都这般狂妄自大么?” 峨眉和少林到底多大仇,我不知道。但看唐少陵这么针对少林,我估计这仇绝对不小,而且很有可能牵扯着个人恩怨。 我原以为智源大师多少也要说句话,谁知道他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空信大师,你师傅要你砸了老夫的招牌?”段归藏对空信小和尚的话似乎并不在意,他似笑非笑的问着,却缓缓走到了场中。 这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这要是打起来那可就好看了。 我特么还真不信。 “段老前辈,想必这小和尚肯定是还没睡醒,待晚辈替您招呼他片刻,您再与之说话。” 说话之人乃是逍遥派大弟子沐若尘,那脸蛋当真俊俏极了,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特征原因,估计不少人得把他当真女人。 逍遥隶属武当阵营,与少林争锋相对也是常事。 我寻思着今日这天下会怎么越看越像武当和少林的明争暗斗? 沐若尘的话音落下,唐门少主唐秋影便站了出来,画扇纶巾,倜傥潇洒,一袭乳白色长衫在阳光下异常显眼。 只听唐秋影对着在场群雄微一拱手,而后看向沐若尘道,“沐师兄若是想切磋武艺,唐某可奉陪。” 唐门的这个“唐”和峨眉唐闻广的这个“唐”有所不同,虽然都属西川。 唐门乃是西川世家,而峨眉唐闻广乃是江南西上,所以两者根本不是同宗。 其实我一直没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以唐门的行事风格,他们怎么会掺和进武林争斗来?他们不是丝毫不计较世人评论,从来都独来独往的么? 我朝张丹峰微微侧目,只见他满脸的萧然之色,像是唐秋影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 我知道他以前与唐门一女弟子有过一段情,只是这段感情最后无疾而终,这也导致张丹峰虽然已经二十出头,但却始终未曾婚配。 唐秋影乃是唐门少门主,想来以前与张丹峰也有过交集。 正想着唐门的事,沐若尘却忽的大笑一声,微微摇头道,“少门主若想切磋,大可选个时候,只要少门主一句话,在下定奉陪!” 沐若尘与唐秋影都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虽然在江湖上有一定名气,但比之笑道人,智源等人却要差了许多。此时在这天下会之上,二人虽然争锋相对,但听沐若尘的话便可以看出,今日并不是他们了结恩怨的时候。 江湖便是这样,你觉得你武功够高,但其实谁也不服。你觉得你名气够大,但其实在别人眼里,你啥也不是。 明白了这一点,我这才想起张丹峰来京之后为何如此低调。 若不是明湖聚会,只怕京城老百姓还不知武当代掌门已经来到京城。 “二位少侠不必为此多言,老夫的招牌怎么样,老夫心中有数。既然少林的空信大师扬言要砸老夫的招牌,那么便请赐教吧。” 说着,段归藏拂袖而立,一股睥睨天下人的气势油然而生。 我从未见过段归藏出手,见过他出手的人都已经败了,不然他也坐不上这天下第一的位置。 我抬眼看向空信,那小和尚居然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会儿居然还在挖鼻孔,“嗯...额...俺师傅说了,叫俺不要跟你打。” “嗯?这却是何意?”段归藏皱眉道。 “俺师傅说,你以武功势力评判天下人本无不可,但你这般论调会害了大家的。”空信大眼骨碌碌的转悠着,好像在回忆自己有没有少说或者多说什么。 闻言,我只在心中暗暗叫好,少林还是有人看得懂这武林的嘛,也知道段归藏此举有失偏颇。 只是我有些疑惑,即便段归藏这般评判天下人有失偏颇,但其实认真想想,何至于害了大家? 第48章 各出奇招 要知道,此时中原武林正值青黄不接之际。 诸如笑道人,智源,这些人都已经老了,比他们年轻的,如唐闻广之流哪里排得上号? 而张丹峰,唐少陵,唐秋影等人虽说有一定实力,但与前面两人想比还相差甚远。 段归藏以武功势力评判天下人看上去是有些现实,有些不那么正儿八经,但这也是鼓舞中原武林的后起之秀激流勇进之法。 哪里会害了众人呢? 我一直以为少林和武当估计是近些年实在受挫,所以才免不了俗掺和进这天下榜之中,但此时听到空信这么一说,少林似乎是有意为之啊? “空信大师,倘若尊师如此之言便想砸了老夫天下榜的招牌,只怕有些难。未知尊师还说了什么?” “俺师傅还说...俺师傅让俺跟张...张什么峰的打...” 小和尚终究没把他师傅说的话全部记住,就连张丹峰的名字都给搞忘了。 广场四周的群雄闻言均是莞尔,这小和尚纯真无暇,师傅说什么便是什么,也不计较对错。 “哦?要打?好好好,那空信大师请便。” 说着,段归藏又退了回去。 我转头看向张丹峰,“这小和尚的师傅莫不是少林老僧灵因?” 少林灵因乃是当今武林辈分最高的存在,也是与青龙会大当家神秘程度一般无二的存在。 传言当年怒苍山之战中这灵因老僧都未曾出手,数十年枯坐少林后山,谁也不知道他武功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他教的徒弟,我想肯定也不简单,不然何以寥寥几句话就将场中局势逆转,反客为主。 张丹峰微微点头,而后起身拱手道,“武当张丹峰,前来领教。” 我知道这一架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所以也没打算拦他。 武当和少林这些年积怨之深已经无法如冰雪消融,今日恰逢如此盛会,他们岂能罢手言和? 只是我有点担心张丹峰,毕竟他的武功我是见过的,基本功虽然扎实,但奇功异术却始终赶不上笑道人。 笑道人打个智深都费劲,这少林传奇人物灵因的弟子难道会比智深差? 思索间,张丹峰已然下场。 空信小和尚瞪着大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张丹峰,“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丹峰?” “在下武当张丹峰。” “哦,张峰啊!” 话音落下,空信已然出手。 我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灵因的徒弟肯定也不是吹的。 但这空信一出手我还是懵了,那滔滔不绝的内劲宛若浪潮般席卷而来,整个广场都为之一震! 如此强横的内劲,只怕当世之中不出三人! 张丹峰与之刚一接触便立马被震开了数步,眼中也满是震惊。 我太能理解张丹峰此刻的心情了,因为四周群雄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刚才还风轻云淡若无其事的沐若尘,唐秋影此刻完全被吓住了,均是黑着脸紧紧盯着那空信。 唐少陵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看着,生怕错过了空信出手的任何一招。 还有丐帮的徐文晖,华山派的林九渊,崆峒派的赤叶子,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威势的内劲,此刻脸上写满了惊骇。 我滴个乖乖,这少林不愧是武林泰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如此人物,要知道,这小和尚不过十三四岁啊! 不过震惊归震惊,张丹峰深吸一口气,却再度提剑窜了过去。 武当的梯云纵实在是轻功之中的轻功,虽然比不上唐门轻功那般鬼魅如影,但梯云纵的灵巧却远远超过了大部分轻功。 只见张丹峰的身影犹如一叶孤舟在空信的内劲之中摇晃,每一下都有被淹没的危险,但每一下张丹峰都险之又险的恰好避过,堪称是刀尖上跳舞。 我心说这张丹峰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当知道这小和尚的内劲虽然强横,但基础招式却没那么精妙,所以施展梯云纵在小和尚的招式中寻找破绽。 只见小和尚出手并无什么章法,反正就是捕风捉影,张丹峰在哪里,他的手便伸向哪里。 饶是如此,张丹峰也被逼得够呛,那小和尚的掌风如刀,便是我们也感到一阵窒息,更何况身在场中的张丹峰。 “花哥哥,想不到小和尚这般厉害!”漓香虽不会武功,但就连她都能看得出来。 我心想张丹峰此战凶多吉少,毕竟差距太大。 然而就在此时,张丹峰忽的跳出圈子,一手负于身后,仗剑而立,“空信大师以稚子年纪练就如此深厚的内功,在下实在佩服,但今日不是你我个人之战,而是武当与少林的尊严之战,在下得罪了!” 话音落下,张丹峰突的一跃而起,玄符道剑在空中接连刺出十数剑,剑花散落如同星光乍现,但那每一朵剑花之中都蕴藏这极为震撼的内力,天地间一阵失色。 “这是什么剑法?”我没见过,但是觉得有些奇怪。 “听说过两仪太极剑么?”笑道人淡淡道。 两仪太极剑?两仪太极剑不是两人共使才... 我靠!张丹峰一个人使出了两个人才能施展开来的剑法?! 武当剑法之中,两仪太极剑比之当年的武当七子剑法更为精深。七子剑虽一样讲求协同配合,但毕竟是七个人一起施展,多少还是有些不谐之处。 而两仪太极剑不但要求协同配合亲密无间,更为重要的是这两个使剑的人需要心意相通方能发挥这剑法的最大威力。 张丹峰一人施展出两人才能驾驭的剑法,难怪看起来有些奇怪。 只见那十数点剑花闪过,四周众人都为之一颤,饶是段归藏也由得眯眼凝视,相当慎重。 空信小和尚虽然内功深厚,但招式却平平,眼见那剑花袭来,当即连连后退,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慌张。 直至退到广场边上,眼见退无可退,小和尚忽的咬牙挥拳,只是他出手的招式有点奇怪。 只见他左肩上提,左臂自然下垂,右手在身侧挥动一个圆圈后与左手相碰,而后双手抱拳猛的朝那剑花撞去。 “这...这又是什么招式?” 双拳碰上十数朵剑花,两股内劲在场中猛然炸裂,一股热浪席卷,四周群雄纷纷骇然。 如此古怪的招式,谁也没见过。 第49章 第四 如果说张丹峰乃是武当未来,那么这个空信小和尚堪称少林未来。 两大武林泰斗的未来接班人全力一战,实在有些让人恍惚。 小和尚双拳挥出,与那张丹峰的剑花一撞,剑花瞬间粉碎,而小和尚却也往后退了三步,踉踉跄跄似乎也受了不小冲击。 然而小和尚却并未罢休,双脚在地上猛的一点,小小身子犹如一道精光爆射而出,直扑张丹峰面门。 我注意到他出手的招式,与上一招一样很是奇怪。 只见他双拳横摆,在半途却又猛的下劈,而后如猛虎出笼,双拳变掌,双掌微曲成爪最后再变双拳,如此变化数次。 我心说这小和尚刚才的招式看起来不怎么样,怎么此时忽然之间就变得如此生猛?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但我估计场中的张丹峰此时却没空理会这许多,只见他手中的玄符道剑在身前顺时针绕了一圈,而后反手刺出,简单而质朴,却在霎那间穿透了小和尚的招式,转眼便到了小和尚的额头。 “这...” 小和尚胜在内功深厚我知道,所以我实在看不懂他的招式。可张丹峰这一剑简直就是浑然天成的一剑,不偏不倚恰好穿了过去。 要知道,尽管小和尚的招式有些古怪,但他的内功深厚,所以这招式的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然而张丹峰却将之穿透了! “虚幻境!此子竟已经达到如此地步!” 我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可是当我回过头去看时,却只见到漓香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中,再无其他。 难道我听错了? 我四下再看,却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人。 “这大白天的...” 我摇了摇头抬眼往场中看去,只见此时张丹峰已经稳稳占据上风,一手玄符道剑飘逸潇洒,宛若游龙却又高冷出尘,哪里还是当初在城北与锦衣卫两大镇抚使交手的玄符道剑。 这简直就是两个人嘛。 对不起,我收回我以前说的话。 武当和少林绝对不是软柿子...张丹峰也绝对不只是武当的中流砥柱这么简单。 我原本以为小和尚应该还要挣扎一番,至少也应该再使出点看见本领来反击一下,可谁知道直到张丹峰的玄符道剑抵在他额头,小和尚却始终也没能挽回颓势。 段归藏第一个拍手,他缓步走进场中,面带笑容的看向二人,“武林后起之秀中,唯二人矣,哦,还有花少侠。” 说着,段归藏把目光转向了我。 此刻我只想说一句MMP。 看着他笑脸盈盈的模样我很想给他的左脸一巴掌,你踏马有事没事干嘛总是把我给拉上?劳资想要几天清净日子就这么难? “天下第五,武当张丹峰,天下第六,少林空信。诸位可有异议?” 段归藏环顾四周,一片哑然。 鬼才有异议,场中这两人一个是武当代掌门,一个是少林辈分第二高的天纵骄子,谁特么敢有意见?那不得被分分钟被打残废? 小和尚摸了摸光亮的脑袋对张丹峰道,“张那什么峰,俺师傅说了,俺现下打不过你很正常,俺只需要三年,三年之后就可以打败你了。” 我一直怀疑这小和尚的记忆力有问题,张丹峰这三个字就这么难记? 张丹峰赢了比试,闻言只是一笑,“在下随时恭候。” 当张丹峰回到座位,我正要开口问他刚才他那一剑到底什么来头时,场中的段归藏却先开口扬声道,“如此,第五到第十已然没有任何异议,那么接下来便是天下前三。” 前三?第四呢? 啊喂,难道没有第四吗? 我举目四顾,只见四周群雄闻言并未表示不妥,均是神色严肃的盯着段归藏。 我去,这天下前十当真没有第四? “花兄?你怎么了?”张丹峰开口问到。 我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 不料张丹峰闻言了然笑道,“原来是这个。” 接着,张丹峰便给我普及了一下这天下第四。 原来,这第四名乃是四大闲宗四个宗主的统称,但因为这四个宗主平日里基本不露面,所以谁也说不好谁是四大闲宗的领头羊,于是天下榜上干脆把第四名的位置原封不动的延续了下去。 你能想得到天下第四乃是四个人吗?踏马打死我我也想不到啊! “四大闲宗虽不在中原武林之列,但同为炎黄子孙,他们自然也不能例外。只是近年来这四宗发展趋势颇为迅速,渐有赶超中原八大派的迹象...” 张丹峰说着,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担忧。 “这有什么不好吗?这不正说明武林昌盛?” “花兄有所不知,这四大闲宗原本乃是一派,永乐年间一分为四,各自开宗立派,所以才有了这四宗。倘若有一日四宗归一,你试想一下其实力。” 张丹峰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听他这么一说我瞬间愣住了。 四大闲宗在江湖上的实力本就不容小觑,倘若四宗归一,那岂不是比武当少林还猛? 我真是信了个邪,要不要这么奇葩?这四大闲宗居然是同一派四分五裂之后成立的? 如此巨大的势力怎么会四分五裂? “此事我也不知,这些都是武林中一些老前辈说的。” 张丹峰摇头表示不知。 好吧,我就说这天下第四为什么会没人提及,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时,我忽的想到原本天下第五乃是锦衣卫的左镇抚使,如今被张丹峰占了位置,那他的排名该如何处置? 我正要问段归藏,却不料他已经走到天下榜之下,朗声道,“天下第三,锦衣卫左镇抚使!” 噗... 闻言,我差点没一口盐开水喷出来,刚才不是还因为我以一敌二而将我奉为天下第十么?怎么一转眼被我敌二的左镇抚使反倒爬得比我还高,而且还高这如么多! 你踏马这天下榜哄小孩儿玩的吧? 就算那左镇抚使身后乃是锦衣卫乃是善誉侯,但也不至于高这么多吧? 再说了,原本的第三乃是捕神,那左镇抚使此时排了第三,捕神排第几? 第二? 第50章 左镇抚使的师承 讲真,我真的不太适合这种江湖。 也对,我踏马一个2017的小屌丝怎么可能适合这种江湖。 天下第二果然是捕神。 这也太奇葩了吧! 捕神排名上升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那左镇抚使凭什么啊? “段先生,刚才我等亲眼目睹六扇门的花少侠以一敌二大败锦衣卫两大镇抚使,为什么这左镇抚使的排名反而上升了这许多?” “对啊段先生,那左镇抚使虽然神秘,但刚才我等可是亲眼看到过他的武功,并无特别啊。” “如此排名是否有些不妥...” 不止我一个人,场中群雄也议论纷纷,那锦衣卫的左镇抚使到底有何能耐刚败了一场还能排得如此之高? 唐秋影和锦衣卫的关系最差,传言当初唐门在京城经营兵器时,锦衣卫找过他们不少麻烦。所以此时听到段归藏如此排名,唐秋影当即了站了起来,“段先生,如此排名若不给说法,只怕很难服众。” 天下榜前十基本已经定了下来,武当少林各占两人,四大闲宗自然不用多说,而剩下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与朝廷有着一些关系,所以能排的如此靠前。 而峨眉,唐门,逍遥,崆峒等门派,一来他们与朝廷并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二来,他们在武林之中也无法成为泰山北斗的存在,故此这前十他们便没指望了。 他们不指望并不代表他们不看重,因为这前十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让他们各自的门派产生质变。 假如说,倘若唐门和丐帮交好,那么唐门在江湖上的地位肯定会提升一个档次。倘若风寒胤与唐门的某一个人有着特别的关系,那么唐门便可以上升到与武当少林并肩的地步。 这不是说说而已,有时候武林形势就这么简单。 所以,即便这些门派在天下榜前十之中并没有什么收货,但他们之所以前来与会,说白了,那就是想看一看这武林形势,盘算盘算怎么让自己的宗派更上一层楼。 不然他们来干啥?和我一样来看戏么? 按理说唐门乃是武林世家,而且因为是家族宗派,所以实力怎么也不该落于丐帮之下。 但就是因为唐门与锦衣卫有隙,所以唐门在江湖上的威望才会如此之低,以至于竟只能与崆峒之流平分秋色。 江湖势力固然重要,但朝廷势力也不容小觑,特别是在咱们这个正统皇帝的统治下,六扇门和锦衣卫的势力更加不能小看。 唐秋影话音落下,段归藏有些无奈的笑道,“诸位有所不知,那锦衣卫的左镇抚使在武功上虽不及六扇门花少侠,但诸位莫忘了,锦衣卫左镇抚使的轻功乃是天下第一,至今还没有一个匪贼能逃过他的追捕,捕圣之名并非浪得虚名。” 轻功,我怎么没看出来? “花少侠,如果那锦衣卫的左镇抚使在与你交手时使出三层他平素里追捕匪贼的轻功,老夫敢断言,花少侠在他手中决计走不过十招。” 段归藏见我有些不服气,当即对着我道。 哟喂,三层?十招? 怎么越听我越不信呢? 讲真,我从未见过那左镇抚使有什么厉害的轻功,倒是他的内功实在深厚,若不是我仗着有先天功护体,只怕还当真无法与之抗衡。 只是就算这人轻功再怎么牛逼也不能因此而给他排名第三吧?这得多勉强? “花少侠所言极是,即便那左镇抚使轻功高绝,但以此给他排名第三,是否太过牵强?” “要说到轻功,唐门的轻功难道不能称为天下第一?” “还有逍遥,逍遥派的轻功也是武林一绝。” 场中群雄对段归藏的解释也并不满意,此时纷纷出言反驳或质疑。 其实说到轻功,唐门和逍遥的轻功都可算武林一绝,但若说要分个高下,这还真的十分难分。 唐门轻功重在落地无声,而逍遥轻功讲究翩若惊鸿,两者追求的极致不一样,所以也没什么可比较的。 可这两派的轻功在武林中乃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他们都无法因此进入天下榜,那左镇抚使的轻功到底有何奇妙居然能够以此排名第三? 别说只有我不服,大家都不服。 “诸位对老夫所言之轻功有些误解。”段归藏摆手示意众人切勿慌张,他还没说完。 “这位左镇抚使的轻功与大家意识里的轻功所有不同,他的轻功可千里奔袭也可骤然杀至,白驹过隙与惊鸿一瞥均可随意转换。而且此人的轻功大有来历,诸位大可一猜。” 这老头忽然卖起了关子。 来历?锦衣卫左镇抚使的师承? 我踏马鬼知道啊,这个人长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至于他师从何处还怎么猜? “古往今来沉淫轻功之人不在少数,但近百年轻功造诣绝顶之人却只有寥寥数人。” “都有哪些?” “香帅算了一个,司空望月算一个,当年的秦...” 那人说到这里却忽打住了,而后神色骇然的看向段归藏。 众人见状均是一怔,但随即也露出了骇然之色。 秦?秦什么?江湖上姓秦的高手...秦武侯? 秦武侯! 想到这里我当即就站了起来,那左镇抚使乃是秦武侯的徒弟?! “花少侠不必如此激动,他不是。”段归藏摇头叹息,“香帅消失江湖多年,司空望月也已然故去,至于那秦武侯,大家都知道,此人乃是朝廷叛逆,早已魂归黄土。” “那他的师承何处?” “大家可还记得当年的御剑山庄?”段归藏忽的正色问到。 御剑山庄?这又是什么门派?修仙呢这是? “御剑山庄?怎么从未听闻?” “对啊,这是劳什子门派?” “烦请段先生直言。” 我不知道的,在场众人看起来也没多少人知道。 段归藏见状不由再度一叹,“御剑山庄到底是什么门派老夫不便多言,但诸位只消记住,倘若御剑山庄未曾消失,那么中原武林当不至于让老夫独占鳌头成为天下第一。” 咦喂,这御剑山庄还挺牛?可是为什么会消失? 这老头儿怎么尽说半截话! 第51章 散会 听段归藏的意思,那锦衣卫的左镇抚使似乎师承什么御剑山庄,但这个御剑山庄到底是何门派他却是打死也不说,可真是急死个老年人。 最后段归藏摆手示意群雄勿要质疑争吵,他这个排名肯定不会错,而且也错不了,因为这许多年来他还未曾出过错。 天下第三确定以后,这第一第二也就毫无异议的跟着确定下来。 第二当属捕神,至于第一嘛,也就是他本人了。 前些年还有人挑战段归藏,近几年也再也听不到有人敢挑战他了,其实力可见一般。 我心说天下榜已经确定,那兵器谱是不是也该重新排列一下? 谁知道段归藏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只听他扬声道,“今日诸位赏脸前来参加老夫的天下会,老夫深感荣幸。老夫此举无非是想激励中原武林的习武之人,倘若不想中原武林就此沉寂,无论男女老少,还需多加努力才行。” 说完,段归藏对着众人一再拱手,脸上满是肃穆之色。 或许是因为他太过在乎中原武林的中兴,所以才对各门各派的期望甚高,以至于这排名他几乎亲力亲为,丝毫不允许有半点不妥。 可是他如此在乎这排名是不是太过了? “花兄,此间事了,以后你也算是我武林中人了。” “张兄,你这话就说错了,我一直都是武林中人啊?” 再怎么说我也是漠北韩家之后,怎么就不能算武林中人了? “对对!花兄此言极是。” 张丹峰闻言一笑,急忙改口。 “哼,你们武林中人忒得无聊,这天下会一点儿也不好玩儿。”这时,漓香在身后抱怨了起来,不过她抱怨也就算了,她还把脑袋搭在了我肩上,我刚一转头,差点就亲到了她。 这个... 我的姑奶奶,咱能安分点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漓香见我差点亲到她,雪白的脸蛋顿时通红,急忙将脑袋缩了回去,一副小女生模样。 哟,这模样还可以哟。 “诸位,天下榜已定,那么接下来便该说说咱们武林中事了。” 段归藏的声音再度传来,我抬眼看去时,却见他也正盯着我。 嗯?看着我干啥?我关你们武林屁事哦,我特么刚刚才进入武林,鬼晓得你们武林中事... “花少侠,你身为六扇门捕快,乃是万福楼案与兵部尚书被杀案的主要调查者,却不知这两案有何进展?” 段归藏当真会找事儿,他这一开口,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这两个案子乃是六扇门与锦衣卫协同调查的案子,虽然大家都各差各的,从来没什么协同。但如果我这会儿说了,那锦衣卫岂不是也会知道我的调查结果? 再者,这两个案子到现在也没个定论,一切都还只是猜测,深知连猜测都没个准,你让我怎么说? 但这两个案子的的确确又是武林中事,他当着武林群雄的面这么一问,我不说,倒显得我有意遮掩了。 这老头儿绝对是故意的。 “花少侠,这两案牵扯甚大,还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智源大师也加入了段归藏的催问一方。 “对啊花少侠,既然大家都为武林中人,此等大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花少侠难道还以为自己只是个小捕快?” “韩家之后啊,岂会只是个小捕快...” 我听到有不少人在议论我的身世,听他们的语气,好似有些忌惮。 也对,他们如果不忌惮,那我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名列天下第十。 只是,我要怎么说?我总不可能实话告诉你们这两个案子有可能是青龙会所为吧? 这个猜想即便是我自己也有些拿不准,更何况你们这些局外人? 还有,西北战事难道你们都不知么? 这也要我要说? “诸位,花兄如果有进展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在下,大家就不要在逼问花兄了。” 讲真,张丹峰这么仁义的帮我解围实在出乎我意料,我原本以为他也会催问我,毕竟那晚我去他住处并没有把我的调查结构告诉他。 我看了看张丹峰微微点头以示谢意。 “这两案本就离奇,花少侠一时间没有调查出什么线索也实属正常。但老夫提及这两案并非在意结果,老夫是借这两案给诸位提个醒。” 说着,段归藏环顾一周,眼神充满了肃杀之气,“中原武林经过这十数年,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实属不易。还望诸位莫要因为一时意气而忘了当年之痛,怒苍山之事,不可重演!” 话音落下,场中一片肃静。 我注意到各门派代表的脸色,听到怒苍山三个字,他们都表现得有些...有些忌惮... 对,没错,就是忌惮。 只是我不明白,就算当年的怒苍山再怎么牛逼,那不也是被灭了吗?有什么可忌惮的? “今日之会便到此结束吧,诸位来京定然不止为参加老夫此会,还有什么未尽之事大可去办,只是老夫想提醒诸位,京城乃天子脚下,适可而止。” 段归藏说完后便转身离去了,一众武林群豪也相继退场。 我与张丹峰起身离开时,我耳边却始终在回响段归藏最后说的这几句话,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他怎么知道这些人来京城干什么?而他提醒这些人注意这里乃是京城摆明了话里有话啊。 他这是在干什么?传递消息? “花兄,怎么了?”张丹峰和笑道人都看着我。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段先生有些奇怪。”接着,我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 我注意到笑道人的表情,在我说完之后他明显有些不自在,眼睛转向别处时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意味。 我知道笑道人此来京城别有所图,但这与段归藏应当没什么关系吧? 我思索着走出了观星楼,老陆等人已经等得急了,见我出来当即拥了上来,“小花,你怎么样?” “怎么了?我没怎么样啊...” “他们没有怎么...怎么样你吗?” 老陆看起来很担心我在里面被他们欺负。 其实我想说,他们犯不着欺负我,因为欺负我的人都已经走了。再说了,他们凭什么欺负我啊?我可是天下第十! 去踏马的天下第十! 第52章 捕神被袭 我原本以为此次天下会定不会如此简单,却不料真的这么简单。 谁也没怎么着。 待得武林群雄尽皆散了之后,我与老陆正说着话,那少林空信小和尚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哟,空信大师,天下第六哟!怎么?有啥事?”我见这小和尚实在可爱,忍不住打趣到。 小和尚摸了摸脑袋,露出一副腼腆的样子,却只笑不言。 见状,我当即明白了过来。 “你不会又饿了吧?你不是在大会开始前才吃了么?”我也是信个邪,这货绝对是饿死鬼投胎! “智源他们又出去办事啦,俺一个人没地方吃饭...”小和尚捏着衣角满是委屈。 漓香上前笑道,“那他们没告诉你去哪里等他们么?” 小和尚摇头。 这智源智深两和尚也是可以,空信怎么说也是他们师伯,他们这么把他一个人撂下,是不是太那什么了。 不过这两和尚此来京城也肯定不止是前来参加天下会这么简单,他们暗地里在干啥,当真还得好好查查。 我在老陆耳朵旁交代了两句,而后看向空信道,“小和尚,正好我们也要去吃午饭,你要不要一起来?” “好的!”小和尚立马答应了下来。 这小和尚与我们也算投缘,虽然吃得多了点,但人家毕竟还在长身体,多吃点也正常。 我们找了个酒馆刚坐下,正准备点菜,却不料六扇门的一捕快急急冲了进来,神色甚是慌张,见到我直呼,“大事不好了!” 我心说什么大事不好了,正统老儿在京捕杀武林人士了? “捕神大人被袭现已重伤昏迷!” “什么?!” 听到这消息,我当即站了起来。 捕神被袭,而且重伤? 那西北军情... 我刚迈出两步,转头对着漓香道,“你吃完以后回家等我。” 此时我也顾不得她和小和尚了,捕神被袭,如果情报落入歹人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路上我听那捕快说,捕神是刚才才被发现的,只不过他已经奄奄一息,而且他在昏迷中直唤我的名字,所以这捕快才来寻我。 我猜捕神肯定是因为那西北军情所以才让我前来,只是如果那情报已经丢失,让我去又有什么用? 到了六扇门总衙门,几乎所有人都到了。 一众人看着我的目光甚为奇怪,特别是大理寺寺卿刘忠国,这人那眼神,恨不能活剥了我。 我心说捕神重伤你活剥了我有什么用?神经病吧。 一路曲折来到捕神的房间,还未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几个御医正在给捕神包扎伤口,见到我来了也不理会,依旧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 我见此也不好打断他们,当即站到一旁。 这时,天字号三大捕头尽皆赶了回来,见到此景当即皱眉看向我。 这三捕头乃是六扇门的招牌,除捕神外,就数他们最厉害。前段时间因为有外务,所以三人结伴出京,对京城内的事一无所知,此时不免有些懵逼。 离歌乃是三捕头老大,为人最为沉稳,见状轻声问到,“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捕神,而后摇头出了门。 “西北异变你们可有耳闻?”我看了三人一眼,轻叹一声。 说实话,这事我也很无奈,如果连捕神都保不住那情报,试问这京城还有谁能保得住? 青灵是个妹子,虽然年龄不大,但一身轻功却出神入化,而且人又长得漂亮,前来咱六扇门提亲的达官贵人前些日子还排着队。 她见我问起这事,不由一怔,“西北异变?你们不知道?” 星宇乃是老二,向来不怎么开腔的闷油瓶,此时也满是疑惑的盯着我。 “我当然知道,捕神也知道,只是咱们那皇帝不知道,袭击捕神的人就是不想让皇帝知道。” 他们三人远在江湖,多少也应该得到过一点消息,这一点我倒是不怀疑。 离歌闻言道,“西北军情不是很早以前就传回京城了吗?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将万福楼和冉未风两件大案与他们说了。 “原来是这样,这些人挑起武林纷争,嫁祸武当,为的就是麻痹皇上,让皇上无暇顾忌西北军情。” 青灵露出恍然之色,他们在江湖上也打听到了不少,此刻回京正要与捕神汇报。 根据他们得来的情报,也先此刻已经在暗中布置兵马,如果所料不差,再过月余便会进攻中原。 而此刻中原武林对此一无所知,西北前线军情被封锁,无法传至朝廷,正统老儿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天下太平。 “那你在天下会上为什么不告诉群雄?” 离歌盯着我问到。 “即便我告诉他们,以当前的武林形势,你觉得他们会信么?”我摇了摇头没敢把真实情况告诉他们,青龙会倘若一出口,只怕我还未说服他们,正统老儿就已经把我抓进了皇宫。 而且以目前的武林形式,两大阵营明争暗斗,四大闲宗独来独往,谁愿意相信这事儿?即便相信,谁又会理会? 当年怒苍山之时他们可没少出力,可是后来结果怎么样?正统老儿的手段他们也都是见过的,除非是傻逼,不然谁会再帮正统老儿御敌? 离歌闻言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也是,咱们这皇帝当真伤了天下武林的心。” “那此时怎么办?如果军情传不到皇上手中,西北岂不危矣?”青灵瞪着大眼问到。 我心说就算这军情此时传到皇帝手中又有什么用?捕神已经重伤,那封西北传回来的军情已经不知所踪,我们这么空口无凭的去面见皇帝,他会信? 也先乃是太师,虽然只是个名号,并无实权,但怎么说也比咱们这些捕快的官大。若是一个不小心,咱们还得落个中伤忠良,严惩不贷的下场。 “西北再无军情传回?”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星宇突然问到。 自从冉未风被杀之后,西北军情便突然断了,别说传回军情,就连最基本的兵部塘报也没了。 此事因为不在我的调查范围之内,故此我一直没在意。但此时被星宇这么一问,我突然发觉京城这水好像有点深。 第53章 进宫面圣 按惯例,倘若西北军情十分严峻,那么基本情报的传回应该以八百里加急,而且传递路线会严格保密,除开前线大将与后方兵部尚书,再无其他人知晓。 但而今除了冉未风死时压在桌子上的那一封情报,西北再无其他情报传回。 我估计西北军情应该被彻底封锁了,而且传递驿站也有可能已经被袭击占领。 没有前线传回来的军报,我们拿什么让皇帝和文武百官相信西北异变? 仅凭我们四个人唾沫横飞? “捕神被袭,就是因为有人想阻止军情传到皇上手中?”青灵看了看我们而后问到。 离歌微微点头道,“该是如此,不然他们也没必要袭击一个朝廷从三品官员。” 我心说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看不明白么? 肯定是有人想阻止西北军情传到正统老儿手中! 只是这个人是谁? 捕神何等人物?天下榜排名第二的高手,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被重伤? “近来京城中的江湖人物众多,我们从何查起?”青灵觉得捕神重伤与今日来京城中的江湖人物有关。 我倒不这么觉得。 这些江湖人物武林人士虽然武功高强,但捕神的武功难道就很弱?要袭击捕神并且将其重伤,这是需要花多大的代价才能办得到的?而且在袭击捕神之时还要万无一失,如果让捕神带着情报安然走脱,那么他们的计划可就彻底失败了。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普通江湖门派绝对办不到。 而武当少林峨眉丐帮他们又没有理由去袭击捕神,因为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已经将这两大阵营牵扯进来,丐帮向来与朝廷联络甚密,他们也没这个动机。 思来想去,我只能想到青龙会。 那晚我被袭击其实就已经可以看出苗头,这些人为了这份军情肯定还有后手,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冒如此风险袭击堂堂捕神。 “小花,你有什么看法?”因为我在六扇门中的年龄最小,所以他们向来唤我小花。 我没有把心中想法告诉他们,因为说起来,对于青龙会我也不是十拿九稳,而且捕神被袭乃是大事,我空口无凭只怕会引来非议。 “这样吧,青灵,你与星宇去案发现场看看,我与小花进宫去见皇上。”捕神重伤,六扇门中最有发言权的便是离歌,此时他这么安排,我自然不能说什么。 去皇宫的路上,离歌看着我问到,“小花,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没告诉我?” 我心想这人心思果然缜密,我刚才不过出了一下神就被他看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捕神此次被袭有些奇怪。” “奇怪?如何奇怪?” “你想,捕神被袭的地点在哪里?皇城北角,那里已经很靠近大内皇宫了,出手之人难道不担心被御林军发现吗?” 我自然不能告诉他关于青龙会的事,但对于捕神被袭一案,我倒是可以和他分析分析。 捕神是在皇城北角被发现的,那里虽然还未进入皇宫,但相隔并不远,旁边就是护城河,也没有民居商户。 说起来捕神会出现在那里也挺让人疑惑的。 “你是说,朝中有奸细?”离歌皱眉,看得出来他对这样的猜测并没什么把握。 “有没有奸细此时还说不准,但捕神在那里被袭击,而且重伤,御林军却一点动静也无,可真是够奇怪的。” 朝廷里有没有奸细我真的不敢断言,但御林军的反应迟钝却实在有问题。 “此事暂且保密,不要对任何说。”离歌也知道这样的猜测实在胆大妄为,所以并没有怀疑我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我们进宫怎么跟皇上说?” “捕神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就算皇上不相信我们说的话,那么至少也该因为捕神的事而多留个心眼。” “这倒也是,但愿咱们这皇上能多长个心眼吧...” 我这话音刚落,离歌却皱眉瞪了我一眼。 我心说不至于吧,纯粹开个玩笑,难道皇帝还能砍我脑袋不成? “此时京城形势非比寻常,咱们言行如果不谨慎,难免落人口舌。”离歌已经可以算是老油条了,在官场摸爬滚打这许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可是门儿清。 我笑着道,“也是,咱们可是六扇门,隔壁还有个锦衣卫盯着呢。” “对了,锦衣卫最近有什么动静?”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直忙着调查万福楼和冉未风案,今日又被捕神调来观星楼看戏,我哪知道锦衣卫的动静。 “姚尚明这么久未曾露面,我看里面问题也不小,咱们可得注意点。” “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锦衣卫指挥使自万福楼案到如今,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过,在外办事的全都是左右镇抚使。” 嘿,这锦衣卫指挥使可有点搞笑了,万福楼案与冉未风案他未露面也就算了,就连观星楼的天下会都没瞧见他身影。 正想着,马车已经到了皇宫正门。 说实话,记忆力我这还是头一次正儿八经的来皇宫拜见正统老儿,上一次不算,那是被绑来的... 离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轻车熟路的便将我带了进去。 站在乾清宫门前,离歌再一次嘱咐我一会儿进去以后不要乱说话,一切看他眼色行事。 我心想我又不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我还能没个底儿么?再说了,正统老儿也不是什么昏君,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心里总归还能分辨清楚的吧。 不多时,宫内行出一公公,面白唇红,小眼高额,身穿司礼监官服。 “哟,王公公,怎敢劳烦您老大驾。”离歌当即躬身弯腰,说不出的谄媚。 王公公?莫非就是鼓动正统老儿亲征的那个王振? 哟喂,这回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此人被成为第一代专权宦官,那在青史上可是留了名的。 “离捕头,此时前来,可有什么要紧之事?” 第54章 正统老儿的态度 关于王振,其实我所知道的并不多,除开他是第一专权宦官之外,再无其他。 听他那尖尖的声音,我瞬间就感觉一阵肉麻。 以前总在电视剧里听到古代公公们的尖嗓子,此时亲耳听闻,讲真,我还真有点适应不了。 主要是我还适应不了与太监讲话... 不过这王振既然身为第一专权太监,那他的本事,自然不小。 离歌与之说话,十分恭敬,就差磕头下跪。 然而王振对此好似视而不见,正眼也没瞧过我俩。 “王公公,卑职今日前来,乃是与皇上汇报京城两案的进展,还望公公通报则个。” “在这儿候着吧。” 王振斜眼瞥了我们一下,而后转身走进了宫内。 “这王公公,好大的架子。” “呵,他现在可是皇上跟前儿的红人,这架子能不大?” 我就不用说,怎么说也是和漓香有婚约,有过婚约的。而离歌乃是六扇门仅次于捕神的存在,但这王振对待我们俩,简直跟对待一般的朝臣没什么区别! 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阉过的,咱们能跟他一般计较么? 正想着,宫内传出旨意,让我们俩进去。 正统老儿正坐在大殿之上休息,王振站在一旁伺候着。 “你们二人,此来为何?”正统见我俩进殿,这才缓缓从软塌上坐了起来,看那模样,甚为疲惫。 离歌躬身道,“禀圣上,昨夜捕神在皇城北角被袭,重伤之下,此刻仍在昏迷。” 正统老儿闻言一惊,当即凝眉问到,“你说什么?” 离歌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王振!立刻让高洵滚过来!” 正统老儿大概也知道这件事丢人,所以闻言之下立刻让王振传御林军统领高洵。 我瞧他气呼呼的模样,那高洵这回肯定是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王振走后,离歌接着道,“陛下,卑职以为此案与西北军情有关。” “西北?西北有何军情?” “西北瓦刺首领也先蠢动,我西北不少要塞均被骚扰。而且据卑职调查,也先自去年入冬便开始招兵买马,屯积粮草,其所谋之事昭然若揭!” “竟有此事?为何不见西北守将奏报?” 正统老儿也觉得奇怪,按道理说这么大的事,西北守将应该第一个奏报上来,谁知道却丝毫没有音信。 即便西北守将没有奏报,那西北各地的督抚却没见奏报,别说正统老儿觉得奇怪,便是我与离歌也百思不得其解。 离歌看了我一眼,而后将心中怀疑说了出来。 京城内,冉未风得到西北军情后立刻死于非命,我在拿到那军情的时候也被人追杀,捕神更是重伤昏迷。通过这几件事就可以看出暗地里有人想阻止军情外泄,让正统老儿知道。 在天子脚下都是如此,那在京城外的地方呢? 那些传送紧急情报的驿站内此刻会是什么情况?其实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地方恐怕早已沦陷。 正统老儿听闻如此大事,脸色早已暗沉,“如此大事为何此时才来奏报?” 离歌闻言一怔,急忙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心说这家伙倒是聪明,眼看正统老儿心情不好要发飙,就把这由头推给了我。 我轻叹一声,上前道,“禀圣上,冉未风被杀,西北军情石沉大海,卑职前日夜探兵部尚书府这才发现那情报,故此当机立断交给了捕神大人,不想捕神大人却遭歹人袭击。卑职感到事关重大,这才拉着离捕头进宫禀报。” “那军情奏折现在何处?”正统老儿微微点头,脸色有所缓和。 “捕神重伤后,那军情已然不知下落。” “如此大事怎会只有一封奏折?你还有没有别的发现?”正统老儿缓缓坐下,盯着我问到。 我也想过这问题,如此西北军情当真如此紧要,那西北守将和督抚不应该只有一封奏折传回京中。可是那晚我却只发现了那一封情报信,再无其他。 我寻思着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么,可转而想到捕神被袭,倘若我当真漏掉了什么,那捕神何至于在皇城北角被袭? “此事事关重大,朕命你们六扇门十日内查清。”言罢,正统老儿摆手示意我们退下。 不是?西北军情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 离歌看了我一眼,使劲儿使眼神让我离开,我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微微冷笑退了出来。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件事只要上奏给皇上就行,至于他老人家怎么做,那不在我们思考的范围内。” 离歌这人做事真的稳,难怪这么多年从没有人诟病过他什么地方不对。 但我觉得此次是不是有点稳过头了?这么大的事,咱们也不问问清楚,倘若正统老儿根本没把这当回事怎么办? 离歌道,“你别看咱们这皇帝表面上事不关心,其实很多事他早已有安排。” 言罢,离歌四下看了一眼,而后低声道,“西北军情如此要事,圣上即便不信也会多方查证,到时候京城中的各方势力只怕都会牵连其中。” 我闻言一怔,离歌所言不假。 捕神被袭,京城中的江湖人士肯定逃脱不了正统老儿的追查,那高洵被正统老儿施压,肯定会拿我们六扇门与锦衣卫出气。 踏马的,说来说去,到头来还是咱们这些底层老板姓受气。 “你也别气馁,咱们既然当了捕快,这些烂摊子我们不去收拾,谁又去收拾呢?” 离歌看着我淡淡一笑,而后当先朝皇宫正门走去。 回到六扇门之时,前来诊治捕神的御医已经离开,但捕神仍然未醒。 青灵与星宇前期勘察捕神被袭的案发现场也未回转,六扇门总衙门内显得异常冷清。 离歌看着躺在床上仍然昏迷的捕神道,“天下高手间能重伤捕神且全身而退之人,不过一手之数,你有什么看法?” 讲真,我倒真没什么看法,因为我见识过捕神的武功,无论是内功还是招式都是江湖拔尖的存在,除非那青龙会大当家亲来,不然我还真想不出什么人能轻易重伤他。 可是那青龙会大当家又岂会现身京城?他与正统老儿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他敢来,只怕正统老儿当即就派兵围了他。 第55章 布局 我与离歌正在内间说着话,外面有人禀报说武当张丹峰前来拜访。 我心说他这会儿来干什么?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离歌微微皱眉的道,“武当门人在京城也是泥足深陷,你要多加留意才是。”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万福楼案,冉未风案,而今捕神被袭案,说起来都与武林人士有关,而武当身为武林泰斗却牵扯其中,当中到底有什么样的黑幕难说得紧。 只是我相信张丹峰。 出了门,正瞧见张丹峰站在院中等候,“张兄。” “我听闻捕神被袭...可是与万福楼冉未风的案子有关?”张丹峰看上去很在意这件事,双眸满是疑惑。 我摇头道,“目前还不清楚,这件案子皇上已经派人在查了,只是捕神尚未转醒,所以...” 西北军情传回京城,对待这件事我一直很小心,土木堡之战在大明历史上可是厚重的一笔,事到如今,我不怕改变什么,我只怕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件事没有告诉张丹峰,一来是不想让他,让武当掺和进朝政之中,二来,我对笑道人不放心。 “而今京城之中鱼龙混杂,江湖人士众多,花兄若是需要帮助,尽管开口。”张丹峰并没有怀疑我有所隐瞒,目光真挚的看着我道。 闻言,我倒有些不好意思,当即拱手道,“张兄客气,此案事关重大,皇帝亲自过问,哪里有我们出手的份。” 张丹峰蹙眉道,“花兄的意思?” “张兄,天下会已毕,我想请张兄速回武当。”如果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真的都是青龙会所为,那他们的目的当是为了混淆视听,不让西北军情传回中原武林,或者说让中原武林人士无暇分身。 如此,张丹峰只有回到武林之中,回到武当山,才能帮我找出青龙会的破绽。 我能想到的人并不多,除了张丹峰,我实在想不出谁还能帮我注意武林之中的情报。 “花兄是想让当探子?” “你是武当代掌门,在江湖上威望甚高,如果张兄能帮我打探消息,我相信定然会有所发现。” 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已经过去数日,锦衣卫那边有什么发现我不知道,但他们一直这么平静却十分反常。我不信明将军会轻易罢手,还有那王洹之,王勋离。 我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对自己人。张丹峰而今待在京城不仅帮不了我,反而还会被京中局势所牵连,让他回去,回到武当,乃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点,张丹峰自己也明白。 “花兄言重。”张丹峰拱手道,“花兄为万福楼案与冉未风案奔波,俱皆因我武当所累,张某能帮得上忙,当是张某的荣幸。” “张兄返回武当之后,请立刻着手。” 张丹峰对于整个武林的调查至关重要,哪些人在暗中作怪,哪些人在明面上吆喝,哪些人参与了京城三案都必须要调查清楚。最为关键的是,我们都身在京城之中,没有人跳出这个圈子,只有让张丹峰跳出这个圈子,他才能看清这三个案子的内在关联。 我再三叮嘱之后,这才让张丹峰先行返回客栈。 离歌见我与张丹峰聊得颇久,不由问到,“他怎么说?” 我并未把我的打算告诉他,张丹峰是我在武林中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倘若因为我,他再出事,我必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这边刚刚送走张丹峰,漓香领着小和尚却赶了过来。 “我不是让你回去等我?”此时我哪里还能分神照看他们,如果那些刺客的目标直指西北军情,捕神只要没死,他们定然还有后招。 漓香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揉捏衣角,看上去有些委屈。 我在心中暗叹,转眼看向小和尚,“你不去找你的师侄?” 小和尚摸着光亮的脑袋道,“俺找不到他们。” 闻言,我只得将已经到了喉咙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小和尚心性纯朴,未染尘埃,如果我硬逼着他去找智源智深和尚反倒显得苛刻,他既然想跟着咱们,那就让他跟着呗。 “到底发生了什么?”漓香见我并未生气,这才抬头问到。 我将捕神的事告诉了她,并嘱咐道,“此事不宜张扬。” 漓香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茫然之色。 “卑职六扇门捕头离歌见过公主。”这时,离歌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漓香见状只是微微点头,却并未说什么。 我转眼看向他道,“公主殿下出宫游玩已经好几日。” 我自然不能告诉他公主出宫是专门为了我,所以只能编了个借口。 不料离歌闻言却是一笑,“公主殿下难得如此兴致,你身为六扇门的捕快,该当好好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危才是。” 说着,离歌还诡笑了一下。 我心说怎么个个人都能一眼看穿我跟漓香的关系? 这特么有这么明显吗? “这位是?” “少林空信大师。” 讲实话,“大师”这两个字真的是我背着良心说出来的。 但这小和尚的辈分的确是高啊,智源大师在他们面前都得低头,更何况我们? 离歌闻言一怔,露出惊诧之色,“空信大师?莫不是少林灵因禅师坐下弟子空信?!”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你特么现在才知道么? 离歌急忙施礼,恭恭敬敬的将两人请了进去。 小和尚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坐下后拿起下人送来的糕点就开吃。离歌见状急忙把目光转向了我,我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捕神大人的伤势可要紧?”进屋后漓香当即问到。 我与离歌都是摇头,看刚才那几位御医忙碌的样子,捕神此次伤势颇重,要想醒过来,恐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捕神在京多年,什么人能在京城重伤于他?” 这个问题我与离歌也一直在思考,但漓香此时一问却给让我忽的想到了一件事。 捕神在京多年,对各方势力都知根知底,什么人能干什么事,他怎么可能心里没数。此次他重伤一事,颇有些怪异。 第56章 目击证人 但最后又回到了刚刚与张丹峰讨论的话题上,捕神尚未转醒,谁也不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见他们都在沉默,故此并未接话。 这时,一个捕快上来禀报道,有人前来报案。 我与离歌闻言均是一震,这当口有人前来报案?! 漓香看了看我俩,而后微微点头。 我与离歌来到前厅,只见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汉子正站在堂中,此人模样普通,身上一丝内息也无,看上去似乎是城中的平民百姓。 我坐在一旁没有说话,此时离歌才是六扇门的老大。 然而离歌也并未开口询问,只是不住的盯着他,那目光炯炯如同火炬,即便是我只怕也难以招架,更别说那一丝内息也无的中年汉子。 直到那汉子浑身发毛,目光忍不住左右闪烁之时,离歌这才挥袖转身坐上了前厅大椅。 “你叫什么名字?” 离歌沉声问到。 那中年汉子此时还有些恐惧,脸上满是冷汗,听得闻言急忙跪下磕头,“小的王全安,家住皇城北角。” “皇城北角?王全安,你今日来此,所报之案究竟是什么?” 听到皇城北角,离歌的声音更加森冷。 难不成这人是昨晚捕神被袭的目击者? 我心想这不可能。 捕神是什么级别的存在,能够重伤于捕神的人又是什么级别的存在,如此高手岂会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窥视? “小的昨夜起来出恭之时,迷迷糊糊间听到皇城跟下有人说话,小的当时还以为是巡夜的军爷所以便没有起心在意。可是等小的出恭完事之后,皇城跟下却传来一阵打斗声,声音不大,但是在夜里却很清晰。” 那中年汉子途中咽了三口唾沫才把话说完,说完之后当即畏首畏尾的退到了一旁,低着脑袋盯着地上,看上去甚为害怕。 离歌闻言看了我一眼,我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你确定听清楚了?是打斗声?”离歌确认到。 那中年汉子看了我们一眼,这才急急点头。 其实听到这个中年汉子一说,我与离歌心中也就清楚了。 他一个平民百姓都听到的打斗声,皇城上的御林军怎么可能没听到?可是他们却一点反应也无,这说明了什么? 御林军内有奸细。 所以离歌这才确认那中年汉子是否听清楚了,这可不是小事,一旦传出去,只怕皇城内的那御林军统领高洵又有的忙了。 “除此之外,你还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离歌盯着那人问到。 我想他心里也明白,以这中年汉子毫无内息的情况,想要看清楚昨晚发生的一切,那几乎不可能。他能听到这些响动,或许因为身在夜里,四周太过寂静。 当然,此时离歌才是六扇门的头儿,他怎么审,我就怎么看呗。 那中年汉子闻言露出迷惑之色,盯着离歌看了一眼,而后急急低头道,“小的还听到开关城门的声音...” “开关城门?!” 听到这里,我也淡定不了了。 如果此人所言属实,那么昨晚发生的事可当真不只是捕神被袭这么简单了。 皇城大门谁能打开? 而在那个时候打开皇城大门所谓何事? 我与离歌相视一眼,均是摇头。 我们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 倘若此人所言非虚,那么御林军内,至少有个副统领大小的人物是奸细,因为只有到了那个位置,或者以上的人才有权力打开皇城城门。 而他打开城门不是为了支援捕神,而是为了让凶手撤入皇城,以此来抹去痕迹。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再度转头看向那中年汉子。 只见他此时仍是战战兢兢的趴在地上,额头上渗出冷汗,在我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他的侧脸。 我还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因为高洵乃是正统老儿手把手带出来的御林军统领,他手底下的人有问题,高洵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的话又怎么可能不告诉正统老儿? “你走吧。” 离歌知道此人留下人也没什么用处,当即挥手让他走了。 我抬眼看向他,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你怎么了?” 离歌闻言只是摇头,良久才叹道,“我一直以为即便朝中有奸细那也不会触及根本,然而今日看来,恐怕这个奸细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厉害。” 他说的我自然明白。 如果刚才那个人说的情报属实,那么朝中的这个奸细只怕已经不是捕神能够应付的了了。 “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杨太师?”我试探性的问到。 “暂时还是不要了吧,捕神没有醒来,我们这么冒失的上报,只怕会适得其反,一切还是等捕神醒来之后再做打算。” 离歌考虑的当然没错,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即便捕神没有醒来,我们把这件事告诉杨太师,让他早做打算也未尝不可啊?何必要一直拖拉到捕神醒来? 不过此时他才是六扇门的头儿,他说不上报,那就不上报呗。 “今日之事,你切莫走漏了风声。御林军中有鬼乃是大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我们整个六扇门都讨不了好。”离歌再一次叮嘱我,好像特别害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 闻言我不由得想笑,我虽然不是什么正经捕快,但好歹还算有点智商的好吧?你这么叮嘱我,不是摆明了怀疑我? 我点了点头并未开腔,反倒是他看了看我继续道,“西北军情一事尚未有着落,这些天还要麻烦你与星宇,青灵多出去调查调查。” “陛下不是已经将此时交给了御林军?” “高洵为了抹去身上的泥渍肯定会大肆搜查,他这么一搞必定打草惊蛇。” 离歌说到这里忽的停住了。 我微微一笑道,“他在明,肯定查不出什么东西,所以你让我们在暗中调查。” 离歌笑道,“你能明白就好。” 他的想法也没什么错,虽然高洵的能力有目共睹,但捕神被袭案实在复杂,他几天内没消息肯定急眼,到时候我们再出手就成为理所应当的了。 第57章 验证 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这些老油条的经验,我本以为正统老儿将此时交给御林军完全是为了顾忌皇家颜面,殊不知听离歌这么一说,正统老儿此举倒有些像是在指桑骂槐。 他虽然怪罪与御林军,但高洵跟他什么关系?他这么做,无非是给离歌看的,给我们六扇门看的。 离开总衙门的时候,离歌特意嘱咐我今晚的行动,但碍于漓香在旁,他也没有明言,只是叫我不要误了时辰。 出了衙门,还没走出去两三步,漓香便挡在我身前问到,“刚才那个离歌叫你今晚去干什么?” 我就知道她肯定会问,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借口,当即应到,“今晚有行动。” “什么行动?” “这是机密。”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今晚要去干什么,以她的性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怪事。 她当然也知道六扇门是什么去处,见我不说,她也不好强问,只是嘟着嘴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小和尚盯着我一直看,脸上全是茫然。 我心想这小和尚肯定不知道漓香此举为何,见状笑道,“怎么着空信大师,还跟我们一起走吗?” 小和尚摸着脑袋道,“我回去也没东西吃...” 我去,你还真是为了吃什么都能干的啊... 当夜,我在家里弄了些吃的,小和尚哪里见识过我的厨艺,吃的满嘴油光,一个劲儿的往嘴抛,就差把桌上的碗碟端起来了。 我打趣道,“小和尚,你这么能吃,你家师父没告诉过你怎么挣钱吗?” 小和尚闻言一怔,愣了半晌才道,“挣钱?我们不都是靠化斋吃饭的吗?” “哟,你还知道化斋啊?”我一听就乐了,“和尚出门在外自然是靠化斋吃饭的,但你这个饭量,有几个人家能化给你这么多斋饭?况且你还是个不只吃斋饭的和尚。” “这个...师父他老人家没说过...”小和尚吞了一口食物,蹙眉细思了一番才应到。 见状,我脑中不由闪过一个点子,凑近了道,“我这有个差事,只要你跟我去办好了,我给你发工资。” “工资?工资是啥?” “呃...工资就是工钱,工钱...” 我特么差点忘了这个时代没有工资这一说。 “好啊好啊!”小和尚闻言当即应了下来,而且还问到,“多少钱啊?” “够你吃饱一顿饭,怎么样?” 我跟他说多少钱,他肯定没什么印象,但如果我说吃,他肯定就明白了。 小和尚一听到能吃饱,当即毫无疑虑的就答应了下来。 我转眼看向一旁的漓香,“有小和尚跟我一起,你该不会再担心了吧。” 漓香从吃饭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我当然知道她是在担心我,只是为了查出捕神被袭的真相,此时我还不能告诉他。 她是见识过小和尚的本事的,有小和尚跟我一起,我想她多少也应该安心了。 “小和尚,你可要帮我照看好花哥哥,如果他出了什么事,那我以后都不会带你去吃好吃的了。”漓香也知道小和尚最在乎的乃是吃,当即威胁他道。 临走时我将张丹峰交给我的先天功古谱揣进了怀里,将其放在家里我始终不太放心。 小和尚见我郑重其事,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兴奋。 我看了看他笑道,“没高兴得太早,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你可不准后退。” “放心吧!打架什么的,我最喜欢了。”小和尚猫着腰跟我一起飞奔离开。 根据之前的约定,我与小和尚花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了皇城北角。 因为这里是案发地,我们要证实一件事,那就是今日那个中年汉子所言到底是否属实。 星宇与青灵早就到了,见我与小和尚前来,两人脸上均是布满了诧异之色。 “小和尚是我的打手,我付给他工钱。”能有一个上了天下榜的高手当自己的打手,我心中感到无比荣光。 星宇两人闻言顿时一怔,齐刷刷的翻了两个白眼给我。 “怎么证实?”星宇问到。 “你们两人去城墙跟下用正常的声音说话。”我指了指护城河对面的城墙,如果想知道那中年汉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唯有如此才能证实。 他们两个听完当即轻声跃过了护城河。 借着城楼上的火光,我扫视了一番身后的房屋。 按道理说,护城河堤岸上是不应该有房屋的,但是因为城北建筑物比较密集,大肆拆迁会引发百姓不满,故此正统老儿并未将这边的房屋拆除。 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那中年汉子的住所,而后站在了最近的一栋房屋顶上。我故意将内息压制到了最低,小和尚见状不由问到,“这是为何?” “内力会增强人的视力,听力以及感知力,今日前来报案的乃是平民,没有任何内力。” 我抬眼看向对面的两人,而后用传音入密的之术告诉他们可以开始。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对面两人刚一开口说话,城墙上的御林军便立马呼喝了起来,无数火把摇晃着朝这边冲了过来。 星宇与青灵两人急忙撤退,借着河水的掩护,两人潜出数十丈才爬上堤岸。 我急忙赶过去领着两人离开。 然而我们还没走出两步,大批御林军就从皇城内涌了出来,火光照亮了护城河,寒光闪烁间整齐划一的盔甲带着肃杀之气朝我们冲来。 我一看情况不对,急忙低声喝道,“小和尚断后,你们两个赶快走!” 小和尚闻言当即摆了个招式挡在了我们身后,我一手一个将两人退出去,而后反手抹出一块黑布罩在了脸上。 今天正统老儿发了多大的火,我可是清清楚楚,若是让他知道我们六扇门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办事,只怕我们有一万张嘴也讲不清楚。 更重要的是,正统老儿明言此事交给高洵,高洵又是个鼻孔朝天的家伙,他才不会管我们来此地到底是干嘛的。 小和尚倒没什么,但我们三个人绝对不能被看见。 正想着,御林军已经围了过来,冲在前面的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与小和尚急忙招架,为了不生出更大的麻烦,我只得将他们击退,并未痛下杀手。 第58章 发现 只是我没打算痛下杀手并不代表这些御林军也不会,我这边刚刚把前面几个人挡下,后面的御林军就跟中了邪似的疯狂冲击,长枪剑戟不一而论全都往我身上戳了过来。 踏马的,老子还真是信了个邪,你们这些王八蛋都特么是猪脑子吧? 我在心中暗骂的同时,一把将小和尚从御林军军阵中拖了出来,“走!” 此地不宜久留,鬼知道这后面还有多少御林军会冲出来。 小和尚点了点头抬手将一个御林军击飞,而后双脚一点跃上了一旁的房顶。 我朝身后的街道看去,星宇与青灵已经没了踪迹,应该已经撤离。 MMP,今天那中年汉子绝对有问题! 成功与小和尚脱身之后,我们急忙回到了六扇门总衙门,可是当我回去之后才发现,星宇与青灵不见了。 离歌的眼神很吓人,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今晚之事,只怕我会被他当场撕碎。 “怎么可能不见了?!” 他盯着我问到。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是亲眼看见星宇与青灵先行离开的,他们即便在水中耽搁了一下也不至于就此消失吧? “来人!给我全城去找!” “等等!” 我想他是被愤怒冲昏了头,今夜皇城之事尚未了解,此时派人出去大张旗鼓的找人,不是摆明了告诉高洵皇城之事是我们所为吗? 更为重要的是,既然他们会无缘无故的消失,那么单凭我们底下这些捕快,想要将他们找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你有没有觉得的今夜之事很奇怪?”我问到。 “如何奇怪?”离歌自然也明白此时去找人不是明智之举,闻言当即侧眼过来。 “如果星宇与青灵刚一说话就被发现,那么皇城城墙上的防卫可想而知。捕神在城墙跟上被袭却无人知晓,以至于第二天中午才被发现,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今日不是说了吗,御林军中有鬼。”离歌的表情很是清淡,看不出有些特别之处,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却十分奇怪,这并不像一个捕头应该有的表情。 当然,我没有明说,我接着道,“我当然知道御林军中有鬼,但你要知道,即便御林军中有鬼,但他的手下可不全是鬼。” “什么意思?” “你想,如果星宇与青灵如此轻易就被发现了,那么捕神与那刺客交手之时该有多大的动静?就连护城河外边的百姓都听到了,更何况城墙上的御林军?” 其实我是想说,捕神被袭那晚肯定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不然以皇城城墙上的御林军不可能发现不了捕神与刺客的打斗。 但是我转念想到今晚之事,所以并未言明。 离歌闻言点头,脸上露出思索之色,“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高洵乃是陛下钦点的御林军大统领,他手底下养了些什么人,他不可能不清楚。如果他们其中有鬼,高洵多少也该知道点。” “高洵对此事不仅一无所知,而且今夜还如此大张旗鼓的追我们,这其中缘由实在匪夷所思。” 如果非要说破,那就是这个高洵也有问题。 捕神被袭那晚他没有露面,城墙上的御林军更是连声儿都没出,直到捕神被重伤之后才打开城门。至于他们打开城门干什么,此时我们还不清楚,但绝对不是来人支援捕神。 而今晚星宇与青灵刚刚开腔就被发现,两相对比之下,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高洵一直在暗中操纵,或者说,高洵手底下的内鬼在暗中指挥。 离歌的猜测没有错,我也觉得高洵有问题,只是目前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还不能妄下结论。但我们想到的这种可能实在太过明显,高洵能坐在御林军大统领的位置上这么多年,他不可能想不到。 “捕神重伤未醒,今夜又出了这么档子事,我们该怎么办。”离歌此时也慌了神,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很焦虑,只是脸上仍旧坚持着一份镇定。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讲真,如果高洵真的有问题,那么正统老儿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反而将捕神的案子交给他。 前后矛盾实在太大,一时间我也难以作出准确的判断。 不过我们能肯定的一件事是,御林军中有鬼。 既然肯定了这件事,我觉得我们当下最为紧迫的事是将这个内鬼揪出来,毕竟距离土木堡之战不远矣,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放在皇帝的亲卫之中,土木堡之战如何不会成为皇帝的噩梦? “你想到了什么?”离歌见我神色有异,当即抬眼问到。 我摇头道,“星宇与青灵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动消失,肯定是有人偷袭了他们,从而将他们带走。当时护城河一片混乱,我与小和尚忙着脱身都没注意到。” “什么意思?你怀疑带走他们的人与袭击捕神的乃是同一拨人?” “是不是同一拨还不好说,但是他们带走星宇与青灵的目的却十分明显。” “什么目的?” “拖延时间,制造更多的麻烦阻碍我们。” 从冉未风书房中带出来的西北军情已经不知所踪,没有了这份情报,正统老儿哪里会相信我与离歌所言。今日他命我们十日之内将西北军情之事查清,可是此事哪里那么容易,他这么说无疑是在告诉我们此事无关紧要。 可越是如此,这件事也就越紧迫。 离歌不知道的事,我可都知道。土木堡之战乃是正统老儿这一辈子最大的噩梦,倘若我找不到那份军情情报,那么大明历史便不会有任何变更,正统老儿将遭受难以想象的打击。 而星宇与青灵的失踪,在我看来,无非是有人想制造麻烦拖延我们寻找军情。因为以离歌与星宇青灵的交情,肯定不会就此罢手。 但这些人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这么做岂不是自动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换句话说,他们这么做无异于是在告诉我们,他们就在城中!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离歌今晚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他这么过激的反应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59章 返回勘察 离开六扇门总衙门时,已经是凌晨。 我并未径直往家里走,虽然我知道漓香一定很担心。 “你先回去。”我想先让小和尚回去给漓香报信。 “那你呢?”小和尚望着我道。 “我还有事要办。” “那我也要去。” 小和尚很坚持,死活不肯一个人回去。 我估计是因为漓香给他下了死命令,他以后的吃喝可都在漓香的一念之间,生怕我出了什么事从而导致漓香以后不给他买吃的。 我笑着道,“小和尚,这样,你先回去,以后你的吃喝我来包!怎么样?” “嗯...这个...还是不行。”我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般“食古不化”! “咋的?” “漓香姐姐是公主,你只是一个捕快,我还是比较相信漓香姐姐。” 我真是... 这家伙纯粹是来挑事儿的吧? “哟嗬,你这话是啥意思?看起来我这个捕快还是咋的?” “可是漓香姐姐毕竟是公主嘛...” 瞧着他那委屈的模样,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说的也对,漓香毕竟是公主,比起我这个捕快,她的身份更具有说服力。 我领着小和尚穿过几条街,来到了星宇与青灵消失的大街边上。 此时月亮已经悬在头顶,冷清的街道上只剩几盏灯笼在摇晃,一点也不像刚刚发生过激战的模样。 我顺着街道往刚才我们与御林军交手的地方看去,街道的末端就是护城河,街道顺着堤岸左转,视线一下子被旁边的房屋挡住了。 难怪我没注意到星宇与青灵是如何消失的,从我们刚才交手的地方往这边看,根本不可能看得见这边的情形。 “你刚才跃上房顶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或者说不寻常?” 因为我是先让小和尚跃上房顶的,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他应该比我先注意到。 然而小和尚摇着脑袋道,“没有什么不对劲啊,月亮,灯笼,下面的御林军。” “你注意到灯笼?” “灯笼怎么了?” 小和尚看着我,脸上满是疑惑。 街边的灯笼一直都亮着,因为这边靠近皇城,四周街道的灯笼在夜间都会长明。但是很奇怪的是,靠近护城河这边街道上的灯笼却没有亮。 “我们刚才与御林军交手的时候,这边的灯笼是亮着的吗?” 当时御林军如潮水涌来,火把就已经把整个护城河给照得通明,我哪里会注意到街边的灯笼。 小和尚细想了一下,而后缓缓摇头道,“没有亮。” 那也就是说,这边的灯笼是一直没有亮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通向护城河的街道边上灯笼会亮着,靠着护城河的街道灯笼却没有亮。 我抬眼扫视了一番,只见远处护城河上的火把不时摇晃,倒映在护城河中。因为城楼太高,并不能照亮这边街道,乃至于不能看清楚城墙下的情形。 在对比了城墙的高度与护城河的宽度之后,我猜测这边灯笼没亮的原因应该是为了不让城墙的下的情形暴露出来。 换句话说,这边的灯笼应该是亮着的,但不知怎么的却熄灭了。而这边熄灭之后,城墙下发生的一切都没人看得清。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将这边的灯笼熄灭了,从而掩盖城墙下发生的一切。 “除了灯笼,月亮,御林军,你还注意到什么?” “没有了。” 小和尚毕竟年纪还小,他哪里会注意那么多,我这么问纯粹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我转身跳到通往护城河的街道上,往前奔出一段,街道两边的巷子很多。我们在与御林军交手的时候,星宇和青灵可能正是被人从这些巷子里带走的。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我急忙拉着小和尚藏进了阴影之中。 是巡夜的士兵,不过已经全部换成了御林军,至少靠近皇城四周的街道上已经全部换上了,可见高洵的态度。 待他们走后,我与小和尚再度跃上了房顶。 这边的房屋比较密集,巷子与巷子串联有着许多岔口,而巷子里大多堆放着平民百姓的家当,诸如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 我寻了一条巷子走进去,借着月光可以看见这巷子可容纳的体积并不大,至多也就一个人,显得很是狭窄。 “小和尚,你去其他巷子看看,看有哪条巷子宽一点。” 我觉得我跟小和尚将容纳体积他肯定会一脸懵逼,索性就告诉他哪条巷子宽。 如果星云和青灵是被人从这些巷子里带走的话,那么那条巷子肯定不会如此狭窄,星宇和青灵毕竟不是普通人,他们的身手虽然算不得一流,但至少比御林军高。如果他们从这么狭窄的巷子通过,他们俩肯定会找机会发出声响。 我与小和尚分头查看,前前后后大约钻了三十多条巷子,最后在2这条街道的入口处发现了一条稍微宽敞的巷子。 这条巷子入口正好在这条街道的入口处,左右两边各是一家商铺,里面没有堆积什么东西,里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和小和尚慢慢走进去,抬头往上面看时才发现这条巷子的顶上因为两边屋檐的遮挡,月光根本照不进来,难怪这般漆黑。 小和尚点燃了火折子走在前面。 我心说这小和尚还当真是艺高人胆大,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他居然还敢走前面。 不过转念一想也难怪,人家毕竟是少林寺老怪物的关门弟子,一身的大金刚神力,可不是普通小孩子能够与之相比的。 往里走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这巷子怎么这么深? 这踏马哪里是条巷子,这简直就是一条暗道嘛! 想到这里,我急忙从小和尚手中抢过火折子在墙上摁熄。 “嘘。” 我们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什么岔口,更别说尽头,这巷子里到底有什么古怪尚不得知,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我拉着小和尚一步步往前走去,浑身内力不断外涌,时刻保持着警惕。 小和尚也没在说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体内的气息也正在汹涌,看来他和我的感觉一样,这里面肯定有怪。 第60章 奇怪的巷子 说实话,以前在2017也不是没走过夜路。但这么乌漆麻黑的夜路我还真是第一次,最主要的是这条巷子总隐隐给我一股瘆得慌的感觉。 这小和尚倒是气定神闲,虽然内息外涌,但我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紧张,他反而让我感觉有些不在意。 这特么就是起跑线的问题了,人家是跨着火云驹起跑的,我特么是骑着小毛驴起跑的,人家肯定对前方即将遇到的事件毫不在意咯,反正又误不了时辰。 “嗯?!” 我伸手将小和尚拉住,漆黑的巷子里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我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道寒芒忽的从前方闪现,再度出现时已经到了小和尚的头顶。我急忙将小和尚拉到身旁,右手下穿上撩,将那寒芒推到了一旁。 “叮!” 寒芒撞在墙壁上发出一阵火花,我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前面巷子里站着一个人。 我正要出手,小和尚却抢先往前窜了出去,火花消失,他怎么出招怎么对敌我一点也看不到,只能感觉到一股股强劲的气息正在涌动。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哪里敢再上去,万一误伤到小和尚岂不是得不偿失。 但是干站在这里怎么能行?我想着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正准备点上,不料一股强劲的掌风突的袭来,火折子从我手中脱落掉进了黑暗里。 玛德,这家伙肯定练过夜视,不然他怎么可能看得见我准备打火折子? 我急忙伸手去捡,凭着内息感应。可是对面那人根本不给我机会,也不知他怎么越过的小和尚,瞬间出现在了我面前,那浓烈的杀气顿时扑面而来。 “嗯?” 我忽的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这股强烈的杀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人出手的速度很快,如果不是我的先天功进展神速,只怕刚才他一过来我就躺下了。 我偏头躲过他一击,双脚微微下蹲立定,双手护住要害,凭着内息流动应付着他的招式。 小和尚也看不见我们这边的情形,故此并未参加,我不知道他的情况,于是脱口喊到,“小和尚!” “我在呢!” 小和尚的声音从那人身后传来,而后便听到了那人“咦”了一声。 “这当口居然还有功夫开口说话,看来是老夫还是小瞧了你。”这人的声音干涩无比,刺耳异常,我很熟悉,特别熟悉。 “笑道人!” 我忽的想到了笑道人,他的声音就是如此! “什么笑道人!”那人也不理我,一对肉掌盯着我的要害狂挥。 因为身在黑暗之中,尽管我的先天功进展神速,但还是吃了看不见的亏,十多招以后被他一掌击中了左肩,那内息入体,直痛得我泪花在眼里打转。 MMP,这人的内力实在强横,我踏马第三层的先天功居然挡不住他这一掌,而且还破体入侵,这也太邪门了吧! 正想着,那人又欺身上前,左掌斜劈,右拳直钩,两手招式同时进行没有丝毫滞涩。 我心说这家伙难道是周伯通的后人?左右互搏术都来了? 但此时我哪里能想那么多,刚一感应到他的招式,我便侧身闪躲,贴着墙壁硬生生将他的左掌避开,但是右拳却直接击中了我的小腹。 “噗...” 这一拳,差点没要了我的小命,嘴里满是酸水,急忙下蹲。 卧槽,到底要不要这么猛,什么仇什么恨?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 那人还要再来,我急忙运转先天功将体内的外力泄出,左手在墙上猛拍,身体趁势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转身。 “花兄!” 这时,巷子里忽的亮起了一团火光。 我抬眼看去,不知何时,小和尚已经将刚才我掉落在地上的火折子捡了起来。 接着火光我终于看清楚了面前之人。 他是一个老头儿,五六十岁的模样,满头白发,脸上沟壑丛生,唯独一双眸子精光闪闪。身上穿着很是邋遢,但却没有异味,我估计他是用内力将身上的气味给收敛了进去,不然以他这身穿着,不臭死几个人才怪。 “你是谁?” 我几乎没过脑子就直接问到。 老头儿盯着我看了一阵,像是在打量什么,脸上满是不屑之色,“你还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号。” 老家伙,不吹牛会死吗?劳资好歹也是上过天下榜的人好不啦?踏马的居然敢小瞧我! “此地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出的,滚吧。”老头儿转身就往里面走,丝毫不在意我和小和尚会不会趁势偷袭。 小和尚站在原地没敢动,估计他也看出来了此人的厉害。 “等等!”我还真就不信邪了,这巷子里到底有什么古怪,看他的模样,他好像只是个看门的。 “小子,别说老夫没提醒过你,这巷子里的事物你若是见了,你会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给挖掉。”老头儿转身看了看我和小和尚,而后冷笑了一声。 “你到底是谁?”我沉声问到,大不了就再动手,我不信以我和小和尚联手之力奈何不了他一老头儿。 主要是他越这么说,我的好奇心也就越强烈。而且这还有可能关系到星宇与青灵的安危,我不得不问个清楚。 我原本以为他会一言不合就动手,谁知他听完之后理都没理我,径直就往巷子深处走去。 “小和尚!” 我大喊一声让他拦住那老头儿,这家伙趾高气昂的装神弄鬼,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和尚应声出手,大金刚神力瞬间迸发,浑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只是他的招式...实在是忒难看了。 但难看归难看,却很实用,只见他左手微摆,左脚与右脚相互交叉,右手径直前探抓向那老头儿的肩膀。 老头儿似乎识得厉害,并未强接,而是往侧面退开了一步,而后反手去拿小和尚的手。 此时有了光亮,我哪里容得他再嚣张,当即跨步上前,双手一前一后直接拍向他的小腹。 我一直没敢动刀的原因是这巷子虽然比刚才我们查看的巷子宽敞,但对于天刀刀法来说还是太窄了。 天刀刀法本就是刚猛迅捷的招式,在这地方施展不仅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反而容易误伤到小和尚。 但是肉搏...将实话,我是真不在行。 第61章 回马枪 小和尚的大金刚神力虽然是肉搏神技,但他毕竟太小了,这等功夫在他手里施展出来打了很大的折扣。那老头儿表面上看着有些惊讶,但一招一式出手间却依旧行云流水,没有给我们丝毫机会。 再度过了两招后,那老头儿忽的朝后一跃跳出了战圈,而后转头看向我与小和尚,“你以为会有人来支援你?别天真了,如今的朝廷再也不是你想像中的朝廷了。”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我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的确是在等支援,因为我们在这里打斗了如此之久,弄出的动静如此之大,巡夜的士卒... 他们似乎...他们似乎根本就没发现! 我恍然回头,原本巷子口的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六扇门,锦衣卫,御林军,一丘之貉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当真,乖乖滚回你的天玑宫不好?” 老头儿的目光带着一丝戏谑,此刻的他似乎完全占据了上风,一言一行都在将我军。 我的身世在京城里的确有不少人知道,但正如花间月所说,只要正统老儿还在位一天,那我的身世就没人敢捅破。 然而这个老头儿似乎并不畏惧正统皇帝,言词之中...好像...好像有些憎恨。 对,我没感觉错,就是憎恨。 看来,这老头儿与正统老儿颇有关系。 “六扇门,锦衣卫,甚至连御林军都被你们染黑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老头儿给我信息不多,但我还是很快就分析出了这条线索。 从这老头儿的语气中不难发现,他虽然厌恶六扇门,锦衣卫,御林军,可是他又不得不靠这三个机构帮他做事。他的语气之中除了厌恶,憎恨,其实还隐藏着一丝无奈。 他们渗入六扇门,锦衣卫,甚至御林军,所谋之事绝对不简单,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与西北军情有关。 “我们?不不不,应该是我。”那老头儿似乎很得意,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邪笑,“老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向你这个小小捕快汇报?”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因为我拿捏不准他到底想干什么。 万福楼案,冉未风案,捕神被袭案,捕头失踪案,我笃定他与其中一个案子有关系,但却无法肯定是哪一个。 我想到了万福楼案中特别蹊跷的一件事。 武当和少林怎么会同时出现在戏园子里?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把他们引进了万福楼,而这个人必然是两边都认识,且跟木叶道长了因大师有渊源的一个人! 我一直以为这个人应该是青龙会的人,因为当年怒苍山之时,青龙会与少林武当就有过摩擦。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再度上下打量眼前这个老头儿。 他会是青龙会的人? 我正想着,却不料巷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而后那老头儿便冷笑一声道,“竟然过了如此之久才到,当真是废物!”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火折子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我拉着小和尚赶紧把火折子熄灭了,而后两人同时悬在了巷子顶上的屋檐下。 这巷子里定有古怪,但看那老头儿的模样,即便今夜我与小和尚闯了进去,只怕也是惘然,不然他也不会在外面来人之后就独自离开。 来人正是外面巡夜的御林军,他们打着火把并未深入,甚至还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就返回了。 我心说这御林军就很厉害了,简直就是饭桶嘛。 给皇帝当差的时候敷衍了事,被人收买了给别人办事也还是如此! 看来这人啊,就是惯性使然。 离开此地后,我与小和尚径直回到了家中。 我细细回想了一下今晚之事,那老头儿说不定就是青龙会放在京城中的探子。星宇与青灵的失踪虽然不一定是他所为,但跟他绝脱不了干系。 还有就是那老头口中说的,巷子深处到底是什么。 一件我看了后会悔恨不已的事物? 到底是什么? 漓香端来一壶热茶,见我在想事并未出言打扰,而是安静的站在了一旁。 我还是不太明白今晚这老头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我已经找到了那巷子,而且也与他交过手,他为什么要放我走? 桌上的烛火因为窗缝里传来的冷风摇晃,小和尚已经睡去,看得出来他很累。 这小伙儿还是太年轻了。 不过年少的乐趣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么? 想着,我不由得笑出声来。 漓香见我终于出声,脸上一直紧张的神色也跟着轻松了起来,“已经夜深了,快些休息吧。” “我还有些事没想明白,你先去吧。” 我忽的想到一件事,如果青龙会已经有人潜入京城,那正统老儿怎么会还是如此镇静? 还是说,他已经动手了,只是我们不知道? 星宇与青灵的失踪或许就是青龙会用来牵制正统老儿的! 捕神未醒,离歌坐镇六扇门,青龙会如果让正统老儿无法对他们动手,那么他们就可以在京城为所欲为了! 那巷子里的,难道就是... 我不敢往下想,起身后对着漓香道,“我出去一趟。” 我不得不再去查探一番,因为如果我猜测是对的,那么先前的一切都将被推翻! 还是一样的街道,还是一样的月光,只是街道上的灯笼此时已经完全熄灭。 我找到了那条巷子,跃上房顶后沿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往前。 两边的房屋确实很密集,以至于屋檐与屋檐之间毫无空隙。 半盏茶后,我抬眼朝前面看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宅院。 我知道,这里还不是那巷子的尽头。 难道还有地下通道? 我隐身在黑暗里,慢慢靠近那宅院的围墙。 借着月光我看到了那宅院门口上的牌匾——威合镖局。 此刻已经是深夜,院中死静,我没有感觉到一个人的存在。 正当我要跃进围墙之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卧槽,踏马的我差点就叫了出来。 这人一点动静也无,几乎把我给吓死。 我缓缓转身,看清来人后,我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62章 突然冒出来的捕神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捕神! 我明明记得他还躺在六扇门总衙门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他的神色,哪里像重伤的样子? “捕...捕...捕神?”我是真的不敢相信。 捕神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拉着我走到街角的暗影之中看着我道,“这间镖局我已经注意很久了。” “注意很久了?”我看了看那威合镖局,就那牌匾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大镖局,而且我在京城中这么些年,脑子里对这个威合镖局根本没什么印象。 捕神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向那镖局院落,只听他轻声道,“你有所不知,这间威合镖局在京城至少已经有一百年的历史,永乐年间,这镖局的总镖头还曾受过皇恩...” 从捕神的口中,我知道了这间镖局的历史。 根据他所说的,这件威合镖局在永乐年间便已经存在了,而且当年在永乐帝西征的时候,威合镖局总镖头合全镖局上下一百多口拼死保护大明百姓杀出重围,此事传到永乐皇帝耳中,永乐帝当即对威合镖局进行了极大的赏赐。 但此后这几十年里,也不知怎么回事,威合镖局不仅在朝中渐渐失去人脉,在江湖上也渐渐消沉了下去,以至于而今只能保一些普通商人的货镖。 “您注意这间镖局干什么?”我有些想不明白,即便威合镖局曾经与朝廷有所牵连,但如今却已落得门可罗雀的地步,还有什么可值得注意的? 捕神看了我一眼,眉尖露出一丝奇异的光芒,“你知道此间镖局最近走的都是什么镖吗?” 这个我哪知道,今夜如果不是因为追踪那条巷子来到此处,你打死我我也不可能知道京城还有个威合镖局啊。 闻言,我当即摇头。 只听捕神道,“从年前开始,一向冷清的威合镖局居然热闹了起来,不少客商频繁出没,而且所谈均是大宗买卖,最为关键的是,威合镖局从年前到现在出镖三十趟,其中二十五趟是去往西北方向。” “西北方向?您的意思是他们与西北战事有关?”我的反应尚可,主要是而今最为紧迫的便是西北战事,所以当捕神一说到西北方向的时候我便立刻想到了这一点。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威合镖局即便生意渐渐复苏,但他毕竟只是个镖局,对西北战事能造成什么影响? 再者,威合镖局只是保镖,即便有事物能影响西北战事,我们更应该关心难道不是这件事物的主人吗? 换句话说,我们应该注意的难道不是让威合镖局出镖的人吗? “让威合镖局出镖的人已经全部死了。” “什么?!” “还记得万福楼案中那些遭受池鱼之殃的百姓吗?” 捕神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眼神让我一阵胆寒。 我的天,听捕神的意思,挑起武当和少林火拼难道仅仅是为了找个合适的契机将那些让威合镖局出镖的人杀死?! 这踏马也太恐怖了吧! 武当和少林的人都是白痴么?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武当秦狂月、张峰凌,少林智禅大师,这些人难道一点也没察觉? “他们不是没有察觉,还记得那日在万福楼你问我的问题么?” 捕神此时那高深莫测的模样让我实在有些不自在,就好比你站在一面镜子前面,你明明知道那镜子里是你自己,但却无法肯定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问过你什么?他们两家人不是向来很和气? “那时我说我不提意见,其实就是想考验你一下,今晚看到你出现在这里,说明我看人的眼光当真不错。”捕神会意的笑了,双眉微微上翘的同时,一股凛然之气随之扑来。 捕神接着道,“你当初说是不是有人挑拨,其实不止是挑拨,我敢肯定当晚在万福楼,武当和少林两派之中都有奸细。” 这一点,我其实也已经考虑到了,只是前些日子一直和张丹峰查案,我没什么把握,自然没有说出来。 以秦狂月,张峰凌,智禅大师的智商,当晚如果有人存心挑拨两派,他们没道理看不出来。 但如果两派之中都有奸细,即便他们看出来,想来也无法阻止两边弟子的热血上涌。毕竟木叶道长和了因大师之死在前,已经积累了不少仇恨。 “正是如此,所以当晚在万福楼中肯定有武当和少林弟子生还,而这生还的弟子就有可能是两派之中的奸细。” 捕神给出了最后结论。 如此一来,加上今晚发现的威合镖局,那么整个万福楼案所牵连的一切也就清晰了。 有人利用武当和少林火拼,目的一是为了搅动京城风云,使皇帝的目光局限于京城之中。目的二便是要将让威合镖局出镖的人全部灭口。 “威合镖局去往西北的镖到底是什么?”这时,我想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威合镖局到底保的什么镖,以至于这些镖主全部被灭口。 “你觉得会是什么?”捕神突然饶有深意的看着我问到。 我心说我哪知道,这踏马牵涉了数十条人命,说不定还会影响整个西北战事... 等等! 能够影响西北战事? 难道... 难道是西北战线布防图?! “不止前线军防,就连京城军防也一并被传了出去。”捕神的声音很是阴沉,甚至带着一丝阴森。 听完之后我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威合镖局简直就是个BUG啊!居然连京城的军防也传了出去!这要是放在2017,这镖局绝对是个国际顶级间谍! 这踏马也太恐怖了吧! 要知道军防乃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机密,别说传出去一部分,就是最面上的各地军队储备也是严防死守绝对不可能流传出去的! 说白了,这威合镖局直接揭了大明的底!西北战线多少人,分布在哪些据点,联合作战的部署是怎么样的,全部被传了出去! 我只想说我还是太年轻了。 以前总以为自己想干啥就一定能干啥,此时此刻才发现,即便我啥都想干,但却啥也干不了。 就拿目前的情况来说,万福楼案知情人全部死了,没死的又都是奸细,上哪去找线索? 第63章 解析捕神被袭案 今晚的收获实在太出乎意料,我原本只想弄清楚那巷子深处到底有什么,与星宇青灵的失踪有什么关系。没想到最后挖出来这么个大家伙,内幕如此之多。 这时,捕神笑着道,“这件案子已经交给了你,我已经做了许多你应该做的事,接下来的,就全靠你自己了。” 不是吧,又来? 捕神大佬,咱们好歹也是一个单位的,你这么搞我,会不会不太好?再说,我是给你打工的,你这个老板这么坑员工,在2017,我是可以投诉你的你知道吗? “不是...捕神大人,我只是还有几个问题不太明白。” “你问吧。”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问这几个问题,我只是觉得在今晚这么诡异的情形之下,我有必要确认一遍自己的猜测。 “现在我们基本可以肯定万福楼案乃是青龙会所为,但青龙会与陛下的关系您肯定比我清楚,咱们应该怎么查?再有,就算我们查了出来,陛下什么反应您也应该猜得到,到时候怎么收场?他老人家嘴上虽然不说,但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 这两个问题是我一直比较关心的,这关系到我们六扇门还能不能继续查下去。 青龙会和正统老儿的恩恩怨怨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一旦因为青龙会而惹恼了正统老儿,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个你毋须担心,陛下那里有我去说项,你只管查下去即可。”这时捕神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语气坚定异常,不容置疑。 “好吧,这一点我便不再多言。”我寻思着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再哔哔下去就没意思了不是,于是我接着说到,“今晚星宇与青灵在外面的那条大街上无故失踪,而后我便一路寻来了这里。这威合镖局难道还干着绑票的勾当?” 我并没有直接问他他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或者说,我并没有直接质疑他到底有没有重伤。因为在这种场合,在这个时候,我隐隐觉得他的出现有些奇怪。 只听捕神淡然的笑了笑,而后叹道,“你这小鬼头什么时候也学会旁敲侧击了?” 这个...既然被看穿了,那我也就不再隐瞒,“只是觉得好奇,连宫里的御医都给您瞒了过去。” “你觉得这件事的始末应该是怎么样的?”这时捕神居然反将了我一军。 我心说你这个当老板的,怎么什么锅都往员工身上甩? 但吐槽归吐槽,他既然这么问了,那我自然不好敷衍了事。 其实在刚才第一眼看到捕神的时候,我心中除了惊讶,更多的是猜疑。 到现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轮廓。 昨晚在皇城北角发生的一切都是捕神故意的,或者说是捕神自己导演的。 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有两个,一个为了更好的保护他手中的西北情报。另一个便是引蛇出洞。 看今晚捕神在这里与我聊了这么许久,我相信那份西北情报应该毫无损伤。而今晚星宇与青灵的失踪也证明了捕神的计谋已经取得了成效,青龙会的人始终没能忍住。 他们拿不到捕神手中的西北情报,只能在京城中搅动风云以牵引众人的注意力。而此时捕神重伤,六扇门三大捕头却失踪了两个,如此一来谁还有心思去注意他们? “分析得不错,但如果我不现身的话,你有几成把握能看透?”捕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笑道。 “其实从您被抬回来的时候我便开始怀疑了,只是一直没敢说出口。” “说说看。” 捕神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似乎并不在意我看穿他的计谋。 “您的计划虽然精妙,但还不至于完美,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我顿了顿接着道,“而今京城之中的武林人士之多只怕要数以万计,从武林两大泰斗,到神刀门这种为朝廷打杂的小帮小派,鱼龙混杂堪称一团糟...” 我一直觉得捕神被袭很是怪异,首先在这个时候,青龙会如果要对捕神动手,那么他们必须要考虑的是,他们在对付捕神的时候会不会引来京中的武林人士。要知道,捕神乃是天下第二高手! 如今京城的武林高手众多,诸如段归藏,智源智深,张丹峰等等,他们一旦发现青龙会,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青龙会不蠢,他们绝不会在这么多武林高手下对捕神动手。 所以捕神被袭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洞,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契机促使这件事发生,除非是捕神故意而为。 再有,捕神被袭的地点也很奇怪,皇城北角乃是御林军的地方,别说青龙会不会靠近那地儿,就算是咱们六扇门没事也不会去那里,捕神身为六扇门的老大,他去哪儿干啥? 最后,今日白天在六扇门总衙门报案的那中年汉子也十分可疑。 “如何可疑?”这时,捕神突然问到,听他的语气,似乎对这个中年汉子也十分有兴趣。 “他本人没什么可疑,主要是他在报案的时候说的话十分可疑。试问,有哪个平民百姓在走进六扇门之后还能如此囫囵的把话说清楚?咱们六扇门虽比不上那锦衣卫恐怖,但好歹也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牢狱之所。他说的那些话,就好像是提前编排好的,完全找不到任何破绽。” 在与离歌听那中年汉子报案之时我便觉得奇怪,因为他的胆子似乎也太大了,站在六扇门二当家面前,居然还能一字一句把话说得如此清楚,就好像生怕我们听不清楚一般。 “你说的不错,那是我教他说的。”捕神抬眼看了看威合镖局,而后接着道,“我重伤在床,无法直接传递消息给你们,所以只能通过旁人之口告诉你们。” “您的意思是,御林军中有鬼您也一早就发现了?不对啊,如果您被袭重伤这件事乃是一场戏,那御林军有鬼岂不是也成了无稽之谈?” 从那中年汉子口中,我与离歌得到的最重要的讯息便是御林军中有鬼。但如今,捕神被袭已成空谈,那么... “我所说的无法直接告诉你们的,便是这个。” 第64章 我师傅的身世 捕神告诉我之后,我才彻底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搞一出。 这件事还是要从锦衣卫说起,别看锦衣卫在这件事中啥也没干,但他们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都是六扇门与锦衣卫协查。 虽然正统老儿亲口嘱咐我让我好好调查,但他并没有说不让锦衣卫调查。如此一来,六扇门想要彻底把这两个查清楚就很困难了,因为锦衣卫是不会让六扇门轻轻松松就查清楚的。 善誉侯与捕神的关系便不用多言了,那日在城北,一句梁温卿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根据杨太师的之势,如果想要撇开锦衣卫,唯一的办法就是金蝉脱壳。 善誉侯在朝中的势力便不用多言了,如果他有意干涉,即便是捕神也无法阻挡。 所以只有捕神假装重伤,锦衣卫才会对六扇门放松警惕。而只有锦衣卫放松警惕,我,离歌,或者说六扇门的其他人才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调查这两个案子。 而捕神早已万福楼案发生之前便已经察觉到了御林军中有奸细,只是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没办法上奏给正统老儿。 这与其他事不同,御林军乃是正统老儿的亲卫,捕神如果无凭无据的上奏御林军中有奸细,这就无异于告诉正统老儿他的妃子偷人。 所以捕神只能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希望找到确凿证据后再上奏。 而后因为我找到了西北军情情报,那捕神就干脆连带这青龙会,锦衣卫,御林军一同演了。 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他这一重伤,青龙会肯定会偃旗息鼓,不敢擅动。因为他们也会纳闷谁会在这个时候偷袭捕神,而且还成功了! 锦衣卫则会因为捕神的重伤而对六扇门其他人放松警惕,这也就给了我机会,于是就有了今晚的发现。 至于御林军,高洵此刻只怕已经抓狂。捕神被袭的案子还没破,今晚皇城北角又出现神秘人,而且还在他的围捕之中成功逃走。 哇,我不得不佩服捕神的计谋。 “再精妙的计谋也有破绽,还不是被你看穿了?”捕神的样子很是欣慰,貌似对我的这一番分析很是满意。 “如果不是您现身,我只怕现在依然还蒙在鼓里。”我当然知道自己的斤两,捕神这么说明显是故意的。 讲实话,在捕神现身之前,我虽然一度怀疑整件事情的真实性,但却始终没敢断定。所以捕神说我看穿了他的计谋,实在是有些抬举的味道。 捕神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还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 我完全不懂捕神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乍一听还以为是他在鼓励我,可是仔细一想却觉得不对劲。 “京城中的风云远不止这些,以后你遇到的事还有很多很多。可是我与杨太师能帮你的,却只能局限于此了。”捕神语重心长的模样像极了我在2017的老师,这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 但我很好奇的是,“在面对这些事的时候,我能做的又是什么?我只是一个小捕快。” 捕神看了我一眼,而后沉声问道,“你觉得我将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交给你的原因是什么?” “这...” “你乃名门忠良之后,大明的将来你不来守护,难道寄希望于善誉侯之辈?”捕神的语气忽然转变,空气温度直线下降,差点就让我一个喷嚏“噗哧”出来。 “您也知道我的身世?”我抬眼问到。 捕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倦意,并没有马上回答我。 良久,待月亮渐渐沉下西山之时捕神才缓缓道,“你的身世在京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只是碍于陛下...” “那您也知道我师傅是谁咯?他真的是失踪了吗?”我很想找到我师傅,因为我想知道我父母到底怎么样了,即便是死了,我也想去看看他们的墓碑。 我不信邪的是,在2017劳资就无父无母,穿越了五百多年难道还是如此?我还真就不信了! “花挽镜是生是死我不知道,但他的的确确是自己主动消失的。” “怎么才能找到他?” 我不信以六扇门遍布天下的眼线还找不到一个武林宗师。 “你还真找不到。”捕神接下来的一席话彻底让我懵逼了。 他说,“你知道你师傅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我哪知道我师傅是什么样的存在,我若是知道的话,那我还不把牛皮吹上天?还用得着在锦衣卫左右镇抚使面前小心翼翼跟装孙子一样么? “花挽镜乃是天玑宫奇才,三岁习武,五岁练功,十岁精通百家绝学,十五岁时便已打遍天玑宫十大高手而无一人可敌。二十岁入世,二十五岁登科入仕,乃是大明朝最年轻的状元。与咱们的陛下更是至交好友,陛下登基后的许多国政都是他献策促成的。” 捕神说我师傅的时候,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眼里的尊崇和敬畏。 的确,我师傅这般傲人的成就实在令人敬畏,特别是我,我此刻基本已经讲不出话来。 这踏马的简直不是人啊! 试问天下能有几个人有这般成就?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他既然这么牛逼,为什么要自动消失?这与我想找到他,能不能找到他,有什么关系? 捕神叹道,“你师傅自动消失也是有苦衷的,你毕竟还小,这些事即便告诉你你也不会明白。”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从花间月那里已经大致了解到他为什么要自动消失,我只是想确认一遍。 但捕神不说,那我也不好强问。 “可是这与我想找到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还能隐身了不成?”我就奇了怪了,他在牛逼也是个人啊,只要是人就有生存轨迹,只要有轨迹那就有线索,为什么会找不到? 如果说我师傅这么牛逼的成就还没有让我懵逼的话,那么捕神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彻底让我失了神。 “他的确不会隐身,但他是香帅的嫡子。” 第65章 进去看看 当你和一个只能在书中看到的传奇人物同处一个时代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实在太恐怖了。 正如此时此刻。 你会想到我会跟楚留香同处一个时代吗?你会想到我会跟楚留香的嫡子有这般紧密的关系吗? 我踏马恐怖不是穿越了吧,我是不是被人写进了书里呀? 楚留香啊! 那可是楚留香啊! 我的天,我居然是楚留香嫡子的弟子?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不行,让我缓缓... 楚留香身处明朝我是知道的,但我万万没想到他会跟我穿越的时代如此相近! 这么一个传奇人物,居然就和我在同一片天空下! 等等,他还活着吗? “香帅销声匿迹数十年,你觉得他还有可能活着吗?即便是活着,按时间推断,他此时也已经一百多岁,你觉得可能吗?”捕神看着我不住的摇头。 不是,怎么就一百多岁?! 香帅存在的具体年代我并不清楚,但我师傅既然和正统老儿乃是至交好友,那他们的年纪应该差不多。如此说来,我师傅至多也就五十好几,而他老子怎么可能就一百多岁了? “香帅年少风流,三十岁以前从未想过成婚生子,花挽镜还是他在不经意间留下的。所以他们俩父子的年龄差距有些大...”捕神自己说着都不太好意思了,最后干脆打住了。 我心道,这不是有些大,这是巨大的差距好吗?! 五十得子! 香帅之名,我不得不服! 但我在2017的时候从未在书上看到香帅有后啊,而且香帅姓楚,他的儿子怎么会姓花? 除非... “除非什么?”捕神见我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除非我师傅的生母乃是天玑宫花氏...” 除了这个,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任何可能。 而且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大,因为香帅向来爱美人,而且天玑宫的妹子又个个都是美人,香帅一夜留情而不小心留了个种,而我师傅继承了香帅的天赋,成为一代宗师。这不是理所当然么? “你这小子当真没大没小,香帅怎么说也是你的师公,你这么说他老人家就不怕天玑宫的人找你麻烦?”捕神在旁打趣道。 “我就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 再说了,天玑宫的花间月对我还算不错,她才不会找我麻烦。 如此说来,想要找到我师傅还当真不可能。毕竟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以香帅的秋水无痕,翩若惊鸿来看,我师傅学个雁过无痕那是丝毫没问题的呀。 “所以你也别想着去找你师傅了,如果他想现身,即便是少林寺里那个老怪物也挡不住,但如果他不想现身,你见咱们的陛下找过他吗?” 捕神最后告诫了一句,而后转眼看向威合镖局道,“青龙会能在江湖中掀起如此大的动静,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三大宗师不问世事。” “三大宗师?”从花间月口中我就得知三大宗师的称号,但一直没搞懂是哪三个。 “嗯,当今天下,正统武林以少林武当为尊,少林有个老怪物他算一个宗师。而四大闲宗之中有个花挽镜,他算一个。至于另一个嘛...” “咋了?这最后一个还有些古怪?”见捕神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万万没想到他说的最后一个居然是秦武侯。 “秦武侯虽然是朝廷叛贼,但若只以武功论断,他的确能算作宗师级别的存在。”捕神的眸子忽的闪烁了一下,在说到秦武侯的时候。 “那段归藏呢?”天下第一高手居然连一个宗师级别都排不上吗? 捕神解释道,“不是排不上,而是他没那资格。所谓宗师,必定是要开宗立派自成一脉的侠之大者,秦武侯都已经十分勉强,更何况他段归藏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的江湖郎中?” 江湖郎中?您这用词可真是奇葩,人家好歹也是天下第一高手,你这么一说,人家倒好像成了卖狗皮膏药的。 咦,还真别说,这段归藏的确像是卖狗皮膏药的,你听他那拯救武林拯救黎民的言论,烂鸡汤一罐又一罐的。 “您的意思是没有三大宗师镇场,青龙会才会如此嚣张?” “少林寺的老怪物已经多年不问俗世,你师傅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秦武侯更是惨死,当今武林能与青龙会大当家抗衡的人物已经数不出来三个,你说呢?”捕神话音一转,显得有些无奈。 “不是还有咱们的陛下么?” “陛下与他乃是个人恩怨,只要没上升到国家大事,陛下如何能对他出手。而且他手中还握着咱们陛下的把柄,说不定哪天捅出来,那咱们的陛下可就...” 捕神说完再度叹了一声,而后缓缓迈出角落阴影,朝着威合镖局的大门走去。 这是要干啥? 还要进去看看不成? “对了,您刚才说您注意这镖局很久了,要动手吗?”我以为捕神是要对威合镖局动手的,没想到他却摇了摇头。 只听他道,“你今晚发现的那巷子,其尽头就在此处,如果不出我所料,在这镖局的下面,另有古怪。” 我将在那巷子里情形给捕神说了一遍。 “事物?”捕神听到我的复述不禁眉头微皱。 “我想了很久却始终不得其果,所以才决定再来查看一番。” 根据那老头儿说的,如果我看了那东西,我会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掉。 啥?啥东西有这么大的魔力和威慑力?难不成宣德皇帝还在世?还在那巷子里?活在梦里吧。 “不过既然有这么重要的事物藏在其中,这外面怎么一点防守也无?”我早就散出了内力,四周并没有任何一个人。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无论是威合镖局走的镖,还是那老头儿守护的东西,这威合镖局都应该层层防守才是啊,怎么会如此松懈? “掩人耳目罢了。”捕神环视一周后道,“以青龙会的实力,即便你找到了那东西,你觉得你带得走吗?” 那倒也是,有恃无恐嘛。 “那现在怎么办?我可不想空着手回去。”我今晚前来就打定了主意要一探究竟,管他什么青龙会,大不了就再打一场,我不信打不过我还跑不过。 “进去看看?” 第66章 潜入镖局 捕神在这当口叫住我,其实是担心我一个人闯进去打草惊蛇。毕竟这威合镖局他比我熟,他知道怎么进去,也知道怎么出来,不像我,啥都不清楚。 我当然知道他的用意,闻言当即点了点头。 因为我们都知道最外面这一层是没有任何暗哨的,所以我跟捕神径直越过了围墙。 落地之后,我紧跟着捕神往里去。 看捕神轻车熟路的样子,这地方他应该不是第一次来。 穿过大厅,捕神将里间中的花瓶轻轻挪动了一下,而后在里间角落里的一闪暗门便打开了来。 捕神看了我一眼轻声道,“进去以后,见机行事。” 暗门内有烛火,我抬眼看去,只见一条甬道,逐级往下,大约一米宽的样子,但很高。 我们下脚几乎无声,捕神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想来他是惊讶于我的内功已经如此深厚。 甬道两旁点着烛火,此刻因为外面的冷风而剧烈摇晃。我心说不好,这里面若是有人,这么大的风,他们难保不会起疑。 但是捕神却好似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仍是一步一步的往下摸去。 行到石阶尽头,甬道向左转进入一片黑暗。 我摇了摇头示意捕神不要冒进,万一里面有埋伏怎么办?但是捕神却摆手示意我不用担心,看他的样子,他好像对里面很熟悉。 只见捕神从怀里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铁球,直接扔进了黑暗的甬道之中,那铁球落地发出“咚咚咚”的声响,紧接着便是暗箭射出的声音。 机关之术自唐代兴起,至今已是非常成熟。这种靠声音启动机关的消息掣已经见怪不怪。 我心想捕神监视这里已久,他对这里很熟悉也算正常,这些简单的机关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捕神转头看了看我,而后轻轻抬手,示意继续前进。 因为不能视物,所以我们俩的速度就更慢了,大约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我始终没能看到一丝光亮。 人在黑暗中时,感官特别敏锐,再加之我的先天功已经进入第三层,所以对四周事物的感知力更加清晰。 我一直跟着捕神,他的内息全部内敛,几乎连呼吸也无,如果换做平常人,只怕早以为他已经消失了。 估计捕神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行进的时候特别照顾我,每走两步便停下来等我一下。 我心说这捕神也真是太小瞧我了,武当先天功扬名江湖数百年难道是吹出来的吗?我这内功,你还不放心? 正想着,我加紧了步伐,示意捕神不用等我。 甬道之中没有任何声响,我们摸索前进了大约五百米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到又转弯了,不过这回是向右转的。 我们刚刚转过一个角落,前面不远处就闪过一抹光亮。 我看得清清楚楚,绝对闪过了一道光! 但此时眼前却仍旧一片黑暗。 我感觉得到捕神也很纳闷,他的气息变得悠长,好似在思考什么事。刚才前面绝对闪过了一道光,虽然很快,但我们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即便我看错了,捕神也不会看错。 我们站在原地没有动,鬼晓得那道光是什么来头,万一是个机关怎么办? 这时我的脑中开始猜想捕神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因为以他对刚才那甬道里的机关的了解程度,绝不可能是第一次来这。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以前至多也就到达过这里,而且他以前来的时候,应该没有遇到今天这种情况。 “我...”我刚想说话,捕神立刻转身捂住了我的嘴。 就在他的手捂住我的嘴的一瞬间,我的脑袋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而后身体开始摇摇晃晃的往后面倒去,黑暗里,我看不清捕神的表情,但他身体里的气息却十分沸腾。 捕神?! 我不敢想像,也无法想像,我的脑袋昏沉如石,脑中睡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眼皮正止不住的合上。 我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又看到了刚才闪过的那抹光亮,还是一闪即逝,也不知是我晕过去的原因,还是把光亮本来就是一闪即逝。 ......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牢房,身熟悉的牢房。 我使劲的摇了摇脑袋,当我看清这牢房的时候,我才发现,这踏马居然是六扇门的牢房! 卧槽,我怎么会在这儿! 捕神呢? “喂,有没有人!老陆!离歌!捕神!”讲实话,我慌了。 我是亲眼见过六扇门的手段的,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我一辈子都不想尝试。 空荡的牢房之中并没有人回应我,好像这偌大的六扇门大牢内就我一个人似的。 我踏马也是信了个邪,到底怎么回事? 我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因为我需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捕神转身捂住我的嘴,而后我就晕倒了。 在此之前我们都同时看到了一抹光亮闪过,那是一个信号?一个陷害我的信号? 此刻的我身处六扇门大牢,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捕神? 捕神看到那光亮闪过,所以把我迷晕?然后陷害我? 可是他到底陷害了我什么,而他又为什么要陷害我? 如果他想好了要陷害我,他又怎么会在威合镖局前告诉我那么多? 一时间我脑子里各种记忆混作一团,怎么理也理不清楚,就好像一觉醒来,你明明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梦到了什么。 不对不对,捕神没道理陷害我,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可陷害的。 我站在牢房之中努力的回想昨晚经历的一切,从捕神现身,到我们进入威合镖局,再到我被迷晕... 一切都是如此合情合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迷晕我? 他到底在威合镖局里都干了些什么? 这大牢里的人呢?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此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明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却无法摆脱。 “嗯?” 我无意间看到了牢房大门上的锁链并没有上锁。 我朝外面看了一下,确实没有人。 踏马的,这难道是个陷阱? 第67章 方寸大失 我没敢打开锁链掏出大牢,尽管我知道这大牢里除了我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这分明就是个陷阱,有人想陷害我。 可是他们到底要陷害我什么?杀了皇帝的亲爹还是干了皇帝的亲娘? 玛德,这帮王八犊子。 牢房的窗户外有阳光斜照进来,在地面上留下一团光亮。我抬眼朝外面看去,那是一片雪白的天空,昨夜冷风过后,京城上空的云估计都被吹走了吧。 我得想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的捕神应该的确是捕神无疑,他的气息无法伪装,特别是在我炼就了先天功之后,他的气息绝对不可能骗得了我。 他对自己假装重伤的解释也很完美,完全找不到任何破招。而且我也分析过,他假装重伤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掩人耳目。 而后他谈论了我的身世以及威合镖局的所作所为。 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仅仅是为了想栽培我?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怀疑捕神告诉我这些的目的。 我师傅的身世应该是绝密,即便他知道也用不着直接告诉我。 而威合镖局的所作所为更是机密中的机密,一旦泄漏出去,只怕整个京城都会为之颤抖。 可是因为我想查看威合镖局,所以捕神直言相告,这也说得过去。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武当的内功心法乃是天下一绝,先天功更是内功心法中的至宝。我运转先天功使自己暂时放空,而后将昨晚的事从头到尾在脑中过了一遍,没有遗留任何地方。 捕神到底想干什么? 或者说,捕神到底想隐瞒什么? 那威合镖局之中到底藏着什么? 我忽的想到了在那条暗巷中那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说的话,他说这巷子里藏的东西,只要我看上一眼,我会后悔长了这双眼睛。 捕神想隐藏的就是那件东西?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 我只能姑且将其当作一件事物,这件事物有着天大的作用,一旦面世将掀起万丈风云。捕神昨晚看到了那道闪光之后得到了讯号,所以将我迷晕,而后他到底有没有走进去,到底有没有与里面的人接触... 如果有,他又为什么要留我一条命?如果没有,他又为什么要将我迷晕。 反证,他把我迷晕就是为了隐瞒他看到的东西,也就是说,他一定进去过,看到了那件东西。而他不敢杀了我,或许是因为有人知道我与他一同进入了威合镖局。 昨晚还有人跟踪我? 会是谁?既能让捕神如此忌惮,又能让我丝毫没有察觉? ...... “叮叮叮...” 牢房大门传来一阵声音,两三个狱卒拿着钥匙装模作样的打开了牢房。 “花冷胤,出来吧。”狱卒常年待在这大牢之中,阴阳怪气早不稀奇。 我跟着他们走了出去,来到了地面上。 正是六扇门的大牢,外面乃是六扇门的后院。 离歌背着双手站在院中,听到声响回头看我。只见他的脸色很苍白,眉尖隐隐透着一股戾气,双眸之中的火星不断闪烁。 “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离歌阴沉着嗓音问到。 “我都干了些什么你不知道吗?”我看得出来他的不对劲,我还没有傻到对任何一个人都抱着万分信任的态度,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离歌见我不肯说实话,双眸一怒,抬脚上前就要对我动手,但是却在半途停住了,“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想干什么?我踏马还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这么着急的问我,实在有些反常。我看了看后院外的侍卫,居然是锦衣卫,难道提审我的人是善誉侯? “锦衣卫什么时候能在六扇门站岗了?”我的语气也很冲,我故意把这种争锋相对的态度摆得很明白。 离歌并不傻,他当然知道我的意思,闻言拂袖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看来昨晚在我昏迷之后的确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以锦衣卫和六扇门的关系,离歌打死也不会让他们踏进六扇门一步。 这时,张志乐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我手脚被缚,当即乐呵呵的道,“哟,这不是小霸王花冷胤么?天下第十的高手呢!这是怎么了?怎么落得如此下场啊?” 我心说这王八蛋一露面,那肯定没什么好事。我不是瞧不起他那模样,主要是这家伙完全是个傻逼,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反而还要去丈量别人。 我当然不会理他,瞥了一眼离歌后径直往外面走。 “唉,现在这些捕快啊,打着保民安民的口号四处坑蒙拐骗,幸亏咱们的离捕头有见识啊,不然这些捕快不知道还要逍遥到什么时候去。” 张志乐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能清楚的感应到离歌胸腔内的怒气。 “张千户,此间应该没你什么事吧?”离歌强忍着一口气没发出来,只是牙缝咬得“嘣嘣”直响。 “没事没事,我就是顺道来瞧瞧那些嘴上满是道德仁义...” “张千户!没事就请便!”离歌不待他说完,直接下了驱逐令。 然而张志乐却是呵呵一笑,而后转身看向我道,“离捕头,你们六扇门的死老鼠可真是多,前些年才抓了个何崇志,今日却又抓了花冷胤。依我看呐,你们这六扇门早点关门算了吧,省得让咱们陛下费心。” 皇帝?正统老儿来了? 我转头看向离歌,只见离歌此刻满脸愤怒正无处可发,那一双眸子就快要喷出火来。 踏马的,正统老儿不会真的来了吧? 这... 昨晚在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牵涉到皇帝? 讲实话,我懵逼了,绝对不吹。 能如此兴师动众让皇帝亲至的事一定不会是小事,说不定我的脑袋都可能保不住了。 卧槽了个DJ,捕神呢?他怎么不见了? “捕神呢?”我看向离歌问到。 “你还好意思问捕神?”离歌没有应我,反倒是张志乐阴笑连连的道,“你把你们六扇门的捕神都快折腾死了,你居然还来问捕神,装模作样我就服你花冷胤。” 第68章 当堂辩解 当我被带到六扇门前厅之时,我所猜测的,发生了。 我看见正统老儿正坐于大厅之上,左手便站着善誉侯,右手边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白发齐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杨太师?连他也来了? “见到吾皇竟敢不跪?!来啊!给我重大三十大板!” 善誉侯见我一脸懵逼的站在当场,立刻暴喝道。 两旁的锦衣卫当即围了上来,摁在地上之后就要开打。 幸亏我及时反应了过来,对着正统老儿大喊道,“陛下!卑职不服!” 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办法,只能如此。 锦衣卫对咱们六扇门的捕快向来不感冒,让他们这三十大板打下来,我估计我得半身不遂。 “不服?那你倒是说说,你哪里不服。”皇帝的语气很平淡,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但我知道,他越是这般平淡,越说明这件事重要。 “陛下,卑职只想知道卑职为何入狱...” “花冷胤!事到如今你还装糊涂?”我话还没说完,善誉侯就已经将我打断,“昨夜有人亲眼看见你带着捕神伤躯潜入威合镖局,意图杀害捕神毁尸灭迹!” 我... 我想要杀害捕神?还要毁尸灭迹?!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捕神重伤未愈,竟被你这奸诈小人所累,真乃六扇门之耻辱!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要狡辩!恬不知耻!”善誉侯恨不能将所有的贬义词都放在的身上,凌厉的话锋根本没有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 “花冷胤,捕神既是你的顶头上司亦是你的仕途恩师,你如此行事,到底为何?”皇帝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他这么问我,这不是再给我机会么? 我急忙应到,“陛下,卑职昨夜确与捕神同行,但卑职却从未加害过捕神。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将捕神唤来,当堂对质即可。” 我话音刚说完就感到不对劲,善誉侯刚才说捕神重伤未愈,那捕神此刻肯定又在假装重伤,皇帝如何能唤他开对质? 嗯? 等等。 捕神又在假装重伤?那也就是说,昨夜我昏迷之后,并不是捕神把我带回六扇门的,而是另有其人发现了我们。 这个发现我们并将我带回六扇门给我冠上谋害捕神罪名之人就应该是昨晚跟踪我的那人。 原来是这样。 我这时才想通。 捕神昨夜现身完全是一个全套,目的就是要将我带入彀中。他用近乎完美的解释让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从而将我带入威合镖局中的暗道内,接着将我迷晕,他再度装作重伤,于是我就落下了谋害捕神的罪名。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掩藏那暗道之中的事物?那件可以让天下人震惊的事物? 此时我已经来不及去细思他的目的,此时最为紧要的是为我自己洗脱谋害捕神的嫌疑。 “花冷胤,你果然还要装糊涂,捕神重伤未愈如何能与你对质?陛下在此你居然还敢如此狡辩!实在可恶!来人!给我打!” 皇帝当初跟我说的话一点没错,善誉侯只要抓住了我的把柄就一定不会放过我。看他此时咄咄逼人的气焰,我估计若不是皇帝在这里,我只怕早就被他大卸八块了。 但是我既然想通了昨夜之事,那捕神的这个计划也就算是泡汤了。 其实捕神的计划不得不说很完美,正如他假装被袭重伤不起的计划一般。 他在知道我已经闯入过那巷子之后便立刻现身将我拖住,而后让巷子里的人将那事物转移走。随后道出许多秘辛骗取我的信任,最后将我带入彀中。 他的反应很快,或者说,青龙会的反应很快,在不到一个时辰里居然想到了这般完美的计划。 他们知道我会对巷子里的事物念念不忘,可是他们又不敢直接对我动手,所以不得不出动捕神这张王牌。捕神也不能直接将我杀死,因为我与皇帝的关系密切,一旦我死于非命,捕神这张王牌将直接受到威胁。 因此他们只能故计重施,利用捕神假装重伤这一事实只有我知道这个当口,陷害我想要谋害捕神。 这个罪名一旦成立,即便是皇帝也保不了我。 所以我要保命的话,只要洗清谋害捕神的罪名即可。 想到问题的关键,我立刻平静了下来。 “侯爷,你即便打死卑职也不见得能让卑职招供,何不听卑职说几句话?” “你还有何话说?而今铁证如山,你还能推脱了不成?!” 善誉侯盯着的眼神就如同恨不能把我活生生吃掉一般。 我想笑,因为我想到了一句话,我就喜欢你恨得我牙痒痒却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 “陛下,侯爷说我谋害捕神,请问侯爷,卑职若想谋害捕神,为何要将其带入威合镖局之中?卑职乃六扇门捕快,进出六扇门畅通无阻,直接在捕神修养的房间内下手不是更好?扛着捕神招摇过市再害他性命,您觉得有可能吗?” 他们的计划虽然很完美,但仅限于把我下狱,想要置我于死地,却还不够看。 我的话音落下,皇帝当即微微点头,“这倒也是,他若是想谋害捕神,直接在这六扇门内动手即可,为何还要将捕神带入那威合镖局之中?” 善誉侯见皇帝口风有变,当即反驳道,“陛下,六扇门之中守卫森严,捕神修养的房间更是重重守卫,他如何下得了手。他如此狡辩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侯爷,此言差矣。”我看了看他,而后对着皇帝道,“陛下,六扇门的守卫却是很森严,但谁知道我要谋害捕神?如果我想谋害捕神,大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侯爷说我想拖延时间,其实我只是想证明我的清白。” 我敢断定善誉侯知道的还没我多,他顶多只知道一点皮毛,因为事关六扇门,事关我,所以他才会如此心急和在意。而且他手里掌握的东西,根本不可能置我于死地。 “清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带王勋离!” 第69章 各出奇招 昨晚跟踪我的人居然是王勋离? 尽管我知道善誉侯所掌握的证据根本不足以置我于死地,但王勋离的出现还是让我大吃了一惊。 王勋离怎么可能跟踪得了我?我的先天功是假的吗?还是说王勋离深藏不漏? 当王勋离走入大厅,我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首先是他身上的气息,那股隐隐窜动的内息绝对不平常,如果我感觉没错,他的内力只怕能与明将军并肩了。 其次是他太镇定了,镇定的好像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完全可以置我于死地。 我不信。 我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毫不在意之色。 这时候不能输了气势,一旦气势输了,那么我无论说什么在别人听起来都像是在狡辩。 王勋离行礼之后对着皇帝拱手道,“陛下,卑职昨夜奉命跟踪花捕快,亲眼所见他带着捕神伤躯进入威合镖局。卑职感到不对劲,于是也跟着摸了进去,就在花捕快正欲对捕神下手之时,卑职将其迷晕,带了回来。” 不得不说王勋离编故事的能力还是有一手的,至少这个故事听上去没什么毛病,前后通畅极为顺溜。 “此事当真?”皇帝好像有些相信了,毕竟王勋离说的故事符合当前的形势。 王勋离再度拱手道,“回陛下,此事乃卑职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花冷胤,你怎么说?”皇帝的语气明显变了。 我忍不住摇头,忍不住叹息。 王勋离的故事虽然合情合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我的先天功并不是假的。 “王千户,在下很想知道你是如何跟踪在下的。”话音落下,我身上的镣铐已经碎成数截。 “你想干什么?!来人!给我拦住他!”善誉侯见状当即挡在了皇帝身前,好像我下一秒就会杀了皇帝一样。 我淡淡的笑了,“侯爷,看你的反应,似乎我的内功不赖啊...如此的话,王千户该如何才能悄无声息的跟踪我而不被我发现呢?” 我的话音落下,善誉侯当即没了声响。 他也清楚以我的内功王勋离想要无声无息的跟踪到我完全属于痴人说梦。所以他无话可说,只得怔怔的盯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当然,比起我反驳王勋离这故事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我的内功。 前几日在城北,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过我出手,那时候我的内功连王勋离都比不过,而此时,我已经与王勋离拉开了好几个等级,他如何不感到震惊? “陛下,不是卑职狂妄,以王千户的武功,他如果跟踪卑职,卑职怎么会发现不了他?侯爷一味想置卑职于死地,卑职完全可以理解。但卑职死小,欺君事大!” 我觉得是时候反击一波了,他们追着我棒打了这么久,我要是不反击,他们还真以为我好欺负了。 皇帝闻言当即推开了善誉侯,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怒火,但却被压抑得很模糊,如果不是因为我正对着他,还当真看不出来。 正如我所言,我的生死事小,但善誉侯欺君事大。 “花兄,你的意思是在下的武功不如你咯?”王勋离不信邪,他带着挑衅的口吻问我,摆明了要跟我比试比试。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信邪,当初在城北之时他亲眼见过我的武功,他最近精进得如此厉害怎么可能会因为我震断两根镣铐就被我吓到呢? 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今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认罪,干脆就让我跟他比试,拳脚无眼,到时候死伤不论他也不用负责。 这个人的心计实在厉害,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么一招,难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最底层升到千户。 不过他再厉害也是惘然,我能让他如愿以偿吗?我的先天功当真是假的吗? “王千户,在下的武功是否比你在下不知道,但王千户若是想毫无痕迹的跟踪在下却实在困难。”我摆手打断了他想要反驳的话,“你别着急,在下既然敢如此说,那么就一定有证据证明。” “你有什么证据?”善誉侯半信半疑的看着我道。 “很简单。”我顿了顿接着道,“王千户,请你出去再走进来,你可以随意调整你的位置,试试在下能不能在顷刻间准确的确定你的所在。” 吹牛皮谁不会?吹牛皮最重要的是吹得有水准而且有实力。 他善誉侯能吹牛皮那是因为他战功累累,你一个小小的千户没事也学人家吹牛皮干啥?当真以为我不敢戳破么? 我的话音落下,王勋离瞬间就懵逼了。 他敢试么?他不敢。 他敢和我单挑是因为他觉得他的武功胜过我,但如今我只跟他比试内功,所以他不敢应。 他哪知道我的内功到底有多厉害? 皇帝看着王勋离道,“王千户,试试吧?” 皇帝虽然是在问,但他的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语气,根本不给王勋离推脱的机会。 “陛下,这厮诡计多端,切莫被他的激将法...” “你毋须多言,朕自有评断。” 皇帝打断了他的话,而且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王勋离。 王勋离骑虎难下,只能接了下来。 这个结果自然不用多说了,王勋离站在我身后十丈之远我都能清晰的感应到,他想跟踪我,除非我睡着了。 皇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王勋离的谎言被拆穿,善誉侯想要表达的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帝不方便与善誉侯撕破脸,所以他只是冷哼了一声,而后给外面的高洵使了个眼神。 高洵会意,上前拿住王勋离带了下去。 “陛下,既然如此,卑职想要谋害捕神一说便不复存在,侯爷所言也就另当别论了。” 皇帝不好撕破脸皮并不代表我不好与他撕破脸皮,你踏马都要把我往死里整了,我岂能放过你? 皇帝闻言瞪了善誉侯一眼,而后摆手道,“事关重大,善誉侯情急之下失了方寸也在所难免。” “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太师突然拜首启禀到。 第70章 穷追猛打 我一直怀疑杨太师今日来此的目的,此时听到他有话要说,心中不由微微起疑。 他帮不帮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帮善誉侯。 皇帝抬手示意他但说无妨。 只见他起身看了善誉侯一眼,而后缓缓道,“王千户确然无法跟踪花冷胤,但花冷胤与捕神出现在威合镖局却十分奇怪。再有,如果王千户无法跟踪花冷胤,那捕神与花冷胤又是如何回到这六扇门总衙门的呢?” 杨太师果然是杨太师,一言道破关键。 他说的才是我最为关心的,我与捕神究竟是怎么回到这六扇门总衙门的。 我突然发现我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王勋离的确不可能跟踪我而不被我发觉,但在我昏迷之后他是否出现过我却不知。换句话说,到底是捕神让王勋离前来带回我俩的,还是善誉侯指使王勋离监视威合镖局恰巧撞见了我与捕神? 通过善誉侯的话不难分析出王勋离肯定到过威合镖局,但不是跟踪我去的。 那么他是如何出现在威合镖局又如何带回我与捕神的呢?要知道我昏迷了但捕神并没有。 如果不是捕神让王勋离前来带回我俩的话,那么王勋离根本就不知道捕神是假装重伤的。也就是说,捕神用假装重伤骗过了王勋离,从而使他将我俩带了回来。 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因为捕神能发现威合镖局的不对劲,那么善誉侯一样也能发现。他让王勋离去监视威合镖局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被他撞见也就合情合理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后怕。 幸亏我没有将捕神假装重伤的实情说出来,不然天知道善誉侯会想到什么。 如此,昨晚的事在我脑中形成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捕神为了掩藏威合镖局之中的事物所以迷晕我,就在他准备深入的时候却发觉王勋离跟了进来。所以他急忙继续装作重伤的样子。 王勋离发现我们俩之后立刻告知了善誉侯,善誉侯觉得机不可失,所以安排了今天这么一出好戏,目的就是要置我于死地。正如皇帝所言,我与善誉侯之间只有深仇大恨,再无其他可言。 原来是这样,难怪杨太师也跟着来了六扇门。 在六扇门待了这么些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事关捕神,只怕他也不会露面。 “禀陛下,王千户乃是微臣安排监视威合镖局的。昨夜微臣接到王千户传信,说捕神与花冷胤同时倒在威合镖局之内,微臣便猜测花冷胤是否有谋害捕神之心,在见到捕神重伤未醒之后微臣心急如焚,失了分寸,还望陛下恕罪!” 善誉侯难得服软,就连认错都听上去奇奇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好心才这么做的。殊不知因为他的好心,我今日差点就被皇帝砍了脑袋。 这个王八蛋看来是不怼死我不甘心了。 只不过他都这么说了,皇帝如何能继续追究下去?闻言只好骂了他两句,就此作罢。 杨太师见皇帝不再追究,他也就没再多言,退到一旁后微微闭目。 皇帝看着我道,“花冷胤,今日之时侯爷既已认错,你看就此作罢如何?你们六扇门与锦衣卫都是朕的耳目,该当协同合作才是,切莫因为这一两件小事伤了和气。” 闻言,我心里当真有一万句草泥马没敢说出来。 啊喂!这还是小事?我差点被你砍了脑袋好不啦?讲讲道理好不啦? MMP,皇权当道贼鸡儿可恶。 我能说什么?我能说不行,一定要砍了善誉侯吗? 靠,你都说就此作罢我还能怎么办? “陛下,似乎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这时,善誉侯突的冒了一句出来。 我心说你个王八蛋当真是不死心是吧?劳资都没追究你了,你踏马还要紧咬着我不放?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捕神重伤,他怎么可能与我同时出现在威合镖局?这难道不奇怪? 靠,善誉侯一开腔我就知道他昨晚吃的是啥。 皇帝闻言后也觉得十分奇怪,当即把目光转向了我,“花冷胤,此事朕也很想知道,你带着捕神前去威合镖局作甚?而且你们还同时倒在了里面,这镖局有什么古怪?” 我只想说你这个皇帝真的天真,人家怎么问你就怎么复述。你好歹是个皇帝好吧?能不能有点脑子?我要是能说我不是早说了吗? 讲实话,我不是有意为捕神说话,而是我实在找不到捕神要陷害我什么。所以刚才在大牢里我一直在反复思考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 捕神迷晕我之后发觉王勋离跟了下来,无奈之下只好继续装作重伤。他可能也没想到他这么做会把我卖了,或者说,他相信我能为自己开脱,能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错,我的确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但如果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把捕神卖了,我做不到。他虽然有些不仁,但我不能不义。正如皇帝所言,捕神不仅是我的顶头上司,更是我仕途上的恩师。我岂能负他? “陛下,威合镖局的事,相信侯爷比卑职清楚。”你能把包袱甩给我,我就不能仍回给你?我还不傻好不啦? 善誉侯闻言一怔,而后急忙对着皇帝躬身道,“启禀陛下,威合镖局之事微臣也不清楚,所以才派王千户前去监视,不料昨夜却打草惊蛇。” 我去,这个老狐狸,三言两语又把包袱扔了回来。 他这么说无疑是在说我与捕神昨夜潜入威合镖局破坏了他的好事,反倒将了我一军。 皇帝转眼看向我,蹙眉道,“威合镖局到底有何奇怪?为何你们六扇门与锦衣卫会同时盯上?还有,捕神重伤未醒,你带他去哪里作甚?” 听着皇帝逼问的口吻,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这踏马完全是在把我往死里逼啊,大佬。 此时此刻,我只有一句MMP,而且很想讲。 “陛下,此事便由微臣来解释吧。” 第71章 只是一场戏 我不知道在场的其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在听到杨太师的问题后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果他不问,善誉侯多半会把这茬给忘了。但是他却偏偏在皇帝打算责备善誉侯的时候提了出来,给了善誉侯逼迫我交待实情的机会。 我能说吗? 我不能。 就像皇帝说的那样,捕神是我顶头上司,我这会儿能揭他底吗?我这会儿爽快了,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在六扇门混? 讲真,当皇帝紧追着这个问题不放之时,我实在找不到任何办法拖延了。 可是就我万般无奈打算咬牙死扛的时候,捕神出现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一步步踏进大厅之中丝毫不受旁人目光影响。 “梁卿...你不是...”皇帝愕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哪里想得到捕神会出现。 善誉侯也是满脸惊诧,阴寒的眸子中闪射出两道渗人的光芒。 唯独杨太师兀自不察,懒洋洋的模样似乎此事与他毫无关系。 呵呵,这两人有名堂。一个假装重伤,一个却揭了老底,说好的是同一阵营呢?怎么越看越不像呢? 这踏马完完全全是在对着干啊。 捕神为什么要假装重伤?杨太师这般强硬的逼迫他到底又为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为昨晚的事实在太过怪异? 切... 嗯?不对。 杨太师是故意逼捕神现身的,也就是说捕神在假装重伤这件事上连杨太师也没告知。 靠,难怪杨太师紧咬着我们不放,原来是想给捕神一个警告。 杨太师和善誉侯不同,善誉侯乃是武将,头脑比较简单。而杨太师一家子都是舞文弄墨的好手,机关算计什么的最在行。 他得知昨晚之事后肯定会怀疑捕神重伤的真假性,于是今日才跟了过来,要给捕神一个警告。 我心说这杨太师的手腕实在厉害,只一句话便将捕神给逼了出来。 “回禀陛下,微臣所受只是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捕神躬身施礼后站到了一旁,转眼看向我道,“花冷胤,此间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大佬,您可算是来了。我特么都差点扛不住了你知道吗?你要是再晚一点,正统老儿难保不会对我动粗。 靠,你以为我想待在这儿? 我正要告退,杨太师却突的摆手道,“慢着。” “太师还有何吩咐?”人家是太师,我一小捕快能怎么办,他让我慢着,那我就慢着呗。 杨太师盯着我道,“刚才陛下的问题,你还未回答。” 话到后半截,他的语气明显加重,我甚至能感觉得到他心中的那股强势威迫。 皇帝的确问我话了,可是人家捕神不是说了他来回答么?干啥非得把我扯进去,我一小小捕快能起到什么作用。你们可千万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特么在2017经常遇到这种事。 “太师...” “诶,陛下问的乃是花冷胤。” 杨太师没有给捕神机会,甚至连让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没给,直接摆手给打断了。 皇帝看着我微微点头,那意思好似是说让我如实招来。 我怎么如实招来?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这场面就踏马很尴尬了撒,杨太师非要让我回答皇帝的话,可是我怎么可能如实回答? 我也学王勋离编个故事? 拉倒吧,人家杨太师这么郑重其事的要我回答,那不是摆明了挖了坑等我跳?我再编个故事,那可算是自带草席入坑了。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官的总想着往上面爬。 因为上面话说不腰疼啊! 我的眼角余光瞥到捕神,他没什么表情,甚至连轻微的担忧也无,看起来完全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好吧,既然你们都装高冷,那我有什么办法。 “回陛下,昨夜乃是卑职第一次潜入威合镖局,既然王千户也去过,侯爷该当知道我只进到了里面的甬道,并未来得及深入便倒在了里面。因此里面有什么,卑职确实不知。” 说着,我转眼看了一下捕神,见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后,接着道,“捕神因为担心我一个人进去会遇到危险,因此在威合镖局前拦下了我。” “那也就是说梁卿之伤当真无关紧要咯?”皇帝看了捕神一眼,语气轻缓却带着一丝质疑,隐隐间透着一股强大的压力。 我不傻,这话我肯定不会接。 捕神闻言躬身应到,“回陛下,微臣之伤并未伤及要害,花冷胤今年不过十五岁,虽然功夫了得,但那威合镖局实在是龙潭虎穴,故此微臣这才拦下了他。” 这在官场摸爬滚打许多年,捕神讲官话可当真是一套一套的,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引到了别处。 “梁温卿!你休要扯开话题!你假装重伤欺瞒圣上该当何罪?!你一个六扇门的总捕头居然胆敢如此行事,当真以为圣上看不见吗?!” 捕神会说话,这善誉侯更加会说话。两人在京城里斗了这么些年,对方擅使什么招术他们肚子里那可都是清清楚楚。眼见捕神要岔开话题,善誉侯如何能放过,这不,也是三言两语就给捕神安了个欺君之罪。 我是真的服,这种手段估计也只有这险恶的官场才看得到了。 杨太师闻言并未开腔,我悄悄瞧了他一眼,他仍是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模样,甚至已经微眯起眼睛,打瞌睡了? 我心说捕神这回该怎么办?善誉侯摆明了咬他一口,而且还是一口重的,捕神总不能眼看着啥也不干吧? 正想着,却听到捕神道,“陛下,微臣假装重伤实乃迫不得已,若不如此,微臣手中这份西北军情如何能递到陛下手中?” 西!北!军!情! 我... 厉害厉害... 牛逼牛逼... 不愧为捕神,我算是彻底服了。 原来捕神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高手,的确是高手。 这一手,实在是太出乎所料,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聪明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被捕神给震惊。 他居然是为了这个,所以才设计出这么一台戏! 哇,你不去当导演当编剧实在是太可惜了! 第72章 第七十二场皇帝震怒 事情是怎么样的? 事情是这样的。 捕神想要把西北军情交给皇帝,但是他又信不过宫里的人,所以在皇城北角上演了一出被袭重伤的好戏。 这样一来,三方俱惊。 锦衣卫,青龙会,御林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所以让他有了时间继续设计后面的事。 捕神重伤,我们这些当小弟的能袖手旁观吗?我们不能,而且他料定了我会把西北军情的事告诉离歌,因为在那个时候,我能告诉的人,只有离歌。 而以离歌的稳重,他不可能把这件事隐瞒下来。要知道,六扇门的安危事小,西北战事事大。 可是皇帝没见到西北传回来的军情奏章,皇帝会信吗?皇帝不信。但即便皇帝不信,他的心里也改对西北战事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紧接着,捕神早已布置好的城中百姓前来报案,他的一席话让我和离歌都对捕神重伤的案子产生了怀疑。所以才有了后来皇城北角的事。 然后便是那条暗巷与威合镖局。 捕神几乎算准了所有关节,甚至连我什么时候找到威合镖局都算得一清二楚。 当然,这也源自于他对京城形势的了解。 他当然知道善誉侯也在派人盯着威合镖局,于是就借王勋离之口,通过传出我谋害捕神的假消息将皇帝骗出了皇城。 一切都豁然通畅了。 这踏马才是事情的真相。 捕神从一开始假装重伤的目的就不只是为了迷惑其他三方,而是为了将皇帝骗到六扇门,骗到他能够亲自将西北军情奏报直接递上去的地方! 捕神...的确是捕神。 这种智计,我想,除了我神探狄仁杰之外,应该再无他人了吧。 亏得我在大牢之中一阵胡思乱想,原来捕神竟然是这么一个目的。 好吧,在下花冷胤拜服! 皇帝听到西北军情奏报之时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慎重之色,“你说什么?” 就连一旁的杨太师也不禁睁开了眼睛,瞧着捕神。 捕神从怀中掏出那份我亲自交给他的西北军情奏报,递到了皇帝手中。 当那份奏报被皇帝抓在手里之时,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捕神的内息瞬间消弱了,好似长舒了一口气的模样。 他看着我微微点头,好像是在给我鼓励,但又好像是在给我安慰。 我也懒得去分辨,只是捕神如此大费周章的将这奏报交给皇帝,由此可见宫中的情势。他此时在善誉侯与杨太师的面前这么干,会不会有点冒险? 毕竟这两人在宫里的耳目众多,那王振到底是哪边的人目前还不清楚。万一捕神此举刺激了王振,那咱们六扇门不久危险了?要知道,王振可是皇帝眼前的大红人。今日若不是因为来的地方是六扇门,只怕皇帝早就带着他来了。 我正想着,却不料皇帝突的暴喝了一声,“混账!” 大厅中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我差点就把脑袋磕在地上,心说这当皇帝实在是爽,古人说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当真不差。 但是我特么的命不好,人家穿越来穿越去都是当皇帝当王爷,当纨绔子弟什么的,唯独到了我这里就踏马当了个捕快。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好吗? “瓦刺一族,世受天恩,不思还报,竟行谋反逆天之举!着即夺取此贼一切封号,命成国公朱勇领兵十万即刻征缴叛贼!不得有误!” 听到皇帝的军令,我就知道土木堡之战要开始了。 他太心急了,以至于直接在这里就直接宣布了应对之策。 我微微摇头没敢说话,这里哪里有我说话的份儿。 杨太师首先劝谏到,“陛下,目前大同前线战况如何尚不明朗,兵部尚书邝森刚刚任职,征缴事宜是否待前线战报传回京城再言?” 我明白杨太师的意思,朱勇乃是居庸关守将,在这个时候把他调离居庸关,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而且邝森乃是冉未风死后刚刚任职的兵部尚书,他屁股都还没坐热就面临这样的大战,能不能应付得来还得两说。 这时,善誉侯却突的请命道,“陛下,微臣愿领兵征缴叛贼!” 皇帝对瓦刺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不能后退一步的程度,听到杨太师的话他便想呵斥,谁知道善誉侯主动请缨,他也就把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去,转头盯着善誉侯道,“善誉侯,朕命里领兵十万即日出征西北,务必生擒也先狗贼!” 嗯?怎么有点不对劲?王振呢? 难道不是王振煽动皇帝亲征的吗?难道史书上写错了? 我心说这踏马就奇了怪了,皇帝并没有亲征啊?土木堡之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善誉侯领了军令当即退下,皇帝看了杨太师一眼,“朕意已决,太师不必多言!” 说完,皇帝竟就这么走了。 啊喂!你不是要亲征的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我的乖乖,难道真的是我搞错了? 杨太师起身后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摇头离开了。 他居然没有和捕神沟通交流,这俩人难道当真闹矛盾了? 我转头看向捕神,只见他正注视着一前一后的两人,“天下即将大变...” 捕神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倦怠,根本不像他以往风轻云淡的性格。 我心说不就是打个仗?这皇帝还没亲征呢怎么就天下大变了。 “小花,今日之事,委屈你了。”我正想着,却不料捕神竟向我道歉。 “捕神哪里话,如果我能早一些猜到您的目的,今日之事当不至于弄到如此地步。”我若是能早一点猜到捕神的计划,刚才我也就不会去怀疑他了,也就不会死扛着不说他是假装重伤了。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给了善誉侯一些假象,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上当。 咦喂,这难道也在捕神的算计之中? “我与杨太师演的这出戏就是故意给善誉侯看的,而今朝中无大将,善誉侯手握兵权,此次出征的肯定是他。只希望今日这场戏能让他临走时错误的估计我们的实力,如此一来,我们也好在京中对其掣肘。” 第73章 老狐狸 当皇帝带来的人走得一个都不剩的时候,咱们六扇门的人总算可以出来了。 离歌看见捕神无碍,当即对我表示了歉意。 我心说都这会儿了我还会对此斤斤计较吗?你这也太小看我花冷胤了吧。 “星宇与青灵可有消息?”捕神问到。 离歌摇头叹息,脸上满是黯然之色。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他与星宇,青灵的友情已经超过了一般家庭的亲情。 捕神思忖半晌,而后缓缓道,“此事你加紧调查,我估计善誉侯最多三日便会离京,到时候京城中不知还会发生什么变故。” 离歌得了命令后径直去了。 大厅之中只剩下我与捕神。 他见我迟迟不肯离开,当即笑着问到,“你是不是一定要知道威合镖局内藏着什么?” 我也笑着应到,“是。” 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发生了这么多事,都是你设计的,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却叫我如何甘心? 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蠢。那威合镖局内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捕神看了看我,而后端起茶杯轻轻小酌了一口,“不是我不告诉你,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即便是离歌我也未曾吐露过半句。”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可是我不甘心,“离歌所知之事岂能与卑职相比?捕神大人,您觉得您拦得住我么?” 他不告诉我,那我就再潜进去一遍,反正威合镖局就在那儿,也不会跑了。 我心说我都这么说了,你也应该告诉我了吧。可谁知道他却告诉我,威合镖局跑不了,里面藏着的东西却已经跑了。 MD,肯定是昨晚他传的消息让里面的人带着那东西离开了! 这老家伙,当真可恶。 “小花,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我不得不小心,这件事不止关系我一个人,一个不好恐怕我们整个六扇门为之陪葬都不够,你懂吗?” 我当然知道你要小心,但你越是这么恐吓我,我就越感兴趣,越好奇好吗? 谁让你只把话说半截?我这个人的好奇心就这么大! 我还想套话,可是捕神已经不给我机会,他摆手道,“回去吧,你一夜未归,公主殿下该担心了。” 他居然拿出漓香来压我! 老狐狸! 劳资信了你的邪! 不过想想也是,以漓香的性格,她见我一夜未归,万一做出什么傻事可怎么办? 我得回去看看先,还有那小和尚,他可是少林寺的宝贝,我不仅得罪不起,而且还不能怠慢了他。 “您不说就不说呗,我还不乐意听呢。” 话音落下,我转身就离开了六扇门总衙门。 潇洒的话谁不会说,只是我心里对威合镖局之中到底藏的什么还是很好奇。这就好比你娶了个美女当媳妇儿,但你的丈母娘只给看了一眼她小时候的照片,你说你着不着急掀开盖头? 那威合镖局里面到底藏的什么? 我在路上又一顿胡思乱想,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当我到家的时候,漓香正坐在门口等我。 这是夕阳斜照的时刻,那金黄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还有冷风吹过,本来挂在耳朵上的青丝立刻顺着脸颊飘扬。 你很难想像看到这样的一幕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还记得我与初恋站在后山上看落日的光景,那是我觉得我所见过的最美的景色。当心爱的人就站在你面前与你共赏一幕画面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整个世界都是她。或者说,她就是你所能触碰的所有。 有时候我会难过,难过于无法挽回我的初恋。 但是当我看到花间月的时候,这种难过渐渐被稀释了。然而此时此刻,这种难过却突然浮现心头。 漓香的侧脸或许不太完美,那微微上翘的鼻尖似乎是在告诉看它的人,它的主人是个公主。 对啊,她是个公主。 而我,只是个捕快。 有什么道理让一个公主为一个捕快付出最好的青春呢?更何况我还是个穿越而来的捕快,并不是真正与她订亲的那个人。 我可以欺骗她吗?我已经欺骗了她。 可是当我看着她的侧脸,当我心头的难过逐渐翻涌,我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劝说自己与她说明一切。 “你回来啦!” 漓香惊喜的发现了我,对,是惊喜。 这种惊喜就好像等待许久不见公车进站,却突然看到了另一班也会经过目的地的公车时那种难以言表的喜悦。 我一直以为我最不能忍受的便是等待,可是当我看到漓香坐在门口等待我时候,我才发现,我最忍受不了居然是自己的模样。 “对不起。”我替她将脸上的秀发捋到耳旁,“外面太冷,不必如此。” 我想说不必等待,但却不忍。 漓香秀丽的脸蛋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晕红,她有些害羞,我原本以为她不会害羞的。 看来也不是。 小和尚在屋里听到我的声音,也立刻跑了出来,“花大哥!你回来啦!你不知道,你一夜未归,可把公主姐姐给急坏了...” “小和尚!” 漓香害羞的模样与她以往表现出来的大大咧咧根本不是同一款,我恍惚间竟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进去吧。” 我从未牵过漓香的手,这时候我也不会。 如果牵手,那就牵手。但如果未曾牵手,那也就无从放手。 我并没有把昨晚的事告诉他们,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他们知不知道根本没什么区别。 “对了花哥哥,今天那个张丹峰曾来找过你。” “张丹峰?他说了什么?”我昨日让张丹峰赶回武当山,我猜他前来找我应该是向我告别的。 果然,漓香说张丹峰前来寻我就是为了临走时亲自跟我说一句后会有期,但我却不再。 “他还说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消息送来。”漓香眨着眼睛看着我,显然是没明白张丹峰为什么这么说。 我心道这张丹峰也实在是客气,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我点了点头道,“他离京的事我知道。” 我原本以为他会将先天功的古谱带走,却不料他提都没提。无论是在六扇门还是在我家里,他居然连一句都没提及。 第74章 拜托唐少陵 第二日,朝廷出兵征缴瓦刺逆贼的消息传出,满朝震动。 根据捕神从朝廷得到的消息来看,不少文武都反对此次出征,毕竟瓦刺族长也先乃是世袭的朝廷太师,永乐大帝亲封,皇帝说征缴就征缴...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西北战事已经开始。 皇帝当然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整个朝廷,因为西北告急乃是大事,而前兵部尚书更因此丧命,如果因为这件事再出什么事,只怕他这个皇帝宝座可就坐不稳了。 而正因为朝臣们不知道实际情况,所以对皇帝此次派兵征缴一事颇有微词。当然,私底下的微词,他们还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说三道四。 朝廷上的消息便是这些,至于京城的武林人士,那说法可就多了去了。 知道内情的人倒还好,那些不知道内情的人,暗地里差点没把皇帝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这源于当年怒苍山之战时皇帝出尔反尔给他们的印象不好,所以此次皇帝征缴永乐大帝亲封的太师,他们自然抱着一万分怀疑的态度。 我在京城里转悠了一圈,居然遇到了唐少陵。 我见他们峨眉不少人都提着行李,估计是要启程回西川了。 “唐少侠,可是要回西川?”我上前拱手道。 唐少陵闻言点头,“京城事毕,正要返回西川。” “唐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我忽的想到了一件事。 我们就地找了一间茶馆,坐下之后,唐少陵问到,“不知花兄有何指教。” “唐少侠误会了,在下并没有什么指教。在下只是有些事想问一问唐少侠。”此次皇帝征缴瓦刺,而西川正处于贯通前后的军事要塞,如果峨眉唐门肯助大明大军一臂之力,那瓦刺如何能破得了大同? 唐少陵闻言一怔,而后铿锵道,“此事乃家国大事,倘若有用得着唐某的地方,唐某定当全力以赴在所不惜!” 我心说倒不用你全力以赴在所不惜,我只是琢磨着你能不能帮我看着点善誉侯,我始终觉得他主动请缨出战有问题。 虽说他本就是征西大都督,领兵御敌不是什么怪事,但此次设计史上赫赫有名的土木堡之战,我如何能不多个心眼? “唐少侠,还请听在下把话讲完。” 说着,我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当然,在遣词造句之时我尽量避免了直接与善誉侯的冲突。 唐少陵闻言不由露出疑惑之色,“花兄的意思是善誉侯有可能会...” “诶,唐少侠,此事只是在下的猜测,做不得准。”我当即打断了他的话,解释道,“此次瓦刺进犯实在怪异,唐少侠返回西川后大可暗中调查一番,也好让在下在京城中能为陛下献策。” 我故意把疑虑转移到了瓦刺进犯之上,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与善誉侯的敌对关系。 再说此次瓦刺进犯确实怪异。 一来大明的军力远胜瓦刺,二来他们出师的名头在哪里?难道说是大明故意挑起的吗?明显不能啊。 根据史书上记载,瓦刺进犯大明乃是王振一手造成的,但是我身在京中根本就没听到消息。也就是说,此次爆发战争不是大明的问题。 不是大明,那就是瓦刺自己的问题。 “花兄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唐少陵对着我再度拱手,“在下返回西川后即可着手,花兄静候佳音即可。” 说着,唐少陵起身告别。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感到有些怅然若失,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但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我与唐少陵的交情并不深,但他却义无反顾的答应了我的请求。说起来,是我欠他的人情。也不知这个人情什么时候才能还。 这边刚刚送走唐少陵,天玑宫那边就传来消息,花间月请我到百花楼一叙。 哟喂,美女请客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来到百花楼时,花间月已经摆好了宴席,温好了清酒。 我心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实在是不想把你错认成我的初恋。 “好酒!”我匆匆忙忙的往嘴里倒了一杯酒,却被那辛辣的味道刺激泪腺,差点就流下泪来。 花间月见我一副囧相,忍不住烟嘴偷笑道,“你不会饮酒便罢了,我叫人换茶即可。” “诶,别介,我刚才只是喝得太匆忙了。”我当真不是不会喝酒,而是我不会喝五百年前的酒。 这踏马也太辣嗓子了吧! 为了证明我的确会喝酒,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一次我放慢了速度,清酒缓缓入喉,再没刚才那种辛辣,相反的有一股淡淡的甜意。 咦喂,味道还可以哦。 不是吹的,我始终觉得咱们中国古代的发明中,最厉害的就是这白酒了。 试想这东西作用多大?从古至今多少能干人都倒在这东西上面,就连诗仙李太白那个老酒鬼最后都栽在了这东西上面。 幸亏劳资只是会喝,而不上瘾,不然天知道我这穿越的身份能隐藏多久。 花间月也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后端着对着我道,“这一杯,敬你大难不死。” “哟,花姑娘消息挺灵通的嘛。”她说的无非是昨日我被皇帝亲审的事,看样子,她好像对整件事都已经有所了解,不然她也不会说敬我大难不死。 花间月掩面饮酒,微微倾杯示意一干二净,而后笑着道,“你的事,我一直很关注。” 嗯? “这可别介,您这么大个天玑宫宫主关注我干啥,我一小捕快啥也干不了...”我故意把自己说得愤世嫉俗,这样就可以尽量与她拉开一定的距离。 为什么?记得张无忌她娘说的话么?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我可不想被漂亮的妹子骗,我更希望能骗到漂亮的妹子。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花间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透出一股不解。 我尝了一筷桌上的鲜笋,应到,“可这就是我说的。” 花间月疑惑的看着我,微微蹙眉道,“你怎么了?” 我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失望而已。” 第75章 百花楼一叙 花间月的聪明体现在她能透过表面看内在,就比如我刚说有些失望,她马上就知道了我说的是善誉侯出征瓦刺。 “此事也不是你所能决定的,不是吗?”她劝我量力而行,尽力而为即可。 我当然知道尽力而为即可,但是如此让善誉侯占了便宜,我实在不甘心。 捕神为了将西北战情告知皇帝可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是到最后善誉侯只一句话便把便宜全都给捞去了。 他此次西征若是输了,倒霉是咱们大明的百姓。他若是赢了,倒霉的依旧是大明的百姓,以他的性情,班师回朝的时候免不了沿途收刮一顿。而因为他打了胜仗,皇帝肯定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所说的失望便是这个。 我知道大明朝的衰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知道后面几个皇帝努力中兴却不得的原因,所以我对这种可见而不可改变的事失望。 这就好比你明知道你有心脏病,但你却无法换心一样。 如果非要说事不关己也不是不行,但我毕竟已经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我就是这个时代里的人,除非再把我穿越回去。 “如果你实在过不去心里这关,你可以把注意力转移到前面两件案子上。”这时,花间月出言提醒到。 “前面两件案子?”她不说我倒还真没想起来,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还未破,其中少不了善誉侯的影子。 不过现在我还没找到突破性的线索,想要破案,谈何容易。 “你也不必心急,既然捕神无碍,他肯定会出手的。” “你怎么好像什么事都知道?”我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她,她的确是像什么事都知道似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天玑宫宫主,我几乎会怀疑她是谁的卧底。 倘若她是一个卧底,我想以她的能力肯定能打探到不少事。 嗯...这是个不错的想法,我觉得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让她试一试。 “我的消息灵通嘛,你刚才不也这么说么?”花间月用俏皮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说你这个借口当真满分... 各自喝了一杯后,花间月再度说到,“你让张丹峰返回武当可谓是一步妙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打算让他帮你打探江湖上的消息吧?” 我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我毕竟身在京城,江湖上的事我一概不知,有时候难免看不清。” 花间月闻言也是点头,“如此甚好,他在京城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麻烦?”我细想了一下她说的麻烦,可是却并没有什么结果,不由问到,“什么麻烦?” 花间月道,“少林的人这几日一直在到处打听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他们倘若与武当再度发生冲突,到时候麻烦的可不就是你吗?” 这倒也是,如果这两大派的人再发生冲突,我这个六扇门的小捕快当真不够看。 我抬眼盯着她道,“你请我喝酒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花间月闻言一笑,摇头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她依旧想让我跟她回天玑宫,她似乎把这件事当作使命一样在努力完成。 我很好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因为我是花挽镜的弟子?那天玑宫还少了他的弟子吗? 再说了,以我目前的情况,我能离开京城吗? “我改变一下我说法,你现在可以不用抉择,只要你以后想回天玑宫,我随时都欢迎你。”花间月忽的变了态度,从开始的劝说,到现在的随意,她似乎想通了什么。 我笑着道,“这么客气干啥,天玑宫那么多漂亮姑娘,你就不怕我回去以后给你都祸害了?” 还是那句话,对于美女这种天生自带吸睛BUFF的存在,我向来都是喜闻乐见的。 花间月闻言灿然笑道,“如果你当真看上了宫里的姑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此话怎讲?” “倘若如此,那我就可以将你绑在宫中了,也就不怕你出事了。”花间月的微笑就像一朵绽放开来的青莲,那种愈来愈清新而又越来越干净的味道随着外面的冷风四下飘散。 我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她,因为她实在太过吸引人,最为关键的是,每当她笑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的以为这是我的初恋。 可是她并不是。 “花姑娘,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师父是被逼着消失的。”我顿了顿接着道,“既然如此,倘若我回到天玑宫,你确定那些逼师傅消失的人不会再来逼你吗?” “我不怕。” “你不怕?” 花间月坚定的表情实在让我诧异,我原本以为她会换个方式去打消我的疑虑,但她却直言道她不怕,而且她的神色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与师父不同的是,师父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我没有。而且,我与皇帝没关系。”花间月说话时捋了捋耳边的青丝,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瞬间扑面而来。 我见状一怔,不由微微出神。 师父被逼消失最大的因素难道是皇帝?他与皇帝的关系太过紧密,所以才不得不选择自动消失? 我去,我怎么没想到。 换句话说,皇帝要确认他是否真的失踪是不是一定会派人天涯海角的去找寻?这虽然是最蠢的办法,但同样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因为只有在不断的找寻中才能证明我师父确确实实失踪了。 我可以从这方着手? “你可千万别打皇帝的注意。”花间月好似看穿了我在想什么,提醒我道,“皇帝一旦知道你在找寻师父,你觉得他会不会帮你?” 他当然不会帮我,是他让师父失踪的,他若知道我在寻找,只怕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我。 我端着酒杯没有说话,我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可是唯一的线索却在我师父那里,找不得,寻不得,难道我只能默认自己没有父母? 皇帝确实很厉害,至少在目前看来他很厉害。 第76章 皇帝遇袭 经过与花间月的一番谈话,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危险。 皇帝对当年韩家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倘若我纠缠不清,只怕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我了。 翌日,善誉侯率兵出征,皇帝亲至北城门誓师,那人山人海的场面可比天下会厉害了。 我与老陆好不容易挤到北城门上,皇帝却已誓师完毕,善誉侯站在城楼下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相距太远实在听不清楚。而后,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便转头朝着西方行进。 老陆看着下面逐渐远去的士兵,眼睛里不禁流露出一丝无奈,“当年我也曾与他们一般,想不到时到如今,却变了模样。” 我同情他之余也对这个时代无奈,毕竟我是2017穿越而来的,思想上有太多的不同轨。 我想安慰一下他,可是还没等我开口说话,皇帝的龙撵已经进了城门,楼下围观百姓纷纷退到两旁俯首拜倒。 以前在电视剧里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可是当我身临其境的时候才会发现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到底有多么悲哀。 “老陆,你说有没有一天咱们看见皇帝不用下跪。” 我话音刚落,惶恐的老陆吓得急忙四下张望,生怕别人听了去似的,还一个劲儿的对我说,“你不要命了!陛下可就在下面!” 他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证明了他心里有多么的恐惧。 我心道这话有啥不能说的?我不信正统老儿还能因为这句话就把我给砍了。 “怕啥,他又听不见。” “陛下听不到你也不能如此胡言!”老陆就像是一只被叼走了小鸡的母鸡,惊慌失措之时却始终没能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我瞧着下面的人群,士农工商全都跪在了地上,下九流的行业就是贱,难怪一直以来都被那些个读书人诟病。 穷酸就是穷酸,自己不会赚钱却非要诟病别人钱赚得太多,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给自己一巴掌看能不能打醒自己转而回到2017。 难道这踏马的就是命? 我正胡思乱想,楼下人群中忽的攒动起来,两旁百姓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突然往主道上挤,御林军急忙护驾,但他们哪里挡得住如此之多的人群,只一瞬间便被冲破了阻挡,慌乱的百姓一下子冲到了皇帝龙撵旁边。 “遭了!” 我心道不好,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但是街道上的人太多了,我刚下来就被人群阻隔在了外围,根本进不去。 这时,前方人群忽的喊叫起来,像是有什么事物出现。 下一刻,无数尖叫声喝骂声混为一团,整条大街都沸腾了起来。 无奈之下我只得跃上房顶,可是我刚到房顶上,数十个身穿大内侍卫盔甲的士兵便朝我围了过来,什么也不说,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就对着我开干。 这踏马真是够了,你们是不是眼瞎?老子这身六扇门的衣裳是假的吗? 情急间我急忙出手,凌衣刀斜着挡住了前方两个侍卫的进攻,左手反手一掌将身后的侍卫逼退。 他们毕竟人多,而且丝毫不讲道理,刚退一步,立马又冲了上来,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 我心道这些人不对劲,大内侍卫怎么会如此嚣张? 我一边与他们交手,一边朝皇帝龙撵望去,只见皇帝龙撵四周已经围满了百姓,几个身穿大内侍卫盔甲的人正在人群中缓缓靠近。 “不好!” 我转眼朝身前的几个侍卫看去,只见他们眼睛里布满了戾气,出手的招式异常邪魅,哪里是真正的大内侍卫。 这些人想行刺皇帝! 玛德,难怪他们一看到我就动手。 想到此处,我不再留手,凌衣刀横空而过,刀锋上有阳光闪过,而后便是鲜血四溅,房顶上的刺客掉落进人群,下方传来震耳欲聋的惊叫声。 这些人的武功并不高,他们只是负责在外围接应,我断定那些混在人群里的人才是高手。 一路往前冲杀,当我来到皇帝龙撵旁的房顶上时,人群中的刺客已经将那龙撵团团围住。 高洵还以为这些人是自己人,一个劲儿的使唤,但奈何这些人跟中了邪似的,一点反应也无,只死死的盯着皇帝的龙撵。 王振已经这些人的杀气吓得半死,瘫坐在马车上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正要跳下去,但身后却传来一阵破空声,情急间我急忙回头,一抹寒光从我的耳边划过,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掉下来的就不是我的头发而是脑袋了。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我身后,他带着头罩,我只能看见一双眼睛,一双带着森森寒意的眼睛。 他并未把我放在眼里,因为他的目光已经盯上了皇帝的龙撵。 卧槽,你踏马这胆子也太大了点吧? 既然不把我放在眼里,那我就对你不客气。 凌衣刀再度横扫,刀锋擦着那人的鼻尖划过,再进一寸,可惜却少了一寸。 天刀刀法在房顶之上展开,刀尖跳动间刀影伴随着二月里的阳光洒落。 那人身手极为敏捷,连续躲开了我三招。待我使到第四招的时候,他突然欺身上前,伸手朝我握刀的右手抓来,我的刀锋落在他的身后,左手被他紧紧的挡在了外围。 我心中一惊,急忙收刀后退。然而我这边刚以退步,他立刻跃下了房顶,三步并作两步朝皇帝的龙撵闪了过去。 我大叫一声不好,当即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大喊到,“高统领!拦住他!” 高洵此刻正在与那些假扮大内侍卫的刺客激战,听到我喊叫也是急忙转身,我估计他看到那黑衣人距离龙撵只有一步之遥之时也吓了一跳,当即转身扑将过来,可是后背洞门打开,被划开了一条大口子。 御林军被大批百姓冲散,眼看那黑衣人就要登上龙撵。 我心中一急,想也不想就将手中的凌衣刀扔了过去。 “噔!” 凌衣刀划过长空,不偏不倚的朝着黑衣人射去,可那人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只一个侧身就躲开了,凌衣刀钉在了马车之上。 “靠!幸亏劳资玩飞镖的水准还在!” 第77章 险象环生 被我的凌衣刀一阻,高洵赶到皇帝龙撵旁边,与那黑衣人厮杀在了一起。 我赶紧拨开前方百姓窜到里面,一手一个将那些刺客扔了出去,而后招呼御林军重新组织防御。 此刻大街上已经乱作一团,百姓们如受了惊吓的羔羊只知四下逃窜,哪里顾得上这里还有个皇帝。 我刚把十数个御林军组织好,又一波刺客到了。 这一波不再是假扮的大内侍卫,而是直接穿着夜行衣就冲了上来。 “高统领!你来指挥!” 我从马车上拔出凌衣刀,一刀切进他与那黑衣人的战圈。 这些御林军此刻也慌了神,他们长时间待在皇宫里,哪里经过如此血腥的战斗,其斗志早就被磨得七七八八,刚才被百姓一冲即散便是最好的证明。 我肯定是不会指挥御林军的,所以我只得将那黑衣人接了过来,让高洵你指挥。 高洵得了空,对着四周散乱的御林军大吼一声,我以为他要整顿兵马进行防御,不料这个王八蛋居然领着数十个残兵败将就朝那些黑衣人冲杀了过去。 你踏马到底有没有一点智商?你是御林军大统领啊喂! 这关头你还冲上去?皇帝的龙撵怎么办?我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吗? “叮!” 凌衣刀与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相碰发出一道剧烈的声响,火花四冒。我急忙抽刀转身,环身而绕,刀锋顺势而出,自上而下猛的朝那黑衣人砍去。 我只希望老陆能跑快点叫来支援,这踏马太混乱了,光靠我和高洵顶个屁用。 黑衣人侧身闪避,长剑犹如一条青蛇般忽的蜿蜒袭来,剑尖在空中连点数下。我急忙挥刀格挡,但内劲传来,我的右手一阵颤抖。 好强的内劲! 我抬眼朝那黑衣人看去,只见他也往后退了两步,我正要继续扑上去,不料他转身对着皇帝龙撵冲去。下一秒便出现在了龙撵之上,双手握剑,对着马车盖猛的刺下! “天!” 我看着心里一哆嗦,赶紧追了上去,拦腰而砍,左手握拳挡住他的退路。 那人识得厉害,如何敢接?急忙一个转身避开了我的刀锋,趁势还把长剑从马车盖上抽了出来。 我瞧了一眼那长剑,只见上面并未沾染血迹,这才稍稍放心。 但此人极为敏捷,我的天刀刀法适合正面硬拼,但却不适合追击,那黑衣人绕着马车急奔,抬手就要往马车里面捅去。 我心说你个王八蛋还真是执着,不死不罢休是不是? 倘若我今天从头到尾都没现身还好,但我既然已经现身,那便不能让皇帝有半点闪失,不然脑袋搬家的就是我自己。 可是那黑衣人实在太过狡猾,每每我追将上去,他就立刻闪到一旁,每每我出手阻止,他就挥剑偷袭,实在可恶。 这时,我瞥到场中御林军已经倒下大半,外围的黑衣人即将清场完毕,高洵浑身染血挡在外围,眼看就要倒下。 情急间我猛的一咬牙,将凌衣刀再度扔出去,将一个刺客射翻在地。而后跳上龙撵,提起马缰猛的一拍。 这些黑衣人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马车上的皇帝身上,故此并未对马匹动手,正好让我有了可趁之机。 马儿吃痛狂奔,将前面的几个黑衣人撞翻在地,我也不知马车碾到了什么,反正马车刚刚动起来就一阵颠簸。 后面的黑衣人哪里容得皇帝这就样走脱,马车还未行出百米,他们就已经追了上来。 我再度拍马,而后掀开龙撵的围帘。 “陛下!”正统老儿的脸色极为难看,但却一点慌乱也无,相反的,他阴沉的脸上满是镇静。 “陛下,烦请您老人家驾马!”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话音落下就跳上了马车,正好碰到两个想要跃上来的黑衣人,我急忙出手,一掌一个将他们统统打翻在地。 但他们人实在太多了,街道两边的房子上不断有人跳下来,就跟那丧失片里的僵尸一样,拼死想要阻挡马车行进。 我抬手出掌,将先天功运转到了极致,每当有人想要跳上来的时候便狠狠的给他一掌,踏马的居然屡试不爽。 正松口气间,一道破空声在耳边响起,我急忙低头躲避。 “噔!” 一支羽箭钉在了刚才路过的柱子之上,我回头看去,只见前方立着一排黑马,黑马之上的黑衣人正弯弓搭箭。 “卧槽!” 我急忙朝下面看去,只见皇帝手提缰绳兀自不觉。 “咻咻咻!” 破空声再度响起,我探手将皇帝从马车上抓了起来,而后在马车蓬上猛的一点,凌空跃起。 羽箭射中了奔跑的马儿,马车失去平衡当即与马儿撞在一起,在空中也不知翻滚了多少圈,砸落在地上时已经粉碎。 我护着皇帝翻身落地,眼角余光瞥到两旁的房顶只怕有数百个黑衣人正缓缓靠近。 而前方,那一排弓箭手又已经搭上了第二支羽箭。 玛德,劳资的穿越之旅难道就这么结束了? 草。 “你走吧。”这时,一直没有开腔说话的正统老儿忽的冷冷道。 我转眼看向他,只见他的眼神异常渗人,浓烈的杀意就像要溢出来了一样。 我寻思着我们现在的处境这般危险,你还这么大的杀意是什么鬼? 我走?我能怎么走啊哥,咱们已经被包围啦! “陛下,卑职护驾不力,今日恐无法带陛下离开此地了。”我摇了摇头,既然走不脱,那唯有拼死一战了。 不料正统老儿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而后走到我身前,“万天旭,既然来了,为何不敢现身?” 万天旭?万天旭是什么鬼?! 我听到正统老儿的话脑袋瞬间就当机了,皇帝知道刺客的主谋是谁?万天旭? 卧槽!青龙会! 我想到这里心中再度一惊,急忙抬眼四顾,可是四周黑衣人都蒙着脸,每个人都踏马一个模样,哪里看得出来。 难怪正统老儿让我走,他肯定是不想让我知道他与青龙会的恩怨。 这老家伙,事到如今还死要面子,难怪当年怒苍山之战后武林人士就对大明朝廷死心了。 第78章 观星楼御敌 此次青龙会直面正统老儿,实在太出乎我的所料。 我原本以为以青龙会的谨慎,他们该当等到正统老儿亲征才会露面,可谁知道他们竟然此时便直面正统老儿。 要知道青龙会藏身江湖十多年,就算是正统老儿都没办法将他们挖出来,由此可见他们行事之周密。此次公然刺杀皇帝,我想他们的目的不会如此简单。 正统老儿看向远处房顶上的黑衣人,目光尖锐且带着浓浓寒意,我可以确定他不会武功,因为他的体内一丝内息也无。但是我也感觉不到一丝恐惧,他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城防营的支援速度太慢,以至于我甚至怀疑城防营是不是已经被青龙会拿下了。 如果真是那样,青龙会岂不是要逆天了? 我的目光不断的在黑衣人人群中搜索,然而却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我焦躁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缓缓传来,而后猛的在耳边炸响,“正统老儿,你可知你身旁的少年是谁?” 我去,我的鼓膜差点没被这声音刺穿一个洞。 这老头儿是谁?我寻思着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然后猛的想起那晚在皇城北角那条暗巷之中遇到的那个老头儿。 是他? 我不敢确定,因为这声音虽然那老头儿的声音很相似,但因为远远传来又忽然炸响的缘故,从声学的角度上来说,其中可能有变。 “万天旭,休要装神弄鬼!当年若不是朕有心放过,岂能容你活到今日!”正统老儿拂袖暴喝,森冷的声音划过长街虽没有内力加持,但一样震人心魄。 那个万天旭应该就是青龙会几个头领之中的一个,不然以正统老儿的性子,如何会这般暴脾气的说话。 “呵呵...你有心放过?正统老儿,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了吧!当年那些兄弟是怎么死的,你心里难道没数么?当年怒苍山到底是怎么破的,你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我看你这个皇帝实在是太丢人了!” 万天旭也不知躲在什么地方,他的声音总是忽远忽近,一下子好像近在眼前,一下子又好像远在天边,实在难以捉摸。 “放肆!” 正统老儿一下子就怒了,是真真正正的怒了,那双鹰眼之中的怒火已经外泄,脸上的肌肉不断抽动。 下一刻,四周的黑衣人好似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开始朝我们缓缓靠来,阳光下,他们手中的兵刃闪烁着渗人的光芒。 “陛下!” 我拉着他往后面退去,可是刚没退两步,后面的黑衣人就已经到了背后,挥刀便砍了过来。我心道不好,急忙转身迎敌,左手将皇帝护住,右手握拳平推,先天功运转之下,强横的内劲犹如一道气浪将身后的黑衣人全部推倒。 可是我这边刚刚应付完,耳边就传来数道破空声,我下意识的拉着皇帝躲避,然而皇帝的步伐却没能跟上,眼看那黑衣人的刀就要落在皇帝身上,我想也没想就将后背转了过去。 长刀划破了我的官服,一股热流从后背直往下淌,我咬着牙拉起皇帝,从地上一跃而起。 站在房顶上,我抬眼环视,只见观星楼就在左前方不远处,当即也来不及思考,抬脚就跃了过去。 身后跟来的黑衣人不断掷来暗器,那破空声犹如枪林弹雨,我心道这些王八蛋的手法实在差劲,若是劳资,只怕皇帝早成了蜂窝。 MMP,虽然有先天功护体,但刚才那一刀却实实在在的砍在了我的背上,伤口不断流血,我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的内力正在逐渐减弱。 我刚落在观星楼的二楼屋檐上,追击而来的黑衣人就已经到了。 “正统老儿,当年你灭这个少年的全家时可曾想到今日会被他所救?”万天旭的声音忽的传来,我闻言一怔,差点就把手中的正统老儿给放了下去。 什么? 正统老儿灭了我全家?! 我看了看皇帝,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下方的黑衣人。 看他的样子,难道是默认了? “逆贼!休要胡言!”我当然知道韩家是怎么被灭的,花间月老早就告诉了我,而我也知道其中一定有皇帝的影子。 如今听那万天旭讲出来,正统老儿再一默认,八九不离十。 看来当年怒苍山之战确实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少年郎,你可还记得你的师傅是谁?” “万天旭,我当然记得我师傅是谁。你是不是还要问我师傅为什么失踪?那我告诉你,我也知道!你休要挑拨离间,我花冷胤虽年龄不大,是非黑白我可是分得清清楚楚。” 我口中没说你个王八蛋没胆子现身就一直在这里挑拨离间难道不觉得恶心吗?有种出来打一架啊! 当然,这种装逼似的挑衅是不能付诸行动的,更何况我还受了点伤。 皇帝听到我说的话好像很惊讶,他注视了我半晌,这才微微点头道,“朕果然没看错人。” 你有没有看错人我是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是不敢看错人的,这万天旭到底在哪里我们还不知道,万一他来个偷袭,你跟我估计都要熄火。 我将先天功运转到了极致,内力缓缓散开,笼罩着整个观星楼,只要那万天旭一出现,我便能察觉到。 然而这都是我想太多,他根本就没打算现身,因为底下的黑衣人已经纷纷上跳,暗器飞镖什么的接踵而至。 我一手扫落袭来的飞镖,拉着皇帝躲在二楼的一根柱子后面,暗器集中柱子犹如雨打芭蕉似的,直吓得我一身冷汗。 皇帝看了我一眼,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你走吧,他即便抓了朕也不敢拿朕怎么样。” 我心道我信了你的邪,你特么是我救走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不得被朝廷里的那些个大臣活剥了? 想什么呢?我才不会走! 我也不理他,转身走到柱子前,抬手将几个已经爬上来的黑衣人扔了下去,顺手操起他们掉在地上的刀,冲上去便是一顿乱砍。 第79章 拼死一战 杀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首先杀人要讲究手法,特别是作为一个捕快,快准狠才能有效的制敌。遇到一些暴徒,如果不能手法跟不上,那么很有可能倒下的就是你自己。 其次还要看时间,白天杀人和晚上杀人的感觉都不一样。晚上杀人会有一种满足感,因为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而满足。而白天杀人更多的是一种急迫感,因为不得不杀人而杀人。 最后便是目标。 要杀的目标不一样,前面所说的手法跟时间选择也不一样。比如打仗,要杀的乃是敌军,很有可能在手法和时间选择上都取决于战况。再比如要杀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在手法和时间选择上更多的是依照兴趣。 今天要杀的乃是这些黑衣人,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在手法上我尽量选择了省时的方式。 天刀刀法实在太过费力,特别是在我需要不断出手迎敌的时候,这种供不应求的感觉更加强烈。 因为如此,所以在杀了这些人之后,我并未感到任何一丝快感,相反,我反而感到丝丝罪恶感。 难道是因为我手上的血太多了吗? 或者说是因为我自己失血过多而导致脑袋开始出现幻觉? “叮!” 兵器相交的声音将我从恍惚中叫醒,黑衣人的刀正划过我手臂,鲜血四溅的同时我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我麻木的抬手,刀锋略过他们的肩膀,下一秒,一个脑袋落在了我的脚边。我甚至还能看到他的眼珠子在转动,然而他的身体却已经倒下。 我粗重的鼻息似乎在警告我不能再强行支撑,因为体内的内力已经开始出现枯竭。 我知道,这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 刚才强行带着皇帝逃到观星楼的时候我便知道自己的内力正在流失,只是没想到速度竟如此之快,先天功的自我恢复都无法弥补。 “嘶!” 又一道,伤口出现在胸口,胸前立刻被染红,剧烈的疼痛刺激我的大脑,我似乎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那躁动不安的心正急促跳动,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小花!”我听到了皇帝的声音,他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转过头看去,却猛的看到一个黑衣人摸到了他的身后,情急间我只得将他猛的一拉,而后抬手去挡。 “叮!” 我手中的钢刀应声断做两截,黑衣人的刀尖顺着我的额头划过,我心说再进一分,我估计就得躺下来。 然而他并没有再进一分,因为下一秒,我就用断刃捅进了他的小腹,我看着他嘴角吐出血来,而后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倔强。”万天旭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我清晰的感应到他出现在楼梯口。 我护着皇帝猛然挥刀,强横的内劲将四周黑衣人全部逼退,我正要逃窜,但楼梯口却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那沉闷的脚步声就好像是踩着我的心跳频率来的,每一步都刚好落在我的心跳声上,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缓缓加剧,窒息的感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噗!” 当最后一道脚步声传来,我再也忍不住胸腔内的热血,冒着热气的血液从口中喷出,刹那间我感到四肢极度乏力,不由自主的往前跪去。 “小花!” 可是皇帝的声音猛然响起,我急忙倒转断刀杵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 “万天旭。” 随着皇帝森寒的声音,我看到一双虎头金靴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头往上看,那是一张看起来异常和蔼祥和的脸,虽饱经沧桑但却丝毫挡不住英姿的一张脸。 在这时,我的耳中不断有嗡鸣声响起,脑中也不断有画面闪过,我很想看清楚那些画面到底是什么,然而我的眼睛却像被蒙上了一层薄纱一般,迷迷朦朦什么也看不清。 “当年你杀他全家,而今连他这么一个遗孤也不放过?”万天旭的声音有一股讽刺的意味,好像是在说着一件与己无关但又十分在意的事。 “万天旭,事到如今你竟还不知悔改!” 我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但我猜测他应该是很愤慨的,因为他的声音里透着强烈的失望。 我听到万天旭轻叹了一声,而后便是冷冷的笑,“朱祁镇,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万天旭清清楚楚,你何必在老夫面前装模作样?当年的事难道你当真不记得了?需要老夫提醒你一下?” “放肆!朕执掌大明江山十几年,需要你来提醒?”皇帝反驳的语气明显比刚才硬气。 “的确不需要,因为你以后都不需要执掌大明江山了!” 万天旭忽的沉下声音,阴寒的气息随之铺卷,我身上的伤口都为之一寒,体内气息翻涌。 “叮!” 当我挡住万天旭的刀时,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惊诧和不解,还有失望和遗憾。 我不断颤抖的手臂告诉我,如果我再强行硬撑,我估计会废掉。然而我却无法坐视皇帝死在我的面前,这不是我想要的,而且也不是漓香想要的。 “你可知道他当年杀了你全家?” “我知道。” “你可知道他当年逼走你师父!” “我知道。” “你可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早已死了千百次!” “这个...” 我本想说不知道,可是却极度疲乏的身体却无法支撑我说完,话到一半我就倒了下来,接着,便不省人事。 我说过,杀人不是一件简单事,特别是我们这种捕快,一旦对杀人上瘾,那将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我几乎就杀上了瘾,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体力不支,我想万天旭也不会那么早就现身。 但是我所能做的毕竟有限,在我挡住黑衣人一拨又一拨的进攻之后,我再也无力挣扎。 昏迷中,我好像梦到了2017的世界,喧嚣繁闹雾霾堆积的世界。我从未如此的怀念过2017的生活,可是在梦里,我却对那时候的生活感到了无比眷恋。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死前最后想起的东西便是最放不下的东西。 第80章 捕神的报告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又躺在了漓香的寝殿之中,从外面侍婢有条不紊的端茶送水我就知道出皇帝没事。 我长舒了一口气,检查体内气息之时我发现我的先天功又有了精进。 我心道这踏马就神奇了,难道挨打还能刺激内功?我也是信了你的邪。 坐起来的时候,我看见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而且结尾处还给我打了个蝴蝶结。 看来是漓香的手笔,也只有她才会这么无聊。 正想着,漓香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我已经起床,急忙跑过来问到,“花哥哥,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好多了,放心吧,我没事。” 只要我的先天功还在运转,那么一切外伤都不是什么大事。 漓香噘着嘴巴生气道,“上次也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花哥哥...” 讲实话,我是真受不了女孩撒娇卖萌,特别是美女,一看到美女撒娇卖萌我就会忍不住想去亲她。 但是这一次我忍住了,漓香...不能亲,亲了要负责。 我很想告诉她不要撒娇卖萌,虽然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但如果我不喜欢她,那么在我眼里,她这是很ZZ的行为。 然而我要怎么说呢?我总不可能告诉她不要这个样子,我会很难为情吧? “公主殿下,我真的没事,此次关乎陛下性命,我岂能退后。”我尽量把自己的借口说得冠冕堂皇一点,也免得她总埋怨我不够小心。 在那种情况下我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 为了避免继续与漓香谈论这个话题,我急忙问到她老爹的情况。 漓香告诉我,她老爹也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昨日已经开始上朝。 正说着,正统老儿便到了。 我寻思着是不是该要个什么官来当当了?这一直当捕快也不是个事儿啊。更何况最近开销比较大,我这手里的银子... 当然,前提是把正事儿说完。 “小花,你觉得怎么样?”正统老儿看起来很关心我,甚至亲自来嘘寒问暖。 我心道大可不必,虽然你杀了我全家,但也不会就这么跟你翻脸的。我还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在我没弄清楚之前,你肯定死不了。 “那日若不是梁卿赶来,只怕你与朕都将凶多吉少。” “捕神?” 看来我猜测的没错,老陆搬来的救兵中只有捕神能解围。 “那御林军和城防营,陛下可有详查?”皇帝龙撵被袭,御林军竟然溃不成军,而城防营迟迟不到,这其中原由实在耐人寻味。 正统老儿冷哼一声,站起来道,“此事不说朕倒忘了,来人!宣捕神进宫。” 接着,正统老儿看着我道,“你可知御林军高洵乃是朕亲自提拔的大统领?” “此事卑职有所耳闻。”我不是有多耳闻,我是常听人说起,高洵和正统老儿什么关系天下谁人不知?当年怒苍山之战,高洵可是正统老儿的贴身护卫。 “没想到高洵竟带出这么一帮饭桶!”换做是我,我一样会如此生气,毕竟是自己的亲信,紧要关头居然这般掉链子,我估计此时高洵只怕已经躺在家里养伤了。 但其实高洵已经很努力,在龙撵遇袭的时候,我可是亲眼所见高洵以一敌众挡住了大部分的黑衣人,才给了带着正统老儿逃脱的机会。 “那日卑职亲眼看见高统领浴血杀敌,陛下对他可否从宽处理?再者说,御林军三大副统领都不是他的亲信,他们手底下的人到底什么样,高统领不清楚也实属正常。” “小花,你切莫为他说项,朕心里清楚。”正统老儿似乎打定了注意要拿高洵出气,我见他这般强硬,那也就只好闭嘴了。 这时,漓香看着道,“花哥哥,这一次你可要待在宫里等伤养好了再出宫。” 我心道我的这皮外伤那不是分分钟就好的事吗?闻言,我抬眼看向正统老儿,毕竟这里他说了算。 正统老儿看了我一眼,而后又看向漓香,“难得漓香如此心思,你便留下吧。” 我反正觉得无所谓,既然皇帝让我留下,那我还能说什么。 刚好,我也需要一点时间再来修炼一下先天功,这大内皇宫总不可能再出现什么意外了吧? 不多时,捕神赶到,一番见礼之后,正统老儿开口问到,“御林军和城防营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捕神看了看我,正统老儿却微微摇头,“但说无妨。” 只听捕神道,“李熠霖,刘光东,薛广晟三位副统领,臣已经锁拿下狱,具体证据还在寻找之中,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在臣找到证据之前,他们应该会先松口。至于城防营之事,臣调查过,当日的确是因为百姓人数太多,而恰逢换岗,所以邝森在调度起来出现了问题。” “这个邝森,枉费朕将他提到兵部尚书的位置!”正统老儿的脾气上来了,一言不合就要废了那邝森。 不料捕神却劝慰道,“陛下,邝尚书刚刚就任兵部尚书每几日,一切操作程序都还未熟练,出现这样的失误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当日事发之事正值侯爷出征,一干文臣武将都在御林军后面,在那种情况下,邝尚书能急速赶回兵部调遣城防营已经算是拼命奔波。” 这时,捕神忽的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急忙对着正统老儿道,“是啊陛下,邝尚书还是侍郎之时臣就有过耳闻,此人刚正不阿,性情秉直乃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我哪里知道什么邝森,玛德兵部尚书难道不该是于谦吗? 哦,我忘记了,邝森随皇帝亲征死在土木堡之后于谦才领职兵部尚书的。 不过既然捕神都替那邝森求情了,我估计那人也不会特别差,至少也应该算个栋梁才是。 正统老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捕神,轻叹一声道,“朕何尝不知邝森为人,只是此次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朕如果不以雷霆手段镇压,这京城还不得翻天了?” “陛下大可杀鸡儆猴,以起警示之效。” 第81章 重赏 皇帝要怎么杀鸡儆猴那是他这个当皇帝的事,我只是个小小的捕快,我能干什么?我只有好好养伤,好好享受大内御厨做的美事佳肴。 不过讲真,能在皇帝家里吃到御厨做的菜,我也是相当的满足了。还记得穿越之前,应该是2014年的时候,我在西川落难,每天靠一个馒头度日,那时候才18,食量本来就大,哪里受得了。 可是受不了我也不能去偷去抢,硬生生抗了一周。 自那以后,我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但凡有一顿可以吃饱,那我就会把这一顿当作最后一餐。 而现在,当我坐在皇宫里享受皇帝的招待时,当我不再为温饱担心时,我才知道一个人并不需要有多么大的成就,只要一日三餐即可。生活嘛,不外乎生下来,活下去。 我尽量把目标降低,因为我担心自己一旦把目标调得太高就会变成好高骛远。所以刚刚穿越而来的时候我虽然抱怨,但我并未放弃捕快这一行业。 一切都值得,只看你如何选择。 皇帝给我奖赏不可谓不重,不仅连升三级达到了离歌那个位置,而且还给了我钱。 这是重点,官职事小,钱是大事。 因为我一直在焦虑自己的资产问题,作为一个从2017穿越而来的现代人,我充分了解一个人的资产将决定这个人的百分九十九的选择。 再有,自从小和尚赖上我之后,我的腰包就垂直崩塌... 有多少钱呢? 黄金三千两。 这是个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在京城买一套百十平的房子只需要六七十两白银,相当于一个普通百姓五六年的工钱。而三千两黄金可是接近三万两白银,也就是说,我可以在京城修一座一万平的别墅再加豪华装修而且还有剩余。 我忽然一下子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 看来要想在古代挣钱,最快捷的方式还是和皇帝打交道,至少皇帝一般不缺钱,除非是末代皇帝。 朝堂之上的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反正电视剧里都演过,大家自说自话不带重复,没什么新鲜花样。 如此,我也算是在京城的高官中露了一回脸,上至咱们的杨太师,下至宫里的小太监,但凡看见我的,莫不是点头示意以表“感激”。 我还见到了于谦,虽然此时的于谦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 我一直好奇这个解救大明与水火之中的人到底长啥样,亲眼看到之后,我略感失望。 于谦并不帅,甚至可以说有点丑,以我这个现代人的审美来看。至少他那一双深陷的眼睛十分难看,再加上椭圆形的脸,粗大的鼻子... 好吧,我不该以貌取人的。 我只是没想到鼎鼎大名的于谦居然长这副模样,看来历史书上的故事都骗人的。 最为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货居然在退朝之后找到我,说有事请教。 我寻思着这人怎么着也算是个忠臣,不至于一见面就跟我客套吧,想要拉拢我什么的吧... 他邀我去他府上做客,我心道既然伤势已无碍,那便去去呗。 跟皇帝道别后,我正准备出宫,不料漓香又跟了上来,我瞅见皇帝站在大殿门口,当即也不多言,领着漓香出了宫。 刚到皇城门口,于谦便驾着马车过来了。 见到公主,他自然是惶恐下跪,漓香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点头道,“于大人请我去他府上做客。” 于谦一番解释,漓香也不怀疑,于是一路无话,直到于府。 不得不说于谦这小老头儿的确是清廉,他的府邸坐落在城南的闹市之中,我粗略的看了一下,估计也就三百来平,比起其他同等级官员的府邸,他这府邸实在是太寒酸了。 而且他的府中摆设简单,除开必要的桌椅,我几乎没看到其他什么摆设,就连大厅两旁的盆栽都用的是普通的万年青。 “我说于大人,您这府邸,也太寒酸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被谁打劫过呢。” 我故意打趣到,既然他这么清廉,那就应该听得出来我这是玩笑话。 于谦闻言笑道,“寒舍粗鄙,让公子见笑了。” 府中仆人送上热茶后,于谦看了漓香一眼,而后对着我道,“公子于公主殿下...” “本公主与花哥哥乃是有婚约的。” ...... 其实公主,这些事咱们可以不用拿出来说的,你成天这里说一句那里说一句,过不了多久,整个京城都知道你跟我有婚约了...那我以后可还怎么去泡妞把妹啊? 唉...谁能明白我这颗纯洁而苦涩的心... “原来如此,只是此事怎么未曾听陛下提起过?”于谦只是个侍郎,这事乃是陛下的家事,他当然没听过咯。 我摆手道,“于大人,今日您邀我前来,该不会是为了此事吧?” 于谦闻言急忙欠身,拱手道,“在下失礼...在下失礼...在下请公子前来其实主要是想问问那日陛下被袭一事。” “于大人想知道什么?” “那日陛下被袭,按理说最近的城防营应该最先赶到才对,为何最先赶到的却是六扇门?难道说其中有什么隐秘?” 于谦的嗅觉不可谓不灵,再加之他是兵部侍郎,对京城里的军队运作了如指掌,故此皇帝没有对兵部出手,他自然有些好奇。 只是他没有直接问皇帝为什么不处置邝森,而是旁敲侧击的问我六扇门为什么最先赶到。 这小老头儿果然有两把刷子,也难怪在土木堡之后他一跃而起成为整个大明朝最有实力的人。 我喝了口热茶,缓缓道,“邝尚书没跟你们说吗?那日案发正值城防营换防,再加上百姓逃窜堵塞了所有出入口,城防营的士兵总不可能扫清百姓前来救驾吧?” 我说的很直接,你质疑你顶头上司的决定,那你就去问你的顶头上司,你跟我这儿打马虎眼,我可不吃这一套。 他估计心中也明白,所以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当即“呵呵”一笑,“公子所言甚是。” 第82章 于谦 其实我也明白于谦心里的想法,毕竟他今年都已经五十出头了,都说五十知天命,他这个年纪才混到一个兵部侍郎,他自然是不满足的。 此次皇帝被袭,兵部尚书邝森看起来有懈怠之罪,他以为是个机会,可没想到最后是美梦,泡汤之后难免有些不甘心,所以才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丝慰藉。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我对他的生平那是清清楚楚。 这人自小就很有才华,23岁就考取进士,而后因为口齿伶俐,直言进谏,被宣德皇帝重用,一路飙升。从巡按江西到兵部侍郎,他的仕途可以说一帆风顺。 只是到了兵部侍郎这里,他的这个仕途就好像被卡住了一般,整整十多年未曾再进一步,别说内阁大臣,就是那兵部尚书也未摸到过。 别说他是个从小就有抱负的人,就连我这个没什么抱负的人都感到一丝尴尬。 你说他着不着急? 他当然十分着急了。 所以此次皇帝被袭,邝森救驾来迟,按道理,他很有机会往上爬,谁知道皇帝一句事出有因就放过了邝森,也难怪他心里觉得不舒服。 “公子此次越级提升,只怕朝中会有许多对公子有想法,未知公子打算如何应付?” “于大人你呢?你对在下有什么想法?” 我又不蠢,什么人对我有想法我难道不知道吗?就冲你第一时间就把我拖来你家,我就知道你的想法最大。 “公子说笑了,在下能有什么想法,在下只是想知道公子如此平步青云,就没想过为大明再做点什么吗?” 于谦似乎也听出来了我对他的讽刺,所以说话时略显清淡。 我寻思着他这是话里有话啊,闻言当即道,“于大人想让在下为大明做什么?” 于谦看了我一眼,而后又看向漓香,“公主殿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漓香好奇的看着他道,“于大人有话便请直言。” “而今大明,自三杨去世之后,国力逐渐衰退,虽无内忧,但有外患,特别是西疆边防。再加之陛下近年来多重新宦官,臣担心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东汉之象。” 于谦说话时,言词态度都极为诚恳,虽然有些话一旦传出去会掉脑袋,但他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主要是他就是这么一个性格,什么话都敢说,就算是皇帝老子有啥事做错了,我估计他都敢把弹劾奏章递上去。 不过也难怪,他要是不敢说话,他也不会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来。 他说的都是实情,正统老儿登基初期,张太后主持朝政,三杨戮力为国,大明国力自然鼎盛。但张太后去世以后,三杨也跟着一个一个的走下历史舞台,正统老儿无人可用,只好宠信王振等人。 所谓第一代专权宦官,其实那都是正统老儿自己给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孙挖的坑。 坑爹坑老子的我算见过不少,坑子孙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难怪历史上对正统老儿的评价都不是很高,以他打开的这种先河,就算他有天大的功绩只怕也会给抹平了。 于谦这么说,说明这个人还是有脑袋的,至少知道目前大明朝的实际情况以及知道问题出在那里。只是他虽然知道,但他没有能力去修正,去改变,毕竟十多年未曾更进一步,我估计此次机会错失之后,他应该不会再做他想了。 不过他既跟我说起这些,那他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我救过皇帝的命,而且与漓香又有姻亲关系,让我去皇帝进谏岂不比他去上书更有效果? 你不得不承认于谦还是很聪明的,至少在这种情况下他还知道要怎么救大明于悬崖边上。 只是我很难受,我踏马一个穿越过来的小捕快,你让我去跟皇帝两个讨论国事政事,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再说了,我即便救过皇帝的命又怎么样?而今皇帝面前除了王振,谁还能插得上嘴? “于大人的意思可不就是让在下去给陛下进言咯?” “公子难道想要推辞?” 于谦见我道破他的用心,当即反问到。 我笑着摇了摇头,苦叹道,“于大人呐,不是在下不愿意帮你这个忙,只是在下爱莫能助啊...” “公子此言何意?” “于大人,有些事在下可以说,但有些事,在下打死也不能说。大人只需知道,在下不是不愿意帮忙,在下也有在下的苦衷。” 我不是怕得罪王振,我只是不想让六扇门的捕快们受到牵连,再者说了,土木堡之后王振就死了,哪里需要我去进言。 于谦听我这一说,当即显得有些失望,“公子如此之言,实在叫人寒心啊...” 我嘴里没说你特么再等个几个月不行么?非得这么着急上位吗?反正土木堡之后你就是兵部尚书了,你着个什么急?这不是瞎鸡儿乱搞吗? “于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在下就告辞了。” “不送。” 于谦显然不待见我了,在听到我不愿意帮忙之后。 这也难怪,我既不愿意告诉他皇帝对邝森的宽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愿意帮他上书皇帝,他自然不会待见我了。说来说去,他心里想的还是怎么上位,只是换了个方式而已。 不送就不送,我难道还能在这京城里迷路了不成?老子可是捕快! 出了于府,漓香当即问到,“花哥哥为什么不答应帮他?” 我看着她笑道,“你以为他真是为了咱们大明啊?” “难道不是吗?” 漓香的眼睛就像是一朵白莲花一般纯净,至少这个问题一出口,我就觉得她脑子里绝对没有什么其他心思,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听,简直就是个傻白甜。 我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这才轻声道,“你别看那于侍郎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打的都是怎么上位的算盘。刚才我若是答应帮他,只会让你老爹两难,而且说不一定还会得罪了王振,得不偿失的生意我才不做。” 第83章 反击青龙会 回到六扇门总衙门之时,还未进门,就看到不少捕快都在来回跑动,看起来异常忙碌。 我心说这是咋了?有行动?怎么这么热闹。 我与漓香径直走了进去,到了大厅,正看见捕神,离歌两人在商量什么。 捕神和离歌见到漓香,自然一番行礼,这才看着我微微点头。 “这是在忙什么?有啥行动?”一般来说,六扇门查案并不会如此大张旗鼓,除非遇到什么大的抓捕行动才会搞得如此浩大。 捕神和离歌都非常慎重,捕神道,“我们已经查到了青龙会在京城的据点,今夜准备前去突袭。” 我心道这可是一件大事,皇帝如此重视青龙会,倘若咱们六扇门能够将他们在京城的据点一锅端掉,这可是大功一件! 但瞧捕神和离歌的脸色,这事儿看上去似乎并不容易。 离歌点头道,“青龙会好手众多,光凭我们六扇门,只怕很难将其一锅端。” “那为何不去找兵部...”我这话刚说出口自己就感觉不对劲,六扇门在京中乃是直属皇帝的单位机构,若是让咱们去找兵部帮忙,这不是摆明了打皇帝脸么?而且在处理青龙会这件事上,咱们还真是谁也不能找,因为皇帝根本就不想让别人知道。 捕神也是皱眉,只听他很是焦灼的道,“此次突袭乃是打草惊蛇,我们的目的只是让他们现出原形,其他事,还是要交给陛下自己来解决。” “您的意思是皇帝会亲率御林军前来?” 除了这个可能,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不料捕神还当真点头道,“陛下会率御林军在远处观望,倘若我们让青龙会现出原形,陛下便会亲自动手将其一网打尽。” 难怪咱们六扇门这么热闹,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皇帝和青龙会的关系自然是不用多说了,以他自己亲率御林军前来就可以看出他对青龙会的重视。如此程度,他又怎么可能将这事交给咱们六扇门或者其他部门。 漓香听得云里雾里,半晌才觉得不对劲,于是问到,“你们是说父皇会亲自带人剿灭青龙会?” “公主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公主殿下既然听到了,还望不要传出去。”捕神对每个人都不放心,为了保密,他甚至没有告诉手下的捕快今晚有什么行动,外面那些来回奔忙的捕快对此一点儿也不知情。 我心道捕神也是够了,漓香啥也不懂,她能说什么。 离歌看了我一眼,而后对着捕神道,“捕神,那星宇与青灵...” “此事便交给你吧,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俩应该也在青龙会的据点内,到时候趁着混乱冲进去救人,我在外面负责接应。” “那我呢?” 我很想知道我能干点什么,毕竟这是六扇门第一次大规模行动,我刚刚晋升金字捕头,不干点什么岂不是太丢面子。 捕神笑道,“你的伤势刚好,怎么?这就坐不住了?” “那可不是?你们都出去干活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守着老巢啥也不干吧。” “你的任务非常重要,你最好把小和尚叫上。” 捕神告诉我,我的任务就是等皇帝带人剿灭青龙会时,我跟在皇帝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说来也是,以那日皇帝龙撵被袭的情形来看,捕神和离歌充其量也就是挡住青龙会的反扑,皇帝亲率卫队剿灭时,那万天旭势必会对皇帝下手,皇帝的安全自然成为了重中之重。 难怪他让我叫上小和尚,万天旭的武功我可是亲眼所见,仅内功就可以将我压垮。 “花哥哥...”这时,漓香忽的对着我道,“你能不能劝劝父皇,让他别去?” “公主,陛下什么性情你还不知道吗?他决定的是,我们劝他有用吗?”我还没开口,捕神就已经表示了无奈。 他说的,正是我想说的。以皇帝的性情,他若是打定了主意要亲自前来,就算把天王老子搬来只怕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我当然知道漓香一来是担心她父皇有什么危险,二来她也是担心我。 不过既然皇帝已经下了命令,我如何能不去?如果不去导致皇帝有什么闪失,那我这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公主,你放心吧,你也看见了,那日我一个人面对上百个青龙会的人都没被怎么样,这一次还有这么多人帮忙,肯定没事的。” 不是我吹,只要万天旭不冲着我怼,我绝对有把握保护皇帝的安全。那日是因为混战中我失血过多,所以导致先天功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威力,今晚可不同,今晚我可是有备而去,我怕啥? 漓香脸色还是惨白,一个劲儿的摇头,“我不想你们去...你们万一...” “公主,没有万一,万一就是我被打了也不要紧,我这身体恢复能力多强你知道的吧,那么重的伤两三日都恢复了,你还担心什么?” 我发现自从我学了先天功以后,我这吹起牛来气不喘了,腰不疼了,说话也更带劲儿了,看来只要拳头硬,啥事儿都好办啊。 捕神看了我一眼,而后对着漓香道,“公主殿下,此次乃是六扇门联合御林军共同作战,如此大的阵势,青龙会的歹人即便有三头六臂只怕也讨不了好,你就放心吧。” 离歌也劝道,“对啊公主,这不是还有我们吗?你放心吧,我们都会帮你照看着小花的。” 听到捕神和离歌都这么说,漓香这才稍稍宽心。 布置完任务以后,捕神和我详细的说明了今晚的行动步骤,这才让我回去休息,准备今晚的行动。 我于漓香回到家里,正巧看见小和尚背着个大袋子从外面回来,我一瞧那袋子,心说这家伙又去偷吃的去了? 谁知小和尚一看到我们当即扑了上来,保住我的大腿就哭了起来,“花大哥你总算回来了!俺都想死你了!” “你想的只怕不是我,乃是馒头包子吧。”我瞅了一眼这小家伙,那哭得叫一个假,眼泪都没一颗,就他么嗓子干嚎,一点儿演技都没有。 第84章 皇帝的担心 我打开小和尚的袋子一看,只见里面装的都是一些衣服什么的。 我赶紧问到,“你这是要去哪?拿这么多行礼干啥?” 小和尚作势抹眼泪,还带着哭腔道,“俺见你们不回来就跑回客栈去找智源智深师侄,谁知道他们也没回来。所以俺就准备拿着行礼回寺啦,可是俺走到半路又饿得不行,只好半道...” 我... 哈哈...哈哈... 这个小和尚,是当真可爱,难怪漓香这么喜欢他。 “我不是给你留了银子吗?”我记得我那日走的时候给他留了不少银子,让他去买吃的。 “那点银子只够俺吃一顿的...俺都两日没吃东西了...”正说着,小和尚的肚子忽然响了起来。 漓香也被这下和尚逗乐,听到声音后急忙拉着他道,“走吧,今晚咱们去下馆子。” 在饭桌上,我用以后每顿三只鸡腿彻底把小和尚给贿赂了。 入夜没多久,我就带着小和尚赶往六扇门总衙门。 到了以后,捕神与离歌已经布置完毕,新任御林军副统领蔡志勇也到了总衙门,见我到来,蔡志勇急忙施礼。 我心道这人就是这样,以前没出名的时候,人都不乐意跟你讲话,现在无论走到那里人都对你恭恭敬敬的,看来以后还需要继续努力,至少怎么着也要在江湖里留个传说不是? 我的任务与捕神交代我的没什么两样,就是贴身保护皇帝。蔡志勇此时前来,一方面是为了跟捕神商议布置,另一番就是前来接我去御林军大营。 当我和小和尚到了御林军大营时,皇帝已经站在大营门口等待,看到我来了,只是微微点头,却也没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在等什么,今晚对他来说可谓相当重要。 从那日他和万天旭的谈话中就不难看出他和万天旭之间关系匪浅,今晚的行动又是专门对付万天旭的,他自然有些焦虑。 “陛下亲至,想来今晚当不会出什么意外。”我出言安慰到,毕竟有捕神出场,他的焦虑也是时候停一下了。 不料皇帝却微微摇头,我看见他的眼神有些迷惘,就好像不知道今晚的行动到底是对是错。 这可是一件大事。 这好比行军打仗,倘若主帅对于这场战争的对错没有一个绝对性的态度,那极有可能影响这场战争的走向。 只听皇帝缓缓道,“朕担心的不是出什么意外,而是担心今夜之事很有可能影响到西北战事。” “您的意思是说,如果今晚之事成功,青龙会会被逼狗急跳墙倒向瓦刺与其里应外合共攻大明?” 我说完之后,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个想法,或者说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青龙会于瓦刺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但从青龙会种种行动迹象表明,他们很有可能已经于瓦刺串通。而今晚的行动将直接导致青龙会立即倒向瓦刺,在西北战事上给予大明军队以重创。 要知道,青龙会休养生息这么多年,其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步。 正如那日皇帝被袭,仅仅一个黑衣人就让高洵招架不住,更何况那万天旭,而且这万天旭或许只是青龙会的边缘人物,其核心人物到底有多厉害,天晓得。 我心说皇帝还当真是深谋远虑,连这也想到了。 只听皇帝继续道,“西北战事乃是朕的一块心病,多年来纷扰不断,倘若此次失败,只怕朕将成为千古罪人。” “陛下不必忧虑,侯爷征战沙场数十年,深谙疆场之道,有他出马,西北战役定当无虑。”我这么鼓吹善誉侯,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确如此,另一方面也是想提醒皇帝,此次西北战事只有一个善誉侯。 皇帝闻言看了我一眼,叹道,“但愿如此吧。” “不过陛下,今夜之事非同小可,一旦走漏了风声...” “此事你放心,朕已经下了命令,今夜无论是城防营还是京兆衙门都不得放走任何可疑之人。” 皇帝已经提前做了部署,不仅连同六扇门,就连京兆衙门他都计算在内。 看他如此慎重,我越发对当年的怒苍山之战感兴趣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使得青龙会与皇帝仇深似海?而且那日听万天旭说的话,貌似是皇帝有愧与他们。这么说来,当年皇帝在利用完青龙会之后是不是反算计了一道青龙会? 我心中虽这么想着,但肯定不能说出来,不然我这脑袋就可很难再在肩膀上顶着了。 这时,皇帝看向小和尚道,“你可就是少林寺灵因坐下弟子空信?” 小和尚点了点头,而后也看向皇帝道,“你就是皇帝?” 闻言,我直觉脑门前一阵乌鸦飞过... 小伙子你可真敢说啊,什么叫你就是皇帝...你是真不怕皇帝把你的脑袋瓜子移个位置么... 不料皇帝闻言只是一怔,而后大笑了起来,“哈哈...好多年未曾有人与朕如此说话了...哈哈...不错不错,朕就是皇帝。” 小和尚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嗯...不错不错...原来皇帝就是你啊...” 呃... 请原谅我这个聪明人,此时看来,傻人有傻福也是的确有道理。 只听小和尚继续说到,“俺师父说过,皇帝是个苦差事,你当皇帝不觉得苦吗?” “哦?你师父当真如此说过?”皇帝显得有些讶异。 “是啊,那日师父与我一起下山烤山鸡的时候说的。” ...... 灵因大师居然也是一个吃货!难怪带出来这么一个吃货徒弟!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MMP,故事里果然都是骗人了!那灵因大师好歹也是一代宗师,居然如此贪吃!而且还带着徒弟一起破戒! “这...哈哈...哈哈...好一个灵因!好一个灵因!”即便是皇帝也是忍俊不禁,闻言当即笑得前俯后仰。 我心道估计也只有这小和尚了,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就让皇帝拖出去砍了脑袋。 “陛下,时间到了。” 第85章 居然又是这货 围攻青龙会据点的战役在皇帝一挥手间拉开了帷幕。 青龙会在前几日袭击皇帝龙撵,以皇帝的脾气,他岂会轻易放过。于是便命捕神暗中调查,捕神何许人也?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查到了青龙会在京城的据点。 皇帝思前想后决定亲率御林军前来剿灭。 六扇门的人主要负责将青龙会的人搅乱,搅散,以便于御林军擒杀。 看着御林军前进的方向,好像是王府胡同。 我心道这青龙会倒是会选地方,那王府胡同乃是一条出了名的贵人胡同,住在胡同里面的不是达官就是显贵。 胡同口大约无米宽,两边都是院宅,我看见六扇门的捕快已经站在了其中一处院宅的大门前。而御林军已经将整个胡同都围了起来。 捕神亲自带队进攻,只一瞬便冲了进去,我跃上围墙看去,只见捕神进攻的速度急快,几乎瞬间就将前院的守卫击倒。 我担心皇帝安危,故此并未选择继续跟进。 但是看着不断冲进去的六扇门捕快的速度大概可以推断出里面的战况,想来有捕神领头,如果万天旭不出手,应该没什么人可以阻挡。 正想着,一个捕快前来禀报道前院已经清理干净。 这踏马也太快了吧?不对劲! 皇帝闻言就要带兵进去,我急忙将之拦住,“陛下,还请稍等片刻。” 我朝小和尚使了个眼神,而后跃下墙头落在了里面前院之中。 地上躺着不少尸体,流出来的鲜血还在冒着热气,冷风袭来,场面异常可怖。 我环视一圈之后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我心说是自己想太多?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忽的跃起,一道剑光闪过,我手臂上的衣裳瞬间裂开了一条口子。 那人出手极快,似乎是想在短时间内将我击杀。 可是他错误的估计了我的实力,先天功运转之后,我的反应超出了他的想像。 凌衣刀裂空而动,滚滚内息犹如滔滔江水般汹涌澎湃,只一刀,那人手中的长剑便断作两截。 “嗯?想走?!”那人见情势不对,丢掉断剑就想跑,我哪里给他机会,一个箭步往前,抬手挥出一掌,那人瞬间扑到在地,而后一动不动了。 我上前拉下那人面罩,却不认识,但已然死了。 我就说不可能这么简单,以青龙会那日袭击皇帝龙撵的架势来看,前院即便都是些小喽啰也不至于眨眼间就被清理干净。这人埋伏在此,应该是想等着皇帝进来时再施以偷袭。 解决完这人之后,我这才让皇帝带人进来。 我走在皇帝的左侧,小和尚跟在右侧,外面还有数百个御林军重重包围。我寻思着这样的保护,皇帝的安全应当无忧了吧。 走进前院之后,皇帝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而后朝蔡志勇使了个眼色。 蔡志勇会意,当即带人往里面冲去。 此时里面已经传出大规模的战斗声,听起来,里面的战斗应该异常激烈。 皇帝摆手让四周的御林军散开一点,而后让人把地上的尸体抬到一旁。 我看了看小和尚,只见他此刻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和尚,专心点。”我可不想皇帝出什么意外,当即提醒他到。 皇帝闻言不由一笑,“不必紧张,朕见过更惨烈的场面。” 我口里没说您当然不紧张了,反正您又不出手。我们这些打工仔怎么可能不紧张,您要是出了啥事儿,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正想着,御林军已经把地上的尸体全部清理干净,皇帝再度摆手,后面的御林军立刻冲了进来,朝着内院涌去。 皇帝跟着就要上去,我再度将其拦住,而后当先往里面走去。 可是就在我走到前院阶梯之上时,我的眼角余光忽的瞥到了一丝寒光,从屋檐下闪过,而后朝着身后猛袭去。‘’ “陛下!” 我转身回头,双脚在石阶上重重一蹬,身体犹如离弦的箭,奔射而出。 “叮!” 凌衣刀在空中划过,一枚白色暗箭被我击落,掉在了远处的空地上。 我转头看向皇帝,只见他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没等我歇气,一个黑衣人忽的闪现,几乎用我想像不了的速度冲到了我们面前。 “MD,又偷袭!” 我话音还未落,小和尚已经与他交起手来,我护着皇帝往后退,只见场中两人来回闪动,一招快似一招,直到后面看得我眼花缭乱,脑袋微晕。 皇帝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不用紧张,只听他道,“这些小把戏,朕多年前就已经见过了。” 我在心中暗叹,嘴上自然没说什么。 那黑衣人的招式极为狠毒,如果不是小和尚内功深厚,大金刚神力修炼精深,只怕还当真挡不住。 我将先天功运转到了极致,集中注意力朝场中看去,只见小和尚虽然能将那黑衣人挡住,但那黑衣人没出一招,小和尚的大金刚神力便弱了一层,直到后面小和尚竟只能招架,连还手的机会也无! 嗯? 我瞧着那人的身法,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仔细一想才发现,此人的身法竟与那晚在我家门前追杀我的那人一模一样! 靠!居然又是这货! “小和尚!退下!”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我认出此人的一瞬间,我就忍不住了。MMP,当初欺负我武功不够厉害,今天老子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天刀传人! 小和尚也知再坚持下去败下场来的只能是自己,闻言也不坚持,瞬间就跳出了战圈。 我提刀入场,凌衣刀环身而绕,而后长驱直入,凌厉刀锋犹如寒风挂面,带起一阵刺痛奔腾而去。 那人见我刀法精妙,眼中闪过一抹惊色,而后急急后退,长剑在身前不断点击,全部敲打在我的刀锋之上。 看得那人眼睛,我更加确定此人就是上次追杀我那人。 想到这里,我再不迟疑,凌衣刀反转一圈,而后高高抡起,刀锋顺势往下,携雷霆万钧之势往下劈斩,在先天功的催动下,我甚至感觉到了凌衣刀的一阵轻微抖动。 第86章 再见仇人 惊出银刀跃玉泉! 天刀第四式,刚一出手,前院之中立刻飞沙走石,磅礴狂风山呼海啸,即便是我也感到了一丝心悸。 先天功与天刀刀法的完美融合,这威力瞬间不止高出一倍。 我心中暗暗道,看来练武练功相辅相成倒当真没错,上次在观星楼前与锦衣卫左右镇抚使交手时,这一招哪里有现在这般威势。 场中狂风四起,一时间我也难以判断那黑衣人位置,只能凭着心中感应将凌衣刀挥向我所能及的方向。 刀锋凛冽,寒光耀眼,我体内的内力便如潮水般汹涌,如此强悍,那黑衣人即便有盖世神功护体,只怕也难逃一劫。 正想着,我手中的凌衣刀忽的一颤,而后耳边传来一声刀身破裂的声响,下一刻,一股钻心疼痛从刀柄传来,钻入手心,手臂,而后沿着手臂之中的脉络径直往心脏之中冲去。 我暗道不好,急忙将手中断刀扔掉,身形一闪就往外冲。 但是身后却传来一阵剧烈声响,我转头去看,只见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上像是冒出了一团火似的,燃烧间还带着阵阵声响。 我知道,那是他催动内力使然。 当一个人的内力催动到极致,因为无法外放,所以只能胡乱碰撞,一旦碰撞过于激烈,便会产生这般情况。 卧槽,看来这牛皮吹早了,这家伙居然“觉醒”了! “小花!” 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捕神! 眼瞅着捕神从内院冲出,我急忙向他摆手,示意他快退,不料捕神竟对我视而不见,直往那黑衣人方向冲了过去。 我... 你这...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这踏马都敢往上冲?你没瞧见这剑招有多大威势么?这要是落下来,整个前院都得崩裂吧! 但捕神丝毫不怂,一点迟疑也无。 我转身朝场中看去,只见捕神右手运功,左手握拳,身形一闪瞬间就到了那黑衣人身前。 我看得清清楚楚,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那晚在威合镖局的暗道之中我便怀疑捕神与青龙会的有关,而刚才那黑衣人的眼神更让我觉得有问题。 只是此时我来不及多想,因为那黑衣人并未因为捕神而停止手中的剑招,排山倒海的威势瞬间压了下来,整个前院都为之颤动,如果这不是在大明,是在2017,估计不少人都会以为是地震了。 草,明摆着这个人才是最后的BOSS嘛!那万天旭哪里有么高绝的剑招? 就在我以为那剑招必定会落下来之时,捕神却在电光火石间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对,他居然抓住了那黑衣人的手腕,而且没有被那黑衣人的内功震开! 我滴个乖乖,这一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以黑衣人刚才散发的气息来看,他体内的内力已经沸腾,但凡有外物触碰,他的内力都会反弹,将外物震开。 以那他的内力,倘若是我抓住他的手腕,我估计我这右手此刻已经节节碎裂。 但捕神不仅抓住了他的手腕,而且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踏马难怪是天下第二,名不虚传啊! 那黑衣人似乎也很震惊,但只是一瞬,下一刻,他手中的长剑忽的回转,横切捕神手腕。 因为剑刃上的内力碰撞,即便是他轻轻的挥动那长剑,场中也是一阵风声呼啸。我心道此人绝对不简单,在青龙会之中至少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然而捕神却依旧抓着那黑衣人的手腕不放,他背对着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我心道捕神是不是疯了?那黑衣人这一剑下来,捕神岂不就被截肢了? 不是亲眼看到我是真不相信捕神居然敢如此而为,他似乎打定了注意要抓着那人。 这时,已经退到门口的皇帝忽的冒了个脑袋出来,“梁卿快退!” 他的话音刚落,场中黑衣人竟忽的一个转身,长剑在半途随身逆转,而他被捕神抓着的手也顺势挣脱开来。 “什么?!” 我实在不敢相信,那黑衣人居然怂了! 只见他挣脱掉捕神后,长剑在地上猛的划出一条线,长剑上燃烧的火焰也跟着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条火线。 这踏马又是什么招式? 我正觉得奇怪,捕神居然再进一步,双手在身前挥出两道掌印,而后欺身上前,一招快过一招,掌影重叠间即便是我也看得眼花缭乱。 如此极速的掌法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主要是他超出了我的预想,我一直以为捕神估计只是内功强劲一些,在招式上应该不会比天下榜其他人高明。 但看到这掌法,我脑中忽的冒出一个十分恐怖的名字,降龙十八掌! 不对不对... 降龙十八掌走的是刚猛正气,大开大合的路子,这掌法看上去虽然很恐怖,但瞧那招式却是极为细腻,哪里像降龙十八掌的套路。 正想着,捕神的招式已经快到了极致,我几乎已经看不清楚他的招式。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忽的从外面跃了进来,几乎在眨眼间就到了皇帝跟前。 “去死吧!狗皇帝!” 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万天旭! 眼看万天旭就要将皇帝一掌击毙,我踏马差点就被吓得崩溃,想也没想,身形一闪,身体如离弦的箭般冲了过去。 然而我还是慢了,万天旭的手掌已经到了皇帝胸前。 我心说完了,这回肯定洗白白了,正统老儿竟惨死于皇宫之外。 我这个贴身保镖只怕离上断头台不远矣。 靠,这万天旭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会在外面?他不是应该在内院吗? 玛德,咱们上当了! 皇帝从小娇生惯养,哪里会什么武功,眼见那万天旭袭来,当即吓傻了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被王振推了过去,我瞧得清清楚楚,因为他就站在皇帝的侧面,那个太监原本跟在他身后。 万天旭的手掌毫无疑问的落在了那太监的背心,掌风为散,那太监撞在皇帝身上,两人当即朝院中飞去。 卧槽! 见状,我急忙闪身,一个飞扑将皇帝从那太监身下拉了出来,那太监飞出去十多米,撞在台阶的柱子,当场身亡。 第87章 追 我的妈,幸亏老子反应快,不然皇帝即便不被那太监身上的内劲震死也会被撞死。 但那万天旭的内力真是厉害,即便我有先天功护体,仍是将我震得一阵手脚发麻。 万天旭见一击未中,眼睛瞬间就红了,身影一闪就要来补刀。 我哪里容得他放肆,起身拍出一掌,而后一个驴打滚,扫堂腿凌空摆出。 这些简单的拳脚功夫我还是会的,虽不能致命,但好歹也能拖一拖。 “滚!” 万天旭被我一挡,当即怒吼,须发皆张之状实在恐怖,那大手犹如劈天盖地般朝我袭来,滚滚内息汹涌澎湃。 我识得厉害,当然不会硬接,脚下一滑,从他侧面溜了过去,反手一掌拍向他的背心。 招式出手,我瞥到门口几个御林军手中有刀,当即对着王振喝道,“还不保护皇上!” 我估计王振也被吓得够呛,在我呼喝之前,他几乎是呆滞状态,被我这么一吼这才反应过,大呼小叫拉扯着御林军朝皇帝涌去。 眼看皇帝安全,万天旭更是恼怒,转身面对着我,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来。 “老头儿,别这么瞧着我,除非你有女儿要嫁给我。” 若是当真真刀实枪的硬拼,那我肯定是拼不过他的,此事唯有扰乱他的心智,方有取胜之机。 那万天旭果然中计,闻言当即扑了上来,双掌交叉向前,一连挥出十数掌,而且每一掌都不带重复的,堪比刚才捕神的掌法。 我心道这些老家伙的本事真他妈厉害,随便冒出来一个都够我喝两壶的。 见状,我只得转身取刀。 可是正当我准备和万天旭“大干一场”之时,捕神那边却传来一道极为低沉的声音,“撤!” “拦住他们!” 皇帝闻言,急忙在人群大喊。 我心说这两个人谁拦得住?捕神堪堪与那黑衣人打成平手,我踏马哪里打得过万天旭那家伙? 我抬眼朝万天旭看去,只见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好似对这个撤退的信号极为不满,但他却又不得不隐忍,脸上满是说不出的咬牙切齿。 “小花!拦住他!” 这时,捕神也开腔了,而且跟皇帝的想法一致,拦住万天旭。 我特么没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这老东西那么好拦住的吗? 无奈归无奈,但皇帝这会儿亲眼看着,我总不可能就这么把万天旭放走吧?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提刀上前,踏马的大不了就是一死,老子这么死了好歹还能弄个青史留名,说不定2017会出现关于我的事记呢? 然而万天旭在听到撤退的信号时根本没打算再继续纠缠,那黑衣人忽的往这边一跃,也不知扔出了什么东西,我只看到一阵极为刺眼的光亮一闪,待我再睁开眼睛时,万天旭与那黑衣人已然消失不见。 这时,一个声音从墙头传来,“小花!城东大街!” 我抬眼看去,只见捕神站在墙头远眺,看那方向,却是城西。 城东大街?这踏马还要追?哇塞我的捕神,你不要命,可我还年轻啊!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但我心里这般想,脚上哪敢停留,当即朝着城东大街急奔。 此刻月光正盛,我借着月光大致打量了一下城东大街的地形,因为这里乃是商业区,所以商贩摊位比较多,而且高楼建筑也不少,极其阻碍视线。 我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但深夜之中大街两边死静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声响。 我心说这踏马追个屁啊,人家眨眼间就消失了,怎么追?上哪去追?你总不可能又让我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去搜吧! 靠! 我这边正独自发愁,前方不远处却忽的闪过一个黑影。 我哪里有时间去想,当即一跃而起跟了上去。 那黑影的速度极快,即便我将先天功运转到了十层,却也始终追不上,只能就这么跟着。 我挥刀在沿途墙壁房顶上留下了六扇门的记号,这踏马前面那人万一是万天旭,那我岂不是自己送上门的?我寻思着留个记号也好让后面的找对方向,我也不至于被人杀了都没人知道。 正想着,那黑影忽的改变了方向,在房顶上猛然一跃,竟高达数十米。 我滴乖乖,这轻功... 我抬眼看去,只见他居然跃上了城楼。 京城的城楼可是高二十多米!他居然一下子就跳了上去! 最踏马气人的是,那黑影竟故意站在城楼上往下看了我一眼。 他就居然站在城楼上嘲讽我?! 现在可是老子在追你啊喂!还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哥! 踏马的,你是在欺负我上不去么? 牛逼! 我转身四下寻找绳子,老子跳不上去难道还不能找个东西爬上去? 可是悲催如我,这城楼下哪里有什么绳子,唯有不远处的茶摊棚上有几根细小的绑棚条。 我... 我抬头朝那人看去,只见他还在上面! 这家伙故意在上面等我! MLGB,你牛逼,你等着! 我转身跳下房顶,在不远处的屋檐下找到了一根长竹竿,看样子应该是街边商铺用来撑雨棚的。 我拿在手里试试了重量,感觉还不错。 “你小子等着!老子一会儿上去了不打断你的腿!” 欺负我是不是?你看我是不是好欺负的料。 一阵助跑之后,我如撑杆跳运动员一般,利用竹竿的弹性在地面上重重一撑,因为有先天功的缘故,所以我对使用力道的掌握程度非常娴熟。 在我放开竹竿的一瞬间,我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竹竿的弹力将我高高抛起,我顺势翻转身体,握紧了手中大刀。 但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 那就是我踏马是对着那人弹射而去的,我正看见那人举着双手准备出招将我从空中击落。 ...... 这就尴尬了... 我身在空中,眼见就要落在他的掌风之上。 “去你丫的!” 大刀脱手,对准了那人的脑袋射去。 我翻身落在城楼之上,顺手抄起插在脚边的大刀。 跟我玩儿阴的?老子弄不死你! 第88章 奇怪的黑衣人 当我看到那黑影落在城外之后,我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当然可以利用竹竿把我弹上来,但是我踏马要怎么下去?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总不能让我跟那黑影一样,就这么跳下去吧! 我哪里有他那么好的轻功... 这王八蛋居然又在嘲讽我,他居然好整以暇的坐在了下面的空地上! 我... 你厉害你厉害,你牛逼你牛逼... 韩家天刀刀法确实有一套与之配套的身法,但身法是身法,轻功是轻功,身法是小范围内移动,而我这儿与下面相隔二十多米... 哇,不会轻功真他娘的痛苦。 不行,这以后怎么着也得去唐门或者逍遥派学学轻功,不然以后打架也太吃亏了。 最后,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纵身跃下了城楼。 放心,不是自杀。 我将大刀刺进了城墙之中,在城墙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借着这一点阻力,我淡定的落在了地上。 “小子,你今晚肯定要背时。” 背时是四川话,就是要遭殃的意思,我这一激动连家乡话都冒了出来。 不料那人居然闻言一笑,也冒了一句出来,“我哪门没看出来也?” 哟喂,西川人啊?! 老子管你哪里人,今晚不打死你算你牛逼! 到了城外,那人似乎已经没有继续逃跑的想法,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摘掉了脸上的面罩。 借着城楼上的火光,我瞧见了那人的模样。 他绝对比我大不了多少,顶天也就十八岁的样子,眉清目秀极为俊朗,五官配合得恰到好处,特别是那一双眸子,即便是黑夜,也透着一股阳光。 我心道这家伙不是那晚追杀我那人啊,也不是刚才与捕神硬碰硬的那人啊,更不是万天旭啊! 卧槽,这家伙是来顶包的! 我猜测万天旭与追杀我那人逃脱之后,两人各走一边,我不确定我追的这边这个是谁,但肯定有一个往城东大街跑了,不然捕神也不会让我往这边追。 而这家伙就是专门跑出来吸引我注意力的。 青龙会的手段当真是高明,这家伙的内息似乎不强,但那轻功确实一流,别说一般人抓不到他,就算抓到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无凭无据的难道说人家半夜刺杀皇帝? 套路,全踏马是套路。 “小子,有种你就别跑,咱们面对面交流交流。” “小弟,我不跑。” 这家伙居然叫我小弟... 谁特么跟你废话! 我手中的虽然在刚才从城楼上下来时在城墙上划得有些缺口,但这并不影响天刀刀法的威力,我啥也没说,直接就开干。 他最开始没有用武器,在我的天刀刀法下,他一直在闪避。最气的是,看他躲避我刀锋的样子,貌似一点也不费力! 讲实话,我不是一个特别容易生气的人,但今晚的事实在太让人揪心,我哪里还能抑制住自己的心情。 今晚好不容易再见到那晚追杀我的人,我原本以为会来个猎人于猎物的转变,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你说我气不气? 刀锋卷地,掀起一层泥土,地面上的刮痕犹如被铲车铲过的一样。 然而在我这样的攻势下,这小子居然依旧气定神闲,好不悠哉的样子。 我有些想不明白,开始琢磨他的身法。 因为我们是在小范围内进行战斗,所以他使用的只可能是一种精妙的身法,不可能是轻功。 我的刀锋刚刚作势往左,他的身形已经闪到了右边,而当我挥刀横扫,他却已经往后撤开一步。他好像能看透我的招式,或者说,他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再过了两招,我见他仍是不还手,当即跳出圈子问到,“你为何不还手?” 他的回答让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我耽搁了你追犯人,所以就放你发泄一通咯。” 我... “小子,不要以为身法精妙就可以傲视天下人。”我虽然不懂他的身法,但若论骗术,我还当真没服过谁。 你能看穿我心里想什么,那我就故意让你看穿。 话音落下,我已经抬刀起手,换身而绕后刀锋在空中划过一条直线,内力作用下,我尽量让刀锋顺着空气流动的方向偏移。 下一刻,我左掌横推,握住刀的右手却猛然回拉。 那小子见状一怔,脸上浮现些许诧异,“看来你还当真有两下子。” 我可不止有两下子,天刀刀法虽然只有七式,但根据这七式演变出来的变招却数之不尽。目前我所能熟练掌握的高伤害的武学招式只有天刀,因此我对其研究也是颇为透彻。 这一推一收乃是天刀第四式雁荡刀笑演变而来,原本这一招中,刀锋应该直来直往,因为最开始的环身而绕就是为了蓄力,最后强出入龙般刺向敌人。 但是在考虑到这一刀出手后若无内劲防御,那自己中门便会大开。所以创此刀法者在这一招下备注了另一种出手方式,也就是我刚才那种。 如此出手,倘若敌人无法闪避,那么顺其自然,刀锋长驱直入即可。但如果敌人太过灵活,那么左掌前推,右手回拉可限制敌人逃跑的方位,而后再度出招。 那日在观星楼前于锦衣卫的两位镇抚使交手时,因为我是以一敌二,在气势上不能被他们压制,而且他们两人的身法也没有此人这般精妙,所以我便没有变招。 但眼前此人,倘若我刚才长驱直入,那么此刻刀锋肯定又会落空。 左掌前推的一刹那,我忽的作势往左闪,因为他的目光一直盯在我的左掌之上。 虽然只有很短的一瞬间,但我还是看见了他嘴角微微上翘的笑意,他似乎又看穿了我的招式。 我不信,我没有左闪,而是将全身内力灌注在左掌之上,一跃而起,猛的拍向他的脑袋。 “砰!” 一声巨响,而后便是一道刺眼的白光在我的左手掌间亮起,我感觉到了阻力,一股极强的阻力,那是一股强悍的内力正与我掌中的内力碰撞。 第89章 南宫泽兑 刺眼的光芒让我无法睁眼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根据我左手手掌被阻挡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有人与我对掌。 我正准备运功突破,手掌上的压力却忽的一弱,而后立刻消失了,我睁开眼,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约莫六七十多岁的老大爷。 这老大爷不是很高,最多一米七的样子,须发皆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唯独一双眸子十分精烁,似有光亮闪现,瞧着我时,我只感觉到一股寒意在身上流淌。 “你又是谁?”我瞧这老头儿面色森寒,心想他肯定也没打什么好主意,因此并未给他面子与他好说。 果然,这老头儿闻言只是淡淡的瞧了我一眼,而后拂袖转身对着那小子道,“走吧。” “小弟,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来切磋!”那小子临走时还故意挖苦了我一下。 我心道谁是你小弟?劳资一看就比你年纪大好吗? “等等!”我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因为我的任务是追踪青龙会的人,这小子故意误导我而导致青龙会的人走脱,明摆着的两者有关系。 “你们与青龙会到底什么关系?”我实在找不到其他问题,所以只能直言问到。 那老头根本就没打算鸟我,闻言仍是头也不回的直往黑夜之中走去。 我心说你这老家伙居然这般狂妄? 啥也不说了,既然人家不理睬咱,咱不能搞点动静出来么?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当我的天刀第五式出手之时,那老头却忽的转头盯着我,森冷目光如同一柄利剑般径直刺入了我的眼睛,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心底涌出,而后在刹那间席卷全身。 “叮...” 伴随着钢刀落在地上的声音,我整个人也跟着往前扑到,因为我全身内力像是中了邪一般忽的乱窜起来,原本该涌上右手的内力忽的反冲。 在我到底的那一刻,我使出最后一点力气让自己侧身倒下,因为只有这样我才看到那老头。 只见那老头的目光仍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那股从心底冒出的寒意似笼罩了我全身经脉一般让我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功夫? 我的脑筋急转,可是任我搜肠刮肚也没能想到这是什么功夫。 那小子看着我,笑呵呵的道,“我爷爷这一招叫惊弓之鸟,乃是我...” “洵儿!” 老头儿打断了那小子的话,应该是不想让我知道他们的来历。 只听那老头盯着我道,“花挽镜多年不现江湖,其弟子竟如此不济,看来天玑宫当真没落了。” 他竟知道我的师承? 此人究竟是谁? 此刻我体内的内力仍在乱窜,我尽力疏导之下虽有好转,但仍旧不能动弹,只得咬牙道,“你到底是谁?”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我是一个在某些时候会很倔强的一个人,即便是输了,我也要知道输在谁手里。 当然,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他的内力强吗? 刚才与我对掌之时我并未感觉他的内力有多强,估计是有所保留,所以才会让我有旗鼓相当的错觉。但即便他的内力比我强,也不能只一个眼神就让我体内的内力乱窜啊!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老头儿的目光缓缓减弱,我体内的限制也缓缓消失,当我挣扎着站起来,那老头儿只淡淡的说到,“花挽镜也算于老夫有些交情,今晚放你一马那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你莫要自误。” “哼!说得好听!” 我正不知该如何回话之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而后我就看到了花间月。 她从墙角下一片阴影中走来,一袭亮青色长袍在黑夜之中异常显眼。 她怎么会在这儿? 我忽的感觉今晚的事异常复杂,青龙会,这两个不知来历的高手,花间月,怎么越来越多的牵扯了进来? 花间月好像很担心我的样子,她走到我身边问到,“你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她与今晚的事有关,如果有关,那她是不是也与青龙会有关?再如果有关,那可就闹大发了。 “南宫前辈,如此深夜在此欺辱一个晚辈,您南宫世家几百年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花间月的语气一下子上升了不知多少个调,只一句话就将这两人的来历告知了个明白。 南宫世家。 南宫世家与韩家一样,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但与韩家不同的是,南宫世家虽然与朝廷也打过交道,但他们却并未如韩家一般受累颇深以至于无法自拔。 南宫世家的族长叫做南宫泽兑,如果我没猜错,眼前的这个老头儿应该就是南宫泽兑。而他口中的洵儿,应当就是南宫泽兑唯一的嫡孙,南宫莫洵。 难怪这老头儿如此大的口气,竟将我师父,三大宗师之一的花挽镜都不放在眼里,原来此人居然是南宫泽兑。 据传,南宫泽兑曾与秦武侯交过手,而且还赢了半招。虽然那时候的秦武侯还未曾从武当叛出,而南宫泽兑也未曾名满江湖,但不得不说的是,当年能和秦武侯交手的人并不多,除开我师父,少林寺那老和尚,还有就是这个南宫泽兑了。 秦武侯是什么人?那是个差点将正统老儿从皇帝宝座上掀下来的人,他什么本事?就连段归藏也不敢妄言能够赢他一招半式。 而这个南宫泽兑竟能堂堂正正的赢了秦武侯,此人到底有厉害,自然不言而喻。 “洵儿,走吧。”南宫泽兑好像并不愿意跟我们多言,看了一眼花间月后便转身要走。 南宫莫洵向我们扮了个鬼脸,一副无奈的样子。 “慢着!”我当然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离开了,我今晚的任何可是跟踪青龙会的杀手! 可是我的话出口,我就看到了花间月微微皱眉。 “南宫世家公然帮助青龙会逃脱追捕,此事南宫前辈是否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你是谁?我凭什么给你解释?” 第90章 两败俱伤 我是谁?我谁也不是,我只是一个捕快。 “一个小小的捕快竟如此狂妄,花挽镜的眼光可真是一次不如一次。” 南宫泽兑对我师父好像很上心,每一句都恨不得带上我师父然后一顿嘲讽挖苦。 我心说我师父跟你有啥仇?怎么动不动就花挽镜花挽镜的... 嗯?难道说这老家伙曾输给过我师父?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由微微一笑,“南宫前辈,晚辈确实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但在下一个小小的捕快都知道惩恶扬善,您这么大一前辈却居然助纣为虐。我想我师父的眼光即便再不好,他也不会行如此之事的吧,你说呢,花宫主。” 我故意将话递到了花间月嘴里,既然这南宫泽兑如此看不起我们师父,那我们还跟他客气什么? 我本以为花间月会顺着我的话挖苦一下那南宫泽兑,不料她闻言却对着一阵摇头,而后看向南宫泽兑道,“南宫前辈,家师眼光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断。” “呵呵...是么?” 南宫泽兑的语气忽的变冷,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里寒光闪动,好似随时都会暴走的样子。 我心说这老头儿实在可恶,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当真是为所欲为,踏马的也是捕神不在,捕神在的话不打死你才怪。当然,前提是捕神打得过他。 “难道不是么?当年你与家师泰山之巅之战难道还要我拿出来宣扬一番?” 花间月知道的远比我想像的要多,刚才我就猜测这老头儿是不是与我师父交过手,没想到她立刻就给我证明了。 “原来如此,原来您老人家曾是家师的手下败将,难怪一看到我就跟吃了火药一样。”我可不怕他对我下黑手,我自信来自于他刚才就有机会对我下手,可是他并没有,因为他身后有一大家人,而我身后则是皇帝。 南宫世家再怎么牛,他只是一个武林世家,远远无法抗衡一个国家机器。 这就好比江湖中的两大阵营,他们即便笼络了各种势力,但来到京城,他们仍旧要规规矩矩的,因为在皇帝眼皮底下,没有人敢肆意妄为,除了青龙会。 “你以为你拿准了老夫的死穴?”南宫泽兑的声音还未落下,他的身影却已经到了我的跟前,下一秒,我就看到了他那一双泛着淡淡白光的利爪朝我的脖子袭来。 靠!这个老家伙!居然偷袭! 我急忙侧身闪躲,但我学了个乖,并未直接闪躲,而是用手中的钢刀往他的手腕上削去,而后再侧身闪躲。 他的孙子况且能看透我的心思,他这个当爷爷的难道还不能洞悉我心中所想?但凡我作势欲躲,只怕他都能找到我闪躲的方位进行跟进。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所以我只得攻守兼并。 但南宫泽兑的反应太出乎我的意料,钢刀还未触及他的手腕,他却猛的矮身往前一扑,左手上抓直接将我手中的钢刀卸了下来,而且右手仍旧朝着我的脖子袭来。 “小心!” 这时,花间月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出手,我只看到她在我面前晃了一下,而后南宫泽兑就退到了三米开外站着盯着我们。 我看了看花间月,只见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柄长剑,那剑锋闪烁着城楼上的火光,看起来颇为厉害。 南宫泽兑将钢刀扔在地上,拂袖背手道,“老夫没时间跟你闹腾,如果不想死,立刻给老夫滚蛋!”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我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了,闻言当即朗声问到,“南宫泽兑!今晚你故意误导我追捕嫌犯,乃有共犯之嫌!” “那你怎么不来抓我?” 他的眼神忽的一闪,锐利的目光好似穿过万年寒冰投射而来,我的心底不由泛起一股寒意。 我急忙运转内力抵抗,眼神凝聚之时神经紧绷,“老东西,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 天道有轮回,谁踏马怕过谁? 虽然我不敢肯定百分之百能打过这老家伙,但如果我想两败俱伤,那么就一定能两败俱伤! 话音落下,南宫泽兑忽的一怔,而后缓缓一笑,“武当先天功啊...难怪如此狂妄。” “当年秦武侯在老夫面前也不敢如此狂妄!更何况你只将先天功练到了第四层?” 南宫泽兑动了,他的身影在原地一闪,而后我的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破空声,那尖锐的声音像是能穿透人的心扉一般,使劲儿的往里钻。 我不敢大意,抬手挥出一掌,脚下站定后双手在身前画了一个招式,而后弯腰出拳,一招开门见山直接推向南宫泽兑袭来的方向。 “嗯?” 我听到了他略显疑惑的声音,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他的人,甚至连一丝气息也感觉不到。 面对如此强敌,我不敢大意,不待招式用老,我立刻转变了一个方位,眼角余光瞥到他在我身后,急忙起身,反手再度挥出一掌而后抬脚踢腿,一连踢出十二脚,每一脚都正中他的手腕。 我盯着他的手腕,却看到连一丝脚印都没留下。 这个老家伙当真很强。 我虽然感觉自己是踢中了,但殊不知他用内力将我的力道全部化解了,我那十二脚踢在他的手腕上,就跟蜻蜓点水没什么区别。 没办法使用天刀刀法的情况下,我只能使出一些基本招式,但这些基本招式在先天功的加持下威力也不容小觑。就比如刚才那一招开门见山,虽然是极其普通的招式,但一经使出却让这老家伙都感到一丝惊讶。 “没想到老夫居然看走了眼。” 南宫泽兑的话音还未落下,他的人影已经来到我的跟前,利爪猛的探进我的掌圈之中,五指连点我的手背数下。 那内劲入体,当真痛入骨髓,我咬着牙将掌圈划开,脚下步伐骤然一顿,整个身体往前猛扑。 硬碰硬就硬碰硬,劳资就不信炸不死你! “想两败俱伤?” 不料南宫泽兑看穿了我的想法,右手在身前一挡,左脚已经往前跨出了一步,而后我就看到他的左手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招式。 第91章 变招 我自己在招式上的欠缺我自己心知肚明,当我看到南宫老头儿摆出那招式的时候,我就知道麻烦了。 此事我正往前扑去,整个身体的重心不断往前压,而南宫老头儿的右手已经挡在了我的必经之路上,他的左掌微握,凝聚着一股极强的内劲,虽然没有正面接触,但那股气势却十分明显。 如果我朝前扑去,那么势必会撞在他的双掌之上,而根据他目前摆出的这个招式,我大概能预想到自己撞上去之后会是什么样的一番景象。 他的右手只需要轻轻一拨,左掌猛然绽开,那么我就会在空中来个七千两百度翻滚而后落地... 玛德!劳资豁出去了! 一咬牙,我浑身内力瞬间翻滚,双手像是灌铅一般沉重,既然无法用招式取胜,那还要什么招式,上去就是干! 我用双手去抓他的左手,只要将他左手内的内劲锁住,不让他炸裂迸发出来,那我这一双手的爆发力是足够让他喝一壶的! 心想着,我离他的左掌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抓住! 然而就在这时,这老头儿忽的从我面前消失了! 对,你没听错,消失了。 消失了!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这一消失,那我往前扑的就只剩空气了,也就是说,我这一扑下去,定然是个狗吃屎... 这踏马是什么招式? 怎么可能突然消失? 就在我即将扑倒在地的一瞬间,花间月出现了。 她出手的速度依旧延续了她一贯的风格,我几乎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只觉面前一阵香味袭来,而后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往后站了起来。 再接着,我就看到了已经站在我身后准备对我出手的南宫泽兑。 “小心。” 花间月的声音再度传来时,我看到她犹如惊鸿照影一般在南宫泽兑的掌圈中掠过。 如果说南宫泽兑的掌圈如同一片汪洋大海,那么花间月的身姿就如同一叶孤舟,虽颠簸不停,但却始终不倒。 见状,我再不迟疑,抬手闯入了战圈。 入场之时我瞥到南宫莫洵,他的神色告诉我他一点也不担心他爷爷,那是一种习惯,一种已经来源于心底的习惯。 掌风呼啸,没有刀,那我就变掌为刀。 手刀不同于武器,我没有学过专业的掌法,而且在机巧上的掌握也有所不足,故此尽管我将内劲凝聚到了最佳状态,但在南宫泽兑眼中,仍是不足为惧。 反倒是花间月的招式让他全心应付,偶尔分出一两招将我打发了。 我心说这老家伙当真可恶,看来今晚不让你尝尝劳资的厉害,你是不会明白一个捕快的手段了。 正想着,手刀忽的一变,刚猛中正的招式瞬间变得鬼魅起来,我看过不少武侠小说,而且对其中武学招式有着极强的领悟能力。所以尽管我没有接受专业的训练,但先天功使然,当我施展起来,这些招式虽不至于如原版厉害,但也不容小觑。 南宫泽兑首当其冲,见我招式忽的发生变化,当即眉头微皱,手掌接连变化数次,一招盖过一招,想要用波浪重叠的方式将我笼罩。 花间月瞅见机会,天玑宫的嫡传身法当即施展出来为我掠阵。 蒙古黑水一派在掌法和指法造诣与少林几乎不相上下,如果不是因为少林易筋经的存在,黑水一派应该很有可能在这两方面超越少林。 我当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黑水派的如意魔幻手,但根据脑中的记忆以及眼前的真实情况,我还是将其大致招式给施展了出来。 如意魔幻手就讲一个幻字。 什么是幻呢? 说白了就是快准狠,只不过在这快准狠中,如意魔幻手更注重招式上的变幻。 我右手并指成剑,以十二分的力道猛刺南宫泽兑的左肩,左手却已经暗藏袖间,只要南宫泽兑有任何想要闪躲的迹象,那我的左手便会以最快的速度进行阻击。 双手联动乃是最简单的,可是两只手要使出不同的招式却不那么容易,不然周伯通也不至于在桃花岛待了那么久才把左右互搏术练成。 因为这两招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所以我在施展的时候,南宫泽兑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左手,当他想要往左边闪避之时,正中我的下怀。 然而南宫泽兑毕竟是老江湖,即便我的左手以出其不意的偷袭朝他轰击横推,但因为内功深厚的原因,他硬生生的接了我一掌。 我知道我的内功肯定不如他,因此刚一接触,我便立刻退开,与花间月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互换位置再度出手。 我的目的很简单,虽然肯定不能让南宫泽兑说实话,他今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但起码他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如若不然,我这个捕快岂不是白当了? 如果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使用武力,在这个时代里。 一连交手四十招,我将如意魔幻手三十二式通通使了遍,但仍旧一点上风也没占到。反而是南宫泽兑,除了第一招被我偷袭略显局促之外,之后的十多招里,他几乎没露出任何破绽,甚至于当我使完最后一式之时,他居然反手将我跳入掌风之中,硬逼着从头再使一遍! 哇!好气... 他这种有恃无恐的姿态让我全身的力气都好像打在棉花上似的,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嘛! “助我!”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提醒花间月,如果不出全力,今晚我们谁也讨不了好。 花间月自然明白,听见我的声音,手中招式瞬间凌厉起来,我叫不出名字,但瞧那模样,当是天玑宫秘传。 伴随着花间月的强势进攻,南宫泽兑在应付上也开始显现出一些问题,这让我很惊讶。 按道理说,以他刚才从容应对的情况来看,即便花间月全力以赴,他当也不至如此才是。 我在出手的同时细心观察了一番花间月的招式,却见他的招式颇为奇怪,好似每一招都对南宫泽兑起到了一定的克制作用。 “小辈休得狂妄!” 第92章 南宫泽兑居然溜走了 南宫泽兑在不断的抗压之下终于放开了手脚。 其实我一直都看得出来他有所压制,不然以他几十年的修为,不可能跟我们缠斗如此之久。 我急忙与花间月使了个眼神,让她小心。 只见南宫泽兑的双手忽的在胸前绕了一个大圈,而后我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圈中流淌,鼓动,最后翻滚。 我心道这是什么功夫,居然能将内力外放得如此彻底! 眼看那圈中气流越来越甚,花间月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凝重,只听她蹙眉道,“小心,此乃南宫世家绝学,碧波功。” 碧波功? 这又是什么鸟功法? 管他是什么功法,既然南宫老头儿都已经使出来了,那我可得谨慎点应对,我可不想一会儿又躺在地上。 城墙上的火光将下方空地照得通亮,我估摸着咱六扇门的人也该到了,当即不再迟疑,双掌紧握催动内力,如意魔幻手既然对付不了你,那么便来试试降龙十巴掌呗。 如果我告诉你我因为先天功的存在所以将降龙十巴掌使出来了你会怎么样? 你肯定会以为我在吹牛逼,但我告诉你,我要吹牛逼也不会吹降龙十巴掌,风寒胤当真是那么好惹的么? 可是我真的将降龙十巴掌使了出来。 我能充分感觉到体内内力流动的穴位正在膨胀,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我的小腹间缓缓升腾,而后跨过五脏六腑通过手臂达到了我的手掌心。 紧接着,我就看到了眼前忽的亮起一道蓝光,而后便是震天响地的剧烈炸裂声。 “咚...轰...轰隆隆...” “天!道!有!轮!回!” 谁踏马怕过谁啊! 双掌猛然前推,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随之迸发,从我的双掌间如流星般狂暴而出。 金色与蓝色光芒的碰撞几乎就在我的眼前倾刻炸开,刺眼的光芒瞬间将我们所有人吞没。 那是一股让我止不住往后倒退的气浪,灼热的气浪就如真的有一颗炸弹落在我脚下爆炸了一般,那股冲击波席卷来时,我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被推着往后倒去。 我看不见对面的南宫泽兑,只能全力运转内力护住全身要害。 当我倒在地上,当眼前的光芒消散,当花间月再度出现在我眼前之时... 南宫泽兑那老头儿居然溜了! 他居然...溜了! MMP,这个老家伙,竟趁着这个空档溜走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环视一周之后,空地上哪里还有南宫泽兑与南宫莫洵的影子,除了脸上满是焦虑不安的花间月外,就剩我自己了。 “你怎么样?没事吧?”花间月想要扶着我,但好像又有些拘束,只一脸干着急的在旁问到。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我没事,只是我万万没想到那老家伙居然会在三个晚辈面前溜走。 “刚才若不是他留手,只怕你早就起不来了。” “什么?” 南宫泽兑留手了? “你刚才没注意到他出手时,他衣袖的样子么?” 花间月看了看城墙上的火把,而后叹道。 我略微有些惊讶,因为我确实注意到了他的衣袖,只是在那个时候我没根本没时间去反应。 我记得那时候他的衣袖虽然鼓胀,甚至抖动,但并未达到极致。 “如果碧波功运转到极致,他那衣袖早就碎裂了,岂会依旧如新?” 花间月好像对南宫泽兑的溜走有些高兴,至少她没觉得愤慨。这也难怪,她本来就是来劝架的,这下南宫泽兑溜走,她倒也免得两头为难。 只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今晚你们在王府胡同的安排我一早就打听到了,所以便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不料刚到王府胡同就看到了你追着一个黑衣人冲了出来,所以我就跟了上来。” 花间月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这么说来她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刚才我还一度以为她也与青龙会有关呢。 “南宫世家在京城虽没有什么势力,但在江南地带,南宫世家的话语权比武当少林还要重几分,今晚我们如此得罪南宫泽兑,以后你若是单独遇到他,可要多多小心才好。” 花间月对我的告诫就好像是个小姐姐在提醒自己的小弟弟。 我心说小姐姐,你这就多余了吧,我虽然行走江湖没多少年,但我这小霸王的名号也不是白吹来的吧。 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却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 “今晚你也看见了,南宫世家与青龙会到底有什么关系?”天玑宫的消息自然比我的消息要灵通得多,而且花间月没有失忆,她应该知道一些事才对。 果然,花间月闻言轻叹一声,眉尖露出些许无奈,“当年南宫泽兑与秦武侯可谓是至交好友...” 从花间月的描述中,我这才知道南宫泽兑与秦武侯的关系匪浅。 当年秦武侯从武当叛出之时,乃是南宫泽兑帮他度过最为艰难的一段时间,从那以后两人几乎形影不离,简直比亲兄弟还亲。 只是秦武侯后来上怒苍反朝廷之时,南宫泽兑在这件事上没有为他站台,反而还与他进行了一场名震天下的决绝之战。 自此以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直到怒苍山被攻破之时,有江湖传闻,怒苍山覆灭之时曾有人在山上见过南宫泽兑。 虽然没人知道南宫泽兑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怒苍山上到底意欲何为,但以他和秦武侯当年的关系不难推测出他可能是想带走秦武侯的遗骸或者遗孀遗腹子。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定论,至今江湖上也没人知道南宫泽兑那日在怒苍山上到底干了什么。 “可是他怎么会与青龙会的扯上关系?当年皇帝灭怒苍之时,不正靠着青龙会才得以成功的吗?” 我还是不明白,如果说南宫泽兑与秦武侯关系匪浅,那他怎么会与青龙会的扯上关系?按照花间月的叙述,南宫世家与青龙会应该是死对头才对啊,即便不是,那至少也不该在这种时候为青龙会的人逃跑而故意误导我吧? 我可不相信他也是恰巧出现在这里,或者说是无意为之。 第93章 奸细之疑 回到王府胡同时,六扇门的人已经撤了,只剩下御林军还在层层守卫着大院。 我与花间月是在半道上分的手,她说她并不想掺和皇帝和青龙会的事,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叮嘱她多加小心后便径直回来了。 还没进门,我就看到捕神从内院急匆匆的走了出来,看到我孤身回来立即问到,“你也跟丢了?” 我将今晚追捕的情形告诉了捕神,捕神闻言眉头紧皱,半晌才略带不信的问到,“你确定那是南宫泽兑?” 我心说这应该没错吧,大名鼎鼎的南宫泽兑难道还有人敢冒充不成?再说了,他可以被人冒充,但他的孙子难道也是被人冒充的?再再者说,即便我不认识,花间月应该不会认错吧?她可是一宗之主,这都让认错了人,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看捕神的神色,他今晚的追捕应该也没什么收获,青龙会的那两人随便拎出来一个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他想要生擒,只怕很难。 捕神往内院里看了一眼,而后小心翼翼的道,“皇帝正在气头上,等下你见了他,说话小心些。” 我点了点头,而后缓步往内院走去。 不得不说这院子的确建的不错,虽不能说一步一景,那也是错落有致赏心悦目,即便是在夜里,其格局布置确实让人看得十分舒服。 皇帝坐在内院的湖心亭中,那是一眼水池的中央,池子里种着莲花,但此时已然枯萎。 王振佝偻着腰站在皇帝跟前,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捕神所言果然不假。 见到我回来,王振好似长舒了一口气,急忙使眼神让我过去。 “卑职见过陛下。” “人呢?” 皇帝的语气十分低沉,甚至可以说阴沉,那双眸子里泛着幽幽光亮,看上去极为骇人。 “卑职无能。”说实话,我已经尽力了,别说南宫泽兑,便是青龙会那两人我也不敢明言取胜,我追了一晚上,打了一晚上,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没敢抬头再去看皇帝的脸色,只听见他的鼻息越来越重,到后来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朕亲率御林军前来围剿,竟让两个主谋同时逃走!你们果然是朕的好臣子!果然是朕的好臣子!”皇帝怒极,抬手将亭中石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茶水溅到了我的脸上,滚烫。 我这会儿终于明白那句老话了,伴君如伴虎。 我也明白了这些个宦官为什么总喜欢去抓权,虽然历朝历代的皇帝对此事曾严令禁止。 王振是可怜的,因为一个常伴君侧的人是天底下最可悲的人。他不仅失去了自己的男性象征,而且还要随时准备着掉脑袋。皇帝心情好的时候,你就是个人,哦,不对,半个人。皇帝心情不好的时候,那王振只能是一个物件,随时都会被皇帝抛弃,拧碎。 而此时,我就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当初第一次进皇宫,皇帝对我那可以说是和颜悦色,为了消弭我心中对他的猜疑,他甚至将漓香许配给了我。 但当我没能为他办好差事的时候,当我让他陷入颜面尽失的时候,此时的情况应该算是最好的结果。 我的脑袋还在。 “陛下,今晚之事让卑职十分疑惑。”没能抓到青龙会的两个主谋并不代表今晚没收获,至少在我看来,今晚之事相当蹊跷。 “疑惑?说来听听。”皇帝看了我一眼,脸上的怒气渐消,他应该也明白我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正如那日在皇宫与离歌一同进言告知他西北有变。 我所疑惑的其实很简单,六扇门与御林军协同围剿青龙会,此事只有皇帝,王振,捕神,我,以及离歌知道。即便是六扇门的其他要职捕快,以及御林军的统领,他们都是在即将出发的前一刻才得知此事的。 唯一还提前知道的,只有御林军的副统领蔡志勇。 可是他是皇帝亲自刚刚提拔上来的,当不至于有什么问题。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么问题就大了。 今晚我们前来偷袭此地时,捕神前面闯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顺利就好像是青龙会故意安排的一般,以至于捕神竟没有遇到丝毫的反抗。 当捕神攻进内院,皇帝进入外院,青龙会的第一暗哨出手,而他出手也仅仅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真正想要对皇帝下死手的乃是万天旭。 如果不是王振扔出一个太监,只怕皇帝此时早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当他们偷袭刺杀皇帝的任务失败后,他们选择了分头撤离,而我与捕神却都跟丢了。 从我们前来围剿,到此时这里被清空,整个过程我们都好像是在被青龙会的人牵着鼻子走,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留下任何一个可以为我们所用的人,或者线索。 换句话说,今晚我们的行动似乎早已被青龙会所知晓,而且他们制定出了一套极为缜密的应对措施,差一点就把皇帝给杀了。 那么,在所有知情人中,谁最有可能泄漏消息? 按道理说,御林军应该最有可能泄漏消息的,但蔡志勇刚刚上任,而且又是皇帝亲自提拔的,如果他再出问题,那么皇帝今夜被杀也是情有可原。 但就是因为蔡志勇没问题,所以这问题就大了去了。 王振虽然在历史上的名声不怎么好,但他没有可以泄漏消息的机会,他的所有行为都在皇帝的眼里,这一点,他与皇帝刚好一样。 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同样的,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在皇帝眼中。以皇帝对此事的注重程度,倘若王振有什么不对劲,他不可能没发觉。 皇宫那边的人排除了之后便只剩下咱们六扇门的人了。 捕神?离歌?亦或者是我? 说实话,若此事放在以前,我可能对我们六扇门的人坚定不移的信任,可是在经历过皇城北角事件,威合镖局事件以后,我当真拿不准捕神和离歌到底是黑是白。 第94章 分析 这不难解释。 皇城北角事情那一晚,知道我们要去皇城北角勘察现场的只有四个人,除了我们去皇城北角的三个人,只剩下一个离歌。 而威合镖局事件更让我对捕神的怀疑上升到了极点,那镖局之中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需要捕神不惜一切的守护,以至于差点把我给献祭了? 尽管他的解释很完美,但对于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的我来说,有些怀疑不得不存在。 所以今夜之事,我对捕神和离歌的态度还是如此,不确定。 而且他们也是最有机会通风报信的两个人,因为他们是提前得知了消息。 我将心中的疑惑告诉了皇帝,当然,只是疑惑,我并没有把自己后面的想法告诉他。 皇帝此时正在气头上,倘若我这边刚一说出口他就让人把捕神和离歌绑了,那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皇帝闻言微微一怔,脸上怒气全消,转而换上了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你说的,也正是朕刚刚在思考的。” 这时,皇帝瞥了一眼王振,淡淡道,“王总管,此间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王振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如释重负之色,立刻退下了。 见到王振离开,我这才对着皇帝道,“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间只有你与朕二人,但说无妨。” “今夜之事乃是机密,倘若青龙会如此轻易就得知了消息,那么说明咱们朝中的奸细远远不止一个。” “此话怎讲?” 皇帝听到我这话,虽然有些不解,但他并没有打断我,而是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我甚至觉得皇帝对朝中有奸细的事应该比我清楚。 “陛下,西北战火已经点燃,但时至今日,您可曾收到过一份来自前线的塘报?卑职知道陛下已经暗中派人前去调查此事,所以卑职接下来要说的话,相信陛下也应该会同意。” 我顿了顿接着道,“战事情报的传递乃是朝中绝密,别说普通人不可能知道,即便是兵部尚书乃至侯爷也都不可能知道。传递过程中所需要经过的驿站,每日行进的路线以及所传至情报的内容,这些都是绝密中的绝密,然而陛下时至今日却连一封来至前线的塘报也未曾收到。”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塘报传递的路线已经被断,而且很有可能是很多条线路同时被断,也就是说有许多驿站遭到了歹人的袭击,导致前线战报无法传至京城。 只有这种假设成立的可能性最高。 “你的意思是朝中奸细将绝密驿站的位置告知了歹人?” “陛下,这是一种可能性,还有一种便是歹人自己侦查得知。但后者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如此绝密的驿站想要找到一个已是极难,所有绝密驿站同时被找到,除非他是神仙。” 我之所如此倾向第一种可能性的原因是就连皇帝的亲卫御林军内都能被安插进奸细,更何况其他地方? 只是我还不笨,自然知道这么说话只能是打皇帝的脸,那我的脑袋可就又危险了。 皇帝闻言微微点头,摆手示意我继续说。 我接着道,“再联系今晚之事,我们的计划可谓滴水不漏,但最终还是走漏了风声,如果不是奸细所为,卑职就算是死不肯相信。但两者会是同一个人吗?在卑职看来,应当不是。” 能将朝廷绝密驿站的位置告知歹人的奸细是绝对不会因为今晚这点小事而冒着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将消息告诉青龙会的。 试想,一个能触及到大明朝核心机密的人物岂会因为一两个无关紧要的江湖客而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这两件事绝对不会是同一个奸细所为,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朝中奸细绝对不止一个的原因。 “那今晚之事,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泄漏消息?”皇帝看着我,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不好说。卑职最先怀疑的是王总管,但随后被卑职自己推翻了。” “那其次呢?” “其次...卑职觉得咱们六扇门之中的人也很有可能。” 我不是不敢点明捕神与离歌,只是我觉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再说了,这只是个怀疑,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还没谱呢,万一被捕神和离歌知道我怀疑他俩,那我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在六扇门待了。 皇帝闻言,忍不住冷冷一笑,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你们六扇门与锦衣卫又有何差别呢?” 锦衣卫? 我们六扇门与锦衣卫的差别那可就大了去了,至少咱们在京城中的口碑可比他们... 等等! 皇帝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提到锦衣卫?难道说皇帝怀疑锦衣卫中有奸细?或者说皇帝早就知道锦衣卫中的奸细?所以他才会拿锦衣卫与六扇门相提并论... 又有何区别... 皇帝的意思是,咱们六扇门与锦衣卫没区别,都是藏污纳垢之所! “陛下,既然陛下已经知道,那为何...” “此事朕自有分寸,你接着说你的。” 皇帝并未让我把话说完,估计在他心里,他认为他能够掌控全局,亦或者说,皇帝一直认为自己掌控着全局。 其实我想说的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皇帝已然无法控制全局,至少他连今晚的行动都没能控制得恰到好处。 “想必陛下在知道西北战事后,也清楚万福楼案与冉未风案只是两个幌子,青龙会的最终目的还是在西北战事之上。他们利用这两件大案不仅牵制住了朝廷的注意力,甚至连武林各门派的注意力也都聚焦于此。” 其实事到如今,这两个案子在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只是我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皇帝,今晚恰逢皇帝心有疑虑,我便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当然,在这其中,我能省略的,我便都省略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两个案子前前后后涉及人数之多,只怕已经超过了大明史上任何一件案子。 第95章 结论 首先,万福楼案之前,武当的木叶道人与少林的了因大师相继被害。而武当和少林在之前就累积的矛盾也终于得到了一个宣泄口,双方不惜投入主力在京城会面,他们想私了。 任何一个有点门面的宗派都不想让朝廷插手自己宗门内的事,这是一个宗门的尊严,也是他们得以继续存在于这个混乱江湖的根本。 武当和少林是何等宗派?他们可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他们的人被杀了,他们会找咱们六扇门解决么?他们不会,所以才有了万福楼案。 在万福楼之中,我猜测两边的内奸应该都是两派内极具分量的存在,所以才能挑起如此血腥的厮杀。 事发后,六扇门与锦衣卫协同查案,将万福楼案推向了一个引人注目的至高点。 这是我在那晚找到西北军情情报之后就已经想到的可能性,但此事结合前后发生的事,我觉得他们挑起这桩事件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将天下瞩目的天下会引来京城。 天下会乃是武林盛事,一旦天下会在京城召开,数不尽的武林人士将蜂拥至京城,从而导致我们查万福楼案的难度急剧上升,也导致武林人士不仅将目光聚集在天下会之上,而且还可以看到万福楼案的前前后后。 至此,朝廷,武林都被一个万福楼案所牵制,哪里还有人会去注意江湖上的动静和西北战事的情况呢? 紧接着便是冉未风案。 冉未风案可以说是一个意外。 因为刚才已经说了,如果歹人已经占领了所有绝密的驿站,那么前线的任何塘报情报都不可能传回京城。 但偏偏就有那么一封情报通过非常隐秘的方式传回到了京城。 歹人得知后便立刻派出杀手,将冉未风杀死,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想让皇帝知道西北战况。 之后便出现了青龙会袭杀皇帝,以至于今晚皇帝亲率御林军前来围剿。 前面提到的他们,歹人,我虽然不能肯定是一拨人,但我能够肯定的是,其中有一拨人绝对是青龙会。因为只有青龙会才有动机和实力去干这其中的一件事。 而倘若所谓的“他们”“歹人”都是青龙会的话,那么青龙会的实力就实在是太恐怖了,这也正是我不愿意将这两者都认定为青龙会的原因。 试想,如果青龙会已经占领了所有传递绝密情报的路线要点,而且还在京城的重要位置安插了奸细,而且还能挑起武林纷争,你说他的实力恐不恐怖?这踏马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这是如何的一股势力?竟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干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 “你更倾向于哪一个?” “他们。” 我更倾向于青龙会就是“他们”,万福楼案挑起者。 因为青龙会的确有实力做到这一点,而且青龙会也的确在京城中现身了,从各方面情况来看,青龙会就是万福楼案的始作俑者应当无误。 “那占领绝密驿站的歹人又是谁?”皇帝一句话便问到了关键问题所在。 如果这两者不是同一拨人,那么占领驿站的歹人又会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除了青龙会,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任何一个可以办这件事,而且还能办得如此谨慎严密没有走漏任何一点风声的势力。 “既然如此,那万福楼案你便毋须再管,朕自有决定。至于冉未风案,你说此案乃是嫁祸,朕信你,但也需要证据。” 皇帝和青龙会的恩怨已经达到了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消弭的地步,这一点乃是毋庸置疑的。他想自己解决青龙会也是他心目中存在多年的夙愿,亦或者说青龙会就是皇帝最为忌惮的,他不容许在对付青龙会上出半点岔子。 “其实卑职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 “你已经找到了?说来听听。” 皇帝好像对这件事很有兴趣。 冉未风的死亡现场我是亲眼见过的,他身上的太极八卦掌掌印也确确实实存在的。 但一如我之前的怀疑,武当厉害的武功那么多,凶手为什么要用一套后发制人的武功来灭口冉未风? 谁见过后发制人的杀手? 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还有,冉未风乃武当俗家弟子。这个线索乃是老陆发现的,他告诉我以后,我一直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冉未风在尚未进入仕途之前曾在武当研习内功心法多年,后来因为科考而进入仕途。说起来,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所以对于冉未风来说,太极八卦掌应该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武功,他怎么会死在太极八卦掌之下?这又是一个矛盾。 综合起来看,冉未风之死,除开歹人为了杀人灭口断绝西北军情情报传入皇帝耳中的目的外,还有是为了嫁祸给武当,以此来继续延续万福楼案在京城中的影响以及牵制朝中大臣和武林人士的目光。 如果只是为了单纯的想要杀人灭口,这些人完全没必要故意在冉未风身上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嫁祸。 “听你这么以说,朕倒也明白了。”皇帝轻叹一声,接着道,“当年武当与少林助朕剿灭怒苍山叛逆之时,朕便看出这些武林宗派虽不一定遵纪守法,但他们也绝对不敢公然挑衅朕的威严。” 皇帝果然是个明白人,其实我想说的就是武当和少林即便再有深仇大恨也不至于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公然挑衅天子威严。 这一点,乃是毋庸置疑的。 “陛下,既然陛下对此已然明了,卑职恳请陛下允准卑职暗中调查西北战事一事。” 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占领了朝廷的绝密驿站,因为这样的势力绝对不会比武当少林弱。当然,出于私心,我觉得他们既然连这样绝密的驿站都能找到,那么我师父的行踪他们是不是也有所了解? 我不一定要认祖归宗,但我至少要知道自己从何处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出身,因为这回影响到我以后的追求。 第96章 皇帝的手段 皇帝并没有拒绝我请求调查西北战事,相反,他给了我极大的权力,便宜行事之权。 这也就说,我在调查这件事的途中,我可以行使皇帝才有的权力。 我觉得应该是我幸苦的工作打动了老板,虽然没有给我发奖金,但事后一并奖励也可以,我也绝对能接受。 从亭子里出来,王振刚好往里面走,我瞧见他脸上的模样,那是一种对我毕恭毕敬的模样,好像已经料到皇帝会重用我一般。 出了内院,捕神已经离去,京城的天明即将来临。 翌日,当我还在沉睡中时,漓香急不可耐的把我叫醒,我问她啥事儿,她一脸兴奋的告诉我,皇帝今日要在菜市口斩首昨晚被捕的两名青龙会头领。 我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坐了起来,“当真?” “布告都已经贴了出来,不信你自己去瞧瞧。” 看漓香那高兴的样子我就知道此言不假,可是昨晚我们哪里抓到过什么头领?万天旭与黑衣人不是已经逃走了吗? 嗯?不对。 皇帝明知道那两人不是什么头领,开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他是想打草惊蛇? 应该是这样。 皇帝此举当时在敲山震虎,昨晚我与他的一席话应该让他想到了很多,如此一直让潜伏在朝中的奸细肆无忌惮的泄漏消息,那么他的每一步行动都会被对手掌握得清清楚楚,所以他才会故意放出斩杀青龙会头领的消息,目的就是要警告和震慑那些潜伏在朝中的奸细。 如果他们不动起来,皇帝想要把他们揪出来,那还当真有些难度。 监斩的乃是刑部尚书,跟我没什么关系,目前我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查得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占领了绝密驿站。 我还想倒下继续睡,然而漓香却死活不允,最终我只得穿好衣服走出大门好好享受难得的春光。 寒冬已经过去,初春的阳光虽然依旧带着一丝寒意,但对于此时的我而言,已经不足为惧。 小和尚也被漓香吵醒了,跟我一起坐在房檐下的台阶上。 “小和尚,你当真不去找你的师侄?”我一直催促小和尚去找智源智深其实是有其他目的的,我当然不怕小和尚吃穷我,此时的我的身家已经不是当年的我的那个身家了。 我之所以让小和尚去找智源智深,是因为这两人自天下会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不得不让我感到担忧,虽然这两人武功极好,但在京城这么一块是非之地,天晓得会发生什么。 再有,我总感觉这两人此次前来京城并不只是为了万福楼案而来,就如同那笑道人一样。 小和尚看了我一眼,脸上当即露出委屈之色,“花大哥,你要赶俺走吗?” “我当然不会赶你走,我只是觉得你那两个师侄未免也太奇怪了。你在京城里举目无亲,他们居然也敢就这么把你一个人扔下自己去干自己的事。” “俺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总是神神秘秘的。” 小和尚的回答让我更加坚信了心中的猜测,少林寺的这俩和尚此次来京绝对另有目的。 正与小和尚说着,一个捕快却从门外窜了进来,看到我就屈膝禀报道,“花捕头,捕神大人急召。” 闻言,我忍不住心中一怔,捕神急召?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儿? 我顾不得与漓香说明情况,起身便与那捕快一同来到了六扇门总衙门。 在大厅内,我看到了一筹莫展的捕神与离歌。 “这是今早从刑部衙门送来的奏报,你看看吧。”如今我也算是六扇门的核心人物,所以但凡六扇门遇到任何事,我都有参与其中的责任与能力。 我伸手从离歌手中接过奏报,打开一看之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什么奏报,这明明是一份“要挟”信! 写这封信的人乃是绑架星宇与青灵的人,他们要求六扇门在今日午时劫法场,救出那两个被皇帝抓去的青龙会头领。如果我们拒绝,他们将在午时之后抛出星宇与青灵的尸体。 这特么的可真强势,简直不给咱们任何机会! 要我们去劫法场?那不就等于让我们谋反吗? “捕神...” “我想知道你们的看法。”捕神叹了口气,慎之又慎的看了看我与离歌。 想来即便是捕神,在面对此事之事他也不得不慎重。 谋反,我们不是不可以,问题是我们谋反之后他们就当真会把星宇与青灵交给我们吗? “总要试一试!”离歌对此的态度很坚决,他似乎已经打定了注意要劫法场。 捕神看着他摇头,脸上带着些许失望之色。 “离捕头,此事非同小可,岂有试一试的道理?”不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问题是我们是六扇门啊!皇帝手底下最值得信赖的两个部门之一!如果我们谋反,那将造成什么后果?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星宇和青灵被他们杀害吗?!” 离歌的反应很激烈,他几乎要站起来大声吼叫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即便我们要劫法场,那总归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才是。” “我同意小花的意见,事关重大,若无万全之策,我们不能乱动。”捕神当然比离歌清醒得多,他至少还知道此时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情况。 离歌见捕神都这么说,脸色当即全黑了下去,坐在椅子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恨意。 “离歌,我知道你与星宇,青灵的关系,但此事不仅只关系到他们两人,而且祸害关系到我们整个六扇门的生死存亡!莽撞不得。”捕神再度出言警告,看来他对离歌也不是很放心,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心道离歌当不至于吧?他可是出了名的稳重,怎么会在此时失了方寸。 “离捕头,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当真去劫法场,那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皇帝的御林军,刑部的衙役,城防营以及躲在暗中观察的歹人。就算我们成功把那两人救了出来,我们又该如何躲藏?” 第97章 青龙会的应对 我能够充分理解离歌此时心中的心情,因为我充分理解兄弟姐妹之间那种与生俱来亲情,更何况他与星宇青灵还是生死之交,其中情分不言而喻。 可是理解归理解,理性才是此时我们最需要的东西。我们不能被情感冲昏了头脑,一失足成千古恨。 谋反,在皇帝的眼皮底子下谋反,除开青龙会,我当真找不到第二个。 我的意见很明确,不救,另寻他法。 所以最终的决定权又交到了捕神手里,他如果要救,我挡不住。但他如果不救,我们两人挡下离歌却是绰绰有余。 我抬眼看向捕神,却听到他缓缓道,“你还记得当年我带你们三人回六扇门之时曾给你们说过什么吗?” 闻言,离歌忽的一怔,双眼盯着捕神一阵出神,好似在回忆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离歌他们与捕神到底什么关系,但听他这么一说,离歌三人莫不是捕神在外面捡回来的孤儿? “我记得那时候我曾告诉过你,入了六扇门,那么你的一切都已经交给了陛下,你的一生都要奉献给陛下。” “我记得。” 离歌脸上的神色忽的一变,惨淡形色不觉涌了上来。 “情谊固然可贵,但你不能因此而失了信仰。你既入了六扇门,那你该当知道王法就是我们的信仰,如果连我们自己都无法坚持自己的信仰,都无法维护我们的王法,试问,天底下谁还会尊重法令,谁还会倚重律例?谁还会为我大明舍生忘死?” 捕神不愧为捕神,几个问题直接让离歌哑口无言。 即便是我,也不由得由衷感叹。 虽然捕神的话略带一些封建迷信,但在这个时代,皇权乃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而我们为皇权服务,所以我们也跟着带上了荣耀之光。 他说这是一种信仰,我觉得没错。律法确实是我们这些执法者的信仰,如果我们都将律法随意践踏,那么我们可还曾有信仰可言?可还曾有荣耀可言? “星宇和青灵是一定要救的,但不能劫法场!此事,你想都不要想。”捕神坚定的话语彻底截断了离歌想要劫法场的念头,这不是商量,这是一种毋庸置疑的命令。 “可如果我们不劫法场,不救那两个人,星宇和青灵怎么办?” 做人就是这般矛盾,既不能违背自己的信仰,但也绝对不能舍弃情义,人之根本便是情义,如果我们连一点基本的情义也无,试问那我们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差别? 离歌听到我的话,当即抬头看向我,那眼中满是谢意。 我心道你大可不必,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让我眼睁睁看着星宇与青灵被害,我做不到。 “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 “您已经有计划了?”听捕神的意思,他好像已经想好了对策,他刚才那么一问其实是在试探我们。 这老头儿,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幸亏老子够理性,不然还当真要上当。 “陛下今日敲山震虎,为的就是将这些躲在暗中的歹人给震出来,他们不来找咱们也就算了,既然他们露出了狐狸尾巴,我们定不能就此将其放过!” 捕神的方案是让我与离歌先行进宫面圣,道明我们这边的情况,请求皇帝允准我们将死囚换掉,菜市口斩首照旧进行,只是我与离歌将带着换下来的死囚前往他们规定的地点换人。 这两死囚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两个死囚,即便是被换掉也没什么大碍。 而捕神则带人埋伏,一旦看到星宇与青灵就立刻动手抢人。 可是我始终没搞明白的是,这两个死囚与昨晚青龙会的头领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他们何必冒这么大风险让我们去劫法场呢?难道说他们还当真以为那两死囚就是昨晚青龙会的头领? 这完全对不上啊。 “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不想让皇帝敲山震虎,不想让皇帝起势。” 离歌本就是极聪明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深陷其中,只怕他刚才也不会说出劫法场的话。 “有这种可能,一旦皇帝起势,那他们以后在京城的行动将变得异常困难。反之,如果他们能藉此打击皇帝的威严,那他们以后在京城的行动就会变得畅通无阻。” 皇帝今天这一手就好像武学功夫里的起手式,一旦他把起手式摆起来了,那么接下来的招式将连绵不断滔滔不绝,到那时他们再想打击皇帝可就不容易了。 而如果他们打断了皇帝的起手式,让皇帝不知道该怎么出手,那他们就可以继续欺负皇帝。 “所以,他们既然要那两个死囚,那我们就给他们两个死囚。” 捕神已经打定了注意要会一会绑架星宇与青灵的人,毕竟这个坑是捕神自己的挖的。 当初如果不是他设计演戏,我与星宇,青灵也不会去皇城北角勘察,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说起来,这倒是捕神自作自受了。 不过他既然已经打定了注意,那说明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心说捕神啊捕神,你要是晚出生几百年,那你就知道什么叫蝴蝶效应了。 其后,根据捕神的安排,我与离歌先行进宫向皇帝禀明情况,请求换死囚。 我本以为这是一件极为轻松的事,皇帝怎么着也不会拒绝,毕竟那俩死囚根本就无关紧要。 可是我远远低估了皇帝自己的颜面关切度。 他并不想向那些个歹人妥协,甚至连这两个无关紧要的死囚也不愿放。 用他的话来说,他如果放了,那无疑是在向那些歹人示弱,他可以不抓住他们,但他一定要用事实告诉他们,他这个皇帝的威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挑衅的。 我恨不能骂他一句死脑筋,你把死囚换给我们,我们帮你抓住他们救回咱们的自己人,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你干嘛非得为了那点面子失去了自己人的拥护? 这不是傻吗? 不得不承认,历代君主想他这么傻的人不在少数,那些为了自己所谓的皇权威严而不惜葬送整个朝代的君主数不胜数,我只希望正统老儿不是这样的君主。 第98章 皇帝不换死囚 皇帝不换死囚,我能拿他怎么办,人家毕竟是皇帝,总不见得让我打他一顿逼他换吧。 我俩出了宫门,离歌立刻就不淡定了,事关星宇青灵,他的确很难淡定。 只听离歌甚是愤慨的道,“皇上如此而为,实在叫人心寒!” 这就是君权制度,皇帝不愿意干的事,你不能强求,即便让你很难受,但你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愤怒,嘴上还不能放狠话。 我摇了摇头轻叹,“陛下此次...实在有些过了。” 扎心了老铁... 皇帝摆明了要面子不要里子,星宇和青灵两条人命跟他的面子相比,我估计连根鸡毛的重量都比不上。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皇权独断专行,我能有什么办法?捕神这个朝廷要员都只得摇头叹息,我又能怎么办?再说了,但凡涉及皇室颜面的问题,皇帝一般都不会跟你好好说话。 皇帝不放死囚,但星宇和青灵咱们还是得救啊,这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不论是离歌,还是我,都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距离午时还有多久?” “一个时辰。” 我看了看日头,顶多一个时辰,那两个死囚就会被当作青龙会的头领在菜市口被砍头。 离歌坐在一旁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此刻心情复杂,只得抬眼看向捕神道,“咱们大牢里有死囚么?” 话音落下,捕神和离歌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皇帝不让咱们换,咱们就不换了?只要搞定刑部尚书,应该没问题。 “你说拿咱们大牢里的死囚去换?刑部尚书能同意么?”离歌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眼神里迸发出异样的光芒。 我摇头道,“刑部尚书乃是锦衣卫的人,不好说。” 涉及到锦衣卫与六扇门,我想这个事情只有捕神搞得定,说着,我将目光投向了捕神,他如果都没办法,那这事儿可就真没办法了。 捕神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怪异,既有点无奈又带着一丝诧异。 只听他缓缓道,“此刻善誉侯不在京城,疏通刑部尚书倒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咱们能保证他对任何人保密么?” 我听懂了捕神的意思。 以他在京城的实力,想要疏通一个尚书,基本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刑部尚书明面上的答应咱们保密,暗里却把这事儿告诉善誉侯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换句话说,他可能当真不会向皇帝上奏,但他如果将此事告诉王之涣呢? 那小子能替咱们保密吗? “咱们手里有他的把柄没?”我忽的想到咱们六扇门也是搞情报的,多少也应该有些关于这个刑部尚书的把柄吧。 果然,我刚一提及,离歌立刻就站了起来,“我去找!” 六扇门虽然不负责朝廷官员,但关于他们的资料和轶事,咱们多少是知道些。相比之下,锦衣卫干这些事儿可比咱们熟络,朝中官员的“资料”,他们那儿也是相当丰富。 经过一番查找,离歌好不容易找到了几条关于这个刑部尚书林尚远的把柄。 离歌让我和捕神看了看,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他对换死囚这件事守口如瓶应当没问题。 这一折腾下来,时间更少了。 不过好在咱们六扇门的马儿还算可以,从六扇门总衙门到刑部大牢,不过五分钟。 交换死囚这件事当然由捕神出面交涉,我与离歌都站在大牢外没有进去。 不多时就看到刑部尚书林尚远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瞧见我与离歌也没多言,不过那脸色却是相当阴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里刚办完丧事。 我心说这离菜市口行刑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林尚远如果故意拖延的话,那今天这事儿可办砸了。 正担心着,捕神却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我俩招了招手。 “成了?” “哼,这个林尚远,拿着朝廷的俸禄供奉善誉侯,狗腿子!” 这些话自然是不能大吼大叫的,捕神压着嗓子暗骂了一句,而后让我俩去把死囚带走。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捕神是怎么与林尚远交涉的,但琢磨着也不过那么回事儿。 捕神要换死囚,这件事儿既没有基础,也没有依据,而且他与善誉侯又是死对头,林尚远能答应才怪。 然而捕神手里握着林尚远的把柄,以林尚远在京经营多年来看,他当然知道捕神的能量,捕神要搞垮一个刑部尚书,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当然,林尚远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范,必定会拿出善誉侯来警告捕神,所以捕神才有了刚才那句话。 从刑部大牢里提出那两名死囚后,我当即和离歌乘马车赶到了青龙会指定的地点。 这里乃是一栋早已废弃的酒楼,因为年久失修,酒楼的第二层已经全部坍塌,坍塌下来的废墟将下面这一层也都挡住了,如果不是外面那根依旧挺立的酒肆幌子,鬼才知道这是间酒楼。 “出来吧!” 离歌对着那酒楼大喊了一声。 而后,我们就看到十多个身着紧身衣的大汉手提钢刀从酒楼的另一边包了过来,在他们身后,两名身着黄衫的妙龄女子正对着我俩掩嘴偷笑。 两人最多也就二十的样子,唇齿红白相当漂亮,而且都生得一双狐狸眼,外加淡淡眼线以及眼影,特别妖娆。 我心道青龙会当真是一锅大杂烩,啥人都有,这俩女的明显是窑子里的嘛。 “哟,劳烦离捕头,花捕头亲自送来,小女子可实在担当不起啊...” “是啊是啊,怎么敢劳烦离捕头花捕头亲自送来呀,早知道咱们姐妹俩就该自己去领人的...” 喏,这两人一开口就印证了我刚才的猜测。这声音哪里像良家女子的声音,阴阳怪气分外酥软,一听就知道是常年待在窑子里招揽顾客的。 不过对付这样的女人,我还是有一些经验的,因为在2017的时候,我就没少遇到过站街女。 “我说两位姑娘,你们要再这么勾引我俩,我俩可就真不客气了。” 和站街女过招,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因为你一不好意思,她们就特别好意思。 第99章 对峙 “花捕头,那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不客气呀。” “对呀花捕头,都说你是小霸王,奴婢很想知道是哪方面的小霸王啊...” 前一个声音还没落下,这第二个立马就更进一步,说完还故作轻佻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襟。 我瞧着这两人妩媚的眼神,心说这两女的要是去开个窑子,那生意绝对火爆。 “两位,在下奉命前来交换人质,还望两位姑娘麻利些。” 离歌和我就不一样了,他此时心里想的只有怎么把星宇和青灵救回来,他才不会管你到底想干啥。 闻言,其中一个女子吃吃笑道,“离捕头,别着急呀,这日头还早得紧,你就与奴家说说话怎么了?还怕奴家吃了你不成?” “两位姑娘,我们还不知道你们都叫啥名呢?” “我叫柳莺,我叫柳燕。” “哟喂,莺莺燕燕,好名字啊!” 我嘴上没说这名字放在窑子里那肯定相当吃香,代称都不用了,直接用本名,人家一听就明白了。 “两位柳姑娘,可否让在下看一眼星宇与青灵。” 但离歌对这些完全没兴趣,任凭两人怎么耍花招,他心里想的就一件事,交换人质。 我觉着离歌说的不错,要谈其他的,也要让咱们看到星宇与青灵再谈,万一这两人已经出了什么事,那咱们俩人还在这里与她们闲聊岂不是就成了傻逼了。 “对啊两位柳姑娘,聊天唠嗑啥时候都行,不过既然咱们已经打过照面了,是不是也让咱们看看人质是否安在?” 对于这一点,两人倒是没有反驳,闻言只是把手一挥,其身后立刻出现几名黑衣汉子,架着两人走了过来。 离歌一见那些黑衣汉子架着的正是星宇与青灵,脸色当即一黑,“他们怎么了!” 柳莺看着离歌妩媚的笑道,“离捕头,你就放心吧,他们只是中了一点失魂香,死不了的。” “失魂香?” “那是一种可以让人迷失心智的毒香,西域独产。” 对于这种毒香我可是从未听闻,不料离歌却知道的很详细。 不过既然是迷失心智,那为何这两人会一动不动如同死人一般?他们虽然离我们不近,但我还是能感觉到星宇与青灵还有呼吸,有些微弱,但绝对没有断气。 离歌盯着柳莺沉声问到,“失魂香只会让中毒者暂时陷入疯癫之状,如何会如此!” 闻言,柳莺没有回答,反倒是柳燕上前一步对着离歌道,“离捕头,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失魂香确实只能让人迷失心智陷入疯癫状态,但如果强行让他们无法动弹呢?待他们挣扎得筋疲力尽之时...” “王八蛋!”离歌不待柳燕把话说完,眼中的怒火已经喷将出来,抬手抄起凌衣刀就要上去开干。 见状我急忙将其拉住,“万万不可。” 咱们几天是来交换人质的,这要是弄出什么事儿,别说咱们,就连捕神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将离歌挡在身后,转头看向柳燕柳莺,“二位,你们要的死囚就在马车上,自便吧。” “离捕头当真没趣,我们不过是担心他们俩受不了迷香之苦而自残...” “柳燕!” 柳燕的话还未说完,柳莺忽的将其打断了,一双眸子里满是谨慎,好似柳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柳燕听到柳莺的重重呵斥,脸上也略微变色,当即不再多言自顾自走到了马车旁边。 “两位柳姑娘,放人...”我正让她们放人,不想那柳燕却在电光火石间将马车上的两个死囚瞬间灭了口。 “你!” 离歌一口气堵在胸腔里不敢放出来,只得眼睁睁看着柳燕掏出秀帕将手上的血擦干净。 那柳燕却好似没事人一般淡淡道,“本来就是死囚,死在我手里总比死在刽子手手里舒坦吧。” “两位姑娘,在下这就不明白了,既然这两名死囚对你们而言毫无作用,你们又何必要让我们换来与你们交换呢。” 我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这回柳燕没有说话,而是柳莺应到,“花捕头,谁告诉你我们要与你们交换的?” “你想赖账?!” 离歌闻言,凌厉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森。 “呵呵呵呵...二位捕头当真天真,这两位捕头可是我们的掌中宝,我们如何舍得与你们交换呢,带他们走。” 柳莺瞧了离歌一眼,而后吩咐黑衣汉子将星宇与青灵带走。那柳燕看着我们也是一阵讥笑,脸上写满了对我们的嘲讽。 “走?哪里走!” 离歌早就想动手了,听到柳莺要将人带走,他立刻飞扑了上去,凌衣刀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闪电般劈向那几名黑衣汉子的手臂。 场中形势立变,几十名黑衣汉子瞬间围上来,柳莺与柳燕缓缓退到后面。 “二位姑娘,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花捕头,我们姐妹俩向来都是这般做生意的。” 话音落下,两人的笑声更甚。 其实我有一点没搞明白,那就是青龙会为什么能够在京城里隐藏得这么巧妙,以至于六扇门,锦衣卫,御林军几次搜查都毫无结果。 就拿今天这事儿来说,昨晚王府胡同一战之后,按道理来说青龙会应该更加谨慎隐秘才是,谁知道今日就大战旗鼓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 他们究竟躲在哪里,他们又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 朝中的奸细! 我只能想到这一点,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隐藏在朝中的奸细乃是他们的王牌,他们肯定不会冒着暴露这张王牌的危险躲在他安排的地方,京城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秘所在。 此时我来不及深思,手中凌衣刀不断出手,天刀刀法一经展开便铺天盖地的对着众多黑衣汉子盖了过去。 这些黑衣汉子的战斗力并不强,还不及那日袭击皇帝龙撵的此刻三分之一,我与离歌几乎没花什么力气便将他们全部放倒在地。 “两位,你们的手下貌似有点不经打啊。” 她们既然这么有恃无恐,其后招当不至于只有这一点。 第100章 再见仇人 本来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既然她们要撕破脸皮赖账,那我也就没什么可客气的了,再说了,跟她们也没什么可客气的。 我与离歌缓步靠了上去,此时除了架着星宇与青灵的四名黑衣汉子,就只剩下她们两个。 “别着急,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柳莺的声音落下,四周房顶上忽的出现了许多黑衣汉子,他们的内息可比刚才那些黑衣汉子强出不少,至少已经达到了那日袭击皇帝龙撵的刺客的水平。 我就说还有后招,看他们这阵势,今日应该没打算让与离歌活着离开这里。 离歌对着两人冷笑道,“今日你即便把天王老子叫来,也休想生离此地!” 离歌是真心怒了,刚才那柳燕在他眼前杀死那两名死囚就已经激怒了他。而现在她们居然还敢“黑吃黑”,如何不让离歌愤怒。 “离大捕头,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根子么?我们能不能生离,可不是你说了算!” “上!拿下他们!” 柳燕的脸上浮现一抹杀气,而后便是重重黑影朝着我与离歌压了过来。 我屏住呼吸将先天功运转到了极致,刀影堆叠,将身前破开一小块缝隙,“你去救他们!” 离歌的武功我是亲眼见过的,他胜在轻功,打架与他而言并不重要。 他见我这么快就劈开了一条口子,当即对着我猛一点头,身影在原地一闪,立刻冲了出去。 后来的黑衣汉子虽然很强劲,但并不足以致命,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主要是这几日接连大战,我体内的先天功已经越发纯熟,内息浑厚内力强劲。 而天刀刀法混战中最易发挥威力,刀锋掠出的气息足以将黑衣汉子挡住,稍有不慎者,只要接到刀光便是一个死字。 对于杀人,我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但如果人家非要往刀口上送,那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谁让咱这么有爱心呢。 一阵阻挡之后,离歌已经顺利突围,目光凶狠的朝着柳莺柳燕冲去,速度之快几乎快赶上捕神了。 我在黑衣汉子的包围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离歌强势要人,但那柳莺不但不给,反而讥讽道,“离捕头,你当真以为我姐妹俩只是生的好看吗?” 话音落下,我就瞥到柳莺与柳燕几乎同时对离歌出手。 因为我在人群中,所以并不能看清楚她们两人使的是什么武功,但那呼呼作响的声音却让我心头一震,这两人的确不简单,这股子内息绝对不是普通人能练出来的。 我急忙出手,将身前的黑衣汉子逼退,刀锋顺势斜挑,左手在刀柄上狠狠一击,刀尖上一点寒芒闪动,还未站稳的黑衣汉子瞬间被刺穿。 一招得手了,我再不留情,凌衣刀如跳动的雷霆,每一击都会有人倒下。 离歌拖住了柳莺与柳燕,只要我这边战斗一结束,那她二人今日便当真难以生离此刻了。 正想着,一个黑衣汉子忽的从我身后袭来,森寒的剑气让我后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电光火石间我急忙侧身躲避,刀尖回转,与那剑尖撞在了一起。 “叮!” 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我身前响起,我感受着那剑尖上传来的滚滚内力,握着刀柄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我抬眼朝那黑衣汉子看去,他蒙着口罩,我只能看见他的眼睛,但一瞧之下我立刻就知道了他是谁。 那晚在我家门前追杀我那人!那晚在王府胡同游戏皇帝那人! 龟儿子!又是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啥也不说了,就是干! 我抬手将凌衣刀往上拖在胸前,先天功运转之下,一股内劲涌入手掌,而后往前跨出一大步,刀尖顺势出手。 天刀刀法第六式,勒马停锋! 这一招的厉害之处在于出手速度很快,几乎没有任何前摇,而且因为是双手握刀,力道更甚前六式。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招太过消耗内力,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不怎么使用。 那人似乎识得厉害并,不敢硬接,侧身便要闪躲。 我瞅见机会,刀尖顺势下摆,左手轻轻在刀柄上一拍,刀尖立刻转向,仍旧盯着那人的小腹刺去。 我的反应还是可以的,而且有先天功加持,那人内息只要一动,我便立刻能察觉。 为了更快收拾那人,我将手中的内力加重了一分,脚下马步也继续往前垮了一步。 然而那人的反应也不慢,手中长剑似乎长了眼睛,犹如一条吐信的蛇贴着我的刀锋朝我的手削来。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相当精妙,既没有承受我的内力,又威胁到我的手臂,只要我不撤招,他无论如何也会比我先击中。 哼,你有奇招,我就没有怪招么? 我握着凌衣刀的右手猛然一震,刀身震动之时内力狂涌,他的长剑瞬间被弹开,接着这一刹那,我忽的一个转身,凌衣刀环身而绕,刀锋带起一溜冷气朝着那人的脖子划去。 我清楚的看见了那人眼中的惊诧,长剑摆动无法收回,只得顺势往我的小腹刺来。 “叮!” 凌衣刀劈砍在了他的长剑之上,强横的内力让我的手掌一阵发麻,凌衣刀差点脱手而出。 我也有点惊讶,好像这人的内力也有极大的提升,特别是当他的内力窜入我的体内时,那股不可阻挡的力量绝对比以往强横了不少。 不过只一瞬我便恢复了过来,凌衣刀再度出手,刀锋齐眉砍下,至半途又变做横扫。 这是从天刀刀法第五式中演变而来的,刀锋掠过他的眉眼,只差一分便要将他的那双眸子划破。 只是他的反应也极快,我的刀锋刚刚掠出,他已经提起长剑立在眼前,凌衣刀划过剑身,火光四射。 “小花!” 这时,离歌忽的大喊了一声。 我抬眼朝他那边看去,只见他在那两女的手中应付得很吃力,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不是吧?这两人有这么厉害? 我看得心中一震,这两女的的确有两下子,竟然将离歌逼得没有招架之力。 即便离歌所长不在招式,但他的轻功我却是见过的,能将他逼得如此地步,这两女的的武功只怕不在我的仇人之下。 第101章 第三次交手 再度交手三个回合,我心道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当即挥刀窜入了黑衣人群中。 踏马的,你有能耐就来救人,看劳资来个围魏救赵。 我这一窜如人群虽然说不上狼如羊群,但比起那蒙面人,这群黑衣汉子的战斗力我可没放在眼里。 我一面砍杀一面注意那边的情形,离歌被围在两女的中间,尽管他能闪躲,但那两女的出手速度也是急快,而且招式精妙,几乎每一招都将离歌的数条后路堵死。 与我交手的蒙面人见我在人群中杀得兴起,眼睛里射出两道精光,提着长剑立刻追了过来。 我心道来得正好,凌衣刀再度砍翻一个黑衣汉子之后顺势反转,刀背在那黑衣汉子身上重重一拍,那黑影汉子当即朝着蒙面人飞去。 这一招没什么出处,完全是我自己想的,主要是我已经感觉到这蒙面人的杀意,他好像并不是为了救人而来,反倒是为了杀人而来。 浓烈的杀气滚滚袭来,我只瞧见他的长剑剑身上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剑刃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寒气。 我心道不好,是剑气! 剑气这种东西在而今已经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剑气的产生需要两个条件,一个剑刃的锋利程度已经达到了可以划破空气而不带动空气流动。另一个则是内力的强横已经可以使剑刃快速的轻微的震动。 第一个条件说容易也容易,只要剑刃足够锋利即可。但说不容易也不容易,毕竟世间名剑能达到这种程度的不超过五把。 而相比之下,第二个条件就更为苛刻。 使用内力让剑刃震动并不难,难就难在这种震动既不能太剧烈,又不能太缓慢,因为一旦太剧烈,剑气就容易散,太缓慢又无法凝聚。其中细微的把控,差之毫厘便会失之千里。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剑气,我原本以为那都是电视剧里的特效,而今亲眼看到才知剑气的恐怖。 那剑气刚刚成行,我便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心寒的气息,别说让那剑气击中,我估计就算是让剑气在身上划过,我都得被划拉出一大个口子。 情急间,我只得撤回凌衣刀,矮身在地上猛的一滚,将身后的黑衣汉子击倒,一手将其拽了过来挡在身前。 “咻!” 剑气划过,几乎没有任何震动,我身前的黑衣汉子胸口便立刻流出血来,一条细缝,深可见内脏。 卧槽,幸亏老子反应快,不然倒在地上的就该是我了。 我起身一脚将那黑衣汉子踹了过去,趁着那人挑飞黑衣汉子的时间欺身上前,凌衣刀将他的长剑死死挡住,左手变掌为指,对准了他的眼睛戳去。 那人没了剑气御敌,对我的威胁便少了一大半,见我手指袭来急忙闪躲,急急往后退开。 我哪里能放他轻易逃开,当即追了上去。 然而当我往前跨出三步之后,我眼角余光瞥到了不远处正与离歌交手的柳莺柳燕,当即放了那蒙面人,转身朝着她们冲去。 这一手声东击西也实在是迫于无奈,离歌被压得太惨,如果我不出手,只怕他今日不死也要重伤。他可没有先天功护体,越拖下去,他的危险便越大。 “花捕头!你这就着急了呀,放心,奴家一会儿会好好伺候你的。” 柳莺那酥软到骨子里的声音传来,我只觉一阵肉麻,急忙凝神挥出一刀将两人逼退,而后拉着离歌跳出了她们的合击圈。 然而我还没站定,那蒙面人又杀了过来,剑气横扫恐怖异常。 “换!” 我与那蒙面人的实力不相上下,如果让我继续跟他斗下去,如果不分生死,只怕很难有个结果。所以我让离歌去拖住他,自己去迎战柳莺与柳燕。 那蒙面人虽然厉害,但他想要在一时半会儿搞定离歌也绝对不可能。 离歌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对着我使了个眼神。 我知道他在担心星宇与青灵,因为他们俩的气息好像越来越弱了。 我知道事不宜迟不能再拖,急忙挥刀对上了柳氏两姐妹。 “两位,休怪在下不能怜香惜玉了!” 既然不能拖下去,那我就只能使用绝招了。 天刀第七式! 刀锋在空中掠过,重重刀影堆叠,分不清哪里是真的刀哪里是刀的影子,我一连挥出三十二刀这才收招。 刀影在空中交织出一个巨大的刀网,瞬间封住了柳氏两姐妹的退路。 我清楚的看见了她们脸上的诧异,眼见刀影袭来,急忙准备闪躲。 可是我岂会如她们所愿,刀锋尚未停止,我的左手已经她们身上推去,要想躲也可以,但至少得留下点东西才行吧? 柳氏两姐妹明显没有见过如此刀法,脚下步伐“噌噌噌”一路后退,直到退至一处墙角,这才停下。 “跑什么?说好的伺候我呢?” 我可不管她们俩到底会不会伺候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多少还是得给你点面子才行。 我的刀尖被她们用长剑挡开了,但我的手掌却重重的落在了柳燕的肩头,而后我便看到她喷血倒飞数丈,这才砸落在地上。 “柳燕!” 柳莺见状立刻慌了神,脚下步伐未稳被我一下子就抓住了破绽。 但我的凌衣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时,她的胸口一阵急剧起伏,我知道,她害怕了。 害怕了? 呵呵,劳资让你俩装逼! 我伸手点了俩人的穴道,而后抬眼看向那几个架着星宇与青灵的黑衣汉子。 “你们自己放下还是让我来取?” 如果非要让我自己动手也不是不行,不过就是多几具尸体。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些黑衣汉子并未顽抗,见柳氏姐妹败下阵来后当即将星宇与青灵规规矩矩的放在了地上。 “离歌!” 我转身看向离歌,只见他已经被那蒙面人逼入了绝境,此刻在被剑网所笼罩,没有任何闪避的机会。 情急间,我只得将手中的凌衣刀扔了出去,大刀在空中划过,虚空震动! 那人看到凌衣刀袭来,显然迟疑了一下,因为他在思索这一刀击中自己和自己这一剑刺中离歌谁来得更有效果。 第102章 他的底牌 显然还是我的大刀威慑力更甚,那人眼瞅着大刀划过,当即收招躲开,借着这一瞬间,我急忙冲上去将离歌拉了出来。 我朝离歌使了个眼神,让他带着星宇青灵先行离开。 他当然也知道此时星宇与青灵的安全才最重要,点了点头一手一个将星宇与青灵抱了起来。 那蒙面人的眼神十分阴冷,只不过我挡在离歌身前,他跨不过去,只能干看着。 “第一次交手,你追了我几条街。第二次交手,我又差点死在你手里。这是第三次交手了,咱们是时候来个角色互换了吧。” 他肯定很震惊,因为我的进步神速,仅仅三次,而今的我已经能和他打个平手,倘若他一个不小心,这猎人与猎物的角色,谁是谁还当真不好说。 他的眼睛里满是冷色,即便他蒙着脸,我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强行抑制住的气息。 看着离歌渐渐远去,我心里总算踏实了不少,今日如果失手,只怕捕神都难逃罪责。 公事已经办完了,那么接下来,就该了解私事了! “武当先天功,果然名不虚传。”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中正平和,如果不是眼神里流露出的杀气,恍然间我还以为他只是一个陌路人与我唠嗑。 我身怀先天功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青龙会打听到这一点也十分正常。 “呵呵,如果我所料不差,今日你来此地的目的当不只是为了阻止我们救人。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其实在此人刚刚出现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 因为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说白了,青龙会派出两个无关紧要的女子前来办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青龙会对此不甚在意。 但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居然连这个神秘杀手,堪比捕神级别的存在也被吸引了来,这就让人很奇怪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此人前来所为的,并不是这两个死囚,而是别的。 当然,我来此地难道就只是为了营救星宇与青灵吗? 如果是的话,我刚才已经和离歌走了。 那人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虽转瞬即逝,但即便在微秒的变化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什么表情,我难道会不知道? “六扇门,锦衣卫不过是皇帝养的两条狗,你堂堂名门之后,如此与他们藏污纳垢,不嫌给祖宗丢脸么?” 那人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带着丝丝冰凉,在这微暖日头下显得格外诡异。 狗不狗的,我不好说。但你要说藏污纳垢的话,我还真不敢苟同。 “各为其主罢了,如此贬低你的对手,难道你自己就尊贵了?皇帝或许算不上什么明君,但他也绝对不是昏君。你们前后策划了这么多次行动,全部以失败告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日前来,便是来策反我的吧。” 从他们阻拦西北军情入宫,到京城刺杀皇帝,再到王府胡同,青龙会花了血本要置皇帝于死地,但均为成功。 其中当然不得不提捕神,他总在最关键的时候赶到。 可是捕神是什么人?他会接受青龙会策反? 他们也知道想要策反捕神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他们只能把目光转到六扇门的二号人物身上,那便是我。 因为在这个时候,西北战事已经传入京城,皇帝想怎么做,他们拦不住,他们此时还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在京城找到机会掀起风浪,以此来限制皇帝对前线的支援。 因此才有了今天这一出,通过交换死囚来扫皇帝面子。 只要彻底激怒皇帝,那他们的目的便还有一丝可能。倘若让皇帝腾出手来专心致志的对付瓦刺,那他们的计划可就全都泡汤了。 而我,作为皇帝钦点的驸马,虽然还未成亲,但我与皇帝的关系却是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的。如果能策反我,那他们的计划便会更进一步,而且说不定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放眼青龙会中谁与我的交集最多? 正是眼前的这个蒙面杀手。 “你很聪明,但你可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轻蔑,就好像对我的聪明很不屑。 我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自然清楚他今日的任务又要失败了。只是为了化解自己脸上的尴尬,他不得不放两句狠话。 这个乃人之常情,我当然理解。 只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难道万天旭没告诉你那日我是怎么死保皇帝无恙的吗?” 观星楼一战,我力保皇帝无恙,万天旭亲眼看见的,我都这么为朝廷拼命了,他们居然还想着策反我?这不是典型的活在梦里? 不对不对... 青龙会能在京城策划如此许多大事,他们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还是说,此人还有什么情报没告诉我?他是在故意试探我? “你们还有底牌?” 我恍然抬头,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蒙面杀手。 我不知道他们的底牌是什么,但以动用这个级别的人物前来策反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极高。 讲实话,我还真是对他们的底牌有些迫不及待。 那人眼中的轻蔑渐渐散去,转而换上了一副慎重的表情,我几乎可以想像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肯定在反复质问自己什么时候漏出的破绽,为什么我总能抢先一步知道他在想什么。 “说吧,事到如今,你们再不亮底牌,只怕不论是京城还是西北,你们的计划统统都会打水漂。” 我不是危言耸听,我只是在告诉他们一个十分严峻的事实。 你当我当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吗?我只是不想把猜到的事全部说出来,而今在京城,我能相信的人并不多。 经过威合镖局一事,我对捕神多少有点怀疑,但我又不知道是不是该把他归类到青龙会。至于离歌,那我就更怀疑了,不然我也不至于把他支走后再与这蒙面杀手谈论这些事。 良久,那人盯着我眼睛,一字一句的沉声道,“你师父的消息,这张底牌,如何?” 第103章 老陆居然是我养父 关于我师父的消息?! “我师父?”我心里不淡定,但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花挽镜,不正是你师父?”那人看着我的眼睛里有一丝可有可无的轻慢,似乎他捏准了这一点是我的软肋。 皇帝老儿都找不到的线索,青龙会居然找到了? 我不得不思考他这张底牌的真实性。 “是又如何?难道你们知道我师父的下落?”我不信,我当然不能相信,即便他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能信。 青龙会到底有多大的手段,我不清楚,但倘若他们费劲心思打听一个人的下落,我估计于他们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呵...其实你猜的不错,我们的确是想策反你,即便不能策反你,我们也有把握让你不再插手京城之事。” “就凭我师父的下落?” 听他的口气,今日之事他好像并没有打算空手而回。 这时,他忽的摘下了脸上面罩。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看样子,至多二十五六。脸上丝毫不见血色,一双阴翳的眸子在此刻显露无遗,而那微微上翘的鼻子就好像天生带着一股傲气。 他眯着眼抬头,任由阳光洒落在脸上,而后缓缓露出满足的表情。 阳光是美好的,至少在这个时节,阳光乃是不可求的温暖。 “你师父已经失踪十年,这十年间,除开皇帝老儿,天玑宫,还有武当少林不少人都在寻找他。你认为在这么多人的找寻下,他能隐藏多久?” 他眯着眼缓缓道,似乎在讲诉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你们青龙会呢?”皇帝老儿要找我师父,那是为了证明我师父是不是真的自动消失了,而天玑宫则不用说了,我师父乃是天玑宫前宫主,他这一失踪,那天玑宫不知怎么着急。 我唯一不甚明白的是,武当少林的人找我师父干啥?当然,我不会蠢到去问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他既然提起来这件事,我自然要好好问一下他们青龙会。 青龙会这么热心寻找我师父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是因为我师父与皇帝有旧,他们想从我师父身上打皇帝的注意? “我们如果没有暗中寻找,今日岂能在此与你讲这许多。”那人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师父三年前曾在西川露面,只是那时候他的容貌已经大改,如果不是他那一手绝顶轻功,只怕我们还当真不能肯定那就是他。” “仅凭轻功就断定是他老人家,你们是不是太武断了点?再说,三年前的线索,现在有啥用?” “你莫要得寸进尺。”他转眼看向地上躺着的柳莺柳燕,“这两人曾与你师父有过碰面,三个月前,在霸州。” 霸州! 京城北面三百里处的霸州?! “正是。”那人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惊诧,嘴角微微上扬道,“怎么样,这个消息分量够了吗?” 不得不说,他们放出的这个消息的确够分量。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我师父不仅还活着,而且就在京城附近! “可是,这个消息还不足以策反我。”我摇了摇头,对此表示遗憾,毕竟我师父的行踪对于而言虽然重要,但并不急迫。 “那这个呢?”那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铭牌。 “老陆!”我瞧的真切,那铭牌上的名字正是陆谦! 我抬手抢过铭牌,咬牙问到,“你们把老陆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还没死,不过这也要看你肯不肯合作。倘若你愿意与我们合作,陆谦不但不会死,而且他的下半生还会衣食无忧。但如果你冥顽不灵,那就很难说了,万首领的脾气一向不怎么说,说不定今晚就大卸八块扔出去喂狗了。” 说完,那人冷笑着看了我一眼,而后转身走到柳莺柳燕身旁替她们解开了穴道。 柳莺柳燕相继起身看着我,目光中满是恨意,只不过她们也听到了这人与我的谈话,无奈之下只得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只听那人看着她们俩道,“回去告诉万首领,事已办好,毋须担心。” 柳莺柳燕在他面前丝毫没有脾气,闻言去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那人待柳莺柳燕离开以后才问到我。 “你们要我干什么?” “很简单,离开京城。”那人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根本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离开京城?这就是他所说的不让我插手京城之事? “你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天下少有人不知道,倘若让你弑帝,那是决计不可能。与其徒劳策反,倒不如让你走得远远的来得轻巧,你说呢?” 说着,那人挥手示意我身后的黑衣汉子们离开。 酒肆废墟前,只剩下我与他。 他见我不说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只是这笑容略显诡异,“你不过十个多月就被你师父带入了京城,十五岁被送进皇宫,其后进入六扇门。你知道你这十多年是谁养大的吗?” 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已经彻底忘记了。 老陆? “陆谦,是他把你养到十五岁,然后皇帝召你入宫,而后捕神接你进的六扇门。你想想,陆谦倘若因为你惨死,你良心过得去吗?” 他说着竟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之中满是难以言明的满足喜悦,好似他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此时,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内心波动。 我穿越而来的时候,花冷胤脑子里的记忆东一块西一块,完全成了碎片。我能记起的全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而我忘记了的,却尽是些极其重要的事。 是老陆将我养大成人的?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难道说他们还以为我记得? 我从未遇到过这么见那的选择题,这就好比让你在初恋和现任之中选一个,本心并不是你所能守候的,你所能坚持的不外乎心里那一点点倔强,然而这点倔强在现实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老陆,我原本以为我与他只是同事,可没想到他居然是我的养父! 踏马的,到底还有多少事让我给忘记了! 第104章 太天真 站在阳光下良久,以至身上开始渐渐变热,额头上渗出汗来,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因为我需要找到他话中的破绽。 老陆的一条命,我师父的行踪,这两个条件实在丰厚,换做以往的我,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但此时,我得想想。 他们为什么要我离开京城?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的身份让他们忌惮?可是堂堂青龙会为何会忌惮我的身份? “我觉得,你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那人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冷笑着道,“你从小就接受陆谦传授给你的礼义廉耻,尽管你的性格并不规矩,但你会因为所谓忠义而害死他的性命吗?醒醒吧,时间不多了,干耗着对你我都没好处。” 他说话的口吻像极了我,可是我以前从未发现自己说话这么惹人厌,此时我听到他的口吻只想一巴掌把他呼死。 不过,我很庆幸的是,我并没有因为听到老陆的事而乱了自己的分寸。 的确,老陆既是我的养父,那我就有责任护他周全,养育之恩当涌泉相报。 但他们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是穿越而来的,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花冷胤,而是2017的那个花冷胤。 “你的条件实在丰厚,我几乎就要忍不住答应了。”我看着他,忽然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高兴,就好像多日未见阳光,抬头感受温暖的时候,满足的心情让我不由自主的高兴起来。 “怎么?你还有别的选择?”他的声音忽的低沉了下来,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 讲真,如果我没有任何准备的前来,那我几乎要被他的条件打动离开京城从而挽救老陆。 但我已经不是十三岁的小孩子了呀! “你们抓老陆那天难道没发现他的孩子老婆都不在家里么?”我笑着看着他。 “你说什么?!” “老陆的老婆孩子都不在家,家里就他一个人,这难道不奇怪么?” 老陆是我在京城里唯一值得信赖的人,我虽然不记得他曾养育我,但我对他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的。那日自他被善誉侯威胁之后,我便暗中让他搬了家,而后让六扇门的一捕快化妆成他的样子住了进去。 所以他们抓的,只是一个捕快而已。于我而言,如果死一个捕快能够查清整件事背后的阴谋,那我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做出选择。 “你!”他很生气,眼睛里满是冰冷的目光,好像想要洞穿我。 “你们高估了自己的同时,还低估了我。不得不说,此乃你们的败笔。”我一直对青龙会抱着万分谨慎的态度,但从而今的情形来看,他们也不过尔尔。 我在京城里的人脉关系就那么几个人,我介入这场纷争如此之深,难道我会忘记嘱咐这几个人?难道我让小和尚跟着我只是为了当个打手?他的任务,其实是保护漓香。 老陆自然不需要我保护,他在京城混了几十年,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我只是暗中稍微叮嘱了他一番。 这下轮到我呼吸新鲜空气与享受阳光了,我抬头仰望太阳,好像久违了,可是昨日才感受过,这种大起大落的经历就如同从黑夜中醒来,睁开眼便是天明的感觉直让人一阵恍惚。 不过我不会恍惚,因为我已经算准了醒来便是天明。 “你们想要策反我的想法是好的,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条件。今日免费享受你几个情报,在下实在抱歉。”说着,我笑着看向他,“我也免费给你们提供几个情报吧。” 今日他不仅告诉了我我师父的行踪,而且还无意间透露出了他们忌惮我的身份,这对于我而言,实在是天的喜讯。 不过在这之前也有预兆,只是我没能及时反应思考。 那日他们在闹市袭击皇帝龙撵,我带着皇帝逃命时被万天旭在观星楼拦了下来。 当时我几乎已经是垂死挣扎,如果万天旭下死手,那日我便死了,如何能支撑到捕神赶到? 如今一想,万天旭如果不是因为忌惮我的身份,他岂会对我手下留情? 看来我的反应力还是不够快,思维还不够跳跃。 “你想说什么?”他知道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不了,索性让我把话说完。 情报? 不是只有你们这些地下分子才有,我们六扇门在京城风风雨雨这么些年,收集情报的本事难道会逊色一个江湖帮派? “你们安插在锦衣卫的内奸只怕过不了就会现出原形,还有朝廷中的奸细,倘若让皇帝知道他是谁,你觉得你们的计划会不会崩盘?哦,不好意思,崩盘的意思就是泡汤,打水漂。” 我并不是吓唬他,锦衣卫的内奸到底是谁其实捕神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一直没说,我也不好问。试想,就连御林军的内奸都被捕神提早发现了,更何况与六扇门一直作对的锦衣卫? 我之所以说过不了多久就会显出原形,是因为以捕神的行事风格,我笃定他过不了几天就会对锦衣卫的内奸下手。御林军的内奸只在他演的一场戏中就被全部剔除了个干净,锦衣卫那几个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难道还能逃过捕神的眼睛? 至于朝廷中的内奸,能够接触到朝廷机密的人不外乎那么几个人,皇帝心中难道会没数?大家都是明白人,通过皇帝撇开锦衣卫亲率御林军前去王府胡同围剿青龙会就不难看出他对朝中内奸的事其实已经有数。 这些人精明面上一套,暗地里一套,演起戏来就跟明年要拿奥斯卡似的,如果不是我有些小聪明,只怕当真会被他们骗了去。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抬头看了看日头,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此时菜市口也应该行刑,于是淡淡道,“今日你的任务完成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大家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如何?” 策反我?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么?皇帝把女儿都许配给了我,我还没对他死心塌地呢,更何况你们这些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 对不起,我不该嘲讽他们的,毕竟他们也是为了生活不是? 第105章 皇帝口谕 天蝎座具有天生的敏锐,最能洞悉别人的谎言。他神秘,极端,好斗,狂热,一旦躁动起来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我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天蝎座。 讲真,我向来不怎么相信星座一说,但自从穿越之后,我就对自己的星座属性越发的深信不疑了。 从万福楼案到今日交换死囚,我相信我已经完完全全被天蝎属性所笼罩,简直就是模板。 不过爱吹牛这一点可不是天蝎属性。 我并不在意他叫什么名字,在我看来,用一个“他”来指代已经完全足够,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老子一定要报仇的,到时候躺在我的刀下只要是他这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就已经足够,管他叫啥名呢。 青龙会忌惮我的身份。 哈哈... 这踏马可是天大的喜讯,堂堂青龙会居然会忌惮一个小捕快?哟喂,我不会活在梦里吧? 我用洒脱的背影面对他恼羞成怒的目光,而后消失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下。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捕快。 老陆说的没错,想查就查下去,千万不要因为是朝廷中人而束手束脚。 菜市口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皇帝在皇宫里自然是不会知道我们已经换了死囚。但那林尚远会不会暗中报信就不好说了,也不知道捕神是如何与他交涉的。 回到六扇门总衙门时,正瞥见明将军带人骑马赶来,我心道他这个时候赶来是啥意思?难不成林尚远转过头就上报皇帝了? 明将军见了我也不理会,下了马径直入了大门。 我跟在他们后面,只见明将军大摇大摆的模样就像这儿是他们锦衣卫的镇抚司衙门一般。 “明镇抚使,这里可不是你们锦衣卫,带这许多人来是想作甚?”离歌应该刚刚将星宇与青灵安顿好,见到明将军丝毫不予客气。 他明将军既然没把我放在眼里,我需要自作多情么? 我自顾自的走进大厅寻了张椅子坐下,端起一旁的茶杯若无其事的喝了起来。 只听明将军道,“本镇抚使今日前来乃是奉了皇上的口谕,梁温卿人在何处,让他出来接旨。” “大胆!捕神大名岂是你随意可以呼叫的!”离歌早就憋着一口气没地儿撒,这明将军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就让离歌憋不住了。 “你才大胆!见了皇帝御旨竟敢不跪!来人!给我拿下!”明将军也不怵,反正他手里握着御旨,离歌与他闹起来,吃亏的还是咱们六扇门。 以往这时候就该我出场了,但我知道捕神一定在总衙门内,故此对他们的争吵,我就当作没听到。 果然,就在离歌与明将军剑拔弩张随时都会打起来的时候,捕神慢悠悠的从里间走了出来,瞧了一眼明将军后躬身拱手道,“卑职梁温卿接旨。” 捕神这一弯腰,那明将军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冷哼了一声便对着捕神念起了皇帝口谕。 就在我以为他带来的只是皇帝的普通口谕之时,明将军念出来的口谕却将我吓了一大跳。 皇帝居然让我们赶赴西北! 换句话说,皇帝居然让我们整个六扇门都离开京城! 卧槽,青龙会刚刚才让我离开京城,没想到皇帝的口谕居然也是如此! 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龙会在朝中的奸细发挥作用了?踏马的这也太快了吧?我可是刚坐下屁股都还没热啊! 劳资信了你的邪。 明将军说完之后再度看了离歌一眼,这才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待锦衣卫的人全都离开后,捕神看着离歌道,“星宇与青灵没事便好,你也毋须如此动气。” 我一直认为离歌最近的表现有些反常,根本不像以往沉稳的他。 但捕神对此好似视而不见,星宇与青灵身中失魂香,此时还未转醒,离歌情绪有些起伏也难怪。 “捕神大人,这...”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皇帝的这道口谕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料捕神好像早有所料一般,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剑眉微微上翘道,“你没听出来吗?陛下这是在赶咱们走呢...” “我知道...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对啊捕神大人,此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陛下怎么会在此时让我们离开京城?” 离歌对此也很疑惑,但他并不知道今日青龙会与我交换的情报,倘若他知道青龙会也这么干过,我保证他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捕神轻叹一声坐下后缓缓道,“陛下...陛下的多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晚王府胡同剿灭青龙会之事咱们牵扯甚深,我估计陛下应该是要对青龙会下手了,所以才会让我们离开京城。” “陛下要对青龙会下手?”离歌似很不明白的样子。 “您的意思是,陛下已经打定了注意要斩草除根干场大的?”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不敢相信。 以皇帝对青龙会的忌惮,正如那晚,即便他已经知道了青龙会的据点就在京城,他也不放心让其他人动手,非要自己亲率御林军前去围剿。 而此次他如果想在京城干一场大的,那么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毕竟青龙会在江湖中的势力可不容小觑,而今京城中还有许多江湖人士没有离开,一旦没了处理好,只怕整个江湖都会知道。 我不信皇帝有如此魄力。 “我也不信,但陛下有旨,我们这些当臣子又能怎么办?他老人家忌惮青龙会的同时,更忌惮我们将青龙会的事公之于众,不是吗?” 捕神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比起皇帝对青龙会的忌惮,皇帝对我们这些知情人的忌惮才是最可怖的。天晓得他会拿什么借口把我们发配到哪里去,此次还好,只是让我们赶赴西北。 这踏马就是皇帝,草。 离歌还是有些不解,“那陛下让我们赶赴西北去干什么?难不成让我们上阵杀敌保卫边疆?” 我心说这离歌平时看上去挺聪明,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犯糊涂呢?皇帝的用意不是明摆着的吗,他是让我们去调查绝密驿站被毁一事,不然锦衣卫的明将军怎么会跟吃了炸药一般? 第106章 失魂香 皇帝明面上是让我们离京赶赴西北支援边疆战事,但实际上却是为了支开我们,以及让我们去调查绝密驿站之事。 皇帝这么做,一则说明京城几件案子已了,二则说明比起锦衣卫,他更信任的乃是咱们六扇门。 而他做得最为“吉儿扯”的是,他让明将军前来宣读口谕。 这不是典型的制衡之术么? 他让我们去调查这些大事,但让锦衣卫的来宣读口谕,摆明了就是要挑起我们与锦衣卫的矛盾嘛,让我们相互争斗嘛。 玛德,有时候我真想给他上上课,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共产主义。 离歌脸上写满了不忿,因为星宇与青灵刚刚才安全回到六扇门,还未转醒,这时候如何经得起长途奔波? 皇帝的这道口谕就跟撵咱们走没什么区别,只是说得好听点。 “不过捕神大人,皇帝这么在乎他与青龙会只见的恩怨,为什么还要在京城里动手?”而今京城之中鱼龙混杂,皇帝即便把我们撵走了,但京城里除了我们,可还有不少其他人呢,他难道能全部撵走了? 捕神看着我,脸上的笑意就好像是在说我太年轻一般,“你当真以为皇帝在乎这些武林人士?到时候四门一封,御林军接手整个京城,谁敢说个不字谁就掉脑袋。” 捕神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天下有哪个势力敢在明面上与皇帝对着干呢?即便是青龙会还要偷偷摸摸的在黑灯瞎火的时候办事呢,更何况其他势力。 就比如武当少林,皇帝当年在怒苍山一战之时如此伤他们的心也不见他们敢放个屁,这么多年心里抱怨,嘴上却是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这就是国家机器,无视一切宗派的存在。 皇帝在京城里对青龙会的动手,但凡有人敢在此期间有异动,只怕皇帝便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镇压,这都不带打个马虎眼儿的。 这时,离歌问到,“万一青龙会来个鱼死网破呢?” 这个问题我能回答,青龙会不敢鱼死网破。 他们在京城中苦心营造万福楼案,冉未风案,其目的便是为西北战事服务,而今西北战事未果,他们鱼死网破只是徒劳,大不了皇帝就来个防民之口嘛,反正前面也有人这么干过,虽然结果不怎么好。 捕神点头道,“咱们这个陛下...你还别说,倘若青龙会当真敢鱼死网破,那他还真就敢天下戒严。” 闻言,我与离歌都是一怔,均是盯着捕神诧异万分。 “瞧我这张嘴...失言了失言了...” 捕神见状一阵尴尬,急忙摇头示意自己说错流量话。 虽然我不知道捕神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担心离开京城以后,京城的形势会发生如何变化。但就从刚才捕神的那番话可以听出他对皇帝的策略已经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至少他一点也不担心皇帝会把他怎么样。 “好了,你们各自下去安排一下吧,申时来衙门报道。” 皇帝的口谕就是圣旨,圣旨都已经下达了,咱们这些当捕快的不快点能行么? 不过就这么离开京城,我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我还没查出万福楼案里面的青龙会奸细以及杀害冉未风的凶手呢... “对了离歌,星宇与青灵所中失魂香之毒,御医怎么说?”捕神似忽的想起了这事儿,转身对着离歌问到。 离歌闻言,脸上紧张之色渐渐小时,反而一声轻叹,听上去似乎轻松了不少。 只听离歌道,“唉,幸亏他们中毒不深,御医说不碍事,调理一阵子便好了。若是咱们再晚一步,只怕这失魂香便会侵入他们大脑,到时候...” “陷入癫狂?”我问到。 “正是,失魂失魂,魂都没了,如何会不癫狂?”离歌实在太担心星宇与青灵,得知他们中毒不深,一直悬着的心也就安全着陆了。 捕神微微点头道,“那此次西去,他们便交由你照顾了。” 离歌怎么回的话我已经没注意听了,因为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我急匆匆的往内院跑去,穿过几道回廊来到西厢房,推开门后,星宇与青灵各躺在一张床榻之上。 后面紧随而来的离歌与捕神见我如此神色都是一惊,离歌询问道,“怎么了?” 我摇头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星宇的床榻旁使劲儿的嗅了起来。 他身上有一股味道,并不是他的体味,而是失魂香的味道。 这味道...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儿闻到过。 我转头看向青灵,正要去嗅她身上的问到,却不料被离歌一把拉住了。 “到底怎么了?”离歌的脸色不是很好。 “他们身上有一股味道,你们没闻到?”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捕神。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捕神看了我一眼,而后也走到星宇床边嗅了起来。 “确实有一股味道,应该是失魂香的味道。”捕神和我的感觉都没错,那的确不是他的体味,这味道虽然很清很淡,但我跟捕神都觉得这就是失魂香。 青灵身上有股体香,混合着胭脂的味道,我并不能明显嗅到那股味道,但隐隐间却还是感觉到了。 我转头再度来到星宇床边。 的确有一股极为清淡的味道,好像在哪儿闻到过... 这时离歌再度问到,“小花,到底怎么了?!” 我听得出他的着急,他以为星宇与青灵所中失魂香有什么异变,所以担心星宇与青灵会发生什么意外。 我摇头道,“别着急,他们没事。” 说完,我转头看向捕神,“失魂香的味道就是这股清淡的味道吗?” 捕神点了点头道,“我虽然没有亲身感受过,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是失魂香味道,那也是与之有关联的事物。” 青灵身上有这股味道也就算了,星宇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清淡的味道,一定是他在被绑架之后被染上去的。 可是他们被绑架之后便中了失魂香,也就说这味道的来源,最大可能是失魂香! “我记起来了!” 第107章 冉未风案的真相 我就说这股味道好像在哪儿闻过,仔细一想才记起来,就在冉未风的书房内。 那日我与老陆前去尚书府勘察现场的时候,王勋离也在。他说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我当时不甚相信,亲自去勘察了一遍。 最后发现他说的不错,整个书房内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但而今忽的记起,他那书房的香炉之中漂浮的味道,就是这失魂香的味道! “你是说,冉未风也是中了失魂香的毒?”冉未风案发生时,离歌不在京中,对此事了解甚少,此时听到我这么一说,他显得有些吃惊。 我不敢确定冉未风是不是中了失魂香,但我肯定那香炉之中飘散的正是失魂香!因为两者味道几乎几乎没有差别,我的鼻子一向很灵。 捕神皱眉道,“你肯定两者没有差别?” 我肯定,我对这股味道的印象特别深刻,因为那日在看场冉未风的书房时,其中摆设无一值得注意的,唯独这香炉里飘出来的淡淡香味。 冉未风乃军人出身,他的书房内怎么会有这种淡雅的香味?这与他的性格不符。 只是当时我对此虽有怀疑,但并未往这条线索上靠,以至于一直以为冉未风是被他人杀害的。 今日那柳燕无意间透露出中了失魂香以后会自残,我这怀疑冉未风到底是被他人杀害的,还是他自己自残所致。 中了失魂香,如果分量轻,如同星宇青灵,以内功可以抵御,兼以药液尚可化解。但如果吸入过多的失魂香,那便如柳燕一般,魂魄尽失,癫狂异常,会生出自残行为。 “冉未风乃武当俗家弟子,太极八卦掌他是再熟悉不过。”捕神也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冉未风不是被人杀害,而是中了失魂香,自己杀了自己。 离歌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当初在勘察现场时有些奇怪,那书房门窗完好,而且并无响动传出,如今看来,应该是冉未风自己害死了自己。” 以冉未风习武之人的警觉性,在他闻到失魂香之时他就应该立刻护住经脉,离开那屋子。但因为前线奏报,他不得不留下来。 他以为凭自己的内力可以将这毒香镇住,却不料失魂香远非寻常迷药可比,以至毒气攻心,这才失了心智。 “可是下毒之人又是谁?”离歌不解问到。 “尚书府奴婢众多,青龙会想要偷摸混进去一个也不是没有办法。再者说了,以青龙会的狡诈,他们如果想在冉未风的香炉中投毒,即便不混个人进去,便是夜里偷摸着放进去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经过这几次与青龙会的交手,我大致了解了他们的实力,敢在闹市偷袭皇帝龙撵的,他青龙会当属第一个。 而他们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一个冉未风,我实在没看出来有什么困难的。 捕神点了点头没有开腔,估计是因为青龙会的势头太猛,他心中在为皇帝担心。 皇帝此次要在京城对青龙会动手,一旦处理不好,其后果会很难看。 不过这事儿皇帝已经拿定了注意,我想捕神再是担心也是多余,皇帝岂会让咱们这些知情人留在京城?这一道口谕,咱们可就得滚的远远的。 离歌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星宇,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只听他轻叹一声道,“当年若不是陛下有愧于青龙会,而今...” “离歌!”不待离歌把话说完,捕神一声呵斥便将其打断了,“这些话已经休要再提!” 看得出来,捕神对皇帝绝对是忠心不二的,只是不知道他这么纯挚的忠心,皇帝看不看得到呢。 “捕神大人,当年怒苍山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被该是一件光荣的事反而成为了禁忌?”知道当年怒苍山一战内幕的人寥寥可数,就连消息一向很灵通的花间月也不甚清楚,看捕神这么着急的样子,他好像知道。 捕神的表情有些冷峻,他看了看我并未直言,而是摆手道,“此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那就三四句话说清楚呗... “反正此事以后休得再提。”捕神转身离开了。 离歌与我面面相觑,我只得耸肩示意我也没办法。 既然已经清楚了冉未风之死的真相,那我是不是该上奏给皇帝?刚好皇帝要在京城对青龙会的动手,我这一道奏折,岂不是恰好中了皇帝的下怀?让他有的放矢? 想着,我与离歌说了。 离歌点头道,“如此也好,毕竟涉及四品大员。” 离歌的意思是,冉未风的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今善誉侯不在京城,我们上奏上去也顶多是给皇帝的一个对青龙会下手的借口。但如果我们不奏,看起来又好像有点妄自尊大了。 看来离歌并没有因为星宇和青灵的事彻底乱了分寸,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只是偶尔会表现得比较出乎意料。 拟好了折子之后,我先回到了家里。 漓香听到我们要离京的消息瞬间就爆炸了,一个劲儿的追问我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父皇为什么要让我离京等等一系列没有经过脑子就吐出来的话... 我说过,与女人争执是不明智的,无论这个女人明不明智。而我也没有跟漓香争执,我只是想告诉她,“我也很无奈。” 毕竟那是你爸爸又不是我爸爸,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的好不啦!你爸爸要跟人干仗,怕我们在这儿耽误他,他就一脚把我们踹出去了,他是皇帝,是老板,我们这些当下属的能咋办? 漓香不舍,或者说她有些慌张的在思考应对办法,小和尚倒是毫无感觉,眼轱辘溜溜转瞧着我俩。 “你父皇肯让你离宫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就别想着离京了。” “可是花哥哥...” “放心吧,哥这身功夫也不是白练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我这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经常对她说谎话,其实我是真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因为很多时候我都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第108章 面圣陈情 其实我并不想与漓香产生过多感情,无论是朋友之间的友情亦或者是她心里对我的爱情。 如果不是皇帝给我们订亲,只怕我早就跑路了。 不喜欢和将就是两回事。 不喜欢是完全不能将就,而将就是还行,还可以,还能接受,并不是完全不喜欢。 所以我不是不喜欢她,而是只能将就。 但我不想将就,来自天蝎男的矫情。 夕阳的余晖给整个京城都度上了一层金,晚风渐冷,嘈杂的街道上还有偶尔疾驰而过的官军。 漓香估计也看出来了,这京城要变天。她走在我身旁,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只是双手不停的揉捏着衣角,一副难舍难离。 我没有说话,倒是小和尚,没走两步我就听到了他肚子呱呱响的声音。 给他买了几个馒头后,一群锦衣卫正好经过这里,瞧见小和尚立刻围了上来,“这位小师傅,不知你在哪座寺庙修行。” 我心说锦衣卫这是要干啥,打小和尚的注意? “少林寺。”小和尚有了吃的哪里还有功夫理他们,随口应了一句便转身要走。 那几个锦衣卫却将我们拦在了大街中央,其中一个领头的瞧了我一眼阴恻恻的问到,“你又是谁?这姑娘又是谁?你们与这少林寺的和尚有何关系?” 我心道现在锦衣卫还兼着京兆府尹的工作么?这简直就是查户口本啊。 “在下花冷胤,这位乃是漓香公主。”说着,我看向小和尚道,“这是我的私人保镖。” 有啥事儿?锦衣卫了不起么?我才不信这个邪。 那头领闻言一震,急忙单膝跪地附身低头,“恕卑职眼拙没能认出公主殿下!” “起来吧。”漓香心中有事,并不想与他多言。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多人都出来巡街了。”锦衣卫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他们这么勤快的巡街,肯定有事。 我原本以为他会爽快的告诉我,不料他见我是六扇门的花冷胤,当即冷言冷语道,“此乃锦衣卫之事,花捕头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嘿,我真是... “快说,你们在干什么。”漓香问到。 看来还是公主这个名头好使,她一问,那头领即便有一万个不情愿,但仍旧说了出来。 原来是皇帝下旨清理京城中的武林人士,但凡是江湖绿林一律清理出京城。 “这位小师傅既然是少林寺的僧侣,那还请速速离京。”即便有漓香这公主名头顶着,这锦衣卫头领也丝毫不讲情面,直接驱逐小和尚离京。 小和尚看了他一眼,他以为小和尚要说点什么,不料小和尚打了个饱嗝后又把一个馒头塞进了嘴里。 那头领见状甚是尴尬,急忙看向漓香。 漓香摆手道,“既是父皇的旨意,本公主自会遵循,你去吧。” 其实漓香心里也明白,他父皇既然降下旨意,那么下面的人就肯定会落实。正如他让咱们六扇门离京,漓香也知道这件事无可挽回,可是她心里有一种不甘,就好像明知道明天会下雨,可是却无法阻挡明天的到来。 “走吧。”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情商不高的我在这时候就显得异常笨拙。 这一次入宫,除了送漓香回来,还有就是将冉未风案的折子递上去。 内阁到底有些什么人我不清楚,所以我索性直接面见皇帝,顺便把小和尚也带上了。 皇帝见漓香回宫,脸上的喜悦不言而喻,在他心里,漓香可以成为政治工具,但她一定要开心。 所以他才会把漓香许配给我。 如果非要看破不说破,其实也没什么,这点小九九,大家都心知肚明。 皇帝拿着我的折子看了半晌,这才缓缓道,“此案竟如此诡异,难怪你们花了如此之久。而今青龙会祸乱京城已经事实,天下有志之士应共同诛之。” 我就说皇帝要个幌子,我这一道折子彻底给他安了心。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而轻松了不少,既然你打定了主意要和青龙会真刀实枪的开干,那我也就只能顺其自然咯。 “陛下,公主殿下...” “朕知道。”皇帝摆手打断我的话,“漓香生来性格怪癖,她既钟情于你,你切不可负了她。” 我心道天下哪有这种道理?她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她? “朕也知道你重伤之后忘记了许多事,但朕相信,一旦你恢复了记忆,你一定会喜欢漓香的。”皇帝的目光就像一柄利剑刺穿了我,知道了我在想什么。 “陛下,此事卑职未敢开口,今日既然陛下提起,卑职斗胆一说。”我也不想穿越过来当个捕快,可是踏马的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个捕快,人家可是皇帝,公主,这等级差距太大。如果我要是个王子或者亲王什么的,我踏马早就开口了,何必等到现在? 皇帝抬手示意我说。 “卑职重伤之后,时到如今,卑职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漓香公主是极好的姑娘,奈何卑职只是一个小捕快,照顾自己尚且不足,如何照顾得了公主殿下。” 我话里没说明的是,我是要出去打打杀杀的,万一哪天我不幸被别人砍了脑袋呢?难不成让公主守寡么? 当然,我出去打打杀杀是为了谁?还不是皇帝? 皇帝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 只见皇帝闻言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而后缓缓点头,精烁的双眼里流露出些许无奈,“漓香对你情根深种,倘若朕强求,只怕她会做出傻事。” 皇帝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拿漓香来逼我就范。 我心道你踏马自己许错了亲事,难道还要逼我去负责? 我就呵呵了。 “陛下,卑职此次离京正好是个机会,还望陛下多多说项,也好断了公主殿下的念头。” 我当然不会退让,特么的又不是我非要娶公主,是你自己定的亲好吧?你不去善后,谁去善后? 皇帝闻言当即露出为难之色,愁眉苦脸甚是难看。估计也是因为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小子,所以他才会如此形色于表。 “这个小和尚是?” 第109章 皇帝的怀疑 皇帝并不想让我就此离开漓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能带给他的东西已经超过了我对他可能会造成的威胁。 我也不是不懂,但并不想因此成为他的工具,即便我是他的臣子。 普通人可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在他们看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乃是亘古不便的道理。 可惜我并不是普通人,我可是从2017穿越而来的少年郎啊... 皇帝只得转移话题,如果继续讨论关于漓香的这个话题,到最后难堪的仍旧他自己,除非他以帝王之气将我镇压。 我朝小和尚挥手,示意他跪拜皇帝。 不料小和尚却是径直走到了皇帝的书案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皇帝,而后才若有所思的道,“原来你就是皇帝啊...” 闻言,我和皇帝都不由莞尔。 也只有这小和尚才敢如此说话,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就被皇帝砍了脑袋。 皇帝笑道,“朕已登基数十年,你这小和尚却是哪家庙里的小沙弥?” “俺是少林寺的。” “那你师父是哪位禅师?”皇帝对这小和尚似乎特别有耐心。 我生怕小和尚说错话,当即将小和尚往后一拉,打断他道,“回陛下,小和尚的师父正是少林寺灵因大师。” 皇帝闻言一怔,脸上露出追忆之色,嘴上喃喃道,“竟然是他...” 看皇帝这模样,他与灵因莫非也有过交集? 这时,小和尚开口替我问了出来,“你认识俺师父?” 皇帝微微笑道,“不仅认得,而且很熟络。” “哦?那为什么俺从来没听俺师父提起过你?”小和尚瞪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皇帝,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皇帝听到小和尚的师父从来没提起过自己,也不生气,只是略微的苦笑了一番,叹道,“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想起却恍如昨天。” 说着,皇帝摆手示意小和尚上前,“小和尚,今日你既来到了朕的跟前,那便替朕带句话给你师父。” “啥话呀?” “你回去告诉你师父,就说朕问他,当今天下,他老人家可还满意否。” 皇帝的语气里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傲气,就像是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丝毫没有多余的粉饰。 只不过皇帝这句话却相当有意思。 当今天下,他老人家可还满意否? 这不是在请教灵因安定天下么?他堂堂大明皇帝居然请教一个老和尚?或者说,他们之前就有过约定?而今皇帝只是想向灵因证明这天下在他的治理下安定繁荣? 哇,皇帝与灵因到底有什么关系? 小和尚也听得似懂非懂,脸上满是茫然之色。然而皇帝却并不在意,只是拍了拍小和尚的脑袋笑着道,“你照着朕说的跟你师父说便是了。” 说完,皇帝起身看向我,“小花,明日你便要离京了,怎么样?可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朕的?” 我还有什么事要告诉你? 这问题可就奇怪了,我还能有什么事儿?除了漓香和冉未风案,我哪里还有其他事? 不对,他怎么会无缘无故问这么一句? 难道说... 他已经知道了今日青龙会对我的策反?他这么问是故意在试探我?可是也不对啊,他既然知道青龙会对我的试探,那他就应该知道我是如何拒绝青龙会的呀。 我的脑子飞速转动,但却一无所获,最后只得带着疑惑看向皇帝,“不知陛下所言何事?” 只听皇帝道,“除了冉未风案与漓香之外,你就没有其他事想要告诉朕的吗?” 他再度问到,这就让我更加奇怪了。 闻言,我只得急忙转动脑筋。 威!合!镖!局! 靠,皇帝问的居然是这个?! 我踏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居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威合镖局将大明军事布防图泄漏给了瓦刺,而幕后主使到底是谁,捕神又在其中扮演的什么样的角色我一概不知。 难道皇帝知道? “捕神曾告诉卑职,那威合镖局将大明所有军事机密都泄漏了出去,此案捕神大人没有向陛下汇报吗?” 我试探性的问到,万一捕神已经汇报了,那我再说一遍岂不是多余? 不料皇帝闻言只是一笑,脸上满是不置可否的表情,只听他道,“威合镖局从永乐年间便存在了,即便捕神没有汇报,朕又岂会不知。朕问的你是那晚你与捕神在威合镖局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看来,皇帝也开始怀疑捕神了。 那晚在威合镖局,捕神突然出手将我迷晕,虽说后面对质之时他说是为了迷惑王勋离所以才这般做的,可是我心里却还是有些怀疑。 我怀疑捕神,那是因为我在镖局外的暗巷之中得到过一个讯息,那就是威合镖局里面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用那老头的话说,我看了都恨不得把眼睛挖掉。而捕神在那时候出现在那里,其后进入镖局又将我迷晕,难道说他只是为了迷惑王勋离? 可是皇帝为什么会怀疑捕神? “你不要多想,朕只是想知道你们在威合镖局内究竟发现了什么,以至于不得不上演一出苦肉计来瞒骗锦衣卫的王勋离。” 看来皇帝并不知晓捕神将我迷晕的用意,他还以为我跟捕神在威合镖局里发现了什么,其实不是,我们啥也没发现,我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而后我便被迷晕倒地。 在这之后捕神到底在那暗道里做了什么,我不知道。 “回陛下,卑职被捕神迷晕之后便再无只觉,如何知道捕神发现了什么。” “那之前呢?你被迷晕之前呢?” “在那之前并无怪异之处,只是...” 我忽的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捕神对威合镖局的地下暗道既然很熟悉,那也就是说他曾暗中查探过。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要带我进去?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借我来迷惑王勋离? “只是什么?” 皇帝追问到。 我当然不能把心里想的事告诉他,闻言急忙扯了个幌子,“只是捕神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第110章 试探小和尚 如果我告诉皇帝威合镖局底下藏着一件极为惊人的事物,皇帝必定会把那威合镖局翻过来。我不告诉他,正是因为不想让皇帝打草惊蛇,毕竟捕神关注这镖局已经很久了,咱总不能让皇帝一把火就烧了捕神苦心经营的一大片麦田吧。 再说了,如果让皇帝打了草惊了蛇,我又怎么去证明捕神是否干净? 皇帝见我不愿说实话,也没有逼我,我估计他也清楚,即便他硬逼我,我也不可能说实话。 “江湖险恶,你此番离京,应当是你人生中第一次去向远方,很多人与事你都要小心掂量,切莫让人给骗了。”皇帝突然变得很细心,很和蔼,与之前傲气升腾的他完全不同。 在他嘱咐我的时候,我瞧见他的那双眸子里满是慈爱,倒不像是做假。 只不过对他的这番叮嘱,我很无感。 我人生中第一次远行早在2007的时候便已经实践了,只是你知道罢了... “陛下关怀,卑职铭记在心。”当然,面子上的事情我还是要摆出来的,不然他还以为我对他当真无感了呢。 离开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了下来,唯有远处天边还泛着一丝黄云,不过也正在渐渐消退。 瞧着京城大街上的车水马龙,我忽然对皇帝话有了一些不同于刚才的认识。 他嘱咐我小心谨慎,因为我是第一次远行。 说来也是,在这个时代里,我的确是第一次远行,而且还是奉旨远行。皇帝如此叮嘱难道是担心我出了事他要负责? 可他是皇帝啊,他的话就是圣旨,他需要负什么责? 我想起今日从青龙会那里得来的情报,青龙会为了让我离开京城不惜以我师父的行踪作为交换条件,他们如此忌惮我。 而皇帝今晚又如此叮嘱我... 看来,我的身世并不像花间月所说的那般简单。 我需要尽快找到我师父。 小和尚见我半天不挪步子,那小脸上满是着急,一看就知道是饿的。 我心说你小子刚刚进宫前才吃了馒头,怎么这会儿又饿了?你这食量简直逆天了啊! 没办法,他不吃点东西哪里挪得动步子,我只好带他去下了一道馆子。 吃饭的时候我问到小和尚关于他师父的事,不料小和尚听我提起他师父,那兴致瞬间就起来了。 “俺师父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咱们寺里的达摩院,每年都会来三个师侄向师父请教,可是俺师父每年都只出一招,他们就落败了...还有方丈...” “等等等等...你说的达摩院里的三个师侄,莫不是就是智源智深大师等人?” 智源大师的名头可是如雷贯耳,倘若他联手几个达摩院高手仅能在灵因面前走一招,那这个灵因老和尚可就当真无敌了。 要知道,即便是段归藏也不敢妄言一招战胜智源,而且还有两个帮手,灵因居然只一招就将他们击败... “对啊,就是智源师侄,他们三人年年都来,每年都是如此,已经三四年了。” 小和尚虽不过几岁,但记忆力却是极好。 我心道你这小子居然能跟这般人物习武,真特么走了狗屎运了。 “那你师父有没有说这天下有谁是他的对手?” “有啊有啊。” “都有谁?” “俺记得师父曾经说过,这天下只有两个人是他的对手,一个叫秦什么的,另一个叫...叫什么花什么的...” 小和尚苦思良久,却始终记不起秦武侯与花挽镜的名字...我刚才夸他记忆力好的那句话收回...活生生被打脸,也是没谁了。 不过这般看来,这灵因老和尚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并没有小觑天下英雄。而这也证明了天下三大宗师的称号果然没给错人。 秦武侯乃是武当出身,灵因乃少林至宝,我师父花挽镜却是四大闲宗之首,如此看来,这三人恰好代表了天下三大势力,难怪能成为宗师。 “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别的,比如怒苍山,天玑宫什么的...” “好像没有...俺师父每天都神神叨叨的...俺也记不得他说没说过了...花大哥,你问这个干啥?” 小和尚一边吃饭一边回答我的问题,此时突的反问我一句,倒把我给问住了。 今天皇帝提到灵因,他与灵因乃是旧识,而我师父又这两个人相熟,他们三人之间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亦或者说,这三人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关联。 我想通过灵因找到答案,当年怒苍山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虽然没有下山为朝廷助拳,但少林寺去了那么多人,而且都是奉了他的口令,怒苍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定知道。 今天青龙会告诉我我师父就在京城附近,可是要找到他却还是极难。如果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或许就能很轻易的找到我师父了。 不过小和尚并不记得灵因说没说,或许灵因无意间说过,但以小和尚这只知道吃喝的性格,只怕也早就给忘了。 “小和尚,明日我便要离开京城了,你可要跟我一起走?”智源和智深是否已经离开京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他们不可能就这么丢小小和尚自己返回少林寺。 所以智源和智深一定还在京城,只是他们知道小和尚与我在一起,故此没有来寻。这么一个活宝,我估计他们巴不得小和尚一直粘着我。 但明日我就要离京,如果让我带着小和山也不是不可,以他的身手,我完全不需要担心他的安全,反而还能为我自己的安全增添一些保障,何乐而不为呢? “要!”小和尚没有丝毫疑虑,脱口而出就是“要!” 我心说你这小子难道也知道吃人嘴短? “行吧,那你快吃,吃完一会儿咱们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这一次离京定不简单,能带着小和尚一起,我心里也稍安。 回到家以后,小和山倒头就睡,瞧他那一脸满足的样儿,我忍不住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喟叹。 拿出先天功古谱,我翻开了第五层。 第111章 离京 凌晨,屋子外不知何时刮起了冷风,透过窗户上的缝隙灌了进来。这京城的二月天实在让人难以忍受,若不是昨晚一直在修炼先天功,只怕我会被这肆掠的北风冻醒。 我起身点亮烛火,却看到小和尚已经蜷缩成一团只露出半个光溜溜的脑袋在外面。 我叫醒了他,得启程了。 小和尚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脸上一万个不愿意。 “起床吧,吃早点去。”用吃的诱惑小和尚,这一招我屡试不爽,话音刚落,小和尚立刻就爬了起来,二话不说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出了门,小和尚立刻发现自己被骗了。 “哪里有吃的!”此时的京城安静无比,除了偶尔飞过的夜鸟,整个京城犹如一头已经酣睡的庞然大物。 “出了城,自然就有了。” “现在就出城呀?” 小和尚没想到我这会儿就要出城,看着我时,小脸上满是诧异。 昨夜我细想了一番在宫里与皇帝说的话,如果仍旧与捕神一道,与六扇门的人一起西去,我只怕很难有所发现。我得跳出六扇门之外,就如同我让张丹峰跳出京城漩涡之外一样。 话不多说,城门此时还没有开,我又去找了一根长长的竹竿。待我跃上城头之时,正想着让小和尚依葫芦画瓢也这样跳上来,不料他已经从房顶上一跃而起,而后... 玛德,这轻功... 少林注重拳脚,轻功乃是其次,但少林有水上漂的绝技,练到高层,平地飞龙也不是没可能。 看到小和尚不急不忙的落在我身旁,我这脸上顿时一阵火辣。 我心想这小和尚如此年纪就这等武功,那长大了还得了?以后可得好好贿赂贿赂这小子,将来定有大用。 夜里赶路最忌讳的便是轻功不好,我特么刚好轻功不行,早知道就再等等,等城门开了弄匹也好,这靠俩脚丫子赶路,非得残废了不可。 小和尚倒还好,只是一路上不停的抱怨起来太早,他这肚子咕咕直响。 “我说小和尚,你以前在少林寺的时候上哪去那么多吃的?” 我就纳闷儿了,难道说灵因大师还天天给这小和尚找吃的? 不料小和尚若无其事的道,“俺师父每天都会上山给俺打野鸡野兔啥的,俺们就在千佛殿后面那山上烧烤,放点盐和花椒粉...” “停!” 别说了,踏马的我这肚子也跟着咕咕响了。 我心道这对师徒当真有趣,完全视少林种种戒律于无物嘛,这杀生吃荤偷盗,他们是样样搞齐。 也难怪,但凡世外高人,总归不那么正常。比如那秦武侯,好好的武学宗师,非要学人家占山为王落草为寇,被皇帝一顿算计。再有我那师父,文武双全世人共仰的存在,如今却自动消失了。 我勒个去,这天下三大宗师当真没一个正经人。 “花大哥,俺们这是去那儿啊?”这时,小和尚忽的问到。 “去大同。”昨晚我已经想好了,捕神他们肯定会去沦陷的绝密驿站勘察,但那帮歹人岂会不知?如此一来,捕神能得到的线索将少之又少。 大同乃西北重镇,消息流通肯定比一般小城镇要顺畅得多,如果想打听关于绝密驿站被袭的消息,大同绝对是首选。 这帮人能在朝廷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绝密驿站据为己有,其手段可见一般。如果在大同这般重镇都没消息,那只能说明这帮人的手段绝对非同凡响,到那时,我还得另寻他法。 除开打听驿站被袭的消息之外,大同乃是最靠近前线的大城市,前线的消息也应该会在那里汇合。 “那大同有京城里那么好吃的吗?” 我就说这小子念念不忘的只有吃,话没说两句,又来了。 闻言,我当即点头道,“那是必然的啊,大同刀削面可是一绝,到时候带你好好去逛逛大同的夜市,你就自然知道了。” 重口味的食物向来都是我的最爱,而西北地区的食物全都是以面食为主,这一点我特别喜欢,无论是刀削面还是羊肉泡馍,那味道之一个酸爽。 这话我就不能跟小和尚讲了,万一他为了早点赶到大同“不择手段”,那我可就是自讨苦吃了。 如此前行大约两个时辰,这天色终于是放亮了。 我与小和尚在官道旁寻了个小镇吃了点东西后又去购置了两匹马以及一些干粮,这才重新上路赶往大同。 以前在2017的时候还没觉得一个代步工具有多大用,主要是那时候我不怎么出门。而今坐在马背上遥望一路风光才发现,实在是惬意。 当然,此时也没什么风光可以观赏,主要是阳光微暖,我这心情不由得就跟着明亮了起来。 小和尚则不然,他趴在马背上差点睡着。 无奈之下我只得用绳子将他绑在了马背上,而后牵着他的马徐徐前进。 离开小镇后不久,我们就上了官道,毕竟我的年纪还是太小,不过十五,路人看了都是诧异万分,这一个少年带着一个和尚赶路,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在离京城大约二十里路的落渔村碰到了漓香。 不不不,不是碰到。而是被漓香等到了。 我看见她就坐在落渔村的村口,而村口外就是官道。她身旁站着三匹快马,马背上全是包裹,看这架势,是铁了心了要逮着我一起去西北。 我心说这姑娘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居然知道在前路上等我,而不是从后面来追。 她不会昨晚上就出城然后赶到我前面来等我吧? “花哥哥!”漓香见到我时别提有多高兴了,就差跳起来抱住我。 “公主...你老爹放你来的?”如果不是皇帝开口允准,她怎么可能出得了京城,而且还是深夜。 漓香闻言,脸上满是欢喜,“怎么样花哥哥,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厉害...贼厉害... 我信了你的邪,我可是要出门干大事的人,你跟着我算怎么回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拐卖少女呢。 再说了,你爹那点小心思也真是够直接的,他不就是害怕我出了京城就不回去了吗? 第112章 任性公主 我觉得是时候彰显一下我的另一面了。 “公主殿下,卑职劝你还是回去吧。” “花哥哥...你怎么了?” 漓香见我神色不对,立刻胆怯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 然而我不能不忍。 “江湖不比京城,此次卑职离京所为之事,也不是京城里的几个案子那般容易。卑职担心无暇照顾公主,所以还是请公主殿下回京吧。” 好话,一般都是说在前面的。 但是漓香对此毫无感觉,闻言只是一笑,“花哥哥,我会照顾自己的,再说不是还有小和尚吗?让他跟着我就行。” “公主殿下!你当真不明白?!” “明白什么?” “我...” 我不知道这句话出口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当话到嘴边,我又收了回去,一时怔在原地,相当尴尬。 可漓香却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一副不解之色。 斟酌再三,我缓缓道,“公主殿下,卑职以前便与你说过,卑职不喜欢你,即便时间流逝,岁月荒芜,卑职依然不会喜欢你。” 我尽量把自己的语气压抑到心平气和,因为我从来没有跟一个女孩子说过这样的话,我试图让我在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很洒脱,只有这样,漓香才能彻底明白。 漓香没有回话,她愣在原地出神,一动不动的模样似极了心灰意冷般的绝望。 我没料到她对我已经如此深情,我们相识很久了吗?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啊! 对不起,我始终是一个穿越者,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良久,当太阳已经升了头顶,当村子外出干活的人陆续返回,当小和尚再一次拿出干粮。 “公主,回去吧。”早点说清楚也好,省得以后诸事牵挂,我是一个典型的自由主义者,至少在思想上是如此的。 漓香半晌才点头,淡然如生无可恋。 我示意小和尚去送她回去,她却忽的转头看向我,一字一句的问到,“花哥哥,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不是公主殿下,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 “哈哈!原来你不讨厌我!” 漓香忽的跳了起来,满心欢喜的跳了起来,如同一个孩童吃到了糖后满足满意的跳了起来。 我真是一口老血没把自己呛死... 我干嘛非得说不讨厌她?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花哥哥,既然你不讨厌我,那我就跟定你了!”漓香的神色坚定,她不容置疑的样子让我很受伤。 干嘛非得跟着我...我又不是韦小宝... “走,小和尚,咱们上路。”我这边话还没出口,她就叫着小和尚上马走了。 “诶!公主殿下!这事儿咱们能不能再商量下?我讨厌你还不成吗?公主殿下?” ...... 三天后。 “我说小和尚,你能不能快点?你昨晚都吃了些什么?” “俺...俺昨晚吃了三斤牛肉,五斤羊肉外加两只烧鸡和两斤老窖,后来晚上的时候...晚上的时候漓香小姐姐又带俺去镇子的集市上买了十个脆香饼...哦,还剩两个,就在你旁边的兜里...” 如果可以,我觉得我们三人这一路赶来绝对可以排成一部公路喜剧电影,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三人行”,史上最悲催的捕快和最任性的公主,以及最能吃的和尚联袂出演,票房一定爆红。 麻辣个鸡,自从漓香加入我们西行的队伍之后,小和尚瞬间投入了她的阵营,我说啥都不好使,就连那干粮诱惑他都不成。他整天就跟在漓香屁股后面,漓香说啥他就干啥。 “小和尚,你说一堂堂少林寺灵因大师首席弟子,成天跟在人女孩子屁股后面干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什么是出息?能吃吗?” 小和尚一边系裤腰带一边面带疑惑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这暴脾气,直接说到,“你小子天天跟着公主混吃混喝,让你提个行李还诸多借口,你是不是存心的?” “不是不是...”小和尚闻言急忙挥舞着小手,“是小姐姐不让我提的,她说她这是为了惩罚你。” “惩罚我?”我就纳闷儿了,他们俩什么时候沆瀣一气联手了,这不是摆明了坑我吗? 一路向西走了三天,小和尚和漓香那是好吃好喝好玩,就我一个人既要牵马又要给他们打杂,那是说不出来的憋屈。 今日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名叫童林的小县城,我正准备进去歇一晚,不想小和尚突然说内急,于是我们便停了下来,漓香自然是走得远远的,我瞧小和尚那模样倒不似骗我,心中不由疑惑起来。 待漓香回来后我便问到,“公主,卑职可是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惩罚卑职?” 漓香闻言当即把目光投向了小和尚,小和尚两眼望天,一副天王老子我也不认识的模样。 “哼!我偏不告诉你。” “呃...” 莫不是因为那日我劝她回去的事? “公主殿下,您看,咱们这才走几天您就不高兴了,这么着吧,我觉着您还是回去的好,这不知还要走多久,往后您要是再不高兴了,想要回去可就晚了。” 既然你要使性子,那我就就坡下驴呗,反正你不高兴我也没辙。 不料漓香闻言嘟着小嘴再度一“哼”,“花哥哥!你又赶我走!” 说着,她招呼小和尚当先上马,眨眼间就冲进了不远处的童林县城。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穿越过来,我不穿越过来也就不会遇到这么一个姑娘,不遇到这么一个姑娘我或许早就已经结婚生子享尽齐人福...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无奈进城,熙来人往的却好不热闹。 我看见漓香与小和尚正在前面的一个地摊前,急忙快步走了上去。 “姑娘,您可真是好眼力,我这羊皮帽可是刚从居庸关外运回来的,您瞧这毛色,多好啊!” “买一个!” 漓香伸手就去掏钱,我急忙把她给拦住了,拉着她就往前面走。 第113章 偶遇客商 不是我不让她买,那帽子也不值几个钱,可问题是她这么不问价就给钱要是被奸商看见那还不得好好宰她一顿? 咱虽然有钱,但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儿啊。 我随便在大街上找了间客栈,让小二将马匹牵到马厩拴好之后这才领着他们俩进去。 一进大门,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有不少客商,还有几个带着刀剑的武林人士,瞧不出哪门哪派。 “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给我们来两间上房。”我转头看向小和尚,“你和漓香去把行李放好,然后下来吃饭。” 跑堂的小二带着他们俩上了楼,我这才寻了一张没有人的桌子坐下,“小二,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吃的?” 这个县城并不大,从城门就可以看出,这恐怕只能算是一个五线城市。我没指望他们有啥好吃的,也就是随便一问。 不料那小二听到这话,当即背起了顺口溜,“客官,咱们这儿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山上藏着的可都有...” “报菜名!” “猪肘羊肉瘦肉粥,鸡鸭鱼鹅月儿瘦,蒸炸煎炒随君意,还有一碗狮子头。”那小二瞧我年龄不大,说完当即冷笑问到,“我说客官,这菜可都是好菜,您吃了以后这结账的话,不知道...” “你刚才说的,统统都给我来一份儿,对了,还有狮子头,给我来俩。 我掏出一小锭金子放在桌子上,并没有为难他。 人家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我这年纪本来就小,他瞧不上眼也实属正常。 那小二见到金子,俩眼睛瞬间就冒光了,急忙吆喝着朝厨房里跑去。 这时,坐在我左侧的几个客商偷偷瞧了我一眼,我听到他们其中一个说,“出门露财,也不知是谁家的少爷。” “管他呢,这年头有几个臭钱的不都是这副嘴脸?” “诶,我说,这小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咱们要不要给他介绍介绍咱们的生意?” 说完后,第一个说话的中年汉子站了起来,笑脸盈盈的坐在了我旁边,“小兄弟,我见你出手阔绰,想必你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吧?” 我抬眼看他,只见这人长得不算寒掺,国字脸,大眼浓眉,高鼻梁,一副典型的庄稼汉模样。 “怎么着?要交个朋友吗?”我故意装作没听到他们说话的样子,但却又故意把他心里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那人闻言一怔,忙道,“小兄弟当真快人快语,我的意思是,既然小兄弟乃大户人家的公子,所以有笔生意想介绍给公子,您瞧怎么样?” “啥生意啊?” “是这样的,我们哥几个都是从居庸关回来的客商,此次我们带回来了不少羊皮羊毛,准备拉到江南去贩卖,但因为路途实在遥远,我们担心路上出问题,所以就想着在这儿转手卖出去,我们再出居庸关继续去收。” “你直接说你想找个帮你散货的不就行了?” “啥叫散货的?” 那中年汉子第一次听到“散货”这两字,顿时露出迷惑之色。 我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散货就是销售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大可以找一个专门负责销售的人,让他帮你们中转销售,你们只卖他一个来回的路费钱以及运费钱。” “可是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亏了不少?” 这汉子正说着,他个几个同伴也围了过来,瞬间就把桌子给坐满了。 “亏?你想想看,以你们目前的收卖速度,从你们收到货,运回来,再卖出去,怎么着也得三个月吧?也就是说,你们此次去关外收货,起码得是年前就开始了。如此一来,你们这一年能出去收几次?一年最多也就四次,但羊皮羊毛每年还只产一季,你们一年内只这么一次能赚几个钱?” “那你的意思是?”刚才提议把生意介绍给我那人开口问到。 我笑着道,“我听说西北关外不止盛产羊皮羊毛,而且西域那边还盛产珠宝香料以及马匹,你们每年只去收一次羊皮羊毛,其余时间都在家里种地,这收入自然就不高了。但倘若你们每年不止收羊皮羊毛,而是连带将珠宝香料马匹也都收回来,那收入岂不是就很乐观了?” “哼!真是天真,我们若是能去收那些玩意儿,何至于每年就跑这么一趟还就收些羊皮羊毛?” “对啊小兄弟,你说的那些,咱们这些人哪里收得起啊...” 这些人本不富裕,所以才想趁着年节期间地里没活儿跑一趟关外,挣点过年钱,然而他们一跑就是几个月,不能回去过年不说,这钱也没挣几个。那些有钱的大商贩早早的就把那些卖钱的生意给垄断了,哪里有他们的份儿。 想打这儿我不由笑道,“几位,既然如此,小弟给你们出个主意可好?” “啥呀?” “据我所知,远行客商为了节省成本,就像你们一样,为了减少开支,每年也就去收一次货,而收一次便是一整年的货。如果你们能赶在他们前面去把明年的货给预定了,那你们还担心收不到货吗?至于这个定金,成本,小弟可以帮你们,但需要立字据。” 我没学过经济学,脑袋想的都是怎么安妥怎么来,至于他们是不是能够理解,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那刚才与我谈话的中年汉子闻言,当即喜道,“小兄弟此言当真?” “当然是真的。”讲真,我现在可比一般的富商有钱,随随便便拿个几万两银子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得按我说的去做。”说着,我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继续道,“我给你们本钱,你们需要在一个月之内赶到西域各大城市预定好货物,然后在两个月内赶回,货物运送回关内以后,需要由我的人来帮你们散货,二八分成,怎么样?” 说白了,他们就是帮我跑路的。 这时,漓香和小和尚从楼上下来,见我这边围了三个中年汉子,小和尚当即问到,“花大哥,这些是你朋友吗?” 第114章 投资 各自报了姓名之后我才知道与我交谈的那汉子叫李祥奎,脾气一般脑子一般时常看不起人的那个叫张老三,另一个叫杨二顺。 李祥奎在他们三人中算是胆大心细的,他接连问了我好几遍才确定我说的是真的。 杨二顺一直没说话,估计在他看来,他今天是碰到财主了。 唯独张老三不怎么乐意,他看着我道,“小兄弟,我们替你跑路,你就给咱们两成利润,这是不是也忒少了点?” 话音刚落,李祥奎当即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我笑了笑对着漓香和小和尚摆手,示意他们去隔壁桌等我。 “三位,你们这一趟去关外回来,大概赚了多少钱?够你们明年一年的开销了吗?”我问到。 李祥奎和杨二顺都是摇头,脸上还有些尴尬。 也是,累死累活跑这么一趟,连基本的生活费都赚不到,实在是尴尬。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嫌弃我给利润少呢?你们要知道,我说的两成,是一万两的两成。” “什么?!” “小兄弟,我没听错吧?一万两?” 李祥奎与杨二顺差点被从桌子上跳起来,还是李祥奎比较聪明,这时他拉着我往楼上走,嘴里还一直低声道,“小兄弟,此言不可明,咱们去楼上谈。” 到了二楼房间,李祥奎与杨二顺将窗户房门通通关上之后才问到,“小兄弟,你刚才说一万两?” 一万两十个什么概念?一万两就是他们三户人可以用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这是我跟你们的本钱,你们能用这些本钱带回来多少货,那是你们的事,而你们的利润分成,也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我淡淡道。 李祥奎闻言当即乐道,“此言当真?” 我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不过还是那句话,得立字据。” “字据好说,字据好说,老三,去拿纸笔。” “等等,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对于这份投资,我还是比较在意的,毕竟是第一次投资,什么事儿都得讲清楚说明白,什么事儿都得往心里去,那要看得比自己的脑袋还重要。 创业嘛,又是第一次,那可不得事事关心。 我看了看他们三人道,“大明与瓦刺而今正在交战,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如此往返若是出了意外,我可不负责。” “您就放心吧,我们哥儿三个都已经跑了好几回关外了,熟得很,保证没事!” 李祥奎拍着胸脯跟我保证到。 我闻言点头,如此甚好,我可不想因为自己做买卖赔进去几条人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小兄弟,你难道就不怕我们拿了钱跑了?”这时,一直没开腔的张老三开口问到。 他们不问,我还当真不会给他们说这个问题。 我会担心他们跑路吗?开玩笑,我可是六扇门的捕快,你说让我找我师父这样的顶级高手我估计不行,但要在这大明朝内找你们几个平头老百姓难道我还不成? 再说了,这三都是普普通通的庄稼汉,能有那胆子?他们连把羊皮羊毛运到江南都担心路上出问题,他们哪来的胆子黑我的钱?我可是他们口中的大户人家的公子。 “我怕,我怎么不怕,只不过我信得过几位。”要想让别人替你卖命,必定要先博得人家对你的信赖,这点手段我还是有的,只是与我的年龄不符,这时候说来总觉得怪怪的。 李祥奎闻言大喜,当即拉着我的手道,“小兄弟,如此大恩,我李祥奎真不知该如何回报...” “李大哥,以后你们好好替我办事儿跑商,这钱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你们这一趟运来的羊皮羊毛,我全部收了,你们先回家准备一下,两个月后再来此处,我给你们本钱以及一些行商必备的事物。” 这个时候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出关,因为我还要让他们在关内带一段时间。 李祥奎三人闻言均是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劲儿的言谢。 我们从楼上下去时,小二已经把我的菜给上齐了,我邀他们三人一起,不料三人着急去后面卸羊皮羊毛,哪里还有时间来吃饭。 我心道也好,随他们去了。 漓香与小和尚见状都感到奇怪,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如实说了。 漓香疑惑道,“你让他们帮你跑商?花哥哥,你很缺钱吗?” 我...我不缺钱...什么人不缺钱?啊? 首先,钱这种东西是没人会嫌多的,你即便给我一座金山我也觉得缺钱啊!其次,我让他们帮我跑商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给我赚钱,而是为了让他们帮我去关外打探消息,什么人最能带动消息的流通?就是商人。最后,如果土木堡之变仍旧会如历史记载的一般发生,那么钱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就相当重要了。 因为到那时候钱就成了唯一可以保命的东西了! 当然,这些话我自然是不能与漓香说的,我随便扯了个幌子,而后对着小和尚道,“等一会儿等他们走了,你就去把那些羊皮羊毛都送给县城里的穷苦百姓,以你小和尚的名义。” “为啥啊?”小和尚特真诚的望着我。 “因为你是和尚!”玛德,以往你们这些和尚去化缘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那些施舍你们斋饭的人感受,这回我就让你好好的感受一下。 我们还没吃完,李祥奎三人就来汇报说已经卸完了货,让我去清点,我哪有那功夫,直接问了多少钱。 “三百两。”李祥奎的脸上有些窘迫,想来这三百两他们最多赚个三十两,剩下的钱都是他们从别处凑来的本钱。 三个人每人十两却要过一年,他们如何不对我的想法感兴趣,如何不对我感恩戴德? 将银两给他们之后,我再度嘱咐他们道,“记住了,两个月后,还是此处。” 三人闻言急忙点头,慌不忙跌的去了。 看见三人离去,漓香再度问到,“花哥哥,你怎么能相信他们?万一他们骗你呢?” “这位姑娘,谁敢骗天下高手榜第十的花冷胤?” 第115章 唐秋影 声音从客栈大门外传来,很轻,但却能让我们听得清清楚楚。 循着声音望去,却见唐秋影领着一群唐门弟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与唐秋影不过一面之缘,便是那日在京城的天下会上,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我,反正我是注意到他了。 这个人不简单,乃是年轻一辈之中的翘楚,江湖传闻此人心机颇重,前些年唐门内斗,此人凭一己之力接连铲除十多个唐门长老,其手段心计可见一般。 唐秋影进了门以后,其手下弟子立刻将我身旁的几张桌子“腾”了出来,那些走南闯北的武林人士和客商哪里见到这阵势,哪里敢招惹,急急忙忙走了。 “唐少门主这是要回西川?怎的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唐秋影在我离京前就已经返回西川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在心中暗道,这人此来,莫不是找麻烦的? 唐秋影闻言却只是了然一笑,淡淡的看了我们一眼,脸上满是不置可否之色。 只听他道,“花捕快...哦,不对,花捕头,而今你已是皇帝钦赐六扇门捕头,又有公主常伴身旁,要名有名,要利有利,却为何还不满足?” “不知唐少门主说的不满足指的是什么?”我是个极其容易满足的人,我不满足的一定是特别需要的,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关键是他好像话里有话。 我这边话音落下,只听唐秋影轻声叹道,“这有门路的果然不一样,先是江湖,再是庙堂,轻而易举。哪里像我们这些人...” “唐秋影,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少在那里拐弯抹角的!”我还没开腔,漓香已经抢先呛声,我一直觉得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但怎么就在跟我一起这件事上犯糊涂呢? 但凡是关于我的事,漓香总是很积极,而且表现得很容易激动。唐秋影这话摆明了是在说我是靠着皇帝上位,没什么真本事,阴阳怪气实在令人厌恶。 而我恰恰是个比较能忍的人,他越是这么说,我便越觉得无所谓。最关键的是,他唐秋影难道只是为了过来讽刺我这么一两句所以绕了几百里路?我看不是。 “公主殿下,在下所言,不对么?”离开了京城,公主这名头放在江湖上并不那么好使,唐秋影口里叫着公主,但脸上却满是藐视,哪里把漓香放在眼里了。 我心道这小子说话就跟炸药一样,一句一个坑,漓香不经世事,自然一下跳到了他的坑里。 他问漓香他说的对不对,如果漓香说不对,那他势必会让我出手与他比划比划,以此来挑战我天下第十的名号。但漓香如果说不对...她不可能说不对。 漓香正要应声,我急忙把她拉住了。 “唐少门主,出了京城,漓香便只是漓香罢了,你何苦与一个姑娘争论对错。”我摆手打断了正要说话的唐秋影,接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既然唐少门主已经开了这个头,那我便来与少门主好好唠上一唠。” 他想动手,我偏不动手。 咱总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吧?再说了,我对打架向来没什么兴趣,只是喜闻乐见别人打架。 唐秋影闻言,脸上露出些许失望,但嘴上却仍旧不肯放弃,“花捕头乃是状元郎的弟子,那学问肯定是一等一的高,若要论文,在下甘拜下风。” 他这话一出口,是个人都知道他是来找麻烦的了。我就说这小子此来目的不简单,不料还真被我猜中了。 只是,他来找我麻烦是为了啥?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昨晚的可是翻城墙从京城里出来的,他怎么会知道? 想到这里,我不禁瞥了一眼漓香,那日在天下会上,漓香与我一道进入观星楼,但凡有点人脉的都知道她是公主。而她离京之时大包小包马匹成群,如此引人注目,行踪自然暴露了。 这也难怪,漓香未经世事,她哪里知道该怎么隐藏行踪。 “少门主可千万别这么说,文武文武,若文不正,道不明,理不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下欺负了少门主,不可不可...”他不放弃,并不代表我会承让,你想踩着我上位,那也要先问问我是不是愿意让你踩。 唐秋影到底有多厉害,我不知道,我唯一可以在心中比较的只有张丹峰。张丹峰与唐秋影,唐少陵,沐若尘等人都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在各自的宗门宗派里可以说都是天之骄子。 张丹峰的先天功我是见识过的,还有那玄符道剑,其厉害之处实在让我汗颜。毕竟我是个小刀,人家那剑法之精妙,简直无可挑剔。 而唐秋影乃是唐门少门主,若以内功而论,他肯定与张丹峰不相上下。那么只剩下招式了,武功武功,功法他和张丹峰一般无二,武学呢?他们唐门的武学我可是知之甚少,他见过我出手,我却从来没见过他出手,这万一要是打起来,我铁定要吃亏。 亏本生意,我不做。 所以我故意出言想要激怒他,他堂堂一个少门主,我不信他的忍耐力有多好。 果然,唐秋影听完我说的话,那脸色当即就不对了,完全黑了下来,“花冷胤,你找死!” “少门主,这话怎么说的?在下只是想与你切磋切磋学问,你瞧你激动的,不至于不至于...”我再度强调了一遍我的“初衷”,他可以动手,但他一旦动手那就是恼羞成怒,他赢了,人家会说他以大欺小,而输了,人家就会说他自作自受,找不自在。 我前面已经说了,打架,我向来不怂。但你想打就打,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就不打,我就和他唠嗑,唠得他浑身不得劲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谁是谁的爹了。 对于这样的事儿,我也是向来喜闻乐见。 唐秋影脸上布满了黑气,原本俊朗的眉眼此刻完全被阴翳所笼罩,那一股股杀气不自觉的往外溢出。 天下榜对于他这个唐门的天之骄子来说,诱惑可真是大。 第116章 原因和理由 其实天下高手榜之上,除了张丹峰与我,其他人都是些实力派。 张丹峰是因为武当,而我是因为六扇门才能排在上面。相较之下,峨眉唐少陵,唐门唐秋影以及逍遥沐若尘,崆峒的赤叶子,他们虽然也有一定的实力势力,但总欠缺那么一点。 而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唐秋影对我这个天下第十相当不服气。论武功,他不必我差,论势力,他身后有整个唐门。然而他连天下榜都没排上,我却在前十。 只是我还是有点怀疑他此来的目的。 天下会之后,他有的是机会在京城找我麻烦与我争夺排名,可是他没有,而今来到这里,离京数百里他才出现,为什么? “花冷胤,你若是个男人,就起来与我一战,休要在此大放厥辞,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唐秋影总算撕开了脸,直接划下道。 可我在没弄懂他的目的之前并不想动手,我不是打不过,而是即便打过了又能怎么样?他一个唐门少门主被我这个刚出道没几天的小捕快给放倒了,这话要是传出去,那他们唐门岂不是成了江湖上的笑话? 做人要厚道... 想着,我不由笑道,“少门主就对我这天下第十这么感兴趣?” “我不仅对天下第十感兴趣,我还对你的项上人头感兴趣。”唐秋影铁了心要我人头,说话时面目狰狞极度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的杀了他全家。 我就纳了闷了,我跟西川唐门那可是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这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火,恨不得吃了我似的。难道说,我在京城出道碍着他崛起了?不能啊,这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儿啊。 “阁下要在下的人头,也得有个名头是不是?你千里迢迢赶去京城,而后又日赶夜追的跑来找我单挑,为什么?我是拆了你家房子还是杀了你家老母猪?你即便要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对吧?” 其实很多人对江湖有误解,他们都以为江湖就是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胡乱搞一通的地方,其实不是。 江湖是一个比较模糊的概念,江湖是什么?江湖就是人情世故。 他唐秋影这一趟来,搞得我跟他有杀父之仇一样,恨不能当场把我碾碎。但我又不傻,也不软,总不能他想捏就让他捏对吧? 所以即便最后无论如何都要动手,那我就干脆问个清楚明白,不然到时候别人问起来,我一句话都没得说的。 唐秋影闻言冷笑了一声,眉眼间的杀气越发浓郁,“漠北韩家与我西川唐门有什么仇什么恨,难道你这个韩家唯一的嫡系子孙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确实不知道。我特么连自己父母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我哪里晓得韩家与唐门有什么仇什么恨? 只听唐秋影道,“当年怒苍山一战,你们韩家连通我大伯在内,一共杀了我唐门七十三人,这笔血帐难道不该由你来还?!” 哦... 原来怒苍山。 特么的怎么又是怒苍山,皇帝老儿那些破事儿就是因为怒苍山,而今又来个唐秋影,我只想知道这怒苍山到底牵连了多少人。 照唐秋影这么说,那我跟他唐门当真有血海深仇。 “原来是因为这个...既然如此,少门主,在下还有一个问题。”我顿了顿,接着道,“如此血海深仇,少门主为何不早些来寻我报仇?而今才来,未免有些晚了吧?” 不是我看不起他唐秋影,而是在我看来,他一个唐秋影想要此时的我的人头,实在牵强。 你真当先天功是假的吗? “晚不晚,也要动手之后才知道,花冷胤,拔刀吧。”唐秋影已经放弃了继续与我唠嗑的念头,语气中的不耐显而易见,他身后的唐门弟子甚至已经将整个客栈腾了出来,留出一大块空地。 我摆手道,“此地太小,咱们还是到外面去吧。” 话已经说明,原因远也知道了,那么继续唠下去只会显得我胆怯,而我不想胆怯,我是个勇敢的人。 唐秋影身上就一把玉骨扇,我当然不会无视唐门的独门暗器。 站在外面的街道上,阳光径直抖落,我感到了一丝暖意。 与当街斗殴不一样的是,我跟他的这次“较量”吸引了众多百姓围观,而且氛围很好,大家都不吵不闹屏气凝神拭目以待。 这种气氛很好,特别有一种高手对决的味道。我一直对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紫禁之巅的决战特别向往,那种空前绝后的对决可以升华一个人的思想境界。 咳咳...好的好的,这牛皮吹得有点过了。 不过我注意到一点,那就是唐秋影的内息很不平稳。这让我很好奇,他毕竟是唐门少门主,高手间对决最忌讳内息杂乱,因为这会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走向。 他这是在干啥?仅仅因为见到一个仇人就把自己弄得内息混乱了? 我忽然觉得今天的事不对劲。 可是他已经出手了,就在我皱眉思索的一刹,他的玉骨扇在身前划过一道弧线,而后我便看到数道暗器朝我飞来。 我正要拔刀,却瞥见他紧跟在暗器之后左手并指成剑。 嗯?唐门什么时候也近身肉搏了? 我不及多想,凌衣刀尚未出鞘,连带着刀鞘重重一挥,左脚往前迈出一大步,整个身体往后仰,摆出个一字马,而后凌衣刀顺势往上空猛挥。 先天功第五层的加持让我对天刀的使用更加得心应手,这一刀他若是中了,不死也要重伤,即便我的凌衣刀根本就没出鞘。 我心想着正好可以一睹唐门轻功,不料朝我冲来的唐秋影竟好不闪避的撞在了我的凌衣刀之上,下一秒,我就听到了他的一声闷哼,紧接着,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撞在街道旁的石柱之上。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这怎么可能?堂堂唐门少门主竟如此不济? 踏马的这该不会是个假的唐秋影吧?一招就被我放倒了? “花哥哥!”漓香从客栈门边跑了过来,眉宇间尽是关切之色。 第117章 不对劲 我没事,有事的是唐秋影。 他撞在石柱之上,嘴角溢出血来,看样子,应该是受了内伤。 唐门弟子急忙冲过去扶他起来,其中一个见到唐秋影受伤,顿时大声嚷嚷着,“兄弟们,这小子伤了我们少门主,杀了他!” 其余几个唐门弟子闻言当即抄着家伙就冲了上来,我急忙将漓香拉到身后,抬刀迎敌。 他们毕竟只是唐门弟子,内功修为与武功套路都不纯熟,除了暗器,他们能威胁到我的东西少之又少。 我担心伤着围观群众,一面迎敌一面喊着,“不想死的赶紧离开!” 我万万没想到唐秋影此来居然是这么一个后果,这些唐门弟子跟吃了药一样,拼死朝我涌来,各种暗器漫天飞舞,丝毫不理会周围还有围观的百姓。 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唐秋影怎么会这般不济?他们这些弟子的武功路数也不像是唐门的武功。 比较幸运的是,漓香有小和尚保护,她并未受伤,退到客栈门后观战。 为了尽管解决战斗,我不再留手,每一招都往他们的大腿上招呼,只要他们站不起来,剩下的事也就好说了。 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少林弟子,见到唐门弟子在围攻我,瞬间也加入了战斗。 如此一来,我这就算是对少林唐门同时出手了。 我心想这事儿越来越不对劲,急忙对着小和尚大喊道,“带着公主走!” 小和尚本想找那些少林弟子说话,被我一吼急忙停住脚步拉着漓香就往街道一头跑。 眼看他们消失在街道尽头,我急忙将周围的少林唐门弟子逼退,双脚一蹬跃上了房顶,而后朝着小和尚消失的方向追去。 奔出两里,已经出了县城,我瞧见小和尚和漓香正在前面不远处的桂树下等我。 小和尚见我无恙,急忙问到,“花大哥,刚才那些少林弟子为什么也要打你呀?” 我心说我怎么知道,这些人就好像是谋划好的,就是要我找我麻烦,连死都不怕。 我担心他们再追来,来不及跟小和尚和漓香细说,领着两人急急忙忙的往大同赶去。 剩下的这几日倒没再出什么岔子,为了快点赶到大同,我尽量缩短了我们休息的时间,漓香很不习惯,但她见我心里有事,自然没开腔。 倒是小和尚,一路上不停的抱怨,我们的行礼干粮都落在了客栈里,我为了节省时间又没让他吃好睡好,他自然是很不情愿。 终于,在离京十天后,我们三人总算是赶到了大同。 偌大的城墙如同一头巨蟒趴在远处,夕阳余晖下,城墙线条的倒影落在地上,留下一大块阴影。 因为这一路劳顿,我急忙领着他们俩进城,找了间客栈先行住下,而后再言其他。 小和尚被饿得不行了,还没洗澡就嚷嚷着要吃饭。我与漓香相视一笑,只得先给他叫了一桌子菜。 我与漓香上楼洗完澡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吃得一嘴油光,见到我们下来急忙招呼着,“花大哥,你快来尝尝,这羊肉汤好...” 他年纪尚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大同的羊肉汤,说到一个“好”字之后便再没说下去,只一个劲儿的点头。 终于可以好好的吃一顿饭,我先将心里的事放了下来,天下唯美人与美事不可负也。 漓香这几日也累得不行,吃了几口之后便上楼休息去了。 小和尚见状不由对着问到,“花大哥,漓香姐姐为什么不吃了?” 我笑着道,“她没事,就是太累了。” “对啊,这几日可把俺累坏了...”小和尚嘟囔着小嘴兀自不休,连羊肉都堵不上。 闻言,我不由有些内疚,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而漓香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这一路奔波,着实苦了他们。 吃了几筷子,我越发感觉气闷,于是让小二拿了一壶酒。 小和尚想尝尝,我笑着给他倒了一杯,不料他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这是啥玩意儿,也太难喝了。” “美酒佳肴,乃是绝配,你懂个啥。” “俺师父也经常喝这个东西,俺闻着香,今天还是头一次尝呢。” 小和尚的师父当真是个奇人,我越发觉得他和九如有些相似。 不过我却并未应声,因为我需要把那日在那小县城里的事捋清楚。 唐门和少林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哪里? 唐秋影的武功又怎么会如此不济? 还有那些弟子,他们这么拼命的与我相斗,只是因为我伤了唐秋影? 我估摸着京城天下会之后,来京的武林人士之中肯定发生了一些事,少林智源智深和尚自那以后再也没露过面,还有武当笑道人,那日我在街上只看到峨眉唐少陵离京,这里面的疑点甚多。 如果他们当真出了事,那这些唐门弟子和少林弟子又怎么会有功夫在这里与我拼命? 还是说,正因为他们在京城里出了事,所以他们才找到我?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因为那时候我一直关注捕神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对江湖人士过多的关注。还是那句话,人手不够。 可是即便我没有关注他们,但他们如果有事,我怎么会不知? 会不会与皇帝要清理青龙会有关? 这时,我想到了皇帝让我们离京,他着手清理青龙会逆贼的事。 皇帝因为对青龙会太过忌惮,所以将京城里的武林人士全部“请”了出去,如果在这档子武当和少林再出了什么事,皇帝必然不会让消息泄漏。 想到这里,我脑袋忽的一震,急忙叫掌柜给我拿来纸笔。 我必须要给张丹峰写封信,一来告诉他我的推测,二来也让他给我汇报了一下情况。 在信上,我让张丹峰多注意少林派的动静,如果有事,让他第一时间联系我。 少林唐门与武当本来就不对头,而我跟张丹峰走得如此之近,他们在那县城里与我拼命,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想正面挑起两大阵营的火拼。 如此一来,中原武林将再无宁日。 第118章 最后一次劝漓香 有人想正面挑起武当少林两大阵营火拼。 没错,正是这样。 可是他们如此千里迢迢的追我,不显得有些着急么? 我将写好的信交给小二,让他去找个驿站送出去,而后招呼着小和尚上楼去休息。 既然已经想通了这一茬,那我也就不必太过着急,反正自有人前来寻我,到时候便好好的看看他们怎么把这场戏给演下去。 因为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而今终于得空放松,躺下去没多久,我便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漓香正坐在床沿目光楚楚的盯着我。 她的脸上满是惬意,就好像看着自己心爱的事物,眼神里的那种疼惜是无法伪装的。 我注意到她的眼眶好像刚刚哭过,长长的睫毛上还有些许泪水。 “花哥哥。” 她见我醒了,不由开口叫到。 我心说这姑娘咋回事,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屋里来干啥。 “怎么?睡醒了?”我起身给她倒了杯热茶,夜晚的西北稍显寒冷,而今还没有到阳春三月,外面的冷风兀自呼呼作响。 她捧着茶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茶水一阵出神。 她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姑娘,今晚却是怎么了?我在心中暗暗猜测,这姑娘莫不是头一次被人赶着跑,受惊了吧? 那也不可能啊,以她的性格,什么事儿能吓着她?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让自己从惺忪的状态醒过来,而后搬了个凳子坐在她面前道,“怎么了?来,跟花哥哥说说。” 她既然跟着我离京,我自然不能让她有事,这份人与人之间最急奔的信任我还是要有的。 说实话,我并不是什么“好人”。主要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不甚严格,而且习惯了顺其自然随波逐流,以至于在2017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渣男。 然而我即便再渣,但我这点底线还是有的。 人家信任你,你便应该给予人家应得的回报,尽管这对于我来说很严苛,但我还是在努力的做着。 漓香或许并不是我所钟意的类型,但我既然已经言明,而她却不肯放弃,就冲着这份执着,我也应该好生照顾她。 她的眼睛里有一种难言的酸楚,她看着,声音有些哽咽,“花哥哥...我知道...知道自己不该跟着你...可是我...我就是管不住自己...” 话还没说完,她已然哭出声来。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想安慰她,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打住了,如果我现在给她希望,那岂不是害了她? 我说过,我不喜欢她,但也只能将就,将就她待在我身边。赶不走,撵不走,我也没什么办法。 但如果因为怜惜而装作喜欢她,那我也做不到,毕竟不是真心的喜欢,无论如何也会觉得别扭。 漓香低声啜泣道,“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她越是这么说,我便越是觉得心里难受,如果她跟我理直气壮的扯犊子,我估计还不会。但当她显现出软弱的一面时,身为一个男人,我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但我能怎么办? “唉...漓香,你没发现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吗?”我想实话实说,但我估计她不会明白,于是便改口道。 她闻言抬头,盯着我道,“花哥哥,你怎么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似乎也看到了自己,自己的就像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混子,从2017到大明王朝,我仍旧是个混子。 可是我并不乐意当一个混子,我也想在所谓的江湖里留下点传说。 “我啊,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现在的我就是这样。如果我喜欢,我会告诉你,但如果我不喜欢,那你千万别强求。因为我会忍不住心疼你。你希望我喜欢你还是心疼你?”我换了个方式,有些话迟早要说破的不是吗? 漓香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好吧...这么说吧,我喜欢你,那是出自于我真心的喜欢,不带任何杂质,无论你是谁,公主或者平民百姓,我都喜欢。但如果我只是心疼你,那你从我这里感受到的喜欢便仅仅是我装出来给你的感受的温暖,其实我心里并不喜欢,懂了吗?” 说完,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瞧见她的脸色,我这话着实让她心伤不已,即便她可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听到我的这话时,还是忍不住面露失望。 早就知道她会如此,她即便再强忍,只怕也无法伪装出一副听到这话还乐观的样子。 我心生不忍,刚想抬手给她捋一捋耳边的头发,但手在半空却又停住了,“漓香,放弃吧,我不值得你这么等待和跟随。” 房间中的烛火因为窗外透进来的冷风摇晃,闪烁间将地上影子拉得斜长,我不知道窗外是否有月光,但我知道,漓香此刻的心里一定没有阳光。 良久,她沉默了良久,但她也停止了啜泣。 我以为她会起身离开,可没想到她忽的说到,“花哥哥,你真的不是以前的花哥哥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正要说这就对了,不料她接着道,“可是我却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的... 我也是信了你的邪... 我怎么感觉眼前一阵乌鸦飞过? 不是,你既然都知道我跟以前的我大有不同了,你怎么会越来越喜欢我?再说了,我有什么让你喜欢的? “你总是让我看不透,总是带着神秘色彩,总是让我不由自主的跟着你,哪怕是离开里你一小会儿都会觉得难受...” 漓香的话让我彻底无语了。 也是,我的出身就是一个秘密,我来自何方,去往何处,我能做些什么,而我又做了些什么,这些都是一个个的秘密。我不能让别人看透,因为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需要神秘来伪装自己。 没想到,这样的我居然还能吸引姑娘,也真的是够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告诉漓香,如果陷得太深,那么便会痛得越深,做人做到我这个份上,实在悲催。 第119章 萧玉卿的邀请 第二日清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屋外的小二给叫醒了。 主要是昨晚漓香走后,我一直翻来覆去没睡着,这刚刚睡下就被人叫醒,实在难受。 小二告诉我下楼下有人找我,问我见还是不见。 我心说这个点儿就有人来找,他们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你先下去伺候着,我马上就下来。”既然来了,这面还是要见的,我还想看看他们怎么把这出戏给演完呢。 当我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来到楼下时,我看见几个手持长剑的姑娘站在客栈里面,其中一个头带面纱看不见模样,她站在门口。 “哟,这不是萧少阁主么?”说起来,我还要好好的感谢段归藏,若不是他搞个天下会,我哪里会认得这么多大势力的话事人? 流光阁少阁主,萧玉卿。 京城天下会时我与她也有过一面之缘,当然,也仅仅是一面之缘。 我心说这姑娘找我干啥?难不成她们流光阁也与京城的事儿有关? 不对不对...四大闲宗可是向来不理武林之事的,即便是天下会也没见她们多言一句,从头到尾都是武当和少林的人在表演。 正想着,萧玉卿已经开口道,“扰了花少侠的好梦,实在抱歉。” “少阁主哪里话,你们流光阁可是西北首屈一指的大势力,大豪门,能得少阁主亲自来迎,花某荣幸之至。” “花少侠好像知道我此来为何?” 萧玉卿略带疑惑的问到。 我心说我又不傻,你这一大早的赶来大同,难不成当真是来找我唠嗑的? 我笑了笑道,“少阁主亲自出马,可见你要说的事有多么重要,既然这么重要,少阁主当不会与我在此处商谈吧?” 京城天下会什么级别?那也不过让她萧玉卿亲自赴会,而今她为了我一个小捕快亲来,如果不把我邀请到她的地盘上,她又怎么可能放心言说。 萧玉卿闻言一怔,透彻的眸子里露出些许诧异。 她看着我道,“既然如此,还望花少侠收拾一下,咱们即可启程。” 我点了点头,“那你稍等片刻,我还得去叫小和尚起床。” “小和尚?” “怎么?你不知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上了楼,我先让漓香洗漱,而后去隔壁将小和尚叫醒了,那小子又是一副一万个不情愿的样子。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主要是我要交代一下小和尚,让他帮我注意萧玉卿。 小和尚哪里知道萧玉卿是谁,闻言只是点头。 下楼之时,当萧玉卿看到小和尚,不由再度一惊,“这不是...” “正是天下第六,空信大师。” “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少林不是已经...” 萧玉卿的表情已经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测,看来前几日唐门和少林的联合行动果然是为了正面挑起两大阵营的火拼,只是,那些人并不是真正的少林唐门弟子,而是青龙会假扮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天下会后,两大阵营在京城各有所谋,而在谋划的过程中被正统老儿发现了,于是正统老儿便借口清理青龙会,将一杆武林人士全都请了出去。 正统老儿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因为他不想得罪整个武林,因为他们一旦自己京城闹事,到头来难做的还是他自己。 二来他也知道青龙会要与自己一算新仇旧恨,根本就不会混在其他武林势力之中离开。 正统老儿这么一干,就彻底把他们的计划给打乱了,无奈之下,青龙会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整个武林动乱来左右正统老儿的选择。 如果正统老儿选择中原武林,那么青龙会便有时间来继续自己的计划,无论是西北战事,还是其他什么的,他们都能通过利用武林动乱来拖延时间。 但如果正统老儿选择继续清理青龙会,那么他这皇帝必将面对一个极为严峻的局面,西北战乱外加整个中原的武林动乱。 今日萧玉卿前来,应该就是来告诉我少林和唐门已经把我列入黑名单,她身为流光阁少阁主,自然不想因为我把她流光阁也给牵连进去。 只是没想到这出戏居然要一个姑娘来收尾,我实在有些意外。 “少林的确已经全武林通缉我,但这并不妨碍我跟小和尚成为朋友。”说完,我抬手示意萧玉卿,“走吧少阁主,你想在这里就把话说清楚么?” 萧玉卿有些失神,闻言急忙点头,“花少侠请。” 刚才我已经说了,流光阁在西北地区那可是大豪门,他们既不参与中原武林的纷争,也不理朝廷与西北瓦刺的战事,多年来默默发展,俨然有成为四大闲宗之首的趋势。 在大同这么大的地儿,他们自然有着自己的产业。 我们上了马车后没多久,就在一栋别院门前停了下来。 “花少侠,公主殿下,里面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萧玉卿并未提及小和尚,似乎当小和尚不存在。也亏得小和尚年纪小不懂这些,见到我们下车,他也跟着我们下来了。 萧玉卿看着小和尚欲言又止,我不由问到,“少阁主是担心少林找你流光阁麻烦?” “花少侠有所不知,此次少林寺来势汹汹,我流光阁不过一介闲宗,如何能与武林泰斗相提并论。” “他们已经派人来了?” 我盯着别院大门,难不成少林寺的里就在里面? 嗯,不对! 我忽的想到萧玉卿带着手下站在客栈里面时的情形,那哪里是简简单单的迎接,那分明就是一个剑阵啊! 卧槽,我特么反应也太慢了! 说的好听点她是来迎我的,说的不好听点,她是带人来抓我。我估计这别院里面不仅少林寺的人在,少林这边阵营的人应该都在,唐门,崆峒... 玛德,还是太年轻...我原本以为他们不会这么快来大同,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神速,竟早我一步到了。 “花少侠,请进吧。”萧玉卿叹道,“今日这别院里恐怕会异常凶险...” 踏马的,凶险你还带我来?黄鼠狼给鸡拜年! 第120章 流光阁别院 其实我已经预料到武林两大阵营会在近期有所动作,但我没想到的是,少林这边居然来人这么快,就跟预先决定好了的一样。 那日青龙会假扮唐秋影,说是找我寻仇,其实是为了增添新仇。如此一来,我这个跟武当走得极近的小捕快便理所当然成为了少林阵营的讨伐对象。 只是我觉得奇怪,为什么堂堂少林居然会被青龙会牵着鼻子走? 走进别院的大门时,我的心里还是充满了疑问,我不是担心他们会拿我怎么样,而是担心他们会为难漓香和小和尚。 漓香的老爹将他们从京城里赶了出来,以至于他们所谋之事未能达成,而如今我又伤了他们不少人,新仇旧恨绝难平复。 小和尚毕竟是跟着我离京的,我如今被他们列入了黑名单,小和尚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思索间,我们已经进了前院,只见前院两边栽种着两排万年青,一直到大厅台阶。台阶上面是四根巨大的石柱,雕龙画凤恢宏异常,就凭这四根柱子就可以看出他流光阁到底多有钱。 大厅里面没有人,八张楠木椅分列两旁,堂首摆着两张太师椅,在其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云雾谣。 画中山色空蒙,云雾缥缈,美轮美奂却又极尽迷蒙,让人说不出到底是真是假。 我们并未在前厅停留,穿过旁边的侧门,我们进入了中院的回廊花园中。 不进来也就算了,这一进来便感觉视野一下子受到了极大的阻碍,院子中假山林立,亭台遍布,还有尚未凋谢的梅花在风中矗立,这哪里是西北风寒之地该有的景象,分明就是江南水榭嘛。 “流光阁真是好本事,竟将整个江南都搬来了。”我不由打趣道。 萧玉卿走在前面,闻言笑道,“花少侠取笑了,此处别院乃鄙阁龙长老修建的,他是江南人士,故此修得秀气了些。” “如此说来,这个龙长老雅致颇高啊。” 言罢,我们已经穿过了花园,来到了后面的内院。 内院之中并无摆设装饰,四周厢房围成了一个圈,中央只有几株已经凋敝的洋槐和一副石桌。 萧玉卿走到正南方的厢房外,轻轻的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 萧玉卿摆手示意请我进去,我心说既然都到这儿了,这会儿认怂也没什么卵用,于是便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厢房,其实并不是厢房,而是改建的一个巨大的议事大厅,里面的格局已经完全没有厢房的影子。 大厅由八根巨大的石柱撑起,在每一根石柱下方都摆着一张椅子,此时这些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人。大厅的正中央是一个石座,看不出什么材质,黝黑异常。 我环视一周,果然不出我所料,少林阵营的各门派当家都来了。 智源大师坐在左手边首座,他的下方是唐秋影,看他的脸色,似乎内伤尚未痊愈。其次是崆峒赤叶子,最后便是丐帮的徐文晖。 而在右手边,坐着的却是我不认得的四人,首座乃是一个老者,瞧那模样,估计得有六十好几,满头白发,脸上沟壑丛生,就连那双眸子也深深的陷了进去。 在他的下手,是两个大约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没什么特别,就是严肃异常,似乎相当重视今日之事。 最后一个居然南宫莫洵! 他朝我微微点头,好像是在打招呼。 我心说这小子也跑来了大同?难不成江南的南宫世家也掺和进来了? 到此时我哪里有功夫继续深思,转过头看向中央首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石座上坐着的便应该是流光阁的阁主,萧九渊。 江湖传闻,萧九渊有辽人血统,不过当年的辽国已经被蒙古给吞并,后来蒙古又被朱洪武给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他这个大辽遗子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明人。 只见萧九渊的长相确实不太像中原人,他双眼微微泛黄,鼻梁高耸,下颚紧缩,使得嘴上的胡须看上去要比常人浓密许多。 但他脸上却自带一股威严之气,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无法通过长相去判别的,只能说他的气质像极了京城里的正统老儿。 萧玉卿走到他跟前,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萧九渊抬眼看向左手边的智源大师,声音很是低沉,“智源大师,人已经带到,接下来的事,鄙阁...” 萧九渊只说了半截便打住了,望着智源大师似乎在等他说话。 “萧阁主,您这就想置身事外了?”我冷冷笑道。 我们三人乃是他流光阁“请”来的,如果在这流光阁的别院里,我们出了什么事儿,他流光阁难道还想置身事外? 我这话一出口,大厅内的几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萧玉卿略显诧异,她看着我道,“花少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智源,闻言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小和尚,起身合十道,“智源见过师叔。” 小和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智源,这才天真的问到,“智源,你们在这儿干啥?” 智源闻言道,“师叔,智源此行乃是为了押解花少侠回寺,师叔不妨与我们同行。” “你们要带花大哥回去么?好呀好呀!”小和尚哪里知道“押解”二字是什么意思,听完一个劲儿的高兴鼓掌,这可把我给气的。 我这脑门一阵生疼,急忙在他光溜溜的脑袋瓜子上敲了一下,“他们是来抓我的!” 众人见状都是一怔,但却没人说话。 小和尚摸着脑袋面露疑惑之色,“为什么呀?” 我哪里有功夫与他解释,转头看向智源,淡淡道,“大师此来是为押解我回少林寺?却不知道在下何时得罪了贵寺,以至戒律堂首座亲自前来。” 这时,脸色一直不太好的唐秋影站了起来,刚想开口说话,但却一阵急促咳嗽,难受的模样倒也不假。 待他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只听他“义正严词”的盯着道,“花冷胤!那日你无缘无故伤我数十名唐门弟子,而今却在这里装疯卖傻,你韩家的脸面何在?” 第121章 当堂对质 这个唐秋影应该是真的。 因为能和智源坐在一起而丝毫没露出破绽,不是本人绝对做不到。 所以,他身上的伤,要么是装的,要么就是自己故意弄的。 我心想他们可真舍得下血本,为了挑起两大阵营的正面冲突,先是在万福楼设计挑起武当少林血拼,而今又拿堂堂唐门少门主的性命设计陷害,其手段之诡谲,绝非常人所能想像。 只是,他们的计划为何一再落空? 按道理来说,当初万福楼案发之后,两大阵营就该正面斗起来的,可谁曾想就在张丹峰就智深和尚打了两架之后便没了下文。 如果说那时候是因为天下会召开在即,两边不愿意在那时候动手,又或者说,那是因为当时在京城,天子脚下他们没那个胆子。那么现在呢? 以青龙会无中生有的本事,我重伤唐门少门主的事只怕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可是为何这少林智源大师却好像并不着急似的,还要押解我回少林。 其中名堂实在令人不解。 不过这唐秋影就没有智源大师那么高的觉悟了,话一出口,我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儿。 “唐少门主,你的内伤痊愈了?”这人不要脸当真天下无敌,明明是他在装模作样,却偏要说我装疯卖傻,对于这样的人,我向来不感冒,天道有轮回,谁踏马怕过谁? 我这话一出口,坐在他右手边的赤叶子立刻就站了起来,指着我大吼道,“放肆!你真以为此间没人敢动你?” 崆峒虽属于武林八大派,但毕竟不是武当少林这样的存在,所以一向说话没什么分量,此次少林叫齐自己这边阵营的四大管事前来押解我,说白了,就是撑个场子,让武当知道他们有多重视这件事。 所以对于赤叶子说的话,我从来都当他在放屁。 我看向智源大师道,“大师直言要押解晚辈回少林,晚辈并无异议。只是晚辈乃是奉了皇命前来公干,您若是把我押回少林,耽误了陛下的大事...” 我原本以为拿皇帝当挡箭牌,怎么着也能挡他们一挡,不料智源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双手合十道,“花少侠不必担心,皇帝陛下的事自有六扇门处理。” 言罢,智源对着萧九渊道,“多谢萧阁主援手,今后若有难处,尽可以上少室山,老衲定当尽心竭力。” 萧九渊当然知道智源在让自己离开,闻言当即拱手道,“大师哪里话,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萧九渊就带着萧玉卿离开了,萧玉卿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反正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 眼见流光阁的人已经离去,赤叶子当即再无顾忌,瞪着虎眼道,“花冷胤,你伤了唐少门主,难道想就此揭过?还不赶紧跪下赔罪!” “凭什么让花哥哥赔罪!那日明明是他要和花哥哥动手的!”漓香又维护我道。 她本一直没有开腔,但听到赤叶子这话终是没忍住,不忿之情溢于言表。 赤叶子当然知道这是公主,闻言脸上一怔,喉咙里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时愣在当场尴尬至极。 这时,智源上前一步道,“花少侠,你可愿意跟老衲回寺?” 看着他像是在问我,实则话里有话。 我愿意跟他回少林寺吗?当然不愿意。可是他为什么还要问呢?其实他的意思是,我不愿意也可以,那他们就动手请,由不得我愿不愿意。 我冷笑道,“智源大师,瞧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愿意就可以不用跟你回去似的。” “花少侠哪里话,少林开宗立派数百年,何曾恃强凌弱,智源大师如此一问只是想告诉花少侠,既然犯了错,就该好好反省,切莫越走越远,走上歧途。” 声音是从右手边传来的,听着十分沧桑沙哑,当不是那两个中年汉子和南宫莫洵所道,我将目光停留在了首座的那位老者身上。 只见那老者此刻正眯着眼养神,似乎并未打算与我多言。 我就纳闷儿了,这又是谁?少林寺的大腿就这么香?是个人都想去抱一抱? “不知道这位大爷怎么称呼?”我相当不客气,再说了也没什么值得客气的。 我犯错了?还要好好反省?而且还要走上歧途? “老夫梁霖思。”这老头儿对我完全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说话时根本就没睁开过眼。 梁霖思?是谁? “梁老前辈乃武林名宿,你居然连他老人家都不知道,当真可笑。”唐秋影讥讽道。 “如此便可笑?唐少门主,你们用尽诡计想要挑起两大阵营纷争,从万福楼案到那日在大街上与我演戏,你觉得可笑的是我还是你?” 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可顾虑的了,这个唐秋影应该已经与青龙会的勾结。 话音刚落,智源皱眉问到,“花少侠此言何意?” “智源大师,您还看不出来吗?这是狗急跳墙了呗,眼看您就要拿他回少林,他若不想尽办法脱身如何配得上他这六扇门捕头的名号?”唐秋影好像并不担心我把心中猜测说出来,他以为我没证据。 我也真没证据,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从青龙会假扮唐秋影,到他现在是否是本人,我实在找不出证据。 但没有证据并不代表我会“缴械投降”,无论如何也要挣扎一番不是? 闻言,赤叶子也跟着落井下石道,“正是如此,此等卑劣之人竟还血口喷人!唐少门主至今重伤未愈,难道也是演戏?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唐秋影的内伤,以在座几人的内力自然轻而易举就能探查出来,而唐秋影咬定了这内伤是我出手所致,就好比拿住了我的软肋,使我动弹不得。 漓香见状更是焦急,眸子怒火中烧,“你才是妖言惑众!那日明明就是这个人来找花哥哥麻烦,自己武功不济却要怪在花哥哥身上!你们真是卑鄙无耻!” “漓香!不要与他争执,跟一个睁眼说瞎话的人争执没意思。” 第122章 刀王 我向来是一个喜欢讲道理的人,因为我觉得比起动手,讲道理解决问题更为轻松。 但如果你非要揪着我找麻烦,那我也不能由着你,毕竟谁也不是软柿子,大不了就“出来说话”。 赤叶子摆明在巴结少林唐门,以他崆峒派在武林中地位,如果不是少林唐门,他赤叶子今日还来不了这种场合。 我没鸟他,径直看向智源,“那日在榆林县,一位名叫唐秋影的贵公子说与我有深仇大恨,非要扭着我打一架,在下不才,出手便将之重伤,不料此人居然能找上贵寺这等庞然大物来为其出头,在下佩服。倘若智源大师一定要拿在下回少室山,也并无不可,只求大师切莫伤了漓香。” 我把话已经挑明了,你要带我回去,可以。但这件事孰是孰非可一定要分辨个清楚,漓香说的话还是实情,你们可以拿我回去,但必须要承认漓香说的。 那赤叶子见我不理他,恼怒不已,急忙转头对着智源道,“大师,这小子颠倒黑白当真可恶,待我教训他一番,也让他知道我八大派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指指点点的!” 他不敢说我欺负他们八大派,只能找了一个听起来不那么弱势的词语代替。 正说着,他已经转过身来,铜玲大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今日便教你知道我八大派的厉害!” “且慢。” 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智源适时开腔制止了他。 见状,我不由在心中暗暗发笑。这个赤叶子当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人家梁霖思刚刚才说了少林寺开宗立派数百年绝不是恃强凌弱之辈,他这会儿就要对我动手,这不是打人家武林名宿的脸吗? 智源何等人物,岂不知他这一动手会带来什么后果? 只见智源看了看赤叶子,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赤掌门毋须动怒,此子虽狂,但其言却有些道理,不妨听他道明事情真相,再做决断。” 赤叶子本要在智源面前“一表忠心”,却不料被智源反手甩了一耳光,闻言,脸上尽是尴尬之色,对着我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言罢,智源转头看向我,“少侠刚才言道一个名叫唐秋影的贵公子与你当街比武,不知这位唐秋影是否就是唐门少门主唐秋影?” 眼见智源要弄清事情真相,我不由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唐秋影,只见他仍旧有恃无恐的看着我,一点也不担心我戳穿他的伪装。 我心道这小子肯定是本人,不然他何以如此有恃无恐? 我在心中暗暗计较了一番,这才回答道,“大师明鉴,以唐门少门主的武功,在下如何伤得了他?敢问少门主,在下是如何伤的你?” 唐秋影这内伤,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十分严重,他唐秋影的内功难道会比我这个小捕快还弱?会被我重伤? 正想着,只听唐秋影“咳嗽”了一声,对着智源道,“大师,我唐门与韩家的恩怨您是知道的,那日晚辈与其在榆林县偶遇,本想与之切磋一番,也好回去有个交代,不料此人心狠手辣出手异常狠毒,晚辈一疏忽竟被他用暗器所伤,而后更是中了他一掌,如此才受了这般内伤。” 接着,唐秋影又将那些唐门弟子怎么死在我手里的,少林弟子怎么被我打趴在地上的重新“勾勒”了一遍,其演说之精彩实在令人“拍案叫绝”,我都忍不住要给他点赞了。 “竟有如此之事。”坐在梁霖思下首的那个中年汉子忍不住站起来道,“花冷胤,你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如此行为难道不怕遭天下人唾弃吗?” 我瞧他那脸色,就好像我挖了他家祖坟一样,恨不能一口将我吃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人既不是八大派,又不是官府中人,更不是我亲戚,掺和这档子事儿干啥? “你又是谁?”我不禁问到。 智源为我介绍道,“这位是塞北刀王杨三道,他身旁那位便是其弟杨思本,尾座那位乃南宫世家南宫莫洵。” 南宫莫洵我自是知道的,那晚在京城城外还有过交手,闻言他对着我再度微微点头示意。 我心道塞北刀王是什么鬼?我咋没听说过? “谅你也不知道这三位是谁,如此孤陋寡闻居然可以成为皇帝钦赐捕头,也不怕贻笑大方。” 唐秋影用一种鄙视的口吻狠狠的讽刺了一顿。 我就当没听到,仍旧看着杨三道道,“阁下与梁霖思老前辈此来所谓何事?难道你们也是少林阵营中人?” “我与中原武林毫无关系,只是见不得...” “没关系那就烦请您闭嘴,在下与少林阵营之间的事碍着您还是怎么着?或者说您是以天下为己任了还是怎样?见不得就别见,您大可以转头走人,不过千万在这里装模作样故作强调,没意思您知道吗?” 梁霖思与杨三道是谁,我不知道,也没听说过。但见智源对梁霖思的态度便可以猜测出此人绝非普通人,我惹不起,我不惹。但你一个塞北过来的小刀客也这么放肆那我就不能忍了,咱又不是没本事,凭什么让你随意揉捏?再说了,刀王?问过我韩家天刀没有? 我这一席话将杨三道堵得够呛,只见他脸上一阵红一阵青,难堪至极,浓眉之间满是愠色,握着刀柄的手鼓鼓作响。 我心道有本事你就来动手啊?坐着说话也不腰疼了? 众人都没料到我竟会如此呛声,智源先是一怔而后劝道,“阿弥陀佛,少侠言词激进非常人,刀王乃老衲请来的,只为做个见证罢了,并无他意。” “见证?你们在这里为难我一个小捕快还生怕别人在外面说你们闲话?大师,您好歹也是在江湖中名声赫赫的存在,如此而为当真不怕让少林蒙羞?” 他们这种做法就好比打了你一巴掌还对着外人说“咱们只是给他敷脸”,这踏马鬼才信,简直厚颜无耻! 这时,唐秋影再度站了出来,“义正严词”的对着我道,“花冷胤!你暗箭伤人居然还敢如此口出狂言!今日放着三位前辈在此,定不能让你如此放肆!” 第123章 什么刀王 在进流光阁别院之前,我所担心的是他们根本不给我讲道理的机会就把我给“办了”。那样的话,武当和少林两大阵营的矛盾便再也没有化解之日。 但进来之后我发现少林寺的人还算讲道理,至少没有直接将我绑了,这说明智源大师对这整件事心有存疑。 看着唐秋影那嚣张跋扈的神情,我恨不能一鞋底印在他脸上。 如果当真动起手来,今日我必定走不出这扇门,光一个智源我就头疼得紧,更别说还有个梁霖思,此人看上去甚为高深莫测,鬼晓得他有多厉害。 而且我这边还有个漓香,虽然他们不一定会为难漓香,但以漓香对我的关切,断不会眼睁睁见我以一敌众。 想到这里,我嘴角不禁微微上翘,露出一个略显邪魅的笑容,“智源大师,您瞧这赤叶子掌门与唐少门主,他们好像生怕我生离此地一般。” “难道你今日还想全身而退?”我的话音刚落,唐秋影就立马接了过去,脸上满是阴寒之色。 智源闻言不禁微微皱眉,在他看来,他们今日前来主要目的是将我带回少林,而不是要将我留在此处。 我盯着唐秋影道,“我既然敢进来,那自然有办法离开,只不过在离开之前,我想证实一件事。” “花少侠所言,乃是何事?”智源不禁问到。 我看了看唐秋影,上下打量道,“我很想知道我们面前的这个唐秋影到底是不是真的唐秋影,如果是真的唐秋影,那么那日在榆林县与我交手的唐秋影又到底是谁。” 虽然我已经判定眼前的这个唐秋影是真的,不是假扮的。但如果他是真的,那么他一定知道那假的在哪里。只要找到假扮唐秋影之人,那么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这整件事背后的主使之人——青龙会。 只要能找到青龙会,那么唐秋影与青龙会勾结也就可以得到证实,而万福楼案中武当和少林的奸细也就有线索可以查探了。 想到这里,我没有给唐秋影说话的机会,摆手打断了他,“唐少门主不要激动,我只是很好奇,唐门乃是暗器之宗,就算我有心使诈,以唐少门主沉淫暗器多年的实力,居然会中招?你是在夸我?” 说着,我转眼看向智源大师,“大师,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智源闻言点头,“少侠请说。” 其实这件事的关键是我到底有没有重伤唐秋影以及杀死唐门少林弟子,只要证明了我不是有心加害,那么他们也就没有带我回少林的理由了。 而唐秋影污蔑我使用暗器偷袭于他,其实这一点可以利用。 “既然唐少门主说我使暗器伤他,那劳烦少门主告诉我,我使用的是什么暗器?” 说着,我将目光转向了唐秋影,我倒要看看他能编出个什么来。 不料唐秋影有恃无恐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柄柳叶刀,大约三寸长短,通体乌黑,刀口锋利泛光。 “就是这枚柳叶刀。”唐秋影将柳叶刀交给了智源,智源拿着反复打量了一番,眉间隐隐透着一股疑惑。 见他拿出暗器,我就笑了。 “少门主,你说我使用的是这枚柳叶刀?可是在下用的明明是铁蒺藜啊!”说着,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用暗器偷袭居然还自鸣得意,你有何脸面面对你韩家的列祖列宗!”杨三道对着我破口大骂,“如此无耻之徒,实在玷污韩家数百年威名!” 我转头看向他,“我有没有脸面面对韩家的列祖列宗需要你来操心?你算哪根葱?让你闭嘴乃是为了你好,你若一昧胡搅蛮缠,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 “好生张狂!我杨三道扬名江湖多年还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狂妄自大之徒,今日便代杨家先烈好好的教训你一番!” 话音落下,一直立在杨三道身旁的大刀已经出鞘,我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而后便看到一点刀尖到了鼻孔处。 说时迟那时快,我来不及多想,身体仰面后倒,双手反手撑在地上而后双脚上踢,想要将他手中的大刀踢落。 但我并未踢中,一个后空翻落地时,他的刀尖又到了我的眼前。 此人号称刀王,仅这两手便可以看出其刀法当真不弱。 然而我韩家天刀当真是吃醋的?眼见无法躲避,我手中的凌衣刀顺势出鞘,倾斜着划过他的刀面,削向他的手腕。如此一来,我既挡住了他这一刀还反攻了一招。 他见我反应极速,眼中不禁浮现一抹诧异,但手中刀法却并未落下。只见他反手一转,那大刀忽的绕了个圈从下面往上挑来,直扑我小腹。 我也有些诧异,因为此人内力相当不弱,从他的刀锋便可以感觉得到。 可是正当我准备挑开他的大刀时,我忽的发现他的左侧露出了一个大破绽。 他右手握刀,刀尖往上,左脚往前跨出一大步,左手往后缩回,整个左侧毫无防备,完全陷入一片空档之中。 若他遇到的是普通人,那么别人肯定无法绕过他的刀尖偷袭他的左侧,但他遇到的是我。 我见机不可失,当即却步侧身,双脚接连往后退了两步,但左脚却突的往前迈出一步,左袖之中暗藏内劲,右手凌衣刀却抬刀上挑。 归元步。 这是公羊羽的绝学,后来经过梁萧改进,其步法之诡异绝不在凌波微步之下。 杨三道猛见我左袖内劲,急忙收刀准备抵御,然而我如何会给他机会,凌衣刀紧紧的贴着他的大刀,左掌猛的挥出,强横内劲瞬间喷薄。 “住手!” 就在我的左掌即将击中杨三道之时,智源终于出手了。 他身影与声音几乎同至,我刚刚听到他的声音,他的掌风便已经击中了我的左手手臂。 我当即跳出战圈,横刀而立道,“智源大师,你要插一手?” “阿弥陀佛,老衲并不想为难少侠,还望少侠莫要自误。”智源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奇怪,因为杨三道是他叫来的,没想到最后自己倒成了杨三道的救兵。 第124章 我的计策 杨三道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刀,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他万万没想到他会输在我手里。 “少侠步法之精妙,实在令人佩服,不知此步法可有何来历?”智源适时点破,为杨三道化解心结。 我笑了笑摇头道,“大师便不要当这个滥好人了。” 说完,我转头看向杨三道,“塞北刀王?不过尔尔。从今日起,这刀王二字只怕是不能再用在阁下头上了。” 我这个人比较古怪,有时候吃软不吃硬,有时候又吃硬不吃软,而一旦当我既不吃软又不吃硬的时候,那就是有人要倒大霉的时候了。 杨三道并没有犯我忌讳,我只是受不了他一副大义凛然冠冕堂皇的样子。你跟我无冤无仇,在这个时候想要巴结人家少林却拿我当赠礼,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对吧? 看着他那目眦欲裂的表情,我只得一叹而后把目光转向了智源,“大师,回到刚才的话题。” “在下使用的暗器乃是铁蒺藜,并不是什么柳叶刀,所以唐少门主所言我用暗器偷袭重伤于他根本是无稽之谈。” 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铁蒺藜示意智源查看。 智源接了过去,眉头微皱看向唐秋影,“唐少门主,你怎么说?” 唐秋影见我承认使用暗器,但不承认使用的是柳叶刀,脸上黑气渐盛,“哼,你如果用的不是这柳叶刀,那我身上的伤口怎么说?铁蒺藜的伤口应该是孔状,而我身上的伤口是这样的!” 说着,唐秋影撕开了衣衫,将胸前一大块暴露了出来,只见在他的左胸面上有一条长长的口子,此刻虽然已在结痂,但伤痕却实实在在毋庸置疑。 见状,我在心中不禁暗道这些人当真有魄力,如此伤口,若是再深一分,只怕就会伤及心脏。他们为了陷害我,这等苦肉计都用上了,其心之狠毒简直逆天。 “花少侠,唐少门主所言确然如此,铁蒺藜所创之伤口应该是孔状,岂会是如此斜长的刀口?”智源将铁蒺藜收入袖中,言语之间满是对我的怀疑。 “我看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智源大师,唐少门主身上的伤口乃是确凿证据,咱们直接将其拿下带回少林即可,何须与他如此言语,岂不是浪费口舌?” 赤叶子看了我一眼,迫不及待的请智源出手。 然而智源却对着他微微摆手,“我少林寺开宗立派数百年,岂会强人所难?花少侠既然不愿承认,那老衲便等他承认。” 说着,智源很是“和蔼”的看着我,好似在劝我及早承认了此事。 梁霖思与杨三道没有再开腔,估计是因为刚才我露的那手已经足够让他们闭嘴。 这时,南宫莫洵忽的开口问到,“花兄,那晚在京城外怎不见你用暗器?” 那晚我追踪青龙会逆贼,却被他与他爷爷挡了下来,此时他旧事重提,貌似有替我说话的意思。 我转头看向南宫莫洵,忍不住笑道,“小伙,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个不喜欢用暗器的人吗?哈哈...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从来不用暗器!” “智源大师,在下从来没用过什么暗器,而且也不喜欢用暗器。大师若是不信,大可去京城找锦衣卫的两位镇抚使打听一下,我与他们交手数次,他们何曾见我使用过暗器?还有青龙会的万天旭,我在面对他的时候都未曾使用暗器,一个唐门少门主如何会把我逼得使用暗器偷袭?” “可你刚才说你用的铁蒺藜...” “大师,我如果不这么说,唐少门主会把伤口拿给我看么?” 我之所以说我使用的暗器是铁蒺藜,为的就是让唐秋影把伤口让我看一看。在这之前,我一度怀疑他的内伤到底是真是假,而今看了他的伤口,终于证实他这伤是真的。 如此一来,梁霖思应该不会再插手,杨三道更加不会,那么此时屋子里,能阻我离开的便只有智源与赤叶子了。 “哼!一派胡言!我看你躲不过便想直接耍赖了吧?”唐秋影也瞧出了不对劲,说话时极为急促。 “我看正是如此!大师,切莫信此人胡言乱语,他就是想耍赖!”赤叶子急忙跟紧了唐秋影的脚步。 然而智源却略带疑惑的问到,“唐少门主的伤口能说明什么?” “大师,你且细想看,以唐门少门主的武功,在下即便偷袭都不一定能得手,更何况还是使用暗器?唐门乃是使用暗器的祖宗,我在关公面前刷大刀而且还伤了关公的美髯,您觉得这说得过去么?” 说完,我看着唐秋影胸膛上的伤口道,“就算我能伤得了他,但以他的武功想要避开要害之处那不是易如反掌?可是您瞧,他那伤口却刚好在心脏上方,如此要害之处他岂能容许我偷袭得手?” 智源闻言一怔,而后缓缓把目光转向了唐秋影,“少门主,此事的确有些奇怪,以少门主的武功,如何能让要害之处受伤?” 唐秋影不料被我摆了一道,闻言之后脸上肌肉狰狞抖动,恼怒已极,“一派胡言!若不是我轻敌,岂会被你偷袭得手!” “说话声音大就有理了吗?轻敌?你再轻敌也不至于把那么重要的地方暴露出来吧?少门主,你这个慌,实在难圆。”我摇了摇头,接着问到,“少门主,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我很想知道假扮唐秋影的到底是谁,如果当真是青龙会,那么他们此刻是不是也在大同?而且唐秋影与他们勾结,那说明八大派里定然还有其他内奸。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顺藤摸瓜找到万福楼案的始作俑者。 “大师,此人一派胡言,在下身上的伤的的确确是他所为,还望大师明鉴!”唐秋影咬牙看着我,脸上黑气弥漫,似要吃了我一般。 然而智源却只是摇头,“少门主,此事疑点颇多,正如花少侠所言,如果是你轻敌所致,你当也不至于将如此要害之处暴露出来,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25章 显出原形 唐秋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在我走进流光阁别院之前,其实我并不太清楚。 我所知道的只是那日假扮他的人在榆林县与我的一些对话。 从假扮他的那人的言词中,我暂且把唐秋影定性为一个自以为很聪明,但实际却相当愚蠢的人。 然后当我走进这间大厅,当我看到真正的唐秋影,通过分析,我知道了这个唐秋影是真的,而且与我推断的性格相差无几。 在这样一个人面前,要想让他露出破绽,其实不难,难就难在这里还有其他人,智源,梁霖思等人。要想在他们面前把唐秋影戳破,只能先跟着他的套路往下走。 所以我承认自己使用暗器,但并不是柳叶刀。 在这种情况下,唐秋影为了让智源相信他的伤是真伤,而且是我所为,只能把伤口示之于众。 看到了他的伤口,那么他所扮演的角色也就随之告破。 他为了加重打击我的砝码,不惜在自己的心口上划了一刀。但正是因为这一刀,让我找到了突破口。 这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智源显然也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他脸上的表情不再和蔼,只听他对着唐秋影厉声道,“少门主,到底怎么回事?” 少林一向讲道理,这也是我相信智源不会偏袒唐秋影的关键原因。我之所以能站在这里,能堂而皇之的走进来与唐秋影分辨这许多是非,其实大多都是基于智源不可能被青龙会黑化。 如果连少林寺戒律院首座都被青龙会黑化了,那整个武林还有谁能阻挡青龙会?而一旦如此,我也就不可能再安然的站在这里了。 赤叶子此时已经讲不出话来,他面带惊诧之色,看了看智源,又看了看唐秋影,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他是个小角色,还不足以让青龙会的人对他产生任何心思,他所跟随的只是少林唐门这种大门派的步伐而已。 梁霖思仍是闭目养神,脸上丝毫表情也无,好似此间所发生的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他身旁的杨三道,杨思本,此刻也没有再多言的意思,刚才的一幕反战已经足够让他们对此视而不见。 南宫莫洵见我目光转来,仍是微微点头,脸上挂着微醺笑意,想来是站在了我这一边。 “少门主,其实你的破绽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破绽。但你太自信,以至于忘了掩饰你对我的恨意。或者说,你刻意而为的恨意实在令人无法接受。” 唐秋影与我当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难道仅仅是因为怒苍山一战之时唐家死了不少人? 不,唐秋影与我并无过节,在这之前可以说没有任何交集,除开那次京城的天下会。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他今日对我所表现出来的恨意简直达到了不共戴天的程度,这不合乎逻辑。 即便在这之前,他先上演了一场被我重伤的戏码,但仍旧不够。 他是唐门的少门主,一对一单挑乃是江湖规矩,他不可能不知道。即便输了,那也是咎由自取,也就更怪不得我。再有,以他的身份,对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捕快,即便打架打输了,他也可以当作没发生,大不了重新再打一次。整整七日,江湖上并没有流传出我击败他的消息,这足以说明这件事根本微不足道。 说到底,他根本就没必要对我这般仇视,因为这不符合他唐门少门主的身份。 可是今日自从我走进这大厅,唐秋影就好像打定了注意要把我咬死一般,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仇恨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少门主应该表现出来的肚量。 这也就是我要确认他是真是假的原因之一,只有确定了他是真是假,我才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 所以我跟着他的步伐走,让他以为我已经无法为自己辩解。最后再激怒他,让他露出致命破绽。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因为我伤了你的替身你就对我恨之入骨。”我顿了顿接着道,“唐家与韩家的恩怨已经过去十多年,你旧事重提本无可厚非,但你忘了,我姓花,并不姓韩。” 我的身份我自然清楚,但他误以为我的身份可以勾起我对他的仇恨,韩家与唐家的恩怨已经事过境迁,而我又并不姓韩,我为什么会对他产生仇恨? 既然我与唐秋影之间并没有仇恨,那么我们之间便没有过节,那他对我的这般恨意到底来源于哪里?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唐秋影已经成为青龙会的一员,而且参与了谋刺皇帝,所以才会对我恨之入骨,因为我几次阻挠打破了他们的计划,他们没道理还对我温情脉脉。 “说吧,你与青龙会到底有什么勾当。”我最想知道的就是他与青龙会的关系,或者说从他身上得到更多青龙会的消息。 “你凭什么断定我与青龙会有关系?”唐秋影忽的变得冷静,脸上的黑气渐散,唯独一双眸子里仍然残留一丝阴翳。 智源对此也很感兴趣,闻言点头对我道,“花少侠,你说那日在榆林县与你交手的唐秋影并不是真正的唐少门主,那他是谁?又为何要与你交手?” “智源大师,假扮唐门少门主该是何等一件大事?当今武林除了青龙会,试问还有谁敢做这事?”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你怎么知道青龙会假扮的我?”唐秋影冷笑一声问到。 “唐少门主,说你聪明,你的确是聪明。你知道怎么从我身上找茬,也知道在这时候要把少林拉上,甚至了加重打击我的砝码,不惜重创了自己的身体。但要说你愚蠢,你又是个彻彻底底的傻逼,我所知道的事远远超过了你的想像。”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青龙会已经与我交换过筹码,只是我并没有上当,而且还狠狠的反击了一波。 青龙会既然能想到策反我,策反不成,那么接下来他们要做的是什么? 以我的身份挑起两大阵营火拼,如此一来,他们既不用出手,又能彻底限制我的行动。 第126章 没有结果的结果 智源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我没有说完的是什么,他没有再继续逼问,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唐秋影。 “少门主,青龙会到底许了你什么?”智源问到。 老和尚的智慧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像的,他知道以唐门少门主的身份要被青龙会收买,定不是一件简单普通的事,其中故事必定惊人。但他并没有在这里直接问,而是委婉的问到青龙会给了他什么承诺,如此一来,唐秋影答了,那便说明他当真被青龙会收买了,不答,那就说明唐秋影心虚,也可以判定唐秋影已经变节。 然而我对青龙会到底给了他什么承诺并不关心,我所关心的是,青龙会在八大派里到底安插了多少奸细。 就连唐门少门主都能成为他们的人,还有多少人可以持身中正?也难怪武当少林会在万福楼那种场合大打出手,其中必定有青龙会捣鬼。 唐秋影看着我一阵冷笑,而后放肆大笑道,“哈哈...我原本以为少林和尚都是识时务之人,不料也是如此迂腐之辈!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动手吧!” 话音落下,唐秋影身上忽的散发出一阵强劲的内息,将其浑身包围,一看便是要拼死一搏的架势。 原本站在他一侧的赤叶子急忙往后退开,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终于忍不住?” 我没有动手,因为在智源面前动手并不明智,况且这里还有个梁霖思,唐秋影走到这一步,已经说明他没有退路。他想要鱼死网破,可是我并不想网破鱼死。 “漓香,小和尚,咱们出去走走,透透气吧。” 唐秋影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所以绝不会透露更多的消息,这件事,我估计只能落得个,没有结果的结果。 而我继续待在这里看他们打架也显得多余,这大厅里的气氛实在闷得慌。 出了门,一阵冷空气迎面扑来,二月底的西北并不会因为阳光而变得温暖。 漓香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我道,“花哥哥,刚才好险...” 她是担心我被智源等人强行带走,所以在看到我们全身而退之时不免有些恍然。 我笑了笑道,“你花哥哥虽然武功不怎么高,但逻辑思考肯定没问题。” 这时,小和尚摸着自己的肚皮道,“花大哥,能去吃东西了吗?” “你这小子当真心宽,里面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儿,你居然还想着吃。那智源大师怎么说也是你师侄,你就一点儿也不关心?” “俺师父说了,只要跟俺没关系的事,俺都可以不理。” 说着,小和尚大摇大摆的出了内院往外走去。 经过前厅的时候,我们又遇到了萧九渊,他正与萧玉卿说着什么,突的见到我们三人走出来,不由面露惊色。 “你们...”估计在他的意识里,我们被带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看到我们安然走出来,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 萧玉卿仍旧带着面纱,瞧不清楚脸色,不过我估计她也心有存疑,此刻正在思考我们怎么安然走出来的。 我看了看他们淡淡道,“今日多谢萧阁主派人来接,这偌大的大同城,若没有萧少阁主亲自来接,我们指不定会走到哪儿去呢。” 流光阁的行事作风与其他三门闲宗没有出入,都是尽量的明哲保身。不过萧玉卿今日所为,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青龙会会出手,然而他们并没有。 萧九渊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这才拱手道,“三位慢走。” 他当然知道我们能安然走出来,那么内院议事厅里肯定发生了变故,此刻他哪里还有心情招呼我们,说完便转身朝里面走去。 萧玉卿代父送客,一边走着一边问到,“不知花少侠接下来有何打算。” “什么打算?”我反问到。 “花少侠今日既能全身而退,那便说明议事厅内所议之事与花少侠已无半点关系,但人言可畏,雁过留痕,既有第一次,那便有第二次,花少侠难道一点打算也没有吗?” 萧玉卿的逻辑跳跃不可谓不大,她几乎瞬间就想到了我接下来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肯定把这件事调查下去,毕竟我是个捕快。 这女人的心思当真敏锐。 我笑了笑应到,“暂时还没有打算,有人想我身上泼脏水,那就有人会帮我洗干净,此事便不劳少阁主费心了。” 正说着,我们已经到了别院门口,萧玉卿拱手道,“今日多有得罪,还望花少侠海涵。” “来日方长,少阁主后会有期。” 我不想在这时候得罪一个流光阁,主要是我人在大同,在他们的地盘上,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我只是一条小鲤鱼,没被这地头蛇吞了也就罢了。 “花哥哥,我怎么感觉那萧玉卿好像话中有话。”离开了流光阁别院,漓香忽的说到。 “哦?怎么话中有话?” “她问你有没有打算,说得就好像她知道什么一样。” 漓香若有所思的道。 不得不说漓香这察言观色的能力确有长进,她居然能看得出萧玉卿话中有话,而且分析得还不错。 的确,以萧玉卿流光阁少阁主的身份,何须来问我有没有什么打算。她流光阁一介闲宗,对江湖上的事向来不问不闻,而今却来提醒我要多做准备,她不是知道了什么又是什么? 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以雁过留痕来遮掩,但还是没能逃脱我的第六感以及漓香身为女孩子天生的敏锐。 那她究竟知道了什么? 青龙会?绝密驿站?前线战事? 对此,我不能瞎猜,既然萧玉卿没有直接说,那便说明她知道的也不多,或许只是略有耳闻。 不过她今日没有直说,并不代表她以后不会说。 想着,我摇了摇头道,“算了,别去想那么多了,咱们还是找个地儿吃点东西吧。” “哇...花大哥,你总算说到重点了...” 小和尚突的冒出一句,实在令我苦笑不得。 这小家伙,成日除了吃就是睡,也不知该说傻人有傻福还是该说每个人的童年都该如此。 第127章 驱狼护羊 这是一条在大同城内知名的乞丐街,几乎全大同的所有乞丐都汇聚于此。而在这乞丐街上,从当铺,钱庄,珠宝店到官府府衙,比比皆是。 这些乞丐很有分寸,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个残破饭碗,也不伸手讨要,自顾自坐在地上晒着太阳。 “花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漓香看见这许多乞丐,脸上满是厌恶嫌弃之色,此刻只想离开,一个劲儿的问我去哪儿。 小和尚倒脸色平平,想来他能够习惯这些人的邋遢,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和尚。 我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一处院子,告诉漓香,“就在前面,快到了。” 漓香身为公主,从小便娇生惯养的,即便在京城里也能看到乞丐,但哪里有如此之多。这些乞丐因为汇聚在此,导致这整条街上的气味都有些不同,但并不臭,并没有流浪汉似的恶臭。估计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商铺没有搬走的原因。 到了院子正门,偌大门前高挂一扇匾额,上书“薛府。” 这条街上几乎全是商铺,唯独这一进院子是府邸,漓香不由问到,“花哥哥,这是哪里?” “乞丐窝。”我笑了笑应到。 “啊?那我能不进去吗?”漓香露出为难之色。 我敲了敲府门,转头道,“没事,里面没外面这么多乞丐。” 我之所以说这里是乞丐窝,那是因为这儿是丐帮的大同分舵。 开门的是一个十多来岁的小伙子,一身乞丐打扮,唯独没有臭味,见到我们不由问到,“阁下找谁?”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帖,“把这个交给你们这儿管事的人。” 来到大同已有五日,这些天我在这座城市里也没少转悠,但听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智源故意放走了唐秋影,萧九渊装作不知,流光阁没有任何表示,仍旧无动于衷的按部就班着。 至于智源派了什么人去跟踪唐秋影,我猜不出来,不过以少林寺的能耐,找一个能跟踪唐秋影的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其后智源曾找过我一次,言谈之间尽是对我的歉意,我心说你堂堂少林怎么会这么看重我一个小捕快,那还不是因为张丹峰的缘故? 不过智源既然前来示好,那我自然是要卖他面子的。 我也有试探智源,但是他好像对西北战事并不关心,甚至根本不给谈论这件事的机会。 思来想去,最后我想到了丐帮。 在这时代里,恐怕只有丐帮才能无孔不入,所以要想打探消息,从丐帮着手,当是最佳之选。 大同分舵的主事人,我并不知道是谁,不过前几日通过智源,我已经跟他们取得了联系,今日便是来专程拜访的。 那年轻人拿着名帖去了,我看着漓香道,“放心吧,我问几句话就走。” 漓香脸色很不自然,估计是头一次和乞丐打交道,心里多少有点抵触。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而后略带歉意的道,“花哥哥,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每个人都自己的喜恶,我能理解。” 正说话间,刚才的年轻人已经出来了,弯腰拱手道,“三位请进。” 我对漓香微微点头,而后当先走了进去。 进了大门,里面乃是一个类似四合院的院子,只不过除了左右两边有厢房,正对着门口的那一面确实一道回廊,连接着左右两边的厢房。 我们从东北角的小道走进回廊,这院子后面乃是一片空地,堆砌着几座假山,并没有流水花池,远远便看见空地的北面有一排青砖瓦房,此刻房屋面前正站着几个人。 瞧见我们走来,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老者当先迎了过来,老者估计已经七十好几,满头白发用一支簪子束起来,手中把着一根一米长短的竹棍,面色红润气色极好。 “花少侠驾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来人正是丐帮大同分舵的舵主,七袋长老薛温鼎。 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两个儿子,薛三立与薛三康。 我上前拱手道,“薛老舵主言重了,晚辈今日前来叨扰,还望薛老舵主不要怪罪才好。” 我们相互寒暄了几句,薛温鼎将我们领进一间房舍之中。 房中没有其他什么摆设,一应桌椅都极为简谱,唯独堂屋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驱狼护羊图”。 我瞧着那画上的人,手中木棍面对穷凶极恶的孤狼却一点惧色也无,但他身后那只山羊却瑟瑟发抖。 这一人一狼一羊都刻画得十分传神,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所画。 “花少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薛氏一族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薛温鼎当乞丐能当到一个分舵主,其实力见识定然都是不凡。 闻言,我了然笑道,“晚辈一介捕快,哪里看得出什么所以然。只是觉得这画上的人却好生可怜。” “哦?不知这人有何可怜之处?”薛三立好像不太欢迎我们,刚才薛温鼎前来迎接我们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不好看,此时听到我谈论这幅画,当即呛声道。 薛三康倒还好一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略带疑惑的看着我。 我本来想说物竞天择,可是转念想到他们不一定理解,再看到薛三立的神色,心中忍不住一阵暗笑。 “老舵主,您瞧这画上的人,衣衫褴褛,形容枯槁,但他面对这只狼的时候却硬生生摆出一副生死不惧的表情,晚辈以为这不是他的内心反应。他在面对这头狼的时候应该也是恐惧的,只是为了身后这只羊,他不得不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如此之人,难道不该可怜?” 言罢,我将目光转向薛三立,“一个人若连自己都朝不保夕却还要为别人担心,为别人卖命,说他可怜当不为过吧?” 这样的经历我也有过,只是往事不愿再提,说起来都是笑话。 沉默了半晌,薛温鼎忽的叹道,“花少侠这番言词实在令人慨叹,这幅画本是老夫祖上所传,至今两百多年,其中寓意竟被花少侠一眼看破,老夫惭愧啊...” 第128章 交谈 众人坐定后,薛温鼎让人看茶,笑着问到,“那日智源大师遣人传信,说是花少侠有要事要与老夫商议,却不知是何要事?让花少侠不远千里赶来。” 薛温鼎也知道我是从京城来,只是他不敢打听我的底细,这或许是徐文晖的原因,毕竟那日在京城天下会上,徐文晖也在场。 我还没说话,薛三立却先声问到,“花少侠既识得少林智源大师,又与流光阁少阁主有过交往,还有何事需要与我们这小小的丐帮分舵商议?” 那日萧玉卿亲自带人去客栈“接”我一事,向来也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丐帮吃的就是搞情报这碗饭,所以在薛三立眼中,萧玉卿既能亲自来接,他便以为我们的关系不一般。 我摆手笑道,“晚辈不过一介捕快,与智源大师,萧玉卿少阁主只是略有交集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交往。” 薛温鼎微微点头道,“那日听闻萧玉卿将少侠请了去,老夫还以为少侠与流光阁是旧识。” 看得出来,薛温鼎的老辣是薛三立所不能比的,他这句话明显多余,但他这么一说,薛三立刚才对我呛声便算到了他的头上,这个就坡下驴确实有效,即便我心里再不舒服,却也不敢对薛温鼎说什么。 不过薛温鼎的这份关切之意薛三立却丝毫不察,仍旧若无其事的道,“父亲,您有所不知啊,月初在京城的天下会上,我听闻便是花少侠接待的一众武林人士,而后便鱼跃龙门直接晋升为天下第十,这份能耐,实非常人所能及也。” 听到他这么说,即便我脾气再好,心里也不由得有些不舒服,是我接待的他们没错,但又不是我想成为天下第十的?锦衣卫左右镇抚使同时对我出手,我还不能反击了? 想到这里,我瞥了一眼薛三立,“晚辈确实接待过许多武林人士,但晚辈能名列天下榜却不是靠着这些关系,还望少舵主说清楚些,切莫让别人误会了。” “哦?不是靠的这些关系...” “三立。” 薛温鼎打断了薛三立的话,他的脸上也有些不悦,白眉微蹙盯了薛三立一眼,而后转头对我道,“花少侠远道而来当不是来证明自己怎么名列天下榜的吧?” 一直没有开腔的薛三康也接话道,“是啊,花少侠今日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见这两父子一前一后同时为薛三立解围,我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闻言当即拱手道,“薛老舵主,晚辈奉圣谕前来查探朝廷驿站被袭一事,这大同城里的事想必都瞒不过老舵主的眼睛,还望老舵主施以援手,晚辈感激不尽。” 客套话自然是要说的,薛温鼎在这大同城里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加之他又是丐帮的分舵主,其手段能力定然不凡。我远道而来毕竟是客,即便有皇命在身那也是生拉硬扯的强龙,人家这地头蛇才是大佬。 当然,我说“奉圣谕”那也是为了不让薛温鼎搪塞于我,他们丐帮没少从朝廷手里拿好处,这回轮到丐帮为朝廷办事实,我想薛温鼎多少也会给皇帝一点面子。 让薛温鼎帮我打探消息不难,难就难在他打探到消息会不会如实的告诉我。说白了,我名列天下榜又如何?韩家之后又如何?在丐帮眼里,青龙会他们都不屑一顾,更何况我这个小捕快。 如果我不将“奉圣谕”说出来,我担心即便薛温鼎打探到什么,或者说知道些什么,他都不会如实的告诉我。 果然,听到是皇帝的命令,薛温鼎的脸色当即严肃了不少,闻言皱眉问到,“花少侠赶来大同竟是为的此事?” 我点了点头道,“此事事关重大,陛下还未向朝臣宣布,还望老舵主能为在下保密。” 绝密驿站被袭这件事,皇帝肯定不会告诉朝臣,毕竟事关前线战事,一旦走漏了风声,天知道前线会发生什么。而我前来调查这件事,也是绝密,皇帝亲自给捕神下的指令,只是我提前出发了,并没有与六扇门的大部队一起。 我让薛温鼎保密,其实是担心薛三立与薛三康会将此事说出去,在我眼里,这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值得托付之辈。 薛温鼎也是老江湖,自是明白我话里的意思,闻言不由看了薛三立与薛三康一眼,“今日所言之事,你们两个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倘若让我知道有谁泄漏了消息,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我知道薛温鼎这是说的给我看,他既然要显示自己办事有多么慎重,那我也不好拂了他面子,当即拱手感激道,“多谢老舵主体谅。” “花少侠,咱们丐帮虽然人多,消息来源比较广泛,但正是因为如此,这消息来得纷乱无章,毫无头绪。此事事关重大,老夫担心一旦消息有误,会坏了花少侠的事。” 薛温鼎的确没有拒绝搪塞,他只是先给我提醒,他可以帮我打探消息,但这消息的真伪却需要我自己去辨认,即便出了事,他丐帮也不用担负任何责任。 我心说这老头儿还没办事呢就先说丑话,也就是我了,要是碰到别人,指不定怎么给你安置罪名。皇帝圣旨都敢如此,稍微给你罗织个罪名,也够你慢慢享受的。 “老舵主且放心,您只管帮在下去打探消息,是真是假,晚辈自会辨认。”还是那句话,人家毕竟是地头蛇,我虽然有皇帝御旨,但好歹还要给他面子。 听到我这么说,薛温鼎这才缓缓点头,“如此甚好,老夫年事已高,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若是放在老夫壮年时,此事老夫必当竭心尽力为少侠办妥,但而今...” 说着,薛温鼎看了看薛三立与薛三康,“而今很多事都要靠三立与三康,若没有他们两个,这大同分舵早不知是何局面了。” 我当然明白薛温鼎的意思,刚才薛三立与我呛声,那是说得好听,说得不好听,他就是看不起我这个捕快。薛温鼎来这么一手,摆明是在说这件事还要靠薛三立与薛三康,让我无法与他们计较刚才之事。 第129章 捕神来信 这老油条就是老油条,短短几句话就把刚才的事给抹平了。这一点,我是自叹不如。 他既这么说,我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至于揪着薛三立不放吧。 当然,我也能够理解薛三立心中的“鄙夷”,像我这样十五六岁的少年,出道即巅峰,在他一个混迹江湖四十多年却丝毫没有搅起一点水花的老油条面前,实在太扎眼。 “老舵主所言极是,那便麻烦两位少舵主了,晚辈这里先行谢过。” 面子要给,戏也要足,低姿态嘛,都是过场。 商议了一下如何联系后,此事便算议定了,丐帮负责打探消息,我负责继续调查,丐帮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又相互客套了几句,薛温鼎看了看漓香问到,“公主殿下远道而来,今晚一定要让老夫做东,请公主殿下与花少侠尝一尝咱们大同的美味,可好?” 他这话是对着漓香问的,我没有开腔,漓香尚未回答,小和尚便坐不住了,当即答应到,“好啊好啊!” 我是真拿这小和尚没办法,薛温鼎这是摆明了在讨好漓香,他丐帮帮我打探点消息,那可以说是举手之劳,但他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丐帮都不用负半点责任。 而现在,他这么盛情邀请漓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巴结嘛。 这老头,既不想出力还要讨得皇帝欢心,怎么什么便宜都想占。 但小和尚已经开口,我与漓香都不好再做推辞,漓香当即点头应了下来,“那便谢过薛老前辈了。” 薛温鼎闻言当即咧嘴笑道,“呵呵...难得公主殿下能答应,那今晚老夫便在凝翠瘘设宴静候公主殿下,花少侠,哦,对了,还有空信大师。” 其实看到薛温鼎巴结公主,对我而言,确实是一件好事。风寒胤缺席月初的天下会,他到底去干了什么,没人知道。如果能从薛温鼎嘴里套出点什么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我不信风寒胤的行踪连对丐帮的分舵主都保密。 再有,薛温鼎这么巴结公主,说白了也是在巴结皇帝。那也就说是丐帮对皇帝的态度还是十分在意的,这一点,我也可以好生利用。 只是一想到这老家伙既要吃鱼又要吃熊掌,我这强迫症就不打一处来,都什么人,一点道义都没有。 离开薛府之后,我们三人又在街上逛了逛,这才回到客栈。 刚踏进客栈大门,客栈的小二就迎了出来,“客官,今日有个人送来一封信。” “信?” 我有些诧异,随后便看见小二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我。 我拿着信封问到,“还记得是什么人吗?长什么样?穿着什么样?” “这个...是个小童,好像也就七八岁吧,穿得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个小乞丐...” “好了。”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摆手打断了他。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想到丐帮能帮忙办事,这还有人也懂啊。 上楼以后,我在房中打开信封,认真看了一遍。 我原以为是其他什么人写给我的,不料却是捕神。 信上说,他已经到了宣府,也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驿站被袭一事,他让我有线索及时向他通报。 六扇门数百人浩浩荡荡的靠近西北,行程上自然比我们慢了不少。看日期,应该是三日前到的宣府,以他们这个速度,只怕没有半个月是到不了大同的。 看来我在大同被流光阁请去的事儿不止丐帮知道,还有人也知道,而且还告诉了捕神,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大同? “谁写的?都说了什么?”这时,漓香偏头过来问到。 我将信递给了她,脑中不停思考到底是谁泄漏了我的行踪。 在这大同城内,流光阁乃是地头蛇,他们若是想泄漏我的行踪,那自是轻易就能办到。但他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从萧九渊和萧玉卿那日这般着急的撇清他们与少林阵营的关系就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想介入这江湖纷争之中。 而且,这也符合他们四大闲宗的行事风格。 至于丐帮,薛温鼎也没有这个动机。因为这么做他能得到什么好处?捕神虽然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但在今日之前,薛温鼎并不知道我来大同是干什么的,他这么报信很容易被误解,这不像薛温鼎老辣的作风。 那还有谁? 我之所以没有与六扇门的大部队一起,一来,我不确定捕神到底想干什么,京城威合镖局的地底下隐藏着什么我至今也不知道。二来,六扇门的大部队太引人注目,而我们想要调查驿站被袭一事就必须要隐蔽。 只是我没想到我前脚刚到大同,后脚就被流光阁给请了去,如此一来,我的行踪在大同也就算是暴露了。 那么是谁将这消息透露给捕神的? 从捕神写的信上来看,他并没有责备我提前行动,反而有些期待。或者说,捕神似乎对我的行踪很了解,好像知道我在干什么一样。 思考再三,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能透露消息给捕神。 这时,漓香忽的说到,“花哥哥,你要跟捕神他们汇合吗?” “我什么要跟捕神汇合?” “捕神在信上不是说了吗?一旦有线索及时向他通报。” “嗯?” 听到漓香的话,我不由心中一震。 调查驿站被袭一事事关重大,如果我发现了什么线索,那必然要亲自去与捕神汇报,因为咱们这里的三个人,都不适合单独行动。 我就不用说了,一旦我走了,天晓得他们两个在这大同城里会怎么样。而漓香自然是不能单独去报信的,至于小和尚,我确实不敢将这么重要的是交到他手上,不是不信任,只是纯粹的担心。 所以,如果我在大同得到了消息,那么我必然就会离开这里。 有人想让我离开大同? 嘿我的乖乖,怎么我到哪儿都有人不乐意?在京城就被青龙会和皇帝给“赶”了出来,这好不容易来到大西北,居然又有人不乐意。 我真是信了个邪。 第130章 大同知府江汕清 给捕神回信的时候,我并未询问是谁将我的行踪透露给他的。其实我知道,即便我问了,也不一定能得到结果。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性格,我更喜欢主动出击。 既然有人想我离开大同,那这大同城里定然有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丐帮那边暂时没有传来消息,我也不急,驿站被袭乃是大事,他们明察暗访自然需要时间。 我拿着六扇门的腰牌来到大同府衙,找到了大同知府江汕清。 江汕清是正统十年中的进士,短短四年时间,便从一个小小七品县令爬到了正四品知府的位置,若说没有非常手段,打死我我也不信。 此人长得倒是极为规矩,冷眉厉眸,国字脸上写满了威严。 看清楚我手中的六扇门腰牌之后,他倒也不敢不信,恭恭敬敬的将我迎了进去。 六扇门中品阶与这些地方官的品阶有所不同,就拿捕神来说,他虽然只是从四品,但他这个从四品的分量却别江汕清这个正四品的知府来得重。一来,地方官远远不可与京官相比,二来捕神总管六扇门,手中权力比他这个知府可要大得多。 而我虽然只是个捕头,但那也是皇帝御赐,上过金銮殿,登过大宝的人,况且我这个捕头还是六扇门出身,前后裙带关系比之他这个知府可要强硬许多。 大同府衙并没有我想像的那般糟糕,至少从明面上看,这个江汕清既敢坐在这位置上,那他自然有自己的能力。 坐定之后我也不多废话,径直问到,“江大人,最近这大同城中可有奇人异事发生?” 江汕清闻言不由露出诧异之色,“不知花捕头所言奇人异事是指?” “江大人,怎么?还需要在下言明吗?奇乎怪哉,不同寻常,诡谲不明,难分黑白之人,之事,大人可明白?”我这么无厘头的问一句,江汕清有些疑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若不给他点下马威,恐怕他会与丐帮的薛温鼎一般。 “花捕头所言,指的可是前线战事?” “前线战事?” “难道花捕头没收到消息?” 江汕清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奇怪,就好像他所说的前线战事乃是人尽皆知的事一般,而我却偏偏不晓得。 我摇了摇头道,“还请江大人言明。” “前几日本官收到前线捷报,侯爷在辽东大破瓦刺东路大军,此刻正挥兵西进赶来大同,想来再过几日,侯爷就该到了。” “江大人觉得此事奇怪?” 善誉侯带兵离京已经快半个多月,他在辽东打了胜仗接着转战大西北,合情合理啊,我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奇怪的。 只不过我话音刚落,便觉得此事不对劲,善誉侯要来大同?大同距离前线战场还有一百多里,他来这里干什么?再说了,瓦刺大军并没有要进攻大同的迹象,善誉侯带兵来大同是要打谁? 我抬头看向江汕清,只听他解释道,“本官之所以觉得此事奇怪,那是因为大同并未在战略部署之中,侯爷此次前来,怕不只是为了击退瓦刺大军这么简单。” 江汕清的意思是,善誉侯此来大同肯定另有要事,但至于是什么事,他却是不知。 我点了点头道,“江大人所言甚是。只不过我们既不知道侯爷此来所谓何事,又不知瓦刺大军动向,前后都显得被动啊。” “被动?”江汕清剑眉微蹙,脸上不禁浮现疑惑之色。 “正是。”我顿了顿,接着道,“侯爷想干什么,我们管不住,但瓦刺要干什么,却是我们必须要了解的。一旦瓦刺越过了长城,只怕侯爷再是厉害也挡不住瓦刺倾巢而出的攻势吧?” “花捕头的意思是?”江汕清闻言更是疑惑了。 我端起茶杯若无其事的道,“江大人啊,这朝局多变你是知道的,万一前线再出点什么事,你说你这个大同知府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 我不是恐吓,也不是无中生有。 皇帝既然在京城对青龙会进行大扫荡,那就说明朝廷之中肯定也会有巨大的变化。而在此时,如果大同这个距离前线不过一百里的巨城再出点什么事,他这个知府估计也就当到头了。 所以我才提醒他,善誉侯要干什么,我们管不着,也不该我们去管。但对瓦刺大军的行踪,我们却是必须要掌握的。这样即便将来出点什么,他江汕清也能守得住自己的乌纱帽。 我之所以提醒他,其实也是为了确保大同万无一失。至于他江汕清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提醒,那就是他的事了。 大家都是给皇帝打工的,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单位出事。我做到了自己的能做的一切,那剩下的,我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这江汕清也是聪明,听得我这么说,脸上当即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没说话,我自然也不好再开腔说什么。 半晌,待府中差役前来换茶的时候,江汕清这才对着我道,“花捕头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事的吗?” “江大人,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事可是您提及的好吧?我只是帮你分析分析。”说着,我正色道,“江大人,除了这件事以外,再没有其他什么怪异之事了吗?” 江汕清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的盯着我道,“花捕头此次前来难道就是为了寻找大同的怪异之事?” 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见我一而再的问及大同城内有没有发生怪异之事,当即起了疑心。 然而这货不是省油的灯,难道我是?开玩笑。 “江大人,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个道理你总该明白吧?”我前来大同的目的目前只告诉过薛温鼎,丐帮虽不一定乐于帮忙,但丐帮一定不会坑我。这一点,我相当肯定。 至于其他人,诸如流光阁,少林阵营以及这个大同知府,我既不想让他们帮我忙,当然也不希望他们坑我。所以我并不打算把我的目的告诉他们,我只要能从他们口中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便够了。 第131章 大同异事 江汕清见我不愿吐露实情,当即也不再多问,转而做思考状,好像是在回忆最近大同城内有什么奇异之事。 我坐在一旁并未打扰,他身为一个知府,而今又遇战事,每天要处理的事自然是很多,他不记得,或者说一时记不起来也理所应当。 至少在目前看来,还不用我着急。 “前段时间,大约是半个月之前吧,城里来了一群江湖客,这些人都是武林好手,比起咱们大同城内的捕快,那功夫不知高到哪里去。那时候正值前线战事紧急,本官便没有详查这些人的来历。如今你问起来,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江汕清细细的回想了一遍,最后道,“那些人武功之高定然不是普通的江湖客,在城里待了一日。他们住在平西客栈,当天夜里,客栈里发生命案,死了三个,其他人第二日便离开了,而这时候京城里就传来侯爷西征之事。” “你是怀疑这批来历不明的江湖客,与侯爷西征有关?”大同乃是距离前线最近的城市,普通江湖客唯恐避之不及,诸如当今武林的两大阵营,他们即便因为有事前来大同,那也是极为隐秘行事,哪会如此嚣张,还在城中闹出命案。 我同意江汕清的观点,这些人并非普通江湖客。只是我想不明白,即便他们非比一般,那怎么会与善誉侯扯上关系呢? 江汕清解释道,“命案发生之后本官曾亲自去勘察过案发现场,我原本以为是那批江湖客因为什么事内斗残杀所致,却不料死者竟是一天前入住的京城镖师。” “京城镖师?哪个镖局的镖师?”他一说到镖局,我的脑中立刻浮现出威合镖局。 “不知。死者生前在与客栈小二的交谈中无意透露他们来自京城,但具体是什么镖局却没有说明。”江汕清摇头示意他也不知。 我继续问到,“那案发时有没有目击者?那些死者是被谁杀死的,怎么杀死的?” 江汕清仍旧摇头,“据客栈掌柜的交代,案发时他们只听到一声惨叫,之后就再没有动静。这些人是什么死,被谁杀死的,谁也不知道。” “仵作验尸的结果呢?” “刀伤,三个死者的致命伤都在咽喉,都是刀伤。”江汕清神色凝重的道,“如此厉害的高手,不是那几个江湖客又是谁?” 我没有说话,心中有两个疑问不断在起伏。 如果说三个死者正是那些江湖客所杀,那么他们杀人的动机是什么?而死去的三个镖师又是来自京城的哪个镖局? 求财? “那些死者既然是镖师,那他们这一趟押的是什么镖?”我向江汕清求证到。 杀人害命,求财报仇,江湖上历来如此。 江汕清道,“他们的镖车中尽是普通衣物,没有丝毫值钱的物什。” 他也明白我在想什么,一句话否定了我的猜测。 既不是求财,那难道是有怨报仇?可是江汕清并不知道那些死者是谁,身份无法确认,而那些江湖客的身份更是难以证实,所以即便有这样的猜测,但却无法查证。 那些江湖客已经离开,偌大的城里就好像从未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想到这里,我不禁抬头问到,“能把案发现场带回来的物证给我看看吗?” 按道理说,这样的案子他一个知府就可以料理了,我再插手,显得有些多余。但既然他也觉得奇怪,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 江汕清闻言点头,“当然可以。” 我们二人来到府衙的证物房,找到了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证物。 江汕清指着其中一箱子衣服道,“这是那些死者保的镖。” 而后他又指着旁边木架上的一排事物道,“这是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东西。” 我翻了翻那些衣物,甚至每一件都拿起来抖了抖,确然没有其他东西,而且这些衣服也十分普通,并不值钱。 颇感疑惑之际,我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木架,只见那架子上摆着一个破碎的茶杯,一块染血的布条,以及一个类似柳叶刀,但长了两寸的匕首。 “这是凶器?”我指着那匕首问到。 江汕清摇头道,“这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但并不是凶器。” 想来也是,既然那三个死者的致命伤乃是刀伤,那这匕首当不会是凶器。 “据本官推测,这匕首虽然不是凶器,但应该也是凶手所有。”江汕清认为死者都是镖师,他们身上不会携带这样的武器,既然不是他们的,那只能是凶手无意间遗留下的。 他这个推测不是没有道理,至少从情理上来讲,他这个推测是成立的。 只是我觉得奇怪的是,以目前的推测来看,那些身手奇高的江湖客乃是凶手,那他们如此身手怎么会把随身携带的匕首遗留在案发现场?换句话说,以他们的身手要搞定三个普通镖师,简直易如反掌,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他们怎么可能留下这么重要的线索? 我没有深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块染血的布条,布条呈灰褐色,染血之后变得墨绿。 江汕清见状道,“这应该是死者身上的。” 他无法继续解释,因为很难解释得通。 还是那个原因,如果那些江湖客就是凶手,以他们的身手,根本不会让死者有任何的挣扎,何至于会从死者身上撕下一块布来? 最后,我看着那茶杯问到,“这是死者倒下的时候碰落摔碎的茶杯?” 江汕清点头道,“应是如此。” 我在心中一阵摇头,这个所谓的知府每一句都是应该,一点确切的线索也无,这般情况如何能破案? 不过即便如此,我在心中还是有了一些计较。 暂不论那些江湖客是不是善誉侯的人,或者说与善誉侯有没有关系,倘若他们当真是杀害三个镖师的凶手,那他们定然与京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京城之变与西北战事绝对有关。而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第132章 江汕清的怀疑 因为这件事发生在前线战事告急之事,所以江汕清没有那么的精力来处理,以至于那些江湖客如何离开大同,去往何处,他都没有来得及调查。 其实他如果还有那闲心去调查,那才显得可疑。 大同乃距离前线最近的大城市,他身为知府,本就肩负着为前线将士筹集运送物资的重任,而前线告急,大同便成为阻挡瓦刺进入中原腹地的唯一要塞。 在这等情况下,他江汕清如果还有闲功夫去理会一两件谋杀案如何不可疑? 我虽然断定这件事与京城内发生的事有关系,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善誉侯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还是未知。尽管这件事发生的时间与善誉侯西征很巧合,但没有证据的事,我无法肯定。 这时,江汕清忽的问到,“本官听闻花捕头刚一进城便被流光阁的人请了去,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大人为何这么问?” “流光阁乃是西北豪门,此次应对瓦刺战事,他们虽未出一兵一卒相助,但粮草钱银却是捐贡颇多。” 江汕清话音落下,脸上满是怅然之色。 偌大的朝廷,打个仗居然还要仰仗地方豪门支持粮钱。想当年永乐大帝之时,大明是何等强盛,诸夷来朝,万邦皆供,且不说那时候有没有战争,便是有战争,大明也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弹指间平复。 再看看如今的大明,竟被自己的附属小国举兵来犯,更可气的是,出兵抗敌居然还要地方豪门出钱出粮,这大明朝廷到底落魄到什么样的程度? 江汕清并没有言明,但他的表情也已然透露了一切。 他对当今的朝廷很失望,以至于无法忍受这样的现实发生在自己眼前。 我想说的是,这也怪不得当今朝廷,而今这个时代,民智未开,君主世袭制被称为天道,强求不得。 “大人的意思是,流光阁虽是一介闲宗,但萧九渊等人仍是心系朝廷?”我不由问到。 江汕清摇头道,“萧九渊此举到底有什么目的,本官尚不知晓,但从他此举可以看出,他流光阁并不甘心只是一介闲宗。” 说着,江汕清看着我颇为慎重的道,“花捕头难道没有觉得流光阁此举太过积极了吗?” 朝廷举兵抗敌,尚未诏告天下,流光阁便迫不及待的捐出大量钱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流光阁对朝廷的敬畏之心比天大。 但仔细想一想,江汕清所言却也十分有道理。 流光阁身为西北地方豪门的确应该出资捐助朝廷抗击瓦刺,但朝廷刚刚有所行动,流光阁便迫不及待的站队,从某些方面来看,这流光阁此举确实太过积极。就好像是在巴结朝廷一般。 可是他一个地方势力,一介闲宗,为什么要巴结朝廷? 我想,这就是江汕清怀疑流光阁此举不善的原因。 “可是江大人有没有想过,即便流光阁表现得很积极,但从根本意义上来说,他这是在相助朝廷,并无害处。”从萧玉卿和萧九渊对待武林之事的态度来看,他们的确想保持置身事外的态度,如果说仅凭此事就断定流光阁怀有异心,只怕不妥。 江汕清叹道,“本官自然明白其中厉害,而今正是紧要关头,如此怀疑自己人,说不得就会引起不必要的内斗。但正是因为而今情况紧急,倘若因为我们自己内部的人出了问题而导致大局崩坏,那你我可都会成为千古罪人啊...” 他这么说,乍一听,没什么问题。 但仔细一想,却又觉得有些危言耸听。 流光阁虽是地方豪门,但因为一个流光阁就导致大局崩坏...如何至于?他流光阁捐不捐那点钱难道能左右整个战事的走向?还是说,流光阁会成为瓦刺彻底击溃大明军队的关键? 这个时候瞎猜已是无益,还是那句话,证据,证据才是说明一切的关键。 江汕清接着道,“再过几日侯爷便会率军抵达大同,只要堵住瓦刺东进要道,那这场胜利便不会离得太远。” “江大人刚刚不还说侯爷此来有些不正常么?怎么此刻又如此寄予厚望?”我觉得江汕清对于整个时局的把控实在有些矛盾,他既想保住大同城不受战事影响,又想这场战争取得胜利。 换句话说,他江汕清既想不受战事影响,又想因为这场战争的胜利在仕途上更进一步,这是典型的活在梦里。 他既然想借着这场战争在仕途上更进一步,那么就要做好被这场战争影响导致丢掉乌纱帽的准备。但他又害怕自己丢掉乌纱帽,以至于不敢面对善誉侯的到来。言谈之间竟还露出一丝破绽,实在是太过矛盾。 只听江汕清摆手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本官虽然怀疑侯爷此来的目的,但只要侯爷能抗击外地击退瓦刺,本官岂有不问不闻之理?” 我笑了笑没说话,此人四年内能从小小的七品县令擢升为正四品的封疆大吏,这说话的说平确实可以,如果不是因为我是穿越而来的,只怕还当真看不出。 “大人,除开客栈杀人案之外,这大同城里还有其他奇异之事么?”我觉得这段时间内,这大同城里应该不止这么一件事发生。 江汕清却蹙眉道,“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怪异之事发生,花捕头所言之事究竟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江汕清是在怀疑我此来大同的目的,但他也只能怀疑怀疑,我这个京官可是带着圣谕前来,他还不敢撕破脸皮。 闻言,我淡淡道,“江大人不必多问,在下既来到这大同城,诸事必定还要多多仰仗大人相助,大人只管办事,回京之后在皇上面前,在下自少不了为大人美言。” “花捕头严重了...实在严重了...” “大人不必客气,而今朝局纷杂,大人若是能知无不言,在下定当竭力相助,让大人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我开出的条件很诱人,正中他下怀。当然,这也取决于他手中的筹码是否值得我这么做,我觉得这个条件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以而今正统老儿对我的在意程度。 第133章 丐帮的消息 三天之后,清晨。 今日的阳光格外灿烂,或许是因为进入三月,整个大西北的天气也为之一振,开始显现出温暖。 这几日我对客栈杀人案进行了明察暗访,但效果却只有一般。 基本上与江汕清所言并无二致,一切都像他告诉我的一样,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指明调查方向的线索,唯一可疑的便是那柄匕首。 就这柄匕首,我询问过城里的老铁匠,据他说这种样式的匕首只有京城才有。 这就更加证实了此案与京城之事有关系。 目前我要查实的便是那些死去的镖师到底是京城哪一家镖局的。我给京城里的老陆写了一封信,让他代为调查,另让他注意京城里的动静,正统老儿要对青龙会下手,似乎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漓香见我写信去京城,也跟着要写信给他父皇,我心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便没有阻止。 小和尚躺在阁楼的长椅之上晒太阳,好像一点儿也不惦记他师父。 “小和尚,你下山这么久,难道就一点都不想你师父?” “俺师父说啦,一切情欲都是误导清修的魔障。”小和尚躺在长椅上拉紧了外衫。 一切情欲都是误导清修的魔障。 看来那少林寺的老怪物还是很有佛性的嘛。 正想着,店小二敲门报信到楼下有人找我。 我一猜便是丐帮的探子,下楼以后一看,果然是。 这几日一直没有丐帮的消息,我还以为薛温鼎那老家伙已经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打开那探子给我的书信,我发现我错了,我还是低估了丐帮见缝插针的实力。 薛温鼎不仅打听到了祁连山,贺兰山以及太行山之中绝密驿站的所在,而且连一共有几拨人偷袭驿站都一清二楚。 只是祁连山山脉之中的驿站处于关外,此刻那里已经被瓦刺占领。所以我所能调查的地方,只有贺兰山以及太行山之中的驿站现场。 可问题就是在这儿,祁连山之中的驿站乃是最靠近前线的地方,如果能去那儿勘察一番,我肯定会有所发现,但唯独那个地儿去不了。 如果我一个人出关去呢? 那探子还送来了三个驿站周边的地形图,十分详细,连驿站周围的小道都画得清清楚楚。 我心说这就是丐帮的实力,随便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偷袭驿站的一共两拨人,这信上说,偷袭祁连山驿站的与偷袭其他两个驿站的人不是同一拨人,祁连山之中的驿站大概是两个月前被歹人占领的,而其他两个驿站却是在一个月前出的事。 根据薛温鼎了解到的情况,祁连山在关外,偷袭其中驿站的多半是关外的绿林,而关内的两个驿站,应该是青龙会捣的鬼。 他之所以猜到青龙会头上,是因为他的手下打听到青龙会的一位首领此刻正在太原。 我就纳闷了,此刻青龙会的头头儿不都是应该在京师么?怎么还有一个在太原? 我觉得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去一趟关外,毕竟这件事牵扯甚大,如此绝密的驿站,如果不是丐帮,想必这天底下能知道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但却被几个关外绿林就给霸占了? 我不信,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至于青龙会,我想正统老儿应该会自己料理的。 说走就走,在此间耽搁了如此之久,也是时候离开了。 可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萧玉卿却突的前来拜访。 她还是老模样,蒙着面纱,身旁跟着十数个女护卫。 “我说萧少阁主,你一个人就霸占着这十多个美女,你让我们这些光棍以后可咋办啊。”我没让漓香与小和尚下来,而是与萧玉卿单独往大街上走去,这流光阁少阁主总算是不请自来了,我当然要与她好好谈谈。 在这大同城里,流光阁就是一尊庞然大物,她自然不担心有谁敢打她的主意。 “我记得花少侠可不是如此自嘲之人。”萧玉卿的语气淡若云烟,伸手轻轻捋了捋耳边的青丝,“今日我来找花少侠,便是想问问花少侠是否已经打算好了。” “打算?打算什么?”我故作讶异的问到。 不料萧玉卿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而后道,“花少侠这是要跟我打哑谜么?” “上次我便觉得少阁主应该知道些什么,今日看来,少阁主是打算告诉我了?”我也不甘示弱的说到。 萧玉卿闻言一怔,而后似乎是笑了,只听她道,“都说花少侠才思敏捷,看来倒也不是虚传。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上次我便想告诉花少侠,那青龙会假扮唐秋影纠缠于你,不过是为了拖延你罢了,难道花少侠当真以为青龙会是想籍此挑起武林两大阵营火拼?” 她的这个想法,其实我也考虑过。只是在我看来,青龙会想挑起武林两大阵营火拼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所以就没在意另一种可能性。 而今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有些糊涂了。 “少阁主的意思是,他们是想拖延我调查驿站被袭一事?” “难道不是如此吗?” 萧玉卿反问了一句,而后继续道,“而今西北战事已然如火如荼,那绝密驿站的作用也就没有了,花少侠此时再去调查,岂不是只能空手而回?他们当时拖住你,便是为了有足够的时间将驿站内的一切痕迹抹除。”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驿站被袭乃是绝密,即便是皇帝也不得而知,而我该是猜测出来的,难道说这萧玉卿也是猜出来的?我不信。 不料萧玉卿闻言了然笑道,“花少侠有些本末倒置吧?此时你要关心的不应该是前线战事以及京城之事么?我是怎么知道对你而言又有什么作用呢?” 我不禁在心中暗暗摇头,这个萧玉卿实在厉害,那双略带抚媚的眼睛好似能看穿一个人的心里,在她面前,实在无法掩藏心事。 “少阁主此言差矣,如果这种绝密都能被流光阁知道,那在下是不是有理由怀疑流光阁与此事也有牵连?而你作为流光阁的少阁主,你与此事是不是也应该有所关系?或者说,少阁主早就知道驿站会被偷袭,只是没有告诉朝廷?” 第134章 知之甚多的萧玉卿 萧玉卿的突然到访,其实在我意料之中。 正如那日漓香所言,这萧玉卿暗示我要有打算,其实侧面说明了她知道些什么,只是没有言明而已。 我之所以一直待在大同没有离去,一方面是为了等待丐帮的消息,另一方面就是在等她来告诉我她知道的事。 她听完我的话,双眸之中不禁浮现一抹轻笑,她好像知道我会这么说,眼睛里并没有因为我对她的怀疑而浮出任何诧异。 “花少侠如此怀疑我,就不怕出不了这大同城吗?”萧玉卿反过来“威胁”我道。 “少阁主要让在下出不了这大同城,在下是信服的。只是在下想不明白的是,少阁主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来告知在下许多要紧之事, 末将又如何会让在下出不了城。”说着,我掏出银子在身旁摊位上买一个烧馍。 萧玉卿用异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而后笑道,“看来花少侠已经想通了不少事。” 我咬了一口烧馍,“想不想得通,还不是要看少阁主如何赐教?” 萧玉卿在我的意识里,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高冷的人。她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清楚自己在这个位置上能做些什么,但同时她又有自己的坚持与信念,所以在待人与物之上,萧玉卿所表现出来的沉稳与谨慎,比之萧九渊都甚。 我们往前再度走了一段,最后在一处凉亭之中停了下来。 此刻太阳已经爬上了山尖,透过几处树叶缝隙投射到我们的脚下,冷空气在流动,产生一缕微风。 我是个很喜欢阳光温暖的人,大抵是因为我时常蜷缩在黑暗之中,所以每当面对阳光之时,我都会感觉到那温热的光芒正逐渐驱散我身上的阴冷。 “少阁主有话就请直说吧。”明人不说暗话,我不希望萧玉卿再与我“客套寒暄”,本来我的时间就不多了,再如此耽搁,真不知会发生什么。 萧玉卿转过头来看着我,那双眸子好似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或许是因为我一直善于察言观色,所以对她这双眼睛特别在意,主要是她蒙着面纱,我也只能看见她的眼睛..... “花少侠不远千里来到大同,身上所背负之事非同小可,而今前线战事紧要,花少侠却还有心思在此地逗留,难道当真应了古人那句话么,我自逍遥乘风去,去留潇洒满人间?” 萧玉卿在讽刺我,讽刺我只知个人安逸而忘记了家国大事。只不过她说得很隐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夸赞我。但她不知道的是,我之所以在此地逗留,完全是因为这里还有许多我需要查明的事。 比如,她流光阁在这场战争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一个为国为民捐钱捐粮的地方豪门?一个置身事外明哲保身的地方势力?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他们故作模样? 江汕清告诉我的事,或许不是真的,但也绝对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有句话说得好,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 闻言,我摇了摇头笑道,“少阁主如此高抬在下,在下倒真是受宠若惊。不过,现在却不是你我相互讽刺的时候,不是吗?” 谁没有故事,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只是你愿告诉我,而我也不愿与你分享。既然如此,心知肚明即可,看破不说破。 萧玉卿转头看向远处的古林塔,眸子里隐隐浮动一丝怅然,“青龙会势大如此,整个江湖都人心惶惶,而今瓦刺却又虎视眈眈,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大明...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大明了...” “少阁主究竟想说什么?”我有些不耐烦了。 “朝廷的绝密驿站被袭,整个大明之中唯有青龙会才能做到。花少侠若想为国解忧,为民排难,便该让皇帝诏告天下,以天下武林同道之力江青龙会彻底铲除。” 她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神忽的一沉,“然而花少侠而今却在干什么?整日在这大同城里调查这个调查哪个?有何用?” 我说我们不要相互讽刺,她倒也真是实诚,果然没有再讽刺了,直接开骂了。 “少阁主觉得在下这是在做无用功?或者说,少阁主觉得在下是在偷懒耍滑?”我坐了下来,并没有着急反驳她的话。 “难道不是吗?三地驿站被袭的消息已然走漏,而今已无半点线索可查,即便有,那也是青龙会故意留下,以迷惑朝廷中人。我很好奇,花少侠这几日一直在这大同城转悠,到底还能查到什么?” 听到萧玉卿质问的口吻,我在心中忍不住想笑,可是脸上却依旧一副风轻云淡之色。 我道,“是,也不是。” “你什么意思?”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少阁主如此着急让我离开大同,到底所谓何事?” 说完,我的目光一寒,紧紧的盯着她的眸子。 我的行踪到底是谁透露给捕神的,我一直没弄明白,但从今天的情形来看,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萧玉卿。 可是流光阁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我不是没怀疑过流光阁,只是我觉得流光阁没理由这么做,所以便没有深思。然而今天看来,萧玉卿似乎十分着急让我离开大同。 而我,已经打算离开此地了。 萧玉卿的眼神很奇怪,一会儿疑惑一会儿诧异,最后却是忽的目光一弱,淡淡道,“我只是不想让这中原武林再多受磨难。” “磨难?少阁主还请把话说明白了,这时候打哑谜,于你于我,都没什么好处。”我继续追问,她这般心急,断然不会只是因为担心青龙会。 “花少侠不必再追问,我萧玉卿行走江湖也不是一日两日,倘若我今日当真告诉了你,只怕明日这大明便会变了模样,花少侠如果真想知道,便回京城去吧,那里自有你要寻找的答案。” 萧玉卿的眼神忽然变得坚韧无比,好似在心里打定了什么注意一般。 我瞧着她的眼神,嘴角微微上翘道,“看来少阁主是打定主意不据实已告了。” 第135章 送回公主 从萧玉卿的话里不难听出,流光阁这个所谓的闲宗,其实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闲,反而有些急躁忙碌,连让继续待在大同的一丝一毫机会也不给。 我答应了萧玉卿,离开大同。 她开始有些惊讶,后来又缓缓点头,似明白了我为什么答应她。 回客栈之前,我还去了一趟知府衙门,从江汕清那里“调用”了几个差役。 回到客栈之后,我告诉漓香,我们得去和捕神汇合,她没有怀疑,点了点头示意了解。 小和尚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有吃的,去哪里他都不反对。 我们在傍晚时分出发,从大同城东门离开,转道向着宣府方向前进。 我知道这一路会极为太平,所以并不担心在路上会遇到麻烦,量走的官道,三匹大马卯足了劲跑了两个时辰,我这才停下。 官道没入了前面树林,左边有一条小河缓缓流淌,我看了看漓香与小和尚,两人都疲累不堪,眼皮一搭一搭睡意已极。 “先休息一晚吧。”他们并没有怀疑我为什么要在傍晚出发,也没有怀疑我为何要在野外露宿。 闻言,两人都下马缓缓前行,准备寻个平坦的地儿休憩。 漓香走在了后面,估计是她太困了,所以行动起来不免显得缓慢。小和尚毕竟是习武之人,即便再困,他还能保持正常的意识。 我缓缓靠近漓香,在与她相距不过半米的距离内出手,手指闪电般点中了她的百会穴,我将力道控制得极好,既不会伤着她,但又能使她立即昏迷。 小和尚走在前面不远,听到漓香往后倒下的响动急忙转身过来,看到漓香不省人事,脸色大变,当下四处张望,“谁!谁!” 他当然想不到是我干的,所以第一反应是寻找下手之人。 我白了他一眼,“快过来扶着公主。” 小和尚“哦”了一声,急忙上前与我将公主抱着放到了一颗大树底下,让她靠在树干上。 “花大哥,你看清楚人了吗?”小和尚兀自不休,说话时两个眼珠子骨碌碌四下探寻。 “是我干的。” “你?为什么啊?”小和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站起身来看着我道,“花大哥,你这是要干啥?” 我心说这小子的反应是不是也太激烈了一点?平时漓香都给他灌什么了?怎么漓香一出事就跟抢了他酒肉似的,恨不得跳起来。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叹了口气,将原委道出。 我说过,祁连山内的驿站身处关外,而今又被瓦刺大军所占领,其中线索估计已然被抹去。但比起贺兰山与太行山之中的绝密驿站,祁连山之中的驿站可调查价值更高。 至少我相信贺兰山和太行山之中的驿站是青龙会所毁,但祁连山之中的驿站绝对不是随随便便两个关外绿林就可以寻得到而且捣毁的。 这其中的差别,别人不清楚,我却清楚得很。 如果说青龙会在朝中有内应,所以对绝密驿站所处位置了如指掌从而一举攻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还相信。但关外祁连山之中的驿站却不是青龙会所毁,而且时间上也有差别。 换句话说,关外那些“绿林”之所以能找到祁连山之中的驿站,绝对不是靠着大明朝廷之中的内应,而是朝廷之外的人。 朝廷外的还有谁能知道那绝密驿站的所在? 此时我还不知,但总得去查探一番我才放心,而今青龙会与瓦刺勾结已成事实,倘若朝廷外还有人与瓦刺相互串通,那瓦刺大军入关乃是迟早的事。我可不能坐以待毙等着瓦刺攻进大明京城。 我不是嫌弃漓香累赘,而是担心她与我一道会受不了关外的霜寒,毕竟此时才三月初,关外那苦寒之地岂是她一个公主所能承受的。 但我跟她明说,以漓香倔强的性子断然不会离开,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 小和尚闻言,露出恍然之色,“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早说嘛,害得俺白担心一场...” 我心说你小子都快成了公主的心腹了,这事儿我能跟你说? “你负责把公主送到捕神手中,要好生照顾,若有半点差池,看我回来以后怎么收拾你。”这倒不是放狠话,我是在暗示小和尚,让她盯紧了公主,万不能让公主有什么不测。 小和尚哪里知道这些,闻言急忙点头,但转眼却有苦着脸道,“可俺不知道怎么找到捕神啊...” “就知道你是个路痴...出来吧。”我拍了拍手,早已在此地等候的大同差役尽数现身。 “花捕头。” “你们与小和尚一道将公主送到捕神手中,倘若路上出了什么事,你们就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回来见我。”说着,我给他们详细说了一下该怎么去寻找捕神和寻找的路线。 这些话我即便告诉小和尚,他也不一定能记住,所以干脆没给他说。 这些人都是大同府衙之中的精英,江汕清不敢以假乱真,所以用起来很是方便,交代了一遍之后,他们也都点头,信心百倍。 我最后再叮嘱了一遍小和尚,“切记,一定要让捕神照顾好公主,最好是能送回京城。” 小和尚听得云里雾里,我也不管他记住了没有,连连催促他们带着公主赶快离开,我可不想漓香醒来之后继续揪着我,要跟我一起去关外,那这乐子可就大了。 天色已然漆黑,树林里有不知名的鸟儿啼鸣,伴随着渐渐升起的月牙儿。 我抬眼朝身后远处望去,那是一片起伏不定的山脉,在黑夜里只有一个轮廓瞧得见,而在山脉的中央,一座巨城匍匐其中,似一头雄狮蛰眠。 土木堡之变给我最深的印象不是正统老儿被俘,而是这身处前线最为关键的巨城——大同却相安无事。 据历史记载,大同虽身处前线,但瓦刺并未攻破,而是绕过了大同直奔的京城。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一点其实是瓦刺早就算计好的,因为想要攻破大同,那与当年忽必烈想要攻破襄樊一样的艰难。 第136章 初到祁连山 祁连山在中国的历史地位,自然不用多说,河西走廊,丝绸之路,佛教入关,玉石出关,这些都让祁连山在整个中国的历史长河里变得举足轻重。 最为关键的,祁连山连接着整个西北大陆,让中土的政治文化能够畅通的传接过去。据说张掖之名就是取“断匈奴之臂,张中国之掖”之意,河西走廊就是中国之臂,它为中国拽着一个新疆。 因此在如此重要的地方,大明朝廷设立绝密驿站传递前线战事情报,实在非常有必要。 我绕过大同,直奔太原,而后抵达平凉。 当我到了平凉之后,我才知道瓦刺西路军已经攻入兰州,此时正在休整兵马,准备会同中路大军进攻中原。 瓦刺此番进攻的意图很明显,其分三路,目的就是要让正统老儿不知道其主力部队在哪里,而且三路同时进攻,大明军卫联合作战的部署又被他们提前知晓,故此战争一经打响,其兵锋当真无法阻挡。 善誉侯虽在辽东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其西路与中路大军却已然跨过了长城,特别是西路大军,因为祁连山的驿站被毁,前线战况无法及时传至中央,故此陕西行都司甚至连还手之力也无,几个回合,就让瓦刺西路大军突破防线。 以前只知瓦刺此番进犯来势凶猛,但却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许多弯弯绕绕。倘若祁连山中的驿站没有被毁,说不定瓦刺大军也不会进得如此之快。 但现在我很疑惑的是正统老儿为什么还未见动静,说好的御驾亲征呢? 不对不对,正统老儿亲征是在六月,而现在才三月,相差如此之久,难道说还会发生什么事以阻挡瓦刺的进攻?或者说,大明朝还有什么奇招能延缓瓦刺的进攻? 我在心中打定主意,既然还有三个月,那在这三个月之中,我一定要把整件事弄清楚。 青龙会到底是如何与瓦刺勾结,朝廷内的内奸有是谁,驿站如何被毁,大明布防图如何被盗出去,还有流光阁,少林武当,这些江湖势力在这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而今之际,那祁连山我一定要去,只是前线已经被封锁,难民们纷纷往两广以及京城附近逃亡,我想要逆流而行,实在不易。 在平凉待了两日,准备齐全之后,我这才朝着祁连山快马赶去。 马匹是肯定不能少的,平凉历来就是通商要道,要弄到一两匹好马,那自然不在话下。除了马匹,还有食物,我对吃的没什么讲究,能对付就行。 但穿着却要在意了,因为这时间不比以往,随便怎么穿都没人理睬你。现在可是战争时期,我尽量让自己的穿着看上去十分朴素低调,而且为了夜间行动方便,我还从丐帮的手里搞到了两套夜行衣。 从平凉到祁连山,这是一段相当长的距离,好在我有先天功护体,紧赶慢赶,终于在三月初十抵达了祁连山附近的云梦县。 站在云梦县边上的鹤临山,已经可以眺望到祁连山那连绵不断的山脉,此时正值初春,阳光洒落之际,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县城里休整一番,我没有停歇,继续朝着祁连山迈进。 因为有丐帮送来的地图,所以我尽量选的小道前进,而且都是一些荒无人烟的小道,平常除了进山采药的老农,这些路根本不会有人来。 我从祁连山山脉的东部进山,骑马大约行进了两里路,前面的山道就已经完全被灌木丛给挡住了,马匹无法进入。无奈之下,我只得弃马步行,用凌衣刀清理面前道路,使之可以通行。 一边左右劈砍灌木丛,我一边在心中暗想。 特么的这轻功实在是太重要了。 我这左劈右砍的,不知道我还以为我是个礁夫呢... 上次在京城追击青龙会的时候便深感其重要性,而今跋山涉水,这有轻功简直不要太方便。 最为关键的是,轻功一直是我幻想中飘逸潇洒的主要构成因素,如果能学会一两门顶尖的轻功,那打起架来,肯定很惬意!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一路砍柴上山,得砍到什么时候?我寻思着还是绕个道吧,地图上标注的这条羊肠小道阻碍实在太大,等我清理干净,估计已经明天了。 正思索着,前方忽的传来几句人声。 “我说哥儿几个,大部队都已经进了兰州城了,咱们几个在这儿干守着有啥用?” “你没听上头说吗?明军在这里藏了件东西,上头找不到,所以让咱们来守着。” “找不到不找了呗,干嘛非得守着?啥东西啊这么重要?” 比人还高的灌木丛挡住了视线,我看不到来了几个人,但听声音,他们是朝我这边来的。 我藏在小道旁的一块巨石下,他们停在了距我不过五米的地方。 “到底是啥东西?怎么就你知道?我们可都没听说。” “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好像是山里面那个驿站之中的,具体是啥我也不清楚,反正上头就是让咱们在这儿守着。” “祁连山东西数百里,这么大的地儿,咱们怎么守?” 说着,那几人好像是往山里去了,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听不到。 我起身猫着腰往前探出几步,只看到在他们刚才站的地儿旁边有一条山道,蜿蜒向下,他们刚才应该就是从这里上来的。对面是一片片斜坡,有点像梯田,但比梯田要倾斜许多。 斜坡的左边是一道悬崖,此刻七个身着劲装的汉子正在悬崖下面的小道上走着,刚才那几人应该就是他们。 我心说这祁连山里当真还有好东西?这些人到底又是谁?怎么我刚到,他们也到了?这踏马也太巧了吧。 那七人绕过悬崖转向了另一边山坡,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为了知道他们是谁,我只能跟上去。 瓦刺人?那他们怎么说的汉语?瓦刺没有自己的语言吗? 因为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背对着我爬上了悬崖上的小道,我自然看不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儿,但是从他们身着的服饰来看,当是汉服无疑。 第137章 奇怪的七个人 说是悬崖,其实就是一面峭壁,下面有一条羊肠小道,只能容一人通过,右边是峭壁,左边却是一道陡坡,往下估计得有数十米高。 我四下看了看,确定再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走上小道,跟了上去。 他们走的不快,确切来说,他们走得很慢,根本不像是奉命前来看守什么东西的。用他们的话来说,上头没有交代清楚,他们也不知道看守的到底是啥,也就是四处逛逛看看风景。 我心说这山里能有啥东西?不外乎就是一个大明驿站,现在还给他们找人捣毁了。剩下的,就是这漫山遍野还未从冬季醒来的花花草草灌木丛林,难道这山里还能长出个宝贝来? 相距不远,我躲在一处草丛之中,只听到前面那几人道,“我说柳老五,你能不能快点,拉个屎都能折腾半天!” “玛德,真臭!” “柳老五,你再不快点,我们可走了啊!” 那个叫柳老五的正蹲在远处的一处灌木丛中,这边六人一阵催促,很是不耐烦。 “你们几个狗日的,等哈老子!” 我一听这声音,心中顿时一惊,这特么是西川人啊!不是瓦刺人! 那他们说大部队已经进入兰州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瓦刺大军之中还有西川的奸细? 嗯?唐门?唐秋影? 青龙会与瓦刺有勾结,而唐秋影又在暗地里帮青龙会做事,那这么说来,瓦刺大军里有西川的奸细,也不足为奇。 只是,这些西川人怎么会来到此地?如果他们是唐门的人,那此次前往祁连山的唐门负责人是谁? 此事肯定不简单,这山里的东西如果真的只是一件稀罕玩意儿,他们肯定犯不着去了又来,除非这山里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十分重要。 此时此刻,瓦刺大军已经攻入兰州,按照历史书上所载,瓦刺下一步应该绕过大同,与中路大军汇合直攻宣府,进而在土木堡将正统老儿活捉,最后兵临京城。 按照这个线路,瓦刺大军此刻最需要的便是平凉以北至大同宣府的大明布防图。 我想到这里,脑中不仅一顿,咦喂,难道说瓦刺在进入兰州之后之所以花了一两个月才攻占宣府,就是因为没有的这张图? 这么一想,瞬间恍然。 我稍稍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那几人,那柳老五已经走了出来,正在提裤腰带,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前跟上。 这几个人的目的是来这儿守着,并不是寻找,而瓦刺大军刚刚进入兰州,那也就是说,瓦刺还会派人前来寻找,这几个人在这里只是为了不让别人的将那布防图给找了去。 想到这里我不禁转头朝身后的山下看了看,如果等瓦刺军队抵达这里,只怕我想要藏身,肯定再不容易,必须要在这之前找到那布防图才行。 我一路跟着前面那七人,从他们的话中,我大致知晓了这七人的名字。 柳老五乃是西川人,约莫四十来岁,看样子很是憨厚,一路上也不怎么搭话。 先前让柳老五快点那个叫金老二,是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但眼神却很精烁,骨碌碌转个不停。 头上带着一顶貂绒帽的乃叫胡老三,听口音,看穿着,应该是北方人。 而那个手里拿着一支拐杖,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那人,叫黑老大,约莫只有一米五的样子,长得极其猥琐,如果不是头上那帽子遮住了大半个脸,估计看他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人叫龙老四,大约只有三十来岁,手里拿着一杆樱花银枪,相貌堂堂,丰神玉朗,脸上满是肃杀之气。 走在最前面那人叫什么沈老六,根本不与身后的几人说话,我也没看见过他长什么样儿,但瞧那双鬓斑白,估计也得四十好几。 另一个身穿绿色长衫,外套一个黑色马甲的名叫莫老七,因为他走在最后面,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所以让我印象很是深刻。看得出这个人很警惕,他是不是回头看上一眼,估计是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 我心说也没听说江湖上有什么七怪,七侠的,这七个人是哪儿冒出来的?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那莫老七似乎已经发现了我,只是没有挑明,我再跟下去只会打草惊蛇,等他们走远后,我换了条道,悄无声息的朝山里面摸去。 这一路再没遇到过他们,我走得也是极其小心,生怕弄出点什么动静来惊动了他们。这个时候,我可得小心点,刚才那七人虽说内息都不是很深厚,但人家毕竟是七个人,而且又有西川的人在,万一被偷袭被围殴了,吃亏的总是我。 好不容易摸到了山脉内部,我一抬头,却发现天已经黑了,只是刚才一直在寻路,所以没太注意,而且这林子又太密,天黑与否,于我的行程几乎没什么影响。 只是这天一黑,那几个人势必要找地方休息,这时候正是我继续深入的好时机,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急于找到布防图的样子,正好给了我机会。 因为刚才来的时候我一直保持着绝对的方向感,所以稍微分辨了一下方位之后便再度启程。 这个云杉林实在够大,地上的枯叶厚厚几层,有一股腐坏的味道,林间因为气候原因不断的升腾着白烟,看样子是又要起雾了。 我不敢多做停留,脚下步伐更骤,生怕起雾之后在这林子里迷了路。 讲真,这还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在野外探险,而且又是在这种人烟罕至的古林之中,脚下传来的枯叶碎裂的声音直让我心里一阵发毛。我不是怕,而是以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头一次总会有点不适应。 也不知朝西走了多久,当我只觉腹中一阵饥渴之后,我忽的听到了一股水声,虽然不大,但潺潺的声音在这死静一般的林子里却很清晰。 我三步并作两步,加速离开了林子,因为外面天色已经全黑,所以只看到距离我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条大约两米宽的河流,而就在我准备迈腿走过去的时候,内息忽的一颤,我看见在河流的另一边有几个黑影也正在急急靠近河床。 第138章 偶遇风寒胤 隐约间我听到了几声咳嗽,而后便传来一阵对话。 “他娘的,这条路怎么越来越难走了,再这样下去,咱们以后别想进山打猎了。” “少说两句吧,喝口水赶紧往回走。” “大哥,咱们这次进山就打了这么点东西,回去以后肯定又要被屋兰部族的笑话。” 这几人的汉语实在差劲,如果不是我有所准备,只怕会以为他们是外国人。 当年汉武帝时期,霍去病大败匈奴,成功收复河西走廊。匈奴被逐出千里之遥,但后来因为鞑靼的兴起,这些弱小的部族便不得不往回迁,朱洪武灭了大元之后,匈奴一些零星部族也就在祁连山下安顿了下来,形成了今天特有的匈奴遗族。 在平凉时便听一个说书先生说过,当年霍去病远击匈奴之时并未将他们赶尽杀绝,霍去病当年毕竟是个年轻小伙子,杀戮之气没有汉武帝那么热烈,所以有不少匈奴残余都留了下来。 这些人在祁连山下安顿之后便再没挪窝,这里有山有水,还能放牧,他们才不愿意走呢。 朱洪武为了彰显他海纳百川的气度,对此也没有多加干预,只是在这不远处的乾昌设立了府卫。 听几人的口音便知道他们乃是匈奴人,因为在这附近并没有其他少数民族的人出没,而且因为汉化得严重,或者说朝廷近年来对周边地带的戒严,所以他们不得不说汉语。只是这对他们来说,未免太牵强了些。 几人在河床上打了水,也没有加热,咕噜咕噜灌了几口,这才整理行装继续往山外走去。 我心说这祁连山也不是人迹罕至嘛,听他们的话,这些人进山打猎的次数不少,为什么山里的动静他们一点也不知道? 难道说这些人是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想到这里我不仅一震,玛德,瓦刺大军路过祁连山,他们居然还有心思出来打猎,这匈奴遗族与瓦刺之间的关系实在有点古怪。 正想着,我眼前忽的闪过一道黑影,凌厉掌风如刀削刮面,地上的枯叶被卷起一团,径直朝我脸上扑将过来。 我的注意力一直被刚才那几个匈奴人所吸引,所以根本没注意到有人靠近我,此时被掌风一激,浑身汗毛倒立,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面倒去。 就在我即将倒在厚厚枯叶上之时,我身体里的内力终于有了反应,下一瞬,狂涌而出,身体在地上打了个滚,左掌猛拍地面,一下子反弹了起来。 我朝身前看去,只见就在我面前不到三米的距离内,一个黑影正静静的盯着我,那双眸子在黑夜之中格外引人注目,因为就算你不去看他都会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你是谁?”我并没有着急还手,刚才那人出手也显然留有余地,而且一击之下便驻足不前,摆明了只是想给我一个警示。 那人好像有些奇怪,奇怪我并没有出手,“你问我是谁?” 这声音甚是粗狂,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我猜此人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身形异常高大,估计得有两米,配上这声音,我差点以为是姚明站在我面前。 “我去...”这人脑子有毛病吧?“大哥,你一言不合就出手,是不是不太好?万一伤着我了,我可是要你赔医药费的。” “哈哈...你这小子有意思...”那声音在林子的边缘远远传出,我估计方圆千米都应该听得到,此人内功相当不弱。 我生怕他惊扰了什么人,闻言当即摆手,“等等等等,你到底是谁?大晚上的跑这山里来干啥?” 可能是出于捕快的习惯,我对陌生人的来历目的格外好奇,这人此时出现在这祁连山之中,绝对不会是来旅游的。 那人闻言并未说话,而是转身走到河床边上,而后我便看到他点燃了一堆篝火,接着火光,我看清楚了此人模样。 他确实有两米,绝对有两米,看来那些武侠小说里的七尺男儿的确是存在的,这身高,不去打篮球太可惜了啊! 他的模样如他的声音一般,甚为粗狂,大眼睛大耳朵,鼻子微微上翘,四方脸上满是风尘。特别是那满头黑发,估计得有六七十厘米的样子,全部耷拉在肩上,看上去好生潇洒。 “小子,这山里一到晚上可冷得紧,你若是此时进山,明早起来,我就能在山里看到你的冰雕了。”那人坐在火堆旁,将腰间的葫芦瓶取下来,往嘴里灌了一口,一看就知道是御寒烈酒。 我也感觉到了冷,但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对于祁连山早在来之前我就有过研究。 这祁连山并没有所谓的春夏秋冬,一年到头都是这模样,白天有太阳的时候雾气升腾,晚上寒露极重,若是在一年最冷的时候,只怕还真会如他所言,今晚进山,明早起来就成冰雕。 我瞧他也不像是有恶意,当即走了过去。 走近之后才发现这火堆貌似已经烧了一段时间,刚才他不过是再点燃了而已。 “小子,你来山里干啥?”他问我。 我心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当即白了他一眼,“大哥,是我先问的你好吧?” 说着,我从身上的包裹里拿了些吃的,又将在平凉最大的酒馆里灌满的女儿红拿了出来,准备大快朵颐好好补充补充点能量。 谁知道我刚拿出来,那人就凑了过来,盯着我手里的牛肉干一个劲儿的咽口水,“小兄弟,先甭管是来干啥的,咱先把肚子填饱怎么样?” 我急忙把手往后面一缩,“干啥?这可是我亲手烤制的牛肉干,而且还加了香料,你...你...你往那边退点儿,可别打我牛肉干的主意。” “别介啊!小兄弟!先不说别的,你看,咱们能在这荒山野岭相遇,那就是缘分啊!这种缘分难道还不值几块牛肉干?你说对不对?不要这么小气嘛,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有福同享对不对?” ...... 我心说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一洗起脑来,比我这个文科生出身的捕快还厉害? 第139章 夜谈 一堆篝火,一条河流,两个饥肠辘辘的逆旅之人,在这个冬天显得异常窘迫,好在有酒,有故事,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我叫风寒胤。” “噗...” 我没忍住,一口酒喷洒出来落在火堆里,那火苗顿时往上窜了起来。 “丐帮帮主风寒胤?”我盯着他问到。 “咋了?”他看了看自己,确定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后这才盯了我一眼而后继续往嘴里塞牛肉干。 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能笑着又灌了一口烈酒,这才与他谈论起来。 早在京城天下会之时,我从徐文晖嘴里了解到风寒胤去往别处处理要事,而今看来,他所谓的要事,或许就是这祁连山中之事。 而也正是通过徐文晖,他对我有一定了解,刚才一击之下他便断定我是花冷胤,因为我的先天功就是个招牌。 我问他来这里干什么,他说我来这里干什么他就来这干什么。 “大哥,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我有点心急,主要是担心瓦刺派来搜寻布防图的人,如果大军进山,我们很难躲藏,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恶战。 风寒胤一把抹去嘴边的酒渍,“小胤啊,不是大哥我卖关子,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相信你?” 说着,风寒胤忽的目光变得冷冽起来,只听他一字一句的道,“京城里的事,我可没少听说,你跟青龙会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心说我跟青龙会能有啥关系?他怎么这么问?难不成那日青龙会的首领策反我一事被他知道了? 不能啊,那件事除了我和青龙会,再无其他人知道,风寒胤怎么可能知晓? 难道他说的不是这件事?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是装,我是真的不懂。 “皇帝被袭,观星楼上。京城御林军大战青龙会,你故意放走青龙会首领,你跟他们没关系?”风寒胤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似是而非的笑意。 我想解释,但就在要说出口的时候,我忽的打住了,我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听说?” 风寒胤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与青龙会有什么关系,别人不清楚,难道风帮主也不清楚?”我试探性的问到。 毕竟他是丐帮帮主,理应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 风寒胤转头看着我,突然变得郑重其事,“你与青龙会到底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搞清楚青龙会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我顿时一惊,脑中不断闪过几个念头。 青龙会与瓦刺勾结,一个是江湖势力,一个是塞外势力,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关联,他们是怎么勾结的? 青龙会勾结瓦刺只是单纯的想推翻正统?但推翻正统之后呢? 我忽然想到我从未思考过这些问题,而这些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如果说是青龙会导致正统亲征而后被俘,那么在这之前青龙会到底是怎么样使正统不得不御驾亲征的呢? 想到这里,我再度抬眼看向风寒胤,只见他此刻脸色极为严肃,再不似刚才玩笑之色。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敢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要知道,根据历史,正统被俘之后,留守京城的朱祁钰当即就登基称帝,根本就没想过要不要寻找到正统老儿,或者想办法证实正统老儿是不是真的死了。 朱祁钰此时还是郕王,即便是正统被俘之后,他也仅仅是一个王爷,他是怎么一步登天就登基成为天子的?这其中难道仅仅就因为正统老儿让他留守京城这个原因这么简单? 如果不是,那么促使正统亲征,促使瓦刺攻明,促使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可不仅仅只是青龙会这么一个江湖势力了。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无论是前线战报还是传递回京的沿途驿站,那都是绝密所在,如果不是极其重要的人物,根本不可能得知其中详情。而朝中知道这些事的人,无一不是朝廷骨干,能策反这些人的人,如果说只是一个青龙会,只怕很牵强。 这时,风寒胤忽的叹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明数百年安宁,看来已经到头了。” “风帮主何出此言,倘若大明上下一心,齐心协力,小小瓦刺岂能如此嚣张?”我知道我说的都是屁话,此时的大明已经完全做不到上下一心,但这是一个美好的意愿,我也深信这样的意愿可以在将来达到。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风寒胤到底知道些什么,看他的样子,绝对对瓦刺进攻大明的内情知之甚详。 他也听出了我的言下之意,闻言只是一笑,灌了一口酒盯着我道,“小子,你想套我的话?你也不看看我老风行走江湖多少年,别白费心思了。” “如果说我知道大明布防图一事呢?” “嗯?” 我的话音未落,风寒胤的目光却突的一寒,篝火也随之一摆,似有强风吹过。 “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大明布防图一事。”我若无其事的喝着酒,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怎么问我,因为此时我心中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风寒胤再度打量了我一番,这才将信将疑的问到,“你知道布防图的事,为何还孤身前来?” “你不也是一个人?”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两人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风寒胤早在京城天下会之前就得到消息,大明之中有人将大明布防图偷出了京城,暗地里转移到祁连山以北的鞑靼境内,所以他没有去京城参加天下会,而是孤身赶往鞑靼,想要阻止图纸流传出去。 他也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只有一个青龙会在参与,其幕后黑手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风寒胤都有调查,只是这个人隐藏得极深,他一点头绪也无。 然而他在鞑靼并没有找到布防图,反而听到了祁连山传来风声,所以他这才赶来了这里,没想到遇到了我。 第140章 陈年往事 笑声在冷风中渐渐平息,我盯着一窜一窜的火苗问到,“风帮主孤身赶往鞑靼,实在令人佩服,没想到偌大中原武林,居然只有你一个乞丐头关心这些事。” 而今的中原武林实在颓废,没错,颓废,两大阵营互相猜忌,派系之间斗争不断,哪里还有以往蒸蒸日上,不断涌现奇人异士的景象? 最为关键的是,瓦刺入侵,本该是军民同心协力抗敌之时。然而整个中原武林,居然只有一个风寒胤对此上心,诸如两大阵营,此时还不知道在怎么找对方麻烦呢。 风寒胤将目光望向远处黑压压的山脉,那是祁连山宛如游龙般的脊梁,层云堆叠掩盖住了月光,山谷之中一片雾气弥漫,冷冽的风卷动,隐约间有不知名的鸟儿在啼鸣。 “当年皇帝陛下在处理怒苍山一战时,的确令武林同道寒心,手段卑劣残忍,就连三岁孩童...” 说到这里,风寒胤忽的打住了,他盯着我,虎眼之中有一种不忍和无奈,在火光下渐隐渐现。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但我不知道正统老儿到底干了什么让武林同道寒心。我所知道的仅限于正统老儿招安,而后招安不成,怒苍覆灭。至于怒苍山如何成事,战况如何,皇帝为什么要招安,我一概不知。 “你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吧?”风寒胤问到。 我点了点头道,“京城里早就传遍了,我如果还不知道,那岂不是也忒傻了点?” 风寒胤若有所思道,“漠北韩家...当年也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只是祸福旦夕无人可料,上了怒苍山之后,便再也无人记得他们当年的功绩了。” “怎么会?如果没人记得韩家为朝廷所做的一切,我岂能活到现在?”我有些不解,至少我在京城里所遇到的一切都与我的身世有关,而且我没有吃亏,我的身世带给我的,好像只有说不尽的好处,暂时还没看到什么坏处。 风寒胤笑了笑,摇晃着手里的酒葫芦道,“你当真以为皇帝陛下对你这般客气是因为你的身世?” “难道不是?”我很想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不料风寒胤闻言只是摇头,神色甚为萧索。 我本以为他是个粗狂豪迈之人,却不料也有难以启齿之事,都说人各有异,但其实很多人都有同样的无奈,只是大家都习惯性的隐藏了起来。 想了想,我试探性的问到,“难道是因为我师父?” 话音落下,风寒胤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你还知道你师父?”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看着我叹道,“看来这些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了,竟然连你都知道了。” 风寒胤告诉我,其实正统老儿对我如此宽待,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我有一个宗师级别的师父。他们两人之间有过一个口头约定,而这个约定的内容,便是我的死活。 我师父要保我不死,其实唯一的办法只有让正统老儿出手,这天下还有谁能保一个叛逆之子不死?那便是皇帝。 可是皇帝为什么要答应? 风寒胤说,那是因为我师父的强势,天下三大宗师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这有点像是一种另类的交易,皇帝保我不死,我师父随即失踪。用他对皇帝的威胁来换取我的存活,难怪皇帝对我师父的生死如此关心,每年都花大价钱从各种势力手中收集情报。 皇帝不想让这个心腹大患继续存在,但在找到他,消灭他之前,皇帝却必须要保证我安稳的活着。 或许,这才是我师父十多年未曾现身的真正目的。 以前我以为是皇帝对韩家心存愧疚,所以才对我格外关注,今日听风寒胤一席话,却让我对皇帝的印象有所改变。 但转念一想,为君者,谁受得了有炸弹就放在自己身边?而且这个炸弹不知何时,不知何地,不知何用,如此提心吊胆可不是一个为君者所能承受的。 因此如果风寒胤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皇帝想让我师父死的可能性会很大,即便他们之前是至交,但涉及江山皇权,任何交情都是可以无视的。 话题回到“中原武林寒心”的问题上,正是因为皇帝极力的保护皇权尊严,所以在处理怒苍山一战之时,他将所有黑锅都推给了前来助他的武林同道之上。 用风寒胤的话说,皇帝拿他们当了枪使,而且还嫌弃他们不够锋利。 当年促成怒苍和朝廷和谈的正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武当。 少林和尚向来以慈悲为怀,自然是见不得杀戮的。武当就更不用说,秦武侯怎么说也是武当出身,这带着师门关系,武当自然不希望朝廷将怒苍山赶尽杀绝。 怒苍山接受了和谈招安的建议,秦武侯携怒苍三雄亲至与正统老儿和谈,却不料这是一个陷阱,秦武侯与怒苍三雄被青龙会围攻致死,而后怒苍山分崩离析,朝廷率大军进攻,弹指间便将其覆灭。 事后,皇帝对此事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甚至连一句为武林同道开脱的话也没有。少林武当极力撮合的招安演变成这个样子,他们心中自然是心灰意冷。再加上皇帝的缄口不言,他们身上的黑锅便再也甩不掉了。 所以此次瓦刺进攻大明,朝廷,中原武林都极为“莫戚”的选择了互不通气。说简单点,正统老儿不好意思再让武林各门派出手,而武林各门派也不愿再掺和朝廷战事,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坑? 如此便有了今天的局面,别看大明和瓦刺打得如火如荼,当真肯为大明出力的,却只有一个丐帮。 “当年怒苍山一战之时,贵帮没有参与?”对于这一点,我还真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年不少武林门派都接了皇帝的战令,但具体丐帮有没有参与,想来只有风寒胤才清楚。 “我倒是想不参与,可人家皇帝陛下偏偏不让,我能有什么办法,最后还不是去搅和了一棍子。”风寒胤顿了顿,接着道,“不过那时候我还太年轻,商量大事的时候基本没我什么事,所以也就没人注意到我。” 第141章 我的使命 风寒胤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按时间推算,怒苍山之战时,他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按资排辈,他虽然是个帮主,但在那些“老前辈”面前依然是个嫩头青,没人注意到他也很正常。 这样说来,当年怒苍山一战之时,丐帮也参与了其中,那为什么风寒胤还会对朝廷如此忠心?以至于千里迢迢赶去鞑靼。 风寒胤笑着道,“小兄弟,你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我忽然感觉自己的问题是多余的。 大明任人侵略,山河破碎,百姓流离,丐帮挺身而出寻找其中关键,而今却被我问到为什么。 真的是可笑。 “你也不用如此,当今这世道,有你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不过你既然也来了,想必跟我有同样的目的吧?” 他问我是不是跟他一样为了阻止瓦刺进犯大明,他不问还好,他一问之下,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是为了阻止瓦刺才来到这里的吗?好像并不是,因为迄今为止,我从未阻止过瓦刺任何行动。但如果说不是,那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我真的只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能不能阻止瓦刺,那不是我该考虑的,因为历史不会被改变。 但如果历史不会被改变,那我所做的一切,意义何在? 我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悖论之中,我存在着,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就好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泡沫,转瞬便会化为乌有。但我却实实在在的存在于这个世界,有血有肉有灵魂,还知道悲戚高兴,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沉默良久,黑夜里的风就好像在嘲弄我似的,呼呼作响,带着旁边的林子发出一阵阵细碎的声音。河水并没有因为不知尽头而停止流淌,仍旧义无反顾的往前奔去,山高路远于它而言,好像只是浮云,它的眼中只有不断向前。 不知何时,天上的层云渐渐消散,一抹清冷的月光落在了河水之上,火光反而渐渐变小,寒意袭来,我忍不住打不了个喷嚏。 风寒胤伸手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柴火,而后盯着我语重心长的道,“小兄弟,你的身份奇特,你不该辜负了你的出身。” 我是叛逆之子,却又是宗师之徒,皇帝的指定的驸马爷,要说奇特,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比我更奇特了吧。 他说我不该辜负我的出身,想来也是,上天既然让我来到这里,让我成为这样一个有着多重身份的人,那他也肯定赋予了我使命。我虽然此时不知道我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使命,但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不能半途而废。 其实认真想想,我们在意的是什么呢?是这一生的过程还是这一生的结果? 以前在2017玩游戏的时候便经常听到这样一句话,“升级的过程远比满级之后快乐。” 我们的人生不也正是这样? 这一生的结果无非就是一个死,我们更应该注重的是过程,还是注重怎么死,或者说死后留下什么名头? 我想,我应该更加在意的是来到这个时代所经历的一切,而不是最终结局。 所以对于瓦刺和大明的战争,其实我想做的和我要做的几乎没差,我想弄清楚这一切的阴谋,那么我就去弄清楚。而至于能否阻止瓦刺,那便听天由命。历史能被改变吗?历史从未改变过。 我在心中打定了主意,风寒胤见我双眸泛光,也知道我心理有所变化,见状当即笑道,“看来小兄弟慧根不浅,难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好一个天下第十。” “我说大哥,别取笑我了,自己人,好好说话。”一说到这个天下第十我就头疼,那段归藏干啥不好,非把我也给扯进了天下榜,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他有多大关系呢。 风寒胤也看得出来我对这事儿不甚喜欢,闻言摆手道,“诶小兄弟,这不是取笑,你看啊,你既是天下榜上的高手,又是皇帝的驸马,阻止瓦刺进犯的使命是不是就落在你身上了?” 我去...这货变相的再给我增加游戏难度呢!我刚才还说听天由命,他这会儿立马就给了我“使命必达”,我信了你的邪...... 不是,听他这话的意思,他打算把这件事交给我了? “哥,你不会是想把这事儿交给我吧?我可刚来,啥也不知道啊!”我当即摇晃双手推脱,这要是交给我一个人,那可得把我累死。就算不被累死,十有八九也会被瓦刺大军围殴致死。 我还年轻,只想来打个酱油...... “我是说等咱们找到了布防图,你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在皇帝陛下面前掀开那些王八蛋嘴脸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可不想让我大丐帮成为朝廷忌惮,那我这亏可就吃大了。” 风寒胤脸上满是“贼笑”,一看就知道没打什么好主意。 我心道你这好歹也是一帮之主,怎么这么坑?你让我去皇帝面前捅破事实,那不是摆明把我献祭了?便宜都让你捡了去。 我才不去,我又不傻。 朝廷里的那些个大臣们能放过我这个小小的捕快?即便我身世再奇特也挡不住文武百官齐书弹劾吧? “小兄弟,话不能这么说,你想想,就凭咱俩的交情,我岂能见死不救?如果到时候出什么意外,你放心,大哥我一定保你一条命。” 说着,风寒胤十分自信的拍了拍胸脯向我保证,那模样,就好像皇帝老子都耐他不何。 我忽然发现我又被这家伙给洗脑了,再给我灌输责任,再给我灌输使命,这下彻底把最后一击交到了我手里! 这货摆明了是要拿我当枪使啊! 玛德,一不小心又上当了。 “大哥,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议,咱们还是先来说说布防图的事吧....” “别介别介,自己人,好好说话,什么叫以后再议?敷衍之词,我岂能相信!我给你说啊,当今天下能...” 第142章 从困局之中想到计划 大明布防图在二月初被威合镖局带出了京城,经河西走廊越过祁连山送进了鞑靼境内。 最先得知消息的是捕神,用他的话来说,如果这么大的事连他都不知道,那他这个捕就太名不符实了。 而风寒胤,就是捕神请出来追踪布防图的。 当初捕神在告知风寒胤此事之后,风寒胤便立即着手准备,想在布防图离开的大明国境之前截住,却不料意外的走漏了风声,致使运送布防图的人销声匿迹,消失在鞑靼境内。 风寒胤知道此事重大,如何肯就此放过,当即在鞑靼境内暗中调查,最终在二月底的时候查到了线索。 布防图已经随瓦刺进攻而又转入大明境内,很有可能就藏在这祁连山内。 这里有几个问题,一,丐帮追踪布防图的消息是怎么泄漏出去的?二,他们为什么要把布防图藏在这祁连山之中,而不直接就交给瓦刺?三,现如今布防图究竟在哪里,还剩下几份。 大明府卫布防图自然不是画在一张图纸上的,必然是因为不同地域而进行不同的防卫布置,所以这也让布防图变成了许多份。按照瓦刺现如今进攻的态势来看,他们需要的,当是兰州以北至大同宣府附近的布防图。 那么回到刚才那三个问题上,如果说是青龙会盗出了布防图图纸,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把图纸直接给瓦刺呢?为什么还要绕这么大个圈子,把图纸藏起来?而藏起来的这些图纸,究竟在何处?先前我遇到的那七个前来这里守着的江湖人士又与青龙会有什么关系? 问题一下子接踵而至,让我有点迷糊。 这时候风寒胤正色道,“我在鞑靼之中打探的消息,图纸确实已经被转进了这祁连山中,但至于在何处,有多少人知道,我一概不晓。如果让瓦刺先于我们找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当然知道要先于瓦刺找到那布防图,但怎么找?我原本是来调查绝密驿站被毁的,没想到又冒出这么一堆事。 “山中驿站被毁?”风寒胤忽的问到。 “怎么?你不知道?”我反问到。 风寒胤摇头道,“我当然知道,只是我觉得此事与布防图应该有关系。” 风寒胤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能把驿站的确切位置透露给瓦刺的人也绝对可以将布防图送出大明国境,换句话说,这两件事很有可能是大明朝中同一个奸细所为。 而毁去这里的驿站不但可以阻止西北战报传送入京,还可以让布防图安然通过祁连山离开大明国境。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风寒胤重重点头示意我说的与他想的分毫不差,但我怎么觉得这货完全就是事后诸葛亮? 我此时也懒得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闻言皱眉问到,“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又把布防图给带了回来?而且还藏在这山中?” “利益分配不均,或者说,朝中奸细感觉到了危险。”风寒胤一针见血的道出了其中最有可能的因素。 因为朝中的奸细感觉到了瓦刺进犯大明的危险,很有可能会让大明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将布防图给藏了起来。 试想,如果是瓦刺覆灭了大明,那么那个在暗中左右着局势走向的奸细还能继续存活吗?或者说还能继续藏在幕后吗?他不能,他不能冒着大明被覆灭,自己被挖出来的危险将后续布防图交给瓦刺。 这是最最可能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不禁问到,“风帮主对朝中奸细有什么看法?” 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与我探讨这个问题,因为兹事体大,如果所托非人,我今天说了,明天可能就成为了朝廷叛逆。 但风寒胤既然已经知道朝中有奸细,那他自然也就是可以与我探讨此事之人。 风寒胤闻言道,“不是哥不帮你,朝廷的事,一向都是捕神给我通气,这次也是。你说我能知道多少?就算是知道,我总不能拿着几十万丐帮帮众的生命去冒险吧?” 我理解他的苦衷与难处,他虽然是个刚正不阿,爱君爱国的热血汉子,但他身上也肩负着几十万丐帮帮众的希望,他不能卷入朝局太深,此次替捕神出手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冒险,再进不得。 这就像古龙先生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风寒胤自有自己的职责,旁人强迫不得,他也无法越过。而一旦他越过了自己的职责,那么他所面临的就不再只是非议,怀疑,很有可能是朝廷的雷霆。 我只是不能强求,而且也无法强求,所以只好摆手道,“我理解你。” 风寒胤拍了拍我的肩膀,帮我打气道,“你也别灰心,大明军力肯定不会这般孱弱,瓦刺此次进犯是占了先手,所以连下数城。但只要朝廷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布置得当,瓦刺想要再有所突破,只怕难于登天。” 我心道正统老儿就是因为太自信所以才在土木堡被瓦刺也先给虏了去,此时盲目乐观不得,那大明布防图需赶紧找到,若是让瓦刺找到了,兵围京城只怕会提前数月! “祁连山绵延数百里,要在这般山形复杂的地方寻找一样事物,不亚于大海捞针。”风寒胤得到的消息只是布防图被转移到了祁连山之中,但具体位置在哪里,他却一无所知。 我忽的想起白日里听到的那七人的对话,我记得那金老二曾说,上面没找到,所以才让他们来守着。那意思就是说,瓦刺也不知道布防图的具体位置,跟我们一样,他们也只知道布防图被转移了进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不借他们之手来寻找? 我把我想到的计划给风寒胤说了一下,不料风寒胤闻言却是一震,而后搓着双手问到,“那岂不是有美酒佳肴伺候?” 我心说这货怎么跟小和尚一个德行?怎么一听说吃的就两眼放光?小和尚那是跟他师父学的,这老大不小的丐帮帮主难道也从小缺衣少食的? 哦...人家是乞丐出身,对美事向来没什么抵抗力... 第143章 还是等天黑 我的计划是,等瓦刺派兵前来搜山的时候,我和他伪装成瓦刺军官,或者士兵混入瓦刺军中。 这样一来,只要瓦刺找到了,那我们就可以快速知道,继而将布防图弄出来带走。 我思来想去,还是伪装成士兵比较好,毕竟士兵不太引人注意。 风寒胤原本打算弄个军官当当的,也算是顺手解决掉一两个有分量的敌人,最为关键的是他觉得当军官会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但听到我说伪装成士兵,他这刚起来的兴致瞬间就没了,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 我心说你好歹也是个帮主,能不能有点正行。 想到这个计划的原因是,一来我们两个人想要在这祁连山之中找一份布防图,实在困难。二来,瓦刺大军入山,我们再难隐藏身形,还不如混入他们之中,这样既可以得知他们搜寻进展,又能隐藏自身,何乐而不为呢。 打定主意之后,我们再没有多言,只等天明。 出乎我预料的是,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呼喝声,我急忙起身,却发现风寒胤已经站了起来,正藏在一颗大树下向远处观望。 “来了?”我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没看到人,但听声音,人数不少。 风寒胤点了点头低声道,“小子,这下可要深入敌人内部了,你怕不怕?” “我怕啥?我花冷胤天不怕地不怕的,难道还会怕瓦刺?别开玩笑了。” “那劳烦你把爪子挪开。” 风寒胤白了我一眼。 其实我也不是怕,而是第一次当“间谍”不免有些紧张,以往都是跟汉人打交道,头一次和瓦刺人正面接触,多少也有点不适应。 我们俩将地上的火堆抹平,而后铺上枯叶,将昨晚的痕迹全部掩盖之后,这才离开。 我们的计划是混进瓦刺军中,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就很困难了。因为这些士兵都是结伴而行四下搜寻的,目光稍微放远一点就能看到他们是在进行地毯式搜索,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因为如此,他们队与队之间的间隔很近,相互策应很方便,我与风寒胤根本没机会出手。 以前看武侠小说,书中的那些个高手一出手就死一片,我那时候是相当羡慕。但现在当我真正的处于这种境遇的时候才发现,书里都是骗人的。 你告诉我怎么在一瞬间杀死二十个瓦刺士兵?人家又不是傻子站在那里让你杀,我们又不是神仙可以一出手就排山倒海,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出手当真是不容易。 其实我也想过用暗器或者用内劲,但我的轻功是软肋,瞬间的腾挪无法施展,一旦惊动了其他人,那这个计划可就泡汤了。 风寒胤见我迟迟不出手,不由低声问到,“下面那三个人,你一个,我两个,怎么样?” 我们此刻挂在一颗茂密的云杉中间,下面正好有三个瓦刺士兵往这边走来。与他们相距最近的一个士兵还在十米开外,如果我们此时动手,这三个瓦刺士兵必定能解决掉,但换衣服需要时间。 我摇了摇头,“再等等。” 除开因为需要换衣服的时间,我还担心我们多杀一个人会引起瓦刺军士的注意。 时至今天瓦刺大军仍旧采用的元朝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的领兵模式。 我们杀一个小卒不要紧,但如果多杀一个,那这一队的十夫长肯定会有所怀疑。 我的建议是等到天黑以后再动手,现在暂且跟着他们,顺便去摸一摸前来搜山的瓦刺指挥是谁。 风寒胤见我甚为慎重,当即也没有说话。 祁连山之大即便是瓦刺派了大军前来搜山,其进度也是一般,从东南往西北一路上去,大约一万人的部队,整整一天行进的路程不超过十里。 而祁连山绵延数百里,他们想要寸土不放的搜寻下去,只怕得半个月以后。 我与风寒胤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的跟着,只等天黑就找机会下手。 途中我们发现这个万人部队的万夫长一直没现身,我们所看到的也仅仅是一些千夫长和百夫长在对士兵发号施令。 我和风寒胤都感到很奇怪,这个万夫长难道没进山? 想到这里,我们俩不约而同的朝瓦刺大军进山入口处望去,如果那万夫长没进山,那咱们就不必等天黑袭杀一两个士兵混进去了,直接去外面干掉那万夫长不就好了? 昨晚我担心这万夫长随大军一同进山,我们袭杀他会有难度,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没进山,这不是天赐良机是什么? 能干掉一个瓦刺万夫长,那也是军功一件啊! 想着,我们两人悄无声息的从搜山的瓦刺大军后面撤了出去,来到了他们进山的入口处。 这里是一块地势较为平坦的高原地带,一条约十米宽的河流在我们脚下流过。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应该就是我们昨晚休息之所的河流的下游。 没想到上面那两米宽的小溪,到了这里却变成了如此宽阔的河流。看来这祁连山的地形实在难以判断。 高原的尽头也就是我们身后的云杉林,河流阻断了从高原进入林子的道路,但瞧两边河床上的痕迹,这条河应该不深,瓦刺大军应该就是从这河里趟过去的。 我跃上一颗云杉朝远处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丘之上,一顶蒙古包耸立其上,在其两旁有绵延数里的营帐环绕,众星拱月一般将那顶蒙古包衬托得格外耀眼。 风寒胤朝我使了个眼色,“那应该就是瓦刺万夫长的营帐了。” 我点了点头,能有这架势的,不是万夫长也应该是个大官。 不过怎么过去? 面前是一条十米宽的河流,河岸是一片高原,高原上就几个山包能遮挡视线,我们这么冲过去,只怕还没过河就会被他们发现。 风寒胤有些急不可耐,闻言皱眉道,“不会又要等天黑吧?” “那不然还能咋的?再说了,月黑风高才是杀人夜好吧?” 第144章 突袭得手 杀掉这个万夫长,或者说控制住这个万夫长,对于我们而言,实在是太有必要了。 因为只要控制住这个万夫长,那么一旦瓦刺军士找到了大明布防图,我们就一定能够将其带走。即便他们找不到,那于我们也没什么坏处,只要我们知道他们没找到就行。 这是最基础的找到与没找到。 更深层次一些,如果瓦刺大军在祁连山中与大明朝廷的奸细相遇,大明朝廷的奸细如何能挡这万人大军,那么势必会被瓦刺擒住,到时候我们就能从这个奸细身上顺藤摸瓜去找到朝廷里的幕后黑手。 如果他们既没找到布防图,又没遇到大明朝廷的奸细,那我们还能顺手干掉一个瓦刺万夫长,怎么都是赚的。 我与风寒胤一直等到黑夜降临,一轮古月挂在远处的山坡之上,凛凛月光倾泻在我们面前的河流之上,波光粼粼甚为美妙。 但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注定是要有血腥味儿的。 瓦刺大军并未返回营帐休息,这祁连山实在太大,他们一来一回不仅浪费时间,而且耽误路程。我估计他们应该在山里面就地休整,再没找到布防图之前是不会出山的。 也正是这样,那看上去极具视觉效果的大军营帐其实也就是一个假象,其中只有一顶营帐有人,而且还是个万夫长之类的。 我没轻功,所以落在了风寒胤身后,但我的内劲尚可,至少从风寒胤诧异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对我的先天功还是有预误差。 但可悲的是,风寒胤脚不点地的跃出去十米之远,我却只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半寸深的脚印,而后勉强跟上,其中心酸,实在不愿细想。 我们俩的速度很快,五分钟没到,我们距离那格外显眼的蒙古包便只剩下百米的距离。 百天我们在远处眺望,所以对这里的地形有一定误判。我们以为这只是一座小山丘,但走进了才发现,这尼玛就是一个“黄土高坡”。 我估计垂直水平得有百米左右,倾斜的山坡距离更加长,我们俩见一口气冲不上去,当即匍匐在山坡下的草堆里歇气。 风寒胤往上面看了看,碎了一口,骂道,“这狗娘养的瓦刺还真是会选地方!” 我心说这货还会看风水?当即露出疑惑的目光。 只见他四下看了看,略微思考了一番之后对我道,“你别看这地方山势起伏不定有些杂乱无章,但只要占住其中关键位置,这风水就跟皇陵风水差不多。” “啥?皇陵?不至于吧?要是能有皇陵的风水,那历代皇帝岂会放过这么一块宝地?”我觉得不可能,急急摇头,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皇陵风水的格局。 风寒胤对着我了然一笑,也不继续往下说,只是淡淡道,“小子,信不信由你,我觉得那顶蒙古包的位置就很不错。” 话音落下,他站起来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喃喃道,“还真是一块好地方。” 我急忙跟上他的步伐,但奈何没有轻功,又被他落在了后面。 当我们闯入那蒙古包的时候,里面的瓦刺万夫长正在被窝里和一个汉族姑娘覆雨翻云,场面极其香烟,绝对比岛国的爱情动作片要精彩。 只是风寒胤出手的速度太快,我刚跑到蒙古包门口的时候,周围的亲卫就已经被他给解决掉了,地上全是尸体。所以营帐里面的那万夫长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怔神,但只是一瞬,他便从盔甲旁边抽出了腰刀。 “咕叽哩哇噜噜咔嘣!” ...... 好吧,这货长得肥头大耳,特别是两条眉毛又黑又长,将下面的一双眼睛掩藏得极为渺小,再加上胖脸,这是一个典型“大腹便便”的形象。 至于他说了什么,我不懂,风寒胤也不懂,我只知道他肯定不会是在跟我们打招呼,从他脸上流下来的汗以及握得指节发白的手就可以看出,他很紧张,很怕死。 他身后的被窝里,那名汉族女子此刻正提着被子挡住身体,脸上满是惶恐和不安,目光不断的游离在我与风寒胤之间。 我看了风寒胤一眼,他看了我一眼,我们都是摇头,“先坐一下,今晚的事还很长。” 那万夫长见我们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他的营帐之中,当即也料到外面的亲卫肯定已经全被我们解决了,见状当即又大吼了起来。 “嘿,那姑娘,穿好衣服过来,咱们说点事。” 我看了那肥头大耳的万夫长一眼,实在不堪入目,直接略过了他,对着他被窝里的姑娘说到。 那姑娘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听到叫她,当即吓得一哆嗦,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风寒胤轻声细语的道,“姑娘别怕,我们是好人,你瞧我们脑门上,是不是写着顶大两个字?那就是好人!” 他越是这样说,那姑娘越是害怕,闻言当即哭出了声来,脸上被吓得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摇头,对着风寒胤道,“你把这货点住,我去安抚安抚她。” 不料风寒胤闻言眉尖一抖,脸上满是“邪恶”的表情,“哟小子,没想到你还好这口啊!” “去你的!快去!”我想看看风寒胤出手,所以这才让他去点住那万夫长。能看见高手出招,那都是极其珍贵的记忆,有助于我日后提升自己的功力。 我这边话音还没落,风寒胤的身影忽然在身前一闪,而后我便看到那一直大嚎大叫的瓦刺万夫长举着腰刀立在原地不动了。 “你就不能慢点?我看都没看清楚!” “想看清楚哥出手?你先把先天功修炼到第七层吧。”风寒胤也毫不忌讳,径直点明了是我内功不够。 我走到床沿边上看着那姑娘,叹道,“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你要这般哭下去,那家伙只会嫌你吵闹将你一刀砍了,绝对不会可怜你。” 说着,我看向风寒胤也是眉尖一挑。 风寒胤当即对着我竖起了中指。 “不要哭了,来,穿好衣服,我们问你点事,完事儿你就可以走了。” 第145章 塞北七怪 谈话进行得相当顺利,主要是风寒胤摆出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那姑娘胆子又小,见那瓦刺万夫长轻而易举的就被我们制住以后,她当即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我原本只是想让那姑娘当个翻译,帮我们问一问那万夫长,但不料她居然知道这么多事,省去了我们不少功夫。 这姑娘是个汉人,小时候被卖到了边境榷场,后来辗转去到瓦刺,当了这瓦刺万夫长的随军夫人。她心里也明白,这个万夫长只拿她当解闷消遣的发泄物,不可能将她带回部族。但若能保得一条命,她又有什么不满足呢?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她跟随这个万夫长从瓦刺来到了大明。 因为她在瓦刺待过不少年头,对瓦刺语很熟悉,这万夫长又十分急色,几次在布置军事任务的时候也不避开她,所以让她听到了不少机密。 瓦刺得到的消息与风寒胤得到的消息一般无二,大明布防图的确被偷偷转进了这祁连山之中,但具体在什么位置,是什么人带着,他们也不知道,于是便有了大军搜山这一幕。 因为此时已经开春,瓦刺大军想在初夏前攻入大明京城,因此对这一份大明布防图相当重视,瓦刺高层命令这个万夫长十日之内必须找到。 从这姑娘口中,我们得知这个万夫长名叫库鲁,而先前我在山里遇到的那七人乃是塞北七怪,因为他们经常在暗地里帮瓦刺做事,鲜有在江湖上露面,故此没多少人认识他们。 库鲁为了完成任务,提前让塞北七怪进山,一来寻找那布防图的线索,二来帮他注意还有什么人在打布防图的主意。 塞北七怪提前五日进山,可是一点消息也无,库鲁等得不耐烦,只能率大军搜山,这也就是为什么瓦刺大军要地毯式搜索的原因。 风寒胤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笑着反问到,“你觉得呢?” 他闻言一怔,而后释然道,“你是捕快,心思肯定比我这大乞丐缜密一些,你决定吧,我就当个打手。” 我想说他很有自知之明,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好,当即摆手道,“别抬举我,我可最受不了这个。” 言罢,我转眼看向那姑娘,“这里没你的事了,这是一百两银子,你走吧。” 那姑娘闻言脸上当即露出惊诧之色,好像听到了什么国际玩笑一般。 “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说了完事就让你走,咱行走江湖的,说话算话。这钱就当作是我破坏了你的生活付出的代价,你想去就哪就去哪,但千万别过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思想,生活品质的好与坏与自己喜欢与否成正比,如果你是个公主,但你若是活得不开心,那这个公主的生活显然不适合你。但如果你只是个平头老百姓,但却享受着早出晚归那种惬意,那说明这种生活就是你所想要的。 这姑娘为了活命所以才跟在库鲁身边,而今库鲁被我们所擒,那她的生活也就随之破灭,我给她钱,算是一点补偿。 “走吧,外面有马,走得越远越好。”风寒胤催促,他估计是不太喜欢这姑娘。 “你为什么没问那姑娘叫什么?”当那姑娘走了之后,风寒胤倒了杯热茶若无其事的问到。 我苦笑道,“她的事并不光彩,若是被人知道了名字,心里多少会有些自卑,与其如此,还不如不问,没人知道她姓甚名谁,外面的天空就完全属于她了。” “我就说你心思缜密,你还觉得是我抬举你,你瞅瞅,就你这花花肠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女人。”风寒胤再度取笑了我一番,而后才看向那库鲁,“这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想,库鲁现在还不能死,我们还需要他帮我们找到布防图,但如果他不死,那我们留在这里肯定会露出马脚。 就在这时,外面忽的传来一声惨叫,我听得真切,分明就是刚才那姑娘的声音。 我与风寒胤对视一眼,纷纷跑了出去。 外面仍旧是黑夜,若不是月光倾洒,只怕我们什么也看不到。 山坡下,几道黑影正在急急靠近,借着月光,我看到其中一人手中的长枪,竟是塞北七怪! “刚说了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了门来。”我告知风寒胤来者何人,让他做好准备。 我没见过这七人出手,所以并不知道他们武功几何,但他们能在塞北纵横多年,其本事绝对不容小觑。 风寒胤显得很轻松,盯着那七人完全视若无物,我估计他已经感受到了那他们的内息。 下一瞬,那七人冲上山坡,最前的乃是黑老大,见我与风寒胤立在营帐前面当即将手中的拐杖往身前一摆,正要喝问,却被莫老七打断了,“大哥你看!” 七人看到横七竖八躺在营帐外的瓦刺亲卫尸体,当即把目光都转向了我们,那黑老大瞧出了我们“来者不善”,两条斜长灰眉紧紧的挤在一起,拐杖轻轻前探对着我们问到,“你们是什么人?” 我正要说话,那莫老七却抢先一步问到,“你就是在山里跟着我们那人?” 我心说这莫老七实在是厉害,我在山里跟踪他们的时候已经很小心隐藏内息波动,不料却还是被他发现了。 “塞北七怪,一人一绝,老大读心术,老二观风水,老三辩声响,老四穷武,老五土木机关,老六识香辩味,老七嘛,则心镜通。看来,你就是莫老七了。” 我装作并不认识他们,将他们的本事一一道出,如此一来,我便能在心理上占据上风。 他们七人从不现身于中原武林,但其本事却被我张口道来,向来也够他们吃惊不小。 风寒胤也跟着附声道,“原来所谓的塞北七怪竟是如此人物,在下失敬在下失敬。” 风寒胤是典型的扮猪吃虎,要么不出手,一出手绝对不凡。 六人闻言均是一怔,只有黑老大脸色凝重,一连黑气,估计他已经瞧出了我与风寒胤的心中所想,此刻正想着如何脱身。 第146章 到底谁无辜 我本以为解决掉瓦刺万夫长库鲁的亲卫便了事了,不想塞北七怪忽的前来,场面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从其余六人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想动手,至少不能让我与风寒胤就这么全身而退。 只有黑老大没有开腔,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与风寒胤根本就没打算全身而退,他们七人此时返回,定然是在山里发现了什么,不然何至于半夜来到这里? 这时,我忽的想到被我们放走那姑娘,我往他们身后看了看,并未看见她,心中当即生疑,对着黑老大问到,“你们把那姑娘怎么了?” 黑老大还未开腔,其身后的沈老六便站了出来,“那婆娘胆敢私逃,只有死路一条!” “你!”我忍着一口气没喷出来,“黑老大,你当知道那姑娘是无辜的,你们竟然下得去手?” 黑老大看了看身后六人,又看了看一旁的风寒胤,这才对着我缓缓道,“阁下深夜来此,当不会是为了那姑娘而来吧?既不是为那姑娘而来,她的死活又与阁下何干?” “她是我放走的!”我实在想不到这七人竟是如此冷血,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也不放过,她不过二十来岁,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可是还没等她享受到自由的天空便惨死在这些人手中,实在是令人悲愤。 “那阁下有没有想过这些亲卫?他们不过根错了一个主子,便惨死你们手中,难道他们不无辜吗?”这时,金老二云淡风轻的问到。 “无辜?瓦刺遣军千里屠戮我大明子民,你们竟还有脸叫嚣无辜?如果不是这些瓦刺军士,我大明何至于狼烟四起,百姓流离,亏当初永乐大帝在世时对你们瓦刺善待有加,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如此狼子野心,可耻!” 因为那姑娘的惨死,让我心境大乱,讲真,我还做不到面对这样的事依旧保持平常心,那姑娘是我放走的,换句话说,她是我害死的。我只想让她去选择自己的人生罢了,却不想让她遭受如此横祸。 “阁下辩口利舌实在令在下佩服,但天道如此,弱肉强食,阁下说大明子民无辜,那阁下可有想过当年的匈奴游民何辜?当年的蒙古游民何辜?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罢了。” “好一个此一时彼一时!原来阁下是来诛心的。”黑老大的话音刚落,风寒胤的声音便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响起,炸响在我耳边,我的心神因为这句话瞬间回神。 那黑老大果然是读心高手,他看出我对那姑娘的死抱有愧疚,于是将我拖入生死何辜的彀中,以此来扰乱我的心神。 我恍然醒来之后,却正瞥见那黑老大的拐杖已经在身前摆好了架势,只见其拐杖往前探出,左脚迈出了一小步,右腿微弯,这分明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玛德,险些上了这家伙的当! 他看似在与我理论,实则已经与其他人打定了主意偷袭于我。他们也不蠢,我们的武功深浅他们看不出来,但就以年龄而论,我肯定比不上风寒胤,如此黑老大才会设彀引我。 风寒胤不愧是老江湖,转眼便看出了那黑老大的阴谋,当即一声大喝将我震醒。 我看向他微微点头表示谢意,他却淡淡笑着对黑老大道,“听说塞北七怪干的都是些刨人祖坟的营生,这祁连山乃风水宝地,七位来到此处莫不是瞧出了这里有什么黄金大墓?” 摸金校尉一职从曹操手里兴起,直至今日依然存在,这七人的本事便是常年盗墓所养成了的习惯。 来时便听风寒胤说过这片高原与对面的山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风水宝地,他此刻这么一说,我倒真有些相信了。 这七人在塞北为瓦刺办事向来不露面,说起来倒真是符合盗墓这职业。也难怪江湖上没他们的传说,这盗墓盗墓,讲究的便是一个隐秘,如果不是此次在祁连山遇到,只怕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这时代里居然还有如此专业的摸金团队。 黑老大闻言,脸上黑气渐盛,手中拐杖不露痕迹的往后缩了缩,只听他道,“阁下深夜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老大,与他们如此废话有什么用,先让他们吃我一枪!” 龙老四早就急不可耐,话音未落,手中银枪带着一点寒芒闪动而至! 我心说草泥马,一言不合就动手,当初是你要动手,动手就别怂! 我也实在不能忍他们残杀妙龄姑娘的恶举,当即拔出凌衣刀便迎了上去。 因为心中愤怒,我出手之时不再留情,天刀七式劈天盖地狂泻而出,直将那龙老四逼到山坡之下。 我正要一举将其拿下,却不料金老二与莫老七跳入战圈,两人赤手空拳前来夺刀。 随着金老二与莫老七加入,整个营地顷刻间被内息所包围,塞北七怪的其余四人对上了风寒胤,霎时间刀光剑影掌风拳声纷至沓来。 金老二,龙老四,莫老七这三人,莫老七乃是突破口,他的内功虽然深厚,但招式却极其普通,全都是些花架子,一点实用也无。 我瞅见他露出一个破绽,当即摆刀横向,挑中他的左腕,左掌斜挥将金老二的掌风消解,反手挽了个圈又将龙老四的银枪夹在了腋下。 三人不料我一招破解三招,当即大吃一惊,然而我却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凌衣刀重重下划,将莫老七的手腕割裂,而后抽刀向前,削向龙老四的握着长枪的手腕。 莫老七左手被废,当即倒地大嚎,龙老四心神俱震手上慢了半拍又给我削中,顿时也跟莫老七一般,长枪落地,双手手腕鲜血长流。 但龙老四并未如莫老七一般大声嚎叫,阴冷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牙齿都快咬碎了。 金老二哪里见过如此阵势,吓得急忙转身就跑。 “玛德!想跑?”我追上去以后,一掌拍在了他的背心,金老二应声到底,倒在地上连连吐血。 第147章 审问 塞北七怪的本事不小,但并不是打架的本事,所以与我这个武学世家出身的捕快相比他们只能算三流。 至于风寒胤更不用说了,在他眼里,塞北七怪连三流都算不上。 我这边解决完三人之后,风寒胤也已经提着黑老大结束了战斗。 风寒胤身高七尺,那黑老大不过五尺出头,这一对比,黑老大就犹如一个孩童般被风寒胤提在手中。 “你手脚挺麻溜的嘛。”风寒胤若无其事的向我打招呼,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好像刚才经历过的战斗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 我心说丐帮帮主当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当年的乔帮主,龙帮主,而今的风帮主,不仅义薄云天,光着这一份胆识魄力便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我们将其余六人点穴绑在一起,而后提着黑老大进了营帐。 里面的库鲁见到黑老大被生擒,脸上霎时间满是惨淡之色,盯着我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然,他被点了穴,也不可能说得出话来。 风寒应将黑老大放在一旁,而后端着刚才倒的热茶对我道,“你来问。” 我点了点头看向黑老大,“说吧,你们在山里到底发现了什么?” 他们深夜来此,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如此怪异的行为不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黑老大早就料到库鲁已经出事,在见到库鲁一动不动的模样时,脸上已然死灰,闻言只是冷笑,却并不答话。 见状,我将库鲁手中的腰刀取了下来,顺手解开了库鲁的穴道,当然,为了方便,我依然点了他的神阙穴。 风寒胤见我顺手就解开了库鲁的穴道,当即“咦”了一声,“小子,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眼力?” 他出手点穴制住库鲁之时故意加快了速度,但不想还是被我瞧见了,此时见到我顺手就解开他点的穴,不免有些诧异。 “大哥,我也是行走江湖的好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不就是解个穴?能难道我这个文科生出身的武侠爱好者? 废话不多说,我转头看向黑老大,将手中腰刀在他脸上抹了抹,而后“阴恻恻”的笑问道,“你们这些摸金校尉见的鬼怪异事肯定比我多,吓唬你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来点实际的。” “你想怎么样?”黑老大面露惊色的看着我。 “这个好!这个好!我正好也想看看你们六扇门都是怎么审犯人的。” 我话音未落,风寒胤立马就拍手叫好,而且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我这脑门上顿时一群乌鸦飞过。 这货真的是天下第一帮的帮主吗?怎么感觉跟刚才的风寒胤完全是两个人啊! 那黑老大听到我是六扇门的人,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刚才还是死灰,这会儿居然渐红起来,看模样好像心里在做挣扎。 “别急,别急,我们六扇门审犯人向来都很客气的,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你不答,那我就从你身上找点事物割下来,也好算作没让我白问,怎么样?够客气的吧?” 说着,我将黑老大的衣裳扒拉了下来,其干瘦如柴的身体上,肌肉瞬间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 “第一个问题,你们在山里发现了什么?”我问完之后便盯着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让我折磨一个人,我有一万种手段,但目前情势紧急,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种方法就暂时不用了。 “讲真话,你是我亲审的第一个犯人,而我的第一个问题你就不回答,实在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话音刚刚落下,我手中的腰刀已经在他大腿上划出了一条口子,鲜血顺着伤口瞬间落在地上,我能感觉到他大腿神经的抖动,也能听到他强忍着疼痛的牙齿正“嘣嘣嘣”作响。 “我说了要割点东西下来,那就必然要割点东西下来!” 那姑娘不过二十出头,她为了保命成为随军夫人,说白了就是库鲁玩乐之物,而黑老大竟在她刚刚获得自由的瞬间便将她杀死了,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随着我手中的腰刀落下,黑老大的大腿上被我活生生割了一块肉下来,刺耳的惨叫声在营帐之中响起,即便再能忍,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中枢神经对疼痛的感受。 “小子,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残忍?”风寒胤以为我只是在他身上划口子,或者说以为我只是在吓唬黑老大,但不料我来真的,见状,他好像有点反感。 我转头看向他,“是你让我审的。” “好好好,你来你来。”风寒胤急忙点头,端着茶杯自斟自饮不再开腔。 我看了看黑老大,又对着库鲁道,“你应该也能听得懂汉语吧?你若是想到了什么也可以说,这样一会儿就不用审你了。” 库鲁乃是瓦刺的万夫长,当年成吉思汗一统蒙古草原之后,匈奴遗族自然也就成了蒙古族,再后来蒙哥忽必烈三攻南宋,破了襄樊之后便再无阻碍一统中原。 所以蒙古人之中会说汉语的绝不在少数,而汉人之中会说蒙古语的也十分常见。 这库鲁好歹是个万夫长,又长期和汉人姑娘搅弄床第,想来也该能说几句汉语。 库鲁此刻已是砧上鱼肉,直吓得连连喘息,上下嘴唇不停的打着哆嗦,一点大将军之风也无。 我不去理会他,继续对着黑老大问到,“第二个问题,你们在哪发现的?” 黑老大死死盯着我,眼睛里冒出的怒火快将眼珠子都燃烧起来,但却始终没有开口回答。 我也不多言,又在他的另一条大腿上割了一块肉下来。 “你说匈奴蒙古游民何辜?我中原朝廷何时先犯外夷?若不是匈奴蒙古与你们一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进犯我中原,我中原朝廷如何会兴战火?瓦刺还是我大明的附属国,也先还是我大明的太师,你们越过鞑靼南下侵扰我大明子民口中却叫嚣着自己的游民无辜,我是真不知道你们的脸到底是有多厚,无耻之耻,无耻也!” 第148章 不想死的黑老大 以前看武侠小说到时候,里面有太多的人不怕死,不畏死,表现出一副铮铮硬汉的模样。 我相信的确会有这样的人,但绝对不多。 一个人可以不怕死,但他一定不想死,只要智商稍微正常一点的人,绝对不想死。 死是什么?死只是一种自我解脱的方式,于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就算是皇帝,他如果死了,还会有人继续当皇帝,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他的死而就变得无法收拾。 所以在我看来,死只是纯粹的逃避与逃脱,并不能产生什么巨大的意义。 我一直认为屈原和文天祥的死有待商榷,国破家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勇气会恢复山河,只能以死明志。 倘若屈原不投江,文天祥不撞壁,或许当今中原又是另外一番局面也说不定呢。 为什么要死?除非阎王爷已经考察完你的一生,确实到时间了。 黑老大也不外如是,他不怕死,但他一定不想死,至少在现在来看,他还想活着。 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黑老大面对我的严刑逼供,他即便对我有再大再深的仇,也不能阻止他内心中的不想死,他担心自己失血过多而死,所以在我问到第三个问题的时候,他终于熬不住开口回答了。 风寒胤很吃惊,因为他觉得黑老大不会因为我的刑讯逼供而就范,反而会在库鲁面前表现出自己不畏强敌不惧生死的个人英雄主义。毕竟他的主子是库鲁,只要他不死,就以今晚他的表现,绝对会在瓦刺中赢得一片赞誉。 但库鲁尚且自身难保,又如何会替黑老大宣传他的英雄事迹呢?这一点,库鲁清楚,黑老大也同样清楚,所以他才开口回答我的问题。 跟我预想中的没有差太多,这七人找到了大明布防图,就在莫老七的口袋里。 他们深夜来此,就是想把布防图交给库鲁,却不料半路上遇到了正驾马离开的随军夫人,察觉有变之后黑老大当即下手将那姑娘给杀了。 “她只是一个姑娘,并不会泄露你们什么秘密,你为何要下如此狠手?”我对那姑娘的死久久不能释怀,如果不是我让她孤身离开,她应该就不会死了。 黑老大没有回答我的话,我也没有一定要知道答案。 从莫老七的口袋里找到那布防图之后,我与风寒胤又去将那姑娘的尸体背了回来。 她的尸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温度,致命伤在胸前,利器穿过胸腔,鲜血浸湿了外面的衣袍,她的脸上还挂着临死前的惊恐,本该自由的她,却死在了自由的怀抱里。 我看着她的尸体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我总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如果这姑娘跟我们一起离开,她此时应当还是一个鲜活的人,而不是一具尸体。只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的事,所以就让她先行离开,没想到却演变成如此惨剧。 风寒胤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入土才能安,逝者已矣。” 我点了点头,却忽的觉得鼻酸,因为我从未害过人命,而这个姑娘却间接死在我的手里。 我们将那姑娘好生安葬之后却发现并不知道该在她的碑上刻什么名字。 风寒胤叹道,“这样也好,这片风水宝地正适合她这个无名无姓不知来历也不知去处的姑娘。” 完事之后,我们将塞北七怪与那库鲁聚拢一堆,准备一把火点了。 风寒胤的意思是,库鲁必须死,但塞北七怪可以不用死。 我明白他的意思,库鲁乃是瓦刺的万夫长,我们杀了他,也算是为大明保卫战作出一点贡献。 而塞北七怪本就与我们无冤无仇,此次若不是因为大明布防图,只怕我们与这七人永远也不可能有碰面之时。他们只是瓦刺的工具,并不是让大明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罪魁祸首。 在这一点上,风寒胤还是保持了江湖中人一贯的武侠精神,放过,放下,放生。 我估计库鲁临死都没搞清楚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想如何控制这山里的一万瓦刺大军。 “这个简单,让这七人去传个口信即可。” 风寒胤想到了一个极为温和的办法。 那就是让塞北七怪去给山里的千夫长们传信,就说瓦刺本部遭袭,库鲁已经率亲卫返回,让这些千夫长领兵回援。 我心说这个办法好,既不伤人性命,又能为大明保卫战做贡献,实在不错。而且塞北七怪本来就是库鲁的心腹,他们的话,那些个瓦刺千夫长想来也不会不信。 我在七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黑老大的脸上,“黑老大,此事恐怕还得麻烦你。” 此时这七人已经成为我们的砧上鱼肉,由不得他们不去,也由不得他们愿意不愿意。我让黑老大一个人前去,将其余六人都留了下来,只要黑老大按我们说的做,那么他们七人都可以活命,但只要他稍有差池,那么其余六人就会立刻成为这祁连山山脚的尸体。 而之所以让黑老大,那是因为他是七人之首,他的话在那些千夫长眼中可信度最高。 黑老大不得不同意,骑着马去了。 我与风寒胤骑着马,将其余六人绑在马背上朝祁连山的另一边缓缓走去。黑老大完成任务之后便会来与我们汇合,他与这六人情同手足,我自然不用担心,他会落下他们独自偷生。 风寒胤问我怎么处理这布防图,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现在我也没想好该怎么处理,但肯定不能扔了,或者毁了。但这东西又是烫手的山芋,瓦刺在找,京城之中的朝廷奸细也在找,还有大明守将,此刻他们最关心的应该就是这布防图了吧。 “你现在就返回?”风寒胤再度问到。 “我还有任务没完成,暂时还不能回去。”我们在一处山谷告别,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再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回去帮着朝廷守卫城池。 第149章 都一样 我原本以为风寒胤这就返回中原,不料他却留了下来。 用他的话说,关内吵吵嚷嚷的实在闹心,还不如与我一起在这祁连山多待上几日。 其实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全,毕竟黑老大还没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回来之时是一个人还是带着一万人的瓦刺军队。有他在这里,我们想要全身而退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在心中暗暗感谢了他一番,这个丐帮帮主看上去有些不羁世俗,实则心细如发,谨慎而又豪迈,实在是难得的朋友。 我们在山谷口等了一个时辰,那黑老大终于返回,而一万人的瓦刺军队并没有来,换句话说,他并没有把外面发生的事告诉山里面的军士。 估计他心中也清楚,要想在我和风寒胤手中逃走,除非他再练上三十年的武功,不然,那就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他的六个兄弟还在我们手中,他不就范,死的就是这六个人。 这手段尽管卑劣了些,但想到青龙会与瓦刺的所作所为,我便丝毫不觉得愧疚。 黑老大按照我跟风寒胤的计划把这一万大军遣回了瓦刺,因为昨晚我们将瓦刺军营里已经收拾干净,所以大军之中的千夫长们也并未察觉异常。 我们在山谷上方看着远处高原上的瓦刺大军拔营撤回,大军旗帜飘扬,秩序井然,已经没有当初寥寥游民的影子。现在的瓦刺军士俨然成为了可以和大明军队相提并论的存在。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在永乐大帝膝前瑟瑟发抖的瓦刺游民居然变成了可以将大明逼到如今境地的强大存在,真不知道是应该惊叹还是应该喟叹。 想想大明这些年,其实正统老儿也算是励精图治的一个皇帝,但怎么就让区区瓦刺欺负成这样了呢?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风寒胤见我望着瓦刺大军怔怔出神,不由出言问到,“怎么,你还担心这一万大军会半路杀回来?” 我笑着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堂堂大明,为何会被一个游牧民族欺负成这样。太祖高祖年间之时,我大明何等威风,岂料今日竟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令人可笑。” 话音刚落,风寒胤的脸色微变,只见他看了看我之后略显谨慎的道,“此间没有其他人,你如此说话倒也没事,倘若在别的地方你也这般言论,就算你是皇帝的亲儿子只怕也会被锒铛下狱。” 我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我又不蠢,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蠢话,谁都知道这么说话无疑是在质疑皇帝的能力,不被凌迟处死已经算是好的。 黑老大见我说得起兴,搭话道,“当年朱元璋与朱棣在世之时也曾西征东击,就连海外的东瀛也没放过,而今轮到别人来征讨他,只不过是天理循环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话说得有意思,不禁让我深思了一番。 其实任何一个朝代强大之时,都希望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目之所及尽皆臣民。始皇帝一统天下是为何?唐玄宗接受万国来拜是为何?忽必烈倾举国之力南征大宋是为何?不就是为了所谓的天下? 当一个朝代的势力强大到一定程度,那么皇帝自然希望天下尽皆都是自己的领土,这是每一个皇帝都会有的想法。 黑老大说的没错,当年太祖皇帝的确给东瀛良怀亲王,也就是当时的室町幕府最盛期缔造者足利义满颁过诏谕,我记得太祖皇帝的口吻相当强音,相当于恐吓。 说什么“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此古今不易之定理也。” 其实那是太祖皇帝想要东渡征讨失败之后为了挽回面子才写的那封信,说好的去征讨,既然过不去,那就只好写封信表示自己很生气了。 而后高祖皇帝,也就是永乐大帝,他的脾气可比他老子要强硬许多,见日本倭寇横行于海外,当即让郑和率军十万登陆日本,这一下,日本就乖顺许多了。 两位皇帝都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皇帝,他们在位之时尚且不满“中华之王,万乘之君,城池数千,封疆百万”,更何况其他皇帝呢? 不过日本天皇也并没有“讲和为上,罢战为强”,后来的日本侵华便足以说明刚才的论证。当他们强大,他们也自然想着如何扩张自己的领土,这与中国的皇帝是一样的。 不过我倒是很佩服当时那足利义满的勇气,“相逢贺兰山前,聊以博戏,有何惧哉?若君胜臣负,君亦不武,若臣胜君负,反贻笑小邦之羞。”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当时志得意满的太祖皇帝给打发了,简直不要太拽。 不过他也提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明乃中华之主,如此强盛若是输给了东瀛一个小邦,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因此,但凡有野心的君主,莫不希望自己的疆土能扩展到天涯海角,如果不能,那就是让对方称臣,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瓦刺如是,东瀛如是。 而今瓦刺强大起来,他们反过头来打大明,细想起来,跟当年的太祖皇帝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一个师出有名,一个是师出无名,但都是为了权力,天下罢了。 我闻言看向黑老大,不想他居然还有这般见识,不由问到,“黑先生武功不足,但却博览群书,知人善面,如此才能,为何会与小小外夷为伍?” 黑老大没有出尔反尔将那一万瓦刺大军唤来对付我们,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应当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然他大可以让那一万瓦刺大军调转锋芒扑杀我与风寒胤,他最多死几个兄,但他自己却能自由。 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可想而知在他心里,自己的自由与六个兄弟的性命相比仍是不足为论。 如此重情重义之人,我觉得我应当给予他尊重,至少不能再有之前的藐视和“怠慢”。 风寒胤见我如此言语,脸上扬起微微笑意,想来定然是十分欣慰。 “夷狄之主虽是固守不化之人,但正是固守不化,其重信承诺,敢为敢当,哪里像咱们汉人的皇帝。” 第150章 不可貌相的黑老大 黑老大的言语像是在抱怨正统老儿,其实抱怨正统老儿的人不在少数。而今的中原武林,对正统老儿寒心不忘旧耻的数不胜数,黑老大或许也是其中一个。 正如他所言,他在瓦刺的主子虽然固守不化,但其至少不会出尔反尔,有这样的一个主子,想来该是每一个臣子的愿望。 我笑问道,“既然如此,黑先生又为什么会出尔反尔背叛你的主子?” 黑老大看了看被我们绑在马背上的其余六兄弟,饶是他一向足智多谋此刻也不禁掩面叹息。 他并没有回答,或许此时最好的回答便是沉默。 他不得不选择背叛,因为他一个人的忠信和六个兄弟的性命相比,实在不算什么。在这一点上,我是理解他的。 如果说我是他,我也会选择这么做。他背叛瓦刺,只是他个人得失,只是他个人的声誉受损,但如果他选择坚持自己的信仰,那么他失去的便是六个生死兄弟的性命。 这个江湖还是有道义与情义的,只是我所见甚少,以至于差点忘记了理想中的江湖应该是什么样。 “黑先生,你已背离瓦刺,可想好什么去处了吗?”在路上我问到黑老大,而今他肯定是不能回瓦刺了,但而今的中原武林又与他格格不入,他接下来要去哪,能干啥? 其实我是想把他们收为己用,这六个人各有各的本事,如果让他们泯灭众生,实在是可惜。而我将要办的事都是些棘手之事,能得到他们的帮助,自然事半功倍。 只是我不知道黑老大的想法,所以便试探性的问问。 黑老大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看着自己的六个兄弟问到,“能否将他们放下来再言其他?” 他们一直被我绑在马背上,从他们惨白的脸色就可以看出,定然十分难受。黑老大看不下去,让我把他们先行放下。 其实我只是想惩罚一下他们,我对那姑娘的死始终不能释怀,但见到黑老大至真至诚的言情,不由心中一软。 这时,风寒胤忽的笑道,“小子,布防图的事既然已经解决了,那你还带着他们干啥?赶紧放了走人吧?” 我知道他的意思,闻言当即道,“如此甚好。” 我将黑老大的六个兄弟从马背上放了下来,莫老七与龙老四因为手腕受损,行动不便,由柳老五与沈老六扶着,金老二内伤不轻也由胡老三扶着。 六人站在一旁盯着我没有说话,龙老四与莫老七都阴沉着脸,想来还在为我伤了他们而耿耿于怀。金老二倒还好一些,只是不停的咳嗽,一张脸都快成酱紫色了。 黑老大看着六人狼狈的模样,脸上愧色渐盛,待见到六人已经安然落地,不再受罪,抬手就往自己的脑袋上拍去。 都说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如此其貌不扬的黑老大竟然会因为心中羞愧而选择自杀? 幸亏我一直关注着他,见他脸色不对当即往这边靠了靠,再看到他抬手,便立刻飞身下马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自杀。 “大哥!”六道声音齐刷刷响起,纷纷往黑老大这边冲了过来。 胡老二冲在最前面,一靠近便将我从黑老大身边推开,双手抓住黑老大的肩膀问到,“大哥!你这是干啥!” 六人脸上都充满了惶恐不安之色,只有金老二叹息摇头,“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该知道我们不怨你的,我们七兄弟向来生死与共,你何必为了这件事做傻事。” 我理解黑老大,因为他,他的六兄弟差点死在我跟风寒胤的手中。而今他虽然救下了这六兄弟,但却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与承诺,悲愤与愧疚同时涌上心头,他能想到的办法,唯有自裁谢罪。 风寒胤看着黑老大也微微点头,我估计他也没想到黑老大竟是性情如此刚烈之人,一点也不与他的外貌相符。 黑老大闻声痛苦,涕泗横流之间与六兄弟抱在了一起,场面既让人觉得感动,又令人叹息。 搞得我都有一点歉疚了。 风寒胤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们去前面等他们。 我对着七怪道,“诸位可在此稍作歇息,若是诸位想不到去处,那便来前面寻我。” 七人见我如此轻易就把他们放了,均是面露诧异,黑老大对着我拱手道,“多谢公子。” 山谷口外又是一片旷阔的草原,放眼望去丘陵起伏,青草如茵,天上有白云朵朵,地上有流水潺潺,好一番自然风光。 祁连山的东端入口便在不远处的草原边缘,我们爬上一座丘陵,下马稍作等待。 风寒胤朝身后山谷望了望,对着我问到,“小子,你觉得他们会来吗?” 闻言,我不由得一笑,讲真,我也不知道黑老大会不会来,但我知道他肯定会来跟我道别,至少我与他一样,在守信承诺这一方面,没什么问题,冲着这一点,他至少应该来与我话别。 “这七个人如果能用好,绝对有奇效,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以后要想再找到如此绝妙的七个人,那可就如同大海捞针。”风寒胤看上去很在意我能不能收服这七个人,就好像是他自己要收服一样。 “大哥,你着什么急?我都不担心呢,你怎么反而担心起来了?又不是你要收服他们。”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咱们折腾一宿好不容易才搞定这事儿,怎么说也该有点回报不是?” 风寒胤白了我一眼,转头又向山谷望去。 等待许久也不见他们从山谷里出来,我心中不由有些失望,看来不是任何人都有领导气质的,至少在他们看来,我还不具备。 风寒胤叹道,“我就说不能这么轻易放他们走,我故意唱个红脸,你居然还当真了...” “算了,咱们走吧,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此次来到祁连山还有一件事没办,若是不查清楚祁连山里的驿站如何被毁,我如何能安心? 当即也不再等待,拉着风寒胤上马便往山里走去。 第151章 绝密驿站 我们刚刚走到山脉入口之处,就听到柳老五从远处传来的呼喊声,他的声音很厚实,所以我没有转头去看就听了出来。 他骑着马急奔而来,其余六人并没有一起。 风寒胤和我都不由露出了诧异之色,柳老五独自跑来干啥?难不成七怪就只剩下一怪了? 正想着,柳老五已经到了近前,只见他下马之后对着我拱手道,“公子,我大哥邀请你下个月初九在黄鹤楼一叙。” 我心说这刚刚分别没多久怎么就要叙旧了?难不成是这塞北七怪是故意要考考我? 哟喂,还真特么是七个怪物,这都是什么招式。 我说那行,我定准时赴约。 柳老五走后,风寒胤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小子,瞧见没有,人家可还没看上你呢?” “看不看得上那也要等下个月初九才知道,你这会儿下什么定论。”言罢,我再不多说,径直进入了山脉之中。 这一次因为再不担心什么,所以我们两人很快就根据丐帮给我的示意图找到了朝廷的绝密驿站。 这驿站的位置设置得极其巧妙,它隐藏在一片山崖之下,如果不用轻功跳到空中,谁也不会发现山崖之下居然还隐藏着一座驿站。 驿站的大门正对着山崖前面的一片树林,茂密的树林将整个驿站都遮住了,几条可容一匹马通过的小道在树林之中蔓延开来,而远处便是云雾缭绕的山脉深处,这个位置绝佳,既能方便隐藏,又不阻碍交通,实在是明智之选。 驿站一共三层,第一层是驿站大门与守卫岗哨,岗哨环绕着整个驿站,第二层是驿站内的马厩与厢房,第三层则是最后面的密室密道。 此刻的驿站已经完全荒废了,第一层大门和岗哨全部坍塌在地,破坏极其严重,我与风寒胤绕过大门寻了一处口子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地上堆满了杂物,我在其中还发现了几本西凉传来的战报。不过此时已经没有意义,瓦刺大军攻入兰州,下一个目标便是大同宣府。 风寒胤走到马厩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进入厢房之后,我看见房屋里的地面上,墙壁上满是血迹,屋内桌椅茶杯罐子纷纷倒在地上,有的已经完全碎裂,找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风寒胤在屋内转了一圈,忽然有些疑惑的问到,“怎么没看见打斗的痕迹?” “你也觉得奇怪?”屋内的一应事物都被打翻在地,墙壁上,地上面全是血迹,按理说,这应该是打斗所致。 但我跟风寒胤都觉得奇怪,既然是打斗所致,那么为什么这房间内的一切都给人一种是刻意装成这模样的感觉? 地上的桌椅,虽然倒下的方向不尽相同,而且碎裂的程度也不一致,但这桌椅上面的血迹却很奇怪,如果是打斗时鲜血洒在上面,那碎裂之后,血迹也应该分散开来,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仍旧与地面上碎裂的桌椅连在一起。 “这些血迹,好像是后面洒上去的。”风寒胤不确定的道。 我再度仔细看了看墙壁上的血迹,点头道,“的确是后面泼上去的,你看那副画。” 我指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示意风寒胤仔细观察。 那幅画的下半截已经掉落在地上,我将之拿起来,与墙上那半截接上,画上的血迹完全不能接起来。 这也就是说,这幅画是被人撕毁之后,才被泼上鲜血的。 而且房间内除了血迹与翻到碎裂的常用物品,居然找不到半点打斗的痕迹,比如手印脚印什么的,居然一个都没有。 难不成还能是鬼怪作祟? 退出来之后,我们穿过一道矮门来到了后院。 后院里只有一张石桌,此刻已经堆满了落叶。 风寒胤瞧着这里不禁皱眉问到,“这里有啥可疑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走到那石桌前,抬手便将石桌推翻在地。 “嗯?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室?”风寒胤看到石桌下显露出来的圆形洞口一开始很是吃惊,而后便变得谨慎起来,追问怎么知道这里有密室。 难道我会告诉他我是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吗? “大哥,我可是捕快,这点秘密我都不知道,那我还混个啥?”我扯了个幌子,也不与他多说,径直跳入了密室之中。 与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一样,圆形洞口下面是一间宽敞的密室,我刚刚跳下来,就闻到了一股强烈腐臭味儿。 风寒胤刚想点燃火折,我立刻将其拦住了。 “这里估计就是歹人隐藏尸体的地方,先别点火。”我怕里面尸体腐坏之后会产生甲烷或者磷质,如果歹人将所有尸体都藏在这里,那这么多尸体腐烂之后产生的甲烷因为无法流通势必会聚集在这里面,风寒胤一点火,那我们岂不是马上就葬身火海了? 但如果不点火折子,仅凭圆形洞口投射进来的一点光,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 这时,我忽的想到刚才在厢房内看见过的铜镜,当即又跳了出去,将那面尚未破损的铜镜拿了过来,接着光线折射,密室内总算是明亮了一些。 刚才里面漆黑,我们看不清楚,这下看清楚之后才发现在密室的东南角堆满了尸体,地面上有一条已经凝固的血迹,足有大腿粗细,想必是歹人将驿站之中的驿卒杀死之后便堆放在此处,以至于他们的鲜血汇聚成了一条水流。 微微转动了一下铜镜,东南角的情形一下子一目了然。 那些尸体身上穿的正是大明官服,胸前一个大大的卒字。他们被或横摆,或倒立的被堆在了一起,因为祁连山的温度比较低,常年恒温在几度,所以这些尸体也是最近才开始腐坏。 从腐坏的程度上来看,还没到面目全非的地步,不少驿卒的脸庞还能看清楚。 “怎么看上去他们不像是被人杀死的,反倒像是自杀的。”风寒胤瞧见这些驿卒脸上的表情,再度感到诧异。 他们脸上祥和安静的表情哪里像是经历大战之后被杀死的模样,倒很像心甘情愿自杀的。 第152章 发现 密室之中除了驿卒的尸体之外,再无其他。 这让我有些意外,因为据我所知,这密室一般是用来给绝密情报做包装的地方。 一些绝密情报因为不能通过普通的塘报传上去,所以需要将其腾挪到其他地方,或者说换个方式传上去。而这里,就是将绝密情报重新包装的地方,但这里除了那些驿卒的尸体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东西。 风寒胤见我不对劲,不由问到怎么回事。 我将心中疑惑告诉了他。 他再度扫视了一周后道,“会不会是那些歹人进来藏尸的时候带了出去?” 我摇头道,“那些东西可以说毫无价值,他们带出去有什么用?” 包装绝密情报的工具能有什么用?有用的是那些绝密情报,那些歹人进来藏尸的时候顶多把有用的情报带走,但这里连那些包装绝密情报的工具也不见了。 我正想着,忽的看到密室的西南角有一块石板凸了出来。 我走进看了看,只见那石板大约长宽四十厘米,镶嵌在地面上,四周隐约有着一缕极小的缝隙。我当即伸手敲了敲那石板,却听到了一阵极为空洞的声音。 闻声,我当即肯定这石板下面另有空间。 风寒胤闻声赶来,我用凌衣刀将那石板翘了起来,下面果然露出了一个黑洞! “还有暗室?”风寒胤彻底懵了,盯着那黑漆漆的洞口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我想了想回答道,“这里有可能是驿卒晚间御寒的地方。” 祁连山虽是常年恒温,但也有极冷的时候,一旦这山间温度下降到一个无法承受的地步,仅凭烤火已经无法取暖,所以他们才在这密室里往下再挖出了一个暗室,用来御寒。 我用内息往下探了探,这暗室估计不过两米的高度,当即跳了下去。待风寒胤跳下来之后,我示意他点燃火折子。 这暗室与上面那间密室互不通气,我也就不担心会有什么易燃气体。 等火折子燃烧起来,暗室之中的情形便彻底呈现在了我们眼前。 暗室大约两米高,五米长宽,东面摆放着三张大通铺和一个巨大的火盆。大通铺上有棉被和几件衣物,但因为在这地下没有火热,此时有些潮湿。而在暗室的西面,还有一张八仙桌,看桌子两边的雕刻花纹,想必做这桌子的人手工极为精细。 我将大通铺上的衣服放在八仙桌上,而后走到那火盆旁往里面看去,只见火盆之中还残留着一些没有灰屑。 “嗯?”我伸手从火盆里捡出来一块还未烧尽的东西,凑近火折子一看,却发现竟然是一块布。 风寒胤问到,“他们不会就靠烧这个来取暖吧?” “当然不是,他们烧这个,应该不是用来取暖。”我将那些潮湿的衣服拿了过来,发现这些衣服上竟然有血迹! 我再将那未烧尽的碎布拿着与衣服对比,两者根本就是同一种布料。 我忽的想到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可能,这个驿站里有活口! 风寒胤闻言一惊,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 “你看这衣服上的血迹,如果是驿站被毁之前就有的,那为什么没有被清理掉?还有这火盆里的布,如果是为了取暖,大可以把那桌子拿来烧,为什么要烧衣服?也就是说,这衣服上的血迹不是驿站被毁之前就有的,而是驿站被毁之后才沾上去的,如果是驿站被毁之后沾上去的,那么为什么会到这里?而烧掉的衣服,很有可能是包扎伤口用的麻布。” 我这么一分析,风寒胤有些恍然,当即问到,“照你这么说,驿站被毁之后还有幸存的活口躲到了这里?” “我不敢断定,但我能断定在驿站被毁之后,这里肯定进来过人,而且绝不是那帮前来捣毁驿站的歹人。” 说着,我急急来到方形洞口准备跳上去,却发现在洞口一边立着一把梯子,我当即抬腿就往上面踩,但就在我落脚的时候,借着火光,我似乎看见了梯子上有脚印。 “火折!” 风寒胤将火折子拿来之后,我看见这梯子上不仅有脚印,而且还是带着血的血印! 我顺着梯子爬了上去来到上面的密室,再度仔细的查看地面上的痕迹,却发现到了这上面之后便再没有带血的脚印,只有我与风寒胤刚才所踩踏的脚印。 风寒胤上来之后,火折子已经熄灭,他问到,“你怎么肯定下到里面的人不是前来捣毁驿站的歹人?” “那些染血的衣服。” “什么?” “第一,那些歹人不会知道这密室之中还有暗室,即便是在详细的情报也不可能详细到如此地步。第二,那些歹人没有必要下到里面去,除非发现了里面藏有活口。第三,那些衣服乃是麻布所制,你觉得那些前来袭击驿站的歹人会穿这种劣质的衣服吗?” 理论依据便是这些,如果这都无法证明的话,那我只能抱歉风寒胤的智商跟不上。 没想到他居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仍旧存疑。 我也没打算说服他一定要同意我的推断,但我自认为我的推断错不了,这驿站之中有幸存者! 他在那暗室里躲过一段时间,而后离开了此地,并且还带走了这间密室之中的包装情报的工具。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而今我的当务之急便是找到这个幸存着。 可是祁连山如此之大,别说已经过去这么久,便是刚刚发生两三日,只怕那人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上哪儿去找? 我与风寒胤先后从密室里爬了出来,里面空气混浊而且还带着腐臭味儿,一出密室我便迫不及待的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风寒胤看着我笑道,“小子,瞧你那熊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呢。” “我...嗯?坟墓?”我的脑中忽然的灵光一闪,风寒胤说我俩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如果这个驿站当真有幸存者,而且还在那暗室之中藏了一阵子,那他在经过密室来到地面的时候会不会也有这种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感受?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当时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第153章 幸存者论证 第一个假设,如果这个死亡驿站之中真的有一个幸存者,他靠着躲在那间密室下面的御寒暗室之中躲过了一劫,那么可以想像,这绝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幸存者。 首先,这个幸存者并没有逃,因为一旦那些前来袭击驿站的歹人发现了他的逃走,那么光凭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祁连山外便是广袤的高原地带,无法隐藏身形,而山内天寒地冻,他逃进去就只有死路一条。至于原本用以传递情报的那条驿卒马道,想来也会被那些歹人所占领。 所以这个幸存者知道自己若是往外面逃,那肯定是无法逃脱的。 其次,他选择了驿站之中的这个御寒暗室作为暂时躲藏的地方可谓十分明智,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便那些歹人发现了他的失踪,那么他们追杀的方向也该是山内或者山外,不会在驿站之中搜查。 最后,这个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留下的这几件沾有血迹的衣服十分值得考究。 试想,他如果连包扎伤口用的麻布都能烧毁,那么这几件带有如此明显血迹的衣服为什么没有烧毁呢?他是故意留下的还是匆忙之间忘记了? 他躲在那暗室之中,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只有能捱多久便躲多久,直接外面再无声音,直到那些歹人离开,他才能偷偷摸摸的从暗室之中出来寻找出路。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存在匆匆忙忙的可能性。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故意留下的。 可是他留下这几件沾有血迹的衣服目的是什么呢? 我想不外乎有两个,一,他有可能是留给那些歹人看的。因为能找到这里并且毫不费力的将这里的驿卒守卫屠戮干净,这些歹人的手段可见一般。他们发现少了一个人之后或许会因为着急而忘记了搜查驿站,但一旦他们醒悟过来,那么他们肯定会返回。 而一旦那些歹人看到这几件衣服,那就表示他们的计划失败了,这个驿站之中有人活着逃离了这里,而且他们并未察觉。 如此一来,定能给这些歹人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从而为这个幸存者争取一些逃离这里的时间。 二,这几件衣服就是留给我们来发现的,换句话说,那个幸存者把这几件衣服故意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给朝廷派来的调查员提供线索的。一旦前来调查的人,发现还有幸存者,那么便一定会清查驿卒名单,与死者对比,那么没有尸体的那人,便是幸存者!如此一来,朝廷想要找到他就十分简单了。 综合以上几点考虑,此人绝对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个十分机敏的聪明人。 风寒胤听我分析了一大截,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清查死者?” 他问的问题正是我想要表示遗憾的。 这个幸存者可能万万也没想到朝廷派来调查的并不是兵部或者户部的高官,而是六扇门。而这些绝密驿站的人员名单,六扇门怎么可能拥有?换句话说,正统老儿连这些驿站在哪里都没有告诉我,又岂会告诉我这些人驿卒的名单? “那你刚才分析那么多管啥用?别说你那是假设,就算你的假设成立,咱们怎么找到那个幸存者?”风寒胤对着我就是一盆凉水泼了过来,丝毫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听我说完。” “倘若刚才我的假设成立,那么你想想看,一个人被闷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眠不休长达数日,他想不想出来?他肯定想出来对不对?但是你刚才也说了,下面那密室就跟一个坟墓一样,那幸存者在离开这里的时候肯定也看到了那些死者,你觉得在那种环境里,他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看着自己同袍兄弟的尸体被堆在一起血流成河,而他却要独自偷生,我猜想他的心里肯定充满了恐慌和压抑,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风寒胤对此表示赞同,只见他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追忆之色,“当年怒苍山一战之时,我便是倒在无数尸体之中而后被救起来的,那种在死人堆里埋着的感受...实在令人不堪回首。” 那幸存者的体验可能会比风寒胤的体验好一点,至少他没有被埋着,但那些尸体就堆在他躲藏的暗室的顶上,我觉得他的感受肯定也十分强烈。 我是个不怕脏不怕累的人,不然也不会孤身跋涉数百里来到祁连山调查此事。但即便是如此,当我从那密室里出来的时候,两种不同环境转换之时,心头的感觉切换却是十分明显。 待在密室之中总会给人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压抑,就好像有千万根毛卡在咽喉,既不能言语又不能哭泣,难受的同时还一点声音也不能发出来。而当我走出来之后,冷风将所有的味道全部吹散,心中的感觉也随之一轻,如此明显的转变,我不可能会感觉错。 我尚且如此,那个幸存者当也是如此。他不是前线战士,所干之事又只是送情报这类的来回奔波的工作,所以他没道理感觉不到那股强烈的压抑。 而当他走出那密室之时,他所能想到的便是远离这里,越远越好。可是天下之大,他能去哪里呢?他能去哪里才能不被那些歹人追杀,而... 嗯?我怎么忘了他是一个驿卒! 这个幸存者的本职工作便是驿卒,那么他对周边地势肯定十分熟悉,他为了肯定自己已经逃离,绝对不会就这么离开,他一定会藏身在这祁连山附近的某一处,关注着这驿站里的动静,如果看到那些歹人回来搜查,那他便反其道而逃离,如果看到官府的人前来调查,那他便会自动现身告知真相。 但我跟风寒胤并不是官府的人,所以即便他在暗中看到了我们,也不见得会现身相见。 那么他最可能藏身的地方在哪里呢? 第154章 匈奴遗族 如果说祁连山就是一款武侠游戏里的地图,那么这个地图就太大了,就算是跑图狗估计也要花上一两个小时才能跑完,更何况要在这么大一个地图内寻找一个不能自动寻路的NPC,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风寒胤对我的猜测不置可否,他对这个幸存者是否存在依旧持怀疑态度。不过他见如此郑重其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也跟着我一起在思考如果有那么一个幸存者,那么他会藏在何处。 我们并未原路返回,而是绕过一片山脊进入了我们与塞北七怪分手的那条山谷。 风寒胤的想法是,如果有幸存者,他在我说的前提之下,既想要离开驿站,却又要监视驿站,那么他一定会缺衣少食,既然他要吃穿,我们去山下的那些匈奴遗族那里打听打听或许会有线索。 其实我也觉得如此,上次在山里偶然碰到过三个匈奴部族的猎人,通过他们的言语便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很久没进来打猎,而现在又是初春,按道理不该是打猎的时间。我一直对此有些怀疑,既然风寒胤也有与我相同的想法,那我们去那匈奴遗族走一走,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山谷的左边是祁连山山脉,右边乃是数座丘陵连绵起伏,我们翻过丘陵向西走了大约三个时辰的路程,在一片宽阔的草原之上看到了匈奴遗族的营帐。 我与风寒胤尚未靠近,几个骑着快马的匈奴汉子便围了上来。 领头的是个大约五十好几的老者,鬓发斑白,眼窝深陷却透着一股精光,手中拿着一张大弓,背后背着一个箭袋。 两个年轻人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神色有些紧张,略显干黄的脸上还有尚未褪去的稚嫩。 还有三个大约三十左右中年汉子,宽大的绒皮帽挡住了前额,两道短须挂在嘴前,配上谨慎的眼神,给人一种不甚欢迎的感觉。 领头的老者见我风寒胤都是汉人装束,用一口十分拗口的汉语问到,“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老先生,我们是路过这里的江湖人,想借宿一宿。”现在的匈奴人已经不必从前,经历过汉武帝的驱逐以后,他们大部分族人已经逃到了中亚,只剩下少部分部族还遗留在中原境内。 如果放在匈奴人强盛时期,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前来。但而今他们式微,我也不想表露自己的形迹,所以便找了个借口希望能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我们身后便是中原,而此时瓦刺大军已经攻入兰州,普通的江湖客怎么会来到关外的祁连山,以那老者的见识,他定然看得出我是在撒谎。 但他看出来和说出来却是两回事,我笃定他不会说出来。 理由很简单,匈奴人对汉人的恐惧远远超过对瓦刺的恐惧。当年汉武帝几次北征匈奴,将他们的祖先打得屁滚尿流,他们这些人对汉人的敬畏想必已经超过了自己的部族首领,因此我笃定这位老者不会将我撒谎的事说出来。 果然,老者闻声只是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而后继续问到,“你们想住一晚?” 我点了点头。 老者转头对着身边的三个中年汉子道,“瓦格布,你带他们去休息,让他们住一晚。” 话音落下,老者再不多言,拍马转身,朝一顶毡帐疾驰而去。 那瓦格布骑马领着我们来到不远处的一顶毡帐,掀开毡门道,“你们住这里。” 瓦格布的汉语发音也不太准,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我与风寒胤谢过那瓦格布后便钻进了毡帐之中,与普通蒙古包毡帐一样,匈奴人的毡帐,套瑙由榆木所制,乌尼则是由松木所制,套瑙上分出许多小木条,链接着乌尼,将整个毡帐固定住。哈那的木头用的是红柳木,因为这种木头轻而不折,打眼不裂,受潮不变形,粗细还一样,用以稳定乌尼实在再合适不过。 里面的摆设也极为简单,除开两张铺在地上的“床”,四周竟只有一个烧水用的火架以及一个类似壁橱的木架。 风寒胤第一次来到游牧的毡帐之中,不由有些好奇。 我心说你堂堂丐帮帮主怎么可能会第一次见到毡帐,于是便“嘲讽”他没有见识。 风寒胤也不以为然,叹道,“年轻的时候要为皇帝打仗,打完之后又要为丐帮上下谋生,好不容易等到丐帮这些年壮大起来,瓦刺又来闹事,真是一天安静日子也不给啊。” “风帮主...” “叫啥帮主,你又不是我丐帮的,叫我风大哥吧。” 风寒胤打断了我的说话,而且纠正了我的称呼。 他能让我叫他风大哥,那便说明他对我的信任已经胜过了一般朋友,闻言我不由有些感动,毕竟我的朋友并不多,除了张丹峰,他是我第二个可以尽心交谈的朋友。 “风大哥,你猜这个部族的首领什么时候请咱们吃饭?”我看了看毡门,笑着问到。 刚才那个老者明显不是部族首领,他那么急匆匆的赶回毡帐,估计就是将我们的道来禀告给部族首领。以而今匈奴人的形势,再加之他们对我们的猜测,我想过不了多久,那部族首领便会请我们过去吃饭。 说是吃饭,想来不过是打探我们此行的目的。当然,我也要打探祁连山驿站之中那幸存者的下落。 风寒胤看着我饶有深意的道,“你小子这么能推算,干脆去当算命先生得了,保证赚钱!” “瞧你说的,好像我在瞎说一样。咱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花冷胤三天不喝酒,十天不吃肉。” “哟喂,玩这么大?我输了咋办?我可不能三天不喝酒,十天不吃肉,那不如杀了我算了。” 我想了想道,“如果你输了,那就教教我轻功,怎么样?我也不图你什么,就学一学你的轻功。” 风寒胤闻言失笑,一口羊奶喷了出来,“你小子居然在打这主意...” “我这不是十分困扰吗...没有轻功实在是不方便啊...” 第155章 求教轻功 我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如果那部族首领前来邀请我们“吃饭”,我不仅能打探到这祁连山里的消息,还能从风寒胤那里学来轻功。于我而言,这不是什么难事。 风寒胤对此不太相信,他道,“即便我愿意教你,你也未必学得会,别看你有先天功,但我这轻功可不是普通的轻功,那可是...” “别别别,我说大哥,你再这么吹嘘小心把毡顶给吹跑了,能不能学会那是我的事儿,不劳您操心好不啦?”我急忙把他的话打断了,他这越说越厉害反而让我不想学了。 若论轻功,当然是逍遥派和唐门的轻功在江湖中的名头最大。但在京城天下会上,段归藏曾道锦衣卫左镇抚使的轻功来头也甚大,而且极为厉害,恐在逍遥派和唐门之上。 还有我师父的轻功,他的轻功传自香帅。只要是武侠爱好者都知道香帅的轻功独步天下,便是盗圣司空摘星也自言不及。 但无论是逍遥派还是唐门,亦或者是那锦衣卫左镇抚使,让他们教我轻功,恐怕不太现实。而我那名震江湖多年的宗师级别的师父却又只教了我天刀七式,我想要学轻功,也只能另辟蹊径了。 这几日我也见识过风寒胤的轻功,虽说没有逍遥派唐门轻功那般飘逸,灵巧,但他的轻功贵在实用,辗转腾挪,奔走跳跃并没有固定的形势,反倒有些随地势形势而变,看上去虽然奇怪,但确实是相当实用,不花哨。 趁着这部族的首领还没遣人来请,我不由问到风寒胤,“风大哥,你这轻功叫什么名头?不吹好吧?叫什么就说什么,别又整出一大堆吹上天的东西。” “你真想学?” “那当然!不然我跟你打赌干啥,我是真心受不了没轻功,就说这次上祁连山,没轻功就相当于要下海却没有船,你知道那种在海里艰难游水的痛苦么?” 不是我想抱怨,我只是想跟风寒胤说清楚没有轻功的痛苦,这实在是太憋屈了,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的?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 风寒胤闻言一笑,脸上浮现不太信的神色,“你小子也别吹好吧?你那先天功是什么存在我还不清楚?你这么想学轻功不就是为了以后打架的时候看起来飘逸一点?说得跟啥似的,我觉着你小子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在打我的轻功的主意了?不然怎么一进来就跟我打赌?” 我笑了笑道,“这不是寻思着大哥你轻功实用么,我要是学会了以后打架什么的不就方便了么...” 我对风寒胤的好感源自于他对大明之事幸苦奔波,而今武林,能像他一样还保持着一颗上为家国,下为百姓的忠义之心的武林人士已经不多了。 而我想要学习他的轻功,其实更多是想请他指教我的武功,毕竟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顶尖高手,有他的帮助,我的武功应该可以更上一层楼。 风寒胤接受了打赌,用他的话来说,即便他输了,他也心服口服,而且能指点驸马武学,乃是他人生一大幸事... 他这么看得起我,我自然也不能让他失望,看着外面的太阳,想来再有一会儿便他们就该了,当即起身掀开毡门看了看。 只见不远处的那顶庞大毡帐四周,不少牧民都已经开始准备晚宴,这些匈奴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无论什么战乱啊,疾病啊,只要你给他们一方水土,再给他们一堆篝火,这群人立马就变得手舞足蹈忘乎所以起来。 或许这就是少数民族的传统文化与汉文化的差异,我们汉人讲究居安思危,未雨绸缪,而这些少数民族更讲究的是活在当下,活在此时此刻。 正瞧着,先前那个老者骑马赶了过来,到了毡帐下马躬身,一手垂直贴着大腿,一手靠在胸前朝我们施礼道,“尊贵的客人,我们族长请两位...请两位见面。” 他对汉文化或许了解不深,这里用赴宴或许更为贴切,但他想了想,最后只能想到见面一词。 也难怪,毕竟当年的匈奴可谓盛极一时,他们对汉文化的不屑以及对自己身文化的敬仰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这老者尚且如此,那些年轻人就更不必说了。 风寒胤闻声出门,见到那老者,当即对着我道,“你小子居然赢了。” “老先生先请回去,我们准备一下便来。”将那老者打发走后,我们转身进了毡帐。 “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套话?”风寒胤有些担心,因为这里是匈奴人的部族,我们不能用对付瓦刺的办法来应对匈奴人,毕竟他们跟我们无冤无仇。 “如果晓以大义,动之以情,你说他们会不会选择帮我们?”我不太确定这些匈奴人的态度,特别是瓦刺大军路过这里并没有对他们下手,可以看出这些匈奴人与瓦刺的关系非同一般。 如果我只是简单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些匈奴人万一选择搪塞我怎么办?我总不至于一言不合就对他们大打出手吧?但如果他们真的知道内情却不告诉我,那我就相当难堪了。 风寒胤行走江湖多年,对于这种情况应该有所了解,闻言细思片刻后慎重道,“如果你察觉不对劲,咱们就撤。” “你是想引蛇出洞?”我略带迟疑的问到。 假设这些匈奴人当真知道内情,但不肯对我们言明,那我们只好打草惊蛇,敲山震虎然后再离开。我们一离开,他们必然会有所动作,到时候我们杀个回马枪,此事就妥了。 风寒胤点头道,“正是如此,这些匈奴人不比瓦刺,我们没必要把事做绝。” 我心想不错,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认真思考了各种可能性之后,我与风寒胤这才走出毡帐,朝着远处那篝火晚宴走去。 路上,我瞧见不少匈奴人也在往那篝火处靠,天边的太阳已经渐渐往下沉,只剩一缕余晖落在草原之上,晚风渐起,带着寒意。 第156章 渥伦 这个匈奴部遗族名叫合黎,乃是当年南迁祁连山三支部族中实力最弱的一支,从他们目前居住的环境来看就知道。 这片草原虽然也是沃土,但处于山阴之角,比起其他两支部族居住的地方,此地在匈奴人眼中便是一块弃土,是其他两支部族选剩下之后,留给合黎部族的。 合黎部族的首领名叫渥伦,是一位大约六十来岁的老者,白发从他的鹿皮帽中漏了出来,脸上满是沟壑,一双眼睛深陷,但却泛着奇异的光彩,干枯的手掌上有三道伤痕,在他与我们见礼之时我瞅见的。 合黎族人已经围着篝火堆做好,他们面前摆放着类似茶几的长方形桌子,上面有牛羊肉以及一些蔬果。篝火堆上架着一口大锅,也不知里面煮的什么,此时冒出阵阵肉香,让我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忍不住“咕咕”直叫。 渥伦与我们见礼后摆手示意我们就坐在他的旁边,而后转身对着一旁的几个中年汉子微微点头,篝火宴便正式开始了。 但让我感到很奇怪的是,他们的篝火宴与我在电视剧或者书里面见到的并不一样,当那几个中年汉子对着众人一阵“叽里咕噜叽里咕噜”之后,围坐一圈的合黎族人便开始了用餐,没有欢歌笑语,也没有手舞足蹈,有的只是静的可怕的气氛以及篝火堆里偶尔炸响的声音。 我与风寒胤坐在那老族长的身旁,被这种压抑的气氛笼罩得十分难受。 我转头去看风寒胤,却不料他已经把桌子上的牛羊肉大卸八块,吃得满嘴油光,又拿起桌上的马奶大喝了一口,美滋滋的模样就好像从来没吃过肉一般。 “大哥,你怕不是专程来吃饭的吧...”我咬着牙对着低声说到,提醒他我们今晚前来赴宴的目的是什么。 然而他却丝毫没有鸟我,双手抓着手里的羊腿大口撕咬,而且还一副“真特么好吃”的模样。 我心说这货怎么跟小和尚简直一模一样?看到吃的就走不动道了,你好歹也是个帮主好吧?你好歹也要有点天下第一帮帮主的样子啊!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无奈之下,我只好装模作样的吃了一些食物这才转头看向身旁的渥伦族长,正要说话,不料渥伦却摆手阻止了我。 他看着我道,“食不言,寝不语。” 他的目光很祥和,甚至连一丝陌生也无,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熟悉的朋友,或者说看着自己的一个亲人。 看着他的目光,我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只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但我心中清楚,渥伦只是在拖时间而已。我估计他知道我与风寒胤的前来这里的原因,也知道自己无法隐瞒我们想知道的事,所以他只是在拖时间,甚至连郑重其事的篝火宴都摆上了。 他用我们的汉文化来阻止我在此时旁敲侧击,看起来合情合理,我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和借口来反驳。他一个匈奴人尚且知道食不言寝不语,我一个汉人总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在心中暗暗点头,长者就是长者,姜还是老的辣。 这一顿篝火宴当真与我想像中的篝火宴差得太远,以至于我丝毫没感觉到以往书中描绘的那种氛围。 在加之心中想着其他事,所以我并没吃多少,倒是风寒胤,从头到尾就没停过,直到渥伦吃完之后起身回毡帐,他这才意犹未尽的添了添手指上的油脂。 “诶,怎么样?吃哑巴亏了吧。”风寒胤看了看身后的族长毡帐,转头对着我笑道。 我白了他一眼,“你吃饱了?” “还没呢,我这不是见人家都走了么,那我也不好意思...诶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只觉一群乌鸦在脑门前飞过,哪里还听得下去,当即起身朝渥伦的毡帐走去。 他门口的守卫并没有阻拦,而且还替我掀开了毡门。 渥伦坐在毡帐的中央,那是由虎皮铺成了床,面前是一张大约两米长的茶几,他正斟着热茶,见我进来了当即招呼我道,“这边请。” 我坐在他的左手边,风寒胤进来以后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渥伦看了看我俩,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进来的。” “渥伦族长知道我想问什么?” “是的,你们所问之事正是我不愿启齿之事。所以我刚才才打断了你,没想到你还是进来了。” 渥伦叹了口气,白眉下的眼睛里闪烁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 “那便请老族长从头到尾为我们讲一遍吧。”我拱手示意渥伦可以开始,此时再多虚言只能显得虚伪。 风寒胤一开始只是若无其事的坐着,好像并不在意渥伦要讲什么,只是见我急不可耐的请渥伦开始之时,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心说你当然不介意,我可介意得很,你特么是丐帮帮主,我只是个捕快,要是不把祁连山里的事弄清楚,我回去怎么交差? 渥伦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睿智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淡然,他好像想通了什么,也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问到。 “晚辈花冷胤。”我始终保持着该有的礼貌,这是一种传统。 渥伦微微点头道,“你想知道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保证,绝不可伤害我部族之人。” 我心想他们又没招惹我,我干嘛要伤害他们?再说了,我想知道的事跟你的族人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风寒胤忽的搭话道,“老族长,您大可放心,咱们这位花公子那是出了名的恩怨分明,绝对不带伤害无辜的。” 渥伦闻言再度点头,沧桑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如此便好。” 我惊讶与他在短时间的表情转换时也同样惊讶于他的汉语居然说的如此之溜,想来深受汉文化的影响,不然不可能把汉语说得如此通畅。 只见渥伦深吸了一口,好像是在给自己暗暗打气,而后对着我缓缓道,“山里面的事,我早在两个月之前便知道,只是你们的人一直没来,我也就没有多事。而今你来了,那就说明山里面的事已经传了出去,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第157章 渥伦知道的事 渥伦没有隐瞒的是,祁连山之中的驿站被毁于两个月前,那时瓦刺尚未进攻大明。前去袭击的驿站的乃是黑水派的高手,至于这个黑水派的高手,渥伦并没有详细说明。 而后渥伦告诉我,驿站之中的确有幸存者,但已经离开,就在两天前。那个幸存者也的确在他们这里待过一段时间,但都是早出晚归,直到三日前才离开。 我想了想,两天前不正是瓦刺大军前来搜山的时候么? 难道说那个幸存者就是看到了瓦刺大军所以才离开的? 渥伦对此并不了解,据他说,那个幸存者很年轻,大约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当时渥伦还以为他是从关内逃过来的,毕竟当时瓦刺已经兵临城下,关内的百姓逃到关外也避难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那人来了这里以后,却每日清早便进山,直到太阳落山之时才返回,这就引起了渥伦的怀疑。他部落里的人前去跟踪,发现此人每日都会在同一个地点蹲守,而且注意的方向便是那山中绝密驿站的所在。 由此,渥伦便推断那人是从山里面逃出来的。 渥伦想将之撵走,但现如今关内大乱,将之撵走无异于害人性命。渥伦思考再三无法开口,但没想到就在两日前,那人却自己离开了。 我与风寒胤闻言相视一眼均没有说话。 看来我的推断大致是正确的,只是我没想到那幸存者居然会选择离开。他能去哪儿呢?现如今瓦刺已经入关,倘若他泄漏了身份,不仅瓦刺不会放过他,大明朝廷也会倾力抓捕。 此人是绝密驿站被袭的唯一活口,他到底知道什么,或者说他知道的事到底有多少分量,这值得深思。 黑水派原本位于鞑靼,但瓦刺逐年势大之后,黑水派便被瓦刺拉拢了过去。他们今次出手袭击大明驿站,情报从何而来?必然是大明朝中奸细所提供。 如果那幸存者知道此间内情,黑水派必然会上奏给瓦刺高层,到时候别说封锁各个入关隘口,便是封锁整个西北也是有可能的。 而大明朝廷也是一样,那朝中奸细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泄漏,岂能袖手旁观坐以待毙?必然会出动朝廷力量以及江湖势力对那幸存者进行围捕追杀。 如此一来,那幸存者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面临杀机。 他是聪明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而今最安全的地方除了皇帝的寝宫便是这关外,他独身离开,绝对不可能见到皇帝,那他还能去哪里? 渥伦叹道,“老朽力弱,所能帮助之事仅剩这些,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说着,渥伦缓缓起身对我行了一礼。 他叫我大人,我的身份泄露了? 我皱眉问到,“您老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大人虽然把衣服换了,但脚上所穿却是大明府卫的快靴,再加之此事非比寻常,大人能奉命前来调查,足以说明大人乃是朝廷大臣。只是大人有所不知,我部族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合黎部族...” 渥伦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悲哀,仿佛是在追忆什么,但仿佛又好像是在叹息什么。 他想告诉我的是,黑水派前来袭击驿站之时他们本该阻拦,但因为实力不济,他只能放弃。此时他这么说,无疑是让我不要责怪他们没有援手。 匈奴遗族能在大明境内得到这么一大片水土肥沃之地繁衍生息,足以说明大明对他们的厚待。而他们也已经在被汉化,只是效果不甚明显。 此次得知黑水派袭击大明绝密驿站,他们本该援手,但最终因为力量悬殊太大,渥伦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对渥伦而言,是痛苦和悲哀的。 匈奴人虽嗜杀好战,但他们同样懂得感恩图报。大明朝廷对他们不薄,他们却无法回报,而且还只能眼睁睁看着瓦刺大军入关,我想渥伦在悲哀匈奴现状的同时也肯定悲哀自己的年迈。 时不我待与时不与我其实是一回事,渥伦没能赶上匈奴强盛之时,同样也没能在自己壮年之时遇到现如今这样的事。 我能理解渥伦的心情,至少在我眼中,匈奴人与汉人的确存在血仇,但那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深埋于草原荒漠之中。现如今的匈奴人势弱不堪,再难与任何一个势力相比,这对于有着辉煌过去的他们而言,该是都么痛的领悟。 我对渥伦道,“老族长不必如此,晚辈前来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至于其他,并不在晚辈的职责范围之内。” 我来这里就为了搞清楚到底是谁袭击了驿站,以及那个幸存者到底去了哪里。至于匈奴遗族到底有没有援手,他们没有援手是不是违背了道义,当真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风寒胤也笑着道,“老族长您放心,这小子是出了名的谨慎,他定然不会在皇帝面前乱说话。” 渥伦闻言这才露出宽慰之色,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老朽在此多谢二位了。” 说着,渥伦又要行礼。 我急忙将其扶住,劝到,“您当真不用如此,今日乃是我们麻烦了您老人家,岂有您道谢之理,是晚辈该向您道谢才是。” 对着渥伦深深行了一礼之后,我对这位老人家的敬佩更甚。年迈如此却已然对过往的恩情难以忘怀,而今这世上能做到这点的,屈指可数。 又聊了一些别的,我忽然想到那日在山里见到的那几个打猎者,不由出言问到,“而今刚刚开春,怎么部落里便有人进山打猎了吗?” 渥伦闻言露出无奈之色,“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片草原常年处于山阴之角,若想放牧则必须远行到外面的山谷,有时需要几天几夜才能返回。如此一来我们就太需要干粮了,但此时刚刚过完冬季,哪里有什么干粮,只能进山打猎。” 我有些好奇的问到,“那为什么不迁移到别的地方?” “嘿小子!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这时,风寒胤忽的插话打断了我与渥伦,我看向他时,只见他正在朝我使着眼色。 第157章 渥伦知道的事 渥伦没有隐瞒的是,祁连山之中的驿站被毁于两个月前,那时瓦刺尚未进攻大明。前去袭击的驿站的乃是黑水派的高手,至于这个黑水派的高手,渥伦并没有详细说明。 而后渥伦告诉我,驿站之中的确有幸存者,但已经离开,就在两天前。那个幸存者也的确在他们这里待过一段时间,但都是早出晚归,直到三日前才离开。 我想了想,两天前不正是瓦刺大军前来搜山的时候么? 难道说那个幸存者就是看到了瓦刺大军所以才离开的? 渥伦对此并不了解,据他说,那个幸存者很年轻,大约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当时渥伦还以为他是从关内逃过来的,毕竟当时瓦刺已经兵临城下,关内的百姓逃到关外也避难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那人来了这里以后,却每日清早便进山,直到太阳落山之时才返回,这就引起了渥伦的怀疑。他部落里的人前去跟踪,发现此人每日都会在同一个地点蹲守,而且注意的方向便是那山中绝密驿站的所在。 由此,渥伦便推断那人是从山里面逃出来的。 渥伦想将之撵走,但现如今关内大乱,将之撵走无异于害人性命。渥伦思考再三无法开口,但没想到就在两日前,那人却自己离开了。 我与风寒胤闻言相视一眼均没有说话。 看来我的推断大致是正确的,只是我没想到那幸存者居然会选择离开。他能去哪儿呢?现如今瓦刺已经入关,倘若他泄漏了身份,不仅瓦刺不会放过他,大明朝廷也会倾力抓捕。 此人是绝密驿站被袭的唯一活口,他到底知道什么,或者说他知道的事到底有多少分量,这值得深思。 黑水派原本位于鞑靼,但瓦刺逐年势大之后,黑水派便被瓦刺拉拢了过去。他们今次出手袭击大明驿站,情报从何而来?必然是大明朝中奸细所提供。 如果那幸存者知道此间内情,黑水派必然会上奏给瓦刺高层,到时候别说封锁各个入关隘口,便是封锁整个西北也是有可能的。 而大明朝廷也是一样,那朝中奸细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泄漏,岂能袖手旁观坐以待毙?必然会出动朝廷力量以及江湖势力对那幸存者进行围捕追杀。 如此一来,那幸存者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面临杀机。 他是聪明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而今最安全的地方除了皇帝的寝宫便是这关外,他独身离开,绝对不可能见到皇帝,那他还能去哪里? 渥伦叹道,“老朽力弱,所能帮助之事仅剩这些,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说着,渥伦缓缓起身对我行了一礼。 他叫我大人,我的身份泄露了? 我皱眉问到,“您老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大人虽然把衣服换了,但脚上所穿却是大明府卫的快靴,再加之此事非比寻常,大人能奉命前来调查,足以说明大人乃是朝廷大臣。只是大人有所不知,我部族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合黎部族...” 渥伦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悲哀,仿佛是在追忆什么,但仿佛又好像是在叹息什么。 他想告诉我的是,黑水派前来袭击驿站之时他们本该阻拦,但因为实力不济,他只能放弃。此时他这么说,无疑是让我不要责怪他们没有援手。 匈奴遗族能在大明境内得到这么一大片水土肥沃之地繁衍生息,足以说明大明对他们的厚待。而他们也已经在被汉化,只是效果不甚明显。 此次得知黑水派袭击大明绝密驿站,他们本该援手,但最终因为力量悬殊太大,渥伦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对渥伦而言,是痛苦和悲哀的。 匈奴人虽嗜杀好战,但他们同样懂得感恩图报。大明朝廷对他们不薄,他们却无法回报,而且还只能眼睁睁看着瓦刺大军入关,我想渥伦在悲哀匈奴现状的同时也肯定悲哀自己的年迈。 时不我待与时不与我其实是一回事,渥伦没能赶上匈奴强盛之时,同样也没能在自己壮年之时遇到现如今这样的事。 我能理解渥伦的心情,至少在我眼中,匈奴人与汉人的确存在血仇,但那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深埋于草原荒漠之中。现如今的匈奴人势弱不堪,再难与任何一个势力相比,这对于有着辉煌过去的他们而言,该是都么痛的领悟。 我对渥伦道,“老族长不必如此,晚辈前来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至于其他,并不在晚辈的职责范围之内。” 我来这里就为了搞清楚到底是谁袭击了驿站,以及那个幸存者到底去了哪里。至于匈奴遗族到底有没有援手,他们没有援手是不是违背了道义,当真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风寒胤也笑着道,“老族长您放心,这小子是出了名的谨慎,他定然不会在皇帝面前乱说话。” 渥伦闻言这才露出宽慰之色,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老朽在此多谢二位了。” 说着,渥伦又要行礼。 我急忙将其扶住,劝到,“您当真不用如此,今日乃是我们麻烦了您老人家,岂有您道谢之理,是晚辈该向您道谢才是。” 对着渥伦深深行了一礼之后,我对这位老人家的敬佩更甚。年迈如此却已然对过往的恩情难以忘怀,而今这世上能做到这点的,屈指可数。 又聊了一些别的,我忽然想到那日在山里见到的那几个打猎者,不由出言问到,“而今刚刚开春,怎么部落里便有人进山打猎了吗?” 渥伦闻言露出无奈之色,“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片草原常年处于山阴之角,若想放牧则必须远行到外面的山谷,有时需要几天几夜才能返回。如此一来我们就太需要干粮了,但此时刚刚过完冬季,哪里有什么干粮,只能进山打猎。” 我有些好奇的问到,“那为什么不迁移到别的地方?” “嘿小子!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这时,风寒胤忽的插话打断了我与渥伦,我看向他时,只见他正在朝我使着眼色。 第158章 深思其目的 在离开渥伦毡帐,返回住处的途中,我问到风寒胤,为什么不让我问匈奴部族的事。 风寒胤看着我道,“你想让大明再多一个敌人?” 多一个敌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问他们为什么不迁移到阳光普照的地方而已,这怎么会让大明多一个敌人... 嗯? 等等... 我忽的想到匈奴入关之时也肯定会路过祁连山,我那晚在山中看到那三个匈奴人在山中打猎之时便猜想过瓦刺为什么没对匈奴部族下手,而今再度回想,难道当真是因为瓦刺与匈奴之间存在某种关系? “瓦刺没有对匈奴遗族出手便可以看出这两族之间关系非比一般。那老族长刚才说因为没有援手山中驿站而感到愧疚,可是他为什么不援手?难道仅仅是因为实力不济吗?” 风寒胤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 或许真如他所言,渥伦没有援手有可能真的是因为合黎部族实力不济。但同样也有可能是因为匈奴遗族与瓦刺存在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因此他们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风寒胤继续说到,“此时你去掺和人家部族内部的事,知道的是因为对合黎部族的生活条件看不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挑拨离间,你这不是在给大明树敌是在干啥?” 我闻言点头,急忙对着风寒胤拱手道谢,我刚才因为好奇还真没发觉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对劲。 现在仔细一想,风寒胤所言的确在理。 合黎部族的领地乃是他们三个部族商议之后划分好的,我若是建议渥伦迁移,那势必会引起其他两部族的不满,到时候我还真成了挑拨离间之人。 风寒胤道,“你刚才自己不也说,你此来只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其他事尽皆不在你的职责范围之内,怎么说了就忘了?” 我讪讪笑道,“这不是一时好奇没太注意么...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我去,若不是风寒胤提醒,只怕我还真不能觉察出来。玛德,我这是活生生打自己脸啊,真是没谁了。 回到我们的毡帐之后,风寒胤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我明白他言外之意,那幸存者已经离开,要想在这兵荒马乱之际找一个素未谋面之人,那比大海捞针还难。 只是我们不能忽略一个问题,那就是此人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做事肯定有聪明人的道理。 就比如他在驿站暗室之中留下那件衣服一般,他这么做,一定有他想达到的目的。 那么此人离开祁连山的目的是什么呢?只要我们能准确的找到这个目的,那么就能快速的找到这个幸存者。 “瓦刺大军前来搜山,他害怕形迹暴露所以就离开了这里,能有什么目的?” 风寒胤对此表示不信,确切的说,他不赞同那幸存者是个聪明人。 我摇头道,“你也别小看了他,他能在驿站那绝境之中逃生,智计绝对一流,他离开这里当然有可能是为了避开瓦刺大军,但除此之外也应当有别的目的,不然他大可以躲在某处一两日,等瓦刺大军离开之后再出来。” 风寒胤还是不以为然,坐下后淡淡道,“再有智计又能管啥用?上不能报效家国,下不能拯救黎民,而今还落得个苟且偷生的下场。” 闻言,我略带疑惑的看着他道,“你是说此人不值得我们去找?” “值不值得那是该你思考的事,但找不找却就是我自己的事了。我先睡个觉,明早起来再决定去不去找。” 风寒胤躺下之后侧身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可以想像他一定对寻找此人嗤之以鼻。 我寻思着为什么他会发生如此之大的态度转变,莫不是因为渥伦证实了这个幸存者的存在? 风寒胤是个刚强忠正之人,眼里绝对容不下半点沙子。那幸存者逃离驿站之后没有返回大明上奏这里的事,反而躲在这里苟且偷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风寒胤是见不得这种人的,男子汉大丈夫,生而为天地,死而为黎民,这才是风寒胤做人的原则。 在没有证实这个幸存者确实存在之前,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那都只是我的猜测。但而今渥伦证实了这一点,也就是说这人的确存在了,风寒胤自然感到无法理解,所以才会对之嗤之以鼻。 这也难怪,而今武林只有他一个丐帮还在为朝廷排忧解难,说起来他也十分无奈。但再无奈,他也不得不继续做下去,因为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定的原则。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对那些身在朝中却吃里爬外成为朝廷蛀牙的人深感厌恶。 只不过这个幸存者只是一个小小驿卒,还犯不着风寒胤的大忌,因此他才显得如此不以为然,若是其他大官,只怕风寒胤早就取了他的项上人头了。 我瞧他似乎已经入睡便没再多言,但我躺下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仍是为那幸存者离开这里的目的感到十分不解。 他想要保命那是肯定的,但如今关内战乱连连,他离开祁连山又只能入关,如何保命呢? 再有他一定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一个值得托付之人,但而今除了说给皇帝亲耳听,其他人只怕都不是什么可靠之人,他又能去找谁? 想到这里,我不由想到捕神。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以他们的脚程,这会儿也应该到了大同。还有漓香,不知小和尚是否照顾得了她的周全。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对捕神不甚放心。当初把漓香交给捕神纯属无奈,而且我想以漓香的身份,捕神当不至于对她怎么样。 可是我一想到那晚他在威合镖局之下的密道里击晕我,我便感到一阵疑惑和担忧。那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会让捕神不惜如此对我出手,他应当知道自己一旦出手便会引起我的怀疑。 第158章 深思其目的 在离开渥伦毡帐,返回住处的途中,我问到风寒胤,为什么不让我问匈奴部族的事。 风寒胤看着我道,“你想让大明再多一个敌人?” 多一个敌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问他们为什么不迁移到阳光普照的地方而已,这怎么会让大明多一个敌人... 嗯? 等等... 我忽的想到匈奴入关之时也肯定会路过祁连山,我那晚在山中看到那三个匈奴人在山中打猎之时便猜想过瓦刺为什么没对匈奴部族下手,而今再度回想,难道当真是因为瓦刺与匈奴之间存在某种关系? “瓦刺没有对匈奴遗族出手便可以看出这两族之间关系非比一般。那老族长刚才说因为没有援手山中驿站而感到愧疚,可是他为什么不援手?难道仅仅是因为实力不济吗?” 风寒胤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 或许真如他所言,渥伦没有援手有可能真的是因为合黎部族实力不济。但同样也有可能是因为匈奴遗族与瓦刺存在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因此他们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风寒胤继续说到,“此时你去掺和人家部族内部的事,知道的是因为对合黎部族的生活条件看不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挑拨离间,你这不是在给大明树敌是在干啥?” 我闻言点头,急忙对着风寒胤拱手道谢,我刚才因为好奇还真没发觉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对劲。 现在仔细一想,风寒胤所言的确在理。 合黎部族的领地乃是他们三个部族商议之后划分好的,我若是建议渥伦迁移,那势必会引起其他两部族的不满,到时候我还真成了挑拨离间之人。 风寒胤道,“你刚才自己不也说,你此来只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其他事尽皆不在你的职责范围之内,怎么说了就忘了?” 我讪讪笑道,“这不是一时好奇没太注意么...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我去,若不是风寒胤提醒,只怕我还真不能觉察出来。玛德,我这是活生生打自己脸啊,真是没谁了。 回到我们的毡帐之后,风寒胤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我明白他言外之意,那幸存者已经离开,要想在这兵荒马乱之际找一个素未谋面之人,那比大海捞针还难。 只是我们不能忽略一个问题,那就是此人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做事肯定有聪明人的道理。 就比如他在驿站暗室之中留下那件衣服一般,他这么做,一定有他想达到的目的。 那么此人离开祁连山的目的是什么呢?只要我们能准确的找到这个目的,那么就能快速的找到这个幸存者。 “瓦刺大军前来搜山,他害怕形迹暴露所以就离开了这里,能有什么目的?” 风寒胤对此表示不信,确切的说,他不赞同那幸存者是个聪明人。 我摇头道,“你也别小看了他,他能在驿站那绝境之中逃生,智计绝对一流,他离开这里当然有可能是为了避开瓦刺大军,但除此之外也应当有别的目的,不然他大可以躲在某处一两日,等瓦刺大军离开之后再出来。” 风寒胤还是不以为然,坐下后淡淡道,“再有智计又能管啥用?上不能报效家国,下不能拯救黎民,而今还落得个苟且偷生的下场。” 闻言,我略带疑惑的看着他道,“你是说此人不值得我们去找?” “值不值得那是该你思考的事,但找不找却就是我自己的事了。我先睡个觉,明早起来再决定去不去找。” 风寒胤躺下之后侧身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可以想像他一定对寻找此人嗤之以鼻。 我寻思着为什么他会发生如此之大的态度转变,莫不是因为渥伦证实了这个幸存者的存在? 风寒胤是个刚强忠正之人,眼里绝对容不下半点沙子。那幸存者逃离驿站之后没有返回大明上奏这里的事,反而躲在这里苟且偷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风寒胤是见不得这种人的,男子汉大丈夫,生而为天地,死而为黎民,这才是风寒胤做人的原则。 在没有证实这个幸存者确实存在之前,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那都只是我的猜测。但而今渥伦证实了这一点,也就是说这人的确存在了,风寒胤自然感到无法理解,所以才会对之嗤之以鼻。 这也难怪,而今武林只有他一个丐帮还在为朝廷排忧解难,说起来他也十分无奈。但再无奈,他也不得不继续做下去,因为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定的原则。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对那些身在朝中却吃里爬外成为朝廷蛀牙的人深感厌恶。 只不过这个幸存者只是一个小小驿卒,还犯不着风寒胤的大忌,因此他才显得如此不以为然,若是其他大官,只怕风寒胤早就取了他的项上人头了。 我瞧他似乎已经入睡便没再多言,但我躺下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仍是为那幸存者离开这里的目的感到十分不解。 他想要保命那是肯定的,但如今关内战乱连连,他离开祁连山又只能入关,如何保命呢? 再有他一定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一个值得托付之人,但而今除了说给皇帝亲耳听,其他人只怕都不是什么可靠之人,他又能去找谁? 想到这里,我不由想到捕神。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以他们的脚程,这会儿也应该到了大同。还有漓香,不知小和尚是否照顾得了她的周全。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对捕神不甚放心。当初把漓香交给捕神纯属无奈,而且我想以漓香的身份,捕神当不至于对她怎么样。 可是我一想到那晚他在威合镖局之下的密道里击晕我,我便感到一阵疑惑和担忧。那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会让捕神不惜如此对我出手,他应当知道自己一旦出手便会引起我的怀疑。 第159章 乘风滔海 这一觉十分舒爽,也不知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天亮。 草原上的空气就是好,特别是早晨,阳光普照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实在令人神清气爽。 风寒胤好像早就起来了,我出门的时候正看见他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练功。 我瞧着有些奇怪,他双手握拳内曲,双腿扎了个马步牢牢的钉在地面上,然后便一动不动。 这特么是什么武功?怎么跟空信那小和尚的武功一般都怪模怪样的。 我爬上山坡,正看到风寒胤睁开眼睛,他瞧见我来了,当即收功起身,而后对着我笑道,“刚才的招式你记清楚了吗?” 我摇了摇头。 “那内息走向记清楚了吗?” 我仍然摇头。 风寒胤白了我一眼,“那你还学什么轻功,一边儿玩去!” 我特么哪里知道你这是轻功招式啊!我还以为你这是在修炼内功呢!偷盗武学还是江湖中人的大忌,我虽然不是什么纯正的江湖人,但好歹也算是在江湖中有点名头的吧。你这边练功,我在后面偷学...我做不来...也绝对不会这么做... 风寒胤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你说你一个捕快,怎么那么多讲究?” “就因为我是捕快,我才要讲究。”我着重强调了我还是个捕快的身份。 “当啥捕快啊!快回去辞了,跟着大哥当乞丐,每天有吃有喝有玩有乐的多好,干嘛非要当这个捕快,你不累吗?” “当捕快有当捕快的好处,当乞丐有当乞丐的逍遥,打架各司其职,不好吗?” 我并不觉得当捕快有多累,相反,此时的我觉得捕快是一种让人乐此不疲的职业。尽管当捕快的过程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阻碍,但正因为这些坎坷才让我享受其中的挑战。 风寒胤摆手道,“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看清楚了,这乃是乘风滔海内功修炼,只要你熟练的掌握内息的走向,那在运转内功之时便可轻而易举。” 说着,他又摆出了刚才那个姿势。 乘风滔海?这轻功的名字实在潇洒,一听就很不错! 我赶紧有模有样的跟着学了起来,通过感受他体内的内息走动将我自己的内力催动起来。 一边学着我一边问到,“怎么这轻功还要修炼内功?难道我的先天功不能驾驭吗?” 风寒胤解释道,“每一种轻功都必须搭配合适的内功心法,你的先天功是够强大,但同样也太笨重,内息运转转换起来不太流畅。乘风滔海是一种变化多端的轻功,内息流动需要多变,你的先天功只能聚集内力,但不能快速转换。” 我一听之下便明白了,当即不再多言,仔细的感受着他体内的内息流动。 因为先天功的浑然天成以及海纳百川,所以我对乘风滔海的内功并不担心,只要能将这内功完美的纳入先天功之内,凭着先天功的强大,一定可以将乘风滔海发挥到极致。 如此修炼大约半个时辰,风寒胤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太阳,“走吧,我们该走了。” 我点了点头,起身收功,正准备去跟渥伦道别,不料却被风寒胤拉住了,“就这样走吧,免得他们多想。” 我想也是,这时候去道别,那合黎部族里的人看见了一定会以为发生了什么。倒不如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反正渥伦已经知道了我们此来的目的,只要他不多想,其他人即便有所担忧想来也不碍事。 想着要离开这里,我这心里突然有点不舍,合黎部族的生活其实很惬意,牧羊放马,打猎围火,有山有水,有欢乐无焦虑,实在是令人向往。 如果有机会,我很想像他们一样。 回去的路途显得格外遥远,主要是风寒胤不准我骑马,非要让我用乘风滔海来赶路。 我心说这么训练也行,谁知道只是我训练,他依旧骑在马上哼着小曲儿喝着我口袋里的烈酒。 ...... 讲真,我不是怕累,我只是受不了他的马屁股对着我,所以我将乘风滔海的内功运转到了极致,一路上又蹦又跳的追。 乘风滔海的精髓在于多变,并不像其他轻功一般潇洒。这种轻功的要义在于根据不同地形展现出不同的轻功姿态,或跳,或爬,或翻滚或直奔,有点类似跑酷。但与之不同的是,乘风滔海的内息流动需要打量的内力和极速的变换,这就增加了不少修炼难度。 我在训练的过程中,不仅要不断的观察前面地形,还要记住在不同的地形上展现不同的形态,从而改变内息运转方向,一心要三用。 可怜我追了大半天也只能看到一个马屁股,我这心里有一句MMP真的要讲! “小子,快一点,你这样的速度,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大同?”风寒胤坐在马背上十分悠然,不时还来提醒我要跑快点。 “大哥,你来试试?人家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么坐着说话...也...也不腰疼?”长时间的奔跑跳跃对体力的消耗极大,虽然先天功可以维持内力,但我的内力毕竟没有达到风寒胤那种浑厚巅峰之态,而这门轻功又极其消耗内力,我是真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风寒胤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这样也好,让你多练练内功。” 说着,他一拍马屁股,居然加快了速度! 我心说你大爷的!老子才修炼多久啊?两个月不到好吧?能有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好吧!踏马的,别跑那么快啊!老子要喘不上气了! ...... 以前经常听别人说,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那时候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谁敢相信我半天内活生生的跑了两百多里地?风寒胤换着马骑,那两匹马都已经累得口吐白沫,更何况我这一直用双脚在跑! 我累得倒在路旁的大树下,体内内力不断外涌,通过奇经八脉四处流窜。 “小子,快点起来修炼内功,这时候最关键!” 第159章 乘风滔海 这一觉十分舒爽,也不知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天亮。 草原上的空气就是好,特别是早晨,阳光普照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实在令人神清气爽。 风寒胤好像早就起来了,我出门的时候正看见他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练功。 我瞧着有些奇怪,他双手握拳内曲,双腿扎了个马步牢牢的钉在地面上,然后便一动不动。 这特么是什么武功?怎么跟空信那小和尚的武功一般都怪模怪样的。 我爬上山坡,正看到风寒胤睁开眼睛,他瞧见我来了,当即收功起身,而后对着我笑道,“刚才的招式你记清楚了吗?” 我摇了摇头。 “那内息走向记清楚了吗?” 我仍然摇头。 风寒胤白了我一眼,“那你还学什么轻功,一边儿玩去!” 我特么哪里知道你这是轻功招式啊!我还以为你这是在修炼内功呢!偷盗武学还是江湖中人的大忌,我虽然不是什么纯正的江湖人,但好歹也算是在江湖中有点名头的吧。你这边练功,我在后面偷学...我做不来...也绝对不会这么做... 风寒胤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你说你一个捕快,怎么那么多讲究?” “就因为我是捕快,我才要讲究。”我着重强调了我还是个捕快的身份。 “当啥捕快啊!快回去辞了,跟着大哥当乞丐,每天有吃有喝有玩有乐的多好,干嘛非要当这个捕快,你不累吗?” “当捕快有当捕快的好处,当乞丐有当乞丐的逍遥,打架各司其职,不好吗?” 我并不觉得当捕快有多累,相反,此时的我觉得捕快是一种让人乐此不疲的职业。尽管当捕快的过程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阻碍,但正因为这些坎坷才让我享受其中的挑战。 风寒胤摆手道,“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看清楚了,这乃是乘风滔海内功修炼,只要你熟练的掌握内息的走向,那在运转内功之时便可轻而易举。” 说着,他又摆出了刚才那个姿势。 乘风滔海?这轻功的名字实在潇洒,一听就很不错! 我赶紧有模有样的跟着学了起来,通过感受他体内的内息走动将我自己的内力催动起来。 一边学着我一边问到,“怎么这轻功还要修炼内功?难道我的先天功不能驾驭吗?” 风寒胤解释道,“每一种轻功都必须搭配合适的内功心法,你的先天功是够强大,但同样也太笨重,内息运转转换起来不太流畅。乘风滔海是一种变化多端的轻功,内息流动需要多变,你的先天功只能聚集内力,但不能快速转换。” 我一听之下便明白了,当即不再多言,仔细的感受着他体内的内息流动。 因为先天功的浑然天成以及海纳百川,所以我对乘风滔海的内功并不担心,只要能将这内功完美的纳入先天功之内,凭着先天功的强大,一定可以将乘风滔海发挥到极致。 如此修炼大约半个时辰,风寒胤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太阳,“走吧,我们该走了。” 我点了点头,起身收功,正准备去跟渥伦道别,不料却被风寒胤拉住了,“就这样走吧,免得他们多想。” 我想也是,这时候去道别,那合黎部族里的人看见了一定会以为发生了什么。倒不如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反正渥伦已经知道了我们此来的目的,只要他不多想,其他人即便有所担忧想来也不碍事。 想着要离开这里,我这心里突然有点不舍,合黎部族的生活其实很惬意,牧羊放马,打猎围火,有山有水,有欢乐无焦虑,实在是令人向往。 如果有机会,我很想像他们一样。 回去的路途显得格外遥远,主要是风寒胤不准我骑马,非要让我用乘风滔海来赶路。 我心说这么训练也行,谁知道只是我训练,他依旧骑在马上哼着小曲儿喝着我口袋里的烈酒。 ...... 讲真,我不是怕累,我只是受不了他的马屁股对着我,所以我将乘风滔海的内功运转到了极致,一路上又蹦又跳的追。 乘风滔海的精髓在于多变,并不像其他轻功一般潇洒。这种轻功的要义在于根据不同地形展现出不同的轻功姿态,或跳,或爬,或翻滚或直奔,有点类似跑酷。但与之不同的是,乘风滔海的内息流动需要打量的内力和极速的变换,这就增加了不少修炼难度。 我在训练的过程中,不仅要不断的观察前面地形,还要记住在不同的地形上展现不同的形态,从而改变内息运转方向,一心要三用。 可怜我追了大半天也只能看到一个马屁股,我这心里有一句MMP真的要讲! “小子,快一点,你这样的速度,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大同?”风寒胤坐在马背上十分悠然,不时还来提醒我要跑快点。 “大哥,你来试试?人家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么坐着说话...也...也不腰疼?”长时间的奔跑跳跃对体力的消耗极大,虽然先天功可以维持内力,但我的内力毕竟没有达到风寒胤那种浑厚巅峰之态,而这门轻功又极其消耗内力,我是真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风寒胤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这样也好,让你多练练内功。” 说着,他一拍马屁股,居然加快了速度! 我心说你大爷的!老子才修炼多久啊?两个月不到好吧?能有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好吧!踏马的,别跑那么快啊!老子要喘不上气了! ...... 以前经常听别人说,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那时候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谁敢相信我半天内活生生的跑了两百多里地?风寒胤换着马骑,那两匹马都已经累得口吐白沫,更何况我这一直用双脚在跑! 我累得倒在路旁的大树下,体内内力不断外涌,通过奇经八脉四处流窜。 “小子,快点起来修炼内功,这时候最关键!” 第160章 艰苦修炼 练功难练功苦,练功不如磨豆腐。 人家一穿越都是什么极品修仙系统,极品修炼秘籍,或者穿越当皇帝,当王爷,当纨绔子弟什么,踏马的为什么一到我这里就成了当捕快,而且还是当个没有任何辅助系统的捕快。 听着风寒胤的催促,我自然也知道此时修炼内功最是时候,忍着酸痛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可是刚刚站起,双腿便一阵颤抖,差地又瘫坐下去。 “我说小子,别装模作样喊累,哥当年学这门轻功的时候可是从西北大漠一直跑到东海边上才准停下来的。你现在这点路程,还差得远呢,站好站好。” 说着,风寒胤一手将我提了起来,让我摆好修炼姿势。 我这心里只有一句MMP,真的要讲! 残阳在远处的山头挂着,几只寒鸦从树林之中飞出,朝着我来时的尽头缓缓而行。我听着道路旁的流水,叮咚敲响的节拍刚好打在我的内息之上。 我们尚未入关,祁连山的山脉在这里已经看不到影子,远处几座不知名的山峰挡住了我所能看见的远方。我不想被流水的节拍带走,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内息,终于渐渐进入修炼状态,身上的酸痛随着内息流动缓缓消失。 一路走来我们再也没看到过其他人,甚至连本该在这边驻守的瓦刺军士也没看到一个,到处都是一片荒凉,不见人烟,不见火光。 风寒胤站在身旁感受着我体内内力的流动,时不时出言指点,我也渐渐的闭上了眼睛,任内力自己温养经脉。 如此过去一夜,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四肢的酸痛感已经一扫而空,我感觉我特别有精神,生命力前所未有的旺盛。 风寒胤看了看前方的层峦叠嶂,不由皱眉道,“山势较为复杂的地方最适合你练习乘风滔海,但以你的内力太强,很难让乘风滔海循序渐进。” 我心说我内力太强反而还有害了? 风寒胤点头解释道,“你的内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一流高手,在这种内力加持下,乘风滔海就像一叶扁舟却被加上了几杆桅杆,速度自然够快,但能不能承受下来,会不会被波涛撞出几个窟窿却很难说。” 闻言,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先天功的远古,我体内内力增长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其他人,而且这种内力毫不浮夸,每一丝都异常厚实。而我初学乘风滔海,要的就是循序渐进,让四肢逐渐适应乘风滔海的节奏,一旦我内力过强,一些本该注重的细节就会被忽略,以至于让乘风滔海变成四不像。 “那该怎么办?我自己把自己的经脉封住?” “我们离大同至少还有十日的路程,在这段时间内如果你能坚持下来,效果定然显著。” 风寒胤的回答让我感到绝望,也就是说我不仅还要用双腿奔波十日,而且还要在失去先天功的条件下奔波十日。 此时此刻,我忽然发现修炼轻功远比修炼其他武功痛苦。 “小子,可别再喊累,你若是再这般喊下去,到了大同你就成哑巴了。”说着,风寒胤跨上马背,一溜烟似的消失在道路尽头。 我能说什么呢?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毕竟第一次学轻功,再苦再累也得忍着,大不了就朝天竖起中指! 经过昨夜的修炼休息,乘风滔海的内功运转已然十分流畅,再无当初的滞涩之感,我一路狂奔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追上了风寒胤。 他回头瞧了我一眼,而后双眉轻抖露出一丝“阴笑”,马鞭子在马屁股上猛的一拍,那马儿吃痛,疯也似的往前冲去。我憋住一口气,将体内没有封住的内力运转到极致,双腿如风车一般在地上不断往前窜。但身体承受力毕竟有限,到了下午的时候,身体的疲乏感和酸痛胀痛感便纷至沓来。 上山的时候,风寒胤终于不再骑马,而是和我一样用双脚往上攀爬。 不过他修炼乘风滔海的时间远比我长,所以我俩同时上山,不到一柱香的时候,他就消失在山坡的树林之中。 当我赶到山顶之时,他已经喝完一壶酒,正惬意的观赏着夕阳。 见我到达,当即起身下山。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拼了老命爬上来,正寻思着休息一下,不料风寒胤根本不给我机会,身影消失的瞬间还撂下一句话,“小子,下山之后再休息!” 我... 因为内力不足的缘故,下山之时我尽量让乘风滔海的内功自己运转,让内力控制身体。 山势陡峭,起伏不定而且满是荆棘长在杂草之中,有几次我都险些摔在里面,幸亏内力忽的震动,将身体拉了回来。 我抬眼朝下面看,满山坡的树木挡住了视线,只能听到几声马叫,心想怎么也不能输给两匹马不是?当即打起精神一纵一跃的往下面奔去。 如此十日,虽然大致方向依然是大同,但风寒胤净选地形复杂的地方走,我一路奔波不停,每一次竭力倒地之时我都能感觉到丹田里的内力在喷薄欲出,而每一次睡醒之后,四肢百骸的内力都会如潮水般汹涌磅礴。 这种在痛苦与享受之间切换的感觉就好像夏天游水之时,每一次入水都是一次享受而每一次浮出水面都会感觉到疲累,身体逐渐发生微弱变化,从之前的难以摆正姿态到现在越来越顺畅,效果果然显著。 我从未如此努力刻苦的练过功,就连上学那会儿都没有如此认真学习过,有人说努力未必成功,但成功必须努力。天赋给人以资本,努力给人以路径,成功需要资本,成功更需要走一条正确的道路。 风寒胤并不知道我学习轻功是为了什么,那时我说为了打架方便,其实他和我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借口。我学轻功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更快的适应这个江湖,我需要像一个江湖人一般拥有所有江湖人应该拥有的特征,比如,轻功。 只是,他没问,我自然也不会说。 第160章 艰苦修炼 练功难练功苦,练功不如磨豆腐。 人家一穿越都是什么极品修仙系统,极品修炼秘籍,或者穿越当皇帝,当王爷,当纨绔子弟什么,踏马的为什么一到我这里就成了当捕快,而且还是当个没有任何辅助系统的捕快。 听着风寒胤的催促,我自然也知道此时修炼内功最是时候,忍着酸痛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可是刚刚站起,双腿便一阵颤抖,差地又瘫坐下去。 “我说小子,别装模作样喊累,哥当年学这门轻功的时候可是从西北大漠一直跑到东海边上才准停下来的。你现在这点路程,还差得远呢,站好站好。” 说着,风寒胤一手将我提了起来,让我摆好修炼姿势。 我这心里只有一句MMP,真的要讲! 残阳在远处的山头挂着,几只寒鸦从树林之中飞出,朝着我来时的尽头缓缓而行。我听着道路旁的流水,叮咚敲响的节拍刚好打在我的内息之上。 我们尚未入关,祁连山的山脉在这里已经看不到影子,远处几座不知名的山峰挡住了我所能看见的远方。我不想被流水的节拍带走,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内息,终于渐渐进入修炼状态,身上的酸痛随着内息流动缓缓消失。 一路走来我们再也没看到过其他人,甚至连本该在这边驻守的瓦刺军士也没看到一个,到处都是一片荒凉,不见人烟,不见火光。 风寒胤站在身旁感受着我体内内力的流动,时不时出言指点,我也渐渐的闭上了眼睛,任内力自己温养经脉。 如此过去一夜,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四肢的酸痛感已经一扫而空,我感觉我特别有精神,生命力前所未有的旺盛。 风寒胤看了看前方的层峦叠嶂,不由皱眉道,“山势较为复杂的地方最适合你练习乘风滔海,但以你的内力太强,很难让乘风滔海循序渐进。” 我心说我内力太强反而还有害了? 风寒胤点头解释道,“你的内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一流高手,在这种内力加持下,乘风滔海就像一叶扁舟却被加上了几杆桅杆,速度自然够快,但能不能承受下来,会不会被波涛撞出几个窟窿却很难说。” 闻言,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先天功的远古,我体内内力增长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其他人,而且这种内力毫不浮夸,每一丝都异常厚实。而我初学乘风滔海,要的就是循序渐进,让四肢逐渐适应乘风滔海的节奏,一旦我内力过强,一些本该注重的细节就会被忽略,以至于让乘风滔海变成四不像。 “那该怎么办?我自己把自己的经脉封住?” “我们离大同至少还有十日的路程,在这段时间内如果你能坚持下来,效果定然显著。” 风寒胤的回答让我感到绝望,也就是说我不仅还要用双腿奔波十日,而且还要在失去先天功的条件下奔波十日。 此时此刻,我忽然发现修炼轻功远比修炼其他武功痛苦。 “小子,可别再喊累,你若是再这般喊下去,到了大同你就成哑巴了。”说着,风寒胤跨上马背,一溜烟似的消失在道路尽头。 我能说什么呢?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毕竟第一次学轻功,再苦再累也得忍着,大不了就朝天竖起中指! 经过昨夜的修炼休息,乘风滔海的内功运转已然十分流畅,再无当初的滞涩之感,我一路狂奔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追上了风寒胤。 他回头瞧了我一眼,而后双眉轻抖露出一丝“阴笑”,马鞭子在马屁股上猛的一拍,那马儿吃痛,疯也似的往前冲去。我憋住一口气,将体内没有封住的内力运转到极致,双腿如风车一般在地上不断往前窜。但身体承受力毕竟有限,到了下午的时候,身体的疲乏感和酸痛胀痛感便纷至沓来。 上山的时候,风寒胤终于不再骑马,而是和我一样用双脚往上攀爬。 不过他修炼乘风滔海的时间远比我长,所以我俩同时上山,不到一柱香的时候,他就消失在山坡的树林之中。 当我赶到山顶之时,他已经喝完一壶酒,正惬意的观赏着夕阳。 见我到达,当即起身下山。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拼了老命爬上来,正寻思着休息一下,不料风寒胤根本不给我机会,身影消失的瞬间还撂下一句话,“小子,下山之后再休息!” 我... 因为内力不足的缘故,下山之时我尽量让乘风滔海的内功自己运转,让内力控制身体。 山势陡峭,起伏不定而且满是荆棘长在杂草之中,有几次我都险些摔在里面,幸亏内力忽的震动,将身体拉了回来。 我抬眼朝下面看,满山坡的树木挡住了视线,只能听到几声马叫,心想怎么也不能输给两匹马不是?当即打起精神一纵一跃的往下面奔去。 如此十日,虽然大致方向依然是大同,但风寒胤净选地形复杂的地方走,我一路奔波不停,每一次竭力倒地之时我都能感觉到丹田里的内力在喷薄欲出,而每一次睡醒之后,四肢百骸的内力都会如潮水般汹涌磅礴。 这种在痛苦与享受之间切换的感觉就好像夏天游水之时,每一次入水都是一次享受而每一次浮出水面都会感觉到疲累,身体逐渐发生微弱变化,从之前的难以摆正姿态到现在越来越顺畅,效果果然显著。 我从未如此努力刻苦的练过功,就连上学那会儿都没有如此认真学习过,有人说努力未必成功,但成功必须努力。天赋给人以资本,努力给人以路径,成功需要资本,成功更需要走一条正确的道路。 风寒胤并不知道我学习轻功是为了什么,那时我说为了打架方便,其实他和我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借口。我学轻功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更快的适应这个江湖,我需要像一个江湖人一般拥有所有江湖人应该拥有的特征,比如,轻功。 只是,他没问,我自然也不会说。 第161章 瓦刺奸细 兰州已经落入瓦刺之手,我们只能绕道宁夏中卫,经宁夏卫沿着长城往南进入延安府。 三月十五,我们终于抵达了太原,这里已经和大同遥遥相望。 太原城北门被围得水泄不通,进城的百姓排起了长龙,很长时间才会往前挪动一点。 我心说即便这里将面临战事也不至于如此吧?看着架势也不像是因为即将要打仗所以戒严,倒像是在严查什么人。 若是如此排队进城,只怕我们等到明天也不一定能进去,无奈之下,我只好和风寒胤走到城门口唤来一个城门守卫。 进入延安府之时我就将行礼之中的官服换了,赶去祁连山时准备的两套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简直没办法见人。 那守卫见我一身六扇门的打扮,神色甚为恭敬,说起话来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什么。 我淡淡问到,“可是城中出了什么事?为何搜查得如此之严?” 刚才站在后面倒没看清楚进城门口在干什么,现在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城门守卫对每一个入城之人都在严格搜查。 那守卫闻言战战兢兢的道,“知府大人有令,严查瓦刺奸细。” “瓦刺奸细?” 我与风寒胤闻言都是一怔,怎么又冒出来个瓦刺奸细? 那守卫只知道要查什么瓦刺奸细,细枝末节一概不知,我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但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我将腰牌拿了出来,交到那守卫手中,“拿去给你们的长官,让他来见我。” 待那守卫去了,我这才对着风寒胤道,“看来我们回来得正是时候。” 不料风寒胤却微微摇头道,“是不是时候尚不可知。” 我以为他说的是这个瓦刺奸细是不是存在,而今还在不在城中,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所以我也就没有多问。 不多时,一个身穿军官服饰的中年汉子领着一队守卫朝我们走了过来。 那中年汉子与风寒胤年岁相差不大,只是此人比风寒胤矮了好大一截,与我相差不多。好吧,我承认我一直没把自己的身高与风寒胤想必就是因为...他特么的实在是太高了! “卑职高文清,拜见花捕头。”高文清便是那军官,他见我身穿六扇门官服,当即双手抬着我的腰牌单膝跪地拜见。 我接过腰牌却并未让他起身,淡淡问到,“城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高文清见我没让他起身,额头上瞬间就渗出了冷汗,闻言急忙应到,“这是知府大人的命令,前几日城中发现瓦刺奸细,已经戒严好几日了。” “前几日是几日?好几日又是好几日?你身为军官却含糊其词,你不知道在战场上一个小小的误判就会导致千万将士丧命吗!” 要想得知真实情况,那就必须从这些没有后台的人身上下手,但正常的询问肯定得不到,因为他也说了这是上头的命令。所以我只能装模作样的把事情说得很严重,让他觉得我不是可以随便糊弄之人。 当然,随便就可以糊弄我的人,至今还没出现。 高文清见我如此厉色,当即吓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磕头,“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说,到底是几日!” “五日!五日前城中发现瓦刺奸细,知府大人严令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必须接受城防严查。我们巡防营为此已经五日没有休息,一直都在城内搜查奸细。” 高文清这下就说得很详细了。 只是我没想到时候,城内居然还在搜查。这么说来,那奸细还在城中? “可有人见过那奸细?长什么模样,多大年龄,身高几尺,什么穿着?” “有有有,快给捕头大人拿过来!” 高文清将拿奸细的画像拿了过来,我与风寒胤打开一看,只见那画像上所画之人长相极其普通,让人看了毫无印象,但不像是瓦刺人,倒与汉人有几分相似。 主要是这画像实在是太随意了,就好像作画之人急于收工,连胡子眉毛都没有描好。 我心说这特么是哪个王八蛋画的?这踏马也太敷衍了事了吧? 但我知道问高文清肯定是没什么结果的,当即不再理会他,与风寒胤转身进了城门。 身份一亮出来,进城自然畅通无阻。 风寒胤问我是不是现在就去知府衙门,我点了点头道,“晚点再去只怕那知府就该有准备了。” 嫌犯画像有在知府衙门内有专门的画师负责,这幅画像不仅敷衍而且没有丝毫作用,就这样的画像能让百姓有影响吗? 前线战事在即,当此时刻出现瓦刺奸细本身就是一件大事,太原知府竟如此玩忽懈怠,装模作样,岂能不叫人气愤。 风寒胤道,“知府衙门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我当然知道他身为丐帮帮主,离开如此之久,自然有许多要事要处理,当即也没有拦他,只是问了联系方式之后便分道而行。 到了太原府衙门,我将名帖递了进去,不料那衙役回来禀报说知府大人正忙,不空见我。 我一听就来火,当即对那衙役说,“你回去告诉你们知府大人,我是为瓦刺奸细而来。” 摆明了姿态,太原知府总算是把我请了进去。 知府衙门甚大,一进门便是衙门公堂,看上去庄严无比,一块红底金字的“正大光明”牌匾挂在中央。 穿过公堂便是知府府邸,好家伙,山林水池比比皆是,连花园都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更别提那回廊阁楼,简直比皇城修得还富丽堂皇,堪称奢华。 到了所谓的客厅,一进门便是两棵矮松分立两旁,地上铺着绣着飞鹤秀林的地毯,两边摆放着红木高脚椅,而在两旁椅子的后面,类似酒柜架子上放着许多古玩字画,我甚至看到了一副完整版的《富春山居图》,而且不是赝品,绝对是黄公望的手笔! 我停在《富春山居图》久久没有挪步,这特么也太吓人了,我居然看到了完整版的!要知道这幅画在清代的时候被火烧毁过,分为了两段,2017的人哪里见到过完整版的! 第161章 瓦刺奸细 兰州已经落入瓦刺之手,我们只能绕道宁夏中卫,经宁夏卫沿着长城往南进入延安府。 三月十五,我们终于抵达了太原,这里已经和大同遥遥相望。 太原城北门被围得水泄不通,进城的百姓排起了长龙,很长时间才会往前挪动一点。 我心说即便这里将面临战事也不至于如此吧?看着架势也不像是因为即将要打仗所以戒严,倒像是在严查什么人。 若是如此排队进城,只怕我们等到明天也不一定能进去,无奈之下,我只好和风寒胤走到城门口唤来一个城门守卫。 进入延安府之时我就将行礼之中的官服换了,赶去祁连山时准备的两套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简直没办法见人。 那守卫见我一身六扇门的打扮,神色甚为恭敬,说起话来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什么。 我淡淡问到,“可是城中出了什么事?为何搜查得如此之严?” 刚才站在后面倒没看清楚进城门口在干什么,现在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城门守卫对每一个入城之人都在严格搜查。 那守卫闻言战战兢兢的道,“知府大人有令,严查瓦刺奸细。” “瓦刺奸细?” 我与风寒胤闻言都是一怔,怎么又冒出来个瓦刺奸细? 那守卫只知道要查什么瓦刺奸细,细枝末节一概不知,我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但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我将腰牌拿了出来,交到那守卫手中,“拿去给你们的长官,让他来见我。” 待那守卫去了,我这才对着风寒胤道,“看来我们回来得正是时候。” 不料风寒胤却微微摇头道,“是不是时候尚不可知。” 我以为他说的是这个瓦刺奸细是不是存在,而今还在不在城中,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所以我也就没有多问。 不多时,一个身穿军官服饰的中年汉子领着一队守卫朝我们走了过来。 那中年汉子与风寒胤年岁相差不大,只是此人比风寒胤矮了好大一截,与我相差不多。好吧,我承认我一直没把自己的身高与风寒胤想必就是因为...他特么的实在是太高了! “卑职高文清,拜见花捕头。”高文清便是那军官,他见我身穿六扇门官服,当即双手抬着我的腰牌单膝跪地拜见。 我接过腰牌却并未让他起身,淡淡问到,“城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高文清见我没让他起身,额头上瞬间就渗出了冷汗,闻言急忙应到,“这是知府大人的命令,前几日城中发现瓦刺奸细,已经戒严好几日了。” “前几日是几日?好几日又是好几日?你身为军官却含糊其词,你不知道在战场上一个小小的误判就会导致千万将士丧命吗!” 要想得知真实情况,那就必须从这些没有后台的人身上下手,但正常的询问肯定得不到,因为他也说了这是上头的命令。所以我只能装模作样的把事情说得很严重,让他觉得我不是可以随便糊弄之人。 当然,随便就可以糊弄我的人,至今还没出现。 高文清见我如此厉色,当即吓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磕头,“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说,到底是几日!” “五日!五日前城中发现瓦刺奸细,知府大人严令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必须接受城防严查。我们巡防营为此已经五日没有休息,一直都在城内搜查奸细。” 高文清这下就说得很详细了。 只是我没想到时候,城内居然还在搜查。这么说来,那奸细还在城中? “可有人见过那奸细?长什么模样,多大年龄,身高几尺,什么穿着?” “有有有,快给捕头大人拿过来!” 高文清将拿奸细的画像拿了过来,我与风寒胤打开一看,只见那画像上所画之人长相极其普通,让人看了毫无印象,但不像是瓦刺人,倒与汉人有几分相似。 主要是这画像实在是太随意了,就好像作画之人急于收工,连胡子眉毛都没有描好。 我心说这特么是哪个王八蛋画的?这踏马也太敷衍了事了吧? 但我知道问高文清肯定是没什么结果的,当即不再理会他,与风寒胤转身进了城门。 身份一亮出来,进城自然畅通无阻。 风寒胤问我是不是现在就去知府衙门,我点了点头道,“晚点再去只怕那知府就该有准备了。” 嫌犯画像有在知府衙门内有专门的画师负责,这幅画像不仅敷衍而且没有丝毫作用,就这样的画像能让百姓有影响吗? 前线战事在即,当此时刻出现瓦刺奸细本身就是一件大事,太原知府竟如此玩忽懈怠,装模作样,岂能不叫人气愤。 风寒胤道,“知府衙门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我当然知道他身为丐帮帮主,离开如此之久,自然有许多要事要处理,当即也没有拦他,只是问了联系方式之后便分道而行。 到了太原府衙门,我将名帖递了进去,不料那衙役回来禀报说知府大人正忙,不空见我。 我一听就来火,当即对那衙役说,“你回去告诉你们知府大人,我是为瓦刺奸细而来。” 摆明了姿态,太原知府总算是把我请了进去。 知府衙门甚大,一进门便是衙门公堂,看上去庄严无比,一块红底金字的“正大光明”牌匾挂在中央。 穿过公堂便是知府府邸,好家伙,山林水池比比皆是,连花园都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更别提那回廊阁楼,简直比皇城修得还富丽堂皇,堪称奢华。 到了所谓的客厅,一进门便是两棵矮松分立两旁,地上铺着绣着飞鹤秀林的地毯,两边摆放着红木高脚椅,而在两旁椅子的后面,类似酒柜架子上放着许多古玩字画,我甚至看到了一副完整版的《富春山居图》,而且不是赝品,绝对是黄公望的手笔! 我停在《富春山居图》久久没有挪步,这特么也太吓人了,我居然看到了完整版的!要知道这幅画在清代的时候被火烧毁过,分为了两段,2017的人哪里见到过完整版的! 第162章 太原知府程远志 讲真,我不是一个喜爱书画的人,但在看到完整版《富春山居图》的瞬间,我被震撼得久久不能言语。 画上峰峦叠嶂,云山烟树,松石挺秀,沙汀村舍,密疏有致,水墨浅绛,当真可谓“山川浑厚,草木画滋。”即便我此时身在大西北,脑海中也不由得浮现出一副广阔秀美的江南风景。 这幅画的秀润淡雅与气度不凡即使是我这个不懂书画音律的小捕快也能被其画卷上的内容所震撼,更别提那些画痴们多这幅画有多高评价。 我不知道在这时候这幅画能有多大价值,但在2017,这幅画已经是无价之宝,被称为“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 我强忍着把这幅画装进自己口袋里的冲动,坐在了一旁的高脚椅上。 太原知府还没有出来,也不知在干什么,我心想我这个钦赐捕头的名头难道不够响亮?看来是我太高估了自己。 没等多久,一个身穿云霞孔雀纹官服,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从客厅一侧走了进来,进门便对着我道,“下官程远志,不知花捕头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程远志不过四十来岁,但双鬓白,官帽下的额头上露出一两缕发丝,也是雪白。一双丹凤眼摄人心魄,鹰钩鼻微微上翘给人一种不好相与的感觉。 他说有失远迎,其实根本就不想远迎。我也懒得与他争辩这许多,闻言当即摆手道,“程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寒暄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今日前来便是想问一问这太原城中瓦刺奸细之事。” 说着,我将那奸细画像拿了出来,“还请程大人解释一下,如此画像如何缉捕嫌犯?” 程远志接过画像看了一眼,竟露出些许疑惑之色,反问道,“不知花捕头此言何意,莫不是这画像有什么问题?” 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忍不住一声冷笑,“呵,好一个有什么问题。大人既然装糊涂,那在下就为大人好生解释一下。” “敢问程大人,这画像可是出自知府衙门画师之手?” “这是下官亲自发下的海捕文书,自然是知府衙门画师所画。” 程远志好似胸有成竹,回答问题之时镇定自若。 见他承认,我当即追问到,“既然如此,那大人可否解释一下,世上可有无眉之人?” 我指着那人像的眼睛盯着程远志,他那两道眉毛显然是经过精心修建的,犹如撇捺一般。但画像上的人却没有眉毛,胡须也只是点了两笔,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几颗痣。 程远志看了看那画像,仍是不以为然,皱眉问到,“不知花捕头的意思是?” “在下的意思是如此草率作画,如何能叫百姓辨认清楚?如果没人能辨认清楚,大人这海捕文书又有何用?” “花捕头原来是为了这个,那下官可要为自己说两句话了。” 面对我严词厉色的质问,程远志丝毫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一丝无辜之色。 只听他道,“见过那瓦刺奸细的只有一人,便是客栈的店小二,画师所画之像也是根据他的描述所绘,如果这也能怪在下官头上,下官甘愿领罪。” 说着,程远志脸上浮现出无可奈何“任我处置”的神色,说得难听点,那这就叫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心中有气,闻言忍不住大喝一声,“程大人!你可知你办的是什么案,抓的是什么人?而今大战在即,瓦刺奸细该是何等大事?岂容你如此敷衍!” 他被我忽的一吼,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花捕头,莫以为你是京官便可以对本官指手画脚,而今这里是太原!不是京城!” “哟,大人还知道在下是京官呀!那可真是劳烦大人挂念了。倘若此事大人不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释,到了陛下面前,在下自有分说!” 我不相信那店小二既能看到那奸细的面目却独独忽略了其眉毛,这跟碰到野狗却没看到它嘴里的獠牙是一个道理,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怎么可能没看到?除非那奸细当真没有眉毛。 “花捕头爱上哪分说便上哪分说去,下官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忙,花捕头若是没有其他事,这便请吧。” 这程远志居然下了逐客令,居然一点也不在乎我会不会去皇帝面前告状。 我心说这回我遇到个奇葩了,你特么乌纱帽都是皇帝给的,你居然还不怕皇帝给摘了? “程大人果然厉害,在下算是见识了,不过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哦,顺便说一句,大人这知府衙门修得真不错,还有那副‘富春山居图’,大人兴致高雅的确非常人,想必陛下对大人一定会很感兴趣。” “等等!” 程远志忽的叫住了我,转头看了看那《富春山居图》,甚是谨慎的问到,“花捕头可知这副画真假?” 我闻言一怔,不由有些惊讶,这个程远志居然不知道这幅画的真假?这不能吧,他收藏这么多名画书法,一看就是个行家,怎么可能辨认不出这幅画的真假? “花捕头有所不知,此画我也近来才得到的,一直不敢肯定真假,花捕头若是能帮本官辨认一番,本官必有重谢。” “程大人,一幅画重要还是瓦刺奸细重要?现如今这个当口你竟然还有心思辨认一幅画的真假!” 我是越说越气,这程远志摆明了不想理会瓦刺奸细之事,但兰州已破,按照历史所载接下来便是太原大同宣府,瓦刺都特么打到家门口了,他居然还不慌不忙在这里摆弄书画。 “花捕头不愿帮忙便算了,恕不远送!” 程远志见我不愿意帮他辨认《富春山居图》的真假,当即拂袖转身,冷哼一声后走进了偏厅。 我特么第一次遇到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心中怒火一冒三千丈,当即离开了知府衙门。 既然他程远志自己不把自己的乌纱帽当回事,那我可要好好的参他一本,如此敷衍了事之人居然也能成为封疆大吏,玛德,这特么都是什么世道。 第162章 太原知府程远志 讲真,我不是一个喜爱书画的人,但在看到完整版《富春山居图》的瞬间,我被震撼得久久不能言语。 画上峰峦叠嶂,云山烟树,松石挺秀,沙汀村舍,密疏有致,水墨浅绛,当真可谓“山川浑厚,草木画滋。”即便我此时身在大西北,脑海中也不由得浮现出一副广阔秀美的江南风景。 这幅画的秀润淡雅与气度不凡即使是我这个不懂书画音律的小捕快也能被其画卷上的内容所震撼,更别提那些画痴们多这幅画有多高评价。 我不知道在这时候这幅画能有多大价值,但在2017,这幅画已经是无价之宝,被称为“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 我强忍着把这幅画装进自己口袋里的冲动,坐在了一旁的高脚椅上。 太原知府还没有出来,也不知在干什么,我心想我这个钦赐捕头的名头难道不够响亮?看来是我太高估了自己。 没等多久,一个身穿云霞孔雀纹官服,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从客厅一侧走了进来,进门便对着我道,“下官程远志,不知花捕头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程远志不过四十来岁,但双鬓白,官帽下的额头上露出一两缕发丝,也是雪白。一双丹凤眼摄人心魄,鹰钩鼻微微上翘给人一种不好相与的感觉。 他说有失远迎,其实根本就不想远迎。我也懒得与他争辩这许多,闻言当即摆手道,“程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寒暄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今日前来便是想问一问这太原城中瓦刺奸细之事。” 说着,我将那奸细画像拿了出来,“还请程大人解释一下,如此画像如何缉捕嫌犯?” 程远志接过画像看了一眼,竟露出些许疑惑之色,反问道,“不知花捕头此言何意,莫不是这画像有什么问题?” 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忍不住一声冷笑,“呵,好一个有什么问题。大人既然装糊涂,那在下就为大人好生解释一下。” “敢问程大人,这画像可是出自知府衙门画师之手?” “这是下官亲自发下的海捕文书,自然是知府衙门画师所画。” 程远志好似胸有成竹,回答问题之时镇定自若。 见他承认,我当即追问到,“既然如此,那大人可否解释一下,世上可有无眉之人?” 我指着那人像的眼睛盯着程远志,他那两道眉毛显然是经过精心修建的,犹如撇捺一般。但画像上的人却没有眉毛,胡须也只是点了两笔,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几颗痣。 程远志看了看那画像,仍是不以为然,皱眉问到,“不知花捕头的意思是?” “在下的意思是如此草率作画,如何能叫百姓辨认清楚?如果没人能辨认清楚,大人这海捕文书又有何用?” “花捕头原来是为了这个,那下官可要为自己说两句话了。” 面对我严词厉色的质问,程远志丝毫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一丝无辜之色。 只听他道,“见过那瓦刺奸细的只有一人,便是客栈的店小二,画师所画之像也是根据他的描述所绘,如果这也能怪在下官头上,下官甘愿领罪。” 说着,程远志脸上浮现出无可奈何“任我处置”的神色,说得难听点,那这就叫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心中有气,闻言忍不住大喝一声,“程大人!你可知你办的是什么案,抓的是什么人?而今大战在即,瓦刺奸细该是何等大事?岂容你如此敷衍!” 他被我忽的一吼,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花捕头,莫以为你是京官便可以对本官指手画脚,而今这里是太原!不是京城!” “哟,大人还知道在下是京官呀!那可真是劳烦大人挂念了。倘若此事大人不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释,到了陛下面前,在下自有分说!” 我不相信那店小二既能看到那奸细的面目却独独忽略了其眉毛,这跟碰到野狗却没看到它嘴里的獠牙是一个道理,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怎么可能没看到?除非那奸细当真没有眉毛。 “花捕头爱上哪分说便上哪分说去,下官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忙,花捕头若是没有其他事,这便请吧。” 这程远志居然下了逐客令,居然一点也不在乎我会不会去皇帝面前告状。 我心说这回我遇到个奇葩了,你特么乌纱帽都是皇帝给的,你居然还不怕皇帝给摘了? “程大人果然厉害,在下算是见识了,不过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哦,顺便说一句,大人这知府衙门修得真不错,还有那副‘富春山居图’,大人兴致高雅的确非常人,想必陛下对大人一定会很感兴趣。” “等等!” 程远志忽的叫住了我,转头看了看那《富春山居图》,甚是谨慎的问到,“花捕头可知这副画真假?” 我闻言一怔,不由有些惊讶,这个程远志居然不知道这幅画的真假?这不能吧,他收藏这么多名画书法,一看就是个行家,怎么可能辨认不出这幅画的真假? “花捕头有所不知,此画我也近来才得到的,一直不敢肯定真假,花捕头若是能帮本官辨认一番,本官必有重谢。” “程大人,一幅画重要还是瓦刺奸细重要?现如今这个当口你竟然还有心思辨认一幅画的真假!” 我是越说越气,这程远志摆明了不想理会瓦刺奸细之事,但兰州已破,按照历史所载接下来便是太原大同宣府,瓦刺都特么打到家门口了,他居然还不慌不忙在这里摆弄书画。 “花捕头不愿帮忙便算了,恕不远送!” 程远志见我不愿意帮他辨认《富春山居图》的真假,当即拂袖转身,冷哼一声后走进了偏厅。 我特么第一次遇到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心中怒火一冒三千丈,当即离开了知府衙门。 既然他程远志自己不把自己的乌纱帽当回事,那我可要好好的参他一本,如此敷衍了事之人居然也能成为封疆大吏,玛德,这特么都是什么世道。 第163章 司马御寒 我在丐帮分舵里等了风寒胤片刻,心中越想越气,当即叫人拿来纸笔,我要给朝中的杨太师写信。 只是我正在措辞之际,风寒胤便来了。 他问我情况如何,我与他说了,风寒胤皱眉问到,“倘若那奸细当真是没有眉毛之人呢?又或者说是因为那店小二确实没有注意到奸细的眉毛呢?你现在这么火急火燎的写信上奏,一不小心就会被朝中奸细所利用,给你们六扇门扣上一顶污蔑朝廷命官的帽子。” 我当然知道朝中有奸细,也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抓捕那瓦刺奸细,或者说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那程远志实在是欺人太甚,瓦刺距离太原已经不过三百多里,他居然还有心思鉴定一幅画的真假,完全没把瓦刺放在心上。 如此知府如何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那瓦刺攻来,岂不是不用吹灰之力便可攻入太原,从而兵锋所向无所披靡? 我就说仅凭一个青龙会如何能与瓦刺里应外合不到半年便兵临京城,原来瓦刺一路攻来,所遇大明文武尽皆是程远志之流,大明不败才怪。 我虽然是个现代人,长期接受现代文化教育,对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记忆深刻而且终身不忘,但特么而今是什么朝代?这是大明朝啊?程远志什么人物?那可是大明朝的封疆大吏啊!居然如此玩忽职守懈怠不堪,这要是放在2017,早被习大大给打下马了。 不行,这种人不能任由他来组织防守太原,必须找个有能力的人来才行。 “而今太原城中只剩下守城军士不到五千,周边府卫的军士全部被调往了兰州前线以及大同前线,善誉侯已经进驻大同,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西征,太原不一定会成为瓦刺进攻的目标。” 风寒胤为了不让我擅动,详细分析了一下当前局势。 善誉侯西征那是迟早的事,这事儿我在京城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但瓦刺会不会因为善誉侯而放弃进攻太原却很难说。 其西路大军已经攻入兰州,若他们要与中路大军汇合,必然会路过太原,放着这么一座巨城视而不见,我想绝对不是瓦刺的风格。 无论怎么样,太原都应该有防范才是,而且在太原城中还发现了瓦刺奸细,岂能不重视? 风寒胤闻言不住摇头,“小子,你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行军打仗不是你的强项,就像那日你与渥伦说的,你弄清楚你应该弄清楚的事便可以了,其他的事自然有其他人去负责,你有何必如此费神。” “风大哥,怎么能这么说呢?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倘若人人都是这般想法,大明朝如何会不亡?” “大明亡朝?”风寒胤脸色骤变,急忙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当即对我慎之又慎的道,“如此之言岂可乱说?” 我摆了摆手道,“从秦朝到前朝大元,历史的进程都是一样的,倘若大明改变不了国体,亡朝是迟早的事儿。”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改变国体大明就不会亡?” 风寒胤忽的起疑,炯炯目光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也知道自己失言,我这时候跟他说这些完全就是“对牛弹琴”,当即圆场道,“改革乃是朝代兴衰的关键,我只是希望大明能改革中兴,至于当权者会不会这么做,又岂是我所能左右的。” 说着我急忙把话题扯了回来,“而今最为紧迫的是找到那瓦刺奸细,或者证实那瓦刺奸细是否真是存在,这里,还需要风大哥帮忙。” 风寒胤闻言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递给我,“自己看吧。” 我打开书信一看,原来丐帮早就调查哈过了,那瓦刺奸细的确存在,而且就住在离丐帮分舵不到两里路的云来客栈。 据丐帮打探到消息,那瓦刺奸细行踪甚为诡异,头一日便在客栈里出现过,当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知府衙门把整个太原都翻了一遍,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 而今此人到底是藏在城中某处还是已经出城去了,就连丐帮也无法肯定。 我深感此事棘手,当即问到,“如此说来,咱们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找?” 风寒胤目光深邃的望着天边流云,“瓦刺之乱,福兮祸兮,谁也说不准。就像你说的,国体乃是根本,当权者若注意不到这点,即便击退了瓦刺又能如何?” 我心说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萧索了,与以前洒脱豪迈的风寒胤完全不同。 不料风寒胤却转身对着我笑道,“你也不必着急,丐帮无论如何也会尽全力打探消息。”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这时,一个丐帮弟子进门禀报道,“帮主,客人到了。” 客人? 风寒胤看着我道,“你也来见见。” 说着,我们出了偏厅来到了外面的客厅之中,只见炎宗宗主司马御寒正坐在偏厅之内。 司马御寒身穿一袭白袍,本就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模样被着白跑衬托得更加俊美。 见到我与风寒胤同时出现,司马御寒脸上明显闪过一抹讶异,但却仍是起身微笑拱手道,“原来花捕头也在此。” 对司马御寒的影响,我一直停留在天下会前,在观星楼外那一面,今次也只是第二次见面。 想着他不过二十三四便已经是一派宗门之主,比那唐秋影,唐少陵实在强出不少,心中也不由暗暗钦佩。 “司马宗主,大家既以江湖之礼相见,那便以江湖规矩相称即可,这捕头的称呼,听着甚是别扭。”我倒不是矫情,主要是这里三人除了我在朝廷任职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点与朝廷有联系,而且司马御寒的炎宗乃是四大闲宗之一,我猜他此次前来定然不会是因为朝廷之事。 风寒胤抬手示意我们坐下,而后了然笑道,“花兄弟所言不错,大家既是江湖人,便以江湖规矩相称即可,什么捕头捕头的,听起来就让人一阵反感。” “风兄真是快人快语,御寒受教了。” 第163章 司马御寒 我在丐帮分舵里等了风寒胤片刻,心中越想越气,当即叫人拿来纸笔,我要给朝中的杨太师写信。 只是我正在措辞之际,风寒胤便来了。 他问我情况如何,我与他说了,风寒胤皱眉问到,“倘若那奸细当真是没有眉毛之人呢?又或者说是因为那店小二确实没有注意到奸细的眉毛呢?你现在这么火急火燎的写信上奏,一不小心就会被朝中奸细所利用,给你们六扇门扣上一顶污蔑朝廷命官的帽子。” 我当然知道朝中有奸细,也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抓捕那瓦刺奸细,或者说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那程远志实在是欺人太甚,瓦刺距离太原已经不过三百多里,他居然还有心思鉴定一幅画的真假,完全没把瓦刺放在心上。 如此知府如何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那瓦刺攻来,岂不是不用吹灰之力便可攻入太原,从而兵锋所向无所披靡? 我就说仅凭一个青龙会如何能与瓦刺里应外合不到半年便兵临京城,原来瓦刺一路攻来,所遇大明文武尽皆是程远志之流,大明不败才怪。 我虽然是个现代人,长期接受现代文化教育,对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记忆深刻而且终身不忘,但特么而今是什么朝代?这是大明朝啊?程远志什么人物?那可是大明朝的封疆大吏啊!居然如此玩忽职守懈怠不堪,这要是放在2017,早被习大大给打下马了。 不行,这种人不能任由他来组织防守太原,必须找个有能力的人来才行。 “而今太原城中只剩下守城军士不到五千,周边府卫的军士全部被调往了兰州前线以及大同前线,善誉侯已经进驻大同,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西征,太原不一定会成为瓦刺进攻的目标。” 风寒胤为了不让我擅动,详细分析了一下当前局势。 善誉侯西征那是迟早的事,这事儿我在京城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但瓦刺会不会因为善誉侯而放弃进攻太原却很难说。 其西路大军已经攻入兰州,若他们要与中路大军汇合,必然会路过太原,放着这么一座巨城视而不见,我想绝对不是瓦刺的风格。 无论怎么样,太原都应该有防范才是,而且在太原城中还发现了瓦刺奸细,岂能不重视? 风寒胤闻言不住摇头,“小子,你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行军打仗不是你的强项,就像那日你与渥伦说的,你弄清楚你应该弄清楚的事便可以了,其他的事自然有其他人去负责,你有何必如此费神。” “风大哥,怎么能这么说呢?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倘若人人都是这般想法,大明朝如何会不亡?” “大明亡朝?”风寒胤脸色骤变,急忙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当即对我慎之又慎的道,“如此之言岂可乱说?” 我摆了摆手道,“从秦朝到前朝大元,历史的进程都是一样的,倘若大明改变不了国体,亡朝是迟早的事儿。”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改变国体大明就不会亡?” 风寒胤忽的起疑,炯炯目光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也知道自己失言,我这时候跟他说这些完全就是“对牛弹琴”,当即圆场道,“改革乃是朝代兴衰的关键,我只是希望大明能改革中兴,至于当权者会不会这么做,又岂是我所能左右的。” 说着我急忙把话题扯了回来,“而今最为紧迫的是找到那瓦刺奸细,或者证实那瓦刺奸细是否真是存在,这里,还需要风大哥帮忙。” 风寒胤闻言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递给我,“自己看吧。” 我打开书信一看,原来丐帮早就调查哈过了,那瓦刺奸细的确存在,而且就住在离丐帮分舵不到两里路的云来客栈。 据丐帮打探到消息,那瓦刺奸细行踪甚为诡异,头一日便在客栈里出现过,当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知府衙门把整个太原都翻了一遍,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 而今此人到底是藏在城中某处还是已经出城去了,就连丐帮也无法肯定。 我深感此事棘手,当即问到,“如此说来,咱们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找?” 风寒胤目光深邃的望着天边流云,“瓦刺之乱,福兮祸兮,谁也说不准。就像你说的,国体乃是根本,当权者若注意不到这点,即便击退了瓦刺又能如何?” 我心说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萧索了,与以前洒脱豪迈的风寒胤完全不同。 不料风寒胤却转身对着我笑道,“你也不必着急,丐帮无论如何也会尽全力打探消息。”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这时,一个丐帮弟子进门禀报道,“帮主,客人到了。” 客人? 风寒胤看着我道,“你也来见见。” 说着,我们出了偏厅来到了外面的客厅之中,只见炎宗宗主司马御寒正坐在偏厅之内。 司马御寒身穿一袭白袍,本就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模样被着白跑衬托得更加俊美。 见到我与风寒胤同时出现,司马御寒脸上明显闪过一抹讶异,但却仍是起身微笑拱手道,“原来花捕头也在此。” 对司马御寒的影响,我一直停留在天下会前,在观星楼外那一面,今次也只是第二次见面。 想着他不过二十三四便已经是一派宗门之主,比那唐秋影,唐少陵实在强出不少,心中也不由暗暗钦佩。 “司马宗主,大家既以江湖之礼相见,那便以江湖规矩相称即可,这捕头的称呼,听着甚是别扭。”我倒不是矫情,主要是这里三人除了我在朝廷任职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点与朝廷有联系,而且司马御寒的炎宗乃是四大闲宗之一,我猜他此次前来定然不会是因为朝廷之事。 风寒胤抬手示意我们坐下,而后了然笑道,“花兄弟所言不错,大家既是江湖人,便以江湖规矩相称即可,什么捕头捕头的,听起来就让人一阵反感。” “风兄真是快人快语,御寒受教了。” 第164章 八派论道 我们三人坐下后,风寒胤当先开口问到,“未知司马兄弟此次前来所谓何事?炎宗远在云南,司马兄弟如此长途跋涉既不是为了瓦刺,当也不会是为了天下会,我倒是很好奇。” 司马御寒闻言先是一怔,略带疑惑的反问道,“风兄难道不知?” 风寒胤试探性的应到,“莫不是少室山八派论道?” 司马御寒微笑着点头,风寒胤也是淡淡一笑,“八派论道本是我八大派的事,司马兄弟何时也变得如此专注了?” 我对八派论道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插嘴。 只听司马御寒轻摇画扇,兴致勃勃的道,“今时不同往日,而今八派再不是当初那八派,论道自然也不会再是论道。” 这话好像说到风寒胤心坎里去了,他闻言只是一叹,却并未多言。 我趁机问到,“风兄,司马兄,这所谓的八派论道到底指的是什么?” 我心中猜测的八派论道应当是武林八大派相互坐在一起讨论武学,振兴中原武林等等,但瞧这两人说的,好像并不只是这么回事。 司马御寒看了风寒胤一眼,并没说话,只见风寒胤叹道,“所谓的八派论道,表面每十年进行的一次账目清算。这十年之中八派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结果如何,都可以在论道大会上相互清算,当然,所谓的清算,也就是武力解决一切。” 这是什么论道?怎么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司马御寒淡若轻风的道,“以往的八派论道无非便是小小争执一番,说是武力解决一切,但其实更多的是相互切磋。而今次的论道大会,只怕不会如此简单,风兄身为丐帮帮主,想来也应该有所准备吧?” 而今中原武林两大阵营分立,如此局面已经持续十年之久,再加上之前的木叶道长了因大师之死,万福楼案,冉未风案,即便少林寺的大和尚与武当的道长们十分能忍,只怕在此次大会上也很难不开腔,不说话。而一旦开腔说话,势必引发两派争斗。 风寒胤身为丐帮帮主,明面上他是站在少林寺这边的,但实际上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想掺和这两大阵营的事。 只是人在江湖,他又如何能撇得干干净净呢? 司马御寒的来意已经很清楚,他就是来打听风寒胤对此次论道大会的看法的,四大闲宗本不理江湖事,但面对如此重大盛会,想必谁也会不甘寂寞。 不过风寒胤却并未表明态度,在他看来,而今说这些已经太晚,两大阵营的相互争斗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待司马御寒走后,风寒胤这才对我道,“我如此着急的回来,便是为了这论道大会,只是没想到四大闲宗也会去,到时候面不了一场争斗,四大闲宗坐山观虎斗,倒美了他们。” 我有些不解的问到,“既是八大派,那为何还要他们参加?少室山乃佛门净地,里面的大和尚随便找个借口不也能将他们拦在外面?” 风寒胤摇头道,“不是如此简单,四大闲宗虽说没道理参加,可是四大闲宗而今在江湖上的地位已经超越了出武当少林峨眉丐帮之外的其他四派,若是把他们排除再外,只会引起这四大闲宗的猜忌。” 其实认真想想风寒胤的话也没错,四大闲宗如今的江湖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唐门逍遥崆峒华山,若是这么大的盛会都不让他们参与,他们不好好折腾一番才怪呢。 我心说这特么都是什么武林,怎么感觉跟我想像中的武林一点儿也不像?大家不应该都是同仇敌忾共御外辱的吗?怎么现在瓦刺在攻城,他们反倒自己在相互内斗? 难怪风寒胤今日的脸色有些不一样,想来当是为了这八派论道所烦恼。 即便他再是洒脱,遇到这种事之时,他也十分无奈,偌大武林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想着,我也跟着忧虑起来,中原武林在这时候展开大规模的内斗,正中了青龙会的下怀,少林寺的大和尚与武当的道长们难道真的一点儿也看不到? 我不信,绝对不信。 但京城那边还未传来消息,正统老儿与青龙会的较量到底怎么样了,还没有结果,但我猜测,正统老儿绝对不可能把青龙会一网打尽,反倒是青龙会,说不定就会出什么奇招致使正统老儿御驾亲征。 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如果王振也是青龙会之人呢?以历史记载加之而今局势,如果王振也是青龙会的奸细,那正统老儿御驾亲征之事便可以说“水到渠成。” 京城青龙会没有被他一网打尽,而前线战事告急,朝臣们一片慌乱,内忧加外患,正统老儿只能快速做出强大而有力的反应,而能堵住悠悠众口的,便是御驾亲征。 想到这里,我心中忍不住一惊,难道说历史上的正统亲征真的是这么回事?这可太特么奇葩了,谁敢相信正统老儿是被逼着亲征的? 风寒胤见我脸色不对,当即问到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来当此时候再去追究这个瓦刺奸细已经毫无作用,当务之急是将那个祁连山驿站之中的幸存者找到,通过他来挖出朝中奸细,然后再来看看怎么抗击外辱。 风寒胤已经把消息放了出去,我知道他要把那人逼出来,在最短的时间内,如若不然等到瓦刺抵达大同,倘若前线兵败,京城将再无防守战线,将直面瓦刺大军,这不是风寒胤愿意看到的。 我与风寒胤商议了一阵,八派论道大会还有半月,也就是四月初才会开始。在这段时间里,我先返回京城将我所知道的事禀报给皇帝,让正统老儿先把朝内的奸细挖出来再说。 风寒胤则继续寻找那幸存者,能找到则罢,找不到便劝说两大阵营合力抗敌,此时已经再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 话不多言,我们商议确定之后便立刻展开行动,我先从太原赶往大同,我要去看看捕神他们的情况。 第164章 八派论道 我们三人坐下后,风寒胤当先开口问到,“未知司马兄弟此次前来所谓何事?炎宗远在云南,司马兄弟如此长途跋涉既不是为了瓦刺,当也不会是为了天下会,我倒是很好奇。” 司马御寒闻言先是一怔,略带疑惑的反问道,“风兄难道不知?” 风寒胤试探性的应到,“莫不是少室山八派论道?” 司马御寒微笑着点头,风寒胤也是淡淡一笑,“八派论道本是我八大派的事,司马兄弟何时也变得如此专注了?” 我对八派论道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插嘴。 只听司马御寒轻摇画扇,兴致勃勃的道,“今时不同往日,而今八派再不是当初那八派,论道自然也不会再是论道。” 这话好像说到风寒胤心坎里去了,他闻言只是一叹,却并未多言。 我趁机问到,“风兄,司马兄,这所谓的八派论道到底指的是什么?” 我心中猜测的八派论道应当是武林八大派相互坐在一起讨论武学,振兴中原武林等等,但瞧这两人说的,好像并不只是这么回事。 司马御寒看了风寒胤一眼,并没说话,只见风寒胤叹道,“所谓的八派论道,表面每十年进行的一次账目清算。这十年之中八派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结果如何,都可以在论道大会上相互清算,当然,所谓的清算,也就是武力解决一切。” 这是什么论道?怎么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司马御寒淡若轻风的道,“以往的八派论道无非便是小小争执一番,说是武力解决一切,但其实更多的是相互切磋。而今次的论道大会,只怕不会如此简单,风兄身为丐帮帮主,想来也应该有所准备吧?” 而今中原武林两大阵营分立,如此局面已经持续十年之久,再加上之前的木叶道长了因大师之死,万福楼案,冉未风案,即便少林寺的大和尚与武当的道长们十分能忍,只怕在此次大会上也很难不开腔,不说话。而一旦开腔说话,势必引发两派争斗。 风寒胤身为丐帮帮主,明面上他是站在少林寺这边的,但实际上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想掺和这两大阵营的事。 只是人在江湖,他又如何能撇得干干净净呢? 司马御寒的来意已经很清楚,他就是来打听风寒胤对此次论道大会的看法的,四大闲宗本不理江湖事,但面对如此重大盛会,想必谁也会不甘寂寞。 不过风寒胤却并未表明态度,在他看来,而今说这些已经太晚,两大阵营的相互争斗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待司马御寒走后,风寒胤这才对我道,“我如此着急的回来,便是为了这论道大会,只是没想到四大闲宗也会去,到时候面不了一场争斗,四大闲宗坐山观虎斗,倒美了他们。” 我有些不解的问到,“既是八大派,那为何还要他们参加?少室山乃佛门净地,里面的大和尚随便找个借口不也能将他们拦在外面?” 风寒胤摇头道,“不是如此简单,四大闲宗虽说没道理参加,可是四大闲宗而今在江湖上的地位已经超越了出武当少林峨眉丐帮之外的其他四派,若是把他们排除再外,只会引起这四大闲宗的猜忌。” 其实认真想想风寒胤的话也没错,四大闲宗如今的江湖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唐门逍遥崆峒华山,若是这么大的盛会都不让他们参与,他们不好好折腾一番才怪呢。 我心说这特么都是什么武林,怎么感觉跟我想像中的武林一点儿也不像?大家不应该都是同仇敌忾共御外辱的吗?怎么现在瓦刺在攻城,他们反倒自己在相互内斗? 难怪风寒胤今日的脸色有些不一样,想来当是为了这八派论道所烦恼。 即便他再是洒脱,遇到这种事之时,他也十分无奈,偌大武林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想着,我也跟着忧虑起来,中原武林在这时候展开大规模的内斗,正中了青龙会的下怀,少林寺的大和尚与武当的道长们难道真的一点儿也看不到? 我不信,绝对不信。 但京城那边还未传来消息,正统老儿与青龙会的较量到底怎么样了,还没有结果,但我猜测,正统老儿绝对不可能把青龙会一网打尽,反倒是青龙会,说不定就会出什么奇招致使正统老儿御驾亲征。 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如果王振也是青龙会之人呢?以历史记载加之而今局势,如果王振也是青龙会的奸细,那正统老儿御驾亲征之事便可以说“水到渠成。” 京城青龙会没有被他一网打尽,而前线战事告急,朝臣们一片慌乱,内忧加外患,正统老儿只能快速做出强大而有力的反应,而能堵住悠悠众口的,便是御驾亲征。 想到这里,我心中忍不住一惊,难道说历史上的正统亲征真的是这么回事?这可太特么奇葩了,谁敢相信正统老儿是被逼着亲征的? 风寒胤见我脸色不对,当即问到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来当此时候再去追究这个瓦刺奸细已经毫无作用,当务之急是将那个祁连山驿站之中的幸存者找到,通过他来挖出朝中奸细,然后再来看看怎么抗击外辱。 风寒胤已经把消息放了出去,我知道他要把那人逼出来,在最短的时间内,如若不然等到瓦刺抵达大同,倘若前线兵败,京城将再无防守战线,将直面瓦刺大军,这不是风寒胤愿意看到的。 我与风寒胤商议了一阵,八派论道大会还有半月,也就是四月初才会开始。在这段时间里,我先返回京城将我所知道的事禀报给皇帝,让正统老儿先把朝内的奸细挖出来再说。 风寒胤则继续寻找那幸存者,能找到则罢,找不到便劝说两大阵营合力抗敌,此时已经再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 话不多言,我们商议确定之后便立刻展开行动,我先从太原赶往大同,我要去看看捕神他们的情况。 第165章 再回大同 从太原赶往大同的路上,我再度把我所知道的事从头到尾理了一遍,最后发现我所知道的事如果联系历史上的事,其实都可以说得通,只是只有我知道历史是怎么样的,也只有我知道历史都发生了什么。 我的乘风滔海已经有模样初成,比之骑马不知要快上多少,不到五日便赶到了大同城。 只是当我达到大同的时候才发现,善誉侯的军队已经将整座大同城围得水泄不通。 我表明身份进入城中,正想立刻去大同知府一问究竟,却不料被六扇门的捕快叫住了。 六扇门抵达大同已经好几日,捕神暂时将所有人安置在大同城的一个富商别院里。 一进门就看到捕神正与离歌说着话,两人见我到来都是一惊,特别是捕神,他好像根本就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回来。 相互寒暄一阵,捕神径直问到,“你在祁连山都查到了什么?” 对于捕神知道我的行踪,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当即回答道,“毫无收货,祁连山绝密驿站被毁之后,歹人没有留下丝毫线索,我在那待了两日便返回了。” 实情是怎么样的,只有我跟风寒胤两人知道,而有两个知道实情已经足够,那幸存者的事已经成为头等大事,我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即便是捕神,离歌也不能。 但捕神好像对我的话有些不相信,他轻叹一声,“而今局势纷杂,我们却什么线索也没查到,这该如何是好?” 我没有理他,而是反问到,“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捕神与离歌闻言相视一眼,而后都是摇头。 我心说这特么都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都变得萧索起来了?先是风寒胤,再是他们俩,难道说京城里正统老儿与青龙会的较量已经有结果了? 捕神叹道,“陛下已经下旨,通缉青龙会。” 什么?! 通缉青龙会?这不意味着两边都撕破了脸皮,要正面硬刚了?以前青龙会与正统老儿,最多也就是暗地里偷偷交手,这回两边都忍不住了,都拿到了台面上来。 正统老儿在此时通缉青龙会有很多问题,第一人手问题,而今的明军将士基本都已经参与到前线战事之中了,如果抽调人手去通缉青龙会,势必会让前线战事陷入困境。 第二,八派论道在即,中原武林本就动荡不堪,正统老儿如果把青龙会逼急了,谁知道他们会干什么? 第三,正统老儿下令通缉从侧面说明这一次他在京城与青龙会的较量落了下风,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换句话说,他也就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我心道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如此发展下去,当即对捕神道,“那我们何时返京?” 捕神看了我一眼,又与离歌相视一眼,最后离歌道,“善誉侯已经封锁了大同,只准进不准出。” “怎么能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心中大惊,此时封锁大同,无疑于将人们困死在城内啊!他善誉侯怎么能这么做? 捕神道,“辽东大捷,但兰州失陷,瓦刺中路与西路大军正在赶来大同的路上,太原传来瓦刺奸细一事,善誉侯当即封锁了大同,我们拿他也没办法。” 听完捕神说的话,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原奸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竟是为了给善誉侯封锁大同提供借口! 可是封锁大同的意义何在?他善誉侯不知道此事封城会引起何等波澜吗?若是引起民众暴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们与善誉侯已经见过面,他的态度很强硬,而且陛下对他深信不疑,我们根本说不动。”离歌再度一叹,显然他们已经想尽了办法,但都没有用,而今被困在这大同,六扇门相当于善誉侯圈起来的一群羊,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将目光投向了捕神,难道他也没办法了? 捕神见我盯着他,当即对着我摆手道,“这是陛下的旨意,善誉侯说白了也只是遵旨行事,我真没办法。” 我心说这特么就奇葩了,连一向和善誉侯互不对眼的捕神居然也选择了退让,看来善誉侯的能量实在是大,居然可以让杨太师手下的人也缄口不言。 他们既然都这么说,那看来指望他们离开大同是不可能的了。 我问到漓香和小和尚,捕神说他们俩出门去了,漓香本就不是安静的性子,她在这别院内哪能待得住。 正说着,六扇门的一个捕快进门禀报到,漓香公主在街上与人争吵了起来,小和尚还动了手。 我闻言之下大惊,捕神和离歌也是一震,急忙随那捕快赶去。 他们担心漓香的安危我是知道的,但我担心的不是漓香而是小和尚。 小和尚的大金刚神力不是普通人接得下的,即便是张丹峰这种天之骄子也费劲了力气才堪堪胜过小和尚一招半式,若平常人与小和尚动手吗,只怕没两下就会被打个半死,而他又还只是个孩子,下手没轻重,一旦打死了人,那可就麻烦了。 此刻善誉侯入驻大同,整个大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若是趁此时滋事挑衅,六扇门难保不会被皇帝训斥。 我越想越急,不由使出乘风滔海火速赶往现场。 但我没想到捕神居然跟了上来,瞧他的脸色,好似对我的轻功很是惊讶。 “你的轻功怎么如此眼熟?丐帮的乘风滔海?” 我点了点头没有回应,此刻我心中想的只是漓香与小和尚。捕神见我没有回答,也不再多言,两人一路狂奔赶到了那捕快说的地点。 当我和捕神达到的时候,大街上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里里外外全是人。 我与捕神越众而过,正瞧见里面的漓香站在一旁脸色甚为难看,小和尚与一个十七八岁年轻人正在交手。 漓香一见我,当即扑了过来,扑在我怀里一个劲儿的叫“花哥哥。” 我心头一酸不由自主的将其搂住,安慰道,“别怕,花哥哥在这里。” 原来漓香与小和尚待在别院之中甚为无趣,便想着出门走走,却不料被这年轻人半路纠缠,小和尚一气之下便与之动起手来。 我瞧这年轻人的武功,竟与小和尚不分上下!再定睛一瞧那人模样,我的天!居然是南宫墨绚! 第165章 再回大同 从太原赶往大同的路上,我再度把我所知道的事从头到尾理了一遍,最后发现我所知道的事如果联系历史上的事,其实都可以说得通,只是只有我知道历史是怎么样的,也只有我知道历史都发生了什么。 我的乘风滔海已经有模样初成,比之骑马不知要快上多少,不到五日便赶到了大同城。 只是当我达到大同的时候才发现,善誉侯的军队已经将整座大同城围得水泄不通。 我表明身份进入城中,正想立刻去大同知府一问究竟,却不料被六扇门的捕快叫住了。 六扇门抵达大同已经好几日,捕神暂时将所有人安置在大同城的一个富商别院里。 一进门就看到捕神正与离歌说着话,两人见我到来都是一惊,特别是捕神,他好像根本就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回来。 相互寒暄一阵,捕神径直问到,“你在祁连山都查到了什么?” 对于捕神知道我的行踪,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当即回答道,“毫无收货,祁连山绝密驿站被毁之后,歹人没有留下丝毫线索,我在那待了两日便返回了。” 实情是怎么样的,只有我跟风寒胤两人知道,而有两个知道实情已经足够,那幸存者的事已经成为头等大事,我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即便是捕神,离歌也不能。 但捕神好像对我的话有些不相信,他轻叹一声,“而今局势纷杂,我们却什么线索也没查到,这该如何是好?” 我没有理他,而是反问到,“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捕神与离歌闻言相视一眼,而后都是摇头。 我心说这特么都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都变得萧索起来了?先是风寒胤,再是他们俩,难道说京城里正统老儿与青龙会的较量已经有结果了? 捕神叹道,“陛下已经下旨,通缉青龙会。” 什么?! 通缉青龙会?这不意味着两边都撕破了脸皮,要正面硬刚了?以前青龙会与正统老儿,最多也就是暗地里偷偷交手,这回两边都忍不住了,都拿到了台面上来。 正统老儿在此时通缉青龙会有很多问题,第一人手问题,而今的明军将士基本都已经参与到前线战事之中了,如果抽调人手去通缉青龙会,势必会让前线战事陷入困境。 第二,八派论道在即,中原武林本就动荡不堪,正统老儿如果把青龙会逼急了,谁知道他们会干什么? 第三,正统老儿下令通缉从侧面说明这一次他在京城与青龙会的较量落了下风,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换句话说,他也就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我心道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如此发展下去,当即对捕神道,“那我们何时返京?” 捕神看了我一眼,又与离歌相视一眼,最后离歌道,“善誉侯已经封锁了大同,只准进不准出。” “怎么能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心中大惊,此时封锁大同,无疑于将人们困死在城内啊!他善誉侯怎么能这么做? 捕神道,“辽东大捷,但兰州失陷,瓦刺中路与西路大军正在赶来大同的路上,太原传来瓦刺奸细一事,善誉侯当即封锁了大同,我们拿他也没办法。” 听完捕神说的话,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原奸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竟是为了给善誉侯封锁大同提供借口! 可是封锁大同的意义何在?他善誉侯不知道此事封城会引起何等波澜吗?若是引起民众暴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们与善誉侯已经见过面,他的态度很强硬,而且陛下对他深信不疑,我们根本说不动。”离歌再度一叹,显然他们已经想尽了办法,但都没有用,而今被困在这大同,六扇门相当于善誉侯圈起来的一群羊,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将目光投向了捕神,难道他也没办法了? 捕神见我盯着他,当即对着我摆手道,“这是陛下的旨意,善誉侯说白了也只是遵旨行事,我真没办法。” 我心说这特么就奇葩了,连一向和善誉侯互不对眼的捕神居然也选择了退让,看来善誉侯的能量实在是大,居然可以让杨太师手下的人也缄口不言。 他们既然都这么说,那看来指望他们离开大同是不可能的了。 我问到漓香和小和尚,捕神说他们俩出门去了,漓香本就不是安静的性子,她在这别院内哪能待得住。 正说着,六扇门的一个捕快进门禀报到,漓香公主在街上与人争吵了起来,小和尚还动了手。 我闻言之下大惊,捕神和离歌也是一震,急忙随那捕快赶去。 他们担心漓香的安危我是知道的,但我担心的不是漓香而是小和尚。 小和尚的大金刚神力不是普通人接得下的,即便是张丹峰这种天之骄子也费劲了力气才堪堪胜过小和尚一招半式,若平常人与小和尚动手吗,只怕没两下就会被打个半死,而他又还只是个孩子,下手没轻重,一旦打死了人,那可就麻烦了。 此刻善誉侯入驻大同,整个大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若是趁此时滋事挑衅,六扇门难保不会被皇帝训斥。 我越想越急,不由使出乘风滔海火速赶往现场。 但我没想到捕神居然跟了上来,瞧他的脸色,好似对我的轻功很是惊讶。 “你的轻功怎么如此眼熟?丐帮的乘风滔海?” 我点了点头没有回应,此刻我心中想的只是漓香与小和尚。捕神见我没有回答,也不再多言,两人一路狂奔赶到了那捕快说的地点。 当我和捕神达到的时候,大街上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里里外外全是人。 我与捕神越众而过,正瞧见里面的漓香站在一旁脸色甚为难看,小和尚与一个十七八岁年轻人正在交手。 漓香一见我,当即扑了过来,扑在我怀里一个劲儿的叫“花哥哥。” 我心头一酸不由自主的将其搂住,安慰道,“别怕,花哥哥在这里。” 原来漓香与小和尚待在别院之中甚为无趣,便想着出门走走,却不料被这年轻人半路纠缠,小和尚一气之下便与之动起手来。 我瞧这年轻人的武功,竟与小和尚不分上下!再定睛一瞧那人模样,我的天!居然是南宫墨绚! 第166章 漓香的坚持 场中小和尚与南宫莫洵此刻都在兴头上,招式叠出我根本插不上手。 捕神见公主没事,当即窜入场中一掌斜出,一掌横挡,将两人架住。 小和尚不料自己的大力金刚掌被人破解,正欲还手,但看清来人后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南宫莫洵认得捕神,拱手问到,“捕神大人此举何意?” 这时,我走入场中对着南宫莫洵道,“小子,你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 “咦,啷个是你也?你不是去祁连山了哇?”南宫莫洵一见我便露出诧异之色,一口川话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我摇头问到,“我还想问你也,你在这儿做啥子?” 南宫莫洵看了看漓香,露出尴尬之色,“我就是想问哈那姑娘你在那儿,那姑娘半天不说,勒小和尚就动手了...” 他原来是找我的,我就说这小子又不是没见过漓香与我一起,怎么会“纠缠”于漓香? 捕神见并无大碍,当即驱散了人群,一行人缓缓朝别院走去。 “你找我爪子?” “我爷爷找你有事,让我来大同找你。” 南宫莫洵好像对小和尚十分感兴趣,言罢问到,“勒和尚的武功...你试过没得?” 我白了他一眼道,“别个师父是三大宗师之一,从小就被用各种武功心法锻炼筋骨,你以为是我们勒些渣渣哦。” 南宫莫洵也不理我,一摸小和尚的光头,“小和尚,一会儿我们再切磋切磋怎么样?” 不料小和尚抬手就把他推开了,“俺饿了,不想打了。” 漓香好像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闻言嘟嘴道,“花哥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我心说这一来一回本就耗时,而且祁连山如此之大,想要短时间内查清楚一切谈何容易,耽搁得久一点不也很正常么? 但我念及她这个脑子估计不会转弯,只是摇头道,“一言难尽。” 这时,南宫莫洵又问我,“你什么时候出发?” “去哪儿?” “当然是去江南啊,我刚才跟你说吗?” 这回他没说川话了,神色甚为诧异,好像是在说自己刚才明明说过似的。 但你大爷的你啥时候说过了?老子额头上的乌鸦都快成群结队了。 “那好吧...我爷爷说让你尽快。” 南宫莫洵说完,看了看那捕神一眼,对着我悄声道,“只能你一个人去...” 我闻言一怔,脸上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前面的捕神离歌等人,也悄声对着他问到,“为什么?” 他耸肩摆手,并不知道。 回到别院之后,我找捕神商量了一下怎么离开大同城。 而今局势已经刻不容缓,如果我们一直被困在这城里,只怕到时候瓦刺已经围了京城我们也不得而知。 捕神的意思是强行出城,漓香毕竟是公主,善誉侯再怎么有能耐也不能拿公主怎么样。 我看了看他摇头道,“倘若善誉侯铁了心不让咱们出城呢?” 拿漓香威胁善誉侯,这特么都是什么法子?捕神怎么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万一善誉侯到时候来真的怎么办?漓香的安全谁来负责? 离歌问到,“那你说怎么办?他驻扎在城外的大军足足十五万,我们拿什么强行出城?” “那也不能拿漓香的安危开玩笑!”这特么都是什么人,怎么一到这种时候人人都慌神了,这种馊主意居然都可以想出来。 这时,捕神看着叹道,“小花,我知道你担心公主的安全,但她毕竟是公主,善誉侯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公主怎么样,而今之际我们只能靠公主强行出城,如若不然...” 话到半截,捕神又是一叹,谁都看得出来现在情势紧急,暂且不说皇帝和青龙会,还有八派论道,还有瓦刺大军,所有事情都搅合在了一起,我们在这里坐以待毙无异于自取灭亡。 这时,漓香从外面缓缓步入厅内,她好像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神色并未慌张,她看了看捕神与离歌,而后将目光转向了我,“花哥哥,你就让我试试吧。” “不行!”我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她,试一试?这件事怎么可能如此轻松,他善誉侯与六扇门的关系怎么样,别人不清楚,我可是清清楚楚。倘若漓香有个什么闪失,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捕神和离歌闻言显得很失望,两人均是默不作声,想来是打定主意要漓香来劝说我了。 “花哥哥,你别生气,如果这件事行得通,大家都能离开这里。如果行不通,善誉侯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漓香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此时她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看着我,祈求我的谅解与宽容。 我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但我也不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不能看着漓香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我前去祁连山之时才将她送到捕神手中。 而现在,她居然要以自己公主的身份去强迫善誉侯让我们离开,不用想都知道那场面有多凶险,万一善誉侯以妨碍城防为由将她锁拿,不用说我们,就算是皇帝只怕也无法多说什么。 我摇头看着漓香,“你太小看善誉侯了,他若是担心你公主的身份,他就不会把我们困在城内。” “可总要试一试不是吗?”漓香的眸子里闪烁着希望,就好像当初在夕阳下,在京城中,在我家院门前,我所看见的目光一般。 她想帮我,哪怕这件事于她而言充满了危险,她也愿意,她不想让我一筹莫展。 我知道她有多喜欢我,正因为她喜欢我,所以她才会这么做。可是我不能因为她对我的喜欢而让她置身险境,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别说了,我不会让你去,更加不会让你受到危险。”看着漓香的目光,我有种愧疚,源于我对她的感情并没有达到她所期望的那样高。 扭过头,我看着捕神和离歌,“这件事我来办。” 言罢,我转身便离开了别院。 既然善誉侯不让我们离开,那我就让他知道不让我们离开的后果。 第166章 漓香的坚持 场中小和尚与南宫莫洵此刻都在兴头上,招式叠出我根本插不上手。 捕神见公主没事,当即窜入场中一掌斜出,一掌横挡,将两人架住。 小和尚不料自己的大力金刚掌被人破解,正欲还手,但看清来人后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南宫莫洵认得捕神,拱手问到,“捕神大人此举何意?” 这时,我走入场中对着南宫莫洵道,“小子,你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 “咦,啷个是你也?你不是去祁连山了哇?”南宫莫洵一见我便露出诧异之色,一口川话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我摇头问到,“我还想问你也,你在这儿做啥子?” 南宫莫洵看了看漓香,露出尴尬之色,“我就是想问哈那姑娘你在那儿,那姑娘半天不说,勒小和尚就动手了...” 他原来是找我的,我就说这小子又不是没见过漓香与我一起,怎么会“纠缠”于漓香? 捕神见并无大碍,当即驱散了人群,一行人缓缓朝别院走去。 “你找我爪子?” “我爷爷找你有事,让我来大同找你。” 南宫莫洵好像对小和尚十分感兴趣,言罢问到,“勒和尚的武功...你试过没得?” 我白了他一眼道,“别个师父是三大宗师之一,从小就被用各种武功心法锻炼筋骨,你以为是我们勒些渣渣哦。” 南宫莫洵也不理我,一摸小和尚的光头,“小和尚,一会儿我们再切磋切磋怎么样?” 不料小和尚抬手就把他推开了,“俺饿了,不想打了。” 漓香好像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闻言嘟嘴道,“花哥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我心说这一来一回本就耗时,而且祁连山如此之大,想要短时间内查清楚一切谈何容易,耽搁得久一点不也很正常么? 但我念及她这个脑子估计不会转弯,只是摇头道,“一言难尽。” 这时,南宫莫洵又问我,“你什么时候出发?” “去哪儿?” “当然是去江南啊,我刚才跟你说吗?” 这回他没说川话了,神色甚为诧异,好像是在说自己刚才明明说过似的。 但你大爷的你啥时候说过了?老子额头上的乌鸦都快成群结队了。 “那好吧...我爷爷说让你尽快。” 南宫莫洵说完,看了看那捕神一眼,对着我悄声道,“只能你一个人去...” 我闻言一怔,脸上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前面的捕神离歌等人,也悄声对着他问到,“为什么?” 他耸肩摆手,并不知道。 回到别院之后,我找捕神商量了一下怎么离开大同城。 而今局势已经刻不容缓,如果我们一直被困在这城里,只怕到时候瓦刺已经围了京城我们也不得而知。 捕神的意思是强行出城,漓香毕竟是公主,善誉侯再怎么有能耐也不能拿公主怎么样。 我看了看他摇头道,“倘若善誉侯铁了心不让咱们出城呢?” 拿漓香威胁善誉侯,这特么都是什么法子?捕神怎么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万一善誉侯到时候来真的怎么办?漓香的安全谁来负责? 离歌问到,“那你说怎么办?他驻扎在城外的大军足足十五万,我们拿什么强行出城?” “那也不能拿漓香的安危开玩笑!”这特么都是什么人,怎么一到这种时候人人都慌神了,这种馊主意居然都可以想出来。 这时,捕神看着叹道,“小花,我知道你担心公主的安全,但她毕竟是公主,善誉侯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公主怎么样,而今之际我们只能靠公主强行出城,如若不然...” 话到半截,捕神又是一叹,谁都看得出来现在情势紧急,暂且不说皇帝和青龙会,还有八派论道,还有瓦刺大军,所有事情都搅合在了一起,我们在这里坐以待毙无异于自取灭亡。 这时,漓香从外面缓缓步入厅内,她好像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神色并未慌张,她看了看捕神与离歌,而后将目光转向了我,“花哥哥,你就让我试试吧。” “不行!”我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她,试一试?这件事怎么可能如此轻松,他善誉侯与六扇门的关系怎么样,别人不清楚,我可是清清楚楚。倘若漓香有个什么闪失,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捕神和离歌闻言显得很失望,两人均是默不作声,想来是打定主意要漓香来劝说我了。 “花哥哥,你别生气,如果这件事行得通,大家都能离开这里。如果行不通,善誉侯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漓香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此时她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看着我,祈求我的谅解与宽容。 我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但我也不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不能看着漓香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我前去祁连山之时才将她送到捕神手中。 而现在,她居然要以自己公主的身份去强迫善誉侯让我们离开,不用想都知道那场面有多凶险,万一善誉侯以妨碍城防为由将她锁拿,不用说我们,就算是皇帝只怕也无法多说什么。 我摇头看着漓香,“你太小看善誉侯了,他若是担心你公主的身份,他就不会把我们困在城内。” “可总要试一试不是吗?”漓香的眸子里闪烁着希望,就好像当初在夕阳下,在京城中,在我家院门前,我所看见的目光一般。 她想帮我,哪怕这件事于她而言充满了危险,她也愿意,她不想让我一筹莫展。 我知道她有多喜欢我,正因为她喜欢我,所以她才会这么做。可是我不能因为她对我的喜欢而让她置身险境,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别说了,我不会让你去,更加不会让你受到危险。”看着漓香的目光,我有种愧疚,源于我对她的感情并没有达到她所期望的那样高。 扭过头,我看着捕神和离歌,“这件事我来办。” 言罢,我转身便离开了别院。 既然善誉侯不让我们离开,那我就让他知道不让我们离开的后果。 第167章 直面善誉侯 善誉侯的将军府设在大同知府衙门,临时征用,想来江汕清也不敢多说什么。 讲真,我不怕善誉侯,我只是担心如果我与他一旦闹僵,会不会影响到大明与瓦刺的战事。 但事到如今,如果我不来表明态度,那瓦刺与大明的战事肯定会与历史所载一般,而如果我来了,说不定会有转机。 善誉侯在几个副将的陪同下正坐在大厅议事,得了禀报之后便将我唤了进去。 “花捕头怎么也在大同,而今这大同城可是越来越热闹了啊...”善誉侯满面春风,说话时丝毫不在乎身旁的极为副将也在,泰然自若却又显得略微谨慎。 我没有客套寒暄,闻言径直问到,“侯爷什么时候放我们六扇门离开?” 此言一出,善誉侯身旁的几位副将,脸色当即就变了,其中一个当场喝问道,“此乃皇上御旨,岂是你说放就能放的!” 善誉侯摆手示意那人不要激动,而后笑眯眯的看着我道,“花捕头,而今局势如此严峻,本候封城实在是迫不得已,待时机一道,自然会放六扇门的同僚离开,你大可放心。” “侯爷,明人不说暗话,您也知道情势严峻,您如此将我们六扇门困在大同,不仅手段不光彩,目的好像也不甚见得人吧?” “花捕头,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得好,莫要以为你是陛下钦定的驸马本候就奈何不了你。” 善誉侯的目光如同一根刺一般径直扎在我的脸上,我甚至感觉到了他内心的一丝起伏,看来我的话对他还是有所作用的。 我冷笑一声道,“瞧您这话说的,卑职不过一介捕头,侯爷若想难为我大可出手便是,何必将漓香公主拖下水?她只是一个姑娘,侯爷难道也女人也不放过了吗?” 善誉侯刚想回话,我却不给他机会,打断到,“侯爷,今儿卑职既然来了,那这大同城,我是出也得出,不能出也要出,侯爷若想动手,还请快些,莫要耽误大家时间。” 比起让漓香来强行出城,我这么做的有利于成功出城的因素是,第一,我是个捕快,身手比之一流高手毫不逊色。第二,既然青龙会在京城之中如此忌惮于我,那在这大同城内,是不是也有人会忌惮于我? 最为重要一点的是,他善誉侯若当真与我撕破了面子,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他能困住我一时,但困不住我一世,只要我能出去,那么关于大同城的事便会传到皇帝耳中,到时候他这个侯爷可要好生估算一下我会跟皇帝都说些什么。 “放肆!你小小捕头竟敢如此与侯爷说话,看来你是活腻了吧!来人!” 善誉侯还未开腔,其身旁的副将已经唤来数百个亲卫将我团团围住,看这架势,他们似乎打算让我今日无法全身而退。 我看了看围在我身边的明军将士,又看了看善誉侯,只见他仍是淡若轻风的模样,好像对眼前的一切都不甚关心,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会做什么,而我又会有什么反应。 其实我觉得他心里此刻肯定是在赌我不会与他正面冲突,毕竟他现在封城,没有他的手令,谁也出不去。再有,此刻大同城他最大,如果与他正面冲突,他手下的军士可不是放着好看的。 面对重重包围,我忽然觉得可笑,万没想到我离京调查驿站被毁,终于有些眉目,却在这当口被自己人给围住了。 “侯爷,既然您都已经摆开了架势,卑职若是不露一手,只怕会让您失望不是?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我手中的凌衣刀瞬间出鞘,对着身旁围着的将军府亲卫便是一阵冲杀。 说是冲杀,但我用的都是刀背,并没有真正的见血。 既然一言不合就要动武,其实我也非常喜闻乐见,说话不能解决的问题,那就只能以武力解决了。 我没有留手,一招一式都灌注了强劲的内力,地上的亲卫越躺越多,以至于到了最后竟没有一块可以落脚之处。 听着满地亲卫痛苦呻吟,我再度看向善誉侯与他的几名副将,“各位,还要继续吗?卑职没什么问题,只要几位乐见其成,卑职保证让各位满意。” 刚才那名呼唤亲卫围住的副将此刻一脸黑线,听到我如此“大言不惭”,当即咬牙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哎哟,这个大人,卑职对吃酒这件事向来不挑,什么酒都能吃,您随意来。” 说着,我将手中的凌衣刀反转一面。 那副将见状一怔,当即往后退了退。 这时,善誉侯摆手示意那人退下,而后看着我笑问道,“花捕头还要打算干什么?莫不是要拆看我这将军府?” “卑职并不想干什么,卑职只想出城。” “倘若本候不允呢?” 善誉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好像笃定我不敢怎么样。 但他不知道的是,有时候我也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那便休怪卑职无礼了。”话音落下,凌衣刀从身旁掠出,刀锋在空中闪过一道精光,将他身旁的副将逼退,我左闪腾挪,顺势掠到善誉侯的左手边,体内内力如潮水般狂涌,凌衣刀再一个横扫,将善誉侯的退路封死,左手往前一探,便将他抓在了手中。 善誉侯的手下精兵良将甚多,但在这院子里,在这将军府,如果我铁了心要抓住他,想来还没有谁可以阻挡。 他本身虽有武功,但与我这个练就先天功的武道高手而言,他就是不入流。 “大胆!你竟敢以下犯上!来人!给我将此人围住!” 那副将从地上爬起来大喊,院子外又冲进一波亲卫。 “侯爷现在还是不允?”我与善誉侯的身高相差不大,将他抓在手中之时,我手中的凌衣刀自然而然便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料善誉侯却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花捕头若想拼个鱼死网破,那大可试试。” 他笃定我不敢对他怎么样,如果他死活不让我出城,我总不见得一刀把他砍了。 “卑职既不想鱼死网破,但又想出城怎么办?侯爷难道不知道在城外有许多难民么?他们都是从兰州逃难来的,侯爷不让他们进城,要把他们活活饿死在城外,那卑职就只要带侯爷去给他们赔罪了。” 第167章 直面善誉侯 善誉侯的将军府设在大同知府衙门,临时征用,想来江汕清也不敢多说什么。 讲真,我不怕善誉侯,我只是担心如果我与他一旦闹僵,会不会影响到大明与瓦刺的战事。 但事到如今,如果我不来表明态度,那瓦刺与大明的战事肯定会与历史所载一般,而如果我来了,说不定会有转机。 善誉侯在几个副将的陪同下正坐在大厅议事,得了禀报之后便将我唤了进去。 “花捕头怎么也在大同,而今这大同城可是越来越热闹了啊...”善誉侯满面春风,说话时丝毫不在乎身旁的极为副将也在,泰然自若却又显得略微谨慎。 我没有客套寒暄,闻言径直问到,“侯爷什么时候放我们六扇门离开?” 此言一出,善誉侯身旁的几位副将,脸色当即就变了,其中一个当场喝问道,“此乃皇上御旨,岂是你说放就能放的!” 善誉侯摆手示意那人不要激动,而后笑眯眯的看着我道,“花捕头,而今局势如此严峻,本候封城实在是迫不得已,待时机一道,自然会放六扇门的同僚离开,你大可放心。” “侯爷,明人不说暗话,您也知道情势严峻,您如此将我们六扇门困在大同,不仅手段不光彩,目的好像也不甚见得人吧?” “花捕头,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得好,莫要以为你是陛下钦定的驸马本候就奈何不了你。” 善誉侯的目光如同一根刺一般径直扎在我的脸上,我甚至感觉到了他内心的一丝起伏,看来我的话对他还是有所作用的。 我冷笑一声道,“瞧您这话说的,卑职不过一介捕头,侯爷若想难为我大可出手便是,何必将漓香公主拖下水?她只是一个姑娘,侯爷难道也女人也不放过了吗?” 善誉侯刚想回话,我却不给他机会,打断到,“侯爷,今儿卑职既然来了,那这大同城,我是出也得出,不能出也要出,侯爷若想动手,还请快些,莫要耽误大家时间。” 比起让漓香来强行出城,我这么做的有利于成功出城的因素是,第一,我是个捕快,身手比之一流高手毫不逊色。第二,既然青龙会在京城之中如此忌惮于我,那在这大同城内,是不是也有人会忌惮于我? 最为重要一点的是,他善誉侯若当真与我撕破了面子,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他能困住我一时,但困不住我一世,只要我能出去,那么关于大同城的事便会传到皇帝耳中,到时候他这个侯爷可要好生估算一下我会跟皇帝都说些什么。 “放肆!你小小捕头竟敢如此与侯爷说话,看来你是活腻了吧!来人!” 善誉侯还未开腔,其身旁的副将已经唤来数百个亲卫将我团团围住,看这架势,他们似乎打算让我今日无法全身而退。 我看了看围在我身边的明军将士,又看了看善誉侯,只见他仍是淡若轻风的模样,好像对眼前的一切都不甚关心,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会做什么,而我又会有什么反应。 其实我觉得他心里此刻肯定是在赌我不会与他正面冲突,毕竟他现在封城,没有他的手令,谁也出不去。再有,此刻大同城他最大,如果与他正面冲突,他手下的军士可不是放着好看的。 面对重重包围,我忽然觉得可笑,万没想到我离京调查驿站被毁,终于有些眉目,却在这当口被自己人给围住了。 “侯爷,既然您都已经摆开了架势,卑职若是不露一手,只怕会让您失望不是?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我手中的凌衣刀瞬间出鞘,对着身旁围着的将军府亲卫便是一阵冲杀。 说是冲杀,但我用的都是刀背,并没有真正的见血。 既然一言不合就要动武,其实我也非常喜闻乐见,说话不能解决的问题,那就只能以武力解决了。 我没有留手,一招一式都灌注了强劲的内力,地上的亲卫越躺越多,以至于到了最后竟没有一块可以落脚之处。 听着满地亲卫痛苦呻吟,我再度看向善誉侯与他的几名副将,“各位,还要继续吗?卑职没什么问题,只要几位乐见其成,卑职保证让各位满意。” 刚才那名呼唤亲卫围住的副将此刻一脸黑线,听到我如此“大言不惭”,当即咬牙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哎哟,这个大人,卑职对吃酒这件事向来不挑,什么酒都能吃,您随意来。” 说着,我将手中的凌衣刀反转一面。 那副将见状一怔,当即往后退了退。 这时,善誉侯摆手示意那人退下,而后看着我笑问道,“花捕头还要打算干什么?莫不是要拆看我这将军府?” “卑职并不想干什么,卑职只想出城。” “倘若本候不允呢?” 善誉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好像笃定我不敢怎么样。 但他不知道的是,有时候我也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那便休怪卑职无礼了。”话音落下,凌衣刀从身旁掠出,刀锋在空中闪过一道精光,将他身旁的副将逼退,我左闪腾挪,顺势掠到善誉侯的左手边,体内内力如潮水般狂涌,凌衣刀再一个横扫,将善誉侯的退路封死,左手往前一探,便将他抓在了手中。 善誉侯的手下精兵良将甚多,但在这院子里,在这将军府,如果我铁了心要抓住他,想来还没有谁可以阻挡。 他本身虽有武功,但与我这个练就先天功的武道高手而言,他就是不入流。 “大胆!你竟敢以下犯上!来人!给我将此人围住!” 那副将从地上爬起来大喊,院子外又冲进一波亲卫。 “侯爷现在还是不允?”我与善誉侯的身高相差不大,将他抓在手中之时,我手中的凌衣刀自然而然便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料善誉侯却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花捕头若想拼个鱼死网破,那大可试试。” 他笃定我不敢对他怎么样,如果他死活不让我出城,我总不见得一刀把他砍了。 “卑职既不想鱼死网破,但又想出城怎么办?侯爷难道不知道在城外有许多难民么?他们都是从兰州逃难来的,侯爷不让他们进城,要把他们活活饿死在城外,那卑职就只要带侯爷去给他们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