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 第一章 你也不信我, 海浪袭来 s市某县城医院。一小护士冲进了聂浠颜的工作室,小护士挽秋与聂浠颜是一所大学毕业的,如今两人被分配到了同一所医院,一起度过了两年的实习期,最后终于成为了正式的医生。 挽秋道:“聂医生,不好了,12号床的病人又发病了,现在那里的主治医生不在,上面派人说让你先接手。”聂浠颜说:“好,我马上去。”于是经过忙碌的准备,将病人带进了手术室。 手术持续了4个小时,家属在外面候着。聂浠颜从手术室里出来。其中有人问道:“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不要慌,这位先生,手术很成功,你儿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此时此刻的聂浠颜早已大汗淋漓,精疲力尽了。 挽秋从手术室出来说道:“浠颜姐,你先去休息!”聂浠颜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却不成想,这场手术才过一天,便面临着新的噩耗,病人最后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聂浠颜赶到了12号病房,跑了进去,却只见几个家属与围在病床边。还有几个零稀的护士和一个男医生,那男医生便是与聂浠颜同系的纪成学长。 聂浠颜不禁的停住脚步,很是失落。其中一个家属道:“聂医生,这到底回事,你不是说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吗?这又作何解释?” “我,我……我明明已经检查了,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怎么会这样?”她不可置信的摇头道。 纪成道:“阿颜,这次真的是你马虎了?”“连你也不信我吗?我真的没有不上心,我也给他检查过!”可即使她这么说,那些家属也不信,定认为是她的错。 就这样,院长得知后,便让她检讨一下自己。对啊!院长说让她注意一下,以前从来不会出现纰漏的,最近几场她主治的手术连连出错。被家属们一直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她却早已不在状态。 挽秋打电话给聂浠颜说,让她去天台一趟,纪医生找她。于是便去了天台。天台上,只见一个穿着大白卦的男子。她问:“纪医生,你找我有事吗?”纪成学长道:“阿颜何时对我这般生疏,以前你可不这么称呼我的……”以前的她,喜欢叫他纪成学长。 “不,纪医生,你说得没错,的确是我马虎了。”她冷笑道。“阿颜,不是的,我错怪你了。” “我想清楚了,我决定向院长告一段假,然后去找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好好反思和放松一下。”她打断了他的话。 “那好,希望你回来的时候不再是这种心态去面对你的患者,我知道,你辛辛苦苦走过来,是不会这样放弃你的工作的。”他不再阻拦她。 “嗯!”她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工作室。挽秋正在那里候着。挽秋道:“浠颜姐,你还好!纪医生没有和你说什么不待听的话?” “挽秋,我已经决定向院长告假去散心,我不想你告诉纪医生我去了哪里?” “浠颜姐,你和纪医生闹矛盾了吗?我真希望你不要因为因为这件事而有负担。” “嗯,我不会再把情绪带到工作当中的。”挽秋心想:看来浠颜姐还是对纪医生有偏见了。昨日纪医生专门忙着找那个主治医生问怎么回事?那医生认为这事也不能全怪浠颜姐。 如今她早已经认为这事情是自己的错了。 聂浠颜去了s市滨海地区,那里风景秀丽,令人赏心悦目。滨海——聂浠颜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穿着小黑皮鞋走在沙滩上,这里人窸窸窣窣的分散着。 聂浠颜想:自古做医生的没有不犯错误的,但是我未免也犯过了头? 县城医院里。纪成打电话给我聂浠颜。电话却只传出了嘟嘟几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不等里面说完,纪成气狠狠地挂了电话。 纪成想:都怪我,为什么不去解释清楚,这样阿颜也不会生气。 他又拨电话到聂浠颜工作室的座机上。挽秋正在整理聂浠颜的资料,突然电话响了。 “喂?你好,请问你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挽秋,我问你,阿颜去哪了?”挽秋心想:浠颜姐说不让我告诉其他人的。 “浠颜姐没有说,她只与我说了她想去散心。”模模糊糊的蒙混过关。 “你平常不是与阿颜关系最好吗?你可以帮我联系她一下吗?” 挽秋嘀咕着:“明明你与浠颜姐关系也不错好不?” “你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会帮你联系她的。”然后对方就先挂了。 滨海—一穿浅蓝色体恤衫黑短裤的男人朝聂浠颜面前走来。 “嗨!美女,一个人啊,要不一起?” 聂浠颜心想:哪里来的泼皮无赖,长的人模人样的,开口这么主动,一看就是勾搭美女的那种人。 “啊?不需要,我觉得一个人挺自由的,你一边去。” “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你的穿搭和性格这么不符,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哼!小心好奇心害死人。”然后转身便从另一个地方离开了。 他在后面喊道:“嘿,你叫什么?我叫江焓锐。”他望见她远去的背影。 江焓锐心里莫名其妙:“这女孩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聂浠颜找了个沙滩椅,随意坐了下来。她拿出手机,开机,上面一串未接电话,有挽秋的,还有纪成学长的。 聂浠颜拨打了挽秋的电话:“喂?挽秋,发生了什么事吗?” “纪医生已经在向我探听你的去向了?我该怎么回答他?” “挽秋,我现在真的希望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你能瞒着他就尽管瞒。” “浠颜姐,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的,纪医生会担心你的。那你好好散心,先挂了,拜拜。” 聂浠颜挂断了电话。看着天边渐渐被霞光笼罩。聂浠颜心想:是时候该找个地方歇息了。 天使酒店—聂浠颜走了进去,到了前台。对着酒店服务员道:“订一个中等套间就行。” “女士,这是你的房卡。” 聂浠颜拿着房卡离开不久。江焓锐也在前台服务中心处要了一张房卡。 1020房间—聂浠颜刷了房卡。进去便关上门了。恰巧1120房间也有顾客江焓锐光临。 待把一切东西收拾好了后,聂浠颜一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思考着:为什么最近手术连连出错,真的是我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去了。 手机再一次响起了刺耳的铃声。聂浠颜气狠狠挂断电话。连续打了两次还是被挂断。 纪成打电话她还是不愿意接听,便发了一条消息给她。“阿颜,你还在生我气吗?” 聂浠颜也没有准备回他。不行了,她快被逼疯了。于是她起来向房门外走去。 江焓锐也从对面出来了。 “咦?嗨!美女,是你啊,要一起去吃饭吗?” “真是冤家路窄,咋哪哪都有你?”聂浠颜假装嫌弃地说。 “这只能说明我们有缘对?”江焓锐调侃地说道。他拉着她的手腕。 “嘿?你干嘛呢?我还没有同意?” “我知道你内心同意就行!” “不对,你怎么可能知道?”这样一谈,早都被拉出了走廊。到了餐厅位置。 服务员走过来。“请问两位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 江焓锐问:“你想吃什么?” “随便。” “那好,服务员,来两份七分熟牛排。” “好的,两位请稍等。” “对了,你叫什么,上次还没来得及问完,你就匆忙离开了。” “聂浠颜,你呢?” “江焓锐,我以后便叫你浠颜好了,你名字真好听。” “你名字也不错。” 服务员端着牛排朝这边走来。“两位的牛排,请慢用。” 江焓锐快速将牛排切好,递给了聂浠颜。“谢谢!”然后他又继续切另一份。 很快两人便吃完了。 县城医院—纪成碰见了挽秋。问她:“挽秋,可有问到阿颜在哪?” “浠颜姐没说,我着实套不出她的话。” “挽秋,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联合阿颜来骗我?” “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 “算了,我也不强求你了,只希望阿颜可以快速平复她的心情。” 天使酒店—江焓锐提议道:“我们去海边走走?”“嗯!” 不知不觉,他们漫步到了一片星星密集的地方。 “浠颜,从我见你第一面起,你总是多愁善感的,容易憋出情绪的。”江焓锐问道。 “江焓锐,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累,我明明那么努力,可是我还是错了,我对不起他们?” “怎么说?” “我是一名医生,可是,我一点也不称职,我害了他们。” “不,自古犯错误是避免不了的。这不完全是你一个人的错,你应该去从错误中找出原因。” “呵,江焓锐,你的话怎么与他说的一样啊?” “有人和你这样说过么?”江焓锐认真思考了一下。“要不这样,你把你心里的不愉快和烦恼大声的告诉星辰大海,没准有用?” “还可以这样宣泄烦恼?”她不禁感到疑惑。于是聂浠颜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与繁星密布天空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要将一切的错归咎于我,为什么我的努力你们要当作看不到,我讨厌你们,啊——。” “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他问。 “好多了,谢谢你这样安慰我。”聂浠颜微笑的说。这时,阵阵海风拂过,吹乱了她散碎的刘海。 江焓锐注视着她,手臂微微抬起,想要掠过她柔软的发丝。 聂浠颜一惊,往后退了退,他上前一步。轻声道:“别动!”她微微抬头盯着他。 “这里风有点大,要不先回去?”聂浠颜尴尬的问道。 “也行。”两人并排着离开了。两人到了天使酒店,一起走进了各自的房间。 聂浠颜摸出手机,她将手机开机,手机屏幕立马出现了不少未接电话和纪医生发来的微信消息。 上面纪医生发的说:阿颜,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已经查清楚了,上次的那台手术本来就存在风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阿颜,不要再与我置气了? 聂浠颜心想:我真的应该原谅他吗?可他都已经向我认错了,我也不能揪着不放啊?毕竟以后还要一起共事。 经过一番思考,聂浠颜决定暂且原谅他了。便回了他的消息:纪成学长,其实我并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我暂且原谅你了。 对方看到回了消息,迅速发出另一条消息:阿颜,你不生我气了?那你现在在哪里? 她回:你不必瞎担心,我没事我在这挺好的。拜拜,很晚了,我睡了。 不知道为什么,纪成心中莫名感到不安。 第二天。她早早去了海边吹海风。但是,她永远不知道危险会在何时来临,手机落在了天使酒店。 江焓锐也起来了,第一件事,敲一敲对面的门。刚从里屋出来,手机屏幕弹出了一条消息:滨海地区发生地壳运动,预示海啸即将发生! 叩叩叩?敲门之后也没有见人答应,江焓锐心里一惊,不好! 滨海地区广播立即响起:请个位旅客注意,请大家迅速撤离,这里将会出现一次小型海啸。 聂浠颜一惊,啥? 江焓锐已经用了飞奔的速度跑过来了。 挽秋也看到了这个预示。便打电话给她,但是没有人接听。立马跑去找纪成。“不好了,纪医生,浠颜姐她出事了,我刚才给她打电话也没有打通?” “她在哪里?” “在滨海地区,那里刚好就是出事所在地。”挽秋哽咽的说。 他疯狂的冲了出去。 聂浠颜快速撤离,但是,那海浪滚滚,咋死追着她不放。难不成她上辈子欠它的? 那大片海浪席卷而来,一下子将她吞没。 她落入大海后,只见一模糊身影向她靠近,渐渐,她失去意识。 第二章 穿越,汐涴公主 聂浠颜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个身影在救她,但她渐渐失去意识。 沧州大陆。被分为三个领域,也分为三个大国,夜宸国,檠国,?国。剩余的便是附属小国了。 三国之间必定存在纷争。夜宸国与?国交战了数年,两军的交战必定导致战火纷飞,檠国坐收渔翁之利。夜宸国皇帝有意派遣使臣去?国协商。愿与?国交好。 夜宸示弱,为的是百姓不生灵涂炭。因此决定与?国和亲。?国本就处于劣势,不得不应允。 ?国王宫—里里外外甚是忙碌,王上聂正远和王后都心急如焚。?国最宠爱的小公主汐涴公主三天前因为贪玩意外落水,之后便昏迷不醒。 王上下令全国悬赏,希望他的小女儿还能醒来。但三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变化,也没有人愿意前来医治。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能救回公主的命。 据说这?国有一小岛,分布着很多药材,并由一神医管理。但他从来不治病救人。即使是要求药,也得满足他的要求才行。 但他此次竟撕下王榜,亲自前来。他喜欢云游,一般不治病救人,但是也有特殊的情况。 王宫内。一婢女从外得到消息便前来禀报。说外面有一郎中愿意前来医治。 行礼后,便道:“启禀王上,外殿有一郎中求见,他说他能医治公主。” 王上与王后的脸色稍稍缓和。王上吩咐:“快请!”同时王后对王上说:“王上,萦儿她有救了。” 萦儿是王后对聂卿萦的爱称。王上有时叫她汐涴,有时唤她萦儿。 他俩相互点了点头。郎中从殿外走进来。君暮澜向王上行礼:“草民拜见王上。” “不必多礼,快快看一下公主她怎么样了?”君暮澜立即上前诊治。 君暮澜把了把脉,然后采用银针治疗。 两刻钟过去了,聂浠颜缓缓睁开双眼。她慢慢起来,旁边的婢女轻轻将她扶起。 聂浠颜起来便东张西望:这是哪?我不是被海啸卷没了,没死不也应该在医院啊? 她不自主的望了望眼前这一团人。她想:我肯定在做梦,在睡一睡。 于是她倒头就睡。王上不禁感到疑惑:“郎中,这她怎么……” “王上不必担心,公主已经醒了。”王后走过去叫道:“萦儿,你快醒醒?” 聂浠颜懵:公主?萦儿,什么跟什么嘛?王上。 她再一次坐起来。望着对面这个慈祥的女人。在再次细想:我是公主?那我岂不是穿越了? 王上问:“郎中,这是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不说话?” 聂浠颜此刻才看到了君暮澜:他好好看啊?打住,我想什么呢?冷静,我应该脑袋被海水冲傻了? “公主应该此时不愿意说话!王上可以先让人下去,让公主独自静一静。” 聂浠颜一惊:他咋知道我想让他们离开?那他怎么不走? 王上吩咐:“都下去,让公主好好休息一下。”于是除了君暮澜所有人都下去了。 “原来你是公主啊?我也只是碰巧看一下我上次遇到的那个女子,没想到是你?” 聂浠颜砸了砸嘴,她缓慢说道:“你是谁,我见过你吗?” “你不记得我们是何时见过了?” 聂浠颜心想: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她,难不成这公主也被着她父母偷偷出过一次宫? 她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这样会不自觉的让君暮澜以为她是真的不知道的! “你当时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衣衫。你是替一女子打抱不平的,但你又打不过他们?于是我便出手相助。” 之前。聂卿萦在西街游玩,但是偶然看见两人在欺负一年轻女子,她看不下去,前去阻止:“你们两大男人,欺负一小女子,算什么本事?” 领头的说:“姑娘多管闲事,莫不是有解决的办法?本公子看你长得也不赖?要不你与她一起去我府上坐坐?” “我呢?就不光顾您的府上了。”周旋之间,便拉着女子就跑。 “站住,你们给本公子站住。”后面的连忙追赶。 这一切便被君暮澜看到眼里。 聂卿萦看着前面,心道:不好前面没有路了。 “你们跑啊?怎么不跑了。” 聂卿萦不怕死的说道:“那你们也得先让开,我才能跑啊?” 那两人向她俩逼进。就在这时,君暮澜出手救了她们。 君暮澜问:“你现在可有想起来了?” “……我想不起来。”唉,没办法,只能无辜的装不知道。 “算了,既然你好了,我也不难为你了。”害得他白白给她讲了那么多他们初相遇的事情。最后他便要离开。聂浠颜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夜宸国-殷城。夜宸皇宫内,金銮殿内,夜宸皇帝坐在正上方。 讨论着和亲这件大事,殿下其中夜宸太子萧奕辞和熠王萧璟翎也在内。 夜宸皇帝开口道:“各位爱卿认为此次谁最适合与汐涴公主和亲?” 左相严毖严丞相站出来说道:“微臣认为熠王殿下最适合此次的和亲!” “哦?严爱卿说说为何要选熠王啊?” “熠王殿下尚未娶妻,汐涴公主与熠王殿下八字相和,最是合适。而太子殿下早与小女有婚约,着实不适合此次和亲。” 话被某个人打断:“严丞相莫不是早已计划好将你女儿嫁给太子殿下?”右相覃岷显站出来争论。 右相心想:严丞相好算计,这么想将自各儿女儿嫁给太子!本丞相偏不如你愿。 右相本无女儿,只收养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义女。 尚书大人曹晖曹大人道:“右相说得不错。听闻汐涴公主乃?国嫡三公主,?国王上的掌上明珠,岂可如此委屈?微臣推荐太子殿下。” “曹大人,你可别口出狂言,汐涴公主再尊贵,熠王殿下哪里差了?”左相气愤的说。 张大人道:“曹大人说得没错,如果要稳固两国和平,还需太子殿下亲自出马!” 这时一部分朝臣都站出来道:“臣附议”连续有六个人这样说。 皇帝看向太子开口道:“太子认为几位大人谁说得有道理?” “儿臣认为不管是谁与汐涴公主和亲,只要为了两国的和平,儿臣觉得可以!”萧奕辞平静的说。 太子萧奕辞-夜宸国的神话天下人人都惧怕而崇拜神才。幼年名挥天下,性格温和稳重却又心机深沉,狡诈多变,做事心狠手辣果断从未失手。 “熠王如何看待这件事?”皇帝又问熠王萧璟翎。 “儿臣赞成皇兄的观点,只要对两国有利,儿臣没有异议。” “既然如此,那就让太子与汐涴公主和亲!”然后向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一看就明白:“各位大臣有本启奏,无事退朝。”过了一会儿,没有人站出来。 太监便宣布:“退朝!” ?国王宫-晨微宫。汐涴公主寝宫。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岁婢女跑进了寝宫。 聂浠颜鼓咚在被子里还没有缓过神来,她咋就穿越了呢?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公主,公主,你终于醒了,奴婢快担心死你了。”她气喘嘘嘘道,蹲在床边。 聂浠颜坐起来道:“我……你们怎么都叫我公主?可我怎么不知道我是公主?你是谁?我又是谁?” “公主,你怎么连奴婢也不记得了?奴婢叫荳荳啊?” “荳荳,那我叫什么?” “奴婢不敢直呼公主闺名,公主可别为难我了!” 聂浠颜心想:咋这么麻烦,以前电视上好像是这么称呼的?本公主对。 “本公主恕你无罪,你说!” “好!公主是?国三公主,也是王上唯一的女儿。名叫聂卿萦,公主很幸福的,上有两个哥哥宠着。” “哥哥?两个?那他们叫什么?”聂浠颜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机会有两个亲哥。 “大王子叫聂胤,二王子叫聂禛。对了,公主,你怎么什么都不记的了?” “我这不落水了嘛?我说不定是倒霉撞上了哪个石头!现在还疼着呢!”说着,聂浠颜便用手撑了撑太阳穴。 “那奴婢去叫太医?”说完,便要往外跑。 “唉!小豆芽,别啊!我不疼了。” “噢!”荳荳又停下来,蹲回床边。 “公主刚才叫我小豆芽,这是公主赐给奴婢的新名字吗?” “算是!”聂浠颜微笑着说道,然后又补充道:“为什么我会失足落水?” “那还不是因为公主被宠惯了,无法无天,然后与婢女贪玩,不小心掉到池塘里面了。”说完荳荳才觉得不对,她对公主不敬了,于是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哎?没事,小豆芽,我不怪你。”她道。 “那你知道在这?国哪里有好玩的吗?” “在公主上次去的那个西街!”荳荳立马回答。 “不对,公主,你不会又想偷偷溜出宫?不行的,王上要是知道了,非得把奴婢打死的。”她慌张的说。 “不会的,我只是觉得待在这个什么宫好无聊。小豆芽最好了,让我去嘛!”后面的半句话聂浠颜直接是拉着她的手撒娇说的。 “不行,不行!”荳荳连忙摇头。 “行的行的,去嘛?嗯?” “那先说好了公主不能玩久了,不然奴婢屁股会被打开花的。” “好,帮本公主准备一套男装。”小豆芽听了,问:“为什么?公主穿自己的衣服不好吗?” “小豆芽,你懂什么,男装外出做事方便嘛!” “哼!明明公主穿自己的衣服那么好看,干什么非要将自己丑化。要是被王上知道了,非得扒奴婢一层皮。” 于是小豆芽便跑去准备衣服了。 如今聂浠颜只有认命。待她在外面多加打听,一定得回去。 聂浠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心想:这衣服可真奇怪,一件粉色的单薄衬衣。款式还是她没有见过的,这?国的服饰可真奇怪。 承恩殿上,?国王上坐在上面。下面有一个和其它朝臣服饰不一样的人,应该是夜宸派过来的使臣。 使臣道:“王上,听问前几天汐涴公主不小心失足落水,不知道如今醒没有?” 王上说:“汐涴昨儿便醒了,有劳使臣挂心。” 又说:“不知夜宸皇帝派哪位皇子与汐涴公主和亲?” “夜宸皇出于诚心,让夜宸太子与汐涴公主和亲。”使臣道。 “那孤与夜宸皇之间的盟约就这样定下来了。” “来人,夜宸使臣舟车劳顿,需要休息。将使臣带到成谊馆好生招待。”便有人从承恩殿进来。 使臣行了告退礼,便被人领了下去。 使臣走后,王上旁边的长监公公道:“诸位大臣还有什么要奏的?”,过了一会,殿下并无异动。 长监公公一声吼:“退朝!”待所有人都散完后,只留下了大王子和二王子。 上朝时长监公公给他们提过醒。 大王子开口道:“父王,您让儿臣与王弟留下来是有什么要与我们说的吗?” “汐涴前几天失足落水,她现在已经醒了?你们两兄弟不是最宠她吗?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得知她醒来?” “父王,您别生气?儿臣与王弟等会就去看她!” “是啊?父王您也知道,儿臣与王兄怎敢不去看三妹,怎敢劳她亲自找我们。”二王子附和着说。 “那你们尽快,作为汐涴的两个哥哥,理应去看自己的亲妹。” 两个哥哥立马往晨微宫赶去。 晨微宫内,小豆芽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男装,还没有开始换上,宫外就有脚步声。 只听门外出现了两个婢女行礼说话的声音。 “见过大王子,二王子。” 他俩便走了进来。聂浠颜身上连忙被小豆芽套了一件外衫。 二王子开口道:“三妹,听说你前几天落水,可把我们两个王兄急死了。你怎么那么不让父王省心?” 大王子说:“你少说点,别把三妹吓着了。免得她又向父王告状。” “你们是我的大王兄和二王兄?”聂浠颜疑惑的问。 她这一时还不能适应有这么两个哥哥。 第三章 初相遇,好巧啊 “荳荳,这是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不认识我们?”二王子有点气愤的问。 “二王子殿下,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公主一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小豆芽立马被吓得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答。 “要是被本王子知道是谁敢算计我三妹,本王子非得扒他一层皮。” 大王子关心的问道:“三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聂浠颜回答:“我,我没事!”其实她的心里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新身份。 “三妹,你不必担心,以后遇到什么困难的事,尽管给你二王兄说,二王兄帮你解决。”二王子理直气壮的说。 聂浠颜看着小豆芽还跪着,便道:“小豆芽,你快起来!我看着就肝疼。” “三妹,你肝疼啊?需要王兄帮你叫医官吗?”大王子问。 “……”聂浠颜露出尴尬的神色。“啊?不用了王兄,你快让小豆芽起来!”她用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荳荳。 “小豆芽?她不是叫荳荳吗?”二王子疑惑。 “荳荳,你先起来!”大王子道。“对了,三妹,你怎么给荳荳赐这么一个名字?” “奴婢谢过大王子殿下。”荳荳缓缓起身。 聂浠颜顿了一下:“这,我总是记不住她的名字,所以就……”这什么破理由,亏她自己也想的出来。 “王兄,别这么严肃嘛!你也知道三妹有时候就是记性不好。”然后又对聂浠颜说:“三妹,别担心,你想怎样就怎样?二王兄罩着你。” 她咋也没有想到,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这个,大王兄,二王兄,萦儿想多休息一下!还望理解。” 她可是特地向小豆芽打听过,平时当着关系好的人,都是这么称呼的,她可不能露馅。 “那三妹你先好好休息,我与二王弟先下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大王子说完,便与二王子先离开了。 呼!聂浠颜终于松了口气,终于送走了这俩麻烦人,可不能被拆穿啊! “对了,小豆芽,衣服呢?” “公主,在这呢!”小豆芽从衣柜里掏出了刚才准备的两套男装。 然后走向床榻边。对她道:“公主,我们这样瞒着大王子和王上他们不好?被逮住了会很惨的。” “嘘!”聂浠颜用手做了一个这样的姿势。“小豆芽,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谁知道了,对吗?” “可是公主,奴婢还是觉得这样不妥。”荳荳害怕的说道。 “你是怕我连累你吗?那好,我自己去。”聂浠颜弄腾好了男装,独自堵着气。 “公主,不是的,你等等奴婢啊!”聂浠颜大步流星的走出晨微宫。 夜宸国皇宫。夜宸皇帝寝宫。“咳咳咳!”夜宸皇萧敬腾虚弱的躺在龙榻上。 宫外来了人禀报:“禀皇上,太子殿下与熠王殿下求见。” “让他们进来。”皇帝艰难的道。然后示意旁边的侍女扶他起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两兄弟异口同声的说。 “父皇,你怎么样了?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病情加重了。”太子急切的问道 “咳咳,辞儿,朕无碍。”然后又对熠王说:“翎儿,你过来些!”熠王快速向龙榻边靠近。 看着他们说:“朕只希望你们兄弟两个能和和睦睦的这样朕也能安心了。” “父皇,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一定可以好起来的。”熠王回答。 “朕的身体朕自己心里清楚。朕老了。朕将夜宸的江山交给你们兄弟俩了。” “翎儿,朕希望你能好好辅佐你皇兄。”旁边的何太医诊断完后,对着太子说。 “太子殿下,皇上的病情现在在急剧恶化,老臣马上给皇上写个方子。” “那还不快去?”但是何太医没有立马去。而是脸上挂着迟疑的表情。 “这……” 熠王也不耐烦的问道:“有什么不妥吗?怎么还不去开药?” 何太医慌张的回答:“只是有两味草药比较欠缺。” “难道不知道去太医署去找吗?”熠王生气的问。 “不是老臣不愿,只是这两味草药在夜宸根本找不到!”何太医慌张跪在地上。 太子开口道:“这两味草药在哪里可以寻到?” “?国南境畦溪谷。分别是旋覆花,天冬草。” “如今父皇危在旦夕,理应由我去找草药。”太子说道。 “皇弟,父皇就先拜托你了。” 萧璟翎点头。他并没有抢着去做,他知道他皇兄是个很要强的人,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独自去涉险。 “皇兄,尽管放心,父皇就交由我照顾。” 次日,萧奕辞整装待发。他去了慈禧宫,向皇太后做了最后的告别:“皇祖母,孙儿得前去?国替父皇寻找草药,您可得保重好身体。” “尘儿,皇祖母听你的,只是此次离开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你?皇祖母担心你啊!” “皇祖母不必担心,孙儿一定完完整整回到您的身边。” 行了个礼:“孙儿告退。” 慈禧宫外,侍卫齐珉问:“殿下,我们该出发了。” “嗯!”然后就这样,他们快马加鞭的向?国前去。 萧奕辞穿着一件便装,根本看不出他是宫里的人。赶了几天的路,两人已经累的不行。 “殿下,要不先休息一下,明日再赶路。”现在天色渐晚。 “也好。” “对了,齐珉,去了?国,可不能叫我殿下了。” 齐珉自然是明白的:“遵命,公子。”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萧奕辞就骑着马继续赶路。 ?国王宫。“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办法出去了是不?”聂浠颜生气的说。 那日本来想出宫,结果还没有出宫门口,就被她的两个王兄给轰了回来。 “公主,公主,你别再冲动了,” “自从大王子和二王子知道你那如日有逃出宫的意图后,所有可以出去的口都被封死了。” “我不听,肯定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出卖了本公主。” “哎!公主,你真的不能再冲动了。”小豆芽劝都劝不住。 那日,聂浠颜寻来寻去,然后发现了一个可以出去的出口,狗洞,然后脑袋一抽似的,跑去钻了进去。结果刚把头转过去,就看着她大王兄二王兄用凶神恶煞的眼光盯着她。 “三妹这是要上哪去啊?”二王子问道。 “我……我就出来散心,散心。” 她在心里对自说:丢死人了,聂浠颜,你扯谎都不打草稿的吗? 然后聂浠颜又委屈的退了回去。刚一站起来:“???你们,怎么过来的?” 她用手指了指刚才还在宫墙外的两兄弟。刚想脚底抹油溜。结果被二王子逮了回来。 “二王兄,我错了。”聂浠颜立马认怂。 “错哪了?” 嘿?咋还追问到底了? “我千不该,万不该私自离宫。” “还算有自知之明,幸好还没有傻!”二王子开玩笑的说。 “你……” “好了,三妹,回去!” “还有你,别总和你的王妹较劲。”大王子道。 然后,就这样,她又回到了这个该死的晨微宫内。 “不行,我要去找王兄他们。”她的两个王兄早都不知道把她忘哪去了。 此时两兄弟正在望月亭高兴的下着棋呢! 聂浠颜飞快的冲了过去,旁边懂事的两丫头在向她行礼:“参见公主!” “好啊?你们两个,我都要烦死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下棋?” “哟?什么风把三妹吹这里来了?”二王子问。 “大王兄,萦儿要出宫玩,萦儿知道大王兄最好了!” “哼!不像二王兄,就知道欺负我!”聂浠颜挽着大王子的手臂摇着。 “我怎么就欺负你了?你过来求我,我带你出去?”二王子挑衅的问。 “你又骗我,我偏不吃你那套,你拿我咋办?” “唉呀!王兄,你就带萦儿出去嘛!我保证不乱给你惹麻烦。” “你撒娇也没用!”二王子道。 这时候大王子开口了:“下不为例。” “嗯嗯!” 二王子疑惑:这就心软了? ?国集市上,两个清秀的男子和两名差不多的男子走在街上。 聂浠颜心里又打着她的小算盘。 萧奕辞与齐珉也进入了?国都城,启都。 “公子,这启都挺漂亮的,是?” “你,少说话。” “是!”齐珉立马闭嘴。 走了一会儿,萧奕辞顿了顿:“齐珉,去找一间客栈,明日再前往畦溪谷。” “……”齐珉沉默。 萧奕辞向齐珉使眼色,眼神冷得杀死人,齐珉心里一颤。 “属下领命。” 聂浠颜又再和小豆芽窃窃私语了。她将小豆芽拉到一边说:“小豆芽,你帮我个忙,帮我甩掉王兄他们。” “啊?公主你又要惹麻烦了!” “什么叫惹麻烦?我只是不想一直这样被人给盯着。” 二王子注意到了,向她们喊道:“你们又在商量什么?” “没有啊?”聂浠颜敷衍的说。“我,我想去方便一下,你们在这等着我哈!” 然后又对小豆芽说:“拖住他们,有赏噢!”然后就灰溜溜的走了。 聂浠颜观察到没有他们几个人影的时候,就以飞奔的速度跑了,生怕他们追上她。 可是跑的太快,也不知道是谁的马儿受了惊,朝聂浠颜这边冲了过来。 聂浠颜反应不过来了:“什么操作?”马儿冲过来瞬间,她心里想的是:“王兄,救命啊!” 不知道天上何时飞来了一男子,一个大旋转,单手搂住聂浠颜的腰,在空中转了一圈,缓缓落地。 现在他俩正是奇怪的姿势,聂浠颜闭住双眼,仿佛有一种要被男神亲吻的感觉。 但是一个声音就此将这一气氛打破。“你还不起开?” 聂浠颜睁开眼睛,尴尬的看着这个抱着她的男子。聂浠颜心想:他长得真好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子? 不对,她好像现在穿的男子装扮哒? “啊?什么?对不起,对不起!”聂浠颜慌张的起开。 脸上露出了尴尬又娇羞的表情。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然后飞快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齐珉立马赶来:“公子,你没事?”此时的萧奕辞还没有回过神来:刚才那人好奇怪,像个女人似的。 “没事。”然后离开了。 聂浠颜跑过头了才知道,自言自语道:“不对,刚才那公子咋看起来那么眼熟。” 这让她想到她被卷入海之前认识的那个人。江焓锐。 她停住脚步: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来这儿? 小豆芽寻了好久,才寻到聂浠颜:“公主,你怎么了?”她拉着公主的手问。 “啊?没事!” “不是,你怎么找到我的?王兄他们也在?”东看看西看看,生怕又被逮住。 “没有!公主,我已经将殿下他们甩开了,我这担心你,所以立马来找你了。” “也好,现在天色也晚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万福客栈,聂浠颜带着小豆芽走了进去。“掌柜的,来一间上好的客房。” “好嘞!”掌柜热情的回答。 “唉,公子今天幸运了,刚好有一间客房空了出来。”他翻了翻账簿记录。 然后便找人领他俩去楼上客房。随后,萧奕辞和他的手下也来到这个齐珉找的客栈。 顺便上了楼。 小二道:“两位公子,这是你们的房间。” 聂浠颜道:“谢了!”然后小豆芽将门关好。 “公主,我们今天真的要住这里吗?” “嘘,不要叫我公主了,被旁人听到可不好。” “是,公主……不对,公子。”聂浠颜对她微微一笑。 聂浠颜走到窗口边,去开窗户。然后却瞅见了旁边也有一眼熟的人在开窗。 巧了。那不是救她的那个人嘛?她立马退了回来。 “公子,我们下去吃饭?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小豆芽问道。 “也行。”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她们刚下去,就见隔壁客房的人下了楼。 “公子,那个人不是你不久前救的吗?”齐珉用手指了指楼下。 第四章 江睦尘,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两人从楼上下来,径直向聂浠颜她们那桌走去。 “这位公子,我们公子问,可以拼个桌吗?”齐珉试问道。 “好啊!公子请……”小豆芽看到美男就失去了常态。聂浠颜打断了她:“好什么好?那边不是还有空桌吗?” “我家公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恰巧你们见过了,坐坐也无妨。” “那又如何?我这里也坐不了其他人了。”这是睁眼说瞎话嘛!这里明明还有两个位置唉! 小豆芽瞪了瞪眼。她家公主什么时候这么没有怜悯之心了。 齐珉对这句话感到很不爽:“喂?我家公子好歹搭救了你一命,你不感激就算了,还……” “齐珉,住口。”萧奕辞开口道。 “公子,你就让他们坐这里嘛!”小豆芽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聂浠颜向小豆芽使眼色:小豆芽,你咋看到美男就胳膊肘往外拐呢? “好!本公子大人有大量,暂且让你坐这。”聂浠颜抬头看看这个男人,她刚才与他们说话时不曾抬过头。 可是抬头,只见一个似熟非熟的人在眼前。 得到聂浠颜的同意。萧奕辞自是不客气的坐在了她的旁边。 聂浠颜脑海中不由的想到了那个人:江焓锐。 萧奕辞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不知足下怎么称呼?在下姓江名睦尘。” 聂浠颜问:“江睦尘,我们是不是见过?” “……”江睦尘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位公子记性还真是不好。在下不久前可救过您一次。” “啊?对哦!我们不久前见过。” 聂浠颜心想:不对啊!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被救下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好像脑袋被驴踢了。居然没有想起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思绪被小豆芽拉了回来:“公子,人家江公子问你名字呢!” “我叫聂晓。”她胡诌了一个名字,毕竟现在她还是男装。 小豆芽疑惑:她家公主何时又有新名字了,真佩服她家公主的本领。 “那在下就称呼你为聂兄可好?” “我无所谓啦!”聂浠颜很随心所欲得回答。 这时小二端着菜和酒上来:“客官,您的菜好了。”连带着他们的那一份也顺便上了。 “聂兄,你先请!”他绅士的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于是她拿着筷子就夹起菜来。 小豆芽问:“公子,你什么时候客气过似的。”“……”聂浠颜顿了顿,然后又继续夹菜。 然后又对江睦尘道:“我随心所欲惯了,江兄可别介意。”然后拿着酒壶往自己杯中添酒。 添酒同时对他说:“你也吃啊!我一个人吃的怪不好意思的。” 她喝了一口酒,只听到那男人说:“我就喜欢聂兄的随心所欲。” “噗。”她一口酒水情急之下没有反应过来,差点吐在对方脸上,见他的侍卫凶神恶煞的眼神,借她一百个胆也不敢啊? 只好吐在了地上,呛了她一阵一阵的。小豆芽问:“公子你没事?” “小豆芽,我没事。” 此时的王宫。大王子与二王子跪在殿下。上座坐的正是?国王上。王上有点气急败坏得地问:“公主人呢?” “父王,儿臣与大王兄本就看好着三妹来着,谁知三妹越来越狡猾,居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也不知道。”二王子连忙说。 “那都不知道派人去找吗?” “儿臣已经派手下的人去找了,父王放心,儿臣会尽快找到三妹的。”大王子说。 王后得知这件事,也跑来质问这两兄弟:“你们两个,连自己的妹妹都看不好,真是气死本宫了。” 二王子道:“母后息怒,儿臣与大王兄亲自带人去找。” 这?国上下谁不知道,小公主是王上和王后的心尖宠。 此时的聂浠颜却不以为然的认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哈楸。”这边的聂浠颜打了个喷嚏。 “聂兄可是身体不舒服?”江睦尘关切的问。 “我没事,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背地骂我。”聂浠颜有事没事的往齐珉身上瞧去。 “你看着我干嘛?我还不屑背着骂你。” “江兄,你这侍卫话有点多啊?”她放下碗筷。又道:“我吃好了。” “齐珉,你先退下。”江睦尘道。 “公子……” 他又给了齐珉一个眼神,让他退下。 “是,属下告退。” “聂兄别气,我这侍卫不懂事。” “江公子,你家侍卫好凶哦?可别吓着我家公子了。”小豆芽有点小担心的回答。 “聂兄哪有那么不经吓?”江睦尘挑逗地问。 “小豆芽,你闭嘴!”小豆芽做了个捂住自己的嘴的动作。 “我见江兄不像是启都的人?”她不由自主的撇撇他的衣服。 “聂兄好眼力,我确实不是启都的人,我是从夜宸过来办点事!” “这么说,江兄是夜宸的人了?” “公子,你这样打听别人的私事不好?”小豆芽又开口说。 “没事,聂兄为人好爽,不似别人那么多心机,甚好。”他笑道。 这时外面的齐珉走了进来:“公子,该去休息了。” “聂兄也早点休息。”他对聂浠颜说了句。 “我一会就上去。” 她见他们渐渐离开。 “小豆芽,快去结账。” 聂浠颜也踱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豆芽来到站台,拿出自己的钱袋。对掌柜说:“掌柜,这是给你的钱。” “这位小公子不用付了,刚才同桌的那位公子已经付了。” “这样啊!”小豆芽立马冲回了房间。 “公子,我听掌柜的说已经把账结了。” 小豆芽喝了一口茶水。 “江兄可真大度。” “唉,小豆芽,你说,我也去当江兄的小跟班可好。这样也可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我的公主,你在想什么呢?王宫可是你唯一的家啊?你走了,不怕大王子还有二王子和王上王后担心吗?” “得了,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坏。搞得像是我把他们抛弃了似的。” “公主,你身份尊贵,怎么可以做江公子的小跟班呢?” “这么说他应该做我的小跟班了?” “是的。”说完,又发现不对。“不是,公主,你不能离开啊?”她咋差点被公主给套路了。 聂浠颜开门向外走去。 “公主,这么晚了,你上哪去啊?” “去找江兄。”只听她淡淡说了句,然后人影就不见了。 小豆芽也跟着出去,只见她家公主附在江睦尘房门,也不知道在听什么。 小豆芽小声的问:“公子,你不是说……” “嘘!”聂浠颜做了个嘘的手式。 她家公主什么时候喜欢听别人墙角了。 里屋,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公子怎么可以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外人,要是被有心的人真的了,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看聂兄不像有心之人,齐珉,你也别太紧张。” “公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齐珉紧张了几分。“谁?” 这下聂浠颜可没辙了。这小豆芽,叫她不要乱动了,还不听。 哪知这门一开,聂浠颜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就向里屋扑了进去。 小豆芽本来想拉她的,结果把自己一下带到了地上。 “啊……”聂浠颜发出了惊奇的叫声。她刚想从地上爬起来,那知小豆芽这死丫头再一次把她压倒。 “唉呀!疼死我了。” “聂公子要不着这么娇气,我家公子才不会扶你呢!” 大级打脸现场。“聂兄,你没事,快起来。”江睦尘扶起聂浠颜。 “……”齐珉无语。 “公子,这小子现在这个时候跑您这来肯定有图谋不轨的心思。”齐珉气恨恨地说。毕竟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夕阳都已经快落了。 “姓齐的,你怎么说话呢?”小豆芽为她家公主打抱不平。 “小豆芽,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聂浠颜有点不满道。 “聂兄,你也别怪他了。”“对了,你这么晚过来是找我什么事吗?”江睦尘问。 “嗯……就是见江兄人生地不熟的,想来你可能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如果江兄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多谢聂兄关心,只是我不想太麻烦别人。” “麻烦?怎么会呢?江兄可别这么见外啊!”聂浠颜调侃着说。 “聂兄,并非我见外,只是如果让你随时跟在我身边,可能会有危险,聂兄有这份心,着实非常感激。” “那行,江兄真是与我太客气了。若你以后有什么难办之事,只要你找我,我第一个帮你!” 话刚说完,隐隐约约能听到客栈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外面。一个领头的带着一群官兵。手上拿着一幅画像。画像的人能是谁,不就是聂浠颜嘛? 逮着旁人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没有没有。”然后又拦住一个妇女问道:“纸上这个人,可见过?” “没有。” 然后又拉着一中年男人问道:“你,可有见过这个人?” 那人盯了盯画像,说:“这小娘子张得可真俊啊?莫不是哪家青楼的姑娘噢?改天去会会。” 领头的人被惹怒了:“当着本官爷的面,胆敢以下犯上,你找死?”他抽出了他的刀。 上面交代了的,这人可是最近一直在找的汐涴公主,若被有心之人听到这样的话,必然传进宫里,到时候他也得小命不保。 那人被吓得哆嗦。“小的不敢了。”然后灰溜溜的逃了。 聂浠颜打开窗户,瞧那画像:我去!麻溜的关上窗户退了回来。 “聂兄神情怎么如此严肃,莫不是那群人是来找你的?”他问。 “不是,那画像是个女人,我是个男的,怎么可能找我呢?”她有点心虚的说道。 江睦尘只是无奈的笑笑。 “对了,江兄,你明天有什么打算呢?”她问道。 “我打算去一趟?国南境。” “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的家人病了。急需去南境的畦溪谷寻两味草药。” “原来江兄是有要事傍身,多有打扰,我先出去了。” 小豆芽跟聂浠颜一同离开了。齐珉见那两人出来了,连忙走了进去。 “公子。”他拱手道。 “齐珉,准备好,明天去南境。”他冷道。 齐珉看他似乎脸色不太好。“是!” 很快,她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公主,你怎么了?你这样荳荳好担心?”小豆芽问道。 “我没事。” “公主,我刚才瞧见外面有人大肆在找你,你确定我们这样穿不会被他们发现?” “荳荳,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好不好?”她才不想再见到那个人呢?每次都找借口去搪塞她。 “公主不与他们道别了?”聂浠颜只是不语。 暮色渐渐黯淡。这一晚,两人心情都不好,辗转反侧。 第二天。聂浠颜携小豆芽早早便离开了。 江睦尘房内。“齐珉,等会我与聂兄道个别,便离开。” “公子,我昨天见聂公子出去之后脸色不太好,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见你。” 二人便来到聂浠颜的门前,敲敲门。“聂兄,你还在吗?”里屋无人应答。 这时,掌柜走了过来:“公子,这屋的人一大早便离开了。”然后离开了。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真的伤了他。 第五章 刺杀,再相遇 聂浠颜和小豆芽来到城门口,不过看这架势,查得好严。 “公子,你确定我们这样出得去城?”小豆芽表示怀疑。 “你可别小看,我这易容术很难拆穿的。”她与小豆芽都贴了个小胡子。不过这也易容得太假了? “嗯……试试,没准出得去。”然后她俩走了过去。 却被守城的侍卫拦住:“站住!”将手中的画像拿了出来。“这画像上的人是否见过?” “这位官爷可别说笑了,这么美的女子,在下怎么可能见得到?”然后对小豆芽说:“你说是?” “对对,我家公子和我不可能见过这画上的女子。”小豆芽连忙应和道。 那人看了看,之后确认了这俩人不认识画上的人,便放行了。 小豆芽问道:“公子,我们出城到底去哪啊?” “天下之大,还没有我容不下的地方吗?”聂浠颜说。 “有有,公子说什么都对。” 王宫内。大王子很快进了殿里。“儿臣拜见父王。”他俯身行礼。“胤儿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大王子知道,父王是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三妹的消息了,只见他父王担忧的神态,他是多怕三妹再出事。 “胤儿,有公主的消息了吗?” “父王别急,儿臣已经加大人手去寻三妹了,三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找到她的。” “胤儿,你说公主会不会又想不开,去寻短见……” “父王不必担心,儿臣已经让二王弟派人守住城门口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三妹的消息。” “唉!这丫头可真不让孤省心。”?国王上叹息道。 “父王,兴许三妹只是在外玩得忘了时辰!儿臣会尽快找到三妹。”然后作揖行礼:“儿臣告退。” 夜宸有一个隐秘的地宫。地宫内,一个戴着黑色斗篷蒙着面的人背对着一群不远处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下属站着。 其中一位下属道:“主上,据探子来报,他已经离开夜宸很多天了,去的方向是?国南境。” “哼!?国南境,这次他应该插翅难逃了。”他冷道。 “属下明白!”下属回应。 江睦尘正在去南境的路上,可心里却怎么都不舒服。齐珉在一旁默不作声。 “齐珉,你说聂兄会不会有危险?”“公子,你就别瞎担心了!他那生龙活虎的样子,怎劳你担心?” “可我见他那日的确是心情很糟地离开的。万一他真遇到什么危险,我可过意不去。” “公子可是真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若是下次再遇到聂公子,可与他说明。眼下公子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江睦尘心里默默道:还有下次吗? 眼看夕阳已经消散,是时候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了。 “啊嚏!”聂浠颜不不自觉得打了个喷嚏。小豆芽惊了一下:“公子,可是天凉了,感染了风寒?” “我哪有那么脆弱,也不知道是谁在骂我。” “公子,你怎么知道是别人在骂你,万一是王上想你快点回来了呢?” “嘿?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希望我回去受罪,你难道是王兄他们派过来的卧底?” “公子,卧底是什么?你怎么总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 “没什么!”她快步离开。“公子,你等等我!”她跑回去拉着小豆芽的手继续走着。 “公子,我们这都走了好久了,怎么还没有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我们不会要在这里过夜?”小豆芽担忧的问。 是啊?现在暮色都快要来临了,得快点找一个落脚点。 “那我们得快点走,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不然可愁死我家小豆芽了。”小豆芽有点害羞的捂着脸说:“公子总是取笑我。” 不知不觉,聂浠颜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小村庄。 “小豆芽,你快看前面?”聂浠颜指了指。小豆芽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唉?真的唉!”然后对聂浠颜说:“公子,还好,我们终于不用露宿街头了。” 她们朝小村庄走去。可是这里的气氛并不好,村里的人看到有陌生人过来了,连忙躲进了自家的屋子里。 “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些村民要躲着我们?”小豆芽边说话,边过去敲门。 聂浠颜也过去和小豆芽一起敲门。“有人吗?开开门呐?我与我家公子想要在你们这借宿一晚,我们不是坏人。”小豆芽委婉的问。 屋里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小男孩相视而望。小男孩对自己母亲说:“娘,我看这两位大哥哥好像不是坏人,你可以让他们进来吗?” “这……”她很是犹豫。 “娘,你就让他们进来?”小男孩奶声奶气地撒娇着说。 她点点头,便去开门。看着门外的两人,门外的两人露出了丝喜悦。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们只是赶了一天的路,想要休息一会,因此希望得到你们的应允。”聂浠颜问。 “你们进来!”她有点犹豫地说。待他们进来后,这个妇人又将门关上。 聂浠颜很是疑惑,为什么这里的人这么怕外人,是出了什么事吗? “大娘,我们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如果您觉得实在不行,我们这就离开。” 妇人让小男孩去了一边玩,然后对着他们说:“公子有所不知,咱们这一带多匪徒,专门欺负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刚才才会发生那些人不愿接待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怪我们。”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这些人简直是丧尽天良,不过为什么离你们最近的卫城里面的官员不管?” “我们这怎么可能和卫城挂的上边?我们即使与他们说,他们也总是找借口搪塞,说这里不归他们管。” 聂浠颜现在才明白:原来我们生活在一个安全没有担忧的地方,而有很多不幸的人整天过着忧心的日子。 “大娘,我很明白你们的处境,我想,如果可以,我一定要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带回到启都。” 小豆芽这时不高兴了:她家公主明明都出走了,难道公主良心发现了?她离不开王宫的人? 小豆芽愣愣的在这想着。聂浠颜叫了大半会,没什么反应。 “小豆芽?小豆芽?” “啊?公子,怎么了?” 聂浠颜瞪了她两眼。 “你,本公子每次叫你,你都这么反应不过来,跟在我身边的人,必须麻利点,你去面壁思过?” “公子,不要……”小豆芽看了看她恶狠狠的眼神。吓的一哆嗦,便去思过了。 “对了,大娘,我觉得你还是和那些村民解释一下我们不是坏人!不然我都觉得有点愧对他们。” “嗯,我一会去说,你们赶路应该有些累了,我一会去弄点热食,你们暂且休息一下!” “嗯,谢谢大娘了。” 她点了点头,便出去了。聂浠颜若有所思的盯了盯窗外。 启都城门口,二王子在这独自焦虑:也不知道王兄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三妹,那死丫头,竟然趁我们不注意,偷偷逃了。 现在夜幕降临,可怜的二王子还在这独自一人,盼着他那三妹赶紧出现。 这时,听到了有马儿奔跑的声音。他看了看,好像是王兄,他下了马,朝这边走过来。 “王弟,怎么样了?”二王子只是摇了摇头。 聂胤又过去问了问今日一直守在城门口的人。“你今天难道都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经过吗?” “大王子,属下今日一直守在这儿,未曾看到过可疑的人。”他走到了二王子身前。 “如今我们已经将启都翻了个底朝天了,也未见到三妹,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已经背着这群守卫出城了。”大王子仔细地推测道。 “没想到我这三妹这一摔,竟然把脑袋给摔灵光了,下次让我逮到她,先暴打她一顿再说。” “你还是三思而后行!没准你还没有碰到她衣角,可能就被父王给扔出王宫了!”大王子开玩笑的说。 “……”二王子气得想随便找个人一解心头之恨。 大王子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着说道:“好了,逗你的,瞧你气得。父王说今日就这样了,一直待在这里,身体可吃不消。万一哪天三妹见到她的二王兄瘦了一圈,可能又要去找父王理论一遍了。” “得了,我那三妹还会担心我,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俩边说,边上了自己的马,然后在街道逐渐消失了。 江睦尘他们加快了脚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静谧得骇人。 他提高了警惕。这时,一群黑衣人蜂拥而至,他们展开了击杀。 可是两人和一群人打,似乎相差有点悬殊,打着打着,突然一个黑衣人从后面偷袭,向江睦尘刺来。 “公子,小心!”齐珉大吼一声。 可是江睦尘的手臂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刀,被划了一个似大非大的口子,血液从里面流出。 那个黑衣人被齐珉一剑结果了。然后两人一起将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解决了。 江睦尘收回了剑,看了看地上倒了一片人,又看了看自己还流着血的手臂。 “公子,你没事?” “没事!”他随意扯了一块身上的布条将自己的手臂绑了下。 “公子,你快看,前面有一个庄村。”齐珉指了指。江睦尘朝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里星光点点,聚集在了一团。 他们一直往那边走着。这时的他们,也需要一个落脚点,毕竟刚才才经历过一场厮杀。 小男孩在院子外面玩着自己的小玩意,弹弓,这是屋里的大哥哥教做的,他甚是喜欢。 突然他往村口望去,看到了两个黑影,他立马跑进了屋里。聂浠颜和妇人正相聊甚欢。 看着小男孩急匆匆得跑过来,妇人担忧的问:“桉儿,怎么了?”她将小男孩拉到自己身边。 “娘,我刚才在院外看到村口出有两个黑影,桉儿怕……” 聂浠颜也问了问他:“桉儿可看清来人是谁了吗?” “桉儿当时害怕极了,只看到了两个黑影。大哥哥会保护我吗?” 这可把她给问到了,可她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但她还是承诺道:“桉儿不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然后对妇人说:“大娘,你先看好桉儿,我出去看看。”于是她起身离开。 小豆芽站在门外打盹儿,聂浠颜叫了叫她:“小豆芽,睡的可香?” “嗯?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桉儿说村口有两个黑影,我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豆芽拉了拉聂浠颜的衣袖,“公子,会不会有危险啊?你出事了,我怎么向王……”聂浠颜立马捂住她的嘴。 “你就这么盼着我有危险?如果这样的话,我可要将你这个话痨拉着一起去。” “别啊……”小豆芽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聂浠颜强行拉走。 “公子,属下先去看看。”齐珉抱拳说。江睦尘点了点头。 “请问有人吗?我家公子想在这里借宿一晚?”齐珉问道。 他又站了回去,与江睦尘在这静静地等待。只见村里有两个人慢慢向这边走来。 这黑灯瞎火的,着实很难看出是谁。聂浠颜朝外面望了望,小豆芽拽她衣袖的手更紧了。 “瞧你那出息!”聂浠颜撇了撇小豆芽。 聂浠颜去开那围栏,小豆芽就这样藏在她身后。看清了来人之后,聂浠颜眉头一皱。 “是你?”她表示现在好茫然,咋哪儿都能遇到他。 “聂兄!你怎么在这儿?”江睦尘不仅吃惊,更多的是兴奋。那日他走后,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对他有着很深的误会。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进来!”她不高兴地说。 第六章 道歉,我原谅你了 江睦尘连忙说:“没有,聂兄,我只是见到你比较震惊。” 小豆芽从聂浠颜身后冒了出来。 “你是江公子啊?我还以为是坏人,把我快吓死了。” 齐珉开口道:“你不会背着你主子做了亏心事?这么不惊吓?” “你才是呢!”小豆芽怼了回去。 “你俩能别一见面就吵吗?这大晚上的,像两只蛐蛐似的。”聂浠颜带着挑衅地说。 “……”两人默不作声。聂浠颜继续开口说:“好了!你俩也别板着脸了。齐侍卫,快让你江公子进来?” 齐珉让了让。很快聂浠颜将他们带到了大娘的屋里。 里屋站着一位妇人,她的旁边牵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躲在她怀里。 “大娘,你不要紧张,他们是我的朋友。”聂浠颜说道。 “大娘打扰了!在下姓江。”他自我介绍着。 小男孩好奇的看了下,然后跑到了聂浠颜的身边,指着江睦尘说:“大哥哥,这位大哥哥是你的朋友吗?” 聂浠颜点头说:“嗯!桉儿不要害怕,他们是我的朋友,不会伤害你和你娘亲的。” “那他们是大哥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桉儿的朋友!”小男孩露出笑脸,开心的说。聂浠颜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那位妇人说:“想必几位公子长途跋涉,自然是累了,我先去为几位备好热水。” 聂浠颜和颜悦色地说:“那就谢谢大娘了。”妇人带着小男孩出去了,并且合上了门。 此时,只有聂浠颜与江睦尘共处一室,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他开口问道:“你那日为何不辞而别?”表情变得严肃。 “你是在质问我吗?” “我……”他不语,保持沉默。 聂浠颜:“你真的要让我说吗?” “当然!我那日明显看出聂兄满脸的不高兴,所以猜测你可能是赌气离开了。” 聂浠颜犹豫了一下,然后觉得还是该说清楚。 “其实我是因为你那日与我说你有要事在身,而且看样子你并不想让我知道。还有你当时也并未说什么,我也不能死皮赖脸地待在那里不走。所以才选择离开的。”她说道。 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原来是我一直在误会聂兄。那我向聂兄道歉,希望聂兄可以原谅我的过失。”他起身抱拳道。 “那既然误会解开了,也不能太死心眼,那我就接受江兄的道歉啦!”她心情愉悦的说。然后用手扶了扶他的手臂。 他坐了下来,说:“不过聂兄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可把聂浠颜给难到了,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女扮男装出逃到这里的? 于是她撒谎说:“我的家人逼着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成亲,然后我现在还年轻,得多闯荡一下嘛!自然不愿意,所以就逃到这里来了” 他说:“可是自古以来,晚辈的亲事都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聂兄难道不会觉得不孝吗?” “……”虽然现在的确在这个地方,她没有亲人,但她用着公主这个身份,就算他们的女儿。 “可是我生性喜爱自由,不愿被束缚,更何况,要与我成亲的人,必须是喜欢我的,我也喜欢的,这样的两人才算是幸福的。” “想不到聂兄还有如此想法。” 空气寂寞了几分。聂浠颜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都怪她刚才大意了才没有注意到,她不禁有点自责。 “江兄,你手臂受伤了,我去向大娘拿点药,给你包扎一下。”然后聂浠颜离开了。 小豆芽看到聂浠颜从里面出来,连忙过去好奇地问道:“公子,你和江公子聊了些什么啊?” “你觉得我能和他聊什么呢?”小豆芽满脸黑线,这问了还不如不问呢。她只有眼巴巴的看着主子离开。 小豆芽环顾了一下黑漆漆的四周。看到齐珉似乎在一块石板上坐着。小豆芽跑了过去。 “齐侍卫,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整天都喜欢跟着你主子吗?。” 她眼珠子好似在齐珉身上转了一圈,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样。 “怎么?这么快你就被你主子抛弃了?” “你怎么像个女人似的,磨磨唧唧的,我看星星不行吗?我还惹你了不成?” 小豆芽看了看天空,黑漆漆一片,别说星星了,月亮都没有。 这人八成是被他主子给逼傻了,没救了。 “齐侍卫,你确定这里有星星……”齐珉一个眼神杀了过来,吓的小豆芽一抖一抖的。 小豆芽默默离开,生怕那人一反悔,将她抛尸荒野怎么办,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小豆芽在心里骂道:凶什么么凶,以后哪个女子嫁给他,哪个就非得倒霉。 齐珉飕的一下,窜到了小豆芽,说:“你这臭小子,在心里骂我坏话呢?这么大的怨气。” 小豆芽被吓了一跳,说:“你能不能别总是飕的一下飞到我面前,吓坏了你赔啊?” “还有,我哪敢在心里说齐侍卫的不是啊?到时候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理直气壮地说完,便离开了。 只留齐珉一个人在原处,齐珉默默地问着自己:“我有那么凶吗?” 聂浠颜拿着处理伤口的药和纱布,走进了里屋,然后又将门关上。 “聂兄回来了。”他看着她说。 “嗯。”聂浠颜看了看他,然后看着他的袖口,好像挺紧的啊!刚才应该把剪刀带上的。 “江兄可否把衣服脱了,我忘带剪刀了。”说完这句话,咋自己都感觉这么别扭。 聂浠颜心:姐姐我这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再说我现在是男人,怕什么? 江睦尘说:“好。”然后开始自顾自得解着自己的衣带,露出自己受伤的手臂。 聂浠颜坐在他受伤的那只手的旁边,拿着金创药。江睦尘伸出受伤的手。 “我先帮你止血,然后再帮你清理血迹。”江睦尘点了点头。聂浠颜小心的往他手臂上倒金创药。 “嘶……”聂浠颜停下手中的动作。 聂浠颜望了望他,看到他痛苦的表情。“你忍一忍,不会太久。” 她又开始上药。 聂浠颜还是能听到他的闷哼声。 她只好凑近脑袋,给他吹吹。 “呼呼……”看着聂浠颜这么温柔的动作,他仿佛看到聂浠颜像个女子了。然后她帮他包扎完伤口。 “好了,这两天注意尽量不要沾水,避免被感染就行了。” “天色晚了,江兄早些歇息!”然后准备离开。 “那你呢?”他问。 “我向大娘重新要了一间屋子,我和小豆芽住一起就行了。” “等等……”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聂兄明日可以与我一同去畦溪谷,这一路能与聂兄一起,江某也不会觉得因为之前的事感到惭愧。” 她转过头问道:“真的吗?你不觉得我是拖累你的人吗?” “不会。”两人会心一笑,便离开了。 很快便是第二日了。聂浠颜早早地起来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情好。她看到大娘正在摘菜,便也过去想帮忙。 大娘连忙站起来,说:“公子,这些粗活不劳烦你做,我一个人就行。”她和蔼地说。 “没事,大娘,反正我闲着也无事可做,便帮帮你。”她也坐了下来帮着大娘一起弄。 “那就多谢公子了。” “大娘不必言谢。”然后她突然才想起一件事:“对了,大娘,我记的我刚来的时候,你和我说过你们这个村子不受卫城保护,这是为什么?” “公子有所不知啊!这卫城的那些当官的人从未在乎过我们的死活,表面上是没有对我们怎么样,但每年每载还不是在苛刻我们,逼着我们交税,强占民粮和土地,我们这些人早都被那些官员给压榨干了。” “可当我们村子遇到危险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派人去绞杀山匪,个个都是缩头乌龟。” “也不知道当朝王上怎么想的,竟然也不派人来除了他们。” 聂浠颜心想:为何这些事从未听王兄他们提起过?这次我得好好替父王体察民情,然后除了这些恶官。 “大娘,我实话和你说!我是启都的人,我有个亲戚在宫里任职,我寻个机会,将这些事告知于他,让他去和王上说明情况,你看如何?” “那就多谢公子了。” “大娘不必客气,说起来,我还得多谢大娘收留我。” 这时,小豆芽从另一间房屋里出来了。慢悠悠的走过来。“公子,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啊?”然后看到自家公子还在这里干粗活,顿时感觉到不爽了。 聂浠颜刚想要回答她,结果小豆芽激动的说:“公子,你怎么能干这些事啊?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又得怪我照顾不周了。” 然后过去拿掉聂浠颜手上的野菜,自己蹲下弄的菜。 “小豆芽,你这怎么……” “我弄点菜而已,你别大惊小怪的。大娘,你说我说得对吗?” “公子自然说的对,这些事其实我自己也能完成。真是劳烦两位了。” “不劳烦的……”聂浠颜道。 这时江睦尘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聂浠颜他们那边,然后就走了过去。 “聂兄,早!” “江兄,你来了!”她站起身,朝他那边走了过去。她示意江睦尘和她出去走走。 不一会便出了村口,聂浠颜说:“江兄,我已经和大娘说好了,我们留下来吃完早饭,便可自行离开。” “那便依你之言就好。” “不过……”她欲言又止。 “聂兄但说无妨,江某能帮到的便一定会帮。” “毕竟畦溪谷之路遥远,我们得去卫城买一点随身用品,若江兄着实觉得进城耽搁时间,那我们不进城好了。” “无妨,我们可以进城,但得加快脚步。”他又在心里默默道:但愿希望父皇还能撑住。 “好的,我保证会很快出城,为江兄节约时间。”因为她并非只为自己,而是这些远离启都的百姓,他们何成不是受害者。 聂浠颜说:“那我们现在先回去!免着小豆芽又担心找不到我。” 然后他们慢悠悠的回到了村里,小豆芽已经和大娘将早饭弄好了。桉儿看到他们,便跑了过来。 “大哥哥,你们回来了,娘亲还让桉儿去叫你们回来吃早饭,桉儿还没来,你们就回来了。”他说完拉了拉聂浠颜手。 小豆芽见到聂浠颜,就说:“公子,你和江公子回来了吗?我和桉儿准备去叫你们呢!” 聂浠颜看了看四周。然后说:“小豆芽,你有看到齐侍卫了吗?” 然后对江睦尘说:“你家侍卫怎么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那公子,你们先用餐,我先出去找找齐侍卫。” 小豆芽边走边埋怨:真是的,吃个饭都不让他家主子省心。她看到路口有一个人很像齐珉,便立马走了过去。 “齐侍卫,你去哪了,你家公子叫你回去用餐了,害得我好找啊?” 谁知他咻的一下,他手中的见飞了出来,正好落到小豆芽面前。差点把小豆芽吓昏过去。 “你你……”她用手指着他,到口中的话被吓的不敢说出来。 “怎么?你不是刚才嗓门很大吗?为什么现在不说了?”他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你别嚣张!我早晚叫我家公子揍你。”她话都捋不清了。 “臭小子,你会武功吗?我们打一架如何?”他恶狠狠的问她。 “不不不,我会被你揍成肉泥的。傻子才和你打呢!” “不过你到底吃不吃饭嘛?不吃饭就算了,还害得我白走一趟。” 然后小豆芽就独自离开了。齐珉娓娓跟在身后。 第七章 不就是骑马吗?咱不虚 齐珉在身后小声的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小豆芽问:“你在我身后偷偷的在嘀咕什么呢?” “你又在说我家公子的坏话?”他只是没有出声。跟着她回到了村子里。 聂浠颜看着小豆芽和齐珉回来了。然后站起来对他们说。“小豆芽,齐侍卫,你们快来一起吃饭。” “来了,公子!”小豆芽回答。 齐珉说:“聂公子,下人们吃饭是不能上桌子的,属下可以上一边去吃。” “你不用担心什么的,在这里没有下人,我们都是好朋友。” 小豆芽开口道:“其实我家公子是真的关心你。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就不拿我当下人看。公子真的很好。” 齐珉只是望了他家主子一眼。 江睦尘道:“既然聂兄他发话了。你便坐下来与我们一同吃。” “多谢公子!” 他们就吃完了一顿愉快的早餐。 晨阳渐渐升起。此时微风凛凛。似乎透着一串寒气。 江睦尘回到了屋子里。齐珉也跟在身后,关上了门。 “公子,我们这次要办的事情不容小觑,为什么还要带上他?” “你可想过皇上?他现在急需救命的药草。可你却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耽误行程吗?”他面无表情的问。 “齐珉,你越举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我做事自然有分寸,你也无需担心。” “有他跟着你永远都逃不过追杀的。现在到处都是眼睛望着你,巴不得公子你死在路上,还会让公子你活着回去吗?” “我的心里十分清楚,我会尽快完成这里的事,然后回去的。”他说。 “希望公子不要辜负了家人的期望。”说完这句话,齐珉就出去了。 启都,王宫内。王上愁眉苦脸的道:“也不知道。胤儿他们找公主找的怎么样了?”旁边站着的王后 回应:“王上不必担心,胤儿他们会找到公主的,这丫头也真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让我们省心。” “眼看这和亲的日子也要临近了,不知道这丫头在外面疯什么。总是你这个做母后没有管教好,才将她给带坏了。” “王上说的是。妾会多花时间去管教一下萦儿的。” 大王子和二王子现在正拿着画像,到处找着公主。二王子将大王子叫到身边,对他说:“王兄,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三妹早已经不在城内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已经出城了?” “我猜测多半是。” “那还是我这个做王兄的小看了我这个三妹了。”他有点无奈的说。“那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派人通知各个地方的关口。顺便告诉一下里面的官员。若是发现了可疑人员,将其拦下就好了。料三妹也走不远。”他又补充道。 “咱这三妹怕是按耐不住了?王兄,这件事交给我办就好了,你就先回去向父王禀报一下,三妹已经不在城内了。”二王子说。 然后二王子大王子就分开了。只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此时小豆芽还在整理东西。聂浠颜从门外进来,道:“小豆芽。收拾好了吗,我们马上就要赶路了。” “公子,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 说话的同时,桉儿从外面进来。见两位哥哥在整理东西,桉儿拉聂浠颜的手问道:“大哥哥,你们是要走了吗?可是桉儿舍不得你们,你们可以不走吗。” “是啊!大哥哥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呀?不能一直陪着桉儿了。” “那大哥哥会想念桉儿吗?” “大哥哥一直会把桉儿放在心里的。你可要在这里乖乖的长大呀!” 齐珉这时从外面进来。说:“聂公子,我家公子问公子你收拾好了吗?可以离开了。” “你回去告诉江兄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齐珉收到了她的回答便离开了。 “桉儿,你先去找你娘亲!”桉儿这时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此时桉儿的娘亲送着聂浠颜他们出了村子,站在村口正在道别。 “晚辈多谢这几日来大娘对我和江兄的收留。大娘要好生照顾自己和桉儿,我答应你们的事一定会帮你们的。” 妇人回答:“那公子一路小心。”聂浠颜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同时挥着手告别二人。 “聂兄,此处离卫城也不是很远,我们走过去大概还不到晚上就能到了。”江睦尘对她说。 “那我们快走。如果太晚了的话可能会露宿户外了。”说完了这句话。聂浠颜就加快了脚步。 江睦尘转过头对齐珉说:“齐珉,你过来一下。如果到了卫城,你就去购买几匹马。” “是,公子。” 聂浠颜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经咯噔了一下。啥?骑马。她不禁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这时,江睦尘问道:“聂兄,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没有什么。”她有点小慌地回答。 “那我们快点走。” 很快便是残阳在天。金灿灿的朝晖,渐渐染红了东方的天际,高高的山被灿烂的云霞染成一片绯红。 聂浠颜他们走到了城门口,他们刚走到那里。就被守城的侍卫拦了下来。手上举着一张画像,问:“画像上的人可以有见过?” 聂浠颜心里默默道:我去,我这画像都传到了卫城来了,幸好我这易容术还行,不然就被拆穿了。 聂浠颜亲自走向前。回答到:“这画像上的人从未见过。” “确认没有见过?” “呃,你让我再想一想……”他做着样子,在这里想了又想。然后说:“确实没有见过。” 守城的侍卫只好放行。聂浠颜他们就这样浑水摸鱼混了进去。 小豆芽走上前问道:“公子,我瞧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先去为公子准备好这几日的必需用品。公子先和江公子先在附近去找一个歇脚的地方。” “小豆芽学聪明了,果然没有白教。去!” 小豆芽的确够聪明。他不仅找到了歇息的客栈。还自顾自的替他和他的公子买了一套女装呢。顺便塞在了他的包袱里。说不定备着哪天就用得着呢。 而齐珉的的主要任务便是去购买马。现在唯独只有聂浠颜和江睦尘两个人在这街道上走着。 聂浠颜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告示牌上贴着一个告示令。他走近瞧了瞧。 告示令盯得她目瞪口呆:无论何人。抓住她赏银一万两。我去,我居然不知道我自己这么值钱。那我肯定更不能回去了。我这还要找回家的路呢! “聂兄,你这是怎么了?这画像上的人,你不是刚才才说过你不认识吗?” “是不认识,不过……”他有点小好奇的问道:“江兄,若是你找了这画像的女子。你会去领赏吗?” “聂兄,你看我像是差那点银子吗?” “不像。”聂浠颜还是默默地走了。他们走到了一个客栈的面前。 一个掌柜的热情的说道:“两位这是要住店。”江睦尘说:“两间上等的客房。” “好嘞!”掌柜的对店小二说:“小二,快点领他们上去。”小二积极的跑了过来,领他们上去。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绒幕一样,慢慢落下来了。他们两个各自到了自己的屋子。 聂浠颜走在了窗户边,把窗户打开了。即使现在天色已晚,可这卫城的夜景着实令人惊叹。她突然望见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外面进了客栈。 聂浠颜心想:刚才进去的那个身影好像是小豆芽。不好?我咋把那丫头给忘了。她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聂浠颜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小豆芽走进来对聂浠颜说:“公子,我总算找到你了!” “我有那么难找吗?不过你到是机灵。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这还得多亏江公子亲自叮嘱过守在外面的小厮呢!不然我也没有那么快就能找到公子你的。” “那改天我到应该感谢江兄一番了。”她若有所思的说。 “对了,我今日离开公子你们的时候,好像江公子让齐侍卫去购马去了。公子,你说江公子不会是想骑马赶路?” “所以有什么影响吗?”她毫无顾忌的问到。 “公……公子,你会骑马吗?”小豆芽吞吞吐吐地说到。 “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唉,我好像没有和江兄说过我不会骑马呀?” “那公子该怎么办?” “嗯……我也不知道。”她犹豫了一下。这时,聂浠颜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两声。 “公子是饿了?我这就去为公子安排膳食。”小豆芽说完便离开了。 而江睦尘这边齐珉已经把事情办好然后自行去向他家公子复命了。 江睦尘对齐珉说:“你去对聂兄说一下,让他和我们一起用膳。想来他走了一天也该饿了!” “是,公子。” 齐珉去到聂浠颜房门口,敲了敲门,说到:“聂公子在吗?我家公子问你是否要与他共用晚膳。” 其实齐珉心里是不愿意的,只是公子的命令不容违抗。不然他才不想看到姓聂的那个人呢! 聂浠颜开门便看到齐珉满脸不情愿的表情。聂浠颜心想:这苦瓜脸摆给谁看呢? “齐侍卫,真的很抱歉啊?我已经叫小豆芽去布置晚膳了,你回去转告江兄一下,我可能要辜负他的好意了,希望他可不要怪罪于我。” “聂公子的话,在下一定会一字一句的转告给我家公子的。”说完齐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时小豆芽带着端菜的小厮从楼下走上来了。不经意的看到了齐侍卫的身影。 “公子,齐侍卫怎么过来了?”她疑惑的问。 小豆芽让小厮将膳食放置在桌子上便离开。 “也没什么!是江兄找我去用膳而已。不过我这不是已经叫小豆芽你去置膳了嘛!所以就回绝了。” “公子看看这膳食是否合你的胃口。” “小豆芽,你也坐下和我一起!”可是小豆芽还是犹犹豫豫的。 聂浠颜只好又补充道:“这里又并非宫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快坐下!” 小豆芽听了聂浠颜之后的话,总算是肯坐下了。 江睦尘房内。 “禀告公子,聂公子说他已经让他的人去置膳了,还让公子不必介怀。” 江睦尘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他独自一人用完了今晚的膳食。 次日,早早便派齐珉叫聂浠颜起来,说是要让聂浠颜去挑一挑想骑哪匹马。 聂浠颜很无奈,只好起床,让小芽早点准备早膳,吃了便去见江睦尘。 “公子,我们该出发了,你已经吃了很久了。”小豆芽催促着。 “有那么久嘛?”其实她就是想拖延一下。“那我们走。” 小豆芽叫小二处理了没有用完的膳食,便去找聂浠颜了。 她俩很快到了马厩,里面果然有几匹马。而江睦尘与齐珉已经等候多时了。 聂浠颜不禁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大着胆子去看马。 齐珉看这聂浠颜那胆怯的样子,然后说:“聂公子这是怕了吗?还是压根不会骑马?” 聂浠颜听到这话顿时发毛。 “不就是骑马吗?”然后对小豆芽说:“小豆芽,咱不虚。”可小豆芽顿时慢脸黑线。 然后心里暗道:公子这玩笑开大发了,完了完了,我作为公子的贴身婢女都未见过公子骑马。 第八章 这次我载你 聂浠颜将马从马厩牵了出来。站在他们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聂浠颜心里为自己打气的说:不怕,这马应该很温顺!只要我不惹它生气,就不会有事,嗯,就是这样。 小豆芽跑过来,拉了拉聂浠颜的衣角。然后做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旁边的江睦尘关心道说:“聂兄小心一点就好了,可别受伤了。” 可就聂浠颜来说,她这还没有上马,就被江兄给损了个遍。 “好,谢江兄关心。”她望了望马背,好像有一点高唉。 然后她开始上去,结果才上到一半由于不够高,就从上面掉了下来。 齐珉嗤笑:“聂公子不是会骑马吗?怎么连马背也上不去啊?” 聂浠颜气冲冲的说:“不许笑,我刚才就是示范一下,只是很久没有碰过马而已,不是你想得那样。” “公子,你要小心一点。”小豆芽关心地说。聂浠颜朝她点了点头。 “聂兄,没事,你慢慢来,凡事切不可操之过急。”聂浠颜剜了齐珉一眼。齐珉也屏住了笑声。 然后聂浠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了马背。聂浠颜心里不禁赞叹道:这马背上观察到的视野就是不一样。 她拉了拉缰绳,心道:怎么启动啊?谁知在她思考之际,齐珉不知道手里什么时候手上多了颗石子,一下打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嘶叫一声,跑了。 她连忙死抓紧缰绳不放,马儿越跑越快,吓的她不知所措的趴在马背上大叫起来。 “啊……” “江兄,江兄,快救救我,啊……” 小豆芽慌着了,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让公子逞强了!对,找江公子,他可以救她家公子。 “江公子,你救救我家公子!他其实不会骑马,他只是好面子,不肯认输,江公子救一下他!”小豆芽慌张地说。 江睦尘无奈,只好去追马儿,用轻功飞到了马的旁边,拉住马缰绳。马儿立马停下。聂浠颜看见马被控制住了,她翻身下马来,差点站不稳了,幸好江睦尘扶住了她。 然后对她说道:“叫你逞强,不会骑就和我说,我又不会笑你?” 聂浠颜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说:“还不是你的那个侍卫,看不起我,不然我怎会如此勉强我自己。我又不傻。” “好了,我回去一定好好训他,你看可好?”他笑着对她说。 “这还差不多!” “不过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学骑马了,我……我怕死它了。” “不行,你既要与我一起去畦溪谷,这路程不容耽搁,你得在三天之内学会骑马!”他态度坚决的说。 “啥?三天,你确定你没有搞错?”她好生怀疑。 江睦尘点了点头。聂浠颜捂头。 “可是我不会啊!” “没事,我慢慢教你。” “那若是教不会呢?” “那我就把你和小豆芽扔在荒郊野岭里。”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她以为江睦尘是在和她开玩笑。 “我认真的,说到做到。” “你……”她语塞。“行!我一定加倍努力,一定会学会的。” 聂浠颜心想: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威胁了?思考之际,不知道江睦尘何时翻上了马。他理性的往后挪了下位置,把前面空了出来。 “干嘛?”她问。 “上马。” 问题是她怎么上啊?只见一只修长的手伸向了她。她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聂浠颜一下子被拉了上去。 “你驾马,我不会让你摔下去。”他说。于是这马在他俩的控制下跑了很远。 马厩之处只剩下了小豆芽和齐珉。齐珉问:“你怎么不去挑马?” 小豆芽指了指自己说:“我也要挑?”齐珉没有回答他。 小豆芽乖乖去牵马。齐珉这时候才想起:他家公子都不会骑马,那他岂不是更渣了? “你是不是也不会骑?”他问。 小豆芽老实的点了点头。齐珉无奈摇摇头。“你先上去,然后我教你。” “齐侍卫,你真的要教我?”她半信半疑。 然后齐珉给她演示了很多遍,让她该掌握基本的什么。终于小有成果。小豆芽可以坐在马上,自己走一圈了。 “小豆芽,看来你比你家公子聪明些,你再多加练习一下!” “你什么意思?你又在说我家公子坏话。”小豆芽生气得问。 “简直是无理取闹!”说完,他就离开了。 “你说谁无理取闹呢?你不许走。”小豆芽说。可他哪会听她的早就不见了人影。 小豆芽气得牙痒痒。悄悄地说道:“我也是不会武功,若是会,我一定会打得齐珉满地找牙。” “也不知道公子的马会骑了没有。”小豆芽翻身下马。她看了看天上的烈阳。心想:马上快要到午时了,我先回去将午膳备好,公子回来就有吃的了。 王宫内,王上焦急万分,一个活生生的人,找了几日了还不曾找到。而身旁站着的王后安慰地对他说:“王上这几日因为忧心萦儿的事都未曾睡好过,王上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也免的哪日萦儿回来见到父王身体变差了,也会担心王上。” “哼!她还会担心孤,若是真担心孤,应该早该回宫了,也不至于到现在派出那么多人也没有将一个人给找回来。” 这时外面有人禀告说大王子回宫了,王后对王上说:“是不是有萦儿的消息了。”可她看着大王子进来身边也没有看到公主跟在身后。 大王子跪下行礼,便说:“儿臣见过父王母后。” 王后问道:“可有萦儿的消息?”大王子摇摇头,然后说:“不过儿臣敢肯定,三妹已经出了启都城了” “什么?出城了?那死丫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人影了。”王上焦急的说。 “王上别急,也许是萦儿接受不了要去和亲的事实,所以才偷跑出去的。” “父王,母后说得没错,三妹那次落水也许根本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将此事传到三妹那里,才会导致三妹想不开的。”聂胤分析道。 “胤儿,一定得尽快找到公主,否则公主失踪的事传到使臣那里,有损两国之间的情意。” “是,儿臣已经让二弟极力去打听公主的下落了。” “唉……你们都先退下!”王上无奈道。 一处隐秘的地宫里,一群黑衣人跪在地上,主座上坐着一个带黑披风的人。 他大发雷霆,说:“没用的废物,一个人而已,竟然还刺杀失败,要你们有何用?”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只有把头压的更低。其中一个黑衣人说:“主子息怒,那人不简单,他身边不只他的侍卫,还有另外两个人。” “另外两个人?” “合着你的意思是派给你的人太少了吗?竟连四个人都解决不了。” “属下不敢。” “这次,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不能活着回到夜宸,倘若他还活着,那么你们就别活着回来。” 地下的黑衣人异口同声的说:“属下遵命。”就这样,新一轮的刺杀开始了。 聂浠颜因为骑马,流了些薄汗。 他们正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聂浠颜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条淡黄色的手帕,想要擦擦汗水。江睦尘看到了,好奇的问道:“聂兄一个大男人,还拽有女子的手帕?莫不是哪位心仪你的女子赠予你的?” 聂浠颜差点没被口水呛着,说:“说什么呢?也没有规定说男子不能带手帕?我乐意不可以吗?” “聂兄,你的喜好好生特别。”他笑着说。 “……”她满脸黑线。 “对了,马上到午时了,要不我们先回去?”他问。 “好!”聂浠颜想先上马,江睦尘丝毫不给她机会。说:“这次我载你。” “什么?”她还没有听明白,就被拉上了马,坐在了他的身后。 “抓紧了!”他说。马儿在他的操控奔跑了起来。 “驾!”聂浠颜不能抱着他,只好死拽住他的肩膀,生怕被马儿甩下来。 聂浠颜不好意思地问:“江兄,我是不是耽误了你去畦溪谷的行程了啊?” “不会!” “我一定会快快学会骑马,然后和你一起去畦溪谷寻你所需的草药。” 他们很快回到了马厩场,江睦尘将马儿的缰绳捆绑好后与聂溪颜回了客栈。 他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豆芽欢喜地跑过来,说:“公子,你终于回来了,你学会骑马了吗?” “这还用说,你公子上手,没有什么难得到的。” “哦?是吗?那今日在那马背上大喊的人是谁啊?” “好啊!小豆芽胆子肥了,竟敢嘲笑自家公子了。” “不敢!” “对了,公子,我已经将午膳备好了。” “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就不教训你了!下不为例哦!” 吃完午膳后,他们又去马厩场练习了一下马,就这样,很快就到了晚上。 聂浠颜像一只在沙漠上快要累死的骆驼一样。回到房间就扑倒在床上。 小豆芽见到了,说:“公子,你还不能睡啊?你还没有梳洗呢!” “唉呀!不洗了,不行吗?”她撒娇道。 小豆芽哪会听她胡言乱语啊,立马将她拉起来,带到了浴池旁边,里面扔满了玫瑰花瓣。 聂浠颜看到了大吃一惊,说:“小豆芽,你这是干什么?”她用手指了指浴池的东西。 “我就觉得公主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泡过澡了,往日都是粗略的洗洗。既然在这里有这么好条件,那么就不能再亏待公主了。” 聂浠颜立马捂住她的嘴,说:“我和你说过,不能随便叫我公主,万一被外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咱俩回宫日子绝对不好过。” “唉,知道了,”小豆芽满满的回答。 “你先出去帮我把风,我自己处理这里就好了。”小豆芽快退下。 聂浠颜褪下了自己的衣衫,泡进了浴池里。不禁暗自夸小豆芽:小豆芽办事效率就是高! 她用手抚了抚水面上的花瓣,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这时,江睦尘刚好也出了些汗水,想要泡个热水浴,让齐珉去准备。本来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热水池,现在却被人给占用了。 可当齐珉见到守在门口的人是小豆芽了,顿时心情不爽了。 他就走过来与小豆芽理论,而江睦尘则是先回到了房间。 “齐侍卫,你怎么来了?” 齐珉看见小豆芽手上还拿着玫瑰花瓣,说:“你家公子洗澡用的?”他指了指小豆芽手上端着的花瓣小盆。 “有谁规定男子洗澡不能用花瓣吗?”小豆芽傲气的回答。 “原来你家公子的皮肤像女人似的,是因为这个!”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像女人似的。她本来就……”小豆芽芽心里暗道:我干什么呢?差点就完了。 “就是什么?”他追问。 “没什么!” 而这声音恰好传到了聂浠颜这里。心道:不好。 她游到挂有衣服的旁边,将衣服穿戴好。开门为小豆芽解围,她的头发一直都束的男子样式,所以出去也没有被齐珉识破。 “我还以为是哪位呢?原来是齐侍卫,怎的,你家公子找我有事?” “打扰到聂公子了,在下这就离开。”他抱拳说。 然后他就离开了。聂浠颜说:“小豆芽,把这里收拾好。”然后聂浠颜回去了。 第九章 聂兄竟然是女子 齐珉来到江睦尘房间。“你去找聂兄麻烦了?”他问 “不敢。” “只是……” “你说。”“聂公子泡澡居然还用女子所用的玫瑰花瓣,公子不觉得怪异吗?”齐珉问道。 “不觉得。” “公子,万事都得小心,这人迟早会露馅的。” “你是怀疑他故意接近本公子?” “公子,有些事,不可不防。” “本公子会多注意的。” “上次让你查的那批黑衣人查得怎么样了?” “他们做的不留痕迹,很难查到。”齐珉回答。 “热水备好了吗?” “已备好。” 聂浠颜回到房间,一下子让自己贴近了床上。当小豆芽回到房间的时候,聂浠颜已经睡了过去,小豆芽将她被子盖好,就灭了蜡烛,带上门出去了。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大清早的,小豆芽进屋催她起床,聂浠颜心里不乐意的说:“小豆芽,别吵,再让我睡会儿。” “不行,不行!齐侍卫已经催了我几次了,若是公子再不起来,他非得扒我一层皮不可。”小豆芽立马又将倒头大睡的聂浠颜给拉了起来。 聂浠颜终于舍得睁开双眼了。 “什么?岂有此理,胆肥了还敢欺负你,我现在就去教训他。”聂浠颜穿好鞋子,准备出去。 小豆芽立即抱住要冲出门的聂浠颜。说:“公子,冷静,冷静,不可……” “唉?小豆芽,你拦着我干嘛!快放手。”她死劲扳开小豆芽的手,小豆芽死也不放手。 “不可以,公子,你冷静一下,你还没有梳洗呢?你难道要这样去见江公子吗?” “也是,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小豆芽心里暗道:果然,只有提及江公子才可以压制住公子。 “小豆芽,帮我更衣。” “是!”小豆芽机灵地把衣服快速拿过来,让她穿上。 今日她身着一件深蓝色男装,让小豆芽给她束了个英气的男人的发型。 “小豆芽看我今日穿的如何?”她问。 “公子今日穿戴很好。” 不过只有聂浠颜心里知道她的英气也最多在小豆芽这里可以显摆一下。在江睦尘面前,被那齐珉说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在那人面前英气一回。 她心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在那齐珉面前硬气一回啊? 很快,她们再次来到了马厩场。看到江睦尘,想要跑过去和他打招呼。 “江兄,早啊!” “聂公子,太阳都已经出来好久了,现在已经不早了。” “……”我聂浠颜颜面何存啊? 她绕过齐珉到了江睦尘身边。江睦尘无奈笑了笑。 “快去牵马!今日你可得学会让马在你的控制下,能好好的奔跑。” “啥?进度这么快吗?”她说完便去马厩牵马。还是昨日的枣色马,因为聂浠颜看它比较温顺。 “对了,齐珉,小豆芽骑马的事情全权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他对齐珉说。 “是,属下遵命!” 今日聂浠颜上马总算不像昨日那么笨拙了,不然又得惹齐珉嗤笑。 “你先自行骑一段!我待会骑马来追你。”江睦尘说。 聂浠颜点点头。很快马儿在她的驾驭下向外面奔去,不着痕迹。 聂浠颜摸摸枣色马的脑袋,说:“你一定要温顺点,不可暴躁,知道吗?”谁知这马跑的飞快,弄的她都差点点又控制不住它了。 她心想:反了你了,我不使出杀手锏,你都忘了你是马是不? 她随即从她刚准备的一个小口袋里面摸出了些马儿吃的草。丢在了马儿跑的前面,这马果然停了下来吃草。 她下了马,说:“你吃饱了可要听我的话了,我可不想从马背上跌下来,会很疼的。”马儿始终低头吃草,没有丝毫要理会聂浠颜的意思。 聂浠颜心想:算了,生而为人,何必和马一般见识。她听到了马蹄声,抬头一看,是江睦尘。 江睦尘不解,问:“你哪里来的这些草?” “我就随身携带了一点,免的它不听话,我就……”还没有说完。江睦尘打断了她。 “你不会又想偷懒?” “你……”她怂了。 “今日便围着马厩场跑十圈。” 她心里不好受:啥?凭什么? “你在心里骂我?” “没有没有。”她立马解释,生怕他还给她加重惩罚。 “你先跑完了,再来向我复命!我先走了。” “等等。”聂浠颜马上叫住他。“你刚才说我跑完去找你,不是我骑马跑完去找你?” “莫不是你还想偷懒?”江睦尘就这样无情的离开了。 “……”她心想:我若真这样跑了,岂不是会中暑啊?她指了指身旁的枣色马,说:“都怪你,害得我被罚。” 马厩场之中,小豆芽骑得还不错。难得从齐侍卫口中听到说她好,她太难了。 “齐侍卫,我现在可以骑马去找我家公子了吗?”他不说话,算是默认。 只见这时,小豆芽看到江公子从外面进来。可她环视了一圈,心想:公子怎么没有回来? “江公子,我家公子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他不久会自行回来。”小豆芽听了他的话,便松了口气。小豆芽想:要不我还是在这里多练一会,等着公子回来。 “你再多练会儿便回去!”齐珉说完。和他家公子离开了。 不久之后,小豆芽看到自家公子牵着马儿进来。脸上挂着不高兴的表情。 “公子,你怎么了?” 她立马抱住小豆芽。说:“小豆芽,我完了,江兄他不讲道理,我就喂马儿吃了一点草,他居然罚我围着马厩场跑十圈。” “公子不必担心,你不是有马儿吗?很快便能完成。” “他不许我骑马。” “什么?江公子怎么可以这样?我去找他理论去。” 聂浠颜立马拉住她,生怕她惹江睦尘再生气害得她加重责罚。 “好了,小豆芽,你若真得替我着想,就别去找江兄麻烦。” “知道了,公子,可是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瞧你说的,没有那么严重。” “那我与公子一起跑。” “你别添乱了,赶紧回去把午膳备好。” “那好!我先走了,公子小心点。”聂浠颜朝她点了点头。 很快聂浠颜很快围着马厩场跑起来,聂浠颜心想:也不知道这个公主身体到底受不受的住,我作为一个医生,紧急出诊的事情干多了也不觉得累了。 聂浠颜一口气跑了五圈。而这一场景被江睦尘尽收眼底。此时阳光极其灼热,聂浠颜早已经满头大汗。可她依旧坚持不懈,没有放弃。 聂浠颜点边跑边在心里骂道:好你个江睦尘,我就犯了一丁点儿的错。既然罚我围着马就场跑十圈。不行,我一定不能被他瞧不起。 聂浠颜接着跑。当她跑到只有最后一圈的时候。江睦尘出现了。此时此刻,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拉住聂浠颜的手臂,说:“你停下来,别逞强了。” 聂浠颜甩开他的手,说:“怎么你也会反悔吗?人说话不可言而无信,我也一定会跑完的,不用你管!” 她继续跑。江睦尘心里深知,他这次确实罚的过于重了。终于她跑完了最后一圈。可是她已经坚持不住了,生生的倒在了江睦尘的旁边。江睦尘接住了她。 然后将她带回到了她所居住的房间。小豆芽看到这一幕,问:“我家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晕倒了?” “是我不好,他中暑了。” “我先去找郎中。”说完,小豆芽立即冲了出去。 江睦尘心想:为什么看到他晕倒我会这么难过? 此刻,她还在出汗,他从她衣袖中拿出了那日看到的聂浠颜的淡黄手帕,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他不自觉的多看了她几眼,他无意间看到了她没有喉结,却有耳洞。 他猜测:为什么聂兄长的如此清秀。他有耳洞,没有喉结,她是个女子。此时此刻他非常吃惊,原来与他朝夕相处的聂兄居然是个女子。 这时候,小豆芽将郎中带了过来。“郎中,你快给我家公子看看?” 小豆芽看到江睦尘手上拿着聂浠颜的手帕。说:“你怎么会有我家公子的手帕?”小豆芽心想:难道公子被发现是女子了? “江公子你先出去!这里有我守着公子就行了。”江睦尘没有说话,便离开了。因为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聂兄竟然是个女子。 郎中说:“小公子不必担心。你家公子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中暑了,我给他开个方子,服用两天,便可痊愈。” “那我先送您出去!多谢郎中了。” “小公子不必言谢。”小豆芽得了药方,就去药房替聂浠颜抓药去了。 江睦尘回到自己的房间。 “见过公子。” “齐珉,你先退下!” “齐珉告退。” 齐珉边走边想: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去了聂公子那里一趟,就心不在焉的? 他出门,看到小豆芽手里拿着一张纸出来。便过去拦住她。抢了她手里的纸。 “你,你干什么,快还我,我有急用。”她望着他。 他拿着纸看了下,这是药方,问:“你家公子生病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她伸开手,说:“快还我。” “你不说,我就不给你。”小豆芽压根不够高,只好跳着去拿药方。哪知道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 小豆芽一巴掌扇了过去,说:“你无耻……”她捡起药方就跑开了。 齐珉直接懵了:小豆芽竟然是女子!可恶,我到底干了什么? 小豆芽跑去药房抓药去了。本来立马把药煎好,端到了聂浠颜的房间里。让她快速把药喝了。 这时,江睦尘走了进来,问:“她好些了吗?” “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你先退下。” 小豆芽就先退下了。江睦尘走到了她的床沿边。想要对她说一些话。 “在下惭愧,竟不知道你是个女子。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过失。” 聂浠颜缓缓睁开眼,看到是江睦尘,立即又闭眼。可这一举动被江睦尘看到了。 “我知道你醒了。” 聂浠颜只好再一次睁开眼,坐了起来,说:“你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不敢!” 聂浠颜再次补充说:“我只是单纯不想见到你。”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之后再来看你。”然后他就离开了,关好了房门。 江睦尘对门外的小豆芽说:“她已经醒了。”然后就离开了。 小豆芽开门进来看到聂浠颜醒了,说:“公主,你终于醒了,若是被家里知道你如今受了这样的委屈,恐怕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你胡说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然后又说:“对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公主的话,已经酉时了。” “说人话!” “啊?公主,你说什么?” “不是……我,你就和我说具体一点,你也知道,我现在脑袋不灵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噢!此时就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小豆芽解释道。 “什么?可是我今日还没有练习骑马呢!这可怎么办?” 第十章 无可预知的危险 小豆芽说:“公主,你不必担心。江公子说的今日你可以不必练习了。可以明日再练。” “你确定没有骗我。” 小豆芽点了点头。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再叫我公主了。万一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我该怎么办呢?” “是我错了,不行吗?我下次一定记住好了。” “这还差不多。” 小豆芽递了一杯水在聂浠颜的面前,聂浠颜拿起来咕咚咕咚得喝着。 “不过……”小豆芽说 “你说!什么事?” “好像江公子发现你是女子了。”聂浠颜这次真的没有忍住。一口水喷在了小豆芽的脸上。 “啊……”小豆芽慌乱的抹了一把脸。 “小豆芽,着实对不起,是我太过心急了。”她用手帕给小豆芽擦了下。 “小豆芽,你说的是真的?” 小豆芽点了点头。 “唉?不对啊,他是怎么发现的?”她问。 “我不知道,我当是替你去请郎中了,当时只有你和江公子在这个房间里,兴许……” “你别胡说!”聂浠颜打断了她。“都怪你,怎么能让我与他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 “是小豆芽的错,你罚我!” “我罚你还有用吗?”聂浠颜摸摸自己的肚子,今日连午膳都没有吃。 “我饿了,你去给我准备晚膳!就当是罚你好了。” 小豆芽很听话的退下了。聂浠颜自顾自的说:“我这是干了什么事情啊?难道是因为我赌气才导致被发现的?” 思考之际,门外传出了敲门声。 聂浠颜问:“谁啊?” “是我!”江睦尘回答。聂浠颜走过去开门。 “我可以进去说话吗?”聂浠颜点了点头。 江睦尘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怎会!”她立即回答。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因为我罚了你这件事,所以一直不肯醒来呢!”聂浠颜只有尴尬的笑了笑。 心想:小豆芽,你快来救我一下啊?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小豆芽果然来了! “聂兄这么早就用晚膳了?”他问。 “我这不是没有吃午膳嘛?不过现在饿了而已,江兄别见怪。” 她心想:怎么还不肯走呢?难不成要留在这里和我一起用晚膳?她甩了甩头:甚是不妥。 “江兄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她问。 “无事,我先离开了。”聂浠颜点点头。 江睦尘走后,小豆芽好奇的问:“公子,为什么不让江公子留下一同用膳?” “吃饭你,就你话多!”聂浠颜夹了一块肉塞在小豆芽嘴里。 “呜……” 江睦尘回到房间,却看到齐珉一个人倚靠在门旁边发呆。看到江睦尘,立即站直行礼:“见过公子。”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他问。 “没有,没有……”齐珉立即隐瞒。 “你有事瞒着我?而且还怕我知道。” “属下真的没有!”齐珉心急的说。江睦尘哪会给他解释的机会啊? “进屋说!”齐珉紧闭房门,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你用得着这样吗?莫不是偷了街道上哪个姑娘的发簪,不敢见人了?” 他家主子把他越描越黑了,反正早说晚说都是说,豁出去了。 “公子,我若说了,你可不要生气?”江睦尘点头。 “公子可有发现小豆芽怪怪的?”齐珉问。 “小豆芽怪不怪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他家公子更怪!” “不会……”江睦尘继续说道。 “公子,不瞒你说,属下发现小豆芽是女子。” “果然,本公子与你猜测一致,聂兄也是个女子。” 齐珉说:“那是不是证实了她们是故意乔装打扮接近公子。” “也不能这样证实,且待本公子再观察些时日,再做打算。” “全听公子安排。” “这样,你先去给聂兄传一下话,就说本公子邀他今晚一同去逛集市。” “是,属下遵命!”齐珉就快速去传话了。江睦尘心想:我就不信了,聂兄还打算瞒着我到何时。 这时聂浠颜刚用完晚膳,小豆芽收拾好后,便过来对她说:“公子,刚才齐侍卫又来传话了。” “说什么了?” “说江公子邀请你去逛集市,算是给你赔不是了。”小豆芽虚心的加了一句。 聂浠颜半信半疑:“他真是这么说的。”小豆芽点点头。 “那好!” 一抹殷红的夕阳照在西山上,夜幕像黑布从天上漫撒下来。此时的街市格外热闹。 江睦尘身着深蓝色服饰,静静地站在岔路口。这是他与聂浠颜约好的地方。 聂浠颜让小豆芽不要跟着她,可小豆芽死皮赖脸,硬要跟着,经过她再三说服,她终于不再打扰她了。 “小豆芽,你别再跟着我了,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那你要小心点啊!我可不想回去掉了脑袋。”聂浠颜很快从客栈出来,向与江睦尘约好的地方跑去。 聂浠颜看到他后,偷偷站在他身后,拍了一下他肩膀。 “江兄!我来了。” 江睦尘转过身来。说:“你来了!我们先走。” 于是他们并排着走,但又不敢挨对方太近。聂浠颜想起刚才注意到江睦尘穿的?国的服饰,不禁问到:“江兄,你不是夜宸人士吗?怎么会穿我们?国的服饰?” “有谁规定过不能穿其他国家的服饰吗?” “没有!” “那你觉得我穿你们这边的服饰好看吗?” 聂浠颜心想:奇怪,他干嘛要问我这个问题? 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一个人不小心撞了一下聂浠颜,一下子将她给差点撞倒。孰不知江睦尘很快接住了她,她一下撞到了他怀里。 聂浠颜立马回过神,说:“对不起,江兄,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就……”他打断了她的话。 “你无须多说,我知道。” 突然一个小贩在叫着:“买冰糖葫芦呢?两文钱一串……” “聂兄要一串吗?”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吃那玩意。”江睦尘想要哄好她真是太难了。他无奈摇摇头。 聂浠颜无意间看到玩杂耍的,便兴奋地跑了过去。江睦尘只好跟在身后。 她也跟着那一群观众拍手叫好。 杂耍结束,该收银子了,当那人把装银子的盘子端到她面前时,聂浠颜望了望,似乎不懂什么意思。 江睦尘只好上前掏出了自己的银两。聂浠颜走出人群,对江睦尘说:“你怎么不告诉我要给银子啊?我都忘了让小豆芽帮我准备银子了。” “不必担心,我有银子就是了。”他说。“对了,今日是我们留在卫城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你今日尽情得玩,往后赶路会很辛苦。” “好。”他们一起玩了好多好多东西,有放花灯,猜灯谜……而此时的江睦尘,心里格外充实,因为填满的全是面前这女子满满的笑。 “江兄,我们回客栈。” “你逛累了?” “有点,不过今日是我来到这里过的最开心的一日了。” “我也是。”他用了连聂浠颜都听不清的话说。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快回去!”聂浠颜点了点头。 小豆芽站在客栈外等着。心想:此时已经快到亥时了,为何迟迟不见公子和江公子回来? 齐珉走过去,问:“你为何还没有去休息?” 小豆芽心里咯噔一下:齐侍卫脑袋坏了,居然还和我主动说话。不行,我肯定是太累了。 齐珉用手在小豆芽面前晃了一下。小豆芽回过神来:“我是见我家公子迟迟没有回来。我免不着要担心他的安危。” “有公子在聂公子身旁,相信他不会有危险的。” 小豆芽惊了:齐侍卫竟然在安慰我…… “你也别在外面一直等着了,万一你病了,不仅让你家公子担心,还要耽搁我家公子去畦溪谷的行程。” 小豆芽呼了一声:果然是我多想了,弄了半天还不是为了自家公子。 小豆芽赌气地离开了。齐珉待在原地: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还是她因为今天白天的事还在生气? 这时聂浠颜与江睦尘刚好回来了。齐珉见到立即行礼:“公子!”江睦尘只是点了点头。对身旁的聂浠颜说:“你先回去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好!”聂浠颜很快回到了房间,小豆芽看到聂浠颜回来了,连忙问道:“公主,你回来了。小豆芽已经帮你把热水备好了。” “哦?小豆芽今日怎如此听话?”聂浠颜好奇地问。 “哪有啊!公主别乱想了!”小豆芽害羞的说。小豆芽忽然才想起:“公主,你有和江公子坦白你是女子的事吗?” “他又没有亲自问我,我干嘛要说啊?行了,我先去沐浴了,你帮我把衣服备好。” 小豆芽回答:“哦!知道了。” 江睦尘回到房里,对齐珉说:“齐珉,我们明日提早出发,宫里已经不容再拖了。” “可聂公……不,是聂姑娘,她如今骑马还比较生疏,怕不是……”他吞吞吐吐地说。 “你无须担心,我自行处理就好。” “是,公子。” 第二日一早,那朝阳先呈出现一团柔和的紫红,后来在几朵云彩的衬掩下,才渐渐发出一片浓紫和橙黄交映的光芒。 小豆芽大清早起来就去叫聂浠颜起来,聂浠颜说:“小豆芽,你最好了,别闹!我再睡会儿嘛!” “不行啊?公主,你忘了我们今天要去畦溪谷……” 聂浠颜受不了了:“我起,起还不行嘛!别拉我了。” “嗯嗯!”然后又补充道:“对了,公主,江公子让你去用早膳。” “是吗?那你快给我更衣,嗯……就穿白色那套男装!”她指了指。 “就听公主的。”小豆芽去拿衣服了。 “对了,小豆芽,你在外人面前可别叫我公主啊,允许你私下可以这么叫。” 小豆芽将衣服拿过来给聂浠颜穿上,说:“一切都听公主的。” 她们很快到了楼下,聂浠颜看到江睦尘在一张饭桌前等后多时了。立即跑过去。 “江兄等候多时了,莫怪。”他只是微微一笑。“聂兄请坐!” 聂浠颜看到满满一桌子菜,心想:不对啊?这桌子上怎么全都是我爱吃的菜啊!肯定是小豆芽收了别人的好处。她不禁瞪了小豆芽一眼。 小豆芽看到聂浠颜在瞪她,心想:公主不会知道了什么?不会,不会。她立马摇摇头。 他们吃完了一顿和谐的早饭。四人整装待发,准备去畦溪谷。他们一口气骑马跑了很远的路。 “齐侍卫,下一个地方是到哪儿?”聂浠颜问。 齐珉一惊:问我干嘛?公子不在你旁边吗? 齐珉说:“到淮城。” “江兄,我听家里人说,淮城可是除启都以外最热闹的地方了,好想快点赶过去好好瞧一瞧。” “那我们加快速度,不日将会到淮城。”他们现在进入了一个大森林里,只是这个森林静的骇人。 “公子,我怎么感觉这里安静过头了。”小豆芽小心翼翼的问。 “我也不知……”还没有说完,江睦尘和聂浠颜就听到了稀稀疏疏的声音。 聂浠颜屏住呼吸,似乎此时此刻只能听到马儿踢踏踢踏的声音。 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聂浠颜一惊:我去,不会?怎么办。她脑袋一片空白。 “聂兄,小心!”江睦尘向他喊道。 聂浠颜心想:老天,我不会要交代在这? 第十一章 别怕,我护着你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拉离枣色马。聂浠颜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下的马在江睦尘的控制下朝另一边刺客较少的地方奔去。 聂浠颜心肝疼:“江兄,我的枣色马还……”她用手指着。 “我回头再送你一匹就是。”聂浠颜看到被江睦尘一个一个斩杀的刺客。还有他剑上的血。江睦尘以为她会害怕。 聂浠颜大着胆子说:“我要是手里有剑,非得把他们刺成马蜂窝。” “……”他果然还是小看她了。 刚才分开的时候,江睦尘已经对齐珉说过,分成两路。他和小豆芽先走,然后再对他说在淮城碰面。 小豆芽也被带到了齐珉的马上,这马跑的贼快。小豆芽只有死抓住齐珉的衣服。问道:“齐侍卫,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早与公子说好在淮城碰面,别说话。否则把你扔在这里。”小豆芽只好闭嘴。 小豆芽无奈:这么凶,说不定以后肯定没有姑娘愿意嫁他。哼! 聂浠颜与江睦尘被马后面的刺客穷追不舍。聂浠颜问他:“江兄,这刺客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别说话!”江睦尘警告她。聂浠颜只好闭嘴。他们暂时甩开了刺客,但江睦尘知道,这些刺客是来杀他的,他不能拖累她。 可就在这时,江睦尘作出了一个令聂浠颜吃惊的行为。他下了马,独自抵挡后面的刺客。对她说:“你先走,我一会儿来找你。” “不是,我……我去哪儿啊?”他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驱赶走了马儿。 聂浠颜心里不爽:好啊!还把我扔下了,他又怕我连累他吗?还是想要保护我。 她回头看到江睦尘在于众多的刺客中展开搏杀。也许她现在不在他身边,就是不给他添乱! 而此时,二王子通知了各个关卡,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关于三妹的消息。聂禛心想:现在不可坐以待毙,也许三妹遇到了麻烦,自己无法解决。 他托一位伙计告诉一个蓝衣男子,他留了一封信。街道上,他感觉自己左眼一直跳个不停。于是去寻了一匹马,决定亲自去找三妹。他将目标首先定在了卫城。 聂浠颜看了看后面不再有刺客一直追着了。想要将马停下,歇息一下。她找了个石凳坐下,把马拴在树柱上让它吃草。聂浠颜拍了拍马脑袋,问它:“你是不是也跑太久,该累了?” “也不知道江兄现在怎么样了?”她担忧的问道。即使知道这里并无他人。 江睦尘以为自己将刺客全部引到了他这里便安全了。他快速解决了剩余的刺客,想要沿途去找聂浠颜会合。他的衣服上沾染了丝丝血迹。 江睦尘用轻功快速去追赶聂浠颜。而仅剩的两个黑衣人偷偷躲在草丛里,希望由他引路可以将这些人一举歼灭。其中一个黑衣人给对面的那个人用手比划了一下,像是在对暗语,两人偷偷跟在江睦尘身后。 江睦尘因为已经很劳累了,未曾发现异常。他看到了聂浠颜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聂浠颜刚好看到了他。 聂浠颜关心地问:“江兄,你没事?”江睦尘只是摇了摇头。聂浠颜摊开手,打算将装在瓶中的成品拿给他瞧瞧。 “这是什么?” “我刚才看到这里有一些毒草,然后就将它们打磨成粉末状了,以备不时之需嘛!”聂浠颜解释着。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箭从他们之间飞过来。江睦尘心里暗道:不好!也不知是无意之举,还是……拉着身旁的聂浠颜就跑。两名刺客在他们后面一直追着。 聂浠颜边跑边想:大意了,怎么还把刺客引这来了。聂浠颜直接性被带着跑的气喘吁吁的。她立马甩开江睦尘的手。 聂浠颜道:“江兄,我不行了,真的跑不动了!” “你想死在这?”他问。 “不想。”江睦尘又拉着她飞快溜走。聂浠颜突然听到他说:“抱歉,我连累了你。” “不是,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我又不怪你。”聂浠颜连忙说。江睦尘听到她这样说便放心了。 就在这时,他们跑的地方已经没有路了,马上到悬崖口了。而后面追他们的刺客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江睦尘只有搏一把。于是又与刺客展开撕杀。一个刺客向她袭来,江睦尘此时被另一个刺客纠缠无法脱身。 聂浠颜心想:淡定。她偷偷摸出毒药,向想要杀她的那个刺客身上撒去。那刺客因为毒药的作用,疼得直叫。可并不妨碍他举剑杀面前这人。江睦尘刺伤了他身边的刺客。只见另一个刺客举剑想要杀了聂浠颜。 他快速跑了过去,挡在了聂浠颜面前。由于打斗时需要一定的位置。聂浠颜向后退了一下,她感觉到自己脚后跟已经触碰到悬崖边缘。聂浠颜不禁心里一颤。她看到刚才被江睦尘打倒的那个刺客还在动,他的手里飞出了一个暗器。聂浠颜以为自己可能会被刺中,她来不及躲。可是痛感并没有来临。 她抬头,看到江睦尘挡在她面前。那只暗器射在了他的左胸口处。可他依旧在打斗。刺客被一刀解决。聂浠颜因为脚后跟不稳,一下子掉了下去。紧急时刻,江睦尘用手抓住了她的手。而他的半截身子已经在悬崖边缘以外。 聂浠颜抬头望着他,他居然会救她。当她看那个没有死的刺客又向江睦尘这边靠过来,她又将她的毒药撒上去,希望能解燃眉之急。果然那毒药刚好撒在刺客剑伤上,挂了。 可在这时,江睦尘却因为被暗器所伤,加之抓住聂浠颜的那只手被刺客的剑划伤,隐约发现抓她的那只手有所松动。 “你……”聂浠颜想要劝他放手。话直接被打断:“我不会放手的,你不必劝我,抓紧我。” “可若不放手,你会和我一起掉下去的。”这时江睦尘坚持不住了,两人双双往下坠。 他一把抓住聂浠颜,让她能坠落慢些,想让自己当人肉垫子。聂浠颜以为自己要死定了。可看到江睦尘这样做,他居然要救她。 只听他在聂浠颜耳旁说:“别怕,我护着你。”聂浠颜什么话也没敢说,因为她此时大脑一片空白。 可他们掉到一个小湖里,让他们免去了摔伤摔残的危险。聂浠颜在水中呛了几口水,她憋气着实太差,以为自己没有被摔死怕是就淹死了,不小心脱离了江睦尘的手,往湖底沉去。 江睦尘连忙往湖底游去,去救她。他寻了一会儿便发现了她的身影。情急之下,他无法顾及太多。只好为她渡气。然后用尽自己的力气将她给带到湖岸旁,自己也爬了上去,但是因为体力不济和伤口而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在何时,聂浠颜缓缓睁开双眼,环视了一下周围。心里问自己:这是哪?我还活着?他呢? 她坐起来,看见了倒在自己身边的江睦尘,而二人衣服早已湿透。她看到对面有一个山洞,自己力气太小,只好把江睦尘拖着走。 聂浠颜心想:他应该不会怪我?毕竟我不能见死不救,他也救过我,就当扯平算了。 聂浠颜去找了一些干柴,和弄了一些治疗伤口的草药。准备为他处理伤口。 聂浠颜帮他把湿衣服脱了下来,将暗器给拔出来,将碾碎的药草敷了上去,扯下自己衣角的布条来做绷带。替他处理了手臂上的伤口。 她仍然记的,她给江睦尘第一次处理伤口也是这个位置,现在又新伤添旧伤,此时上半身只让他穿着白里衣。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心疼他。心想:难道是因为他救了我吗? 聂浠颜摇头,把他安置在一块石板上,就去了火堆旁边。刚才发根上的水跌落下来。看来是湿透了。她解开发绳,让头发披散下来。本来想把衣服解开晾衣晾,后面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在火堆旁,很快就会干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聂浠颜撑着自己的脸蛋打瞌睡了,江睦尘才缓缓苏醒。他见到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变暗了。 江睦尘坐起来,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默默道:她居然这样等了我一个下午。回想起水下那一吻,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他小心翼翼的向她靠近,身怕将她吵醒。他看见她一头乌黑的青丝微微下垂。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的点着。 江睦尘心想:看来她为了等我苏醒居然睡着了。他到了聂浠颜身旁,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又担心将她吵醒,所以动作很轻。 聂浠颜以为是小豆芽,于是枕着江睦尘的腿舒适的睡了过去。嘴里还嘀咕了一句:“小豆芽,别闹,我先休息一会儿……” 江睦尘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他也相信齐珉,一定能将小豆芽保护好的。 外面不知怎的下起了倾盆大雨。小豆芽与齐珉赶了一下午的路,现在天也渐渐黑了,可是距离淮城还有很远的路,因为雨太大,他们此时无法前进。只好找一个能遮蔽雨的大树下躲雨。 齐珉想去寻些干柴生火。小豆芽以为她要丢下离开,顿时心里不高兴了。问道:“你去哪儿?你要把我丢在这里吗?” 齐珉脑瓜子疼,说:“我去寻些干柴,今晚就先将就在这里过。” 小豆芽还没说什么呢,人都没有影了。幸好现在不是黑得很彻底,不然她才不敢一个人待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小豆芽独自对着空气说话:“公主,你们脱离危险了吗?我很好,你不必为我担心。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们四个人又能聚在一起……”还没有说完呢?就被齐珉给打断了。 “你在和谁说话?” 小豆芽脱口而出:“空气。” 发现不对,又说:“我家公子。”齐珉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因为小豆芽的回答笑了。 小豆芽疑惑:“今日鼎鼎大名的齐侍卫居然笑了,唉……真奇怪。”可齐珉今日居然没有怼她,这让她感觉到格外的不适。齐珉点好火,就坐在小豆芽对面。害得人家小豆芽不敢往他那边看,而是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齐珉也并没有多想,但他听到刚才小豆芽说的,怕是免不了又担心自家公子。只好安慰着她说:“公子说让我们去淮城碰面,你不必担忧你家公子,跟着公子,她很安全。” 小豆芽点头。看着小豆芽不再因为聂姑娘之事担心了,他开始闭目养神。小豆芽也乖乖地睡了过去。 大王子本来打算回宫禀报后就与二王子会合的,他来到了老地方,一个伙计告诉他:“有人给公子你留了一封信。”然后将信递给聂胤。 上面写着:王兄,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你无需担心,由于担心三妹,王弟决定亲自去将三妹带回,勿寻。——聂禛 聂胤心里默默道:但愿希望王弟能将三妹找回来。他再次回去将此事告诉了王上。 王宫内,大王子将此事告诉了王上。王上说:“希望真的可以快些寻回萦儿!” 又补充道:“这几日孤的心口总是惴惴不安,萦儿不回出什么意外……” “父王,此事已交由王弟亲自去寻。相信他一定会将三妹带回。” “上朝时那些臣子一直催促孤快些寻回公主。和亲将近,不容耽搁,可眼下连萦儿的人影都没有见着。” 第十二章 被耍了,迷路 “父王将此事交于儿臣处理便好,父王要做的便是保重身体。这样也免得三妹回来还要为父王的身体所担忧”他说。 “她若真有那份心,孤便知足了。”然后又补充说:“你先退下。”聂胤行礼告退。 当聂浠颜渐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枕着江睦尘腿睡了一个晚上。聂浠颜一下子弹坐起来。 可是刚才的移动还是将江睦尘给吵醒了。水滴从石头缝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你醒了?”江睦尘问。聂浠颜点点头。她抬起头,映入了江睦尘的眼帘。她的双眼很灵动。但头发有一丝凌乱,却无法遮盖她姣好的容颜。 他无意间看到她右脸上有一点灰,应该是柴燃烧的时候飞到她脸上了。 聂浠颜心想:他一直看着我干嘛?江睦尘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想替她擦拭一下,她却躲开了。 江睦尘说:“别动。”她终于不再躲他的触碰。 “你脸上沾灰了,我帮你擦了一下。”聂浠颜没有说话。后来想起该问一下他的伤。 “你的伤怎么样了?” “你关心我?”江睦尘挑衅道。 “哪有?我只是怕你折在这里,还连带我困死在这里,我可不干。” “放心,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啊?”然后又补充说:“不过你不愿意让我死,我必定会活着。” “你……”聂浠颜感觉这话题着实聊不下去了。然后转移话题说:“那我们怎么出去?”她顺便看了看周围。 江睦尘开玩笑的说:“我也不知道。”聂浠颜听了这句话,就急了。 “你不知道,那我怎么出去啊?也不知道我的小豆芽现在怎么样了?”她将头别过去,不想看到江睦尘。 “好了,逗你的。我昨日晚上看了一下天上的星星,大概知道该怎么走了。” 聂浠颜将头转过来:“看星星,就知道怎么出去了。你确定?” 江睦尘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聂浠颜马上捂住脑袋,对他说:“你干嘛弹我?” “笨蛋,你不会以为我看的是所有星星?” “你才是笨蛋呢……不对,你说的是北斗七星?” “看来小笨蛋还有回转的余地。” 聂浠颜打断他:“不许叫我笨蛋!” “那我叫你什么?要不你将名字告诉我?”江睦尘问。 她望了一下他,站起走到石板旁边,江睦尘跟在她身后。然后说:“我叫聂浠颜。”然后用旁边的叶中包的水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一块石板上。 “你名字真好,这个浠字有心如止水、温和、清澈、护佑一方的意思。” “你竟然懂这么多?” “不过可能是因为我小的时候五行缺水!我的母亲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往后我便叫你浠儿可好?” “你……”她本不想让他这样叫,奈何别人好歹救过自己的命,也不好拒绝。“随你!” 江睦尘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自己的名字也用手指蘸水写在石板上。刚好写在了她名字的旁边。 聂浠颜疑惑地问:“你写什么,我不是知道你的名字吗?” “当然是让你一个字都不要记错!”聂浠颜此时此刻有点鄙视他。 聂浠颜催促他让他去把外衣套上。收拾好了便离开这里。江睦尘照做。“你快去把衣服穿好,收拾一下好赶路了。” “听浠儿的。”这次聂浠颜没有介意他叫这个名儿。他的心中溢出一丝喜悦。聂浠颜将自己变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头发用发带固定好。又是一妥妥的清秀男子装扮了。 他们两个就这样走进了丛林中,这个悬崖底下全是被树丛子围着的,只有刚才那一小片湖足够宽敞。江睦尘在前面打头场,他用剑斩去挡路的草。聂浠颜跟在江睦尘身后,随他的脚步走。 不知怎的,江睦尘突然停下,聂浠颜一个不注意,撞到了他的背上。鼻头撞得生疼,“啊……你干嘛停下来?”她边揉鼻头边说。 江睦尘转过身来,聂浠颜吓了一跳。“你……” “可是把你撞疼了?”他温柔的问道。 “要不我撞一下你试一下?”聂浠颜反驳他。 江睦尘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绕到了她的身后。对她说:“前面的路没有多少杂草了,要不你走我前面?” “走就走!”聂浠颜说完就往前走。江睦尘在后面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他的浠儿又在赌气了。丛林时不时地发出鸟的叫声,还夹杂着会叫的蝉或其他昆虫的叫声。 小豆芽睁开了双眼,然后就看着齐珉独自一个人坐在一旁烤吃的。 小豆芽心里暗道:我这是睡了多久啊?指不定又要被齐珉给说上一番。要不继续睡算了? “醒了?”齐珉问。“还不快起来!”小豆芽不情愿的坐了起来。向齐珉那边走过去。看到齐珉手中正在烤的鱼,她无奈捂住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 齐珉问:“饿了?”小豆芽点点头。他将烤鱼递给小豆芽。 “你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还抓了多的,再烤一次也无妨。” 小豆芽惊了,齐珉对她的态度直接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直觉告诉她,到了淮城,一定要远离这个危险的人。 “齐侍卫,你突然这样我还真不习惯。要不你还是回到原来的样子?”她问。 “原来的样子,什么样子?” 小豆芽暗骂:装傻充愣是!回头等我遇到公主了,你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她用双眼瞪了他一下。但是此时食不果腹,她可不敢冲撞他。 “你快点吃,等会儿赶路只能吃身上所带的干粮了。可别告状说我亏待了你!” “……”小豆芽语塞。齐珉继续烤着自己的鱼。不过说实话,齐珉的鱼真的烤得不耐啊! 看着小豆芽吃的很香。知道她肯定是饿着了。于是又多烤了一条鱼。 小豆芽看到了,问:“这条也是给我烤的吗?” “你若吃的完便吃,吃不完也别勉强。” 小豆芽心里不乐意了:说得多冠冕堂皇,其实不就是给我烤的吗?还死活不肯承认。小豆芽大口咬着香喷喷鱼肉。 聂浠颜他们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的,刚好走到了可以歇息的避阴之处。 江睦尘问:“浠儿,累了吗?要不我们歇息一会儿再走可好?” 聂浠颜回应:“我可没说我累了,是你说得哈?不过看在你负伤在身的份上,我便允了你的要求。” “浠儿说的我都听!”聂浠颜觉得她这样说,他应该生气的,结果还顺着她的意。 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聂浠颜好奇地问:“你为什么知道我是女子你却一点也不惊讶?” 江睦尘又想逗一下她,说:“就你洗玫瑰花浴的那次!我就开始……”还没有说完。 聂浠颜因为听到了他刚才突如其来的话,心情顿时不好,说:“你……你居然偷看我沐浴?”她捂住自己的小脸。不想让江睦尘看她。 江睦尘在旁边笑了笑,她的视线透过指缝看到江睦尘在笑。聂浠颜拿开双手,问:“你笑什么?” 江睦尘立马严肃起来,回答说:“没有!”聂浠颜心里不禁怀疑:我怎么感觉我被耍了?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你骗我……”还想继续说下去,接下来的话却被打断了。 “逗你呢!我乃谦谦君子,怎会偷看浠儿洗澡!” 聂浠颜反驳:“你还谦谦君子,不是花花公子就不错了。” “原来我在浠儿的心中居然是这样重要。”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聂浠颜解释道。 “浠儿认为我怎样便怎样!”他说。 “……”好,这次聂浠颜着实无话可说了。“浠儿换上女子的服饰,是不是很好看?” “咳咳……你突然问我这个干嘛?”聂浠颜差点被口水呛到。 “因为我想知道浠儿穿上我夜宸的服饰是否会有一样的效果。”他解释。 “真的只是这样吗?”聂浠颜逼问。 “那浠儿希望该怎样?” 聂浠颜心想:这该死的送命题。她紧了紧拳头。 “算了,就不难为你了。” “……”空气突然安静。 “这个……我歇息好了,要不我们继续赶路?”为了不使的两人尴尬,她转移了话题。于是两人又继续赶路。 崖上的被撒毒药粉的刺客因为受的是轻伤,侥幸保住了一条命。于是他赶紧回地宫复命。 “主子,他已死。”他道。 “哦?你怎么这么肯定?”站在高处的黑衣人说。 “属下亲自将其击下悬崖。那悬崖如此之深,他活不了。” 高处的黑衣人挥了下手,突然三个黑衣人站在这里。他吩咐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立即搜查。” 三人齐声说:“属下领命。”然后消失不见。 “你先暂且退下。”他冷说道。 “是!” 小豆芽真真切切地吃完了两条鱼,然后打了个嗝。齐珉随口一句:“粗鲁。” 小豆芽不高兴的说:“我粗鲁怎么了?又没有影响到你!” “既然吃饱了,就接着赶路。”齐珉说。他并没有去回答她的话。 小豆芽站起身,精神抖擞的样子,齐珉应该会觉得她体力很好。 其实不然,小豆芽悍言:不好!好像吃的太饱了,走不动了。 齐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等着她迈开步伐。小豆芽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真的好丢脸。 小豆芽问:“要不我们再歇一下,我好像吃得太饱了。” “……”他好尴尬。他只好用手扶着她的腰,然后对她说:“冒犯了。” 小豆芽直接感觉自己飞起来了,原来是他用轻功了。换做以前,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地不好,可当他知道小豆芽是个女子的时候,竟然也没有想那么多了。 齐珉心想:她到是一点也不害怕。小豆芽正欣赏着从天空往低处看的风景呢!也不知道飞了多久,小豆芽才觉得自己落地了,他放开了她。 齐珉道:“我飞累了,咱们慢慢走好了。”小豆芽点了点头。 聂禛由于是骑马,只花了一天,便到了卫城。他找了个客栈,然后休息了一下,喝了一盏茶。刚才进城的时候,他也询问过守城的侍卫。结果还是毫无消息。他心里道:死丫头,离家出走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莫不是她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否则她不会跑这么远。 还有那个小豆芽,还跟自家主子窜起伙来逃离我和王兄的视线。胆肥了。回去必须得关禁闭。若让我遇到这俩人,绝对绑也得把她们绑回来。 但也不能和自己过意不去?他喝完茶水,便继续赶路了。 聂浠颜和江睦尘走了很就依旧没有找到出口。她停下来,问:“江睦尘,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这里我们已经走了三次了。”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做过标记的树桩。“你看,这是我刚才经过的时候作的标记。” “浠儿不必担心,待我去上面看一看。”说完。他便用轻功飞到了树上。他看了看四周,她没有说错。这真的是个迷宫一样的地方。很难搞。他又飞了下去。 “怎么样?”她问。 “确实如你所说。” 聂浠颜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对自己说:“我这个乌鸦嘴太……” “不怪浠儿。我们现在在这里休息一下。剩下的让我来想办法。”聂浠颜点点头。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祈祷能走出这里,她可不想困死在这个地方。 第十三章 被困,吃烤兔 聂浠颜乖乖坐在江睦尘身边。静静地不出声。江睦尘正绞尽脑汁地在想办法。过了一会,他突然想到了,然后对聂浠颜说:“我想了很久,现在唯一得办法就是等到晚上,才有办法判断方位。” “你是说北斗七星观测!”江睦尘点头。 聂浠颜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叫起来。他问:“浠儿可是饿了?” “从昨儿掉到这里开始,到现在,我已经好几个时辰不曾进食了。”聂浠颜发牢骚道。 聂浠颜突然脑袋灵光一闪,对他说:“我刚才路过的时候,发现有一些野果,要不我先去摘点过来充充饥?” “也好,那你小心点,我在这里等你。”聂浠颜听话的点了点头。可江睦尘哪会真的在这里等着,在聂浠颜离开不久,他慢慢的跟在她身后,且尽量不让她发现。 聂浠颜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我这是倒了什么霉运啊?莫名其妙掉到这里,现在到好,出都出不去了。”她走了一段路,总算见到了野果子。不过她看了看这棵野树,好像她自己摘不到啊? 也不知怎的,突然一个果子砸了下来,正好打在了她的脑袋上。聂浠颜捂头。抬头只能恶狠狠的盯着果树。 江睦尘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聂浠颜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转头一看,将她给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来了?”她问。 “自然是怕浠儿摘不到树上的果子。” “那我就爬树……”上去两字还没有说出口,聂浠颜就被他带到了树上。 “现在你放心摘!”他道。聂浠颜只好白了他一眼,竟然又未经她允许就占她便宜。聂浠颜慢慢移动到果子多的地方。一个一个把野果摘了下来。 她问:“你有兜儿装吗?我手拿不住那么多。”江睦尘摇摇头。她本来想把自己手上的果子递到江睦尘手里。奈何脚下一打滑。直接往下掉。 “啊!”她手中的果子撒了一地。当她以为自己肯定要摔惨的时候,一只手突然环住她的腰。让她平安落地。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跌入了他怀里。 聂浠颜心想:太丢脸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你没事?” 聂浠颜离开他的怀里,说:“没事。”她看着这一地的果子,惋惜地说:“可惜了我刚摘的果子全掉地上了。” “那你在下面等着,我上去摘,你接着就好。”说完,他又用轻功飞到树上。当聂浠颜的衣兜儿中接到了很多果子的时候,她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江睦尘从树上下来。看着聂浠颜满满的满足感。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我们走!”聂浠颜说。 很快便是太阳高照。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坦,漫长、紫檀的香味,弥漫在春日,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阳光下,是一道纤绝的尘陌,呢喃着天真,充盈着那抹曾经深不可测的孤清而飘逸的影。 小豆芽走了很久,感觉自己快要累散架了,说:“齐侍卫,要不我们先在这里歇息一下?”他虽然没有回她的话,但是还是停了下来。 她坐在一块空的地方,问了问他:“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淮城啊?” “大概明日中午!” 小豆芽崩了:“明日……不是,还不是因为你那晚不小心没有把马儿拴好。结果马受惊跑了。看你干的好事。” 齐珉无言以对:“……”还怪我了。 “要不是受你连累。我恐怕早就到了淮城了。”齐珉说。 小豆芽心里嘀咕道:和这个人真的不能好好说话了是不?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今早还在帮她烤鱼呢!现在就显露原形了? “你又在心里骂我?”齐珉猜测。 小豆芽满脸黑线:“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自以为是!” “你不怕我将你丢下了?” “怕啊!可我也不能受委屈是?” “看来是你家主子把你惯坏了,才养出这个德性。” “……”小豆芽无语,别过头去。反正就是不自在。她又站起来。朝一个地方走去。 他问:“去哪?” “你管不着!”她不过口渴了想要去找口水喝罢了。难不成还要他跟着不成? 小豆芽走了一节路,听到了水流声,兴许这里有水喝。她立即跑了过去,用双手捧着水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喝得太快,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咳!” 她突然想道:齐侍卫也很久没有喝水了?她跑到了一个长有大叶片的地方,摘了一片。去刚才那里装了一些水。然后小心翼翼的端着走。 到了齐珉面前。说:“啰!这个给你的。”齐珉看了看,便接过来喝了两口。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谢了!”小豆芽感觉他应该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还在生气。然后开口道:“你不生气了好不?” 齐珉一惊:怎的走了一遭,转性了?小豆芽看他没有反应。于是她撒娇道:“齐侍卫,你就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不过她突然觉得,万一这样更令他反感该如何?刚说完就后悔了。 齐珉无奈,只好接受她的道歉。若是换做以前,那时他并不知道小豆芽是个女子,否则,说不定这样他会忍不住一脚把这个人给踹的远远的。更不会让面前这个人跟在他身边。 “歇息好了?那继续赶路了。” 小豆芽高兴了,问:“你不生气了?”齐珉没有理会她。她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继续赶路。 一天很快便过去了。眼看夕阳渐现。聂浠颜他们就这样在这个地方等了一个下午。 聂浠颜心里还是担心着小豆芽:你应该现在也很担心我?我感觉自己困在这里很久了,到现在也没有走出去。 江睦尘看到聂浠颜惆怅的表情,问道:“浠儿可是又在担心小豆芽?”聂浠颜心里一惊,问:“你为什么总是能猜中我的心思。” “因为你的担忧写在脸上啊?不信你摸摸自己的眉毛都快要皱成麻花了!”他开玩笑的说道。 “哪有?”她还真信了他,摸了自己眉毛。 “你又糊弄我!” “因为只有逗你高兴了,我才能想到怎么离开这里啊?” 聂浠颜心想:这人到底是撩过多少妹子,话语才到了现在这炉火纯青地步。 “浠儿,相信我,明日我们一定可以走出这里。”江睦尘坚定的说。 “好!”她简单的回了他一个字。然后说:“这食不果腹的日子太难熬了,等我出去了,必须得大吃一顿。” “那浠儿的饭钱我包了。” “你是在低估我吃完饭给不起钱?”她狐疑地问。 “不会。不过总有特殊的时候?” “那就好!” 很快便到了晚上。,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 今晚的星空格外明亮。日月星辰普照大地。北斗七星格外亮眼。 聂浠颜不禁赞叹道:“江睦尘,今晚的星空好美啊!”她看着他。 “众多星辰也不及浠儿一人。浠儿若喜欢星辰,有朝一日,我便摘下它们赠予你,可好。”他注视着对她说。 “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是说要根据北斗七星找方向吗?”她扯开话题。 江睦尘心想:她为何总是在关键时候转移话题? 聂浠颜观赏着满天繁星,不再看他。可她只是不适宜他这突如起来的话语,并非排斥他。 江睦尘根据北斗七星的方位找方向,对聂浠颜说:“我们走!” 聂浠颜站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一起走了很久,这次很快走出了这个像迷宫一样的地方。但离出这个崖底可能还要走上几个时辰。 江睦尘对她说:“我们已经出来了,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现在这里找个地方休息到明天早上再继续走。” “唉!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我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她叹了一口气。 “浠儿不必担心,有我在,必定可以走出这个地方。”然后又说:“我先去寻一点干柴过来。你先在这里等着。” 聂浠颜点头。她找了一个石头坐了下来。双手捧着脑袋,思考着:我这次出来,好像把非常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突然想起:对啊!我说过要找回去的路,怎么就忘了。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可是这一路过来,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不会回不去了? 虽然自己在那里没有什么亲人,可也免不着挽秋与纪成会担心她。可是自己现在也没有办法。想到这,又令她脑瓜子疼。也许自己在那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聂浠颜抬头看到江睦尘一只手抱着一小捆干柴过来。另一只手背在了面。问道:“你回来了!我帮你拿!”她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柴。 她很快弄出了一些火星子将柴点燃。江睦尘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学会生火的?” “很稀奇吗?以前和……”她本来想说和挽秋她们在外野营过,自是学过这些本领。后来想了想,回答:“以前和我的哥哥在外待过。他教过我这些。” 他将他背后的东西给拿了出来:“浠儿,你看,这是什么?” 聂浠颜朝着他手往那里看过去。说:“野兔子!你刚才去那么久,就是去抓兔子了?”江睦尘点头。 “正好,我已经好久没有进荤了,今日破例一次,剖了它!”聂浠颜指着小野兔说道。 “……”的确,浠儿已经馋的不行了,得快点处理了它。 “那我先去……”还没有说完。聂浠颜直接将野兔从他手中拿了过来。 “交给我好了,我保证一定把它处理得干干净净!” “……”江睦尘惊的说不出话来。那时逃离刺客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绝对不简单。现在果然,她居然要亲自剖兔子。 聂浠颜觉得很无所谓啊!毕竟作为一个医生解剖的东西多之甚多。还怕个什么?她随即找了一个有水的地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将兔子给弄的干干净净。然后将野兔带到了江睦尘面前。 聂浠颜对他说:“你不用很吃惊,我都说了我是与……”他打断了她的话。说:“我知道。我去烤兔子去。”他接过她手里已经处理好的兔子。 聂浠颜在一旁笑了笑。很快兔子已经熟了大半。现在已经香味扑鼻。 江睦尘问:“再烤上一会,就可以吃了,馋了?”聂浠颜点点头,又摇摇头。他非常疑惑,她到底饿没?不过没饿是不可能的。 聂浠颜打了个小哈欠。江睦尘看见了,对她说:“浠儿若是困了,就先睡一觉,待会儿熟了,我就叫醒你。”聂浠颜死活不听。 江睦尘问:“你不会是怕我先吃两口再留给你?不然你干嘛一直看着?” “我……要你管,我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唉……说白了,浠儿还是为了兔肉,可曾心疼过我为你烤了这么久的兔子,你是不是该关心一下我啊?” “……”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只好表示一下:“你最好了,待会的兔肉,我一定多分点给你!” “……”还有这样关心人的? 此时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再说话。 第十四章 出来,再遇危机 聂浠颜被盯得很尴尬,于是背过头去,不再看他。过了一会儿,江睦尘看她不理自己,就问:“怎么?生气了。”聂浠颜不出声。 “没有!”她果断回答。 “还没有!那你干嘛不敢看我?” “不想看你就不看了啊?再说天天看着你都看腻了!”江睦尘知道她又在赌气,也没有再多说了。而是默默的烤着手中的野兔。 被派出的三个黑衣人在悬崖底下寻找了很久,也不曾见到该找的人。他们打着火把来到了一个山洞。看到了一堆燃尽的火堆。领头的顺势明白了这里绝对有人待过。 他吩咐道:“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继续找,一定将他杀死。再回去复命。”跟在他后面的两个黑衣人回复:“是。” 齐珉与小豆芽走的时候正好经过了一个破庙。齐珉说:“今日我们在这里歇息一夜,明日再走一上午,便能到淮城。”他拿着火折子便往里走。小豆芽并不想进去,拿着火折子站在外面。可天公不作美。突然一阵风咻的一下刮了过来。她手中的火折子灭了。 外面乌漆嘛黑的,小豆芽紧了紧拳头。看着齐珉往里面走去,她连忙道:“齐……齐侍卫,你等等我啊!”她一个人在外面,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然后快速的跑过去。才跑到他身后,他突然冒出一句:“你这么胆小?你家公子是怎么想的,竟然还将你留在身边?” 小豆芽满脸黑线:“你……行。”我好男不与你斗,行了!齐珉向更里面走去。又将小豆芽留在一边。突然一阵凉飕飕的风吹进来。庙内的帘子随意舞动着。小豆芽感觉很阴森。连忙去追他。过去就把住他的手臂。 她害怕的说道:“齐侍卫,要不我们不住这里?这里太阴森了。”她紧紧地抓住他。 “你放心,这里我检查过了,不过是一个破庙而已。还死不了人。”齐珉严肃地说道。 小豆芽不相信的问:“真的?” “不然你以为呢?” 小豆芽放开了他的手臂。独自咽了下口水。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齐珉看到她这胆怯的神情。心想:平时怼人这么厉害,怎么现在就成这个熊样了? 这句话若是传到小豆芽耳中,她非得又要无理取闹一番。齐珉将火折子上的火接在没有燃尽的蜡烛上。里面稍微便得明亮些。齐珉嘴上说不关心她,其实又怎么会如此残忍呢! “这下你可以安心休息一晚了?”小豆芽看着这里面变得明亮,倒是心里没有这么害怕了。她点点头。然后躺在干草上睡了过去。 聂浠颜已经被他手中的野兔香惨了。但她此时就是不肯妥协,江睦尘也没有斤斤计较,而是将手里的野兔肉递到她面前。说:“给你,已经烤好了。” 她问:“你不吃?”她接过兔肉。“浠儿都没有吃,我怎敢先动口!”她扳下一个兔腿,递给他。 “那看在你帮我烤兔子的份上,这个奖励给你了。”可江睦尘并没有接过来。聂浠颜疑惑,他怎么不接啊? 江睦尘说:“浠儿若是还在生气,我便不吃也罢。” “嗯……”她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气了,你吃!”再次将兔腿递到他面前。这次江睦尘果断的接过她给的兔腿。两人吃得津津有味。江睦尘看到她吃得很满足,心里感觉暖暖的。 第二日。早晨,整个世界是清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震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墨蓝的沉重的天幕正一点点地向背后徐徐撤去,那美丽的蔚蓝色晨曦刚刚在遥远的东方染着山峦和草原。 小豆芽缓缓睁开眼,温和的阳光射入她的眼帘。她坐起来,看了看周围,却没有看到齐珉人影。小豆芽心想:人呢?不会又扔下我独自离开了?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人站在庙门口,他缓缓走了进来。将手中摘的野果放在小豆芽面前,说:“这个,给你。” “谢谢!”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回答。齐珉则是坐在另一边。小豆芽看了看他。问:“你怎么不吃?” “我已经吃过了。”小豆芽点头。小豆芽边吃边安慰自己道:坚持一下,再过一个上午,就能到淮城了,说不定公主与江公子已经在那里等了我很久了。她满足的吃着手里的果子。 她边吃边说道:“齐侍卫,等我到了淮城,可以去酒楼大吃一顿吗?我都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那些美食了,此次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好想念以前的美食啊!” 齐珉心想:她竟然在征求我的同意。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想的。其实小豆芽到现在也并不知道齐珉已经知道她是女子。却自各儿也不清楚为什么齐珉对她转变如此之大,以前的他,可是巴不得离她远远的。小豆芽此时此刻真想亲自去问问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对她转变如此之大,但又害怕,不敢去问。她想:算了,还是等到了淮城再问。 “你想去吃便去!我又拦不住你。”他说。 小豆芽心想: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还拦不住我,怕是一把剑出鞘就把我治的服服帖帖的? “你不会又在心里说完的不是?”小豆芽白了他一眼,继续啃着手中的果子。 清晨的阳光撒在熟睡的二人身上。聂浠颜被阳光的照射扰醒。她慢慢坐起身,看了看身旁并未苏醒的江睦尘。这是聂浠颜不得不佩服:没想到这人还真长的不错。他应该在夜宸有很多女子追?她想更近一点看他。谁知道他突然睁开眼,把她吓了一跳。 “你……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你没有醒的时候我就醒了。”他坐了起来,说道。 “那你干嘛还装睡啊?” “若不装睡又怎会知道浠儿盯着我看得如此入神。昨儿晚上我可亲自听到浠儿说自己已经因为整天看到我都看腻了,今儿这如何解释?” “……”这人,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我……我就……”她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江睦尘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宠溺的说:“既然浠儿觉得我好看,为何不收了我?” “你……你不许碰我鼻子。而且,你这么大个,我可消受不起。”她吞吞吐吐的说。江睦尘这才觉得,原来逗这丫头,居然这么意外。江睦尘站起身,突然严肃地说:“我们快走!得尽快走出这里。” “好!”聂浠颜紧紧跟在他身后。江睦尘又对她说:“我觉得那群黑衣人绝不会罢休。他们的目的不为别的,只为取我的命。” “浠儿,让你跟着我,着实是委屈你了。将你置身于危险之中,是我的不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倘若你想再次将我赶离你的身边,若真像上次那样,那我……”她居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番话。 “看来浠儿帮我当做你心中重要的一部分了。那我就更不能将你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了。那些黑衣人绝不会这样了事。他们必定会派人来崖底搜查尸首。所以我们得尽快里开这里。” 她说:“那我们快走!”他们继续前进。 聂禛早早出发,当他在这里多停留一刻,那么三妹便多一份危险。有一种直觉告诉他,他的三妹绝对现在处境不是很好。而他作为她的二王兄,却无法忍心她受些苦。他在心里默默道:三妹,相信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他骑着马,驰骋在这一块地方。朝着淮城的方向赶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平野,这里再无许多乱石和高耸的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聂浠颜此时非常兴奋,因为他们终于走出了这个地方了。 “终于走出这个地方了!”聂浠颜呼了一口气。回头望了望她刚走出来的那片森林。江睦尘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对她说:“此地看去来像是有人耕种过,而且现在还是粮食暴涨的季节,不过现在看这里为什么却如此荒芜?” 聂浠颜听完她的话,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回应道:“你这么说还真是,也不知道现在已经走到什么地方来了。要不我们再继续向前走看看?” “那我们走!”江睦尘说。于是他们继续走了一段路程,便看到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定阳。 聂浠颜道:“此地为定阳,你觉得这条路会是通过淮城的必经之路吗?”江睦尘回忆着自己出发之前看过的地图。忽然想起来,说:“我记得我出发的时候看过通往畦溪谷的地图。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定阳只是一个很小的县城。我们从崖底走出来,正好通过此地。” “那你对定阳这个地方了解了多少?”她问。 “不甚了解。那时也并没有遇到如今这一掉崖的遭遇。所以没有考虑过这个地方。”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奇怪?为什么我现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聂浠颜疑惑。 “你呀!可能太敏感了?我们先进去!”他说。 聂浠颜心里还是觉得这里不对,凭她的直觉,这里绝对有问题。聂浠颜心想:凭我的第一直觉,我敢肯定我绝对没有多想。还不相信我?聂浠颜走在他后面瞪了瞪眼。 这里面看起来很萧条,时不时还吹过一丝凉风。他俩的衣摆随风飞动。街上买东西的人少之又少,大概都是胆子大些的。江睦尘随机找了一个摆着店的人问:“你们这里为什么人这么少?” “你们是外面来的?这里最好还是不要久待。” 聂浠颜走上前问:“这里为什么不能久待啊?”那人回答:“你们可知道这城外黑崖山?”他们均摇摇头。 “老实和你们说,这黑崖山上盘踞着一个寨子,那里的人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全是来自于各城的恶人。他们靠抢过着一带地方的外人,来维持自己的生活。还时不时到这定阳城里抢粮食,牲畜这些。” “那为何那些官员不派官兵去处理这些人?”聂浠颜追问道。 “当官的人不过是懦弱之人,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不屑将我们这些老百姓置于这水深火热之中。放任那些人不管。” 聂浠颜生气的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难道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凭什么这样做?” “你别生气,眼下之事还得慢慢解决。”江睦尘严肃地说。 聂浠颜心想:父王远居启都,对这些事不甚了解。孰不知这些地方官员早已只为一己私利,陷百姓于不利。 江睦尘看她呆住了,问:“你怎么了?”她立马回道:“啊……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对于这眼下之事却想不到好的方法去解决,烦恼罢了。” 江睦尘向那个人道谢:“多谢告知。”然后对聂浠颜说:“我们先找一个地方休息。再处理后面的事。”聂浠颜点头,跟随着他离开。可她依旧因为这件事,心不在焉。 他们找到了一个客栈,走到柜台前。掌柜热心的说道:“两位是要住店吗?”江睦尘点头,掌柜对小二喊道:“小二,一间上好的客房。” 小二说道:“来了!”然后立马跑过来想要带他们上去。聂浠颜突然想起:不对啊?一间客房。 第十五章 妥协,无法逃避 不对啊?什么一间房。聂浠颜立马解释道:“掌柜的,是两间。” 掌柜笑着说:“抱歉啊!你们没有说,我见你们又是一起的,以为一间就够了。客官可别见外。”江睦尘看到她这么慌张的样子,突然觉得她这样很可爱。 掌柜又吩咐小二说:“小二,客官要两间房,带他们上去!” 店小二说:“两位客官,跟我走!”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分别把他们安排到各自的房间,便离开了。 聂浠颜一进门就躺在床上。自顾自的说:“累死了!风餐露宿的生活太不好过了。”然后逮着自己的手臂上的衣服闻了一下。做出了一个自己都嫌弃的表情:“咦?太难闻了。看来该处理一下这身衣服了。” 她起身,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荷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完了,我的银子好像全放在了小豆芽那里了,这……有了,江睦尘肯定有银子,找他借点应该不会介意?于是她朝着江睦尘的房间走了过去。 黑衣人沿着这条路走了很久。由于手中有罗盘,哪怕走到那个像一个迷宫一样的森林,也并没有怎么耽搁行程。领头人看到这个地方又生过一堆火。 他果然没有怀疑错,人还活着。暗暗对身后的二人说:“穿过这个地方可是定阳,他若能死在定阳,未免于我们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我们为何不借黑崖山之手,除去这个人呢?这样朝廷的人便查不到……”一个黑衣人建议道。领头人冷冷地说:“就这样办。”他们很快便走到了定阳,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换上了平民的装扮。 小豆芽与齐珉走了很远的路,终于到了淮城了。看着城外两个大字。小豆芽两眼直放光。她总算是来到了除了启都以外,最繁荣的地方了。她迫不及待的进了城。齐珉跟在她身后。 小豆芽拿掉自己的小包袱,想让齐珉帮她拿一下。不过说实话,小豆芽还真宝贝这包袱。看着她走了那么久路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帮她拿一下。小豆芽随意说道:“谢了。” 然后独自一人逛集市了。早就忘了她的后面还有一个齐珉跟在身后了。“哇!这里也太大了!感觉自己好久没有看到过这么繁荣的地方了。”她以前身在王宫,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她根本都出不了宫门。此时的小豆芽,才似小女子般那么活泼。 有人叫卖道:“糖葫芦呢!好吃又可口的糖葫芦呢!三文钱一串。”小豆芽立马跑了过去,取了一串下来,说:“这个我要了。”伸手给了那人三文钱。 齐珉无奈摇头:她果然还是暴露本性了!他马上跟紧小豆芽,对她说:“你不是说要去酒楼大吃一顿嘛?怎么现在不想去了?” 小豆芽转过身来:“我才没有,我现在就去。”然后就朝着酒楼的方向奔去。这丫头,一说到吃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江睦尘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透过看到了聂浠颜地身影,但是他还是问了一下:“谁?” “是我!”聂浠颜回答。江睦尘走过去开门。“你有事吗?” “哦!我想向你借一点银两,想要去买一件衣裳换一下。这衣服都臭了。”可想而知,她现在非常嫌弃自己穿这件衣服。 江睦尘突然冒出了一个令聂浠颜意外的想法。他盯着她看了又看。聂浠颜被盯得很不自在。她尴尬地问道:“你干嘛盯着我看。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你若要让我借银子给你也行,不过……”他稍微迟疑了一下。 聂浠颜立马接话:“哦!规矩我懂,你放心,等我有银子了,我双份还你可好?” “……”江睦尘语塞。聂浠颜摊开了小手,准备等着他给钱。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聂浠颜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我说如果你真的想借我银子的话。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聂浠颜狐疑,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量完成。” “那你先答应我!” “你把银子给我了,我就答应你。”江睦尘轻笑:小丫头,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那你还是请回!” “你……”这江睦尘到底想搞什么鬼。何不先答应他。不过为什么直觉告诉我,正挖着陷阱等她跳呢? “我答应你就是了,快给银子。”江睦尘立马掏出银子递给她。聂浠颜拿着银子心满意足地想走了。 “你站住,我还没有说我的条件呢!” 聂浠颜站住,转过身听他说话:“你说,我听着。” “你待会不是要去买衣服吗?” “对啊!不过这件事和你说的那个条件有联系吗?” 他点头,然后说:“待会你买一套女子服饰穿上。”聂浠颜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来。 “江睦尘,你别开玩笑了,不好笑的。”聂浠颜认真的说。 “我并没有开玩笑,你刚才说过,你答应了我的条件的。” 聂浠颜心想:还死抓着不放了,我若真的穿了女装,我怀疑不日我绝对会被我那两个王兄绑回去。这暴露得太明显了。 江睦尘看她思考了很久,问道:“浠儿想得怎么样了?可有考虑好?” “这甚是不妥。”聂浠颜说。 “哪有不妥。你在我面前,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的?” “不妥极了,要不你换一个?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可行?” “你若是反悔了,我可就将银子收回了。”说完,他伸手准备去拿聂浠颜手里的银子。聂浠颜把银子护得死紧,连忙说:“别啊!你若收回了,我怎么换衣服啊?不行!” “那就应了我的条件!” “你……”聂浠颜现在真的好后悔自己为什么刚才那么冲动,答应了他的条件。他看着聂浠颜那为难的小表情,反而心情大好。却不知道,他的这个条件,会害惨她。 “浠儿想好了吗?”聂浠颜眼珠子瞪的老大了。但自己又不得不屈服。 “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然后拿着银子离开了。江睦尘还觉得奇怪了:不就换个女子装扮吗?怎么感觉像我在为难她?他关上门,进了屋子。 聂浠颜边出客栈边暗自骂道:“死江睦尘,臭江睦尘,你到好,自己开心及了,可把我害惨了。”不出意外,她的画像怕是被传遍了整个?国,简直是谁人不知啊? 她出去到了一个制衣店,让人拿了一套女装给她。店里的老板娘看到一个男子进来居然要了一套女装。好奇的走过来,问:“这位公子可是在给自己的夫人挑选衣服?” 聂浠颜指了指自己。老板娘朝她看了看,又问:“你一个男子,不会也需要女子的衣服?” 聂浠颜不耐烦的说:“话怎么这么多啊?我又不是给不起银子。”她一手将银子递给老板娘。 “不用找了。”然后气冲了的走出了制衣店。老板娘独自一人自言自语说:“这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聂浠颜走在街道上,心里愤懑道:想我堂堂一个?国三公主,现在居然被一个外人威胁成这样。要不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死也不会答应你。 而现在的小豆芽,过得可风光了。坐在凳子上,齐珉坐在她旁边。店小二热情地款待他们。问道:“两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小豆芽现在滔滔不绝的说道:“清炖甲鱼、炮羔羊、醋烹鹅、烤鸡、羊汤、炸麻花、烧鹌鹑、……” 齐珉打断她:“你点那么多,吃得完吗?” “我觉得大概,应该吃的完!”小豆芽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不吃吗?”然后她又问道。 “哦!我知道了,我忘了点你喜欢吃的了,对了,我好像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啊?要不你说一下,我干脆一下报上去。” “……”小豆芽一直望着没有说话的齐珉。 “没事,我吃的惯,就这样!”小豆芽听到他这样说,便就放心:“那就好。”菜很快便上齐了。小豆芽看着直流口水。连忙夹起菜往嘴里送。看着齐珉没有动筷子,她问:“齐侍卫,你怎么不吃啊!别见外啊?” 齐珉悍言:见外也该我说!不是我请你吃的吗?他拿起了筷子,慢吞吞的吃着。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女子,吃相居然可以这么丑。 “你别看着我,你吃啊!”小豆芽热情的说。看着她沾得满嘴都是,齐珉掏出一块手巾,递给她。小豆芽接住,看看:为什么这块手巾这么眼熟啊?不对啊?怎么与我那条长的如此之像。 “齐侍卫,你怎么会有这条手巾?” “捡的!” “捡的?”小豆芽不得不怀疑这人编谎话这么明显。齐珉补充了一下:“你掉的。” “我掉的,奇怪,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我掉的,不会是你偷的?” “……”这小豆芽抹黑人的本事,别人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你给我干嘛?”她问。齐珉用手指了指她的嘴。小豆芽这才明白过来,然后用手巾擦了一下嘴。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真的有这么一块手巾。 “这手巾,还真是我的唉!多谢齐侍卫帮我找到它。”她说。 齐珉突然不自觉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你是个女子?” 小豆芽刚才才刨了一口饭,被呛到了。“咳咳……”齐珉帮她顺了顺背。 “你干嘛问我这个问题?”她疑惑的问。齐珉中规中矩的说:“你的言行举止暴露了自己,就比如你买糖葫芦,男子怎会吃那种东西,那是女子才喜欢吃的。还有你手上那块手巾,男子又怎么可能携带。还有……”他准备继续说下去的。小豆芽打断了他。 “你别说了,我……确实如你所说。”她想:反正早说完说都是说,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他追问道:“所以你家公子也是一个假的?”小豆芽怎会容他继续问下去。“齐侍卫,我不希望你讨论我主子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难道不对吗?” “那好,我不问了。”小豆芽发现她说了这个之后,吃饭都不香了,看来,她大意了。她心想:要是公主知道我暴露了自己是女子的事实。肯定会拽着我大骂一顿。 齐珉看她吃饭都没有刚才积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的心里也跟着难受。 聂浠颜带着衣服回到自己住的房间。突然,外面传出了敲门声。叩叩叩。 她刚把门关上,将衣服放下,就有人来敲门。“谁啊?” “与你同路的公子说让你与他一起用膳。”店小二说道。 “那你和他说一下,我马上过来。”聂浠颜很快从二楼下来,看着江睦尘已经在一张桌子旁等候了。她走到他面前。“浠儿,请坐。” 聂浠颜心情不大好的坐下。“怎么,浠儿还对此事耿耿于怀啊?”他问。 “我才没有。”江睦尘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但是还是依着她。聂浠颜看了看桌上的菜。都是她爱吃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的?”聂浠颜问。 “还记得第一次于浠儿同桌吃饭的时候吗?那时候浠儿可反感我坐那里了,与此同时,我就顺便记住了你喜欢吃什么了。” “今日我邀浠儿一同吃饭,算是提前给浠儿赔不是了。” 聂浠颜趁机说道:“你若真的想赔不是的话,要不那件事就……”算了。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江睦尘打断了。 第十六章 心动的一瞬间 “那可不行,你可不能这样糊弄我。”江睦尘马上反驳。“这可是两码事,你若蒙混过关了,岂不是言而无信在先了。” 此时的聂浠颜就像砧板上待宰的羔羊。无法逃脱。她知道劝说无果后,便暗自刨了两口饭。就这样他们两个静静地吃完了午膳。江睦尘看到她那表现出不爽的小表情,偷偷的一笑。 聂浠颜回到自己房间后,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水一口而尽。她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别穿,否则你在外逍遥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另一个声音也在嚷嚷道:聂浠颜,你难道要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吗?别人把你当朋友,你却背信弃义。此时的聂浠颜心里烦躁死了。 突然,她听到窗外传出了打打杀杀的声音和百姓们的求饶声。她猜想:莫不是那黑崖山上的人又来作恶多端了?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到一群面生的人和一个领头的又在抢百姓们家的粮食和牲畜,若是不愿的,只有死于其刀下。 百姓的求饶声和求救声时不时地萦绕在耳旁。她暗自握紧了拳头。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为什么会怕那些百姓被杀。兴许身为一个医生,她见不得好人就这样成为刀下亡魂。 她立即冲出房间,朝着江睦尘的房间跑过去。然后用力敲着他的门。江睦尘听到了敲门声,便来开门。看着是聂浠颜站在外面,然后就问:“你怎么来了?” “外面那么大动静,你还不知道吗?”她问。看到江睦尘犹犹豫豫,她按耐不住了,便闯了进去。将他房间的窗户打开。江睦尘朝她开窗的方向看去。 百姓的求饶声,那些人的打杀声一阵一阵传到了江睦尘耳中。她见他一直保持一个神情矗立在这里。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问。 “你……”他犹豫了一下,说:“你想要救他们?”聂浠颜肯定地回答:“是!” “那你能救得了他们一次,那下次,下下次呢?” 聂浠颜听了他的话,便有些不解。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见死不救吗?” “浠儿,你不要冲动,我们……”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她问。 “浠儿真的要让我去救吗?”聂浠颜点了点头。看她如此坚定,他便无法坐视不理。他抽出佩剑,用轻功从窗户上跳到外面去。与那些人展开战斗。 聂浠颜就在上面望着下面的战况。心里整根弦都绷紧了。因为她既不希望老百姓有事,也不希望江睦尘有事。 很快,领头人的手下全被杀光。而那个领头的人趁乱逃走了。可终究有些人无法逃出死亡的魔掌。当江睦尘再次回头看进窗内时,早已经不见聂浠颜的身影。他顺手扶了扶周围受伤的人。 只见聂浠颜从客栈冲了出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创伤药和包扎伤口的布条跑了过来。她扶起受伤的人,为他们一个一个仔细地包扎伤口。这一切被江睦尘看在了眼里。他收回剑,也过来帮忙。 聂浠颜看到江睦尘在帮她给伤者包扎伤口,并未多说什么。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把伤者给处理完了。 看着小豆芽总算把饭吃完了。齐珉问道:“若是吃好了,我们先去找一个客栈先住下,然后等着公子他们来这里会合。” 小豆芽听到自家公主快要回来的消息,立马精神了不少。说:“那好。我们走!”说完她便向外面走去。齐珉将这些饭菜的银子放在饭桌上,便离开了。齐珉带着小豆芽到了一家客栈,对掌柜说,“两个房间。” “好的,客官。”他招了招手,然后便有人引他们上去。小豆芽差点忘了自己不久前将包袱放在了齐珉那里的。 在即将分开时,她连忙跑过去,说:“齐侍卫,我的包袱!”她用手指了指。齐珉将手里的包袱递给小豆芽,就去了自己的房里。小豆芽被领到了自己的房里。 那人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她走了进去,对领她来的人说:“有劳!”那人便退下了。小豆芽关上门,就将包袱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沿边。 脑袋里想着:公主,你和江公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这里啊?公主,你知道吗?和齐侍卫这几日相处,我才发现他居然还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表面上对某些事不关心,其实有的时候他还蛮上心的嘛! 齐珉回到自己的房里竟然焦躁不安。心想:小豆芽不会因为我刚才所谈之事生气了?奇怪,我干嘛要管她是否生气。我莫不是中邪了?他甩了一下脑袋。 突然又想起:与公子分开这几日为何迟迟不见他报信给我,莫不是……不可能,公子早已将刺客杀尽了。可现如今敌暗我明,恐是对公子甚是不利。可眼下不仅没有公子传来的消息,连查刺客也没有一点头绪,到底会是谁派来的? 小豆芽因为几天没有沐浴了,衣服都快要穿发霉了,现在到是积极找到可以沐浴的地方。轻轻松松洗了个热水澡。穿上了自己在卫城买的衣服,再说现在再去买衣服很是麻烦,而且不是有现成的吗?何必如此麻烦,所以就换回了女子装扮。她的发丝现在还是湿的。 她也好生想过:反正齐侍卫已经知道我女子的身份了,再隐藏便无济于事了。何况我本就是女子,何必如此亏待自己啊!她回到房里,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她梳了一个自己感觉舒服的发型。便到街上逛上一逛了。今日她逛都没有逛够,可得再体会一下。 齐珉本来想去找她,问一下她还有什么需要的,现在可以上街去采购。到她房门前敲了几次门,却没有人回应。齐珉心想:竟又不与我打招呼便独自出去了。他也出门去寻她。 聂浠颜一直在那里安慰受伤的老百姓。其中一个老人说道:“两位真是活菩萨啊!若没有你们,我们这些百姓恐怕早已经被……” “老人家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聂浠颜说道。江睦尘走上前问道:“老人家,那些人是否经常到这个地方来烧杀抢掠,而你们却只有受着?” “这位公子说的不错。听那些人说,他们是黑崖山的,上面的人全是恶霸啊!他们作恶多端,还有我们这里的年轻姑娘啊!也是可怜,只有将她们藏着掖着,生怕她们被那些恶霸糟蹋了啊!” 江睦尘用手用力锤了一下墙壁。来发泄这些愤懑。聂浠颜听完老人说的话,突然觉得她自己生活在启都是幸福的,看着百姓苦不堪言。她竟然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也许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所见所闻带回到启都王宫内,让父王派兵剿了这黑崖山。 聂浠颜对百姓们说道:“你们都各自先回去!”她看着江睦尘,对他说:“我们先走。”可他们全然不知,这一出门,竟然暴露了他们的所藏之处。三个平民装扮的黑衣人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走在街道上,江睦尘开口说:“浠儿,对不起,我……” “你没有必要和我说对不起。这不怪你。”聂浠颜反驳他说。 她又说:“今日多谢你出手相助,我觉得说对不起的人该是我,是我太过于冲动了。我当时在那么紧急的情况,我也没有多想,我只想凭借自己去救他们。” 江睦尘被她的这一番话堵得无话可说。他自知,?国之事,他无权干涉。但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生命。他也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救他们。“浠儿说的对。我们谁都不该怪谁,要怪便怪那些官员和黑崖山上面的贼匪。” 他又补充说:“眼下我们应该去官府一趟。” “去那里,去那里又有什么用?他们官员放纵不管,我又为何要去蹚这浑水。” “这可说得不对了,我记得以前听你提起过,你有亲戚在启都当官,此次一走,只要能将那些恶官的把柄带回启都,那么就可以让他去告诉宫里,只要上面可以派人来处理,这里面的恶官可就在这个地方待的日子便要到头了。” “你竟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我没有想到要去收集证据。空口无凭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浠儿果然聪明,一点就通。”他夸赞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拍我马屁?还不快走啊?”江睦尘自我觉得:最近这丫头到是越来越难哄了,心情阴晴不定的。不过若是能哄住,我可一定得抓住机会了。说不定小丫头哪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齐珉在街上寻了很久也没有寻到小豆芽。他慌了:这人到底去哪里了?不会是因为中午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便赌气离开了?他一个人站在街道中。寻找着小豆芽的身影。 而小豆芽突然走到他的身后不远处,手里抱着满满自己买的东西。但她还是要强地往嘴里塞着糖葫芦。身着碧色衣装。她问道:“齐侍卫,你是在找我吗?” 齐珉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转过头去。只见一碧衣女子抱着一大堆东西,还不忘吃糖葫芦。就这样看着他。他立即跑到她面前,问:“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我……你不生气了嘛!我就是出来逛了逛,没有那么严重?”小豆芽撒娇道。 齐珉心里暗自道:真拿她没有办法。他说:“东西给我!我帮你拿。” “哦!给你。”小豆芽把东西一样一样递给他。而自己手里只拽了一串糖葫芦。他们一起走在街道上。 齐珉看着她来到这就今天一日便吃了两串糖葫芦了,便问:“你怎么这么喜欢吃你手中那玩意?” 小豆芽不开心了,说:“什么叫这玩意儿啊?这可是糖葫芦啊!还记得以前在……”她本来想说在宫里。 然后稍微转换了一下,说:“记得以前在家里,每当我不高兴了,只要能吃到一串糖葫芦,我便觉得心里美滋滋的,所有的不开心的事都会被抛弃在脑后。所以,我就特别喜欢吃糖葫芦了。”她说完又咬了一颗下来。 “你怎么说得像是你家里人亏待了你似的?” “没有,他们都对我很好!”她说。“你要吃吗?”她突然将糖葫芦拿到齐珉面前。齐珉被这举动吓了一跳。 “额……不用,你喜欢吃,便吃!” “哦!那我可自己吃了。”她说完便又要往嘴里塞。可奈何,天不尽人意。突然小豆芽被某个人撞了一下。 小豆芽一下子往齐珉那边倒去。齐珉尽量扶住了她。但他俩的脸却近在咫尺。两个人的嘴唇被糖葫芦隔开。此时此刻两人都很尴尬。齐珉手中的东西突然掉了一地。 小豆芽突然反应过来,马上拿着糖葫芦离他很远。她感觉自己因为刚才的行为脸蛋在发烫似的。她立马向前方走去,没再回过头看齐珉。 而齐珉因为刚才小豆芽的突然靠近。心跳止不住的加快。他情不自禁的舔了一下自己嘴唇上沾上的糖葫芦的味道。然后捡起掉了一地的东西默默地跟在小豆芽的身后。 前面的小豆芽心想:真是丢死人了!她叹了口气:“唉!”然后咬下刚才的那颗糖葫芦。 第十七章 暗探官府 聂浠颜与江睦尘很快朝官府赶去。按理说官府旁的守卫应该不少,可当聂浠颜亲自看到后,仅仅只有两个守卫守在大门口,而且非常冷清。 即使这样,当他们到大门口想要进去时,还是被拦了下来。其中一个问道:“唉?你们两个,干什么的?若是无事便速速离开。” 聂浠颜开启了自己的敷衍本事,说:“我们想见一见你们的知府大人。” “笑话,知府大人岂是尔等小辈想见就能见的,我劝你们,还是快离开这里!” “唉?你……”聂浠颜说完想要硬闯进去,多亏江睦尘及时拉住她的手臂。对她说:“你不要冲动,我们先离开!”然后顺便向她使了一下眼色。间接告诉她他有更好的办法。聂浠颜听话地同他离开了。 等躲过那些官兵后,聂浠颜连忙问道:“你难道有更好的方法进去?” “那是自然,浠儿还不信我?”他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转头对她说:“你跟我来。”聂浠颜就这样跟在他身后。很快就到了一堵比其他地方矮那么一些的墙。聂浠颜瞬间明白,指着他说:“你不会要翻墙进去?” “不然像你那样硬闯?”他问。聂浠颜突然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 “好,好,听你的。”江睦尘对她说:“你在外面等一下,我先进去探探风,没有人就让你进来。”还没有等聂浠颜同意呢。人就已经消失在眼前。聂浠颜心里不禁赞叹道:这人果然轻功了得。她就站在外面等江睦尘的信号。 小豆芽和齐珉回到了客栈,齐珉好人做到底,把她买的东西全部带到了她的房间。小豆芽推开门,对拿着东西的齐珉说:“你把东西放在这!”她随意指了一个空位置。然后到桌子前面倒了一杯水。齐珉乖乖放下东西,看着小豆芽倒了一杯水。他走过去,二话不说。拿起来就喝。 小豆芽想要抬起手去阻止,可已经被他一饮而尽了。她就这样盯着他喝。而心里在想:我明明给我自己倒的好不?不过,好像这茶杯是我用过的唉!小豆芽尴尬的收回了手。 然后说道:“你……”拿的茶杯是我用过的。不过,她可说不出口。 齐珉放下茶杯,问道:“我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小豆芽笑了笑。齐珉注视了一下小豆芽的衣着。问:“你今日怎么想起换回女子装扮了?” 小豆芽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齐珉误以为她并想理会他。刚想踏不出去。小豆芽就说:“我包袱里面有衣服,自然不用再去买了,再说,情况紧急嘛!我都好几天没有换衣服了,那件都穿臭了。”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 “那齐侍卫觉得我这件衣服好看吗?”她突然问了齐珉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 他又看了看,说道:“还行!”然后就离开了。小豆芽心里想到:这,就完了,也太敷衍了?不过他干嘛那么快离开?难道他说“还行”说得很勉强吗?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挺好看的啊,哼!不懂欣赏。 聂禛骑马穿过卫城不久。就便见到前方有一堆死了的黑衣人。他下马查了一下,猜测道:这些人应该死了有那么久了。难道三妹她们真的遇到过这些刺客?他偶然间看到其中一个黑衣人颈后有一个标志。聂禛只知道,这些人绝对不简单。他上了马,骑着马继续赶路。 聂浠颜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江睦尘从内墙跳了出来。对聂浠颜说:“我先带你进去!” 他二话不说,便搂着她的腰飞了进去。当聂浠颜再次反应过来了。她已经过墙了。她心里想着:该怎么过去呢?这么快,就过来了? 江睦尘放开了她。对她说:“当心点,跟紧我。”聂浠颜点头,便跟在他身后。他们走着走着,便听到凉亭中有人说话地声音。他们只好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躲着,偷偷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和在听他们正在说什么。 聂浠颜看到有一个看起来很像是官员的人正躺在一张舒服的椅子上。身旁还有两个女子穿着稍微暴露的衣服半蹲在那人的旁边。他的面前摆着可口的水果,和几盘美食。其中一个女子正在喂他吃葡萄。另一个女子给他锤腿。 聂浠颜心想:好啊!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嘛!待我找到你放任百姓不管的证据,你的好日子可就要到头了。 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小吏给他作揖行礼。然后说道:“大人,今日外面的百姓又被那一波贼匪抢了一番粮食。” “哟!王大人倒是很关心外面的人啊?” “哪会!下官没有必要自讨没趣,去多管闲事。”王大人替自己捏了一把汗。他可不敢得罪知府大人啊! 那人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先退下。“王大人是在怕启都王宫里的那位怪罪下来,你的人头不保?” “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下官怎敢不相信大人?” “哼!眼下我们还有什么精力去管那些百姓干什么?在这吃好喝好不行吗?就由那些人去。怕什么?” “是,是,大人说得是。”王大人连忙附和道。 “行了,你先退下?别扰了我的雅兴。”他不耐烦的说道。王大人行礼退下了。懂事的两个女子又过去服务那人。 躲在暗处的聂浠颜和江睦尘目睹了这一对话。江睦尘小声的对聂浠颜说:“跟我走。”于是她跟在他身后与他去了那人的书房。 聂浠颜小声的问:“去书房干嘛?” “嘘!别说话,跟着我就行。”他说。他们现在的位置隔书房还有那么远。聂浠颜心里想着:这书房守卫还真够多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聂浠颜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了,才到了守卫稍微松懈的时候。江睦尘随意抓住她手臂。将她往书房带去。 他俩在书房寻了半天,也不曾找到半分证据。江睦尘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兴许是有人要进入这书房了。他暗道:不好!他第一反应便是去寻聂浠颜,又是顺手抓住聂浠颜想要寻个地方藏起来。他带她找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墙角躲了起来。 可这里终究不安全,可是现在也逃不出去。就在江睦尘焦头懊恼之时。聂浠颜突然触碰到了某个机关。就在外面开门一瞬间,他们便朝这个暗门倒了进去。暗门再次关闭。知府走进了书房。 齐珉回到自己房间后,感觉自己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他捂着自己的心口,问着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跳这么快?”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呼出来。他现在感觉自己热热的。不行,他受不了了,要去洗个澡。他立马冲出房间。到了洗澡的地方。 而小豆芽在自己的房间内整理着自己买的东西。她突然看向窗外。天色渐渐黯淡。夕阳缓缓褪去,天边留下了一片美丽的晚霞:像盘旋的金龙,又像起舞的火凤,那鲜红的颜色,将飘舞的晚霞变得更加妖娆。 慢慢的,晚霞被堆积起来的黑色的云遮盖了,光线暗淡下去…… “公主,小豆芽想你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找我啊?你可不能将我一个人留在淮城,然后自己跑回启都了哈?”要是聂浠颜知道此时此刻小豆芽居然是这样想她的。非得将其大骂一顿,骂得小豆芽她不得不求饶。 齐珉将自己浸没在浴池中,他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一些画面,有在大街上突然与小豆芽近距离接触的画面。因为那颗糖葫芦,他差点就和小豆芽亲上了。还有她那甜甜的微笑……他一下子钻出水面。大口喘着气。他心里想:奇怪,为什么她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脑中出现?中邪了,肯定是中邪了!他甩了甩脸上的水,出了浴池穿上自己准备的衣服。然后出了门。 刚才他们掉入这个暗门时,江睦尘紧护着聂浠颜,生怕她磕碰着哪?他们此时此刻就这样互相对着趟在地上。两人的头之间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江睦尘见危险已经过了,便轻轻放开她。而此时的聂浠颜心里五味杂粮。被江睦尘刚才那一举动整懵了。 聂浠颜见他放开了自己,然后坐了起来,立马离他非常远。他坐起身。这让江睦尘觉得她是像在躲瘟神一样躲着自己。他看到聂浠颜那一脸嫌弃的小表情。总让他觉得她很可爱。 聂浠颜小声地问:“你一直看着我干嘛?难不成我脸上有脏东西?”她缓缓站起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看了一下手,心想:没有啊?然后她环顾了一下四周。 江睦尘也站了起来。看了一下四周。心想:这里居然是个暗室。这个知府大人果然不简单。他向前走去。落入眼帘的是几箱私藏的珠宝。还有一些其他值钱的东西。而聂浠颜看到这一切,心里惊呆了:没想到,这知府大人居然背着父王私藏了这么多东西,好啊!你…… 江睦尘在一个架子上发现了一些记事本,还有几封信件。他翻开记事本,上面果然有他私吞宫里发给百姓们的粮食记录等。江睦尘心想:这里面的每条行为,都足以让他脑袋不保。他并没有去拆开信封。因为他知道这也是这个虚伪的知府大人的罪状。他暗自将这些东西揣在了怀里。 而聂浠颜还在继续寻找。江睦尘走过去。与她说:“好了。”聂浠颜点了点头。 江睦尘让她站在他指定的位置不要动。“你就站在这里,我去前面看看。”聂浠颜点头。 江睦尘走到暗门边,透过很小的间隙看到那个知府坐在办事桌上翻阅着东西,外面灯火通明。他心想:看来那人不走,浠儿与我便出不去这里。他又走回去。对聂浠颜小声地说:“我们暂且出不去这里,先在这里等一下,待他走了我们再想办法出去。” 聂浠颜回答:“好!”她于是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江睦尘朝她身边坐去。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一根蜡烛燃着。照明了整个空间。聂浠颜内心祈祷着:希望我们能快些从这里离开。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这里等了多久,当聂浠颜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的脑袋在江睦尘的肩膀上枕着睡着了。聂浠颜心想: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起初我没有离他这么近?她的脑袋像弹弓一样弹了起来。 她回想了一下,她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当时等着等着就要昏昏欲睡了,一不小心快要倒地上了,然后似乎有一只温暖的手撑着她的脑袋。然后她感觉自己靠在了一个坚实的东西上,就沉沉睡过去了。她现在才明白过来,那个坚实的东西原来是肩膀。 江睦尘的确是看到她的脑袋要跌下来,然后用手撑了一下,可一直用手撑着久了会酸的,所以他才靠近她,将肩膀借给她靠一下的。 他问:“你醒了?” “谢了你的肩膀。”她客气地说。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这话可让聂浠颜尴尬了,道谢又不是,不道谢又显得自己很没有礼貌。 “唉?你去看一下那个知府走没有?”她突然问。江睦尘点头。便起身走过去看。只见外面已经灭了灯,黑漆漆的。 第十八章 跟踪,引蛇出洞 江睦尘看完之后,便回到聂浠颜面前。对聂浠颜说:“外面的人已经走了,我们出去!”然后他又向前走去。聂浠颜看到他在墙壁上摸索着什么。兴许是在找如何打开这个暗门! 江睦尘找到了一个硬石,按了下去,只听到响了一声,暗门被打开了。聂浠颜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此时正遇到守卫换岗。正是他们出去的好机会。 江睦尘拉住她的手臂,让她跟着自己走,切莫独自乱走。聂浠颜心想:这人怎么总是不经我允许就擅自拉着我?不久,他们躲过巡夜的守卫,到了白日进府的地方。聂浠颜依旧是被他搂住腰带出去的。然后对她说:“快走!”就这样,他们二人加快脚步,回到了客栈。 小豆芽觉得现在还不是太晚,当然加上自己对这淮城又充满了新鲜感。于是心里暗自打着小算盘:要不我出去玩一下再回来休息?小豆芽又想了想:不行啊?白日我出去没有和齐侍卫打招呼,被他说了一次,要不这次我去和他说说? 说干就干,小豆芽打开房门向外面走去。到了齐珉的房间,用手敲了几下门。叩叩叩!“齐侍卫,你在吗?我找你说点事!” 不久,门被打开。只见他换了一身衣服。“说!有什么事?” “我觉得待在这里好无聊,所以想过来问一下你,我能出去玩玩吗?”小豆芽试探地问。 “不行!”他立马回绝。 “为什么啊?”小豆芽不服气的问。 “天晚了外面不安全。我可不想等你主子过来,看到你出了事,我岂不是得被你主子说上几番?” “没有那么严重?”小豆芽又想了想。脑袋灵光一闪。“你是不是在关心我的安危啊?” “你想多了,快回去。”说完便要关门。小豆芽挡在门前不让他关。 “你……”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呗!这不就安全了嘛?”她可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齐珉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只见小豆芽露出了甜甜的笑。 走在大街上,灯火通明,夜晚的淮城也格外的热闹。小豆芽看着这繁华的地方。心里充满了感叹:没有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如此繁华的地方。公主看到了应该也会很高兴! 齐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到处走来走去,看来看去。仿佛自己一个人沉浸在这个地方里。 江睦尘直接将聂浠颜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聂浠颜没有说什么,跟着他进了屋子。他立即将房门拴好。 聂浠颜坐在凳子上。他走了过来。将自己在官府书房找到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聂浠颜惊了,说:“这么多!看来那知府果然不简单。” “证据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剩下的就靠你了。”他说。 聂浠颜思考了一下,问道:“我可以将这些东西放在你这里吗?我怕放在我这里不安全,容易被有心之人针对。” 她深知他是夜宸人,可她总是很信任他,认为他有能力可以护好这些东西。“我可是夜宸人,你就这么信任我?”他问。聂浠颜点了点头。 “那好!我暂时替你保管就是。不过……”他突然想起来浠儿好像答应过他一件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兑现。 聂浠颜狐疑地问:“不过什么?” “浠儿是不是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我答应过你什么吗?”她问。 “……”好啊!白天才答应我的事,才几个时辰,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浠儿的女装……”他稍微提醒了她一下。 “额……真不好意思,我今天一不小心给忙忘了。”她才想起来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不急,明日穿上即可。到时候可不能再找借口了。”他说。 聂浠颜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说:“我可不可以出门之时戴上面纱,在这里不用戴啊?”不问还好,一问就让江睦尘以为她不想自己穿女装的样子被外人看了去,只愿让自己看,到是个好办法啊!他偷偷笑了笑。 可是还是一不小心被聂浠颜看到后,说:“唉?你笑了唉!你同意了?”江睦尘点了点头。 “那我先退下了。你早点休息!”说完,她麻溜的开门离去。聂浠颜回到房间,准备好自己的衣服,顺便摸出自己那日自己买好的淡紫色面纱。放在床上。就去浴池沐浴去了。 小豆芽一人玩得不亦乐乎。她突然看到卖孔明灯的,然后跑了过去。卖孔明灯的人问:“这位姑娘是要买孔明灯吗?你看下这个如何?”小商贩指了一下边上的那个孔明灯。 齐珉走到小豆芽身边。问:“你买孔明灯干嘛?” “许愿!”她随意说了一下。对商贩说:“就拿你说得那个!” “好嘞!” 然后他们找了一个空一点的地方。她用毛笔写了一行字,齐珉看到后,心里念道:希望主子平安。小豆芽在那里点燃了孔明灯。 齐珉问道:“你就写这个?”小豆芽点头说:“我这一路过来,无时无刻不是希望主子平安,可是到现在了,连主子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不必担心,公子和你家公子也一定会来找我们的。”他静静地看着小豆芽放回了孔明灯。她闭上眼,双手合十,心里想着:公主,若你看到了我的信号,就快些来寻我们! 然后睁开双眼,对齐珉说:“齐侍卫,我们回去!”她向回客栈的方向走去。齐珉跟在她身后。 聂浠颜待在水里,把玩着水中的泡沫。心想:江睦尘怎么这么好骗,我还以为要花上一阵子才能说服他呢!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希望他不要怪我骗他啊?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怕街上的某些人见过我画像嘛?为了不暴露,我可不就做足了准备。 很快她洗完,穿好自己的白色内杉和裤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整理了一下被子,熄灭了烛光。就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与此同时,江睦尘也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聂浠颜说得话。 我可不可以出门之时带上面纱,在这里不用带啊?唉?你笑了唉!你同意了?就这样,两人渐渐入睡。 第二日,银白的曙光渐渐现出啡红,朝霞映在千家万户的窗棍上。晨曦徐徐拉开帷幕,又是一个绚丽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聂浠颜缓缓睁开双眼,光线射入眼帘,她用手挡了挡,慢慢坐了起来。她尽快梳洗,换上了一袭淡紫色衣衫。?国服饰本就镶嵌着一些可以在别人看来闪光的东西,不似他国服饰,格外朴素。她按照小豆芽往日教她那样,梳了一个简易的发型,带了耳饰,和额饰流苏,和一个和衣服很搭的发簪。 对着铜镜画了个简易素雅的妆容。拿上面纱揣在袖口,就出了房门。 江睦尘在一楼的桌子边等候多时。见到一抹紫色的身影从上面下来。他一直注视着。他不敢相信,这个女子会是昔日与他一起的浠儿。 她一下来,便朝江睦尘这边走来。问道:“都这么久了,你怎么不差人上来唤我一声?” “无妨,浠儿昨日睡的晚,多睡一会,我又为何会怪。” “那就好!”她坐在了他面前。“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怪别扭的。”她摸了摸自己垂在肩上的发梢。 “因为浠儿今日容光焕发,不得不引得在下多看两眼。”他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画像。他心想:怎么浠儿和这画像上的的女子长得一样? “浠儿不会就是那画像上的女子?”他问。 “嗯。”她默认。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那日看着那些官兵寻人,你会这么慌张?” “你……你不问我为什么不愿回去了?”她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同我说过,你不想被家里人约束,所以才逃出来的。不过我相信浠儿出逃是有自己的道理,我不会乱说的。” “你真的这么想?”她问。 “不然浠儿觉得我该怎么去想?” 聂浠颜心想:好家伙,又想套路我,还好我学聪明了。她转移话题轻咳一声说:“我们先用早膳,一会聊。”她笑了笑。就这样,他俩安安静静的用完了早膳。 “浠儿,我们需要出去一趟?”他说。 “去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她站起身,缕了一下衣衫。掏出袖口的面纱,准备带上。江睦尘突然说:“给我!我帮你带。”她递给了江睦尘。 他慢慢地靠近她,为她带上面纱。聂浠颜这才注意到,江睦尘也换了衣服,他身着墨蓝色长衫,但她知道他穿的不是?国服饰,聂浠颜心想:这街上想要临时定做一套衣服。即使有现成的布料,也必定要花上一天的时间才能完成,看来他是今天早上换上的啊! 他低声说:“好了!”聂浠颜回过神来。“哦!谢谢!”她客气地说。 “不必客气。我们走!”他拿起桌上的剑,就让她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齐珉早早到小豆芽门口敲门,叩叩叩。小豆芽连忙开门:“齐侍卫,有事吗?” “这几日你可别到处乱跑了,我得出去办一点事。”他叮嘱道。 “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到处乱跑的。”交代完后,齐珉就快速离开了。而小豆芽想的是:是不是公主他们有消息了,齐侍卫要去救他们啊? 刚才有一只信鸽落在齐珉窗户前。他就过去看,打开信,才知这是宫里的人传来的信。上面写着:皇兄,你那里进度怎么样了?父皇病情有加重了,还有皇祖母对你甚是挂念,希望你早日寻到药材返回。——皇弟璟翎。 齐珉本来想等公子到后,就回信,可眼下他家公子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他没有办法。又不能将小豆芽置于危险之中,所以就瞒着她自己去找公子了。 他知道公子肯定遇到麻烦事了,不然他们到了这么久,按理来说也该到了,所以,他寻了一匹马,去找公子。 他本不知道他家公子在哪里的,可吃饭时无意间听到有人说:“唉!你们可有听说过定阳的黑崖山,那里面的贼匪又去作恶多端了。那里的百姓真是可怜啊?” 一人附和说:“那可不,黑崖山贼匪作恶多年,那里的官府还坐视不理,任由那些人去烧杀抢掠呢!” 就在那时,齐珉便知道,他家公子肯定在那里遇到麻烦了。他快马加鞭朝定阳赶去。 他们出了城,聂浠颜问道:“我们出城干什么?” “今日我出门去取衣服时,发现被人跟踪了。”他对她说。他当时刚取完衣服出来,就有三个鬼鬼祟祟的人跟在身后。江睦尘想要将这些人引出来,杀了他们。但他同时又不放心聂浠颜,只好把她带在身边。 “被人跟踪?那些人是来杀你的?”她问。 “不确定,不过若是我出事了,你也绝对活不了。” “不是……我和他们又没有仇,还有灭我口的吗?”她不信的说道。 “你和我这一路不就在一起嘛?别人解决自然要解决彻底一点才行。” “怎么跟着你准没好事?”她抱怨道。 “怎么?后悔了?”江睦尘突然离她远了几分。 聂浠颜意识到了,立即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我的性命可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把他们杀了啊!” 第十九章 涉险黑崖山 看着聂浠颜那担惊受怕的小表情,他勾起了一抹笑意。说:“好了,你一直躲在我身后便行。” “你又开我玩笑?”她不开心的说道。 “哪敢,你躲好就行了。”很快江睦尘提高了警惕。他听到了脚步声在向他靠近。三个带着面具的杀手站在了他们的身后。江睦尘缓慢抽出佩剑做好战斗准备。 领头的人说:“你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赶快缴械投降。” 江睦尘问:“是谁派你们来的?还不如实交待。” “呵!那你去地下找阎王爷和你说。”很快他们就开始打起来了。聂浠颜则紧紧被他护在身后。 就在交战之际。领头的杀手发现了江睦尘的软肋。便有杀手运剑朝着他身后的紫衣女子刺去。江睦尘怎可给那人留机会,直接用剑挡了回去。 聂浠颜心里慌乱了:不是,刺我干嘛?我又和你没有仇……她此时此刻只能听见剑与剑之间的碰撞声。 突然听到他小声对她说:“待会儿一有机会你就先逃。我引开他们。” 她犹豫了一下,就说“好。”她知道,她现在跟在他身后,很有可能会拖累他作战,兴许她逃了,他才不会分心。 江睦尘很快找到了机会把她推开。有杀手准备去追她,却被江睦尘给拦住,这次没有聂浠颜,他解决他们便更轻松。 聂浠颜跑的贼快,她可不能被那些杀手抓住,她想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在那里去等江睦尘来找她。可为什么聂浠颜觉得这哪哪都不安全。她突然听到了几个零碎的脚步声,可直觉告诉自己,这里肯定不安全。她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后面一个声音传来。“站住,哟?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要不要我送送你怎样?” 聂浠颜顿足,咽了下口水,心里想道:什么操作?我不会那么倒霉!她圆了一下谎说:“不必了,我自己找得到,何必劳须这位大哥你费心呢?”她一转过头,看到几个人手里拿着大刀,心怀不轨的盯着聂浠颜看。看的她直发凉。 “怎么会麻烦呢?要不姑娘上我黑崖山寨坐坐?” “啊?这不用了?我……我哥叫我早点回去。我先回去了。”说完打算脚底抹油溜。还没有走出两步。一把大刀横在了她面前,架在她脖子上。 “姑娘来了就别急着走啊?这黑崖山寨已经很久没有姑娘光顾了,要不就赏个脸如何?” 聂浠颜心里暗骂道:我去你的!我要真去了岂不是有去无回了。刀突然又靠近了聂浠颜脖子几分。聂浠颜往后缩了缩脖子。 “姑娘可别乱动啊?这细皮嫩肉的万一被刀划伤了可如何是好啊?” “不是……我就一路过的,真的不必去你们那什么寨,大哥,你大人有大量,要不就放了我……” “少废话?这黑崖山可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吩咐着旁边的两人,说:“你们两个,把她带回去!” 说完就要上手,想要把聂浠颜架走。可聂浠颜哪肯就此认命,她用手挡住又说道:“你们等等,大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戴着这面纱吗?”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长着一张诱人的小脸!”他自信的说道。 “错!大错特错,那是因为我这脸上啊!有一团丑陋的疤,在定阳,可没有人愿意娶我!小女子刚才本来想要去寻短见跳崖的,幸得这位好心的大哥相救,若大哥愿意带我回去,那小女子便多谢大哥诚心相助了。”聂浠颜直言不讳的说了一大片。 还好她聪明,在脸上做了点手脚。可她也是在拖延时间啊!她心里想道:江睦尘,你到底解决完了那些人没有?快来救我!我就快要深陷贼窝了。 那人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停下,问道:“你难道是在骗我不成?” “哎哟!大哥,我骗你干嘛?没有必要的嘛?”聂浠颜狡辩道。她说完,便解开了自己的面纱。脸上果然有一块丑陋的伤疤。 那人瞪大眼睛瞧了瞧,还真是唉!聂浠颜试问道:“你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还没有说完,便听那个人突然说道:“那正好,我们黑崖山有一个医术高明又厉害的神医。我看,姑娘这脸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 “……”聂浠颜无语。 “你俩,带她走!”他吩咐道。 “等等,不是,大哥。真的不必那么麻烦,小女子已经习惯了,还是不……”劳烦了。她直接被某人敲晕了过去。其中一个人把她像扛麻袋一样扛了起来。 聂浠颜晕前的唯一想法:死江睦尘,丑江睦尘,我拖延了那么久,还不来救我……扛起她时,正好一个玉佩掉到了地上。 江睦尘把三个杀手解决后,看到了他们的脖颈后面均有相同的标记。心想: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对了,浠儿。他突然想起,然后立马去追。可他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聂浠颜的身影。在他焦急万分时,他发现了地上掉的玉佩。 他捡了起来。“这是浠儿随身佩戴的那块。看来,浠儿遇到危险了。这黑崖山,也势必得闯上一闯了。” 当聂浠颜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软榻上,门窗紧闭,没有任何人在里面。她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心里暗骂道:我去!下手不能轻点吗?疼死了。她突然听到了外面开锁的声音。然后躺下假睡。 “神医,帮我好生看一下这姑娘脸上的伤。” “您放心,老朽什么病没有见过,她一定会被治好的。” 聂浠颜吐糟道:得了,治好?只要不把我治废了我就阿弥陀佛了。 聂浠颜微微睁了下一只眼,结果看到那老人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聂浠颜心里不满道:怎的,我脸受伤还需要施针?可别,我好好的,这脸上戳些小口也不好看。聂浠颜实在装不下去了,连忙坐了起来。 “神医,不必施针,我这样挺好,挺好……”她连忙阻止道。 那位大哥说道:“这可不行。姑娘这脸上的伤,我势必会让神医医好。绝对会让姑娘有颜面继续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聂浠颜心里不爽了: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要有这个颜面活下去?去你的! “姑娘躺好,别乱动,老朽可要施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神医突然走到她面前了。聂浠颜连忙阻止道:“真的不必那么麻烦。”她对那位大哥说:“大哥,你要不就把他叫走!我不需要……”聂浠颜,你真是造了什么孽啊? 就在紧要关头,突然外面有人进来通报,“不好了!不好了!” 那位大哥说道:“干什么呢?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说,什么事?” “有人闯寨子了!” “谁人胆敢闯黑崖山寨?你叫上几个兄弟,咱们去会会他。” “是!”那人回答。那位大哥又交代道:“对了!神医,这位姑娘的伤就靠你了!”说完,操起家伙,就出去了。 他们出去后。聂浠颜笑了笑说:“神医啊?要不咱就不治了可好?” “那可不行啊!三当家已经交代过了,让老朽务必将你脸上的伤医好。姑娘就别推辞了。” “你刚才说,那位大哥是这黑崖山寨的三当家!” “那是自然!” 聂浠颜心想:治个锤子,姐姐我脸本来就是好的,若让你这么破坏。岂不是给我添麻烦? “我真的挺好的,不用治的。我习惯了!”她解释道。 “姑娘为什么如此固执呢?” “我固执?你身为一个医者,良心何在啊?只知道助纣为虐,你配得上神医的称号吗?”聂浠颜直接豁出去了,说了一堆不好的话。 “你这丫头怎么还油盐不进?还说起我来了。算了,你便在这待着!”神医被她气出了门。门再次被锁上。 聂浠颜心里想着:江睦尘怎么回事?不知道偷偷潜入进来吗?还硬闯?服了。聂浠颜倒头就睡。 江睦尘在大门外面杀着一些贼匪。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谁人胆敢擅闯我黑崖山寨?活腻了是吗?” 那些贼匪停止了攻击。“叫你们当家的出来!擅自带走我的人怕是不好?”江睦尘说道。 “你好大的口气,三当家在此,何人敢在此造次?”那位三当家的小随从说。 三当家说:“你这可就不对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这寨子上的人带走过你的人了?” “还敢说谎,看来我不将你们打的满地找牙,你们就不说了?”江睦尘主动出击。又与那些人打起来。 三当家和自己小随从在一旁观戏。小随从皮蛋开口道:“三当家,你说刚才那紫衣姑娘不会就是这个人要找的人?” “哟?皮蛋变聪明了?去把那姑娘带到这里来。” “是!三当家。”皮蛋麻溜的走了。 聂浠颜突然听到了开锁的声音。进来的是刚才通报的那个小随从。说:“我们三当家让你随我过去一趟。” “怎么?你们三当家想通了,要放我走了?” 皮蛋说:“你想得到挺美。只是让你出去观战!” “我干嘛要观战?你们三当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问。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走。”皮蛋走了出去。聂浠颜只好跟在身后。 聂浠颜与皮蛋没有走多久。就到了大门口。聂浠颜注意到江睦尘正在和他们作战。 “三当家,人带到了”皮蛋拱手说。三当家看了聂浠颜两眼。举起自己的刀就架在聂浠颜脖子上。拉着她手臂,把她拉到面前。 聂浠颜连忙说:“大哥,我都说了叫你别冲动了,你咋就不听呢?” “你可认得到对面那人?”三当家问。 聂浠颜考虑了一下,然后说:“不认识,我来这里也没用。要不……”她还没有说完。三当家打断了她的话。 “你别急,我现在就找那个人证实一下。” “喂?你可认得我手中这人?”江睦尘立马看了过来。心道:是浠儿! 此时的聂浠颜多么希望江睦尘他别承认认识她啊!远远听到他说了句:“你快放了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更不会放过整个黑崖山寨!” 聂浠颜这才明白:这人居然要用我来威胁江睦尘。她发现自己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气拉进这个怀里。 “你……”聂浠颜此时此刻真的好想把这个三当家大卸八块。 “你看好了,你的女人现在可是在我怀里。还不缴械投降?” “你离我远点……”聂浠颜推搡道。 “你快放了她?”他说。他现在既要杀这些贼匪,还有顾及聂浠颜。 聂浠颜急了:“大哥,你看我长得这么丑,你怎么下得去手啊?要不……” “闭嘴!”三当家刚才才注意到,这女人脸上的伤是假的。“弄个假伤疤还想糊弄我。” 聂浠颜心里暗骂道:我做得那么逼真,也能发现,这人眼力好啊?三当家将刀递给了皮蛋,用手抹去了聂浠颜脸上画的伤疤。 江睦尘看到了,愤怒的说:“你不许碰她!” “那你就缴械投降啊?”三当家威胁道。 这次江睦尘妥协了,说:“好,我投降!你放开她。” 聂浠颜连忙道:“江睦尘,不可以,你快走啊!你不能投降!” 江睦尘缓慢蹲下放下自己的剑。就在这时,那些贼匪趁机挟持了他。 第二十章 你放开他,我去 三当家这才放开了聂浠颜。对她说:“你阻止干嘛?他能来这里陪你不是很好吗?”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了?”聂浠颜反问道。 三当家吩咐道:“将这二人押入大牢。”说完,就离开了。他们被带到了大牢。而且被安排到了不同的牢房。 聂浠颜突然说:“这位大哥,你看,你能不能将我和他关在一起啊?”她指了指江睦尘那里。 “少废话,你有本事就找三当家说去?”说完,锁上牢门,就离开了。 聂浠颜骂到:“我去你的!我要有本事,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他们就这样被隔开了。 江睦尘关心地问道:“浠儿,你怎么样了?没事?” “还好,只是,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一定不会被关在这里的。” “浠儿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自愿的,不怪你!” “你还说……你怎么也不动动脑子,硬闯能解决问题吗?” “浠儿说的,我未必没有考虑过,只是我当时观察过了。这黑崖山寨守得很严实。哨口又多,着实很难潜进去。” “江睦尘,我不会就交代在这儿了?不行,我还没有见到小豆芽!我还不能死。”聂浠颜担忧道。 “浠儿别怕,哪怕是死,我也绝对不会丢下浠儿一人。” “这么说,你也没有想到办法出去了?”聂浠颜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弄得脑瓜子疼,“完了,完了……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她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她突然脑袋灵光一现,说:“我知道了,就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逼着我换回女装,我能这么倒霉吗?” “浠儿到是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他突然说,然后沉默了。聂浠颜感觉他心情不是很好。虽然他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但聂浠颜还是能感觉他心情不是很好。不然他干嘛说得如此勉强。 “你……你生气了?”她犹豫了一下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该如何出去。” 聂浠颜半信半疑,说:“可你那表情让我瘆得慌!” “那浠儿觉得我该怎样才不会觉得瘆人?” “我不知道。”简单的四个字,结束了所有话题。 议事堂是那些当家议事的地方。而这黑崖山总共有三个当家的。而这大当家别看比其他两个当家年轻,但是干的事儿也不少。不得不让其他两个当家的佩服得五体投地,甘愿称其为大哥。 “听闻今日有人敢擅闯我黑崖山寨。还是多亏了三当家将那人给制服的?我说的对吗?”大当家杜祈枭道。 “大哥说得不错。确有此事。”三当家站出来说。 “大哥,我还听下面的人说,三当家还抓住了一个姑娘,不知道这可是真的?”二当家突然站起来问道。 传闻二当家是出了名的喜欢好看的姑娘,以前若是在山下抓的姑娘,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二当家说的不错。”三当家回答。 二当家突然趁机对大当家说:“大哥,那姑娘可否先让我……”还没有说完,三当家打断了他的话。 “二当家,万万不可啊?那丫头相比于之前的那些可狡猾得很。你可驾驭不住啊?”这话一出,惹得全堂的人哄堂大笑。 “那依你看,该怎么办?”二当家问。 “大哥也好久没有开荤了,反正你我无法驾驭,还不如让大哥去调教一下,兄弟们,你们觉得如何?”三当家突然提议道。 那些人统一说:“三当家说得好!”杜祈枭突然抬手,让他们停下喧闹。说:“那便听三当家的建议了,此事就交由你去安排!” “是!”三当家回应道。而此时聂浠颜还不知道,自己成了一个物件被别人推来推去。 聂浠颜坐在草垫上思考人生。江睦尘才注意到。聂浠颜将她自己画丑,脸上现在还留了些颜料或是胭脂水粉没有擦去。他突然说:“浠儿,你过来!” “干嘛?”她把脸凑了过去,江睦尘直接从胸口处的衣服中掏出手帕。 聂浠颜想要伸手去拿,奈何有几根棍子挡着,穿过去的手也不够长啊。“不对啊?我怎么记得我明明已经不是将它拿回来了吗?” “是吗?”他趁她不注意,用手帕擦去了她脸蛋上的脏东西。 “你……”她想要躲开。 江睦尘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别动!”好!这次聂浠颜总算不再乱动了。突然他们听到了脚步声,连忙各自闪到一边去。 聂浠颜看到的是那个三当家和他的小随从走进来。三当家对牢头吩咐道:“把这个牢门打开。”他指了指聂浠颜那个牢门。 “是!”牢头利索地去开了门。三当家走了进去。 “嗨!好巧啊!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丫头,你可别和我套近乎了。你骗我的,我可还没有找你算账?”三当家说。 “不是……你还记着啊?大哥,咱和气点不好吗?”她问。 “你和我讲和气?要不这样,我有一个好办法可以让你和你旁边这位安然无恙地出去。” “什么办法?” “只要你能将大当家的伺候好了,没准他一高兴了,就放了你们两个也未免不可,你去不去?” “不去,要去你去!”聂浠颜反驳道。 旁边的随从皮蛋怒了,说:“岂有此理!你胆敢顶撞三当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无妨,我自有办法让你同意。”三当家突然阴险地说。聂浠颜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见三当家附在皮蛋耳边说了些话,皮蛋出去叫牢头去开江睦尘的牢房门。 聂浠颜突然不好气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那位是不是对你很重要?倘若他出了一些差错……”三当家故意拖长了语气,没有继续说下去。聂浠颜有点小慌张。 皮蛋进牢房里将江睦尘给带了出来。将他绑在一个架子上。他抽出了身后的鞭子。做出了要开打的架势。 聂浠颜猛的站起来,想要向前走去,却被三当家的手给拦住了。 “你……你不要太过分!”聂浠颜说道。 “皮蛋,动手!”三当家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向皮蛋下了吩咐。 江睦尘不断地承受着鞭子的袭来,以及携带的痛,可他没有出声,因为他不想要浠儿为他担心。江睦尘给了她一个眼神,告诉她:不必担心,皮肉伤而已,我受得住。 三当家问道:“怎么?你不心疼他吗?他难道对你来说不重要吗?”聂浠颜就这样一直看着江睦尘被鞭刑。她暗自紧了紧拳头。 “皮蛋,继续打,我没叫停,就不许停!”三当家继续吩咐。 “你……”她竟然无言以对。她现在只听得见阵阵鞭声传入她的耳中。也不知道何时,她掉了一滴泪水。可能她此时在心疼江睦尘。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不流出。可她终究因为他心软了。 “住手,我……我答应你。”她突然犹豫了一下,然后说。 江睦尘听了她的话,感觉自己心都碎了一地。心想:她……答应了?不,浠儿,不能因为他的威胁就答应。 三当家说:“那就走!”那边也终于停手。聂浠颜突然要求道:“我走之前可以先去看看他吗?”以为他不应。 她又补充道:“就一小会儿!” “那就麻利点!”三当家说。聂浠颜得到应允,立马跑到江睦尘面前。看着他一身的鞭痕,她充满了愧疚之感,要不是因为她,他明明可以不受伤的。 “你怎么样了?疼不疼啊?”她心疼地问道。 “浠儿这么关心我,又怎么会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他见她眼圈红红的。便问:“你刚才哭了?” “才没有,只是不小心眼睛里进东西了,我揉了一下而已!” “浠儿,你听我说,别去那里,那里去不得!” “可我也不想看到你为我一次又一次地负伤!”对呀,她记的可清楚了,表面上她毫无在意,其实,她……又怎会不在意呢? 皮蛋不耐烦的问了句:“说完了吗?三当家催你快走!” “好!”聂浠颜果断应道。说完她就离开了。江睦尘喊道:“不,浠儿,你不能去!你快回来?”可是,她听不到了。 他们出了大牢。她走在三当家身后,突然,三当家问道:“你那么心疼那人?他不会是你心上人?” “你胡说什么?不过,你也不许动他!”她说道。 “我说到做到,你若将大当家伺候高兴了,我必然不会再动他!”他们很快走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皮蛋打开房门,说:“姑娘请!” 她慢慢踏了进去,门被他们给关上了,她现在只能听到水流声。她心里想:这里不会是个浴池?莫不是让我伺候大当家洗澡?她自我猜想到。 也不知道这大当家的如何,要是太丑了,我都下不去手……不过那三当家长的也不行啊?那这大当家肯定也不怎样!她慢慢轻步向前走去。 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来了?”聂浠颜心里直接卧槽:我都走这么轻了,还知道有人。不过习武之人好像真有知呼吸便闻其人的本事。 杜祈枭又说:“过来!” 聂浠颜心里咯噔一下:去你的!洗澡我过去干嘛?还有你就只会说两个字吗? 那人又说:“怎么?怕我?” 聂浠颜直接豁出去了。对自己暗道:我去就去,看的是你,我又不吃亏! “好!”聂浠颜答道。她走了进去。而大当家背对着她在浴池里。 “给我搓背!”他冷冷吩咐。 啥?搓背?本公主岂是你能使唤的! “看来!三当家并没有将你教乖?” “好!”聂浠颜连忙答道。她走到杜祈枭身后,蹲了下来。拿着旁边的浴布帮那人搓背。 “你好像很不满?” “我没有!”她即刻否认。生怕那人对她不利。聂浠颜心想:要不是为了不让江睦尘受伤,我怎么会跑这来伺候你。她并没有注意。她搓背的同时,杜祈枭突然抓住她的手。吓得聂浠颜赶紧将手挪开。 杜祈枭不以为然,而是冷冷一笑。恰巧让聂浠颜听到了。聂浠颜问:“你笑什么?”他笑得那么瘆人。搞的自己直发毛。结果突然没有预料到的是,杜祈枭突然站了起来。吓得聂浠颜用手捂住眼睛直往外跑。躲到了屏风后面去。 “你躲那么快?是怕了?”他问。 “拜托,男女授授不亲,可不就得离远点吗?”聂浠颜连忙解释道。杜祈枭看到穿着紫衣的聂浠颜。 “三当家让你过来伺候,可你现在这个态度,着实不该!”杜祈枭对她说道。 “那……那你想怎样?”聂浠颜大胆地问。 “过来,给我更衣。”他要求道。 “……”我去你的!更衣?我不干! “还是不了……”?她还没有说完。结果杜祈枭打断她的话。 “倘若你不听话,也不知道和你一起的那个伙伴会如何……”他拉长语气,说道。 聂浠颜心想:又来,威胁上瘾了?聂浠颜闭了闭眼。心里道:我豁出去了。过来就过来!聂浠颜厚脸皮地走了过去。 “好,你等着!”聂浠颜果真穿过了屏风。慢慢地走到杜祈枭的面前。 第二十一章 逃出,被表白了 她扯下屏风上的白色中衣。小心翼翼的走到杜祈枭身旁。杜祈枭张开双臂,等她更衣。聂浠颜这才知道,原来这人下半身穿着裤子的,害得她那么慌。 她从杜祈枭后面帮他套上衣服。然后再走到前面想要快速把他衣服拉拢。结果趁聂浠颜不注意,一只手就环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聂浠颜直接懵了,问:“你干嘛碰……”我,还没有说完。杜祈枭突然挑衅地说道:“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了?” 聂浠颜心里直接卧槽:去你的,我会投怀送抱?你干的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聂浠颜想要挣脱,可他丝毫不给她机会。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你放手!”聂浠颜阻止道。可是她只能口头上说。 “怪不得三当家嫌你不好控制,原来是个要强的人。”杜祈枭突然说。 “可我已经伺候你沐浴完了!你应该履行承诺放了我和我的伙伴!”聂浠颜不管了,就说出了自己在这里憋了那么久的话。 “你莫非也太单纯了?”他突然说。他突然直接打横将聂浠颜抱起来,一直往前走。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聂浠颜似乎才明白,他居然要对她图谋不轨。她边挣脱边用拳头用力锤打他。可杜祈枭又怎么会让到嘴的鸭子飞了。他将她带到这里摆置的一个床上。 他突然欺身而上。聂浠颜连忙阻止道:“冷静!你……我长得一点也不好看,我真的不配在这里伺候你……”聂浠颜害怕得已经语无伦次了。 杜祈枭的一只手突然抚上她的脸。“真是可笑?还真第一次见自己也可以诋毁自己的容貌的。”她的皮肤很好,透着很淡的红晕。虽然只是淡淡的妆容,可她依旧精致。 聂浠颜直接躲开了。他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压在她胸前,让她无法动弹。他直接无情的扯开了她左肩上的衣服。 她现在只吐的出一个字了:“不……”,聂浠颜心里想着:江睦尘,快来救我…… 杜祈枭低头亲着她的耳根。而她只有用手抵抗,可是力量悬殊。她根本无法挣脱。渐渐地他向她脖子处移去。 “不要……放开!”聂浠颜现在直接怕了。他的手抚上她光滑的香肩。他的吻渐渐向她香肩处袭来。 “你放过我?”她带着求饶的声音求饶道。他突然停下,扳过她的脸说:“试问到了这黑崖山寨的又有几个女人是干净的?” “你……” 他又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在她香肩处轻咬一下。当他想要继续用手扒她胸口处的衣服时。江睦尘出现了,杜祈枭被他敲晕过去。江睦尘将他弄到一边。扶起被强迫躺下的聂浠颜。她看到了江睦尘,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江睦尘脱下自己带有鞭痕的外衫将她包住。他也并未问她其他的。而是关心地问她:“浠儿,你现在能自行走吗?” 她知道他有鞭伤,又怎敢麻烦他。她微微点头,从床上起来。江睦尘扶着她,将她带出这里。外面有一个看起来很瘦小的男子在那里候着。 那个瘦小的人说:“你们跟我走,我有办法带你们出去。你们放心,这里的守卫已经被我用迷烟迷晕了。”他们没有选择,也只好跟着这个人找地方离开。 很快,他们被带到一个很偏的地方。那人将脚下周围的碎干草给弄开。在地上看到了一个木板。那人把板拉开,江睦尘看了一下,这下面是一个暗道。他们通过暗道一起逃到了安全的地方。而在此过程中,江睦尘一直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江睦尘对她说:“浠儿,我们安全了。”聂浠颜只是呆呆的望着他。他只好又说:“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遭受他人威胁。” 她突然开口:“可……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终是在他面前忍不住眼泪了。眼泪划过她的脸颊。 他轻轻用手帕拭去她的泪水。 “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怎么也会哭鼻子?”他逗她似地问。 “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少遭罪?再说我也不想……”她用手抹去泪水,突然委屈的说。 “好了!都怪我,你没错。不闹了?”江睦尘安慰道。 “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她破涕而笑地说。两人的聊天突然忘了旁边的人儿。 “姑娘,万幸江公子能及时救下你,你现在不必担心了。”那人突然开口道。 江睦尘问:“你不是这寨子里的人吗?为何要冒险将我们救下?” “江公子,实话和你说!我也曾是一个女子,而这寨里的人,却杀了我家人,但我那日恰巧贪玩,幸免于那次惨杀。从此,我便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男子,铤而走险,勉强在大牢当个小狱卒,为的是有朝一日我能替家人除了这黑崖山里的恶害。”她撕去自己的假胡子。然后拿开头上的布巾包的头发。一头青丝像瀑布一样散落。 聂浠颜听完了她的话,才放松警惕,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已不想记得过去的任何事。我唯一想做的,便是替家人报仇。这样,哪怕是最终的下场是死,我也算安心了。”她说。 “若你不介意,你便留在我身边!且赐名于你竹沥可好?”聂浠颜问道。 她突然跪下说道:“承蒙姑娘不弃,竹沥愿意!”聂浠颜过来扶起她。 “竹沥,你信我!这黑崖山寨绝不会再待在这太久!” “姑娘有办法替我报仇?”她问。 “我会让这里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的!”聂浠颜坚定地对她说。 “竹沥如今是姑娘的人,我自然信姑娘。” 江睦尘突然问聂浠颜:“浠儿现在看来比刚才状态好些了!” “对了,多谢你救我!很抱歉,没有及时感谢你。”她对江睦尘说。 “浠儿与我不必客气!我先带你回定阳城换一件衣服。” “那我们快走!”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多待上一秒。 竹沥将自己的头发简单束起。便随着聂浠颜他们回到了定阳。江睦尘护送聂浠颜回到了房间,就准备亲自去取衣服。竹沥开口道:“江公子也受了鞭伤,取衣服的事交由竹沥去做便好!”见他还是不依,便又补充说:“江公子不必推辞了,眼下姑娘还需公子多加照顾。其他的事交由竹沥去做难道还不放心吗?” “那好!这是取衣服的地址。”他从胸口的衣服中拿出了一个小纸条,递给了竹沥。竹沥得到应允便快速出门取衣服去了。 “你的伤疼不疼?”聂浠颜问。 他坐在她旁边,说:“有浠儿在,此刻便不疼了。” “我又不能止疼……”她很小声地说。可坐这么近,他不可能听不到。 “浠儿,你知道吗?当我亲眼看到你因为我落泪,因为我去独自涉险。那时的心疼远远大于伤口上的疼。我当时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挣开绳索然后去把你带回来。”他看这她说。 “你……那你怎么和竹沥扯上关系的?”她犹豫着问他。 “也得多亏了她,她知道我们是一起的,便将牢里的人给迷晕,将我救出,才能及时来救你的。” “那……如果你没有及时赶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他。 “不会的,浠儿那么聪明,知道拖延时间。知道留下信号,才能让我及时知道你在哪里。你做得很好。”他从怀里掏出玉佩,抬起她的手,递到她的手心。 她紧了紧手,然后说:“可我……”她还没有说完,就被江睦尘抱住。聂浠颜想要挣开。 江睦尘警告道:“浠儿!不要乱动,否则伤口会继续作痛。”聂浠颜只好乖乖保持这个姿势,不敢动弹。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可她却那么坚持,她不会像其他女子因为所遇之事寻死觅活。而是保持头脑清醒。 “浠儿,哪怕真是如此,吾心有浠儿,有怎会不解浠儿?”他发自内心的说道。 聂浠颜突然脑回路不够用,心里猜疑道:心有浠儿,能解浠儿,他心中有我?且能理解我的遭遇。“你没有骗我?” “没有!”他坚定地说。 “可我刚才说的是如果,你不必这么当真!”她又说。 他放开了抱着她的手,问“你莫非认为我是在开玩笑?” “我……” “聂浠颜,你现在给我听好了,我江睦尘心中有你,并非一时兴起,也不是因为同情,仅仅因为心中装满了你。” 不可置信!江睦尘在向她表白?他双眼注视着面前这个女子,对她说着最真诚的话。她深思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想要去牵住他的手。对他说着:“我又没有说不信你?是你太敏感,反应太快了,我来不及思考……” “浠儿信我了!”他也抓住她握着玉佩的那只手,激动地说。她微微含笑点头。这时竹沥拿着衣服和创伤药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想要立马转头离开。 聂浠颜连忙放开他的手,然后一不小心,玉佩也给掉了。她说:“竹沥,你进来!”这时竹沥才敢进去。 她走到聂浠颜旁边,将衣服给放下,然后对聂浠颜说:“姑娘,这是你的衣服。”然后又对江睦尘说:“江公子,你衣服也沾上了血迹,先把药涂了,也换一套衣服!” “竹沥做事考虑得很全面,让你在我身边做事会觉得委屈吗?”聂浠颜问。 “姑娘能让竹沥留在姑娘身边,竹沥已经觉得很好了,又怎会觉得委屈!” “那就好!” “那姑娘赶快换衣,若是有事就叫竹沥,我就在外面。”江睦尘与竹沥出了房门。他拿着衣服和创伤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聂浠颜脱下包在外面的江睦尘的衣服。低头看着自己肩上的淡红的印子,此刻她还觉得那个人恶心。她心里发誓:这黑崖山寨我必会让父王派兵灭得渣都不剩。竟然还敢轻薄我…… 她摸出手帕擦着肩头。然后换下自己的衣服,穿上了一件淡黄的流仙裙。弄了一个简单的发饰。就打开房门出来。 “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我去江睦尘那里一趟,他擦药不便!”聂浠颜说道。 “那怎可劳烦姑娘你,还有竹沥在,竹沥去。”说完,她就想走。 “竹沥,你别去!”聂浠颜连忙拉住她手臂。 “哦!竹沥懂了,姑娘你去!” “你懂了?懂什么?”聂浠颜摸不着头脑地问。竹沥看了聂浠颜两眼。 “姑娘对江公子有情,竹沥可不就从姑娘眼里看出来了嘛!”她大胆的说。 “有那么明显?我……”她还想说一下。竹沥赶紧催道:“姑娘不是担心江公子的伤吗?现在还不去吗?” “那我去了。”说完,她就连忙赶到江睦尘那里去。这次,因为刚才竹沥得话,她兴奋到头了,门都还没有敲,就直接闯进去了。 她看到他上半身光溜溜的。连忙转过身。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正在换药。”她有点结巴的说。 “浠儿又不是没有看过!现在怎么还害羞了?”他笑了笑,说道。 聂浠颜才想起:也对!我好像曾经给他换过药的,我是一个医生,怕羞干嘛?她又转过头走了过去。 对他说:“剩下的我来。”江睦尘将小瓷瓶递给了她。聂浠颜耐心地为他擦着药。 第二十二章 喜欢一个人得大胆说 她上药依旧如此娴熟,虽然他为男子,可她知道他也忍着上药的痛,不想她为他担心。 “你忍一下就好了”她皱着眉头说道。 “一点也不疼的。”他敷衍聂浠颜说道。 “你确定?”聂浠颜狐疑。心里鄙视道:那你干嘛做出个痛苦的表情?“你在我面前何须撑着?弄得好像是我在虐待你一样!”她上完了药,将屏风上内衫拿过来,让他自己穿上。 结果他纹丝不动的杵在那里。聂浠颜疑惑:“穿上啊?” “我有伤,动不了!”他理由充分的说。 聂浠颜心里不爽:伤在身上,又不是手断了,还穿不了衣服了? “要不你帮我穿?”他试探性的问道。 去你的!我堂堂?国三公主,给你穿衣,传出去那还不得笑死人?我不干! “不行,你手又没有受伤,暂且可以自理!自己穿。”她果断拒绝。将内衫放在他身旁便出了门。江睦尘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套上了衣衫和外衣便从床上站起来,出了房门。刚好遇到竹沥从走廊过来。 “江公子,姑娘说让你整理好了便出去到一楼去用膳,姑娘已经在那里了。”江睦尘听完,便往一楼走去。竹沥跟在他身后。 聂浠颜看到他徐徐走来,到了跟前。她说:“来了,坐!”然后对竹沥说:“竹沥,你也坐下一起。” 竹沥很是犹豫,说:“姑娘,你和江公子先吃!竹沥一个下人,站在一旁就好,怎可与主子同桌用膳。” “可你也是我与他的救命恩人,而且,在我眼里,你更是我的朋友!”她说完,就拉着竹沥的手让她坐在身旁。 “姑娘真好!竹沥好久没有遇到像姑娘这么善良的人了!”她夸赞道。 “那我们快吃!”三人一同用完了午膳。 齐珉快马加鞭,今日总算来到了定阳。知府大人发飙,说府上失窃,丢了东西,现在在街道上派人大肆搜查窃贼。 百姓们只能站在街道两边,让那些官兵过路。齐珉下马,询问了中年男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官兵在这儿?” “听闻好像是官府失窃,那窃贼盗走了官府重要的东西,现在正派人极力搜查呢!”齐珉突然反应过来,此时莫不是牵扯到了公子?他猜想着。 看着那些官兵挨家搜查着,一个地方也不曾放过。而齐珉主要出入客栈,寻找江睦尘在哪。 他进到一家客栈,恰巧遇到江睦尘他们在用午膳。齐珉立即前去复命。 “公子!” 聂浠颜注意到了,便问:“齐侍卫?你怎么来了?小豆芽来没有?” 齐珉这才将目光放在聂浠颜身上。她身着淡黄罗裙。若不是听到说话声,齐珉差点没有认出来。 “聂姑娘不必担心,小豆芽被安排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等着我们回去。” 然后对江睦尘说:“公子,属下刚才进城时看到有一群官兵正挨家挨户大肆搜查,好像是要找回官府丢失的重要东西和抓住窃贼。” “无妨,你既然来了,便坐下一同用完午膳!” “多谢公子!”他这次不再见外,而是坐在了自家公子身旁。默默的吃着膳食。那些搜查的官兵也搜到这里来了。 领头人大声说道:“闲杂人等都立刻出去。官府失窃,极力搜查窃贼!”吃饭的人直接散了个精光。聂浠颜他们也不好在这里面,也只好一起出去了。 江睦尘藏东西她放心,这些人可没有本事找出来。让他们搜便是。江睦尘吩咐下去:“等他们搜查完了,我们便收拾好东西离开,去往淮城。” 那些官兵在这里什么也没有搜到。便离开了这里。竹沥说:“姑娘,既然等一下要离开,我便为姑娘先去收拾好重要东西。”聂浠颜点头应允。他们也回到了各自的房间。聂浠颜不好死皮赖脸的插在他们两人之间,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她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动要求离开。 “竹沥,我和你一起收拾!”她说完便过来帮忙。 “姑娘,这是我刚才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的玉佩。”她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聂浠颜。聂浠颜接了过来。戴在身上。 竹沥看着她挺宝贝似的,便问:“姑娘这块玉佩可是江公子送的?” “不是。”她并没有向竹沥解释,她心里默默道:此玉应该是原主母亲在她出身的时候给的。这玉一看便是双玉,只是不知道另一半在哪里。只听小豆芽说,原主很宝贵这个玉佩,且从未让玉离过身。所以我现在才不得不戴上它,免得引人猜疑。 看见聂浠颜在发呆,竹沥说:“姑娘不愿意说,竹沥便不多问。”说完,她继续收拾东西。 江睦尘房间,齐珉拿出纸条给了江睦尘。“公子,宫里人来信了。” 他翻开看了看。说道:“收拾东西,即刻前往淮城。” 小豆芽在这里等了几天了,也不见齐珉那家伙回来,心里嘀咕着:他不会真的把她一个人扔在了淮城?她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发呆。 只见一群人进来,走在前面的便是聂浠颜和江睦尘。而聂浠颜换回了女装。“江公子,你们终于回来了。”小豆芽积极的跑过来。 “公……姑娘,我总算是见到你了,小豆芽想死你了。”小豆芽一时心急,差点就喊出“公主”聂浠颜被小豆芽一把抱住。 “唉!小豆芽,我给你介绍个新伙伴好不?”小豆芽放手,才看到聂浠颜后面站了个人儿。 竹沥走上前来。“这是竹沥。”,“这是小豆芽!”她两边介绍着。 “记住,你们两个以后可就是我的人了,得忠心我,不能有二心。否则被抓住就严惩不贷。”二人同时回答:“知道了!” 江睦尘弱弱的问了句:“她们是你的人,那我是什么?” “……”聂浠颜语塞。岂有此理!干嘛问我这么弱智的问题。 “这个……我能不答吗?” “不能!”小豆芽猜测倒:“姑娘与江公子是正在……” 聂浠颜打断她,说:“小豆芽,你胡说什么?没有的那会儿事。” “哦?浠儿都将在下给看光了,如今居然翻脸不认人了。确实……”他故意这么说。害的聂浠颜小脸唰的一下红了。 “你乱说什么?还不快闭嘴!”聂浠颜真想冲过去缝了江睦尘的嘴。不过想想而已,毕竟旁边的齐珉可不好惹。 还不等自己过去,江睦尘到走过来了。单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带到怀里。 丫的,这烂人,又占我便宜! “江睦尘,拜托,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这里还有这么多外人……”她低声对江睦尘说道。 他放开了她,在她耳边附上了一句:“浠儿害羞的样子很可爱!”聂浠颜被放开后,麻溜地拉着小豆芽上了二楼竹沥也跟在她们身后上去了。 “告诉她们,今日修整一天,明天就出发去畦溪谷。对了,记得多找几匹马。” “是!”齐珉听了吩咐,便去办事情了。而他找掌柜要了一间房,便上了二楼。 聂浠颜到了小豆芽房间,随意找了个凳子坐着,“小豆芽,你和齐侍卫……”她还没有说完呢?小豆芽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我和齐侍卫什么也没有!” 聂浠颜说:“什么有没有?我还没有开始问呢?”竹沥在后面笑了笑。 “话说你和齐侍卫待了那么久了?难道他没有对你有一丢丢意思?”给了小豆芽一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眼神。 “我也不知道他对我有意思没有?但我知道江公子对你有意思没有。”小豆芽说着说着便带偏了话题。 “算了,小豆芽既然不说,我也不能强求,再说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对?竹沥。” “姑娘说得在理!”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我怎么感觉自己被主子抛弃了?”小豆芽不高兴地说。 竹沥解释道:“姑娘是说,喜欢一个人便要大声说出来。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小豆芽木了:这话不应该公主自己对自己说吗? 算了,她妥协了还不成?“我对他有意思是没错,可我感觉他厌恶我极了。” “怎会?他只是表面如此,不善言辞罢了。”她打着包票说:“放心,小豆芽的终身大事就交给我帮你解决!”说实话,聂浠颜什么也不行,可牵红线最在行了。 “真的吗?那我就先谢过姑娘了。”突然外面传出了敲门声。 “谁啊?”聂浠颜问。 “是我!公子有话让我带给你。”聂浠颜只好站起身,亲自去开门。 “公子说让你们尽快收拾东西,明日便出发前往去畦溪谷取药。” “我才刚到就要走啊?淮城都还没有好好逛一下!我知道了,你走。”聂浠颜抱怨道。齐珉传完话就回到了江睦尘那里。 “公子,话已带到。只是……”他犹豫着说。 “怎么了?”江睦尘问。 “聂姑娘说她刚来淮城还没有好好逛一下就要离开了,所以心里有点不高兴。” 江睦尘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你回话和她说,晚些酉时让她和我一起去集市逛个够。” “我又去啊?”齐珉一点也不乐意,这下到好,直接成了两人的传话筒。他没有出声,齐珉只好离开了。 出来正好遇到竹沥在聂浠颜房门外候着。齐珉朝那边走过去。 房内,聂浠颜将自己在定阳遇到的事说给了小豆芽听。 “公主受苦了,那些贼匪就该杀了。不然公主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此事我自然知道。不过切勿让外人知晓我的身份,后面的路,我会以面纱遮脸。不过你很容易一不小心说出口,下回可要多注意了。” “公主教训的是,小豆芽记住了。不过为什么不能让竹沥姐姐知道啊?” “有些事,少一些人知道就算是为了保命。可不得谨慎些。” 门外,齐珉对竹沥说:“传话给聂姑娘,酉时我家公子邀姑娘去集市一逛。”竹沥点头。他便离开了,去外面购马。 “姑娘,竹沥有话要说。”她站在门外说道。 “进来!”聂浠颜应道。 竹沥走了进来,说:“江公子说让你酉时和他一起去逛集市。” “酉时是什么时候?” “回姑娘,是太阳落山之时。” “现在什么时候?”她问小豆芽。 “已申时三刻了。” “那还有那么久!”聂浠颜若有所思的说。 “姑娘心太大了,已经不远了,姑娘梳洗打扮完,就差不多了。”竹沥解释道。 “梳洗打扮?我吗……” 小豆芽说:“江公子邀你逛集市,实则是想与姑娘约会。自然得掩人耳目了。” “约……会?”她立即反应过来。“小豆芽,你胡诌什么?又学坏了是不是?” “我说的是事实,怎么能是胡诌呢?”小豆芽将她拉到铜镜前,一番打扮。聂浠颜此时有两撇小龙须漂逸着。搭配好与衣服相搭的头饰和流苏耳坠。涂了一个显白的丹蔻。 “小豆芽,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啊?我要不换了!我觉得我之前的挺好的。”现在的聂浠颜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啊!任哪个男子路过不都得多看她一眼那种。 “竹沥觉得我现在这样可妥?”她问了问竹沥的意见。 “竹沥觉得可以,江公子看到后,一定会被吸引住的。” “谁说我是为他这样打扮的。我是自个儿愿意的。” “是,姑娘说得对。只是,马上要到点了,姑娘可以走了吗?”小豆芽问。 第二十三章 定情信物,给我吗 “唉?你不说,我差点把时辰都给忘了,那你们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先走了哦!”聂浠颜打完招呼,便连忙出了门。 只见江睦尘在一楼等了一会儿。聂浠颜走过来,说:“好了,我们走!”他俩并排走了出去。 两人漫步在大街小巷之中,来往的人不比日少。且淮城毕竟繁复,任谁在此可不就想停留一番。 “你……”两人同时开口对对方说话,惹得双方一阵尴尬。 “你先说!”江睦尘客气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逛集市的?”她问。 “齐珉无意间听到的,然后转告给了我!”聂浠颜听了,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小贩叫卖声很大,一直喊着:“好看的花灯呢!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唉!来一来看一看啊!”聂浠颜不自觉被其吸引。她朝那边走了去。而他缓慢跟随在她身后。 “姑娘,可有心仪的花灯啊?我这花灯可很受人青睐,您慢慢挑!”小贩卖力的说道。 她忽的发现了一个兔型的花灯。便拿了起来。问道江睦尘:“你看这个怎么样?” “好看!” “这位公子,替心仪的这位姑娘买一个!” 聂浠颜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江睦尘给了银两。对小贩说了句“不用找了!”拉着聂浠颜就离开了。 到了放花灯的地方,他放开了她的手,淡淡的对她说:“快放你的花灯!” “我们要不一起?”聂浠颜突然问。 他笑了一下,说:“不用了,我看着你放就好!” “那我先过去了。”此刻她背对着他,他静静地看着她。聂浠颜点燃了花灯,走到池边轻放了花灯。她看着花灯漂浮不定,正如自己此刻的心情。池面星星点点,就如天空上的粒粒星辰。 当她再次回过头来,刚才的那个位置却没有了人影。人呢?她没有慌乱,而是找了个空旷的地方,静静地坐下来等着他。 不久之后。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浠儿!” 聂浠颜站起身,转过头来,说:“你去哪儿了?”突然,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发簪。是只白玉簪子,雪亮剔透,玉色中又隐隐约约透着几丝奶白色,更显娇巧,几条流苏垂下,随着风吹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聂浠颜看呆了,“这簪子真好看!”他递给了她。 “给我的吗?”他点头。“这簪子应该是你们夜宸的发饰?”她曾见过小豆芽给她见过的发饰,一般都是镶在头发上,有些是额坠饰,有些是镶耳旁两侧,很轻巧,更不显累赘。这发簪一看不属于?国的东西。不过她也喜欢。 “浠儿喜欢吗?”他问。 “喜欢!”她高兴的回答。“你刚才不见了,就是去给我买它去了吗?”她接过发簪问道。 他只是点了点头,突然对她说:“你既已接受了它,是否也代表接受了我?” “什么?”聂浠颜差点因为这句话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想从她口中得出一个真实的答案。 “我……”他看出来她有一丝犹豫。心里却因为她的犹豫万分失落和紧张。她难道还看不出他的心意吗?就在这时。聂浠颜缓缓靠近他,垫脚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就不好意思的退开了。 “浠儿,你……”他满心的激动,说话都结巴了。此时放起了烟花,映衬在水面上。聂浠颜微微抬头。挂着一丝微笑,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澄清。令他心动不已。 “我们去逛一些别的!”聂浠颜开口道。 “好!”他们并排的走在大街上。他们的手时不时的触碰着对方的。找准时机,他便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又很小。刚好被他包在掌心。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聂浠颜问。 “你说!” “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就知道你是女子那时!” “真的?”她很怀疑。 “不然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时候?” “额!我怎么会知道你心中说想啊?”她犹豫了一下便说。 他拿起牵她的那只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说:“以前浠儿不知道,没有关系,现在知道也不晚,我让你现在知道,我的心里满满的装的都是你!” “果真如此?” “浠儿不信?” “信,我怎会不信你!”他们牵起手,漫步在大街上。 客栈里,小豆芽觉得自己家公主已经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免不得焦急万分。“竹沥姐姐,你说姑娘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你心急有什么用,姑娘难得觅得良人,自然要在外面久一些了。”竹沥耐心地向她解释道。 “真的吗?” “这样和你说!当你有一个喜欢的人时,你会时刻想着见他,且想要时时刻刻和他都在一起的。姑娘与江公子之间都有情义。在分开时势必会是难舍难分的。所以就给耽搁了。” “喜欢的人啊?那竹沥姐姐,怎样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啊?” “这个……我也没有经历过,还不知道。”竹沥突然才想起,问了小豆芽一句:“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莫不是……” “没有!你别多想,我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小豆芽立刻否认道。 “那你脸红什么?”听了竹沥的话,她摸了下自己的脸蛋。“红了吗?”竹沥点了点头。 “不行,我得出去透透气!”说完,便不见了人影。“唉?”这丫头还口是心非了? 犹豫跑得太快,小豆芽刚下楼梯,就撞上了一堵肉墙。她起开捂了额头。抬起头一看,居然是齐珉。 “齐……齐侍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大堆。 “你怎么慌慌张张的?”他只是问她。 “我出去透透气,没有看路,撞着你了。”她通透的解释着。她躲开了齐珉,独自走了。 刚出来,正好撞见聂浠颜他们回来了,最重要的是还注意到了她。小豆芽只好敷衍着说:“姑娘,我在这等你好久了,你终于回来了!” 聂浠颜狐疑:“我好像没有让你等我!老实交代,发生了什么?” “没有啊?姑娘你想多了。” “不说算了,反正到时候后悔的可不是我。”小豆芽这才注意到,他俩牵手手了。 “江公子,你将我家姑娘搞定了?” “……”江睦尘不语。 “臭豆芽,别乱说,什么叫搞定了?”聂浠颜气哄哄的说。 “不说了。”小豆芽连忙闭嘴。他们走了进去,在二楼便放开了对方的手,分开了。 “姑娘,你回来了!”竹沥放下手中的衣服问道。 “嗯!”然后吩咐着身后跟着她的小豆芽。 “小豆芽,你帮我找一套衣服,拿到我沐浴得地方。”说完,她就离开了房门,朝浴池走去。 她往池里撒了些玫瑰花,就解开自己的衣服,进了浴池。脑袋不听使唤的回想起今天的美好的一瞬。 不一会小豆芽拿着衣服走了进来。“公主,衣服给你放在屏风上了。”她突然注意到聂浠颜换下的衣服旁边有一个发簪,且做工精致。便问:“公主,这个是江公子送你的吗?” 聂浠颜回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小豆芽做出了一个不敢相信的表情,“不会?公主,你才和江公子第一次约会,就给你送定情信物了?” 聂浠颜被口水呛了一下,说:“定情信物?给我的?” “不然呢?江公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破费送公主你这么好看的发簪啊?” “你到是挺懂啊?不过,怎么就在齐珉这道坎儿上就过不去了?” “公主好好的扯齐侍卫干嘛?” “小豆芽,你的小心思瞒瞒别人就行了,我可看得透彻。” “可他那么凶,怎么会喜欢小豆芽”小豆芽颓气的说。 “那可不一定,他只是表面上那样,其实他……”也说不定啊!留个悬念,让她慢慢体会去。小豆芽还等着她的下文呢!结果她不说了。 “额!你先出去!” “公主,刚才的话你还没有说完……”见公主不再理会她,她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聂浠颜在心里对小豆芽默念道:唉!小豆芽,齐珉不开窍就算了,你怎么也不开窍呢?聂浠颜穿好了内衫和裤子,便回到房间了。 看着小豆芽一个人苦恼着,自己心里有点不好受。连她回来了,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她只好坐了下来,和她聊了聊:“要不要我亲自指导下你呢?” “我的好公主唉!你就别损我了,我都快烦透了!” 聂浠颜直入主题,说:“小豆芽其实对齐侍卫有意,可齐侍卫是个榆木脑袋,不中用,对不对?” “对!”小豆芽点头回应。 “那小豆芽你可以换一种方式啊!比如说主动出击。” “啊?公主,这妥当吗?怎可让一个女子主动?” “……”我该怎么解释呢?“就是……就是谁说女子就不能主动了!这个啊!其实这也得看你自己,要不这样!我与江睦尘给你和齐珉制造机会,然后你就趁机掳获齐侍卫的芳心,你看这样可好?” “公主,你说的方法管用吗?”小豆芽怀疑道。 “这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没准就成功了呢?” “那就试试公主的方法!公主早些歇息。”小豆芽起身告退。 唉呀!我家小豆芽总算是开窍了。聂浠颜熄灭蜡烛,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但她很抗拒这个梦。 梦里,她凤冠霞帔,准备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可当她缓慢走近他时,却看到另一个女子也身穿大红喜服,拉着她心爱之人的手。两人含情脉脉,难舍难分。仿佛她自己成了小丑,而映衬了他们二人。看着二人拜堂成亲,她心痛不已。 聂浠颜出了微微薄汗,眉头微微皱起。她连忙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里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肯定是想多了!她摇了摇,又缓缓躺下。 第二日,聂浠颜还没有等小豆芽叫她起来,便起来了。小豆芽端着水盆进来看着聂浠颜醒了,便问道:“公主怎么今日起来得这么早?” “失眠了!” “莫不是因为心里因为江公子而欢喜所以睡不着觉了?”小豆芽猜测道。 “小豆芽,你瞎猜什么?不理你了!”聂浠颜孩子气的说完便别过头去。 “我错了还不行吗?公主大人可以不生气了吗?”小豆芽放下盆子规矩的跪在她身旁,而聂浠颜则坐在床上。 “看在你乖乖认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去!帮我拿套衣服过来。” “是!”小豆芽麻溜的跑去拿衣服。很快聂浠颜整理完了自己,就让小豆芽和竹沥一起将东西给收拾好。竹沥还顺便转达了一句,说:“姑娘,刚才齐侍卫告诉我让你下去吃用膳,这里交给我和小豆芽就好了。” “那我先下去了,你们快点。”她说完便下了楼。她走到桌前。江睦尘说:“浠儿坐下!” 聂浠颜看着丰盛的一桌子菜,不禁咽了咽口水。不过,她不能表现得如此明显。 “我觉得菜好像有点多了,能吃完吗?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这不是人多嘛!又不是只有你我二人,还有你的两个丫头和齐珉没有吃。”他耐心解释道。 “也是哦!”聂浠颜若有所思想了想便说。 第二十四章 畦溪谷再遇君暮澜 聂浠颜对自个充满了怀疑: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子,我也不例外。小豆芽她们收拾好东西也下来了。又是一大桌子的人一起用了早膳。 “若准备妥当好了,就可以出发了。”江睦尘对大家伙说道。 很快他们就走路出了城,齐珉牵过来几匹马。聂浠颜将两丫头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竹沥,你会骑马吗?” “会啊!”竹沥果断地说。 然后又对小豆芽说:“小豆芽,待会就交给你了。” “姑娘又要打什么歪主意啊?” “臭豆芽,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在帮你。知道了吗?”小豆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附在小豆芽耳旁说了一句话。小豆芽一惊:我装柔弱与齐珉共骑一马!妥吗?给了一个让小豆芽快去的眼神。小豆芽只好鼓足勇气,单枪匹马去作战。 聂浠颜也慢慢走到江睦尘旁边。她本来想亲自开口说要和他骑一匹马呢!结果还没有说出来,江睦尘就下了邀请。 “浠儿,我们共骑一匹马可好?”他热切地问。 她连忙笑着答道:“好啊!我乐意极了。”这次江睦尘亲自将她扶上马,而自己则坐在她身后。竹沥也找了一匹马上去就离开了。他们也策马奔腾着。留下小豆芽和齐珉尴尬地站着。 小豆芽紧了紧手,想开口说道,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齐珉说:“你不走吗?” “我……我也想走的,可是今天身体偶感不适,怕是不能单乘一匹马了!”小豆芽撒谎,脸都不红一下。她自认为自己说得太明显了? 齐珉轻咳两声,便淡淡的说:“那就和我骑一匹。”小豆芽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啊?”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就这样,齐珉扶着她上了马,坐在她身后,很快便朝聂浠颜他们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 他们的马儿走了一段时间,江睦尘突然好奇地问她:“浠儿,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留齐珉他们在后面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然后问他:“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家小豆芽对齐珉有意吗?” “齐珉跟在我身边我不曾发现过他有什么心思。难道你要撮合他俩?” “那可不!我家小豆芽喜欢的,自然要把他弄到手了!” “你一口一个小豆芽!可有将我放在心上?”他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 “你……你这也吃醋,真小气!”她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说。 “你对待我还不如对小豆芽亲切呢!”他一说完,便用脚踢了一下马肚子,马儿一下子跑得飞快。聂浠颜还没有反应过来。便问:“这马怎么一下子这么快了?”聂浠颜只好死死的握住缰绳。这个人,一言不合就生气! “我们赶这么快他们能追上吗?”她问。她的双手被突然给握住。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你放心好了,齐珉定将小豆芽安全送达在你跟前,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好了!” “我有你在身边,干嘛还要担心自己,你可不能动坏心思将我丢下!”她警醒着他说。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开口说:“那边有一个河流,我们待会儿下马去那里歇息一下!”他将马停下,就下了马。把手伸了出去。聂浠颜扶着他的手就下来了。他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拉着她去了河边。找了一个大石头便让她坐了下来。 贴心的问道:“你口渴了吗?”聂浠颜点头。江睦尘去找我了一片很大的叶子去帮她打水。然后递到了她面前。 “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就喝了它?”她有点任性的说到。 江睦尘无奈,只好端着水坐在她旁边,便回答:“我又怎会将浠儿丢下?以后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只要你想走,我都陪着你去淌,你能明白我对你的用意吗?” 这人,情话说得倒是一套又一套的。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呢?聂浠颜接过水喝了下去。江睦尘心里十分矛盾:倒是给我个反应啊?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尴尬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我……能不回答吗?”过了许久,她仅仅吐出了这么几个字。江睦尘差点就心灰意冷了。稳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竹沥前后都不想当电灯泡,只好边骑边走一段。然后偷偷躲在远处不去打扰他们。小豆芽他们很快就追了上来,刚下了马儿,便看见自家公主正与江公子相聊甚欢。 小豆芽问道:“齐侍卫,还有多久到达畦溪谷啊?” “大概明日午时!” 聂浠颜这里,她感觉自己坐在这里快如坐针毡了,想快速离开。只好率先开口:“好像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她说完便站了起来朝竹沥那里走过去。 “姑娘不与江公子骑一匹马了?”她问。 “我先在你这里缓缓,他不会介意的。”聂浠颜说完便上了马。“竹沥,快上马,走了!” “好!”她俩迅速策马而去。小豆芽见了,便自顾自的说:“姑娘这是怎么了?还把江公子落后面了?” 齐珉懒得听她说。“上马,走了!” “马上来。”小豆芽连忙上了马。很快便到了晚上,聂浠颜从头至尾都没有去找江睦尘说过一句话。小豆芽站在大树旁边干着急。竹沥见到她,便问:“你这是怎么了?姑娘又怎么了?你们两个今天总是怪怪的!” “姑娘已经和江公子有几个时辰没有说话了。我替他们着急啊!”小豆芽对她说。 “你着急有什么用啊?你要不过去安慰一下姑娘。”只见聂浠颜一个人独自坐在火堆一旁,盯着火堆发了一阵子呆,江睦尘与齐珉靠树闭眼休息。 小豆芽走了过去。问道:“姑娘,你怎么了?你现在一点也不开心,小豆芽的心情也糟糕透了!” “啊?我没什么!” “你这叫没什么?”小豆芽怀疑地问她。 “你要不先去休息!我真的没事!” “竹沥姐姐叫我过来安慰你,你就这样把我逼走了啊?” “安慰?不了!你还是多斟酌一下你和齐侍卫之间的事!” “那好!”小豆芽找到自己的位置便睡过去了。而聂浠颜还在思考着白天江睦尘对她说的那番话。 我又怎会将浠儿丢下?以后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只要你想走,我都陪着你去淌,你能明白我对你的用意吗?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做梦一般,兴许梦醒了,一切就好些了。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浠儿!” 聂浠颜站起身,转过头看见了身后的江睦尘。他知道他有话对她,刚好她也有。然后就说:“我们过去一些说!免得吵醒他们。”江睦尘点头,便跟着她去了一个可以不打扰到别人的地方。 江睦尘只好先开口,打破着尴尬的局面,说:“浠儿,我知道我今天说的话可能有些心急,你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所以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想。” “我……我想通了。”她鼓气勇气说。“我明白你对我的用意了!”她抬头看着他。希望他明白自己此时此刻是清醒的,不是乱说的。 “真的吗?”他脸上露出了雀跃感。但他自己确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他揪了自己手臂一下。 疼的,原来不是做梦啊! 他轻轻拥她入怀,感受着来自于她的温暖。聂浠颜轻轻靠在他怀里。享受着他的拥抱。 第二日,他们照常赶路,小豆芽奇异的发现:见鬼了,昨天还在冷落对方!今天就你侬我侬牵小手。小豆芽不敢相信的揉了揉双眼。 一个声音唤醒了她:“你不走吗?” “走,怎会不走。”立刻上了马。齐珉看着这丫头也是好笑。只是哪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啊? 聂浠颜他俩坐在马上,满脸的幸福感。江睦尘从怀里掏出了几个果子放在她面前。“哇!你哪来的果子啊?什么时候去摘的?”她边说边接过果子。 “今早!” 她问:“你全给我了,你不吃吗?” “浠儿喂我就吃。”聂浠颜无奈,只好转过头来将果子递到他嘴唇边。江睦尘到是厉害,果子本来就小,结果他嘴巴张很大,把她手指都给含进去了。聂浠颜一惊,连忙收回手,脸蛋立马变绯红。看着她害羞的小表情,他乐了。 不久后,他们到了一块石碑处,上面刻有畦溪谷几个大字。他们沿里面走去。里面的空气非常清新。而且还伴随着药草的香气。果然,这畦溪谷,名不虚传啦! 聂浠颜的龙须小刘海随风而动。突然一个白影闪过。正好被聂浠颜看到。她紧紧抓住江睦尘的衣袖。 江睦尘问:“怎么了?” “我……我刚才看到一个白影闪过!” “你没有看错?” “哪儿能啊?千真万确!”她坚定地说。 “那你站我身后走,我走前面。”说完,便与聂浠颜换了个位置。而江睦尘心里乐活了:她不怕刺客杀她反到是怕了这小小的畦溪谷? 他们静悄悄走着,不敢发出声响。聂浠颜直接心有余悸了。很快他们便看到了一个竹屋,看起来后不错,想必这必是高人所居之地。果然简约而又不繁。 刚好看到一个熟人从竹屋里面走了出来。聂浠颜看呆了:我去?君暮澜,他是这畦溪谷谷主吗? 君暮澜身着墨绿色衣衫,看到来了谷外的人,便前去招呼。 “几位,请进。”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突然,他看到了?国三公主的身影,马上就喊:“公……” 聂浠颜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他心想:看来,这一行人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不过,这丫头想要干嘛? 君暮澜跟在身后,随他们进了竹屋。聂浠颜恰好瞧着一位白衣老者正坐在垫子上闭目养神。聂浠颜突然想起来:不对!这人不会就是刚才吓唬她的那个? 她用手指着那位老者:“你……是刚才那人!”老者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君暮澜解释道:“姑娘可别介意了,他是我的师父。他只是有点不喜突然那么多外人而已。” 江睦尘走了过去,说:“前辈别见怪,浠儿不懂事,晚辈替她道歉,希望前辈莫怪!” 白衣老者睁开双眼,对君暮澜:“徒儿,看茶。”君暮澜得到命令,便去准备茶水了。聂浠颜反正在这也无事可做,还不如和君大神医一起出去呢! 君暮澜问:“你怎么出来了?” “哦!我在里面太无聊,就出来了。” “你觉得我是在问你从这儿出来吗?”他问道。 “这个……”聂浠颜直接心虚了:丫的!他怎么会在畦溪谷,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居然是畦溪谷的人。 “公主,私自出宫被抓住是要被杖毙的。”他吓唬似的说道。 她轻咳一声,说:“不会的,我是父王的女儿,他舍不得!你莫要糊弄我!” 君暮澜将自己的泡好的茶水倒了一杯递给她。“谢谢!”聂浠颜接过轻泯一口。他端着剩下的茶水走进竹屋。聂浠颜则坐在躺椅上舒服的享受着。 心里想道:我得好好问君暮澜,他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不能让他将我在畦溪谷的事捅出去。否则……不好受啊! 第二十五章 吃醋,离其他男人远些 君暮澜对他们说:“几位,请用茶。”想必他们必有重要的事要找师父,他可以不待在这里。于是便出去了。 出来便看到聂浠颜躺在椅子上晒着温和的太阳。他也找了个地方坐在了旁边。“你从宫里到这里来,怕是你的两个王兄也不知道你跑到了这来?”他问。 “我这不是在宫里闷坏了嘛!想要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可你是不是走得太远了点,还没有告诉你家里人?” “我若真的告诉他们了,恐怕连宫门都很难出得去!” “那你不怕他们为你担心?” 聂浠颜思考了一下,便说:“你放心好了,我玩够了就会自己回去的。只希望君大神医可别提前告诉了他们我在这儿,你也不希望我回去被惩罚得很惨,对不对?” 君暮澜思考了一下她的话,心想:看在咱俩见过几面的份上,给你留点余地。“对。不过你可不要玩得太久,否则恐怕你王兄他们也保不了!” “我就知道,君大神医绝对不是一个无情之人。”她说完这句,又问了问:“那你怎么会在畦溪谷啊?” “我嘛!从小到大都对学医治病救人很感兴趣,然后偶然在外闯荡之时遇到了师父,就是这畦溪谷谷主。之后我就留在这里和师父一起专研医学了。”聂浠颜算是听懂了,便点了点头。 “这么说,这畦溪谷应该是遍布草药了?”怪不得之前江睦尘非得千里而至,就为寻他们那里没有的草药。 “那当然!全是我与师父经过很久才一起栽培出来的。而且应有尽有,只要其他地方没有的,我们这里都有。” “那你等会可以带我一起去看一下吗?” “荣幸之至,当然可以!” 竹屋里面,江睦尘站着恭敬地开口道:“晚辈叨扰了前辈,着实不该,但碍于救人性命,晚辈如有冲动的地方,在此给前辈赔不是了。” “公子有话便说!我本不是拘谨之人,若你有忙需要我指点,我愿给予帮助。” “不知前辈这里是否有旋覆花,天冬草这两味草药?” “我这畦溪谷草药应有尽有,又怎会没有公子所需的草药!”白衣老者站起身说道。 “希望前辈能将草药给晚辈去治病救人。”他恳切的说。白衣老者向外面的君暮澜喊道:“徒儿,进来!”很快君暮澜就进了竹屋。 他恭敬地行礼道:“师父。” “去药草田寻几株旋覆花和天冬草回来,给这位公子。”老者吩咐。 “是!”说完就退下了。老者出了门,不知往哪里去了,许是不喜人多。当江睦尘回过神来,看到小豆芽旁边不见聂浠颜的身影,便问她:“小豆芽,浠儿去哪里了?” “哦!您与前辈说话时便看到姑娘先出去了。” 外面,君暮澜对她说:“起来!不是要随我去看草药吗?” “这么快,好的。”她立马弹坐起来,跟在他身后。 江睦尘刚好出来,便看到聂浠颜和君暮澜出去了。竹沥看到后,便问了问身旁的小豆芽:“姑娘什么时候与那个墨绿衣衫的男子关系这么好了,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吗?” “我只知道姑娘与他见过一两次,兴许是见多了便熟了。”江睦尘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二人的话,心里更不好受了,毕竟他和浠儿才刚在一起不久,怎能让自家浠儿被其他男人拐跑啊!他紧了紧拳头。 聂浠颜看到田头大片大片草药,到是心情大好。“这里的草药真多啊!若我不是公主,我都想在这里待着不走了。” 君暮澜听了她的话,想捂住她的嘴的冲动都有了。“公主说什么混账话,也是这里没有别人,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可没有人能为你求情。连你的两个王兄都不能!” “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聂浠颜很不信的说道。君暮澜看着药田,用手指了指远处的药田,说:“你看那里,有需要的草药。”他说完,便走了过去,聂浠颜也慢慢跟在他身后。 “对了,君大神医可是要一直待在这谷里吗?”她突然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再过不久,师父会让我出谷去磨炼一下!”他想了想便说。他边说边摘了几株旋覆花。天冬草在那边一块田。他对她说:“你去采几株那边的天冬草!”他用手给她指了下方向。 “哦!好。”聂浠颜向那边走了过去。她采了几株,便往回走。马上快要走到君暮澜面前了,哪知脚下突然打滑,幸得君暮澜用一只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她才没有摔倒。 “谢了!”她慢慢站正说道。他放开扶住她的手说:“不必客气!我们快走。”他领着路,让她跟在自己身后。 “你可别总是毛冲冲的。好歹是一国公主,遇事不可毛躁,知道了吗?” “你话好多,不怕我厌恶于你?”她试探性地问。 “公主若是厌恶我,又怎会一起与我采草药?”聂浠颜不想理他了,把自己手上的药草递给他,便走了。君暮澜在后面无奈的笑了笑。 聂浠颜回到竹屋后,竹沥看到姑娘回来了,便过来对她说:“姑娘,江公子好像心情不大好!” “是吗?他在哪儿?我去看看。”她问。 “刚才往后山去了。”后山是在竹屋的后面。她很快便找到了这个地方。她快速向上面走去。 君暮澜回来后,将药草放在外面安置的小桌上。便问竹沥:“聂姑娘去哪儿了?还没有回来吗?” “姑娘回来了,刚去了后山寻江公子。”这时小豆芽从竹屋出来,便问:“姑娘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人呢?” “她去后山找江公子了。”君暮澜认真回答。 小豆芽直接开门见山,对他说:“烦请这位公子不要与我家姑娘走得太近了,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想必小豆芽姑娘怕是误会了!我与聂姑娘算是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认真解释道。 “真的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你可不能乱骗人,不要以为你救过我家姑娘,就可以与她套近乎。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允许的。”小豆芽认真强调道。 “唉!”他直接叹了口气,走了。 “竹沥姐姐!你说,他干嘛叹气啊?他不会真对姑娘有非分之想?” “小豆芽,你想多了,人家都说了只是朋友了。” “反正我不管,我决定了,以后绝不让姑娘与这位君公子单独待在一起!”小豆芽坚定地说。 “……”竹沥无话可说。 刚才小豆芽与君暮澜对了那么久的话,齐珉远远地看着,直接生气了。心想:不对,她和别人聊天,我干嘛要生气?疯了,彻底疯了。齐珉死劲摇了摇头。 聂浠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走到山上去了,看着江睦尘独自站在那里。她走到了他身后,便问:“江睦尘,你干嘛到这上面来?” 他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好风光。聂浠颜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突然,他转过身来,一把将她抱住。聂浠颜惊了:他这是哪一出啊?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嘛?又不说,憋着不难受吗?”她刚说完,便无意间看到了山下居然是她和君暮澜去的那片药田。她猜测:难道是他看见我突然摔倒被君暮澜扶住的那里了? 好。她知道了,哄哄就好了。抬起脑袋说:“好了,你别不高兴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江睦尘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以后,不要在靠其他男人那么近了。” 她问:“你是……吃醋了吗?”这男人,贼小气。江睦尘没有回答她的话。 “好!我听你的,绝对不靠其他男人那么近了。”她只好承诺道。“不过……要是其他男人主动靠我那么近呢?” “那你溜快点,这样就靠不了那么近了。” “江睦尘,你想法不错嘛!”她赞叹道。 “我突然才想起,你叫我名字显得有点太生疏了,换一个!” 这人,简直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节奏嘛? “叫什么还要纠结一番,你无不无聊啊?” “我不管,你若不换,就休想得到我原谅!”他威胁着她说。 “……”聂浠颜此刻无语。见过脸皮厚的,也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她心里琢磨道。 “那……就叫你睦尘好了,你看,可以原谅小女子的不是了吗?”江睦尘说:“嗯——勉强还可以!” 还勉强可以!揍他的冲动油然而生。“那睦尘,可以随我下山了吗?”江睦尘突然伸手,明显是想让她牵嘛!聂浠颜无奈,只好牵起他的手,然后一起下了山。 刚一下山,到了竹屋外面,君暮澜看见了,就对聂浠颜他们说:“几位,师父喜清静,不喜欢让外人久留,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先离开!” 江睦尘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他们朝谷外走去。君暮澜客气地说:“我送送你们!” 很快便到了谷外,君暮澜突然说:“江公子,可否将聂姑娘借我一下,我有话单独和她说。”因为他看到江睦尘一直紧紧握住聂浠颜的手,若冒昧叫走,恐有不妥。 聂浠颜看了看江睦尘,想要得到他的同意。江睦尘轻轻松开她的手,对她说:“快点,别让我等太久!”聂浠颜乖巧的点头,便过去了。 他们去到了一边,君暮澜对她说:“路上注意安全,还有记得早日回去,不可贪玩!” “知道了,才多久不见你啊!就啰里啰嗦了?”他掏出怀里的东西,是三个不同颜色的锦囊。 “这个,是师父给你的,交代我让你务必要收下它们。”聂浠颜接过了锦囊,放在了腰上所挂荷包之中。 “好了,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对了,我们还会再相见的!”聂浠颜半信半疑,然后回到了江睦尘身边。他们骑着马,继续赶路。君暮澜回到了谷中。去竹屋与自己师父禀明:“师父,已经让他们离开了。” “东西,可给了那丫头了?”他问。 “给了!”君暮澜回答。 “我倦了,你退下!” “是!” 江睦尘他们正赶着路。聂浠颜与他依旧共乘一马。她突然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与他说了些什么?” “浠儿愿说便说,不愿说我又何必强求。”他平静的说道。 丫的,正因为你如此态度,我才没办法好?也幸好君暮澜不会将此事告诉父王,不然,可惨了。原本以为出了淮城便没有人能够认识我,所以才不戴面纱的,结果,看来,真的不能大意啊! 聂禛今儿早早到了淮城。现在站在进城门口不远处的地方,他牵着马儿准备往前走,便听到一个守卫的声音传出。 城门守卫整日都是挨着问,一个也不放过的那种,一个中年男子走过守卫拿着画像,问:“你可有见过这画上的女子?” “见过,好像就在城外的某处。”他回想起:“那日我路过那里时,那里恰好有一群人在歇息,我当时离得远,恰巧看到其中一女子带有面纱,我看到她将面纱摘下吃东西时,见到了她的模样。和这画像上的绝对是同一个人。” 第二十六章 被王兄抓包 聂禛听了这番话,连忙过去,问那个人:“你真的看见了!” “确实看见了,不过她身边有很多人一起。”守卫见过朝中两位王子长什么样子,守卫见到他,准备想要行礼,聂禛比了比手,守卫才肯放弃。 聂禛只好按兵不动,在此等待。看见天色渐渐暗下来,他找了个客栈,准备休息一晚。心里想道:死丫头,胆肥了,看我抓住你后回去父王怎么惩罚你! 聂浠颜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啊啾!”坐在她旁边的江睦尘关切地问:“你冷?” “没有!我还好!”她连忙解释道。她突然站起身,对江睦尘说道:“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找小豆芽说点事。”他点了点头。 小豆芽正和竹沥聊天聊得正热闹呢!聂浠颜走过去,坐在她们旁边。便问:“你们聊什么呢?可否说与我听听?” 小豆芽解释道:“和竹沥聊一些闲聊的话题而已。” “小豆芽,你过来!”聂浠颜向小豆芽招了招手。小豆芽连忙站起来。跟着聂浠颜的脚步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公主,什么事情非得在这么隐秘的地方说?”她问。聂浠颜轻咳两声问道:“这个……你和齐珉怎么样了?” 小豆芽害羞地说:“公主,你说什么呢!我和齐珉真的什么都没有!” “傻丫头,你若再不采取行动,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为什么啊?”小豆芽懵懵懂懂的问道。 “你想啊!江睦尘在?国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所以肯定得回夜宸,而齐珉生为贴身侍卫,他肯定也要跟着江睦尘回去,到时候,你呀!可有得后悔的哦?”聂浠颜耐心解释道。 “啊?不行!公主,你得帮我啊!我这还没有表明心意,就要两地相隔了。”小豆芽伤感地说。 “小豆芽,你放心,我身为你的主人,帮自家丫鬟是应该的!” “那我就多谢公主了!” “额!不用客气。走!我们该回去了。”她们各自回到了自己该回的地方。 江睦尘突然问她:“浠儿是去和小豆芽讨论和齐珉的事?”聂浠颜连忙捂住他的嘴,做了个嘘的手势。“嘘!你小声点,万一被齐珉听到了,就不好了!”说完,见他点头。聂浠颜才肯放开捂住他嘴的手。 她烦恼的说:“是啊!可是齐珉这榆木脑袋不开窍啊?要不你帮帮可怜的小豆芽呗?” “嗯——那好!” 慢慢地就这样过了一晚。第二日天刚亮就开始准备赶路。可是准备出发时,齐珉环顾了一圈,却不见了小豆芽的身影。 齐珉走到聂浠颜跟前问道:“聂姑娘可有看到小豆芽在哪?” “她不见了吗?这可怎么办啊!”聂浠颜做出一个很慌的表情,慌忙地说。 江睦尘开口道:“浠儿别担心,我们分头寻找,一定会找到的!” 聂浠颜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吩咐道:“我们去那边找,竹沥,你去那一边,齐侍卫,你就去那边!”她分别指了指。竹沥倒是很配合,知道自己姑娘心里所想,也不反驳,去了聂浠颜给她指的那条路。 聂浠颜和江睦尘去了另一条。齐珉看到小豆芽不在了,竟露出了丝丝慌张。聂浠颜边走边喊:“小豆芽,你在哪儿啊?小豆芽!”做戏很逼真嘛!江睦尘甚是佩服。 “行了,齐珉已经走远了,你可别再喊了,嗓子会疼的。”江睦尘说。 聂浠颜停下脚步,看着他说:“你是在关心我吗?”江睦尘刮了一下她的鼻头。说:“你啊!真拿你没办法!” “嫌我麻烦啊?我走就是了!”说完。她想要离开他身边。江睦尘连忙把她拉进怀里,圈住了她。 “我自然是关心浠儿,心疼浠儿了。因为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关心你或心疼你!” 她退出他怀里,道:“错!不给任何人机会?我爹娘兄弟姊妹也不行吗?你怎么能这样?” “你倒是会挑刺。浠儿说得在理!” “这还差不多!”聂浠颜心情慢慢便好。 齐珉在那条路上找了很久,都没有见到小豆芽的身影。于是他继续找她,只见一只手和碧衣衣角在大树旁边露了出来,齐珉连忙跑过去,终于在大树底下发现了小豆芽。她此时倚靠在大树上。 齐珉放下手中的剑。蹲了下来,用手扶着小豆芽的肩膀摇了一下。她丝毫没有反应。齐珉喊道:“小豆芽,小豆芽,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可是她依旧没有反应。 齐珉只能默默地看着她发着呆。他现在才明白,他看着她这样出了事有多心疼,只怪自己是个榆木脑袋。不懂她。齐珉冷静地说:“小豆芽,其实我……我并不是那么厌恶你,偶尔有的时候又特别希望你可以在我身边胡闹,有时没有你吵闹着,我反而闲得不适应了,也许是习惯了你的存在!可如今,却看着你这样静静地躺着,反而弄得自己心头很矛盾。” “我现在只希望你能醒过来,看一看我,我知道我明白得很晚,因为我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你很活泼,我以前都是独自一人习惯了,可现在没有你,我却习惯不了没有你的时候了,你醒来!” 小豆芽听后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她忍不住了,只好微微睁眼。齐珉看她醒来了,心里一惊,但却充满了高兴和激动,便说:“你……你醒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小豆芽装得无辜地说:“我这是在哪儿啊?”她边说边用手假装揉一下后颈,好让他看出自己是被敲晕带到这里的。 齐珉看到她这个动作,便问:“你是被何人敲晕的?”小豆芽摇头。但心里乐开花了:我要是告诉你,就白费了公主与江公子的一番好心了。不过…… 回想起昨晚自家公主和江公子给她出了了主意,来考验齐珉的真心。 “小豆芽,我已经和睦尘商量好了,我们可以想这么一个办法,你看啊!若齐珉早上起来没有看到你人在这里,然后再通过我们精心的配合,给齐珉指一条路,你呢!就找一个地方假装被人敲晕,他呀!势必会向你袒露很多心声的哦!”聂浠颜认真的分析道。 小豆芽表示怀疑:“这能行吗?万一露馅了呢?” “你要相信我们嘛!再说我也不可能给你出一些馊主意!” “那……就这样办!”小豆芽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其实如今这个结果也挺好的。齐珉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哪些地方可有受伤?” 小豆芽缓慢站起来说:“我跟你很熟吗?你干嘛关心我?”他也站起来。她背对着他。齐珉鼓起勇气,说:“小豆芽,我……我喜欢你!” 小豆芽一下子转过身,激动地问:“真的吗?” “你怎么比我还激动?”齐珉反问道。 “额!这个……”小豆芽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小脸突然微红。 齐珉冷静的说:“如果我说是真的,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小豆芽心头直冒泡泡。心里猜测:这是不是在做梦啊?然后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手臂一把。疼得她直叫:“疼!” “你掐自己干嘛?”他问。 “我……我就看一下我是不是在做青天白日梦。” “那你现在答应吗?”小豆芽害羞地点了点头。就这样,他们两个一起回到了原地。而此时,聂浠颜他们已经回来了,竹沥也不例外。 小豆芽看向聂浠颜,聂浠颜给了小豆芽一个眼神暗示:你成功吗?小豆芽连忙偷偷点头。就这样,他们其乐融融地出发了。 赶了两个时辰的路,便到了淮城了。聂浠颜依旧是面纱掩面,不让守卫发现,就这样进了城。他们依旧回到了原先的客栈。 也依旧住在各自原先住的屋子。唯一不同的是,江睦尘旁边屋子换了个新邻居——聂禛。 早些在外面解决小豆芽和齐珉的事耽搁了一下。聂浠颜他们收拾了各自的东西,很快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齐珉照常传话让聂浠颜去一楼与自家公子用午膳。不过呢?他现在不在排斥了,整天挂个苦瓜脸。让人见了心烦。 聂浠颜回来便换了一身衣衫。一件淡红色罗裙衬得她肤白如脂。脸蛋略施粉黛。一个深红色丹蔻,显得更加动人。小豆芽进了房间,便对她说:“姑娘,江公子邀你一同用午膳。” “好!”聂浠颜爽快回答。便立马起身。快速到了一楼,坐在了江睦尘面前。 很有歉意地说:“睦尘,让你久等了,抱歉!” “无妨,我也刚来!”聂浠颜看了看一桌子的菜,便说:“全是我爱吃的,你怎么这么懂我啊?” “浠儿那么馋嘴,随便托人一问,不难得知!”聂浠颜自顾自地夹着菜往嘴里送。江睦尘也动筷子用着菜。 聂禛刚好也下来吃午膳,结果偶然间余光一扫。然后再定神一看,心道:那女的……是三妹。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朝那边走去。 聂浠颜刚好夹起自己的肥锅肉准备往嘴里塞。结果……那谁?她二王兄直接站在了她面前。她懵了。肉块一下子掉落在桌子上。 聂禛主动打招呼:“三妹,好久不见啊?”他拉出凳子,坐在了她身侧。 “对啊!好巧啊!二……二哥!”聂浠颜现在快被逼疯了。“你吃了吗?要不一起?” “三妹邀请,岂敢不从啊?”聂浠颜冲着小二喊道:“小二,这桌多添副碗筷。” 聂浠颜心虚了,心也慌了:别啊,王兄,你这样说话,我真瘆得慌! “额!二哥,你慢用,他付钱!”聂浠颜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江睦尘。江睦尘本来觉得既然是她二哥,介绍一下他自己,便坦明与聂浠颜关系就好了。结果聂浠颜给了他个狠狠的眼神,告诉他。好像是在告诉他:你若说了,我跟你没完! 聂禛才注意道江睦尘,便问聂浠颜:“三妹,这位是……” “哦!他,我的挚友!”聂浠颜连忙回答。 “挚友?”聂禛表示怀疑。 “真的真的,我骗你干嘛!于我又没有好处。” “行了,看你那样!用膳!”聂禛懒得纠结。他这三妹要强,不想说的逼她也无用。就这样,聂浠颜胆怯地和他们二人用完了午膳。 聂浠颜刚想要先开溜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就听到聂禛和江睦尘说:“这位三妹的挚友,是!我可以先带三妹去我房里问一下话吗?” 江睦尘心想:既然是浠儿的二哥,想必她私自出走,现在遇到了家里人,是该让他们好生谈会儿话。 于是他便爽快答应了:“好!”即使她内心现在祈祷着江睦尘可以说不好的,但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聂浠颜停住上楼的脚步,聂禛立刻走到她面前。给她带路。“三妹,请!”聂浠颜无奈,只好跟在她二王兄后面,上了楼。 进了他房间,聂禛淡淡的吩咐道:“将门带上!”聂浠颜很是听话的将门给关上。 聂浠颜有点害怕地问道:“二王兄,你……你怎么来了?” “呵!我要是不来,怕是三妹在外面自由惨了!” “二王兄,你可别开我玩笑了!我知道我错了!” “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都知道你错了?” “我明白就行!”聂浠颜连忙回答。 第二十七章 告别,我会想你的 “所以,三妹要自己交代了吗?”他问。聂浠颜小鸡啄米似的连忙点头。聂禛坐在凳子上。等着她交待。 聂浠颜蹲在了他身旁,扶着他的手臂说:“我不该不经过你们的允许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可我就是觉得在宫里太闷了,想出来走走而已!” 他还以为她认错态度如果很好可以容忍她一下,结果还找起理由了。“所以,这就是三妹的认错态度?” “我……我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他继续追问。聂浠颜心里不爽了:嘿?你还刨根问到底了!要不是怕你在父王那里描黑我,我会这样? 看到聂浠颜迟迟不说话,便问:“怎么不说话了?这就完了?” “唉?王兄,你别那么严肃好不好,咱俩可是亲兄妹!”聂浠颜着重强调。 “亲兄妹也要明算账,你最好不要糊弄于我,否则……”他意味深长的说。 “我……我不该和小豆芽串通好私自出走!可以了吗?”她该交代的可全交代了。 “勉强可以!”聂浠颜心里道:你还勉强可以!我这到底是蛰你了还是咬你了? “不过……” “不过什么?”她问。 “你必须得尽快与我回去,向父王请罪!” “那……当然可以,但你身为哥哥,都不心疼我的吗?都不替我向父王我求求情?” “我看你胆子挺大的,应该不需要我去求情!” “什么叫应该不需要了?我可是你亲妹!”她有点生气地说。 “你敢凶我?”聂禛假装生气的说。 聂浠颜秒怂,默不作声了。其实嘛!他其实挺心疼三妹会被责罚的。只是他表面上不说。完全是为了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行了,念在你知道悔改的份上,我会尽量帮你求情!”聂浠颜秒变脸。“多谢二王兄!”她立马站起来,完全与刚才两个样。 “那我可以走了吗?” 他点头,然后说:“你早些向你的朋友们告别,我会送你回启都!” “这么急吗?我……” “莫非你是舍不得你那些朋友?”他问。 “怎么会!我马上去。那我们可以明日早晨再走吗?”聂禛点头。聂浠颜连忙开门离开了他的房间。 聂浠颜回到自己的房间,小脸蛋蔫得跟白菜似的。小豆芽见了,连忙问:“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是江公子又惹你生气了?”小豆芽见聂浠颜摇头。便甚是怀疑。 她默默开口道:“小豆芽,我现在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先听哪个?” “嗯——要不先听好的!” “好消息是,我们马上可以回宫里了!” “那坏的呢?” “坏消息是二王兄亲自来淮城抓我们回去。”小豆芽听后大吃一惊。 “二王子亲自来了?还是来抓我们回去问罪?我没听错?” “我都亲眼见着了,还能有假不成?”小豆芽听后脸立刻码了下来。眼神充满了哀伤。 聂浠颜见了,便问:“小豆芽,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还以为能与齐侍卫一起回到启都,结果现在……现在……完了!我才刚明白别人的心意!我不想这么早离开!” “你的心思,我很理解,可是……”她还没有说完,小豆芽就打断了她的话。 “公主,要不你求二王子多宽限几日,我与齐侍卫再多待一阵子。再说了,公主你难道舍得江公子?”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现在也很被动,王兄都说了,明日一早必须走,然后给了我们一下午再加一个晚上的时间道别。”她很无奈地说。 “那我先去找齐侍卫了,我让竹沥姐姐进来伺候!”说完后,小豆芽就飞快得开溜了。竹沥很快就进来了。 聂浠颜连忙吩咐道:“竹沥,你快收拾好东西,我们要回启都了,你报仇的事也提上日程了!” “什么时候?”竹沥问。 “明日一早就走!” “那好,收拾的事就交给竹沥来做,姑娘此时得去与江公子道别!”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还是竹沥懂事!那我先出去了!”她说完就离开了。 “姑娘慢走!” 小豆芽倒是速度很快,直接将齐珉给叫走了。而聂浠颜只能偷偷的溜进江睦尘的房间。若被她二王兄看见了,指不定又得挨批。说她一介女子,怎可随意进入男子房间,她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江睦尘正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一切。他心里琢磨着:此前只听别人提起过这淮城繁华,现在一见,果真如此。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开门声。而且也感知到有人进来。便提高了警惕。 但那脚步如此凌乱,他便知是她来找他了,只是,她为什么不光明正大敲门来找他。他转过身,见清来人,道:“浠儿进我房里何须偷偷进来?” 聂浠颜矗立不动。解释说:“这个……我二哥在你隔壁房间。我若真的这样做了,只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直接坦明就好了,何必遮遮掩掩?” “这样实在不妥!” “那你用午膳时为什么不准许我告诉你二哥我们两人的关系?” “我不想我们的关系是由你来传达的,而是由我亲自说,才能证明我的真情实意!”她解释道。 “我现在去说,也未免没有真情实意!”说完,便要出去。聂浠颜连忙拉住他,说道:“万万不可!” “为何?” 聂浠颜只好翻老账了,问:“你可还记得我扮男装时先前与你说过我有婚约之事?” “莫非真有此事?”他思考了一下,然后说。聂浠颜重重的点头。 “所以啊!我得先回去与家里的爹娘说明,然后解除婚约,这样我们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还是浠儿想得周到。不过我也正有一事要与你说!” “你说。” “我已经采药完成,需要立即将草药带回夜宸,反正我们也要分开了,此事便一同说了!” 聂浠颜点头,然后不自觉地又问道:“那你会想我吗?” “会!我在夜宸,会一直想着你。”他毫不犹豫地说。聂浠颜有点小害羞地笑了笑。 小豆芽将齐珉带到一个清静人又少的桥上。齐珉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静静地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明早就要走了!” “刚好我也与公子该回夜宸了,没事!”齐珉平静地说。 小豆芽等着他接下来说的话,可是持久没有听到他说。她心想:这,就没了? 她只好开口:“你就没有除了刚才所说的其他话对我说吗?” “……”还要说什么吗?他心里琢磨着。小豆芽立即露出了失落的深情。齐珉突然脑袋灵光乍现。 “哦——我知道说什么了!” “你放心!我即便是回了夜宸,也会天天想你,以后哪怕在外执行任务也会想着你!我说的还行?” 小豆芽犹豫了一下,说:“嗯——勉勉强强!”她刚说完,齐珉便将她带进怀里。小豆芽心里一惊:他这是抱我了?双方心跳都不自觉的加快了。 小豆芽开口提议:“我们再去逛逛集市!”齐珉放开了她,对着她点了下头。主动牵着小豆芽的手去集市了。 他边走边对她说:“小豆芽,你看一下有没有喜欢的,你负责选,我负责买!” 她突然对着他说:“喜欢的?那糖葫芦算吗?” “你傻啊!吃的能久留吗?好歹买一个淮城纪念品嘛!”说完,就放开小豆芽的手,去了旁边不远处卖饰品的小摊上。 小豆芽站在原处狠狠地瞪了他两眼:“你居然骂我傻?”她说。然后又跟了过去。 齐珉眼睛扫了一圈。看到了一个成对的香囊,便拿了起来看了看。问她:“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为什么要买这个啊!又不能吃……” “……”齐珉无语,给了银两便拉着她往前走去。然后递了一个香囊给她,说:“这个给你,收好了,万一我哪天想来寻你来,没有香囊作证,我可不认!” 小豆芽接过它,对他说:“这么凶干嘛?我收着便是了,你放心,我不会将它搞丢!” 聂浠颜和江睦尘说明后,突然想道:“现在离太阳落山不远了,要不我们去看夕阳可好?” “就依浠儿!走!”他拉着她的手,到了一个可以方便看夕阳的地方。问道:“浠儿看此处可好?”聂浠颜点了点头,便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江睦尘坐在她旁边。 “浠儿怎么想起来看夕阳了?”他问。 “人家小豆芽多积极啊!拉着齐珉逛这里,逛那里,我不可能就和你在那客栈一直待着?” “真的是这个原因?” “真的!”她坚定的说。 “浠儿说假话不心虚吗?”聂浠颜轻咳一声:“咳!这个……老实说我是不想被我二哥撞见!” “你有那么怕你二哥嘛?”聂浠颜心里直嘀咕:怕是不怕!但那是在宫里,现在被逮了个正着,没有将我给绑回去就阿弥陀佛了! 她直接转移话题了,说:“我们不聊其他的了,静静地在这里等着看夕阳!”就这样,他们在这里看着夕阳渐落,本来他看着她的侧颜,有一丝想要亲她的冲动,但他清楚她还有婚约在,不能逾越。 小豆芽他们直接逛到了夕阳落山,才回了客栈。然后两人依依不舍的暂时分开了。 小豆芽回到房间,竹沥正坐在桌子旁发呆,于是问竹沥:“竹沥姐姐,姑娘可有回来?” 竹沥回过神来,回答:“还没呢!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啊!得为姑娘置备晚膳了。”想起竹沥一个人在发呆,又问:“你怎么在这里发呆啊?” “想家人了!可是他们都不在了!”她忧伤地对小豆芽说。 “竹沥姐姐,我能理解你,因为我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我的爹娘了,所以谈什么家啊!不过能陪伴在姑娘身边,在姑娘家里,也便与我想象中的家一般温馨。” “小豆芽,你很会安慰人,我现在真的好羡慕你,能与姑娘相伴这么久!” “你也会啊!”小豆芽笑着说。竹沥点头。“那我们一起去给姑娘置备晚膳!”小豆芽提议道。 “好!”晚膳置备完成后,聂浠颜他们刚好也回来了,这次的晚膳相当于一个送别宴! 江睦尘突然对聂浠颜说:“浠儿去将你二哥叫上一起!” 聂浠颜点头说:“好!”然后就上二楼去叫聂禛了。她敲了敲门,说:“二哥,我可以进来吗?” “进!” 聂浠颜刚进来,聂禛两个眼睛死死的盯住她。她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聂禛连忙恢复神情,问:“今日告别完了吗?”聂浠颜点头。然后说:“我们下去用膳!” “跟你的那位好朋友一起?” “唉?王兄,你可别小瞧了他,我骑马都是他教导学会的!我进步很大呢!” “他手把手教的?”他突然用很小的声音问。 聂浠颜点头,然后又摇头。然后说:“没有的事,不是王兄想得那样!” “三妹心里有数就好,你可别忘了自己可是公主,由不得随便胡闹!”他说。 “知道了!”她爽快答应,然后又对聂禛说:“那王兄可以下楼用膳了吗?” “走!”他站起来,朝房门外走去。几人用膳全程不语,静得能听到筷子击打碗壁的声音。聂浠颜早就提醒过江睦尘,让他最好不要与她二哥搭话。 第二十八章 回宫,禁足 清晨,万籁俱寂,东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的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移了过来。 他们都收拾好了,他们一起用完了早膳就准备出城,聂浠颜只能娓娓跟在聂禛身后。小豆芽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和齐珉并排着行驶。而江睦尘独自走着,竹沥跟在聂浠颜身后,到了城外。 几人各一匹马,聂浠颜走到江睦尘身边最后与他道别,说:“江……公子,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见。”然后就上马与聂禛,小豆芽,竹沥一同离开了。 而江睦尘因为要快速回夜宸,此次更不能耽搁,所以必须得抄近路,直接回夜宸,所以他们不顺路。目送聂浠颜一席人走后,他们也快速上马,疾驰而去。 聂浠颜他们在卫城歇息了一晚之后,就径直回了启都。这一来一去,就用了五天时间,到了启都,他们都下马着马走。聂浠颜感觉自己快要累散架了! 聂禛问道:“累了?”见聂浠颜点了点头。他又补充道:“活该!” “……”聂浠颜此时觉得要不是因为怕他描黑她,她绝对会有一种想要打他的冲动,虽然打不赢,但勇气可嘉嘛! “哪有你这么当哥的?不理你了,我先走了!”她说到做到,真的独自牵着马儿向前走去。结果她看到街上的百姓都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她。 聂浠颜心想:莫非我脸上有字?然后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起哄着说:“大家快看,那个女的是不是告示牌上张贴的那个人?”那人用手指指了一下她。 聂浠颜心里暗自保佑道:完了,我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她用手挡住脸,想要不被他人看见。 街上的人都应和道:“是啊!还真是。”然后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不一会儿,一个二个将聂浠颜围得水泄不通。 终于,她看到了希望,聂禛挤进人群,护在她身前。对着那些人说:“她正是我让官府张贴告示和画像要找的人。不劳烦各位担心了。都散了!”那些人这才肯罢休,逐渐散了。然后对她说:“走!” 他们继续牵着马前进。不久,他们走到了宫门口,将马都交给了守宫门的守卫。然后守在宫门口的人行礼道:“参见二王子,公主!” 聂禛说:“起来!” 进来后聂浠颜交代小豆芽,对她说:“小豆芽,你先和竹沥回晨微宫。我得去一趟承恩殿!”小豆芽得了命令,然后走到竹沥身边,对她说:“竹沥姐姐,跟我走!”然后就领着她去往晨微宫。 聂浠颜边走边思考该怎么解释。突然聂禛来了句:“三妹可有想好说辞?” “我……我随机应变!再说父王一向最疼我了,应该不至于重罚我!” “三妹可不要存在侥幸心理,万一父王因为你出走的事情万分震怒,恐怕连为兄也替你难求情。” “算了,我懒得和你说!”说完,她便径直往前面走去。聂禛跟在她身后。 到了殿门口,此时已经是下了早朝有那么久了,殿外的一位公公见到他们回来了,连忙走过来对他们说:“二王子与公主终于回来了。老奴这就去禀报王上。”说完,就向里殿走去。 到了那里,公公匍匐在地,行礼说:“奴才见过王上!” “你进来干什么?”他问。 “公主与二王子正候在殿外,想要求见王上!” “快让他们进来!”他听后激动地说。当他们进来后他又恢复了神色。 聂浠颜走上前跪地行礼,说:“萦儿见过父王!”聂禛也跪下行礼,说:“儿臣见过父王!” 许久,也没有见他开口让他们起来的意思。聂禛只好主动开口说:“父王,儿臣将三妹给带回来了!” 他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聂浠颜身上。缓缓开口道:“你还知道回来?” 聂浠颜心里懵逼:这么生气啊!我该怎么解释!大王子听闻公主回宫去了承恩殿,然后就快速赶来了这里。他走了进去,看到自家三妹和王弟跪在地上,就走过来跪在他们旁边行礼:“儿臣见过父王!” “你先起来!站一边去!”他吩咐道。聂浠颜弱弱的开口道:“父王,萦儿知道错了!您就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你知不知道你的出走让多少人担心?你可知万一这事被传到夜宸使臣那里,会有什么后果?”他一气说了一堆。 跪在地上的聂禛连忙说:“父王息怒,此事儿臣与王兄也有责任,没有看护好三妹,儿臣甘愿受罚!” 聂浠颜心想:没想到关键时刻二王兄还挺有义气的嘛! “平日你母后惯坏你了,才会让你有如此胆大的行为!”他无奈地说。 聂胤也跪过来求情,说:“父王,三妹贪玩着实不对,可作为王兄,并不希望三妹受到责罚,请父王从轻发落!” “她做错了事,还用你们兄弟二人承担不成?”他怒斥道。 “父王,萦儿真的知错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她趁机说道。 他对聂浠颜说:“你既然在宫外疯够了,就安心待在宫里不许再有下次!念在你两个王兄替你求情得份上,就罚你禁足晨微宫一个月。” 聂浠颜心里窝火:一个月不出晨微宫?我不得憋死!但她无法抗拒,只能接受。“萦儿领命!” 然后又说:“萦儿告退!”他招了一下手,说:“走!”聂浠颜走后,他伸手抚额。看着跪地上的聂禛和聂胤,对他们说:“你们也起来,退下!” “儿臣告退!”兄弟两个就退下了。他们出来,刚好看到走在前面的聂浠颜。聂胤连忙走到她身旁,对她说:“三妹可是还在为父王禁足你的事情生气吗?” 聂浠颜边走边说:“不敢,只要父王不责罚我就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所有的不满意都表现在脸上。 “三妹无须与父王置气,他也是为你好,你身为公主,在外抛头露面本来就不好,若是被有心之人得知你独自一个人在外,定会大做文章的!” “多谢大王兄替我开导,我其实也没有置气,只是在外赶路那么久还没来得及休息,太累了而已。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晨微宫了!”聂胤点头表示同意。 聂浠颜进入晨微宫,小豆芽和竹沥正在收拾东西。小豆芽见到聂浠颜进来了,走了过来,说:“公主,你回来了!”聂浠颜点头。 小豆芽又说:“公主若是累了,先去泡个热水澡!我已为公主备好了热水。公主请跟我来!”她领着聂浠颜到了里面的浴池里。浴池中铺满了玫瑰花瓣,发出阵阵清香。 “你先下去忙!”聂浠颜对小豆芽说道。小豆芽带上门便离开了内室。 小豆芽刚走出来,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帮公主备衣衫了。她走到正在忙着的竹沥身边,对她说:“竹沥姐姐,我忘给公主准备衣衫了,你帮我去拿一下送到内室去!” “好!”竹沥取了一件流彩暗花云锦宫装送到了聂浠颜沐浴的内室中。她刚想要出去。聂浠颜叫住了她。 “竹沥没有什么想要问我一下的吗?”聂浠颜开口道。 她转过头来,微微对聂浠颜说:“一切都无所谓,不论姑娘是何身份,只要您是个好人,竹沥便无话可说!” 聂浠颜承诺道:“竹沥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直记着,会替你报仇的。”竹沥没有说话,只是说了句:“那竹沥先退下了!” 竹沥刚出来,小豆芽就递了一套宫女的衣服给她。竹沥疑惑:“这是……” 小豆芽耐心解释道:“这是宫里的规矩,竹沥姐姐既然是公主身边的人,自然不能像在宫外一样那么没有约束!如若真的不愿,又会连累公主受罚!” “小豆芽,你是说公主被责罚了?” “哦!不过那事和竹沥姐姐没有关系,责任在公主和我身上,你不必担心!”竹沥接过了衣服,说道:“那好,我这就去换上!” 聂浠颜洗完了正好出了内室。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小豆芽安慰的对她说:“公主别不高兴了,不过就是被禁足一个月吗?又不是肉体上的折磨,忍一忍就过去了” “什么叫不过是禁足一个月?这可是精神上的折磨!我若一个月不仅出不去宫外,而且连我自己的寝宫都出不得!小豆芽你说,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 她还没有说完,小豆芽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公主不可胡言乱语,你这样王上恐怕又会担心了!”聂浠颜一把扯开了捂住她嘴的手。说:“小豆芽,你至于吗?” “我的公主唉!隔墙有耳啊!这话若真传到王上那里,公主必受重罚!”聂浠颜立马反应过来,说:“那我不说了。” “对了,竹沥哪去了?” “她换衣服去了!” “小豆芽,你说,我这样隐瞒竹沥好吗?” “嗯——公主其实谨慎一点也挺好的,小豆芽相信竹沥姐姐会理解的!” 聂浠颜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六刻了!快到午时了,我去准备午膳去了!”说完,小豆芽便离开了! 聂浠颜招了下手:“去!”竹沥也刚好从外面进来。对着聂浠颜微微福礼。 “竹沥,我交给你带回这里的东西在哪儿?” “已放置在公主这儿的暗箱里了”她答道。 还记得与他告别那天,她去他房间,他亲自将那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她。她连忙赶回自己的房间,把东西交给了竹沥,对她说:“竹沥,这里面的东西我就全权交由你保管了!记住,它很重要,万万不能丢!” 竹沥点头回答:“我一定会保管好它的。” 聂浠颜说:“辛苦竹沥护着那东西了,等过几天父王消气了,我便亲自去禀明这件事!”竹沥点头。 “对了,马上该用午膳了,你就不必出去了,等会儿和我一起!”她开口道。 “在这个地方,还能与公主同桌用膳吗?” “无妨,你和小豆芽,我早就把你们当做姐妹了,无须拘礼!”竹沥听了这话,便就安心了。 江睦尘将佩剑带着药草连忙赶进皇宫。径直赶往皇帝的寝宫。寝宫内有熠王和紫菀公主,还有皇后都候在这里,神情都十分不好。 萧菀韵看见江睦尘进来了,连忙拉了拉身旁的熠王,对他们说:“皇兄,你看,太子皇兄回来了!”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在了江睦尘身上。他快步走向前。 床上的皇帝正在睡觉,但是却一点也睡不安稳,且呼吸不畅。 他走上前,给皇后行礼,问道:“母后,父皇怎么样了?” “辞儿总算是回来了!你父皇每每一醒来,就问着我们这些人,说辞儿去了那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如今你父皇总算是把整颗心放下了。”谢皇后道。 谢皇后,熠王璟翎生母,人善耿直,是一位贤良淑德的皇后,也是除萧奕辞生母之外皇帝最喜欢的人。谢尚书谢忠询的嫡姐。谢忠询,虽然任职不高,但家族显赫,且有亲嫡姐谢瑜贵为皇后,因此连左右丞相都得忌惮三分。 第二十九章 求人,两个要求 “太医怎么还没有来?”萧奕辞问。 萧菀韵主动开口道:“得知太子皇兄回宫,皇兄早已差人去请了。” 谢皇后对他说:“辞儿将草药交给檀香!母后得知你回宫了,高兴得想要马上见到你,辞儿现在去她宫里看看她!”檀香是伺候谢皇后的侍女。 萧奕辞微微福礼说:“那儿臣告退!”说完,他便先出了寝殿,前往永福宫。 不久,何太医背着药箱连忙走了进来。马上放下药箱替夜宸皇帝请脉。过了一会儿。谢皇后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禀皇后!皇上的脉象这几日还算平稳,但这远远没有过风险期,还是需要那两味药。”何太医恭敬的说。 谢皇后吩咐着身旁的侍女:“檀香,将草药交给何太医!”何太医接过草药。说:“那微臣先下去按照药方煎药了。”谢皇后点头。 永福宫,孙嬷嬷高兴的走进去,对坐在软榻上的太后说道:“娘娘,太子殿下来看你了!” 太后连忙站起来,孙嬷嬷想要扶住她,她摆了摆手,不愿让嬷嬷扶她,问:“走到哪儿了?” “快到宫门口了!” 太后连忙说:“你快去请尘儿进来!” “是!”孙嬷嬷走到门口,行了个礼,对萧奕辞说:“太子殿下,娘娘让你进去!” 太后见萧奕辞进来了,激动地说:“尘儿总算是回来了,皇祖母啊!已经盼了你好久了,你总算舍得来看哀家了!” 萧奕辞扶住太后的手臂让她坐回软榻,对她说:“皇祖母何须担心!孙儿这一回宫去了父皇寝宫,就直接来了皇祖母您的宫里了!” 太后也拉着萧奕辞坐下:“尘儿也坐!” “此次去?国有什么新鲜事啊!说给哀家听听?” “皇祖母怎么突然想听这些事了?”他问。 “尘儿不愿说?”她问。 “怎么会!皇祖母既然愿听,孙儿定会慢慢说给皇祖母听。” ?国王宫,晨微宫内,小豆芽已经将午膳备好了。可她看着她家公主用个膳都心不在焉的。小豆芽用手挡了挡聂浠颜的视线。 聂浠颜回过神来,小豆芽对她说:“公主,你已经吃了很久了!你看竹沥姐姐都已经吃完了!”小豆芽指了指竹沥坐的那里。竹沥已经放碗了,小豆芽也吃了大半。 聂浠颜立马端着碗连续刨了几口饭,然后又放了下来。放下筷子,对着空气出气说:“不吃了,不吃了!” “公主可还在因为王上禁足你而置气?”小豆芽问。 “小豆芽,你说本公主若是一个月连晨微宫都出不去,那得被逼成什么样子?”小豆芽顿了顿,仔细思考了一下。道:“公主,我有办法了!” “快说!” “王后一向最疼公主你了,你去求一下王后,兴许还能有转机!” “你是说求母后?”小豆芽连忙点头。 “可是我现在连着晨微宫都出不去,这怎么求啊?”聂浠颜想了一下,道:“可以书信一封给母后吗?” “书信?不行!这样太没有诚意了,王后不一定会顺着公主的意。”小豆芽摇头说。 聂浠颜突然脑袋灵光一现,视线往小豆芽身上落下来。小豆芽见她用这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突然感觉后背凉嗖嗖的。 “公主,你这样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小豆芽盯着聂浠颜说。 “我们……换一下衣服不就好了吗?”聂浠颜突然说。 竹沥说:“这个办法好,不过公主在晨微宫外可不让别人识别出来了!”两人眼光齐刷刷的落在小豆芽身上。小豆芽无奈,只好换下自己的宫女装,让聂浠颜换上。 聂浠颜理好衣衫,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突然想起:母后寝宫在哪里来着?然后不经大脑思考就问了出来:“小豆芽,母后寝宫在哪里?”问了过后,她瞬间后悔。 小豆芽的嘴立即张得足以放下一个鸡蛋,然后说:“公主,你确定没有和我开玩笑?”她突然摸了一下聂浠颜的额头。心里道:不烫啊? 聂浠颜拿开她的手,慢道:“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我上次落水之后就不记得了!” “不是……公主,这晨微宫站着的这些宫女。哪个不知道你以前经常每天要往王后宫里跑多少次!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小豆芽怀疑地问。 聂浠颜不好意思的说:“是吗!这个……不管了,你现在告诉我就可以了!” “出晨微宫左转再右转,再直走一段,最后左拐,就看到毓庆宫了!” 聂浠颜点头,然后说道:“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我就先走了。”说完,她便打开门,然后又轻合上就步履轻巧的走了。 按着小豆芽给的路线,她很快找到了毓庆宫。这时一个年龄稍大的女人端着用完的膳食出来了。她猜测:毓庆宫里应该除了母后就没有别人了! 门留下一个缝隙,她慢慢溜进去。王后正坐着软塌上用手撑着闭目养神。她才刚进门王后都察觉到了。但她没有睁开眼。而是任由聂浠颜路过她面前。 聂浠颜站立着心里想了想:母后正在休息,要不我先等一下?思考之际。王后突然开口道:“萦儿既然来了,找个地方坐!” 聂浠颜先心里一惊,然后快速行礼:“给母后问安!”她微微睁开眼。 道:“坐!”聂浠颜赶紧找了个凳子坐下。人感觉到坐立不安的。 “萦儿这身装扮来是有事吗?”她打量了一下聂浠颜这一身行头。聂浠颜微低脑袋,不语。 “萦儿可是想知道母后是怎样得知是你的吗?”她问。聂浠颜抬起头点了点。 “你往日往母后寝宫跑都是这身行头。习惯了,自然就明白了。不过……这可是萦儿落水之后第一次这样来看母后,母后很高兴!” “……”怎么这么巧?我这是弄巧成拙了?“母后说笑了。萦儿这次来,确实是有要事要找母后。” “你说!” 聂浠颜点头表示懂了,道:“母后可以与父王说一说,让他别禁足我了,这禁足一个月的日子太不好过了!” “现在知道错了?那你为什么还出宫?”她问。 “宫里太闷,想出去走走!” “那怎么还逃避你两个王兄的视线,跑那么远?” “萦儿久居深宫,既然出去了,哪是一个启都就能困住我的!” “既然这么聪明,直接去找你父王啊!再不行就找你王兄他们去说情,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可是我试了,不行。”聂浠颜摇头说。 王后被这丫头吵得脑瓜子疼,本来想要打发一下她,说:“母后乏了,萦儿退下!” 聂浠颜心里懵逼:不是小豆芽说王后最心疼我了吗?这是什么行径?聂浠颜二话不说。既然口头上说不动,只得使用最后一招。她起身撩开裙摆跪在了王后面前。道:“母后,您就帮帮萦儿!我下次出去大不了和父王申请一下嘛!” 这话,没毛病。本就是她私自逃离。才惹得众人不悦的,倘若下次得了允许,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王后终究还是心软了,便道:“好了,你先回去!你的事,母后会替你求求情的!”聂浠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行礼说:“萦儿先告退了” 聂浠颜回晨微宫的路上都是偷偷的,半路上差点遇到二王兄。幸好她积极跑得比兔子还快,才幸免于难。 一开门进去,小豆芽像个打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公主,你总算是回来了,差点……差点就瞒不住了!” “怎么了?”她问。 “刚才二王子过来找你,然后被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拦下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聂浠颜疑惑。 竹沥说道:“小豆芽说的是真的。”小豆芽附和着点头。 幸亏她刚才机智换上了她家公主的衣服侧躺在床上。与竹沥联合劝退了聂禛。聂禛敲了她的门许久不见反应,小豆芽在里面慌极了才想到这个办法。半晌,竹沥开门问:“二王子找公主有事吗?” “她现在怎么样了?” 竹沥愁眉苦脸地说:“公主还是在赌气,兴许无人打扰,就不会这样了。”竹沥故意侧过半截身子让聂禛瞅见。 “那你别和她说本王子来过。”说完,聂禛就离开了。竹沥看他走远后,对小豆芽说:“二王子走了,现在安全了!” 聂浠颜无语:“这也算惊险?” “难道不算吗?”小豆芽问。 聂浠颜笑着点头道:“算,算!”竹沥问:“公主的事,成了吗?” “成了,本公主亲自出马!必须成!” 三日后。聂浠颜身着缕金挑线纱裙躺在软塌上。思考着: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不会……她摇了摇头。 小豆芽突然兴奋的跑了进来,道:“公主,王上取消了你的禁足了!” “真的?” 小豆芽用力点头,道:“只是王上身边的人说,王上让你遵循两个要求。” “你说!” “第一,公主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宫,更不能有前车之鉴!”她点了下头,可以接受。 “那第二呢?”聂浠颜喝了口身旁放置的茉莉花茶,问。 “这第二是……”小豆芽犹豫着要不要说给她听呢! 她吞了茶,道:“小豆芽,你这是要急死我吗?”,继续喝一口准备去火。 “第二是,公主必须同意一个月之后与夜宸国的和亲!” “噗!”聂浠颜一口茶喷在了地上。呛得她窝火,道:“开什么玩笑?咳……咳!我死也不会同意,小豆芽,你去说,让父王死了这条心!” “我可不敢,但王上说了,倘若这两个要求其中一个不答应,就得一直禁足到和亲之时。” “我……”聂浠颜捏紧了拳头。很是无奈。小豆芽安慰她家公主,道:“公主,你想开点嘛!别人夜宸太子,多少夜宸女子梦寐以求的男子啊!公主可捡了大便宜了!” 聂浠颜白了小豆芽一眼,说:“是吗?要不……你替本公主去和亲算了!” “公主,你说什么啊?你明知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你还……” “你现在懂了?那你怎么不换位思考一下我呢?” “好像把公主这事忘了!”小豆芽说。 “我懂了,小豆芽心里除了齐珉,早就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聂浠颜婉言道。 “不是的,公主……”小豆芽想解释,聂浠颜突然说:“你先出去!我好好想一想!”小豆芽就合上门离开了。 “此事强烈反对无疑是以卵击石,只能智取!”聂浠颜好好想了下,说道。她连忙起身,去了放东西的暗格里。碰了下机关,暗盒弹出。她取出了里面的东西,揣在了怀里。 走出晨微宫,问了守在门外的小豆芽:“小豆芽,父王现在在哪里?” “好像是在书房!”小豆芽道。话音刚落,聂浠颜准备开走。小豆芽突然伸手拦住她,问:“公主要去找王上?” “不然呢?” “现在王上应该不方便!因为大王子二王子都在,好像有要事要谈。” “那正好!”聂浠颜回答。然后扒开小豆芽的手,独自走了。上次去承恩殿回来路过看到过书房,所以聂浠颜很快就记住了路。 第三十章 定阳之行,陷害 走了几段路便到了书房外。她准备想要往前走。突然被守在外面的太监给拦住行了个礼道:“公主,此地不是公主该来的地方,还请公主先请回!” 聂浠颜往后退了几步,道:“你管我!”说完,就冲着里面喊道:“父王,萦儿求见!” 里屋。他们几个大男人还在说事情呢!结果被这丫头嚎断了。王上道:“老二,你不是说她前几日还在生气吗,怎么现在反而来找孤了?” “儿臣不知!”聂禛说道。 “让她进来!”王上冲书房外说道。看着聂浠颜进来,聂胤问道:“三妹,你来这里干嘛?” 聂浠颜跪在地上,行礼道:“萦儿见过王上!” “你先起来说话!” “萦儿不能起来!”王上心里矛盾:这丫头,又要闹腾什么? “莫不是因为孤对你说的那两个要求?” 聂浠颜答道:“是抑或不是!” 三人矛盾:“……”等着她的下文。聂浠颜掏出了衣服里的东西,跪过去交给了王上。然后又跪了回来。 开口道:“萦儿请求父王撤了那定阳知府的职!”王上挨着翻了一下,然后直接将那东西扔在了地上。吓了聂浠颜一跳,以为自己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要受罚了。弄得她小脸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两位王子也因为王上的行为一惊。 “岂有此理,那狗官,该撤!”王上道。聂浠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大王子捡起地上的东西看了看,全是与檠国之人的书信和自己私吞的官物。 大王子对聂浠颜说:“父王其实很早就想除了那人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定不了他的罪。三妹可是帮了父王大忙了。” “萦儿说的,正是孤所想!”王上说。“你先起来!”但是瞧见聂浠颜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众人疑惑不解。 “你还有话说?”他问。 聂浠颜点头,然后说:“萦儿请求父王派一部分兵给大王兄……”还没有说完。大王子突然跪下,对聂浠颜说:“三妹可别乱说,身为女子怎可参与这样的事?” 王上听后脸色大为不好。选择沉默不语。 “父王,是三妹冒犯了,还请不要怪罪于她,儿臣愿独自一人领罪!”大王子果断的说。 聂浠颜疑惑:“王兄,你说什么啊!你领罪干嘛?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就……” 二王子心里道:完了,三妹落一次水脑袋都摔坏了!大王子也疑惑。 “萦儿是说,让大王兄带人去一趟定阳剿灭贼匪,萦儿一介女子,万不敢带兵的!”聂浠颜清晰的解释道,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萦儿为何会突然这样想?”王上平静的问。 “因为贼匪,定阳百姓民不聊生定阳知府放任不管,该死,贼匪猖獗,更该斩草除根!”聂浠颜坚定地说。 “你果真如此想的?”他问。 “是!萦儿心疼百姓,不愿让他们受委屈。还有卫城,远离卫城的百姓也甚是忧虑,被贼匪抢去粮食。他们反抗不了,只能受着,萦儿恳请撤了卫城知府的职!” 王上听完后点头道:“萦儿所说知事,孤允了!你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聂浠颜摇头,平静的道:“恳请父王让萦儿一同前往定阳!” 王上听后脸色大变。二王子开口问她:“三妹,你这是做什么?” “萦儿知道父王肯定不许,但是萦儿必须得去!萦儿承诺,只要父王允了,萦儿愿意和亲,以维护两国之和平!”聂浠颜开口说。 王上平静的问:“孤完全可以将你禁足于宫里一直到和亲之时,何须你同意?” 二王子说:“三妹不可胡闹,赶紧向父王认错!” “不可能,我不会认的!”聂浠颜强调的说。 大王子担忧地问:“三妹这是何苦为难自己?” 聂浠颜眼眶微湿,闭眼道:“父王忍心萦儿被贼匪轻薄而放任不管吗?”她睁开眼,豆大的泪珠掉落了。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一样震惊了众人的心。“你……”王上捏紧拳头。 “父王不必担心萦儿,幸得恩人相救,萦儿才免于……不会影响和亲的!”她顿了一下,不能说出有伤风化事。 “孤允了,你就和胤儿一同前去!但切不可再鲁莽行事了。起来!”聂浠颜点头,终于肯起来了,拿出袖口的手帕擦拭了一下眼泪。道:“萦儿告退!”聂浠颜出了书房,走远一点之后,便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心里暗道:杀手锏成了,总算没有白费。不过这和亲嘛?回头再想办法解决!然后就这样回到了晨微宫。 小豆芽看到聂浠颜从外面进来了,然后就连忙跑到她面前,问:“公主,怎么样了?” 聂浠颜回答:“当然成了!”小豆芽见她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看着她便问:“公主,你眼睛怎么了,为什么眼圈红红的?” 聂浠颜没有回答她,只是看了看周围,没有见到竹沥的身影,便问:“竹沥哪儿去了?” “好像去御膳房了!”小豆芽回答。 “她去那里干什么?” “竹沥姐姐说,公主这几日都没怎么好好用膳,想要给公主准备些红枣酥糕!”话音刚落,竹沥端着酥糕就进来了。 “公主,快尝一下这个酥糕!”竹沥道。她将糕点放在了桌上。聂浠颜走过去坐下,捡起一块轻咬了一口,边嚼边对竹沥说:“竹沥,你的仇就能报了,你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公主刚才去王上那里就是去说这事的?”聂浠颜点头。 小豆芽问道:“公主和竹沥姐姐都要亲自去吗?”聂浠颜再次点头了。 “那我……”小豆芽还没说完,聂浠颜打断了她,说:“你就不要去了,场面太过于血腥,还是不去得好!” “啊?”小豆芽懵逼:这理由未免也太敷衍了!把不让我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第二日一早,二王子很快就来叫她了,此时正在晨微宫外等着。聂浠颜一席亮白如意云纹衫,梳着流苏髻,带着青曦幻幽穆耳坠,带着配套的额饰。 竹沥和聂浠颜出来了,聂浠颜说:“二王兄,我们走!”聂禛携她们出了宫门。外面停了一辆马车。而聂胤换上了便装,手持佩剑,骑在马上。而他的后面跟满了将近上百来人。 说实话,聂浠颜想骑马的,但是她王兄不许啊!没办法,无奈只好坐马车。 几天后,聂浠颜他们直接到了定阳城下。上面守城的守卫不由得大吃一惊。其中一个人开口道:“尔等何人,竟敢擅闯定阳城?” 大王子向旁边的小兵使了个眼色。小兵朝上面喊道:“速叫你们将军出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那上面的守卫立即叫了将军出来。 此将军姓刘,名辁,听说是自请来守定阳城。不过比较好强,但他忠心正直,从不与作恶多端的人为伍,但是年龄已近半百,很多事都是交给手下人办的,定阳人都交由他来保护。但心有余力而力不足,贼匪狡诈,定阳兵力本弱,全靠他一人担起,而他又身患重病。听闻城下有人要见他,他到是没有怎么顾及。 刘辁在上面喊道:“在下刘辁,定阳城守将,不知阁下带这么多人来此是何意?” “刘将军果然直爽,那我便直说了”聂胤道。“今日这定阳城要为我身后这些人开起。不知将军可赏这个脸?” 刘辁很是犹豫,道:“这……本将不可能让外人随意进这定阳城,倘若阁下要直闯,那本将甘愿与阁下鱼死网破!” 聂胤拿出了腰牌。旁边小兵大声说道:“大胆,?国大王子在此,还不快速让行!” 城上的所有人看到那块腰牌,连忙跪下行礼。“参见大王子!”刘辁抬头开口问:“不知大王子此次到定阳是有何事要办?” “本王子奉王上之命调查定阳知府和剿灭贼匪!任何人都不容反对!” 刘辁大声吩咐道:“让行!”他们迅速进了城,到了官府。小兵连忙走过去,道:“和你们知府大人说说,大王子在此,速速安排!”守门小厮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跑了进去。 知府大人正左拥右抱着美人。沉浸在其中。突然小厮闯入,跪在地上,嘴里说着:“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事快说!”知府不耐烦的问道。 “大……大……大王子在外面,正等大人你去迎接!”小厮被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什么?”知府一惊,连忙放开了抱着的两个美人。对她们说:“你们先退下!”他立即起身整理好了衣衫。便立刻走到了外面。 马车内,聂浠颜突然对竹沥说:“你去与王兄说一下,我不想让这官府里面的人知道我的身份。”竹沥点头。便出去了。聂浠颜立刻带上淡粉色面纱。 竹沥走到聂胤面前,对他说:“大王子,公主让我转告说不想让官府里面的人知道她的身份。”聂胤点头同意。竹沥就回了马车。 知府出了府门,就跪了下来:“下官见过大王子!” “知府大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可让本王子好等啊?”聂胤开口问道。 知府连忙说:“不敢,下官万万不敢啊!”聂胤没有理会他,而是小声的吩咐旁边的小兵道:“叫她出来!”小兵立马跑了过去。不一会儿,聂浠颜下了马车。走到了聂胤面前。然后随着他进了府里。 知府大人连忙起身跟了过去。然后嘴里不停的说:“大王子舟车劳顿,下官已备好午膳,以供大王子用!” “赶紧!”聂胤冷冷的说。他们进了一个亭子里面,里面已经布置好了膳食。聂浠颜缓缓跪坐在地上。竹沥坐在她旁边,知府坐主座。大王子坐在聂浠颜对面那桌。 知府瞧了许久,心里不禁发出疑问:这个女人是谁,怎么没有听大王子提起过她,也没有说过话。只见聂浠颜缓缓解开面纱,放置在袖口。知府见到后,眼睛都盯直了,她皮肤白嫩,生有一张姣好的容颜,比他见过那些风尘女子漂亮多了。 聂浠颜知道知府在看她,老实说,她是故意的。她怎么会便宜他呢?自是要给他定个罪名让他无法翻身。她和竹沥在马车上可是说好了的。聂浠颜给她讲了这个计划。 “公主,你非得如此冒险吗?大王子恐会担心你啊!”竹沥担忧的说。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到时候及时出现就好了!” “可那知府会上钩吗?” “怕什么,我之前来过这里,得知了这个知府是个好色之徒。他一定会上钩的。” 吃着吃着,聂浠颜突然假装肚子不舒服,站起来对这二人弱弱的说:“大王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那你要紧吗?” “没事!不过要劳烦知府大人派人送我去方便一下,我对这里不熟!” 知府大人立马积极的说:“我这就叫下人领姑娘前去!”然后向站在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就有人引她去。竹沥也跟着她。 她们很快到了茅厕,小厮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小厮很快回到了亭子里面。知府大人找借口说道:“大王子,下官这府中收纳着上好的佳良,这就前去拿来供大王子品尝!”聂胤没有多虑,而是点了一下头。他就离开了。 第三十一章 制服贼匪,身份浮出水面 他很快便朝聂浠颜她们刚才走的那条路过去了。聂浠颜假装上完茅厕出来。道:“竹沥,你等一会儿就过来!”竹沥点了点头。聂浠颜就走了。 走这条路刚好要经过一个花园,聂浠颜慢步走着,心里正考量着那人到底来没有。突然,就见一个身影出现了,正是知府大人。她走上前去。乖巧的行礼:“知府大人!”知府大人静静的打量着她。视线都不曾从她身上离开过。 知府大人突然伸出一只手扶了一下她的手臂。慢慢移动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又嫩又软。聂浠颜假装一惊,想要甩开他,可是却甩不掉。他慢慢向她逼近。聂浠颜只得往后退,然后退到后面是石头,没有位置可退了。她假装害怕的看着这个危险的知府大人。 他开口道:“美人可是强制被留在大王子身边的?不如……跟了我!这样你就自由了!”聂浠颜听后鸡皮疙瘩直接掉了一地。但是还是假装害怕地开口说:“我……不要,大王子待我很好!” 他越来越向她逼近,就在快要上手的时候,突然一个拳头砸了过来。他直接被竹沥揍成了熊猫眼。他捂着眼睛直叫!可他这么一叫,直接将聂胤和其他几个小厮吸引过来了。 聂浠颜连忙跌坐在地上,搞乱了自己的衣衫,强挤出几颗眼泪。知府看到这一幕,连忙用手指着道:“嘿!你……” 还没有说完,人都到了花园。聂胤看到聂浠颜在地上靠着竹沥正流着泪,连忙跑了过去。问:“三妹,你怎么了?”聂浠颜不作声,只是抽泣。 他无奈,只好问竹沥:“她怎么了?” “公主……公主……就是知府大人,他想要对公主图谋不轨,幸亏竹沥来得及时,阻止了这一切!”聂胤看到聂浠颜衣衫有一些乱。便明白了。 知府被小厮拉了起来,连忙说:“大王子,这丫头胡编乱造,没有这事!” 聂胤扶起了聂浠颜,然后大声问身旁的小兵:“你说,冒犯一国公主,该当如何啊?” “回大王子的话,按律该处死!”知府听完后,差点吓得再次瘫坐下来。聂胤招了招手,身后两个小兵走上前面来。对他们道:“带知府大人去前院问话!” 两人拱手道:“是!”然后两人过去架着知府就往前院走。聂胤转过头担忧的问道:“三妹,你没事?” “我没事,只希望王兄可以秉公处理!”她说。聂胤点了下头,说道:“快随我去前院!” 很快,他们就到了主厅,还是知府专门待客的地方。聂胤坐在主座上,聂浠颜坐在一旁。眼圈因为哭过还是红红的。 知府被两个小兵按在地上跪着,他求饶着:“大王子饶命啊!大王子饶命!” “饶命?那知府可曾饶过本王子的三妹?”聂胤很不屑的问。 “下官……下官并不知她是公主啊!”知府解释道。 “那本王子带的人也是你能动的吗?”他无情的问。 “大王子,下官知错了,下官不是故意冒犯公主的!”他擦了下冷汗道。 聂胤没有看他,而是问了旁边的聂浠颜:“三妹,他刚才是哪只手碰的你?” 聂浠颜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像是……两只!” 知府直接懵逼:“……”连忙对着聂浠颜说:“你胡说!我明明只用了一只手!” 聂浠颜若有所思地问:“是吗?” 知府这才觉得自己被套路了,她故意的。聂胤道:“来人啊!将知府大人的手给本王子剁了!” 知府直接玩完,瘫坐在地上,心里怨道:就碰了一下而已,还搭上自己的手了? 聂浠颜连忙道:“王兄,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知府还以为她要求情呢!结果她说的直接让他想撞墙的冲动都有了。 “三妹若觉得残忍,便暂时回避这里!”聂胤对她说。 “不行!断他手太便宜他了,萦儿有一个建议,不知道王兄可否听听?” 聂胤点头道:“三妹请说!” “王兄可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怎么说?”他问。 聂浠颜露出一抹阴险的微笑,缓缓起身,道:“他既然羞辱于我,我便用类似的方法羞辱于他!” “听闻定阳百姓对他积怨已久,倘若将其绑在大街上最显眼的地方,那么未曾不也是一种极好的惩罚!” 连几个小兵都不自觉的赞叹,汐涴公主这一摔,脑袋不仅灵光了不少,而且主意还不少,不然那怎么能说动王上一个月的禁足最终变成了三天! 聂胤道:“此事便依三妹之言。”然后他对着小兵吩咐道:“将知府大人带到大街上最显眼的地方示众!” 很快此事便在定阳传开了。知府大人被上面派来的人绑在大街上示众。过往的人都厌恶他,全往他身上扔鸡蛋,蔬菜……还有太阳的照射。 官府里,回来的小兵报告了此事。聂胤问道:“三妹可解气了?” “我何必为了那种小人生气!我还不屑!”聂浠颜说。 聂胤无奈摇头道:“好了,今日便好好休息!明日才有力气上山报仇以解心头之恨!” 聂浠颜道:“那好!不过我们今日是要住在这里吗?” “官府吃穿用度挺好的,最重要的是不用花银子!三妹还不愿吗?”聂胤问。 “额……当然不会!”然后吩咐身旁的竹沥:“竹沥,你去收拾一间好的屋子出来!” “是!”竹沥走后气氛瞬间觉得尴尬了。 聂浠颜脑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便趁机问:“王兄,听说这府上有好几个漂亮的女人!王兄想不想……”感受一番,还没有说完。聂胤就插了一句:“三妹把王兄想成何等人了?” “这个……” “在我心里,任何女人都不及三妹漂亮,三妹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她问。聂胤没有理会她,而是出去了。留下聂浠颜一个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第二日,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都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聂浠颜身着一件桃花云雾烟罗衫,围着一件云丝披风。带着白色耳坠,梳着昨日相同的流苏髻。发上镶嵌着紫色流苏发坠,化着淡妆,涂着微红丹蔻。 她依旧带着自己的面纱到了主厅。聂胤对她说:“今日三妹可要委屈骑马去了!” “无妨,上次出宫的时候有人教我学过,我肯定没问题的!”聂浠颜自信满满的说。 “就是你的恩人吗?”他问。聂浠颜微微点头。 “那走!”很快他们就赶到了黑崖山脚,而黑崖山寨就在山顶处。 “三妹,你就在这里候着!”然后指派了一个小兵过来,对他道:“你留下保护公主!” 小兵拱手道:“是!”很快上百士兵就从山脚攻击了上去。聂胤打头阵,抽出佩剑,指领着后面的士兵前进。聂浠颜就在山脚下观战。 三位当家的正在议事,突然一个人急冲冲的跑了进来,连忙说:“大当家,不好了,不好了。” 二当家脾气暴躁,听到这人直嚷嚷,他骂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事儿快说!” 那人拱手道:“外面有人闯寨了,还带了上百号人!” 三当家的问:“可看清来人是谁?” 他连忙说:“他们看衣着并非普通人啊!” 三当家追问:“可是官兵,或是那刘辁在那?” 二当家直接反驳道:“放他娘的屁!孙聿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刘辁又怎么可能与孙聿联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那孙聿这个知府当得有多窝囊,曾经还亲自跪在地上求他放他一条出路,饶了他的狗命。为了自己的命,不惜让定阳百姓就这样被剥夺而放任不管。 大当家打断二人的话:“别说了!”然后吩咐跪在下面的那个人:“赶快集结兄弟们,随我出去会会他们!” “是!” 很快外面的防守已经守不住了,聂胤他们已经站在了寨门外了。一群贼匪将门口围住不让他们进去。聂浠颜在山脚等了很久了。想要往上走,被小兵用手拦了下来。 “公主!还不能上去!” “也不知道王兄怎么样了,我得上去看看!你拦着我干什么?”聂浠颜说。 “属下的任务是保护公主,没有接到上面给的消息之前,公主不能上去!” “你放心好了,大不了你跟在我身旁,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这……”他还是很犹豫。聂浠颜向竹沥使了个眼色,竹沥立马挪开他的手。就这样,他们也快速往山上走去。 杜祈枭拿着大刀走出来了贼匪的保护层中,他们连续给后面两位当家的让路。 杜祈枭开口问:“尔等何人,也敢擅闯我黑崖山寨!” 聂胤拿出腰牌然后说:“本王子奉王上之命,前来剿灭黑崖山贼匪。尔等还不速速缴械投降!” 亮出腰牌,他们没有丝毫胆怯之心。“投降?我杜祈枭还从未听说过投降二字!” “尔等可是要与朝廷作对?”聂胤问。 “朝廷?我杜祈枭与朝廷的人无怨无仇,何来的此说法!” 聂胤冷笑道:“定阳百姓疾苦敢说没有你们的手笔?” “呵!那不过是孙聿那人自己不中用罢了,怪得到我黑崖山寨头上吗?” “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悔改!”聂胤说完,就招了一下手。嘴里冷冷的吐出一个字:“上!”很快双方就厮杀起来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接连倒下了,上了一波又一波。希望尽快可以尽快制服他们。 杜祈枭边打边用激将法道:“你有本事亲自下马来打啊!何必畏首畏尾的!” “解决一个你何须亲自动手!”聂胤道。交战下来,聂胤这边明显很占优势。他们那边也被杀得差不多了。 聂胤吩咐众士兵:“活捉杜祈枭的赏百银万两!”很快那些士兵就不是打了鸡血一样展开激烈的战斗。最终,其他两位当家先后被制服。聂胤手弹一颗石子打在了杜祈枭的手上,刀被打落。围着他的士兵瞬间有了机会将他制服。几个长枪直接向他看去。他被立即控制无法再动。 他道:“你有本事杀了我啊!在一旁看戏算什么男人!” “后半句话你应该对自己说!”聂胤道。然后下了马,这边朝他走来。这时聂浠颜小跑着到了聂胤身边。看着满地死伤无数,她竟于心不忍,但她又无法坐视不理。他们就该死。她并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 聂胤问道:“你怎么来了?” 聂浠颜要求道:“剩下的由我解决可好?”聂胤对着她点了点头。她向前走去。聂胤跟在她身后。 杜祈枭见了,很不服气的说:“你就这点本事吗?竟然让一个女人来处理!” 聂浠颜走上前,对他说:“解决一个你,何需我王兄动手啊?”然后指了指旁边的竹沥道:“有她,就够了!” 杜祈枭听完,突然感觉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他将目光投向竹沥,道:“她,还不配!” 竹沥上前一步,说:“我怎么不配?你杀我爹娘,灭我全家!我有资格杀死你!” 杜祈枭这才回想起,他确实有一次听命于老寨主的命令去灭了黄家满门。他心里想着:她莫非就是那个漏网之鱼? 他惊讶的问:“你是黄家独女黄玥儿?” 第三十二章 回宫,和亲临近 竹沥冷笑:“亏你还记得你杀了全家的事!让你死个明白,也没有什么!” 聂浠颜看了看竹沥,她此时充满了仇恨,恨不得立马结果了他。 “此事已经过去多年,竹沥,你该放下了!”聂浠颜安慰着竹沥道。 杜祈枭越来越感觉面前这个女子很是熟悉,而且还在不久前。他猜想:莫非她是…… 于是他问:“我是不是见过你?” 聂浠颜冷笑道:“大当家好记性,本公主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揭开面纱,露出了那张令杜祈枭熟悉的容颜。 “你……你是那个趁机打晕我逃跑的女人!” “本公主说过,我一定会再回来的,就不会食言!” “呵!公主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女人罢了,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不惜将自己亲自送到我床上!”这句话说得很大声,让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人丝毫不怕朝中来的人。 聂浠颜紧了紧拳头,往后退了退,刚好被聂胤扶住。竹沥解释道:“你胡说,我亲眼看见,是那个三当家和你逼的,你休要狡辩!” 聂胤向抓住三当家的士兵说:“杀了他!”士兵听完,立马抹了三当家脖子。 “三妹,杜祈枭要杀要剐,由你决定,倘若你不愿,王兄亲自为你解决!”聂胤对她说。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也恨杜祈枭动了他三妹,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 聂浠颜冷声说:“那便砍断双手,让他在定阳城自生自灭!” 众人大为吃惊:汐涴公主怎么这么狠了,果然,女人狠起来,男人不怕都不行。 竹沥觉得不妥,走到聂浠颜跟前说:“公主,何不一刀结果了他?” “有时候,活着未免不是比死更痛苦。”聂浠颜说。竹沥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了。表面上是留他一条性命,实则这比死更加痛苦。而聂浠颜作为一个医者,她不能看见一个又一个生命在她面前陨落。 然后又说:“剩下的贼匪……二当家交给王兄处理,其他的,没有酿成大错,便放了!”然后就往外面走去。 就这样,这件事便告一段落。聂浠颜路过街道,看了一下被捆在柱子上的孙聿,就回去了。 聂浠颜走着走着,突然问道:“竹沥,你觉得我狠心吗?” 竹沥摇着头道:“不觉得,公主这样做有自己的道理。也许这样,便是给他们最大的教训!”聂浠颜对着她笑了笑,便向前走去。 然后又说:“可我也害得你不能手刃仇人了?” “竹沥不介意,竹沥并不想让爹娘不安心,他们应该也不希望我去杀人。” 聂浠颜点头说:“那就好!不过你身手还有两下子的嘛!要不改日教教我?” “竹沥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教给公主!不行!”她立马反驳道。 “好了,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就这样,她们聊着聊着便回了府里。 孙聿就这样在大街上晾了两天。人都折了半条命了!夜晚,聂浠颜用完晚膳便在院子外的石凳上坐着。聂胤看见了,慢慢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聂浠颜的云丝披风。 问道:“三妹可是于心不忍了?”聂浠颜没有说话,只是低着脑袋。 聂胤从怀里掏出王上给的手谕。递到她面前:“三妹,你看!”聂浠颜抬起头,看了看。问:“这是什么?” “父王给的手谕,你既然于心不忍,那便将孙聿贬为庶民!”聂浠颜微微点了下头。然后说:“王兄,你先进去!我想静静!” “那你快点回去休息,夜里天凉!”聂胤将披风披在她身上,就离开了。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聂浠颜从门口来,马车停在外面。官府暂且被封。里面的人都被解散了。她上了马车,看马车慢慢驶离这个地方。 很快他们便出了定阳城。聂胤吩咐小兵去宣读手谕。到了大街上,让另外两个小兵松了绑。 小兵打开手谕念道:“孙聿品行不端,私吞官物,私通他国。现废除知府身份,贬为庶人,往后不能任命官职,不得作恶多端,钦此!”然后三个士兵就离开了。 几天后,他们返回到宫里,聂胤带着聂浠颜前去复命。到了承恩殿,便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他们一起行礼:“儿臣见过父王!” “萦儿见过父王!” 王上说道:“都起身!” 然后问聂浠颜:“萦儿此次去剿匪可已解心头之恨?” “回父王,解了!”聂浠颜果断的说。 “孤答应你的事既然已经完成了,现在是不是该你兑现承诺了?” 啥?兑现承诺?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有说过吗? 聂胤见她好像没有话要说的样子,然后小声提醒道:“三妹,你忘了你上次在书房亲自承诺过剿匪回来之后甘愿和亲的事吗?” 聂浠颜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突然想起:好像还真有这回事啊! 王上问:“想起来了?”聂浠颜扑通一声跪回地上,这个举动把二人吓了一跳。聂浠颜连忙说:“父王……这事儿不过是萦儿脑袋一发热胡乱说的!”你真是作死啊? 王上立马站起来,突然生气的道:“胡闹,一国公主岂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这样岂不是让整个?国和孤蒙羞吗?” “……”哪有这么夸张? 聂胤突然对她说:“三妹,赶紧向父王认错!” “我何错之有?”聂浠颜倔强的说。 “你……你还不知悔改!平日莫不是被你王兄他们惯坏了!”王上指着她说。 “父王,您也理解一下萦儿!凭什么一国公主就一定要接受如此命运啊?父王你真的舍得吗?”王上听完她的话直接急晕过去。快要跌坐在椅子上了,聂浠颜连忙起身扶住了他。聂胤也连忙走过来,扶住他,然后对聂浠颜说:“三妹怎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这不是让父王寒心吗?” 说完,聂胤和聂浠颜将他扶到了寝宫休息。将他放在床上,聂浠颜替他压好被角。聂浠颜忙跑到殿门外,对公公说:“快!快叫御医来承恩殿!” 承恩殿后殿便是王上短暂休息的地方。他做了个梦,梦到言妃了,言妃是聂卿萦的亲生母亲,却因为难产生下她而死。在原主的记忆里,他从未提过言妃,也没有与她说过言妃是谁。 白光一闪,言妃出现在他的梦里。她看着他,他也向她走进。问道:“颦儿,你回来见我了吗?” 她笑着说:“我们的女儿怎么样了,她乖吗?” “她很乖,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儿了,她和你一样漂亮!”听完他的话,她变了脸色。 道:“你莫要哄骗于我,你是要让她成为两国的牺牲品!我恨你,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她渐渐远去,他够不着她! 他只能远远的叫着:“言妃,你别走,言妃!”聂浠颜听后,问聂胤:“王兄,父王口中的言妃是谁?” “在我只有几岁的时候,听那些宫女说过,言妃是父王最宠爱的女人!其他的,我不知道!”聂浠颜并没有在意这个,反正也不重要。 她只是问御医:“父王还有多久才能醒!” “王上是因为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晕厥现象,等过一两个时辰,就会醒。” “只是王上像是受了刺激才晕倒的,王上肝气郁结,怕是有心病啊!”御医叹息的说道。 聂胤问:“这心病没法医治吗?”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微臣也不能为力啊!” 聂浠颜心想:莫不是因为那个言妃?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就在这时,聂禛和王后赶了过来! 王后走了过来,聂胤和聂浠颜行礼道:“见过母后!” “起来!” 然后问御医:“王上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晕倒?” 御医说:“回王后,王上是因受刺激导致急火攻心而产生的晕厥!” “受刺激,在这王宫里能受什么刺激?”王后追问。聂浠颜跪在地上,承认道:“回母后,都是因为萦儿,父王才晕倒的!” “你同你父王说了什么?” “萦儿说萦儿不愿意去和亲!” “你这不是胡闹吗?此事关乎两国,岂是你一人可以左右的!” “可萦儿连那个夜宸太子的面都不曾见过,母后和父王就忍心萦儿嫁去夜宸吗?”王后扶了扶额。无奈道:“你先回晨微宫闭门思过去!” “是,萦儿告退!”聂浠颜快速回到晨微宫。小豆芽看见她脸色不太好的走了进来。便问:“公主,你怎么了?” “小豆芽,我被逼婚了!”聂浠颜对她说。 “公主即便是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聂浠颜思考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有了,小豆芽!我们要不逃!逃走了,不就可以不用和亲了嘛?” 小豆芽连忙捂住她嘴,对她说:“公主,你说什么啊?被别人听到了,你恐怕还没有出宫门口,可能就被围追堵截了!” 聂浠颜扒开她的手,道:“不会?” “公主可以自己试试,反正小豆芽可不建议你去冒这个险!” “难不成?我要向父王坦白说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这个办法好!”小豆芽赞叹不已的说。 一个时辰后。王后看到床上的王上睁开了,聂胤连忙过去扶他坐起来。他环顾了一圈,寻找着聂浠颜的身影。 问:“她人呢?” “回王上,妾已经让她回去面壁思过了?”王后说。 “那便让她好好反省一日!你们都退下!” “儿臣告退!”两兄弟行礼告退。他看了看王后,道:“你也退下!” “是!”然后就退下了。留下他一个人思考着他做的那个梦。心里不禁道:她果然和你是一个性子! 晚上,聂浠颜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圆月。她拿出了那个发簪。看了看它,然后又看了看月亮。心里想着:睦尘,你现在怎么样了,有在想我吗? 夜宸太子府,萧奕辞一直在处理这些日子堆下的公务。偶尔累了,就看一下窗外的风景。有的时候,也会想一想他的浠儿,那个已经多日不见的浠儿。 第二日一早,萧奕辞便穿上朝服,一不小心,将手帕给落在地上了,他并未注意到,就离开了这里去了皇宫。 萧奕辞与萧璟翎站在一处。“吾皇万岁万万岁!” 夜宸皇帝说:“都平身!” “此次朕能大愈,得多亏了辞儿,辞儿,你想要什么奖励,且尽管说!” 萧奕辞站出来,道:“回父皇,儿臣不要什么赏赐,这本是儿臣应该做的!” “还是辞儿懂事!朕没有看错你!”夜宸皇帝很欣慰的道。 “不过,你得多花时间在和亲上了,离和亲的时日已经不到十日了,可不能误了大事。” “儿臣遵命!”虽然他表面这么说,心里却不情愿了,他的心再也装不下除浠儿以外的其他女人了。可他不能违抗父皇的命令。他又该怎么抉择? 早朝结束,他们出了金銮殿。萧璟翎跟在他旁边,问道:“皇兄,你怎么今天上朝心不在焉的?” “那我如果不想说你又能如何?” 他猜测:“皇兄莫非有心事?还是因为和亲的事?” “你自己猜去!”撂下这句话,就走了。而萧璟翎还是跟在他身后。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作为皇弟,你可以将你的心事告知我,然后说不定心情就好了!” “自己回去!不要再跟着我!”说完,又向前走去。 第三十三章 计划,同意 可是萧璟翎还是要跟着他。他只好问:“你有事说?” “没有!”萧璟翎连忙说。“但是皇弟我好久没有去过太子府了,今日刚好有空,便舍命陪君子,化解皇兄的心事!”这次萧奕辞不再阻止了。 ?国王宫,聂浠颜才刚坐起来,小豆芽急急忙忙跑过来,道:“公主……我……” 看着小豆芽急急忙忙的样子,她连忙说:“你……你歇息一下再说!” “我刚才到你这里来的路上,王上派人传话过来了!” “父王说了什么?” “让公主赶紧去承恩殿!” “真这么说?”聂浠颜半信半疑的问。 “真的!公主快起来!”聂浠颜连忙下了床,说:“快帮我拿套衣服来。”竹沥也端着洗脸盆进来。聂浠颜胡乱洗了把脸。小豆芽拿了一件弹花暗纹锦服给她穿上,梳了一个双平髻。就出门往承恩殿的方向去了。 聂浠颜边走边看了看旁人,除了王上身边伺候的公公,还有就是两个王兄。聂浠颜心想:气氛不对啊?不会是要劝我同意和亲的? 走上前去,便行礼道:“萦儿见过父王!”过了许久,不见动静。 突然王上开口了,道:“你告诉父王,为什么不去愿意和亲?” 聂浠颜随便说了句:“其一:萦儿不想成为两国之间的牺牲品;其二:两国的和平岂是萦儿一个公主可以左右的。” “没有了?” 聂浠颜心里懵逼:还不够吗?难道我真的要坦白吗?她摇了一下头。 “那孤也给你两个理由让你心服口服!”聂浠颜期待着下文。 “其一:你并未见过夜宸太子,你又怎知他不会真心待你;其二:萦儿你要时刻记住,你不能太自私,只为个人考虑,也许你的幸福,便能换两国百姓安稳。” 他又问:“萦儿,你难道希望两国因为你而再次引发战争吗?” 聂浠颜现在觉得自己不得不坦白了,“父王,我不能嫁,人家早已芳香暗许了”她别扭道。 王上听后,大吃一惊,对她道:“萦儿,不可胡闹!” “我说的是真的!”聂浠颜将目光投向两个王兄,道:“王兄,你们和父王说一下,我真的不能同意和亲!” 聂禛突然开口道:“三妹,听二王兄一句劝,嫁给夜宸太子,你不亏!” 聂浠颜心里暗骂道:去你的!你哪个阵营的?要和你和去啊?还胳膊肘往外拐!我真的非常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来着?聂浠颜直接剜了聂禛一眼。 聂浠颜将目光投向聂胤,他开口道:“三妹,不是为兄不帮你,是你当初在书房亲自承诺的,此事已成定局了!” “怎么就成定局了?” 聂禛解释道:“当日三妹你做出承诺过后,父王怕你后面会反悔,所以就昭告了?国上下的所有人,整个?国的人已经知道了?国汐涴公主亲自承诺同意和亲的!” 聂浠颜心里再次暗骂道:搞了半天,还有王牌啊?怪不得我再怎么说也说服不了他们! “老二说得不错,你若执意如此,便会被?国子民所唾弃!”经王上这么一说,她感觉自己小时候像是被捡回来凑数的。不然他们怎么可以对她怎么这么狠!所谓亲情最为宝贵。现在呢?亲情何在啊? 行,你们行!她只好说:“父王,请再给萦儿一些时间考虑,萦儿会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的!” “那好,就给你三天时间!”他说。 “萦儿告退!”她走后,聂禛问道:“倘若三天之后三妹给出的答案是不同意和亲,父王又该当如何?” “她即使不同意!绑也要绑去和亲!”王上说。 聂胤说:“父王一向最疼三妹,又怎么舍得如此对她?” “可两国和平很重要!只有两国团结了,他檠国才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他无奈的说。 “你们都退下!”他摆了摆手。 两人说道:“儿臣告退!” 夜宸——太子府。他们下了马车就进去了。到了主厅,萧璟翎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主动开口道:“听闻皇兄府中有上好的佳酿,不知可有幸一品?” 萧奕辞坐了下来,对他说:“你消息挺灵通,也罢,让你品尝一番也未曾不可!” “来人!”然后就有一个小厮进来了,“去酒窖将酒取出来!” “是!”小厮拱手道。小厮走后不久,就有一个侍女拿着衣服从他们这边经过。萧璟翎无意间瞥见了那衣服上正好放着一块方形手帕。 他站起来,就走了过去。“等等!”侍女行礼:“见过熠王殿下!”他持起手帕。对侍女说:“你退下!” 萧璟翎拿起帕子边走边看,手帕非常精致,镶有金边,淡紫色的,上面绣有白色杜鹃花。所以必定不会是寻常女子的。哪怕是夜宸的富家女子,手帕上最喜欢绣的莫非除了牡丹就是芙蓉的。像杜鹃啊!还真没有。 他递到萧奕辞面前,道:“皇兄的衣服里怎么有这么精致的手帕?” 肯定是换衣的时候掉出去了。萧奕辞猜想。他想将它拿过来,岂料萧璟翎手一收,没有抓到。 “快给我,否则这佳酿你可就喝不了了!”他妥妥的威胁道。 “皇兄让我好好猜猜,莫非是你去畦溪谷之中有女子相送的?”萧璟翎突然想到。 他站起来,一把从萧璟翎手中抢了过来,道:“就你多嘴!”这时,小厮将酒带过来了,将酒倒在酒杯里放在了矮桌上。他俩席地而坐。 两人端起酒杯,“皇兄,请!”他们碰了一下杯子,便一饮而尽了。 ?国王宫,聂浠颜回到晨微宫,小豆芽就过来问道:“公主,怎么样了?是不是说服王上不用去和亲了?” “唉!别提了,我这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还是得同意!”聂浠颜叹息道。 “那怎么办?”她问。 “父王给了我三天时间考虑,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豆芽,你说,父王会将我绑去和亲吗?” 小豆芽立马否认道:“不可能,王上最宠你了,怎么可能会那样做?” 这时竹沥拿着一个精致的匣子走了过来。聂浠颜看到后,便问:“这是什么?” “这个是竹沥收拾公主的储物柜在最底下发现的!”竹沥说。 聂浠颜接过它,看了看,没见过啊?于是问小豆芽:“小豆芽,你知道这个匣子吗?”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公主自己以前放进去的!” 聂浠颜猜想:我没放过东西在那儿啊?莫非是原主的?她只好打开看了看,里面躺着一个小巧的雨滴状血玉悬挂在一根黑绳上。那滴血聚的很拢,它不会扩散。 聂浠颜拿了出来,问小豆芽:“见过吗?”小豆芽摇头。然后说:“公主,这个东西是你自己放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不应该公主记得嘛?” “……”是啊!差点露馅了。 聂浠颜故意拍了拍脑袋,连忙说:“哦!好像是我放的!” “不过这是谁送的啊?”聂浠颜问。 “公主,自己的贴身之物不应该自己知道吗?”小豆芽问。 聂浠颜顿时感觉到很尴尬。“我……我就是考验一下你,看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可我是在公主落水之后被指派来伺候您的,后面也未曾见你戴过它!” “那你再想想,我以前可有戴过!” 小豆芽想了想:我没有被派来这里的时候都未曾见过汐涴公主的面,怎么可能知道? 小豆芽解释道:“不过听说从小到大王后赐了你很多东西,兴许是王后给的,公主将它视若珍宝才放进去的!” “母后给的?那我还是将它戴上!其实它也挺好看的嘛!”说干就干,将它挂在了脖颈上。然后放进了衣服里。 夜晚,聂浠颜躺在床上,思考着如何可以阻止和亲。突然,脑袋灵光一现,心里道:睦尘在夜宸,我可以半路逃走,独自前往夜宸去找他,这和亲路上风险不可预测,倘若出一点小意外,比如公主被劫走了。 所以可以暂时同意,然后派一些江湖高手去劫走人,这样和亲就被破坏了,这样不就妥了吗? 聂浠颜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想法,有了这个办法,睡觉都香了不少,她闭眼入睡了。 第二日,聂浠颜说干就干,一起来收拾好了自己,叫来了小豆芽和竹沥,她们说:“我想到办法了!你听我说一下计划哈!” “小豆芽,你传话到父王那里,说我同意和亲了!” 小豆芽听后一惊,“公主,我没听错!你同意了?” “快去!快去!”聂浠颜催道。小豆芽只好离开了,边走边想着:公主这是抽疯了吗?不是不同意和亲吗?公主,你这样对得起江公子吗? “竹沥,你机灵些,你出一趟宫,去外面寻一些江湖杀手来,这个,价钱好商量。”然后附耳对竹沥说:“然后……”说完之后,就说道:“去!” “是!公主。”说完,她便离开了。 王上身边的太监急急忙忙跑进书房里,王上正在专心处理政务,然后就看到太监慌忙跑过来。 “王上,奴才有要事禀告!” “没看见孤在忙吗?”说完,又继续处理东西。 “不是……是关于公主的事!” 王上抬头,问:“怎么,她又想搞寻死觅活的那套?” “不是的,是公主派人传话说同意和亲了!” “真的?” “那还有假?” “她想通了,还是在忽悠孤?” “想通了!” “那快,继续安排和亲之事!” “是!”很快,汐涴公主同意和亲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王宫。 聂胤聂禛正坐在亭中下棋,聂禛问道:“王兄,三妹这是想通了?” “感觉没有那么容易就同意了!”聂胤说。 “原来王兄也看出来了?绝对有猫腻!” “宫门口侍卫禀告说她身边的竹沥出宫了。”聂胤说。 “要不派个人跟跟?” “交给王弟了!” 竹沥走得很快,到了一个很隐秘的街尾,推开门就进去了。 旁边的掌柜道:“姑娘,有事?” “废话真多!”竹沥将一袋银子放在他面前。 他收了钱,立马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我既然收了钱,自然会说到做到。姑娘请说!” 竹沥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说出了聂浠颜交代她说的。 “行!”他同意道。竹沥很警惕的出了门。 几天后,和亲的前一天,小豆芽拿着大红色喜服和冠饰走了进来。 聂浠颜走上前,小豆芽问道:“公主,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唉呀!你这几天都问了我几遍了啊!你说?”小豆芽不再说话。聂浠颜之所以瞒着她,就是怕她露馅,告诉她还得了! “行了,你把东西放下!我去见一下母后!”于是她出了晨微宫,朝王后的宫里去了,可得多亏她去过一次,不然可丢人了。 “萦儿给母后请安!” “萦儿长成大姑娘了,终究还是要嫁与别人为妻了!以后在夜宸可要机灵点,好生照顾自己,日后受欺负了,尽管写信与母后说!” “那母后舍得萦儿吗?” “是有些舍不得,可萦儿终究是要嫁人的!” “可是萦儿也舍不得母后!”她说。 “要不留下来陪母后用膳可好?”王后问道。 “好!” 第三十四章 两国和亲,新郎不在 聂浠颜用了午膳便准备回去了,到了晨微宫,小豆芽就说:“公主,王上说要让大王子和二王子亲自送你去和亲!” “那就送呗!”回答得多果断,心里就有多顾虑:王兄他们应该可以避过他们? 第二日一大早,聂浠颜就被叫了起来,让她换上喜服,戴着凤冠。聂浠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惊呆了。 “小豆芽,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会啊?”小豆芽拿了个丹蔻让她沾一下。“挺好的!”聂浠颜额边两个小龙须,搭上精美的金色发冠。着实漂亮得过分! “公主要有信心,公主这么美丽迷人,那夜宸太子一定会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还七荤八素?那可不行,你要不换一换!” “公主,哪有把自己化丑的,你是公主,形象很重要,不然到了那里,不是替?国蒙羞吗?” “嘿?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谁对你说的?”聂浠颜问。 “没谁!”竹沥进来说道:“公主,该走了!” “好!”她立刻起身出了晨微宫,朝宫外走去,上了马车。小豆芽和竹沥也上去了。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小豆芽将红色面纱递给她,说:“公主,这个需要戴上!” 聂浠道:“反正在马车上,不用戴?”小豆芽摇头,聂浠颜无奈,只好戴上了它。 “小豆芽,你说从?国到夜宸要多少日才能到?” “如果快的话,差不多要五到六日的样子!”聂浠颜捂头道:“这么久?那我坐马车不得坐废!” “哪有公主想的那么恐怖?公主别开玩笑了!”聂浠颜对她笑笑,不再看她。 夜宸太子府。一席大红喜服被晾在一边,他丝毫没有想要换上的意思。他背对着衣服看着窗外。外面的红色格外亮眼,可他一点高兴的情绪都不曾有。 那个素未谋面的汐涴公主聂卿萦,他竟然有一丝希望与汐涴公主和亲的人是他皇弟,而不是他。明明那个公主都还没有到,现在他这太子府居然就提前准备好了,到处都是红的一片。却是他与另一个女人的。那浠儿若是知道了,她又该有多么失望。 这时,齐珉从门外出来,拱手道:“殿下,熠王殿下来了!” “你先下去!”他走了出去。看到萧璟翎在凉亭里面站着。 他走了过去,问:“皇弟怎么有闲心走我这来了?” “自然是来疏导一下皇兄的心情!” “我挺好!”他故作镇定的说。 “这不想和亲这几个字可全都表现在脸上!”他看了看萧奕辞,然后说。 他又问:“皇兄应该很中意那个姑娘?”萧奕辞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可父皇挑你去和亲,朝中大臣都看着,这场和亲,皇兄拒绝不了!” “身为皇室之人,有很多身不由己,我既然给不了她未来,就不能害了她!” “所以,你想怎么办?”他问。 “我会想办法说服她,让她可以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 “她又有什么错?皇兄有想过她到底是否甘愿如此?” “可我心里除了浠儿再也不能容下他人了。” “据使臣禀报,汐涴公主曾无意间听到关于和亲的事,没有过多久就因为失足落水差点导致丢了性命。后来有神医相救才活了过来。”萧璟翎说。 “皇弟是说,那汐涴公主并非是失足落水?” 他点头道:“可能有八成把握她不是因为失足落水的。” “照皇弟这么说,可是愿意帮助为兄了?”萧璟翎点了点头。 萧奕辞趁机说道:“要不迎亲你替为兄去了可好?” “……”萧璟翎顿时无语。然后突然说:“皇兄,我府上有事,就暂且离开了!”然后就真的离开了。萧奕辞无奈的摇头。 聂浠颜的马车正好走在一个比较人烟稀少的地方。聂胤骑在马上,突然感觉周围气氛不对,然后就摆了下手,道:“戒备!”护送和亲的人也有那么几十来个。 突然,一群蒙面黑衣人持剑冲了出来。聂浠颜撩开窗帘,看了看。心里道:这竹沥做事果然放心! 那群黑衣人并没有下狠手,只是将他们敲晕或是受了些皮肉伤。本来事情进展了一大半马上聂浠颜就可以逃走了,结果刚伸出一颗脑袋,一只剑咻的一下射了过来。竹沥警惕性很高,立即将聂浠颜扯了进来。 聂浠颜连忙问:“竹沥,这操作不对?我只让你叫一群人,怎么还有第二群啊?”透过帘子,她看到另一批黑衣人拿着剑就往聂浠颜她们这里冲。 “公主,我是听你的安排只派了一群的,至于这第二群……”竹沥思考了一下,说:“莫非是真的刺客!” 小豆芽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问:“公主,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懂?这些刺客哪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聂浠颜慌忙的说。竹沥雇的那批黑衣人突然转移了阵地,不再朝聂胤他们攻击,而是一起攻击真正的黑衣人刺客。 聂浠颜透过薄帘看见自己雇的刺客怎么就帮着聂胤他们一起打刺客。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怪了怪了,乱套了!突然有一个刺客的剑直接朝聂浠颜刺了过来,她连躲避都反应不过来了。幸亏竹沥反应快,持起座位下的剑刺了回去。竹沥直接冲了出去,几番攻击之后,刺客被一剑穿腹而死。 一块腰牌掉了出来。聂浠颜先看到它,对竹沥说:“竹沥,将地下掉的东西捡给我!”竹沥捡起直接递给了她。聂浠颜直接塞进了袖口。 聂胤聂禛二人也很快解决了刺客。聂禛跑了过来,问道:“三妹,你没事?” “还……还好!”聂浠颜回答。可是心里到现在也没有想通:我雇的杀手怎么会这样?叛变了? 派送的还是那些人。剩下的黑衣人也消失了,真正的刺客也死了。 夜幕降临,他们找了一个地方休息,聂浠颜下了马车走到兄弟二人的火堆旁边,坐了下来问道:“你们都不解释一下的吗?” 聂禛问道:“解释什么?” “刺客的事情!” “不知道!”他果断的说。聂浠颜气的捏了一下拳头。 聂胤开口道:“三妹所做的一切事,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这么说,我是被你们监视了?” 聂禛道:“我们也是为了你好!要不是我们的帮助,恐怕我们早已经成为那些刺客的刀下亡魂了!” “我不管,你们两个就是想用这个借口来搪塞我,你们要不从实招来,这亲我便不和也罢!” 聂禛无奈,只好对她说了事情的经过。 那日,跟踪的那个人恰好见到竹沥进了那个偏僻的地方。说了什么他并不知道,无奈,等竹沥走后,他只好将那个掌柜打晕带到了宫里。 掌柜醒来后看到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便问道:“你们是谁?”二王子背对着他,只是说:“那个穿翠绿衫的姑娘和你说了什么?” 掌柜言而有信,肯定不会说,他就闷着不说。直到一个侍卫直接将剑架在了他脖子上逼他说。他才交代了:“她说让我们在和亲的那天找个合适的时机,趁机将马车里面的红衣女子劫走。要求是不能伤人性命,然后给了我们重金,我们就接下了!” “那我现在花三倍价钱,要你计划有变,戏可以继续按她说的演,倘若遇到了刺客杀人,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那辆马车上的所有人!听懂了吗?” “是!是!小的明白!”他连忙回答。 聂禛吩咐侍卫说:“带他出去!” “是!” 聂浠颜听完之后说:“好!看在你们两个人认错挺诚实的份上,我暂且不计较了。那我去休息了。”兄弟两个点头。 几日后。他们到了夜宸——殷城几百米处的地方,马车在这里停下了,却迟迟不见有人迎亲。 聂禛直接等得不耐烦了,对着聂胤说:“王兄,我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了,我看他夜宸根本就没有将和亲放在眼里。” “王弟,稍安勿躁,再等等!”终于等了一刻钟,见迎亲队伍来了。但棕色马上坐着的人没有穿喜服,而是白夹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聂浠颜看不见外面,只看的到一个在马上的男子。 “想必二位便是?国大王子和二王子了,真是非常抱歉,扫了大家的兴。”聂禛看了看他,觉得哪里不对,便问:“你不是夜宸太子?” “皇兄暂且有些急事,让皇弟我代替迎亲带去他府上,两位莫怪!” “岂有此理,你当本王子的三妹是什么人了?连迎亲这么重要的事还要找其他人代替?” 聂浠颜在里面坐了很久了,可是外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她问:“小豆芽,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小豆芽点头便出去了。她稍微走到前排问了问旁边的侍卫:“唉?这是怎么了?” “听二王子和那个人谈话说,夜宸太子没有亲自来!”不一会儿,她又进来了。 “怎么样了?”聂浠颜问。 “公主,我只在外面看到了一个没有穿喜服的男子,听外面的人是说,夜宸太子没有亲自来。” “正好!他给我摆脸色,我便有机会找他与我和离!”小豆芽听后,连忙捂住她的嘴,道:“公主,你说什么啊?你亲都还没有成,就开始想和离了!我不会允许的。” 聂浠颜扒开的手,只好安慰道:“好了,我逗你的,你怎么还往心里去了!” 外面,聂胤道:“夜宸太子这样的态度,本王子又怎么放心将公主交给他!” “皇兄真的只是暂时有事,但今天是成亲之日,他不会耽搁的!” 聂禛说:“你替本王子转告他,他若有负于三妹,我作为汐涴公主的王兄,对他决不轻饶!” “两位说的是!”两个王子的马也转弯了,到了聂浠颜的马车旁,大王子对她说:“三妹,你在这里可得好好照顾自己,若受了欺负,便写信告诉王兄,我亲自收拾他!” 聂浠颜听完后,说:“知道了,你们这一路都叮嘱我多少遍了,耳朵都快起茧了!” “三妹保重!”聂浠颜点了一下头。很快萧璟翎便领着他们进去了。进城之后,萧璟翎招手,便有一顶花轿过来了。 马车内:“公主该下去了,把盖头盖上!”很快她又被小豆芽扶着进了另一个轿子里面。 走了一会儿,马车就停下了,一个很尖锐的声音突然喊道:“新娘下骄。” 聂浠颜因为盖头的原因,站都站不稳,幸得小豆芽扶着,不然她可难堪了。她也不知道何时被带到了正厅。 她就这样站在中间。她小声的对小豆芽说:“你和竹沥先去整理一下我休息的地方,我自己在这就行了!” 小豆芽放开扶住她的手,便离开了。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萧奕辞的身影,萧璟翎走上前,道:“公主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叫皇兄过来。”聂浠颜只好微微点头。 当他走到萧奕辞居住的房间,便看见他一席喜服站在那里,手里依旧跩着那块手帕,看着窗外。 “皇兄,人已经到了,你应该过去了。”他这才转过头准备离开。 第三十五章 拜堂,请安 当他到主厅时,很多人都已经等焦急了。只见远处站着一个身着喜服的女子,那个素未谋面的公主。 他走上前,一个喜婆递了个牵红过来,让他们各持一端。聂浠颜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那对面之人的喜袍和黑靴。 而其中一侧站着一个女人,她便是萧奕辞母亲的妹妹,也是谢夫人。他的姨母江漫,今日特来观礼。看着姐姐的孩子如今长大成人,还娶了亲。姐姐在天上便也安心了!她欣慰的笑了笑。 这时有一个人站出来,庄重地说道:“新人准备!” “一拜天地之灵气,三生石上有姻缘。”新人一鞠躬。 “二拜日月之精华,万物生长全靠她。”新人二鞠躬。 “再拜春夏和秋冬,风调雨顺五谷丰”新人三鞠躬。 “新人入洞房!礼成!”高和一声。全场响起了热烈掌声。一个机灵的侍女过来扶住聂浠颜出去。 萧奕辞带她穿过回廊,便示意侍女先带她去新房。而自己则回了正厅招待客人。 到了房间,侍女让她坐在床沿边。对她说:“太子妃就在这里等着殿下!奴婢先告退了!”聂浠颜点了点头。侍女便出去了。 萧奕辞正在外面跟各位敬酒,刚好到了江漫这里。道:“姨母!这杯酒敬你!” 江漫端起酒杯,敬酒后抿了一小口。说:“姨母在这里祝福辞儿了。姐姐如果看到你现在这样,她一定会很高兴。” “多谢姨母,那辞儿先去那边了。”江漫点了点头。再往前走,便是萧璟翎那里,他开口道:“皇兄……不管怎样!作为皇弟应该祝福你!这杯酒皇弟先干为敬!” 但他更想说的是:皇嫂虽然不是你所爱,但是,她毕竟是名义上的妻子,只愿你不要因为自己喜欢的姑娘,而让她去承担她自己不该承担的。到嘴边的话,反到是现在他却说不出来了。 一个时辰后,聂浠颜在里面坐了很久,结果这新房里除了自己便空无一人。心里道:小豆芽她们去哪里了?关键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聊死了! 突然,门开了,小豆芽和竹沥端了两盘点心过来了。 “公主,我知道你饿了很久了,所以就和竹沥姐姐去膳房做了两盘点心,怕公主吃不惯夜宸的食物。”她们把点心放在了桌上。小豆芽准备过来扶她,结果聂浠颜直接把盖头想要揭下来。小豆芽连忙按住,连忙道:“公主,你干什么啊?这盖头不能自己揭,这是夜宸的规矩!” 聂浠颜对她说:“不自己揭,那你揭好了!” “也不行!”聂浠颜得听吗?直接一把扯开了盖头。道:“我都快闷死了,不能再盖了!” “可是盖头是由自己夫君亲自揭的,公主这样……”还没有说完,就被聂浠颜打断。 “行了!等会我吃完了,就盖回去,行了?小豆芽?”小豆芽听后暂时妥协了,然后点了点头。 聂浠颜拿着点心就立即吃着,还不忘告诫竹沥。对她说:“竹沥,寻找江公子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不要令我失望!” “竹沥记住了!” “公主,那我呢?”小豆芽指了一下自己。 “你?你去帮我探探路,然后帮我找个落脚点,再找一下这府上除了门还有哪里好出去!” “啥?”小豆芽懵了:出府不走门,难道还有其他方法出去? “不过你现在得陪我说阵子话,解解乏!” “那好!”小豆芽应和道。 萧奕辞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要一直喝酒,也许灌醉了,说不定就不觉得有负于浠儿。他只想麻痹自己,让自己不要想太多,那不过是个仪式罢了,他也会找机会和离的。也许他很自私!心里只能容得下一个浠儿罢了。 很快夜幕降临,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府上的灯笼亮的耀眼。可对于萧奕辞来说,却格外的刺眼。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不能有负于浠儿。所以他还是选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聂浠颜坐在床沿等了半宿,连个人影都没有。心里猜测:莫不是他也是被迫和亲的?然后反应过来:怪不得迎亲人中却唯独不见新郎。早说嘛!这就好办了……于是她也这样整理一下就睡了。 第二日,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在粉红色下面隐藏着无数道金光。这时,曙光如鲜花绽放,如水波四散。 小豆芽端着脸盆进了房间,叫道:“公主,你该起来了!” “小豆芽,别闹,我再睡会儿!”小豆芽哪会听她的话啊!脸盆一放,就过去将聂浠颜给拉起来了。 “公主!别睡了,太子派人传话说让你赶紧入宫!” 聂浠颜迷迷糊糊的说:“必须要去吗?”小豆芽催促道:“一定要去!”聂浠颜无奈,只好挣扎着起来了。 小豆芽去拿了套宫缎素雪娟裙过来给她穿上。所谓入乡随俗,衣服自然也只能穿夜宸国的了。梳他们这边的发型。 当聂浠颜整理好后,从府里出来,除了几个赶马车的人和马车,连太子的影子也没有见到,还别说人了。小豆芽问旁边的侍卫:“太子人呢?不是说在外面等着公主吗?” “这……太子殿下说有事,便先离开了。” “这未免也太过分了?说好要等的!”小豆芽不服气的说。 “好了,小豆芽,我们走!”她懒得计较一个素未谋面的太子,然后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不久,便到了宫门口,马车停在了宫外。外面一个侍卫喊道:“太子妃,到了!”聂浠颜她们出来,刚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公公,应该是带路的。 她们朝里面走去,公公立即行礼道:“奴才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初来乍到,对皇宫还不熟,皇上托奴才领太子妃去永和宫敬茶!” “那劳烦公公带路!”她点头说。很快她们被带到永和宫。主坐上坐的便是皇帝和谢皇后。 聂浠颜刚来这里,也不懂得他们这边的礼仪和?国是否大致相同。但基本的她还是清楚的。 “儿媳给父皇,母后请安!”主坐上的二人点头。便有一个宫女端着茶水到聂浠颜身边。她承认自己以前看过的电视里面一般都是给寻常公婆敬茶。她这个,着实有点快了,直接给皇帝皇后敬茶了。 她端起茶水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道:“父皇,请用茶!”然后起身端着另一杯到了谢皇后面前,跪下道:“母后,请用茶!”然后回到自己的原位跪下。 在她的印象里,公婆不应该要刁难儿媳一番吗?怎么到她这里,怎么这么顺利?她猜测:不可能是因为我是公主的原因啊?难道不是……本来想要继续想下去。突然皇帝开口了。 “?国王真是教了个好女儿啊!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可不像传闻所说的机灵古怪,做事不顾后果的样子!辞儿真是好福气啊!”聂浠颜也只能应和着笑了笑,毕竟不能板着脸? 谢皇后瞧了周围许久,也没有见萧奕辞的人影。便问:“辞儿没有和你进宫吗?” “回母后,儿媳今早走之前,殿下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说是有要事要办,儿媳没有想那么多,便径直进宫了!” “唉!辞儿这不是胡闹吗?陪你进宫是多大的事!怎么关键时候就分不清轻重了!”谢皇后叹息道。 皇帝开口道:“公主莫怪,回头朕招他进宫说他一顿,你也别往心里去!” 天啦?我如何受得起一个皇帝称她公主啊!使不得,使不得。“父皇还是叫儿媳萦儿!儿媳怎么能让父皇称得住公主!” “好,好,还是你懂事。” 谢皇后提醒道:“太后那里该去请安了!”聂浠颜懵逼:我怎么没有听说还要给太后问安的事啊? “母后说的是,儿媳这就去!”然后行礼道:“儿媳告退!”然后便和小豆芽出了永和宫。让公公领着去了太后所居的永福宫。 永福宫内,太后正坐在椅子上休息。旁边的嬷嬷道:“娘娘!昨儿太子娶了太子妃,这个时候她应该会来永福宫见娘娘您了。” “也不知尘儿对他的媳妇满意还是不满意啊?” “待会儿他们来了,娘娘问问便知!” 只听外面突然来了个刺耳的声音:“太子妃到!”嬷嬷突然出来,领着太子妃进去。 “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看了看周围,没有见到萧奕辞,便问:“太子怎么没有和你来?” “孙媳一早起来便没有见到殿下,兴许是有事耽搁了!”她这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不然让宫里人知道昨晚太子连她这儿都没有来,那还了得? 太后听完点头道:“你起来说话!”聂浠颜点头便起来了。 太后突然问:“你对哀家的孙儿印象如何?” 聂浠颜听后差点没有喷出血来:够直白哈,连拐弯抹角都给免了!不过我这连面都没有见过,有印象才见鬼了! 聂浠颜只好强颜欢笑的说:“还……还好!”她这样说话,太后直接认为她是在面前太过紧张了。 她说:“你不必紧张,哀家知你初到夜宸,对这里的人和事都不太熟悉。没事!慢慢来,习惯了就好!” “这个宫女就先派给你了!她叫灵杞。”那个叫灵杞的丫头走上前行礼。 “奴婢见过太子妃!” 聂浠颜心里想着:太后竟派人监视我和太子?能拒绝吗?所以她表现得很是犹豫。 太后恰恰解释了她的担心:“你不必担心,灵杞并非哀家宫中的人。她只是哀家让嬷嬷找的一个机灵的丫头给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拒绝,整个宫里的人都看着呢!若真做了,还不得丢死人了。 “皇祖母的心意,孙媳又怎么会辜负!孙媳自知是皇祖母为孙媳好,接受是应该的!” “你果然识大体,但愿希望太子可以好好珍惜你!你退下!哀家乏了!” 聂浠颜行礼道:“孙媳这就告退!”然后便快速出了宫,坐着马车回府上。 马车内,聂浠颜吐了一口气,说:“这宫里讲话都是文绉绉的,怪难受!” “公主多担待!毕竟这里不是?国王宫!” “懂的!我可得尽量注意了。”灵杞并没有上马车,而是走马车旁。聂浠颜深知,这宫里的丫头,终归是是不能全信。说不定她就是被哪位收买然后安插在她这里当眼线呢! 所以在府上这几日,聂浠颜从来不会让她离得很近。一般都是干离自己很远的事。若与小豆芽有要事要谈,便会支开她。 聂浠颜住的地方被叫做绛雪阁。里屋,聂浠颜问道:“小豆芽,我交代你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哦!公主,我这几日在外寻了好久,总算是找到一个合格的地方了!不过……” “别卖关子了,快说!” “就公主说的那个不走寻常路的地方,还真难找!” “小豆芽,你是糊涂了吗?那么简单。就是……”她附在小豆芽耳边说。 小豆芽听后直接说出口:“翻墙……”聂浠颜手疾眼快连忙捂住她的嘴。 “嘘!你小点声,你生怕不想要被别人知道是吗?”小豆芽点了下头,聂浠颜才肯放开她。 “小豆芽知错了!”认错挺积极嘛! “那你快行动起来?” “好,我这就去!”说完,立马积极的出了绛雪阁。 第三十六章 她有消息了 小豆芽刚出去不久,竹沥便进来了,聂浠颜连忙站起来问道:“可有打听到?” “竹沥去了很多地方打听,公主也跟我提过江公子并非寻常人家,排除百姓之中的江姓人氏,就只有谢府的谢夫人姓江了!” “那谢夫人可有什么亲戚也姓江的?” “谢夫人有个姐姐是当今皇帝过世的宸妃名唤江缃,也是当今太子的生母!” “难道没有其他线索了吗?” “暂且没有!但是公主,这样盲目的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寻到的机会渺茫。” “我突然才发现,我这个公主简直笨到家了,当时为什么都不知道问他要个什么信物来着?”聂浠颜埋怨道。 竹沥问:“公主,小豆芽和竹沥说,你在找出府的方法,为什么不走正门?” “那些侍卫没有太子的允许,是不可能出得去的。” “那公主可以去和他说啊!” “听府里的丫头说,太子出过远门,结果回来就忙这忙那儿的,我这不是很难见着吗?这整个白天待在府上的连一个时辰也没有,而且还不一定在同一个时候,能见着就怪了!” 竹沥点头说:“公主说得有道理,既然白天见不着,那便晚上去也行!” 聂浠颜听完,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说:“大半夜啊?我这万一一不小心被他当做瘟神从房间踢出来,那可划不来!”她摇头说:“不可,不可!” “你好歹是公主,太子是万万不可动手的!” “但终归不能冒险,我一个女子,大半夜进太子房间,甚是不妥。我还是另想他法!” “那竹沥便继续去打听了,看还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聂浠颜点头。 熠王府上,浮碧亭中。兄弟二人正在下棋对弈。“皇兄就这样打算一直避着她吗?” 他迟疑了一下,走了一步棋,到:“再等一等,此事如若急于求成,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皇兄如果再这样等下去,难免汐涴公主进宫不会告知于宫里的人。” “倘若她想说,怕是早就说了,何必等到现在!” “皇兄是怀疑这个公主也不是真的想要和亲,而是逼不得已?” “此事不是之前就有怀疑了吗?” 萧璟翎想了想,道:“皇兄想让她主动开口?”萧奕辞点了点头。 随后又过了两天,聂浠颜的事情还是没有什么进展。聂浠颜和小豆芽正在绛雪阁溜达。走着走着,听到了两个侍女在说话,这音量,聂浠颜不想听到都不行。 一个侍女说:“唉!你知道吗?新婚那夜殿下连那公主的房间都没有踏进半步。第二日的请安,还磨磨蹭蹭的,最后落得独自进宫请安。连这几日,殿下都对她避而不见!” 另一个侍女说:“你说的是真的吗?她这么不受待见?” “那还有假,大伙儿都看着呢!没想到啊!这个公主连讨人喜欢都做不到,枉费还是一个公主。” 聂浠颜走上前,小豆芽骂道:“谁给你们的本事议论主子了,怪罪下来也是你们两个区区侍女能担待的吗?” 两人立马跪地求饶:“太子妃,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这绛雪阁,你们可待不得了,还是去外院办事!” “多谢太子妃!奴婢这就去!” 她们走后,聂浠突然问道:“灵杞那儿有什么异动?” “她挺安分的,公主你应该多心了!”小豆芽道。 “多心?你可有听说过防患于未然,学着点,在这里,我只信你和竹沥!” “明白了!”小豆芽说。 大街上,竹沥突然看到一个黑影,而且很熟悉。但是距离太远看不清脸,不知道是谁,但她肯定他领着一些人,应该是有事要办! 竹沥不敢打扰,便暂且观察一下再做定论。她只好远远的跟着。 聂浠颜感觉自己就像金丝雀一样被关在府上,“小豆芽,找到了吗?” “南面有堵墙,是整个府里最矮的一个,不过,公主真的要翻墙吗?” “那当然!也不知道那个太子怎么想的,不见我就算了,结果连大门都不让出!” “对了,你的衣服借我一套!” 小豆芽把衣服拿了过来,然后说:“要不,公主,我也去?” 聂浠颜想都不用想,直接给拒绝了,“不行!你得帮我挡挡,全走了灵杞会怀疑的。” 聂浠颜换完衣服就让小豆芽带她去那里了。聂浠颜看了下,说:“这面怎么这么高啊?你不是说这是最矮的吗?” “是啊!这就是最矮的了!”小豆芽点头说。 “……”她瞬间无语。好,她认了。 “帮我垫垫!”聂浠颜在小豆芽的帮助下吃力地翻上墙头。聂浠颜看了看下面。 这……好像有点高啊?跳吗?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太子府的墙也敢翻,胆子不小啊?”聂浠颜直接被吓了一跳。脚一打滑,径直掉了下去。 “哎哟!”聂浠颜直接被摔懵了。疼死了!她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然后站起来看了看来人。他身着月白色衣袍,站在离她不远处看着她这模样。但他不认识的嘛! 这人谁啊?害得我……摔疼死我了! “你不要以为穿得人模人样的,就可以趾高气昂的在这里说话!我……我不怕你的!”聂浠颜鼓起勇气说。 “太子府也是你随便可以进的?不如进府去让主人家评评理?”萧璟翎突然威胁道。 开什么玩笑?我才出来,又进去?我傻啊!不行,硬的自己这身板斗不过啊?还是软的! 她连忙走上前,拽着他的手臂道:“大哥,别啊!我……我错了!你就别让我进去了!” “你刚才说话可不是这样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丫头变脸可真够快的。不过……看这架势,她好像不认识我? “大哥!这个咱有事自己解决就好了,还麻烦别人,不太好……这样,我请你吃大餐,你就别计较了!”她说。 萧璟翎甩开她的手,道:“你还敢贿赂我?” “……”聂浠颜无语了。 这人,怎么这么难搞啊! “你……”她用手指了指他。不能生气!她镇定了一下,说:“那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他思考了一下,说:“要我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说!只要不太过分。” “第一:这太子府的墙可别再翻了,被抓住可是杀头的大罪!太子是得很多女子喜欢,但你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还翻墙进去看,有辱斯文!” 聂浠颜前面听着还挺好的,怎么这话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呢? 说我翻墙进去是为了一睹太子容貌?拜托,能不能用点心,我是翻墙出来好不?还有辱斯文! “答应了,我不会翻墙进太子府了!”但聂浠颜为了不被杀头,只好应了。 “那第二是……” “不要对我动手动脚,说话就说话,别变着法的占便宜!” 聂浠颜听完,有种想揍他的冲动。然后指了指自己:“我占你便宜?”你能不能要点脸啊?但后半句她是万万不能说的。 她强笑着说:“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对公子动手动脚了!” “看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走!”他向前走去。 “去哪儿?” “不是要请我吃大餐吗?” 我都答应了两个不平等条件了,还有白剽我一顿! 他顿了顿,道:“怎么还不走?” “来了!”聂浠颜立马跟上他。 在那个人遣散了手下的人后,竹沥趁机跟上他。那人正脸露出,正是齐珉。 她走了过去。齐珉刚好看了过来。 竹沥姑娘怎么会在这? “刚才跟着我的人是你?”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主子找了你们很久,却一直没有消息。” “你是说聂姑娘来了?” 竹沥点头应道:“嗯!” “那我回去与公子说说,让他明日一早去梵楼见面。” “好!” 聂浠颜跟着萧璟翎走在街上。她转移注意力看哪里可以吃东西,刚好看到了梵楼。 她开口道:“我们就在这里吃!”她指了指梵楼。 萧璟翎顿了顿,看了看梵楼二字。“这里的吃食恐怕不是你能付的起的,你真的要选这里?” “你不能看人只看表面上,谁告诉你我付不起了!真是小瞧人!”说完,她径直走了进去。 她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个人立即过来问道:“姑娘想要点什么?” “把你们这里最出名的几道菜摆出来!”她说。 “好嘞!” 旁边的萧璟翎问道:“这里出名的菜可多了,像你这么点能吃完吗?” “怎么会?你不会是骗我的?”聂浠颜半信半疑。 当有一些菜上上来的时候,萧璟翎瞧着聂卿萦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早就提醒过你了,你还不信,自己解决了!” 聂浠颜无奈的笑笑,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很快菜一道又一道的上齐了,摆了整整一桌子。 聂浠颜看着满桌子的菜,咽了咽口水。 “公子请慢用!”聂浠颜客气的说。 齐珉回到太子府,萧奕辞正好在书房办事! “属下参见太子!” “有事?”他问。 “属下今天在大街上巡查时,见到竹沥姑娘了!” 萧奕辞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道:“她来夜宸了?”齐珉点头。 “怪不得派人去?国寻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她。” “那她现在在哪里?”他继续追问。 “属下已经和竹沥姑娘说好了,明日一早在梵楼相见!” 他等了那么久,本来找好时机需要带她回来了,可那里杳无音讯。现在终于有消息了。 梵楼,聂浠颜后面越吃越慢了,她感觉自己肚皮快撑破了。萧璟翎看着她的样子,便知道她真的吃不完了。 于是便说:“好了,别逞强了。剩下的就算了!”然后递了一块手帕给她,道:“擦一下!” 聂浠颜拒绝他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有!”说完便摸了一下袖口,结果摸了半天。 她猜测:难道没有带吗?聂浠颜觉得有点尴尬,她只好接过手帕擦了擦嘴。 他笑了笑她,然后问:“姑娘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啊?”完了,刚才怎么只顾着吃了。 “我叫聂浠颜!你呢?” “姓萧,单字一个林。” “哦!”她应了声便掏出装银子的钱袋。 这里的银子是怎么算来着?她不知道,只好拿了一半银子出来。搁在桌上。 “我们走!”聂浠颜说。 出了梵楼,聂浠颜突然想了想:不知道萧林知不知道睦尘啊? 她只好试问道:“萧公子,你可认得江睦尘这个人?” “不知!”听他这样说了,聂浠颜反而更失落了。 “他对你很重要吗?” “算是!”聂浠颜犹豫了一下,便说。 “那我便多帮你打听一下好了!” “那就多谢萧公子了!” “不必多谢!要不我送你回去?” 聂浠颜连忙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找得到路。” “……”他无语。 “那好,你注意安全!” “嗯!” 再次经过太子府。聂浠颜居然不知道怎么进去了,恰好遇到竹沥从另一边经过。她连忙朝竹沥招了下手,竹沥过来了。 “公主?你怎么这身打扮啊?人怎么在外面?”她小声地问。 “这……说来话长啊!我出来了进不去了,快帮帮我!” “翻墙?”聂浠颜朝她点头。 “对啊!这府里的侍卫都认识我,我可不能被那太子给抓住把柄!” 随即她在竹沥的帮助下翻上了墙头。“好了,你快回府!”她对竹沥说。她顺利下了墙,偷偷往绛雪阁跑去。 第三十七章 好久不见,是否想念 竹沥也进了府,朝绛雪阁走去。小豆芽看见聂浠颜回来了。聂浠颜说:“小豆芽,快去帮我准备一件衣服。” “好!”说完便去拿了。竹沥刚好从门外进来。 她问:“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今日在外面遇见齐侍卫了!他说让公主明日去梵楼一见。江公子会在那里等你。” “那他有说现在他住在哪里吗?”她继续追问。 “还没来得及问,他便走了。”小豆芽刚好把衣服拿过来了。她把衣服递到聂浠颜面前。 她接过衣服便去了屏风后面。小豆芽靠近竹沥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你听到了?” “听了大半!” 小豆芽在心里窃喜:明日可以见到齐珉了! 聂浠颜一席浅碧色轻柳软纹束腰长裙着身。从里面出来。问:“你们在这里偷偷说什么呢?要不说给我听一听。” 小豆芽立马解释道:“没有,我们说着玩的!” “让本公主猜猜,是不是在想自己情郎了?” “公主,你说什么……没有!” “算了,懒得跟你斤斤计较。快去给我准备一些吃食去!” “好的,公主,我马上去!” 第二日,聂浠颜照常翻墙出了府。小豆芽借用出府替聂浠颜采购的幌子出了府。 刚到府门口,就被拦下来。 侍卫说:“没有允许不能出府!回!” “公主下令让我去采购东西,若是耽搁了,可得小心你们的脑袋!”他们无法,只好让行。出来后小豆芽才放松了:竹沥姐姐告诉我的方法果然管用!还是先去与公主汇合! 聂浠颜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等着小豆芽。看着小豆芽终于来了。她道:“走!” 梵楼,萧奕辞找了个雅间坐下,吩咐齐珉:“你去外面等着!对了,我的身份暂时不要暴露!” “是!”然后就出了雅间到底楼等候。 聂浠颜走了进来,看了看四周。“人呢?” “可能还没到!”小豆芽说。 齐珉看见不远处的两个身影。便走了过去。他看了小豆芽一眼,便对聂浠颜说:“聂姑娘!公子在二楼雅间!我领你过去!” 她跟在他身后。领到那里后便下去了。聂浠颜缓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萧奕辞就这样注视着远处的她。聂浠颜走过去。他本来有好多话想要说给她听,可不知怎的,现在他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所有的话语变成了一个拥抱。将她紧紧抱住。 聂浠颜心头一颤。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这样抱着。不一会儿,他才放开了她。 见他持久不开口,她只好先说:“好久不见!是否想念?” “想,一月不见有余,浠儿圆润了不少!”他道。 “你这是变着法儿的说我胖了?还拐弯抹角的!” 他没有继续接她的话,而是转移话题说:“你怎么来夜宸了?” “怎么?你不找我!就不许我来找你了?”她故意生气的说道。 “我当然许了,只是我派人去?国寻你的时候,他们说那里没有你这个人!我当时一点都不敢相信,然后就继续让他们去找!可没想到,原来你来夜宸了!” “现在不是见着了吗?你不高兴啊?” “高兴!”然后又问。“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住……”不能说住太子府?小豆芽那个地方也不知道安排好了没有! “我待会儿带你过去看!” “那你呢?” “浠儿这么早就想去我府上见家人了?”他突然问。 行!算你狠。我这太子府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暂时还不行。 她拒绝道:“还是不了,我还没有准备好见他们,还是以后再说!” 她问:“要不出去走走?” “浠儿想去,我自然愿意作陪!” 齐珉和小豆芽走在街道上。齐珉主动问:“你怎么来夜宸了?” “我家主子来这儿,我自然要跟着。你不希望我来?” “当然希望!”他毫不犹豫就说了。 “带我去买好吃的!”齐珉领着她去。 一个时辰后。聂浠颜回到梵楼后,看见齐珉手里抱着一堆东西。 “小豆芽,随我去一个地方!” “好!”小豆芽把点心一口塞进嘴里。就跟上去了。 然后他们到了一个很小的宅院。里面被布置得很好,全是小豆芽花了几天按照她的要求备好的。 齐珉放下手里抱着的东西,环顾了一周,便问:“怎么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这个……我喜清净,只让竹沥和小豆芽在这里了!”她立即解释道。 “要不进去坐坐?”萧奕辞点了点头。小豆芽去沏好茶端了上来,给他们倒上。一柱香的时间后,萧奕辞说:“浠儿,我还有些事,便改日再来看你!” “好啊!”聂浠颜心里道:巴不得快走哎!出府都这么久了,还怕惹府里的人怀疑! “……”这么干脆利落,都不挽留一下的吗?聂浠颜目送他们出门后。就松了一口气。 小豆芽说道:“公主,这样不行啊!你不能两边跑?” 她思考了一下,道:“还真是啊!这事可得尽快解决!”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在等等!他们还没有走远!” 不久之后,聂浠颜她们才准备回府。聂浠颜回到绛雪阁,便对竹沥说:“竹沥,你做事我放心,你这几天且去宅院守着,若我没有在那里,你就帮我拖一下。” “是!”小豆芽不高兴了,对聂浠颜说道:“公主,你怎么不让我去啊?我也……”还没有说完,聂浠颜便说:“你不行,你和齐珉两人这关系怕是……万一你全招了,我这不完了嘛!” “哪有公主说的那么严重!” 竹沥耐心说道:“公主说的不错,公主如今的身份并不方便,你也要多为公主考虑一下!” 小豆芽只有妥协:“那我不去了!” 竹沥对聂浠颜说:“公主,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说服太子殿下两人和离,一直瞒着江公子也不太好!” “可他白天几乎不在啊?我能怎么办?”聂浠颜怨道。 “那公主得抓紧时机!” 好!聂浠颜下定决心了。说干就干。她立即跑到府门口问守门侍卫:“你们太子一般什么时候回来啊?” 侍卫见到了,连忙行礼:“见过太子妃!” “不必多礼!我就问一下你们太子什么时候回府?”聂浠颜尴尬的说。 其中一个侍卫说:“回太子妃!殿下白日回府一般时间不确定,晚上一般子时才回来!” 子时?你逗我呢?那太子怎么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聂浠颜点头笑着说:“懂了!”然后就转头走了。 一日后,萧奕辞辰时回了府。径直去了书房。昨日的侍卫进来了。 “参见太子!” “有事?”他问。 “回太子,昨日太子妃向属下打听了你的行踪!” “你前几日不是还汇报说她并不关心本殿下的事吗?” “这……兴许太子妃想通了也未尝不可!”侍卫猜测。 “那她平常是否有什么异动?” “之前太子妃是有几次出府的行为,但是都被属下给拦下了!” “此事你多注意一下就可以,不必打草惊蛇!” “是!”萧奕辞在这里坐了半个时辰,也没有见汐涴公主来寻他,便离开了。 聂浠颜躺在贵妃榻上一颗一颗的吃着葡萄。心里到是舒坦了不少。 她看见小豆芽突然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她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跑得急匆匆的?” “公……主,公主,我刚才路过的时候听有侍女说太子殿下今日辰时回过府!” 聂浠颜连忙坐了起来。问道:“此话可当真?” “真的!”小豆芽连忙点了点头道。 “那他现在可在?” “已经走了!”聂浠颜感觉自己白欢喜一场。白了小豆芽一眼。“你这说了,还不如不说!” 照他这样,我要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他啊? 小豆芽突然说:“要不公主晚上去殿下那儿,就可以当面说了!” 聂浠颜脸色一黑。拍了一下小豆的脑袋,道:“你胡说什么啊?怎可大半夜进入男子的房间?” “那留个字条说让殿下回府后就来绛雪阁,说你有事找殿下说啊!” “你这脑洞真够大的?他那么久都没有来找过我,还让他亲自来找我?”聂浠颜摇了下头,道:“不行!你这办法岂不是让我丢尽颜面嘛!” 小豆芽想了想,觉得聂浠颜说得有道理。然后又想了一个办法,说:“要不公主去找江公子说一下,兴许他有办法?” “也好!暂且就死马当活马医!”聂浠颜想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聂浠颜立即翻墙出府,就朝宅院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他们来了。 “浠儿,你怎么在外面?”他问。 “这个……这个,我就出来散散步,里面太闷了!”聂浠颜连忙解释道。 齐珉突然说:“不会啊!上次来聂姑娘这里,感觉里面挺透气的!” 死齐珉,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聂浠颜尴尬的笑着说:“我们先进去!” “那走!”他道。 竹沥从里面走了出来,聂浠颜说:“竹沥,沏茶!” 聂浠颜领他们到了一个凉亭——千秋亭。齐珉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小豆芽的身影。 聂浠颜见到了便说:“别看了,我让小豆芽去办事儿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齐珉听后脸立马拉了下来。 这个……还不至于?又不是一直都见不着了! 齐珉说:“属下告退!” 他走后,聂浠颜开口问道:“你可以帮我解决一下难题吗?” “浠儿请说!能帮的尽量帮!”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她也在夜宸,才嫁人不足半月,可她的夫君从新婚之夜开始就一直对她避而不见,然后她有时候需要找她夫君说一些事都碰不着。你说我的那个朋友应该怎么办?” 萧奕辞在心里猜测:怎么浠儿说的和那个公主的遭遇如此相像?难道浠儿和那个公主是朋友? 聂浠颜见他持久不回答,还以为他也没有办法!显露出一点失落感。 “那可以让你的朋友找他夫君在的时候去!” “那如果他待在府里的时间太短了,刚好遇不上怎么办?”她继续追问。 “要不让你的朋友在他夫君经常出现的地方候着!”他想了一下,道。 聂浠颜想了一下,然后说:“好像也只有这样了。” 这时,竹沥端着茶水过来了。一人倒了一杯便退下了。 他突然说:“浠儿每次在我来这里的时候都是用茶水招待,下次可以换个新鲜点的吗?”他小抿了一口茶,便问。 “新鲜点的?怎么才算新鲜的?”她问。 “不知我是否有幸可以吃到浠儿亲自做的糕点?”他突然说。 糕点!我都没有做过,怎么知道! “这个……我……”聂浠颜想拒绝但又不知道怎么样去委婉的拒绝他。 “浠儿不愿意吗?那我不强求你了。”他立即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没有?我怎么会不愿意,只是我怕我做的不合你的胃口罢了!”她连忙说。 “别担心!我对你有信心,你一定可以做好!”他鼓励她说。 “好!改天我一定要露一手!”她笑着说。 很快时间便过去了大半。萧奕辞道:“天色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聂浠颜点了点头道:“好!”她目送他离开后。便送松了一口气。 第三十八章 心动的糕点吻 萧奕辞本来想要回府的,刚走到府门口,管家就过来说:“殿下!刚才宫里派人传话说,让殿下赶紧入宫!” “可有说是什么事?”他问。 “好像是太后娘娘找殿下谈话!” “福伯,你先退下!” “是!”福伯说完就退下了。 他疑惑:难道冷落公主的事情皇祖母知晓了?他只好驾马朝皇宫赶去。 萧奕辞走后不久,聂浠颜便回府了。绛雪阁里。小豆芽看见她回来了,连忙跑过来。 “公主,你回来了,有没有饿了?我去给公主弄点吃食过来!”小豆芽说话像打机关枪似的说了一串。 聂浠颜躺在贵妃榻上,突然飘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你有什么事快说!” 小豆芽蹲了下来,不好意思的道:“公主真是火眼金睛,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说重点!” “这个……今天齐侍卫可有提到我?” “……”聂浠颜想了一下,道:“有啊!他今天眼珠子到处打转,看你在哪里呢!我说你出去替我办事了,他可失望了!” “公主!你不会骗我的?”小豆芽半信半疑的问。 “不信拉倒!” 太子府外,不知道什么风把熠王殿下给吹过来了。萧璟翎下了马,就想要进去。 侍卫行礼道:“熠王殿下,太子殿下方才进宫了,只怕你见不着殿下!” “无妨,本王本就不是来找皇兄的,只是路过顺便看一下皇嫂!” “那小的去禀报一下太子妃!” “也好,本王到正厅等候便是!” 侍卫连忙赶去绛雪阁。行礼道:“见过太子妃!” 聂浠颜嚼完嘴里的葡萄,便问:“你是想告诉我殿下回来了吗?” “不是!是熠王殿下在正厅等太子妃,说是来拜访您的!” “你是说殿下的皇弟来看我?”聂浠颜疑惑。 “回太子妃,确实如此!” “好!我换套衣衫便过去!” 几分钟后,聂浠颜身着一席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朝正厅走去。 越靠近越觉得那个熠王比较眼熟,她这才反应过来:萧……萧林是熠王!这可……对,不能让他知道我就是翻墙的那个女的,这事传到太子那里,那我和离的事岂不是更难解决了,这可是关乎整个太子府的颜面啊! 聂浠颜掏了下袖口衣服里的淡色面纱,立即带上。才安心的进去。 萧璟翎主动开口:“皇嫂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以面示人?” “……”聂浠颜先清了下喉。“咳咳!” “这几日偶感风寒,本不宜见客。熠王既然来了,岂有不接客的道理。又怕熠王殿下感染,自得带上面纱,还请莫怪!” 这声音好熟悉,好像那日请本王吃大餐的女子! 见他久久不说话,她还以为自己露馅了。只好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怎么了?” 萧璟翎回过神来,道:“本王只是偶然想起了一位故人!” “……”我……我都这样了?还能想起啊! 聂浠颜尴尬的笑了笑,道:“让熠王见笑了,也不知怎的?到了夜宸之后,身子骨弱了不少。” “其实皇兄也就是榆木脑袋一个,皇嫂多担待,多与他交涉,便知道皇兄并不难相处!” 这哪门子安慰法?我这半月连太子殿下的人影都未见着,还多交涉? “熠王说的,我会去尝试的!”她说道。 “那皇嫂好好养病,我就先退下了!”聂浠颜巴不得他快点离开,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待他走后便回了绛雪阁。 皇宫,萧奕辞连忙朝慈宁宫赶去。“孙儿见过皇祖母!” 太后突然生气的说:“尘儿,你可知错?” “皇祖母,孙儿是有哪里做得不对吗?”他问。 “哪哪都不对!” “这……” “尘儿有喜欢的姑娘,哀家不会阻扰,纳她回府也罢!可你媳妇又有什么错?就这样无缘无故被尘儿冷落了半月有余。哀家这心啊!凉了半截了!” “此事可是她进宫亲自说的?”他问。 “她啊!是真的善良懂事,并非外界传言所说那样!尘儿冷落了半月之久,她进宫向皇后那儿请安,或是哀家这里请安,从未提过半句。自是哀家让灵杞回来禀明的!” “皇祖母所说,孙儿记下了!” “你和你母亲一个性子!当年也是那么倔强,死活不愿入宫。你啊!得改改了。” “皇祖母教训的是!” “哀家乏了,尘儿退下!” “是!孙儿告退!” 这一日,他回了府。把自己关在书房看了很久的折子。最后连回自己房间睡都不想去了。就在书房的榻上休息了一夜。 竹沥正在打扫院中的落叶。就看到他们来了。竹沥心里暗道:不好?公主今日并不知道江公子要来,看来得找个借口先出去叫公主来了! “浠儿现在在哪里?”他今天心情很不好,也许只有她才能让他心情舒畅。 “姑娘去集市买制点心的材料了,硬是坚持不让竹沥去!” “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去找她!” “姑娘说要给公子一个惊喜,公子不能辜负了姑娘的一片心意!”她连忙解释道。 “那你快些寻她回来!”竹沥点头后便走了出去。 竹沥立即出了宅院,寻了匹马儿便朝太子府奔去。 绛雪阁内。聂浠颜在阁外踱来踱去。小豆芽看见后,连忙走过来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聂浠颜烦躁得很,道:“江睦尘让我做点心给他吃,可是我都不会,正在想能不能有其他办法可以避免了!” “公主,做糕点,你算是找对人了,我会啊!” “那就好办了!终于不用担心了!”这时竹沥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 “竹沥,你怎么这么急冲冲的赶回来了?”聂浠颜问道。 “江……江公子在宅院!”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在集市买做糕点的材料,然后我就回来找公主你了!” “那还不赶快走啊!”说完,聂浠颜想要朝正门的方向走去。 小豆芽连忙拉住她,道:“公主,你走错了,殿下是不会让你出府的,是那边!”小豆芽连忙指着另一条道说。 “哦!对!”怎么脑袋糊涂了?说完,立即朝小豆芽所指的方向跑过去。而小豆芽只能走正门去与二人汇合。 聂浠颜在竹沥的帮助下出来了。很快她们便遇见了。 聂浠颜边走边问:“小豆芽,这个做糕点需要哪些材料?” “待会去到集市便知道了!” 很快她们就将材料买齐了,朝宅院走去。聂浠颜看见萧奕辞闷闷不乐的坐在凉亭里,齐珉在一旁守着。 聂浠颜吩咐道:“你们先把材料带到厨房里去!”两人就快速离开了。聂浠颜走了过去,看见他这样。便问:“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板着个脸,一点也不……”好看二子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奕辞给一把抱住了。 聂浠颜看他这个模样心情不好的样子,只好任由他抱着。可怎么感觉他越抱越紧了,她快喘不过气了。 聂浠颜用手推着他,“咳!咳!你抱……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萧奕辞听后立即放开了她。道:“抱歉,弄疼你了!” “还……好!不过,你今天怎么了?发烧了?”她上手摸了一下他额头。 奇怪?没烧啊? 萧奕辞一把握住她的手,让她坐在他旁边。 他突然看着她说:“浠儿,无论以后发生什么,答应我,都不要离开我。” “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啊?你今天怎么了?”她继续问。 “我现在没事了,你先去帮我做糕点!” “那我走了!”她说完便站起来准备走了。萧奕辞看着她走后,就对齐珉吩咐了句:“陪我练一下剑!” “属下遵命!”说完两人就打了起来。 小厨房里,聂浠颜听着小豆芽的吩咐将适量的杏仁粉和低筋面粉和面。然后竹沥准备好了其他小材料和调料放在了聂浠颜面前…… 三人在小厨房里捣鼓了很久,杏仁糕终于新鲜出炉了。聂浠颜端着自己做的糕点出门往凉亭里去。二人跟在聂浠颜身后。 她看着那两人还在比试,也没有去打扰,本想绕过去将糕点放在凉亭里。结果齐珉剑走偏了,刹不住了。朝聂浠颜这边刺了过来。聂浠颜瞪着大大的杏仁眼看着剑刺过来。心跳骤然加快。幸好萧奕辞眼疾手快才挡回了齐珉的剑。 聂浠颜灰溜溜的跑到凉亭里放下盘子。然后用手拍了拍小心脏。萧奕辞收回了剑,对齐珉道:“下次小心点,不要剑走偏锋伤了人!”说完就朝凉亭去了。 “……”齐珉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过。“属下知错!”留下齐珉在原处。 萧奕辞走近才注意到聂浠颜小脸上左右各一边均有一点儿面粉。 “睦尘,糕点好了,你尝尝!”她傻傻的对他说。 他放下剑,坐在了她对面。从衣服里面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她脸蛋上的脏东西。聂浠颜连忙逮住他的手,说:“我……我自己擦!”她另一只手抓过手帕胡乱一擦。 萧奕辞看着她那笨笨的模样。还是抢过手帕,笑着说:“你都擦不着,还是我来帮你!”他们靠得很近,近得让齐珉站在远处可以清晰的看见二人大庭广众之下在秀恩爱! 一阵凉风刮过,齐珉在心里暗道:这两人真是够了,谁能来救救可怜的我啊? 突然,他见到希望来了。小豆芽跑过来,小声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不懂吗?” 齐珉懵了:懂什么啊? 小豆芽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大门走去。小豆芽心里骂到:榆木脑袋!你能不能有点儿眼力见? 他擦完后准备塞回去,聂浠颜才瞧见,拿下手帕,问:“这手帕不是我那天的……” “浠儿懂什么?这可是信物!” “什么信物?”她追问。 “浠儿收了我的东西,我自然也得从你的手里拿一件东西过来!就当纪念我们二人相识了。” 聂浠颜回忆了一下,不记得有收过他什么东西了。“我收过你东西吗?” 萧奕辞悍言:怎的?收了别人的东西还有不认账的! “要不浠儿再好好回忆一下?” 聂浠颜再想了一下:没有印象啊?“应该……应该没有?” 萧奕辞突然很小气的说:“我不管!你收了我的东西,往后我便是你的人了,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我的人?聂浠颜脖子都快僵了。“我真的不记的我收过你什么东西了!”聂浠颜努力解释道。 然后拿了块儿杏仁糕塞在嘴里。哪想萧奕辞二话不说,一口咬了过来,正好一人一半。二人也正好唇贴唇。聂浠颜突然心头一紧。他突然离开了她,道:“那便盖个章!浠儿总不会忘?”说完后,嚼了嚼口中的杏仁糕。 聂浠颜小脸刷的一下通红。嚼了两下口中剩余的糕点。他看着她害羞的小表情,心里瞬间不因为皇祖母那番话不畅快了。 小豆芽将他拉了出来,便放了手。对齐珉说:“你不懂吗?还想要在那儿当电灯泡不成?” 他突然问:“什么是电灯泡?” “……”小豆芽无言以对。“你不懂就少问些!” “那可不行!教书的夫子对我说过,不懂就得多问!” 小豆芽瞬间想揍人的冲动都有了,她紧了紧拳头。 第三十九章 怎会不舍,被称赞了 小豆芽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要揍面前这人的冲动。“反正你就是不能在那里!” 齐珉看了一下她,然后说:“听你的,不在那里就是。不过我们也不能干等着!走!” “去哪?” “去街市逛逛!瞧一瞧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小豆芽无奈,只好跟在他身旁。 凉亭中,聂浠颜看着他尝着点心,便随了一句:“怎么样?” 萧奕辞看了看她期待答案的表情道:“味道不错!可……” “可什么?” “这块可不及浠儿刚才嘴里那块儿甜!”他笑了笑说。聂浠颜轻咳一声道:“你……你快吃你的!” “那是当然!毕竟不能辜负了浠儿一片心意!”然后又补充说:“待我吃完,便准备离开了!” “这么急?”聂浠颜问。 “怎么?浠儿不舍?要不我今日便暂住这儿了。”他突然说。聂浠颜立即弹坐起来,连忙拒绝道:“不,不!舍得,我这院子这么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他也站起身,问:“浠儿是要逐客了?”他慢慢走近她。 “不是……这孤男寡女在同一屋檐下着实不太好!” 萧奕辞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她是在暗示我该向她提亲了! “那好,一会儿我便离开!”聂浠颜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的点头。 不久后,小豆芽和齐珉逛完街市便回宅院了。萧奕辞走出门,对齐珉道:“走!” 他们走后,小豆芽连忙过来问道:“公主,快和我说说,你和江公子怎么样了?” “你很好奇?那话说,你和齐珉怎么样了?”她没有接小豆芽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 “我能怎么啊!”小豆芽糊弄的说。 聂浠颜道:“行了,你快去收拾一下,一会便该回府了!”她给了小豆芽一个台阶下。 “我这就去!”小豆芽积极回答便去收拾了。 小豆芽收拾好了,便到聂浠颜面前说:“公主,我有办法可以说服太子了!” “你能有什么好办法?”聂浠颜半信半疑的问道。 “这个嘛!公主就懂得少了,首先要主动出击,然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公主这套在江公子这里行得通,说不定在殿下那里也管用?” 聂浠颜摇头说:“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你可莫害了我!作为一个太子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我还给他做?他万一被惹怒了,岂不是他随口一句我就会折在他那儿!” “公主去试一下嘛!再说公主不也是没有其他好的办法让殿下不生气了嘛!只要殿下一高兴了,和离的事情不就轻而易举了吗?”聂浠颜犹豫了一下,最后作出决定:“那暂且信你,我试试!” “那就先去街市买些材料回府!”说完便朝外门走去。 她们走在街道上,挑选着做糕点的材料。萧璟翎出门办完事情刚好准备回府,恰巧看见了熟人。 他走到她们旁边问道:“浠颜,我们又见面了,好巧!看来我们挺有缘分的?” 聂浠颜看了看他,生气的道:“谁跟你有缘分了,可别乱说!”然后转过头去继续买面粉。 “这个怎么卖?”她指了指。 “三文钱!”小商贩道。 “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谁惹到你了!”他问。 “老板,帮我拿一小袋!” “好嘞!”小商贩立即包装好递给聂浠颜。 “小豆芽,给钱!”然后没有再理会萧璟翎便走了!她想走快些甩开他,萧璟翎却穷追不舍的跟在她身后。 她停了下来,转过身问:“你跟着我干嘛?” “你又为何生气?” “当然是某人气着我了!” “谁?我帮你出气!”他走上去,道。 “你确定?”她问。 “确定!” 确定个锤子?“倘若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萧璟翎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我惹你生气了?” 聂浠颜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往前走。他追了上去。问:“我怎么就惹你不快了?” 她突然停下说:“我平生最讨厌别人欺骗!你说我怎么不会生气?” “浠颜,实在抱歉,我并非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只是我的身份不得轻易暴露!” “你……你是在向我道歉?”她犹豫了一下说。萧璟翎点了一下头。 他问:“那你现在是不是该不生气了?” “我……今天心情不错!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快回去!” “我送送你!” 聂浠颜连忙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你快回去!” 得了,若是让他堂堂熠王看见我翻墙回府。那可不得出尽了洋相! 见她不许,他道:“那好,你注意安全!”聂浠颜朝他点头便离开了。 她回到府里便换上了宫缎素雪绢裙。然后亲自去了府门口。 “太子妃!”二人行礼。 “你们俩记住,殿下若是回府了,便找人告知我一声!” “是!”然后她回了绛雪阁。灵杞刚好看见了她。便行礼道:“见过太子妃!” 聂浠颜轻嗯一声,便离开了。 熠王府。萧璟翎刚回来,便看见萧奕辞在正厅喝着茶水。 “皇兄这么快看完自己喜欢的姑娘就来我府上了?” “你今日出门办事明明用不着那么久,怎么晚了那么半柱香时间才回来?” 萧璟翎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路上经过的时候,遇到了熟人!小聊了一会!” “熟人?什么样的熟人可以多耽搁皇弟半柱香的时间也要叙旧?” “如果我说是翻皇兄府墙去偷香窃玉的丫头,刚好被我给阻止了!皇兄信吗?” 萧奕辞觉得他说得很荒唐,道:“偷香窃玉的人又怎么会是丫头,何况我府上哪有或香或玉的这么一号人?” “自然是窃你了!”萧璟翎说。 萧奕辞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来!“怎么可能?” “皇兄再怎么说也是夜宸万千女子都想踏破你太子府门口嫁进去的,又怎会差她一个?”萧璟翎解释道。 “那女人果真如此大胆?” “皇兄别急,我这不是已经阻止她犯错了吗?” “你还跟那种人当朋友去了?” “她回头是岸,知道悔改,为人正直,没有皇兄想的那么不堪!” 萧奕辞站起身,问:“你为何那么帮她说话?莫不是对她上心了?” “皇兄!你可别胡说!我与她只是朋友!”萧璟翎连忙解释。 “果真如此?” “当然是真的!”萧璟翎感觉自己说这句话怎么感觉有点昧着良心。 “我先回府了!” “皇兄愿意与皇嫂谈一谈了?” “管好你自己就行,何必关心我的事!”说完,便离开了。 聂浠颜正忙着做点心呢!和小豆芽在厨房捣鼓了半天。聂浠颜将自己的成果摆在小桌子上。问:“小豆芽,你觉得我做得怎么样?” “和在宅院里的做得一模一样!”小豆芽夸道。 “不知道那个太子到底会不会赏个脸吃一下!”聂浠颜发牢骚道。 “公主不必担心,江公子不都夸了公主说做得好嘛!” “那万一太子高人一等,看不上这盘点心,惹恼了他,怕是和离难啰!” “走,先回绛雪阁等消息!”聂浠颜说。 酉时,萧奕辞回了府,径直去了书房。外面有一个侍卫守着,闲杂人等不能进入书房。 守府门口的其中一个侍卫连忙赶去了绛雪阁。“太子妃!殿下回府了!” “他现在在哪里?”聂浠颜问。 “回太子妃,在书房!” 聂浠颜听后连忙说:“好!你先退下!” “是!”侍卫走后。聂浠颜朝着小豆芽叫道:“小豆芽,去把这点心送到书房里!” 小豆芽走过来,道:“公主!我去怕是没有公主去有用?” “难道我有必要亲自去送吗?”聂浠颜问。小豆芽连忙点头。 聂浠颜暗自打气道:为了可以早日和离,我拼了!她起身端着盘子出了绛雪阁。 一旁的灵杞看着她过来,向她行了个礼:“见过太子妃!”聂浠颜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太子妃这是想明白了,得把这好消息告诉娘娘! 侍卫见太子妃端着东西走过来,道:“太子妃,没有殿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 “我也不可以?”她问。 “还请不要为难属下!”侍卫压低头道。 “麻烦你把这个放在殿下的桌案上!”她递给侍卫。送完东西她麻溜的离开了。 侍卫进了书房,把东西放下。萧奕辞问:“这是什么?” “太子妃让属下带进来的!” 他顿了顿,说:“她为什么要送?” “属下不知,太子妃什么也没有说!” “你退下!” “属下告退!” 她这是在打什么算盘?看来我得早日去与她说明了。 聂浠颜回到绛雪阁,小豆芽连忙问:“公主,怎么样了,殿下吃了吗?” “别提了,本公主这到底是有多憋屈,见个太子怎么就比登天还难!”聂浠颜埋怨着说。 “看来,只得看天意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萧奕辞才将注意力移在点心上。他端了过来。 这是杏仁糕?她怎么会做这个? 他拿了一块儿尝了一口,心里暗道:和浠儿做的口味一模一样。莫非……看来,得暗探一次绛雪阁了。他不自觉的把那个公主与浠儿联系在一起。 夜晚,萧奕辞换上了夜行衣,行走在绛雪阁的房梁上。他半蹲在那里,听着下面的动静。 阁内,聂浠颜问道:“小豆芽,你的方法到底能不能行?我可不想白忙活一场!” “那公主不是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聂浠颜忽然脑袋灵光一现:“我决定了,实在不行便当面对质,这拐弯抹角的着实太累了!” “对了,近日灵杞没有什么动作?”她问。 “公主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她?” “凡事不得多防一防嘛!她没告诉皇祖母我让她在外面做事?” “挺老实的一个人,没有!” “那你找个借口把她调进来,我得就寝了,你也退下!” 房顶上的人总算能确定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公主便是浠儿。原来他早已娶了她。只是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晚才得知。 不过他现在竟然不想那么快让她得知身份了。他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聂浠颜刚出绛雪阁,就有侍卫过来了。 “见过太子妃!” 她问:“这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吗?” “殿下派属下传话,说太子妃做的点心深得他意,让太子妃继续保持。” 聂浠颜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问:“他真这么说的?”侍卫点头。 “那他可还说过其他话?” “没有。” “你退下!”小豆芽从旁边过来。问:“公主,殿下真的这么说了?” “应该是这样!不过还得再接再厉!”暗处的灵杞得知后,连忙进了宫。 永福宫内,太后做在榻上。询问着:“近日尘儿与他媳妇的关系怎么样了?” “回娘娘,奴婢瞧着太子妃到是变机灵了不少!昨日还亲自送了糕点去太子的书房!今儿一早便派人去太子妃那里传话,夸赞太子妃做的点心合他胃口!”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道:“看来啊!尘儿是想通了。”她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道:“阿缃,你也应该很希望看到尘儿能想通。只是,他的性子啊!像你一样倔!” 嬷嬷安慰道:“娘娘的心意,相信宸妃在天有灵,一定会明白的!” “你到是会安慰人!” 第四十章 身份得知,不敢相信 “你先回去!以后还是少往宫里走动,免得惹那丫头怀疑!”太后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然后便退下了。 太子府,聂浠颜坐在池子旁边的大石头上望着池水发呆。小豆芽走过来她都不知道。 “公主,你在想什么?”结果聂浠颜半天不作声。小豆芽拿手在她眼前比划了几下。 “啊?你说什么?”她回过神来。 “唉!我是问公主在想什么?” “我感觉心里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小豆芽,你说,江睦尘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公主,你想多了,江公子好着呢!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我为何要担心我自己,难道我还能出什么事不成?”话音刚落。一个侍卫进来,走到聂浠颜她们那里,道:“太子妃!殿下让您去清池一躺!” “清池?是什么地方?”聂浠颜问。 太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非得在什么清池来着? “太子妃无需担心,属下领太子妃前去!” 聂浠颜无奈,只好起身,跟在侍卫大哥后面走了。 几分钟后,聂浠颜被带到那个所谓清池的地方。侍卫道:“太子妃,就是这儿了!”说完便行礼离开了。 “清池”二字醒目的在牌匾上,聂浠颜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被屏风隔着的浴池,她轻手轻脚的走着。聂浠颜心头埋怨道:在哪儿见不好,非得在这儿?我这辈子难道是和浴池结仇了不成? 萧奕辞道:“公主既然来了,为何不作声?” 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我幻觉了?聂浠颜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的她伶牙俐齿。 聂浠颜冷静的说道:“殿下没有允许,萦儿不敢作声!” “公主不必见外,你我既然已经成亲,便是自己人。何必如此拘束?” 我……还自己人?干晾本公主半月,如今才来和我说是自己人?你不怕闪了舌头吗? “殿下让我来这是有什么事要说吗?”她大起胆子问。 “自然是伺候本殿下沐浴了!” “……”又来!她问:“尊贵的殿下怎么会没有一个或半个贴身伺候的侍女?何须我亲自去?” 萧奕辞笑了笑: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 “侍女毛手毛脚的,哪有夫人亲自伺候得好?” 你哪门子的夫人?本公主这是迫不得已!你这夫人我可当不起,我是来要和离书的。 “这个……倘若我伺候了,殿下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她尝试着问。 “条件?可以倒是可以……只要不太过分!我应了你便是!说!” 聂浠颜连忙摆手说:“不过分!绝对不过分!我别无他求,只想让殿下同意与我和离。我知道殿下不愿意娶我,刚好我也是被迫而嫁!不如咱俩各自放手,这样不管是于殿下,还是于我,都好!” “和离怎么能是你说可以便得承诺给你的?” “怎么就不行了?”聂浠颜追问。 “你可知你身上的责任,它不是代表个人!而是代表一个国家。你这样!难道不是有很大的私心吗?” “那又凭什么两国的和平非得系在和亲上面?而且你的行为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愿意娶我。” “你又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本殿下不愿意娶你?” “我……我不管!你的种种迹象表明你很厌恶我!你若还有点良心,最好还是应了我!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以后互不干扰。” “好!本殿下答应了,不过你得先伺候本殿下沐浴完再做决定!” “那……我进来了?”说完,她穿过屏风慢慢走了进去。 萧奕辞背对着她闭目养神,他感觉到她已经走到了他后面。聂浠颜不想瞅见他,仰起脑袋望着天花板。胡乱抓起毛巾搓着他的背。 本公主真是造孽啊!公主的身份丫鬟的命。她手不禁加大了力度。 “再搓皮都快搓没了!”他突然说。 “抱歉啊!我这人没轻没重的,弄疼你了!”她力度稍减了一些。谁知道聂浠颜一个不注意。一双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随后他一拉,聂浠颜被带进了浴池。 “啊……”聂浠颜惊叫,本以为自己要喝这人的洗澡水。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真面目。就被一张唇给堵的死死的。 我去?被强吻了!聂浠颜眼里被溅了一些水,导致她睁不开双眼。只能用手推着他。 “唔……唔!”最终,他还是放开了她。聂浠颜用手抹了一下眼睛旁边的洗澡水。微微睁开双眼,见清来人,她吓了一跳。 “你……”她连忙用手指着他。 “浠儿可觉得惊喜?” 聂浠颜连忙远离了他几分。道“惊喜?惊吓还不错!你如此作弄于我,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吗?”她质问道。 “浠儿你……”生气了。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聂浠颜打断。 “不要叫我浠儿!我现在听到你叫我这个名字我都觉得你恶心极了!”她大声说道。 萧奕辞想要靠近她。但她坚决阻拦道:“你不要过来!我一刻也不想见到你!”说完,便爬上了岸边。连忙朝外面跑去。 灵杞刚好准备回绛雪阁,便遇见太子妃全身湿漉漉的往绛雪阁的方向跑去。 她问道:“太子妃!你这是怎么了?”而聂浠颜只顾着跑,哪会理她。 真是可笑?原来自己喜欢的人居然是自己嫁的那个人,我居然问着自己喜欢的人去要和离书?简直就是一个荒唐的笑话! 小豆芽见到了,连忙跑过来问道:“公主?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啊?” “我没事!去给我拿套衣裙过来。”小豆芽听完连忙跑去她的房间为她拿了一套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过来。 “公主,给你!”小豆芽递给了她。聂浠颜拿上便去屏风后面换上了。 公主去殿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行,我得去问问!然后便出了绛雪阁,准备朝太子住处走去。 走着走着,她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慢慢跟在他后面。走了一小段距离后,便看清了那个身影是齐珉。 难道?齐侍卫是太子府上的侍卫?那江公子莫不是……小豆芽立即捂住嘴,快速往回走。 聂浠颜换完衣服出来后便不见小豆芽的人影。她走了出来,到小池边站着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豆芽回来便看见自家公主离湖岸那么近。以为她又要想不开了。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一把抱住聂浠颜。嘴里说着:“公主!你可不能想不开啊!你若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聂浠颜一脸懵逼。连忙去扒开她的爪子。 “我不放!我死也不放!”小豆芽倔强的说。 “小豆芽!我没有要想不开,你想哪儿去了?”听完她这句话,小豆芽终于肯放开她了。 聂浠颜转过身,道:“你呀!总是傻得可爱!” “那公主为什么离这个水塘这么近?”小豆芽问。 “我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怎么被你以为成想不开了?” “我还以为公主刚才去了殿下那里回来就要想不开了。”小豆芽摸了摸自己脑袋说。 聂浠颜往前走去,对小豆芽说:“你休要提那个太子,我想揍他一顿的心都有了!”她举起一个一个拳头在小豆芽面前比划了一下。 “公主可是接受不了江公子突然摇身一变就成了太子的事实?” 聂浠颜转过头来,道:“你居然知道?” “我刚才出去了,正好看见齐侍卫了,所以多半这江公子身份不简单。排除所有可能,便猜到了!” “那公主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居然去问那样的骗子要和离书,现在想来,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子,简直是不容原谅!” “公主,你也不能一概而论!你不是也骗了江……哦不!殿下嘛?”小豆芽对她说。 “那你不会也觉得错误全源自于我?” “不敢!小豆芽觉得公主和殿下二人都应该有错!” “那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一点而生气的吗?”聂浠颜问。 “小豆芽不敢妄言!” “他今天这番明显就是作弄于我,你觉得他像是今天才知道我就是公主的吗?”她问。 “公主气的是殿下明明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却不当面过来解释,反而……” “反而什么?” “反而变着法子的来惹怒公主。”小豆芽接着说。 “惹怒?怎么会?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本公主不要面子的吗?因为他,我面子都快丢尽了!” “那公主不能一直都不原谅殿下?”小豆芽问。 “你可有听过这么一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让我没面子!倘若我不出气,不让他没面子,那怎么行!” “公……主,这样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 “残忍?本公主被当猴耍一样耍得团团转,这已经是最有效,最轻的方法了!” “对了,此事你不可提前告诉齐珉!否则……”给了小豆芽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便回去了。小豆芽在原处打了一个寒战。 萧奕辞本来是在书房看书的,结果心里想着自己玩大了,浠儿生气不理他了就窝火。齐珉端着热茶进来。看着主子的书都拿反了,有点忍俊不禁。 齐珉将热茶放在这里,便说了一句:“殿下,你的书……拿反了!”萧奕辞一手将书丢在案板上。气怒的端起茶水一喝。 “噗!”一口吐在了地上。 “齐珉,你今日泡的茶不怎么样啊?” 怪我?是你自己惹到太子妃了,不早日坦白。还迁怒于我? “恕属下直言,殿下该去哄一下太子妃,而不是在这里生闷气!”还拿我发火没敢说出口。 “出去!”萧奕辞道。 齐珉无奈,只好行礼退下了。 聂浠颜在里面快要烦死了,自顾自的道:“岂有此理!都已经下午了,还不来……”简直是…… 原来我还没有他的面子重要!可以!有志气! 小豆芽听见了,连忙过来说:“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啊?午膳都没有吃几口!” “闭嘴!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被敌方给收买了?” “不……公主,我绝对忠心于公主,又怎么会被别人收买!” “那就好!” 萧奕辞终究是按奈不住了,只好委曲求全,亲自去找她说明。 小豆芽站在门口边,看见萧奕辞快来了,连忙转过头对聂浠颜说:“公主!殿下来了!” 聂浠颜立即站起来,道:“你快把门关上!” “唉?”公主不是说等殿下来吗? “磨蹭什么,快点!”小豆芽立刻关上了门。聂浠颜认为还不行,然后又去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 小豆芽走了过来,对聂浠颜说:“公主,不至于!” 萧奕辞进了里面,却看见大门是关着的,连窗户都不放过。 她这是生气得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了吗? 他走过去,敲了几下门。 “浠儿!你开一下门,不要生气了!” “……”鸦雀无声,丝毫没有一点反应。 路过的侍女门见着了连忙快速路过。堂堂太子好不容易想通了想要见太子妃一面,结果刚来就被拒之门外。传出去还不得笑话死人? 萧奕辞死活不放弃,还是一鼓作气的敲门。里屋,小豆芽抓住聂浠颜的手臂摇着:“公主!你这样是不是太过火了?” “我要让他明白,这就是捉弄我的下场!” 里面突然传来了声音:“敲什么敲!门板都快敲掉了!你走!”萧奕辞知道她一时半会肯定不会开门了,只好离开了。 第四十一章 离家出走,是你 聂浠颜觉得外面没有声音了,对小豆芽道:“你去看一下,他走没有?” “啊?”公主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小豆芽只好过去开门朝外面看了看。 小豆芽转过头来说:“走了!”然后又走过来,对她说:“公主!你刚才还希望殿下来的,怎么现在又不让殿下进来了?” “本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让他被府中的人看见这一幕!” 小豆芽这下算是明白了,道:“公主莫非是想要将此事传进宫里?”堂堂太子见自己的女人却被拒之门外?传出去却让他丢脸。公主,你变了。” 齐珉看见主子气冲冲的回来了,就知道出师不利了。给了萧奕辞一个早知这样,何必当初的眼神。 萧奕辞一个眼神杀了回来,道:“吩咐下去,此事不准传出去!”对,就是主子在太子妃那里吃瘪的事! “是!” 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又能够瞒多久呢? 绛雪阁内,聂浠颜从里屋走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小豆芽刚好从外面的回廊走进来。看着她东张西望的,便问:“公主,你在看什么啊?是不是在看……”殿下来没有。 小豆芽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本公主会看他?不过是找一找灵杞在不在!” “刚才路过的时候正好瞧见她往府门口走去了。只是公主,这件事就……” “算了?”聂浠颜眼睛多扫视了小豆芽几眼,看得小豆芽浑身不自在。 “我问你,是不是齐珉对你这么说的?”聂浠颜问道。 小豆芽连忙摇手道:“没有!小豆芽哪敢不经过公主的允许就去见他!” “瞧你急得,我就是试探一下。对了,这几天我们先出府去避一避,待我哪日心情好了,我再考虑后面的事!” 小豆芽听得头头是道,结果发现不对:“公主!你刚才说出府?”聂浠颜点头回应。 “不是……公主,这样不妥?”小豆芽问。 “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干事磨磨唧唧的,你不愿同我去就不去便是!”说完就朝经常出去的那面最矮的墙的方向走去。 小豆芽连忙边跑边喊道:“公主!等我……”就这样在府中的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二人出府了。 皇宫,永福宫内,太后正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突然一个小宫女进来禀报道:“见过娘娘!灵杞在外求见!” “让她进来!”她语气平和的说。 灵杞进来后连忙跪在地上,“奴婢参见娘娘!” “有什么事快说!” “奴婢今日看见殿下去了太子妃府中,可是……却被太子妃拦在了外面!” 太后前面听着挺好的,结果脸色立马不好了。“太子妃把尘儿拒之门外了?” “回娘娘!奴婢亲眼所见。” “那丫头是如何想的?” “娘娘恕罪!奴婢不知太子妃所想。”灵杞压低脑袋说。 “你先退下!”太后没有吩咐其他的,就让她退下了。 竹沥正在打扫院子的落叶,便看到聂浠颜和小豆芽来了。她放下手中的事情便过来问道:“公主怎么来这里了?” “府中太闷,透透气!”说完便往内室走去。 竹沥只好把目光投向小豆芽,问:“公主怎么了?” 小豆芽无奈,只好拉着竹沥去亭中坐下将自己在府中看到的告诉了她。 听后,竹沥简直不敢相信:“什么?江公子是夜宸的太子?” 小豆芽连忙作声:“嘘!” “竹沥姐姐切勿在公主面前提任何关于太子的事!连名字都不行!” “我会注意的!”竹沥点头道。 晚上,聂浠颜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躺在床榻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你说你啊!真是倒霉透了,本来咱俩互相骗了对方,我本来该原谅的,可干嘛要捉弄人? 第二日,萧奕辞大步流星的往绛雪阁走去。进去后,里面除了侍女便是小厮,见着他就行礼。 他敲了几下门,可是里屋没有反应。再敲了几下,然后说:“浠儿?你把门打开好吗?我们有事便好好说通,这样僵持下去我们都不好过!” “……”回应他的除了一阵一阵的凉风,什么也没有了。他只好推开门,走进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在哪里? 萧奕辞走出来随便找了一个侍女问道:“太子妃人呢?” “奴婢昨日还瞧太子妃在这外面散步,今日不曾再见过太子妃!” 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只好出去了。 大门她出不去,莫非她是……原来她以前去外面见他都是傻乎乎的翻墙出去的。想到这里,他突然勾起一丝笑。 他可以容许她在外冷静一下,此时他还得去上早朝。便换了一套朝服去了皇宫。 早朝之后,他和萧璟翎从金銮殿出来。萧璟翎开口:“刚才如此棘手的问题,皇兄便能想出完好无缺的方法!正如父皇所说,皇弟是该好好向皇兄多学习一下了!” “皇弟的方法也不错!只是没有思考完善,下次多注意些,相信父皇必能看出你的用心!” 突然一个小太监来到他们面前。“奴才见过太子殿下,熠王殿下!” “太后娘娘让太子殿下走一趟!” “皇弟先回去!”萧璟翎点头回应,便先离开了。萧奕辞朝另一边走去。 凤仪宫内,萧菀韵坐在谢皇后身旁,谢皇后问道:“菀菀今日怎么有空来陪母后了?” “母后这话说的,菀菀这不是隔三差五就来一次嘛!再说菀菀一介公主,整日跟在两位皇兄那儿去多不好!” “你啊!到是比翎儿懂事多了!”谢皇后夸赞道。 “菀菀怎敢与皇兄比!皇兄懂得比菀菀多,母后说得可不对!”萧菀韵反驳道。 “是!母后可说不过你这小丫头,不过你若真的觉得在宫中待着无聊,可以去太子府去见一见你皇嫂!她与你年龄差不了多少,你们应该能聊得来!” “可是那前不久和亲过来的汐涴公主?”萧菀韵问。 “怎么?菀菀对她印象不好?”谢皇后疑惑。 “没有!没有!只是听闻汐涴公主几个月前失足落水,伤了脑子,有些事情不记得了,这让菀菀想起,前几日去皇祖母那里听说太子皇兄与她关系并不好!菀菀猜想,莫不是这汐涴公主的落水怕不是因为失足!” “菀菀是说她那时不愿意和亲!是因为记不得了才同意的?” “菀菀觉得是!” 谢皇后用手指戳了一下她脑门,到:“你啊!这都是陈年往事了,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再提!” 萧菀韵起身道:“母后教训得是!菀菀会找时间去看看皇嫂的!”谢皇后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萧奕辞到了永福宫,“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哀家不让尘儿进宫的话,是不是尘儿便想不起来看皇祖母了?”太后和善的问道。 “让皇祖母忧心了,近日孙儿公务繁忙,很难抽得出时间来见皇祖母。皇祖母莫怪!” “公务再忙也要顾及一下萦丫头的感受,这不?昨儿还听说尘儿被萦丫头拒之门外!哀家看啊!萦丫头不生气都难!她这么做哀家可不会替你去说情,你啊!得学会多哄女子高兴!这都成过亲的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任何人都不能不热的。” “孙儿记下了,待下次来见皇祖母,必定亲自带萦儿来一起!” 太后满意的笑着点头:“哀家信尘儿定会做到。退下!” “孙儿告退!” 聂浠颜像个赌气筒一样在院子里拿着扫帚扫着一地的落叶,仿佛要把萧奕辞给当作落叶一样随便扫来扫去。 小豆芽刚好从回廊里走来便看见她在扫地,连忙过来一把从她手中抢了过来。 “小豆芽,你干嘛呢?”聂浠颜满脸不高兴的问道。 “公主,这些活我来做就行了!” “我就随意找个东西发泄一下!你这么慌干什么?”她问。 “可是公主,哪有拿扫帚发泄的?” “这个……” “小豆芽有一个好办法可以消了公主的怒火!” “是吗?你说来听听!” “公主去大街上买一大堆好吃的,然后一直吃它,吃得开心了为止!”说的同时还专门用双手比了一下有多大。 聂浠颜用右手食指戳了一下小豆芽脑袋,道:“傻豆芽,那种方法怕是只适合你?”小豆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是这个道理唉! 聂浠颜突然问:“你身上银子带够没有?” 小豆芽立即给她看了看荷包,道:“公主放心,银子的事无须担心公主看,小豆芽荷包可鼓了!” 聂浠颜二话不说,放下扫帚,拉着小豆芽就往外跑。 “公主不是说吃的并不能消了怒气吗?怎么还要去?”小豆芽不解地问。 “谁规定了买东西只能买吃的了?”聂浠颜不高兴的说。 小豆芽刚开始还不太明白她所说的,当她被带到那里她就瞬间明白了。 这是?街边杂耍! 很多父老乡亲围在一起看,聂浠颜带着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有吐火的,转盘子的,胸口碎大石的,猴子转火圈的……简直就是古代马戏团啊! 所以的百姓都欢呼雀跃。看见精彩的部分便响起一片掌声。 “好唉!”聂浠颜也随他们拍手叫好。 “哇!”以前都没有在现场见过,现在有点感觉叹为观止。转盘子的小姑娘拿着一个装银子的大盘走过来。顺着一路都有人给银子。快到聂浠颜这里的时候,她连忙把手伸到小豆芽面前。 小豆芽一看便懂,将荷包递给了她。聂浠颜抽出几颗碎银放在盘子内。小姑娘见到了连忙道谢:“谢谢姑娘!” 聂浠颜连忙说:“不必客气!我很喜欢你们的表演!” 人群外面,萧璟翎和身边的随从刚好从这里路过,他见到那里如此热闹,便问随从:“那里为何如此热闹?” “回公子,是一些民间的小玩意,让百姓高兴的!” “对了,上次让你找的那个姑娘可有找到?”萧璟翎问。 “并无音讯!”萧璟翎听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可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钻出来了那个面熟的人。他叫了一声:“浠颜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聂浠颜朝刚才叫她的那个声音看去:“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恰巧路过!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萧璟翎激动的说。 她突然脑袋冒出一个想法,鬼使神差的说:“如果萧公子没有事情要办的话,可否与我一同逛街?” “浠颜邀请,我肯定愿意,只要你不去攀墙就行!” 前面说得好好的,怎么后面听着就变味了?这人…… “我初来乍到,不知这殷城哪里有什么地方好玩?萧公子可否推荐一下?”她问。 “殷城要说最好玩的地方,便是北城了!”萧璟翎思考了一下,说道。 “真的吗?那里有什么?” 看着她期待的小表情,他还是告诉她了。 “北城有一个很大的湖,里面有很多小船。然后二人合作划着小船去抢水上浮着的东西。不知浠颜姑娘可愿意去试试?” “听起来不错哎!那你带路,我们快走!”聂浠颜道。 萧璟翎连忙点头,便带着聂浠颜去了北城。他不知不觉中,与她相处起来为何那么容易。平时在遇到其他姑娘时,他觉得和那些女子相处不来。 第四十二章 吃醋了?原谅 萧奕辞回到了府中,让人把齐珉叫到他这里来。 齐珉推门进来,行礼道:“殿下!” “你的小豆芽被太子妃给拐跑了?还不快些去寻?”他酝酿了一下,旁敲侧击地说。 齐珉表示不满:不就是找太子妃吗?何必拐弯抹角!还找小豆芽…… 见齐珉一愣一愣的,他立即拍了一下桌案。齐珉才回过神来。 “齐珉!你愣着干什么?本太子的话你没有听清?” 齐珉连忙拱手道:“听清了,属下马上去!”留下萧奕辞独自一人唉声叹气。 萧璟翎带着她来到城北,这里的湖水很清,湖是修长修长的。小豆芽与萧璟翎的随从站在岸上,而他们二人坐在小船上。与此同时,两旁各有小船,上面坐得有人来与他们比试。 聂浠颜像个指挥官一样,对着萧璟翎说:“你就做体力劳动,拼命划船。我就趁机去抢浮着的那个花灯。”她指了一下前方不远处浮板上的华丽花灯。相比于寻常街市中的,这个可就漂亮多了。 “如此也好!”萧璟翎径直回应。 随着指导的中年男人啰声一响,三只小船上的人儿卖力的用桨划船。而船头的人伸手去抢花灯。都不甘落后,岸边围着一群又一群的人在为此加油,看热闹。 场面很活跃,三只船有的会偶尔碰撞,却丝毫也不影响前行。很快随着啰声再次响起,那人一声吆喝:“比赛结束!”聂浠颜在激烈的抢夺中率先抢到了花灯。她回头看着萧璟翎说:“我抢到了!”然后晃着手里的东西。 船很快向终点靠近,聂浠颜马上到了岸边往小豆芽那里走去。萧璟翎随即下船跟在她身后。 “小豆芽,你看!”聂浠颜举起了手里的花灯给他们看一下。 小豆芽接过花灯,然后对她说:“姑娘好厉害!只是姑娘既然赢了比赛,这奖赏不会就这一个花灯?” 萧璟翎走上前道:“当然不会,若是赢了比赛,就可以在醉仙楼吃一顿,无需付银子!” 聂浠颜连忙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而这花灯便是赢了比赛的证明!” “有这么好的事?”聂浠颜半信半疑。 “浠颜姑娘若是不信,便可以随我去一探究竟!” “好啊!”她热情的说道。 齐珉推门进去禀报道:“殿下,有人看见太子妃往城北去了!” “她去城北干什么?”他问。 “这……”齐珉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快说!” “太子妃跟着一个锦衣男子去划船了!” 什么?男子! 他连忙追问:“可有看清那男人是谁?” “未曾看清!” “……”萧奕辞感觉自己快要气得说不出话了。 唉?还说小豆芽被拐跑了,这不明摆着是太子妃快被别的男人给拐了呢! 萧奕辞站起来身出去了。齐珉哪敢怠慢啊?连忙跟在身后。他也得把小豆芽给带回来!说不定就是帮了殿下的大忙呢! 萧璟翎带着聂浠颜他们来到了醉仙楼,聂浠颜看了看上面几个大字,和来来往往的人,心里不禁感叹道:不错啊!这生意兴隆啊! 刚走进去几步,热情的店小二过来招待:“两位这边请!”小二领着他们到了一间空桌。 跟在身后的小豆芽拿着花灯走了过来。店小二余光一扫便看见了。便问:“两位可是是今日划船大赛比赢的参赛者?” 萧璟翎淡淡的回答:“正是!” “那恭喜两位荣获在这里吃一餐了!不知两位需要点什么?” 萧璟翎问了一下对面的聂浠颜:“浠颜姑娘,你比较喜欢吃些什么?” “啊?哦!这……我其实不挑的,还是萧公子点!”她被问得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就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端上来!”萧璟翎开口道。 “好嘞!两位请稍等!”说完就麻溜的离开了。 “萧公子对这里很熟?”聂浠颜随机问了一句。 “偶尔在这里用过几次餐,觉得味道绝佳!浠颜姑娘也可以试一下,说不定就爱上了这里的吃食呢!” “这花灯这么管用?还可以吃一顿,太难得了!”聂浠颜指了指花灯道。 “这是醉仙楼的规定,而且比赛都是由这里的东家举办的!为了招揽生意嘛!肯定得下点功夫!” “可他们这里的生意挺好的,为什么还要找这样的方法招揽生意?挺麻烦的!” “生意人又怎么会嫌麻烦?都是为了给百姓谋福利!” 就在这时,店小二端着菜盘走了过来。聂浠颜看着菜色不错啊!于是拿起快子夹了一块尝了一下。 “不错哎!简直是人间美味!”比宫里的膳食都好!当然后面这句她没敢说。 “那你多吃点!”萧璟翎道。 聂浠颜又吃了几块,却见他不肯动筷子,便疑惑地问:“你也吃啊!你不吃我怪不好意思的?” “好!”萧璟翎只好拿起筷子准备夹菜。 小小的宅院现在空落落的,只有竹沥一人在院落里。紧闭的大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她只好走了过去开门。 “江……江公子?”看清来人后心里有点慌了。而且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主子人走去了哪里。 萧奕辞走了进去,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未见院落有其他人。 他冷冷的问了句:“她人在哪儿?” “这……”竹沥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浠儿于我还有什么隐瞒的事情?”他追问。 竹沥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说:“姑娘去街上散心去了!” 散心?他信莫?不出意外,此时此刻她在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萧奕辞到是赖在这里准备等她回来呢!他倒要看看那丫头该如何向他解释。竹沥几次三番想自荐出门找主子回来,结果还是急得手心冒汗也没敢说,只能一愣一愣的站着。 我的个公主唉?都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而聂浠颜已经吃得肚皮鼓鼓的与萧璟翎走在大街上,萧璟翎突然问:“浠颜姑娘觉得醉仙楼的菜可合胃口?” “合啊!简直太合了!害得我一不小心吃过头了!”后面一句委婉的说了一下。 “那需要我让人去找几匹快马赶回去,毕竟这路有点儿远!” 聂浠颜连忙摆手道:“可别啊!这一吃完饭就腾来腾去我可受不了,走路就当消食了,我受得住。” “那好!”他没有拒绝,而是应了她。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萧璟翎本来还想多送一送她,聂浠颜连忙拒绝道:“不麻烦萧公子了,我走得回去。”刚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又顿了顿脚步。转过身说:“对了!萧公子!今天谢谢你了,我很高兴!” 萧璟翎刚才并没有走,而是目送她离开后准备转身走就被她叫住了。适时他才发现她与其他女子不太一样。 聂浠颜带着小豆芽回到了宅院,但是刚一进去,这怪异的气氛让她瘆得慌。她看见一个冷冷的眼神射了过来。差点就怂了。 这人?这么快就来找了!聂浠颜鼓去勇气轻咳一声,然后慢慢靠近那个此时让她瘆得慌的人。 “咳咳!” 听到她作声。他淡淡地说了句:“你舍得回来了?” “……”丫的!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就出去走了走,什么叫舍得回来了?简直是乱说一通…… “这个……我觉得嘛!我们应该好好的谈一谈!可以吗?”她试探性的问道。 “谈谈?” 然后再等一下下文呢?结果没了。 聂浠颜心里恼火:咋的?我都给台阶下了还不饶人?可别得寸进尺!给你点颜色!你还想开染坊不成? 他突然说:“你想要怎么谈?”聂浠颜这才缓缓的坐了下来,静静的说:“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我好好的想了想,这错……咱俩各算一半!先说好,我是骗了你那么一点点,但是……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坦白就坦白,作弄我可受不了!” 一点点?这怕不是一点半点?萧奕辞蹙了下眉。没有作声。 嘿?你这什么表情?我有那么不堪吗? “我……我该说得真的都说了,我都不斤斤计较了,你还小肚鸡肠不成?” “再说我隐瞒身份是形式所迫?你不也是吗?”她又添了一句。 萧奕辞站起来朝她身边走来。道:“你没有其他的要交待吗?” 咯噔!聂浠颜站了起来。问:“其他的,什么其他的?” “看来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萧奕辞满脸失魂落魄的道。 “我真不明白你说的其他的指的什么!你就不能直白一点吗?” “直白一点?可以!你今日出门散心可有其他人跟着?” 聂浠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吃醋了!这人连亲弟的醋都吃不成?不是?这不对啊?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派人跟踪我?”她用手指着他说。萧奕辞抬起手就捏住了她的指头,她用力甩都甩不开,还把指头给扯响了。 “你……”脸皮够厚啊?狗皮膏药吗?甩都甩不掉!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 “夫人突然不见,为夫甚是心慌,只好派人寻了寻,这才见到夫人。” “你休要套近乎,谁是你夫人?” 萧奕辞放开她的手,然后说:“骗子与骗子夫人,这可是绝配啊?浠儿可觉得我说的对?” “对……”对你头啊?她白了萧奕辞一眼。他突然又离她近了几分,聂浠颜半个身子都是偏着的。 “你……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夫人是否玩够了,该与为夫回府了?” “我……不回,你娶得是汐涴公主聂卿萦,不是我!我可担不起你的一句夫人!” “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所以我娶的人依然是你!” “那你想错了怎么办?我若不是她,你又当如何?”她追问。 他突然一个举动拥她入怀,然后说:“倘若你不是她,那我便找机会与她和离,只娶你一人。” “可两国和亲岂是你一人可以左右的?” “在这世上,只要是我想办的,哪怕万劫不复,我始终不悔,只为和浠儿在一起!”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她抬起小脑袋看了看他。 “不反悔,但是你是不是该回府了?”他又问。 聂浠颜连忙脱离了他的怀抱,道:“别啊!好不容易出来,回去那么早干什么?在府中得闷坏的!” “日后有的是机会出来,何必急于一时!” “你真这么想的?”聂浠颜很怀疑的问了句。 “回府后便给你一块出府令牌让你自由出入,你可愿回去!”不过哪有那么简单啊?女人就得多管管,免得出去沾花惹草,还是放在家里安心。 “听你的!明早就回去!不过你现在拒绝无效,可别想着忽悠我!” “浠儿说得都行!”他应道。 “这还差不多!” 小豆芽拉着竹沥就说了一通,竹沥这才明白:“你是说江公子就是夜宸的太子?” “真的!我亲眼目睹啊!公主知道后,半天接受不了!也不知道现在谈得怎么样了?” “误会嘛!解开了就好了,咱俩就别去参与了。” “嗯嗯!竹沥姐姐说得对!” 第四十三章 回府,我不要面子的吗 竹沥应和着笑了笑,问:“对了,你不去找你的那位叙叙旧?” “竹沥姐姐,你可别取笑我了!他联合他主子骗了我和公主,就是得给他一点儿教训。”小豆芽气鼓鼓的说。 竹沥一眼就扫到了站在小豆芽身后不远处的齐珉。小豆芽见她不再说话,便问了句:“竹沥姐姐,你怎么不说了?” 竹沥向小豆芽使了下眼色,还挤眉弄眼了一下。小豆芽硬是没有会懂她的意思,还说:“竹沥姐姐!你眼睛不舒服吗?” “……”竹沥无语。后面的齐珉轻咳一声:“咳咳!”小豆芽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是……是你?你……你怎么在……在这的?”小豆芽吓得说话都直接不利索了。齐珉可没有回她的话,直接拉着她就往大门外走去。 小豆芽边走边扒拉着他的手,问:“你说话就说话,这是干嘛啊?” “你刚才与竹沥所说的,我可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没想到,你是如此想我的。” “背后议论别人固然不对,但是我说的是事实!你本来就联合你家主子骗了我和我家主子!”她硬气的说。 “好,你说的都对!都听你的!”齐珉妥协,他可说不过小丫头。 小豆芽准备进去,齐珉突然问:“你进去干什么?” “我去看我家主子谈得怎么样了,万一主子被欺负了,我也可以帮一下忙,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想哪儿去了?他们已经出门了,你去了也是白去!”然后又拉着她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她问。 “去兜风!” 聂浠颜和萧奕辞走在大街上,街市热热闹闹的,人来人往。 她突然说:“喂!骗子,带我去好玩的地方玩玩!” “骗子夫人,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否则后果自负!”萧奕辞学着她的语气说着话。 “你干嘛学我说话?”聂浠颜有点生气的说。然后独自往前走去。 然后走到了一个满是风骚味儿的地方,有女子妖里妖气的说:“唉哟!这不是陈大人嘛!快随我进去!”然后那个陈大人就被拉了进去。 然后又一个女子摇着团扇说:“李大人啊!你可算是来了,奴家扶你进去坐坐!” 那李大人连忙应和:“好!好!”聂浠颜比较好奇了,心里猜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青楼? 说实话到想进去一探究竟呢!她往前面走去,结果被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女人给拦了下来:“姑娘,你干什么啊?这儿你可进不得!” 聂浠颜指着那群进去的男人说:“凭什么?他们都可以进去,我为什么不能?” “丫头,不是……我说,你哪家的,成心捣乱是不?” “你怎么说话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捣乱了?” “姑娘,这儿你可真进不去,你怎么就那么偏执呢?”老鸨子急得脑瓜子疼。 这丫头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连青楼都敢随便进。 “你若不让我进去,我就让人踏平你这个什么楼!”聂浠颜气着了的说。 “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再不走,我就叫人把你给扔出去!”老鸨子直接气急败坏的说。 “你凶什么凶?我不就进去一下吗?至于动手动脚的吗?”聂浠颜不甘示弱,又怼了回去。 “嘿?反了你的,来人啊!快把这女人给丢远些,别再让我看见她!”老鸨子直接吩咐道。 话音刚落两个大汉走到了聂浠颜面前,想要架起她往外扔。聂浠颜连忙往后退了退,心里暗道:糟糕,玩脱了! 就在这时,一个霸气的声音响起:“我看谁敢?”萧奕辞走到聂浠颜身边,然后对她说:“你这是在闯祸!让我省点了心不好吗?”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聂浠颜无辜的问。萧奕辞看了看她,没有回答,而是对着老鸨子说:“你活腻了?我的女人你也敢动,看来这怡香楼你是不想要了?” 直觉告诉老鸨子,从他的衣着来看,这人不好惹。于是赔笑说道:“这位公子,不是奴家想要动手,而是她硬要闯进去,这奴家也没有办法啊!” 萧奕辞问了一下聂浠颜:“她说的可是真的?” 聂浠颜别过脑袋不去看他,然后回了句:“没……没有的事!” 犹豫了,这女人…… 萧奕辞直接将聂浠颜给扛在了肩上,向外面走去。聂浠颜一惊,然后说:“你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萧大骗子,你快放我下来!” “别嚎了!”他手拍在了她的翘臀上。 “你……”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萧大骗子居然还敢打我…… 殊不知这街上来来回回的目光全聚焦在他们二人身上。她小心翼翼的对他说:“萧骗子,我错了,你快放我下来好吗?” 见她心情平静了下来,终于肯将她放了下来。“萧骗子,我不要脸的吗?这么对我!” “你还知道你要脸啊?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就随便闯进去!” “知道啊!不就是男人享乐的地方吗?不就是青楼吗?” “那你为什么非要往里闯?” “这个……”聂浠颜不知道该怎么说。“萧骗子,我保证下次绝对不闯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小女子?” “你还敢有下次?” 聂浠颜连忙摆手道:“不是……我说错了,我以后遇到那种地方就绕道走就是,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看在你意识到自己错了的份上,就不难为你了!”聂浠颜听到他这样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对了,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去了!” “知道了,萧骗子,啰里啰嗦的!” 她边走边吐槽萧奕辞。萧奕辞跟在她身后说:“你别一口一个萧骗子的叫着,回了府上,你这么叫传进宫里就不好了。” “你还知道顾及面子嘛?那我刚才不要面子的吗?你管我!叫顺口了,改不了。”她停下来说完又继续往前走去。 就这样二人回到了宅院,小豆芽连忙过来迎接,道:“你可算是回来了,小豆芽还以为你扔下我与竹沥姐姐独自回府了!” “怎会,我扔下谁都不会扔下你和竹沥的,来,让我抱抱!”聂浠颜拥抱了一下小豆芽。才一小会儿萧奕辞就受不了了。 他抬起手扳开聂浠颜和小豆芽,道:“适可而止!还抱!” 聂浠颜白了他一眼:这醋也要吃?简直是……但她还是松开了小豆芽。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弯弯挂在空中,晚膳之后,萧奕辞带她出房门在庭院走了走。 “今晚夜色真好啊!”她刚说完,萧奕辞就拉着她咻的一下上了房顶。聂浠颜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轻功不错嘛!” “那可不,我不错的地方可多了,要不要试试?”萧奕辞调侃道。 聂浠颜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连忙说道:“不……不用了!”她坐在房顶上看着皎洁的明月。 萧奕辞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姣好的侧颜道:“这明月,在房梁上赏才有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 “你赏月,我不赏月,赏你便好!” “……”聂浠颜无语,懒得搭理他。 “萧骗子,你不要以为你会了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让我原谅你,我只是懒得和你斤斤计较!”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萧奕辞突然冒了句。 聂浠颜疑惑,问:“后悔什么?” “今日就该让你继续出糗,被那两个大汉给扔出去!” “萧骗子,你这样不好?我事先说好了,你以后若是背着我与其他姑娘走近些,或有了一些亲密的举动,我就……” “就什么?”他等着她的下文。 “我就抛弃了你,去找很多数不清的美男,当我的男宠!看你……”怎么办!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奕辞用嘴给堵上了。 “呜呜……”一言不和就这样。这一亲直接亲得她嘴唇发麻。他终于放开了她。 “你还想养男宠,看来是我平时太放任你了!”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聂浠颜别过头不去看他。 “你是我的女人,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不会被天谴吗?” 聂浠颜转过头来,对他说:“你咒我?我遭天谴不是因为你吗?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不说了,赏月重要!”萧奕辞连忙转移话题。赏着赏着,聂浠颜突然打了个哈欠。萧奕辞搂住她的肩膀。道:“你靠一靠!” “嗯!”聂浠颜听话的将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聂浠颜这一睡,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睁开双眼就看到旁边躺了一个人。他背对着她睡着,聂浠颜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别人,结果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自己坐了起来。 “扑通!”一下萧奕辞被惊醒了。 完了……是萧骗子,我刚才好像一脚把他给踹地上去了!聂浠颜连忙往墙脚挨了去。 “女人,你胆子肥了,连我都敢踹?”萧奕辞爬了起来,对着她说。 聂浠颜连忙摆手道:“不是……我以为是别人,我真……真不是故意的!” 果然女人狠起来,谁都敢踹! 萧奕辞朝床沿走了去。见他靠近,聂浠颜连忙说:“你干嘛?你……你站着,不许再动!” “穿鞋!”他走近她,他好奇的问她:“你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不会是……” 聂浠颜连忙打断他:“你……你别自作多情!” 萧奕辞穿好自己的鞋,然后问道:“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是什么了!小看你了。”说完就灰溜溜的不着痕迹的走了。 聂浠颜捂了捂小脸:居然烫了?她抓起被子就蒙住脑袋趴在床上:“啊!真要命!” 外屋守着的小豆芽见萧奕辞出来了,连忙行了个礼。 “她醒了,你进去!”然后就走了。小豆芽走进去就看见聂浠颜裹着被子,连脑袋都没有露出来。 她连忙扯了被子,然后对聂浠颜说:“公主,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吗?” 聂浠颜露出一颗脑袋,问小豆芽:“我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 “殿下给抱回来的!” “那他不知道把我给叫醒吗?” “叫了,然后你睡得太沉了,没有叫醒!” 聂浠颜立马坐起来,说:“你框我呢?怎么可能叫不醒,萧骗子让你这么说的?” “……”小豆芽不敢说了,她家主子都给戳破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她下了床,然后吩咐小豆芽。 “快,更衣!”很快她就整理完了。她身着一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去了正厅。见到萧奕辞在那里喝着茶水。 “收拾好了?”他问。 “哼!”她不理他,朝着大门外走去。她上了马车,还顺便叫上了小豆芽。 “你和我一起!” “公主,不用了!我就和……”聂浠颜瞪了一眼。小豆芽只好妥协准备上去,结果被萧奕辞给拦下了,对小豆芽说:“你的那位在前面!”然后就上了马车。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聂浠颜白他一眼,不去看他。 “怎么还生气呢?火气这么大!”他问。 “还不是你惹的,怪你!”她突然说。 “好好,怪我!别生气了!”萧奕辞安慰她说。他扒拉了一下她。聂浠颜只是瞅了他一眼。 “对了,府上传话来说宫里的菀菀要来见你!” “菀菀是谁?” “你听我说完!” 第四十四章 拜访姨母,不想说的事 “你说,我听着呢!” “是当今谢皇后所出的女儿,皇上的第一个公主,萧菀韵,封号紫菀公主,和你一样,她很平移近人的,说不定你们二人很合得来!” “她见我干什么?还合得来?” “菀菀是我的皇妹,你是她嫂嫂,早该来见你了!” “豁!还菀菀,看来她比我重要了!” “怎么说话的!你们二人都很重要,只怕是醋坛子又打翻了!” “我有吃醋吗?没有!没有,你想多了!”马车在这时停下来了。她麻溜的下马车进了府里。 好久没有走过正门了,往日还是翻墙出去的,这感觉就是不一样。萧奕辞下了马车,无奈的笑了笑,便走了进去。 聂浠颜和两个侍女回了绛雪阁,灵杞刚好遇见她路过,就微微福了下礼:“见过太子妃!”聂浠颜只是点了点头,便进了屋子。 小豆芽给聂浠颜倒了杯茶水,递给了她。“竹沥,你去外面向那些丫头打听一下,最近灵杞有什么动静?” “是!”竹沥应后便出去了。 小豆芽问:“公主还是不信太后派过来的灵杞吗?” “这凡是都得留一个心眼,不然在这夜宸皇宫里怕是难待!”她冷静的说。 “其实太后挺好的,公主这样提防太后,怕是……” “怕什么?太后我倒是放心,但这宫里的谁又知道往后会出什么意外,你说对?” “公主这话倒是说得也没错!” “那你可知道这皇宫里还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公主?”她问。 “以前听王上说过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小豆芽想了想,然后说。 “那为什么和亲非得本公主来夜宸,而不是那个夜宸的公主去?国?” “公主!夜宸好歹是泱泱大国,我们与他国交好,自然是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最好的!” “不对!不对!”聂浠颜摇着头说。 “哪儿不对了?”聂浠颜腾的一下站起来,到了藏东西的柜子,便拿出最底层的黑匣子。 她打开了黑匣子,里面躺着一块令牌。小豆芽看了看,便问:“公主,这好像是和亲路上遭遇刺客那日刺客不小心遗留下来的东西。” 她关闭了黑匣子,站起身朝外室走去,道:“当日的刺客有两拨人,这其中一拨人是我让竹沥安排的,至于另一拨人……” 回想起那日的刺客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于是她猜测:“小豆芽,看来有人蓄意想通过杀了本公主好阻止和亲!只是恰巧被另一拨竹沥派的刺客给搅黄了。我能活着啊!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可能稍微一不注意,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公主可有头绪猜出刺客是谁派的?”聂浠颜摇了摇头。 小豆芽突然想起来:“公主,此事可交由太子殿下去查啊!他一定有办法查出来的!” “交由他去查?不行,萧骗子骗了我,我现在信不过!”她想了下,然后说。 “要不这样,公主传信给大王子和二王子!让他们查一下?”小豆芽建议道。 “这个方法到还可以,小豆芽,快去备好文房四宝!”小豆芽刚好想要出门,聂浠颜又补充了句:“记住,此事不能让府中的任何人知道!” 小豆芽转过头来说:“放心!公主,我会注意的!” 竹沥刚好从门外进来,行礼道:“公主!” “怎么样了?” “从公主出了府之后灵杞去过一次皇宫!” “一次?那她去宫里说了些什么?” “只是向太后娘娘禀报了一下公主和殿下的关系如何,相处得怎么样!” “这倒也说得通,早就听说这太后娘娘对殿下很是宠爱,了解一下也没有什么!” “对了,公主,我刚才出去的时候正好撞见有外院的侍女过来传话说,让你去殿下那里一下,好像是有事情找公主!” “好!待我收拾一番,便过去!”她收拾完正准备出绛雪阁,小豆芽就拿着文房四宝进来了。 “小豆芽,东西放下!先与本公主去正厅!” “哦!好!”小豆芽连忙回应。 正厅萧奕辞和齐珉在那里已经坐了一会儿了。聂浠颜走了进去,到了他跟前,便问:“怎么了?这么急?” “想你了,想让你来见见本太子,你有异议吗?” “萧骗子,别跟我端你的太子架子!我还没打算原谅你!” “哦?是吗?”他突然站起来,想要走近她些,吓得聂浠颜往后退了退。 “你有事说事,我没聋,不需要靠这么近!” “刚才已经说了!” “怎么可能,就算要见我,也该是你来见我,你蒙谁!” “这就拆穿了!不好,女人太聪明就不好玩了!” “简直是胡言乱语!再不说,我就走了!”聂浠颜突然有点不耐烦了。 “好了!不逗你了,是姨母,她让我们二人去她府上去拜访一下!再说,你不是第一次去吗?所以来和你说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萧骗子,你在教我做事?”她突然问。 “对,就是这个,注意你的言辞!”聂浠颜白了他一眼。 “还有,不许翻白眼,你堂堂一介公主,这个习惯可不好,得改!” 聂浠颜指着他说:“萧奕辞,你……”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奕辞扒拉了一下手。 “不许指来指去,不许直呼我名讳,还有,不许叫我萧骗子。” “……”聂浠颜无语。老虎逼急了还要咬人!但是我可不是母老虎。 “行,我答应你,去你姨母那里会注意的。不过,你本来就骗了我,叫你萧骗子,理所应当!” “那可不行!” “那不叫你萧骗子!该叫什么?” “叫夫君!”他对着她说。 “夫君?” “唉!浠儿乖!” “……”岂有此理,萧骗子居然占我便宜。聂浠颜懒得理会他,直接往大门走去,上了门外候着的马车。 萧奕辞也慢慢走了出来,上了和她同一辆马车! “我没让上来!” “火气不要这么大嘛!姨母若是见到你我二人不和谐,传进了皇宫,免不着被皇祖母一顿训斥!” “你还怕皇祖母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她那么宠你,怎么会训你!” “你怎么出口毫无顾忌?皇祖母年纪大了,作为孙儿,怎么能让皇祖母不高兴!” 听完这话,她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在之前的世界,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母,靠她爷爷奶奶抚养长大,如今他们却不在了。上天怜悯,让她在这里有了亲人,她突然有些愧对他们。 “对不起啊!是我没有考虑那么多!你放心,她是你的皇祖母,也是我的皇祖母,我们以后好好孝敬她!”她安慰着萧奕辞说。 “我们以后,这么说,你是愿意原谅我了?” “你少自作多情!这分明是两码事!”她别过脑袋,不想去看他。 时间慢慢过去,马车在谢府停了下来。聂浠颜跟着萧奕辞下了马车,便朝里面走去。一个侍女走过来行礼道:“太子,太子妃。夫人让奴婢带你们过去!” 一路上都有侍女和小厮行礼。他们被领路的侍女带到了凉亭里面。 见到萧奕辞他们来了,江漫站起身准备行礼,萧奕辞连忙上前阻止,然后道:“姨母不必多礼,不是和姨母说过吗?一家人何必见外,您是长辈,该我与太子妃向姨母行礼!”他拉谢夫人坐了下来。 这人,倒是挺敬重长辈的嘛!不错不错。 聂浠颜行礼道:“萦儿见过姨母!” “快起来!快起来!坐我身边来!” 聂浠颜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 “辞儿没有欺负你?往后若是他欺负你了,你便告诉姨母,姨母替你教训他!” “没有!殿下对萦儿可好了,什么都应着萦儿!”为何这话从聂浠颜口中说出来萧奕辞听了觉得那么讽刺。 “我看这午膳时间快到了,要不你们二人留下来用完膳再离开!” “姨母说得对!我和太子妃自然是愿意留下来的!” “那就好!我还不知道吗?以往来姨母这里,还要在姨母这里过夜呢!现如今有了媳妇,这里怕是留不下辞儿了!” “姨母误会了!今日下午菀菀要来我府上,我与太子妃还得见见皇妹,派人传话说也是情急之下而为之!姨母莫怪!” “不怪,只是,辞儿,这婉宁丫头快要回殷城了,你啊!耳根子可能清静不了多久了!” “她这学艺倒是学了一年半载了,是该回来了!” “那丫头,跟着王将军去军营历练,这倒好,回来不就被你嫌弃她粗鲁了嘛!这改造后,回来肯定不一样了!” 王将军与谢忠询可是刎颈之交,一个姑娘家家喜欢舞蹈弄剑,不随她父母,却随了王将军,当时谢忠询死活不肯同意让谢婉宁去历练,结果被她软磨硬泡,没有办法!还是让她给去了。 侍女走过来,然后说:“夫人,太子,太子妃,午膳已经备好,请随奴婢过去!” 餐桌上,菜品十分丰富。最中间还放着一钵乌鸡汤。谢夫人一喊:“什香!给太子妃盛碗汤!” “是!”什香盛好了汤放在了聂浠颜面前。“姨母客气了,萦儿要喝自己盛便是,怎能麻烦什香!” “那可不行,你可是太子妃,这盛汤自然该让别人来做,你的丫头好像不是很机灵,要不要姨母选几个丫头送你府上去?”谢夫人看了一下小豆芽说道。 “不用了,姨母。姨母的心意萦儿领了!”她只好端起汤用勺子舀了一勺喝着。 “这乌鸡汤对女人的身体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你多喝点!” 聂浠颜直接因为谢夫人说的那句话给呛得够惨。“咳……咳咳!” 萧奕辞关心的说:“你慢点喝!”他掏出手帕去擦她的嘴。聂浠颜连忙抢下手帕:“我自己来,自己来!” 是个傻子都知道,这个谢夫人暗示得有多明显!吓了一跳。 “萦儿不必慌张,这些事姨母懂,你不必害羞!得大方对待!”搞不好好一年抱俩呢! 我的天!要不着这么直白! 午膳之后,聂浠颜与萧奕辞便向谢夫人告别完就坐马车离开。马车上,聂浠颜清了下喉咙:“嗯哼!” “怎么?你有事说?”他问。 “当然……没有!”聂浠颜想问但是又憋了回去。 “你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们刚才谈论的那个婉宁是谁?” “我表妹!皇上亲封的郡主!” “表妹?”来者不善啊?偏偏我与他成亲就来了?这表妹危险系数是不是有点高啊? 萧奕辞见她没有反应,拍了一下她肩膀。问:“你怎么了?” “啊!没有,不过为何是皇上亲封?” “你为何又想知道?”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勉强你!” “浠儿想知道,也无妨!谁叫我对你有意!”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 “你说!我保证不告诉除了你我以外的任何人。” “父皇可能是觉得当年愧对于我母妃!所以才想加倍补偿在我与谢夫人身上!婉宁自然也能被封为郡主!” “那你母妃去哪儿了?”她问。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我……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不知道怎的,她居然有一点心疼他。 也许,这就是他的心头之痛!可是!她再也回不来了! 她安慰着他道:“你别伤心了,你以后不愿意说的我保证不再过问!” 第四十五章 初见小姑子 “浠儿心疼我了,看来你还是心里有我的!” “谁心疼你了!”聂浠颜假装口是心非的说。马车在太子府门口停了下来。聂浠颜连忙梭下马车,朝绛雪阁走去。 聂浠颜边走边想:他母妃是怎么成了他心头之痛的,这么难以启齿! 旁边的小豆芽开口问道:“公主,你在想什么啊?” “没什么!快走!还有正事要办!”说完便继续朝前面走去。 皇宫宫门口,萧菀韵随自己的贴身侍女正往宫门口等候的马车的位置走去。 “缪月,你可有托人去太子皇兄的府上打听过本公主那嫂嫂如何?”她平静的问道。 “这倒是没有!不过听宫里的人在传太子殿下惹怒了太子妃,说当时那场面,太子殿下被拦在太子妃院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害得太子妃离家出走了。最后还是太子殿下苦心孤诣的将人寻了回来。” “果真有这回事?”缪月点了点头。 “看来我那嫂嫂还挺有趣的嘛!走,缪月,快上马车!”说完便飞快向前面走去。 绛雪阁内,聂浠颜坐在案台前,笔墨纸砚已经备好,然后对小豆芽说:“这个……小豆芽,我来说你来写!” “啊?公主,你不是会写吗?”小豆芽对她所说的话很是惊讶。 聂浠颜撑了撑自己的脑袋,道:“这……不是给你一个机会表现一下嘛!快写!”她立马站起来给小豆芽让座。 小豆芽不能拒绝主子的命令,只好坐下来写。 “你就这样写哈!大王兄,二王兄,你们还好吗?还记得和亲那日突然出现的刺客吗?希望你们可以帮忙查一下,他们的目的绝对不简单,似乎想要通过杀人破坏和亲,萦儿会在这边暗自调查一番,还望两位王兄别嫌麻烦。” “就这样!可以了!” 小豆芽刚好也写完了放下了手中的笔。“公主,已经写好了。” “将这个给竹沥!让她飞鸽传信过去。”小豆芽拿着信便出去了。这时一个外院的侍女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太子妃!”她微微行礼。 “怎么了?” “殿下让您去前院一趟,说是紫菀公主的马车已经快到府门口了。” “你先退下!我马上过去!”我倒要看看,这紫菀公主是何方神圣! 前院正厅,萧菀韵快速走了进去,一见到萧奕辞便两眼放光。还直接抱上了萧奕辞。 “太子皇兄!” 他扳开了萧菀韵,对她说:“你还是那么沉不住气,怎么见着谁都喜欢往别人身上扑?” “太子皇兄又不是别人,菀菀可不怕!”萧菀韵调皮的说道。 “莫不是你以后不嫁人了?这男女授受不亲,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我看你是怕嫂嫂吃醋?”萧菀韵小声的嘀咕了句。但还是被萧奕辞给听到了。 “你这丫头,口无遮拦的!以后看谁敢娶你!” “我可是公主,娶我的人都排到南城去了!” “我怎么就不知道我家菀菀还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萧菀韵刚好想要怼回去,突然便听到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太子妃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了聂浠颜身上。她走了进来。萧菀韵站在原处,道:“你就是我嫂嫂?” “如假包换!你信吗?”聂浠颜道。 “早就听闻嫂嫂是?国数一数二的美人!如今见到真人,果真实话实说!” 唉?我怎么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啊? “公主说笑了,不过是那些人说说闲话罢了。”这首先嘛!和小姑子打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嫂嫂可别见外,你我如今是一家人,唤我菀菀便是!” “看来真如殿下所说,菀菀平易近人,甚好相处,果然不假!” “那可不!太子皇兄可不敢乱说我坏话的,不然又得招一顿训!”这一张娃娃脸,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人儿也可可爱爱的,简直就是个人间小萝莉。 “嫂嫂这么美丽动人,太子皇兄娶了你真是好福气啊!” “菀菀可真会夸人,这话莫不是母后教于你说的?”萧奕辞突然问道。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在宫中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再说,我这不是为了给太子皇兄长脸嘛!” “可是我突然觉得,你不给我丢脸就不错了,还长脸?”萧菀韵被欺负了,连忙跑到聂浠颜身边,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嫂嫂,你该好好管管皇兄了,他就会欺负我!” “菀菀,走,去绛雪阁说话,这样他可就欺负不了你了!”她拉着萧菀韵就离开了。 “浠儿?夫人?那我呢?”一阵凉风吹过。完了,媳妇儿不是我的了…… “哪凉快哪儿待着去!”聂浠颜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变的好卑微。 绛雪阁内,“小豆芽,看茶!” “是!”小豆芽倒了两杯茶放在她们二人面前。 “听别人说嫂嫂是?国最受宠的小公主!那嫂嫂可是想要什么便要什么了?” “自然是,菀菀是有什么忙想要我帮吗?” “这……不太好?” “怎么不好?菀菀所说,我若能办到,便绝不推脱!” “那我说了,你不能笑话我!” “不笑不笑,菀菀快说!” “我听说?国的男子都是身宽体胖的,壮壮的,还有腹肌……所以想听嫂嫂为菀菀介绍一下!” 腹肌?身宽体胖?这……突然聂浠颜被萧菀韵摇了摇。她回过神来。 “嫂嫂,你不能笑话我!” “我没笑话你,只是这夜宸也不缺这样的人?”她突然说。 “缺及了,一个个弱不禁风的,太胖的,太瘦的,太矮的,太丑的……一个个的,简直都找不出一个完美的男人!”萧菀韵扳着手指头数着。 “……”这不至于?“那个,菀菀眼界是要放宽些,但这也未必太宽了点?” “我不管,嫂嫂不帮菀菀,菀菀便赖在这里不走了!”她不高兴的说。 “那菀菀是不是想找一个大将军啊?什么都满足!” “将军会有腹肌吗?”萧菀韵疑惑。 “应该……是有的!”不这样说的话,岂不是真要扒开他们的衣服一探究竟啊? “嫂嫂,你不会不知道?”萧菀韵问了问。 “这……谁说我不知道了!” “嫂嫂犹豫了!话说嫂嫂知道或不知道,这心里没点数吗?” “你这话说得……”还准备继续说,就被萧菀韵打断了:“嫂嫂不会和太子皇兄还没有那个?” “哪个?”聂浠颜还没明白。 “就是那个!”她着重强调。 “什么那个?”萧菀韵直接急了。索性附在她耳边说:“就是夫妻间的那种事!”此话一说,聂浠颜的脸蛋刷的一下红了。 萧菀韵看了看聂浠颜,便问:“嫂嫂?你脸怎么红了?” “热出来的!”她随便敷衍了句。 “嫂嫂不必匡我,我懂,只是嫂嫂,菀菀说的那个忙,不知可会帮一下?” “帮!当然要帮!呵呵……” “那菀菀就不打扰嫂嫂了,就先告辞了。”聂浠颜朝她点了点头。 “对了,嫂嫂,记得和太子皇兄好好培养感情!”走的时候还不忘忠告一句。 “啊?唉?”这丫头。 “公主,你真的要帮她这个忙吗?” “帮啊!我可不能做言而无信的人!” “可好歹是一国公主,这若是平常的男子,怕是不好!” “小豆芽,你懂什么?俗话说这爱啊!可不分高低贵贱之分,只要有爱的两人,终能修成正果!” “好像有道理啊!”小豆芽甚是佩服的点了点头。 畦溪谷,一片药田里,老谷主正背着背篓摘着草药。君暮澜走了过去。 “来了?”老谷主淡淡的说。 “师父!” “这心,切不可浮躁!制药诊治讲究心平气和!” “师父教训得是!”老谷主已经采完了草药。准备回竹屋,对他说:“走!” 竹屋,老谷主放下背篓,准备把草药拿出来,君暮澜连忙上前,道:“师父,我来!” 老谷主放下东西,找了个躺椅坐下。“上次的那个进谷的丫头与你很熟?”他突然问。 君暮澜放草药的手顿了顿,道:“师父想多了!” “既然当初选择跟着我来到这儿,便要学会放下,你现在的义务,是救死扶伤,过去的事儿,不愿意提,师父不逼你,只希望你能跟着自己的心走!” “师父的话,徒儿记下了!” “唉!”老谷主叹了口气,道:“那姑娘与你终究是无缘,又何必强求?” 是啊!他不能,他不能阻止。这关系到两个国家的命运,他没办法左右,就算是她自己,也阻止不了。她此刻过得好吗? 想起初见她时,她那灵动的双眼却暗含着忧伤,表面上神采飞扬。可只有他知道她是脆弱的。但他还是心动不已。只是再见她时,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可能从再一次与她见面时,便注定了他们二人无缘。 “师父说的对!” 老谷主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他说:“如今你也算是学有所成了!明日便出谷去!外面那么大!总会有需要你的地方。” 老谷主心里暗道:心不在这儿,又何必强求。 夜幕刚刚降临,聂浠颜用完晚膳后走到窗前,看着天空上格外耀眼的明月。 身旁站着的小豆芽问:“公主,你是在看殿下来没有吗?” “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去看他!”聂浠颜连忙摆了下手。 “可这外面乌漆嘛黑的也没看头啊!” “……”就你话多! “公主还不打算原谅殿下吗?” “原谅什么?” “呜呜~公主都回府有那么一阵子了,太子殿下真可怜,得不到原谅,都快抑郁了……”小豆芽双手揉着眼睛道。 “行了!谁教你这么说的?还抑郁?”聂浠颜受不了了,连忙阻拦道。 “没谁……” “还没谁,你说,是不是齐珉让你这么说的?” “不是齐……”她连忙解释。 “别解释了!你叛变了,你走!我这里容不下你了!” “公主?你要赶我走吗?”小豆芽不确定的问。只见聂浠颜背对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小豆芽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不知道怎么说。然后只好出门后把门带上便退下了。 还没有一会儿,聂浠颜又听到了有人推门的声音。 不是才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不是都出去了,怎么又进来了?”她说完便转过身子,结果心里一颤。 “怎……么是你?” “是谁惹得夫人这么大的火气了?我帮你去教训他!”萧奕辞对她说。 “这……就不麻烦太子殿下了,我自己可以处理好!”她假装恭敬地对他说。 “还生气呢?我们都已经几个时辰未见了!气还没消?” “托你的福!还没有气断气!”话音刚落,聂浠颜就被拦腰抱起。吓的她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你干嘛?你快放我下来!”萧奕辞哪会听她的话啊!直接抱着她就往外面走去。 “你放我下来!”她很想下来,可是奈何她下不来啊! 岂有此理!这人又要发什么疯? “再乱动,我可不敢保证我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她妥协。乖乖让他给抱着。他勾起一抹笑意。走了一会儿便是了一个高一些的屋顶。 这人,不会又要翻屋顶? 咻的一下他带着她飞上了房顶。他将她放了下来拉她坐在他身旁。看着她那精致的小脸。 聂浠颜心想:这人干嘛一直盯着我看什么?不会……她用力甩了甩脑袋。 第四十六章 我可以帮你暖被窝 但还是大起胆子问了句:“你带我来这上面干什么?” “这上面没有其他人,你也不用担心了,现在你想干些什么便干!”他突然说。 “我不干什么?关键是你带我来这上面干什么?”她追问道。 “我想干什么?”他慢慢靠近她。她渐渐往后退。 这人怎么回事?她无法,只好咻的一下站起来。 “我告诉你哈!你好好说话,别靠我那么近!”她用手指指着他说。 他没听她的,还是站了起来,渐渐向她靠近。她只能往外面退。结果脚下一打滑。吓得她胡乱一抓,结果什么也没抓住。眼看要往后跌下去。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但却没有丝毫要拉她上去的意思。 “你快拉我上去!” 他考虑了一下,然后道:“这样……只要你肯既往不咎,原谅我,我可以考虑拉你上来!” “那我要是不答应,你会怎么样?” “那就……”他松了松手臂上的力量。聂浠颜连忙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 “别放,别放!我答应你!快拉我上去!”结果还是没动静。聂浠颜疑惑了:“你什么意思?”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叫声夫君听听,我便拉你上来!” “你……”威胁啊!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欺负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 “你若不嫌丢脸就叫好了!” “我……”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叫不叫?” “夫君!”她小声的嘀咕了句。 “声音大些,听不见!” “夫君!夫君!夫君!”聂浠颜被他环住腰拉了上来。她一个踉跄便往他怀里倒了去。 “浠儿!真乖!”他摸了摸她的脑袋。 聂浠颜一把打掉他的手,坐了下来。“别乱摸,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 “别见外嘛!你是我夫人,我是你夫君,这样天经地义!” 去你的天经地义?拿开你的臭蹄子! “浠儿别生气了,你这样对为夫不冷不热的,为夫心疼啊?” “行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真原谅我了?”他还真不敢相信呢! “不信拉倒!” “信!当然信,浠儿说的都对!” “瞧你那样?” “对了,浠儿,你这名字是真的吗?谁帮你取的,怪好听的?”他突然问。 “算是真的!”总不能说是穿越来的?“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她突然警惕起刻起身,生怕他知道自己是冒充的,这个是欺君之罪啊! “问问怎么了,你是我夫人,总不能一直用个假名?” “我要你管,你以后要是敢欺负我,我便告诉我两个王兄,然后让他们把你五马分尸,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夫人的话,为夫自然是要听的,不过你舍得吗?” “你可以试一试!”给了他个眼神自己体会。 “对了,往后别再叫我浠儿了,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是冒牌的!”她警告道。 “那为夫该叫你什么?” “随便你!” “叫你夫人,还是爱妃?还是……” “你……你别说了!”她别过脑袋摆了摆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用双手扳回她的脑袋,真诚地道:“不管叫你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浠儿!” “既然你不愿意用那个名字了!以后便唤你萦儿好了!你觉得可还行?” “差不多!可以!”此后,她真的成了聂卿萦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用了她的身份和名字…… “走!我送你回去!”他将她带回地上。牵着她的小手,漫步在月色下。 “你轻功这么好!改日也教我一下?”她抬头问。 “萦儿若是愿意吃苦,为夫便可倾囊相授!” “我就是随便问问!”刚好也走到了门口了。她走了进去,看着他还站在那儿,便问:“你怎么不走?我已经到了?” “夫人不想我留下来吗?”他乞求的问。 “留你干什么?你又不是没有地方睡!”说完就准备关门。 萧奕辞强撑着门不让她关,对她说:“我可以帮夫人暖被窝……” “回去!你……”她扒开他的手便关了门。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来日方长嘛!他笑了笑,便离开了。 聂卿萦刚转过头来,就看见小豆芽和竹沥站着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好巧!你们怎么在这儿?”她问。 “公主?你吓死我了。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小豆芽哭巴巴的过来抱住她。 聂卿萦安慰道:“别哭了,我就出去散了一会儿步!又不是回不来了。” “真……真的吗?”小豆芽放开了她。 “真的!你看下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丑了,小心齐侍卫就不喜欢你了!”她擦拭着小豆芽的眼泪。 “公主胡说!齐侍卫才不会像公主说的那样!他会喜欢我的!”小豆说完立马离她八丈远。 “行了,你先去帮我备好沐浴用的水!”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不亲近她了。 小豆芽乖乖的出去了。聂卿萦才问竹沥:“交待的事可已经办好了?” “回公主,办好了!” “那块令牌的事,你也抓紧查了。本公主倒是要看看,是谁敢明目张胆的去破坏和亲!” “是!” 第二日清晨,聂卿萦就起来整理好自己。小豆芽正在给她梳理头发。“今日我们进宫一趟!” “去宫里?公主去宫里请安吗?” “那是当然,毕竟从我回府到现在,还没有去过宫里!”她突然又想起来,便问:“对了,你去找一下太子,让他和我一起去?” “公主怕你只能自己去了,太子殿下一大早便出府忙去了!” 聂卿萦玩弄着自己的发梢,道:“也是!他毕竟是太子,他有很多事要忙!” “公主不必担心!小豆芽会陪您进宫的!”小豆芽安慰着说道。 聂卿萦拍了拍小豆芽肩膀,点头道:“我就知道,在这府上,也只有我的小豆芽最好了!不过……” 小豆芽疑惑:“公主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聂卿萦站起身,看着她道:“不过女大当嫁,小豆芽有了心上人,迟早有一天会嫁人的,到时候我身边再也没有像你这样的人了,怪舍不得的。” “公主说什么啊?小豆芽才不嫁人,我要一直陪着公主!”聂卿萦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话说得怕是有点儿昧着良心?” “哪有……”小豆芽还想驳回去。聂卿萦突说:“好了!去叫人将马车准备好!” “知道了!”小豆芽拗不过她,便只好出去了。 皇宫内,聂卿萦径直朝永福宫走去。永福宫里照顾太后的嬷嬷刚好从里面出来,便看见了聂卿萦朝这边走来。 “老奴见过太子妃!”嬷嬷福身行礼道。 “嬷嬷快快请起,不必多礼!”聂卿萦连忙过来扶了扶嬷嬷。 “对了,嬷嬷,皇祖母此刻可有空闲?” “回太子妃的话,娘娘刚才还念叨着您呢!一直问老奴为什么迟迟不见太子妃前去问安!” 聂卿萦应着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孙媳妇给皇祖母请安!”聂卿萦规矩地行着礼。 “是萦丫头来了嘛?快快请起,到哀家身边来!”太后朝着她招了招手。 “祖母莫怪,孙媳妇来迟了!” 太后笑脸相迎的说道:“不怪不怪,萦丫头是乖孩子!哀家心疼你都来不及呢!又怎会怪罪于你!” 太后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她,便问:“尘儿怎么没有跟你前来?几日未见,萦丫头都消瘦了不少!告诉哀家,是不是尘儿又欺负你了?” “皇祖母别多想,殿下对孙媳妇可好了!” “是真的吗?你可别诓骗哀家,哀家虽然宠尘儿,但不至于容得他如此放肆,对萦丫头不好,就是对哀家不好!” 聂卿萦突然觉得有点疑惑:为什么太后总是称萧奕辞为尘儿。这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个……皇祖母,孙媳妇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萦丫头想要问什么?” “就是萦儿一直听见皇祖母称呼殿下为尘儿,就想知道为何会如此称呼啊?” 太后犹豫了一下,便决定告诉她也无妨,毕竟是一家人。“不知尘儿可有和你提过他母妃?” “嗯……偶然间听殿下提起过!” “他母妃便是十五年前当今皇帝最受宠的宸妃!那时皇帝对她可是情根深种!哀家劝都劝不住。当年江缃在宫外独自生下尘儿的时候,皇帝并不知情,还是待尘儿差不多快满六岁的时候,皇帝出宫围猎再次遇见她的。” “江缃生下他便给她取了名儿叫睦尘,因为孩子当时出生后身子骨弱,找大师算说是五行缺土,便取了那个名。” “可江缃是个倔脾气的人,即使她被皇帝找到后,她也不愿意跟着皇帝进宫,哪怕是点明身份后也不愿进宫,说是习惯了宫外的自由自在,厌恶皇宫多规矩。” “之后哀家只好托嬷嬷出宫去见见她,劝解了一下。” 城郊。“江姑娘,娘娘托奴婢跟你带句话,说你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这么小的孩子着想!你想让他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你在宫外受苦吗?以后他若是长大了,你又该如何与他解释,孩子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一席话引起了江缃无限的深思。她看了看自己旁边牵着的小男孩。 是她?是她的冲动,让他来到了这个地方,她必须对他负责。 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件事。她与他情意相投。正是感情上升期。可却被家里人逼婚,让她嫁给一个权贵。她虽然是江家小姐,却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不过是商贾之家,父亲为了攀附权贵,什么事会干不出来。 “父亲为何非要将我嫁给不相干的人啊?”她跪在大厅上大声反对道。 “胡闹!那人怎会是不相关之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江父拍着案板吼道。 “父亲非要用言语相逼吗?我可是你亲女儿啊?就算父亲将我逐出家门,我也不会嫁的!” “翅膀硬了是?敢忤逆自己的父亲了!”他气得站起身,指着她道:“你眼你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江母在一旁安慰道:“老爷息怒,缃儿不懂事,别跟她计较!” 江父一手拂开了江母,对着她吼道:“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儿!”他气得直接火冒三丈。 江母连忙走到江缃旁边,对她说:“缃儿,不可胡闹,赶紧向你父亲低头认错!” 江缃固执的性格又怎会这么作罢。“我没错!错的那个人一直都是父亲!” 他用手指着江缃,“你……你……逆女!反了你了!”江父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江缃一股脑子的往外跑,找到了唯一能与他倾诉的情郎!那个时候的他不过也是一个封王的人,只是恰巧与江缃对上眼了。他们在外找了一个小院子,那是他们经常见面的地方。 “阿缃,你怎么哭了?是你家里人又为难你了吗?”他关心的问道。 江缃见到他,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对他说:“萧郎!父亲他……他要逼着我嫁给一个权贵之家的人!我……我顶撞了父亲……” 他安慰她说道:“阿缃别怕!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大不了就与你父亲挑明!” 江缃离开了他怀里,问:“萧郎,你没有骗我?是真的吗?” 他对着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四十七章 事情有进展了,被损了 也就是在这时,江缃作出了决定。她缓慢解开自己的腰带。一件又一件褪去自己的衣衫。 “阿缃?你……” “既然如此,萧郎……我们……”她褪得只剩下一件白色寝衣了,愣愣的站在他面前。 他将她打横抱起,向床沿走去。将她轻放在床上,慢慢靠近她。他还是犹豫的问了句:“阿缃!你真的想好了吗?” 只见她沉重的点了点头。他的唇贴上了她的唇。深情的吻着她。手不由自主的去解她的衣带,她的寝衣渐渐被拉开。红色的肚兜显露出来。 江缃轻闭双眼,感受着他的动作在继续。吻不断从耳后到脖子处移去……帷幕渐落。二人缠绵于此。 一番之后,锦被盖于二人之身。江缃靠在他肩上。他对她说:“你放心,不日我便回去同家里人说!让你嫁于我,我定会好好爱惜于你!” 江缃只是害羞的点了点头。几天后,他回去了,却因为各种公事缠身,始终没有寻到机会说此事,当时又恰遇战事吃紧,他只能作为表率出征,这一去,便是五年多过去了。 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去那个地方找他的阿缃,可那人至始至终也没有找到。是他的不告而别导致她心灰意冷了吗? 问了邻里邻居都说不知道,最后他遇见了一个老太太:“公子可是在找江缃姑娘?” 他点头回应:“她在哪?” “几年前她生子时遭遇难产!一人独自在这,他男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后还是被我瞧见了,找神医帮的她顺利诞下孩子!” “那她和她的孩子去哪儿了?” “这……我也不大清楚,兴许去寻她男人去了!”说完,便离开了。 最后,他回了宫,老皇帝快不行了,他很快便登基为帝。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找她,最后才打听到她在城郊。他向太后说明了他与江缃的事,太后才知晓。经过了他的一番明说和太后的帮助,她终于愿意入宫了。 那时的皇帝刚登基不久,只有几个妃嫔,但只有皇后生了个皇子。但是却只有不到四岁。所以江缃她一进宫深受皇帝宠爱,很快便被封为了宸妃。其儿睦尘也因为是长子竟先一步被封为太子。赐名奕辞,姓萧。 “所以啊!叫习惯了,这记性不好了,自然也不想改口了!” “想不到,殿下之前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他能有您这么好的皇祖母,真是幸福!” “瞧你这话说得,哀家现在不也是你皇祖母吗?” “您说得对!”聂卿萦懂事的应和道。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对她说:“哀家啊!现在不求什么了!只希望兄弟俩能和和睦睦。但同时更希望你记住,若是以后尘儿犯了什么事!你能够多包容一下他!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让自己后悔!那哀家就算以后不在了,至少心里还是安稳的……” 聂卿萦连忙打断太后的话:“皇祖母说什么不吉利的话!皇祖母会长命百岁!”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了,说:“萦丫头最会说话了!皇祖母不说了,不说了!” “以后啊!得多往宫里走动!你这丫头,甚是讨人喜欢!” “会的,会的!”聂卿萦连忙应和道。 萧奕辞上完早朝便与萧璟翎从金銮殿出来了。萧奕辞开口问道:“皇弟怎么近日总喜欢往府外跑,如今想去皇弟府上小酌一杯,却见不着人!可真让为兄寒心!” “皇兄说的是哪里话?今日正好有空,皇兄不如去皇弟府上,喝个尽兴如何?” “如此甚好!”二人便大相径庭的离开了。 与太后谈了一阵话后,聂卿萦坐车马车回府。 马车上,小豆芽突然问:“公主!你与太后娘娘说了些什么啊!说了将近一个时辰?” “有那么久了吗?不过本公主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说话透风的,没准我刚与你说完,你转头就去找齐珉说上一番了。” “公主,我有那么不靠谱了吗?果然,嫁出去的公主,泼出去的水!现在都不想让小豆芽知道公主的事了。”小豆芽心里哇凉哇凉地说。 “唉?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了,本公主又不能守你一辈子,你放心,以后会有人关心你的!”聂卿萦安慰道。 “以后……”小豆芽突然又不好意思了。 “看!咱家小豆芽又害羞了!” “公主又拿小豆芽开玩笑!”小豆芽突然反应过来。 聂卿萦这才想起来,便自顾自的分析道:“只是……令牌的事情也一直没有着落!究竟是谁想要破坏这次和亲?” “啊?公主,你在嘀咕什么?”小豆芽没有听清楚。 这时,马车腾了一下,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个熟悉而又感觉陌生的身影从马车旁边经过。聂卿萦恰巧望见那人经过。 好像……好像是他! 她猜测道。连忙吩咐赶马车的马夫停了下来。“停车!快停车!” 马车不久便停下来了。聂卿萦连裙摆都懒得提,直接下了马车。 “公主!你慢点!”小豆芽想去扶一下她,但是她速度太快来不及扶了。 她对马夫说:“你先去前面路口等着!”然后边走边望刚才那人的身影。 人呢?去哪儿了,我看错了吗? “公主!你在寻什么?小豆芽帮你一起找!”小豆芽来到她面前。 “找……没有什么!”她着实看不见刚才那人了。 小豆芽突然望见一个穿着一席白色素衣的人。便给聂卿萦指了指:“公主!是不是那个人!”才一会儿,他便去了那个路口了。 聂卿萦见着了,连忙朝那边走去。她直接拍了那人肩膀一下。 他转过头来,很意外,他遇见了她。“公主……你怎么在这儿?” “我说嘛!刚才看到那个身影那么熟悉,原来是君大神医!”还没有等他回话呢?聂卿萦便说:“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对面茶楼去说!”然后拽着君暮澜的衣袖就往对面走。君暮澜任由她拉着他往茶楼走。 熠王府,二人坐在东井亭下棋,喝酒。“皇兄的棋艺精湛了不少!许是很久未下过棋了,皇弟到是退步了不少!” 他没有打算接萧璟翎的话,而是说:“不知皇弟近日常往府外跑是有什么要事?” “一些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了。皇兄对这些事难不成还很感兴趣?” “感兴趣到谈不上!只是……皇弟最近的行为真是令为兄深思?是否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他猜测。 确实,他几次三番去之前与她相遇的街道,可几日下来,他却始终没有等到她。只是……她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还记得我之前与皇兄说的那个翻墙的那位姑娘吗?” “怎么?皇弟对她动心了?” 他落子的手顿了顿,“这倒也没有,只是突然觉得她特别有趣!只是最近却再也没有看见她了。” “那她长什么样?需要为兄排人帮你找一下吗?”他问。 “她不太好形容,但性格很开朗,如果还能遇见她!我一定要问问她住在哪儿!” “放宽心!有缘的人终有一日会遇见的。”然后又说:“对了,你有去看过你皇嫂吗?”萧奕辞突然问。 “去过一次皇兄府上,只是那日恰巧皇兄不在府里!但皇嫂那日不知为何?掩着面出来的。兴许是比较怕生人!” 怕生?可能也只有他萧璟翎想得出来?萧奕辞想着想着便笑了笑。 萧璟翎注意到了,便说:“看来皇兄很爱皇嫂!先前还担心皇兄因为那位姑娘而排斥皇嫂,现在看来,到是我多想了!” “因为她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他说完,便端起酒杯,与萧璟翎干杯。然后二人一饮而尽。 茶楼——二楼,他们挑了个宽敞的位置往里坐。“君大神医怎么想着来殷城了?” “我之前与公主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只是……公主你怎么会在这?” “哦!正准备回府了!这不恰巧遇见你了嘛?我不急的!” “回府……他……他对你好吗?”夜宸的太子真的会是良选吗?他还是不自主的问了出来。 “挺好的!再说……你可不能看不起我,我就算是只有我自己,我照样可以养活自己!” 她是第一个敢说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的人。一次落水,让她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看得起!我怎会看不起你!对!” “这还差不多!”聂卿萦勉强满意的点了点头。 “君大神医可以为我解决一个疑惑吗?”她突然问。 “你说!” “但此事除了你和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君暮澜点头。 “一个月之前的和亲路上,和亲队伍遭遇了刺客!” “什么?遭遇刺客!你可有受伤?”君暮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聂卿萦尴尬的扶了扶额,连忙拉他坐下:“哎哟唉!你别急嘛?我都不急,你这急得!又不是你遭遇刺杀!慌什么啊?” “抱歉!在下失态了。”对啊!他会不由自主的为她着急。就连这次来这里,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 “你怎么了?”聂卿萦感觉他有点不对劲。拿着右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没什么!你继续说,我听着!”他回过神来。 “当日那批刺客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要是没有王兄他们,我恐怕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那你可知道具体是什么位置?”他问。 “好像是在出了两国边界不远处!” “那刺客身上可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标志性的东西?”她回想了一下那日事情的经过。“我想起来了,当日打斗之时他们落下了一块令牌!” “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他追问。 “不太好形容!” “你画下来!”他吩咐人取笔墨纸砚来:“小二!取一副笔墨纸砚来!” “好嘞!”一会儿过去了。小二拿着东西上了二楼。 “两位客官,你们要的笔墨纸砚!”他放在桌上便离开了。 聂卿萦便蘸墨便边回想那块令牌的样子,手中的毛笔随即画了起来。 半晌,聂卿萦把纸递给君暮澜。他拿着看了看,眉头不由自主地一皱。聂卿萦看着他那表情,以为有着落了。结果他嫌弃地说:“你这画得也太草率了?” “哪有你这么损人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嘛!还拐弯抹角的损我!”她不高兴了,生气地把脑袋歪向一边,索性不去看他。 君暮澜拉了拉她衣袖,说:“好了,别生气了!我勉强看一下便是!” “……”勉强?不就画丑了点嘛!她不甘心的把脑袋转过来。 “公主画得是稍微那么逊色一点,但还能看过去!” 聂卿萦眉毛一皱一皱的:你这到底是有多勉强啊? “别皱了,你眉毛都快要拧成麻花了!丑死了!” 聂卿萦指着他说:“你才丑,你丑死了,丑得没人看。”为什么他这么欠扁呢? “好好!我丑,行了?我以后再也不笑话你了,好不好?” 她小脸总算恢复了平静,她抬了抬自己的下巴,道:“你以后说话慎重些!不然小心天雷都不饶恕你!” “你这姿势脖子不酸吗?要不我帮你治治!” “我乐意!你别磨磨唧唧的,赶快看图!”去你的,我自己都可以治,还需要你? 君暮澜认真的看着图。说:“此令牌不曾见过,但这令牌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所以呢?” “所以我肯定这令牌不是?国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她白了君暮澜一眼。 第四十八章 索吻,被嫌弃了 “这话还用你说!”像是在告诉他,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停!你先听我分析完!”聂卿萦才点了点头。 “我有两个猜测。第一:你可知道,两国间的和亲对谁最不利?” “檠国吗?”她猜测。 “对!你想一下,和亲多么大的事,关系着的可是两个国啊!如果能让两国因为和亲出意外,是否会惹得两国的人互相猜忌!从而可以让他檠国坐收渔翁之利。”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那第二呢?” “第二:那便是夜宸不重视这次和亲,想要通过和亲被破坏来弄僵两国关系!毕竟这样于他们,并没有多少坏处!” 聂卿萦不敢相信她自己听到的:“不可能!和亲是夜宸国皇帝亲自提出来的,怎么可能会闹这么一出!你一定猜错了。” “公主!你且听我说!任何一个国家它难保不会有野心,倘若它只是做些表面功夫,然后趁人一个不注意,便翻脸不认人!试问,你又该当如何?” “该……该当如何?”她回想起来到这里后的一切。宫里的人都很好,都很关心她。他也对她也很好。这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美好。怎么可能是假的? “不会……不会的!君暮澜,你别骗人了,你骗人最有一套了,我才不相信你说的!你莫要糊弄我!” “我已经让王兄他们去查刺客的事了,不久就会知道暗里的人到底是谁!” “我也说了,我只是猜测,我也希望是公主你所想的那样!” 聂卿萦站起身,然后对他说:“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完便离开了。 君暮澜突然心里感觉酸酸的:原来,这一个月里,她早已经跟这里的人和环境打成了一片。 他从楼下可以看到她刚从里面出来。那一抹浅色衣衫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小豆芽看见她回来了,连忙过来扶了扶她:“公主,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刚才那个人又是谁?” “朋友而已!怎么?你是专门收取情报的人吗?”聂卿萦问。 她家公主什么时候在夜宸还有朋友了?“上车了,杵着干什么?”聂卿萦的话将小豆芽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哦!来了。”小豆芽连忙跑过去。 熠王府。二人对弈喝酒,不亦乐乎。萧奕辞站起身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为兄便告辞了!” “皇兄慢走不送!”萧璟翎也站起来说。萧奕辞就跨步离开了。 萧璟翎脸色稍微缓和,变得平静了些。 好久没有见着你了,你会在哪里? 马车上的聂卿萦一个哆嗦:“啊嚏!”她连忙挠了挠鼻头。 “公主!你怎么了?” “没事!”马车这时候停了下来。聂卿萦连忙提起裙摆往外走。 府上的小厮见了她纷纷行礼问好。守门小厮道:“小的见过太子妃!” 她顿了顿,道:“不必多礼。对了,殿下可有回府?” “回太子妃,殿下还未曾回府!”听到这样的回答,刚才不爽的心情现在更不爽了。 聂卿萦猫起步伐就回了绛雪阁。竹沥还以为自家公主出门吃了炮弹呢!都不看看她了。 “公主!”聂卿萦只是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竹沥问了问小豆芽:“公主这是怎么了?早上不还是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公主回府半路上遇见了熟人!聊了半晌回来就这样了!”小豆芽也很不解的说。 阁内,聂卿萦噗通一声把自己甩在床上,可是一想到君暮澜说的那些话,又不得不惹得她深思。 她坐起来,安慰着自己道:一定是我太过于敏感了!嗯!是这样…… 萧奕辞也刚好从府门口进去。“殿下!”他只是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他恰巧瞧见小豆芽路过,便问:“萦儿可有回府?” “见过太子殿下!公主才回府不久!”话刚一说完,他便直奔绛雪阁。 屋外传出了敲门声。 聂卿萦不高兴地回道:“谁啊?”敲门声不断,反而愈发剧烈。 “小豆芽!去开门。”她随便咕哝了句。 ……人呢?好像忘了,小豆芽不在这儿。 “别敲了!门都快敲散架了!”聂卿萦一股脑的坐起来。穿上鞋子,便去开门。 门吱嘎一声开了。“我到是哪个……”耳朵有问题的人在敲个不停,还没有说完。萧奕辞便推门而入。 吓的她连连后退几步。萧奕辞连忙伸手扶了扶她。 “是谁把夫人给惹着了,脾气这么大?”他问。 他这一说话,聂卿萦突然感觉到不对头。离他远了几分,道:“你不是去办公事去了吗?怎么身上有酒味?” “今日高兴,便去熠王府小酌了几杯!” “你确定?你只是小酌了几杯?”聂卿萦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萧奕辞只是想趁机逗一下她,索性就装自己半醉半醒的。他拉着她的小手去床沿边坐了下来。 “夫人莫怪!一时没有控制住,多喝了点!”他对她笑了笑说。 “我让竹沥给你弄些解酒汤来!”聂卿萦想起来,结果还没有站稳又被他给拉了下去。 萧奕辞抱住了她,脸埋在她脖子处。小声的说:“萦儿,好香!” 她想要挣脱他怀抱。“我……我去找……”她话都说不圆了。 萧奕辞搂着她的手紧了紧,附在她耳边对她说:“萦儿不必去!没有它,你也可以解酒!” “……”我又不是解酒汤。 他突然离开她几分,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和漂亮的眼睛。 “你……要干什么?”他不动。就这样看着她。 不会是要……她有点想入非非了。敌不动?我偏要动!她想要起来啊! “不许乱动!”他有命令的口气说道。 凭什么?你老几啊!不过也只有在自己的心里打着小算盘。 “萦儿,为夫现在看你感觉怎么都看不够!遇见你是何其的幸运!” “肉不肉麻啊你!你说醉话了!” 原来她只是当这是醉话……是啊!他真的醉了。他强颜欢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被你给勒断气了!” “不放!放了你跑了怎么办?” 唉!这该死的直觉! “我不是在这好好的嘛!我不跑!” “那也不行!最近为夫总有些莫名的心慌!生怕你丢下我!又离府出走了!” 这男人想得也太多了?是没有给足他安全感吗? “你别想得那么消极嘛!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 “真的?”他不相信地问道。 某人是不是真的欠扁啊?都杵耳朵旁说了,还能有假? “真的,假不了的。可以放开了?” “放……放不开!不放!” “……。”这人,纯粹是欠扁! “可你这样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有何不好?你可是我夫人!” 她后悔了,她就不该放他进来! “除非……” “除非什么?”她问。他的手抚上了她的小脸。 不会是要…… 她连忙摇头说:“不行!这青天大白日的,甚是不好!” 他刮了一下她鼻子,道:“你想些什么呢?” 他刚才真不是有意…… “为夫只是想让你主动亲一下!你这脑袋瓜你想得可真够丰富的!”他知道,她还不愿意,但他可以等,等到她同意的那天。 “……”聂卿萦突然觉得面子彻底没有了。“我……不要,你一身的酒气!”她嫌弃地推了推他。 “那你就这样一直让抱着!” “……”谁来救救我? 他慢慢靠近她,她却脑袋往后退。 小丫头居然嫌弃他。他的手突然按住她的脑袋,防止她乱动。 他的唇凉凉的,她的唇软软的,紧贴在一起。酒气直袭她的嘴里。不久,他终是放开了她。 聂卿萦连忙离他几丈远。 不带这样的?这反应…… “好了!为夫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说完便站起身离开了绛雪阁。 走,快走,走远些!聂卿萦松了口气。这人,纯粹是来占她便宜的。 新的一天开始了,今日刚好不用去宫里请安,索性直接睡了个回笼觉。 “叩叩!”敲门声传入还未清醒的聂卿萦耳中。 “公主!该起来了,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小豆芽卖力的在门外喊道。 “这大清早的,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聂卿萦自顾自的说着。 小豆芽推门而入,放下手中的木盆,便到了床边。“公主!您真的不能再睡了!就算小豆芽求你了!” “早起的鸟儿没有虫吃!小豆芽,你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聂卿萦有点儿不乐意了。 “唉?”公主这话说得不对?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小豆芽就这样站着看着她家公主。 天啦!她快被这丫头给闹烦了。她无奈,只好坐了起来,严肃地说了句:“本公主是该做一个郑重的决定了!” “决定?什么决定?”小豆芽疑惑。 “当然是将小豆芽嫁出去了!免得天天来烦我!”她调侃小豆芽道。 “公主是不要小豆芽了吗?公主是烦我了吗?是不是小豆芽哪做的不好,我改就是了!”她突然跪在地上抽泣起来。 “……”聂卿萦悍言。“我就开一下玩笑嘛!你怎么还当真了!”她连忙伸手扶了扶身边跪着的小豆芽。 “真……真的吗?”聂卿萦立马点头。生怕她等会儿又闹了。 “好了,咱不闹了,我起来就是了!” “嗯!好!”小豆芽又恢复成了之前的表情。 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小豆芽为她梳洗好后,拿来了一件深色华服。聂卿萦蹙了蹙眉,道:“我今日又不进宫,这衣服太艳了,给我拿件素色的!” “是!”小豆芽又去拿了一套宫缎素雪绢裙过来。 “公主,这件怎么样?”这时聂卿萦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哦,对了,萧……殿下去哪儿了?”她想叫他大名来着,突然还是想了想换了一下。 “公主莫不是忘了今日是早朝了,殿下如今应该在皇宫!” “唉!我好像忘了一件事了!”聂卿萦这才想起。 “公主能忘记什么事?” “我之前不是说要问殿下要一块出府令牌吗?可他一直没有给我。他是不是忙忘了。” “嗯,我猜,可能是。毕竟殿下是太子。平时有很多事情要做。总是会有一些顾及不到的事。”小豆芽说。 “那等他回府的时候,你记得去和他说一下!”小豆芽点了点头。 “近日待在府上,太无聊了!要不我们出去玩一下,好不好?” 小豆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家公主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家公主。 “小豆芽,你最好了。你就让我去。我们又不玩太晚,我们早点回来就好了!” “可万一殿下回来,找不到公主会很着急的。”小豆芽担忧的说。 “哎呀,真不用担心,我们又不玩多久。” “可是殿下未曾给我们出府令牌,我们能出去吗?” “不是还可以翻墙出去吗?” “公主好歹是金枝玉叶,经常翻墙未免不太好……” “那还不得怪你。要是你之前早一点,让殿下把令牌拿出来,不就好了。” “怎么又是我的错了?”小豆芽很是无奈,聂卿萦边说边捣鼓自己的衣服。 “好了,我们走!”果真,聂卿萦再次翻墙出了府。身为府上人,却不能走府前门,太难了。 第四十九章 你知道归府了 大街上一片繁华,聂卿萦走了一路便看了一路。 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事情:也不知道君暮澜现在在哪里?都怪我当时一时情急,都忘了问他现在住哪儿了! 小豆芽叫了她几次,她都没理她。“公主!” “啊?你刚才叫我?” “公主,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有……”聂卿萦连忙否定。 小豆芽猜测:“公主,你不会在找上次在街上遇见的那个白衣人?” “……”纳尼?这丫头也太聪明了。“是在找……我找……不过我也不用告诉你我找的谁?”差点就说漏口了。 “前面好热闹,我们去前面逛一下!”聂卿萦拉着小豆芽就往前面走。 皇宫内,皇帝一愁莫展。“此次江南水患成急,不知众爱卿有何解决办法?” 右相覃岷站了出来,道:“皇上,老臣觉得可以让朝廷派人去江南组织控制水患。这样也能让百姓看见朝廷并不是不管这件事。” 左相也站了出来,说:“覃大人说的这个方法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该派谁去?” “严爱卿可有什么建议,说来让朕听一听!” “老臣觉得太子殿下可以前去一试!江南一带太子再熟悉不过了,相信太子殿下必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再熟悉不过?不就是他与他母妃曾经在那里待过几年吗?江南是他母妃的故乡,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家。他每年就会去那里几次看一看他母妃。 宸妃喜静,皇帝知道她对江南感情深厚,所以在他母妃死后,就将她葬在了江南。严相可不是他这边的人,他会有这么好心? 严老狐狸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辞儿,你怎么看?”皇帝问。 “左相说得在理,江南儿臣熟悉,儿臣愿意前去!” 旁边的萧璟翎想要站出来说点什么,可萧奕辞却拦下了他。 这一举动却被皇帝给瞧见了,问:“翎儿可是有什么想说的?不妨说与朕听听?” “儿臣觉得严相说得可以采纳,并无异议!”其实他是想替萧奕辞去江南处理水患的,毕竟他与皇嫂才新婚燕尔。 “那此事就由辞儿负责!”皇帝说完便向旁边的太监使眼色。 “各位大臣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众人齐聚跪拜。 出了金銮殿,萧璟翎终于把憋着的话说出来了:“皇兄不该接下水患之事的!” “无妨,此事不是你去便是为兄去,既然严毖这样说,自然是要针对为兄,这若是不给他机会,倒显得为兄畏首畏尾了!” “那皇嫂怎么办?如今皇兄与她新婚燕尔,此次出远门一去一回保不准需要一月才能回来!” “她会理解的!”他的萦儿会很懂事的等他回来。“倒是你,怎么这么关心为兄的事?” “出于本能而已,皇兄若不想听,便不说就是!” “皇弟莫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想要为兄帮你一下忙吗?”他猜测。 “不用……皇兄还是早些回府!不日便要去江南!可得好好休息一会儿!”是啊!他近日公务繁重,父皇如今年纪大了,要帮父皇批部分折子,还有讨论国政之事要减轻负担,谁让他是太子! 萧璟翎没有径直回熠王府,而是去了最热闹的街市,他之前让下属来这里找过,但找了很久也没有看到那个姑娘,可他如今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可以遇见她。 聂卿萦到处绕来绕去,小豆芽都追不上了了,连忙边跑边说:“姑娘,慢一点,等一下我啊!” 聂卿萦玩得不亦乐乎,她拿起漂亮的花灯瞧了又瞧。 “姑娘,买花灯吗?” “我就看一看!”聂卿萦笑了笑,说。突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衣人影,因为隔得有点远不确定是不是他,于是她放下花灯,打算过去看一下。 哪知她一个不注意,一辆马车横冲过来,马车上挂着一个翦字。她来不及闪躲,以为自己要被撞飞。一个淡蓝色衣袍的男子快速到她面前,将她救下。聂卿萦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给扯在了路边。她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就撞在男子的胸口上了。 他们同时开口说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离他远了几分。 “姑娘,你没事?”她抬头,看见了救她的人。 “是你!”聂卿萦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浠颜姑娘!”他感觉自己有些冒犯了,连忙放开了她。他居然在这遇到了她! 马车也停了下来,只见一个穿着淡粉绣色罗裙的女子和一个贴身丫鬟下了车,朝聂卿萦这边走过来。 “哪个不长眼的,不知道马车路过吗?连本小姐的马车都敢冲撞,不想活了!” 没错,此女便是翦大人之女翦纭,传说只会刁蛮任性耍大牌,要不是仗着有一个为皇商的爹,家财万贯,她能嚣张跋扈成这样? 但一见到眼熟的的人,脸色立马变了,态度简直是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熠……熠……”翦纭之前见过几次萧璟翎,不过他不认识她罢了。但此女知道他身份,萧璟翎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这里人多,不能乱说话。 “唉呀!两位真不好意思,是我家马夫粗鲁了,待我一回府,便好生教训一下!” “……”聂卿萦无语。 这二人居然认识,不然态度反差会这么大? 翦纭瞧着这个站在熠王殿下旁边的女子:她是谁?殿下怎么会救她?不会是喜欢殿下的人。 没错,从她在皇宫第一次见到他时,她的心就跟着他飞走了。这女人,想都别想抢走她翦纭的熠王殿下。 “二位若是没有太大的事情,我便先离开了!”见二人不说话,她便上马车扬长而去。 她问:“你认识她?” “你看出来了!”他以为她不会知道的。他们边走边说着。 “刚才我看见那马车上挂着翦字,她莫非是翦家的人?” “她是翦家二小姐翦纭!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对了,你怎么在这?”她问。 “我……恰巧路过,看见你要被马车撞上了,所以才救了你!” “刚才多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他看了看她手上拿了一个棕色纸袋。“这是什么?”他指了指她手中的东西。 “这个吗?是板栗,很香,很好吃的,你要不来点?”她把板栗袋拿在他面前晃了晃。 民间的东西,他都不曾吃过。母后从来不让他碰这些东西的。 见他没有反应,她直接以为他应了,抓了几个板栗准备递给他:“来,接着!” “哦!好。”他伸出手去拿。 “我给你说,这个可好吃了,你吃了之后,会很喜欢的!”她又塞了一个剥好壳的在嘴里嚼着。 然后往前面走去。萧璟翎看见她拿着扔进嘴里。自己也扔了颗板栗。这板栗也太难嚼了?为什么聂卿萦嚼那么轻松? 聂卿萦回过头看见萧璟翎扔了一个带壳的板栗在嘴里,心里一惊,完了。 她连忙跑过去,对他说:“快……快吐出来,不是你这么吃的!”他不会吃板栗吗?她还以为萧璟翎吃得来来着。 萧璟翎连忙跑一边走一旁去吐掉了它,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让他吐出来。 吐完后又走到聂卿萦身边,聂卿萦问道:“你不会吃板栗吗?这玩意不能吃壳的!”她感觉自己有点尬想笑场,不行,憋回去。 “聂姑娘见笑了!” 聂卿萦无奈,只好剥好了几颗栗子,递到他手里:“你看,要这样的才能吃的,壳不能吃的!” 萧璟翎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好吃吗?”聂卿萦问。萧璟翎点了点头。 “我说嘛!你肯定也会觉得好吃的!”她笑笑说。 为什么她总是会给我带来那么多惊喜和意想不到的事? 天色突然黯淡,乌云密布。“遭糕,好像要下雨了!” 她才注意到,街上人少了很多,可她还没有找到小豆芽呢? 雨说下就下,丝毫不给他们机会跑。“我们快去找个地方躲雨!” 对不住了,小豆芽! 雨由小逐渐变大,萧璟翎抬起手臂,想用衣袖帮她遮一下雨。 可她的额前头发依旧湿了。他们找了一个干的地方躲雨。 聂卿萦连忙摸出手帕擦了擦脸上和头发上的水。 “我帮你擦!”萧璟翎突然开口道。 “啊?没事!我自己可以擦……”她才刚说完,萧璟翎就抽出聂卿萦手中的手帕,给她擦水。 “我自己可以的!”她想要抢回来,可她抢不着。 他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话!” “……”她只好不动,任由他擦着脸旁和头发上的水。他突然发现这手帕好生眼熟。 回想起在太子府中看到的那条手帕,一摸一样的杜鹃花图案!难道……她便是皇兄喜欢的那个女子,?国的汐涴公主? 手不小心一松,帕子掉在了地上。被风刮下了台阶下面,见帕子掉了,聂卿萦想要弯腰去捡它。 他突然反应过来道:“我去捡!”聂卿萦点了点头。 上天为什么要和他开这么大的玩笑,他喜欢的女子竟然成了他皇嫂。 “你的手帕!”他把手帕递给她。 聂卿萦连忙接过来,放在她袖口。“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嘲笑你不会吃板栗!”聂卿萦看见他这个样子以为他知道了,全都招了。 “没……不是你的错!”萧璟翎连忙解释。 这时候小豆芽撑着一把伞往这边跑来。 “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可让我找了好久!” “小豆芽辛苦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小豆芽这才望见聂卿萦身边的人:“熠……熠王殿下!” 小豆芽想要行礼,萧璟翎道:“不必多礼,快带你家姑娘回府!” 聂卿萦对他说:“那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去把湿衣服换了。”萧璟翎点头。 聂卿萦这才与小豆芽离开了。 难道注定你我二人此生无缘了吗?喜欢的人成了自己皇嫂,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雨渐小,他走在雨中,任由雨水往他身上掉。 萧奕辞回府去找聂卿萦,结果人又不见了。索性直接把府上的人聚在一起。说上一边。 “你说你们一个个的,连个人都看不住,有什么用?” 聂卿萦和小豆芽想翻墙进去的,但见府门口没有人,便决定走大门了。 才刚一进去,就听到一个独秀一帜的声音咆哮着。 “太子妃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你说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机灵点!连个人都看不住!” 所有的人都拉怂着脑袋。接受着教训。 “改天……改天!不,就今天,把后院的那堵墙给本殿加高一丈!” 聂卿萦差点没因为他的话一个不稳,踉跄的倒下去。 不至于…… 萧奕辞这才注意到她,便从人群走了出来,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太子妃在府外玩够了,归家来了!” “……”聂卿萦感觉这句话把她损了个遍。 萧奕辞,你就不能给我个面子吗?当这么多人的面训我! 这女人,天天想往外跑,要是把府令给了她,那还得了。还不得翻天? 萧奕辞让下人们退下:“你们都各自去忙!” 连小豆芽也被唤走了,聂卿萦心想:完了…… 萧奕辞见她衣服湿了大半,连头发丝都是湿的!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他拉着聂卿萦就往绛雪阁走去。走得特别快,聂卿萦只能小跑的跟着他。 第五十章 吃肉碍你了,分别 萧奕辞吩咐竹沥道:“去给太子妃找一身衣服来!” “是!” 聂卿萦手腕都给他捏红了。“疼,疼……你轻点!” “你还知道疼?” “……”我不疼?我难道是铁打的吗? 他将她拉进房门,然后随即找了一块帕子就给她擦着湿头发。 聂卿萦不怕死的问:“你生气了?” “……”他一句话也不说。 “你别生气了!我错了,我下次绝对不背着你出去了……” “你还想有下次!” 这场面怎么似曾相识呢?好像曾经也说过。 “那还不怪你,迟迟不把出府令牌给我!我这想出去,不就只能走……”墙了吗? “府令给你还了得?你最近别和我提府令的事!” 聂卿萦站了起来,道:“你什么意思?明明之前说好的!你不能反悔!”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不带这样?男人也这么能善变! “那……那我还是会趁你不在出府的!”聂卿萦大起胆子道。 “那本殿便将你的腿给打折了,看你怎么出去!” “把我腿打折?你舍得吗?” “你可以试试?”他说这句话让聂卿萦瘆得慌。她不由得一哆嗦。 然后鼻头一痒:“哈……哈嚏!” “这下得风寒了?叫你乱跑!”这时竹沥拿着衣服过来了。 “殿下,公主,衣服已送到!” “放下就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竹沥出去后,萧奕辞说:“把湿衣服换了!” “哦!”聂卿萦应道,拿起衣服,便准备去换。 “你怎么不走?”她问。 萧奕辞慢慢把脸凑近些:“怎么?萦儿害羞?” “……”萧奕辞,你能不能正经点。“我……我去内室换!”她拿起衣服,连忙往里面走去。 萧奕辞无奈的笑了笑。 熠王府大门外不远处,萧璟翎身上衣服湿透了,府门口侍卫见到了他,都在想为什么他是淋着雨回来的。 府内侍女见到他半身湿透,二人不禁窃窃私语:“唉?殿下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不过殿下看起来心情不好……” 萧璟翎没有去看她们,而是径直从旁边路过。两个侍女连忙福了福礼。“殿下……” 萧璟翎回到自己房间路上,恰巧遇见了他的贴身侍卫,“殿下……你怎么淋着雨回来……” “无妨!你去忙你的……”他冷道。然后就离开了。 聂卿萦换好衣服从内室出来,看见萧奕辞还在这,便问道:“你怎么还在这?不去忙公事了?” “已经忙过了,现在只想多陪陪你!”他走近她,牵起她的冰凉小手。 她看着他,问道:“你……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瞧你这脑袋瓜!本殿怎么会有事情瞒得住你!” 聂卿萦半信半疑。他突然道:“午膳时间快到了,我们过去用膳。” 聂卿萦突然甩开他的手,问:“我不去!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萧奕辞只好妥协了,道:“我明日便要出远门了,只是对萦儿有些不舍!” “出远门?有多远?”她居然鬼使神差的问出来了。 “江南!此次一去,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嗯……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了,这样你就不用思念成疾了。”她突然建议道。 “我是去处理事情,带着你多有不便……” “原来你是嫌我是个累赘!”她突然不高兴了,背过了身不去看他。 萧奕辞扳过她的身子,对她说:“你先听我说完。” “如今朝廷动荡,人心惶惶,严老狐狸不知道会耍什么花样,突然向父皇谏言让我去治理江南水患。我担心你与我一起去他会对你不利,只有将你放在这府上,我才能安心处理事情。” “真的?” “这还能有假,要不你随意找一个和我随行的人问一下?” “我信你说的,你放心,我会在府里等你回府的!” “那现在可以去正厅用午膳了吗?夫人!”聂卿萦连忙点了点头,拉他的手就往外走。 二人坐在一桌,看着一桌子的菜,食欲大增。聂卿萦就多夹了几块肉往嘴里送。 萧奕辞则瞧着她吃,“本殿这太子府是亏待了太子妃吗?怎么像许久没有给过肉吃似的?” “……”聂卿萦抬头,看了看他,语塞了。 旁边的小豆芽开口了:“殿下!小豆芽也觉得奇怪了,明明今早在街市还吃了些东西呢!” 聂卿萦梗得慌,端起旁边的汤喝了起来。一句话飘近了她耳中。“不过殿下不在的时候,公主可从未亏待过自己,每餐都会吃肉……” “咳咳……”聂卿萦居然被汤给呛着了。萧奕辞连忙给她顺了顺背。 “你慢点喝,又没有人和你抢!” 聂卿萦连忙站起来,不太高兴的对着萧奕辞说:“太子殿下,我这吃肉是碍着你了吗?吃个肉都不忘损我几遍!” “萦儿放心吃,你这小身板还不至于吃穷我太子府!”他边说边撇了一下聂卿萦。 “……”咦?我们……说的是一个话题吗?不对!什么叫我这小身板…… 她突然被一股力量给带回了凳子上。“快吃!一会菜可就凉了!” 看着自己碗里的肉肉,突然她才觉得,好像真的有点多。 她拿起筷子将直接碗里的肉全部夹给了萧奕辞。 公主这是……良心发现了?小豆芽突然不解。 他问:“你吃好了?” “我气饱了!这肉不想吃了。” 萧奕辞无奈笑了笑,夹起刚才的肉,吃了。 晚上,书房里。萧奕辞处理着一些事务。门突然开了,齐珉走了进来。 “殿下!”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问道:“事情安排妥当了吗?” “已经好了!” “之前那批刺客查得怎么样了?” “还未有头绪!” “那批刺客来路不明……排除江湖人士,那便只有朝中之人了。” “殿下是怀疑严相?”齐珉猜测道。 “再天衣无缝的计划也会漏洞百出,本殿到是要看看,这朝中到底有多少人会对本殿不利!” “那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萦儿一直说想要一块出府令牌,你去取一块府令,明日我们走后,你便托人转交给她。” 齐珉心里暗道:殿下!你咋个儿不直接亲自给太子妃? “听清没有?” “是……是!属下遵命!” 齐珉打开门准备出去,结果突然飘来一句:“齐珉,别以为本殿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齐珉尴尬的离开了书房。 今天才说过不给府令的,他要是亲自去送,那不是现场打脸吗?聂卿萦若是知道他此时此刻是这样想的,非得嘲笑他笑得晕厥过去。 第二日,今天聂卿萦没有让小豆芽叫,便提前醒来了。 “小豆芽,他现在走没有?” “公主,又不是你要出远门,你着什么急?” “你说你啊?之前觉得齐珉榆木脑袋,现在你也变榆木脑袋了吗?” “公主是想要去送殿下吗?” 笑话,她起这么早?图什么啊?为了能够去送一下萧奕辞,她连在睡梦中都不断地在梦里告诉自己不能误了时辰。 “你的齐侍卫不是也要去吗?你不去送送吗?” “我的……什么我的,公主,你胡说什么!”小豆芽又害羞了。 “我可没有胡说,快给我找一身衣服来!” 也不知道小豆芽是不是高兴过头了,直接给她拿了一身水绿色罗裙过来。 她这是让她穿一身绿去送人? “这颜色寓意不太好,换一件!” “我觉得挺好的!”小豆芽很不理解,又拿着衣服往里走。这次拿了一件淡黄百蝶云缎裙给她。 “公主,你看这件可以吗?” “拿来!” 她很快换好衣服,便往正门跑去。 跑到大门口,只见萧奕辞准备上马车了,恰巧回头便看见了一个跑的气喘吁吁的人儿站在门口。 他只好又折了回去,问:“你怎么出来了?” “来……来送你!”她说话还不忘大口喘气。 “萦儿有心,待为夫回府,必将好好补偿萦儿!” 聂卿萦轻微点了点头。“你头低一点,我有话和你说!” 小丫头这是要送他分别吻?他只好微微俯身。 “好了,你可以走了!”她突然远离了他几分。 没有突如其来的亲亲?他内心有几分失落的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后,聂卿萦才慢慢走进府中,“公主,你刚才和殿下说的什么悄悄话?” “你想知道?” 小豆芽连忙点头。“秘密!”然后就回去了。 马车上,他回想起她刚才对他说的话。“夫君!早去早回!你在江南如果想我了,就看一看月亮,人们都说,月亮是最能寄托思念的了。你要相信,你在看它的时候,我也一定在看它!”此时此刻,他心里乐滋滋的。 “齐珉,派人去熠王府一趟,就说让他多照顾一下太子府。太子妃爱出府去街市玩,有他保护,为兄放心!” “是!”她曾对他说过,她不想出个门都被人跟着。所以,他私下也只安排了几个暗卫保护她。但毕竟隔得有点远,还是身边有个人好。 熠王府,萧璟翎独坐在亭中看着棋盘。今日本该去城门口送送他皇兄的,可是他终究没有行动。 侍卫刚好从外面走了过来,“殿下!” “何事?” “太子派人传话说让殿下帮忙照顾一下太子府。” “还有……” “还说了什么?”他拾起一颗黑子。 “太子妃喜欢出府玩,太子希望殿下能够随身保护太子妃!” 萧璟翎落子的手顿了顿。 “退下!”侍卫疑惑:殿下这到底是应了还是不应? 绛雪阁内,聂卿萦突然问道:“竹沥,之前的事情可有进展了?” “可能快了!” 也不知道君暮澜如今人在哪里?要不把令牌带过去让他识别?她没能听清竹沥说了什么。 “公主?” “啊?没事!我先进去拿一下东西。”聂卿萦前脚刚走,就有一个小厮进了绛雪阁。 “有事吗?”竹沥问。 “齐侍卫让小的来这转交一样东西给太子妃!” “你把它给我!我等会亲自交到太子妃那里!”竹沥接过小厮给她的东西。 里屋,聂卿萦再次将暗格的东西给拿出来了。 看来,得出府去找一下他了。可是该怎么出去? 正在思考之际,竹沥从门外走进来了。 “公主是要出府吗?”她问。 “是要出去……”她突然看见竹沥手里拿着东西,便问:“你手里拿的是?” “这是齐侍卫托人转交给公主的!”竹沥把东西放在聂卿萦手中。 她拿起来看了看:“这是出府令牌?”奇了个怪了,他不是不想给她吗?口是心非的男人,她笑了笑。 “唉?小豆芽去哪里了?” “好像是因为齐侍卫一同离开了,自己跑哪儿去难过去了!” “那你去安慰一下她!我自己出去就行!” “可是……” “唉!别可是了!她现在可比我更需要安慰,你去!没事。” 聂卿萦一来府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她只好亮出她的令牌。还不信出不去。走了那么多次墙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正门了。 他现在到底会在哪儿呢?思考分心,不小心撞到了人。 那人火气地说了一句:“走路没长眼睛吗?” “对不起!对不起!”聂卿萦连忙道歉。见是一个漂亮女子,连忙变了脸。 “不……是我不长眼!小娘子莫怪!” “……” 第五十一章 怀疑,想保护她 “……”她一脸懵逼。那人居然麻溜的滚开了。 “这人莫不是有病?”聂卿萦摇了摇头,懒的管这事? 无意间却瞧见那一抹白影。他正摆着小摊为人诊治。 “您按照我的方子去抓药,保证三日后就能痊愈!” “好好!多谢神医了!” 恰好便瞧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她身着淡黄色衣衫,静静地站在远处望向他这边。 后面还排着两个人就诊。他本来想要起身过去,她却示意他不用急,她多等一下没事的,病人重要。 很快他便忙完了。聂卿萦这才走了过去。 “君大神医忙完了?” “久等了!” “还好!” “去对面坐坐吗?”聂卿萦点了点头。 “你怎么来这儿了?” “府中无聊,就出来了!” “他……不多陪陪你吗?”他犹豫了一下,终是问了出来。 “他最近有些忙!我还好!一个人玩,多自由自在!才不想被他给管着!” “他敢对你不好吗?他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第一个冲上去揍他!” 聂卿萦被说笑了:“你就别说笑了,我这次出来,是有正事找你!” “说与听听!” 聂卿萦将那块令牌摸了出来,递给了他。 “你看看这个!你识不识得它?” 他拿起来看了看:“这令牌,看材质,像是宫中之物!还有这暗纹,像是达官贵人专用令牌!” 不对呀!难道是拿错了?聂卿萦摸了摸自己腰间。果然又摸出一块。 这块是竹沥刚刚给她的,也不能放反! 怎么一模一样,先前光线太暗,没有察觉,现在乍看,还真是一样。 他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你脸色都变差了!”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问:“你是不是明白了些什么?” “这里面有一块是他给我的……”她看着手中的令牌,默默地说。 “难道你之前遭遇的刺杀与他有关?”君暮澜严肃地问。 “我……我不知道。可能……你当初猜测是没有错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挺傻的,居然嫁了一个想着要杀了自己的人!”她冷笑着说道。 “先前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可能就……”君暮澜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想去替萧奕辞辩解一下。 “想不到堂堂君大神医,也会替一个外人作解释!”她看着的他说。 “你既不想提他!我们便不提。”他清楚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说说你!最近怎么样了?不过我看你最近生意不错!不愧是神医,走到哪儿生意都兴隆!”她转移了话题。 江南湘都,他母妃的故乡。每年都会抽时间过来祭奠他母妃。萧奕辞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眼看即将进城了,他突然开口:“齐珉,停车!”他缓慢睁开双眼。 马车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马车就在这儿停,不用进城了。” 他从马车上面走了下来。 “湘都最近是什么情况?” “回殿下!前几日这里都是磅礴大雨。导致湘水上涨了很高。百姓们所居之地也遭到了重大影响。现如今已经被官员聚集在了一个地方。” 萧奕辞突然眉头紧皱,道:“看来水灾问题的解决很棘手。”他即刻进了城。 里城,因为大雨的冲刷变的荒凉了,稀稀零零的百姓行走在道路上。 天色一片暗沉,似有一波大雨如期而至。如果再下几次大雨,恐怕,湘水的水位又要上涨了。 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早已分身乏力了。齐珉开口:“殿下,此事不能心急。您也赶了几天的路了,要不先暂时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再去!” “不必,现在就去官府!” “是!” 离官府不远处,见有人在一旁为排着队的百姓施粥。也有一些郎中在安抚百姓。萧奕辞便边看边带着身后的人往前面走去。 官员看见来了人。便连忙走过去迎接。“下官见过……”官员想要行礼,却被萧奕辞给拒绝了。 “刘大人不必多礼!此次朝廷派我过来,便是与你一同解决水患问题!” 得知他的来意,刘大人忙应道:“既然殿下是要跟下官讨论水患之事,那便去府里边说!” 大厅摆放着一张江南地形地图。“殿下对这水患有什么解决之法?”刘大人问。 “坐以待毙,肯定不是长久之计。与其等到湘水自动退去。我们不如另外想办法!” “殿下的意思是……”萧奕辞指着那份地形图道:“刘大人请看,这湘水左岸便有一座大山,倘若能把湘水引过这座山,这上面的水,自然就能退下去了。” “这方法也未必之前没有想过,但这座山毕竟很大。如果想要从这里去开凿引流,让湘水流出去的话,要花费很大的工程量才行。再加上官府本身人手不够,可能会很久才能完成。” “无妨,人手问题,本殿能够想办法解决。只是毕竟这件事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这大雨何时又会来一遭?” “殿下说的是,江南初春便开始多雨!往年也没有达到如今这降雨量。”刘大人解释道。 “想要加快进度,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们不必从大山的中心去入手。稍微绕一绕,也不是太大问题!” “绕?可绕会费去很多时间,百姓们等不了!” “不!我们不需要绕很大一圈,只需要现制一些火药,把山的一侧给炸开!” “炸山!好办法啊!瞧下官这头脑,居然想这么久也没有想到。” “即刻去让人收纳火药!” “下官这就去办!殿下近日舟车劳顿,下官已经为殿下安排好了住处,下官马上命人领殿下过去。” 此事很快被落实了下来。萧奕辞并没有闲下来,而是派人和他一同去了湘水左岸的那座大山。 左岸因为地势高些,导致湘水水位上升后就往右边漫去。而那边,刚好也是百姓们居住之地。 殷城,茶楼,君暮澜和她说完了他的事情。 “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君暮澜看了看天色然后对她说。 “可我不想回去!”她突然不高兴了。 “这……”他很为难。 “君大神医这就要逐客了,看来我很不受待见,怪不得连他也要那么对我!”聂卿萦突然很失落地说。 “公主……明明知道在下没有那个意思的!” “好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还有我们都是朋友了,你还与我这么见外吗?还叫我公主!” “这……公主身份尊贵,在下不过是一个平民,不敢高攀。” “可我们不也是朋友吗?” 朋友?你在犹豫什么?你不是也对她有意吗? 可她只当你是朋友! 见他久久不回答,她只好开口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没错!公主说的对,我们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这句话是他对自己说的。 即使他们之前发生了任何事,可是在她的心里,始终装的是她爱的那个人。只要她高兴就好。 “那我先回去了!”她站起身。他只是点了下头,“我送送你!” 萧璟翎刚去宫里看了谢皇后,便出宫了。他对宫门外守着的侍卫说:“你先回府!” “那殿下你……” “无妨,本王突然不想乘坐马车回府。你先回去!”说完便离开了。 “是!”侍卫回复。 也不知道近日她怎么样了? 快要到太子府的时候,她说道:“好了,不用送了。我快要到了,你先回去。” “那我先走了!” “好!” 聂卿萦向前面走去,却恰巧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连忙快步走过去,道:“你怎么来了?” “皇……皇嫂出去过?”他却觉得这样称呼真的很别扭。 聂卿萦点了头,道:“我们进去说!” 他们找了一个凉亭坐了下来。聂卿萦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面前。 “喝茶!” “多谢!” “我们之间说什么客气话!”她随即又补充道:“对了,你怎么来这儿了!” “皇兄临走前将你的安全交在我手上,你又有喜欢往府外跑,所以过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他就是瞎担心,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会有谁想谋害我?” “总之他也是为了你好!”可他也多么想做在她身旁保护她的那个人…… “今日与你一同说话真是好生无趣,你就是把我当外人!” 他怎会当她是外人?如果可以,他也想做她身边人啊! 这时候,小豆芽从外面走过来。“公主!你回来了!” “我若是再不回来,我怕小豆芽在府上等着急了会忍不住来寻我。”她看向小豆芽开玩笑的说。 “公主又拿我打趣!”小豆芽有点不高兴的说。 “好了!这就生气了?来客人了,去膳房端盘糕点上来。” “哦!” 小豆芽走后,聂卿萦才重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问道:“你今天是去宫里了吗?” “母后近日身体不大好,染了风寒,所以进宫去看了看。” “想不到熠王殿下还是个大孝子啊!” “皇嫂这样称呼真是折煞我了!”他客气地说。 “那你不也……”这啥?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见她语塞了,他也不难为她了。 “皇兄不在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一下自己。可别让皇兄担心!”其实他也想说别让我担心来着。 “我觉得此时此刻你就像个老妈子似的在这里啰嗦个不停!耳朵都起茧子了!”都不知道他都叮嘱她多少遍了。 这时候小豆芽打糕点给端上来了。 聂卿萦随即便拿了一块,放在嘴里。由于块儿太大,她直接包了一嘴。 好像有点噎…… 见她突然不嚼了,知道她噎着了,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 递给她,关心地道:“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小豆芽连忙上前帮她顺了顺背。 聂卿萦连忙喝了一口茶水。她笑了笑说:“见笑了!”这狼狈样直接被瞧了去。 “你也吃啊!怎么能只我一个人吃?” 在聂卿萦连忙的催促下,他不得不拿起一块点心,塞在嘴里面。 “……”干嘛学我塞一整块?不怕被噎着了? “好吃吗?” “这可是我前几日闲来无聊,自个儿研究出来的板栗糕,让小豆芽试了几次毒,今天这个最好!” “想不到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也会做糕点。” “我会的,还有好多你都不知道呢!” “皇兄有你这么好的夫人,真是好福气!” 一提到萧奕辞,她都不禁的老瓜子疼。 他也许会知道那件事:“对了,我可以问你一个事情吗?” “可以!” “你还记得我刚来夜宸和亲的那件事吗?” “记得!有什么不妥吗?” “那就是你皇兄在和亲之前那段时间有干了些什么吗?” “和亲之前,皇兄偶尔有几次特别忙,而且看起来那段时间他神色不大好。”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 “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无意间在皇兄府上的偏间里看到皇兄拿了一块令牌给黑衣人。” “会不会是他的暗卫?” “这……”他继续回想起来:“毕竟是皇兄的人,总归不能细查。” 难道……真的是他要杀我? “你怎么想起问之前的事了?” “帮我好朋友打听的。”聂卿萦随便敷衍了句。 “皇嫂若觉得府上无聊,择日便带你去郊外散心,你看如何?” “啊?好!”她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第五十二章 叫我师父,教你抓鱼 “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告辞了!”聂卿萦只是轻微点了下头。 江南湘都。萧奕辞果然还没有好好休息,便在第二日去看地势了。 去湘水堍角峰的路还要走一段距离。远远望去,除了看到山包包就是上涨的湘水。 “昨天让准备的火药怎么样了?”他问。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殿下差遣了。”齐珉回答。 走到堍角峰,他看了看,只要能将那边打通,把水引过去,上面的水就会退去。 齐珉指了指位置,道:“殿下是打算从这里开始打通吗?” “没错!这里便是关键,只要这里通了,以后江南就算雨再大,也不会影响到百姓他们那里居住的地方!” “可这恐怕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在这来,要是小,便还好,要是大!恐是会延长工期!” “严相到是老谋深算,我若完得成,做得好,便是父皇一顿夸赞,要是不好,恐是他会在父皇身边吹点风,遭来重罚!” 皇帝哪怕在宠他又能怎么样?天子犯法还得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还是太子。 “走!回官府!今天下午就开始行动!” 很快刘大人便集齐了一大群官兵,对着安置在府外不远处的老百姓们说道:“乡亲们!官府已经有解决水患之法了,尔等只需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待水患被制止,便可以回家了!” 百姓们都沸腾了,“是真的吗?我们不就可以回家了?” “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 萧奕辞刚好从外面回来。“此人便是朝廷派来的人,当今的太子!是朝廷给你们的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本官将与殿下一同处理水患,还百姓们一个安稳!” “什么?朝廷派的人!” “太子殿下来了,我们有救了!” ……又是沸腾一片。 就这样萧奕辞带着人和刘大人带的人一同去了堍角峰。为了节约时间尽快完工,他们甚至直接扎营在这里过夜。 下雨时,萧奕辞站在不远处监工,而不是在营帐里。有的时候亲自动手,拿着工具撬石头。 火药埋好,他们一点又一点的炸出缺口。看着有人搬石头费力,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殿下,这些事怎么能您亲自来,卑职可以的!” 旁边和说话之人抬石头的人开口:“是啊!殿下……” “无妨,在这里,我不是什么太子,把我当一个平常人看便好!”他严肃地道。 干活干得饿了,便是摸出怀里的面饼啃着。他从未有过抱怨。 殷城,太子府。聂卿萦换上了一件青紫流仙纱裙。“公主!你今日这衣衫颜色太过于抑郁了!”竹沥突然说道。 “有吗?”她照了照铜镜。然后看向小豆芽。 小豆芽回答:“听竹沥姐姐这么一说,还真有唉!” 可她居然觉得这颜色没什么,刚好合适。 一个侍女突然进来,“奴婢见过太子妃!” “不必多礼,起来说话!怎么了?” “熠王殿下来了!” “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 不久后,聂卿萦便走到了府门口,对后面的两个丫头道:“你们要在府上乖乖等我回来哦!” 她们的表情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她不过是出去散心,又不是不回来了。 “公主!早点回来!” “嗯!我先走了!” 说完,聂卿萦便上了马车。由于多有不便,萧璟翎只是骑着马!并没有上去! 马车很快便出了城。萧璟翎的侍卫的马车驾得贼快。聂卿萦本来是不晕马车的,结果被他这么一弄。不晕就怪了! “停……停车!”聂卿萦捂着自己的胸口,帮自己顺气。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聂卿萦立即下了马车,萧璟翎关心的问:“怎么了?” “晕……”她不乐意的吐出一个字。还顺便恶狠狠地剜了侍卫一眼。侍卫摸摸鼻子,无辜躺枪。 萧璟翎下了马车,取下了马上的水囊。递给了她:“喝点水缓缓!” “你侍卫驾车技术太差了!我都快被晃吐了!”她不高兴的吐槽道。 “石阙,听到没有?叫你好好改进一下车技!” “……”聂卿萦尴尬。 “知道了!”石阙不满地说道。 “那等会儿还坐马车吗?”他问。 “不……不了!太痛苦了!” 萧璟翎苦笑:从来未见她这样嫌弃过! “一会你骑马!我坐马车!”他突然开口。 “我骑?”她是听错了还是耳朵出问题了? “你骑!”聂卿萦点了点头。 江南,湘都,现在依旧是小雨瓢泼。 “齐珉,现在进行的如何了?” “已经进行了大半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完工了!” “你先下去!” 是夜,他无时无刻不是在想她!她现在怎么样了?有在想他吗? 他又冒着细雨,朝那边走去。 刘大人见到萧奕辞又过来了,又担忧的道:“殿下,你多休息一下!工程已经进行大半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萧奕辞为了水患之事,整个人在短短几日,似乎瘦了一圈。他竟比其他人更拼。 聂卿萦的马儿在前方停了下来。“是这儿了吗?” “就是这儿!空气好!景色也好!”人也好……他没敢说出后来这句。 聂卿萦翻身下马!看了看四周:“不错!璟翎推荐的,是个好地方!” 刚才不久,她和他说,她不适应他那么称呼她,所以就达成了一致意见。她不叫他熠王殿下,他亦不唤她皇嫂。 他心中早对她有了称呼“阿萦”一个只能他叫的名字。当然只能是没有外人的时候。 他们有说有笑的走着。安静的森林里除了他们的说话声,便是哗啦哗啦的水流声。 “璟翎,你听,有水声?”没等他回答,她又补充道:“我们过去看看!” 说完,便朝前面走去。 一个小型瀑布。可以站在石头上随处抓鱼的那种。 清晰可见的鱼在水中不亦乐乎的游着。 “璟翎,你会抓鱼吗?” 他一个在宫里长大的皇子,怎么可能抓过鱼?他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便道:“没事!你在这儿等着!” 她去了林子里找来了合适的枯木。“你看,就是用这个!” “你还会抓鱼?”她不是公主吗? “这有什么稀奇的!”她突然开玩笑的说:“要不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抓鱼?” “师父!” “啊?”诶?我开玩笑的!怎么能当真呢? “我开玩笑的!”她不好意思的说。 “……”可我想当它是真的! “好了!你不拜我为师,我也会教你!” 她离水岸近了些。“你看好了!” 她慢慢摆好动作,还小声的说:“鱼儿!别动!” “噗呲”一声,那条巴掌大的鱼被木棍给插穿了。 她从水中拿了起来。 “怎么样?我说我能抓鱼!” “阿萦好厉害!”他夸赞道。 “璟翎试一下不?”她问。然后将木棍递给他。 “我……”他既竟不知道怎么拒绝。聂卿萦站在旁边看戏,结果他插了几次,水都搅浑了也没有插住半条鱼。 聂卿萦捂着嘴偷笑。笑够了,就找了块浅滩,蹲下用手抓鱼。 “鱼儿!乖哦!” 她手疾眼快,在它跑那一瞬间逮住了它。 萧璟翎彻底没脸了,他用棍子插几次还不敌阿萦用手抓一次就抓中。 结果那鱼太皮,聂卿萦一个没抓稳,鱼掉在草地上。 她只好一直去逮它。萧璟翎看着她抓不到,那鱼抓一下跳很多下。都来不急反应过来。 他只好放下棍子过来帮她。 “别跑!” “小样!你给我站住!” 最后,二人一起制止了那条鱼。二人双手按在了鱼背上!聂卿萦的手上面覆着萧璟翎抓鱼的手。 空气似乎都静止了。他注视着她的脸庞。她却看着自己那尴尬的手! 意识到不对,聂卿萦连忙松开了。 萧璟翎捡起地上的鱼。这次鱼居然听话的躺在他手上。 我去?鱼还要认主人!我让你等会儿哭着求我!聂卿萦硬生生的瞪了那个鱼一眼。 “璟翎可有带匕首?” “没有?” 看来,天都不想让我剖了那条鱼! “我一会儿把这个鱼交给石阙。” “那你快去!我还想多走走!” “好!”于是萧璟翎便带着两条鱼离开了。 聂卿萦在旁边洗了个手,便离开了。 聂卿萦边走边瞧景色。突然看到远处有一种果子。她被吸引了过去。 她摘了一个看了看:“这是百香果?这里居然会有百香果!” 多摘几个,给小豆芽她们带点。 天色突然暗沉下来。“要下雨了?” “得赶快回去!”可雨比她想象中的还大。头发丝很快就被淋湿。 她边跑边用衣袖挡:“怎么这么大?”突然看见一个山洞。她连忙跑了进去。 到山洞时,刘海已经湿透了。 “怎么雨会这么大?”她有点不太高兴的道。 江南湘都,堍角峰。他们刚才又引爆了炸药,现在还在清理落石。 萧奕辞依旧冒着雨,帮着搬石头。 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山上一块稍大的石头就松动了。 不好? 那块石头下面刚好有一个士兵在清理石头。 他连忙冲了过去挡在了士兵面前。“砰”的一声落石直击萧奕辞背部。 “殿下,你……”士兵没有想到会是殿下挡在他面前。 齐珉连忙过来问道:“殿下,你怎么样了?” “无妨,小伤!”说完,便甩开齐珉,准备继续做事。 “殿下,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你这样,太子妃会担心的!”齐珉无奈,只好搬出了聂卿萦。他这才停下。心头浮现出那个名字。 萦儿…… 他这才肯回营帐。 郊外,萧璟翎刚把鱼交给了石阙,便下雨了。他只有冒雨寻找着她。 “阿萦!” “阿萦!”他边走边喊,生怕她听不见。 不知道喊了多久,又走了多久? “阿萦!阿萦!”声音传进了一个山洞。 聂卿萦缩在一旁,忽然听见了有人叫她。 她站起身。走出洞口,外面还在下雨,只是没有方才大了。 “啊嚏!”聂卿萦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她招了招手:“我在这儿!” 看着她无事的站在那里,他才放下了刚刚还悬着的心。 他跑到她面前,对她说:“抱歉!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那儿!” “没事的,不过是淋了点雨。” “还说没事!头发都湿了。”然后又说:“等会雨停了,我们就回去。” “好!” 没有等一会儿,雨便停了,他们便离开了这个山洞。 石阙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没有见他们回来,本来想要去找他们了,他们又回来了。 “太子妃!殿下!”他行礼。 “即刻送她回府!” “是!” 营帐内,萧奕辞换了一套干衣服。望着还在下雨的天空。想起临走时小丫头对他说的话。 夫君!早去早回!你在江南如果想我了,就看一看月亮,人们都说,月亮是最能寄托思念的了。你要相信,你在看它的时候,我也一定在看它! 今天晚上,会有月亮出来吗? 江南最近阴雨连绵。怎么可能见到月亮? 太子府门口。见太子妃进门,守卫连忙行礼。 “见过太子妃!” 聂卿萦本来想进去,突然想起直接还有东西没拿!又倒了回去。 进了马车内,“我鱼忘拿了……” 萧璟翎把鱼递给她。 聂卿萦看了看,问:“你不要一条吗?” “不用!我不爱吃鱼。”他的性格随了谢皇后,讨厌有腥味的东西。 第五十三章 疏远,避之不及 聂卿萦从衣袋里摸出了一颗百香果递给他。 “给你的!这叫百香果!你吃过吗?” 萧璟翎拿了过来,看了看,问:“路上摘的?” 她点了点头。 石阙在外面都快等石化了。 太子妃在里面这么久干什么?不是到了吗?不会是殿下惹着她了?石阙脑洞大开。 “我用百香果和你换!这样你就不亏了!” “又不是做生意,阿萦何必这么讲究?” “嘿?不懂欣赏!我先走了。无趣!” 她终于下去了,石阙松了口气。 她回府直接朝绛雪阁走去。 “公主!你回来了?”竹沥问。 小豆芽看着她手里拿了东西,便问:“公主,你拿的什么东西?” “这个是好东西!”她直接把东西丢给了小豆芽。 小豆芽拿着看了看:“鱼?” “公主!你带鱼回来干什么?” “吃啊!满满的蛋白不能白白浪费!” “蛋白?”公主在说什么啊?小豆芽一脸懵。 “竹沥,你过来!” 聂卿萦把百香果递给了竹沥。 “公主?这是……” “百香果啊?你们没见过?” 二人均摇了摇头。 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很快便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了。晚上,聂卿萦站在窗前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公主,天凉,披件衣服!”竹沥拿了衣服过来。 “今日,这月亮怕是不愿意出来了!”她失落地说。 “公主,是想殿下了吗?”竹沥问。 她冷笑:我怎么会想他啊?我在自作多情吗?然后转过身,去了床边。 “竹沥,灭灯!” “是!” 营帐内,萧奕辞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天空。 突然一丝凉风吹过。齐珉走了过来。“殿下,夜里凉,进去!” “在等会儿……” 殿下在等什么…… 终于,月亮还是出来了。他露出了一丝喜悦。 殿下是在望月思人?齐珉不再打扰,便退下了。 深夜,聂卿萦直接被噩梦惊醒了。她梦见…… 一块落石向她袭来,可是却见一个高大的躯体挡在她身前。看清人脸,是萧奕辞!他直接被石头砸吐血了。 “夫君!你怎么样了?” “你不要吓我!我知道我平时不该胡闹的……” 他的手抬起来轻抚她的脸庞。 “萦儿……别哭!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你别再说了,你不准有事!我不允许你有事!” “知道……萦儿心疼……我,我便……足已!”然后就…… 聂卿萦直接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竹沥房间离聂卿萦的房间比较近,听到屋内有动静,竹沥还以为主子有事了。推开门,连忙点了根蜡烛。 “公主!你怎么了?” “没事!” “公主梦魇了?”聂卿萦没有说话。 “我为公主点根安神香!”聂卿萦点了点头。 竹沥点好安神香,便对聂卿萦说:“公主有事便叫我!” “你先去睡!我缓一缓就好了。”竹沥走后,聂卿萦又躺下准备睡了。 因为有了安神香的作用,后半夜她睡的很好。 第二日,天色见亮。湘都湘水堍角峰。萧奕辞营帐内,齐珉走了进去。萧奕辞刚好收拾完准备出去。 齐珉还是放心不下地问:“殿下,你的伤怎么样了?” “小伤!还死不了人。”然后又说:“走!随我去那边。”齐珉只好又跟着他出去了。 虽然工程已经进行了大半,但是还是不能松懈。一旦再遇到大雨。恐怕又得耽搁不少时间。 今日老天爷高兴,昨日还烟雨蒙蒙的今天天便放晴了。 萧奕辞照常一到这里就帮着他们一起干。齐珉看自己主子就这么尽职,自己又怎么敢闲着。 夜宸皇宫,今日是去宫里请安的日子。所以聂卿萦便早早从府中出发进宫。 永福宫内,孙嬷嬷进来禀告:“老奴见过娘娘!” “可是萦丫头要进宫了?”太后猜测。 “回禀娘娘,太子妃已经到慈宁宫了,现在在外面候着呢!” “那还不快让她进来!”太后激动地说。孙嬷嬷得了应允,连忙出去告诉了她。 聂卿萦走进去便规矩地行礼:“孙媳妇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亲自站起身扶她坐在自己身旁。“萦丫头不必多礼!” “皇祖母盼你盼了好久了,总算是看见萦丫头进宫了。”太后和颜悦色地说。 “皇祖母如果不嫌孙媳聒噪,孙媳日日进宫看您都行!” “还是萦丫头善解人意,尘儿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只是……”说到这儿,她又顿了顿。 “尘儿近日出了远门,要足足半月才能回来,你们又刚新婚不久,真是难为萦丫头了!” 孙嬷嬷突然开口说:“太后莫要忧心,这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说不定太子殿下回来,势必会更加珍惜太子妃!” “嬷嬷真会说话!”聂卿萦为了不把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只好随即夸了一句。 “萦丫头啊!尘儿从小就比较要强,什么事情都喜欢揽在自己身上。你啊!得多包容一下他!” “皇祖母的话,孙媳妇记下了。”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了,今儿天气不错!萦丫头可愿陪皇祖母去外面转转?” “好!孙媳扶着您!” “好!” 她们边走边说着:“这许久不活动一下,骨头都不硬朗了!哀家啊!还是老了。” “这闷在里面,着实不好,这外面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多出来晒晒,也是对身体有很多好处的。” “嗯!就冲萦丫头这句话,哀家就得每天出来走走。” 聂卿萦无意间撇见了小湖里面的鱼。“这不是锦鲤吗?” “这是太子殿下前不久去专程为娘娘寻的锦鲤。说是想让娘娘高兴高兴。” 水里的两条红锦鲤不亦乐乎的游着。 “萦丫头如果觉得有意,皇祖母这就让人把它们捞出来,送去你那里?” “这不合适,这是殿下给皇祖母的,孙媳不能要!”聂卿萦连忙拒绝。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锦鲤现在可是哀家说了算,想给谁就给谁!你莫要违了皇祖母的心意。” 聂卿萦见拒绝无效,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皇祖母说的孙媳不敢违背。” “好了,时候不早了,跪安!” “孙媳告退!”她微微福身。便离开了。 随后也去谢皇后凤仪宫里请安完,便顺着路准备回去了,恰巧遇到了萧璟翎。 “你也是来宫里给母后请安的?” “自然!要不我们一起出宫?”他问。 “也好!” 出了宫门口,只见小豆芽候在马车旁边,另一边是萧璟翎的马车。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他问。 “不用了,你也有你该忙的事情。不应该耗费时间在我这里!” “那你路上小心!”聂卿萦点点头,便上马车了。马车很快便扬长而去。 湘水堍角峰,萧奕辞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道:“照今天这天气,不出意外,只需三日,便能完工。” 还需三日,他便能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萦儿了。 太子府,绛雪阁。聂卿萦坐在亭子中撑着脑袋发呆。 小豆芽跑过来说道:“公主!宫里派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锦鲤。” “让人拿进来放进池子里!” “是!”说毕,小豆芽便退下了。 这几日她想了很多,但她依旧接受不了,那个嘴上说喜欢她的人居然是要杀她的人。 那日如果不是她的那群人,是不是她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了。 湘水堍角峰,水已经被排通了。经过他们不懈努力。湘水被绕了一圈引到了山后面的崖谷。 他们也都回了官府。 刘大人开口道:“殿下要不再休整一日,明日再回殷城?” “不必了,现在天色还早,本殿也不多叨扰刘大人了!”说完,便踏步出了府门。 “可……”刘大人还有话没来得及说完。 齐珉无奈地开口道:“刘大人真不必拦着,殿下刚新婚不久,思妻心切,不就得快点赶回去嘛!”说完也出去了。 萧奕辞带着一群人,连忙往回赶。 地宫,跪在地下的人一个个颤抖着。主坐上的人戾气格外的重。 “全都是废物!他不过一个宫里人,你们却刺杀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要你们有什么用!”下面的人只能把头压得更低,不敢说话。 下面跪着的有一个领头的黑衣蒙面人突然开口:“主人!近日他正在回去的路上。要不我带人去……” 主坐上的人摆了下手:“不用,这样做反而会露出马脚。近日不必有所动作。” “传闻殷城兴起了一个神秘组织,你去把位置探出来,说不定能为我所用!” “是!” 太子府,小豆芽给聂卿萦梳好了头发,对她说:“公主!算算日子,殿下也该回府上了!” “是吗?”她平淡地问了句。小豆芽觉得近日自家公主怪怪的,似乎对殿下回府的事情并不关心。 聂卿萦梳妆好便出了门。才没走几步,就有一个侍女连忙跑了进来。 “奴婢见过太子妃!”侍女行了个礼。 “怎么慌慌的?”她问。 “回太子妃!奴婢是来告诉您殿下的马已经到府门口了!” 奇怪?我未曾叫任何人向我禀报啊? “知道了,我一会便过去!你先退下。” 侍女刚走,小豆芽便从里面出来了。 “小豆芽,刚才那侍女来向我禀报是你叫的吗?”她问。 “我见公主近日思念殿下思念得紧,所以就和外院的侍女打过招呼了!如若殿下回来便过来禀告给公主。” “……”你这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我思念他思念得紧了?她蹙了蹙眉。 “公主,你都好久没有见到殿下了,就如我心里思念齐侍卫一样。小豆芽与公主感同身受!” “……”这……越说越离谱了。于是便转移了话题:“先去外面!” 府外,萧奕辞的马刚赶到这里。便见一穿紫衣的人儿从里面出来。他盯着那许久未见的人,但她却只矗立在原处,并没有走过来。 她也看着他,却一点都欢喜不起来。明明相隔那么近,可她却觉得她的心离他好远。 他下了马,便朝她走来。 随即便是一个温暖的拥抱袭向她,他低声唤她“萦儿!” 她没有回他话,而是轻轻推开他,道:“殿下舟车劳顿,应早点回府休息,便不多打扰殿下了!”说完便往里走去。 萦儿何时对他这般生疏了? 他未曾多想,便进去了。 夜晚。聂卿萦依旧坐在凉亭中,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空。 小豆芽看着心疼,便去为她拿了一件披风朝凉亭走过来。恰巧看见了萧奕辞。 她行礼:“殿下!” 萧奕辞看了看凉亭里的人儿,道:“给我!” 小豆芽把披风递给他便离开了。 他拿着披风走向她,将披风搭在她身上。 “外面风大,不宜多待!” 她转头看见是他,便准备离开。他突然抓住她的手,问:“萦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一整日都对我避之不及的?”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他。她语气极冷地说:“放手!” “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我们可以一同解决!”他怎会放弃。他没日没夜的赶紧回来!并不是想看见这样的情形的。 一同解决?她自己觉得这就是一个笑话。他既然如此想知道,又怎能不告诉他? 第五十四章 误会,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我们?那好,你不是想知道吗?”她从腰间拿出了那块令牌。 “你可认得这个令牌?” 他看了看,道:“这不是让人给你的府令吗?” “那我且问你,你可曾在和亲之前派过人出去做事?” “是有此事!你是怎么得知的?”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是我看错了你!”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是怪我找到她找得太晚了?可又跟府令有什么关系? 第二日一早,萧奕辞便把齐珉叫进了书房。 “殿下,你找属下有何事?” “一个时辰之后!我要知道所有关于太子妃前些日子在这里的行程和接触过的人信息!” “是!” 绛雪阁内,聂卿萦一袭淡色轻纱雪纺裙着身,一个淡淡的妆容显得特别淡雅。 小豆芽帮她弄好发饰,看着公主一脸的不高兴,便问:“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是殿下惹你生气了?” “小丫头何必想这么多?有些时候,不说未免不好!”经她这么一说,小豆芽更不敢多问了。 “小豆芽,我们出府逛逛!这里太闷了。” “出府?”公主不会又要离府出走?不行,我要替殿下挽回一下!“公主!这……” “你若不想去,我不会阻拦于你!” “公主,我……” “好了,放心!我又不会走丢!”她站起来,拍着小豆芽肩膀道。 “先走了!”说完便出去了。 聂卿萦到了府门口便将府令拿了出来,守卫果然乖乖放行了。 大街上一片繁华,她走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看着远处的君暮澜依旧在那里坐诊。她突然有些羡慕。 君暮澜一眼便望见了她,她站在人群中,即使身着淡色衣衫,他还是能认出她。 茶楼,君暮澜叫好了茶水。便看向聂卿萦,问:“公主怎么到这里来了?” “怎么?你不欢迎我?” “哪有!只是见公主脸色不太好!”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她面前。 聂卿萦一脸嫌弃地说:“太寡淡了,不想喝这个!” “那公主想喝什么?”他问。 “想喝……想喝酒!”她突然说。 “公主不可,你一介女子,喝醉了怎么办?”他连忙说道。 “君大神医,不是还有你吗?再说我们是好哥们儿!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一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说完,便朝小二吼道:“小二,把你们这最好的酒拿过来!” “好嘞!” “公主心情不好?”他问。 “你看出来了?” “是和他吵架了?” “我才懒得吵……”突然发现不对:“你怎么这么关心我的事?” “我们……不是朋友吗?关心一下自己的朋友没有什么不妥?” 聂卿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问:“是不是因为令牌的事?” “昨日我亲自问过!他……承认了。” 这时,小二端着酒走过来,道:“两位客官,这是你们的酒!” 聂卿萦拿着酒壶就往自己杯中倒。随后便是一口饮尽。 她一个深宫中长大的公主,什么时候这么能喝了? “公主少喝点!容易伤身!” 火辣辣的感觉灼烧着她的喉咙,脑袋有点晕晕的。 这具身体也太不能喝了! 第二杯刚下喉,她的脸上便泛起了红晕。 太子府内,萧奕辞很快便得知了聂卿萦出府的事情。便骑着马很快向相应的方向赶去。 阁楼内,君暮澜按住她想要再拿起的酒壶,连忙阻止道:“公主,你不能再喝了!” “君暮澜,你凶我……”聂卿萦不高兴了,加上自己醉了,正不顾后果的撒泼。 “我……我没有凶你!”君暮澜有点手足无措。但是还是没有放开按着酒壶的手。 “我不管!我就要喝……”说完便用另一只手去扒拉他的手。 她一触碰他的那只手就直接收回去了。 聂卿萦抓住了自己的酒,满意地笑了笑。便又往自己杯中添酒。 还跟我抢!你抢得过吗? 聂卿萦端起酒就准备喝,结果某个不长眼的直接把她酒杯给抢了。 “谁啊?敢抢我的酒?”她抬起脑袋,看向来人。 “萧……萧……”她立即站起身。不过脑袋太昏,看他都看成两个了。 自己站都站不稳了,结果还不忘用手指着他:“你……你怎么……怎么成两个了?” “还有……你抢我酒干嘛?快还给我!” 好啊!居然背着我在外面找男人喝酒!他这才将目光放在旁人身上。 “是你?”二人同时大吃一惊。 君暮澜站起身:“幸会!萧公子!” 还幸会?我夫人趁我不在都是找你说话?那次的事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到还找上来了?萧奕辞一个眼神杀了过去。 难道他便是公主的夫君? “她怎么喝这么多酒?” 她成这样?你难道心里没数?当然,君暮澜可不敢直接那么说。 “她今日心情不大好……” “她心情不好找你说话?”萧奕辞这句话说的有些大声。 “说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听得见,凶……凶什么凶?不许说他的不是!”她直接对着萧奕辞说了一通。 “多谢君神医帮我照顾夫人,不过,还请离我夫人远点!”他没有理聂卿萦,而是带着警告的语气对君暮澜说。 “萧骗子,你……你让谁离我远点?我……我觉得,你才该离……离我远点!”聂卿萦耍起酒疯来自个儿都害怕。 “我的夫人,便先带走了!”他直接一把扯过聂卿萦。拉着她就往外走。 回头还不忘说一句:“最好后会无期!” “……”留下一脸懵逼的君暮澜。 刚走街道上,聂卿萦就迷迷糊糊地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就你这脑子能跑多远?” “我脑子?我……脑子怎么了?还瞧不起人!” 萧奕辞拉起她走得更快了。“你……慢点!我头晕……” “你不是挺能喝吗?” “我乐意!再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萧奕辞不出声。 “不会……是,你派人跟踪我?”聂卿萦突然站立不想走了。 “怎么不走了?”他问。 聂卿萦突然甩开他,道:“你就是一个小人,一个骗子,跟踪狂……”她把能骂出来的话都骂了。 “你这是喝了多少?” “关你什么事?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我给你好脸色了是?” “你……又凶我!男人都是骗子!” “……”我哪有凶你! 聂卿萦直接蹲在地上,满脸不悦。 萧奕辞无奈,只好把她背起来。 “上来!背你!” 聂卿萦乖乖站起来趴在他背上,嘴里还说道:“别以为你送我回去我就原谅你!骗子……” 他就这么背着她走着:“你说说,我哪儿骗你了?” “你……骗了我的心,还欺骗我感情,简直……不可饶恕!” 这骗了心,他承认,但欺骗她感情?感觉像是她在胡诌。 “那你为何昨天一整日不理我?” “你欺骗我!你想杀……我?” “……”我什么时候要杀她了。 “你……怎么不说话?你默认了?”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他问。 “事实就在眼前!我……不能不信!”然后眼皮实在撑不住了,便睡了过去。 回了绛雪阁,小豆芽看见自家公主不大对。脸色潮红。喝酒了。 “去给她煮些醒酒汤来!”他边吩咐边将她放在床上。 “是!” “明明不能喝那么多!还硬喝!”萧奕辞无奈地说道。 然后便起身离开了绛雪阁。去忙自己的公事去了。 今日齐珉禀告说:“殿下,太子妃前些日子去了集市,后面又随熠王殿下去了郊外!回来后,太子妃看起来心情就不太好了。” “去郊外?他们去郊外干什么?” “听府上的人了说,太子妃在府上太闷了,想要透透气,熠王殿下便带太子妃去了!殿下认为有什么不对吗?” “那到没有!” 这时,齐珉推门进来了。 他拱手行礼:“殿下!” “何事?” “之前殿下让属下派人观察严相的动向,在殿下去江南治水患那段时日,严相并没有任何动作!” “难道派人追杀本殿的另有其人?”他疑惑道。 “属下不知。”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便换一种方法。这次本殿外出折返,背后的人势必已经意识到本殿正等着他们露出马脚。所以才没有行动。但来日方长,本殿到是要看看他们能按耐得了多久!” “你退下!” “是!属下告退。” 绛雪阁内,聂卿萦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她睁开双眼。看了看四周。 这是哪儿?我不是在茶楼吗?怎么这么眼熟? 她缓慢坐了起来,结果脑袋昏昏沉沉的。“我怎么回来了?” “小豆芽!竹沥!”她冲外面喊了一声。 小豆芽推开门进来了。“公主!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几个时辰了!”小豆芽担忧地说。 “多大点事啊!我就喝了点酒而已……” “公主你还说,今天上午你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喝得酩酊大醉的。要不是殿下把你带回来,万一又遇到了坏人,那可不得把小豆芽急死啊!” “什么?萧奕辞带我回来的?”聂卿萦大吃一惊,她自个儿都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更何况说了什么她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现象啊?”她问。 “……”公主问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反常到是没有,就是很担心公主!” “他担心我?”说来自己都不信。他不是之前还要杀了她好破坏和亲吗?当面是什么样的人,背后又是什么样的人,早都看透了。 “公主,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不对,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她转移了话题。 “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公主未用午膳,晚膳也用过了。我怎么这么笨啊!” “虽然小豆芽是笨了点,可齐侍卫还是喜欢我家小豆芽!” “公主又打趣我!”小豆芽不好意思地说。 “好了,快去!” 小豆芽走后,聂卿萦这才静静地思考着:我的信也送出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难道是查不出吗? 次日,萧奕辞一大早便进宫了。金銮殿内,皇帝恭正的坐在上面。 众人齐说:“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此次太子治水患有功,辞儿,需要什么赏赐,尽管和朕提!”皇帝对萧奕辞说。 “回父皇,儿臣不需要任何赏赐!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往常皇帝想要赏赐他东西,他从来都不会接受。这次也不例外。 “殿下深明大义!这次又解决了江南一带的水患问题,着实另我等佩服。”左相严毖站出来说。 他又想表达什么?之前可不是这副面孔。 “哦?严爱卿是有什么想说的?不妨说与朕和众爱卿听听?” “前不久张大人因为重病缠身,如今卧病在床,无暇顾及漕运之事了,但漕运毕竟是万万不能暂停的。不如就让太子殿下暂代去管辖这漕运之事。这样皇上也算是解决了皇上的一大令人头疼的事。” “严爱卿说的在理!”然后又对萧奕辞说:“辞儿,你觉得如何?” “儿臣全听父皇安排!” “好!好!不愧是朕的儿子,知道为朕分忧了,不错!”皇帝满意地说。 早朝之后,萧奕辞径直去了太后宫里。伺候太后的嬷嬷见到太子来了,连忙进去禀告。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太后一听自己的孙儿来了,刚才还磕着的双眼现在立马精神起来了。 “尘儿回来了?” “回太后,快到这里了!” 第五十五章 真相大白,怪她太笨 “你看看哀家今儿气色怎么样?”太后连忙坐直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娘娘好着呢!”这时候萧奕辞进来了。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尘儿起来说话!快坐皇祖母旁边来!”太后向他招了招手。 “你啊!这出门半月倒是瘦了不少!惹得皇祖母心疼啊!” “让皇祖母担心了,是孙儿的错!” “这也怪你父皇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和萦丫头才新婚不久,就让你出远门。萦丫头前些日子进宫,皇祖母看她心情都不大好,兴许是思君心切了。你啊!得多陪陪她,这女人啊!皇祖母最懂了,多哄哄就好了!” “皇祖母说的,孙儿记下了!” “记下就好,这公事再忙,也不能忘了媳妇儿。” 萧奕辞站起身道:“皇祖母,如若没有其他的事!孙儿便先退下了。” “嬷嬷快送送尘儿!” “是!” 绛雪阁内,即使早膳摆了一桌子,但聂卿萦一筷子也没有动过。只是默默地盯着窗台外发呆。 小豆芽推开门,走到她身旁道:“公主,你怎么一口也没有吃?” “不想吃!” “这……”小豆芽还想劝一下。 “让人撤了!陪我去外面走走!” “哦!”小豆芽知道劝说无果后,便听话的把早膳给撤掉了。 在这个小院里面,也只有凉亭那里景色好些了。她缓缓地走在那里。她无意间瞥见了那两条锦鲤。 也不知道王兄那里有结果了没有。 萧奕辞回府后就前往了绛雪阁。恰巧见到她站在外面,就向那里走了去。 她感觉到后面有人,便已经猜到了。但她不想理会他。 “萦儿,我们谈谈!” 她转过身来,道:“既然想谈,我就不妨告诉你,在我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让我已经分不清真真假假了。既然要杀我,我如今就站在你面前,你现在就可以动手!” “我不知道萦儿你是从何人那里得知我要杀你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你动手!” “保证?这便是你给我的保证吗?”她掏出那快令牌,丢在了地上。” “你忘了你那日亲自向我承认了这块令牌是你的吗?” “令牌是我的没错,但也不能说明我要杀你……” “可你派了人出去啊!你不也没有否认吗?”她打断了他的话。 “那不过是我暗自派人去?国寻找你的下落!” “什么?”她突然如晴天霹雳般。 见她情绪波动,他走上前搂着她的肩膀,对她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那些人,不过是我派去寻找你的……” 难道……真的是我误会他了? “那我在来夜宸路上遇到的那批刺客,你知道吗?”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 “刚开始确实不知道,但是后来我便得知了你遇刺之事!我也派人去查了那批刺客,可是却无迹可寻!” “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为了不让你担心!” “你……你让我缓缓!”原来弄了半天,是自己搞错了。 他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道:“萦儿误会了为夫这么久!这该如何惩罚是好?” “这……都说了是误会了,解开了不就好了……”聂卿萦越说越心虚。 “嗯?这就完了?” “要不你……你骂我一顿好了!”她鼓起勇气说。 “是该骂一下你!”他想了一下,然后说:“你就是太笨了,人家不过随意说那么几句,你就信了!” 怪我太笨? “骂好了?” “岂止?昨日送萦儿回府,萦儿喝得酩酊大醉,半路上这该交代的和不该交代的,可全都说了。” “我……我昨日说什么了?” “骂为夫是骗子,骗了你感情,说为夫是小人,是跟踪狂……” “说了这么多?”她自己都难以置信。 “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我应该没说其他的?” “这你到是提醒我了,你这背着自己的夫君找其他的男人喝酒,这不大好?” “这你也吃醋?我和他不过是朋友……” “不许和他做朋友!”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夫人和一个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做朋友。 “你这是无理取闹!我在这夜宸就他一个熟人。你这过分了!” “就他?你熟人?你那熟人未免也对你太上心了?” 聂卿萦鼻子杵过来嗅了嗅,道:“我怎么感觉闻起来酸酸的?” “没错,我就是醋意大发了,所以你是不是该离他远一点?” “那我考虑考虑……”还没有说完,突然腰上多了只手。 他把她带到他面前,道:“你还要考虑?这问题就这么值得你考虑吗?” “我就……随便说说!” “这能随便吗?不妨我们今晚也随便一下?” “……”聂卿萦瞬间无语。“我……我保证,没有得到你的允许,绝不去见他!你看,如何?” “勉强还行!”他放开了搂住她的手。 “这湖中的鱼是哪来的?怎么这么眼熟?”他现在才注意到湖里的那两玩意儿。 “……”不眼熟才怪了?好歹是我从皇祖母那里撬过来的。“皇祖母见我喜欢,给我的!” “皇祖母从来不轻易将我送给她的东西给别人,你倒是第一个!” “你刚才说错了,那两条红的不是鱼,人家叫锦鲤!” “夫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此时此刻她看着鱼,他看着她。 远处的小豆芽见到二人和好了,心里乐开花。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小豆芽!” “你……你你要吓死我啊!走路都没声吗?”见来人是齐珉,拍了拍胸口。 “你在这儿笑什么?” “当然高兴我家公主与殿下终于和好了!” 他拉着她的小手往外面走。 “去哪?”小豆芽问。 “人家谈情说爱,你瞅啥?我带你去街上逛逛!顺便给你买点你喜欢吃的!” “吃的!”一听到吃的,小豆芽两眼直放光。不愧是一个十足的吃货。 凉亭内,“萦儿,听小豆芽说你没有用早膳,这习惯可不好,我让膳房给你做点热粥过来。” “唉?我不饿……” “那也不行,必须吃,万一饿坏了,为夫又得心疼了!” “那好!” 皇宫,凤仪宫里。谢皇后正在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殿下!”外面两个宫女向萧璟翎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翎儿来了?这些日子是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连母后这儿都来得寥寥无几了!前些日子还听说太子妃进宫去看母后,你啊?怎么就没有她半分勤快?” “母后勿怪,儿臣日后必会多花时间陪母后的!” “翎儿,不是母后说你,这任何东西都是得靠自己争取的,你皇兄一回宫就被委派重任,你怎么就不知道争取一下?” “母后,儿臣本就无心于这些事情,更不想去掺和。” “你这不争不抢的性格也不知道随了谁!这以后若是和你皇兄心悦于同一个女人,你是不是也要让着他?” 萧璟翎暗自握紧了拳头。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行了!退下!”谢皇后招了招手。 “儿臣告退!” 一路出来,他都回想起母后刚才说的话。 你这不争不抢的性格也不知道随了谁!这以后若是和你皇兄心悦于同一个女人,你是不是也要让着他? 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他比自己先一步,明明都是父皇的儿子,明明自己才是嫡子,凭什么他却可以成为太子?而自己却只能当一个藩王。 长秋殿内,萧菀韵就像在宫中关了很久的金丝雀一样,整个人趴在床上。 “无聊死了,为什么会这么无聊?” 缪月端着甜点进来,放在桌上,道:“公主!你要的点心好了。” 结果看见自己公主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忙跑过去。 “公主?你怎么了?” “缪月,本公主没事!就是快无聊死了!” “公主快起来!这样趴着对身体不好!” “不要!本公主不想起来,趴着舒服!” “公主!不如我们出宫去找太子妃?” “嗯?”萧菀韵立即坐了起来。“对啊!好像是有些日子没有去过嫂嫂那里了!那缪月,快收拾一下,我们去太子府!” “哦哦!好。” 此时此刻的聂卿萦还不知道,自己这府上又该热闹一翻了。 “殿下,太子妃!”侍女将热粥放在石桌上。 “你退下!”萧奕辞道。 “过来喝粥!” “哦!”她只好乖乖过来坐下。自己想要伸手端碗。结果被被他抢先一步给端走了。 “我自己可以的……” “我喂你!” “……”我这好胳膊好腿的需要喂吗?“我手也没废啊!要不我自己来!”她长这么大个儿,还从来没有人喂过吃东西呢!怪不好意思的。 “张嘴!” “……”可我还是想自己动手,给他一个眼神。 “你再不张嘴,我就换一种方式喂你!”说完就准备把那口粥往他自己嘴里送。 “不……不用了!”聂卿萦连忙抓住他的手,把粥弄过来,乖乖地吃了。 萧奕辞露出一抹笑意。 “你笑什么?不许笑!” “好!不笑,喝粥!”他又舀了一勺粥放在她嘴边。 聂卿萦边吃边看着对方,突然才发现,他好像瘦了。 “你怎么瘦了?” “想萦儿想的!”他脱口而出。 “……”一想着那段时间自己恨不得天天把他给骂一顿。结果现在…… “哪可能?你忽悠我!” “不信你问月亮,日月可鉴啊!” “啊?这也可以?” “萦儿莫不是忘了之前为夫出门时你亲自附在我耳旁上的话了?” “没有!没有!”聂卿萦连忙解释。 “那便好!”他又送了一口粥在她嘴边。 聂卿萦总算放心了:还好他没有再问下去。 外面突然进来一个小厮禀告:“殿下,太子妃,紫菀公主来了!” “你再说一遍,谁来了?”聂卿萦没有听明白。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紫菀公主来了!” “哦!那快让公主进来!” 萧菀韵来这里就跟回自己家一样,一会儿就找到了他们。 “皇兄,嫂嫂,好兴致啊!看来菀菀来得很不是时候啊?” “臭丫头,没大没小的!”萧奕辞突然说。 “皇兄,你又说我!”萧菀韵连忙跑到聂卿萦跟前,明目张胆地告状:“嫂嫂,你看看皇兄!” “菀菀怎么来这儿了?”她问。 “宫里太无聊了,嫂嫂也不常来菀菀宫里玩,唯有出此下策!亲自来这里找嫂嫂了。” “对了,上次让嫂嫂帮的忙怎么样了?” “啊?这……”都没有回去过,怎么知道啊? “嫂嫂!你不会忘了?”萧菀韵失落地说。 “菀菀让你帮她干什么?”他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一些小事。”她可不敢说,否则菀菀得闹别扭。 “这个……皇兄,你有很多事情要忙!要不你先去忙好了?”菀菀催促他赶紧走。 这到底是什么大事?连我这个做皇兄都不能知道?也罢!迟早从萦儿那里问出来! “行!你们好好聊!我就先走了!” 萧奕辞走后,萧菀韵连忙问:“嫂嫂,我的美男呢?” “……”够直白哈!“菀菀莫急,你是个女子,要矜持!” “矜持有什么用?有美男香吗?” 聂卿萦大脑搜寻着……有了,君暮澜不是可以吗?君大神医,对不起了,我也不想出卖你的。 “我知道有谁了?不过他现在估计很忙,改日,我帮你约好,到时候菀菀亲自去瞧瞧,你看怎么样?” 第五十六章 替菀菀找夫婿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那菀菀在此谢过嫂嫂了,嫂嫂最好了!” “那嫂嫂给我讲讲那个人?”萧菀韵乖乖坐了下来,两只渴望的眼睛看着她,没办法!她一个女的都抵不住。 “好!” 二人一谈就谈到了饭点。两人谈得不亦乐乎。 “嫂嫂,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了不起吗?”萧菀韵听得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安慰萧菀韵道:“唉!你放心好了,反正他符合菀菀的要求就行!” 这时一个侍女过来道:“奴婢见过太子妃,紫菀公主!” “何事啊?”侍女打断了她与嫂嫂的谈话,可不高兴了。 “殿下让奴婢过来请太子妃与公主前去正厅用膳!” “好!你先退下!”聂卿萦挥了挥手道。 “走!菀菀!” “哦!”萧菀韵跟在聂卿萦身旁一起走。 ?国王宫,临华殿内,两个王子正在对弈。 聂胤持着黑棋,观察着棋局。 “王兄,你好歹该让我一下!怎么次次都是我输?” “自己棋艺不精,还让我跟你下!” “……”怪我咯? “和你下棋?我还不如回军营去练兵!”聂胤冷淡地说。 “哎!不下了,不下了,干不过你。”聂禛丢下白子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派出去查的人怎么样了,三妹可能很需要!”聂胤突然提及。 他这王兄,把三妹当宝贝宠着,把他……呵呵,要不是看着是同一个爹娘。也不知道他王兄会不会把他给踹出?国。三妹是亲的,弟弟是用来揍的…… “你这么说,还真有那么些日子了。”话音刚落,暗卫便出现了。 “大王子,二王子!” “可有结果了?”聂胤冷道。 “回大王子,从那些尸体查出,他们的颈部都有一块特殊的图案。”暗卫将画下的图案递给了聂胤。 聂胤看着那块图案,突然脑中某一画面一闪。?国之前与檠国之前有过一些边角之战。每次平定战乱,都是他亲自去的。 檠国有一个很厉害的中年将军,他曾与那位将军交过手。那次交战他划破了那个将军的袖口,偶然便看到了那块图案。他从小对图案记忆很深刻,只要见过一次,他绝对不会忘。 “王兄可看明白这图案?”聂禛脑袋凑过来,看了看图案,表示没见过,只好问聂胤。 “这图案我在战场上见过……” “莫非此事与檠国有关?”聂禛猜测。 “可能有九成把握!” 既然有了结果,还不得写信告知三妹:“那快写信告诉三妹啊!” “还用你说!”聂胤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果然还是三妹亲。 夜宸,太子府,正厅。聂卿萦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萧奕辞关心地问坐在身旁的聂卿萦:“怎么了?” “没事!” 对面坐着的萧菀韵羡慕极了。“皇兄好关心嫂嫂啊!” 萧奕辞拿起一个鸡腿塞在萧菀韵嘴里:“吃你的!少说话!” “唔……”萧菀韵拿起鸡腿。两眼直瞪着他。 “你多吃点!都瘦了!”萧奕辞对聂卿萦说。 “……”我瘦?“额!我觉得你也应该多吃点!”边说还不忘给他碗里夹鸡腿。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连我都虐……萧菀韵愤懑的咬了一口鸡腿。 三人吃完,萧菀韵连忙找借口离开,她可不想看见这二人大秀恩爱。 “这个……菀菀就不久待了,宫里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萧菀韵站起来就准备往大门走。 “菀菀,我送送你!”聂卿萦说。 “呃……好!缪……缪月,我们走!”萧菀韵向旁边的缪月招了招手。 聂卿萦同她出了大门口,见她上了马车,便道:“菀菀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知道了!”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与他们二人同桌用膳,太虐狗了。 聂卿萦走到正厅,萧奕辞正好走上前,道:“萦儿,我送你回绛雪阁!” “别啊!我又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你忙你的去!”她还想自己回去咪一会儿呢! 萧奕辞毕竟是新官上任,这漕运自己之前不太怎么了解,所以还得回书房去查一下呢。便没有为难她了。 “那好!你自己回去!” “……”这么干脆利落?自己还想好了好多说辞呢!身怕他赖在绛雪阁不走了。 聂卿萦回了绛雪阁便补了一个午觉。说实话,这心情好,连做梦都是甜甜的。 熠王府。他拿出一张画像,那是他亲自绘的。也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 她的一颦一笑都被刻进了画里。这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了,是石阙。 他连忙收好画像,道:“进来!” “殿下!”石阙抱拳行礼。 “何事?” “之前派人查的事情有下落了!” “哦?说说看!”之前她遇刺的事,是他最先知道的,但他却没有去查过,因为此事只需要他皇兄下手去查便好。可她却不知道。皇兄出远门那些日子。他暗中派了人保护她。 恰巧在茶楼听见了她和另外一个人的谈话。所以他最后却愿意帮她查那帮刺客。 “那批刺客脖颈处有一块特殊的图案。但那图案不像是江湖人士的,倒像是前朝某个物件上的图案……”石阙说到最后,居然有点不敢在说下去。 萧璟翎眉目紧锁。“你这说的什么浑话!前朝早就死绝了,此事你知我知,要是让本王发现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属下谨记!” “退下!”萧璟翎招了招手。 前朝乃皇帝之大忌。前朝已亡。又怎么可能会在现在出现以前的东西。 聂卿萦一觉睡到自然醒。“小豆芽,现在什么时候了?” 小豆芽连忙推开门走进来道:“回公主,已经申时了!” “说人话!”聂卿萦最讨厌听文绉绉的话了。 “啊?”她好像忘了,公主好像不喜欢自己这样说。 “哦!太阳快下山了!” 聂卿萦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 聂卿萦站起身,突然想起来:“小豆芽,我今天好像看见你和齐珉出去了,老实交待,你们都出去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公主还是别问了。” “我这不是无聊吗?你就和我八卦一下嘛!” “八卦是什么?”小豆芽问。 “就是……聊聊你和齐侍卫的事啊?” “那公主!我能不说吗?” “你觉得呢?”给你个眼神,要么老实交代,要么严刑逼供。 小豆芽只好妥协。“来来,坐这里来!”聂卿萦拍了拍自己旁边。 “我就和齐侍卫出去了一下,买了些吃的,就回来了。” “没了?”她都还没有听过瘾呢! “没……没了!” “无趣!” “那公主,我先去忙了。” “嗯!好。”然后又随意问了句:“对了,萧奕辞现在在哪儿?” “殿下一个时辰前已经出府了。” “这么忙啊!”本来还想去看看他呢! 就这样,一天又过去了。 “公主,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小豆芽刚推开门,就看见自己主子已经起来了。 “小豆芽,快给我梳洗!” “哦!” 聂卿萦今日穿了一件淡青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 “公主今天好漂亮!” “难道只有今天漂亮吗?” “不是的……”小豆想要解释些什么。 “一会儿用完早膳,我们出府!” “好!”小豆芽刚答应才发现不对:“出府?公主出府干什么?” “替菀菀找夫婿!” “啥?紫菀公主让公主你帮她找夫婿?”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对了,这事可别告诉萧奕辞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公主放心,我嘴巴很严实的,绝对不会乱说的!” 早膳用完后,聂卿萦就和小豆芽去街上了。 书房,萧奕辞正在处理政务,齐珉进来了。 “殿下!” “何事?” “太子妃和小豆芽出府了,需要派人跟着吗?” “不用,萦儿不喜欢有人跟着她。你就派两个暗卫远远的保护她的安全就行了。” 殿下给太子妃的信任也太高了。 “是!属下告退!” 不出来还好,一出来小豆芽直接吓了一跳。 小豆芽指着远处正在看诊的白衣男子道:“公主!那……那人不是君神医吗?” “我也没说过不是啊?” “我说怪不得之前公主在大街上遇见一个陌生人就到处找!原来是君神医啊!” “不过公主,君神医怎么找这儿来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公主没问吗?” “没想这么多!” “可是公主,你这背着殿下出来见别的男人,还不止一次,这不好?” “瞧你这话说得,我可是明目张胆出来的,我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有什么不好!” “好像有道理唉!那为什么我们要站在这里不过去?”小豆芽问。 “你是不是傻啊!人家现在很忙,我们现在过去不好!” “还公主考虑得周到!” 这时,对面的君暮澜注意到她们二人。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做着自己的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忙完了,才邀她去了茶楼。 来了这么多次这里,店里的小二都熟了,自动为他们端了一壶茶过来。还有一些顾客也都认识他们了。不过这次不同的是,这个姑娘身旁多了一个丫鬟。 “公主怎么来了?” “就有个事情,想找你商量!” “哦!那公主请说!”君暮澜早就习以为常了。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旁桌有人在谈论着:“那两人经常在一起,会不会是夫妻?” “看着到像是,之前经常看见二人聚在一起说话呢!” …… “……”聂卿萦刚要说出的话因为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突然说不出来了。 小豆芽听后很生气,想要去和那桌的人理论一翻,结果被聂卿萦给拦住了。 “公主,你拦着我干什么,你看那些人,在胡说!” “你啊!别尽想着出风头,惹出麻烦就不好了!” “可是……公主,他们说得太过分了!” “小豆芽,听你主子的,不要给你主子惹麻烦!” “哦!”小豆芽见刚才不说话的君暮澜都开口阻止了,只好妥协了。 “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君暮澜被问懵了。他似乎记得她每次来找他不就是她在等他吗? 他犹豫了一下说:“公主想要找在下,在下随时都可以抽时间出来!” “我有一个朋友,她说她想要见一下你,你就给一个准确的时候,约在一个地方见面就行!” “见在下?你朋友为什么想要见在下?” “呃!这个……”我这该怎么说呢? 小豆芽忍不住开口了:“公主的那位朋友很崇拜君神医的医术,所以想向君神医请教一下!” “哦!对!”聂卿萦连忙应和。 “既然是公主的朋友想要请教,在下岂有不帮的道理!” “这么说!君大神医这是答应了?” 他点了点头道:“公主可让你的那位朋友明天下午来茶楼见面!” “好勒!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看着她这么高兴,如果能帮她的朋友,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如若我那朋友有冒犯到君大神医的地方,还请多见谅!”她补充了一句。 “那是当然!” 聂卿萦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这茶不错!” 君暮澜突然问了句:“公主嫁的那个人是之前与公主一起的那个人?” “是啊!不过我很疑惑你怎么认不得他啊?他可是夜宸的太子。” “之前一直待在谷里与师父治病救人,对世俗外事不曾了解。” 第五十七章 初见,嘉宁郡主 “原来是这样啊!也难怪你认不得他。” “你和他和好了?”他还是问了出来。 “那次刺杀与他无关!是我误会他了。他后来和我说,之前派人出去是为了寻我!” “那便好,只是这刺客的线索莫不是就这样断了。”君暮澜惋惜地说。 “此事我已经让王兄他们去帮我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必定会水落石出。” “他不帮你查?” “他说他无迹可寻。我当时也没有问下去了!” “在下看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在下送公主回府?” 聂卿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用了,我有小豆芽呢!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开玩笑呢,真让你送我回去。某人醋坛子不又得打翻? “那好!公主路上小心!” “嗯!”君暮澜送她到茶楼门口便止步了。 聂卿萦走着走着便想着:该在这里玩一下再回去,难得出来一次。 “小豆芽,要不我们先逛一逛再回去?” “啊?可是公主,时候已经不早了,快到午时了!” “玩一会儿没事的!” 小豆芽其实真的很不乐意,因为她好像昨天才出来过。 聂卿萦哪管得着那么多,拉着小豆芽就走进了人群。 可别说,这还真热闹。只是可惜了,萧奕辞一直没有时间好好陪她逛一逛。 看着那些表演的人,她自己都激动不已。看着那灵活的猴子跳火圈成功了,人人都拍手叫好。对于老百姓来说,看这些便能解解乏。 今日萧璟翎外出忙完,正好路过这块热闹的地方。他站在远处顿了顿足。他记得,阿萦最爱看热闹了。 旁边的石阙见自家主子停在这里,便问:“殿下!怎么了?” “无事!” 刚才人太多了,把她和小豆芽冲散了。聂卿萦在人群中找了一会儿小豆芽,可人太多了,没有找到,便出了人群。 “奇怪,刚才还在这儿呢?小豆芽人呢?” 远处的萧璟翎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影。 石阙问道:“殿下,太子妃怎么在这儿?” “……”她竟然在这儿? 聂卿萦边走边张望小豆芽,没有注意从另一边过来的马车。 眼看马车要直接撞上她的时候,赶车的人连忙拉了一下缰绳。马儿才停下来。 马车里面突然走出来一个素色衣衫的侍女打扮的女子。但她手中拿着长鞭,感觉那鞭子,随时都会打在别人身上。 “哪个没长眼的!胆敢惊了郡主的马车!”那素衣女子狠戾地吼道。 聂卿萦可不是那种不认帐的人,便很抱歉地道:“是我不小心,但我无意冒犯,还请你家郡主能够原谅!” “大胆!居然敢在郡主面前自称我?你的小命不想要了吗?” 马车里的人开口了,道:“素檀,莫要在闹腾下去,此事就这样!既然那位姑娘无意冒犯,也认了错,就算了!” “哼!算你今天走运,我家郡主既然开口,那就这样!” 说完,那女子进了马车内,马车便从她身边离开了。 石阙今天就不明白了,他家主子居然站在远处看戏,不上前去帮一下太子妃。这倒是出乎意料。 思考之际,旁边的人早就不在了。 “阿萦!” 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她转过头看了过去。 “璟翎,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恰巧办完事路过这里。对了,你在找什么?” “我跟我侍女走散了,正在找她!” “我让石阙帮你找!”石阙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连忙跑过来。 “你去帮太子妃找一下侍女!” “是!”然后就转身去找了。 “要不走走?”萧璟翎开口道。 聂卿萦点了点头。 “阿萦怎么来这里了?” “刚才见完一个朋友,正准备逛一下便回府呢!” 走着走着便看见一个人在卖小动物。多半是从野外打回来,给那些有财有势的富家子养的! 其中有一只兔子脚还受伤了,但被关在笼子里面不得自由。聂卿萦一眼便注意到了它。 “老板,这只兔子可以卖给我吗?” “姑娘想要自然是可以的!” “那它我要了!”聂卿萦指了指兔子。 聂卿萦摸了摸自己腰间,才发现好像银子这种东西自己真的很少带,恰巧今天银子刚好在小豆芽那里。 她有点小尴尬,只好开口问了一下旁边的萧璟翎:“璟翎,有银子吗?” 萧璟翎直接把腰间的钱袋子给了她。 “老板!给你银子!” 聂卿萦小心地捧着受伤的兔子。 “阿萦是看到它受伤了才买下它的?” “那当然,不过我也挺喜欢兔子的!”但是却不排除自己饿得着不住的时候,因为那时候可能自己就想剖了它。 “你帮我抱一下!”她把兔子递给萧璟翎。而自己则蹲下撕下一块裙摆,然后给小兔子包扎。 看着她仔细又有耐心的样子。他竟出了神。 “包好了。给我!”聂卿萦从他手中接过兔子。 她抚摸着兔子的小脑袋。还忍不住夸了句:“也太可爱了!” “阿萦可以将它带回府中养着!”萧璟翎建议道。 “还是不了!我怕自己照顾不好它。”再说萧奕辞允不允许她带野生动物回去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你那侍卫找到小豆芽没有?” “放心好了,石阙一定会把小豆芽带过来的。” 谢府,大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小侍婢连忙跑进去禀告。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宁儿真的回来了?”谢夫人激动地问。 “小姐的马车已经到府门口了!” 府外,素檀问谢婉宁:“郡主!你怎么就原谅那女子了?”要换做以前,郡主可是二话不说,从来不阻止她教训别人。可是现在却…… “表哥不喜欢本郡主大大咧咧的,这次本郡主出门去求学,就是为了让表哥不那么讨厌本郡主!” “好了,别置气了,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扰了咱们的兴致!”说完,她便去了正厅。 “女儿给爹娘请安!” “宁儿可算是回来了!真让为娘想念啊!”谢夫人道。 “这出去一趟,总算有所改变,这样为父就放心了!”谢忠询道。 “既然回来了,便回去休息一下!这舟车劳顿的,宁儿辛苦了!”谢夫人道。 然后又补充道:“素檀,快带小姐回房间!” “是!”素檀扶起了谢婉宁,便带她离开了正厅。 街上,这时石阙带着小豆芽过来了。 “公主!你去哪儿了?我在人群里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你……”小豆芽满脸焦急地对她说。 “好了,我这不是站在你面前了!”聂卿萦用手拍了拍小豆芽肩膀。 小豆芽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萧璟翎。“熠王殿下!”她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本王让石阙送你们回府!” “也行!”聂卿萦应了一声,便和小豆芽离开了。她们走后,他才发现兔子忘了还给她了。他只好将它带回府中。 怡芳阁内,谢婉宁正泡着热浴。素檀拿着衣服走进来放在一旁。 “郡主……”素檀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直说不就好了?” “奴婢听院外的婢女说,太子殿下娶太子妃了!” “你说什么?”谢婉宁睁开了双眼。一双黑眸再也没有适才的柔和。 “奴婢确实听得清清楚楚,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了!” “表哥怎会……为何本郡主在那里从未得到关于殷城的任何消息?之前本郡主不是一直让你注意着的吗?” 素檀慌了,连忙跪下,道:“郡主!奴婢真不知道!求郡主恕罪!” “难道是爹娘故意瞒着本郡主?”她自己猜测着。她记得与家里人联系还是在上一个月了,可是之前他们从未在信里提到过表哥已经娶太子妃的事情。 “你慌什么?本郡主又不怪你。你去院外找个婢女进来。本郡主一问便知。” “是!奴婢这就去!”说完便连忙离开了这里。 聂卿萦回到了府中,正想要回绛雪阁,结果刚好撞见了萧奕辞。 “萦儿这是从府外回来?”他问。 聂卿萦点了点头。萧奕辞一眼便望见她裙角少了一块布。 “你裙角怎么回事?” 聂卿萦看了看,道:“你说这儿啊?我今日出府遇见一个小动物,见它受伤了,就给它包扎了一下!” “既然回来了,便陪我去正厅用午膳?” “……”她以为他会问她出去见了谁。所以听到他这样说她有些诧异。 “好!” 用膳的时候,聂卿萦一句话也没说,就自顾自的往自个儿嘴里刨饭。 “你慢点吃,不怕被呛着吗?”经他这么一说,自己本来不呛的,现在就呛了。 “咳咳……”她连忙向小豆芽招了下手:“小豆芽,水……” “公主,给你!”小豆芽连忙把茶杯递给她。 “都说了让你慢点吃了!”这让他有些怀疑:丫头莫非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你难道没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吗?”她主动开口。 “有是有!就看萦儿是否愿意告诉为夫了?” “你问!”我知无不言。 “昨天菀菀托你帮她什么忙?” “这个?”她以为他会问其他的。“菀菀让我帮她找人!” “她怎么不让我帮她找?” “她说你这个当皇兄的不懂。” “她不说?我懂什么?” “这……那我若说了,你千万不要怪她!”见他点头,她便放心了。 “菀菀她说她需要找一个适龄的人当她的驸马。还说你们这的男人一个个弱不禁风的,瘦的瘦,胖的胖……总之,没有一个是她觉得满意的。让我帮她物色一下?国的男子。” “死丫头,眼光还不低!还让你帮忙。但是,如若这样,萦儿岂不是要和除了为夫以外的其他男子打交道!” “是啊!不过也没有什么!能帮到菀菀,何乐而不为啊?” “不行!这个忙你不能帮!” “啥?”聂卿萦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连小豆芽都看出来了,殿下这是吃醋了。所性附在她耳旁道:“公主!殿下这是吃醋了!” 聂卿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早知道她就不说了。 “那要不夫君你亲自帮菀菀?” “她自己的事情自己管。我忙,没时间!” “萧奕辞,菀菀好歹是你亲妹妹,你用不着这么绝情?” “我绝情?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公主,成天想着想那的,真是丢了皇家的脸。” “我怎么瞧着你这话越说不好听了。不帮就算了。我自个儿帮!” “不许帮!” “你自己不帮就算了,还不让我帮……”聂卿萦做出了委屈的样子。 可恰巧某人最受不了她这样子了。 “行了!你可以帮忙,但别离那些男人太近!”他只好妥协了。 “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小豆芽不得不佩服自家公主佩服得五体投地,生气的时候叫殿下名讳。高兴的时候就叫殿下夫君。 “对了,近些日我可能比较忙,没有时间陪萦儿,萦儿可不要生气!” “我懂!你慢慢忙。” 怡芳阁内,谢婉宁看着地上跪着的婢女,问道:“本郡主问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城里可发生过什么?” “回郡主!一个月之前太子殿下与?国的汐涴公主和亲……” “和亲?这么说那个从?国来的女人已经是表哥的太子妃了?”起初素檀说的她还不相信,可是现在她亲耳听到了,就不得不信。 第五十八章 不会可以学!威胁 这让她不禁想起之前的事情。当时表哥嫌弃她粗俗,除了打骂侍女,就是喜欢挥鞭子打人。可她从记事起,便喜欢上那个少年,她发誓,长大后她一定要成为他的太子妃。 少年萧奕辞初到谢府,便看见她在教训不听话的奴隶。那时的她,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喂!你为什么要打他们?” “他们打碎了爹爹昨日送给宁儿的花瓶。宁儿只不过是想惩罚一下他们,让他们长长记性!” “你叫宁儿?”他问。 “你是谁?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她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宁儿,你不该打他们!” “可我很生气!” “他们有血有肉,也会疼。宁儿为什么不换位思考一下?”看着她有些动摇,他又继续说:“花瓶坏了,可以有新的,但是人没了,便真的没了!宁儿难道想做一个罪人吗?” 这时,她才肯放下她的长鞭。然后说:“你们退下!”那位少年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她只能静静地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后来娘告诉她,那是太子,也是她的表哥。他知道后,经常借与父亲一起进宫,去看那个少年。渐渐地,二人就很熟了。但是她深知,表哥不喜欢她太凶的模样。 “你退下!”谢婉宁招手道。 “是!”婢女退下后,素檀见她很久没有说话,便忍不住问:“郡主怎么了?” “无事!既然回来了,明日进宫去见一见皇姑姑。” 聂卿萦用完午膳便回了绛雪阁。竹沥见到公主回来了,连忙把信给了她。 “王兄来信了吗?”她急忙打开看。 三妹,经过仔细查找,那些刺客身上都有特殊的图案,我之前在战场上见过,我怀疑此事多半与檠国有关。檠国多半是想通过破坏和亲来挑起夜宸与?国之间的战争。——大王兄亲笔 见自家公主声色严肃,便问:“公主,怎么了?” “竹沥,没什么!把这个东西烧了!”她把东西交给竹沥,就回屋了。 熠王府,萧璟翎站在外面看着远处的兔子。路过的石阙就奇怪了。自家主子一向最讨厌养宠物还有毛绒绒的东西,结果如今主子不仅抱了它,还把它带回府中了。 “有什么事快说!” “殿下,嘉宁郡主回来了!” “石阙,本王觉得你是不是太闲了?要不把你丢去军营历练一下?”他扶了扶额道。 “不是,殿下……”我是无辜的。 试问这宫里的人哪个不知道嘉宁郡主喜欢当今的太子殿下。只不过就她当时那暴脾气,人家太子硬是没有正眼瞧过她。也不知道太子妃那么柔弱,斗不斗得过嘉宁郡主。 “经你这么一提,本王到是想起来了,她好像很钟意皇兄!这倒是又给皇兄添了不少事!” 然后呢?石阙还以为他要说些其他的。算了,是他自作多情了。 “没别的事就滚下去,碍眼!”因为石阙挡着他看兔子了。 “属下告退!”石阙还以为自己主子变了。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他的一时错觉。 太子府,书房。他神色严肃地看着桌案上的东西。 严狐狸此举为何?为什么这么急着将本太子支开?莫非那些沿途遇到的刺客与他有关? 正想得入神,齐珉在门外抱拳道:“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来说!” “殿下!行囊已经准备妥当,明日一早便可以出发!” 他点了点头,便又说:“对了,本太子不在的这些日子,让府里人多照顾一下太子妃!若她要出府,便派暗卫保护便可!” 齐珉有些不解:殿下这又是担心太子妃的安危,又想让太子妃出府瞎逛,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属下立即去安排!只是……属下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若是无关紧要的事,不用告诉本太子!” “是关于太子妃的……”殿下会不听吗? “说!”他冷冷吐出一个字。 “太子妃今日收到了一封来自?国的信,不知……”齐珉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萦儿待本太子心如明镜,定不会对本太子有所隐瞒,此事切勿让她知晓!” 殿下真的那么信任太子妃吗?“是!属下遵命!” 萦儿曾经告诉过他,爱一个人需要无条件地信任对方。他又继续忙着看桌案上的东西。 绛雪阁,聂卿萦小打了一个哈欠,躺在贵妃榻上。 “公主若是觉得有困意,便回屋子里睡睡?”旁边的小豆芽开口道。 “睡什么睡!才刚吃完午膳不到半个时辰,我又不是猪,吃了睡,睡吃。” “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小豆芽可委屈死了。她可没说公主是猪啊! “在这府上可真够无聊的,干些什么好呢?”她日有所思地想着。 “公主!要不我们去膳房给殿下做点心?” “做点心?” “是啊!是啊!近日我和竹沥姐姐在膳房与苏嬷嬷研究新式糕点呢!” 聂卿萦坐立起来,问:“真的吗?”小豆芽连忙点了点头。 “可我不想做什么点心,萧奕辞一个皇室中人,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了,有什么稀奇的?” “公主,那可不一样,公主亲自做的点心,意义可不一样了!”见聂卿萦还是有些迟疑。小豆芽摇了摇她的手臂,又补充了一句:“公主就当作为给殿下送行了!去嘛!” “嗯——好!” 皇宫,紫菀公主殿内。缪月刚进殿内,萧菀韵就迫不及待地问:“缪月,怎么样了?嫂嫂怎么说?” “太子妃说时间已经帮公主约好了,就在明日未时!太子妃还说了,介时还会与公主一同前去!” “果然嫂嫂办事效率就是高!”萧菀韵不由地赞叹道。缪月瞧着自家公主,心里有点小失落,因为公主从来都没有夸过她。 “对了,缪月,明儿可要为本公主好好打扮一翻!” “是!” 太子府,膳房。看着做好的糕点摆放在她面前。她竟然在脑补一会萧奕辞夸她的样子。她这个人,没什么特殊嗜好,就喜欢被别人夸。 “哇!公主做的糕点成色看起来也太好了。一点也不像第一次做!”小豆夸道。 那可不?我当年可不是吹的……扯……扯远了。 “公主还不快些将糕点送去殿下那里?”竹沥提醒道。 “好!我马上去送!”话说她可不想被两个小丫鬟唠叨死。 聂卿萦刚端着盘子走了几步,突然顿了顿足:好像忘了问萧奕辞在哪儿了? 于是便拦了不远处的一个小侍女,问道:“你可知道殿下此刻在哪里?” “奴婢见过太子妃!”侍女连忙跪下行礼。 “你……你起来!你先回答我刚才问的问题!” 侍女得了应允,才缓缓起来。 “回太子妃,殿下在书房!” “哦!那多谢了!”说完,便向前面走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侍女。她……她没听错?刚才太子妃居然在和她道谢? 聂卿萦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聂卿萦进去之时顺便将点心藏在了身后。 萧奕辞正专注地看着手中拿的东西,并未抬头。 “何事?”他冷不叮地问。 “你都不知道抬头看一看来的人是谁吗?” “萦儿,听话!等我忙完。” 他这么忙吗?连抬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她并没有出声回应,怕吵着他办公事。 约莫两分钟后,萧奕辞用余光扫了一下站在面前不远处的聂卿萦。 察觉到她的失落,他终是放下了手中的事务。他朝她走过去。 见他过来了,又恢复了喜悦的神色。道:“你忙完了?” “还未……” “那你为何……” “不想要萦儿干等着!”见她一直把手放在身后,便问道:“你背后藏了什么?” “藏了……你不知道的东西?要不殿下猜猜?”她突然多出了一丝小心思。 “萦儿都说了是为夫不知道的东西,又何必多此一举!” “那你不知道配合一下我吗?”聂卿萦不高兴了。他刚才冷落她的事她能记不着吗?不过是想要讨回来罢了。 “萦儿别生气了,莫要因为夫气坏了身子!”萧奕辞服软。捏了捏聂卿萦脸蛋。 “别动我脸,都快捏变型了!”聂卿萦边说边拿出藏在身后的点心。 “给我的?” “本来是想给你的,可你不解风情。打算带回去喂给大旺呢!”大旺还是个狗崽子。是她前些日子无聊托竹沥出去买来解解乏的。 “你这是变着法的说本太子是狗吗?”他逼近她问道。 聂卿萦往后退了退,刚好抵到书架旁边。“我……我可没说!是殿下你自己说的。”不过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现在盘子夹在他俩之间。聂卿萦端点心的手颤了颤。“萧……殿……殿下,你别靠那么近,我耳朵听得清你说话。”她本来想直呼他全名的,想了想硬是换了回去。她可不想交代在这儿。 萧奕辞的手掠过她的刘海,拿起一块点心,浅尝了一下。 “萦儿这点心,做得不错!” 妈呀!他刚才那一动作差点被她以为成要给她一巴掌呢!她松了一口气。 “你可要尝一下?”他问。 “哦!对……”说完便打算拿一块。哪料这家伙直接拿起他咬过的那一块塞进了她嘴里。她一脸懵逼。 “亲都亲过了,为夫相信萦儿定是不会嫌弃!” 聂卿萦却心里很不爽:天杀的,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不会嫌弃。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不满的嚼完那半块点心。 看着她那没好气的小表情,他心情大好。“萦儿既然爱吃,便多吃些!” “我……我不爱吃,还是殿下你自己吃!”说完便把盘子递给萧奕辞。 萧奕辞拿心吃了起来,还不忘再塞一块在她嘴里。 “对了,待会儿吃完后,本太子想要沐浴,萦儿可否赏脸帮本太子沐浴。” 聂卿萦听了这句话有点反应不过来,糕点半卡在喉咙里。“咳……咳!” 她连忙跑到桌案前倒了一杯茶水灌下去。 她直起身道:“萧奕辞,你可别拿我打趣了,一点也不好笑!”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这次,可并非玩笑话!”他看着她道。 不是……我就一路过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可以反悔吗? “这个……这个……这府上不是有很多侍女吗?她们专业一些,我这万一笨手笨脚伤着殿下,我会心里过意不去的!” “无妨!不会可以学嘛?又不是天生就会!即使你弄伤本太子了,本太子也不会怪罪于你!” 我求你,行行好,放了我! “我……”她还是想拒绝。 “莫非萦儿想让本太子这身子被别的女子看了去?”聂卿萦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打死她都不干。 “那就只能劳烦萦儿亲力亲为了!”他道。 为毛她感觉自己有一种羊入狼窝的感觉。 “我先回绛雪阁一趟!”说完就往外跑去,她巴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却听见萧奕辞远远喊了一句:“萦儿若是食言了,本太子就将小豆芽调去宫中浣衣局干两天活!” 聂卿萦出门后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威胁,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这笔账,她迟早要记回去。 第五十九章 怕长针眼,送他 小豆芽远远地望见自家公主气冲冲地回来了。 “公主?这是怎么了?” “没事!对了,不久前让竹沥传消息去菀菀宫里怎么样了?” “竹沥姐姐已经去告诉过紫菀公主了!说是一切都听公主您的安排。” 听小豆芽说完后便进屋了。然后到处翻了翻。小豆芽疑惑:“公主!你找什么呢?” 她没有回答小豆芽,而是继续找着。突然,她眼前一亮。看到一条浅色发带。管它的呢?能用且用。 “公主!你拿这个东西干什么?” “没……没什么!我出去一趟,不用跟着!”说完,便朝清池的方向走去。 皇宫。紫菀公主来到皇太后宫里,哄得皇太后咯咯的笑个不停。 “皇祖母,菀菀讲的这个笑话好笑吗?” “好笑!菀菀讲的什么笑话都好笑。也就你这位小祖宗,才能让哀家高兴一下了。” “皇兄他们平时都很忙,特意让菀菀多来宫里陪陪皇祖母。” “菀菀用心了!这不久便是菀菀的生辰了?菀菀打算这次怎么过?” “就叫上菀菀玩的较好的伙伴们就好了!菀菀觉得不宜大肆操办!那样反而会很浪费!” “此事便依菀菀的。再陪哀家去御花园走走!” “菀菀扶着您!” 太子府清池。聂卿萦慢步踏了进去。萧奕辞站在不远处等着她的到来。 她走上前,深吸了一口气。 “萦儿可让我好等呐!快些宽衣!”他抬起手臂。 “你先等会儿!”聂卿萦说完,便拿出浅色发带蒙住自己的双眼。萧奕辞突然觉得她这个样子有点可爱。嘴角不禁勾出一丝弧度。 “先说好!你不能再向上次一样将我扯进池子里了,不然,我可不原谅你了!”她说完,便去解他的腰带。还别说,她感知能力还挺好。 “好了!”他身上的衣服也被褪得差不多了。聂卿萦能听到他进水里的声音。 “那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离开……” “帮我搓背!” “哦!”她能拒绝吗?得了,要不是他明天要离开了,她才不会顺着他。 聂卿萦慢悠悠地走向他。拿着白布给他搓背。 萧奕辞背对着她,手突然想要去拿开她面部的布条。才刚触碰到她,她用手打掉他的手,连忙呵斥:“别动!” “萦儿今日怎么这么见外了?又不是没有见过?” “我怕看了长针眼……”聂卿萦小声地嘀咕了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萧奕辞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人儿。开口道:“前儿些日子菀菀还说,你不知道这男子身上是否有肌肉,今儿这机会不久来了吗?萦儿可以亲眼目睹!” 亲眼目睹可锤子! “殿下可别听菀菀胡诌!” “哦?是吗?”他趁她一个不注意,就扯掉她双眼的布条。 聂卿萦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殿下!这不合适……” “把手拿下来!”他命令道。 “我不……”聂卿萦打死都不乐意。 “那我待会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行啊!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谁怕谁啊? 你还别说!之前没有认真瞧过,这萧奕辞的身材还真不错!她居然盯入了神。 “本太子没让萦儿失望?” “你……你转过去!”他应了她的话,转过身去。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帮他搓背。他却偷偷在笑。但她却明显听见他笑出来了声。 “你别笑!我瘆得慌!”她无意间撇见那离肩不远处的背上有一团是乌的,像是被什么砸了? “你这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关心我?” “不关心!你爱说不说!” “口是心非!” “我没有!你别自作多情!” “之前去江南治理水患被石头砸的,但回来之后你又在置气,这一来二去便忘了!” 她顿了顿,轻抚了一下他背上的乌迹。“现在还疼不疼?” “相比于这里的疼,为夫心里更疼!” “……”这不像啊? “我回来之后,你对我一次又一次的冷落和冷眼相看。那时候才是最疼的。” “我……对不起!” “都过去了,未来还很长,只愿萦儿能一直长伴我左右!” “好!只要你不抛弃我!我绝不会离开你身边!” “明日我又要出远门了!估计得有些日子才能回来了!” “没事啊?你不在我可以出府玩耍,若再不行便去宫里找菀菀!反正我不会无聊的。” “你倒是看得开!不过你得离君暮澜远一点,别跟他走太近!他不是一个好人。” “什么嘛!人家和我是朋友,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他就成坏人了。” “你将他当朋友,他未免会当你是朋友!” “行!殿下说得都对!”聂卿萦随意敷衍了句。“洗好了!” “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去你那里用晚膳!” “嗯?去……我那里?好!我这就回去让小豆芽他们准备!”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绛雪阁内,聂卿萦刚走进来,两位丫头就在外面候着了,等待着她的好消息。 “公主,你和殿下怎么样了?”小豆芽迫不及待地问。 “什么怎么样?” “公主刚才不是去殿下那里了吗?” 聂卿萦突然明白她们指的什么了:“图着你俩在这儿审我搞得像审犯人似的!”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能发生什么事?”聂卿萦可受不了了,直接点明了说。二人听到她这么说,便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唉!你们这什么表情?”聂卿萦疑惑。但二人沉默不语。“你们先去将晚膳备好,记得比平时丰富一点!”她特意叮嘱。然后便进去了。 很快天色便黯淡下来。萧奕辞处理完公务便直接来到了绛雪阁门外。 小豆芽看见萧奕辞来了,连忙进了屋内,对她说:“公主!殿下来了!” 坐在桌前的聂卿萦回过神来。她刚才还在想自己明天要怎么高高兴兴地玩呢! 见他进了门,便道:“你来了?” “萦儿久等了!” “没事!还不算太久!快用膳!” 这顿饭吃得特别平淡,仿佛在萧奕辞看来像是不在这里第一次用膳似的。用膳后,只与她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因为他怕留在这里太久,兴许明天反而会更舍不得离开。 小豆芽收拾完桌上的东西后,便问了问站在窗前看夜空的聂卿萦:“公主为何刚才不挽留一下殿下?” “挽留他干什么?我吃饱了撑着了?” “……”小豆芽语塞。她家公主好像什么话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公主!你这也太不解风情了!” “哦?你说说看?本公主到底怎么不解风情了?” 小豆芽走上前道:“寻常家的女子,要是自己夫君来了自己这儿,不仅会做好晚膳等着夫君一起用膳,还会挽留自己的夫君与自己同床共枕。哪像公主……还从容不迫地就这样看着殿下走了?”说到后面,小豆芽声音越来越小。 “小豆芽说得是很有道理,但是你有没有这样想过。倘若别人不愿意,强行将人留下来,这不是为自己找不愉快和添堵吗?这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感情这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说得清楚的。” 可公主和殿下这感情也不像不好啊? “好了,别多想了,赶快洗洗睡!明日好早起送送萧奕辞还有你的齐侍卫!” “公主说什么?什么我的齐侍卫……”聂卿萦哪会听她说完,直接去了内室。 第二日一早,萧奕辞已经准备好行囊打算出发了。聂卿萦依然能够及时赶到。 “就知道萦儿要来送为夫,为夫真的深表感动!” “得了,你可别拍马屁了!还是省着点力气赶路!” 旁边的小豆芽疑惑:公主这到底是在道别吗? “那我先走了!”他说完便转身朝前面走去。然后翻身上了马。 “萧奕辞!早点回来!”她朝他喊了一句。他点了点头,便扬长而去。 皇宫,进宫门口,一辆稍微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那里。一身着翡青苏绣月华锦衫的女子下了马车。她将手中的长鞭递给了侍女,便独自下来了。若按照寻常惯例,进宫之人身上不得佩戴凶器和具有攻击性的物品。可偏偏她便是那一个例外。 她一路朝着凤仪宫走去。她并非寻常家的小姐般,去哪个地方还得坐轿子,她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姑娘。 突然听见了不远处两个宫女在对话。“唉!你可听说了,太子殿下被太子妃拦在房门外的事情!你说说,这太子妃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连太子都敢拦?” “你不知道吗?太子妃乃?国三公主,平日在宫中可是被?国王宠惯了的人,胆子自然大了些!” “可就算是?国公主有怎么样,不也是作为和亲公主来了夜宸,到了这里就该遵守咱们这边的规矩。太子殿下定是不会任由她胡来。” “咱们还是少说些!被管事的听了去就不好了!” 这时,谢婉宁的声音从她们的身后响起:“你们好大的胆子,私下议论皇家之事乃是大罪!本郡主看你们的小命是不想要了!” 两个宫女见来人是郡主,被她这么一吼,连忙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郡主饶命,奴婢错了,饶了奴婢这一次?” “奴婢知错,看在奴婢们是初犯的份上,饶了奴婢们这一次!”另一个急忙求饶。 “本郡主今天心情不错,暂且不与你们计较,但这知法犯法,本郡主也不能忽视,你们每人自己掌掴二十便罢!” “多谢郡主饶命!”二人连忙谢罪。谢婉宁继续向前面走去。 素檀不满道:“郡主真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们?” “哼!本郡主还不至于连区区小事还要大动肝火!至于那个?国的公主,也是时候该去会会她了。本郡主到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敢把表哥给拦在房外。”说完,二人便继续向凤仪宫走去。 凤仪宫内,皇后躺在贵妃榻上撑着太阳穴闭目养神。一个宫女走了过来。“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何事?”她冷冷吐出两个字。 “嘉宁郡主求见!” “哦?婉宁回来了?”谢皇后睁开双眼问道。 “回皇后,郡主已经在外面等后了一会儿了。” “那还不快些让她进来!” “是!”谢皇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和衣服。 “婉宁见过皇姑姑!”谢婉宁乖巧的行礼。 “许些日子没见你,到是又瘦了!在外面的日子是不是很辛苦?” “婉宁不怕辛苦!婉宁只是不想再让皇姑姑说婉宁没有一个女子的样子!”再说,表哥不喜欢自己之前那凶凶的模样。她愿意为了他改变自己。 “婉宁也莫怪本宫一年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本宫也是为了你好!你从小在边疆生活得管了,一些不好的习惯需得慢慢改!” 谢婉宁从出生开始,体质都与寻常还子不大一样。一个不注意就会感染风寒,一连下去,没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最后逼不得已,便将年仅六岁的她送去了边疆。谢家与王将军有过交情,所以便托王将军照顾一下。经过几年的调理和磨炼,她体质才便得好了些。她在十岁之前,几乎把自己耗在了那里。十岁之后,才被接回谢府。 第六十章 郡主上门,识得本分 “婉宁不怪皇姑姑,婉宁打心底知道,皇姑姑是为了婉宁好!” “你啊!倒是乖巧了不少!要不多在宫里陪陪本宫,用完午膳再回府?”谢皇后问道。 “婉宁都听皇姑姑的!” 很快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绛雪阁内,聂卿萦站在亭中看着池中的鲤鱼。 池中的鱼总是并排着游动,似乎不曾看见它们分开过。 竹沥走到她身边,也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竹沥,你说这鱼如果有一天对方不在了,另一条它会怎么办?它是不是会很孤独?” “竹沥听坊间传闻说鱼的记忆力很短,如果有一天有一条不在了,另一条也未必还能记得!” “上天对它们可真不公平!还好,我不用像它们一样!”聂卿萦会心一笑。 “公主不必忧心,殿下对您那么好,绝对不会忘记你的,他定不会像那些鱼一样那般无情!” “对了,公主,午膳已经备好了!” “那就回去!” 聂卿萦进屋就看见满桌的吃食。“今日为何弄那么多?” “哦!小豆芽说怕公主舍不得殿下离开,会心情不好,就吩咐膳房多做了几个菜!还说吃东西可以让心情变好!” “就她那丫头爱自作主张!也罢!你也坐下一同吃!不必见外!” “是!公主。”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只见小豆芽连忙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公主!公主!外面有人……” “你慢慢说,不用着急!”聂卿萦刚用完膳,现在正在消食呢。 竹沥问道:“你这么着急?是紫菀公主来了吗?” “不……不是。”小豆连忙摆手说。“是一个自称是什么郡主的来着?说要找太子殿下!” “哦?郡主?那她现在在哪里?” “回公主,人现在还在正厅!” “我马上过去!” 正厅,谢婉宁环顾了一下四周,嘴里不自觉地说道:“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几年前!以往表哥就是居住在皇宫里面的,似乎还是表哥弱冠之年才搬出来的!” “郡主记得可真清楚!只是刚才门口的侍卫都说过了,太子殿下外出办公了,郡主来得可真不巧!”素檀道。 “无妨,本郡主就当来会会那个?国公主。”话刚说完,就见到门外有人进来了。 “我到是谁来了?唉?我怎么从未见过你?”聂卿萦有点调侃地道。 身旁的素檀越看越觉得此人眼熟。然后对旁边的谢婉宁说:“郡主,她就是那日在街头冲撞了您马车的人!” “哟?你这丫鬟好生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聂卿萦突然用余光瞟了一下说话的那个人。 “大胆,见了郡主还不行礼!还敢顶撞郡主!没有规矩了是?”素檀呵斥着。 “竹沥,掌嘴!”聂卿萦朝旁边的竹沥喊了声。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印出现在了素檀的脸上。 “其一:不懂尊卑,以下犯上,该掌掴!其二:公然挑衅太子妃,无礼至极!该掌掴!不知你说挨的这巴掌可服?” 素檀捂着自己的脸向谢婉宁抱怨道:“郡主,你要替奴婢主持公道啊!” “素檀是本郡主的人,就算该罚也得是本郡亲自动手!还论不到一个外人来管!”谢婉宁看了一下旁边的素檀,然后对聂卿萦说。 “郡主说的话是很在理,可现在是也不知道在这府上谁才是外人?在这里像蛐蛐一般在这里叫个不停!” 素檀气急败坏,想抽出自己身上的鞭子去打她。却被谢婉宁手疾眼快给阻止了。 “郡主,你拦着奴婢干什么,她都敢当着郡主您的面辱骂奴婢了!”素檀不满地道。 “本郡主没让你动手,你急什么?”然后又对聂卿萦说:“本郡主劝你识相一点,别不受表哥的待见,便使出欲擒故纵的行为,本郡主不吃你那套!” “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都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本公主受不受太子的待见,与你一个外人有关系吗?”聂卿萦直接怼了回去。 谢婉宁气得两眼发直:“你……”她扬起了脑袋,说:“本郡主来这便是警告你的,不要以为自己是个公主,就可以不识好歹!你如今可是在这夜宸的领土上,总要识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一个小小郡主,也配对我提要求!不过我呢?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一个面子,只要你现在能从这里快些离开,我便应了你!”她轻声说道。 旁边的素檀突然道:“大胆,你这是变相地想将郡主赶出去!” “随便你们啰!爱怎么想便怎么想!” “你……”谢婉宁心里很不爽:表哥怎么会娶一个如此不懂礼节的女人。“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表哥娶你不过是因为政治联姻。他是不可能对你动情的。” 聂卿萦冷笑道:“你怎么这么肯定?你又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 “表哥与本郡主乃是青梅竹马的交情,岂是你一个外人能明白的。他娶你不过是因为可怜你而已!太子妃的位置不过是本郡主暂且让给你的,迟早有一天,这位置还是本郡主的。”说完,便往府门外走去。 给她一个眼神自己体会:你看看我像是稀罕那位置的人么? “小豆芽,去送送郡主,免得被人家说我失了礼数!”她故意说得很大声让谢婉宁听见。 她们走后聂卿萦松了一口气。“呼……”口水都快给说干了。 刚送走谢婉宁这个瘟神不久,紫菀公主的马车便停在太子府大门外。 萧菀韵从马车下来,小豆芽见着了,连忙行礼:“见过紫菀公主!” “不必多礼!嫂嫂现在在哪儿?”她道。 “公主在正厅呢!小豆芽这就领您过去!” 萧菀韵一见着聂卿萦,就迎面扑了过去,嘴里还说道:“嫂嫂,终于见着你了!” 聂卿萦被一把抱住,她只好道:“菀菀,你是一个女孩子,别见着人就往人身上扑,要矜持!” “我……不管!菀菀就喜欢这样!你们都是菀菀最亲近的人。要矜持干什么?” “好了,好了,快放开我!” “哦!”小丫头不高兴的离开了她。 聂卿萦拉她坐了下来。“对了,菀菀,我不是通知你未时再过来我这的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皇宫里太无聊了,还是嫂嫂这儿待着舒服!话说嫂嫂之前也是深宫之中长大的公主!又怎会不理解这深宫之苦呢?”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真的聂卿萦。于是只好圆谎道:“我一向性格活泼,再说,我那两位王兄待我可好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忧心的事情了。” “菀菀也有皇兄,可是他们都很忙,很多时候都见不着他们。菀菀真的很希望嫂嫂以后都能这么高高兴兴的度过每一天!” “菀菀,你这是话中有话啊?” “嫂嫂有所不知!前不久,菀菀在后宫遇见了一个父皇的妃子。那妃子估计入宫两年有余,但她如今却失了宠。菀菀就听见她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在这深宫之中,度日如年。做皇帝的妃子,一旦失了宠。这后半辈子,就耗在这深宫之中。直至人老珠黄逝世。” “菀菀是在同情那位妃子?”她问。 萧菀韵摇了摇头,道:“不是同情她,而是关心嫂嫂。嫂嫂如今贵为太子妃,未来将会是这夜宸的一国之后。但太子皇兄那时乃是皇帝,在那后宫会有很多数不尽的佳人后妃!介时,嫂嫂您还能留住他的心吗?” “……”她沉默,似乎,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见她没有回应,萧菀韵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起身道歉:“嫂嫂,对不起,是菀菀多嘴了,嫂嫂现如今与太子皇兄关系那么好,以后也会很好的。” 聂卿萦拉她坐下,道:“没事,我不怪你。我这个人随心所欲惯了,往后他若不负我,我定不会负了他!” “都怪菀菀嘴笨,不该乱说话!” “我这不都说了没有关系地嘛!你看你,一会儿怎么去见你未来驸马啊?” “我驸马……嫂嫂,你又取笑菀菀!”人家现在与别人八字还没一撇呢!又如何称得上驸马? “好了,不开你玩笑了。”然后就对一旁的小豆芽道:“你先去准备午膳!就在正厅就好!” 半晌,谢婉宁带着怒气回到谢府。“郡主!”守门小厮行礼。 连忙着的丫鬟见了她也在行礼,不过她脸色不大好。没有谁敢喘一下大气。 谢夫人看见女儿回来了,连忙道:“宁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不必忧心,我先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你这……” 无奈她只好叫住素檀。“素檀,你过来!” “奴婢见过夫人!” “说!宁儿这是发什么了?不是去皇宫了吗?怎么成现在这样?” “回夫人的话!郡主今日从宫里出来去了太子府!” “她去太子府干什么?” “这……”郡主不让说的…… “吞吞吐吐干什么?快说!” “郡主去见了太子妃,与太子妃斗嘴没有赢,还带了一肚子的气回来了!” “她与太子妃素不相识,何来斗嘴一说?” “郡主怪府上没有派消息给她,说太子成亲的事,她不能及时赶回来。阻止这一切!” “胡闹!宁儿果真是糊涂了,和亲之事关乎两国,岂是她可以阻止的。我不派人说,也是为她好!” “可夫人明知道郡主对太子殿下的心思!却还是任由郡主被蒙骗在鼓里。” “你……”谢夫人舒了一口气。道:“你退下!” “奴婢告退!” 江漫亲闭双眼,心里道:宁儿,是为娘对不起你!娘又怎会不知道你所想,可是谢皇后与姐姐之前的过节,却没有办法挑明了说,她是万万不会让谢家之人嫁给姐姐的孩子的。我这样做,是在保你一身平安…… 江漫怎敢站在谢皇后的对立面,她不过是想求得一生平安。 事情回到十六年前。宸妃当时深受皇帝宠爱。而她,却嫁与谢忠询为妻,原以为,这样的状态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 直到有一天,宸妃突然一夜之间一病不起,去怎么都查不出是何原由。就这样,宸妃就去了。而她那时候刚怀上谢婉宁不久。就被谢皇后唤进了皇宫。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可知,本宫叫你来这是为什么?”谢皇后冷冷地问道。 “臣妇不知!”她淡淡地道。 “不知?”谢瑜站起身来,道:“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你和宸妃是亲姊妹的关系?” “皇后娘娘说得没错!确实如此!” 谢瑜冷笑道:“你和她可真像啊!皇上对她宠爱有加,而如今你也将长兄给迷得神魂颠倒的。你们两姊妹真是好手段!”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要不是因为宸妃,本宫的儿子才该是太子!而你!却迷得长兄与本宫关系恶变。他倒是挺会护着你的。我若早知道你是宸妃的人,誓死也会阻止长兄与你成婚!” “不过,本宫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我可以容下你,你腹中的孩儿,本宫也容得下,毕竟流着的,是谢家的血。” “所以,皇后娘娘想要说什么!” “往后,你所诞下的孩子,无论男孩,女孩,均不能与宸妃的孩子有任何瓜葛!如若不应,那便休怪本宫不客气!” 第六十一章 好像又闯祸了 她当时不明白,谢瑜为何要这样说。但是,她又没有理由不这样做。 “臣妇记住了!” “那便好,只要你应了,那么你和你的孩子依然能安然无恙的在谢府待下去,本宫当他是谢家人!” 人人都只知道谢皇后是个贤良淑德的主儿。却没有人知道她背地里的一面。明面上她江漫过得是多么好。实际上她却是在提着命过日子。所以,她很少让谢婉宁与萧奕辞碰面。可终究,他们还是遇见了。不过就一两面而已,谢婉宁的心就跟着他飞走了。 此事被她刻意压了下来,才没有被谢皇后知道。她甚至还告诫过谢婉宁,不要与皇后说起她对萧奕辞的心思。就是为了不招来杀身之祸。 谢夫人在心里道:宁儿,切莫怪娘。娘只想让你无忧无虑的活着。这一切,让为娘自己受着便好。 熠王府,萧璟翎站在亭中,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 他突然开口:“世道可真会捉弄人,明明你我相隔那么近,可心却相隔甚远……” 这时,石阙过来了,抱拳道:“殿下!” “何事?” “太子妃带着紫菀公主出府了!” “她一向爱跑,已经不足为奇了。”他只是淡淡地道。 “那可要派人随行保护他们?” “皇兄既是出远门,势必已经为她们安排妥当了,此事无需你我插手!” “……”殿下这反应似乎不太对?前些时候还派人暗中保护来着?“是!属下告退!”石阙犹豫了一下,然后说。 大街上,聂卿萦与萧菀韵二人并排着走路,缪月与小豆芽跟在后方。 “嫂嫂,还有多远啊?脚都走酸了!”萧菀韵对聂卿萦抱怨道。 “菀菀,你这是缺乏运动,你看看我,一点也不累!” “那嫂嫂,到底还有多久啊?” “快了!前面就是了,我领你过去!”聂卿萦用手给她指了指。 萧菀韵被带到了茶楼二楼。一个小二端着茶水走近她们这桌。 “两位姑娘请慢用!” 小豆芽连忙说:“公主,小豆芽给你们添茶!” 萧菀韵是个不耐心的主儿,才等半柱香的样子就不想等了。 “嫂嫂,您说的那个人为什么还没有来?”守在旁边的缪月也不高兴了。 “公主!那个人真是岂有此理,竟敢让公主等这么久!待他到了,奴婢替公主出一口气!”她家公主长这么大,还没有等别人等过那么久呢!那人好大的胆子。 这时,只见一穿淡青色袍子的男子朝她们这边走来。 萧菀韵刚喝了一口茶的手拿着的茶杯悬在半空中,含在嘴里的水也忘了吞了。就这样注视着远处的男子。 他长得太好看了……这难道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吗? 君暮澜走上前拱手行礼:“公主!” “这是我姐妹!菀菀!”聂卿萦向他介绍着。 “菀菀!”聂卿萦唤了她一声,萧菀韵没有答应。然后又连续呼了几声:“菀菀?” 萧菀韵这才回过神来,刚才自己飘了…… 萧菀韵这吃咽下了茶水,应了一声:“啊?” “菀菀,你面前这位,叫君暮澜,你可以叫他君神医!他医术可了不起了!” “君神医?君暮澜!你名字可真好听!”萧菀韵目光都还在他身上。盯得他发慌:公主这到底是找了些什么人? 聂卿萦开口道:“君神医请坐!”她瞧了瞧对面的萧菀韵,她现在特别想说一句:菀菀!你口水快流出来了! 于是她只好轻咳一声:“咳咳!”萧菀韵这才回过神。 “君神医,幸会!”她忘了自己好像还没有和对方打招呼。 “菀菀姑娘,幸会!”萧菀韵听他这么一说,小脸乐开了花。毕竟她还是个娃娃脸。 缪月心里甚感疑惑:公主这是遇见宝了?这么高兴! “缪月,给君神医添一杯茶!” “是!” 聂卿萦想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便找借口说:“君神医!菀菀,你们慢慢聊!我和小豆芽想起要在街上采购一些物品,这就先离开了!” 反正她已经与萧菀韵商量好在哪里会面,自然敢放心离开。君暮澜想开口与她说些什么,可她已经快步离开了。 大街上,小豆芽有些不解地问:“公主!我们怎么走了?紫菀公主该这么办?” “唉!小豆芽你就别操心了,我自有我的打算!”说完,便朝前面走去。 “公……姑娘!你等等我!”小豆芽差点又说漏嘴了,连忙跟上聂卿萦的步伐。 不远处,一个穿深蓝服饰的人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殷城有名的恶霸张爽真在调戏一个良家妇女。 “小娘子!你乖乖束手就擒不好吗?非要跑来跑去,本公子带着人追了你三条街!可把本公子累得够呛!”这死女人可真能跑!张爽现在还在大口喘气。 “公子,你我本就素不相识,也没有深仇大恨!你为什么死抓着我不放!”那女子大起胆子说。 “大胆!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敢蹬鼻子上脸了!来人,把她给本公子抓住!” 女子被逼至墙角!被几个家丁给抓住了。 “得罪了本公子,你担待得起吗?”张爽对着女子道。 张爽走上前,准备动手欺负女子,结果女子直接一脚踹在张爽命根子上。不过幸好他躲得快。不然真废了咋办? “死女人!还敢踹本公子!” “你!把她腿给本公子按住!”张爽指了指旁边的某个家丁。 张爽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啪!”轻脆的一响。女子脸上出现了五个手印。然后准备上手。 “救命!救命……”女子慌了。 “小娘子,这里这么偏!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然后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突然一颗石子砸向了张爽的后脑勺。他一吃痛。“哎哟!哪个不长眼的,给本公子滚出来!”他向四周看了一下,没有人。 他慢慢放松警惕,打算继续刚才的事,才一会儿,又一颗石子砸向了他的后脑勺。 “啊!到底是谁?”张爽向一个家丁使了个眼色,让他去瞧瞧。 突然“嘭”的一声。家丁被弹得哇哇大叫! “哎呦!疼死了!”家丁连忙跑回来。张爽看见家丁的双眼成了个熊猫眼。 躲在不远处墙边边的聂卿萦拿着弹弓,半蹲在那里。而小豆芽则趴在她身后,看着热闹。 小豆芽后真没有想过,公主这射得也太准了。她咋就不知道她家公主还会玩弹弓呢? “这……这怎么回事?”张爽结巴地问。 “公子!不会……不会有鬼?”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这青天白日地,怎么可能有鬼?”张爽直接都胆怯了。 “那……公子,我们要不快走?” “走?走个屁!到嘴的鸭子,本公子能让它飞了不成?去!将装神弄鬼之人给本公子抓出来!” “啊?可是我……”他也怕啊! 小豆芽在后面笑得咯咯的。忘乎所以。一个没注意,就把聂卿萦给扑倒在地上!然后被那群人给瞧着了。 聂卿萦心里暗骂:小豆芽!你个大傻子! 小豆芽趴起来,吞吞吐吐地问:“姑……姑娘,怎么办?” 聂卿萦连忙站起来,对那群人说:“大哥!不好意思,我纯属路过!你们,继续!继续……” “能怎么办?跑啊!”聂卿萦拉着小豆芽准备开跑。 结果家丁眼疾手快,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张爽不爽地问道:“本公子什么时候让你们走了?” 聂卿萦转过身来,然后说:“大哥!我是真的路过!” 张爽觉得面前这个女的把他给当傻子,手上的弹弓那么明显?他是瞎了还是傻了? “你当本公子傻吗?你手上不是行凶的工具?” “……”完了!我怎么忘了这茬?“这个!这个是刚才一个小朋友给的!我刚才还看见他来着?”反正刚才那娃已经走了,让他当一下背锅侠,让她好逃出去就好。 张爽会听她说吗?直接呼了一声:“抓住她们,本公子重重有赏!” 这身上没有一点武器,着实很亏。二人就这样被抓住了。 张爽走上前,嗤笑道:“跑啊!怎么不跑了?”他上下打量着聂卿萦。聂卿萦被盯得很不爽。她得想个办法逃走。 “你这么想救刚才那个女人?要不拿你自己来换她!” 小豆芽听了,很不高兴,竟然敢对她家公主有非分之想,不想活了。“大胆,我家姑娘也是你们这些人能动的?” 聂卿萦想到了一个缓兵之计,暗笑道:“好!我换她!你现在放她走!” “小娘子可真是爽快!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张爽对抓住那个女子的家丁道:“放了她!” “是!” 那女子路过聂卿萦旁边的时候,看了看聂卿萦,道:“姑娘,你……” 聂卿萦打断了她的话,道:“你快走!千万不要回头!” 女子看了看聂卿萦,便离开了这里。见到她离开了,聂卿萦就放心了。 “小娘子,来你……”张爽就想往聂卿萦身上扑。结果一个没注意,张爽又被踹了一脚,这次踢准了的。小豆芽眼珠子瞪得老大了。她家公主……居然也有这么彪悍的时候? 张爽捂住下身,吃痛得叫起来:“啊……”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张爽看见自己下身流出血了,差点气死过去,这次,怕是真的废了…… 聂卿萦趁机踩了那些家丁的脚一下,疼得他们哇哇大叫!聂卿萦连忙拉着小豆芽冲出了偏巷子。 “哎哟!疼死了!疼死了……”那些家丁顾及脚去了,全然忘记了自家公子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追!” “是!是。”那些家丁才去追她们。 “公主,你……你刚才,也太狠了?”小豆芽边跑边说。 “我那是迫不得已,快跑!他们好像追上来了!”聂卿萦边跑边看了一下后面! 后面的人喊道:“别跑,站住!” 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聂卿萦心里暗道。 不过这男的追女的跑,她也吃不消啊?这都跑了一条街了,还追?这体力未免也太好了? 突然嘭的一声,聂卿萦撞到了一堵肉墙。 疼死了!我的鼻子…… 萧璟翎也被撞疼了,他本来是想带她躲起来的,结果对方没有刹住,就自己撞了上来。 聂卿萦抬头,“璟翎!你怎么在这儿!” “我……”他本来想说些什么,石阙开口了:“殿下,属下领你们去另一个地方说!” “也好!走!”萧璟翎没有注意,自己直接拉着聂卿萦的手臂往前走了。当走到一个安静的小湖边,自己才意识到自己抓住了她的手臂。 萧璟翎这才放开了她。“你放心,他们追不到这里来的!” 聂卿萦才安心的点了点头。 石阙突然发现他家殿下太假了,还说不派人来保护,结果自己还不是亲自来了。刚才还站在不远处来着?口是心非的人。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小豆芽看见石阙一直朝他主子那里瞅,就疑惑了,便问:“你在看什么呢?” “你管我看什么?”反正又没有看你。 “你……”小豆芽用手指了指他:清高个什么?等齐侍卫回来了!我让他把你揍成大王八!看你还怎么清高! 聂卿萦心里暗道:我好像又闯祸了?他应该不会告诉萧奕辞? 第六十二章 陪你一起,暗中行事 “你……你怎么在这儿?”聂卿萦问道。 “本王不来?你能逃过那些人嘛?” “我就想给那些人一个教训,谁知道小豆芽……”丫的,还不是小豆芽给她压倒了,不然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你这样!要是皇兄知道了,又该担心了!”但他却不能说自己也担心她。 “璟翎,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没有必要让萧奕辞知道!”他那心眼,可小了。 “你不想告诉皇兄?” 聂卿萦摇摇头:“不要!他总是喜欢小题大做!那你可以帮我瞒着吗?” 他看着她道:“好!”傻丫头,皇兄派了暗卫的,怎么可能不会知道?他只不过能瞒一时而已。 “你现在打算去哪儿?”他问。 “我……我去等……”差点就说漏嘴了,也不知道萧璟翎知不知道菀菀出宫的事?“我还想逛逛!你若是很忙的话,要不先去忙?” “无妨!我时间很充足!便陪你一起!” “啊?”她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呵呵!”她有点尴尬的笑了。她待会怎么和他说她带菀菀出来了?但是好好想想,人家好像是亲兄妹,应该没有没有什么? 马上要进城的萧奕辞掀起马车窗帘的看了看周围的景色。突然听见赶车的齐珉打了个喷嚏。 “这是染上风寒了?”他问。 “没有!”齐珉连忙否认。“殿下,马上就要进城了!” “进去之后切莫打草惊蛇!先看一下情况再说!” “是!殿下!” 涎城内。百姓安居乐业,一片常态。涎城与殷城不同的是,虽然这里偏了些,但这里湖河众多。水运输也在这里可是支柱。 “涎城这里风光不错!她可是对这个最上心了。” “殿下将这里的事情忙完,便可以回去了!” “严老狐狸推过来的事!必然没有那么容易轻易解决!走!先去漕运官使府!” 殷城,聂卿萦走在最前面,心里一直在想:这都这么久了?菀菀怎么还没有来?不会被扣下来了?可是君暮澜也不像那样的人! 她的面前突然被递来了一个纸袋子。“这个给你!”萧璟翎道。 “给我的?”她缓缓接过来。“这不是炒板栗吗?” “你最喜欢吃的!” “谢了!”当然她拿着没有立即吃,而是一直望着四周。 “你在看什么?”他问。 “没……没看什么!”聂卿萦连忙解释。 她竟不想让他知道? 这时候一个粉色衣衫的女子朝这边走过来! 那是……萧菀韵?她怎么在这儿! “嫂嫂!我来了!”突然也看见了萧璟翎,心里道:皇兄怎么在这儿?嫂嫂?你怎么将皇兄给带过来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她也很无奈啊! “皇兄!好久不见!”她平淡地打了个招呼。 萧璟翎只是点了点头。这个皇妹,跟萧奕辞比跟她这个一个母亲生的皇兄还要亲些。萧菀韵如今处于叛逆期,谢皇后越反对她与萧奕辞在一起多相处,她就要越对着干。谢皇后无法,便也难得去管了,毕竟,谢皇后是个表面上贤良淑德的人。自然要大度些。 萧菀韵受了委屈,重来不找他,而是去找萧奕辞。也许在她心里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与萧奕辞之间,她这么选,也是因为那件事。 “本王先送你们回去!”萧璟翎淡淡地开口道。 聂卿萦疑惑:他们不是亲兄妹吗?为什么彼此之间这么冷淡。算了,他们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涎城,漕运官使府上。一股中药的气味飘到了萧奕辞面前。 旁边的小厮领着他们到了漕运官的内室。只见一个面色惨如白纸的人躺在床上。 床上的人见有人来了,想要起来行礼,但是被萧奕辞给阻止了。 萧奕辞上前道:“张大人抱病在身,无需行礼,好好躺着。” “下官多谢殿下谅解!”但他还是向身旁的小厮拂了拂手,让小厮扶他起来。 然后对小厮说:“看茶!” “殿下请坐!” “张大人应该知道本殿此次来这的目的?”萧奕辞问。 “下官自然知道!殿下有什么想问得,尽管问就是!” “张大人不如给本殿分析一下如今的漕运形式?” …… 半柱香时间后,张大人道:“下官可能心有力而力不足了。也只知道这些了。这一落下病根,便已经找沈大人暂且替下官行事去了,如今很多的事情都交由他管理,沈大人现在应当在码头,殿下可以去那里寻他。” 萧奕辞站起身,道:“也罢!张大人好好养病,本殿就不打扰了。” 漕运码头,沈大人站在一旁,嘴里不停地催促着:“都给本官麻利点,耽搁了送货,你们担待得起吗?” 突然一个等级更小官员跑了过来。差点撞上了沈大人。“你这慌慌张张地干什么?没看见本官在忙吗?”沈大人很不爽地道。 “大人,不好了!朝廷派人来了,说是要接手调查漕运之事!” “本官管他来的是何人,照样能够应付得过来。” 之前一直在张徽的手底下办事,早都看不惯他很久了,如今得了严大人的照拂,何人还敢与他对着干。 “可是……大人,那人来头可不小啊!若是得罪了,可担待不起!”小官员慌张地说。 “本官怕他干什么?在本官的地盘上,还是得本官做主。”他扬了扬眉。漕运总督的位置,马上就该是他的了。 萧奕辞向那个青袍官员走去。 “想必,你便是沈大人?”他淡淡地开口道。 “你是何人?”沈大人不认识对面这个人,便问。 “朝廷派来暂掌漕运大权的人!”旁边的齐珉摸出了令牌。然后说。 “既然是朝廷派来的人,本官也不好驳了面子。”沈大人只好拿出督令,递给对方。“那就有劳了!”说完,便离开了码头。 萧奕辞冷道:“这沈大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殿下是怀疑……” 这时一艘货船在码头停了下来。一个工人拉拿着账本过来。沈大人不在这,但是货还是要查的。 “大人,这是账本,点货已完毕。” 萧奕辞接过账本,翻了翻。脑海中回想起张大人给他看的账本。 这上面的数据怎么有些对不上? 齐珉看见萧奕辞动作有些迟疑,便问题:“殿下,这账本可是出了问题?” 萧奕辞问那个人:“你这上面的货,确定没有出什么纰漏?” “大人,这货可是沈大人亲自派人点的,不可能出现纰漏的!” “哦?亲自派人点的?”萧奕辞冷声笑了笑,然后对齐珉说:“我们是时候该去总办事处一趟了。” 沈大人坐在凉亭里面喝着热茶呢。旁边的小官员还是有些担心,道:“大人,我们做得那些事要是被知道……” 沈大人连忙重拍了一下桌子:“啪!”小官员被吓得直哆嗦。 “我们做过什么事?我们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做!你记住了吗?” 小官员连忙跪下,道:“知道了!知道了!” 萧璟翎将聂卿萦送回府之后,就带萧菀韵回了宫。宫门外。萧菀韵就一直这样盯着他。 “天色已经不早了,快些回宫。以后少出宫,免得让母后替你操心。” 在她这个皇兄眼里,又何曾认为过她是个省心的人?在他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只会给他添加麻烦,无理取闹的人罢了。人人都觉得她这个公主当得很幸福,可却没有人知道她背后的一面。 “皇兄也早些回去!”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便进去了。 缪月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了,然后对萧菀韵说:“公主!都好几年了,您还打算不原谅熠王殿下吗?” “是啊!这么多年了,可那件事情在本公主脑海中却重来没有淡去过。” 原本,两位皇兄待她都很好,她以前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啊?可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他,而使自己被母后责罚,伤了她自尊心。她从来都没有被打过,可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她却被母后责罚。直至现在,她依旧无法释怀。 “缪月,走!此事休要再提!” “是!公主。” 漕运总督办事处,萧奕辞刚踏进去,就被沈大人瞧见了。 沈大人连忙走过来,殷勤地道:“大人不是在码头吗?怎么来这儿了?” “怎么?沈大人的意思是,我这是来不得这儿了?” “怎么会?大人来这,下官这儿可是蓬荜生辉。” “去将你们这几年的账本给拿过来!” 沈大人连忙朝小官员挥手道:“你还不快去,没听见大人怎么说的吗?” “是,是!”小官员麻溜地离开了这里。 沈大人心里狡黠道:拿着账本你也查不出什么,幸好已经将先前的账本处理了。张峪那个老不死的,都这么久了,还活着…… “大人,您请坐这!”然后殷勤地倒了一杯茶递到萧奕辞面前。 萧奕辞拿着茶喝了一口,这时候,小官员捧了几本厚厚的账本过来。 萧奕辞拿着看一会儿。沈大人问道:“大人,这账本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庄到底还是聪明人,没事,便跟他慢慢玩。“账本没有问题!看来,是我多心了。” “齐珉,我们走。”说完,便从这里出去了。 小官员胆怯地问道:“大人,他是不是在怀疑了?” “怕什么?不过是纸老虎而已!寻个时间,将那些东西给处理了,不要露了马脚。” “是!下官这就去。” 萧奕辞不能明目张胆地找证据,只好私底下派齐珉去查线索。而自己则在码头管理漕运。这几天,他还调整得过来。 太子府,绛雪阁内。聂卿萦坐在亭中,端着自己的下巴。 “萧奕辞都去了好几天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句话恰巧被小豆芽听见了,开玩笑地道:“公主莫不是又在想太子殿下了?” “我想他干什么?不过你这一提醒本公主,本公主好像想起来前些日子齐侍卫要出远门走了,是谁哭哭啼啼地对竹沥说,自己舍不得齐侍卫走啊?” “我……我那是情绪太激动了,胡说的。”小豆芽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那哭得稀里哗啦的将竹沥的衣襟都给打湿了……” “竹沥姐姐怎么什么都和公主说了,她太坏了!” “小豆芽!骂谁呢?”竹沥刚好从这边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暗红色的书折子。 “我……我没骂谁!”小豆芽假装无辜地道。 “竹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聂卿萦注意到了她手里的东西。 “这个啊!是紫菀公主派人送来的请帖,五日后便是紫菀公主的生辰宴了,让公主您去参加呢!” “是吗?那我肯定要光顾了!”她接下那个请帖。打开看了看。 “十六?菀菀这是要将及笄礼也一同办了?” “似乎是这样的!”竹沥回答。 “唉!萧奕辞不会连菀菀的生辰宴也赶不上。” “这……殿下也去了那么久了,连封信都不写给公主!”竹沥道。 “好了!马上要到晚膳时间了,先去备膳!” “是!”而人同时开口道,便退下了。 皇宫,长秋殿内。萧菀韵来回踱着步子,这时候,缪月进来了。 萧菀韵连忙道:“怎么样?请帖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但是君神医知道您是宫里的公主,似乎神色不大好!公主!他会来吗?” “应该会!” 第六十三章 跟你没完,心里没数 瞧把她公主给乐得,不就见了一面吗?公主现在连自己的生辰宴都要一个见过一面的人来参加了。 “那公主!奴婢先去备膳。” “去!” 萧菀韵坐在软榻上,回想起与君暮澜待在一起的时光。 缪月已经把晚膳备好了,准备去请公主吃饭,结果发现她家公主在笑。这样的现象,已经见了好几次了。 “公主,晚膳备好了。” “啊?好了啊?”萧菀韵这才回过神来。她家公主至于吗?咋就被君神医给迷得神魂颠倒的。缪月无奈地摇了摇头。 夜幕降临,涎城。张大人府上。突然一阵轻烟飘进了张峪的房间。张峪熟睡过去。突然一个黑衣蒙面人持刀翻窗进来。朝张峪床边靠近。 就在要刺向张峪的时候。齐珉一个翻身,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没过多久,那个黑衣人拜了下风,被齐珉给刺伤了。 萧奕辞在房中,齐珉押着黑衣人进来了。让那人跪下,黑衣人誓死不跪,齐珉便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骨上。 萧奕辞站起来,走过去扯开他面罩。“你要自己说,还是本殿逼你说?”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什么都不会说!”那人狠狠地瞪着萧奕辞。 “有胆量,不愧是沈庄的忠心走狗。本殿突然很看不惯你这双眼睛。不如……”萧奕辞一眨眼便抽出齐珉的剑,刺向了黑衣人。 他冷道:“这双眼也就别要了!” 黑衣人连忙用双手捂住自己血流滚滚的双眼:“啊!!!” “本殿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了,这样也可以少吃些苦头。” “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半个字!” “沈庄这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当得住你这么帮他?也罢!养的一条狗罢了,死了便死了。”萧奕辞抬了抬手,齐珉便一刀结果了他。 “继续给本殿盯着!” “是!” 第二日,萧奕辞照常去了码头,便见到沈庄也在这里。 “沈大人这是清闲够了?怎么想到来码头了?”萧奕辞冷声道。 “下官这也是担心漕运啊!毕竟是张大人交由下官看管的,下官定是不能怠慢。”沈庄掐笑道。 “昨夜张大人府上出现了一条狗!那狗可忠心护主了。把它打得半死不活,也没有吐露半个字。” “不听话的狗,死了也罢!”沈庄擦了擦冷汗,然后道。 这几日花时间拔了沈庄身边的大多数蛀虫,是时候,该让他体验一下了。 小官员急冲冲地跑了过来,连忙道:“大人,出事了!”小官员附在沈庄耳旁道:“账本被劫走了!” 沈庄这就慌了:哪个人这么有胆量坏了本官的事? “沈大人这是府上出事了?”萧奕辞假意关心地问道。 “这……府上确实有事!那下官先告辞了。” 一个时辰后,沈庄大发雷霆,道:“狗东西!你怎么办事的?账本怎么会被偷?” 小官员被吓得跪在地上:“大人,下官真的是按照您的吩咐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将账本烧了的,可……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趁机将我们的人敲晕了,就……” 沈庄站起来一脚踹在小官员的小腿骨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官服的人带着官兵走了进来。萧奕辞他们也在其中。 “沈大人火气别这么大!伤了身体,可就不好了。”张峪道。 “张……”沈庄看见是张峪,便大吃一惊:他怎么还活着? 沈庄替自己捏了把冷汗。“下官见过张大人!” “哼!沈大人好胆量,居然敢给本官下毒!还敢派人行刺本官?” 沈庄连忙跪下求饶:“大人,冤枉啊!下官怎么敢给大人下毒啊!一定是有人陷害的!”沈庄用余光扫视了一下,便看见了萧奕辞。 然后指着萧奕辞道:“大人,一定是他!是他从中作梗,想要挑拨离间,一定是他……” “大胆!此乃当朝太子!岂敢容尔等卑鄙小人诬陷!” 沈庄恍如晴天霹雳:太子? “大人!下官真的是冤枉的,还请大人还下官一个清白!”沈庄还不死心地道,他连忙磕了几下响头。 “来人,呈上证据!” 不一会儿,一沓账本被拿到张峪面前。沈庄死死的盯着那沓账本。 “沈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下官无话可说。” “不!你应该还有话说!”萧奕辞站了出来,说道。 “你与严毖,是何关系?” “下官与严大人没有半分关系!”沈庄连忙反驳道。 “哦?没有半点关系?” “是……”沈庄想要应和,便被打断。 “本殿可不相信单凭你一个人,也敢私吞漕粮!你背后,一定有人帮你撑腰,本殿说得可对?” “此事乃下官一人所为,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迁怒于旁人!” “没事!你不说,本殿便让他说!”萧奕辞将目光放在了小官员身上。 “我……殿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若不老实交代!本殿便诛你九族!” 小官员被吓出了冷汗,连忙道:“我说!我什么都说!还请殿下不要殃及下官的家人。” “严大人向沈大人承诺只要私吞漕粮,帮他做事!他便成全了沈大人,让……让沈大人替了张大人的位置,当漕运总督。” “怎么样?你可认罪?”萧奕辞问。 沈庄整个人软了下来,道:“下官认罪!”张峪挥了挥手,便有手下上前来抓他。 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这日,张大人站在总督府送别萧奕辞。 “这次,多亏了殿下,否则,下官得命丧于此了!” “小事一桩!本殿还得多谢张大人这几日的款待!”说完,便离开了。 “殿下慢走!” 殷城,谢府。谢婉宁正在朝着大树挥鞭子。 素檀心里知道,郡主将这棵树当成那个?国公主了。 “郡主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让自己心烦!” “素檀,那女人成了表哥的太子妃了!我该怎么办?” “郡主何须担心,太子殿下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起,新鲜劲过了,还是会念着郡主你的好!再说,郡主与太子殿下乃青梅竹马的交情,岂是一个他国公主比得上的!” “要不本郡主去宫里找姑姑,让姑姑向皇上进言给本郡主赐婚?” 素檀连忙跪下,道:“郡主,万万不可啊!郡主难道忘了夫人说的话了吗?” “我娘说的?我娘为什么要阻止我这样做?她从来都不告诉我!” “郡主多理解一下夫人!夫人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哼!本郡主就算没有皇姑姑的帮助,也能将表哥攥在手中。”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让你派人打听的事情,打听得怎么了?” “太子殿下应该明日午时便能到殷城了。” “明日,本郡主要亲自去接表哥回府。”她轻笑道。 太子府上,聂卿萦正躺在贵妃榻上磕着瓜子。心里还想着:这整日在府中无所视事一点也不好!如果能像君暮澜那样在外行医就好了。看来,得找个时候与萧奕辞一同商量商量了。 “公主!殿下来信了!”竹沥把信递给聂卿萦。 她打开信看了看:萦儿,好久不见,吾心念之。虽然我们在不同的地方,但是我们的心却在一起。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你。不日我将回到府上,还望萦儿莫要担心。——萧奕辞·书 小豆芽连忙跑过来,问道:“公主,公主,信上怎么说?” “信上说,齐侍卫被派去做任务了,暂且不能随太子殿下回府了。”聂卿萦开玩笑道。 “啊?齐侍卫真的回不来吗?”小豆芽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小豆芽,你怎么这都当真了,公主是在和你开玩笑的!”竹沥笑道。 “啊?公主,你又开我玩笑!” “唉!行了,逗你的,他们明日就要回来了。对了,快去备膳!” 很快,一日便过去了。今日聂卿萦身着水红色软锦缕金芍药裙。化着浅浅的妆容。 “公主!已经弄好了。” “嗯!你今日将午膳备得丰富些。” “唉哟!公主,您已经提醒了小豆芽多少次了,我早就已经记住了。” “我……有提醒过多次了?” “那不然呢?公主这迫不及待等待殿下回来的心情也太明显了!” “是吗?那我得好好控制一下!” 殷城门口,一个马车停靠在一旁,一个身着淡紫色湘水芙蓉裙的女子下了马车。 “郡主今儿为了见太子殿下可真是用心!”素檀夸道。 “你这张嘴,可真是越来越会说了。”谢婉宁轻笑道。 看着萧奕辞骑着马朝这边走过来,她的心情也大好。 “殿下!前面那人,好像是嘉宁郡主?”齐珉提醒道。不过这郡主为了他家殿下也是真够拼的。 萧奕辞不能直接无视她离开,只好下了马,问道:“你怎么来了?” “表哥!我当然是来这里等你的。”谢婉宁笑道。 “郡主莫要姨母担心,还是早些回去!”萧奕辞道。 “表哥非得待我如此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我才刚回来,我就来见你了,你怎么能对我不理不睬的?” “郡主何须如此?这样只会让你自己为难!” “表哥!我……我不为难!宁儿只是许久没有见到表哥罢了!” “郡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本殿先回府了!” 谢婉宁连忙跑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表哥!宁儿许久未去表哥府上了,表哥何不赏脸让宁儿去府上一坐?”她很期待地问道。 萧奕辞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也好!随本殿进城。” 可在谢婉宁看来,他的犹豫就是在告诉她,他对那个?国公主动心了。她紧了紧拳头,然后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萧奕辞的马停在了府门口,马车上的人也随即下来了。 小豆芽连忙跑到聂卿萦面前报信:“公主!太子殿下回来了!” “这么快?”聂卿萦还没有缓过神来。 “公主,这还能有假?我亲眼见着的!” “那我们快去正厅!”刚说完,聂卿萦就出了绛雪阁。 快要走到府门口时,便看见萧奕辞进来了,本来她想要叫他一声的,可是看见他身后还有人,她突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萦儿,给你介绍一下!嘉宁郡主谢婉宁!”萧奕辞看着她道。 “这就是辞哥哥给本郡主说起的太子妃?想不到姐姐还是个大美人呢!”她轻笑道。 辞哥哥?还姐姐?当我好欺负是!前些日子才见过呢?就失忆了?狐假虎威! 她应和道:“郡主真是谬赞了!” 谢婉宁没有接聂卿萦的话,而是对萧奕辞说:“辞哥哥,宁儿见时候也不早了,宁儿可否在此用完午膳再回府?” 聂卿萦瞪了萧奕辞一眼:萧奕辞,你要是敢同意!我绝对跟你没完! “这……郡主还是早些回府!免得姨母担心!” 谢婉宁听完很是失落,瞪了一下聂卿萦:你到底给辞哥哥喂了什么迷魂药,竟让他如此听话? “那宁儿就先离开了。”聂卿萦见她走了,连忙转头去了正厅的桌上坐下吃东西。 萧奕辞连忙上前去,道:“萦儿!你怎么了?是本殿又有哪儿惹得不高兴了?” 聂卿萦低头刨饭: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我才懒得理你…… 就这样,他俩安安静静的吃了一顿饭。聂卿萦径直回了绛雪阁。 第六十四章 和衣而眠,不是不行 书房内,萧奕辞焦虑的来回踱着步子。听见突然听见有敲门声,他连忙坐在了案台面前,拿起一本书看着。 齐珉推开门,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殿下!这是你要的茶水!” 刚把茶水放下,齐珉突然瞧见了他家殿下居然把书都给拿反了。突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笑。 “嗯哼!殿……殿下!您书拿反了。”齐珉摸了摸自己脑袋说道。 萧奕辞注意了一下自己拿的书,果然反了,他只好生气的放下了。端起茶水一口干了。突然又吐了出来…… “齐珉,你怎么办事的?想要把本殿烫死是不是?”萧奕辞生气的放下了茶杯。 “……”怪我啰?又不是我的错。齐珉无辜躺枪,他只好默不作声。 萧奕辞突然站了起来,道:“齐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本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聂卿萦还不给本殿好脸色,竟然还敢跟本殿甩脸子,本殿这就是太惯着她了,她才这么无法无天!”他刚才与她同桌吃饭,一句话也没有和他说。还敢给他甩脸色。 “殿下……属下不敢说!”齐珉示弱道。 “本殿恕你无罪,你尽管说便是。” “其实……属下也不知道太子妃为什么会对你这样。”齐珉灰溜溜地说。 “你和小豆芽关系那么好!要不你问问她去?” “那属下这就去问。”说完便脚底抹油溜了。开玩笑,此地不宜久留,他要再待在这里,殿下不得拿他出气。 小豆芽去府外采购了一些水果准备拿回绛雪阁,就被路过的齐珉给叫住了。 “小豆芽,你站住!” “啊?齐侍卫找我有事吗?”齐珉一手将她给拉到一旁,便问:“太子妃这是怎么回事?殿下回来,太子妃不应该高兴吗?怎么一句话也不跟殿下说?” “哼!公主果然说得不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这丫头说了一通什么?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怎么?齐侍卫这是不懂?” “小豆芽,你说的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他都听不懂,殿下还能听懂? “嗐!榆木脑袋!”小豆芽摇着头说道。说完,小豆芽准备想走了,结果又被齐珉扯了回来。 “你拉着我干什么?” “你不能走!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小豆芽只好妥协了:“太子殿下没有看出来公主那是吃醋了吗?还把那个什么郡主带回府,殿下难道不知道问一问,那个嘉宁郡主趁殿下不在,还硬闯府邸给公主添堵呢!”小豆芽一口气全说了。 本来公主是告诉她不要让太子知道的,让其慢慢领会。无奈,她自己都看不去了。 “有这事?嘉宁郡主之前来过太子府?” “千真万确!”说完,小豆芽就向前边走去。 齐珉回到了书房,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萧奕辞。 “原来她是因为本殿带了郡主回府而生气的。”萧奕辞撑了撑脑袋,轻笑道:“女人就是麻烦!也只有本殿这么有耐心任她胡来了。” 夜幕降临,天空布满星星点点,聂卿萦独自一人坐在亭中,看着黑漆漆的天空。 萧奕辞轻步走进了绛雪阁,看着不远处的身影,他的心里有点难受。 他慢慢走近她,解开自己的黑色披风。披在聂卿萦身上。 聂卿萦还以为是小豆芽,就小声说了句:“小豆芽,我都说了,我静一下就好了,你先回去!”但是没有声音回应她,她只好转过头,她顿了顿,道:“你怎么来了?” “这整个府邸都是本殿的!本殿怎么不能来?”萧奕辞说话还不忘靠近她。 察觉到他的靠近,聂卿萦连忙站了起来,道:“天色已经晚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就寝。”说完,刚准备抬脚离开。就被萧奕辞一个打横给抱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还不快放我下来!”聂卿萦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吃惊。 萧奕辞没有回她的话,而是一个轻脚踮起就把她带到了房顶。 “……”又翻屋顶? “在这上面,看见的星星更多。”他道。 “……”我看星星,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聂卿萦扫了一眼他,便坐了下来。 “萦儿,你理一下我!你都快一天没有和我说话了?”萧奕辞看着她道。 “你……你去找那个郡主说去!我和你谈不来!”聂卿萦扬了扬脑袋道。 突然天空碰的一声,漫天烟火齐发。聂卿萦看着漫天烟花,有些吃惊。 还好萧奕辞聪明,让齐珉整了些烟火回来。他静静地看着她。 烟花毕,聂卿萦看了看他,又别过脑袋。 “萦儿,还生气?你不会醋了?” “我才不会醋!你想多了?” “哦?是吗?”他突然侧着身子,靠近了她的身边。聂卿萦转过头来本来想回答他的话,结果一个不注意,被萧奕辞撮了一口脸颊。 “你……”厚颜无耻!聂卿萦连忙远离他几分。 “萦儿生气都那么可爱!”萧奕辞随口赞了句。 “你……你都脏了,别靠我那么近!” “……”萧奕辞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给整笑了。 聂卿萦皱着眉问道:“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我家萦儿傻!” “……”我傻?你才傻!聂卿萦可不服了。萧奕辞再慢慢靠近她,搂住她的肩膀,开玩笑道:“本殿脏或不脏,萦儿试试不就知道了?” 聂卿萦突然推开了他,然后用力揪了一把萧奕辞的手臂,道:“还是不用了!那嘉宁郡主今日着你的胳膊肘一口一声辞哥哥的叫着,你是不是心都快化了?” “本殿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当着你的面如此叫我!我也没办法封住她的嘴,她是姨母的亲女儿,本殿也不能对她动粗,是?” “再说,萦儿羡慕她干什么?萦儿不是还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吗?” 聂卿萦听得一头雾水,便问:“什么称呼?” “唤我夫君!” “……”聂卿萦语塞。“又想占我便宜,我才不如你意!”说完,她便站了起来,但是她好像想走也走不了,她现在还在屋顶上。 “我……我要下去!”聂卿萦小声的对他说。 萧奕辞起身搂住她的腰,但是却没有带她下去。 “你让本殿今晚留下来,本殿就带你下去?” 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留下来?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怎么?你不干?那……”他突然想要放开她腰间的手。 “我……我答应你。”听完她满意的回答,他便带她下来了。 小豆芽和竹沥把聂卿萦的放间收拾好后,准备离开了便看见聂卿萦回来了。后面还跟了个人。 二人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你们先退下!” “是!” 二人出了房门,便把门带上了。房门外的小豆芽边走边笑。竹沥疑惑:“小豆芽!你笑什么?” “哦!竹沥姐姐这就不知道了,府上招致关于他们二人闲言碎语太多了。如今看见殿下来了公主房间,我……我高兴啊!” “殿下来公主这儿?你怎么比公主还高兴!这很不正常?” 小豆芽跳到竹沥面前,道:“我觉得竹沥姐姐也该找个另一半了……”说完,就灰溜溜地跑了。竹沥感觉自己被耍了,连忙追了上去。嘴里还喊道:“小豆芽,你别跑,给我站住!” 房内,聂卿萦尴尬的站在一旁。萧奕辞自顾自的解着自己的腰带和衣服。 “你……等等!你脱什么衣服!” 萧奕辞脱衣服的手,顿了顿,道:“本殿不脱衣服,怎么睡觉?和衣而眠?” “和衣而眠又不是不可以!”聂卿萦嘴巴不听使唤地说出来了。 “你这脑袋瓜里成天在想些什么?”萧奕辞问道。顺便走过来,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哼!”她才不想理他呢!还不是他死皮赖脸地想要留在这里。 他去了她的床上,道:“还不快来睡觉,明日还要随本殿入宫!” “哦!”聂卿萦连忙解着自己的外衫。然后慢慢地躺了过去。突然发现还没灭灯。然后想要去灭,但是被萧奕辞给拉了下来。 “萧奕辞,你干什么?我还没有灭灯呢!”萧奕辞突然一把搂了过来。 “不用你灭!”然后手一挥,灯火就灭了。 聂卿萦不习惯被抱着睡。在他的怀里乱动。 萧奕辞警告道:“再乱动,本殿可不能保证一会儿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乖乖睡觉。”聂卿萦果然很听话,没有再动了,她可不想成了待宰羔羊。 第二日,聂卿萦被阵阵鸟叫声给吵醒。一睁开眼,一张放大的脸便出现在她眼前。 妈呀!聂卿萦一下子坐了起来,刚好撞上了萧奕辞的额头。 “嘭!”萧奕辞捂着自己的前额。“聂卿萦!你胆肥了?居然敢袭击本殿!” “我……我不是故意的!”这怎么能叫袭击?他如果不靠这么近,他能被撞着? “行了,快些梳洗完,来正厅随本殿入宫!”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聂卿萦以为他生气了。露出了一个不高兴的神情。 小豆芽见萧奕辞走了,才敢进屋子。“公主?你怎么不高兴啊?” “啊?我没事!准备一下,一会入宫!” “哦!” 聂卿萦身着八幅粉紫绮罗长裙出现在了萧奕辞面前,外面的马车已经备好。 “走!”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走去。 “等等我!”聂卿萦连忙追了上去。 二人上了马车,便朝宫里的方向去了。 马车上,聂卿萦见萧奕辞一直没有看她,也一句话没有对她说。心想:又生气了?我不会还要哄他?不就是撞了一下嘛!这么小气。 聂卿萦绞了绞手指头,鼓起用气道:“你就别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群乌鸦无情地飞过。 突然,萧奕辞脸上温温润润的。原来是小丫头亲了他一下。马车突然不稳,聂卿萦怕摔着,准备回去,就被萧奕辞给带进了怀里。 然后小声地在她耳旁说道:“萦儿刚才的表现,深得我意!” 聂卿萦突然反应过来,然后推搡着他,道:“你是故意的?害得我猜来猜去的。我一会儿入宫,就去告诉皇祖母!” “你又不是小孩子!还学会告状了?” “谁说不是小孩子就不能告状了!” “对了,后天好像是菀菀的生辰宴了,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她?”萧奕辞突然问。 “我还没有想好!要不我们从宫里回来便去街上看看?” “就听你的,不过菀菀这个生辰宴挺大的,可是她的及笄礼!你可别随便送个礼物就去敷衍她!她很记仇的。” 以前萧菀韵每个生辰都过得很充实。但是这次意义更重大。意味着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女生了。 “知道了!菀菀是你妹妹,不也是我妹妹吗?我不疼她谁疼啊?是?” “萦儿说得在理!” 长秋殿内,萧菀韵被突如其来的喷嚏给袭击了。 “啊嚏!”萧菀韵连忙用手帕捂了一下。 缪月刚好走了进来,道:“公主!今儿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要一起入宫呢!公主要不也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遇上呢!” “也是啊!没准……”嫂嫂还能带回关于君神医的事呢? “公主?没准什么?” “啊!没什么。帮本公主收拾收拾,一会儿出去走走!” “是!公主!” 第六十五章 他真的是良人吗 他们的马车很快在宫门口停了下来。萧奕辞下了马车,便扶着即将下来的聂卿萦。 聂卿萦看了看他,便顺着他的手下来了。萧奕辞对她说:“一会儿你先去皇祖母那里。本殿上完朝就过来找你。” 聂卿萦乖乖的点了一下头。他们没走一会儿就分开了。 金銮殿前,众臣拜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道:“众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众人起来了。待其他官员禀明了一些事之后,皇帝将目光放在了萧奕辞身上。 “辞儿,你给诸位大臣报告一下在涎城的一些事宜!” 萧奕辞从里面站了出来。道:“回禀父皇!漕运虽已得解决,只是儿臣从中查出了有朝廷官员私吞漕粮,致使货币大量流失,儿臣斗胆,请父皇责罚此人!” “那依你之见,你觉得那个私吞漕粮的人会是谁?”皇帝深思了一下,便问道。 “回父皇,是严相!” 严毖听见说的是自己后,连忙出来跪在地上道:“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私吞漕粮啊!太子殿下与老臣众使有多般过节,也不要这样陷害于老臣!” 严毖,本殿看你还能招摇多久! 严相与萧奕辞政见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朝廷众人都知道。但严相不知使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让皇帝对他百般信任。这个严相,早就不简单了。 皇帝万般犹豫,道:“这……辞儿,你可有证据证明此事是他所为?” “来人!把东西呈上来!” 不久一个人拿着东西上来了。掌事太监将那张签字画押的纸递给了皇帝。 皇帝拿着这张纸看了看。脸色不好的对严毖道:“严爱卿有什么可解释的?” 严宓打死不承认,道:“老臣从来没有去过涎城,自然与涎城无半点关系。倒是太子殿下,昨日才从涎城回来,老臣知道与太子殿下自是有些矛盾。但也不能污蔑于老臣,随便找个小官员,就要让皇上定老臣的罪。还望皇上明察。” “辞儿,此事是关乎严爱卿的清白,朕考虑了一下,一个小官员签字画的押并不能说明此等事情与严爱卿有关。” “父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请父皇三思!” “行了,朕也乏了,退朝!” 掌事太监一声吼:“退朝!” 众人行礼:“臣等恭送皇上。” 萧奕辞与萧璟翎从里面出来,萧璟翎突然开口道:“皇兄切不可掉以轻心,严相乃肱骨之臣,父皇对他万般信人!这些证据着实不能证明漕运之事与严相有关。” 他这父皇,对严毖的信任竟比对亲儿子的还要多。 “哼!严狐狸居然想玩!本殿就慢慢陪他玩……”萧奕辞冷道。 “皇兄,按道理说,如果要扳倒严相,只是一个签字画押,还不如找人当面对质!皇兄为何会如此行事?”萧璟翎很疑惑。 “那日……” 回想起刚抓出沈庄的那个晚上,他去牢房探查,却见沈庄在牢房畏罪自杀了,然后便死无对证了。严相的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让他没有证据直指严毖。 “严相一直以来都是处于中间党,这些年到是活动平繁了些。”萧璟翎道。 “皇弟的意思是……他现在怕是要择党一方了?” “皇弟失言!还请皇兄莫怪!”萧璟翎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道。 萧奕辞没有看他,便直接朝永福宫走去。而萧璟翎则前往了凤仪宫。 凤仪宫内,谢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便看着棋盘,然后对着身边的苏嬷嬷道:“嬷嬷,你觉得,本宫下的这步棋可好?” “娘娘的这步棋,妙极了!” “天意如此!吾儿不愿一争这至尊之位!本宫便将他逼上去!”谢瑜冷笑道。 “不过……嬷嬷,你说本宫这样,是不是有些残忍,翎儿会记恨本宫,对吗?” “熠王殿下迟早会理解娘娘的一片苦心的!”谢瑜突然一手拂掉了棋局。 “娘娘!” “无妨,此事需慢慢规划!” 然后便朝凤仪宫外走去,到了一个亭中,便坐了下来。 谢皇后道:“不日便是菀韵的生辰了,将本宫准备的东西包好,择日送过去!” “是!娘娘。” “近日这宫里,有没有什么人不太听话?” “回娘娘,前些日子伺候皇上的蓉贵人突然被皇上册封为蓉妃了,如今正直盛宠,奴婢这……” 谢瑜突然站起来,道:“苏嬷嬷,你好大的胆子,此等重大事件,竟敢知情不报!” “奴婢知错了!还望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嬷嬷被吓得连忙求饶。 “苏嬷嬷,你是本宫身边最信任的人了,本宫并不想责罚你,但以后还出现类似错误,那便休怪本宫不念旧情了。” 谢瑜生气是因为皇帝从宸妃去世后好久没有大张旗鼓的封过妃了,即使是进宫的秀女。没有一个封过妃。就算有妃也是太后赏眼,皇帝才封的。 但却没有料想到的是,她以为一年前进宫的秀女也会向往常一样,入不了他的眼。现在却有了漏网之鱼。还得皇帝亲自封妃,那必定是看对眼了。 “那现在他们是什么情况?” “回娘娘,皇上这些日子几乎都宿在蓉妃的淑清殿内!” “明日众妃请安!本宫倒要看看,那位蓉妃是何方神圣!” “这静心亭,竟无法静了本宫的心”谢瑜摇着头道。 这时候,萧璟翎朝这边走过来。 “儿臣拜见母后!”他行着礼道。 “起来说话!” “谢母后!” “后日是菀韵的生辰宴,你是她的亲皇兄,还是不要拂了她面子,去看看。” 谢皇后表面对萧菀韵要求严格,但心里还是记挂着她的。 萧璟翎沉默不语。 谢瑜又说:“本宫知道,你与菀韵心中有一道坎过不去,但她毕竟是你皇妹!” “母后不用多说!儿臣去便是!”谢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母后保重身体!儿臣先行告退!”他向谢皇后行了礼,便退下了。 永福宫内,聂卿萦和太后聊得正高兴。 “萦丫头多久没有进宫了?哀家还以为萦丫头把这件事忘了!” “皇祖母教训得是,孙媳知道了!” “萦丫头和尘儿成亲已有一月有余了,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太后把视线落在聂卿萦平坦肚子上。 “啊……”聂卿萦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皇祖母聊着聊着说到她这儿来了。 “孙媳认为,现在还早!再要说孩子本要讲究缘分,嬷嬷,你说对?” 聂卿萦把橄榄枝抛给了嬷嬷,嬷嬷道:“太子妃说得不错!这种事是要靠缘分!” 这时候,萧奕辞从外面进来。 “参见太子殿下!”守门小宫女连忙行礼。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起来!尘儿来了!要不你们二人在这里用完午膳再回府?”太后道。 “好!”聂卿萦爽快地答道。 “后日便是菀菀的生辰了,哀家这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你们就代哀家去给菀道声喜!” “好!孙媳和殿下一定会转告给菀菀的。” 萧菀韵到处转悠着,硬是没有看见聂卿萦。便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缪月安慰道:“公主!你别难过,兴许太子妃去了太后宫里了!” “真的吗?” “嗯!”缪月点了点头,突然便看了前面朝这边走过来的萧璟翎。 “奴婢给熠王殿下请安!” “平身!”说完他便从萧菀韵的身边路过。 萧菀韵突然说了句:“后日的生辰宴,皇兄会来吗?” 这是她最重要的生辰宴了,如果亲哥哥不在,这个生辰有意思吗?她想要的是什么,她的皇兄从来都不知道…… “会!”他冷冷吐出一个字,便离开了。 萧菀韵一个人走在石板路上,心里很难受。 “公主,你还在计较那件事吗?”缪月问道。 “缪月,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事情会成了现在这样?” “公主!误会解开就好了,公主忘了太子妃之前说过的话了吗?” “什么话啊?”萧菀韵淡淡地道。 “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结!要学会直面困难。” “你倒是记得挺清楚!” “呵呵!和小豆芽待久了,就被感染了。”缪月摸摸脑袋说。“哦!公主,奴婢想起来了,宫尚局给公主制作的衣服已经好了!奴婢已经差人去取了,现在估计已经在长秋殿了。” “那还不快回去!” “哦!” 聂卿萦与萧奕辞在宫里用完午膳,便坐上了马车,准备打道去街市了。 “停车!”萧奕辞道。 “下来!”萧奕辞先下了马车,就伸手去拉聂卿萦。 聂卿萦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这里好热闹啊!” “你见着有那么稀奇吗?本殿不在府中,你说不定都出来好多次了!一双手都数不过来!”萧奕辞开玩笑道。 “你胡说!明明没有那么多。”聂卿萦被冤枉了,很不服气。这锅她打死都不背。 “好!萦儿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那你觉得菀菀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她问。 “女孩子家家的东西,本殿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萧奕辞不解了。 “萧奕辞,你与菀菀的关系一向最好,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不会又蒙我?”聂卿萦站着道。 “真的没有蒙你,反正本殿句句属实!” 突然一个大嗓门叫道:“算命呢!算命呢!不准不要钱。” 聂卿萦第一次见到,便很好奇,拉着萧奕辞就往那个小摊走过去。 “我们过去看看!” “唉?那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本殿可不信这些?”萧奕辞顿足。 聂卿萦不高兴了,放开拉着他的手:“行!你们宫里的,就是清高。你不去我自己去。” 聂卿萦连忙走上前,对那个算命大师说:“您给我算算!” “姑娘请把手掌摊开!” 算命大师想要拿聂卿萦的手,萧奕辞一个快步,把聂卿萦的手给拉了回来。 怪了,这人不是不来吗?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干什么?”她问。 萧奕辞对着算命的说:“算命就算命,你碰她手干什么?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算命大师有点尴尬了。“是!是!公子教训的是!” 算命大师就这样隔空看着聂卿萦手掌。算命大师的眉头皱了又平,平了又皱。神色怪异。 “大师,我这如何?”聂卿萦问道。 大师摸了摸胡须道:“姑娘这命盘,怕是有点悬。” “大师能否解释清楚些?”聂卿萦道。 “姑娘这命盘是这样的,姑娘的一生会有很多坎坷,而这一切原由,皆因一个情字。” “那大师可有什么应对之策?”聂卿萦问。 “我只能告诉姑娘!择良需谨慎,且行且珍惜,跟从自己的内心。切勿被他人所左右。” 她还想追问:“那大师可否透露一些,我这情劫是怎样的?” “天机不可泄露。还请姑娘见谅。” 聂卿萦扶了扶额:这玩意儿不是各位算命大师的普遍用语吗? “你要是敢骗我!你会死得很惨!”聂卿萦很凶地说道。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萧奕辞安慰道:“萦儿莫要担心这些,那个大师说的话,不能全信!”某大师刚才说的某句话,差点让他有一种想要揍他的动机。 聂卿萦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发出了疑问:萧奕辞真的是我的良人吗? 第六十六章 紫菀的生辰宴 “萦儿,别忘了还要给菀菀带礼物!”萧奕辞这句话把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那我边想边看菀菀的礼物,你看行不?” 谢府,谢婉宁看见素檀手中拿着一个红折子走了过来。 “郡主,这是宫里派人送来的请帖。” 谢婉宁接过来看了一下,道:“紫菀公主生辰宴?真是没想到,以前跟在本郡主身后的小公主,如今竟快成人了。” “对了,郡主,翦家小姐来了,说是找郡主您的。” “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翦纭就被侍女带到了谢婉宁这里。 “得知郡主回府了,小纭这才急忙赶过来,向郡主问声好呢!” “素檀,快给翦小姐添一杯茶过来!” 然后对翦纭说:“小纭有心了,除了素檀,你便是本郡主能够信任的人了。” “郡主乃小纭的救命恩人,能得郡主信任,是小纭的福气。” 当年翦纭惨遭混混非礼,是谢婉宁出手相救,她们这才认识了彼此。 “听闻后日便是紫菀公主生辰宴了,不知郡主为公主准备了什么礼物?” “礼物这事,小纭自己可以拿定主意,何须知道本郡主送什么礼物!”谢婉宁冷不丁地道。她一向不喜欢别人过问她的事。谁也不可以。 “本郡主一会儿还有其他的事要忙,就不留小纭在此了。”然后对旁边的素檀道:“素檀!送送翦小姐。” “是!” 逐客令下了,翦纭不好一直赖在这里,便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了。 谢府门外,她身旁的怜香不高兴了,便埋怨地对翦纭道:“小姐,嘉宁郡主太不识好歹了,仗着自己的身份,便要压小姐一节。小姐何必还浪费时间去看那个郡主!” “住嘴,本小姐的事情,何须你在这里说道!”翦纭说完,便上了马车。 马车内,翦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让你派人去查的上次的冲撞本小姐马车的那个人是谁?” “回小姐,是太子殿下娶的那个和亲公主,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 “本小姐觉得,后面有好戏看了。”翦纭突然眼神阴冷地道。然后露出了久违的笑。 聂卿萦在街上选好了礼物,便随萧奕辞回府了。 二人刚下马车,萧奕辞就问:“你给菀菀选了什么礼物?怎么连本殿都不能知道?” “你这话从街市到府前,已经问了不下五次了。”聂卿萦无奈道。 “你还有理了,本殿再怎么说也是菀菀的皇兄,她的礼物本殿为什么不能事先知道?” “这礼物是我给菀菀准备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说完,头也不回,便进府了。身后的萧奕辞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进去了。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凤仪宫内,谢皇后坐在主座上。看见有好几个妃子都已经来请安了,却迟迟没有见着蓉妃。 这后宫得了封妃的,下面哪个不是太后看得顺眼,且是世家大族,要么就是太后亲族的。现在就算加上蓉妃,也才刚好五妃。归根结底,还是已去的宸妃深得皇上和太后的意。 突然,坐下有一个妃子打破了寂静,开口道:“皇后姐姐,臣妾与各位姐妹在这等候多时了,这蓉妃是有多大的胆子?连请安这么重要的事都敢迟到。要臣妾说,不如给蓉妃一点教训。好让她长点记性!” “皇后姐姐,淑妃姐姐说得对,蓉妃妹妹就算如今正直盛宠,但也不可坏了这后宫的规矩。”云妃添油加醋的补充道。 “妹妹们稍安勿躁,随本宫在这里静候便是。”剩下的贤妃和惠妃选择沉默不语。惠妃一向胆小怕事,自是不敢多说。而贤妃一向清平,也不愿参与到这些琐事里面去。 突然门外出现了一个身影,蓉妃提着裙摆连忙朝这边走了过来。 连忙跪下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众位姐姐请安!” 谢皇后道:“把头抬起来!” 蓉妃是不久前封的妃,以往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是不能能见着像皇后这样的人物的。今日也是她第一次见皇后。她很是紧张。但也不敢怠慢。只好抬起了头。 谢瑜看见她的样貌很是震惊。贤妃见了也是大吃一惊。毕竟她和皇后曾经在当朝皇帝还是藩王的时候,都已经是他府上的人了。 而淑妃也是大吃一惊,即使她是太后硬塞给皇帝的,她还是对那个女人印象很深刻,她心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脸:宸妃。这女人可厉害了,直接带了一个快满六岁的娃回来。还深受皇帝宠幸。只可惜,是个短命之人。 而剩下的云妃和惠妃是宸妃死后,在太后的干预下册封的。再后来,就是皇帝亲封的蓉妃。 谢瑜看了很久,便回过神来,对蓉妃道:“你也起来!”然后对众妃说:“既然都请完安了,都退下!” “是!”众人行礼后,便离开了。 人走后,谢瑜将手上的茶杯扔了出去。“嘭”的一声,碎了一地。 “苏嬷嬷,你看见了吗?刚才的蓉妃和那个女人长得好像!本宫还说皇上怎么一时兴起封妃了,现在,呵!”谢瑜轻笑道。果然是在蓉妃身上,寻到了宸妃的影子。 “娘娘,一个小小的蓉妃,翻不起什么浪来,实在不行。娘娘可以派人神不知鬼不觉……”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还没到动手的时候,先等些日子。” 街市,茶楼上方。一个身着墨色衣衫的男子正看着外面。他多么想再次见着那个人。可是,她已经好久不曾来这儿了。 桌上暗红的帖子格外醒目。可他没有半分欣喜。 街道上,聂卿萦与小豆芽一起走在大街上。 “公主!我们说好不出府的,你又骗我!要是被殿下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 “怕什么,他自己不就说了吗?不限制我的自由,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她才不想一直待在那里。 “那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不会的,你就是太担心了,早知道我就带竹沥出来了。快走!” 茶楼上的君暮澜一眼便望见了聂卿萦,连忙站起身,想要过去看得更仔细些。 聂卿萦看见以前的位置没有人,便去了茶楼二楼。 刚一进去便看见了他。“我刚才在下面没有见着你,便来上面寻你了。”聂卿萦道。 “公主,请坐!” 聂卿萦坐下来便看见那个暗红色的帖子。便问道:“我朋友邀你去参加她的生辰宴,你去吗?” “在下与那位姑娘不是很熟,还请公主帮在下回一下话,在下给她赔不是了。” “不熟?可君神医之前不是与菀菀接触过的吗?”聂卿萦疑惑地问。 “公主那日说菀菀姑娘是与在下来讨论学医的,可她那日……” 那天,聂卿萦走后,萧菀韵就将她心里所想的全部给说了出来。 “君神医,你觉得菀菀怎么样?” 君暮澜犹豫了一下,道:“菀菀姑娘自然很好!” “那君神医可以当菀菀的心上人吗?”她那句话问出来,差点把君暮澜给吓一跳。 “菀菀姑娘莫要开玩笑!” “谁说我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 “菀菀姑娘,终身大事,不可儿戏!” “君神医是有心上人了,所以才拒绝菀菀的,对吗?” “不是,菀菀姑娘请回!”说完,便不去看她。 萧菀韵也不好多留,就这样离开了,但她心里没有放弃。君暮澜,她缠定了。她要主动出击。 菀菀那么直白的嘛?这可坏了。 “可是菀菀近日还托人告诉我,让我说动你去参加她的生辰宴呢?你难道要拂了她的面子吗?” 君暮澜紧了紧拳头,道:“你非要让我去吗?” 这事和我没有关系啊?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君神医能去,菀菀肯定会很高兴的!”聂卿萦笑道。 聂卿萦,你永远都懂不了我……永远都不能…… 君暮澜苦笑道:“好!我去。”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菀菀又该怪我了。”然后从衣袋里拿出令牌,递给了他。 君暮澜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这是宫中之物?” “嗯?难道菀菀没有告诉过你她的身份?” “她是公主?” “是啊!我一直以为她和你见面那时候说了的。看来是我想错了。” “你明天一定要按时到!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君暮澜目送她离开。 第二日,紫菀公主生辰宴在步寿宫内如期被举行。 长秋殿内,缪月帮萧菀韵理好裙摆,然后赞叹道:“公主穿这身衣服太漂亮了!” “是吗?你说君神医见了会喜欢吗?” “额,不是……公主,你上次说的话太过于冲动了,奴婢看公主那话一出,君神医就有点不对劲了。” “本公主这不是不知道怎么说嘛!时候不早了,快些过去!” 步寿宫内,所有被邀请的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众人起身道:“给公主贺寿了!祝公主安安康康!平安顺遂!” “各位都坐下!不必多礼。”萧菀韵看了看周围,只见君暮澜坐在了最角落处。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起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都平身。”然后又道:“今日是本宫的爱女紫菀公主的生辰宴,也是她的及笄礼。本宫希望她能平安顺遂就好!” “苏嬷嬷!把东西呈上来。” “菀韵,这是母后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你看一下可合你意?” 看着那副翡翠手镯,萧菀韵连忙点头道:“母后送的礼物,儿臣很喜欢!” “本宫的菀韵长大了,以后可不能闹小孩子脾气了。”然后朝她带来的那群人招手。 第一个宫女端着盆盥走了过来,让萧菀韵净手。陆陆续续一个女官带着一个宫女走了上来。 “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公主!” “开始!”谢皇后道。女官点了点头。谢皇后入了座。萧菀韵乖乖跪坐在谢皇后前面。 女官拿起旁边宫女端着的梳子和发笄。口中说道:“令月吉日,始出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齐福。”然后为其梳头加笄。萧菀韵对着她行拜礼。谢皇后对她点了点头。 女官再次招手,礼部有司端着东西走上前来。女官拿起卷帛。读着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福。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建。”然后接过有司递过来的发钗。为萧菀韵簪上发钗。萧菀韵起身向众宾客鞠礼。女官向皇后和萧菀韵行了礼,便退下了。 谢皇后起身,对萧菀韵道:“菀韵行了及笄礼,以后便是大姑娘了。日后做事情还是要慎重些。” “谨听母后教悔!” “你们小辈的宴会本宫也参与不进去,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便准备离开了。 众人起身道:“恭送皇后娘娘!” 谢皇后走后,此时一群舞女进来了,随后歌舞升平。下面的翦纭看见一个身着墨色衣衫的男子。 这人是谁啊?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她随即对旁边的谢婉宁说道:“郡主,你看那角落那边的人,好像不认识!” “你懂什么,自然是公主邀请的贵客,你可别惹火上身,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最好有个数。” 听谢婉宁这么说,她也不敢如此大胆了。 聂卿萦偶尔瞟见某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一直盯着萧奕辞看。 第六十七章 聂谢赛马,暗度陈仓 聂卿萦疑惑:该不会又是萧奕辞的桃花? 添酒的小丫头刚好从这里路过,聂卿萦连忙叫住她。 “唉!你过来些,我有事情问你!” 小宫女向她行礼,便问:“太子妃想问什么?” “你知道对面那个穿月白色衣衫的女子是谁吗?” “那是覃相之女覃宛抒,而且她还是殷城有名的才女呢!” “知道了,你走!” 一舞毕,萧菀韵站起身,倒了一杯酒,朝君暮澜那边走了过去。 君暮澜没有料到她会过来。 “见过公主!”君暮澜起身拱手道。 “君神医,本公主敬你酒,可要赏脸喝一杯啊?” “公主敬酒,草民岂敢不从!”说完,他端起酒杯,一口而尽。见他把酒喝了,她会心一笑。便回去了。 这时候,覃宛抒站起来道:“公主!民女没有什么让公主称心的礼物拿得出手,不如,民女现场舞一曲可好?” “好啊!本公主最爱看跳舞了。” 聂卿萦看着这个舞蹈,只觉得哈欠连天。看来,她终究不是这块料啊! 旁边的萧奕辞注意到她的行为,便问:“萦儿,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歌舞太无聊了。”她这一说话,不远处的萧璟翎也看了过来。但却让翦纭注意到了。 翦纭拽了拽手帕,心里很不爽:为什么熠王殿下又在看她? 谢婉宁突然想起一个好注意,然后向素檀招了招手。附在素檀耳旁说着:“等会这样……” 素檀又将此事告诉了翦纭。 “郡主让奴婢告诉翦小姐,一会你这样行事……”素檀附在翦纭耳旁说着。翦纭听后,露出了深沉的笑。 覃宛抒跳完之后,朝萧菀韵行了个礼,便回到了位置上。 这时,翦纭便站了起来,行了个礼,便道:“启禀公主!民女听说太子妃跳舞了得,可是?国有名的才女呢!不知民女及其众人可有幸见到太子妃跳舞?” “这……”萧菀韵有点犹豫。 “公主!覃小姐舞步惊天,是夜宸公认的才女,如今没有人还可以与覃小姐相媲比。既然太子妃跳舞跳得好,不如公主趁此给覃小姐和太子妃一个机会。民女相信,诸位应该也很期待!” 聂卿萦听完了翦纭说完的话,心里很是厌恶:这是变着法想要本公主出丑啊? “紫菀公主这是不允吗?”翦纭问道。 萧菀韵突然想到一个方法,道:“大家稍安勿躁,不是本公主不允许,只是这件事提得突然,嫂嫂还没有来得及准备。” 这时候坐着的覃宛抒站起来道:“公主!民女认为翦小姐提议甚好!民女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和太子妃比试一番。民女相信太子妃舞步定然比民女的更好。公主何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这样也不会驳了大家的面子。” 萧菀韵被二人说得很为难。只好就同意了。“那就依翦小姐的意思!” 这二人一唱一和的,还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聂卿萦看了看旁边的萧奕辞。萧奕辞意识到她在看他。便也看了过去。 突然她灵机一动。捂着自己的肚子,做出了痛苦的表情。 “唉哟!我肚子有些不太舒服,我想如厕。恐怕要拂了诸位的意思了。” 然后站起来对萧菀韵说:“公主!我先去方便一下!”然后就离开了这里。而萧奕辞则暗自露出了笑。 聂卿萦从里面逃离出来,便松了一口气。“想整我!门儿都没有。”然后继续朝前面走去。 宴会便得很尴尬。这时候谢婉宁开口道:“太子妃这是公然拒绝不跳了吗?” “唉!真是可惜了。”然后又摇着头道。 “辞哥哥这太子妃,果真是不懂规矩。”然后又对萧奕辞道。 “郡主这一大桌的膳食还封不住自己的嘴吗?”萧奕辞直接怼了句。即使她是姨母的女儿又如何?如果惹了她不该惹的人,他势必不会放过。 “我……”谢婉宁被说的哑口无言。 “本殿还有些事,便先离开了。”然后直接甩袖离开了。 “呵呵!我们继续。”萧菀韵连忙对大家道。 萧奕辞出去找聂卿萦,找了一圈,便见她坐在亭中,手里拿着石子往水中扔着。 聂卿萦感觉到有人过来了,便转过头,见是萧奕辞。便问:“你怎么来了?” “里面无聊,便出来了。” “唉!某人刚才只知道干看着,都不知道帮我一下。” “不是本殿不帮你,只是本殿先前听说汐涴公主跳舞了得,是?国难得的才女。这才放心的,哪知你突然就离开了?” 聂卿萦连忙站起来理论:“不是?你听谁说的我会跳舞?我是才女的?你告诉我,是谁在以谣传谣。我现在就去将那个人暴打一顿!” 萧奕辞直接被她的话逗笑了。 “你笑什么?” “此事乃你自己亲自经历的事情?你本人怎么会不知道?”他问。 “我……”我能知道就怪了。我又不是她。 “好了,你既不会跳舞,以后的宴会为夫帮你挡了就行!” 他竟然没有追问下去? “那我们现在去哪?”聂卿萦问。 “今日好歹是菀菀的生辰宴,直接离开宴会不太合适。我们先回去!” “可是……她们又逼着我做我做不到的事情该怎么办?” “有我在,我帮你挡了便是!”然后拽着她的手便回了步寿宫。 萧菀韵见二人回来了,便暗自松了口气。 二人刚落座一群舞姬走了进来。跳起了舞。 谢婉宁内心很不爽:辞哥哥越是护着她,本郡主便越要她难堪!她暗自紧了紧拳头。 不一会儿,舞姬们跳完便退下了。谢婉宁起身道:“公主!这宴会就只看舞蹈,太过于没意思了?要不,我们来点新鲜的?” “哦?不知嘉宁郡主有何主意?” “赛马!抽签决定分组,两人一组,以决胜负!” “可在座的很多女子并不会骑马。” “自是选择在座的会骑马的小姐和公子去参加赛马,其他人观看即可。” “这到是个好主意!”然后对身旁的缪月道:“缪月,你去准备一下!” “是!公主。”一柱香时间后,缪月端了两个盲盒上来。里面有作了记号。这些纸片中只有两个记号是一模一样的。后面也一样。都是两两相同的。 “大家开始抽签!”萧菀韵道。 当盲盒拿到聂卿萦面前的时候,聂卿萦顿了顿手。谢婉宁突然开口道:“本郡主早听闻太子妃马术了得?这应该不是骗人的?” “……”又想使什么花招?聂卿萦只好抽了张纸片出来。不一会儿,所有人都抽完了。 “既然大家已经抽好了,便随本公主去马厩场!” 不一会儿,众人转入马厩场。缪月站出来道:“待会儿大家去马厩场自行挑马即可。” “首先请第一组:太子殿下和君神医去挑马!”不一会儿,二人便做好了准备。 “本殿到是很意外!没想到君神医一个行医之人,整天跟草药打交道,也会骑马。” “这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太子殿下不知道草民是一个会骑马的人,也情有可原。” “待会儿君神医尽管拼尽全力即可,无需礼让!” 不远处的小豆芽很疑惑,便问:“公主,殿下和君大神医在说什么啊?怎么比赛还没有开始?” “我怎么知道?他俩一见面就互掐。”聂卿萦道。 旁边的萧璟翎听见她这么说,不由自主地笑了。 翦纭瞧见萧璟翎笑了,恨得牙痒痒。 只听见一个人说:“比赛开始!” 二人骑着马通过了障碍物。马又从那边折返回来。 聂卿萦的目光突然放在了萧璟翎身上,萧璟翎也刚好看了过来。聂卿萦走了过去。问:“你与谁一组?” “严家少公子!”聂卿萦听后点了点头,道:“哦!不过我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他在骁虎营里可是年少有为的将军。” “他爹能允许他去参军?” “严大人自是劝过,但是做的无用功。在严少公子软磨硬泡下,后来严大人还是同意了。” 这时候二人的马停了下来。这一场萧奕辞赢了。 他们刚下来朝她们这里走过来,谢婉宁就开口道:“宁儿就知道辞哥哥绝对会赢的。”萧奕辞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去了聂卿萦那里。 缪月又站了出来,道:“上一场太子殿下胜!下一组:熠王殿下和严公子!” 第二场很快也开始了。“比赛开始!”裁判大声道。 萧奕辞对着旁边的聂卿萦道:“本殿赢了,你不替我高兴一下?” “是!是!太子殿下最厉害了!”聂卿萦敷衍地夸赞道。 第二场,严漠和萧璟翎打了平手。二人同时到达终点。他们下了马,边聊边走了过来。 “想不到多月不见,熠王殿下的马术进步了这么多?只可惜未能有机会与殿下一同保家卫国,征战沙场。”严漠道。 “说起来,严少公子还算本王半个师父,只是如今时过境迁,严少公子选择的路径与本王不同。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本王真愿应了你。”他又何曾不是一个有着大志的人。可是在谢皇后的逼迫下。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然后二人便来到了大部队这里。缪月站出来宣布:“第二场,熠王殿下与严少公子打了平手。下一组:太子妃和嘉宁郡主。” 聂卿萦准备想要出去的时候,萧菀韵偷偷喊了她一声:“嫂嫂加油!你一定会赢的!”聂卿萦朝她点了点头。 二人做好准备。“拿出你的实力,莫要给辞哥哥丢了脸!”谢婉宁警告道。 “你是蚊子吗?叫个不停!”这郡主怕你又病?天天把我的人挂在嘴边。聂卿萦直接白了她一眼。 “你……”本郡主一会儿要你好看!她冷笑了一下。 裁判做好准备,道:“比赛开始!” 二人前期是同步的,没有谁占上风。谢婉宁突然抽出背后腰间的鞭子,朝着自己身下的马屁股打去。她的马立即超过了聂卿萦。 竟然使诈?聂卿萦只好踢了一下马肚子,想要它快一点。 二人的距离又近了些。谢婉宁用余光撇了一下即将赶上她的聂卿萦。二人通过层楼障碍物。就在要让马穿过一个被掉着的横在她面前的木头时。谢婉宁暗中使用了暗针刺向聂卿萦马的前蹄。暗笑道:这针不过是让马儿刺痛一下而且马多跑几次说不定就跑丢了。伤口很不明显本郡主到要看看你怎么和本郡主争? 聂卿萦马儿突然不受控制。朝着谢婉宁的马儿走的路线冲了过去。 谢婉宁刚才还在暗喜,但是现在却发现聂卿萦马儿朝她这来了。她连忙抽了自己马儿一鞭子。马儿即将通过障碍物。捆着木头绳子突然断了。朝着谢婉宁马儿的脑袋砸去。马儿吃痛发疯似的不受谢婉宁控制。 谢婉宁的马儿突然掉头朝着后面聂卿萦的马的方向跑去。 “辞哥哥!救命啊!”谢婉宁不知所措的喊道。 观看的人发现不对,萧奕辞和萧璟翎竟同时冲出去。严漠也没有袖手旁观,打算冲过去控制马。 聂卿萦使劲拉住缰绳,防止自己被甩出去。可是马突然前蹄抬高。还是把聂卿萦给甩了出去。 萧奕辞先一步接住了聂卿萦。带着她落回地面。 第六十八章 兄妹二人的秘密 萧璟翎慢慢放慢脚步,直接抬步上了那匹发疯的马。他本来想救的是她…… 而谢婉宁的马依旧在这里乱窜着。撞倒了很多障碍物。谢婉宁也同样被马给甩飞出去。严漠快步上前,接住即将落地的谢婉宁。 但是由于太接近地面。她的胳膊肘还是撞在了地面上。她直接吃痛。 她连忙起来,对着严漠大声道:“谁让你碰本郡主的,本郡主让你救了吗?” “抱歉,在下不是有意冒犯郡主的!”严漠拱手道。她看都没看他,直接看向聂卿萦那边。他只好去控制发疯的马。 聂卿萦被萧奕辞护在怀里。“萦儿,你没事?” “我……” “怎么了?” “可以先放开我吗?这么多人看着……”萧奕辞会意,便放开了她。 萧璟翎也将马给控住下来了。 谢婉宁气的牙痒痒:她凭什么?为什么辞哥哥要先救她…… 她们都被带到原地。 萧菀韵连忙跑过来,问道:“嫂嫂,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嘛!” “嫂嫂还有心开玩笑!刚才真是把菀菀吓死了!”聂卿萦连忙捂住她的嘴。 “呸!呸!菀菀今日生辰,怎么能说那么不吉利的词。” “这不重要了,嫂嫂没事就好!”她笑了笑道。 萧奕辞道:“还好有惊无险,没有受伤。不过这好好的马,怎么会突然发疯不受控?” 聂卿萦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本来好好的,突然那马就疯了。” 严漠从那边检查完便到了他们这里。“可有查出原由?”萧奕辞问。 “回殿下,臣刚才检察了一下,是那锁着横木的粗绳突然断了,砸到了郡主的马身上。”严漠拱手道。 “那太子妃的马为什么也不受控制了?”萧奕辞继续追问。 “太子妃的马兴许是受了刺激,才会突然发疯。” 他拂了拂袖道:“刺激?马厩里面的马好好的,怎么会受刺激?简直是一派胡言!”萧奕辞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 “唉?你就别计较了,兴许是我自己马艺不精!何必责怪严少公子?”聂卿萦连忙道。她可不希望因为一件小事情而伤了和气。 听了聂卿萦的劝,他这才就此作罢。萧菀韵开口道:“既然比赛已经结束了,事情也已经解决了,咱们就先回步寿宫!” 但这件事还是传到了谢皇后那里。 凤仪宫内,“你说什么?马发疯了?”谢皇后听了地下跪着的宫女的话,连忙站了起来。 “回娘娘,是的!” “这可真是胡闹!可有人受伤?” “多亏太子殿下和严少公子眼疾手快,将太子妃与郡主救了下来,才免于有人受伤。” “赛马是谁的主意?” “回娘娘,是嘉宁郡主提出来的,说是给紫菀公主的生辰宴助兴!” 谢皇后犹豫了一下,道:“你一会儿先回去,通知一下嘉宁郡主,让她申时来本宫这里!就说,本宫找她谈谈心。” “是!奴婢遵命!” “退下!” “奴婢告退!”说完,便拾趣地退下了。 淑清殿内。蓉妃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这时,一个宫女进来了。向她行礼:“奴婢参见娘娘!” 蓉妃睁开双眼,道:“派你送给紫菀公主的礼物可有送到?” “回娘娘!奴婢亲自将礼物交到紫菀公主贴身婢女手中的。” “那便好!没有其他事情就退下!” “娘娘,皇上怜惜娘娘,又为您这里派了些人手呢!”玉眉道。 “你自行安排即可。退下。” “是,奴婢告退。” 蓉妃眉毛紧皱。似心情不好。人人都觉得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得到皇帝的青睐。可没有人知道,她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当年被父亲逼迫进宫选秀。她便成了一个父亲的棋子被送进宫里。可是,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就在这时,窗户发生了响声。蓉妃被惊了声,连忙站了起来。 “谁?”她朝窗外看去。突然她被捂住的嘴。 “静儿,是我!”来人放开了她。 她转过身,便见一个身着侍卫服饰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卓珏?你怎么来了?”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与我见面?”他没有答她的问题,而是重新问。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本宫凭什么要与你见面。本宫正当盛宠,你算什么?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罢了?怎么?还想让本宫刮目相看不成?” 卓珏搂住她的肩膀,道:“不!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你是想气我离开是不是?” 她挣开了他,冷道:“不是!本宫只是过惯了厌倦的生活,和你在一起太累了,以后还请卓大人不要在青天白日暗闯后宫了。” “静儿,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想多了。人都是会变的,本宫亦是如此!” “不!我不信。”说完他拉起蓉妃的手臂便将她带进怀里。直接袭上了她的红唇。 “你疯了!”蓉妃用尽很大力气推开了他。“你知道本宫现在是谁的人吗?” “我是疯了!都怪我,我没有能力将你带走……”他对自己更多的是责备。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路是本宫自己选的,卓大人没有必要责备自己。”蓉妃松了一口气,道。 “静儿,你非要如此绝情吗?” “对不起!我……”蓉妃有点不只所措。卓珏不再看她,便头也不回的从窗子那边走出去。一下子便没了身影。 蓉妃蹲在地上,靠在墙角。低声抽泣。卓珏,是我对不起你…… 生辰宴结束后,众人从寿步宫出来了。君暮澜刚准备抬步离去,却被叫了一声。 “君神医,请留步!” “紫菀公主有何事?请说。”他拱手道。 “本公主有事单独和你说!你不许先离开!” “既然公主还有要事,臣就先告退了!”严漠道。萧菀韵只是点了点头。 “本王也先离开了!”萧璟翎说完,便离开了。 “皇兄……”萧菀韵喊了声,可是太晚了,她声音又小。便没有听到。 旁边的聂卿萦明显看出来这二人不对。她道:“菀菀,那我也先回去了。” “好!” “民女也先告退了!”覃宛抒和翦纭同时道。 “嗯!好。” 覃宛抒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看前方牵手同走的二人,心里黯淡下来。 “覃小姐,你怎么了?”翦纭从后面走上前来,问道。 “啊?没事,没事,快走!” 现在只有萧菀韵和君暮澜留在原地了。 “君神医,你能来参加我的生辰宴,我很高兴。” “公主高兴就好,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在下便离开了。” “唉!你别走啊!”萧菀韵情急之下,抓住了君暮澜的手臂。 “你……”君暮澜连忙甩开了萧菀韵的手。 “君神医,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还在为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而生气?” “草民不敢!如果公主没有其他事情,草民便先退下了!”说完,便离开。 “君……”他到底怎么了? “公主!君神医都走远了,你还在看啊?” “缪月,你说,为什么君神医对本公主这么冷淡?” “这……奴婢也不知道。但奴婢想告诉公主的是,太子妃曾经叮嘱过公主,君神医本来就不善言辞,外冷内热。就算公主有心,也切不可操之过急。” “既是如此,那就听你一言。走!我们也回长秋殿。” 翦纭刚要上马车,才发现谢婉宁居然不在这儿。 “怜香,怎么没有看见郡主?” “好像是皇后宫中的宫女将郡主给带走了。” “怜香,你有没有发现,覃宛抒看太子殿下的眼神不太对啊?” “奴婢也瞧见了,今日宴会上覃小姐都不知道往太子殿下那里看了多少次!” “莫非这覃宛抒也存有觊觎之心?” “奴婢瞧这也是说得通的。” “有趣,事情越来越有趣了。”翦纭淡淡的露出深沉的笑。 覃宛抒马车上。彩霞道:“小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见着他了。这样算来,我与他已经有好几月没有见过了。我现在高兴!” “小姐这是魂就被太子殿下给勾走了,可是太子殿下如今有了太子妃。小姐就算有意嫁于他。可奴婢这心里啊!就觉得不平衡!” “这是何故?”覃宛抒不解。 “小姐乃丞相之女,怎能委身做妾!” “只要可以待在他身边,哪怕只能做妾,我也愿意。” “小姐这又是何苦如此?” “好了,马上就要到街市了,一会儿把我给母亲买的寿品拿回去!” “好,听小姐的。” 凤仪宫内。谢婉宁跪下拜礼:“见过皇姑姑!” “赛马的事可是你的主意?” “是!” “太子妃的马为什么会疯?” “皇姑姑,宁儿不知道啊!兴许是太子妃马术不精,自己没有控制好造成的。” 谢瑜直接将茶桌上的茶具给拂在了地上。地上全是茶水。 “大胆,你还敢欺瞒本宫。你心里那点把戏,能瞒过别人,可瞒不住本宫!本宫劝你想好了再说!” “是宁儿错了,宁儿再也不敢了。宁儿不该暗算太子妃。不敢存了不该存的心思,宁儿错了,还请皇姑姑不要责罚宁儿!” “哼!谢婉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该肖想的就别想,否则,你和你娘的下场,你自己心里清楚!” “宁儿知道了!”谢婉宁低着头道。 “本宫乏了,你退下!” “宁儿告退!” 谢婉宁混沌地出了凤仪宫。 为什么?本郡主要爱而不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向着聂卿萦。为什么本郡主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她冷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回太子府的马车上,聂卿萦突然问道:“萧奕辞,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知道菀菀和熠王之间有什么过节吗?她俩不是兄妹吗?可我看见你与菀菀的关系都比他们两个人的就要好?” “这都是陈年往事了?你想知道?”他问。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不想知道为什么要问啊?” “听说,这件事是母后的意思,他们二人都是母后的亲生子女。而菀菀小时候特别贪玩。所以母后便授意让皇弟亲自去管菀菀。那是一个严冬……” “小公主,小公主,你不要跑了,万一一会儿摔着了怎么办?”后面跟她的几个宫女一直叫着。 “唉呀!你们唠叨死了,本公主不过是放了个风筝而已。能有什么事啊?”说完,又向前面跑去。 这时,少年萧璟翎刚好路过,便问宫女:“这是怎么了?” “回二皇子,是小公主,她又在乱跑了。” “你们先在这儿,我去把她找回来!” 那风筝飞着飞着,便挂在了树枝上。萧菀韵身子太小,根本够不着。 见萧璟翎来了,连忙道:“皇兄,风筝,我要风筝!” “你疯了吗?你池塘那么近,一会儿掉进去怎么办?” “皇兄,不会的,这里有冰,不会掉进去!” “不要闹了,要是我被母后知道了,要被罚的!快跟我回去!”说完,拽着萧菀韵胳膊就要拉她走。 “我不走,我不要,我要风筝,风筝……” “快跟我走!”可是萧菀韵根本不听,与萧璟翎周旋之间。把他给推进了池塘里面。 第六十九章 她只是替代品 那湖面的冰太薄,直接被砸碎了。萧璟翎就这样落水了。“皇兄……我……”萧菀韵慌了。 “来人啊!来人啊!二皇子落水了。”有宫女连忙叫道。 “那后来怎么样了?”聂卿萦问道。 “后来……皇弟连续三天高烧不退。母后心急如焚。便将菀菀带到了面前。当着菀菀的面,烧了她的风筝。” “你可知错?”谢皇后问。 “母后!我没错,为什么要烧风筝?为什么……” “你……死性不改!你看看你将你皇兄害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认错!” “苏嬷嬷,将戒尺拿来!” “娘娘……”苏嬷嬷有些迟疑道。 “快去啊!怎么?本宫的话不作数了是吗?” “是!” 皇后手持戒尺,道:“把手伸出来,本宫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知错没有?” “我没错!”谢皇后气急败坏。拿起戒尺朝着萧菀韵手板心打去。可是她却依旧坚持,自己就是没错。嘴里一直说道:“我没错!” “小公主!你就服个软!”苏嬷嬷看着也是心疼,连忙对萧菀韵说。 谁知萧菀韵突然说了句:“母后,你偏心,你就只喜欢皇兄,不喜欢我。我讨厌母后……”说完,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了起来了。 谢皇后拿戒尺打她的手顿了顿。苏嬷嬷见机连忙跪下道:“娘娘可不要再打了,公主的手都被打红肿了!娘娘饶了小公主这一回!”六岁的她又怎么能承受如此的痛? 谢皇后终于放下了戒尺,跌坐在榻上。闭合双眼道:“带她下去包扎。” “是!奴婢这就带公主下去。” 晚上,萧菀韵穿着单衣偷偷跑了出去。躲在角落处哭泣。却被少年萧奕辞瞧见了。 萧奕辞听见哭声,便沿着哭声寻了过来。 “你是?紫菀!”萧奕辞看了看便道。他连忙解下自己的大鳖披在萧菀韵身上。 萧菀韵扬起小脑袋,问道:“你是谁?” 看着萧菀韵的手缠着纱布,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是你皇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将她扶起来,道。 “皇兄!我好痛……痛!”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母后……她打我。”说完,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了出来。 萧奕辞用衣袖擦掉她的眼泪,连忙安慰道:“你不要哭了!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母后要打你?” “我要风筝!皇兄不帮我拿,然后……然后皇兄就掉水里了……母后就打我……” “原来是这样,紫菀,你不要往心里,看开点,知道吗?外面太冷了,我先送你回去!” “我……我不想回去!母后又要打我……” “紫菀乖!我先送你回去!”萧奕辞摸了摸萧菀韵小脑袋安慰道。萧菀韵乖乖点了点头。 “就这样!他们二人之间便有了隔阂。” “这么说!你还做了一件雪中送炭的好事!” “他们彼此差对方一个道歉!可是这事儿本殿也没有办法帮忙。” “既然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剩下的就交给我来解决。” “你有解决之法?可说于本殿听听?” “你想知道?我就不告诉你!”然后朝他做了个鬼脸。便下马车。 “皮又痒痒了,是?”他在后面追着她。 小豆芽在后面很疑惑:他们这是怎么了? “小豆芽,愣着干什么?走了!”齐珉提醒道。 “哦!”然后连忙追上了齐珉的步伐。 谢婉宁一路上都板着个脸。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郡主!你怎么了?皇后娘娘到底和郡主你说了什么?”素檀担忧地问道。 “不要跟本郡主提她!闭上你的嘴,不该问的不要问。” “是!”谢婉宁径直下了马车进了谢府。 夜幕降临,繁星布满天空。御书房内,皇帝刚好批完折子。然后道:“明日将这些送到太子府上,让辞儿也多看一下!” 旁边的太监道:“是!” “摆驾淑清殿!” “老奴明白!” 淑清殿内,蓉妃魂不守舍的。旁边的宫女玉眉道:“娘娘!你怎么了?上面派人来了,皇上要宿在娘娘这里。娘娘不应该高兴吗?”其实玉眉并不知道蓉妃与卓珏的事情,自然觉得她应该高兴。 “高兴?本宫可高兴不起来!”她冷道。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 “玉眉!不要再说了。” 突然外面传出了太监刺耳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帝从门口走了进来。蓉妃连忙行礼:“臣妾恭迎皇上!” 皇帝握住她的手道:“爱妃请起!” 剩下的人拾趣的关上门退下了。 皇帝拉她去床头坐下。就这样看着面前的人。心里道:世上竟会有如此相像之人,阿缃,朕以为要永远失去你了…… 皇帝慢慢靠近面前的人儿。可蓉妃似有排斥。道:“皇上,您要不去其他姐姐宫里?若是皇上经常在臣妾这里,恐惹得众姐妹非议。” “大胆!你这是要赶朕走?” 蓉妃连忙跪在地上:“臣妾不敢!” “起来!”蓉妃只好颤颤巍巍站起身。突然屋内蜡烛被皇帝熄灭。一股力量将她给拖拽到床上。一具火热的身子欺压而上。她只好闭眼认命。眼角微微湿润。 面前的这个男人,只不过将她完完全全当成了替代品。每次皇帝做累了,就躺在她身旁睡着了。可是她却睡不着,她也尝试过去接受他,可是当这个男人嘴里不停地喊着“阿缃”二字。她的心都在抽痛。 她每次与他做的时候,都在心里默默警醒自己:你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 不安分的一晚,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萧奕辞早早起来,看了看旁边熟睡的聂卿萦,便笑了笑。可是在他下床的时候,她还是醒了。 “萧奕辞,你干什么起来那么早啊!又把我搞醒了,你明知道我睡眠浅,还死皮赖脸地睡在我这里!”聂卿萦不高兴的迷迷糊糊说道。 “本殿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你多睡会儿!”然后在她脸蛋上撮了一口,便离开了。 聂卿萦伸手抹了一把脸,嘴里道:“刚才谁咬我……”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萧奕辞去了书房,批改着不久之前送过来的折子。齐珉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殿下!之前查的那个刺客事件有下落了!” “哦?可有问出什么来?” “没有打多久,那人便自动交代了,说自己是严相派来的!” “齐珉!你还是太年轻了。”萧奕辞冷道。 “殿下的意思是说,那个人没有说出幕后黑手,只是想把严相扯下水。” “一会儿辰时将他带到这里来!” “是!” 绛雪阁内,聂卿萦坐在桌前看着一桌子的吃食可是却没有食欲。 “公主,你怎么了?”竹沥问道。 “我啊!在想一个万全的法子解决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刚要说下去。小豆芽就进来了。 “公主!殿下恐怕不能来了。” “为什么?” “殿下好像很忙,但是殿下说了,让公主自己先吃着,不用管他。” “怎么可以有这样一个习惯?不吃饭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竹沥建议道:“公主要不等一会儿用完膳后,给太子殿下送一盅鸡汤过去?” “这个主意好!你们也坐下来吃!” “是,公主。” 皇宫,凤仪宫内。“皇上昨晚可是又去了蓉妃那里?”谢皇后问道。 “回娘娘!是的!” “那女人竟和宸妃一样,使个狐媚子手段,将皇上骗得团团转!” “娘娘!奴婢有一法子,可以让蓉妃被皇上厌恶!” “哦?说说看!” “奴婢瞧着皇上终究是因为那一张脸,而对其存了感情。要是蓉妃犯了宫规,穿了已逝宸妃的衣服,而宸妃是皇上的禁忌。要是被皇上看见了,那皇上必定会厌恶她。” “不错!是个好主意,嬷嬷,你等会儿就以本宫的名义,将衣服送过去。” “是!”谢皇后露出了阴险的笑。 淑清殿内,蓉妃梳妆好,正准备换衣服。就有人进来了。 “奴婢见过蓉妃娘娘!” 蓉妃瞧见苏嬷嬷旁边的宫女端着衣服。 “苏嬷嬷请起!” “嬷嬷这是何意?” “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给蓉妃娘娘的衣服,还请蓉妃娘娘收下这件衣服。” “玉眉!”玉眉听了话便接过衣服。 “还请嬷嬷替本宫谢谢皇后娘娘的美意。”苏嬷嬷点了点头,便带人退下了。 “娘娘,皇后娘娘突然送衣服给你,未免是好事?”玉眉道。 “可你也要明白,这后宫是谁的天下。” “那娘娘,要换上它吗?” “换!” 太子府,绛雪阁内。聂卿萦亲自端着鸡汤。去了书房。这个府如此之大,要不是自己去过一次,恐怕还要走很久才能找到。 书房内。地下跪着一个黑衣人,他浑身是伤痕。但却依旧磨不掉他的傲气。 “本殿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幕后主使是谁?”萧奕辞拿着剑站在他面前。 “我已经说了,太子爱信不信!我还是那句话,幕后之人是严相。” “一派胡言!本殿不给你吃些苦头,你就不会交代了,是不是?”萧奕辞抬起剑,直接斩断了他半截手臂。 黑衣人哇哇大叫,血汩汩地流了一地。 “快说,幕后主使是谁?” “你就算问一千遍一万遍,也是一样的答案!”这次萧奕辞直接抹了他脖子。 黑衣人应声倒下。颈部的图案突然被齐珉发现。“殿下!你看这里!” “把这里处理了,查一查这图案的来历!” “是!” 就在这时,聂卿萦刚好走到书房门口。浓浓的血腥味儿袭鼻而来。眼前的一幕惨目任睹。她手突然一软,只听见“碰”的一声。盛器碎了一地,鸡汤洒了出来。 她无法接受这一幕,便快速跑了出去。 “萦儿!”萧奕辞丢下剑,便追了出去。 如此血淋淋的场面,就算是她给病人动手术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令作呕过。她控制不住自己,干呕了起来。 她呕完了又继续跑,不知不觉,她竟跑到了凉亭里面。 萧奕辞看见她在那里,连忙追了过去。 “萦儿,你听我解释!”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她慢慢往后退。她远远看着他,要不是他今天穿了一件暗蓝色莽袍。可能这衣摆怕全是血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让你看到那些……” “你不要再说了……” “不!萦儿,你听我说,我并不知道你……” “萧奕辞,我……我重来没有看见过这么血淋淋的场面。”她还是往后面退着。哪知脚下不稳,一下子往后仰去。 “啊……” “萦儿!”萧奕辞连忙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然后一把将她抱到怀里。 “你放开我!放开我……”聂卿萦边喊边用拳头打着他的背。 “萦儿!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看见了,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她边哭边打着他。 不久,她打累了,便一动不动靠在他怀里。 “萦儿,不要生气了。”萧奕辞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水。 “为什么要杀他?”她问。 “他是要杀我的人。我唯有纠出幕后黑手,你与我才能安全!” “可是为什么要采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萦儿,在这个世上,善良的人最容易受骗。你的善良,绝对不能用错地方!对背叛的人,决不能心慈手软!” 第七十章 被迫学艺,陷害 “对背叛的人不能心慈手软……”聂卿萦默念着这句话。 “我身居高位,没有选择,心慈手软是一块巨大的绊脚石。唯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我已经失去了母妃,我不能再失去你和姨母了。” “你说的是真的?” “是!你现在可不会怪我刚才做的事情了?”他慢慢放开了她。 “看你表现!”说完,就朝前面走去了。 皇宫,苏嬷嬷在回凤仪宫的路上。突然听见有宫女在嚼舌根子。于是她顿住脚步听着。 其中一个宫女说:“唉?你知道吗?昨天步寿宫内不是紫菀公主的生辰宴会吗?当时覃家小姐跳完舞之后,那翦家小姐居然当场向公主提出让太子妃与覃家小姐比舞呢?你猜最后怎么样?” “怎么样了?”另一个宫女问道。 “太子妃丝毫不给面子,说自己肚子不舒服。便当场回绝离开了!” “太子妃也太不合礼数了……” “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私下议论主子了?”苏嬷嬷走上前呵斥那两个宫女。 “苏嬷嬷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两个宫女连忙跪地求饶。 “宫中最忌讳的便是私下议论主子了?既然犯了宫规,便自行掌掴二十!” “是!”说完,两个宫女连忙往自己脸上扇耳光。 苏嬷嬷气狠狠地回了凤仪宫了。 “哟?嬷嬷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难不成蓉妃那个小贱人嬷嬷还治不了不成?”谢皇后放下自己修剪树枝的工具。 “回娘娘!是外面不懂规矩的宫女私底下议论主子!” “哦?本宫到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苏嬷嬷如此恼怒?”谢皇后慢慢走过去。坐在软榻上。 “她们议论太子妃不懂礼数,昨儿紫菀公主生辰宴,翦家小姐提出要太子妃与覃小姐比试跳舞。太子妃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竟直接离开了。” “本宫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嬷嬷说的这个事情,本宫今日去母后宫中请安也略有耳闻。现在只怕母后也知道了。苏嬷嬷那么聪明,你觉得此事该怎么办?” “奴婢瞧着不如这样,娘娘将太子妃召来宫中,再从司礼阁选一个女官过来,教导一下太子妃。如此岂不就符合太后娘娘的美意,也可堵住悠悠之口!” “是个不错的主意!那就传本宫懿旨,即刻召太子妃明日进宫!” “是!” 御花园内,太后今日很有雅兴。竟提出要出去多走走。看来还是太子妃的话管用,太后也听得进去。 “娘娘,您慢一点,可别摔着了,老奴还是扶着娘娘?”孙嬷嬷道。 “不用,哀家要自己走走!萦丫头果然上心。哀家近日感觉身体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娘娘说的是!”孙嬷嬷应道。 “哀家听说,皇上这些日子好像对一个妃子很上心?” “这……也难得皇上能敞开心扉,去接受别人,娘娘难道不高兴吗?” “高兴!怎么不高兴?”太后心情愉悦地说。皇帝能从那段痛苦的记忆走出来。她自然高兴。 “对了,娘娘,皇后娘娘已经按照娘娘的意思,召太子妃明日来宫里小住了。” “你找人多照看着萦丫头。千万不要被其他人欺负了去!” “是!老奴立马派人过去。娘娘对太子妃比对亲孙女还上心。” “好了,这话说得天花乱坠的。走!随哀家回宫。” 太子府,绛雪阁。聂卿萦正躺在凉榻上晒太阳。一个侍女突然出现在聂卿萦面前。 “奴婢见过太子妃!” “有什么事情吗?” “太子殿下让太子妃去一趟正厅。” “去正厅干什么?” “这……好像是宫里来人了。” 聂卿萦只好起身,出了绛雪阁。 她一过去,便见着众人候在那里了。 “奴婢参加太子妃!” “嬷嬷快快请起,不知嬷嬷来这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奴婢奉皇后娘娘口谕,明日请太子妃自行入宫,可莫要误了时辰!” “苏嬷嬷?不知母后召萦儿进宫有何事?”萧奕辞问。 “为平宫中悠悠之口。皇后娘娘特许太子妃在宫里学艺!” “学艺?”聂卿萦此事无数个问号。 “太子妃乃?国三公主,如今更是夜宸的太子妃。可莫要丢了皇家的颜面。做出不和规矩之事。奴婢话已至此,便先回宫复命了。”然后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聂卿萦很不理解,她问道:“嬷嬷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去宫里学艺?” “萦儿无需担心,兴许是因为昨天菀菀生辰宴你当众拒绝跳舞。不经允许便离开了宴会造成的。” “可是我不想学艺!夫君这么好!帮帮我嘛?”聂卿萦环住萧奕辞的手臂,道。 “此事是母后的意思,本殿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顶撞母后。萦儿,你就多担待一下!本殿会抽时间去宫里看你的。” 她放开了环着他手臂的手,道:“那你一定要来看我!不然,等我有了出宫的机会,我便再也不回来了。” “这是你家,不回这里你打算去哪儿?”他问。 “世界那么大,总会有我的去处。你管我去哪?只要不看见你,哪里都行!” 萧奕辞一把将她拉到自个儿面前。道:“萦儿!本殿不会给你机会离开这里的。你趁早打消了这个想法!” “你这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不放手!”聂卿萦道。 “你可是本殿的人!就算本殿现在将你就地正法了,他们也不敢吱声。” “我……”我这是又被调戏了?这人说话口无遮拦。不行,我得寻个机会调戏回去。就在这一瞬间,她的心中慢慢冒出一个想法…… 萧奕辞等着她的后文,结果她却不说了。他放开了她的手,说道:“好了,逗你的,快去命人收拾一下必备用品!本殿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同你过去了。” 皇宫,御花园。蓉妃走在石子路上,沿路赏着花。 “娘娘,你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玉眉问道。 蓉妃淡淡地问道:“本宫难道不是一直这样吗?” “奴婢只知道,娘娘还是贵人的时候,就没有如现在一般,满脸忧愁。” “玉眉,你不曾经历情事,自然不懂这些。”蓉妃苦笑道。 今日皇上竟然同意了皇后的请求,陪同她一起去御花园赏花。皇帝突然一晃眼便看见了一个身着青蓝色姣月软缎牡丹细绣长裙的身影。 皇帝突然想起那个人:阿缃? 蓉妃注意到皇帝和皇后在这儿,连忙过来问安:“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只是意味深长地撇了她一眼。皇帝看清来人,心里很窝火。她的衣服,谁也不能穿! “蓉妃妹妹!你怎么能犯糊涂啊?你怎么能穿这件衣服?”谢皇后假意道。 “蓉妃,你这身穿着是什么意思?”皇帝冷道。 “臣妾……”蓉妃吞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胆蓉妃,你意欲何为?”皇帝吼道。 皇上就算再宠这个蓉妃,但也不能任由她触碰底线。 蓉妃连忙跪了下来。道:“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不能穿这件衣服。” “那你衣服哪来的?” “是……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淑清殿的。” 皇帝听完转头问身旁的皇后。“皇后,蓉妃说的可是真的?” “皇上!臣妾是派了人去送过衣服。但是臣妾是给每个宫里的妹妹都送过,且都是从尚衣局拿到臣妾宫中亲自确认了无误之后再送过去的。苏嬷嬷可以做证的。” 苏嬷嬷站了出来,道:“皇上,娘娘说的是真的。娘娘让人送去各宫娘娘的衣服里确实没有这一件。” “蓉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后这是要趁机除了自己。原来在众人面前的大义,贤良淑德,不过是装出来的。“皇上既然不相信臣妾,臣妾无话可说。” “真是好一个无话可说!你连替自己辩解都不敢。”皇帝轻笑道。 这时玉眉突然说道:“皇上,娘娘是冤枉的,奴婢可以作证,这衣服确实是苏嬷嬷亲自送过来的!” “哦?你的意思是说皇后说了谎?” “大胆贱婢,竟敢诬蔑皇后娘娘!”苏嬷嬷呵斥道。 “奴婢没有说谎,奴婢说的是真的!” “皇后是什么样的人?朕岂会不知?来人!将这个贱婢拉出去重罚二十大板!” 玉眉连忙求饶:“皇上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还不快拉下去,别脏了皇上的眼睛!”谢皇后吩咐道。 “是!”立马有两个太监将玉眉给拉了下去。 “玉眉!玉眉……”然后又对皇帝说:“皇上饶了玉眉!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这就将这件衣服换下来,还请皇上饶了玉眉!”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瞧着她流泪的模样,谢瑜只觉得恶心。与那个贱女人一样…… 而皇帝终究不忍,道:“你也回去禁足三天!”然后拂袖离开了。 谢皇后也不屑的离开了。 “娘娘,蓉妃犯了宫规,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只被罚了禁足。”苏嬷嬷道。 “皇上终究是被这个狐媚子迷了心志。走!” 很快便到了晚上。今日因为白天出了那一档子事,皇帝没在去蓉妃那里,而是宿在了流云宫。 流云宫内,云妃问了对面坐在软榻上的皇帝:“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脸不快?” “在众妃之中,也只有爱妃你了解朕了。” “皇上是因为蓉妃妹妹的事生气吗?”云妃又问。 “朕是不是不该那么对她?” “这可要问皇上的心了,臣妾也只能这么说了,蓉妃妹妹是犯了不该犯的忌讳,但这错也不能全怪她。毕竟蓉妃并不知道这后宫里的事。” 蓉妃才进宫一年。便从蓉贵人升了妃。可不就是因为这一张相似的脸罢了。 “还是爱妃懂朕的心!” “臣妾看时间不早了,就让臣妾伺候皇上就寝!” 第二日,聂卿萦着装好了,便去了宫里。凤仪宫内,苏嬷嬷将聂卿萦带到谢皇后面前。 “儿媳给母后请安!”聂卿萦乖乖行礼。 “多日不见,你倒是更圆润了些。” “有吗……”聂卿萦咯噔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让母后见笑了。”还不是萧奕辞天天逼着自己吃饭。生怕太子府将自己饿着了。所以就多囤了点…… “你可知本宫为何让进宫?” “不知道!”聂卿萦干脆地摇着头道。 “这是本宫从司礼阁给你找的女官,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会将该教的都教给你!” 女官站了出来,道:“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唤鄙官罗女官便是!” “罗女官不必多礼!”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罗女官会定时去偏殿教你学艺!”然后又对苏嬷嬷道:“嬷嬷,带她去偏殿。” “是!”然后对聂卿萦道:“太子妃,跟奴婢走。” 苏嬷嬷将她带到了这个地方。“太子妃,这便是你暂住的地方了。” 聂卿萦抬头看了看:“玉芙宫。” “太子妃先收拾一下!奴婢先告退了!”说完,苏嬷嬷就离开了。而在这玉芙宫里,只剩下了两个宫女在这里。 二人直接跪下:“奴婢元萝!” “奴婢巧心!” “见过太子妃!” 她才一来,她们就行这么大个礼。将她吓了一跳。 “你们不用这样!快起来!”说罢,就想拉她们起来。 第七十一章 宫中规矩,没有功底 这时候,女官从外面走了进来。 “太子妃!你怎么能亲自扶她们?” “我只是不喜欢她们这么跪着。” “太子妃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尊卑有别,这便是第一课!还请太子妃改了以前的不良习惯!” 你管这叫不良习惯?兔子急了还要咬人! “那罗女官,我该怎么做?”聂卿萦配合道。 “让她们平身!” 聂卿萦转向旁边两个宫女,道:“平身!” “罗女官,你可满意?”罗女官点了点头。“满意的话,就不要打扰我收拾东西!”聂卿萦撇了她一眼,便朝内室走去。两个宫女也跟在身后。 罗女官看着她离去的人影,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长秋殿内,缪月连忙跑到了萧菀韵面前,道:“公主!奴婢刚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太子妃被皇后娘娘召进宫了,听说还要在宫里小住一段时间呢!” “那本公主是不是就可以去找嫂嫂玩了?”萧菀韵高兴地问。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听皇后娘娘宫里的人说是要让太子妃在宫里学艺。” “学艺?这是为什么?”萧菀韵不解地问。 “听说是因为太子妃前日在公主的生辰宴上当众拒绝跳舞造成的!” “可是本公主已经特许过嫂嫂不用跳了,母后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听说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萧菀韵听后点了点头。 “唉!只是这样本公主就更难见到君神医了!”萧菀韵叹了口气,道。 “对了,公主,这是您让奴婢找的君神医送的礼物。”缪月将东西递给她。 萧菀韵缓慢打开盒子,里面的躺着一个月白珍珠手串。她拿起来戴在自己手上。 “缪月,你觉得好看吗?”她在缪月面前晃了一下。 “奴婢觉得不管这送的东西好看不好看,只要是君神医送的,公主不都很喜欢嘛?” “你啊!这么会说话啊!” “公主高兴就好!” 玉芙宫内,聂卿萦刚把东西放在床榻上,巧心连忙接过去,道:“奴婢帮太子妃收拾!” 聂卿萦连忙打算伸手去拿,元萝道:“太子妃不必担心,奴婢与巧心是派过来伺候您的。这些事情让奴婢们去做就好。” 聂卿萦尴尬的收回了手,道:“那谢了!”然后便从内室出去了。 聂卿萦想要倒茶喝,才刚拿起茶壶。元萝见了连忙跑过来。抢了她手里的茶壶。 “太子妃!奴婢帮您倒就好!” 这皇宫也太讲究了? “对了!元萝,你知道菀菀住在哪个宫殿里的吗?” “紫菀公主居住在西边的长秋殿里!” “那你可以带我去找她吗?” “奴婢不能私自做主,带太子妃在宫里乱走!” 聂卿萦端着茶水喝了一口,道:“这怎么能叫做乱走?” 巧心手里突然攥了一个小本本走了过来。“太子妃!这是什么东西?” “哦!我随身带的。” 元萝拿起它看了看,“《追夫宝典》?” “这个本来是要给菀菀的,结果还没有等来她就进宫里来了。”聂卿萦惋惜道。 “太子妃,紫菀公主怎么可能看这种书?”巧心不解地问。 “这……你们可就不懂了!你们坐过来,我给你们讲……” 这时候罗女官领着两个小太监走了进来。两个宫女一见有人来了,连忙行礼:“奴婢见过罗女官!” 只见两个小太监将一副琴放在这里。然后就离开了。 “罗女官,这是要什么?”聂卿萦问。 “太子妃,这自古以来女子要会六艺,你可知道是哪六个?” 聂卿萦摇了摇头。 “琴棋书画乐舞!太子妃身份特殊,缺一不可。” 我身份特殊?怎么就特殊了! “这么多?能少点吗?”聂卿萦大起胆子开口道。 “不能!不过太子妃才进宫里,也不用那么急。鄙官瞧太子妃仪态还差了些,需要调整一下!” “罗女官想怎样调整?” “来人!”罗女官叫道。只见两个小太监一个拿着戒尺,另一个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聂卿萦只能两眼盯了盯它们。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被带到了外面,罗女官就这样站在她面前。 “还请太子妃站好了!” “下巴抬高,双手放在前面。双眼直视前方。先走两步试试!” 聂卿萦试着走了一下,然后建议道:“罗女官,我觉得这样走路着实太累了,要不还是换一个?” “太子妃,这是宫中礼仪,还请不要质疑!”然后对巧心道:“你把碗放在太子妃头上!” “……”这纯粹是在为难我好吗? “太子妃记住了,这碗不能破,水更不能洒出一滴!” 拜托!罗女巫!你是不是有强迫症啊!聂卿萦真是无语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时正直中午,聂卿萦已经微微出了些虚汗。 “罗女官,你瞧我这也练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那就先用完午膳再练好了!” 巧心连忙掏出手帕替她擦汗。 “巧心,我自己来!”然后自己拿起手帕,擦了擦汗。 午膳备好了,聂卿萦连忙跪坐好,准备吃饭。结果看见罗女巫又来了。 “罗女官这是要陪我用膳吗?”聂卿萦问道。 “太子妃多心了,鄙官不吃!” “那你自便!”说完就自顾自的夹菜了。 “太子妃!一菜不过三夹!”聂卿萦还想再夹的手顿了顿。 “我就爱吃了,你怎么着?”她生气了,她吃饭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憋屈过。 “太子妃,这是宫里的规矩!还请不要让鄙官为难!” “那我肚子饿了你担待得起吗?”聂卿萦反问道。 “这……” “好了!罗女官,就行个好,吃饭的事别限制我了!”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罗女官没有什么事情便退下!”罗女官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太子妃,您怎么能将罗女官赶出去?”元萝不解地问。 “我只是不想吃个饭还要被管着!” “太子妃这样不妥!罗女官阅人无数,只要是她带出来的人,没有一个不得皇后娘娘称赞的!而那些人没有一个敢违背罗女官的意思!”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这怎么能相比。连萧……”她突然觉得不好直呼其名。就重新说:“连你们太子殿下都不想让我学你们宫里这文绉绉的规矩!” 很快聂卿萦又再开始练习了。这次让她练的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在皇宫里,讲究笑不露齿。五官更不能扭曲!” 这什么破规矩?连怎么笑都要管?不行了,不行了。我脸要笑僵了…… 聂卿萦受不了,便恢复了正常状态。“罗女官,这么笑不难受吗?要我说,八颗牙齿笑才是最完美的!” 旁边的两个宫女听了聂卿萦这么说,都忍俊不禁了。 “太子妃好歹是?国公主,怎么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罗女官问。 “?国可没有你们这里这么多死规矩!说,还需要练什么?” “烹茶!不过鄙官只给太子妃演练一遍。太子妃可要看清楚了。” 说完,便边操作手上,边给聂卿萦讲解怎么去加水,煮茶,怎么去控住火候。 “太子妃先练一遍看一下!” 聂卿萦只好按照她讲的那么去烹茶。第一次,火候过大。茶水太涩。罗女巫直接吩咐:“重来!” 第二次,火候太小,没入茶味。罗女巫又是一句:“重来!” 第三杯茶看着成色不错。火候恰好。罗女官轻抿一口:“这杯不错!太子妃再接再厉!” “还练啊?”聂卿萦见她没有理她。然后瞪了罗女官一眼。就继续烹茶了。 送走罗女巫后,聂卿萦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子妃,奴婢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先去沐浴!元萝已经将热水备好了!”元萝道。 “好!” 熠王府,萧璟翎站在凉亭里。 石阙走过来,道:“殿下,太子妃被皇后娘娘召进宫了。” “母后召她去宫里干什么?” “听说是为了学艺!” “哦?也不知道她这要强的性格到底能不能撑到母后放她回去的时候。没有人为难她?” “殿下放心好了,太后娘娘那么心疼太子妃,安插了人手在玉芙宫里一直照看着。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萧璟翎点了点头。 玉芙宫内,聂卿萦朝内室走去。元萝道:“太子妃,奴婢替你宽衣?”她说完,便要准备给她脱衣服。聂卿萦连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们出去!” “……”两个宫女沉默了。 “怎么了?这难道也是规矩?”两个宫女点了点头。 “不是?我这是残了还是废了?还是生活不能自理了,沐浴还需要人伺候?行了,这什么规矩啊?你们退下!出了事,我自己担着。” “那奴婢先退下了!”二人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第二日,迫于两个宫女催促她,她不得不起来了。 “太子妃,这是罗女官派人送来的琴书!” 聂卿萦咯噔一下:情书? 聂卿萦连忙接了过来看了一下。然后松了一口气。害得她还以为罗女官要送她情书呢!吓死她了。 罗女官已经等候多时了。只见她面前放了一个琴。“太子妃不如先弹上一曲,让鄙官看看太子妃功底如何?” 功底?罗女巫,你没有开玩笑嘛?我送你四个字:没有功底! 聂卿萦看了罗女官两眼,便坐了下来。 她只想问一句:瞎弹行吗? 聂卿萦单手波动了几下琴弦。然后就没有后文了。 “太子妃可以开始弹奏了!” “弹了啊?” “弹了!”罗女官听完,差点儿一口气背了过去。 “太子妃这是连最基本的音律都不懂?”罗女官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从来都没有说我懂啊?” 罗女官气着了,便道:“既然这样,那太子妃不如多花些时间将这一沓书看完!”说完,便离开了。 巧心道:“太子妃好歹也是公主身份,按理来说不该不通音律!” “这……说来话长!我相信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曾经意外落水,险些挽不回我的性命了。然后醒来便忘了很多事?没准将弹琴也给忘了对?” “这好像也有道理啊!”元萝点头道。 凤仪宫内,罗女官将一切都禀告给了谢皇后。 谢皇后端起热茶喝了一口:“你是说,太子妃不懂音律?” “回娘娘,鄙官亲眼所见!” “可本宫怎么听说?国三公主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才女,像弹琴这类不应该不在话下吗?” 苏嬷嬷道:“莫非这?国三公主有问题?” “唉?此事切勿打草惊蛇!容本宫私下禀明皇上!毕竟这有关两国和亲!可千万不能让人乱嚼舌根。” “是!”苏嬷嬷和罗女官应道。 “罗女官,你先退下?” “是!” 罗女官刚走,萧璟翎就来了凤仪宫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 “翎儿怎么来了?” “儿臣自然是来看望母后的,听闻前些日子母后染了风寒。现在可好些了?” “翎儿有心了!母后好得差不多了。” “即使如此,儿臣便放心了!儿臣告退!”谢皇后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玉芙宫。他没有进去,只见一个身着银红色海棠春睡纱绣百褶裙女子正坐在琴旁边。边翻着书边弹音符。 “这怎么弄啊?这么看下去,都不知道要学到猴年马月!”聂卿萦露出了苦瓜脸。 第七十二章 帮忙,吓唬她 突然她瞧见了门边那一抹淡蓝色衣袍的人站在那里。萧璟翎见她发现自己了,只好朝她那边走去。 “阿萦可是在为弹琴苦恼?” “也不知道罗女巫在抽什么风!非得让我学这个!” “罗女巫?阿萦竟敢被背地里这么骂罗女官,你难道不怕她为难你吗?”他轻笑道。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绝对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我要是真的学会了这个,说不定会把罗女巫给吓死!”聂卿萦心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萧璟翎被她说笑了。“要不要我教你?” “你也会弹琴吗?” “当然!你先起来!我先给你演示一遍!” “好!” 不一会儿,曲子便弹完了。聂卿萦为他鼓掌。 “太棒了,你怎么什么都懂啊!文武双全,无可挑剔,谁要是嫁了你,那个女子岂不是让很多人羡慕!” “是吗?可皇家的孩子几乎都得学这个!不学的到很少。” “这么说!萧奕辞也会!那他在宫宴上为什么还不替我解围!”聂卿萦说着说着便不高兴了。 “不是要弹琴吗?阿萦,我们不说其他的了。”萧璟翎扯开话题道。 “好!” “你看,手应该这样放,弹奏的时候一般用四指就可以了。至于指法,这本书上有明确介绍。你可有看过?” 聂卿萦点头道:“看了!” “那我现在慢慢弹,你可要看清楚了!” 说完,便慢慢弹奏起来。聂卿萦也专注地观察着他弹奏的指法。 萧璟翎弹完之后。便站了起来。道:“阿萦!你过来试试?” “哦!好。”她连忙过来坐下,说道:“先说好,我一会儿若是弹得不好!你可不能笑话我。” 萧璟翎朝她点了点头。聂卿萦不知道的是,这首曲子也是他初学时最简单的那个曲调。 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慢慢弹奏的聂卿萦。聂卿萦波动一下琴弦,然后再回忆刚才萧璟翎弹得节奏和曲调。慢慢的,她能断断续续将这首曲子弹出来了。 一曲毕。聂卿萦道:“我弹得如何?” “甚好!你进步很大。” 我就说嘛!这世上还有难得到我的事情? “你也不要一直站着了,要不我们去那亭子里坐坐!”聂卿萦建议道。 亭中,聂卿萦突然想起来之前的事,便问了出来:“你和菀菀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我瞧着你们平时见面很冷淡。而菀菀与你又是亲兄妹。我实在不是很理解。”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没有回答她刚才那个问题。 “萧奕辞已经将你们的事情与我说了。我只是觉得你们关系这样僵持着也不好!” “当年菀菀因为本王的原因被母后责罚,如今对本王还记恨在心!本王更没有理由怪她。” “你们兄妹俩一个不问一个不说,这不是纯粹给你们自己找不愉快吗?那你有没有想过与菀菀和解?” “阿萦难道有办法?”萧璟翎问。 “有是有,但是可得委屈一下你了!” “那本王应该怎么做?”萧璟翎犹豫了一下,便问。 “你帮我想个办法,让菀菀亲自来玉芙宫找我!剩下的我去做就好。” “好!”就这样,二人达成共识。 萧璟翎走后,聂卿萦又被罗女巫逼着练了一下午琴。罗女巫走后,她才敢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巧心,你说我这手不会要废了?”聂卿萦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对巧心道。 “太子妃说的哪里话,今天练的可全是最基础的!” “呵呵!是挺基础的。” 晚上,聂卿萦趁着巧心与元萝去收拾忙活的同时,自己溜出了玉芙宫。 “来宫里这么久了,都没有好好转转!太遗憾了。”聂卿萦叹气道。 聂卿萦就在宫里胡乱转悠着。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御膳房。 “我怎么走到这儿了?” 我进去一下应该没事?聂卿萦缓慢推开门,然后又将门合上。 令她眼前一亮的是,这里满满的全是食物。聂卿萦拾起桌边一块芙蓉糕在嘴里嚼了一下。突然她看见一个糕点盘子不见了。 奇怪,刚刚还在这儿的?怎么不见了。难道……有贼? 聂卿萦慢慢蹲下,准备掀开桌帘布。一掀开,就看见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盘糕点在桌底下偷吃。 小太监顿了顿,随后他手上拿着的糕点掉到了地上。 “妈呀!”小太监边叫边从里面出来。聂卿萦被撞得惊了一跳。一个不稳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太监撞了人不知道该跑还是该把人扶起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扶聂卿萦。 “唉?你现在不应该跑吗?” “本……我乐意!想跑就跑!” “皇宫这是有多亏待你,竟不给人吃东西吃饱!还让你跑这来偷吃?”聂卿萦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对这个小太监说道。 “你说我的同时难道不应该思考一下你来御膳房所为何事?”小太监口气很大地说。 “嘿?你这小太监一点都不怕吗?你不怕我将此事告诉外面的守卫?” “你有那么大的胆子?真是不知死活。” “你还有理了!”聂卿萦竟被这个小太监怼得连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那个小太监没有管她,一开门准备开溜。 “你去哪儿?”她问。 “多管闲事!”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一丝凉风从聂卿萦身前吹过。 什么时候太监也可以这么屌了? 聂卿萦没有多理会,就从御膳房出来了。 淑清殿内。蓉妃弹奏着琴。一旁的玉眉就这样站着。 “娘娘!皇上有好几日没有来过娘娘宫里了,都怪皇后,如果不是皇后,娘娘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玉眉打抱不平道。 “玉眉,不要说的,小心隔墙有耳。”说完,她又继续开始弹琴了。 聂卿萦听着远远的琴声,竟被吸引了过来。 “谁在外面?”蓉妃停止弹奏。 聂卿萦走进了淑清殿,道:“你的琴弹得真好!” “大胆!见了蓉妃,还不行礼?”玉眉呵斥道。 “蓉妃?你是……” “玉眉,退下。” “娘娘!”玉眉很不服气,才几日不见,这后妃的寝殿什么人都能进去了? “蓉妃站起身瞧了瞧聂卿萦的穿着:不像是后妃…… 于是便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到此是为何?” “我见蓉妃娘娘弹的曲子甚好!所以不自觉被吸引到了这里。” “姑娘也是爱曲之人?” 聂卿萦摇了摇头。道:“我才不喜欢,都是罗……”她突然觉得,不该说这些。 蓉妃等着她说下去,但是她却没有说了。 “姑娘怎么了?是不能说吗?” “其实也不是……蓉妃娘娘必定认识那个人!” “莫非你想说的是罗女官?”蓉妃猜测道。 “她对我可凶了!逼着我学这儿学那的!”聂卿萦点了点头,道。 能被罗女官教导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莫非此人是官家小姐? “其实弹琴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见你我年纪相差不大,本宫便赠送你一物可好?” “蓉妃娘娘要送我礼物?”她只是和这个蓉妃第一次见面,就要送礼物? “玉眉!将东西拿过来!”玉眉听了话,便把东西拿了过来。 “此书是本宫亲自制的手札。方法很明了,兴许对姑娘有用!” “那就多谢蓉妃娘娘了!”聂卿萦接过东西就向蓉妃告别离开了。 “娘娘!你怎么能帮助一个不认识的人?”玉眉很疑惑地问道。 “本宫难得在宫里能见着一个心志致纯之人,给她又何妨!” “可是……那女子是罗女官亲自教导之人。她万一是太后娘娘派人塞给皇上的怎么办?” “那女子长得眉清目秀,心思单纯。没有矫揉造作,说话爽朗开明。若是真的到了这深宫后院,便真是可惜了。”蓉妃笑了笑,道。 娘娘这是笑了?她竟好久不见娘娘笑过。玉眉不知这到底是喜是悲? 聂卿萦回了玉芙宫,两个宫女急疯了,元萝便道:“太子妃,你总算是回来了。若是再不回来,奴婢就打算叫人去找太子妃了!” “我就出去转了转,没关系的!” 不久,聂卿萦收拾好了自己,便打算去灭了蜡烛去睡觉了。 突然一阵凉风直接吹了过来,将蜡烛给灭了。聂卿萦一脸懵逼,然后慢慢挪向床沿边。结果一个黑影从窗户飞了进来,吓得她心直砰砰跳。 “谁……是谁?”她慢慢拔出头上的发簪。 突然人影闪到了她面前,聂卿萦打算闭眼一刺。结果被对方抓住了双手。 他抽出她手上的发簪,将她拉进怀里,道:“萦儿,你想谋杀亲夫?” “萧奕辞?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想我家萦儿了!” “你干嘛白天不来?这黑灯瞎火的,还来吓唬人!”聂卿萦毫不留情的甩开了他。 “黑灯瞎火好办事……”萧奕辞还没有说完,就打横将她抱到了床上。 “唉?你……”这人莫不是疯了,大半夜跑她这来吓唬她? “萧奕辞,你别乱来,我告诉你,元萝和巧心还在外面!” “乖乖躺好!本殿不动你!” “真的?” “快睡好!”她乖乖躺下,他也躺在了她身旁。 “你以后没事不要在宫里乱窜!外面不安全!” “哦!啰啰嗦嗦的!”萧奕辞捏了一下她的脸。 “你还敢嫌本殿啰嗦!” “疼!你还不快放手!”聂卿萦抓住他捏她脸的那只手。 萧奕辞只好放开她。 “萧奕辞,你竟然早就来了,还偷偷在外面跟踪我,我这到底是倒了什么霉啊!今天总是遇到吓唬我的人。” “哦?你说说看?”萧奕辞很好奇地说。 “我刚才去御膳房遇见一个小太监在偷吃的,结果他撞着我就一溜烟就跑了!将我吓了一跳。结果你还来吓唬我。”她现在可不高兴了。 “本殿只是想检验一下你的警惕性高不高,并没有吓唬你的意思!” “那我万一失手把你给杀了怎么办?” “那本殿拉你一起陪葬。” “……”好你个萧奕辞,死都要拉我一起…… “好了,逗你的,时候不早了,快睡!”聂卿萦点了点头,然后闭上双眼。 第二日,当聂卿萦起来的时候,旁边早就没有了人。要不是摸了一下旁边还是温热的,她还以为自己昨天晚上是做梦呢。她笑了笑。 这时,巧心推开门从外面进来。 “太子妃,该起来洗漱了!” “哦!好。” 聂卿萦忙活好,用了早膳就开始继续练琴了。“唉!枯燥无味的一天,从现在开始了。”聂卿萦叹了口气,道。 “太子妃琴艺进步很大!相信用不了,便能有所成了!”元萝道。 “就你会说!我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 这时候,萧菀韵过来了。 “菀菀听说嫂嫂在玉芙宫学艺,就便过来瞧一瞧!” “奴婢见过紫菀公主!” “平身!你们都下去,本公主有事情和嫂嫂单独说!” “是,奴婢告退!” 她们坐在了凉亭里,萧菀韵问道:“嫂嫂!你怎么送了一盆薰衣草给菀菀啊?” “这就不懂了!你知道薰衣草花语是什么吗?” 萧菀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薰衣草代表等待爱情啊!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菀菀就会收获爱情的!” “嫂嫂,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这里还有一本密集,现在就附赠给菀菀了。”聂卿萦将东西递给了她。 第七十三章 敢骂我笨,迫害 “《追夫宝典》!这是……” “菀菀不是看上君神医了吗?这个保管有用!” 萧菀韵拿着翻了翻,然后笑着说:“那菀菀就多谢嫂嫂了!”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然后她想了想,还是打算说了。 “菀菀,你与熠王是不是有什么隔阂?” 萧菀韵笑容突然消失。犹豫了一下,便道:“嫂嫂是看出来了?” “傻菀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嫂嫂……还是不要插足这件事了。”萧菀韵转过身去,然后说。 “可是菀菀,你们可是亲兄妹啊!” “嫂嫂和我提亲兄妹?他何曾真正的将我当成他的亲妹妹?”萧菀韵苦笑道:“嫂嫂不会懂的!他也永远不会知道我因为他被母后责罚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母后却在屋内陪着他,对我没有一丝心疼,有的不过是对我的怨恨。如果不是我,皇兄他不会连烧三天!” “有的时候,菀菀甚至怀疑,是不是在这深宫之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好人!那时候我整日听见一些流言蜚语,说菀菀是皇兄的克星。菀菀当时心里好难过,直到太子皇兄的出现,是太子皇兄安慰我,鼓励我,我才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还有暖心之人。” “那已经过去了几年了,菀菀还恨母后和熠王吗?”她问。 “恨?怎么不恨!他们只知道将所有的错归结于我,让我孤立无援,至此,菀菀对他们,便是冷眼以待……”萧菀韵说着说着,便满泪盈眶。 “可是菀菀,你们的亲情血脉是无法分割开的,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难道如今这个样子,是菀菀你发自内心想见到的吗?” “嫂嫂……”萧菀韵说话有些哽咽,突然便扑进了聂卿萦怀里。 “我心里好难受!多少个团圆我与他们从来都是敷衍而过……” 聂卿萦宽慰道:“菀菀别难过了,你与熠王之间,不过是差彼此一个道歉罢了。菀菀如果信我,就按我说的去做!” “嫂嫂真的有办法吗?”萧菀韵离开了她的怀里。 “真的!菀菀,亲情是宝贵的,也是无法被抹杀的。我也有哥哥,也有父母,有他们的保护和支持,我也能感到安心。不要等失去了,才意识到亲情的可贵!” “嫂嫂……你真好!” “好了,都哭成小花猫了!万一被君大神医瞧见了。这可就不好了!” “嫂嫂,你又想逗我,君神医又没有在宫里!” “嗯——看来是骗不了菀菀了。” “那嫂嫂,菀菀先走了,嫂嫂慢慢练琴!”聂卿萦朝她点了点头。萧奕辞上完早朝,便朝玉芙宫走来。 他看见聂卿萦正在笨拙地弹琴。罗女官脸色不大好。 “太子妃,你这个音弹错了!” “哦!那我重新来……”然后又继续弹奏。 要不是面前的这位惹不起,如果换作之前,规矩始终学不会的,罗女官可就要靠吼了。但面前这位,她惹不起啊! 萧奕辞走了进去。三人连忙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鄙官见过太子殿下!” 萧奕辞拂了拂袖,道:“都起来!你们先下去。” “是!” 三人走后,萧奕辞连忙绕到她身后,就这样看着她弹奏。 聂卿萦刚才见他一身朝服,便知道他是上了朝才回来的。 “你怎么来了?” “本殿要是再不来,萦儿可就要愁死了!” “太子殿下莫要操这闲心,就让我随波逐流……”突然听见了剧烈一响。音又弹错了。 聂卿萦不高兴了,道:“都怪你和我说话,又弹错了!” “笨死了!”萧奕辞说了一句,便蹲了下来,亲自教她弹。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放在琴弦上面。 “你竟敢骂我笨!”聂卿萦竟有一种想甩开他的手的冲动。 “不要乱动!我教你……” 他的气喷在她的脸和脖子上,痒痒的。聂卿萦看着琴弦。慢慢的弹奏着。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聂卿萦被教会弹完这首曲子。 “怎么样?本殿的技术可以!” “我才不夸你呢!免得某人蹬鼻子上脸了。” “好啊!才两日不见,萦儿变得更伶牙俐齿了!”萧奕辞说完,便在她腰间挠她痒痒。 “萧奕辞,你还敢挠我……”聂卿萦连忙站了起来,也跑去挠他。 她道:“你站住!别跑!”就这样,二人你追我赶,互相打闹着。 皇帝一下早朝,便听到有人传消息过来,太监说:“皇上,蓉妃娘娘有喜了!” “当真?什么时候查出来的?”皇帝听完后连忙问道。 “蓉妃娘娘今早呕吐不止,又突然出现晕厥。太医便查出了蓉妃娘娘有一个月身孕了!” “快!摆驾淑清殿!” “是!” 凤仪宫内,谢皇后听了这个消息后,直接一手拂掉茶杯。 禀报的宫女跪在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 “岂有此理,本宫这几年里管理后宫,才没有人怀上,蓉妃才得封多久,便有了身孕了!果真是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息怒!” “苏嬷嬷!派人给本宫将人盯紧了。” “是!” 淑清殿内,蓉妃得知皇帝来了这里,连忙想要起来梳洗。 玉眉连忙阻止道:“娘娘,你莫要冲动啊!您身子还很虚弱!” “可是……” 突然外面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皇上驾到!” 蓉妃连忙想要站起来行礼。却被皇帝急忙按坐在床上。“爱妃不必行礼,如今有身孕在身!就免了。” “臣妾还以为皇上再也不会来淑清殿了。” “朕好好地想了一下,那件事不是爱妃一个人的错,是朕太狭隘了。爱妃是不是很怨恨朕?” “臣妾怎会怨恨皇上!” “好了,都过去了。爱妃好好养胎,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得空再来看你。” 蓉妃点了点头。 萧奕辞陪了聂卿萦一会儿,便直接出宫回府了。萧璟翎在路过长定殿时,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受罚。 “二皇兄,你怎么在这儿?”地上跪着一个只有十岁的男孩。 “怎么?这是又被贤母妃责罚了?” “二皇兄,你就别提了。我昨天晚上偷偷跑出长定殿的事被母妃知道了,都怪小福子多嘴!”六皇子萧牧云挠了挠头发,抱怨道。 “你啊!都那么大了,还不让贤母妃省点心!” “唉呀!二皇兄,我知道了,二皇兄别再说了。你就去向母妃求求情!让母妃不要责罚我了,我都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 对萧牧云来说,能低头他绝对不当杠精…… “行!本王去里面给你求求情!” 萧璟翎进了长定殿,便看见贤妃正端着一杯茶喝着。 “见过贤母妃!”萧璟翎拱手行礼道。 “不知熠王来这里有何事?” “儿臣见牧云在外面跪着,不知他是犯了何事?” “那臭小子,成天不让本宫省心。昨晚还偷偷跑出了长定殿。本宫自然得罚他跪上三个时辰!” “可牧云再这样跪下去,恐怕会中暑啊!贤母妃难道不担心牧云的身体吗?” “春季的太阳还不算太毒,晒不死!不给他点教训,他恐怕要翻天!” “儿臣知道,贤母妃是担心牧云成天落下功课便与其他皇子相差很大。所以便同牧云说过,要是贤母妃不再责罚,他保证以后的功课绝对不会再马虎行事了!” “他真这样说?不行,本宫亲自出去问!”说完,贤妃便抬步去了外面。 “云儿,你皇兄说你以后的功课会认真对待,是真的吗?” “啊?”萧牧云被问得一脸懵逼。萧璟翎朝他使了一下眼色,他才明白。 “是!我会努力学习,再也不给母妃蒙羞了!” “行了,起来!以后要是再乱跑,就不要再怪母妃狠心了!”说完。贤妃便准备离开了。 “儿臣恭送母妃!” “二皇兄,我什么时候答应要认真学习了!” “本王帮了你,谢谢都不说,还想埋怨本王?” “不敢!二皇兄,你今日有事吗?” “没事!你有事?” “那你帮我补一下功课?” “本王有什么好处?” “哎呀!二皇兄,咱俩兄弟,谁跟谁啊!就不必明算账了。是!” “走!快进去。” 很快夜幕降临,聂卿萦吃了饭便出去走走,顺便消消食。 “太子妃让奴婢跟着您!万一出了事奴婢小命不保啊!”元萝道。 “是啊!太子妃就让奴婢们跟着?”巧心应和道。 “不用了,我又不是找不到路回来!你们先将热水备好!等我回来。” “是!”两个宫女不敢强去,就只好留下了。 淑清宫内,突然一个飞镖带着白纸从旁边射在了墙板上。 “娘娘!你没事?” “没事!你把那个东西拿过来。” 玉眉将东西取过来递给了蓉妃。她拿起来看了一下。 静儿,揽月湖一见。 “娘娘,是谁给的信啊?” “玉眉,没什么!你先下去!本宫要休息了。” “是!奴婢告退!” 蓉妃见玉眉走了,才敢穿着一件披风出了淑清殿。 揽月湖,蓉妃迈着步子边走边看。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拉到假石后面。 “静儿,是我!”卓珏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卓珏,你约我来这里干什么?” “静儿,我好想你!” “卓珏,我们不可能了,你放手!” “是因为肚子这个东西?”卓珏冷笑道。一只手轻抚上了她的肚子。 “卓珏,是我……对不起你!你放手!” 卓珏听了这句话很生气,他捏住她的下巴。“当年不是你父亲执意如此,你怎么会成了皇帝的后妃……”说完,卓珏便亲了上去。 “卓珏!你不能……这样……快放开我!”他并没有听她的。而是用力吻着她的娇唇。 “唔……卓……”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为什么卓珏知道她有了别人的孩子会变的如此无理? 聂卿萦刚好路过揽月湖,便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这里怎么有些不对劲…… 她顿了顿脚步,不敢往下想。便看见湖中倒影。 打扰了……她本来想要不知不觉的走。结果她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蓉妃推搡着面前这个人,一脸不可置信地道:“卓珏,你是不是疯了……” 蓉妃?聂卿萦的脚却刚好踩在了一条树枝上。二人会意,连忙松开了彼此。 “静儿,我先去抓住她!”说完,便去追聂卿萦了。 聂卿萦担心自己被发现了,连忙跑路。可是还是没有那个人的速度快。那人随即一个翻身,便拦住了聂卿萦的去路。 “看你跑哪儿去!”卓珏满脸煞气的道。 聂卿萦连忙往后面退了退。那人速度很快,直接在聂卿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记砍晕。 聂卿萦倒下晕过去之前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脸出现在她面前。 蓉妃看了看她。心里很是紧张。 “我把她扔进湖里!”说完,卓珏准备动手。却被蓉妃拦了下来。 蓉妃连忙抓住他的手道:“卓珏,不可以,她不能死!她是好人。” “静儿,她看见了不该看的,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 “可是她……” “静儿,不要再同情她了,今天如果不是她死,明日便是我们死,你知道吗?”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缓慢松开拦住他的手。 第七十四章 被救,兄妹和解 卓珏一把扛起聂卿萦,就把她扔进了揽月湖里。 蓉妃眼泪婆娑:对不起…… “静儿,快走。”说完,便拉着蓉妃跑了。 聂卿萦因为被敲晕的缘故,连挣扎都不曾有,只有静静地往湖底沉…… 萧璟翎刚好路过,便瞧见有人想要杀人灭口。他没有考虑,直接跳进了湖里。向里面游去。 几分钟后,聂卿萦被救了上来。全身已经湿透了。 “阿萦,怎么是你!你怎么会……”他有些不知所措。 萧璟翎一直摇着她,可是却摇不醒。于是只好抱她回了玉芙宫。他们走后,一个宫女捡起了地上掉落得白纸。 “太子妃怎么了?” “快,传太医!” “是!奴婢马上去!”元萝见太子妃这样子回来,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跑去请太医。 “你,快给她拿件干净的衣服过来!” “是!”巧心应声连忙去拿。 萧璟翎就这样心疼地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儿。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恐怕已经溺水很久了。 “阿萦,是本王不好……” 这时候巧心拿着衣服过来了。“熠王殿下,奴婢要给太子妃换衣服了,殿下先出去!” 萧璟翎这才尴尬地退出了内室。 不一会儿,太医就连忙拿着药箱赶了过来。 太医拿出银针刺了一下聂卿萦的痛穴,痛的聂卿萦眉毛一皱。可还是很难受。 一会儿,想吐的感觉油然而生。巧心见状,连忙过去扶着聂卿萦。 聂卿萦将水全给吐了出来。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太子妃醒了!”巧心高兴地说。太医才敢起开身。 聂卿萦连忙捂住自己被扎的地方。有些微红。 “怎么了?”萧璟翎走上前问道。 “刚才谁扎我?疼死了!”聂卿萦没好气地说道。 “没事就好!”萧璟翎笑道。 “下手也太重了,他是生怕敲不晕我嘛!”聂卿萦捂着自己后颈道。 “你怎么会被人投入湖中?”萧璟翎问。 “我……”这事有关皇家颜面,还是先不让他们知道为好。“我也不知道,就那样被人给敲晕了。” “何太医,给太子妃配好药,免得染了风寒!”萧璟翎交代道。 “是,老臣这就去开方子!” “你好好休息!本王先不打扰你了。” “嗯!” 当所有人都走了后,聂卿萦才松了一口气。 蓉妃居然敢背着父皇偷人……此事我该如何是好? 淑清殿内,蓉妃回到寝殿便让玉眉备好水自己要沐浴。 看着自己满身吻痕,她深感害怕。回想起刚才那个女子被投进湖里,她心里很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这样做……本宫和卓珏都会死的,不要怪本宫……她突然眼神变得黯淡。 第二日一早,聂卿萦被人暗算掉入湖里的事就在整个皇宫传开了。 永福宫内,太后听说聂卿萦差点被人害了十分焦急。连忙吩咐孙嬷嬷:“孙嬷嬷,给哀家的千年人参给拿出来,一会儿陪哀家去看萦丫头。” “是!老奴这就去取过来。” 玉芙宫内,巧心端着熬好的汤药进了内室。“太子妃,该喝药了。” 聂卿萦刚刚起身梳洗好,巧心就过来了。她接过药碗,一口饮尽。 “唉?元萝,你刚才说我昨晚落水的事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了,是真的吗?” “回太子妃,是真的!只是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害太子妃?”元萝不解地问。 回想起晕倒前看见的那个的脸:蓉妃,我到底该帮你,还是拆穿你? “太后娘娘驾到!”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聂卿萦听后,连忙带人出了内室。 “孙媳给皇祖母请安!”聂卿萦乖乖行礼。 “萦丫头不必多礼!”太后道。 “不知皇祖母到玉芙宫来有什么事?” “哀家听闻你昨天晚上被人暗算投入湖中,你可有看清那个人的脸,是什么人动手要害你?” 聂卿萦顿了顿,然后道:“昨日孙媳被人敲晕过去,未曾看清那个人的脸。” “这是哀家送给萦丫头的千年人参。派人将它熬好喝掉,方能祛除体内湿气!” 聂卿萦看了看那颗人参,道:“那孙媳便多谢皇祖母了。” “元萝,拿下去!” “孙嬷嬷,你去告诉皇后,让皇后好好整顿一下后宫,可别让一些存有坏心之人做了不该做的事!”太后看向孙嬷嬷,吩咐道。 “是!老奴告退!”孙嬷嬷应声便退下了。 “萦丫头,这后宫多险恶,你还是莫要乱跑。让哀家省点心!” “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媳记住了。” “萦丫头好好休息,哀家便先回去了。” 太后走后,巧心道:“太子妃,太后娘娘对您可太上心了。居然亲自来玉芙宫看你!” “巧心,我落水的事是何人传的?” “这……”巧心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你说,我不怪你!” “昨夜太子妃被熠王殿下所救,然后是熠王殿下将太子妃给抱回宫里的。这一路上有些巡视和守夜的人自然是看见了,才传得整个宫里人尽皆知。” “我本无意让别人知道此事,可是现在,连皇祖母都知道了。”聂卿萦担忧道。 如果蓉妃知道我还没有死,是不是会找人继续害我?她无法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凤仪宫内,地上跪着一个宫女。“奴婢檀香见过皇后娘娘!” “你怎么来了?” 檀香是皇后安插在淑清殿的暗线,所以在凤仪宫内才没有看见过檀香。 “奴婢想呈一样东西给皇后娘娘!”檀香拿出白纸,让苏嬷嬷递了过去。 谢皇后看了后,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说:“这蓉妃果然不简单,竟敢做出如此厚颜无耻的事情……那就不要怪本宫了!” “檀香,你过来!”檀香走过去。谢皇后便附在她耳旁这样说:“你找个合适的时间,然后这样……” 檀香听后,点了点头。 淑清殿内,蓉妃听见聂卿萦还活着的消息。手中的茶杯突然落地。 “玉眉,你说什么?坠湖的人是太子妃?”她听后大吃一惊。 “娘娘,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不过这太子妃也是无辜,好好地竟被人投入了湖中。” 蓉妃紧了紧拳头,心里暗道:她竟是太子妃!这该怎么办?她知道了本宫和卓珏的事…… “娘娘,你怎么了?”看着自己娘娘表情不大好,连忙问道。 “没……没事!本宫累了,你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 萧奕辞得知聂卿萦被人暗算了,连忙进了宫,朝玉芙宫奔去。 “啊嚏!”聂卿萦坐在凉亭里,突然鼻子一痒,便打了个喷嚏。 此事到底该不该说出去?聂卿萦还是十分犹豫。 突然一个穿深蓝色衣袍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萧奕辞,你怎么来了?” “本殿才多久没来?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萧奕辞有点生气地看着她道。 “我也不想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谁又能说得定!你就别怪我了。”聂卿萦拉着他的衣袖道。 萧奕辞才不相信,然后道:“萦儿,你看着我,你敢说你没有事情瞒着本殿?” 他居然看得出来?聂卿萦松开了他的衣袖。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你想多了。”她并不能预料到她将这个事情告诉他会怎么样? 萧奕辞突然扣住她的肩膀。逼问道:“快告诉本殿,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聂卿萦生气地说:“你凶什么凶!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她从未见过萧奕辞以这样的眼神盯着她,逼问她。 萧奕辞放开了她,然后说:“你是在隐瞒什么?连本殿也不配知道对不对?” “不……不是这样的!我……”皇家最忌讳此等事情,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他们的下场会不会很惨…… “本殿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萦儿连本殿都不能告诉?”萧奕辞冷声问道。见她持久不回应,他便拂袖离开了。聂卿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暗自紧了紧拳头。 很快,一上午就过去了。聂卿萦用完午膳,便继续练琴了。这时候,萧菀韵便按照约定来了她这里。 “嫂嫂,菀菀来了!”萧菀韵主动给她打招呼。 “你来了!我现在带你过去!” “太子妃,您不能再出去了!”元萝连忙拦住她的去路。 “元萝,没事的,我跟菀菀在一起呢!” “那奴婢就是跟着您!”聂卿萦不能再推迟,只好让巧心与元萝跟着。 “嫂嫂,你昨天的事菀菀也听说了,那人也太坏了,连嫂嫂都敢害。嫂嫂现在没事了?”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不一会儿,聂卿萦就将萧菀韵带到一个草园子里。前面有一棵很大的树。上面挂满了各色各样的风筝。令萧菀韵眼前一亮。 “嫂嫂,树上好多风筝!”萧菀韵看见风筝,连忙跑了过去,想要将它们拿下来。 “菀菀!你慢些!”聂卿萦生怕她跑快了摔在地上。 桃粉色的云缎裙衬托着她的娃娃脸,让她更加的稚嫩。 “这风筝果真像我梦里那样,长在树上了!”萧菀韵看着树上的风筝,高兴地说。 突然一个人影从树的背面走了出来。他身着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正大步而来。 萧菀韵脸上笑容渐渐凝固。“这是皇兄准备的?”她虽然知道,但还是想亲自问出来。 “菀菀曾经说过,你希望你的梦可以成为现实……” 小时候的萧菀韵特别喜欢风筝,有一日,她玩风筝的时候恰巧见到了萧璟翎。 少年萧璟翎问道:“你喜欢风筝?” “风筝可好玩了!我特别喜欢!” “那菀菀告诉皇兄有多喜欢?” “嗯——就是那种做梦就能梦见风筝是长在树上的那种!” “菀菀,你是个小傻瓜?风筝又不是果子,怎么可能长在树上?”少年萧璟翎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反正我不管,果子都能长在树上,风筝也能长树上!” “风筝怎么可能和果子一样呢?” “我不管,菀菀下次过生辰,皇兄下次一定要送菀菀一棵会长风筝的树!” “好!皇兄一定送!” 本来是约定好了的,可是因为那件事后。这个承诺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菀菀,生辰快乐,这是欠菀菀的风筝树!”萧璟翎道。 “皇兄,你竟一直……一直没有忘记过?”萧菀韵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还记得那个承诺。 “是皇兄对不起,才害得菀菀受罚!” “不,菀菀也有错!是菀菀无理取闹,才会让皇兄掉入湖里!” 聂卿萦见他们说通了,便也走了过来。 “菀菀,你的皇兄为了能求得你的原谅,可是铆足了劲儿的让我帮他呢!”聂卿萦道。 “嫂嫂!你真好!”萧菀韵一把抱住聂卿萦。 “我当然好了!谁让我不忍心看下去呢?” “时候不早了,都先回去!”萧璟翎提议道。 “好!”二人同时回答。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聂卿萦又被罗女巫逼着学习琴棋书画。 学棋的时候,聂卿萦直接是一个头,两个大。 学书的时候,写字像一条条蜈蚣一样。满纸爬。罗女官看了之后。气得罗女巫差点火冒三丈。 罗女巫监督她画画,聂卿萦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拿着画笔连忙画着。 第七十五章 我其实学废了 聂卿萦画了又差掉重新画,不一会儿,地上到处都是纸。 最后,她画了一个自己感觉还算满意的,让元萝递给坐在一旁的罗女官。 白纸上面画了一只乌龟,写了一个王字,再写了一个八,再画了一个圈。 罗女官看了,眉毛都快要飞起来了。 “太子妃还是给鄙官解释一下这幅画?”罗女官将画纸放在石桌上。 “唉呀?罗女官,你这是眼神不好吗?我画的是乌龟王八蛋呢!”聂卿萦打趣道。 元萝与巧心听了,忍不住笑了。罗女官听了,脑袋直冒烟。 “重新画!画不好,就不许吃饭!”罗女官生气地说完这句,便离开了这里。 聂卿萦突然也笑了:“唉!元萝巧心,你们快看,刚才那罗女官脸都快拉到下巴下面了!太好笑了。” “太子妃,您这样对罗女官,她万一告到皇后娘娘那里怎么办?” “她怎么敢把自己的丑事告诉母后!我先出去转转,你们不用跟着了。”聂卿萦站起来,便离开了。 聂卿萦走出去,便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从前面路过。 聂卿萦用手指着他道:“唉?你不是御膳房偷吃糕点的小太监吗?这么巧啊?” “你是……”老天,我怎么又在这里遇见她了。“你不是那个偷吃糕点的宫女吗?”他不服气,便怼了回去。 “你说我是宫女?”聂卿萦指了指自己,道。 “咱俩彼此彼此!”他撇了一眼便准备想走。 聂卿萦连忙拦住他的去路。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道:“小太监,你怎么今天穿得人模人样的?上次可不是这样穿的!” “你这宫女怎么这么爱管闲事,信不信本……”皇子叫人将你乱棍打死! “你怎么不说了?”聂卿萦期待着他的下文呢! “我不跟你多说,快让开!” 这时候巧心与元萝跟了过来。便看见了这一幕。 “奴婢参见六皇子!”两人连忙行礼。 聂卿萦听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自觉地问道:“等等,元萝,我没有听错?这小太监是六皇子?” “你们来得正好,快点将她给本皇子拉开!”萧牧云指了指聂卿萦,道。 “六皇子,这是太子妃!”元萝连忙道。 “太子妃?”萧牧云不敢置信,面前这个不懂尊卑的人居然是他皇嫂。 “就她?还太子妃?见鬼去!”萧牧云不相信地说。 “就他?还六皇子?这小太监也配?”聂卿萦和萧牧云同时说了出来。 “回六皇子,太子妃,是真的!”元萝补充道。 聂卿萦连忙离他八丈远。“元萝,巧心,走,咱们快回去。不小心遇见瘟神了。”然后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了。 “瘟神?竟敢骂本皇子。皇兄怎么可能会娶这么一个疯女人回来?本皇子才不相信!”萧牧云生气地说了句,便回去了。 聂卿萦一回玉芙宫,便看见苏嬷嬷在那么等她。 “苏嬷嬷,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皇后娘娘让太子妃去凤仪宫一趟!” “好的,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聂卿萦很快收拾好了便前往了凤仪宫。此时谢皇后正撑着脑袋斜躺在软榻上。 “参见母后!”聂卿萦行礼道。 谢皇后从软榻上坐了起来,道:“来了?你在宫里学艺也学了这么久了,你倒是给本宫说说,你如今进度如何?” “回母后!儿媳觉得这个琴棋书画真的不适合我!儿媳也真的不想再学了。母后宽宏大量,不如就放儿媳回府?”聂卿萦试探道。 “你若想回去,自然是不可能的。母后托本宫好生教导,你若就此回去,无功而返!岂不是令母后和本宫寒心?” “……”我这岂不是非学不可了?理由都给足够了。 见聂卿萦没有反驳,然后又说:“这凡事都得讲就循序渐进。静得下心,吃得住苦。本宫听罗女官说你近些日子在学绘画!便特意派人拿了一下简易的风景画给你参考描摹。” “……”我能不接受吗? “太子妃觉得本宫说的怎么样?”谢皇后淡声问道。 聂卿萦的思绪被这句话拉了回来,道:“那儿媳便多谢母后的心意了!” 檀香立即将画作捧到了聂卿萦面前。聂卿萦接了过来,便一个一个的翻了起来。在翻到第三个画轴的时候。上面呈现的是一副美人图。那人一席淡青色齐胸瑞锦襦裙站在柳树旁边。显得十分完美。 “母后,这画上的女子是谁啊?她长的好美啊!”聂卿萦自己看了一眼,便拿起给谢皇后看了一眼。 谢皇后突然脸色骤变,眼神犀利。缓了缓,道:“一副美人图罢了!” “檀香,你怎么做事的,本宫让你拿的是风景图。你看你干的好事!”谢皇后将气全都撒在了檀香身上。檀香被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这幅画为什么会在里面!” “……”为什么母后突然会变得这么生气? “苏嬷嬷,快将那张画给拿过来!”谢皇后朝身旁的苏嬷嬷吩咐道。 “是!”苏嬷嬷听了,连忙到了聂卿萦跟前,对她说:“太子妃还是将这幅画给奴婢!” 聂卿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给了苏嬷嬷。 不过母后为什么那么紧张这幅画,难道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没什么事便退下!”谢皇后揉了揉太阳穴,道。 “是!儿媳告退!” 聂卿萦走后,谢皇后一个眼神射在了檀香身上。檀香跪在地上怕及了。 “檀香,本宫待你不薄?告诉本宫,这幅画是谁放进去的?” “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是何人放的!” 谢皇后气得站了起来,道:“大胆,画作是你经手昨天从库房拿过来的,你还有什么可推卸的?” “娘娘相信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檀香真的很无辜,明明不是她做的,现在这锅却硬生生砸在了她身上。 “这幅画,可真是脏了本宫的眼,本宫难解心头之恨!来人,将檀香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娘娘饶命啊!”檀香连忙磕头求饶。突然两个太监就进来把檀香拉了出去。 谢皇后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说:“刚才本宫听见太子妃夸那个贱女人漂亮。苏嬷嬷,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娘娘!太子妃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啊!太子妃也是不知情。还请娘娘息怒!” “哼!罢了,看见就看见了,反正那贱女人已经不在了!本宫会慢慢拿回属于翎儿的一切!” 谢皇后恨宸妃是从宸妃进宫的时候便开始的,她堂堂皇后,竟被一个妃嫔踩在脚下,她怎会甘心。 皇帝对宸妃的宠爱已经到了宸妃一回宫,她的儿子就被封了太子。就连太后,也被她迷得忘了东西,竟也同意了皇帝立宸妃的孩子为太子。 而她堂堂一国之后。竟不如一个小小的妃嫔。两岁之差,她的儿子却因为皇帝搪塞年龄太小,便无缘了太子之位。她的孩子才是嫡子啊!她江缃那个贱人凭什么? “娘娘,这画怎么处理?”苏嬷嬷问道。 “烧了它!”谢皇后冷道。 “是!”苏嬷嬷说完便准备拿着画出去了。结果谢皇后又补充道:“待会儿檀香受完罚,让她好好养伤。蓉妃的事,也该解决了。” “是,奴婢遵命!”然后便出去了。 聂卿萦回了玉芙宫,便看见罗女巫又在那里等着她了。 “罗女官,我这不急的,你也不用那么快就过来了?” “太子妃还是莫要拖延时间为好,您学艺的时间已经算很长了。皇后娘娘吩咐鄙官今日让太子妃先习舞!太子妃还是不要有负皇后娘娘的意为好!” “习武?罗女官还负责教导习武?” 罗女官突然轻咳一声,一个舞姬穿着舞服进来了。聂卿萦眼神闪躲,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 罗女官道:“这是宫里舞功较好的舞姬。皇后娘娘还说了。太子妃如果还想方设法偷懒,那太子妃回府的日子恐怕又要往后延了。” “……”母后是打算现在扣着我不放了?“好!我不偷懒了!”聂卿萦妥协了。 聂卿萦就这样看着舞姬跳了一遍,然后再跟着舞姬学了几遍。 舞姬道:“太子妃可学会了?” “我……”我其实学废了。“这个……我先试一下!” 然后聂卿萦根据回忆自己慢慢跳着。刚开始还好,虽然动作还比较僵硬,但还是会了点。罗女官看了看。觉得还行。 但是在转圈的时候,聂卿萦突然踩住了自己的裙摆。脚下一个不稳,便唧一下,摔在了地上。 “啊……疼!”聂卿萦手板刚好按在地上。旁边的元萝和巧心见了,连忙过来扶聂卿萦。 “太子妃,你没事?”元萝连忙问道。 “还好!就是这个转圈转得我头晕!”聂卿萦拍了拍掌心的灰尘,道。 坐在亭中的罗女官扶了扶额。这人是她见过的第一个最难带的。 “换一个动作!”罗女官吩咐道。 舞姬应声,又到了聂卿萦面前。“太子妃可要看清楚了!” 只见舞姬直接劈了一个竖叉。“太子妃这样做!”舞姬起来说道。 “唉!这个我会!这个太简单了!”聂卿萦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能够做到的。她高兴坏了。 于是也照着舞姬的样子,劈了个叉。然后又回到原位。 “罗女官,你觉得如何?” 罗女官站起身走上前道:“太子妃,跳舞总不能只会这一个动作!所以还是将前面的学会!”说完,便甩袖离开了。 罗女巫还敢瞧不起我?哼! “太子妃!继续!”舞姬提醒道。 “好!”聂卿萦回过神来。然后又继续跟着舞姬的步子走。 熠王府,二人正在对弈下棋。 萧璟翎皱了皱眉头,问道:“皇兄这是怎么了?久久不落子?” “没什么!”萧奕辞落了刚才一直拿在手里的棋子。 “还说没什么?皇兄这盘棋,怕是快输了。” “有酒吗?”萧奕辞突然问。 “那是自然!”然后朝旁边的人喊道:“去将府里的好酒拿出来!” “是!”伺候的侍女连忙下去拿酒。 不一会儿,酒便拿来了。“殿下,酒来了!” “放下!” 萧奕辞拿起酒壶便喝了起来。 “皇兄不说说?” “你想让本殿说什么?” “让皇弟好好猜猜,可是因为皇嫂?” 萧奕辞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 道:“你竟然看出来了!” “也罢,告诉你也无妨。” “本殿昨日进宫看她,询问她当晚落湖之事,结果她却不告诉本殿。”然后又喝了一口酒水。苦笑道:“皇弟,你说她是不是不信本殿?” “可当时皇嫂被人投入湖中的时候,人已经是被敲晕过去了。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哼……你是怎么知道她被敲晕了?”萧奕辞突然抓住了这个重点。 “我……恰巧那日在宫里多陪了一下牧云,然后正好回府,便看见有人将一个人投入了湖里。但湖上丝毫不见挣扎,也没有求救。当我将人救上来的时候。才知道是皇嫂。所以才知道是被敲晕过去的。” “即是如此,本殿便代萦儿谢过你相救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谢。”萧璟翎紧了紧拳头。然后说。 第七十六章 有所隐瞒,警醒 “可本殿去问她的时候,本殿明显看得出她对我有所隐瞒,但就是不说,她一定知道了什么。可就是不愿意告诉本殿!”萧奕辞喝了一口酒,道。 “皇兄莫要心急,皇嫂这样做也许是有她自己的理由!” 他又喝了一口酒,不再说话。 安稳的日子过了还没有两天。淑清殿内,玉眉端着脸盆子让蓉妃净了下手。 蓉妃听了玉眉说的前两日凤仪宫的事情。露出了久违的笑,道:“玉眉,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可是娘娘,要是被皇后娘娘给查出来了该怎么办?”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后既然想要这样对本宫。那就别怪本宫也这样对她。皇后不是早就看本宫不顺眼了!” “也得多亏了你,不然本宫到现在都不知道,皇后竟因为本宫与宸妃有着相似的脸。视本宫为眼中钉,肉中刺。” “那娘娘后面打算该如何做?” “不,暂且不需要去做,免得有人怀疑到本宫头上。不过也可怜了檀香,替本宫背了这个锅。”但蓉妃却不知道,檀香之前在皇后那里犯了错,被贬为最普通的宫女,现在却成了皇后放在淑清殿的眼线。 蓉妃站起身。道:“本宫去外面走走,你就不用跟着了。” “是!”玉眉应了声。 蓉妃出了寝殿,看了看四周。她轻抚自己的小腹。突然心情低落:一个被当做替代品的人,这个孩子又算什么? 突然一个小宫女朝她这边走过来。“奴婢参见蓉妃娘娘!” “何事?” “这是卓大人吩咐奴婢带给娘娘的信!” “信?”蓉妃起先有些怀疑地拿过来,看见是他的笔迹之后。便松了口气。 上面写着:歧阳宫一见——卓珏。 虽然太子妃侥幸活了下来,但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太子妃并没有直接举报他们,而是就这样算了?所以便提高了警惕。 “你先下去!” “是,奴婢告退!”蓉妃瞧了瞧周围,便去了歧阳宫。这个宫殿很冷僻。几乎没怎么有人路过。 蓉妃先到了歧阳宫,里面虽然干干净净,却没有人。她便坐在榻上等着。 不一会儿,御前侍卫卓珏收到了一封信,也来了歧阳宫。见蓉妃在里面坐着,他随手关上了门。便进去了。 “卓珏,你来了!”蓉妃立即站起来,朝卓珏那边走了过去。 “我来了!” “卓珏,你知道吗?你当日投湖的那个女人是太子妃!” “静儿,我知道!”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告到皇上那里去?”蓉妃疑惑地问。 “我也不知道,既然她没有说的打算,那我就找人将她给……”说的同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卓珏,不可!她是无辜的!” 他搂住她的肩膀道:“静儿,你切莫心软,她活着,便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我……可是……”蓉妃还是十分犹豫。 外面的檀香趁他们不注意,朝里面催了几口催情香。不一会儿,蓉妃就感觉身体燥热。头也晕乎乎的。 “静儿!你怎么了?”卓珏也吸了几口,但是勉强还能撑住。 “卓珏,我怎么感觉不对劲……”蓉妃捂着晕乎乎的脑袋。慢慢靠近对面的人。 “不好!有问题!”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蓉妃主动亲上了他。催情香的作用突然就上来了。 卓珏也头昏昏沉沉的,毫不顾及。打横抱起蓉妃便去了内室。激情地吻着压在床上的蓉妃。床帘一挥而落…… 这时候谢皇后派檀香去了御花园禀告蓉妃偷人之事。 “奴婢参见皇上,淑妃娘娘!奴婢有要事禀告!” 二人赏花的雅兴就这么被打扰了,淑妃生气道:“哪来的贱婢,还不快把她给本宫拉下去!” 两个太监连忙过来,准备作势拉走檀香。 “皇上,淑妃娘娘!奴婢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 “哦?你匆匆忙忙来此,有什么事?”皇帝突然开口道。 “回皇上!是……是蓉妃……蓉妃她……” “蓉妃怎么了?”皇帝突然有些着急地问。 “蓉妃在歧阳宫与……与侍卫行羞耻之事!” “你说什么?”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遍。 “蓉妃在歧阳宫与……与侍卫行羞耻之事!” 皇帝突然火冒三丈,道:“摆驾歧阳宫!” 谢皇后也带着人和皇帝他们一路来了歧阳宫。门被直接踹开。 蓉妃与卓珏被巨大声响吓醒,蓉妃甚是慌张。而卓珏明白,他们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苏嬷嬷带人闯进内室。满地都是衣服。苏嬷嬷招手让人掀开床帘。然后看见他俩衣衫不整的在一张床上。便道:“带走他们!” 很快,二人被带到皇帝面前。蓉妃连忙跪下求饶:“皇上!臣妾……” “蓉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朕做出如此苟且之事!该当何罪?” 蓉妃带着哭腔,什么也说不出来:“臣妾……” “唉呀!蓉妃妹妹,你就说了!这么多人还看着呢!可别让皇上难堪啊?”淑妃假意道。 皇帝看着她,问道:“蓉妃,你告诉朕,为什么要这样做?” “臣妾……是臣妾错了!” “蓉妃妹妹,你怎么能因为皇上几日不去淑清殿就耐不住寂寞!你怎么对得起皇上?不会连同你肚子的孩子,也是这个奸夫的?”淑妃又添油加醋道。 “皇上,不是的……”这时候跪在地上的卓珏却出声了:“皇上,都是卑职的错,是卑职贪恋蓉妃娘娘美色。还请皇上只罚卑职一人!” “不!皇上,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蓉妃辩解道。 “蓉妃,你……”皇帝用手指着她。她居然敢替这个奸夫辩解。只要她说此事是这个奸夫一手所为。说不定他可以饶她一命。甚至宽恕她。可是她没有…… 他那么在意她,可是她却心里装着别人? “皇上!不如将这对狗男女就地杖毙?”许久没有说话的谢皇后开口道。 “不能杀蓉妃……”说完,便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皇上!你怎么了?”伺候皇上的太监连忙过来扶着皇帝,连忙问道。 “快把皇上扶回寝宫!”谢皇后吩咐道。 “是!”太监应了声,连忙叫人过来扶人。“你们几个,快过来!” 皇帝被扶走后,谢皇后冷声吩咐道:“把这个奸夫给本宫拉下去杖毙!” “皇后娘娘!不要啊……”蓉妃连忙求饶。由于内心太过于激动。下身居然出血了,多半是二人刚才过于激烈。孩子才没有了。 淑妃嫌弃地看了看蓉妃浸了血的裤子。“哎呀,蓉妃妹妹,你下身怎么流血了呀?怕是孩子不保了呀?” “我……我的孩子?”蓉妃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下身。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小腹。 “来人,将蓉妃带回淑清殿照看!”谢皇后吩咐道。 蓉妃被带走后,淑妃很不满意地问道:“皇后姐姐怎么不将蓉妃给处置了?” “淑妃!劝你管好自己的嘴,本宫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在本宫面前指指点点!”谢皇后丢下这句话,便带人离开了。 淑妃身旁的宫女道:“娘娘,皇后如今是越来越嚣张了!奴婢看着都替娘娘不值!” “这女人啊!一旦越来越嚣张,露出的马脚就越多,真是无趣!走!”淑妃摇着团扇嫌弃地说了一句,便离开了这里。 朝阳宫内,皇帝安静地躺在床上。何太医在耐心地把脉。 “何太医,皇上怎么样了?”谢皇后问道。 何太医站起身,恭敬道:“回皇后娘娘,皇上这是气急攻心,伤了肝脾。待微臣开个药方,服上几副。便可以好转!”何太医说完便去了前室。 “福公公便好生照顾皇上!本宫便先退下了。”说完,便离开了朝阳宫。 “奴才恭送皇后娘娘!” 这件事很快在皇宫炸开了锅。玉芙宫内,刚习完舞的聂卿萦正在凉亭里休息。就听见了元萝传回来的八卦。 “元萝,你说什么?蓉妃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聂卿萦不可置信地问。 “太子妃,奴婢哪敢骗您啊?皇上知道这件事后直接当场吐了血!” “那……那可有请太医?”聂卿萦担心地问。 “已经请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 淑清殿内,蓉妃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脸色惨白。 玉眉进来了,她才回过神来。问:“玉眉,怎么样了?” “卓大人他……他死了。” “死了?不,他怎么可能会死?玉眉,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娘娘,节哀顺变!”蓉妃脸色黯淡。突然冷声一笑:如果不是她,我和卓珏怎么可能暴露? 几个时辰后,皇帝醒了。萧奕辞与萧璟翎同时出现在这里。 福公公连忙过来扶住即将起来的皇帝。“皇上可算是醒了,奴才可担心了!” “辞儿,翎儿。你们怎么来了?”皇帝问道。 “父皇,您身体好些了吗?”萧奕辞道。 “朕还好。唉!真是造孽啊!”皇帝摇了摇头道。 “朕怕是真的老了,疾病也多了,这重担迟早要落在你的身上!” “儿臣明白!” “翎儿!兄弟情是可贵的。朕不想看见你们兄弟二人手足相残!往后便好好协助你皇兄,知道吗?” “儿臣知道了!”萧璟翎道。他本就无心于皇位。如果真的在意,那他皇兄几次出行他早就派人给解决了。更不会一直与其往来。 “都退下!”皇帝拂了下手。 “是!儿臣告退!”二人同时应声,便退下了。 “皇上,皇后娘娘派人问蓉妃娘娘怎么处置?” “皇后做事,朕一向放心,是非轻重,她自有分寸!此事就交给皇后处理!” “是!奴才这就派人回话!” 玉芙宫内,聂卿萦恰巧看见檀香走了过来。 “奴婢参见太子妃!” “你是?”聂卿萦有点疑惑地问。 “奴婢是皇后娘娘宫里的!” “你起来说话!”聂卿萦可不喜欢有人跪在她面前说话。 “奴婢奉皇后娘娘命令,让太子妃去一趟凤仪宫!” “母后是找我有什么事说吗?” “太子妃去了就清楚了!” “行,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谢皇后想要当场处置蓉妃,她淑妃怎么不凑这个热闹?杀鸡儆猴嘛!她还是清楚的, 凤仪宫内,除皇后之外,贤妃,淑妃,云妃,惠妃。四妃都在此。 “皇后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把众姐妹叫到这里来了?”淑妃问道。 “本宫自然是想要大家看一场好戏!” “太子妃到!”门外响起了声音。一个身着天蓝色绣嫩黄蕊兰裙的女子走上前来。 “儿媳见过母后!” “你坐那边的空位上去!”谢皇后吩咐道。 聂卿萦无法反驳,只好应声坐下。 淑妃突然开口道:“这娇滴滴的美人是谁啊?可是那?国的汐涴公主?” “……”聂卿萦无语,这好好的,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不过也不难承认她自己不开口,的确是美女一个,不过还不至于是红颜祸水。一开口破防了,和美女相差还是有点的。 “淑妃姐姐,您说什么呢!如今别人可不是公主了,而是当朝太子妃!”云妃不怀好意的说了句。 谢皇后开口道:“够了,吵什么!来人,将蓉妃给带上来!” 第七十七章 皇妃之死,不该逼她 聂卿萦看见蓉妃被两个粗鲁的宫女带了过来。 “蓉妃,你可知这皇宫最忌讳的是什么?” “罪妾不知!”跪在地上的蓉妃,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道。 “好一个不知道!那本宫现在便当着众妃的面,言明了。宫规第十一条,后妃不得与除皇上以外的男子有所接触,更不能存有私情。如今蓉妃破例在先,与他人狼狈为奸。本宫特允,赐白绫三尺。你可接受?” 蓉妃听了这个后,脸色微变,余光一瞥,便瞧见了那抹天蓝色身影。 是你!如果不是你,卓珏不会死。蓉妃恶眼瞪着聂卿萦。 突然她掏出自己藏了很久的匕首,站起身朝聂卿萦刺去。 聂卿萦没料到蓉妃会攻击她。眼神紧张,来不及闪躲。突然一颗石子打在了蓉妃手上,蓉妃拿匕首的手一吃痛便丢了它。 蓉妃一只脚突然吃痛,便跪在地上。两个宫女按住了她。 “哟,这是什么风,将太子殿下和熠王殿下给吹来了?”淑妃开口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奕辞与萧璟翎同时拱手道。 “都免礼!”二人便自觉靠边上。 蓉妃突然发出恶劣地笑声:“哼!你们都该死,都该为卓珏陪葬,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 “皇后姐姐,蓉妃不会疯了?”云妃对谢皇后说道。 “疯了又如何!她还是免不了一死!来人,给蓉妃一杯毒酒,送她上路!” 聂卿萦突然坐不住了,站起身道:“母后,她一定要死吗?” “太子妃,背叛皇上,这可是天大的罪过!你还想替这个女人求情不成?”谢皇后不解的问。 “太子妃心地善良,本宫到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善良也不能乱用啊?何况这疯女人当场行刺太子妃本就是死罪。之前太子妃落水,也与这对狗男女脱不了干系。等太子妃经历多了,便也明白了这宫廷的险恶!”淑妃道。 “儿媳知道了!”聂卿萦缓缓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端着毒酒走到蓉妃面前。 “这是什么?本宫不喝,拿开……”她想用手拂了毒酒,但是手被抓住。 聂卿萦眼睁睁地看着宫女强行将毒酒灌给蓉妃。蓉妃呛了一下,慢慢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娘娘,她死了。”宫女道。 “找个地方,掩埋了!” “是!” 蓉妃很快被拉了出去。谢皇后按了按太阳穴,道:“都退下!本宫乏了。” 众妃拾趣地行礼告退了。 聂卿萦出了凤仪宫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萧奕辞满脸关心地问道:“萦儿,你没事?” 聂卿萦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便道:“你先回去!我想静一下!” 看见她失了神的模样,他很难受。道:“这不怪你!你为什么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萧奕辞,我不想留在宫里了,你带我回去好不好?”聂卿萦乞求道。 “好!本殿这就回去禀告母后,将你带回太子府!你先去玉芙宫等着。” “好!我等你!” 聂卿萦回了玉芙宫,两个宫女见她心情失落地回来了。元萝便问:“太子妃,你怎么了?” “我……我看见她死了!” “太子妃何必在意!蓉妃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我一直以为,只要我瞒住不说了,就不会出人命,可是才过去多久,就已经出了两条人命了!” “你们先去帮我收拾一下东西!” “太子妃这是要走了吗?”巧心不舍地问道。 聂卿萦朝她们点了点头。 马车上。聂卿萦都心不在焉地坐在萧奕辞的对面。萧奕辞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个寂静。 “萦儿想要隐瞒的便是这件事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她淡淡地道。 “萦儿,是我不好,让你看见了这些你不想看见的事物!”萧奕辞主动道歉。 “看来,我想得没错,皇家之人果真是无情。你也不例外!” “你这话,终究是怪我杀了那个人,对吗?”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我二人是心意相通,你会懂我,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是我会错了意罢了。” 她在意的除了人命,便是他啊?可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质问,她都很讽刺自己。她当夜落水,第二日进宫都不问问她受伤没有,有没有受惊,而是逼问她到底在隐瞒什么?当时她的心是真的难受! “对不起!是我不该逼你!”萧奕辞诚挚道歉。 聂卿萦一惊,他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日在熠王府里,萧奕辞说了他对聂卿萦的不满之后。萧璟翎对他说了句:“皇兄当真以为她是在意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不然还会有什么可能?” “皇嫂当日落水,皇兄第二日一进宫便质问她是不是在隐瞒什么?而不是关心她是否受了惊或受伤!皇兄认为皇嫂会怎么想?” 萧奕辞听了后便会懂了意。“多谢皇弟的提醒!” “萦儿,是本殿不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便逼问你,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不原谅,我可得好好想想!”说完,马车停了下来。聂卿萦一溜烟便离开了。 聂卿萦回了绛雪阁。小豆芽见了,连忙高兴地跑过来。 “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小豆芽真的想死公主了!” “想我?怎么可能?小豆芽这心里怕是装的全是齐侍卫!” “公主,你怎么总是拿我打趣?” “好了!快收拾一下!” “知道了!我这就去把公主回来的消息告诉竹沥姐姐!”说完便往绛雪阁去了。 聂卿萦看了看小豆芽离开的背影,余光瞥见萧奕辞正在慢慢朝她靠近。 “萦儿,你刚才的话是何意?”萧奕辞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你没有听清楚吗?我说我要好好想想。”聂卿萦看着面前的人说。 “那好!本殿先去忙公务了,你也先回去好好休息。”说完,他便离开了。 绛雪阁内,两个丫头站在门边等着她进去。 “公主,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和小豆芽天天盼着你回来!” “好了,我们这不是见着了嘛!” “公主!我从齐侍卫那里得知,公主前些日子被人暗算投进湖了。公主有没有受伤啊?”小豆芽担心地问道。 “我这不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嘛?你们去准备一些午膳!正好我也饿了!” “好,我们这就去准备!”竹沥说完就拉着小豆芽离开了。 书房内,萧奕辞看着折子。齐珉从外面走了进来。 “殿下,刺客的事有着落了。”齐珉拱手道。 “哦?说说看!” “那日看见的刺客身上的图案,似与前朝有关……” “前朝不是早就被高祖皇帝灭干净了吗?难道还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存了不该有的心思?”萧奕辞思考道。 “属下不知。但属下在查的时候之前也见到熠王派了人去查刺客事件,按理说熠王不该插手此事。” “和亲遇刺之事本来知道的人就不多。此事兹事体大,切勿让更多的人知道!” “太子妃也不行吗?”齐珉问。 “有些事情,还是不让她卷进去为好!”萧奕辞犹豫了一下,道。 “那殿下,三日后的花朝节,需要通知一下太子妃吗?” “去告诉她!” 往年的花朝节他都是与菀菀还有萧璟翎一同准备的,这次多一个人,兴许会更加热闹。 聂卿萦瞧见很多小厮和侍女在搬花盆到府邸各处。有些疑惑。 “唉?小豆芽,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怎么突然有这么多花了?”聂卿萦拉住刚忙完的小豆芽。 “哦!我忘了和公主说了,刚才齐侍卫过来说三日后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了。” “花朝节?我怎么之前没有听说过?” “齐侍卫说这个是夜宸特有的节日,以往在?国自然是遇不到了。” “那这个花朝节是赏花大宴了?” “不只这个呢!这花朝节全国统一举办的,这一天是人们可以结伴而行到郊外游览赏花。家家祭花神,然后到花神庙去上香。以求花神降福。保佑花木茂盛。所以太子殿下才命人移些花到府上。” “原来是这样!”聂卿萦明白之后,又开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不如让菀菀和君大神医也一同去? “小豆芽,你们慢慢忙,我先出府一趟!” “公主!你去哪儿啊?”小豆芽还没有得到答案,聂卿萦人影就没有了。 街市上,聂卿萦连忙朝着君暮澜那里走去。 见他刚好忙完,正准备收摊。便看见一抹天蓝色身影站在他面前。 “公主怎么来了?”他平淡地问道。 “多日不见,你怎么对我这般生疏?” “公主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 “三天后便是花朝节,你可以一同参加吗?” 君暮澜迟疑了一下,道:“公主想让在下参加,在下自然很乐意!”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去……”聂卿萦摸了一下自己脑袋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君暮澜点了点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的心里隐隐作痛。 翦纭从胭脂铺里出来,正好撞见了聂卿萦。 “这不是太子妃吗?怎么成天抛头露面走在大街上?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翦纭走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一个小小的官户之女,也敢拦我的去路。如果不想太难堪,就给我让开!”聂卿萦看见她总是有心找她麻烦。实在也不想给她好脸色。 “你……你一个和亲公主,竟也敢凶本小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哎哟!翦小姐这是要学泼妇骂街吗?我几斤几两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说完便绕过翦纭离开了。 “你……”翦纭气得说不出话来。旁边的怜香连忙安慰道:“小姐莫要跟她一般见识,有嘉宁郡主在,她嚣张不了多久!” “也是,以郡主与太子殿下的情意,她也蹦跶不了几时。走!怜香。” 聂卿萦回府后,恰好在去绛雪阁的路上撞见了萧奕辞。 “去哪儿了?” “出府了!”聂卿萦老实交代着。 “去见了谁?” “……”我见了谁也要交代? 萧奕辞抓住她的胳膊肘,继续说:“快告诉本殿,你去见了谁?” “见了君暮澜!”聂卿萦豁出去了。 “你去见他干什么?” “三日后不是花朝节吗?我想给菀菀和他制造一个机会!让他们多熟悉一下!” “不行!”萧奕辞开口拒绝。 “为什么不行?我就给他们牵一条线罢了!你怎么越来越小气了!”聂卿萦不高兴地道。 “本殿说不行就是不行!” “萧奕辞,你个无赖,连这个都要管!”说完便看也不看他就进去了。萧奕辞在后面骨头捏得咯咯响。 君暮澜,该死的,你好样的,泡不了本殿的夫人,就想要泡本殿的妹妹。本殿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三日后。大家一早就起来了。马车也已经在门外候好了。 “唉!终于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府了!”聂卿萦高兴地说了句。 在出城门的路上恰巧也遇见了萧璟翎骑着马与萧菀韵的马车。 马车上,聂卿萦刚才一路上就在看外面的场景,果然,外面都是花。 “这也太美了!乱花渐欲迷人眼真是身临其境!” “是啊!我在?国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花!”小豆芽应和道。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君暮澜也赶了过来。谢婉宁也参加了这次花朝节。隔着老远,就在叫“辞哥哥!” 第七十八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辞哥哥,这次花朝节让宁儿陪您一起去花神庙?”谢婉宁下了马车,朝他这边走来。 “本殿有太子妃陪着就好,不劳烦郡主了!”聂卿萦刚好从马车内钻出来,就听见萧奕辞在说她。 “这是什么风将嘉宁郡主给吹来了?”聂卿萦开口道。 谢婉宁紧了紧拳头。如果不是因为她,辞哥哥怎么会对她这般冷漠。 “我突然又有一个好主意,不如我们分组比一下哪一组先到花神庙。最后到的那组就两人一起合唱一首歌?” “那嫂嫂,赢的那组怎么办?”萧菀韵问道。 “赢的那组,不如让他们二人当着花神庙告白怎么样?” “那岂不是得一男一女分组了?”萧菀韵道。 “这自然是得按要求分组了。这样!我和太子一组,菀菀和君神医一组,小豆芽与齐侍卫一组,嘉宁郡主只能和熠王组队了。”聂卿萦看了看谢婉宁,然后补充道。 “但是这个比赛唯一有一个难点。每一组并不知道谁是先到达的,谁是后到达的。时间还需自行把握。” “不知太子殿下,你觉得怎么样?”聂卿萦把目光投向他那里。 “既然如此,那便听夫人的。” 通往花神庙的路有四条。但都得穿过树林子。还需要登山。花神庙刚好在最半山腰的位置。 聂卿萦特意让竹沥打听过哪条路近些,好给萧菀韵制造机会。昨天也传信去宫里和萧菀韵商量好了的,绝对要让他们赢。 “菀菀,你先选!” “那我选那条!”萧菀韵指了指最左边那条。 “那好!嘉宁郡主,你们选哪条?” “……”谢婉宁直勾勾地瞪了聂卿萦一眼。要不是因为萧奕辞在此,都想直接动手教训她了。 然后去选了一条路。小豆芽随机选了一条。走了没多久,基本上看不见其他组的人了。萧奕辞突然扒拉一下聂卿萦。一手扣住她的腰,准备开飞。 “萧奕辞,你干什么?你不会要用轻功?” “比赛规则也没有说不能用轻功!本殿这就将你带去花神庙!” “……”你个无赖,竟敢坏我好事。聂卿萦一把打开萧奕辞的手。站得远远地说:“不能用轻功,这不合规矩!我们还是老老实实走过去?反正也不过一个时辰的样子。” “聂卿萦,你心里那些把戏瞒一下其他人还尚可,瞒本殿就算了。” “你……你知道了。”她能有什么错,不就是想给菀菀和君暮澜一个机会在花神面前表明心意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了。 “聂卿萦,你就死心!他们两个不可能!”他突然说。 “萧奕辞,你能不能不要打击我!”这人……不帮忙就算了,还要搞破坏。 “反正你趁早绝了这个念头!” “我凭什么听你的!”突然萧奕辞神色一紧,数只冷箭朝他们这边飞了过来。 萧奕辞立即抽出佩剑。打掉面前的箭。连忙将聂卿萦护在身后。 一批黑衣人冲了出来。一起攻击萧奕辞。 “怎么会有这么多刺客?”聂卿萦神色慌张。今天出门早知道看一下黄历了…… 突然一个黑衣人趁机朝聂卿萦刺去。然后被萧奕辞拦腰一个转圈。避开了,一剑封喉了那个黑衣人。但是萧奕辞的手臂还是被划出了口子。 “你受伤了?”好样的,二十多个黑衣人打一个人。这能打过就怪了。 聂卿萦顺手摸出腰间的毒粉,朝围攻他们的黑衣人撒去。 黑衣人眼睛突然看不清了,拿着刀胡乱砍着。 “我们快走!”聂卿萦拉着他,连忙冲出包围圈。 但还是有黑衣人穷追不舍地追着他们。 “你先走,本殿留在这里断后!”萧奕辞突然停下来,对她说。 “我……我不走,怎么每次一遇到危险就要我走……” “你快走!”聂卿萦拗不过他,就往前面跑了。 萧奕辞又与剩下的黑衣人打了起来。 聂卿萦一直跑,然后又不停地回头去看。突然一个不注意,脚踢到了小石头。摔在了地上。 萧璟翎恰巧路过,便看见了她摔倒在地上。 他连忙过去扶她起来。“阿萦,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与皇兄在一起吗?” “我……你快去救救萧奕辞,他还在应对刺客!” “好,本王现在就过去。” “带我一起!”聂卿萦乞求道。她现在非常担心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他们赶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一个黑衣人正在逃逸。 “站住!”萧璟翎连忙翻身上前,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而聂卿萦则往前面跑去。 当她到那个地方时,人早就不在了。看着满地的尸体,聂卿萦心里发闷。 她继续在周围找着。突然看见萧奕辞靠在一颗树上已经晕了过去。她正要上前去。却看见了谢婉宁。她拿出金创药。给萧奕辞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然后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谢婉宁趁周围没有人。竟直接拦腰抱住萧奕辞…… “我……”聂卿萦气的牙痒痒。 好你个谢婉宁,我的人你也敢随便抱。我弄死你…… 突然一个身影靠近她,道:“阿萦。”他也朝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谢婉宁那个傻缺居然敢抱我的人,我现在想要弄死她!”聂卿萦气得一拳头打在树上。 但是拳头没有树木硬。她连忙移开拳头吹了一下,“啊?怎么这么疼!”小脸皱得和苦瓜有得一拼。 “你看你,拳头哪有树硬,现在知道疼了?”萧璟翎突然拿起她的右手看了看。关节处已经红了。 聂卿萦突然才意识到不对,连忙收回了拳头。“没事!不太疼。” 意识到昏迷的萧奕辞快要醒了,谢婉宁连忙放开了抱着他的手。 “怎么是你?” “辞哥哥,是宁儿救了你啊?你中了软筋散。才体力不支晕厥过去。是宁儿解决了剩下的刺客。才救下了你的。” “多谢!”萧奕辞冷冷吐出两个字。然后便站了起来,准备去找聂卿萦。 谢婉宁连忙站起身,问:“辞哥哥,你去哪儿?宁儿刚才为了救你,扭着脚了……” “你留在这里,本殿去去就回!” “辞哥哥,你不能走,宁儿一个人在这里害怕……”谢婉宁可怜兮兮地说。 天呐!就谢婉宁这演技,不拿个奥斯卡奖,都看不起她…… 聂卿萦连忙从树林子里钻了出来。萧璟翎见她出去了,连忙跟在她后面。对谢婉宁道:“郡主不会是要赖着他了?” “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本郡主因为救辞哥哥脚扭着了,让辞哥哥背一下,太子妃应该不至于这么小气?本郡主再怎么说也是辞哥哥的救命恩人!太子妃应该能理解?” 聂卿萦眼睛往谢婉宁脚下撇了一眼。刚才还生龙活虎地,胆敢在我面前装扭伤! “我不理解,我只知道男女受受不亲!”说完,她便走过去,卡在他们二人之间。 “萦儿,你来了!”聂卿萦扫了他一眼,连忙对他说了句:“你给我闭嘴!” 然后又看向谢婉宁道:“还请嘉宁郡主识相些,离我的人远一点!” “你……”谢婉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郡主不是脚受伤了吗?我正好懂些医术,不如就勉为其难替郡主您看一看?”说完,便伸手准备去拉她。 谢婉宁见自己装扭伤的事情快要暴露了,连忙拒绝地往后边退了几步。“不用了!”哪知脚下不稳,真的给左脚扭了。谢婉宁脚一吃痛,连忙捂住自己的脚。 “啊!” 聂卿萦轻笑了一下,对谢婉宁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果真是天公作美啊!” “熠王殿下,您说郡主这个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璟翎见聂卿萦突然抛了一个问题给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没有回应她。 聂卿萦一时尴尬。笑了笑,问:“郡主这算是遇对人了,我帮你看看?” “本郡主才不让你看!你走开!” “郡主如果不早些治好脚伤,恐怕走到傍晚也走不到花神庙!”一直没有说话的萧奕辞突然开口了。 “辞哥哥!你怎么……” “萦儿去帮她看一下!”还没等谢婉宁再说下去,萧奕辞便打断了她的话。 谢婉宁无奈,只好靠在树干坐着。两眼干瞪着聂卿萦。 聂卿萦看见她的脚腕确实扭红了。蹙了蹙眉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搞得像是本郡主脚没救了似的!”谢婉宁看了看她的神色,不满道。 “我可没说,郡主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阻止对?”然后趁谢婉宁分神时间。一个快准狠。只听见“咔!”的一声。 “啊……”谢婉宁吃痛脚一收。 “叫什么叫!又疼不死人!”聂卿萦连忙站起来离谢婉宁八丈远。 “郡主不如试着走一下?”聂卿萦试问道。 谢婉宁站起来,走了两下。果然没事! 聂卿萦走到萧奕辞面前。突然冒出一个不良想法。 “你看着我干什么?”萧奕辞被看得不自在。连忙问了句。 聂卿萦绕在他的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跳到了他的背上,道:“我要你背我。你若敢拒绝。我要你好看!” 我要用我惊人的重量压死这个人。居然敢碰其他女人。让你见识一下本姑娘的厉害! 虽然我也不重,但是看见谢婉宁心情不畅,我到挺高兴的。 “你这女人干什么!辞哥哥的手受了伤!怎么可以再背你!”谢婉宁朝她吼了句。 “哦?是吗?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让他背你?” “本郡主那是因为脚受伤了,才这样的。可你没有受伤!凭什么这样要求?” “你又怎知我脚没有受伤?我乐意,你管得住吗?” “你不是可以医吗?” “郡主怕是没有听过医者不自医的道理?” “你……” “住口!郡主如果再多说,可不要怪本殿不留情地将你丢在这荒郊野岭里!”撂下这句话,便背着聂卿萦离开了。 看着谢婉宁吃瘪的样子。聂卿萦在他背上咯咯的笑个不停。 “再笑,本殿就将你扔下来!” 聂卿萦连忙止笑,“你敢扔我!我饶不了你!这是对你的惩罚!” “好!本殿不扔你!本殿只想问一句,你刚才说我是你的人。你是认真的吗?” “我……我纯粹是想气一下那个郡主!”萧奕辞听她这么说,突然手松动了一下。 “唉?”聂卿萦连忙搂紧他的脖子,问:“你干什么?” “你说,本殿是不是你的人?” “我……我能不说吗?” “那就下去!”说完就要松手。 他竟真敢松,我还想要一路上气谢婉宁呢!算了,咱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你是我的人!”聂卿萦闭眼一说。见他不再松开她。才松了一口气。 “早说不就好了!”萧奕辞背着她继续走路。后面的谢婉宁气得脸都变了型。牙齿咯咯地响。 他们到了山脚下。萧奕辞便放开了她。 “唉!你说,是我们先到,还是菀菀他们先到?”聂卿萦问道。 “上去就知道了。” 说完,二人就开始走小道。 后面的谢婉宁气得火冒三丈:脚不是伤了嘛?爬楼梯这么顺溜,果然是骗子,本郡主跟你没完! “萧奕辞,这一共有多少阶梯啊?”聂卿萦朝上面看去,都没有看到尽头。 “两百个,当做锻炼!” “两……两百个?”聂卿萦听后一惊。这算天梯吗? 第七十九章 寺庙祈福,他们不可能 “快走!说不定还能拿第一!”萧奕辞催促道。 “谁说我要拿第一了!”说完便越过他朝前面走去。 萧菀韵没有想到,他们走这么久,居然是第一个到花神庙的。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瞧着站在不远处的君暮澜。 聂卿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完了这两百个阶梯。便看见他们二人已经到那里了。 “君神医和菀菀这么快就到了!”聂卿萦道。 “嫂嫂,你和皇兄也挺快的!不过怎么不见其他两组的人?”萧菀韵疑惑道。 聂卿萦环顾了一下四周,便走过去对萧菀韵说:“菀菀,不如我们去那边转一转?” 那边聚集了很多人在写东西,似乎是许愿用的。旁边有一棵挂满红布条子的树。 “好!”然后二人便离开了。只留下君暮澜和萧奕辞在这里。 “本殿劝你,莫要对菀菀存了不良心思。她一向单纯,不懂这世间险恶。你如若是为了她好,就不要害了菀菀!”萧奕辞冷道。 “此事不用太子提醒,在下自是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候萧璟翎和谢婉宁也来了。紧接着便是小豆芽和齐珉他们那组到了。 聂卿萦也带着萧菀韵朝这边走过来。小豆芽连忙跑到聂卿萦面前,道:“公主,哪一组赢了?” “菀菀和君神医那组!” “不如先进去拜香?”萧璟翎突然建议道。 几人拿着点着了的香,对着花神拜了一下,便起身插入了香灰槽里。 聂卿萦对着花神道:“还请花神娘娘保佑夜宸花季常存,花木茂盛。也希望花神娘娘保佑让我家菀菀今日告白顺风顺水。” “嫂嫂,您在说什么呢?”萧菀韵听了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嫂嫂说的这个法子能不能行得通。 萧菀韵站起身抬眼看了看君暮澜。轻声道:“君神医,本公主看上你了!你可愿做本公主的驸马?” “公主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一介平民,怎敢高攀公主!公主与在下不过是一面之缘。没有必要对无关之人上心?” “不是的,在菀菀眼里,你不是无关之人!而是对菀菀很重要的人!” “公主还小,不知这情为何物。如果君某做了有什么让公主误会的事,还请公主见谅,莫要上心了。” “本公主没有,君神医,你误会了,我是真心的。我不介意我们之间的身份,我只是……” “公主不用再多说了,是君某的错,不该出现在公主的面前。君某这就离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萧菀韵想要追出去,但是却被萧奕辞拦了下来,道:“菀菀,你要认清现实,你们是不可能的!” “不会的!太子皇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萧菀韵还是不相信君暮澜就这样拒绝了自己。 聂卿萦连忙过来安抚她:“菀菀,你先冷静一下,君神医肯定有他的苦衷,才没有答应你的。” “嫂嫂,你说的是真的吗?”聂卿萦连忙朝她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下山了。”萧奕辞道。 很快几人便打道回府了。太子府,马车停了下来。二人并肩走了进去。 聂卿萦顿了顿足,不解地问:“你今日在山脚与我说他们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趁我和菀菀不在,与君暮澜说了什么?” “本殿能与他说什么。菀菀本就与他身份有别,就算不让本殿插足,他们也不可能安安稳稳在一起。还不如让他们长痛不如短痛。不要打扰彼此!” “萧奕辞,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菀菀是你皇妹,你不帮她就算了,还倒打一耙。说什么身份悬殊。难道一定要靠身份来决定两个人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门当户对。不过是借口。是成全了自身的利益罢了。” “你想错了,菀菀是不一样的,就算他们现在在一起了,试问父皇和母后会同意他们二人在一起吗?他们会让一个来路不明身份低微的江湖郎中来当菀菀的驸马吗?” “不是,他怎么就来路不明了?他不过是畦溪谷出来的神医罢了!” “他的身份重来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如果继续这样帮他们二人,便是害了他们。” “我……”聂卿萦被他的话堵得无话可说。 “好了,今天走了那么远的路,好好回去休息!本殿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离开了。”说完便踏步去了书房。 君暮澜的身份不就是神医吗?也不可能有其他身份啊?算了,不猜了。聂卿萦径直回了绛雪阁。 书房内,萧奕辞看见齐珉进来了,便问:“查得怎么样了?” “一批江湖杀手。但因为没有留下活口,所以不知道是受何人指使。”齐珉拱手道。 “藏得那么深!本殿就不相信,他还不露马脚了。”萧奕辞冷道。 “殿下,属下有一猜测,不知殿下是否愿听?” “说来看看!” “今日比赛是太子妃亲自提出来的,太子妃有意给紫菀公主制造机会。而殿下又恰巧中了软筋散,说不定是太子妃想要派人拖延殿下的……” 萧奕辞深思了一下,道:“不,你还漏了重要的一点,那刺客是连着太子妃,也想要一同解决。所以刺客绝对不可能是她派的。” 萧奕辞想了想:就凭她那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本殿信了才怪? “你先下去!” “是!” 萧璟翎回来一刻也没有歇着,直接去了皇宫。 凤仪宫内,谢皇后品着茶水,丝毫不慌张。 萧璟翎进了凤仪宫。“儿臣参见母后!” “翎儿怎么想着来母后这里了?” “刺客的事是不是与母后有关?” “翎儿这是在怀疑母后?” “儿臣先前不想问,是不想拂了母后的面子,但母后这次做得有些过分了。” “翎儿,有的时候,人不能太过于善良,母后不论是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啊!” “好一个为了儿臣!”他的底线,不过只是她而已。蓉妃的死是谢皇后一手所为,他可以不计较,但是这次派的人,差点要了她的命。他又怎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的谢皇后,早已经不是之前的谢皇后了。只要挡了她路的人。都该死。这就是为什么聂卿萦当时当着众妃的面替蓉妃求饶的时候他的神情比谢皇后更要紧张。 “母后这是要将儿臣逼上不归路吗?” “翎儿,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难道是要跟母后作对不成?”谢皇后重手放下茶杯,看着萧璟翎道。 “母后!如今这情形不是很好吗?儿臣无心于皇位,母后为什么要将儿臣往深渊里推?” “翎儿,你错了,那不是深渊,那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你想要什么就可以要什么,在那时,没有人可以阻止你了。皇室子女,本就没有什么情同手足,永恒亲情?有的不过是威胁,他日萧奕辞登基后,你与母后还能有活路吗?”谢皇后站起身道。 “这不过是母后的一己之念罢了。还请母后莫要被利益蒙了心!”萧璟翎说完,便打算离开了。 “儿臣告退!”谢皇后被气得脑仁疼。“他还是太善良了!”谢皇后按着太阳穴道。 “娘娘,熠王殿下迟早会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的!”苏嬷嬷安慰道。 “但愿他能早些明白!” 第二日,聂卿萦还是没有想明白萧奕辞昨天对她说的话。便想要打算出府去问问。 “太子妃请回!殿下下令让太子妃好生在府里待着!” “我……”萧奕辞,你好样的,竟敢禁足我…… “你们殿下现在在哪儿?” “小的不知!还请太子妃莫要为难!” “……”胆敢限制我的自由。我就不信今天出不去了。 聂卿萦连忙找到了之前那堵矮墙。聂卿萦安抚了一下自己:“还好!这墙还没有加高。” 聂卿萦踩着垫脚的东西,翻上了墙顶。她看见一条黑不溜秋的大狼狗盯着她看。 谁td没有良心的,拴这么大条狗在这里? “兄弟!帮帮我哈,你可千万不要叫!” 聂卿萦一只脚跨了过去,另一只脚还没有来得及跨过去,就听见那大狼狗冲她叫着。 “汪汪汪!” 聂卿萦一个不稳,便跌了回去。 “啊……”聂卿萦捂着自己的腰。“疼……疼死了!” 小豆芽见这边有动静,连忙跑了过来,便看见聂卿萦倒在了地上。 小豆芽连忙过来扶起她:“公主,你怎么摔着了?有没有受伤啊?” “没……没事!本公主问你,萧奕辞去哪儿了?” “殿下在书房啊!” “本公主这就过去找他算账!”说完,便扶着自己的腰离开了。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聂卿萦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辞哥哥,这是宁儿今天一早起来亲自给您熬的粥,还热乎着呢!辞哥哥吃点?”谢婉宁端着热粥,放在萧奕辞桌案上。 萧奕辞剜了站在一旁的齐珉一眼。“殿下,属下拦不住啊!是郡主非要闯进来的!”齐珉很为难地道。 谁知道这个郡主大早上闯太子府就是为了给他家殿下送一碗粥? “本殿已经跟郡主说得很明确了,还请郡主不要打扰本殿办公!” “我……” 这时候谢婉宁看着捂着自己的腰的聂卿萦进了书房。 “你怎么来了?”谢婉宁不高兴地问道。 “我怎么不能来了?你快给我让开,挡路了。”聂卿萦站在她面前道。 “你……”谢婉宁用手指着她。 “太子妃!你的腰怎么回事?”齐珉突然注意到了她的行为,连忙问道。 “你主子干的好事!你说呢?”聂卿萦道。 “咳咳!”齐珉听了她的回答差点被口水呛了。 “好了!郡主还是先退下!本殿与夫人还有些私仇要了,郡主在这里容易伤及无辜!”萧奕辞道。 “……”谢婉宁气得脸色通红。一甩袖,便离开了。 “齐珉,你也先退下!” “属下告退!”齐珉识相地退下了。还顺便将门给带上了。 “夫人,你这腰怎么了?”萧奕辞指着她问。 “萧奕辞,你还有脸问,你说,那大狼狗是不是你派人放的?” “本殿冤枉啊!此事是齐珉去办的!” “那也是受你指使!还有,你还要禁足我,不让我出府!你这怎么说?” “不要以为本殿不知道,你前几次出府本殿可以纵容你,但是接下来就不要再肖想了!” “我……你这太过分了!你连我的交友圈都要干扰!你还是人吗?” “夫人说什么都对!只要不出府就行!” “萧奕辞,你至于吗?我又不是一出门就有血光之灾!” “很至于!菀菀的事情不能再让你插手了!” “为什么?” “本殿怕你被母后针对!本殿不想让你卷入那些不该卷入的事件里面,你明白吗?” “真是这个原因?” 萧奕辞拉起她的双手,道:“皇家的明争暗斗,本殿无法估计那一天什么时候就彻底开始了!本殿能做的,便是保护好你!让你不卷入那些事情里。” “那好!我暂且听你的,不插足菀菀的事!” “你腰还疼吗?本殿帮你揉一下?”萧奕辞突然冒出一句。 “不……算了?对了,嘉宁郡主大清早给你送来的热粥,你不赏脸尝一下?”聂卿萦连忙扯开话题。 “喝粥有什么意思?本殿想到一个更有趣的!” 第八十章 太小气了,游湖之行 聂卿萦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夫人前些日子不是在皇宫里学了很多东西吗?不妨让本殿看一下你学得如何?” “那我能不接受吗?”聂卿萦推辞道。 “不能!”萧奕辞拿出一幅山水画铺开放在桌案上。 “你让我画这个?”聂卿萦指着画道。 “开始。” “画就画,谁怕谁啊?”说完便拽起毛笔蘸墨。 聂卿萦在心里默默道:这竹子好画,先画它。 聂卿萦深吸一口气,开始动笔画竹。 萧奕辞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热闹。看见她画的竹叶有了大概模样。突然问道:“你这画的什么?” “竹叶啊!没见过吗?” “你这画风,本殿第一次见!”萧奕辞笑道。 “笑什么!这本来就是竹叶啊?” “夫人这画功,有得提高啊?知道的,可能会认为是竹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菜叶……” “……”聂卿萦满脸黑线。“你不损我不行吗?这不是你让我画的吗?” “是!不过你这画可能也只有本殿看得。” “你……”聂卿萦忍了一下,完了,我好想拍死面前这个人。 萧奕辞走到她的身后,俯下身握住她拿笔的那只手。 轻声道:“本殿教你!”慢慢的毛笔在纸面上移动着。 墨竹已画好,萧奕辞放下毛笔。只声数落道:“萦儿好歹也是一国公主,怎么连最基本的绘竹也不会?” “那也没有人规定一国公主必须都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聂卿萦反驳道。 “怎么还学会顶嘴了?” “我乐意!” “行,本殿说不过你!”萧奕辞摸了一下她脑袋道。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禁足我?你也知道我这性子不耐关的!” 萧奕辞放下手,狐疑道:“不禁足,你岂不是又要跑那个人那里去?”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聂卿萦不满道。 萧奕辞连忙安慰道:“怎么还生气了?本殿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你好!过些日子便是一年一度的游湖大会了,到时候会有很多的名门望族聚集在那里,本殿让你玩个尽兴可好?” “你这次真的没有骗我?”聂卿萦怀疑道。 “不会骗你的!” “游湖大会有什么特别的?” “那一天每家每户要是有适龄女子,均可参加。” “怎么搞得像是相亲大会啊?” “肯定也有啊!不过要带面具。只有在遇见自己对的上眼的,就可以在对方面前摘下面具。如果只有一方摘的话,那么就算他们二人有缘无分。如果二人都摘了,那么他们便是心意相通日月可鉴!” “那万一他们以前都不认识对方呢?或者对方面具下的人长得不好看怎么办?” “这你就多虑了,本殿觉得,两个人真的互相喜欢,就不会嫌弃对方的外貌怎么样!毕竟有一个词叫做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那我们之前那样能叫一见钟情吗?” “哪样?”他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 “就那样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萧奕辞回想起第一次在?国遇见她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点不可描述。 “那能叫一见钟情吗?那叫做瞎猫遇见死耗子,不打不相识。你可巴不得想要离本殿远一些!”萧奕辞笑道。 “我那叫做警惕性高,你懂什么?”聂卿萦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 “是,是!夫人说的都是对的。”萧奕辞捂住自己的左肩道。 几天后,太子府门口已经靠着一辆马车。绛雪阁内,小豆芽帮聂卿萦挽着发。 “小豆芽,这头发都捣鼓了好久,还没好吗?” “公主,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公主,你今天插哪根簪子啊?”小豆芽拿着几把发簪看着。 “要不用这根!”聂卿萦挑了一根出来,递到小豆芽面前。 “这好像是太子殿下之前送给公主您的。”小豆芽看了一眼,说道。然后便给她插上了。 聂卿萦来到府门口,上了马车,恰好看见萧奕辞已经坐在马车上了。 “把这个拿着!”萧奕辞将面具递了一个给她。 “哦!”她连忙接了一个过来。 萧奕辞瞧见了她头上戴的发簪。 “这发簪不是在?国淮城买的吗?没想到的今日会带上它!” “那是自然,这是你送给我最重要的东西了,我不会将它弄丢的!” “那是这个发簪重要,还是本殿重要?”他突然问道。 “你是不是很无聊啊?连这么幼稚的问题都要问?”聂卿萦突然笑道。 “幼稚吗?你就是不想回答!还要找借口!” 两人聊着聊着马车便到了目的地。 齐珉停下马车,便道:“殿下,太子妃,到了!” 二人连忙下了马车,朝热闹的那片地方走去。 “此地名为颐萃湖,是夜宸最大的湖了!”萧奕辞向她介绍道。 颐萃湖两边是低垂着的细柳。衬得湖水绿油油的。 “很多佳人才子便是在这里相知相识,识得了彼此。”他又补充道。 “既然如此,怎么不叫结情湖啊?非得叫什么颐萃湖?” “结情湖不太文雅!自然得叫颐萃!这可是高祖皇帝亲自题的名。岂容他人质疑?” “要是被其他人听了去!后果自负,本殿才不帮你脱困!本殿就在一旁看着你被泡沫星子给淹死!” “……”聂卿萦满脸黑线。萧奕辞,你能做个人吗?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萧奕辞拉住手往前面游船处走去。 “上船,去湖心看一看!”萧奕辞对她说。聂卿萦听了他的话,乖乖上游船。 游船到了湖心,聂卿萦看着缓缓流淌的水。竟入了神。 突然一条鱼浮出水面,在她面前跳了几下。又钻入水中。那鱼竟不害怕她,离游船更近了一些。 聂卿萦突然蹲下身准备徒手去抓它,却被萧奕辞阻止了。 “这湖里的鱼要是少了一条,某人就会少一根指头!”萧奕辞道。 聂卿萦尴尬地收回了手,站起身道:“能不能不要恐吓人!” 搞得像圣湖一样,什么都不能碰! 聂卿萦只好把目光放在岸上,一边有几个凉亭,扶轴上面挂了很多木牌。 “那是干什么的?”聂卿萦指着对面的亭子问道。 “过去了便知道了!” 很快,游船便靠了岸。聂卿萦连忙下了船,踩着阶梯走了上去。 亭中有几个出双入对的人在拿着木牌说着些什么。 “姑娘和公子看看!这是今年最新出来的趣味活动!”一个中年男人道。 “趣味活动?怎么说?”聂卿萦问。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保证你们二人玩得满意!” “那我可要过去看看!”说完,便也过去翻看木牌。 “心于淡处亲山水。这么难对?”聂卿萦皱了下眉头。 萧奕辞走上前道:“情至浓时化雾烟。” “你居然知道?不行,我重新找一个!”聂卿萦不服气地说。 “红妆带绾同心结。” “碧树花开并蒂莲。” “你怎么又知道?不行,怎么都考不到你?” “琴韵普成同梦语。” “灯花笑对含羞人。”萧奕辞接道。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提前知道答案了?”聂卿萦翻了一下后面的答案,果真一字不差。她有些怀疑,便转过头来问道。 “本殿是那种人吗?既然你都问了三个了,本殿理应问你一个!” “问就问!”聂卿萦鼓起说。 萧奕辞走到一旁,拿起一块木牌看了一下,道:“上气接下气,猜一字。” “你让我想一下!”她静静地思考了一下。“我知道了,是不是乞求的乞?” “算你走运,再来一个!”萧奕辞道。 “两点天上来。” “是……关,对不对?” 萧奕辞点了点头。“想不到萦儿还不算太笨!” “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做我不算太笨?”聂卿萦发觉这就是在诋毁她。 “走!我们去那边!”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拉着她离开了这里。 下一个亭子就是习字的。聂卿萦可半分不想靠近那里。 “公子,您是要给这位姑娘题字吗?”老板问道。 “是!” “你站好!不要乱动!” 萧奕辞拿起毛笔写了四个大字“心想事成” “你也写一下?” “我……就不去献丑了。”聂卿萦解释道。 “快写!你总不能当着这么多的人不给一点面子?” “唔——好,写什么?” “写辞。” 聂卿萦提笔在纸上写着这个字。这个字一出现在纸上。吓了他一跳。 这些是什么?怎么像几条蜈蚣摆在一起? “我真的尽力了,这已经是不错的了。”聂卿萦知道他很看不起自己的字体。但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谁叫这毛笔软趴趴的! 面具下的萧奕辞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只好简单地吐出了三个字:“我教你!” 在萧奕辞的帮助下,那一个字总算规规矩矩地写出来了。 “还不错!”聂卿萦夸自己毫不客气。 聂卿萦注意到萧菀韵在那边,就算彼此带了面具。但是她旁边的侍女缪月她还是认识的。她今天特意没有让小豆芽跟着自己,就是想给齐珉和她二人留点空间。 聂卿萦径直走了过去。对着萧菀韵打招呼:“菀菀,你在这里玩得高兴吗?” “高兴啊!刚才一直不见嫂嫂,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怎么会?只可惜君神医没有来。”聂卿萦道。 “没关系啦!反正菀菀也看开了。今天就尽兴玩,不管其他的。” “好!要不我们去那边逛一下?”聂卿萦指了一下比较空旷的位置。萧菀韵点了下头。 来来往往的人早已经将她掩没。一转眼,萧奕辞就没有看见人去了哪里。 远处带着面具的萧璟翎目睹了他们二人刚才有说有笑的全过程。 突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见过熠王殿下!” “你怎么认得本王?” 翦纭道:“先些日子见过殿下,殿下背影熟悉,民女自然是认得!” “那你是谁?” “民女翦纭!” “原来是翦大人次女!本王还有些事情,便不奉陪了!”萧璟翎道。说完,便离开了。 “殿下……”翦纭呼了一声,但是留给她的只是那远去的背影。她暗自紧了紧拳头。 “小姐,你跑哪儿去了?奴婢担心死了!”找到她的怜香连忙过来问道。 “无事!” 萧奕辞在寻找聂卿萦的身影的时候没有注意,不知道对方是有意还是无心之举。竟撞上了他。 “姑娘没事?”萧奕辞看着对方道。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覃宛抒道。 “你认得本殿?” “殿下不认识民女了吗?民女是宛抒啊?”她盯着面前的人问道。 “本殿想起来了,你是覃相的女儿,是不是?” “殿下想起来就好!民女还以为殿下早就不记得了。” “覃小姐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本殿先离开了。” “殿下等一下!”覃宛抒从袖口拿出一个荷包,递到他面前。 “覃小姐这是何意?本殿不能收!” “殿下收下它!就当报了先前的救命之恩了。” “覃小姐不必介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殿下就收下!也好让民女这心里过意得去!”覃宛抒劝道。 可这一场景却被远处的聂卿萦瞧见了。 她心里暗道:萧奕辞,你要是敢收,我跟你没完! 这时却恰巧撞见了谢婉宁。她过来给旁边的萧菀韵请安。 “见过紫菀公主!” “不必多礼,都尽情的玩便好!” 第八十一章 不许他看病 “嫂嫂,你看看这个花环怎么样?”萧菀韵折了一段柳枝编成了花环,拿过来给她看。 “还不错!” “那菀菀去那边再编一个花环给嫂嫂!” “嗯!去。” 谢婉宁看了她一眼,心里很不爽。“素檀,你先去一旁候着,本郡主有一些话,想要单独与太子妃说一下。” “是!奴婢告退!”素檀应声退到了一旁。 “郡主与我有什么可说的?”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郡主又要过来宣誓主权,劝自己不要太用心,免得伤了自己的心。 谢婉宁上前一步道:“本郡主只是想要告诉你,辞哥哥不过是一时被你迷了心。他迟早会看得清,到底是谁对他是真心的!” “那我也告诉你,不要那么自以为是,便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要认清现实是你,而不是他。”说完,便准备从另一旁离开。 但是却被谢婉宁抓住了胳膊肘。“本郡主让你走了吗?” “放手!”可她还是没有放。聂卿萦只好甩开她。哪知谢婉宁耍诈。她自己便往湖里跌去。 这人!简直是戏精中的战斗机啊!想让我成为行凶之人,门儿都没有! 聂卿萦眼疾手快,连忙抓住了谢婉宁的手。 谢婉宁不领情就算了,还敢掐她?聂卿萦一个踉跄不稳,也一同被扯了进去。 素檀见郡主掉湖里了,连忙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郡主落水了!” 二人脸上的面具也因为水的原因掉了。谢婉宁连忙呼救:“救命啊!救命……”她连忙拍打着水面。 聂卿萦此时心里只冒出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她本打算在水里泡一阵子再上去。但却看见连续入水的人影。 来救她的是萧奕辞,而谢婉宁见着他,连忙喊道:“辞哥哥,救我……” 哪知萧奕辞直接忽略了她,将聂卿萦给救了上来。 而谢婉宁则是被齐珉给救了上来。还顺便呛了几口水。差点把自己整晕厥过去。 “萦儿,你怎么样了?”萧奕辞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不过好像郡主不大好……”聂卿萦将目光移向谢婉宁那边。 “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你自己都掉水里面了。” “我真没事!” “哪能没事,现在还未入夏,这湖水还很凉,若是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我知道了!”她哪能说的过他啊? “本殿先带你回府!” “殿下,那郡主怎么办啊?”素檀见他要走,连忙问道。 “齐珉,送郡主回谢府!” “是!” 聂卿萦被他一路抱进了马车。这一切却被萧璟翎看在了眼里。刚才他也想去救她,可是终究晚了一步。 马车上,聂卿萦看见他褪去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就落一个水,又不是脚断了。你还那样走了一路!感觉有点儿像溜人似的……”聂卿萦埋怨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做很危险!”萧奕辞生气地道。 他明明只看见她起初没有落水的,结果为了救谢婉宁,硬生生地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啊嚏!”聂卿萦鼻头一痒,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看看!还说不会染风寒!” “那能怪我吗!还不是你那个好表妹,想算计我。” “本殿有一个疑问,想问一下你。” “你说!” “你落水后没有呼救就算了,本殿怎么还觉得你在水里好像还特别享受。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做特别享受?“我那是会浮水,自然不用呼救!” “还有之前在?国,我们被迫掉入崖底,怎么不见你浮水?”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你怎么还提?” “老实交代!” “我说!”聂卿萦见扭不过他,那不过只好说道:”是当时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我还以为下面是平地,哪知会是深潭,那不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嘛!所以身体暂时就不听使唤了。” “这下信了吗?” “暂时相信!但你以后切勿再拿自己开玩笑,听见没有?” “嗯!知道了。” 马车很快便到了太子府。聂卿萦从上面走了下来。萧奕辞走上前吩咐守门侍卫:“立即去宫里将太医请过来!” 侍卫应声:“是!” 聂卿萦连忙阻拦道:“这不用了,我这不是还没生病嘛!用不着去宫里请太医。” “不行,如果没有人看本殿会不放心。”萧奕辞拒绝了她。 “要不这样,你直接派人去街上寻一个郎中过来给我看一看就好了,开一个方子。拿一点药就行!”聂卿萦建议道。 “那些郎中本殿信不过,还是让太医来!” 这时候小豆芽站出来说话了:“殿下若实在觉得为难,小豆芽觉得君神医医术不错,让他给公主看一看?” “我觉得小豆芽的提议还不错。”聂卿萦赞同道。 “就他?不能让他看!”萧奕辞想都没有想便立即拒绝了。 “快去宫里请太医,就说太子妃意外落水身体抱恙!” “是!小的这就去!” “唉?你……” “我什么我?小豆芽,将太子妃带回去换一身衣服。” “是!”小豆芽应声,连忙拉着聂卿萦就往绛雪阁走去。 聂卿萦换完衣服站在外室吐槽了萧奕辞好一阵子:“至于吗?还吃醋!今天我看到的,还没有找你算账!” “公主,算什么账啊?”小豆芽拿着湿衣服衣服从内室走了出来,便听见自家公主在瞎嘀咕着什么话。 “没什么!只是这暮春的湖水还是有些凉……”还没来得及说完,又是一个喷嚏。 “公主还是去里面坐着!”小豆芽连忙拉着她去了榻边。 “小豆芽,我没事,你先去忙!”就是原主这身体,着实太弱了。 小豆芽只好出去了。这是竹沥端着热姜茶过来。 “公主,这是竹沥特意让膳房熬制的姜茶,公主趁热喝了它,有利于祛除寒气!”竹沥将姜茶放在她面前,然后说。 聂卿萦拿起来刚喝了一小口。萧奕辞便带着太医过来了。 太医微微行礼,然后道:“还请太子妃将手伸出来!” 太医静静地把了一下脉,然后对站在一旁的萧奕辞道:“太子妃身体无碍,微臣这就给太子妃写一个祛除寒气的方子,服药两天,就可以了。” “还不快去!”萧奕辞催促道。 “你就别催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嘛!”聂卿萦道。萧奕辞蹲下来握住她的手。 “你看你,手还这么凉,还说没事!之前才落水多久,现在又落水了。真是时刻不让本殿省心!”萧奕辞担忧地说。 “好!你说的都对!我以后若是再见到湖河之内的,我就离得远远的,好不好?” “乖乖养病,本殿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在这里了。”然后便踏步去了书房。 谢府,怡芳阁内。谢婉宁也换好了衣衫,坐在床上。 谢夫人听说她落了水便湿漉漉地回了府,可难过了。连忙到这里来看她。 “宁儿,你告诉娘,好端端的怎么游个湖还能落水?” 素檀连忙跪在谢夫人面前道:“夫人,是太子妃,她与郡主发生了口角,才一气之下将郡主给甩进湖里的!” “素檀,切勿多嘴!”谢婉宁连忙阻止道。 “不可能!为娘还是见过辞儿的太子妃一面的。她怎么可能会推宁儿下水!你这贱婢在胡说什么!” “宁儿,你是不是又忤逆了为娘的话?”谢夫人问道。 “我……”谢婉宁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是素檀解了围,对谢夫人道:“夫人,不是这样的,郡主今天没有见到太子殿下!所以郡主不可能会忤逆夫人的。” “宁儿!素檀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 听见她这样说,她这个当娘的也就放心了。“那你好好休息,娘就不打扰你了。”谢夫人说完就离开了。 “素檀,翦纭人去哪儿了?”谢婉宁问道。 “回郡主,翦小姐见你回府了也就回去了。只是翦小姐这个主意,可把郡主给害惨了。” 谢婉宁没有接素檀的话,而是在深思:“素檀,你说娘和皇姑姑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都很反感本郡主与表哥在一起?” “奴婢也不知道。” 太子府书房,萧奕辞冷道:“可有查出刺客是谁派来的?” “未曾查出,当日刺客二十多人全是江湖人士。无一生还!”齐珉拱手道。 “如今背后的人果真是越发大胆了,竟敢在皇城眼皮子底下对本殿动手!当真是好本事!” 很快便到了晚上,萧奕辞照常去了绛雪阁。 小豆芽连忙跑进来通报:“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他来什么?”聂卿萦看着满桌子的吃食,本来正要动筷子的。就被小豆芽打断了。 “……”公主问的什么?殿下来这里公主不应该高兴吗?小豆芽有些不解。 “哟!萦儿这是在用晚膳了?”萧奕辞道。 “萧奕辞,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聂卿萦抬头道。 “夫人谬赞!”然后便不客气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竹沥,去给太子殿下拿副碗筷过来!免得又要说我招待不周了。” “夫人还生气?本殿这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才不让府外郎中给你看病的!” 君暮澜更不可能了。还想企图与他夫人待在一起。三个字,不可能!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聂卿萦道。 “那还有什么惹得萦儿不高兴了?” “我今天可亲眼看见某人差点儿就要将别人赠送的荷包给收下了。” “那不是还没有收下吗?夫人这就吃醋了?” “女子送的东西,可千万不能乱收!我先前在菀菀的生辰宴上,是见过那女子的。她似乎真对你有意思,你老实交代!你怎么还认识她?” “本来之前是不认识的,但是有一次偶然在街上她遇见了麻烦,便搭救了一次。要不然本殿哪知她便是覃相的女儿?” “真是这样?” “真的!本殿还能骗你不成?” “暂且信你一回,你也快吃!菜要凉了。” 很快二人便用完了膳,便准备就寝了。“你想睡里面还是外面?”聂卿萦问道。 “都可以!有你在就好。” 聂卿萦小脸一红,轻咳一声。“我……还是睡里面!” 还没等她去到床沿边,就被他顺手一拉就压在床上。 “萦儿,本殿没有吃饱,怎么办?” “……”没吃饱关我什么事?“我让竹沥拿些糕点过来!” “……”这女人到底是真不懂还是想耍他? “本殿想起来似乎还欠了萦儿一个洞房花烛,不如今晚补上如何?” “可我……”她能感觉到他的一只手已经很不老实地摩擦着她的腰。她连忙拽住了他那只不太安分的手。 “我今日刚好葵水来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聂卿萦连忙道。 萧奕辞刚起来的兴致就这样被浇灭了。“去里面躺好!” “哦!”聂卿萦连忙应声缩了进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屋内。聂卿萦才恋恋不舍地睁开了双眼。旁边的人也已经离开了。 “公主!你起来了。”竹沥推开门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嗯!怎么没有见到小豆芽?她人去哪儿了?” “小豆芽正蹲在屋子里做女红呢!还是让竹沥来照顾公主洗漱,她暂且没有时间呢!” “随她去!你去给我拿套衣服过来!” “好!”竹沥放下脸盆,便去了旁边的衣柜处。 第八十二章 不是那块儿料,埋怨 聂卿萦今日身着粉紫色蜀锦缕银线祥云纹裙。刚出绛雪阁门口,便瞧见小豆芽坐在自己的房门口刺绣。 小豆芽见聂卿萦过来了,连忙将东西拾在身后。站起来问道:“公主!你怎么过来了?” 聂卿萦撇了一眼她身后藏着的东西,便问道:“小豆芽,你在干什么?” “啊?没……没什么!”这个可是她亲自给齐侍卫绣的香囊。如果被公主知道了,她万一提前告诉了齐侍卫怎么办?所以心虚地撒了个谎。 “真的没什么吗?”聂卿萦狐疑道。 小豆芽连忙摇了摇头。 “让本公主猜猜,你是不是在绣香囊?” “……”奇怪,我明明没有说的。“公主,你是如何知道的?” “竹沥偶然看见了啊!说你最近不太对劲,原来是在这里给情郎绣东西呢!”聂卿萦打趣道。 小豆芽豁出去了,反正都知道了。她只好把藏着的东西展示给聂卿萦看。 “那公主,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告诉齐侍卫我在绣这个?”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让我看着你绣!” “看着我绣?”小豆芽疑惑,“公主!你不会是想学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 “公主!请听小豆芽一言,公主真不是这块儿料!”小豆芽径直道。 “为啥?”聂卿萦不解。 “公主在?国王宫的时候什么都行,唯独刺绣,是老大难问题。就算费再大力气,也成效欠缺。” “所以?国上下是人尽皆知吗?” “差不多!反正大王子和二王子是最清楚不过了。” “那你给我好好说说了,我怎么就成效欠缺了?” “公主一见到那又细又长的绣针,就发冷汗。怕一不小心插自己手上。王后当时也逼着公主尝试学女红,但是后面见公主那样便着实不忍,就不再让公主您碰绣针了。”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恐针吗?”没想到啊!原主害怕绣花针…… “恐针是什么?”小豆芽对这突然其来的新词来了兴趣。 “就是一种心里效应,克服了就好了。”虽然自己没有练过刺绣。但她还是想要尝试一番的。我就不相信了,就一根绣花针而已,我一个拥有着丰富经验的医生,还能被这个玩意儿难住不成?那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于是在经过两个时辰的观察,聂卿萦终于拿起了绣针,开始往白丝绸上面刺绣。刚开始绣的时候,还是避免不了扎手。后面便熟能生巧了。 小豆芽瞧见自家公主坐在榻上刺绣。自己深感佩服。 “公主!您为了太子殿下可真够拼的,小豆芽好生佩服!”小豆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谁说本公主是为了他绣的?他有多大面子似的!”聂卿萦道。 “啊?不是给太子殿下绣的,那是给谁啊?”小豆芽疑惑地问道。 “难道是君神医?”小豆芽猜测道。她这句话说出来,吓得聂卿萦绣针差点插偏。不小心又刺到手指上了。 “嘶!” “公主!你扎到手了?”小豆芽连忙过来准备逮着她的手一探究竟。 “无事!不太疼。你先出去!”聂卿萦道。 “嗯!”小豆芽应声便退下了。 萧奕辞上完早朝正好回了太子府。 书房内,萧奕辞认真地处理着折子。齐珉径直走了进来。 “殿下,您找属下有什么事?” 萧奕辞放下手中的东西,道:“嘉宁郡主昨天不是落水了,现在怎么样了?”他如此发问,只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而惹得姨母不快。 “昨天将郡主送回府,就叫了郎中看了的,只是染了点小风寒!没有什么大碍!” “那便好!你先退下!” “是!”然后便出去了。 谢府,谢忠询得知自己女儿落水了,半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怡芳阁内,谢婉宁倚靠在床边。见谢忠询来了。便准备起来行礼。 “你就这样坐着,不用下来行礼!” “父亲,你怎么来了?” “跟为父说说,昨天好好的,怎么会落水?”谢忠询没有答她的话。 “宁儿只是与太子妃发生了一些小口角。才不小心落水的。” “为父就你这么个女儿,以后切勿再让为父忧心!” 谢婉宁点了点头,“父亲,宁儿想要问一个问题。” “你说!” “父亲是不是也同娘一样,认为我不该与表哥走得太近?” 谢忠询犹豫了一下,便道:“为倒到不这么认为,毕竟这是上一辈的事情。不应该迁就在你的身上!” “那父亲可知娘到底瞒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就是不让宁儿知道?” 就在谢忠询想要回答的时候,谢夫人进来了。 “宁儿,你身体可好些了?” “已经好些了。” “既然你娘来了,为父还有些事要忙,便先走了!”谢婉宁随意点了点头,便看见他远去的背影。 “说说!昨天究竟怎么回事?”谢夫人问道。 “昨天与太子妃发生了口角。便一不小心落了水。” “你身子骨从小就弱,眼瞧着近些年身体才好些。偏偏又落了水。为娘都不知道该如何教你是好!”谢夫人担忧地说。 “宁儿让娘担心了!” 谢婉宁这次很意外,自己的娘居然没有怪罪她。也是,这次落水可是两人一起落的,只要她不说,没有谁能够挑出错来。 “你好些服药,为娘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便出了门。谢婉宁看着远去的身影,心里五味杂粮。 太子府,绛雪阁。竹沥端着煎好的药来到了聂卿萦这里。 “公主!药好了。” “你放这儿!”聂卿萦并没有看它,而是在捣鼓自己手中的东西。 这时,外面响起了声响:“参见太子殿下!” 聂卿萦闻声,连忙把刺绣给揣在身后。 他看了看热气腾腾的药,又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在忙什么?药都不喝?”萧奕辞走上前,看着她道。 “太烫了,冷一会儿再喝!” 萧奕辞没有理会她说的话,便端起药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一下。 “本殿喂你!”然后把药勺递在她的唇边。 聂卿萦无奈,只好依他便把药喝了。只是自己的眉毛快要皱在一起了。但是萧奕辞没有放过她。又舀了一勺子。聂卿萦看了看他。又忍着这强烈的苦继续喝点。 只能说,这中药也太苦了…… 瞧着她那嫌弃的模样。萧奕辞笑了笑。便道:“本殿瞧着并非是因为药太烫了的缘故,倒是怕苦?” “……”能不能不要拆穿! 趁她一个不注意,便扔了一颗蜜饯在她嘴里。 “这是什么?好甜……” “你不是怕苦吗?本殿特意让人准备的。”萧奕辞放下手中的药碗,坐在她身旁,道。 “你怎么知道的?”聂卿萦不解地问。 “你猜猜看?”萧奕辞反问。 “难道是小豆芽……”她还未说完,萧奕辞便瞥见了她身后藏着的东西。 他趁她不注意,便准备将它拿出来。聂卿萦意识到不对,连忙把东西从他手中抢过来。 “抢什么?本殿还不能看是什么了?”萧奕辞问道。 “……”她不作声,将东西捂得严严实实。不让萧奕辞看见一点儿缝隙。 她越是这样捂着,他就越是好奇。 “不过是女子解乏时的小玩意罢了,殿下何必对此等东西如此好奇?”聂卿萦问道。 “那你藏得那么严实干什么?”萧奕辞得了答案,便道。 “你管我干什么!反正我这不是如了你的意待在府里不乱跑了吗?怎么,殿下连这点小事都要管?” “夫人这是埋怨本殿不让你出府了?”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聂卿萦抬了抬脑袋道。 “那好,你自己将药喝完,本殿还有些事,便先离开了。”得知她怕喝药苦,他本来是来关心一下她。没曾想自己却碰了一鼻子灰。 他踏门出去后,刚从外面回来的小豆芽就进来了。 “公主,殿下怎么就走了?”她记得才不过在这里待了半柱香时间而已。 “他不是有事情要忙吗?我留他在这里干什么。”聂卿萦说完,又开始捣鼓自己的东西。她只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就完成了,正好赶上后日萧奕辞的生辰。 这还是自己前些日子进宫的时候太后娘娘告诉她的。她这才开始准备,绣得格外认真。为的就是给他一个惊喜…… 那一天很快就来了。萧奕辞刚出了一趟远门便连夜赶回了府,便瞧见谢婉宁坐着马车恰好停在了府门口。 谢婉宁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辞哥哥……”她唤了一声即将进府的萧奕辞。 萧奕辞闻声便转过头来,问道:“郡主怎么想着来本殿府上了?” 谢婉宁道:“辞哥哥,可以让宁儿进府说吗?” “走!”他顿了顿,总是不好将她干晾在府外。 正厅,谢婉宁招了下手,素檀便捧起一个锦盒站在她身旁。 “辞哥哥莫非是忘了,今日是您的生辰呢!宁儿这才赶来这里,送礼物给辞哥哥!”谢婉宁道。 “郡主有心了,还亲自送礼物过来。只是本殿早就不过生辰了,郡主没有必要这样麻烦。”他拂了拂袖,说道。 “可是,辞哥哥……”这是宁儿亲自准备的生辰礼物啊? “郡主请回!”谢婉宁还未说完,便已经被下了逐客令了。 “那宁儿先告辞了!”说完,她便离开了。 萧奕辞直接回了书房,紧闭了书房大门。 太子府内,聂卿萦去了膳房。旁边的小豆芽连忙劝道:“公主,你怎么来膳房了,这里怎么能是您待的地方?” “怎么不能来了,反正不是第一次来了!”聂卿萦说完,又继续敲鸡蛋和面粉。 “要不公主,还是小豆芽来!”小豆芽还是不放心,便要抢过她手中的东西。 “我这里不用了,你要是真闲,便去拿一点水果过来,我一会儿要用!” “啊?”小豆芽疑惑,做这个拿水果干什么? “哎呀!别磨蹭了,快去!”聂卿萦催促道。 小豆芽见她催得紧,她也不好多有停留。便去拿水果了。 一个时辰后,聂卿萦的水果蛋糕完美地呈现在自己面前。 小豆芽看后大吃一惊,指着台上的东西道:“公主,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水果蛋糕啊?”聂卿萦答道。 “水果……也能做蛋糕?”小豆芽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家公主捣鼓了半天,就这么两个巴掌大的蛋糕给做出来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家公主我会的东西可多了。” “对了,萧奕辞现在在哪儿?” “好像是在书房!”小豆芽道。 “那我现在去找他。”正当她端起盘子正要出膳房的时候。竹沥就走过来了。 “公主!您这是要去太子殿下那里?” “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的!只是竹沥听说前两日殿下出府办事去了。两日不曾回府!” 聂卿萦听后,不足为奇。毕竟她这两日忙着给他准备生辰礼物,也就没有怎么关心他在干什么。 “殿下回来后,细瞧脸色甚是疲惫,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书房门也紧闭着。竹沥担心,公主去了那里,殿下未免会见你。” “若真是如此,本公主这时送东西过去,也算是慰问一下了!你们就不必跟着了。”说完她就离开这里朝书房走去。 她的确知道,那日没有让他看见她在干什么,此后便未见过他的身影了。 第八十三章 我是自作多情了 聂卿萦端着蛋糕来到了书房门口。“叩叩叩!”聂卿萦连敲了三声门。却不见里面有回应。 她只好出声:“萧奕辞,你在里面吗?”然后又拍了拍门。依旧没有声响回应。 聂卿萦顾不了多少,直接推门而入。却见他的周围全是酒罐子,而他的手里也还拽着一壶酒。眼神空洞,还不停地往自己嘴里倒酒,就这样倚靠在案台边坐下。 聂卿萦连忙将手中的蛋糕放在空位置处,走到他面前,蹲下来问道:“萧奕辞,你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他冷道。 “我怎么来了重要吗?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不用你管,你先回去!”说完又倒了一口酒在口中。 “你究竟是怎么了?”聂卿萦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又怎么会放下心? “都说了不用你管!”萧奕辞毫不留情地说。 “我不走!”她满心欢喜地过来,却第一次见到他如此颓败。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她。她不顾他的同意,便要将他给拉起来。 “本殿说了!不用你管。”但是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伤了面前的人。便没有甩开她。而是任由他拉起来。 “萧奕辞,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前些日子不是好好的吗?”她不过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可是他并未理自己,而是又猛喝一口酒。 “萧奕辞,你不能再喝了,会喝出病的!”聂卿萦连忙抢过他手上的酒。 “拿来!”他冷冷吐出两个字,便去抢她手上的酒。他的身体因为喝了酒重心不稳。生怕他摔着。所以聂卿萦也没有打算硬抢回来了。 “萧奕辞,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我会很难受的?”她看着他继续往自己口中灌酒。甚是心疼。 聂卿萦放开他,拿起刚才放下的蛋糕,端在他面前。“萧奕辞,你看,这是我今天一早起来给你做的水果蛋糕!我是来给你庆祝生辰的……” “生辰”二字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不顾后果的一手拂掉了聂卿萦手上的东西。 只听见“嘭”的一声,盘子直接碎了一地。由于刚才使劲过大。聂卿萦一个不稳,也一下子被拂到了地上。却恰巧右手按在地上的盘子碎片上。疼得她连忙一收,可是还是将手掌给按出血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我这是自作多情了? 在外面巡视的齐珉听见书房有响声,连忙冲了进来。便看见了这么一幕。萧奕辞还是自顾自喝着闷酒。没有看一眼地上受伤的聂卿萦。 而聂卿萦的右手已经布满了鲜血。“太子妃,你怎么样了?”齐珉连忙过去扶起地上的聂卿萦。 “我没事!他这是怎么了?”齐珉看了看萧奕辞一眼,便对聂卿萦道:“太子妃,属下先带你下去包扎!” “可是……”她还是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还是先包扎!属下再告诉你发生的事!”见齐珉允诺,她也只好妥协回了绛雪阁。 聂卿萦被带回绛雪阁的时候,小豆芽一眼便看见了聂卿萦右手上的殷红。 “公主!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啊?”小豆芽看了心急得要死。 “小豆芽,别说了,快去准备一下金创药和纱布过来!”齐珉连忙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拿!”说完,便连忙冲去拿东西了。 小豆芽跑的过程中恰好遇见了竹沥拿着一盅桃花羹路过。“小豆芽,你怎么急匆匆的?” “竹沥姐姐,公主的手受伤了,我去拿药过来!” “什么?”竹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先不说了!竹沥姐姐先去打些水过去!”说完便跑了。 “好!”竹沥应声,便也开始去忙活了。 很快,二人便拿着东西过来了。 竹沥连忙给聂卿萦的伤手止血。擦拭着周围的血。 小豆芽则给她上药。聂卿萦眉毛一皱。“公主,你忍着些,很快就好了。” “嗯!”聂卿萦点头道。 很快,二人将伤口处理好了。都松了一口气。 聂卿萦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齐珉,便道:“你这下可以说了?” 然后示意她们二人先退下:“你们两个先退下!” 见二人走后,齐珉才愿意开口了。 “太子妃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殿下来过你这里?” “记得!不过这和如今的他又有什么冲突吗?” “其实那日殿下是想来向太子妃告别的。但是殿下来了之后,却不想开口了。” “这是为何?” “因为殿下不想让太子妃牵扯在不该让你承受的事情里面去!” “怎么说?” “殿下那日去了江南,去祭拜了殿下的母妃!今早才回来。太子妃有所不知,今日是殿下的生辰,但也是殿下最讨厌的一天!” “他为什么讨厌过生辰?” “说来话长……” 在幼时的萧奕辞本来是一个父母双全的人。但是在他七岁的时候,宸妃突然一病不起,身子骨弱了很多。可是从来都没有查出病因。于是他很珍惜与宸妃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因为每一刻对他们来说,都格外的重要。 就在某一天,宸妃对守在床榻边的萧奕辞道:“尘儿,再过两日便是你的生辰了!你需要什么礼物,给母妃说,母妃一定会给你找来,好不好?” “儿臣想要一只乖狗狗,这样它就可以在儿臣不在的时候。陪伴母妃了。母妃就不会感到孤单了。” “好,母妃一会儿便叫人寻一只狗过来!”江缃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 “嗯嗯!”萧奕辞应声道。 很快,他便拥有了一只不大不小的狗狗。那天他们在小路上散步。萧奕辞牵着狗狗与宸妃一同散步。虽然江缃身子骨弱,但是陪萧奕辞遛狗狗,她还是挺乐意的。 可是那狗突然挣脱了绳索。向偏殿跑去。“母妃,狗狗跑了!” “尘儿乖,母妃这就过去帮你找回来!”说完便朝着狗跑去的方向跑去。由于他自己步子小,跑得很慢。 可当他跑到偏殿的时候。呈现在他眼前的,便是一片火海。他隐隐约约能听见自己的母妃在火海中喊道:“尘儿,你快走,千万不要过来……” “母妃,母妃……”他顿时失声痛哭。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有人不断喊着。 而他则被小太监拦在大火外面。“母妃!母妃……” “小殿下,你可千万不能乱冲啊!”抓住他的小太监慌忙道。 “母妃……”他亲眼目睹了母妃葬生火海,眼前一幕化成一片灰烬,他心如刀绞。他缓了一个月,才认清现实。母妃真的离开了? “小殿下,你吃点东西!”伺候他的小太监劝道。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关了整整一个月。后来才慢慢振作起来。 当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的母妃是死于意外大火的时候,只有他才能清醒地认识到这不是意外,他发誓,一定要找出那个幕后黑手。将其大卸八块也不为过! “从那以后,殿下再也没有过过生辰了。”齐珉暗道。 “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事?可是他却从来不告诉我。”聂卿萦听后,淡淡地说了一句。 “太子妃莫要忧心,殿下只是不想让太子妃卷入其中”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齐珉拱手道:“属下告退!” 只是为何太后娘娘从未告诉过自己这样的事?聂卿萦感到困惑。 皇宫,永福宫内。灵杞将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了太后。 “萦丫头也帮不了尘儿吗?”太后忧心道。 “回太后娘娘,今日太子妃去了书房,太子殿下喝的酩酊大醉。便伤了太子妃,瞧这样子,怕是劝不住。” “什么?萦丫头受伤了?”太后听了直接站了起来。“可有包扎好?伤得重不重?” 她本以为让萦丫头去劝尘儿的,所以就趁聂卿萦问她生辰是什么时候,便也没有多说了。哪知他们虽然感情好,但这心结还是解不了。 “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太子殿下如今喝昏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唉!看来,是哀家错了。你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 就这样,萧奕辞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辰时,他才醒了过来。 他从床上坐起来,捂住自己痛得难受的脑袋。 “齐珉,你进来……”他喊道。 守在外面的齐珉闻声连忙进去了:“殿下!” “本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头会这么痛?” “殿下!昨日您喝得酩酊大醉,伤了太子妃!” “伤了她?”萧奕辞突然脑袋闪过那一抹殷红。那是她流的血…… “那她现在没事?” “已经没事了,只是因为殿下,太子妃所准备的东西全没了……” “她准备了东西?” “殿下如果早些告诉太子妃,也不至于让太子妃得了希望,而后被殿下亲自粉碎掉……” “你这是在怪本殿?” “属下不敢,是属下多嘴了!” “知道就好!给本殿更衣!” “是!” 绛雪阁内,聂卿萦正吃着竹沥给她煲好的热粥。 她左手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舀着热粥往嘴里送。 旁边的二人看了都于心不忍了。小豆芽开口道:“公主!让小豆芽来!” “不……不用!我这只手还能用,只是笨拙了一点而已!你们不用担心了。” 门外的萧奕辞看向里面,心里很是不爽,他为他之前所做的而感到后悔。 聂卿萦一抬头,恰好撞上了他的视线。萧奕辞走上前来。 “对不起!萦儿!” 小豆芽听了就很来气。她家公主受了伤,一个对不起就能让她家公主现在好起来吗? “殿下这一句对不起说得倒是轻松,公主的伤现在能好吗?公主现在右手都还拿不了汤勺!”小豆芽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 可想而知伤口有多深,范围有多大,流了好多血。她当时看着公主整个手掌是血淋淋的,她都快心疼死了。公主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就因为他,公主才成了如今这样。 “小豆芽,你少说点!”竹沥连忙劝解道,生怕她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惹怒了面前的人。 “小豆芽,竹沥,你们先出去!” “公主……”小豆芽不愿意离开,她怕面前的人再次伤了聂卿萦。 “出去!没事的。”聂卿萦见小豆芽不愿,只好又补充了一句。 二人无奈,只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萧奕辞看见她缠着纱布的右手,心里很是心疼。他伸出手,准备拿起她的伤手看一下。 “你的手怎么样了?”但是却被聂卿萦给躲开了。 “我说我手很疼,你相信吗?”她静静地看着他,道。 “信!” “可是我的心里更难过,你知道吗?” “知道!” “我昨天一早满心欢喜地为你准备……可是你却凶我!你要赶我走,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可以随意决定我的去留是不是?” “萦儿,不是的。我没想过这样,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她冷声一笑。“你跟我谈苦衷?你这苦衷差点害了我!你知不知道?” “萦儿,我……” “我原本以为,我们相识已久。可以坦诚相待,彼此之间可以分享欢乐或是悲伤。可是我发现自己错了,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 “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你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可以决定我的所有?可是我想要的重来不是你自以为是的保护!你明白吗?” 第八十四章 身份质疑,求证艰险 “萦儿,对不起!是我不该让你感到不安!”他突然走到她面前,一把拥住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与她分开。“你的事情!齐侍卫已经和我说了!我能理解你失去母妃的痛心,但是我却接受不了你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我知道了,萦儿,有你,是本殿最幸运的事!” “嗯!我也会陪你一起,查出当年的幕后黑手!”聂卿萦看了看他,便握住他的手道。 就在这时,齐珉走了进来。“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他拱手道。 “何事?”他难得有时间和萦儿待在一起,现在又有人来打扰了。 “宫里派人传话让殿下去一趟!” “本殿马上过去!” 然后又对聂卿萦说:“好好养伤,本殿忙完便回来见你。”见聂卿萦点了点头,他才放心进宫。 皇宫,兴德宫内,萧奕辞踏步走了进去。 他作揖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夜宸皇帝轻咳一声,便问道:“你可知,朕为何要召你进宫?” “儿臣不知。” “朕因你近日情绪低落,本不打算那么快让你进宫。只是昨日皇后与朕谈及了一件重要的事。” “父皇直说便好!” “皇后与朕说你的太子妃,说她前些日子进宫学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疑点。” 皇帝看了一下萧奕辞并没有作声,又继续道:“皇后说这太子妃与之前?国所传的第一才女似乎沾不上边。朕虽知道汐涴公主在母国爱贪玩,但是学艺这块儿未曾落下过。可从皇后看来,如今你这太子妃六艺不通,礼仪欠教。让朕不得不怀疑这个太子妃有问题。” “父皇是怀疑太子妃的身份?”萧奕辞不解地问。 “事实如此,朕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朕还是知道?国国主对汐涴公主万般宠爱,视其为掌上明珠。如若按朕的猜测来想,你的太子妃倒不一定是真的汐涴公主。” “……”不是真的汐涴公主?他听后紧了紧拳头。 “朕听说两个月之前的和亲路上汐涴公主遭遇了刺杀!都怪朕之前没有上心。不过你可有去查过?汐涴公主路上可有遭遇什么意外?”皇帝问道。 “儿臣只知道是有刺客刺杀汐涴公主!但当时场面较为混乱。儿臣并不知道那时候是否有出现问题。” “刺客可有查明?” “……”难道要坦明与前朝有关吗?“刺客之事还在待调查。”他若真的说了,是不是真的会将萦儿牵扯其中? “查了两个月,还有待调查?”皇帝对他这样的答案很不满意。 “儿臣无能!” “此事你快些想办法去调查!去立即向?国国主求证,此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汐涴公主!”皇帝不耐烦地道。毕竟前些日子还是宸妃的祭日,他心情怎么会好,连妃子都不曾召来侍寝。 “儿臣知道了!” 皇帝摆了一下手道:“退下!” “儿臣告退!” 萧奕辞径直回了书房,齐珉也推门而入。 “殿下!”齐珉拱手道。 “本殿刚才进宫,父皇对太子妃身份有所怀疑。” “这怎么会?当时可是熠王殿下亲自去城门口迎的亲。” “本殿果真是大意了,之前不该任由皇后召她入宫学艺。说不定也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内心自然是希望陪伴他两月之人就是?国的三公主。只是要如何让父皇信服? “那殿下是怎么认为的?” “如今不是只有本殿相信就可以了,而是让宫里的信服,如今此事知道的人还不算多。本殿命你立马前往?国,向王上求一幅汐涴公主的画像,还有向两位?国王子求证当时和亲路上汐涴公主是否离开过他们的视线!” “是!属下遵命。” 留下萧奕辞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地思考着:两国和亲岂非儿戏,连本殿都无法确定此事到底是?国国主不舍女儿出嫁而一开始就是假的公主替代。还是与前朝有关…… 要是?国国主为之,那便是欺君之罪,因一己之私而枉顾两国和亲的美事,那萦儿的日子可否好过?如果与前朝有关。她这更是死罪……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希望。他只愿眼前之人就是真正的汐涴公主。 谢府,怡芳阁内。谢婉宁正在阁外修剪树枝。 这时候,素檀便从外面过来了。 “郡主!”素檀微微行礼。 “何事?”谢婉宁本就因为今早送礼物到太子府被拒收而恼怒。所以说话语气不大好。但见素檀神色严谨,便也不宜向她撒气。 素檀附在她耳旁道:“宫中的人传来消息……” 谢婉宁听完后暗暗一笑。“本郡主总算找到机会治她了……” “郡主有什么主意?” “你去找一个相似之人,然后……”她附在素檀耳旁说了几句。 果然,没有两天,太子妃身份有问题的事情在宫内外给传开了。 皇宫,御书房内。皇帝急召二人入宫。萧奕辞与萧璟翎紧跪在地上。皇帝龙颜大怒。拿起桌案上的奏折就气急败坏得扔在他们二人面前。 “父皇息怒!”二人同时道。 “让朕息怒?如何息怒!此事知道的人前两天只有朕和皇后,还有你们二人!现在连朝中大臣,民间百姓无一不知!你们说说看,这该如何解决?” 那天在萧奕辞从宫外回了府邸之后,萧璟翎也被召进了宫里,皇帝因为之前迎亲是萧璟翎帮忙迎的亲。所以也召他进宫问了话。 “父皇,此事交由儿臣全权负责!儿臣一定会揪出散播消息之人。”萧奕辞保证道。 他比谁都更不希望这件事情到处乱传。 “儿臣定会协助皇兄查出散播消息之人!”萧璟翎道。 “去!务必快速解决此事,以镇朝心!”皇帝摆手道。 “儿臣告退!”二人同时道。 出了御书房后,萧璟翎道:“不如我们分头行动!皇兄派人去?国查找证据。我便去抓始作俑者!” “?国那边早就派人去了。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七日左右才能回来。本殿还是和你一起去查。” “好!” 太子府,绛雪阁内。聂卿萦这两日闲来无聊竟自己画了图纸。让竹沥和小豆芽按照图纸的样式制作一个秋千。而萧奕辞急忙封锁了消息,聂卿萦不曾外出,所以并不知道如今外界所传。他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她忧心,好好养伤。 “公主,秋千已经做好了,你看看和图纸上画的一样吗?”小豆芽连忙将聂卿萦给带到阁外来观看成果。这里有一棵歪脖子树,正好用来做秋千。 聂卿萦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 “公主赶快试一下?”竹沥建议道。 聂卿萦走过去坐在秋千上。而竹沥在后面推。小豆芽站在旁边观看着。 难得有一个可以解解闷的玩物。她玩得可高兴了。 萧奕辞刚好从外面路过来看她,看着她玩得很高兴的样子。他似乎一点也不忍心打扰。 而小豆芽便恰巧看见了外面的萧奕辞。连忙对聂卿萦道:“公主!太子殿下在外面呢!” “哦?是吗?”聂卿萦注意力分散侧头去看门外。左手便没有注意抓秋千绳子。受伤的右手好不容易刚结痂的现在又使纱布浸了血。 秋千慢慢停了下来,聂卿萦这才拿开右手。 “公主,你的手出血了!”竹沥见着了,连忙叫了一声。 萧奕辞听见了,这才快步走了进去。聂卿萦站起身,准备去看他。却见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见过太子殿下!”两个丫头连忙行礼。 “快去将金创药和纱布拿过来!”萧奕辞吩咐道。 然后又径直拉着她的手臂去了凉亭里面坐下。 他抬起她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刚结的痂就这样被磨掉了。 见他微微蹙眉,聂卿萦只好开口道:“不疼的,伤口已经好很多了。” “好很多?好很多还能流血吗?”萧奕辞直接二连问她。 “刚才只是个例外!”聂卿萦替自己辩解道。 “早知道对你伤口恢复有影响,本殿不该放任小豆芽和竹沥二人替你搭秋千!” 这时候两个丫鬟刚好拿着东西过来。便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萧奕辞说的这句话。于是脚步放慢了些。 “你们二人还不快些!”萧奕辞催促道。 “唉?你那么凶干什么!”聂卿萦两眼干瞪着他道。 萧奕辞没有理会她,而是拧起盆中的白布替她擦走手旁边的血迹。 白布靠近她伤口的时候,疼得她直接一缩。 萧奕辞抓住她的手道:“不要乱动!” “……”不动就不动,那么凶干什么? 趁他帮自己包扎的时候,聂卿萦又问了一句:“你这两日干什么去了?我这两日都没有见到你。” “本殿近些时日有些忙,萦儿多担待一下!待本殿忙过了,就过来陪你。”萧奕辞边帮她缠纱布边说。 “嗯!好。” 萧奕辞又叮嘱两个丫鬟道:“还有你们二人,看着她些,莫要再让她的伤口再裂开了。” “知道了!”二人应声道。 “你倒是用不着这样叮嘱,我也不会再让自己的伤口再次裂开了!”她道。 “不行,你的手伤毕竟是因为本殿而受,自然得重视起来。” “知道就行!”聂卿萦应声道。 “你倒是知道给本殿挖坑跳了?”他宠溺地弹了一下她的前额。 “啊!疼……”聂卿萦捂着自己的前额。 “刚才不是挺坚强的嘛?”他调笑道。 “这能一样吗?这可是前额骨啊!皮薄,懂吗?”聂卿萦指着自己的前额道。 “好了,不能再耽搁了,竹沥,小豆芽,你们二人照顾好她!”他放开她的手,朝她们吩咐道。 然后便径直离开了这里。聂卿萦似乎有些不解:“你们说,他最近在忙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二人摇着头道。 永福宫内,太后也得知了此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 孙嬷嬷道:“听外界所说确实如此!太子妃的身份如今都已经成了烫手的山芋了!” “哀家瞧萦丫头也不像那样的人。” “老奴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皇上和皇后不是这样觉得的。” “哀家看他们那些人,无非就是想给萦丫头添堵罢了!” “娘娘说得是!” 长秋殿的萧菀韵也得知了这件事。 “缪月,随本公主出宫去看嫂嫂!” “公主不可!太子殿下特地交代了,这些时日莫要去太子府!” “那好!”萧菀韵妥协道。 哪怕在街上治病救人的君暮澜也得知了此事。他坐在二楼茶室品茶,内心却想着其他事:许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谢府,怡芳阁内。素檀回来禀报:“郡主,事情已经办妥了!” “可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人给查了去。听闻熠王最近不是在查始作俑者吗?你选个合适的时候将人给放过去!本郡主倒是要看看,她这次如何应对?”能给她找不悦。她可高兴了。 这样僵持了一天。本以为会很快找出始作俑者。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萧璟翎当街寻到了一个与聂卿萦有着九分相似的女子。但是那女子如今只是一身素衣。听说是她亲自过来探寻自己的身份的。不过她先前一直居住在一户普通人家那里,因为是他们所救,她只是去报恩的,才一直没有现身。 也刚好因为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她才鼓起勇气来了殷城。 第八十五章 真假汐涴公主 这件事很快在城中传开了。萧璟翎找到了这个与聂卿萦九分相似的女子秘密进入宫里。将她带到皇帝和谢皇后面前。 兴德宫内,皇帝与谢皇后正襟危坐在主座上。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萧璟翎作揖行礼。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素衣女子跪在地上。标准地行礼。 “抬起头来!”皇帝道。 素衣女子从进宫开始整个头都是低着的,似乎不曾见过这一场面,被震慑到了。 她微微抬起头。注视着主座上的人。 “像,果真是像。”谢皇后开口微微道。 “你说你就是汐涴公主,你可有证据让朕信服?”皇帝问道。 “小女名叫聂卿萦,是?国嫡三公主。本于两个月之前嫁于夜宸太子为妃,却因为半路遭遇刺客追杀,被逼至悬崖。险些丢了性命,幸得好心人相救。养了一段时间的伤。伤好以后,小女觉得一直在别人家住着不好,便决定来到夜宸,却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有心之人给利用了。这才让小女有了顾虑,不敢明目张胆认回身份。” “即使如此,你所说的还是不能让本宫和皇上信服。”谢皇后开口道。 素衣女子无奈,只好摸出自己身上的玉佩。“这是小女的贴身之物,是母后亲自赠予小女的。小女平时在?国贪玩是不错。但小女还是拧得清轻重的,和亲之事不敢怠慢。可没曾想却发生了此等事情。” 皇帝的贴身太监立即过去将那玉佩拿到皇帝面前。 皇帝拿着看了看,道:“这确实是王室之物。普通百姓是不会有这等物品。” “把此物归还给她!”皇帝将玉佩递给了太监,太监随后归还。 就等皇帝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了声音。 “太子殿下到!” 不一会儿,萧奕辞便走了进来。他看了一下地下跪着的素衣女子。然后微微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辞儿!此人才是真的汐涴公主,你觉得该当如何?”皇帝淡淡地问。 “父皇,儿臣觉得不该那么早下定论,此人万一是冒充的,便得不偿失了。” “冒充?此人信物在此,说辞大致不差,礼仪准确,举止大方,颇有一国公主之感。要说是冒充,也该是现在太子府那位才对!”皇帝对他所说的话很是不满。 “父皇,您何不等?国那边证实过后再做决定?”萧奕辞问道。 “辞儿,你怎能质疑你的父皇,莫不是你现在爱上了那个假公主,想要与你的父皇作对不成?”谢皇后道。 这时候,旁边站着的萧璟翎突然也上前来,道:“父皇,母后,不如听皇兄一言!等事情证实之后再作决定?” “翎儿,你这是干什么?你也想忤逆你父皇和本宫不成?”谢皇后听见他居然在帮助萧奕辞,心里的火顿时就上来了。 “吵什么!小福,给汐涴公主安排一个住所,让她暂住在偏殿内!”皇帝直接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素衣女子被带走后,皇帝按了按太阳穴。然后道:“辞儿,你尽早处理了这件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若你三天之内没有处理了府上的那个女人!可别怪朕亲自派人抓了她。欺君可是死罪,她逃不了!” “父皇,她不是假的,一定是父皇搞错了,一定是……”萧奕辞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都给朕滚出去!”皇帝听了他还在为那个女人辩解,连忙吼道。 “皇兄!走!父皇如今在气头上。”身旁的萧璟翎连忙劝道。 “儿臣……告退!”萧奕辞紧了紧拳头,慢慢站起身。二人就这样径直出去了。 “刚才那个人,皇弟是从哪里找出来的?”萧奕辞问道。 “是走在大街上,被我派出去的人意外寻见的。” “这件事怎么会那么巧,皇宫一出现太子妃身份被质疑的问题,就出现了?” “皇兄是怀疑此事是有人蓄意为之?” “未尝不可!本殿去会一会刚才那个人。”萧奕辞说完便离开了。 太子府,本以为此事瞒得很好,聂卿萦不会知道。可当她亲自去正厅为萧奕辞送点心的时候。却无意间听到了些什么。 “唉?你知道吗?咱们府上这位太子妃是假的,宫里出现的那位,才是真的。”一个侍女道。 “你听谁说的?这怎么可能!没骗我?”另一个侍女不相信地问道。 “这还能有假?宫里那位都已经被妥善安置下来了。看来这太子妃之位,怕是要易主了。” “这怎么能叫易主,咱们府上这位多半是犯了欺君之罪。恐怕会被处死的。” “那也太可怜了……”其中一个侍女瞧见不远处站着的聂卿萦。连忙跪了下来。 “太子妃……” 另一个也应声跪下。 聂卿萦缓慢走上前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奴婢知错了!太子妃饶了奴婢这条贱命!”两个侍女连忙求饶。 “你们刚才好像在说什么宫里那位……对吗?” “太子妃饶了奴婢!奴婢知错了。”府上太子亲自交代过。此事要是让太子妃知道了。小命可不保了,二人可怕这件事传到主子那里。她们的下半辈子就给交代在这里了。 “是他不让你们说的,对吗?”聂卿萦手中的糕点盘子应声落地。她问道。 就在两个侍女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一个领头侍卫出现了。 他径直走了过来,“见过太子妃!” 她只是看了一下他一眼,然后道:“原来他这两天那么忙,是因为这个……” “太子妃……”那个侍卫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却离开了这里。 “府上私底下议论主子,每人去受刑房领二十大板!”那个侍卫冷声吩咐道。 “是!”二人连忙应声。那个侍卫也离开了此处。 皇宫,宝华殿内。萧奕辞慢慢踏了进去。只见那女子已经换了一身月白色绣衫罗裙,坐在一副琴面前,静静地弹奏。 见到有人进来。她便停止弹奏。站起身来,微微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眼前这位知书达理,仪态端正的女子,很刺他的双眼。他良久之后开口道:“抬起头来!” 她慢慢抬起头来,对上了面前这个人的目光。 是很像,连声音都很难分辩,几乎差不多,可是眼神不同。此人眼神暗淡,心思深沉。似乎从她眼中,什么也看不出来。而他的萦儿。眼睛很漂亮,眼神深邃但不失活泼,乐观。给人一种心情舒畅的感觉。尽显自己的情绪好与坏…… “太子殿下一直看着我作甚?”她被盯得很不自在地问。 他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公主这琴抚得甚好!”他轻声道。 她从旁边走了出来,慢慢走到萧奕辞的面前,道:“太子殿下见笑了,我不过是会一点皮毛罢了。先前若不是母后非逼着我去学六艺。我肯定也不愿意勉强自己去学的。父王母后,以及两位王兄,他们都很惯着我,所以比起学六艺,我倒是更愿意去玩……” 所说竟真的相差无几…… “只是……太子殿下,如今真的汐涴公主已经出现了,不知殿下什么时候才能接我去府上?”她试问道。 他并没有作声,只是想通过谈话找出破绽。可惜终究是他自己估计错了。 “莫不是真的如皇后娘娘所说,太子殿下对那个假的汐涴公主动心了不成?”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真是如此,我也能宽宏大量,不如太子殿下带我入府后,我便安排让那个假公主给你当个妾也未免不可……” “你算什么东西……”萧奕辞听了这句刺耳的话,心里很不爽。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的人。他直接一手掐住了她的纤细的脖子。慢慢用力…… 她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殿下……这……是何……意?”她用双手连忙去搬开他掐着她脖子的手。 “本殿劝你,如果还想要自己的小命,记住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否则,别怪本殿不客气……” “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不能弃两国安危……不顾!”听见她这么说,萧奕辞手上的力气又紧了紧。 “哼!本殿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说完,他用力一甩,直接将她给甩起撞到了桌椅上。 “嘭”的一声,她一吃痛,撞得头昏目眩。 她趴在地上,还不停地说:“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就在这时,被派来伺候这个女子的宫女走了进来,便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参见太子殿下!”两宫女连忙行礼。 “汐涴公主不小心撞倒了桌椅,本殿心里甚感自责,快些将她扶起来。”说完,便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地上不远处狼狈之人。便拂袖离开了。 二人应声连忙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去扶她。 “汐涴公主!没事?”女子摇了摇头。她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萧奕辞直接出了宫,便回了太子府。 他走进了绛雪阁,但只见她房门紧闭。两个侍女也静静地站在外面。 萧奕辞走上前,看见竹沥和小豆芽手里一人端着糕点,一人端着瓷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您劝劝公主!从早晨到现在,公主已经好几个时辰不曾进食了,还将门给反锁了,我们都进不去。”小豆芽连忙道。 “反锁了门?”萧奕辞听后,不由得一惊。 “叩叩叩!”萧奕辞连忙敲了几下门。 “萦儿,快把门打开,你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可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本殿问你们,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他问。 “奴婢们不知道!只是今天一早公主去了一趟正厅给殿下您送糕点。然后回来就这样了。” 萧奕辞似乎已经猜出了所以然了。“萦儿,你快把门打开……”萧奕辞又敲了几声。可是还是没有人出声。 “你若是再不开门,本殿便去将府上乱说之人给杀了!” 里屋,聂卿萦紧靠在床沿便,坐在床头。就这样不作声。可是一听见有人拿别人性命说事。她便回过神来。 她连忙下了床,连鞋袜都没有来得及穿,便直接赤脚去开门。 见门打开了,萧奕辞看见她的神情似乎不大好,心里很不是滋味。 “萦儿……”他本来想说什么,却见她转身朝里面走去。 他只好接过一盅汤,朝里面走去。 她静静地坐在床头。尽量不去看他。萧奕辞用勺子舀了一勺鸡汤,准备喂她喝。 聂卿萦看了他一眼,心里堵得慌。直接拂掉了他手上的东西。 “嘭”的一声,瓷盅应声落地。鸡汤也洒了一地。 但他并未凶她,而是慢慢蹲下身,准备捡起碎瓷片。 聂卿萦余光瞥了一眼,准备起身阻止他,但是心里犹豫了。 他收拾好碎瓷片,然后看着她赤裸的双脚就这样在地上,心里很不舒服。 “地上凉!快把鞋穿上!”他拿起她的鞋子,准备帮她套上,可是她却移开了脚。萧奕辞一下子扑了个空。他尴尬地收回了手。 她站起来看着他,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他慢慢站起身,就这样看着面前的人。 “萦儿,对不起,是我不该瞒着你……” 聂卿萦冷笑了一声,道:“对不起这三个字,我已经听腻了。” 第八十六章 瞒她,受刑 “我现在不需要你说对不起,我也不想听这三个字,我只觉得自己很讨厌你!” “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口中的为了我好!更讨厌自己被最亲近之人瞒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所以什么都瞒着,都不告诉我,对吗?”她质问道。 “本殿只是不想让你卷入其中,只是想看见你一生安好,无忧无虑……” “晚了,从我们决定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她冷声笑道。 他顿了顿,道:“不管怎么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本殿都会和你站在一处。哪怕为千夫所指,也再所不惜。” “是吗?”她有些迷惑。“那你敢忤逆自己的父皇吗?” 这句话硬生生砸在了他的心上,令他喘不过气来。他暗自紧了紧拳头,淡淡地道:“虽不能忤逆父皇,但本殿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是汐涴公主,娶不娶她人终归不能影响到本殿对你的心意。倘若非要鱼死网破,那便带着你远走高飞,你想去哪里,便陪你到哪里。” 听完他一席话,她抬起了脑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美梦虽美,但终究是梦。我现在自己都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她道。 “不是梦,都是真的!” 她慢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问道:“那你是否信我是汐涴公主?” 这句话问得他不知所措,他只是这样看着面前的人。 萧奕辞直接甩门而出,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 门哐当一声就被打开了,只见聂卿萦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脸色更加难看。二人见萧奕辞这么离开了。连忙跑了进去,扶起地上的聂卿萦。 “公主!你怎么样了?你可不要吓小豆芽啊!”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小豆芽整个心都是揪着的。 扶她坐在床边之后,聂卿萦开口道:“你们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公主……” 竹沥拉了一下小豆芽,“小豆芽,让公主一个人好好待一下,我们先出去。” 小豆芽只好放开扶住聂卿萦的手,跟着竹沥出去了。 二人走出去后,小豆芽就唠叨个不停。 “竹沥姐姐,公主和殿下这是怎么了?他们又怎么会吵架?”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那可怎么办?我跟在公主身边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公主这样……” “要不你去找一下齐侍卫,然后问一下情况?”竹沥建议道。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暗处的侍女将其尽收眼底。 第二天,聂卿萦收到了皇帝口谕,要求她入宫一趟。 马车上,小豆芽很不解地问:“公主!皇上为什么会突然让你进宫?” “父皇口谕,我岂敢抗命不遵?” “可是……公主,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而且我左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小豆芽按了一下左眼,然后道。 “你就是太敏感了。”她拍了一下小豆芽的肩膀。 “可是公主,这几日我连齐侍卫都没有看见,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小豆芽,你多心了。我先休息一会儿,到了叫我。”话毕。她开始闭目养神。 兴德宫内,皇帝和皇后已经等候多时了。谢皇后有些不耐烦了:“人怎么还不来?莫不会是畏罪潜逃了?” 而待在一旁的萧璟翎也紧了紧拳头。这次二人一同召她问话,她又该如何应付?他又不能袖手旁观,但他却无法阻止。他不自主握紧了拳头。 只听见外面响起了太监的声音:“太子妃到!” 一身着淡青蓝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儿媳给父皇,母后请安!”她跪下行礼。 “你可知道朕为什么宣你进宫?”皇帝开口道。 聂卿萦微微低头,道:“不知!” “你可知罪?”谢皇后开口道。 “儿媳不知犯了何罪?还请父皇和母后明示!” “你冒用他人身份,企图蒙混而过,如今马失前蹄,还不知罪?”谢皇后道。 “冒用他人身份?儿媳岂敢,怕是被蒙蔽之人是父皇及母后?” “大胆,乡野平民果真是没有教养。什么话都敢口出狂言!”谢皇后呵斥道。 “母后莫气!凡事得讲究证据。不知母后有多大把握?”聂卿萦淡声问道。 “来人!将汐涴公主给带上来!”谢皇后吩咐道。 不一会儿,果然有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裙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口边。 她过来跪下行礼:“小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太子妃,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皇帝问道。 “这有何难?这脸也可以做假,儿媳怎能信服?不如让儿媳亲自为眼前这位公主看上一看,这样才有显公平?”她故意瞥了一下旁边跪着的人。 “皇上,皇后娘娘,不可!小女的脸何曾尊贵!岂能让无知小辈去碰!如若这样!小女倒不如死了了事。也免得活着受众多的委屈!只是这样的话,两国之间的情谊必然荡然无存了。” 居然这么抵抗,果然有问题。她的嘴角勾起。 “如今是你有问题,你有什么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皇帝脸色微变,然后问道。 “如果不让儿媳亲自证实!那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媳可受不起!”聂卿萦直接斩钉截铁地道。 “你……”皇帝气得不行,用手指着面前的人,先顺了一口气。 “皇上,臣妾觉得倒不如换一个方式?也好让她真的信服。”谢皇后对着皇帝说道。 皇帝摆了摆手,让她试一下。 “本宫觉得,既然你们二人都各执己见,不如都拿出信物来,也好看看是不是?国王室之物?” 信物?的确,王室之物,怎能那么轻而易举拿到? 聂卿萦在自己腰间摸了几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不对?我之前的玉佩哪儿去了? 而旁边之人直接摸出了那块玉佩。聂卿萦盯着旁边之人手中举着的玉佩看了良久,才反应过来。 这玉佩不是我的吗?怎么会在她那里? “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母后在小女来夜宸和亲之前,亲自给小女之物。” “太子妃,你的信物在何处?”皇帝冷声问道。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知道这玉佩前些日子确实没有佩戴过,但是却并不知道现在在何处。 “太子妃愣着干什么?”谢皇后提醒道。难得有打压她的机会,她怎会放过。当今太子竟敢违背她的懿旨,只给她说了一句要带这女人回去,还未经她同意,就这样给带走了。他这是没有将她这个一国之后放在眼里。 “信物亦可造假,说不定连她整个人都是假的!”聂卿萦道。 “乡野平民果真是不识货,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只有皇室和达官贵族才能使用,你又怎会识得真假?”“汐涴公主”连忙对她说道。 “哦?是吗?那万一是有人将其盗走,然后辗转到了你的手上,也并非说不通!”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污蔑之罪,你受得起吗?” “不瞒你说,你手上的玉佩可是我的东西?就算是偷东西,也该是你!” “大胆,这东西本就是皇室之物,我一国公主怎会自行偷窃?恐怕你的玉佩才是假的……” “住口!吵什么吵!还像样吗?”皇帝连忙呵斥道。 “就算信物说不通,但这六艺总不会有假!礼仪事态还是明了。何人不知?国三公主是有名的才女,虽说贪玩是不假,但六艺未曾落下!而今太子妃前些时日进宫学艺。宫廷众人皆看在眼里,你有什么可解释的?”然后又补充问道。 “儿媳若说落水伤了脑袋!不知父皇和母后可信?”她轻声道。 “一派胡言,满口谎话!如今本宫都不知道你所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皇上,皇后娘娘,一定要为小女做主啊!小女身份被占用如此之久,该人其罪当诛!” 来人竟想将她制于死地啊?她果然是小看了。 “你还是早些如实招来为好,免得多吃些苦头!”谢皇后道。 “皇后娘娘这是准备屈打成招吗?”聂卿萦连称呼都变了,她已经不想顾及什么了。毕竟他们都等着她认罪,去堵住悠悠众口。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一旁的萧璟翎按耐不住了,连忙上前跪在地上道:“母后,这样是屈打成招!不能让众人信服!” “翎儿,你这是干什么?你难道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顶撞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吗?” “熠王殿下何须如此,此事与殿下无关,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了。”聂卿萦看了他一眼,然后道。 萧璟翎看了她一眼,便起身站了回去。 “来人,用刑!”皇后冷声吩咐。 不一会儿,只见两个太监拿着棍子和一根板凳走了过来。 “给本宫打到她认罪为止!” “是!”两太监应声连忙上前拉住聂卿萦的胳膊,将她带了过去。 萧璟翎伸出手想要阻止,可是终究收了回去。 聂卿萦被迫趴在长凳上,一声又一声打板子的声音响起。震得他心里难受。他暗自紧了紧拳头。 落了二十大板之后,皇帝示意停手。“你若如实招来,这责罚便不用再挨了。” 聂卿萦突然冷笑道:“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不用再挨?呵!皇上要的不过是一个对众人的交代。所以必须有人担罪对吗?” 见皇帝不作声,她又补充道:“只是要让皇上失望了!这算盘打错了地方。这罪责,我可受不起!” 皇帝气急败坏,连声吩咐:“给朕继续打,朕就不相信!她还一直闭口不言!” 随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衣衫见血了。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声音:“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到!” “皇上这是好大的架子!便可以不分是非在这里打人!”太后走了进来。看了看趴在长凳上的聂卿萦。示意身旁的孙嬷嬷将其扶了起来。 “母后,您怎么来了?”皇帝连忙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哀家要是不来,皇上是不是要将萦丫头给打死。让她屈打成招是不是?” “母后,不是这样的,皇上这是秉公处理,只是这女人嘴硬,不肯招,这才用了刑!”谢皇后连忙起身解释道。 “她是什么样的人,哀家怎会不知?她是哀家的孙媳妇。动她就是跟哀家过意不去!是要跟哀家翻脸!” “母后,您这是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她这种人死不足惜!”皇帝道。 “她这种人怎么了?哀家不管,要是萦丫头没了性命,哀家会跟你们拼命!”太后指着众人道。 “母后,你可要看清楚了!这个人才该是您的孙媳妇。您莫要被有心之人哄骗了去!”皇帝指着“汐涴公主”解释道。 太后的目光这才落在了旁边站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太后娘娘!”女子微微行礼道。 “哼!”太后只是轻瞥了她一眼。就看向皇帝。对他说:“哀家听尘儿说此事疑点重重。皇上倒不如多等几日,待尘儿派的人回来后再证实到底谁真谁假?” “母后考虑周到,是朕心急了。” “来人!将太子妃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很快她便被人带着从萧奕辞身旁路过。她只是微微看了他一眼,便别过头去。 第八十七章 真相大白了,回府 “都散了!在这儿碍眼的急。”太后说完就出了兴德宫。剩余的人也都散去了。 长秋殿内,缪月连忙跑进去禀告此事。只见萧菀韵在不耐烦地踱着步子。 “缪月,怎么样了?” “公主!奴婢听人说皇上和皇后娘娘直接当场责罚了太子妃。幸得太后娘娘阻止,这才停止了责罚。现在太子妃被打入了大牢,听候发落!” “什么?”萧菀韵听后觉得不可思议。她原以为只是召嫂嫂进宫问话而已,却没有想到还被责罚。 “不行!本公主现在要去看看嫂嫂嫂。”说完,就踏步往外面走去。 刑部大牢里。灰暗无比,光线暗淡,环境潮湿。聂卿萦由于臀部受了伤,只能趴在床榻上。 “把门给本公主打开!”萧菀韵吩咐道。 狱使小卒应声连忙将锁打开。萧菀韵连忙跑了进来,扶着她的手臂,满脸担忧地问道:“嫂嫂,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是有些疼,缓一缓就好了。”聂卿萦强笑道。 “缪月,快……快给嫂嫂上药!”萧菀韵连忙摆手道。 萧菀韵用半个身子挡在她面前。缪月为其上药。 “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菀菀先来看我。”她看着萧菀韵道。 “嫂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责罚你?还有太子皇兄,他为什么也不来看你?” 聂卿萦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太子皇兄怎么能这样!菀菀一定要找他问清楚!” “不用了,菀菀,你先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是嫂嫂……” “缪月,带菀菀回去!”聂卿萦对已经给她敷好药的缪月道。 “公主!还是听太子妃一言,先走!”缪月道。萧菀韵知道,再待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只好作罢。 宝华殿内,“汐涴公主”坐在软榻上,淡淡地喝着茶。 欺君之罪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果真是命大。看来得早些让她认罪…… “紫菀公主到!”殿外响起了声音。“汐涴公主”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看着那抹玫红色缎裙女子入内。 “你便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公主?”萧菀韵问道。 “哦!你可是紫菀公主?我可是你皇嫂呢!”她站起身道。 “呸!就你,还皇嫂,本公主还不认!就算你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又如何?假的就是假的。虚伪之人也敢跟本公主攀关系!”萧菀韵的娃娃脸凶起来也是挺震撼的。 “我知道紫菀公主与那个假公主关系好,可事实就是如此,她活不了。”因为她会提前动手除了她,不会让她有机会翻盘…… “你……”萧菀韵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萧菀韵就此作罢,便径直离开了。 萧菀韵在回自己寝殿的路上,恰巧看见了萧奕辞。便连忙冲上去问道:“太子皇兄,你怎么不去看嫂嫂?” “她一介罪人,怎劳本殿亲自去看?”萧奕辞冷道。 “不是这样的,太子皇兄,你肯定弄错了,她是菀菀的嫂嫂啊!” “菀菀,你还不明白吗?她是假的,是骗子。她骗了我们所有人!” “太子皇兄,你不能这么绝情,不能这样……”萧菀韵抓住他的胳膊肘道。 “认清现实?她不是你嫂嫂。”萧奕辞甩开她的手,便离开了。暗处的人将这一场景收入眼底。 怎么会这样?太子皇兄是真的打算不救嫂嫂吗? 对,我去找皇兄,他肯定有办法…… 说完,她便出宫去了熠王府。 熠王府,石阙进书房禀报。 “殿下,紫菀公主来了!” “她来干什么?” “属下不知!” 几分钟后,萧璟翎到了正厅。萧菀韵立即开口道:“皇兄,你救一下嫂嫂!她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了,再关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菀菀,你别冲动!此事还有转机!” “转机?” “对,宫里的那个女子有问题,本王与皇兄打算将人引出来!” “这么说,那女子不是汐涴公主?” “是不是也得证实了才知道!但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为之!” “所以这是一个局?” “嗯!菀菀,你还是先回宫!免得落下口实!” 事情很快到了深晚,小狱卒拿着食盒走了进来。 看见一道道食物放在她面前,她慢慢坐起身。 “今日这食物倒是有些丰盛!”聂卿萦道。 小狱卒低拉着脑袋道:“小的是受太后娘娘的意思,进来看太子妃您的。” “太后娘娘的意思?那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 “小的怕被他人认了去,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是这样!辛苦了。” “太子妃还是趁热吃了!”小狱卒劝道。 聂卿萦看了看吃食,准备拾起筷子,夹菜开吃。 但是又顿了顿,道:“你怎么还不走?” “小的要将餐盒带回去,给太后娘娘一个交代!” “是这样啊?”只见小狱卒点了点头。 聂卿萦只好夹起菜,准备往嘴里送。只是突然又停手。道:“我没有胃口,今晚还是不吃了。” 这送饭的小狱卒明显和之前的不一样,她怎敢不警惕一些。还要盯着她吃完…… 小狱卒一顿,连忙道:“太子妃还是吃了,莫要拂了太后娘娘的美意!” “那我要是不吃呢?”聂卿萦坚定地说。 “……”小狱卒突然抬起头来,那一双眼睛格外熟悉。他突然从背后摸出了一把明晃晃地匕首,起身朝聂卿萦刺去。 他口中说道:“你不该那么多话,受死!” 就在匕首即将刺进聂卿萦的心口时,突然一个玄色蟒袍身影出现一脚踢开了那人手中的匕首。再一脚将他踢至墙上撞击了一下。 那人看清了来人。“怎么是你?你不是……” “就你,也配动她?”萧奕辞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然后冷声道。 “来人,将他抓起来!”萧奕辞吩咐道。 那人被带走后,萧奕辞才将目光放在聂卿萦身上。 “你来了……”聂卿萦开口道。但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他一把抱住了。 “是不是很疼?”萧奕辞担忧地问道。 “看见你就不疼了!”聂卿萦摇着头说道。 “走,本殿带你出去!”他放开了她,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出了牢房。 宝华殿内,一个小宫女前来禀报。女子听后手中茶杯应声落地。 “什么?失……失手了?”她本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那个人死在牢里,然后伪装成畏罪自杀。让她签了认罪书。那么她就能高枕无忧了,好好做这夜宸的太子妃,可终究是她大意了。 突然外殿又来了一个小宫女,道:“汐涴公主,奴婢奉皇后娘娘口谕,让您去兴德宫一趟!”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兴德宫内,一个身材娇小的人跪在地上,主座上坐着谢皇后。 “见过皇后娘娘!” “不知你身旁这人你可认识?”谢皇后问道。 女子抬头瞧了两眼,道:“不认识!” 台下的人一惊,她居然不认,难道是想推她定罪不成? “等等!”聂卿萦的声音直接从外面响了起来。 她踏步走了进来,萧奕辞也紧跟身后。 聂卿萦将目光放在那个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此人想致我于死地,母后,不如让儿媳亲自来查?”聂卿萦微微行礼道。 谢皇后只是轻微点了一下头。聂卿萦细看出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便走上前,右手抬起擦过那人的脸。不一会儿,面具就给揭了下来。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玉眉?”谢皇后大吃一惊喊出了名字。 “既然被你们识破了,我也不隐藏了!我就是想杀了这个女人,替主子报仇!”玉眉吼道。 “你主子的死是咎由自取,跟我有什么关系?”聂卿萦不解地问。 “如果不是你,主子不会死,所以我才趁这个机会,将你除掉,哈哈哈……” “不,你这是在包庇她?”聂卿萦轻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她没有关系!”那女子连忙解释道。 “哦?既然没有关系,这传播谣言之事总与玉眉有关?”萧奕辞开口道。 玉眉停住了笑声,道:“没错,是我传的……” 当日皇帝与皇后二人的谈话她可是一字一句给听见了。 主子已死,她在宫里无依无靠,随波逐流。原以为自己会和蓉妃下场一样,可是幸得嘉宁郡主相救,她才能死里逃生。然后在宫里成了嘉宁郡主的眼线。 那日她无意间听见…… “你说什么?太子妃身份有问题?”皇帝听后很是惊讶。 “这几日她在宫里的种种迹象表明,不由得让人怀疑!”谢皇后道。 “过些时日,朕便宣她进宫!” 她听见后,便把信息连夜传给了嘉宁郡主的人。而这件事很快也在朝内外传开。 “真是一个蛇蝎心肠之人!”谢皇后道。“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本宫带下去,乱棍打死!” 很快,玉眉便被拉下去了。那女子以为她走了,便安然无恙了。哪知萧奕辞亲自呈上证据。 “母后,这是儿臣派人?国王上和两位王子那里寻来的证词!” “苏嬷嬷,拿过来!” “是!”苏嬷嬷应声便将东西递到谢皇后手里。 谢皇后看后心里气急败坏:“大胆,无知小人也敢哄骗本宫和皇上,真是不知死活!” 证词上说汐涴公主未曾离开过他们视线,而且的确如聂卿萦所说,汐涴公主落水之后性情有些变化。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谢皇后问道。 女子慌了,她未曾想过冒充别人还会有生命危险。就是因为正版没有死,死的便是她。 “来人,将她打入大牢,听候发落!”谢皇后吩咐道。 女子就这样被带走了。 “看来,是本宫多疑了,你莫要放在心上!”谢皇后对着聂卿萦说。 “儿媳怎会那么小气,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儿媳先回去了。” “儿臣告退!”谢皇后点了点头。 很快他们二人便离开了。 萧菀韵得知聂卿萦出来了,连忙跑了过来,恰巧遇见要出宫的聂卿萦和萧奕辞。 “太子皇兄,嫂嫂。” “菀菀,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们!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萧菀韵问道。 “对啊,小豆芽也很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豆芽得知自家公主出来了,便进宫来亲自接她回府。 “事情是这样的……”回忆起前几天的事情。 那日,太子府内,小豆芽与竹沥以为他们二人吵架的时候。 “本殿自是信你,但光是本殿一人信又有什么用?如今朝中大臣,平民百姓皆不信服。” 聂卿萦听后猜测道:“你是说此事是有人蓄意为之?” “本殿去宫里见过那个和你长得相同的人,她的行为举止和说辞竟和之前的传闻相差无几。而且此事在朝内外传得不可开交!恐怕是有人想要离间你我二人!” “只要揪出那个谣传信息之人,便可解决此事!” “可那人丝毫不露马脚,该怎么去查?” “将计就计!” 聂卿萦心里一顿。他握住她的双手道:“只是得暂且委屈一下你了。”见他眼神担忧,她便心里清楚了。 “我这是非受伤不可?”她问道。 “总归是为了不让贼人奸计得逞。本殿会安排好一切!”聂卿萦只是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你们要瞒着菀菀,害得菀菀白担心”!萧菀韵抱怨道。 “这件事自然少一些人知道要好一些!”萧奕辞道。 第八十八章 小黄鸭绣得不错 “好了,你先回寝殿!本殿也要带你嫂嫂回去了。” “好!你们慢走啊!” 二人随即上了马车,便离开了。 谢府,怡芳阁内。素檀连忙走了进去。 “事情怎么样了?”谢婉宁问道。 “回郡主,宫里传来消息说失败了!” “什么?失败了!”谢婉宁听后很是震惊。“那个女人可有说了什么?” “郡主放心,奴婢已派人去大牢里处理那个人了。” “那就好!”谢婉宁松了一口气。 太子府,绛雪阁。 “公主!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小豆芽问道。 “昨天菀菀来大牢已经给我上过药了。没有什么大碍!” “公主,这怎么能不上心?何况伤筋动骨一百天。伤哪能那么快好?”竹沥也开口道。 “是啊!竹沥姐姐说得对!” 聂卿萦只好妥协了:“行,本公主可说不过你们两个!去拿药。” 不一会儿,药便拿来了。聂卿萦乖乖趴在床上。等着小豆芽上药。 “公主!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总是受伤。手上的伤好不容易才好些,现在倒好,又伤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这又怎么能说得定?也不知道能不能从那个人口中审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出来。” “唉?小豆芽,你说,我要不直接去寺庙里求个平安符过来!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少受一些伤了。我可不想就这样将自己的小命给交代了……” 正当小豆芽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看见萧奕辞轻步进来了。她本想要提醒一下自家公主。可是萧奕辞竖起食指放在自己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向她招了下手,示意她推下。 小豆芽只好默不作声地退下了。 “嗯?小豆芽,你觉得本公主的提议怎么样啊?”聂卿萦根本不知道现在给她上药的人是谁?索性也没有多想什么。 萧奕辞则坐在床沿边轻轻地给她上药。听着她说话…… “小豆芽,你说话啊?不会成闷葫芦了?”聂卿萦还不死心地问道。 她很疑惑:小豆芽怎么不说话?那上药现在的是…… 她转过头来,便看见一个玄色衣衫之人坐在一旁给她上药。 妈呀!??她一把薅过锦被盖住自己的臀部。 惊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怎么进来不敲门?” “……”又害羞了? “你我是夫妻,这么见外干什么?”说完作势要扯开被子继续给她上药。 “不……不行,你还是叫小豆芽进来……”她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放手!” 聂卿萦连忙摇着头道:“我不放……”抓着被子的手更紧了。 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放! 萧奕辞突然附在她的耳边道:“夫人若是再不放手!本殿就将小豆芽和竹沥丢进浣衣局……”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聂卿萦只好慢慢松开了锦被,任由他上药。 “还疼不疼?”他突然问。 “疼不疼,你怎么不试试?说好的轻伤来着,这……这都见血了,我也不见你眨一下眼?”聂卿萦抱怨道。 “本殿确实有交代真打一下,然后再假打一下。但如果不做真些,又怎么引得出背后之人?不过本殿还是亲自替你跑了一趟皇祖母那里,才让你少了些责罚。不然打死了,本殿可得不偿失了。” “呵呵!原来你是怕我死了啊?”他有损失?有我丢了一条命损吗? “那大牢里怎么解释?你要是再晚来几分,就等着替我收尸!”聂卿萦追问道。 萧奕辞替她盖好被子,然后道:“夫人不是也挺聪明的?知道菜里有毒,没敢动嘴。” “那当然!这点小花招我还是能应付的……”突然发现不对。“你那个时候就已经来了?你怎么不提醒一下我?万一我吃了那个菜,挂了怎么办?”聂卿萦歪着脑袋道。 “放心!本殿不会让你挂了!”萧奕辞用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嘿!你……”聂卿萦直起身子,没有注意到自己臀部的伤,结果疼得她直哆嗦。 “啊!疼——” “好好趴着,又碰到伤了!”萧奕辞命令道。 “哦!”聂卿萦只好乖乖趴了回去。 “本殿还有些事情有处理!你好好养伤!”见她点了点头。他便踏步出了绛雪阁。 皇宫,刑部大牢。一个身着白衫的女子被绑在架子上,身上已经布满了鞭痕,发丝被淋了水也乱糟糟的。所见皆是落魄。 萧璟翎踏步进来了,问旁边处刑的狱卒:“审得怎么样了?” “殿下,她什么也不说!” “不说?”他慢慢走上前,扫视了一下布满伤痕的身体。视线慢慢落在那张与聂卿萦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上。 他伸出手慢慢靠近那个女人的脸。“你要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伸手,一把扯开了她的人皮面具。 “你?也配戴着这张脸!”他道。“说,你背后之人是谁?若你如实交代,本王尚且可以留你一命,如果不说,那下场,便会像她一样!” 女子果然朝对面的牢房看去。牢房里,玉眉满身伤痕,白衣已经变成了一件血衣了,就这样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 女子满脸不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熠王殿下何须如此费神?” “呵!果然是嘴硬,继续给本王打!”萧璟翎抬手道。 “是!”随即又是一阵又一阵的鞭子声传来。 那女子再次被打得痛晕过去。只好将她拖回了牢房。 深夜,一个黑衣蒙面人潜入了她的牢房。霓柚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不远处。 她慢慢爬起来,去抱住那个黑衣人的大腿,问道:“你是郡主派来救我的是不是?” “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霓柚连忙点头道:“我知道,他们责罚我,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黑衣人拿出身上的认罪书,丢到霓柚面前。 “把这个签了!”黑衣人命令道。 霓柚慢慢拿起白纸看了一下,问道:“这是认罪书?我不签这个!”霓柚连忙把它扔在地上。 “你没有选择,你要是不签字认罪,郡主也会受到牵连!” “不会的,不会的,我什么也没说,郡主不会被拖累的!”霓柚仰着脑袋道。 黑衣人蹲下身说道:“郡主让我给霓姑娘带句话。” “霓姑娘,不妨好好想一下你的家人?莫要因为你一个人拖累了他们……” “好!我签,我马上签!”霓柚连忙拿起认罪书,咬破自己的食指,便在纸上盖了指印。 “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霓柚这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黑衣人一刀抹了脖子。 血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霓柚直接倒地不起。黑衣人消失在了眼前。 第二日,太子府书房。齐珉进门禀告道:“殿下,她死了!” 对于这个结果,他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便问:“昨天可有审出了什么?” “她一句话也没说!” “杀人灭口,果然是好手段!”萧奕辞冷道。 “可是殿下,她已经认罪了,然后再抹的脖子。” “畏罪自杀罢了,有什么稀奇的!退下。” “是!属下告退!” 谢府,怡芳阁内。“郡主!人已经处理了!”素檀禀告道。 “本郡主这次算盘果然还是打错了!看来得另行它法了。” “郡主莫要灰心,对付她可有的是机会。” “幸好动手及时,不然迟早查到本郡主头上!”话尽,她露出了久违的笑。 “大公子!”外面响起了声音。 “小妹,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高兴?”谢霖航走上前问道。 “大哥,你不是在宫里很忙吗?怎么回来了?”谢婉宁有些惊喜,毕竟从她回来之后,都未曾见过自己的哥哥。 谢霖航,谢府大公子,过去是大理寺卿副手,后因立功得当今皇帝赏识,被任命为刑部侍郎。谢忠询先夫人之子。先夫人因难产生下谢霖航便离开了人世。而当今谢夫人江漫不过是过来续弦才成了夫人。 “再忙也不能忘了小妹!之前在外办公,深夜回家,你我自然是很难遇见。现在好了,你大哥我现在是刑部侍郎了。外面以后遇见的时间可多了。” 谢婉宁招手让素檀给谢霖航倒茶。“大哥说笑了!大哥才新官上任,这些日子肯定是很忙的。” “大公子,请用茶。”素檀道。 “小妹,这次事情是你鲁莽了,知道吗?” “大哥教训的是!不过还是得多亏大哥替我亲自解决了霓柚。” “你是我小妹!我自然帮里不帮外了。以后切勿再冲动行事了!” “大哥的话如今是越来越多了!”谢婉宁埋怨道。 “好了,我也要去看一下爹了!”谢霖航无奈道。 “大哥慢走!”话尽,谢霖航便离开了。 太子府,绛雪阁。聂卿萦坐在秋千上,自顾自地荡来荡去。 “公主!您要的桃花羹好了。”竹沥端着羹汤放在凉亭的石桌上。 “哦!我马上过来。”聂卿萦起身移着步子。突然有一个东西不小心掉在了这里,她也没有注意到,就这样去了凉亭。 聂卿萦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怎么没有看见小豆芽?” “小豆芽吗?她肯定又去跟齐侍卫约会去了。”竹沥道。 “唉!习惯就好,竹沥以后也会遇见自己想要的那个人的!” “公主!说小豆芽呢,怎么说到我了。”竹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聂卿萦没有再回她,就开始吃起桃花羹了。 萧奕辞走进绛雪阁,便看见草坪上那一抹墨蓝色之物。他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香囊,慢慢朝凉亭走去。 聂卿萦正往嘴里送着桃花羹。没有注意到,要不是竹沥提醒到,她都还不知道。 “见过太子殿下!” “嗯?”聂卿萦突然将目光移开。看见他手中之物,心里一惊。 “竹沥,你先退下!” “是!”竹沥应声退下。 萧奕辞坐在了她的对面,就这样看着她疑惑的目光。 “你怎么会有这个?”聂卿萦问了一句,想趁他一个不注意,将东西抢过来。 萧奕辞手一收,她抢了个空,手尴尬地收了回来。 “这是给本殿的?”萧奕辞开口问道。 聂卿萦连忙否认:“不是,这是给旺财的!” 这本来是该当做生辰礼物送给某人的,可是某人td不领情。索性给他也不用,就说给旺财了。 “夫人这口是心非的话说得越来越炉火纯青了。本殿知道,这是夫人送给本殿的生辰礼物!” “你不是不过生辰吗?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还在介怀之前的事?” “不敢!”聂卿萦连忙否认。 萧奕辞笑了笑,便拿起香囊看了一下。然后夸赞道:“你绣的?” “不然呢?” “小黄鸭绣得不错?” “……”聂卿萦突然满脸黑线。“什么小黄鸭?这是鸳鸯!”她连忙解释道。 “谁家的鸳鸯绣得眉毛鼻子乱飞?说是小黄鸭都高看你了!” “你……”聂卿萦突然面部狰狞地看着面前的人。 “好了!逗你的,只要是夫人亲自绣的,为夫都很喜欢。” “算你识相!”聂卿萦说完,便拿起勺子舀了桃花羹往嘴里送。但是却被萧奕辞手一刨。勺子便到了他的嘴边。 聂卿萦瞪了瞪面前这人:“你脸皮可真厚!” “厚不厚,夫人摸一下就知道了。”萧奕辞咽下桃花羹。然后笑道。 “无赖!”聂卿萦扔下勺子便不去看他。 第八十九章 他身体不好 萧奕辞目光放在不远处的的秋千上。“你很喜欢秋千?”他问道。 “也不是很喜欢,只是用来解乏罢了。”然后试问道:“要不你大人有大量,放我出去玩!在府上会闷坏的。” 看着她渴望的眼神,他不忍心拒绝。道:“那好!只是本殿会在暗处派人保护你!夫人应该没有意见?” “好!”二人各退一步,谁也不为难。 “对了,你明日早点起来,趁本殿上朝顺路,你去看一看皇祖母,最近又在念叨你了。” 聂卿萦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萧奕辞在这里跟她闲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午膳过后,聂卿萦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准备出府。 街市上,聂卿萦犹如在囚笼中被释放的鸟儿一样。深吸一口气,朝着前面迈着步子。 旁边的小豆芽问道:“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君大神医那里啊!” “可是……殿下不是不许公主去君大神医那里吗?” “唉!”聂卿萦叹了口气。 “公主,您怎么还叹气了?” “小豆芽这就不知道了?我在这夜宸非亲非故,除了你和竹沥,就没有什么是?国之人了。所以我只是把他当成我要好的朋友罢了。” “真是这样?”小豆芽狐疑。 聂卿萦点了点头,然后又向前面走去。 君暮澜正在外面坐诊,便看见远处朝他走来的聂卿萦。 “您拿着这个药方去抓药,服上两日,便能好了。”君暮澜将药方递给排队的中年大爷。 “多谢神医了!”大爷拿着药方便离开了。 就在下一个人即将上来看病的时候,一个妇女手中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连忙跑了过来。小男孩不停的哭泣,但是整个人脸蛋憋得通红。 妇女直接上前,插进刚才那个人前边。“神医,快救救我家孩子!”她乞求道。 “您不要急,先说说这个孩子什么情况?”君暮澜站起身问道。 “我家孩子吞苹果将苹果块儿卡喉咙上了,现在正难受着,神医,我求你了,一定要救救他,救救他……” “……”君暮澜似乎很为难,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可有灌水试过?”他问道。 “试了,可是还是卡着的,这可怎么办?”妇女越说越急。 就在这时,聂卿萦站了出来,道:“让我试一下,我可能有办法让他吐出苹果块儿!” 后面排队那些人就在七嘴八舌了。“她能行吗?一个小姑娘家家的……” “唉?不知道啊,连神医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她一个黄毛丫头能办到?” “是啊!她肯定不行?” 小豆芽有些听不下去了,准备想要上前说上几句,却被聂卿萦拦了下来。 “大娘不如信我一回?毕竟现在君神医也很为难!” 妇女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好,就信你一回。”然后将小男孩递给了聂卿萦。 聂卿萦将小男孩放在地上,让他背对着自己,弯着腰。自己拍着小男孩的脊背。没过多久,小男孩果真吐出了苹果块儿。 妇女见状,刚才还忧心的神情现在变得欢喜。“多谢姑娘了,姑娘真是个大好人!”妇女接过小男孩连忙道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聂卿萦回复道。 妇女带小男孩走后,君暮澜继续给剩余五个人看病。然后便随聂卿萦去了对面茶楼。 聂卿萦端起热茶吹了吹,便抿了一口。“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君暮澜道。 “都过去了,提这个干什么?” “公主可有受伤?” “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得知她现在些了,他便放心了。“不知公主今日来这里找君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告知君某?”他问道。 “就是之前的事情,我想跟君神医谈谈。” “公主请说。” “不久之前菀菀向你表明过心意,我只想知道,君神医这心里是怎么想的?” “紫菀公主未通情事,她说得话君某也未曾放在心上!” “可是菀菀待你的心意很明确!君神医难道感受不到?” 君暮澜注视着面前的人:你就这么想将我推开吗? “公主说笑了,紫菀公主身份高贵,君某一介平民而已,高攀不起她。” “我就搞不懂了,君神医何必因为身份而有所顾忌。”聂卿萦似乎有些不解地说。 “既然公主懂不了,就不要再纠结了。”君暮澜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对了,君神医,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公主请说!” “你有没有想过开一个医馆,这样既方便了君神医你看病,又不用担心住房问题,岂不美哉?” “君某闲散惯了,不管在何处,均可行医救死扶伤。” “这原因似乎有些勉强啊?”聂卿萦顿了顿,然后说:“要不这样,你我一起开一个医馆,咱们一起救死扶伤可好?” 君暮澜对于她突然其来的决定有些吃惊。“公主,你莫要开玩笑了。公主乃千金之躯,怎能沾染了这市井气息?” 聂卿萦蹙了下眉。问道:“君暮澜,你还当我是朋友吗?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拿身份说事?” “可是公主也不懂医啊?”他对于她做这个决定始终没有明白过来。 “那我也没说我不懂医啊?今天这君神医不是已经见识到了?” “公主!这算哪门子懂医?”小豆芽摸了下鼻子,开口道。 “咳咳!”聂卿萦轻咳几声,道:“反正我就懂,我就只问一句,你应还是不应?” “就算君某应了,可是你的夫君他能应吗?” “这个啊?我再想一下办法好了,看看怎么说服他!”聂卿萦摸了摸自己下巴,然后说。 很快聂卿萦便回到府邸,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日,聂卿萦早起便上了他的马车,与他一同进宫。 进宫后,萧奕辞对她道:“你先去皇祖母那里,本殿上完早朝,便去接你!” “好!”聂卿萦点了点头,道。 二人就在这里分开了。 永福宫内,太后坐在软榻上喝着汤粥。刚将瓷盅交给孙嬷嬷,便听见外面穿传来了声音。 “太子妃到!” 很快,聂卿萦便走上前来,微微行礼:“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萦丫头来了,来,到哀家身边来。”太后朝她招了下手。 “伤可有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对了,皇祖母前些日子有没有按照孙媳要求,在外面多走走,有利于健康!” “当然有了,萦丫头说的,哀家自然是听了的。” “那就好!”聂卿萦笑道。 “那哀家承诺萦丫头的都已经做到了,萦丫头什么时候给哀家一个承诺?” “皇祖母请说。” “萦丫头与尘儿成亲已经两月有余了,什么时候能如哀家的愿,让哀家抱上小曾孙?” “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原主的身体不过才十六岁而已,那么早就怀娃?这身体能顾及得过来吗?她不禁扶了扶额。看来,只好先找一个借口了。 “皇祖母,不是孙媳不愿意怀,只是……”见她有些难以启齿。太后立马安慰道:“萦丫头尽管说,出了什么事哀家担着!” “只是殿下他身体最近不大好……” “身体不好?”太后听完大吃一惊。 “太子妃这就说得不对了,太子殿下身子骨一向硬朗。按理不该出现身体问题啊?”孙嬷嬷不解地问。 “咳咳!”聂卿萦不禁轻咳了几声。 “孙嬷嬷,我说的是那方面问题……” “……”孙嬷嬷听完,两眼一瞪。太子妃居然嫌弃太子不行,莫不是…… “孙嬷嬷,你去太医院给尘儿准备一些壮阳滋补的药,一会儿送去太子府。”太后吩咐道。 “是!老奴这就去!” “唉?不用了?”遭了,要是玩大发了,就不好了…… “怎么不用?哀家还等着你们为皇室开枝散叶呢!”太后道。聂卿萦不好拒绝,便就此作罢了。 很快二人又聊了会儿,萧奕辞便过来了。“参见太子殿下!”守门宫女行礼。 一个身着暗黑色蟒袍朝服的人踏步走了进来。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尘儿来了!” “孙儿是来接萦儿回府的。” “好!好,哀家也乏了,尘儿带萦丫头先回去!”太后招了招手,道。 “皇祖母保重身体,孙儿告退!” “皇祖母,孙媳也走了。”太后点了点头,便看着二人离开了。 两人很快便回了太子府。聂卿萦径直回了绛雪阁。萧奕辞换下朝服,便去了书房看折子。 齐珉走进了书房,拱手道:“殿下!” “什么事?” “太后娘娘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皇祖母送的?什么东西?” “滋补的药。” “告诉本殿干什么,直接送去绛雪阁好了?” “可是……来人说是送给殿下的,不是给太子妃的。” “什么?本殿的?本殿要什么滋补的药?”萧奕辞很是不解,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是……是太子妃告诉太后娘娘,说殿下身体不大好,需要壮阳滋补的药,好好补一下!”齐珉刚说完,萧奕辞便将手中的折子往他身上砸去。 气得他直接冒出:“真是那女人说的?” “属下发誓,句句属实!”齐珉连忙举起手,担保道。萧奕辞瞪了齐珉两眼,便甩袖离开了。 绛雪阁内,聂卿萦坐在软榻上,正在喝竹沥送过来的桃花羹。 “竹沥,这个真好喝!你再去给本公主盛一盅过来!”她将瓷盅递给竹沥,然后说。 “公主,不能再喝了!这东西喝多了容易撑着,更何况公主已经喝了三盅了。” “那好!” 就在这时,外面掩着的门突然发出巨响,好像是被某人给踹开了…… “谁啊!有病啊!连你姑奶奶的门板都敢踹?”聂卿萦连忙站起来,朝外面那个不知死活的人喊道。 门开了,一个身着暗青色蟒袍的人影映着太阳光站在门口。他手里提着一坨东西。脸色甚是阴暗,就这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他踏步走上前来。将东西提到她面前,问道:“夫人可识得这个?” 聂卿萦指了指,道:“这个?这个是什么?” “好啊!你还敢跟本殿装蒜?” “我……我没装蒜!”聂卿萦鼓起勇气道。 “哦?是吗?”萧奕辞突然嘴角上扬,将药包丢在软榻上。打横抱起聂卿萦,就往床头走去。 聂卿萦连忙抓住他的衣襟,生怕掉了下来。 “你……你干什么?”聂卿萦问道。 萧奕辞没有作声,而是将她压在床上。目光灼灼地看着身下的人。 聂卿萦感觉他眼中跳起的火苗,便瞬间明白过来。 完了,他知道了? 她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口,“萧奕辞,你别冲动,千万不要冲动,我可以解释的!”她连忙道。 “解释?本殿看不用了,直接让你亲自验明便好!”说完,便要去吻她耳垂,却被她躲开了。 “萧奕辞,我错了,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你能不能先起开?” “不能!”他一口否认,作势又要继续。 “萧奕辞,我……我葵水来了!” 萧奕辞一顿,他低咒:又td是这一句! “夫人下次能不能换一个新鲜点的说辞?”话尽,又打算继续。 “不是,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我发誓,我要是骗你,我就是旺财!”没办法,连这么个誓言都不得不逼得她说了。 萧奕辞能感觉到她这次没敢像上次那样乱动,说不定真的来葵水了…… 第九十章 神秘冥阎阁,她痛经了 “行,暂且先放过你!”他起身道。 聂卿萦拍了拍心口:“还好!还好……”她松了一口气。她连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萧奕辞突然犀利地眼神看了过来。道:“不要再让本殿听到类似的话!” 这人……就说说而已,还生气了。聂卿萦砸了一下嘴。 见她没有应声,他又重新问了遍:“听见没有?” “知道了!”聂卿萦连忙答应。 “对了,本殿近些日子要去虎骁营。不出意外的话,这些时日都会在军营里休息,不会回府。”萧奕辞道。 “哦!那去。” 这女人,他都不回府了,都还没有一点正常反应?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本殿说的吗?”他问。 “哦?我应该说什么?”聂卿萦不解地问道。 萧奕辞蹙了下眉:这女人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你就这么巴不得本殿走?” “嗯?不是你自己说的要走嘛?” “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明白。再过些时日就要入夏了,本殿找尚衣局为你制了些衣裳。现在已经完成大半了,夫人到时候记得派人去取!” “好!” 话音刚落,只见小豆芽手里抱着一副琴走了进来。却看见除了自家公主还有别人在。突然后悔就这样闯进来了。 “太子殿下在这儿!打扰了。”说完本想带着琴离开了。可是却被聂卿萦给叫住了。 “小豆芽,你放下!” “哦!”小豆芽将古筝放在空位上,便麻溜地离开了。 “小豆芽这就告退!”话说,她可不敢撞破了他们二人的好事。只是他们二人为什么不关门…… “夫人让小豆芽拿琴过来,是想练琴吗?” “呵呵!我就是闲来无事,练着玩玩。”反正是在府上,弹得好与不好没有多大关系。再说她弹得又不是魔音,没有必要避之不及? 萧奕辞突然向她伸出手来,道:“过来,本殿教你弹!” 聂卿萦将手放在他的手掌中,便走了过去。 她轻身坐下,看着摆在面前的琴。 然后便教她弹了一首他最深刻的曲子。 “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聂卿萦问道。 “这首曲子是母妃以前最喜欢的曲子。本殿学了很久才学会的,叫《云水禅心》。” “既然这样,我就更要学会了。”聂卿萦道。 “那好,本殿再教你一遍,你可要看清楚指法!” “好!”聂卿萦点了点头。 时间很快过了大半,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 聂卿萦总算是学会了这首曲子。她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看了看远处坐着的萧奕辞。 他竟为了让她学会这首曲子,叫齐珉将折子搬到她这绛雪阁来看。边教她弹琴,边看折子。 聂卿萦看了看低着头看折子的萧奕辞,便走上前来。他?皙的?肤看上去如同鸡蛋膜?样吹弹可破,在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迷?,?长?密的睫?像两把?刷?,随着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般的眼睛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形的弧度,温柔如流?,美的让?惊?。 就这样对上了她的目光:“本殿好看吗?” 聂卿萦连忙清了清喉。“咳咳!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她问道。 他没有理会她,而是又低着头看折子。 岂有此理,竟然不理我? “太子殿下,公主!晚膳已经备好了。”小豆芽进来说。 “哼!”聂卿萦瞥了他一眼,便去了桌前。看着一桌子的美食,眼睛放光。 “小豆芽,今天这菜弄得不错!”说着便坐下来夹起一块儿肉吃了起来。 萧奕辞也放下手中的折子,来到桌前。 冥阎阁,夜宸神秘杀手组织,拿钱办事,替人消灾。隐藏老巢从未有外人知道。 主座上的人,带着一张遮完全脸的黑色面具。两只眼睛极其深邃,一席黑衣着身,就连那人手下,都不知道这位冥阎阁的阁主到底是男是女,没有人知道那位神秘的阁主长什么样子。 准确来说,冥阎阁自创建以来,已经历经三任阁主了,而主座上这个人,便是第四位。 每一任阁主都会在自己大限将至之前,找一个阁中能力较强的人作为关门弟子,传授武功,继承阁主之位。冥阎阁历来规矩便是,每个人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但能让人信服,效忠冥阎阁。 他们都以面具示人,做任务。每次杀人完成任务后,便拿着被杀之人的信物交给雇主,才能换取那些钱财。 如今冥阎阁阁主正直意气风发之时。冥阎阁交在这个人手中之后,经营得可谓是风生水起。 冥阎阁内,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阁内寂静。 “阁主,不好了,有人惹事了!”手下跪在地上抱拳道。 “哦?”魅影冷声一答。“不知死活!”说完这句,便站起身来,道:“多派些人,就地诛杀!” “是!”很快,手下又领着人冲了出去,与那些谋面黑衣人厮杀起来。 可为首的黑衣人做足了准备,可不是吃素的,直接趁乱闯入内堂。一剑朝着主座上的人刺了过去。二人开始打斗,不分上下。 黑衣人先一步使出银针,便朝魅影刺去。 魅影最是讨厌无知小人耍阴招。对打黑衣人更是卖力。虽然第一根银针射到魅影便躲开了。可是他的目的本就不是杀了魅影。而是激怒他,然后再驯服他…… 随即又连发几枚银针。魅影神色一紧,便中了黑衣人一掌。魅影直接飞出很远。直接起身吐了一口鲜血。捂着自己剧痛的左肩。 黑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下的人,不屑地冷声道:“冥阎阁阁主,也不过如此!” “不知阁下是何人,本阁主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要在我冥阎阁大开杀戒?”魅影问道。 “哼!本座想干什么?还要跟你交代?” “冥阎阁位处隐秘,鲜为人知,阁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哼!只要是本座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三月之前,他便派手下人去查冥阎阁,夜宸最隐秘厉害的杀手组织。而他,觊觎这股力量很久了。他,要为他的大计谋划…… 突然一个黑衣人的手下跑了进来,道:“主人!冥阎阁的人都已经控制住了!” “好!甚好。”黑衣人径直坐在主座上。 “冥阎阁阁主,你不如与本座合作可好?”他问。 “本阁主不屑与卑鄙小人为伍!阁下倒不如断了这个念想!”魅影不屑地道。 “冥阎阁阁主不必这么快回答。”话尽,黑衣人向手下人招了招手。只见几个魅影的手下被黑衣人的手下拿刀架在脖子上押了上来。 “本座听说冥阎阁阁主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就是不知你这些手下的命,阁主是否在意?” 见魅影还是犹豫不决。黑衣人再次示意。突然一个人被抹了脖子,应声倒地不起。 “本座不急,冥阎阁阁主有的是时间考虑,只是这全阁人的性命,可都压在阁主的身上了。”说完,又示意手下再次动手,又是一个人倒地不起。 魅影紧了紧拳头,然后大声道:“冥阎阁之人性爽志坚,刚毅果断,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断然不会与尔等卑鄙小人为伍!” “冥阎阁阁主,本座劝你还是考虑好了再说,免得一时错判便使得全阁血流成河了。”黑衣人冷声道。 话尽,他又冷声吩咐道:“动手!” 最终,魅影还是妥协了。“住手!” “阁主这是想通了?”黑衣人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住手。 “只要阁下能放了全阁人的性命,本阁主便听凭阁下差遣!” “本座要的不多……”他朝手下招了下手,手下拿出一个瓷瓶丢给魅影。 “服下此药!” 魅影拽着药瓶犹豫了几分。然后吃了它。 “此药每到月圆之夜会让人心如绞痛,骨头如万条毒虫撕咬。让宿主疼痛难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药可解,但却有控制的药吊着!” “阁下不妨直说,想要干什么?”魅影很不耐烦地问道。 “本座要控制你们整个冥阎阁,包括分舵。”冥阎阁实力远不止于此。夜宸便有三个,一个冥阎阁总部,两个分舵。?国两个,檠国三个,连最不起眼的西域等小国也各有一个。 此人野心甚大,莫非要颠覆天下? “冥阎阁阁主考虑得如何?” “冥阎阁总部都打进来了,区区几个分舵能奈何得了阁下吗?” “哼!本座劝你还是不要藏着不该藏的心思。”黑衣人拂了拂袖。 “这是总部阁令,阁下拿去便是!”魅影摸出藏在袖口的阁令。 “你当本座不知道吗?区区阁令只能管冥阎阁总部,相比与此,本座对分舵调令更感兴趣!” “我可没有调令,阁主不妨亲自去制服分舵?”魅影傲气地道。 如果想让他去害了天下人,那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这个人调令在何处。前任阁主收关门弟子根本不是向外界的一样,只收了一个弟子。 他十岁跟着前阁主,在前阁主的照拂下。他武功突飞猛进,五年后,前阁主又带回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后来他们二人一起跟着前阁主学武。 六年之后,前阁主逝世,只留他与师妹夜莺在此。他掌管总部,而师妹则拿着调令藏身于某个分舵门主之中,但是他却不知道是哪一个。这便是师父给他们二人的安排。 但这个师妹只有他魅影知道,其他手下根本不知。 “无妨!本座会有办法的。本座暂且不收你的阁令,毕竟你于本座,还算有用!” 然后吩咐下属:“吩咐下去,药,每人一服!” “是!” 很快,整个冥阎阁总部便成了黑衣人的囊中之物。 第二日,太子府,绛雪阁内。聂卿萦大清早被痛醒了。感觉到怀里的人很不自在。萧奕辞慢慢睁开双眼,却见聂卿萦脸色不好,头冒虚汗,唇舌紧咬。蜷缩在一起。 “萦儿,你怎么了?”萧奕辞连忙坐了起来,拍了拍聂卿萦的肩膀。 “痛……”聂卿萦慢慢睁眼,吐出一个字,便疼得说不出话了。 “怎么会痛?”萧奕辞有些不解,但他看见她的手一直捂在自己小腹上,便知道了。 “来人!” 外面的小豆芽听见里面在叫人,刚才还在打盹,现在就精神了。连忙开门跑了进去。 “太子殿下,怎么了?”小豆芽连忙问道。 “去给夫人寻个热敷袋过来!” “啊?”小豆芽没有反应过来。“好!马上去。”然后就麻溜地出去了。 萧奕辞慢慢将她拉起来,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萦儿,再等会儿!”萧奕辞安慰道。 不一会儿,小豆芽就将热敷袋拿过来了。 “殿下,拿来了!” 萧奕辞接过热敷袋,就盖在她小腹上。 “萦儿,可好些了?”聂卿萦点了点头。 “公主以往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只是不知这次为何会如此剧烈?”小豆芽不解道。 “她昨天有没有碰一些不该碰的东西?” “没有的,昨天公主大多数时候是跟殿下待在一起,并没有碰过不该碰的。” “不用问了,我这身子骨自己知道,殿下怕是不知我上月落了两次水?多半是体寒导致的。”聂卿萦道。 对啊!他怎么把这个忘了,如今不过四月中旬,湖水还很冰冽。怪不得…… 第九十一章 这不是小叔子吗 她是落水两次,再加原主落水一次,这身体不痛经,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萦儿,是本殿不好。” “小事情,我让小豆芽出府去外面拿些止痛药就好了。”聂卿萦坐起身道。 “你啊!就是不上心。”萧奕辞点了点她额头。 “小豆芽,去给夫人熬一碗红枣薏米粥过来!” “哦!我这就去。”话落,便麻溜地出去了。 小豆芽刚出去没有多久,齐珉便进来了。 齐珉拱手提醒道:“殿下,该去军营了。” 昨天本就商量好了,今天一早便出发,可是齐珉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自家主子到正厅来。 萧奕辞知道这件事不宜耽搁,便对聂卿萦道:“你好好休息,尽量少外出!” 见她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离开。 二人立即收拾好便骑着马去了虎骁营。 军营内,二人立刻下了马,朝主事营走去。 “参见太子殿下!”秦巍秦将军与严漠严都尉俯首行礼。 “秦将军,严都尉,快快请起!”萧奕辞连忙道。 “父皇此次让本殿接手军营,是让本殿在此地磨炼几番,往后还得跟秦将军与严都尉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昨日上朝,皇帝亲自开口要让萧奕辞接手军营。可谓是对其给予了厚望。他贵为皇帝长子,也是时候该替父皇分忧了。 “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真是折煞我等了!”秦将军连忙道。 秦巍,年近半百,忠实干将,连他这个太子都要敬畏他几分。 严漠,严宓长子,弃文从武。当年严漠对文学类东西丝毫提不起兴趣,但是却能熟读兵书,严相自是知道严漠不是那块料,几番劝说之后,严宓才答应他,任由他自行发挥。 “怎么没有看见陆将军?”萧奕辞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少了一人。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那老东西巴不得大清早操兵练习。连吃饭都不顾了。”秦将军吐槽道。 “唉!秦将军如此趁陆将军不在,说他坏话?若是被他听了去,二位岂不是又要干上一架?”严漠开完笑道。 “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你懂什么?”秦将军不乐意了。 “好了,你们二人在这里吵什么吵?”萧奕辞说了句。“倒不如去看看!”说完,便朝主营外面走去。 远远看去,果然有人在上面训练士兵。 陆将军吼道:“都没吃饭吗?啊?用点劲!” 陆曙,性格豪爽,中规中矩。 “诶?说你啊?兵器拿不住吗?还是这里给的饭不够吃啊!”陆将军连忙过去,纠正那个小兵的姿势。 “老陆!”秦将军隔着老远就在喊他。 “……”陆曙目光朝那边看去。然后便走过去。 “你这老东西,吼什么吼?没看见这么多人吗?”陆曙直言。 “老陆,慎言,太子殿下在这儿呢!”秦巍提醒道。 果然,陆曙这才瞅见了一身墨青色锦袍之人。 “不知太子殿下在此,老夫失言了!”陆曙连忙赔笑道。 “无妨,不如两位将军和本殿说说这军营的情况?” “殿下,这边请!”秦巍连忙道。 皇宫,长定殿内,萧牧云咬着毛笔头,心里甚闷。 “哎哟,六皇子,您怎么又在偷懒了,要是被贤妃娘娘知道了,奴才这小命就要完了!”小召子端着热茶走了进来。便看见萧牧云在这里咬着笔头思考人生。 “胡说,本皇子这是在思考问题!太傅给本皇子的算数题太难了,本皇子多想一会儿不可以吗?” 纳尼?这宫里谁人不知,六皇子是众位皇子中最是贪玩的。可给贤妃急得脑瓜子疼…… 萧牧云,一个沉不住气的家伙。贤妃前两胎全是公主,头胎一出生便夭折了,二胎身子骨弱,最后两岁便因感染肺痨死了。贤妃将所有希望给了他,结果六皇子又是一个不成器的。 皇帝儿子当中就这个老六年纪最小,还不敌淑妃与惠妃所生的四皇子和五皇子。淑妃也是有福气,有一个小公主,排行老七,再大也大不过皇后所生长女紫菀公主啊,至少有一个封号。一个妃子的公主,还是配不得封号的。 再加上皇后的后期干扰,寻常品介较低的连孩子都不配有。云妃更是晚些进宫,也是只生了个小公主,排行老八罢了。 “可是六皇子再不快些,贤妃身边的嬷嬷怕是要过来查功课了。” 萧牧云直接翻了个白眼:“小召子,你有完没完?”不耐烦地道。 小召子唧一下跪在地上,连忙道:“六皇子,奴才错了,可别罚奴才啊!”不然他屁屁会被打开花的。 “谁要罚你了,本皇子吃饱了撑的?” 原来不是要罚啊? “要不这样,你帮本皇子应付一下,本皇子出宫玩玩?” “六皇子莫要开玩笑了,奴才哪敢?”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萧牧云站了起来,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他道:“小召子……” 果然,萧牧云真的准备偷偷翻最偏僻的那道墙准备出去。 一身太监装扮,爬墙甚是笨拙。 萧菀韵带着缪月刚从太后的永福宫那边路过走到了这里。 “公主!你看看,那边有个小太监在翻宫墙?”缪月连忙指给萧菀韵看。 “哪儿呢?” “在那儿!”萧菀韵顺着看了过去。萧菀韵朝缪月使了个颜色。缪月立马上前,拽住小太监的脚。 萧牧云动了动:我脚怎么回事? 他又动了动,然后缓慢转过脑袋往下看,便瞧见抓住他脚的人。 “谁给你的胆子翻墙了?”缪月没有注意来人是谁,直接吼了句。 “你……放手!本……我饶你不死!” “嘿?你这小太监,也敢决定姐姐的生死!”话尽,一用力。萧牧云一个不稳,手一松,啪嗒一声,摔得自己眼冒金星。 “公主快过来,奴婢抓住这个小太监了!” 萧菀韵连忙快步走了过来。当她仔细看清那个人的脸的时候。脸色一紧。 “快,缪月,把他给扶起来!” “啊?”缪月不解。 “快啊!” 缪月只好将他扶了起来。“萧牧云,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你谁啊?连本皇子的名讳都敢乱喊!”萧牧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随便说了句。 “公主,你刚才说他……他是萧……”缪月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六皇子?” 缪月撇了撇嘴:刚才说了些什么话来着? 萧牧云这才睁开双眼,看了看面前的人。“疯子皇姐?” “……”这个熟悉的称呼又再现了。萧菀韵清了下喉:“萧牧云,你翻宫墙干什么?” “就不告诉你!”萧牧云翻了个白眼,然后道。 萧牧云对这个疯子皇姐可深刻了。两个玩货在一起,他自个又太小,玩游戏玩输了,他输不起,被这个皇姐追着打屁屁。那时他老脸都丢尽了。他能给她好脸色才怪。还自己给她取名叫疯子皇姐。开始萧菀韵很抵触,后来也看开了,谁让她是长姐,不能跟小孩子见识。 “你要出宫?”萧菀韵猜测。 “咋了,你要去跟母妃告状不成?” “本公主不告诉贤母妃!皇姐带你出宫玩!”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本皇子才不信疯子皇姐的话!”萧牧云偏着脑袋道。 “是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六皇子真的舍得放弃这大好机会?” 萧牧云顿了顿,道:“疯子皇姐哪有那么好心?条件是什么?” “算你聪明,皇姐的条件很简单,你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诋毁皇姐,总说一些影响你皇姐名誉的话,就行了。” “咦?疯子皇姐也有在乎名誉的时候。” “就说,你答不答应?” “好!只要本皇子能出宫,都好说!” 很快,萧菀韵的马车就到了宫门口。却被守卫拦住了。 “马车上是何人?” “大胆,连紫菀公主的马车也敢拦!”缪月拿出出宫令牌,然后道。 “原来是紫菀公主!小的眼拙!”然后便闪到了一边。马车顺利出了宫。 马车才走一会儿,萧牧云连忙道:“疯子皇姐!本皇子先下去了。” “不行!”萧菀韵连忙拦住他。 “为什么?” “你待会儿怎么回去?要不这样,你先随皇姐去一趟太子府。一会再让你在街上玩个尽兴?” 萧牧云思考了一下,便道:“行,但不能太久。”萧菀韵也点了点头。 太子府,绛雪阁。聂卿萦坐在凉亭中,哼着小曲。竹沥连忙走了过来。 “公主,紫菀公主来了!” “菀菀来了?那我马上过去。” 正厅,萧牧云不耐烦地踱着步子。“疯子皇姐,怎么还没来?” “六皇子能不能别这样叫公主?”缪月有点小不爽。 “哼!”萧牧云瞅了缪月一眼,然后便转过头去。 聂卿萦走了过去,“哟?菀菀,那个衣冠楚楚的公子是谁啊?”因为他背对着聂卿萦,所以她只是猜测。 “……”萧牧云转过头来,瞪着她。 “原来是六皇子啊?”聂卿萦反应过来,“这不是小叔子吗?” “你乱说什么,谁是你小叔子了?”他可记仇了,上次的事。他能那么快忘记吗? “萧牧云,没大没小,这可是你皇嫂。还不快见过你皇嫂?”萧菀韵对他道。 “就她?本皇子打死都不承认!” “菀菀,算了。我跟他有些小过节罢了。不说这个了,菀菀怎么来这里了?” “菀菀有些事情,想找嫂嫂谈谈。” 然后又对萧牧云道:“你去玩!记住申时之前回来!” 话音刚落,萧牧云便一溜烟没了人影。 “菀菀,你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君神医,菀菀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拒绝菀菀?” “这个啊?我之前去问过了,他说他与菀菀你身份相差悬殊,自认高攀不起,配不上菀菀!” “一定是我不够真诚,他才不同意的。”萧菀韵惋惜道。 “要不这样?我记得菀菀过生辰之时,有个严少公子,我觉得他也不错!” “严漠吗?不要,菀菀就喜欢君神医,菀菀以后非君神医不嫁!” “额……”聂卿萦拍了下自己脑门。造孽啊!我干了什么…… “这个……我实话说!我看君神医的样子,似乎对菀菀无意,菀菀不如另择良婿,再说这天下美男千千万,何必单恋一枝花啊!总不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掉死在一棵树上,不值得。” “呜呜……嫂嫂,你变了!”萧菀韵突然不高兴了。 “啊?”聂卿萦有些懵逼。 “嫂嫂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嫂嫂之前可是说的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嫂嫂怎么能劝菀菀放弃啊?如此菀菀更是觉得这层纱比山还要厚……” “我真有这么说过?” “说过的!”萧菀韵连忙应声。 “那……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好了。” “菀菀就知道,嫂嫂肯定不会这么快放弃的!” 聂卿萦静静思考了一下,然后道:“我觉得菀菀与君神医之间,差了一次完美的邂逅!毕竟我与萧……额,就你太子皇兄,就是这样认识的。” 回想起他们之前的相遇,她心里一阵暖意。 “那菀菀与君神医怎样才算完整邂逅?” “英雄救美,算吗?” “没……没试过。”萧菀韵道。 “那咱们就试一下!”话尽,她露出了深沉的笑。“等我安排,再行通知!” “好!”萧菀韵看了看聂卿萦,然后答道。 第九十二章 遇刺,归还玉佩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萧菀韵在萧牧云回来之后,便回了宫。 皇宫,凤仪宫内。“苏嬷嬷,你说,菀韵已过及笄之年,是不是该替她寻门好亲事了?”谢皇后淡淡地喝了口茶。然后道。 “是该这样了。娘娘替紫菀公主安排了便是!” “她啊!一向不将本宫的话当回事!本宫又能奈何?” “紫菀公主不是一向最听太后娘娘的话吗?不如让太后娘娘劝一下?”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奴婢听说皇上让太子去接手军营事务了!” “皇上这心果然是太偏了。心啊!太过纯净,就是不好!”她以为,只要那个女人不在了,皇上就不会那么重视那个女人的儿子。可是这些年,皇帝将他保护得很好。不给他人任何机会。 就连上次的刺杀,也没有怎么伤着他。那她便换个方式,从他身边之人下手。 一连三日,萧奕辞都在军营里度过,而聂卿萦则在思考着怎样帮菀菀和君神医来次完美的邂逅。 聂卿萦与小豆芽出了府,二人走在街道上,环顾着四周。 “公主,我们这次去哪里?”小豆芽问。 “去了就知道了!”聂卿萦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她突然顿了顿足,身后的小豆芽一个不注意,撞到了自己的鼻子。 小豆芽捂着生疼的鼻子问道:“公主,你怎么停下来了?” 聂卿萦朝小豆芽招了招手道:“小豆芽,你过来!” “公主,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被人跟踪了?” “啊?公主,你别吓我啊!”但看聂卿萦神色紧张,似乎不像是说假话的人。“万一是殿下给公主安排的暗卫呢?”小豆芽猜测道。 “胡说,暗卫怎么可能让我都能察觉得到,肯定不是!”聂卿萦肯定道。 “那……那怎么办?”小豆芽有些慌了。 “先装作不知道……”然后拉着小豆芽,连忙朝前面走去。 她们在经过一个无人的偏巷子的时候。两个身着平民衣衫的刺客从房梁上飞了过来。长剑直逼她。 “公主!怎么办啊?” “小豆芽,你先跑!” “那公主怎么办啊?” 聂卿萦没有回答她,而是抬起手,引发袖口藏着的暗针。 暗针连发三枚,其中一个刺客被刺中了胸口。摸了一下伤口,出来得是黑色的血。剑一落地,便倒地不起。而另一个刺客似乎机灵些,都躲了过去。又朝聂卿萦砍过来。 聂卿萦又连射了几发,可是依旧没有用。就在她准备继续撒腿跑路的时候,一个暗卫便冲了出来与刺客打斗起来。 不一会儿,刺客便落了下风。刺客身中数刀,就在暗卫想要毙命刺客的时候。聂卿萦连忙喊道:“别杀他!” 暗卫这才住手,闪到了一旁。 “既然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刺客道。 聂卿萦走上前来,道:“只要你说出是什么人指使的,我就饶你不死!” 刺客冷笑一声,道:“你休想!”然后便咬舌自尽了。 “属下告退!”暗卫抱拳道。然后便不见了人影。 聂卿萦也连忙跑去找小豆芽了。只见小豆芽躲在矮墙旁边抽泣:“公主!你怎么能让我先走?明明是……” 突然她被人拍了拍肩膀,“谁啊?” “是我!” 小豆芽抬起头看了看:“公主,你没事了?” “没事了,这得多亏了萧奕辞给我的防身武器呢!”然后又说:“走!” 二人再次走在了大街上。聂卿萦看见几个家丁拿着木棍朝着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十来岁的男孩打去。 “打,死劲打!”旁边站着的怜香呵斥道。 男孩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这样受着。 “住手!”聂卿萦走上前叫道。“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家丁停了下来。 怜香想要说些什么,便看见自家小姐从胭脂铺里走了出来。 “小姐!” “原来是太子妃啊?真是失敬了。民女这些家丁啊!是有些粗鲁了!”翦纭笑道。 “不知他是犯了何事?竟让翦小姐如此不在乎一条性命?”聂卿萦问道。 “太子妃有所不知,小姐看着这个小乞丐可怜,便亲自上前给了他一些碎银,哪知这贱民不识相,竟趁小姐刚挂上荷包之时便要离开,偷了小姐的玉佩!小姐这才惩罚他一下!”怜香道。 男孩连忙爬起来反驳道:“她胡说,明明是这玉佩自己掉下来的,我才不屑偷他人的东西!” “太子妃,你可别听信一个贱民所说的话!”怜香连忙道。 聂卿萦挑了下眉,然后道:“大胆,本公主问话,什么时候一个不知死活的下人也敢插嘴了?” 怜香突然被怼得无话可说。 “小豆芽,掌嘴!” “是!”小豆芽立马上前,撩起衣袖,开打。 “啪啪啪!”怜香直接被扇得哇哇叫。没想到小豆芽个子虽小,打人却还是力气挺足的。 “继续打,本公主不叫停,就不许停!”聂卿萦继续吩咐道。 “小姐!小姐,救救奴婢……” “啊……”又是一巴掌打了下来。她的脸肿得老高了。 “太子妃这是何意?怎能因为不小心说错了话,就下手如此之狠?”翦纭上前一步道。 “你再哔哔,信不信连你一起打?” “你……这是仗势欺人!” “哦?仗势欺人,那刚才你家丁干的事,不知道算不算?” “再说,本公主为尊,你为卑,翦小姐见面不行礼,该当何罪?当街纵人欺弱,又该怎么算?” “可太子妃也不该当街纵容下人伤民女的人!”翦纭还不死心地说。 “小豆芽,打疼了吗?” “公主!奴婢还可以继续!” “……”怜香干眼瞪着她。 这时候萧璟翎刚在外办完事便路过这里,恰巧瞧见了这一幕。 翦纭突然抓住聂卿萦的手,便往自己的脸上一扇。翦纭扑通一声被打到了地上。 “太子妃,民女固然有错,但也不至于这么打啊?” 聂卿萦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中:好一个戏精?演给谁看呢? 小豆芽也瞧见了,连忙收回手,行着礼:“见过熠王殿下!” “殿下,您要替民女做主啊?太子妃当街仗势欺人了!”翦纭连忙道。 这时候一群人围了上来看热闹。还在指指点点。 萧璟翎银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萧璟翎扫了一眼,只见怜香脸上全是巴掌印。还有一个小男孩蓬头垢面的。 她尴尬地收回手,转过头来看面前的人。 “璟……”聂卿萦突然发现不合适,硬生生将翎字咽了回去。“熠王怎么来了?” “本王路过,恰巧遇见了!” “我说不是我先动手的,熠王信不信?” 他看了看她,说道:“信!” 翦纭的性格,他怎会不知?嚣张跋扈,妥妥的蠢货一个。仗势欺人的事,她干得还少吗? “不是,熠王殿下,明明是她先动手的……”翦纭解释道。 “翦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本王怎会不知?翦小姐若是识相,还是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可别怪本王动手!” 翦纭被吓了一跳,连忙爬了起来:“民女这就走,马上走!”刚才萧璟翎的眼神告诉她,他不可能在开玩笑。 “怜香!我们走!”怜香麻溜地跑过去,带着家丁,跟自家主子离开了。二人相互看了一眼。 他俩并肩走着,而石阙与小豆芽在后面一丈远处跟着。 “你……”二人同时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先说!”聂卿萦连忙道。 “阿萦,你怎么在这里?” “我啊!就出来逛逛。谁知道会遇到这档子事!” 萧璟翎从怀里摸出玉佩交给她。“这是本王在刑部大牢审讯那个冒牌公主的时候,拿过来的。” 聂卿萦接了过来,道:“你不给我,我都快忘了。” “现在也不算太晚!” “这么重要的东西,阿萦,你可要放好了。” “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是怎么丢的。” “玉佩什么时候离过身都不知道吗?” “也没有。估计是换衣服的时候被哪个侍女捡到了?毕竟我不曾带着玉佩外出过。” “不对,如果是府上侍女所捡,应该会归还给自家主子。除非……” “难道府上有线人?”聂卿萦猜测道。 “多半如此!阿萦回府以后想个法子将其揪出来便好!” “你说得在理!”聂卿萦点头道。 “时候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府?” “好!” 不久后,萧璟翎将她送回便回了府。 谢府,怡芳阁内。 谢婉宁拍了拍桌案:“你说什么?失手了?” “回郡主,那二人都死了。”素檀禀报道。 “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连一个女人都解决不了?”谢婉宁心里窝火,不知道往哪儿撒。 “郡主,奴婢真的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素檀想解释些什么。却被她的话打断了。 “行了,另择它法便是。” 素檀顿了顿,道:“郡主,奴婢有个法子,不知可能采纳?” “说说看!” “奴婢记得太子殿下去了军营。不如郡主去给那太子妃出个主意,把她骗去军营。” “这于本郡主又什么好处?本郡主凭什么要让她和辞哥哥见面?” “郡主这就不知道了。军营之地守纪严明,严禁女子入内。她一个深宫长大的公主怎么会知道?不如就趁此戳一戳她的锐气,让她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走,去太子府!” 太子府,绛雪阁内。聂卿萦还没有怎么歇着,便有下人前来禀报了。 侍女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起来?有什么事吗?” “嘉宁郡主求见!” “哦?她来干什么?” “奴婢不知道!” “行,退下!我马上过去。” 正厅,聂卿萦走了过去,便看见不远处站着的谢婉宁。 “不知郡主大驾,有失远迎!”聂卿萦道。 “本郡主又怎么会怪太子妃,之前是本郡主意气行事,还望太子妃莫怪!”谢婉宁面带微笑地说。 “……”没事?难道此人吃错药了?还笑着和她说话。可别笑啊!她怕瘆得慌。 “不知郡主找本公主有何贵干?”聂卿萦问道。 “本郡主知道太子妃与表哥情意深厚,许些日子不见表哥,太子妃定是思念得紧。所以本郡主亲自前来,给太子妃出主意来了。” “……”就你出这主意,我可不敢用! “郡主直言便好!” “表哥近日定是在军营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回府暂时是不大可能了。但是太子妃可以去表哥那里,这样也好解太子妃的相思之苦?” “可本公主似乎记得,郡主先前很反对本公主与你的表哥在一起?” “太子妃见笑了,先前本郡主不懂事。现在本郡主也想明白了,既然表哥心不在本郡主这儿,本郡主也不能强求。在府上想了许久,现在也看淡了。” “哦?是吗?”我要是听了你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 再说万一我真出了城,岂不是给了她很好的机会半路干掉自己…… “太子妃这是不信吗?” “……”难道是不够明显吗? “本郡主从小就知道,表哥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兴许现在也很想太子妃,太子妃还有什么顾虑的?” 第九十三章 她来军营了 “本公主若是单独出了城,是不是正好给了郡主一个空子钻,方便解决不是吗?”聂卿萦淡淡地道。 素檀突然开口道:“太子妃,奴婢跟在郡主身边很长时间了。郡主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又怎会在暗地使绊子?” “郡主竟如此好心?为何不随本公主一同前往?” “太子妃的好意恐怕本郡主无福消受了。明日本郡主还要去清泉寺为母祈福,这时间刚好就撞上了。”谢婉宁解释道。 “既是如此,那就不强求郡主。至于本公主去不去,何时去,就不与郡主细细道来了。” “来人,送客!” 一个侍女走上前去,道:“郡主,请?” 谢婉宁见她模棱两可的,也会不懂她的意到底去还是不去?索性不去想了。便带着素檀朝大门口走去。 聂卿萦径直回了绛雪阁,说实话,几日未见,说一点思念没有是不可能的。 “公主,那个嘉宁郡主没有为难您?”竹沥走了过来,问道。 “她还为难不了我,对了,竹沥,你去外面帮我购一些……”她附在竹沥耳旁道。 竹沥听后蹙了下眉,问道:“公主,您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本公主要自制一些防身用的毒药。这样出门在外安全啊?” 这时小豆芽从门外走了进来,便听见了这句话。 小豆芽问道:“公主,我们要去哪儿啊?” “去哪儿?自然是去见你情郎啊?”聂卿萦开玩笑道。 “唔?公主,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拿我打趣?” “怎么刚才没有看见你,去哪儿了?”聂卿萦问道。 “我去偏院溜旺财去了,才回来呢!” “你啊!快去准备午膳?”聂卿萦道。 小豆芽知道不能再留,便离开了。 聂卿萦用完午膳之后,便一直在捣鼓毒药。 小豆芽趴在案台边快睡着了,终于听见聂卿萦道:“大功告成!” “公主!您拿着瓶瓶罐罐捣鼓了一下午,到底有没有成啊?” “你看,这不好了吗?”她拿着一个瓷瓶在小豆芽面前晃悠了一下。 小豆芽好奇,想要打开看一下,结果被她给阻止了。 “诶?不要轻易打开。危险物品,不适合你这么天真无邪的人!” “额?”公主这是什么形容大法? 见小豆芽没有反应过来,聂卿萦解释道:“这东西一但沾到皮肤上,就会让人全身痒得想要撞墙。实在受不了的自戕都有可能呢?” “公……公主,这东西有这么厉害?”小豆芽被恐吓得咽了一下口水。 “是啊!” “这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也不算!只要对方服软,本公主就有办法让那人变回正常状态。而且,这药不致命。要不,给你也配一份?” 小豆芽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您自己用就好!”她怕自己用了,会把自己药死…… 谢府,怡芳阁内。 “郡主,太子妃真的会去吗?”素檀问道。 “本郡主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静观其变就好。” “郡主,奴婢听说今日在街上,翦小姐纵容下人闹事,太子妃当街阻止,二人可是妥妥的修罗场。” “后来翦小姐这档子事被熠王给撞见了,闹得可尴尬了。翦小姐陷害太子妃不成,反而差点被熠王惩罚一顿呢!” “愚蠢至极,怪不得熠王都不曾正眼看过她一眼。她既然想当那搅屎棍,便让她当去!”谢婉宁冷笑道。 “郡主说得是!”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二日,小豆芽早早地便看见她起来了。 “公主,今天为何起来如此早?”小豆芽放下脸盆,便走上床沿边。 “我昨天想了一宿,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探望,这下子想到了。小豆芽,快给我梳洗!” “好!” 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膳房。 小豆芽不解地问:“公主,咱们来这干什么?”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一分钟后,膳房的人全被赶了出来。只有她和小豆芽在房内捣鼓。 “公主,您要做什么啊?” “拿个鸡蛋来!” “哦!”小豆芽乖乖拿了一个鸡蛋过来。聂卿萦熟练地将它敲进锅里。 不久后,一个心形的荷包蛋便做好了。 “拿番茄过来!” …… 一会儿,心形荷包蛋什么便出现了一个笑脸。 “公主!这是个啥?”小豆芽指着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道。 “不奇怪?再配上胡萝卜玉米炒饭。堪称完美!” “公主,殿下会吃这个嘛?”小豆芽很怀疑。 “你这是质疑我?” “不是,公主,我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以前公主从来没有做这个的……” “所以你是怕我将萧奕辞毒死掉?” 小豆芽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 “那不就对了,今日你就好好待在府上带旺财。竹沥会些功夫,可以随身保护。” “哦!记住了,旺财要是廋了,本公主唯你是问!” 小豆芽只好点了点头,脸上满脸不高兴。 聂卿萦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慰道:“别不高兴了,我只是去探探风,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这样你不就心里有一个底吗?” “知道了,公主放心去。” “这才对嘛!”聂卿萦说完,便朝正厅走去。 很快她带着拿着食盒的竹沥一通同上了马车,朝城外赶去。 虎骁营,主营内。萧奕辞坐在主座上,道:“本殿近日花了很多时间整理军务,发现了很多不良问题。” 下台除了严都尉,陆将军和秦将军外,还有三位较为年轻的将军和都统。 “军营是一个军纪严明之处。平时的细枝末节也极其重要。军营之地禁止赌博!随意酗酒,枉顾军规。” “秦将军,依照军规,该当如何?” “回太子殿下,按照军规,应重罚三十军棍!” 萧奕辞随意拍了两下手。突然四个士兵被押上前来。 “各位,这四个人是谁旗下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见他们没有一人作声,萧奕辞又问了那四个士兵。 “你们说出来,本殿还可从轻责罚?” 四个士兵犹豫不止,因为他们如果真的说了,会不会被自家主子打死。 萧奕辞站起身,拂了拂袖,道:“有骨气!那就拉出去,每人重打五十军棍!” “殿下饶命啊!”这时一个士兵大起胆子道。 这五十军棍真打下来,可能没有十天半个月,他们怕是不能行动自如了。三十军棍和五十军棍,还是要掂量清楚的。 “是……是蔡都统!卑职们是蔡都统的兵!” “哦?”萧奕辞将目光落在蔡都统身上。蔡都统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连忙道:“殿下,他们自己做的那些混事,卑职不知啊?” “他们是蔡都统的人,带不带得好,管不管理得好,难道不是蔡都统的问题吗?”萧奕辞不屑地道。 “殿下,卑职真的不知道他们的事啊!”蔡都统连忙跪在地上。 “下属犯错,定是蔡都统失察之举,本殿看你是初犯,也发个善心。就同他们四人一样。罚三十军棍。” 很快,几人被带了下去,营外边传出了打棍子的声音。 “严都尉,本殿命你秘密揪出军营里的老鼠屎,可别让这些人坏了军营的风气。” “是!”严漠应声。 很快,几人便被罚完军棍。旁边的施刑的人是正好是蔡都统的兵。作势便要扶他起来。 “都统,没事!” “你个傻叉,是要打死老子是不是?不会轻一点吗?”说话之间,便从长凳上爬起来。 “都统,不是卑职不愿,是太子殿下太凶!卑职也是不敢与他作对!” “呸!什么狗屁太子,一个连战场都没有上过的毛头小子,还敢来军营指指点点!” “都统,您这么骂不行啊!要是被听见了……” “瞧你那样!能不能有点出息?” “啊——”蔡都统捂着自己的伤叫道:“你能不能慢点,想要疼死老子是不是?” “是……是,都统,卑职马上带您去营里上药!” 马车颠簸了一路,总算到了目的地。 “太子妃!已经到了。”赶车的车夫提醒道。 聂卿萦拍了拍自己脑袋,不禁吐槽道:“马车这东西,果然不适合我!” “公主,您若是头疼,便先在车内休息一会儿?”竹沥建议道。 “不了,我还没那么脆弱,还是下去!” 她们刚到大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禁入!”其中一个士兵道。 竹沥上前一步开口道:“这是太子妃,前来探望太子殿下!” 二人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让不让进。更何况二人是女子,这是犯了军中忌讳。他们不敢冒险。 “可有信物?” “你们大胆,竟然敢质疑太子妃身份!”竹沥听了他们这样说,她心里很窝火。 “谁啊?吵死了!”蔡都统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来。 “蔡都统!”两个士兵作揖行礼。 “你是蔡都统?”聂卿萦问道。 “是啊?怎么了?”蔡都统不屑地问。 “既是如此,还劳烦蔡都统可以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探望太子殿下!” “……”找那个狗屁太子的?蔡都统心里一下子特别窝火。刚才才被那个狗屁太子惩罚了一顿,老子势必要报复回去! “这是军营,你们两个女人,进什么进,滚滚滚!”蔡都统不怕死地道。 “你不要太过分,这是太子妃,岂容你在这里放肆!”竹沥指着他道。 “哼!你是太子妃?啊呸,你要是太子妃,老子还是太子!识相点的就赶紧滚!碍眼死了。” 竹沥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聂卿萦拦了下来。 聂卿萦掏出了一片金叶子。走上前去。 “蔡都统若是放我进去,我手中这东西便是您的了?”她试问道。 蔡都统瞥了金叶子一眼,然后不屑道:“老子是那样的人吗?” 聂卿萦轻挑了下眉:“我怎么知道蔡都统是不是那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蔡都统自己不应该很清楚吗?” “你……”蔡都统被她这句话气得牙齿咯咯响。 “快,把她们赶开!”蔡都统生气地摆手吩咐道。 主营,刚才在外面看到她们二人的小兵连忙将此事告诉了萧奕辞。 “殿下,军营外面有两个人,说是殿下的太子妃!卑职瞧着此事不太好决定,便来禀报了。” “她来军营了?” “是的,但好像现在蔡都统作势要驱赶她们离开!” “下去!”话尽,便朝军营外面走去。 “快走快走!在这儿碍眼死了!”蔡都统嫌弃地说。 “等等,蔡都统,别急啊!我瞧蔡都统这腿脚似乎有些不便。我有帮你的方法!”聂卿萦连忙道。 “就你?”蔡都统摆了摆手,有点不相信地说。聂卿萦连忙点了点头。 “你个疯女人,也配给老子治?” “还不快将这个疯女人赶走!”蔡都统有吩咐小兵驱赶她们。 “本殿看谁敢?”只见萧奕辞一袭玄青色长袍,朝这边走来。 几人见到他便连忙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蔡都统,你刚才说谁是疯女人?有本事再说一遍?” “……”蔡都统被吓的冷汗直滴。他才不敢忘记一个时辰前才被打了板子。“殿下,是卑职胡言乱语,卑职该死!” “诶?说死不死的多不吉利,本殿看蔡都统这是刚才的板子打得不够痛,不如再加三十军棍如何?” “啊?”蔡都统被吓得差点晕厥过去,他可不想一个月都在床上度过。 第九十四章 笨鸟都知道先飞 聂卿萦走到萧奕辞身边,道:“夫君,这样太过于残忍了。蔡都统才受了三十军棍,现在还热乎着呢!我看倒不如让蔡都统到夫君营外扎两个时辰的马步。这样既能锻炼身体,还能应了责罚。岂不是一举两得?” 蔡都统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两个时辰,腰不废,腿都要废…… 萧奕辞拉着她的手道:“好,就依夫人之言!” 蔡都统只能麻溜地去扎马步了。聂卿萦被带到了他的营帐。 “萦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想你了啊?来看你还不乐意了!”聂卿萦假装生气地道。 “怎么会!只是军营之地一向不能让女子入内,何况本殿如今在军营根基不稳,很容易招人闲话。” “那我走好了。”聂卿萦转过头便要往营外走起去。 突然她的手被拉住了,一把将她带到怀里。 “来都来了,去哪儿?”萧奕辞问道。 “你不是不希望我在这里吗?” “这山高路远的,萦儿定是累了。不如暂留在这里?” “你说的,可别后悔!”聂卿萦指着他道。 “不后悔!”他松开了她。问道:“本殿刚才看见竹沥提着一个食盒,是给本殿的吗?” “不给你,难道还要给别人吗?”说完,便对站在营外的竹沥道:“竹沥,把食盒拿进来!” 不一会儿,一盘胡萝卜玉米炒饭加心形鸡蛋呈现在他眼前。 “萦儿做的?” “对,是美丽大方善良可爱勤快迷人的我做的!”聂卿萦指着自己道。 萧奕辞笑了笑,道:“你夸起自己来真是毫不吝啬!” “那是自然,我总不能诋毁自己。快吃!”她催促道。 “好!”萧奕辞坐在桌案上,拿起勺舀起炒饭准备开吃。便看见那块奇形怪状的荷包蛋。 “这蛋是夫人做的?”见聂卿萦点了点头。 “倒是挺新奇。”萧奕辞讪然一笑,便吃了一口。 蔡都统在外面蹲马步蹲得满脸是汗,而且还有营帐里传出来的炒饭的味道。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聂卿萦趁他用餐之际,便从营帐里出来了。 “蔡都统,您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她上前一步,站在离那人不远的地方,问道。 “太子妃,是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卑职那是一时冲动,胡言乱语的!” “哦!胡言乱语啊?那你可得为了自己的胡言乱语付出代价啊?” “太子妃教训得是。”蔡都统讪笑道。 话尽,她便想要离开,身旁的竹沥连忙开口道:“公主,您要去哪儿?军营重地是万万不能乱走的。” “没事,太子殿下与我说了,只要我不去那头,只在另一边活动就可以。”聂卿萦望了望远处的训练之地。顺便撇了一下身后还在蹲马步的蔡都统。 二人开始行动,去了军营后山。“公主,这上面有什么好的?” “竹沥,你这就不懂了,站得高看得远。只要我站在此处,下面的场景看得可是一清二楚。” “可是这么远,也看不了什么。”竹沥对于聂卿萦这一行为很是不解。 “那我们便沿这条小路,走下去,靠近一点看便好了。” 然后二人开始出发,便往下面走去。 士兵训练之地很大很大。但整个地方都是被围起来的,兴许是怕受到外界干扰。 一柱香时间后,聂卿萦带着竹沥趴在隐秘的防盗网后方看士兵训练。 “公主,这样不好?万一被当成刺客,就……” “放心,这个地方这么隐秘,后方是树。不容易被发现的!”聂卿萦满满地说道。 训练场地,士兵们练枪,射击,对交…… 萧奕辞站在高台上观察着下方的士兵训练。 旁边的陆将军开口道:“殿下,您看一看咱们这些兵,士气十足,精力旺盛。这要是上了战场,还能以一敌十!” 萧奕辞双手背在身后:“是陆将军训练的好。本殿不过是稍加指导罢了。”陆曙只能配合地点了下头。 他眼神犀利,便一眼望见了有人躲在暗处在偷窥…… 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便朝她们这边走来。 聂卿萦这边,她刚才一直看着高台。因为她家夫君站在那处训练士兵的时候果真是耐看。 只是,那家伙为什么走了?聂卿萦不禁轻蹙眉头。 “公主,要不咱们还是不看了?”竹沥劝道。毕竟那头还有一部分人在水里抬着木头训练都是光着膀子的。这样有辱斯文呐? 她反正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再等会儿!一会儿就好。”她还要看一下萧奕辞走去哪儿了。 竹沥见劝说无效,只好自己起身了,站在不远处等她。 聂卿萦疑惑:人呢?怎么飞走了? 竹沥突然瞧见萧奕辞从里围飞了出来,朝着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竹沥想要过去提醒她,但好像已经来不急了。便不自觉握紧自己的手。 萧奕辞走过去,轻拍了一下蹲在地上靠在铁网上看里面士兵训练的聂卿萦的肩膀。 “唉呀!竹沥,都说再等一会儿了,不用催我。”说完,又继续看着里面。 竹沥感觉特别的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是好像后面的人并没有理会她,继续拍了她几下肩膀。 聂卿萦有点不耐烦:不是都说了快了吗?让她逮住机会,她只好用手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这手怎么触感不大对?手上还有茧子,难道不是…… 聂卿萦转过头去,便对上了他泠冽的目光。 “我……”聂卿萦突然语塞。她该怎么说呢?难道要说恰巧路过吗? “你怎么在这里?”聂卿萦缓缓站了起来,问道。 “这句话应当本殿问夫人?”萧奕辞反问道。 “呵呵,我……我迷路了。迷路了……” “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不能乱来。要是被人发现了,会被剑射成马蜂窝!再者这是你该看的吗?”一点儿也不知道廉耻。当然,他没有说出来了。 “嗯嗯,知道了。我不会再来这里了。”聂卿萦连忙应声。 “夫人竟如此无聊。不如跟本殿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她问。 “去了就知道了。”她只好跟在他的身后。 不一会儿,她被带到一个空旷的训练地。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聂卿萦问道。 “本殿教你一些防身技巧,以便以后本殿不在你身边,也好保护好自己。”话毕,他拿起一把弓。抽出一根箭,准备开始射击。 “视线水平,看齐前方,屏气凝神。轻拉弓弦,找准时机,便——放!”“咻”的一声,一箭准准地打在了靶心。 这么厉害……她算是见识到了,简直是深藏不露啊? 萧奕辞将弓递给她,道:“你试试?” 聂卿萦接过来,上了箭。不过她一个女人,拿着弓着实有些太重了。 作为一个初学者,能不能上靶子都成问题。她着实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看着她笨拙的模样。他便知道她定是很苦恼。他只好上前一步,握住她的双手,亲自教她。 “屏气凝神,注视靶心。集中注意力。”萧奕辞念道。 聂卿萦按照他说的,屏气凝神。“咻”的一下,果然射中了。 “你自己试试?” “要不换一个,这个感觉都好重?”她才不想出尽洋相,让他笑话。 “笨鸟都知道先飞,萦儿怎么就不知道多担待一些?” “你说谁笨鸟呢?有你这么诋毁人的吗?” 萧奕辞笑了笑,知道拿她无法,只好过去给她挑了一个弓弩过来,递给她。 “它很适合你,轻巧方便。” “嗯!”聂卿萦拿起它上短箭,试了一下。“咻”的一下,虽然不是正中靶心,但好歹上了靶子。 “你先练一下!”聂卿萦点了点头,便继续练习。 半个时辰后,萧奕辞从外面进来了。他道:“歇息一会儿,等会儿再练!” “好!”聂卿萦放下手中的弓弩,便走到他面前。 “这是本殿去兵器库里替你寻的匕首。” “这玩意我也不会用啊?” “没事,本殿演示给你看,你记住就好!” 聂卿萦点了点头。便认真地看着萧奕辞舞刀。 舞完之后,萧奕辞道:“你试一下?” “好!” 他站在一旁观察她,虽然她招式很慢,但至少记住了,多练几下便可以熟练了。 夜幕降临了,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把清如流水的光倾泻到广阔的大地上。 营帐内,烛光闪闪。聂卿萦跪坐在案台旁边。烛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秀雅绝俗,自有一灵之气,肌肤娇嫩、神闲、美目流盼、桃腮带含辞未气若幽兰。 正托着自己的腮帮子睡眼惺惺的样子。而他则坐在主座上看着兵书。 “你经常这么晚睡吗?”她问。 “太早了,睡不着。”他只是简答一句,又继续看书。 “怎会睡不着?是你要固执,特意不想现在去睡!” “夫人若是困了,便先去睡?” “不走,我就在这里。”聂卿萦摇着脑袋道。 “好!就在这里。”萧奕辞看了看她,又继续看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完了。聂卿萦趴在案台边睡了过去。他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早些让她回府。 他起身,抱起她朝床沿边走去。将她放在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 他看着她姣好的容颜:也不知道,这平静的时候还能过多久…… 第二日,天边的乌云声势浩大的超这边涌来,吞噬了白天。树叶簌簌的发出声响,渐渐的越来越大。 聂卿萦缓缓睁开双眼,耳旁响起了簌簌的声音。竹沥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竹沥,外面是在下雨吗?” “回公主,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 聂卿萦揉了揉双眼,便下了床。 突然外面响起了声响:“太子妃,太子殿下派小的过来给您送早膳!” “竹沥,去拿一下。” 聂卿萦看见了床头放了一束紫蔷薇。她拿了起来,闻了闻。 竹沥放下了手中的食盒,聂卿萦问道:“竹沥,这是哪儿来的?” “哦!这是殿下一大早去采的。” 聂卿萦笑了笑,便去了软榻上坐着。 很快便雨过天晴了。聂卿萦用完早膳之后,便看见萧奕辞从外面进来了。 “既然吃完了,本殿带你出去一趟!” “去哪儿啊?” “走!”他随意拉着她的手,便带她走了出去。 不久,二人共骑一匹马出了军营。 “萧奕辞,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你看见床头那束蔷薇了吗?” “看见了,怎么了?” “本殿带你去看!” 也不知道骑了多久,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二人下了马。穿过层层灌木,走过小树丛。一片蔷薇花田呈现在二人眼前。 聂卿萦眼前一亮,扫视了一下前方。“哇!这里怎么这么多蔷薇?” “这是本殿偶然发现的。” “这不会是有人种的?”聂卿萦怀疑道。 “自是寻过,先前有一户人在前面不远处住过,但现在好像已经搬走了。应该是他们种的。” “这花海比先前在花朝节见过的那些还要漂亮!”便不自觉转起了圈。 “萦儿喜欢便好!” 看着她在这里玩得不亦乐乎。他心里也很满足,他将所有的好都留给了她,只愿她一身平安,便够了。 虽然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只要顾及好当下,未免不是一种幸福?就算将来要面对很多不愉快,他都会拼尽全力护着她。 不一会儿,她便跑得满头大汗。待在那里看着四周。 第九十五章 介怀,帮忙 萧奕辞走过去。用衣袖帮她擦汗。 “跑了这么久,都出汗了,不累?快入夏了,可要注意好防暑?” “知道了,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 “再说,就将你送回去!”萧奕辞突然威胁道。 “不要,我还想再待会儿。” “行!再待一柱香时间,便回去。” 不久之后,二人找了一块空石坐下,背靠着坐在一起。微风习习,一扫她额间的碎发。 “萧奕辞,我真的很希望以后我们可以一直这样。”聂卿萦淡淡地说。 “我们会的。” 她却突然想起来,便问了句:“你给我个准确的时候,到底要在这里待多久?” “五日,五日后,本殿便回府看你。” “这么说,你是要先让我回府了?” “军营之地本就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你可清楚?” “那好,我便早些回府了。”她应道。 冥阎阁,经过多日修整,冥阎阁大局基本掌握。而黑衣人的目的是想找到调令,所以将?国和西域等地的据点都查了一遍,却没有一丝找到调令的消息。 “本座要你有何用?”黑衣人直接一掌击在手下跪着的人胸口处。 手下捂住胸口喷了口鲜血。 “都是废物!”黑衣人气急败坏的又骂了一句。 “主人息怒,属下还有一计!”手下连忙说了一句。 “说!”黑衣人冷冷吐出一个字。 “找冥阎阁阁主,他一定知道分舵调令在何处。” “本座动了他麾下那么多人,他倒是不闻不问,果真是铁石心肠。哼!继续查。” “是!”手下拱拳应道。 黑衣人推开暗房的门,踏步走了进去。 “怎么?阁下是找不到调令吗?”魅影冷声道。 “哼!本座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阁主最好安分些,切勿做出什么不切实际的事情!”然后一甩袖,便踏步离开此处。 他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心里暗道:你不会有机会的……阁令在手,我就依旧是这阁内的阁主。 聂卿萦也回到了太子府,小豆芽得知自家公主回来了,连忙跑到她面前。 “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小豆芽想死公主了。” “诶?得了,你可别拍马屁了。本公主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五日后,他们就会回来。” “真的吗?”小豆芽听后可把这高兴坏了。她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谢府,怡芳阁内。素檀走上前去,禀告道:“郡主,她回来了。只是……” “快说,吞吞吐吐地干什么?” “似乎她并没有被责罚。” “你说什么?”谢婉宁听后一惊。“没有责罚。呵!果然,辞哥哥就是被迷了心。 “本郡主一定要弄清楚皇姑姑和娘为何要反对本郡主与辞哥哥在一起。”谢婉宁暗自握了握拳。 次日,聂卿萦一早进了皇宫。去永福宫看太后。 “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萦丫头有心了!坐一旁说话!” “皇祖母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是孙媳应该做的!” “孙媳近闻皇族母这几日身体不大好,适才去太医署让太医开了些调理身子的药,皇族母按时吃它,便能精神百倍!” “你啊!还是那么懂事。”太后夸了她一句,便对孙嬷嬷吩咐道:“孙嬷嬷,拿下去!” “是!”孙嬷嬷接过小豆芽提着的药。 “你啊!光记挂哀家干什么?萦丫头如果真的想要哀家好,就早些时日让哀家抱上曾孙!” “皇祖母怎么又提这个了,先前皇祖母已经提醒过孙媳几句,孙媳自然不敢忘!”她总归不能另找借口了,上次说萧奕辞身体不好,将人气得够呛。 “尘儿多些时日便是宿在你屋。眼看几月都过去了,萦丫头这肚子啊,还没有动静?哀家这心,可真是哇凉哇凉的,也不知道哀家这老骨头到底还能撑多久。” “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媳记住了。” 太后点了点头,然后道:“你先退下!” “孙媳告退!” 她走后,孙嬷嬷走上前来,问道:“娘娘,太子妃方才脸色似乎不对劲。太子妃会不会觉得娘娘将她逼得太急了?” “哀家自知这身子骨也撑不了几年了。再是尘儿与她成亲快满四月了,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哀家能不心急吗?” “娘娘,请容老奴一言,先前太子妃来夜宸,在城门口等候多时,太子殿下也未曾去迎过亲,倒是让熠王代迎的,但这代迎毕竟没有正经的好。再有新婚之夜,太子妃独守空闺。兴许这些便让太子妃产生了介怀。才迟迟不愿怀也未曾不可?” “你这说得有道理,是哀家狭隘了。也罢,先任由他们去。” 御花园,淑妃正在赏花,心情甚是得意。 “秋玉,你说,皇后到底还能忍到何时?”淑妃问道。 “奴婢觉得,皇后差不多也该出手了。毕竟皇后向来都不是一个吃素的主。” “那你猜猜,他们最后到底谁会胜?” “奴婢怎敢妄言!” “但说无妨,本宫不怪你。” “奴婢认为,他们最好两败俱伤,这样四皇子岂不能名正言顺坐上太子之位?”秋玉道。 四皇子如今未满十五,待到羽翼丰满之时,那也是一把不得了的利刃。到时候二人巨败,那么与她儿竞争的也不过就只有五皇子,六皇子罢了。就算以后意外还有皇子出生,又没有多大影响。毕竟可能性很小,皇后这几年动的手可不少了,侍寝后亲赐一碗避子汤,早就没了,就算侥幸生下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她儿那么大的时候。 “你这话说得倒是中听!”淑妃笑了笑。突然看见一抹身着水蓝色的女子。 她正着在凉亭里歇息。 “秋玉,那是何人?” “她啊?不是翦婕妤吗?” “可是前些日子那失而复宠的那位?” “回娘娘,这翦婕妤啊,可是一个一等一的美人呢!只是啊!听说犯了事,被皇上冷落了一年呢!这些时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皇上竟又宠幸她了。” “走,过去会会她!” 话尽,二人便朝那边走过去。 翦婕妤,翦家大小姐翦绮,温婉可人,知书达理,容貌姣好。两年前入宫,一年前因犯事险些被打入冷宫,好在翦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替她求情,才没有进冷宫。但也被皇帝冷了一年之久。 “娘娘,淑妃娘娘朝这边走过来了。”碧浣提醒道。 “嫔妾见过淑妃娘娘!”她福身行礼。 “翦婕妤多礼了,后宫之中你我皆是姐妹,本宫相信,让翦婕妤替本宫斟杯茶,不会怪?”淑妃轻身坐下。 “嫔妾知道了!”翦婕妤应声,便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淑妃面前。 “翦婕妤是不知道怎么端茶吗?” 碧浣着实看不下去,主子端茶给她并无出错。可这淑妃不识好歹,竟要刁难主子。 翦绮只好跪在地上,将茶高举头顶。 “淑妃娘娘请用茶!” 也不知道举了多久,在她手在发抖的时候,淑妃伸手想要接过茶。岂料茶水杯突然不稳。径直往地上落。“啪”清脆一响,碎了一地。 “翦婕妤,你这是想要烫死我家娘娘吗?”秋玉呵斥道。 “还请淑妃娘娘饶了主子,主子不是故意的!”碧浣连忙跪过去求饶。 “大胆奴婢,本宫教训她,关你何事?”淑妃站起身呵斥道。 “淑妃娘娘,主子不是故意的,还请娘娘饶了奴婢主子!”碧浣是一直陪在翦绮身边的人,主子这些年不容易,当年险些被陷害她让云妃滑胎。如今好不容易重获皇宠,若是再在淑妃这里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秋玉,这贱蹄子太吵了,张嘴二十!”淑妃吩咐道。 “是!”秋玉应声便过去甩嘴巴子。 “啪……”不一会儿,碧浣的脸肿得老高了。 “还请淑妃娘娘住手,淑妃娘娘让嫔妾做什么都可以!”翦绮抓住淑妃的衣角嘶喊道。 “哦?做什么都可以?”淑妃冷笑,直接将自己的手链丢进池子里。“去将它捡回来?” “……”翦绮神色一紧。 淑妃厌恶她,因为她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妹妹,当年翦绮还未入宫时,她那妹妹伤了她的弟弟。她弟弟不过才十二岁,就因为冲撞了她的妹妹,险些将她弟弟打死在大街上,所以她不过是想要讨回来罢了。害云妃滑胎也是她的手笔,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 如今她翦绮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怎会让翦绮好过? “好!嫔妾这就去将它捡上来。”说完,便准备朝浅滩边走去。 “等一下!”突然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过来。 聂卿萦将刚才的一切收入眼底,无非是刁难人的戏码罢了。 她走了过来。翦绮疑惑道:“你是?” “这是太子妃!”小豆芽介绍道。 “您可是翦婕妤?”她问道。 翦绮点了点头。 “适才路过之时听到有人在说你。送你一句话,人善被人欺!”话尽,便走上前去。 “太子妃怎来此地了?”淑妃摇着团扇,问道。 “淑妃娘娘如此诬陷他人,怕是有辱家门?” “太子妃莫不是要冲撞本宫不成?”淑妃又点不高兴地说问。她可不想被他人扰了雅兴。 “不敢,毕竟淑妃娘娘也算我半个长辈,岂敢啊?” “既然如此,那太子妃还是不要管为好?” “太后娘娘曾说,后宫需得和谐,不能因为私人恩怨而做了不该做的事。此事后宫众人若是知道了,淑妃娘娘的脸面怕也不好搁不是?” “你敢威胁本宫?” “冤枉啊,淑妃娘娘是要用权势压人吗?这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毕竟,淑妃娘娘应该不想给四皇子招黑?” “你……”淑妃被气得窝火,只能作罢,甩袖离开。 “多谢太子妃相救!”翦绮上前道。 “翦婕妤不必如此,我知你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相救。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以后还是要小心些为好!”话尽,她便带着小豆芽离开了此处。 “公主,你怎么对那个翦婕妤那么好啊?”小豆芽不解地问道。 “你这就不知道了?翦婕妤便是菀菀给我提及的那个人。能帮一些是一些,我可不想做袖手旁观的人!” “对了,你去尚衣局将衣服给取来,本公主先去菀菀那里看一下她,你到时候再来找我。” “哦!”小豆芽应声后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聂卿萦则前往长秋殿。 “公主!您就吃一点东西?”缪月劝道。 “不吃,缪月,你让人撤了!” “可是公主,你已经两餐不曾进食了,这样子身体怎么受得住啊?” “叫你撤了便撤了,本公主饿不死!” “是……”就在这时,缪月看见聂卿萦站在门口。 “公主,太子妃来了!” “嫂嫂?”萧菀韵转过头去,便看见了她。 缪月走后,聂卿萦问道:“菀菀这是什么了?怎么能不吃东西呢?” “嫂嫂,我听母后给皇祖母说,要给我选驸马了。” “唔?那不是好事吗?” “不,嫂嫂不懂,菀菀一介公主,婚姻大事全凭他们做主,如此,菀菀与君神医就更不可能了。” “莫非他们看中身份?”见萧菀韵点了点头,她也就清楚了。 聂卿萦想了想,便道:“不如这样,我想个办法让君神医进宫入太医署,这样他便是身负官职的人了。母后他们自然没有多说的。” 第九十六章 为什么要逼他 “嫂嫂,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 “菀菀听闻再过两个月便是鸿斋诗会了,菀菀觉得母后他们一定会趁此会招揽天下才子才女之时,替菀菀择选驸马。” “鸿斋诗会,举行在七月吗?” “在七月初,可是……菀菀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们为菀菀挑的。” “即是如此,那我得快些安排了。” “那这件事就拜托嫂嫂了。” “好!那菀菀现在可以吃饭了吗?”她问。 萧菀韵点了点头。 “放宽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安慰完萧菀韵,在小豆芽取完衣服,便随着她出宫了。 但她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君暮澜那里。 小豆芽不解道:“公主,我们怎么又来这里了?” “反正回府也是待着,倒不如在这里找点正事做!” 见君神医也叫正事?公主,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下,你对得起太子殿下吗? “那小豆芽就在此处守着马车!” 今日君暮澜的病人很少,所以她去找他也是空闲的。 茶楼二层,二人对坐着。他率先开口:“如果公主还是过来当紫菀公主的说客的话,请恕君某不能如公主的愿。” “没有啦!我这次过来不是要说那件事的。” “那公主有何事?”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想过谋个一官半职,这样也方便多一点收入是?” “君某对做官不感兴趣,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在何处都是一样!钱财乃身外之物,君某并不在意这些。” “原来是这样……”瞧他这样子的确不像一个在意钱财之人,看来此事难办啊? 聂卿萦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就让他和菀菀遇上了? “公主怎么了?”见她一直没有反应过来,便问道。 “啊?没事!”然后连忙端着茶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喉。 他静静地看着她:明明先遇见你的是我,可为什么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人却是别人? 他失落,从她决定和亲开始,便就有了。他痛心,从她将其他女子介绍给他之时便有了。 他现在能做的,便是看见她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后悔自己的选择。 “这个……小豆芽还在等我,便先离开了。”聂卿萦找了个借口打算离开。 “路上注意安全!” “好,知道了。” 一连几日,她都在思考如何帮萧菀韵。堂堂君子总不能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去干事…… 皇宫,凤仪宫内。“娘娘,奴婢听线人说,嘉宁郡主似乎不大安分!”苏嬷嬷道。 “哦?说说看。” “嘉宁郡主这些日子好像在派人查娘娘与谢夫人之事!” “哼,就凭她?就算不让本宫出手,江漫也会去阻止的,毕竟她可舍不得自己女儿去死。” “娘娘说得是!” 就在此时,萧璟翎踏步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母后!”他作揖行礼道。 “你可知,母后为何要让你入宫?” “不知。” “翎儿,人若太过于善良,是不行的。” “母后又何必拐弯抹角?无非是想让儿臣争一下那个位置罢了。” “如果本宫说是呢?” “母后,儿臣也说过,儿臣无心那个位置。” “那本宫若是要让你争上一争,你当如何?是要忤逆本宫吗?” “儿臣……” “翎儿,你还不明白吗?从始至终,是萧奕辞抢了你的东西,太子之位本该是你的,是宸妃,蛊惑了皇上,才成了现在这样,你不过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 “你当真可以甘心吗?” “现在这样挺好的,儿臣只求安安稳稳地活着罢了。” “好,好!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儿子!”谢皇后站起身,拂了下衣袖。背对着地上还跪着的萧璟翎。 “既然你不想动手。那就本宫亲自来,本宫的好翎儿,应该会理解本宫?” “母后,你非要如此吗?” 见她没有回应他。他便道:“儿臣告退!” “娘娘莫要生气伤了凤体,等娘娘为熠王殿下做足了,熠王殿下会理解的。”苏嬷嬷安慰道。 “但愿如此。”谢皇后轻闭双眼,深吸一口气。 太子府,绛雪阁内,小豆芽得了消息,连忙跑了过来:“公主,公主,我……” “唉!小豆芽你先舒一口气,慢慢说。”聂卿萦停下秋千,道。 “我看见太子殿下的马快到府门口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她满脸平静地道。 “……”公主这反应,着实没有预料到。小豆芽不禁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子。 “萦儿!”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聂卿萦偏过头去,便看见了他。“你果然说话算话。”聂卿萦道。 “那是自然,毕竟不能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好心。” “你这漂亮话说得越来越顺溜了。” “对,只说给夫人听!” “谁要听你的漂亮话!”聂卿萦一拳头锤在他胸口处,便跑进了屋子。 萧奕辞笑了笑,便出了绛雪阁。 街市,天下第一酒楼里,萧璟翎拿起酒就往自己嘴里倒。 为什么要逼本王,为什么? 他不明白,这样安分的日子不好吗?为什么要去不择手段改变它,兄弟相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样子好吗? 他又往自己口中猛灌了一口酒。突然他手中的酒被抢了。他抬起晕乎乎的脑袋看了看来人。 “熠王殿下怎么独自跑这来喝闷酒了?”谢霖航轻声问道。 “拿来!” “是什么事将熠王殿下给整成这样?”谢霖航追问道。 “谢侍郎很闲吗?竟然采用跟踪这种手段?”从他出宫开始到这里,便一直跟着他。 “诶?拆穿了就不好玩了。” “怎么?谢侍郎新官上任,不应该很忙活吗?也有心掺和本王的事?” “熠王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本侍郎再怎么说也和殿下是交好的兄弟。兄弟遇难事了,岂有不帮的道理?” “兄弟?这都少年事宜了,没想到谢侍郎还记得如此清楚?” “熠王殿下不高兴了,本侍郎怎么能袖手旁观?来,本侍郎陪殿下喝个痛快!”话尽,便坐在他的对面,逮起瓦罐子喝了起来。 是夜,他直接喝得酩酊大醉。谢霖航也喝得半醉。谢霖航扶起了趴在桌上的人,“殿下,太晚了。我送你回府。” “回……府?回府干什么?”萧璟翎迷迷糊糊说了一句。 “那是你家,不回那儿烂在这里吗?”谢霖航埋怨道。他后悔了,不应该继续跟萧璟翎喝酒,可是……唉! 大街上,人员稀疏,他俩就这样晃来晃去地走着。 突然,萧璟翎冒了一句:“阿萦,本王该怎么办……” “阿萦是……是谁?”谢霖航问道。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如果……可以,本王真想将她捆在身边。” “胡言乱语,殿下要捆死她吗?” “可是……没有机会了。呵……”他晕乎乎的笑着说了句,脑袋更疼了。 太子府,绛雪阁。聂卿萦鼻子一痒,没有忍住:“啊嚏!” “公主,你怎么了?”正在为她点灯的竹沥问道。 “啊?没事!”聂卿萦拿起画笔,继续画花。这是她回忆着之前萧奕辞带她去的那个蔷薇花海。她要将它画下来。 突然,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着白袍的人映入眼帘。 “怎么还没睡?”萧奕辞走上前来问道。 “太早了,睡不着。” “你在画什么?”萧奕辞看了看她手下按着的东西,问道。 “嗯……蔷薇花海。只是缺了颜色,就不好看了。”因为现在纸上所呈现的不过是一片墨蔷薇。 “本殿听说,街市上有一户商家专门卖彩色颜料。到时候本殿让人去寻一些。” “那就好!” “本殿想起一件事。”萧奕辞坐在她旁边道。 “什么事?”她没有看他,而是继续作画。 “本殿听暗卫说你几天前在街上遇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到军营去的时候,没有告诉本殿?” 聂卿萦笔头一顿。“我只是不想让这些小事影响你处理军务。” “这怎么能是小事?性命攸关之事便是大事。以后如果再发生这些事,便告诉本殿,知道吗?” “好,以后告诉你,绝不欺瞒。” 第二日,二人进了宫。聂卿萦因为皇后昨天下午传口谕召见,便去了凤仪宫。而萧奕辞便去上了早朝。 凤仪宫内。 “儿媳给母后请安!” “苏嬷嬷,赐座!” 不久,聂卿萦见谢皇后迟迟不曾开口说话,便开问道:“母后找儿媳有何事?” “本宫想着,你从?国远道而来,作为长辈,也没送过你见面礼。这不想让苏嬷嬷领着你藏宝阁内替本宫为你挑一件称手的见面礼给你。” 聂卿萦一顿:若真要送不该敬茶那天就送了吗?正当她准备再想下去的时候,突然被谢皇后的声音打断了。 “怎么了,莫非是嫌本宫送得太晚了?”见她没有作声,谢皇后便问。 “不晚,是儿媳多虑了。那儿媳先在此谢过母后了。”聂卿萦连忙站起身,回了个谢礼。 “苏嬷嬷,领她过去!”谢皇后吩咐道。 不一会儿,聂卿萦果真被领到了藏宝阁。苏嬷嬷挑了几件,都感觉不满意,便又往前走去,挑了个手钏。对她道:“娘娘说,这水晶琉璃手钏,特别衬太子妃的肤色。果真不假。看来是奴婢这眼光不行呐!” 手钏精美,表面镶嵌着微小水晶琉璃珠。 “苏嬷嬷跟在母后身边多时,自然是对母后甚是了解了。”聂卿萦道。 “……”苏嬷嬷一顿,以为她知道了些什么。 聂卿萦接过手钏,带在左手上。 “奴婢先领太子妃出去?”聂卿萦点了点头,便跟着苏嬷嬷出去了。 “奴婢就送太子妃到这儿了。”然后福了个礼,便离开了。 聂卿萦环顾了一下四周。奇怪,这里之前怎么没有来过? 皇宫如此之大,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将后宫摸索得差不多了,可是还是高看自己了。 突然看见一只黑猫从不远处穿过,朝着更里面的方向跑去。 但好像黑猫成精了似的,见聂卿萦没有跟上它的步伐。它又倒回去。朝聂卿萦跑来。 然后用脑袋蹭着她的鞋子。聂卿萦慢慢蹲下身,替它顺了顺毛。小家伙喵喵叫了几声,似乎想告诉她跟着自己走。 她摸着黑猫脑袋问道:“小家伙,你怎么来这儿了?” “喵喵喵!”它还是叫着。 “你是想让我跟你走吗?” 黑猫果然看着她。然后在前面领路。聂卿萦跟在它的身后走着。 不一会儿,聂卿萦被带到一个宫殿门口,扁牌上写着“南薰殿”三个字。 但南薰殿宫门紧闭,有些略显荒芜。 聂卿萦低着头问道:“小家伙,你怎么带我到这儿来了,难不成这里是你的家?” 小家伙又“喵喵”几声。 聂卿萦走上前去,慢慢推开大门,她踏步走了进去。 环顾了一下四周。里面应该定期会有人打扫。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凄凉。 她又慢慢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环顾了一下整个屋子。似乎要比之前蓉妃宫殿都要繁华几分。而且地处位置也合适。她猜测这里肯定是皇帝某个重要的妃子住过的地方。 垂帘随风飘荡,发出清脆的声响。轻帘随风乱舞,似是知道有人前来。 她朝更里面走去,里面有一个稍小的空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画像,那幅画特别熟悉。似乎之前在哪里见过。 第九十七章 宫殿走水,他被罚了 “这……是之前在母后宫里看见的画像?”她轻声道。 她的视线又落在下方,有一个牌位立在那里。 牌位上写着“宸妃之墓”。 “宸妃?不是萧奕辞的母妃吗?”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冲上去碰掉了那幅画像。“喵!” 聂卿萦一惊,连忙想要跑过去阻止:“小家伙,你在干什么?” 可是黑猫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将祭台搞的很乱。烛火碰掉,点燃了掉在地上的画像。 聂卿萦见状,连忙蹲下来,想要用自己的衣袖将它盖灭,可烛火似乎没有放过,直接点燃了帘子,还有地毯。 外面有宫女太监恰好要来打扫南薰殿,便看见宫门是开着的。 “这门怎么是开着的?”其中一个宫女道。 “不知道。”其中一个小太监摇着头道。 还有一个小太监突然看见南薰殿里面冒起了阵阵青烟。 “走……走水了!” “南薰殿走水了!”另一个连忙喊道。 “快救火啊!里面可是宸妃生前之物,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可担待不起啊!”领头太监连忙呼和道。 几人连忙跑进去打水去灭火…… 聂卿萦见周围都燃起来了,她便一手抱起烧得半毁的画像,冲了出去。 “咳咳!”聂卿萦呛了几口烟。往外面跑去。 “您是……太子妃!”领头太监先前见过她,连忙跪在地上行礼。 “你起来!跪着干什么?” 领头太监连忙爬起来。甩了下浮尘,问道:“唉哟!太子妃怎么来这里了?” “这里,难道不能来吗?” “太子妃啊,你在里面干了什么啊?怎么就把火给点着了,皇上怪罪下来,必定重罚啊!” “公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故不故意,太子妃还是去皇上那里交代!” 然后又对着灭火的人说:“还有你们,麻利点,火灭不了,等着掉脑袋!” 领头公公突然瞥见那幅画像。连忙将画从她手中夺了过来。 “哎呦喂!太子妃,您怎么能犯糊涂啊?烧了宸妃娘娘的画像啊!” “我……这不是我烧的……”聂卿萦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是黑猫不小心将烛火给碰掉了!” “这若大的宫殿哪来得黑猫啊?太子妃还是留着和皇上解释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火总算是被灭了。幸好火势不大,发现得及时,宫殿算是拯救过来了。 早朝刚下,皇上本想去御书房批折子。刚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便见身旁的福公公有话和他说。 “皇上,刚才掌事房的伍公公说,南薰殿出事了!” 皇帝眉毛一挤:“什么?何人所为?” “是……是太子妃!” “她怎么会去那个地方?” “奴才不知!”福公公腰弯得更低了。南薰殿被皇帝下了禁令,只有皇上本人和萧奕辞可以进去。其他人要是不经允许乱入,后果不堪设想。 “摆驾兴德宫!” “是!” 萧奕辞刚准备按老地方去太后宫里接聂卿萦回府。可是却听见旁边有宫女在说:“你知道吗?太子妃今日误闯南薰殿,还险些烧掉整座宫殿,皇上知道了,太子妃的日子多半不好过啊!” “那皇上会怎么责罚太子妃?” “不知道……”突然二人便瞧见脸色微冷的萧奕辞。 “太子殿下!” 萧奕辞直接甩袖离开,朝兴德宫走去。 兴德宫内,皇帝坐在主座上。双手握着那幅烧缺大半的画像。聂卿萦跪在地上,不敢作声。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南薰殿是禁地吗?”皇帝冷脸将画像放在一旁,然后道。 “儿媳确实不知道南薰殿是禁地!但儿媳不是故意闯进去的,而是被一只黑猫引过去的……” 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一派胡言!宫里哪来的黑猫!朕看你就是故意的。” 皇帝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本事可真厉害,顾名思义就是不相信她罢了。 “南薰殿纵火之事便是你有意为之,你有什么可狡辩的,打扫之人是看着你从里面跑出来的,你能怎么解释?” “既然父皇都将此事讲得那么明白了,儿媳解不解释,都免不了责罚,对吗?” “擅闯禁地者需受赤血鞭二十!后有宫殿纵火,追加十鞭!”皇上冷声吩咐道。 “福公公,行刑!” “皇上,是不是有些太重了?毕竟太子妃还是?国公主……”福公公犹豫道。 “这是朕定的规矩,无论是何人违反,都得受罚。没有例外,还不快行刑!”皇帝气得拍了下桌案。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宸妃不敬,任何人都不可以…… 福公公战战兢兢地答道:“是!” 赤血鞭被拿了出来。该鞭鞭身附满细微的倒刺。这几十鞭下去,铁定血肉模糊…… “啪!”第一鞭,抽在了聂卿萦的后背上,疼得她咬牙切齿。可是她没有吭声,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叫了,皇帝更会变本加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第十鞭落下的时候,萧奕辞到了兴德宫。 “住手!”萧奕辞喊道。聂卿萦抬头看着门口边站着的萧奕辞。尽管后背很痛,可是当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却顿时没有那么痛了。 “怎么?辞儿莫非是要阻止朕罚你的女人?”皇帝问道。 萧奕辞走上前,跪在地上,道:“儿臣不敢,儿臣只希望可以代替太子妃受罚!” “辞儿,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女人,你母妃的宫殿差点儿变为一片灰烬!你还要袒护她到何时?”皇帝再次站起身朝他吼道。 “父皇!她毕竟是?国公主!此事儿臣也有错,是儿臣管教无方。父皇还是莫要因为此事伤了两国和气。儿臣愿意代罚,绝无怨言!” “哼!既然如此,便准你之言!”话尽,便拂袖离开了。 “太子殿下,对不住了!”福公公说完,便往他后背甩鞭子。 聂卿萦跪着爬到他面前,连忙喊道:“萧奕辞,你干什么啊!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凭什么替我受罚?” 萧奕辞只是这样看着她,却什么也不愿意说。 “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你快说啊!”聂卿萦打着他的手臂喊道。 “你不说是吗?”聂卿萦瘫坐在地上。道:“你没资格替我受罚!”说完,便扑到他身后,又硬生生的受了一鞭子。 萧奕辞见状,连忙叫停:“住手!” 聂卿萦道:“我不要你替我受罚,是我的错,罚我一个就好!” 萧奕辞起身将她拉到一边,又跪了回去,冷声道:“继续!” “不……”聂卿萦红了眼,又想要跑过去。却被萧奕辞制止:“本殿命令你不许过来!” “我……”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赤血鞭的威力她是体验过的,几十鞭下去,不废也得脱一层皮。 直到最后一鞭落下后,萧奕辞后背已经被血湿透了,就这样直直地跪在地上。聂卿萦连忙跑过起,扶着他的手。 福公公摆了摆手,一个宫女端着东西走了过来,“这是皇上吩咐奴才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上好金创药。两位还是收着!”说罢,便离开了。 “萧奕辞,你……你怎么样了?”聂卿萦看了看他湿透了的后背,艰难地道。 而他只是冷声吐出两个字:“回府!”然后便起身,甩开她的手,朝外面走去。 聂卿萦只好拿起金创药,紧跟上他的步伐。 太子府府门口,马车停了下来。两人先后走了下来,便朝里面走去。 竹沥正好从绛雪阁出来,便看见他们二人都受了伤,后背血淋淋的。 聂卿萦走在他身后不远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萧奕辞,我……”还没等她说完,萧奕辞便对竹沥吩咐道:“带太子妃回去!” “是!”竹沥应声便过来扶她朝绛雪阁走去。 竹沥扶她在软榻上坐好,便准备帮她上药。 “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您与太子殿下怎么会负伤回来?” “……”聂卿萦轻闭双眼,什么也不想说。只是冷声吐出几个字:“上药!” “是!”竹沥应声,便开始帮她解衣衫。 这件事很快传得人尽皆知了。 谢府,怡芳阁内。 “郡主,奴婢有要事禀明!”素檀从外面走进来。 “何事?” “奴婢听宫里的人说,今早太子妃进宫,误闯了禁地,惹怒了皇上,皇上当场扬言要赏了太子妃三十赤血鞭,但后面太子殿下及时赶到替她受了二十鞭。可真是便宜她了。”素檀有些不满道。 “何人所为?”谢婉宁听后,平精静地问。 “听说与皇后有关。” “素檀,岂敢胡言?”谢婉宁有些不相信。 “奴婢所言不假,今早太子妃确实是去了凤仪宫。皇后以送礼物为由让身旁的苏嬷嬷带太子妃去的藏宝阁。但皇后娘娘自然是聪明,让苏嬷嬷领她出去,便及时离开了。没有人可以作证此事与皇后娘娘有关!” “哦?是吗?不过本郡主不明白,皇姑姑什么时候对她产生了心思?” “奴婢也不知道。”素檀摇着头道。 “对了,素檀,你去厨房炖点鸡汤,再准备一些上好的伤药。一会儿,本郡主要去一趟表哥那里。”谢婉宁吩咐道。 “是!”素檀应声,便离开了。 看来,无需本郡主出手,那个女人便会被皇姑姑磨死……哼! 皇宫,长秋殿内,萧菀韵得知了这件事。便按耐不住站了起来。 “嫂嫂和太子皇兄都受伤了,缪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奴婢听闻是因为太子妃误闯禁地,惹怒了皇上,皇上要重罚太子妃。太子殿下自然不许,便代罚了二十赤血鞭。” “误闯禁地?禁地,在这座宫中,恐怕也只有那里,是父皇最上心的了。” “南薰殿?”缪月脱口而出。 “缪月,勿言。”萧菀韵连忙阻止道。缪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缪月,随本公主出宫,去慰问嫂嫂。” 还没等她抬步出门,便看见苏嬷嬷带着一个宫女拿着一沓画卷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公主!” “嬷嬷请起,不知嬷嬷到此,是有何事?”萧菀韵问道。 “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特意过来送画像的!” “画像?谁的?”萧菀韵不解地问。 “公主看了就明白了。” 萧菀韵无奈,只好拿起一个画卷,打开它。 “母后这是何意?” “想必公主已经听太后娘娘提及过了。娘娘的意思是,公主如今已过及笄之年,已是适婚年纪。可以从这众人之中选一位公子出来,给公主做驸马!” “想必这些画像已经是被母后筛选过多次余下的?”萧菀韵问道。 “确实如此!” “嬷嬷也知道本公主的为人,本公主一向不喜欢听他人的建议。终身大事亦是如此。”萧菀韵边说边拿起画像看了看。 “嬷嬷与母后说说,本公主一个也看不上!”话尽,便笑了笑。 “公主……这未免太过于草率了,娘娘说的是要让公主看仔细些,如今才不过看了两张画像……” “嬷嬷,往些年宫宴如此之多,符合母后要求的也不过是那几位罢了。本公主一双手都数得过来了。何须看啊?”萧菀韵眉毛轻蹙,然后道。 “可是……”她一个下人也要回去交差啊? “嬷嬷只需要按照本公主刚才说的,如实告诉母后便好!” “是!奴婢这就告退!”苏嬷嬷犹豫了一下,道。 苏嬷嬷走后,萧菀韵便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第九十八章 他不见任何人 然后一脸嫌弃的将手中的画像甩在软榻上。 问身旁的缪月:“缪月,本公主刚才表现得如何?” “公主,奴婢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啊?” “唔?怎么不好了?” “公主,您忤逆皇后娘娘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若是皇后娘娘哪天忍不了了,责罚公主该怎么办?”缪月担忧地问道。 “反正本公主就是不想别人决定终身大事。毕竟本公主心里,早就有人了……”萧菀韵说着说着,又在傻笑了。 可是缪月知道,似乎君神医对公主没有感觉。也不知道公主这样到底算不算是独自单相思啊? 缪月叹了口气,又问道:“那公主,还出宫吗?” “嗯——暂且不了,等过几日,本公主这几天要做一件事……” “公主,什么事情那么值得您上心啊?”缪月不解。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萧菀韵娃娃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表情。 公主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啊,可千万别被太子妃带偏了。 很快,一上午便过去了。 聂卿萦由于担心萧奕辞的伤势,便拿着金创药来了前院,朝书房走去。 但书房大门紧闭。齐珉站在外面守着。 聂卿萦上前一步,问道:“齐侍卫,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殿下的伤没有大碍,太子妃还是请回!” 可她还是不放心,想要进去看一看他的伤怎么样了。 “我还是不放心,还是得进去看看他。”聂卿萦说完便要往前走去。 “太子妃请回,殿下此刻不想见任何人!”齐珉拱手道。 “不想见任何人?我也不行吗?” “还请太子妃不要为难属下!”齐珉压低脑袋道。 “那好,你把这个药交给他!”聂卿萦将药递给齐珉。然后便离开了。 齐珉推开门走了进去。“殿下,这是太子妃送来的药!” 案台边坐着的萧奕辞缓缓睁开双眼,道:“拿出去扔掉!” “可是……”齐珉张口想说些什么。 “怎么?本殿的话不管用了是吗?” “是!属下这就扔了它!”然后便带上门退下了。 齐珉深知,自家主子很重视那个地方,毕竟是从小与自己亲生母亲待过的地方,南薰殿成了他唯一的念想。每当他心情不好之时,便是去的那里静心。可是这次南薰殿险些被一把火烧了。而且还与太子妃有关,他怕自己一冲动,就伤了她。所以才将自己关在书房。 从宫里回来到现在,萧奕辞上完药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曾踏出书房门口一步,也没有用午膳。 谢婉宁直接光明正大地带着素檀进了太子府。 齐珉得了消息,便来了正厅。 “嘉宁郡主!”齐珉拱手行礼。 “辞哥哥现在在哪里?本郡主要去见他。”她问。 “郡主请回!殿下不见任何人!” “既然这样,那劳烦齐侍卫将这个交给辞哥哥!”谢婉宁指了指素檀手中的食盒还有自己手上拿着的创伤药。 齐珉接下东西,开口道:“郡主请回!” “记住,一定要交到辞哥哥手中!” “是!” “素檀,走。”谢婉宁对素檀唤了一句,便朝大门口走去。 齐珉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便离开了。当然,谢婉宁送这东西更不可能拿到萧奕辞面前了。免得挨骂! 夜晚,聂卿萦用完晚膳,就坐在软榻上发呆。 也不知道伤怎么样了?今日,他还会来吗? “公主!已经很晚了,还是休息!”守在门外的竹沥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走进来劝道。 “不碍事的,等会儿!”聂卿萦强颜欢笑道。竹沥只好关上门退下了。 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他。自己就这样在榻上睡了一晚。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小豆芽端着脸盆推开门走了进来。 便看见聂卿萦就这样趴在软榻上睡过去了。 小豆芽连忙放下脸盆,过去叫醒聂卿萦。“公主!您怎么在这里睡了,惹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唔……天亮了吗?”聂卿萦爬了起来。“我怎么睡着了?” “公主?你不会在榻上睡了一整晚?” “给我梳洗!”聂卿萦道。 “是!” 熠王府,石阙禀报道:“殿下,属下听说昨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在宫里被皇上罚了赤血鞭!” “怎么回事?” “说是太子妃误闯禁宫,险些纵火烧了宫殿,惹怒了皇上,然后就被罚了。” “怎么会这样……”按理来说阿萦如此一个机灵的人,事情轻重定是明白,不像是会闯禁宫之人,除非,是受了别人引导的局…… 萧璟翎突然脑袋里回想起之前皇后说的话。 “你当真可以甘心吗?” “现在这样挺好的,儿臣只求安安稳稳地活着罢了。” “好,好!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儿子!”谢皇后站起身,拂了下衣袖。背对着地上还跪着的萧璟翎。 “既然你不想动手。那就本宫亲自来,本宫的好翎儿,应该会理解本宫?” “母后,你非要如此吗?” 萧璟翎恍然大悟:是母后,她对阿萦动的手…… 他直接起身,跨步朝外面走去。最后还吩咐道:“石阙,备车,本王要进宫!” 聂卿萦用完早膳,便又去了前院。到了书房门口,齐珉依旧守在此处。 “殿下一夜未出来吗?”聂卿萦看了看书房大门。问道。 “回太子妃,殿下昨日从宫里回来之后,便没有出来过,每顿膳食也没有用!” “这怎么行,我要进去见他!”聂卿萦听后,有些心急。 “太子妃,不可,殿下吩咐过属下,不管是谁来这里,都不能进去。” “好!”聂卿萦退了几步,站在离台阶不远处。道:“你去告诉萧奕辞,见不见我是他的事,我今日就在此处站着等他。直到他见我为止!” 既然他不愿意见她,那她便站在这里等着。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不吃东西就这样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 齐珉无奈,只好开门走了进去,将她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萧奕辞听。 “她爱站便让她站着!”萧奕辞冷声吩咐道。 齐珉有些犹豫:“殿下……”因为虽然现在外面是阴天,但这样耗下去太子妃也吃不消啊?所以他想说些什么。 “退下!”萧奕辞再次道。 “是!” 聂卿萦这一站便是两个时辰。没有吭一声。齐珉见着就有些于心不忍了。 突然天色暗淡下来,随后便是下雨,雨越来越大。伴随着打雷的声音,毫不消停…… 齐珉对她说:“太子妃,下雨了,您还是先回去!兴许殿下想通了,就会见您了!” “我不走,齐侍卫无需担心我!”聂卿萦强笑了一下。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柔顺的长发贴在小巧的脸上,雨点啪啪地打在她身上,一双小巧的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冰冷的雨滴打湿了淡青色的衣裳上。 萧奕辞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案抬边,嘴唇由于一天多没有喝水,早已经起了皮。眼神平淡,失去了往常的光亮。脸色犹豫许久没有进食,呈现出不大健康的颜色。 他脊背绷紧,手指紧紧握着,漆黑如墨的眸子内蕴藏着让人难以琢磨的情绪。 母妃!对不起…… 皇宫,凤仪宫内,萧璟翎冒着大雨冲了进去。 苏嬷嬷见状,连忙道:“熠王殿下,您怎么冒着雨就冲进来了。” “母后人去哪儿了?” “殿下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娘娘刚好在午休……” “无妨,本王就站在这里,等着母后醒来。” “殿下……”苏嬷嬷见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府,东井亭内。谢霖航正在和一个陌生男子下棋。 谢婉宁刚在街上逛得差不多,便回来了。打着雨伞路过这里的时候便遇见了他们。 “小妹!”谢霖航落下棋子便喊了一声。 谢婉宁便走了过去。素檀收了伞,便微微行礼:“大公子!” “大哥叫住我干什么?”谢婉宁问道。 “覃兄,这是我小妹,婉宁。” 覃子錾主动夸赞道:“没想到谢兄的小妹,竟如此出挑,也不知道这将来啊!要便宜哪个小子了。” “覃公子莫要戏弄我家郡主,郡主身份高贵,不是任何人都能肖想的!”素檀道。 “诶?小妹,论身份,覃兄乃覃相二公子,丞相之子,小妹可以考虑一番!” “大哥,您这是乱点鸳鸯谱,我还不想这么早嫁人!” “是是是,大哥怎么说得过你,快回去!” 谢婉宁便行礼告退了。 “谢兄,我好像记得你这个妹妹喜欢跟着当今太子身后呢?” “覃兄看见了?” “我昨日办完公事恰巧路过,便看见郡主往太子府去了。再说这太子府,郡主不是去见太子,又能去见谁呢?”覃子錾道。 “胡言乱语,小妹怎么可能对太子殿下上心。”谢霖航自然是不相信的。 “好,好。是我胡言乱语了。” 趁他一个不注意,谢霖航落下一子。“覃兄,你输了。” “唉!不玩了,本公子还不如回去喝酒呢!”话尽,便站了起来。 “回去干什么,要酒,我这里有的是!”然后连忙吩咐下人:“来人,将库房上好的陈酿拿过来!” “哟!谢兄这么大方啊!” “那不然……”他拍了一下覃子錾的肩膀。 太子府,书房门口。聂卿萦已经淋了几个时辰的雨了。 脑袋突然也昏昏沉沉的,但她依旧没有放弃。 突然,只听见“嘭”的一声。便双腿一软,跌在地上。脑袋沉重,便倒在了地上。 “太子妃!”齐珉见状,连忙冲了过来。 书房内的萧奕辞突然回过神来,神色一紧,但是还未起身。 齐珉作势要将她扶起来,劝道:“太子妃,您还是不要逞强了!” 聂卿萦眼睛进了雨水,半睁半不睁的样子,着实令人看不下去。 她轻轻开口道:“不是我逞强,是他……” 突然,书房的门被打开。一袭身着墨蓝色长袍的人朝她走了过来。聂卿萦隐隐约约看见了那个身影。 “殿下!”齐珉连忙起身,拱手行礼。 萧奕辞蹲下身来抱起聂卿萦径直朝绛雪阁走去。 皇宫,凤仪宫内。苏嬷嬷走进内室。谢皇后恰巧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娘娘,熠王殿下还在外面侯着。”苏嬷嬷提醒道。 “什么时候来的?”谢皇后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午膳之后,便来了。” 谢皇后站起身,道:“走!” 出了内室,便看见萧璟翎湿漉漉地站在那里。 “翎儿不在府上待着,到本宫这里来干什么?”谢皇后找了个位置,坐着问道。 萧璟翎跪在地上,道:“母后,儿臣只想问母后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南薰殿走水,是不是和母后有关?” “翎儿,你这是在质疑本宫?” “儿臣不敢!” “哦?是吗?”谢皇后又补充了一句。“翎儿莫非是要因为他人,与本宫翻脸?” 萧璟翎一顿,竟有些退缩…… 谢皇后站起身,道:“翎儿的心思,能瞒住他人,可瞒不住本宫!” “……”他不敢想象,自己的母后若是知道了,后果会如何? “翎儿啊!你不该存有不该有的心思。她和你永远不可能的……” “母后这是派人跟踪儿臣了?”萧璟翎问道。 “怎么?不想与你皇兄翻脸,就是因为她?”谢皇后冷笑道。 “究竟要怎么样?母后才不动她?”他紧了紧拳,终究问了出来。 第九十九章 你不相信我吗 “翎儿知道本宫所想,所以不用本宫多说了?” “母后这是要将儿臣逼上不归路才甘心吗?”他压抑着心里的怒火,问道。 “是又如何?” “母后还是不要存了这样的心思,否则最后受伤的,只有母后自己!”萧璟翎站起身,说了一句。便甩袖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谢皇后心里窜起了火苗。 “娘娘,熠王殿下……”苏嬷嬷想要说些什么,谢瑜摆了摆手。 “无妨,他会同意的……”她嘴角微微勾起。 太子府,绛雪阁。 聂卿萦被轻轻放在床上。两个侍女则候在一旁,心里满是担忧。 “去给太子妃找衣服过来换了!” “是!”小豆芽应声,连忙去拿衣服。 竹沥也不好在这里待着,便道:“奴婢去给公主煮一碗姜茶过来!”然后便退下了。 萧奕辞坐在床头,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发烧了?这个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回想起刚才带她回来的路上,她还坚强地睁开双眼,道:“我就知道你不忍心……” “闭嘴!” 就在这时,小豆芽拿着衣服过来了。 “殿下……”您要不回避一下?小豆芽没敢说出口。 “就这样换!” “啊……”小豆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一会儿,衣服便换好了。齐珉带着郎中走了进来。 “草民叩见太子殿下!”郎中跪在地上行礼。 “跪着干什么?还不起来看她怎么样了?” “是,是!”郎中不敢怠慢,连忙拿出方巾搭在聂卿萦的手臂上,开始为她把脉。 不久后,萧奕辞不耐烦地问道:“怎么样了?”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这是雨淋久了,染了风寒,再加上发了烧。待草民开个方子,按着方子抓药,服用两日,便可痊愈!” “还不快去!”萧奕辞催促道。 郎中麻溜地去写方子,生怕自己得罪了皇家之人。 齐珉拱手道:“殿下先去换身衣服?这里有小豆芽看着,不会有事的!” 萧奕辞这才起身,朝外面走去。 聂卿萦一直昏睡到傍晚才缓缓转醒。 趴在床头的小豆芽见被子有动了的痕迹,便醒了。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可担心死我了……呜呜……” “怎么还哭起来了。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嘛?”聂卿萦坐起来看着小豆芽。 “公主还说呢,您都昏睡了两个时辰了,小豆芽能不伤心嘛?” “好,是我的错,让小豆芽担心了。”聂卿萦拍着她的肩膀哄着。 “公主,这是姜茶,驱寒用的,您多喝些。” “好!”聂卿萦接过她手中的碗,便喝了起来。 突然,她听见外面有声音。 “太子殿下!” 麻溜地放下碗,准备躺下。 诶?公主这是干什么? 聂卿萦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豆芽瞬间明白。 公主这是不想让太子殿下知道她醒了? 萧奕辞踏步走了进来。 “太子妃还没有醒吗?”萧奕辞冷声问道。却见小豆芽摇了摇头。 这时候,竹沥正好端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 可见聂卿萦还是这样原封不动地躺在那里,顿时便失落了。 “药放在一旁!”萧奕辞道。 竹沥只能乖乖照做,然后便与小豆芽一起退下了。 萧奕辞轻身坐在床沿边,就这样看着她的脸,一句话也不说。 他以为,她等不到他出来,便会回去,毕竟她是一个安耐不住性子的人,可是,她没有…… 见她迟迟未醒,他也是痛心的,可是宫殿纵火之事真的是她所为的话。他到底是要宽恕她,还是责罚她?他内心是矛盾的,母妃是他最重要的人,她又何尝不是?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吼她,怕她对自己的母妃不敬。所以才选择躲避她,可是终究是心软了…… 他想站起身离开这里。却被一只软乎乎的手给拉住了。 “醒了?”他问。 聂卿萦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人,她缓缓坐起身。 “为什么不见我?”她径直问。 “先把药喝了。”他别过头去将药端到她面前。 “你不说,我就不喝!”聂卿萦固执道。 “喝了它,本殿告诉你!”听完他如此说,她才接过药来,一口气喝完。 眉头紧皱,说不尽的苦。“唔……太苦了。” “昨日在皇宫被鞭刑,你都没有吭声,现在喝个药,就受不住了?” “我那是不想被父皇罚的更惨罢了。”突然发现不对,“你干嘛转移话题,快说,为什么不见我?” “怕误伤你!” “误伤我?” “当本殿知道你误闯禁宫,到后来的宫殿着火。本殿是气愤的,那是本殿与母妃一起生活过的宫殿,如果宫殿毁了,那唯一的寄托也就荡然无存了。可是本殿也怕一时冲动伤了你,便只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你不相信我吗?”聂卿萦放开握住他的手,暗神道。 “误闯禁宫是事实,是有人亲眼所见,难道本殿要当做没发生过吗?” “事实?你竟将我想得如此不堪?你可曾听过我一句解释?” “……”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奕辞,误闯禁宫非我本意,是因为一只黑猫。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来我这里,然后将我引到禁宫。宫殿走水也是因为黑猫作祟,打翻了烛火!试问,我有什么理由要去烧毁宫殿?”她解释道。 “可是宫里并没有黑猫,这番说辞,莫说是本殿,就连是父皇也不可能相信的!”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对吗?” 他沉默了,他犹豫了,他到底该信吗?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请回!”聂卿萦别过头去,不再去看他。 萧奕辞站起身来,看了看她,口中艰难地道:“好好休息!”然后便离开了这里。 次日,天刚蒙蒙亮。萧奕辞便踏上了进宫的步伐。 永福宫内。太后知道了昨天太子和太子妃被罚的事情。便直接失眠了。 “孙嬷嬷啊!萦丫头一向分得清轻重,怎么可能闯到禁宫里去?”太后满脸担忧地问到道。 孙嬷嬷回应道:“老奴也觉得娘娘说得有道理,只是禁宫之事先前未同太子妃说过,可能真是太子妃误闯了。” “孙嬷嬷,你去将哀家珍藏的上好的淡疤药那拿出来,然后派人送道到萦丫头手上。” “老奴遵命!” 早朝之后,萧奕辞并没有出宫回府,而是去了南薰殿。 他推开宫门,踏步走了进去。先前火烧的痕迹已经处理了。他向更里面走去。 环顾了一下四周,祭台已经重新弄好。画像也是命人重新挂上去的。 他跪在蒲团上,拜了三下。 看着那幅画像,他又想起了他还小的时候…… 他站在大火面前,看着自己的母妃被大火一点一点地吞灭。他想去就救母妃,可是母妃阻止他靠近,火势越来越大,他的嘶喊声也越来越大。 大火之后,他见着的便是自己的母妃的一具焦尸。母妃生前最爱美了,可是却死得那么痛苦,大火让她体无完肤,面目全非。 皇帝对她宠爱,便将她葬在了江南——母妃的故乡。他无法忍受,母妃竟是因为他而死去的,便将自己锁在小黑屋里一个月,宫内何人劝他吃饭,他都不曾动摇,差点儿将自己给饿死在里面,太后实在不忍,便让江漫前来劝他。 因为他除了听他母妃的话,便只有她可以劝住了。好不容易愿意进食了,可是他还是不愿饶过自己,依旧将自己关在小黑屋里惩罚自己。直到一个月后,他才出了这里。 可是至此之后,他再也不会肆无忌惮地笑了,他勤奋习武,饱含诗书。做一个可以保护自己最重要之人的勇士;他不苟言笑,行事果断,做事绝对不心慈手软。 “母妃,当年如果不是儿臣的错,您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儿臣了?”他看着这挂着的画像,问道。 可是回应他的除了风声还是风声。他缓缓站起身,转身正要出门,便看见了一撮黑色的猫毛在门的角落处。 他走过去,蹲在那里,将它捡了起来。 她没有说谎…… 他误会了她? 他站起身朝掌事房走去。他要查出是何人利用猫纵事陷害他人? 碧霄宫内。翦纭今日进了宫,来拜访她的姐姐。 “纭儿?你怎么进宫了?”翦绮问道。 “我听说姐姐重获圣宠,所以特地来恭喜姐姐啊!” “你啊!都那么大了,还毛毛躁躁的,以后会有哪位公子看得上你啊?”翦绮开玩笑道。 “其实不瞒姐姐,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不妨和姐姐说说?看看有没有能帮助到纭儿的地方。” “是当今熠王殿下!” “熠王?”翦绮听后有点吃惊。 “是啊?我之前来宫里探望姐姐的时候,便看见过他一次。后来有一次宫宴上,也遇见了他。所以想请姐姐替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姐姐可以在皇上面前替你纭儿美言几句,但是成不成功,姐姐就不知道了。” “那我就多谢姐姐了。” 掌事房,萧奕辞走了进去,伍公公连忙上来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本殿过来,是想知道,这宫中有何人养过黑色的猫?” “回太子殿下,宫里并无哪位主子养过黑猫。宫女太监也更不可能了。” “你确定没有遗漏过?” “回太子殿下,确实是这样啊,宫规明言禁止,不能养宠物,所以就不可能遗漏掉了。” “哦?是吗?难道这宫里就没有人敢私自养宠物了吗?” 伍公公老腿一软,连忙跪在地上道:“老奴确实每每都有细查过,确实没有人养宠物啊!” “罢了,你现在立即带人去各宫查一下。” “是!”话尽,萧奕辞便离开了。 太子府,绛雪阁。聂卿萦坐在凉亭里发呆,忘乎所以。 竹沥端着一盅桃花羹走了过来。“公主,您还是吃点东西?今早都没有怎么进餐,身子怎么受得住?” “竹沥,放下,我没什么胃口。再说我也没有那么脆弱。”她道。 “公主,这桃花羹可是先前您最喜欢吃的了,如今却也没了兴趣……”竹沥满脸担忧地道。 “竹沥,他为什么不相信,我明明没有做过,他却不信我?” “殿下兴许是没有反应过来,才会不相信公主的!” 这时候,小豆芽拿着一个药瓶子从外面走进来。 竹沥问道:“小豆芽,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哦,是我在外面处理花坛的时候看见的。”小豆芽拿起来晃了晃。 聂卿萦余光一瞥,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瓶子。 这不是之前给萧奕辞那瓶药吗? “等等!” “啊?”小豆芽顿住脚步。 “把这个拿过来。” “公主要这个干什么?” “拿过来便是!”小豆芽只好将药瓶放在石桌上。 聂卿萦拿了起来,看了看。她突然脸色一变,冷笑一声道:“好心当做驴肝肺!”然后再次将它丢回原处。 小豆芽有点不解地问道:“公主这话是何意?” “小豆芽,你别管了,咱们还是先让公主一个人静静?”竹沥说玩完,便拉着小豆芽离开了。 “唉……”她还没有问完呢?就被拉走了。 整个白天,萧奕辞都耗在了宫里,未曾回府。直到傍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府。 他轻步踏入绛雪阁,却见一个落寞的身影站在窗前看着他。 聂卿萦望着外面的人,心里五味杂粮,她以为,他不会来这里。 第一百章 躲他,想得倒挺美 她突然拉住了窗把手,“嘭”的一声,窗户被她给关上了。 她靠在窗上,闭上双眼:反正不想看见我,有什么可期待的? 看见她刚才如此行为,他想要踏进去的步伐停住了。 这晚,二人一夜无眠…… 第二日早。 长秋殿内,萧菀韵竟然正拿着聂卿萦曾给她的《追夫宝典》看得津津有味。 “公主,这是御膳房一早派人送过来的燕窝粥。公主趁热喝了?”缪月将瓷盅放在小桌上,道。 “不急,待本公主将这一页看完了再说。”萧菀韵摆了下手,道。 “……”缪月不明白了,不就是一本小手稿吗?公主怎么那么宝贝这东西,上次差点将东西收丢了。还被主子小说了一顿。缪月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突然一个小宫女提着一个笼子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公主!”小宫女行着礼。 “起来说话,小可这是怎么了?”萧菀韵抬起头问道。 “回公主,奴婢今日给小可喂食的时候,小可竟然不吃了!” “公主,奴婢瞧着这只鸟怎么无精打采的?”缪月凑近些看了看。小可就这样蹲在一旁,眼睛一闭不闭的。 自从公主将它带回宫里之后,这鸟彻底快成霸王鸟了,公主投食给它,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她喂的时候,那叫一个嫌弃。怼得她半字也是说不出。 现在缪月心里乐开了花:臭鸟,你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哈哈…… “缪月,你说什么呢,这是鹦鹉,鹦鹉,什么鸟啊!见识短浅……”萧菀韵不禁吐槽了一下。 缪月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是,是,公主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她把它当成了霸王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萧菀韵起身走了过去,看了看它,摸着下巴怀疑道:“莫非……小可生病了?” “鸟也要生病……”缪月说完便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萧菀韵不怀好意地瞪了她两眼。 口误,口误…… “缪月,一会儿随本公主出宫一趟,顺便带上小可……” 公主,奴婢是工具人吗? 太子府,绛雪阁内。聂卿萦用完早膳,便准备去府外转转,反正待在这里,某人又不想见她,何必自讨没趣…… 刚踏出绛雪阁大门口,便看见了萧奕辞朝着这边走来。聂卿萦连忙转过身去,往回走。却被叫住了。 “站住!”萧奕辞冷声道。 聂卿萦止住脚步,紧了紧拳头。 “你躲着本殿干什么?”他慢慢走到她身后,问道。 聂卿萦僵硬地转过身来。开口道:“是某人自己不想见我的,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是他,如果他能早些反应过来,也不会惹得她伤心了。 “先前是本殿误会你了,对不起……”他拉住她的手道。 她抬起头问道:“你不是认为误闯禁宫,宫殿走水与我有关吗?” “是本殿以偏概全,不能坚定不移地相信你,本殿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事确实不是你的错!” “萧奕辞,你如果总是误会我,不是每一次我都会原谅你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累了,我会坚持不住的,我就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你了……” 萧奕辞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道:“知道了……” 远处的吃瓜群众齐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和好了…… 这两日二人闹掰,整个府上气氛都很沉重,害得自己心情也七上八下的。 突然他感觉后面有人,警惕性一提,差点给来人弄出个过肩摔。 “啊……”小豆芽胳膊肘被捏得生疼,“疼疼……” “……”齐珉见来人是小豆芽,连忙松开了她。 “弄……弄疼你了,小豆芽……” “呵呵!”给他个眼神自己体会。 你试一下,疼不疼啊? “我警告你,不要以为自己人高马大的,就可以欺负人,公主说了,对象不听话了,随时就可以换掉!哼!”小豆芽指着齐珉说完,就麻溜地离开了。 “对象?把我换了?”齐珉半天才反应过来。 好像小豆芽来找我是我自己要求的?齐珉直接拍了自己额头一掌。 糊涂啊? “你想去哪里?本殿陪你一起。”萧奕辞放开了她,问道。 “我听说,街上有一个很出名的作家写了很多话本子,便打算去凑下热闹,顺便买几本好看的话本子回来!” 所谓,冷战归冷战,但是也不能亏待自己。前些日子去街上无意见看见了,本想去凑下热闹,可是太晚了,老板正好关门了。 “你好歹是太子妃,怎么能看这些没有营养的书?” “那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要像其他名门望女一样,熟读女德啊,还有什么烈女什么来着?” “你看你,连名字都说不全!”萧奕辞说的时候还不忘笑她。 “你还敢嘲笑我,你要是敢剥夺了我的兴趣爱好,那我们之间没得说了。” “行,就陪你出去挑话本子。”话尽,便拉着她出了府。 二人并肩走在街上。聂卿萦朝着一个小摊边走去。 “姑娘是要挑话本子吗?”小贩问道。 聂卿萦拿起其中一本看了看。“这本不错!” “选好了?”萧奕辞走上前去问道。 聂卿萦瞥了他两眼。甚是不巧,买话本子只是一个幌子来着。 “好了,走!”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萧奕辞扔下一腚碎银,便跟上她的步伐。 萧菀韵马车在一块人少的地方停了下来。 “公主!到了。”缪月提醒道。萧菀韵提着鸟笼子走了下来。 缪月接过鸟笼子,便随着她一同离开。 茶楼,二层。 “不知紫菀公主莅临到此处,有何事要说?”君暮澜开门见山道。 “劳烦君神医替菀菀看看,小可这是怎么了?”萧菀韵将目光放在小可身上。 “……”公主这真的没有搞错?君神医虽然医术高明,但看动物这回事,也不在君神医的范围之内啊?这不是给君神医添堵吗?缪月有些不太理解。 “紫菀公主如果是想看鸟怎么回事,还请另请高明,君某只给人看病。” “这……怎么就不可以了,它也是一条生命啊?君神医要见死不救?”萧菀韵问道。 “紫菀公主何必为难君某一个小人物?君某是人医,不是兽医。所以公主不妨去别处看看?” “君神医,这医人和医鸟有何区别吗?”她问。 “……”公主到底问的什么啊?缪月着实猜不透。 “区别肯定是很大的,紫菀公主如果实在需要救治这只鹦鹉,君某可以推荐一个地方。” “君神医请说。” “南城有一个爱心医馆,是专门给小动物看病的。紫菀公主不如去那边碰一下运气。” “对啊!我怎么开始没有想到?那就多谢君神医了,我这就过去。”话尽,便朝着外面走去。 今日竟这么听话的离开了。确实让他很吃惊。 大街上,聂卿萦边走边张望四周。突然她停了下来,站在一个闭着门的地方道:“这个地方不错……”特别适合与君暮澜开个医馆。 “怎么?夫人想要买下这里?”萧奕辞问。 “那你会买吗?”她反问道。 “先说,买下来干什么?” “我……我就想自己开个小店,专门卖饰品,胭脂水粉的那种!”她解释道。 “胡言乱语,你是什么人物,怎么能成天抛头露面?想都别想!” “哪有啊?我做东家,不需要一直抛头露面,再找一些帮手帮忙推销,可不就大功告成了?” “本殿出银子,你做东家?你想得倒挺美。” “……”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不出银子算了。”聂卿萦不屑道。 “夫人,你这样着实很让本殿没有面子,太子府未曾亏待过你。何需你在外抛头露面了?” “嗐!原来堂堂太子,脸皮也薄啊?” “胡说,本殿是不想让你丢了本殿的脸。走,回府!”说罢,便往前走去。 “诶?怎么能这么无赖?”话尽,连忙跟上他的步伐。 谢府,怡芳阁。素檀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谢婉宁。 谢婉宁气得一鞭子甩在树上。“啪!”的一声吓了素檀一跳。 “自从她来到辞哥哥身边之后,辞哥哥再也没有同本郡主好好说过话了。阴魂不散,本郡主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她收起长鞭,道。 “她不是爱在外面抛头露面吗?哼,那本郡主便让她死在外面,也免得脏了辞哥哥的太子府。” “郡主,您莫非想要……”素檀猜测道。 “没错,寻常杀手奈何不了她,便找江湖上最厉害的杀手组织。” “此事你让人去办便好,事后什么都好说。” “是!”素檀应声。 “对了,先前让你派人去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谢婉宁丢下长鞭,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道。 “回郡主,未曾有进度。” “哼,皇姑姑与娘藏得如此之好,那本郡主硬是要对着干,迟早会露出马脚的。”谢婉宁冷声道。 就这样,他们二人回了太子府。聂卿萦拽着他的衣袖,没有一丝想要放开的冲动。 “还要抓到什么时候?”他问道。 “你答应我,我就放!” “执拗!”萧奕辞别过头去。 “不应就不应!小人……”然后就离开了正厅,回了绛雪阁。 萧奕辞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整日,聂卿萦都在纠结到底该不该坦白。躺在贵妃榻上,晒着太阳,敷着黄瓜片。 “公主!好好的怎么还往脸上贴黄瓜片啊?”小豆芽不解地问。 莫不是公主出了个府,回来就中邪了? “你这就不懂了,黄瓜片,美容护肤的好东西呢!” “额……”这东西能行吗?贴在脸上不就黏糊糊的?小豆芽满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入夜,聂卿萦心里气鼓鼓地,一气之下便关灯睡觉,怎么还会像之前那样等着某人来啊? 萧奕辞在外面看着里面熄灭了烛火,便离开了。 又因为此等小事与他置气了。 次日,萧奕辞一早进了宫。 金銮殿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帝道。“如今边防小国竟时常扰我边境,朕忧心如焚,不知众臣有何解决之法?” 这时候,覃岷显站了出来。 “微臣认为可以派人去边防震慑一番。西戎小国屡犯边境,皆是因为没有人可以震慑。” 曹大人站出来道:“微臣认为覃相所言不无道理。皇上倒不如派朝廷中有震慑之人前去驱逐西戎小国。” “照曹大人所说,那该派何人前去?”严相问道。 “这……”曹大人半天不知道如何回应。 “皇上!覃相所说虽然可行,可这朝中又有何人能担此大任?”严相站出来道。 “辞儿,你认为此事该当如何?”皇帝将橄榄枝抛给了萧奕辞。 萧奕辞站了出来,道:“父皇,据儿臣所知,先前整治西戎之事,一直就是孟太尉委以重任。自孟太尉因折返途中偶感肺痨,便让西戎小国变得如此猖狂。要说能震慑西戎,还是得孟太尉前去。” 严相反驳道:“太子殿下,孟太尉因痨病卧床不起,半身不遂。他如何能再次挑起重任?” “行了,朕还不信这泱泱大国,还没有人可以委派重任的人?”皇帝被吵得脑门生疼。 “皇上息怒!” “父皇息怒!”众人齐跪。 皇帝头疾又开始犯了,便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批折子费神,每天还要处理那么多事情。还要听他们吵来吵去,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第一百零一章 无事献殷勤,他吓傻了 皇帝向太监使了个眼色。福公公高声道:“退朝!” 众人高和:“恭送皇上!” 萧奕辞与萧璟翎相互看了看,也一同出来的。 萧璟翎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问出来:“皇兄,皇嫂的伤势如何了?” “皇弟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本殿的人了?” “毕竟是一家人,还是该关心一下。”他现在不敢单独见她,他想要暗自揪出跟踪她的人。 “已经能活蹦乱跳了,就是令为兄挺费神的。” “那便好!” 萧奕辞出宫后,径直回了府,到书房处理公务。 这时候,齐珉推门而入。 “殿下!” “何事?” “太子妃她……” “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萧奕辞都听得不耐烦了。从他回来到这里才不过待了一个时辰而已。齐珉已经来第三次了。 刚才,齐珉说:“太子妃说如果殿下不答应,就不吃饭了,饿死自己。” “她要饿便让她饿下去。” “啊?”饿下去。 但是她没有坚持住,就率先违背自己的话了。 第二次,齐珉推门而入。道:“殿下,太子妃说如果再不答应,她就问下人借银子!” 萧奕辞听后,面不改色地道:“吩咐下去,谁要是敢将银子借给太子妃,便杖毙。” “……”齐珉无言以对。 这一次,“太子妃要将她房里值钱的东西拿去变卖!” 萧奕辞听后,蹙了蹙眉:“告诉她,不管她怎么做,本殿都不会答应。” 齐珉只好灰溜溜地跑进绛雪阁。他被逼无奈啊,假传消息的事,他也是头一次做…… “齐侍卫,你家太子殿下怎么说?”聂卿萦问道。 “殿下说,不管太子妃怎么做,他都不会答应。” 聂卿萦唧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给了脸是?欲求不应是!”聂卿萦挽起衣袖。踏出了绛雪阁,朝着书房走去。 走进书房,便看见他低着头批折子。 聂卿萦关上了书房的门,走上前去。 “夫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啊……”她慢慢走上前。道:“我是来给你研墨的!”说完,便走那里准备磨墨。 “不用了。”他轻声道。 “额……”好像是真的不用。 “我给您捏捏肩!呵呵……”话尽,便绕到他身后帮他捏肩。 “舒服?”聂卿萦问道。 “无事献殷勤,如实道来。” “那我不是说了嘛!就是一个……” “老实交代,说不定本殿会考虑一下。” “你说的,反悔就是狗!”见他没有反驳,她也就默认了。 “其实也不是很为难的事,就是我想在外开个医馆,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总归不能只在府上当个米虫,好吃懒做得好。” “夫人还是将心放在肚子里,这太子府还不至于养不活一个你!”他抬起头道。 “……”我是那个意思吗?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觉得还是得自力更生为好,夫君总不能剥夺我这唯一的兴趣爱好?”她努力劝道。 “你懂医?”聂卿萦点了点头。 “夫人一个深宫之中长大的公主,何时习得一身医术了?” “夫君这就孤陋寡闻了,我总不能习过什么都得让众人都非知道不可?” “是吗?”萧奕辞心里很是疑惑,他从来都不知道?国公主何时懂医了? 于是他道:“让你开医馆,也不是不可以。” “你有什么条件请说,只要不让我为难的都可以。”聂卿萦见他差不多快要同意了,连忙担保道。 “今日上朝,有一事令本殿甚是忧心。” “什么事啊?”她追问道。 “急什么?听本殿慢慢说便是!” 她连忙点了点头。 “先前镇守西戎小国的孟太尉啊,在四个月之前赶回殷城的时候,无故染了痨病。如今卧病在家,行动不便,朝中更是无人可以胜任镇守西戎。西戎近来屡犯我朝边防,令父皇和本殿甚是心烦,不知夫人可有办法治了这病?” 萧奕辞直接抛了一个让宫里众太医都束手无策的难病给她,一是人一旦得了痨病,便是不治之症。到后来身体衰弱,病入膏肓。就算她会一些医术,难道她的医术还能超过宫中太医不成? 二是他本意也不想让他的人在外抛头露面。这样有损太子府清誉,还是乖乖留在府里为好。 当然,顺便打击一下她,就她那三脚猫医术,会点包扎,会点整骨,就可以随便让她在外乱治了,惹出的祸事,岂不是他来背。深思熟虑,可能也只有这种办法合适了。 “好啊,说话算话!”聂卿萦直接应了下来。 他翻折子的手顿了顿:这么快就应下了…… 她难道不知道肺痨是不治之症吗? 萧奕辞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她。 聂卿萦察觉到他看着自己,浑身不舒服。“你……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她蹙了蹙眉:难道听我这么说,吓傻了?还是不相信我有那个能力? “没……没什么,本殿明日便带你去一趟太尉府!”萧奕辞连忙道。 “那好!我就不打扰夫君看折子了。”然后便潇洒地离开了书房。 聂卿萦回了绛雪阁。这时候灵杞正好拿着太后派人送过来的淡疤生肌膏。 “奴婢参见太子妃!” 聂卿萦停下来脚步,道:“你是……”她一时忘了这是谁了。 “太子妃记不得了吗?奴婢名叫灵杞,是太后娘娘派过来伺候您的,只是太子妃您将奴婢调去了前院做事。所以才暂时想不起来奴婢是何人了。” “原来如此啊。那你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奴婢从太后娘娘派的人那里接下的,说是给太子妃用。”灵杞将膏药递给她。 “皇祖母真是有心了。” “那奴婢先告退了!”话尽,便打算离开。却被聂卿萦叫住了。 “等等!” “太子妃还有其他事情吗?”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太子妃请讲!” “你可知道孟太尉?” “奴婢倒是有所耳闻。只是听说近来西戎猖獗,屡犯边境,皇上忧心,但朝中无人可以作为表率震慑西戎。众人有意让孟太尉前去,只是孟太尉这些日子痨病更甚从前,已经下不了床了。只能靠着些草药续着半条命罢了。但也不知还能活多久……”灵杞摇着头到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找能根治痨病的法子试一下?” 灵杞听后,很是不解。便问道:“太子妃难道不知道痨病是不治之症吗?凡是得了痨病之人,这身子定是撑不过两年,必将因痨病而逝。” “不是?谁告诉你们痨病是不治之症了?”聂卿萦突然一时心急了。便脱口而出。 “……”太子妃……这是疯了?灵杞的嘴巴张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额!那个……你先退下?”聂卿萦尴尬地说了句。灵杞机械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聂卿萦连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遭了,我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痨病在这里可是不治之症啊…… 小豆芽恰好从外面进来,很是不解:“公主,您没事干嘛拍自己脑门?” “哦!就是头有些疼。所以拍了下……”随便敷衍一句了事。 但小豆芽竟然真的信了? “小豆芽,跟我进去,帮我擦一下药。” “哦!”话尽,便连忙跟紧她的步伐。 第二日一早,马车便在府门外停了下来。 聂卿萦一袭绛紫色绮罗长裙.朝外面走去。 踏上马车,只见萧奕辞已经靠在里面坐好了。 “久等了。”聂卿萦尴尬地说了句。 “无妨!”然后对外面赶车的齐珉道:“起行!” “是!”齐珉应声,便驱赶着马车离开了。而送完聂卿萦的小豆芽和竹沥就这样目送着他们离开。 “走了。”竹沥随意说了句,只是小豆芽还没有回过神来。 竹沥碰了一下小豆芽。“怎么的?还不舍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这小豆芽自从跟齐侍卫好了过后,都学会偷懒了,害得好多事情都丢给她去做,恋爱的酸臭味她已经尝够了。走了好啊!至少她这个孤苦无依之人暂时不用闻那味了。 “竹沥姐姐,你说的倒轻松,你怎么会懂那句话呢?”小豆芽回过神来,道。 “什么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哈哈……”说完,便朝里面跑去。 “……”这哪有一日了?额,她反应过来,连忙去追小豆芽。 “小豆芽,你怎么跟公主学着一起作弄我了?” 太尉府,马车停了下来。二人下了马车,并肩朝着里面走去。 到了孟太尉休息的地方。便看见一个身着鹅黄荷叶边凤尾裙的女子半跪在床沿边,替孟太尉喂药。 突然瞧见有人来了。连忙站起来走上前。 “汀雪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孟汀雪行礼道。 “你认识我?”聂卿萦很疑惑,她未曾介绍过,这位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认识,太子妃与太子殿下拜堂那日,汀雪可是去过的。”她道。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与太子妃到此,有何要事?” “孟太尉近日如何了?”萧奕辞问道。 “还是老样子,前些日子太医说,家父恐怕撑不过一年了。”孟汀雪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双目紧闭之人。 聂卿萦环顾了一下四周,所有伺候的人都带着面纱,似是要防止肺痨感染。还有窗户紧闭,似乎很少打开过。 “不知孟小姐可否让我一试,说不定我能救孟太尉。”聂卿萦道。她要谦虚些说,毕竟自己在现代的的时候主打是学西医,但她也双修过,便是中医。毕竟她的奶奶是一位中医,跟着奶奶学了很久,然后读大学又选修过。虽然为选修,但她基本上该学的都学了。 孟汀雪听了之后有些不可思议。她将目光放在萧奕辞身上。 “太子殿下,这……”她哪敢让一个毫不懂医的人替自己父亲治病。生命之事,怎能随意交在一个不靠谱的人手里。 “孟小姐放心,本殿在这里担保,你的父亲不会生命危险的。” 听他这样说了,她也不能拒绝了。“那……太子妃便试试!” 她紧了紧拳头,如果太子妃真的让父亲……她便算是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也要拼力解决了面前这个女人。 她所以为的,太子妃无非是仗着有太子殿下撑腰,就可以作威作福。只要她敢,那便会毫不留情…… 孟汀雪,随父出征。镇守邙县。年芳十八,身负一身武功。战场上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对于敌人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个软柿子任人拿捏。但也随了孟夫人,心思细腻,敢爱敢恨,是一个性情中人,但对于儿女之事,她似乎不太在乎。刚柔并济,令很多将门子弟想要求娶。这样倒是可以成全了夫唱妇随的佳话…… 只是孟太尉是个女儿奴,不是任何人都能配得上他这唯一的女儿的。太尉上心,也竟是徒劳,孟汀雪看不上啊!人家的女儿十八,说不定就已经娃都生了。而孟汀雪油盐不进,就是要做一个打打杀杀的女将军。 所以孟汀雪才那么重视她的父亲,当得知自己父亲返回殷城染了痨病,便连夜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只留下孟家大公子在边防御敌守城。 聂卿萦走上前,替孟太尉把脉。 不久后,孟汀雪问道:“太子妃,父亲的病是不是……” “孟小姐不必担心,您父亲的病,有得救,只是,要按照我的法子来,我保证,三天后,孟太尉便能行动自如了。” 第一百零二章 想要把他给耗死 “果真如此?”孟汀雪听后,差点惊掉下巴。痨病乃不治之症,怎会被轻易根治? “孟小姐信我便是!”聂卿萦道。 “既然太子妃都这么说了,那就恭候太子妃结果了。” “那好,我要你命人现在打开屋内门窗通风。孟太尉这病,确实不宜这么闷着。” “这……”先前太医医治之时,一直都是规定一定要紧闭房门,莫要冷风入室,加重病情。可是现在这位太子妃居然让她叫人开门窗? “孟小姐犹豫什么,难不成我还敢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害了孟太尉不成?” “汀雪这就命人开窗!”孟汀雪见她这样说了,也不在犹豫了。死马当作活马医…… 聂卿萦着实不理解,这马上就要入夏了,就这风,能吹倒一个人吗?又不是纸做的…… 门窗开通,凉风习习。孟太尉忍不住咳了起来。 孟汀雪连忙跑上前。问道:“父亲,您怎么样了?” “咳咳……”孟太尉想要坐起来,可是却无能为力。“娗娗,为父没事,快扶为父起来。” “好!”孟汀雪连忙将他扶起来,依靠在床头。 “太子殿下有心了,老夫这病怎么样,心里还是有数的,命不由己,老夫也算是认了。”孟太尉声音嘶哑地道。 “孟太尉无需多说,我方才说了,只需要三日,便能行动自如。” “太子妃是在安慰老夫吗?不过老夫很是欣慰,太子妃尽力一试便好。”然后又控制不住,拿着巾帕咳了几声。“咳咳……” 聂卿萦无意间瞧见他痰较浓,似带血丝。 聂卿萦对孟汀雪道:“孟小姐,孟太尉这病,最忌讳的便是闷在屋里,痨症虽顽劣,但并非毫无办法。” “孟太尉这病已经拖得太久了。所以我等会儿开的那个方子,可能需要加几味猛药,只是这样太尉服药之后,可能会出现一些不良反应,但我保证,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孟汀雪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点了点头。 “还劳烦孟小姐派人拿些笔墨纸砚过来。” 孟汀雪招了招手,便有人过来了。“去拿些笔墨纸砚过来。” “是!” 不久,东西就拿过来了。聂卿萦道:“这位小哥,我来说,麻烦您写一下。” 虽然她的字近些来是要比之前在宫里刚练的时候好些了,但还是不宜暴露…… 听聂卿萦刚才那么说,一直看戏的萧奕辞暗自偷笑了一下。 看你能整出什么花样? “胡黄连、黄芩,酌加桑皮、花粉、知母、海蛤粉以清热化痰各一钱,合诃子肉、血余炭、白蜜各两钱,北沙参、麦冬、天冬、玉竹、百合滋阴补肺,白及用于补肺生肌止血各半钱。” 聂卿萦能直接一口说出这么多中药名字,着实令他佩服。 这女人,深藏不露啊,有点来头…… 聂卿萦走回原处,对着父女二人道:“还有孟小姐,您定要保证孟太尉有一颗舒畅的心情,这样的话,病好得更快。” “孟太尉,您按时服药,一日三次即可。” 二人点了点头。 “那本殿先带着太子妃回府了。”萧奕辞开口道。 “娗娗啊,送一下太子他们……” “好,好,父亲好好休息。汀雪这就去。”替父亲理好被角,便站了起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随汀雪走。” 到了大门口,萧奕辞道:“孟小姐请留步。” “太子殿下,太子妃,你们慢走!” 二人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 马车上,萧奕辞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过。 盯得她浑身不自在:“你……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本殿在想,夫人这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是本殿不知道的?” “不是你自己说的让我给孟太尉治病的嘛?先说好,后悔无效。”她指着萧奕辞的鼻子道。 那知趁她一个不注意,直接拉着她的手臂到自己怀里。 聂卿萦从旁边被带了过去。 “干嘛啊你?” “想要本殿答应你开医馆,又不是不可以?” “哦?说说看,我能做到的,便义不容辞!” “本殿前些日子进宫,去了皇祖母那里,皇祖母说,想要抱小曾孙了。所以……这么久了,是不是该补一个洞房花烛给本殿了?” “额……”她能拒绝吗?原主这身体才十六岁啊!这也能下得去手? 聂卿萦连忙摇了摇头:不可,我绝对不会因为利益而出卖自己的肉体的…… 见她一直不说话。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一个洞房花烛都要考虑这么久?” 原主才十六岁,萧奕辞,你能不能做个人啊? “不是我不愿,只是……只是我还没有发育成熟……”完了,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 萧奕辞眼睛不经意的往下瞥了两眼,理直气壮地道:“嗯——太小了,是还不够成熟。” “……”咋办?好想抽他两个大嘴巴子……聂卿萦紧了紧拳。 “我……不是……”那个意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马车腾了一下,聂卿萦一个踉跄,直接亲了上去。 他的唇冰冰凉凉的…… 聂卿萦瞪大了自己的杏仁眼。 妈妈呀?怎么还亲上去了。齐珉,本公主要弄死你…… 她想要立即离开,可是他却扣住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比力量谁大是不…… 她直接拧住他的胳膊,加大力度…… 但是他丝毫没有反应。萧奕辞突然放开了她,就这样看着她。居然又在偷笑……不要以为我眼瞎看不见…… 聂卿萦眉毛微蹙,问道:“你……你不疼?” “原来夫人喜欢这么玩?” “……”聂卿萦直接甩给他一个白眼。害得她刚才还以为自己下手太重,他反应出问题了来着,看来是她想多了。然后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皇宫,长秋殿内。小宫女给鹦鹉投食后,便对紫菀公主道:“公主,您看,小可真的吃了。” “还不是本公主昨天聪明,去找了上好的兽医看了一下。” “只是,为何这鹦鹉只会说两个字啊?”萧菀韵很不解地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 这时候,缪月端着果盘走了过来。 “公主,这是您让奴婢准备的果子,这鸟还喜欢吃果子?”缪月就不明白了,它一只鸟不好好的当,非得来这里跟她在这里争公主的宠。现在遭报应了?活该。 鹦鹉见到缪月给它投食,又不停地拍打着翅膀道:“坏人,坏人……” “公主,这鸟又骂奴婢是坏人了。” “哎呀,行了,你一个人,跟一只鹦鹉计较什么?听话!”然后对着鹦鹉道:“小可,你说本公主说得对吗?” “对了,对了。” “……”呜呜,公主竟合起鸟来欺负我…… 要不是公主想要将这只鸟送给君神医,她说什么都要将它给炖了。 “也不知道,小可什么时候才能说出那句话……”萧菀韵捧着自己脑袋。看着桌上那只鹦鹉。 她已经教了两天了,结果小可丝毫没有动静。 萧奕辞回了府,便在书房里面看书。 别以为他不知道…… 上次她找铺子的时候,他看了看地理位置。离君暮澜那里很近……这女人,绝对还有事情没有交代完…… 而聂卿萦也想了很久,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偷着票子直接出府……她摇了摇头。不妥……不妥啊! 要不应了他?毕竟他们成婚已经有四个月了。早做完做总要做,不然,他会不会觉得我不爱他,刻意找借口不与他…… “额……想哪去了,我怎么能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肉体呢,而且这身体……” “公主,您在嘀咕什么啊?”小豆芽出现在她的身后,吓了她一跳。 聂卿萦停下秋千,问道:“小豆芽,你说萧奕辞怎么样?” “太子殿下吗?”聂卿萦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他人确实不错,而且对公主您也很好。什么都依公主的……” 后面这句话怎么听了,这么奇怪啊? “小豆芽,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什么叫都依我?他要是都依我,那也不会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非要我……”出卖美色…… 她说不出口啊! “嗯?公主,怎么不说了?” “没,没什么,你先去弄晚膳,本公主要吃好喝好睡好,其他的什么也不想了!” “是!小豆芽这就去。” 晚膳弄好之后,聂卿萦刚想要动筷子开吃,结果便听见外面有声音了。 “参见太子殿下!” 萧奕辞走了进来,刚好看见聂卿萦正在用膳。 “哟?什么风把太子殿下吹到这里来了?” “……”他没理会她,直接坐在了她对面。 “来人,多添副碗筷!”萧奕辞吩咐道。 萧奕辞,你当这是自己家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诶?不对啊!好像也算是他的家来着? 聂卿萦夹了一口菜,塞在自己嘴里。 “想不到堂堂太子殿下,也会跑来我这绛雪阁这么小的地儿蹭吃蹭喝。”可真是蹭上瘾了! “夫人怎能如此看为夫?为夫也是为夫人的人身安全着想!” “呵呵,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那倒不必!” “管你必还是必!”话尽,便刨了一口饭。 “诶?你怎么不吃啊?”见他一直未动筷子。她只好问道。 “秀色可餐!” “咳咳……”聂卿萦听了差点儿就把饭给喷在他脸上。 “我吃相不好看!”聂卿萦解释道。 “无妨,本殿不嫌弃!” “额……”受不了了,她要干饭…… 不久后,聂卿萦用完膳,便去侧房沐浴去了。 “萧奕辞还没有走吗?”聂卿萦蹲在浴桶里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她要耗死他,她就不信了,他坐得住。 “公主,不是我说,这水也要凉了,差不多就这样!”小豆芽无奈地劝道。往常洗浴,只需要一柱香时间。今天却用了半个时辰,怎么感觉公主在躲着太子殿下呢? “行!”聂卿萦应声。小豆芽将衣服放在屏风上面,就出去了。 聂卿萦洗完浴,便回了屋子,竟见萧奕辞还在那里坐着等她。 “萦儿可让本殿好等啊!” “我……那个……”聂卿萦想要解释些什么。 “过来!” 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我是傻了,还是脑袋抽筋了? 这人不会真的要让她补个洞房花烛,才肯作罢嘛? “本殿想要问你一个事情!” “就在这儿说?”毕竟某人现在很危险…… “本殿的话你是听不见吗?”萧奕辞的声音冷了几分。 聂卿萦感觉气氛有些不大对,便咬了咬唇,走了过去。 萧奕辞拉她坐下,问道:“你想开的那个医馆是你自己的主意吗?” “不然,你以为呢?” “夫人莫不是要将本殿当傻子,那店铺离君暮澜的地方那么近,本殿不怀疑有问题都不行!” “不是,你怎么会如此想法……”这人怎么比她还要敏感? “萧奕辞,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我与他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你普通朋友挺多哈?” “无不无聊你啊,反正你要是敢剥夺我的兴趣爱好,那咱俩没有什么可谈的了。你还是走!”聂卿萦连忙站起来。 “其实这并非没有商量的余地……”听她这么说,聂卿萦立即变脸,坐了回去。 “本殿可以同意你开医馆。只是你与他,不能靠近到十五步之内!” 怎的?青天白日的,还想要找个人监督她工作,可真是好样的。 “别以为本殿不知道,你是想要和他同开一家医馆,这已经算是最大的限度了。” 第一百零三章 同和医馆开张啦 “……”这人啊!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你……都知道了?” 见他点了点头,就更加不解了。“你是不是又派人跟踪我?” “诶?怎么能叫跟踪呢?这是保护你的人生安全!” “呵呵!你到是说得挺冠冕堂皇。”聂卿萦白了他一眼。 后知后觉,她的腰间多了只手。“干什么?” “该补一个洞房花烛夜了!”萧奕辞附在她耳旁道。 “……”我同意了吗?没有? “我有一个要求!”她连忙道。 “放心,本殿会温柔些!” “你……你!谁要和你说这个了。” “那夫人要说什么?” “我想要你在绛雪阁外围帮我置一个药房。”毕竟她也要做一个研药家嘛!各种药通研那种! “准了!”话尽,便吻上了她软软的唇,二人紧紧相拥,朝床上倒去,纱帘渐渐落下…… 此间,差不多一夜无眠? 第二日,聂卿萦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她摸了摸其中一旁,已经凉了,看来那人昨天把她折腾得够呛啊,大战两个时辰,累得她半死不活,结果他还不打算放过她。没办法,她直接给了他一拳,他才打算暂时放了她…… 聂卿萦坐了起来,捂着自己生疼的腰。她呼道:“小豆芽,小豆芽!” “来了。”小豆芽这才推开门端着洗漱盆走了进来。要不是萧奕辞特意叮嘱她让聂卿萦多睡会,她早就像往常一样去把自家公主叫醒了。 聂卿萦下了床,准备想要去洗漱,结果双腿发麻。差点一个不稳:萧奕辞,我记住你了…… “公主,小豆芽扶着你!”小豆芽连忙过去扶住要跌倒的聂卿萦。 “帮我准备热水,本公主要洗浴!” “好!小豆芽马上去。” 然后连忙跑去偏房备热水去了。聂卿萦呼了一口气,拧干帕子,擦了把脸。 竹沥端着早点走了进来。“公主,您醒了?” “嗯!”聂卿萦点了点头应道。 突然想起来,她问道:“竹沥,太子殿下上哪儿去了?我似乎记得今日不用上早朝。” “太子殿下去军营了,还嘱托竹沥要照顾好公主!” “这样啊!”她倒是理解了,皇帝能将虎骁营交给他,必定是十分信任他的。 吃了早点,便洗浴换好衣衫。就带着小豆芽出了府。 茶楼,二层。聂卿萦坐在坐位上等着还未看治完的病人。 不久后,一身着青白衣衫的男子映入眼帘。 聂卿萦主动打招呼道:“君神医,你忙完了?” 君暮澜点了点头,便坐在了她的对面。 “公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他轻声问道。 “我是来通知君神医你的,医馆的事情已经解决。我们只需要三日时间,安排药铺,就诊之处,再做些简单的准备,就可以正式开张了。”聂卿萦一口气说了出来。 然后又问道:“君神医,你对医馆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让人好提早作安排。” “一切听公主的安排便好!” “君神医无需拘谨,我一向说话直爽,不喜欢藏着掖着的,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嘛?你一直客客气气地与我说话,定是没有当我是朋友。”聂卿萦有些小失落地说。 “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想解释一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算了,我将你当朋友了便好!” “诶?对了,医馆名字该叫什么,不如君神医取一下?”她道。 他想了想,然后开口道:“同和医馆怎么样?” “嗯——不错,是个好名字。对了,我这下正好有时间,不如我带君神医去看一下地方?” “好!”君暮澜应声。 铺子已经租下来了。看来让齐侍卫去办事,果然是效率高…… 聂卿萦领着他到了租地。“君神医,就是这儿了!” 小豆芽先过去,将上了锁的门给打开了。 里面还算宽广,只是还没有将该安排的弄好,所以显得有些突兀。 二人并肩走了进去。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聂卿萦问道。 君暮澜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再走了一圈,道:“公主选的地方,确实很合适!” “那是当然,我的眼光,从来都不错!”她自夸道。 小豆芽悍言:“……”公主,您就不能谦虚一点儿吗? “额……看来只能委屈君神医多在那边待上几天了。” “无妨,我已经习惯了。”君暮澜嘴角微微上扬。 他庆幸:至少她是关心自己的,能和她一起救死扶伤,未免不是一种幸福…… 聂卿萦打算与小豆芽在街上逛一会儿再回府。 她走进了一个药铺,嘱咐掌柜抓了一副药。在外面等着的小豆芽看见聂卿萦出来了。便问道:“公主,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还需要抓药?” “小丫头家家的,你问这个干什么?反正我总归不能害自己性命!”话尽,便离开了此地。 回太子府后,聂卿萦将药拿给了竹沥。 “公主,这药是……” “你拿去熬了便是!” 竹沥也没有想那么多,便拿去熬了。 绛雪阁外面果然有侍卫,府中小厮等在搭药房了。 看来是她还未起来之前,他便将一切安排好了,才离开的。 熠王府。书房。萧璟翎桌案面前竟摆着聂卿萦的画像。静静地看着那幅画…… 突然,他听见了脚步声,连忙将画收了起来。 “殿下!”石阙走进去拱手行礼。 “殿下让属下查的皇后娘娘安排的人,还是查不到。” “……”看来,只要不去靠近她,她就暂时是安全的。 “无妨。对了,她最近在忙什么?” “回殿下,自太子殿下离开后,属下看见太子妃这几日每天都出了府。看样子,多半是需要开个店铺!” “哦?”他很惊讶,一个深宫长大的公主,什么时候还有经商头脑了? 她的身上,到底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太子府,绛雪阁。小豆芽瞧着那壶已经熬糊的药渣,心里渐渐起了疑惑。 “小豆芽,让你倒掉的药渣,怎么还没有倒?”看着她一直拿在手里的罐子。但是却呆呆地站着。 “啊?走神了。”小豆芽回过神来。 “竹沥姐姐,公主抓的是什么药啊?”她问道。 “我也不知道!”竹沥摇了摇头道。 “嗐!小豆芽,别磨蹭了。再过两日便是医馆开张的日子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竹沥安慰道。 “那好!”小豆芽连忙将药渣收拾在一个稍大些的手帕中包了起来,准备有时间就去扔垃圾。她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不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用的,又会不会对公主的身体造成损害…… “小豆芽,你也别想多了,兴许公主只是想调理一下身子,好怀上小殿下呢?” “真……真的?” “再不快些给公主备晚膳,怕是又要被公主责骂了!”竹沥开玩笑道。 “好,我马上去!” 两天后,同和医馆正式开张了…… 红绸子被聂卿萦扯了下来,爆竹声响起:“啪啪……” 门外一片欢呼,聂卿萦身着淡青紫色菡萏裙。大声呼道:“多谢大家今日前来捧场,同和医馆开张大吉了!” 下面言说不断。 “诶?那不是君神医啊!没想到君神医居然和这位姑娘一同开医馆了!” “是啊!真是没想到……” “……” “若是大家以后有需要,可以来同和医馆看病,君神医考虑到入夏之际,天气炎热,便与我一同开了这家医馆。也是为了方便各位看病!” “君神医和这位姑娘是活菩萨啊!”突然下面有人喊道。 “是啊……” 七嘴八舌又是一片。 皇宫,凤仪宫。谢皇后淡淡地饮了口茶水。 “娘娘,奴婢听说太子妃居然医好了孟太尉的痨病,还与他人合伙开了一家医馆!” “什么?”谢皇后放茶杯的手顿了顿。 “娘娘,确实不假啊,当日太子殿下陪太子妃前去给孟太尉看的病,就随意写了一张方子,便治好了孟太尉的痨病!” 谢皇后瞳孔一紧:“她竟治好了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痨病?”她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公主,也会医术了。 “此事皇上可知?” 檀香道:“回娘娘,皇上是知晓的,还在上朝之时当着大臣的面夸赞了一番。说太子妃解了燃眉之急,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还赏赐了太子妃很多绫罗绸缎,金银手饰呢!” “……”皇上为何不怀疑她的身份,一个深宫长大的公主,什么时候会医术了。这个人定是有问题…… 无论如何,她都要揭开那个女人的面具。 她紧了紧拳头,道:“檀香,近日皇上对那个翦婕妤不是很上心吗?你去给那个翦婕妤说一说,就说是本宫要求的,让她在皇上的耳旁吹一吹枕边风。就说,太子妃会医术一事,有很大的疑点,需要多上点心!” “是,奴婢遵命!” “退下!”谢皇后摆了一下手。 碧霄宫内,檀香将谢皇后交代的事,全部告诉给了翦绮。 翦绮顿了顿,道:“你与皇后娘娘说一下,本宫会按照她的话去做的!” “是!奴婢这就回去禀明。” 檀香走后,旁边的碧浣不高兴了。“主子,太子妃好歹救过主子一命,难道非要听皇后娘娘的,去害太子妃吗?” “碧浣,你说什么?” “主子,是奴婢多嘴了!”碧浣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起来!” 翦绮站起身道:“此事让本宫好好想一下!” 当日淑妃有意刁难她,是聂卿萦站出来帮助她解的围,她到底该应了皇后的话,还是该置之不理? ?国,王宫,练武场。 两个人比试了一番。 你一拳,我一拳,谁也不想甘拜下风。带兵打仗虽然聂胤在行,可平常在宫里干软饭的聂禛也不弱啊?表面虽玩世不恭,一副欠打的样子,但认真起来,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 突然一个小侍卫拿着东西跑来过来。“大王子,二王子。汐涴公主来信了!” “嘭!”聂禛一个不注意,便被聂胤挥过来的拳头砸在了胸口处。 “啊……”聂禛捂住自己的胸口,哇哇大叫。“王兄,你这是乘人之危!” “活该!谁让你走神的?”聂胤骂了他一句,便活动了一下腕骨,就去拿信了。 “呵呵!我那不是见到三妹这么久才来信,一时高兴,忘了反应罢了!” “下次,下次,我一定赢!” “好!你王兄我拭目以待!”聂胤说完,便打开了信。 聂禛好奇地走了过去。问道:“三妹信里说了什么?是不是特别想我?” “……”你可真自以为是啊?“想你,你可拉倒!” “那三妹说了什么?”聂禛追问。 “三妹想让我们帮她一个忙!” “她能找我们帮什么忙?” “让我们转告父皇,她身负医术,而且还要说,是父王秘密送她去学习医术的。此事只有父王知道。至于为什么,就说是因为十岁的时候,偶然得一个医仙赏识,便收她为徒,习得一门医术!” “这……这完全是胡诌啊!胡说八道的,三妹是不是发烧将脑袋烧坏了,她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她可是聂禛看着长大的,学没学医,他这当王兄的会不知道? “不知道,三妹只交代让我们将话转述给父王听!” “三妹这是明目张胆地让父王骗人?这事我不干!”聂禛连忙拒绝道。 “三妹又没有求着你干?”聂胤怼道。“你忘了上次夜宸派人来得出其不意啊?三妹自落水之后便性情大变。” 第一百零四章 这竟是微不足道的事 “如果真的是身份被夜宸皇怀疑了,三妹该如何在夜宸混下去?” 聂禛考虑了一下,听聂胤这么说,似乎有些道理。这世上除了他和王兄,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他们的三妹。 上次三妹便因为身份被人质疑,遭到针对,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不过真的要让自己父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似乎他还是第一次干…… 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同意了:“行!便帮三妹一把。” “哟?刚才不是还不帮吗?”聂胤取笑道。 “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吗?” “行,走!咱去替三妹胡说八道去……” “……”聂禛满脸黑线地跟着聂胤。 夜宸,太子府,绛雪阁。 “啊嚏!”聂卿萦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竹沥,信送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动静?”聂卿萦停下手中扎银针的动作,问道。 因为她正拿着一个大西瓜,试试手呢! “竹沥也不知道,但公主切勿忧心,这个时候,信应该到了两位王子的手中了。” 这时候,小豆芽端着糕点走了过来。“公主,早点好了!” “放下!” “公主,我怎么听见你刚才在和竹沥姐姐谈及大王子和二王子呢?” “咦?耳朵这么灵啊?” “额……公主谬赞了!” 聂卿萦拿起一块糕点塞在嘴里。“快收拾一下,一会儿还要去医馆呢!”她催促道。 今天是正式开工第一天,她怎么能晚到啊? 早膳过后,聂卿萦便带着两个丫头一同去了同和医馆。 这个时候君暮澜正在诊治病人。聂卿萦便踏门而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点着头道:“嗯!还不错嘛!” 正在诊治病人的君暮澜突然注意到了她。聂卿萦便着朝他点了点头。 然后吩咐身边的人:“小豆芽,竹沥,你们去那边,跟着顺福学一下如何抓药。” 顺福是一个倒闭的医馆里面的抓药伙计。聂卿萦看他家境困难,先前面试帮手之时,见他又懂些药理,便让他在这里做事,方便养家糊口。 “啊?公主,我和竹沥姐姐都要去吗?”小豆芽突然有些惊慌失措。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公主,我这脑子一向没有竹沥姐姐灵活,肯定会学不会的……” “谁说的,小豆芽怎么会学不会呢!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嗯?”聂卿萦拍了拍小豆芽的肩膀安慰道。 “那……那好!”二人只好接受了。然后走到柜台那边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了进来。 “君神医,快救救虎子!”中年男人奔到君暮澜面前。 “您不要紧张,先说说,你家孩子怎么了?” 小孩满脸都是红色的疹子,连脖子上,手臂上也全是,而且看起来已经很严重了。 “我就带着虎子去了一趟山里砍柴,谁知道回来才不过一天,虎子的身上就开始出现一些这些莫名其妙的疹子,君神医,快救一救虎子!”中年男人越说越激动,这孩子怕是他的命根子啊…… 君暮澜连忙给小孩把脉,过了一会儿,又摸了摸小孩的额头。 “君神医,虎子到底怎么样了?”中年男人焦急地问道。 “如果我没有诊断错,您家孩子,怕是得了……天花。”君暮澜艰难地吐出最后两个字。 “……”中年男人脑袋突然嗡嗡作响。差点急晕过去。“天花……虎子怎么就惹上了这个东西啊!” 聂卿萦连忙上前,扶住了他。轻声问道:“您没事?” 中年男人敲打着自己的胸口,还扇了自己一个巴掌,痛声道:“都是我的错,我不带虎子上山,就不会惹上天花了……都怪我!” 聂卿萦自是记得,天花在这里,便和得了绝症一般,折磨得人半死不活。 “君神医,你一定有办法就虎子是不是,我求你了,一定要救他啊!一定要救……”中年男人喊道。 君暮澜站了起来,看着中年男人,脸色不大好地道。“他……我救……”不了了。 他还未完全说出来,聂卿萦突然开口道:“我有办法救他……” “……”中年男人将目光投向她。“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救他是不是?”他不太相信地再问了一遍。 聂卿萦点着头道:“我可以救虎子。” “麻烦姑娘了!” “您听我说,您儿子这里暂且急不得!天花乃具有传染性,所以我现在更要做的,便是救你们村的其他人!” “这……”中年男人有些犹豫,他儿子也是一条命啊,难道就不管了。 “您放心,虎子的命,我会救的,我这就去配置相应的药,然后去救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村上的人。他们可能会很危险。” “我想问您一下,村子是不是已经有些人也开始像你儿子最初的症状那样,起了红疹?” “确实是这样……”他莫非害了他整村子的人。 “此事相当严峻!君神医,你马上带人去他的村子,让他们不要乱出来,不要进城。将他们圈在一个区域之内,等着我研制药过去!”聂卿萦看着君暮澜,然后吩咐道。 “好,我这就过去!”君暮澜连忙应道。 “竹沥,你去府衙,将情况讲明,然后找一些帮手,同君神医一同过去!”她又朝那边喊道。 “是!”竹沥应道。 “您便留在这里照顾虎子!”然后又对着中年男人道。 “好!” 聂卿萦立即上前,为虎子诊脉。 已经发烧了,虎子这情况,怕是已经到中度了。 “顺福,你过来!” “我念出来,你按着写出来!” “是!”小豆芽就这样站着干着急,什么也不能做。 “小豆芽!你过来,将他放在榻上平躺着!” “哦!我马上来!” “蟾蜍草、大车前草、百花蛇草,牛筋草各两钱,发病初期之人,用升葛麻根,沙参,麦冬各一钱熬制入药即可。” “姑娘,写好了!” “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 “是!”然后便去抓药了。 一个时辰后,药已经熬好了,被端了上来。 “姑娘,药好了!” “快!喂给他喝。” 顺福连忙过去喂药。小孩被烧的迷迷糊糊,慢慢泯了几口药。 “虎子,你怎么样了?”中年男人坐在榻前,扶着他问道。 “爹,我好难受……”小脸通红。 “姑娘,这可怎么办啊?” “无妨,我这就命人去熬制一些退烧,清热解毒的药。” “多谢姑娘了!”中年男人连忙道谢。 “不必客气!”然后便去外室写药方去了。 不久之后,聂卿萦将方子递给身旁之人。“小豆芽,去熬药!” “我这就去!”话尽,便不见了人影。 城郊,一个小村落里。 果然有一些村民出现了相应的现象。君暮澜连忙带着人进村阻止即将出村的村民出来。 一个带着官兵的领头人连忙把村民拦了下来。“禁止外出,大家配合一下。” 有些村民在下面念叨……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拦着不让出去?” “是啊!这些官兵是怎么回事?” …… 领头人连忙吼道:“安静!” “村子因为有人得了天花,天花易传染,上面要求将你们都隔离在村子,禁止外出!” 君暮澜也上前一步:“请大家配合一下!切莫将天花带入城中。接下来的时间,我会留在此处,为各位看治。” 一上午过去了。聂卿萦午膳都还没有来得及用,就为看一下虎子的病如何了,有没有好些…… 聂卿萦坐在椅子上,就这样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 小豆芽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却看见自家公主带着面纱,杵着自己手臂盯着床上的小孩。 “公主,您还是要注意自己身体啊,午膳怎么能不用?这是我亲自回府给您带了的!” “小豆芽,你有心了,先放着!”聂卿萦回过神来,道。 “可是……公主……”小豆芽还想要劝一下。 “小豆芽,听我的,我现在没有胃口,你先放着!” 小男孩已经服完药一个多时辰了。可是却还没有退烧,他的家人知道了,可还不得担心死? 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正在逗鹦鹉。“小可,乖啊,你要学会取悦君神医,知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 萧菀韵想要揍它的冲动就有了。 “难得会说三个字了,你怎么总是令本公主讨厌?”萧菀韵有些生气地道。 “讨厌,讨厌……”鹦鹉又重复着这两个字。 “小可,你可别逼我动手啊……”让它完完整整地学会一句话,怎么就这么苦难呢? “公主!公主!不好了!”缪月慌慌忙忙地跑进来。 “唔?怎么了?”萧菀韵不解地问道。 “公主!奴婢听说,城外一个村子的村民患了天花,君神医独自前去那里看治了!” “什么?”萧菀韵手上喂鹦鹉的工具突然戳在了鹦鹉的身上。疼得它到处在笼子里乱飞。 “小可……”她连忙收回了手。 “缪月,你说,君神医去了郊外?” “回公主,是真的!” “不行!本公主要出宫去找君神医。君神医绝对不能有事!”话尽,便要作势出去。 “公主!不可啊!天花具有传染性,要是公主去了,万一出事了……奴婢脑袋都不够给皇上砍的啊!”缪月连忙上前,跪在地上,拉着她的裙摆阻止道。 “可是……可是君神医还在那里啊!本公主怎么能置之不理?” 这时候,凤仪宫的檀香便来了长秋殿。 萧菀韵见有人来了,连忙静下来。因为她知道这是母后宫里的人,所以不能让别人察觉到什么不对。 “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你是母后宫里的人,来本公主这里有何事?” “奴婢是奉娘娘之命,来请紫菀公主去凤仪宫一趟!” “母后让本公主去那儿,是为何事?”萧菀韵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紫菀公主去了便知!” “那行!本公主收拾一下,一会儿过去!” “奴婢告退!”萧菀韵点了点头。 熠王府,萧璟翎忙完皇帝交给他安排的事,才刚回府。石阙便禀报了所发生的事情。 “本王不在这些日子,可有发生了些什么?”他问道。 “殿下,城外发生了天花,太子妃叫人去将村子的人给隔离在了里面。现在……现在在外面医馆里看治天花病人!” “她什么也不会,如何看治天花病人?”萧璟翎很不相信地问道。 “属下确实瞧见了太子妃所在的一个医馆,进了一个患了天花的孩童!”为了不让谢皇后得手,萧璟翎不仅派了石阙去查背后之人,也让他保护她的安全。 “医馆?什么医馆?”萧璟翎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太子妃得了太子殿下应允,在外开了家医馆……” “为何此事本王不知道!” “属下认为这是小事,所以便没有让人告诉殿下……” “胡闹!你竟觉得这是微不足道的事?”萧璟翎听石阙如此说,便很是生气。 石阙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对的,从他将自己安排去保护太子妃得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自家主子可能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他便少给些关于太子妃得信息给自家主子。 石阙连忙跪在地上:“属下知错,还请殿下责罚!” “责罚你有用吗?”话尽,便甩袖离开。 “……”唯独留下他落寞地跪在原处,看着萧璟翎就这样离开。 第一百零五章 她以身犯险了 萧璟翎走到府门口,突然顿足了脚步。 如果本王过去了,母后是不是又要动手…… 最终,他还是退了回去。 他不能因为自己,去害了她…… 同和医馆,聂卿萦等着等着,便撑着脑袋睡着了。 连那个中年男人从外面用完午膳回来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 中年男人摸了摸虎子的前额,高兴地道:“姑娘,虎子退热了!” 聂卿萦连忙睁开眼,道:“退了吗?幸好……”她悬着的心也稍微松了几分了。 床上的小男孩也微微转醒。 “醒了,醒了。”中年男人连忙将虎子给扶了起来。 “爹!”小男孩微弱地喊道。 “虎子,没事了,没事了!”中年男人连忙安慰道。 “我瞧着虎子的气色,要比今早刚送来的好多些了,这几日,先让虎子多喝几服药!” “姑娘说的是!” 聂卿萦也松了口气:看来这方子可以了。 聂卿萦走出了内室,对着小豆芽喊道:“小豆芽!你快叫上顺福一起,按照我今早的方子,到城中各个医馆里面去购药,派人及时送去城外!” “是!”小豆芽应声,便去叫上顺福离开了医馆。 聂卿萦打开一旁放着的食盒,里面是她最爱桃花羹和杏仁糕。她由于忙着这里,一直吃不上饭,便让小豆芽回府准备了这个。 现在总算是腾出空来,能吃上点东西了。 皇宫,凤仪宫内。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菀韵跪在地上行礼。 “本宫送你的画像,为什么不看?”谢皇后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母后,在这夜宸,要是说能找出符合父皇与母后满意的驸马人选。儿臣怕是勾着手指,便就能数清楚了。” “你……”谢皇后没有料想到,她会如此说。 萧菀韵连忙补充道:“母后莫要气坏了身子!” “你知道就好!哼,和你皇兄一个样子,都想跟本宫对着干是不是?” “儿臣不敢!” “不敢?哼,本宫怎么生了你们两个不成器的?一个一个都想着跟母后作对!” “母后,您一向知道儿臣的性格,为何不能让儿臣自己决定终生大事啊?” “你这是说的什么浑话?婚姻大事一向都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自己能决定的?” “母后……”萧菀韵还想劝一下。却被打断了。 “滚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成天没个样子,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出来。要是在让母后知道,天天想着出宫,可别怪母后心狠了!”谢皇后暗自交代道。 “儿臣遵命!”见劝说无果后,便只好先暂时妥协了。 聂卿萦刚吃完东西,便看见萧璟翎来着这里。 他从门口走了进来,便看见在一旁准备收拾盘子的聂卿萦。 “阿萦!”他走上前去。 “璟翎,你怎么来了?”聂卿萦有点惊讶,前些日子还见他挺忙的。 “你……你没事?”他问道。 他本来不打算来这里找她的,可是一想到这个天花的厉害,他又放心不下,还是来了这里。 “我没事!”聂卿萦摇着头道。 萧璟翎注意到了聂卿萦头上的树叶。 便准备伸出手去拿下来…… 意识到他的举动,聂卿萦连忙后退了几步。 “干……干什么啊?”她不解地问道。 “阿萦头上有一片树叶,本王帮你拿下来!”萧璟翎轻笑道。 “有嘛?”聂卿萦摸了摸头发,可是硬是没有摸到。 “有……” “那你帮我看看?”聂卿萦朝他身旁靠近了两步。 但树叶是卡在后脑勺的,她自然是摸不到了。 萧璟翎抬手越过她的脑袋,从后面拿出树叶。然后将它展示出来给她看。 “这可不就是?” “真是,我怎么先前没有注意?”聂卿萦接过树叶,不解地自问道。 二人的举动,被那个中年男人看个正着。 中年男人尴尬的指了指二人。“姑娘,你们……”他本来是想去给虎子倒杯茶润润喉的,哪知道刚好撞见他们在…… “我们……”聂卿萦想要说些什么…… “哦!我懂了,这是姑娘的相好!” “……”聂卿萦头皮发麻。 “打扰了,我只是想出来打个水进去……”说完,便连忙提着桌上的茶壶和茶杯进了内室。 “他……我救了他的儿子,他怎么能随意揣测他人的关系……”聂卿萦有点不大高兴地道。 “本王记得阿萦不是一个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的人?” “……”但也不带这样的?“嗐!算了,他也不过是无意之举。” “阿萦如此宽容他人,怎会因区区小事而伤了神!” “嗯!你说得对,确实不该。” 萧璟翎突然想到自己不能在这里留太长时间,容易被谢皇后的眼线察觉,便道:“阿萦,本王还有些事,便先离开了。” “路上注意安全!” “好!”话尽,萧璟翎便离开了此处,走的时候,从府上到此地,他也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跟着,他便松了口气。 谢府,怡芳阁内。 谢婉宁坐在亭中看着水中还未开起的夏荷…… 这是时候,素檀走了进来。 “郡主!” “何事?” “奴婢打听到太子妃在外开了个医馆。昨日才开业,可受人尊敬了。” “哦?辞哥哥竟允许她在外抛头露面。”谢婉宁冷笑道。 “如今太子妃在外的时间可是越来越多了。郡主,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素檀提醒道。 “你去办就好,记住,不要让她发觉到。” 她要的是出其不意,死无对证啊…… 这样,辞哥哥就会看到她了…… 傍晚,顺福和小豆芽回了医馆。 “公主!您交代的事我和顺福已经办妥了!”小豆芽报告道。 “那就好!” “可是……草药似乎有一味不太够,城内的已经采购完了。”顺福露出失望的神情,道。 “是何药?”她问道。 “百花蛇草。” “现在天色已晚,明日去城郊山上采!顺福,你到时候同我一起去。” “公主,不可以啊,去不得,小豆芽听说这种草药长在有蛇出没的地方,要是出了问题。殿下会担心的!”小豆芽连忙劝阻道。 “小豆芽,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我身上带有毒药,那些个蛇虫鼠蚁,还能奈何得了我吗?” “公主……”小豆芽此刻想着:要是齐侍卫在就好了,这样公主就不用以身犯险了…… “放心,不是还有顺福在嘛!再说,我总不能一直干耗在这里,还有很多人要用的,我不能置之不理。” “那公主,您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 次日早上,聂卿萦和顺福一同背着小背篓朝郊外走去。 赶了半个时辰的路,总算是出了城。二人又朝着雀乌山走去…… 这座山还不算太高,二人爬了一个时辰便到了。 聂卿萦松了口气,道:“穿过这片灌木林,就到了。” “百花蛇草,性寒,一般长在崖壁,一会儿找一个长藤,便能采到。” “姑娘,这样,他们就有救了。”顺福有些小欢喜。 “对啊!他们有救了……” “姑娘,我在前面带路!” “也好!” 几分钟后,就当他们要走出灌木林的时候,一条青皮蛇梭了过来。顺福一个没注意,便被蛇咬了一口。 “啊……” 聂卿萦见状,连忙拿出毒粉,洒在蛇的身上,蛇突然一抽搐,随即便一命呜呼了,就这样躺在地上。 “顺福,你没事?” “姑娘,我还好……” “走,快出去,我帮你看一下伤口!” 然后二人便连忙出了灌木林。 顺福被安置在一块石头上。聂卿萦蹲下想要帮他挽起裤腿看一下被咬伤的右足。 顺福意识到不合适,脚连忙一收。 “你这是……”聂卿萦不解地问道。 “姑娘,我是一个男子,这样着实不妥!”他解释道。 “胡说,医者眼里没有男女,在我面前,不管男的还是女的,只要是来看病的,便是我的病人。” “那……那我自己挽裤腿。” “也好!”聂卿萦点了点头。 她看了看顺福的伤口。“还好,只是普通的蛇,没有毒素。”这样她便能松了口气了。 聂卿萦扯下自己的裙摆,替顺福简单地处理了一下。 “走!前面便是百花蛇草生长的地方了。” 而且,前面也是一个悬崖…… 二人连忙又向前走去。 到了崖顶,从上往下看,深不见底…… 凉风拂面,吹乱了她的刘海…… 她扫视了一下四周,到处都是树,但是却不知道这崖底是何模样…… 她突然眼前一亮,有一块地方长满了百花蛇草,入药定是差不多了…… “姑娘,要不还是我去!这点小伤,耽搁不了什么!”顺福道。 “我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你负伤在身,如果再下去采药,这脚又怎么受得了……” “可是……”顺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我去找一个结实的藤蔓过来,你在这里等着。”然后还没有等他应声,便离开了。 城郊,木噶村里。 君暮澜带着白色面纱,到处走着…… 看着稍微严重的,便替他们号脉一下,观察一下情况。如果是很严重的,多半是已经服用过药了,但是现在还在恢复期,没有那么快见效…… 幸好这次发现的及时,目前还没有人死亡…… “您现在觉得怎么样了?”君暮澜问道。 那位老大爷道:“难受啊!天灾啊!要让我这个老头子死啊!” “您别担心,一定会好起来!”君暮澜鼓励道。 而竹沥则在用剩余的药草熬药,但如今有一味草药所剩无几了,可是还有很多轻症村民还没有来得及用药…… 小豆芽在聂卿萦和顺福走了之后,便来到了木噶村了。 但是却被拦了下来。“闲杂人等请离开!”其中一个官兵道。 “我……我是来找君神医的,让我进去!” “还不速速离开,休怪我们等会儿不客气!”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找君神医啊!”她本来是要去找萧奕辞的,可是这两天萧奕辞一直泡在军营,都没有回来过,所以没有办法,她只能来找君暮澜了。 “快走,休怪等会儿有你好看!”那个官兵不耐烦地吼道。 小豆芽无奈,直接扯着嗓子喊了出来:“君神医,我是小豆芽啊,君神医……” “快走,快走!再在这里喧哗,本大爷便叫人把你扔得远远的。” 可是小豆芽还是没有死心,继续喊道:“君神医,君神医……” 官兵见人贼心不死,便要作势丢人。 “走……” 就在这时,远处的君暮澜听见了声音,便连忙赶过去了。 “住手!”他道。两个官兵见状连忙放开了小豆芽。 小豆芽看见君暮澜来了,连忙招了下手。“君神医,这儿呢!” 君暮澜直接站在围栏内围与外面的小豆芽交流。 “小豆芽,怎么了?”他问道。 “公主……公主她今日和顺福单独去雀乌山采药去了!” “怎么昨天不告诉我?” “昨天,我以为公主她不会去的……” “我现在这里也没办法走开,不如你去找熠王?”君暮澜建议道。 “可熠王殿下时常不待在府上,我该怎么办啊?”小豆芽很焦急地道。 “先去他府上看看,实在找不到,我再随你同去将公主寻回来!” “可是……公主她等得起吗?” “小豆芽,你忘了,还有顺福帮忙啊?他们肯定会没事的!”君暮澜安慰道。 “那我先去找熠王殿下!”话尽,她抹了把眼泪。便跑着离开了。 第一百零六章 误跌悬崖,自责 熠王府,小豆芽站在府门外看着里面。 “麻烦这位大哥,你去告诉熠王殿下一下,我想要见他!”小豆芽道。 守门小厮很疑惑:“你谁啊?熠王殿下岂是你想见便能见到的?” “可是我真的找熠王殿下有要紧事,您就通报一下!” “快走,熠王府也是你可以乱闯的?”小厮不耐烦地说道。 “我……”就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石阙刚好路过这里。 小豆芽见状,连忙喊道:“石侍卫,我是小豆芽啊……” 石阙听见有人喊他,便走了过来。 “你有什么事?”他问。 “我找熠王殿下有急事!” “殿下此刻还未回府,你同我说便好!” 小豆芽犹豫了一下,便道:“我家公主独自上山采药去了,可是山上蛇鼠众多,我怕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想请熠王殿下去帮一下我家公主。” “在哪座山?” “雀乌山。” “你先回去!等殿下回来,我就禀告此事!” 小豆芽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这里。 雀乌山山顶。 聂卿萦找来的稍微粗壮些的藤蔓。 “找了许久,这条便是最粗的了。”她道。 “姑娘,拿给我!我去绑在树桩上!” “好!”聂卿萦把藤蔓递给了顺福。 聂卿萦则顺着绳子往下攀爬…… 当到了那块地方的时候。聂卿萦则一手握住绳子,一手采药放在小背篓里。 而顺福则在上面看着,还不停地提醒道:“姑娘,您慢些!” “好!”说完,又继续采药了。 一背篓的药草很快被递了上去。远处某一棵大树上,隐藏着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正看着斜边悬崖岩壁上采药的抹茶色长裙的女子…… 了结此人最好的办法,而且不会被人查到,那便是出现意外…… 黑衣人抽出身后的箭,上了箭弓。瞄准着悬崖边的藤蔓…… 就在聂卿萦打算往上爬的时候。突然一只冷箭朝这边射了过来,正好射在离崖顶不远但是顺福也够不到的藤蔓上。 聂卿萦看了看那根藤蔓快要断的地方,神色一紧。 顺福连忙提醒道:“姑娘,不好,藤蔓要断了……” “我知道……” 顺福脑袋现在不够用啊?“姑娘,我该如何救你啊?”他连忙问道。 “我……”突然藤蔓“啪”的一声,便断了…… 聂卿萦直直朝下面落去…… 远远的,她只能听见顺福喊了一声:“姑娘……” 她掉下去心里唯一想着:是不是这样就可以回家了…… 萧璟翎忙完便回了熠王府。 石阙连忙将此事告诉了萧璟翎。他听后一惊,问道:“你说什么?她一人去了雀乌山?” “小豆芽亲自来禀明的!” 雀乌山蛇鼠众多,岂是她一个女子可以随意前去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又如何过意得去? “石阙,你去通知小豆芽,马上带她出城,与本王在城外汇合,再一同去雀乌山找人!”萧璟翎吩咐道。 “是!”石阙应命,便离开了。 顺福慌急了,连忙背着草药朝下山的路走去。 一柱香时间后,几人到了雀乌山山脚。萧璟翎下了马,小豆芽和石阙也下来了。 萧璟翎在心里默念道:阿萦,千万不要有事,本王马上过来…… 话尽,便朝着前面走去,二人款款跟在身后…… 在山腰处,萧璟翎他们恰巧遇见了下山的顺福。 小豆芽见状,连忙越过萧璟翎跑到前面去问道:“顺福,我家公主人呢?她人在哪里?” “姑娘她……她……”他怕得说不出来。他自认为自己也是间接害了姑娘性命之人。 “顺福,你说啊!公主到底怎么了?”她追问道。 “姑娘她……她采药之时,不小心掉下山崖了!” “你说什么?”小豆芽眼神一惊。差点向后仰去,幸好石阙及时扶住了她。 “她是从哪里落下去的?你快带本王过去!”萧璟翎上前命令道。 顺福连忙应声:“在上面,我这就带你去……”话尽,便去前方引路了。 到了山顶,萧璟翎走上前去。“姑娘便是从这里掉下去的!”顺福解释道。 “石阙,你去府中调人过来。立即去悬崖底端寻人!”萧璟翎朝身后的石阙吩咐道。 “是!”然后便离开了。 萧璟翎则走到一棵树桩旁,右手一拳打在树上。 小豆芽一惊,害怕地问道:“熠王殿下,怎么办啊!公主……公主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是不是……” “不会的……她不会就这样死去……”她有那么多人挂念着,怎么可能就这样撒手人寰。 “好好的,她是怎么掉下去的?”他不相信,明明阿萦行事一向谨慎,而且他刚才也瞧了下掉在悬崖边的藤蔓,藤蔓这么粗壮,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断了? 顺福上前一步,开口道:“姑娘在快要上来之事,突然一只冷箭射了过来。藤蔓就被射断了……” 他突然眼神一紧,想起了什么…… 母后?难道是母后动的手…… 只有母后,想要她出现意外,这样,母后便觉得他就彻底不会有什么顾虑了。 他现在全是后悔和自责,如果他不去见她,她是不是就不会有危险? 话尽,他便去了林中。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几根藤蔓。 他将它们打好结,套在树桩上,作势便要下去。 小豆芽阻止道:“熠王殿下,你干什么啊?这藤蔓如此细,要是出现意外,我怎么和宫里的人交代啊?” “本王命大,死不了!”他一定要下去找到她,就算最后和她一同去了,他也甘心…… 小豆芽见他如此了,便妥协了。 半个时辰后,石阙带人赶了过来。 “殿下人呢?”他问道。 “熠王殿下他下去了!”小豆芽道。 石阙招了招手,连忙吩咐道:“快绑好绳子,随我下去搜人!” “是!”身后的侍卫拱手道。 小豆芽与顺福没有多等了,便带着草药下山了。 直到搜到傍晚,也没有找到聂卿萦的一片衣角。 萧璟翎还是不死心,要继续找。却被石阙拦了下来。 “殿下,天色不早了,还是先回去?” “回去?人都没有找到,怎么回去?”萧璟翎质问道。 “殿下,搜了一下午,什么也没有搜到。何必急于现在,如今全山还未翻遍,何不等到明日一早,再过来寻找?” “石阙,你在教本王做事?” “属下不敢!”石阙连忙跪地道。 “不敢?哼,既然如此,你便带人回去,本王自己找!”话尽,便要朝前面走去。 石阙趁萧璟翎一个不注意,一记砍晕了他。 “石阙,你……” “殿下,属下也是逼不得已!”他连忙扶住倒下的萧璟翎。 石阙冷声吩咐道:“回府!” “是!”后方的人拱拳道。 次日一早,熠王府,萧璟翎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坐起身来,捂着自己疼痛的后颈,活动了一下。 心里很是窝火。 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开门走了出去。 便看见石阙跪在地上。 “石阙,你可知错?”萧璟翎走上前去,问道。 “属下甘愿受罚!” “本王竟不知,你什么时候敢忤逆本王的话了?”他冷声问道。 “属下该死!” 萧璟翎拂了下衣袖,问道:“本王罚你,她能回来吗?” “……”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石阙,你跟着我多久了?”他突然问道。 “已经十年了,自属下十岁起,便跟着殿下了!” “你知道便好,本王拿你当兄弟,这样的事,本王不允许再有下次!下去领罚。” “是!属下遵命。”然后便起身一瘸一拐地告退了。 萧璟翎瞧见了,便喊了一声:“来人!” 一个侍卫走上前来。 “殿下!” “石阙的腿怎么了?” “殿下有所不知,石侍卫从带殿下回来过后,便跪在了前院。”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言说。 这可是好几个时辰啊?他竟这样跪了过去。怪不得刚才脸色不大好。 木噶村,君暮澜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给了竹沥。 “什么?公主她……她生死不明?”竹沥手中的蒲扇掉在了地上。 “昨天熠王派人在山下搜了一下午,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君暮澜解释道。 “公主不会那个快死的,我要去找她……”竹沥站起身道。 她还未报完恩,公主怎么可能会离开? “好,你先去!这里我看着。” “麻烦君神医了。”君暮澜点了点头,便看着她离开了。 乌雀山某个脚落处。被茂密的树丛覆盖了的浅洞。 光线射了进去,聂卿萦躺在布满树叶的浅洞里。她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周围的一切。 我……还活着吗? 聂卿萦动了动身子,她的手臂和小腿各有一条稍深的口子。这得多亏了一路掉下来有两个树缓冲了几下,虽然把手脚挂伤了,但好歹捡回来一条命。 幸好还能动得,她慢慢坐了起来,站起身,看了看上方。 她庆幸道:“还好不是很高,能翻上去。” 她随意抓起一根藤蔓,爬了上去。环顾了一下四周,几乎全是树木…… 聂卿萦向前走了几步,“嘶……” 腿麻了,肯定是昨天掉下来昏睡太久没有动,所以才出现的这种情况。 她只好笨拙的往前面走去。 “这怎么出去啊?”聂卿萦边扒拉身旁的草,边埋怨道。 不知道走了多久,聂卿萦感觉到不对劲,便顿了顿足。 “……”怎么感觉气氛不对? 她不知道,矮树丛里,一只灰狼正如饥似渴地盯着她这个猎物…… 灰狼是闻着血腥味跟过来的,它舔了舔自己舌头,看着远处的人…… 聂卿萦意识到不对,走得更快了。她突然发现一个灰色的身影,神色一紧。便谨慎起来。她要想办法靠袖口藏着的暗针去射杀此物。 她不断加快脚步,朝这前面走去。 可是远处的灰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换了一种方式。完美躲开了她连发三枚暗针。 聂卿萦无法,只好跑路。 可速度相差悬殊。她还是处于劣势。 前面不远处又是一个深坎。她朝后面又射了一枚暗针,但是没有预料到前面是一个深坎,脚不小心勾住了藤蔓,便从这里滚了下去。 灰狼上前看着猎物跑了,只好离开了此地。 这一天,萧璟翎又带着人在山下搜了个遍,也未曾找到半个人影。 萧璟翎站在崖顶,又朝着树桩上砸了一拳。 “殿下!”某个侍卫情急之下便喊了出来。 “退下!带着他们先离开!”萧璟翎低声道。 “是!”侍卫应声,便带着人离开了。 萧璟翎走到崖边。道:“阿萦,你是不是怪我了?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出事!不会出事的……”话尽,他突然凄笑一声。 皇宫,长秋殿内。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缪月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怎么了?是君神医那里出了问题吗?” “不是的,公主,是……是太子妃出事了!” “什么?嫂嫂出事了?怎么会……” “奴婢说的确实属实啊!熠王殿下在崖底搜了快两天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太子妃的尸体……” “没……没找到?缪月,嫂嫂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死?”萧菀韵安慰着自己道。 “缪月,没有找到尸身,说不定嫂嫂还活着,对?” “奴婢不知!”缪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萧菀韵只能叹了口气。 第一百零七章 获救,他后悔同意了 她如今正在禁足当中,若是此时出宫去了,搞不好又要惹得母后不悦。 “缪月,此事皇祖母知道吗?”萧菀韵问道。 “奴婢不知!” “算了,本公主去安慰一下皇祖母。”话尽,便踏出了门。 谢府,怡芳阁内。谢婉宁得知聂卿萦如今尸骨无存了。高兴得不得了,还派人去街上有名的制衣坊买了几块舒服的布料做夏衣呢! “郡主,您要的布料到了。”素檀走进来提醒道。 “让人搬进来!” “搬进来!”素檀招了招手,然后吩咐道。 谢霖航恰巧路过大门口,便看见两个小厮搬着一个大箱子进了怡芳阁。 便随着一同来了这里。“小妹!” “大哥?你不是该进宫去了吗?” “我那里不急,只是这大清早的,小妹是买了什么东西吗?这么大一箱。” “大哥什么时候喜欢管这些事了?就是一些布料罢了。” “既然如此,那为兄先走了!” 谢婉宁点了点头,便看着素檀。“熠王派人下去搜了两天,也没有找到,看来,她命该绝于此……”她嘴微微勾起。 “奴婢恭喜郡主得偿所愿!” “对了,你可有打听辞哥哥何时回来?”她问道。 “郡主莫要着急,太子殿下再过两日便能回来。” “不错!下去领赏!还有,之前说的事,可要多上点心了。” “是!奴婢吿退。” 虎骁营里。 萧奕辞营帐内。一女子躺在床上,呼吸均匀。额头上缠着一条纱布…… 她嘴唇干燥,脸色也不是很好。 她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是…… 她缓缓坐起来,看着四周。 突然,外面的人进来了。他俩四目相对…… “萧……”她嘴唇发干,身上也没有半点力气。实在是饿得话都说不出了。 她从掉下来,再到这里,整整两天没有吃东西。 萧奕辞连忙走了过去。心疼地扶着她坐了下来,道:“本殿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我……”可是她已经饿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你说?本殿听着。” “要水……”她艰难地开口道。 “水?”萧奕辞反应过来,连忙去倒了杯水,端到她面前。 聂卿萦连忙端着水一口喝尽。然后看着面前坐在身旁的人。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萧奕辞继续问道。 “我……我饿了!”她突然道。 “……”这脑子只知道吃是吗? 要是聂卿萦知道他此时心里是这样想她的,她恐怕会给他一拳。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在深山老林歇了一晚,好不容易醒来,又被饿狼追着不放,以至于跌下深坎,脑袋被撞得晕厥过去,这一晕,便晕到了现在。饿了两天,连口水都没有喝,她不饿,才奇怪? 萧奕辞看着无奈,只好吩咐道:“来人!” 一个小兵走了进来,拱拳道:“太子殿下!” “你去给太子妃弄些吃食过来!” “是!”话尽,便告退了。 萧奕辞看了看面前的人,问道:“是不是很疼?” 聂卿萦轻轻点了点头。 萧奕辞握住了她的手。“本殿不在你身边,你便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莫非……你以后离不得本殿了?” “……”聂卿萦眉毛微蹙。瞪了瞪面前的人。 能不能说句好听点的,她现在不能消耗体力了,她快要饿脱了…… 没过多久,吃食便上齐了。 聂卿萦下了床,走了过去,看着满桌子的食物,真想一把扑上去…… 但是瞧着萧奕辞在后边,她又觉得不该这样,有辱斯文啦…… 于是她拿起筷子连忙夹菜吃饭了。不过,这吃像,似乎要比之前要猛些…… 萧奕辞连忙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你又没有体会我这两天是怎么过的,还好意思跟我讲……”聂卿萦刚说完,便呛着了。 “咳咳!” “都叫你慢点吃了,还不听?” “闭嘴!别打扰我吃饭!” 萧奕辞知道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便离开了营账。 都受伤了还敢跟本殿叫板,看来是伤得太轻了。 萧奕辞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去忙了。 皇宫,永福宫内。 萧菀韵给太后行礼。“菀菀给皇祖母请安!” “乖孙女来了!来,菀菀坐过来!” 萧菀韵坐到旁边,道:“皇祖母,菀菀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说!哀家听着。” “您知道嫂嫂掉下悬崖下落不明的事吗?”她试问道。 “什么?”太后听完大吃一惊。此事从未传到过这里来。 “皇祖母难道不知道?” “要不是菀菀来告诉哀家,恐怕哀家到现在还是被蒙在鼓里的?”于是又问身旁的孙嬷嬷。 “孙嬷嬷,为何萦丫头出事,哀家会不知道?” 孙嬷嬷连忙跪在地上,道:“娘娘,老奴确实不知道此事啊!” “哼!孙嬷嬷,你去其他宫里随便拉个宫女过来,哀家要问话!” “是!老奴告退。”孙嬷嬷连忙战战兢兢地起身,朝外面走去。 “菀菀,你是如何得知的?” “菀菀是让缪月帮我打听的。” “那可有派人去找过?” “此事是皇兄全权负责的,菀菀听闻皇兄在外面派人连续搜查两天,也未曾找到嫂嫂的影子。”萧菀满脸担忧地道。 “菀菀还听说雀乌山蛇鼠众多,嫂嫂……她不会……” 太后连忙安慰道:“菀菀,没有找到人,说不定是个好消息,萦丫头被他人救了也是有可能的……” 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被孙嬷嬷带了上来。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紫菀公主!”小宫女胆战心惊地道。 “哀家且问你,你可知道太子妃失踪之事!” “奴婢……”小宫女十分犹豫。皇上和皇后明言说过,太后心系太子妃,对太子妃如亲孙女般,若是知道了太子妃失踪之事,恐怕会让太后忧心。所以才选择闭目不言的。 “怎的?是何人下了封口令吗?连哀家都不配知道?” “太后娘娘饶命啊!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啊!” “逼不得已?哀家老了是!现在你们这些宫里人连哀家这个老太婆也管不得了是不是!”太后站起身,拄着手中的拐杖道。 “皇祖母切勿心急啊!”萧菀韵连忙站了起来劝道。 “哼!都当哀家这个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老太婆死了是不是,说,到底知不知道!”太后逼问道。 “奴婢说,奴婢这就说!” “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说太后娘娘与太子妃关系甚好,要是真的知道太子妃如今下落不明的事,肯定会气急攻心的,所以便下令不让宫里的人告诉太后娘娘这边的!” “好啊!吾儿长大了,现在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你们啊……”太后拿着拐杖敲打着地板。 “皇祖母,您别气啊!注意身体!”萧菀韵扶着太后的手臂安慰道。 “还是乖孙女对哀家上心呐!你且先回去!哀家先冷静一下!”太后摆手道。 “是!菀菀告退。”话毕,便退下了。 然后又问旁边的孙嬷嬷:“这件事尘儿可知道?” “请恕老奴直言,皇上既然能将消息封锁不让娘娘您知道,自然也不会传到宫外去。” “哼,萦丫头好歹也是夜宸的太子妃,?国的公主,他们这是要枉顾两国情义吗?” “娘娘,老奴听闻是有人再次怀疑太子妃身份,便告诉了皇上,所以才演变成现在的情况的。” “去查,是何人从中作梗,要诬陷哀家的孙媳妇身份。”太后吩咐道。 “是!老奴告退。” 凤仪宫内,谢皇后端着茶水小泯了一口。 苏嬷嬷走了上来,道:“娘娘!” “找到了吗?”她冷声问道。 “回娘娘,熠王殿下寻了两天,也未曾寻到她的尸骨。” “哼!死了好,也算替翎儿解决了一个祸害了。”谢皇后笑了笑。 只要挡着她儿路的人,唯有死路一条…… “翎儿现在怎么样了?” “熠王殿下把自己关在书房,一直不出来,连膳食也未曾动过……” “想要得到那个位置,必须要学会无情,不能有软肋。府上安排的人,翎儿没有察觉?” “回娘娘,熠王殿下再怎么也不可能怀疑到他身上去!” “谢婉宁那小贱人最近怎么样了?” “回娘娘,嘉宁郡主她还在让人查!” “你派人去府上暗示一下谢夫人,让她好好看着这个小贱人。” “是!”苏嬷嬷应声道。 虎骁营,萧奕辞主营内。 萧奕辞踏步走了进去,看见她已经吃好了。便走上前去,道:“可是吃好了?” 聂卿萦小打了一个嗝,说道:“好了!” “既然如此,便和本殿说说近日发生了些什么?”他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问道。 “嗯哼!”聂卿萦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 不久后,聂卿萦道:“该说的都说了,这阴差阳错地又被你救下了!” “夫人这胆子够大的,连狼都敢对着干。”萧奕辞似笑非笑地道。 “我……我那是情急之下而为之,总不能等死!却没有想到就这样掉到了军营的后山。” “哎呀!我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上辈子肯定是好事做多了,所以老天爷才舍不得收了我……” “……”又夸自己夸上瘾了。 “诶?你这是什么表情?我难道说得不对吗?”聂卿萦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 萧奕辞小捏了她脸一下:“怎么会?夫人说得在理!” 可是她怎么瞧着他又在敷衍自己呢? 她一把打掉他的手,然后无情地吐槽道:“别碰我,这敷衍我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萧奕辞扯开话题道:“如今你还活着的事情宫里的人还不知道,等你这两日伤好些,本殿便带你回府!” “好的,听你的。” “还有,本殿要趁机查出是何人从中作梗,让你误跌崖底!你要好好配合本殿!” “嗯嗯!”聂卿萦听得头头是道地点头应声。 “夫人的医馆干脆也别开了,免得又发生这样事!” 聂卿萦点了点头,但发现不对,又摇了摇头。然后反应过来:”“萧奕辞,你……你套路我!” “本殿那是实话实说,医馆不能再开下去了!本殿现在特别后悔同意你开医馆!” “?”聂卿萦满脑子的问号。“萧奕辞,你怎么能后悔呢?我们可是约法三章了的!后悔无效!”聂卿萦固执道。 “谁让你不长脑子的,要独自冒险……”萧奕辞随意嘟囔了一句。 “我没有长脑子?你……”聂卿萦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这样指着面前的人盯着他。 萧奕辞打下她的手安慰道:“夫人,别动火,气大伤身。” 然后叮嘱道:“好好休息,本殿去忙了!”宠溺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便出去了。 聂卿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道:“嗐!也不知道君神医那里怎么样了。” 木噶村里,竹沥将药发给众人让他们服下。 “大娘,喝药了!”竹沥提醒道。 看着大家已经好了很多了,君暮澜的心也就放下了。只是公主她…… 要说更伤心的,就属小豆芽了,趴在医馆的桌子上,眼睛都哭红了。可是一想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聂卿萦,心里更加难过了。 顺福端着点心放在桌上,连忙劝道:“小豆芽,你就吃点!这样饿下去不行的。” “顺福哥,呜呜……公主……公主她真的回不来了吗?” “我……我不知道!”顺福拉怂着脑袋,低声道。 “不行,我要振作起来。”小豆芽抹了把眼泪。 第一百零八章 身份风波再起时 然后道:“不行,我要振作起来,这是公主开的医馆,我一定不会辜负了公主的心血!” 于是便拿着盘子中的糕点往嘴里送去。 两日后,聂卿萦头上的纱布早已经拆掉了,疤也掉了,但还是有一块近看很明显的粉红痕迹在额头上。 身上的伤也差不多结痂了,再养些时日,便能痊愈。 聂卿萦坐在了马车上,萧奕辞对着身旁的齐珉吩咐道:“回城之前你与太子妃先别进城,在外面找个地方待上两个时辰,再进城……” “是!属下遵命。”齐珉拱手道。 很快,马车便朝前面驶去…… 与此同时,萧奕辞也将计划告诉了聂卿萦,让她放心。 谢府,怡芳阁,谢婉宁早早起来打扮得比寻常还淑女了几分。 “素檀,你说本郡主如此打扮,辞哥哥看见了,会喜欢吗?” “郡主天生丽质,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上几眼,太子殿下自然也会觉得郡主好看的。” “素檀,你说,太子妃失踪这么大的事,就派熠王寻了两日就回来了,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皇姑父才不让人继续查下去?”谢婉宁猜测道。 “郡主,奴婢不敢妄言!”素檀连忙跪在地上道。 “起来!” 一个时辰后,萧奕辞便回了府,铺面而来的,是哭红眼的小豆芽。 “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公主……公主她掉下山崖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公主的尸身……呜呜……” “小豆芽,你冷静些!”萧奕辞轻声道。 不对啊?殿下不应该很伤心吗?怎么现在…… 小豆芽疑惑:“殿下,您怎么不伤心啊?” “小豆芽,你家公主还没有死!” “额?没……没死?”小豆芽抹掉脸上的眼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她的眼泪岂不是白掉了,眼睛哭都快哭瞎了,结果公主还活着…… “她现在正在城外和齐珉待在一起。” “那殿下为何不带公主回府?” “自然是查凶手了。” 话尽,便径直进了宫。 皇宫,萧奕辞正准备往御书房走去,便遇见了皇帝身旁的福公公。 “太子殿下!皇上让您去兴德宫一见!” “行!本殿马上过去。”想来父皇应该早就得知他今日回来了,恰巧又出现了这档子事,便找人叫他去那里。 碧霄宫内,翦绮满脸忧伤地坐在凉亭中。 “主子!”碧浣端着点心走了过来。 “碧浣,你说本宫是不是做错了?”翦绮问道。 “主子,您放宽心,这不是主子的错,主子也是为了奴婢,才这样做的,相信太子妃在天有灵,会理解您的!”碧浣安慰道。 前些日子谢皇后宫里的的苏嬷嬷才过来提醒过,彼时下午皇后宫里的檀香便以碧浣冲撞了她为由,当着她的面罚碧浣二十板子,逼她在皇帝身边吹枕边风。她不得不从,才能救下自己的人…… 但她做过了,她很后悔,明明别人伸出过援手帮助过她,可是她却害得她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到…… 板子声回响在她的耳边。 “翦婕妤,您应还是不应?”檀香逼问道。 “应,本宫应便是,快放了碧浣!”翦婕妤当时跪在地上哀求道。 但是,她一想起之前帮助过她。她也很痛心…… “好!嫔妾这就给它捡过来!”说完,便朝着浅滩边走去。 “等一下!”突然一个清丽的声音传了过来。 就是那样,她认识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太子妃。 不久后,萧奕辞到了兴德宫内。 “儿臣参见父皇!”萧奕辞行礼道。 “你可知道,朕叫你来这里所谓何事?” “可是关于太子妃的事?” “辞儿知道便好,朕听闻你让太子妃在外开了一个医馆。” “不过是想满足一下她的兴趣爱好罢了,父皇,您难道觉得有什么不妥吗?”他问道。 “哼!朕倒是不知道,她一个深宫长大的公主,什么时候习得一身治病救人的本事了!你倒是说说,她能是真正的汐涴公主吗?” “父皇,此事先前早已经明了,现在又何必再去追究?”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娶的太子妃什么时候会医术了?据朕所知,汐涴公主是不可能会医术的!”皇帝拍了一下桌案,满脸不屑地问道。 “事情或真或假,父皇派人去?国一查便知。倒是儿臣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该讲还是不该讲?” “说!” “太子妃再怎么说,也是儿臣的人,她如今下落不明,父皇不派人去多找几遍,反而在这宫里质疑她的身份,这是不是有辱父皇威名了?” “你……”皇帝被这句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切勿心急啊,莫要伤了龙体!”身旁站着的福公公连忙安抚道。 “哼!辞儿这是翅膀硬了,敢跟朕叫板了是不是?”皇帝问道。 “儿臣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皇上,您息怒啊,切勿伤了龙体!”福公公再次劝道。 “派人查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操心,你若是真的有心,便亲自去雀乌山搜找她的尸首去!”皇帝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便甩袖离开了。 萧奕辞出宫后,便让小豆芽带他去了医馆找顺福。 “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平身!” 萧奕辞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问道:“本殿问你,可有看清凶手是何人?” “太子殿下,小民转过头,只看见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跳到了地面,便逃跑了,小民当时害怕,所以没敢跟上去!这脸,蒙着面,自然更看不清楚了!” 看来线索又断了…… 萧奕辞紧了紧拳头:到底是何人,三番五次地挑衅本殿的人…… “木噶村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萧奕辞问道。 “回太子殿下,这得多亏了公主让顺福哥带回来的草药,救了众人,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小豆芽报告道。 萧奕辞点了点头,便站起身离开了。 熠王府,萧璟翎站在书房中,看着窗外。 “阿萦,对不起,是本王的错……”话尽,又拿起酒往嘴里灌。 石阙于心不忍,便推门而入,道:“殿下,您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两日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石阙,如果不是本王,她是不是就不会死?”萧璟翎看着他问道。 “殿下……”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只知道他家主子不能只顾儿女情长,那个人更不能是太子妃,这是犯了忌讳,兄弟妻,不可欺。他的主子是成大事的人,绝不能被此事绊住…… “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殿下,那个人逃下山脚,就被人灭口了。” 萧璟翎摆了下手,道:“退下!” 看来,只有母后,才能把事情做得如此之绝,为了不留下把柄,直接将人给灭口了…… 他很挣扎,到底该如何抉择,难道非得与亲兄弟鱼死网破吗? 他突然想起来:“今日好像是皇兄回来的日子?”然后便踏出书房大门,朝府外走去。只留下石阙,就这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谢婉宁得知萧奕辞已经回了府,便连忙收拾了一下,拿着吃食去了太子府。 马车在太子府门口停了下来。 素檀走上前去,道:“去告诉太子殿下,嘉宁郡主在外等着!” “是!小的这就去。”守卫见状,连忙前去禀告。 而谢婉宁则在正厅等着…… 几分钟后,萧奕辞走了进来。 谢婉宁看见他,便眼前一亮。“辞哥哥,你终于来了,宁儿还以为辞哥哥不愿意见宁儿呢!” 萧奕辞直接问道:“郡主来此处有何要事?” “辞哥哥,这是娘让宁儿送给辞哥哥的薏仁粥。”然后便吩咐素檀道:“素檀,快拿过来!” “姨母何时单独让人送粥来过府上了?” “这……娘说,辞哥哥在军营干事情很辛苦,便让人熬了粥,让宁儿送过来!”谢婉宁开口解释道。 “既然如此,先放在一旁!本殿现在没有什么胃口。” “辞哥哥如此,可是在惋惜太子妃?”谢婉宁试问道。 “怎么?郡主知道凶手是何人?” 谢婉宁顿了顿,连忙摇头道:“宁儿平时待在府上较多,怎么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但宁儿知道,太子妃的事情让辞哥哥深受打击,可宁儿想说的是,辞哥哥必须要振作起来,才能找出谋害太子妃之人。” “郡主倒是懂得不少!”萧奕辞轻声道。 谢婉宁以为他是在夸自己,心里乐开了花。“那宁儿便不打扰辞哥哥了。”话尽,便转身离开了。 谢府,谢婉宁本是高高兴兴地走进去的,但是却看见江漫满脸不满地坐在主位上。 谢婉宁走了过去,道:“见过娘!” “宁儿,跪下!” “什么?”谢婉宁一时没有听明白,自己的娘为什么要让她跪下。 “叫你跪下!”谢夫人再次冷声要求道。 谢婉宁只好跪在地上。 “去了哪里?” “我……只是去街上挑了些首饰!”谢婉宁道。 “哼!想不到宁儿也开始学着撒谎了。” “娘,我没有!”谢婉宁解释道。 谢夫人将目光放在素檀身上,问道:“你老实交代,小姐去了哪里?” 素檀连忙跪在地上,看了看一旁的谢婉宁。谢婉宁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 “郡主她……” “素檀,想好了再说!”谢夫人可是将整个府上的下人摸透了的,她哪敢撒谎啊,所以,只好对不起郡主了。 “回夫人,郡主去了太子府!” 谢夫人听后深吸了一口气。对谢婉宁道:“宁儿,为娘和你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 “宁儿不敢!” “不敢?你还去见太子?你到现在还不能明白为娘的苦心吗?” “娘,你总是让我不要去见表哥,你也要告诉我一个理由不是?” “你……你还有理了!”谢夫人气急败坏,连忙吩咐道:“管家,请家法!” 管家听后神色一紧:“夫人,这……”毕竟自小姐出生以来,都没有遭过打,可是现在…… “怎么,我说的话不算吗?” “是!老奴这就去。” 不一会儿,一把戒尺便被管家拿了过来。 谢夫人吩咐道:“打,我不叫停,便继续打!” 这次管家不敢再犹豫,便开始动手了。 “啪!”一戒尺打在了谢婉宁的背上,谢婉宁一吃痛,眉毛一皱。 “郡主!”素檀喊道。“夫人,您就放过郡主,郡主怎么能如此受打啊!” 谢夫人闭住双眼,道:“继续……” “郡主!”素檀再次喊道。 太子府,谢婉宁前脚刚走没有一会儿,萧璟翎便来访了。 “皇弟到此,所为何事?”萧奕辞开门见山问道。 萧璟翎端起茶喝了一口,道:“皇嫂的事,皇兄怎么看?” 萧奕辞没有回答,而是另外问道:“皇弟在崖底搜了两日,不知可有什么线索?” 萧璟翎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可有查出凶手是何人派的?” “不知。”他总归不能说是因为他,母后才动的手? 可他看萧奕辞这样,完全没有一点儿忧伤的表情在脸上。他只觉得:阿萦在他心里,便是如此不重要吗? “既然如此,本殿还有些事要忙,便不送皇弟你了。”萧奕辞直接下逐客令道。 萧璟翎不好多留,便离开了。 城外,聂卿萦刚啃完半个饼,齐珉便来催促坐在石头上的聂卿萦。 “太子妃,可以走了。” “哦!好。”聂卿萦连忙拍了拍手掌的东西,便上了马车。 第一百零九章 她的无意之举 谢府,谢霖航一进门,便看见了江漫在罚谢婉宁。 他连忙跑过去,用手阻止落下的戒尺。 “大公子!”管家一惊,连忙松了手。戒尺被他扔在地上。 然后质问道:“小妹这是犯了何事?非要遭到这样的责罚?” “航儿,你退下!”江漫冷声吩咐道。 “娘不解释清楚,我便不会离开。”他坚持道。 “航儿,你……” “娘既然说不出原由,我便带小妹先回怡芳阁了。”话落,便扶着谢婉宁离开了正厅。 谢夫人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太子府,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聂卿萦从上面走了下来进了府门。 绛雪阁内,小豆芽将旺财栓在一棵树旁边,便拿起喷壶给花浇水…… 聂卿萦踏步走了进去,她便看见了聂卿萦。 “公主,你……你真的回来了?”小豆芽放下手中的喷壶,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抱住聂卿萦。 “嗯!回来了。”聂卿萦轻拍她的肩膀道。 “我……我还以为公主真的要抛下我和竹沥姐姐不管了。”小豆芽抱怨道。 “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对了,萧奕辞去哪儿了?” “殿下此刻在书房。” “木噶村的事情现在如何了?”她又补充道。 “已经大好了,这得多亏了公主不顾自身安危采得了百花蛇草,才救了村民的性命。” “对了,公主,殿下安排人给您的制药房已经好了,可需要些什么?小豆芽替您去准备。” “那好,我一会儿写个名单给你。” “好!” 书房,萧奕辞冥思苦想着现在所惹的再度怀疑该怎么解决? 这时候,齐珉推门而入。 “殿下,太子妃求见!” “让她进来。”萧奕辞淡淡地开口道。 聂卿萦踏门而入。便看见他眉头紧锁,似在思考问题。 她走了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 萧奕辞看了看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聂卿萦趴在案台前捧着自己下巴问道:“是进宫遇到什么事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 “萦儿,父皇又怀疑你了……” “嗐!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能将夫君为难成这样。”聂卿萦直起身道。 “萦儿,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 “……”聂卿萦不解,他居然不信任自己。满脸不悦地打断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上次的教训他到现在都不敢忘。 “那好!我问你,如果我不是,你是不是会将我交给你父皇依法处置?”聂卿萦质问道。 “不会,本殿哪怕拼死,也要让你平安!”萧奕辞站起身,过去拥住她。 “为我,舍弃你的生命,值吗?”她问道。 “没有值不值,只有爱或不爱!” “那我告诉你,我就是汐涴公主,如假包换。”她坚定地说。 萧奕辞点了点头,建议道: “皇祖母很担心你,明日进宫去见一下她?” “好!” 熠王府,石阙踏进书房。 拱拳道:“殿下!” “何事?”萧璟翎按了按太阳穴,问道。 “属下看见太子的贴身侍卫驾着马车进了城,然后回了太子府。” “皇兄去军营一向都是骑马去的,为何这次还让齐珉驾着马车单独进城回府?” 他补充问道:“可有看清马车是上的是何人?” “未曾看清!” 萧璟翎心里有所怀疑,他站起身,准备踏门而出。 “殿下要去哪儿?”石阙问道。 “本王想干什么事,无需过问!”因为他一想到石阙不顾他的命令,在搜寻聂卿萦的时候便敲晕了他,他就很来气。 石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暗自紧了紧拳。 太子府,绛雪阁。 聂卿萦拿出刚让小豆芽在街上购的东西回来,便翻了个泥人身体模具出来,剩下的东西便全部安置在药房里。 小豆芽指着那个泥人问道:“公主,您要此物干什么?” “许久不碰,倒是有些生疏了。”聂卿萦淡淡地笑了笑,便摸出一块装银针的布条。 聂卿萦提议道:“小豆芽,我教你施针可好?” 小豆芽连声拒绝:“我不要,我什么都不懂,公主还是自己施针!” “好!” “那公主,小豆芽先去准备午膳!”话尽,便灰溜溜的跑开了。 萧璟翎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聂卿萦以前经常翻的那堵矮墙。轻身一跃,便进去了。 他躲在假石后面,看着远处正在给人体泥人模具施针的杏色长裙的女子。 是不是只要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他就不会再次给她带来危险了? 所幸,她真的还活着…… 他松了口气。却被小豆芽栓在大树旁的旺财瞧见了,一直冲着他吠个不停。 “汪汪……”他只好躲回假石后面。 聂卿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朝旺财那边走去。 “叫什么叫啊?青天白日的……”聂卿萦无情地对着狗吐槽道。 但是旺财丝毫不停歇,一直叫个不停。聂卿萦只好沿着狗冲着叫的地方看了过去。 假石?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进刺客了? 以她对狗的理解,狗一般这个样子是不可能胡乱叫的,说不定……真的有问题。 她只好沿着湖边的假石走了过去,顺便将藏在袖口的暗针准备在身后。 突然,她看见假石旁边冒出了一片浅蓝色的衣角。便提高了警惕…… 要不是因为怕被谢皇后的眼线发现他又见过聂卿萦,他肯定会明目张胆地出来见她。可是,他不想再害她了…… 聂卿萦举起右手,找准时机,闪过去看是何人? “是你?”聂卿萦一惊,可是手上的暗针刚好朝着他射去…… 萧璟翎一个转身躲开了暗器,顺手将她拉到假石上。 “额?璟翎,你怎么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的,这暗针淬满了毒,一中毙命的。” 萧璟翎放开了握住她的手臂,道:“听说你回来了,本王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我啊!好多了,小伤罢了。” “只是……我不明白,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府来拜访,何须采用此等方法?”她不解地问。 “本王……”他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小豆芽便端着糕点走到亭中。 放下糕点,却见聂卿萦站在假石那处。 “公主?您在那里干什么啊?”小豆芽扯着嗓子问道。 “哈?没事,我刚才好像掉了一样东西,现在正在找,小豆芽,你不用担心!” 小豆芽见她如此说,便也没有多想。 而他们不知,在某一个暗处,有一个侍女正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从侍女的方向看过去。正好能瞧见聂卿萦身体挡着的那片清一色的浅蓝色衣脚,但却看不到她挡住的到底是何人。 但可以自己推断,这恐怕是个男人,不然怎么会偷偷摸摸的,再加上刚才听了她们二人的对话,聂卿萦明显有意包庇此人,她一定要将此事告诉给郡主…… 聂卿萦转过身,看着他,建议道:“这里不能多待,璟翎,你先找机会出去?” 萧璟翎点了点头。聂卿萦便从那里出来了。 暗处的侍女也趁此离开了。 聂卿萦走回亭中,小豆芽问道:“公主,您丢了什么东西?让小豆芽帮您找便好!” “额,没事了,已经找到了。”聂卿萦笑了笑,便拿起糕点塞在嘴里。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端着药走了进去,谢婉宁就这样倚靠在床头,一句话也不说。 “郡主,该喝药了!”素檀舀了一勺药放在她嘴边。 “素檀,放着!本郡主现在不想喝。” 素檀放心汤药,解释道:“可是这是夫人亲自让人熬好命奴婢拿给郡主喝的药!” “素檀,你说,这到底算什么?打了再给本郡主甜头吃吗?” “郡主……”素檀也不知道如何说。 谢婉宁突然脑袋灵光一闪,她记得自己上次询问爹这个问题的时候,看爹的样子似乎知道原由,只是却刚好被娘打断了…… 谢婉宁一手拂掉药碗。 素檀一惊,连忙道:“郡主,您这是干什么?” “素檀,爹可在府中?”她冷声问道。 “老爷正在书房处理事情,郡主,怎么了?” “素檀,你过来!” 素檀只好附在她耳旁,谢婉宁道:“你等会儿这样做……” 素檀听后,点了点头。 谢夫人得知了谢婉宁居然不领情地弄掉了她找人配的药,差点气晕过去。 “夫人,你怎么样了?”什香扶着她问道。 “无事!让她退下!” 什香连忙对跪在地上的小侍女道:“没听见夫人说的吗?” “是!奴婢这就告退。”小侍女胆战心惊地站起身离开了。 “什香,你说,宁儿为何就不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江漫问道。 “夫人,请恕奴婢直言,此事一直瞒着小姐也不好,小姐始终不理解就是因为夫人不说,这次小姐受罚,就更加埋怨夫人了。” “我只是不想让宁儿像我一样,遭到她的威胁。”从谢瑜将她恨宸妃的那颗心思转移到她和自己女儿的身上开始,就注定了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前些日子她竟派人亲自来谢府警告她,让她的女儿安分些,否则后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更不知道谢瑜往后还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出来。 夜幕降临,聂卿萦早早地便让人备好了晚膳。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聂卿萦走过去道:“你来了?” “夫人诚邀,岂有不来的道理?”聂卿萦今日在出书房门口之时,还特意叮嘱他过来绛雪阁用膳呢。 她挽住他的胳膊,拉他坐下。 “看看,全是我让准备的夫君喜欢的。”聂卿萦坐在他旁边道。 “本殿倒是觉得,这些全是你爱吃的!” “额……”咱能不能不挑明说啊?她哪知道他们胃口竟然如此相近?她又不是弥勒佛…… “说!有何要事?”萧奕辞懒得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呵呵,夫君,你先吃,我慢慢说给你听。”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嘴里。 “夫君呐!是这样的,我的那个医馆,能不能不关门啊?”她的医馆才开了多久啊?十天都没有,就要关之大吉了,那怎么能行?她怎么舍得她自己开的医馆那么快就成为历史上关门最早的一个,她不要面子的吗?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渴望地看着面前的人。 萧奕辞听后,停住了咀嚼,想要吐出来…… 聂卿萦意识到了他的想法,连忙起身捂住他的嘴。 连忙劝道:“吐什么吐,吃都吃了,哪有吐出来的道理?吞了它。”聂卿萦用两个恶狠狠的眼睛警告着他。 一旁站着的小豆芽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公主在干什么?她……她竟敢捂太子殿下的嘴,还……还敢明目张胆地警告太子殿下? “那个……公主,厨房好像还烧着热水,我去看看!”小豆芽找了个借口,逃了出去。 聂卿萦尴尬地收回了手。 “那个……抱歉!我……无意之举。”聂卿萦坐了回去。 萧奕辞咽下了鱼肉,道:“本殿突然发现夫人近来是越发大胆了。怪不得连狼都干不过你!” 一群草泥马无情地奔过。 “……”聂卿萦在心里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一番:我……那是稍微比狼快了那么一丢丢而已,差点就羊入虎口了…… “快……快吃你的!”聂卿萦连忙扯开话题。 第一百一十章 秘密被知晓,赏赐她 萧奕辞只是轻笑了一声,便继续开始用膳了。 饭后,二人洗漱完毕。 聂卿萦看了看他,便去了床边。提起被子,准备打地铺。 萧奕辞心想:这女人果真是惯坏了,因为一件小事就要分开睡…… 而聂卿萦心里无比鄙视:不要脸,都说了不让留在这儿了,还有理了,哼! 萧奕辞上前去抢过她手中的被子,道:“睡床!” “额?那你睡哪儿?”反正她不想和这个没有道德心的人睡在一起。 他附在她耳旁,简单明了地说了二字:“睡……床!” “……”脸呢?不要了吗?聂卿萦无情的白了他一眼。 “我睡地上!”她快速说完这句话,便要抢过他手上抱着的锦被。却不想他突然一闪,她直接扑了个空,差点栽到床沿边。 她可不想再把自己的脑袋磕个大包啊? 萧奕辞一个转身,手臂一勾,便将她带到他面前。他扔掉手里的锦被,便一把将聂卿萦抱起来,走到床边,把她放了下来,口中命令道:“躺下!” 聂卿萦两颗杏仁眼瞪着他:你让我躺,我就躺下,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小豆芽最近偷懒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本殿想着要不要将她调去浣衣局……” 拜托,能不能不要总是用这个威胁人啊? 聂卿萦无奈,只好躺下了…… 萧奕辞也躺在她的身边,开口道:“如果要继续开下去,又不是不可以?” “哦?”聂卿萦侧身看着他。 “要满足什么?” “满足我……” “……”聂卿萦无语,她现在的脑子里面已经能想象那个画面了。 她在上,他在下。难不成她主动? 聂卿萦摇了摇头:妈呀!想都不敢这样想…… 萧奕辞用手弹了弹她的脑门。 “啊?不疼吗?”聂卿萦捂着自己脑袋,不高兴地道。 “本殿真的猜不透,萦儿这脑袋瓜里成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萧奕辞侧卧着撑着自己的头琢磨道。 “我的个好夫君呐!你倒是说啊?怎么才能让我继续开医馆?”聂卿萦眨巴一下眼睛,问道。 “满足本殿几个要求!” “你说,我能做到的,就会答应。”聂卿萦打着包票道。 “第一,还是先前说好的那样,远离君暮澜。” 聂卿萦点了点头。 “第二,以后每天去医馆只能午后去,傍晚之前必须回府。” “……”纳尼?这怎么能行,明明说好的不会限制她的出行的,现在还可以随时后悔吗? 见聂卿萦十分犹豫。萧奕辞问道:“怎么?很为难?” 她连忙摇了摇头道:“不为难,夫君说的,我可以应。还有吗?” “睡觉!” “啊?哦!” 见她失落的样子,萧奕辞问道:“萦儿这是在期待着什么吗?” “我……我才没有!”聂卿萦连忙否认。 萧奕辞一手拂灭了烛火,拥过聂卿萦,道:“你还有伤在身,不能做那样的事!” 也是烛火灭了,不然可以想象刚才他那句话说出口,她的那张脸红成了猪肝色…… 聂卿萦闭住眼睛,松了口气。 次日一早,二人便进了宫,萧奕辞照常上朝,而聂卿萦则去了永福宫。 对于聂卿萦身份再度被怀疑的事情,皇帝没有向上次一样,闹得朝廷内外人尽皆知。这次选择私底下处理和调查。 凤仪宫内,谢皇后得知聂卿萦还没有死,而是今日明目张胆地进宫了,气得差点儿将茶杯扔在地上。 淑妃今日请安,倒是来得要早些。 “娘娘息怒!”檀香跪在地上道。 “哟?皇后姐姐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啊?”淑妃身着玫红色拽地长裙宫装,摇着团扇,扭着腰肢走了进去。 “呵!不过是一个贱婢不懂事罢了,本宫只是吼她两句罢了。”她可不想淑妃这个狡诈的女人坏了她的事。 淑妃看了看地上的宫女,道:“这不是皇后姐姐先前处置的那个因犯事被降为低等宫女的人儿吗?许久不见,没想到皇后姐姐居然把她要回来了。” “淑妃妹妹说笑了,一个低贱的奴仆罢了,淑妃妹妹如果想要过去,便拿去是了。” “皇后姐姐的人,臣妾哪敢要啊!”淑妃道。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先前淑清殿的蓉妃,便是因为这个宫女,最后落得那么一个下场,她自然不敢将一个祸害放在自己身边。 这时候,其他三妃也陆续来了。 “臣妾给皇后姐姐请安!”几个人行礼道。 “都平身!” 几人落了坐,云妃突然开口道:“皇后姐姐,臣妾听闻淑妃姐姐前些日子为难了皇上刚宠幸的翦婕妤呢!这事儿该如何解决啊?”云妃是太后的远房侄女,当然也有着好手段,才让皇上对她兴趣不减。只是这女人次次有意针对她,怕是想跟谢皇后后站队了。 倒是这惠妃,和她走得近些。至于贤妃嘛!后宫的一股清流,只是连丧两女,好不容易有个儿子,她自然不愿意卷入其中。 “哦?淑妃,云妃说的可是真的?”谢皇后问道。 “额!皇后姐姐,不是臣妾有意刁难,而是那翦婕妤冲撞了臣妾罢了,只是小施惩戒,没有做得太过分。” “是吗?怎么本宫记得,那翦婕妤的妹妹翦纭前几年当街打了你的弟弟,所以便以私人恩怨为难翦婕妤呢?” “这……”淑妃被堵得哑口无言。而云妃便在心里偷乐,她就喜欢看淑妃吃瘪的样子。 “太后有规定,后宫姐妹不得因私人恩怨为难其他品阶较低的妃嫔,淑妃既然犯了错,便罚在瑶华宫禁足三日!”正好趁云妃禀告此事,去戳一戳她淑妃的锐气。 聂卿萦到了永福宫,便给太后行礼:“孙媳妇给皇祖母请安!” 看着聂卿萦没事了,太后可高兴了。“哀家就知道,萦丫头怎么舍得丢下哀家独自离开!” “让皇祖母担心了,是孙媳妇的不是。”聂卿萦诚恳地道歉。 “唔!起来!跪着像什么话?” 孙嬷嬷见状,连忙过去扶起聂卿萦。 “孙媳妇听殿下说,皇祖母近日睡眠不好,为了表达孙媳妇的歉意,便特意让人配了些安神助眠的药过来。” 这时候,小豆芽拿着药走过来。孙嬷嬷连忙接了过去。 “哀家听说,尘儿同意你在外开医馆,哀家竟然不知,萦丫头何时会医术了,如今呐!惹得皇帝再度怀疑你的身份,前些日子,你下落不明,皇帝啊!也只是随意敷衍了一下。” “萦丫头,你与哀家说实话,你何时会医术了?”太后又问道。 “不瞒皇祖母,孙媳妇打小都对治病救人这块儿很感兴趣,所以一直在请求父王送我去拜师学医,但父王碍于面子,便私下送我前去拜师的,所以此事知道的人便少之又少了。后来,孙媳觉得在府上待着还不如展示一技之长,便去征求太子殿下的意见,才有了后来的医馆。” “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父皇还有皇祖母的,皇祖母会怪我吗?”聂卿萦问道。 “不怪,哀家同意还来不及呢!萦丫头,你放开了去做,如果有他人干扰,哀家替你摆平。” “皇祖母,孙媳需要问你一个问题。” “说!哀家听着。” “我想知道皇祖母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太后这一角色一半都是来刁难人的,总之是一个麻烦,可是,她就很不理解了,为什么这就成了意外。 “真想听哀家说吗?”太后确认道。 聂卿萦点了点头。 “哀家先前和你提过尘儿的母妃,萦丫头有所不知,尘儿从出生起,便是跟着他的母妃的。那时候,他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讨哀家欢喜,要比这些年的小皇子厉害多了。” “可是,因为他的母妃,他从此便沉默寡言,将自己变得强大,变得杀伐果断,就是为了不再让悲剧发生。尘儿对哀家说,他要保护好身边对自己重要的人,不再让其受到伤害。但同时,他也封锁了自己的心思,让众人猜不透他。” “这些年,尘儿每每噩梦连连,梦见他的母妃葬生火海,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是萦丫头的出现,才让尘儿真正找回了自信。” “尘儿好不容易对你上心,哀家也甚是亏欠于尘儿,便对你们二人好。哀家现在只希望他能真的放下过去,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记得齐珉同她说过,宸妃之死是萧奕辞的痛点,他将宸妃的死归结于自己,所有的痛苦自己一律承担。她的心里渐渐生出一个疑问:大火,真的是意外吗? 想起初见之时,她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忧伤,但是后面因为有她的出现,这一情形早已经不明显了。 “皇祖母说的,孙媳妇记住了!” 萧奕辞上完朝,便过来接聂卿萦了。 路上,聂卿萦问道:“你刚才说是父皇要找我,是真的吗?” “没错,是父皇让本殿带你去兴德宫问话!”萧奕辞解释道。 “那父皇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让福公公抽我鞭子?”她问道。 “应该不会,这次父皇与本殿说话并没有上次凶神恶煞。” “那我就放心了。” 谢府,怡芳阁。谢忠询得知谢婉宁不吃药,吵着要见他,连官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换下,便去了这里。 “爹!你终于来了。”谢婉宁看见谢忠询来了,连忙想要下床。 “嗐!你背上的伤好了吗?还乱动?”谢忠询过去安抚道。“要不是航儿今日告诉为父,为父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被夫人给打了?” “爹!”谢婉宁最嫌她老爹啰嗦了。 “好!拗不过你,不说了。” “你们都下去!”谢婉宁对着伺候的人吩咐道。 “是!”奴仆们就离开了。 “宁儿,这是何意?”谢忠询不解,什么时候自己闺女与自己说话,还不能让下人知道了? “爹!宁儿想问您一个问题。” “嗯!说。” “爹可知道皇姑姑与娘之间的事?” “这……” “爹直说便好,宁儿不会告诉娘的。”谢婉宁保证道。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宸妃死后不久,你娘就被谢皇后召进了宫里,你娘那时候刚怀上你还不到三个月,二人不知在宫里谈了些什么,你娘回来之后,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为父那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娘那么伤心,那时一直以为是宸妃的死,让她伤心欲绝。” “但是后来,为父偶然听见了你娘与什香的对话,其中便提到了宁儿你!” “提到我?”她怎会不记得?自己的娘说的为她好,才不让她与表哥有往来。“娘可有说其他的?” 谢忠询摇着脑袋道:“没有了。” “多谢爹了。” “好了,疑问也帮你解决了,宁儿是不是该吃药了。” 谢婉宁看了看药,然后道:“爹放心,宁儿会吃的。” 谢忠询见说好了,便起身离开了。 “爹慢走!” 眼下,看来只有什香才知道当年的事了…… 皇宫,兴德宫内。 “儿臣参见父皇!” “儿媳给父皇请安!” “都起来!”皇帝将目光投向聂卿萦。 “朕前些日子听说你为了采药掉入了山崖,所幸得辞儿所救。城外天花肆虐,是你首当其冲,将其控制下来。朕念你有功,便赏你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涵毓玲珑镯,玥恋祺梦耳环,梦语蝶溪扇,水琉璃青玉夜明珠各一件可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想殃及无辜啊 “啊?”聂卿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皇帝不责罚她就好了,居然还要赏赐她。 她差点儿惊掉了下巴,连忙掐了掐自己的手腕。 额?没做梦,疼的? 见她一直没有反应过来,萧奕辞连忙提醒了一下她。 “哦,好。儿媳谢过父皇!”聂卿萦连忙应声。 “起来!” “谢父皇!” 长秋殿内,萧菀韵得知聂卿萦活着回了宫,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了。 “公主!您悠着点儿!”缪月连忙劝道。 “啊!对,我要冷静。”萧菀韵拍了拍自己胸口。 “那咱们去看看太子妃吗?”缪月问道。 “去!干嘛不去,本公主挑一个好时间,顺便把小可送给君神医。”萧菀韵看了看笼子里的小可,然后道。 “哦!” 谢府,一个陌生的小侍女进了怡芳阁。 素檀刚好撞见了。便走过去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错,这便是被安插在太子府里眼线。包括上次玉佩被盗之事,也便是她的杰作。 “素檀姐姐,我是有事来禀告郡主的!”小侍女道。 “你直接告诉我便好,不用去禀告郡主!” 小侍女只好将事情告诉素檀了。她附在素檀耳旁:“我昨日看见太子妃她……” 素檀听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回去!莫要让府上的人察觉到了。” 小侍女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素檀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郡主!茉荷传消息来了。” 谢婉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蹙眉问道:“她能有什么事?近些日子也没有见她传来过好的消息。” “郡主,这次的消息绝对有用!” “哦?说说看。” “茉荷说太子妃背着太子殿下与其他男人私会!” “这怎么可能?”谢婉宁自己都不信。 “郡主,此事是茉荷亲眼所见。” “那可有看清那个人的脸?” “那人躲在假石后面,茉荷怕被发现,也不敢近看。” “很好!本郡主倒是要看看,这次,辞哥哥是否会信那个女人。”谢婉宁冷笑道。 “对了,什香那里如何了?”她问道。 “郡主,什香是夫人身边的人,她不会说的。” “既然如此,便找人让她开口……” “郡主!这……” “怎么?素檀,你跟在本郡主身边那么久了,做事情还是那么优柔寡断?” “奴婢不敢!只是郡主,什香姑姑毕竟是这府中的老人了,对夫人又很忠心。若是敲不开她的嘴,该怎么办?”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奴婢遵命!” 皇宫,二人出了兴德宫。 聂卿萦想了一路也没有想明白:“父皇难不成吃错药了?” “……”萧奕辞满脸黑线。 “不应该要罚我吗?怎么变成赏赐了?”聂卿萦纠结了半天。 萧奕辞干脆不卖关子了,直接讲明。“好了!纠结什么,是父皇派人去?国亲自求证,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父皇知道错怪了你,才赏了你。” “唔?竟是这样?” “本殿从下人口中得知,是有人和父皇说了你会医术一事,父皇再联系之前在?国所听到的,便再次质疑了你的身份。” “是何人居心不良?总想着害我?” “父皇的新宠,翦婕妤。” “是她?” “夫人知道翦婕妤?” 聂卿萦点了点头道:“先前有过一面之缘,但我之前帮助过她,那她为什么要害我?” “本殿也不知道?夫人如此聪明,不如自己去打听一下?” “……”这到底是损我还是夸我呢?“去就去!有什么不敢的?” 萧奕辞看了看她,无奈地叮嘱道:“遇事小心点,后宫的女人最不可信,知道吗?” “皇祖母也是后宫的人,咱不能一概而论的。”聂卿萦吐槽道。 “嗯!夫人说得对。” “那我先去了?” “好!本殿在宫外等你。”后宫之事,本来不是他一个男人可以插手的。所幸让她去探探风,毕竟未来,她也会是后宫中的皇后呐? 碧霄宫内,碧浣将今日在凤仪宫发生的趣事全部讲给翦绮听了。 但见自家主子面不改色地静坐着,很是费解:“主子,淑妃被禁足瑶华宫不是很好吗?” “碧浣,你忘了本宫说的话吗?” 碧浣连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翦绮站起身,道:“云妃不是在帮本宫,而是在帮她自己。淑妃行事日渐乖张,她得找住依靠。而那依靠,便是皇后……” 就在这时,聂卿萦直接出现在宫门外。 “奇怪?主子,太子妃怎么来这儿了?” “你在这里等着,本宫过去看看。” “是!” 到了聂卿萦面前,她开口道:“太子妃来此是何意?” “你为何要害我?” “……”翦绮一惊。“太子妃怀疑自己掉入山崖的事与本宫有关?” “不是!我只是想问你,我明明帮过你,为什么要告诉父皇说我的身份有问题?” 翦绮看了看远处的碧浣,却不想开口解释。 可聂卿萦早已会意。“我知道了,你是为救自己的婢女才答应那个人的对不对?” “太子妃,后宫水深,您又何必蹚这趟浑水?”翦绮问道。 “是不是浑水,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太子妃请回!本宫是不会说的。”翦绮别过头去。 可碧浣又怎么看得下去。直接冲了过来,道:“太子妃,是皇后,是皇后逼主子这样做的,主子无意伤您……” “碧浣,住口!” “皇后?可是我与皇后并没有什么隔夜仇?”聂卿萦疑惑道。 “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才针对您……” “碧浣,本宫说的话,你不听了吗?” “奴婢知错!”碧浣连忙低头认错。 “太子殿下还在等我,我先告辞了。”聂卿萦连忙找借口离开。 她走后,翦绮将目光落在碧浣身上,“碧浣,本宫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主子,太子妃有能力扳倒谢皇后,她的母国可是?国啊?主子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规划一下?非要自己在这后宫之中孤注一掷?” “碧浣,你不懂,刚才她说没有什么隔夜仇,就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太子也并没有告诉她,皇后早些年就在防着他自己了,只是明里为了不让皇上察觉,才没有别人知道。” “你以为谢皇后将谢府那位握得死死的是为了什么?” 碧浣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可置信地说道:“威胁太子,拿他人当枪使?” “没错!当年她的儿子本该是太子,皇上却以她的儿子年纪较小为由,封了宸妃的儿子为太子。如今皇后忍气吞声十多年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熠王?” “碧浣,记住,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告诉任何人。” “奴婢知道了。” 而萧奕辞这边,出宫门口之前,刚好遇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被突然叫住。“太子殿下!”一个温和的女声传了过来。她身着雾蓝色云缎裙,额头上的花钿格外醒目,步伐轻巧,犹如仙女一般的静态美。 “覃小姐?”萧奕辞转过身,正好看见了她。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覃宛抒上前一步行礼道。 “平身!覃小姐怎么会在皇宫?”萧奕辞问道。 “臣女奉太后娘娘之意,去永福宫拜访她老人家!” “莫不是皇祖母那些乖孙女吵着要让你教授琴棋书画?” 有这夜宸第一才女教授皇家公主学艺,是多么了不起的事。 覃宛抒甚合两位公主的意,太后也很满意,便让她一月抽出十天的时间教导皇室公主琴棋书画。小七小八如今才不过七岁而已,但是懂得就很多了。 “太子殿下知道了,为何还多此一举?” “覃小姐这是要出宫?” 覃宛抒点了点头。“民女可以与太子殿下一起吗?”她请求道。 萧奕辞没有说话,便朝前面走了,而她却认为他没有拒绝便是默许了。 没想到,短短四月不见,他便变了样子,待人不在像从前那般冷漠,也不再是那个冷清,做事果断,内心孤单之人了。 现在的他,是被那个?国来的和亲公主改变了吗?她竟然可以从中感觉到他内心的那丝温柔。可那终究不是留给她的…… 可他们却不知道,在他们离开之后,几个宫女便啰嗦个不停。 “诶?想不到咱们太子殿下与覃小姐挺般配的呢!” “是啊!先前要不是因为太子殿下一直走不出宸妃娘娘的悲痛,拒绝了那个少年时期便定下来的婚约,说不定现在覃小姐才是实打实的太子妃啊!” “说得没错,和亲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皇上考虑到黎明百姓,才停战的,不然这太子妃之位,她一个异国公主也配……” 突然她们后面响起了声音:“你们刚才在说婚约,太子妃之位,异国公主不配吗?” “是啊……”一个宫女突然转过身来,可映入眼帘的是聂卿萦。 “太子妃!”宫女连忙跪在地上。 剩下的两个宫女也连忙跪在地上。 “你们跪着干什么?” “奴婢不敢!”三个宫女连忙说道。 “不敢?可是刚才的,我都听见了,怎么办?”聂卿萦质问道。 “太子妃饶命啊!太子妃……” “好了,我又不吃人,唉!只是这些话要是传到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那儿,你说你们,下场会怎么样?” “太子妃饶命啊!” “要我饶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你,给我说说,婚约是怎么回事?”聂卿萦指着其中一个宫女问道。 “是!奴婢全都说!绝无欺瞒。” “太子殿下与覃小姐的婚约,可还得从少年时期说起……” 聂卿萦听完后,便直接到了宫门口,刚好看见覃宛抒离去的背影。而萧奕辞则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在马车旁边等着她。 “夫人回来了?告诉为夫,收获如何?” 聂卿萦无情的甩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满脸不高兴地道:“挡我路了!” “……”这丫头又怎么了?难道在碧霄宫吃火药回来的? 萧奕辞一脸无奈地上了马车,本想靠近她坐下,她直接一缩,便在角落处两眼凶神恶煞地看着他。 “刚才那人谁啊?”聂卿萦问道。 “……”先前不是见过吗?咋还让他解释呢? “哦——我知道了,你的小青梅呗!” “……”萧奕辞一脸懵逼,什么小青梅? “我不回府了!”聂卿萦唧一下站了起来。 外面坐在前面的小豆芽就察觉到不对了。便小声问身旁赶车的齐珉:“齐侍卫,公主和殿下怎么了?” 齐珉摇了摇头,应声道:“主子们的事,我们做下人的怎么会知道!” “也是哈!”齐珉这么一说,小豆芽居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嘭!”她的脑袋再一次撞在了车顶上。聂卿萦捂着生疼的脑袋抱怨道:“萧奕辞,你好样的,你欺负我就算了,还联合着马车顶一起欺负……” 萧奕辞连忙拉她坐了回去。满脸无奈:“……”马车的事?和本殿有什么关系? 冤枉死他了。 “你说话啊!” “我……”萧奕辞刚想开口,聂卿萦的行为就告诉他。她并不想听。 “不说算了!我还懒得听呢,免得污了我的耳。”然后便冲着外面赶车的齐珉喊道:“齐侍卫,一会儿在正街将我放下!” “额!是!”齐珉连忙反应过来。要是他再不同意,二人打架,会伤及无辜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错把夫君当贼人 那二人再怎么打,也不能殃及无辜。 “嘿!你这就过分了……”萧奕辞指着角落处坐着的人道。 “我过分吗?你才过分!”聂卿萦不服气地怼道。 “说好了的,午膳后才去的,你不吃了?”他试问道。 “……”吃个锤子,看着你都饱了……聂卿萦瞪了他一眼,便不去看他。 “行!” “……”她有说什么吗? 只是他为什么不明白她的意思呢?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看来他俩是真爱,无疑了…… 好心当作驴肝肺,大猪蹄子坏得很,你过来啊!我保证不扎死你,最多扎成马蜂窝…… 她的人居然跟其他女人有婚约,白纸黑字哪天拿出来,他丫的是不是会娶回来啊? 不过她不会允许的,治标不治本,最好从源头处解决…… 马车到正街便停下来了。 聂卿萦下了马车,便道:“小豆芽,走了?” “哦!”小豆芽连忙跟了上去。 同和医馆,君暮澜正在诊治病人,竹沥和顺福在一起为病人抓药。聂卿萦走了进去。 到了君暮澜面前,观察着他仔细地写着方子。 然后将方子递给一位老年人。 “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君暮澜看着她道。 “那只是意外罢了……” 君暮澜突然站起身扳住她的双肩道:“答应我,以后切勿再以身犯险了?”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见她应了,他才放开她。 这时候,一个身着墨绿束身长衫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口。她梳着简易的马尾发型,碎发随风拂过耳旁。 要不是先前见过一次,那日的她一身水蓝色长裙着身,甚是有淑女范儿。聂卿萦恐怕都快当她是陌生人了。 “您是孟小姐?”聂卿萦走上前问道。 “没想到有幸在此处见到太子妃,看来传闻不假,太子妃身负绝技,如今更是在外开了医馆,着实令汀雪钦佩不已!”孟汀雪拱手行礼道。 “孟小姐缪赞了,令尊身体如何了?” “这得多亏了太子妃用药如神,父亲才服药三日,便能行动自如了,病也大好。” “那孟小姐来此处是为了感谢我了?” “太子妃,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孟汀雪这样说,是想拿她当朋友。在她眼里,这皇室之人无非最爱摆的,便是这身份地位架子了。但这个和亲公主,确实很令她意外,竟屈尊冒着被染病的风险替她的父亲诊治。 “好啊!这边请!”聂卿萦指了指内室道。 “其实汀雪此次前来,是为了与太子妃您交朋友的。” “我听说,孟小姐也是一代女中豪杰,随父征战沙场,创下无数丰功伟绩,必定能得到很多将门之子的欣赏。没想到孟小姐也会与我这不懂你们那一行的人交朋友。” “所以太子妃是不愿与汀雪为友了?也是,太子妃身份尊贵,汀雪一介粗人,只会舞刀弄枪,着实不配与太子妃为友。”孟汀雪突然冷声道。 聂卿萦直接握住她的手道:“怎么会?能与像孟小姐一样的女中豪杰交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身份去评论他人?” “真……真的吗?”孟汀雪此刻都不敢相信。原来她没有看错人…… 聂卿萦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只是孟小姐如此厉害,为什么就没有官门女子与你做朋友?” “太子妃有所不知,那些名门之女都是一个个娇滴滴的女子,试想,谁愿意与一个成天只会舞刀弄枪,粗俗不堪的女汉子交朋友?” “她们那是不识货,孟小姐这直爽的性格我觉得不错!” “看来汀雪果然没有看错人!” “孟小姐那日一袭淑女打扮,和今日截然不同,要不是殿下与我讲过你的事迹,我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也是一个想做将军之人呢!” “只是为何孟小姐到现在,也没有被封将军?” “汀雪一向对这些不太在意,而且父亲觉得汀雪也老大不小了,便着意皇上不给封的,还让人去找这殷城适婚年纪的男子让我挑选,可他们躲我还来不及呢,谁会娶一个女汉子放家里?” “他们懂什么?要不这样,我?国好男儿多得是,改日我让我大王兄替你物色一下?”聂卿萦说着大话。 可孟汀雪则一脸尴尬。她委婉地拒绝道:“还……还是算了!” 聂卿萦怎么会知道,夜?先前的交锋,她也是参与了的,还别说,那?国大王子真的很抗打。他俩不相上下的。 “为什么?”聂卿萦不解。 “?国男子可能也不会愿意娶的……”孟汀雪摇着头道。 聂卿萦想了想,干脆这样做…… 大王兄也老大不小了,至今他身边半个姑娘都还没有,不如……卖哥哥? 啊?不是,应该是将大王兄介绍给孟汀雪。 “我让我大王兄娶你……” “不……不,太子妃的好意汀雪心领了。”孟汀雪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怎么反应那么大?“好!” “以后我们是朋友了,太子妃唤我娗娗便好,孟小姐过于生疏了,汀雪还有些事,便先离开了。”话尽,便站起身离家了。 聂卿萦狐疑:大王兄与娗娗……有故事啊? 看来自己很有当红娘的本领呢? 小豆芽走了进来,倒了杯茶,递到聂卿面前,满脸好奇地问道:“公主,您刚才与孟小姐说了什么?咋高兴成这样?” “呵呵,没……没什么!小豆芽,我教你施针?” “哦!好。”小豆芽连忙坐了下来,她摸出人体模具,展示给小豆芽看。 “小豆芽,我这次教你扎一个穴位。到时候齐侍卫要是惹着你了,你便扎他这个地方,笑穴。保证笑得他求饶……”聂卿萦指着某个部位不怀好意地笑道。 “公主,这……这不好?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怎么?小豆芽这是担心了,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最严重的,莫过于暂时笑断气!” “……”断气?公主……这未免也太狠了?小豆芽满脸不高兴地拒绝道:“公主!这东西我不学了,您自个儿学便好!”说完,便想要出去。 “站住!”聂卿萦叫道。 小豆芽顿足,不敢再动。 “你过来,我只是说得夸张了些,不会有危险的,来,坐下?” 小豆芽这才敢坐回去。 外面的君暮澜听见她二人的谈话,竟忍不住笑了。 傍晚,聂卿萦回府了。 进了绛雪阁,便去了药房。 “小豆芽,你不用跟着了。” “哦!那我去给公主备膳,只是公主,还备太子殿下的那份吗?”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她现在还在气头上呢。 “那好!”小豆芽只好转身离开了。 聂卿萦看了看四周,道:“想不到这个药房还不错嘛?大小刚好合适。” 她随意找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可是自己的制药之路,根据今日在君暮澜那里问到的,想制出一牛批的假死药有何难? 这一弄,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是夜,药房里的烛光随风摇曳。突然,吹了一阵风,将蜡烛给吹灭了。 屋子里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她随手去摸案台旁边的火折子,但是没有摸到:奇怪,刚才不还在这儿吗? 她只好站起身,准备打开门朝外面走去。 突然一个黑影翻窗进来。聂卿萦后背发凉。 便转过身来,细声问道:“谁啊?”然后拔出自己头上的发簪,随时做好解决对方的准备。 对方似乎有些察觉,突然消失在聂卿萦的视线里。 本来刚才还是个黑影,现在又不见了? 她只好朝前面走了几分。突然,黑影闪到她身后,一只手捂着她的嘴,聂卿萦另只手中的发簪朝这黑影刺去,却又被对方按住手抵在自己脖颈处。 “唔……”府上不会进贼了? 自己现在都无法动弹。她灵机一动,一脚蹬在对方的脚上。 对方一吃痛,连忙反应过来,迅速地放开了她。 她趁机拿簪子抵住对方的脖子,问道:“你是谁?干什么不好,非要做贼,做贼就算了,怎么就跑这来了?一个药房值不了什么钱,我奉劝你一句,去库房偷?这里,不合适,知道吗?” 对方满脸黑线,坚持不动。 “你……你是哑巴了还是不想和我说?我告诉你啊,我可宽宏大量了,萧奕辞那么有钱,你偷点儿走,他这个人不会斤斤计较的!”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萧奕辞实在受不了,这女人就是这么想她的? “诶?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怎么这么像萧奕辞的?”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 “啪!”干脆的巴掌突然打在他脸上……萧奕辞突然一脸懵逼,反应不过来了。 “你……你有病!盗窃就算了,还敢冒充我夫君,我……弄死你……”话尽,便丢下簪子,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掐住他的脖子。 这女人,力气还不小…… 刚才簪子丢下的声音惊动了在外院巡视的齐珉。他连忙跑到绛雪阁来。 聂卿萦听见外面有声音,连忙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有小偷……” 齐珉连忙带着身后的侍卫冲了过去。 “我告诉你啊?你完了,萧奕辞很凶的,他会弄死你……” “嘭!”药房的门被齐珉一脚踹开了。只是呈现在眼前的这一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聂卿萦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到墙上…… 齐珉突然将其他侍卫拦在外面,手中的火折子都快吓溜了。 不好意思的对着二人说道:“呵呵!殿下,太子妃,你们可真会玩,挺有情趣的……” 然后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对着那群侍卫道:“走?” 其中一个侍卫无知地问道:“老齐,不是抓贼吗?” “没贼了,走!”齐珉抹了把脸,道。 众人走后,聂卿萦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我……我刚才干了什么? “还不快放手!” “啊?”聂卿萦连忙放开了他。 “咳咳!”萧奕辞顺了顺喉。“你可真是好样的!”他指着聂卿萦道。 “那个……我……”聂卿萦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他已经很不留情地离开了这里。 聂卿萦灰溜溜地回了屋子。 小豆芽看见聂卿萦来了,连忙跑过去问道:“公主,你总算是来了。”然后望了望四周,问道:“怎么没有看见太子殿下?” “对了,公主,刚才是怎么了?齐侍卫怎么进来了?” “呵?没事,刚才只是出了点小意外,用膳!”话尽,便走了进去。 小豆芽关上门,连忙走到聂卿萦身前,疑惑地问道:“奇怪了,公主,我明明是告诉殿下您在药房,殿下说要来找您的,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 聂卿萦拿筷子夹菜的手顿了顿,道:“啥?你说去药房找我的。” “是的,公主,小豆芽做得不错?”她觉得自己做得很好,所以正在给自己邀功呢。 “是……不错!”聂卿萦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便开始吃饭了。 入寝后,聂卿萦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是我的错哈?是你自己这样做的,谁让你没事大晚上穿个一身黑,还在那个时候出现…… 这么想下去,她突然不觉得愧疚了。 次日早晨,聂卿萦洗漱完,整理好自己。脑袋不听使唤地回想起昨天的画面。 回想起自己掐着某人的脖子一丝不松手的样子,要把他往死里整,现在又觉得愧疚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差点儿药死自己 聂卿萦只好问了句:“殿下他人呢?” “哦!好像在书房。” 聂卿萦很是纠结,到底要不要去道个歉?可是一想着他与那个覃家小姐的事情,她又踏不出这个步子。 原本!一个郡主就很难搞了,可是现在她却偶然得知这个覃家小姐与自己夫君年少之时便有过婚约,要不是因为当时萧奕辞一直没有从失去母妃的痛苦当中回过神来,便口头拒绝了覃家那位小姐,恐怕现在,这萧奕辞已经娶了她了。 “公主是要去看太子殿下吗?” “谁说的我要去了?”话尽,便拿起盘中的糕点塞在嘴里,顺便喝完了桃花羹。 书房,萧奕辞盯着书半天都看不进去。 还不停地往门口边瞥了几眼。 “……”这女人,厉害了,还不来? 他究竟在期待着什么?期待她会主动低头来道歉吗? 萧奕辞深深地叹了口气,把书扔在桌案上。朝着外面喊道:“齐珉!” 齐珉麻溜地走了进去。拱拳道:“殿下!” “她人呢?” “谁啊?”齐珉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萧奕辞眼神扫了他一下。齐珉连忙道:“殿下说太子妃啊?好像在药房忙活……” 话才刚说完,萧奕辞直接站了起来。 好啊!本殿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她倒好,直接没有当回事? 他到现在这脖颈上的指甲印还没有消掉呢?她倒好,没有放在心上。 萧奕辞直接摔门而出。朝着绛雪阁走去。 绛雪阁,药房。 聂卿萦翻着桌案上的东西。 奇怪?我昨天放在这里的药粉上哪儿去了? “怎么就不见了?”聂卿萦自顾自地疑惑道。 聂卿萦突然脑袋晕乎乎的,腿脚无力。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完了……”药效上来了。然后便晕了过去。 当萧奕辞推开药房的门走进去的时候,嘴中还念叨着:“夫人可真是有能耐啊!” 结果便看见倒地不起的聂卿萦。他连忙上前,抱起她摇晃道:“萦儿,你怎么了?” 可是毫无反应…… 萧奕辞只好抱起她冲了出去,去了她的屋子里。 “公主这是怎么了?”小豆芽满脸疑惑地问道。 “快,让齐珉去宫里请太医。”萧奕辞吩咐了一声,连忙抱她去了内室。 “哦!我马上去。”说完,便冲出了绛雪阁。 不久后,齐珉带着太医赶了过来。太医想要行礼,却被阻止了。 “快看她怎么了?”萧奕辞道。 “是!”太医连忙诊断。 太医铺了块手帕在聂卿萦手腕上,开始把脉。 把着把着太医的眼神就不对了? 太子妃脉搏哪儿去了? 太医现在冒出一个想法,他居然去探聂卿萦的鼻息。 “你这是何意?”萧奕辞见他这样做,连忙问道。 太医连忙唧一下跪在地上,急得汗水直流,太医抹了抹汗水,趴在地上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她……她殡天了!” 这句话一出,气得萧奕辞直接一脚踹在太医身上。 “朱太医想清楚再与本殿说,否则,可要小心你的脑袋?” 朱太医吓得一个哆嗦:“太子殿下,老臣……” “继续看!”萧奕辞继续吩咐道。 “是!”朱太医连忙爬起来,去床头给聂卿萦把脉。 小豆芽有些不敢相信,“公主今早还好好的,怎么就……” 萧奕辞心里窝火:这女人让她主动道个歉,竟如此觉得为难,自戕都用上了。 这时候,小豆芽突然脑袋冒出一个想法。“殿下,为何不让君神医试试?” “他?不行!”萧奕辞连忙否认。 “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君神医医术了得,何不让他试上一试?”小豆芽不死心地劝道。 可萧奕辞依旧没有一丝想要同意的意思。 小豆芽只好求助齐珉了。“齐侍卫,你劝劝太子殿下?君神医肯定有办法救公主的!” 齐珉只好开口劝道:“殿下,您就同意了!” 他思考了一下,要是真的还有机会救回她,他不能因为私人恩怨乱来,只好吐出两个字:“准了!” “啊……”齐珉以为自家主子不会那么快同意。 “还不快去请人!” “是!”齐珉拱手道,连忙冲了出去。 君暮澜得知聂卿萦出事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来了太子府。 君暮澜见到聂卿萦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连礼数都忘了。 “还不快去!”萧奕辞不耐烦地催促道。 君暮澜去床边替她把脉,竟与刚才朱太医一样,没有脉象。 他的脑海突然回想起昨日在医馆处,她向他请教假死药是如何制的…… “公主怎么想起来想要研究这种药?”君暮澜细问道。 “当然是为了消磨时间啊!如今萧奕辞限制我的自由,让我只能在午后才能来这里。其他时候在府上待着的时间可不少。所以便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了。”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公主!” 聂卿萦点了点头。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误食了假死药。 “她怎么样了?”萧奕辞问道。 “还有救!” 听见君暮澜这样说,他便松了口气。 君暮澜起身拿出药箱中的其中一个瓷瓶。倒了一颗药出来,喂在她的嘴中。 “她什么时候能醒?”萧奕辞再次问道。 “半个时辰后。” “齐珉,送君神医。” “君神医,这边请!”齐珉连忙上前对君暮澜说。 其实他想不明白,聂卿萦为何要食用假死药,按理来说她肯定可以分清楚,除非……她是故意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踏出了绛雪阁。 他们走后,萧奕辞吩咐道:“小豆芽,照顾好她。” “好!”小豆芽连忙应声。 萧奕辞踏门而出。居然又像往常一样去了熠王府,那是他唯一一个可以把酒畅欢的地方。 熠王府,书房。萧璟翎又盯着桌案上摊开的画像发愣。 他已经分不清楚这是第几次拿出来看了。 每当他自己内心很矛盾之时,唯有这幅画才能平复他的心。 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萧璟翎连忙收起画像。 “殿下!”石阙拱手道。 “何事?”萧璟翎缓过神来问道。 “太子殿下来了。” 萧璟翎站起身,径直掠过石阙走了出去。而留在书房内的石阙,偶然看见了案台角落被书本压着的画轴。画像偶露一角,正好被他瞧见了。 石阙定了定神,便出了书房。 二人如往常一般,坐在凉亭里下棋。 萧璟翎率先开口问道:“皇兄今日怎么想着来这儿了?” “近日遇上了些令人心烦的事,特来此处找皇弟消遣一番。”话尽,便落下一子。 “皇兄说笑了,您一向杀伐果断,做事仔细。如今朝中之事倒不会惹得皇兄为难,想必是皇兄府上的事?”萧璟翎猜测道。 他可还记得,先前在医馆遇见聂卿萦的事呢,想必是开医馆的事让他为难了。 “皇弟料事如神,为兄甚是佩服。” “皇兄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与皇弟我说说?” “自然可以……” 太子府,绛雪阁内,聂卿萦悠悠转醒。 守在她身边的小豆芽看见她醒了,连忙开口问道:“公主,您怎么样了?” 聂卿萦慢慢坐起身,回道:“我没事!” “公主?您到底是为什么啊?好好的,怎么会想不开?”小豆芽眼泪狂飙,摇着她的手臂道。 想……想不开?聂卿萦一脸懵逼的看着小豆芽。 “公主,您要是死了,您让小豆芽可怎么活下去啊?您可不能丢下小豆芽撒手人寰啊!”小豆芽抹了把眼泪,不停地说道。 “哎哟!小豆芽,你可别哭了,再哭下去就要成大花猫了!”聂卿萦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那……公主,您保证,以后再也不犯傻事想不开了!” “额……这……” “呜呜呜~我就知道公主不愿意!”小豆芽突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聂卿萦。道:“公主,你放心,就算你想不开,最后……” “那我就去陪你,绝对不会独活!” 聂卿萦连忙下了床,拉着小豆芽蹲了下来。耐心道:“这倒不用,还没有到这地步,呵!小豆芽,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公主尽管说!” “我让今早去拿药包,你是不是粗心大意没有听我说,便拿反了?” “没有啊?我就是听公主昨天晚上给我讲的,去拿案台上的那包药的,怎么可能拿反?” “不对啊,桌案上不是有两包药吗?我让你拿的是靠近医书旁边的那包,小豆芽,你拿错了?”聂卿萦狐疑道。 “公主,您说得不对,小豆芽去药房拿药之时,案台上只剩下一包药了,没有其他的。” “难道……”聂卿萦回想起昨天晚上在药房把萧奕辞当贼人差点掐死的事,好像当时她自己撞到了案台,搞不好是自己撞掉的? 聂卿萦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小豆芽连忙阻止道:“公主,您怎么好好的,打自己干什么?” “呵!没事,差点儿捅出了个大乌龙。”聂卿萦摇着头道。 “公主!您这次可得要好好感谢君神医了,要不是君神医,恐怕公主现在都……” 躺板板,办席了…… “萧奕辞人呢?”自己都这样了,他人却不在这里。 “殿下应该出府了!” “嗐!算了,一会收拾一下,去医馆。” “那公主,午膳不在府上用了吗?”小豆芽问道。 “不用了,反正某人又不在意!”聂卿萦无情地吐槽道。 很快,二人便收拾好去了医馆。 同和医馆内。 竹沥见她来了,连忙走了过去,对她道:“公主,您来了,今日来了一个难缠的病人,非要您诊治。” 聂卿萦看了看内室,果然有一个人在里面等着。 她挑开垂帘走了进去。病人见状,连忙站了起来。 她带着一个雾青色面纱,身着白纱舞衣。 “聂姑娘!有劳了。” 聂卿萦点了点头,便坐在她的对面。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听闻聂姑娘医术了得,先前医好过脸上长有毒疮的人,还能让其恢复如初。今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起来便看见自己满脸的红疹。所以想请聂姑娘帮我瞧瞧!” 她一个风尘女子,要是脸受损了,该如何在这殷城过活啊? 今日她上台跳舞便是掩着面去的,瞒了老鸨一时,可毕竟不能一直瞒着,所以她便找借口来了这里。 过三日便是花魁大赛了,她的竞争对手可有好几个。而她胜算也还过意得过去,终是有人看不下去,她再谨慎小心,还是在她涂抹的胭脂里面动了手脚。 白衣女子摘下面纱,果然她的双颊有红疹。 白衣女子乞求道:“聂姑娘,您一定要医治好我的脸!” “好!我尽力一试。” “那……聂姑娘,这红疹能保证在三日之内消去吗?”她问道。 “这就要看姑娘的忍耐能力了。” “聂姑娘直说便好,只要能医好我这张脸,什么苦我都吃得!” “其实我本于心不忍,本想给你用温和的药涂抹,七日便可痊愈。但姑娘却要三日之内,恐怕……” “聂姑娘,我知道三日之内很为难您,可是我真的等不了了,您一定要帮帮我!” 如果此次落了榜,老鸨会让那个表现最差的人去陪财大气粗的老头子,任他人任意践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她能当上花魁,她就有选择的权利了。 “如果非要如此的话,姑娘便要用烈性的药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菀菀的误会 “只是整个过程姑娘的脸会很难受,还要忍着不去抓挠的冲动才可以恢复如初。这药,您真的愿意尝试吗?”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道:“聂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我这样选择了,便要承受所带来的一切。” 聂卿萦刚才看了一下她打扮的衣着,便清楚了,这女子应该是风尘之人,但她也尊重他人的隐私,不是什么都可以随便问出来的。 “那好,我这就替您配药!”话尽,便拿起毛笔写了张药方。 “姑娘给我一柱香的时间。”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又带回了面纱。 皇宫,长秋殿内。 “公主,已经准备妥当了,可以走了。”缪月提醒着坐在软榻上逗鹦鹉的萧菀韵。 萧菀韵看了看笼子里的鹦鹉,对着它道:“小可,再说一遍,本公主可爱听了!” 鹦鹉利落地说了句:“菀菀喜欢君神医!” 缪月一惊,她有些不敢相信,问道:“公主,您真……真的教会了这个鸟……哦不,鹦鹉说这句话了?” “哈哈!是?缪月,小可果然不负本公主所望!”萧菀韵的小脸笑开了花。 “公主,奴婢真心提醒您一句,君神医会不会收还是一个问题呢!” “缪月,你说什么呢?君神医那么好,肯定不会拒绝的。走!” “哦!公主说得对。”话尽,便跟在了她的身后出去了。 萧奕辞在熠王府待了一个时辰,便回府了。 可恰巧看见了谢婉宁在正厅等着他。 “怎么回事?”萧奕辞问了问处在一旁的齐珉。 “殿下,嘉宁郡主自己要进来的,属下总归不能将郡主赶出去……” “话可真多!”萧奕辞丢下这一句,便进了里面。 谢婉宁瞧见了他,便走了过去,道:“辞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郡主来府上是有何要事要与本殿说吗?”萧奕辞冷声问道。 “辞哥哥,是这样的,宁儿刚才进府,本来是打算去拜访一下太子妃的,可谁知还未踏进太子妃的院子,便听见两个侍女在嚼舌根子。” “暗地里趁太子妃不在,说太子妃坏话,宁儿听了很生气,想不到辞哥哥府上竟然还有下人喜欢说主子坏话,所以便想等着辞哥哥回府,让辞哥哥定夺!” “哦?她们说了什么话?郡主不妨一一道来?”萧奕辞拂了下衣袖,便坐在了主坐上。 “辞哥哥莫要心急。宁儿已经让素檀将那两个下人绑过来了。” 果然,适时,素檀带着两个侍女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嘉宁郡主!”二人连忙跪在地上行礼。 这可是她想了好久才认为更妥当的办法,既不会让萧奕辞察觉到她收买的暗线被暴露,还可以让萧奕辞得知这件事,而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这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本郡主警告你们,将你们刚才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重复给辞哥哥听,若是胡言乱语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休怪本郡主不客气!” “是!奴婢什么都说。还请太子殿下与嘉宁郡主宽恕!” “还不如实说来!”萧奕辞命令道。 其中一个侍女有些害怕地道:“奴婢看见太子妃……” “看见太子妃在私会男人!” “嘭!”,萧奕辞听后一掌打在桌案上。“本殿警告你们,肆意诬陷主子,下场会很惨!” “奴婢不敢胡言!”那个侍女被吓怕了,连忙道。 另一个侍女大着胆子道:“太子殿下,此事就算给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胡言乱语,奴婢与春香确实看见了太子妃当日在绛雪阁假石后面说话,而且还极其谨慎,怕被他人察觉到,可想假石后面确实有人与太子妃在交谈。” “辞哥哥,宁儿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要是太子妃真的想和那人谈论,为何不直接光明正大交谈,非要躲在假石后面怕被他人发现。宁儿觉得,那个躲在假石后面的人肯定是个男人……” “住口!”萧奕辞生气地吼道。 “辞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她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又怎么可能将那人藏起来,不让辞哥哥你知道?”谢婉宁问道。 萧奕辞舒了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问道:“本殿问你们,是否是真的看见了?” “太子殿下,奴婢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那日奴婢与春香看得清清楚楚,太子妃与假石后面的人交谈,只是奴婢和春香格得较远,确实看不到假石后面的人是何人。” 这时候春香大起胆子补了一句:“太子殿下何不去问问太子妃身边的小豆芽。她那时刚好端着糕点去了凉亭,与太子妃离得近,小豆芽势必知道此事!” “都退下!”萧奕辞冷声吐出三个字。 “奴婢告退!”两个侍女麻溜地爬起来出了正厅。 齐珉看了看他,也出去了。 萧奕辞站起身,也准备往外走。谢婉宁趁机拦在他面前,问道:“辞哥哥,你要去哪里?” “郡主还是先回府!此事与郡主无关,郡主莫要掺和。”话尽,便绕过谢婉宁,从她身侧离开了。 谢婉宁连忙追出去,目送着萧奕辞驾马离开的身影。 “郡主!”素檀也跟了出来。 “素檀,这次做得很好。” “奴婢多谢郡主夸奖!” 谢婉宁嘴角勾起,冷声道:“一个和亲公主,也配跟本郡主抢辞哥哥,本郡主定不会让她的日子好过!” “走!随本郡主回府。” “是!” 皇宫,凤仪宫内。谢皇后听了下人的回禀,心里甚是窝火。 “娘娘,想不到这嘉宁郡主如此不将娘娘放在眼里,奴婢看倒不如,将她唤进宫来,好好折磨一番!” 谢瑜摆了摆手,道:“不,她既然想要作,便让她作是了。为除这心头之患,本宫暂且忍了。倘若她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那本宫也不便留她了。”谢瑜冷声道。便喝了一口茶水。 “娘娘现在是打算先不插手了?”苏嬷嬷问道。 “翎儿对本宫已经有所怀疑,适当的放松是为了更好的成就未来。眼下还可以不急。那一件事也该忙起来了……”这些年里,她私底下为萧璟翎拉拢了多少朝臣,可就是萧璟翎那个不上心的,迟迟顾念手足之情。那她只好亲自动手,为他铺好道路,待到时机成熟,她便要让萧璟翎做他应该去做的事了。 “是!娘娘。” 同和医馆,现在刚好是用完午膳的时候。小豆芽去西街带了些饭后甜点回来。 “公主!点心来了,趁着现在还没有病人,您吃些?”小豆芽将点心拿了出来。 “唔?我一个人吃哪有意思?君暮澜去哪儿了?” “君神医在后院挑药呢!” “那你去叫他过来!好东西要一起分享的。” “哦!好。” 不久,君暮澜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走了过来。 他今日身着浅青色衣衫,走到聂卿萦跟前。 “来了?快尝尝小豆芽从西街买来的芙蓉糕!”聂卿萦递了一块儿到他的面前。 君暮澜伸手,接了过来,便轻咬了一口。 聂卿萦问道:“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君暮澜机械地点了点头。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与她同桌吃点心…… “我就说嘛!我眼光不错,嗐!要是真的可以,我可真想尝遍天下美食……” “以后会有机会的!”君暮澜淡淡地说了句。 “会吗?”萧奕辞那转不过去的脑袋,能懂得她想干什么? “算了!想这些干什么?”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就是那晚上不知道是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差点用力过度,把他给…… 聂卿萦摇了摇头,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君暮澜连声吩咐:“小豆芽,去给公主沏一杯茶过来。” “哦!我这就去。”话尽,便出了内室。 “公主吃慢些,小心呛着了!”君暮澜关心道。 “不会的,我都已经吃出经验了,不会呛着了。” “……”吃出经验?听她这么说,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就在这时,内室外门口站着一个人。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二人…… 萧奕辞此刻眼神极其冷。 他心里窝火地过来找她,她却与别人谈笑风生? 聂卿萦突然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人,问道:“你怎么来了?” 萧奕辞径直上前,拉起跪坐在矮桌旁的聂卿萦。君暮澜也站了起来。 他紧扣她的手腕,不给她一丝摆脱的可能。 聂卿萦有些不高兴了。“萧奕辞,你放手,弄疼我了。”她扒拉着扣着她手腕的手。 “是!本殿拉着你就知道疼了,是不是他就对你很温柔了?” 聂卿萦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他对自己很温柔了? “萧奕辞,你在说些什么?” 可是萧奕辞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扣住她手腕的手更紧了。 “疼啊!萧奕辞,你放开我!”聂卿萦疼得直接朝着他吼道。 他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再这么捏下去,骨头都得捏碎掉…… “本殿什么时候给了你胆子,敢这样说话了?” “萧奕辞,你这是无理取闹!” “呵!本殿无理取闹?”萧奕辞冷笑道:“夫人这藏人的本事果真是不得了!” “萧奕辞,你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藏人了?” “还请太子殿下放开她!”君暮澜开口道。 萧奕辞突然甩开她的手。上前抡起拳头便揍在他的脸上。 刚好被来找君暮澜的萧菀韵看见了这一幕。只是她躲在屏风外,本想冲进去阻止自己的皇兄打人,可是却听见了这番话。 他拎住君暮澜的衣襟,警告道:“本殿先前说过,让你不要对她动不该动的心思。可你,可曾将本殿的话当回事?” “萧奕辞,你干什么,快放手!”聂卿萦连忙上前阻止道。 萧奕辞转过头,问道:“怎么?本殿打的这一拳,夫人是心疼了?” “我没有心疼他,但你打人就是不对!”聂卿萦抓住他的胳膊道。 “聂卿萦,本殿劝认清一下你自己,自诩一向清高,一尘不染的君神医,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屏风外的萧菀韵听完这句,不禁捂住自己的嘴巴。 泪忽地充满了眼眶。 原来……君神医心里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偏偏还是嫂嫂? 她原以为,他的心只是很难捂热罢了,但她现在知道了,他的心不过只为她的嫂嫂暖过? 她径直跑了出去,守在外面的缪月一脸不解。 “公主,怎么了?” 萧菀韵控制了一下眼泪,然后道:“没事!缪月,陪本公主出去走走!” “啊?那公主,鹦鹉还送吗?” 萧菀韵摇了摇头,道:“把它带走!” “那好!”缪月有些不高兴地道。 内室,聂卿萦听后,缓缓放开了抓住他的胳膊的手。 看了看君暮澜。心里很是矛盾,她没想过,她只拿他当朋友,可是他却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了!”聂卿萦简单地说了四个字。 萧奕辞甩开了君暮澜。对他道:“本殿劝你,收起不该有的心思。”然后便拽起聂卿萦的手,离开了这里。 君暮澜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紧了紧拳头。 萧奕辞将她带到了栓马的地方。冷声吐出二字:“上去!” 聂卿萦看了看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人,满脸不悦。 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污蔑他人,还打人,简直是不可原谅。 “不要让本殿再说第二遍!” 聂卿萦瞥了他一眼:你自命,你清高,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为什么要服用它 聂卿萦由于学过骑马,所以便轻而易举地上去了。 萧奕辞也径直上来了。 “驾!”萧奕辞驱动缰绳。马飞快地跑走了。 “去……去哪儿?”聂卿萦开口问道。 回应她的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这人,今天是不是吃火药了? 萧奕辞赶马赶得更快了,她都感觉到街上的人都快被撞上了,这人是彻底疯了。 “萧奕辞,你干什么!快撞上人了。” “闭嘴!”萧奕辞驱马转了个弯。要不是聂卿萦握紧了缰绳,怕是自己要被甩到地上去。 这人,真td疯了! 聂卿萦此时的想法是:我可以先扎晕他吗? 一眨眼的功夫,二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竹沥姐姐,殿下与公主这是怎么了?”小豆芽戳了戳竹沥胳膊肘问道。 这时候,君暮澜从内室走了出来。竹沥一眼便看见了。 他的嘴角渗出了血丝。 “君神医,你怎么受伤了?”竹沥问道。 “无事!你还是与小豆芽先回府去。”君暮澜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 二人准备离开,竹沥这才想起来,便补充道:“君神医,刚才忘了和你说了,紫菀公主来找过你。” 君暮澜只是随意地说了句:“知道了!” 二人下马后,萧奕辞再一次拽着她的手进了府门口。 而齐珉则上前将马给牵走。 “来人,送太子妃回绛雪阁,没有本殿的允许,不能让她踏出房门半步!”萧奕辞冷声吩咐道。 聂卿萦不服气了,她平生最是讨厌被禁足了。问道:“你凭什么禁足我?” “夫人自己心里明白。” 聂卿萦心里窝火:“我不明白!哼,禁足就禁足,你以为我就那么想看见你吗?”然后一把甩开他,朝绛雪阁走去。 萧奕辞气得一甩袖,便离开了此处。 天下第一酒楼里,萧菀韵拿起酒罐子往自己口中倒酒。 缪月连忙抢过她手中的酒。劝道:“公主!您不能再喝了。天色已经不早了,该回宫了。” “缪月,君神医有喜欢的人了,怪不得他不愿意与我有瓜葛。”萧菀韵满脸伤心地道。 “公主,您放开些。这世间大好男儿千千万,何必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花心思?” “缪月,你不懂。情之一字又谈何容易,本公主虽年纪不大,但听了嫂嫂与我讲的,就懂了很多了。” “……”太子妃说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的。萧菀韵趁她一个不注意,又将酒壶拽了回来。 “诶?公主……” “缪月,你就让本公主任性一回,好不好?” 这是她能决定的吗?要是在宫外出了事,被皇后知道了,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公主!奴婢真的不能……”她还未说完,突然厢房的门被一脚踢开。缪月吓得直哆嗦…… “谁啊……”缪月转过身看过去。 进来的两个中年男人,醉酒熏熏的闯了进来。 “老子是来找这位姑娘喝酒的……”其中一个醉酒身着深蓝色衣衫的人吼道。 “你们大胆!”缪月大起胆子说道。 “这位小姑娘,识相点的就给老子滚开,否则,别怪老子动手!”中年男人上前一步吼道。 然后便绕过缪月,到了萧菀韵面前。 缪月想上前拦住那个人的去路,却被另一个中年男人拦住:“去哪儿?” “我……”缪月满脸担忧得看了看不远处的萧菀韵。 萧菀韵此刻小脸喝得红彤彤的,脑袋也被酒精麻痹得半醉半醒了。 她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人。 “你谁啊?” “前来找姑娘喝酒的人!”中年男人满脸不怀好意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 虽然与青楼里面的风尘女子比起来还逊色很多,也不敌风尘女子成熟有魅力。 但青楼里的胭脂俗粉又怎比得上如此清纯,皮肤白得如雪。小脸稚嫩,而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 “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要跟你喝酒?” “诶?咱喝了这个酒,不就认识了吗?”中年男子道。 “是有些道理,呵呵!”萧菀韵端起酒,又喝了一口。 那人却趁此去抓萧菀韵的手。萧菀韵刚好躲开了。 “喝啊?你怎么能不喝呢?” “喝!这就喝……” 缪月快看不下去了,刚才那个男人分明是想占自家公主的便宜。 所性她直接喊出来,免得这二人居心不良。 “公主!您清醒些,他是坏人。” 缪月突然被旁边的男人推搡了一下,警告道:“臭丫头,胡说什么?休要坏了老大的好事!” 中年男人似乎听到了。“等等,老子刚才好像听到了公主二字?” 他似乎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嗐!你真是公主?” 萧菀韵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公主是何物?可以吃吗?” “……”缪月懵了,她就知道不该让自家公主喝酒,否则六亲不认,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老子就说嘛!一朝公主怎么可能出现在酒楼里。”中年男人这才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朝萧菀韵身边走去。 手不自觉地朝她脸上摸去。 萧菀韵感觉到那不适,连忙躲开了,眉毛微蹙:“干什么啊!不是喝酒吗?” 缪月急得想冲到萧菀韵的身边。她直接吼道:“你放肆!公主也是你敢动的?” “你给老子闭嘴,她自己都承认了不是,老子告诉你,就算现在老子随意找个地方办了她,你一个侍女也拿老子没有办法。再多嘴,老子让兄弟把你给办了!” 然后一手拉着萧菀韵的胳膊肘给带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手!”萧菀韵不高兴了,她就喝一个酒而已,还有人阻止,有没有良心了? 恰巧在隔壁商量完事情路过这里的严漠便看见了这一幕。 一下子冲了进去。 “嘭!”严漠一个转身便将中年男人给踹到墙脚边。 “啊……”中年男人差点儿被一脚踹昏过去。 另一个拦着缪月的人突然腿都一下软了。 “公子绕命啊!” “你们二人胆子不小啊!连当朝公主也敢惹?是活得不耐烦了?”严漠冷声道。 缪月开口道:“严少公子,您可要替公主讨回公道啊!他们想对公主图谋不轨!” 严漠听完,很是生气。“看来,你们二人得去官府走一趟了!” 严漠摆了摆手,突然一个护卫闪到他面前。他冷声吩咐道:“将此二人带去官府!” “是!” 严漠这才去扶着摇摇欲坠的萧菀韵。“公主,您还好吗?” “诶?你是……”萧菀韵指着他道。 “我这就送公主回宫!” 萧菀韵连忙摇了摇头,道:“不回去!” “公主不回宫怎么行?” “不要回去!”萧菀韵撒泼道。 严漠叹了口气。说来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回宫势必得走夜路了。 太子府,绛雪阁。聂卿萦站在窗前,静静地发呆。 小豆芽推开门,走上前去,道:“公主,该洗漱了。” “小豆芽,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何萧奕辞会突然不对劲?”他先前从未对自己发过那么大的火。而这一次,真的很出乎意料,所以便让小豆芽在府上打听了一下。 “听府上的下人说,今日嘉宁郡主来过府上,本是来探望公主您的,但却听见两个外院伺候的侍女在谈论公主,说了一些刺耳的话。然后嘉宁郡主便将此事告诉了正好回府的太子殿下!” “刺耳的话?什么话?” “她们说公主前两日在假石后面鬼鬼祟祟,还在与他人谈话,怀疑公主背着太子殿下在府中私会男人。此话一被说出来,当时太子殿下就气急了,直接出府去找公主您了。” 她回忆了一下当日她好像见的是他的亲皇弟,先前萧奕辞本身对君暮澜有些误会,便以为她见的那个人是君暮澜了,怪不得会不分青红皂白打人。 但突然又想起来,便道:“等等,你刚才说嘉宁郡主来府上看我?” “是啊!公主,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知道了,这肯定是她的手笔,小豆芽,你想想,我与她本就不和,她又为何会专程来太子府看我?势必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是为了扭曲事实。让萧奕辞信以为真。此计看似天衣无缝,而她刚巧不巧便忽略了这一点。但萧奕辞又是一根直脑筋,断然不会想到我与嘉宁郡主不和的那点去。所以便被蒙骗了。” “既然分析清楚了,那公主打算怎么办?”小豆芽问道。 “我打算明日找机会去与萧奕辞解释清楚,这样误会便解除了。” “太好了,小豆芽最不想看着公主与殿下因为他人而闹矛盾了。” “好了,早些洗漱!” “嗯嗯!”小豆芽点了点头。 次日,天刚蒙蒙亮,萧奕辞到现在还在气头上,满脸不悦地让管家召集众人到前院来。 “你们给本殿听好了,以后要是再让本殿知道,府上有人私底下议论主子,便去敬事房领板子!” 然后指着边上的那群小厮道:“还有你们,本殿命令你们将府上外围可以藏人的地方,都给本殿削矮些,要是弄得不满意了,便提头来见!” “是!”众人应声。 是的,命令发布下去之后,府上外围只要是能藏人的地方,都被削掉一半。 聂卿萦大清早便被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 聂卿萦半睁着眼,捂住耳朵,骂骂咧咧道:“谁大清早的没事做?吵死了!” 然后将被子扯过盖住脑袋继续睡觉。 她不知道的是,外面的湖边假石被人拿起锤子敲去了一半,现在直接可以坐那里了,变成了个大平板。 以前摆花的位置还能到聂卿萦脑袋处,现在直接把下面敲掉了一大节,花摆起来还未过她的腰部。 当然很大的树确实也不好移除,便在可以藏人的地方堆满了刚才敲打各处岩石或者泥土。那边很难藏住了。 突然有一个侍女在处理花坛之时,便看见了花盆底下的泥土上附满了东西。 “诶?你过来一下,你瞧瞧这是什么东西?”侍女朝不远处的侍女招了招手问道。 “哦,我看看。”然后便凑过来看了看,还拿起来闻了一下。 “这好像是药渣?” “不对啊?花坛里怎么会有药渣啊?” “会不会是以前太子妃生病的时候熬药所倒的药渣?” “应该不是,我记得在府内,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用药前后会被记录下来用的是何药,而且熬后的药渣是被专门在一个地方去处理的,又怎么会倒在此处?” “要不你拿些去前院禀告给太子殿下?”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话尽,便用手帕包了一些药渣去了正厅。 侍女将药渣拿去正厅说明原由后。萧奕辞便吩咐道:“齐珉,将此药渣拿去让府外郎中查看一番,再回禀给本殿!” “是!”齐珉拱手道。 不久后。聂卿萦便也洗漱好了,准备去前院找萧奕辞说明昨天的事情。 却恰巧看见萧奕辞走了进来。聂卿萦看了看他,然后上前对他说:“萧奕辞,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巧了,本殿刚好有事情和你说。”他冷声道。 聂卿萦舒了口气,毕竟是他受有心之人蒙骗了。也不能怪他。然后道:“你先说!” 他掏出了胸口处放着的被包好的药渣。摊在手上,问道:“为何要服用它?” “……”聂卿萦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起初平静地心被这几字深深地袭击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如何与他人双宿双飞 她回想起先前让竹沥替她熬的避子药。但她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药渣会被萧奕辞给找到了。 见她一直没有动静,也没有出声,便冷声问道:“怎么?夫人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看他这样,她已经明白了,他应该是知道这药的用途了。 “我……” 他突然将药渣倒在地上,道:“本殿这下算是明白了,为何次次拒绝本殿的亲近,原来是不想与本殿……” 他说的话逐渐变得颤抖,闭了闭眼,艰难地道:“也是,与本殿多了些瓜葛,你又如何能找到机会趁此与他双宿双飞?” 她抓住他的胳膊,开口道:“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听见他这样说,她真的好难过,心里酸酸的? “够了!”萧奕辞甩开她的手,看着她道:“本殿改变主意了,不愿再听你的解释了。只是来通知你,想要从本殿这太子府里离开,与君暮澜双宿双飞,这是不可能的,你若执意如此,本殿想要取其性命,便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话尽,便径直离开了。 “疯了……”聂卿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吐出了两个字。 守在门外的小豆芽和竹沥这才敢走进来,小豆芽连忙问道:“公主,您没事?” 聂卿萦摇了摇头,道:“把这里收拾一下!” 小豆只好蹲着收拾地上的东西。 “竹沥,我且问你,上次这药渣我不是让你拿去府外再丢吗?” “公主,奴婢确实是有按照您说的去做的,但那时奴婢突然肚子不舒服,便将药渣交给小豆芽,与她说明了,才去如厕的!” 聂卿萦将注意力放在收拾东西的小豆芽身上,问道:“小豆芽,你说说看?” 小豆芽站起身,道:“我是准备将药渣带出府后再丢掉的,可那时天色很晚了,我便将药渣放在了自己房间的软榻上,谁知第二日又恰巧忙其他的事情去了。便随意唤了一个府上的下人去我房里将药渣拿出去扔掉,我那时候没有解释清楚,让她随意找地方扔了,我只是告诉她只要不拿到记录的地方去扔掉便好。” “谁知这么一说,便害了公主!”小豆芽芽很愧疚地道。 “小豆芽,你看你,公主交给那么重要的事,都能马虎!”竹沥数落道。 “好了!你俩可别吵了。” 两人这才闭嘴。 萧菀韵是一早被送回宫里的,今早有人来长秋殿看见里面没人,连忙慌张地去凤仪宫禀告说紫菀公主不在长秋殿内,但大清早的能去哪里啊,于是便安排人将宫里各处找了个遍,就差要去宫外找人了,严漠又将人给送回来了。 凤仪宫内,萧菀韵和缪月就这样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本宫居然不知,菀韵何时学会夜不归宿了?”谢皇后开口道。 “母后……” 谢皇后“啪!”的一掌拍下桌案上。“你还知道本宫是你的母后啊?堂堂一介公主居然在外鬼混一夜不回宫,成何体统?” “母后,儿臣知错了,您就饶了儿臣这一次!”萧菀韵连忙求饶道。 “此次要是不罚,你怕是要无法无天了,你这几日便好好地待在长秋殿内,不许再出宫,听见没有?” “知道了!” 谢皇后又将目光投向缪月,开口道:“还有你,身为公主的贴身丫鬟,竟任由她在宫外过夜,当罚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母后,是儿臣的错,母后不要罚缪月!”萧菀韵连忙阻止道。 “菀韵,你若是再替她求饶,可不只是二十大板就可以了事了?”谢皇后警告道。 萧菀韵这才沉默,就这样看着缪月被罚完板子。 谢府,怡芳阁。 谢婉宁站在院外,手中拿起一只飞镖,朝着不远处的稻草人射过去。 “咻!”飞镖射在了稻草人的心口处。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素檀连忙疏了口气,道:“郡主,有动静了!” 谢婉宁掸了掸手上的灰,冷笑一声,道:“哦?说说看看。” “奴婢收到太子府的来信,说是今儿个早上整顿府内之时,一个侍女无意间在太子妃的院中发现了药渣,太子殿下派人去查出来竟是避子药!” “呵!她也敢?”谢婉宁撇了撇嘴道:“对了,辞哥哥知道后的反应如何?” “说是当时便去她院中质问,可她却半字不言!想必正如郡主说猜的那样,那个太子妃真的与他人有奸情!”素檀道。 “后来如何了?” “太子殿下见问不出结果,直接将她禁足在府上,然后便直接离开了。” “那辞哥哥去哪儿?” “好像是骑着马出城了,想必又是去军营了。” “如此甚好,只要辞哥哥不再护着她,本郡主有的是办法让她不好过!” “那奴婢就在此早些恭贺郡主重新夺回太子妃之位了。” 谢婉宁笑了笑,然后问道:“此事还尚早,本郡主先前让你去找的那个暗杀组织可有找到?” “还请郡主恕罪,派出去的人未曾找到!” “罢了!便让她多活些日子。”话尽,便再次拿起一只飞镖朝稻草人射去。 本郡主说过,太子妃之位迟早还是本郡主的。 熠王府,这些时日石阙倒是老实了很多,只要是主子吩咐的事,他定然不会再有疑问。 书房,石阙推门而入。 萧璟翎正在看皇帝前些日子给他的任务,上面讲述的事最近这些年工部兴修堤坝之事,还有材料的用多用少极其如何调配? 他先前去那里看过,堤坝之所以一直被大水冲垮,必定是有他人偷懒,偷工减料造成的。所以他还是得亲自督察。 “殿下!”石阙拱手道。 “说!” “昨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太子殿下一气之下将太子妃禁足院内,不许再外出。今日更是……更是……” “吞吞吐吐地干什么?” “听闻太子妃背着太子殿下服用避子药。太子殿下偶然发现药渣,便气急败坏质问了太子妃。最后太子殿下头也不回的出城去了军营。” 萧璟翎翻书的手顿了顿,没想到几日未见,她那里又出了事情。 他站起身,准备踏出书房大门去见她,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出现会被母后察觉,他又犹豫了。 大街上,谢婉宁带着素檀前往了那个医馆。 “郡主,您为何要去那里?”素檀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你不是说过吗?她是因为私会男人才被辞哥哥厌烦的吗?所以便让你说出那个男人是谁,为了不将一切祸端引到本郡主身上。倒不如去说动那个男人。” “郡主莫非是想要帮那个太子妃?”听她之言,素檀便有些不满了。 “帮她?”谢婉宁嗤笑道:“她毕竟身份特殊,系着两国责任。要是此时摊在本郡主手里,莫说皇上,就连皇姑姑可能也定会认为此事错在本郡主。” “但若是她因与他人勾搭,被本郡主捏住把柄,就算她有多大的能耐,也注定要受本郡主威胁。到时候,哪怕她公然被处置了,也与本郡主无半分关系。” “郡主此计甚妙!”素檀赞道。 “好了,别磨蹭了。”谢婉宁看了看不远处同和医馆的牌匾。便朝前方走去。 孟太尉痨病被根治好后,但由于西戎近来蠢蠢欲动,皇帝便早早受意让其带兵前往西戎。 殷城大门口,孟汀雪一袭紫荆红轻衫坐在马上。头发被简单地束起。 朝着即将转身离开的孟太尉道:“父亲,一路小心!” 孟太尉点了点头,便策马扬长而去。 守在她身旁的小跟班末簌看了看她,安慰道:“小姐,老爷已经走了,该回去了。” “末簌,你说父亲为何硬是要将我留在殷城,还偏偏被皇上塞了一个将军的身份?”孟汀雪有些不懂了。 “属下不知,但这样也好,老爷本就担心小姐,将小姐留在城里是为小姐好!” “想当年在战场上风靡一时,如今却留在这么个地方,真是太有损我英明了。”孟汀雪环顾了一下四周。 “小姐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属下听说虎骁营如今交由太子殿下管理,算是磨炼了,小姐此去,岂不是如虎添翼了?” “就你说得好!走。”话尽,孟汀雪便骑着马离开了。末簌缓缓跟在身后。 同和医馆内。 顺福见有一个身着青绿色水面长裙的女子踏门而入。 她身后跟着一个侍女身上随身携带着长鞭。 打量了半久,便也懂了这不过是官家女子罢了。 但顺福感觉这人似乎也不大可能来此处看病的?莫不是看不惯此处,所以来砸场子的? 算了,此一时彼一时。 “这位小姐,来此处可有要事?”顺福连忙过去问道。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我家主子来此定然是看病的,快将郎中叫过来!”素檀没好气地说。 “是!小人这就去请。两位请稍等。”然后便麻溜地去了后院。 君暮澜刚收拾好自己,便看见顺福走了进来。 “外面可是来人了?”君暮澜问道。 “君神医,我瞧着那两人似乎不大好招呼。而且她看起来也并无什么病症的样子。您真的要接手吗?”顺福问道。 “只要那人不做出有损医馆之事。再怎么样还是得去。把人叫到内堂去。” “是!”顺福应声便出去了。 顺福出来后,对着谢婉宁道:“君神医让您里边请。” 谢婉宁便走了进去。随意找了处坐下。 这时,君暮澜从里面走了过来。他一袭白衫走上前来。 谢婉宁抬眼看了一下他。 长得倒也过眼得去,怪不得她会与你……呵! “君某瞧着这位小姐面色红润,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模样。”君暮澜道。 “早就听闻君神医医术了得,本小姐近日胃口不好,心情不畅。有时还会头疼,君神医替本小姐请下脉,如何?”谢婉宁伸出一只手,放在桌案上。 君暮澜见状,只好搭了块帕子在她手腕上,替她把脉。 谢婉宁突然开口问道:“听说,君神医属意当朝太子妃?” 君暮澜一顿。他竟没有想过,此事居然这么快被其他人知道了。看来那萧奕辞,也不怎么样,听信他人之语,却不相信她? 他若真的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那他对聂卿萦的爱,也不过如此? “小姐说笑了,君某不敢!”君暮澜应声。 “不敢?”谢婉宁听完后轻蹙眉头。“君神医到不如告诉本小姐,本小姐说不定可以帮你?” 君暮澜再次一惊:此人身份不简单,她到底是谁? 谢婉宁看他犹豫不止,再次问道:“本小姐帮你,如何?” 孟汀雪想着有两日没有见着聂卿萦了,便来同和医馆看她。 末簌不解地问道:“小姐为何来此处?” “看看朋友,毕竟明日便要去军营了。”孟汀雪道。 “你便在此处等着,我去去就回!”话尽,便下了马。 “是!” 医馆,君暮澜移开了把脉的手,道:“小姐身体尚好,无须来此处浪费时间。” “君神医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谢婉宁再次问道。 “这位小姐还是请回!” 素檀彻底沉不住气了。“你这人怎么一点儿也不识趣,我家郡主想帮你,你就是这样待人的吗?” “郡主?你是郡主?”君暮澜一顿。 “素檀,你怎么回事?”谢婉宁有点不高兴地警告道。 “郡主,奴婢就是看不惯他,您已经如此放下身段去好说帮他,他却如此不识好歹!”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诬陷,误会渐深 谢婉宁看着君暮澜,道:“没错,只要你愿意,本郡主随时都可以帮你达成所愿!” “君某与郡主素未谋面,郡主为何要帮助一个素不相识之人?” “自然是因为你与本郡主目地一致,本郡主才愿意帮忙。君神医不是属意当朝太子妃吗?而本郡主属意太子,若是你能带她离开,本郡主自然是不会去做那棒打鸳鸯之人。” “郡主完全可以采用另一种方式,直接对她出手,又何需君某参与其中?” “本郡主也不是个傻子,凡事还得仔细斟酌。她毕竟身系两国之责,若是本郡主明目张胆地去阻止,反倒是给自己招来祸端,成为这夜宸的罪人。” “但若是君神医有意将她带走,她也心甘情愿,那便与本郡主毫无干系,本郡主更不会成为千古罪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君神医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拒绝这么利己的事,对吗?” 而医馆外面,孟汀雪踏步走了进来。顺福见有人来了,便走上前去。 见她眼熟,便知道那肯定是聂卿萦的朋友了。他开口问道:“您可是来找聂姑娘的?” 孟汀雪连忙点了点头,道:“她可在这里?” “您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聂姑娘已经两日不曾来医馆了,兴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那可有派人过来说是什么事?”毕竟她对他们夫妻二人的事不是很了解。 “聂姑娘身边的竹沥过来说,聂姑娘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便先不来医馆了。” “心情不好,那……”是因什么事情引起的?还未说出口。本来想继续问下去的她,突然听见了内堂的说话声。 她竟鬼使神差地靠近那处,躲在屏风后面听着…… “君某斗胆,郡主又怎知她会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而是选着枉顾两国盟约,并冒着成为两国罪人的风险与君某一同离开?” 素檀突然开口道:“君神医不会不知道她为了你不将与你在府上私会的事情告诉太子从而遭到太子的冷眼。以及为你不愿怀上太子的骨肉而喝避子药的事情?” “什么?”君暮澜自己听得一脸懵,毕竟她对萧奕辞用情至深,一般不会因为小小的误会将事情闹大。 与她在太子府私会的事情更是无稽之谈,至于避子药,他更是不知她为何要服用,就算真的服用了,也断然不会与他扯上关系。 “君某不知这些话郡主是从处听说的,但君某想说的是,清者自清,这些脏水,郡主可莫要乱泼!” “君神医,你这话是何意?你是不愿意承认与太子妃有私情了?”谢婉宁狐疑地问道。 “君某只是实话实说,府上私会之事,君某并不曾参与,毕竟,要是府中哪个下人胡言乱语,说错了话也未曾不可?再者,所谓的为君某喝避子汤之事,更是无稽之谈。君某想要告诉郡主的是,下人的话未免可信!” 他如此说,只因不想将她置于危险当中,若真的听了眼前之人的话,承认此事与他有关,那牵扯到的,又岂止他和她,说不定会牵扯更多…… 再有,属意聂卿萦他不可否认,但他还是知道聂卿萦一心在他人身上,也更不知道他也对她有意之事。所以什么府中私会,什么为他喝避子药,简直是无中生有,胡言乱语听信谗言罢了…… 而在外面的孟汀雪把他们所说的话全都听了进去。 她连忙出了门口,还顺便对顺福说了句:“不要告诉他们我来我过这里,否则有你好看!” “是是是!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顺福连忙应声道。 听他这样说了,她才放心离开了此处。 内堂,谢婉宁指着面前的君暮澜道:“你……不识好歹,本郡主是要帮你,你还不乐意?”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郡主请回?”君暮澜一丝平静地道。 素檀见他竟然想驱赶自家主子离开,本想抽出长鞭替自家主子教训一下他。但却被谢婉宁按住了她的手。 “郡主,此人不识好歹,您又何必留情,还不如让奴婢教训一下他!” “本郡主还不至于出手伤人。”谢婉宁不屑地道。 然后将目光投向君暮澜,道:“君神医既然不愿意,本郡主又岂能去强求?” “只是本郡主可不敢保证,你的心上人以后会如何了。”谢婉宁嗤笑了一声,便拂袖离开了。 君暮澜看着远去的二人,暗自紧了紧拳。 二人出了医馆后,素檀问道:“郡主,就这样放过那个女人了?” “放过她?怎么可能,如今辞哥哥对她甚是冷淡,两日不曾回府了。本郡主自然得趁辞哥哥不在之际,添上一把火了。” “郡主的意思是……” “走!去太子府。”话尽,便继续往前走去了。 太子府,绛雪阁。 聂卿萦坐在那块被削平的假石上面,看着水中那两条游摆不定的锦鲤。 这时候,小豆芽端着桃花羹走了过来。 “公主!您再怎么心里难受,也不能不吃东西。也许太子殿下现在还在气头上,才不愿意回府听您解释的!” “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她心里清楚,此事是她有错在先。所以只要他愿意听,她可以说清楚的,可哪知又有避子药一事突然插了进来。而他却更误以为喝避子药是因为与他人有关,当时情况紧急,她又如何去解释? 小豆芽只能敷衍地点了点头。聂卿萦只好端起桃花羹,准备开始喝它。这时候,去有外人闯了进来。 “太子妃!小的拦不住啊!是郡主非要闯进来的!”守门小厮无奈地道。 聂卿萦放下羹汤,然后站起身,朝她们这里走过去。“你先下去!” “不知嘉宁郡主不经同意,便径直闯入我的院中,所为何事?”聂卿萦将目光放在谢婉宁身上,问道。 “本郡主听说你因为他事将辞哥哥气走了,便想来深究一番,到底所谓何事?” “嘉宁郡主身份特殊,何必降尊来此处,就为知道先前我与太子殿下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岂不是有损你一介郡主的脸面?”聂卿萦挑衅道。 “脸面这东西,该在意的时候,本郡主自然不用他人提醒。你就算不说,本郡主也知道,府上私会外男,服用避子药。这可都不是小事呢?” 后边的小豆芽听谢婉宁这么说就很来气,将羹汤放在石板上,连忙走了过来。 道:“我家公主才不是那样的人,公主她不会私会外男。至于服用避子药,也是另有原由!” “你一个下人,也敢这样与本郡主说话?”谢婉宁将目光转向小豆芽。 “小豆芽,你别冲动!”聂卿萦连忙拦住了她继续上前的步伐。 “本郡主突然想起来,那日太子府府上的侍女似乎看见你的侍女也在场,本郡主倒是想问问,你的侍女是不是有意包庇?” “嘉宁郡主,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家公主才不是那样的人,公主那日明明是在找东西罢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小豆芽打抱不平道。 “呵?你家公主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可真是什么都敢信?你要是真的不敢当着她的面说,本郡主不介意让本郡主的长鞭来试一下,让你开口可好?” “谢婉宁,你怎敢?我的人,岂是你可以动的,别忘了,我还是太子妃,身份比你高?” “呵!太子妃又如何?本郡主还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郡主,当初若不是你的出现,现在你怎么可能会成为辞哥哥的太子妃?”谢婉宁嗤笑道。 “和亲之事本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你怎可随意将错归结于我?你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不让皇上为你和萧奕辞赐婚?” “你……”谢婉宁被她的后半句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生气地抽出身上的长鞭,狠狠地道:“就算如此,你的侍女今日不顾尊卑,冒犯本郡主,按理,本郡主罚她,那就不叫有违规矩了……”话尽,便一鞭子朝聂卿萦身旁的小豆芽甩去。 聂卿萦见状,连忙挡了下来,那一鞭子,硬生生地落在她的手腕处。 “公主!你怎么能替小豆芽当鞭子啊!”小豆芽连忙喊道。 “没事!不疼。”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她深知小豆芽最怕疼了,又怎么舍得让她挨打啊? “还真是主仆情深呐!”话尽,谢婉宁又朝着小豆芽一鞭子甩过去。 聂卿萦这次更不可能任由她打了,直接抓住了鞭子。 小豆芽见状,“公主,你的手……” “没事!”聂卿萦道。 “你放肆,怎能妨碍我家郡主责罚下人!”素檀吼道。 “住口,你不过也是下人,也敢与我这太子妃这么说话?嘉宁郡主就不该管管吗?”聂卿萦将目光投向谢婉宁。 “本郡主忙着教训你的人,怎么去教训他人?放手!” 聂卿萦死抓着她的长鞭不松手。硬声道:“你一介郡主,行事还挺气派,本公主不介意将你这长鞭给弄断?” “你敢!这可是圣上亲赐清极鞭,倘若要是受损,皇上绝对不会轻饶你!” “呵?没想到嘉宁郡主竟是如此护物之人。”话尽,便用力一扯,鞭子脱离了谢婉宁的手,被聂卿萦扔在了地上。 “郡主还是请回?我这院子如此之小,可容不下你这么尊大佛。”然后便对小豆芽道:“走,带本公主去包扎!” “哦!好。”然后便跟在聂卿萦身旁打算离开了。 谢婉宁见她居然无视自己准备直接离开了。连忙上前扣住聂卿萦的肩膀问道:“本郡主什么时候说过让你们离开了?” 小豆芽见谢婉宁又要对自家公主动手,连忙阻止道:“你放开我家公主!” “关你何事!”谢婉宁一拂手,小豆芽便被推到地上。 “你……”聂卿萦转过身看着她道。之前萧奕辞教她的一些防身术,她可还记着,但她真的不想动手。 她将小豆芽扶了起来,道:“都说过不要动她!”聂卿萦有些不耐烦了,她动自己可以,但唯独不允许她动自己身边之人。 “若是你没有听清楚,本公主不妨靠近些与你说?”她逼近谢婉宁道。“你最好给小豆芽道歉!” 谢婉宁只能往后退,她的后面正好是一个荷花池。 谢婉宁本想推开面前逼近她的聂卿萦。可刚好扫视到刚从一侧要进院中来的萧奕辞。 她灵机一动,抓住聂卿萦的手,泪眼盈盈,与方才狠厉的眼神截然不同。 “本郡主未曾得罪过你什么?你为何要逼着本郡主道歉?” “呵!你是没有得罪本公主?可你不该推小豆芽!”话尽,便甩开了她那令人觉得厌恶的手。 “啊……”谢婉宁跌了下去。 明明她甩开谢婉宁的力气并不大,可是谢婉宁却还是跌进了荷花池。 “辞哥哥,救……救我……” 这时候,她却看见萧奕辞冲到了她的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有气也不该对着她撒!”话尽,“扑通!”一声,便跳进了池子,去救水中的谢婉宁。 “我……”他这话是何意?难道他认为是自己的错吗? 不久后,谢婉宁被救了上来,呛了几口水,带着哭腔道:“辞哥哥,宁儿以为自己要死了!呜呜……” “宁儿别怕,已经没事了!”萧奕辞连忙安慰道。 然后吩咐素檀:“你过来,带你家主子回去换一件衣服。” “可……可太子府离谢府有很远的路程,奴婢害怕郡主会染上风寒!”素檀胆怯地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她说的话,你也相信 萧奕辞犹豫了一下,便吩咐小豆芽道:“小豆芽,去阁内取一套太子妃还未穿过的衣服。” “啊?”小豆芽突然没有反应过来。她明明记得刚从宫里拿回来的衣服是太子殿下送给公主的,公主都还未穿过,现在却要拿给其他女人穿? “还不快去!”萧奕辞催促道。 “哦,好……”然后便麻利地离开了。 萧奕辞将人扶了起来,然后走到聂卿萦身边。 聂卿萦想说些什么:“不是我……” “你还想说些什么,不就是本殿前些日子对你甩脸子彻夜未归吗?你竟下如此狠手,推宁儿进荷花池?” “萧奕辞,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推她……” “本殿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话尽,便扶着谢婉宁出了绛雪阁。 聂卿萦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转过身去,朝阁内走去。小豆芽也正好拿着衣服从她的身旁路过。 小豆芽止住脚步,看着她问道:“公主,这衣服真要送过去吗?” 聂卿萦看了看小豆芽手中的衣服,淡淡地道:“他不是开口了吗?送过去。” 小豆芽暗想:我也很不愿意去送的,况且这衣服是公主的,其他人凭什么穿? 正厅,谢婉宁已经换了身衣服,并站在萧奕辞身旁。 谢婉宁楚楚可怜地说:“辞哥哥,是宁儿自己不小心跌进荷花池的,可莫要责怪了太子妃。” “本殿要如何处置她,郡主还是不要管了。你的脾性本殿何曾不知道?先前说过无事不要来太子府,郡主怎么总是听不进去?” “宁儿有错吗?宁儿只是不想看到辞哥哥与太子妃因为小事情便闹出些不愉快,所以今日特来府上找太子妃言说一番,让她向辞哥哥你服个软,解释清楚罢了。宁儿没想到辞哥哥竟是如此想我的?”谢婉宁有些戳心地道。 萧奕辞这下听明白了,是他误会了,误会她来此处便是存心找不愉快的。 他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是本殿狭隘了。时候也不早了,本殿这就派齐珉送你回府!” “我……”谢婉宁本想开口让萧奕辞送一下的,但一想到娘似乎很反对他们二人往来,为了不惹出事来,她只好应声答应:“好!” 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呆坐在凉亭里。心里也却始终未能平静。 君神医为什么会喜欢嫂嫂?为什么? 他喜欢谁不可以?为何偏偏喜欢自己的嫂嫂? 这时,缪月端着吃食走了过来。“公主!您就吃点东西?这可是公主最喜欢吃的酥饼了。” 萧菀韵瞥了两眼,不高兴地道:“缪月,本公主吃不下!你还是拿下去!” “又拿下去?”这都是第多少次了?公主可别连男人没有追到便先把自己给饿死了? 就在缪月再想劝说一次的时候,一个人影竟飞快地抢过盘中的酥饼吃得喷香。 “疯子皇姐,如此好吃的东西你居然没有食欲,那正好,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吃了!”萧牧云边吃边打趣道。 “奴婢见过六皇子!”缪月连忙行礼。 萧牧云见她一直未怼他,感到很纳闷。“诶?皇姐,你怎么不说话?” “你要吃就吃!”萧菀韵风轻云淡地说。 “当然要吃,只是我这次来不是来蹭吃蹭喝的,就是想问一下皇姐,你要什么时候出宫?顺便带上我?” “不出去了!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萧菀韵摇着头道。 “那可怎么行?我都已经好久没有出宫了!” “别期待了,回去!” “我不回去,疯子皇姐,咱就出一趟宫?” “萧牧云,你功课做完了吗?就想着出宫?” “那个……” “看?还想糊弄我,要是被贤母妃知道,又带你出宫了,那可还了得?” “缪月,你还是送六皇子回长定殿!” “奴婢遵命!”然后对着萧牧云道:“走!六皇子。” 太子府,绛雪阁。聂卿萦坐在软榻上,想着自己是否还有解释的必要。毕竟他刚好回来了。 但她脑袋里始终闪现着刚才荷花池外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难看,就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候,萧奕辞踏步走了进来。 看了看她,道:“本殿在军营里想了很久,认为自己太过于冲动而下了定论,所以便想着回府来找你问清楚。可是你今日干了什么?她不过是想通过说动你缓和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你却下如此狠手,推她入荷花池?” “谢婉宁是这么和你说的?”聂卿萦冷笑道。“她说的话,你也相信?为什么我说的,你却不信?” “此事你不该自己心里清楚吗?还需要本殿解疑?” 聂卿萦很生气地站了起来。质问道:“呵!我清楚,可我只清楚你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将我的衣服给她一个外人穿!” “你怎会如此无理?本殿那是怕她落了水染上风寒,才想着借用一下罢了?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你为何非要计较这些?” “可那不是一件衣服的问题!我且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如今天色暖和,谢婉宁身子也不差在落水就必然会染风寒。为何你不考虑一下我当时的处境啊?” “落水人是她,不是你!你什么处境,本殿岂会不知?与你成婚四月,本殿到如今才算是知道了,你竟是一个如此自私自利的人!”话尽,便不等她回复,就踏出了房门。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紧了紧拳头。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萧奕辞再一次骑着马气冲冲地出了城。 虎骁营。 训练台上站着一群士兵,将萧奕辞团团围住。 他现在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在打架上面,也许这也是一种好的发泄方式罢了。 而台下的齐珉看着很揪心,主子们不和谐了,他们做下人的这心里又何曾好过? 当所有的士兵都被打趴下的时候。萧奕辞开口道:“起来!再来!” 再一次,萧奕辞将他们给打趴下了。 萧奕辞甩了甩拳头,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齐珉连忙上前递过去一块帕子,让他擦手。 “让陆将军训练加强!”萧奕辞冷声道。 “是!”齐珉无语了,明明是自家主子今日战斗力爆表,抡起拳头招呼人,发泄心中的不满,现在居然还怪人家陆将军训练不好了? 萧奕辞扔下帕子,便去了主营。经过一段时间的管理,军营风气好了不知道多多少? 议事营里,蔡都统很是不满新人的到来。 “你谁啊!也配在军营里给老子叫板?”蔡都统朝着那个人吼道。 “我可不愿意来此处,要不是圣上授意,本将军自然不想来这儿!”孟汀雪挑衅道。 “去……去你的,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自称是将军?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哦?你的意思是说?圣上眼瞎赏了本将军一个将军的头衔玩玩?” “你……你……”蔡都统被气得直接想拔出剑朝孟汀雪砍去。 旁边的小兵连忙安抚道:“都统,别冲动啊!她万一真是圣上亲封的将军,您就惹出大事了?” “你滚远些,老子势必要打得这个说大话的黄毛丫头满地找牙!”蔡都统推搡开小兵。然后对着她吼打道。 “蔡都统,您这是想要和本将军单挑是吗?”孟汀雪问道。 “是又如何!出招!” “那好!本将军便勉为其难地让你领教一下……”话毕,便用轻功飞出了议事营。二人在营外大打出手。 孟汀雪上任之事,她特意告诉皇上不用传旨到此处,说要探探此地的实力。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恐怕就只有萧奕辞了。 只用了三加五除二的功夫,就将蔡都统给打趴下了。 她直接一脚踢在蔡都统的胸口处。嗤笑道:“蔡都统,可服啊?” “臭丫头,你别小人得志……”蔡都统叫嚣道。 萧奕辞是得了有人自称是将军,才来了这里,正好看见孟汀雪那一脚将蔡都统给踢趴下。 蔡都统见救星来了,连忙爬了起来,道:“太子殿下,您一定要替小的做主啊!这女人肆意妄为,横行霸道。还给小的打成了这个模样!”蔡都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没错,是孟汀雪揍出来的熊猫眼一双。 孟汀雪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弱鸡,连本将军半个手指头都碰不了!呵!” “嘿?太子殿下,你看看这个女人,说大话好不要脸?”蔡都统道。 萧奕辞蹙了蹙眉,他也不想帮这个人,只因他着实太欠打了…… “太子殿下,你这人不太行啊!弱鸡一个,还说想打赢本将军,他若是练够十年,看行不行还差不多!” “你你……你……”他居然被一个女流之辈鄙视成这样,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太子殿下,不是我说,像这样的人,在军营里待着,怕也是一坨老鼠屎,活着污染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直接逐出军营算了。”孟汀雪将剑插回剑鞘道。 “哟?谁来军营了,怎么这么热闹?”秦将军踏步而来。 “想必您便是秦将军了?曾听我父亲提起过您,说您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曾在战场上杀人从不手软。后来因为受了重伤,便被皇上放在了虎骁营,我说得对吗?” “等等,你让本将军猜猜,你是那个谁?”秦将军连忙拍了拍自己脑壳。“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小时候喜欢屁颠屁颠跟在本将军身后天天喊着打打杀杀的丫头。孟太尉之女孟汀雪?” “想不到秦将军如今年至半百了,还能想起十多年前的事情。” “转眼间这么大了?本将军和你父亲还是世交。不过后来都各忙各的,没想到现在还能见着你,还得了圣上亲封的将军,不错不错!”秦将军夸赞道。 蔡都统一脸懵逼,在场的人不帮他就算了,还俩人叙起旧来了,把他这么个活生生的人当空气是吗? “既然如此,不如本殿这就让人安排设宴,也当迎新将军来此可好?”萧奕辞开口问道。 “太子殿下,这个我不计较,不用了。”孟汀连忙摆手道。 “诶!要办,你拒绝干什么?咋的,不给本将军与太子殿下一个面子?”秦将军似有不满问道。 “那还是办!”她能怎样,受着呗! “走,与秦伯伯去营里说说你这些年的丰功伟绩!” “好嘞!”话尽,便与他人离开了。 萧奕辞也准备想走的,结果被蔡都统叫住了。“太子殿下,那小的受伤的事该如何解决?” “本殿瞧着,伤得也不重。回去随便找点药上了就好了。” “啥?”就这样完事了?“可是……” “还有,你挑事在先,公然挑衅将军是大罪,但本殿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不让你挨板子。直接去禁闭室关上一日面壁思过去,明早再出来。”话尽,便离开了这里。 “……”他公道没有讨回来就算了,还硬生生地被罚禁闭? 他紧握拳头:老子与她势不两立! 夜幕降临,军营内灯火通明。 萧奕辞从主坐上站起身道:“各位随本殿端起酒杯,欢迎孟将军来虎骁营!” 众人起身,道:“欢迎孟将军来虎骁营!” 这阵状也太大了? 孟汀雪连忙起身,端起酒回敬众人。“承蒙诸位重视,往后必定为虎骁营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然后便口干了。 “孟将军果真是好酒量!只是不知这谈兵论战方面,是不是也如此厉害?”陆将军开口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就算是她,也没有证据 “陆将军想要见识一番,晚辈怎会有不允的道理?” “行!明日咱就比试一番!” 这晚,众人痛饮。整个军营也气氛融洽…… 次日,二人果真大干了一架。打得还算爽快。 训练场上,陆将军走到秦将军的身旁坐下,拿起酒喝了一口,夸赞道:“老秦,这孟太尉的女儿还果真有两把刷子。只是这年纪轻轻便耗在此地,与咱们这群老东西混在一起,似乎有些屈才了?” “你懂什么,这军营嘛,自然是需要一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此地嘛!来,多说无益。喝酒!”秦将军拿起酒壶与陆将军碰了下。 “喝!” 孟汀雪从训练台走了下来,对着秦将军道:“秦伯,少喝些酒,过饮伤身!”毕竟昨日可是喝得酩酊大醉的。可不就得劝一下。 “一边去,还管起本将军来了!走!”秦将军挥了挥手,假装不高兴地说。 “别管他!可能又醉了。”陆将军看着孟汀雪指着秦将军吐槽道。 “老陆,说什么啊!本将军什么时候醉过了!” “你个老东西还死不承认了?” 孟汀雪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连忙道:“您二老慢慢聊,我呢,就先不奉陪了。”话尽,便离开了。 孟汀雪路过萧奕辞的营帐之事,恰巧看见那一桌子的吃食便孤零零地被放在那里,萧奕辞看都没有看一眼,而是坐在主坐上闭目养神。 她便好奇地走了进去。 “孟将军来此处是为何?” “汀雪甚是好奇,是何人令咱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变得茶饭不思,以酒解愁?”孟汀雪上前一步,问道。 昨日饮酒饮得多的,还属他了,但她知道,他一向不会这么不顾后果地喝酒。 “孟将军何时喜欢关注这微不足道的小事了?”萧奕辞问道。 “太子殿下怕是误解了汀雪的意思。”然后走到桌前,拿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道:“这么好的食物,不吃真是可惜了。” “孟将军要是想要,便拿去。” “嗐!你说你们这些人,非得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误解对方。看得本将军这心,可真是难受。”孟汀雪隐含地说。 “你知道些什么?”萧奕辞听后一惊,问道。 “就看太子殿下想问什么了!”孟汀雪笑了笑,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道。 “你知道本殿因为一些事情与太子妃闹了不愉快的事?” “是啊!汀雪不仅知道,还能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冰释前嫌!” “你此话是何意?” “太子殿下这是被猪油蒙了心,汀雪可是亲耳听见了太子殿下所认为那个与太子妃私会的男人承认什么私会之事,或是为他自己喝避子药之事是无稽之谈。太子殿下,您说说看,这是不是误会了你那心地善良,懵懂无知的太子妃了?” “孟将军又怎知他不是故意编造谎言说与他人听的?”萧奕辞有所动摇,但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故意编造?汀雪看人可从来不会错,是真是假从该人眼神当中就能看出。瞧着他当时那清者自清,不受外界干扰的模样所说出的话,断然不会出错。” 难道,真是他误会了? 可是他想不明白,府上的下人亲眼所见她与别人谈话难道会假?避子药服用难道会假? “汀雪知道殿下这心里如今很矛盾是怎么回事?那倒不如找人敞开了说,误会解除了就好了!汀雪言尽于此,至于殿下想要如何去做?就不是汀雪一介外人可以插手决定的事了。”话尽,便离开了营帐。 谢府,怡芳阁内。 谢婉宁正在磕瓜子。素檀走了进去。 “郡主,您让奴婢派人去找的那个暗杀组织已经找到了。” 谢婉宁顿了顿,“这么快?” “郡主,这不是好机会吗?至少您以后若是想动她,可不就是一声令下之事?” “这倒也是,不过素檀,你说本郡主添的那把火,够吗?” “奴婢瞧着真的有用,自太子殿下派人将您送回府后,就已经差不多两日未曾归府了。” “呵!不归府也好,聚少离多,到时候方便本郡主动手。” “郡主说得对!” “对了,太子府那边的人口头紧吗?” “这……奴婢瞧着她们毕竟是郡主收买的人,就算给她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乱说得。” “不行,此事迟早会被辞哥哥发觉,为了不牵连甚广,你最好去收买些江湖杀手,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那郡主!都杀了吗?”素檀问道。 “这倒不用,茉荷未曾在辞哥哥面前露脸,不会存在被怀疑,但那二人不行。只有死人,才能让本郡主安稳。茉荷留在府上还有用。你想个法子,让她们二人在府外被解决。” “是!奴婢遵命。” 这时,谢霖航刚好进来了。他开口问道:“小妹,在说些什么呢?” 谢婉宁和素檀同时一惊。生怕被其他人听到了什么。 “大哥,你怎么来……来了?”谢婉宁站了起来,问道。 “奴婢见过大公子!”素檀连忙兢兢战战地行礼。 “我这不是瞧着如今快入夏了,今日得了皇上赏赐的布匹,正适合做夏衣,便过来叫小妹出去选选合意的。” “这种事哪需大哥亲自来禀告?直接让下人来说就是了!” “额!我这不是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嘛!”以前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他认为好的东西,都得留给自己这妹妹的一份。哪怕他的妹妹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也依旧如此。 “那大哥,咱们快走。”谢婉宁连忙上前挽住谢霖航的胳膊肘。 二人便一同出去了,素檀娓娓跟在身后。 太子府前院大门口,小豆芽刚想要进绛雪阁,却刚好看见从大门外进来的萧奕辞和齐珉。 “齐珉,你去找人打听一下,这两日太子妃去了哪里?”萧奕辞开口道。 “啊?”齐珉懵逼,瞧着那样,二人赌气,太子妃哪有时间外出啊?查这个干什么? 而且他明明记得,殿下先前说过,他宁愿待在军营,也不愿回来与太子妃冷耗着。可这已经是自家主子为了太子妃第二次改变那时的主意了。 只能说他家主子可真够善变的…… “磨蹭什么,还不快去!”萧奕辞催促道。 “属下遵命!”便开始朝绛雪阁走去。而他,则去了书房。 小豆芽看见齐珉往这边来了,连忙往里面跑去。 小豆芽连忙跨门而入,将自己看见的禀告给聂卿萦。 “公主!我……” 聂卿萦正坐在矮桌前拿着画笔描绘着那幅未完成的画作——蔷薇花海。上次只描绘了个粗略的轮廓,这次便是细细的描绘了。 “何事如此慌张?你慢些说就好!”聂卿萦抬了抬眸,然后道。 “公主,我刚才路过前院的时候,看见太子殿下回府了。” “所以小豆芽这是来通知我的吗?”聂卿萦冷声问道。 小豆芽一时还不明白聂卿萦为什么要如此问,难道自家公主不想趁此去与殿下解释清楚吗? “公主不去与殿下说明了?”小豆芽问道。 “你话最近是越来越多了,本公主安排的事情你可做完了?”聂卿萦不高兴地说道。 “还没呢!但是公主……” 小豆芽还未说完,就被她给打断了。“还不快去,要是药材迟迟归不好类,你就烂在药房里别出来了。” “啊?”小豆芽惊呆了,公主怎么越变越离谱了。然后满脸不高兴地出去了。 “诶?记得把门带上!”聂卿萦抬头还不忘提醒道。 “好!知道了。” 书房。齐珉门而入。 作揖行礼道:“殿下!” “听下人说太子妃这两日未曾出过府,只是将自己关在屋内或是在院中活动。” 他听后,便暗自松了口气。若是按照寻常来说,若她真的与君暮澜有私情,在听到君暮澜如此说,断然是要去问清楚的。 而且他没有特意禁足她,所以她还算是自由的。完全可以趁他不在之时与私会之人哭诉衷肠,可她没有这样做。 也许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萧奕辞轻咳一声,道:“上次的事情有所疑点,本殿认为该重新审问。齐珉,你去将那上次那两个侍女叫过来!” “……”啥?他没有听错?殿下居然要重新查? 这时,突然一个侍卫闯了进来。道:“殿下,不好了!今日出府采购的两个侍女死了。” 萧奕辞哐当一下站了起来。问道:“府上的侍女好好的,怎么会在外面死了?” 他不过才回府半个时辰而已,府里就出了这种事。 “属下也不知!”侍卫摇了摇头道。 萧奕辞一甩袖,便去了正厅。 两个侍女都是被一招毙命的,直接抹了脖子…… 此二人在外并没有仇敌,可为何会被如此残忍地杀害掉?他一时半会儿还想不明白。 齐珉连忙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二人。也一眼认出了那两个侍女是何人。 齐珉走到萧奕辞身旁,禀告道:“殿下,她们便是前几日唤来正厅传话的那两个侍女!” “竟然死了?”他还未开始查,这二人就已经丢了性命,究竟是何人,竟敢在他的地盘如此地放肆。” “殿下,看来有人并不希望查出此事。” 萧奕辞冷声吩咐道:“找个地方,将二人葬了。” “是!”齐珉拱手道。 绛雪阁内。竹沥连忙将前院的事禀告过来。 “公主!”竹沥微微行礼。 “什么事?” “前院传来消息,说是那日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公主私会他人之事的春香两侍女今日出府遇害了。” 聂卿萦笔头一顿。“死了?” 竹沥突然问道:“是的。公主,那买凶杀人的背后之人到底会是何人?” “竹沥认为是何人?” “竹沥斗胆,那背后之人会是嘉宁郡主吗?” “就算是她,本公主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她,萧奕辞又怎会相信本公主的一面之词?”她放下毛笔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两个侍女都死了,公主再怎么解释都说不清楚了。” “宫里的人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聂卿萦问道。 “这倒没有,之前公主您担心太后娘娘要是真的知道了您现在与太子殿下出了矛盾,恐怕又得多有担心,才命竹沥及时去与灵杞说一下。” “她果真那么听话,没有进宫说事?”聂卿萦还以为要多费些功夫才能说清楚呢。 “灵杞这些日子不曾进宫,在府上挺安分的。” “那就好,你先退下!” “是!”话尽,便离开了。 谢府,怡芳阁。 素檀将刺杀成功的事告诉了谢婉宁。 “郡主,成功了。” “那就好!” “幸亏郡主聪明及时发现太子殿下要查此事,便解决了那两个人,不然就……” “素檀,闭好你的嘴。若是哪一日你不受用了,本郡主随时可以换一个。”谢婉宁一个冷得吓人的眼神突然射了过来。 “是奴婢多嘴了!”素檀连忙跪在地上。 “还不快退下,丢人现眼!”谢婉宁甩了一把瓜子壳在素檀的身上。 “是!奴婢告退。” 素檀才刚想站起身准备离开,却看见了谢夫人来了这里。 “奴婢见过夫人!”刚才还没有完全起来的膝盖再次跪了回去。 谢婉宁连忙站了起来,微微行礼道:“见过娘!” 江漫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口道:“我听下人说,你前些日子是被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送回来的?” “是……是齐侍卫送的。” “你去太子府了?” 谢婉宁点了点头。 第一百二十章 没脸没皮地求原谅 “为娘不是和你说过,让你少往太子府走动吗?现在呢?都多少次了,上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娘明明知道宁儿心里是怎么想的,可为何不可以纵容宁儿一次?”谢婉宁质问道。 “放肆!你是要跟为娘对着干吗?”谢夫人拂了下衣袖,道。 “宁儿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谢夫人舒了口气,道:“为娘什么事情都可以纵容你,唯独这件不可以!” “娘,你究竟在怕什么?”谢婉宁突然破口而出这句话。 谢夫人一惊,“你是如何知道的?”谢夫人突然将目光放在身旁的什香身上。 什香被盯得害怕,连忙跪在地上道:“夫人,奴婢什么也没说。奴婢只忠于您一个人啊!” “起来,你本就是我带过来的陪嫁,我自然还是信任你的。” 什香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 “娘,您在怕什么?宁儿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何人敢动我们呐?”谢婉宁不解地问。 “宁儿,你还是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 “当年皇姑姑到底同您说了什么?”谢婉宁问道。 “这是为娘与她的事,宁儿还是不要管为好。” “娘,宁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有什么苦衷可以说出来,兴许宁儿可以帮你解决它?” 什香也于心不忍,然后劝道:“夫人,还是将这件事告诉给小姐!” 谢夫人看了看谢婉宁,妥协道:“既然如此,为娘就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不经过为娘的允许,切勿做出不合实际的事情!” 谢婉宁连忙点了点头,难得娘愿意将这件事告诉她。 不久后,江漫将当年谢皇后与她说的话来龙去脉都告知于谢婉宁。 “所以娘之所以不告诉宁儿,就是为了保护宁儿?”谢婉宁问道。 江漫点了点头。 “皇姑姑凭什么因为知道娘是宸妃的妹妹,就要给娘施压?” “兴许是因为她恨宸妃,所以就这样对为娘。要不是当时谢皇后知道为娘与宸妃是姐妹关系的事知道得晚,恐怕这谢府的门,为娘怕是没法子进得去,更不会有后来的你。” “所以,宁儿,你记住为娘的话,切勿与谢皇后对着干!” “可是宁儿真的喜欢表哥,即使宁儿嫁给了表哥,也不算与皇姑姑对着干,难道不是吗?”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要怪就怪你是谢家的人!” “皇姑姑的意思是不希望谢家人与表哥扯上半点关系?” “没错!谢皇后恨宸妃母子已经是二十多年的事了,你切勿去掺和。所以你现在就应该断绝跑去太子府。” “宁儿知道了。” 傍晚,太子府,绛雪阁。 聂卿萦用完晚膳本想洗漱一下就去洗漱了。这时小豆芽进来了。 “公主!” “什么事?” “太子殿下在院外想……” 小豆芽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不见!” “不……不见?”她没听错? “本公主不想重复第二遍。”话尽,便朝浴房走去。 小豆芽只好麻溜地关上门退出去了。 院外的大门被禁闭着。小豆芽走了过去,打开门冒出一颗脑袋,看着站在不远处背着手的萧奕辞。 “太子殿下,公主她说不见!” “她为何拒绝见本殿?”萧奕辞不服气地问道。 “奴婢不知道。”小豆芽摇了摇头。“要不殿下您还是先回去?” “也罢,本殿明日再来看她。你替本殿好好劝劝她!” 小豆芽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见他离去的背影消失了,才关了门。 一连两日,萧奕辞都未曾见到聂卿萦。每日去三次,一等便是一个时辰,可是大门依旧紧闭, 齐珉站在远处,看着绛雪阁院外大门站着的萧奕辞。似乎很于心不忍。 虽然主子们是闹矛盾了,但却不影响齐珉与小豆芽谈情说爱。 “诶!齐侍卫,你杵这儿干什么?”小豆芽出现在他的身后问道。 齐珉一把搂过小豆芽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小豆芽,殿下现在也太可怜了,你说是不是?” 小豆芽连忙扒拉掉他的手。“太子殿下可怜?他可怜吗?我家公主才可怜好不好?” “明明是殿下更可怜!” “我家公主更可怜!” 两人争论不止不休,突然一个小侍女路过他们这里。小豆芽连忙叫住她:“嘿!就是你,你说,到底是谁更可怜?” “啊?这……”小侍女半天反应不过来。 “你说说看,是我家公主可怜,还是太子殿下可怜?”小豆芽道。 “……”这她一个下人而已,该如何评估啊?“太子殿下……太子妃都可怜!”小侍女说完这句话,便连忙跑开了。 小豆芽不服气了,直接在齐珉脚上蹬了一脚。“哼!反正我不管,我家公主更可怜!” “啊!!!”齐珉捂住自己的脚跳来跳去。“痛……痛死了!” 小豆芽回头补了把刀:“活该!”便潇洒地离开了。 齐珉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她离开…… 绛雪阁内。聂卿萦坐在亭中看着那根上次遗落在药房的发簪。 还是小豆芽整理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还给她的。 竹沥洗了些水果端了过来。“公主,吃些东西。” “放这儿,你下去!” “公主!您真的不见一见……” “竹沥,你也要联合小豆芽一起来劝我吗?” “公主,不是的,竹沥只是不忍心看着你们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这样?可不就是拜他所赐?”聂卿萦冷笑道。 不听她半句解释就认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说什么为了其他男子喝避子药?更离谱的是,他居然认为自己是推谢婉宁跌入荷花池的人! 她又如何能忽略掉这些事,然后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他对自己的一次又一次的漠视和不信任,便已经伤够了她,可她伤得起吗? “竹沥,你不懂,破镜难重圆,感情亦是如此,一旦出现裂痕,便难以弥补。”她原本以为她遇见了这个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可是,终究是自己高估了。 “奴婢告退!”她只好趁聂卿萦不注意,去打开大门,告诉了在外面的萧奕辞。 “公主不愿意见殿下!”话尽,便想关上门了。可这次却被萧奕辞拦了下来。 “不愿意见?呵!本殿倒是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非得与本殿对着干?”话毕,他直接跨门而入。 他在外等了两日,只为见着她,听她解释。他好不容易服个软,可是她却大门紧闭,两日未出,就是为了不见他。 而他苦苦等了两日,每次换来的,便是两个刺耳的字。“不见!”他如何受得住她一次又一次的冷落? 走进亭内的第一句话便是:“聂卿萦,你当真要如此狠心吗?” 聂卿萦抬眸,看了看他,冷声道:“我狠心?呵!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萧奕辞一顿,被这句话堵得无话可说。刚才顿时想吐露的话,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注视着他,质问道:“试问什么私会外男之事,什么服用避子药。你可曾听过我半句解释,便自以为是你想的那样?” “试问推谢婉宁下水之事你可曾明过事理,弄清事实。到底是我推的,还是她自己上演的一场戏?” 聂卿萦摇了摇头,失望地看着他,开口道:“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只会躲得远远的,将所有的错归结于我。” “萦儿,对不起……”萧奕辞艰难地开口道。 “你的对不起能弥补我精神上的伤害吗?我不想听这三个字,我只是想让你信我,怎么就这么难?”她终是颤抖地说出了这句话,泪水湿了眼眶,她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 还故作坚强地笑道:“你知道我现在心里留下的是什么吗?是对你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萦儿,是我不好……”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肩膀。 可她很快便朝后面退去。似乎意识到他会这样做。 “别碰我!”聂卿萦紧握住自己手中拿着的发簪。她拿起手中的发簪看了看,然后又看向他。 问道:“萧奕辞,还记得它吗?” 萧奕辞点了点头。 “现在想来,还真是讽刺啊!” “萦儿,你……”他突然有些怕她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 “萧奕辞,感情一旦出现裂痕,便难以弥补了。它需要信任来维持。我不会傻得次次都那么轻易可以原谅你。” 她轻笑一声,“呵!如此,这东西不要便也罢!”话尽,便用尽力气,将发簪投入了荷花池。 萧奕辞只能眼睁着看到发簪落入了水中,发出轻脆的一响。 聂卿萦经过他身旁,不忘补充一句:“若是真心想让我原谅,找到它再说。”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她是笃定了他如此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势必不会为了一个死物而跳入荷花池。上次是救人,可这次不是,他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真的跳下去。 身旁的竹沥不免担心道:“公主,万一殿下真跳下去,这……”可怎么办啊?荷花池深浅不定,还那么宽广,这如何能找到刚才丢下去的东西?大概也是大海捞针? 聂卿萦道:“不会的。”他若真有那个心,更应该听她说明白才是…… 可话因刚落,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真的跳下去了。 入水声袭入耳畔。她转过身,即将踏出的步子又停在原处。 他,真的跳了?一个物件罢了,何必搭上自己? 看着他入水不久后,又冒出了头。她紧了紧拳,心里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样。 她转过身去,对竹沥道:“走!” 也不知道他在水里找了多久。终于出了绛雪阁。 齐珉在外面看着萧奕辞浑身湿漉漉地出来了,而且手上还紧紧拽着那只被扔进荷花池的发簪。 他,又怎么舍得丢下如此重要的东西啊? 齐珉连忙跑过去扶着他,问道:“殿下,你怎么样了?” 小豆芽也跑了过来,看着浑身湿透的萧奕辞,便心里有了数,敢说这必然是自家公主的手笔。除了自家公主,怕是没有人敢将堂堂一国太子弄得如此狼狈样。 “齐侍卫,你还是让太子殿下回去换一件衣服!”小豆芽建议道。 然后说了一声:“奴婢告退!”便进了绛雪阁。 绛雪阁内阁。聂卿萦坐在软榻上心不在焉的,脑海中一直回想起一个时辰前萧奕辞跳下水为寻一死物的场景。 聂卿萦甩了甩头:真是疯了! 是啊!他为找这个东西整整在水中寻了一个时辰…… 这时候,小豆芽和竹沥端着菜走了进来。 小豆芽放下菜,过来提醒道:“公主,该用午膳了。” “……”她看了看桌上摆满的吃食,刚想让她们撤下去的。 竹沥就过来了,道:“公主,您还是吃些?先前您不还和小豆芽说过,生气归生气,但吃饭不能亏待自己。怎么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公主反而自己先违背了?” 见竹沥就这样开口了,她也不能再开口拒绝了。 午膳之后,小豆芽趁聂卿萦午休之际,竟私自让人煮了姜汤。 膳房的嬷嬷问道:“小豆芽,你这姜汤是给谁送的?老婆子我好像记得太子妃近日不曾染上风寒?” 小豆芽小心翼翼端起姜汤,回应道:“我要是告诉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家公主啊?” “说说看,老婆子我嘴巴严实,不会到处乱说的。” “今日太子殿下为了寻我家公主丢入荷花池的发簪,不顾自身安危硬是在水中寻了一个时辰。”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她又联合被骗了 “我担心太子殿下会因此染了风寒。也想着让他们二人误会能早些时日可以解除,便想着以公主的名义将这姜茶送过去给太子殿下驱寒!” “嘿!你这小脑袋瓜可真是受用!老婆子我年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干过!” “嬷嬷过赞了。那我先走了。” 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去,去!” 延晖阁——萧奕辞主卧。 小豆芽叩了叩门。 “进来!”萧奕辞冷声道。 他现在正倚靠在床头,脸色似乎不大好。 “你来干什么?”萧奕辞看见来的人并不是他想见的,心里顿时不好了。 “奴婢是受公主之命前来给太子殿下送姜汤的!”小豆芽连忙道。 “她送的?”萧奕辞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都能那么果断的将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给丢进荷花池中,又怎会送东西来此处? 小豆芽连忙点了点头。道:“是的!” “放那儿。”他示意道。 小豆芽只好放下汤盅,然后道:“奴婢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行了个告退礼,便跑了出去。刚好在门口撞见来送药的齐珉。 “小豆芽,你怎么在这里?” “啊?我……我就来给太子殿下送个东西。” “是这样啊!”然后便进去了。 小豆芽连忙拍了拍自己心口,自我安慰道:大概差不多应该没有露馅!殿下会认为这是公主送的么? 算了,不想了。还是回去午睡了…… 绛雪阁内,聂卿萦半倚在软榻上。心里的烦闷令她更是迟迟不能入睡。 索性直接坐了起来。往阁外的药房走去。 她踏步进去,却恰好看见竹沥在帮她整理桌案。 “公主!”竹沥微微行礼。 “竹沥,帮我当下手,我要制药。”聂卿萦开口道。 “好!”这些日子里,自家公主闲在府里,先前还派她去找些很稀奇的毒药,当世无人能解的那类。公主想要自己研制解药,造福百姓。 延晖阁内。萧奕辞看着桌案上放的汤盅,目不转睛。因为他知道,如果真是她送的,她会毫不犹豫自己来送,又怎么会麻烦下人来此? 这时,齐珉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 “殿下!小豆芽说这是太子妃送给您的点心,说还担心殿下饿着,便拿来了。”齐珉开口道。 这不过才一个时辰不到,他又如何去相信? 萧奕辞轻笑一声,竟拿出那枚藏在枕下的发簪,道:“她不会这样的……” 齐珉见他这样说,只好放下糕点,准备出去了。可他突然脑袋灵光乍现。 便转过身来,道:“殿下,属下有一个法子,兴许可以帮到您与太子妃。” 萧奕辞看了看他,心里想着:不过是一个榆木脑袋,能有什么好的法子? “嘭!”药房的门板竟被小豆芽一脚给踹开了。 聂卿萦因这巨响差点把药的剂量加错。身旁的竹沥朝着小豆芽吐槽道:“小豆芽,你干什么啊!没看见公主正在制药嘛?” 小豆芽喘了两口气,连忙道:“公主,不……不好了。太子殿下发烧了!” 聂卿萦听了后,眼神甚是平静,满脸不情愿地道:“萧奕辞发烧了找太医就是,告诉本公主作甚?” “可是齐侍卫说现在去宫里请太医来府上就要半个时辰,怕是来不及了!” “发个烧罢了,又烧不坏人,实在不行,便去府外请郎中。”反正怎么说,她就是不愿意去前院看见那个人。 “可是殿下现在已经烧糊涂过去了。全身滚烫,怕是来不及了!”小豆芽还是不死心地劝道。 “我不去,让齐侍卫自己去府外寻郎中!”聂卿萦坚决杜绝去他那里。 看着小豆满脸焦急的模样,竹沥还是打算劝一下自家公主。 “公主,您还是去前院看看!太子殿下毕竟是因为公主而生病的。” “是啊!公主,太子殿下为了那一枚发簪,整整在荷花池里寻了一个时辰才上来的。”小豆芽忙添加了一句。 这惹得她不得不深思一下。 “不对……”聂卿萦摇了摇头。 “什么不对啊?”小豆芽好奇地问道。 “如今已经入夏下了,就算真在池子来泡上一个时辰冷水,也不会发高烧?” “……”小豆芽瞬间无语了。难得她在这里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泡沫星子都快说没了。她家公主居然在想着这个问题,难道此时不是更应该担心太子殿下的病情吗?她瞬间扶了扶额。 “公主!您还是去看看。毕竟殿下是因为您而生病的。”竹沥劝道。 他体质那么好!泡一个时辰的冷水就给打趴下了?她能信么? “我不……”想去还没有说出口。按耐不住性子的小豆芽一把将她给拉了起来。 “公主!去看看。小豆芽求你了……” 聂卿萦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求人归求人,扯着她的胳膊往外拽是怎么回事? “小豆芽,你不会骗本公主的?”聂卿萦狐疑。 “没有没有!太子殿下是真的生病了!”小豆芽连忙否认道。 “行!”她就勉为其难地去看一次…… 听聂卿萦应了,小豆芽连忙扯着她出了院子。 关键是小豆芽扯得这么急,她鞋子都快跑掉了。 “小豆芽,你慢些,鞋子都快掉了。” “公主,性命攸关的事,咱别鞋子不鞋子的了。”话尽,继续拉着她的胳膊肘往延晖阁走去。 齐珉见小豆芽把聂卿萦哄骗到这里……不对,是叫到这里来了。 连忙走上前去,假装满脸担忧道:“太子妃,您快看一下殿下!” 聂卿萦看了看齐珉一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他们下的套了。可是当她将目光放在床榻上的人身上的时候,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床上的萧奕辞脸上染了些许红晕,双眉微微蹙起,额上有些许薄汗…… 她走上前去,坐在床头。 看来真是我误会了…… 没想到,她竟对自己今早的行为感到了后悔…… 齐珉朝小豆芽使了个眼色。小豆芽会意,便与齐珉出去了,还顺带轻掩了一下房门。 聂卿萦从被中摸出他的手。他的手很烫。 他似乎感觉到了那一丝冰凉的触感,刚出还紧蹙着的眉毛现在倒是松了几分。 “活该……”谁让你要跳进去的!她用了很低的声音说这两个字。然后再替他把脉。 聂卿萦把着把着眉毛便皱了皱…… 怎么回事?脉象居然很好??? 她以为自己医术退步了,便打算换个位置继续把脉…… 哪知她的手居然被萧奕辞按在了床榻上。 不是说烧晕过去了吗?这td哪来的力气? 聂卿萦扒拉了他的手扒拉了半天,硬是没有撼动过它的位置! 聂卿萦目光移向他的脸上。只见他微微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她的面庞。 “你醒了?”他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她问道。说话之际还不忘将手从他手下扯出来。 他弱弱地吐出几个字:“萦儿,好难受……” 难受?可她刚才把脉什么也没有把出来啊? 聂卿萦只好拿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前额。 烫的?咋回事啊?是自己技不如人了? “你确定你是真不舒服?”聂卿萦问道。 萧奕辞在内心吐槽道: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怀疑本殿? 萧奕辞点了点头。 “那你先放开我的手,我再替你把下脉?” “萦儿,为夫是不是要死了?”他怕是要成为这世上第一个被发烧烧死的人…… “诶?也没有那么严重,顶多把脑子烧坏,死不了。” “实在不行,咱们试一下物理降温……” 物理降温?难道是…… 萧奕辞脑子里浮现出那一画面,聂卿萦为了给自己降温,用冷水把自己淋湿,然后钻进他的被窝,抱着自己降温? 聂卿萦突然一句话把思绪拉了回来。“一会儿我让齐侍卫准备一些冰块,放在浴桶中,你进去泡个半柱香时间,就能把这烧退了。” 萧奕辞连忙拉住刚想起身的聂卿萦。 “干嘛?”聂卿萦疑惑。 “不要走……” “那你应该不介意我就这样扯着嗓子叫?”聂卿萦坐了回来,问道。 “介意。” “那怎么办?萧奕辞,你都多大个人了,还学三岁小孩耍小孩子脾气?”聂卿萦有些不满了。 “萦儿身上挺凉快,可以……”萧奕辞欲言又止。 聂卿萦期待着他的后半句话,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说。 萧奕辞见她没有听出他这话之意。只好掀开了一点他身旁的被角。 聂卿萦眼珠子一转。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让我睡下来?” 萧奕辞点了点头。 “可我睡下来也没有用啊?” “难道……”要让自己去给他降温?聂卿萦甩了甩脑袋,不敢再往下想。 聂卿萦只好道:“这法子不妥,我还是让齐侍卫备好冰块……”话还未说完,就被萧奕辞框住肩膀扯了下去。 聂卿萦扑通一下倒在了他的身旁。他的声音又软了几分,“萦儿,不要走……” 天呐?萧奕辞何时这样过啊?现在生病的他竟好似几岁孩童般要人陪着? 这人,怕是脑子烧坏了? 看在他现在是一个病人的份上,她便惯着他一会儿。 她只好往他身旁靠了靠,被子也被萧奕辞挑起盖在她身上。 只是这样能降个什么温啊? 她的腰间突然多了只手,更把她往里靠了靠。 聂卿萦也任着他来,谁让他现在是病人? 聂卿萦砸了一下嘴,看着面前放大的人脸。“是不是有些太近了?” 突然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硌着了。“什么东西?好硌人……” 聂卿萦一手掏出那个东西。 萧奕辞心想:完了…… “暖手炉?” “……”不对,萧奕辞被子里放暖手炉干什么? 她突然懂了,为什么面前的人会这么烫了。 她一下子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质问道:“我手中的东西怎么解释?” 萧奕辞连忙坐起身来,道:“本殿今日入了水,后身体发冷,便让齐珉准备了个炉子!” 胡说八道!她刚才可是看见了他浑身烧得可像火球似的? “萧奕辞,你骗我,我刚才都把了脉了,你一点病也没有!骗我好玩吗?” “本殿没有骗你,本殿是真的病了!而且只有你才能治好。” “我倒是想知道,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相思病。” 聂卿萦听后想喷血,就他,还害了相思病,鬼都不相信,何况是人。 他先前对自己的种种迹象表明,他若是得了相思,那她聂卿萦三个字以后便倒着念! “不好意思,我治不了,太子殿下还是另请高明!”话尽,便起身走出了延晖阁。 萧奕辞并不打算强留她,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嘴角微微上扬。 聂卿萦回到绛雪阁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小豆芽算账。 聂卿萦坐在软榻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小豆芽。问道:“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公主,我这也是为您好啊!” “为我好?为我好还联合齐珉一起骗我去萧奕辞那里?” “公主!这叫善意的谎言……” “嘿?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本公主最近太惯着你了!看来改日可得让你去皇宫的浣衣局待上一待了?” “啊?公主,我不要,我又没有做错!”小豆芽不满了,她就是帮了公主与太子殿下一下,怎么就把自己给搭进宫里了。她打死也不干!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聂卿萦只是简单地吐出了几个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们和好如初了 “我就知道公主不会那么狠心将我丢去宫里。”听她这么说,小豆芽自己就放心了。 “对了,这些日子我没有去医馆,君神医还忙得过来?”聂卿萦突然想到了,便问了出来。 “医馆近来不是很忙,而且君神医说了,公主要是这几日心情调整不过来,就好生在府上歇着。医馆有他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小豆芽应声。 她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傍晚的天空还不算阴暗,而是有一种明亮的蓝色,府墙渐渐下落的夕阳让周围染上了一片红晕。 聂卿萦刚从药房里忙完走出来。正好看见萧奕辞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这次她也不打算再回避了。而是迎面而上。主动开口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来我这小院有何贵干?” 萧奕辞上前一步,开口道:“本殿刚才看见夫人这儿的院门是开着的,便以为夫人是同意了本殿可以自由出入此地了。” “院门开着是竹沥的主意,与我何干?我就是应了竹沥的话开着门透透气罢了。”聂卿萦轻挑了一下眉,然后道。 这女人,可真难猜透…… 他开口问道:“既是如此,本殿可否当夫人算是愿意见本殿了?” “……”见过自作多情的,她还没有见过这么自作多情的,真当她好欺负是吗? 见她一直犹豫未曾开口,便率先出声,生怕她一会儿连话都不愿同他说了。“夫人先前说,只要本殿可以找出夫人扔掉的东西,便会考虑原谅本殿,现在可还算数?”他拿出衣衫处藏着的发簪。 聂卿萦一顿,看着那根在他手中的发簪。 他果真为了一个死物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她缓缓伸出手接了过来。淡声开口道:“为了一个物件,便枉顾自己的性命,不值得!” “可本殿觉得它值得,毕竟,这是我们感情的见证之物。”他的手,不自觉地轻抚她的头。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心里不禁为自己发起一个疑问。 他,真的值得她再信吗? 她开口问道:“那你不计较先前的事了?” “先前的事就当是本殿混账一次好了。往后,本殿不会再意气用事了。” 聂卿萦转过身朝凉亭内走去。“可我还是很介意你先前的行为,而且我并不相信你不会记怀之前的事……” 萧奕辞跟在她的身后一同去了凉亭,道:“本殿知道萦儿做那些事必然有其他原因,而不是本殿以为的那样。” 聂卿萦倒了杯茶,端到他面前,开口道:“我并未私会外男,我真的是……” 她还未说完,就被萧奕辞一把拥入怀里。安抚道:“本殿知道,你没有。” “我服用避子药是觉得如今这个时候还不适合……你先前与我说过,最近这些年朝廷动荡不安,未来存在着很多不确定,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生活在如此动荡的时候。” “我也知我已是你的软肋了,便绝不能再让你再多了一根软肋,倒不如等以后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我必定会心甘情愿的……” “本殿知道,萦儿是为本殿好。”他接过她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聂卿萦突然离开了他怀里,开口问道:“那你先前还不经我同意将我的衣服给谢婉宁穿,还一口一口的唤别人宁儿?” 他的手突然空了。“……”这他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脸说翻就翻呐? “她毕竟是姨母的女儿,本殿也算她半个长兄了,这样唤她也并无不妥。” 谢婉宁万万没想到它自己日日夜夜都想要嫁的人,竟只拿她当妹妹罢了? 聂卿萦心头也算是松了几分。“可你还是不能这样叫她,既然你犯规了,那肯定得有应得的惩罚!” “唔……只要能让萦儿原谅本殿,什么惩罚都可以。” “你确定?”她的眼神突然狡黠了几分。 听她突然这么问,萧奕辞似乎有些退缩了。他现在能把那句话收回吗? “也好,我正好有一个忙,需要太子殿下帮呢!” “前些日子,我看了一本医书,上面记录了很多银针治病的实例。但其中有一个需要用活体来扎针,才能看出效果是否好。不知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可愿帮一下忙?” 见他犹豫不绝,聂卿萦只好挑明道:“莫非太子殿下不敢了?” “咳咳!”萧奕辞清了清喉,道:“笑话,本殿能有什么不敢的?尽管放马过来!” “行啊!”话尽,她还在心里嘲笑了某人一番。 冥阎阁。 冥阎阁阁主的房门被一脚踹开。亮光瞬间射进了屋子里。黑衣人站在门口处,两只眼睛凶神恶煞地看着魅影。要不是一张面具遮完了黑衣人的全脸,恐怕他现在脸色不知道抽出什么样子了? 魅影正坐在矮桌旁,为自己斟茶。“阁下三番五次来本阁主这里,还真令本阁主这小舍蓬荜生辉。” 他端起茶水准备一饮而尽。却被一把长剑横在脖间。 魅影看了看刀光,问道:“阁下这是何意?” “识相些,告诉本座,调令在何处?”这些日子,黑衣人差不多派人寻遍了,包括各分舵门主住处,都让他身旁武力高强的人去翻找过,却始终毫无音信。 他花了大把时间去找调令,集结分舵,好为自己的大计谋划。可现在却毫无进度。如今看来只能从冥阎阁阁主魅影身上得知了。 魅影放下茶杯,道:“先前便与阁下说过,调令与我冥阎阁毫无干系!如今冥阎阁在阁下手中,阁下何不借机让手下人去寻找,反倒在本阁主这里浪费时间!” “哼!魅影,本座的心思,岂可由你来定夺。与其耗费时间在外面,不如从你这里下手……” “来人,将阁主押入暗牢。好生伺候!”黑衣人朝外喊了声。 很快便来了两个人,将魅影给押走了。 黑衣人出了房门,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暗声道:“外面也是时候该变天了……” 太子府,绛雪阁凉亭内。 萧奕辞的手背上插了几根银针,额间也有一根。头上还插了几根。 可聂卿萦还没有结束,拿起手中最后一根银针。见他有些不耐烦,便出口安抚道:“耐心些,还有一根呢!” “萦儿,非要如此吗?”他如果没猜错的,这应该是第十二根银针了。要是再多些,怕是要被扎成筛子了…… 远处的小豆芽和竹沥两眼望着前面,小豆芽好奇地问道:“竹沥姐姐,你说公主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太子殿下如此听她的话,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让公主扎银针?” “小豆芽,主子们的事情,我们有何必去揣度,上次你自作主张给太子殿下送姜汤和糕点的事,公主没有罚你就不错了。” 亭内。聂卿萦站起身,开口道:“放心,我总不会谋杀了自己的夫君?”然后绕到他的身后将银针插在了他的后颈。 “嘶!”萧奕辞一吃痛,怎么这一针这么痛? “诶!不好意思,好像下手有些重了。不过也怪你自己,谁让你要和我搭话惹得我分心?”她坐回原处,有些责备的语气道。 可萧奕辞觉得有些不对劲啊?谁扎针有这种扎法?莫非自己被耍了? “嗯,不错!”聂卿萦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成品几分。 “……”他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萧奕辞抓住她的手,道:“说,你是不是在耍本殿?” “诶?你别乱动啊,别把自己手上的银针弄掉了!”听她这么提醒了,萧奕辞更想把自己手上的银针给拔了。 “别碰,会七窍流血而死的!” 萧奕辞想拔针的手顿了顿。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她。 “这十二根银针,只有其中一根先取下来,再取后面的银针,就会没事!”聂卿萦轻咳一声,提醒道。 “哪一根?”他鬼使神差地信了她,还问了出来。 聂卿萦竟然没有想到他不仅信了她,还怕七窍流血啊!哈哈…… 要是萧奕辞知道她现在在心里嘲笑自己,恐怕要把自己打成残废…… 她却不知,萧奕辞早已察觉到她在内心喝彩。毕竟眼神可不会骗他的。 “不能取这个!”聂卿萦见他要取额间的那根,连忙阻止。 “既然这根不能取,还劳烦夫人告知,该先取哪一根?” “不……不知道!”聂卿萦强忍着自己想笑的冲动。 “……”这女人,果然是想作弄自己! 她都知道哪根不能取了,又怎会不知该取哪根? “这根不能……”这一次,聂卿萦还未来得急阻止,萧奕辞便眼疾手快地拿下了后颈的银针。 “额!那个……”聂卿萦咽了下口水,道。“应该是对的!” 萧奕辞拿下了身上所有的银针,靠近她几分问道:“夫人,好玩吗?” “什么好玩?”聂卿萦装傻充愣问道。 却不想萧奕辞突然一大力拽住她的后领,将她拉到自己身旁。 干嘛呢?你拎小鸡仔呢?聂卿萦鄙夷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看来是把夫人给惯坏了,竟然敢忽悠本殿了。”萧奕辞捏了捏她的小脸,道。 “谁让你先前凶我,活该!”然后便起身,离他远了几分。 “明日该进宫看一看皇祖母了。”萧奕辞提醒道。 “知道了。” “天色也不早了,本殿便留在这里用膳。” “知道了。”结果刚说完,便发现不太对劲。 萧奕辞得知她入套了,嘴角微微上扬。 聂卿萦连忙解释道:“那个不算,是个意外……” “后悔无效!”萧奕辞用四个字将她堵得死死的。 奸诈,小人! 次日一早,二人便上了马车,朝皇宫赶去。 谢府,怡芳阁。谢婉宁才喝完一杯羹汤,素檀便进了屋子。 “郡主,奴婢有要事禀告!”素檀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两个侍女,低声道。 谢婉宁意识到不方便说话,便连忙屏退二人。“你们都退下。” “是!”二人应声,便离开了。 “说!” “茉荷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与她和好了。昨日早晨还逼着太子殿下跳入荷花池,替她寻回丢入池子的东西,可下午二人就和好……” “啪!”谢婉宁一掌拍在桌子上。“住口!” “本郡主计划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和好?素檀,你告诉本郡主,那二人是不是没有死,还是说茉荷那个贱婢暴露了?” 素檀被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奴婢确实看见那两个侍女被杀了,茉荷也并未暴露……” “那你告诉本郡主,辞哥哥为何会原谅那个贱人,为什么?” “郡主息怒,奴婢真的不知道!” “出去!”谢婉宁道。 “是!奴婢告退。”素檀连忙回了个礼,就要离开这里。 “等等!”谢婉宁突然又叫住了素檀。 “郡主还有何事?” “备车,随本郡主进宫!”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尽日正好是萧奕辞进宫上朝的时候。她若此时赶过去,便能看见他正好出宫。她倒要亲自问问,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原谅的? 素檀还以为主子进宫,是为了去拜访一下谢皇后,便连忙应声道:“是!”话尽,便出去了。 萧奕辞的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他率先下了马车。便伸手去扶住下来的聂卿萦。 “不用了!”聂卿萦连忙拒绝道。她又不是娇滴滴的姑娘…… “等会在老地方等本殿过去接你。”萧奕辞叮嘱道。 “好!”她点头应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谎言被揭穿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聂卿萦才唤了一声身旁的小豆芽。“走了!” “哦!” 永福宫内。她没有想到,自己这次请安,还能遇到萧菀韵刚好进去。 聂卿萦本想过去打个招呼,萧菀韵却像意识到了,连忙往里面走去。 太后抬头,便看到了她们。 “哟!今日菀菀和萦丫头一起来了?”太后高兴坏了。 二人一起行礼:“菀菀给皇祖母请安!” “孙媳妇给皇祖母请安!” “都起来!孙嬷嬷,赐坐,哀家今日要好好同她们二人聊聊。” “多谢皇祖母!”聂卿萦和萧菀韵同时道。 太后看向萧菀韵,道:“菀菀,你也不小了,要是有一半萦丫头那样沉着,也不会惹得你母后生气了。” 所以说凤仪宫当时责问萧菀韵的事情太后已然得知了。 她没有听错?皇祖母居然夸她沉着? “皇祖母缪赞了,孙媳妇在母国也是让父王操心坏了的,怎可做得菀菀的榜样?” “萦丫头,你也别急着否认,哀家说能,便就能!” “菀菀,你前些日子出宫彻夜未归,你母后知道了,能不责骂你吗?” “皇祖母!”萧菀韵更不高兴了,今日请安莫名其妙地碰到一起就算了。皇祖母居然把此事当面拿出来说,她的脸往哪儿放啊?若是她这位嫂嫂知道自己是因为她而彻夜不归,到最后知道她撞见了君暮澜对自己嫂嫂的心思,那还了得? 这让她如何面对自己这位嫂嫂? 彻夜未归?何时的事?为何自己不知道?聂卿萦满脸疑惑。 “哀家瞧着,你比菀菀大不了多少,不如替哀家教化一下她,好让哀家和皇后省点心。”太后突然将目光放在她身上道。 “孙媳妇不敢当,教化晚辈是长辈的事,孙媳妇不敢造次。”聂卿萦连忙站起身,屈了屈腰。 太后见她开口拒绝,便也不太在意。“也罢,既然你不愿,哀家便亲自做主,再过一月,便是鸿斋诗会了。” “菀菀,你也及笄一月有余了。到时候趁着诗会之际,你也好生挑选一番,趁早寻得良人。也好让你心里有个底!” 萧菀韵起身道:“菀菀知道了。皇祖母,菀菀身体有些不舒服,便先离开了。” 太后点了点头。萧菀韵走后,聂卿萦与太后聊了一下家常,便也出了永福宫。 缪月紧跟在萧菀韵身后。看见主子现在火气很大,也不敢出声。 她虽平时嘻嘻笑笑的,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她也有尊严的,今日皇祖母居然当着他人的面这样说她? 萧菀韵踹开挡在羊肠小道的石头。嘴里不服气地道:“他有喜欢的人,可是那人,竟是自己的嫂嫂?” “缪月,你说是不是很好笑啊?” “公主……” “算了,你一个小丫头家家的,懂什么?只是本公主不甘心罢了……”说着说着,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时,淑妃摇着团扇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本宫刚才瞧着是谁呢?竟敢在宫廷内哭鼻子。没曾想竟是紫菀在此处?” 萧菀韵连忙收住眼泪,道:“淑妃娘娘为何在此?难道此时不应该在母后宫中请安吗?” 淑妃被问得一顿。身旁的秋玉见主子久不言答。便开口道:“紫菀公主,我家娘娘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已提早派人去凤仪宫打好招呼了,便不用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了。” “身子不适为何要出来吹冷风?还是说淑妃娘娘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去诓骗母后?”萧菀韵质问道。 “回紫菀公主,太医说了,娘娘这病得出来多透透气,才容易恢复!”秋玉连忙补充道。 “哼!既是如此,本公主便不多打扰淑妃娘娘在此透气了。”随后一转身,便离开了。 淑妃气得差点把团扇扔了过去。还好被秋玉阻止了。“娘娘,切勿动怒。” “小贱人!迟早本宫会让她娘俩好看……” 当年她蒙受圣宠之时,险些生产四皇子难产而死。要不是因为她命大,活了下来。恐怕得与宸妃一般,成了一抔黄土了。 谢皇后私底下做的那些谋害皇嗣之事,以及给普通宫妃的事后药,哪件不是她干的?她眼红皇上对自己好又怎么样?天要亡她啊?这个紫菀公主的降生便是上天送给她的大礼。 当然也有自己暗中的手笔。产后大出血,不能再孕育子嗣,可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走!回宫。” “是!”秋玉应声。 早朝后,萧奕辞到老地方来接她。 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皇祖母与你说了一些不衷听的话?” 聂卿萦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 “只是我今日去皇祖母宫中遇见菀菀了。” “那不是可以好好同你说说话了?” “她并未与我说话,我当时叫她的时候,她似乎有意避着我?” 回想起她刚才出了永福宫,准备去寻萧菀韵。 “菀菀”二字还没有完全喊出口。萧菀韵便拉着缪月连忙往前跑。她当时也没有再追上去了。 “实在有疑问,你便去长秋殿内找她聊一聊就好。她这丫头,本殿了解,多哄哄就好了。”毕竟自己哄她不也是这么哄的嘛? “呵呵!”聂卿萦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世界上所有女子都与我一般,那么好哄?” “……”额,他的小心思居然被聂卿萦给看出来的。不过好像聂卿萦也不大好哄,但也是自己作出来的,哪怕厚着脸皮也要求得原谅。 “嗐!算了,等过两日,她气消得差不多了,我再去看看菀菀。”然后便朝宫门外走去。 两人还未走到宫门口,便看见身着淡绿色平罗缎裙迎面而来。 “都此时了?谢婉宁进宫来干什么?”聂卿萦看了看站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谢婉宁。 “本殿怎么知道?” 聂卿萦猜测道:“她莫不是来堵你的?” “咳咳!”萧奕辞突然轻咳两声。 谢婉宁走上前来,道:“辞哥哥,宁儿在宫门外等候您多时了。” 前三个字刺耳地在她的耳旁回响。 萧奕辞刚想回答,却被聂卿萦拦住,她上前一步开口道:“嘉宁郡主对?你行行好,别总是对着我的夫君一口一个辞哥哥叫着,你俩还不至于亲到这个地步。真的很没有必要!我夫君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恶心呢!” 谢婉宁不高兴了,这女人,竟敢如此跟自己说话,定是说了什么狐媚子话,暂时迷惑了辞哥哥。 她忙上前挽住萧奕辞的胳膊肘,问道:“辞哥哥,太子妃今日好凶啊!是不是宁儿做错了,惹得太子妃不高兴了?” 聂卿萦目光移向抓着他手臂的那双手上。 “你哪哪儿都错了!”聂卿萦扒拉掉谢婉宁的手,把萧奕辞挡在身后道。 “嘉宁郡主,你是不是《女德》读得太少了,所以连男女授受不亲都不知道?” 萧奕辞惊了,他竟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护在身后,还是一个“口才”如此好的女人? 他强忍着想要笑的冲动。继续看着她们二人的口头交锋。 “你……”谢婉宁被气得连下半句都快说不出来了。 “放肆,本郡主乃圣上亲封的嘉宁郡主,你即使是太子妃,但毕竟也是他国之人,怎能如此目中无人地诋毁本郡主?” “要说目中无人,我倒是觉得郡主更合适!”聂卿萦挑衅道。 “辞哥哥!你看看她……” “诶?我家夫君今日耳朵不太好使,嘉宁郡主有什么话,便同我说?”聂卿萦拦住又要靠近萧奕辞的谢婉宁,道。 “……”萧奕辞听了这句话,差点没有气昏过去? 什么叫他今天耳朵不好使了?谁给她的胆子这么说的?死女人,回府可得好好收拾一顿…… “我……”谢婉宁被这句话堵得再次无法言语。 “既然郡主没有什么话想说,那我就带着我家夫君离开了。”话尽,聂卿萦随意拽着萧奕辞的衣袖便往前走去。 “辞哥哥,你真的可以容忍如此不知检点的女人在你身旁吗?”谢婉宁站在原处喊道。 这句话一出,萧奕辞顿时停住了脚步。 “……”聂卿萦不解,为什么不走了? 她开口道:“走啊?” 他却转过身去,看着几步远站着的谢婉宁。 谢婉宁顿时以为他是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辞哥哥,这个女人私会外男,为其他男人喝避子药的事情你不在乎了吗?” “想必本殿的太子妃刚才说的话你还没有听明白,本殿不介意再与郡主讲明白些。”萧奕辞开口道。 他轻轻扒开聂卿萦抓住他衣袖的手,向她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朝着谢婉宁走去。 到了谢婉宁身旁,低声道:“不要妄想用一些低俗的手段,本殿便会多看郡主几眼,郡主如此闲适,倒不如多把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谢婉宁身体一顿,莫非辞哥哥是知道了些什么? 萧奕辞将声音提高道:“郡主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品性,可切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刚才的那些话,郡主切勿再到处乱说,否则,害人终害己!”话尽,便转身牵着聂卿萦的手朝宫门口走去。 聂卿萦好奇地问道:“诶?你刚才与谢婉宁说了什么?” “想知道?”聂卿萦点了点头。 “说了……”他欲言又止。“就不告诉你!”然后便上了马车。 聂卿萦也冲进马车内。抱怨道:“萧奕辞,你怎么学着吊人胃口了?” “夫人教得好!” “教得好?”她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不对!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个了?” “为夫刚才还听见夫人说本殿耳朵不太好使来着……” “额……”她似乎想起来刚才自己真的这么说过。 “诶?不对,这和刚才那个吊人胃口的事有何关系?” “嗯——是没有多大关系,但本殿听着这心底啊!就是不太舒服……” “……”没想到啊,这人自尊心还挺强的。“呵呵,我知道,这句话确实有点伤自尊心。可我也是不想让你听着谢婉宁一句辞哥哥长的,辞哥哥短的叫着。” “话说,你听着不觉得恶心人吗?” 萧奕辞还摇了摇头,道:“还行。” 聂卿萦强忍着想揍他的冲动,道:“很好……”她直接坐到了马车的另一边。 “……”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他只好厚着脸皮贴了过去。 “怎么还生气了?本殿开玩笑的。” “嘴长在人家身上,本殿总不能封了别人的嘴。如果真那样做了,不成了粗暴解决问题了?” “听你这样说,好像也是……” “可是我每次听见谢婉宁唤你辞哥哥的时候,都很想封了她的嘴。” “我想,为了避免她再缠着你。你倒不如亲自当她的红人,去与父皇说明,为她指一桩婚事,这样也就不会来烦你了,岂不美哉?” “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本殿考虑考虑……” “嘿?你还考虑……”聂卿萦在心底无比地鄙夷道:这事情竟这么值得考虑,不会是舍不得自己小青梅嫁给其他男人? 聊着聊着,马车便在府门口停下了。 二人下了马车,朝府内走去。 皇宫,宫门外。 谢婉宁在原处杵了很久,要不是身旁的素檀提醒了她一声,恐怕自己到现在还认不清刚才萧奕辞对她说的那席话。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没听错吧,他要给自己助威 “郡主,他们走了。该回谢府了。”素檀在身旁开口道。 谢婉宁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既然她不仁,可就别怪本郡主不义了。安排的事,现在也该开始了……”话毕,便朝宫门外走去。 不久后,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绛雪阁内,竹沥踏门而入。 聂卿萦正拿着那根发簪坐在软榻上看得入神。 提醒道:“公主,太子殿下唤您去正厅用膳呢!” “行,我收拾一会儿,马上过去。”话尽,便将手中的那根流苏发簪插在发后。 正厅,她走了进去,萧奕辞已经在那旁坐好了。 “你怎么想着让我来正厅用膳了?”聂卿萦随意坐了下来问道。 “难得本殿有时间在府上陪你好生用膳,怎的?夫人不乐意了?” 聂卿萦扫了一眼桌上的膳食。 果然,都是她爱吃的。这不禁让她回想起几月前,也是这般场景…… 那时他为了讨自己喜欢,便找小豆芽打听她爱吃何物。 “既然夫君如此上心,我若是不领情。可不就是我的不是了?”然后便拾起筷子,夹了一块肉。 他似乎记得她每次第一口的菜,便是肉。想着便不自觉的勾起一丝笑。 察觉到他嘴角的那抹笑意,她微微蹙眉。“唔?你笑什么?难道我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笑吗?”聂卿萦不解地问道。 “额……快吃!”萧奕辞扯了扯嘴唇,说了句。 “哼!不说算了……”好像谁逼你似的? 她满脸不乐意地抱着碗扒了口饭。 “一会儿用完膳,休息好之后,本殿送你去医馆。”萧奕辞突然道。 “……”她没有听错?送她去医馆,可先前怕是巴不得离那里远些呢? “其实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毕竟我找得着路……”聂卿萦假装自己没有听明白,还补充了一句。 “本殿不是那个……”意思。 “罢了,你不应也得应。就当先前你医馆开张本殿未去给夫人助威的补偿。”然后开始吃饭了。 助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啊? 聂卿萦没有多言,便继续用膳了。 皇宫,萧璟翎本早就下朝了,但迟迟没有回府。 原因是他今日去永福宫给太后请安之事,太后同他说起自己的妹妹在宫外彻夜未归,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多对萧菀韵上点心。 太后似乎也知道了他们二人已经冰释前嫌的事了。 长秋殿内。萧菀韵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了萧璟翎。 “菀菀,你也莫要伤心了。他不喜欢你,是他的不值。”萧璟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萧菀韵此时的眼圈已经红了一片,都是那执着心在作祟,不然她怎么这么难过? “我还以为皇兄也要和太子皇兄一样的观念,认为我与君神医身份悬殊,不能在一起。”萧菀韵强忍住眼泪,破涕为笑道。 “本王自然是支持菀菀可以找到心仪之人。只是这件事若是放在母后那里,多半会被强烈反对。所以,还是得另想他法。” “那皇兄可有主意?”萧菀韵问道。 “本王记得你皇嫂主意挺多的,不如菀菀找她问问?” 萧菀韵听完这席话,刚才还期待的表情现在变得不好了。 “怎么了?菀菀有什么难处吗?”萧璟翎不解地问。 “皇兄有所不知,君神医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便是嫂嫂。皇兄,我是不是很傻啊?”她问道。 萧璟翎一顿,似有些意外…… 见萧璟翎久久不应声,萧菀韵问道:“皇兄,怎么了?” “无事!”萧璟翎连忙道。 又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君暮澜喜欢的是她?”这次他用的是她了。 “我不是有一次彻夜未归吗?”她继续补充道:“便是那日,我去了医馆,正好撞见太子皇兄与君神医的谈话,便躲在屏风后,听了些许。” “我听见太子皇兄说,不要对嫂嫂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我那时就明白了,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独角戏罢了。” “我接受不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嫂嫂。所以今日去皇祖母宫内请安,也有意避着嫂嫂了。” “菀菀,你又何必揪着自己以为的那样不放。你有没有想过,即使君暮澜真的有那方面心思的可能。他也不可能成功。” “为何?” “因为她心里只装得下那么一个人……”而那一个人,便是他的皇兄。 “这么说,我还是有机会的,对吗?” 萧璟翎点了点头。 “时候也不早了,菀菀惭愧,耽搁了皇兄这么久。菀菀多谢皇兄宽慰。” 萧璟翎听她说完,便离开了。 出宫的路上,格外延长。他脑海中,始终回想起刚才萧菀韵说的那句话。 “我听见太子皇兄说,不要对嫂嫂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我那时就明白了,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独角戏罢了。” 所以那日她被禁足,便是因为君暮澜。所以……他也介意了。 午后。冥阎阁分舵之一的千殇门内。 千殇门。主事厅内。 一席身着墨色衣袍的女子,脸上带着遮住上半张脸的稍加精致的深紫色面具。 她,便是千殇门门主——夜莺。一个行踪诡秘的人。 她挑起来二郎腿,手中拿着的,便是一个人的画像,而那画像上的人,不是他人,正是聂卿萦…… 身份——太子妃。 刺杀皇家之人,是一个大买卖呢,还要避免搭上千殇门。那便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 “呵……”夜莺盯着画像冷笑一声。 这时,两个身着黑衣的人走了上来。他们带着的面具是一样的。 “见过门主大人!”二人屈身行礼。 “平身!”夜莺衣袖一挥道。 夜莺一眼扫过二人。便将目光放在了服饰稍有不同的人身上。 没错,那便是千殇门新人该有的服饰。 她开口道:“千殇门从来不养闲人,青狐,你的性子磨得也差不多了,是该为千殇门做些事了……” 青狐立即跪在地上,拱手道:“门主大人尽管吩咐,属下必将肝脑涂地!” 夜莺挑嘴,便一手将画像丢在了青狐的身旁。 二人同时看向那张画像。 站在青狐身旁的白虎眼神犀利地盯着下面备注的那几个字。 身份——太子妃。 白虎一震,身旁的人才刚练了不久,便让他接如此难办的任务,要是失败了,牵连到千殇门,必定会直接被驱逐出门。再者第一次执行任务失败,便也不配在留在千殇门了。 他连忙跪地,开口道:“这个任务属下愿意接,还请门主大人亲赐!” 青狐看着地上的画像,很是眼熟,不……这本就是他想杀的人! “他都还未出声,你着什么急?”夜莺低声问道。 白虎瞬间沉默。 夜莺将目光移回青狐这里。问道:“怎的?莫非因自己是新人,便不敢接了?” 青狐捡起地上的画像,道:“属下领命!”便起身走了出去。 唯独留下白虎,还跪在地上。 “千殇门的规矩,白虎,你是不是忘了?”夜莺勾唇,问道。 千殇门规矩,不能心存同情。必须要果断,断情绝恋。断去往尘,重立新生。心狠手辣,做事稳擅。心无旁骛,绝对服从。 哪怕对同门,也是如此,千殇门弱肉强食,他们之间的斗争,争做四大先锋——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全凭本事,从来都是他们之间的斗争。 他们是夜莺一个一个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人。所以做事必须心狠手辣。 “属下不敢!”白虎连忙应声。 “滚下去,自罚二十鞭!”夜莺冷声吩咐。 白虎刚灰溜溜地跑出去,朱雀便进来了。 “门主!” “让你联系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夜莺冷声问道。 “回门主,还未联系到阁主!” “继续查!”夜莺吩咐道。 “是!” 先前与自己师兄虽一年到头见不了两面,可他们依旧每月初保持书信联系。可是近来一月,却丝毫没有师兄的音信。 莫非师兄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想着想着,她的手指甲便插进了主座上铺着软毯上面。 同和医馆外,一辆稍加华丽的马车停靠在外边。 聂卿萦鄙夷地看了看身旁坐着的萧奕辞,低声道:“招摇过市!”便下了马车。 准备朝里面走去,却看见他也下来了。 还回应道:“本殿乐意!” “……”这人,脸皮怎么比城墙还厚? 聂卿萦瞥了他一眼,便进去了。 身旁的齐珉看见聂卿萦与两个侍女都一同进去了。萧奕辞还傻傻地站在这里看着。 他不禁问道:“殿下,回府吗?” “不用!趁着今日,正好可以去办些事!”萧奕辞摆了摆手道。 “是!”齐珉应声。 萧奕辞再次登上马车。马车扬长而去。 君暮澜现在本就闲置,看见她来了,连忙走上前来,关心地问道:“他没有对你怎么样?” 毕竟先前萧奕辞煞气冲冲地拉着聂卿萦扬长而去,到后来许久未见,他也不知道最近她发生了些什么? “没有!让君神医费心了!”聂卿萦连忙摇了摇头道。 “那就好!”听她这样说,他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哦!对了,之前他与你说的话,你可切勿放在心上。毕竟他这个人,心眼就那么丁点儿小。”说着她还拿起手指比了比。 君暮澜忍不住轻声笑了笑。“公主说话,还真是有趣。” “有吗?”她自己感觉可正常了。 她突然想起来,该问一件事了,便问道:“君神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公主请说!” “当日你与萧奕辞发生争执之后,可有见过菀菀?” 君暮澜一顿,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聂卿萦以为他知道,便继续追问道:“她后来可有来过这里?” “她未曾来过医馆。” “可我今日进宫,随耳听了一件事。” “何事?” “菀菀那日彻夜未归……” 她还未说完,就被君暮澜所说的话拦住了。 “所以公主是怀疑此事与我有关?” “我……”她只是想问一问罢了,没想到他会这样想。 “既然公主都问了,我也不妨直说,那日,她未曾来过医馆,更不可能与我待在过一起。” “我知道了!”她以为菀菀对君暮澜如此上心,就算在宫外,也应该和他在一起,没想到,是自己多想了。 见她答得如此勉强,君暮澜问道:“公主不相信?” “啊?没有,我信你。”聂卿萦笑了笑,道。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看病的中年男子。 “君神医,快给我看看,我这几日脑袋总是疼痛难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中年男子扶着脑袋,来了前台。 “那……我先过去了。”君暮澜开口说了一声,便绕过去了。 很快,一下午便过去了。聂卿萦坐在一旁,看着外面。 君暮澜走上前来,问道:“先前公主这时候已然该离开了。怎么今日还不走?” “……”聂卿萦顿时语塞。 好你个萧奕辞,说好的在外面按时等着的,人呢?莫非要让她走回去? 要不是某人今天打包票说要来接她,她才不会傻傻地等在这里。 聂卿萦只好起身,喊了喊她们二人。“小豆芽,竹沥。该走了。” “哦!好的。”刚才还在那里互相聊天开对方玩笑的二人,立即恢复了正常。连忙站起身,走到她这里来。 几人出了门,小豆芽扫了扫四周。“公主,人呢?不是说要来接您的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 “走!趁着天色还不晚,应该在天黑之前可以到。”聂卿萦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被跟踪了,菀菀的介意 “……”小豆芽满脸黑线。 毕竟她往常与公主回府都是坐马车回去的,今日却要走回去? 一路上,她们有说有笑…… 眼下街道上的人几乎在收工,准备回自己的家里去。 聂卿萦突然莫名其妙感觉有人跟踪自己。便提高了一下警惕。 “公主?”小豆芽唤了她两声,才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 “公主,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小豆芽都唤了你两声了。”竹沥提醒道。 “快些走!”聂卿萦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被人跟踪之事特别敏感,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强,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走着走的,她又听见了马蹄踢踏踢踏的声响,当然也有马车轮子的滚动声。 小豆芽有些害怕地拉了拉聂卿萦的衣角。看了看四周道:“公主,我怎么觉得这条街道突然变得这么冷清了?” 因为她们所走的街道确实没有什么人。只有她们三人孤零零地走在此地。而且现在天色确实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要不是今日多花了些时间在医馆等人来接,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在摸路。 竹沥为自己壮了壮胆,对小豆芽道:“小豆芽,你可别胡说,先前这条街道不也走过多次了吗?哪有什么问题!” “可……可今日情况特殊嘛!”小豆芽不服气地补充道。 聂卿萦夹在她们而人之间,可谓是左右为难呐! “好了,你俩把我当空气吗?真是一刻也不消停。”话尽,便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二人连忙跟了过去。 暗处默默观察着她们三人的带面具黑衣人青狐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 心里暗道:呵!果然是你…… 突然,马蹄声夹杂着车轮声离她们更近了。 马车内的人早已迫不及待地用轻功飞了出来,最后径直落在了聂卿萦的身后。 聂卿萦顿足。 “谁?”她吐出一个字,两个侍女害怕得早已经紧紧拽住她的衣角一丝也不敢放手。 可是等了一会儿,却无人应声。 “……”难不成对方是个哑巴? 不曾想,一把短刃架在她的脖颈处。 她脖颈处一凉,险些打个寒颤。 “大哥,有什么事好好说便是,何必动刀子?太不和气了……” “您要劫财好说,我夫君是个家财万贯之人,你要黄金万两,他都能拿出来。” “……”身后之人听了,似乎没有半点动静。 “……”难道不是劫财?莫非是劫色? 于是她再次开口道:“大哥,劫色不行呐!我要颜值没颜值,要身材没身材,就长得跟田里的黄花菜一样。而且我夫君心狠手辣,要是你打起我的主意,可别怪到时候死得很惨!” “……”拜托,这人到是说句话啊?不会真的是哑巴? 不是,她的暗针怎么没有了,不对,好像忘了自己装一些了…… 聂卿萦摸索了那么久,结果摸了个寂寞…… “大哥,您不会是想害命?” 没成想,短刃又逼近了她几分。 这人……td真想害人性命? “大哥,你听我说,你杀我不值得,我身份双重的,要是我死了,天下会大乱的,到时候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众人所唾骂!” 诶?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被泡沫星子给淹死…… “你就那么惜命?”突然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诶?不是哑巴…… “那当然,命都没了,我图什么……”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聂卿萦大起胆子转过身来。 “是你……”聂卿萦差点惊掉下巴。 鬼知道她刚才在这里说了一堆话,敢情正好被某人听了个正着啊? 这时,齐珉将马车正好赶了过来。 “……”聂卿萦脸拉得更下来了。 “好玩吗?”她随心所欲吐出了三个字。 “本殿竟不知夫人竟如此惜命,确实是意外收获。”他收回短刃道。 她在这里担惊受怕地,可某人却在这里嘲笑她,她能忍下去吗? 报复,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啊?她先前不就拿银针扎了他几下吗?结果现在还反过来报复她了。 “殿下,太子妃,该上马车了。”齐珉提高音量提醒道。 “走!”萧奕辞道。 聂卿萦瞪了某人一眼,便绕过他上了马车。他无奈地笑了笑,便上去了。 马车缓缓在街道上消失了…… 很快,马车便在府门口停了下来。 聂卿萦率先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朝府内走去。两侍女也加快了步子紧跟其后。 她进了绛雪阁,趁着某人还未走近之时,吩咐道:“竹沥,关门!” “啊?”竹沥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随即便机械地合上了院内大门。 不远处站着的萧奕辞看了看关着门,只是轻微地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这夜,一个赌气,一个放任着…… 次日,聂卿萦早早装束完毕。打算趁着有些时间去皇宫看一看萧菀韵。 刚准备踏出府门口,便听见唤了一声。 “夫人这是要去何处?”萧奕辞站在不远处问道。 府外候着马车也有一会儿了。她自然也不想在此多浪费口舌了。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儿便去哪?为何偏要告诉你?”她撇了撇嘴,回复道。 萧奕辞走上前来,问道:“夫人莫非还在记恨昨日之事?” 聂卿萦只留了一个眼神给他:懂的都懂! 他却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匕首,递到她面前。 “……”她不解地问道:“这是何意?” “本殿不知道夫人这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傻了?连自己的东西都能掉。”萧奕辞宠溺地弹了一下她的前额,吐槽道。 又骂她? 聂卿萦微微蹙眉:我脑子被驴踢了?你才脑子被驴踢了! 当然,她也不敢当这么多人的面骂回去? “这匕首不是你昨天晚上挟持我的那把吗?” “你管这叫挟持?”萧奕辞轻声问道。 “不然呢?” “本殿给你找的贴身武器,你就是这么对待的?”他把匕首塞回聂卿萦的手中,继续问道。 听他这样说,她不禁在头脑内脑补自己拿着他送给她的匕首,竟闲来无事在医馆拿着它去砸核桃…… 聂卿萦只好妥协道:“夫君莫要生气了,我也确实不知道这匕首是什么时候掉的,又恰巧被夫君捡着再交还与我。” “想必夫君不会如此小气?” “行,说不过你,要是再有下次,便绝不轻饶。” “所以我可以走了吗?”反正某人也有自己的事要忙的。 “在宫里记得谨言慎行,切勿惹事!”萧奕辞嘱咐道。 “……”原来他知道自己要进宫啊?聂卿萦只能应付地点了点头,便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朝着前方驶去。 看着马车早已远离,齐珉这才提醒道:“殿下,该去军营了。” 萧奕辞挥了挥衣袖,便跨在手下人牵过来的白马身上。 “驾!”脚下一蹬,便扬长而去。 皇宫,长秋殿内。 缪月端着点心走进屋内。只见她正盯着那只鹦鹉静静地看着…… “公主!点心好了。”缪月行了个礼道。 “放着!” “缪月,你说这鹦鹉怎么近来也无精打采地?” “奴婢猜测估计是公主近来不高兴了,所以小可才会这样的。” 这时,一个小宫女跑了进来。“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何事?” “太子妃来了,说想与公主谈谈。” 萧菀韵一顿,竟迟迟犹豫不决,到底是否该见? “公主若实在不想见,奴婢找一个借口先让太子妃离开?”缪月见她如此犹豫,便提议道。 “不必!让嫂嫂进来。”她连忙阻止道。 不久后,聂卿萦踏门而入。 “嫂嫂怎么想着来菀菀这儿了?”萧菀韵率先开口问道。 “昨日我去皇祖母宫里请安,遇见了你,可怎么叫你,你都不应我,反而有意躲着我?这让我有些疑惑,所以便过来问问,菀菀这些日子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嫂嫂所想的那样,彻夜不归,被母责罚。我如此叛逆,嫂嫂定也看不起?”萧菀韵强颜欢笑一下,开口道。 “菀菀,我从未这样想你……” “嫂嫂知道我为何那日未曾回宫吗?”萧菀韵突然打断她的话,问道。 聂卿萦顿了顿,摇了摇头。 “嫂嫂与太子皇兄在医馆的话,菀菀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回想了一下那日的场景,那时说了很多话,现在早已经不知道是哪一句了。 “君神医喜欢的那个女子,是嫂嫂,对?”萧菀韵开口问道。 竟是那句,怪不得她自那以后一直不理自己…… “菀菀,君神医对我……我其实一直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自然不会让他误会些什么!”聂卿萦耐心地解释道。 “可……菀菀听传言说,君神医竟背着太子皇兄去了嫂嫂的院子里,与嫂嫂私底下见面。更有为君神医喝……” “谢婉宁说的?菀菀,你莫要太过于单纯了,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所以说,一直是菀菀自己误会了?”萧菀韵现在才恍然大悟。 “那当然了,我再怎么说,也是菀菀与君神医的牵线红娘啊,你们二人我自然是要负责到底了。” “可是君神医心里没有菀菀的位置……”萧菀韵颓败道。 “那我便让菀菀慢慢走近君神医的心里啊?” “什么法子?”萧菀韵突然好奇地凑上前来问道。 “上次赠给菀菀的《追夫宝典》可还在?”她问道。 “……”萧菀韵舌头打结,竟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身旁的缪月只好开口道:“不瞒太子妃,先前因为公主对您有些偏见,又积气在心,便将还未看完过半的手札给扔进了池子里。” “可还没有多久,公主便后悔了,这才让小太监给捞了上来。公主有些不舍,便拿它去外出晾着了……” “没想到菀菀生起气来,脾气还真够大的!”聂卿萦取笑道。 “嫂嫂可别笑话菀菀了。” “不笑话了,菀菀脸皮薄,我自然知道。可是君神医是个冷面脸,并不是任何女子都能配得上的,他只是未曾发现你的优点罢了。” “所以嫂嫂是打算开始帮菀菀了?” “瞧你说的那些话,不帮你还帮谁?” 就这样,二人差不多闲聊了半个时辰,也商量好了后面该怎么安排。 聂卿萦便出了长秋殿。 身旁的小豆芽问道:“公主,您真的打算帮紫菀公主追君神医吗?” 毕竟她觉得,君神医如此清高的人,又怎会中了自家公主下的套呢? “笑话,在本公主这里,可没有什么是不行的,毕竟……” “毕竟什么?”小豆芽见主子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便有些着急地问道。 “嗯哼!”聂卿萦清了清喉,道:“小豆芽与齐侍卫,可都是本公主的主意,你们二人现在才相处得这么融洽。” “公主!不是说紫菀公主嘛!怎么又扯上我了?”小豆芽有些害羞地道。 “嗐!我家小豆芽又害羞了?”话尽,便朝着前方走去。 聂卿萦路过前处之时,正好撞见了一个小太监正在翻宫闱…… 有大门不走,非得翻墙?呵?跟她似乎有得一拼…… 不就是出宫吗?她大人有大量,所性帮这个小太监一把? 于是她捡起角边的一颗碎石,精准地投了过去。那石子恰巧不巧的砸在了小太监的屁股上…… “公主,您什么时候学会多管闲事了?”小豆芽扯了扯她的胳膊肘,问道。 “这能叫多管闲事吗?这叫帮忙……” 第一百二十六章 算计,险救 话音还未落下,墙头便传出了一个声音。 “嘶……”小太监捂住自己的屁股。“谁啊?不想活了是不是?” 哪知手没有抓牢,便唧一下摔在了地上。 刚才还不算很痛的屁股现在直接落地,疼得他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滚了一圈…… “诶?小豆芽,你有没有觉得这身装扮格外眼熟啊?”聂卿萦看了看地上打滚的人道。 “公主……好像不止眼熟了。”小豆芽不好意思地道。 萧牧云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才朝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六皇子!”小豆芽看清来人,才慌忙地吐出三个字。 萧牧云猫着步子,“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 小豆芽连忙行礼:“奴婢参见六皇子!” 萧牧云看都没有看,便将目光定在聂卿萦身上。“本皇子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宫女在此,没曾想是你啊?” “堂堂皇子翻墙出宫,怕是不大好?” “怎的?你莫非还想同父皇告状不成?”萧牧云狐疑道。 “不,爱玩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你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在这宫廷里待久了,确实容易成了闷葫芦……” “你竟敢骂本皇子是小屁孩?”萧牧云被气得够呛。 “额!那个……口误。”聂卿萦连忙摆了摆手,她习惯了。 “既然不是来阻止本皇子出宫的,那就快些离开这里,别打扰本皇子的好事。” 话尽,便又要转身去翻墙。 “诶?等等!” “又干嘛?”萧牧云不耐烦地问道。 “你不是要出宫玩吗?我可以帮你?” 萧牧云狐疑:“你有那么好心?” 他记得自己每每与这个女人见面,都是以护掐的方式见到的…… “嗯!”聂卿萦应声点了点头。 出宫后,聂卿萦与小豆芽上了马车。可萧牧云想要上来,却被小豆芽一手拦住了。 “小六子,男女有别,不能上来,只能委屈你走一下了。”小豆芽鼓起勇气开口道。毕竟宫门口还有守卫看着呢? “……”萧牧云满脸黑线地退到了马车旁。 马车上的聂卿萦,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想笑出来了。 “公主!你笑什么?难道我刚才说的不对吗?”小豆芽不解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刚才听见了那个有些可爱的称呼,小六子,小豆芽,你还真敢叫啊?不怕六皇子回了宫便治你的罪?”聂卿萦问道。 “公主,我那是迫不得已嘛!毕竟宫门口还有人在守着,这不还是为了不暴露嘛!” “是,是!你说的都对。”聂卿萦也不打算和她争执了。 不久后,马车在正街一旁停下来。 聂卿萦下了马车。叮嘱道:“不要耍忘了时辰,到时候被宫里人知道了,我可就成了帮手了。” “知道了,啰里啰嗦的,本皇子真不懂,皇兄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女人?” “我怎么了?” “事多!” “……”好样的,说话不留一丝情面。 “你确定要穿着这身衣服?”聂卿萦扫了萧牧云一眼。 “不是挺好的吗?”萧牧云疑惑。 “小豆芽,你过来。” 小豆芽连忙走了过来,聂卿萦吩咐道:“小豆芽,你去陪六皇子去买一身合适的衣裳。还有,记住,他耍够了,将他带到同和医馆,到时候再让人用马车送六皇子回宫!” “啊?那公主你怎么办?” “我无事!你放心去。” “好!”小豆芽只好应声。 就这样,二人便离开了。 “车夫,你将马车赶去同和医馆!”聂卿萦朝后边的人吩咐道。 “是!” 趁着现在还算早,可以在这里逛一逛,毕竟这里离医馆也不算太远。 殊不知她如今的一举一动,正被人监视着…… 她路过一家饰品店,刚准备走进去逛逛。便有一个一身脏脏乱乱的十一二岁的男孩撞上了她。 聂卿萦险些被撞得一个不稳。幸好扶住了一旁的柱子。 男孩见撞了人,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无事,你怎么跑得这么急啊?”聂卿萦关心地问道。 “有两个人要杀我……可我不想死……” “杀你?”聂卿萦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看见有两个平民装扮的人手中拿着剑,正张望着四周。 聂卿萦连忙将男孩护在身后。 问道:“你家住哪里?姐姐这就送你回去。” “可他们要杀我,我不能连累了姐姐……”男孩担忧道。 “姐姐不怕,我身上藏了毒药和暗针的,他们不过是一些蛮人罢了,对付他们可是绰绰有余了。”聂卿萦解释道。 “我家就在乌巷……” 乌巷?似乎不是很熟。 “那姐姐用披风掩护着你,你带路可好?” 男孩点了点头。 聂卿萦只好拢过淡色披风,与他一同离开。 不久,聂卿萦把他带到那个地方。 “是这儿了?”聂卿萦看了看紧闭地木门,问道。 “嗯!”男孩点了点头。便推开门,准备朝里面走去。 “多谢姐姐!”男孩眼神黯然地道。 “快进去!” 送男孩回了家后,聂卿萦便沿原路返回。 男孩屋内,一身着黑衣,带着面具的男子竟居高临下地坐在一旁,挑着二郎腿。 而男孩的爹娘却被绑的死死的,坐在地上,封住了嘴,只能呜呜地发出声音。 男孩看了看爹娘,跪在地上道:“你说的,我已经做了,可以放了他们了吗?” 青狐嘴角微微勾起,道:“很好!”便起身拔出剑,斩掉了绑着男孩父母的绳子。 便消失不见了。 男孩连忙起身跑了过去。扶起地上的二人,道:“爹,娘,你们怎么样了?” “肃儿,你怎么能这样做啊?怎么能替那么个坏人办事啊!”男孩的娘悔恨地质问道。 “娘,我这是为了救你们啊!” “孩子他娘,你少说些。肃儿也是为了我们二人!”男人连忙开口道。 一路上,聂卿萦一直加快脚步,希望能快些走出这里。 一丝冷风闪过…… 一个黑影飞到她前面,堵住了她的去路。 没错了,是这个感觉,那日……也是这样。 聂卿萦快速抬手,暗针一发…… 便直逼对方。可对方似乎一点儿也不慌张,竟连连躲开了三发暗针…… 眼见他一步步逼近自己,她却只能连连往后退。 突然,她的脖颈被对方遏止住,她顿时有些喘不过气…… 她竟生生被按在墙围上。后背生疼的感觉油然而生。 聂卿萦抓住他的手,想要将那遏止住她脖颈的手给扳开。可是,无论她再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 她只能死死盯着来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她艰难地问道。 “哼!有人花钱买你的命,我只不过是依规矩行事……”青狐冷笑道。 “你……”聂卿萦一怔,为何他的声音如此耳熟?对方到底是谁? “你要多少……钱?我……我可以双倍给你!”聂卿萦道。 “呵?落在我的手中,算你倒霉。”青狐冷笑道。 聂卿萦被掐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别挣扎了,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嘛蛋?她非得成为这个世界里第一个被掐断气的人吗? 青狐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禁回想起了之前所遭受的一切…… 就在青狐打算更加用力的时候,聂卿萦竟又趁机抬起手准备引发暗针,却被他给按在墙上。 “怎的?还不打算死心?” 青狐死捏住她的手腕,令她无法动弹。 青狐一眼扫过她的五官,最后停留在那双眼睛上面。 这双眼睛,他十分厌恶…… 嘴中嘟囔道:“?国公主聂卿萦,现为夜宸最尊贵的太子妃,我说的可对?” “……”聂卿萦一顿,竟忘了再挣扎。 “几月未见,汐涴公主风姿依旧!春风如沐。这模样,倒是越发动人了……” 青狐嗤笑道:“真是无趣,难得提醒了如此之多,竟还是想不起来……” “不如,帮你回忆一下可好?”青狐暗笑道。 他是谁?他是…… 趁她一个不注意,便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墙围上。 “啊!”她的双手传来阵痛。 “你是……你是杜祈枭!你没有死?”她这才想起来。 “令你很失望?我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你面前。是不是很惊喜?” “……”她记得她当时要扬言砍掉他的双手来着…… 青狐打量了她几眼。“听闻夜宸太子视你如命,不知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女人成了残花败柳之身,该作何感想?”他冷笑道。 他,竟要采用先前那套…… “杜祈枭,你卑鄙,无耻,下流!”聂卿萦竟把能骂出来的都骂了一遍。 可他又怎会如先前那般没有防备。 此街道如此隐秘,就算是死了人,也要个好几天才能被发觉,更何况现在这情形? 他丝毫不理会她。而是解开了她的披风,披风落在了地上…… “杜祈枭,你个疯子,不得好死……”聂卿萦强忍着恶心人的冲动,又骂了他一句。 “随你……”便欺身而来。 “放开……”她一直想挣开,可是男女相差悬殊,又怎么可能挣得开? “放开我……” 可他丝毫不动摇,继续着自己的事。 看着她雪白的脖颈,“肤若凝脂,倒是比先前更好了……”青狐低声道。 “滚开……”她朝他吼道。 就在这时,突然一抹淡蓝色身影一闪而过,直接一脚踢在了青狐的背上。 青狐闷哼一声,差点吐了血…… 他拔起身后的剑,朝来人砍了过去…… 聂卿萦这才缓过神来,看清了救他之人。 萧璟翎,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二人交锋,青狐虽受了一脚,但也不甘示弱…… 刀剑相碰的声音萦绕耳畔…… 不知多久,聂卿萦察觉到萧璟翎的胳膊受了一刀。而青狐也身中数刀,虽然都是小伤,可也不一定是萧璟翎的对手。 千殇门之人,训练四月,哪怕是一点武功基础也没有,也可以在四月之后成为钢铁硬汉,更何况青狐先前武功也不差。 这时,石阙拿着剑前来支援…… 还没过几招,青狐便拜了下风,为了不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在此,便一个飞身,离开了此处。 石阙想要去追,却被萧璟翎拦了下来。“石阙,勿追!” 他这才罢手。萧璟翎连忙上前,查看聂卿萦身上哪里可有受伤。 却不想,瞥见了她凌乱的领口处,连忙收回了眼。 聂卿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整理了一下领口和衣着。 萧璟翎拢过地上的披风,随即披在了她的身上。 聂卿萦只道了句:“多谢!” 萧璟翎只是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没事?” 聂卿萦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他的手肘处。 “你受伤了!”聂卿萦提醒道。 “小伤而已,只是阿萦,以后切勿独自行走,你可知道?”萧璟翎道。 聂卿萦连忙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王恰巧办完事路过正街,便看见你带着一个男孩往乌巷走去。” “起初,本王也并未多想,打算就此回府了。” “但走了一半,却偶然听见有人提及乌巷是一个很偏僻的巷道。本王担心你,便又折返过来寻你。却看见……” “不过,幸好本王来得及时。才没有造成悲剧发生,否则,本王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萧璟翎暗了暗神,道。 “璟翎,你无需这副模样,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搞得跟奔丧似的……” “都这个时候了,阿萦还能开玩笑,果然性格乐观。”萧璟翎轻笑一声,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让她深陷囫囵 “璟翎谬赞……”但瞧见他的手还在流血,便又补充道:“你手还在流血,我先带你回医馆包扎一下?” 他点了点头,就这样,二人便离开了此处。 不久后,他们到了医馆,二人踏步走了进去。 “公主,你回来了。”小豆芽一眼便瞧见了。 “诶?熠王殿下怎么和公主在一起啊?” “小豆芽,你是话痨吗?快去拿些金创药和纱布过来,我要包扎!”聂卿萦吩咐道。 小豆芽这才注意到萧璟翎的胳膊受了伤。 而他则随聂卿萦进了内室,她坐诊之处。 这时,恰巧君暮澜则从后门小院里走了进来。 二人撞了个正着。 君暮澜率先拱手行礼:“草民见过熠王殿下!” 萧璟翎摆手道:“不必多礼,你既然是阿萦的朋友,也是本王的朋友。” “……”君暮澜一顿:他竟唤她阿萦? 萧璟翎扫视了他一眼,道:“本王那皇妹眼光果然不错,竟瞧上了你!” “熠王殿下说笑了,草民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紫菀公主,所以不敢肖想……” 聂卿萦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小豆芽便拿着创伤药走了进来。 “君神医,外面来人了。”小豆芽提醒道。 君暮澜暗了暗神,便出去了。 小豆芽放下创伤药,行了个礼,便也出去了。 聂卿萦轻轻撩开他的袖子,拿起药瓶,往伤口上倒药…… 萧璟翎看了看她,便开口道:“阿萦先前的事,本王也有所耳闻,但本王相信,阿萦不是那种人。” 她上药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开口道:“璟翎并非他,所以你信,却不能代表他信。” 然后便拿起纱布,开始包扎伤口。 他只这样看着替他包扎的人,心里混乱一通。 是啊?并非他,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几次三番害得她受伤害?那他有何资格做那陪在她身旁之人。 “好了!记住这三日不要让伤口碰水。”她叮嘱道。 萧璟翎只是随意点了点头,道:“时候不早了,本王得先回去了。” 他不能久待在她身旁,否则又会让她陷入囫囵…… “那好!”聂卿萦应声道。 目送他离开之后,聂卿萦走到小豆芽身旁。低声问道:“小豆芽,那小兔崽子可有回宫?” “公主,我给六皇子买了身衣服,他就与我说不让跟着了,他说自己有办法回宫,不让公主管……” 聂卿萦听后扶额,“那小兔崽子,真是胆大妄为。但愿能早些时候回宫!” 熠王府,萧璟翎踏步走了进去。 正厅,萧璟翎满脸不爽地坐在主坐上。石阙也紧跟其后…… 他端起茶喝了半口,便生气地摔了茶杯。 “啪!”茶杯应声落地。 石阙连忙跪在地上:“殿下息怒!” “息怒?呵!母后这手,未免伸得也太长了?”萧璟翎冷声道。 “属下斗胆,不知当说不当说。” “何话?” “属下认为皇后娘娘在不济,也不会采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去害太子妃。” “你是觉得这次的安排,另有其人?”萧璟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石阙问道。 “是!” 萧璟翎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在他有生之年中,从未看见过母后派过人如此行事。 萧璟翎冷声吩咐道:“你派两个暗卫,往后便暗中保护她。” 石阙听后,一顿,连忙道:“殿下,太子妃的安危并不归殿下管……” 话还未说完,就被无情地打断了。 “石阙,你莫要僭越了?” “是!”石阙这才肯作罢。 皇宫,凤仪宫内。 谢瑜喝了口热茶,按了按太阳穴。 苏嬷嬷走了过来,道:“娘娘,那小贱蹄子已经开始动手了!” “呵!女人这嫉妒心,果然是一把最厉害的武器。任由她去便是!” “可是娘娘,那嘉宁郡主似乎已经得知了您与谢夫人的事!她会不会……”动手来对付您。还未说出口。 “就凭她,也配?派人把她盯好了,至于她想干些什么,只要于本宫无害,便无需插手!” “是!”苏嬷嬷应声。 “对了,近日皇帝都歇在那贱人那里的吗?”谢瑜突然问道。 “回娘娘,皇上近来都歇在碧霄宫里的。不过……”苏嬷嬷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 “奴婢听见碧霄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在嚼舌根,说是照翦婕妤如今的情形,如果再维持半月,就快与当年的宸妃有得一拼了……” “啪!”谢皇后听完,一掌打在桌案上。 “娘娘,您的手……” “本宫不会允许皇上身边再出现第二个宸妃……”谢瑜紧了紧拳头。 “那娘娘想……” “淑妃不是也看不管她吗?让她去试试。”谢皇后冷声道。 “是!” 大街上,谢婉宁带着素檀从胭脂店里走了出来。 萧牧云看见一个摊前在卖乌龟。倒是觉得新颖。 “哟?这位小公子,您是要买乌龟吗?” 可在他看来,将乌龟关在这小缸中,就堪比他自己被关在这皇宫的金笼子里。 “买!本公子不仅要买,还有全买……” “小公子这么豪横呐!”小贩夸道。 “那当然!全给本公子装起来。”萧牧云吩咐道。 “是!小公子稍等一下。”然后便麻溜地忙活了。 萧牧云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子。 噶?钱袋呢? 萧牧云回想了一下看有没有落在何处。 难道是前不久在店里换衣服落下了? “小公子,已经装好了!”小贩道。 “额?那个……” “怎的?没银子?你还豪横什么!”小贩见他想要后悔,连忙吼道。 “本公子只是这会儿没银子,先欠着!到时候派人给你便是。” “嘿?你这臭小子,年纪轻轻不学好,非得学赖账!” “……”萧牧云被说得想直接撒腿就跑了。 “本郡主替他付钱!”一个女声突然传了过来。 这时,素檀拿出一个元宝直接扔给小贩。 “够了吗?”谢婉宁问道。 小贩连忙点头:“够……够了。” 这……嘉宁郡主果真是财大气粗啊?就这么几只龟而已,就直接给了这么大一个元宝。 岂止是够了,都可以买多少好东西了? 萧牧云稍抬头,便看见了一个似熟非熟之人。 “你刚才自称郡主?莫非你是嘉宁郡主?” “在这夜宸,难不成还会有第二个郡主不成?”素檀解释道。 这个郡主不是他小时候从记事起便认定的准嫂嫂吗? “婉宁姐姐倒是长变了不少!”萧牧云道。 “亏得你这臭小子还记得本郡主!既然遇见了,不如随本郡主回谢府?” “走!婉宁姐姐。”萧牧云倒是不客气,直接拽着谢婉宁胳膊肘往前走去。 “诶!六……”素檀想要阻止一下,男女授受不亲呐! “素檀,住口。”谢婉宁回头道。 “是!”素檀这才作罢。 谢府,正厅。 谢夫人得知谢婉宁将六皇子给带了回来。连忙过来了。 “见过六皇子!”谢夫人连忙行了个礼。 “谢夫人是长辈,不必多礼。”萧牧云摆了摆手道。 “宁儿,你怎么将六皇子带这儿来了。” “娘,你知我一向与六皇子交好,从回来至此,都未去看过六皇子,今儿正好在进宫之时遇见了,便带回来叙叙话!”谢婉宁扯了个谎道。 “宁儿,你这是胡闹,小小皇子如何能出得了宫?” “谢夫人,出宫是本皇子的主意,您就别为难婉宁姐姐了。”萧牧云开口道。 “也罢,你二人好好聊聊!”话尽,便离开了。 谢夫人走后,萧牧云这才开口道:“刚才多谢婉宁姐姐替本皇子解围。” “那你老实交代,今日是如何出的宫?”谢婉宁问道。 “今儿早晨翻宫闱恰遇太子妃,她起了好心,载了本皇子一程。不是本皇子自愿的!” 这时,消失了一会儿的素檀前来禀告。 “郡主!” “说!”谢婉宁看了看她一眼,道。 素檀附在谢婉宁的耳旁说了句:“她被……” 谢婉宁眼神一顿。便紧了紧拳头。 萧牧云问道:“婉宁姐姐,怎么了?” 谢婉宁问道:“婉宁姐姐问你,你讨不讨厌你皇兄娶的那个嫂嫂啊?” “讨厌,她几次三番冲撞本皇子,本皇子都快被她给气死了!” 然后又补充道:“而且在本皇子的心里,只有婉宁姐姐这么好的人,才配得上太子皇兄!” “六皇子若还当婉宁姐姐是你的准嫂嫂,可不可以帮婉宁姐姐一个忙啊?” “婉宁姐姐想让本皇子怎么做?尽管说便是!” 她狡黠一笑,便道:“你只需要这样做……” 医馆门口,这时正好可以回府了。 “踏踏踏……”马儿奔跑声越来越近了。最后在同和医馆门口停了下来…… 一席玄青色蟒袍的男子踏步走了进来。 聂卿萦刚好从内室走了出来,一眼望见了他。 “咦?你怎么来了?”聂卿萦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来接本殿的夫人回府!”他上前拉住聂卿萦便往外走去。 “有马车呐!何必让你亲自跑着一趟?” “从军营忙完回来,顺道接你回去!” “这样啊!”那她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上马!”萧奕辞吐出两个字。 策马奔腾在长长的街道上。 微风扫过耳畔,也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已经分不清,这是她第几次与他共骑一马了。 她回来还不算太久,小豆芽和竹沥也先后回了府。 晚膳之时。萧奕辞早已换好一身衣袍,来了绛雪阁。 竹沥连忙上前行礼:“太子殿下!” “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萧奕辞点了点头,便踏门而入。 见她正撑着脑袋在桌前打盹了,便叹了口气,坐在她身旁。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啊?”聂卿萦缓缓睁开双眼问道。 “在书房处理了一些事情,便来晚了。”他犹豫了一下,道。 “唔……算了,咱不计较这些,快吃饭!” 她拿起筷子,正准备夹菜,但见他未曾行动,便有些疑惑。 “你怎么不吃?”她问。 他看了看她,道:“本殿听说今日你与二皇弟一同去的医馆……” 聂卿萦点了点头。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此事应该是问过小豆芽的…… “他还是负伤过去的?” “嗯。” “你替他包扎了?” 聂卿萦再次点了点头,探过脑袋问道:“你吃醋了?” “笑话,本殿怎会吃自己亲弟弟的醋?”他连忙否认。 “嗯?真的吗?”聂卿萦有些狐疑地问道。 谁知萧奕辞不领情,直接夹起一块肉塞在她嘴里。 “用膳!” “……”聂卿萦瞪了他一眼,便开始扒饭了。 次日一早,萧奕辞便进了宫。 而聂卿萦直接睡到了自然醒,摸了摸身旁的人,早已经不在了。 “小豆芽!”聂卿萦坐起身朝外面喊道。 小豆芽端着盆子推门而入。 “公主,您总算是醒了。” “萧奕辞人呢?” “太子殿下一大早便进宫了。” “洗漱!”聂卿萦懒懒地说了句。 不知过了多久,聂卿萦出了绛雪阁,正要去正厅,却碰巧遇见了齐珉。 但他好像慌慌张张地正在着急府内的侍卫。 “记好了,就算是翻遍全城,也要将六皇子带回宫!”齐珉吩咐道。 “是!”众人拱手道。 “出发!”齐珉冷声道。 “六皇子?”聂卿萦抓住了关键的二字。 “莫非萧牧云昨日未曾回宫?” 小豆芽走了过来,问道:“公主,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 “无事!快去备早膳。”聂卿萦扯开话题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会再让悲剧发生 城外,谢婉宁带着萧牧云来了一处破庙。 “婉宁姐姐,我们为何要来这么个破地方?”萧牧云不是很懂地问道。 “婉宁姐姐不是说了嘛?你同婉宁姐姐玩个游戏,看一看你太子皇兄娶的太子妃会不会帮你啊!所以,你可要配合好哦!”谢婉宁连忙安慰道。 “婉宁姐姐,本皇子记住了,到时候被救之后,不会说此事与婉宁姐姐有关。你就放心好了!” 谢婉宁狡黠地一笑,应道:“好!” 而萧奕辞,正在集中人在全城搜找。 皇宫内。贤妃焦急地在宫内来回踱着步子。 贤妃贴身婢女跑了进来。 贤妃连忙问道:“怎么样了?可有找到云儿啊?” “娘娘,还……还正在找!” “这都一个时辰了,云儿到底去哪儿了?”贤妃很是焦急。 毕竟这是她的命根子啊! “娘娘,您莫要心急,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在全城搜查了,一定会有消息的!”宫女连忙安慰道。 “但愿如此!” 太子府,绛雪阁。 茉荷拿着一只套着纸条的冷箭跑了进来。 她的突然闯入,令聂卿萦还未反应过来。 “奴婢参见太子妃!”茉荷连忙行礼。 “你不是前院的人吗?” “奴婢是来给太子妃送东西的。” “呈上来!” 茉荷连忙把箭递给她。解释道:“太子殿下和齐侍卫都不在府内。这冷箭直接射在了正厅门框上,奴婢当时害怕极了,便直接将它拿来了。” 聂卿萦打开纸条,盯着那陌生的两行字。 只身一人,前来城郊破庙,否则唯见六皇子尸身。 站在远处的小豆芽问道:“公主,上面写了什么啊?” “没……没什么!”聂卿萦连忙将纸条捏成了团。 然后看向茉荷道:“你先下去!” 茉荷出了房门,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 “小豆芽,你去找一匹快马!” “公主,您要出府吗?” “快去!” 小豆芽只好应声出去了。 城郊破庙?她记得之前去城外听他人提起过。 聂卿萦换了一席轻便的衣裳,便上了马。 “公主,您要去哪儿啊?不如我去叫竹沥姐姐跟着你一起?”小豆芽朝她喊道。 “无事!我想起昨日在医馆有位大娘说她家孩子生了重病,希望我出城去看看,你不必担心!”话尽,便驾着马离开了。 小豆芽见她这样说便松了口气。 “驾!”聂卿萦驱着马,轻松出了城。并未被阻拦…… 城郊破庙。破庙外的某个角落…… 谢婉宁一席蟹青色簇锦雪缎裙着身,面带淡色面纱。盯着不远处的黑衣人。 “瞧?机会不就来了!”远处的某个地方,一女子驾着马从远处缓缓临近…… “千殇门之人竟也有失手的时候。呵!真是无用。”谢婉宁掸了掸指尖的灰,嗤笑道。 青狐现在也极其憋屈,千殇门规矩向来如此,第一次执行任务要是失败,那就没有回去的必要了。可他已经是个半死之人了,身份特殊,哪能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上次因为个人恩怨,才让那个女人被解救了。这次,不会再这样了…… “记住,最好让她尸骨无存……”谢婉宁冷声吩咐完,便准备离开。 但突然想起萧牧云还在里面。便再次道:“萧牧云直接敲晕找个地方随意放了便是……”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聂卿萦驾着马很快便到了纸条上说的地方。 她翻身下马,朝前面走去。推开破庙地大门,便径直往里面走去…… 映入她眼帘的,是萧牧云被绑在不远之处的柱子上,嘴中还塞了布防止他出声。 “萧牧云……”聂卿萦喊了声,连忙冲了过去,打算为他解绑。 就当她给萧牧云解粗绳之时,聂卿萦颈后一痛,便被砍晕了过去…… 青狐随手拿剑砍断了绳子。萧牧云连忙拿掉嘴里的布团,道:“她还算重情重义,竟可以冒险独自出城来解救本皇子……” 青狐准备揽起地上已经晕厥过去的人,却被萧牧云阻止道:“诶?你干什么啊?她再怎么说也是本皇子的皇嫂嫂,你不能碰她……” 青狐撇了萧牧云一眼。果然是个狠女人,为了杀一个人,不惜连十岁孩童都要利用…… “趁着现在我没空,你还能快些先逃命!”青狐冷声道。 “逃命?”萧牧云顿时有些不解了。“本皇子为何要逃命?本皇子一个人在此处等皇嫂嫂醒来在一同离开!”毕竟他也有责任呐!这个局本就是他和婉宁姐姐一起做的…… “聒噪!”青狐气得站起身板直接拿剑把一记敲晕了萧牧云。 破庙不远处的距离,隐藏着两个暗卫,就在准备出手之时,便有人出手阻止了。来人冷冷地吐出二字:“站住!” “石侍卫!”二人拱手道。 “……”他们有些不解,明明昨日还吩咐说要在太子妃遇到危险之时出手相助,可现在却被硬生生拦了下来? “熠王殿下命令已改,即刻回去!”见他二人有些不为所动,便掏出了熠王府的控制暗卫的令牌。 二人见令牌在此,也不好再多说,连忙跪在地上道:“是!” …… 城内的某个区域内。萧奕辞正等候着消息。突然一辆马车从城外穿了进来。 马车内的谢婉宁挑开帘子,便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萧奕辞。 “停车!”谢婉宁高呼一声。 随后便下了马车朝萧奕辞这边走了过来。 “辞哥哥……”她低声喊道。 萧奕辞这才移过目光,看着她。“郡主为何在此处?” “今早去城郊的寺庙上了柱香。祈祷夜宸国泰民安,国之永繁,便这才入城的。” “即是如此,本殿还有事,便不与郡主多说了,还请郡主离开……” 谢婉宁一顿:他此言便是要赶她走啊? “那宁儿便先行告退了。”回了个礼,便朝马车处走去了。 马车上,谢婉宁冷声笑道:“这次,最好便成了永别……” 不久后,一个守卫冲了过来,道:“太子殿下,六皇子已经找到了。” “在何处?”萧奕辞神经一紧,便问道。 “在城外的一个小村落旁。” “吩咐下去,立即派人送六皇子回宫!” “是!” 这时,齐珉也带着府上的人过来了。 “殿下!”齐珉拱手道。 “回府!”萧奕辞一直绷着的神经也该松松了,他精疲力尽地道。 忙活了一个上午,总算将人给找到了。 太子府。二人径直走了进去。 突然小豆芽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殿下,不好了……” 萧奕辞顿足,问道:“怎么了?” “公主……公主出城去了,可现在已经过了午后了,公主还没有回来,奴婢担心公主出事,便连忙过来禀告了。”小豆芽有些焦急地道。 “什么时候出的城?” “公主辰时出的府,可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公主还未回府!” “她可有说过去的何处?” “奴婢不知,当时前院有个侍女拿着一支系着纸条的冷箭过来找公主,公主看了后便让奴婢准备快马,说是要出城给一个重病的孩童看治。” “那时奴婢也没有多想,哪知公主到现在还未回来。” 萧奕辞转身朝身后的齐珉吩咐道:“马上派人出城寻人!” “是!”齐珉应声。 当聂卿萦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无法动弹地被绑在了柱子上,嘴中被塞上了布团。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萧牧云早已经不见了人影,大门更是紧闭着的。 破庙内阴暗地瘆人,眼下她更是无法出声…… 大门突然吱嘎一声被推开了。青狐猫着步子朝她这边走来。 他走上前来,轻口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聂卿萦眼神一顿,这不是昨天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他扯下她口中的布团,看着她一脸平静地模样,心里更是窝火。 “哼!要不是有人想买你的命,我倒不介意将你的卖去最受男人青睐的窑子里。” “想必汐涴公主这风姿绰约,定然会让众多男人垂涎三尺……”他一手捏住聂卿萦的下巴,恶狠狠地道。 她嫌弃地想挣开他的制捁,可下巴却被他捏地更紧。 “我不知是何人,宁愿冒着有损两国情意也要制我于死地。你与那人狼狈为奸,私下勾结。难道真不怕成为这天下的罪人吗?”聂卿萦艰难地道。 青狐气狠狠地甩开了她的下巴。阴笑道:“哈哈哈……” “你跟我谈罪人?” “你让人灭了我黑崖山寨几百号兄弟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是帮凶?” “你让人一把火烧了黑崖山寨,可有想过自己是罪人?” 聂卿萦被这两句话吼得发懵。她记得,黑崖山寨的人同仇敌忾,视死如归,甘愿为了当家寨主与自己的王兄的人一拼到底。 最后死的死,伤的伤。多人不愿苟活,便自刎而死。而她不是超人,没有办法阻止那些人去死。 他们若能金盆洗手,了去前尘,重新开始,这是多么好的前景。可一想到最后剩下的一百来人竟先挑事,扬言要为寨主报仇,大王兄便也无法,最后扬言:“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话语一下,众人竟相交战,最后尸横遍野。大王兄心中愧,便一把火烧了寨子,不过是因为众多尸首,不好处置,但愿他们亡魂能安,才采用了这样的方式…… 善后之事与她无半分干系,她也是听自己王兄沿路回启都的时候,慢慢告诉自己的。 可知道了又如何,已经无法挽回了,她又能怎么办? 坏事做尽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复,难道也是她的错吗? 聂卿萦顿了顿,回过神来,道:“他们坏事做尽,咎由自取。你已经侥幸逃过一劫,为何不好好做人?” 青狐听完,心中压抑的火气顿时上来了。 “啪!”顿时一清脆地响声响彻破庙。 聂卿萦的左脸顿时传来了火辣辣地痛。青狐吼道:“就凭你,也配教老子做事?” “老子懒得跟你废话,有什么临死遗言,赶快交代。说不定老子哪日心情好了,也好给你的狗屁太子说一下!” 聂卿萦艰难地开口道:“我做的最后悔的决定,便是心软放了你,留了你性命,让你这个罪人逍遥法外,无法无天!” “呵!说完了吗?”青狐转过身准备往火堆旁边走去,拿起一把火棍。 “上面交代,想让你尸骨无存,不知我这处法?汐涴公主可还满意……”话尽,便将火把丢在了聂卿萦身后不远之处的柴草上面。 “哈哈哈……”便大声笑着往门外走去。 “杜祈枭,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疯子!”聂卿萦朝着向门外走去的青狐吼道。 破庙地门被沉沉地关上了…… 火势渐渐蔓延开来…… 萧奕辞带着人在城郊搜了许久,也未曾找到聂卿萦。 齐珉骑着马连忙赶了过来。“殿下,殿下,属下从六皇子口中得知太子妃在破庙里……” 话音刚落,萧奕辞毫不犹豫地驾马朝着那个地方赶过去。齐珉也紧跟其后…… 破庙火势逐渐蔓延开来,四周已经形成了一个火圈。 聂卿萦由于吸了烟进喉咙里,现在整个人晕乎乎地…… “咳咳!”青烟呛得她很难受。 她强睁着双眼,环顾四周:我不会……就这么死了? 破庙外,萧奕辞驾马赶到这里,看着火势,便连忙下了马,准备踹开门冲进去…… 现在的大火,让他想到了当年,他的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母妃被大火吞噬掉…… 可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想再让悲剧重现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她包扎技术很好 这时,齐珉策马赶了过来,连忙下来挡住了他的去路。“殿下,不可……”齐珉连忙阻止道。 火势这么大,他怎能容许自家主子这样去送死? “殿下,你不能进去!”齐珉再次道。 “本殿不进去,她会死的!”萧奕辞吼道。 齐珉连忙双膝跪地,道:“殿下,火势太大了,您不能进去!属下求您了!” “齐珉,你在说什么?” “本殿不救她,难不成要再做一次怕死的缩头乌龟吗?” “属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啊!” “本殿命令你,给本殿滚开!”萧奕辞有些情绪激动地吼道。 齐珉顿了了顿,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殿下执意要救,属下贱命一条,愿意进去!” “混蛋!你不能冒死进去。”萧奕辞低咒一声,险些控制不住一手打在齐珉的胸腔处。 “走开!”又吼了一声,便推开了齐珉,朝里面走去。 “本殿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救!”然后便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去。 齐珉站在原处,看着萧奕辞冲进火海的身影,暗自紧了紧拳头。 破庙内,“嘭”,巨大的声音响起,她隐隐约约看见了光亮,和一个来救她的身影,便彻底晕厥过去。 萧奕辞看见了柱子上绑着的人儿,连忙掠过火焰,朝她那边靠近…… “咚”地一声。房梁上的柱子便要朝着被绑着的聂卿萦身上砸过去。 萧奕辞连忙挡住了那块掉下来的房梁,用尽全力将其推开。便连忙给她解绳子…… 萧奕辞扶着她的肩膀,摇着她。呼唤道:“萦儿,你醒醒……” 可是却毫无反应…… 看来是在火海里待得太久了。 他径直拦腰抱起她,朝外面走去。 外面守着的齐珉见二人安全地出来了。连忙过来帮忙…… “回府!”萧奕辞冷冷吐出二字,便将聂卿萦弄上了马,疾驰而去。 直到傍晚,聂卿萦才微微转醒。她缓缓睁开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 屋内熟悉的一幕映入眼帘。 这时,房门被推开。小豆芽轻脚轻手的走了进来。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醒了,连忙迈着步子跑了过来。 小豆芽趴在面前,道:“公主,你可算是醒了,我担心死你了!” 聂卿萦坐起身来。安抚道:“好了,我这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嘛?” 小豆芽责备道:“公主还说呢,要不是今日殿下及时赶到,你恐怕就葬身火海了。” “知道了!”聂卿萦也没有反对她的责备。 “公主,那个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你看的情绪那么紧张?还要瞒着我们,独自去那里?” 聂卿萦扯开话题,问道:“六皇子可有平安回宫?” “今日太子殿下派人找了许久,才将六皇子找到的。可是太子殿下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歇脚,就派人去找公主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聂卿萦问道。 “太子殿下再三叮嘱,一定要让公主你今日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去见他。” “行!你先去弄些吃食过来。我这下也差不多饿了。” “嗯!那公主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聂卿萦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书房内。 齐珉推门而入,然后拱手道:“殿下!” 桌案前坐着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微微抬头,吩咐道:“去查昨日绑架太子妃纵火之事是何人所为?” “是!”齐珉正想出门。 萧奕辞脑袋灵光一闪,突然又叫住了齐珉。说道:“等等!” “殿下还有何时事要吩咐?” “你昨日与本殿说,是小六告诉你,太子妃在破庙的?” “回殿下,是的!” 萧奕辞忽地站起声,吩咐道:“齐珉,备好马车!本殿要进宫一趟。” “是,属下遵命。”齐珉拱手应声。 昨日六皇子被送回宫之后,便被皇帝明言禁止,让其禁足长定殿,暂不外出。好好反思,面壁思过。 长定殿内,萧牧云坐在案桌前。看着满桌子铺满的纸张。这全是他这几天要抄的东西。让他静一静心神。 贤妃可是为了这小子费尽了心思。 这时,小召子连忙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六皇子!” 萧牧云正咬着笔头跟抄书较劲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什么事?” “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皇兄?他来这里看什么?”萧牧云疑惑。 莫非是来问自己和皇嫂嫂的事?不过还好,他有了说辞。 “奴才哪知道啊!太子殿下现在已经要过来了。” 话音刚落,便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踏门而入。 萧牧云连忙站了起来,以平常心问道:“太子皇兄怎么想到来小六这里了?” “皇兄来此,是找你有一点事要问?小六,你可否如实告诉皇兄?” “太子皇兄若是有什么疑难问题尽管问?小六能解决的一定会答!” “你说你昨日在破庙见到过你皇嫂,对吗?”萧奕辞开口问道。 萧牧云连忙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是谁绑了你和你皇嫂?” 萧牧云犹豫了几分。他记得婉宁姐姐千叮万嘱地说过,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包括自己的皇兄。 昨日不过是看太子妃不顾自己性命,救了他一把,再后来看见那个黑衣人对他这嫂嫂虎视眈眈,要对她不利,最后又把自己敲晕过去。他才起了好心让皇兄有了方向找人。 否则,他才不会那么好心。这女人趁婉宁姐姐不在抢了太子妃的位置,他能过意得去吗? 在他心里,只有自己的婉宁姐姐才配得上当朝太子,当他的皇嫂嫂…… 他撇了撇嘴,道:“昨日我被黑衣人绑架扔进破庙,他说要用我做鱼饵,引皇嫂嫂前来。” “我当时也挺害怕,什么也不敢多问。可皇嫂嫂来了后,那黑衣人便耍阴招,打晕了我与皇嫂嫂。” “再后来,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就在一个村子外了。” “所以说,小六你最后一次见你皇嫂是那处破庙了?”萧奕辞问道。 “是!”萧牧云点了点头道。 “你可有看清那黑衣人的长相?” “他带了面具,我看不清是何人。可我瞧他那语气,似乎想要制皇嫂嫂于死地。” 萧奕辞袖中的拳头紧了紧,道:“皇兄知道了!就不打扰小六了。”话尽,便从这里出去了。 熠王府。书房。 石阙紧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昨日本王派了暗卫,为何她还是险些葬身火海?”萧璟翎拍了一下桌案,质问道。 要不是他昨日下午在城外办完事情刚好赶回城,沿路便看见萧奕辞的人在城郊大面积找人,随意问了句。 怕是到现在,他都不一定知道昨日聂卿萦又遇险之事。他昨日在外寻了一个时辰,也没有什么结果…… “石阙,你不觉得,该给本王一个解释了吗?” “回殿下,属下的确派人去保护了太子妃,可那暗中之人手段了得,我方之人拜了下风,身受重伤。才没有解救太子妃……” 石阙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够了,本王不想听这无谓的解释。暗卫失手,你也有失责,即刻下去领罚!” “是!属下告退。”话毕,便退下了。 太子府,绛雪阁。 小豆芽拿着药膏走了过来。 聂卿萦坐在铜镜前面,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 左脸上的指印现在还未消去,但还好已经没有那么肿了。 昨日他那一巴掌下去,打得她耳中翁翁作响。这是她第一次被打,还是平身受过最重的巴掌了,却是被一个混蛋给打了…… 如今连胭脂也不能完全盖住。 “公主!药膏拿来了。”小豆芽将药膏放在梳妆桌上。 “那人也太过分了,怎能打公主巴掌?看着怪疼的!”小豆芽骂骂咧咧地吐槽了那个罪魁祸首一顿。 “诶!好了,还说啊!”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小豆芽,你从我昨日醒来到现在,已经说了多少遍了,你说得不累,我还听累了呢!” “那人活该,谁让他要打公主!小豆芽就算捅那个人一刀子,也解不了气!”可没注意,手上的动作便重了几分。 “嘶……”聂卿萦突然微微蹙眉。 “公主,弄疼你了,对不起!”小豆芽连忙放下手中的药膏。 “没事,你继续上!” “那公主,我这次轻些,一会儿要是太疼,您一定要告诉小豆芽。” “好!”聂卿萦应声。 这时,竹沥也走了进来。 聂卿萦一早本打算去看一看萧奕辞的伤势的,因为她起来便从小豆芽口中得知萧奕辞昨日为救火海中的她,后背受了伤。 可却听下人禀告说萧奕辞一大早进了宫。 才给竹沥打招呼,要是他回来了,便告诉她一下。 “公主,太子殿下回来了。” “好!我一会儿过去。” 小豆芽放药膏的手顿了顿。“诶?公主,您真的要这样去延晖阁见太子殿下嘛?” 聂卿萦站起身道:“怕什么,昨日他送我回来又不是没有看见!” 然后便出了房门,出了绛雪阁,便朝延晖阁走去。 延晖阁内。聂卿萦刚到门口,便看见齐珉拿着创伤药走了过来。 “诶?太子妃在这儿……”看来他来得不是时候啊。 “属下见过太子妃!”齐珉连忙行礼。 “你是要给太子殿下上药吗?”聂卿萦看了看他手中的瓶子,问道。 “……”齐珉想了想,好机会啊?那他是不是可以溜了? “啊!是,只是太子殿下伤在后背,不太好上药,不如太子妃帮个忙呗?” “……”聂卿萦狐疑,这玩意不是有手就会吗?干嘛让自己代劳? “我去上?”聂卿萦指了指自己。 “额……”齐珉见快圆不过去了,连忙道:“太子妃不是在医馆做过事吗?相信太子妃这包扎技术肯定要比属下这个粗人专业。呵呵……” “嘿?你不是萧奕辞的贴身侍卫吗?上个药而已,何需我出手啊?”聂卿萦不服气地道。 咋还把自己当成包扎专业户了,她可不干! “那个……”齐珉见无法撼动人心,直接将药瓶和纱布塞在了她手中。 “小豆芽找属下有事,太子妃是个好人,定是愿意帮属下一把!”然后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嗐!殿下,属下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聂卿萦看了看怀中的药瓶,心里五味杂陈的。 她记得自己刚才似乎没有答应什么?怎么给栽这儿了。 她叹了口气,便往里面走去。 内室,萧奕辞一席单薄的白衣着身。 “夫人怎么来了?”萧奕辞看了看她,问道。 可他明明记得是让齐珉过来的,现在不知道又跑哪去偷懒了? “我原意并未打算给你上药的,是你那爱耍小聪明的齐侍卫,非让我来的……” “本殿好歹是为了救你而伤,为本殿上药还委屈上你了?”萧奕辞笑了笑,道。 “唔,是呐!可委屈了,我只是来看我夫君现在是不是躺在床上起来都很费力,伤得重还是不重?需不需要我出手相救?” “萦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 聂卿萦没有回答,而是扯开话题道:“把衣服脱了!” “……”转变可真够快的,他自各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夫人何不顺个便,帮本殿一下?” “……”这人,成心跟自己过意不去? “我听齐侍卫说,殿下是背伤了,不是胳膊伤了,相信脱衣服这事,应该拦不住殿下?” “可本殿昨日抱某人抱得太久了,手臂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第一百三十章 红娘做得太过悲催 他这是变着法的说自己重啊?还是胳膊都给抱废了的那种重! “行!看着某人救了我的份上,就好心一回!”话尽,便拿着药瓶走上前去。 坐在他的床榻边,替他解开衣服。 这样近的距离,看着她左脸上的红印,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昨日他救她出来时,看着更是令他心疼…… “你转过去啊?”聂卿萦看了看他。 可他一直这样盯着自己,她这才不得已开口提醒。 萧奕辞转过身去,她看着背上被灼伤的那块,上药的动作更是温柔了几分。 “上好了!”聂卿萦说了一句,便转过身去拿旁边的绷带和纱布。 刚准备替他包扎,可他已经提早转过身来。 还没有来得及注意,就被他一把拥进怀里。 “诶?你干什么?我还要包扎……” “别动,让本殿抱会!” 呵呵?抱会儿,问题是这是时候吗? 他……光着个膀子,求抱抱?是他疯了,还是她疯了? “萧奕辞,你分清楚时候好吗?我还在包扎呢?” “等会儿再包扎!”萧奕辞轻声吐出几个字。 她微微蹙眉,好奇地问道:“诶?萧奕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 萧奕辞轻蔑地一笑,竟趁她一个不注意。 “噗通!”一声,聂卿萦便被他给压在床榻上。 “啊……”此时此刻,她的背……疼死人! “本殿不介意现在无赖一次给夫人看?”他附在她的耳旁轻声道。 这人,都受伤了,还要耍无赖。 “太子殿下,青天白日的,你梦也该醒了!”聂卿萦一把拍开他的头,话语像浇了一瓢冷水。 萧奕辞只能尴尬地起来了。 “嗯哼!坐好,我继续包扎……”聂卿萦清了清喉,开口道。 替他包扎好后,便道:“衣服穿上!” 萧奕辞也照做了,可是他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脸庞上,从未离开过…… 聂卿萦不解地问道:“你……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他突然开口道:“脸还疼吗?”手也不自觉地朝她左脸靠近。 她这才意识到,便连忙躲开了。 “好些了。只是你老实说,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她竟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萦儿不丑,你在本殿心里是最美的……”萧奕辞笑了笑,开口道。 “你确定不是在安慰我?”她咋有些不信。 萧奕辞朝她点了点头。 “那你好生歇着!我就先回去了。”话尽,便要起身离开。 萧奕辞却轻飘飘地来了句:“本殿想吃你亲手做的杏仁糕了。” “知道了。”然后便出去了。 谢府,怡芳阁内。 谢婉宁在得知聂卿萦没有死之后,气得摔了大把东西。 素檀在旁边连忙劝道:“郡主,你冷静些……” “都给本郡主出去!”谢婉宁吼道。 她费尽心思地计划了那么久,可是聂卿萦还是安然无恙地活着,她又怎能甘心? 素檀也是被吓着了,连忙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屋内,谢婉宁满是愤怒,生气地道:“你为什么要阴魂不散?为什么……” “啪!”一个花瓶又被扔在了地上…… 素檀刚出来,便遇见了谢霖航。 “奴婢见过大公子!”素檀连忙战战兢兢地行礼。 “怎么了?为何里面如此吵闹?”谢霖航问道。 “郡主……郡主她今日情绪有些激动……” “你退下。”话毕,然后便朝前面走去。 房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花瓶险些直接扔在了他身上。 “小妹!你这是在干什么?”谢霖航喊道。 “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一个做郡主的样子?” “大哥!” “连你也认为现在的我很狼狈是吗?”她如今因为发怒发丝微乱,衣衫也皱巴了些许。 “小妹,你是郡主,这夜宸有大好的男儿不选,为什么非要揪住太子不放?”这也是他作为长兄,第一次都否认自己妹妹的决定。 “大哥心里从始至终没有领会,又怎么懂得我?”谢婉宁问道。 “……”谢霖航被这句话堵得一顿。 “大哥,你不懂,对吗?”谢婉宁轻笑着问道。 谢霖航暗自紧了紧拳头。 千殇门——主事堂。 青狐死死地跪在地上,主坐上的人眼神阴冷地盯着他。 “任务都失败了,你还敢回来?”夜莺冷声问道。 青狐顿了顿,道:“请门主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机会?哼!从来便只有一次。” “来人,把青狐给处置了!”夜莺连声吩咐道。 很快,便有两个黑衣人上来这边准备将他给拉下去。 这时,朱雀和青龙踏门而入。 “门主!”二人跪在地上。 朱雀道:“有消息了!” “说!”夜莺示意那二人停手,然后冷声吐出两个字。 “阁主被人暗算,现已经被来人软禁在水牢之中,时不时地还以大刑伺候!” “他们目地为何?”夜莺问道。 “回门主,听说是为分舵调令而来!”青龙回复。 “那便派出人,将他从水牢里劫出来!” “门主,不可!”朱雀连忙阻止道。 “为何?”她千殇门好歹也是有些声望的地方。难道还会怕一群连来历都不知道的人吗? “冥阎阁已全被控制了,现在里里外外都是那个神秘人的手下。我们的人,无法硬闯进去!” “既然硬的不行,便来软的……” “门主是想声东击西?”青龙猜测道。 夜莺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青狐。 “青狐,本门主给你个机会,你若是此次能够活下来,本门主便将你留在千殇门。” 朱雀猜测道:“门主是想让青狐做饵?” 夜莺嘴角微微勾起,透过面具,都冷感受到那一丝清冷。 “怎么样?你可愿接?”她之所以要给他一次机会,便是看中了他身上那股狠劲儿,只需稍加磨炼,便可为她所用。 青龙与朱雀二人很是藐视,如此有风险地事,门主算是赌上了,他一个新人,又能溅起多少水花? 青狐自知,此次恐怕是有去无回,但自己还是想要博上一把。 “属下愿意接手!” “好!不愧是本门主瞧上的人,有胆量!” 太子府,绛雪阁。 聂卿萦正在药房里研制药。小豆芽却提着一个笼子走了进来。 “公主,紫菀公主让我将这个东西交给您,说是让公主您代为转交到君神医的手上。” 聂卿萦抬起头来,道:“这鹦鹉好生乖巧,想必她定是花了很多时间在鹦鹉身上。” “紫菀公主还说,这鹦鹉有名字,好像叫小可……” “嗐!就是不知道君神医那榆木脑袋到底领不领情了。” “公主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唉!她这红娘,想必是做得最悲催的那个了? 同和医馆。 聂卿萦跨门而入,径直进了内室。 随即一手将笼子放在案台上。 这时,君暮澜从后方小院走了出来。 君暮澜看了看,便问道:“公主何时喜欢把玩鸟了?” “这个啊?是有人送你的,她说希望你可以收下!”聂卿萦解释道。 然后便倒好了两杯茶水。 “君神医,喝茶!” 他只好坐了下来。端起茶水准备一饮而尽。 “喜欢……”鹦鹉突然吐出两个字。但它好像忘词了…… 聂卿萦一顿,这鹦鹉好生通灵性,她与小豆芽逗了很久,它也不过只会说两个字 “讨厌”,“烦人”两个字罢了。 “它就有些淘气罢了!”聂卿萦敷衍道。 君暮澜只是随意点了点头。然后便继续喝茶。 但鹦鹉似乎不大消停,又说了句:“喜欢君神医……” “?”聂卿萦满脑子问号。萧菀韵到底教了些什么给小可? “咳咳!”君暮澜差点被茶水给呛着。 鹦鹉喜欢君暮澜,能不搞笑才怪了? “没……没事?”她尴尬地问了一声。 “没事!”君暮澜摇了摇头道。 但她有些好奇。还是想听鹦鹉说完的。 “小可,你刚才说喜欢君神医?谁喜欢呢?” 菀菀不会强迫小可说了些违心的话? 可是它半天没有说出来所以然,她只好放弃了。 “君神医!外面有人找您。”外面顺福的声音传了过来。 君暮澜只好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只留下她,在这里静静地等待它的下文…… 这些是时日,天气也更加酷热了。而萧奕辞还是一如往常的忙,要么是在军营,要么就是在书房看折子。总之,除了晚上能见着他,白天几乎不大可能。 这日,她被太后召进了皇宫。 永福宫内。孙嬷嬷连忙禀告道:“娘娘,太子妃快来了。” 太后撇了撇一脸不安地翦绮跪在地上。开口道:“让她进来!” 不久后,聂卿萦跨门而入。 却见一个身着玫粉色宫装的女子跪在地上,微低脑袋。 “孙媳见过皇祖母!” “起来!”太后坐在一旁,开口道。 “皇祖母不是在处理事情吗?为何此时让孙媳妇入宫呢?”聂卿萦问道。 “哀家让萦丫头来此,便是要告诉你,这个女人便是陷害你身份有问题的那个。” “哀家现在把她交给萦丫头处置,哀家也绝不多说半句!” 聂卿萦越瞧地上跪着的人越是眼熟。看向她问道:“你是翦婕妤?” “萦丫头识得她?”太后有些吃惊。据她了解,一个小小的宫嫔罢了,怎么可能与萦丫头见得到? “先前在宫里,偶然遇见过一次。只是孙媳不知道,皇祖母是如何断定翦婕妤便是那个造谣孙媳身份之人?”聂卿萦问道。 “哀家逛御花园之时,恰巧撞见了她与自己的贴身宫女在某处谈论萦丫头,便多留了个心眼,多听了会儿!” “哪知这个女人亲口承认萦丫头先前身份被造谣之事是她自己心中惭愧,后悔了这么做。这倒是让哀家抓了个正着。” 身旁跪着的碧浣连忙大起胆子开口道:“太后娘娘,太子妃,主子不是那样的人,主子是迫不得已啊!” “住口!你一个贱婢,也敢在哀家面前叫板!”太后听见此人还在为自己主子曲解,心里更是窝火了。 “皇祖母!您莫要生气。容易伤身!”聂卿萦关心道。 “萦丫头,你就是太过善良,以后入了后宫,要是哀家不在了,只有被他人欺负的份……” “呸呸呸!皇祖母说什么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怎可这样说话!” “好了,你这丫头,就是会哄哀家那套!”太后这才舒了口气。 “皇祖母,咱不如听这个婢女说完,再做处罚也不晚?”聂卿萦建议道。 但太后似乎还是有些不乐意。聂卿萦只好又补充道:“皇祖母,做人也要讲理了不是?孙媳曾经与翦婕妤有过一面之缘,瞧着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不如且听她二人说说看?” “行,哀家依你!” 然后对着碧浣道:“说!” “太后娘娘,太子妃,主子是因为奴婢不小心冲撞了皇后娘娘的人,遭了打,才被威胁着说太子妃的身份有问题。” “皇后的人?那人为何要威胁你家主子这样诬陷萦丫头?”太后追问道。 “是……”碧浣想说出皇后。可却被翦绮抢先一步了。 “回太后娘娘,是嫔妾无意间听见一个太监再次谈及太子妃身份有问题的时候。嫔妾便留了个心眼,平日便有些怀疑太子妃,便在皇上面前小提了一下。” “碧浣,翦婕妤说的,可是属实?要是有半句谎言,哀家绝不轻饶!”太后问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怕遭雷劈吗 明明此事是皇后娘娘授意,为何自家主子要撇清他人将责任推在自己身上? “是,主子说的在理!”碧浣连忙应答。 “可哀家明明刚才听见你这个婢女还在说是皇后的人,这个你打算怎么解释?”太后依旧揪着不放。 “奴婢……”碧浣有些慌了。 “回太后娘娘,那不过是碧浣坏了宫里的规矩,皇后娘娘生气,便派了人处置碧浣。嫔妾有心求饶,这才发生了这样的事。”翦绮连忙解释道。 “皇祖母,既然她们都说清楚了,不如此事便暂且算了?” “可翦婕妤毕竟想害你,哀家咽不下这口气!” “皇祖母,不如这样,您罚翦婕妤在自己寝宫内禁足三日不许外出。皇祖母看如何?”聂卿萦想了想,便开口道。 “行!就听萦丫头的。” 然后冷声吩咐道:“翦婕妤禁足碧霄宫三日不得外出,你可服气?” “嫔妾领命!” “退下!”太后拂了拂手。 “嫔妾告退!” “奴婢告退!”二人便退下了。 聂卿萦在宫里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便也出宫回府了。 御花园,谢皇后正在此处赏花,却恰巧与淑妃打了个正面。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淑妃连忙屈身行礼。 “起来!” “事情让你去办!本宫倒是放心。”谢皇后突然开口道。 淑妃摇着团扇的手突然一顿。“不知皇后姐姐指的是何事?”问道。 “淑妃何须装作不知道,翦婕妤的事要不是本宫派人暗中明示给你,淑妃怕是没那个胆子把事情捅到太后那里去?” 淑妃假意笑道:“瞧臣妾这脑子,怎就把这事给忘了?真是有些惭愧呢!” 谢瑜下的这一手好棋,就算事情被拆穿,那罪责也不会跑她身上去。倒是自己,便成了替罪羔羊…… “本宫还有些事情有处理,便不与淑妃闲聊了。”话落,谢皇后一甩袖,便离开了。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待她走后,身旁的秋玉心里很是不平衡了。 “娘娘,皇后娘娘这是明摆着要拿娘娘当枪使!” “但愿她最后千万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淑妃看着远去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开口道。 冥阎阁,水牢内。 周围死气沉沉,只有少许光线射入牢房内。 魅影被绑在架子上几乎要昏厥过去。身上布满鞭上,若不是因为他穿着一席黑衣。恐怕看着更是可怖…… 黑衣人跨步走了进来。 冷声开口道:“命都快没了,守着一个秘密到死又有什么用?” 魅影却艰难地抬起头来,开口道:“我已经说过,不知调令身在何处?阁下……又何须苦苦相逼?” “呵!本座听不知道这几个字都听腻了,你倒不如识相些,与本座一同共谋大计,可好?” “哼!阁下还是杀了我,也免得像现在这样如此费神了……” “你……”黑衣人两指直指魅影的双瞳,就在离其只有两厘米的距离。 突然一个人冲了进来。跪地道:“主人,有一批不知来历的人闯进了冥阎阁……” “看?守株待兔还是有些用!”黑衣人轻蔑地说了句,便甩袖离开了。 他这些时日故意对先前冥阎阁的那些人放松了些,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放出消息,冥阎阁阁主危在旦夕,势必会有收获,如今果真不假。 大堂之外双方死拼,谁也毫无退让。为首挑事的,便是青狐。 黑衣人一眼便望见了为首之人,便轻身一跃,与青狐正面交锋…… 交战愈发剧烈,为留血光剑影,兵器相碰之声…… 水牢内。一缕青烟飘了进去,里面把守的人瞬间被迷晕过去。 为首之人用剑砍掉了锁把,连忙朝里面走去。身后的几个人便在水牢外围守着…… 夜莺费力寻找魅影所关之处,才看到了那被绑在架子上死气沉沉之人。 她连忙跑了过去,“师兄……”她用仅能她与魅影能听到的声应喊道。 魅影艰难地睁开双眼,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师兄,我先带你出去……” “不用了!” “什……么?”夜莺给他解绑地手一顿。 “你快走,永远不要再回来。我如今有伤在身,那人武功高强,带着我,你不是他的对手!” 面具下的眼神突然变得冷清,她顿了顿,道:“师兄,你在说什么混话?” 她与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说好的以后不管是谁遇到危险,都不会丢下彼此,可是他现在却让她独自离开? “快走啊!”魅影催促道。 “不,我就算要走,也会带着你一起!”话尽,不顾他的反对,拉起他便朝牢房外走去。 大堂之处,厮杀越发剧烈。青狐一个不注意,便受了黑衣人一掌。 青狐直接朝地上滑去飞出一丈远……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黑衣人逐渐向前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开口道:“有些胆量,本座如今正缺你这样的人,不如让你的人降了,在本座手底下做事?” 顽强,不向困难低头,还接了他那么多招,是个好苗子…… 青狐竟有些动摇了。黑衣人见状,连忙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瓶,扔在他的面前道:“想好了,便服下此药……” 青狐带的人也被控制下来。突然,一个手下跑了过来。 “主人!” “说!” “魅影逃了……” 黑衣人冷笑。鱼儿可算是上勾了…… 没有人会知道他为了引出此人用了多久时间,现在也是时候收网了。 太子府,绛雪阁内。 聂卿萦端着下巴,思考着该怎么去帮助萧菀韵。 却不知她的房门何时被推开了。映入眼帘地便是一席金丝亮白色蟒袍之人。 “夫人在想何事?”萧奕辞径直走上前来问道。 聂卿萦挑了下眉,道:“与你没有关系!” “……”他没有想到她会回答得如此干脆。 “本殿想着,看有没有能帮上夫人的地方,也好出一份力。” “得了,我可谢谢你了,可千万不要掺和。再说近来你也是够忙的了,此等小事不劳烦太子殿下操心了。” “你担心本殿?” “……”笑话,我那是担心吗?你都反对了菀菀和君暮澜了,让你帮忙,帮倒忙还差不多! “是的呢!夫君如今事物繁忙,人家不忍心打扰你嘛!”聂卿萦敷衍道。 “啪!”清脆的一响。“啊!”聂卿萦捂着生疼的额头。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弹自己的额头。 “说话阴阳怪气地,还如此违心,不怕遭雷劈吗?”萧奕辞戳破道。 “……”聂卿萦满脸黑线。“夫君到此有何贵干呐?”她只好扯开话题问道。 “嗯哼!本殿是来通知你,再过五日便是父皇诞辰了。父皇打算大办此事,到时候必定会有各国极其附属小国会来参加寿宴。” “所以呢?” “父皇的意思是,你身为夜宸太子妃,理应参与寿诞操办之事。” “啥?我去……操办?”聂卿萦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也不止你一个,母后也会同你一起。母后主场,你辅助便是,让你多学习一下!” “哈?”她八辈子没搞过这个东西,现在要让她…… “可是……我这什么也不懂啊?”聂卿萦解释道。 “父皇有意让你参与?夫人莫非是想抗旨不遵?”萧奕辞开口道。 “不敢!”聂卿萦连忙道。就算把她给打死也不敢抗旨啊,她还这么年轻貌美,可不能因为做错决定掉了脑袋! “夫人,此事你也不亏!到时候你母国来人了,可不高兴翻了?”萧奕辞见她还是有些犹豫,又安慰道。 “唔?这么说,王兄他们可能会来夜宸做客了?” 萧奕辞点了点头。“皇帝寿宴,各国受邀,这得多大的排场呢?”她随意道。 “实不相瞒,父皇应是想着借寿宴探一探各国罢了。” “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聂卿萦小声的嘀咕道。 “什么不在酒?”萧奕辞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听明白。 “啊?没什么,你听错了。呵呵……” 萧奕辞站起身来,道:“既然此事已经告知,夫人明日便可去宫里与母后商议了。本殿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完,便先离开了。” 话尽,便要朝外面走去。 却被她拽住了袖口。“这么快就走了?” “怎么?夫人不舍了?”萧奕辞阴笑地侧头问了句。 “哪有?我才不会舍不得!”聂卿萦连忙放开了他的袖子。 萧奕辞突然快步走了过来,附在她耳旁道:“今晚,本殿会过来……” 然后没有等她回应,便朝外面走去。 “……”她有想这件事吗? 同和医馆内。 被晾在一旁的鹦鹉颓气地扑在一旁。顺福拿着吃食走了过去,道:“小东西,快吃点东西?” 可鹦鹉似乎一点儿也不为所动。 顺福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君暮澜那边走去。 “君神医,那鹦鹉到底怎么了?什么东西也不吃?” 君暮澜整理药材的手一顿。“什么都不吃吗?” 顺福连忙点了点头。 君暮澜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朝那头走去。 把吃食递到它嘴边,那鹦鹉居然鬼使神差地张口吃了。 “顺福,你刚才不是说它不吃吗?”他问道。 “……”这鹦鹉八成是成精了。 “君神医,你有没有觉得这只鹦鹉有些眼熟?”顺福看了半歇,才问了出来。 君暮澜仔细瞧了一下。“是有些眼熟。”他应道。 “是不是像上次来的那个姑娘找君神医医治那一只鸟?”顺福点明道。 “胡言乱语!”这明明是聂卿萦送的! “我没有胡说,真的很像……”说不定就是了。 “去后院晒草药去!”君暮澜吩咐道。 “知道了!”然后便不见了人影。 他盯着它看了半宿。他又怎会不知道说的是何人? 只是,他对她没有那样的心思罢了。 熠王府,书房内。 石阙推门而入。“殿下,这是您要的本次寿宴的名单。” “放下!”他此刻正在翻动书集。 这次寿宴的宴请名单,他必须得一一查看清楚。皇帝将安保之事全权交由他负责,所以定不能出了纰漏。 太子府,书房。 萧奕辞耐心解释道:“如今朝廷变化风向倒是越来越大了。齐珉,你觉得此事是何人在暗中搞鬼?” 齐珉连忙跪在地上道:“属下不敢妄言!” “本殿恕你无罪,直说便好。” “殿下有所不知,您虽居储君之位,可要真说,这朝中对殿下不满的声音一直都不少。” “这些年要不是殿下暗中逐渐变强起来,有了支持之人,恐怕早就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之上!” 当年皇帝不顾朝中之人的反对,就将他封为太子,仅仅是因为宸妃,而他才能成了储君。皇帝以为长子之由,给了太子之位。 可明眼人谁又不知道,皇后的儿子,如今的熠王,才是嫡子,再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庶子来成为未来的君王。 哪怕朝中众人反对,皇帝也执意如此,圣旨已下,一锤定音,再无回旋的余地。 谢皇后以为自己有朝一日能拿回属于她儿子的东西,可花了十来年,也未曾出过手。 他到现在,也猜不透是何缘由? 只要他不犯错,就没有被废黜的理由。只能说,现在的她,恐怕已经自乱阵脚了。 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自己的儿子不争不抢,对太子之位丝毫不感兴趣。 “行了,此事暂且不言。你暗中派人盯紧了,那朝中的老匹夫。” “是!” “退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奇怪的梦再次出现 “属下告退!” 傍晚,冥阎阁外围,不知多远的地方,夜莺架着魅影朝前面跑着。 “师兄,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带你回千殇门。”夜莺开口道。 此时,他们前方不远的距离,正有一匹马候在那里。 可黑衣人已经带人追了过来。朱雀和青龙同时冲了出去。与那群人厮杀起来。 黑衣人一个翻身,便到了他们跟前。 “千殇门门主夜莺,幸会!”黑衣人道。 “让开!”夜莺冷声道。 “行!只要你打过了本座,便让你带他离开!” “好!”夜莺将魅影扶去一旁,道。 夜莺抽出佩剑,朝黑衣人刺了过去…… 不知过来多久,魅影突然感觉到浑身不适,骨头如万只毒虫撕咬…… 脸色变得苍白,紧咬下唇。就是为了不发出声音,让夜莺分心。 敌不寡众,朱雀与青龙二人身中数刀,却依旧拼命。 “啊……”魅影突然嘶叫道。 夜莺连忙朝后边看去,却不想被一剑刺穿肩胛骨。 黑衣人蔑笑,一把抽出了剑。 夜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冲了过去。 “师兄,你怎么了?”她连忙问道。 “别管……我,你……你快走!”魅影连忙拂开她。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夜莺站起身,剑指不远处的黑衣人。 “本座能把冥阎阁阁主如何?”黑衣人轻蔑道。 “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会拉你一起陪葬!” “怎么?如今这情形,你觉得还能威胁到本座不成?” 黑衣人招了招手,朱雀和青龙被带了上来。 夜莺看了看他们,心里很是愤怒。 但自己师兄,如今却承受着如此之痛…… 面具之下的黑衣人,更是阴狠。他冷声提醒道:“若是再不服用缓解之药,恐怕会要了他半条性命!” 半条性命,可魅影现在已经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夜莺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调令!” 二字直击她的脑海。她有怎会不知调令是干什么用的? 号召所有分舵,为掌令之人所用。到时候掌令之人想干什么,谁也不能阻止。 “我不知道调令是什么!”夜莺突然道。 “哼!很好,很好!” “既然千殇门门主如此不识相,那就别快本座血洗千殇门了!”话尽他便要甩袖离开。 血洗千殇门?这人野心到底是有多大? “等等!”夜莺叫道。 “我知道调令在何处。” “哦?说说看。” “我要让你确保众人的安全。才放心前去取来。” “调令之事,不劳烦门主亲自动手。” “隐藏调令的机关只有我才能打开!” “好,本座答应你。” 夜莺看了看魅影。魅影艰难地道:“不能……不能将调令……给他!” “师兄,我想救你。别无他法。”夜莺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忘了……师父对我们……说的话了吗?”他咬牙切齿的道。 “事情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他的小命就会不保了。”黑衣人提醒道。 夜莺伸手道:“解药拿来!” 黑衣人随意丢了一个瓷瓶在她面前。 夜莺连忙将药倒在手上,喂他服用。 “现在你可以去了?” 她点了点头,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黑衣人冷声吩咐道:“来人,将他们带下去。” “是!”手下应声道。 太子府,绛雪阁。 聂卿萦一席单薄锦衣坐在窗前,望着黑漆漆的外面。 这时,小豆芽推门而入。 小豆芽上前提醒道。“公主,该歇息了。” “小豆芽,我觉得我此时此刻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 “……”她是不知道她自己已经在窗前坐了多久了。 “公主,小豆芽突然想起到了一句话来形容你!” “什么话?” “公主此时此刻就像一个望君思归的小娘子。” “望君思归,我吗?”聂卿萦不自觉的指了指自己。 小豆芽连忙点了点头。 “呵呵!”她配合地笑了一下。 翌日,天微微转亮。 而她还在熟睡,她做了一个奇怪地梦,而且,很熟悉。 梦里,一女子凤冠霞帔,她的身旁站着一个与她一样一席红袍之人的男子。 女子盖了盖头,虽然不能看到是何人,但聂卿萦自己明白,这个女子很漂亮。至于男子,她却看着有些模糊。 而自己,则在某一个角落看着二人。 待他们从自己身边路过之时,她看清了他的脸。 萧奕辞?怎么会是他? 男子面无表情,与那个女子站在一起。 梦里的她很是为所欲为,这一次,她一定要问清楚! 她跑了过去,挡在他们二人面前。 “萧奕辞,她是谁?”她质问道。 “她是谁?重要吗?”他只是冷冷地回答道。 “不!你不能娶她……” “你闹够没有?分清楚场合,这是你该闹的吗?” “我……” “下去!本殿娶何人,与你何关?” 与她无关?她不敢相信,这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他一手推开了聂卿萦,便拥着身旁的女子,掠过她朝前方走去。 “不……不是这样的……” 她口中大叫道:“不是这样的!”她吓的睁开双眼。 身旁的萧奕辞听到她在喊话,连忙安慰道:“萦儿,你怎么了?” 聂卿萦看了看眼前这个人。 为什么自己又做了这个梦,先前,萧奕辞出远门,自己也梦见过刚才那一场面。 她突然眼眶湿润了。心里也有点酸…… 她突然起身,一把抱住了萧奕辞。 “你怎么了?”他再次问道。 “无事!就是想抱一下你……”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你可是做噩梦了?”他问道。 “能否告诉本殿,你做了什么梦?反应又怎会如此剧烈?” “我……”聂卿萦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让他知道。她放开了他。 “怎么?连为夫都不能知道?” “没有,只是这个梦不好!太晦气了,怕污了夫君的耳。” “行,既然夫人不想说,为夫也不能强求。” “嗯!” “时候不早了,你也该收拾收拾,一会儿随本殿入宫。” “好!”聂卿萦点头应道。 他穿好衣袍后,便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很是矛盾。她要如何告诉他,他以后要娶别人当新娘,而那个新娘不是她? 皇宫,凤仪宫内。 苏嬷嬷禀告道:“娘娘,太子妃来了!” 谢皇后喝了一口手中的热茶,道:“让她进来!” “是!” 不一会儿,聂卿萦便踏门而入。 “儿媳给母后请安!” “想必辞儿已经同你说过了?这些时日,你便住在先前的宫殿里!” “儿媳记住了。”聂卿萦应声。 “苏嬷嬷,带太子妃下去!” “是!”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谢瑜暗自紧了紧拳。 “哼?长得倒是个妩媚样,怪不得将翎儿的魂都快勾去了……” 聂卿萦被领去了玉芙宫。 身旁的小豆芽看了看门楣,道:“公主,您先前学艺的时候,就是住的这里吗?” “是啊,又什么不妥吗?” “没有!”小豆芽连忙应道。此处不算太偏,已经算很好了。 “走!随本公主进去看看这些时日要住的地方。”话尽,便朝里面走去。 才刚把里面收拾好不久,便有小宫女近来禀告道:“太子妃,翦婕妤求见!” “她?见我干什么?”聂卿萦有些不解。 “奴婢也不知道。” “那你让她进来!” “是!” 不久,翦绮一席淡青色宫装朝她走来。 聂卿萦直接开门见山问道:“翦婕妤到此处有何贵干?” 才解了禁足,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来了她这里。 “本宫是来给太子妃道谢的!” “你为何要谢我?” “因为太子妃前些日子替本宫解了围,说了好话。” “既然如此,翦婕妤何不说说,是谁逼着翦婕妤去父皇那边吹枕边风的?”她直接问道。 翦绮一顿,自己竟不知,她看得出自己在说谎。 “太子妃即使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奈何她,不是吗?”翦婕妤轻声笑道。 “翦婕妤只需要说是何人逼你这样做的便是!” “是……是皇后。”她终是开了口。 “母后?”她为何要害自己。毕竟自己与她又没有什么隔夜仇,或者是深仇大恨这些。 “本宫只是想告诉太子妃一声,凡事都得小心些,皇后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我为何要相信你一个小小妃嫔说的话?” “本宫的话,言尽于此,便不打扰太子妃了。”话尽,便朝前方走去。 “公主,翦婕妤说的话可信吗?”身旁的小豆芽问道。 “小豆芽,你觉得可信吗?”她却把问题抛了回来。 “嗯——小豆芽觉得皇后娘娘对公主也挺好的啊?毕竟公主初来夜宸之时皇后娘娘也没有刁难过公主。” “嗐!小豆芽,你还是太过于单纯了。”话落,便朝内室走去。 宫外沿路的马车上,萧菀韵再次向缪月确认道:“缪月,你确定今日君神医有时间吗?” “嗯!奴婢已经打听好了,今日是君神医休整的日子。” “那就好!对了,上次让嫂嫂替本公主送的鹦鹉君神医可有收下啊?”她又问道。 “收了的,公主,你就放心好了。”缪月耐心解释道。 同和医馆大门紧闭。萧菀韵走了过去。 “缪月,你去敲门!” “叩叩叩!” “谁啊?”顺福连忙过来开门。 顺福露出一颗脑袋问道:“看病吗?那真是不巧了,今日歇业。”话尽,便作势要关门。 “诶?”缪月连忙上前将门给抵住。 “你这么急干什么?我家主子是来找君神医的!”缪月连忙解释道。 “顾名思义不还是来看病吗?” “你只需要告诉本……小姐,君神医在不在里面。”萧菀韵上前一步解释道。 “这位小姐,真是不巧,君神医今日去雀乌山采草药了。可能要过上一个时辰,看能不能回来!” “多谢告知,缪月,走了!”萧菀韵连忙道谢。 “哦!”缪月连忙跟上她的步伐。 “……”这位小姐倒是比医馆东家的还要奇怪。 二人再次上了马车。萧菀韵朝外面道:“车夫,去雀乌山。” “公主?咱去郊外干什么?出城的话要是被宫里人知道就完了。”缪月拉了拉她的衣袖道。 “缪月,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母后再怎么知道,也不过是小惩大诫,让本公主禁足几日罢了。” “那公主!你答应奴婢一定要早些回府。” “好!本公主一定按时回宫,好了?”缪月见状,这才作罢。 皇宫,御书房。 皇帝坐在桌案前,道:“一些事宜也讲得差不多了。你们二人这次一定要维护宫内的秩序,此次寿宴不只是一个寿宴,更多的是探清各国野心。” “是!儿臣谨记。”二人一同应声。 “翎儿,你退下!” “是!儿臣告退。” 待他走后,萧奕辞这才问道:“父皇为何要支开二皇弟?” “朕一直以来想问你应该问题。可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时候开口。现在觉得,也该说出来了。” “父皇直说便好。” “辞儿,你可怨恨朕让你当太子,将你放在这风口浪尖之上,让你逐渐独当一面?” “儿臣不怨,儿臣心里明白,当年是父皇不顾众大臣反对,封儿臣为太子,是为了让儿臣学会成长,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当年皇后一族后盾强大,朕动不了,但为了让你和宸妃不受众人欺压,便只能抬高你的身份。” “可父皇心里始终不希望你像父皇当年一样,为了这么一个位置兄弟相杀。”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他背她下山了 “朕那时还是藩王之时,七子相争,到头来,不还是争得头破血流。是你的母妃,让朕余下了那点温情。” “辞儿,答应朕,不要重蹈覆辙,兄弟相残。” “儿臣谨遵父皇之命!”皇帝听他应声后欣慰地笑了笑。 突然放下手中的奏折开口道:“辞儿,朕许久未下棋了,不如来一把?” “父皇之言,儿臣定当奉陪!” 城外雀乌山山脚下,一辆稍加华丽的马车停了下来。 萧菀韵挑帘下了马车。 “公主,咱真的要从山脚爬上去吗?”缪月有些畏怯道。 “那当然了,本公主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这雀乌山,本公主上定了。” “快走!”萧菀韵留下这句话,便提着裙摆超前面走去。 雀乌山山腰处,君暮澜提着采药的工具,背着一个背篓。正四处采着药…… 不远处的地方,萧菀韵与缪月站在那里,有些气喘吁吁。 “公主,您看,那是不是君神医?”缪月指着那处的白衣男子问道。 萧菀韵顺着缪月指的方向看过去。“走,过去看看。”话尽,便扒开草丛,朝那头走去。 缪月见自家公主走了,连忙快不跟上去。嘴中细声道:“公主,等等奴婢……” 察觉到身后有人,但步子凌乱。他采药的手顿了顿。 “何人在此?”他冷声开口道。 “君神医,是菀菀呢!”萧菀韵站在他身后开口道。 君暮澜连忙起身,站过身去。不解地问道:“紫菀公主怎会来此地?” 《追夫宝典》第一条,学会与对方套近乎。 “啊!本公主今日去了寺庙祈福,正好返回城中,却看见了君神医朝雀乌山走去。一时好奇,便也跟了上来。” “这么说,紫菀公主与草民相遇,皆是偶然?” “嗯呐!”萧菀韵点了点都应声道。 “那好奇便跟上来也是偶然?” “是……”但她又觉得不妥,又摇了摇头:“不是……” 君暮澜蹙眉道:“紫菀公主现在连一番说辞,也说不清了。” “……”她不过是嘴太笨,不太会说罢了。 “紫菀公主还是请回,荒山野岭之地,不适合公主。”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本公主来都来了,岂有不帮忙的道理,便下了山?”然后便不服气地跟了过去。 缪月还不忘提醒道:“公主,您慢些!” 他随意开口道:“紫菀公主从小在宫廷长大,金枝玉叶,养尊处优,怎可与君某这等粗俗之人在此地采药?” “本公主想要做什么,是自己的事,君神医只管采药便是……”她在此也不过是想与君暮澜有更多的时间待在一起。 “紫菀公主请自便!”落下这一句,便加快了步伐。 缪月跑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袖,问道:“公主,这究竟算不算热脸贴了冷屁股?” “缪月,你这是口不择言,快走!”萧菀韵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跨不过去的山河…… 皇宫,碧霄宫内。 凉亭内,翦家两姐妹相聊甚欢。 “姐姐,近来皇上对您还好?”翦纭突然问道。 翦婕妤有些不解。“妹妹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姐姐,你就告诉我?” “是要比先前好些,怎么了?” “就是我先前不是同姐姐讲过,想要让姐姐在皇上面前替我与熠王殿下拉拉线吗?”翦纭提醒道。 翦绮这才想起来,确实有此事。她有些愧疚地道:“真是抱歉,本宫这些日子因其他事情绊着,便忽略了它。” 翦纭摇了摇头道:“没关系,下次姐姐别在忘了就好!” “我也理解,姐姐这些日子在后宫内举步维艰,全因淑妃向姐姐施压,我觉得那个淑妃就是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翦纭有些气愤地道。 “纭儿!”翦绮突然叫道。“住口,这是后宫之地,小心隔墙有耳!” 翦纭这才乖乖地捂住了嘴:“是我多言了!” “你与本宫说的事,待本宫有机会适合说了,必然会帮你多说几句。你此时也切勿心急。” “时机?姐姐,五日后的皇宫寿宴,不就是机会了?” “不可!此事还得重新寻机会。” “为什么?姐姐你要放着大好的机会不用?”翦纭质问道。 “纭儿!” “我知道了,姐姐如此,定是不愿帮我,但也不忍拒绝,所以便这么干耗着对吗?” “纭儿,你竟是这么想本宫的?”她有些不可置信,自己明明是想保护好这妹妹的,但她也不能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她如今连站队都还未清楚,后宫四妃一后她怎敢得罪?她再怎么也不能往枪口上撞,否则自己岂不是会成为第二个蓉妃? “难道姐姐不是这样想的吗?” “纭儿,本宫与你是亲姊妹,自然是帮你的,你放心,待本宫这里平复了下来,就替你给皇上说一下!” “那我就再相信姐姐一次。” “我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便先回去了。” 翦婕妤只是点了点头。 聂卿萦迈着步子走在小径上,“小豆芽,菀菀今日怎么出宫了?” “托公主的福,紫菀公主如今算是着了魔道了,竟不顾身段,硬是要将君神医追到手。这不,就出宫了嘛!” “诶?听你这语气,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聂卿萦有些迷糊。 “公主,我总觉得您这样真的容易把紫菀公主给带坏,您不怕皇后娘娘找您算账吗?” “嘿?你这丫头,见不着本公主好是嘛?”话音刚落。 她便看见迎面走来的萧璟翎。 小豆芽见状,连忙行礼:“奴婢参见熠王殿下!” “平身。” “没想到,竟会在此处遇见熠王殿下。”聂卿萦开口道。 “本王听说,此次宫宴是母后与你一起操办?” 聂卿萦轻微地点了点头。应道:“是父皇有这意思,想让我与母后多请教,交流一番罢了。” 也不知道将她与母后搁在一处,到底是好,还是坏…… 见他一直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本想开口解释一下,却有人朝这边走来。 “远远地看着二人十分眼熟,没想到是熠王殿下与太子妃在此呢!”翦纭高声道,生怕不被四周的人知道他们二人在此处。 “民女翦纭参见熠王殿下,太子妃!”翦纭走上前,开口道。 “你怎会在此处?”萧璟翎有些不满地道。 “民女来宫里自然是为了看姐姐了,这不恰巧遇见了熠王殿下了,便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即是如此,你招呼也打完了,是不是该走了?”萧璟翎的声音冷了几分,提醒道。 哼?这是要赶人走?难道是怕我撞坏了他们二人的好事? 翦纭笑了笑道:“熠王殿下说得是,民女不该久待宫中,这就不打扰了。 “民女告退!”话尽,便转身离开了。 两人相视而望。萧璟翎主动开口道:“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离开了。” 而聂卿萦只是目送他离开后,便迈着步子,朝前面走去。 朝宫门外走去的路上,身旁的怜香突然开口问道:“小姐,奴婢有些不解,刚刚小姐明明可以不去那条路,便可以直接走到宫门口,为何要去熠王殿下那边?” “怜香,你可还记得本小姐先前在宫门外与你说的事?” 怜香点了点头,道:“奴婢记得,小姐说过,这个太子妃可能与熠王殿下有些不清不楚!” “难道……小姐现在已经确定了?”怜香突然反应过来。 翦纭勾了勾唇,扯开话题问道:“对了,这些时日,嘉宁郡主如何了?” “奴婢听说嘉宁郡主这些时日极其不安分,明眼里总是跟太子妃过意不去。像是不与太子妃对着干就不会善罢甘休。” “真有此事?” “确实不假!” “近些时日嘉宁郡主那里发生的事,你与本小姐细细道来!”撂下这句话,便上了马车。 “是!” 凉亭内,二人对坐着,正在下棋。 皇帝落下一子,开口道:“朕听闻,近些时日,你与太子妃关系似乎有些不大和睦?” “都是一些小事,让父皇费心了。” “可朕还听说,是嘉宁找的事?” “郡主尚还年轻,儿臣不会与她计较的,父皇无需担心!”毕竟是亲封郡主,皇帝自然是怕她在太子府受了欺负,吃了亏罢了。 “朕听说嘉宁时常往你府上跑,莫不是对你上心了?” 萧奕辞落子的手顿了顿,开口道:“父皇说笑了,儿臣视她如亲妹妹般,自然不会生了别的心思。”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也不好强求将嘉宁嫁于你,看来是朕会错了意,还以为你与嘉宁情投意合,打算把她赐给你做侧妃。”皇帝有些灰心了。 “父皇,承让了!”萧奕辞开口道。 “太久没有下过棋,还是生疏了。朕自愧不如!” “父皇过谦了!”萧奕辞拱手道。 “时候不早了,你也去忙自己的事。”皇帝招了招手道。 萧奕辞起身应道:“儿臣告退!” 城郊,雀乌山山腰。此时快要接近正午了,已然是艳阳高照之时。 “公主,要不咱先歇息一下再走?”缪月拉了拉她,建议道。 “不能停,继续走!”话尽,又继续去追赶上去。 缪月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又连忙跟了上去。 想不到君暮澜看着一个弱不禁风的样子,这体力还真不耐! 背篓中已经放满了草药,察觉到后面的人跟了上来,便弯腰扯了片身旁的薄荷。 萧菀韵见他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脚步也不自觉的停住了。 她的裙角被一路的树枝刮烂了不少,但走了这么久,丝毫没有喊累。 倒是跟她一个性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朝她走了过去,将薄荷叶递给她。“吃了它,避免中暑!” “啊?”萧菀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君神医是在关心本公主吗?” “接住!”他并未应她的话。 “……”她只能伸手接了过去。 “随君某下山!” “知道了,君神医。”萧菀韵高兴地嚼完叶片,然后道。 一路上,她默默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望着他的背影,她就很满足了。 却不想脚下一个不注意,踩着一个石子,扭了脚:“啊……” “公主,你怎么了?”缪月连忙扶住它问道。 “没事,就是扭到脚了。”萧菀韵看了看自己的脚道。 君暮澜顿住脚步,朝她这里走来。 “还能走吗?” “我试试。”然后便撑着缪月,往前面移着步子。 “嘶……” “公主!”缪月喊道。 君暮澜无奈,只好蹲下身来。准备撩起她的裙角看一下脚伤。 “君神医,你干什么?”缪月连忙阻止道。男女授受不亲的…… “看伤势!” 缪月还是有些迟疑。萧菀韵只好宽慰道:“缪月,就让君神医看看?本公主总不能不下山了,是不是?” 缪月这才作罢:“那就听公主一回。” 裤腿微卷,露出脚踝,那里已经红了一片,虽没有脱臼,但也扭得不轻。 君暮澜只好起身,将身后的背篓拿下来。 “缪月,你背这个!” 缪月连忙接了过来,“好!” 要不是这下山的路比较陡峭,他怎么会背她下山? 君暮澜拱着身子,道:“上来!” 萧菀韵只好乖乖趴在他背上。 她太高兴了,君暮澜居然背她了,他定是不忍心将自己丢在此处,还是关心自己的。小脸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要管他的事 到了山脚处,君暮澜放下了她。便直起了身子,接过了缪月递过来的背篓。 “公主还是快些离开,时候不早了。”君暮澜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提醒道。 萧菀韵突然推了推缪月的胳膊肘。 向她示意了一下。 “……”公主这是干什么啊? 突然她灵机一动,对君暮澜说道:“君神医,从这里进城的路途还算远的,要不君神医你就乘着马车,与公主一同进城?” 萧菀韵听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君某一介平民,不配与紫菀公主同马车。” 然后看向萧菀韵,道:“紫菀公主的心意君某领了,便不多有打扰了。”话尽,便打算朝前面走去。 萧菀韵脸色一暗,明明刚才待她还如此温柔的人,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了? 她连忙忍着脚上的痛冲了过去,伸手拦在他面前,问道:“君神医如此不领情,是因为他人吗?” 君暮澜心头一紧,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紫菀公主不必如此……” “君暮澜,你清醒点,你和嫂嫂不可能了!”萧菀韵情绪一激动,便说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心里也是莫名其妙地一紧。 “……”君暮澜一惊:她是如何知道的? “怎么?被本公主猜中了?”萧菀韵强忍着眼泪不往下掉的冲动,开口道。 “紫菀公主想多了……”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在欺骗自己!该清醒了?” “住口!”君暮澜爆发出了心中已久的情绪。“君某要如何做,还轮不到紫菀公主来决定,更不管紫菀公主的事!” 萧菀韵被这句话吼懵了,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吼。 君暮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别……”再说了。 “本公主只是戳中了君神医的心思罢了。”然后将目光投向缪月。“缪月,走!” 缪月连忙跟了过去。 马车渐行渐远,而他依旧杵在原地,漫不经心。 是他,是他不该那么自私,将这份爱,尘封在心底。他是不是应该早些与聂卿萦表明心意,一意孤行,阻止她嫁来夜宸,还爱上了他人? 如果他能在?国王宫早些多坚持一下,告诉她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如今他心还容不下他人,便只能辜负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萧菀韵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便背着背篓,朝前面走去。 谢府,怡芳阁内。 谢婉宁手握长鞭,眼神微淡。她随意舞动长鞭,朝着周围打去。 这时,素檀走了过来。 “郡主,翦小姐来了。” 谢婉宁收回长鞭,冷声问道:“她来干什么?” 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吗?宫门口被当朝太子指责不是,怕是已经传遍整个宫廷了? “奴婢……”素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声音给打断了。 “郡主这是怎么了?火气竟如此之大?”翦纭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纭此时前来,莫不是想看本郡主的笑话?”谢婉宁带着不屑问道。 “小纭哪敢啊?郡主与小纭情同姐妹,这可是世人都知道的?” “哼!不敢最好。所以小纭来此是干什么?”谢婉宁把长鞭递给素檀,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翦纭走上前来,坐在一旁,道:“郡主的事情,小纭也有所耳闻了。只是小纭觉得,郡主这法子,很是不妥?” “放肆,你胆敢质疑我家郡主!”素檀不高兴了,连忙吼了句。 “诶!小纭可不是那个意思。小纭前来,是想给郡主出谋划策的。” “你能有什么好的主意?”谢婉宁不屑道。 想她费尽心思,只想让聂卿萦命绝罢了,可是她苦心孤诣,到头来,聂卿萦还是活着。一次又一次的刺杀没有成功,身处火海依旧可以安然无恙的活得好好的。 “郡主别急,容小纭慢慢道来……” “郡主恐怕不知,皇后娘娘似有针对太子妃的意思?” “先前忙着自己这边,哪有闲心去想皇姑姑的事?” 就因为她知道,谢皇后知道她心仪当朝太子,但谢皇后讨厌太子,自然不可能帮着她,只会不顾情面的阻止她“犯错“罢了。 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求皇姑姑在皇帝面前美言,甚至提一提,好让自己如愿。 “那就对了,郡主便是恰巧忽略了这一点。” “小纭如果想让本郡主去求皇姑姑是不可能的……” “小纭当然知道,皇后娘娘不喜谢家人与太子有过多瓜葛。但小纭本意是想借助谢皇后娘娘去刁难太子妃……” “你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翦纭点了点头。谢婉宁却觉得不妥:“你要本郡主利用皇姑姑?” “郡主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这不叫利用,这叫做一石二鸟!” “此话怎讲?” “皇后娘娘有意针对太子妃,但又不喜郡主与太子殿下往来。但若是皇后娘娘出手解决了,于郡主未免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这责任,就算再怎么怪,也不会怪在郡主身上。假以时日,郡主只需要采用些手段,拿捏住太子的心。” “到时候,还有何人敢与当朝圣上亲封的嘉宁郡主抢男人,这太子妃的位置,可不就成了囊中之物了?” “嗯,说得有道理,只要那女人死了,后面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谢婉宁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不过……”谢婉宁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小纭从来都是不做亏本买卖之人,如今给本郡主出了这么好的主意,怕是有利想图?”谢婉宁试问道。 “郡主说笑了,小纭不过是因为郡主与小纭情同姐妹,能帮是帮。再说要是郡主以后要是成了太子妃,小纭跟着郡主,可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嘛?” 谢婉宁撇嘴,她爹可是皇商,要说吃香的喝辣的,如今便是了,又怎会在意这等事情。 “本郡主要听实话,小纭知道的,本郡主最是讨厌欺骗之人!”谢婉宁声音突然冷了几分。 “额……”这么快就被发觉了?“小纭的确想为自己谋划。” “哦?不妨说于本郡主听听?” “小纭有一个在后宫的姐姐,本多次提及了,可那姐姐似乎一直干耗着,所以便想另寻他法。” “小纭对熠王殿下一见倾心,只是碍于没有一个在朝中地位很高的人帮衬,所以便希望郡主有朝一日可以替小纭在皇上面前多提一下。以便促成小纭与熠王殿下的姻缘!” “既然小纭都这样帮本郡主了,你的事情,本郡主自然不会推脱!” “那小纭在此谢过郡主了。”翦纭连忙起身,行了个礼。 皇宫内,萧菀韵回宫之后,便将自己关在门里不出来了。 聂卿萦在玉芙宫里才刚用完午膳不到半个时辰。便有宫女前来禀告。 “奴婢见过太子妃!” “不必多礼,有何要事?” “长秋殿内的宫女求见!” “让她进来便是!” “是!奴婢告退。” 良久,缪月连忙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太子妃!” “怎么了?”聂卿萦问道。 “回太子妃,奴婢求您去看一看公主!” “菀菀?她出了何事?” “公主从巳时回府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何人都不见,也不用午膳……” 聂卿萦站起身,道:“那快些过去。”话落,便朝门外走去。 长秋殿内。 聂卿萦快步走了过去。敲了敲房门。 “菀菀,你怎么了?” 房间内的萧菀韵,将头埋在了膝盖处,只是轻微地抽泣着…… “公主,您开开门?不能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啊!”缪月在一旁只身劝道。 “菀菀,我是嫂嫂啊,你将门打开好不好?给嫂嫂讲明到底是何人惹着你了?” 萧菀韵察觉到是聂卿萦来了,才将头抬了起来,看了看门外。 聂卿萦心里也是很焦急,便看了看四周,见不远处有一个窗户,本想走上前打开窗门翻进去,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菀菀,你这是肯见嫂嫂了?”看她眼圈红红的,怕是又躲在房间里哭过了。 “嫂嫂,你进来!”萧菀韵看了看她,淡淡地开口道。 二人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处。聂卿萦轻声开口道:“菀菀,你今日出宫,可是发生了什么?” “嫂嫂……”萧菀韵态眼看着她,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菀菀别哭啊?”聂卿萦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以作安慰。 “君神医今日居然吼我,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吼,他怎敢?” “菀菀别伤心了,是他的错,待嫂嫂出宫了,去医馆替你教训他!” “嫂嫂还是别了,可能真是他烦了我,才说出那种狠话。”萧菀韵摇了摇头,拒绝道。 “菀菀,你就这样甘心放弃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可缪月都说了我是自讨没趣,热脸贴了冷屁股……” “菀菀,别人看法如何,是他人的事,而菀菀喜欢谁,也是菀菀自己的事,如果真如你所说,要是遇到一小点儿困难就被打倒了。” “那你可是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鸿斋诗会上随意找个公子下嫁?” “不要……”萧菀韵连忙甩头拒绝。 “所以啊!不要因为这么一小点儿挫折,就把自己打倒了,然后任他人鱼肉。” “嗯!嫂嫂说得对,菀菀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任人宰割!” “对嘛!这才该是菀菀原有的样子。” “还有,把午膳用了,这样饿久了,对肠胃不好,知道吗?” “嗯嗯!”萧菀韵连忙应声。 “对了,我先前留给你的手册可以先看完,到时候嫂嫂带你一招一招的试,总有一天,君神医会被感化的。” 萧菀韵连忙点了点头。 聂卿萦站起身道:“嫂嫂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多作陪了。” “嫂嫂慢走!” “好!”话尽,便踏门出去了。 恰巧,缪月端着羹汤走了进来。 “公主,您用膳吗?”缪月试探性地问了声。 难得公主愿意打开房门了,自己也可得注意些,可不能给自家公主雪上加霜…… “用,怎么不用?事情再难办,本公主也不愿亏待自己啊?”她还记得,这可是嫂嫂交给她的话呢。 凤仪宫内。聂卿萦刚回玉芙宫,便被唤了过来。 “儿媳见过母后!” “平身,本宫唤你来此,是让你随本宫前往内务府一趟。” “去内务府?” “太子妃有所不知,历来宫中宴席,都是全权交由内务府管,而皇后娘娘,便是做好精打细算,不能铺张浪费,该准备的一样都不能少。”苏嬷嬷开口解释道。 “这样啊?”聂卿萦有些小尴尬,但她是真的不知道,没有装。 谢皇后一起身拂了拂衣袖,便朝外面走去。“可要跟紧了……”谢皇后冷声提醒道。她连忙快步跟了过去。 内务府本身离凤仪宫比较远,二人便坐着软轿去的那处。 内务府门口,软轿停了下来。 内务府副总管携众奴才跪在一旁道:“老奴参见皇后娘娘,太子妃!”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太子妃!” “额?”聂卿萦刚下轿,便看见了这一场面。 聂卿萦在心里无情地吐槽道:果然是皇宫,死规矩可真够多的,动不动就跪来跪去! 谢皇后开口道:“都平身!” “谢皇后娘娘,太子妃!”众人言谢。 聂卿萦只能满脸无奈地笑了笑。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意刁难,击鼓之舞 “将当日宫宴的安排记录,拿给本宫瞧瞧!” “是!”副总管应声,连忙朝身后的小太监招了下手。 小太监会意,连忙快步走了进去。 不久后,小太监将记录手册给拿了过来。 谢皇后接过来随意翻看了一下。突然她眉头微蹙道:“这歌舞安排,似乎还差了些?” “这……”掌事太监悍言。 谢皇后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本宫认为,这毕竟是皇上寿诞,可这歌舞实在太过朴素,岂不是大不敬了?” 多人伴舞哪有一人惊鸿一瞥的好? 副总管太监和身后的人连忙跪在地上。“还请皇后娘娘指点!” 谢皇后突然把目光放在了身旁的聂卿萦身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看我干什么? “不如本宫就给太子妃一个机会?” “呵呵,母后想多了。儿媳只是略懂一二罢了,怎敢在父皇的寿辰上展示?若是出了丑,儿媳可担待不起。” 谢皇后眉毛微挑。“本宫先前唤罗女官亲自教导你,她所教的人,可还从来没有出过丑。本宫自是信你,才让你在皇上寿辰上表现一番?” “……”我可谢谢你嘞!信我?也不会让我往火坑里面跳了。 见她半晌不应,谢皇后脸色神情微变。带着不悦道:“怎么?本宫的要求可是让你为难了?” 聂卿萦连忙摆手应道:“不为难,不为难,儿媳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兴个屁,什么时候招你了还是惹你了,怪不得翦婕妤还专门警告自己。 “既然如此,本宫就期待你三日日后的表演了……”话落,便将手册递了回去。 离开之际,谢皇后丢下一句:“不必跟着本宫了……” “奴才恭送皇后娘娘!”众人拜别。 聂卿萦独自走在小径上,脑中不停地回想起翦婕妤与她说的那席话。 “本宫只是想告诉太子妃一声,凡事都得小心些,皇后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突然一个不注意,便撞上了一堵肉墙。来人一席琥珀黄长袍着身。 聂卿萦意识到自己撞上了人,连忙道歉:“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抬起头,看着对方。对方眼神严肃,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他淡声开口道:“不碍事!看你这装束,不像是后宫之人。若是本侍郎没有猜错,可是太子妃?” 她突然瞳孔一缩,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侍郎?”看他这年纪,怕是比自己夫君长不了几岁。 谢霖航点了点头:“太子妃不识得本侍郎,也合情合理。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当日大婚,本侍郎还在大理寺当值,恰巧那天城中出了命案,便没有出席。” 所以这是进宫入职了? “既然你是侍郎,可又怎会在后宫?”她问道。 “这……”他本要开口说的,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上前来。 气喘吁吁地道:“谢侍郎,尚书大人找您!” “好!本侍郎马上过去。”然后看向聂卿萦,道:“太子妃,失陪了!”便作揖行礼然后退下了。 按惯例,除皇上或者特殊被应允之后的男人除外。其他男人是禁止入后宫的,莫不是,这个人便是那一个特殊之人? 聂卿萦琢磨不透,便甩了下头,朝前面走去。 三日后。 宜寿宫——举办大宴的地方。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此时,众人皆落了坐。 男席位上的萧奕辞,环顾了一下周围,却迟迟不见聂卿萦的身影。 群舞已毕,舞姬皆退。 皇帝一席红黄交叉的龙袍加身。他举起酒樽,开口道:“朕很高兴,今日大家能赏脸参加朕的寿宴。朕,先干为敬!” 话落,便一仰头,酒水已入喉。 这时,萧奕辞只好回过神,暂且也不去想她去了哪里。 他站起身,一席霁青色蟒袍随风摇曳。萧奕辞端起酒杯,开口道:“儿臣祝父皇万寿无疆,圣体康泰,国运昌盛!” 众人也一同起身,端着酒樽,齐声喊道:“祝皇上万寿无疆,圣体康泰,国运昌盛!” 再次,皇帝拿着酒一饮而尽。 皇帝开口摆手道:“诸位皆可落座!” “谢皇上!” “谢父皇!” 皇帝再次朝身旁的福公公吩咐道:“接着奏乐!” “是!”福公公连忙应声,然后高呼:“奏乐!” 乐器之声再次响起。 女席位上,覃宛抒一席缥碧色绣百柳暗花长裙坐在一旁。低眉颔首,适起一块糕点,细嚼慢咽…… 而不远处的谢婉宁只是意味深长地撇了她一眼。随即扫视了一下四周,聂卿萦的座位空空如也,且没有人知道,看见聂卿萦人去了何处? 她轻声问道:“素檀,那女人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素檀压低脑袋道。 “无用!”谢婉宁脸色一变,冷声吐出两个字。 男席位的某处,聂禛压低声音问了问旁边的聂胤:“王兄,我怎么看了一圈,也没有瞧见三妹的影子?” 聂胤只是无意撇了对方一眼,便自顾自地喝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覃宛抒才微微站起身,朝中间走去。 “臣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谢皇后突然开口问道:“覃小姐有何事直说就是?” “臣女知今日是皇上诞辰,所以想献上一舞臣女亲自编的霓裳羽衣舞。还请皇上与皇后娘娘赏脸!” “朕早就听闻覃小姐是夜宸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更是了得,这舞步自然也不错。朕便准你之言!” 覃宛抒听后,面落喜色,开口道:“臣女谢过皇上!” 随即便站好了位置,开始舞动…… 舞步轻盈,任随看了都夸口赞叹不觉。 随后,一舞毕。 “啪啪啪!”皇帝拍了三下掌。 “好!好!妙哉。” “来人,赏!”皇帝喊道。 覃宛抒连忙跪下谢恩:“臣女多谢皇上!” “嗯!起来。” 皇帝的目光随即扫过女席。疑惑道:“今日怎么没有看见太子妃?” “老奴不知!”福公公犹豫了一下,应道。 这时,身旁不远处的坐着的谢皇后笑着开口低声道:“皇上,太子妃难得有心,还让臣妾告诉皇上,为皇上准备了惊喜呢!” “哦?”皇帝见状,倒是有些兴趣了。 “皇上稍且耐心,可能太子妃因准备得多,耽搁了些时间!”她倒是要看看,就她那基础烂得不行的舞步,怎么能与前面的第一才女相比? “行!朕倒是要看看,太子妃要为朕准备什么样的惊喜!”这句话说得很大声,让在席的大部分人都可以听见。 可女席下面议论纷纷。一个女子问道:“诶?太子妃要准备惊喜?什么惊喜?” 另一个女子低声道:“鬼知道啊!那太子妃先前被皇后娘娘召进宫里学艺,可是众所皆知之事,可不要当场出了丑,丢了皇家面子……” 女子掩面笑道:“是啊!就太子妃那学了半月的时间,想要博得众人眼球,怕是难于登天呐!” 另一处的地方。一女子开口道:“嘿!你说太子妃若是选择登台跳舞,她能有胜算吗?” “什么胜算啊?”另一女子摇着粉色团扇问道。 “与第一才女相比啊?” “就她?空有太子妃身份,?国过来和亲的花瓶而已,也配与有着第一才女的覃小姐相比,简直是痴人说梦!哈哈……” 外人确实不知,这其中的奥妙。可他们是宗室子女,这些事还是明白的。 多月之前,两国打得不可开交。所谓的夜宸示弱,不过是给?国一个台阶下。?国皇帝主动求和,愿嫁他国公主来此,以安两国之和平。 夜宸明明可以直接一锅端了?国,可却临时改变了注意,同意了?国让公主和亲之事。 一由,战争不断,受苦的终是黎民百姓,居无定所罢了。 二由,近来边疆骚扰不断,夜宸也需应对外敌。而?国的求和,于夜宸有利无害。 再则近来檠国一支独大,开阔疆土,如今夜宸与檠国实力谁高随低还未知。机会既然来了,为何不早些出手,拉拢?国,为己所用? 前面坐着的谢婉宁余光轻微撇了下后面之人。那二人似乎有了意识,连忙闭了嘴…… 她突然嗤笑一声。这一笑,竟把身旁的素檀吓了一跳。 “郡主……” “呵!无事,且看她要如何应对?”话尽,便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而另一旁靠前的位置。萧菀韵“啪!”地一声,故意稍微大声些放下了茶杯。 没错,刚才她也听到了。 何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诋毁自己的嫂嫂,什么叫她嫂嫂丢了皇家颜面? 身后二人本来还在笑言笑语。可那一响吓得她们一个机灵。便立即乖乖闭了嘴。 萧菀韵低声问道:“缪月,本公主那身后有两个学狗乱吠之人是谁?” “啊?”身旁的缪月差点反应不过来。“公主说她们二人吗?”缪月扫了扫转过头刚才说话的那二人。 “那黄衣女子好像是程大人的二千金程雨,那茶色衣裙的女子,是吴大人的三千金吴烟。” “行了,本公主什么时候说过要听这么仔细的介绍了。”萧菀韵连忙摆了摆手,道:“寿宴结束后,将她二人叫去本公主的宫里。” “奴婢遵命!”缪月连忙应声。 刚才那一声响,还是有部分人听到了的,包括皇帝。 皇帝淡声问道:“菀菀,你刚才是何意?” “……”萧菀韵连忙绞了下手指。完了,好像动静太大了? 萧菀韵咬了摇了摇下唇,站起身开口道:“儿臣无事,刚才只是茶水太烫,手指被烫着了……” 萧菀韵心里很是紧张:应该没有问题?但愿父皇没有听到自己刚才与缪月说的那席话…… “既然如此,便坐回去。” “多谢父皇!”萧菀韵坐了回去,连忙松了口气。 这时,有几个太监拿着三个大鼓到了这里,且分别摆了不同的位置,围成一圈。众人皆疑惑…… 难道这就是太子妃准备给皇帝的惊喜?打鼓吗。 待大鼓已经放好之后。一女子身着霜叶红色异域衣裙,短衫下面露出了肚脐。而腰间两处绑上了两个小鼓。脖颈处带着银色项饰品,随风而动会发出叮当般的响声。 她带着镶着金边的白金色面纱,眼眸清亮,额上的玫瑰花钿甚是唯美,银色流苏发饰衬得她有了几分妖艳…… 手上拿着小鼓槌,淡然行礼。 随即便开始敲击自己身侧的小鼓。 声响随节奏而生,她先是原地起舞,再围着大鼓内转了两圈,便随即丢下小鼓槌。随即手一甩,手间突然各甩出来一根细条红绸子。 她随即转圈拾起大鼓槌,朝大鼓上敲去。 在场的人,何不是入了神,盯着台上的红装女子持着鼓槌敲着大鼓。 鼓声节奏感强,有着气吞山河,排山倒海之势,而红绸子随动作随意飘动,更是突显出了柔美感。刚柔并济,甚是唯美…… 一舞已毕,全场皆为红衣女子鼓掌。聂卿萦轻手放下鼓槌,揭开面纱,胭脂红丹寇,配着那双深邃清亮的眼眸,更是迷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没有给你丢脸吧 掌声已尽,男席某处。聂禛佩服得五体投地,竖着大拇指夸赞道:“王兄,三妹牛啊!” “滚,你才牛!”聂胤无情地瞥了他一眼,以为是骂自己三妹,便连忙怼了回去。 “……”聂禛瞬间无语。 难道自己夸人也是错吗? 聂卿萦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说这祝贺词:“儿媳一祝父皇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金樽满豪情,玉箸擎日月,开怀且畅饮。 二祝父皇健康长寿,万寿无疆,如日之恒,如月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三祝父皇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命如南山石,四体康且直。” 皇帝听了后,高兴坏了,连忙拍手叫好。“不错,不错。太子妃的表演,深得朕意!只是这舞,朕还是第一次见着,确实新颖?” “父皇谬赞,这不过是儿媳妇近来临时之作,以汉室之鼓与西域风情交织在一起,鼓舞结合,则为新颖。” “儿媳知道,这宫廷之舞再是唯美,可要是用于这寿诞之中,恐会显得平平无奇,让人看了,也会失了半分兴趣。” “所以儿媳便加倍排练,用仅剩的时间排下这个击鼓之舞。希望父皇能够喜欢!” “太子妃的惊喜,深得朕心。你可要什么赏赐,即刻说出来便是?” “儿媳编排此舞,并非是为了赏赐而来。” “哦?那是为何?”皇帝疑惑。 “儿媳只愿国泰民安,再无战争。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不用再因战事居无定所!” 男席位上有的公子正在谈及:“太子妃了不起啊!心胸竟如此宽广!” “是啊!夜宸这次多半是捡到宝了……” 聂禛怎么听着心里这么不舒服呢?什么叫捡到宝了? “屁话!本王子的三妹可是光明正大地嫁过去的,什么叫捡到宝了!” 聂胤眉头微蹙,似乎带着点不耐烦开口道:“能不能少说几句!” “……”不说就不说!聂禛忙夹了块肉,堵着了自己多话的嘴巴。 “太子妃说的,朕可以答应,只要他国不特意招惹夜宸,朕保证绝对不会因为其他原因主动进攻他国。” “但若是他国肆意妄为,横行霸道,朕便会收回刚才之言。” “可还有其他的?”总不能只有这么小小一个愿望? “回父皇,儿媳确有私心。” “哦?说说看!” “儿媳希望父皇可以答应,无论以后夜?两国再怎么因小矛盾不和,也不能无视盟约,刀剑相向。”哪怕她自己不幸……也不能。只是后半句,她终究没有说出来。 两国若因她而引发战争,那么她便是这天下之人的罪人,而九五之尊之言,一旦应下,便不能轻易违背…… “朕今日在此,便应下你所言。且诸位皆可做证!” “儿媳在此替?国子民谢过父皇!” “好了,起来。先落坐!” “是!”话尽,便起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此次本以为聂卿萦会出尽洋相,没想到尽会让她出尽了风头!谢皇后心里一狠,指甲差点陷进了肉里…… 而女席中的谢婉宁,似乎脸色也不大好看。 刚回座位,旁边的萧菀韵就像小迷妹一样扫过她的衣着。 “哇!嫂嫂这一身衣服果真是好看。” “是吗?我可以托人为菀菀定制一件,你可想要?”聂卿萦问道。 萧菀韵刚点了点头应:“好!”但不一会儿,便后悔了。 摇着头道:“不了,母后要是知道我穿成这样,非得打死我……” “那好!”聂卿萦抬了抬眸,恰好撞上了男席上萧奕辞脸色似好非好的目光。 聂卿萦也不躲闪回去,还看了过去。似乎在告诉他。 咋样?我厉害?没有给你丢脸? 而萧奕辞心底有阵酸爽。 谁让她明目张胆穿这么少在众人面前献舞的?他脸皮是有多厚啊?够这个女人这么丢? 再怎么也不能在众人面前穿成这样?该死的女人,竟然瞒着他穿这身衣服!还以为她有多忠于他,应该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他的。 这下倒好,只告诉他要在寿宴上跳舞,却不告诉他要穿成这样? 气得他心里堵得慌。直接拿起酒樽,喝起了酒。 聂卿萦有些不解:那人怎么了?出门吃错药了? 她索性移开目光,看向别处。便瞧见萧璟翎盯着自己。看得她心里莫名其妙地发慌。她舒了口气,吃着碗里的东西。 萧璟翎之所以盯着她看了许久,是因为她今日一席红衣,甚是艳美,清新脱俗中恰带着那点妖艳,却是让他失了神。 他轻咳一声,继续用餐。 这时,一西域来使突然起身了。开口道:“夜宸皇上,这光用膳甚是无趣。卑使有一个想法,不知夜宸皇上可愿采纳?” “来使且说说看!” “卑使刚才瞧见太子妃惊鸿一瞥,一舞倾城。但卑使认为,光是女子表演显得太过于单一。不如来一个武场比试可好?” “来使这主意不错!也罢,一会用完膳,便去练武场,大家也好活动一番!” “卑使谢过夜宸皇上!”话尽,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时间很快过了半数,大家也散去了。众人皆要朝着练武场走去。 聂卿萦行步瞬间,被某人拽住了手腕。她被径直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扑通一下,聂卿萦脚下一个不稳,便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萧奕辞故意走在后面,就是为了方便拽人…… 聂卿萦抬头,看了看来人。却被捏住了下巴。腰间那只手似有非无的撩拨她。 “你……你干嘛?这里还有人!”聂卿萦低声问道。 “本殿的夫人就打算穿着这身去练武场看热闹?”他问道。 “安啦!这不过就是一件衣服,怎么还计较起来了?穿起来不是挺凉快的嘛?” “凉快?” “啊。” 萧奕辞突然放开了她。竟伸手解着自己的腰封。 “……”不是,这怎么不太对啊? “萧奕辞,青天白日的,你可别乱来……”话还未尽,萧奕辞早已经脱下了他的外衫。 直接麻溜地操作,将聂卿萦上半身裹成了蚕蛹。 “……”这人有病? “凉快?本殿偏不让你凉快!” “萧奕辞,你都把我裹成这样了?不会是想热死我?”聂卿萦蹙了下眉,不服气地问道。 拜托,现在是夏天! 聂卿萦无情地白了他一眼。“我要去看热闹……” 话还未尽,便被打断了。“你要是敢这样子去,本殿回府便断了你的双腿。最好下半生就在床上度过的那种!”萧奕辞威胁道。 “……”威胁?又是威胁!她现在后悔了,她那时就该加把劲,直接把眼前之人给掐断气! “走!”他拉住聂卿萦的手腕道。 “去哪?” “回玉芙宫换回今日出席盛宴的宫装!” “你有没有搞错?宜寿宫离玉芙宫有很远的距离。你一会儿去练武场,能赶得上比试嘛?” “这个无需夫人来担心!” “……”她真的不用担心? 果然,她脚下突然一轻,便被某人给扛在肩上。 呵呵?是不用担心了,连脚都可以不用了…… 你td扛麻袋呢! 萧奕辞脚尖轻踮,便飞了出去。 不知道多久后,总算是落了地。聂卿萦被放了下来。她一抬头,玉芙宫三个大字便映入眼帘。 “还不快进去?”萧奕辞走在前方,催促道。 聂卿萦连忙更跟着他的步伐。还顺便问了句:“萧奕辞,你刚才为何要扛着我走?不能抱着我走吗?” 难道是他近来忙活宫宴的事,所以太累了。 只是她这样想了,本该同情他几秒钟,可从他下一句话说出来后,恨不得给自己甩一个大嘴巴子! “本殿乐意!”话尽,便踏进房门。 “……”她心里堵得慌啊! 就在聂卿萦拿着宫装准备去屏风后面的时候,萧奕辞却一把拽住了她。 且附在她耳旁道:“萦儿今日这身很美……” “……”所以呢? “只是这衣服穿给本殿看就好!” 心里吐槽了句:无赖! “我乐意穿给谁看就穿给谁看!” 然后便用力推开了他。且拿起屏风上放着的他的外衫直接朝他头上扔去…… 自己便走了进去。萧奕辞扯下脑袋上的衣服。转过身去,套在身上…… 练武场上。观看之人站在远处看着便好。而台上唯有两个不同服饰之人正在对决。 这都已经是第三批了,可太子与太子妃还未到场。 这不免得让皇帝刚才还在观战的神情转为露出了担忧地神情。皇帝低声朝身旁的福公公问道:“太子和太子妃人去哪儿了?” “回皇上!有人瞧见太子殿下带太子妃换衣裳去了。老奴现已经派人去催了,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过来!”福公公耐心解释道。 皇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朝她台上看去。 鼓声一响,结果已出。 一小太监吼道:“第三场,西域王子胜!” 西域王子扬了扬头,手中握着大刀,似乎在向众人示威。口中喊道:“还有谁?” 这时,一暗青色衣袍的男子冲上了高台。与之开始对决。 此人便是聂禛。此人竟如此狂妄。看他不打得那人满地找牙。 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还是不会掉链子的。 狂妄自大,最是忌讳。此人戾气过重,对人下手毫不留情,一心想要赢。可他呢,最是看不惯这样的人。 他啊!就做个好心人,将这傻叉给踢出局…… 聂禛对打之时,狡黠一笑。可在对方看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西域王子更是愤怒,抡起大刀,便朝着聂禛砍去。 随即他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然后意味深长地撇瞥了对方一眼。 似乎在告诉他:老子就是要看着你愤怒,却有打不到的样子! 台下的聂胤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小子,又消耗对方体力…… “嘭!”聂禛抓住时机,一个转身,便踹得对方飞出台上。 “噗!”对方直接捂住胸口吐了口血。 聂禛瞧了瞧,眉头微蹙:好像踢得太过了…… 不过他只是正当防卫而已,谁让这人动不动就抡起大刀朝他看来,他再怎么说也是风华正茂的还未弱冠的一八青年啊!也是会怕的好不好? 西域王子不服气就这样下来,便硬要诬陷聂禛。 他立即跪在地上,告状还不忘指的聂禛。“夜宸皇上,您可要评评理,才定好的规矩点到为止,?国二王子都给我打成这样了!” “……”皇帝自己都不知道这该如何解决,难不成让他打回去? “夜宸皇帝,愿赌服输四个字您应该知道的?可不能处置不公啊!”聂禛看了看地下跪着的西域王子,满脸不屑道。 “……”作为一国之君,不该得罪的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额……朕瞧着西域王子你这伤势也不是很严重,不如让太医看一看便好!今日是朕的寿宴,总归不能因为一些小事情闹出些不愉快为好……” 再说这西域王子确实前两场都独占鳌头。也该让人戳一下他的锐气…… “……”西域王子气得心里痒痒,但也不好再不给皇帝面子。只好就此作罢。“是我鲁莽了!”然后便起身盯了盯台上的聂禛一眼,便朝自己的队伍中走去。 聂禛本还想在台上玩玩,可这时,还未等到台下有人上场。便听见一声高呼:“太子殿下,太子妃到!” 萧奕辞只是轻微撇了几眼。便将目光投了过来:“夫人且先找个位置坐下,本殿去试一试你这二王兄是不是个花瓶?”话尽,便利用轻功,飞上高台。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他俩到底谁更厉害 聂卿萦只是尴尬一笑:呵呵?她的二王兄厉害不厉害,她岂会不知道? 他脚尖一踮,便飞上了高台。 此时此刻,二人相视而站。聂禛看了看他两眼,脑袋飞速运转。 此人杀气甚重,还有刚才在台下他与自己三妹偷偷说了话,他便知道了。要不…… 还没有继续往下想,萧奕辞早已经抽出腰间的软剑开始出招。 几个回合之后。最后剑指向聂禛的心口。 萧奕辞瞥了他一眼,便已经猜出所以然了。刚才他几乎很少出招,只是在防守,看来是不愿打…… 聂禛率先道:“是我输了!” 萧奕辞暗笑道:“承让了。”便收回了剑。 鼓声再次响起。太监高声道:“第四场,太子殿下胜!” 聂禛悠哉悠哉地走下了高台。回到了原处,看了看身旁的聂胤,低声道:“王兄,机会来了?不去会会他?” 他打哪有意思啊?刚才在寿宴上看见了那个先前把三妹迷得神魂颠倒的人,竟会是夜宸的太子?要不是他机灵把三妹给带了回来,就怕三妹被此人拐跑了。 聂胤武功高强,战场上过百来次,又怎会不是一个黄毛小子的对手? 聂胤神色黯然。便越过人群,径直朝高台飞去…… 良久,二人还是尚未分出胜负。 萧菀韵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了聂卿萦身旁。低声问道:“嫂嫂,你说说看,太子皇兄和你的大王兄两人相比,谁会胜出?” 聂卿萦似有不解,便问道:“菀菀此话何解?” “嗯哼!”萧菀韵清了清嗓子,道:“嫂嫂不知吗?太子皇兄虽然武功厉害,但?国大王子倒也不耐,战场上杀敌那可是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而今两人同台对决,已过了十几个回合了,却丝毫看不出到底谁会胜,便只好来问问嫂嫂的看法了。” 聂卿萦听后微微蹙眉。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王兄竟如此的厉害? 聂卿萦笑了笑,开口道:“我觉得不管他们二人谁胜出,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毕竟一个是自己的夫君,一个是自己的王兄,谁赢对她来说可不都是脸上沾光之事? 萧菀韵听完这句话,有些不高兴了。“嫂嫂这算是什么答案?” “菀菀接着看便是,谁胜谁负?自现分晓。”聂卿萦唇角微微上扬,淡声道。 “哦!”萧菀韵应声,便朝高抬上看去了。 最终,二人终是没有分出胜负。只是剑指对方喉结…… 双方收回剑,朝对方行了个礼。 鼓声再次响起。“第六场,太子殿下与?国大王子同胜!” 皇帝也只是淡然一笑。不愧是自己的儿子,哪怕对方是战无不胜之人。他也不会给自己丢脸…… 一旁的谢皇后正好看见了皇帝的表情,心里顿时一紧。 本意想让聂卿萦上台出丑,却不想让她出尽了风头。可现在,连皇帝的喜怒哀乐,都随了萧奕辞。 要不是因为萧奕辞从出身起便是一个男人,恐怕她都会以为这便是第二个宸妃了。 但聂胤并未在台上逗留,径直朝外台下走去。众人皆疑惑,?国大王子竟主动选择退出了,这是为何? 然,见聂胤下场了,便有人沉不住气去挑战台上的萧奕辞。 后面连比三场,都是萧奕辞完胜了。鼓声再次响起:“第九场,太子殿下胜!” 这时,皇帝见台下再未有人上场,便摆了摆手,朝福公公眼神示意。 福公公一甩拂尘。高声道:“既无人再上场比试。结果已出,九场比试,胜负已分。胜出者为太子殿下!” 高坐上的谢皇后紧了紧拳头:为何翎儿没有上场? 她扫视了一下台下,只见一席淡蓝衣袍着身的萧璟翎站在人群中始终未曾走出来…… 心中更是堵得慌。 这时,皇帝开口道:“朕已承诺,凡在比试中,最后胜出的人,便可得朕亲赐至宝一样。” 然后便看向早已走下高台的萧奕辞,道:“辞儿,上前来!” 萧奕辞上前几步,神色依旧平静。 “凡比试胜出的人,朕将赐朱色琉璃水晶珠一个作为奖赏!此物,现归辞儿所得。”话尽,便有一个太监端着被红布盖住的东西到了萧奕辞跟前。 萧奕辞应声接下:“儿臣多谢父皇!” 良久,众人皆已散去。萧奕辞与聂卿萦早已经乘车马车,准备回府了。 马车上,聂卿萦看了看他,好奇问道:“父皇赏赐的宝物你都不揭开瞧上一下吗?” “本殿无意要那赏赐。”他淡声道。 聂卿萦不解了。“那你为何要赢到最后呢?” “本殿一介太子,要是故意输给他人,岂不是有损皇家颜面!” 呵呵?聂卿萦无情的白了他一眼,面子能有那么重要吗? “夫人若是想要那至宝,拿去便是!”瞧她那模样,他猜不出来就难。 “……”额!他怎么知道我是这样想的?她尴尬地别过头去…… 寿宴结束半个时辰后。 凤仪宫内。 谢皇后刚沾了下茶水,却烫得她嘴皮发麻。 “啪嚓!”轻脆的一响。茶杯直接砸在了跪在地上的檀香身旁。 水溅到了她的裙摆上。檀香一惊,连忙求饶:“娘娘息怒!” “息怒?你让本宫如何息怒,啊?”谢皇后嘴唇气得直发抖。朝着跪在地上的人吼道。 她的声音再次提高了几分:“那贱丫头今日在寿宴上出尽了风头不说,连萧奕辞今日也得到了皇上的一顿夸赞。本宫如何能忍?” “娘娘恕罪,是奴婢没有考虑周到,是奴婢的错……”檀香被吓怕了,要是她再做不好事,到时候恐怕没有上次那么容易能再次回这里了。 “哼,如此劣质的提议,你以后可别在乱说!否则,小心人头落地……”谢皇后突然眼神便得犀利,声音冷了几分道。 檀香被吓得一个机灵。 这时,守在门外的苏嬷嬷走了进来。“娘娘!” “何事?”谢皇后舒了口气,问道。 “嘉宁郡主求见!” “她来干什么?”谢皇后冷声问道。 “嘉宁郡主说让她进去说完,娘娘就明白了!” “让她进来!” “是!” 苏嬷嬷刚踏出房门。谢皇后冷不叮地对地上跪着的人道:“滚出去,本宫不想看见你!” “是!奴婢这就走。”檀香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忍着腿脚发麻的难受,走了出去。 谢婉宁恰好走进去,扫了一眼檀香,便将目光移回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 微微行礼:“婉宁见过皇姑姑!” “你此时来见本宫,有何要事?”谢皇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进入正题。 “婉宁今日在寿宴上瞧着皇姑姑脸色不大好,便想来问候一下,不知皇姑姑可是遇到了不顺的事?” 不顺?是不顺极了,心里堵着一口恶气。 可谢皇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本宫听说你前些日子经常往太子府跑,可是真的?” “……”她竟心里十分紧张。但若不如实交代,恐怕有自己好果子吃! 谢婉宁紧了紧袖中的手。开口道:“确有此事……” “婉宁知错,以后再也不敢忤逆皇姑姑了!”她连忙跪下认错。 谢皇后只是盯着她看了半久:你忤逆本宫的次数已经不少了…… 见谢皇后迟迟未回应她,她心里更是紧张了。 “此事本宫暂不计较,你只需要说明此时来本宫这里是何用意?” “不瞒皇姑姑,婉宁知道皇姑姑不喜那?国和亲过来的公主,今日她还在寿宴上出尽了风头,全然不将皇姑姑放在眼里。要婉宁看,就该让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给她点教训!” 谢皇后唇角微微勾起:哼?想借本宫之手除去他人?你还是太嫩了! 而谢婉宁全然不知,谢瑜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 也罢!陪她玩玩便是,但若是存了不良心思,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她绝对不允许谢家人与那贱人的孩子有任何瓜葛,这便是底线。 “本宫要如何?到底还不需要你来提醒,你且好生在府内待着,要是再让本宫知道你常日往太子府跑,你知道后果的……” 她可不介意谢府无缘无故的死去两个人。她能容得下她们与否,就要看她们自己的表现了。 “婉宁知道了!” “退下!”谢皇后按了按太阳穴,便斜躺在了软榻上。 “婉宁告退!”她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嘴角微微上扬。 太子府,绛雪阁内。 聂卿萦坐在矮桌前,看着刚从萧奕辞那里薅过来的至宝。 眉毛轻蹙,便一手揭开了红布。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大的球,透明的。而且映射着太阳光更是唯美。 她拿起水晶球,左看右看,硬是没有觉得它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比较亮眼的大球罢了。 想着,还不忘把玩着手中的球,且来回抬起它。 而小豆芽拿着果盘恰好走了进去,便看见了这一幕。 “公主!你怎么能这样虐待至宝啊!”小豆芽连忙放下果盘,跑了过来。 “咋了?不就是一个比普通的球更好看了些而已,你还真这么怕它摔着了?”聂卿萦调笑道。 “公主!这是皇上御赐之物,怎能如此被公主拿来虐待!” 聂卿萦拍了拍小豆芽的肩膀,道:“小豆芽,不必较真!” “公主,你真不能如此把玩,弄坏了被宫里的人知道,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小豆芽提醒道。 “笑话!我好歹是一国公主,在这夜宸,还有何人敢如此欺负本公主?” “……”见劝说无效,小豆芽心里不禁琢磨着:公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狂妄自大了? 难道被某男宠坏了? 见小豆芽脸色微顿,脸也码住了。便只好把至宝放回原处。 安慰道:“好了,逗你的!我知道小豆芽是为了我好。” “我也更是知道,凡事都得三思而后行,宫廷险恶,并非一个异国公主能全然应对的。” “公主能想明白就好!” “对了,医馆近来耽搁了不少时间,也不知道君暮澜是否可以忙得过来。明日午后,便去医馆?” “唔?公主不多在府里待些时间了?” “府上太闷,还是得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书房,萧奕辞坐在案台边,翻看着折子。 “近来军营近况如何?”他冷声问道。 齐珉拱手道:“回殿下,这些时日有孟将军帮衬着,军营一切正常,殿下也不用来回奔波了。” 萧奕辞只是点了点头,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本殿记得太子妃似乎不太爱跳舞,今日献舞虽然没有出大问题。可终是为难了她。” “母后竟强硬逼她献舞,定然是因为它事,看来她先前的贤良淑德,不过是装出来的……” “殿下打算如何?” “往后太子妃出府,多给她安排些暗卫保护!” “属下遵命!” 是夜,聂卿萦等到了很晚,也未见萧奕辞的身影。 看着空落落的窗外,心里也空落落的。 竹沥推开房门提醒道:“公主!该歇息了。殿下想必是被什么事给绊着了。” 聂卿萦一席单薄衣衫随风摇曳,她轻迈着步子去了床头。道:“竹沥,灭灯!” “是!” 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心里堵堵的…… 可那一角放着的水晶珠却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了光。 她淡然一笑:没想到,此物奥秘竟在此处啊? 当萧奕辞连夜赶回府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已过了。 想着她早已经入睡,便在延晖阁歇下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送别,不要管他的事 翌日,聂卿萦刚梳妆打扮好。院外就有侍女走了过来。 “奴婢见过太子妃!”侍女微微行礼。 聂卿萦放下手上的发钗,目光落在她侍女身上问道:“你可是前院的侍女?” 若是自己院中的侍女,她经常见着,定不会觉得眼生了。 “回太子妃,奴婢是太子殿下派来请您去正厅一趟的!” “那好!你先下去。” 小豆芽整理好她的发髻,便提醒道:“公主!好了。” “嗯!去正厅。”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正厅,萧奕辞一席青灰色长袍站在一处已经等候多时。 聂卿萦提起裙摆跨门而入。“下人禀报说你找我有要事?” “你两位兄长正在驿站等着你去与他们好好聚聚,怎么?夫人这是不愿意去?” “愿意,见我亲人,我本人绝对同意!那快走?”聂卿萦一手拉起他的胳膊肘,就往外走去。 马车已经在外等候,二人上了马车。 东街,西华驿站。 里间,二人并肩走了进去。 “大王兄,二王兄,好久不见!”她主动招手打招呼。 “二位请坐!”聂胤站起身道。然后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三妹,都已为人妻了?怎还这般沉不住气?” “唔?大王兄,你这不太好?我才刚进来,你就开始数落我了?他日我要是回了?国,定将此事告诉父王母后,他们定会替我讨回公道!”聂卿萦不服气地道。 聂禛不悦了,敢情他俩在这里聊得开,自己倒是成了空气了? “嗯哼!” “嗯?二王兄,你今日怎么了?难道是嗓子不舒服?”不舒服,没关系,找她啊?专业户! 聂禛干瞪了聂卿萦两眼。开口道:“三妹最初不是死活闹着不愿意和亲吗?倒是昨日看着你与夜宸太子腻腻歪歪在一起,为兄甚疑了?” 他可还记得和亲之路她自己派刺客劫走她的事,结果被他们二人给截胡了…… “啊?”聂卿萦一时还没有明白过来。 “哦!为兄想起来了。怎说这面前之人从昨日见着就如此眼熟。原来这夜宸的太子便是那个半路上想拐走你的人。” “……”她可以上去捂住他的嘴吗?就他话多! “没想到,本殿这夫人的二哥,竟是?国的二王子。” “我先前还担心三妹在夜宸不习惯,毕竟当初和亲,三妹很是抗拒,却不曾想,你竟与三妹先前有着如此缘分。”聂胤淡声道。 “能见到三妹与你如此恩爱,父王母后若是知道了,定会为你二人高兴的。” “大王兄,你也不必担心我了,他对我挺好的!” 这时聂禛的一句话让众人猝不及防。“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这三妹当初为了不嫁来夜宸,可谓是耗尽心思,亲自让人买凶劫走她……”还未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大鸡腿堵住了嘴。 “唔……”她见势不对,连忙制止。 聂卿萦给了聂禛一记警告。她要是再放任他再说下去,恐怕她在?国干的那些破事,就得被扒出个精光了。 她笑了笑,眨巴了一下眼,道:“二王兄,我瞧着这鸡腿不错,你帮我尝尝?” “光是说去了,该用膳了。太子殿下,请用!”聂胤这才提醒道。 “你也请!”萧奕辞点了点头,回应道。 聂禛不服气地拔出鸡腿,本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聂卿萦一记眼杀了过去。 “二王兄,我记得你最爱吃鸡腿了,可得多吃些!” “你……”聂禛气得拿起鸡腿指着聂卿萦。 他什么时候爱吃这玩意了! “二王兄,你若是敢凶我,我就让夫君抽你!他很护短的?” 萧奕辞心中一悦:她倒是比自己还了解自己! “……”聂禛气的险些将鸡腿朝着聂卿萦扔过去。 “别以为你有人撑腰了,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二王兄,食不言寝不语!”她连忙补充道。 “……”好啊!翅膀硬了是? “二弟,你也别多有计较,她毕竟是你三妹。快些用膳?”聂胤看不下去了,连忙只声安慰道。 聂禛这才作罢,拾起桌上的筷子,开始夹菜。 午膳后,城外。 “大王兄,你们真不在此处多留一下嘛?本来还想着带王兄一览殷城风景的,看来,是不行了!”聂卿萦有些小失落地道。 她只是觉得明明他们才来这里不到三日,这就要回去了,是不是有些太过着急了? “此番来夜宸全因是替父王前来给夜宸皇帝祝寿。如今也过去了,自然得回去。你啊!也不要有这些不舍了,往后时间很长,会有机会的。”聂胤安慰道。 她点了点头。 “只是,为兄有一个疑问,还望三妹可以解答。” “王兄直说便好!” “上月你传信与为兄谈及你会医术这一事?当何解?”他不知道为什么三妹要大费周章让父王帮着骗人。 “这……”聂卿萦有些犹豫。毕竟也不能一直瞒得住,何不找一个说辞,直接敲定此事为好? 她看了看站在远处的萧奕辞。 便开口道:“我虽有时候性情浮躁,但心里终是明白父王母后的良苦用心,而习得医术便可静其心,去浮事!索性便试了一下,用些时间,多研习,多看医书。” “时间久了,便也熟能生巧了。现在我既有一番作为,何不造福百姓?王兄,我可说得在理?” “所以三妹说的在外习术,不过是为了让夜宸皇帝猜疑,害了我们?” 她点了点头,道:“若是不这样做,夜宸皇帝又如何相信一个深宫长大的公主一番说辞?” “即是如此,为兄也就放心了。只是你要多加注意,这宫廷之人心眼很深,人心隔肚皮,你与我们隔得远,不能时时得到帮助。” “往后之路,定要步步行稳。切勿心浮气躁,做事乱来。” “是!大王兄说的,我定会深记于心。”她笑了笑,应道。 “那好!时候也不早了。为兄便先走了。”她点了点头。 马车渐行渐远,她这才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萧奕辞早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 “想不到夫人为了本殿,连那如此狂妄自大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再提那档子事了?她现在已经无地自容了。 但他却不等她回答,便径直朝着马车旁边走去。 意识到她还在原处杵着,便又开口提醒道:“怎么?人都走远了。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吹冷风?” “来了!”聂卿萦连忙应声,朝他那边走去。 马车很快在医馆停了下来。她从上面走了下来。问道:“怎不进去坐坐?” “本殿暂还有事要处理,便不进去了。”反正他也不想看到某人。 见他已经表态,她也不好多说,便径直跨门而入。 一眼望去。那只鹦鹉在笼中活蹦乱跳得。而早就赶来此处的竹沥,正拿着工具给它投食。 她将目光放在一旁的君暮澜身上。问道:“这些时日,医馆可算挺忙?” “还好!”他回应道。 “您按照这个方子,去一旁抓药便是!”君暮澜将药方递给了老妇人。 “多谢君神医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聂卿萦开口道。 “公主直说便好!” “菀菀是不是先前单独来见过你?” “是有此事。” “那你们……”可有聊通几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我与她,什么事都没有!” 没想到时过多日,他竟还是如此…… “君暮澜,我们是朋友!你真无需……”她舒了口气,点明道。所以,他们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公主不必在意,喜欢谁,从来都是我自己的事。”他连忙道。 “君暮澜,我很抱歉,早该言明的。但世间女子多的是,你完全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公主无需与君某道歉。” “菀菀是个好姑娘,你可不可以……”她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君某的事,公主不必操心。至于紫菀公主,君某一介平民,自然是不可高攀。” “菀菀她不会在意你的身份。即使如此,我也会帮你。好让你在宫里……” “公主!君某的话,公主是不明白吗?”他的这句话几乎是红着眼吼出来的。 “……”她一怔,这是她第一次见如此温静之人发怒。 “抱歉!是君某失态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了。 “公主不用管君某的事,至于紫菀公主,公主劝一劝她,还请公主替君某转告一下,君某对她并无儿女私情,切勿浪费时间在君某身上。” 并无儿女私情,菀菀知道了,是不是又该伤心了? “好!我会转告她的……”也好让她对一个对自己没有心思的人死心。这也算是弥补了她当时的一举冲动了。 一晃眼,便到了黄昏之时。马车之上,竹沥看着心里着实憋屈。安慰道:“公主!您也别太介怀此事,强留的瓜不甜,公主尽力便好。” “竹沥,你说得对。他既然没有那意思,我确实不该强制他们二人。” 那便趁着明日,前去与萧菀韵言明为好。 见她回府,萧奕辞连忙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瞧着你这回来脸都给拉下来了?” “无事,就是今天医馆的患者太多了,有些累而已。”她抬头道。 “君暮澜那家伙不是在吗?不让他多分担些?” “乱醋什么!今日是真的人多。”她卖力解释道。 “好!不多说了。”然后朝竹沥吩咐道:“带太子妃回绛雪阁。” “是!”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内心却五味杂粮。 他冷不叮对身旁的齐珉吩咐了句:“去查一下,今下午太子妃在医馆发生了何事?” “属下遵命!”齐珉抱拳道。 次日,清晨。 二人一早入了宫。今日本是不该请安的时候,但她硬然要来。萧奕辞无奈,只好应下了。 他叮嘱道:“你好好在偏殿等着本殿下朝回来!” “好!”点了点头,应道。 长秋殿内,萧菀韵打了个哈欠。问道:“缪月,你说嫂嫂能说动君神医吗?” “奴婢不知。”缪月替她别上发簪,应道。 这时,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何事啊?” “回禀公主,太子妃求见。” “让嫂嫂进来。” 不一会儿,她就来了。 “嫂嫂,事情怎么样了?”萧菀韵迫不及待地连声问道。 “菀菀,君神医让我转告你,他对你并不半点儿女私情,还请您另寻良人。” “什么?”萧菀韵一怔。“嫂嫂,你说的是真的吗?” 聂卿萦点了点头。 “他当真一点儿也不曾喜欢过我吗?” “菀菀,你看开些,他只是……” “嫂嫂,君神医是不是心里放不下你?”她突然问道。 “这……”她要如何回答?她并不知道他人心中所想。 “他定是一直放不下嫂嫂,嫂嫂,你该与他言明。” “我已经说过了,但他说,他的事情,还请求说不让我再去插手。” “可是嫂嫂,我不想这么快放弃。君神医不过是现在心里放不下,若是他哪一天真正的想明白了,知道了我的好,就会注意到我了,不是?”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再多说了。” “那嫂嫂会支持我吗?” 聂卿萦慎重的点了点头。 “菀菀就知道,嫂嫂会支持的。”萧菀韵强颜欢笑道。 金銮殿内。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第一百三十九章 燕州恶疫,他是不是很没用 皇帝表情严肃地开口道:“朕昨日批了一本折子,折子上说到了一个很令朕头疼的问题,眼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人沉默,久见不言,这时严宓站了出来开口道:“皇上直言便好!” “严爱卿有心了。燕州恶疫肆虐,现已经四处扩散,若是不及时制止,恐怕会酿成大祸。朕想听一听,诸位的意见!” “微臣认为,皇上应该从朝廷派人领着太医前去控制恶疫。” “哦?既然如此,不知严爱卿有何建议?该让谁前去?”这疫病,一旦染上,恐怕命都得玩完,又有谁敢自荐前往那个染了恶疫之地。 燕州虽与殷城比起来稍微逊色了那么点,但它也是一个人灵地杰之处,而且有很多的边地都要与燕州通商,进贡之内的,一旦出了问题,可谓是牵连甚广。 “这……”严宓犹豫了几分。 “严爱卿但说无妨!”皇帝以为他有所顾虑,便开口道。 “微臣推荐太子殿下前往!” 萧奕辞神色一紧,这严老狐狸在朝中次次针对他,此次又要玩什么花招? 这时覃岷显站了出来,道:“左相次次都把难事丢给太子殿下,是不是太过于偏激?” 这里站着那么多大臣,更是有熠王在此,为何一定让萧奕辞前去。 “哼!右相为何要如此反对?” “你……” “好了,朕让你们提建议,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吵架的!”皇帝揉了揉太阳穴,大声阻止道。 “皇上息怒!”众人连忙跪地道。 “你们一个个的,跪什么跪?跪有用,朕还要你们干什么!”皇帝摆了摆袖,带着怒气道。 然后舒了口气,目光移向严宓。“你倒是说说看,派太子去的理由!” “是!”严宓擦了额上的冷汗,道:“燕州恶疫严重,朝廷更是该派有声望之人前去鼓舞百姓,让他们可以快速扛过那段艰难的时间。” “太子殿下前去,也能让百姓知道朝廷之人以及皇上定然都是很看重恶疫这件事,百姓们才有毅力度过难关!” 皇帝狐疑了一下,继续问众人:“众爱卿怎么看?” 曹晖起身上前跪着道:“臣附议!让太子殿下前去。”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连六人都如此说。 皇帝微微蹙眉,看向萧奕辞。问道:“辞儿,你怎么看?” 这明显是想要征求他的意见。但皇帝不可能明扬着不让他去。 “儿臣贵为太子,若是因怕恶疫传染而退缩,贪生怕死,怎堪为这一国太子。儿臣愿奉父皇之命,前往燕州。”他更不能因为贪生怕死,让自己父皇当着众大臣的面护短。 “既然如此,那便让太子殿下前往!” 然后朝福公公眼色示意。福公公高声一呼:“退朝!” 皇帝离开,众人皆退。 萧奕辞扫了一眼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璟翎。便径直朝我们走去。 刚走出外面没有多久,便被叫住了。 “太子殿下!” 萧奕辞顿足。看向后方追过来的人。 “覃相有何事要与本殿说?” “太子殿下刚才不该应下此事……” “本殿只是不想让父皇为难。” “太子殿下,老臣是看着您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您向来喜欢独揽事情。左相定然是瞧着您这点,才如此针对您的。” “何况这次去燕州,明明熠王殿下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您如今掌管军营,更多时间是忙于军中,而熠王时间更宽裕。” “可左相明着眼非要举荐您去。难道太子殿下真的不疑惑吗?” “覃相,本殿去意已决,不必多言。燕州之路,本殿会多加小心的。” “本殿离开这段时日,朝中局势还劳烦覃相替本殿多注意几番。” “既然如此,老臣也不强求了。老臣告退!” 凤仪宫内。 苏嬷嬷禀告道:“娘娘,成了。” “哦?这么快就应下了。果然是父子一条心,都是为了面子……”谢皇后微微勾起唇角。 “这还不得多亏了严相的举荐,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成。这样也好,至少熠王殿下那边安全了。” “只是……娘娘如此逼熠王,真的不会心疼吗?”苏嬷嬷冷不叮地补充了句。 谢皇后淡了淡神,开口道:“他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不过是帮他拿回属于他的东西,更是为了他好。这句话,本宫不想听再听见。” “是!娘娘。” 聂卿萦与萧菀韵闲聊了半个时辰,便离开了。 在去偏殿等萧奕辞的路上。却刚好看见一席蟒袍朝服的萧璟翎朝她迎面走来。 两人相视而望。“刚下朝吗?”她扫视了一眼他的衣着,问道。 “嗯!” “怎么瞧着你今日心情不大好?是不是在上朝之时遇见了什么事?” “并无。” “那是不是最近太忙了?” “不是!” 她猜不到,他也不说,二人就这样僵持着。 她微微蹙眉,道:“璟翎,我是你嫂嫂啊!你若是有什么难事不方便与其他人说,可以与我说啊?” “此话当真?” “嗯!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着你?” “阿萦,本王是不是很没用?”是很没用,凡是冒险的事情,他不能接,只能默不住声,从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 从前,母后与他说。“翎儿,你是母后最重要的孩子,以后若是遇到一些险要付出生命的事,一定不要去接。” “可是母后,你还有妹妹啊!”七岁的他那时不是很明白,只知道母后定然是为了他好。 “你与妹妹都是母后最重要的人,所以你们不能有事。答应母后,一定不要去冒险。” “好!” 可是现在,他的私心,不是因为母后告诉他的那段话了。而是因为面前之人,她啊! “璟翎,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她被盯得有些不适,连忙开口问道。 “阿萦,你回答本王刚才问的话!”他提醒道。 “怎么会?每个人做的事不同,自然性质也就不同。我也有所耳闻,夫君帮着父皇管理军营,那也是为父皇排忧解难。璟翎帮着父皇解决了修堤坝之事的头痛问题。那也很了不起。” “所以结合下来,你与夫君都是有用之人。” “知道了。” 这时,萧奕辞刚好来了。 “夫人,你在和本殿这皇弟聊些什么?” “啊?没什么事,就刚好路过这里,遇上了。” “走!该回府了。”萧奕辞淡淡地说了句。便拉着她的手离开了。 出宫路上。萧奕辞句话不言。 “今日你们两兄弟都怎么了?一上完朝出来,便拉着脸。”她问道。 “一些小事情,夫人无需担忧。” “萧奕辞,你骗人能不能找个好的说辞,都摆着脸呢?你骗鬼吗?”聂卿萦不乐意地道。 “上马车,本殿再同你说。” 聂卿萦这才上了马车。 “本殿明日要前往燕州。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回不来。 “所以你是为这事忧心了?” 萧奕辞点了点头,摸着她的脑袋道:“这下夫人可以放心了?” 聂卿萦握住了他的手道:“放心,夫君办事,我自然放心。” “对了?何时出发?”她补充问道。 “明日一早。” “这么急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送你一下。” “无事!萦儿心意到了就好。”萧奕辞笑了笑,道。 谢府,怡芳阁内。 “郡主,奴婢有要事禀告。” 谢婉宁端着参茶了一下,开口问道:“何事?” “奴婢刚才去正厅,听见老爷与大公子谈论,说是好像明日太子殿下要南下去燕州。” “燕州?有何问题吗?” “回郡主,奴婢听大公子上燕州近来恶疫肆虐,已经蔓延至周边之地了。” “什么?”她听后,险些将茶杯落在地上。 “为何是辞哥哥去?莫非又是辞哥哥自请南下?” “说是皇上听了严相的建议,起先皇上并未表态,但后来有诸多大臣附议,再加上太子殿下应下了,便同意了。” “不行,这不是让辞哥哥去冒险吗?本郡主要进宫去求皇姑姑,让她劝一下皇上收回成命!”谢婉宁一下子站了起来,带些激动道。 “郡主,您不能去!” “素檀,你为何拦本郡主?” “郡主,您听奴婢说,此事您求皇后娘娘没用的。” “为何没用?” “皇后娘娘定然不会让自己的亲儿子去冒险!” “你是说熠王?” 素檀连忙点头应道:“是!” 谢婉宁只好坐回软榻。 “郡主,您打算怎么办?” “不行!本郡主不放心辞哥哥,要不本郡主自请同辞哥哥一同南下?” “郡主,不可啊!”素檀连忙跪了下来。 “郡主,您千万不要冲动,若是被老爷夫人知道了,奴婢定要被打死的。” “可是……” “郡主!你真的不能去。” “那辞哥哥……” 就在这时,谢夫人走了进去。 “奴婢见过夫人!”素檀险些被吓着。也不知道刚才她与主子的对话,是否被听见了。 “娘,你怎么来了?” “哼?为娘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收拾包袱,准备明天走人了?” “娘,宁儿不敢!” “不敢?要不是什香路过的时候恰好看见你的侍女在书房外听墙角。恐怕为娘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娘……” “你休要背着为娘偷偷南下,否则,为娘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然后吩咐道:“来人,把小姐守着,没有本夫人的允许,不许让她外出!” “是!”两个家丁应道。 “宁儿,你好生在府上待着,莫要应了那句话!”然后便拂袖离开了。 谢婉宁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素檀,软声道:“起来。” “谢郡主!” 太子府,绛雪阁内。小豆芽推门而入。 “公主,我刚才路过前院的时候,看见外面的广玉兰开了。可好看了。” 对啊?前些日子注意到的时候,它不过还是几个花苞苞…… 聂卿萦放下手中练字的墨笔,看着宣纸,道:“很好看吗?” “好看啊!” 聂卿萦白了小豆芽一眼,提醒道:“我说的是字!” “啊……” “你好生看看?是不是比先前好太多了?” 她家公主,总是那么格外自信? 可当她真拿起聂卿萦练的字的纸张一看。 突然眼前一亮。“公主,你这写得……写得……” “写得怎么样?你倒是一次性说完啊?” “太好了!”小豆芽连忙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也好,这样以后写方子,再也不用让他人代劳了,呵呵……”这一手小楷,可是费了自己多少张纸啊! “额?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开了?”聂卿萦这才想起来小豆芽刚才与自己说过话。只是她刚才太过于用心了,便没有回答。 “前院的广玉兰啊?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公主说的那花开了,就来告诉公主的。” 聂卿萦站起身掸了掸衣服的灰,道:“既然如此,也该去看看了。” 广玉兰是栽在书房外几丈远的地方。那儿阳光正佳,广玉兰喜阳,甚是唯美。 聂卿萦走了过去。抚摸了一下花蕾,淡然一笑。 “公主,你这样碰它会不会死了?”小豆芽好奇地问道。 “怎么可能?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若是照你这么说我碰一下就死了,那要是蜜蜂采蜜,每朵都碰,岂不是都绝种了?” “啊?”小豆芽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而这时,书房内的谈话声,已经穿到了外面。 “殿下,你真打算瞒着太子妃吗?” “本殿自是知道她那性子,遇到新事物便往上撞。不让她知道,也是为了她好。” 第一百四十章 对她没有信心,前往 聂卿萦狐疑:瞒我什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不让她知道,她偏要知道! 她连忙轻手轻脚,到了窗台旁边,耳朵附在墙上,仔细听取里面的对话。 但习武之人又怎么不会察觉。齐珉定了定神,将目光移向窗台处。 萧奕辞也注意到了,轻脚迈着步子,朝窗台处走去。 她本还庆幸着自己躲得这么隐秘,不会被察觉。 可感觉屋内的谈话声已经戛然而止了。便微微往窗台边探了探脑袋。 恰好正对上那张脸色微变的男人的脸上。 聂卿萦一惊,只能尴尬地招了招手道:“额,好巧啊!” “我只是无意间路过,什么也没有听到。呵呵……”她敷衍道。 “你确定?什么也没有听到?” 她只好干咳两声,道:“夫君若是能如实说来,也不是不可以。” 他不愿说就不说呗,反正又不是只能问他一个人…… “本殿若是不说,夫人是不是打算找他人询问?”他试探道。 “……”不是?我想什么,这人怎么都能知道? “齐珉,将房门打开。”萧奕辞侧头吩咐道。 “是!”齐珉应声便前去开门。 聂卿萦连忙跨步走了进去。 他随后回到了桌案前,开口道:“本殿明日一早便要南下,燕州恶疫肆虐,本殿身为皇家人,责无旁贷,理应为父分忧。” “但此去艰险,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人好好的,尽说些不吉利的话。再说我可以去燕州帮你……” “不可!就是因为知道此去艰险,本殿更不可能让你前去冒险!”他决绝道。 “你不信我可以救他们?先前的天花便是我根治的,这些你不也知道吗?”她声音冷了几分,问道。 “本殿不是不信,只是不想让你置身危险之中。如今恶疫已朝周边蔓延开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控制下来的,本殿不愿让你冒险!” “再说本殿是带着宫中御医前去,不会出事……” 她摇了摇头安慰道:“我不怕冒险,不是还有你陪着我一起吗?多去一些人不也就多了几分希望了吗?” 瞧着他的神情,她早已经发觉,此次恶疫定然不简单,不然也不会派他前去。 “既然夫人去意已决,本殿便不阻难了。”听她有如此见解,他也不好再拒绝。 “好,我一会儿去医馆顺便叫上君神医一起。” “……”他意识到不对,连忙问道:“你叫上他干什么?” 让他成日对着那个人? “找帮手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而且君神医毕竟是畦溪谷谷主的亲传弟子,医术更是了得,何不让他一同去试试?” 见他不出声,还以为他不同意,连忙恳求道:“就让他去嘛?好不好?” 他犹豫了几分,最终妥协道:“要他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给本殿保证,离他远点。一丈之内都不可以!” “不行吗?”她微微蹙眉。“那要是我要与君神医一同讨论方子也要隔空对话了?”她试问道。 “夫人若是不接受,就当本殿从未说过刚才那句话。”他直接后悔了。 “哎!说都说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我同意了便是!”她连忙应道。 “走!本殿送你去医馆。”话尽,便拉着她的胳膊肘往外走。 “唔?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 “不急于一时。” 去了医馆后,聂卿萦很快与君暮澜说了此事,随后他便应了下来。明日一早,随着他们的队伍一同出城。 皇宫,长秋殿内。 缪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公主,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缪月这样一喊,她刚才还在梳妆镜边描眉的手险些将眉毛给画偏。 “公主!奴婢听说明日一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将带着宫中太医一用南下燕州,共同医治疫疾。” “嫂嫂他们要去便去?本公主一介女子,怎可拦着父皇的决定?” “可是……可是君神医也要一同前去!” “什么?”眉笔突然一断,直接画出来了。 她转过头来,问道:“缪月,你刚才说君神医也要去燕州?” “回公主,是的。” “燕州那边,情况如何?” “今日早朝之时,皇上很是重视这件事,特意派了太子殿下前去监督鼓舞百姓。还听说燕州恶疫肆虐,已经开始蔓延到了周边。” “君神医此去燕州,定然凶险万分。” “这怎么可以?万一他……”不行,自己也不能往坏的方向去想啊? “不行,本公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置身危险之中,本公主也要去……” 缪月连忙跪在地上,道:“公主!不可啊?若是被皇后娘娘知晓此事,奴婢会被打死的。”上次的记性,她到现在都不敢忘记。 “不……总会有办法的,缪月,你一定会帮本公主的,对不对?” “公主……” “缪月,你总不能看着本公主一直在宫里担心君神医。只有本公主在他身旁,就不会这样了。” “……”缪月抬了抬头,看着一脸坚决的萧菀韵,内心有所动摇…… 翌日一早。宫门外。十来个太医身着官服,排列在宫门外。 而那最不起眼的角落处,一个身体略微娇小的人与他们身着相同的衣袍,头戴官帽,肩背药箱。时不时地掩着口鼻,生怕被他人察觉到。 领头太医道:“出发!”众人便离开了。 而到了与太子会面的地方,那里就要备好了马车。众太医都相应坐了进去。 聂卿萦上马车之时,不经意瞥了一眼那边的人。 最后,马车朝着出城的方向赶去。 马车上,聂卿萦半宿不语,惹得一旁的萧奕辞发闷。 “怎么了?”他开口问道。 “我刚才似乎瞧见了一个很眼熟的身影,但有闪得太快,并未看清是何人?” “夫人说的可是那群太医里面的人?” “嗯,也不知道是否看错了。可能是我眼花了?” 七天后。燕州城内。 萧奕辞带着众人往里面走去。四周的人有的倚靠在墙头,有的倒在凉席上…… 到处一片死寂。 萧奕辞指挥道:“你们几个,去那边!” “还有你们几个,去另一边。” “剩下的人,去那边!” 聂卿萦扫视了一下四周。一席竹青绣月季蝴蝶藕丝裙随风摇曳,发丝微乱,戴着淡色防染巾,朝前方走去。 这防染巾是昨日她费了一下午的时间,与君暮澜一同制作的。 她蹲下身来,查看躺在地上的中午妇女。 女人脸色难看得可怕,时而忽冷忽热的,并伴随着额头上时不时的冒冷汗。似乎跟将死之人所差不远了。 她拽起女人的手腕,替她诊脉。 良久,她放开了中年女人。 站起身,朝萧奕辞那边走去。 “如何?可有解决之法?”他有些急切地问道。 “初步诊断,他们是患了瘴气,此病用药尚且棘手。” “瘴气,此病何解?” “目前得先找出问题,将源头制止,才好医治他们,否则也是徒劳。” “但说无妨!”只要有解决之法,让他如何都行。 “此病乃因动物腐烂后的尸体在烈日的暴晒之下发出异味,人一旦接触,便会中毒,症状则表现为如今这样。” “再则,此病具有强烈的传染性,所以才会在燕州城内肆虐至极。” “本殿需要如何去做?”他问道。 “你且先派人前去寻找根源所在,然后再派一波人将他们按照症状的程度分隔开来。我也好找众太医商量如何配药!” “也好,夫人且安心配药医治,剩下的交由本殿便好。”话尽,便朝守在一旁的齐珉吩咐道:“齐珉,你马上集结人,一波按照太子妃的要求,将人给分隔在不同地处。” “另一部分,分成两路,一路随本殿去寻找根源,一路人留在此处,随时听太子妃的吩咐。” “是!”齐珉拱手应道。一部分人便离开了这里。 萧奕辞也带着一部分人朝另一边走去。 她连忙吩咐着:“齐侍卫,你带人随我来!” “是!”然后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他们均跟在聂卿萦身后。“将这些已经很难起来的人安排在一处。” “中度之人安排在一处!” “轻度之人便安排在另一处!” …… 君暮澜这边,跟随着的几个太医纷纷把完脉,都摇了摇头,似乎并无妥当的方法。 这时,一个太医大起胆子,问道:“君神医,你可有解决之法?” 君暮澜放下刚才还在把脉的人的手腕,道:“此病我曾在医书上看见过,但书上只记载了缓解之法,所以过不了多久,还是会继续发作的。” “看来,这病是难了……”太医叹了口气,摇着头道。 而在角落处的萧菀韵,满脸忧伤,难道真的没有解决之法吗? 君暮澜却一眼扫见了她,只是她背对着,一直在那边把脉,却许久没有出声罢了。问道:“你觉得如何?” “……”问……问我吗? 见对方一直不出声,微微蹙眉,看向刚才在不远处的太医,问道:“那人怎不回话?” “啊?”太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目光朝君暮澜所指那么看去:“嘶?这身影看着怎么这么陌生?” “此话怎讲?” 萧菀韵察觉到自己马上要被发现了,心头突然一紧。 怎么办?怎么办呐?她现在慌得把脉的手都是抖起来了。 靠在墙边的人看了看她,只声问道:“大夫,我这病可还有救?” “啊……”她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 她的眼睛时不时的朝后方撇去。 “那个太医,我还真不熟悉……” “你不妨让他过来一下,再作确认也可!顺便与他谈一谈此病?”君暮澜轻声建议道。 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周边的太医诊断之后,至少有所表示,这病难治还是不难治? 可他身后的那位太医,就在那处蹲了快一柱香的时间了,半句话也不曾说,也不与众人讨论,更不问对方现在感觉怎么样? 试问?望闻问切,他做到了几样?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技不如人,滥竽充数? 他倒是也想见识一番? “啊?你刚才问我什么?”萧菀韵刚才注意力一直放在他们那里,顿时没有听明白。 “大夫,你已经号脉已久,我只想问问,我这病可还有救?”男人艰难地重复道。 君暮澜已经朝她这边走过来了。防染巾下的她脸色慌张…… 她连忙站起身随意说了句:“兴许没救了!” 然后便看向君暮澜。 “……”那人听了答案,差点儿一口气背了过去。 “我不过是想过来看一下,你诊治得如何了?怎么慌慌张张地就确了诊?”君暮澜没好气地道。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太医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额……正如众太医所言,此病确实很棘手,本……我也没有确切的法子!”她敷衍道。 萧菀韵掐了自己一把:还好,差点就说漏嘴了…… “哦?君某刚才见你杵在原处把脉,不问,也不说?还以为你有很好的法子?” “君神医谬赞了,我也不过是宫里那默默无名,不怎么起眼的太医而已,怎敢与君神医相媲美?”萧菀韵尬言道。 燕州百姓分布甚广,并非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分出来的。而萧奕辞那边,已经查了一整日了,也丝毫没有一点思绪。 天色渐晚,聂卿萦坐在烛台前,提起笔写着方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他梦见自己了 此病的药,确实不大好配置。她今日已经召集众太医,与他们谈及相关情况之后,按着不同症状出不同的方子。 轻症倒是好办,可重症之人如今都已经半死不活地在煎熬着,能快速见效的法子,倒是想了一个又一个,却丝毫没有一个真正合适的法子。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继续写方子。 底下的废纸被丢了一张又一张。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如何了?可有妥当的方子?”萧奕辞将糕点盘子放在桌案旁,问道。 她轻微地摇了摇头。“还是不行……” “天色也不早了,吃些东西?剩下的事明日再忙。” “哎!看来,也只有明日再看了。”话尽,便拾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咀嚼着。 “唔……还不错!没想到这燕州的点心竟如此美味?” “夫人这就不知道了,这燕州,可是夜宸的美食天堂,所有的美食,便起源于此,后再传入殷城及其他各处。” “那既然如此,为何夜宸初建之时,不将都城定在燕州啊?那么我就可以品尽数不清的美食了……” 可他听完这句话,脸却沉了几分。 “怎……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她收回了刚才再想去拿糕点的冲动。 燕州是好,但也是前朝定都。那个与太祖皇帝干到底的前朝,他虽那时还未出生,可不代表他可以当那些事没有发生。 当年前朝与还是小藩国的夜宸比起来,还是富可敌国的。前朝的天下,他也是出了一份子力的…… 前朝皇帝与他结为异性兄弟,所以便将一个无名的小藩国给了他。后来,小藩国在他的管制下,变得越来越强。 可不曾想前朝皇帝听信谗言,枉顾兄弟情义,对他有了猜忌,便暗自集结兵马,随时准备对付小藩国。最终,二人关系破灭,成了仇人,前朝灭他,他怎会坐以待毙? 随后而来的,便是两国之战。打了个十五年,才攻下前朝。但太祖皇帝心中之结,从未解开,最后便决议将小藩国定在原处,赐名夜宸…… “你没有说错,无事,你继续吃!”他轻声道。 “真的?”聂卿萦狐疑。 “本殿家底都被你扒出来了,还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他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了笑道。 “夫君自然不敢瞒我事情?若是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来,那我就一辈子不原谅你了。” “然后让你一辈子在悔恨之中度过!”她拾起一块点心,继续往嘴里送。 “你啊!什么时候说话如此毒舌了?” “惯出来的呗!”萧奕辞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同时,在另一处,由于房间不太够的问题。所以便是两人分一处的。而萧菀韵与君暮澜二人,恰巧分在了一组。 啊不对!什么恰巧,分明是这君暮澜自请与她这个刚好单出来的人待在一处的…… 床和榻?睡哪儿呢? 某人正坐在床头脱鞋子。“你不睡觉杵哪儿干什么?”君暮澜先开口问道。 “啊……我近来偶感风寒,实在不能与君神医共睡一处。所以……我睡榻就好了。”她连忙圆谎道。 “君某有一问题不解?你可替我解答一二?”他突然道。 “君某瞧着你今日这防染巾到现在也不曾摘下,眼下是在屋子里,你怎么不摘下来?” “风寒问题,我怕传染给君神医!呵呵……” “无妨,风寒这么小的问题,你不必在意,待明日随意开副药,服上三副,便可好全。” “这床本是你与君某共用,岂能因这点小事便让你去睡榻?” “……”萧菀韵闭眼,心里慌道: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君神医,我皮糙肉厚的,不会委屈,你就放心睡!”然后连忙跑过去灭了蜡烛,去软榻处躺着了。 君暮澜也只好不强求了,躺在了床上…… 半夜,萧菀韵被闷醒了。 这防染巾不透气啊? 她连忙扒拉开它,继续睡觉。 翌日,晨。 萧菀韵微微睁开双眼,刚好瞧见君暮澜在套外衣了。她连忙胡乱一抓,便将防染巾套在脸上。 然后坐了起来。“早啊,君神医?” “不早了。”他冷声吐出三个字。 “……”萧菀韵满脸尴尬。 外面,众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君暮澜在伙食处随意拿了两个大饼过来,还顺便递给萧菀韵一个。 “唔?这是给我的?”萧菀韵接了过来,问道。 “不吃怎么有力气干活?”话尽,便将饼咬了一口。 她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君暮澜竟然会给自己拿早餐? 等等,她现在身份好像是太医来着? 只是……为何君暮澜会跟一个太医相处得如此融洽?她一时还没有想明白? 聂卿萦也继续忙碌起来,她去了重症之处。 君暮澜见状,也跟了上去…… 她蹲下身来,问道:“您现在感觉如何了?” 倚靠在地上的老年人摇了摇头,道:“胸口闷得难受,怕是难好了……” 她只是轻微点了点头,便朝前方走去。 这时,她注意到了身后走来的君暮澜。 “君神医?” “如何了?” “暂且还无彻底解决之法,你且让人安排熬制缓解之药,也好让他们少些痛苦。”她看了看这里的人,开口道。 “看来,暂且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一连三日,根源为曾找出,聂卿萦这里也毫无头绪。 这时,突然一个人闯进了她的屋子。 “不好了……”萧菀韵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你是……” “我……”萧菀韵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暴露了。“就是君神医今儿早上起来有些不对劲!便想来找嫂……太子妃去看一看君神医怎么了?” “君神医出事了?” “太子妃,是真的!”萧菀韵见她信不过自己的话,连忙补充道。 “行!我马上过去。”她狐疑半宿,只好作罢。 君暮澜房间里。他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不大好,额上出现些许冷汗,时而嘴唇发抖,时而热得脸色微红,冷热交加。 聂卿萦连忙推门而入,上前去替他号脉。 她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 不好,发热了? 见他被子捂着结实,但出了冷汗。额上发热,但人却感觉到冷,这便是外面那些人的症状,瘴气…… 她神色一紧。 “太子妃,怎么样了?君神医没事?”萧菀韵连忙问道。 “他……感染了。”聂卿萦犹豫了一下,道。 “这……这怎么可能?明明昨日还好好的?” “你快去熬制缓解之药过来!” “好!马上去。”话尽,她连忙跑了出去。 不!她怎么可能允许他死?她还没有和他真正在一起? 聂卿萦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心里甚是烦闷。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之时,却被君暮澜抓住了衣裙。 “公主……”他突然轻声道。 “……”他为何会唤我? 她顺眼看了过去。 “不要嫁……好不好?”他再次道。 聂卿萦疑惑:他这是做梦了?梦见自己了? “不要走……不要走!” 梦里,聂卿萦一席红袍,那衣衫,便是她和亲所穿之衣。 街道上的某个角落处,他站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看着那辆挂着红绸的马车路过。 帘子随风而起,掀起一角,那时,他看见了她。 那时的她,内心很平静,似乎对和亲之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他心深知,她应该是不愿意嫁的,为了谁?终究不是为自己罢了。 他自嘲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本想触碰她的,可最终,什么也没有…… “不要走……”他睁开眼睛,看着四周。 只见聂卿萦一直盯着自己。 “我……是不是幻觉了?”他低声自问道。 “君暮澜,你在说什么?”她确实也没有听清。 他终是放开了抓住她衣裙的手。闭上眼睛。 聂卿萦也只好离去了。 他再次睁眼,面前什么也没有。 果然,是幻觉…… 聂卿萦走出房门,看见的,便是重症室里抬出了三个人。 他们,已经失去了呼吸。再一次,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了…… 现如今,缓解之药对他们几乎没有什么用了,留在这里,便是对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罢了。 连着几日,每天都是几个人从此处被抬出来。 突然,她眼前一黑。恰时,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萧奕辞拦腰抱起她,便朝房内走去。 房内,太医正在为她号脉。而他则站在一旁,满脸担忧。 “太医,如何了?”他终是忍不住,问了句。 “殿下还请稍等!”他若是号错了脉,恐怕被怪罪下来,小命都保不住。 良久,太医终于道:“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只是这几日操劳过度,有些分身乏术,休息一个时辰便好了。” “退下!”听太医这样说了,自己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下了几分。 他松了松拳,朝外面走去。 君暮澜房内。萧菀韵端着已经熬好的药走了进去。 “君神医,该喝药了。”她提醒道。 她端起药,到了床头,推了推他,再次道:“该喝药了。” 君暮澜睁开双眼,坐起身,一把抱住了对方。 萧菀韵心头一紧,险些药都没有端稳。 “公主,不要走……”他呢喃道。 “什么?”她心里一惊,他是说不让自己走吗? 可是他明明讨厌我的…… 算了,看清当下便好。她轻微一笑。 幻觉也好,至少,他的心不会那么痛了。 他再次道:“不要走……” “好!我不走。不会走的!”她多么希望,这句话,是他在清醒的时候告诉自己的,而不是现在这样。 当聂卿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了。 我这是怎么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下了床。 穿上鞋子,便朝矮桌旁走去。 手握毛笔,看着宣纸,半宿。她终是动了笔。 到底该如何?才是最好的法子? 突然,她的目光移向地上的那一堆废纸团上。 她站起身,挑出那角落边若隐若现,最不起眼的纸团。 打开宣纸,铺在桌上。 回想着今日与众太医所商议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青蒿、砒石两钱;毛茸、何首乌、柴胡三钱;鸦胆子一钱…… 我知道了! 她拿起刚才的纸,看了看剂量问题。 每一样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则就会事倍功半。 柴胡该为……两钱,对,就是它! 她连忙拾起笔,将药方给记了下来。 “来人!” 一个守卫走了进来:“太子妃!” “你快将这药方拿过去,让太医熬制两个时辰,便可以服用!” “是!”守卫接过宣纸,便出去了。 她站起身,走了出去。 这根源问题?又该如何呢? 夜幕降临,房内灯火摇曳。他跨门走了进来。 只见她撑着脑袋,在桌案前打着小盹儿。 正打算抱着她去床头,她竟刚好醒了。 “夫君?你回来了。” “怎么在这儿睡下了?”他轻声问道。 “我想到法子了,可以找出根源了。” “说说看。” “咱明日召集众人,一问便知,总有人知道那瘴气所出之地。” “燕州百姓如此之多,这样查下去,何时才能查到?” “夫君,我们不能怕麻烦!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会成功?万一运气好,只需几个时辰,便能查出。” “好!夫人说得都对。” “走,去睡觉。免得明日顶着两个熊猫眼,到时候难看死了!”他催促道。 “唔?萧奕辞,你敢嫌弃我!”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第一百四十二章 菀菀怎么来这儿了 次日一早,萧奕辞便带着人四处盘问。 而聂卿萦由于担心君暮澜的病情,便去了他那里。 一进屋子,便看见了从屏风里围走出来的萧菀韵。 二人同时一惊。 萧菀韵心想:完了…… 自己好像没有带防染巾来着?不会被认出来? 她正了正自己的帽子,然后尴尬一笑。 “菀菀?”聂卿萦见着她也甚是惊讶。 原来那日熟悉的身影,还有后面熟悉的声音,都不是她看错了,也不是她误听了。 萧菀韵看了看床上双目紧闭的君暮澜,突然眼疾手快跑到她身旁,连忙拽着聂卿萦的胳膊肘就往房门外走去。 “嘘!嫂嫂,你小声些。莫要被君神医知道了。”萧菀韵略微紧张地道。 “好!”她连声应下。“只是菀菀,你怎么会来这儿?” “菀菀这不是在宫里听说燕州恶疫肆虐,朝中大臣都弃之如敝履,谁都不愿意前去。偏偏太子皇兄应下就算了,可菀菀没想到君神医也会一同前去。”萧菀韵耐心解释道。 “我担心他,也只好偷偷混在太医队里,跟过来了。” “可菀菀,你就这样出来了,若是被宫里人发现了,岂不是要挨罚?”她担忧道。 “嫂嫂不用担心,菀菀已经和缪月商量好了,让她帮菀菀瞒着,不会出问题!” “但愿如此!” “那嫂嫂,你帮菀菀一个忙可好?” “什么忙?” “待君神医清醒后,你可千万不要暴露了菀菀的身份。菀菀还想在这里陪着君神医。” “可菀菀,你是女子啊,怎能一直和男子待在一处?要不我出个力,帮你重新安排间屋子?”她微微蹙眉,建议道。 “不用了,嫂嫂。你心里也知道,菀菀心喜君神医,自是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嫂嫂可以帮菀菀瞒着吗?”萧菀韵摇了摇头问道。 “那好,但菀菀你要当心些,切勿被君神医发觉。”她犹豫了一下,道。 萧菀韵连忙点了点头。 “我先进去看一看他怎么样了。”话落,便转身朝里面走去。 良久,萧菀韵忍不住问道:“嫂嫂,君神医怎么样了?” “比先前又严重些了。如今他肝脾更略有损。菀菀,你快去外面熬药之处,拿新熬制的药过来!”她神色严肃了几分,道。 “好,我这就去。”话尽,便连忙朝外面走去。 殷城,皇宫,长秋殿内。 缪月来回踱着步子,内心焦急万分。 “也不知道公主何时才能回来……” 床榻上被轻帘挡住的人儿,正是宫里与缪月相交要好的宫女香芋。她穿着萧菀韵的衣服,躺着床上。 看着焦急万分,来回踱步的缪月。开口道:“缪月,你别一直晃,我眼都快晃花了!” “香芋,你别说话,要是被察觉到了,你我二人屁股会被打开花的!”缪月连忙道。 “缪月,哪有那么严重?前些日子我们不是应付得挺好的吗?” “那能一样吗?万一就有意外出现,到时候可怎么办?” “缪月,你就是干着急……” 话音还未落下,紧闭着的大门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叩叩叩!” “紫菀公主,奴婢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娘娘让奴婢送药过来,顺便看一下紫菀公主情况如何?”苏嬷嬷道。 缪月连忙拍了拍自己这乌鸦嘴。可真td灵啊?流星都没这么灵验! 然后便朝门口边走去,打开房门。露出脑袋,她连忙伸手准备去接,顺便道:“苏嬷嬷将药交给我就好,我会让公主喝下的!” “等等,娘娘特意叮嘱了,要让奴婢亲眼看着公主将此药给喝完。” 缪月心里有些小慌,道:“此事何需苏嬷嬷代劳,让我去便是了,我一定会让公主喝完的。” “怎么?缪月,你是想违抗皇后娘娘的命令吗?” “奴婢不敢!”缪月连忙应道。 “那还不开门让我进去!”苏嬷嬷突然眼神变得狠厉几分。 这时,连忙的香芋着实听不下去了,她若是再拒绝,恐怕会惹的怀疑了。 她清了清嗓子,用稍哑的嗓子道:“缪月,让苏嬷嬷进来!” “是,公主。”她只好打开门,站在一旁。 “娘娘让奴婢问候公主,如今感觉怎么样了?可能下榻?” “苏嬷嬷,你代本公主与母后说一下,有劳母后挂心,儿臣有病在身,怕传染给母后,不能去给母后请安了,还请母后切莫怪罪!”香芋用沙哑的嗓子说道。 “咳咳!”她还不忘咳了两声。 然后吩咐道:“缪月,还不过来,将母后赐的药给端上来!莫非还想让苏嬷嬷伺候本公主不成?” “是!公主。”缪月连忙上前接过药。朝床头走去。 香芋伸手接过药。一勺又一勺的舀起喝着。 “咳咳!” “公主,您慢些喝!”缪月连忙道。 喝毕,将药碗递了出去。问道:“咳咳!苏嬷嬷现在可以向母后交代了?” “奴婢告退!”苏嬷嬷看了看那已经被喝完的药碗。 便转身踏出房门,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苏嬷嬷走后,香芋撑不住了,连忙朝缪月吐槽道:“缪月,这什么药啊?苦死我了。” “香芋,你多担待些,良药苦口嘛!” “你说得倒是轻松,你怎么不喝一下?”香芋吐了吐苦得发麻的舌苔。 “哈哈……”缪月无情地嘲笑了一番。 凤仪宫内。 苏嬷嬷将事情禀告给了她。 “什么?你说她把那药全喝下去了?” “回娘娘,奴婢确实亲眼看见公主把药一滴不剩地喝下去了!” “不……苏嬷嬷,菀韵喝药会剩很多,她只能喝下两三勺,绝对不可能一滴不剩。” “娘娘是怀疑有问题?”苏嬷嬷试问道。 “不是怀疑,是肯定!” “难道紫菀公主……”又偷偷跑出宫了? “苏嬷嬷,你马上派人前去核实!本宫要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 “是!奴婢告退。” 很快,萧菀韵不见了的事,在宫里传遍了。 长定殿内。萧牧云不服气地拿起毛笔戳自己练的字。 “哼!什么破皇姐,出宫都不带本皇子一个!太不够意思了!” 这句话恰巧被进来看他的萧璟翎给听见了。 “牧云,你一个人在这里嘀咕什么?”萧璟翎问道。 他刚在工部忙完事,正好趁着机会看一下这小子。 “二皇兄不知道吗?皇姐偷偷跑出宫了,可是把母后给气得火冒三丈了!” “出宫?可有问出她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母后好像正在派人把皇姐宫殿里的伺候皇姐的人给唤去了凤仪宫问话,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萧璟翎听后连忙朝外面走去。 “诶?这么快就走了?”不是过来看他的吗? 凤仪宫内。 缪月和香芋胆战心惊地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说!紫菀公主去哪儿了?”谢皇后冷声问道。 缪月被她的语气吓得一个机灵。“皇后娘娘,公主……公主她随太子殿下一同南下了!” “南下?她为何南下?” “这……”她若是直说了,公主和君神医的事全都泡汤了。 “吞吞吐吐地干什么?快说!” “公主说……说宫里太闷了,想趁此机会出去走走!” “胡闹!那是什么!闹着玩的吗?你身为紫菀公主的贴身宫女,不应该劝着些,反而还帮着她一同哄骗本宫,你该当何罪?” “皇后娘娘恕罪啊!奴婢确实劝过公主,可是公主不听奴婢的话……” “你这贱婢,还敢把错归结在主子身上,你真当本宫不敢动你?” “皇后娘娘,奴婢没有……” “来人,将她们二人拉下去,每人重罚三十大板,以儆效尤!”谢皇后连声吩咐道。 这时,有两个太监上前,拽起她们二人,便朝外面走去。 香芋慌了,连忙求饶道:“娘娘饶了奴婢!娘娘……” 谢皇后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时,萧璟翎跨步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母后!”他连忙行礼。 “翎儿,你怎么来了?” “儿臣听宫人说菀菀不见了,便前来看一下可有查出些什么?” “她随太子南下了!” “什么?”他心头一惊。 “她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私自背着本宫出远门!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存心来气本宫的是不是?” 儿子不听她的话,女儿也喜欢到处乱跑,如今更是不顾自身危险,竟然南下了? “母后息怒,儿臣愿立即前往,将菀菀给带回来!” “不行!”谢皇后连想都不想,便拒绝了,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去冒险,也更不可能让他人乱了自己的计划。 萧璟翎心中一惊,问道:“为何?” “你……眼下你父皇给你安排的事情那么多,怎么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好好在这里干你父皇安排的事。其他的,本宫来想办法。” “母后,此事不宜再耽搁下去。您难道不担心菀菀吗?” “此事不用你担心!下去!”谢皇后舒了口气,道。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乱了自己的计划。 “是,儿臣告退!”他隐忍应下道。 他走后,身旁的苏嬷嬷试问道:“娘娘,紫菀公主那里怎么办?” “罢了,随她去!计划继续!” “是!”苏嬷嬷应后便打算退下。 “对了,不要伤着菀韵……” “是!” 燕州,连续两日,萧奕辞便带着人盘问到底何人曾经去过有动物尸体发气的地方。 至今,已经才排查一半,但毫无头绪。 君暮澜住所。萧菀韵端着药碗,舀起汤药,送到他嘴边。 这时,聂卿萦推门而入。问道:“菀菀,他怎么样了?” “嫂嫂,药已经服用三帖了,可为何还没有醒?” “我也不知道,按照我的方子,也该醒了。兴许是他不愿意醒?” “嫂嫂,什么叫君神医不愿意醒?”她有些不解。 “菀菀,你也照顾他两日了,该去休息了。”聂卿萦没有回答她,而是建议道。 “好,嫂嫂,你帮我看着他。”萧菀韵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放下手中的药碗,道。 见她点了点头,萧菀韵这才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良久,君暮澜这才微微转醒。他扫了一下四周,正好看见了一旁的她。 此刻,她正闭目撑着脑袋打着小盹。 他本想抬手触碰她的面颊,可终是这一微小的举动,让她醒了。 “你醒了。那就好!”她开口道。 他慢慢撑着床坐了起来,背靠在软枕上,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她看着。 聂卿萦这才连忙拿起身旁的药碗,递到他面前。“把这药喝了,应该就可以好些了。” 可他却纹丝不动。开口道:“睡久了,胳膊抬不起来……” 他心中苦笑道:就让自己再任性一回,自私一回? 她确实也看出来了,他刚才撑着床起来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估计暂且也端不起药碗。 “若是公主认为不妥,那便等我手有力气了再喝。”见她有些犹豫,他开口道。 “这怎么行?药得趁热喝才好,冷了就没有效果了。况且这药已经放在此处有一会儿了。”话尽,便收回药碗,随意舀了一勺,送了过去。 君暮澜看了看她,便轻微张嘴,喝了进去。 随后,又是两口。 “对了,我其实有一个问题有些不解。”她突然道。 “公主直说便好!” “我觉得服用三帖药之后,按理来说你早该醒了。可你竟比外面那些重患好转的还要慢些。” “你也算重患中的轻者了,按理今早便该醒了。可为何你醒晚了些?” 因为……梦里都是你啊?只有那时,他心里才是满足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他吃醋了,发现 可他终究不敢说出口,他怕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可能我与其他人体质不同。”他淡淡地道。 “是吗?”可他怎么觉得有些敷衍呢? 他自己都是一个医者,身体好坏,自己岂会不知? 见他有些木讷,她也不好再多说了。随后又舀了一勺药,送了过去…… 突然,一声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啥?”聂卿萦抬头看了过去。 “本殿是问你们在干什么?” “……”她无语了。 “你自己不会看吗?”眼睛白长了? 见他那满脸不悦的样子,她终是道:“我在喂药,怎么了?” 一个医者给一个患者喂药,那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吗?有什么好气的? “你还知道自己正在喂药啊?”萧奕辞气得心里发鼓。 “……”聂卿萦满脑子打搅。 萧奕辞哪能容她继续这样下去,连忙上前拽起她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去。 “诶?干什么?我还在……”喂药。 “让他自己喝,又不是没有手……”他冷声道。 聂卿萦来不及多想,连忙放下药碗,踉踉跄跄地跟了出去。 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他只觉得心里发苦。 房门外,聂卿萦连忙甩开他,问道:“怎么回事?还二话不说先动手了!” “以后喂药这等事,交给他人去做便好。”他清了清嗓子,温声道。 就算让她喂,也该是喂自己喝,怎可喂其他人? “人家是病人,而且人手本就不够用,我这不就帮个忙嘛!”她解释道。 “本殿问你,你是不是有夫之妇?” “是啊!” “你是不是该听本殿的话离其他男人远点?” “应该……是?” “你还敢犹豫?”他脸色又冷了几分。 “我……没犹豫?”但她突然脑袋灵关一闪。“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瞥了她两眼,似乎在告诉他,你知道就好! “怎么感觉哪里酸酸的?你不会醋坛子又给打翻了?”她突然凑近嗅了嗅。问道。 “胡言乱语!本殿只是不想让你丢了皇家脸!” “呵呵!正好,皇家的脸,我还不敢丢呢?你这是在质疑我!” “懒得和你多说。”话尽,便甩袖离开了。 诶?等等,他刚才找我干什么来着? 她连忙反应过来,追了过去。 “嘭!”房门无情地被关上了。 吓死她,差点夹住她鼻子…… “萧奕辞,开门,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她卖力地拍了拍门板问道。 良久,里面并无回应。 聂卿萦灵机一动,扫视了一下周围。 小样!还想拦住我? 她连忙朝窗台处轻脚靠近。 只要她动作够轻,就不会被发觉。 她提起裙摆,便要翻身进去。 萧奕辞正在内室换衣服,刚好察觉到不对…… 额?好像裙子卡住了? 她侧头看了看外面。 算了,烂了也没有多大关系。 作势便要往里跨,哪知刚好撞见萧奕辞。 他扫视了一下她现在的样子。道:“夫人这动作,确实不大优雅。有辱斯文!” “我不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算了,快拉一下我,好像裙摆卡住了。”她招了招手道。 “刺啦!”一声。还真给扯烂了。 聂卿萦连忙站起身,掸了掸衣服的灰,道:“真不结实!” “夫人为何翻窗进来?”他径直问。 “你刚才不是要找我吗?不说说是什么事?” “反正又不重要。”话尽,便要朝里面走去。 聂卿萦连忙扒拉住他,委婉道:“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不会再靠别人那么近了,别气了?” 气死了,可划不着。 “根源已经找出,现已经派人在处理了。”他这才妥协道。 “那就好,再过几日,他们就可以彻底恢复了。”聂卿萦淡声道。 君暮澜住所。萧菀韵慢慢走了进去。刚好看见他倚靠在床头。 “君神医,你醒了。” “外面怎么样了?” “啊?已经好了大半了!”她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既然已经大好,为何不摘下防染巾?”他突然问道。 “额……我抵抗力弱。有些怕染病……” 君暮澜并未再理会她,而是自顾自的穿鞋。 丢下“随你”二字,便朝外面走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的心更是紧了几分。 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怕是连话,也不愿与她多说了,只会对她毕恭毕敬罢了…… 三日后,百姓基本大好。 聂卿萦带着萧菀韵边走边聊着:“菀菀,你看看,只要我一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对?” 萧菀韵心不在焉地应了句:“嗯。” 她顿足,问道:“菀菀,你这两日怎么了?” 她记得之前她的话可多了,而现在却…… “嫂嫂,我没事!可能是近来太累了?”萧菀韵强颜欢笑道。 “菀菀,感情的事,强求不来,若实在……”话还未说完,便注意到旁边朝她们这边走过来的君暮澜。 “你刚才唤他什么?”君暮澜开口问道。 “没……什么!”聂卿萦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不,你知道,你唤他菀菀?” 萧菀韵心里直发冷汗。 她明明知道,他迟早会知道的,可自己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他。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竟惶惶过之,若有冒犯,还请紫菀公主责罚!”君暮澜突然跪下道。 他怎能与一女子独处一室,还不顾后果的要她和自己同睡一榻? 防染巾终是被她摘下,她有些不敢相信,质问道:“你刚才说,让本公主罚你?” “是!”他头压得更低了。 “……”他竟让她罚自己?她怎会罚他? “你何错之有?” “草民不该与紫菀公主共居一室,实为一罚;更不该冒犯公主,要求公主,实为二罚……” “够了!”此时,她早已经满眼含泪,终是忍不住,落下一滴。 “菀菀,你……”聂卿萦想要说些什么。 “嫂嫂,带我走?”她突然开口道。 “好!”唯留他一人在原处。 今日,他们正好离去。 聂卿萦带着她来了自己的马车旁。这时,萧奕辞迎面走来,便看见了萧菀韵。 “菀菀,你怎么会在这儿?” “太子皇兄,我……” “别说了,先上车!”聂卿萦连忙打断道。 若是现在再去问她这些,可能会惹得她更难过,倒不如让她多冷静些。 这一路,马车上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车轮声轱辘轱辘地,成了山间最鸣的声音了…… 山谷两头暗处,正隐藏着一群黑衣人,举着弓箭,正等着后处的那队人马路过…… 马车慢慢驶入内围。 萧奕辞神色一紧。聂卿萦也察觉到不对,问道:“怎么了?” “这里有问题!” “什么?”她一时还摸不住头脑。 谁这么没良心的,还敢拦皇家的马车? 他们此行,加上太医也不过百来号人。 “咻!”一支冷箭径直射进了马车内。 正好离聂卿萦头不远的地方。 妈呀!用不着这么刺激? “低头!”他突然道。 聂卿萦连忙蹲在马车上,脑袋都不敢乱抬。 “咻咻咻!”又是三箭,刺进了马车。 “嫂嫂,外面怎么回事?”萧菀韵低着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 两头都有黑衣人朝这边飞来。 很快便与守卫厮打起来。 一把剑穿过门帘刺了进来,“噗通”一声,马车被剧烈地一砸。 竟有刺客在马车顶行刺…… 萧奕辞抽出长剑,翻身一跃,一脚踹在黑衣人的胸口处。 黑衣人飞出几丈远。 “噗!”一口鲜血喷出。 “你们快出来!”萧奕辞连忙朝马车内吼了句,便与敌人厮打起来。 “快走,菀菀!”聂卿萦拉着她便下了马车。 不远处的马车内,君暮澜也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下了马车。 见聂卿萦她们那边有危险,连忙朝那边跑去。 聂卿萦见有刀朝她这儿砍来,连忙抬起手,引发暗针,那人中招,一命呜呼。 她随意塞了个瓶子在萧菀韵手中,道:“菀菀,一会儿要是有危险,就将这个药粉撒在他们身上!” 一剑又朝着她们刺过来。聂卿萦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齐珉见状,本想冲过去帮忙,可是却自顾不暇。 不一会儿,地上便躺满了一个又一个人。 “君暮澜,你快带菀菀走!”聂卿萦见他朝这边走来,连忙道。 自己手中的暗针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带着萧菀韵肯定很难躲。 他又怎么可能听她的,抛下她就这样走? 几个黑衣人将君暮澜团团围住。 “你们快走!” 他只是掠过他们,朝她们那边跑去。 二人逃跑之际,身后的黑衣人趁机朝聂卿萦这边砍去。 君暮澜翻身一跃,一脚踹开了黑衣人。随后,便与其他黑衣人打起来。 萧菀韵晃眼一看:他会武功吗? 应该是为了保护嫂嫂? 不知何时,她竟站在远处,看着那抹白衫身影的男子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聂卿萦连忙提醒道:“菀菀,快走啊!” 一个黑衣人又朝她们砍了过来。 她本想抬手引发暗针,可是刚好用完了。 眼看着刀光剑影已经离她们越来越近,这时,一席黑紫色身影闪现。 一手将她拉向一旁,萧菀韵的手脱离了她。一抬头,便看见身上已经有了挂彩的萧奕辞。 “此地不宜多待,一会儿看准时机,本殿掩护你离开!” “你怎么办?” “放心,死不了!” 萧奕辞带着她到了马旁边,道:“上马!” “菀菀她还没有……”她边上马边关心道。 “你先上去,先离开,本殿去救菀菀!” “啪!”萧奕辞一掌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嘶叫一声,便冲出敌围,朝前面奔去。 这时,齐珉跑了过来,与他并肩作战。 萧菀韵一个人站在那里,木讷良久。 他们……似乎不会动自己? 她观望四周,却抬眼看见上面的草堆里,一个黑衣人正举着弓箭,准备朝君暮澜射箭。 她神色一紧,竟不顾后果地冲了过去。 “啊……”那一箭,被萧菀韵挡了下来,刺在了背部。 “你……”君暮澜没有想到她会替自己挡箭。 随即又是一箭朝他们射来。君暮澜一个转身,便将萧菀韵护在身后。 手握长剑,与黑衣人继续打斗! “齐珉,快去掩护他们离开!”萧奕辞看向那边,吩咐道。 “是!”齐珉应声,便冲了过去。 黑衣人眼疾手快,得了空,趁他一个不注意,长剑浅刺向他的胸口。 很快,便流了血,但他依旧忍着痛与黑衣人打斗。 刚护着君暮澜他们离开包围圈的齐珉看见萧奕辞受了伤。 便喊了出来:“殿下!” “快……带他们走!” 齐珉只能狠下心来,带着君暮澜二人离开。 聂卿萦骑着马丝毫没敢放松。可马不知道蹄下踢到了什么,突然往后一仰,直接将聂卿萦给甩了出去。 “啊!” 正当她以为自己会掉在地上之时,却被他人给接住了。 带着她,落回了地上。 “阿萦,你没事?”一个熟悉的声音朝头顶传来。 聂卿萦见情况不对,连忙离开了他的怀里。他的手只能尴尬一收。 “我……没事!你怎么在这儿?” 那日凤仪宫内,谢皇后与他说过,找萧菀韵之事,交由她办便好,可是他等了一日,也未曾见谢皇后派人过去。 在府上的他实在按耐不住了,便对石阙道:“本王要南下!” “可是皇后不让殿下去!”石阙犹豫再三道。 “无事,秘密前去……” 随后,他便连夜赶路。而在刚才,他听见了远处的马蹄声。便闻声赶了过来,恰巧遇见了她险些被马给甩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她中毒了,护食 “本王不放心菀菀,所以便南下了。”萧璟翎犹豫了一下,道。 “所以……宫里的人,已经知道菀菀不在宫里了?” 萧璟翎点了点头。 “那缪月她们……” “她们只是被母后罚了三十大板。” “那便好。”她怕的是谢皇后一气之下把她们给杀了。 “只是阿萦,你不该与皇兄在一起吗?”他问道。 听他这么一提,她才想起自己正在逃命。“我们沿途路过一个山谷之时,却有一批刺客突然冲了出来,他们人多,所以应顾不暇,便先让我骑马先离开了。” “怎会这样?”他听后,带了些许吃惊。 她连忙道:“璟翎,你快过去帮帮他?” 这时,石阙骑着马赶了过来。 翻身下马道:“殿下!”然后便一眼扫去,看见了聂卿萦。 便再次行礼:“太子妃!” “好,本王这就过去!”话尽,他便翻身上马。朝聂卿萦伸出了手。 “我……骑自己的马便好!你先与石侍卫赶过去!”聂卿萦想了想,拒绝道。 “也罢。石阙,走!”萧璟翎见她拒绝,只好吩咐道。 “驾!驾……”马朝前方奔去。唯留她在原处。 随即她翻身上马,朝前面赶去。“驾……” 很快,这里只剩下萧奕辞和几个挣扎着保护他的守卫。 但黑衣人依旧还有十几个。 为首黑衣人道:“杀!” 随即,两方又开始打斗…… 这时,马蹄声将近,萧璟翎骑着马赶了过来。随后一个翻身,抽出身上的佩剑,便加进了他们的包围圈里。 黑衣人似乎有所收敛,但依旧与他们交锋。 良久,黑衣人拜了下风,内怕被他人抓住把柄。便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撤!” 萧璟翎和其他守卫本想追出去的。萧奕辞连忙道:“不必追了!” 二人这才作罢。“快去找她……”他喘了口气,朝一旁的守卫吩咐道。 “皇兄,不必去了。皇嫂她……正朝这边赶来。”萧璟翎解释道。 果然,这时,隐隐约约看见远处有个骑着马的人影赶了过来。 聂卿萦翻身下马,连忙走上前来问道:“你们都没事!” “无事,先去找菀菀!”萧奕辞摇了摇头,道。 有齐珉护着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眼下需找附近的地方整顿一晚,再派人去寻他们。”聂卿萦提议道。 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君暮澜扶着背部已经受伤,已经昏昏沉沉的萧菀韵。 “君神医,先找个地方将公主安置下来,再给公主止血。”齐珉道。 “好!去那边。”君暮澜看了看那处的医馆,道。 春回医馆内。君暮澜将她扶坐在榻边。 郎中拿着止血药和纱布走了过来。 “这姑娘为何会受如此严重的伤?”郎中问道。 “路遇刺杀,逼不得已!”君暮澜冷声吐出几个字,便接过纱布。 他神色一紧:“不好,箭上有毒!” 齐珉神色也紧了几分。 “她此刻如果箭再不拔下来,恐怕会有性命之忧。”他继续道。 萧菀韵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睁开双眼道:“君暮澜,我是不是要死了……” “公主胡说什么,你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可是……都中毒了,活不了了。君神医不用……安慰我。”她摇了摇头道。 “咳咳!”她剧烈一咳,便吐了口鲜血。 她伸手抚了抚嘴角的鲜血,拿到自己眼前看了看。强颜欢笑道:“看?真的……真的要死了。” “也好……这样……你再也不怕……不怕本公主缠着你了!” “公主胡说什么,你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都……都什么时候了?你说话……还是凶巴巴的……”她还是带着不满抱怨道。 他眼皮微低,柔声道:“公主放心,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一定会……” “我……我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可是……看到你之后,只有你在身边……我就不觉得疼了?”她脸色已经白得可怕,可还是故作坚强地说。 “公主,你且忍着些……我这就替你拔箭。”他强压着心中的那丝不满,道。 “君神医……你……和我说些话好不好?”她突然握住他的手,乞求道。 “公主这样不妥,男女授受不亲!”他连忙想抽出手。却被她抓得更紧。 “不要……我就任性一次,好了?我怕……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她终是不争气地落了泪。 “可你的伤还需要……”他终是很为难。 “分散注意力……也许就……不那么疼了?”她坚持道。 “好!公主想与我说什么?”君暮澜声音颤抖了几分,问道。 “我……不求你能与……我在一起。可你能不能……多看一下身边之人?菀菀心……悦你?” “公主这是迷糊了……” “不?菀菀……是认真的!”她再次问道:“可不可以多看……看我?” 泪滴终是染湿了他的衣襟。她的声音更是沙哑了几分:“说话啊?” 君暮澜因她是为自己挡了箭,心中有愧,犹豫几分,应道:“好!” 这时,她才勉强地露出一丝笑。 “啊!” “呲”的一声,箭从后背被拔了下来。她手指一紧,指尖便插进了君暮澜手中的肉中。险些见了血。 她终是没忍住,痛晕了过去。 他摇了摇面前的人,唤道:“公主,还听得到我说话吗?” 可是……毫无反应。 他只能将她放在榻上,神色微变,冷声道:“你先去找他们汇合!” “可是……紫菀公主这里……”齐珉有些放心不下。 “公主有我照看着,不会有大问题的。” “好!”应声后,便出了医馆。 “这位公子,这位姑娘可需老夫……”郎中有些不知所措问道。 他刚才也是听了这女子唤他君神医,敢情只是在自己这里借个地方罢了? “拿银针过来……” “额?好……” 而聂卿萦这边,正好找到了歇息的地方。此地是一个茅草屋,但已经荒废多时,已经积满了灰。 “嘭!”木门被她推开了。 她跨步走了进去。“咳咳!” 她微微蹙眉:灰尘也太厚了? “你们几个过来帮我收拾一下?”聂卿萦指了指剩下的三个守卫吩咐道。 “是!”三人连忙应声。 萧璟翎本想一同上前,却被石阙口头阻止了:“殿下身上有伤,还是属下去!”话尽,便走了进去。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划出了口子,那头的淡蓝色布料,已经染了血。 萧奕辞虽身着深色衣衫,但还是有了几条小伤。 “皇兄还好?”他看了看萧奕辞,问道。 萧奕辞摇了摇头,道:“无事!” 话尽,便要上前去帮助搂着一捆稻草朝里面走出来的聂卿萦。 “诶?你给我站那儿不许动!都说了伤口染了灰尘难好。”聂卿萦扬了扬头道。 可他不忍她去干这些事啊? “伤筋动骨都需要一百天,该重视些,小伤也是伤。别不当一会事!”聂卿萦将稻草扔在某角落处,拍了拍手上的灰,解释道。 要不被感染了,那不就更难好了? 萧奕辞只能定在原处,看着她再次朝里面走去。 良久,屋子已经收拾出来了。“额!里面有两间屋子,大家就将就一下?”聂卿萦略带尴尬地道。随后,她派人寻了些草药回来。 将其碾碎,敷在伤口上好得快。 “这又是何药?”萧奕辞微微蹙眉,盯着往他伤口上抹的绿色熔状物。 “你这就不懂了,这可是好药!”聂卿萦卖着关子道。 “说了当没说!” “……”她无情地白了萧奕辞一眼。 “那你别用好了?免得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我拿去给熠王还有其他守卫用?”聂卿萦调侃道。 “你敢?”萧奕辞语气凶了几分。 “不敢!”聂卿萦凶神恶煞,包扎伤口的布条用了扯了几分。 “嘶?”萧奕辞痛的眉眼一抽。“想疼死本殿是不是?” “没死就行……”聂卿萦随意说了句,便站起身,朝守卫那边走去。 将草药分给其他人。嘴中还不忘道:“太子殿下很嫌弃它呢!给你们用好了!” “多谢太子妃!”三人连忙应声。 聂卿萦走到萧璟翎面前,递了一份药给他。 “多谢!”他伸手接了过来。 这时,一直不在此处的石阙提着一只已经晕死过去的野鸡走了进来。 “哇!今晚有口福了。” “太子妃,待属下处理好了,再交给您烤?”见她伸手想要接过来,石阙连忙道。 “额……好!”是她冲动了…… 不久后,野鸡已经上了架子,正在火堆旁烤着。 不知什么时候,萧奕辞竟与萧璟翎坐在了一处。 “皇兄认为此次的刺客,会是何人派来的?”萧璟翎率先开口问道。 “皇弟觉得会是何人?”他把皮球踢了回去。 “无头绪。”萧璟翎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 “皇弟为何突然来此?”他没有回答上面的问题,转移话题问道。 “宫里人发觉菀菀已经南下了,我担心菀菀安危,便私下和石阙一同前往寻人。”萧璟翎看了看石阙,道。 “哼?”他只是轻哼一声。 “皇兄这是何意?”萧璟翎有些不解。 “无事……”此事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他心中还未曾有定论。 即使他这样回答,自己也能猜出个大概。怕是怀疑刺客之事与自己有关了…… “诶?你们兄弟二人在聊些什么呢?这么神秘?”聂卿萦拿着一个鸡腿,朝他们这边走来。 萧奕辞轻咳一声,伸出一只手。 聂卿萦疑惑:“干嘛呢?” “你说干嘛?”萧奕辞看了看她手中的鸡腿,反问道。 他这是要抢自己的吃的好不? “不……不是给你的。”聂卿萦随意嘀咕了句。 “……”吃东西哪有让夫君先饿着的道理。他微微蹙。 聂卿萦不为所动,还拿起它咬了一口,亮在他面前,问道:“这样了,你还要吗?” “无妨!”一转眼,她的鸡腿没了? 两手已空空,此人,好生不要脸…… “呵呵!”聂卿萦尬笑两声,便转过身朝另一头走去。 翌日,晨。 阳光入室,隐隐约约。能听见马蹄声…… 聂卿萦从榻上坐了起来。掀开了萧奕辞为她盖上的外衫,便下了地。 “醒了?”外面突然传进一个声音。 “你怎么都不知道叫一下我?”聂卿萦抱怨道。 “本殿怕你一会儿坐马车上便能睡着,便让你多睡了会儿?” 呵呵?我还得感谢你了是不是? 马车上她想睡觉能怪她吗?要不是这马车摇来摇去,她能睡了嘛? “啰!给你。”聂卿萦把他的外衫扔了过去。 出了茅草屋,发现大家都已经候在外面了。 她又是一阵尴尬。 突然,她看见了齐珉。 “齐侍卫,你怎么来了?菀菀和君神医呢?” 齐珉情绪低落道:“回太子妃,紫菀公主情况不大好!” 聂卿萦听了更不高兴了。一眼瞪着身旁的萧奕辞,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子殿下还好意思不叫醒我?” “是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子妃睡得还挺舒服。”萧奕辞应道。 “……”诶?不对,怎么变成自己说自己了? 她明明说的是他的错来着…… “走。”萧奕辞只声提醒道。 小镇上,春回医馆。 萧菀韵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躺在床榻上。 阳光刺眼,使得她不得不睁开双眼。 只见君暮澜端着药走了进来。 “公主醒了便好!”他淡声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用你假好心 萧菀韵躺在床上点了点头。便强忍着伤痛需要坐起来。 可她已经脱了力,起不来了。 “公主躺好便是!” 萧菀韵这才作罢。 “君神医,我这毒,怎么样了?”她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地问道。 “难解,药效甚慢……”他犹豫了一下,道。 “君神医,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只是本公主是不是快要死了?”她再次问道。 她现在只觉得伤口灼热,似乎快要溃烂了一样。 “公主说什么傻话?不会死的。喝药。”他舀了一勺汤药,放在她唇边。 “可是……真的好难受……”她带着哭腔道。 “菀菀听话,将药喝了。” 萧菀韵心里一惊:他唤我菀菀了? 她这才舍得张开嘴,喝下了药。 她凭生最怕苦了,可是听见他那一声菀菀,又觉得这些苦是值得的…… 这时,他们赶了过来。 聂卿萦连忙冲过去问道:“菀菀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好。”君暮澜摇了摇头道。 “我只能开出最理想的药,暂时压制住毒性蔓延。但此毒横行霸道,我也毫无办法。若换做普通大夫,她可能活不过今晚。” “到底是谁,竟如此歹毒?”聂卿萦问道。 “源头,是那批刺客,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有查出?”君暮澜突然看向萧奕辞,问道。 “不曾……”他应道。 聂卿萦问道:“菀菀中的是何毒?” “此毒名为大乾,医书曾有记载,此毒若是进入血液,便会随血液到达全身各处,渗入五脏六腑。致使脾脏受损。重症者死淤呼吸麻痹。” “此毒竟如此厉害?” “公主的毒好歹发现的及时,这才阻止了毒素继续蔓延。如今只是伤口发炎,出现吐血,脱力,晕厥。现唯有找出解毒的法子,才可救公主一命!”君暮澜解释道。 “让我试试看!”聂卿萦突然道。 她坐在床头,替萧菀韵把脉。 “嫂嫂,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萧菀韵看了看她,开口道。 “怎么会?菀菀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她唇舌发干,终是不愿意说话。 良久,聂卿萦道:“此毒按照寻常的方法,定是不太好解。” “不同的症状,药的用量是不同的,什么时候该用哪味药,什么时候哪味药不能再加,都十分严格。” “如果想要见效快,少受些痛苦,必须得下猛药。只是……菀菀,你可挺得过去?”她问道。 “菀菀不怕!”萧菀韵摇了摇头道。 “反正都这个样子了,何不搏上一把?”萧菀韵抬眼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君暮澜,道。 若是成了,她与君暮澜是不是…… “那好,我这就去开方子。”话尽,便朝外面走去。 第一日,萧菀韵服完药。心口甚闷,伤口更是隐隐发痛。 聂卿萦从内室走了出来。看着君暮澜,道:“菀菀她……想要见你!” 君暮澜一怔,但还是走了进去。 她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轻声道:“君神医,你来了。” 他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本公主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她已经好久没有照过镜子了。现在的她,应该是脸上毫无血色,嘴皮干到发白。丑死了呢? “公主一直都很好看……” “骗人的话罢了?君神医怎可把本公主这二八年华的人当成三岁小孩呢?”她笑了笑,道。 “……”他沉默,半字不曾吐露。 “君神医,你昨日答应过本公主,说等本公主好了后,便会多看本公主几眼,如今可还作数?” 见她一直期待着答案,可他也不愿说违心话,心里甚是纠结。 “你为何不说话?”她问道。 “……作数。”他咬了咬牙,握紧拳头,终是说了出来。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轻微地回应了他一个笑,也不知道他是否看见了…… 次日。她又是一碗药下肚,这次反应竟比上次更加剧烈。 她撑着床头,满脸痛苦。心口似乎被堵着了,一直闷得慌。 “菀菀,你忍着些!”聂卿萦关心地安慰道。 君暮澜站在一旁,本想靠近她看一看情况,但还是收住了脚。 “噗!”一口污血吐了出来。 聂卿萦轻微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污血能吐出来便好!”聂卿萦道。 君暮澜顿时也松了口气。 街上,某一客栈内。 齐珉与石阙二人被派去现场查验尸体,现在刚好回来了。 “太子殿下,熠王殿下!”二人拱手道。 “可曾有头绪?”萧奕辞问道。 “回殿下,从尸体来看不过只是普通的江湖杀手,其他的……无从查验。”齐珉道。 “啪!”萧奕辞气愤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殿下息怒!”齐珉连忙压低了头。 “菀菀那边怎么样了?”他舒了一口气,问道。 “今日已经排出污血了,再过两日,便可痊愈!” “准备一下,两日后回殷城。”他冷声吩咐道。 “是!” 两日后,马车已经在客栈外面靠好,萧菀韵已经换了身便衣,站在一头。 盯着那依旧是一席白衣的君暮澜。 幸得聂卿萦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菀菀,该上马车了。” “哦!” 她二人是女子,所以便坐马车。其他人一概骑马。 一路上,萧璟翎便在后面看了君暮澜良久。 顺时驱赶马到他跟前,道:“本王记得你。” “在紫菀公主生辰宴上和医馆之处是见过。”君暮澜淡淡地道。 “菀菀似乎对你……”萧璟翎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不敢肖想紫菀公主。熠王殿下不必多有强调。” “呵!本王岂是那种人?”萧璟翎笑道。 “……”他这是何意? “本王深知,君公子医术了得,身份之事,有得改,入宫为官医即可。就是本王不知,君公子对菀菀心思如何?”萧璟翎试问道。 “草民对紫菀公主……不曾有过那样的心思。”君暮澜紧了紧拳,波澜不惊地开口道。 “看来是本王会错意了。”萧璟翎摇了摇头,无奈地道。 马车内。聂卿萦看了看她,道:“这两日,菀菀倒是恢复得不错!” “嫂嫂,菀菀在想这要是回了宫,母后会如何罚我?”她突然道。 “菀菀别怕,有你的两个皇兄护着你,母后不敢乱罚你的。”聂卿萦安慰道。 她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本王可否问一下君公子,为何不喜菀菀?” “……”他选择沉默。 “可是心中有了他人?” “……”他心中一怔。竟鬼使神差地说出来了:“她已经为人妻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 多日赶路后的一个夜晚。几人坐在火堆旁,盯着那一处篝火。 而萧菀韵,却盯着君暮澜看了不知道多久。 聂卿萦身旁坐着的萧奕辞推了推她的胳膊肘。 “唔?”聂卿萦疑惑。 给她个眼神,自己领会…… 聂卿萦朝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另外二人。 “咋了?” “……”萧奕辞眉头一皱。 夫人,这是你自己干的好事,打算怎么收场? “额……”聂卿萦顿时无语。 只是她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知道他们二人一个有情,一个无意? 就当是乱点鸳鸯谱?她现在好像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是夜,篝火冉冉。唯远处,传出了竹丝之乐。 靠在树桩上的萧菀韵,微微睁开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家还在熟睡,唯有君暮澜,不知去了何处。 她站起身,随着声乐,寻了过去。 月光洒满整个大地。一人正对月光,手持竹笛。伴着月色,吹响那唯美的乐器。 细致入微,深入听曲,会觉它有一种苍凉感,伴随着思乡感。也许是她会错意了? 月光隔着树叶照了下来。而她,只能偷偷站在远处,观望着那个人…… 树叶随风发出飒飒的声音。野猫在草丛中蹿动,险些惊了她。 她终是不小心,踩断了树枝。 笛声乍然停下。他神色一紧。 身影一闪,便到了她跟前。看清来人:“紫菀公主?” “你怎会在此?”他问道。 “我……”萧菀韵顿时一惊。她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紫菀公主若是无话可说,君某便先离开了。”话尽,便要朝前面走去。 却不想被萧菀韵拽住了胳膊肘。 “紫菀公主,男女……” “君暮澜,你为何总是这句话?你明明说过不会……” “君某只是情急之下而为之,还请公主放手!”他冷声道。 “情急之下?你我之间这几日的相处,竟被你说成了情急之下?”她有些不敢相信。 “紫菀公主心里不早就明白了?君某一直是那样的人,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你……”萧菀韵顿时一个不稳,放开了他。 “所以……你对我……”她扬起头,在月光下,即使是一张稚嫩的娃娃脸,却也更显凄美。 “君某对紫菀公主,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好生讽刺啊? 她心中一怔。“你说的……可是真话?” “一句不假!” “为何啊?”她情绪稍显失控,眼中泪水打转,质问道。 “抱歉……”他良久吐出两个字。 “抱歉?”她满心都是他,到头来,只是听见了这两个字,抱歉? “是因为嫂嫂,对吗?” 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又刺痛了他的心。 见他沉默不语,她自嘲地笑着:“呵呵……”他竟连反驳都不愿了?果然是因为别人。 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一看她啊? “时候不早了,君某送公主回去……” “不用你假好心!本公主可以自己走!”她吼出了这句,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内心隐隐约约难受…… 翌日,早。 聂卿萦伸了下懒腰,见菀菀还在睡觉,但眼圈却红红的…… 她疑惑了:莫非……我配的药出现了副作用? 她摇了摇萧菀韵,唤道:“菀菀,菀菀,起来了!” 萧菀韵缓缓睁开双眼,刺眼的亮光让她感到不适。 “嫂嫂……”她小声喊道。 “时候不早了,该赶路了!” 朝前面望去,果然大家都在整理了。 她慢慢站了起来,道:“嫂嫂,走!” 到了马车前,萧奕辞也算是瞧出来了。 待萧菀韵上了马车后,萧奕辞低声问道:“菀菀这是怎么了?” 聂卿萦白了他一眼,“你问我?我去问谁?” 萧奕辞知道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朝一旁走去,上了马车。 皇宫——凤仪宫内。苏嬷嬷附在谢皇后耳旁道:“娘娘……” 谢皇后听了后,险些将茶杯摔在地上。“什么?失手了?” “回娘娘,那边传话过来说,确实如此。” “倒是命硬,这都不死……”谢皇后冷笑道。 “只是……娘娘……”苏嬷嬷欲言又止。 “说!吞吞吐吐地干什么!” “他们说沿路遇到了熠王殿下去帮忙了……” “翎儿?他怎么南下了?”谢皇后有些不敢相信。 “是私底下去的……” “哼!果真是为了一个女人,什么也不顾了!” “娘娘……还有……” “说!” “紫菀公主中毒了,如今性命堪忧……” 谢皇后忍不住了。“啪!”茶杯顿时碎了一地。 苏嬷嬷连忙跪在地方求饶道:“娘娘息怒!” “息怒?” “本宫如何息怒?先前再三强调不要伤了她,本宫的话是耳旁风吗?” “……”苏嬷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菀韵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宫要了他们脑袋!”谢皇后一挥袖道。 “滚下去!” “是……是!奴婢告退!”话尽,连忙出去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他被指责了 两日后,他们一同入了城。 皇宫,还在御书房处理折子的皇帝,闻声萧奕辞他们回来了。放下手中之事,直接去了兴德宫。 “儿臣参见父皇!” “儿媳参见父皇!”聂卿萦与兄弟二人同时行礼。 皇帝点了点头,道:“都起来!能平安回来就好。” 但皇帝扫视了一周,却没有看见萧菀韵。 便问道:“怎么没有看见紫菀?” “回父皇,菀菀这几日赶路身体似有些吃不消,儿臣便让宫人送菀菀先回去了。”萧奕辞解释道。 “此次燕州恶疫能得以控制,辞儿与你的太子妃功不可没,同父皇说说,你们二人想要何赏赐?”皇帝看着他们二人问道。 “能替父皇分忧,是儿臣与太子妃应该做的。儿臣不奢求赏赐。”萧奕辞压低脑袋道。 “也罢,你这性子朕何尝不知!”然后看向聂卿萦,道:“太子妃可有什么想要的?” “……”她心底一怔。 刚才萧奕辞不都已经说了吗? “这……儿媳早就听闻藏书阁宝书云集,不知可有幸进去?”她砸了一下嘴,问道。 皇宫藏书阁若无皇帝允许,除了众皇子外,是无人可以进去的,何况她还是异国之人,更不可能进得去了。 外人都说藏书阁是个很神秘的地方,书集覆盖广,她如今正在专研这世上最难解的毒药,去了没准也能有一定的收获。 “朕准了,便允你择日入宫进藏书阁。”皇帝并未多有犹豫,就应下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先前对进藏书阁之事多有打听,听说皇帝一般不会轻易允诺外人进入藏书阁。 “儿媳谢过父皇!” 皇帝点了点头,才将目光移向了萧璟翎。 “翎儿,朕此次并未派你南下,你竟不顾朕的话私下南下,该当何罪?”皇帝神色严肃了几分,问道。 “儿臣知错,还请父皇责罚!”萧璟翎连忙跪在地上道。 “哼!”皇帝冷哼一声,本想下达命令让宦官拉出去责罚二十大板,却被聂卿萦给拦下了。 “……”额?怎么还生气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这模样加上说话的语气,明显是要责罚人。 “父皇,儿媳认为,您不该责备熠王殿下。”聂卿萦连忙开口道。 “怎么?你敢质疑朕的命令?”皇帝问道。 “儿媳不敢!”聂卿萦连忙跪在地上,耐心解释道:“儿媳之所以不让您罚熠王,是因为这次熠王也是功不可没的。” “哦?”皇帝倒是要些好奇了。 “此次返城途中,太子殿下和众人遭遇刺客袭击,危机时刻还是熠王殿下出手,才能解救深陷囫囵的太子殿下!只是却无法挽救那些跟从的守卫极其随行的太医。”话道最后,她的话更是惋惜了几分。 “难怪并未看见随行太医一同返回。如今倒是朕错怪了你,你与辞儿本就兄弟齐心,倒是朕狭隘了。” 皇帝看向萧璟翎,问道:“翎儿,你可怪朕?” “儿臣不怪!”萧璟翎连忙应道。 “好了,你们赶了路,也早些回去休息一番,莫要误了他日的正事!”皇帝摆了摆手,道。 “是!儿臣\/媳告退。”几人微微行礼告退。 刚出兴德宫还未有多久,皇后身旁的人来了他们这边,檀香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熠王殿下!” “何事?”萧璟翎见是谢皇后宫里的人,便问道。 “皇后娘娘让熠王殿下去凤仪宫里一趟!” 他心中已经有数了,谢皇后此次必定是要找他兴师问罪了。 “皇兄,就不多作陪了!”话尽,便朝另一边走去。 他走后,萧奕辞这才按耐不住问了出来:“你刚才为何要替他求情?” “……”聂卿萦迷惑:这人脑子莫不是被驴给踢了? 人家救了自己,如今快被皇帝罚板子了,他到好?在一旁片字不语。她有的时候真的很怀疑他们这兄弟做的也太别样了? 兄弟不应该是那种冲锋陷阵,两肋插刀吗? “你皇弟救了你,你没有一句感谢就算了,如今他都快被责罚了,你站一旁一个字也不说,我心里过意不去,便向父皇说明了。”聂卿萦带着点指责意味道。 萧奕辞只是看了看她,并未言语,径直朝前面走去。 她不过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更不能指责他,而是应该站在他这一方。 可她却帮了别人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与她讲明。这次遇刺让他有的猜想…… “诶?你怎么就走了?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聂卿萦连忙追了上去,还顺便补充道。 凤仪宫内。谢皇后端坐在软榻上。 萧璟翎走上前来,“儿臣见过母后!” “说?为何不听本宫的话,执意南下?”谢皇后心里虽有了猜测,但还是想问一下。 这样……也好知道那个女人在自己这儿子心中,占了多大的分量? “母后先前承诺,会派人南下寻回菀菀,但儿臣在府上等了整整两日,也未曾见到母后采取行动。便私下……” “你如今,连本宫的命令都敢违抗了。你们兄妹二人,是不是打算从此以后都跟本宫对着干了?”谢皇后心底怒气直冲,生气地问道。 “儿臣不敢!”他将头压得更低了。 “不敢?”谢皇后心里突然冷嘲道。 呵?不敢?此次若不是他坏了自己的计划,萧奕辞早就死在回城的路上了? “翎儿宁愿同本宫说谎,也要护着那个女人?”谢皇后拂了拂衣袖,站起身问道。 “……”萧璟翎听后,心头一紧。 他紧了紧拳,直到现在,他也未曾查出那个被派在他身旁监视自己的人是谁。 “母后……”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却被打断了。谢皇后冷笑道:“翎儿,记住本宫先前同你说的那句话……” 他的脑中瞬间回想起那句话:既然你不想动手。那就本宫亲自来,本宫的好翎儿,应该会理解本宫? “本宫……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让翎儿应下……”她冷声道。 萧璟翎身子一怔,心头甚闷。 谢皇后轻闭双眼,道:“退下。” “儿臣告退!”话尽,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冥阎阁,暗牢。 最里处的一间牢房里。魅影浑身伤痕靠在墙头,一动不动。 要不是有人喊,恐怕还以为他已经死过去了。 狱卒端着一碗残食走了过来。 “吃饭了!别没有等主人拿着调令,便饿死了!”狱卒催促道。 魅影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他,冷声道:“我这种人,活着到不如死了。” 至少这样不会给天下带来灾难了…… “少废话!主人不让你死,你就好生活着,他日主人若是完成大业,你也好安生!” “哈哈……”魅影冷笑道。“安生?如果这安生是要祸乱四方,本阁主宁愿不要这安生!” 狱卒嗤之以鼻,扔下饭碗道:“爱吃不吃……”便离开了。 魅影隔着那一小小的窗口,朝外面看去。 内心暗道:师妹,千万不要回来…… 主堂,黑衣人坐在主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跪着的几人。 “本座曾言明过,若是到了规定的时候,千殇门门主还未出现,便一天杀去你们其中一个。今日……她未来……你们必须得死一个。” 青狐,朱雀,青龙,白虎四人跪在地上,半字不敢言。 “你们说说看……该谁死?”黑衣人朝着身旁的手下伸了下手。 一把长剑便递了过去。 青狐神色一紧,连忙道:“小人不想死……还请给小人一个机会,效忠主人!” 身旁的朱雀不服气了,门主还活着,他便临阵倒戈了。 质问道:“你竟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当初若不是门主救了你命,你恐怕都已经尸骨无存了!” 可青狐好不容易苟活到现在,又怎么会因为他人而葬身了自己的性命? “哦?这倒是有趣……”黑衣人突然来了兴致。“你若是有那个心,本座自然欢迎。” 听他这么说,青狐顿时松里口气。可这时,青龙和白虎也同时道:“小人愿意效忠主人!” 唯有朱雀,始终如一…… 果然……男人的嘴中从来没有一句真话。 黑衣人盯了良久,见她不说话,便指着青狐吩咐道:“你……杀了她!也好让本座,看看你的决心?” “……”青狐看了她几眼,随后抽出身上的毒镖。朝着朱雀刺去。 “嘭!”朱雀应声倒地。 “哈哈哈……果然,是块好料子!” “主人,杀了朱雀,我们三人是不是可以……”青狐试探道。 “不……还差一个。”黑衣人冷声道。 “……”青狐一顿。 “不如你们三人自行抉择,最后只能留下两人,为本座效命?”黑衣人突然把长剑扔在了他们面前。 赤手空拳自然没有刀剑强。 三人目光一致,盯着那把剑…… 随后,三人一拥而上,大打出手。而黑衣人,只是在一旁观战…… 良久,青龙被一剑穿腹,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啪—啪—啪!”连续三声掌声。打破了这血腥的场面。 “不错……你们的选择很对!往后,你二人,便是本座的手下。” “多谢主人收留!”二人连忙应谢。 千殇门,夜莺浑身是伤,回了这里。 玄武心忧跟在身后问道:“门主,这调令,真要交给那个神秘人吗?” 夜莺捂着胸口,看了看手中的调令,冷声问道:“本门主没有选择,不是吗?” 调令是被师父放在魍魉山里面的一个山洞内。 那里环境恶劣,满是苍凉,她用了整整七天的时间,找到了师父说得那个山洞。 而调令,却由一只凶神恶煞的大白虎镇守,生人勿近。如此猛兽,她用了三日时间才将其解决,拿回调令。 “门主,你其实有得选,即使阁主真的……” “住口,本门主的心思,你也配猜?” “门主恕罪!”玄武连忙跪在地上。 “起来!你是本门主最信任之人,本门主不会罚你。” 玄武起身,看了看她手中的调令,问道:“难道门主真要便宜那个神秘人,让其……” “哼?在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白拿的东西。调令,这可不是他得的便宜!” “门主的意思是……” “传本门主口信过去。告诉主人,计划有变,暂不联系!”夜莺冷声道。在这里,除了玄武,没有人知道她身后之人是谁。 “门主难道是想以身涉险,为主人铺路?” “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这到头来,到底谁利用谁,还不一定……” “属下遵命!”玄武抱拳道。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走了进来,道:“郡主,太子殿下回来了。” “果真如此?”谢婉宁有些不敢相信。 素檀连忙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她……” “郡主……她也活着。”素檀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明明皇姑姑应过她,会解决了聂卿萦。可是现在……她却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郡主,您没事?”素檀见她良久不应,便问道。 “无事,她如何死里逃生的?”她问道。 “奴婢听闻,熠王殿下背着皇后娘娘私底下南下,救了他们一命,这才有命回来的。” “等等……你刚才说他们,这是何意?” “自是皇后娘娘派去的人想要对众人动手……” “对众人动手?”可她与皇姑姑说的是动聂卿萦,并没有说萧奕辞啊? 莫非是…… 谢婉宁此刻不敢再想下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掖庭里的疯女人 “郡主,传言确实是这样说的。” “也罢,本郡主有的是时间与她斗,不急于一时。”谢婉宁舒了口气,道。 二人刚进了太子府,小豆芽连忙跑了过来,道:“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小豆芽还担心……” “说什么胡话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萧奕辞开口道:“你们二人好好聊聊,本殿就不多待了。”丢下这句话,便朝前面走去。 “诶?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小豆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她刚才与他在马车上坐了半久,他硬是一句话也不说。 “公主,咱们先回去!小豆芽这几日与竹沥研制了些新型糕点,给公主尝一尝?” “好啊!”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皇宫,碧霄宫凉亭内。 翦纭拾起石桌上的点心,尝了一小口。 “唔!姐姐,你这宫里的冰皮面糕可真好吃!” “纭儿若是喜欢吃,待会本宫让碧浣给你多做些,让你带回府可好?”翦婕妤问道。 “那纭儿就先谢过姐姐了。”然后递了一块点心在翦绮面前。 可翦绮一近距离看见那糕点,胸口就不舒服。 “……”她捂着自己的嘴,强忍着难受。 “嗯?姐姐,你不会是有了?”翦纭猜测道。 “纭儿,此事事关重大,可切勿胡说。” “那有什么,姐姐如今已经得了圣宠,若是诞下了皇子,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纭儿,这些话说给本宫听一下还好,可切勿在外面乱说啊?”翦绮叮嘱道。 “对了,姐姐,纭儿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你且说与本宫听听?” “这件事极其重要,若姐姐真的怀了皇嗣。它便对你有很大的好处。” 然后看向碧浣道:“你先退下!” “是!” 碧浣走后,她这才开口道:“如今皇后有意想让熠王与太子殿下相斗……” 翦婕妤一惊,道:“此话你是从何处听见的?” “纭儿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姐姐且听纭儿说完。” 翦婕妤点了点头。 “若姐姐往后诞下皇子,再加上深得圣宠。那么想要扳倒太子殿下与熠王殿下二人不在话下。” “扳倒太子殿下那里,本宫倒是明白些。只是你说的扳倒熠王,怕是太难了,毕竟熠王的母家,是皇后娘娘!” “姐姐别急,纭儿这不是还未说嘛!” “事情是这样的,纭儿偶然间发觉太子妃与熠王殿下单独待在一起过,瞧着那样,纭儿看熠王殿下的眼神,便能知道,熠王殿下可能喜欢……” 翦绮觉得她说得越来越离谱了。这怎么可能? “纭儿,住口。你怎可随意揣度?” “姐姐,纭儿说的是事实!纭儿亲眼所见呐!” “此话怎讲?” “先前太子殿下不是去了江南嘛!熠王殿下和太子妃见面的次数就变多了。” “甚至有一次,还因为太子妃待在府上无聊,熠王殿下还主动说要带太子妃去郊外散散心。” “姐姐也不想想,这孤男寡女的,在郊外,无人知道,谁会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发生过什么?” “他二人毕竟是叔嫂关系,就算是真去郊外散心,自是懂得分寸。纭儿更不能胡乱猜测。若是被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你乱说话,必然会受到严惩!” “姐姐不信?”翦纭也是预料到了她可能不会信。 “姐姐别忙着下定论,且听纭儿说完。” “有一次纭儿在街上逛脂粉铺,纭儿身边的怜香在街上教训那些个不懂规矩之人。偏偏遇上了太子妃,她还阻止怜香不要责罚他人。纭儿便为难了一下她。” “哪知熠王殿下恰巧办完事情路过此处,就帮了太子妃一把!可据纭儿说知,熠王殿下先前并非爱管闲事之人,可那次却为了一个女人,便管了。” “姐姐,你说,这也是有分寸吗?” “纭儿妄言,熠王殿下不过是出于善心,才帮忙的……” “姐姐,那太子妃不过才与你见了两三次面罢了,你竟也这么向着她?”翦纭质问道。 “本宫只是就事论事。” “姐姐,你该信的,纭儿与太子妃初见之时,也是在大街上。那日纭儿坐在马车上,让车夫赶马车赶得急,险些撞了她。” “姐姐猜最后怎么着?” “怎么了?” “她竟被熠王殿下救下了,当着路人的面,二人都拥在一起了……” “纭儿……”翦婕妤站起身喊道。 “姐姐生气作甚?纭儿这是在帮你啊?”翦纭也站了起来,问道。 “你为何要告诉本宫这个,你不是心仪熠王殿下吗?他日你嫁给了熠王,熠王登基了,你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 “纭儿只是为了多份保障罢了。自古兄弟残杀,登基为帝,都是会被他人说闲话。与其做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后,倒不如让咱们翦家的血脉……” “纭儿,你可真是疯了!”翦婕妤摇了摇头道。 “姐姐,翦家是皇商,是这夜宸最大的首富啊?萧家的江山若是没有了爹的支持,能算什么啊?哈哈哈……”说着说着,她便笑了起来。 “纭儿,本宫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皇后想要了你的命,淑妃亦是,姐姐可斗得过吗?”翦纭问道。 “……”翦绮沉默,绞了下手中的手帕。 “纭儿便不多留了,纭儿告退!”话尽,便朝宫门外走去。 “小姐!”怜香见她出来了,连忙喊了声。 “走!”翦纭看了她一眼,便朝前面走去。 碧浣也连忙跑了回去。 “主子,你没事?”碧浣关心地问道。 “……”翦婕妤只是叹了口气。 “主子,二小姐如此说话,完全是不将皇权放在眼里……” “碧浣,不要再说了。”她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是!”碧浣这才作罢。 是夜,聂卿萦在府上待了一下午,也不见他过来。 她坐在窗台前,看着窗外的弯月,心里自问道:今日为何说完那番话,他就拉着脸了? 这时,推门声响起。聂卿萦转过头去,却又失落地转了过来。 竹沥走上前提醒道:“公主,该歇息了。” “嗯。”她应声后,便朝床边走去。 次日,她并未与萧奕辞打过招呼,便进宫了。 聂卿萦握着手中的玉碟,朝前面迈着步子。 “公主,咱为何要去藏书阁啊?先前听说藏书阁没有皇上的允许,是万万不能进去的。” “小豆芽,玉碟在我手,岂有不放本公主进去的道理?”聂卿萦拿起玉碟,在她面前晃了晃。 “公主,那这玉碟是皇上亲赐给您的?” “那当然……”自然是她昨日出宫门之时,掌事公公得了皇上命令给她的啊? 藏书阁。 聂卿萦朝前面走去。 “见过太子妃!”两个守卫连忙行礼。 “太子妃要进藏书阁可有入阁玉碟?”其中一个守卫问道。 聂卿萦只好将玉碟亮了出来。二人才肯开门。 想不到这玉牌子还挺管用的…… 她径直朝里面走去。 小豆芽扫一周,道:“公主,如此多的书,您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小豆芽,你是不是关键时候脑子不够用啊?”聂卿萦叉着腰问道。 “公主,我脑子够用……”可还没有听她说完那句话,聂卿萦已经朝前面走去了。 “小豆芽,你去那条找!”聂卿萦给她指了个位置。 “好……” 聂卿萦扫了一眼书架子。“《千金方》,就它了。” 她随意将其拿下来翻看…… “公主,这本,可是你刚才与小豆芽说的那本?”小豆芽将《太平圣惠方》递给了她。 “嗯,不错,小豆芽值得表扬!”随意咕隆了句,便继续翻看了。 公主,用不着这么敷衍?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小豆芽只好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等聂卿萦。 一个时辰后。 小豆芽已经等得快要睡过去了。 “公主,你还要看多久啊?”她打了个哈欠问道。 “快了。” 良久,聂卿萦将书放回了原位。 “小豆芽,可以走了。”她提醒道。 “哦!”小豆芽连忙坐起来,跟在她身后。 太子府,书房。 萧奕辞正低着头看着折子。 齐珉推门而入。“殿下!” “查得怎么样了?” “属下查得,熠王殿下并未有派人行刺的动机。熠王确实是因紫菀公主南下之后不放心,便违抗命令,私底下南下的。” “本殿要的是幕后主使?”虽然他也想洗清自己皇弟的嫌疑。 “这……属下有一猜想,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齐珉犹豫了一下,道。 “但说无妨!” “属下认为,当日左相扬言让殿下前去燕州。再者殿下与左相在朝中本就政见不和,恐怕此事是左相为之。” “本殿到不这么认为,这次刺杀明显是想要将一行人一举歼灭。倘若牵扯到两国情义,恐怕他这朝廷命官是担待不起的。” “那殿下怀疑的是……” “谢皇后。”他冷声吐出三个字。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谢皇后怕是已经按耐不住了,一旦当朝皇帝出事了,他的儿子便再也没有机会名正言顺继承皇位了…… 皇宫,从藏书阁出宫最近的道必经过这皇宫最偏之地,离得不远处的掖庭。 “公主,小豆芽听说这边的路很少人走。我有点怕……”小豆芽紧跟在她身后。 毕竟都是听那些府上的人八卦出来的。说这掖庭分为两部分,一头关冷宫弃妃,一头是关犯了事的宫女,太监还有一些罪犯家属之类的。 一旦进去了,想出来这辈子如果没有皇帝下达命令,都是不可能出来的。 大门紧闭,墙头长满了爬山虎,显得更加凄凉了。 “公主……咱们还是走快些?这里不宜多待。小豆芽还听说这里面时常闹鬼,若是进去了,恐怕得被逼疯?”小豆芽拽了拽她的衣袖,问道。 “小豆芽,你怕是八卦听多了?”聂卿萦好奇地问道。 这大门紧闭着的,还落了锁,围墙还比其他的地方高了一寸,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更是进不去。 小豆芽四处扫了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公主,我怎么看见那个草丛里有东西在动啊?” “不能?”聂卿萦朝小豆芽指的方向看过去。 “没动?你是不是眼花了?” “……”小豆芽无奈,难道她真的眼花了? 正当她们往前走了几步后,突然一个青衫身影从她们身后一闪而过。 “公主,是不是有鬼啊?”小豆芽紧了紧她的衣袖。 “小豆芽,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她就不明白了,为何小豆芽一直觉得这条路有问题。 但她刚这么想之后,便真的后悔了。后背突然凉嗖嗖的。吓得二人一个激灵。 她顿足,壮着胆子慢慢转身。但还没有来得急反应过来,就被一巨大的撞击力给推倒在地。 突然一个人扑上前来,一双手掐住了聂卿萦的脖子,令她顿时喘不过气来。“我要让你给娘娘尝命,你不得好死,啊……” 一旁的小豆芽看着那满脸狰狞的女人,再加上她那恶狠狠的说话语气,着实被吓怕了。但也不能扔下自家公主不管啊? 她大起胆子道:“你……你放开我家公主,再掐下去会掐死人的!” “给娘娘尝命,我要你给娘娘尝命,你该死,该死……”那女人嘴里喊道。 “咳咳!”聂卿萦扒拉着那人的手,她真的快要被掐断气了,这人手上有老茧,可能是常年干活造成的,怪不得力气如此之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这是又被调戏了 小豆芽心里更慌了,心里一横,便冲上前去,阻止那个女人继续作恶。 “你个坏人……放开我家公主!”小豆芽吼道。 “咳咳!”她的喉咙已经快透不过气了。“放……手……”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我要让你给下去给娘娘陪葬……”那个女人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聂卿萦。 “哈哈哈……会遭报应!报应……”女人狰狞地笑道。 “公主……”小豆芽带着哭腔唤道。 “你放开公主……”小豆芽抓住那个女人的手臂,可是力气不够大。直接被对方给甩开了。 “嘭!”的一声,一个身影从她身后飞过。一脚把那个女人给踹在地上。 女人闷哼一声,险些痛晕过去。她被两个太监给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聂卿萦得了空,便大口大口吸着气。小豆芽见公主得救了,连忙过来扶她起来。 “公主,你还好?” “无事……”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男子上前行礼道:“臣参见太子妃!” 聂卿萦微微转过头,看清来人。“你是……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 “不错,先前与太子妃,确实有过一面之缘。”谢霖航压低脑袋道。 聂卿萦这才把目光转向被按在地上跪着的人。问道:“此人是谁?” “回禀太子妃,此人是掖庭之人。” 聂卿萦转头看了看一旁的那处高墙。“此处不是已经上了锁吗?为何还会有掖庭之人跑出来?”问道。 “兴许是看管不利造成的。” 聂卿萦目光扫向那个女人,问道:“刚才她口中喊的替娘娘报仇,是何意?” 那女人凶神恶煞地看着她道:“哈哈哈……你这个凶手,不得好死……” “回太子妃,此人不过是掖庭里面的一个疯女人,她的话不可信!”谢霖航解释道。 “是啊!公主,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刚才这个疯女人还想要掐死公主您,您应该重重责罚这个疯女人……”小豆芽道。 “那她私逃掖庭,后果会如何?”聂卿萦问道。 小豆芽不解了,明明那个女人要掐死公主,公主反而还要关注她下场如何? “重罚三十大板,丢回掖庭,干最苦的活。”谢霖航道。 聂卿萦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再次问道:“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的左脸几乎毁掉了,根本无法再修护?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心狠手辣? “这个疯女人十多年前顶撞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心善,留了她一命,让她在掖庭自生自灭,苟且活着。” “可不曾想这个疯女人不识好歹,竟然现在还记恨皇后娘娘。” 所以这个女人是把自己当成谢皇后了? “那她先前的主子是谁?” “太子妃,她的主子是何人,早已经不重要了。这个疯女人不过是一个贱奴,刚才还险些伤了您,你可不能心存怜悯。”谢霖航提醒道。 “也好,将她带下去。”她也不好再问下去了。 “是!”两个太监连忙应声道。便将那个疯女人给拉了下去。 “刚才多谢谢侍郎出手相救。”聂卿萦道。 “太子妃无需言谢,这是作为臣子应该做的。太子妃现在无碍?”谢霖航这才瞧见她那脖子上的红痕。可见刚才的那个疯女人是用了多大了力气。 她摇了摇头道:“无事!” “臣还有其他事,便先告退了。”谢霖航拱手道。 “嗯!” 凤仪宫内。檀香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连忙跪在地上道:“娘娘,不好了!” 谢皇后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杯。“做事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有事快说。”只声数落道。 “昨晚宫人看管不利,让掖庭的那个疯女人跑出来了……” “啪!”谢皇后生气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她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娘娘无需担心。幸得谢侍郎及时派人前去,那个疯女人已经被抓住了。” “在外面那个疯女人没有碰见过其他人?”她冷声问道。 “这……”檀香有些犹豫。 “快说!” “就是那个疯女人险些掐死太子妃。但及时被谢侍郎给拦下了!” “她可以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娘娘,一个疯女人说的话,谁会相信?”身旁的苏嬷嬷问道。 “这倒也是,叫掖庭里面的人给她看住了,若是再让本宫发现出了这样的事,那他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是!奴婢知道了。”檀香连忙应声。 “你且先退下。” “奴婢告退!” 檀香走后,苏嬷嬷这才开口道:“娘娘若实在放心不下,直接叫人将那个疯女人解决了便是……” “本宫倒也是想,只是此事若是本宫去插手,恐怕会惹得皇上怀疑。” “既然娘娘不可以动手,为何不让他人动手?” “哦?你且说说看?” “淑妃可不就是一步好棋吗?”苏嬷嬷提醒道。 “皇上曾明言留下那个疯女人一命。若是谁敢违抗皇命,岂不是会搭上性命?” “嬷嬷的意思是……” “一箭双雕,利用那个疯女人干掉淑妃!” “是个不错的主意!”谢皇后勾起一抹笑意。 “此事便交由你去办。” “是,奴婢定不辱娘娘之命!” 这样自己儿子的威胁,便也少了一个了。 太子府,聂卿萦进了绛雪阁。 刚推开房门,便看见萧奕辞坐在一处。 “小豆芽告退!”她连忙识相地离开了。 “太子殿下怎么想着光顾我这绛雪阁了?”聂卿萦轻挑眉眼,问道。 他昨天不是不愿意来吗?今天这脑子是被驴给踢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会来她这里?当她这里是菜市场吗? “昨日……”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聂卿萦突如其来地一句话打断了。 “昨日无事,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我是该多理解一下……” “你过来些!”萧奕辞突然道。 啥?凭什么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 “……”聂卿萦干瞪着他,半久不动。 “本殿的话,你没有听见吗?”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哼!凶就了不起啊! 她只好朝他慢慢靠近。 他果然没有看错,她的脖颈处多了几条红痕。 “你脖子怎么回事?”他问道。 聂卿萦自顾自的摸了摸,道:“无事,不小心被疯女人给抓了……” “一会本殿便让人给你送药过来。”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了下来。 还用手替她安抚了一下红痕。“可还疼?本殿一日不在你身旁,你便将自己弄出伤来。夫人可真是不长记性!”责备道。 “那我有什么办法!定是今日出门未曾看过黄历。否则我若是真的会遇见疯子,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愿意去那里。”聂卿萦吐槽道。 “夫人刚才提的那个疯女人是谁?这等浑话说给本殿听一下也就罢了,切勿让宫里的人知道了。” “我哪有说浑话,这是真的,那个疯女人掐着我,嘴里还说着要替自家娘娘报仇,要让凶手偿命。难道夫君会不知?”她问道。 “那疯女人可是掖庭里跑出来的?”萧奕辞思量了一下,问道。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不对。”萧奕辞否认道。 “夫君,我昨日可是说错了话?”她突然问道。 “此话怎讲?” 聂卿萦狐疑:自己昨天干了什么会不清楚吗? “就昨日出宫之时,我说我替熠王求情全因他救过你,但你却半字未言……” “这事……确实是本殿想错了。” “哦?想错了嘛?想错了什么?”聂卿萦不死心地追问道。 “夫人还是捣鼓自己的事情便好了。像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之间的事,夫人又不懂。”萧奕辞扯开话题道。 “……”聂卿萦无情地白了他一眼。 用得着说这么冠冕堂皇嘛?再说你一字不说,能懂什么? 不想说就言明了,偏偏还拐弯抹角地敷衍自己。 “我怎么觉得夫君在敷衍人?” “为夫怎敢敷衍萦儿?”萧奕辞笑了笑,道。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一会儿午膳后,我要去医馆!”聂卿萦挑明道。 “嗯?这才刚回来两日不到,夫人不多歇息一下,到时候再去?”他问道。 “待在府上不也很无聊嘛!倒不如去医馆。” “本殿算是见识到了,这全天下的女子,恐怕就夫人最贪玩了。” 聂卿萦听后,眉头微皱:“胡说,我那是贪玩吗?还有,刚才太子殿下提及全天下女子,莫不是这几年里已经阅女无数了?” “怎的?捻酸吃醋了?”萧奕辞试问道。 “醋?”醋你妹啊!“可笑?我吃醋?我才不会……” 话还未尽,便趁她一个不注意,在她的红唇上撮了一口。 “嗯——尝起来是有一点酸……”萧奕辞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她刚才……是又被调戏了? 看着她小脸白一阵又红一阵的,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萧奕辞,你不许笑!”她表情稍微严肃了些,警告道。 “要不……夫人还回来?”反正自己又不亏? “你梦!”聂卿萦推搡了一下他,道。 可这一用力,却径直给他推到了软榻上。聂卿萦一个没有刹住,便扑了上去。 额头撞到了他的下巴上。 “啊……疼?”聂卿萦抱怨道。还不断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这人的下巴,可真够硬的…… “夫人迟迟不愿起身,可是在撩拨为夫?”萧奕辞突然冒出一句。 额?她此刻才注意到,她好像刚才用力过猛,把萧奕辞给扑倒了? “意外……”聂卿萦敷衍地吐出两字,便要起身。却被萧奕辞一个翻身,按在了软榻上。 “夫人,不如你我二人补一下?” “补一下?”补什么?聂卿萦听得一头雾水。 “昨夜未去夫人那里……如今真好合适。” 气氛都渲染在这个份上了,不做点什么,确实有些对不住这么好的气氛。 聂卿萦无语:是不是今日脑子不好使啊?这是什么时候?白日呢! “不可……”她突然道。 “不可?”萧奕辞不解。 “夫君,这青天白日的,我们更应该把时间放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呵呵……” 她的意思是说,他们二人现在……不是做的有意义的事了?皇嗣不算吗? “既然夫人都已经说了,本殿也就不强求了。” “……”聂卿萦连忙点了点头。 所以,起来啊? 聂卿萦眼神示意道。 “青天白日确实不行,晚上本殿就可以了?”他问道。 聂卿萦现在只希望他能快些起开,所以他说什么,自己都要点头。 刚点完头,才发现不对。“诶?”她怎么感觉自己又被套路了。 “呵呵!”萧奕辞笑了笑,便起身站了起来。 “本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午便不同夫人一起用膳了。”话尽,便朝外面走去。 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坐在矮桌前,心不在焉的。 这时,缪月推门而入。 “公主!” “你伤可好些了?”萧菀韵回过神来,问道。 “这几日好多了。只是公主,您怎么了?”缪月关心地问道。这能与君暮澜一同共度难关,不正是自家公主想要的吗? “缪月,你说,本公主一开始,是不是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萧菀韵突然开口问道。 “公主难道这一路并未与君神医……” “无论本公主怎么做,他总是看不到本公主的好?到底要如何做?他才肯多看一看本公主?”她突然问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他是醋王上身了 “公主,君神医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您,他总会看见公主的好……” “缪月,本公主要不拼上一把可好?” “公主此话何意?” “找父皇赐婚……” 缪月惊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道:“公主,您切勿冲动啊。您与君神医关系特殊,若是君神医没个一官半职傍身,皇上与皇后娘娘断然不会将一个江湖郎中放在公主身旁的!” “身份,又是身份,本公主最讨厌的就是身份了!”说着还不忘解着自己的外衫。 “公主,您这是干什么啊?”缪月连忙起身冲过去阻止道。 “它就是一身枷锁罢了。如果没有它,本公主不会被君神医拒绝,不会心这么难受……”泪水打眶的她,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公主……”缪月心里也跟着一起难受了。 “缪月,你说,本公主若是弃了这身份,君神医是不是就不会介意了,是不是心里就能释然,就愿意给本公主一次机会了?” “公主,切勿冲动啊!您若是真这样做了,皇上与皇后娘娘会伤心的,还有太后娘娘,她最是见不得公主难过了!” “宫里的人……都是一样的,虚伪,身份?呵?”萧菀韵满脸不屑道。 这时,一个宫女闯了进来。“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何事?”萧菀韵控制住泪水,擦了擦眼角旁的泪水,问道。 “凤仪宫来人了。” “让她进来……”萧菀韵犹豫了一下,道。 恐怕是母后要向她兴师问罪了? 半晌,檀香走来进来。行礼道:“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可是母后要见本公主?”她径直问道。 “回公主,是的。” “你且先下去,本公主梳妆一番。一会儿便随你过去。” “是,奴婢告退!” 萧菀韵梳妆好后,便朝凤仪宫赶去。 凤仪宫内。 “儿臣见过母后!”萧菀韵跪下行礼。 座上的谢皇后就这样看着面前的人。 “哼?菀韵近来胆子是越发大了,竟敢背着母后私下出远门了?”谢皇后开口问道。 “母后……” “你倒是和你那皇兄一个模样,性格执拗,违抗命令,从来不将长辈的话,放在眼里。” “……”她只是现在默不作声。 “说,为何要私自南下?”谢皇后直接挑明道。 萧菀韵轻微一怔,紧了紧拳。淡声开口道:“皇宫太闷,便趁着太子皇兄南下,一同跟了去。” “当真如此?”谢皇后问道。 “确实……” “啪!”一个茶杯被径直扔在了她面前。直接碎了一地。 萧菀韵心头一惊。“母后息怒!” “息怒?”谢皇后站起身,道:“菀韵果然是在外混久了,如今当着母后的面,竟敢说谎话了?” “本宫平时就是太放任你了,才任由你在宫外习得如此习惯!” “儿臣知错了。”萧菀韵连忙道。 “知错了?菀韵,你若真知错,就该与母后说明,而不是欺骗母后?”谢皇后声音突然柔和了几分。 见她许久还是未作声,谢皇后再次冷声道:“你就算不说,母后也知道那人是谁……” “母后……”萧菀韵欲言又止。 “那人可是你生辰宴上的那个青衫男子?” 萧菀韵一顿,心里甚是纠结。 “菀韵,你是夜宸最高贵的公主,他与你,可谓是天壤之别。一个江湖医者,怎可与你同处一处?”谢皇后只声问道。 “母后,人与人之间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为何要划分得如此明确?” “哼!此话你也说得出口?这让你多与太子妃相处,你倒是把她的坏习惯学了个透彻!” “母后,儿臣没有……” “罢了,不必再说了。你且记住此话,从今往后,若是没有本宫的允许,若是再违抗命令,私下出宫,本宫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萧菀韵心中更是痛了几分。 “退下。”谢皇后背过身去,道。 “儿臣……告退!”萧菀韵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公主,您慢些,可别绊着了……”身后的缪月连忙跟了上去,关心道。 夕阳渐下,同和医馆内。已经忙活得差不多了。 聂卿萦收拾好银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便朝着君暮澜那边走去。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大自在,开口道:“公主收拾一下,便回府。” “君神医,我想与你谈谈!”她突然道。 “……”君暮澜轻微一怔。“好。” 他们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聂卿萦率先开口问道:“那日晚上,你同菀菀说了什么?” “君某不过是与紫菀公主严明事实罢了。” “所以……你是想让菀菀对你死心?”次日早晨,她便看见萧菀韵眼睛微红,一看便是哭过,若是问谁是罪魁祸首。她用指甲盖都能想出。 “……”君暮澜沉默不语。 “其实菀菀……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当初是我介绍你们二人认识的……” “是君某不配,也不愿与她有过多的牵扯。此事与公主无关!” “……”她只需知道,这件是并不是因为自己。她也挺愧疚的,不知为何,她从未做过与君暮澜过逾之事。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何君暮澜会对自己上心。 “时候不早了,公主请回。”他不过只是明白的晚些了,如果他可以早些同她表明心意,是不是后来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好!我走了。”聂卿萦站起身,便朝外面走去。 是夜,晚膳刚安置好,萧奕辞便不请自来了。 “太子殿下!”门外有侍女在行礼。 萧奕辞径直朝里面走去。 “夫人,本殿想与你说个事。”他坐了下来,突然开口道。 “何事啊?” “你打算如何收场?” “唔?什么收场?”她一时还听不明白。 “菀菀的事。” “额……我其实也有一点力不从心了。他们现在一个有情,一个无意。这是最难办的。”聂卿萦尴尬地说。 “自己当初捅的篓子,哪怕是哭着,也得补完。” “夫君,你人言威重,又深得圣心,不如夫君去向父皇求一道圣旨,让菀菀自择夫婿,岂不美哉?” “哼!夫人想得倒挺美。” “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夫人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是如你那般幸运,所嫁之人都是心爱之人?” 她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其实这世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儿女姻亲皆系与父母,他们得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有的女子嫁入夫家之前,连夫君的面也未曾见过。 听他这么一说,她倒是也明白了,自己确实比较幸运罢了。若她先前并不认识萧奕辞。可能也会同其他女子一般,嫁给一个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未知。 “嗯,夫君说得不无道理。确实是我太过于片面了。” “菀菀与君暮澜之间的事,暂且你切勿火上浇油了。恐怕到时候被母后知道。菀菀恐怕更为难了……” “什么叫火上浇油,能不能别乱用词?”聂卿萦听了这句话总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不过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是该让他们彼此时间冷静一下。” 但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听刚才夫君那番话?是不反对我做的决定了?” “这本就不存在什么反对不反对的。菀菀身份特殊,父皇与母后是万万不可能让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本殿不过是顺应局势。” 真是麻烦,这门当户对不管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她自己的那个世界,好像都比较看重。 “是是是,夫君说得很有道理。可以用膳了吗?”她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咕响了。 “夫人请便。”萧奕辞淡声道。 听他这样说,自己也无需客气了,直接夹着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夫人吃慢些,别噎着了。” “……”我可谢谢你呢!巴不得我不好过! 翌日,晨。 聂卿萦微微转醒,摸了摸身侧,早已经没了温度。不用猜便知道,上朝去了。她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小豆芽推门而入。 “公主,您醒了?” 聂卿萦艰难的坐起来,轻嗯一声。 天杀的萧奕辞,不过才多少日不碰,就如此厉害了。昨夜没有战上两个时辰,她自己都不信。 可怜她的老腰啊?都td快废了。她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乱撩拨人了…… 小豆芽也是明白了,毕竟昨日太子殿下是歇在公主这的。连忙问道:“公主,可需洗浴?” “洗啊!”如今天气越来越热,不洗不行啊? 浴后,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衫。用完早膳。也差不多是萧奕辞下朝之后回来的时候了。 她出了绛雪阁,在四处转悠。 “竹沥,你还别说,萧奕辞还真是个狠人,简直醋王上身……” 什么石头给削掉一般,能藏人的地方全堵上。花的位置摆放太高?怕什么,直接把矮墙给劈去一般。看你怎么藏? 走在后面的竹沥道:“公主,你这样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不大好?毕竟还有这么多下人在这呢?” “怕什么?反正我也没有说错。” “嗐!小豆芽那死丫头真是越来越会偷懒了。只顾着谈情说爱去了……”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这时,萧奕辞跨步走了进来。 “萦儿,看看本殿给你带什么来了?”萧奕辞神秘莫测道。 “什么?”聂卿萦好奇地盯着他身后的那个侍卫手中端着东西。 萧奕辞掀开黑布,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席戎装。 “这是?”今日是何特殊日子啊?还送这个给她? “五日后,父皇会组织一个皇家狩猎,到时候参加的人,自然很多。本殿知萦儿好动,也喜热闹。便让宫中的制衣局连夜赶制了这件戎装,以便萦儿到时候也能感受一番。”萧奕辞解释道。 聂卿萦笑了笑,但也带着惋惜道:“夫君倒是挺懂我?只是先前我箭术未曾练好,怕是到时候拿不出手……”她怕自己出糗,到时候空手而归,那不得尴尬得钻地底下去? “萦儿无需担心,眼下时间还有五日。本殿教你慢慢练!” “那就好,还是夫君懂我!” 剩下的几日,萧奕辞有了空余时间便教她练习,教会了便让她一直练熟,而自己要么去书房处理折子,要么便是去府外处理事情。 谢府,怡芳阁内。 谢婉宁正挥着鞭子朝树桩上打去。这时,素檀快步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郡主!” “不是叫你不要进来打扰本郡主吗?”谢婉宁带着不耐烦问道。 “是……是翦二小姐执意让奴婢前来禀告说是要见您的。”素檀有些胆怯地道。 “她若是闲来无事,直接随意找个借口打发了便是,何须听她浪费口舌?”真当谢府来得轻轻松松,走得也轻轻松松吗? “可是……翦二小姐说,她那里有郡主感兴趣的事。” “哦?有什么事能让本郡主感兴趣的?”谢婉宁突然有些好奇了。 “翦二小姐说要亲自与郡主说明。” “也罢,让她进来便是!”谢婉宁允道。 “是!”话尽,素檀便出去了。 谢婉宁继续练鞭子。 不久后,一席裸粉色云缎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见谢婉宁还在练鞭子,她也并未多有打扰,只是站在一旁,观摩着。 谢婉宁却故意将鞭子往她那边挥去。翦纭顿时胆战心惊。 好在相差两分,并未打中她的颈部。谢婉宁便收了回去。 随意将其甩在一旁,拍了拍手中的灰,问道:“小纭为何刚才不躲?” 翦纭紧了紧手绢,道:“小纭自是明白,郡主无意伤人。” “小纭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谢婉宁轻笑道。 第一百五十章 狩猎,陷阱 “说,有何事?”谢婉宁恢复了神情,问道。 “小纭知道,郡主与太子妃对不来。所以特来献计,以助郡主一臂之力。” “哦?说说看。”若是能让聂卿萦不好过,她可巴不得。 先前用了那么多法子都无法动她,这一直都很令她头疼。 “小纭偶然间发现太子妃好像与熠王殿下走得较近,这时间一久了,小纭也就疑心上了。” “你此话是何意?若是随意污蔑他人,到时候连本郡主都无法救得了你。”谢婉宁有点不太相信。 “郡主莫要着急啊,且听小纭慢慢道来。” “小纭当时有些疑心之后,便派了人在太子妃出府之时,跟踪她。” “那日太子妃险遭奸人迫害,是熠王殿下不顾自身危险,冲了上去,救下了太子妃。随后太子妃便带着熠王殿下去了医馆,亲自替熠王殿下包扎。” “这如何说明?不过是因熠王救了一命,替他包扎罢了。”谢婉宁还是觉得她说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 “郡主不相信?”翦纭笑了笑,再次道:“那如果是小纭亲眼所见的呢?” 谢婉宁这次有些动摇了。 “郡主可知道小纭为何会疑心于太子妃?”她问道。 “为何?” “小纭亲眼所见,熠王去过医馆。二人相聊甚欢,举止亲密。这便足以证明小纭的猜测,他二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翦纭肯定地说。 若不是她那日偶然路过,看见萧璟翎替聂卿萦拿去发上的绿叶,二人靠的甚近,她也不会如此好奇,让人去跟踪太子妃。 “本郡主若是利用熠王去对付太子妃,你不心疼啊?”谢婉宁试问道。如此太子妃的位置,迟早还是自己的。 心疼?比起看着聂卿萦无能为力,被所爱之人疑心。遭众人排挤。心疼算什么?待她拿着太子的软肋,去威胁他,岂不是更加刺激? 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翦家。 “心疼现在还算不上,毕竟小纭与熠王殿下还尚无任何瓜葛。但要是能给太子妃找不快,这些又算得了什么?”翦纭阴笑道。 “如此甚好,你既然没有顾虑,本郡主自然敢做。说,你有什么好的计谋?”聂卿萦轻笑一声,问道。 “五日后便是皇家狩猎,小纭听闻,太子殿下有意让太子妃一同狩猎,郡主本就擅长骑射,不如……”翦纭突然附在她的耳旁道。 谢婉宁听后,露出了意味深长地笑。 狩猎场上刀剑无眼,只要她想,什么局会做不出来? 五日后。 聂卿萦换好一袭暗红色戎装,站在镜前。 这时,竹沥走了进来。 见她手中捧着一副弓弩。聂卿萦问道:“这是太子送来的?” “回禀公主,这是太子殿下去兵器库里亲自给您寻来的称手弓弩。” “哦?”聂卿萦抬眼看来过去。拿起弓弩,看来一圈。 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太子妃,殿下问您收拾好了没有?”齐珉在外喊道。 “还请太子殿下稍等一会儿,我立即过去。”话尽,便朝外面走去。 狩猎场。皇帝还携带了云妃一同坐在高座上。 众人集结在一起。而某些被带来的女眷,也只是站在了一旁。这其中便有翦纭,朝着人群内看向她的谢婉宁使了个眼色。 “今日,是皇上亲举的皇家狩猎。此次狩猎,以猎物数量谁多为拔得头筹者……”福公讲着此次的狩猎规矩。 而下围,覃子錾竟与谢婉宁站在了一处。 “郡主今日这身戎装,甚是飒美!”覃子錾拍着马屁道。 “哼!本郡主与覃二公子不熟。可休要与本郡主套近乎。”谢婉宁低声道。 “郡主一介女子,凶神恶煞甚是不好。” “闭嘴,本郡主怎么样,还轮不到覃二公子来论足!”谢婉宁有些不高兴了。 高坐上的皇帝一眼便瞥见了下面站着的聂卿萦。 “此次狩猎,还有太子妃的一同加盟。太子妃,可别让朕失望了?”皇帝将目光投了过去。 “是!儿媳定不会给父皇丢脸。”聂卿萦连忙应道。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道:“开始。” “是!”福公公应声。 众人连忙散开,到了自己对应的位置,翻上了马。 一旁站着的覃宛抒,盯着那马上的萧奕辞看来良久,终是收回了目光。 “太子妃!”身旁的孟汀雪突然开口低声喊道。 “娗娗?”聂卿萦有些吃惊,都许久未见她了,没想到还能在此处遇到。 “你怎么在这儿?”刚才她一直未曾认出来。孟汀雪头发高高束起,颇有女将军风范,不亏是在外打过几场硬仗之人! 孟汀雪看了看她手中的弓弩,道:“我还说呢!太子殿下问我要弓弩干什么?没想到是给太子妃的?” 鼓声一响,众人集中注意,骑着马奔了出去。 “驾……驾……”隐隐约约,也只听得见这几个字了。 跟了一会儿,萧奕辞嘱咐道:“凡事可得当心些!” “嗯,知道了,你快去!不然一会儿就被别人超过了。”聂卿萦连忙道。 萧奕辞听她这样说了,便驱着马朝前面赶去。她突然抬头看见天上的一只飞禽不断旋飞着,便安好箭矢,朝着飞禽放去。 “咻!”的一声,飞禽被两只箭矢同时刺穿腹部,掉了下来。 聂卿萦朝一旁看去,来人正朝准备赶过来。不屑道:“想不到嘉宁郡主还喜欢抢别人的猎物!” “不过是碰巧罢了。本郡主怎知会与太子妃射上同一只?” “林子如此之广,哪能这么容易碰巧?”真当自己不知道,这才刚离开半柱香时间不到。 突然一只白花花的狐狸从她们面前不远处闪过。 “这只白狐,皮毛甚是不错,冬日做了毛裘,岂不是甚好?”谢婉宁扯开话题道。 “不如……咱们比试一番,看谁先猎下白狐?”谢婉宁提议道。 “好。”聂卿萦应声。 二人一同朝着白狐追去。 良久,聂卿萦看见那只白狐钻入了草丛之中。 她收回了手中的弓箭,翻身下了马。 而不远处的谢婉宁,观察着前方的一切。 刚才她故意趁着路窄了些,便放慢了速度。 聂卿萦朝前面走去,穿过了草丛。 扫视了一周,也未曾看见刚才的那只白狐去了哪里? 聂卿萦狐疑,明明刚才还看见它的? 她用手扒着矮丛。朝里面走去。 哒哒哒,马蹄声声响。 谢婉宁看见了一袭蓝袍的萧璟翎驾着马追赶着一只灰兔。 真是天助本郡主! 这样也好,无需她去将萧璟翎引过来了。 灰兔一眨眼也钻进了草丛里。在草丛中动来动去。 萧璟翎拉开弓箭,箭矢对着那个涌动的位置。一箭放去…… “咻!”箭矢穿过草丛刺了进去。 正好落在了聂卿萦的脚边,吓得她心里一惊。 脚下一个不稳,便坐在了地上。“啊……”聂卿萦手掌吃痛。 萧璟翎听着声音有些不对劲,便下了马,朝里围走去。 扒开草丛,映入眼帘的便是聂卿萦坐在了地上,正顾及着自己手上的红印,多半是被弓弩给摁着了。 “阿萦?”怎会是她?若是刚才那箭再用些力,恐怕会伤到聂卿萦。 聂卿萦抬头看过去。“璟翎,你怎么在这儿?” “你先起来?”萧璟翎关心道。 “哦!”聂卿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本王刚才见着一只野兔钻进了这里,便放了箭。”萧璟翎解释道。 “阿萦怎会在此?”他突然问道。 “和你一样啊,刚才有只白狐闯了进来,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聂卿萦无奈地道。 “本王帮阿萦找可好?”萧璟翎问道。 “可以啊!就是不知道钻哪儿去了。”聂卿萦带着些失落道。 话尽,聂卿萦朝着一旁走去。萧璟翎娓娓跟在身后。 她顿足脚步,朝那方看去。“嘘!”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她慢慢朝不远处的那只白狐靠近。能抓活的便不用将它给伤着了。 “咻!”一只冷箭掠过萧璟翎朝她那边飞去。 萧璟翎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胳膊肘,躲开了那只箭。 聂卿萦被吓得一个激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脚下踩着了圆石,一个踉跄,踩了个空,便朝后方倒去。 他神色一紧,连忙冲了过去。与聂卿萦一同掉进了深洞中。 “啊!”聂卿萦背部着地,疼得她眉头一皱。 萧璟翎的手护住了她的头部,避免头部撞在硬石上。 “阿萦,你没事?”萧璟翎连忙扶起了她,关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这里为何会有一个洞?”聂卿萦摇了摇头,问道。 萧璟翎摸了摸墙角的软泥,猜测道:“这泥土还是润的,看来是有人想对你不利。” “对我不利?”难道……又是谢婉宁?怪不得谢婉宁刚才有意放慢步子,原来是要引自己入局? “刚才那只箭,便是冲着阿萦放的。这次狩猎,阿萦不该参与的……” 聂卿萦并没有听进去这句话,看了看上方,道:“这洞穴有些高,也不好攀爬,该如何出去?” “本王也无办法!” “……”听了这个,她更加失落了。“看来,也只有等人来救了。” 狩猎时间本为夕阳落尽之后截止,但当众人都到了主地之时。 萧奕辞却迟迟没有看见聂卿萦和萧璟翎回到这里。 福公公清点了一下人数,向皇帝禀明道:“皇上,太子妃和熠王殿下还未到。” “眼看这天似要下雨了,你马上派人,前去搜查,务必将他们二人给找回来。”皇帝低声吩咐道。 “是!”福公公应声,便朝一旁走去,与御林卫说明了事情。 “大家且回营帐里安心等着!”皇帝道。 “是!”众人知道皇帝心烦,自然是不敢多言,便退下了。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雨声飒飒。萧奕辞来回踱着步子。 这时,谢婉宁撑着雨伞走了进来。“嘉宁郡主来此作甚?”萧奕辞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宁儿前来,是有重要的事要禀明的。”那洞穴如此隐秘,就算那群御林卫找个遍,也不一定找得出来。 但她,自然不会那么轻而易举说出他们在何处?否则此事便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去。 “郡主能有什么事,与本殿说?” “今儿宁儿与太子妃碰见过一面。但瞧见太子妃与熠王殿下相聊甚欢,便不曾靠近过他们。” “辞哥哥,你说,他们二人是不是……” “郡主休要口出狂言,注意自己的言行!”他打断了她的话。 “辞哥哥,你就这么相信你的太子妃吗?”她突然问道。 “宁儿可否一问,那日太子府假石后与太子妃谈话的人究竟是何人?太子妃可有向你言说?” “……”萧奕辞一顿,竟有些动容。 那日他本就因为误会了聂卿萦感到心有愧疚,所以对那件事也不去深究。 “太子妃有没有将事实真相告诉辞哥哥,只有辞哥哥心里最清楚了。”谢婉宁继续道。 “宁儿就不打扰辞哥哥了!”话尽,便朝外面走去。 聂卿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雨虽小,但还是湿了她的衣衫。 也不知道救兵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 萧璟翎解下外衫,本想披在她的身上,却被聂卿萦给拒绝了。 “不……不用了,我受得住。” “那怎么行?万一你惹上风寒了,岂不是惹得皇兄担心?” “那行!”聂卿萦拢过外衫,裹成一团。 第一百五十一章 获救,怀疑 天色越来越暗淡了。营帐里的萧奕辞实在等不下去了。便跨步走了出去。 翻身上马离开了。而另一头谢婉宁只能干看着。 “啊嚏!”聂卿萦再次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也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发现我们在这里。”二人背靠着坐在一起。 外面窸窸窣窣的传出了脚步声,有人打着火把,不停地喊道:“太子妃,熠王殿下……” “幸好雨停了,否则可得泡在水坑里了。”聂卿萦吐槽道。 “阿萦身处如今的环境,还能临危不乱,确实值得赞赏。”萧璟翎淡声道。 “怎么?难道我要和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一样,哭得惨兮兮的嘛?” “那倒无需如此!”萧璟翎连声否认。若真是那样,他也不会哄女孩子啊? “阿萦,本王想要问你一个问题。”萧璟翎想来想去,还是问了出来。 “你说说看?” “你与皇兄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只知道当初和亲之前,萧奕辞心中便有了人,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萧奕辞心中的那个人却又刚好是?国的三公主。 “这个啊。就是我与萧奕辞偶然结识!然后渐渐相处下来,觉得他还挺细心的,就渐渐有了彼此。” “阿萦,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本王,是不是也会对本王动心?”若是那次是他去?国南境寻药,那么自己就会遇见她,他俩会不会也是两情相悦,她也会为了自己,从而拒绝嫁给皇兄? “璟翎此话是何意?”聂卿萦有些不明白,说得模棱两可的,她这个人又是急性子,怎么可能懂? “本王心……”萧璟翎犹豫了一下,本想表明自己的心意。可还未曾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破了。 “太子妃,熠王殿下!” 聂卿萦连忙站了起来,冲着火把打着亮的方向喊道:“我在这儿!在这里……” “走,快过去,那边有声音……”为首的人挥了挥手道。 御林卫应声,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赶过去。 火把照明了整个洞穴。 “快,拿绳子过来,太子妃和熠王殿下在下面。”领头人连忙吩咐道。 不久后,他们被拉了上来。 远处,萧奕辞看着他们二人已经被救了上来,便未再前进了。 待他们到了原处后,众人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齐珉上前一步,拱手道:“太子妃,马车已经在一旁了。” “哦,好。”聂卿萦连忙朝那头走过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头暗自紧了几分。 上马车后,里面空荡荡的。只好问了句:“怎么没有看见萧奕辞?” “回太子妃,殿下已经先行回府了。” “……”回去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不见了吗?也能放心离去? 次日,早。聂卿萦已经穿戴好,伸了个懒腰。 “公主,我今日发现太子殿下有些不大对劲!”小豆芽低声道。 “他能有什么不对劲的?”昨天他都独自离开了,自己还没有赌气呢?他还敢不对劲? “今日刚用完早膳,殿下便出府了。” “这不是很正常嘛!” “公主,不正常了。殿下从昨夜回府到今晨都是拉着脸的,似乎有什么猜不透的事!” 聂卿萦微微蹙眉:“真有这么严重?” 小豆芽连忙点了点头。 冥阎阁。 主堂内。一人站在台下,一人坐在主位上。 “调令本门主可以给你,但你需得放了师兄。”夜莺高声道。 “只要调令在手,本座岂有不放人的道理?”话尽,便招了下手。 只见魅影被黑衣人的手下给押了上来。 他浑身是伤,时刻感觉生命垂危了。 “千殇门乃夜宸第二大杀手组织,而你与冥阎阁阁主关系绯浅。本座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了他。”黑衣人笑了笑,道。 “你此话何意?”夜莺一顿,问道。 “看见他们了吗?”黑衣人一眼扫了过去。 那头的青狐,白虎耳人垂首在此,早已经没有了先前在门下的那点气焰了。 “他二人还算识相,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门主如何抉择?”黑衣人冷声问道。 “你是想让本门主加入?” “与其与本座为敌,倒不如一同共谋?” “既然如此,本门主加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的师兄,他不能出事。”夜莺看了看一旁的魅影,道。 “好!”黑衣人爽快应下。 夜莺将手中的调令扔了过去。黑衣人接下后,朝一旁的人招了招手。 那人走下去,拿出一个药瓶。 黑衣人道:“服下此药!” “怎么?你可是怕下属背叛了你?”夜莺嗤笑道。 “在本座这里,便要听本座的规矩。此毒每月发作一次,只有及时拿到缓解此毒的药,方可无生命之危。” 夜莺接过药瓶,将毒药吃了下去。 一连三日,聂卿萦每次见到萧奕辞,他就躲着自己,丝毫不给自己问清楚的机会。 药房内,聂卿萦气愤地捣着药。 招你了还是惹你了?见着我就躲?我又不是瘟神! “公主,你可别再捣了,都快捣没了。”小豆芽不好意思地开口劝阻道。 “小豆芽,你去把齐侍卫给本公主叫进来!” “啊?叫齐侍卫干什么?”不是太子殿下那儿出问题了嘛? “当然是问清楚怎么回事!”再这样耗下去。她自个儿都看不下去了。 良久,齐珉走了进来。 “太子妃,您找属下有何要事?” “你家太子到底怎么了?这几日干嘛一直躲着我?”聂卿萦问道。 “属下也不知道,但属下知道从那日狩猎场回来之后,殿下就成这样了。” “……”聂卿萦扶额。 “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差别?” “……”不是您让属下说的嘛?他可委屈死了。 这几日自家主子面不改色地忙这儿忙那儿的,他可半个字都不敢问。 “他现在在何处?”聂卿萦问道。 “在书房。” “你退下。”聂卿萦比划了一下,道。 “是,属下告退!”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走了进去。“郡主!” “怎么样了?”谢婉宁轻声问道。 “茉荷传消息说太子殿下已经冷落了太子妃三日了。” 谢婉宁嘴角微微上扬,道:“哼!看来这法子还算有些用。对了,你让茉荷将她给盯紧了。有情况及时告知。” “是!” 良久,聂卿萦独自去了书房。 大门紧闭,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一个正在忙碌的身影。 “叩叩叩!”聂卿萦连续敲了三声门板。 萧奕辞翻动折子的手顿时停住。 “何人在外?”他冷声问道。 “是我!”聂卿萦道。 “本殿无空,你且先回去……” “……”无空,回去?她事情都没有问清楚,就让自己回去了? 他敷衍傻子吗? “我不回去!我还有事情没有问。”她淡声道。 “你有何事要问?” “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不为什么。”他简单地应了声,便继续看折子。 “……”聂卿萦恼了。他现在回答自己的话都这么敷衍了? “不为什么?你躲着我作甚?”聂卿萦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本殿现在很忙,你先回去。”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口头驱逐她离开。 “我不回去,你若不见我,我……我就不走了!”聂卿萦固执道。她就不信了,他会忍心自己一直这样站着。 阳光正大,聂卿萦站在外面额头挂了些许薄汗,但依旧不为所动。 半个时辰过去了,齐珉不忍走上前来劝道:“太子妃,您还是请回。” “齐侍卫,你无需劝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聂卿萦坚持道。 “可太子妃若是再等下去,肯定会中暑的。” “无妨,我不怕。”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现在离午时只有半个时辰了,可主子始终不为所动。他也很为难。 “属下告退!”话尽,便离开了。 绛雪阁内,小豆芽见齐珉走了进来,连忙放下手上的花盆,问道:“齐侍卫,怎么样了?公主回来没有?” “……”齐珉摇了摇头。 “不是叫你劝一劝公主吗?你劝哪儿去了!”小豆芽不高兴地质问道。 “小豆芽,这也不能怪我啊。我怎么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齐珉委屈地说。 “这下好了,之前好不容易和好的二人,现在又闹掰了。”小豆芽叹了口气,道。 “现在也只能看殿下和太子妃他们自己了。”齐珉无奈道。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书房内萧奕辞心中更是烦重。 “……”他看了看门外的身影,心中更是有了些不平衡。 最终,他还是没有按耐住步子,朝门边走去。 “吱嘎!”门被打开了。 聂卿萦微微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你肯见我了……”聂卿萦开口道。 “进来!”萧奕辞冷声吐出二字,便朝里面走去。 她只好跟了进去。 他终是打破了屋内的沉寂。“你想问本殿为何避着你?”他开口道。 “当然,你不说出来,岂不是主动为我们之间增添了误会?” “哼!误会。岂止这一件?”他冷笑道。 “你此话何意?”聂卿萦有些不大明白。 “昨日……定是个好机会。你是不是很高兴?” “我高兴什么?”我气你还来不及,还高兴?聂卿萦心里堵得慌。 “昨日你与熠王可不就是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萧奕辞冷嘲道。 “……”聂卿萦无语了。她与别人单独相处并非自己所愿,这人发什么疯?“我知道你不喜我与其他男子待在一处,但那并非我能决定的事,这不过是一个意外。” “意外?呵!倒是本殿大意了。你到现在还说是意外?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意外!”萧奕辞吼道。 “……”聂卿萦突然被吼懵了,他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情绪波动竟如此之大? 见她不说话,萧奕辞继续问道:“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真的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你与本殿的皇弟?”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与他什么也没有,明明是你自己多疑了!”聂卿萦被冤枉了,瞬间觉得很委屈。 “本殿多疑?你敢说你昨日没与他发生些什么?”他质问道。 “萧奕辞,你怎可如此想我?我从来都没有……” “他所做的一切,不得不让本殿怀疑!”萧奕辞打断了她的话。 “你敢肯定他不顾命令私自南下只是因为菀菀?你敢肯定你不曾单独与他待在过一起?” “这不过是你自己疑心太重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可敢肯定?” “私自南下之事,他应该是为了菀菀。至于单独待在一处……”说到这里,她确实有些迟疑了。 她想着自己若是说了,会不会让他对自己误会更深,可若是欺骗了他,她怎能过意得去? “我不否认。” “呵?果然,本殿倒是很想知道,先前假石后面到底是何人?”萧奕辞突然问道。 “……”聂卿萦一顿,为何要扯出先前的事? “怎么?不敢说了。当时蒙骗本殿,利用本殿对你的信任欺骗本殿,瞒过了所有人,是不是很高兴?”萧奕辞冷嘲道。 “萧奕辞,我……我没有欺骗你!”聂卿萦摇了摇头否认道。 “你倒是坦明啊!” “是他,可是我并不想……”她只是怕说了会引起不要的误会。那日本是他俩和解之时。 “哈哈哈……”他现在觉得好生讽刺?枉顾他的信任,不知何时学会了欺骗他? 他的笑,真的让自己很不安…… “是不是从去北城那时便开始了?”萧奕辞收回了笑,问道。 聂卿萦一顿,却没有否认。 第一百五十二章 梦里调戏美男子 他突然扣住她的肩膀,道:“萦儿说不喜外出有人跟着,本殿应下了。可到头来,只是自我欺骗罢了。你可是担心本殿疑心过重,休了你,怕自己承担不起那么重的责任?” 肩膀上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聂卿萦摇着头道:“不是的……” 肩膀上的疼油然而生。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她微微蹙眉,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人。 “不是?都到现在了,你还要骗本殿!”萧奕辞甩开了她。 “我没有……”聂卿萦泪水打转,她觉得不管自己如何解释,他都不会信自己了。 “够了!本殿不想听了。出去!”萧奕辞开口道。 聂卿萦顿了顿神,微微转身,朝外面走去。 绛雪阁内。小豆芽看见聂卿萦满脸失神地走了进来。 连忙跑上前去,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无事!”聂卿萦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 “……”都这个样子了?还叫没事? “那小豆芽先去给公主备膳。”小豆芽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了。 午膳后,二人去了同和医馆。 这一下午,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看着她在一处的柜台边配药,君暮澜有些疑惑。 “公主……”他唤了一声。 “怎么了?”聂卿萦回过神来。 “公主今日怎么了?”聂卿萦这才注意到自己配置的药。好像抓过量了。 “无事。”聂卿萦否认道。 “可是公主与他闹了不愉快?”君暮澜挑明道。 “……”她顿了顿,终是没有否认。 “公主的心事,重来都是写在脸上,君某猜不到都难?”再说能惹得她不快的除了萧奕辞又还能有谁? “既然君神医都能猜着我的心思,又怎么不明白菀菀的心思?”聂卿萦扯开话题问道。 君暮澜轻咳两声,道:“君某与公主说得并非一个意思!” “君神医何须否认,都是为了欺骗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君某本就没有不该有的心思。” “呵!有或是没有,现在都不影响你了。菀菀也许不会再与你见着了,自然也不会再纠缠于你。她如今被禁足宫中,就待一个恰巧的时机,就可以安排嫁于他人了。” “公主为何要同君某说这个?” “没有为什么,就是突发奇想罢了。” “公主,时候已经不早了,该回府了。”君暮澜看了看外面,道。 “呵!回去?”回去受他冷落吗?反正他又不愿意看见自己,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区别? 她轻声开口道:“君神医,陪我喝酒?” “这……”君暮澜有些迟疑。似乎每次她与萧奕辞吵架了,不高兴了,都会找他喝酒。 “怎么了?君神医还不愿意了,你还够不够朋友了!” 她心情本就很糟了,却还要被某人拒绝。 “好。但是公主要保证,不能喝大。” “唔……看情况。” 对面酒馆内。 二人共坐一桌。“酒来嘞!”店小二端着酒走了上来。 “两位客官,请慢用!” 聂卿萦拿过一壶酒,扯开了盖子,便喝了起来。 “公主喝慢些!”君暮澜关心道。 “你别说话,我就不会出问题。”聂卿萦随意说了句,便继续喝酒。 良久,她已经喝得不醒人事了。 “来,君暮澜,一起喝啊!”聂卿萦抬起脑袋道。 “公主,您喝多了!”君暮澜解释道。 她微微蹙眉,道:“怎么可能?我……我才不会喝多。不会……” “呵呵……”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不能再让她久留在这里了。否则又得被某人毒打一顿。 “公主,天色真不早了,该回去了。” “君暮澜,你怎么那么扫人兴致!菀菀看上你,真是瞎了眼……” “……”君暮澜顿时无语了,说着说着便已经语无伦次了。 君暮澜站起身,绕到她身旁,将她给拉了起来。 “走。” “我还要喝……”聂卿萦踉踉跄跄站起身。 君暮澜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酒壶,便道:“公主该回去了。” “他都……不愿看着我了,我还……回去干什么!”聂卿萦带着委屈道。 “总之,公主还是得回去……”话尽,便拽着她的胳膊肘朝外面走去。 太子府,书房内。 齐珉推门而入。 “她人怎么还没有回来?”以前这个时候人早就回到绛雪阁了。 “若是殿下实在关心太子妃安危,要不属下派人去接?”齐珉试问道。 “滚!谁关心她。”萧奕辞否认道。 “……”诶!殿下,你就继续装?明明就是担心了,还死鸭子嘴硬! “殿下,您这是刀子嘴豆腐心。两人误会解除了,不就……”好了二字还未说出。齐珉就被吓了一跳。 一本书径直朝他这边飞了过来。 齐珉眼疾手快,连忙躲了过去。 “齐珉,你皮痒痒了?还是最近太闲了?” “啊……属下怎么会闲了?属下想起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先退下了。”随意敷衍了几句,便麻溜地出去了。 府外,马车轮滚动的声音越发近了,最后停在了府门口。 “公主!小豆芽扶着您……”小豆芽跳了下来,连忙道。 “不用……”聂卿萦起身咕哝了两个字,便下来了。 “公主,您真不该喝这么多酒的,若是太子殿下真的了,会担心死您的……” “他,担心我?” “不可能!他讨厌……讨厌我还来不及!” “是是……公主快些走。”小豆芽敷衍了一句,便扶着聂卿萦朝府内走去。 “唔……小豆芽,你慢些,我……我头晕……” 刚走两步,便对上了那个背着月光站在一旁的萧奕辞。 小豆芽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萧奕辞沉默不语,就这样看着聂卿萦。 “她怎么了?”萧奕辞淡然开口道。 “借酒浇愁,惹得祸呗!”小豆芽解释道。 “你谁啊?挡我路干什么!”聂卿萦强忍着胃里的难受,迷迷糊糊地问道。 “公主,公主,您注意一下言辞啊!”小豆芽连忙劝道。 她生怕聂卿萦不顾后果乱说话,到时候更解释不清了。 “注意什么!我本就是这样的。”聂卿萦不服气地吐槽道。 “公主啊!您面前的人可是太子殿下啊!” “太子?太子是谁?” “太子殿下是您的夫君啊!” “笑话!本公主何来的夫君?小豆芽……你是不是喝大了啊?” 小豆芽连忙好言相劝道:“公主,是您喝大了。” “我?也能喝大啊?哈哈……” “太子殿下……”小豆芽把目光转向他,她已经尽力了。 “你先去给太子妃准备一碗醒酒汤。”萧奕辞吩咐道。 “是!”话尽,便扔下聂卿萦,离开了。 “诶?小豆芽,你去哪儿啊?”聂卿萦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还将她一个人扔这里了? “本殿带你回绛雪阁。”萧奕辞淡声道。 “回去嘛?”聂卿萦嘀咕道。 “是……” “我头疼……” “干本殿何事?” “我不管,就是头疼了。不想走……”聂卿萦撒气道。 萧奕辞无奈,只好拉了下她,将她弄在背上。朝绛雪阁走去。 屋内,萧奕辞背着她到了床边。蹲下身。 “下去!”萧奕辞冷声吐出两个字。 “嗯?下哪儿去。”聂卿萦抱着他脖子,没有丝毫要撒手的意思。 “……”萧奕辞瞬间无语。 萧奕辞直接扒拉下她的胳膊肘。聂卿萦一个不稳,便摔在了床上。 “呜呜……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这么粗鲁啊!”聂卿萦坐起身,惨兮兮地抱怨道。 “本殿还有事……”说话之际,便准备往前踏着步子。 “你要走了么?”聂卿萦眨巴了一下眼。 “……”萧奕辞没有管她,继续朝前面走去。 聂卿萦急了,连忙起身冲了过去。抓住他的衣袖,道:“你……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本殿还有事……” 话还未尽,就被聂卿萦给打断了。“事重要,还是我重要啊!你们一个个的,都和萧奕辞一样,动不懂动就不理我,动不动就发怒。” “你好的不学,非得学他甩担子,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啊!” “……”这女人,神志不清了已经。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聂卿萦问道。 “你该去休息了。”萧奕辞淡声道。 “那你不能走!” “……”他走不走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不要以为喝大了,先前的事情就可以既往不咎! “你到底听没有听见啊?”聂卿萦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谁知她的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轻飘飘地。 萧奕辞拦腰抱起她走到床边,将她放了下来。 “好好休息,本殿……不走。”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聂卿萦乖乖躺好,看着一旁替她理被子的男人,心头暖暖的。 “诶?你怎么比萧奕辞还要帅些啊?”聂卿萦看着他的侧颜,突然道。 萧奕辞手中的动作一顿。帅为何意? “萧奕辞要是有你一半善解人意就好了,他今天还吼我了,他不该吼我的……” “我对他全心全意,他还要怀疑我,自己疑心太重了,还吼我。他算老几啊!凭什么吼我?地位高还了不起啊!”聂卿萦直接顺溜地骂了一遍。 “……”萧奕辞满脸黑线。 你礼貌吗?当着本人的面开骂,要不是看着还有点用,早就掉脑袋去了。 聂卿萦轻微蹙眉:“你为何不说话啊?” 他是不是应该帮她应和一下骂得好啊? 萧奕辞轻微瞥了她一眼,便要起身离开。 她眼疾手快,直接扑了上去……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聂卿萦给压在身下了。 “起开!”他道。 “起什么起?”她要是起了,可不就亏了。 这不是梦吗?她在梦里做什么也不算犯规? 萧奕辞,叫你吼我…… 我要去调戏别的男子…… 脸上还不禁露出了姨母笑。 她扪心自问道:梦里带个绿帽……应该不算过分? 嗐,管他的呢?反正也不会被发现…… “你一个男人怎么睫毛这么长啊?”聂卿萦边说着还不忘伸手抚过他的眼角。 “要你管!”萧奕辞无比嫌弃地说了句。喝醉酒的女人果然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死鸭子嘴硬!要不……”她思考道:“我休了萧奕辞和你在一起?” 反正只要算夜宸人,就不算背弃两国约定。 “……”萧奕辞怒眼瞪着她。 死女人,这话都敢说了? 休他?她也配! “诶!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要吃了我的眼神看着我?怪瘆人的……” “快起开,否则……” “否则什么!能得到本公主的青睐,是你的福气!”聂卿萦怼了回去。 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他的唇上…… 趁他一个不注意,便吻了上去。萧奕辞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紧了紧拳。 该死得女人…… “吱嘎”一声,房门突然被推开。 妈呀!她这是看到了什么? 小豆芽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解酒汤险些一个不稳,落在了地上。 还好自己忍住了。 太晃眼了…… 萧奕辞避开了聂卿萦,一记眼扫了过去。 “……”呵呵,打扰了,我这就走! 小豆芽麻溜地放下碗出去了,顺便替他们掩上了门。 刚才确实冲动了啊!她一直以为太子殿下与自家公主闹了矛盾,指不定将公主送回屋就回去了。 哪想着刚好让她看见了这一场面。 “唔?她走了,我们继续……”聂卿萦迷迷糊糊道。 “……”继续个屁! 当他以为她还要调戏自己的时候,却看见她脑袋一偏,朝一旁倒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聂谢的口头交锋 “不……不行了,太累了,我……我明天再继续!”她迷迷糊糊说了句,便真的睡死过去。 萧奕辞惶恐地起身,将她安置好,盖好了被子,便出去了。 翌日,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射入进来。 “吱嘎”一声,房门被小豆芽给推开了。 “公主,该起来了。” 聂卿萦强忍着阳光射入眼帘的不适。微微睁开双眼。 “唔……”聂卿萦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缓缓坐起身。 “小豆芽,什么时候了?”聂卿萦随意问了句。 “公主,已经日上三竿了……”小豆芽放在脸盆,走上前来,不好意思地道。 “睡这么久了?”可是她为什么昨天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自己进了府,然后…… 扑倒了谁来着?应该是做梦? 聂卿萦下了床,穿上鞋子去了梳妆台。道:“小豆芽,我昨日做了个梦。” 小豆芽边给她打理头发边问道:“公主梦见了什么?” “梦见……”聂卿萦回想着,还傻傻的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笑了起来。 “我梦见自己强吻了一个男人……然后他还一直瞪着我……呵呵!” “……”小豆芽听了后顿了顿。 公主这说的……莫非是太子殿下? “哈,公主,你这梦……还挺真实的……”小豆芽随意敷衍了句。 “诶?对了,我昨日喝了那么多,回府的时候没有被萧奕辞给撞见?” “公主,您希望被撞见吗?”小豆芽试探道。 “我肯定不希望!”聂卿萦连忙否认道。要是被萧奕辞知道自己又喝了酒,后果不堪设想。 “诶?不对,你刚才为什么要这样问我?”聂卿萦这才反应过来。 “不会真被发觉了?” 小豆芽默默点了点头。 聂卿萦扶额。丢脸给丢姥姥家去了…… 随后,她用完膳,便准备去药房了。 竹沥走上前,道:“公主……” 聂卿萦顿足,问道:“瞧你这模样,可是有事要同我说?” “竹沥听说,近来紫菀公主被禁足在殿内,恐怕到鸿斋诗会之前,都不会再出宫了。” “嗯……我也想过了,让他们二人冷静一下,之后再看情况。” “可宫人传出消息说,紫菀公主近来将自己关在房内,平日里的膳食也不曾用过。” “不用膳?什么时候开始的?”聂卿萦听了这句话心里紧了几分。 “好似从前日开始的……” “这怎么能行,不用膳,人怎么受得住?”聂卿萦想了想,吩咐道:“竹沥,你马上安排马车,一会儿入宫。” “是!” 皇宫——长秋殿内。 缪月在房门外敲了几下门。 “公主,您就用点膳,再这样下去,身体如何受得住啊?”缪月担忧道。 可是屋内丝毫没有声音传出来。正当缪月打算离开的时候。 却看见聂卿萦朝这边过来了。 缪月微微福身道:“参见太子妃!” 她看了看缪月手中端着的餐食问道:“还是不吃吗?” 缪月摇了摇头。道:“如今公主这样真的很让人心疼,太子妃,您一向与公主关系最要好了,您多劝劝公主,公主肯定会听您的话。” 敲门声再次想起。 房内,呆坐在床头的萧菀韵顿了顿神,见外面敲门声不断,只好道:“缪月,你先下去,本公主想要静一静。” “菀菀,是我啊!你让我进去,和你说说话好吗?” “嫂嫂……”萧菀韵微微吐出两个字。 良久,房门被打开了。 只见萧菀韵脸色泛白,双眼更是有些无神,眼睑下方更是有些微青,多半是失了眠的缘故。 “进来。”话尽,便朝里屋走去。 “菀菀,你如今这样……又是何苦?”聂卿萦淡声问道。 “嫂嫂,菀菀真的好羡慕你,你至少可以找到像太子皇兄那样对你一心一意的人,可是菀菀……找不到了。” “……”聂卿萦顿神,她如今与萧奕辞的关系,也不算太好了。如何能让他人羡慕啊? “菀菀,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强求的……” “嫂嫂这是打算劝菀菀放弃吗?” “我……”她竟不知所言。 “君神医喜欢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菀菀了。”萧菀韵摇了摇头道。 “嫂嫂,他还是喜欢你呢?”萧菀韵仰着脑袋道。 “……”聂卿萦沉默不语。 “其实在嫂嫂不知道的时候,菀菀已经用过嫂嫂教我的各种方法去接近他,哪怕次次不受他的待见,次次被他无情的拒绝,次次被他冷眼无视。可是……菀菀依然会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不要放弃……” “再多坚持一下,说不定就成功了。”她强颜欢笑道。 “可真当菀菀将所有的方法都试了个遍,却发现自己没有得到他多看一眼,反而最终不过是自己在唱独角戏罢了。” 聂卿萦也很无奈,她发觉自己现在,真的什么也帮不了。 她上前一步,站在萧菀韵面前,道:“菀菀,你心里实在难过,就哭出来?莫要憋坏了自己,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如此,不值得。” “嫂嫂……”萧菀韵听了后,彻底崩不住自己了。一把扑进了她的怀中。 “呜呜……嫂嫂,菀菀现在心里好难受,真的很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放弃了……” 可比起放弃,她更怕谢皇后直接派人杀了君暮澜。如果他真的因为自己而死去,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聂卿萦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菀菀,放弃就放弃!既然君神医不爱,你也该释怀了……” “可是……菀菀真的释怀不了……”萧菀韵轻摇脑袋道。 “菀菀,你不能把自己困死在这份单相思里,要走出来。君暮澜不喜欢你,那是他的损失,不是你的错!” “……”萧菀韵没有出声,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虎骁营内。 萧奕辞手持长枪,独自训练。 额间汗滴密布,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孟汀雪站在台下,看着那犹如一头发了疯的猛兽一般的萧奕辞。 心中暗了暗神。 总之一句话:谈个恋爱就是麻烦,这天闹了矛盾,没有个几日便无法解决。 她好不容易那时候才将他们二人说通,现在……这才多久啊?又来? 某人每次发怒,都是来军营发泄。 她一个二九年华的女子,都没有他这个人那么多烦恼。 孟汀雪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抽出身旁的长剑,飞了上去。 萧奕辞余光一瞥,便看见了一把长剑,朝他身后袭来。 二人一同交锋了一场。几个回合下来,竟打了平手。 孟汀雪率先收回长剑,问道:“殿下今日这精力不济啊……” 要说论武功,萧奕辞肯定胜她之多了。今日却打了个平手。 萧奕辞将长枪放回兵器存放处。道:“随你怎么想。” “今日这番交锋,着实无趣。”孟汀雪吐槽道。 “孟将军认为无趣,直接去找秦、陆两位老将军练手便是。”话尽,便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诶?”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要不是看他近来心情不大好,她才懒得和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人交锋。 聂卿萦安慰完萧菀韵,便径直去往医馆。 却不想路过一比较窄的路段,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聂卿萦问道。 外面赶车的车夫道:“太子妃,前方有一辆马车将路给挡住了,这条街的路太过窄小,怕是过不去。” 聂卿萦闻言,撩开帘子,朝外面瞧了瞧。 另一辆马车内。 素檀道:“郡主,前方是太子妃的马车。” “哦?”怪不得,竟有人敢占了她的道。“没想到,出个门而已,还能遇见那个女人。” “那郡主,咱们退吗?”素檀试问道。 “退?”谢婉宁听了这个字眼,神情暗了几分。 “郡主恕罪!”素檀连忙跪在一旁认错。 “哼!本郡主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退这个字!”她微微起身,撩开帘子,便走了下去。 “公主,那个人好像是嘉宁郡主。”竹沥看了半宿,才开口道。 “瞧着嘉宁郡主那架势,怕是想让公主下去。” “无妨,怕什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见了。”话尽,也起身朝外面走去。 “想不到,在此处还能遇到嘉宁郡主,幸会!”聂卿萦率先开口道。 “哼!”谢婉宁撇嘴,一脸不屑。“本郡主并不想遇到你。” “既然如此,还劳烦郡主让人将马车往后退几分。我过去了,郡主便可眼不见心不烦了。” “本郡主何时说过要让了?”谢婉宁质问道。 “嗯……没说不代表我不可以这样认为啊?”聂卿萦取笑道。 “你……”谢婉宁被气的想要抽出身上挂着的清极鞭朝她甩过去。 却被素檀突然的一句话叫住了:“郡主,这是大街上,切勿动手。” 她自然明白,若真是自己动手了,到时候百口莫辩,自己挑起的事,自己要顾及后果。她不能拿自己的名声作赌注。 一切都是不让辞哥哥厌烦,她只能忍了。 谢婉宁吐了口浊气,问道:“若是本郡主不让,你能怎么样?” “确实不能拿郡主怎么样。”聂卿萦笑了笑,道。 谢婉宁听后,便得意了,继续道:“你若是没了辞哥哥的庇护,在夜宸,你终是受限,举步维艰。异国公主,就该有自知之明。别总是想着在外蹦跶,成天抛头露面。” “我想如何?还伦不到你一个郡主在这里说。我想干什么,想去哪干什么?似乎都与嘉宁郡主你无半分干系?” “呵?”谢婉宁冷笑道:“你莫非真以为辞哥哥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他若真对聂卿萦真心实意,便不会因为她在中途随意一挑唆,让人随意安排了一下,便对其产生了怀疑。以致最近这些时日萧奕辞不仅彻夜不归府,还住在了军营。 更有她得知萧奕辞白日回府都是躲着她,不见她。宁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想看见她。 可想而知,他们二人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是不是真心实意?与郡主你有何干系?”聂卿萦挑眉问道。 “当然有关系,至少这是本郡主更愿见到的……” 若是哪日辞哥哥对她彻底失了信任,那么自己便可以轻而易举除了聂卿萦。到时候太子妃的位置,依旧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我与熠王殿下落入深坑之中,是不是你做的?”聂卿萦直接挑明问道。 谢婉宁一顿,险些慌了神:“你胡说什么,本郡主为人正直,怎会干如此不着头脑的事?” “哦?是吗?”聂卿萦冷笑一声,道:“可我似乎记得,狩猎那日可是嘉宁郡主亲自引的路啊?而后却突然消失不见,这岂不是让人很疑惑。” 以她的猜测,可能那最后让她与萧璟翎跌入深洞之中的冷箭,就是谢婉宁放的。 “关本郡主什么事?那日本郡主身体不舒服,早就与你说过,是你自己没有听见,怪不得本郡主!” “哦?是吗?”聂卿萦继续道:“可那日我落入深坑之中,确实看见了一只箭朝我这边刺来,那箭矢,真的与嘉宁郡主毫无干系吗?” 谢婉宁神情微变,道:“当然没有关系,本郡主最不屑暗处使绊子了,了解本郡主的人,可都是知道的。” 聂卿萦不得不深感佩服这个谢婉宁的定力了,都说得如此明显了,竟还不愿意承认? “若是我怀疑此事是你一手计划的呢?”聂卿萦试问道。 谢婉宁顿神,却终未表露出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夫君,气大伤身 “你毫无证据,怎可污蔑于本郡主?”谢婉宁说话有些气馁了。 “是不是污蔑你,见过此物,你便明白了。”随即聂卿萦看向竹沥,道:“竹沥,把东西拿来。” 竹沥连忙随手拿出一块令牌递给聂卿萦。 “嘉宁郡主可识得此物?”聂卿萦问道。 谢婉宁目光转向她手中拿着的令牌上。随即朝身旁的素檀扫了一眼。 素檀吓得慌了神。 谢府的令牌,为何会被她给捡着? “郡主不辨认了,是不是承认此事是郡主所为了?” “太子妃怎可凭一块谢府的令牌,就断定是本郡主派人所为?”谢婉宁否认道。 哼?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承认! “那郡主不妨说说看,为何这令牌会被我捡着?”她问道。 “谢府派人出府办事,都会随身携带令牌,定是哪个人粗心大意了,将令牌遗落了也未曾不可?” “郡主的否认确实不无道理。” 谢婉宁听后脸色稍微有了缓和。 “可这令牌是我在围猎场的那个深坑离得不远处拾得的?郡主刚才也说了,谢府人人外出办事,需要依令牌行事,那可不就证明了,此事与谢府的人脱不了干系了?” “……”谢婉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绕进去了。 “嘉宁郡主,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承认吗?” “你若是否认了,是不是想说这事与自己没有半分干系?” “……”谢婉宁眼神抽搐。 “一人做事一人当,郡主做了的事,可切勿让他人为你的行为买单善后。” “你想如何?”谢婉宁终是强忍着心里的窝火,问了出来。 “郡主如此回答,多半是已经认了此事是你所为了?”聂卿萦不死心地追问道。 “……”谢婉宁紧了紧拳头。她没想到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谋,却被聂卿萦给摆了一道。 这让她情何以堪? “此事……确实是本郡主因一己之私,做错了,还请太子妃别再追究。”谢婉宁忍气吞声道。 她发誓,绝不会让聂卿萦好过,绝对不会! “也罢!既然嘉宁郡主已经认错,我总不能死揪着不放。”话尽,便将令牌扔了过去。恰好砸在了谢婉宁的脚边。 随后说了句:“郡主,该让行了。”便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从来没有先例表明,太子妃可以给一个郡主让行,所以她也便借此戳戳谢婉宁的锐气了。 “郡主……”素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叫车夫后退!”谢婉宁冷声道。 “是!”素檀心头一惊,但还是应下了。 随后,谢婉宁朝一旁走去。 看着聂卿萦乘着马车路过,她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便朝自己马车旁走去。 马车在同和医馆停了下来。聂卿萦踏步走了进去。 “今日怎么来得晚了些?”君暮澜抬头便看见了聂卿萦,随后问道。 “呵呵,在街上遇到了一个疯女人……” 竹沥神色微变,竟有些忍俊不禁。 公主这形容得真是特别,若是被谢婉宁当场听见了,恐怕两人会互掐起来。 “今日可还算忙?”聂卿萦问道。 “还行。” 听他说完,便朝内室走去。 夕阳渐下,聂卿萦入往常一样,回了府。 马车刚到府门口,萧奕辞与齐珉便正好骑着回来了。 “公主,您看,那是太子殿下唉!”竹沥撩开帘子,道。 “知道了,我眼睛不瞎!”话尽,便朝府门口走去。 刚要跨步进门,却又顿足。 不想看见我是?我偏要让你看见! 随即,她转过身来,看着下马朝这边走来的萧奕辞。 “公主,不走了吗?”竹沥疑惑地问道。 聂卿萦没有接话。只是看着萧奕辞…… 萧奕辞走上前,顿足。 齐珉站在一旁尽是尴尬。你俩搞修罗场算来,别殃及无辜就好。 萧奕辞想绕过她进去,却被聂卿萦给堵住了。 连续这样三次,萧奕辞终是失了耐心。 “齐珉!” “……在!”齐珉半天才反应过来。 脑袋飞速旋转,齐珉终于理解了要意。 “太子妃,您别拦着路了。” “……”聂卿萦轻蹙眉头。 她在这儿站了这么久,等他说一句话而已,居然还怪自己挡路了。 “我……我不让,除非你可以让他和我说话。”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齐珉无奈:拜托,你们的事情,扯上我一个侍卫图什么啊? 难不成图想找人揍啊? “太子妃,您就别为难属下了。”齐珉无奈地道。 聂卿萦看了看萧奕辞,丝毫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点不对劲。 “公主……”竹沥想要劝解一下。 聂卿萦心里一横,便心有不甘地让开了。 见他朝里面走去,聂卿萦也不顾脸面地跟了上去。 “啪!”聂卿萦追不上他的步子。被门板拦在了外面。 “……”聂卿萦想要锤门板一拳,最终还是忍住了。 太过分了,竟然还给她拦在门外。 她灵机一动,向竹沥眼神示意了一下。 “公主。”竹沥上前一步道。 聂卿萦附在竹沥的耳旁道:“你去……” “……”竹沥听完,差点惊掉下巴。 “公主,这……这样不好?”竹沥有些担忧。低声问道。 她感觉自家公主这是在作死啊? 要是太子殿下怒了,会不会一刀让自家公主人头落地? “放心!出了事,本公主担着。”聂卿萦打着包票道。 “……”问题是也得担得起啊? “快去,快去!”聂卿萦低声催促道。 竹沥带着不情愿离开了。 书房内。 齐珉来回踱着步子。 “你晃悠什么?”萧奕辞冷声问道。 “殿下,属下觉得那多大点事啊!太子妃如今态度都那么明确了,要不殿下您就……”大度一回,原谅了。岂不是皆大欢喜了? “住口!本殿想要干什么,还用不着你来决定!”他就是心里发堵。 这哪是多大点事?分明是丢他的脸! 皇家颜面不容置疑。堂堂太子妃与藩王不清不楚,哪怕自己再喜欢她,到时候惹出大事来,他未免救得了她。 此次不过是让她长长记性而已,这齐珉让他耳根子一整天下来,都没有清静过。 齐珉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闭了嘴。 萧奕辞目光扫向门外。却发现那处的人影不见了。 “……”齐珉沿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看?暴露了!还说不愿见,人才走呢!就紧张了。 多学下他和小豆芽不好吗?非得死鸭子嘴硬!迟早没了媳妇儿…… “齐珉,你抽什么?”因为他发觉齐珉一直在抽嘴。 “……”一群乌鸦无情的飞过。 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就传出噼噼啪啪地声音。 “……”齐珉无语地摸了摸头。 谁那么没有缺德心的?竟敢在书房外放鞭炮!不想活了是不是? 但那鞭炮声还是间断性的,一串放完再接一串…… 萧奕辞脸色更是暗了下来。冷声吩咐道:“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是!”齐珉连忙应下。 竹沥尴尬地站在一侧,“公主,您这样做,会把其他人给吸引过来的。” “怕什么!反正……”只要自己都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某人。 “反正什么?”竹沥还等着下文呢。 这时,小豆芽被吸引了过来。 “公主,您干嘛没事在书房外放鞭炮啊?” “没事不也可以放嘛!”刚说完这句,她便注意到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聂卿萦连忙走了过去。边探着脑袋掠过齐珉朝里面看去,边问道:“怎么样?他可是愿意见我了?” “太子妃,您就别在这里打扰殿下办公了。”齐珉勉强地劝道。 “齐侍卫,你是死脑筋吗?不知道劝一劝吗?你就忍心看着我与你家主子就这样僵持下去?”聂卿萦径直道。 “……”这能怪自己吗?主子想干的事,若是有人阻止,怕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嗐!我家小豆芽果真是瞎了眼……”聂卿萦看向小豆芽,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豆芽无故躺枪。这跟自己和齐侍卫有什么关系? “还请齐侍卫转告一下你家太子殿下,他若是一直不见我,那我就在这儿不停地放鞭炮,看他怎么安心看折子!”这句话说得很大声,不仅周围看着的下人能够听见,里面那位也听得见。 萧奕辞眼神微冷,最终朝外面喊道:“齐珉,让她进来。” “听见没有,你家主子让我进去呢!”聂卿萦炫耀了一句,掠过齐珉便朝里面走去。 书房门被齐珉给关上了。眼下只剩他们二人共处一室。 “你不是不想见我吗?”聂卿萦问道。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萧奕辞略带恼怒问道。 聂卿萦上前一步,挽住他的胳膊肘,道:“夫君,莫要生气了,气大伤身!” 萧奕辞本想甩开她,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上次他的冲动让她的手伤了很大一条口子…… 良久,他开口问道:“你真的和熠王没有什么瓜葛?” 聂卿萦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有,真没有。我与他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有瓜葛!” 再说,恐怕只有他这个大傻子会这么以为! “狩猎场那日……” “那真是个意外,是受了别人的暗算,才一同落进洞里的。”她解释道。 “此话怎讲?” “哼?还能有谁,就你那成天自以为是,嫉妒心重得可怕的小青梅呗!” “谢婉宁?她竟敢暗算你!”萧奕辞听后,有些生气。 “那可不?夫君这次可是信了?谢婉宁可从来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所以她那时与自己说得话,也不过是想误导他罢了。 “是本殿误会萦儿了。抱歉……”萧奕辞微微低眉,看着近在咫尺的聂卿萦。 “可笑,误会了我那么久,一句抱歉就完事了?”聂卿萦不大高兴地站起身。 萧奕辞站起身,扳正她的身体,道:“不如为夫就牺牲一下,今晚把夫人伺候得高高兴兴?” “你想得美!”聂卿萦连声拒绝道。 若是真的这样了,自己岂不是得亏死。 “那夫人觉得该如何处置?”他柔声问道。 “我这个人,其实要求也不高。不如……夫君亲自下厨,做晚膳给我一品,可好?” “……”萧奕辞脸色一黑。这女人纯粹是在为难他。 “怎么?不愿意啊?”聂卿萦挑眉问道。随后猜测道:“还是说夫君不敢应下?” “胡说,本殿能有什么不敢的!”萧奕辞连声拒绝。 聂卿萦心底暗嘲:死要面子,活受罪! “只是今日怕是不能如夫人的意了,不如明日再应此事可好?” “那你明日要是推脱了怎么办?”她追问道。 “怎么可能?本殿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岂会不应?” “君子一言?”聂卿萦举起手掌。 萧奕辞无奈地说了句:“驷马难追!”然后与她击了个掌。 翌日,晨。聂卿萦梳妆完毕,用完早膳,便去来药房。 很快便到了正午,艳阳当空。 小豆芽敲了敲药房的门。 “进来!” “公主,殿下邀您去正厅用膳!” “好!”聂卿萦起身应道,边朝外面走去。 走路之际,聂卿萦还不忘问一句:“小豆芽,今日的膳房还在?” “……”小豆芽疑惑。“公主,您问这个干什么?” 能干什么?就是想看一下萧奕辞把膳房给点燃了没有…… “你尽管说就是。” “膳房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她就不相信了,一个连膳房门都不曾进过的皇家人,既然还能让膳房完好无缺? 第一百五十五章 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让你和竹沥盯着嘛?不让外人插手的。”聂卿萦埋怨道。 “公主,您这是说的哪里话,不让人插手就不可以现学现用吗?” 聂卿萦心里憋笑:就他,还现学现用?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吗? “可以……可以……”聂卿萦强忍着想要笑的冲动。然后朝前院走去。 正厅,聂卿萦朝里面走去。 扫视了一眼桌子上零星的六盘吃食。 怎么说呢?她以为会如自己预料的那样,不忍直视才是…… 可眼前的吃食,竟还算勉强过意得去。 萧奕辞掸了掸身上的灰,朝这边走来。 瞧他那样,烟雾没少吃? 脸上挂有一两处黑灰。淡色的袍子袖口也略微脏了。 聂卿萦朝他面前走去,从袖口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道:“夫君辛苦了。” “夫人不是一直嚷嚷着饿了吗?快去用膳!”萧奕辞接过手帕,催促道。 “行!”聂卿萦应声,便坐在了桌前。 她拾起筷子,便随意夹了一块肉,放进嘴中。 所有人都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聂卿萦表情微变,然后咽了下去。 “公主,如何?”小豆芽问道。这好歹是太子殿下忙活了一上午做出来的,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 如果她没有猜错,萧奕辞今日肯定打翻了盐罐子。 聂卿萦吐出几个字:“勉强……还行!”暂时还咸不死她…… “那夫人不妨多吃些?”萧奕辞建议道。 聂卿萦再次一眼锁定在糖醋排骨上…… 夹起一块,继续品尝。 “……”这次聂卿萦的眉头直接酸得皱在了一起。 她有些怀疑萧奕辞是不是故意的…… 她放下排骨,浅笑道:“夫君,您不妨也试试看?” “本殿不饿,夫人一人用即可。”萧奕辞连忙推脱道。 “额!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啊?夫君可以一起……” “不用了!”萧奕辞果断拒绝。 聂卿萦这次算是彻底发现了。“萧奕辞,你诓我?” “胡说,本殿岂是那种小人?”萧奕辞不死心地否认道。 他这句话说出来,别说她了,鬼都不相信! 菜色不错,结果调料放多了?这不合常理啊? 小豆芽才和她说过萧奕辞学东西学得快呢!结果竟是这样的? 聂卿萦微微蹙眉,站起身来,夹起一块素菜,朝他走了过去。 “既然夫君不承认,那夫君就表示一下,顺便品尝一下自己的手艺,是不是很不错?” 萧奕辞伸手推开:“不用了,本殿已经在膳房尝过了。” 哼?果然有猫腻! “啪!”聂卿萦生气地把筷子按在了桌子上。 “夫君不妨交代一下?”她问道。 事情回到不久前…… 膳房内,萧奕辞吩咐人将膳房的门给关上了。 “殿下,好端端的,干嘛要关门?”一旁的齐珉不解地问。 “你出去叫一个大厨进来,就说是本殿想请教一下,以便参考。” “啊?是!”齐珉模模糊糊地应下了。 所以这才瞒过了外面聂卿萦派来监视地人。 “见过太子殿下!”大厨进来便连忙行礼。 “平身,本殿要你……” 待所有的菜做好了后,萧奕辞还故意涂了点草木灰在脸上,以便蒙混过关。 聂卿萦听后,强忍着想要打人的冲动。 “夫人莫气!气大伤身。”他道。 “你……”聂卿萦指着他半天无法组织语言。 他……他居然用自己昨日的话? “哼!不吃了。”聂卿萦说了句,便要转身回绛雪阁。 却被萧奕辞扣住了手腕。 “干嘛?”聂卿萦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问道。 “本殿带你出府……”话还未尽,便拉着她朝府门口走去。 “诶?出府干什么?”聂卿萦还没问完,就被拉了出去。 “上马!”他道。 这里已经备好了马。原来他本就不打算给自己下厨。 二人策马而去……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走了过去,“奴婢参见郡主!” “何事?”谢婉宁整理了一下衣摆,问道。 “奴婢听府上的人说,看见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二人共同策马去了醉仙楼。”素檀咽了咽口水,道。 “什么?”谢婉宁听后差点捏碎了手中的琉璃珠。 “辞哥哥就这样原谅那个女人了?” “奴婢不知……”素檀连忙跪在地上。 “不知?本郡主要你有何用!”言语之际,便抽出腰侧的清极鞭,朝素檀挥去。 “啪!”素檀手臂一吃痛,脸色稍变。就在她以为还有第二鞭子打来的时候,却迟迟不见疼痛传来。 “……”谢婉宁收回鞭子,舒了口气。“罢了,你下去!” “是!奴婢告退。”素檀战战兢兢爬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谢婉宁闭了闭眼,心中暗道:本郡主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城北,醉仙楼。 二人并肩走了进去。 “你说的出府,便是来这里啊?”聂卿萦问道。 “醉仙楼是殷城第二大酒楼,这里的吃食可不比宫里的差,夫人不想尝尝?” “呵呵……”聂卿萦只是随意笑了笑。因为她之前来过这里啊? 但她也不能说啊?万一这家伙再误会了她,可就得不偿失了。索性装做第一次来就好。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小二热情地上前问道。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遍!”萧奕辞道。 聂卿萦蹙眉,问道:“哪有点菜像你那样点的?万一吃不完可怎么办?” “本殿怎可委屈了你,萦儿尽管吃就好!” “哈?”聂卿萦顿时也不想辩解了,随意找了个位置径直坐下。 午膳后,萧奕辞带她去了医馆。按照往常的时间里,小豆芽与竹沥二人也是医馆的小能手,自然不会缺席了。 “公主,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小豆芽有些惋惜道。 “我这不是来了嘛!”再说这医馆可是她开的啊?她怎么可能缺席嘛? 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跨过门坎,走了出来。 “公主,您这是想通了?”难道公主真的打算认命,接受谢皇后的安排了吗? 萧菀韵点了点头,道:“缪月,陪本公主去外面走走?” “好!”缪月连忙应下。 难得自家公主愿意出来走走,毕竟在房中闷了好几天了。 缪月为她撑着伞,遮住艳阳,漫步在小道上。 “公主,近来天气越来越炎热了,奴婢听说皇宫的冰库里有很多冰。皇后娘娘关心您,特意让人拿了些过来,给公主解暑呢!”缪月道。 “你可是在替母后说话?” “……”缪月轻微一怔,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自家公主识破了。 “公主,奴婢只是不想看着您与皇后娘娘这样僵持下去。”缪月解释道。 萧菀韵淡声一笑,便继续朝前面走去。 却恰好看见前面有一个人迎面走来。 他身着青袍,步子稳健,果然还是练武之人。 “臣参见紫菀公主!”严漠屈身行礼。 “严少公子不必多礼。” “公主,您唤错了,他现在可是皇上封的都尉呢!”缪月纠正道。 “都尉吗?”萧菀韵这才反应过来。 “紫菀公主不必多有纠结,您还是如往常一样,唤臣便是!” “那严都尉为何会在此处?”她记得这个地方离她的寝殿远不了多少。 “……”严漠身形一顿。他为何会来此处? 担心她可算? 他早就看出来了,紫菀公主喜欢上了那个民间神医。 那日的生辰宴上,紫菀公主唯独邀的平民之人,便是那个坐在角落之人。 他看见她一直眼神不定的朝角落处看去。一时心里有些好奇,到底是何人能让夜宸最珍贵的紫菀公主移不开眼。 派人一查便已经明了,只是他终究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罢了。 年少之时的皇宫初见,那是寒冬腊月,活泼好动的紫菀公主不惧严寒。毅然不顾宫人之言在寝殿外面与伺候她的宫女太监打雪仗。 小脸冻得红彤彤的,惹人心疼。 一个小雪球飞到了少年严漠的身上。 紫菀公主见砸到远处的路人了,连忙跑了过去。 脸上略带愧疚,道:“这位小哥哥,对不起,菀菀不是故意砸你的。” 他淡声道:“无事!” “那小哥哥,你可以陪菀菀一起打雪仗吗?”萧菀韵乞求道。 “好。”严漠犹豫了一下,最终应道。 二人一同在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那时的他,才十四五岁的年纪,但对他来说,却是最美好的回忆。 如今……时过境迁,她恐怕早就不记得那个小时候陪她一同打雪仗的少年郎了。 见他犹豫良久,萧菀韵问道:“严都尉,你怎么不说话了?” “是臣走神了。”严漠连忙应道。 “严都尉,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此刻特别像一个人?”萧菀韵轻笑了一下,问道。 “什……么?”严漠有些不懂她说得话。 “本公主年幼之时,与一个小哥哥一同打过雪仗,他那时惊愕的表情,与你可是一模一样!”那时的她,只有六岁左右,她活泼好动。所有宫人都劝着她。 说天寒了,公主该回寝殿歇着。 只有那个初见的小哥哥,会毫不保留地与她一起闹…… “……”没想到,她还记得此事? 十年不曾提及,他以为她早就忘了,又怎么可能还想得起? “紫菀公主见笑了。”严漠道。 “笑?本公主在想,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笑得很难看?”萧菀韵突然道。 “紫菀公主笑起来,是最好看的……”只要她笑了,再冷的心,就算是冰块,也会被她的笑给融化? “严都尉很会安慰人,本公主心领了。”但她还是问道:“严都尉还未回答,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臣……恰巧路过。”他终是不敢严明,毕竟她的心里住着另一个人。 他是跟着心的牵引,情不自禁地来这里看她的。 当他得知她因其他男子违抗命令私自南下,到回来被禁足寝殿。再到她因其他男子节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日不进食。 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再绞痛。所以他忍不住了。近来几日,他便借着进宫的原由偷偷在她的寝殿不远的树桩处看着她。哪怕她永远都不知道,他也心甘情愿。 “罢了,恰巧就恰巧。”萧菀韵不再多言,便转身朝回寝殿的路走去。 “臣恭送紫菀公主!” 恰巧,呵?她与君暮澜……也不过是恰巧! 凤仪宫内。 谢皇后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苏嬷嬷在一旁为她打扇。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檀香跪在地上行礼道。 谢皇后微微睁开眼,问道:“何事?” “奴婢方才听宫人在说紫菀公主出寝殿散步与严都尉遇上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是聊得来。” “哦?严都尉?可是左相府的那位二公子?”谢瑜问道。 “回娘娘,确实是他。” “严家二公子,似乎也不错。菀韵一直对本宫颇有不满,既然他二人如此聊得来,便将严都尉的画像一同加进去。以便菀韵在诗会上多一个选择。” “是!” 谢皇后摆了摆手,道:“退下。” “是!”檀香刚出去。一个宫女便慌慌张张地进来了。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何事如此慌张?” “娘娘,碧霄宫的那位……有孕了。” “什么?”谢皇后听完差点把指甲陷进肉中。 “说,什么情况!”谢后后坐起身问道。 “说是皇上发现了翦婕妤私下喝避子汤之事,后皇上下令,不让人送避子汤过去……” “啪!”谢皇后一掌拍在檀香木上。 檀香被吓得胆战心惊。 第一百五十六章 淑妃送礼,遇刺 “可有被皇上察觉到什么?”谢皇后神色紧了几分,问道。 “暂时还没有。” “告诉淑妃,该行动起来了……”谢皇后冷声吩咐道。 “是!”宫女连忙应声。 左相府,正厅。 严宓坐在主坐上,品着茶。 严漠踏入府门,朝正厅走去。 他心头一紧,便拱手行礼道:“父亲。” “听府上下人说,你近来回府这些日子,经常往宫里跑?”严宓淡声道。 “是!”严漠没有反驳。 “哐当”一声,茶杯被重重地放下。 “你知不知道,无事休要进宫!”严宓生气地道。 “儿子知道……” “你啊!要是能有你大哥那么听话,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都尉!”严宓拂了下衣袖道。 刚满十五的他,不顾父母的反对,硬要去当兵,在武不在文。而他的大哥严浩如今已成家立业,在都城任通政使司通政使,是光耀门楣之事。 从那之后,严宓就未曾对他这个二儿子抱过任何希望了。 见他沉默不语,严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退下。” “儿子想与父亲商量一件事,还望父亲可以同意。”严漠突然开口道。 “说说看。” “紫菀公主如今正直婚嫁之时,儿子斗胆,愿父亲能在皇上面前提及一下……”因为他知道他的画像从未在公主驸马挑选之列。 “怎么?你想求娶紫菀公主?”严宓连声问道。 “是……” “你可清楚,皇室的水很深,怕不是你能应付……”得过来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儿子不怕!”严漠坚定地说。 严宓左右思量了一下,此事也未免不好。如果能攀上皇亲,他严家可就和其他人不是一个层次的了。 而且严家与谢皇后一族有了干系,更是打算站在熠王那边。哪怕以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他严家也可完好无损地避过。 “也罢。明日上早朝,便替你提一下。” 严漠听后,心中雀跃。连忙道:“儿子在此谢过父亲!” “下去。” 北城,二人出了醉仙楼。 “吃得可还满意?”萧奕辞轻声问道。 “我若是说不满意,夫君会不会失落?”聂卿萦仰着脑袋,看着他,试问道。 “上马,本殿送你去医馆。”萧奕辞扯开话题道。 “……”她瞥了他一眼,便上了马。萧奕辞翻身坐在她身后,驱马朝前面奔去…… “驾!”微风拂过脸庞…… 皇宫,碧霄宫内。 翦婕妤用手帕捂住嘴,强忍胃中的不舒服。 碧浣推门而入,便看见她有气无力的斜靠在软榻上。 “主子,您怎么样了?”碧浣放下手中的汤盅,便走上前去问道。 “没事……就是心口有些闷得慌。”翦绮摇了摇头道。 “这怀了身子可真是折磨人,奴婢这心也跟着难受。”碧浣担忧道。 “你难受什么?”翦婕妤似有不解地问道。 “主子在后宫之中孤立无援,如今皇后与四妃在后宫独大,还不说别的宫妃,就皇后那一行人,怕是知道了主子怀了身子,都得眼红您。” “说什么浑话呢!有皇上护着,本宫还担惊受怕的……”翦婕妤强颜欢笑道。 “主子!您该上点心了。后宫水深,若是一不小心犯了错,后果不堪设想。皇后那些年做的事,主子心中又不是不清楚!”碧浣数落道。 “后宫的那些勾心斗角,本宫自然知道。只是本宫又能如何……”翦婕妤无奈地摇头道。 “本来太子妃那么好的人,也帮助过主子。可这下好了,主子为了奴婢,把太子妃也给得罪了。” “怎么还提起之前的事了?”翦婕妤脸上显有不高兴。 “奴婢说的本就是事实!”碧浣不甘示弱。 “你啊!就是太惯着你了……”话音刚落,寝宫外便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哟?翦妹妹可还安在?”淑妃扭着腰肢,摇着团扇走了进来。 碧浣心里窝火了,仗着自己是四妃之首,就了不起了。连一声通报都未曾有,便直接闯进来了。 但面子上该有的,还是得做足了。“奴婢见过淑妃娘娘!”碧浣闻声行礼。 “起来!”淑妃摆了摆手,道。 “谢淑妃娘娘!” 翦婕妤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淑妃拦在了。 “翦妹妹不必行礼了。” “……”翦婕妤心头一惊,她这是何意?不是和自己过意不去吗?先前还明言过要给自己立一下规矩的。 “本宫听闻翦妹妹近日害喜得厉害,这不特意带着上好的补品过来看看妹妹。”淑妃假意笑了笑,道。 “秋玉,把东西呈过去!”淑妃朝一旁的贴身宫女吩咐道。 “是!”秋玉闻声,便朝那里走去。 “嫔妾……”翦婕妤本来想拒绝的。再者淑妃送来的东西,她怎敢接? “诶?妹妹别急着拒绝,送补品之事,本宫也是依照皇后及其他三妃的意思前来的。妹妹切勿拂了皇后与众位姐姐的意才是?”淑妃连声劝道。 “既然如此,还请淑妃姐姐替嫔妾传话,便谢过各位姐姐了。” “碧浣,收下!” 碧浣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接下来。 “本宫知道先前为难了翦妹妹,翦妹妹自是心中对本宫有些介怀。但在这后宫,你我毕竟还是姐妹,也总不能因一点小事便伤了和气。” “淑妃姐姐说得是。” “翦妹妹如今这腹中,可是怀的皇嗣,这以后啊,行事得万分小心了。”然后扫了一眼她的寝宫,道:“成日闷在寝宫,怕是会闷着小皇子的……” “本宫当年身怀六甲之时,这平日里最让人舒服的,便是多在外面走走,去御花园赏赏花,可就赏心悦目了!”淑妃继续道。 “嫔妾明白了。” “嗯,既然心意已经送到了,本宫就不打扰翦妹妹休息了。”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恭送淑妃娘娘!”碧浣道了句。 见她已经远去,碧浣这才开了口,道:“主子,这东西……不该收下的。” “本宫若是不收,恐怕会惹得他人不满。” 夕阳已尽,聂卿萦回了府。 绛雪阁内。却恰好看见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侍女在那里蹲着哭泣。 聂卿萦闻声,便朝那边走过去。 侍女见有人来了,连忙抬头。 心头一惊,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连忙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 “我记得你,你是那日来给我送那个纸条的前院侍女。” 茉荷连忙应声道:“是奴婢……” “你为何在此哭泣?”据她所知,府中每月给他们的月例在生活上可是过意得去的。 “奴婢的娘重病,需要很大一笔银子救治,可是奴婢每月就那么点月例,好不容易攒了几个月,正想着拿回去给娘治病,可是却在回家的路上被贼人抢了去。” “可娘的病已经耽搁不下去了,今儿收到家中的来信,说娘已经无法下地行走了。奴婢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茉荷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了。 “我看不如这样,让府上的管家提前将你后几月的月例支给你,这样你娘也就可以去看病了。” “不……不行的!”茉荷连忙摇头拒绝。“府上从来都没有提前预支的先例。若是为了奴婢坏了府上的规矩,奴婢这心中是万万过意不去的。” “那可怎么办?”聂卿萦有些不解。 “奴婢知道太子妃医术了得,若是太子妃能施以援手,奴婢必定会感恩戴德。” “诶!你乱说什么?我家公主怎会同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医治。”小豆芽不满地拒绝道。 “是奴婢不该奢求的……”茉荷连忙跪在地上。 “……”额?她最是反感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 “那好!明儿一早我随你去一趟便好。”聂卿萦只能应下。 次日,早。 聂卿萦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着一旁空荡荡的位置,心中算是有了底了,肯定又去上早朝去了。 “小豆芽……”聂卿萦朝外面喊了句,但进来的却是竹沥。 “公主,您醒了。” “小豆芽哪儿去了?” “自是跟着齐侍卫跑哪儿去谈情说爱去了。”竹沥随意吐槽了句。 “瞧着你这语气,莫不是也想了……” 竹沥脸色微变,连忙否认道:“公主,我才没有!” “哦!没有。”聂卿萦若有所思地说了句。 早膳后,聂卿萦与竹沥随着茉荷去了城外。 马车轮子咕隆咕隆地滚动着。 “茉荷,你家在城外啊?”竹沥突然问道。 这都赶了快一个时辰的路了,还未到。 茉荷一顿,连忙道:“是……是在城外。” 也不知道郡主那边安排得可妥当了…… “你不用担心,公主医术那么好,一定会将你娘医治好的。” “嗯。”茉荷轻微点了点头。 良久,马车在一个村落旁停了下来。 几人下了马车,朝里面走去。 里面的人无不羡慕,几个妇人在那头款款道:“诶?那是哪家的姑娘啊?长得可真是唇红齿白的……” “嘿!管她哪家的姑娘,反正是大户人家的就是……” “没想到咱们这个村子里,居然还能遇到这样的人。” “是啊!一看她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平淡了点,但也是上好的冰蚕丝制品啊!夏季最合适不过了,哪是咱这些寻常人用得起的……” “是啊!” 茉荷带着聂卿萦到了自家屋子。 推开房门,听见的便是那个小房间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妇人捂着自己的嘴,忍不住咳了起来。 “娘!”茉荷连忙喊了声,便朝里面跑去。 “小荷?你怎么来这儿了?” “娘,您现在怎么样了?” “最近更是严重了。”妇人摇了摇头道。 然后抬头朝那边看去。“小荷,她们是……” “这是我家主子,主子会些医术,娘这病,有得看了!”茉荷解释道。 聂卿萦上前一步,坐在榻前,替妇人把脉。 不久后,茉荷问道:“主子,我娘的病怎么样了?” “按时用药,服用三天,便可好转。” 妇人听后,面露喜色:“您说的可是真的?鄙妇这病有久了?” “那当然,我总不会骗一个病人。您不过是咳疾过重,在加上脾胃虚弱,心闷,导致食欲不振,进食太少,才全身无力,没有办法行走的。” “那就好……”妇人听完她说的,便放心了。 “茉荷,可有笔墨?”她问道。 “啊……有!”茉荷连忙反应过来。 聂卿萦写下一张方子后,便道:“你按照这个方子,直接去同和医馆抓药便是,银子的问题就先不考虑了。就说是我允诺的……” “奴婢谢过主子!”茉荷再次跪在地上道。 “起来!”她连忙道。 茉荷与她娘做了最后的告别,便随聂卿萦一同离开了。 马车悠悠行驶在路上。 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有四个蒙面黑衣人手持长剑,从草堆连忙冲了出来。 “哐当!”马车一个不稳,竟陷进了坑中。 “怎么回事?”聂卿萦顿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奴婢下去看看。”茉荷大起胆子朝下了马车。 却看见四个黑衣人朝这边冲过来。 “太子妃,有刺客!”茉荷惊呼。 车夫是府上的杂役,武打与他们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几招下来,车夫便倒在了血泊里。 四个黑衣人争相朝她们这边砍去。 竹沥直接抽出身上的短刃,飞了出去。 与四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 竹沥武功本也不算太好,只能拦下两个黑衣人。 另外两个黑衣人朝马车处袭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留下,当街拦马车 “太子妃,小心!”茉荷看见长剑直指马车内的聂卿萦时,连忙挡在她面前。 “呲!”的一声,长剑直接刺进了茉荷的胸口。 “茉荷……”她竟不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竟挡在了她的面前。 聂卿萦抬手,暗针连发三针。一个黑衣人来不及闪躲,直接毙命了。 另一个黑衣人像是意料她的暗针很厉害,便一个闪身,到了一侧,再次长剑朝里边刺去。 长剑穿过马车壁刺了进来,她一个激灵,便躲了过去。 黑衣人扯出长剑,见并未刺中,再次气急败坏朝里面刺去…… 这时,两个暗卫从天而降,几招解决了剩下的三个黑衣人。 他们不知何人竟如此聪明,派了十几个黑衣人拦住他们,阻止他们去救人。 幸好赶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马车内,聂卿萦拿出手帕,按在茉荷的伤口处。 “茉荷,你坚持住,我马上带你进城去医馆!” “太子妃……没事……就好!”茉荷微微皱眉道。 马车被竹沥驾着朝城中赶去…… 同和医馆内。 茉荷被安置在榻上,血染湿了她的衣襟,脸色苍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公主,金创药来了。”竹沥连忙拿着药和纱布走了进来。 屏退其他之后,里面就剩下竹沥帮她打下手了。 竹沥帮茉荷解开了上衣,伤口露了出来。 聂卿萦先为她止血,再拧干帕子,替她擦拭周围的血。 良久,已经处理好了。聂卿萦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伤口不是很深。” “茉荷,你躺着多休息一会儿!” 她只是点了点头。 聂卿萦去了外面,君暮澜上前问道:“公主,这是什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受伤了?” “进城出了点小意外……” “你有没有受伤?”君暮澜还没等她说完,便继续问道。 “无事。”聂卿萦摇了摇头。“是茉荷不顾自身危险,替我挡了一剑,说来……还是有些愧疚。” “公主没事就好。那你可知是何人派来的刺客?” “不知道。”聂卿萦摇了摇头。 回到太子府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书房内,齐珉推门而入,拱手道:“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不耐烦道:“有事快说。” 他今日上完朝便在外忙活到现在,好不容易轻松点了,闭目养一下神,结果齐珉又来打扰他的清静了。 “今早太子妃出城诊病,回城途中,遇刺了……” “啪!”萧奕辞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她人可还好?” “被……被府上的侍女茉荷挡了一剑。” “两个暗卫,就保护太子妃的人身安全都保护不了?居然还有受伤!”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殿下,您听属下说完。” “是刺客狡诈,似乎知道殿下派了暗卫保护太子妃。便分成了两拨,一拨牵制暗卫,一拨去刺杀太子妃……” “何人竟敢如此大胆,连本殿的人也敢动!” “属下正在查。” “……”说了也是白说,索性问道:“太子妃可有回府?” “回了。” 他径直朝外面走去。 绛雪阁内。 聂卿萦正在收拾自己这几日堆在桌案上的书。 小豆芽刚好走了进来。“公主,这些小事让小豆芽做就可以了。” “这倒不要用,若是这府上任何事都抢着做了,我岂不是成了废人了?”聂卿萦打趣道。 “公主,您怎么能是废人?这日后府上的琐碎事宜都得交给公主呢,不过是太子殿下担心您累着了嘛?所以才没有交给您的。” “比如……” “……”小豆芽以为她要让自己举例,连忙脱口而出:“防止后院起火……” 话尽,便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无辜地看着聂卿萦。 公主……不能怪我啊!是您自己让我说的。 聂卿萦微微蹙眉:“后院起火?” 话说,这后院不就她一个女主人嘛! “参见太子殿下!”屋外传来声音。 萧奕辞踏门而入。 “小豆芽,你先出去!”他朝小豆芽吩咐了句。 “是!” 小豆芽走后。聂卿萦瞧着他神色不大对劲。问道:“怎么了?” “今日遇刺,你没有伤着?”虽然他已经从齐珉口中得知了,但还是想问一次。 “无事,今日可得多亏了茉荷,否则我恐怕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好好的,为何会出城看治?” “事情是这样的……”聂卿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那刺客背后之人竟如此厉害,派人分散了暗卫注意力,方便动手。”萧奕辞沉思道。 “当初本殿本因你出城险些丧命,便安排了暗卫暗中保护你,哪知那暗中之人竟把本殿了解得清清楚楚。” “那夫君可有头绪,那个暗中之人是何人?”聂卿萦问道。 萧奕辞摇了摇头道:“暂无头绪,眼下本殿还在让齐珉去查……” 她只是点了点头。 萧奕辞突然道:“对了,再过三日便是每年一举的鸿斋诗会了。” “这么快啊!”记得她上次知道的时候,还是两个月之前。 “此次诗会与往常另有差别,鸿斋诗会本就是集夜宸万千才子佳人在宫中。这次菀菀已经到了婚嫁之年,诗会定是比先前更加盛大。” “说来说去,不还是用来相亲的嘛!” “相亲?”萧奕辞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忘了他不懂自己那个世界的语言。 聂卿萦只好解释说:“就是为夜宸上下的适龄男女寻佳偶。” “嗯,是这样的。这几日你好好准备一下。” 不是……她一个已婚女子,还要去凑热闹吗? “夫人这就不懂了,诗会之所以会叫诗会,自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展示才华。本殿甚是期待夫人到时候该如何应对……”他低声道。 聂卿萦脸色一黑,心头一紧:这人不会知道了什么? 可自己也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 “太子殿下,公主,晚膳已经备好了。”屋外传出小豆芽的声音。 翌日,晨。 聂卿萦刚梳洗好,换了一身衣着,还没有来得及用早膳。竹沥便走了进来。 “公主,竹沥看见茉荷在您房外跪着呢!” “嗯?她为什么要跪?” “她说昨日公主险些遇害全怪她,若不是她让公主去看她娘的病,昨天遇刺之事也就不会发生。” “这怎么能怪她?本公主从未怪过她啊!你快去告诉她,让她起来便是,她现在有伤在身,怎可因昨日之事便在外跪着?” “竹沥已经劝过了,她不愿意起来。这才来告诉公主的。”竹沥无奈道。 “她跪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 这么算下来,岂不是从自己刚起床的时候就开始跪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聂卿萦扶额埋怨着。 “对了,茉荷说她若是见不到公主您,就一直不起来。” 聂卿萦闻言,只好朝外面走去。 日光照在了茉荷的身上,但她依旧坚持。 “太子妃!”茉荷看见了朝屋内走出的人,抬头道。 “昨日之事我并不怪罪你,所以你也无须跪我。” “可奴婢这心底愧疚难当,如果太子妃不责罚奴婢,奴婢恐怕心里会很难安。”茉荷满是愧疚地道。 “你昨日毕竟救过我一命,我怎么可能会责罚你?”聂卿萦微微蹙眉,甚是为难。 “若是太子妃于心不忍,可否让奴婢来太子妃身旁伺候,也算是弥补了心中的愧疚?”茉荷建议道。 “可我身旁有小豆芽和竹沥了?确实不大需要其他人。” “是啊,茉荷,其实在前院伺候挺好的,公主这里人手自然不差。你也无须如此。”竹沥在一旁劝道。 茉荷见她持久不愿接受自己,便偷偷隔着衣衫在自己的胳膊肘上掐了一把,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抽泣道:“可……可奴婢就是愧对太子妃” 见她这样,聂卿萦心中更是犯难了。 竹沥只好建议道:“公主,不如就让茉荷在绛雪阁侍弄花草可好?”毕竟这院子里的除杂草的人手也不大够。 “既然竹沥说了,你便留下来。”她只好应道。 “奴婢谢过太子妃!”茉荷见她应下了,连忙欢喜地道谢。 谢府,怡芳阁内。 “郡主!”素檀走上前行礼。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郡主,已经成了。” 谢婉宁接过素檀端着的茶水,小抿一口,轻笑道:“辞哥哥再怎么也不会想到,此事会是本郡主经手的,呵呵……” “郡主英明!” “郡主,奴婢听说觅缘坊最近出了许多新款首饰,可要去瞧一瞧?”素檀灵机一动,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就当是为了诗会做准备也好。”谢婉宁犹豫了一下,最终道。 西街,觅缘坊。 谢婉宁一席浅碧色轻衫朝里面走去。 店里的老板娘见熟人来了,连忙上前巴结道:“原来是郡主啊!郡主瞧一瞧,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便立刻派人送去谢府!” “本郡主听说你们店中出了新品,所以特意来瞧瞧……” “那郡主可算是来对地方了,这才刚到一天呢!还热乎着。民妇这就领郡主过去。”老板娘掐笑道。 “这翡翠如意簪,可是店内的上品,郡主瞧瞧?”老板娘将簪子递到她跟前。 谢婉宁只是轻微瞥了一眼,然后环顾其他首饰。一眼便瞧见了那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发簪。 “本郡主若是想要它呢?”谢婉宁问道。 老板娘突然大惊失色。道:“郡主,此物怕是不能买给您了。” “你此话何意?” “此簪已经被人预定了……”老板娘手心急出了冷汗。 她自己心里清楚,每次新品一到,必定是先通知谢婉宁过来挑选的。可昨日才刚下货,便有人过来订走了。 “预定了?”谢婉宁心中蹿起了火苗。 旁边的素檀呵斥道:“你可真是大胆,既然已经预定了,为何还要摆出来?” “这……”老板娘被吓慌了神,连忙道:“定是昨儿那些人没有清点好,就……” “荒唐!”谢婉宁骂咧道:“本郡主能来此地,你应该感恩戴德。你也知道,只要是本郡主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郡主恕罪!”老板娘的腿顿时吓软了。 “那预订之人是谁?本郡主倒是要看看,何人如此威风,竟敢与本郡主抢东西?” “是……是熠王府的人。”老板娘战战兢兢地回答。 素檀在一侧低声提醒道:“郡主,不宜和熠王府过意不去……” 毕竟自家主子和谢皇后如今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也罢,本郡主宽宏大量,便不计较了,起来?” 这时,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是何人惹得郡主不快了?竟如此大的火气?”翦纭朝她们这边走来。 “你可也是听说出新品了,过来挑选?”谢婉宁问道。 “那可不,觅缘坊别的不行,但唯独这首饰,却是让人青睐有加。”翦纭笑了笑,道。 他爹虽为皇商,但经营的首饰铺与这民间的还是稍微逊色了点。 在此处挑了良久,谢婉宁最终还是买下了方才的那只发簪,便离开了。 刚踏出门坎,便看见了太子府的马车从这头经过。 谢婉宁却冲了过去。齐珉见状,心头一紧,连忙用力拉着缰绳。 “怎么回事?”马车内传出声音。 “回殿下,前方是嘉宁郡主。” “辞哥哥……”谢婉宁还没来得及说完。萧奕辞便挑开帘子下了马车。 “你无事拦本殿马车作甚?”要不是齐珉及时控制住马车,万一撞了上去,他怎么跟姨母交代? 第一百五十八章 鸿斋诗会,选了他 见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谢婉宁连忙问道:“辞哥哥说话语气这么凶,可是心疼宁儿了?” “你只需要回答,为何要拦马车?”萧奕辞没有回答她抛出的问题。 “宁儿只是不明白,太子妃都那样了,你为何还要纵容她,她都和……”谢婉宁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住口!”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离间自己和夫人的关系。 谢婉宁被这句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郡主狩猎场上所做之事,本殿不说,可不代表本殿不知道。你若是真不想让姨母为你的事操心,就别再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说罢,便拂袖进了马车。 谢婉宁杵在原地紧了紧拳。 “郡主,您没事?”素檀问道。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到来,如果不是她,太子妃的位置会是本郡主的,辞哥哥也不会对本郡主如此冷淡!”谢婉宁气狠狠地道。 “郡主别急,咱不是还有筹码吗?”素檀提醒道。 “也是……” 这时,翦纭走了过来。 “你都看到了?”谢婉宁问道。 看不到都难,她方才就站在门口,看得可清楚了。 翦纭暗自打着自己的小九九。道:“小纭有一个法子,可以帮郡主一把?” “你能有什么好法子?可别忘了就因你上次的主意,本郡主方才才被辞哥哥数落了一顿。”谢婉宁这次有些警惕了。 “不……这次的法子绝对不一样。”翦纭冷道。 “哦?不妨说与听听。” “郡主可知能有什么比女人的猜忌心更可怕的……”翦纭暗示道。 三日后,皇宫——朝阳宫。 皇宫准备除寿宴外各种大型活动之处。 众多佳人才子集结在此处,把酒言欢,吟诗作对。 主席上坐着皇帝与谢皇后。高台下坐着的男席位是萧奕辞,萧璟翎等人。而其他官家男子便依次坐在后边。 女席依旧,萧菀韵是跟聂卿萦坐在一处的。 聂卿萦见她心不在焉的,低声问道:“菀菀,你今日没事?” 萧菀韵摇了摇头道:“无事,嫂嫂不用担心。” 此诗会开头便是以一男一女作诗开始的。二人身着文雅人士的淡色衣衫。 男子一席竹青色轻衫,手持折扇,甚是雅致。 而女子……是由夜宸素有第一才女的覃宛抒起场的。她一席月白色留仙裙着身,上面还点缀着几朵墨梅,手持绣着墨梅的团扇,与对方一说一和。 伴随着简易清雅之舞,吟诗作对,堪称一绝。覃宛抒最先起句:“梅者,花之斗霜斗雪者也。” “梅也,吾国之魂也!”男子接词。 共舞伴晌,男子先起:“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色侵书帙晚,隐过酒罅凉。” “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但令无翦伐,会见拂云长。”覃宛抒一个优雅转身,便接住了男子的下阕。 随即奏乐声停,舞毕。 二人跪在地上,朝皇帝与谢皇后行了个礼。 皇帝看后赏心悦目,拍手叫好。 台下的人自然也要随皇帝一起拍。 “好!好。不愧是夜宸的第一才女和才子。” “多谢皇上赞赏!”二人连忙道谢。 “平身!” “谢皇上。”话尽,二人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皇帝高声道:“今,鸿斋诗会,在此举办。一是便于夜宸的才子佳人能互相赏识,把酒言欢,诗词歌赋,都可展示。” “二是诗会之中,凡适龄男女皆可寻找自己的眼缘之人。大家相聚于此,便也是缘分。” “即本次诗会比往年多一项,便是替紫菀挑选驸马。符合之人,画像已交由司礼监。至于何人可得紫菀青睐,就看诸位了。” 画像本就是先前精挑细选,选好了的。但这台下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谁会成为那其中一个幸运儿。 “对诗开始!”皇帝身旁的福公公拂尘一甩,高声道。 “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男席的一男子站起身道。 “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依。”女席一个女子站起来道。 男席位的方才与覃宛抒共舞的第一才子曹羡羽起身道:“中秋江水风清莹,月色如水映波心。” 此句一出,男女席的人皆沉默了。 女席位的千金小姐纷纷道:“曹公子太厉害了?这句好难呢?” “可不是嘛!不愧是第一才子,连男席的人都接不住下句。” “诶!曹二小姐,你哥哥好厉害啊!我羡慕死了,要是能嫁给你哥哥,我就算吃土也值了。”某女子犯花痴道。 “哎!某人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曹公子那样的才子,再怎么也得配覃小姐?” “是啊!覃小姐是夜宸第一才女,二人可是郎才女貌呢!”其中一女子应和道。 “啊……”那个被称曹二小姐的人半天插不上话。“你们就不要说了嘛!哥哥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厉害嘛!” “曹二小姐,你别谦虚啊!我们说的可是事实呢!” “是啊!” 身着鹅黄色衣衫的曹琦丹尬得要死。连忙别过头去,扫视着何人会接住哥哥抛的诗下联部分。 一清秀地女声突然响起:“如月中天朗朗照,一江秋水映月明。” 众人皆是惊叹。 某男子大言不惭地夸道:“厉害啊!覃小姐居然对得完好无缺!” “嗐,咱们这些怎能比得上第一才女啊?”一男子气馁道。 覃宛抒突然把目光锁定在聂卿萦身上。 突然道:“臣女听闻太子妃在?国可谓是才华横溢,不知可有幸与太子妃一同对诗?” 聂卿萦刚喝了一口茶水,险些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给呛了出来。 “咳咳!”身旁伺候她的小豆芽连忙帮聂卿萦顺了顺背。 “公主,您没事?” 聂卿萦盯着不远处的人,道:“没……没事!” 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没安好心,果然是要坑她啊? 不是……她和这个覃小姐似乎没有仇?干嘛有事无事便针对自己? 难道就因为某些不知死活的人传她在?国是才女? 不对,说不定原主确确实实是,可她不是啊? 这不得不让她心头紧了几分,默默瞥了瞥男席位的萧奕辞。 “太子妃!”谢皇后的声音突然传来。 “啊?”聂卿萦连忙站起身,道:“母后……” “覃家小姐邀你对诗,你怎么半天不应?” 我……我敢应吗?一会儿若是出丑了,这谢皇后是不是得以自己给皇家蒙羞又招进宫中? 她若是说自己不敢应邀,是不是得把他二老乃至整个皇室的颜面丢尽? 她若是应了,万一答不上来?这结果不还是一样嘛! 聂卿萦只好磕磕巴巴道:“这……儿媳自然要应。” 覃宛抒见她应下了,便轻笑一声,开口道:“想必太子妃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对诗?臣女便提一下,以花为引可好?” 她听后心里不服气了:哼,谁要你让了? 想当年她闲来无事,每日都要背一首诗,就他们刚才对那个诗,虽然她不是全会,但听那诗风,也猜得到个七八十?谁怕谁啊? “好!就听覃小姐的。” “零落梅花过残腊,故园归去又新年。”覃宛抒道。 聂卿萦连忙道:“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小样,还难得住她? 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覃宛抒神色一惊,感觉自己受到了挑战。 她怎么会知道如此之多?明明在?国从来都是爱玩的性子? 覃宛抒本想再开口,却被聂卿萦阻止了。 “好了,覃小姐,光你一个人出对子有什么意思?不如这次由我起头?” 覃宛抒犹豫几分,道:“太子妃,请。”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此句一出,覃宛抒神情更是紧了几分。 见她良久不应,聂卿萦问道:“怎么?这可是难着覃小姐了?” “这……”覃宛抒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诶?曹公子,你可知道啊?”男席位上一个男子侧头低声问道。 曹羡羽顿了顿神,却没有回答。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皇帝都朝身旁的福公公使眼色了,好让其跳过,本以为会这样不了了之。 却被突然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萧璟翎站起身道。 众人惊愕,没想到啊?这下联居然被熠王给对上了。 聂卿萦顿了顿,没想到自己当初即兴而发的诗,竟被萧璟翎给记住了。 事情回到她与萧璟翎去郊外散心之时。 那日她因雨大躲进山洞,萧璟翎寻了半宿才找到她。 大雨初停,二人在回原地地路途中。 二人闲聊着…… “真不喜欢如今这个天,动不动就下雨。哼!”她抱怨道。 “阿萦,你这就不对了,毕竟是入春之际,下雨在所难免,至于大小,还得看天公了。”萧璟翎笑道。 “我不管,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让这雨淋得我衣服都湿了!” “那阿萦喜欢哪个季节?”他突然问道。 “秋天?至少雨不会随时都下,又不冷不热,多好啊!” “怎么个好法?阿萦不妨形容一下?” 聂卿萦微微蹙眉,思考道:“嗯……怎么好?” “哦!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有一首诗是这样描述秋季的。” “此诗名曰《秋夕》,我最喜欢这首诗了。” “阿萦念出来给本王听听?”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璟翎,你瞧瞧这诗境是不是特别唯美?”她吟诵完问道。 “银烛,画屏,小扇,流萤。这些倒是不错的物象。” “你还懂这么多啊?”聂卿萦听后有些惊愕。 “本王年少之时,自有被太傅教导过。不然怎会知道?” “是这样啊……”聂卿萦点了点头道。 “快些走!别惹上风寒了。” “我身子骨哪有那么弱,你这是瞧不起我!”聂卿萦不高兴地道。 “好……”他也不与她争执了。 所以现在他虽只听过一遍,但却能一子不落地说出来。 “好,好,好!”皇帝高兴地拍手道,“不亏是朕的儿子!” “都坐下!诸位不用客气,该喝的酒喝起来!”皇帝举起酒樽道。 对诗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很快便到了第二项。 福公公高声道:“第二项,紫菀公主选驸马!” 司礼监捧着十叠画像。到了中间位置。 谢皇后提醒道:“菀韵,该你去了。” 萧菀韵微微回神道:“是!” 随后她起身,朝中间走去。 男席的男子皆是好奇,到底何人会被紫菀公主选中? 却不知某一角落处,一身着深色衣袍,看着那远处的萧菀韵,袖中的手紧了紧。 萧菀韵站在画轴前,一幅画一幅画打开查看。 每看一幅,如果没有选中,就会被递给身旁的缪月。 缪月看着自家公主翻着画像,心中也很矛盾:公主真的可以放在君神医吗? 四幅没有被选中的画像下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萧菀韵打开第五张画像的时候,终是停留了许久。 严都尉?萧菀韵疑惑许久。 她记得严都尉并不在画像筛选范围之内的? 谢皇后见状,便松了口气。果然宫女看到的是真的…… 萧菀韵拿起画像,淡声道:“就他。” 男席位一片混沌。 “紫菀公主选得谁啊?” “你慌什么,等公布出来,不就知道了!” “谁运气这么好?” “谁知道啊?” 福公公过去将画像呈给了皇帝。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赐婚,忍着些 皇帝接过画像,扫了一眼。 “既然紫菀已经有了选择,朕便应了他二人,为他二人赐婚。” “严都尉!”福公公朝着下方的人群喊道。 严漠身形一顿。没想到紫菀公主真的选了自己…… 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给皇帝和皇后行礼。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今,朕之爱女紫菀公主亲择与尔结缘,你可愿意?” “臣……愿意!” “既然如此,朕即刻下旨为你与紫菀二人赐婚。” “臣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见萧菀韵还站在一处久不表态,神色不免紧了几分。 萧菀韵跪在地上,道:“儿臣谢过父皇!” 皇帝点了点头,高兴道:“都起来。” “谢皇上!” “谢父皇!”二人同时道。 良久,第三项开始了。 “请诸小姐将自己桌前的花环递给男席位上心仪的公子!”福公公拂尘一甩,再次高呼。 瞬间,音乐奏起。众千金小姐开始送花环…… 及笄后的女子,自愿将花环送给心仪之人。但也有未过及笄的女子,她们不参与这个环节,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谢婉宁的目光一直看向萧奕辞那处,拾起清酒便小酌了一口。 男席位上,绑着蓝色条带在臂膀上的,便是适龄男子…… 至于男子们是否接受花环,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眼神轻瞥,刚好看见覃宛抒拿着花环放在萧奕辞的面前…… 而某一处,一男子拾起酒杯,本想喝下,却恰恰看见了谢婉宁。 覃子錾唇角微微勾起,心道:有趣,可惜为何不将花环投过去? 突然有一个女子将花环放在了他跟前,还微微笑着朝他福了下身。 翦纭却径直上前,将花环放在了萧璟翎面前。萧璟翎脸色微变…… 良久,众人皆已回到自己位置上,乐声终止。 “现,花环已送,男子皆可表明态度,是否接受。凡接受者,皆可将花环还之对方!”福公公再次高呼道。 乐声再起,男席位上愿接受者早已站起身朝女席位赠花环者走去。 唯见萧奕辞,萧璟翎以及覃子錾,和些许其他男子没有动弹。 乐声再停,算是结束了。 “既然结果已见分晓,咱家也不多说了。现诸位可把酒言欢了。” 聂卿萦朝他那处看去,却刚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她连忙移开眼,端着清酒喝了起来。 一旁的小豆芽免劝道:“公主,您少喝些?这酒虽淡,可还是不宜多饮。”毕竟自家公主已经有了两次醉酒了,可不能再任由着乱来了。 她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萧奕辞端起酒,一口饮尽。 谢婉宁见他饮下了这杯酒,便低声问道:“可有安排妥当?” “郡主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出差错。” 诗会没有一会儿就结束了,帝后也已然离开,众人也朝外面走去。 聂卿萦还没来得及前去找他,便看见一个宫女在整理酒壶的时候,将酒水撒在了还没有走上几步路的萧奕辞身上。 宫女吓得立马跪在地上道:“太子殿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夫君无需同她计较了,一会儿回府换了便是。”聂卿萦连忙走过来,见他脸色似乎不大好,劝道。 “既然太子妃都说了,本殿再因小事怪罪,倒是本殿的不是了。” “太子殿下,这湿着衣衫出宫也不大合适,不如奴婢领殿下去偏殿换一身衣服?”宫女见不治她的罪了,连忙建议道。 萧奕辞看了看聂卿萦一眼,想让她决定,毕竟现在已经艳阳当空了。 “也好,总归不能湿着衣服出宫,你便领他去就是。”聂卿萦道。 “是!”宫女应声。 偏殿内,宫女拿了一身便装过来,就带上门出去了。 萧奕辞本想解开腰封换衣,头脑却顿时不大舒服了,身体中蹿起了火苗。 怎么回事? 萧奕辞扶住屏风栏,身体越加燥热。 他眼神一瞥,便看见了那燃着的香。心中一横,便将香给拂在地上。 他紧握拳头,强忍着心中的不适。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 他隐隐约约看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头脑的昏沉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辞哥哥,你怎么了?”谢婉宁上前一步问道。 “别……别靠近!”萧奕辞吼道。 “辞哥哥,你这样是不行的。”谢婉宁关心道。 “不……你走,快走!”他往后面退了几步。 “我不走!”她心头一横,上去抱住了他的腰身。 “宁儿不能走,宁儿担心辞哥哥……”谢婉宁摇了摇,道。 萧奕辞脑袋越发不清晰了,看着抱着他的人,心中矛盾。 他却仿佛看见了聂卿萦,不自觉道:“萦儿,是……是你吗?” “什么?”谢婉宁一顿,他居然将自己认成了聂卿萦? “是你吗?”见女子未答,他再次问道。 “我……”谢婉宁缓缓放开了他。 她那么喜欢他,可是眼前只了之人满心都是那个女人,明明辞哥哥喜欢的该是自己…… 谢婉宁缓缓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缓缓抬手,本想触碰她的脸,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为什么?辞哥哥,你眼中只有她吗?”她就站在她面前,即使自己中药了,也不愿碰她? 她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真的好生下贱…… “辞哥哥,我是……”她怎会如此不要脸,说自己是那个女人? 还没来得及说完,萧奕辞便将她抱住。 辞哥哥,宁儿不比她差,可是为什么?你唯独只喜欢她? 聂卿萦因他久未回来,便不得不找一个宫女领她去偏殿。 站在门口,便看见了内室中的二人抱在一起。 “你们在干什么!”聂卿萦朝里面喊道。 谢婉宁瞧见了她,却并不感到惊慌。 萧奕辞突然放开了谢婉宁,看着门前站着的人。 “辞哥哥!” 聂卿萦见他脸色微红,便心中有了疑惑。 突然一股白烟袭击口鼻。 便注意到了地上被打倒的香炉。“这香有问题。” 虽然很淡,几乎不能控制人的神志,可若是配上相融之物,且药效果大增。但这香好就好在寻常的人和太医查不出它有问题。 萧奕辞的酒中定是被加了无色无味的相融之物,才会出现如今的样子。 谢婉宁上前一步,平静地问道:“太子妃胡说什么,这香不过是宫中后妃用的最寻常的香罢了,怎么可能有问题?” “是吗?想不到郡主这谎话连篇,竟也把它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聂卿萦轻笑道。 “太子妃大可让太医来查,若是查得出证据,本郡主便认了,若是没有证据,就不要污蔑本郡主!” “呵……”巧了,自己这几日翻医书之时,恰好摸清楚了此催情药的解法。 她倒是有着十足把握,料到了宫中太医是查不出来的。 “你……你这是何意?”谢婉宁见她在笑,问道。 “我啊!自然是在嘲笑郡主看轻我了。郡主怕是忘了……我也会医术呢!” 谢婉宁狐疑。就她那三脚猫医术,也上得了台面? “那又如何?”谢婉宁轻瞥她一眼。 “郡主可别瞧不上我这三脚猫医术呢?毕竟我也是救过燕州百姓的……”聂卿萦欲言又止。但看见萧奕辞脸色越发不对劲了,连忙上前拉着萧奕辞朝门外走去。 “你把话说清楚!”谢婉宁朝着她的背影喊道。 “哼!”聂卿萦轻哼一声,便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马车轮轱辘滚动着…… “萧奕辞,你坚持住,马上就要到了。” “萦儿,本殿好难受……”他慢慢凑近了她。 “难受?你忍着就好了!” “忍……忍不了了。”萧奕辞挨她更近了。 “忍不了也要忍着!”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乱来吗? 可萧奕辞却已经开始对她上下其手了。 “萧奕辞,你清醒些,这是在马车上!”聂卿萦连忙护住自己领口道。 可萧奕辞已经将她给扑倒了。 “萦儿,本殿……” “萧奕辞,你不是会那个点穴吗?可以试试啊?”聂卿萦连忙建议道。 他只要把自己定住了,就不会乱来了。 “此话言之有理。”萧奕辞突然道。 聂卿萦见他应了,本想窃喜,奈何一个回神,自己却被定住了…… 不是……搞错了! “我是让你定自己,不是……”定我啊? 萧奕辞哪会给她机会说话,便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她无法动弹,只能由他摆布了。 就在他准备去解她腰封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了。”车夫道。 萧奕辞顿神,强忍着自己的不适,解开了她的穴位,便下了马车。 聂卿萦慌乱之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便下了马车,跟了上去。 竹沥看见他们二人回来了,连忙道:“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中药了,快去药房将第三层第二排的那个玉瓶子拿过来。”聂卿萦吩咐完这句,便跟了上去。 延晖阁内,萧奕辞脑子更加迷糊了。 “你再忍一会儿,药马上就来了。” 萧奕辞听这句话都听腻歪了,还忍?他忍了多久了? 他上前一步,拎起她的胳膊便朝床头走去。 “与其让本殿忍得如此难受,现成的解药在这儿本殿不用,岂不是亏了……” “……”自己不注意中药了,还让她去解,想得美! 聂卿萦满脸嫌弃地看着萧奕辞。 她灵机一动,道:“夫君不可,我葵水来了……” 萧奕辞眼神一抽,气狠狠地看着她。 怎么样?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如何? “公主,药来了!”竹沥推开门道。 却看见他二人一上一下一动不动看着对方…… “药拿过来!”聂卿萦推开萧奕辞,朝竹沥招了招手。 聂卿萦连忙倒出一粒药塞在他嘴中。 不久后,她问道:“如何了?” “似乎……比刚才好些了。” “那就好!”聂卿萦松了口气。 “萦儿,今日之事,并非本殿的意……” “我知道,就谢婉宁那样的人,我也早都看透了。” “只是,我倒没有想到,她堂堂圣上亲封郡主,这世上男儿都可以是她的选择,她为什么非得揪着你不放?”她疑惑道。 今日送花环的时候,她的花环却谁也不给送。这倒是让她有些不解了。 “本殿不知,除了年少之时替她开导过一次,回来见面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 “开导?你能给谢婉宁开导什么?”聂卿萦好奇地问道。 “本殿慢慢说给你听……” 谢府,此事很快便传到了谢夫人的耳中。 她则派人到怡芳阁请谢婉宁,亲自质问谢婉宁今日之事。 正厅,谢夫人舒了口气,严肃道:“跪下!” 这次谢婉宁没有反驳,就跪了下来。 “今日偏殿之事,是怎么回事?” “娘都已经知道了,还问我作甚?” “你今日倒是不狡辩了?” “娘不就是想听实话吗?” “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的做法,险些毁了自己?” “娘,宁儿既然敢做,就不会后悔。”谢婉宁淡声道。 “为娘叫你过来,并非是要责罚你,而是想告诉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皇后已然将此事给压了下来。”谢夫人解释道。 “可宁儿并不需要。” “你……”谢夫人气得用手指着她,道:“真是不给为娘省心!”随即起身一拂袖,便离开了。 “郡主,夫人已经走了,可以起来了。”站一旁的素檀提醒道。 “素檀,你说,是不是不管本郡主如何努力,都比不过那个女人,是不是?” 第一百六十章 不再缠着他,共度七夕 “郡主,不是这样的,是那个女人的错。”素檀摇了摇头道。 谢婉宁淡然一笑,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皇宫,凤仪宫内。 苏嬷嬷禀告道:“娘娘,事情已经压下来了。” “谢婉宁那小贱蹄子,果然与她那母亲一样。本宫现在啊?怕是力不从心了。”谢瑜道。 “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她母女二人若是挡路了,直接派人做了便是。” “那倒不用,本宫不妨留着她们,将这水搅混了些才好。” “娘娘说得有道理。” “对了,让淑妃动作快些了。”她可不会允许一个小小的宫嫔,坏了自己的事。 “是!” 本以为这几日赐婚圣旨很快便会下来,却不想皇帝因云妃突然小产之事,就给耽搁了。 流云宫内,宫人们忙得不可开交。 一盆又一盆血水从里面被端了出来。 “啊……”云妃满脸痛苦,嘶喊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已经消停了。 皇帝得知云妃小产之事,连忙赶了过来。 房内,云妃一脸煞白,双目无神,躺在床榻上。 见皇帝走了过来,哭得梨花带雨,道:“皇上,您终于来了。呜呜……” 皇帝连忙拥着她宽慰道:“爱妃别伤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皇帝满脸不悦地看向伺候的宫女,问道:“你怎么看着云妃的,好好的,怎么会小产?” “皇上饶命啊!奴婢本是给娘娘看得好好的,可在御花园散步之时,遇见了翦婕妤。娘娘好心,想去给翦婕妤打招呼,哪知……”宫女说着说着便吞吞吐吐了。 “快说!”皇帝有些不耐烦了。 “翦婕妤仗着如今得了圣宠,便藐视娘娘,对着娘娘说了很多不耐听的话。还……还说只有她腹中的孩子才配来到这个世上,扬言要杀了娘娘的孩子。” “娘娘一时气不过,便与翦婕妤大打出手,最后翦婕妤动作过大,把娘娘给推倒在地……” “岂有此理,谁给她的胆子,竟敢这样做?”皇帝气急败坏地道。 “皇上,不要怪翦妹妹,是……是臣妾不小心摔着了。”云妃楚楚可怜地帮劝道。 “爱妃不用替他人说话,你好好养着身子,朕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嗯。”云妃轻嗯一声,再次扑进了皇帝的怀中。 碧霄宫内。翦绮正在把弄这手中的刺绣。 但不知怎的,左眼皮一直跳来跳去。 “嘶?”翦绮一个走神,便被绣针给扎到了。 碧浣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关心地问道:“主子,您怎么又扎着手了?” “碧浣,本宫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就是心中有些不安。” “哦?主子,奴婢想起来了,刚才在外面听见有宫女太监在谈及云妃今日小产了。” “什么?”翦绮听后,如晴天霹雳。 二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外面便传出了太监的声音。 “皇上驾到!” 翦绮连忙站起身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 “朕且问你,云妃小产之事,是不是与你有关?”皇帝径直问道。 “皇上以为此事是嫔妾干的?”翦绮问道。 “云妃身旁的宫女亲自说的,今日你与云妃在御花园发生了口角,难道那宫女还能当着朕的面说假话不可?” “皇上认为嫔妾是那样的人?” “朕只是想问你,为何要同云妃说那么出格的话?”皇帝扯开话题问道。 “……”翦绮心中一怔,她与云妃不过是小聊了一下,怎么就变成了出格的话了。 “嫔妾不明白皇上说的是何意……” “不明白?你推云妃在地以致她小产不说,还扬言要杀了她腹中的孩子,此事你可认?” “……”她什么时候推过云妃了,当时她要摔着了是不错,可自己及时拉住她了,至于扬言杀死她腹中孩子,显然是无理无据。 “皇上,奴婢可以替主子作证,主子没有推过云妃娘娘,当时云妃险些摔着,是主子扶住了云妃,又怎么可能要杀死云妃腹中的孩子?”碧浣连忙解释道。 “有人曾言翦婕妤在宫中恃宠而骄,私下对其他妃嫔下手,滥用私刑,纵容下人胡乱行事。如今看来,果然不假。”皇帝淡声道。 “皇上……嫔妾没有!”翦婕妤跪在地上否认道。 “都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不承认,看来,是朕平日里太过放纵你了。” 随后吩咐道:“传朕口谕,翦婕妤德行有亏,谋害皇嗣。现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命令,永不能出!” “皇上,您不能这样做啊!主子腹中还有皇上的孩子啊!”碧浣哭得不受控,道。 “朕不需要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所生之子。”无情地扔下这句话,便踏门而出。 翦绮绝望地跪坐在地上。 “蛇蝎心肠?哈哈!我蛇蝎心肠?都是假象,全都是假的……”翦绮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主子,您不能动怒啊!您腹中还有孩子……” “有孩子又怎么了?他的父皇不愿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呵呵……”翦绮爬起来,身形晃了晃,险些不稳,幸好被碧浣给扶住了。 长秋殿内。 萧菀韵捧着自己的下巴坐在窗前发呆。 “公主。”缪月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公主是不是还放不下君神医……”她只知道自从那日诗会过后,自家公主有事无事便坐在这窗前,脸无半点高兴可言。 “怎么可能?本公主岂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 “如今圣旨也应该下来了?”萧菀韵突然问道。 “还没,听说近来云妃小产了,说是翦婕妤为之,皇上气怒,便将翦婕妤打入了冷宫。眼下皇上定是没有心思拟旨了。”缪月摇了摇头道。 “但奴婢听说公主与严都尉成婚之时,皇上好像要给公主赐个府邸呢!”缪月补充道。 “是嘛?”萧菀韵只是淡然回了句。 太子府,绛雪阁内。 “翦婕妤看着也不像背后耍小动作之人,怎么会去害云妃腹中的孩子?”聂卿萦深思道。 “这……竹沥可就不知道了。”竹沥摇了摇头道。 “对了,公主,过两日便是七夕佳节了,到时候可要邀殿下一同去集市?”竹沥突然问道。 “嘶?他近来不是很忙吗?”聂卿萦疑惑道。 “公主,殿下就算再忙也得花时间陪您一起过节啊!” “到时候看。” 当日刚入夜,街上人来人往。 聂卿萦一席朱砂红月华裙着身。站在院门前,等着他的到来。 他下了马,快步走上前。 “我还以为你不去了……”她低声道。 “怎么会?本殿答应过你,忙完便来找你,就不会食言。” 二人漫步在街上,四周灯火通明。许多妙龄少女穿着漂亮的衣衫裙,相互聊着彼此之间的绝学。 他带着她来到小桥上。 “此地是观夜景最佳之处。”他开口道。 聂卿萦环顾了一下四周,“嗯……确实不错!” 突然只听见嘭的一声。黑漆漆的天空突然火花四溅。 她只是轻微抬眸,四处观望着,而他站在一处,侧身看着她。 “谢谢你……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我。”聂卿萦看向他,轻笑道。 “萦儿如此谢本殿?岂不是显得太过于敷衍了?”萧奕辞微微蹙眉,显露不满。 “……”她这不挺有诚意的嘛?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环住了腰身。低声附在她耳旁道:“让众人见证你我二人的感情,可好?” “怎么证明?”她脑子不够用了,居然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 突然她唇上一凉,她便明白过来…… 而下面不远处有的少女羡慕道:“哇!你快看,那桥上的二人,好幸福啊!” “他们……在拥吻呢!” “我若是有朝一日也可以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就好了。”某少女道。 “你别高兴得太早,先找着了再说?” “哈哈……”周围欢声笑语声渐渐剧烈。 直到吻得对方快喘不过气了,才放开对方。 “本殿带你去前面逛逛?”萧奕辞看向前方道。她轻微点了点头。 而另一处,马车轮轱辘轱辘滚动着。 “公主,您真的要去见君神医吗?”缪月问道。 “就当……是最后一次见了。”萧菀韵强颜欢笑道。 马车最终在西街停了下来。二人下了马车,朝医馆方向走去。 “君神医,外面有人找您。”顺福从门外走进来,提醒道。 君暮澜顿住了整理药材的动作。 良久,他走了出去。便看见站在马车旁的萧菀韵。 她身着缃色云缎裙,披着一件淡色披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远处的他。 这次的她……有些不大一样了,以前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反而增添了几分忧伤。 他走上前去,道:“紫菀公主……不该此时来这里。” “腿长在本公主身上,本公主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萧菀韵抬眸道。 “紫菀公主说得对。”他这次不再反驳了。 “君暮澜,你非要这样与本公主说话吗?”她真的好讨厌他毕恭毕敬的样子。 初见那样不好吗?为何要有身份有别?不过是不愿意见着她罢了。 “公主身份尊贵,草民不敢不敬。” “呵呵……”萧菀韵讽刺地笑了两声。“君暮澜,你放心好了,本公主往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你也终于可以远离本公主这个麻烦了。” “紫菀公主此话何意?” 缪月开口道:“既然君神医不喜我家公主,公主自然得另寻良缘了。”缪月以为自己说了这个,君暮澜会反感自家公主和别的男子在一起。 “草民预祝紫菀公主早日寻得良缘。”他淡声道。 缪月听后,彻底气炸毛了。“你……”她要替公主讨一个公道。 “缪月,走!”萧菀韵打断道。 “哦。”缪月满脸不乐意地应道。 最后,二人乘着马车离开了。 “公主,君神医怎么能这样?他为何迟迟不明白公主的心意,刚才还……”缪月抱怨道。 “好了,多说无益。他不愿,定是不喜本公主罢了。”萧菀韵打断道。 “公主,今日这街市好生热闹,您真的就这样回宫吗?”缪月挑开马车帘子,朝外面看去。 “七夕一个人过,又有什么意思?”她突然问道。 “……”缪月只好灰溜溜地放下帘子。 马车行驶不久,车夫便停下来马车。 “缪月,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缪月下了马车,道:“前面是严都尉。” 半晌,她走了下来。 “臣参见公主!”严漠行礼道。 “这是宫外,严都尉无需多礼。起来。”萧菀韵淡声道。 “只是严都尉为何在此处?” “臣得知公主今夜出了宫,担心公主安危,就过来了。” “所以……刚才的事,严都尉是见着了。” “臣……不会将此事告诉其他人。”他犹豫了半会儿,开口道。 “严都尉若是心中不愿与本公主在一起,趁着赐婚圣旨还未下来。本公主会禀明明父皇,不会牵连到你和其他人。” “不……臣不是那个意思。”严漠连声否认。 缪月见他二人气氛有些尴尬,连忙道:“公主,严都尉只是担心您的安危。您又何必说出那样的话?” “还有严都尉,公主近来心情本就不佳,您多多担待。”然后朝他使了个眼色。 趁着现在,把握好机会…… “公主既然心情不佳,也该在外多散散心。臣这时恰好有空,愿相陪公主。”严漠会意,连忙道。 “公主……您要不就应下?”缪月劝道。 “好。”她犹豫再三,终是同意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看诊云妃,心有怀疑 “公主……您要不就应下?”缪月劝道。 “好。”她犹豫再三,终是同意了。 聂卿萦观顾着四方。突然瞧见一处亭中,围着一群女子,正在用什么东西涂着指甲。 她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诶?你们这是在用什么涂指甲啊?”她好奇地问道。 一女子开口道:“姑娘这都不知道吗?这是凤仙花呢!将汁液涂在指甲上,待它干了,很耐看的。” “一朵花,能有这么厉害?”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姑娘可要过来试试?”一个涂指甲的姑娘开口问道。 “好!”她连忙走了过去。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指甲上捣鼓半宿。 而萧奕辞只是远远地站在一处看着她。 不久后,聂卿萦朝他这边走来。然后摆着手在他面前炫耀了一下。 “夫君,你看看,怎么样?” “就那样。”萧奕辞瞥了一眼她指甲上的一抹红,道。 “什么叫就那样,不解风情!”聂卿萦白了他一眼,鄙夷道。 他只是随意笑了笑,道:“去前面逛逛?” 聂卿萦没理会他,但还是朝前面走去。 “巧果呢!巧果呢!两文钱十个!”小贩叫卖声源源不断。 她闻声走了过去。扫了一眼小摊。 “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姑娘,你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我家的巧果可好吃了。这一年到头可能也就今日能吃上了。姑娘可买些?”小贩殷切道。 “那来一些?” “好,好。我这就为姑娘装好!” 巧果拿在手中,她就拾起一块开始吃起来,然后朝前方走去。 “诶?姑娘,您还没有给钱呢!” “我后面那个人给!”聂卿萦远远的呼了句。 小贩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摊钱便多了一个金叶子。 “公子,拿多了。”小贩连忙朝已经朝前方走去的萧奕辞喊道。 “剩下的……赏你了!” 小贩心头顿时乐开了花。 今日赚大发了。 萧奕辞快步跟了上去。 她随即递了个巧果在他唇边。“尝尝?”虽包了一嘴,但也不影响说话。 他随即咬了上去。 “是不是味道不错?”她好奇地问道。 “萦儿喜欢就好!” “……”啧啧啧?我问牛你答马啊! 她不再理他,朝前方走去。 萧菀韵走路之际,一个不注意,差点被一个小孩给撞着了。 “公主小心!”严漠连忙拉住了萧菀韵的胳膊肘,带到一边去。 小孩连忙道歉:“大姐姐,对不起!” “无事,你去玩!”萧菀韵微微屈着身子,低声道。 小孩见她没有生气,便跑开了。 “严都尉,时候也不早了,本公主也该回宫了。”萧菀韵微微抬眸,看向他,道。 “臣送公主回宫。” 萧菀韵没有再看他,便沿着原路返回。 聂卿萦顿足,问道:“我刚才怎么瞧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谁?” “菀菀。” “菀菀不是被禁足皇宫不能外出,你是不是眼花了?” “你才眼花了!”聂卿萦怼了回去,便离开了。 “你去哪里?”萧奕辞连忙快步追了上来,问道。 “回府啊!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不逛了。” 翌日清晨。 谢府,怡芳阁内。 “郡主,奴婢听说太子殿下昨日陪太子妃去逛集市了……” “本郡主突然想起来,那日诗会赠花环给辞哥哥的好像有那么一个人?”谢婉宁突然问道。 “回郡主,是有一个人,好像是覃相之女覃宛抒。” “本郡主记得她与辞哥哥并没有什么交集来着?”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派人去查!” “是!” 皇宫,永福宫内。 “哀家就知道那个翦婕妤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下好了,哀家的孙儿就那么没了!”太后拄着拐杖,气怒道。 “娘娘,别动怒啊!翦婕妤如今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也算是给那未出世的孩子报仇了。”孙嬷嬷连忙安慰道。 “可哀家怎么听说那翦婕妤腹中也有皇嗣?” “这……”孙嬷嬷有些犹豫了。 “你直说便是!”太后有些不耐烦了。 “皇上扬言不打算要那孩子……” “这不是胡闹嘛!那女人就算身在冷宫,但也是有了皇嗣。你让冷宫的人多留点心眼,别让出事了。”太后吩咐道。 突然,一个宫女进来了。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什么事?”太后她老人家现在正烦着呢? “太子妃求见。” “萦丫头来了?快让她进来。”一听是聂卿萦来了,太后的神情便缓和了几分。 “孙媳妇见过皇祖母!” “萦丫头快些起来。怎么想着来看哀家了?” “这不想着多日没见着皇祖母了。便来了……”聂卿萦笑了笑,道。 “宫里啊!近些日子也不太平。”太后忧愁道。 “可是因翦婕妤之事?”她问道。 “哀家当时若不是因为萦丫头的劝解,定是不会任由着那个女人祸害那未出世的孙儿!” “皇祖母莫要生气了,您这一生气啊!就免不了让孙媳妇与太子殿下担心您的身体。” “好!萦丫头说得对。哀家不能生气。” “对了,皇祖母,孙媳妇念及近来天气越发炎热,特意配了些清凉解暑丸。日后皇祖母饮茶之前,放一粒在茶杯内即可。” “萦丫头有心了。”孙嬷嬷接过小豆芽手中的玉瓷瓶。 与太后闲聊了一会儿,聂卿萦带着小豆芽出来了。 “公主,这似乎并不是出宫的路啊?”小豆芽疑惑地问。 “确实不出宫,而是去流云宫。” “流云宫?公主去那里做甚?” “去了就知道了。”话毕,便朝前方走去。 流云宫,宫女进去禀告。 “奴婢参见云妃娘娘!” “你这贱婢好生不懂规矩,没有看见娘娘正在闭目养神吗?”云妃身旁打扇的贴身宫女呵斥道。 “娘娘息怒,是……是太子妃要见娘娘!”宫女连忙战战兢兢道。 “哦?”云妃微微睁开双眼,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 “本宫似乎与那太子妃并无交集,她来干什么?” “说是给娘娘把个脉,调理一下身子。”宫女解释道。 “让她进来!” “是,奴婢告退!” 不久后,聂卿萦走了进去,微微屈身道:“见过云妃娘娘!” “……”云妃轻微瞥了她一眼:算你还有些识相。 云妃清了清喉,问道:“听宫女说,太子妃打算替本宫请脉?” 虽然这太子妃在外开医馆之事确有耳闻,但她这医术到底好还是不好,这可不好说。 “是……” “本宫凭什么要让你把脉?”云妃挑眉问道。 “就凭儿媳知道,云妃娘娘这几日气色不大好,心中闷得慌,有些烦躁,更有前些时日小产导致身体虚弱了不少……”云妃是要比其他几个妃子年轻不少,但也算是她半个长辈,所以这么称呼,也不算有错。 “行了,不用再说了,本宫让你看便是。”云妃摆手道。 良久,云妃有了些许不耐烦。 “脉也把了这么久了?太子妃倒是说说看,本宫这身子有何问题?” “回云妃娘娘,儿媳很想问您一个问题,云妃娘娘可得如实回答才好。” “说说看?” “云妃娘娘怀上这一胎,可是花了不少时间?” “是又如何?”云妃撇了撇嘴,道。 “那就好说了。云妃娘娘腹中的孩子算下来也不过怀上一月有余。更何况云妃娘娘本身就有体寒的症状,很难不让儿媳怀疑,这孩子会不会是偶然流了的……”聂卿萦暗含道。 “你此话是何意?莫非太子妃是认为本宫污蔑了翦婕妤不成?” “儿媳不敢。” “本宫怎会拿自己腹中的孩子开玩笑,太子妃说话还是要注意着轻重了。” “云妃娘娘教训得是,儿媳知错了。” “不过云妃娘娘这身子,多调养些日子,以后怀上子嗣,还是有机会的。”聂卿萦补充道。 “那可就劳烦太子妃帮本宫配一副。” “是!”她应声。 帮云妃看治完,聂卿萦立即道了别。 “公主,您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小豆芽问道。 “以本公主对翦婕妤的了解,她再不济,也不会冒险去对付云妃的孩子,毕竟她自己也有身孕。” “公主是怀疑云妃说谎了?” “不……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而且本公主还怀疑云妃和翦婕妤是被他人利用了。” “公主此话何解?” “刚才云妃那说话语气,确实是不会拿自己腹中的孩子冒险。所以她们二人均被利用了。” “公主可知道那人是谁……” “秘密查一下,可不就知道了?”话尽,便朝宫门口走去。 她走后不久,事情便传到了凤仪宫。 “你当真看见了太子妃去了云妃宫里?”谢瑜问道。 地上跪着的宫女道:“回娘娘,确实是真的。” 谢瑜摆了摆手,宫女会意,便行礼告退了。 “苏嬷嬷,让淑妃那边抓紧了。” “是!” 瑶华宫内。秋玉附在淑妃耳旁道:“皇后娘娘……” 淑妃没好气地答了句:“知道了,催命啊!” “那娘娘,现在可去?”秋玉问道。 “走?”话尽,便起身摇着团扇离开了。 软轿最终在一处荒废的宫院处停了下来。秋玉手中提着食盒,与淑妃一同走了进去。 “咳咳!”淑妃嫌弃地扇了下灰。 “主子,淑妃娘娘来了。”碧浣跪在破旧的床榻前,提醒道。 “罪嫔参见淑妃娘娘!”翦婕妤站起来屈身行礼。 “哟?这才几日不见,翦妹妹便混成了这个样子了?可真令本宫心疼呢!”淑妃环顾了一下四周,开玩笑道。 “不知今日淑妃娘娘前来,有何要事?”翦婕妤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秋玉,把东西呈过来。”淑妃吩咐道。 “是!”秋玉应声道。 不一会儿,一碗汤药便端到了翦婕妤面前。 淑妃耐心解释道:“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果然,她终究是护不住自己的孩子了。她颤抖着双手,接过秋玉手中的汤药。 身旁的碧浣一惊:“淑妃娘娘,主子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为何皇后娘娘还要杀了主子腹中的孩子?” “你这贱婢,皇后娘娘的心思,岂是我家娘娘敢揣测的?”秋玉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碧浣脸上立即出现了五个指印。 “碧浣……”翦婕妤担忧地唤了句。 “翦妹妹,该喝了……”淑妃淡然道。 翦绮看了看面前的淑妃,又看了看碧浣。碧浣对着自己不停地摇头…… 主子……不能喝…… 终于,她下定决心,端起药,一口饮尽。 “主子……” 淑妃见她已经喝完,便对秋玉道:“该走了,可别打扰了翦婕妤休息……” “是!” 良久,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她才松开了手中的药碗,腹部隐隐约约开始作痛。 翦绮神色微变,碧浣连忙起身过去扶住了她。 聂卿萦回府之后,已然快到晌午了。 刚进绛雪阁,竹沥便走上前来,问道:“公主,今日为何回来如此之晚?” “宫里有些事绊着了。”突然又想起来,问道:“近日那茉荷在后院可还算安分?” “回公主,她这些日子还算认真了。” “那就好,走!” “对了,公主,太子殿下让奴婢转告您,明日务必腾出下午的时间,与殿下去谢府一趟。” “去谢府?”那岂不是得与谢婉宁撞上了。她怕谢婉宁那眼神把自己给吞了…… “公主?有什么不妥吗?”竹沥见她持久不应,问道。 “无事,我明日会腾出时间的……”她淡然一笑,便进去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能收这个东西 用完午膳后,聂卿萦便小睡了一觉。 良久,便带着竹沥二人去了医馆。 同和医馆内。 今儿排在这儿看病的人比往常倒是多了不少。她还没来得及歇着,便开始替他们诊治了。 “竹沥,小豆芽,你二人快拿着药方给这些人抓药。”聂卿萦吩咐道。 “是!”二人应声。 渐渐地,一下午便过去了。 待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她才暗自松了口气。 从内室走到君暮澜身旁问道:“君神医,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多病人?” “听那些人的意思,他们好像是从一个小地方迁移到这边来的。但途中不知怎么得,就有大批人生了病。” “我瞧着这也不算是疑难杂症,只要药用得好,四五日必能恢复。” 君暮澜点了点头,问道:“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府得好。” “我倒是无事,只是我明日下午可能不能来医馆了,但又担心医馆如今日这般忙。要不明日让竹沥过来帮你打下手?” “既然公主都说了,君某哪有不应的道理。”君暮澜淡然一笑,道。 马车赶回府,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聂卿萦踏步走进去,环顾了一下书房和延晖阁。问道:“太子殿下还未回府吗?” 守卫应道:“太子殿下这几日在军营,暂时回不来……” 她点了点头,便朝绛雪阁走去。 翌日,晨。 聂卿萦用完早膳,便去药房里忙活了。 良久,萧奕辞骑着马赶了回来。 “公主,太子殿下回来了!”小豆芽得了消息,连忙进来禀告。 “嗯。”聂卿萦轻嗯一声,便不再说话。 正厅,萧奕辞随意坐下,喝了口茶。便看见聂卿萦朝这边走来。 “夫君,好好的,为何要去谢府?”聂卿萦上前一步问道。 “姨母说许久未曾看见你我二人了,便请我们过去用午膳。” 她只是点了点头。时间算下来,记得之前见面,还是好几个月前了。 谢府,素檀从外面走了进来,道:“郡主,奴婢有事要说。” 谢婉宁不耐烦地道:“说。”前几日被谢夫人训斥,她到现在还不能释怀。 “奴婢听下人在说,今午太子殿下会过来。” “辞哥哥会过来……”谢婉宁顿神。 “说是夫人许久没见太子殿下了,便想请过来用午膳呢!”素檀解释道。 “既然辞哥哥会来,本郡主要去正厅……” “可夫人还未解郡主的禁足……” “那又如何?”谢婉宁轻蔑地问道。 “奴婢还听见,太子殿下会带着那个女人一起……”素檀心中知道,自家郡主定是不乐意与那个女人同桌用膳。 “什么?”她竟不知,聂卿萦居然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她谢府了。 “郡主可还要过去?”素檀试问道。 “……”谢婉宁暗了暗神,没有说话。 谢府正厅,府门小厮领着他二人走了进去。 谢夫人和谢忠询已经等候多时了。 “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谢忠询连忙行礼。 “您毕竟是本殿的姨父,无需多礼!”萧奕辞连忙上前,扶起将要跪地的谢忠询。 “既然人到齐了,不妨先落座?”江漫热心地开口道。 “前些日子,在皇宫发生的事情,臣略有耳闻。”谢忠询开口道。 “还请太子殿下见谅,臣一定会好好教导宁儿,不会再让她做出如此出格的事了。” “说起嘉宁郡主,怎么没有看见她人在哪?”聂卿萦问道。 “宁儿近来性子有些急,便罚她禁足了。”谢夫人解释道。 然后朝身旁的什香吩咐道:“什香,给太子妃盛一碗汤。” “啊……姨母,这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聂卿萦连忙推托道。 她一向喜欢亲力亲为…… “说来也是奇怪了,你与辞儿在一起几月有余了,这肚子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子嗣乃是根本,切勿掉以轻心了。”江漫提醒道。 “如今辞儿年岁已到,若是没个子嗣,恐怕会让辞儿处境变得艰难。” “姨母说的话,我记住了。”聂卿萦潸然一笑。 萧奕辞见她也有些为难,连忙道:“姨母,您切勿将萦儿逼得过于着急了。这孩子来不来还是得靠缘分,不能强求。” “辞儿说得对,姨母这还不是担心你……” 谢忠询看向江漫,道:“你少说几句!小两口的事情,做长辈的给个建议就是,没有必要一直挂在嘴边……” “夫人有时间倒不如替宁儿物色一些可心的人,也好让她收一收自己的脾气得好。” “老爷说得在理。”谢夫人连声应和道。 “太子殿下,请!” 一个时辰后,谢夫人与谢忠询送二人出了府。 “近来这觅缘坊出了许多新品,赶明儿我领着你去挑选一些趁手的物件。”谢夫人低声道。 “恐怕是要驳了姨母的意了,明日我要去宫中给母后请安了。”聂卿萦失落地回绝道。 “这有什么,请了安,到时候直接在宫外碰面不就成了?” “那我便不辜负姨母了。”谢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快去!辞儿还等着你……” 马车上,萧奕辞好奇了问了句:“刚才你与姨母在偷偷说什么?” “嗐!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此等小事便不污了太子殿下的耳了。”聂卿萦敷衍道。 “对了,姨母他二人的话,似乎是在替谢婉宁向你道歉,你看出来没有?” “……”萧奕辞看了她半宿,最后却冒出两个字:“你猜?” “……”敢情又是吊她胃口来了。聂卿萦无情地白了他一眼。 “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外面正是驾着马的齐珉:“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何事?”萧奕辞冷声问道。 “是军营的事……” “萦儿,本殿让车夫送你去医馆……” “我今日本没打算去医馆……” “那你自行回府,本殿忙完了事情,便去找你。”见她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心离开。 “太子妃,可要回府?”车夫问道。 “去医馆。”聂卿萦淡声道。 马车在医馆门口停了下来,她本想径直走进去,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萧璟翎。 他只是对自己淡然一笑…… 她走上前去,问道:“璟翎,你怎么在这儿?” “见过太子妃!”石阙见她前来,连忙行礼。 萧璟翎看了看对面的酒肆,道:“不如去那边说?” “好!” 酒肆内,有少许人在此处饮酒,谈笑风生。 店小二热情地跑上前来问道:“客官,可需要什么酒?” “阿萦一介女子,不宜饮用过烈的酒。”他看向聂卿萦道。 然后朝小二吩咐道:“来一壶上好的梨花酿。” “好勒!两位客官请稍等。” “你怎不为自己点一壶酒?”聂卿萦有些不解。让她一个人在此闷着喝酒,能有什么乐趣? “本王这些时日稍许忙碌,酒便不多饮了。但不能让阿萦割爱……” “两位客官,酒来了!”小二麻溜地跑了过来。 聂卿萦拿起酒壶,开始往嘴中倒酒。 “阿萦,喝慢些,没人和你抢……”萧璟翎笑了笑,连忙劝道。 “唔……你放心好了。我就算是被任何东西呛着,也不会被酒水给呛着!”聂卿萦打着包票道。 萧璟翎从袖口掏出一枚发簪,发簪甚是精致唯美…… “此物……赠给阿萦!”萧璟翎犹豫半宿,最终放在她面前,开口道。 “簪子?”聂卿萦朝桌上的物品看去。 她拾起它,左看一下,右看一下。“这簪子挺好看的……” 见她如此说话,他心中生出一丝雀跃感…… “但……璟翎,此物……我不能收。你应该把它赠给你心仪的女子。”聂卿萦摇了摇头,把东西放在他手中,解释道。 “……”萧璟翎一顿:心仪的女子? 可不就是面前之人吗? 见他良久不曾回话,聂卿萦问道:“璟翎,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连忙道:“无事……”随后握紧了手中的发簪。 “对了,你刚才不是有事与我说吗?”聂卿萦这才提及道。 “本王只是想说……以后不管在宫内,还是在宫外。行事一定万分要小心。”他只能隐含地告诉她要小心。 谢皇后如今对她,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前几日她进宫为云妃看诊,阻止了谢皇后的计划。谢皇后定然已经盯上她了…… 而他与皇兄的人,是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护着她的。 “好!我会小心的。”她心中应该也猜出了七八分,定是因为那日给云妃看诊之事。 目送萧璟翎离开之后,她这才进了医馆。 回府之后,便听见有侍女在谈论事情…… “诶?你知不知道,那刚被打入冷宫不到几日的翦婕妤,腹中的孩子突然没了……” “你不知道嘛!当时皇上扬言不要这个孩子呢?所以是死是活,皇上也不关心呐!” “皇上真的那么狠心?” “那可不?说是翦婕妤蛇蝎心肠,还扬言要杀掉云妃腹中的孩子呢!她可真大胆,云妃再怎么说是皇上的宠妃呢,她也敢害啊!” “她可真是活该!” 聂卿萦上前一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可否讲与本公主听听?” 两侍女见状,吓得腿都软了下来,连忙战战兢兢道:“奴婢参见太子妃!” “把你们刚才谈论的话说与我听听?”聂卿萦重复道。 “奴婢不敢!”两侍女连忙低头应声。 “不敢?本公主刚才不在这里的时候,说得可热闹了。”聂卿萦轻蔑道。 “……”两个侍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本公主没有那么可怕。”看着她二人胆战心惊的模样,她也不好在威风下去。 “你们说翦婕妤腹中的孩子没了,可是真的?”聂卿萦问道。 “回太子妃,是真的!”其中一个侍女连忙应声。 “那皇上可有亲自下旨打掉这个孩子?” “并未……” 那她这不得不深思了,既然没有下旨,瞧翦婕妤那身子骨,定然不是自然滑胎的。这背后,定然会是其他人。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去宫中找人问清楚了,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那便只能去问那些不大受宠的后妃了…… “你们起来。”聂卿萦淡声吩咐了一句,便朝绛雪阁走去。 入寝之后,她躺在床上,回忆着今日萧璟翎对她说的那席话…… “本王只是想说……以后不管是在宫内,还是宫在外。行事都要万分小心。” 她内心很是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深究…… 若是要深究,势必情况对自己来说很不利。可若是不深究,翦婕妤恐怕在冷宫待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到底是谁要害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她心中又怎么放得下?任由着耍手段之人害了一个又一个人? 翌日,清晨。 聂卿萦一席柔蓝云纹襦裙着身,朝府外走去,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等了良久,也不见小豆芽前来。而竹沥因为这几日医馆忙不过来,也没有在府上住下。 这时,茉荷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太子妃,小豆芽让奴婢转告您,她今儿肚子不舒服,恐怕不能随太子妃进宫了。” “……”好好的,怎么会肚子不舒服?她记得昨日晚小豆芽也并没有吃对肠胃不好的吃食来着? 可眼下自己进宫调查事情,肯定还是得需要一个帮手的,帮她放风…… 茉荷连忙建议道:“太子妃若是需要人伺候着,奴婢可以暂且代劳。” “这……”聂卿萦犹豫万分。 茉荷见她一直为难,心头也紧了几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她的看法如何 她盯着茉荷看了许久。 先前她毕竟给自己挡过刀子的,也没有必要做出什么背叛主子的事…… “那好,今日你便跟着本公主一同入宫。”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应声道。 茉荷心喜若狂,连忙道谢:“奴婢谢太子妃!” “上马车。”聂卿萦随意吩咐道。 马车朝前面驶去…… 谢府,谢夫人住处。 “夫人!”侍女进来行礼道。 谢夫人饮了口茶,问道:“何事?” “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谢夫人一顿,茶杯险些没有端稳。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谢婉宁诗会当日竟做出如此之事,谢皇后不可能就此罢休。 “备车!”谢夫人舒了口气,淡声道。 “是!” 一旁的什香不免担心地问道:“夫人,谢皇后今日突然召见,怕是心怀不轨……”小姐在宫中做出那样的事,谢皇后不知道要如何刁难她,这一去,分明就是未知数…… “如果不去,那便是违抗懿旨。”她紧了紧拳,淡声道。 皇宫,凤仪宫内。 檀香从外面走了进来:“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太子妃正候在寝宫外。” “让她进来……” “是!”檀香应声,便退下了。 聂卿萦走进去后,依照往日的礼节,行礼道:“儿媳给母后请安!” “平身。”然后朝苏嬷嬷吩咐道:“给太子妃赐座!” 聂卿萦心头一惊,连忙道谢:“儿媳谢过母后!” “鸿斋诗会那日的事,本宫也有所耳闻。本宫倒是想问一问你,你对那日的事情看法如何?”谢皇后首先开口道。 “这……”皇后怎么想起问她这事了? 见她有些犹豫,谢皇后再次问道:“怎么,你这是不方便说?还是不敢当着本宫的面说?” “不是的……母后,儿媳只是觉得这些小事,不想劳烦母后费心。”她连忙解释道。 “辞儿虽然不是本宫所生,但怎么说也是本宫将他抚养长大的。既然他还唤本宫一声母后。你二人的事情,本宫有什么不能过问的?” “……”她这是非让自己说不可啊?“那日之事,太子殿下已经和儿媳解释过了,此事并非他本意。都是嘉宁郡主从中作梗,算计了太子殿下……” “你就那么信辞儿?”谢皇后问道。 “……”母后这话是何意?难道自己不该信自己的夫君吗? 她心中本就清楚谢婉宁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当初若不是她聪明些,恐怕早就被谢婉宁害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自己怎么可能不留心? “太子殿下是儿媳的夫君,儿媳没有理由信他人之言,但绝对不会不信自己的夫君。”聂卿萦眼眸微低,坚定道。 “……”哼!信萧奕辞还敢与翎儿不清不楚,迷了翎儿的心。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真当本宫是傻子吗? 既然你那么信他,就是不知道他是否也那么信你,本宫绝对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迷惑了翎儿…… “婉宁毕竟也是谢家人,她做出如此之事,确实有辱谢家门楣。改日本宫便召她入宫,好好说道一番。”谢皇后假意笑了笑,道。 “儿媳便谢过母后了。” “安也请了,你且先退下。”谢皇后摆了摆手,淡声道。 聂卿萦站起身,上前一步道:“儿媳告退!”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谢瑜冷笑道:“苏嬷嬷,立即派个人跟着她,本宫倒要看看,她要查出个什么苗头……” “娘娘是怀疑太子妃还想调查翦婕妤之事?”苏嬷嬷猜测道。 “别被她的表面给迷惑了。这?国来的公主,可从来不简单……” “是!”苏嬷嬷应声道。 一路上,都有宫女太监给她行礼。 “太子妃,您这是要去哪里?”一直跟着她的茉荷突然问道。 “茉荷,你去找人问问,翦婕妤先前寝宫的那些宫人如今被分配到了何处?”聂卿萦吩咐道。 “是!”应声后,便随意找了不远处的一个宫女攀谈起来。 “你可知翦婕妤先前宫内的太监和宫女被派去了何处?” 宫女见是太子妃身旁的侍女,连声道:“似乎被分去了浣衣局,有的被分去了御膳房……” “多谢。”随后茉荷走了回去,将所知道的告诉给聂卿萦。 “浣衣局,御膳房?” “那宫女确实是这样解释的。” “那便去浣衣局。”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浣衣局内。 一宫女踉踉跄跄端着一盆水路过。突然不知怎么得,被突如其来的一只脚被绊着了,水撒了一地。 管事姑姑大步走上去。“啪!”宫女被管事嬷嬷扇在了地上。 “你这狗东西,能不能干,还真以为自己是过来享福的,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禄姑姑饶命嘛!我这就收拾……”宫女捂着自己的脸,连忙求饶道。 这时,一个宫女上来指着那处坐着打衣服的宫女打抱不平道:“禄姑姑,您误会了,我刚才看见是那个女的伸出的脚,给苋红绊着的……” “你,起来说,是不是你伸的脚,绊住了苋红?”管事姑姑举起软鞭,指着那处打衣服的宫女。 “禄姑姑,冤枉啊?我这一直都在洗衣服呢,诸位都可以替我做证呢!”那宫女站身,义正言辞地狡辩道。 “是啊!禄姑姑,我可以作证,青儿说的是真的……”一宫女站起来道。 “是啊!禄姑姑,定是这苋红和她的伙伴一起污蔑青儿呢!”有人附和道。 “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管事姑姑转过身来问道。 “禄姑姑,你信我和苋红,青儿是在狡辩……” “那么多人给青儿作证,你当我是耳聋听不见,还是眼瞎看不见了,啊?”话落,便一鞭子挥到护着苋红身前的宫女身上。 “呸!来了这里,还敢在我面前耍嘴皮子,真当自己还在外面伺候主子,想清福啊!”随后又是一鞭子。 “啊!”宫女后背生疼。 “禄姑姑,不能再打了,会出人命的。”苋红连忙爬过去,抱住管事姑姑的大腿,劝阻道。 管事姑姑脚一用力,便把苋红踢到在地。“滚开!果真和你们那主子一样,狡诈,心肠狠毒,也难怪,云妃腹中的孩子不小产都难!” “不是这样的,主子没有,主子没有……”苋红带着哭腔道。 翦婕妤待他们真的很好,本来他们融融恰恰待在碧霄宫内,挺好的。 可哪知恶运来得这么快,主子蒙受不白之冤。而他们这些伺候之人,被分到了各处,做最苦最累的活。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惺惺作态。不给你们一点教训怕是连这里的规矩还没有搞清楚是?”话尽,有朝她们挥鞭子。 “住手!”远处传来了声音。 管事姑姑闻言,连忙转过身去。看清来人,连忙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此地如此混乱,您不该来这儿的。不知太子妃来此是……” 聂卿萦随意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位宫女。开口问道:“管事姑姑这责罚得是不是有些太过重了。这要是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额……太子妃说得是。确实是奴婢过激了。”管事姑姑连忙应和道。 “管事姑姑知道就好。她二人是犯了何事?惩罚竟如此严重?”聂卿萦淡声问道。 “她们二人,是碧霄宫内分出来的。来了这浣衣局,不懂规矩,奴婢也只是小惩大诫罢了。” “小惩大诫?”聂卿萦挑眉。 “你管用鞭子打人是小惩大诫?”她怕是不知道这鞭子打人有多疼? “这……”管事姑姑顿时语塞。 “不如……管事姑姑亲自试试,这软鞭的威力可好?”聂卿萦试探性地问道。 “……”管事姑姑被吓得跪在地上。“太子妃使不得啊!太子妃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诶?跪来跪去,岂不是很扫兴。”然后朝身旁的茉荷吩咐道:“茉荷,还不快去将管事姑姑扶起来。若是不然,我还担心管事姑姑会认为我仗势欺人呢?” “是!”茉荷应声,便走上前去,作势要扶起管事姑姑。 “不不,太子妃,不用了!”管事姑姑连声拒绝道。 “你们识不识相?没看见太子妃在这里吗?还不快扶苋红二人起来!”她连忙朝后面的人吩咐道。 “太子妃……您看?” “罢了,这软鞭,今日就不让你试了。不过苋红二人我要带出去问话。相信管事姑姑不会让我为难?” “太子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给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拦着太子妃办事啊!”管事姑姑阿谀奉承道。 聂卿萦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苋红二人,吩咐道:“跟我来?” “是!”二人连忙应声。 青儿看着她们几个走了出去后,上前关照管事姑姑:“禄姑姑,都走了。可以起来了……” 管事姑姑一眼神杀了过去。站起身来,“那两小贱蹄子有点本事,居然把太子妃都给讨好了,哼!” “禄姑姑不用多心,待那太子妃一走,苋红二人不还是任您拿捏……”青儿阴笑道。 “青儿……长本事了哈?”管事姑姑看向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禄姑姑谬赞了。” 外围,“奴婢参见太子妃!”二人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我此次前来,是有些事想问一下你们。” “太子妃直说便是,奴婢定知无不言。”苋红道。另一个宫女点了点头。 良久,几人谈论了半宿。 待茉荷将她们二人给送了回去后,便朝她这边走来。 “太子妃安心便好,奴婢已经和里面打好招呼了,她们定是不会再恶意刁难苋红二人。” 聂卿萦思考了一会儿,道:“淑妃?翦婕妤腹中的孩子,是淑妃以皇后娘娘的名义去除掉的……” “太子妃可是有什么头绪了?”茉荷问道。 聂卿萦轻微摇了摇头。道:“去乔贵人那里……” “是。” 凤仪宫内。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一宫女进来行礼道。 “谢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谢瑜冷声道。 不久后,谢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谢瑜放下茶杯,淡声问道:“你是不是该好好管管谢婉宁了?” 谢夫人心中一顿:“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妇定会好好管教婉宁……” “谢婉宁如此行事,差点坏了本宫的事!本宫说过,谢家人不能与萧奕辞扯上半点干系。你是不是把此话当成耳旁风了?”谢皇后生气地问道。 “皇后娘娘息怒,臣妇一定会严看婉宁……” “啪!”谢皇后一掌拍在桌上。“此话,本宫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谢婉宁若是真有那个心,便不会一直与本宫对着干!” “皇后娘娘想如何做?”谢夫人顿了顿神,问道。 “本宫自会让谢婉宁入宫说事。今日让你入宫,不过是为了给你一个警醒。谢婉宁若是还想安安分分地活着,便要懂得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 “是!” “退下!本宫也乏了。”谢瑜挥了挥手,不太耐烦地道。 “臣妇告退!” “娘娘莫要因为此事伤了凤体。”身旁打扇的苏嬷嬷安慰道。 “本宫不气,又怎么可以?翎儿那里持久不应下,才是令本宫最头疼的……” 还没有消停多久,檀香便拿着一卷便条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有您的信。” “呈过来。” “是!” 谢瑜打开信纸,看了一会儿,神色紧了几分。 偏宫一见,有事相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发现,谢夫人死了 “你且先下去,给太子妃盯紧了。”谢皇后淡声吩咐道。 “是!”檀香应声,便出去了。 “苏嬷嬷,把本宫的斗篷拿过来。” “是!” 谢皇后站起身,朝挂着字画的那处墙面走去。 随即扭动一个烛台,那面墙便朝一旁移去。 苏嬷嬷将斗篷递了过去。“娘娘,一路小心。” 谢皇后接过斗篷,穿在身上,盖上风帽,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她轻微点了点头。便朝暗道走去…… 棠梨宫——乔贵人住处。 “主子,太子妃想见您。”一宫女走进去禀告道。 “见本宫作甚,她一介太子妃,怎会与本宫套近乎?”乔贵人一席蓝白色宫装着身。性子比较傲慢,语气微愤问道。 “奴婢不知。” “罢了,本宫也不好这样干晾着她,让她进来?” “是,奴婢告退!” 待聂卿萦进来后,乔贵人不好气地问道:“不知太子妃来本宫这小宫内,有何贵干?” “我只是有件事想问一问乔贵人,还希望乔贵人可以如实回答。” “说说看。” 一柱香时间后,聂卿萦从里面走了出来。 “如今可总算可以证实了,翦婕妤之所以会被打入冷宫,定是因皇后嫉妒。” 乔贵人当时原话说的是:“太子妃有所不知,这皇后娘娘自从生下紫菀公主后,因为大出血,往后便不能再孕育子嗣了。” “她肯定得自我着急了。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们这些位分连孩子都不配有,可不就是这个原因。” 聂卿萦还是有些不见解,道:“乔贵人可否再言说细致些?” “皇上本就来我们这些位分低的后妃这儿,时间都寥寥无几。再加上皇后有言在先,避子汤必服之。” “只有居正一二品妃位的后妃,才配孕育皇上的子嗣。诸如四妃,便是如此……” “哦,忘了说了,之前那死了的蓉妃也算其中一个。皇上迟迟少封正一二品妃位,是有原因的。” “那皇上和太后娘娘不会嫌皇族子嗣单薄吗?”聂卿萦不解地问道。 “哈哈哈……”乔贵人被她这句话问笑了。“你老实告诉本宫,太子殿下不会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几十年前的事?” “……”聂卿萦轻微一怔。 “哦?本宫忘了,你的身份还是?国的公主呢!也怪不得太子从未与你提起过。呵呵……”乔贵人掩着唇,笑道。 看来那先皇在世之时的七子相争之事,并未同这个?国公主提起过呢! “哎呀!也罢,此事本宫本不该多嘴的,若是说错了话,太子妃还请多担待。” “稣儿,还不送送太子妃?”乔贵人吩咐道。 “是!”稣儿应声,便走上前去:“太子妃,走!” 茉荷提醒道:“太子妃,奴婢只是想说,这趟浑水怕是很难淌过去了。” “你可是话中有话?”聂卿萦闻声问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希望太子妃与皇后娘娘关系不和。”茉荷跪在地上,连忙解释道。 “……”她确实也考虑过,要为翦婕妤洗刷冤屈,就是在得罪谢皇后。 也许谢皇后本意并不在翦婕妤身上,而是想通过翦婕妤,光明正大地借刀杀人,除掉云妃的孩子。 云妃盛宠多时,谢皇后担心她若是这一胎诞下小皇子,那么就对萧璟翎产生了威胁。 所以便如此大费周章,趁着解决翦婕妤腹中孩子之事,同时除掉云妃的孩子。好一个一箭双雕。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何皇帝得知翦婕妤喝避子药之事,会很生气?难道是皇帝自己的自尊心在作诡? 她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淡声道:“你起来。”话尽,便朝前方走去。 谢夫人慢步走在小道上。“夫人,夫人?”什香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话还未尽,便瞧见远处一个偷偷摸摸,带着斗篷的人朝另一头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江漫脑中画面一闪。 这斗篷,似曾相识…… 那下摆的海棠花刺绣,是她曾经见过的。 就在皇后的寝宫,那屏风上搭着的,这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她本以为谢皇后是个喜新厌旧之人,却没料想到,这斗篷可以留如此之久? 只是,她去的那个地方是整个皇宫最偏僻的地方,人自然也很少。谢瑜有什么理由非得乔装成这个模样去那里? “夫人,您在看什么?”什香再次提醒道。 “什香,你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谢夫人朝她吩咐道。 “夫人,您要去何处,奴婢陪着您去。” “不用了,你在这里等着!免得一会儿辞儿媳妇来这里看不着我,会担心的。”江漫耐心解释道。 “好。那夫人,您一定要快些回来。”什香最终应道。 江漫这才放心地朝那处走去,而什香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消失不见…… 一处久无人居的偏宫内。谢瑜推门而入。 随后关上门,走上前去。 “皇后娘娘可真让我好等呐!”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瑜转过身来,看着来人道:“如今宫中不大太平,你不该如此约本宫一见。” “熠王那里还没有解决吗?”来人问道。 “本宫如今还在想法子,让他同意。” “这事已经拖了如此久了,我还要等多久!”来人气愤道。 “你一直数落本宫,怎不说说你那边办得怎么样了?”谢瑜抬眸问道。 “瑜儿放心,笼络人心之事,放心交给我,保证熠王日后不会有后顾之忧……” “谁允许你如此称呼本宫的?”谢瑜声音冷了几分。 外围,江漫站在远处盯着她进去一会儿后,才敢轻手轻脚走上前去。 附耳在墙,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室,中年男人上前,道:“怎得?瑜儿为那狗皇帝孕育了两个子嗣,还想着有朝一日与那狗皇帝……” “你胡说什么!”来人还未说完,就被谢瑜给打断了。 “好了,瑜儿不气,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来人拉过她,安抚道。 “知道就好!” “只可惜,你不能再为我孕育孩子了。”来人叹了口气,惋惜道。 “哼?你也不像缺孩子的人,你忧心个什么!” 来人拥她入怀,轻声道:“我只想与你有一个我们共同的孩子。” “严郎,本宫还能这样唤你吗?对不起,恐怕这辈子,本宫是给不了你了……” 没错,那个与谢瑜有着非比寻常关系之人,正是严宓。 “既然给不了,不如只看当下,你我已经好久不曾温存一番了,是不是该有所补偿?”严宓试探道。 说话之际,手便环在了谢瑜的腰间…… “可……这是在宫里,恐有不妥……” “怕什么?到时候你我大事即成,还怕那狗皇帝?” “严郎!”谢瑜还是不肯。 “住口,别多说了。”严宓显然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打横抱起谢瑜,朝床头走去。 风帽落下,露出了那个令他如痴如醉的容颜…… 在外听里面动静的江漫,险些惊掉了下巴。 那个严郎是谁?谢皇后又为何会与这个人在一起…… 她的脑中冒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江漫想要轻步离开,将此时告诉给其他人。 她捂着自己的嘴,避免发出一点儿声音。可心头的慌张,让她步子变得凌乱。 哪知在下梯子之时,刚好扭到了脚。 “啊……”江漫一吃痛,低呼了出来。闻言不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朝前方快步走去。 房内的二人突然听见了动静,连忙停下手边的动作。 “不好……有人!”严宓起身,严肃地说了句,神色黯然了几分。 “那怎么办?”谢瑜心中紧了几分,若是被他人知道了他们二人的事。她一直以来规划了那么久,就全完了。 严宓替她拢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开口道:“放心,交给我。” 随后响指一打,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太监服饰,但从气势来看,却是一个会武功之人。 “他……”谢瑜心中更慌了。 “瑜儿别怕,他是我养的死士,忠心耿耿,我们的事情不会再让第四个人知道的。” “去,解决了刚才那门外偷听之人。”严宓冷声吩咐道。 “是!”死士抱拳应声,随后飞身离开了。 “严郎,你那个死士真的可靠吗?”如果真的可靠,他刚才一直藏在暗处,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外面有人偷听? “瑜儿若是不放心,等他解决了那个偷听之人,便把他灭口了。” “严郎,本宫现在唯一能信的,就只有你了。”谢瑜微微抬眸,看着面前之人。 江漫怕被人发现,连忙朝前面跑,整个人都跑得气喘吁吁的。 可她却不知,早已经有人追上来了。 聂卿萦走在小道上,一直在回想乔贵人与自己说的那席话。 心中也一直在纠结,她到底是要替翦婕妤洗清冤屈,还是当做什么也发生过。 可她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太子妃,您还在纠结那件事吗?”茉荷问道。 “嗯。” “太子妃,眼下也不早了,谢夫人定是在宫门外等您都等急了。不如先出宫?”而且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总感觉这里有些莫名其妙的偏僻。 “也好。” 江漫一直跑,跑着跑着,便闯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她转过身去,看着那个逐渐逼近她的人。 “不……不要过来!”江漫恐惧道。 太监装扮的死士满脸凶神恶煞,逐渐逼近江漫。 江漫退无可退,紧靠在墙边。 “不……不要过来!”她摇了摇头道。 死士一个瞬移,便掐住了她的脖颈…… “呃……”江漫顿时喘不上气来。 她使劲挣扎着,可却毫无用处。 只能用这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死士。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该听到不该听的……”死士冷声道。 本想快些了结此人,但却被从胡同外路过的聂卿萦撞了个正着。 二人同时一怔。 姨母…… 可自己眼下没有暗针傍身,可如何是好? 但随手一摸,便摸到了那把匕首。 她怕今日情况不妙,便带了匕首过来。可她也不会武功,就算有了匕首,也没有办法解救谢夫人。 只能将匕首紧握在身后…… “啊!”茉荷看见那被掐着的人是谢夫人,吓得立马大叫一声。 死士察觉到不对劲,转过身来,刚好对上她们二人的目光。 死士一个闪身,便飞了过去。 吓得二人连连后退…… 江漫得了空气,连忙大口吸着气,神色也松了几分。但回过神来看向对面的场景,瞳孔顿时放大…… 聂卿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重物敲晕了过去。 良久。躺在地上晕厥过去的茉荷,突然微微转醒。 随即坐起身,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把匕首插在了谢夫人的心口处,而聂卿萦的右手满是鲜血地躺在离谢夫人不远之处。 茉荷惊恐万分,连忙嘶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一批御林军被吸引了过来…… “太子妃她……她……”茉荷指着躺在地上的聂卿萦害怕得话都说不出来。 聂卿萦被嘈杂声给吵醒了。 她缓缓坐起身,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么一幕……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眼神呆滞…… 血……为何会有血?到底怎么回事? “姨母……”她扫视了一眼四周。 江漫倒地不起,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将太子妃押入天牢,听后发落!”为首的御林军统领挥手道。 “是!”出来了两个人,随即上前准备拉开聂卿萦。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关押天牢,不是我杀的 “不……不,你们不能抓我,姨母不是我杀的……”聂卿萦摇了摇头,反抗道。 “太子妃,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谢夫人平时对你还算好的了。你怎么能因为与谢夫人吵架就大打出手,杀了谢夫人!”茉荷爬到谢夫人面前,扶她坐了起来,哭喊着埋怨她。 “茉荷,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与姨母闹矛盾了!”聂卿萦心中一怔,质问道。 “不……你们别听茉荷胡说,我怎么可能杀姨母,不可能……” “你手上的血,便是最好的证据。还有什么可说的?”统领问道。 “我……”聂卿萦再次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太子妃押入天牢!” “是!”二人连忙应声。 茉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谢夫人,你死的好惨啊!都怪奴婢,没有太子妃力气大,没能阻止太子妃动手……” “呜呜……” “茉荷,你不许胡说!”聂卿萦被二人拽住了胳膊。只能大声喊道。 “太子妃,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解释什么?你难道要谢夫人死后也不能瞑目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太子妃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把匕首,还有你手上的鲜血,便是最好的解释!呜呜……”茉荷边哭边嘶喊道。 “带走!”统领吩咐道。 随后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里处理一下。” “是!”几人应声。 “你,跟本统领走一趟!”统领指了指茉荷,道。 就这样,聂卿萦被关押天牢了。 凤仪宫内。 谢瑜侧躺在软榻上,苏嬷嬷在一侧替她打扇。 地上跪着的檀香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都禀告给了谢皇后。 “此次你做得不错,下去领赏!”谢瑜听完后身心愉悦,赞赏道。 “奴婢谢皇后娘娘赏赐!奴婢告退。”檀香连忙道谢后,便出去了。 “本宫原本打算多留她一些时候。没想到,她竟还亲自撞了枪口。呵……”谢皇后冷声笑道。 “娘娘此计甚妙。”苏嬷嬷在一旁应和道。 萧奕辞在得知宫里出了事后,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谢府大门已经挂上了白绸。正厅跪着一群身着孝服的人在那里低声抽泣。 谢婉宁跪在棺木前,看着已经过世的谢夫人,眼泪终是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娘,娘,你睁开眼好不好,宁儿知错了……” “宁儿不惹娘生气了,娘,你起来好不好,不要睡了……” 素檀也满面泪水地跑了过去,安慰道:“郡主,您不要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郡主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娘!你睁开眼看看宁儿,宁儿再也不和你斗嘴了……”谢婉宁摇头哭喊道。 萧奕辞进府的步子变得愈发沉重。 他心中始终不敢相信,昨日还与自己谈着话的人,今日就这样没了。 他没有想到,昨日那一见,便成了永别。从小到大,若不是江漫一次一次地鼓舞自己,告诉他,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现在……那个鼓舞他的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步伐变得沉重,一直注视着那远处的棺木。 姨母…… 良久,他掠过人群,跪在灵堂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周围全是一片哭泣声,整个谢府已经不再有先前的那种场景了。 他站起身,步子稍显不稳地走向棺木。 谢婉宁微微抬眸,看到了他。泪水流得更厉害了。 “娘……娘没了。宁儿没有娘了……呜啊……”她哭道。 萧奕辞看着棺木中的人,心头一抽。 “姨母……”他声音颤抖了几分。 “娘!你睁开眼看看宁儿啊?你不能丢下宁儿不管了……” “郡主……”素檀看着她哭得更伤心了,心中也跟着难过。 谢婉宁看着一旁站着的萧奕辞,慢慢上前道:“表哥,宁儿没有娘了,娘不在了,呜呜……” 萧奕辞安慰道:“你别难过了,姨母定是不愿你哭得这么伤心。”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呜呜……”话还未尽,又开始哭了。 随后便扑进了他的怀里,道:“表哥,你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给娘一个交代啊……” “一定……一定要让娘安心,呜哇……” 他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好,本殿答应,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谢婉宁这才退了出来,淡声道:“如果那凶手……是表哥最在意之人,表哥可还会下手?” 萧奕辞轻微一怔。 “太子殿下,杀了谢夫人的凶手是您的太子妃啊!”素檀情绪激动地道。 “这……这不可能!”萦儿平时与姨母关系从来都不错,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人。 “表哥,你还要袒护她吗?娘都已经被她害死了,害死了……” “我不会放过她的,不会放过她的!”谢婉宁情绪激动地吼道。 这时,地上跪着的谢忠询在谢霖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道:“老夫本来也是不相信的,可是证据确凿,夫人之死,就是太子妃为之……” 萧奕辞听后再次一怔,“不可能?她不能会伤害姨母……” “如若殿下不相信,便可进宫,案件已经交由刑部处理。殿下可去向刑部求证。”谢霖航道。 “好,本殿亲自去问清楚。谢大人,谢侍郎,节哀顺变!”话尽,便朝外面走去。 “爹,宁儿要进宫。”谢婉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良久开口道。 “宁儿,你此时进宫,怕是……” “爹,现在躺在这里的是娘,宁儿绝对不会再乱来了。宁儿只是担心表哥不忍心处置杀人凶手。但是宁儿绝对不会任由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罢了,罢了,去。”谢忠询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 萧奕辞前脚刚入宫,谢婉宁随后就跟了上来,直接去了刑部大牢。 而萧奕辞却在去的途中被皇帝身旁的福公公拦了下来。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什么事?”萧奕辞心中本就堵得慌,说话的语气也稍微凌厉了几分。 “皇上让太子殿下去御书房。” 萧奕辞只好折返,去了御书房。 熠王府,萧璟翎刚忙完,回府就得知了这件事。 一旁的石阙问道:“殿下,可要插手此事?”自从那次擅作主张被罚了之后,以后每次行事,都要得到萧璟翎的首肯才可以继续了。 “好好的,太子妃杀了谢夫人,单凭她们二人向来关系都还不错,这一定有什么隐情……”萧璟翎思考良久,开口道。 “可证据已然确凿,人证物证均已表示,太子妃是杀害谢夫人的凶手。” “……”不,他了解的阿萦绝对不会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之人。 “本王需要进宫一趟。” 石阙只是暗了暗神,不再多说。 长秋殿内。 “公主,公主,不好了,出事了!”缪月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内室。 “怎么了?”萧菀韵问道。 “太子妃……太子妃被关押天牢了!”缪月满脸焦急地道。 萧菀韵听后哐嘡一声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嫂嫂才被误关天牢的?” “不是的,人证物证具在,确实已经证实是太子妃杀了谢夫人!” “不可能,嫂嫂那么善良,平时也帮了本公主不少,怎么可能会杀人?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公主,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就算如此,嫂嫂毕竟也唤谢夫人一声姨母,杀人凶手是嫂嫂根本不可能!”萧菀韵冷静地分析道。 “本公主去找太子皇兄,他一定有办法给嫂嫂洗脱冤屈的……” “公主,您糊涂了啊?谢夫人也是太子殿下的姨母,如今谢夫人就这样突然没了,太子殿下与谢夫人感情特殊,现在定是无法接受,又怎么可能去帮一个证据确凿地的杀人凶手啊?” “可……可太子皇兄不是一向都很相信嫂嫂吗?他一定会听嫂嫂的话……”萧菀韵还是有些不死心。 “公主,这次不一样。死的人是太子殿下的姨母。” “那怎么办?不可能就这样不管嫂嫂啊……”萧菀韵也有些焦急了。 “奴婢也不知道。”缪月摇了摇头道。 刑部大牢,其中一间牢房里。 聂卿萦靠在角落处,半字不言。 牢房门上的锁被打开了。 一席官袍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手下人踏步走了进来。 手下将一张纸铺在聂卿萦的面前,苏大人开口道:“太子妃,签字画押?” 聂卿萦心中一顿,冷声问道:“我没有杀人,凭什么要签字画押?” “太子妃,证据确凿,谢夫人之死,确实是你所为。就算你是太子妃,本大人也不可能因为身份而徇私枉法……”苏大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开口道。 “证据确凿?呵!刑部之人便是如此定罪于人吗?” “反正多说无益,太子妃若是早些认罪,也可以少吃点苦头不是?” “我没有杀人,便无罪可认!”聂卿萦坚定地反驳道。 “像太子妃如此倔脾气的人,犯了事还认为自己无辜。本大人吃过的盐,比米还多。早就习以为常了!” “既然太子妃不听劝,那本大人也只能依照规矩行事了。”话尽,便朝着手下吩咐道:“将太子妃带出去,刑法伺候!” “是!”二人应声,连忙过去把地上的聂卿萦给拽了起来。 她被绑在了架子上,却半声不吭。 “太子妃,本大人在给你一次机会,此罪你到底认还是不认?”苏大人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聂卿萦。 “大人如此暗自用刑,怕是不和规矩?”她开口道。 “不合规矩?此案已经禀告到了皇上那里,现已经全权交由本大人负责,就算本大人用了刑,也是皇上受意行事!” “来人,上刑!”随后吩咐道。 “啪!”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身上。 聂卿萦眉毛微蹙。 随后又是几鞭子打了下来。 苏大人摆了摆手,再次问道:“你可认罪?” “不认!”聂卿萦冷声吐出两个字。 “好!有毅力,来人,继续!” 随后,又是一阵一阵地刺痛传遍全身…… 御书房内。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拿着那把匕首,看了良久,随后问道:“谢夫人被杀之事,你是怎样看的?” 萧奕辞轻微一怔,开口道:“此事是不是另有隐情……” “此物你可识得?”皇帝打断了他的话,将匕首摆在了桌案上。 “……”此物……确实是他赠给聂卿萦的防身武器。“儿臣认得……” “此匕首便是谢夫人身上的毙命伤。杀害一品诰命夫人,哪怕是你的太子妃,朕也绝对不会姑息。”皇帝严肃地看着他,开口道。 “单凭一把匕首……不能就这样定太子妃的罪!”萧奕辞辩解道。 “哦?”皇帝显然是预料到他会这样说。“当时御林军发现之时,太子妃可是满手鲜血,这也能出错?” “也不免有人会嫁祸给太子妃。”萧奕辞回答道。 “那朕若是有人证,你可会禀公处理?” 萧奕辞轻微一怔。 “福公公,将人带上来!”皇帝随后吩咐道。 茉荷战战兢兢地进来了。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茉荷连忙行礼。 “把你刚才与朕说的话,再与太子说一遍!”皇帝道。 “是!”茉荷应声,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萧奕辞了。 良久,萧奕辞跟丢了半截魂似的,出了书房大门。 一霎间,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第一百六十六章 质问,证据确凿 他心中坚定了无数遍。 萦儿不会杀姨母的,不会的…… 可脑中又回想起刚才茉荷与他说得那席话,似乎自己不得不相信了。 “奴婢当时一醒来就看见一把匕首插在谢夫人的心口。太子妃满手是鲜血躺在一旁。奴婢当时也很害怕……” “你在怕什么?”皇帝问道。 “奴婢担心太子妃要将奴婢给灭口了,好瞒天过海,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茉荷补充道。 “既然你二人都晕过去了,你又怎么确定太子妃便是杀人凶手的?而不是有人故意诬陷?”萧奕辞淡声问道。 “奴婢……”茉荷心头更加紧张了。 “你直言便是,若是有半句谎话,朕便诛你九族!”皇帝开口道。 “是!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茉荷被吓着了,连忙应声。 “奴婢当时看见谢夫人与太子妃发生了口角,二人不合最后大打出手。太子妃却拿出匕首要挟谢夫人,奴婢自然是冲上去阻止,可有担心被匕首伤着……” “太子妃见奴婢要阻止,就将奴婢推倒在地,直接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当奴婢再次醒来后,就看见了那么一幕……” “你这贱婢,口口声声说她二人是因为口角,你倒是与朕说清楚,是什么口角?”皇帝有些气愤了。 “回皇上,是因为嘉宁郡主之事。” “嘉宁郡主?”皇帝一怔。“你此话何意?” “嘉宁郡主喜欢当今太子殿下是众所周知的事,谢夫人本意劝着太子妃些,让其宽宏大量,迎嘉宁郡主进府。” “哪知太子妃自私自利,极其善妒,不愿接受谢夫人建议。然后二人便争休不止,最后就大打出手了。” “辞儿,你这次该是信了,那太子妃是什么样的人了?”皇帝提醒道。 “……”而他却选择沉默。 随后他脑中又想起自己的姨母冷冰冰的,满脸毫无生气,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棺木里,心中顿时一阵抽痛。 在原地站了许久,终是朝前面走去。 刑部大牢内。 鞭声再次停下,聂卿萦的淡色衣衫已经满是血痕了。 “太子妃,您如此受刑,本大人看着确实不忍心,不如就认罪了?”坐在一旁的苏大人起身,朝她这边走过来,问道。 “我没有杀人……更是……更是不会认罪!”聂卿萦有气无力地开口道。 “哼!真是油盐不进!”苏大人一甩袖,便走了回去。 冷声吩咐道:“上拶刑!” “是!”手下应声。 “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吗?”聂卿萦问道。 “本大人可不敢。只不过是依法行事,太子妃在宫廷谋杀一品诰命夫人,罪不可赦。皇上受意,要你认罪。” 呵?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谢婉宁之所以能被封为郡主,可全凭谢夫人与过世宸妃之间的关系。皇上肯定会很重视…… 手下拿着东西走上前来,套在了她的左手上。 随后五指并痛,让她不得不发出点声响。 “啊……” 这时,一抹白色身影一闪而过。 “苏大人,你怎么可以用这么粗暴的法子对太子妃呢?”谢婉宁上前一步,嗤笑道。 这一席孝服穿在她身,一瞬间变得讽刺了。 “下官见过嘉宁郡主!”苏大人带着手下连忙行礼。 “苏大人不必多礼。您与大哥同在刑部任职,相信这秉公执法是不会舍弃的?”谢婉宁暗含道。 “下官都懂!”苏大人假意笑道。 谢婉宁扫了一眼伤痕累累的聂卿萦,稍带惋惜道:“这可伤得不轻啊?苏大人这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这……下官也很为难,太子妃一直没有认罪,下官也是没有办法才……”苏大人努力解释道。 “本郡主何时怪你了?”谢婉宁看向他打断道。 “……”苏大人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们先下去?本郡主要和太子妃好好谈谈。” “是!”众人应声退下。 “谢婉宁,你莫不是来看我的笑话?”聂卿萦抬眸冷声问道。 “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如今成了杀人凶手。本郡主原先是该高兴的,可是……那个被害之人,却是本郡主的娘?” “你告诉本郡主,本郡主如何高兴得起来?”谢婉宁质问道。 “你与其在这里与我纠缠,倒不如去将真正的杀人凶手给揪出来,替姨母报仇?” “啪!”一个巴掌落在了聂卿萦的脸上。 她的脸上顿时又是火辣辣的疼。 “你也配?杀人凶手也配叫本郡主的娘姨母!哈哈……”谢婉宁满脸阴笑。 “我说过,杀谢夫人的人不是我。郡主爱信不信!”聂卿萦扬起头,再次道。 “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死的人是本郡的娘,不是你,你当然可以否认。可本郡主就是要让你下地狱,去给她赔罪!” “跪在地上,磕着响头,请求她的原谅,她若一直不原谅你,那你便一直磕下去!”谢婉宁眼神狠厉地道。 聂卿萦冷笑道:“呵!所以你是非要我死不可了?” “你本就该死!若是你早些认罪,也好少吃些苦头……” “哈哈哈……”聂卿萦突然笑了,她笑谢婉宁蠢,蠢得无可救药。 谢婉宁微微蹙眉,问道:“你笑什么?” “笑什么?当然是笑你蠢!” 任由凶手逍遥法外,自己却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相信别人的屁话之人而已。 “你……”谢婉宁气得险些眉毛乱飞了。 “来人!”谢婉宁冲外面喊道。 这时,苏大人带着手下冲了进来。 “郡主有何事吩咐?”苏大人点头哈腰问道。 “太子妃脾气似乎有些倔呢?” “这……郡主想要如何?”苏大人试问道。 “不如……就给太子妃冲个凉水澡?”谢婉宁思考良久,开口道。 “呵呵呵!郡主此法……”苏大人笑了笑,道。 “怎得?本郡主的法子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甚好!”苏大人连忙应道。 “对了,记得给太子妃的水中加点料……”谢婉宁突然提及道。 “……”苏大人一听,心中便明白了。“郡主说的,下官怎敢不应?” 然后吩咐道:“来人,照嘉宁郡主说的去做!” “是!”手下应声,便去准备了。 “谢婉宁,你又要耍什么花招?”聂卿萦抬头问道。 “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聂卿萦,本郡主说过,会一步一步地报复你,把加在本郡主身上的一切痛苦都给讨回来。 只是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聂卿萦会杀害自己的娘,但如果只是意外的话,她也不后悔,至少可以除了她。 倘若凶手真的是她,就算把她给碎尸万段,也不会放过她…… 手下端着一盆冷水走了进来。 随后便是一泼,聂卿萦从头到尾湿了个遍。 她冷隐隐约约感受到伤口火辣辣地痛。 “啊……”她终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谢婉宁看见这样的结果,心中不免得好受了些。 她上前一步,拽住聂卿萦下巴,微微抬起。冷声问道:“这冷盐水的滋味是不是很不错?” “谢婉宁,你如此折磨我,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我是杀了谢夫人的凶手吗?”聂卿萦强笑一声,忍着伤口的剧痛,艰难地问道。 谢婉宁轻微一顿,甩开了她的下巴。道:“是抑或不是?你还关心作甚?” “原来郡主也会心虚啊?”聂卿萦冷嘲道。 “太子妃不会以为自己这一次……还能如先前一样,全身而退?”谢婉宁并没有生气,反而问道。 “……”聂卿萦并未再答。 “本郡主知道,你在妄想辞哥哥会来救你出去,可是你低估了他对本郡主的娘的感情。不是你可以胡乱揣度的!” “如今他知道你是杀害他最重要之人的凶手,又怎么可能会救你?” 谢婉宁上前一步,附在她耳旁低声道:“本郡主不妨告诉你,辞哥哥他……恐怕不会来救你了。到时候皇上旨意一下达,便是铁板钉钉之事?就是不知道你是否能活下去了。” 随后便退了回来,道:“既然太子妃是杀人凶手,本郡主的娘现在已经不在了,本郡主自然也不会姑息。就算让你给她陪葬,本郡主也敢!” 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大人随意扫了一眼被绑在架子上的聂卿萦,嫌弃地吩咐了一声:“把她放下了,扔回牢房!” “是!”两狱卒连忙应声。 随后苏大人便甩袖离开了。 她被带回了牢房,门再次被上了锁。 暗漆漆的牢房内,唯有那狭小的窗口能射入几一丝一缕的阳光…… 太子府,小豆芽在府门口望了许久,也不见聂卿萦回府。 小豆芽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往日这个时候公主定然已经回府了。可现在都快到正午了…… “踢踏,踢踏……”马蹄声渐渐临近。 小豆芽朝那处看去…… 太子殿下,齐侍卫?他们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二人下了马,便要掠过小豆芽朝府内走去。 “参见太子殿下!”小豆芽连忙行礼。 可萧奕辞脚步都未曾停下,就跨进了府门。 但她察觉到萧奕辞整个脸色都不大好,也不敢说话。 齐珉偷偷看了一眼小豆芽,就跟了进去。 这……都怎么了? 渐渐地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小豆芽在绛雪阁内彻底按耐不住了。 “不行,我要找殿下问清楚!”话落,便朝前院走去。 书房大门紧闭,齐珉只能站在门外,一声不吭。 小豆芽快步走上前去,本想去敲门。却被齐珉拦住了…… “齐侍卫,你拦着我干什么?”小豆芽这下更加疑惑了。 “小豆芽,你还是不要进去添堵了,殿下此刻谁也不想见……”齐珉脸色沉重,低声道。 “这……”可是她还想问一下自家公主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还未说完,便被齐珉拉开了八丈远。 “齐侍卫,你就进去通报一下,我真的有急事要问太子殿下!” “你有事直接和我说就好,殿下那里,你还是不要去掺和了……” “今晨公主进宫,到现在也还未回来,我想知道,公主现在到底怎么了?”小豆芽直接满脸焦急地问道。 “太子妃她……”齐珉犹豫半晌,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若是说了,小豆芽肯定会很难过,可若是不说,他自己心中也纠结地窝火。 “公主怎么了?”小豆芽连忙追问道。 “太子妃她……宫廷行凶,致谢夫人遇害,现已经被关入天牢,听后发落……”齐珉心中一横,便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小豆芽听后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摇着头不敢相信地说:“不……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齐侍卫,你说啊!这不是真的,公主她……她怎么可能害人?”小豆芽情绪有些失控了,质问道。 “我没有骗你,证据确凿,太子妃她……” “不是这样的……呜呜……”说着说着她就蹲在地上哭起来了。 “公主她不可能杀人,不是这样的……” 她突然站起身,道:“我……我去找太子殿下,他一定有办法解救公主的!”话尽,便又要朝书房冲去。 齐珉一把拽住了她,安慰道:“小豆芽,你别冲动!现在就算你去求殿下,也毫无用处。” “可是……可是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公主……”小豆芽抽泣道。 “小豆芽,你听我说,殿下与谢夫人关系非同寻常,肯定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件事。”齐珉的解释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看她,是他来晚了 “那要怎么办?公主现在还在天牢里,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小豆芽焦急地问道。 齐珉确是沉默不语。 “不行,我要去宫里看公主,我要去问清楚!”话尽,便要朝前面走去。 “小豆芽,你去了就能救了太子妃吗?你进都进不去天牢大门,还谈什么问清楚!”齐珉生气地吼了句。 御书房内的那番说辞,那物证,无一不是直指聂卿萦是凶手?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今日身体不舒服,我就可以跟着公主进宫了。也许那样……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小豆芽满是自责。 茉荷录完口供,便让其回去了。可她却没有回太子府,而是偷偷地去了谢府。 谢府,周围仍旧是一片哀伤。谢婉宁一席孝服,跪在蒲团上。 “娘!您放心,宁儿一定不会让杀害您的凶手逍遥法外。”谢婉宁看着牌位,淡声开口道。 一侍女跑上前来,低声道:“小姐,老爷又晕过去了。” 谢婉宁一顿,连忙站起身,朝外走去。 谢忠询居所。 谢忠询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一旁的郎中替其诊脉。 “大夫,我爹怎么样了?”谢婉宁上前问道。 郎中连忙站起身行礼道:“回郡主,谢老爷这是忧伤过度,一时心中不顺,便晕厥了过去。” “大公子!”门外传出了侍女的行礼声。 谢霖航快步走上前去,问道:“我爹可有大碍?” “休息一两个时辰,便没有大碍了。” 谢霖航招了招手道:“退下。” 郎中被人给送了出去。 二人相视看了一眼,便朝外面走去。 “宁儿,你是不是今早真的进宫去了?”谢霖航犹豫半晌,问道。 “今早我不是当着众人面说过吗?大哥何必多此一问?” “我只是不放心你,若是私自去天牢找事,恐怕会惹得皇上猜疑……” “大哥不必担心,我不会胡乱行事。”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这时,素檀刚好走了过去,低声道:“郡主,她要见您……” “本郡主现在谁也不想见。”谢婉宁冷声道。 “可她还在外面侯着……” “你是耳朵聋了?本郡主说不见!” “是。”素檀这才作罢。 皇宫——刑部大牢。 开锁的声音再次想起。 她隐隐约约看着一个身影走了进去。 看着她满身的鞭痕地靠在墙边,来人暗自紧了紧拳头。 他蹲下身,轻声唤道:“阿萦……” 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是他来晚了…… 聂卿萦强忍着身上的痛缓缓睁开双眼。 “你来了……”她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可是……她更希望来得人是萧奕辞啊? 她好像忘了,自己已经成了杀害他姨母地凶手了…… “阿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璟翎声音颤抖了几分,问道。 “这……还重要吗?”聂卿萦看了看他,淡声问了句。 她不该有幻想,幻想着萧奕辞会时时刻刻地站在自己这边,毫无疑问地相信自己。 若是他愿意听她一句解释,愿意信她,在得知自己被打入天牢之时,就该来了。可是……他连见自己都不愿意了。 良久,他开口道:“本王……信你,不会杀害谢夫人……” “你不必勉强自己……”聂卿萦打断了他的话。 这句话,若是他过来,说与她听,那该多好?可如今却已经成了幻想…… “可本王就是信你。” 他所认识的聂卿萦,是那个能给自己带来欢声笑语,喜欢插他话,陪他一起吃大餐,甚至还有些自大,暖心,会安慰人的聂卿萦。 所以,他愿意信她,不会伤害别人。 她微微抬头,发丝已经略微凌乱。开口道:“你信我,又有什么用?证据确凿,板上钉钉。我连反驳,如今也成了过错。” “我和他们说,甚至也和谢婉宁说过,我不是杀害谢夫人的凶手,可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认为我这是在为自己的罪责开脱。” “前路茫茫,这是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那么近。” 可这确是为他人顶罪,冤死自己。 “阿萦,本王该早些过来的,至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萧璟翎本想伸手安慰她。却又沉沉地收了回去。 衣衫已经遍布血痕,甚至有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结痂。 聂卿萦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伤口,道:“看见了?这是逼我认罪画押地手段。” “他们……怎敢?”萧璟翎一怔,心头燃起一团火苗。 “认罪?呵!多么讽刺啊?我本无罪,凭什么要认罪?” “人往往只在乎表面,只愿相信他们所谓的真相,可却从来不就事论事。” 萧璟翎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阿萦,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 当时自己头上像被重物砸住一样,直接晕了过去,后面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还记得,那刺客一席太监服饰,可是眼神狠厉,体格健壮。就那样掐着谢夫人的脖颈。她本大着胆子想抽出匕首解救谢夫人。可直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茉荷直接一叫便暴露了她们二人,刺客见状,便提着软剑冲上过来。可未等他完全靠近自己,就被砸晕了过去。 “那刺客要杀了谢夫人,而被我恰巧撞见,哪知茉荷闹出了动静,我二人被察觉。刺客便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并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敲晕了过去。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萧璟翎听了她的分析。问道:“那你可看清那个敲晕你的人是谁?” “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来不及看清。” “敲晕你的人会不会是茉荷?”萧璟翎猜测道。 “不是她,茉荷与我站在一处的并没有站在我身后。”聂卿萦摇了摇头,解释道。 “只是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被茉荷当成了杀害谢夫人的凶手。她就凭谢夫人心口插的那把匕首是我的,我满手是血,躺在谢夫人一侧,便被认为是凶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茉荷可能做了伪证?”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可我身在牢中,根本无法找茉荷对质,查明真相,洗刷冤屈。” “本王帮你找她。”萧璟翎突然开口道。“今晨她被带到御书房问话,估计现在已经出宫了。” “如此便更不好办了,她若是逃了,我……”聂卿萦满脸担忧。 “就算将殷城翻过来,掘地三尺,本王也会把她给找出来,替你洗刷冤屈。”他坚定道。 聂卿萦微微抬眸,道:“璟翎,谢谢你,愿意帮我。” “本王说过,阿萦与本王,不必言谢。” “……”她轻微一怔。 这时,一个狱卒过来催促。“熠王殿下,太子妃如今是犯人,不宜多处于此。” “放肆!本王在何处,你也敢多言!”萧璟翎站起身,狠厉地看着狱卒吼了句。 “熠王殿下饶命,小得这也是按照规矩行事。”狱卒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你……”萧璟翎被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吵……”聂卿萦插足一句,暗含道。 “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帮你洗刷冤屈。”萧璟翎看向她,道。 聂卿萦只是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心离开了。 萧璟翎本想径直出宫,却被皇后宫里的人给拦了下来。 “奴婢参见熠王殿下!”檀香行礼道。 “平身,有何事?”他冷声问道。 “皇后娘娘召见。” 凤仪宫内。 谢瑜坐在软榻上,正品着上好的佳茗。 “此茶,倒是不错!”谢瑜把茶杯递了过去。 宫女连忙识相地接了过来。 萧璟翎踏步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母后!” “你进宫……可是去见那个女人了?”谢皇后淡声问道。 萧璟翎一怔,犹豫几分,开口道:“儿臣……” “翎儿,你于本宫,何须说谎?”谢皇后点破道。 “……”是啊?他怎么可能忘记谢皇后与自己说的那席话。 可恨的是……他让手下人查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谢皇后派在他身边监视自己的人是谁? 他最终还是问了出来:“谢夫人之死,可与母后有关?” “熠王殿下,您怎么能如此污蔑娘娘,谢夫人怎么说,与娘娘也是自家人,怎么可能会害谢夫人?” “若是真如殿下所说,如果娘娘真的像要害谢夫人,更应该早些出手,又怎么会在宫里杀害谢夫人?” “苏嬷嬷,你今日的话,怕是有些多了。”谢瑜冷声提醒道。 苏嬷嬷这才闭嘴。 “儿臣希望,此事最好与母后无半点干系。儿臣告退!”话尽,便离开了。 “娘娘,您为何不拿此事威胁熠王殿下?”苏嬷嬷有些不解了。 “这……还不够!本宫可不想再有失望……” 最好要到聂卿萦快死的边缘上,再说出解决之法得好。说不定,萧璟翎还会感谢她的帮忙呢? “娘娘此招,确实高明。” 一箭双雕,既解决了谢夫人那个不老实的,好给谢婉宁一个教训。也可通过除掉聂卿萦,让熠王回归正轨…… “听说,皇上让那个贱婢录完口供,当面在御书房做了证,就被放出宫了?”谢皇后突然问道。 “回娘娘,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派人解决了,以绝后患。”她吩咐道。那贱婢可是突破口,一旦暴露,她便会暴露。到时候,萧璟翎怕是又要怨她了,更是扰乱她的计划。 “是!”苏嬷嬷应声。 接下来的几日里,萧璟翎派了人去全力搜查茉荷。而茉荷则是一席烂布衣裳,蓬头垢面,东躲西藏。 茉荷偷偷躲在杂物处。待那群人离开后,才爬了出来。 “……”不行,她必须得快些见到谢婉宁,否则自己不是死在熠王守上,便是谢皇后手上。 如今只有谢婉宁,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随后,她站起身,朝谢府走去。 她竟沦落到钻狗洞进谢府了。 她趁侍女一个不注意。便用石头砸晕了对方,将对方拖走,换上了谢府如今统一的服饰。 稍做整理,便准备潜入了怡芳阁。 而谢婉宁却站在外面,手持飞镖,满脸憎恨地盯着那贴了聂卿萦画像的稻草人。 “聂卿萦,你该死!该给我娘陪葬!”话尽,飞镖“咻”的一声,插进了画像。 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诶!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还不快把小姐热粥送过去!”一个侍女端着瓷盅放在茉荷的手上。 “是!”茉荷连忙应声,便把热粥端了进去。 她微微压低脑袋,跪在一处,开口道:“小姐,您的热粥好了。” “放在一旁。”谢婉宁看都未看,便直接回了。 这时,素檀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却恰好看清了茉荷的脸。 茉荷惊慌失措,差点把瓷盅给碰掉了。 素檀走上前去,问道:“茉莉,你怎么进来的?” 谢婉宁闻言,转过身来,朝她那处看去。 茉荷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道:“郡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你与本郡主毫无干系,本郡主凭什么要救你?”谢婉宁微微蹙眉,问道。 “郡主,您不能不管奴婢啊!奴婢潜伏在太子府帮了郡主那么多,眼下奴婢无处可去,还被人搜查,郡主,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茉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道。 “哦?可本郡主记得,此次凶杀案中,你可是证人来着……”谢婉宁把玩着手中的飞镖,轻声道。 “是……是奴婢想早日混在太子妃身边,那日便动手在小豆芽的膳食里下了巴豆,这才顶替了小豆芽,与太子妃入宫。” 第一百六十八章 茉荷死了,再次用刑 当日若不是自己聪明,将巴豆下在了小豆芽的膳食中,自己怕是也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利用谢夫人之死,让太子妃入狱了。 谢婉宁微微屈身,用飞镖挨住她的下巴,抬了起来。道:“这么说,太子妃此次入狱,也是你的功劳?” “郡主,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您扳倒太子妃啊!” 谢婉宁心中本早已经把聂卿萦给当成自己的杀母仇人。但现在却有人来告诉她,自己娘的死与聂卿萦无半点干系? “我娘是怎么死的,你最好给本郡主一字一句交代清楚。”谢婉宁冷声道。 “是,奴婢把知道的全都告诉郡主。” “那日……” 她看见太子妃身后有一个人直接砸晕了聂卿萦。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她亲眼看见聂卿萦晕倒之后那刺客发出一枚极其细条的毒针,刺进了谢夫人的腹中。 随后,谢夫人便倒地不起。 茉荷吓得腿软,跪在地上求饶道:“别杀我,不要杀我……” 刺客反应过来,长剑直逼茉荷胸口。 敲晕聂卿萦之人的檀香看着直直往她身前退的茉荷。突然道:“住手!” 刺客不解,但还是收回了软剑…… “主人说过,要以绝后患。”刺客冷声道。 “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此人……皇后娘娘有大用处。” “是。”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茉荷害怕及了,连忙拽住檀香的裙摆道:“救我,求求你,救我……” 檀香蹲下身来,问道:“你是不是不想死啊?” “是!我不想死,不想死……”茉荷摇着头道。 “你……可以不死,不过你要帮我家娘娘一个忙。” “你说,什么忙,只要你说,我什么忙都帮!” “那好!”檀香瞥了一眼晕倒在地的聂卿萦。拾起她的匕首,递给茉荷。 “用这把匕首,插进谢夫人的心口。”檀香冷声吩咐道。 茉荷惊恐万分,颤颤巍巍地接过匕首。站起身,朝着倒地的谢夫人那处走去…… 檀香满意地阴笑了一下。便与茉荷一同做了个局。 还告诉她:“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找借口,咬死谢夫人之死,是太子妃所为……” “是!是,我知道了……”见茉荷已经应下,便一记把她砍晕过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娘的致命伤是那枚毒针,而不是那匕首之伤?”谢婉宁问道。 “是……” 谢婉宁却突然站起身,一脚踹在茉荷的腹部。 “啊……”茉荷捂着自己的肚子胡乱打滚。 “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本郡主的娘动刀子了?”谢婉宁低声吼道。 “郡主……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郡主啊!”茉荷忍着疼痛,跪了回去。 “为了本郡主?为了本郡主就要用我娘的命做局吗?” “郡主,奴婢只是依照皇后娘娘身旁的宫女安排。才这样做的,奴婢也身不由己啊!” “等等……你说皇姑姑身旁之人?” 她似乎记得之前去宫里,说过要与谢皇后一同合作,除了聂卿萦。 若此事是谢皇后所为的话,那她娘的死,到底与何人有关。 “那个刺客背后之人,是谁?”谢婉宁问道。 “奴婢不知道。” 谢婉宁微微低眸,突然趁茉荷一个不注意,便将飞镖插进了茉荷的心口。 茉荷瞪大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为……为什么?” “郡主……”素檀在一旁为难,阻止不是,不阻止也不是。 “怎么?本郡主此行,你不满意?”谢婉宁抬眸看向素檀。 素檀连忙解释道:“今日夫人还未出殡,不该您亲自动手的。” 谢婉宁看向茉荷,道:“要怪……就怪你不该送上门来。本郡主的娘,不是你一个贱婢可以碰的……” 随后手上一用力,飞镖更是进去了几分。 茉荷口吐鲜血,瞬间倒地不起,死不瞑目。 谢婉宁站起身吩咐道:“处理了。” “是!”素檀应声。 谢婉宁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心中暗道:既然我娘已经去了,不如,就送你下去给她作伴?聂卿萦,呵呵…… 长秋殿内。 萧菀韵原地来回踱着步子…… 缪月跑到她跟前,萧菀韵连忙问道:“嫂嫂怎么样了?” 缪月满脸失落地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道:“公主,太子妃她……她现在,在大牢里被用刑了。” “用刑,为何要用刑?”萧菀韵连忙问道。 “说是太子妃不肯认罪画押,审判之人才动刑的……” “这不是屈打成招嘛!嫂嫂不愿认,定是事情有隐情,嫂嫂才会不认的……” “不行,本公主还是要去大牢看一下嫂嫂。”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熠王府,书房内。 见石阙进来了,萧璟翎连忙站起身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石阙满脸失落,微微压低脑袋道:“手下人在乱葬岗发现了茉荷的尸首……” “什么?”萧璟翎听后一惊。 好不容易有的希望,就这样断了…… 他连声问道:“可有查出是何人所杀?” “属下只知道尸体是从谢府被抬出来的……”石阙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谢府?莫非此事与谢府之人有关?”思考良久,他再次开口道:“去谢府!” “是。” 刑部大牢。 聂卿萦身着一席囚衣,蹲在墙角…… 为何这么久了,都不来见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开锁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两狱卒本要将她给提出去,聂卿萦连忙站起身,道:“我自己走。” 她被带到了审刑之处。 而苏大人依旧端坐在那处,眼神冷得要杀死人。 “想了这么久了,可是打算给本大人回复了?”苏大人摸了摸胡子,问道。 “恐怕要让苏大人失望了。”她淡声道。 “果真是个硬骨头,有骨气!”苏大人气得站起身,恶狠狠地盯着她。 “不知太子妃可有看见那些个牢房关着的人,因为死犟的缺胳膊断腿的,可不少……” 聂卿萦回想起刚才一路上看到的那些人,心中不禁紧了几分。 “本大人有无数种法子,让你心甘情愿地认罪。”苏大人嗤笑一声,随即吩咐道:“来人,上刑!” 聂卿萦随即被按在地上,再次上夹。 她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双手。 冷笑一声:“我瞧着苏大人似乎不敢对我用重刑……” “你……”苏大人嘴角一抽。 哼,看你还要嘴硬到何时! 随后一个手势,手下会意,便开始用力了…… 手指的疼痛瞬间袭来。 “呃……”聂卿萦疼得眉头一皱。 也不知多久,萧菀韵闯了进来,喊道:“住手!” “你们怎么能乱用私刑?”连忙冲上前去,推开了那施刑的二人。 “下官参见紫菀公主!”苏大人带着手下连忙跪在地上。 “嫂嫂,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啊?”萧菀韵看了看她已经夹红的手指,关心地问道。 “菀菀,你怎么……来了?” “菀菀若是再不过来,还不知道他们这群人是这样对嫂嫂的。” “菀菀,我没事……”聂卿萦摇了摇头,坚决道。 “都这样了,还叫没事!”萧菀韵不服气地站起身,看着那几人问道:“你们怎敢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这……紫菀公主,下官也是按规矩行事。并无不妥之处……” “并无不妥?本公主的嫂嫂是当朝太子妃,她怎么可能会杀人?定是你们妄下断言,想要逼着嫂嫂认罪,以全了你们这些人的美名而已!” “紫菀公主,此话怎可乱说?下官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胡乱定他人的罪啊!” “既然不敢?为何不听我嫂嫂解释?”萧菀韵追问道。 “不是下官不听,而是证据确凿,可太子妃死活不认罪,还说自己醒来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了,这话说出来,怎么可能让人可以信服?”苏大人连忙解释道。 萧菀韵横了他们一眼,道:“都下去,本公主现在不想见到你们。” “这……” “本公主的话,你们是没有听清楚吗?” “是是……”苏大人连忙站起身,招呼着手下往外面走去。 萧菀韵扶着聂卿萦坐在一旁,问道:“嫂嫂,谢夫人的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难为你还相信我,认为我不是凶手。”聂卿萦强颜欢笑道。 “嫂嫂,菀菀是认真的,菀菀看得出来,您是一个敢作敢当之人,审讯如此艰难,嫂嫂依旧不认罪,定是这事情有隐情了。” “菀菀相信又有什么用?你太子皇兄不信,大家都不相信,就算我解释再多,在他们看来,我都是在为自己的罪责开脱罢了。” “嫂嫂,太子皇兄与谢夫人本就感情深厚,甚至将谢夫人当做过再生母亲。现如今谢夫人去了,太子皇兄定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才不来见嫂嫂的,甚至也不愿再信嫂嫂……”聂卿萦耐心解释道。 “若是等他清醒过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撑到那时候了,如今所有证据都对我很不利,我也毫无他法。” “那嫂嫂能否回忆一下,谢夫人之死,当时到底有何破绽?” “我只知道当时自己被人用重物砸晕了,醒来的时候,御林军便围住了那处。而茉荷,她直指是我杀了谢夫人……” “既然是茉荷做的人证,那为何不把她抓过来重审一次,万一她是做了伪证,岂不是害了嫂嫂。” “茉荷我自然考虑过,眼下正让熠王替我找到那个人,只是已经几天过去了,还是杳无音信。” 但萧菀韵听着还是觉得有些不对,既然所有证据都指向嫂嫂,为何嫂嫂是晕过去的。 “菀菀还是觉得有很大的问题,嫂嫂既然是晕过去的,茉荷指认嫂嫂是凶手,可她却未亲眼瞧见,这里面绝对有什么隐情。” 思考良久,萧菀韵再次问道:“嫂嫂,您不妨再回想一下,到底还有什么破绽是嫂嫂未曾注意的?” “……”聂卿萦静了静神,回想着那日所发生的事。 她与茉荷被发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刺客的剑直逼自己而来,随后便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她注意到了什么? 刺客手中突然出现一根细针,直直地朝后边之人放去,而她恰巧看见谢夫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菀菀,我知道了……”聂卿萦突然开口道。“都怪我一时急着证明自己无罪,便忽略了它。” “暗针,是暗针,它绝对有问题!” “暗针?”萧菀韵有些疑惑。 “是它,这是能证明我无罪的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可是嫂嫂,菀菀听缪月说谢夫人身上并无其他的伤,只有心口的那处致命伤?” “不……菀菀,那刀伤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暗针才是主要,目地就是为了嫁祸给我。” “那嫂嫂,要怎样才能帮着你?” “验尸……”聂卿萦冷静地吐出两个字。 “这……”萧菀韵有些为难。“嫂嫂,这怕是有些难。死者为大,何况谢夫人还是一品诰命夫人,更是不容冒犯死者。莫说太子皇兄,就算是父皇,谢府之人,都不可能同意验尸……” “……”是啊!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想要验尸,怎么会轻而易举? 聂卿萦思考良久,最终开口道:“我要见你太子皇兄。” 只要他那边同意了,她才有办法洗脱冤屈。 “可嫂嫂,太子皇兄现如今……怕是未必会来天牢见嫂嫂。”萧菀韵满脸为难道。 “菀菀,为今之计,我能不能洗刷冤屈,便只能靠你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茉荷遇害,你来了 “好,为了嫂嫂,菀菀一定会劝劝太子皇兄,让他过来见嫂嫂……”萧菀韵应道。 太子府,绛雪阁内。 小豆芽趴在凉亭内的石桌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呜呜……公主……” 竹沥满脸无奈地上前安慰道:“你就别哭了,这几天下来,你都哭了好几回了,再这样哭下去,公主没有救到不说,你自各儿眼睛都给先哭瞎了。” 小豆芽直了直身子,“呸呸呸!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竹沥姐姐,呜呜……” “是是是!我可说不过你。” “竹沥姐姐,你一向就很聪明,肯定有法子救公主出来的……” “我要是有法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那怎么办?总不可能一直让公主待在天牢里,那里老鼠肯定到处都是,公主晚上肯定很难入睡……” “要不……还是去劫狱!我们带着公主远走高飞,再也不出现在这里了。” 竹沥连忙捂住她的嘴。“小豆芽,你胡说什么,不怕掉脑袋啊?” “还有,就凭你和我,去劫狱?” “反正就死马当活马医了,大不了,我们雇人去劫狱……” “谁敢啊?哪个人脑子发抽,不顾危险去劫皇家的狱?这可是掉脑袋的是事!” “……”小豆芽再次被堵的眼泪汪汪。“呜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怎么办啊?” “找太后娘娘,太后一向宠公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竹沥犹豫良久,开口道。 “可是……就凭我们这些下人,如何入得了宫啊?”小豆芽满脸为难。 “你可还记得灵杞?我们可以找她去太后娘娘那里陈述一下。” 小豆芽听着也认为可能这个法子是最好的了。 书房内,并没有点烛,到处弥漫着酒味。 萧奕辞躺在地板上,时不时地往口中倒着酒水。 他精神不振,满脸失神,仿佛此时,他已然只剩下一具躯壳而已。 明明在不停地往自己口中灌酒,麻痹自己的神经,这样,他就不会难过了。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回想起过去的事。 明明不久前才见到的姨母,才一日不到,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个小时候经常鼓励自己的人,现在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看着暗漆漆的天花板,总是能回忆起谢夫人双目已闭,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棺木里…… 以及他在御书房听了证词,见了证物,他几经崩溃的得知那个杀人凶手,是他自己心爱的女人…… 除了愧疚,就是无法原谅自己…… 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 强烈的光线射入眼睛让他感到很不适…… 萧菀韵走进去,看着萧奕辞一蹶不振地躺在地板上,不停地往自己口中倒酒…… “太子皇兄……”她轻声唤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曾经那个一直以来让自己崇拜的皇兄,才几日不见,如今成了这个模样。 他如今下颌处满是青色的胡渣,衣裳也已经皱巴巴的…… 她走上前去,问道:“太子皇兄,你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他却半分没有理会…… 萧菀韵见状,直接夺过他手中的酒壶。 “不要再喝了……”萧菀韵含着泪吼道。“你就算把自己喝死也无济于事!” 萧奕辞终于有所动摇,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坐了起来。 良久,他开口问道:“你来干什么?” “太子皇兄,你如此颓废下去,真的是谢夫人愿意见到的吗?”萧菀韵问道。 “……”他沉默不语。 “嫂嫂她如今在牢中过得艰难,太子皇兄……”更应该去看她还没说出口,便被打断了。 “不要提她!” “太子皇兄,你难道真的要选择逃避吗?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姨母她……她不在了,她把我拉出深渊,现在却自私地离开了……”萧奕辞微微低眸,愧疚道。 “既然心中疑问未解,何不亲自去问清楚?也好比在这里折磨自己得好?”萧菀韵劝道。 “……”萧奕辞轻微一怔。 去问清楚,问什么?自取其辱吗?还是再揭开一次自己的伤疤。 “太子皇兄,听菀菀一言可好?”见他并未反对,她补充道:“去牢中见一见嫂嫂?” “也许此事真的另有隐情……” “当日御书房内,本殿亲耳所闻,姨母与她起了冲突,纠缠之际,匕首插入姨母的身体。本殿也亲眼所见,那把匕首,是本殿赠给她的物件。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 “由不得本殿不信。” “……”冲突?什么冲突,为何自己没有听嫂嫂提及过,此案绝对有问题,她一定要让太子皇兄去见嫂嫂。 “可是太子皇兄,你也未曾去找嫂嫂,问问她想说些什么?这些时日,刑部之人以刑法逼供,让嫂嫂认罪……” “可是嫂嫂她就算被以刑逼之,也未曾服软,更没有认罪。菀菀了解的嫂嫂,她是一个敢作敢当之人,不认罪定是有什么原由。太子皇兄何不见见?” 萧奕辞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应下了。“你先回宫,容本殿好好想想……” 萧菀韵只好作罢,站起身朝外走去。 回头看了看里屋的人,心中暗道:太子皇兄,别让嫂嫂等太久…… 随后,便朝前方走去。 刑部大牢,萧璟翎朝里面走去。小狱卒连忙行礼:“参见熠王殿下!” 聂卿萦牢房外,萧璟翎冷声吩咐道:“把门打开。” “是!”小狱卒应声,便麻溜地开了门。 聂卿萦微微抬眸,便看见来人,心中顿时一阵失落…… 她以为那个来看自己的人,会是萧奕辞,可终究是她想多了。 “阿萦,你怎么样了?”他蹲下身问道。 “茉荷可有抓住?”她却直奔主题。 萧璟翎摇了摇头,道:“有人先动了手,茉荷已经死了。” “……”她早该料到的,做伪证之人,又怎么会活得长久? “可有查出是何人动的手?” “本王的手下看见茉荷的尸首是从谢府被抬出来扔进乱葬岗的。” “谢府?”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嫁祸之事会不会与谢婉宁有关。 可思考良久,又觉得不对。 如果是谢婉宁的话?她没有必要为了陷害她把自己的娘置身危险,更不可能在她娘死后还要做局嫁祸给自己。 如果是另一种结果的话?那便是…… “茉荷是谢婉宁的人。”她开口道。 “茉荷确实有所怀疑,本王让人查过了,茉荷私底下与嘉宁郡主身边的素檀有所交集。”但他也很想不通,为什么谢婉宁会纵容茉荷利用她娘的死去陷害聂卿萦。 “是我不该那么轻信他人……”她顿时有些后悔了。当初若不是因为茉荷不顾自身危险替自己挡了一刀,她完全不会把茉荷留在自己身边。 她现在也算想明白了,为何当初谢婉宁会那么快得知她私会外男之事了,原来是在太子府放了一颗棋子。 “阿萦,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萧璟翎安慰道。 “如此所来,茉荷定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坦白给了嘉宁郡主,然后就被灭了口。那么这凶杀案,必定还有其他人在搞鬼……”聂卿萦分析道。 且一定是谢夫人知道了什么,才会被追杀,然后恰巧自己碰见,就嫁祸给了自己。 “阿萦的意思是,嘉宁郡主知道内情?” 聂卿萦点了点头,“她不是知道内幕,而是可以证明我的清白。而且我敢肯定,她一定会私自派人调查杀害她娘的真凶。” “既然如此,本王便去把她抓过来,也好替你申冤!”萧璟翎径直道。 “璟翎,不可,此事不宜冲动。”聂卿萦连忙阻止道。 谢婉宁本就对自己很是厌恶,又怎么可能给她证明清白? 可自己明明有法子的,却不想把萧璟翎给牵扯进来。验尸之事本与他无关,若是因为自己的事遭到谢皇后不满,她岂能过意得去? “可本王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蒙受冤屈,更不想你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璟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被母后言说。”聂卿萦抬眸看着他,解释道。 “可是……” “璟翎,不要插手此事,好不好?”谢皇后与萧奕辞本就不对付,若是自己被扣上离间谢皇后与萧璟翎的帽子,她岂不是将萧奕辞给置于更加为难的境地。 她知道自己此次定是让萧奕辞伤透了心,添了麻烦。所以她不愿意再给他添麻烦了。 他终是背过身去,紧了紧拳,应道:“好!” 随后,便朝外面走去。 永福宫内。太后拄着拐杖快步走进屋内。 孙嬷嬷看着也是心慌,生怕太后一个不小心踢着哪儿给摔着了,连忙扶着太后。 “娘娘,您当心些!”孙嬷嬷好意提醒道。 “哀家这骨头还动得,用不着扶!”太后口头阻止道。 “萦丫头那么大的事,为何不早些告诉哀家?”太后质问道。 “这……是皇上与皇后娘娘怕娘娘知道了,心中会很难过,就不让消息传进永福宫了。”孙嬷嬷解释道。 “要不是灵杞将此事告诉哀家,哀家恐怕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萦丫头那性格,哀家自然了解,杀害谢夫人之事,肯定也另有隐情。皇帝为何不派人彻查?”太后气愤地问道。 “此事皇上确实有查过,但所有证据皆指向太子妃。已然是证据确凿,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思考良久,太后开口问道:“尘儿那里如今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他……这几日把自己关在书房内,以酒麻痹自己。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接受谢夫人之死。”孙嬷嬷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太后只能为难地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看萧奕辞自己要什么时候能够走出来了。毕竟当年宸妃之死可谓是让他深受打击,如今又再失重要之人…… 刑部大牢,萧奕辞在大门外犹豫良久,终是踏步走了进去。 牢房门的开锁声再度响起。可她却已然习惯。 从萧菀韵去太子府找他那日算起,已经过了两日了。 她知她终是伤他太深了…… 她本意明明是想从刺客手中救下谢夫人的,可是人没有救到,反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聂卿萦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熟悉的人脸。昔日的散发的朝气蓬勃现在已然不在了,现在的他眼睛周围有些略微的青色。从他眼中看得出,这几日,他定然也很是煎熬。 最亲爱之人杀了自己的姨母,换做是谁,也不能那么快接受事实。他如今能来,定然还是愿意听自己解释的。 她缓缓站起身,喉咙由于未曾喝水而感到干痛。她艰难地开口道:“你……来了。” 萧奕辞扫视了她一圈。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狼狈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开口问道:“菀菀说……你想见本殿?” 她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可愿信我……不是杀害姨母的凶手?”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直沉默。 见他连信还是不信如今都那么难说出口了。她心中不免嘲笑自己一番。 不该抱有期望的……是你自己想多了。他怎么可能会信你? 要是信她,他在她被下狱之时不久,便会来找她的。可是几日过去了,他没有。好不容易来了一次,还是因为菀菀的帮忙…… 是她自己犯贱了,她不该再抱有期望,以为他还会如往常那 第一百七十章 不同意,谢婉宁中毒 “你有什么话要与本殿说?”他冷声问道。 看?他果然连一个答案都不愿给自己。 “萧奕辞,不管你愿不愿意信我?但我还是想说,谢夫人之死。与我无关。”聂卿萦看着他,强颜欢笑道。 “你知道姨母是怎么死的吗?”他质问道。 随后从袖口掏出那把匕首:“此物,是本殿赠给你的。如今它……却成了杀害姨母的凶器。” “萧奕辞,一把匕首能证明什么?难道就因为它是我的东西,就要用它定罪于我吗?” “那人证,你也要否认吗?”他再次开口问道。 “呵……”聂卿萦冷笑一声。 萧奕辞一顿,继续道:“她不可能当着父皇和本殿的面说假话……” “倘若茉荷是谢婉宁的人,你也认为她不会说假话吗?”聂卿萦打断了他的话。 他思考良久,开口道:“谢婉宁不可能拿她娘的性命来陷害你。” “茉荷做了伪证!”聂卿萦继续道。“她被灭口了,尸首是从谢府后门被抬出来扔去乱葬岗的。” “你不妨想想看,茉荷为何会被灭口?”见他未曾回话。 她也替他回了。“因为谢婉宁怕事情败露,就没有机会以正当的理由处死我了!” “她真正想要的,便是让我死。哪怕她已经知道凶手另有他人。” “不……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猜测而已,本殿了解谢婉宁,她绝对不可能拿自己亲人的性命胡乱行事。”萧奕辞反驳道。 “她是不能,可不代表他人不能!她不过是想顺水推舟,除了我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另有其人?”他犹豫良久,终是说了句令她心中好受些的话。 “那本殿便去找谢婉宁问清楚。”话尽,便要朝外走去。 “没用的,她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又怎会让我好过?她定是做足了准备,总会找借口推脱。” “你想要如何?”他开口问道。 “我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更想找出杀害谢夫人的真凶。” “父皇那里,没有证据,是不可能会松口的……”而她终究还是一个罪人。 “验尸。”她说出了那两个字。 萧奕辞一惊,直接拒绝:“不可能!” 她从未想过,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任何一种方法都可以,唯独不能验尸……”萧奕辞脸色微变,开口道。 他不想自己的姨母死后尸体还要被人动,他只想让姨母安安稳稳地走过最后这几天。 “……”是啊!她早该预料到他会拒绝的,可自己还是想问出来。 “难道你更希望我因为这所谓的证据而死吗?”她开口问道。 “明眼之人,都看得出来,致命伤,是这把匕首造成的。如今姨母已死,你竟还想让人动她的遗体,为自己的罪行开脱,你怎能如此自私?”萧奕辞质问道。 聂卿萦一怔:“你竟是如此想我的?”所有人都可以说她是为了自己的罪责开脱,唯独他不可以! 她知他心中难过,所以便与他交谈了许久,可他直接一句话,说自己自私? 在他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杀害他姨母的凶手。 最终,她万念俱灰开口道:“你走……” 他终是连头也不愿回便离开了。 凤仪宫内。 苏嬷嬷将近几日发生的事都禀明给了谢皇后。 谢皇后斜靠在软榻上,按了按太阳穴。“你说……茉荷是从谢府被抬出去扔去乱葬岗的?” “娘娘,恐怕那贱婢已经把事情都给交代了。”苏嬷嬷担忧道。 “怕什么?以本宫对她的了解,她可巴不得本宫替她除去眼中钉肉中刺……”谢皇后冷笑道。 “奴婢只是担心嘉宁郡主她会深查谢夫人的死。” “也得看她有没有本事才好。明日早朝之后,本宫要听到皇上下令处死太子妃之事!” “娘娘放心,就算不用娘娘出手,朝中的众位大臣,毕竟与谢府有过深交。太子妃此次,在劫难逃……” “甚好。”她就要狠得下心,拔掉对她儿前途有影响的那根肋骨。 只有她儿无所牵制,他日与萧奕辞抗衡,才能占得先机。 早下地狱,晚下地狱都一样,不过都是早晚的事。 谢皇后心中暗道:聂卿萦,你放心,本宫不会让萧奕辞活得太久…… 她便勉勉强强做个好心人,让她能早日与萧奕辞团聚。 次日,晨。 金銮殿内。 众臣朝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高台上的皇帝大手一挥,开口道。 “想必近来宫中发生之事,众卿已有所耳闻。朕想听听诸位的意见。”皇帝率先开口道。 覃岷显率先走出行列,开口道:“皇上,太子妃在牢中,以刑罚责之,却也没有认下此罪。老臣认为此案甚有疑问。该重新彻查一遍!” 严宓不乐意了。站了出来,道:“皇上,太子妃迟迟不认罪,不过是为自己的罪责开脱。这可是命案,如今证据确凿,理应让其认罪伏法!” “皇上,先前太子妃所行所言,无不是被人看在眼里。太子妃行事稳妥,街坊百姓无不一一称赞,太子妃是活菩萨。且后来能不顾自身危险前往燕州救治百姓,扫除恶疫。”覃相卖力解释道。“” “试问,一个如此心怀大义之人,怎么可能去杀害无辜之人?臣认为此案另有隐情!” 皇帝觉得他二人各有各的理,更是为难了。 严宓反对道:“右相此言差异。这世上谁会没有做错事的时候。太子妃虽身份高贵,也曾做了不少好事。但此一时彼一时,这夜宸律法可未曾规定,身份高贵之人即使犯错便可免去死罪。” “何况天子犯法还得与庶民同罪,太子妃亦是如此。杀害一品诰命夫人,这全然是不将圣上放在眼里,一个异国公主,胆敢藐视皇权?” “老臣认为,皇上应秉公处理,以扬夜宸律法,让人人得而惧之。” “臣附议!” “臣附议!” …… 下面几乎有半数人都赞成了严宓的说法。 皇帝将目光放在萧奕辞两兄弟身上。 “辞儿,你怎么看?” 萧奕辞思考良久,站了出来,开口道:“儿臣全听父皇之言!” 一旁的萧璟翎不免一怔。 他以为萧奕辞至少会辩解一下,好歹这半年下来,他与阿萦也算相处已久,定然不会如此狠心。 可令自己没想到的是,他连否认都不愿了。 她若是知道萧奕辞如此说话,是不是会难过很久? 她处处为他着想,不愿他与自己产生矛盾。所以他才会应下她当日那席话,不去找谢婉宁麻烦。他自己其实什么都知道,她不愿意让他们二人因自己闹出不愉快来。 可是萧奕辞干了什么?他连为她辩解一下都不愿意了?半年来的感情,就这样不值得他信任吗? “父皇,儿臣认为覃相说的并无道理。先前太子妃在外开医馆,为百姓诊病。后更是为父皇治了燕州恶疫。” “她如此善良,身为一个医者,只为治病救人。如今若是因为父皇与诸位大臣的误判,而滥杀无辜,恐有损父皇威严。儿臣认为谢夫人之案,理应彻查!” “熠王殿下,此案早已经成了定局,无需再彻查。人证物证俱在,如果老臣没有猜错,那人证便是太子府中的侍女,她亲口言说是太子妃与谢夫人二人因为矛盾,才大打出手,太子妃失手杀害了谢夫人。” “至于物证,更不用说了,连太子殿下都已然确认那凶器确实是太子妃之物。此案早已经水落石出,早该判罪了!”严宓反驳道。 皇帝连忙摆了摆手,众人这才默声。 “这严爱卿说的,朕认为言之有理。”然后看向萧璟翎,道:“至于翎儿,你说言也并无道理,只是朕不能徇私枉法。太子妃既然已经犯了死罪,按照夜宸律法,理应赐死。” “父皇……”萧璟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帝打断了。 “好了,此事朕心中早已经有了定数,诸位也不必多言了。” 萧璟翎见劝说无用,心中暗自冒出了一个想法。 就算真的会因为她得罪母后,他也心甘情愿。谢婉宁是唯一的突破口了。他就算是严刑拷打,也要让她为聂卿萦证明无罪。 下朝后,萧璟翎便径直赶去了谢府。 谢府大门口依旧是白绫挂之,里面一顿哀伤和低泣。 他径直朝里面走去。 谢婉宁脸色不大好,摇摇晃晃地跪在蒲团上。 “郡主,您怎么看起来来脸色不大好?”一旁的素檀问道。 “估计是近日守灵太累了。”谢婉宁只是随意说了句。 但随即没有一会儿,便吐了一口血。 “噗!”谢婉宁直直朝一旁倒去。 “郡主!”素檀慌忙叫了一声。 “小姐!”一旁守着的侍女见状过去查看情况。 还未走几步,便听见了灵堂前的慌乱之声。 “郡主,您怎么了?郡主!”素檀摇晃道。 素檀连忙吩咐道:“来人,快将郡主扶回去!” 萧璟翎快步走了上来。 “她这是怎么了?” 几人见状,连忙行礼:“参见熠王殿下!” “快把嘉宁郡主扶进去。”萧璟翎吩咐道。 “是!”几人连忙应声。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才刚来这里,谢婉宁便吐血晕倒了。 一定是背后之人知道了什么?不想让自己替聂卿萦翻罪! 一侍女连忙将此事禀告给正在忙着照顾谢老爷的谢霖航。 “奴婢参见大公子!” “何事如此莽莽撞撞?”谢霖航不满地问道。 “大公子,小姐她吐血晕过去了!” 谢霖航听后一惊:好好的怎么会吐血晕倒? 他站起身,朝怡芳阁走去。 怡芳阁内,郎中正在为谢婉宁诊治。 谢霖航踏步走了进去。 “参见熠王殿下!”他连忙行礼。 “谢侍郎无需多礼。” 良久,谢霖航问道:“大夫,小妹这是怎么了?” 郎中起身,开口道:“郡主这是中毒之症。” “中毒?”小妹这些时日都待在府上,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可能查出是何毒?”萧璟翎问道。 “毒芹,此毒虽不会让人致死,但会令中毒之人全身无力,胸闷气短,严重者还会口吐鲜血,重度昏迷。”郎中耐心解释道。 “那此毒大夫可能解?”谢霖航里面追问。 “此毒老朽只在古医书上见过,至于解毒……”郎中却露出了不好的神色。 “请恕老朽医术有限,无法解毒。” “什么?”谢霖航听完后,直接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萧璟翎思考良久,最终开口道:“本王知道有一人也许可以解毒……”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 “此事便拜托熠王殿下了!”谢霖航拱手道。 萧璟翎走出去后,谢霖航连声吩咐道:“来人,马上彻查这几日小妹所用饮食和穿着,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他倒是要看看,是何人竟如此大胆,连他谢府之人都敢得罪。 萧璟翎用了最短的时间赶往同和医馆。 可医馆大门是紧闭着的,且上面还挂着牌子“今日歇业”几个字。 “叩叩叩!”他上前敲了几下门。 良久,他见无人应声,便打算离开,门却被打开了。 “请问您找谁?”顺福问道。 “君神医可在?” “这可真不巧了,您可是要找君神医看病?” “只是有些重要的事要找他……” “瞧着您也挺眼熟的,难道您不知道女东家约君神医城外颐萃湖一见吗?” “……”坏了,他这才反应过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君暮澜遇刺,满意吗 萧璟翎连忙找了匹快马,朝城外赶去。 城外颐萃湖。 君暮澜站在一处等候多时了。 公主说约见我为何迟迟不见人了来? 难道是被事情绊着了?不对,公主不会约自己在城外单独见面。坏了…… 他本想朝前面走去,突然一群刺客持剑冲了过来。 敢情是想灭口自己…… 袖口的手微微紧握,趁他们一个不注意,便将药粉撒了出去…… 药粉落入部分黑衣人眼中,痛得哇哇直叫。 剩下的黑衣人提高了警惕,攻击他人。 君暮澜手中没有武器,没有几下身上便挂了彩。 他随即抢过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的剑朝他们刺去…… 几个回合下来,人多势众。自己体力终究跟不上…… “嘭!”突然一个黑衣人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处。他不得不后退几步…… 只有两步之差,自己有可能会掉进湖中。 为首的黑衣人看准时机,一剑朝他刺去。 “呲!”的一声,刀剑划破衣服刺入了君暮澜的胸口。 他白色衣衫瞬间染上了鲜艳的红…… 马蹄声渐渐临近,萧璟翎一个飞身下马,随意拾起地上的剑,朝为首的黑衣人刺去…… 为首黑衣人神色一紧,便抽出剑攻了过去。 抽力过大,君暮澜一个不稳,掉进了湖里。 萧璟翎见状,本想前去救人,却被剩下的人给拦下了。 不行,如此耗下去,君暮澜就算没有被杀死,也会被淹死…… 得速战速决了。 “呲!”萧璟翎一剑刺进了为首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见领头负了伤,战斗力稍微有些怯弱…… “走!”为首黑衣人下令。如此耗下去别说没有把该解决的人解决了,反倒是等下暴露了他们。 萧璟翎寻了时机,便跳入湖中…… 皇宫,刑部大牢。 福公公带着人走了过来。 牢房门被再次打开。 “太子妃,接旨?”福公公提醒道。 聂卿萦微微起身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妃因杀害当朝一品诰命夫人谢江氏。朕念伊乃皇室宗亲,但坚不徇私枉法,特予以全尸。即赐白绫三尺与毒酒一杯,于明日午时择一自行了断。不得延误!钦此。”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接旨?”福公公再次提醒道。 “罪媳谢主隆恩!”聂卿萦微微低头,接过圣旨。 福公公本意要走,却被她给叫住了。 “福公公,我可否问一下,为何皇上要明日午时处死我?” “谢江氏于明日巳时后下葬,而皇上的意思,自然是想让太子妃随后下去谢罪。”话尽,便朝外面走去。 还未过去一个时辰,事情便传进了长秋殿内。 “公主,公主,不好了!”缪月慌忙地跑进了内室。 萧菀韵连忙问道:“是不是嫂嫂那边有情况了?” “公主,奴婢本是奉您前去大牢探望太子妃,哪知刚好遇见了皇上身旁的福宫公公过来宣旨。听皇上的意思,怕是要于明日午时处死太子妃……”缪月连忙解释道。 萧菀韵听后一惊:“什么?处死!” “今儿个早朝皇上与众大臣商议,达成一致。说太子妃知法犯法,杀害了一品诰命夫人,即使是皇亲,也不得徇私枉法。理应秉公处理,给谢府之人一个交代。” “这……难道太子皇兄真的打算不管不顾了吗?”萧菀韵不能接受,自己的皇兄竟变得如此冷血。 嫂嫂的善良她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却因为所谓的证据,就要被处死…… “不行,本公主去求父皇,让父皇收回成命,嫂嫂绝对不能出现什么意外,本公主是不会允许的……”话尽,便要朝外面走去。 “紫菀公主这是打算去哪儿?”外面传出一个女声。 萧菀韵只能杵在了门口,盯着那熟悉的人。 “奴婢参见紫菀公主!”苏嬷嬷照常行礼。 “不知母后让苏嬷嬷前来有何要事?”她开口问道。 “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转告紫菀公主,太子妃之事,公主切勿插手。” “倘若本公主非要插手此事,母后会将本公主如何?”她问道。 “奴婢还是劝公主不要忤逆皇后娘娘的意思,否则娘娘可不敢保证那医馆的那位神医小命可否保得住……”苏嬷嬷冷声威胁道。 她听后一怔:君神医,母后她…… “你快告诉本公主,母后把他怎么了?”萧菀韵心中略带怒气地质问道。 苏嬷嬷笑了笑,开口道:“皇后娘娘说了,公主若是能安安分分待在寝殿内,不插手太子妃之事,那位神医,自然性命无忧。” 萧菀韵犹豫半晌,终是颤颤巍巍地应道:“母后的话,本公主记住了。” “那奴婢便不打扰公主休息了。”话尽,便转身离开了。 “缪月,本公主该怎么办……”她举足无措地问道。 她如果去了,君暮澜可能性命不保。可她若是不去,嫂嫂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她该怎么办? 萧菀韵靠在门板上,眼中泪水打眶…… “公主……”缪月也有些为难。思考良久,她也只能想出这个法子了。“实在不行,奴婢便去求太后娘娘,让她保太子妃一命!” “皇祖母?” “太后娘娘毕竟对太子妃较好,若是要让太子妃免于死罪,唯有太后娘娘可能可以去劝说一番。”缪月耐心解释道。 永福宫内。 缪月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禀告给太后。 “你说皇帝打算明日午时处死萦丫头?”太后听后,气得险些将拐杖给拄断。 “娘娘切勿动怒啊!”一旁的孙嬷嬷好言相劝道。 “皇帝怎能如此狠心啊?这半年里哀家也是看着萦丫头行善积德,替尘儿省了多少心?可现在就要因为一道圣旨,就要要了她的命!皇帝这是糊涂啊!” “奴婢恳请太后娘娘一定要救救太子妃!”缪月见太后这里有点希望,连忙恳求道。 太后站起身,道:“哀家这就去找皇帝要个说法来!” 萧璟翎将君暮澜送回城中救治,便径直回了熠王府。 脑海之中回想起郎中对他说的那席话。 “这位公子伤势过重,又加落了水,公子若想他今日醒来,恐怕是不可能了。”郎中摇了摇头,委婉地道。 他听后,心头更是紧了几分…… 踏进府门之时,吩咐道:“去通知谢府之人,就本王今日不能带人前去了。” “是!”守卫应声道。 他进去环顾了许久,也未看见石阙人去了哪里。 “奴婢参见殿下!” “殿下,您衣裳湿了,还是早些换了为好!”路过的侍女提醒道。 “本王且问你,石阙上哪儿去了?” “奴婢刚才看见石侍卫回了自己屋子。”侍女答道。 随后,他便朝那边走去。 “吱嘎!”房门被推开了。他正好撞见石阙背对着门在往自己身上套内衫,隐隐约约,他还能看到白色的绷带。 “你受伤了?”萧璟翎开口问道。 石阙心中一惊,连忙转过身来,拱手行礼道:“属下参见殿下!”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他心中起了怀疑,毕竟今日他给了那为首的刺客一剑,于是再次问道。 石阙顿了顿,开口解释道:“今日属下奉殿下之命去城外剿匪,不小心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负了伤。” “……”是啊!这两日自己因为忙活阿萦之事,急着替阿萦寻凭证,便将自己手中的一切琐事都交给了石阙去完成。自己有什么理由怀疑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 这时间算下来,的确合理。 “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石阙见他持久不应声,开口问道。 “并……并无不妥。”萧璟翎回过神来。他吩咐道:“你且替本王进一趟宫,看她是否有恙。” “是!” 皇宫,御书房门外。 福公公老远便看见太后拄着拐杖朝这边走来。 他连忙甩了下拂尘,朝那边迎去。 “老奴见过太后娘娘!” “皇帝可是在里面?”太后径直问道。 “这……皇上眼下正在处理折子,太后娘娘恐是来得不是时候。” “你且进去禀告,便说是哀家想见皇帝一面。”太后冷声吩咐道。 “这……皇上已经言明了,不管是何人,都不允许在皇上批折子之时前来打扰。”福公公解释道。 “怎的?皇帝难道连哀家都不打算给一个面子了?” “这……”福公公满脸为难。 “怎么?福公公这是仗着是皇帝身旁的红人,如今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 “老奴不敢!”福公公连忙压低脑袋道。 “不敢,就便照哀家的话告诉皇帝。皇帝若是今儿不见哀家,哀家便在这里等着!” “是!老奴这就前去。” 御书房内。 “奴才参见皇上!” 正在批折子的皇帝微微蹙眉,道:“朕不是说过批折子之时,不许来打扰,你这是不将朕的话给放在眼里了?” “皇上,是太后娘娘要见您,还说皇上若是不让见,太后娘娘便一直站在大太阳下等着。”福公公满脸无奈道。 皇帝顿住,终是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开口吩咐道:“让母后进来。” “是!奴才告退。”随后,便退了出去。 良久,太后正着步子走了进来。 皇帝习惯性起身,问道:“母后今儿怎得想着来朕这里了?” “哀家听说,皇儿今日与众臣协议,打算于明日午时处死太子妃?”太后直接进入主题。 “母后,杀人偿命,即使贵为皇亲,也不例外,此事,朕劝母后还是莫要插手!” “皇儿莫要忘了,太子妃还是?国公主……”太后提醒道。 “母后,正是因为如此,朕更不能姑息作恶之人逍遥法外。如此也是为了给朝中诸位大臣一个提醒。不要仗着跟皇亲攀上关系,便可高枕无忧,对夜宸律法视而不见。” “皇儿如此处置太子妃,可是要枉顾两国盟约?”太后舒了口气,问道。 “此事不用母后担心,母后也无需替太子妃求情。按律杀害一品诰命夫人该斩首以示逝者,但朕已经宽容以对,留其全尸。” “只要能无声无息,暗自处置了。?国也未必能够得知……” 先前的和亲不过是为了百姓不因战事生灵涂炭。可他却不会因为这层原因便可以视而不见。 若是?国不识趣,他也不建议两国再次开战。只是这好不容易求来的和平,便会因为?国首先挑事,被百姓唾骂也未曾不可。 “皇儿真的如此决绝吗?皇帝可有想过尘儿,他真的会不管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半年之久的太子妃吗?” “此事辞儿并无意义。母后也切勿再插手此事了。”皇帝拂袖道。 太后见劝说无果后,便朝门外走去…… 是夜,牢房中烛火摇曳。 聂卿萦靠在墙角,心中再无半点情绪。 她缓缓看向高处的窗外,月光射入牢房,她却盯得入了神:两日了,你果然还是不信我的…… 如果他信她,便会开棺验尸,会不顾一切替自己洗刷冤屈。 可是倒头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她以为自己见了他,解释了些许,他会听进去的,也会想明白的。 可是他没有,赐死圣旨已然下了,他依旧心如止水。难道自己真的那么不配得到他的信任吗? 牢门外,一狱卒端着吃食走上前来。他打开牢门,将吃食摆在小桌上。 “吃饭了!”狱卒慵懒地提醒了句。 见她依旧坐在墙角不动,狱卒只好苦口婆心地劝道:“好好吃完这一餐!过了今晚,恐怕再也吃不上这么好的吃食了。”话尽,便朝外走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救治,相劝 聂卿萦瞥了瞥那小桌上的吃食,强颜欢笑一声:平日里都是简略的青菜白饭,今日却有了肉食,呵…… 上路饭吗? 她再次抬头看了看窗外,心中暗道:萧奕辞,你满意了吗?我明日就要死了…… 只不过是含冤而死罢了…… 太子府,书房内。 萧奕辞为了让自己的心不去想其他事情,便拼命埋头看折子。 “吱嘎!”房门被推开了。 齐珉终是有了勇气踏入书房了。 不久之前,小豆芽眼睛都哭成兔子眼了,站在他面前告诉他。 “小豆芽,不是我不帮你劝,是殿下他言明不愿再理会此事了。”齐珉满脸为难开口道 “呜呜……”小豆芽听他这么说刚才才收回去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此时哭得更凶了。 “呜呜……现在只有太子殿下可以救公主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公主就这样……”小豆芽哽咽道。 “小豆芽,你就别哭了。”他一个大粗汉最是怕女子哭了,自己又不会哄,真是令他为难了。 看着她一直这样哭,自己的心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可是我不想看着公主就这样……呜呜……”还没有说完,又开始哭了。 齐珉心中一横,最终应道:“好,我这就去劝劝殿下。” 齐珉舒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殿下!” “有事?”萧奕辞头也未抬地冷声问道。 “属下是因小豆芽,才进来打扰殿下的。”齐珉说明了原由。 “若是因为宫中那件事,就不用再多说了。”他直接拒绝道。 殿下今日从宫里回来便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皇上下旨处死太子妃的事情定然不知道。 “殿下,就算您不让属下提及那件事,但属下还是要说!”齐珉坚持道。 萧奕辞依旧神色自若,阅着折子…… “皇上已经下旨,于明日午时处死太子妃……” 萧奕辞翻折子的动作微顿。 “殿下难道真的忍心太子妃就这样去了吗?”齐珉淡声质问道。 “杀人偿命,向来如此,她的命就是命,难道姨母的命便不是命了?” “本殿不可能容许一个杀人凶手,安安稳稳地活着……”她明知道自己与姨母关系甚是母子,却还是要动手,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不惜用验尸来羞辱他姨母,他又怎么会容得下她? 谁知道她是不是又再编造谎言欺骗自己,所有在场之人都目击了那把自己送给她的匕首,就那么硬生生地插进了谢夫人的心口。 谢夫人躺在血泊里,而她也满手是血,这让他如何去相信她是无辜的。 醒来就是这样?呵!谁知道是不是她故意做的局,目地就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甚至还想把脏水泼给谢婉宁。 这个女人一向聪明,谁知道这是局与否? 齐珉见劝说无果后,只好告退了。 翌日,晨。 萧奕辞本欲出发去谢府,好为姨母送葬。 还未踏出府门口,齐珉便急匆匆地冲上前来,道:“殿下,不好了,嘉宁郡主中毒了。” “……”萧奕辞听后一怔。 “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巳时左右。” “为何现在才来报?”萧奕辞生气地问道。 “谢府之人担心今日送葬缺了嘉宁郡主,恐有违已逝谢夫人的愿,便想拜托殿下,一定要想办法救治嘉宁郡主。”齐珉解释道。 “去医馆,找君暮澜!”萧奕辞冷声吩咐道。 随后,谢府。 萧奕辞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咳咳!”一旁的君暮澜虚弱地咳了几声。 “你受了伤?”见他捂着胸口,萧奕辞问道。 “小伤,不碍事。” 他本来因为昨日受了伤,本以为会丢了性命,可今日天还未亮之时,他便奇迹般的醒了。 连为他看治的郎中都不禁夸赞,说他底子好,此次能够化险为夷,实在是天意。 天刚蒙蒙亮,他便不再多有打扰回了医馆。打算在榻上多休息一番,可是还未有一个时辰,便有人找上门来了。 他一席单薄衬衣着身,坐在榻前,弱声问道:“太子府的侍卫便是如此莽撞无礼的?” “事出紧急,还请君神医跟我走一趟。” “我如今这个样子,恐怕去见了太子,也不一定与他争得赢。太子何必要白费心思?”他脸色苍白,如今的他,站在风中,恐怕就会被吹倒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相信君神医不愿看见有任何人因为你不愿救治便去了。何况那人你非救不可……”随后,齐珉将长剑收了回去。 “……”似才还犹豫的心,此刻却不那么抗拒了。 他记得聂卿萦曾与他说过,不能见死不救,否则便是有违医德。 即使是万恶不赦的罪人,也不该一个作为医者去枉顾一条性命。 “好,我答应你。”他最终应声。 怡芳阁内。 谢婉宁依旧如昨日那般躺在床榻上。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见外面来人了,素檀连忙行礼。 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照顾郡主,很多人都去前院忙事去了。 诊脉良久,素檀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君神医,我家郡主这毒,可有得解?” “眼下需以银针将毒逼出来,但还需要人运功,将毒素集在一处。”君暮澜解释道。 “本殿来。”萧奕辞冷声道。 一柱香时间后。 坐在床榻上的谢婉宁总算是有了些动静。 她眉头微蹙,额角还渗出了几丝薄汗。 “噗!”谢婉宁一口污血吐了出来。 “郡主!”素檀见状,连忙跑了过去。 谢婉宁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四周。但看到面前的君暮澜,她有了些许吃惊。 “郡主可有好些了?”萧奕辞站起身问道。 “辞哥哥,是……是你们救了我吗?”谢婉宁问道。 “眼下郡主污血已经吐出,身体内残留的余毒,只需按照君某写的方子,抓药服用三日,便可恢复如常。” “郡主,您总算是醒了,奴婢担心死您了。” “外面如何了?”谢婉宁淡声问道。 “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夫人出殡之时了。” 谢婉宁连忙下了床,道:“不行,本郡主要去前院陪娘。” 随后谢婉宁便离开了。唯独留下他们二人站在那里。 “本殿在此替郡主谢过君神医。” “太子无需道谢,君某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之事。”他本不愿救谢婉宁的,如今能救她,并非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而是他不愿做那个违背聂卿萦与他说的那席话之人。 “君某告退!”他放下刚写好的方子,拱手道。 城外,两女子骑着马正朝着城内赶去。 “驾!驾……”孟汀雪一席暗红色便装,头发高高束起。 “末簌,此事如此重大,你为何不早些告知与我?”若是末簌不与她说,恐怕自己今日就要失去一个好挚友了。 “这……奴婢也是差人不经意间打听到的,皇上对此事封锁在宫中,哪知道。” “算了,别废话了,眼下能救太子妃之人,恐怕也只有太子了。” “驾……” 谢府,大门口。 棺木早已经被放置在平车上。 为首之人便是谢府之人。 几人面带哀伤,站在前面。 纸钱一撒,有人随即高声道:“送!” “白事路过,生人勿近!” 众人刚要出发,突然有一个声音远远地响起。 马蹄声渐近。孟汀雪高声道:“且慢!” 萧奕辞从前面走了出来,他一席白衣,随风摇曳,今日的他,倒是显得更加陌生了。 “孟将军不该来此。”萧奕辞冷声道。 孟汀雪翻身下马,开口道:“汀雪无疑拦截他们路过,不过是想与太子殿下谈一谈。” “本殿此时无空,不会与孟将军闲聊。” “太子殿下这是怕了?”孟汀雪问道。 “本殿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汀雪长话短说,不会耽搁太子殿下多少时间。太子殿下可命他们先去,也不算误了时辰。” “若是孟将军所说之事无用,可别怪本殿不留情面。”随后吩咐一旁的人。 “先动身。” “是!”那人应声,朝前面吼道:“出发!” 谢府正厅,萧奕辞径直开口道:“说,此次前来的目地。” “汀雪想与太子殿下谈及的,是太子妃之事。” “若是想要替一个罪人辩解的话,孟将军还是请回。” “汀雪想让太子殿下扪心自问,殿下是真的想这样袖手旁观,让太子妃死去吗?” “孟将军可别僭越了,此话还是不要胡乱再说。” “到底是汀雪胡言乱语,还是太子殿下在逃避现实?”孟汀雪直接问道。 “孟将军,你真不怕本殿治罪于你吗?”萧奕辞吼道。 “殿下嗓门别那么大,汀雪耳朵不聋。” “哼!”萧奕辞愤怒地拂了拂袖。 “太子殿下真的相信太子妃是杀害谢夫人之人吗?”她质问道。 “证据确凿,本殿没有理由不信。” “证据确凿?什么证据?是凭那把匕首吗?还是凭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之言?” “太子殿下不过是被这所谓的证据给诓骗了而已。为何不用心去多想想?” “……”萧奕辞被说得一怔。 “太子殿下如今所为不过是意气用事。可却从来不用心想想,太子妃有什么理由或者动机去杀谢夫人?” “就因为那一个下人之言吗?”孟汀雪冷笑道:“简直荒谬至极,太子妃是什么样的人,半年的朝夕相处,太子殿下怎会不知?” “难道太子殿下会以为她是想与您闹出不愉快,因他人反目吗?” “不……不要再说了。”萧奕辞摇了摇头,背过身去。 可孟汀雪又怎么会罢休,继续道:“汀雪与太子妃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不代表汀雪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还记得,某日她去医馆看聂卿萦。便看见聂卿萦正拿着那把匕首砸核桃。 “太子妃如此糟蹋这把匕首,岂不是有违太子殿下的心意?”她问道。 “匕首是锋利,但我一不用它杀人,二不用它威胁弱小。如此,它便失去了用途。” “但此物是夫君相赠,虽是送于我防身,可我平日里都在医馆和府上转悠,也需不着。但我也不能把它当了摆设,便只要用来做些能做之事了。” “怎得?娗娗认为我委屈了它?”聂卿萦笑道。 “算了,反正又不是我送的,太子妃爱怎么用它就怎么用!” “太子殿下,试问这样的人,她会杀无辜之人吗?”孟汀雪讲完了那件事,问道。 萧奕辞转过身来,声音颤抖几分,问道:“她真是这样说的?” 她连忙点了点头,提醒道:“想着现在离午时也只有一个时辰多了,殿下若再不快些,怕是……” 话还未尽,人影都不见了。 “嗐,男人,也不过如此。”孟汀雪杵在原处,没好气地吐槽了句。 “小姐,咱们去哪儿?”末簌问道。 “回府,顺便给爹写封信,问问他是否安好。”话尽,便背着手朝外面走去。 “齐珉,马上去近处寻个仵作过来,随本殿出城。”萧奕辞吩咐道。 “啊?”他家殿下这是被孟将军说通了,开窍了? “还不快去!”他催促道。 “是!”齐珉连忙应声。 城外,某一处。 此处一片哀声。 “娘,娘,宁儿舍不得您啊!”谢婉宁跪在棺材前面,哭喊道。 素檀满脸心疼,自家郡主才刚刚好些,便在这样哭了。也不知道身子受不受得住…… “郡主,时辰快要过了,还是让夫人入土为安。”素檀提醒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求旨,她真的死了 谢婉宁点了点头,低声道:“娘,一路走好。” 随后便退到了一旁,有人高声道:“落棺!” 马蹄声离近,有人高声道:“且慢!” 谢婉宁微微抬眸,看着朝他们这边赶来的萧奕辞。 萧奕辞翻身下马。冷声开口道:“开棺!” 谢婉宁一怔:“辞哥哥,你在说什么话?我娘正在……” “本殿说开棺。不要再让本殿重复第三遍。” “辞哥哥,棺木已钉,岂能说开就开?难道辞哥哥想让我娘连走都走得不安吗?” 一旁的谢霖航也开口道:“太子殿下,小妹说得对,棺木已钉,不能再开棺了。” “别逼本殿亲自动手……”若是不验尸,就没有证据,圣旨已下,他不能直接抗旨去贸然救下聂卿萦。他得讨一分收回成命的圣旨…… 谢霖航无奈地摆了摆手,开口吩咐道:“开棺!” 萧奕辞拿到证据的第一刻,便是骑着马,头也不回地朝城内赶去,利用最短的时间进宫。 皇宫,御书房。 “太子殿下,皇上正在批折子,不能进去。”福公公连忙拦住了他。 “去通禀父皇,本殿有要事找他。”萧奕辞舒了口气,开口道。 “这……”福公公满脸为难。 “本殿不建议硬闯……” “不……不,老奴这就去通禀。”福公公连忙应下。 长秋殿内。 萧菀韵来会踱着步子,犹豫着自己到底该不该去? “公主,您别转来转去了。”缪月道。 “怎么办?怎么办?时辰就要到了……” “奴婢也已经去求过太后了,可是太后娘娘那么里并没有什么进度……这可如何是好啊!”缪月也满是焦急。 刑部大牢。 牢门被打开了,两个太监分别端着毒酒和白绫走上前来。 其中一位提醒道:“太子妃,午时已到,该上路了。” 聂卿萦缓缓起身,看了看矮桌上那明晃晃的诏书。心中满是绝望…… 一道圣旨,便可要人性命。那哪怕身份再高,一国之君想要处死人,可不就是一份诏书之事。 帝王心,最是难测。她一直以为就算萧奕辞被证据冲昏了头。作为一国之君之人,定是不会如此。没想到,决定一个人生死的,还是非帝王莫属…… 聂卿萦走上前去,扫了一眼他们端着的东西。 白绫,岂不是自己要被活生生给吊死? 毒酒下腹,一会儿就好了? 她伸出手,持起酒杯。 心中暗道:萧奕辞,永别了…… 随后一饮而尽。 “啪!”酒杯坠地,她唇角渗出鲜血,无奈地笑了笑。 随后便朝后方倒去…… 临死之际,她只能隐隐约约听听见有人吩咐道:“把尸首处理了。” 随后便闭了眼,再也没有意识了…… 萧奕辞求得圣旨,便用最快的速度朝大牢赶去。 一路上,他紧握圣旨,一丝也不敢松懈。 萦儿,等我,一定要等我…… 刑部大牢不远处。 萧奕辞突然顿住脚步,目光放在被抬出来的尸首上。 一块白布从头盖到了尾…… 他连忙冲了上去。 “太子殿下!”二人连忙行礼。 萧奕辞颤抖着双手打开了白布上截…… 一张熟悉的容颜露了出来。他低声唤道:“萦儿……” 他回想起那日在大牢中,她问他那么一句话:“你可愿信我……不是杀害姨母的凶手?” 他的沉默,她的失望,满满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他误会南薰殿失火之事与她有关。 不信任她,她与他说:“萧奕辞,你如果总是误会我,不是每一次我都会原谅你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累了,我会坚持不住的,我就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你了……” 他误会她私会外男,私下服用避子汤,最后自己又苦口婆心地去求她原谅。 想来那些时间里发生的事,总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误会。 而这一次,她真的坚持不住了…… 随后,他别过头去,也不知何时,自己的眼眶湿湿的…… 替她盖上白布,起身吩咐道:“送太子妃回太子府。” “可……太子殿下,她是罪人……” “住口!本殿说送回去便送回去。” “是!”二人应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明,谢夫人一案因新证加持,另有隐情。现证太子妃无罪,令即刻释放。 这封诏书所有人都知道了,可唯独她,再也不能知道了。 太子府如先前的谢府一般,挂满了白绸子。 府上一片哀声。 灵堂前,竹沥与小豆芽二人跪在蒲团上,看着那孤寂的牌位。 “公主,您洗脱冤屈了,不再是夜宸的罪人了。”竹沥开口道。 “呜呜……晚了,一切都晚了,若是圣旨能早些下来,公主便会无事了……”小豆芽边哭边埋怨道。 “小豆芽,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若是再哭下去,眼睛都会哭瞎的。公主若泉下有知,定然又会担心了。”竹沥连声劝道。 “竹沥姐姐,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呜呜……”她虽然也明白自公主的死讯传来自己哭了一次,公主遗体回府,又大哭了一场,可是自己还是控制不住会难过。 她跟着公主的时间本来要长一些,这半年多以来的主仆感情,也不是谁都可以比得上的。 这几日,源源不断都会有人前来悼念,若是以往是个罪人,势必不会有人,可如今真相大白,有些人心带愧疚,还是会前来悼念的。 谢府之人,包括朝中那日与严相附议的几位大臣,还有覃相府之人都有前来。 谢婉宁走上前去,依照其他人的样子,悼念了一下,便看向一旁站着的面无表情的萧奕辞。 “辞哥哥,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她上前一步,道。 见他连理会自己也不愿,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牌位。她舒了口气,朝外面走去。 “郡主,您不用太过忧心,如今太子妃已死,迟早有一天,太子妃之位,会是郡主的。”一旁的素檀安慰道。 “当日本郡主极力阻止,不愿让辞哥哥带人验尸,本来以为那个女人又要逃过一劫了,没想到……看来,老天都在帮本郡主。”谢婉宁暗道。 随后踏上马车,吩咐道:“回府。” 萧菀韵在得知聂卿萦已经被处死之后。二话不说,便坐着马车出了宫。 她快步朝里面走去…… “嫂嫂,菀菀来看你了。是菀菀没用,救不了嫂嫂……”萧菀韵自责道。 她想救嫂嫂的,可是母后拿君暮澜的性命威胁自己,她能如何? 是她有私心,没有去救嫂嫂。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菀菀,你先起来,你嫂嫂在天有灵,定然不会怪你的。”萧奕辞上前一步,安慰道。 萧菀韵看向他,问道:“太子皇兄,你可曾后悔自己的决定?” “……”萧奕辞沉默。 即使如此,她还是看出来了。 太子皇兄,他真的后悔了。 可是……又有什么用啊?嫂嫂已经不在了?他害的。 “若不是太子皇兄当初一再坚持,嫂嫂又怎么会被处死?”她满脸不屑地问道。 “后悔……”他久道。 萧菀韵突然冷笑道:“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嫂嫂没了,是你的袖手旁观害的!” 他若是当时能早些清醒,听嫂嫂的早日去验尸,便可替嫂嫂洗刷冤屈,可是他没有。 反倒是最后一日,他想通了,认为嫂嫂说的有道理了。 “晚了,太子皇兄。若是你能早些相信嫂嫂,听嫂嫂一言,而不是在书房内对嫂嫂满是猜忌,用酒麻痹自己,让自己好受!”萧菀韵后退几步,再次数落道。 “是我的错,我不该胡乱猜忌,害了她……”萧奕辞自责道。 “太子皇兄,你知道吗?嫂嫂在大牢里的日子真的一点也不好受。她遍体鳞伤,被刑罚折去了半条性命,就为了逼着嫂嫂认罪。” “可是嫂嫂就算受刑痛苦难看,她依旧也不认罪,因为她无罪,她也无需认罪。” “……”萧奕辞轻微一怔。他没想到她在牢里吃了这么多的苦。 “菀菀去看嫂嫂那日,她浑身鞭伤,持久不结痂,想想当时的她,是不是咬牙切齿地疼。她与菀菀说,冷盐水的滋味……不太好受。” “她……被泼了冷盐水?”萧奕辞一惊。 “太子皇兄成日醉酒,又怎么会知道?嫂嫂本欲与你说明,需要在重找证据,洗刷冤屈。可是……” “是你,太子皇兄,嫂嫂的夫君,亲自毁了她的希望,让她那日绝望地饮下了毒酒,对这世间,嫂嫂她已经不在留恋了。因为……不值的了。”话尽,便朝府门外走去。 刚才一直憋着的泪水,此刻再也忍不住了。 她低声抽泣。心中暗道:嫂嫂,你放心好了,菀菀已经替你好好教训太子皇兄了,你在天有灵,适且安心。 一旁的缪月担忧道:“公主,您别在哭了,奴婢都跟着伤心了。” 萧菀韵抹了把眼泪,振作起来。“嫂嫂,菀菀希望你在那边,不要再有那么多的烦劳了。” 随后,便上马车离开了。 萧奕辞上前几步,跪在蒲团上。道:“对不起,萦儿,是本殿错了,该早些听你的,去验尸的……” 皇宫,永福宫内。 太后得知了这件事,差点急晕了过去。 “太后娘娘莫要心急了!”一旁的孙嬷嬷劝道。 她生怕太后因为此事伤了身体,那她这个做奴仆的搞不好小命都会丢了。 “你的意思是,萦丫头是真的被冤枉了?”太后舒了口气,问道。 地上的宫女颤颤巍巍道:“回太后娘娘,是真的。杀害谢夫人的凶手,另有其人。” “那萦丫头岂不是被冤死了?” “这……”宫女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且先下去!”太后摆了摆手,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 覃相府,覃宛抒迈着步子来到正厅。 “女儿见过父亲大人!”她微微福了福身子。 “太子殿下近来情绪不佳,你这下可以不用挂心了?”覃岷显舒了口气,道。 他这女儿,不知道都劝他多少日了,非让他以悼念的名义去看一下太子如何了? 覃宛抒轻微点了点头。 “先前朝堂上的劝说,也已经尽力了。天命如此,也并非你我可以左右的,宛抒,你可明白?”覃岷显问道。 “女儿明白。”覃宛抒点了点头,应道。 “明白就好,你先退下。”覃岷显摆了摆手道。 “女儿告退!” 他内心琢磨道:宛抒这丫头,似乎从一年前开始就不大对劲了,莫非是对太子动心思了? “小妹!”覃宛抒刚要回自己的院子,便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二哥!”覃宛抒乖乖行礼。 “你今日求着父亲去太子府了?”覃子錾问道。 “二哥不都已经看见了吗?”覃宛抒微微蹙眉,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妹莫非喜欢上了当朝太子?”覃子錾点明道。 “二哥!你别胡乱猜测……” “哈哈……二哥可不是胡乱猜测。鸿斋诗会的那个花环,你可不就独独给了太子?” “二哥知道了?” “那可不,只是啊!小妹这压力可大了。” 覃宛抒不解地问道:“为何?” “小妹怕是忘了,嘉宁郡主也属意当朝太子的。” “郡主又如何?我的父亲可是当朝宰相。若实在不行,我也愿意去太子府为妾……”覃宛抒的声音小了几分。 “看!这么没有底气。父亲怎会委屈你嫁入太子府为妾呢?要我说,那熠王也很不错。”然后低声道:“未来花落谁家,如今还是个未知数……” 话尽,便朝一旁走去。 覃宛抒顿了顿,便朝前方走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她是他唯一的妻 太子府,一辆马车在府门外停了下来。萧璟翎挑开帘子,下了马车,朝里面走去。 他与寻常之人,在灵堂前福了福身子,目光落在跪在蒲团上满脸忏悔之意的萧奕辞。 心中紧了几分。 他低声道:“皇兄,还请节哀。” 良久,萧奕辞开口道:“是本殿害了她……” “她应该在那边,也不会原谅本殿了……”是他相信了那所谓的人证物证,害她丢了性命。 “皇兄……”萧璟翎顿了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已经祭拜过了,就先回去……”萧奕辞淡声道。 “皇弟告退。” 三日后,聂卿萦的遗体在城外的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被下葬。那是他为她留下的体面! 毕竟她是因他,因皇家之人而死,她定然很是厌弃这个地方。那他便为她寻个安静的处所,就如当年他的母妃一般,不再死后还有受到皇家的束缚了。 按理来说,身为皇家人,死后该入皇陵,皇帝因下旨导致聂卿萦冤死,所以也并没有阻止萧奕辞作的决定。至于太后,她也因之前和聂卿萦相处甚好,经过萧奕辞的说服,她最初反抗的态度也转变了。 新的墓碑上写着:爱妻聂卿萦之墓。 她是他的妻,唯一的妻。他跪在地上,看着那墓碑上的字。 心中暗道:萦儿,你将是我唯一的妻,唯一的太子妃。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哪怕以后继位,她也将是他唯一的皇后。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他的想法…… 他站起身,环顾了四周。低声道:“萦儿,你肯定会喜欢这里的……” 当这一切都回归平静的时候,萧奕辞便整日埋头干事,平日里不是在书房忙活,便是去了军营。 一天夜里,他坐在绛雪阁内的房顶上。看着那轮挂在夜空中的弯月。 他记得…… 他作弄她,将她带上房顶,看月色。还逼着她唤自己夫君,若是不愿,便不会拉她上来。 那时他们之间的相处,是欢快的,而如今,却只有他一人赏月了。 因为……他把那与自己赏月之人给弄丢了。他就算是找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了。 愿汝在他处安好…… 这是他对月许的愿…… 小豆芽如往常一样,去药房替自家公主收拾医书,药物什么的…… 可她走到门外,便顿足了。 她忘了,自家公主已经不在了。可是为什么这么多日过去了,她还是习惯不了没有公主的日子…… 还有院内的那个秋千,再也没有人去荡了。 不知不觉,她的眼角又流出了眼泪,她连忙用衣袖擦了几下。 不能哭,有什么好哭的?公主去了那个地方,就再也不用看着这些东西心烦了。 “小豆芽,你杵在那里干什么?该休息了。”竹沥见她站在药房外,便走上前提醒道。 “知道了。” 翌日,晨。 皇宫,长秋殿内。 缪月端着点心来到凉亭里,却看见萧菀韵呆呆地坐在那里。 “公主,吃早点来。”缪月提醒道。 良久,她开口道:“缪月,撤了。本公主没什么胃口……” “可是公主,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缪月担忧道。 自太子妃被处死那日起,萧菀韵用的膳少了不知多少。 每日几乎只吃一餐,这身体又怎么会受得住? “缪月,你说说看,本公主当初是不是做错了决定?”她突然问道。 “奴婢不敢妄议。”缪月微微低头道。 “呵!明明本公主都与他再无瓜葛了,他的性命于本公主何干?本公主该救嫂嫂的……” 若是她能早些去求父皇收回旨意,嫂嫂肯定会有一线生机的,就不会死了…… “……”都是他,明明自己与他再无瓜葛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帮他?她真的好恨当时的那个自己。 “公主,太子妃在那边不会怪您的,公主不用那么自责,甚至因太子妃,而惩罚自己,折磨自己……” “太子妃在天有灵,定然是不愿看着公主这样折磨自己的。”缪月劝道。 她再无多言,只是看着远处…… 凤仪宫内。 谢皇后饮了口茶,开口道:“谢夫人一事如今有了新的疑点,莫说是皇上,就连他萧奕辞,肯定也会死查到底。” 她朝身旁打扇的苏嬷嬷招了招手。在其耳旁道:“通知他,以绝后患……”那杀害谢夫人的真凶,绝对不能留。 “是。只是檀香她该怎么办?”苏嬷嬷问道。 “你不说,本宫倒是忘了,她也是知情者。有背主之意的贱婢,也配留在本宫这里?”谢皇后冷声吩咐道:“想个办法,让她永远无法开口说话……” 她知道的事情可不少,绝对不能留…… “奴婢遵命!” 随后苏嬷嬷便做了局,以檀香迟迟没有拿来冰镇之后的水果到谢皇后宫里来被治罪。 柴房的门被打开了,檀香被粗鲁地扔了进去。 檀香身上一吃痛,额头撞在柱子上,直接见了血。 苏嬷嬷领着两个太监走了上来。 檀香狼狈不堪,连忙爬了起来,跪在地上问道:“苏嬷嬷不觉得这个惩罚太重了吗?皇后娘娘还没有发话,苏嬷嬷凭什么关我柴房?” 她不过是迟了一会儿,还未进寝宫内,便被苏嬷嬷身旁的太监拽住了胳膊。 “檀香未及时将水果送入凤仪宫,现关进柴房三日,面壁思过!”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便把她扔了进去。 “我今日不仅要关你,还要让你开不了口。” “……”檀香一怔,她这是要让自己死啊? “不……不,苏嬷嬷,你不能杀我,我好歹是帮过皇后娘娘的……”她承认那日是她私自做主,将谢夫人之死嫁祸给太子妃的。 她别无他法,太子妃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她是为了护主,才这样做的…… 否则谢夫人之死绝对会被彻查,既然有那么好的机会,她何不利用一把? 她揣度了谢皇后的心思,既然已经看太子妃不顺眼了,何不直接除之?太子妃一死,所有的真相都会被埋没掉了。 那日她才斗胆回宫后便将此事全盘托出给谢皇后,她当时还对自己赞赏有加。而太子妃才刚入葬多久,谢皇后便要除去她了? “苏嬷嬷,求你了,饶我一条性命!这些年里,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不想死啊!”见苏嬷嬷丝毫不应她,她连忙爬过去抱住苏嬷嬷的大腿。 “是我的错,我不该胡乱揣度皇后娘娘的心思,不该擅自做主,苏嬷嬷,饶我一命!求你了……” 苏嬷嬷心中一横,直接一脚甩开了她。 “处置你,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苏嬷嬷提醒道。 “皇后娘娘?”檀香一怔。 “娘娘说,存有二心之人,不配跟在她身边。特命我处置你……” “所以我……是非死不可了?”她声音颤抖了几分,问道。 “倒也不至于,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不想让你再有开口的机会。但这法子,也并不是只有这一种……”苏嬷嬷阴笑道。 “真的?我可以不用死吗?” 只见苏嬷嬷点了点头。 “好,只要不让我死,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苏嬷嬷问道。 檀香咽了咽口水,道:“是!” 苏嬷嬷朝一旁招了招手,一个太监从袖口摸出了一个瓷瓶。 “此药会让你嗓子坏死,往后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你想毒哑我?”檀香有些不可置信。 “怎的?你不愿意?” “不……我愿意!”只要可以不死,她做什么都愿意。 瓷瓶被扔在了她面前,她颤颤巍巍捡了起来。把药水倒入口中…… “啊!”才没有一会儿,她便难受得满地打转…… 她的喉咙被灼烧坏了,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良久,苏嬷嬷满意了。便吩咐道:“皇后娘娘念及你曾有功,便罚你后半生在掖庭里度过……”随后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檀香听后一惊:“……”去掖庭,她的后半辈子都毁在那里了! “……”她想发出声音,可是什么也发不出。便被两个太监给拖走了。 与此同时,城郊的某个小院内。 一女子躺在床榻上,她很安静,安静得四周都能感受到凄凉。 光线一束又一束的射进屋内。 不知何时,床榻上的女子的眉微微蹙了蹙。 隐隐约约,她能看见一黄衣女子端着东西朝她这边走来。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黄衣女子见她睁开了眼,连忙放下药碗,便要过来扶她。 “不用,我自己起来……”她连忙拒绝道。 可是她全身发麻,还软弱无力。一个不稳,又跌了回去。 “姑娘,还是我来!”黄衣女子热情道。 她只好说了声:“谢谢” “姑娘既然醒了,还是把药先喝了?”黄衣女子将药端到她面前。 她只好接了过来。 “姑娘,自你来到这里,已经昏睡了是十多日了。要不是有药吊着,恐怕撑不到现在了。” “我该唤你什么?”她突然问道。 “姑娘唤我茹芯便好。” “对了,姑娘能醒来,还得多亏了那城内的一位神医呢!是他三天两头往姑娘这里跑,查看姑娘的情况如何。还为姑娘配置了好多药呢!” “那茹芯哪日若是再见到他,便替我谢谢他。”她淡声道。 “好。那我可否冒昧一问,姑娘姓甚名谁?” 她轻微一顿,开口道:“往事不堪回首,不如你便唤我无名?” “姑娘说的这个名字可真奇特,呵呵……”黄衣女子笑了笑,道。 “浓茗洗积昏,妙香净浮虑。我看姑娘不如叫吴茗为好!” “姓吴,字茗吗?倒是有了清茶之气,甚好。想不到茹芯还懂得听挺多的。” “姑娘有所不知,从前我父亲是茶商,负责几国之间的茶商生意。而我,从小对茶叶比较上心。自然懂了几句诗。” “只是我瞧着姑娘的年纪也不大,那你的父母呢?” “父亲因被别有居心之人陷害,从此背上买假货的标签。被官抓获,百姓哀声哀怨。都指责我的父亲,父亲誓死不认罪,便在大牢里自尽了。” “母亲因父与世长辞便患有咳疾。我家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没有收入,只好自请去大户人家为奴为婢,愿多攒些银子,替母亲治病。” “可哪知那大户人家的公子却看上了我,让我给他当小妾。我誓死不愿,便逃出了府,哪知那人却带着人过来抓我,要把我带回去。后来幸得一位公子出手相助,我才摆脱了恶人,被那位公子派来照顾姑娘……” “抱歉,我不该让你想起伤心事。”她连忙表达歉意。 “无事,都过去了。如今都习惯了。以后姑娘在这里的饮食起居,都交给我!”茹芯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她看了看面前的茹芯,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你的母亲患有咳疾?” “是的,已经有两年多了。”对方点应声。 “兴许我有法子救她……” 茹芯连忙拒绝道:“姑娘,不能去。那位公子交代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姑娘入城的。” “不让入城?” “嗯,那位公子说了,城中有人要抓你,你不能回去的。” 她想了想,最终道:“茹芯,你在此照顾了我那么久,我若是不帮你治好你母亲,我心中也会过意不去的。” “这……我做不了主,不如待那位公子前来,姑娘亲自与他说?眼下姑娘刚刚苏醒,腿脚无力,便多休息一阵子?” “也好。”她最终应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熟悉的声音,抛弃了她 先前的毒药后劲挺大的,若是不好好养养,恐会留下病根。 “罢了,多养养。” “姑娘,外面景色不错,您大病初愈,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茹芯建议道。 外面竹林茂盛,院外有很多的花。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没有了皇宫里的偷奸耍滑,尔虞我诈。这里倒是堪称世外桃源了。她也不会见到那些巴不得自己死的人了。 茹芯扶着她的胳膊,她小迈着步子,朝小径处走去。 “姑娘,您别走远了。这腿会受不了的。”茹芯提醒道。 在床榻上卧了将近半月,这腿这么久没有活动,再加上之前的毒药。腿脚自然有些僵硬了…… “无妨,我这人,平时都很爱动。”话尽,又朝前面迈着步子。 茹芯还是不太放心。“姑娘,您还是莫要走远了……” “茹芯,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已经在床榻上躺了十多日了,如今再不多动动,这腿怕真是要废了。放心!”她开口安慰道。 远处刚好要来看她的萧璟翎翻身下马,便朝竹林里走去。 走了不久,他便隐隐约约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不免一怔。 她醒了……她真的醒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些时日来看过她多少次了。以往他来,只能看见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似乎除了呼吸和脉搏,什么也没有了…… 而今日,他看见她苏醒了,并且真真实实地在不远之处走着。虽然步子不是很稳,但能看见她再一次以正常的状态出现在他面前。他心中是高兴的,替她慢慢康复感到高兴…… 她依旧埋着头走自己的路。而一旁扶着她的茹芯一眼便瞧见了他。 “萧公子!”茹芯喊道。 她被茹芯这么突然一喊给吓着了,脚下一个不稳,便踩在了乱石之上。 “呃……”她的双腿再次脱力。 “姑娘!”茹芯察觉到不对,连忙扶着快要跌坐在地上的她。 萧璟翎见状,连忙冲了过来,扶着她的胳膊肘。 “刚刚醒来,便无需逞强。”萧璟翎提醒道。 “看来是那毒药太毒了,眼下没个一两日,怕是很难恢复如初!”她强颜欢笑道。 “毒药再毒,也总比饮下那杯毒酒强,至少如今,你性命无虞。” “萧公子,不如先扶姑娘回去?”茹芯提醒道。 “好!”然后问身旁的女子:“你可还能走?” “……”她点了点头。便要转身回去。 可是还没有一两步,便又腿软了。 脚下突然一空,她被拦腰抱了起来。 她心中一惊,固执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刚才那样又不是没有看到,还逞强?”话尽,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朝前面走去。 她只好自己在心中赌气了。 若不是因为这毒药副作用很大,她又怎会昏睡那久。 真是为了捡回一条性命,大半条命都给拼出去了。 回到小院内,萧璟翎总算肯把她放下来了。 “多谢!”她淡声道。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茹芯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提醒道:“姑娘,该喝药了。” 她接过药碗,便饮尽了它。 “咳咳……”喝得太急,不得不呛着。 “不是有药勺吗?还一口喝?”萧璟翎有些不解了。 “我嫌麻烦,不行吗?”她不服气了。 萧璟翎被她突然其来的话整笑了。 她微微蹙眉:“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然后看向一旁的茹芯,问道:“茹芯,很好笑吗?” 茹芯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不好笑,但姑娘如今能醒来,萧公子是替你高兴呢!” 然后找借口给他们二人留私人空间,开口建议道:“我瞧着也快到午时了,不如萧公子留下来,一同用午膳可好?” “茹芯,人家萧公子有正事要做的,你怎么能让他留下用午膳?”她埋怨道。 “无妨,便依茹芯之言!”他欣然接受。 茹芯见他应下来了,便出去备膳了。 “你如今怎么学会厚脸皮了?放着府中的山珍海味不用,偏要来这乡间小院吃粗茶淡饭。你怎能忍心人家一个小姑娘为你我二人做饭?” 他也算是会懂了意。他满身都是绸缎制品,人家茹芯毕竟也是伺候过大户人家之人,定然猜得出他出身富贵。怎会看得起寻常的粗茶淡饭? “无碍,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这样,你心中可算平衡了?” “你保证等会儿不会随意说道?”她怎么有点不信呢? “不会。”即使是粗茶淡饭,只要有她在,吃起来也是甜的。 她便放心了。她犹豫良久,开口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个事情……” “但说无妨。” “我想等我好些了,与茹芯入一趟城。” “……”入城?难道她还是放不下吗? 可他真的好想自私一回,将她永远给留在这里。 因为在这里,只有他和她,远离了皇宫的一切,不会徒增烦恼。 “我不是要去……”见他二字还未说出口,便被打断了。 “我知道!” “只是你在城内露脸,恐怕会招来麻烦。”他担忧的,从来都是她的安全。 “你放心,我只是去给茹芯的母亲看诊,不会在城中待太久的。” “好。”他应声道。 送走了萧璟翎之后,茹芯就在院门外胡思乱想了。 “姑娘,萧公子对您可真好!” 坐在榻前的人儿身体不免一顿。“有吗?” “姑娘,我眼睛不瞎,看得出来。”随后茹芯转过身,朝她那边走去。 “姑娘,我虽不知道你先前经历过什么。但自萧公子将姑娘送来这里开始。几乎每次来看你,都是隔日便来一次。” “萧公子如此痴心,姑娘难道不愿考虑一下吗?” “茹芯,你想什么呢?我与他不可能的……”毕竟他们是叔嫂关系,岂能乱来。何况她如今也不想再想旁的事了。只想好好在这里静一静,往后的事,她也不愿再考虑了。 她好不容易九死一生,为何还要去想那么多,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对了,茹芯,你一会儿入一趟城,给我买一套便装回来。有面纱斗笠和披风更好。”毕竟她不能在城中露脸了。 “唔?这么说,萧公子是答应了姑娘的请求了?”茹芯心中雀跃。 她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一天三服药,她的腿脚也总算恢复了正常。 这日,一辆马车款款地入了城。 马车在某一处停了下来。她一席淡色披风,头戴面纱斗笠,下了马车。 便随茹芯朝前面走去。 “姑娘,您多担待些,穿过这条街道,再左转进入巷子里,就是我的家了。”一旁的茹芯耐心解释道。 “好。”她淡声应道。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朝她们身边路过。 马车帘子被风掀开一角,车内的萧奕辞,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 心中不免一怔:这声音…… 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他总算有所动摇。“停车!” 外面赶车的齐珉有些不解,但还是停了下来。 “殿下,出什么事了?” 萧奕辞没有回答,而是冲下了马车,站在街道处张望四周。 可他却什么也没有望见,但依旧没有死心,朝马车后围看去。 一瞬,他注意到了不远之处那抹淡紫色披风的女子。 他的心顿时生出了冲动,不顾一切后果地快步冲了过去。 她的胳膊肘突然被某人给抓住了。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未反应过来。 茹芯见状,连忙用身体护着她。 毕竟自己的恩公叮嘱过,进城之后千万不要让姑娘与他人有所接触。 “这位公子,还请您放开我家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茹芯抬了抬头提醒道。 萧奕辞淡了淡神,开口道:“请问姑娘姓甚名谁?” 她微微一怔,却并未回话。 自己姓甚名谁?与面前之人又有什么干系? 茹芯会意,知道她不愿与面前之人说话。 “我想公子恐怕认错了人,姑娘一直是在城外长大的。又怎会认得公子?”茹芯问道。 “本……我只想知道她是谁?”他感觉不会有错,刚才说话之人,那个熟悉的声音,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字,他还是不会认错。 “我家姑娘姓吴,单字一个茗。公子这下可以放手了吗?”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二人拉拉扯扯,这是要给姑娘惹多大的麻烦? 若是姑娘在城中出了什么事,恩公肯定会责怪她的…… “……”吴茗,不是这样的。 这时,齐珉也追了上来,低声提醒道:“殿下,您还有事要办。” “诶!你是这位公子的手下吗?快让你家公子松开姑娘。”茹芯看向齐珉,问道。 “不……不会错的,刚才那个声音,我不会听错……”他还是不愿放手。 齐珉心中无奈,这段时日,自家主子连失两个重要的人。换做是他,也接受不了。 “公子如此行径,怕是有些不妥,这世上,声音相像之人如此多。公子何必揪着我不放?”女子终是按耐不住,问道。 “……”没错,这声音虽不说一模一样,但也有九分相似。 “公子还是请放手,我还有重要的事,就不奉陪了。” 他终是松开了对方,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离开了他的视线。 一旁的齐珉安慰道:“殿下,属下知道您忘不了太子妃,可也不能将那位姑娘当成旁人了。” “那位吴姑娘声音与她差不多,本殿适才迷糊了。”话尽,便朝前方走去。 他早就已经把那个心中满是他的人给弄丢了,再也回不来了。 茹芯带着她到了自己的家。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想起。 在小院内忙碌着晾衣服的中年妇女顿了顿首中的动作,连忙前去开门。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人。 “茹芯,你怎么回来了?你不说在大户人家里做事吗?怎么还带着人来了?咳咳……”中年妇女说话有些激动,便咳了起来。 “娘,我现在已经跟在这位姑娘身旁了,姑娘会些一医术,娘这咳疾有救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让这位姑娘进来!” 她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摘下了斗笠,道:“大娘您好!” “姑娘有心了,可否冒昧一问,姑娘姓什么?” “我姓吴,今日便是为了感谢茹芯这些日子的照顾,所以过来替您看诊的。”她解释道。 “吴姑娘,茹芯能跟在你身旁,不在大户人家里受气,我也算是放心了。” “可否先把手伸出来,容我替你把一下脉?” 对方点了点头。 良久,茹芯问道:“姑娘,我娘的咳疾怎么样了?” “你娘的咳疾已经拖上了两年之久了,寻常药物怕是无法根治。时间久了,怕是又要复发。” “我现写一张方子,茹芯,你一会儿直接去同和医馆抓药。便与他们说,是我受意的。这样你就不用付银子了。” “这不大合适?”中年妇女有些愧对:“姑娘替我看诊都未收钱,这抓药再不付银子,我这心里很过意不去。” “无妨,大娘,日行一善,也甚好。何况我先前受茹芯照顾,礼尚往来,这是应该的。”她笑了笑道。 “吴姑娘可真心善,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架子。茹芯日后跟着吴姑娘,也不会再受欺负了。” 忙完城内的事,二人便坐上马车出了城。 坐在一旁的茹芯问道:“姑娘,今日那位公子,你认识吗?” 她轻微一怔,淡声道:“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 从饮下毒酒那一刻,自己便彻底死心了。 是他……不信她,抛弃了自己。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只愿她远离尔虞我诈 “姑娘,你是不是和那位公子有故事啊?”茹芯突然问道。 她脸色一沉,茹芯见状,连忙识趣地闭了嘴。 马车窗口处帘子微微被风掀起,她正好看见了那不远之处的墓碑。 她轻微一顿,喊道:“停车!” 马夫立即拉紧缰绳,她下了马车,朝刚才所看之处走去。 墓碑之上的字清晰可见。 爱妻聂卿萦之墓。 为何她见了会觉得如此讽刺?他明明不愿相信自己,最后害死了她? 现在却在郊外替她修建墓碑?呵?好生讽刺? 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介罪人,他为何要在墓碑上这样刻字? 原来就算到死,他也不愿相信自己。 不知不觉,眼角突然泛起泪水。 茹芯走上前来,问道:“姑娘,你怎么了?”为何她看见这墓碑上的字会如此上伤心。 “无事,风太大了,沙子迷了眼。”她边说边用袖子拂去眼角的泪珠。 “走。” 皇宫,长秋殿内。 缪月走上前去,道:“公主,六皇子想见您。” “他来见本公主干什么?”她现在才没心思去想别的。 “奴婢不知道。” “打发他回去!”萧菀韵直接吩咐道。 “是!” 半晌,缪月又走了进来。 “公主,六皇子说您若是不见他,他就待在您寝宫外不走了!” “算了,你让他进来。”她倒是要看看,她那六皇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疯子皇姐,你为什么不见我?是不是怕我惹麻烦?”萧牧云刚踏门而入,口中就嚷嚷个不停。 “别吵了,吵得本公主脑仁儿疼,说,你来干什么?”萧菀韵直接展开话题。 “我这不是瞧着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吗?疯子皇姐,你不如带我一个,出宫玩玩……”萧牧云试问道。 “萧牧云,贤母妃平日赏的板子还不够吗?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疯子皇姐,做人要讲义气,再说咱俩谁跟谁啊?” “那你这几日抓紧时间将太傅安排的功课写完。到时候就算你出了宫,贤母妃也不会怪罪下来。”萧菀韵妥协道。 “好!想不到皇姐想得挺周到的。” “呵呵……”萧菀韵笑了笑,开口道:“好了,可以回去了吗?” 别打扰她想事情啊。 “那我就不打扰皇姐了。”随后便没了人影。 待人走后,她脑中突发奇想:中秋……没准可以让太子皇兄心中好受些。 自她先前当面指责了萧奕辞后,聂卿萦刚被下葬,他便每日如行尸走肉一般。上朝也心不在焉,军营办事也心不在焉。 弄得皇帝都不敢将其他事情交给他去办了。后来,所有的事情便安排给了萧璟翎。 若不是皇帝对他放纵,念他痛失爱人,便不做计较。否则那些大臣还不在朝堂明目张胆地说他的不是。 所以她便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让他的太子皇兄可以恢复如初,可别寒了父皇的心才是…… 这日,萧璟翎忙完了手中之事,便要去探望那远在郊外之人。 他随后调转了马的头,便要朝前走去。 一旁的石阙见状,很是不解,“殿下,这不是回城的路。” “本王知道。”他冷声道。 “殿下要去何处,属下陪您一起。”毕竟这里是郊外,不安全。 “驾!”萧璟翎没有理会石阙,便骑着马朝另一条路离开了。石阙紧跟其后。 前些日子自己被萧璟翎派去忙旁的事情。回府之后本以为他们二人会同时到的。 一次尚且是巧合,若是多次,那就不是巧合了。 殿下近来行踪诡异…… 二人下了翻身下马,便朝竹林里走去。 良久,他便看见两人坐在院中。随后加快了步子。 她将碾好的草药敷在了茹芯的手背上。 道:“都说了,叫你小心些,这下好了,烫伤了?” “姑娘,我知道错了,您就别数落我了。”茹芯带着小情绪开口道。 “姑娘,萧公子来了。”茹芯连忙提醒道。 她微微侧头,便看见了二人。 跟在萧璟翎身旁的石阙一怔:太子妃她没有死? 萧璟翎走上前去,问道:“前些日子进城,没有出什么问题?” “萧公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姑娘有我保护着,不会出什么问题。”茹芯打着包票道。 “对了,这位是……”茹芯把目光投向石阙。 “他是我的贴身侍卫。”萧璟翎连忙道。 “贴身侍卫?那为何我先前没有看见过他?”茹芯多问问是怕一个外人影响到姑娘。 “茹芯,你问得太过了。客人来了,还不去切壶茶过来。”她提醒道。 “哦!”茹芯只好放弃了。 当日萧璟翎偷天换日之事,以及说计划之事石阙没有得知,全因那日他与石阙说过,重伤在身,近来好生歇息。 石阙只当自家主子是关心他的伤势,并没有多想。要不是前些日子发现主子回来的晚,他才有所猜疑。 如今看来,果然不假。真正的太子妃怎么可能会死。 萧璟翎当日收到石阙从宫中带回了消息。说是皇上下旨要处死太子妃。石阙也清楚,当时主子听后反应巨大,但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没想到萧璟翎果然这样干了,私下抗旨,冒着风险救下太子妃。 此事若是被他人知晓。莫说是皇上,就连皇后也可能会重罚于萧璟翎。 抗旨不遵乃是重罪,而他的职责便是护主子安全。 “萧公子,请用茶!”茹芯提醒道。 萧璟翎连忙接了过来。 “今日,你可是顺路来的?”她问道。 他点了点头。他突然问道:“再过三日就是中秋了。你打算如何过?” “……”她轻微一怔。 怎么过?中秋团圆,而自己却在这里孤身一人吗?还是回?国? 不……她宁愿孤身一人。若是回了?国,先前所做的一切都会被她毁灭掉。 夜宸若知道自己没死,肯定会牵连?国之人。再有萧璟翎为了让她活下去,抗旨不遵。皇帝知道了,萧璟翎即使因是皇亲不会被诛九族,恐怕也会被重罚。 她不能牵连他们任何一个人。 “……”萧璟翎只是静静地盯着她,希望她可以给出一个答案。 阿萦,别怪本王自私,没有告诉你那份后来下的旨。 因为他只愿她可以远离皇宫的尔虞我诈。 昔日她因为一封圣旨被赐死。这件事对她来说是痛苦了。他宁愿她再也不要想起那件事。 最终,她给出了答案:“我不值得……” 她可以留在这里,但她却不希望萧璟翎因她与谢皇后,皇帝闹出些不愉快。 可他深知阿萦喜欢热闹,若是让她孤零零地在此处,心中会有不快,她只是不愿说,可不代表他看不出来。 “中秋佳节,街市热闹,若你留在此处,心中定然不快。” “……”他竟能猜出自己的心思。 “你本已经在此处闷了很久了,不如那日你便入城。”他建议道。 “入城?”他竟会同意自己入城了。 “介时,你我在东街口汇合。”他点了点头,随后道。 茹芯心中咯噔,她听见了什么? 萧公子这是要邀请姑娘一同逛中秋灯会呐? “姑娘,我觉得萧公子说得对,是该去散散心。成日闷在这里,不好的……”茹芯连忙道。 “既然茹芯都如此说了,我不同意,该是显出我的不是了?” 见她应下了,他心中顿时雀跃。 “太好了,这样我也可以顺便去看看我娘了。”茹芯拍手叫好。 八月十五那日,总算是来了。 皇宫——玉蓬殿内。 皇帝召集一家人在此办家宴。 太后,皇后,四妃及其她们的孩子也被带来了这里。 主座上的皇帝一席明黄色龙袍,正襟危坐。 “今日是家宴,都不必拘礼。”皇帝摆手道。 淑妃首先献礼。朝一旁的秋玉使了使眼色。 秋玉会意,便将一个食盒从身旁拿了出来。 随即将里面的月饼给端了出来。 “皇上,这是臣妾为您亲自做的月饼呢!”淑妃摇着团扇,掐笑道。 “哦?呈上来给朕尝尝!”皇帝好奇道。 秋玉端着月饼走上前去。 皇帝拾起一块咬了一口。 “皇上,臣妾做的月饼可还符合心意?”淑妃柔声问道。 “爱妃有心了。”皇帝满意道。 一旁的云妃不高兴了。 这淑妃,净会抢风头。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 “皇上,淑妃姐姐如此怕是有私心呢!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还在一旁坐着呢,淑妃姐姐怎的这么不懂事,只给皇上做了月饼。” 皇帝皱眉。淑妃瞧着情况不对。 敢情云妃这贱人想让她出丑,可她又怎么会如她的意呢。 “诸位莫要着急,这食盒太小”,只能放下一盘。我这就命人去取来。”淑妃笑了笑,道。 秋玉会意,便连忙去膳房取。 幸好她留了一手,否则还真会被云妃这贱人抓住把柄…… 良久,秋玉去而复返。将月饼分发给了在坐之人。 云妃见状,脸微微抽搐。手中的帕子绞了一转又一转。 “嗯,这淑妃做的月饼既小巧,入口甜儿不腻,哀家甚喜。”太后尝了一口,连忙点头夸赞。 这时谢皇后也按耐不住了。开口道:“皇上,臣妾先前花了些时间,酿了桂花酿。皇上可要尝一尝?” “皇后既然都说了,岂有不拿出来的道理?”皇帝打趣道。 “是!臣妾这就命人取来。”谢皇后高兴应下。 而下围的萧菀韵,只顾着吃月饼了。 缪月在一旁不免提醒道:“公主,您悠着点。到时候出了宫,万一吃不下了怎么办……” “诶?说得有道理。”民间美食据多,她去都去了,不好好尝尝,岂不是得亏死? 她只好收回了想继续拿月饼的那只手。 而萧璟翎,只是静静地看着一旁的萧奕辞一杯又一杯的往自己口中倒酒。 但他内心却琢磨着,算算时间,阿萦马上就要入城了…… 家宴结束后,他便要过去,千万不能错过。 随即他握紧了杯身,一口饮尽。 家宴对他来说是痛苦的,因为她不在了…… 一有勾起自己回忆的时候,他都会饮酒。明明他想忘记他曾伤害过她。可他却总是忘不掉。 看着那轮圆月,他心中隐隐作痛。 他记得,他带她赏过两次月,一次是在她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住在那个宅院里。一次是在府上,她的院子里。 昔日的那些话,他从未忘记过。所以他又怎么忘得了他伤害了她? 天色渐晚,众人皆散。 萧奕辞刚带着酒意走出了宫门。萧菀韵便屁颠屁颠跟了上来。 “太子皇兄!”萧菀韵喊道。 “菀菀?你怎么出来了?”萧奕辞转身问道。 “菀菀已经命人备好了马车,太子皇兄不如随菀菀一同去看灯会嘛?”萧菀韵眨巴一下眼睛,问道。 “你自行前去便好,本殿不喜热闹。”他径直拒绝了。 “这……”萧菀韵不高兴了,她都这样央求了,她这太子皇兄想都不想就给拒绝了。 身后突然一个小脑袋瓜冒了出来。 “啊……”萧菀韵被吓得一个激灵。 “萧牧云,你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萧菀韵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埋怨道。 “我咋知道疯子皇姐如此不惊吓?话说太子皇兄这些时日本就心情不佳。疯子皇姐怎么还学着火上浇油了?”萧牧云无情地吐槽道。 “萧牧云,都说了在其他人面前不要这样叫我,你这脑子怎么就不长记性?”萧菀韵被气得双手叉腰。 “嗐!我这脑子关键时刻比你的好使……” 然后对萧奕辞说:“太子皇兄,你别听皇姐的,她乱说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中秋再遇,他信她 “……”她乱说的?这小鬼,简直没大没小!怪不得经常惹贤母妃生气。 “太子皇兄,你别听萧牧云胡言乱语!”萧菀韵不服气了。 “好了,你二人别在吵下去了。”萧奕辞阻止道。见他二人住了口,便朝前方走去。 萧菀韵还是不死心地喊了句:“太子皇兄,嫂嫂在时最是喜欢热闹了。你一定要代她去看看……” 萧奕辞身形一顿,便朝前方走去。 萧菀韵无奈地看了萧牧云一眼。似乎在告诉他:就你话多! 萧璟翎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去东街,在路口等了良久,也未曾看见她的身影。 本该是入夜前就该赶到此处,皇宫家宴迟迟不结束,众人皆未离去,他自然不能离开。 突然,他脑中突然想起来:阿萦最喜热闹,她定是去了那处…… 她一席淡色轻衫,以薄纱掩面,漫步在大街上。 “姑娘,买一个花灯?我这花灯可漂亮了……”突然一个小贩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侧头朝那处走去。 “姑娘看一看喜欢哪一个花灯?”小贩热心地问道。 她扫视了一眼,目光独独落在那荷花型花灯上,那上面刻着“中秋快乐”几个字。 “可否将那一个花灯递过来看看?”她指了指那处的花灯。 “姑娘,你眼光真好!”小贩将花灯递过来,夸赞道。 她只是淡然一笑。 “这花灯我要了,多少银子?”她抬眸问道。 “姑娘给我一两银子便好。” 她点了点头,付完银子,便朝前方走去。 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四周挂满了许多色彩斑斓的灯笼为节日增添了喜庆的色彩。 与此同时,小河的对面某处,萧奕辞漫步在大街上。 问他为何会来此?也许他是真的听进去萧菀韵与他最后说的那席? 太子皇兄,嫂嫂在时最是喜欢热闹了。你一定要代她去看看…… 他是真的被触动到了。 倏然,她看见小河的另一处,有人在围观舞火龙,这便是民间的中秋趣事? 她不禁被那处的热闹给吸引住了。 突然,她步子一顿。脑海中突然回忆起某个画面来。 眼前这个通向小河对岸的小桥,似乎是她与他过七夕之时去过的…… “……”她甩了甩脑袋,自己脑中怎还会想起此事? 明明自己想要忘记,可是一碰见熟悉之地她却忘不了! 她叹了口气,便朝桥梁处走去…… 而另一头的萧奕辞,也踏上了这个桥梁。 这是她与自己最快乐,最美好的回忆。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终是轻微一怔。 这熟悉的香气,是她往常独带的那份——薰衣草香中夹杂着药香气息。 这是她最喜欢的那款香,因为她当初送自己的那个香囊便是这种香。 几步之后,他终是转过身去,淡声喊道:“姑娘请留步!” 她微微一怔,但还是转过身来。 二人相视而望。 她未曾想过自己会在此处遇见他。 萧奕辞上前一步,问道:“我可否问一下,姑娘衣衫上的香可是薰衣草与药香混用?” “……”今日出门之时,茹芯嫌她衣服上的药香味太过浓郁,特意把自己在外采回来的薰衣草给她,说让这个熏一下,药香味就没有那么浓郁了。 她为了根除自己体内的余毒,就算后期能正常走路了,她也未曾停药。 也是在近来两日,茹芯便想让她试试熏香。 可没想到,自己却恰巧碰见了眼前之人…… 她微微抬眸,道:“我用了何香想必不需要同公子言明。” 声音已经完全相同,衣服上的香气也符合。 不知不觉,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萦儿会不会没死?她只是骗了自己,骗了所有人? 突然,他唤了她一声:“萦儿……” 她身子一顿,平声静气解释道:“公子,你唤错人了。” “不……不会,我有预感,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他就算认错所有人,也不会认错她。 “公子,我想我有必要再告诉你我是谁。” “我叫吴茗,家居城外,像公子这身份的人,我又怎么可能认得你?” “……”萧奕辞笑了笑。 她如此急于解释,岂不是慌了,更怕自己被拆穿罢了。 吴茗同音无名,可见她是不愿在他人面前提及过去。 她微微蹙眉:“你笑什么?” “若是无事,我可就不奉陪了。”话尽,便打算转身离开。 手肘却突然被某人给拽住…… “我该唤你吴茗姑娘,还是萦儿?”他突然问道。 “……”到底是招他还是惹他了,非要和自己过意不去。 明明是他自己先前那么对自己,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深情? “还请公子放手!”她声音冷了几分道。 “倘若我不愿放手,你该如何?”他手一用力,便将她拉近了些。 “你……”还未来得及说完话,面纱便被对方扯了下来。 “……”那个令自己日想夜想的人,总算是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她……真的活着…… “都如此明了了,萦儿还打算不承认吗?”萧奕辞质问道。 手中的花灯突然应声落地。她甩开了他的手。 “承认?你让我承认什么?承认我是杀害你姨母的凶手吗?”她吼了出来。 她真的好讨厌他质问自己的样子? 那种没有罪却被心爱之人当成罪人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受?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了。 大牢里他果断拒绝自己要证明冤屈的建议。当着她的面告诉她,证据确凿,本殿不得不信。 这要让她如何忘记得了? 他是要再次将自己丢回天牢,让皇帝治她一个越狱,抗旨之罪,心中才过意得去吗? 断头饭送至她面前,她是有多么的绝望,就像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快要被处死了。 而她那日晚上有多么煎熬,他知道吗? 她为何会绝望,那晚她因自己第二日便要死了,心中一直在想:为何不信我?你该信我的! 法子自己早已经告诉了他,临死前一日毫无音讯,代表了什么?半年以来的朝夕相处,二人之间的信任,却敌不过伪证! “不是,萦儿,你听我说……”他刚想解释什么,却被她给打断了。 “让我承认,是不是太子殿下打算亲自动手,捉拿我归案?”她冷声问道。 “我并不是来抓你的……” “若是反过来,遭遇事情的是你,我如此问你,你觉得这句话可信吗?”聂卿萦冷笑一声,问道。 她在他眼中可是罪人,如今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非让她认回身份,可不就是想把她抓回去,让她再死一次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想告诉你,姨母的死,确实另有隐情。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萧奕辞解释道。 聂卿萦轻微一怔,为何她从未听萧璟翎提及过此事? 见她不再反驳,他继续道:“我知道你对这件事有所误会,定是以为我此次是来抓你回去。” “在你被处死当日,我便让人验尸找到了证据,后让父皇下旨替你洗清冤屈,哪知我还是晚了一步,刚到刑部大牢,便看见你已经被抬了出来。” 当时他本来有足够的时间赶在聂卿萦被赐死之前赶过去的,可谢婉宁哭喊着不让仵作动她娘的遗体。最后她之所以妥协了。 是因为萧奕辞告诉她,只有验尸,才会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他并非因为一己之私便如此做。 谢婉宁本因他只是为了聂卿萦才如此做,但得知他是要找出真正的凶手才验尸的,所以她才同意验尸了。 谢婉宁虽想让聂卿萦死,但若是就这样让证据被永远埋没,杀害她娘的凶手,岂不是逍遥法外了。她又怎会允许? “所以,你最后愿意采纳我的建议,是愿意相信我了?”聂卿萦顿了顿,问道。 “是孟汀雪当日的一席话,点醒了我。与萦儿朝夕相处半年有余,我确实不该头脑混乱,成日沉浸在姨母的死之中,不问他事。” “若是我能真正地冷静下来,想想此案的疑点,也不会让你被贯上凶手这一称谓。” “难得你最后还是知道信我,若是你真不信我,我就算真的活着,也定然不会再与卿相见了。”她淡声道。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萧璟翎来找了自己几次,却从未提及这件事。 她要的本就很简单,不过是想要信任。如果两人之间信任没有了,也不必再有所交集了。 “只是你是如何瞒着众人离开的?”萧奕辞突然问道。 聂卿萦一顿,摇了摇头道:“我不能说……” 毕竟抗旨是死罪,她不能连累萧璟翎,她帮了自己,自己还害了他,这让她心中如何过意得去? “你可是在担心父皇会降罪?”他问道。 “违抗圣旨乃是死罪,如果要牵连他人的性命,我就算被打死也不会说。”她坚定道。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安慰道:“萦儿放心,父皇本因误杀了你,心中满是愧疚,就算知道你还活着,也不会怪罪你和那个救你之人。” 毕竟皇帝下的那个旨意可是有违两国交情,要不是瞒得严实,?国之人恐怕已经得知了。 若是她能平安回去,皇帝又怎么会怪罪她? 听他这样说,自己也就放心了。“那好,我便告诉你……” “边走边说?”她突然建议道。 萧奕辞点了点头,便拉着她朝前方走去。 而某处好不容易找到聂卿萦在这里,却看见了这样一幕的萧璟翎,心中顿时一紧。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把她好好藏在城外,不让他人知道,这样就足够了。 可没想到的是,他二人今日相谈甚久,最后还是并肩离开的。 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对吗?即使先前他那样对她,她却依旧可以抛之脑后。 他以为只要时间久了,她会看到自己的好。他不顾自己的生死,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将她给解救出来,如今终是徒劳…… “你可得听仔细些了,最好要知道感谢。事情是这样的……” 当日萧璟翎在得到聂卿萦被下旨赐死的消息后,在书房内想了一个时辰。 他的目地便是聂卿萦绝对不能就这样死了,就算所有人都针对她,他也要想法子将她给救出来。 于是他脑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法子,偷天换日,将她给换出来。 天色渐晚,他依旧出了府,去了同和医馆商量此事。 君暮澜在得知聂卿萦如今身处险境,心中不知所措。因为凭他一人,是救不了她的。 “本王有一个法子可以救出她,你可愿与本王合作?”萧璟翎开口道。 “熠王殿下且说来听听。” “假死瞒过所有人……” “这可是抗旨……若是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君暮澜担忧道。 “若是让本王就这样看着她死去,本王倒不如殊死一搏。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本王也不愿放过……” “既然如此,熠王殿下打算让君某如何帮忙?” “本王需要一种与鹤顶红症状相同的药物,你现在可有?” “现成的没有,但君某可以直接现配,只是此毒药副作用很大,虽不会致死,但会让服药之人脉搏骤停,呼吸几乎全无。而且只能管不足两日,若是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恐怕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性命……”君暮澜担忧道。 “本王会及时将她给带出城,到时候你只需在城外规定之处等候。至于调换之事,便由本王一人去完成。” “对了,还有一事,还愿君神医可以一帮……” “熠王殿下但说无妨。” 萧璟翎掏出袖口中被整整齐齐折叠的一副画像,递了出去。 二人最终达成了一致。 第一百七十八章 和解,昭告众人 随后萧璟翎便连夜赶往皇宫。 刑部大牢里,他用迷眼将狱卒迷晕。便拿着牢房钥匙去开门。 他看见聂卿萦躺在硬榻上,整个人睡得很是不安稳。以及她眼角挂着的那丝泪珠。 阿萦,再坚持一下,本王明日便带你出去。 他私底下查过,当日午时被赐死之人还有一个女囚犯。 所以便让君暮澜做足准备,用最短的时间制作两张与她们脸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 萧璟翎拍了拍她肩膀,她微微睁开双眼。 “璟翎,你怎么这时候来了?”现在马上快是深夜了,宫门口都快要关闭了,他怎会来此? “阿萦,你听本王说,本王绝对不会让你冤死。”他坚定道。 聂卿萦一惊,“你想抗旨?” 他沉默了。 “不,我不能走,不能牵连你……”聂卿萦连声拒绝。她绝对不会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去牵连其他人。 “璟翎,你还是走!我不想让你如此冒险。”她摇了摇头,淡声道。 “本王有一个法子,不会牵连你我之间任何一个……”他突然道。 其实他是骗她的,故意这样说的,如果能让他一命换一命,他也不会后悔。 他可以让人送她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这是他替自己做的最坏的打算。 他只愿她不在深陷皇宫,远离皇宫中的尔虞我诈便足以。 她终是有了些动摇,“你说说看,只要不会牵连到你,我便应下……” “明日你只管饮下毒酒,剩下的交由本王善后就好。” “你要冒险换毒酒?”聂卿萦猜测道。 “本王知道这一步很艰难,一旦被发现,就会前功尽弃。但本王还是愿意一试……” “然后便在你饮下那杯酒之后,本王找个机会将你带出去。” “你可愿信本王一次?”他突然问道。 她心中万分纠结,若是真的失败了,她就算是下黄泉,也无法面对眼前之人。 最后,她开口道:“我信。” 次日,午时之前,萧璟翎便安插自己的手下扮成太监故意将刚递到他手上的毒酒给弄洒了。 一旁的大太监训斥道:“你怎么办事的,端个酒都能洒,这该如何是好,若是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吗?” “公公恕罪,我马上去掌事房再取一壶过来。” 大太监慌忙道:“还不快去!” “是……” “嗐!真是气死人了,但愿不会误了时辰。” 所以那个假扮之人便取了一壶普通的酒,将准备好的药粉倒在酒中。 酒水颜色,足以乱真了…… “公公,毒酒拿来了!” 大太监一甩拂尘,催促道:“快走!时辰马上就要到了。” “是!” 到了牢房房中,聂卿萦拾起毒酒决绝饮下,便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那个假扮太监之人趁机敲晕了剩下的两个太监。 利用最短的时间将聂卿萦与那个女囚犯互换了。 人皮面具一贴,不仔细看看,凭他们这些太监可看不出来。 然后将那两个太监弄醒。 大太监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后颈:“刚才谁打的咱家?” “公公,您定是今儿没睡好,所以才倒地上了。”伪太监敷衍道。 “那他怎么也倒了?”大太监不信那个邪,指着旁边的太监问道。 “您二人眼角都有青块,肯定都是昨夜失眠引起的……” 大太监昨日失眠确实不假,索性也不再纠结了。 “快去,把她给抬出去。”大太监指了指地上的人催促道。 “是。”二人应声。 而真正的聂卿萦,却因皮相是女囚犯,按理来说直接拉出城扔进乱葬岗即可。 所以萧璟翎的人便趁此将聂卿萦送了出去,找了个地方安置了她。 君暮澜在那处候着,聂卿萦一到便给她熬制解药。 可毕竟是堪比鹤顶红的剧毒,自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让她醒过来。 毒酒下肚,毒素随血液蔓延到全身各处。 哪怕是扁鹊在世,也不可能天便让人醒过来。 刚过来那几日,萧璟翎得了空便会去看她是否醒了。 见她有时连熬好的药本来有一碗,可真正喝进去的,也不过只有一两口。 茹芯没日没夜地照顾她,喂她喝药,一点也没有抱怨。 有时候她喝得多些了,茹芯就会高兴地告知萧璟翎。说姑娘今日喝下去的药更多了呢! 他听后喜笑颜开,哪怕过程艰难,他依旧会等她醒来…… “所以,我才能逃避一死,你可会怪你皇弟自作主张?”聂卿萦说完先前的事,问道。 “不怪,我应该感谢他,能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你,否则我也不会再见到你。”萧奕辞道。 “我若真死了,你可会后悔终生?”她抬眸问道。 “自那日假扮的你被抬在我面前之时,就已经后悔了。后悔没有早些听你的话,替你洗刷冤屈。” “所以你是对着那个假的我忏悔了半月?”聂卿萦突然挑刺道。 “我那时就差没有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的真心了。”萧奕辞开玩笑道。 “唔……我觉得现在挖出来也不迟啊!” “我这就带萦儿回府,再把心给掏出来给萦儿看……”话尽,便拽着她的手朝前方走去。 “诶?”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同他回府了。 回府之后,萧奕辞便送聂卿萦回了绛雪阁。 刚准备关上聂卿萦房间的门,小豆芽突然一个转身,便看见了走进院子的萧奕辞。 两侍女连忙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她们二人刚打扫了自家公主的卧房,准备去休息了。 “你们二人看一看,谁来了?” 二人疑惑:这不就太子一个人嘛?难不成还会有第三个? 小豆芽大起胆子,朝一旁看去。 “……”心头一惊。她看见了谁?公主? 不是……公主已经不在了? 难道是太子殿下着魔了,所以半夜出城去把公主的魂儿给招了回来? “小豆芽!”一个声音突然传入小豆芽耳中。 小豆芽一个机灵,连忙跪在地上。 “公主,您快走!太子殿下不是故意要去招惹你的,你可千万别留在这里啊!” “来年……来年我和竹沥姐姐一定去给你多烧些纸钱,千万不要把我带走啊……”小豆芽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竹沥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聂卿萦身旁,确认了一下。 首先是热的,然后有呼吸,还会动…… 她确定了,是真的。 “小豆芽,这不是公主的魂儿。”竹沥尴尬提醒道。 小豆芽一顿:“诶?不是公主的魂儿?难道公主没有……”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公主,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吗?”话尽,便一把扑了过去。 聂卿萦安慰道:“我还活着,让你们二人担心了……” “哼!公主还说呢,我那时知道公主的死讯后,那洒下的眼泪都快要凑满一大缸了。”小豆芽埋怨道。 “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让你们担心了。”她开口安慰道。 萧奕辞开口道:“既然你们主仆有话要说,本殿便先离开了。” 聂卿萦点了点头。 待他走后,小豆芽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公主,您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进去再说……” 翌日,晨。 皇宫,金銮殿内。 文武百官皆已经散去,唯留萧奕辞站在原处。 主坐上的皇帝淡然问道:“朕听福公公说,你有事要私下同朕讲?” “父皇,儿臣有一事想告知父皇,还请父皇切莫怪罪。” “哦?听辞儿这么说,此事关乎他人性命了?”皇帝有些好奇了。“罢了,你且说说看。” 他倒是要看一看,他这儿子何时与自己禀告事情会如此严肃。 “儿臣想问父皇一个问题,还希望父皇随心而答。” 皇帝点了点头。 “父皇曾因误会赐死了太子妃,心中可曾有过愧疚?” “……”皇帝听后,心中不免一怔。他没想到萧奕辞还会重提先前没有调查清楚便赐死了聂卿萦之事。 思考良久,开口道:“朕当初听信百官之见,下旨赐死了她,心中不曾有过后悔和愧疚。” “可当辞儿你将新的证据摆在朕的面前,要朕重下圣旨之时。朕心中顿感愧疚,后悔自然也不会少。” “朕在位将近三十余年,还是第一次因下赐死圣旨感到愧疚。太子妃的性情,朕并非不了解。朕起初本也不忍就这样赐死她。可碍于文武百官皆要朕不能徇私枉法,包庇他人。” “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何况她还是你的太子妃,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绝不能是因包庇罪责而活着的凶手。自谢夫人之事明了,朕也甚感痛心……” “那父皇,若是太子妃活着,父皇可会治她抗旨之罪?”萧奕辞问道。 “你说什么?”皇帝听后一惊。 “太子妃她仍在世,若是父皇还是要治罪她,儿臣会不惜一切,也要护她周全……”萧奕辞微微压低脑袋道。 “太子妃还活着?”皇帝的心中除了有诧异,竟会有些欢喜。 他原本还在头疼要如何与?国解释她的死,头疼要如何避免两国开战,如今那?国公主还活着,对两国来说有利无害,他怎会再次冲动便赐死她? “父皇作何决定?”萧奕辞见皇帝犹豫良久也未曾开口,只好问道。 “她既还活着,朕又怎会因她抗旨再次赐死她?既然回来了,便好好在府上休息。朕即刻昭告众人,太子妃无罪,且平顺归来。” 皇帝的回答让他觉得出乎意料。 不管在宫里还是宫外,何人不知违抗圣上旨意乃是重罪,严重的还会被满门抄斩。 没想到聂卿萦之事,便那么轻而易举地说通了。 难道是因为皇帝心存后悔和愧疚吗? “父皇不过问她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吗?”萧奕辞点明道。 “都已经不重要了,两国盟约最重要。此事朕会想办法让所有人不在过问。”皇帝摆了摆手道。 “父皇英明!” 随后才短短两日,聂卿萦还活着的事情在宫中被传开了。 就算有人心中疑惑满满,也不敢过多的去问。皇帝言说:“此事切勿再议,违者杀无赦!” 所以他们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探查清楚。 长秋殿内,萧菀韵在得知聂卿萦平平安安的回了府,整个人高兴得很。 “公主,您别激动……”一旁的缪月连声劝道。 萧菀韵噗呲一下站起身,吩咐道:“缪月,你马上替本公主备好马车,本公主要出宫去见嫂嫂。” “是!”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快步走上前去。 “可是所查之事有进度了?”谢婉宁问道。 素檀摇了摇头。 “那还不继续去查!”谢婉宁有些生气的吩咐道。 从她娘去的那日到现在,自己也未曾查出那个真正杀害她娘的凶手是何人? “郡主,奴婢虽没有查到,但奴婢此次是有一个消息告知郡主。”素檀见她生气了,连忙开口解释道。 “说。”谢婉宁冷声吐出一个字。 “太子妃她……她还活着,且已经被带回了太子府……” “你说什么?”谢婉宁听后一惊。那个女人还活着?她怎么能活着?她不该活着的…… 她本来打算调查清楚娘的死之后,便可以稍费点力,太子妃之位便是她的了。她也会成为太子府里的女主人。 可现在竟来告诉她,那个女人还活着? 眼下她心中的怒火更重了,随即扯下自己腰间的长鞭,朝树干挥过去…… “啪!”清脆一响,大树的皮都被打脱落了一些。 素檀见状,连忙胆战心惊地跪下:“郡主息怒!”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与她合作,夫人可有吃亏 “息怒?如今你还好意思让本郡主息怒?”谢婉宁质问道。 “郡主,就算她还活着,也不是没有办法。一定可以有其他办法的……”素檀满脸慌乱。 谢婉宁闭眼舒了口气,道:“也罢,本郡主有的是时间和她周旋。你且继续派人查下去……” “是!”素檀连忙应道。 皇宫,凤仪宫内。 谢皇后听完近来几日的事情,手中的茶杯险些被捏碎。 “她活着回了太子府?” 苏嬷嬷解释道:“是的,她不仅回了府,皇上还昭告众人恕她无罪……” “哼!她果然是命大,如此大的局,不可能仅凭她一人便可做得天衣无缝。马上让那人过来,将那些时日熠王的行踪给本宫交代清楚!”谢皇后冷声吩咐道。 “是!”苏嬷嬷连忙应声,但她又想到了重要的事情,道:“娘娘,派去监视嘉宁郡主的线人说,这些时日她似乎有意要查杀害谢夫人的凶手。” “就凭她?也配?”谢皇后冷声道。 什么蛛丝马迹?檀香已经去了掖庭,永远也出不来了,死都得死在那里。至于那个死士,更不可能任他活着,早就被自家主子杀了? 她倒是要看看,谢婉宁能翻出些什么浪花来? 太子府,绛雪阁内。 竹沥前来禀告:“公主,紫菀公主来了,说是来看您!” “那好,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聂卿萦整理了一下桌案上的医术和配药,便站起身,出了药房。 刚来到正厅,便听见萧菀韵在数落萧奕辞了。 “太子皇兄,如今嫂嫂回来了,你应该更加珍惜她了?” “这次走运,可不代表以后每一次都那么走运了。上天既然给了一个机会,太子皇兄要学会珍惜……”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了,数落起本殿来了?” “你们在聊些什么呢?”聂卿萦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尴尬。 “嫂嫂,太子皇兄他欺负菀菀……”萧菀韵一个机灵,便跑上前去拽住她的胳膊肘抱怨道。 “……”没想到菀菀竟会学会了倒打一耙了。 “夫君先去忙!菀菀有我陪着呢!”聂卿萦连声安慰道。 萧奕辞见她这样说了,也不想留在此处听她二人聊些杂七杂八的话。 “嫂嫂,你快同我说说,是怎样瞒过那么多人死里逃生的?” “嘶?”聂卿萦微微蹙眉。“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听我的事情?” “哎呀,嫂嫂,菀菀这不是在宫中无聊嘛?难道嫂嫂不愿同我说?” “……”这是她不想说嘛?明明是那天晚上回府之后,小豆芽二人也让她讲此事,结果嘴皮子都说脱了,才说完。 主要是她边说那两丫头还不知足,还问自己一大堆问题。 “那菀菀保证在我没有讲完之前,都不能说话。” “好!”萧菀韵爽快应下。 随后便与其盘聊了一个时辰,才让人将萧菀韵给送走。 本打算回自己院子的,还没有走进去几步。 外面又有了动静。 谢婉宁快步走上前,喊道:“太子妃还请留步!” 聂卿萦转过身,问道:“不知嘉宁郡主光临太子府有何要事?” “若是要找太子,那可真不巧,已经出门了。”她补充道。 “本郡主此次过来,是要找太子妃的……”谢婉宁舒了口气,道。 “这府中谁人不知?你我水火不容,前来找我?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心怀鬼胎?”聂卿萦挑眉问道。 “太子妃怎能如此误解我家郡主,郡主今日前来探望太子妃,自然是真心实意的。” “本公主一向不喜与人兜圈子,郡主若是有事要说,直说便是……” 随后,二人来到正厅。 谢婉宁径直开口问道:“杀害我娘的凶手到底是谁?” 聂卿萦冷笑:“郡主这话问得……郡主不是坚定不移地认为本公主是杀害谢夫人的凶手吗?” 弄了半天,就是想要从她这里得知真正的凶手。可她自己都是受害者了,更不可能知道是谁了。 “先前确实是本郡主意气用事,对太子妃造成了伤害。本郡主可以向你致歉,但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本郡主真凶是谁?” “呵呵……”聂卿萦笑了笑。 没想到一向高傲的嘉宁郡主,也会向旁人低头认错,这倒是令她很意外。 “哦?是吗?郡主若真想知道,这诚意还是要做足了才行。”这皮球都踢过来了,哪有不接的道理。 她自己又不傻,管谢婉宁说的真的假的,谢婉宁敢说,她就敢应。 虽然她也清楚谢婉宁想要揪出凶手的心情急切。但她先前在大牢里受得苦,时间再长,她也不可能忘记…… 那冷盐水渗入伤口,疼得她浑身抽搐。她没有一点一点的讨回来,已经是给谢婉宁莫大的宽恕了。 谢婉宁一怔,她没有想到聂卿萦还真敢接话。 她只好强忍着心中不快,站起身道:“先前是本郡主意气用事,还请太子妃不计前嫌,原谅本郡主的过失。” 见她已经道歉了,自己也并未再多刁难了。 “既然嘉宁郡主已经认错了,本公主也不能死揪着不放。郡主请坐!”聂卿萦淡声道。 “郡主可还记得茉荷?”她问道。 就是因为茉荷做了伪证,自己才会被赐死,否则仅仅凭物证,根本不至于让自己死。 谢婉宁一顿,心中紧了几分。 “郡主不必藏着掖着了,茉荷死了,她不仅死了,还是从谢府后门被抬出去的。不知本公主说得可对?” “……”这件事她是怎么知道的,明明自己当时处理得那么好,竟还是有人知道。 “郡主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本公主只想说,既然郡主已经不再认定本公主是凶手了。那么这心中已然有了定数,知道茉荷是做了伪证。” “太子妃此话何意?”谢婉宁问道。 “若是本公主没有猜错的话,茉荷在临死前应该把事情的原尾都已经交代给郡主了。而郡主却因一己之私,便杀了她灭口。让秘密石沉大海,对吗?” 这次她不再否认了。“是又如何?但她说的并没有什么破洞。只是与本郡主说过那杀害我娘的人是伪装成了太监。手持暗针,一招毙命。” “所以郡主是发觉了茉荷随时有可能证明本公主的清白,便杀人灭口了?” 是啊!一但辞哥哥抓住了茉荷,眼前这个女人就有救了。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又怎会直接放弃掉。 可是兜兜转转,到头来,这个女人还是回来了。不仅如此,还让辞哥哥更护她了。 见她沉默,聂卿萦只好转移了话题:“郡主若是想直接让本公主说出凶手是何人,是不可能的……” “太子妃想如何?” “把茉荷临死前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本公主!” 良久,谢婉宁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也就是那个帮茉荷做局,陷害本公主的人……是檀香?” “她能有什么疑点?” “檀香为何能及时出现,还能想出如此周密的计划,瞒过了众人?想要不怀疑都很难。” 谢婉宁迟迟不能发现问题,是因为她傻,只知道把所有责任推给自己,却任由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当时萧璟翎告诉她,茉荷死了,是从谢府被抬出去扔入乱葬岗的。她便已经发觉,茉荷能做伪证,绝对是有人帮她,否则仅凭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 但她就算知道茉荷是谢婉宁安插在太子府的眼线,她也不曾怀疑过,是谢婉宁做的局,毕竟谢婉宁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娘性命去开玩笑。 “本郡主记得檀香是皇姑姑宫中的人……”所以当时她得知檀香帮了自己一把,是皇姑姑受意这样做的。 但如今听聂卿萦分析,檀香是存在嫌疑的。只怪自己当时一心想着怎么对付聂卿萦,便没有多想。 “所以此事原尾可能只有檀香知道了。”聂卿萦道。 然后补充道:“不过檀香毕竟是谢皇后的人,谢夫人之死,恐怕……” “不可能!皇姑姑是什么样的人,本郡主是了解的。” 毕竟谢皇后曾答应过她与自己的娘。只要自己不嫁于萧奕辞,就不会动她们二人。 她自己说的话,又怎么可能违背?这岂不是有损自己的威仪? “没想到,郡主竟如此相信谢皇后。既然如此,便从檀香下手去查。到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太子妃,不瞒您说,据宫人所说,檀香已经消失不见快半月了。”一旁的素檀解释道。 “消失不见?”这让她疑惑了,这时间竟如此巧。自己被赐死那日后,到现在正好有半月了。 檀香能消失不见,定然有谢皇后的手笔。 谢皇后如此大费周章要弄死自己,到底是为何事? 她又是何时对自己起的杀心…… “那可有人知道最后一次见到檀香是在何处?”聂卿萦问道。 “这……郡主也并未多留心,所以也无法得知了。”素檀应道。 没有谁敢冒昧把矛头对向谢皇后。既然自己已经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定然不会让自己那么容易查清楚。 为今之计,唯有找到檀香。哪怕她已经化成灰,也要找出来,否则便没有筹码找谢皇后对峙。 “看来得寻个法子进宫一探究竟了。” “此事可需本郡主帮忙?”谢婉宁突然开口问道。 “……”她没听错?谢婉宁要帮自己? 见聂卿萦满脸错愕,谢婉宁连忙解释道:“本郡主只是觉得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何况是本郡主想要揪出凶手。” “郡主这是想通了?不与本公主对着干了?”聂卿萦站起身问道。 “少自作多情!本郡主与你……只是……合作关系。”谢婉宁吞吞吐吐道。 “郡主既然开口了,本公主若是有忙让帮,就不会客气了。” “来人,送客!”她随后吩咐道。 谢婉宁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下了逐客令。 萧奕辞回到府中,已经入夜了。 书房内灯火通明。 萧奕辞埋头看着折子。 齐珉端着热茶,推门而入。 “殿下,您的茶好了。” 见他良久并未抬头。齐珉忍不住问道:“殿下……” “一个大老爷们儿,说话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话快说。”萧奕辞抬眸问道。 往日他怎么会在这里无事杵那么久? “今日,嘉宁郡主来了太子府找太子妃……” “夫人没有吃亏?” 萧奕辞这一问差点把齐珉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果然,自家主子经历过一次痛失所爱,就知道护自己女人了…… 他到底是羡慕呢?还是该嫉妒…… 要是按照以前,萧奕辞绝对会说,二人谈了些什么,有没有发生矛盾,这两边的水端得可平了。 一边是太子妃,一边是嘉宁郡主。他能做得便是不让她们二人发生矛盾大打出手。 而今……一针见血。只知道护自己女人了。 齐珉尴尬应道:“太子妃没有吃亏,且毫发无伤。” “那就好,无事就下去。”别打扰他看折子。 他还想早些去陪媳妇儿呢! “是!” 在府上已经休息了两日了,她还是该按部就班,去医馆!顺便给君暮澜道声谢。毕竟是他将自己从鬼门关抢回来的。 只是她本想自己过去的,结果萧奕辞死活不愿,非要送她过去。还说什么要感谢君暮澜的话。 瞧着萧奕辞这是转性了,先前见到君暮澜,没有给人家两拳,把人家千刀万剐就已经不错了。 君暮澜见到他二人同时走了进来,心中一怔。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恢复了,只是为何萧奕辞会跟她一起过来? 第一百八十章 为何骗我,你少装 君暮澜抬眸,正好看见走进门的二人。 他上前行了个礼。 萧奕辞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不是说来道谢的吗?他二人迟迟不开口站这儿当守门神吗? 聂卿萦不得不戳了戳他胳膊肘,提醒一下。“本殿此次前来是特意向君神医致谢的。” “先前君神医能及时救回本殿夫人的性命,本殿甚是感激。他日君神医若是有事相求,本殿定会相助。” 当然他若是再敢肖想聂卿萦,那他会毫不留情地收回刚才的话。 君暮澜听后一怔。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太子竟也会向他一个平民致谢,倒是让自己受宠若惊了。 “举手之劳,无需客气。”他淡声道。 “夫人,本殿还有事,便先离开了。” 聂卿萦点了点头。 待他走后,君暮澜开口道:“公主如今能回到这里,君某甚是欣喜。” “那也是君神医的功劳,若是没有你与熠王一同计划,我也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所以我也很感激你……” 还未在此忙活多久,萧璟翎却来了这里。 “熠王?”君暮澜一惊。“熠王殿下怎会突然来此?” “太子妃可在?”他径直问道。 “此刻应该在后院捣鼓草药。”君暮澜淡声应道。 后院,小豆芽给她打下手,处理草药。 “公主,这草药是什么?我怎么记了那么多次,还是记不住?”小豆芽抓起一撮问道。 “这是川芎啊……” “熠王殿下?您怎么在这儿?”小豆芽抬眼正好看见朝这边走过来的人。 “本王有事同你家主子说,你且先下去。”萧璟翎吩咐道。 “是。” 良久,他开口问道:“阿萦不是不愿再见皇兄吗?” 她转过身来,带着歉意道:“先前我突然离开,没有告知你,抱歉……” “本王不需阿萦道歉。只是想知道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我被赐死当天,皇上下过圣旨,替我平冤的事,半月之久,你我见面次数那么多,你为何从来不曾与我提及过?”她声音冷了几分,问道。 “……”萧璟翎一顿,不知如何开口。 是他自私了,他不该瞒着她的,只是……情发内心,无法自拔。 曾几何时,他想开口告知她自己的心意。可是一拖再拖,他倒是不顾及那么多了。 心意埋藏于心也好,至少心不会痛。这次事件,他本以为她是真正下定决心不再与萧奕辞有任何瓜葛了,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孰轻孰重她应该拎得清楚…… 可当他中秋之夜看着他二人牵着彼此,漫步街头。他终究还是低估了他们二人的感情。 “萧璟翎,你说啊?为何要骗我?”她拿他当朋友,可他却骗了自己,欺瞒自己。 他告诉自己,回不去的,一旦身份暴露,害的人岂会是她一个。 她会牵连很多人,大牢狱卒看管不严,罪犯出逃,他们失守。那是什么?死罪! “本王……只是不愿你回忆起深居大牢所受之苦。”他犹豫几分,解释道。 “可你不该骗我!”她这一生最是讨厌欺骗,谁也不可以。 随后她转过身去,道:“熠王殿下请回。” 萧璟翎一顿,但也不好再留,便离开了。 后来,她得了空,便进了宫。 永福宫内。太后得知聂卿萦要过来,脸上笑容都只增未减。 先前得知聂卿萦即将被处死,难过了很久。 眼下就这样看着她完完整整地朝自己这边走来,早已是喜极而泣了。 “孙媳给皇祖母请安!”聂卿萦福了福身。 太后朝她招了招手。道:“快到哀家身边来。” 看着她是真真实实地站在面前,太后高兴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太子妃有所不知,娘娘得知您的死讯后,这半月以来都戒荤了。说是自己对不起太子妃,这么善良的人就这样……”孙嬷嬷抹了抹眼角的泪,道。 “眼下太子妃回来了,娘娘知道后高兴了好久呢!巴不得当日得知便能见着太子妃。” “让皇祖母忧心了。孙媳听闻皇祖母近来失眠之症越发严重了,便特意配了些上好的安神香。这以后晚上入寝之时,点上一根,皇祖母定能睡个安稳觉了。” 孙嬷嬷接过竹沥手上的木匣子。 “太子妃,不是老奴说,娘娘她平日晚都有点过安神香,但毫无作用,这太医署的太医们,都被搞得焦头烂额的。太子妃这安神香……” “嬷嬷放心,我这安神香不呛,且效果更佳呢!” “哼!孙嬷嬷,你还敢质疑哀家的孙媳妇?”太后不高兴了,责备道。 孙嬷嬷连忙跪下认错:“是老奴莽撞了,老奴知错!” 二人小聊了一会儿,聂卿萦便离开了。 此事她会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打听檀香…… 只是该去哪儿问呢?她琢磨了许久。 “太子妃!”路过之时见着她的宫女都有行礼。 “你们可知凤仪宫当值的那位宫女檀香去了何处?”她开口问道。 “奴婢不知。”几个宫女摇了摇头,应道。 见问了这么久依然无果,她深深叹了口气。 “公主,不如咱们去掌事房查一下记录?”竹沥突然建议道。 “掌事房?” “公主有所不知,掌事房里的有记录宫女太监的所有事宜,不管是生老病死,还是被安排去了何处做事,都会有记录。”竹沥解释道。 “听你这么一提,还真是有道理,那我们去掌事房。”随后便朝前面走去。 宫中之人的调职记录,唯有那处记得最是清楚。若是人去了,那个人的所有信息都会存放一年再进行处理。 而若是出宫之人,上面也会记录得清清楚楚。 若是宫女太监犯了事,被主子降罪,调去了宫内其他之处,也是会记录的。 掌事房,聂卿萦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管事太监见状,连忙带着人行礼:“奴才见过太子妃!” “哎哟,太子妃怎么亲自来这个地方了?若是需要什么,派下人前来知会一声,奴才差人送过去就是了……” “你们都起来。”然后看向掌事太监,道:“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公公,公公可会赏脸?” “太子妃要求,奴才岂敢不应。太子妃直说便是!” “我此次前来,是想让公公帮我查一个人。” 掌事太监问道:“不知太子妃要查的是何人?” “在凤仪宫做事的檀香。” 掌事太监一顿。 近些日子这些个主子可真奇怪。先前凤仪宫便来了人奉谢皇后之命前来取走檀香的记录案。 如今这太子妃又来了…… 见他持久不答,聂卿萦问道:“怎么?公公可是觉得此事难办?” “不……不是,太子妃,奴才不是那个意思。”掌事太监连忙吞吞吐吐地解释。 “哦?那公公可否道明原由?” “太子妃,不是奴才不愿帮忙,只是那宫女的记录案前些时日才被人给取走……”他为难道。 “取走了?”聂卿萦一惊。“是哪宫的人取走的,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在十日前,那日正好快要接近要记录宫中宫女太监出勤情况,凤仪宫便派人过来取走了那个宫女的记录案。” “……”看来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谢皇后肯定是料定了她回来会查谢夫人真正的死因。 先前她问过萧奕辞谢夫人之事已经查得如何了。他说的是无论他怎么在事发之地寻找蛛丝马迹,也没有结果,先前茉荷这个做伪证的人也已经死了。 哪怕他向事发之地四周之人打听过,也依旧没有头绪。以至于后来线索全断了。 “……”看来眼下此事还是得找萧奕辞一同商议得好。 “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公公了。”聂卿萦淡声道。 “竹沥,咱们走!” 一路上她都在想更好的法子。 “公主,此事是不是无从查起了?”一旁的竹沥问道。 聂卿萦没有理会竹沥的话,“……”谢婉宁与谢皇后是亲戚。如果谢婉宁能亲自打听的话…… “谢婉宁!”她突然念出了这个名字,把竹沥给吓了一跳。 “公主,咱没事提她干什么?” “眼下还有一个机会可以弄清楚檀香去了哪里。”然后吩咐道:“竹沥,一会出宫后你即可去一趟谢府。就说是我要求的,让她借探望谢皇后之事,套出檀香的下落!” “是!”竹沥连忙应声。 谢府,怡芳阁内。 谢婉宁躺在贵妃榻上,看着竹沥已然远去的背影。 心中思考良久。 一旁的素檀问道:“郡主真要按照太子妃的话行事吗?” “檀香毕竟与娘的死息息相关,本郡主不能不查。” “可皇后一向不是会被人套路的人,奴婢觉得这事……”素檀有些担心。 “皇姑姑先前本就对娘和本郡主有所警告,檀香是皇姑姑宫中之人,本郡主不得不怀疑。” 见谢婉宁都如此说了,素檀也不再反驳了。 太子府,书房。 齐珉走上前来,道:“殿下,太子妃在外求见。” 萧奕辞翻折子的手一顿。“让她进来。” “是!” 聂卿萦一走进来就开始抱怨道:“嗐!如今我想见一下太子殿下,还得让下人禀报了……” “夫人有事便说,不用变着法数落本殿的不是。”萧奕辞站起身,朝她那边走去。 “我哪有……”她不过是就事论事。 自己都是这府上的女主人了,这若是想去府上哪个地方,还让人通报,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说正事。”他径直道。 “是这样的,我今日进宫本打算借着探望皇祖母之际,去打听母后宫中那个宫女消失之事。然后被人先下手把线索给抢走了。” 萧奕辞听得脑中一团浆糊。“你调查这事干什么?” “……”聂卿萦无情地白了他一眼。“难道嘉宁郡主没有和你谈及过那件事吗?” “什么事?” 聂卿萦直接气得扶额。 “……”搞了半天他二人都是各查各的,怪不得什么也没有查到。 就凭萧奕辞这聪明的脑袋瓜,谢婉宁只要一提及,凤仪宫那位有嫌疑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毕竟檀香是谢皇后宫中的人。 如今檀香突然消失不见,定有猫腻。 “檀香有可能知道姨母被暗害的内幕,可懂?”聂卿萦解释道。 “所以呢?” “所以我怀疑姨母的死,会不会是母后所为。”聂卿萦低声道。 “本殿知道!” “知道?”聂卿萦惊愕,他这像是知道这件事的样子吗? “没错,姨母的死,本殿一直都在查,先前在宫中线索中断。本殿本打算暂且先放一边。” “但后来经孟将军一提点,本殿就有了头绪,派人去谢府向姨母的贴身嬷嬷什香打听了一些事情出来。” “什么事情?”聂卿萦满是好奇。 “什香曾言姨母与谢皇后有些不合,经她描述,再加综合考虑,谢皇后的嫌疑很大。” 只是他很摸不着头脑,为何谢皇后要大费周章做这样一个局,最后不惜将谢夫人的死嫁祸给聂卿萦。 按理来说听这描述,谢皇后对江漫本是没有动过杀机的,到底是什么致使谢皇后突然改变了主意。 难道是因为谢夫人发现了什么…… 聂卿萦不高兴了:“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还白白解释了那么多!” “本殿这是为了给夫人一个表现的机会……”他附在她耳旁道。 聂卿萦微微蹙眉,手不受控制,一拳砸了过去。 狗,他是真狗! “啊!夫人这是要谋杀亲夫……”萧奕辞捂着自己的胸口怨声道。 “你少装!”她自己用了多大的力自己会不清楚?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太后寿宴,献礼 萧奕辞立即恢复了正常,问道:“那日嘉宁郡主来府上,与你说了什么?” 良久,聂卿萦把谢婉宁同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地说给他听了。 “所以说只要找出檀香在何处,事情便更进一步了。”毕竟总归不可能提着大刀闯入凤仪宫。 把刀架在谢皇后的脖子上,问她谢夫人的死是不是你指使的? “可据本殿所知,檀香已经消失不见有十日了。这人若是被解决了,也没法再找……” “没有解决,我敢肯定,檀香没有死,皇宫毕竟不是一个可随意抛尸的地方。要是真有尸首被运出宫的话,掌事房是该有记录的。” “但我今日去问过,近来宫中没有尸首被运出宫。而且檀香的那份记录案还被谢皇后宫中的人取走了。” “照夫人这么说,姨母的遇害,谢皇后所作所为,嫌疑便是最大的。” “这些时日你都在查此事,为何不同我说?”聂卿萦突然问道。 “本殿不愿你卷入此事,却不曾想你已经在查此事了。” “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难道夫君不想早些找出杀害姨母的凶手吗?” “……”他只是怕她有生命危险。 先前所经之事,只要他不顾后果想要去查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她都会遇到危险。 自她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他无时无刻没有发觉,她总会遇到危险。 误闯禁宫被责罚,外出险被暗算葬身火海,燕州回归之路遇刺,以及这次阴算下的嫁祸…… 他不知道未来她会因自己遇到多少危险,可他已经险些失去她一次了,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夫君可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她抬头问道。 他点了点头。 “可是我想帮你,大不了我以后身上多带点防身武器可好?”聂卿萦乞求道。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 “你怎么说话的?我三脚猫功夫给你丢脸是吗?”聂卿萦直接炸毛。 “本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敌人太过阴险狡诈,夫人干不过他们。” “……”为何她感觉这是赤裸裸的瞧不起她呢? “哼,反正我就要管这件事,再说我已经让谢婉宁寻机会去试探谢皇后了……”聂卿萦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话尽,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齐珉!” 齐珉走上前来。 “以后太子妃外出,多给她派些暗卫保护。”萧奕辞吩咐道。 “殿下不是说太子妃不喜欢有人跟着嘛!”齐珉低声抱怨道。 “话怎么那么多?是不是不想干了?” “属下马上去!”齐珉一个机灵,连忙应道。 隔日,谢婉宁便进了宫。 凤仪宫内。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宫女进来行礼道。 “何事?”谢皇后躺在软榻上,轻声问道。 如今这天气果真是炎热。 “嘉宁郡主求见!” “让她进来。” “是!”宫女应声,便要离开。 “慢着!” 宫女顿足。“去冰库给本宫取些冰袋过来。” “奴婢遵命!” 谢婉宁走上前来,作揖行礼道:“婉宁见过皇姑姑!” “起来说话,找本宫有何事?”谢皇后坐起身,问道。 “婉宁知道天气近来还算炎热,所以特意寻了降热的玩意过来献给皇姑姑。” “哦?呈上来看看。” “素檀!”谢婉宁轻唤一声。 “这是婉宁让人寻的上好的青竹,让工匠将其编制成凉垫。人一坐上去,就会很凉快。”谢婉宁解释道。 谢皇后伸手摸了摸触感,朝一旁的苏嬷嬷使了个眼神色,苏嬷嬷便接了过去。 随后淡声道:“婉宁有心了。” 谢婉宁故意环顾了一圈,问道:“婉宁记得先前檀香是在宫中伺候的,为何如今却不见了人影?” “一个低贱的奴仆罢了,你堂堂圣上亲封郡主,管她干什么?”谢皇后似有不悦。 “婉宁只是觉得,檀香先前伺候在皇姑姑的身边时间也不短,如今却突然不在了。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岂不是会觉得皇姑姑意气用事,滥用职权,残害下人。” “这传出去,岂不是有损皇姑姑清誉?” 谢皇后听完,脸色微变:“你是在教本宫做事?” “婉宁不敢。”谢婉宁连忙低头。 而这时,一旁的苏嬷嬷开口了。“娘娘,嘉宁郡主说得有道理。不如便告知原由?” 谢皇后思考良久。 在她儿还未得到那个位置之前,她确实不能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毕竟她策划了那么久,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檀香,是因为若是随意给她安个小罪便把人处死。有损她皇后威仪…… “也罢,苏嬷嬷,告诉她。”谢皇后朝她使了个眼色道。 意思是半真半假…… “嘉宁郡主,不瞒您说,檀香那贱婢喜欢随意拖延,娘娘再三放纵,她倒是越发大胆。后来娘娘实在受不了,便罚了那贱婢。” “那嬷嬷可知她被罚去了何处?”谢婉宁连忙问道。 “婉宁,本宫瞧着你对那贱婢倒是挺关心的?” 谢婉宁心头一惊:难道皇姑姑已经发觉了? “是婉宁僭越了。” “行了,无事便下去。” “婉宁告退!” 谢婉宁只好出宫了,让人将事情禀告给聂卿萦。 太子府,绛雪阁内。 凉亭,聂卿萦扔了颗葡萄在嘴中,道:“这么说,谢皇后是发觉了谢婉宁想问此事。但后面再想问下去,谢婉宁便怯场了?” “可以这么说。”竹沥应道。 “谢皇后不想说,是因她怕檀香暴露,一旦檀香被发现,就有可能会暴露很多事。” “不过她越是不想让人知道,这心中便越有鬼。有时候啊,这人一紧张,就会暴露了不该暴露的……” “那公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皇后虽没有说檀香如今在何处,但可以肯定的是,檀香肯定会活着。既然檀香身处宫中,只要继续查下去,便总会查到。” “可是公主……那毕竟是宫里,从来没有谁敢无缘无故乱闯去查人的先例。”竹沥担忧道。 “谁说本公主要乱查了。等过一段时间便知道了。”聂卿萦露出一抹笑意。 “公主是想等谢皇后自乱阵脚……”竹沥猜测道。 她只是点了点头。 连着几天,没有等来谢皇后有所动作。 却有其他事传入了她的耳中…… 绛雪阁内,聂卿萦无聊地荡着秋千。 这都有好些日子了,怎么谢皇后还没有动作? 不知不觉,她突然感觉后方有一股力推着秋千。 “小豆芽,不用你推秋千,你去找你的齐侍卫。”她随意开口道。 “夫人在想什么?怎么愁眉苦脸的?”后方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聂卿萦惊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怨声道:“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是夫人自己想事情想得太过入神……” 说破不捅破,懂不懂啊? “说!有什么事?”聂卿萦径直问道。 “过三日便是皇祖母寿辰了,本殿是过来提醒一下夫人,打算给皇祖母备什么礼物?”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聂卿萦不高兴了。 “本殿以为夫人先前进宫听宫人提起过此事。这不……看见夫人这几日并无准备,特意过来提醒?”萧奕辞柔声解释道。 “这时间如此紧迫,我如何准备啊!”她有些小慌了。 “夫人一向聪明,相信讨皇祖母欢心的事难不住夫人?”萧奕辞试探道。 “……”聂卿萦微微蹙眉,这人是在夸她还是损她? “呵呵,是的……”她强颜欢笑应道。 皇祖母一向最不缺的便是金银珠宝,若是送珠宝,岂不是显得很没有新意?不如…… “啊,我知道了!”她突然开口道。 “知道什么?” “我知道该送皇祖母什么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太后这次也是六十好几的寿诞了。 什么稀奇宝贝是皇太后没见过的,只能看的玩意儿哪有吃食好啊? 三日后,皇宫,步寿宫内。 太后一袭深色锦袍着身端坐在主坐上。 宫殿内歌舞升平,四周气氛活跃。 一曲毕。皇后携着四妃走上前,微微福身祝寿:“臣妾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鹤长春;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嗯。都平身!”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谢母后!”随后她们便落了座。 随后,也该是孙辈们前去祝寿了。 “孙儿\/孙女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孙媳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都有心了。快平身!”太后满脸高兴地开口道。 “孙儿\/孙女谢过皇祖母!” “孙媳谢过皇祖母!” “皇祖母,孙媳得知您今日寿诞,特意被皇祖母准备了礼物呢!”她开口道。 “哦?拿过来给哀家瞧瞧!”太后满是欢喜,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豆芽提着食盒走了上前去,将里面的寿饼给端了出来。 太后瞧着满是新奇,这寿饼样式是花边圆的,表面还有很多棱角,上面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个红色的小型的寿字。 “皇祖母,这是孙媳特意为皇祖母寿辰之时亲自准备的寿饼,皇祖母快尝尝看?” “好,哀家这就尝一尝!”太后笑了笑,应道。便拿着手帕,持起一块寿饼浅尝了一口。 外酥里脆,让人忍不住想多吃几口。“嗯……不错,萦丫头的礼物哀家甚是喜欢。比那些个金银珠宝瞧着顺眼多了!” 谢皇后眼皮微跳:本宫倒是小瞧了她…… 她苦心孤诣设的局,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如今还想让人到她跟前来蹦跶。她就偏不让其如意…… “萦丫头也别一直站着了,落座!” “是!” 不知不觉,一旁的萧菀韵突然发现萧璟翎时不时都会朝嫂嫂那边看去。 心中甚是疑惑:为何皇兄会时不时地往嫂嫂那边看? 宫宴结束后,众人皆散去。 聂卿萦直接随萧奕辞回了府。 萧菀韵实在摸不着头脑,便追上前去。 “皇兄!皇兄……”她喊道。 “菀菀?”萧璟翎转过身来,问道:“你不回寝宫,跟着为兄做甚?” “皇兄,菀菀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她吞吞吐吐开口道。 “什么问题?” “菀菀刚才瞧着皇兄时不时都会朝嫂嫂那边看去,皇兄是不是……” 她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菀菀莫要胡思乱想,你自己都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切勿再胡乱猜测。”萧璟翎淡声道。 “哦。”萧菀韵见他这样回答,不得不妥协了。 算了,也许真是自己误会了…… “那皇兄,菀菀先告退了!” 看着萧菀韵远去的背影,他袖口的拳头紧了紧。 他是情不自禁地看她的,那日,她不满自己隐瞒了后来下的平冤诏书,还骗了她。 他知道,她因为此事生气了。 突然,他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眼下她定是为找出杀害谢夫人的真凶而头疼。若是自己能找到杀害谢夫人的真凶,帮她解决了这一头疼问题,是不是她就会原谅自己先前的欺骗和隐瞒了? 随后,他跨步朝宫门外走去。 凤仪宫内。 谢皇后厌烦地按了按太阳穴。 “娘娘,喝口热茶?”苏嬷嬷端着热茶走上前来。 谢皇后伸手接了过来,冷声吩咐道:“让掖庭那边多关照一下那个贱婢,本宫不想再看见她活过三日……” “娘娘……这……”苏嬷嬷有些犹豫了。先前谢皇后并未对檀香动过杀心。今日参加完宫宴回来就改变主意了,怕是…… 第一百八十二章 赐婚圣旨,急报 “怎么?嬷嬷这是质疑本宫的决定?”她冷声问道。 “奴婢不敢!”苏嬷嬷连忙跪在地上,压低脑袋。 熠王府,书房。 石阙推门而入。 “殿下!”他拱手行礼道。 “本王命你即刻秘密查找杀害谢夫人的真凶。”萧璟翎坐在案台前冷声吩咐道。 石阙一怔。近些时日来自家主子特别喜欢管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殿下,此事已经过去了半月已久,怕是很难查……”石阙犹豫了几分,开口道。 “就算把整个殷城给翻过来,本王也要将真凶揪出来,此事你只管按本王的吩咐行事。” “是!”石阙这次不再反驳了。 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本打算出宫找自己的嫂嫂叙叙话,去被突如其来的一封圣旨给惊着了。 缪月连声提醒道:“公主,外面来人了。” “什么人?”萧菀韵问道。 “是皇上身旁伺候的人。” 萧菀韵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寝宫外有人高声道:“紫菀公主接旨!” 她连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跪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长女紫菀公主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且丞相之子严漠公子贵而能俭,无怠遵循,能文擅武,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特赐紫菀公主与严少公子,得佳姻。钦此!” 萧菀韵听完圣旨杵了良久:父皇果真赐婚了…… 见她良久不应,公公有些着急了。提醒道:“紫菀公主,接旨?” “紫菀接旨。”她睫毛颤了颤,声音颤抖了几分,开口道。 待他们都远去之后,萧菀韵的目光才放在了那封明晃晃的圣旨之上。 公主大婚,可谓是多美好的事啊?她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何她高兴不起来? “公主……”缪月见她许久不说一句话,便唤了一声。 “本公主无事,将它拿回去放着。” “那公主去哪儿?”缪月问道。 “本公主出去散散心,不会走远的……”话尽,便朝前方走去。 与此同时,严相府内。 严漠也跪地接下了圣旨。 “臣谢主隆恩!” “驸马还是快快起来!圣旨既已经带到,时候也不早了,咱家便先回宫了。”公公甩了下拂尘道。 “皇上真的为少公子和紫菀公主赐婚了呢!”远处的一个小侍女念叨道。 “还真是啊!” 严夫人拍了拍腿上的灰,感动道:“吾儿如今也该娶妻了……” 他毕竟也是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了,成天忙于军中,这婚事都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先前她也不少提过。只是他这儿子倔强,一向只顾事业。如今年近半百,能看着他儿成亲,心中可高兴了。 “……”严漠却半句话也不说。 他不知现在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他真的可以娶她了吗? 太子府,绛雪阁内。 两个侍女的言说恰巧被自己听了个正着。 “诶?你听说了吗?皇上下赐婚圣旨了。” “是吗?这么说用不了多久,紫菀公主会下嫁给严家少公子了?” “骗你作甚?这事可在宫内外传开了呢!” 见聂卿萦缓缓朝这边走来,两侍女连忙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 “起来,本公主刚才听你们在说,皇上下了赐婚圣旨?” “回太子妃,是的。此事宫内外已经人尽皆知了……” “……”人尽皆知?为何自己去医馆的时候没有听人说起过。 还有那君暮澜,半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他真的舍得菀菀就这样嫁给别人了? 她到底是该去说说呢?还是不去掺和这件事。 君暮澜那榆木脑袋,到现在都不开窍。 “嗯,你们都下去!”她最终道。 “奴婢告退!” 本以为这两天可以过点安分日子。她自然还是像寻常一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萧奕辞很多时候都是混在军营里,她这两天想见个一面都很困难。 这日,萧奕辞如往常一样,进宫上朝。 金銮殿内。 朝事还未商议到一半,便有一个独特的声音响起整处宫闱。 “踢踏,踢踏……”一个士兵骑着马朝宫门口赶去。口中喊道:“边疆急报,边疆急报……” 士兵拿着急报闯进了金銮殿,众臣一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到底发生了何事?会如此紧急? “皇上,边疆急报!”士兵喘着气道。 “快,呈上来!”皇帝冷声吩咐道。 福公公一个机灵,便递上前去…… 皇帝看了急报差点气得把它直接扔在地上。 士兵解释道:“檠国突然来犯,我方不过三日,便直接连失了两座城池……” “连失两座?”皇帝一惊。问道:“为首之人是谁?” “是檠国皇室中人,具体是何人,现在还在打听……” “岂有此理,夜宸本无意挑起战事,他檠国突然挑起战事,怕是想与夜宸撕破脸皮了。” “你先下去,朕与众卿商议该如何行事!” “是!” 严宓此时站了出来,建议道:“皇上,檠国竟首挑边疆之战,依微臣之见,不如派人前去镇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仅用三天便端了两座城池,那人究竟是何人? “严相此言差矣!”覃岷显站了出来。 “若是他檠国挑衅一番,就派人前去开战,到时候大战一触即发,打个三年五载,那还如何是好?昔日的和平一朝破灭。” “皇上,微臣认为,该派人前去谈判,能避免大战便绝对不冲动行事。” “覃相此言何意?他檠国率先挑衅,如今仅仅三日便已经失了两座城池,可谓是来势汹汹。怎可如此纵容?” “皇上,微臣认为,应派人立即前往镇压,否则一次纵容,便会有两次,甚至多次!” 皇帝十分纠结,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兄弟二人。 “太子,熠王,你二人如何看?” “父皇,檠国突然挑衅,绝非一时冲动,定是谋划良久才做的决定,若是不加以制止,探清他们的目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儿臣认为,该派人前去,震慑敌军!”萧奕辞拱手道。 皇帝听后,点了点头。 “翎儿,你有何见解?” “父皇,儿臣与皇兄观点一致,檠国突然来袭,且大攻我方城池,目地不纯。若是放纵他们继续行事,后果不堪设想。儿臣在此请求父皇派人领军前去镇压!” “既然如此,众卿认为,谁该领兵前去?”皇帝突然问道。 “皇上,臣认为该让太子殿下领军前去镇压檠军!”严宓径直开口道。 皇帝眼皮微跳。他内心是不希望萧奕辞以身犯险的。 “严爱卿不妨说说看,为何会选太子领军?” “皇上,刚才士兵来报,檠军为首之人不是什么将军,而是皇室中人,我方将士本就有各自的城池要镇守,若是分心对抗檠军,未免能占得好处。” “再有太子经营虎骁营已经有几月之久,却未真正上过战场,此次若是前去,定能历练一番。也方便震慑敌军!” 皇帝听后,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虎骁营交在他手上,光是个花瓶,军中将士总会有些不服气的。 倘若此次能一举击退檠国,萧奕辞在军中就有了威严。 他日若是自己归天了,萧奕辞登基为帝,他的那些个皇弟们也会心服口服,甘愿诚服侍奉君主。不会存有别的想法…… 当年他不顾众臣反对,将一直在外的萧奕辞接回宫中,册封他母亲为宸妃,而萧奕辞凭借着长子这一条,便被册封为太子。 明里人谁不知道,唯有一国之后所诞下的嫡子才配被封为太子。可他却依旧不顾众臣反对,执意如此。 他知道,人总是需要成长的,他身为父亲,却还是不能护他一辈子。因为总有那么一天,萧奕辞会独挡一面…… “太子,熠王之言,众卿可有异议?”皇帝随后问道。 见没有人提出反驳观点,皇帝吩咐道:“传朕口谕,檠军突然进犯,目地不纯。今任太子亲自挂帅,领军前往边疆,抵御外敌!” “另严相之子严漠,擢其为四军将军之右将军。孟太尉之女孟汀雪,擢其为四军将军之左将军。跟随统帅一同前往边疆,共御外敌!” 众人皆拜:“吾皇圣明,皇上万岁!” 连着三次都重复着此话。 太子府,聂卿萦听说萧奕辞上朝回府了。连忙跑来前院,迎了过去。 “夫君。”她上前一步,本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他脸色不大好,神情十分严肃。 “你……你怎么了?”她问道。 “本殿隔日便要领军前往边疆了。”他淡声道。 “发生了何事?” 一旁的齐珉看不下去了,连忙解释道:“檠国突然来犯,我方仅仅三日便失了两座城池。事态紧急,殿下不得不去。” “……”檠国?那不是三大国之一的檠国吗? 可是檠国为什么会突然挑起战事? “此去一别,短时几月便能再见,长时也许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萧奕辞道。 “夫君若是不舍,我也随行前去,做军医医治伤患……” “不行!”萧奕辞想都不想一下便给拒绝了。 聂卿萦一顿:“为何不行?” “太子妃,行军打仗并非儿戏。您若是去了边疆,殿下还得派人分心照顾您,这确实不妥……”齐珉解释道。 聂卿萦轻蹙眉头。她成日不是待在府上,就是待在医馆。都快成两点一线了。 何不去前线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只是她瞧着萧奕辞那个坚决的模样,定是不会让自己前去的。 她的手突然被突如其来的大掌一握。柔声安慰道:“萦儿放宽心,本殿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击退敌军,回来见你。” “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聂卿萦微微抬头,道。 他只是点了点头。 是夜。聂卿萦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她只好一鼓脑的坐起身,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弯月,披着一件披风便朝外面走去。 竹沥听见院外有动静,便朝她这边走来。 “公主,这么晚了,您怎么在外面来了?” “竹沥,他明日要走了,我睡不着……”她摇了摇头开口道。 “公主可是在担心太子殿下?” 她点了点头。现在正恼着呢?所有人都认为女子入军营就是给别人添麻烦。 “竹沥,若是本公主能像孟将军那般,能文擅武的,是不是也可以与他一起共同御敌了?”她突然问道。 “这……”她该怎么回答啊?“孟将军有孟将军的职责,公主也有公主的使命啊!” “就好比公主为了两国和平前来夜宸和亲,便是您的使命。”竹沥耐心解释道。 可她脑中还是不自觉冒出了一个想法。 “竹沥,你可知他们何时出发?” “似乎是在明日辰时左右……” “……”看着倒是挺早。 翌日,清晨。 太子府外,萧奕辞一袭戎装,腰间别着长剑,准备上马。 他回眸看了看里处隐隐约约可见的绛雪阁。 便上前几步,跨上马。疾驰而去。 小豆芽今日睡过头了,本想去府外送送齐珉的。 她连忙迈着步子,朝府外走去。刚好撞见他们二人已经策马离开了。 脸上顿时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她深叹了口气。 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小侍女走过来,问道:“小豆芽,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连声否认,便朝府内走去。 “叩叩叩!”小豆芽如往常一样端着脸盆到聂卿萦房外敲门。 可连续敲了几次也里面也没有动静。 无奈之下,她只好推开门朝里面走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出发,被发现了 奇怪,今日是怎么了?往日我这个点叫公主起来应该是有动静的…… 可映入眼帘的是床榻上早已经空无一人。 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连忙放下盆子走近些瞧瞧。 没……没人了?公主她……上哪儿去了? 她连忙在房内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 小豆芽慌了,连忙朝自己房内跑去,询问一下竹沥。 房门被推开,竹沥被小豆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一个机灵。 “竹沥姐姐,不好了,公主……公主她不见了!”小豆芽气喘吁吁地解释道。 “我知道。”竹沥平静应声。 “啥?”小豆芽瞬间懵逼。“知道?” 竹沥点了点头。“此事我知道,公主她随太子殿下的大部队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不是,竹沥姐姐,我记得齐侍卫同我说过,此次远行不让公主去的,可是这怎么……”她想不明白啊? “是公主她想去的,我总不能冒犯公主,然后将公主给绑起来不让她跑?” “完了,完了,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我们没有看好公主,到时候扣我们的俸禄怎么办?” “……”竹沥气得直接白她一眼。 “小豆芽,你是不是掉钱眼儿里去了?” 她连忙摇了摇头。 “算了,收拾一下,一会去医馆了。”竹沥开口道。 皇城,某士兵聚集处。 萧奕辞站在高台处,俯视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士兵,以及前排站着的严将军和孟将军,还有其他的都尉,都统…… “现檠军来犯,我军短短几日连失两座城池。他国来犯,尔等绝不姑息。敌军不退,我军不松懈。”萧奕辞高声道。 “今本殿为众军之首,率尔等前往边疆御敌。” 这时,一旁的齐珉高声道:“敌军不退,誓不罢休!” 下面的人也跟着一同高声喊道:“敌军不退,誓不罢休!敌军不退,誓不罢休……” 随后,萧奕辞抽出长剑,高高举起,再次高声道:“全军听本殿号令,即刻出发,支援前线!” 众军集结,跟着萧奕辞朝外面走去…… 一路上,众将士都是马不停蹄地赶着路。 大军行至一片森林之处。 齐珉高声道:“全军听令,在此休整一晚!” 众士兵见赶了几日的路可以休息了,连忙放下身上沉重的武器,随意找了个树桩,便坐了下来…… 齐珉拿起马背上的水袋,朝他那处走去。 “殿下,喝点水。” 萧奕辞接了过来…… 某处装备物质的车辆上。 大布下某个位置,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她整整躺了三日,就留那么个小孔呼吸新鲜空气。 还好她聪明,备了些干粮在包袱了,如若不然,定会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平日里都是赶一段路,歇上半个时辰,吃点干粮,继续赶路。 夜晚,睡上两个时辰,又爬起来赶路,全是露营。她也是怕发现,所以只能躲在这里。 她为了防止自己要方便,一般是充充饥就好…… 只是这也没法撑过三天啊? 现在马上就要到晚上了。看来她得寻个机会去方便一下,否则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夜幕降临,篝火冉冉。等到众人皆已经休息了。 她才小心翼翼掀开大布料的一角,缓缓起身,下了载物车辆。 环顾了一下四周,拍了拍心口:还好,还好大家都睡了…… 溜了,先去方便了再说…… 幸好她聪明,乔装打扮成了一个樵夫模样,身着粗布麻衣,贴着假胡子,皮肤自然也没有放过,擦了一层锅底灰。 这样……就不容易发现了。 待她方便完,准备回大部队的的路上。 突然一把剑架在了她脖颈处。她感受到了那丝冰凉。 心脏突然扑通扑通地剧烈跳着。 没那么倒霉?被发现了? 后方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何人?” “……”诶?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 见她不应,带着些不耐烦问道:“哑巴了?” “……”你才哑巴了,你全家都是哑巴! 聂卿萦在心中暗暗吐槽了对方一顿。 “转过身来!”对方命令道。 见她不为所动,对方有些恼了,长剑更贴近她脖颈几分。 聂卿萦一惊:玩……玩真的? 她一个机灵,连忙转过身,跪在地上,念叨道:“好汉饶命,小的不是故意扰你清梦的!小的这就走……”话尽,便要起身离开。 “慢着!” “诶?”聂卿萦顿足。 “我有同意你离开吗?”他越听越觉得对方声音耳熟了。 他好不容易寻了个清静之处,翻到树上睹月思人。哪知突然听到了树下有动静,这才下来查看…… “我……”聂卿萦心头一惊。 “如今已经是深夜时分,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萧奕辞问道。 “……”你管我? 她总不可能告诉一个大老爷们说自己在找地方方便? “说!”他冷声吐出一个字。 聂卿萦心中一横,开口道:“我是樵夫,来这片林子里砍柴的!” 萧奕辞扫了她一眼,问道:“柴呢?斧子呢?” “……”屁话怎么那么多?“丢了!” “哦?这话你自个儿信吗?” “丢了,今日本想砍完柴便直接回家的,哪知踩进了一个深坑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来。我又不是傻子,命不顾去顾柴?”聂卿萦卖力解释道。 看她多聪明,说得多么有道理。 没想到这临时发挥还是不错的。 “呵呵,小的该说的都说完了,好汉如果没有什么事,小的就先离开了。”话尽,不等对方回话,便朝前走去。 还未走出两步,就被某人拎着后领给逮了回去。 “诶……”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家伙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骗人可不带你这么骗的……”萧奕辞满是鄙夷开口道。 “……”你瞧不起谁呢? 看清来人的脸,她心中一惊。 萧奕辞?我说这声怎么这么眼熟? “刺啦!”聂卿萦嘴唇上的假胡子被扯了下来。 “唔……”疼……疼死了! “你干什么?”她不高兴了。 这人动不动就喜欢对自己动手。 “胡子贴歪了……”他轻声道。 “……”她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怎么办? “还装?”他提醒道。 “没装,我装什么……”她不自主的接他的话。 可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他不会是发现自己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聂卿萦没好气地问道。 “你想逃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毕竟她这声音太耳熟了,不发现都难。 “你不怪我背着你跟了过来?” “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可怪的?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能不能别说话说半截啊?她本就性子急好不? “夫人这脸涂的黑不溜秋,本殿差点没有认出来。”他笑道。 “我……”她好想给他一拳怎么办呐? 竟敢骂她黑不溜秋? “前方有一个池塘,本殿带你过去,把你脸上这玩意儿给洗掉!” 聂卿萦无奈,只好跟过去了。 洗净之后,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眼下你女子的身份不宜暴露,距离抵达乌城还有几日,到时候本殿再想办法给你一个身份。夫人只好委屈一下,多藏几日了。” “好。”她随意应道。 反正这些时日都是这么过来的,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本殿!”他继续交代道。 聂卿萦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殷城,同和医馆内。 几人按照各自的分工忙着各的…… 这时,一个浅衫身影的人走了进来。 小豆芽抬眸看过去。 熠王殿下?他怎会来此处? 君暮澜走上前行礼:“草民参见熠王殿下!” “不必多礼。”他随意说了句,便朝隔着纱帘子的内室望去。 “熠王殿下可是要找太子妃?”君暮澜察觉到了什么,便问。 萧璟翎点了点头。 “熠王殿下来得不巧,太子妃已经好些日子不曾来医馆了。”君暮澜解释道。 萧璟翎轻微一怔,便将目光投向在一旁杵着的小豆芽。 小豆芽被盯得不自在。心中万分纠结:她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啊? “你,过来。”萧璟翎冷声命令道。 “……”我吗?小豆芽一脸不高兴地将目光投向正在给患者抓药的竹沥。 最后无法,她还是乖乖去了。 良久,小豆芽把聂卿萦已经跟着大军离开的事给坦白了。 “她随大军离开了?”萧璟翎一惊。 如此重大之事,皇兄不可能会任由她去的。 “她是怎么做到没有被皇兄发觉的?”他问道。 “公主的脑子一向灵活,有的是法子可以瞒过去,至于用的什么法子,奴婢也不知道。”小豆芽摇了摇头道。 “不过还请熠王殿下一定要替公主保密一下,若是被宫里的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她连忙补充道。 他只是点了点头。 一路上,他还未缓过神来。 “石阙,此事你怎么看?”他突然问道。 “属下不敢妄言。”石阙微微压低脑袋道。 “直言便是,本王恕你无罪。”他淡声道。 “太子妃私下不顾众人反对,便随军离去。属下觉得,太子妃这是意气用事,若是被宫里人知道了,恐怕……” “……”她一向明事理,只是这次为何会不顾一切地前去?“照你的话说,本王到底该不该瞒下此事?”他突然问道。 “属下不敢妄言。” “此战需要到何时还是未知,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迟早会被他们知道的……”看来他得想个法子替她善后了。 与此同时,左相府中一处凉亭内。 严宓坐在一处,看着棋局。心中纠结万分,也不知道这子该下在何处。 这时,一小厮前来禀报。 “老爷,罗大人来了。” 严宓摆了摆手,示意小厮直接下去。 一中年男子身着青袍走上前来,行了个礼:“严丞相,幸会!” “来,今日这棋局甚是令本相头疼。不知罗大人可否能为本相解决这一难题?” “严丞相相邀,下官岂有不应的道理?”随后便坐下来,与他对弈。 良久,严宓满意地点了点头:“此计甚妙。” “不过是池中之物,该舍弃的,还是得舍弃。”罗大人嘴角微微勾起道。 严宓自然是明白他所说的这句话,毕竟当初他一直都是自己最信奈的谋士。 若不是他,自己如何能一步一步地站在一朝宰相的位置,与右相相互抗衡? 自己当宰相后,可不曾亏待过他,给了他一官半职。 “长线已然放出,机会已经到了。”罗大人提醒道。 “你说得是,剩下的就由本相去做……” 皇宫——凤仪宫内。 谢皇后端着茶水轻抿一口。外边传出了声音。 “参见熠王殿下!” 萧璟翎气冲冲地走了上来。 “翎儿这是怎么了?火气如此大?”谢皇后淡声问道。 “还请母后告诉儿臣,为何要如此做?”他看着那个已经令自己陌生的人,一字一句问道。 “翎儿所说,本宫怎知?”谢皇后否认道。 “母后真以为做的那些事,儿臣会一点都不知道?” 谢瑜脸色微变,开口道:“翎儿今日当真要对自己的母后如此质问?”往日他来见自己的时候,哪次不是乖乖行礼才同她说话,今日却变得如此无礼。 “燕州回城路上,那批刺客可是母后所派?”他径直问道。 当日谢瑜执意不让萧璟翎南下寻回萧菀韵之时,他后来回想起便有了怀疑。 于是派石阙私底下去查询。可就在昨日,他便得来消息,那批刺客是自己的母后亲自派去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逼他,两军交锋 他当时一点也不敢相信,一向贤良淑德的谢皇后,也会有如此自私的一面。不惜派人杀了挡她路的人,为自己铺路。 今日,他终究是坐不住了,才不顾一切地闯进凤仪宫内。 “本宫曾经同翎儿说过,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替翎儿扫除障碍。”谢皇后淡声应道。 “那儿臣可否再问母后一句,谢夫人的死是不是母后干的?”他再次问道。 谢皇后听后不慌不忙,只是淡声问道:“如果本宫否认,翎儿会信吗?” “儿臣自有自己的方法查出幕后真凶。只是母后大费周章地将此事嫁祸给太子妃,是何用意?”他冷声问道。 谢皇后站起身,提醒道:“翎儿莫不是忘了先前本宫说的话了?” “……”经谢皇后一提,他便有了印象。 既然你不想动手。那就本宫亲自来,本宫的好翎儿,应该会理解本宫? 本宫有一百种方法会让翎儿同意的…… “只是本宫确实没有想到,翎儿会对她如此用情至深,只可惜翎儿不顾一切地次次解救她于危难之中,她可曾领情过?”谢皇后问道。 “所以……儿臣做的所有事,母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轻微一怔,冷声问道。 谢皇后冷意笑了笑。道:“翎儿何不换个法子?将自己想要的一切给夺过来?” “……”他紧了紧拳。 “一味的忍让,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唯有将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握在自己的手中。以后想干什么?还有何人能奈何得了?” “那个位置,本该属于翎儿,翎儿想要拿回来,母后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会帮翎儿得到想要的一切。” 他听后犹豫良久,开口问道:“若是儿臣听母后的话,您是不是就不会动她了?” 如果自己不同意,他就算有再大的能力,也保护不了她。只要谢皇后不曾退让,总会有空子钻,他不希望因为他一时冲动下的决定,再害了她的性命。 母后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手了,他不是次次都能护她平安,先前的栽赃陷害险些让她真正地丢了性命。他好不容易冒着抗旨的危险救下她,本以为她能放得下过去。 可是到头来,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而已。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想让她再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了。 唯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护她无虞。 他心中暗道:阿萦,本王不想违背自己的初心,但更不愿你再受到伤害…… “那当然,本宫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翎儿能够想通,本宫高兴还来不及。他日翎儿有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想要护谁,想要杀谁,岂是本宫可以难得住的?” “母后的计划是什么?”他径直问道。 “一旦计划开始实施,翎儿便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所以翎儿可要仔细斟酌一下,莫要认为是本宫不近人情。”谢皇后提醒道。 她倒是挺意外的,自己的儿子竟会对自己的皇嫂用情至深,若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很可惜。 “儿臣答应母后!”他应道。 谢皇后嘴角微微勾起,突然开口道:“为表翎儿之决心,本宫有一个条件。只要翎儿应下,那么计划,本宫便全盘托出……” “母后请说。” “迎娶翦家二小姐翦纭为妃。”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向他袭来。 “母后非要如此逼迫儿臣吗?”他开口问道。 “翎儿能为了那个女人答应本宫的要求,如今再附加一个条件,自然也没有多大问题,毕竟本宫可不敢赌,翎儿会不会因为那个女人的花言巧语,让计划功馈一溃……” 良久,他应道:“好,儿臣答应母后,迎娶翦二小姐。但儿臣也有一个条件,翦纭只能是侧妃!” 见他已经做出退让,也不好再强求。毕竟翦家实力不容小觑,她又怎会任由这么大块肥肉从她的眼前溜走? 毕竟自己为了让他同意此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既然如此,本宫便将计划全盘托出……”她开口道。 夜檠地界,两军展开了激烈的斗争,这一战,便是三天三夜…… 在那座原先本属于夜宸的城池之上,一男子身着赤黑色战袍,深蓝色的披风随风摇曳,戴着遮住了半张脸的银色面具。 而那双深邃的双眼,犀利地俯瞰着不远之处交战的两军…… “殿下!”一中年将军走上前来,拱手行礼。 “徐将军,本王瞧着,这夜宸的兵……也不过如此。”他嘴角微微上扬,冷声道。 夜宸若是强打不动,不出半月,他便可以夺下夜宸数十座城池。 夜宸皇帝的兵,果真是越来越无用了。 “殿下切勿轻敌了,卑职听说夜宸皇此次受命给当朝太子,亲自领兵,讨伐檠国。”徐将军提醒道。 “呵呵……”他冷嘲道:“一个连战场都从未上过的人,也配跟本王作对?” “本王要让他亲自看着,本王是如何将他夜宸,给逐一击破的……”他捏紧拳头,冷声道。 “殿下英明。” 轻敌乃兵家大讳,从来都不是骗人的。 萧奕辞领军赶到前线,便吩咐孟汀雪带着一大部分人前去支援。 夜宸军营内。 主营,两三位老将军便与萧奕辞探讨着如今的战况。 几月之前,他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军营里,排兵布阵,指挥士兵,他从未松懈过,目地便是用最短的时间熟悉它们。 “檠军突然来袭,我军三日失了两城,是夜宸这么多年来,损失得最严重的一次。”一位老将军开口道。 “檠军先前只是多番挑衅,但还未到这种地步。只是近半月不知怎么回事?檠军就像是脱了缰绳的疯马一样,与我军交战丝毫不败下风。”另一个老将军解释道。 “太子殿下,卑职有罪,我军节节败退,丢了城池,卑职罪该万死!”第三位老将军开口道。 三人同时跪地请罪。 “此事,三位老将军不必自责。你们能顾及百姓,及时将他们转移,避免战事荼靡,也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萧奕辞开口道。 “三位将军请起。” “卑职谢过太子殿下!”几人连忙起身。 “还请三位将军同本殿言明如今战况。” “是!”三人拱手应声。 伤患营帐内。 一军医正忙得不可开交地替伤者上药包扎。 外面交战不断,时不时便是十几个伤者被送到这里来。 聂卿萦一袭深蓝色制服,长发高高束起男子的样式,带着发冠,朝里营走去。 她连忙走上前去,军医随意瞥了她一眼。问道:“你便是殿下派过来帮忙的军医?” “是……”她还未说完,那军医便连声吩咐道。 “那你去那边,看到没有,刚送过来的……”军医指着一边道。 反正他是很看不起她的,满是嫌弃,这细皮嫩肉的,刚入门还差不多,可别给自己添麻烦就好。 聂卿萦只好朝那边走去…… 良久,军医看着她凭借一己之力,处理好的伤患,以及处理伤口的沉着冷静,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军医胡子一翘,赞道。 “……”哼!那当然…… 毕竟自己可是相当专业的,瞧不起谁呢? “老朽瞧着你这小生岁数也不大,不过这处理伤患,还算不耐,便勉为其难地收你当徒弟。” 跟着他,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不用愁了…… “……”收徒?奇怪,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他当徒弟了。 都一把岁数的人了,还这么不要脸? 但念他是老者,自己也不好抢了人家的饭碗,万一人家要养家糊口怎么办? “怎得?给老朽当徒弟,你还不乐意了?”军医老脸一横。 “你别瞧着老朽已经一把老骨头了,但这论医,老朽绝对不会差。嘿嘿……” “老朽偷偷透露一下,知道那畦溪谷谷主吗?老朽的师兄,肯定不会差,你就放一百个心!好好考虑,错过这家,便没有下家了啰!”话尽,便朝一旁走去。 聂卿萦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老顽童是打定了主意要收我为徒啊? 不然也不会如此浪费口舌和她说这么多?毕竟他刚才还是满脸嫌弃,瞧不起她呢! 骞都城内,某处主事地。 “有点意思!”他冷笑道。不过想从他手上夺回城池,谈何容易?也不看看他是何人。 只要他出手,便没有办不到的事。 “殿下,接下来该如何战?”手下的人问道。 “传本王之命,继续打,逃者,就地诛杀。”他冷声吩咐道。 “是!” 有趣!本王倒是想与他会一会了…… 战况愈发僵持不下,对方似乎在有意消耗我军实力。 主营内,萧奕辞分析道:“如此打下去,就算再过五日,我军也未必可以占上风。” “檠军狡诈,若是我军再这样干耗下去,怕是应接不暇。”一位老将军摇了摇头,道。 “是啊。”另外两位老将军也表示赞成。 “可有查清楚为首之人是谁?”萧奕辞问道。 “是檠国那位从未露过面,行踪诡秘的皇室中人。听说上月被檠皇从藩王加封至亲王……” “恒亲王?” “回太子殿下,所查便是如此。只是无人知道那恒亲王长何模样……” “檠军突发进攻夜宸,恐怕并非如此简单,看来,檠皇是真的打算与夜宸撕破脸皮了。”萧奕辞冷声道。 当初那和亲刺杀,定然与檠国脱不了干系。 夜幕降临,聂卿萦想偷偷去看一眼他。 所以走到主营里,但等了良久,见里面还在议事,她也不好去打扰。 打了个哈欠,本想直接离开了。 几位将军已经出来了。 孟汀雪意味深长地瞥了聂卿萦一眼,便朝前面走去。 她尴尬一笑,便朝里面走去。 只见他盯着地图看得十分入神。 而桌案上,摆着一副画像。 画像上的男子带着面具,眼神深邃……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我只是来看看你,这几日,你应该很辛苦?”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见他了。 他点了点头,不曾否认。“明日,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因为他会亲自带着自己的兵,去夺回本来就属于夜宸的城池。 “夫君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聂卿萦安慰道。 “这些时日有你的帮忙,老军医也轻松了些。本殿想同你说一句,谢谢!”他淡声道。 她就知道自己来这里,准没有错…… 殷城,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隔三差五地就在唉声叹气。 赐婚圣旨已下,待太子皇兄归来,严漠也该回来了,那时候估计用不了多久,便是自己和他的大婚了。 她有些私心,竟想此战可以打得久一点。 可这样想,会不会太过自私自利了。他们更应该早些击退敌人回到皇城,到时候自己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必须嫁了。 “公主,您怎么心不在焉的?”缪月走上前来,问道。 “缪月,你说说看,本公主本来与他解释清楚了,说要放下的,可为何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想希望他好。” 谢皇后拿君暮澜的性命逼着自己成婚,她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可是到头来,还是自己心软了。君暮澜铁石心肠,她就算与他相处了有些时日,可是她还是学不来。 她只能认命,可能真的是自己傻?热脸去贴冷屁股,明明都知道结果了,但还是不肯死心。 “公主……奴婢觉得,您该看清了,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为何非要执着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缪月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夺骞都城 边疆之地,两军再次展开激烈的斗争…… 此战是萧奕辞领着众兵的第一场交战。 他一袭戎装,快刀斩乱麻…… 夜军在他的带领下所向披靡,毫无败战。 敌军一波即败,一波又起…… 骞都城内,檠营。 男人抽出长剑,刀光剑影,面具之下的那双黑眸,眼神狠戾。 一个小将慌慌忙忙地冲了进去。 “参见恒亲王!” “说。”他冷声吐出一个字。 “战况眼下我军不是很占优势……”小将微微压低脑袋。试探道:“殿下,不如还是下令撤退……” 战况如今愈发剧烈,若是真再战下去,檠军未免很占到好处,搞不好损失惨重。 “撤退?”他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两个字。 “是……”小将还未应完,脖颈间便是一痛。 小将应声倒地,鲜血从颈动脉处喷涌而出…… “本王可从未听说过撤退二字!”随后冷声吩咐道:“来人,处理了。” 一个小兵走了进来,应道:“是。” 他唇角微微勾起:呵,有趣,本王也是时候该会一会那夜宸太子了…… 战场之上,硝烟四起。 敌军之中,一位小将快抵挡不住了。 “怎么回事?为何上方还不给指示?”小将朝一旁的另一位将军吼道。 “少废话,军令如山,恒亲王不让退,尔等皆要抗争到底!” “杀!”将军高举长剑命令全军。 “驾,驾……”马蹄声由远及近。黑色的马匹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色戎装的面具男带着一队人马朝这边。 不知有何人喊了句:“恒亲王来了!” 檠军听完这句话,更加振奋,与对方交战。 萧奕辞手持长剑,斩敌人于马下…… 突然一只长枪直接横了过来…… “呲!”兵器发出了相撞之声。 二人几个回合下来,皆是平手。 呵,有意思…… 随后又再次朝萧奕辞刺去…… 此人招式果然不一般,能被授予亲王封号,定是檠皇对他给予了厚望。 但他还是会一步又一步夺回属于他夜宸的城池…… 这一战,打得比先前几仗更久…… 夜营,依旧时不时都会有伤者被送进来。 一个士兵腹部鼓鼓地冒着鲜血,疼得浑身抽搐。 聂卿萦连忙带着医药箱跑过去。“你忍着些……” 良久,士兵的伤口血是控制住了,但创伤过大,若是不缝合,怕是很难撑得过去。 她心中一横,便拿出准备好的针和线替其缝合…… “嘿,臭小子,你这缝合之术不错!”竟比他的那个师兄还要厉害。这细致入微的针脚,竟会有比他师兄还要好的…… “呼……”聂卿萦吐了一口浊气。埋怨道:“老顽童,你能不能别有事无事的来吓唬人!” 老东西,还不死心,就那么想让自己当他徒弟吗? “嘿?你这臭小子,不识好人心。”话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聂卿萦走出营帐,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也不知他们现在打得怎么样了?这都已经好几日过去了…… 萧奕辞,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也不知何时,外面有人传来消息。 “太子殿下回来了!” 聂卿萦闻声,放下手中的活便朝主营冲去。 站在门口,她抬眼看向里处。 待萧奕辞与诸位将军商量完事情,让他们离开后。她才敢迈着步子进去。 “你怎么来了?”他冷声问道。 而聂卿萦的注意力,却集中在那受伤的臂膀上。 “你受伤了……” “小伤,还死不了。” “事情是不是很棘手?”她突然问道。 “你无需担心前线,只管将后勤工作做好。”他移开了话题。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如何去开口。 她能如何,只要不给他添麻烦便是最好的了。 “那你的伤……” 这次他不再否认了,而是任由她给自己包扎。 主事营内,萧奕辞召集众将领,在此议事,该如何去进攻檠军。 “骞都,乃我军要地,唯有攻下骞都,后期的战事对我军才有更有益处。”萧奕辞持着毛笔,圈下了地图上的骞都城,分析道。 “殿下说得对,骞都攻下,我军胜算才会更大。”一位老将军应和道。 “严将军,孟将军,你二人认为该如何进攻,才能夺下骞都城?”萧奕辞问道。 严漠开口道:“强攻骞都,我军未免会占优势,还是得采用智取与攻击兼顾……” “没错,末将赞成严将军之言,强攻我军可能会损失惨重。唯有智取,才是上上策。”孟汀雪开口道。 “不妨说与听听。”萧奕辞道。 “末将认为,应分散兵力,从多处发起进攻……”严漠解释道。 择日,夜军在萧奕辞的带领下集中在骞都城下两百米之处。 大军压境,空气瞬间沉重了几分。 萧奕辞手势一下,众军做好准备,开始攻城…… 殷城,谢府。 怡芳阁内。 “战况如何了?”谢婉宁见素檀走了进来,连忙问道。 “郡主,前线战况并不是很理想,两军交战数日,也未分出成败。”素檀摇了摇头,开口道。 “……”辞哥哥一定不能有事,她心中万分担忧。 “对了,那个女人在府上还算安分?”谢婉宁突然问道。 “这……”素檀满是犹豫。 “怎么了?”谢婉宁神色微变,问道。 毕竟她和聂卿萦还有合作,打算一同查出杀害自己的娘的真凶。如今这都多少时日过去了。 她那边连个屁也不曾放…… 莫非她与自己合作,是想诓骗自己的?亏自己还不计前嫌地想要同她合作一次,如今倒好,什么也不想管了。 “奴婢听说,太子妃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出过府了,甚至有的时候进宫请安,也以身体不适,给推掉了……”素檀解释道。 “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她一时半还未明白过来。 “奴婢不知。” “也罢,本郡主便再给她一点时间,若是还没有下一步动静,就别怪本郡主同她撕破脸皮了。”谢婉宁冷声道。 皇宫——长秋殿内。 “缪月,你说嫂嫂有些时日不曾进宫请安,是因为嫂嫂身体不舒服?”萧菀韵问道。 “嗯,是这样说的。” “不行,本公主还是得出宫看一下嫂嫂。太子皇兄远在边疆御敌,嫂嫂若是病了,那该如果是好?”萧菀韵思考良久,道。 “那奴婢这就去给公主备马车。” 她点了点头。 马车的轮子轱辘声响彻整个道路…… 路程还未赶到一半,却被迫停了下来。 马车内的缪月问道:“车夫,怎么回事?” “公主,是熠王府派来的人。”车夫提醒道。 “皇兄派来的人?”萧菀韵疑惑。 怎么这么巧,便在这里拦下了她? 她起身挑开帘子,走了下来。 石阙见状,连忙行礼:“见过紫菀公主。” “是皇兄派你来拦本公主的去路的?”萧菀韵问道。 石阙并未回答,而是问道:“敢问紫菀公主可是要前往太子府?” “皇兄知道本公主会去那里?” “殿下让属下转告公主,不必去太子府了。”石阙压低脑袋道。 “为何?” “殿下知道紫菀公主会问原由,便打算让属下直接告知于公主。”随后,他将萧璟翎交代给自己的话全部告诉给了萧菀韵。 熠王府,书房内。 萧璟翎一袭浅色衣袍坐在桌案前,小心翼翼地摊开握在手中已久的画轴。 他盯着那幅画像,心中十分煎熬。 阿萦,对不起,本王必须这样做,你才不会有性命之忧。唯有自己掌握了一切,你才能好好活着…… 他不敢保证,若是自己还要一如既往地去坚持,结果会如何?他无法以一己之力阻止谢皇后继续犯错…… 他也很自私,哪怕他已经查出了杀害谢夫人的真凶,那布局着一切事情的幕后之人。他还是不敢站在她面前,去坦明一切,那毕竟是自己的母后,他无法选择视而不见。 萧奕辞与他终究会有一争,如今只不过是把所有的事情给提前了一步。 他微微抬手,轻抚上那画像之人的脸庞。心中道:阿萦,不要怪本王…… 他日兄弟反目之时,只希望她不要后悔认识自己。他知道自己已经骗过她一次了,可要是能让她性命无忧,骗她多次,他也甘之如饴。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殿下!” 萧璟翎回过神来,问道:“事情可有办妥?” “回殿下,属下已经将您的话都转告给了紫菀公主。”石阙无意之间,再次看见那幅画像。 心中暗道:殿下,对不起,为了您的前途大业,属下必须这样做…… 太子妃被奸人暗算险些葬身火海,他却私自调走了派过去保护聂卿萦的暗卫。就是为了除掉自家主子的软肋。 可她终究还是侥幸活了下来。后来,聂卿萦惨遭陷害,即将被赐死前几日。主子有意通过君暮澜医治好已经被他亲自动手下药的谢婉宁,而他便带着人,去刺杀君暮澜。 防止从谢婉宁那里得到证据。可令自己意外的是,他那几日由于受了剑伤,萧璟翎便以自己受伤之由,不让自己去插手事情。 所以聂卿萦再次死里逃生,直到那日在郊外遇见了她,他才明白过来。 自己的主子竟可以为了一个不相干之人连圣旨都敢抗…… 软肋不除掉,他家主子便永远狠不下心来。 他突然问道:“前线战况如何?” “两军交战数日,也未分出胜负。” “檠军之首是何人?” “檠国恒亲王,传闻此人骁勇善战,杀敌无数,先前攻打过边防小国,次次无败仗。眼下与我军交战还不足两月,便夺走了我方三座城池。” “檠皇如此挑衅,莫非是想与夜宸翻脸?”他猜测道。 这不得不让自己联想起和亲刺杀案,难道檠国想破坏和亲是真的? 可他已经让人仔细查过那刺杀黑衣人是前朝之人为之,除非…… 他不敢想下去,那个幕后之人如此挑起战争,到底是不是还贼心不死,想着复辟那个已经过时上百年的前朝。 “属下不敢胡乱揣测。”石阙连忙压低脑袋。 “罢了,你且先退下。” “是。” 夜营,救助营内。 如往日一样,时不时都会有重伤士兵来到这里。 聂卿萦在此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这个人受了头部重伤,一会儿那个人胸口处出现一大道口子。 血不停地往外涌出…… 她连忙拿起白布按在士兵的伤口处…… 战场之上,一批士兵在严漠的要求下,手持弓箭,箭头处点着火。 严漠手势一下,口中冷声道:“放!” “咻!”箭雨纷飞,朝城墙上飞去…… 战术便是以不同的方式对抗敌人,让他们应接不暇,无法预料他们下一步动作。 而另一处,老将军领着人朝上抛火球,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良久,在夜军强烈的攻势之下,城门被攻开了。 “杀!”孟汀雪举直剑,高声喊道。 檠军措手不及,乱了阵脚。 骞都城再次易主,那高处的旗帜,被换成了夜宸的战旗。 萧奕辞站在城墙之上,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伏尸遍野,一片狼藉…… 这一消息很快传回了夜营。 “臭小子,我们这一仗胜了!”军医连忙乐呵着跑到她面前来。 “胜了?”聂卿萦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记得萧奕辞同自己说过,此次攻城绝非容易之事,一不小心,就会功亏一篑。 “嘿?咋了,还反应不过来了?”军医问道。 “老顽童,你闭嘴,这还有伤患还没有包扎完,你还不快来帮忙!”聂卿萦气呼呼地吩咐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很像一个人 “催什么催,我这不是来了吗?”军医挽起袖子开干。 与此同时,檠营。 台下的徐将军有些不是很清楚。疑惑地问道:“殿下,这骞都城就这样拱手相让了?” 恒亲王唇角微微勾起,平静开口道:“夜宸太子能一举攻下骞都城,确实有些实力。本王本就不打算继续耗在骞都。怎么,徐将军这是要质疑本王的决定?” “这……”徐将军被他这句话问得直冒冷汗。“末将只是担心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就……” “本王手握兵权,皇兄他……自然还是要忌惮本王几分。经本王此次试探,这夜宸还是有点实力。倘若连骞都城都破不了,也不堪为本王的对手。” “夜?联亲,倒是促成了两国之谊。” “还请殿下明示,之后的作战该……”徐将军微微压低脑袋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来便战。若是有逃兵,直接斩立决!”他冷声吩咐道。 “是,末将告退!” 他看着那桌案上摆着的长剑,心中暗道:皇兄放心,臣弟定会让夜宸成为囊中之物…… 骞都城重回国土,夜营自然也被迁移至骞都,不用露营在大漠黄土之上了。 聂卿萦看着炊事兵在给士兵们分发食物。 一个兵端着吃食从她身旁路过。突然道:“聂军医,你怎么在这?” “啊?”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纯属路过。”她笑了笑,回应道。 “对了,你这个吃食要端去哪里?” “自然是给太子殿下送过去。这些时日太子殿下领着我们苦攻骞都城,肯定累坏了。所以送些好的吃食过去……”士兵解释道。 “这……你要不给我!我送过去便是。”话尽,她便一手接了过来。 “那就麻烦聂军医了。” “呵呵,不麻烦。” 主营内。萧奕辞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布防图。 “东西放着便出去。”他突然道。 “……”额?她满脸尴尬。 这人果然是,来人都不抬头看一看的嘛? 察觉到人还未走,他开口问道:“怎么还不走?” “……”走,走你妹啊! 自他去攻城之时到现在,都未曾见过面。她先前本就有所顾忌,他已经那么辛苦了,等他多休息一会儿,再去找他! 好不容易过了段时间,她趁此机会来了。结果倒好,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你是不是都忘了还有我这个人了?”她突然问道。 虽然说她现在是一袭男人装扮,但也不带直接忽略人的? 萧奕辞放下手中的布防图,微微抬眸。 “夫人?”他这才察觉到那人是谁。 “……”呵呵,还记得有我这号人物啊?“我听给你送吃食的士兵说,你近来忙得每次都等饭菜冷了之后,才开始用膳,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何况他先前还受过伤呢。 “所以说,夫人是来监督本殿用膳的?”萧奕辞站起身,朝她这边走过来。 “监督谈不上,最多是给一个提醒。其实你也不用如此拼的,已经做得很好了。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是不是?”聂卿萦安慰道。 “夫人说的在理,只是檠军不退,本殿的心难安。” “那夫君可有头绪,檠军突然进攻夜宸的动机是为何?”她问道。 “檠国是想要试探夜宸的实力,毕竟夜?结盟,对檠国无利,只有害。” “檠国如此行为,是想要与夜宸翻脸吗?” “本殿也不知道。檠皇突然这样决定,到底为何?” “算了,现在别想那么多了,快些用膳。”聂卿萦扯开话题提醒道。 良久,一个小兵闯了进来,便看见下面这一幕。 聂卿萦捧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萧奕辞慢条斯理地用膳。 不过他不懂,这聂军医什么时候有这癖好了,盯着一个男人用膳。虽然太子殿下长得也不耐,但也不能这样盯着看,有辱斯文的…… 小兵只能尴尬地走了过去,开口提醒道:“参见太子殿下,众将军已经在议事营候着了。” “本殿随后便过去。” “是,小的告退!” 小兵走后,聂卿萦见他站起身,便问道:“可是又要去忙了?” “嗯,萦儿好好照顾自己。”待他攻退檠军,便带着她班师回朝。 她点了点头。 聂卿萦刚回到救治营内。便见军医急慌慌地跑了过来。 “诶?老顽童,你怎么了?”她拦着他开口问道。 “哎哟诶,臭小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跑哪儿去了?” “我就去主营一趟而已,发生了何事?” “这不卷柏不够了嘛?如今这气候变化多变,若是没有卷柏,那些伤得过重的患者伤口发炎溃烂可怎么办啊?” “这……臭小子,老朽给你一个机会,去山上采一背篓回来。” “啥?”这老顽童命令自己命令得很爽是? “快去!回来了老朽就勉为其难地收你当徒弟。”老军医摸了摸长胡子,满脸勉强地开口道。 “我……”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当他徒弟了。这世上什么时候有这么自恋,厚颜无耻的人呐? “你你……你什么你,年轻人,就该多锻炼一下,总不可能让我这一把老骨头去那爬上采药?” “呵呵……”她可以拒绝吗? “笑……笑什么笑?不要因为你是太子殿下钦点的军医,就可以拒绝。别想着让士兵帮忙,他们打了仗,你还盼着人家把草药采回来递你手上啊?” “……”聂卿萦两眼恶狠狠地看着他。 好你个老顽童,我……忍了。 她紧了紧拳,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老军医满意地点了点头:“嘿嘿,挺听话的,有做老朽徒弟的潜力。” 嗐,臭小子,值啰!能做他的徒弟,该感恩戴德。以后他的绝学,也会像他师兄那样有传承之人了。 到时候可得回去与他好好唠嗑一下,自己收了一个了不起的徒儿的事,让他羡慕死自己,哈哈…… 聂卿萦无法,只好背着自己的小背篓,拿着小镰刀,去爬山采药去了。 到了山顶处,聂卿萦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腿。 “嗐!运动少了,怪不得这么累。”随后,便朝前面走去。 卷柏,喜阳,趋湿,生长在浅崖之上。 她随即找好藤蔓,绑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头固定在树桩之上。 慢慢朝崖边靠近。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崖边采药了,可千万不要出现如上次那样,掉下悬崖,还要被恶狼追赶。 聂卿萦打了一个哆嗦,便慢慢往下移去。 离崖顶不远处,正有一大片卷柏长在那处。 应该就这些就够了…… 而她不知,她随意动来动去,藤蔓与崖顶的岩石发生了摩擦。 眼见着已经只剩下半截了。聂卿萦采完了卷柏,本想直接爬上去了。 哪知只听见“咔嚓!”一声,藤蔓断了。 “……”我去,用不着这个时候断? 也不知道会不会摔死…… “啊!”她直直往下掉去。 而浅崖底下一袭深色衣袍的男子见到一个背篓直接砸在了他面前。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听见了一阵女声。 男人微微抬眸,便见一个女子朝他这边砸了过来。 那女子束着青丝的发带掉落了下来…… 他随即一个飞身,眼疾手快,便接住了落下来的聂卿萦。 疼痛的感觉迟迟没有传过来。唯有一阵又一阵的微风拂晓耳旁。 “……”诶?怎么一点也不疼?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温热怎么回事? 她抬眼看了过去,只见那男子面容刚毅,剑眉坚挺,眼眸深邃,就这样看着自己。 “额,那个……”她满是尴尬。连忙退了出去。 “多谢公子相救!”她连忙道谢。 完了,她怎么把女儿身给暴露了? 都怪那可恶的树枝挂住了她的发带,扯得头皮到现在还能感觉到疼痛。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淡声问道:“姑娘怎会从此处掉下来?” 聂卿萦朝那边的背篓看了过去。“采药啊!谁知道那藤蔓竟如此不经用!”她埋怨道。 到底是藤蔓太细了,还是她太重了,自己是不是该好好反思一下这个问题了。 “姑娘,你的发带!”男人拾起发带,递到她面前。 “多谢。” 随后,她将青丝固定好,便去捡回背篓。 “嗐,这就给掉下来了,该如何走出去……”她思考着这个问题。 “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本……我可以带姑娘下山。”男人吞回了刚才那个字。 身份不宜暴露,听这女子说话语气,并非檠国之人。她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容,势必于檠国无益。 可这女子却给他一种感觉,使得自己不愿杀她灭口了。 “好,那先谢过公子了。” 随后,二人便朝前面走去。 “敢问姑娘芳名?”他突然问道。 “我姓聂,至于名字……”恐怕她不能说了。毕竟自己和他不熟。 “姑娘可是有难言之隐?”他突然问道。 “那公子只说自己的姓,这样可不就扯平了?”聂卿萦扯开话题道。 对方淡然一笑。没想到她还挺会变通的。 也罢,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何必问得那么清楚。 只是这女子的说话语气,竟与过去的那位六岁孩童如此之像。 只是他与那个傲娇感十足的小女孩已经十多年未曾见过了。也不知道再见之时,她可否还记得自己? “……”这人,笑起来还挺好看。 至少是和她夫君一样,不管笑不笑都很好看。 “聂姑娘如此盯着我?不怕我杀你灭口?” “呃,公子可真会开玩笑,若是要杀了我,刚才就不会选择救我性命了。” “……”没想到此人还想得挺透彻的。只可惜,她不是檠国女子,所以他也不想与此人多有瓜葛。 走着走着,便到了尽头。 “公子不用相送了,这里我记得住路了。”聂卿萦提醒道。 “对了,公子还未说你姓什么?”她抬眸看向面前不远之处的深色衣袍的男人。 “……”男人微微一顿:为何此女子的双眼与她如此之像? 虽说有十多年不曾见过,但那双眼眸,却一直刻在他心间。到底是一个巧合,还是此女子便是年少之时遇到的那个小女孩? 不……不可能,此女子不可能是她。定是自己多想了。 “公子,你怎么了?” “无事,我姓宋。” “宋公子么,那我先离开这里了。”毕竟还有人等着自己救呢。 “等等。”他不知为何,却叫住了聂卿萦。 “嗯?怎么了?”聂卿萦转过身,疑惑地问道。 “聂姑娘,是否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眸很像一个人?”那是一位故人…… “啥?”此人这是在用法子和她攀关系吗? 这么老套的话,此人竟还问得出来。 “宋公子可能多想了,毕竟这世上相像之人那么多。而我对宋公子,也并没有什么记忆,公子定是认错了人。”她淡然解释道。 “也许是我认错了人……”毕竟自己花了十年时间,也未找到那个小女孩。现在哪有那么巧便能遇见她。 话尽,便聂卿萦朝前面走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男人依旧琢磨不透。 突然,一个黑影闪在他跟前,道:“殿下,此人看见了您的真容,属下这就去取她性命!”话尽,便要作势追赶。 却被他拦了下来。“住手,她,你暂时不用动。” “可是她是夜宸那边的人。”暗卫不大放心。 “本王的命令,你是打算违抗吗?”宋锦恒冷声问道。 “属下不敢。” “最好是这样,若是本王知道你取了那女子的性命。绝不轻饶……”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决战,班师回朝 聂卿萦背着背篓回了营地。刚放下背篓,便有一个小兵跑上前来。 开口道:“聂军医,太子殿下找您。” “知道了,我马上去。”话尽,便朝前方走去。 主营内,聂卿萦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你找我有何事……”话还未尽,便被萧奕辞一把勾进怀里。 “怎……怎么了?”她弱声问道。 “谁让你不经本殿允许私自去采草药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她微微蹙眉,道:“是我自己想去的,那草药很重要……” 若是不快些让受伤士兵的伤口消炎,会溃烂的,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这毕竟也算是间接帮助了他啊?怎么他还无缘无故不高兴了…… “草药固然重要,你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他放开了她,开口道。 “如今两军随时有可能再次交战,若是你身份暴露,被檠军俘了去,你让本殿该当如何?”他带着责备的语气再次问道。 “夫君,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去哪里都和你先报备好不好?”聂卿萦拽起他的胳膊肘连忙认错。 毕竟今天确实是自己大意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便暴露了女儿身。还好那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国三公主,否则这麻烦可就大发了。 是敌是友本就未知,幸好她今天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那人她叫什么…… “本殿听说水无生想要收你为徒?”他突然开口问道。 “老顽童确实有那个想法,可惜我不会如他的意了。夫君会心疼他吗?”聂卿萦试探道。 “笑话,本殿的夫人还需要给别人当徒儿吗?心疼他,不可能的事!” “……”聂卿萦无情地白了他一眼。 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吗?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难吗? 也对,他本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不然也不会仅仅半月便攻下了骞都城。 殷城,皇宫——凤仪宫。 “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明。”苏嬷嬷走上前道。 “说。”谢瑜吐了口浊气,冷声吐出一个字。 “……”苏嬷嬷附在她耳旁说了一会。 谢皇后眉角微跳。“那女人真跟了过去?” “娘娘,确实是这样。” “翎儿作何反应?” “好像是打算将此事瞒下来,不让皇上及其诸位大臣知道。” “他二人越是如此放不下彼此,本宫就越有法子对付萧奕辞。”她倒是很期待,萧奕辞为了聂卿萦,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江山还是美人,总有一天这个选择会摆在他的面前。 “尚且无须动作,待翎儿那里稳定些再说。” “娘娘英明。” 同和医馆内。 君暮澜终究是按耐不住了,便问了出来:“小豆芽,你二人老实交代,为何你家主子迟迟不来医馆?” 他记得先前她最尽职尽责了,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缺席。 自夜宸太子领兵出征之后,他便再未遇见过聂卿萦。 “君神医,您真的想知道吗?”小豆芽弱声问道。 他点了点头,小豆芽只好将聂卿萦也去了前线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事情就是这样了。” “公主这不是胡闹吗?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受了伤可如何是好?”君暮澜忧心道。 “……”竹沥突然发觉君神医真的对自家公主很特别。 只可惜公主的心,不在他这里罢了。 “君神医且宽心,我家公主聪明着呢!怎会胡乱行事。”竹沥宽慰道。 “是啊!君神医,您也别担心了。公主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小豆芽应和道。 檠国,皇宫。 御书房内,一人身着暗色龙袍,背对着地下跪着的一位大臣。 此人便是檠国皇帝。 “爱卿,你且说说看,恒亲王那是何意?”檠皇冷声问道。 “这……”赵大人连忙替自己捏了把冷汗。“皇上,也许是恒亲王另有计策……” “哦?朕似乎记得,当初可是你亲自说的,他能堪大任,为朕马首是瞻。可眼下,这好好的,攻下来的城池就这样没了,也是计策?” “皇上,老臣……老臣……”赵大人吞吞吐吐半晌也未曾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朕不管他要用何办法去对付夜宸,若是两年之内还未降服夜宸,到时候就不要怪朕不念及手足之情……”如今那恒亲王居功自傲,连刚攻下的骞都城都敢丢。 宋锦恒打的什么鬼主意,他还暂且琢磨不透。 “是,是,老臣一定会将此话转告给恒亲王的。”赵大人悍言。 “滚下去,碍眼!”檠皇大手一挥,命令道。 “是,老臣告退!”话尽,便麻溜地朝外面走去。 时隔三日,萧奕辞主动出击,带领夜军与檠军抗衡。 经过苦战两月,岔水,西门关两地被攻破,檠军败退,将士率领残兵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那站在城墙之上,威风凛凛之人,便是萧奕辞。 檠营,赵大人在主营内急得直跳脚。 “……”完了,彻底完了,恒亲王此意如何对得起檠皇? “哟?这不是找赵大人吗?怎么想着来本王这里了?”宋锦恒刚走进去,直接丢给他一个三连问。 “老臣参见恒亲王殿下!”赵大人连忙颔首行礼。 “行了,装模作样作甚,皇兄派你来此所为何事?” “殿下,您这三座攻下来的城池没有守住,皇上会怪罪您的……” “本王说过,既然授予本王为统帅,这要如何攻打夜宸,就无需他人插手。” “……”赵大人也不敢再多言了。他生怕面前之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随后一个手起刀落,就让他直接人头落了地,那可划不来。 檠军退却,萧奕辞安排好这几处,便即刻班师回朝了。 进城之路,百姓的喝彩声源源不断。 “夜宸太子好生厉害,不到三月便击退了檠军,了不起啊!”有人夸赞道。 “是啊!没想到这夜宸太子初上战场,便居功而返,确实厉害。” “嘿,你懂什么?人家那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让你去战场,只怕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 “你说谁屁滚尿流……”那人不服气了。 宫门之外,福公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皇上让您二人一同入宫觐见!” “……”嗯?她也要去吗?自己还没来得及换下男装回府呢。 这下好了,被拖进宫了? 早知道她就不坚持跟他来到这里等他进宫禀报完事情回府了。 这福公公什么时候眼神这么好了,她一袭男装也能看得出来。 聂卿萦把目光投了过去,似乎在问他:怎么办?好像事情瞒不住了…… 到时候肯定会认为是自己闯祸,跟去前线拖萧奕辞后退的…… 夫人且宽心,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就这样,二人便朝兴德宫走去。 兴德宫内。 “儿臣参见父皇!” “儿媳参见父皇!”两人同时行礼。 主座上的皇帝神情严肃,目光锁定在一袭男装着身的聂卿萦身上。 聂卿萦被盯得很不自在,手心不禁被冷汗打湿…… “太子妃,你可知错?”皇帝只声问道。 “父皇,儿媳知错,不该不经过您的同意便去了前线……”她微微颔首,道。 “你可知前线是个什么地方?” “儿媳知道……” “知道?知道还背着朕去前线,你知不知道,自己一时错误的决定,会导致辞儿因你分心!”皇帝情绪激动地说。 一旁的萧奕辞连忙开口道:“父皇息怒!” “辞儿,你不必替你的太子妃说话,她此次私自去前线,朕必须得给她一个教训,才知道长记性,清楚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皇帝摆手道。 “父皇,太子妃此去并未给儿臣添麻烦,反倒是给儿臣当了帮手,在前线救治受伤的士兵,甚至为了能让士兵的重伤快些好,不惜亲自去山上寻药。” “她并未有错,父皇便无需责罚她,若是父皇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去责罚一个人,定会让文武百官,和您的子民们寒心!” “你……”皇帝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堵的无话可说。 细细想来,萧奕辞说的也并无道理,聂卿萦虽然背着他去了前线,但是并没有拖萧奕辞的后腿,给萧奕辞惹麻烦,反而是在军营里兢兢业业,给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 他确实不该如此冲动就去责罚一个人。 良久,皇帝开口道:“辞儿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但太子妃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去前线终究不合适。朕便从轻责罚。” 随后看向在地上依旧跪着的聂卿萦,道:“太子妃性子浮躁,便罚在府上抄写佛经一百遍,以此静心。” “……”聂卿萦顿神,让她抄佛经? “太子妃,你可有异议?”皇帝问道。 “儿媳谨遵父皇之命!”聂卿萦连忙应道。 皇帝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都平身!” “儿臣\/媳谢过父皇!”二人同时道。 萧奕辞由于要和皇帝谈及前些时日的战事情况,便让她独自离开了。 出宫路上,她恰好碰见了萧璟翎。 二人同时顿足,终究还是他打破了这一僵局。 “你……回来了。” 聂卿萦别过头去,并不想看见他。 她是不可能忘记萧璟翎对自己的欺骗的。因为她最是讨厌欺骗……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落寞的身影。 到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 他心里清楚,只要告诉她杀害谢夫人的真凶是谁,他们二人便可和解了。 可是他做不到,他犹豫了。哪怕她现在还是不愿原谅自己,他也是不愿说。 他不可能告诉她,谢夫人的死与他母后有关,他不能这样做。 他怕自己说了,聂卿萦便从此怨上他了。他也不敢赌。 只能在心里默默道:阿萦,等着本王,大权在握之时,本王愿将隐瞒着你的事一字一句告诉给你,好不好? 只愿到时候他说明了一切,对他母后的责罚,可以从轻处理。至少,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皇后去死…… “我回不回来,与熠王殿下,没有半点干系。”聂卿萦冷声道。 萧璟翎一顿,如今她对自己的称呼也变得这么疏离了。 他紧了紧拳,道:“确实没有关系……” “既然熠王殿下无事,那我就不奉陪了。”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长秋殿内。 缪月连忙跑了进去。 开口道:“公主,奴婢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萧菀韵对于缪月的毛毛躁躁已经习以为常了。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来了。” 萧菀韵激动的站了起来:“真回来了嘛?” 缪月连忙点了点头:“公主,是真的。” “那他们现在在何处?” “嗯……应该是出宫了。” “缪月,你怎么不早说?”萧菀韵有些不太高兴地埋怨道。 “奴婢得了消息就过来了。只是那时确实太子殿下与太子妃面完圣便要离开了。” “算了,怪你也没有,改日本公主便自行出宫去见嫂嫂他们……”萧菀韵最终妥协了。 聂卿萦利用在府上抄佛经的时间,顺带休息几日,便打算去医馆忙了。 绛雪阁内,聂卿萦趴在桌案上,认认真真地抄着佛经。 直到写得手发麻,她才扔开毛笔,埋怨道:“呼!都已经两日了,怎么还有三十篇啊……” 小豆芽推门而入。 “公主,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小豆芽道。 毕竟这两日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家公主过来的。 上午待在药房研制药。下午便开始抄佛经。一直抄到黄昏时候…… “小豆芽,你来帮我抄一抄?”聂卿萦突然将目光放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登门质问,她的生母 “这……公主,您的字体和我不一样。何况这个还要交给皇上检查,我可不敢跟着作假……”小豆芽连声拒绝。 毕竟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项上人头就这样不保了。 “诶?这怎么能叫作假……”聂卿萦有些不高兴了。 话还未尽,便听见了远处的脚步声。 竹沥朝这边走来。 “公主,嘉宁郡主求见。” “她来这里干什么?”应该不会趁着萧奕辞不在与自己互掐? “不知道。”竹沥摇了摇头,应道。 正厅,只见谢婉宁一袭淡绿色平罗衣裙站在一处。 “不知郡主前来府上,与我有何要事要说?”聂卿萦走上前去,淡声问道。 谢婉宁轻咳一声,一旁的素檀会意,连忙开口道:“郡主是想问,太子妃是不是忘记了先前与郡主一同商议的事了?” “我既应下此事,便断然不会忘。”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查?”谢婉宁问道。 “郡主可还记得之前提及的那个檀香?” “自然记得,毕竟本郡主也是亲口听茉荷说的。只是本郡主听说,两月之前,宫中死了个宫女,听宫中的人说,那宫女正是檀香……”谢婉宁提醒道。 “她是从何处出来的?” “说是得罪了皇姑姑,皇姑姑一怒之下便将檀香贬至掖庭那不见天日的地方。” “至于怎么死的,这掖庭本就不是寻常人待得下去的地方。她自然是受不住那恶劣之处,自戕而死的。” “……”自戕,好好的一个人,会无缘无故自戕?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如今檀香的线索已经断了,你还有何法子查幕后真凶?”谢婉宁突然问道。 “……”如今一切行作都在表明,谢皇后将檀香贬至掖庭,而她那时候刚死里逃生回到这里,却那么恰巧,檀香就进了掖庭。 她不得不疑心,谢皇后此为,是不是在隐藏什么?又或许是谢夫人知道了什么,最后被灭口了。 “我想问郡主一个问题,还希望郡主可以如实回答。”她开口道。 “说说看。” “你是否能确定谢夫人与皇后之间,没有半丝过节?” “……”谢婉宁一顿,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聂卿萦瞧着她如此反应,心中便有了底。 提醒道:“郡主可切勿隐瞒,否则真凶就很难查到了……” “你此话……是在怀疑皇姑姑会对本郡主的娘下手?”谢婉宁问道。 “郡主可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她连声否认。 她只是怀疑,从不同角度怀疑,要么是谢皇后与谢夫人的私人恩怨,要么就是谢夫人知道了什么,被灭口了…… “怎么,郡主是不敢说出来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皇姑姑与娘可是一家人,虽然她们有私人恩怨,但完全没有必要通过杀害她娘去陷害聂卿萦。 她娘确实与自己讲过,只要自己离萧奕辞远点,不违背谢皇后话,谢皇后就不会动自己的娘。她确实照做了,所以谢皇后没有理由动她娘。 “太子妃不能无缘无故地去污蔑当朝皇后。与其让本郡主去说过去的事,太子妃怎么不好好想想,当日本郡主的娘被杀害之前,你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了什么?自己当时连那个凶手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就被打晕过去。唯一知道的是那个凶手武功很高,杀她就如杀死一只蚂蚁一样。 只是谢皇后却大费心机,将谢夫人之死推在了她的身上。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定是猜到萧奕辞的软肋便是自己。 谢皇后真正的目地,并不是自己,而是萧奕辞…… “谢皇后的目地,绝不简单。当日那凶手明明可以将我一起杀害,可是却将谢夫人之死嫁祸给我。谢皇后真正想对付的人,并不是我……”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你的意思是说,皇姑姑想对付表哥?”谢婉宁听后,突然明白过来。 “没错,此事如今越发棘手,并非一时半会就能理清楚的。” 最终谢婉宁也并未多留,便径直回了府。 皇宫——凤仪宫内。 苏嬷嬷将近日发生的事情都告知给了谢皇后。 她微微蹙眉,开口道:“你说皇上知道太子妃去了前线,本来是要重罚,最后却变成了抄佛经?” “回娘娘,确实如此。” “翎儿那里如何了?” “熠王殿下这些时日与朝中之人打好关系。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可开始了。” 谢瑜听后,稍加满意地点了点头。 “皇上那里,打算何时下旨让菀韵下嫁?”她突然问道。 “奴婢也不知……” “掖庭那个疯女人不宜久留,你是时候该好好安排一下了。”谢瑜端着热茶品了一口,提醒道。 “奴婢遵命。”苏嬷嬷微微颔首道。 午膳之后,聂卿萦便带着两个侍女一同去了医馆。 君暮澜抬眸,正好看见了她。 看着她能平平安安地回来,他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一个时辰后,一辆稍加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外。 一女子身着月白色桃花长裙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内室正在为病人诊治的聂卿萦身上。 一旁的侍女彩霞捎带不满低声开口道:“小姐,您为何要亲自来此处,直接让他们去府上便是了。” 覃宛抒淡然一笑:“彩霞,你不懂……”随后便朝里面走去。 “您拿着方子去前柜抓药便好。”聂卿萦淡声道。 “谢谢了,谢谢……”中年妇女站起身连忙道谢。 “早就听闻太子妃在外开了一个医馆,今日细细瞧来,这医风确实不错。”覃宛抒道。 “覃小姐?”聂卿萦抬头,正好看见慢步朝这边走过来的人。 覃宛抒提着裙摆,坐了下来。 “臣女听闻太子妃的医术了得,得到了不少人的夸赞。便想着让太子妃替臣女看看。”她伸手右手,露出了雪白的手腕。 聂卿萦只好将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替她把脉。 良久,聂卿萦开口问道:“敢问覃小姐这些时日是不是食欲不振,心口甚闷,看见食物便没有什么胃口?” “确实如太子妃所说,小姐这些时日有如此症状,还希望太子妃可以为小姐开一个方子,替小姐解了这烦恼。”一旁的彩霞道。 趁着聂卿萦在写方子的时间,覃宛抒开口问道:“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关系甚好,臣女还听说太子殿下还替太子妃求情了。你二人如此,果真是羡煞旁人。” 聂卿萦无语,她和萧奕辞关系好不好,似乎与她一个外人没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所有的救命之恩都要以身相许,这完全没有必要说话说得如此露骨? 年少之事记得如此清楚干什么?难不成对萧奕辞有非分之想? 得了?一个谢婉宁便把自己整得够呛了,她可千万不要来淌浑水…… 索性不再多想,便将药方递上前去。 彩霞便接过药方,前去抓药了。 覃宛抒突然开口问道:“不知臣女可有幸同太子妃去外面走走,这夜宸之地,臣女最是眼熟。太子妃先前毕竟是?国人,对殷城定是还不够了解。所以……” “……”敢情她是想尽地主之谊啊? 她若是不应,到时候被别人看了去,还会以为自己端架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就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既然覃小姐都已经相邀了,我不应下,岂不是要被他人说三道四了。”聂卿萦淡声应道。 大街上,二人并肩走着。覃宛抒会时不时同她介绍着周边的一切。 这时,一个小孩不知道怎的,从她身边路过,将她腰间的挂件给撞在了地上。 覃宛抒问道:“太子妃无事?” 聂卿萦摇了摇头,便要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玉佩。 可覃宛抒却率先一步,捡了起来。 突然道:“这玉佩……似乎有些眼熟。” 聂卿萦一怔:眼熟?这玉佩是自己母后送的,何况先前都不曾让任何人见过,覃宛抒怎么可能会觉得眼熟? 曾经她问过小豆芽,小豆芽只是告诉自己,原主很宝贝这玉佩。再有?国王后对自己很好,所以她便认为这玉佩应该是自己的母后送给她的。 “如果臣女没有猜错的话,此玉是双玉……” “覃小姐如此说,可是知道另一半在何处?”聂卿萦突然问道。 “不是。”覃宛抒摇了摇头。“臣女在府上的一个嬷嬷那里看到过,那个嬷嬷有一张白纸,上面画的正是这块玉。” “嬷嬷说这所带半玉之人对她很重要,让臣女平时多留意几分,没想到今日便正好撞见了。”覃宛抒将玉佩递了过去。 聂卿萦接过玉佩,问道:“覃小姐可否带我去见一见府上的那位嬷嬷?” “当然可以。”嬷嬷是看着她长大的,这一生的心愿,便是能见着那所带玉佩之人。 随后,二人便一同去了右相府。 右相府,正厅。 覃宛抒吩咐道:“彩霞,你去母亲房中,将路嬷嬷唤来正厅。” “是!”彩霞应声后,便离开了。 “太子妃且耐心等待。” 聂卿萦点了点头。 良久,路嬷嬷被带了过来。 路嬷嬷一眼便看见了她腰间的玉佩。 心中微怔,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三小姐。” “嬷嬷无需多礼,您有事便同太子妃说。我就先离开了。”覃宛抒道。 待她走后,路嬷嬷才敢流露出情绪。“此玉佩真是太子妃的生母所赠吗?” 聂卿萦一顿,这可把她尴尬着了,毕竟自己不是原主,都不知道此玉的由来。 “此玉是母后所赠。”她开口道。 “……”母后?可是那?国王后。 不过二十余年未见,她连自己的生母是何人都不知道了。 “?国王后,并非是太子妃的生母。此玉乃太子妃生母所赠。”路嬷嬷解释道。 “什么?”?国王后并非自己生母。可她明明对自己很好,如自己亲生母亲一般对自己特别好。 “太子妃这模样,与小姐倒是有几分相似。这半玉,是太子妃的生母,留下的唯一念想。”路嬷嬷解释道。 “这么说,您是我生母的人?” “没错,小姐初到?国,还是奴婢陪同着的。只是后来由于各种原由,小姐便同奴婢分开了。” “如今多年未见,太子妃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所以我生母是何人?”聂卿萦问道。 “太子妃是不记得了吗?你生母可是言妃啊!”路嬷嬷提醒道。 “言妃?”她回想起之前在?国王宫内,父王被自己气着了。梦中都在不安分地喊着言妃。 当时也并未多想,如今才知道那?国王口中的言妃是何人。 可自己当日问王兄,王兄并未同自己提过言妃是她生母,对言妃之事,也从来都不知道。 “太子妃是言妃难产生下的,至于后来,奴婢再也没有听说过小姐的音讯了。”路嬷嬷惋惜道。“如今能再见到小姐留下的血脉,心中很是高兴。” 看来此事还是得去?国一探究竟了。只是不知道此事要何时才会过去。 “嬷嬷放心,我生母之事,会找时间去一探究竟的。” 路嬷嬷安心地点了点头。 回到府上,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太子妃!”守门侍卫颔首行礼。 “太子殿下可有回府?”她想把今日白天与谢婉宁谈及之事,告诉他,看他作何反应。 “太子殿下此刻在书房。”一个守卫道。 聂卿萦只好迈着步子,朝书房走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婚,一封信纸 “叩叩叩!”书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进。”里屋淡淡传出了一个声音。 聂卿萦推门而入,走上前去。 他抬眸问道:“夫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咋了,难不成我不能来吗?”聂卿萦听完他的话,心中有些不大高兴了。 “夫人想去何处,想干什么事,本殿都不会拦着……”当然除了背着他干些出格的事。 “少说漂亮话!”聂卿萦连忙制止。“我过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的。” “嗯。”他只是轻嗯一声。 “……”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今日嘉宁郡主登门拜访,与我说了一些事情……”聂卿萦直接一口气将她自己的看法全都告诉给了他。 可他却半丝反应都没有。 “诶?”泡沫星子都说出来了,是不是该给一个反应来着? “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聂卿萦满脸好奇地问道。 “本殿知道。” “……”她彻底无语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这样同他说话了。和他说话,简直给自己气得够呛。 “夫人与嘉宁郡主如今能同处一处,谈及事情,并非坏事。只是本殿并不想将你牵扯进来……”萧奕辞解释道。 “你可是在担心皇后会拿我的性命来要挟你?”聂卿萦突然问道。 “如今朝廷局势不容乐观,掉以轻心,就会给暗中之人可趁之机。谢皇后的手,私底下已经伸得很长了。今后会如何,本殿也无法预断。” 聂卿萦上前一步,站在他跟前,仰着脑袋问道:“如果有一天,夫君必须要做一个选择,我的性命与那至尊之位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我想知道,夫君会如何选?” 萧奕辞心中一顿。为何她突然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看着他犹豫地神情。自己心中顿时清楚了。 江山和皇位,是个男人都拎得清楚,谁会为了儿女私情,放弃那志高无上的权利? 只见他淡声开口道:“本殿绝对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聂卿萦只是勉强地笑了笑。 世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绝对不会的事…… 他的回答只是在告诉自己,江山和美人他都不愿放弃。所以他现在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守住储君之位。 自己又在奢求什么?奢求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吗? 不知为何?她勉强的笑意,总会给自己带来不安。 他害怕失去她,但却无法做到只顾及她。 因为他无法去告诉她,谢皇后的野心,朝中的暗流涌动,前朝余孽的虎视眈眈…… 这所有的一切,让他独自面对就好了。 若是他放弃了那个位置,那些暗地之人,谁又会放过他,放过眼前对自己一心一意之人? 身在帝王之家,他无法给她承诺,告诉她为了她,自己可以放弃一切。 她突然道:“没事,我知道你很为难,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抱歉,我不该逼你做这样的选择……” “你无需向本殿道歉。你只需要记住,无论如何,哪怕是拼了性命,本殿也会护着你。”他坚定地开口道。 “……”她真的能相信他的话吗? 他只是微微抬手,替她拢了拢耳旁的碎发。 隔日,一道圣旨直达左相府。 传旨公公捧着圣旨,走进府门。 高声道:“圣旨到,严将军接旨!” 府门口聚集的人连忙跪在地上。“臣等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严漠严将军作战英勇,凯旋而旭,朕之爱女紫菀婚嫁之年以至,特赐予姻缘,择十日后成婚,钦此!” 严漠接过圣旨,道:“臣谢主隆恩!” “哈哈……驸马爷还是起来!圣旨已宣,咱家给该回宫复命了。” 他真的没有在做梦吗?紫菀公主真的要嫁给自己了? 一旁的严夫人推搡了一下,提醒道:“漠儿,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无事,母亲还是请回。”严漠淡声道。 刚才称他为驸马,皇帝的意思是,紫菀公主就算与严漠成婚了,也不能居住在左相府,反而是在公主府。 可见皇帝有多宠紫菀公主…… 成亲前一日,皇宫——长秋殿内。 红晃晃的喜服挂在一处。 缪月仔细地扫视了一眼。“哇!公主,这赶制出来的婚服可太漂亮了。” 萧菀韵顿神:漂亮又如何?反正又不是穿给自己喜欢的人看的。 “公主,你怎么了?”缪月见她不应,连忙关心地问道。 “无事……”萧菀韵简单地答了句。 “公主心中,还是放不下君神医吗?明明公主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为了不让他有性命之忧,答应了与严将军的成婚。可是君神医却什么都不知道……”缪月埋怨道。 “缪月,好了,不要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缪月见状,只好乖乖闭嘴。 次日,晨。 萧菀韵一袭大红喜服着身,头带金冠,坐在铜镜前。 缪月替她挽好发髻,插上发簪,便拾起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 “公主,可以了。”缪月低声提醒道。 萧菀韵微微站起身,仗着缪月的胳膊,朝门外走去。 婚车已经在宫门外等候多时。 乐鼓声声响,本该是欢乐的日子。可是她的心中并无半点高兴。 如果能用自己的终身大事,去换自己喜欢的人平安,就算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如此选择…… 所有人都来参加她的婚宴了,唯独只有君暮澜不曾来过。 请柬送出过,却连那么一个面子也不愿给她。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厚脸皮…… 前堂之处,身着喜服的二人,站在一起行了三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主持成婚的人高声道。 “送入洞房!礼成。” 众人皆欢喜地拍手叫好。 可唯有站在最是显眼的身着喜服之人,有各自的心思。 待众人皆已经离去,已经是入夜了。 严漠才迈着步子,朝婚房走去。 太子府,绛雪阁内。 聂卿萦便心不在焉地呆坐在窗台前。 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个人,将她给轻轻揽入怀中。 “夫人在想菀菀之事?” 聂卿萦点了点头。“你心里都清楚,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本殿只是随便猜的,万一猜错了,夫人又要怪为夫,说为夫的不是了。”萧奕辞为自己打抱不平道。 总之自己已经尽力了,对菀菀和君暮澜的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也许是他们二人无缘…… 聂卿萦没有否认。“有些事确实强求不来……” “天色已晚,夫人还是该就寝了。”萧奕辞提醒道。 可他压根没有给自己回话的时间,便将她抱了起来,朝内室走去。 公主府,玉粹阁。 严漠一袭大红喜服,站在门外,犹豫良久,才决定推门而入。 萧菀韵听见了敲门声,手心紧张得出了薄汗。 严漠小心翼翼,挑开了她的盖头。 她眼眸微垂,不敢去正视面前的人。 他心中清楚,她如此拘谨,恐怕是做出的最大退让了。 随即他转过身去,端起合卺酒,走到她跟前。 递了过去。萧菀韵微顿,接了过来。 合卺酒入腹。他放回酒杯,坐在她面前。 盯着这个像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样的萧菀韵。 他微微抬手,去触碰她的面颊。 萧菀韵心头更是紧张。 手慢慢移至她的下巴处,微微抬高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可他从她的眼中,并未看到半丝喜悦。 与他成婚,她当真就那么不愿吗? 他真的好想告诉面前之人。 公主,你看看我好吗?他不值得你那样付出…… 随即,他慢慢靠近她的红唇。 就在离其还有一个大拇指宽的距离的时候,萧菀韵却别过了头。 闭了闭眼,道:“严漠,抱歉,本公主现在……”做不到。 她做不到把心中的那个位置腾出来,给眼前之人。 要不是谢皇后以君暮澜的性命相要挟。她哪怕形影单只,也不会这样勉强自己嫁给不爱之人。 严漠顿神,尴尬地收回了手。 他就知道,结果会是如此。可他居然还在说服自己,试一下? 半会儿,他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掌心割去。 萧菀韵会意,连忙按住他的手阻止道:“严漠,你在干什么?” 他难道要逼着自己去做不愿的事吗? “我知道公主心中另有他人,所以便不会强求公主。”手掌的血快速涌出。 他伸出手,将血滴在了那白布之上。 萧菀韵顿时明白了。自己是一国公主,若是新婚夜当晚未与驸马圆房。 到时候宫中的嬷嬷将其取回去证实,若是她不洁之事,恐怕会影响皇家声誉。 萧菀韵连忙撕下自己的裙摆,替他包扎伤口。 虽然动作很笨拙,但他的心却是暖暖的。 “公主,我可以等,等到公主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她半天反应不过来。 “若是你等不到……” “不会的,公主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只是需要时间罢了。”严漠连声安慰道。 “你真的是这样以为的吗?”萧菀韵抬眸问道。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而她只是强颜欢笑了一下,低声应道:“好。” 这夜,严漠虽与萧菀韵共处一室,却只是睡在软榻之上。 萧菀韵躺在床上,良久才能安心入睡。 翌日,晨。 绛雪阁内,聂卿萦刚用完早膳。本打算去药房,却被突然来后院的侍女给叫住了。 “奴婢参见太子妃!”侍女战战兢兢地行礼。 “何事?”聂卿萦顿足,问道。 “紫菀公主在正厅等候,说是要见太子妃。” 聂卿萦无法,只好朝前院走去。 正厅,萧菀韵一袭绯色绉纱宫裙站在一旁。 “奴婢参见太子妃!”缪月见状,连忙行礼。 “菀菀,你怎么来了?”聂卿萦淡声问道。 “嫂嫂……”萧菀韵欲言又止。 “菀菀,既然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其实严将军挺好的,你可以试着去接受他的。”聂卿萦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 “可是嫂嫂,放下一个人真的很难……”哪怕君暮澜一次又一次拒绝自己,给自己难堪。她还是放不下他。 也许她便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菀菀,人都是要学会成长的。我们也无法预知未来的事。” “是啊!一味的去纠结一件事,只会让自己的心更累。菀菀愿意学会去接受……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送走了萧菀韵,已然快到午时了。 午膳之后,聂卿萦便收拾了一下,前往医馆。 同和医馆内。 二人忙活得差不多了。 趁着君暮澜在后院内收拾草药,她也朝里面走去。 “公主不好好在外坐诊,来此作甚?”他淡声问道。 “你可知,昨日菀菀成婚了?”聂卿萦试探道。 “也好,公主替君某道一声喜便好。” “我才不去,要去也该你本人亲自去。菀菀说,她派人送了请帖过来,邀你参加婚宴。可你为何没有去?”聂卿萦问道。 “不去就一定需要理由吗?”他冷声问道。 “诶?”她思来想去,确实不需要理由。 如今同他讲菀菀成亲之事,他没有半分不满。果然,不爱的人,是无法强求在一起的。 夕阳西下,聂卿萦如往常一样,回到府中。 在药房里小待了一会儿。便被叫过去用晚膳。 而一旁的竹沥惊呼。“坏了……” “嗯?竹沥,怎么来?”聂卿萦抬眸问道。 “有一个重要的东西,竹沥忘了交给公主了。竹沥这就去拿过来……” 良久,一封信纸被摆在她面前。 她拆开信纸,仔细读着里面的内容。 第一百九十章 想家了,陪她一起去 竹沥解释道:“先前公主被他人陷害,险些丢了性命。中秋前夕,?国便来信了,还给公主做了家乡月饼送过来。” “但那时竹沥知道公主出事了,便将这东西给收起来了。至于月饼,放置了那么久,就坏掉了。” “这封信已然是三月之前的信了。怎么现在才给本公主?” “公主恕罪,自公主回府之后,竹沥一时顾着心中高兴,便忘了这件事。后来公主随太子殿下前去边疆。这一来二去,竹沥也就记不住了。公主,您罚竹沥……”竹沥连忙跪在地上解释道。 “罢了,起来。我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 中秋前夕所写,怕是要祝自己中秋佳节快乐。只是她那时生死未卜。 如今三月过去,她没有回信,王兄他们会不会担心自己在夜宸过得不好,受了欺负? 算下日子,自她嫁来夜宸,似乎已经十月多不曾回去了。她的父王母后,以及王兄们,能写信给她祝贺,定是对她很是关心。 正好前几日与路嬷嬷相谈半玉之事,她想要弄清楚。 只是萧奕辞近来忙这忙那儿的,她又如何同他开口,自己想要回?国? 深夜,竹沥推门而入,只见房中灯火通明,却没有看见聂卿萦人去了何处。 而她此刻,正坐在亭中,望着天上的弯月。 她竟忘了,那一直对自己有着牵挂的父王母后,王兄…… 冷风拂面,她站在月光之下,一动不动。 “啊嚏!”聂卿萦鼻头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件稍厚的深色披风,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之人。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道。 “此话该本殿问夫人才是。”他淡声道。 “我……”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萧奕辞牵着朝一旁的坐处走去。 “房中太闷,我想出来透透气。”聂卿萦随意应付道。 “如今天气渐冷,你穿得如此单薄,在外待久了,容易落了风寒。难道你想本殿忙完其他事,又分心照看你吗?”萧奕辞带着责备道。 聂卿萦不依不饶,一把搂住他的腰身,轻声道:“夫君,我想家了……” 在现代社会,她是一个孤儿,从小被福利院收养。 她很孤独,无父无母,只有那福利院的一群小伙伴。 在外上学,同学会嘲笑她无父无母,没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那时,她遇见了那生命里的一束光。他叫纪成,他安慰道:“阿颜,你别怕,以后,我便是你的家人。” 她抹去了眼泪,看着那个阳光的小男孩。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纪成点了点头。 后来,他们一同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同一家医院工作。是上天给他俩最好的安排。 只是命运捉弄人,她无缘无故来到了这里,成了汐涴公主。 在这里,她有父母,有兄长。现在,她还有自己的爱人。不知不觉,她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萧奕辞一顿。但却并未反对。 算下来,她已经嫁来夜宸快满一年了。她还未回去看过她的家人。 虽然先前与自己的两位王兄见过,但毕竟只是匆匆一见。 ?国王宫上下,最宠爱的公主,来了夜宸。他们必然对她很是挂念。 “等本殿安排好朝廷和军营之事,便同你去?国。”他开口道。 “真……真的吗?”她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快就同意了? “嗯。” 三日后,二人上了马车,马车朝城外赶去。 “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萧奕辞冷声问道。 “回殿下,紫菀公主的马车在前面。”齐珉拱手道。 二人只好下了马车,朝那边走去。 “菀菀,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聂卿萦率先问道。 “太子殿下,太子妃。公主得知你们要去?国,便让臣同她一起过来送送你们。”严漠解释道。 “你二人有心了。”萧奕辞开口道。 “太子皇兄,嫂嫂,一路小心。”萧菀韵看着他们二人,道。 “菀菀放心,我和你太子皇兄,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聂卿萦安慰道。 “嗯。”她点了点头。 “还麻烦严将军,一定要将菀菀送回去。”聂卿萦看向严漠,开口道。 “臣一定会将公主平平安安带回去的。” 经过连续十日的赶路。他们的马车终于进了?国启都。 城中热闹非凡,百姓安居乐业。和亲能换来两国和平,她此刻竟觉得很值…… “如今重回启都,还是如先前那般熟悉……”聂卿萦挑开帘子,道。 “即是如此,萦儿可要下去逛会儿?”萧奕辞问道。 “不了,还是先回王宫。”聂卿萦摇了摇头,拒绝道。 王宫,承恩殿内。 聂卿萦乖乖跪下行礼:“萦儿参见父王,母后!” “小婿见过王上,王后!”萧奕辞拱手道。 ?国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二人都起来。” “孤知贤婿与汐涴来此,特在偏殿设宴款待。你二人,快些入座。” “谢过父王!” “谢王上!”二人同时道。 聂卿萦坐在一旁,便东瞅瞅,西瞅瞅。 他的两位王兄在前面坐着,朝臣在后面坐着。 她朝他们二人摆了摆手。 聂禛尴尬地瞥了她一眼端起桌前的酒水,一饮而尽。 聂胤脸色平静,没有半分表示。 奇怪,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她的两位皇兄如此拘谨? 难道是因为有萧奕辞在这里吗? 算了,她琢磨不出来。 “汐涴,你在夜宸待得可还习惯?”?国王突然问道。 “啊?”突然其来的问题,让她来不及反应,“父王放心,萦儿在夜宸一切安好。” 反正她绝对不可能说自己曾经差点被陷害致死。 “知道你过的好,孤也就放心了。” “今日来者皆是客,诸位不醉不归。”?国王高声道。 “贤婿,请。”?国王端起酒杯,道。 萧奕辞起身,回敬?国王。 他们喝酒,她却只能小酌一杯。这是萧奕辞对她的警告。 避免喝得酩酊大醉,一发不可收拾。 她只能不断往自己的口中塞吃食。 是夜,聂卿萦扶着喝得半醉不醒的萧奕辞朝晨微宫走去。 竹沥与小豆芽儿人早已经将这里布置好了。 “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小豆芽连忙迎了过来。 “废什么话?快将萧奕辞给扶过去。” “哦,好。”小豆芽连忙应声。 聂卿萦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重死了……”聂卿萦低声吐槽道。 “公主,该去洗浴了。”竹沥上前提醒道。 聂卿萦点了点头,便朝屏风后面走去。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安安心心洗浴完。 哪知还未来得及出浴桶穿衣,便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聂卿萦神色紧张了几分。 可她一向洗浴不会让人伺候,那这脚步声可能是…… 还没有回过神来,一只稍带薄茧的手覆在了她的肩头。 弱微的热气打在她的脖颈之处,痒酥酥的。 “萧奕辞,你怎么不经我同意就进来了?”聂卿萦微微蹙眉,不高兴地埋怨道。 “萦儿怕什么?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低声浅笑道。 “……”聂卿萦气鼓鼓地,小脸染上一丝红晕。 “呵,小东西,还害羞了……” “你能不能正常点?”尽说一些肉麻的话。 “本殿很正常。” “……”正常个屁,酒没少喝?这话他自己信吗? “呵呵,夫君,要不你先去外面等着?”毕竟她还没有穿衣服呢?这一丝不挂的,确实不大好…… 萧奕辞也不作弄她了,直起身子,朝外面走去。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躲过了现在,却终究还是要同榻而眠,她再次“残遭毒手”,被某人吃干抹净了。 翌日,晨。 天空布满了雾水,淡淡的光线射进窗内。 照在了还在睡觉的聂卿萦脸上。 她微微睁开双眼,身旁之人早已经不在了。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公主,快日上三竿了。”小豆芽提醒道。 “啥?”聂卿萦一惊。 她怎么睡了那么久? 肯定又是萧奕辞害的…… “小豆芽,你怎么都不叫醒我?”聂卿萦问道。 “哦,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说让公主多睡一会儿……”小豆芽解释道。 “罢了,洗漱。” “是。”小豆芽连忙应声。 王宫某一处亭子里。 聂禛站在一旁,盯着对弈的二人。 琢磨着他们二人到底谁下棋厉害…… “我听说太子殿下三月之前,亲自带兵,击退檠军。凯旋而归,深受百姓爱戴。”聂胤落下棋子,突然道。 “本殿再厉害,也比不过大王子久经沙场强。”毕竟他还记得,夜?未曾联盟之前,两国边战不断。 而聂胤,倒是成了?国的保护神,率众将士守卫疆土,他不过是初出茅庐而已,怎会比得上聂胤? “王兄!”一个细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妹?”聂禛一惊。 这反应倒是快啊?这么快就找过来了,这是生怕他们为难了这妹婿是嘛? 聂卿萦随意瞥了他一眼,便朝棋局看去。 总之四个字:似懂非懂…… 她承认她学过琴棋书画,可那都是划水划完了的。 聂禛提醒道:“三妹与其在这里耗着,倒不如去母后宫中看一看,毕竟母后已经念叨了很久了……” “诶?说得有道理啊。那先谢过二王兄了。”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毓庆宫,聂卿萦轻车熟路地摸了进去。 “萦儿来了?”王后淡声问道。 “见过母后!”聂卿萦连忙行礼。 “起来。母后还以为萦儿想不起来要看看母后了……” “怎么会?您是萦儿的母后,萦儿来看母后是应该的。” 这时,王后瞧见了她腰间挂着的玉佩。 “没想到这么久了,这半玉萦儿还带着。”王后笑道。 提起半玉,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问。 “母后,萦儿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问。” “不知母后可认识路佳?”聂卿萦试探道。 “……”王后心头一怔。问道:“萦儿见过她了?” “嗯。”她点了点头,“路佳说,这半玉是我生母所赠。所以母后,我的生母是您吗?”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能见到路佳。” 她已经成年,是时候该将此事告诉给聂卿萦了。 “当年,你生母言妃在雨夜难产生下你……” 当时,她才刚刚降生,她的生母言妃就已经撒手人寰了。 ?国王念及她尚在襁褓,就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心中不忍,便将聂卿萦交给她这个一国王后去抚养长大。 言妃宫中的伺候之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就连路佳,也离开了。 生母临死之前,将自己身上的半玉给了聂卿萦。这便是聂卿萦最重要的物品了。 ?国王为了不让聂卿萦知道自己的生母已经死了,便瞒下了此事。 从此,便让她自己也这么认为,她的生母是当朝王后。 “所以说,我的生母不是您,而是言妃……” 怪不得自己先前听父王提及过言妃二字,没想到这里面竟藏着这样的事。 聂卿萦突然摸出自己脖颈处挂着的小型血玉。 “那母后,此物也是言妃所赠吗?” “此物……倒是先前偶然见过,母后还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宝贝此物,从来不让别人碰的。” “你小时候常说,这东西很重要,谁也不能碰。母后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至于是谁相送,恐怕只有萦儿自己心里清楚了。”王后解释道。 “……”所以此物并非言妃相送,那会是何人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相,又打了平手 会致使原主将此物放得那么隐秘,连宫中伺候的下人也不知道为何? 见她一直没有回应,王后不免开口唤了句:“萦儿?” “啊……”聂卿萦回过神来。连忙开口道:“多谢母后替萦儿解答。” 王后见了她这反应,不免轻笑着问道:“萦儿这嫁去夜宸了,怎么回来都变木讷了?” “母后,您就别取笑我了……” “来,坐母后身边来。”王后招了招手道。 “萦儿认为,那夜宸的太子如何?可还接受得过去?” 聂卿萦无法,只好与王后解释了一通。 她虽然并非自己的生母,但是却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处处对她这个庶出公主有所打压,而将她视如己出,让她成为了这?国最受宠的小公主…… 与王后盘说了一会儿,她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晨微宫内,聂卿萦站在窗台处,手持那血玉吊坠,看了又看。 心中满是疑惑:此物母后都不知道是怎么来了?那为何原身会这么宝贝此物,甚至放置得那么隐秘? 突然,门外传出了敲门声。 “公主,竹沥姐姐替您收拾冬衣的时候,在箱底翻到了一个小盒子。”小豆芽走上前来,将小盒子递到了她跟前。 聂卿萦侧身接了过来。轻轻将它给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张被叠起来的宣纸。 信上写着…… 恒哥哥,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可能我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并非故意不等你的,所以,你也不要怪我。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去劝说父王母后了,可我作为一国公主,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和亲之事,我没有办法去选择接受,因为我的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个心仪之人是你。你我虽十年有余未见,但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们过去的相处时光。恒哥哥,请恕我自作主张,了结了自己这一生,但我不后悔,真的一点也不后悔。——汐涴·绝笔 “啪!”一滴豆大的泪珠掉在了白纸之上。 那一手清秀的小楷,是原身的句句肺腑之言。 聂卿萦顿住:原来……她不愿和亲从始至终都是真的。 原身心中有一个十多年未曾相见的少年郎,怪不得原身会…… 所以什么失足落水,是假的,是这位原身一手计划的。 因为只有她死了,她就不用再受他人摆布了,她就自由了,所以哪怕她死,也始终不愿意和亲。 原身以失足落水瞒过了所有人,而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掩盖真相罢了。 而她的到来,不是什么巧合,只是替原身完成使命罢了。 “公主,这信纸上写了什么?”小豆芽好奇地问道。 “没……没什么。”聂卿萦连忙否认。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见过夜宸太子!” 聂卿萦闻声连忙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在了不起眼的角落处。 “你这是怎么了?”萧奕辞关心地问道。 因为她此时此刻脸色不大好,总感觉心中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聂卿萦笑了笑,开口道。 可听她回答,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相信呢? 见他似乎有些不信,连忙扯开话题开口道:“对了,你此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的两位王兄邀你去逛集市,本殿也知你最喜热闹,自然是过来告诉你的。” “哟?夫君什么时候这么明事理了?”聂卿萦打趣道。 “走了!”萧奕辞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拉着她朝外面走去。 大街上,聂卿萦二人和她的两位王兄走在街上。 聂胤倒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只是这聂禛是怎么回事?怎么满脸不情愿的样子? 聂卿萦猫着步子,走到了聂禛跟前。 “诶?二王兄你是不是不愿随我一同逛集市啊?”聂卿萦试探性地问道。 “谁说本王子不愿了?”聂禛趾高气昂地道。 不过他只是不愿被自己这三妹看扁,免得被冷嘲热讽。 “呵呵,是吗?”死要面子……这不情愿的模样是做给谁看的? 聂卿萦甩了他一眼,便回到了原位。 “来我?国之人皆是客,这启都虽不及你们殷城,但也算是?国最是繁华的地方了。”聂胤开口介绍道。 “大王子此言差矣,本殿倒是觉得?国的淮城之景,更能称得上繁华。” 聂卿萦轻蹙眉头:这二人怎么回事?干上了? 不就是哪个地方更繁华吗?有什么好比的? 突然一个女子直冲冲地走到聂胤跟前。 心情稍微急切地问道:“这位公子年龄几何?可有婚配呐?”如此迷人的外表,不上来搭个讪可真是可惜了…… “……”聂卿萦心中偷着乐呵。“兄长,你的桃花运来了,不试试吗?” 就她大王兄这个年纪,和萧奕辞可差不了多少。只可惜是个粗人,只知道打打杀杀,身边连一个母蚊子都没有…… 现在难得有姑娘上来搭讪,是不是该主动些,别总是摆着一副臭脸? 不过就她大王兄这个榆木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早些开窍的话,说不定她就多了一个嫂嫂了。 聂卿萦心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聂胤捂着自己的口鼻,尴尬地咳了两声。 “这位姑娘,我现在还有事未处理,切莫挡路了。”他开口道。 “诶?”这打开方式是不是不对啊? 他确定这样桃花不会躲没了? “额……”那姑娘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随后便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她心中清楚,这位公子如此回话,定是对自己无感了,只能表露出满脸失落。 聂卿萦看不下去了。“大王兄,哪有你这么拒绝姑娘的?” “嗐,你大王兄他啊!不懂情事,只会舞刀弄枪的。”聂禛毫不在意地吐槽了一下。 毕竟这些年里,自聂胤领兵打仗开始,都是孤家寡人一个。那身边有一个女人,他才觉得稀奇? “……”这有何难?她可最是乐于助人了…… “快走!不然一会儿可逛不完了。”聂禛见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连忙转移话题催促道。 一旁的萧奕辞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靠近她几分低声问道:“夫人又打算出什么幺蛾子?” 可千万不要再整成菀菀和君暮澜那样的…… “什么叫出幺蛾子?胡言乱语!”聂卿萦有些不快地扔下这句话,便朝前面快步走去。 回到王宫,已然快到黄昏时候了。 晨微宫内,两个小太监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朝里面走去。 站在一旁的小豆芽满脸疑惑:公主这是出宫大干了一场? “小豆芽,你过来,收拾一下这些东西……”聂卿萦朝一旁的小豆芽招了招手。 “好。”小豆芽一个机灵,连忙跑了过去。 是夜,晚膳已然备好。 聂卿萦坐了下来,拾起筷子,准备开吃。 “公主,您不等太子殿下了吗?”站一旁的竹沥问道。 “他自有父王和王兄他们招待,再说我总不能为了等人,亏待自己?”话尽,便开始夹菜。 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见过夜宸太子。”门外宫女行礼道。 诶?这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怎么?夫人连这么一炷香的时间,也不愿多等了?”萧奕辞打趣道。 聂卿萦夹菜的手顿了顿。扯开话题问道:“夫君此时不应该和王兄他们在某个地方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吗?” 怎么还会顾及自己这小窝啊? 他只是轻笑道:“本殿怎么会忍心留萦儿一人在此用膳……” 话还未尽,聂卿萦的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叫起来了。 “额……”她满是尴尬。 萧奕辞无奈,只好坐了下来,陪她一同用膳。 “多吃点,最近又瘦了。”萧奕辞替她夹了一块排骨,道。 “哪有……”她不高兴了。 这人不会将自己当猪养? 翌日,晨。 聂卿萦用完早膳,便在外边走边消食…… “小豆芽,你可知萧奕辞去何处了?”她开口问道。 “听宫里人说,太子殿下同大王子他们去了练武场,说是要比试一下呢!” “比试?”聂卿萦听后,微微蹙眉。 她似乎记得几个月之前,萧奕辞才与自己的大王兄比试过,只不过那时候打成了平手。 咋的?今天莫非要去分胜负了吗? “走,咱们去那边瞧瞧。”话尽,便朝前方迈步走去。 练武场上,萧奕辞与聂胤相视而对,周围气氛凝固…… 而聂禛却站在台下,提起一壶酒水,时不时地往自己口中倒酒。 不知何时,他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 “三妹?”聂禛稍带吃紧惊地看了她一眼。 “诶?怎么样了,他们二人可有分出胜负?”聂卿萦好奇地问道。 “切,别提了,他们二人已经快要打上半个时辰了……”聂禛满是无奈说了句。 “二王兄,你说大王兄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父王母后都不替大王兄着急一下吗?”她问道。 “嘿,三妹,你还别说,就大王兄那个榆木脑袋,父王母后都拿他没法。一个又一个女人往大王兄身边塞,不出两日,就可以把她们全赶跑……” “二王兄,你确定你没有骗人?”她怎么有些不信呢? 待不过两日是什么意思?难道大王兄他…… 她连忙摇了摇头:不……不可能! “三妹,你脖子出问题了?”聂禛突然蹦出一句话。 “……”聂卿萦直接白了他一眼。“有劳二王兄挂心,我脖子好着的。” 台上,两人再次打成平手。 聂卿萦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当他们还要再来一个回合的时候。她冲上前去。 “好了,再打下去都快到中午了……”阻止道。 萧奕辞见状,只好收回长剑。 “这打来打去多伤和气啊!” “那三妹希望我与他谁赢?” “那夫人希望我与他谁胜?”二人同时开口道。 “……”聂卿萦被问得左右为难。 话说,这不是难为她吗?要是能分出胜负早就分出来了。 “那个……我能不说吗?”聂卿萦犹豫半晌,开口道。 “不能!”二人同时拒绝。 “呃……其实我认为,你们两个都挺厉害的……”话落便连忙朝一旁闪去。 此二人,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自己的王兄,似乎谁也不能得罪…… 午后,聂卿萦本想径直同萧奕辞回自己的寝宫。却被聂胤一句话分开了。 “还劳烦夜宸太子先行一步,我与三妹,有些话要谈一谈。”聂胤淡声道。 他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便朝前方走去。 “大王兄,你想谈什么?”她问道。 “三妹,你可曾收到过?国的信?”聂胤声音冷了几句,问道。 “嗯……收到了。王兄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毕竟那封信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了。 “三妹不用有心理负担,此事是父王让我前来相问的,你也知道,父王一向疼爱你,若是知道你在夜宸过得不好,父王母后肯定会心忧于你。”聂胤耐心解释道。 她只是点了点头。 “三妹只管记住,?国是你的母国,我们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若是夜宸有人欺负了你,你尽管写信告知我们,千万不要受了委屈还憋在心里。” “王兄,我知道了。”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告诉自己的王兄,几月之前,自己差点就含冤而死了…… “对了,大王兄,我听二王兄说,之前父王母后想方设法替你说媒,给你找可心的人儿。但为何大王兄没有一个瞧得上的?” “三妹也知道,你王兄我年少之时便混在军营之中,对于这情情爱爱的,也从来不感兴趣。所以父王母后的安排,我确实不能好接受……”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折返,我该说什么 聂卿萦再次问道:“那王兄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说不定我能帮着你?” “傻丫头,什么时候喜欢当红娘替他人物色了?”聂胤稍带宠溺地问。 “嗐,我这不是担心大王兄迟迟不娶妻生子,父王母后都替你担忧坏了嘛!”聂卿萦解释道。 “感情的事,本就强求不来。凑合而过,也并非我想要的……” 她反问道:“既然王兄想得如此开阔,为何当初我要面临和亲,怎么就不知道帮我一把?”反倒是同她的二王兄一起同流合污,坑妹呢? “三妹的事,是两国大事,我不能因为私心,帮了三妹,害了?国百姓。” 这句话,让她再无反驳的话语。 而宫廷的某一处。齐珉站在一旁拱手禀告道:“殿下,线人来报,熠王近来与朝中部分大臣交往甚密。” “朝中风波,向来如此。谢皇后近来可有动作?”萧奕辞冷声问道。 “谢皇后自那日召熠王去问话后,就很少插手了。” “齐珉,你说,若是有一天,本殿与熠王真到了那一地步。本殿该如何做?”萧奕辞突然问道。 毕竟自己不曾忘记过父皇对他说的那袭话。他本无意挑起此事,倘若是他人主动挑起的,那他是要决绝处事,不留情面,还是…… “属下不敢妄言。”齐珉低声道。 “朝廷如今动荡不安,是时候该回去了。”他淡声道。 晨微宫内,聂卿萦刚踏步走进去,便见到一个身影站在窗台处。 她走上前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本殿想与萦儿商量一件事。” “说说看。” “你我在?国已经待了些时日了。眼下朝廷动荡不安,所以该回去了。”他淡声道。 “回去嘛?”聂卿萦脸上流露出失落。毕竟自己在这里还没有带过十天,就这么快离开了? “本殿知道你不舍,但此事事关重大,本殿不能放任不管。” 看着他满是为难,自己也不好拒绝。毕竟她该站在他的立场上多想一下,他是一国储君,本就不能时时陪在自己身边,她又何必如此自私,去贪图一时享乐? 她犹豫了一会儿,淡笑道:“好,我随夫君回去。” 他听后,揽她入怀,道:“谢谢萦儿,能理解本殿的苦楚。” 不知为何?每一次在他很是为难的时候,自己的心中会很不安,她总觉得,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幻想。 在这里,至少有她的亲人,有她的依靠,不会受任何人欺负。可是远在夜宸,她的依靠除了眼前之人,就没有任何人了。 三日后,聂胤两兄弟便奉?国王之命,送他二人出了城。 聂胤叮嘱道:“三妹,在夜宸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人欺负了你,受了委屈,便传信告诉为兄,他日不管为兄与你二王兄在忙何事,都会过去为你讨回公道。” “嗯,多谢王兄关心。”聂卿萦点了点头,应道。 而这时,另一处。聂禛这次稍微说了一些正常话了。 “嗐,这阴差阳错,你二人还是走到了一处。当年若是有冒犯的地方,夜宸太子莫要记挂在心。” 虽然他那个时候为了把自己三妹带回来,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但那纯粹是不想自己的三妹被他人给骗了。 “如今你也算是我三妹婿了。往后你我皆是一家人。可得对我三妹好些,休要让她受了别人欺负。”聂禛低声道。 虽然嘛,这三妹婿年纪比自己大了些,但他辈分大啊!萧奕辞不还是得随自己的三妹叫自己一声王兄,想想觉得也还过意得去。 先前他故意不出城迎亲,自己可气愤了好久。知道他与之前那个公子是同一个人,自己也没有多计较了。至少自己清楚了,萧奕辞不迎亲,是因为对自己三妹情根深种…… “你们说好了没?”聂卿萦突然蹦了过来,吓了聂禛一跳。 “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的?”聂禛假意不满地问道。 “我才没有神出鬼没!”她不高兴了。 “好了,你身为兄长,计较那么多干什么?”聂胤上前劝道。 聂禛才就此作罢。 “你二人一路小心。”聂胤再次开口道。 随后,二人上了马车,踏上回夜宸的路。 殷城,皇宫。 凤仪宫内。 苏嬷嬷递了一杯茶水过去。低声问道:“娘娘,严相差人来问,他们归返途中,可要派人去……”然后做来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急于一时,翎儿那里如今还没有安置好,若是派人行动,恐怕会引起皇上猜疑,你尽管如此回话。”谢瑜轻抿一口茶水,开口道。 “是。” “对了,本宫怎么听说谢婉宁与太子妃前些时日关系有所缓和了?”她突然问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苏嬷嬷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 “谢婉宁是一颗不错的棋子,可得好好利用……”谢瑜冷笑道。 “娘娘说的是。” 自顾不暇之时,便是她儿最好的机会。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走上前去,开口道:“郡主,奴婢得了消息,说是再过三日,太子殿下就要回城了。” “辞哥哥能回来就好。”谢婉宁高兴地说了句。 “郡主,奴婢可否冒昧一问,您真的打算同太子妃冰释前嫌,放弃太子妃之位了?” “可笑!本郡主会与她冰释前嫌?”谢婉宁连声否认。她不过是为了查出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而已,谁要同她交好了? “太子妃之位,本郡主势在必得。能陪着辞哥哥以后俾睨天下的人,也只能是本郡主。”她紧了紧双拳,开口道。 挡她路的人,都得死,谢皇后不愿让她与萧奕辞有瓜葛是?那她便想尽办法,也要对着干。实在不行,一不做二不休,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她可是圣上亲封郡主,有什么可怕的? 素檀会意,连忙道:“郡主英明!”能假意与太子妃交好,然后给其致命一击,可谓是兵不厌诈…… 在夜宸,能配得上辞哥哥太子妃之位的人,只有她谢婉宁。 “对了,先前派你去查诗会上送花环给辞哥哥的人,可有查明白?”她突然问道。 “奴婢正要禀告此事。线人来报,覃相之女年少之时,被太子殿下就过一命。从此,她便铭记于心,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嫁给太子殿下。” “当时覃相在朝中向皇上提过几来次,皇上本有意将其许配给太子殿下为妃的。可当时太子殿下自顾它事,至于儿女情长,几乎没有想过。皇上念及太子殿下无意娶妃,也暂且没有关心此事了。”素檀解释道。 所以说,是聂卿萦的到来,才让那从来不顾及儿女情长的萧奕辞成为了一个有感情之人。 翦府,外院。 一个太监捧着圣旨从大门走了过来。 “圣旨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齐跪地行礼。 太监高声道:“翦家之女翦纭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布政使翦璋之女翦纭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二子熠王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翦纭待字闺中,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熠王为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日入主熠王府。钦此!” 翦纭听后一怔:侧妃?为何会是侧妃…… 见其良久不应,太监提醒道:“翦二小姐,接旨?” “臣女叩谢皇恩!”翦纭回过神来,连忙拿旨谢话。 待传旨太监出去后,一旁的怜香才起扶她站起来。 “小姐……”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会是侧妃?”翦纭冷声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怜香有些害怕了。 “查,派人去查,本小姐要知道是何缘由!”翦纭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怜香连忙应道。 翦夫人走上前来,安慰道:“纭儿,你也切勿心急了,能被赐婚给熠王,就已经不错了。至少也算是没有给你父亲丢脸……” “娘是不是也认为是纭儿配不上熠王殿下?” “娘并非那个意思,就算是为侧妃,但也是入了皇家的门槛的,熠王并未娶正妃,府上也未曾有过其他女人,纭儿不也是熠王府的女主人吗?”翦夫人解释道。 翦纭想来想去,自己好像也不怎么吃亏。 “娘说得在理,纭儿一旦入住熠王府,便是王府的女主人。”翦纭坦然了。 三日后,他们总算是回了太子府。 萧奕辞叮嘱道:“今日你好生歇息明日还得入宫去请安。” “好,夫君去忙。” 入暮时分,聂卿萦从药房忙活完,便打算在外走走,活动一下胳膊腿。 却恰巧听见两个侍女的对话。 “诶?你听说了吗?熠王殿下被赐婚了。” “真的吗?是哪家的姑娘啊?” “好像是翦家二小姐呢!” “没想到那翦二小姐还挺厉害的……” 聂卿萦走上前来,问道:“你们刚才可是在说熠王要娶翦纭之事?” “奴婢参见太子妃!”二人连忙战战兢兢的行礼。 “回太子妃,事情属实,圣旨已经下达了好几日了。如今宫内外都已经传开了。”一个侍女解释道。 “你们继续忙。”聂卿萦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次日,晨。 马车朝宫门口赶去。 永福宫内。 “孙媳见过皇祖母!” “萦丫头有心了,快起来。”太后和蔼可亲道。 “和哀家讲讲,此去?国,有什么有趣事啊?” “皇祖母这就问对人了,孙媳知道的可多了……” 与其闲聊了半个时辰,才将?国的趣事全唠嗑完。 “皇祖母,这是?国盛产的油柑,可入药呢,清热解毒,美容养颜,最是适合皇祖母了。” 孙嬷嬷从竹沥的手中接过来,放到太后面前。 太后拿起来闻了一下。“嗯,不错,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哀家很是喜欢。” “皇祖母喜欢就好。”聂卿萦淡然一笑。 与太后闲聊了一会儿,她也就告别离开了。 出宫路上,她本该是去老地方等着萧奕辞过来接他的,没有等到萧奕辞,却等到了迎面走来的萧璟翎。 他一袭青色朝服着身,眼中有着几分无奈和忧愁…… “你怎么来了?”她冷声问道。 “……”他轻微一怔,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不习惯她这样和自己说话。 可一旦做出选择,他就没有再后悔的余地了。 “皇兄让本王转告太子妃一声,让太子妃先行回府,他暂且有事,回不了府。” “我知道了。”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阿萦,本王要纳侧妃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她对自己一脸冷待,他心中煎熬,难道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熠王娶谁,与我并无半分关系。”她冷声道。 如今的一切,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的私心,才导致他们二人现在如此陌生。 他骗了她,她怎么可能还会……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着她那够如往常一样,待自己不像陌生人,还是…… “阿萦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本王说吗?” 聂卿萦冷笑着回过身来,问道:“我该说什么?熠王又想让我说什么?” “……”萧璟翎沉默不语。 “熠王可是需要我祝贺于你?”她突然道。 “不……本王不是那个意思。”他连忙否认道。 “熠王是何意思,我并不想知道。”话尽,她朝前方走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袖中的双拳,握得更紧了。 “……”该死,刚才这是说了什么话! 他心中暗道:阿萦,对不起,是本王骗了你…… 随后便朝另一边走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接受了他,纳妃 “公主……”身后的竹沥关心地唤一声。 “竹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是我的错,认为我不该这样对他?”她转眸看向竹沥淡声问道。 “不是的,虽然竹沥并不知道公主与熠王殿下之间闹了什么不愉快,但竹沥认为公主这样做是有自己的道理。”竹沥解释道。 “你能这样想,也好。”话尽,继续朝宫门口走去。 车轮声时时刻刻回绕在耳旁…… 一丝冷风拂过马车小帘。掀起了一角。 她微微抬眸,看向外面。 隐隐约约,有少些白花花的东西飘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这是……下雪了? 她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场雪。 一旁的竹沥提醒道:“公主,外面下雪了。” 她只是呆呆地盯着外面,一句话也不曾说。 马车在府门口停了下来。 她迅速下了马车,朝绛雪阁走去。 “公主,您总算是回来了。”小豆芽见她正朝这边走来,连忙奔了过去。 “公主,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您……”小豆芽继续道。 “哦?什么好消息,神神秘秘的?”聂卿萦好奇地问道。 “公主进屋子里就知道了。” 随后她们进来房屋,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大大的箱子。 “这是何物?”她开口问道。 “公主,这是太子殿下让制衣局赶制的冬衣,这不今儿才送过来嘛!”小豆芽过去打开箱子,解释道。 “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都快入冬了。” 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已经来到这个地方快一年了。 还不到五日,整个地方都雪花花的一片,连那院中的高树,也已经白雪皑皑了。 这几日,萧奕辞忙于政事,几乎是早出晚归,一天到头,也见不了几面。 而她也并未闲着,要么去医馆帮忙,要么便是待在药房里面捣鼓自己想干的事。 公主府,一女子身着提花羽丝短袄,站在亭中,遥望远方。 “公主,您就别站在这里了,万一染了风寒,驸马又该替您担心了。”缪月上前一步,劝道。 “严漠有他自己的事要忙,又怎么会顾及得到本公主。”萧菀韵淡声否认道。 “可是……公主,您上一次也是这么决绝,把自己给着凉了。驸马再三叮嘱,让奴婢劝好公主,切勿在此处吹冷风了。” “缪月,你说,严漠对本公主好吗?”她突然问道。 “公主,自成婚以来,驸马一有时间,便是陪在公主身旁的。驸马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公主难道真的看不到吗?” “……”是啊?她时时刻刻都记得,这些时日他对自己的好。可自己却是冷眼以待,没有正眼瞧过那个为自己默默付出的人。 她很多时候都会问自己:君暮澜有什么好的?难道不应该多看一看眼前对自己很好的人吗? 她是不是也该放下了? 这时,一个侍女走了过来行礼。 “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何事?”萧菀韵问道。 “宫中派人传话,皇后娘娘召公主入宫。” “本公主知道了,你且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 她只好让缪月帮自己收拾了一下,一同入了宫。 凤仪宫内。萧菀韵微微福身,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谢皇后点了点头。道:“起来。” “不知母后唤儿臣入宫,可有什么要事?”她开口问道。 “怎得,无事本宫便不能唤菀韵入宫了不成?” “儿臣无意……”萧菀韵连忙否认。 “三日后,便是你皇兄纳侧妃的日子了。翦家,是一块肥肉,所以本宫想让你一定要和翦纭打好关系。”谢皇后叮嘱道。 “……”萧菀韵轻微一怔。“此事不应该皇兄自行去……” “本宫倒也是希望他这样做。但你皇兄如今做事,不顾后果,本宫不大放心。” “母后这是话中有话?”按理来说,萧璟翎娶妃是皆大欢喜之事。有了女人就该收敛许多。 拉拢朝中之人本就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了?皇兄又怎么会拎不清轻重? 谢皇后已然发觉:看来菀韵并不知道翎儿的事…… 幸好自己没有直接告诉,否则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在萧奕辞和聂卿萦面前说漏了嘴。到时候扰乱了她的计划。 “菀韵心里该清楚,翎儿是你皇兄,帮他便是在帮你自己。”谢皇后冷声提醒道。 自她选择了这条不归之路,便没有后路可言了。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了。 “儿臣知道了。”她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谢皇后的脸色,才稍微有些缓和。 太子府,白雪皑皑的小径之处,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脚印。 女子身着一袭海棠红滚金线缎面小袄,身披蓝白色大氅。慢步走在小道上。 “公主,您慢着些……”小豆芽都快跟不上她的步子了。边走还不忘抱怨道:“这大冷天的,在外面逛来逛去,有什么意思啊……” “小豆芽,你这就不懂了,这叫锻炼。待在屋子了里也不一定暖和,倒不如出来多走走。”聂卿萦停下脚步解释道。 “……”小豆芽无言以对,公主说的话,什么理儿都给占了,她还能多说什么? 这时,一只花白花白的小猫儿朝她这边跑过来。 还不断围着她转圈圈…… “公主,这猫儿是哪来的?”小豆芽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聂卿萦摇了摇头,道。 她的目光落在了小猫儿身上,它的毛色与白雪衬在一起,更显活泼好动。 “小家伙,你是哪家的猫儿啊?”聂卿萦蹲下身来,低声问道。 它只是喵喵的叫着,还不停的用脑袋去蹭她裙摆…… 她将它抱了起来,搂在怀里,满脸好奇地看着它。 猫——是世界上最温顺的动物了。对她个人而言,她特别喜欢猫,温顺乖巧,不调皮捣蛋…… “喵,喵……” 而府门外,一男子身着霁青色衣袍,身披深色大氅,迈着步子,朝某处院落走去。 绛雪阁内,眼前之景有些模糊,唯见那若隐若现的二人,站在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定了定神,地上的稍微厚重的雪色,泛着清冷的晶光。那蓝白色的背影,更显活泼。秀发乌黑如墨,被风远远吹起,像一幅水墨画。 那女子突然转过身来,抬起头,面容在雾白的雪天里渐渐清晰起来。碧色朱钗,海棠红裙袄。黛眉下是一双清澈的眼眸。在与他的视线交汇之时,她的唇边绽放出一抹笑意。 她的怀中抱着一只猫儿,一人一猫,甚是乖巧…… 他迈着步子,朝她身旁走去。 “见过太子殿下!”小豆芽见状,连忙行礼。随后便自觉地退到了一旁。 “夫君这是忙完了?”聂卿萦抬眸问道。 “本殿担心若是再不过来,夫人又该抱怨本殿的不是了。”萧奕辞笑了笑,道。 他的视线突然落在她怀中的猫儿身上。“这猫是哪里来的?” “嗯……我也不知道。”后知后觉,突然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他蹙眉问道。“要不还是回屋内?” “我才不回去,房间里面太闷了,还是外面空气清新……”聂卿萦满是拒绝。 “真拿你没有办法。”萧奕辞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突然建议道:“夫君,不如一起打雪仗?” “……”他突然一顿。 “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幼稚?”聂卿萦蹙眉问道。 “夫人诚邀,本殿岂会不应?”他开口道。 随后二人便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小猫儿到处跑着,雪地上留下小小的梅花脚印。 “啪!”清脆一响。一团雪球砸在了萧奕辞的衣摆上。 她随后抓紧时间,刨起地上的软雪,准备再次出击。 而这时,萧奕辞趁她不注意,朝她扔雪球。 小豆芽惊呼:“公主,小心后面……” 聂卿萦还没有来得及察觉,一团雪球便砸在了她的蓝白色大氅上。 “好啊!你居然搞偷袭……”她不高兴了。 随后便朝着他追去…… 二人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院内的欢乐声,传到了府墙外面。 某一处矮墙不远地,萧璟翎一袭烟墨色长袍,身披淡色大氅,站在那处。 “殿下,猫已经放进去了。”石阙上前拱手道。 他回过神来,轻微点来点头,便转身朝另一处走去。 但愿……她能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萧菀韵面见完谢皇后,便径直回了府。 远远瞧见,一个落寞的身影,站在亭中。 白雪皑皑,缪月为她撑着伞,朝里面走去。 “奴婢见过驸马!”缪月屈身行礼。 严漠转过身来,淡声问道:“我听下人说,公主被皇后招进了宫,此去,没有出什么事?” 她只是摇了摇头,道:“并无什么事……” “那就好。”他的心也算是松了口气了。 “外面天寒,缪月,你带公主回房间歇着。”严漠看向缪月,吩咐道。 “是。” 见她应下,他这才打算迈着步子朝前方走去。 却被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严漠!” 严漠身形一顿,袖中的拳头不自觉紧了紧。 “公主还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她慢步走向他。扯住了对方的衣袖…… “你可是那位小哥哥?”她突然问道。 “……”他神色一顿。 自己与她成婚以来,从未在外人面前提过此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转过身来,道:“公主已经知道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本公主是怎么知道的?”见他没有反对,便认为他这是默认了。 “出宫路上,本公主遇到了你的大哥。”她淡声解释道。“他把一切都告诉本公主了。” “本公主如今才知道,严漠,你心悦本公主已久,对吗?” 从她年幼之时与他的一见,陪她打打闹闹,不像其他宫人那般循规蹈矩。他与自己相处过程中,便已经开始了。 这次,他并未否认,开口道:“是……” 突然,一个猝不及防的人儿,抱住了他的腰身。 “公主,你……”严漠一惊。 “严漠,不要再说了,是本公主不好,是本公主眼瞎,忽略了你对本公主的好。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她闭眼靠在他的怀中,道。 他突然手足无措,手不知道往何处放去。 慢慢的,他终是平身静气的拥住了萧菀韵。 如今能看到她从过去的痛苦之中醒目过来,他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 至少,这一月多以来,他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萧璟翎纳侧妃那日,大雪纷飞。熠王府挂上了红绸子,随风舞动。 这场娶亲,没有新郎迎接。翦纭一袭喜服,头盖红色盖头,坐在软轿之中,被人从侧门给抬了进去。 而这一切的红,对于萧璟翎来说,都是那么的红得刺眼。 他一袭喜袍,站在正厅内。 瞧着那府门处,源源不断走进来替他贺喜的大臣和达官显贵们。 这时,一辆马车停靠在府门外。 萧奕辞掀开帘子,走了下来,朝里面走去。 而他这才迈开步子,朝府门口走去。 张望四周,也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为兄在此祝贺皇弟喜得佳人。”萧奕辞开口道。 “多谢皇兄。” 随后,便是萧菀韵二人。 “皇兄,新婚快乐。”萧菀韵走上前去,道。 “菀菀这是与严将军和好了?”因为他发现他们二人此时是手牵着手的。 “嗯。”萧菀韵害羞的点了点头。 忙完所有事,招待完宾客,已经是天黑了。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翦纭心头一惊。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没想到自己真的嫁给了熠王。 第一百九十四章 生辰滑冰,谋划 虽然她是个侧妃,但如今这府上,可不就她一个女人。所以想一想,自己的心也平衡了不少。 “小姐,殿下来了。”怜香在一旁提醒道。 “你且先退下。”翦纭淡声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 随后,她唯独看见一双黑靴之人,站在他跟前。 站在此处良久,他也没有打算去掀开盖头。 “殿下……”见他持久没有所动作,弱声唤道。 “你且好生休息,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话尽,便头也不回地朝前面不远处的门外走去。 翦纭站起身,掀开自己的盖头,再次朝他喊了句:“殿下!今日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难道也要留纭儿一人在此吗?” 萧璟翎却连步子也未曾停过,径直出了房门。 她心中气愤,暗道:聂卿萦,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有夫之妇还敢与其他男人牵扯得不清不楚,真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对吗? 把熠王迷的神魂颠倒,如今看到她,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她图什么?她不过是想让熠王多看自己一眼,注意一下她而已。 怎么就这么难啊? 不知不觉,长长的指甲由于用力过大,直接陷进了肉里。 “嘶……” 隔日,她便去了谢府。 谢府,怡芳阁内。 “郡主,翦侧妃来了。”素檀上前一步,提醒道。 “哦?她来干什么?”莫不是要同自己炫耀一番她与熠王昨日有多恩爱吗? 这不过只会让她倒胃口而已。 “让她进来。” 随后,翦纭迈着步子,朝内院走去。 “小纭此刻不应该去宫中请安便径直回府吗?”谢婉宁冷声问道。 “请安之事,已经去过了,这不正好路过,便想着许久未见郡主,所以特意前来拜访一下。”翦纭笑了笑,开口道。 “本郡主不想听那些废话,你有话直说便是。”谢婉宁站起身,道。 “小纭听说,郡主先前与太子妃走得挺近的,难道郡主是与太子妃冰释前嫌了?”翦纭试问道。 毕竟先前二人从来都是不对付的,反倒是聂卿萦大难不死,侥幸活了下来,这谢婉宁便巴巴地去了太子府,与聂卿萦攀谈起来了。 难道那太子妃之位,她不想抢回来了? “冰释前嫌?笑话,本郡主会与她冰释前嫌?”谢婉宁嗤笑道。 她先前还答应过要同自己查出杀害她娘的凶手,结果这就好几个月过去了,半点动静也没有。 真当她很好骗是吗? “小纭还以为郡主不打算抢回那太子妃之位了。”翦纭假意掩面笑道。 “可别说本郡主了,你与熠王殿下如何了?” “……”翦纭身形一顿。她要是直接说出来,还不得被谢婉宁一顿嘲笑。“呵呵,殿下这些时日政务繁忙,待在府上的时间甚少,所以会没来得及培养感情……” “小纭可得抓紧机会了,他日熠王若是娶了正妃,你又一直无所出,恐怕到时候,这在府中有些举步维艰呐?”谢婉宁有意提心道。 “郡主说的是。”她连忙应和道。 这日,太子府。 绛雪阁内。 屋中的暖气让人很是舒服。竹沥端着早点走上前来。 “公主,桃花羹好了。”竹沥提醒道。 她这才起身,朝桌边走来。 “对了,这一大早怎么没有看见小豆芽去哪里了?”聂卿萦环顾了一下门外,问道。 “可能又是跑哪里去偷懒了。”竹沥猜测道。 话音刚落,小豆芽便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公主,太子殿下让您去正厅一见。” “呃……这么急吗?”她这不还在用早膳嘛? 随后她只好快速喝完了桃花羹便出了绛雪阁。 正厅,萧奕辞已经站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夫君,你有什么事找我吗?”聂卿萦上前一步,问道。 “懒猫,都多久了,还在用早膳?”没错,她今日无事,依旧睡到了日上三竿,额,虽然也没有太阳了…… “谁能预料到啊?”聂卿萦不服气了,说来找他就来。 “你可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他突然问道。 “唔?什么日子?”聂卿萦好奇了。 “……”一群乌鸦无情地从透顶飞过。敢情他暗示了个寂寞…… “今日是你的生辰,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 “没想到夫君日理万机,平时忙这忙那儿的,还记得我生辰。”她确实没有预料到。 “想必夫君已经提前为我备好了礼物?”她试问道。 “为夫这不是瞧着夫人待在府中,容易被闷坏。所以特意为夫人安排了一个户外活动。” “说说看!”听他这样说了,自己更加好奇了。 “城外有一个冰湖,如今冰已然结实,所以本殿想带夫人去滑冰。” “真……真的吗?”难得能出去,她可高兴了。 “真的,本殿何时骗过萦儿……”话尽,二人便坐上马车,朝城门口赶去。 萧奕辞知道她喜欢热闹,便也让齐珉去公主府通知了萧菀韵一同前去。 目地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很快,马车便再在离冰湖不远之处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了。”齐珉拱手提醒道。 二人一同下了马车,朝冰湖之处走去。 他们换好了滑冰鞋,慢步走在冰面上。 他会时不时地扶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给摔着了。 “当心点。”萧奕辞柔声提心道。 “你放手,我应该可以自己试一下。”她点了点头,道。 她先是慢慢滑,随后才加快了速度…… 没玩多久,便看见萧菀韵二人姗姗来迟。 “太子皇兄,嫂嫂!”萧菀韵跑上前去高声喊道。 “菀菀?”她心中一惊。菀菀怎么会知道自己来这儿了? 她投出了怀疑的目光,看向萧奕辞。 “你不是一向喜欢热闹吗?是本殿让菀菀过来的。”他解释道。 “哦……”没想到他还挺懂自己的。 只是感觉怎么哪里不太对?萧菀韵身旁站着严漠,她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二人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可那一旁的谢婉宁是怎么回事?难道萧奕辞不知道自己和谢婉宁不对付吗? “嘉宁郡主也是你叫过来凑热闹的?”聂卿萦挑眉问道。 “本殿未曾让齐珉去请她过来,至于她为何在这里,本殿也不知道……” 萧奕辞出了冰面,朝她们那处走去。 问道:“菀菀,嘉宁郡主怎么也来了?” “路上遇到了,就一起来了。”萧菀韵道。 谢婉宁柔声开口解释道:“表哥,你别怪紫菀公主,是宁儿自己要过来的……” “宁儿听紫菀公主提及今日是太子妃的生辰,所以便想同紫菀公主一同过来,祝贺太子妃的。” “郡主能这样想甚好,若是过来给嫂嫂找不愉快,本公主第一个不饶恕你。”她可是一个有仇必报之人。 对于先前谢婉宁时不时刁难自己嫂嫂的事,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若是她敢乱来,她必让母后治罪于她…… “表哥可是不放心,认为宁儿会对太子妃不利?可是宁儿已经知道错了,这些时日在府中不断反思自己,也没有再去找太子妃的麻烦。表哥,宁儿是真的想与太子妃交好的……”谢婉宁乞求道。 最终,他还是应了下来。“罢了,今日是萦儿生辰,本殿不想闹出些不愉快。” 听他这样说,谢婉宁顿时喜极而泣。“表哥这是答应了……” “好了,别聊了,到时候天色都晚了。”萧菀韵随意丢下了这句话,便朝前面走去。 严漠也紧跟了上去,他的目的便是不让萧菀韵出现什么生命危险,不受伤,能快快乐乐的在冰面上滑行。 随后,几人在冰面上,滑来滑去…… 萧菀韵经过几次帮扶,也算是找到了窍门。不再需要严漠扶着她了。 “菀菀,快来追我啊?”聂卿萦转身朝萧菀韵喊道。 “来了……” 而谢婉宁似乎在计划着什么,她此刻慢步滑行,眼睛观望着四周。 要不是她提前让素檀派人前去打听这件事,她也不会知道,今日会是聂卿萦的生辰,而萧奕辞送给她的惊喜,便是在冰面上滑行。 那日,怡芳阁内。 素檀走上起来,道:“郡主,已经派人打听到了,说是后日是太子妃的生辰,太子殿下有意将那块冰湖,当做礼物送给太子妃……” “冰湖?”瞧着,这机会可不就来了吗? 彼时,她只需要让人将此处提前安排好,自己在稍微配合一下。她就不相信,这次她还能安安稳稳地活着…… 她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唯有不知不觉的除掉了她,自己才有可能是辞哥哥的太子妃。没有人可以跟她抢,和她作对的下场,便只有死…… 只是让自己很意外的是,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去引她入局,她便不知不觉的往局中跳进去了。 那处的薄冰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至于萧菀韵会不会跟着掉进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随后,她故意找准时机靠近萧奕辞,心中一狠,便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她能清晰的听见自己脚踝骨错位的声音…… “啊……”谢婉宁眉毛疼得一皱。 一直观望聂卿萦的萧奕辞回过神来。淡声问道:“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表哥,宁儿脚崴了,好疼……”她用力挤出两滴眼泪出来。 “你试一试,看还能不能站起来?” 谢婉宁强撑着冰面,可是站起来,可半个身子还未起来,又再次跌了下去。 “不……不行了,宁儿站不起来了,脚好疼……”她摇了摇头道。 “表哥,你能不能扶宁儿去一旁坐着?”她软声问道。 这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她为了拖延时间,可是把自己都给算计下去了。 “……”萧奕辞心中十分纠结,毕竟自己刚才一个疏忽,她们已经滑去很远了。 不过有严漠护着她二人的安全,应该也不会出问题。 最终,他还是决定先把谢婉宁弄回平地上,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姨母的女儿,若是自己冷眼旁待,姨母肯定在天之灵不能安心下来。 他拽着谢婉宁的胳膊肘,将她扶了起来。 “……”谢婉宁心中一顿。辞哥哥,你就那么想避着宁儿吗? 自从那个女人来了这里,她和萧奕辞都变得生疏了好多。 她似乎还记得,在外待了那么久,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就是为了见一下这个多年未见的人。 可她回来,却听到的消息是他已经娶了敌国公主当太子妃? 她时刻在想,是不是自己回来晚了,才会这样的。若是自己能早些回来,是不是一切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和亲公主又不是只有他一人能娶,还有熠王,为何最后接手的,偏偏是自己放在心间之人? 平地之上,谢婉宁坐在了一个石墩之上。他本想直接离开,却被谢婉宁拽住了衣袖。 “表哥,你不要走,宁儿脚好疼……” “本殿只是去叫萦儿过来,替郡主看治一下。”他淡声道。 “表哥还是别去打扰太子妃了,宁儿能忍得住,眼下太子妃正玩得起劲,定是不希望有人打扰。”谢婉宁解释道。 最终,他不再朝前面走去。 “表哥,能坐下陪宁儿说说话吗?”她突然开口乞求道。 “郡主想要说什么,直说便好。” “宁儿的娘已经不在了,为今在这个世上,表哥是宁儿最重要之人。娘在世之际,一直以来都对宁儿的婚事很担心。” “娘曾经问过宁儿,可有心仪之人?”她笑了笑道,“其实宁儿曾经说过……” 只是娘不许,受谢皇后要挟,她不能与萧奕辞扯上任何瓜葛…… 第一百九十五章 救她,不堪入目 “表哥不好奇宁儿心仪之人是谁吗?”她问道。 “……”他一句话也不曾说,只是背对着她。 “其实宁儿心中之人,一直以来,从未变过,那个人,便是表哥……” “够了,郡主切勿胡言乱语!”萧奕辞径直打断了她的话。 “……”是啊!他怕了,他怕自己说的话被聂卿萦听到,对他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他应该很怕再次失去聂卿萦? 毕竟那次,聂卿萦差点就与他阴阳两隔了…… “……”可是这次可能没有机会了,因为她会让聂卿萦永远消失了。哈哈…… “本殿从来只将郡主当妹妹,所以郡主刚才所说的话,本殿不愿再听见第二遍。”他冷声道。 “……”呵呵?妹妹?真是可笑? 她可从未想过只是想当他的妹妹,她想萧奕辞能像对聂卿萦那样对自己好…… 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妹妹! 若是她当时能早点回来找萧奕辞,是不是后面都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她将目光投向正在冰湖滑冰的几人。淡声道:“宁儿真的好羡慕……表哥待太子妃真好……” 而此刻在冰湖上玩得不亦乐乎的聂卿萦和萧菀韵二人,似乎并没有发觉她们所在的地方,冰块要比其他区域薄很多。 “严漠,你滑得太差了,连这个都不会……”萧菀韵回过头去,不留情面地吐槽了一句。 “菀菀,你别这样损人家,严将军好歹是你驸马呢!”聂卿萦朝她喊道。 “严漠才不会这样……”萧菀韵撅着小嘴,不服气地怼道。 而一旁的严漠由于是习武之人,所以对声音比较敏感,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冰破的声音…… 他神色一惊:不好! 他惊呼,连忙冲上前去,准备去拉萧菀韵,口中提醒道:“小心……” “哗啦”一声,脚下的冰块碎了。 聂卿萦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脚下的冰块已经摇摇欲坠了…… “啊!”她一个不稳,便掉进了冰湖里…… “太子妃!” “嫂嫂……”萧菀韵有想冲过去拉即将跌进湖水中的聂卿萦。却被严漠拦了下来。 “严漠,你快去救嫂嫂!快去救嫂嫂啊……”萧菀韵眼中含泪,乞求道。 “好……”他还未完全应下,他们二人脚下的冰面也开始裂开了。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拥住萧菀韵,脚尖一踮,便朝完整的冰面上飞去。 “嫂嫂……” 她连忙反应过来,朝远处的萧奕辞喊道:“太子皇兄,嫂嫂出事了,快去救嫂嫂啊?” 远处的萧奕辞闻声准备冲过去,却被谢婉宁给绊住了。 “表哥……”谢婉宁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去追赶即将离开这里的萧奕辞。 她直接一个用劲,再次拼命抓住了他的衣摆。整个人也因为脚伤而跌坐在地上。 “啊!”谢婉宁痛呼一声,哭喊道:“表哥,不要走!宁儿脚好痛……” “郡主最好放手……”他冷声扔下这句,便打算甩开她朝那边赶去。 谢婉宁见他要走,不死心地连忙喊道:“表哥!宁儿脚好疼,可以先扶宁儿坐回去再去救太子妃吗……” 关键时刻也不知道齐珉和小豆芽去哪里疯去了,根本不在这里。 思考之际,他只好拽起谢婉宁的胳膊肘,就把她安置在原处。 他二人此刻离得有些许近。突然,一阵特殊的香味传进来他的鼻中。 他晃了晃脑袋,眼神恍惚。看周围的任何事物都是重影,包括面前的谢婉宁…… 眼前之人变化无常,迷迷糊糊,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脸是什么样的,头脑昏昏沉沉的。 终于,他看到了对方的脸…… “萦儿……”他轻唤一声。 这次谢婉宁不再排斥,毕竟她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她要让聂卿萦溺死在这冰湖之中…… 她抬眸看着眼前之人,用聂卿萦的说话语气道:“夫君,是我……” 幸得她早有准备,让素檀去黑市寻了能让人致幻的曼陀罗花,只要将它制成迷幻香,藏于袖口之中。只需让人稍近些距离闻一下香囊,便即可使人神志不清,出现幻象。 尤其是对习武,深附内功之人,效果更佳。 寒冷的冰水深入她的每一寸皮肤,让她寒冷难耐…… 在这寒冷刺骨的水中,她连动弹都是费力。冰入脊骨,让她感觉到头皮发麻。 隐隐约约,她唯独只能听见萧菀韵的哭泣之声。 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呵,也好,也许自己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原先的那个世界了。 她该为自己高兴的,可为什么她还是会要些不舍? 因为他?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自己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他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 不管是被黑衣刺客追至悬崖,无路可走的一起众身一跃,至水下相救于她,还是黑崖山从贼匪头子手中救下的她,抑或是她被别人算计,险些葬身火海…… 都是他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救了她。可是……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竟让她等得如此漫长…… 岸上,萧菀韵连忙催促严漠道:“严漠,快救一下嫂嫂,嫂嫂绝对不能有事……” 可他这里离聂卿萦那里也不近,要是直接入水,也不知道往那个方向去寻…… 他本不想在此纠结,惹得萧菀韵尽是着急,可刚往前跨出两步。便被一抹淡蓝衣衫的身影给吸引住了。 “……”那人是……熠王。他百思不得其解,熠王怎么会恰巧出现在此处? “哗啦!”只听见一声入水的声音。那抹身影便径直钻入了水中。 聂卿萦意识已经昏昏沉沉了,便慢慢往下沉去…… 隐隐约约,她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上面扯。 没想到,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也会胡思乱想…… 良久,她被带出了湖水,浑身湿透的人儿,被放置在没有冰面护着的平地之上。 萧菀韵见聂卿萦被救了起来,连忙朝那处赶去。 “嫂嫂!” 萧璟翎扶起她,在她背部使了几分力拍着。 双目紧闭的聂卿萦胃中突然翻滚。随即便吐出了几口水…… “咳咳咳!”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熠……熠王?”聂卿萦疑惑。“你怎么会在此处?”并且还能及时解救自己。 萧璟翎并没有回答,而是扯开话题道:“你没事了就好。” “嫂嫂,你可吓死菀菀了!”萧菀韵带着哭腔蹲下来道。 聂卿萦艰难地坐了起来。“我没事了。”她摇了摇头道。 她环顾四周,却偶然瞧见湖对面抱在一起的二人…… 她神色一紧,心口隐隐作痛。不再多看那处。 萧璟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便瞧见了那刺眼的一幕…… 皇兄如此做法?可对得起一心一意对他的阿萦…… 他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所以昨日便去了太子府,在他们初遇的那座墙后方,让石阙送了只小猫儿进去。 那是他送她的生辰之礼啊,只可惜,她不知道罢了。她把所有的欢声笑语都留给了自己的皇兄,可如今,他的皇兄又是怎么对待阿萦的? 竟当着阿萦的面,与其他女人举止亲密? 而且,还是在阿萦遇到危险之时,他不懂,萧奕辞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本意不想暴露自己来到此地的,今日她生辰,皇兄说要带她去滑冰,她很高兴的应下了。 如果他的出现,只会让她感到厌烦,那么,他宁愿自己就这样在暗处看着她快乐就好。 聂卿萦掉下冰湖之际,他本有一丝冲动,想直接跳进去救下她的。 可一想自己如今的处境,是成是败还是未知,而且他若是暴露了,想必谢皇后又要要挟他做更加过分的事。 所以他不愿被其他人发现。哪知等了半晌,也没有看见有人去救聂卿萦。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皇兄居然与其他女人拉拉扯扯…… 最后,他终究不忍心看下去了,所以才去救她的…… 萧菀韵开口提醒道:“嫂嫂,地上凉,还是快些起来……” 想伸手扶她的冲动戛然而止,他的手因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只能僵持在半空中。 “不必……”她淡声道。 她很意外,明明自己已经言明不愿再与他有过多交集。可他却是解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人。 她……何德何能,得到他如此帮助啊? 她看向萧菀韵,随意说了句:“菀菀,我累了,咱们先回去……” 话还未尽,没等对方应下,便朝前面走去。 “嫂嫂,你不等太子皇兄……”萧菀韵朝后方远处看去。 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处。映入眼帘的是,她的太子皇兄竟与谢婉宁举止亲密,二人还是抱在一起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太子皇兄这样做对得起嫂嫂吗?”萧菀韵情绪略带激动,看着眼前的严漠道。 她的嫂嫂差点溺死在这冰湖中,而自己的太子皇兄竟在一旁与其他女人搂搂抱抱? “公主别冲动,我这就送公主与太子妃上马车。”话尽,便拉着萧菀韵跟了上去。 而萧璟翎,却依旧站在远处,望着那已然远去的身影。 不知何时,石阙闪到了他的身后,弱声提醒道:“殿下,您不该暴露的……” “注意自己的身份,莫要僭越了……”他冷声扔下这句话,便朝另一边走去。 石阙心里清楚,自己身为手下,不该质疑主子的决定,更不能插手主子的事。可他还是忍不住提醒,因为他不想萧璟翎因为儿女私情,弃了自己的计划…… 那个女人的存在,便是他主子成就大业的绊脚石,唯有断了念想,主子做事才不会优柔寡断,心慈手软…… 一股刺鼻的香味再次袭入他的鼻腔。 “……”不对,这香味……不是萦儿的。 萦儿的身上该是带着淡淡的药草香,而不是陌生的檀花香…… 他一个用力,便推开了抱着自己腰身的女子。 谢婉宁一怔,被推得一个踉跄。“辞哥哥……” 不……不可能的,我明明用的曼陀罗香,为什么辞哥哥会这么快清醒? 萧奕辞直接退出了好几步远。 “谢婉宁,你胆敢算计本殿……”他冷声道。 “不……不是的,宁儿没有……”谢婉宁连忙装作无辜地否认道。 “本殿竟不知,堂堂郡主也会采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宁儿没有……” “……”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可恶,他到底干了什么?他要救人…… 他转过身去,看向冰湖之处,而那里已经空无一人,狼狈至极了。 头脑中的昏昏沉沉令他很是煎熬。 这时,齐珉紧急赶往过来。 “殿下!” “他们人去哪儿了?” “回殿下,他们已经提早离开了。”他刚才正好回到马车之处,便看见马车朝前面驶离。 唯独在骑马的严漠提醒了他一句:“太子殿下并未一起……” 他这才紧急赶往来此,便瞧见了萧奕辞对谢婉宁说着一些刺耳的话。 萧奕辞听后,径直朝前面走去。 “辞哥哥,宁儿的腿不方便……”谢婉宁见他要走,连忙道。 他冷声吩咐道:“齐珉,送嘉宁郡主回谢府。”话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是!” 同和医馆内,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朝里面走去。 顺福连忙跑过去,见他脸色发白,眼神迷离,便问道:“公子可是来看病的?君神医此刻在后院,我这就替公子去叫一下。”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去了内室等候。 不久后,君暮澜从侧门走了过来。 拱手行礼道:“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虚礼暂不强求,快替本殿诊治……”萧奕辞冷声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见,并非他所救 君暮澜无法,只好照做。 良久,他开口道:“太子殿下这是吸入了曼陀罗迷幻香,才导致头脑不清醒,出现幻象……” “曼陀罗迷幻香?” “没错,就是它,此香吸入少量,只会达到让人产生幻象,整个人神志不清,全身乏力。若是吸入过多,恐会引起昏迷,严重者会致人中毒,不省人事。”君暮澜分析道。 “……”萧奕辞听后,衣袖下的骨头捏得咯咯响。 谢婉宁为了拖延他救人,不惜使用曼陀罗迷幻香来算计他…… 见他半天不说话,君暮澜只好开口道:“草民这就替太子殿下开一张药方,每日服用三次,两日后便可除去身上毒性。” “有劳。” 抓了药的萧奕辞,便径直回了太子府。 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便径直前往绛雪阁。 而内院,房门紧闭。 本想敲门的手,却硬生生地顿住了。 脑海中回想起她掉入冰湖的那一幕。 那时,她应该很期待自己可以去救她?如果不是自己被算计,他又怎会放任不管? 她应该等了自己很久,可自己却迟迟没有救她。那时的她,是不是很失望? “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半,小豆芽手中捧着那身湿衣服,见到前面有个人。 吓得心里咯噔一下,险些衣服给掉在了地上。 连忙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她……怎么样了?”他开口问道。 “公主她……并不愿见殿下!”话尽,便关上房门,绕过他,朝一旁走去。 “……”是啊,她现在应该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救她。 他只好后退几步,站在院前,看着房门,似乎想透过那扇门,瞧见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豆芽回来了,他还依旧站在院内。 心中有些不忍,便推开门朝床榻边走去。 此时此刻,聂卿萦一袭寝衣,靠在床榻边。 小豆芽替她捻了一下被角,道:“公主,太子殿下他现在还在外面站着……” 她似乎跟没有听见一样,依旧一动不动。 “公主……”小豆芽满脸担忧地唤了一声。 她只知道,她同齐珉回到原地,便看见聂卿萦浑身湿漉漉的,便知道肯定出事了。 若非此事与太子无关,公主不会如此失魂落魄,更不会将太子拒在门外…… “我想静一静,小豆芽,你先下去。”她淡声道。 “是。”小豆芽只好满脸为难地应下。 出去之际,竹沥端着羹汤走了进去。 提醒道:“公主还是用些热食!毕竟湖水凉,容易染上风寒。” “放下,我现在没有胃口……” “是。” 待其放下后,聂卿萦再次道:“竹沥,你也先下去。” 聂卿萦抬眸,看向窗外。 惺惺作态,何必在她面前上演。 如今他可以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安然的和别的女人待在一处。往后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为了其他女人,要她性命…… 可惜,她终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一站,便直接站到了入夜。 齐珉实在不忍,毕竟自己主子今天也不好过,中了迷幻香,如今天寒地冻,还要站在这里吹寒风,铁打的也不一定受得住啊…… 他走上前去,出声安慰道:“殿下,天色已经晚了,眼下太子妃在气头上,多半是不愿见您。” “依属下之见,不如明日再过来找太子妃,毕竟殿下今日中了迷幻香,若是继续在这寒风之中站下去,身体肯定会受不住的……” 紧绷在心间的那根弦,松了几分,良久,他才朝院外慢步走去。 翌日,晨。 在临行去虎骁营前,他还是挤出了时间,打算去见她如今怎么样了。 绛雪阁内,他站了一炷香时间。也未见房门被打开,按理说,往日这个时候,她定是已经穿戴好在用早膳了。 可如今,房门依旧紧闭。是不是代表她不想见到自己了…… 袖中的拳头,已然渐渐握紧。 齐珉朝外面走了过来,提醒道:“殿下,该出发了。” 随后,他转身离开了此处…… 侍女住处。 小豆芽端着木盆满脸不悦地走到竹沥跟前。 “小豆芽,你不是去伺候公主洗漱了吗?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公主说她想多睡会儿,让我先出来。”小豆芽随意说了句,便将木盆放了下来。 “那你这闷闷不乐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往日里她就是一个话痨,天天跟一个开心果似的,逗得内院伺候的下人笑得乐呵呵的。 今日的小豆芽,确实很反常。 “嗐,竹沥姐姐,我这一看着公主不高兴了,与太子殿下感情出了问题。自己这心也跟着难受……”小豆芽无奈道。 “小豆芽,你同我说说,昨日在郊外公主与太子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竹沥神色严肃了几分,问道。 良久,小豆芽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给了竹沥。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嗯……说得好,半天没有说到点子上去。”竹沥回应道。 小豆芽以为竹沥是在夸赞自己,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后面的话突然听着就变味了。 “竹沥姐姐什么时候学着公主那套,拿我打趣了!”小豆芽不服气地埋怨道。 渐渐地,一个时辰都已经过去了。 “吱嘎”一声,房门再次被小豆芽推开了。 “公主,该起来了……”口中还不忘提醒道。 床上之人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时不时眉头微蹙一下。 小豆芽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放下木盆,到了床头。 “公主……”她唤了一声,便将手掌放在聂卿萦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怎么这么烫?”她连忙冲了出去,找到正在修剪花枝的竹沥。 “不好了,竹沥姐姐,不好了……” “小豆芽,你别急,慢慢说,怎么了?”竹沥放下手中的工具问道。 小豆芽喘了两口气,连忙焦急道:“公主,公主她发高热了……” “发高热?”竹沥连忙反应过来,“公主这是昨日掉了冰湖染了风寒造成的。” “小豆芽,你快些找人去寻君神医过来!” “好,我这就去……”小豆芽连忙应下。 而竹沥则端着一盆冷水,冲进房中,给聂卿萦降温。 而这一烧,却让她睡得更不安分了。 她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是她之前做过的…… 梦中,她孤零零地站在一处,看着远处二人身着喜服,并肩朝正堂走去。 那位身着喜服的男子,便是萧奕辞。只是她看不懂他了,因为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喜怒哀乐她无法得知。 而那盖头下的女子她却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 不知不觉,她有了冲动,鼓起勇气冲上前,拦在他们二人面前。 “她是谁?”聂卿萦质问道。 “此地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还不快些下去!”萧奕辞冷声道。 “呵?”聂卿萦冷笑一声。“不该来的地方?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你便不能娶她!” “放肆,你当真以为本殿不敢责罚你……” “……”责罚她?呵?真是可笑,他居然为了外人,要对自己动手? “殿下莫要因为他人气坏了身子……”一旁盖头下的女人突然开口安抚道。 “还不快退下!”萧奕辞再次冷声吩咐道。 上次,上上次,她都未看清这个女人是谁,而这次,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毅然扯下了那个女人的盖头。 女子很是生气,她的盖头也该是自己的丈夫去掀开的,岂能让眼前之人坏了规矩? 索性在聂卿萦扯下她盖头之时,直接用力一推,聂卿萦一个不稳,便被推到在地。 手掌按在地上直接蹭脱了皮。聂卿萦疼得眉头一皱。 “殿下的太子妃好生没有规矩,要妾身说,倒不如给太子妃一个惩罚,也好让她清楚,在这府上,谁才最大……” 女子侧身看着萧奕辞,抱怨道。 “你高兴就好,想怎么处置她,你自行决定。” 聂卿萦被这句话堵得心口发闷。 她摔了,他宁愿在一旁看着,也没有伸手扶她起来。如今竟能平言静气地说出这样的话。 她终是抬起了头,看向那女子…… “……”她直接一惊。 谢……谢婉宁?怎么会是她?萧奕辞又怎么会娶她? 她明明记得,萧奕辞曾经与自己说过。自己只把谢婉宁当妹妹的,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娶了谢婉宁? “杵这里碍眼,还不快退下!”萧奕辞再次命令道。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满脸失望的看着萧奕辞。 “你非要如此对我吗?”她问道。 可萧奕辞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再理会她。直接朝人喊道:“齐珉,将太子妃带回后院。” “是!”齐珉连忙应声。 然后走到她跟前,道:“太子妃,请。” 聂卿萦垂眸,一滴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了出来。 “太子殿下千万不要因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直接扔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最终,她莽地睁开双眼。 “不……不是真的!”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小豆芽见她醒了过来,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跟前还坐着君暮澜,正在替自己把脉。 “公主能醒来就好。”君暮澜淡声道。 她强撑着坐靠在床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回公主,快两个时辰了。”小豆芽连忙应道。 “劳烦君神医替我诊治,连用午膳的时间都给耽搁了去。”她淡声道。 “公主这是折煞了君某,用膳什么时候都不晚,但公主的身体,却耽搁不起……” “你此话是何意?”聂卿萦察觉到了他话中有话,便问道。 “公主此次掉入冰湖,寒气入体,致身体大寒。若是不重视,及时根治,恐怕会留下病根。”君暮澜解释道。 “我知道了。”简单说了四个字,便不在再多言。 “这是药方,需立即抓药服用一次,后需连服三日。便可彻底退热……”君暮澜将药方递给小豆芽道。 “君神医放心,我这就去给公主熬药。”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此时此刻,房中只留下他们二人。 “公主可否告知,昨日你与太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君暮澜犹豫良久,开口问道。 “我现在不想提他。君神医,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她淡声道。 见问无结果,只好背着药箱,朝门外走去。 她现在想来,就觉得这所发生的一切都让自己感到如此讽刺。 自己病了,他人却不在身边,看来,他如今是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了。 也难怪,他虽口头上说自己只将谢婉宁当做妹妹,可到头来,还是娶了谢婉宁。 昨日,是自己的生辰呢?他干了什么?他竟在自己生死攸关的时候,与其他女人牵扯不清。 虎骁营,操练场上。 萧奕辞与一群士兵大干了一架,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待所有人被打趴在地上,无法再战的时候,他才肯停手。 随后回了主营,埋头苦干了一番,用事情麻痹自己,也许心中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这时,严漠从营外走了进来。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此时午休,不知严将军到此,有何贵干?”萧奕辞冷声问道。 “诸位将士不大放心,让末将过来安慰一下太子殿下……” “你且下去,本殿不需要安慰。”严漠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话。 严漠见他毫不领情,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昨日你不顾危险救下了太子妃,本殿代她说一声谢谢。” 第一百九十七章 他没有错,聂谢相见 “太子殿下误会了,太子妃并非末将所救……”随后,便继续朝前面走去。 萧奕辞听后一怔:不是严漠救的? 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便有一个小兵冲入了他的营帐。 “太子殿下,不好了!”小兵拱手道:“孟将军和蔡都统打起来了!” “此等小事,无需前来禀明。”萧奕辞冷声道。 “不是……是快被打出人命了。”小兵悍言。 练武场上,“嘭”的一声,蔡都统被踹飞得老远。 蔡都统闷哼一声。“噗!”吐了一口血水。 台下某个看热闹的小兵道:“哎哟,这孟将军也太狠了……” 另一个小兵被这股杀气吓得哆嗦了一下。“这孟将军,可惹不起,咱以后还是得悠着点……” 最毒妇人心,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时的蔡都统被打得那叫一个鼻青脸肿,左脸还肿起来了。 孟汀雪眼神犀利,看着那满是狼狈的蔡都统。 见过欠揍的,没见过这么欠揍的,她本来想着,能动口绝对不动手的,结果这玩意儿硬要给她找不快,真当她好欺负是吗? 她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朝那边走去。 “呵!有骨气,本将军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话尽,一个拳头又要朝蔡都统砸去。 “住手!”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孟汀雪的拳头尴尬地停在半空之中。 蔡都统见救命稻草来了,连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状道:“太子殿下,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孟将军仗势欺人,还把小人打成了这个模样,您一定要严惩孟将军啊!” 呃……是没错,现在被打得鼻青脸肿之人,不开口说话,他还真认不出来这哭天喊地的人是谁。 他看向孟汀雪,开口问道:“孟将军不妨说说,动手是为何?” 孟汀雪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肘,随意道:“这不瞧着蔡都统最近活动得太少,所以过来给他松松筋骨,太子殿下不会连这事都要管?” “太子殿下,孟将军这是说谎,哪有切磋还下这么狠的手的?”蔡都统不满地反驳道。 “殿下,此人太过于聒噪,要不……”孟汀雪提醒道。 他只好冷声吩咐道:“来人,带蔡都统下去疗伤!” “是!”小兵应声,便扶着蔡都统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自觉地退下了。 “人都走了,孟将军可以说为何动手了。” “那狗东西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所以便小小地出手教训了一下。” “孟将军好歹是直爽之人,什么时候这么再意别人的看法了?” “那狗东西私下说我的坏话,我可以不计较,可他错就错在不该让我听见,说我是老女人,没人要之类的话!” “诶?话说,我真的有那么老吗?”孟汀雪不服气地问道。 “孟将军有所不知,女子年满十八还未嫁人,在夜宸便老姑娘了。”萧奕辞解释道。 “这什么破规矩?真是可笑,男子双十娶妻都没有人说闲话,怎么到了女子身上,这破规矩多得要死……”孟汀雪双手端在一起,道。 比起那些成日里待在府中,学些什么琴棋书画啊,学学女红。到了婚嫁之龄,就这样嫁人,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是未知。 还不如做那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上阵杀敌,报效祖国。扭扭捏捏的日子,从来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谈情说爱只有累死人,有不断的误会要去解决,潇潇洒洒地做个人不好吗? “诶,别说我了,今日瞧着殿下情绪不大对,可是什么事让殿下焦头烂额了?” 萧奕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毕竟女人更懂女人,说不定她会有办法帮着自己。 深夜,萧奕辞才回到府中。 他迈着步子,朝绛雪阁内走去。 他并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歇下了。 只见透过窗户,里面依旧灯火通明。 他上前一步,本想敲一下门。这时,门刚好被打开了。 小豆芽差点被吓了一跳,这黑漆漆的,突然钻出一个人站门前,确实有点瘆人。 她这才刚伺候公主歇下,人就来了? “见过太子殿下!”小豆芽差点忘了行礼了。 “她可是歇下了?”萧奕辞淡声问道。 “公主刚歇下,殿下来晚了。” “也罢,本殿明日再来见她。”萧奕辞一拂袖,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小豆芽无奈地叹了口气,便朝另一边走去。 萧奕辞还是第二日早,才得知昨日聂卿萦发烧之事。心中更是愧疚了几分。 昨天的她,是否很需要自己关心?而他,却忙着军营之事,深夜才回来。 绛雪阁内,聂卿萦刚穿戴好,用完早膳。小豆芽收拾碗筷的时候,开口道:“公主,昨晚太子殿下来了院子。” 而她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径直道:“小豆芽,让竹沥备好马车,一会儿便去医馆。” “啊?公主,可您才大病初愈,这过去能行吗?”小豆芽有些担忧。 “傻瓜,你可别忘了,你家公主我也是大夫,小病而已,无妨。”聂卿萦安慰道。 刚出内院,便瞧见萧奕辞正好朝这边走来。 见她要走,连忙问道:“你此时要去哪儿?为何昨日发高热,不派人来通知本殿?” 毕竟他刚才已经看见府外备好的马车了。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何必关心此等小事?莫非我去何处,干了什么,都得与太子殿下报备吗?”聂卿萦冷声问道。 “本殿无意如此……”萧奕辞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可她不愿多听,直接掠过他便要朝府门口走去。 突然,她的手腕处传来一股力量,将其紧紧扣住。 “还请太子殿下放手。”聂卿萦抬眸道。 “萦儿,那日的事,是本殿不好,本殿该及时去救你的。只是……”恰巧被谢婉宁给算计了,才耽搁了。 可他不愿让她知晓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救她。她应该很不愿知道自己昨日与谢婉宁有的肢体接触,虽并非他意,但她要是知道了,可能会牵扯出更深的误会。 本来她因为自己没有救她有很生气了,绝不能火上浇油了。 “不……太子殿下没有错,错的那个人是我。”话尽,便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径直朝门外走去。 “……”萧奕辞只能呆在原处,他不理解,她说这话,是何意思? 对啊,他没错,错的那个人是自己,什么只会一心一意对自己,什么只把谢婉宁当妹妹的话,都是假的! 那个梦,让她有了后怕,同一场面,她梦到了三次,而这一次,她看清了那个要与萧奕辞成亲的人是谁。 还有她生辰之日,她遭遇危险,差点溺死在冰湖之中,而他,却与谢婉宁搂搂抱抱,举止亲密。这到底代表什么? 这可不就是摆明了谢婉宁要与他成亲吗? 她可真傻,傻得他说什么,自己便信什么。 马车刚在同和医馆门口不远处停下,便有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一旁。 “你来干什么?”小豆芽上前一步,不高兴地问道。 没事来医馆转悠什么?不知道自家公主不愿见到她们主仆二人吗? 见聂卿萦朝这头走来,素檀连忙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有事快说,没事就别站在医馆门口,碍眼!”聂卿萦冷声道。 “……”素檀满是尴尬。 要不是郡主受命,她才不会来这里给自己找不快。 “太子妃,我家郡主邀您对面茶楼一叙。” “不去!”聂卿萦直接丢下这句,便要朝一旁走去。 “我家郡主说,太子妃切勿忘记了合作之事,郡主有了新线索,所以想请太子妃过去一同商议。”素檀提醒道。 聂卿萦顿足。竟忘记了前进…… 该死,她到底在犹豫什么?萧奕辞都这样对自己了,查不查真凶干她什么事? 可一想到谢夫人遇害,是在自己眼前出的事,如今有了线索,不去深查,心中又很过意不去。 最终,她还是去了对面茶楼。 茶楼——二层包间。 房门被推开了,里处正坐着一个嫩鹅黄色厚衫的女子。 “郡主,太子妃到了。”素檀上前一步,提醒道。 谢婉宁微微点头,道:“你先下去,留本郡主与太子妃在此便好。” “是,奴婢告退!” 而一旁的竹沥本不愿离开的,聂卿萦只能眼神安抚了一下,她这才肯退下。 房门再次被关上。 “太子妃请坐,站这儿倒是显得本郡主很没有礼貌了。”谢婉宁轻笑道。 见她坐下,谢婉宁继续道:“本郡主还以为,太子妃不愿来见本郡主呢!” “毕竟这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本以为太子妃不愿再查了。”谢婉宁惋惜道。 “不知郡主说的新线索,是什么?”她径直问道。 “太子妃切勿着急,伤了身体可划不来,毕竟这前几日,才不小心落了冰湖……” 见她神色依旧,谢婉宁继续道:“那日表哥没有及时救太子妃,太子妃可是怨恨表哥了?” “怨恨,不怨恨,似乎与郡主没有什么关系?” “……”谢婉宁被这句话气得心里发闷。 “难道太子妃不想知道,那日表哥为什么没有去救你吗?” 她还未来得及说出不想两个字,谢婉宁却捷足先登了。 敢情她是想在自己面前炫耀一下,萧奕辞为了和她在一起,不顾自己的死活了呢? “本郡主那日滑冰,不小心拐了脚,便让表哥扶着去休息了一会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表哥突然就抱住了本郡主。可待本郡主察觉到太子妃掉入冰湖的时候,还提醒了表哥……” “可是表哥好像无动于衷,似乎并不想去救……”谢婉宁自以为自己说得天衣无缝,做得也没有马脚。 因为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冰湖之事是她捣的鬼。 她本想趁此取了聂卿萦的性命,奈何突然杀出了熠王,险救了她。 这女人,还真是命大,一次又一次逃出她让人做的局。害得她白白不惜以曼陀罗迷幻香去拖延时间,不让萧奕辞去及时施救。 真是该死!既然她能一次又一次的逃脱,自己就不妨以自己为局,浅试一下。 一次不行,便两次,两次不行,便三次。她就不信,聂卿萦次次都可以躲过去。 既然暴风雨已经来了,那就不妨让它来得更猛烈些?呵呵…… “郡主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表达萧奕辞为了你而选择枉顾我的性命吗?”聂卿萦不屑道,“我不想听这些废话,郡主不妨直接把线索告诉我?” 谢婉宁顿神。看来,自己的试探是有用的,至少自己已经知道,她与萧奕辞最近关系紧张,如果要想把火烧得更旺,那添柴之人,可不就是自己? 熠王府,正厅,萧璟翎整理了一下服饰,便要朝府门外走去。 这时,一个声音循序渐进。 “殿下!” “你来干什么?”萧璟翎蹙眉问道。 翦纭小跑着步子,连忙上前道:“殿下,妾身向石侍卫打听过了,殿下今日空闲时候很多。” “所以侧妃想要表达什么?”萧璟翎冷声问道。 翦纭微微抬眸,双颊染上了一丝红晕。“殿下可不可以抽时间多陪陪妾身?” 自她入府以来,萧璟翎不是在外忙活,就是在书房忙活,有时一天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总是忙到深夜。 除了那次成亲次日入宫是他们一起的,其他时候想看见他都难。 连她的院子都未曾来过,还谈什么怀皇嗣啊? 谢皇后此言真的很让她为难。说什么趁着太子妃还未有诞下皇长孙,所以让她加把劲,给熠王诞下孩子。 第一百九十八章 陷害,对她很失望 “本王需要外出一趟,对于侧妃所说之事,恐怕无法奉陪。”话尽,便要离开。 翦纭眼疾手快,直接拽住了他的衣袖。 口中道:“殿下,您不能一直冷落妾身,您是妾身的夫,你我该……” 犹豫了一下,她吐出了这几个字。“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萧璟翎冷声重复道。 和眼前这个女人吗?若不是母后相逼,他怎么可能会纳她为妃? “你也配?”萧璟翎直接甩开了她,便要离开。 “殿下,您这是要忤逆母后吗?”翦纭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怎么?侧妃这是想拿母后压本王?” “不……不是这样的,是母后说,让妾身早日为殿下诞下子嗣,来日可与太子抗衡……” “翦纭,你要记住,本王能娶你,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不该肖想的,最好不要想。母后那边,本王自有说辞,若是你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本王想要弄死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难事……”他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翦纭心中窝火,却又不敢反驳,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回到房间内的翦纭,再无刚才的矜持和平静。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直接拾起一旁的花瓶,朝地板上砸去。 “啊!”她直接怒吼一声。 怜香被吓得一个机灵。连忙跪在地上,慌慌张张道:“小姐息怒!” 她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要嫁之人,如今硬把自己当成了空气,似乎在这府上,有没有她都无所谓。 她怎么忍得了? 翦纭吐了口浊气,随即转过身问道:“听说……太子妃前两日在滑冰之时落了水?” “回小姐,确实是这样。” 翦纭嗤笑一声。哼!她还真以为谢婉宁就这样放过聂卿萦了,没想到这才几日,便开始出手了。 “小姐……”怜香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心脏怦怦跳。 “起来。”她淡声道。 她倒是很期待,谢婉宁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掉聂卿萦。 毕竟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被一个异国之人给迷惑了…… 茶楼——雅间。 谢婉宁轻笑一声。“太子妃着急做甚,本郡主又不是不会说!” 随即,不知道她从何处掏出了一把匕首。 摆在桌前,问道:“太子妃可还识得此物?” “……”她又怎么可能不识得?那把匕首便是姨母被杀害那日,有心之人用这匕首诬陷自己是杀害姨母的凶手。 可自她下狱之时起,她便再未见过这把匕首了。 “匕首,我自然识得,只是郡主心中应该很清楚,谢夫人真正的死因,并非此物。”聂卿萦淡声道。 “其实……本郡主很好奇,太子妃是如何瞒过所有人,再次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太子府?”谢婉宁拾起匕首,缓缓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此事……并不在新线索的范围之内。”她淡声提醒道。 “本郡主这不是说了嘛!就是有些好奇……”谢婉宁把匕首递到她面前,继续道:“此物是太子妃之物,所以本郡主特意进宫找皇上讨回来的。现在确实该物归原主了……” 在夜宸,除了表哥可以帮她之外,那便只有熠王有这个能力,能冒着抗旨的风险,让聂卿萦假死出城。 她倒是很意外,熠王居然对她这样情深义重,只可惜……聂卿萦嫁给了自己的皇兄。 现在想来,这得多么荒谬啊? 聂卿萦有些不耐烦了,直接站起身,道:“郡主既然让我前来,就该说正事。如今郡主说了些毫无用处的话,我也没有必要再留下去了。”话尽,便要打算离开。 而谢婉宁,却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本郡主知道,太子妃对本郡主有些误会。那日的事,还希望太子妃不要怪罪表哥,本郡主无意拆散你们二人……”谢婉宁张口解释道。 “郡主无需解释,我与他的事情,也不劳郡主操心了。” 谢婉宁是觉得自己好糊弄吗?仅凭三言两语,便可左右她的决定? 她若真有那个心,就不会与萧奕辞纠缠不清,甚至当着自己的面,有了肢体接触。 可谢婉宁似乎不肯罢休,依旧拦在她面前。 “太子妃,本郡主是真心实意过来道歉的,就是为了不让太子妃对表哥有所误会……” “呵?道歉,误会,可在我看来,我只觉得恶心!我劝郡主还是收起自己的虚伪。”然后目光落在对方握在手中的那把匕首上。 “这把匕首,我也不想再要了……”随后,她使了几分力气,推开谢婉宁,本想一掠而过。 可她没有料想到,自己轻轻的一推,谢婉宁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她本想开口大骂。 哪知谢婉宁的身下,突然流下了鲜红的血水。 只见她面露痛苦,看着腹部插着的那把匕首。 “疯子!”聂卿萦直接骂了句。 谢婉宁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做局,也要致她于死地。 但眼下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就这样看着谢婉宁作死。 她随即走上前蹲下身,给谢婉宁查看伤势。 “嘶啦!”一声。她撕扯下自己的裙摆,准备替对方止血。 口中还不忘提醒道:“不想死就别乱动!” “……”谢婉宁轻微一怔。都现在这个时候了,她不想着快点翻窗逃跑,反而还替自己止血? 逃?她确实逃不掉,只是自己很意外,她居然一点也不慌张,反而还能冷静地顾及自己? 刀口的疼痛似乎丝毫不妨碍她说话。声音略带艰难地问道:“太子妃现在不该趁此机会逃走吗?” “逃?郡主这同一手段,使用两次,真不会觉得腻吗?”边说还不忘替谢婉宁擦拭着刀口处流下的鲜血。 她可不曾忘记,先前谢婉宁以自己推她下水为引火点,让她和萧奕辞有了矛盾。 “……”腻或不腻?她可不在意,有用就好。 “聂卿萦……你猜猜看,表哥他是会信你,还是信本郡主?”谢婉宁突然艰难地笑了一声,开口问道。 “什么?”聂卿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谢婉宁冷声一笑,直接扯着嗓子喊道:“来人,来人啊……” 守在外面的素檀与竹沥二人连忙冲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聂卿萦手握那把匕首,而那匕首的尖端之处,已经被插入了谢婉宁的腹中。 素檀连忙冲了过去,慌忙地问道:“郡主,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太子妃,你好狠的心啊!就算郡主有诸多不是,也不能对郡主动手啊!”素檀朝她埋怨道。 “素檀,你胡说什么?公主怎么可能会对嘉宁郡主动手!”竹沥也冲了过去,喊道。 “你的意思是说,郡主是自己要对自己动手是吗?” “我……”竹沥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竹沥,不用说了。”聂卿萦开口道。 可她刚站起身,却看见门口之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殿下,您要给我家郡主做主啊!”素檀哭喊道。 萧奕辞神色紧绷,走了进来。 只见她的手上还沾着些许鲜红的血痕。 聂卿萦顿在原处,心中不禁冷嘲道:瞧?这可来得真及时? “表哥,呜呜……宁儿好疼啊!”谢婉宁见到他,眼泪就簌簌地往下掉。 她本要开口和他说些什么,可他已经掠过了自己,朝谢婉宁那处走去。 萧奕辞拦腰抱起谢婉宁,便朝大门外走去。 路过她身旁之时,低声说了句:“聂卿萦,你可真让本殿失望透顶……” 她袖口的双拳,已然紧了几分。 原来心痛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公主……”竹沥低声唤了句。 “走。”她随意说了句,便朝门外走去。 隐隐约约,她能看见,萧奕辞抱着谢婉宁慌慌张张地从二楼快步到一楼,然后又出了大门。 大街上,聂卿萦像丢了半截魂似的,就这样慢步走在人群之中。 脑海之中,回想起过去的事。 想起他为了求得自己原谅,不惜放下面子,在冰冷的池水之中,找了一个时辰,就为寻找那枚被自己一气之下,扔掉的发簪。 想起她与他的那席对话。“萧奕辞,如果你总是误会我,不是每一次我都会原谅你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累了,我会坚持不住的,我就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你了……” 而他那时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所以,现在这到底算什么?他刚才与自己说的那袭话算什么? 对她失望?对他而言,白事都能给描黑,她只当这很可笑。 “嘭”的一声,一个不注意,便撞到了一个人。 “走路不看路,眼睛白长了吗?”中年男人嫌弃地骂了句。 但刚骂了就后悔了。毕竟眼前这个女子一看衣着,和气质,都不是普通人,怕是得罪不起,便连忙屈身道歉。 聂卿萦本想开口道歉,却不想中年男人直接说道:“抱歉,是我撞到姑娘了。”随后便绕过她离开了。 竹沥本以为这个人凶神恶煞的很不讲理,本想骂他一下,哪知他会突然变脸。 “公主,您走路看着些。”竹沥淡声提醒道。 她只是点了点头,便又朝前方走去。 要不是公主说她想要在街上走走,现在早就该回医馆了。 她身为下人也不好决定什么,毕竟刚才她也是亲眼目睹了,想必公主与太子殿下二人很难交流在一起了。 这时,天色大变,似乎快要下雨了。 “公主,要下雨了。竹沥替公主去买一把雨伞备着?”毕竟这条街到医馆还要走上半个时辰。 她只是点了点头。 眼下,家家户户已经开始收摊,忙着搬东西,准备回家避雨了。 她刚准备左转朝另一条近道返回医馆。可刚好遇见了萧璟翎正朝这边走来。 他上前一步,提醒道:“天寒了,外面不宜久待。” 夜宸的天气可真是奇怪,下雪都已经见识到了,这雪不下了,还直接下雨了。 眼下天上已经飘着蒙蒙细雨。 “那日,熠王为何要救我?”她抬眸问道。 “……”他并未料想到,她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她不解,明明自己不想与他再有交集了。可他竟还是会救下自己…… 他紧了紧拳,道:“本王那日恰巧路过,便见你掉入了冰湖,本以为皇兄他会及时救下你,不曾想……”他欲言又止。 他不愿揭开她的伤疤,那日她亲眼所见之事,他更不愿在她面前提及。 奈何命运弄人,他爱上了一个自己不该爱之人。 也许现在的她,应该很矛盾,很痛苦,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萧奕辞。 “那日还未来得及道谢,多谢熠王相救。” “……”他心中一怔。有些受宠若惊,原来她还是愿意与自己搭话的。 “先前欺骗了你,是本王不好。所以……你能不能对本王宽容一次,不要再对本王冷眼相待,如陌生人一般?”他带着些乞求问道。 他不该自私,瞒着她,没有及时告诉她,皇兄已经替她平定了冤屈。 “我真的还能再信你吗?”不知为什么,她居然有些害怕了。 他只是沉默,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阿萦,对不起,所有事都可以告诉你,唯独那件大事,不可以…… “对了,忘了祝贺你,娶侧妃了。”聂卿萦淡然道。 “本王不愿娶她……”萧璟翎想要解释些什么,可又觉得没有必要。 毕竟他娶谁,似乎与她没有一点儿关系。 他只好扯开话题问道:“你可是要回医馆?” 她点了点头。 “本王送你过去。” “啊?”她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竹沥带着雨伞赶了过来。 几人撑着伞,朝前面走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到底是真是假 而谢婉宁则被带到附近的医馆,进行包扎。 此时,萧奕辞只是候在外面,等着连忙的郎中给出情况。 郎中挑开帘子,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了?”萧奕辞冷声问道。 “多亏了公子能想办法替那位姑娘止血,及时送往医馆,否则怕是会因为失血过多,晕厥过去。彼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一定能救得了。”郎中解释道。 “多谢!” 郎中点了点头,便朝另一旁走去。 良久,床榻上的谢婉宁微微转醒。 “郡主你可算是醒了。”素檀见状,连忙奔向床头。 她微微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淡声问道:“素檀,表哥人去哪儿了?” “太子殿下此刻还在外等着。”素檀应道。 出了内室,素檀道:“殿下,郡主她醒了。” 萧奕辞直接朝里面走去。 谢婉宁抬眸,哭诉道:“表哥,你一定要替宁儿做主啊!宁儿本想着与太子妃解释清楚冰湖那日的事,可太子妃却心生恶意,竟对宁儿下狠手,呜呜……” “够了!”他直接低吼一句。 “……”谢婉宁一怔。 “多年不曾相见,曾经心生怜悯的嘉宁郡主,现在已经不在了,如今的嘉宁郡主反倒是心怀不轨,暗自使出低劣的手段,着实让本殿感到陌生,甚至更多的是厌恶!” “不……不是这样的。”谢婉宁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为什么明明自己受伤了,他还会对自己说这么绝情的话? “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安安分分地做人不好吗?本殿不说,并不代表本殿不知道你背后干了什么事。若是再有下次,本殿也无需顾及姨母的面子,绝不轻饶。”他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婉宁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却终究只是抓了个空。 心口隐隐作痛,她一个踉跄,便摔在了地上。 刀口疼得她眉头直皱。“啊……” 素檀闻声,连忙冲了进去。 “郡主,你怎么样了?”她连忙将谢婉宁给扶了起来。 外围,萧奕辞冷声吩咐道:“齐珉,送嘉宁郡主回府!” “是!” 她只是透过帘子一角,朝外面看去,心中暗朝道:呵呵?原来……不管自己怎么做,他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她以为,他与聂卿萦闹了不愉快,有了误会,只需要自己再多努力一下,就可以让他们彻底决裂。可是她错了,是她低估了他对聂卿萦的信任。 原来从头至尾,输的人都是自己,她已经输的一塌糊涂了。 所有人都想阻止她喜欢萧奕辞,为什么?她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阻止。 如果没有谢皇后的阻止,没有自己的娘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警醒,她又怎么会不惜堵上自己的性命,也要破坏他们二人? 原来被人讨厌是这种滋味……可是她不是想要这个结果,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手上一个用力,指甲便陷进了手心肉里。可是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公主府内。 缪月得了消息,连忙上前禀告。 “公主,奴婢已经打听到了,太子妃当日回府,次日便发高热了一天。” “那嫂嫂现在可还安好?”萧菀韵听后焦急地问道。 “公主放心,太子妃已经没有大碍了,听说今儿还去了医馆帮忙呢!” “那就好。”萧菀韵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 “参见驸马!”外面传出了侍女的声音。 “公主在想什么?慌慌张张的?”严漠关心地问道。 “嗐!这不那日嫂嫂与太子皇兄闹了不愉快,本公主担心嫂嫂,便让缪月去打听了一下情况。” “公主若实在不放心,便去看看太子妃也不成问题。”严漠建议道。 “呵呵!”萧菀韵笑了笑。夸赞道:“没想到,你还挺懂本公主的嘛?” “公主谬赞了。”严漠摸了摸头脑,似乎害羞了。 “诶?公主,奴婢怎么感觉驸马脸红了?”缪月疑惑道。 “唔?有吗?”边说还不忘好奇地往严漠跟前凑了凑。 她站在他的跟前,脑袋还未到他的肩膀之处,倒是把她显得十分娇小了。 “咚咚……”她似乎能听见他心跳加快的声音。 严漠直接别过头去,他怕自己要是再看下去,就会把持不住了。 她突然问道:“严漠,你为什么要对本公主这么好?” “因为……我钟情公主,年少之时,便已经有了。”严漠解释道。 “严漠,谢谢你,能陪本公主走出那段艰难的时期。”萧菀韵笑道。 当时的她,心里清楚,选一个驸马,完全是为了应付她的父皇母后。而今,她不愿再那样做了,有一个现成对自己好的人,为什么自己要辜负? 二人相视而望。 他要的,其实很简单。他只希望她能快乐,高高兴兴地度过每一天,而不是为了一个不爱她的人,成日愁眉苦脸,要死要活的。 如今能看到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他也替她高兴。 聂卿萦在医馆忙完回到府中,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 路过正院,她的目光放在了那书房处,可惜,里面并没有烛火。 果然,他如今为了谢婉宁,真要做到这个地步,甚至回府都已经比之前晚些了。 她无奈地笑了笑,便朝绛雪阁走去。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萧奕辞一袭鸦青色便袍背对着她站在一处。 “你怎么会在此?”她冷声问道。 他此时不应该见到自己就心生厌恶,伤了他的小青梅。也是……他在此等候,应该是为了替谢婉宁讨回公道? “这府中,还没有本殿到不了的地方。你非要如此同本殿说话吗?”他转身问道。 “殿下此来,可是为了替谢婉宁讨回公道,质问于我?还是说,想要以同样的方式,让我去请罪,让她刺上一刀?”聂卿萦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冷声问道。 “聂卿萦,你非要如此同本殿说话吗?”自她回府以来,一直拒绝见自己。 他便当她心中有气也罢,可现在她所说的话,又是几个意思?难道在她眼中,自己就那么不堪吗? 聂卿萦嘲笑道:“怎么?恼羞成怒了?还是说,我不该伤了谢婉宁……” 话音刚落,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直接将她给按在了墙面上。 后背被撞得生疼。她的双手被死死按在墙上。 “放开!” “本殿要是不放,你又敢如何?”他低声问道。 “萧奕辞,你……”聂卿萦被气得直接想破口大骂。 哪知她的嘴却被堵了起来。 他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感到厌恶,很厌恶。他凭什么这样对她?受害者是她,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自己? “唔……”她用力挣扎,却被禁锢得更紧。 她想逃离,想别过头。可对方丝毫不给自己机会。 吻变得越发剧烈,越发疯狂。 不……凭什么要这样对她,他想怎么样,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她不是泄愤的工具! 眼眶中充溢着眼泪…… 这……对她来说,是厌恶,是耻辱。他不是对自己很失望吗?认为是自己动手伤的谢婉宁吗? 聂卿萦贝齿一用力,咬住了对方的下唇边。 很快,口中便充溢着血腥味。 萧奕辞一吃痛,便松开了她。 “萧奕辞,你的行为,只会让我感到厌恶!”聂卿萦吼道。可随即,声音便低了几分。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便流了出来。 为什么自己狼狈的一面,要被眼前这个男人看到。她不想哭的,可是为什么会不受控制? 她缓缓蹲下身,把头埋下来,不愿再看任何人。“呜呜……” 萧奕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 该死,他干了什么?自己明明是要过来与她解释清楚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泪,哭得很是委屈。 他缓缓蹲下身,道:“抱歉,本殿不该……” 聂卿萦并未抬头,还是将头继续埋在双腿之间。 呜咽道:“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什么错都是我的好了……你去陪你的谢婉宁啊!为什么还要过来羞辱我,呜呜……” 萧奕辞伸手,想要去安抚她。可刚触碰到她的肩头,就被她躲开了。 她抬头,排斥道:“别碰我!你不是对我很失望吗?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萧奕辞,我真的累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她乞求道。 “……”他轻微一怔。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是对自己今天的行为产生了误会,以及走的时候,留下的那句话。 他回到府内,便直接到了这里等着她,就是为了和她解释清楚自己那日与谢婉宁的事,并非她想的那样。 却没有想到,她对自己的误会越加深了。 他开口道:“萦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本殿与谢婉宁真的没有什么……” 聂卿萦冷嘲道:“哈哈……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为什么她听着竟觉得可笑?她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会看不到他到底干了什么事?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太子殿下,我掉入冰湖之中的时候,你人在哪里?我发烧的那天,你人又在哪里?”她质问道。 他如今连自己的死活都不在乎了,还来见她干什么?她如今这狼狈模样是不是特别好笑?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真的娶了谢婉宁,那他们二人,便再无可能! 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与萧奕辞闹了矛盾,都会做那个梦。就算她想甩,也甩不掉。 “萦儿,是本殿的错,本殿该早些时候同你解释清楚的,也不会让你现在如此痛苦……” “你曾问本殿,为何不来救你?而你看到的,是本殿同谢婉宁待在一处。其实是本殿中了她的暗算,才会与她有了肢体接触,那并非本殿本意。” “本殿怎么可能看着你遇到危险,还和他人牵扯不清?若不是谢婉宁使用曼陀罗迷幻香,本殿就算是拼命,也要去救你。” “……”曼陀罗迷幻香?这不禁引起了她深思。 如果她没有猜错,曼陀罗确实具有致幻的作用。 “等本殿清醒过来的时候,早就不见你们的身影了。”他继续道。 她擦了擦脸庞的眼泪,问道:“那为什么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不告诉我?” “本殿担心你知道谢婉宁与本殿牵扯在一起,会很难过,伤心。而你那时候本因为本殿没有去救你,心中定然有气,本殿不愿让你徒增烦恼……” “那你今天同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此话自然不假……” 他还未说完,聂卿萦的脸立刻又码下来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什么狗屁眼见为实?都是假的,她有什么理由去伤害谢婉宁?难道就因为她目睹了他们二人抱在一起的吗? 可她并不知道,当日只是谢婉宁单单去抱住萧奕辞的,而萧奕辞的头脑本就晕乎乎的,根本反应不过来。 所以从她那个角度看过去,他与谢婉宁才看起来显得暧昧不清。 “萦儿想哪儿去了?”萧奕辞突然捏住她的右脸。 “如你说见,我伤了谢婉宁,你的那句话,不就是看扁我,认为我蛇蝎心肠,心狠手辣,伤了你的小青梅吗?” 萧奕辞突然被她这种想法给整笑了。 聂卿萦蹙眉问道:“你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吗?” 虚伪的男人! “傻瓜,本殿怎么会将你想成那类人?这次,就算是你真伤了谢婉宁,只要不出人命,本殿就不会责怪你。” “……”为什么他说的话自己一点也听不明白?听得她云里雾里的。 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第二百章 突如其来的赐婚 什么叫做她伤了谢婉宁也没有什么事? 萧奕辞此刻要是知道聂卿萦在心里是这么想他的,定是得好好教训她一顿。 “萦儿这脑袋瓜成日里是怎么想的?总认为本殿是一个不明是非的人?”萧奕辞满是疑惑地问道。 “我……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对我很失望的。你还有理了?”聂卿萦不高兴了,怎么搞得受委屈的人变成他了? “傻瓜,让本殿失望的,从来不是你伤了谢婉宁,而是以前不愿自己受委屈的萦儿,会替自己辩解。今日的你却闭口不言,连辩解的话,都不愿说半个字。” “我以为,你会相信谢婉宁说的话,听信她的谗言,认为是我伤的她,所以就……” “难道本殿都那么不值得你相信吗?”他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他站起身,道:“萦儿曾经同本殿说过,若是本殿次次误会你,如果哪一天,你累了,会坚持不下去的。此话……本殿从未忘记过。” “……”原来,他还记得之前说过的话。 “你是从什么时候,识破了谢婉宁的计谋的?”她问道。 “从她暗算本殿的那日开始……” 那日他回府后,便让齐珉去查,为什么冰湖会出现意外。 后来,果然不假,是谢婉宁派人做了手脚。 而谢婉宁的出现,不过是为了拖延他去救聂卿萦的时间。所以一切都是她提前计划好的。 谢婉宁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他要带聂卿萦去滑冰的前几日,便让人去查过那冰面的厚度。 根本不可能出现冰面破裂之事,最后联想起谢婉宁使用曼陀罗迷幻香拖延他。他便更加确信,是谢婉宁搞的鬼了。 书房内,齐珉将自己查到的一字一句分析给了萧奕辞听。 “本殿还真是没想到,曾经一向不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嘉宁郡主,如今会变得如此自私自利,居然敢当着本殿的面,对本殿的人下手。” “殿下想怎样处置嘉宁郡主?” “不急,待萦儿回府,本殿便与她说清楚,彼时,萦儿想要怎么处置谢婉宁,由她说了算。” 话音刚落,书房外面便出现了一个侍卫。 “殿下,府外有人说要找您。”侍卫抱拳道。 “笑话,那人当太子府是街市吗?想要找殿下便要去见?”齐珉不满道。“依属下看,直接将那人给轰走算了。” “可……可那人让属下带句话给殿下。” “什么话?”他淡声问道。 “那人说是替太子妃传话,让殿下去东街巷的茶楼一见。” “……”东街巷的茶楼,似乎离同和医馆并没有多远。 他当时便有了怀疑。毕竟聂卿萦若是真会让人传话,不是小豆芽,就会是让竹沥来传话。 怎么可能会派一个陌生人来传话? 他应声道:“此地,本殿非去不可……” 他到倒是要看一看,是谁敢和他耍花样。 可当他真的到了茶楼,便撞见了那一幕。 谢婉宁浑身是血的摔在地上,聂卿萦满脸冷静,似乎并不慌乱,后来便是谢婉宁噼里啪啦地在他耳旁嚷嚷了个半天。 全是数落聂卿萦的话。他本以为聂卿萦会解释什么,只要她愿意说,自己便愿意听。 可当她看到自己之后,愣了良久,半个字都不曾说。 但谢婉宁毕竟受了刀伤,时间不容耽搁,他才带谢婉宁去附近的医馆包扎的。 他可真是没有想到,谢婉宁为了让他与聂卿萦决裂,不惜以自己做局,把自己的罪行,摘得可谓是一干二净。 甚至以聂卿萦的名义,让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这场戏。 只是谢婉宁错估了,总以为自己毫无破绽,她没有预料到,自己无形之中,露出了太多的马脚。 “既然你早就有所怀疑,为什么不告诉我?” “萦儿给过本殿机会吗?”萧奕辞淡声问道。 “呃……”完了,这下把自己给整尴尬了。 她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事忘了?自己从回府之后便一直拒绝见他。原来,是自己误导了自己,没有给他说的机会。 “蹲着很舒服吗?还不快起来?”萧奕辞提醒道。 “……”她倒是想起来,不过好像蹲得太久了,脚麻了。 “怎么?还想继续蹲在这里?”萧奕辞再次问道。 聂卿萦连忙否认道:“我没有……就是蹲得太久,脚麻了。” 萧奕辞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屈身抱起她,朝床边走去。 “那日你发烧,本殿未来看你,是本殿不好。”他突然道。 “唔……不怪你了,我们现在扯平了。”聂卿萦淡声道。 “你可真善变,刚才与本殿说话,还理直气壮的,怎么现在就变样了?” “萧奕辞,哪有你这么用词的,什么叫我善变?”聂卿萦满脸不高兴。 拜托,都是读过书的人,这词能乱用吗? “是是是,萦儿说什么都是对的……”他也不愿再同她多纠结。 “咕咕……”肚子不听使唤地响起来。 是啊!光顾着说话去了,她回来还没有来得及用晚膳,就被这男人拷这里了。 “不好意思,是它饿了。”聂卿萦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萧奕辞朝外面喊道:“来人,备膳!” “是!”两丫头见状,连忙应声离开。 良久,聂卿萦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吃好了?”他突然问道。 聂卿萦点了点头。看不出来吗? “那好,既然你吃好了,该本殿了?”他站起身,慢慢朝她靠近。 “诶?”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拦腰抱起来了。 “……”萧奕辞,你礼貌吗?她两眼干瞪着他。 “你放我下来,我还没有洗漱……”她刚才哭过,现在可能成花猫了? “无事,本殿不嫌弃。”随后,便带着她朝内室走去。 还没有开始,就被聂卿萦喊了暂停。 “等等,你让我先消一下食……”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处。 主要是她刚才似乎吃撑着了。 萧奕辞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道:“可本殿饿了。” “……”关她什么事? “我真……”她还想说什么,却被萧奕辞封住了唇。 广袖一拂,烛台灯灭…… 翌日,晨。 外面便传进来一阵阵猫叫声。“喵……” 外面的小豆芽不死心地追赶着小猫。 “小祖宗,就算我求你了,你可别叫了,要是把太子殿下和公主给吵醒了,会把你煮了的……” 这大清早的,天刚蒙蒙亮,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 还要起来抓猫…… “嘘!小豆芽,让你抓个猫,你怎么搞得鸡飞狗跳的?”竹沥上前数落道。 “不是……竹沥姐姐,我也不想啊,是这猫太调皮了,我看不住啊!”小豆芽无奈道。 小猫一个不注意,直接撞在了一双黑靴上。 随即在雪地里打了个滚,摆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最终,它被小豆芽给拎在手上。“喵……” “你还叫!”气得小豆芽想要直接甚手去捂住它的嘴巴了。 “小豆芽,你怎么还和一个猫过意不去了?”齐珉上前一步问道。 “错!是它跟我过意不去。不过还得谢谢你,帮了我大忙了。” “对了,齐侍卫怎么来后院了?”小豆芽问道。 “自然是来提醒殿下该去上朝了。” “诶?好像是这样。”小豆芽这才反应过来。 可真是女色误事啊!他要是再不来提醒,怕是入宫晚了,又得招朝中大臣说闲话了。 齐珉上前一步,道:“殿下,该进宫了。” 屋内,聂卿萦闻声,眉头微蹙,迷迷糊糊说了句:“怎么这么吵啊……” 昨天可把她给折腾死了,害得她下半夜才入睡。 萧奕辞整理好衣服,安抚道:“无事,萦儿安心睡觉。” 随后便朝外面走去。 “齐珉,你嚷嚷个什么?”萧奕辞低声数落道。 齐珉跟在后面,小声嘀咕了句:“属下这不是怕殿下听不见嘛……” “你在嘀咕什么?”他问道。 “没……没什么,殿下,马车已经在府外备好了。”齐珉连忙扯开话题道。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端着糕点低声劝道:“郡主,您还是用点吃食?自昨日回府,郡主都未用过膳。郡主身上会有伤,切勿因他事,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啊……” “大胆,你还敢在本郡主面前提昨日之事,是不是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谢婉宁站起身,满脸狠厉,吼道。 “郡主恕罪!奴婢知错……”素檀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连声求饶道。 谢婉宁抬起她的下巴,质问道:“素檀,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本郡主,认为此时的本郡主很狼狈,对吗?” “不……不是这样的,奴婢不敢揣度郡主的心思!”素檀连忙解释道。 “呵,最好是这样。”随后便放开了素檀,冷声吩咐道:“去将本郡主的清极鞭拿来……” “是……奴婢这就去。”话尽,便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咻!”一鞭划过,直直地朝树桩上打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剧烈的动作牵扯到了腹部的刀伤,疼得她眉头不禁蹙了蹙。 素檀见她腰间衣衫见了血,连忙劝道:“郡主,您不能再练下去了,伤口会被撕开的……” 可谢婉宁丝毫不理会素檀的话,她现在心中,满是怨恨。 “……”聂卿萦,你不该阴魂不散,是你……一切都是你,抢走了本郡主最重要的人。 “闭嘴!本郡主想要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决定!”谢婉宁直接一个狠辣的眼神杀了过去。 这时,谢霖航闻声赶了过来。 素檀像是见到了希望,连忙道:“大公子,您劝一劝郡主!她眼下还有伤,不能大肆动来动去的……” 谢霖航闻言,直接上前抓住了软鞭。 “大哥,你拦着宁儿是何意?”她开口问道。 “小妹,你怎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谢霖航不可置信地问道。 “哈哈……大哥肯定也很瞧不起宁儿?” “小妹,你冷静一下,大哥怎么会瞧不起你?” 她终是松开了软鞭,看着他,问道:“既然如此,大哥,你帮宁儿一次可好?” “小妹,你在说什么胡话?” “宁儿没有说胡话,大哥,宁儿不是小孩子了。大哥,帮我?” 谢霖航妥协了,道:“小妹想要大哥怎么帮你?” “大哥去告知父亲大人,让父亲进宫面圣,告知皇上,替宁儿和表哥赐婚。”她淡声道。 “大哥怕是帮不了你。”谢霖航犹豫良久,开口道。 “大哥此话是何意?”谢婉宁心中一怔。 “今日入宫上朝之时,皇上似乎有意要替你和户部曹尚书之子曹羡羽赐婚。” “什么?”谢婉宁听后一怔。“赐婚给曹羡羽,不……我不同意。”她摇了摇头,拒绝道。 “大哥,你去求皇上收回成命,我不要嫁给曹羡羽!” “小妹,圣上金口玉言,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谢霖航满是为难。 圣上亲封嘉宁郡主,兵部尚书之女谢婉宁,能与之相配的,非曹尚书之次子莫属。 曹羡羽,今年刚弱冠不久,已经是集才华于一身的夜宸第一才子,是多少千金小姐想要嫁的梦中情人。 曹家实力可不容小觑,曹家大公子被皇帝受命,在城中任职。那是多少官员都羡慕的位置。 谢婉宁袖中的拳头,不禁握紧了几分。“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这样……” “小妹,你受了伤,不宜剧烈运动。”然后朝一旁的素檀吩咐道。“还不快扶小姐下去休息!” “是!” 谢霖航只能站在远处,深思着这件事。 为何今日上朝皇上会突然提及要替谢婉宁何曹羡羽赐婚?除非……有人私底下在皇上面前提及过。 第二百零一章 你真的讨厌菀菀吗 太子府,绛雪阁内。 小豆芽乐呵极了,直接冲进了聂卿萦的房间。 “公主,公主,我有一个好消息,公主想听吗?” “说说看?” “我听说嘉宁郡主要被赐婚给我户部尚书之次子,曹羡羽呢!” “哦,所以呢?”聂卿萦平淡应道。 “公主,您此时不该有点反应吗?那嘉宁郡主不会再缠着太子殿下了,您该高兴啊?”小豆芽尴尬地提醒道。 聂卿萦捣鼓着手中的药,头都不曾抬过。 “她爱嫁谁便嫁谁,跟本公主有什么关系?高兴还不至于……” “可是公主,我总觉得嘉宁郡主这次是赚了,她那么恶毒,还能被赐婚给夜宸第一才子。嗐……”小豆芽唉声叹气道。 “诶?小豆芽,你不能这样贬低谢婉宁,人家好歹是圣上亲封郡主。”聂卿萦假意道。 “亲封郡主又怎么样?不还是要受皇上制约,皇上让她明日嫁,她绝对不能后日嫁!”小豆芽理直气壮道。 “小豆芽,你这嘴皮子越加会唠嗑了。这齐侍卫啊,以前板着个脸,现在都被你给感化了。” “哈?”小豆芽突然木讷。她有吗? “意思就是说,齐侍卫如今和你一样,喜欢听别人八卦。”聂卿萦见她似乎不明白,连忙解释道。 这时,竹沥走了进来,提醒道:“公主,太子殿下邀您去正厅用膳。” “知道了,你先下去。”聂卿萦应道。 正厅,刚走进去,便看见里面桌子上摆满了吃食,还都是她爱吃的。 聂卿萦心中乐呵:没想到……还挺懂我的嘛? “萦儿快入座。”萧奕辞提醒道。 “今日怎么这么好心,想着邀我来前厅用午膳了?”聂卿萦落了座,问道。 “萦儿生辰之日草草过之,本殿心中有愧,便让人布了你最喜欢的膳食。你看看,可还符合胃口?”萧奕辞解释道。 聂卿萦浅尝了一口,突然想起小豆芽刚才和自己说的事。淡声问道:“谢婉宁那事,可是夫君的手笔?” “什么事?”萧奕辞直接问道。 她瞥了他一眼,不满道:“还装糊涂。我可不傻!” “是不傻,却又傻傻地误会了本殿说的话……”萧奕辞提醒道。 “……”萧奕辞,吃鱼的人都没有你这么会挑刺,不去找个挑刺的活儿做,还真是可惜了。 聂卿萦只能干瞪他两眼。解释道:“我那是两码事……” “不是……在说谢婉宁的事,怎么扯我身上来了!”聂卿萦这才发觉自己被带偏了。 “这么大的事,也不同我说说……”害得她错过了那么大的热闹。 “你这是红娘给当上瘾了?还敢在父皇面前班门弄虎了?” “谁说我要给谢婉宁当红娘了。”聂卿萦连声否认道。 她只是很意外,谢婉宁的婚事居然这么突然就被定下来了。 “快用膳,菜凉了。”他提醒道。 “萧奕辞,你就说说呗?”聂卿萦不服气地问了句。 “用膳!” “夫君……”她的声音再次软了几分。 “咳咳!”萧奕辞轻咳一声。道:“你先吃,本殿慢慢说给你听。” 果然,才一个上午。赐婚圣旨便来到了谢府。 谢府之人跪在前院,听着圣旨。 “……嘉宁郡主与曹二公子佳偶天成,天赐良缘。现赐婚于二人,择年后三月完婚,钦此!”太监高声宣读圣旨。 谢婉宁顿在地上良久。太监提醒道:“嘉宁郡主,该接旨了。” 谢婉宁抬手,战战兢兢地接了过来。 “臣女谢主隆恩!”谢婉宁冷声道。 太监满意地点了点头。才带着人离开了此处。 皇宫——御花园。 白花花的雪花四处飘散,铺满在了花草树木之上…… 淑妃刚用完午膳,便打算在外多走上一走,便于消食。 却恰巧遇见了宫中的一个熟人。 女子身着淡粉色宫装,披着毛裘,微微屈身,朝她行礼道:“嫔妾见过淑妃娘娘!” “平身。”淑妃淡声道。笑了笑,继续道:“曹妹妹可真是好雅兴,竟也会来这御花园,莫非是想在此处偶遇皇上?” “嫔妾并无此意。”曹贵人连声否认道。 曹贵人乃户部尚书长女曹玥,这入宫时间可以说是同被打入冷宫的翦婕妤是一年的了。 不过曹玥还是要比翦绮安分守己些,知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 “本宫听说,皇上下旨要将嘉宁郡主赐婚给夜宸第一大才子曹羡羽。可真令本宫有些羡慕了呢!”淑妃突然提及道。 “淑妃娘娘,此事嫔妾不曾在皇上面前提及过……”曹玥以为淑妃认为是自己在皇上面前嚼舌根,吹枕边风。连忙解释道。 “怕什么?本宫可没有说过此事与你有关?哈哈……”淑妃用团扇掩着面笑了笑,道。 淑妃突如其来的笑意,让她感觉到害怕。 “曹妹妹要比那翦婕妤识相得多,本宫岂会怪罪你的不是。”话尽,便转身朝前面走去。 “……”曹玥盯着那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粮。淑妃去冷宫亲自送堕胎药给翦婕妤之事,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身旁的宫女提醒道:“主子,外面天寒,还是该回去了。” 曹贵人点了点头,便朝另一处走去。 凤仪宫内。 谢皇后端坐在一处,轻品着一杯热茶。 苏嬷嬷朝门外走了进来。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本宫瞧着嬷嬷似乎有事要说?” “娘娘,奴婢听宫人说,皇上已经下旨要将嘉宁郡主赐婚给户部尚书次子了。娘娘这……不阻止吗?”苏嬷嬷犹豫了几分,问道。 “这不正好,拉拢曹家,对翎儿来说,有利无害,本宫为何要阻止?” 曹家一直处于中间党派,要是能与谢家人攀上亲缘,对萧璟翎的前途那是大有好处的。 苏嬷嬷会意,道:“娘娘英明!” 谢皇后嘴角微微勾起。 同和医馆内。君暮澜上前一步,给那笼中的鹦鹉投食。 他突然道:“没想到……你我待在一处,有好几月了。” “菀菀……”鹦鹉吃了口食物,突然吐出了两个字来。 “……”君暮澜不解,这鹦鹉为什么突然要喊菀菀二字? 也许是习惯?毕竟先前,这只鹦鹉的主人可是萧菀韵。 这鹦鹉之前也时不时地说喜欢二字。反正他是没有听明白这畜生究竟要表达什么。索性也不再纠结了。 本想直接开门朝小院外面走去。 门吱嘎一声开了,还没有来得及迈步离去。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怔住了。 “菀菀……菀菀喜欢君神医。”鹦鹉模棱两可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便是紫菀公主派人送这只鹦鹉给他的用意吗? 袖中的双手已然紧紧握住。 为什么他听到鹦鹉说出这句话,心中会很不安。一个黄毛丫头,又怎么会乱了自己的心? 不会的……一定是萧菀韵教它乱说的。 随后,他便朝前面走去。 而此时,已然有好几个患者在外排队等候了。 某人道:“君神医可算是来了。” “来了好啊!我还以为等不到君神医了。” 顺福上前,领着他们一个一个按顺序走进去。 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一个人影闪到了他的身后,竟让他感到后背发凉。 聂卿萦站在他身后,仔细地瞧着他写方子。 刚才鹦鹉的那句话,似乎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菀菀……菀菀喜欢君神医。已经重复了不下三次了。 他摇了摇头,继续写着方子。 “……”突然,她眉头微微蹙起。 白芥子,三钱? 不对,这么寻常的中药,为什么君暮澜还会把量写错了? “等等!”聂卿萦连声叫停。 君暮澜心头一惊。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到自己身后站着的。 “可否一问,君某此方有何不妥?”君暮澜淡声问道。 看病的老哥心中慌了。这君神医写的方子,居然还有被质疑的时候? 他不会用了出什么大问题? 聂卿萦在心中想了想:不能直接说这药方开得有问题。否则君暮澜这神医的挂名可就要真的落空了。 随后,她道:“君神医这药方,没有什么问题。但我认为,这既然是治疗风湿骨寒之药,要想效果更加,这白芥子可以只需两钱便好。”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病好得快些,这位大叔的湿寒之症已然有一年有余了。能快些好,可不就能多些时候下地干活,养家糊口?”聂卿萦把目光投向那位老哥,解释道。 “我说的可有道理?” “姑娘说得对!多谢姑娘指点。”老哥连声道谢。 聂卿萦只是随意笑了笑。“无需道谢!” 她也没有闲着,便让顺福带了一些人去另一边,替他们医治。 待众人皆已离去。聂卿萦才敢伸个懒腰,活动一下自己的筋骨。 小豆芽端着热茶走上前来来,道:“公主,渴了,喝点茶润润喉。” “嗯!”聂卿萦接了过来。 “公主,你今天好生厉害,那人都没有说自己是干什么的,公主就清楚明了了!”小豆芽竖起两个大拇指夸赞道。 “这有何难?这都是多年以来从医的习惯……”额不……自己好像又扯远了。 她继续解释道:“那人手上有很多茧,但那茧,不是因为练兵器造成的,而是拿农具干活造成的。再有他的衣着,就普通的黎民百姓。这风湿之症,练武之人可不会得,反倒是冬日在户外干农活导致的。” “公主说的好有道理,看来是小豆芽低看了公主。”小豆芽面露失落。 聂卿萦站起身,朝着君暮澜那边走去。 随即坐在他面前,道:“今日若不是本公主出手帮忙,君神医这一世英名可就要被自己给毁得一干二净了。” “君某多谢公主帮忙!”君暮澜连忙道谢。 “谁要你道歉了?”聂卿萦不服气了。 “那公主的意思是……”君暮澜不解地问道。 “以往君神医配药从不会出差错的,今日这么反常,本公主甚是好奇,到底是何事?也会扰乱君神医这颗冰冷的心?” “无事……”君暮澜想要拒绝回答。 “君神医,你骗人也该骗得像点?这所有情绪可都写在脸上,你确定不说出来给我听听?”聂卿萦不死心地劝道。 君暮澜看了看面前之人,犹豫良久,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而聂卿萦听后,心中忍俊不禁。要不是憋笑能力强,恐怕都已经笑出来了。 君暮澜蹙眉问道:“公主笑什么?” “呃?”居然被察觉到了。 嗐!又是一个爱而不自知的男人啊…… “没……没什么!”她连忙摆手拒绝道。她就是要干吊他一下,谁让他之前不识好歹的? “公主直说便是,莫要戏弄君某。”君暮澜声音冷了几分,道。 “咳咳!”聂卿萦清了清嗓子,道:“君神医刚才说,那鹦鹉说了句菀菀喜欢你,然后你就心中摇摆不定了?” 君暮澜点了点头。 “君神医心中能摇摆不定,说明对菀菀没有到那种非常讨厌的状态,而是……君神医还是愿意接受菀菀的,我说的可对?” “不……不可能,君神某从未对紫菀公主有过非分之想。”君暮澜连声否认。 “……”死鸭子嘴硬!她还就不信那个邪了。 “君神医越是这样,我就越能确定你不讨厌菀菀!”聂卿萦底气十足道。 见他沉默,聂卿萦继续补充道:“君神医不需要欺骗自己,跟着自己的心走便好。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到底是真的讨厌菀菀吗?” “……”我到底是真的讨厌菀菀吗? 他心中重复着这句话。 第二百零二章 找别人去就是啰 是啊!似乎是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动心的人是她,不是紫菀公主。 而今自紫菀公主嫁与他人,他心中竟会有失落,习惯了萧菀韵平日里叽叽喳喳地在他跟前说话。 现在已经变得空落落的。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习惯了有一个人能在他身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 可是……他几次三番对她冷眼相待,说了很多决绝的话。现在……还能容他后悔吗? 是他,明白得太晚了。以为自己心中只有聂卿萦,可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萧菀韵那股天真给吸引住了。 “君某多谢公主解疑。”君暮澜淡声道。 “嗯,话不多说,君神医自己好好琢磨!”随后便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熠王府,书房。 石阙推门而入,拱手行礼道:“殿下!” 主坐上的人正低头阅折子,并未有所表示。 “翦侧妃此刻正在外面侯着。”石阙淡声道。 “直接回绝便是,何须向本王汇报?” 石阙满是为难,开口道:“殿下,属下也是这样对翦侧妃说的,可翦侧妃坚持要在外面侯着,说是不见着殿下便不会回去。” “她既然爱站,便让她继续站下去。”萧璟翎声音满是不悦。 见石阙一直不曾退下,萧璟翎问道:“怎么还杵这?” “殿下,您听属下一言,还是见见,这事要是捅到皇后娘娘那里,殿下这心中也不一定会好受。” 萧璟翎听后,神色稍微缓和。 书房门外,怜香替翦纭撑着伞,直直站着。 “小姐,您真要这样等下去吗?这外面天寒,雪还这么大,如此站下去小姐的身体恐怕是吃不消……”怜香忧心道。 怜香心中不懂了,为什么自家小姐非要冒着大雪也要过来给熠王殿下送鸡汤。 小姐这些时日一直不受熠王待见,自己也不清楚,小姐这一嫁到底是对,还是错…… “怜香,你这是要质疑本小姐的决定吗?”翦纭眼神微瞥,问道。 “奴婢不敢。”怜香连忙压低脑袋,否认道。 “不敢就闭嘴!” “吱嘎”一声,书房大门被打开了。 男子一袭晕蓝色厚袍踏门而出。 翦纭心中雀跃,连忙道:“殿下,您终于肯见妾身了。” 她随即接过怜香手中的食盒,朝他那边走去。 “妾身见过殿下!”翦纭微微福身道。 “本王已让石阙传话,侧妃不必站在此处等候,侧妃此意,岂是不将本王的话放在眼里?”萧璟翎冷声问道。 “妾身不敢!”翦纭连忙解释道,“妾身是瞧着这天气是越发寒冷了,忧心殿下身体,所以便让膳房熬了鸡汤,亲自送过来,让殿下温温身体。” “本王并不需要,侧妃无需白费心思。安安分分在府上即可,至于其他事情,侧妃能不想……最好别想。”萧璟翎隐含地说了这句话,便拂袖朝另一头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翦纭心中隐隐不爽。 袖中的拳头已然紧了几分。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你还是不愿多看我一眼?那个女人,就有那么好吗?当得住所有男人都围着她转? “小姐……”一旁的怜香低唤一声。 翦纭直接转身,朝自己的院内走去。 “你之前不是说嘉宁郡主在对付那个女人了吗?为什么迟迟没有消息?”翦纭冷声质问道。 怜香战战兢兢道:“回小姐,先前确实是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关系紧张,但不知道怎么的,就和好了……” “不知道怎么和好的?本小姐还以为嘉宁郡主有多厉害,如今竟连一个异国公主都对付不了。”翦纭冷嘲道。 “小姐,奴婢还听说,嘉宁郡主被圣上赐婚给户部尚书次子了。奴婢无意得知,此事好像与太子有些关系。”怜香道。 “不足为奇,嘉宁郡主如今还不知道把自己为难成什么样子?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亲自在圣上面前提议把自己赐婚给别的男人,那心中,肯定很不是滋味。”翦纭笑了笑,道。 没想到这太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此举一来可以将嘉宁郡主这个死缠烂打之人给撇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还不会对那异国公主造成威胁。 “看来,是得想个法子,好好对付那个女人了……” 她不是在帮谢婉宁,只是在帮自己,要怪……就怪那异国公主把熠王殿下给迷得团团转,让她在这府上,受尽了他的冷眼。 回到府上,已然天色快要暗下来。 远远望见,书房之处,灯火摇曳。 她慢步朝那处走去,齐珉见状,连忙过来行礼。 “属下见过太子妃。” 聂卿萦微微点头,问道:“他现在很忙吗?” “回太子妃,殿下这些时日公务堆积,恐是今儿又得忙到半夜去了。” “齐侍卫,别告诉他,我来过。”话尽,便朝另一边走去。 “是。” 她本意过来,是想问一问他,过几日有一个民间节日腊八节,她喜热闹,本想问他是否会陪自己一同去好好体验一下。可当她看着书房之内灯火不灭,恐怕也是无暇想此事了。 小豆芽同竹沥先行回院里,早已经将膳食备好放在了桌上。 “咦?公主,您不是去叫殿下了吗?”小豆芽满是疑惑。 本来是小豆芽过去的,可她家这个毅然要自己前去,再顺便亲自问一下那件事。 聂卿萦满脸失落,道:“别提了,咱还是自个儿吃。” “公主,那件事,殿下可曾答应了?”小豆芽不死心地问道。 “没见着人,还什么去体验腊八快乐!”聂卿萦直接吐槽了句。 既然他去不了,自己便另外找人啰? “……”这样啊?可是腊八并不远了,还有三日便是了,难道太子殿下真不打算陪公主过她来夜宸的第一个腊八吗? 毕竟夜宸的习俗也许会和在?国有很大的差别呢! 次日,晨。 谢皇后派人召了谢婉宁入宫。 凤仪宫内,谢婉宁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行礼:“婉宁见过皇姑姑。” “嘶?这才多久未见,你这脸都瘦小了一圈?”谢皇后扫视了她一眼,满是疑惑。 “……”谢婉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默不作声。 “让本宫猜猜,你可是不满皇上替你赐婚之事?” “婉宁不敢!”谢婉宁连忙否认。 “曹家,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婉宁能与曹家联姻,对谢家,乃至熠王,都是有利无害。所以婉宁切莫让本宫失望了。”谢皇后提醒道。 “……”谢婉宁心中一顿。 原来,皇姑姑什么都知道,难道我对于谢家而言,就是一颗棋子吗? 呵呵!棋子,原来自己一直都是棋子啊? 怪不得……此次赐婚,朝廷上下,乃至谢皇后,无一有人有异议。 她入宫之时,还听到几个宫女在言说…… “诶?你知道吗?嘉宁郡主被皇上赐婚了。” “是嘛?赐给谁了?” “这你就不知道吗?是夜宸第一大才子曹羡羽呢!” “不过很疑惑,为什么之前从未听人提及过要皇上给嘉宁郡主赐婚。”宫女摇了摇头。 “我听在书房周遭伺候的小太监提及过,说是太子殿下向皇上提及过此事。” “太子殿下?这不对?嘉宁郡主喜欢太子殿下的事,整个夜宸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太子殿下如此作为,可不是伤透了嘉宁郡主的心?” “虽说是这样,皇上也并未将嘉宁郡主赐婚给太子殿下。再有嘉宁郡主身份尊贵,不是任何官家子弟都能配得上的,很多官家子弟要么年纪过大,要么已经娶妻了。” “这折算下来,恐怕也只有曹家公子能与之相配了。” “诶!你们别在说了,嘉宁郡主朝这边走过来了。”一个宫女见状,连忙提醒道。 几个宫女这才识趣地闭了嘴。可这些事还是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奴婢见过嘉宁郡主!”几个宫女战战兢兢地行礼。 谢婉宁眼神轻瞥,便直接朝前面走去。 “婉宁明白。”她声音低了几分,应道。 谢皇后笑了笑,道:“明白就好,你且安心在府上待嫁便可,至于其他的事,就不要多想了。” 谢皇后站起身,隐含道:“本宫知道,你很厌恶那个女人,此事,你无需在插手,本宫自有办法对付。” “皇姑姑都知道了?”谢婉宁心中一怔。 “呵,你闹出的事,本宫不知道都难。”谢皇后轻笑道。 公主府,院内。 萧菀韵竟能在屋内,乖乖地做女红。 缪月上前一步,看了又看。夸赞了句:“公主,您绣得可真好,驸马见了,定会高兴。” “缪月,你怎么知道这是本公主给严漠做的?”萧菀韵不解。 “公主,这很明显的。不过如今能看着公主与驸马相知相爱,奴婢这心啊,真是高兴。” 这绣品如今完成了大半了,用不了多少日子,此物就会被送出去。 “对了,缪月,你突然进来,可是有事要同本公主说?”萧菀韵问道。 “哎呀!遭了,奴婢说到其他的,把这事给忘了。”缪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要事。 “太子妃派人前来传话,问公主腊八节可愿一同去外面走走?” “诶?嫂嫂不同太子皇兄一起吗?”萧菀韵疑惑了。 “这……太子妃让人带的话中并未提及原由。” “既然是嫂嫂相邀,哪有不去的道理。”萧菀韵笑了笑,应道。 那日,雪下的并不大。 她刚用完早膳,萧菀韵的马车就已经到了太子府门口。 “嫂嫂!”见聂卿萦正朝门口走来,萧菀韵连忙招手唤了句。 “菀菀,你怎么来这么早?” 萧菀韵扫视了一下四周。问道:“嫂嫂,太子皇兄呢?他今日不陪嫂嫂吗?” “这……他这几日公务繁忙,很多时候都是忙到深夜回府的。”聂卿萦淡声道。 “嫂嫂,没关系的,菀菀陪着您。这些时日,菀菀见严漠也很忙,太子皇兄也是没有办法。”萧菀韵安慰道。 “好。”她应道。 随后,她们便漫步在大街上。 街头香味扑鼻,整个街上都弥漫着热闹的气息。 其中,有一两户小摊之上还在煮粥。这粥与平时见到的有些差别。 一口似大非大的铁锅,架上些许木炭,既可以烤火,也可以煮粥。 那热粥还在鼓鼓地冒着热气,清晰可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腊八粥?”聂卿萦疑惑。 此刻,一个少妇带着她的小孩走上前去。 道:“老板,来一份腊八粥。” “好勒!客官稍等片刻。”中年大叔热心应道。 很快,一碗热粥就摆在了饭桌上。 小孩馋哭了,直接拾起筷子开吃。 “嫂嫂在?国兴许未曾见到过,这粥啊,平时很难吃到的,也就只有在这关键的节日了,整个街头,就那么一两家买这个的。”萧菀韵解释道。 “是吗?那我们过去瞧瞧!”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老板,这腊八粥,给我们二人来两份。”聂卿萦开口道。 “好勒!客官先行入座。” 随后,二人津津有味地吃完了热粥,便又去了别处。 这里是祭祀的地方,里里外外有人出入,进去跪拜。 “嫂嫂,我们来这里作甚?”萧菀韵不解。 “咱们该进去拜一拜,说不定来年可以增加自己的气运呢!”话尽,便上了梯子。 “嫂嫂,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呃……菀菀就当我打发时间。” 半柱香时间后,二人拜完神佛,便开始朝外面走去。 “嫂嫂,你刚才拜神佛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萧菀韵好奇地问道。 第二百零三章 君萧再见,我们不可能了 “这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她开玩笑道。 “嫂嫂真是的,弄得神神秘秘的……”萧菀韵抱怨道。 “既然这样,那我可有幸知道,菀菀刚才心里想的是什么?”聂卿萦径直问道。 “额……”萧菀韵被问住了,她怎么好意思说啊?万一被嫂嫂嘲笑了怎么办? 其实她刚才心里想的是:希望能与严漠一直在一起,最好,能一直这样,不受他人干扰…… 这时,正好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朝这边走来。 他手提一个鸟笼,里面的可不正是小可吗? 袖中的拳头不禁紧了几分。 她抬眸淡声质问道:“嫂嫂,这是你计划好的?” 原来,嫂嫂带自己来此处,是有目的的,她还奇怪了,明明嫂嫂不喜欢这些祭祀的,竟还来了这里,现在她可算是清楚了。 “……”聂卿萦没有多言。 君暮澜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紫菀公主!” 萧菀韵脸色似乎不悦,半晌也未说出半个字。 “菀菀,你们聊,我想起来还有样东西忘买了。”聂卿萦随意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二人相视而望,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还是那笼子里的鹦鹉,率先打破了这一尴尬的氛围。 “菀菀……”小可叫喊道。 萧菀韵顿神,开口道:“不知君神医这是何意?” “紫菀公主可还记得它?”君暮澜将目光移向笼子处。 “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眼下都已经不重要了。”萧菀韵冷声道。 不知为何,他感觉现在的萧菀韵,很难亲近,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地出现在他面前,扰他清净了。 可是他此刻却高兴不起来。 “君神医联合嫂嫂,费尽心思,让本公主同你见面,应该不只是想问本公主是否记得这鹦鹉?”萧菀韵冷声问道。 “前些日子,君某听这鹦鹉说了一句话,紫菀公主难道不想知道那句话是什么吗?” “本公主从来都不感兴趣!”扔下着句话,便要转身离开。 “它说菀菀喜欢君神医!”君暮澜还是说了出来。 萧菀韵顿足,连迈出步子的勇气也没有了。 淡声道:“君神医切勿将一个畜生的话给当真了。” 毕竟……当初就是他,亲自斩断了他们二人最后的情分。 她还得谢谢他,让她认清了一个人。她认为的喜欢,在面前这个人看来,只不过是心智未熟,无理取闹罢了? 如今她放下了,他如此行为,岂不是要让自己难堪? “就算是这样,可紫菀公主当初也亲口说过,心仪君某,这难道还有假吗?”君暮澜质问道。 “君神医原来也会当真?那不过是本公主的一句玩笑话。” “如今本公主过得很好,所以……还请君神医莫要扰了这份安宁。”萧菀韵淡声道。 “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君暮澜低声问了句。 虽然声音很小,可她还是听清楚了。 “嫂嫂曾经说过,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本公主信了,所以本公主拼尽全力,扰你动心。可是君神医是怎么做的?” “……”他又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同她说的那些不带听的话。 她一次又一次的表明心意,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回绝,甚至和她说了很多决绝的话。 “紫菀公主可否将它给带回去?”君暮澜乞求道。 至少这只鹦鹉,有着很多念想。而且……他也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萧菀韵重新认识自己。 “不必了,都已经是旧物了,还留着干什么?不管君神医想要做什么,本公主只想对君神医说一句,你我再无可能!”话尽,便直接朝前面走去。 “……”再无可能? “哐嘡”一声。笼子被摔在了地上,小可被摔得直直叫。 君暮澜回过神来,将笼子给捡了回来。眼眸低垂,心中五味杂粮…… 他是不是不该如此厚脸皮? 趁萧菀韵与君暮澜交谈之际,聂卿萦跑去刚才吃腊八粥的地方,又同老板要了一碗。 此刻她吃得可起劲了。 她抬眼,正好看见萧菀韵形影单只的走在街道上。 嘶?瞧这样子,似乎谈崩了?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碗,朝那头走去。 “菀菀!”聂卿萦唤了声。 萧菀韵抬眸,看向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菀菀,我们先回府?”聂卿萦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扯开了话题。 “嫂嫂,为什么要帮他?”萧菀韵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她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 反正她是搞不懂君暮澜是怎么想的,非要见菀菀。这明明之前断得那可谓是一干二净,这突然就后悔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换做是她,她也接受不了。先前对人家做的那些事,能说忘就忘吗? “那个……是君暮澜自己请求我,让我帮他见菀菀一面。”聂卿萦解释道。 “嫂嫂乐于助人,菀菀不会说什么,只是也不能帮错了人。他先前那么对菀菀,也是他如此决绝,凭什么他说后悔了,菀菀就要巴巴地原谅他,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萧菀韵情绪有些激动,不满道。 “菀菀,我没打算劝你做何决定,怎样选择,决定权在你自己手中。”聂卿萦解释道。 “那嫂嫂答应菀菀,不要再帮他了,好不好?”萧菀韵声音软了几分,乞求道。 “好,我答应菀菀,不帮他。只是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府?”聂卿萦边说还不忘扫视了一下四周。 萧菀韵点了点头。 太子府,大门口。 缪月在此等候多时,心中也十分急切。 嗐!也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缪月,你别晃来晃去的,放心好了,有我家公主在,紫菀公主会平平安安回来的。”小豆芽安慰道。 “小豆芽,你说得倒是轻松,公主与太子妃身边连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万一出来什么事?我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皇上砍啊!”缪月满脸无奈。 话音刚落,她二人便朝府门口走来。 “公主,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真的好担心您!”缪月上前一步,迫切道。 “缪月,时候不早了,你先带菀菀回去。”聂卿萦吩咐道。 “是!” 很快,马车便缓缓驶离。 “公主,我怎么瞧着紫菀公主脸色不大正常?”小豆芽疑惑地问。 “有吗?” “公主,这不很明显吗?是不是在外面出什么事了?” “呵呵,你一个小丫头,担心这些干什么。”聂卿萦掐笑了一声,便朝连忙走去。 这时,一个侍女抱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正朝这边走来。 “奴婢见过太子妃!”侍女见状,连忙行礼。 “它这是怎么了?”聂卿萦扫视了一下小猫儿,问道。 “今早奴婢喂它吃食,它一口也没有动。想着这小家伙莫不是生了病。担心太子妃着急,所以想着抱出府找人看一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侍女解释道。 “不妨递过来我瞧瞧?”聂卿萦问道。 侍女只好把猫递了过去。 绛雪阁,凉亭内。 聂卿萦在猫的身上捣鼓了一会儿。 索性只是一些小毛病而已。 “公主,这猫没什么事?”小豆芽问道。 “唔……没事,不过就是食欲不振,伤了神。”聂卿萦解释道。 了解了。小豆芽半知半解:“原来除了人,这些个动物也会食欲不振呐?” “小豆芽,你这什么脑子,谁说动物就不会食欲不振了?” “公主,这不能怪我,是……是齐侍卫同我这样说的。”她可委屈死了。 聂卿萦蹙眉:“齐侍卫?他成日里是没事做了吗?乱给你说些什么。以后少听他说的,免得咱小豆芽偏得连门都找不到。” “……”公主,哪有您这样损人的。 这时,竹沥走过来。 “竹沥,你来了,这猫的主人可有找到?”这一直放在府上也不行,万一人家是误入府门,那主人家可不得着急死。 所以她后来想起来,便让竹沥去打听一下,这四方街里到底有何人家里丢了猫。 竹沥摇了摇头,道:“公主,没有找到这猫的主人。” “嘶?那可真是怪了,这猫是怎么入府的?” 小豆芽突然猜测道:“公主,有没有可能这猫没有主人,是野猫呢?” “这不可能!”聂卿萦连声否认。“我初见这猫之时还是在院里,哪有那么巧,这猫就这样到了我院内?” “还有这猫的毛这么顺,若是没有人打理过,恐怕都快打结了,所以说它不可能没有主人。” “竹沥姐姐,公主说的真的还挺有道理的。”小豆芽这次也非常认可。 公主府内。 缪月察觉到萧菀韵一回府,就将自己关在了房内。 说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缪月无奈,也只好出去了。 严漠忙完军中事务,便赶回府了。 “缪月,你怎么唉声叹气的?”严漠问道。 “奴婢只是担心公主,自公主今早回府,到现在已经把自己关在房内两个时辰了,连午膳也没有用。” 严漠顿神:在这世上,能扰她心乱之人……恐怕就只有那个人了。 随后,他朝内院走去。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敲门声大乱了她的思绪。萧菀韵问道:“是谁?” “公主,是我。” “严漠?”他不是在忙军务吗?怎么回来了? 萧菀韵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过去将门给打开了。 她绝对不能让严漠察觉到什么!若是他真的发现自己有一段不堪的过往,定是会厌恶她,看不起她。 认为她一个公主,跟在一个平民后面追来追去,最后还是以失败收场,她如此,可能在严漠看来,就是在替严家蒙羞。 毕竟他好歹是左相府的公子。 “我听缪月说,公主从回府之后心情便不大好,可是在出府之时出了什么事?” “严漠,本公主无事,就是太累了。”萧菀韵淡声道。 听到她这样说,袖口的拳头已经握紧了。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既然公主累了,便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也不再打扰。”话尽,便径直告退了。 “严……”萧菀韵本想喊住他,但还是没有喊出来。 严漠,对不起,本来不该瞒你的,可是……本公主赌不起。 她是一个输过一次的人了,若是被父皇母后知道她与严漠生了间隙,后果不堪设想。 严漠踏出院门,吐了口浊气。 原来……不管我如何对你好,你都是忘不了那个人。 自她下嫁给自己,似乎除了表面上的夫妻和谐,私下里他们的接触可谓是少得可怜。 好不容易过了一月,她有一天对自己说。她愿意接受自己了,他听到那句话,不知道高兴了多久。 可是到头来,还是他会错了意。说的什么接受自己的话,从头至尾都是在欺骗自己。 如今她与那个男人一见面,她的心就已经有所动摇了。难道年少之时的过往,还敌不住他们二人的一见钟情吗? 现在想来,还真是又可笑,又讽刺…… 怪不得一直以来,萧菀韵宁愿唤自己名字,也不愿唤自己一声夫君。 原来在她眼里,从来都没有将他当成她的夫君。甚至刚才还当着自己的面,说了谎。 “来人!”严漠直接喊了一声。 一个小厮走上前来行礼:“见过驸马!” “去,把酒拿来!”严漠冷声吩咐道。 他现在才发觉,原来爱一个人,竟会让自己如此累。尤其还是爱的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子。 “是!”见他如此生气,小厮不敢不应。 太子府,绛雪阁的药房内。 聂卿萦正在捣鼓自己的药。 咦?好像有一味药草不记得名字了? 第二百零四章 讲故事,他的疑心 聂卿萦直接头也不抬的喊了句。“小豆芽,将左边第二层的《百草经》给拿过来!” 随后,果然有一本书摆在桌案上。 “谢了!”聂卿萦直接想要去拿书。 那书上顿时多了一只手。 聂卿萦顺着目光微微抬头。“萧奕辞?你怎么在这儿?” “蹦哒”一声。聂卿萦的前额被弹了一下。“啊……” “说了多少遍,唤夫君?怎还不长记性?” 她捂住自己的额头,揉了两下。 “很疼的,我头又不是铁打的!”聂卿萦似乎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本殿前些时日有些忙不过来,萦儿可是怪本殿了?”他淡声问道。 “怪你有用吗?再说……又不是非你不可,我可以找其他人。” “什么人?” “你管得着吗?反正是个人就好了。” “……”什么叫是个人就好了?他在外打打拼拼。 这女人是脑袋装浆糊了?当他不存在是吗? “男的女的?”萧奕辞不死心地问道。 “呃……”敢情想歪的是某人呐? “应该是女的……” “你还应该是女的?”萧奕辞心中气炸。 这女人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我开玩笑的,夫君莫要当真了。今日我随菀菀一同出去的。”见他脸色微变,聂卿萦连忙解释道。 “咳咳!早这样说不就好了。”萧奕辞恢复了神情。 男人……也是这么善变的吗? “萦儿成日里在药房捣鼓,可会嫌腻?”萧奕辞目光放在她正在捣药的手上。 “怎么说呢?就好比夫君平日里忙于政务,而我这个人又不似其他闺房女子擅长琴棋书画,什么女红的,自然就把这个当正事了。”聂卿萦耐心解释道。 “本殿突然想讲一个故事给萦儿听听,不知萦儿可赏脸?”他突然问道。 “哦?故事,说说看。”感觉还挺好奇的,就当打发时间了。 “从前有一个宰猪屠夫,娶了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娘子。刚开始夫妻二人都还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但好景不长,二人在一起才不过三年,那屠夫娘子就有问题了……”萧奕辞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 “诶?”咋不说了,吊她胃口是吗?只好催促道:“继续说啊?” “那屠夫娘子胆还挺大,竟背着宰猪屠夫与其他男人混在一起。关键是她还存在侥幸心理,自认为聪明,以为自己不会被自己丈夫察觉。殊不知那宰猪屠夫早已经从邻里街坊口中得知了屠夫娘子红杏出墙之事。” “然后呢?” “然后?然后宰猪屠夫自然是当面与那屠夫娘子说了此事,可那屠夫娘子竟还不承认,说宰猪屠夫胡思乱想。可他岂是三言两语就会被糊弄过去的?” “最后为了不再让屠夫娘子出去乱混,你猜猜那屠夫是怎么做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你讲的故事,我怎么知道?”聂卿萦疑惑不解。 “宰猪屠夫直接挑了他娘子的脚筋,让屠夫娘子的后半辈子都只能卧床度过,这样……她就不会再到处乱跑了。”萧奕辞声音冷了几分。 她听后不禁打了个寒颤,吞了吞口水。轻声询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讲这么瘆人的故事?” 他并未回答,而是抬起对方的下巴,轻捏住,问道:“萦儿……有朝一日,会背叛本殿吗?” 聂卿萦蹙眉,他突如其来的那句冰冷的问话,竟会让自己心中感到莫名的不安。 “你今日是怎么了?”她问道。 她记得自己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啊?这人莫不是在外忙活久了,脑子给忙坏了? 捏她下巴的手上力量不禁大了几分。“回答本殿的话。” “我……”她为难了,这男人莫不是有大病。 哪有人一回来就质问她这样的问题? “我对夫君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其他人哪能同夫君相比?往后夫君不离,我定不弃。”聂卿萦坚定道。 “你真是这样想的?”萧奕辞再次问道。 “不信我?”聂卿萦有些不高兴了。 到底是何人从中作梗,与萧奕辞说了些无中生有的事,她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萧奕辞松开了钳住她下巴的手,淡声道:“本殿知晓了,萦儿先忙自己的。”话尽,便起身离开了。 随后,聂卿萦猫着步子,插着腰回到自己房间。 口中会不停吐槽道:“气死我了,到底是何人,竟敢和我过意不去?” “公主,您怎么了?火气竟如此大?”竹沥跨门而入,连声问道。 “来得正好,你去前院,想个法子将齐侍卫唤来我院。”他既然不愿意说,那自己只好问他的侍卫了。 “是,竹沥这就去。” 书房内。 萧奕辞神色复杂地坐在桌案之前。 良久,下方一直杵着的齐珉弱声问道:“殿下可是去试探太子妃了?” “齐珉,你说……萦儿若是知道本殿疑心她,她会不会怪本殿,甚至离本殿而去?”他淡声问道。 毕竟一边是自己的女人,一边是他的皇弟。若是真如宫中之人所说,他又当如何? 今日,他下朝准备出宫。可半途中,却听见两个侍女在某个角落嚼舌根。 虽然之前那件事确实有圣上御令,若是又有谁敢嘴碎,在宫内外乱说,被人发现,直接摘了脑袋。可是还是有些人不知死活,想要挑战皇权。 某宫女小声道:“诶!你还记得太子妃本该被赐死,最后突然又回来的事吗?” “嘘!你小声点,皇上严令任何人都不能谈论那件事的。”另一个宫女胆战心惊地,生怕被人给发现了小命不保。 “哼!你怕什么,这么个角落,谁会没事来这里听墙角。”宫女满是不屑。 继续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何人,宁愿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也要冒死救下太子妃,可想而知,那背后之人是有多在乎太子妃。” “有没有可能是咱太子殿下亲自安排的偷梁换柱?”另一宫女猜测道。 “不可能,谢夫人与太子殿下之间的交情,这试问谁不是有目共睹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包庇一个杀害自己姨母的真凶?” “说得有道理,那到底会是谁?会如此铤而走险,也要救下太子妃呢?” “我倒是有一个怀疑对象,不过你不能到处乱说。” 宫女连忙点了点头。 “我觉得应该是熠王殿下……” 宫女听后,满是吃惊,不可置信地道:“这不可能?熠王殿下和太子妃没有什么交集?” “这你就不知道?我听在外经常采购的宫女提起过,太子妃刚到夜宸,人生地不熟的,可却与熠王殿下一同去了北城,两人不仅在湖中划过船,还在醉仙楼一同用餐,二人那可是有说有笑的……” “真的吗?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殊不知,在某处路过的萧奕辞,将所有的话都听了进去。 一旁的齐珉见主子神色不大对,便作势上前,打算去把那两个嘴碎之人抓过来。 可却被萧奕辞拦了下来。 “殿下……”齐珉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拦着。 “让她们继续说。”他冷声道。 “是。”齐珉只好暂时作罢。 “别着急,这离谱的事,又不止这一件。你可还记得,太子妃为了救治城外百姓,亲自去雀乌山采药误跌山崖之事。” “记得啊,这也没有什么问题?” “你是不知道,熠王殿下火急火燎带着人去搜山之事,不眠不休地找了两天两夜,甚至当所有人都打算放弃寻找的时候,只有熠王殿下还要坚持找人。” “还有皇家秋猎之时,不是太子妃出事了,掉进深坑里了吗?可掉下去的还有熠王殿下,你想想看,太子妃与熠王在里面独处了好几个时辰,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事……” 隐隐约约,骨头捏得咔咔响的声音能被齐珉听得一清二楚。 可那两宫女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说……太子妃与熠王殿下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另一宫女猜测道。 “我想是这样……”话还未尽,二人便听见了脚步声慢慢靠近,后背也变得凉飕飕的。 二人转身,看清来人,直直被吓得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 “你们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主子,是不是小命不想要了!”齐珉呵斥道。 “太子殿下饶命啊!奴婢知错了……”两宫女连忙战战兢兢地求饶道。 “圣上有言,若是妄议过去之事,那便无需再活下去。”齐珉冷声说完,便抽出长剑,准备抹了二人的脖子。 两宫女见状,眼泪婆娑,情绪激动道:“太子殿下饶命啊!饶贱婢一条性命。奴婢还有年迈的父母需要赡养,不能丢了性命啊!” 萧奕辞舒了口气,径直喊道:“住手!” 齐珉这才收回了长剑。 “你二人知法犯法,本该万死,但……”萦儿定是不愿本殿如此绝情。 他背身冷声吩咐道:“齐珉,拔掉此二人的舌头,让掌事房安排干最脏最累之活。” 随后便拂袖朝前面走去。 两宫女一怔,但还是要谢恩,毕竟能不死就该感恩戴德了。 “奴婢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 随后便传来两声惨叫,鲜红的血洒得一地都是,齐珉扯出一块方巾,擦了擦匕首上的鲜血。 “好自为之。”冷声丢下这几个字,便朝前面走去。 宫门外,齐珉不解地低声问道:“殿下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们?” “……”萧奕辞轻瞥一眼,便直接上了马车,马车款款离去。 所以他一回府,便去了药房,本想开口直接问她此事,可他却没有勇气直接问,因为他怕……自己一时的行为,真的会把她再次弄丢。他赌不起…… 最后,他以一个故事来试探她,就是想知道她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 可当他注视着那双坚定的眸子,看她能神色依旧,没有眼神闪躲地说出对自己一心一意的话。 他的心……终究是软下来了。他不敢挑破,怕再次失去她。他不想做一个像宰猪屠夫一样的人,为了把自己的娘子留住,不惜断其脚筋,让她下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 “属下愿意相信,太子妃不是那样的人,太子妃这些日子来,对殿下一直都是无微不至的关心。殿下,您已经失去过太子妃一次了,切勿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齐珉道。 “……”他知道的,那件后悔的事,便是自己不相信她的话,让她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绝望饮下毒酒,消失在自己面前。 那种滋味,他再也不想再体会了。 “本殿知道了,你先退下,本殿想一个人静静。”他淡声道。 “属下告退!” 刚出房门还未走几步,便瞧见竹沥正朝着自己招手。 齐珉连忙上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我家公主有令,让齐侍卫去绛雪阁一见。” 绛雪阁内,聂卿萦端坐在一处。看着缓缓走上前来的齐珉。 “属下参见太子妃。”齐珉拱手道。 “齐侍卫不必多礼,本公主此次让齐侍卫前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聂卿萦解释道。 “太子妃请说,属下知无不言。” “你家主子是不是今天吃错药了?”聂卿萦脑子不经思考,直接问了出来。 “啥?”齐珉木讷半天。 “公主……”一旁的小豆芽杵了她的胳膊一下。 聂卿萦这才意思到自己说错了。“额……说错了,是这样的,你家主子今日进宫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 “不瞒太子妃,今日确实如您所说……” 第二百零五章 比试,除夕之约 良久,齐珉将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全都交代给了聂卿萦。 “所以说,你家主子是因为听了别人嚼舌根,所以才来试探我的?” “太子妃,属下可是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您千万不要出卖了属下。”否则他小命堪忧啊。 “放心,本公主才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上前禀告道:“郡主,翦侧妃在外求见。” “没看见本郡主正烦着吗?不见!”谢婉宁冷声拒绝道。 “可翦侧妃说,郡主若是不见她,她便一直站在外面等着。到时候被他人看了去,定是会招来闲言碎语,说郡主没有待客之道。”素檀满是为难,解释道。 “她敢威胁本郡主?”谢婉宁不满道。 她怕是趁此来看自己笑话,嘲笑自己的? “让她进来。” “是!” 随后,一抹玫粉色的身影慢步走来。 “见过嘉宁郡主!”翦?微微屈身行礼。 “本郡主还以为小纭成了熠王侧妃,便不会对本郡主行礼了。”谢婉宁假意道。 “怎么会呢?您可是圣上亲封郡主,何人胆敢放肆,与郡主过意不去?” “翦侧妃不必阿谀奉承,有什么事直说便是。”她可懒得和翦纭兜圈子。 “郡主之前的事,小纭也有所耳闻了。这对付女人,有的时候,不是任何一个法子都适用的?” “哼,说得倒是轻松,翦侧妃难不成有更好的法子?”谢婉宁不屑道。 “郡主可知,离间两人最有效的法子是什么?”翦纭问道。 “第三者?”谢婉宁猜测。 “没错,就是第三者,只不过……那个第三者,不会是郡主。”翦纭解释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本郡主?”谢婉宁有些恼怒。 “小纭可不敢,只是考虑到郡主毕竟已经被赐婚给了户部尚书之子,若是传出些不好的话来,有损郡主清誉,小纭这也是替郡主考虑。” “说,你有什么好法子?” “郡主可以……” 随后,二人便各自谋划着事情。 晃眼一过,便离除夕不远了。 这些日子,聂卿萦要么还是在医馆泡着,要么就是待在药房和自己房里。 总之,似乎之前萧奕辞对她说的那袭话,都没有多大影响。 而萧奕辞却在军营和宫中成日奔波,回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凉亭内,四处白雪飘飘。有一只小猫儿,似乎一点也不畏严寒,在雪地里肆意乱跑。 “公主,您与殿下已经好些日子不曾见面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万一……” 殿下移情别恋了咋办?小豆芽不敢说出口。 “万一什么?” “没什么!”小豆芽连忙否认。差点儿就给说漏嘴了。 “有的时候,当你越在意一件事,你就越怕失去它。与其去捅破此事,倒不如给对方一点时间。对他,对我都好。”聂卿萦淡声道。 皇宫,练武场。 二人手持长剑,眼神犀利,似乎要与对方一较高下。 兵器的碰撞声响彻整个练武之处。 “刺啦”一声,萧璟翎一个不注意,袖口被长剑划破。 萧璟翎再次举剑,朝对方砍去。 几个回合下来,谁也不甘示弱。 最终,两人剑指对方喉咙…… 剑再回鞘,二人同时拱手道:“皇兄承让!” “皇弟承让!” 随后二人并肩走到梯前,坐了下来。 二人拾起酒壶,尽情饮酒。 “多月不曾交手,皇弟的剑术,倒是精进了不少。”萧奕辞淡声道。 “皇兄谬赞,不过是班门弄虎,还当不住皇兄如此夸赞。”萧璟翎谦虚道。 “只是皇兄为何突然邀本王比试?确实有些诧异……” “皇弟认为,为兄的太子妃是个怎样的人?”萧奕辞突然问道。 萧璟翎倒酒的手突然顿住。“皇兄真是会说笑,本王怎敢妄议太子妃?” “呵!”萧奕辞轻笑一声。问道:“本殿很好奇,太子妃被安排在城外,没有外人所叨扰的时间里,皇弟与太子妃平日里是怎么相处的?” 他昨天让齐珉去查,果然从他人口中得知,萧璟翎隔三差五就会出城一次,即使有任务在身,也不可能忙到深夜才回府。 他有所怀疑,便让齐珉去城中找了那个名唤茹芯的姑娘,从她口中得知,萧璟翎对聂卿萦很好,甚至有的时候,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的那种好。 后来,他才清楚,原来那个时候,都是萧璟翎时不时的去见聂卿萦。而自己则是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若不是他最后发觉聂卿萦没有死,把她带回自己的身边,也许他会被瞒一辈子。 “太子妃毕竟是皇兄的人,本王不敢对太子妃不敬。”萧璟翎回道。 萧奕辞站起身,道:“最好是这样。皇弟可切勿因不该为之事,伤了你我二人的兄弟情。”扔下这句话,便径直离开了。 萧璟翎盯着远去的背影,心中复杂。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害了聂卿萦,若是因为他,而使她受到伤害,他心中,定会过意不去。 他能做的,便是愿她平平安安,不受他人伤害。哪怕是自己的母后,也不可以…… 若是此事败了,他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也许她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便上了母后的贼船。 三十那日,聂卿萦大清早便在膳房里忙活。 所有下人都很疑惑。 “太子妃这是要干什么啊?怎么将我们都给赶出来了?”一个老妪抱怨道。 “这哪知道啊!这太子妃隔日都要整这些,太子殿下也不管管。”他是真怕这膳房有一天被太子妃给整没了。 “人家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管这些琐事。都别聚在这里了,把其他地方给打扫一下。”管事吩咐道。 众人这才散去。 府上打扫的打扫,挂灯笼的挂灯笼,谁也没有闲着。 膳房内,一旁的竹沥看着聂卿萦卷起袖子,开始揉面团。 “公主,要不是还是奴婢来?”竹沥劝道。 “瞧不起谁,我今天就要干出个样子来。”聂卿萦固执道。 “嗐!”竹沥无奈,也不敢再多言。 书房大门刚被推开,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只见那桌案上,正放着一盘饺子。 “谁拿来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属下不一直跟着殿下的吗?哪知道是谁?”齐珉抱怨道。 “难道还要本殿教你该怎么做?” 齐珉会意,连忙上前,将盘子的端了出去。 “诶!齐侍卫,这怎么给端出来了?”小豆芽上前问道。 “不知是何人竟如此大胆,竟不知书房内不能出现食物。要是殿下发怒,后果不堪设想。”齐珉吐槽道。 “齐侍卫,你这是在背后诋毁公主!”小豆芽指着他鼻子骂道。 “啥?”齐珉一怔。“你说……这是太子妃送过来的?” “不然会是谁,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这可是公主忙活了大半个早上做出来的。” “那……我现在送回去还来得及吗?”齐珉不自信地问了句。 小豆芽直接甩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吱嘎”一声,书房大门被再次打开。 “属下参见殿下!” 香味再次窜进鼻中。萧奕辞抬眼,放在手中的折子,问道:“不是让你拿下去,怎么又拿过来碍眼?” “殿下,这是太子妃送过来的。”齐珉无奈解释道。 “她送的?”萧奕辞朝他招手,道:“拿过来!” 见萧奕辞此刻吃得津津有味,齐珉心中不知道吐槽了他多少遍。 不是不吃吗? 齐珉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没有自作主张将这玩意给丢掉,否则…… “出去!”萧奕辞见他还在这里,冷声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告退。”绝对不打扰他吃饺子。 还顺带把门给带好了,看他多么尽职尽责。 是夜,皓月当空,似亮非亮的月光撒满大地,让地上的白雪白的得发亮。 此时,绛雪阁内。 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声响。 一把梯子搭在了房顶边缘处。聂卿萦把手上的酒壶递给了一旁的小豆芽,随后吩咐竹沥:“竹沥,过去帮我扶梯子。” 吩咐之时,还不忘解下自己身上的狐裘,卷了卷袖袍,随即开始爬梯。 “不是……公主,您没事翻什么房顶啊,要是磕着了,殿下会拿我们试问的。”小豆芽埋怨道。 “放心,小豆芽,你家公主我技术好着呢,这小事,不成问题。” “竹沥,扶好!”随后便继续往上爬。 “竹沥姐姐,公主这是要干什么?”小豆芽不解了。 “我也不知道。”竹沥无奈地摇了摇头。 聂卿萦寻了个位置坐好后,随即朝下面的人喊道:“小豆芽,把酒壶递给我。” 小豆芽也顺着梯子,把酒壶给送到了聂卿萦手中。 “公主,您当心些。” “瞧把你担忧得,我不过是上来赏景的,又不是想不开……”聂卿萦开看她忧愁着小脸,开玩笑道。 小豆芽这才肯退回去。 还在书房看折子的萧奕辞很快得知了此事。 “什么?萦儿翻房顶上去了?”萧奕辞哐当一声站了起来。 “绛雪阁内过来的侍女是这样说的。”齐珉解释道。 进了院内,果然看见房顶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关键是……她还挺享受? 随后脚下一点,便飞上房梁,落在了她的身旁。 “你胆子还不小?” “笑话,你见过我胆子小的时候吗?”聂卿萦径直道。 “你喝酒了?”他的目光移在她拿酒的手上。 “怎么了?犯法吗?”此刻的她,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不能喝还要喝!真是拿你没办法。”萧奕辞夺过她手中的酒,坐在一她身侧。 “你怎么还抢人东西?”她满脸不乐意了。 萧奕辞没有回她话,往自己口中倒了口酒。 “……”这酒……还挺好喝的。 “怎么样?我亲自酿的酒,还可以?”聂卿萦自夸道。 她这个人,就喜欢被人夸。 “是不错,什么时候的事?” “一月之前?本想着除夕给你一个惊喜,让你尝一下我亲自酿的酒,可谁知你这人这些时日莫名其妙的……” “是为夫的错,便自罚一壶酒了。”随后,便要作势开喝。 “……”咋哪儿感觉不对啊?他自罚为什么要动自己的酒。 随即便扑过去要夺回她的酒。“这酒是我今日温的,你怎么随便捡便宜?” 可萧奕辞怎么可能会让她那么轻易拿到? “你这抢酒倒是挺积极的……”萧奕辞笑道。 “我不一直是这样吗?”聂卿萦本想退回去,可哪知腰间便多出一只手。 “萦儿今日甚是主动,为夫心中甚喜。” “喜?”你确定? 喜个锤子,人家随便三言两语,便能左右他的心思。 “如今天寒,你跑这上面来干什么?”萧奕辞径直问道。 “站得高,看得远,我能看见这满天的烟火,想想还觉得挺不错。呵呵……”聂卿萦笑嘻嘻道。 “嘭!”连续几声,五颜六色的亮光在黑漆漆的天空中开出一朵又一朵绚丽的大花。 “既然如此,本殿承诺,此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本殿便同你在这房顶之上,共赏这满天烟火,可好?” 聂卿萦蹙眉,道:“我不信……” “为何?” “……”俗话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敢信吗?她突然道:“带我下去。” “不看了?” “差不多就行了。” 萧奕辞只好把她带了下来,聂卿萦直直朝房内走去。 良久,只见她抱着一个半大的酒壶走了出来。 “你把酒捧出来作甚?” “夫君跟着我走便是。”随后便朝前面走去。 第二百零六章 元辰家宴,登云楼赏景 随后,二人到了一个大树下面。 聂卿萦不知道从何处摸出一个铁锹来,开始蹲下来刨土。 直到挖出一个半大的深坑出来,才开口道:“好了。” 只见她将酒放在了深坑里。萧奕辞不见解,问道:“萦儿这是……” “杏花酿为证,你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我再将它掩埋在地底下,以后的每年这个时候,我们便将它取出来,共饮一杯。” “若是有朝一日,你失信了。我便亲自将它挖出来,砸了它。从此……你我二人,再无……”瓜葛二字还未说出口。 萧奕辞便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本殿不愿让你如此。” 聂卿萦别过头,躲开了他的手,试问道:“利益都是相互的,难道夫君……这是怕了?” 他尴尬地收回了手。连声否认道:“胡言乱语,这世上还没有本殿会怕的事,说就说!” “本殿承诺,此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本殿便会同你在这房顶之上,共赏这满天烟火。” 聂卿萦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掩埋佳酿。而一旁的萧奕辞,就这样注视着她一步又一步动作。 翌日,二人早早便入了宫。一同前往兴德宫请安。 兴德宫内。 “儿臣\/儿媳给父皇,母后请安。”二人同时行礼道。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拂袖道:“都平身。今日都是自家人聚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了。” “儿臣\/儿媳多谢父皇!” 紧接着便是萧璟翎以及萧菀韵等人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小婿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严漠同时道。 “都平身!”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互相牵着手跑了进来。 两位小公主叽叽喳喳地,朝这皇帝那里跑去。 “父皇,父皇,舞儿好想父皇啊!”七公主满是高兴地说了句。 “父皇,嫊儿也想您了!”八公主甜着小嘴喊道。 七公主比较傲娇,不过对待自己的妹妹还是很和得来的。八公主才满七岁,最是讨人喜欢了。 “哈哈……你们两个小鬼,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就会讨父皇的喜欢!”皇帝和蔼地揉了揉她们二人的头,笑道。 “父皇,舞儿许久未见您,父皇的白头发越加多了,呜呜……舞儿心疼父皇!都怪母妃,一直派女官和那覃家女教舞儿和妹妹琴棋书画舞,没了时间,都见不着父皇……”七公主抱怨道。 “舞儿,你母妃这样做,也是为了舞儿好……”皇帝都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七丫头了。 “父皇不要那么辛苦,嫊儿和姐姐都心疼父皇了。嫊儿长大了,要为父皇分担!”八公主仰着脑袋道。 “好好!嫊儿长大了,懂事了,知道替父皇分忧了。父皇打心底里高兴……”皇帝笑道。 而站在一旁的聂卿萦看得正是入神。“想不到这皇宫之中,还藏着两个娇小可爱的小公主啊!” “这个夫人就不知道了,小七小八先前都是待在另建的别宫内,毕竟皇宫里有这两丫头成日里叽叽喳喳的,父皇还怎么处理公事?”萧奕辞解释道。 “听你这么说,还真是……”聂卿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今日这彻底搞成了见儿女大宴了。皇帝平日里日理万机,天天忙着处理政事。恐怕一年到头,能见着他们的日子也就那么几十来天。 当然如果是比较出色的皇子啊,可能见到自己父皇的概率要大些。 剩余的几位皇子也大差不差的到齐了。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好好!都平身。”皇帝大手一摆,高声道。 一旁的谢皇后终于和颜悦色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到了,瞧着时候也不早了,诸位都移步福阳宫赴宴!” 福阳宫内。 除了刚才的那些人,有头有脸的四妃也自然少不了。 “臣妾携诸位姐妹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淑妃带着其他妃子走上前来。 “嗯!都快些入座。”皇帝道。 “谢皇上!” 聂卿萦扫了一眼,似乎没有见到皇祖母人在何处? 她杵了杵一旁萧奕辞的胳膊肘,低声问道:“诶?怎么皇祖母没有来这里啊?” “皇祖母年纪大了,永福宫离福阳宫又比较远,皇祖母经不住折腾,所以从两年前开始,就很少过来了。”萧奕辞解释道。 “那皇祖母一个人在寝宫,会不会孤单?” “萦儿想多了!”然后扫了一下四周。道:“看见那两个磨人的小丫头没有,一会家宴结束,她们便会被送过去给皇祖母解乏,又怎么会孤单?” “……”原来还带这样的?“那其他皇子会去吗?” “其他皇子不急于一时,总会有时间的。” “哦!”她点了点头。 随后便是喜悦的乐声响彻整个朝阳宫内。 突然,两头假狮子分别被两个男人顶了上来。 “哇!舞狮诶?没想到今日还准备了这个。”这可真让她开了眼界。 “萦儿第一次见也理解,毕竟?国的元辰习俗,和夜宸有些许差异。”萧奕辞看着她似乎是第一次见,连忙解释道。 “我……”聂卿萦突然语塞了。 谁告诉他自己是第一次见了? 萧奕辞本想等着她说下去,可她却直接忽略了。 他这是被当成空气了? 机灵古怪的八公主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便朝着萧牧云那里跑去。 “六哥哥,嫊儿给你带点心来了。” 一旁伺候小公主的宫女连忙站起来去追赶,生怕小祖宗给摔着了。 “小公主,您跑慢点儿……” “咦?”这隔着一仗远的,这小丫头就在这里嚎了。 萧牧云心里气鼓鼓的。他不是小孩子了,幼稚得很,他立志要做一个成熟的男人。 咳咳……好像说得太早了,自己还没有那几位皇兄大…… 当回过神来之际,那快点心,已经被八公主恶狠狠地塞进了嘴里。 还笑着问道:“嘻嘻!六哥哥,嫊儿给你的点心是不是很好吃啦?” “小捣蛋鬼!我……咳咳!”萧牧云一说话,差点糕点卡在喉咙处。 “水!快,水……”萧牧云连忙招手。 一个宫女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哈哈哈……六哥哥好好玩啊!”八公主拍着手高兴得跳来跳去。 “嫊儿,你过来,怎么又调皮了?”云妃脸色不悦喊了八公主一句。 八公主拉扯着一个小脸,来到云妃身边,道:“母妃,呜呜……嫊儿不想母妃生气的……” “好了,母妃不怪嫊儿,是母妃太凶了。”云妃拍了拍八公主的肩膀,安抚道。 “嗐!”七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妹妹又闯祸了……” 舞狮结束,随即不远处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两个小公主高兴得到处蹦蹦跳跳,转圈跑来跑去。 “今日是家宴,诸位都不必拘束,尽情吃好喝好就行。”皇帝举杯高声道。 “谢父皇!” “谢皇上!”众人齐声道。 本以为这个宴会可以顺顺利利得过去了。 这时,谢皇后主动提起了话题。“辞儿,太子妃!” 被叫到的聂卿萦二人同时抬眸。 谢皇后继续道:“你二人成婚已经有一年之久了,太子妃可切勿忘记要替皇室开枝散叶,早日诞下皇孙得好。” “呃……皇后说得在理,你二人是成婚一年了,可得努力,早日让朕和皇后皇孙绕膝才是!”皇帝也跟着补充道。 “……”聂卿萦蹙眉,这皇后怎么搞的?这么好的日子非要提这事? 还有……什么皇孙绕膝?当她是老母猪吗?一年干俩? 这不还有熠王和那刚纳的翦侧妃吗?再不济也有菀菀和严漠吗? 怎么还把重望放自己身上了? 谢皇后是存心给众人找不愉快是吗? 还是萧奕辞见到她的为难,率先替她解了围。“父皇,母后,之前萦儿初来夜宸,一切都还不适宜,所以儿臣才没有过于着急。不过现在萦儿熟悉了这边环境,儿臣定会与萦儿多加努力,早日让父皇母后早日抱上皇孙的。” “哈哈,那就好。”皇帝这次也不再强求了。 毕竟也得给他们小辈留点面子不是,没有必要过节天还要把气氛弄僵。 这天,皇室的家宴要操办早晚两次,而第二次,便是在傍晚。 前往赴宴的道路上,聂卿萦突然道:“我觉得,今日菀菀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她今日宴会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本殿也很意外,毕竟以往每年元辰,菀菀比其他人还要期待着一天。” 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她就不该让君暮澜再去见到菀菀。 她本以为这一月过去了,菀菀便会恢复原来的样子,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决定,竟会如此让菀菀受到如此大的影响。 萧奕辞疑惑:“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难道萦儿背着本殿,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是那种人吗?”聂卿萦连声否认道。 “不是最好!”随后便朝前面快步走去。 “诶?你等我一下,走那么快作甚?”聂卿萦连忙追了过去。 “再不快些,宴会就要开始了,要是耽搁了宴会,今日还怎么出宫登高楼俯望夜宸全景?” “什么楼这么厉害?”聂卿萦追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 狗!又吊她胃口,她忍了…… “诶!你慢些走嘛!我快跟不上了。”聂卿萦埋怨道。 “活该,谁让你今日在皇祖母宫里和那两个小丫头蹦来蹦去的……”萧奕辞数落道。 反正在他看来,聂卿萦今日跟六七岁的小孩玩得那叫一个投入。自我评判,臊他皮啊! “我乐意,怎么了?” “不怎么样……”留下这句话,又加快了脚步。 是夜,殷城的最高的楼——登云楼。 登云楼位于城中心,共有九层之高。从底部到顶部,逐渐变小。 皇帝携众人登上登云楼,俯瞰一切。 这也是夜宸特有的习俗,元辰之日晚戌时登楼望景。 “嘭……”连续好几声,烟火冲上天,在黑漆漆的夜空之中,绽放出一朵朵绚丽的彩色花。 “哇!”聂卿萦环顾四周,感叹连连。 登高望远的感觉也太好了? 而登云楼之下,红灯笼挂满了家家户户,此处望去,便是星星点点,甚是唯美。 “太子妃认为这登云楼怎么样?”皇帝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啊?”聂卿萦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问题是问自己的。 “儿媳认为登云楼尚好,所谓登高望远,便是此刻。登云楼位于殷城城心,乃其主干,象征着夜宸的繁荣昌盛。父皇乃一国之君,若能站在此处俯瞰全城,更能凸显这夜宸的江山,在父皇的治理下,百姓生活风生水起,国泰民安!”聂卿萦道。 “好!说得好。”皇帝连连拍手。“此楼乃开国皇帝太祖在时,便开始建立了。到朕这个时候,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这夜宸的江山,迟早还是要交给你们这些晚辈手上,朕之愿,便是希望如今的百姓的安稳,能一直永存下去。” 这时,一旁的谢皇后开口道:“皇上且放心,辞儿是个知道轻重的人,他日定能同皇上一样,好好治理这夜宸江山社稷!” “皇后今日说言,朕爱听!”皇帝笑道。 派人送皇帝众人回宫之后,他二人也总算有了自己的空间了。 “你可要现在回府?”见马车已然远去,萧奕辞突然问道。 “嗯?为什么要这么问?” “呵?本殿还不了解你?今日一天都待在皇宫里,好不容易得了空,不在外多逛一会儿,你能舍得回去?” “呵呵……还是夫君了解我。”聂卿萦强颜欢笑道。 第二百零七章 菀菀的困惑,她举双手赞成 马车轮轱辘声响应整个街道。马车之上,聂卿萦枕着他的肩头,已经睡了过去。 他心中无奈:明明累了,还不肯服输…… 翌日,晨。 绛雪阁内,聂卿萦微微睁开双眼。 “……”她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 “嘶?”我怎么回来的? 难道她昨天是睡得太死了? “吱嘎”一声,房门正好被推开了。 “公主,您醒得可真是时候?”小豆芽调侃道。 “怎么说?”这丫头今日说话怪怪的。 “殿下才刚离开呢!”小豆芽提醒道。 “这么说他昨晚是歇在我房内的?” “公主,这不是理所应当嘛?” 聂卿萦脸色微变,扯开话题道:“洗漱!” “哦!”小豆芽应声。 刚给她梳好发髻,涂上丹寇,聂卿萦思考良久,昨日见萧菀韵整个人看起来心情都比较沉重,于是开口吩咐道:“小豆芽,一会儿用完早膳,你差人备一辆马车,咱去拜访一下菀菀。” “去紫菀公主那里干什么?”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问?”聂卿萦假装不悦。 果然,这丫头彻底成了话唠了。 “是我多嘴了。”小豆芽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 公主府,守门的小厮见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连忙进去通禀了。 萧菀韵院内。一个侍女急忙跑进去禀告。 “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什么事?”站在窗前的萧菀韵淡声问道。 “回公主,守门小厮通禀,太子妃来了。” “嫂嫂?”萧菀韵回过神来。 “缪月,随本公主去前厅。”随后,她朝身旁的人吩咐道。 “是!” 前厅,萧菀韵走上前去,正见聂卿萦已经在一处站着。 “嫂嫂,你怎么来了?”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强行让自己挂着笑意,开口问道。 二人坐在一起,聂卿萦舒了口气,开口解释道:“昨日家宴,我瞧着菀菀似乎不大高兴,所以便过来瞧瞧,顺便安抚一下菀菀。” “嫂嫂……你都看出来了。”萧菀韵吞吞吐吐说着。 “菀菀,你不必让自己如此遭罪,既然当初选择放下了,你就该坚定自己的决定,不要轻易动摇。” “可是……嫂嫂,是你让菀菀与他见着的,如今嫂嫂说这样的话,不是自相矛盾吗?”萧菀韵问道。 “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君暮澜他求我帮忙,希望能和菀菀见上一面。虽说菀菀与他,彻底断了。可他毕竟也是我在夜宸的第一个朋友,我若是不帮,又显然不大合理。”聂卿萦满是为难,解释道。 “的确,嫂嫂与他是朋友。菀菀确实没有办法干涉嫂嫂要帮何人。”萧菀韵面露失落。仿佛自己被所有人给抛弃了似的。 “菀菀,不管怎样,这决定权都在你自己手中,至于要怎么选择,都是菀菀自行决定。只是你昨日那模样,要是一直持续下去,难免不会被宫里人发觉。” “还有严将军,他待你很是不错,定是不愿菀菀如此困惑,纠结于此。” “嫂嫂,你以为……是菀菀自己不想吗?”萧菀韵突然问道。 她心中煎熬,明明自己好不容易决定放下他了,为什么他还要费尽心思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不缠着他了,他清净了,该很高兴的,他完完全全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要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她也绝对不会拦他半分。 可是他做了什么?费尽心思通过嫂嫂见她不成,还特意带着小可过来,说什么菀菀喜欢君神医之类的话。 为什么还要在自己面前提起此事?她只知道,先前不懂事,有时无事便跟在他的身后,而他对自己,除了厌恶,便是忽视,抵制。 如今再拿出这话说事,究竟是何用意。她知道先前的事,很荒唐,很可笑。甚至自己都不愿意再面对,可是他又再次站在自己的面前,告诉她,他突然后悔了…… 真是讽刺啊,爱的时候,他不屑一看,不爱的时候,他又突然清醒了?她只是年纪轻轻,不是傻子! “自成婚以来,菀菀想了很多,也就想明白了。一个心里没有对方的人,不管对方如何做,都打动不了那冰冷的心。所以嫂嫂,找一个爱你的人,比找一个你爱的人,好太多了……”她强颜欢笑道。 本来,她在成婚的前一日,还想着……君神医心中定是不愿我就这样嫁给他人的,他一定会前来阻止的。 可是她等了好久,她等得太累了。那日,她一席喜服,同自己不喜欢的人拜了天地。她便彻底心冷了…… 之所以一直没有接受严漠,便是因为自己心中难过,怪自己看错了人。原来……就算她嫁给别人,在他看来,也没有半分关系。 她成日里经常忽略严漠,忽略了他对自己的好,总是冷眼相待于他。 后来,她无意间得知,严漠是那个小时候与自己玩得来的少年郎,她动摇了。 慢慢的,她接受了严漠对自己的好。她伤心了,他便陪自己一起伤心;她高兴了,他比自己还要高兴。 试问,这样对自己好的人,她有什么理由再冷眼相待,不接受他? 可他君暮澜,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更不能在自己已经爱上严漠的那个时候,告诉自己,他后悔了! 聂卿萦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安慰道:“菀菀不要多想了,他不值得你这样……” 安慰完萧菀韵,聂卿萦便直接吩咐赶去同和医馆。 不过今日的医馆,还让自己挺意外的。 那谢府的侍女,竟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风,居然能把谢婉宁这尊大佛给吹这儿来了? 素檀见她走了进来,连忙道:“太子妃来得正好,我家郡主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怎的?你家郡主在府上吃好喝好,也会得病?还是说……上次的刀上,没有痊愈,裂开了?”聂卿萦调侃道。 她现在可巴不得能离那个疯女人远点,万一又无故背了锅,那可划不来。 “就算我家郡主有再大的不是,太子妃也用不着说这么难听的话?”素檀不服气地开口反驳道。 “呵,医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治病,郡主这莫不是要故意针对我?”聂卿萦提高了音量,让里面坐着的人听不到都难。 “太子妃,您这是在咄咄逼人!”素檀发觉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蹦出了这几个字来。 “我有吗?”聂卿萦满是不屑。她现在见到谢婉宁那副嘴脸都觉得倒胃口。 居然使用如此下三滥手段,用自己的性命陷害她这么一个人。 先不说其他的,要是真把自己给搞死了,自己还不背上杀人的罪名,被关押大牢?真当她傻是吗? “我家郡主毕竟是女子,这病源又比较特殊,一个大男人在里面怎么方便?”素檀不服气了。 “也罢,我呢,就宽宏大量一次,也算是身为医者为自己积点德。”聂卿萦故意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应道。 柜台处的吃瓜群众顺福和竹沥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敢情主子是在戳她们的锐气呢? 内室,聂卿萦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问道:“说说,什么情况?” “……”谢婉宁一阵尴尬,这让自己如何开得出口说。 一旁的素檀一个机灵,连忙道:“就是我家郡主这几日,大解见了血,而且还很疼,所以便想着过来看看,是什么病症,有什么法子可以治?” “……”聂卿萦听后,心中憋笑。 哟?这是火气大了,惹上痔疮了? 好啊!能看到谢婉宁吃瘪,她高兴得拍手叫好嘞! 见她良久不说话,谢婉宁突然蹦出一句话来:“太子妃愣着干什么?不该说说怎么治吗?” 毕竟自己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这让她今后如何面对自己的夫家啊? “咳咳!”聂卿萦清咳两声,开口道:“这好说,郡主先把裤子脱了再说。” 治痔疮嘛!她最在行了。保证谢婉宁五日,便可恢复如初…… “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谢婉宁老脸一红,暴躁了,直接哐嘡一声站起来,大骂道。 她活了十六年,还从未在外人面前一丝不挂过,这聂卿萦厉害了,还让自己给她看? “啊!”刚吼完这一句,整个人疼得一抽。便又蹑手蹑脚坐了回去…… “……”聂卿萦这次彻底崩不住了,差点笑出声来。 “不是……本郡主说的话很好笑吗?”谢婉宁蹙眉问道。 “啊?”聂卿萦连忙摇头否认:“没……没有,怪我,是我……”噗哈哈!笑点太低了。 呃……不行,忍住! “是你什么?你倒是给本郡主把话说清楚!”谢婉宁焦急道。 让她在自己情敌面前一丝不挂,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事传出去,还不得丢尽她的脸。关键是自己还不能杀她灭口。 她现在可憋屈死了。 她真是疯了,才会来找聂卿萦看病。要不是让素檀寻便整个殷城何处有女郎中,结果连半个影子都没有。但她的病又拖不得,她才不会来这里…… “郡主别急,是我说得太直白了,没有同郡主解释清楚。”聂卿萦解释道。 “太子妃,你怎么不早说?奴婢还奇了怪。平日郎中看诊病人,都是把脉,望闻问切这些,太子妃刚才说的……可真吓着我家郡主了!”素檀道。 “……”嗐!她们这智商可真是令人堪忧啊。 试问谁得了痔疮还要去把脉开药的?要她说,还不如直接一点,看看情况,对症下药不好吗? 她怎么也得看严不严重才能开药啊…… “那你说说看,本郡主当如何?”谢婉宁问道。 “是这样的,不管是什么病,都需要对症下药才能痊愈对?不过郡主这病比较特殊,需要看看严不严重,才能开出合适的方子来。”聂卿萦解释道。 “……”谢婉宁听后,差点被气出脑血栓来。 敢情这说了和没有说是一样的结果,都要脱是? “这……太子妃,这不合适啊!”素檀连忙拒绝道。 “你一个下人嚷嚷个什么,到底是你家郡主看病还是你?”聂卿萦抬眼问道。 她已经很让自己不舒服了,不停地插她的话。 “是……是郡主!”素檀吞吞吐吐地答道。 “那这不就对了嘛!好了,开始,我时间宝贵着呢!”聂卿萦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谢婉宁又要反驳,她这简直是恩将仇报,不将她这个郡主放在眼里。 “你你你!你什么你,爱看不看,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郡主要是想被大老爷们看的话,我举双手赞成,绝对不会阻拦!”聂卿萦怼道。 这女人扭扭捏捏,磨磨唧唧的,烦死了,别影响到她干午饭的时间。否则就跟谢婉宁没完。 谢婉宁老脸再次一红,最终逼得无奈,还是现在妥协了。 良久,聂卿萦查看完,便走了出来。 素檀为谢婉宁整理好裙摆,连忙上前问道:“太子妃,我家郡主这病还有得救?” 聂卿萦故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搞得素檀一头雾水。 谢婉宁见她如此,心情一起一落。 气得她直接往自己腰间一摸:她长鞭哪儿去了? 她保证不抽死聂卿萦! 天知道自己刚才有多羞耻,整个人半身赤裸在聂卿萦面前。 结果聂卿萦倒好,摇头又点头,真当她好糊弄是吗? 谢婉宁愤怒难平,直接朝素檀吩咐道:“素檀,将本郡主的清极鞭拿来……” “本郡主突然想要和太子妃讨教一番。” “啊?”素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第二百零八章 不能再帮忙,归还 “本郡主的话,是太小声了,还是你今日耳背了?”谢婉宁似乎更加不悦了。 “郡主,今日出门太急,并未带在身边。”素檀连忙解释道。 “……”谢婉宁心中的火苗顿时被浇了个透。 “郡主切勿大动干戈了,否则病情会加重的。”聂卿萦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本郡主这病,该怎么治?” 聂卿萦一个机灵,想要吓唬一下她,于是为难道:“嗐!郡主这病啊!确实挺严重的。此病名唤痔瘘,若是拖得越久,这能治好的可能性就越小了,搞不好还会半身不遂……” 最后那四个字咬得可谓是清清楚楚,生怕谢婉宁听不清楚。 谢婉宁蹙眉,嘴角微抽,开口道:“本郡主听闻但凡是来太子妃这里就过诊的,都对太子妃的医术赞赏有加,既是如此,想必这痔瘘,也难不到太子妃?” 哟?这是承认了她医术好了?之前还怎么说来着?就她这深宫后院长大的公主,凭着那三脚猫功夫,也敢在这里班门弄斧…… “简单啊,我马上开一张方子,服用个日,必能痊愈。但……”聂卿萦欲言又止。 “继续说!”谢婉宁催促道。 “但郡主要调整心情,不能经常生气,容易上火,要忌辛辣,平时也不要想太多事情。这效果才好,否则就凭一张药方子,效果可没有那么快。” “你所说本郡主会多加注意。现在可以开始写方子了吗?”谢婉宁舒了口气问道。 “当然可以。” 随后,便将写好的药房递给了小豆芽。交代道:“把药方拿去前台抓药,抓上五日的便好。” “是。” 最后,看到谢婉宁带着她那婢女可算是离家了,聂卿萦这才放松下来。 这时,君暮澜朝里面走来。 “公主刚才如此戏弄嘉宁郡主,就不怕她真怪罪下来,彼时入宫告状吗?”他试问道。 “呵!我会怕她?”聂卿萦不屑道。 虽然这痔瘘,确实不会要人性命,可那谢婉宁几次三番要害自己,她不吓唬一下谢婉宁,自己心中不平衡呐? “君神医刚才这热闹不是也看得挺入神的嘛?”聂卿萦鄙夷地取笑道。 君暮澜随意寻了个位置,跪坐下来,开口问道:“公主可否再帮君某一个忙?” “……”听他这么一说,自己这才想起,不久前才和菀菀说好的,不再插手他们二人的事了。 见她未有反应,君暮澜以为她算是同意了。便继续道:“再过些时日,便是上元了,君某想请公主帮忙约见一下紫菀公主……” 话音未落,聂卿萦便开口拒绝了。“不行,我不能帮你!” “为何?”他不解,明明她之前还愿意帮自己的。 “实不相瞒,今早我才去探望过菀菀,她知道是我计划让你们二人相见的,心中很是难过,所以明言让我不再帮你。”聂卿萦解释道。 他顿神,强颜欢笑道:“呵!怪我,是我明白得太晚,忽略了她的好……” 自己真是活该,如今还要厚着脸皮说自己后悔了,想要重新认识她,他甚至都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在她的眼中,肯定很可笑。 果不其然,现在自己要再见她一面,都已经成了奢侈。 “既然这样,君某就不再让公主为难了。”他淡声道。 聂卿萦砸了一下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既然她无法再帮忙,那便自己亲自去说…… 这日,熠王府内。 翦纭出了院门,正好见萧璟翎出府办事去了。 而她却偷偷摸摸,打算潜入书房。 “吱嘎”一声,书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怜香满是担忧,道:“小姐,您不经殿下允许,就这样潜入书房,若是被下人发觉了,告诉给了殿下,后果不堪设想。” “慌什么?不是还有你在外把风吗?”话尽,不再多言,朝里面走去。 怜香只好打起十八分精神,给翦纭放风。 翦纭扫视了一下四周。心中暗想:我就不信,找不出线索…… 她与萧璟翎虽然是成婚了,可直到现在,他都不曾碰过自己一次。 谢皇后那里对她紧紧相逼,要她早日怀上皇长孙,可这又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为今之计,便是找出能证明萧璟翎对太子妃产生了不该有的情,当做把柄,让萧璟翎愿意正眼看她。 毕竟他定然也不希望自己这等事情被第二个人知道。说不定,他就会同意和自己…… 翦纭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开始到处翻找。 桌案上,书架子上,她都没有放过。 而守在外面的怜香突然感觉到内急,本想忍到自家小姐出来再去如厕,可是才一会儿就忍不住了。 干脆心中一横,心想一时半会,应该也没有人能发觉,便离开了。 “……”翦纭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证据。 怎么可能会没有?不应该这样的…… 她不会看错,萧璟翎与太子妃之间发生的事,不管从哪个方面猜测,都是惹人怀疑的。 一定是自己疏漏了什么…… 随后她又继续翻找。而这时,她恰巧碰到一个烛台,本以为烛台会倒塌,本能地伸手去扶住它。 可是并没有被撼动,她灵机一动,开始转动烛台,一个暗盒从某处墙壁上弹了出来。 里面正横放着一卷画轴。 她走上前去,轻手轻脚将其拿出来。 展开画像,果不其然,是她…… 翦纭嘴角微微上扬。 果然没有猜错,殿下竟私藏了那个女人的画像。 若是这件事被皇上皇后知道了,这可不得了。 不过她也得深思熟虑,毕竟这关乎萧璟翎声誉,若是在皇上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他还有什么机会,去与已经是储君的萧奕辞抗衡。 可她本意,只是希望萧璟翎能多看自己几眼,与她早日诞下皇孙,好稳固地位。 刚卷好画轴,本想塞进袖口。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翦纭吓得一个机灵,画轴便掉到了地上。 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石阙冷着一张脸,站在大门处。 “……”她惊恐万分,心想:怎么可能?我不久前明明看见石侍卫是同殿下一同离开的。 “侧妃怎会出现在书房?”石阙冷声问道。 “我……本妃是前些日子瞧见殿下的桌案上的书有些乱了,所以想着来整理一下。”翦纭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石阙扫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画轴。似乎并不关心她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 因为他早就知道,翦侧妃是看得出来自家主子对太子妃的那点心思。 毕竟他之前很多时候,都是同殿下一同外出的,被翦纭遇到的次数,可也不少。 他一个男人都已经看明白了,何况是天生就敏感的女人? “那幅画,想必侧妃也已经看到了。”石阙开口道。 “……”翦纭觉得很出意外。他居然还会这样问自己。 他现在不应该去通报萧璟翎,说她私入书房,被自己亲眼瞧见,让她受训受罚才是? 她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石阙轻笑道:“属下奉劝侧妃一句,做任何事,可得注意一下分寸。毕竟侧妃心里清楚,殿下纳您为侧妃,是为了什么……” 她当然知道,萧璟翎纳她为侧妃,是为了拉拢势力,有朝一日可以与萧奕辞抗衡。 她爹曾与她说过,自己能嫁给熠王,就已经摆明了要站在太子的对立面了。 “本妃有分寸,无需石侍卫提点。”翦纭镇定道。 见她如此回答,自己也就不用多说了,直接拿上桌案的册子,朝外面走去。 翦纭盯着那远去的身影,心中感到很意外。 石侍卫……居然要帮自己? 所以他定是知道自己的想法。 心中不禁冒出一连串的问题,石侍卫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帮自己?他帮自己而不将此事告诉给熠王殿下,有什么目地…… 她捡起地上的画,塞进袖口,朝外面走去。 公主府,内院。 一个侍女提着笼子,快步走了进去。 凉亭内,萧菀韵一席雾青色袄裙,站在那处,扫视着那白花花的雪。 缪月拿着淡色大氅,本打算披在她身上。口中还劝说道:“公主,天还寒,还是披上?” 她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本公主现在不冷。” 这时,侍女走上前去。 行礼道:“奴婢拜见紫菀公主!” “何事?”她并未转身,淡声问道。 “回公主,府外有人委托奴婢把此物送还给公主。” 萧菀韵转身,便瞧见了那熟悉之物。 “……”小可?难道是…… 他又来这里了? 为什么要阴魂不散?她不让嫂嫂帮忙,君暮澜便亲自来见她。如今甚至把小可都给送了回来。 “公主……”缪月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缪月,小可便让你照顾一下了。”也好,把这唯一的念想给还回来了,他们便再也没有理由相见了,如此甚好。 “是!”缪月上前接了下来。 侍女继续道:“公主,那位归还鹦鹉的公子还说,希望能在上元之日,约见公主酉时去双月桥一见。” “双月桥一见?”她重复着这几个字。 他要见自己,以什么理由见自己?难道又要像之前那样,说自己已经后悔了吗? “你替本公主带一句话给他,就说本公主不会应约相见的。让他不要再耗费心思了。” “是!”侍女应声,“奴婢告退。” “缪月,你说本公主如此做,是不是太过绝情了?”她突然问道。 缪月摇了摇头,连声否认道:“奴婢认为公主做得对。公主好不容易放下那段可悲的单相思,选择接受驸马。若是那君神医直接一句自己后悔了,公主就要原谅了他,那才是真的不值。” “毕竟驸马对公主很好,公主若是再吃回头草了,对驸马来说,是很不公平的。而且之前最先绝情的并不是公主,公主无需自责。” “……”这一点她无可否认。明明先绝情的是他,自己倒是先自责起来了。 公主与君神医二人,她也是看着过来的。 君神医伤透了公主的心,如今公主好不容易放下,选择接受新一段感情,可是君神医却突然变了,还说什么后悔的话。 不管是对公主,还是对驸马,都不公平。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公主再与君神医有任何瓜葛的。 她也永远不会忘记,自家公主为了能让君神医多看自己一眼。让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不惜亲自下厨,给他亲自做糕点,不小心烫伤了手指。 萧菀韵满心欢喜将糕点送了过去。而君暮澜只是决绝地说:“君某一向不喜甜食,公主不必为了君某如此委屈自己。”扔下这句话,便道了一声告辞,直接转身离开了。 公主为他做的糕点,他君暮澜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就离开了。他有没有想过,公主是用了多久才说服自己不要伤心。 她成日强颜欢笑,安慰自己: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时间久了,他一定会看到本公主对他的好。 “公主,您何必为了君神医,做到如此地步。奴婢替您心疼啊!”缪月看着她烫伤的手指,关心道。 “缪月,无事的,君神医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本公主,本公主不怪我,只要继续努力,他总有一天会接受本公主的。”萧菀韵笑得勉强,不愿让缪月看见自己的难过。 府门外,侍女将萧菀韵的话,一字不落地传给了君暮澜。 他听后,身形顿了顿。有些不可置信,问道:“紫菀公主她真是这样回的话吗?” “公主确实是让奴婢这样转告给公子的。” 第二百零九章 敢威胁他,上元再见 君暮澜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随后便转身朝前面走去。 萧菀韵以为自己这次和他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他也应该不会再来叨扰她了。 却不想,他却每日都要来一次,每一次来这里,都带了不同的东西。 可看着那房间某个角落处,堆满了东西,让她不禁感到脑仁疼。 缪月问道:“公主,君神医一直往府上送东西,到底是何用意?” 缪月自然不解,君暮澜送给自己的东西,都是之前自己先前追他的手段。 她几乎把能想到的东西都给送了一遍。 嫂嫂送她那本小册子上写着,勿忘我代表永恒的爱,永远不变的心。 于是她亲自出了城,只为亲手寻得勿忘我,将最鲜艳的花,摆在他面前。 而君暮澜却连看都不愿看一眼。她将花递了出去,说道:“君神医,此花是本公主赠于你的!” “紫菀公主无需这样做,君某一介平民,对此物,无感……”君暮澜冷声回绝道。 小册子上写着,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于是她又亲自做了点心,送了过去。可君暮澜一句不喜甜食,直接将她的热情浇了个透。 可是她还是很厚脸皮,不肯服输,甚至说服自己,一定是不够努力,没能讨君神医欢心,下次,一定会做好的…… 小册子上说,当你喜欢的人,不清楚你的想法,或则是感受不到你喜欢他。那么就亲自动手,绣一个物件,赠予你喜欢的人,他就会很感动…… 然后她又花了一月的时间,绣了一个荷包,亲自送到了他的跟前。 “君神医,这是本公主花了很长时间绣的荷包,你可以收下吗?”她笑着问道。 而他却说:“紫菀公主不必为君某做这些,君某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她只好失落地走出了医馆,连缪月都看出来了,君暮澜这是不识相,要是换做其他男人,早就被公主的做法感动了。 缪月不满道:“公主,要不还是放弃?您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君神医依旧是铁石心肠,奴婢都心疼公主了。” “可是本公主不想那么快放弃……”她不明白,明明他与嫂嫂已经不可能了,为什么君暮澜心里还是放不下嫂嫂。 当她知道君暮澜喜欢嫂嫂的时候,她真的难过了好久。 可是嫂嫂和自己说,她对君暮澜没有什么想法,还安慰自己,一定要坚持,总有一天,君神医会接受你的。 后来她又希望重燃,抛除过去,重新追他。 可到头来,她得到的是什么?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决绝。 她甚至在大婚前一日,还在希望君暮澜明日肯定会过来阻止自己和别人成亲的。可是……是她把期待放得太高了。 后来她死心了,决定放下那段不堪的过往,试着接受严漠。慢慢地,她与严漠相处甚好,甚至还让他走进了自己的心里。 可君暮澜现在来告诉自己后悔了?这难道不是很讽刺吗? 他凭什么自以为是,认为只要他说后悔了,自己就会回头,原谅之前的一切? “不管他是何用意,本公主与他也再无瓜葛。”萧菀韵轻闭双眼,阻止自己眼中的掉下眼泪,淡声道。 太子府,绛雪阁内。 聂卿萦刚从药房忙活完,出来伸了个懒腰。 “奇了怪了,这几日似乎一直没有遇见过萧奕辞……” “公主有所不知,我听府上的守卫说,殿下这些时日事务繁忙,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公主,殿下那么辛苦,您该多关心一下殿下的身体!”小豆芽滔滔不绝地说道。 “难道我不够关心他吗?”聂卿萦蹙眉问道。 “那可不……公主该去给殿下捏捏肩,捶捶腿什么的。” “小豆芽,你疯了?”让她屈身伺候萧奕辞,她才不干! “诶?”她家公主咋还骂人呢? “公主,明日就是上元了,这次恐怕只有公主自己过了。”小豆芽扯开话题道。 “嗯,没事,我这不是还有小豆芽你陪着嘛!” 毕竟齐珉的主子可是萧奕辞,到时候他一忙,齐珉能轻松吗? 话音刚落,院门外便响起了声音。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聂卿萦侧身,正好看见朝她这边走来的人。 “本殿这几日有些忙,没有来见你,你可怨本殿?”他轻声问道。 “殿下日理万机,我怎敢怨恨您呐!”聂卿萦旁敲侧击道。 小豆芽见他们二人有话说,便识趣地退下了,顺便去看一下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的齐侍卫。 “夫人说这话,不会觉得违心吗?”萧奕辞试问道。 “不违心,我一向如此。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明日是上元节,本殿自然是来陪夫人了。” “所以夫君这些时日一直忙活,就是为了腾时间出来陪我过上元?” “不愧是夫人,聪明!”萧奕辞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 熠王府,萧璟翎房内。 他刚套好衣服,准备去书房。 翦纭却恰巧不巧地出现在门口处。 萧璟翎提醒道:“侧妃入府多日,莫不是还记不清府上的规矩?” 翦纭笑了笑,上前一步道:“妾身自然不敢忘记……” “既然还记得,侧妃从哪里来,就该回哪里去!”萧璟翎丢下这句话,便要掠过她,朝外面走去。 “殿下怎可如此着急?妾身还有话未说完。”翦纭连声叫住。 “本王无话同侧妃说!” “今日妾身入宫,母后叮嘱妾身,要早日为皇家诞下皇孙……” “本王说过,侧妃勿用母后来压本王……” “殿下不敢,对吗?”翦纭试问道。 萧璟翎曾与她说过,会去同谢皇后说明,不愿与她有子嗣。可她今日同谢皇后的一席谈话可以看出,他并没有…… 他身形一怔,袖中的双拳不自觉地握紧。“本王听不明白,侧妃此话何意。” 翦纭心中雀跃,她果然是猜对了。 “殿下对太子妃有意的事,若是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后果会如何,殿下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翦纭径直道。 萧璟翎再次一怔:她是怎么知道的…… “妾身这样做,可都是为了殿下……”话还未尽,就被萧璟翎遏止住了喉咙。 抵至墙上,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感到非常不适。 “翦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本王!”萧璟翎脸色一沉,眼神狠厉地看着被掐住喉咙的人。 “殿下……你不能……不能杀妾身。”翦纭艰难地开口道。 “哼!本王想取你性命,你以为还能活下去吗?”萧璟翎冷笑道。 “哈哈……”翦纭笑了,她嘲笑,讽刺他,她坚信,萧璟翎定然不会杀自己的。 他可舍不得因为自己,害了聂卿萦…… “都要死到临头了,翦纭,你还笑得出来!” “殿下……以为,妾身会毫无准备,便来与殿下……挑明吗?” 她早就让人把画轴送到翦府去了。一旦自己有性命之忧,受命之人便会带着画轴入宫。 到时候萧璟翎对自己的长嫂有意的事,便会让全宫上下知道。 他萧璟翎是不敢冒这个险,拉聂卿萦一同下水的。他塔上的,从来不止聂卿萦,还有他所谋划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前途。 彼时,他便再无与萧奕辞抗衡的资格了。 “翦纭,本王倒是小看你了?”他不屑道。 他忘了,之前自己以为她不起眼,便忽略了她。 所以他与聂卿萦有几次单独在一起,翦纭都是看到了。 难怪母后会想将这个女人放在自己这里,他现在清楚了,恐怕不止是因她翦家的势力了。 他松了手,拂袖而去。 翦纭得了空气,连忙大口喘着气。 “你果然不敢动手……”翦纭暗道。 没想到自己一个试探,便试清楚了聂卿萦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上元之日,萧奕辞陪着聂卿萦逛遍了热闹之处。甚至还带着她,去了第一酒楼,吃大餐。 酒楼里,聂卿萦吃得满足,不争气地打了个嗝。 不过她也不想这样的,实在是这里的菜很好吃,她抵不住诱惑,便多吃了几口。 “吃好了?”萧奕辞轻声问道。 她点了点头。 萧奕辞甩下一锭银子,便站起身道:“走。” 聂卿萦娓娓跟在他身后。 是夜,一轮弯月高挂夜空。 街上人来人往,四处灯火通明。那形形色色的灯笼,晃得人花了眼。 叫卖之声传遍整个街道。“糖葫芦勒!酸甜可口的糖葫芦……” “买灯笼啰!新样式的灯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二人并肩,漫步在街道上。 他突然道:“萦儿认为,这夜宸的上元节,与你?国的有何不同?” 聂卿萦心中咯噔一声。面露尴尬。 这让她该怎么说呢?她穿来这里的时候,好像上元节已经过了有好些日子了? 只是原身死得有些过分了,偏偏要在那个时候伪装成失足落水,丢了性命。她难道不知道那个时候,大雪初化,池水还很寒吗? 说不定,原身不死,她也就不用来这个不存在的国家了。 她心中发堵。胡诌一下,应该不过分? “嗯……夜宸的花灯样式要比?国多一些,但?国的花灯款式比较好看。” “没了?”萧奕辞蹙眉问道。 “难道还有吗?”她现在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让小豆芽多给自己铺垫一下好了。 “本殿听闻,?国三公主爱玩是天性,上元那么热闹的日子不出去逛逛,就说不过去了。”他暗含道。 “呵呵,我这人记性不好,有的事前几天还知道的,过几日就记不住了。”聂卿萦敷衍道。 “是吗?本殿还挺佩服萦儿这记性,这年年都要过的上元。还能忘……” “……”敢情他非要钻牛角尖是吗?“这个……夫君若是实在想体验一番我?国的上元是什么样的,不妨来年去?国亲自试试?” “萦儿说得在理。”看她如此为难,他也不再强求她了。 而某处的双月桥上。一男子一席淡色衣袍,站在此处。 衣摆随风而动,而他却无一点反应。 一女子上前,轻声问道:“公子可是在等人?” “是。”他在等,也在赌,萧菀韵会来双月桥一见。 “那就祝公子能早些等到你想等的那个人了。”女子笑道。 来来往往的人逐渐变少,可他依旧站在原处,坚信她会来这里。 暗处,一个男人盯了许久,这才撤离。 公主府,萧菀韵房内。 缪月推门而入,只见萧菀韵站在窗前,不知到底在瞧什么。 “奴婢见过公主!” 声音打破了沉寂的氛围,她淡声问道:“怎么样了?” 她这么久没有去,外面又寒冷,曾经那么一个对她没有耐心的人,肯定不会为了等她去一见,便站在外面吹冷风? “公主,君神医还在那里。” “还在……”萧菀韵一怔。 “派去监视的人回来禀告,说君神医在双月桥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 “缪月,你说,他如此做,到底是要做什么?”她问。 “奴婢不知。” “备马车。”她吩咐道。 “公主要去了?”缪月一惊。 “本公主只是不希望他因为本公主在外面出事。”随后,便朝前面走去。 府门外,萧菀韵走进了马车。马车款款离开。 她却不知,某处的严漠,目睹着一切。 她终究还是去了…… 果然不管自己如何对她好,都抵不过那个负了她的男人。 街市,双月桥上。 本该是人群聚集的地方,现在早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萧菀韵下了马车,迈着步子,朝那处走去。 目光一瞥,那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了。 第二百一十章 别破坏她的幸福,离去 萧菀韵直接开口问道:“君神医不是想见本公主吗?如今人已经在此处了,要说什么就不必拐弯抹角的。” “许久未见,公主变了很多。”他淡声道。如今的她,脸上再也没有初见之时的笑意了,留下的,有疲倦,伤感,甚至不悦,还有对他很是失望的那双眼睛。 这么久以来,错的那个人是自己…… “拜君神医所赐,君神医再这样说,难道不觉得不合适吗?” “菀菀,对不起,是我曾经混蛋,不知道你的好,还拒你千里之外,甚至……伤透了你的心。”他愧疚道。 “你不配这样唤本公主,如今本公主为尊,而你为卑!所以本公主劝君神医,注意自己的言辞。”萧菀韵仰了仰头,决绝道。 “对不起,是我混蛋,是我错了,菀……公主,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委身乞求道。 “君神医,这不是你的作风,曾经的硬气哪儿去了?本公主曾经用在你身上的方式,如今你却用了回来,君神医认为这合适吗?”她质问道。 “……”他一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本公主先前说过的话,相必君神医没有听清楚。你与本公主……再无可能!”她扔下这句话,便要离开。 却被他拽住了胳膊肘。 “不……公主一定是说的气话,曾经公主可以坚持。我想……我也能让公主重新接纳君某。”他依旧不死心,安慰道。 “呵呵?”萧菀韵不屑地笑了笑。“坚持?你与本公主谈坚持?真是讽刺!” 她当初何尝不是这样想过,一次又一次的坚持,换来的是他一次又一次对自己的打击。 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坚持? “不妨告诉你,本公主喜欢的人……是严漠,不是你!君神医若是真为了本公主好,就不要再来破坏本公主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话尽,毅然扳开他的手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她已然远去的身影,心中隐隐作疼。 原来心痛的感觉,竟是这样? 他现在明白了,一次又一次被拒绝,竟是这样的痛苦。那么她,先前,也该是这样的? 马车轮轱辘声渐渐临近…… 公主府大门口,男人一袭墨青色锦袍站着,耳边传来微风呼啸的声音。 马车上的人不知道已经失神多久了,连到了也未曾有任何反应。 一旁的缪月低声提醒道:“公主,到了。” 萧菀韵回过神来,下了马车,微微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神色复杂,却用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她心思给看穿…… 今日他好不容易得了空,打算陪她过上元,而她,却背着他这个夫君,去见了那个把她给伤得最深的人。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错付了。她走以后,自己本想着要追上去看一看的。可是又没有勇气,面对萧菀韵到底会作何选择。 最后,他便站在府门口,等她到现在。 “公主总算是回来了,我很担心公主……”他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 她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 “公主所言极是。”他眼神闪躲,生怕被她察觉到自己有所怀疑。 “……”她并非不知道,严漠会不关心这件事。这些时日,君暮澜时不时就会来这里一趟,府上的人应该是同他禀告过的。 萧菀韵抬眸,坚定地看着他,抓住他的手,道:“严漠,你放心,他负了本公主,本公主……再也不会与他再有瓜葛了。现在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个了。” “我相信公主。”他淡声道。 翌日,清晨。 萧奕辞如往日一样,入宫上朝去了。 聂卿萦刚梳妆打扮完,小豆芽便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公主,您要的桃花羹好了。” 而她却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小豆芽,问道:“小豆芽,和我说说看,昨晚与齐侍卫相处得如何了?” “公主,您没事问这个干什么?”她就觉得,公主突然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对了。 “诶,这不是好奇嘛?不说说看?想当初,要不是多亏你家公主我,说不定你与齐侍卫就真的错过了。” “嗯……还好啦!公主相助,小豆芽那是时时刻刻都铭记于心的。” “既然这样,瞧着你也不小了,要不我让萧奕辞替你与齐侍卫赐婚可好?”聂卿萦问道。 “赐婚?”小豆芽听完,差点惊掉了自己下巴。小豆芽反应过来,摆手拒绝道:“不行的,公主,我怎么能嫁人?我要一直陪在公主身边的。” “小豆芽,你是傻了吗?哪有女子不嫁人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况你与齐侍卫心悦彼此,我更该成全你们二人才是。”聂卿萦劝说道。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公主。”小豆芽不舍道。 “哪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聂卿萦笑道。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府门口停了下来。 萧奕辞神色严肃,朝府内走去。 院内忙活的竹沥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殿下今日这样,似乎有事…… 不行,她要去给公主说说情况。 药房内,聂卿萦捣鼓着手中的草药。 “小豆芽,你去抓一点黄芪过来。”她随口吩咐道。 “哦。” “公主,殿下回来了。”竹沥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回来就回来,竹沥,你今日怎么了?”聂卿萦不解地问了句。 “不是……公主,我刚才在修剪树枝之时,看见殿下整个人都是板着脸去的书房。”竹沥卖力解释道。 “有这么夸张?”她怎么有些不相信? 毕竟萧奕辞昨日待她还挺好的,这不就入宫上朝吗?这心情还要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成? 书房处,聂卿萦迈着步子,尽管房门没有关,但她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毕竟万一人家有什么机密折子不能给他人看到。她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进去,有些欠妥。 “叩叩叩……” 萧奕辞抬眼,看了过去。 “夫人怎么来这了?”他淡声问道。 “竹沥说你回来整个人都板着一张脸,所以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莫非朝中有非常棘手的事让夫君为难?”她走上前去,试问道。 “本殿倒是无所谓,只是又要委屈夫人,只能自己待在府上了。” “夫君此话何意?”虽然她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下。 “明日一早,本殿便要去邬州。萦儿,你会怪本殿不能陪着你吗?”他问道。 “邬州很远,对吗?”她犹豫几分,问道。 他点了点头。此次一去,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月才能回来。先前他一直忙于军中和朝中事务,陪在她身边的时间似乎也越来越少了。 “半月之前,邬州一地有人发现了银矿,当地便让官员派人去挖矿。父皇对邬州银矿很是重视,容不得有自私小人私吞银矿。” “可就在昨日,父皇得了消息,说每次运往殷城的矿石数量都有问题。今日上朝之时,便着重说了这件事。父皇的意思……是希望本殿可以揪出暗中之人,顺便互送所有矿石回城。”萧奕辞解释道。 今日朝中争议不断,有人举荐熠王前去,有人举荐他去。闹得皇帝两面为难,最后争执不下。 皇帝的话,一锤定音。便决定让他前去。 “夫君安心前去,我不怪你。父皇重视银矿,你毕竟为人之子,替父皇分忧解难是应该的。” 听她这样说了,自己也就安心了。随即,他拉她入怀。 柔声道:“此生能得萦儿理解,是本殿之幸。” 次日,他便早早出发,前往邬州。 府门口,聂卿萦目送他渐行渐远,心中突然感觉空落落的。 “公主,您怎么了?”小豆芽察觉道她神色有些不大对。 “无事。”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双眼皮今日跳得厉害……” “……”两只眼皮跳?奇了个怪了。自己先前只听说过一直眼皮跳来着。 “常言道,左眼跳福,右眼跳灾。公主这两眼都跳,小豆芽就不理解了。” “也许是昨晚失了眠,精神有些不好。”她自我安慰道。 每当他要离自己远去,她的心中就会有莫名其妙的不安。 自她做了那个梦三次以后,她就开始这样了。 毕竟前些日子,在她看来,萧奕辞经常早出晚归,她该理解他,不能怀疑他。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好坏,便是由信任决定的,她又怎么能胡思乱想,把萧奕辞想成那种人。 再说她虽然第三次做那个梦,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谢婉宁如今都已经与别人有了婚约,又怎么可能会嫁给萧奕辞做侧妃?所以,她又何必担心这些? 与此同时,城外,某处不知名的深山处。 传出了清脆的敲铁声。 萧璟翎翻身下马,墨蓝色的披风随风舞动,让此处看起来更加阴寒。 他冷声询问道:“里面的情况如何了?” “回殿下,只需一月,便能大功告成。”石阙拱手道。 事后,他继续朝前面走去,今进了一个暗漆漆的山洞里。 这里,是打造兵器的地方。当然,只是他私下里谋划出来的。 从他答应了谢皇后要求开始,他便正式管制此地了。 如果不是谢皇后告诉了他计划,他还不知道,严宓这个老狐狸,是谢皇后的人。 谢皇后私底下谋划着一切,甚至只需要自己一同意,所有的准备便可就绪了。 后来,他便暗自派人招兵买马。是成是败,就看他到底有多大的实力,能够与萧奕辞相抗衡了。 萧奕辞有他的虎骁营,而他,便有自己的军队。 领头之人见萧璟翎来了这里,连忙上前跪下拱手行礼:“参见熠王殿下!” 众人闻声,也连忙跪地行礼。“参见熠王殿下!” “诸位平身。”他提高声音道。 “都麻利着些,熠王殿下前来视察,不准偷懒!”领头高声道。 “是!”众人齐声应下。 “莫卫,让人加快赶制兵器。时限一月,本王必验结果。”萧璟翎冷声道。 “殿下放心,这些人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做事效率高。定会按时交货。”莫卫保证道。 同和医馆内。 聂卿萦刚迈步走进去,便发现君暮澜整个人像是丢了半截魂似的。 “啧啧啧,想不到一向心平神气的君大神医,也会因为感情误事。”她走上前去,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公主也看不起君某,对吗?” “呃……”她有吗?“君暮澜,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觉得,莫说是菀菀,就算换做其他女子。本来为了追一个人,付出了很多。可在对方眼里,却成了一文不值,那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早就让其死心了。 现在突然就对别人说后悔了,别人要是再信他?可不就成了脑子有病吗? 换做是她,她也不会与这样的人再有瓜葛。更何况人家菀菀好不容易放下过去,接受他人,现在已经喜欢上了严漠。 他君暮澜现在再插进去,不就成了破坏他们二人感情的第三者吗? “公主无需多言,是君某自己的事,君某不想强求公主。” “君神医,你这观点就有矛盾了,你刚才还问我话来着,现在突然说不让我管了。我很不理解……”聂卿萦无奈道。 “难道公主有好法子助君某一臂之力吗?” “嗯……也不算,只能说你这样盲目去求的菀菀原谅,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你应该站在她的角度去想一下,想想当初君神医一次次拒绝菀菀的好意之时,她的感受是怎么样的?”她分析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是他错了,她的过去 “君某何曾没有这样想过?只是菀菀似乎真的不愿再与君某再有瓜葛了。” “其实我不明白,君神医先前明明拒绝菀菀拒绝得那么彻底。为什么后来又突然后悔了?”聂卿萦问道。 “君某当初一直以为,以后不会再有她的吵吵闹闹,总是来叨扰君某,君某也算是落得一个清净了。” “可真当她不再来见君某了,突然慢慢又发觉,身边空落落的,再也没有人,能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讨自己欢心了。后来想着,有她在身边,竟成了一种习惯。” “只是……君某明白的太晚了。是君某,伤透了她,错了,一切都错了。” 他每次都认为萧菀韵这样做,不过是一时兴起,只是闹着玩的,一时热度而已,又怎么可能动真情? 初次见面,那个初涉情事的公主,便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什么一眼定终生,心仪他,想要和他在一起。不过是说说而已,寻欢作乐罢了。 那时候,他不理解,明明同样是公主,聂卿萦就可以做到矜持,循序渐进,知道轻重。而不是初见便能说出那样的话的一个人。 后来,她却以行动来证明她是真的喜欢自己。但几次三番说出的心仪他之类的话,全都被他当成了随口而说。 而他,从始至终没有再当真过。他讨厌萧菀韵,讨厌萧菀韵为了能让自己接受她,不惜在自己有生命之危的时候,还要逼着他,让他多看她一眼。 他也讨厌萧菀韵的不顾后果,明明知道燕州恶疫不容小觑,竟还是偷偷去了燕州。 他更讨厌萧菀韵为了能感动自己,便费尽心思来讨好自己。 可是现在……他回想起来,再也不觉得讨厌了。 萧菀韵一举一动里,都在告诉自己,她是认真的,不是没心没肺,随意闹着玩的。 小可突如其来的那句话,彻底击醒了他。原来……是他错了。 “你与菀菀之间的事,我很抱歉,不能帮忙。”聂卿萦满是愧疚。 如今这个情况,她帮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都会对不起他们二人其中一个。既然这样,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去解决问题。 邬州,某座矿山处。 一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男人站在露天阁楼之处,俯瞰这下面。 来来往往,传来了不大耐烦的催促之声。 “啪!”突然鞭子一抽,硬生生打在了干活的男人身上。 “干什么!偷懒是吗?麻利着些。”手握软鞭的男人凶神恶煞地吼道。 “是!是,官爷息怒,小的这就去。” “哼!”他冷哼一声,便朝另一处走去。 其中一个男人背着矿石,脚下踩在了乱石上,一个不稳,便摔得矿石到处乱滚。 领头不悦,连忙冲上前去,一鞭子挥了下去。 “怎么干事的?还不快滚起来,再偷懒小心小爷要了你的命!” “是,是……”那人连忙爬起来,去捡矿石。 “呸!什么人……”领头对着那人乱骂一声。 “都给小爷麻利着些!要是谁敢偷懒,就别怪小爷直接长鞭伺候!” 阁楼上的人胡子一翘,脸色稍微一变。 心中万分窃喜:采!使劲采……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连忙冲了过来。 “狗东西,毛毛躁躁的,要吓死本官是吗!”杜铋直接吼道。 “不是……杜大人,下官要不是有急事,怎敢冲撞您啊!”来人满是为难。 “行了,快说,到底什么事?”杜铋满脸不悦。 “上面派人来了,说是要全程监督采矿之事!” “你说什么?”杜铋一听,便慌了。险些一个不稳。 若真是如此,往殷城运送的银矿,他哪还有那个胆子滥竽充数。 杜铋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道:“老伍,怕什么,不就是皇城来的人,咱们小心一点,还怕忽悠不了那个人?” 伍大人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更慌了。“不是……大人,下官还未说完。派来的人,不是小官。是太子啊!” “太子?”皇帝这是为了银矿,下血本啊,连儿子都给亲自派来了。“这可就难办了……” “所以下官才前来告知大人您呐,若是那太子亲自监督,还他妈有我们什么事啊!”这么大座银矿,全充国库去了。 他们可不就亏了,凭什么在邬州发现的银矿,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还要一点不少的运回殷城。 这么大块肥肉就在眼前飞走了,换谁?谁干啊? “那太子已经到何处了?”杜铋缓了缓,问道。 “这个……大概快要进城了。”伍大人说道。 杜铋强忍不过,一拳朝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出声埋怨了句:“狗玩意,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本官一点准备也没有!” “……”他能怎么的?这不发现了就直接禀告给他了吗?到头来还是自己的错。 皇帝秘密派人前来,他能提前知道就不错了。 “看什么看,杵这里当门神是吗?还不快走!”杜铋催促道。 “是,大人说得是!”伍大人连忙应和,娓娓跟在他的身后。 长史府。 萧奕辞二人的马停在了外面。 “殿下,负责采矿的官员便是这里了。”齐珉解释道。 他随即翻身下马,朝里面走去。 两守门小厮见是面生之人,便拦住他们的去路。 “长史府岂是你们想进便能进的?”其中一个人不悦道。 齐珉直接拿出腰牌,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二人连忙跪地行礼:“小的参见太子殿下!”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其中一人道。 “平身,去通禀你家主人,便说有贵客到访!”萧奕辞冷声道。 “是,小的这就去!”一人麻溜地应下,朝里面跑去。 正厅内。 杜铋笑脸相迎,走了进去。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这些虚礼,杜大人就免了。”他淡声道。 “额……”杜铋语塞。看来这太子,还真不好糊弄,看来,他得小心着些伺候了。 杜铋掐笑道:“殿下来邬州,怎不提前打个招呼啊。也好让下官有个心里准备不是……” “怎么?杜大人是怪本殿没有提前让人告知了?” “下官不敢!”杜铋连忙否认。“殿下初到长史府,定然赶路赶累了,下官这就让人备膳,好给殿下接风洗尘!” “接风宴就不必了,杜大人不妨同本殿说说看,如今采矿之事,已经如何了?” “殿下说的是,是下官愚钝了。” 卧龙山,采矿处。 杜铋领着萧奕辞朝里面走去。 “殿下请看,眼下采矿事宜快进行到一半了。” 阁楼之处留下监工的伍大人看见朝这里走来的二人。连忙上前相迎:“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杜铋虚心介绍道:“殿下,这是伍留守,协助下官监管采矿之事的。” “嗯,平身。”萧奕辞淡声说了句,便朝另一边走去。 领头高声道:“都给小爷麻利着些,少偷懒!” 萧奕辞瞧见他手中拽着的长鞭。领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还不快过来,拜见太子!”伍大人催促道。 “小人参见太子殿下!” “吩咐下去,让他们抓紧时间,务必用最短的时间采完银矿,介时,本殿会亲自护送银矿回皇城!”萧奕辞看向杜铋,道。 “是!下官这就加派手,定会给太子殿下一个满意的结果!”杜铋拱手应道。 虽表面恭敬,但这心里,可是不乐意极了。还亲自护送,这岂不是让他一点好处都捞不住了? 领头心中矛盾,为什么这太子迟迟不让自己起身。他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乱动啊。 “伍留守,你说说看,这管事的,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粗暴了。”萧奕辞目光定在那领头身上。 “啊?”伍大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话。“太子殿下说的是,下官忽略了这事。” 然后看向领头,吩咐道:“没听见太子殿下怎么说的?还不快把鞭子给收起来!” “是!”领头麻溜地收回了鞭子。 萧奕辞掠过他们,朝前面走去。 “殿下,这些人身上到处都是被鞭打的痕迹,真是……”触目惊心。一旁的齐珉开口道。 “齐珉,你去和杜大人说一下,让他务必在采矿之事完成之后,多犒劳一下这些工人。” “是!”齐珉拱手应下,本想离去,却被叫住了。 “慢着!” “殿下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随本殿一同前来的人,好好找个地方安置下来。”他继续吩咐道。 “是!” 城中某处别院内。 琴声悠扬婉转,让人不自觉地流连于此。 凉亭之内,女子信手抚琴。 一曲毕,女子恬然一笑。 一旁的丫头连声拍手叫好。“小姐,您这曲子弹得也太好了。” “是吗?”雾青色衣衫的女子轻声问道。 “小姐,您莫要谦虚了。毕竟您可是夜宸第一才女呢!”彩霞道。 “你这丫头,怎么成日里尽喜欢把这号挂在嘴边?”覃宛抒似有不悦。 “小姐,奴婢这是实话实说,再说,奴婢哪有成日将它挂嘴边嘛!”彩霞连声否认道。 覃宛抒微微起身,走向一旁。淡声道:“邬州依旧还是那么让我熟悉。” “小姐,奴婢不懂。明明您人已经在殷城了,还要每年这个时段来这里住上半月,图什么啊?” “彩霞,你不懂,我与义父初遇之前,不过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孤女罢了。” 连幼丧失双亲,她流落街头,无处可去。她生在邬州,所以对它有很深的眷恋。 这座别院,便是她懂事之时,特意委托义父,在邬州买下的。 而那祠堂供奉的牌位,是她死去的父母。 十多年过去了,她依旧不知道那屠杀自己全家的到底是谁。 祠堂处,大门被轻轻推开。覃宛抒迈着步子,朝里面走去。 彩霞点了香,递到了她的手中。 “爹,娘!抒儿来看你们了。” 她跪在蒲团之上,看着那无名牌位。 “爹,娘,是抒儿不中用,十多年过去了,也没有查出那杀了我们全家的幕后之人是谁。”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一幕…… 那天夜里,雷雨交加。府门被一群强势的黑衣蒙面人给踹开了。 “听我命令,一个不留!”为首之人高举长剑,冷声吩咐道。 “是!”身后之人齐声应下,便开始无情地杀人。 前院杀得不可开交,而后院之内。 年幼的她和自己的姐姐被娘搂在怀里。 “娘,我好怕啊!”她哭得厉害,躲在娘的怀里。 “抒儿别怕!娘和你们爹爹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偌儿,你是姐姐,一定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她娘看向自己的姐姐,叮嘱道。 姐姐咽了一下口水,冷静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 “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她的父亲焦急地冲上前去,对娘交代道:“夫人,你快带偌儿和抒儿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留下来断后!” 手上紧握着已经染了鲜血的长剑,还不忘顾及她们母女。 “不……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她娘连声拒绝。 “快走啊!来不急了……”男人催促道。 “娘,娘!我害怕……”她哭得更厉害了。 “夫君,我们说好了的,就算死,都要死在一起!”她娘坚定道。 随后她娘便带着她们二人,躲进了一个暗室里。 交代道:“偌儿,快带你妹妹走,一直从这里走,不要回头!” “娘,你和爹怎么办?”偌儿问道。 “娘没事,娘啊,要留下来保护你们的爹!”她的娘强颜欢笑,安慰着她们二人。 第二百一十二章 翦纭来了,说谎不脸红 她们二人,就这样看着娘转动机关,将她们二人给关在了里面。 “娘……”她依依不舍的唤了声。可是她的娘,似乎再也听不到了。 黑衣人破门而入,直接朝他们二人砍去。 周围保护他们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到最后,只剩下他们夫妇了。 “夫人,你后退!”男人冷声道。 随后便与一群黑衣人厮杀起来。 几招之下,他终究拜了下风…… 一把剑直直朝他后背刺去。 疼痛迟迟没有传来,原来是她,冲上前去,替他挡下了这剑。 “夫人!” 鲜血从胸口处和嘴角处,不断涌出。 为首之人手势一下,黑衣人集中起来,继续杀人。 暗室之内,二人透过狭小的缝隙,看着外面的一切。 她哭得甚至要叫出来,却被姐姐捂住了嘴。 “……”娘,娘! “抒儿听话,不能发出声音。”偌儿小声道。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最后,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的长剑,直穿自己爹的胸腹…… 黑衣人下了吩咐:“给我仔细搜查!是否有漏网之鱼……” “是!” 不久后,黑衣人上前道:“陶家的两个女儿不见了。” “什么?”为首之人一惊。“查!陶家之人必须斩草除根!” “是!”众人道。 试问,她们两个无依无靠的五六岁大的孤女,要怎么活下去? “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她满是焦急道。 “我……不知道。”偌儿摇了摇头。 姐姐为了能活计,便带着她去找好心之人收留。 她们此时此刻就像小乞丐,蓬头垢面的。 姐姐努力拍着门板。 不久后,终于有人来开门了。 “爷爷,求您了,收留一下我们二人!我们已经两日不曾吃东西了。”姐姐努力解释道。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叫花子!”那人满脸嫌弃的关上大门。 可是姐姐依旧没有放弃,带着她跑了好几家。可是终究没有什么好结果。 有一日,她和姐姐遇到了一个面相和善之人,本以为后面有着落了。 可是那妇人居然别有用心,想把她们二人给卖到窑子里去。 姐姐察觉到了那个坏女人的用意,居心不良,便带着她一直跑,一直跑,才掏逃出了魔爪。 女人气急败坏。“两个小姑娘都看不住,要你们两个有什么用!” 那二人看着也不大聪明,女人骂起来,他们也只能受着…… 迫于无奈,姐姐后来只能带着她出城,去寻好心人收留。 那户人心善,果真收留了她们二人。 “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是从哪里来的?”妇人端着茶水,递给她们二人。 “我们是城内人,家道没落,爹娘被有心之人给杀了……”姐姐解释道。 “我与妹妹在此,多谢婶婶收留了。” “你这当姐姐的,还真懂事!”妇人夸赞道。 这时,在外务农的中年男人回来了。看见多了两个丫头,心里有些不悦了。 “娘子,你这样不行,我们生活本就拮据了,何况这里两个小丫头也要吃饭,如何养得下去?”男人把她拉去一旁,低声道。 “你这人,能不能有一点同情心,我们的儿子人家去当兵了,我们二人也没有人作陪,何不就把她们留下?” “你看看他们两个,如今无父无母,还那么小,这让她们今后怎么过啊?” 姐姐上前拽住他的衣袖,道:“伯伯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我可以干活的。” “哎哟,你们两个这么小,怎么去干活啊,听婶婶的话,好好待在这里!”妇人安抚道。 姐姐吃苦耐劳,帮了他们很多,上山采果子,帮伯伯干活,不在话下。 可好景不长,姐姐那日上山采果子,本来要满心欢喜带着果子准备给大家尝一尝。 可刚走进门口,便看见伯伯婶婶倒在血泊里面,没有了呼吸。 果子撒了一地,她连忙冲过去,寻找着妹妹人在哪里? “妹妹,抒儿,你在哪里?”姐姐喊道。 可是不管怎么喊,似乎都没有用了。 在此,她与姐姐彻底分开了。 是伯伯婶婶,把她藏在地窖里面,独自抵挡那些恶人。 只是姐姐来得太晚,她那个时候已经离开了,她要去寻姐姐的,可是却硬生生的错过了。 她一个人站在大路之上,无依无靠,不知道何去何从。 这时,一辆马车路过,把她小小的身躯,撞在了地上。 “大人,不好了,好像撞人了。”赶马小厮焦急道。 马车里面的人走了出来,看着那娇小的姑娘。问道:“小姑娘,你从什么地方来啊?” 小厮把她扶起来,她道:“我家在邬州,只是……爹爹和娘亲被人……他们不在了。” “这……”他犹豫良久,最终道:“把她带上来。” “大人,您要带这小姑娘回城吗?”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哦!”小厮不再多问了。 马车之上,她弱弱地问了一句:“大人有看见我的姐姐吗?” “你姐姐?” “我姐姐她和我是孪生姐妹,只是今早上,便没有见到姐姐了。” “我没有看见你的姐姐。” 她面露失色。 “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我叫抒儿,娘说,是抒情的抒。” “抒儿?倒是个好名字。只是,抒儿怎么叫我大人?” “外面的那个哥哥就是这样叫你的,而且抒儿看见您的服饰是上好的绸缎,不敢冒犯大人。”她解释道。 “哈哈……你这丫头,还挺聪明。要是抒儿丫头不介意,我收你为义女怎么样?” “大人是要当我爹爹吗?” “抒儿认为呢?” “义父,你真好!”她笑道。 “嗯,你以后便叫宛抒,跟我姓覃。至于你的姐姐,我会派人去寻的。” “抒儿多谢义父!” 看着牌位,她心中万分纠结。 “爹,娘,是抒儿太笨了,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寻到姐姐的下落。竟连姐姐是死还是活都不知道……” “小姐,您别伤心了。”彩霞有些看不下去,连声安慰道。 “彩霞,我突然想吃凉生坊的冰皮芙蓉糕了。”覃宛抒突然道。 “好,奴婢这就去给小姐买回来。” 殷城,太子府。 绛雪阁内。 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奴婢见过太子妃。” 聂卿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事啊?” “翦侧妃来了,此刻正候在正厅。” “翦侧妃?”聂卿萦蹙眉。 那不是翦纭吗?她和翦纭又不熟。 现在突然来府上,用意不纯,看来她得小心点这个人了。 正厅,聂卿萦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太子妃可真让妾身这做弟妹的好等呐?”翦纭率先开口道。 “不知翦侧妃屈身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她淡声问道。 “妾身这不是担心太子妃一人独在府上孤单,所以便想着过来找太子妃说说话呢!” “……”聂卿萦心中不知道把这个女人给损了多少遍。 她能有这么好心?母猪都能上树了! “翦侧妃如此行事,就不怕得罪了你的好姐妹嘉宁郡主吗?”她试问道。 她可忘不了谢婉宁为了对付自己,听了多少这翦纭的建议。二人臭味相投,关键是谢婉宁那蠢货还听得进去。 “太子妃这是说的哪里话?妾身虽然与嘉宁郡主情同姐妹,但有些时候,妾身要做什么?哪还需要她是否允许……”翦纭略微不屑道。 没想到这翦纭还挺狗的,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别看现在做出一副人畜无害,大家闺秀的模样,曾经不明她的身份,傲慢无礼的样子,她可是见识过的。 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实在是欠揍。 “那我可就要让翦侧妃失望了。”聂卿萦笑道:“其实我就算很无聊,也没有必要找翦侧妃说话。还有啊,我一会儿要去医馆了,恐怕是要拂了翦侧妃的好意了。” “你……”翦纭听后,心头窝火。 本来是想戳一下她的锐气,这锐气没有戳成就算了,还吃了一肚子的怒气。 “……”聂卿萦挑眉:哟?这是装不下去,恼羞成怒了? “……”好啊!想让我发怒是吗?我偏不如你的意! 翦纭紧了紧拳,终是忍住了想骂人的冲动。 她如今还不能和聂卿萦闹开,毕竟要是被萧璟翎知道她背后做了这样的事,还止不定要如何对她。 翦纭厚着脸皮解释道:“既然太子妃一会儿还有事要忙,妾身自是不该多有打扰。” “其实来此,也并非妾身本意……”翦纭欲言又止。 “既然不是本意,翦侧妃直接拒绝了便是。”她径直道。 这翦纭,究竟有什么目地? 翦纭被她这一句话整得差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不按套路来? 她难道不应该好奇地问一句“是何人让她过来的吗?” “太子妃不关心,妾身为何会来此吗?” “我该关心吗?”聂卿萦反问道。 翦纭尴尬一笑,解释道:“妾身是奉熠王殿下之命,过来陪太子妃解解闷的。” “熠王?”翦纭到底是把自己给当傻子了。 她难道不知道萧璟翎清楚她与自己和不来吗? 呵呵?还熠王派来的,这女人呐,真是说谎一点也不脸红。 翦纭期待着她下一步反应,不过等了半晌,似乎什么也没有。 “看来翦侧妃这耳朵不太好使啊?答非所问,甚是无趣。”随后吩咐道:“来人,送客!” 翦纭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是在骂她嘞!还下了逐客令…… “翦侧妃,请!”一个小厮上前道。 她气急败坏,直接一挥袖,转身朝外面走去。 “哈哈!公主,翦侧妃那吃瘪的样子,太好笑了。”一旁的小豆芽咯咯地笑个不停。 “诶?打住,你这热闹,看得还挺顺心的。还不快让人备好马车,一会儿去医馆。” “是!”小豆芽恢复神情,应声道。 宫门外,萧菀韵迈着步子,朝前走去。 “公主,您怎么心不在焉的?”缪月打破了沉寂。 “有吗?”她后知后觉。 缪月郑重地点了点头。“公主可是在介怀皇后娘娘刚才对您说的话?” 经缪月这么一提,自己本来想忽略的现在又重现在脑子里了。 “菀韵,你和严将军成婚也有好几月了,之前的事,也别在多想了。你也懂得,女人有了夫家,首要便是怀上孩子,才能栓住一个男人的心。” “母后,严漠对菀菀挺好的,他不会对不起菀菀。”她努力解释着。 “菀菀,你错了,男人都是有野心的,他严漠也不例外……” 想当初,她费尽心思,一心要为皇帝诞下皇子,她是皇后,她的孩子出生,注定是储君的不二之选。 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在她之前。皇帝竟与其他女人有了孩子。 那孩子,还比自己的儿子年长三岁。 皇帝带回他们母子,封其母为宸妃,而那孩子,竟成了太子。 这让她一个做皇后的情何以堪,宸妃这是要将自己踩在脚下碾压! 皇帝哪怕面对众臣反对,也要封宸妃的孩子为太子。甚至不惜在朝堂之上,公然宣旨。若有不服者,杀之。 是那个贱女人,迷惑了皇帝,她恨那个女人,是她的儿子,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儿子的一切。 “菀韵,你切勿忘记了,当初你每日都想见到的男人,是怎么无情的拒绝你的。”谢皇后抬了抬下巴,冷声提醒道。 萧菀韵清楚,谢皇后什么都知道,当初自己厚着脸皮,去追的男人,无情地一次又一次拒她于千里之外。 “菀菀……不敢忘记。”她淡声道。 谢皇后这才舒了口气,道:“你知道就好,本宫乏了,退下!” 第二百一十三章 践行宴会出赃物 “儿臣告退!” 萧菀韵回过神来。“缪月,你不该提起此事的。” “奴婢知错!”缪月连忙认错。 她抬眼,朝前面看去。 马车旁边,一个男人站在旁边,看着她。 “严漠,你怎么来了?”她淡声问道。 “自然是来接公主一同回府了。” “你有心了。”话尽,便上了马车。 严漠满脸无奈,也走了进去。 他本意是想主动靠近她的,可是他却发现,萧菀韵这几日确实对自己冷了几分。 看来……说是不被影响,都是骗骗他罢了。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邬州,别院。 彩霞提着糕点,朝里面走去。 房内,覃宛抒绣着刺绣。 “小姐,您要的冰皮芙蓉糕来了。” “辛苦了。” “奴婢不辛苦,能伺候在小姐身旁,是奴婢的福气。当初若不是小姐心善,将奴婢收留了,奴婢可就要饿死在街头了。” “你啊!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小姐,奴婢刚才听到了一个边角消息。”彩霞突然道。 “在这邬州,不就你和我吗?哪还有什么消息?”覃宛抒似乎不信,依旧绣着刺绣。 “小姐,您听奴婢说完,不就知道了?”彩霞买这关子道。 “奴婢听人说,太子殿下前些日子来了邬州。” “……”覃宛抒一怔,针脚刺歪了,扎到了她的手指。 “嘶……” 彩霞焦急地问道:“小姐,你没事?是不是很疼啊?” “没……没事,彩霞,你刚才说,太子殿下来邬州了,是真的吗?”覃宛抒摇了摇头,问道。 “奴婢亲耳所听,是真的。” 覃宛抒嘴角微微上扬:他真的来这里了…… “小姐,您要去瞧瞧吗?”彩霞见自家主子笑了,连声问道。 “那可有打听到,太子殿下如今在何处?” “小姐放心好了,奴婢办事,您还不放心嘛?奴婢已经托人打听好了,太子殿下是奉圣上的命令,在卧龙山监采银矿,彼时亲自护送回皇城呢!” “卧龙山?” “是啊!不过小姐要抓紧时间了,再过些日子便要离开了。莫要让老爷担心您。” 看来她得寻个机会,去见一下那许久没有见到的人了。 而某个僻静之处,齐珉向他交代着这些日子所查之事。 “这么说,那杜铋和伍留守,都有私吞官物?” “属下这几日跟踪他们,确实发现他二人晚上偷偷摸摸,夜里便带着人去转移矿石,生怕被殿下给发觉到。” 只是那两个蠢货,自乱阵脚,恰好给了主子查出赃物的机会。 萧奕辞私下秘密查私吞官物的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那两个老东西,还做得这么明显,三更半夜转移矿石,自作聪明。主子便特意利用这个时候,找出私藏矿石的老巢。 “哼!继续给本殿盯着,本殿倒是要看一看,他们到底私藏了多少官物……” “是!” 长史府。府门口。一辆马车停靠下来。 女子下了马车,款款朝前面走去。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长史府?”守门小厮问道。 “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小姐是你家老爷邀请的贵客,你也敢怠慢?”彩霞吼道。 可那两小厮似乎不大相信,竟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怎么?你二人还不让开!” “彩霞,不许无礼!”覃宛抒开口制止。 这丫头再不管一下,可要上天了。 “二位还请前去通禀一下你们老爷,我父亲和你们老爷可是旧相识。”覃宛抒看向他们二人,解释道。 这时,管家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东西怎么回事?没看到是贵客嘛!不懂规矩!”管家呵斥道。 然后看向她,赔笑道:“覃小姐见笑了,下人不懂规矩!” “无事。”随后便朝里面走去。 正厅内,杜铋姗姗来迟。 “覃小姐,幸会啊!” “杜长史见笑了,还请莫要见怪了。” “覃小姐先前说要来我长史府一见,不知有何要事啊?”杜铋耐着性子问道。 右相之女,他可不敢得罪,毕竟右相平日里也不少帮衬自己,这面子上,还是得过意得去。 “我本不该叨扰杜长史的,但我有一事,还想请杜长史帮忙!” “覃小姐请讲。” “我听说,太子殿下是借住在杜长史府上的?” “确实不假,只是本官不明白,覃小姐打听太子作甚?” “杜长史这是看不出来,我家小姐对太子殿下有意吗?”彩霞不满道。 “原来是太子的红颜知己,那好说,本官自然会相助于覃小姐了。”杜铋笑道,“他日覃小姐与太子佳偶天成,可要多替本官在太子面前多美言一下啊!” 他还想做一个高官呢!最好可以入皇城为官…… “杜长史这是说的哪里话?父亲与您交集,定是瞧着您是一个可造之材!” “哈哈!覃小姐可真会说话。只是有些不巧了,太子殿下去视察了,怕是要一个时辰看能不能回来。” “我无事,反正在别院无聊,便等着太子殿下回这儿。”她淡声道。 “覃小姐真心以待,太子殿下定会念及您的好。” 随后吩咐道:“来人,还不快给覃小姐上茶!” 一个时辰后,府门外传出了管家的声音。 “太子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正厅有贵客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贵客?”萧奕辞不解。 他来这里才多久?能有什么贵客见他? 正厅之内,只见一月白色衣裙的女子,细细地喝着茶水。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覃宛抒见到他,连忙起身行礼。 “覃小姐无需多礼,只是本殿不解,覃小姐怎会来长史府?” “此事……说来话长。” 良后,覃宛抒说完了自己之前的事。 “怪不得,先前每年元辰之后,便没有再见到覃小姐,原来是来了邬州。不过这邬州,有什么值得覃小姐留恋的?”他问道。 “殿下似乎对臣女的事,很是好奇?臣女先前瞧见殿下与太子妃感情深厚,殿下如此相问,不怕太子妃吃醋吗?”覃宛抒试问道。 听她这么一提,萧奕辞才发觉,自己确实问得太多了。 不过这覃宛抒,确实很好相处,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虽然是夜宸第一才女,但却从来没有居功自傲。 如此品性好的人,怪不得父皇会下令让她给两位小公主授课。 要是换做别的女子,又怎会提醒自己要注意不要问得太多,没有凑上前去,直接问什么就说什么,那就算好的了。 “覃小姐说得在理。”他淡声道。 “其实臣女此次前来,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听说殿下来了邬州,便想着过来拜访一下,若是能有幸领殿下熟悉邬州,那也不错……”邬州,可是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呢! 他能来此,自己不知道心里有多高兴。 “覃小姐的心意,本殿怕是不能应下了。”萧奕辞委婉拒绝。 “殿下不必多言,臣女明白殿下此次前来,定有要事在身。”她淡然解释道。 经过几日不眠不休的采矿,银矿之事,也是时候该收尾了。 杜铋为了庆祝采矿之事完工,竟在府上摆了宴席,明里儿还是有理由,说是为萧奕辞践行。 可这暗里,杜铋可谓是老奸巨猾,只要送走了太子,他们私吞的银矿也就算安全了。 长史府,偏院大厅内。 一群舞姬身着海棠红色舞衣,缓缓而至…… 她们之间,正围着一个身材曼妙,一席银粉点缀的蓝青色舞衣女子,女子戴着淡色面纱,挥动着云袖,舞姿翩翩,婀娜多姿…… 乐声柔美,萦绕耳畔。 其他被邀请的地方官员,都沉醉在这唯美的舞姿中。 萧奕辞神色自若,端起矮桌上的酒盏,便一口闷进。 舞曲毕,杜铋率先拍手叫好。 “啪啪……” “好啊!跳得好!”他连连夸赞道。 舞姬聚在一处,福身告退。 那带面纱的女子,微微抬眼,正好对上了杜铋的双眸。 似乎在向女子示意,要讨好太子,好处少不了。要是被瞧上了,带回府封个侧妃做做也是有可能的。 女子会意,便用手示意其他舞姬退下。 而她,则迈着步子,朝萧奕辞那处走去。 “奴家桃夭见过太子殿下!”随后不等对方回应,便蹲下身,为其斟酒…… 脂粉味直击鼻部,萧奕辞不自觉的远离了她几分。 杜铋笑了笑,道:“不瞒太子殿下,这桃夭可是邬州有名的舞姬,今日为太子殿下践行,特意请过来给殿下助助兴的。” “太子殿下不要对奴家那么冷漠嘛!”桃夭说话之际,竟还想上手挽他手臂。 萧奕辞一个闪躲,桃夭直接扑了个空。只能尴尬一笑…… 他看向杜铋,突然开口道:“桃夭姑娘如此貌美,定也是杜大人的红颜知己,本殿岂是那种夺人所爱之人?” “……”杜铋听后,两眼一瞪。竟无言以对…… 面纱下的桃夭脸色微变。 啥玩意啊?这是……长史大人也没有说过这太子这样不近人情,还嫌弃她是舞姬出生,不干净,这让她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杜铋干脆直接摆手道:“没有听见太子殿下发话吗?还不退下!” “是!”桃夭应声,连忙离开了。 杜铋只好强颜微笑一声,掐笑道:“呵呵!今日摆宴,皆是为了给太子殿下践行,桃夭不懂事,还请殿下莫怪!” 随后举起酒杯,道:“下官在此,恭祝太子殿下护矿回城,一路顺利!” 他只能应和着笑了一声,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放了酒杯,食指时不时的敲击桌面,似乎在估算这时间…… 对面的伍留守突然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可需要人手,帮忙护送银矿回城?” “伍留守的好意,本殿心领了。来的时候,带了些人手,还算是过意的去。”萧奕辞淡声道。 话音刚落,府外便传出了脚步声。 齐珉领着一群服饰一样的男人,抬着两大箱东西朝这边走来。 “呃?太子殿下这是……”杜铋神色一变,弱声问道。 他怎么瞧着这些箱子越看越眼熟了? 脑袋突然轰隆一声:这……这不是银矿吗?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杜铋怕得冷汗直冒,盯着那几大箱东西,咽了咽口水。 伍留守也是,慌得擦了擦冷汗,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齐珉上前,拱手道:“殿下,这是查出的部分银矿。” 部分银矿?这么说,这两个老东西,还私吞得不少。 萧奕辞起身,朝箱子处走去,还故意问道:“杜大人可知这是何物?” 杜铋站起身,慌忙道:“太子殿下真……真会说笑,这箱子都会未打开,下官又没有透视眼,怎么会知道这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哦?”萧奕辞淡然,又看向伍留守。“伍大人,你认为这是什么?” “啊?”伍留守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站起身,道:“下官……不知。” 其他几个官员也是满脸疑惑,都认为杜铋说得有道理,这箱子都没有打开,谁能猜出是什么东西?这不是存心为难他们这些人…… 萧奕辞冷笑一声,吩咐道:“齐珉,将箱子打开,让杜大人他们瞧清楚了。” “是!” 随即哐当两声,箱子被打开了。 众人凑了上来,满脸惊愕,其中一个官员说道:“这……这不是卧龙山最近一直让人在采的银矿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啊……”某人回应。 “杜长史,伍留守,你二人好大的胆子,胆敢私吞银矿,欺瞒本殿!”萧奕辞满是怒气,高声道。 二人一个机灵,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他出事了,她不相信 “太子殿下饶命啊!下官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啊!”杜铋连忙求饶道。 “哼?饶命,你二人是当真不将夜宸律法放在眼里,不该拿的东西,也敢心存别意,依本殿看,你们二人这是罪不可赦,其罪当诛!” “太子殿下,您宽宏大量,饶了下官!此事并非下官本意,全是这个杜铋逼着下官同他一起行这等事啊!”伍留守边说边磕头,还不忘将脏水给泼到杜铋身上。 “你这狗东西,怎么说话的?”杜铋大骂一声,看向萧奕辞,道:“太子殿下,您别听他胡说,他这是栽赃陷害,明明是他蛊惑下官去私吞官物的!”杜铋辩解道。 “呵!你二人都要死到临头了,还不认罪!” “诸位大人,都瞧好了,枉顾我夜宸律法者,诛!”萧奕辞一个转身,抽出齐珉的佩剑,直接抹了他二人的脖子。 二人脖子一凉,鲜血喷涌而出,直接倒地不起。 其他官员被吓得一个机灵,连忙跪地。 齐声道:“下官谨遵夜宸律法,太子殿下英明!” 没错,他今日便是要杀鸡儆猴,让所有官员都明白,太子脚下不容乱来,不该存的心思,最好永远都不要有…… 萧奕辞将剑递了回去,便朝府门外走去。 齐珉道:“诸位都且散了。” 随后朝手下人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里给处理了。” “是!” 次日,一切准备就绪,银矿装满了三大车。由这十五人外加齐珉一同护送回城。 齐珉上前,拱手道:“殿下,矿石清点完毕,数目无差错!” “让他们准备好,马上出发!”他吩咐道。 “是。” 邬州长史和留守被诛杀的事,很快传回了皇城。 朝臣周旋不断,都想着将自己的人放过去。 却不想此事被严宓占得先机。 皇宫,御书房内。 左右相跪在地上,行礼道:“老臣参见皇上!” 皇帝放下折子,问道:“对于太子之事,你二人有何见解?” “回皇上,太子殿下此行,正好为朝中大臣树立威严,让所有人都清楚,夜宸律法,容不得任何一个人枉顾!”覃岷显开口道。 “嚯,是吗?”随后问严宓:“严爱卿,你怎么看?” “老臣认为,覃相说得要道理。” “那依你们看,邬州长史的位置,何人可以胜任?”皇帝淡声问道。 “皇上,老臣有一人选,兴许合适。”严宓率先道。 “哦?说说看。” “清河郡长史,罗般!” “罗般?”皇帝重复着这个名字。“朕怎么觉得,这名字竟如此耳熟。” “皇上忘了也实属正常,罗般是五年前,老臣举荐给皇上任命为清河郡长史之人。” “嗯,朕听说,他是个能人,这几年,把小小的清河郡治理得还不错。既然严爱卿再举,朕便调任罗般做邬州长史。” “皇上英明!”二人齐声道。 邬州离皇城最近,两地接壤,而清河郡,却远了不少,如今往好的地方调,倒是给了他那谋士不少好处了。 某条道路上,一辆马车驶过。 她这一行,从来都是让两个人护送回城便好。 马车内,彩霞满是不解。 “小姐,您既然见到太子殿下了,何不同殿下一同回城?” “你这丫头,先前不是还反对不让我在那里待太久吗?” “小姐,这不一样,您喜欢太子殿下,就算在邬州别院多留些日子,老爷也不会怪罪的。毕竟小姐的幸福最重要……”彩霞解释道。 覃宛抒看了她一眼,扯开了话题,道:“天色不早了,一会儿便找个驿站歇下。” “哦。”彩霞有些不大高兴。自家小姐总是喜欢回避问题。 若是小姐能多努力一点,说不定就可以和太子殿下在一起了,只可惜…… 罗般得了命令,便快马加鞭,打算用最短的时间,从清河郡赶往邬州上任。 某处驿站内。 罗般坐在一处,品着佳茗。 手下拱手道:“大人,已安排妥当!” “本官听说,太子要通过此路,护送矿石回皇城?” “回大人,确实如此,算下时间,他们从邬州出发,到现在已经有三日了。” “没想到,严宓那老顽固,竟这么快就能让本官在邬州任职了。”他还挺意外的。 “大人,那不正好,邬州离殷城那么近,大人要行事,也就方便了许多。”手下暗示道。 罗般嘴角微微勾起…… 萧奕辞一行人,护送着矿石,走到了一个僻静得可怕的地方。 静得只能听见马蹄声,还有车轮声…… 萧奕辞神色一紧,冷声道:“戒备!” 众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暗处,一群黑衣人,手持弓弩,时刻待令。 为首黑衣人一个手势。便是刷刷刷几声,冷箭朝他们这边袭来。 黑衣人趁机一拥而上,一群人扭打在了一起…… 萧奕辞扫视了一圈,估计了一下对方的数量。 呵!何人竟不惜下了血本,派了三十多个黑衣人,也要来要他性命? 交打之际,萧奕辞冷声吩咐道:“齐珉,你带一部分人拉着矿石快走。” “殿下,您怎么办?”齐珉满是焦急,他本意不愿离开萧奕辞身边。 “本殿留下来断后,他们是冲着本殿来的,至于矿石……就拜托你了。” “殿下!”齐珉还是不肯。若是萧奕辞出了事,他回去怎么和皇上、太子妃交代。 “齐珉,本殿的命令,你是想违抗吗?”萧奕辞冷声问道。 “属下不敢!”齐珉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你们几个,带着矿石,跟我走!”齐珉朝手下吩咐道。 “是!” 很快,就分成了两路,萧奕辞带着人,在前面,誓死抵抗。 很快,他们便拜了下风,萧奕辞身边的人一个有一个倒下。 果然,他没有猜错,这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到底是按耐不住了,竟使用如此下作手段。 剩下的两个守卫,紧紧护住了萧奕辞。 其中一个道:“大虎,你快掩护殿下离开,我留下来断后!” 大虎会意,连忙看向萧奕辞,道:“殿下,快走!” “走?你们一个也走不了!”为首黑衣人冷声道。 “都给我上,不留活口!”黑衣人吩咐道。 随后,黑衣人一拥而上。 他虽选的是精锐暗卫护送,但也敌不过对方人多。 若是再耗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中一横,翻身上马,冲出重围…… 留下来断后的守卫,很快就被解决了。余下的十几个黑衣人快步追赶已经逃跑的萧奕辞…… 萧奕辞驱着马朝前面赶去,突然他察觉到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吁……”紧急停下了马。 回过头去,只见黑衣人的脚步声越发近了。 大虎的声音传了过来:“殿下,一会儿他们来了,属下拖住他们,殿下趁机离开……” “……”大虎虽然这么说,但他并非不知。 目光一扫,黑衣人举着剑,步步逼近。 十来个黑衣人,而他们身上已经挂了彩,是不是敌人的对手还是未知…… 为首黑衣人直接朝他袭来。 大虎也很快被穿腹而倒地不起。 交打之际,萧奕辞身上大伤小伤加起来,也有个十几二十处了。 萧奕辞被一掌击在胸口,直接后退了好几步。 “噗!”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你们到底是何人所派?” “呵!下去让阎王告诉你……”随后又举着剑朝萧奕辞砍去。 萧奕辞使出浑身解数,胸口还是受了一剑。 交打之际,一块令牌从为首黑衣人的身上掉了下来。 令牌之上,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严”字。 黑衣人见暴露了,便加快进攻。 萧奕辞想要趁机去抢令牌。几招之下,他腹背受敌。 “嘭!”他被一脚踹进悬崖。 为首黑衣人冷声吩咐道:“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几日后,太子府。 绛雪阁内。 “公主,齐侍卫回来了。”小豆芽急冲冲地跑过去,提醒道。 聂卿萦哐当一声站了起来。“他们真的回来了?” 小豆芽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她便直接冲了出去。 前院,聂卿萦扫视了一圈。 却只看见了齐珉和零零星星五六个手下。 刚才还有着的欢喜,突然消失了。她淡声问道:“齐侍卫,萧奕辞人呢?” 他是不是先去宫里复命了? 可为什么……这里回来的人却只有这么几个? “太子妃,殿下他……”齐珉艰难开口。 “他……怎么了?” “殿下他出事了。” “出事?不可能,你们都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会出事?”聂卿萦摇着头,否认道。 “太子妃,您别着急,皇上已经派人去寻了。彼时一定会有消息的……”齐珉解释道。 “……”他这句话说得如此没底,她要如何去相信?她冷声问道:“齐侍卫,你告诉我,到底是何人,要对他下此毒手?” “属下……不知。”齐珉终究还是吞下了不该说的话。 殿下说过,绝对不能把太子妃给牵扯进来。 “齐侍卫,你快带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他,我不允许他有事,他不能有事。” “属下这就带人前去!”齐珉拱手应声。 她……没有想错,那日目送萧奕辞他们离开,她眼皮都一直跳个不停,果然是要出事。 她懊悔了,如果自己能阻止他前去,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公主,您别担心,殿下那么厉害,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小豆芽出声安慰道。 谢府,怡芳阁内。 谢婉宁听了此事,直接站了起来:“表哥出事了?” “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回来复命的,确实是真的。”素檀道。 “可有派人去找?” “皇上已经派了人前去寻找了。”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行刺表哥。”谢婉宁思考了半宿,也想不明白。 “奴婢也不知道。” 黑衣人在悬崖之下寻了两天两夜,也没有结果。 “尸首……没有找到。”手下跪地禀告道。 “令牌呢?”为首黑衣人冷声问道。 “没……没找到。” “嘭!”手下直接被一脚踹在了地上。 “没用的废物,人和令牌都丢了,主子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黑衣人舒了口气,冷声吩咐道:“他受了重伤,跑不远,继续找,我就不信,他不会露面。一旦发现此人,即刻诛杀!” “是!”几个黑衣人齐声道。 悬崖之下,是一个寒潭,身受重伤,又沾了寒潭水。若想保命,简直太难了…… 人还未找到,皇帝的人便找了上来,几人无法,只好撤离。 皇宫——凤仪宫内。 苏嬷嬷附在谢瑜耳旁,禀告了这件事。 “人,找不到了?”谢皇后蹙眉。 “是……但他身受重伤,又沾了寒潭水,活不了。”苏嬷嬷解释道。 “一帮废物,白养了,这样的事都做不好。看来……又要另做算了。” “娘娘莫急,就算太子还活着,但太子妃,可是太子的软肋,拿捏一个女人,娘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倒是了解本宫……”苏嬷嬷只是笑了笑。 熠王府,事情很快传进萧璟翎耳中。 书房内。 “什么?皇兄出事了?”萧璟翎惊愕。 “护送矿石回来的人,是这样说得。”石阙道。 萧璟翎听后,心中顿时不悦。 母后,你为何要背着儿臣做出这样的事? 他宁愿公平竞争,明着对干,也不要她使用这样的手段,为自己扫除障碍。 明明自己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没有必要弄出个你死我话。他想要的,只是皇兄让出那个位置罢了。 可自己的母后,却背着他冲动行事……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再见,似乎陌生了 派去的人搜查了好几日,依旧没有结果。 太子府,齐珉再次回到府中。 聂卿萦在院内来回踱着步子。 齐珉走上前去,道:“太子妃……” “怎么样了?找到人没有?”她连声问道。 “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殿下,不过,属下找到了这个。”齐珉将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一块带血的衣角,那料子,确实是萧奕辞所穿衣服。不过还有一物,却是一块令牌。 聂卿萦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 “……”严? “齐侍卫,莫非是此令牌的主人要杀萧奕辞?”她问道。 “殿下不愿让太子妃过问此事,但属下可以明确告诉太子妃,殿下他还活着。”没有找到尸首,至少是好消息,还有希望。 “活着就好。”聂卿萦把令牌递了回去。 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心中暗道:萧奕辞,你到底在哪里? 这日,灵杞慌慌忙忙地跑进了绛雪阁,直入房内。 “太子妃,不好了,太后娘娘病倒了!” “什么?”一直对着窗外发神的聂卿萦莽地回过神来。“你说皇祖母病了?” “回太子妃,太后娘娘得知太子殿下下落不明的事情后,就直接急晕了过去,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像。”灵杞解释道。 聂卿萦听后,径直吩咐道:“竹沥,快备马车,即刻入宫!” “是!” 萧璟翎昨日得知了萧奕辞遇害之事,今日便入了宫,直奔凤仪宫。 凤仪宫内。 谢皇后正悠然自得地喝着热茶。门外边传出了声音…… “参见熠王殿下!” 萧璟翎直奔其内。屈伸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翎儿这急冲冲的模样,可是找本宫有事?”谢瑜淡声问道。 “皇兄遇刺之事,是否是母后受意?”他冷声问道。 “怎么?翎儿这是来质问本宫吗?”谢瑜放在茶杯,面露不悦。 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如今多此一问,是不将她这个做母后的放在眼里。 “母后不否认,儿臣便当是默认了。只是儿臣不愿再看见母后背着儿臣如此行事。” “翎儿这是要顾念兄弟之情吗?”她冷声问道。 “父皇说过,不愿……”他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要和本宫提你父皇,翎儿,你要明白,如果不是萧奕辞,你便是夜宸的储君,是你的父皇,为了那么一个女人,便剥夺了你的一切!”谢皇后直接站起身,似乎有些失控,吼道。 “呵!你的父皇,只知道拿当年的事说给你听,难道他就不应该自我反思一下,自己当年为了那个位置,到底做了什么吗?” 七子相争,确实不假,可只有她清楚,皇帝的那个位置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如今装成一副不愿让他们这些兄弟相残的样子,给她看吗?讽刺,她只觉得恶心。 七子相争,他坐收渔利之利,得了先皇的看重。七个皇子都死了,他理所应当的坐上了那个至尊之位。 让七子斗得死去活来,他敢承认这里面没有自己的策划? 不过是有了一个好的伪装罢了,他建功立业,重回朝堂,表面不争不抢,实则暗度陈仓…… 萧璟翎被吼得愣了半晌。他一脸不可置信,自己的母后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母后,你……” 谢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说了皇帝的一些坏话。 她回过神来,按了按太阳穴,道:“本宫乏了,你退下。” “儿臣……告退!” 永福宫内。 太后双目紧闭,就这样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 聂卿萦提着裙摆,夺门而入。 “奴婢参见太子妃!” “老奴参见太子妃!”孙嬷嬷连忙行礼。 “嬷嬷请起!”聂卿萦看向太后,问道:“可有让太医过来请过脉?” “回太子妃,太医把过脉,只是说娘娘是因为受了刺激,一时承受不住,就晕了过去。只是,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娘娘也未醒,这才想起让太子妃入宫瞧上一瞧。”孙嬷嬷解释道。 聂卿萦蹲下身,替太后把脉。 良久,她写下一个方子,递了过去。吩咐道:“马上按照方子抓药,熬好便送过来。” 聂卿萦坐在床沿边守了半个时辰,太后才微微转醒。 “皇祖母,您可算是醒了。”她面露喜色。 太后被孙嬷嬷扶了起来,瞧了瞧她。“这才几日不见,萦丫头怎么就变了个模样了?” “皇祖母,您要好好休息,莫要忧思过多,才能保重身体,不让殿下担心啊!”聂卿萦安抚道。 “尘儿好好的,怎就出事了?哀家这是招惹到谁了啊,要这样对哀家的孙儿……” “皇祖母,您放心,父皇已经派了人去寻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有殿下的消息,殿下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见皇祖母的。” “萦丫头,还是你懂事啊,宫里那帮人,时不时都要气哀家一阵子,唉……”太后满是无奈。 安抚好太后,聂卿萦便不在宫中逗留,直接出了宫。 出宫的路上,却无意间看见某处,萧璟翎正和一个不认识的臣子,好像在说些什么? “公主,您怎么了?”竹沥见她一直杵在这里,有些不解。 “没……没事,快些走。” 交代完事情的萧璟翎,转眼间便看见了路过的聂卿萦。 他连忙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聂卿萦砸了一下嘴,见他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她现在心里真的很乱…… 萧奕辞下落不明,太后受刺激晕倒,真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还是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皇兄的事情,本王也听说了,你不要有太大负担,皇兄一定会化险为夷的。”他淡声安慰道。 “嗯。”她只是轻嗯一声,便不再多言。 “本王送你出宫……”他突然道。 今天的她,话不知道比以往少了多少。 母后派人干的事,他的心中却很是愧疚,也恨自己,不能告诉聂卿萦这件事。 “多谢。” 就这样,二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走到了宫门口。 马车渐渐远去,他却觉得,她在一步步离自己更远了。 石阙上前,突然道:“殿下今日不该冲动,去质问皇后娘娘……” “石阙,你僭越了。”他冷声提醒道。 “属下知错。” 萧璟翎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公主府,内院。 缪月端着点心,心不在焉地走进了屋内。 萧菀韵忙活着之前未完成的刺绣,似乎并没有多注意。 “公主,这是您要的点心。”缪月随意说道。 “放一边。”她微微抬眸,似乎从缪月的话中听出了几丝情绪来。 只好问道:“缪月,你今日是怎么了?” “没……没事!”缪月连忙摇头。 大意了,如今公主自己成日里在为自己的事头疼,她怎么就把情绪表露出来了。 她现在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啊!公主本来就不高兴了,要是知道太子殿下他…… 还未继续想下去,萧菀韵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缪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公主?” “奴婢真……”她还是不想说出来。 “缪月,你若是敢欺瞒本公主,本公主便将你调去浣衣局干苦力!”萧菀韵出声威胁道。 缪月一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奴婢并非特意瞒着公主的……” “说,到底瞒了本公主什么事?” “是……是太子殿下出……出事了!”缪月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什么?太子皇兄他……”她突然有些焦急,连忙起身追问道:“那现在太子皇兄怎么样了?” “皇上已经派了人去寻了,可……依旧是下落不明。”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本公主?”她有些不悦。 “奴婢只是担心这些时日公主情绪本就不大好,若是再得知太子殿下出事……定会……” 缪月心中一横,再次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奴婢知错了,还请公主恕罪!” 她这样做也不算有错,毕竟公主就算真的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 “……”嫂嫂现在定是很难过,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缪月,备马车,本公主要去太子府!” “公主,太子妃已经进宫了,您去了也见不到……” 萧菀韵疑惑:“不对……今日并非进宫请安的日子,嫂嫂怎会无缘无故进宫?缪月,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本公主?” “是……太后娘娘得知太子殿下下落不明之事,急得晕倒了过去,太子妃就入宫了。”缪月心里犯难,现在全完了,都给交代了一干二净。 “皇祖母晕过去了,这么大的事,你也瞒着本公主!”萧菀韵心中更窝火了。 “公主责罚奴婢……” “罚你有用吗?还不备马车,进宫!”萧菀韵催促道。 “是!”缪月一个机灵,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某地华严寺内。 覃宛抒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床榻之处,躺着一个男子,他额头缠着一圈纱布,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彩霞,东西放这儿。”覃宛抒指了指桌面,轻声吩咐道。 “是。”铜盆被放了下来。 她挽了挽衣袖,准备上前拧帕西子,彩霞突然道:“小姐,还是让奴婢来。” “无妨,你先去将药端过来。”她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 覃宛抒耐着性子,替床榻上的人擦拭…… 感觉到一丝凉意的萧奕辞微微睁开了双眼。 覃宛抒吓得手直接一收,说话都结巴了。“殿下,您……醒了。” 萧奕辞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看了看周围,问道:“这里是何处?本殿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华严寺,殿下这是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覃宛抒问道。 他没有回答,而是扯开话题,问道:“本殿昏睡了多久?” “寺庙里的小和尚在后山的瀑布之下,发现殿下的时候,浑身都是伤,又受了寒,就多了些日子。算下来,也有六七日了。”她解释道。 要不是她路过这个寺庙,想要进去拜一拜神佛,还不知道萧奕辞竟出了这样的事。 这时,彩霞端着药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将药拿过来。”覃宛抒淡声道。 “殿下,刚熬好的药,趁热喝。”她递了过去。 他一口饮尽,便问道:“覃小姐可否帮本殿一个忙?” “殿下请说,只要是臣女能帮上的,便会尽力。” 三日后,一辆马车入了城。 太子府,绛雪阁药房内。 聂卿萦盯着那本医书,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多久了。 小豆芽直接莽莽撞撞冲了进来。 “公主,公主,太子殿下他……他回来了!” “什么?”她哐当一声,站了起来。“他回来了?” “公主,是真的,马车现在已经停在府门口了。”话音刚落,聂卿萦便不见了人影。 府门外,聂卿萦喘了喘气,看着外面停着的那辆马车。 只见男人一袭淡色衣袍下了马车。“萧……”她还未来得及喊出来,马车上再次走下一个蓝衣女子。 “臣女见过太子妃!”覃宛抒福了福身子。 “覃小姐?”聂卿萦疑惑,他们二人怎会一同回来? 萧奕辞突然道:“覃小姐既然来了,不如进府喝一杯茶再走?” “这……”覃宛抒似有不愿。毕竟自己本来拖了好些日子没有回来和父亲复命了。“殿下的意,臣女心领了,只是家父挂念臣女已久,这茶水……就不喝了。”她赔笑道。 “罢了,覃小姐执意如此,本殿也不好强行留下。”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为何她总觉得他刚才下马车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陌生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记得她了,圣上赐婚 她本以为他会上前同自己说上几句话,可看见的,只是他一掠而过。 她心中不悦,但他毕竟好不容易能活着回来了,自己生气的话,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索性直接跟在他的身后。 脑中思考着要该问些什么,前面的人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 聂卿萦鼻头一痛,差点忍不住骂人。 “跟着本殿作甚?”他冷声问道。 她揉了揉鼻头,道:“我就是关心夫君,你身上的伤可有大碍,若是有,我可以帮忙处理……”毕竟她刚才还能细微地瞧见他额头上还有一条淡红色微小疤痕。 话还未尽,就被打断了。“不用了,你先回去。本殿还有事要做。”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朝书房走去。 聂卿萦无奈,只好回去了。 萧奕辞平安回来的事,宫内外已经传开了。 皇宫——凤仪宫内。 谢瑜听完,直接气得把茶杯给摔得七零八碎。 寝宫的宫人吓得一个机灵,连忙跪了一地。 苏嬷嬷战战兢兢道:“娘娘息怒,莫要伤了凤体。” “哼!他果然是命硬,还能活着回来。” “奴婢听说,是覃相之女覃宛抒救下的,娘娘,不如……寻个机会,把那碍事的人……”苏嬷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可不必,本宫要是真这样做了,就是在给翎儿树敌。让人盯紧了,本宫倒是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如今是她的人在暗,主动权便还是在自己这里。 只是先前听活下去的刺客说过,萧奕辞在掉下悬崖的时候,抢走了令牌,她若是不多了留一个心眼子,怕是不好应付。 现在也不确定,那令牌是否在萧奕辞身上,绝对不能乱了阵脚。 “娘娘,奴婢有一个好消息,兴许对娘娘有益。”苏嬷嬷突然道。 “哦?说说看。”谢瑜一拂袖,便坐了回去。 “听人说,太子似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事的。” “不记得?你确定属实?” “娘娘这是不信?” “并非不信……”而是半信半疑。毕竟她不能保证,这是不是萧奕辞故意使出的缓兵之计。目地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就以为自己掌握了大局。 可她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随后,她冷声吩咐道:“传本宫懿旨,让翦侧妃进宫。” “是。” 熠王府,翦纭迅速迈着步子,朝前院走去。 正厅内,只见苏嬷嬷和萧璟翎都在一处站着。 “妾身见过熠王殿下。” “宫里来人了,让你入宫。”萧璟翎冷声道。 “妾身明白。”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到了母后面前,该说的,不该说的,自己心里清楚。 “翦侧妃,跟奴婢走。”苏嬷嬷催促道。 翦纭点头,便朝前面走去。 萧菀韵知道太后晕倒的消息后,心中十分担忧,便直接住在了皇宫,也好多陪一陪太后。 永福宫内。 萧菀韵舀着汤药,喂给太后。 “皇祖母,您要好好服药,菀菀已经听说了,太子皇兄已经平安回府了。若是太子皇兄哪日进宫见您,瞧见您这个模样,又该心疼皇祖母了。”她耐心解释道。 “菀菀说得对,绝不能让尘儿瞧见哀家这个模样……” “那就对了嘛。”萧菀韵挤出一抹笑意。 “尘儿这次能化险为夷,哀家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菀菀听说,此次还得多亏覃相府小姐相救,太子皇兄才能平安回来呢!” “覃相之女?可是那教舞儿和嫊儿的那位?”太后回忆着之前的事。 “是啊,就是她,夜宸第一才女,被父皇安排教导七妹妹和八妹妹呢!” “那覃相之女,倒也是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尘儿未娶太子妃的时候,哀家还想着给他二人做媒,让她给尘儿当太子妃。只是……现在倒是有些遗憾了。”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凤仪宫内。 翦纭规规矩矩上前行礼:“妾身参见母后!不知母后召妾身进宫,所谓何事?” “你不是说有法子让太子和太子妃关系变僵吗?说说看……”她倒是要看看,萧奕辞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是……”翦纭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给了谢皇后。 良久,谢瑜满意地点了点头。“退下。” “妾身告退。” 太子府,书房。 齐珉将令牌递了过去。随后道:“殿下,您让属下派人盯着熠王府,这几日果然有了消息。” “说。”他冷声吐出一个字。 “熠王明里时不时会邀朝中大臣去酒楼聚餐,其实确实另有企图。似乎是要笼络人心……” “呵,本殿早就该知道,他不可能会一点都不在乎。” “监视的人还发现,熠王私底下竟派人……招兵买马。属下怀疑,熠王殿下这是……”齐珉欲言又止。 萧奕辞盯着令牌,心中暗道:严宓,既然不仁,就不要怪本殿不义…… 绛雪阁内,药房。 聂卿萦正耐着性子,制作淡疤药膏。 小豆芽靠在某个角落,打了好几个哈欠。“唔……公主,你今日又在捣鼓什么药啊?” “淡疤药。” “嗯?淡疤药。”小豆芽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公主,您哪里受伤了,我这就去医馆找君神医拿药。” “不是我受伤了,你这丫头,睡迷糊了?”聂卿萦取笑道。 “我才没有!”小豆芽不服气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尽快制出膏药,拿过去给萧奕辞用。 是夜,药膏制好,已经天黑了。 聂卿萦拿着药瓶,出了内院,径直朝书房走去。 书房之内依旧灯火通明…… 她上前敲了下门板。 “何人?”里屋传出声音。 “是我。” “进来。” 聂卿萦推门而入。还未先说话,他便先一步开口问道:“你干什么?” 说话之际,还不忘批折子。 “我自然是过来送药的。你额头上的疤痕有些显眼,这药是我今日赶制出来的,涂个三日,便能完全好了。”聂卿萦边解释边用手指沾着药往他那处走去。 手还没有碰到,就被他给躲开了。 “本殿不需要,你先回去。”他冷声道。 “我不走。”聂卿萦固执道。这不涂药,就破相了。 “本殿让你离开。”他的声音越发不悦。 “我……”她可委屈死了,自己好不容易花了大半个下午研制出来的淡疤药,他怎么不给自己面子,还要赶自己走…… 她眼眸微垂,看着手上沾着的药膏。 见她如此,萧奕辞心情复杂,索性直接道:“快些涂,本殿还有公务未处理完。” “哦!”给他涂完药膏,便自觉退下了。 他看了看她远去的背影,目光再次落到桌案上的那个玉瓶子之上。 翌日,晨。 萧奕辞一早便直接入了宫。 皇宫,御书房内。 皇帝正低头批折子。福公公上前道:“老奴参见皇上。” “什么事?” “太子殿下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皇帝淡声道。 “儿臣参见父皇!”萧奕辞拱手行礼道。 “朕听福公公说,你不记得被人刺杀之前的事了?”皇帝放下折子,问道。 “父皇,儿臣掉下悬崖,头部撞在了石头上,邬州之行,包括之前的事,儿臣都已经不记得了。好在齐珉及时同儿臣说明,儿臣才暂时知道一些。” “只是你如今这样,就连那暗害于你的人都不知是谁,实在是令朕头疼啊。”皇帝忧心道。 “对了,这些时日你皇祖母因为你出事了,成天茶不思饭不想,忧心忡忡。你且过去看一看。”随即,又继续补充道。 “儿臣告退!” 兴德宫内。太后得知萧奕辞要过来见她,差点喜极而泣。 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和仪容,还不停问了句:“孙嬷嬷,哀家今日这气色怎么样?” “娘娘今日这精气神倍儿好,太子殿下是看不出来的!”孙嬷嬷解释道。 门外传出声响:“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萧奕辞走上前来,行礼道:“孙儿见过皇祖母。” “尘儿快些请起,没事就好,哀家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太后连忙道。 “孙儿让皇祖母忧心了。” “知道就好,尘儿要是不想再让哀家担心,以后不管做任何事,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 “哀家听闻,此次尘儿能获救,平安返回,还是那覃府小姐的功劳,可是真的?”太后突然问道。 “孙儿能获救,确实多亏了覃小姐。”他淡声道。 “那覃府小姐,确实是一个善心的人。哀家还想着,让她给尘儿当太子妃,只可惜……已经晚了。”太后惋惜道。 “皇祖母,儿臣有太子妃一人足矣,眼下孙儿忙于他事,恐怕也无心想此事……” “好好,哀家不逼你,待哪日尘儿想明白了,哀家再说就是了。”太后只好妥协。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算是翻篇过去了。 宫廷内外突然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 大街之上,小豆芽提着竹篮打算给自家公主买一些好的点心回去。 半路之上,隐隐约约听见百姓之间议论纷纷。 “诶,听说当今太子与太子妃成婚一年有余,却还未怀有子嗣,我听说……是那?国过来和亲的公主自己身体不好,迟迟不能有子嗣……”一个中年妇人压低脑袋低声道。 “嘿,谁知道啊!虽说那?国公主平日里给我们这些老百姓治病,但她毕竟是一介女子,成日里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这不是替皇家蒙羞嘛!” “谁说不是呢!” …… 几个人之间聊起来是越发起劲。 小豆芽听得心里发堵,直接冲上前去,呵斥她们。 “你们乱说什么,我家公主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哟?听你这语气,你就是那?国公主的丫鬟?”其中一个妇人问道。 “是又如何?我不允许你们几个这样诋毁我家公主!” “小丫头,这哪是我们乱说的,你去随便拉个人问问,此事早已经在城中传开了。”一个妇人解释道。 “这怎么可能?”小豆芽满脸不可置信。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传开了? 索性直接朝前面走去。 可沿路上,就一直听见那些人在嘀咕这件事。 医馆之内。小豆芽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 “诶?小豆芽,你这是怎么了?”竹沥抬眼问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今天出门吃火药了。 小豆芽没有理会,直接冲进了内室。 只见聂卿萦将药方递给了病人,嘱咐道:“回去每日三服,三日便可痊愈。” “公主,出事了!”小豆芽直接道。 “好好的,能出什么事?” “是公主您的事,我确实听不下去了,所以必须告诉公主。” “到底什么事?”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小豆芽。 小豆芽俯下身,附在她耳旁道:“我刚才在街上听说……” 她听后,神色紧了几分。“此事已经传到什么程度了?” “我去了问了,宫内外,再至平民百姓,无人不知。” “公主,他们这是胡言乱语,一定是有人看不惯公主,才会散播谣言,针对公主。”小豆芽不满道。 她顿了顿神,吩咐道:“备马车,回府。” 府门外,她下了马车,直接朝里面奔去。 沿路随便拦住一个人问道:“我问你,太子人在何处?” “奴婢见过太子妃,太子今晨去了军营。” “我知道了,你退下。” 聂卿萦仿佛失了神,慢步朝绛雪阁内走去。 这几日,他都在军营吗?若是如此便也罢,倘若不是,他真的可以做到置之不理吗? 她如今这样,到底是谁害的? 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第二百一十七章 理所应当,内心作祟 是夜,聂卿萦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在瞧什么。 竹沥上前提醒道:“公主,已经亥时了,早些歇息。” “他……还未回来吗?”她冷声问道。 “这……眼下时候也不早了,殿下多半是歇在了军营。” 她倒是想睡,可是躺在床上半晌,也迟迟无法入睡。因为……她只想要萧奕辞的一个态度。 紧接着,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府门之外,响起了马蹄声。 走进府内,只见一个落寞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属下见过太子妃。”齐珉似乎有些意外,今日她会守在这里等主子回来。 “天色已晚,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冷声问道。 “我有事想和你说。”她淡声道。 “今日太晚了,改日。”话尽,便直接掠过她,朝延晖阁走去。 齐珉见主子已走,只好劝道:“太子妃,您还是请回。” “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从回来,到现在,看我的眼神冷漠了不少?”那日她给他上药,他却躲得远远的,似乎在嫌弃她…… “不瞒太子妃,殿下此次遭遇这样的事,头部受到重创,太医说,殿下恐怕是不记的之前的事了。” “什么叫做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她听得云里雾里。 “自殿下回府,太子妃也看见了殿下对您,不及以前。属下也已经将之前的事,一点一点告诉给了殿下,只是用处不大。” “……”也就是说,现在的萧奕辞,不过是一张白纸,而他对自己陌生,也是因为不记得过去了。 而她对现在的他来说,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所以她到底在奢求什么,竟还想知道他的态度。 “太子妃,殿下只是暂时忘记了过去,您切勿过度在意。”齐珉无奈道。 “我知道了……”随后,便朝自己院里走去。 次日,晨。 谣言四起,已经传遍了整个宫廷。 上朝之时,那些个大臣就像是催命符一样,来烦他。 现在的皇帝,焦头烂额,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一群道貌岸然的人,不就是些流言吗?还想趁机将自己的女儿给塞进来。 皇帝扔下折子,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皇上,您这是头疾又犯了?”身旁的福公公屈身问道。 “老毛病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闯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 “什么事?”皇帝不耐烦地问道。还嫌他不够烦吗? “皇后娘娘求见。” “不见,没看到朕烦着吗?” “可是皇上,皇后娘娘让奴才带了一句话过来,说皇上现在正头疼的事,皇后娘娘有法子解决。” “是吗?让她进来。”他倒是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好法子? “臣妾参见皇上。” “你说有好法子,不妨说来听听。” “臣妾知道皇上如今在为流言之事头疼。所以特有一计希望能为皇上分忧。” “那流言之说,无非是因为太子妃迟迟没有怀上子嗣而起的。依臣妾之见,不如让太子纳侧妃,这样也可以平悠悠众口。” “那么皇后认为何人适合给辞儿当侧妃?”皇帝听后,认为也很有道理。关键是他头疼的是,到底该让谁去? “臣妾瞧着右相之女覃宛抒倒是可以,毕竟她也算是救了太子一命,这于情于理,都很合适。皇上还担心那些大臣说三道四吗?” “嗯。”皇帝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摆手道:“也罢,既然如此,就照皇后的来。你且先退下。” “臣妾告退!” “福公公,拟旨。”皇帝随即吩咐道。 这日,一封圣旨,直达右相府。 太监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之女覃宛抒,皇城世家之后,诰封懿德,行端仪雅,礼教克娴,诗书传家,执钗亦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今下旨赐婚于太子为侧妃,择五日良辰迎之入府,钦此!” “……”覃宛抒听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这是如愿以偿嫁给了太子了? 宣旨太监笑着提醒道:“覃侧妃,接旨?” “臣女叩谢皇上!”此刻的她,心情澎湃,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待人走后,她才微微站起身,盯着手中明晃晃的圣旨。 覃子錾凑了过来,道:“怎么?听到这个消息傻眼了?” “二哥,你乱说什么!” “我可没乱说,小妹这如今心愿已成,这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你二哥我看了都羡慕了。” “二哥,你要是真羡慕,何不答应了母亲的安排,直接与杜府千金成亲得了。”覃宛抒不服气地吐槽道。 “你这丫头,还管起你二哥来了!” “二哥,你说此事是不是父亲在背后帮我啊?”她突然问道。 “父亲吗?他虽然知道你对太子有意,但是并未明确表示过。不过我听说是皇后娘娘向皇上提议,让你嫁去太子府,好平了这流言蜚语。”覃子錾解释道。 “流言蜚语?”覃宛抒蹙眉。“可是关于太子妃之事?” “哟?看样子,小妹这是不知道了?” “我只是很好奇,这流言蜚语到底是如何扩展得如此广泛的,竟让当今圣上都如此犯难……” “管他的,小妹只管嫁了便是。”覃子錾一锤定音。 公主府,玉粹阁内。 萧菀韵直接站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太子皇兄要纳侧妃了?” “公主,圣旨都已经宣去右相府了,哪还有错啊。”缪月道。 “等等,你刚才还说是平流言蜚语,是什么意思?” 良久,缪月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告诉给了她。 “太子皇兄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这不是头部受了重创,就给忘了。”缪月解释道。 “纳妃之事,本公主倒没有什么可关心的,只是嫂嫂她听了那些流言蜚语,不知道作何感受……”萧菀韵满是担忧。 不行,她还是得走一趟。随即吩咐道:“缪月,备车,本公主要去太子府。” “是。”缪月连忙应声。 府门外,严漠刚进来,却正好撞见萧菀韵要出门。 “公主这是要出去吗?”他问道。 “嗯,本公主想去看一看嫂嫂。严漠,你好好休息,本公主去去就回。”话尽,便朝大门口走去。 太子府,绛雪阁内。 小豆芽气喘吁吁地冲进了房内。 “公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聂卿萦正翻看着手中的医书,琢磨着有什么好的法子能让萧奕辞快些想起之前的事。只见她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她抬眼问道。 “皇上给太子殿下赐婚了!圣旨都已经下了,说是五日后让其入府。”小豆芽焦急地解释道。 “赐婚?父皇要把谁塞给萧奕辞?甚至还这么急?”她直接来了个连问。 “还能是谁啊!就是那右相之女覃宛抒啊。”小豆芽焦急道。 “父皇为什么会突然给萧奕辞赐婚?”聂卿萦满脸不解。 “我听其他下人说是为了平流言蜚语,损害皇家声誉。所以便想通过给殿下纳侧妃,堵住悠悠众口。” “萧奕辞什么反应?”她冷静地问道。 “太子殿下他……”小豆芽吞吞吐吐地,犹豫着到底说还是不说。 “公主,您保证听了之后,不会生气?” “说。”她才不想管其他的,只想知道萧奕辞是怎么想的。 “殿下让我转告公主,纳妃事宜交由公主全权负责……” “不可能!”聂卿萦坚决拒绝。 他纳侧妃凭什么要自己负责那些事。只不过是失忆,又不是失智,明明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他竟还想当着自己的面娶其他女人,坚决不可能…… “公主,殿下还让我转告公主,您是这府上的女主人,为他纳侧妃是理所应当之事,说公主没有理由拒绝。” “我……”聂卿萦气得心里发堵。 什么理所应当之事?这分明是要让她做一个大度的女人,为自己男人纳小妾,还要给小妾关照好是吗?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她是脑子有病才会答应? 她得知他记不得之前的事了,便一直费心费力地找法子让他能快些恢复记忆。 他倒好,竟想着纳侧妃,还想让自己操办此事。 她倒是要去问清楚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非要纳侧妃不可吗? 思考之际,便打算跨门而出。一个侍女急冲冲地走上前来。 “奴婢参见太子妃。” “什么事?”她的语气似乎带着些不耐烦。 “紫菀公主来了,现在已经在正厅等候了。”侍女道。 正厅内,萧菀韵见她过来了,连忙冲上前去。 “嫂嫂,菀菀听说太子皇兄要纳侧妃了。有些担心嫂嫂,便过来看看,嫂嫂,你还好?”萧菀韵问道。 “不大好,你那太子皇兄,竟还想让我操办他纳侧妃之事。” “嗯?嫂嫂,这没有毛病,你是这府上的女主人,这些琐事自然是嫂嫂一律负责了。”萧菀韵想了半晌,觉得似乎没有什么毛病。 “……”聂卿萦无语了。 不过她确实该考虑一下,这毕竟是一个不同于自己时空的封建社会,三妻四妾,可不就是家常便饭了? 哪有那么多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可她怎么可能会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二女共侍一夫,打死她都不干。 心中暗道:这府上只能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日晚,书房灯火通明。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里屋的人冷声问道。 “是我。” “有事进来,无事离开。” “……”聂卿萦尴尬一笑。 她忍……失忆了嘛!她得好好关心一下,不能发怒。 “说,什么事?”萧奕辞放在手中的折子,问道。 聂卿萦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低声问道:“你能不能不纳侧妃?” “怎么?太子妃这是想让本殿抗旨不遵?”他冷声问道。 “我……总之我不想让你娶别的女子,父皇重视你,只要你亲自去说,父皇一定会收回成命的。” “太子妃何以认为,本殿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萧奕辞,你听明白了,我不愿同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我之间……便再无瓜葛。”聂卿萦眼睛酸涩,冷静道。 萧奕辞站起身,眼神尽是不屑,冷眼看着面前的人,道:“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何况本殿身在帝王之家,现在的储君,后来的帝王。太子妃也不好好想一下,本殿怎么可能会只有你一个女人?”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声音颤抖了几分,眼中含着泪问道。 “是。” “好,我明白了……”话尽,便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后面传出一个声音:“纳侧妃之事,你也无须再管。” 聂卿萦顿足,眼泪从眼角滑落。终是朝外面走了去。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他心中万分煎熬。殊不知……他刚才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将那一席话给说了出来。 广袖下的双拳,捏得更紧了。隐隐约约,能看见血滴落在地上…… 这一晚,她在床榻之上躺了不知多久,才不安稳地睡了过去。 那个梦,再一次在脑中回旋…… 梦中,她只是一个远远的旁观者。 只见两人身着喜服,款款迈进正厅。 她看见他们……拜了天地,看着他们并肩离去。 原来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萧奕辞要娶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不是谢婉宁,而是一直被自己忽略的覃宛抒。 先前掀开盖头看见的谢婉宁,不过是自己的内心在作祟,才误判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打死她也不回去 她脚下却不受控制,竟跟了过去。 喜房之内,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头。 盖头揭起,女子含笑,看着面前的男人。 仿佛看来,他二人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而她只能站在不远处,透过窗门,看见他二人似乎要坐新婚之夜该做之事了…… 不……不是这样的!她拼命摇头…… “不是这样的!”聂卿萦被这个梦惊得直接坐了起来。 小豆芽见里屋有了动静,连忙冲了进去。“公主,您怎么了?” 聂卿萦扫视了一下四周,原来天早已经亮了。 她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做恶梦了。” 隐隐约约,便能听见外面传出府上嬷嬷的催促声。 “注意点,贴歪了,左边点……” “诶?你那红绸挂错地方了!” 府上的下人都忙得很,有的在贴喜字,有的在挂红绸。 “都给我专心点,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太子殿下怪罪下来,我可帮不上忙!”府上嬷嬷拿着鸡毛掸子,一个一个指着说教。 她淡声问道:“外面怎么吵?” “还能是什么,都在为太子纳侧妃之事忙活……”小豆芽不满地吐槽道。 “……”他果真是说到做到,原来昨晚在临走之际,他说的都是真的…… “公主,太子殿下这也太过分了,您嫁过来也不过一年,他这就另娶其他女人了。怎么对得起公主您一心一意对他啊?”小豆芽抱怨道。 说什么为了平流言蜚语,才下旨赐婚的。太子明明就有那个实力,让皇上收回成命,现在好了,就放任着这事不管了。她家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小豆芽,替我洗漱。”她淡声道。 良久,她换好了衣衫,小豆芽问道:“公主,今日医馆还要去吗?” “去……怎么不去?”她才不愿意待在这里。 右相府——覃宛抒房内。 “小姐,喜服已经赶制出来了,您可要去看看?”彩霞为她插好发簪,问道。 “是吗?”覃宛抒站起身,便朝外面走去。 她伸手摸摸了喜服,嘴角洋溢着笑容。“彩霞,这喜服可真漂亮。你说太子殿下见了,是不是会很喜欢啊?” “小姐天生丽质,穿什么衣裳都好看。奴婢恭祝小姐,如愿以偿!” “彩霞,你还记得我与他的初见吗?” “奴婢记得可清楚了。当时小姐险些被街上发疯的马车给撞着,要不是太子殿下出手相助,小姐多半会受伤了。” 覃宛抒脑海中浮现出他们初见之景。 两年之前,她才十四岁,偶得父亲应允,才能有机会出府上街逛逛。 父亲说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但她却不服输,多次缠着父亲,让他答应。 街上,她险些被马车撞上,一男子飞身而过,直接救下来了她。 那时,她便对萧奕辞一见钟情了。只可惜不巧,还未等到自己适龄婚嫁,她就听说萧奕辞要与?国的公主和亲了。 那时没有办法,所以事情便搁置下来了。否则她找就让父亲去找圣上赐婚了。 “是啊,两年了,我总算可以嫁给他了。” “嗐!只是委屈了小姐,您堂堂丞相之女,只能屈身做侧妃。”彩霞无奈道。 “彩霞,别这样说,太子妃她是一个好人。” “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彩霞无奈道。“哦,对了,小姐定制的首饰也已经做好了。” “嗯?那你备好马车,一会儿便同我去取。” “小姐,您这是要亲自去取吗?”她点了点头。 大街上热闹非凡,一主一仆迈着步子,走在道路上。 聂卿萦乘着马车,路过此地。 帘子被风掀开,隐隐约约,她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覃宛抒?她也会这里…… “公主,您在看什么呢?”小豆芽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她连忙别过头去。 一个小女孩直直冲了过去,险些将覃宛抒给撞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彩霞惊呼,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摇了摇头,看向小女孩,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细心问道:“小妹妹,你这路上不安全的,你娘亲哪儿去了?以后可不能乱跑了!” “有一个穿着奇怪的大姐姐,让我把这个交给姐姐。”小女孩奶声奶气道。随后把手中的小纸条递了过去。 覃宛抒疑惑,谁会无缘无故送自己小纸条啊?而且还不露脸…… 她打开纸条,看完神色一紧。 想知道你姐姐的下落,便来城外十里的碧华亭一见。 不可能,姐姐的事,从始至终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除非写纸条之人,就是自己的姐姐。 她心中暗道:难道姐姐真的还活着? 见她一直没有动静,彩霞不免有些担忧。“小姐,您怎么了?” “我没事,彩霞,我们出一趟城?” “出城?”奇怪了,小姐无事出什么城啊? 城外,碧华亭内。 一女子脸上带着面具,一席黑衣着身,站在那处。 马车总算是停下来了。 覃宛抒下了马车,便瞧见了那凉亭之内的人。 但此事还未确认,她不能冒险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只好吩咐道:“彩霞,你就站这里等候。” “小姐,您独自一人前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彩霞担忧地问道。 “你不用担心,我认识那个人。”覃宛抒安抚道。随后,便朝前面走去。 “姐姐,是你吗?”她轻声问道。 面具女子转过身来,盯着不远处的覃宛抒,神色复杂。 “覃小姐切勿乱叫,我并非你姐姐。” “不会的,不可能错的,这个世上,唯一知道我身世,还有一个姐姐的,除了我自己,就只有我姐姐了。”覃宛抒解释道。 “覃小姐,我不是你姐姐,但我知道你姐姐在何处。”面具女子冷声道。 “那你告诉我,我姐姐到底在哪里?”她问道。 她找了姐姐十多年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下落,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看见前面那座草房子没有?覃小姐若是不介意,可以随我一同过去。”面具女子突然看向一处,道。 “好,你快带我去!”覃宛抒连忙应道。 “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映入眼帘之处,桌上放着一盘点心,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糖蒸酥酪。 除了爹和娘,便只有姐姐知道了。 她曾说想吃姐姐亲手做的糖蒸酥酪,姐姐就可劲地跟着府上的嬷嬷学做。现在想起来,竟觉得熟悉了。 她转身,瞧见那帘子里面正坐着一个杏红色衣着的女子。 “姐姐!”覃宛抒想直接冲进去,却被黑衣女子给拦了下来。 “覃小姐,这是你姐姐亲自给你做的糖蒸酥酪,不先尝一下?” “好,我这就尝。不过我吃了后,你不能拦着我见姐姐!” 面具女子点了点头。 一块酥酪刚下腹,她便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覃小姐觉得这酥酪怎么样?”面具女子问道。 “味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只是……”覃宛抒摇了摇头。“为什么我头昏昏沉沉的……” 话音刚落,她便倒在桌子上。 帘子后面的女子站起身,连忙走了出来。 而此时,外面走进来一个面具男人。 “哼,这就是你想的办法?把覃府小姐给骗来这里,有什么用!若是耽搁了主人的计划,我们也没有办法救你!”青狐满脸不屑。 “是啊,这覃府小姐也没有什么用,骗来能干些什么?”朱雀应和道。 夜莺冷声道:“吃里扒外的走狗!本门主没有杀你们就不错了,还敢质疑本门主的决定?” “夜莺,你还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千殇门门主吗?主人的命令便是规矩,你是要忤逆主人吗?”青狐满是不悦。 “呵!”夜莺冷笑一声。“若是本门主忤逆了,你又能怎么样?” “哼!你别忘了,你师兄还在主人手上!” 夜莺直接飞出一支暗针,要不是青狐带着面具,恐怕现在已经破相了。 若不是那个神秘黑衣人用自己师兄性命相要挟,她又怎会替那个人办事?她如今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家主人交代的任务,碰巧而已。 她倒是要看看,这最终,谁会笑到最后…… “夜莺,你别太过分!”青狐气急败坏,便要出手。 朱雀连忙出声拦住要出手的二人。“你们别打了,还是先处理这个覃府小姐!” “哼,要我说,直接杀了算了。”青狐不屑道。 “你敢动她,本门主便让你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青狐一拂袖,便直接出去了。 “朱雀,抒儿就拜托给你照顾了。”夜莺吩咐道。 “只要门主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覃小姐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听朱雀这样说,自己也就放心了。 覃宛抒嫁给皇家之人是迟早的事,她也是时候,去会会那些人了。 自她懂事以来,被主人训练成死士,替主人办事起,她也同样在花时间找自己的妹妹。 不过好在,两年之前,她便寻到了。那次马车撞人事件,不过是自己一手安排的。 目的就是让覃宛抒与皇家之人打个照面。 在某处等焦急了的彩霞,一直在心中念叨着: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小姐怎么还没有回来? “彩霞!”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婢可担心死您了。” “直接回府。”覃宛抒淡声道。 “嗯?小姐,那定制的首饰,您不是要亲自去取吗?”彩霞不解地问道。 “我累了,直接派人送到府上便是。”话尽,便朝马车处走去。 天色也越来越晚。 太子府,书房内。 齐珉拱手道:“殿下,太子妃她派人来说,今日不打算回府了。” “啪!”萧奕辞气得直接将折子给甩在了桌案上。 齐珉吓得一个机灵。“殿下,要不还是把实情告诉……”给太子妃还未说出口。就被萧奕辞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多嘴,本殿好不容易精心布的局,绝对不能因为任何人出差错!”萧奕辞冷声道。 谢皇后如今的行为,不过是在试探他究竟是真忘记了之前的事,还是假忘记了。 他越是在乎聂卿萦,谢皇后便越能抓住他的软肋。 只有让谢皇后放松警惕,他才有法子对付他们。 特别是那狡猾的严老狐狸,他要让其毫无退路,斩草除根…… “可是……殿下,您真要当着太子妃的面,迎覃府小姐入府吗?”齐珉满脸无奈。他可是瞒得好辛苦啊,小豆芽成日里在他耳边巴拉巴拉自家主子有多绝情。 才与太子妃在一起多久,就要纳侧妃了? 萧奕辞一个眼神杀了过去。 齐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是属下多嘴了。属下告退!”这里已经待不得了…… “站住!” “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 “管好你自己的嘴,要是在其他人那里漏了马脚,本殿绝不轻饶!” “属下明白。”随后麻溜地离开了。 啊呸!什么绝不轻饶,罚他刷完府中所有人的夜壶吗? 想想就后背发凉,他还是老老实实的。 纳妃前一日,竹沥直接跑来了后院,满脸失意。 “竹沥,你怎么了?”她问道。 “公主,明日便是太子殿下纳侧妃的日子了。府上派人传话过来,要公主务必在今日回府……” “不回去!”聂卿萦果断拒绝。就算打死她,她也不回去看见萧奕辞那狗男人娶别的女子。 “可是公主,来人说公主是府上的主母,若明日不出现在正厅不合适,还说公主如此行事不合规矩……”竹沥无奈道。 “我不管,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回去!”聂卿萦坚持己见。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当真要娶她吗 “公主……”竹沥还想说些什么。 “竹沥,你别劝我了。” “不是……公主,太子殿下扬言,公主若是不回去,就让人拆了同和医馆。”竹沥满脸为难道。 聂卿萦听完,气得牙痒痒,不受控制地往桌案上砸了一拳。 “……”萧奕辞,你够狠! td自己不回去,就让人直接拆她住处,这狗男人,不要也罢! “叩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她没好气地吐出一个字。 谁给他脸了,医馆岂是他说拆就拆的? 君暮澜跨门而入。本来他是要过来让她出去看治病患的,哪知就听见里屋传出了一声巨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敲门的。 “君神医?你怎么来这里了?”她问道。 “前堂病患多了,所以便过来告诉一下。”他的目光落在那被砸在桌案上的手上,淡声道。 “那我现在过去!”话尽,便直接站了起来。 “公主的手不疼吗?”他突然问道。 “……”嘶!听他这么一提,自己才意识到刚才好像用力过大了。“不疼才怪!”她连忙举起拳头吹了两下。 君暮澜尴尬一笑,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入夜,马车才款款在府门口停了下来。 小豆芽低声问道:“公主,您回来这么晚,是不是有些不妥了……” “腿长在我身上,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她傲娇道。随后便朝里面走去。 她能有什么坏心思?那府上到处红绸满挂,她看了扎眼不行吗? 这时,一个侍女端着什么东西,直接与穿进来的聂卿萦撞了个满怀。 “哐嘡”一声,东西被撞在了地上。 “奴婢参见太子妃,太子妃息怒,奴婢知错了……”侍女以为她要怪罪自己,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 聂卿萦一眼扫过被撞落在地上的东西。 瞳孔渐渐缩紧。随后问道:“你是去送喜袍的?” “是……太子殿下吩咐让奴婢将其送往延晖阁。”侍女战战兢兢解释道。 “既然是给太子送过去的,那便快些送过去?莫要得罪了主子。”她冷声道。 “是。奴婢这就去……”侍女说完,便捡起地上的衣服朝前面走去。 “公主,您还好?”小豆芽关心地问了句。 太子殿下这也太对不起自家公主了,这娶了公主才多久,便开始纳侧妃了…… 她并未回应,便进了绛雪阁。 次日,大早上的外面已经吵吵闹闹的。 “吵死了!”躺在床上的聂卿萦直接抱怨了一句,又蒙面准备继续睡。 小豆芽端着脸盆直接闯了进来,口中会叫喊道:“公主,您不能再睡了,快些洗漱了!” “别嚎了,让我多睡一会……”她就是要找借口,就是不想去看见那狗男人和别的女人成亲! “公主,您就别为难我了,若是再不起来,太子殿下会责罚我的……”小豆芽满脸为难。 聂卿萦无奈,只好坐了起来。“他要是敢动你,我就和他撕破脸皮!” “呃……”小豆芽突然没有反应过来。 “还愣那里干什么?过来洗漱换衣啊!”她连声催促道。 一阵捣鼓之后,她才不情愿地迈步朝前院走去。 隔得明明有那么远,她还是能听到府门外刺耳的鞭炮声和喜婆的呼喊声。 “落轿!”喜婆高声道。 而萧奕辞一声喜袍,面无表情地站在府门口。 “太子殿下,该踢轿了!”喜婆喜笑颜开提醒道。 而他却愣了半久,也一动不动。一旁的齐珉神色尴尬,低声提醒道:“殿下,花轿到了。” 萧奕辞轻咳一声,便朝前面走去。 “嘭!”三踢之后,彩霞才扶着覃宛抒慢慢走下来。 牵红递过,喜婆掐笑祝贺道:“恭喜太子殿下抱得美人归了!” 正厅之内,她看见,他们二人并肩走过。这一场面,是多么的熟悉…… 不是说……梦都是反的吗?为什么?她还是撞见了? 为什么她看见这一场面,会觉得如此讽刺? 她还记得,自己初到夜宸,该新郎迎亲之时,确实别人代替的。当初他又何曾同她并肩走过这一段路? 而今他不过是纳侧妃罢了?竟会亲自上前迎接。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如今这样,究竟是作何用意?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想看见这一场面,竟还是要出口威胁自己,让她今日看着他和别的女子拜堂成亲? 他这是在羞辱自己吗?呵,真是可笑,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错付了。 不知不觉,指甲似乎快要嵌进掌心肉中了。但她此时,早已是心痛大于皮肉之上的疼…… 某人出声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二人再拜起身。她盯了萧奕辞良久,似乎想要将他给看穿,或者……有那个冲动,想要把他的心给掏出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他依旧面无表情,广袖之中握着牵红的手,却已然握紧。 而在某处观礼的萧璟翎,明明是自己的皇兄纳侧妃,可看见聂卿萦脸上那让人猜不透的情绪,竟让他觉得心中煎熬…… 如果他知道聂卿萦有一天会看见自己皇兄纳侧妃,心中如此难过,他当时就该永远将她给藏起来,不让萧奕辞知道,现在也就不会看到她如此难受了。 只可惜,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什么也不能做…… 但心中的疑惑,却突然出现了。 宫廷之中,宫女之间偶然的谈话,让他有了怀疑。 “诶?你说皇上为什么会现在让覃小姐给太子殿下当侧妃啊?” “嗯……我听说当时皇上上完朝正为流言蜚语之事头疼,后来好像是皇后娘娘向皇上建议的让覃小姐入太子府为侧妃的。” “唉!真是可惜了,覃小姐身份尊贵,乃丞相之女,就只能当侧妃。”宫女无奈地摇头道。 “能给太子殿下当侧妃也不错,那还是其他千金羡慕不了来的。” “是有这个道理……” 而他却全部听了进去。 那日翦纭被召进宫里,与谢皇后谈的事,翦纭也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断然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说假话。除非……她那日说的话漏了些什么…… 萧璟翎目光移向一旁的翦纭。她察觉到萧璟翎那让人猜不透的目光,只觉得后背发凉。 而另一侧,萧菀韵满脸忧心忡忡。 “公主,您怎么了?”缪月问道。 “没什么。”也不知道嫂嫂现在心里作何感受? 会不会同她先前一样,被君暮澜拒绝那种难受的感觉? “夫妻……”对拜二字还未喊出。聂卿萦便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 “等等!”她径直道。 众人惊愕,不明白太子妃为什么会突然喊停? 莫非是嫉妒成性,不愿让太子纳侧妃? 可人家丞相府小姐毕竟救了太子性命,这样做也是合情合理的? 再者太子纳侧妃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避免流言蜚语在城中疯传。 太子妃若是这样阻止,才是真的大错特错。若是自己能早些诞下子嗣,又怎么会有那些流言蜚语? 观礼之人心怀鬼胎,各有各的见解。 聂卿萦走上前去,看着面前的人,淡声问道:“你当真要娶她吗?” 今日让她看着他们二人拜堂成亲,就是在羞辱她!如果他当真如此,那么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从今以后,她与他便再无干系! 可等了半久,他也并无半句话要同自己说。 而是看向一侧,吩咐道:“拜堂继续。” “……”呵?果然,都是假的,曾经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到底是傻得彻底,竟还留有一丝希望,让他在今日表明态度,她与覃宛抒,究竟选谁? 不知何时,眼睛突然酸涩起来。她可真是没骨气,不就是断个一干二净吗? 她抬眼,看向他。坚定道:“萧奕辞,我们……和离。” 她曾经说过,在这府上,又她没我,有我便没有她。 既然都已经做出选择了,她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此话一出,观礼的人都在七嘴八舌,小声嘀咕了。 “太子妃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是啊,今日是大喜日子,说这样的话可有想过太子殿下的脸面?” “岂止这些,太子妃好歹是?国公主,过来和亲的,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萧奕辞神色微变,抬手示意他们住口。强忍着冲动,问道:“太子妃,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她是代表?国过来和亲的公主,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轻而易举说出和离二字的?如今她竟当着观礼的人说出这样不顾后果的话。 她到底知不知道,今日观礼的人,有很多都是朝中的臣子? 甚至左右相也是看着的…… 她说出如今这样的话,是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处境吗? 严宓胡子一翘,一副似乎要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今日,若是太子表露出任何偏向太子妃的行为,那么之前失忆的事,便是假的。 到时候,也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虽暂且弄不死他,但拿捏一个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那还是太子最大的软肋。 “太子殿下,我若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怎么能有勇气站在你的面前?”她冷声问道。 “今日还有外人在此,太子妃休要胡闹!”他冷声警告道。 “……”呵?原来,他知道还有外人在此啊? 可是失忆不是失智,曾经的感情他真的也能忘得一干二净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选择别的女人,他是否在意过她的感受?可曾想过?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感情那么容易忘记的话,为什么她却想忘也忘不了? “太子殿下仔细瞧着,我说的话像是在胡闹吗?”她问道。 萧奕辞拂袖吩咐道:“来人,送太子妃回去!” “是。”齐珉应声,连忙上前道:“太子妃,您别让属下为难……” 他越是要让自己离开,她的心中便越是觉得可笑至极。 “……”到底是面子重要,是我自作多情了,竟还抱有希望。 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用力挤出一个笑,便转身离开了。 “夫妻对拜!”主礼之人再次高喊道。 “礼成!送入洞房!” 覃宛抒被安置在了萱若阁内。 房内,彩霞替其整理好喜服,便轻声问道:“小姐,您现在渴吗?奴婢帮小姐倒一杯茶水过来。” “不必,你且退下。”盖头下的人淡声应道。 “那小姐若是有事便唤奴婢一声,奴婢就候在门外。”话尽,便福身朝外面走去。 送走宾客之后,已然天色不早了。 绛雪阁内,竹沥本想进屋子里收拾残食。可推门而入,那桌上的吃食未曾动过一口。 而聂卿萦则坐在窗前,也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竹沥走上前去,关心道:“公主,您不吃东西怎么行?万一饿坏了身体,竹沥怎么和大王子他们交代啊?” “公主就算是为自己的家人,也不要这样折磨自己,竹沥心疼公主……” 她站起身,转过身,突然问道:“竹沥,我想离开这里,你会尊重我的选择吗?” “那公主……您就这样走了,?国和夜宸之间的盟约怎么办?”竹沥问道。 “他若还有心,就该给彼此留下最后的体面。此处,已经不是我能待下去的地方了……” 夜?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和平,他若真会有那个心,即使没有她在,两国也依然能和平相处。 “公主既然都这样说了,竹沥自然尊重公主的选择。”随后,竹沥乞求道:“公主,您带竹沥一同离开,至少一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第二百二十章 她不见了,逼问 “好,你便跟我一起。至于小豆芽,她在此有舍不下的人,就不用一起了。” 前院,坐在凉亭同齐珉一起赏月的小豆芽无故打了个喷嚏。 小豆芽揉了揉鼻尖。 齐珉见状,关心地问道:“小豆芽,你染风寒了?” “才没有,我身体好着呢!”小豆芽打着包票道。 “没有就好……” “齐侍卫,你说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就因为流言蜚语,就要纳侧妃,我家公主才与他成亲一年而已。太子殿下这样做,对得起公主对他一心一意吗?”小豆芽怨声连连。 “圣上下旨,殿下不过是应下圣旨罢了。” “那太子殿下是真的记不住我家公主了吗?” “小豆芽,你今日也见着了,殿下他……”齐珉欲言又止。如今让他当着小豆芽的面,满是谎话,心中甚是愧对面前之人。 “哼,反正我是不会认可那新入府的侧妃的,就算是丞相之女也不行!”小豆芽坚持己见。 公主也不会认可的,什么太子?现在指不定温香软玉在怀,沉醉其中了。看走眼了…… “好,你说的都有道理。”齐珉也跟着附和回去。 萱若阁。 萧奕辞一袭喜袍,迈着步子朝那头走去。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门外的小豆芽连忙行礼。 房内的覃宛抒,察觉到了动静,连忙放下酒壶回到床边,将盖头盖了回去。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殿下……”盖头下的人轻声唤了句。 而萧奕辞却淡声道:“你好生休息,本殿还有公务未曾处理……” 覃宛抒直接掀开了盖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殿下还是爱太子妃的,对吗?” 他直接一怔,袖口中的手不禁握紧。“覃小姐本该有自己的良人,是本殿的错,将覃小姐给牵扯了进来。” 故作失忆之策,除了齐珉,便只有眼前这个女人知道了。 覃宛抒站起身,道:“能嫁给殿下,宛抒永远不会后悔,这……是宛抒自己的选择。” “覃小姐理应拥有更好的人,待本殿处理完事情,便会寻个机会给你自由,让覃小姐另觅良人。” “殿下可知,从两年前您于大街相救于宛抒之时,宛抒就已经心中有殿下了。”她开口道。 “当年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覃小姐无需记得。”话尽,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覃宛抒侧头看向桌上的那壶酒,嘴角微微勾起…… 看来是她多心了,还会以为萧奕辞会碰自己。 “彩霞!”随后朝门外喊了句。 “小姐,您怎么不留下殿下,这哪有新婚夜让小姐独守空房的道理?”彩霞不高兴了。 “今日太累了。你且将桌上的那壶酒给拿去倒了。”覃宛抒随意吩咐道。 “……”彩霞不解,为什么好好的要倒酒,但是主子吩咐了,她便只有照做的道理。 翌日,晨。萧奕辞一早便入宫上朝去了。 按照礼数,侧妃入门次日早便要去正主那里敬茶。 覃宛抒带着侍女准备好的茶水,便朝绛雪阁走去。 走进院内,彩霞环顾了一下四周,口中喃喃道:“小姐,太子妃这院落与小姐的比起来,也好太多了。” “毕竟是太子妃,总不能让殿下安排一个寒酸的院子住了去。”话尽,便朝里面走去。 只是,那房门依旧紧闭。 “小姐,这大门紧闭,莫非太子妃是想给小姐一个下马威?”彩霞猜测。 “彩霞,莫要胡乱猜测。”覃宛抒提醒道。 “奴婢知错了。” 索性二人在外等了半个时辰,也依旧没有见房门被打开。 覃宛抒只好朝侍女使了个眼色。 彩霞会意:“太子妃,我家小姐此刻候在外面,等着给您敬茶。不知太子妃可有收拾妥当?好让我家小姐入内?” 偏房内还在睡懒觉的小豆芽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 “这大清早的,谁啊?”她抱怨道。 她不就是偷个懒吗?还没完没了了。 外围,小豆芽穿好衣服,便朝那处走去。 “嗯?覃侧妃,您怎么在这儿?”小豆芽问道。 “你这是糊涂了吗?我家小姐自然是过来给太子妃敬茶的。”彩霞不满道。 “敬茶?”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真有这回事来着? “……”坏了,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小豆芽给了自己脑袋一拳。怪她,昨天就不该冲胖子,和齐侍卫一同喝酒。 只是不对?就算她没有伺候公主起来,可竹沥姐姐也会接手啊? 越想突然越觉得不对…… 小豆芽一个转身,便冲进房内。 里处果然是空无一人。 “公主,公主……”小豆芽喊了好几声也没有用。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人去了哪里啊? 小豆芽想破了头也是没有头绪。覃宛抒走上来,问道:“你家太子妃人去哪里了?” 这毕竟是大早上,就算要去医馆,也不是这个时候。 “覃侧妃,抱歉,公主她可能不太想见您……”话落,便拔腿就跑。 药房,地窖,凡是聂卿萦在府上经常去的地方。小豆芽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半根头发丝。 前院传出了声音:“参见太子殿下!” 小豆芽闻声,连忙冲了出去。 “殿下,不……不好了!公主……公主她不见了!”小豆芽气喘吁吁道。 “不见了?”萧奕辞一惊。昨日还在府上的人,今早就不见了? “竹沥人去哪里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冷声问道。 “竹沥姐姐……她……”小豆芽绞尽脑汁,想着刚才的事。好像她找了个遍,确实没有看见公主和竹沥姐姐。难道…… “奴婢没有找到竹沥姐姐。” 萧奕辞面露冷色,袖中的手关节已经捏得咯咯作响。 跪在地上的小豆芽被吓得一个机灵。 “你马上去医馆,看她是否在那里。”他吩咐道。 “是!”小豆芽战战兢兢地爬起来。 “齐珉!你马上派出暗卫,秘密搜查太子妃的下落。” “是!”齐珉连忙应下。 随后,萧奕辞直接朝众人吩咐道:“都给本殿听好了,若是谁敢泄露太子妃不见之事,本殿绝不轻饶!” “是!”众人应声。 朝绛雪阁慢步而出的覃宛抒看见了这一场面,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奕辞扫视了她一眼,便直接朝府门外走去。 熠王府,雨花阁内。 怜香连忙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连口提醒道:“小姐,熠王殿下来了。” “什么?”翦纭心中一怔,又经又喜,她以为,他不会踏入她的院落。 倒茶的手也顿住了,怜香连忙上前,拿起茶壶。“小姐,茶水撒了。” “啊……”翦纭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她连忙站起身,问道:“怜香,你瞧一瞧,本小姐今日穿着如何?” “小姐穿着尚好,无需担心!” “那就好。”她也算安心了。 话音刚落,一抹修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奴婢参见熠王殿下!” 萧璟翎跨门而入,直接上前,脸色严肃,冷声问道:“侧妃果真是好大的胆子,竟连本王都敢欺骗?” “殿下,妾身怎敢欺瞒殿下,是不是哪里弄错了?”翦纭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连连跪地。 “哼!弄错,侧妃当真认为本王很好糊弄是吗?你老实交代,那日母后召你入宫,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殿下,妾身知道的都告诉给殿下了,您还让妾身说什么啊!”翦纭不解,萧璟翎好不容易踏入了她的院子,却只是来质问她其他事情。 萧璟翎哪管得了那么多,气得直接一手掐住对方纤细的脖颈。 翦纭喉咙一紧,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翦纭,本王劝你,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否则……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她拼命地想要摆脱对方的桎梏,手也不停地扒着对方的手,否则自己的小命,迟早会交代出去。 “说,皇兄突然纳侧妃,到底是不是你挑唆的母后?”他厉声问道。 “我……放开……”翦纭拼命挣扎。 随后,她被甩开了。“咳咳……” “殿下若是想知道,妾身便没有不说出来的道理了。不过妾身只是建议,真正想要对付太子的,是母后!” “目地便是让太子自顾不暇。殿下不会不知道,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翦纭暗含道。 萧璟翎听后一怔:母后? “这么说,那些流言蜚语,也是母后的手笔?” “殿下心里清楚便好。”翦纭抬了抬下巴,提醒道:“殿下可莫要辜负了母后的一片苦心才是……”话尽,便战战兢兢爬了起来。 福礼道:“妾身恭送熠王殿下!” 萧璟翎拂袖,便转身离开了。 盯着那远去的背影,翦纭心中似乎麻木了。 殿下,你果真是被那个女人给迷惑了…… 昨日,她见萧璟翎目不转睛地盯着聂卿萦的一举一动,定是看见对方难过了,今日才火气冲天直奔雨花阁,就是为了质问她。 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至极。可惜她从前那么把他放道在心上,本以为能嫁给他,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了,却不曾想,她在这府上每日过得究竟有多么痛苦。 她甚至还看不起谢婉宁,费尽心思,也未曾得到萧奕辞的一眼相看,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 反观自己,不需要做过多的事,便能和自己心仪之人在一起。 可是她现在,却不这样想了,在这个孤冷的府上,她除了孤独,便是无尽的痛苦。 而一切的原由,都是那聂卿萦引起的。 袖中的拳头,已然握紧:聂卿萦,本小姐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要让在云端之上的聂卿萦,彻底跌入谷底,感受一下她如今所遭受的一切! 同和医馆,小豆芽慌慌忙忙冲了进去。“君神医,我家公主可有来这里?” “你家公主一般都是午后来此处的,可是出什么事了?”君暮澜淡声问道。 小豆芽本欲开口说出公主不见之事,但又回想起此事的重要性,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公主不见的事情,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呃……没,没事。只是公主今日一大早出了府,未来得及问去了什么地方,我担心公主安慰,所以才过来问问。”小豆芽连忙解释道。 “那就好。”他也就放心了。 小豆芽又在聂卿萦经常散心的地方寻了几次,依旧是无功而返。 太子府,正厅。 小豆芽垂头丧气地走上前去。 萧奕辞问道:“她可在医馆?” “公主她没有去过医馆。” 该死,如今这紧急情况,她究竟会在什么地方? 若是在外面遇到危险,他该怎么办?看来,是他低估了那个女人。他原本以为她会安安稳稳待在府上,没想到才一个晚上,人就不见了。 只是这府上之人出府,不可能会没有守卫发觉。 所以她定是用了迷香…… “嘭!” 心中有所猜测,萧奕辞气得一拳砸在了柱子上。 小豆芽被吓得一个机灵。 萱若阁内。 覃宛抒倚坐在榻上,平静地品着佳茗。 “小姐,这是您要的琴。”彩霞抱着琴,走上前来。 “放下。”她淡声道。 “彩霞,你对于太子妃出逃之事,有何看法?”她随后问道。 “奴婢不敢揣测小姐心思。” “无妨,本小姐恕你无罪。” “是!”听她这么说,自己也就放心了。“奴婢觉得太子妃出逃,对于小姐来说是好事。只要小姐能得殿下偏爱,往后在这府上,就算是太子正妃,也不敢轻易动小姐您。” “哦?是吗?”覃宛抒似有不屑。“彩霞,帮我做件事?” “小姐请说。”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随后吩咐道:“想个法子,将太子妃失踪不见之事,捅进宫里去。” 彩霞一惊,担忧道:“小姐,殿下明言不让外传此事,要是得罪了殿下,小姐今后如何在府中站稳脚跟?” “……”呵?站稳脚跟,从来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彩霞,你终究还是不够聪明,既然要这样做,本小姐又怎么会让殿下发觉此事与我有关?” “小姐的意思是……” “听说绛雪阁内有一个下人是太后身旁的人,殿下怕是不会轻易动她,你就寻个机会,暗示一下便好。”话尽,便波拨动了一下琴弦,似笑非笑。 “小姐此计甚妙。”彩霞这下明白了。 倘若太子妃出逃之事,被宫里的人知道了,那不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了?到时候,她区区一个异国公主,在这夜宸可谓是孤立无援。 就算有太子妃之位又如何,到头来,赢的人,还是自家主子。 城郊,曾经的那处院落内。 此时炊烟袅袅,竹沥端着熬好的羹汤。朝房里走去。 而她却心不在焉地坐在软榻上,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主,用些膳食,从昨日到今天,你都未曾进食,公主可要为自己身体着想。”竹沥劝道。 聂卿萦回过神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也许只有这里,才能让自己清净了。她突然问道:“竹沥,你说,我要是之前没有后悔,没有回去,我是不是就不会看见昨日那一幕了?”想必昨日他温香软玉在怀,早忘记还有她这个人了。 不……也不对,应该是从来没有记得过。她倒是忘了,他早在那次邬州归返之时,便就不记得自己了。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在昨天那样的场合,问了那么一个愚蠢的问题。 曾几何时,她昨日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连夜赶回?国,因为在那里,有父王母后,甚至还有她的王兄关心自己。不会让她受欺负…… 可是细想,她却不敢那么做了。她若是不打招呼直接回了?国,先不论两国关系会怎么样?到时候夜宸皇会不会以此来责怪她的家人。 又或者?国子民得知她不顾大局,便私自回去,会不会因为自己自私,而对她失望?这罪人,她当不起…… 索性也只好先暂住在之前的那个院落了。 也许她不曾回去,在这里过着平静的日子。她的心也不会那么痛了。 原来不知不觉,自己早已深陷其中。 “公主,您既然已经逃到了这里。便不要在想之前的事了,既然那些已经伤透了公主,公主何不试着放下此事,重新开始?不管公主作何选择,竹沥都会鼎力支持公主!”毕竟她始终不忍心,自家公主就这样沉沦下去。 聂卿萦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得有道理,萧奕辞敢把我忘得彻底,为何我不能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毕竟在这世上,又不是没了他就活不下去了? 才不过两日,聂卿萦突然失踪之事,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 太子府,书房。 萧奕辞气得直接甩掉手中的折子。“岂有此理,到底是何人,敢和本殿作对?” 齐珉跪在地上道:“殿下息怒,眼下还是要先寻回太子妃!” 他揉了揉太阳穴,暗声道:“她究竟去了何处?” “殿下,依属下之见,太子妃不是一个不顾大局之人,她定然只是寻了个地方,躲起来不让您寻到。” “本殿当然知道,她没有那个本事私自回?国,但殷城如此之大,胡乱寻下去,无非是大海捞针。”他满脸为难。 一日找不到她,她便一日处在危险之中。谢皇后虽明面不会动她,但早已经在无形之中,让他二人出现隔阂了。 那个女人,终究是打算对付他了。只可惜,到底是晚了一步。做准备的,她以为只有她自己吗? 十多年的忍辱负重,他怎会轻易让他们得逞。 皇宫,瑶华宫内。 一少年跪在地上,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妃!” “踧儿可知,母妃为何要叫你来此?”淑妃淡声问道。 那刚满十六的少年郎抬眼,应道:“还请母妃明示!” 他,便是皇帝的皇四子——萧踧。一个与萧菀韵同岁的人,不过只有一月之差罢了。 “踧儿,本宫且问你,你是否心动那至尊之位?”淑妃摇着团扇问道。 “母妃,儿臣……”萧踧犹豫不决。 “你想,对吗?”淑妃试问道。 “母妃,儿臣年纪尚轻,朝中无人支持,何况还有太子和熠王二人势力庞大,儿臣怕是……” “踧儿,只要你想,本宫也是会帮你的。”淑妃笑道。 她就等太子和熠王斗得你死我活,让她的儿子坐收渔翁之利。 萧踧心中窃喜,道:“还请母妃明示,儿臣该怎么去做?” “母妃自有办法,踧儿只管在你父皇面前多表现几番,多替你父皇分忧,让他对你……刮目相看!” “儿臣知晓,多谢母妃。” 淑妃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道:“踧儿先退下。” “是!儿臣告退。” 一旁的秋玉问道:“娘娘,四皇子真的能与太子和熠王相抗衡吗?” “在本宫看来,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毕竟太子与熠王相斗,确实不能让四皇子得到什么好处? 倘若她从中做了手脚,让他们无法翻身,就算皇上再不乐意,也还是得把位置,留给自己的儿子。 淑妃朝秋玉招了招手,她附耳过来。 “你一会儿……” 秋玉不明白,问道:“娘娘要熠王的字画做什么?” “你只管去做便是,记住,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淑妃冷声道。 “奴婢明白!” 冷宫,四处萧条,明明不是秋季,地上的落叶却还是只增不减。 转眼之间,翦绮已经来这里好几个月了。 她站在院前,冥想着:外面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隐隐约约,她察觉到身后有人,以为是碧浣,便随口说了句:“碧浣,你来了。你说,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可是持久,也未见身后之人回答。她只觉得后背发凉…… 翦绮一顿,一个转身,一个满脸疤痕的女人,正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 “啊!”她直接叫了出来,吓得瘫坐在地上。 “你……你是谁?”她大着胆子问道。 可那人似乎没有听见似的,只顾朝她这边走。 “不要过来,本宫乃是皇上的女人,你不要过来!”翦绮又惊又怕。 “碧浣,碧浣……”她连忙冲着外面喊道。 那人口中诡异道:“拿命来,给娘娘偿命,哈哈……” 对方的笑声让自己心里发慌。全身都在不停地打哆嗦。“你到底是谁?我……我没有得罪过你。” “我是谁?哈哈……可笑。真是可笑,我是谁?” “要不是你们这些恶毒的女人,娘娘又怎么会葬身火海?你们……都要偿命,都该下地狱!哈哈……”那女人笑得更加邪恶。 “你家娘娘到底是谁?” 对方眼神阴狠,直接几步,便双手掐住了翦绮的脖颈。 “你们这些恶毒的女人,去地狱亲自问!哈哈……”话尽,手上的力气越发强大。 “娘娘,你在天有灵看好了,奴婢一定会让那些人偿命!”对方仰着头,大声吼道。 “咳咳,放……放手!”翦绮拼命挣扎。 “去死!”随后手上更加用力。而她喉咙里的空气,也越发少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时候,只听见“嘭”的一声。 她脖颈得了空气,才发觉是碧浣关键时刻用木棍砸晕了那个人。 “主子,你没事?”碧浣连忙扔下木棒,去扶她起来。 她摇了摇头,看了看地上已经晕厥过去的人。心中才松动了几分。 熠王府,书房。 萧璟翎听说聂卿萦消失不见直接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这两日他一直忙于他事,没想到居然不过两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殿下,此事宫廷内外早已经人尽皆知。哪怕是城中百姓,也有的心中担忧,说太子妃是……”石阙欲言又止。 若不是皇上派人受命让主子极力寻找,石阙也打算一直瞒下去的,只是这件事迟早会被知道。 “一派胡言!”阿萦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绝对不会不顾两国盟约,私自回?国的。 “皇上说,让殿下和太子一同极力搜查!务必找出太子妃……” 石阙即使不说这话,他也定会去寻。毕竟母后,早就想对她动手了。他一定要先行一步,找到聂卿萦。 只是殷城如此之大,她又会在什么地方? 太子府,萱若阁内。 地上跪着一个侍女,看着坐上之人。 “奴婢灵杞,见过覃侧妃!” “不知本侧妃这法子,你认为可好啊?” “侧妃聪慧,奴婢不敢说不好。”灵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别紧张,本侧妃又不会吃了你。”覃宛抒笑着安慰道。“你尽管放心,太子殿下不会多说什么的。” “奴婢不解,侧妃喜欢太子殿下,又怎会好心帮助太子妃?” “呵呵!你这问题问得有趣,本侧妃不是在帮太子妃。而是太子妃关乎两国。殿下日理万机,平日忙着他事,对于找太子妃之事,自然是分身乏术,本侧妃不过是心疼殿下罢了。” “好了,本侧妃也乏了,你且先回去。”覃宛抒摆手道。 “是,奴婢告退!” 城郊,院落。 萧璟翎迈着步子,缓缓朝里面走去。 一旁的石阙问道:“殿下怎知,太子妃会在此处?” 他并未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便继续朝里面走去。 聂卿萦依旧悠然自得,坐在里面捣鼓让竹沥这几日去寻的草药。 察觉到有人走进来,她以为是竹沥,随口道:“竹沥,把半夏拿些过来。” 萧璟翎随意一扫,便瞧见了一旁的背篓之中,放着各种各样的草药。 此时此刻,她却在专心碾草药。 一大把药草直接摆在了她的面前。 “……”不是,怎么有那么多?聂卿萦不解。她不就让拿半夏吗?这到底拿了个什么东西? 各种各样的药草都有…… 聂卿萦扶额。抬头问道:“竹沥,你怎么……”拿这么多过来还未说出口,便怔住了。 她噗通一下站了起来:“璟……熠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又发觉问得不对,连忙道:“不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萧璟翎摆手示意,石阙自觉退下。 “阿萦又怎知本王不知你在此处?” “呃……是吗?”问得她简直无言以对。 行?但凡萧奕辞上点心,就不可能好几日过去了,还找不到自己在这里。 不过他不是失忆了吗?也算是情有可原,反正她也不打算回去了。 “呃,你坐。”聂卿萦连忙道。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道:“看来阿萦这几日在此处,过得还算是惬意。” “难道你觉得我没了你皇兄,就会像别的女子那样,寻死觅活不成?”她打趣道。 “阿萦,本王从未这样想过。”他连忙解释道。 “都不重要了,还是回归正题。璟翎这次前来,是受谁的意,可是打算来当说客?”她直接问道。 “本王可否一问,阿萦可是在介意皇兄纳侧妃之事?” “才不是,他是太子,想要娶谁纳谁,是他决定,我可奈何不了什么。”她否认道。 她虽极力掩饰,但他还是看得出来。当日她的失望,难过,都是真的。 只可惜,皇兄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阿萦可知,宫中之人为了寻你,都已经焦头烂额了?”他问道。 她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第二百二十二章 送她回府,逼她 “反正我就不乐意了,就允许他纳侧妃,不允许我出走吗?”他以为他自己老几啊? “你不会告诉那些人我在这里?”她试问道。 他摇了摇头。道:“只要阿萦在这里高兴,本王便不会告诉他们你在这里。” “璟翎,谢谢你,能理解我。”看看人家,比萧奕辞那个男人明事理多了。 失忆而已,就可以当着她的面纳侧妃了?还让她观礼,赤裸裸的羞辱。 萧璟翎在此与她闲聊了一柱香时间,便离开了。 身旁的石阙突然问道:“殿下既然找到了太子妃,为什么不带她回去?” “本王作何决定?还需要你来说道?”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属下知罪!”随后便紧跟了上去。 谢府,怡芳阁内。 太子纳侧妃之事她也是有所耳闻了。 只是令她很意外的是,此事居然还有她的皇姑姑参与。 长鞭一挥,直直打在了树干之上。 素檀递了块手帕上前,道:“郡主,擦一下汗?” 她随意将长鞭递给在旁的侍女,便接了过来。 “哼,本郡主倒是看走眼了。皇姑姑这明里儿,竟也会偏袒一个外人?”还恰巧不巧,那个人便是自己让人去查的诗会之上送花环的丞相之女。 “郡主,也许皇后娘娘如此安排,是有她的考量。” “呵?”谢婉宁满是不屑。“考量?”当初若是有谢皇后把关,她早就是表哥的太子妃了? 又怎会有其他女人的插足?如今倒好,就算是表哥纳侧妃,也没有她的份。可想,她这个郡主,到底是憋屈…… “皇姑姑如此,可曾为谢家多有考虑?右丞相虽然和我谢府并未仇敌,但也关系好不到那个程度,本郡主不是傻子,岂有那么好糊弄?” “郡主,还有个事,郡主听了,也许心中会好受很多。” “说说看。”谢婉宁随即转身,朝贵妃榻上坐去。 “听说太子妃接受不了太子殿下纳侧妃之事,纳妃当日竟公然提出了和离,后第二日便不见了人影。” “还有这样的事?本郡主这些时日不关心外面的事,现在居然也这么有趣?”谢婉宁轻笑道。 “这么说,她是逃了?” “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奴婢听说圣上已经下令,让太子殿下和熠王殿下二人带人极力搜查。” “她何德何能,竟能让那么多人找她一个,想来……本郡主竟还有些羡慕。” “郡主此话是……”素檀听得云里雾里。 “没有什么意思!你找个机会,本郡主也是时候见一下表哥新纳的那位侧妃了。”谢婉宁吩咐道。 “奴婢明白!” 太子府,前院。 一只冷箭夹带着一张纸条射在了柱子上。 打扫的小厮被吓的一个机灵,战战兢兢地取下冷箭,朝书房走去。 “小的见过太子殿下!” “何事?”萧奕辞埋头看着折子。这些时日既要分心处理折子,还要去找人。 好不容易被齐珉劝回来休息几个时辰,现在又来人了。 “小的在打扫院落之时,发现一支箭射在了柱子上,上面还有个小纸条,小的便带过来了。” “呈上来。”他冷声道。 萧奕辞打开字条,上面只有几个显眼的大字:太子妃在城郊向东竹林。 他冷声问道:“可有看清楚是何人送的字条?” “小的不知。” 得了消息,萧奕辞便驱着马朝城外赶去。 还顺便叫上了齐珉和两个守卫一同朝城郊赶去。 城郊,院落。 聂卿萦站在院子中间,看着那一拢一拢的竹林,时不时还能听到鸟鸣声。 只是今日这天气,竟还是昏昏沉沉的,似乎随时有大雨将至。 竹沥拿着披风走了过来,披了上去,提醒道:“公主,外面风大,还是进屋里?” 毕竟现在还是早春,雪化之际。在外站久了,身子也不一定着得住。 “竹沥,我们来这里有几日了?”她突然问道。 “回公主,已经有五日了。” “是吗?”可她为什么觉得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了? 竹沥试问道:“公主可是后悔了?” “后悔?本公主岂会是一个容易后悔之人?”她自问道。 话音刚落,便听见零碎的脚步声。 竹沥提醒道:“公主,好像有人来了。” “我听见了,而且不只一个。” “公主,会不会是熠王殿下来看您了?” “不是,竹沥,收拾一下,跟我离开。”她冷声吩咐道。 竹沥连忙收拾包袱,而聂卿萦则透过门缝,查看这院外。 想从后窗跳窗离开的二人,还没来得及走,大门便传来剧烈的响声。 “嘭”的一声,门板直接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响在她耳畔。“太子妃这是上赶着去何处?” 聂卿萦顿足,随即转身道:“太子殿下来得可真是及时……” “太子妃是要自己走,还是本殿让人绑你离开?”萧奕辞冷声问道。 “那个地方,我已经不想待下去了,还望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放我离开。” “本殿是可不能放你离开的!” “呵?是吗……”聂卿萦冷笑一声,随即抽下自己头上的那根曾经宝贵得很的发簪,抵在自己脖子处。 “萧奕辞,若是不想看见我血溅当场,便放我离开?”如果要让她回去,每日看见他和侧妃腻腻歪歪,永远不可能!她永远不可能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 “太子妃以为,就这点伎俩,便能威胁到本殿?”随后朝手下示意。 一个守卫便押着竹沥走上前来。 “公主,您别管我,快走!” 萧奕辞上前一步,威胁道:“太子妃若是敢自戕,本殿便让她……以及小豆芽,一同陪葬!” “萧奕辞,你卑鄙!”他如今为了逼自己回去,居然做到如此地步。 “为什么?”她注视着眼前这个已经让自己感到陌生的人。 明明不爱她了,忘记她了。还不肯放她离开?她只是不想再见到他,为什么就这么难? 脖子上被自己用力过大已经见了红,萧奕辞见状,直接夺过了她手上的发簪。 “来人,送太子妃回府!”他冷声吩咐道。 “是!” 太子府,绛雪阁内。 她再一次回到了这个地方,一个让她充满了甜蜜,欢乐,以及后来的苦楚,伤心难过的地方。 小豆芽喜极而泣,连忙冲上前去,抱住了聂卿萦。“公主,您去哪里了,我担心死你了,呜呜……” “好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退下。”她淡声道。 与此同时,街市某处茶楼。 二层雅间,覃宛抒推门而入。 而里处的谢婉宁已然等候多时了。 本想寻个位置随意坐下的她,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制止了。 “覃侧妃见到我家郡主不行礼,是否于礼不合了?”素檀提醒道。 “我家小姐是太子侧妃,又怎需同区区一个郡主行礼?”彩霞不服气地怼了回去。 “你……”素檀气得想直接上去给其一个大巴掌伺候。却被谢婉宁给制止了。 “素檀,住手,休要放肆!” “郡主……”素檀心里过意不去,但还是作罢了。 “覃侧妃这丫鬟,倒是伶牙俐齿,怪不得……对付一个太子妃都轻而易举。”谢婉宁轻笑道。 “嘉宁郡主休要污蔑我家小姐,太子妃之事与我家小姐并无半分干系!” “是不是污蔑,岂是你一个丫鬟可以说三道四的?”谢婉宁直接起身,便扯出腰间的长鞭朝彩霞挥去。 覃宛抒眼疾手快,直接挡了过去,那鞭子,直直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小姐!”彩霞惊呼。 “嘉宁郡主就算有再大的权利,也没有理由教训本侧妃的人!” “呵?原来覃侧妃也会怒啊?”谢婉宁冷笑道。随后朝一旁的素檀吩咐道:“素檀,还不快些上茶?” “是。” 谢婉宁收回鞭子,坐了回去。“覃侧妃也别站这着了,坐。”随意道。 “郡主让本侧妃来此处相见,定然不只是想要让本侧妃一同饮茶。不如直接说明来意?” “既然如此,本郡主也不拐弯抹角了。本郡主只是很好奇,覃侧妃是怎样讨好皇姑姑,让皇姑姑心甘情愿地帮助你嫁给表哥的?”谢婉宁问道。 “郡主此言是多心了,本侧妃一向不喜欢虚与委蛇,去讨好任何一个人。至于皇后为什么会这样决定,本侧妃也无从得知。” “你说谎!”谢婉宁果断脱口而出。 “郡主何必冲着本侧妃发脾气?”覃宛抒轻笑一声,便站了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本侧妃也该回去了。” 话尽,便朝门口走去。还不忘留下一句:“不妨实话告诉郡主,皇后能向皇上建议让本侧妃嫁给郡主心心念念的太子,不过是为了全太后娘娘的心愿而已……” 谢婉宁气得咬牙切齿:“太后娘娘……” 曾经她也听说过,太后确实对覃宛抒很是钟意,自她年少便有打算将其许配给太子的心思。只是那个时候,太子无心此事,一来二去,这事就被耽搁到了现在。 脑中不禁回想起之前翦纭同自己说过的话。 “郡主可知,离间两人最有效的法子是什么?”翦纭问道。 “第三者?”谢婉宁猜测。 她突然便豁然开朗了:翦纭,这一切,是翦纭在背后搞鬼? 但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被指婚给了其他人,她翦纭如今又做出这样的事,到底是何用意?难道只是看不惯聂卿萦比她过得好吗? “郡主,覃侧妃已经走了,您在想什么?”素檀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无事。”随后便朝外面走去。 本以为,把她带回来了,只要在府上安分守己便好。 太子府,书房。 齐珉推门而入。“殿下!” “何事?”他冷声问道。 “太子妃她……她绝食了。”齐珉犹豫不决,但还是说了出来。 要不是小豆芽前来告知他,太子妃回来这两日,送进去的餐食,一点也没有动过,可能到现在,主子也未必知道。他无法,只好前来禀明。 萧奕辞放下手中的折子,便朝绛雪阁走去。 绛雪阁内,房门被打开了。 只见聂卿卿倚靠在床沿边,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盯着某处入了神。 萧奕辞上前拽起她,气愤道:“太子妃以为,折磨自己,本殿就会放你走吗?” “呵?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竟还要管我是否用膳。”聂卿萦冷嘲道。 他直接甩开了她,冷声道:“本殿劝你,休要自讨没趣,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然后扫过桌上的餐食,道:“再绝食,本殿不介意强迫你咽下去!” 话罢,便拂袖而去。 本以为这次警告,她会听进去。可是一日过去了,齐珉告知的,还是她并未用膳的事情。 “啪!”萧奕辞气愤地一手打在桌案上。“她……真是疯了!” “殿下,要不还是告知……” “齐珉,此事绝对不能出现意外。”他一定要将严狐狸给拉入深渊,谁也救不了…… 只需在给他几日时间,等他部署完成,他便可以找齐罪证,直接让严宓无法翻身。 介时,他会同她说明一切…… 绛雪阁内,房门在次被打开。 两个守卫押着竹沥走了进来。 聂卿萦一怔,直接站了起来,问道:“你们抓她干什么?” 二人不开口,只是沉默。 萧奕辞掠过他们,走上前来。 冷声吐出两个字:“用膳!” “萧奕辞,你逼我?”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问道。 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便直接摆手吩咐道:“动手!” “是!”守卫应声,便抬起软鞭,朝竹沥的后背打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禁足,他的苦衷 “竹沥看主不严,带主私逃,依照府规,当责罚二十鞭,以儆效尤!”萧奕辞冷声道。 命令一下,随后便是一鞭又一鞭甩在了竹沥的脊背之上。 “萧奕辞,你非要如此逼迫我吗?”她问道。 “用膳!”他再次吐出了这两个字。 “……”凭什么?凭什么你说什么,我都要照做? 她不愿回来,他却逼着自己回来,她不想用膳,他逼着自己用膳? “太子妃若是想利用绝食来要挟本殿放你离开,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随后拾起桌上的一块点心,递了过去。 聂卿萦却闭眼躲开了。她厌恶,很厌恶,这府上的一衣一食,她都不愿意再碰。他们已经决裂了,没有瓜葛了,纳妃那日,是他自己的选择。 她有什么错?她的离开不是很好吗?毕竟她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成日去找小妾的麻烦?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萧奕辞气得直接扔掉了手上的点心,吩咐道:“给本殿用力打!” “你……”聂卿萦心中气愤,朝守卫呵斥道:“不要再打了!” 可这些人都听萧奕辞的话,她根本都阻止不了。 几鞭子下去,竹沥背上早已经见了血。 她直接冲了上去。护在竹沥身后,鞭子不着痕迹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萧奕辞心头一紧,却还是未喊停手。 冷声吩咐道:“将太子妃给拉开!” 守卫闻声,便去拉她。可她却死活不肯松手。 “竹沥!”她本想再次冲过去。却被萧奕辞呵斥道:“太子妃若是再上去阻止,本殿不介意多责罚她五十鞭子?” “萧奕辞,你就是个疯子!”当初若不是多亏了竹沥,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逃出贼匪窝子?如今却要倒打一耙,五十鞭再下去,岂不是会要了竹沥的性命? 聂卿萦无法,只好挣开了拉着她的守卫,连忙朝矮桌边冲去,跪在地上。拾起桌上的点心,痛心地往口中塞着…… 狼吞虎咽,似乎没有一点形象可言了。 “我吃,我什么都吃!恳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不要打竹沥了。”她终是控制不住刚才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乞求道。 她的泪深深刺痛了自己的心,似乎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引起的。 她还在不停地往口中塞食物,哪怕中途呛着了,也未停过。 萧奕辞蹲下身,想要拂去她脸上的泪,却被她给躲开了。 因为她嫌脏,他已经不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萧奕辞了。 他随后起身,吩咐道:“住手!” 守卫这才停手。 他朝外面走去,还吩咐了句:“守好了,别让太子妃踏出房门半步!” “是!”守卫拱手应道。 她连忙上前,扶起瘫坐在地上的竹沥,问道:“竹沥,你怎么样?”看着她血淋淋的后背,关心道:“是不是很疼啊?” “公主,我不疼,只心疼公主绝食,不顾自己身体。”竹沥强颜欢笑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这样……”从来只在乎她的感受,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接连两日,她想要踏出房门,都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他明明知道,自己一向不喜欢被拘束,如今却吩咐人将她禁足在这里。 真是可笑,亏她曾经还想着办法为他恢复记忆。却不想,如今的自己,却成了一个犯人似的,被关在这个令她厌恶的牢笼之中。 “太子妃,请不要为难属下,没有殿下的命令,您不能出去!”守卫为难道。 她点了点头,随后关上了门。 熠王府,书房。 聂卿萦被带回的事情被知晓了。 “……”怎么可能?本王明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来人!”他朝外面喊道。 石阙走了进来,行礼道:“殿下!” “太子妃的藏身之处只有本王和你知晓,你告诉本王,此事是否……” “殿下,属下跟在您的身边十多年了,从来只听殿下吩咐,如今殿下竟为了其他人,怀疑属下?”石阙质问道。 萧璟翎沉默。石阙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从来都是兢兢业业,又怎么可能违背自己的命令。 “兴许是本王大意了,那日毕竟还有皇兄一同搜查。”他淡声道。 “你退下。” “属下告退!” 萧璟翎环顾了一圈四周,想要找出之前的那幅画像。却不想翻遍了所有能放东西之处,也没有找到。 只好跨着步子,去问打扫书房的小厮。 “参见熠王殿下!”小厮见状,连忙行礼。 “本王且问你,这几日除了你还有谁进过书房?” 小厮好好地琢磨了一番:“小的想起来了,好像有个十来日了,小的那日正在打扫外院,便瞧见翦侧妃的侍女,站在书房外面东张西望,似乎在把风……” “本王知道了。”话尽,便直接朝内院走去。 雨花阁,翦纭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软榻上,抚摸着怀中的兔子。 “小姐,这府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兔子?”怜香不解地问道。 “本小姐怎么知道?也许说不定是殿下养的……”她猜测道。 “殿下会养兔子吗?”话音刚落,萧璟翎便跨门而入。 翦纭连忙起身行礼:“妾身见过熠王殿下!”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只兔子身上。“你在何处找到它的?” “殿下说它吗?妾身见它来了后院,觉得稀奇,便想着逗一下……”翦纭还未解释完就被打断了。 “谁允许你碰本王的东西了?”萧璟翎冷声问道。 翦纭被突如其来的寒意吓了一跳。“殿下,妾身知错了,不该碰这府上的东西。”话尽,便将兔子放回了地上。 还未来得及直起身子,她再次被遏制住了喉咙。 一旁的怜香胆战心惊:“小姐!殿下,不能这样对小姐,小姐会没命的……” “住口!”他冷声制止。怜香趴在地上,不敢多言。 翦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道:“殿下,妾身这是……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 “告诉本王,你进本王书房,是不是拿走了不该动的东西?”他冷声问道。 “妾身……没有。”翦纭艰难地否认道。脖间的窒息席卷而来。 “翦纭,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说,把东西藏哪儿了?” “不知……道。” “翦纭,你想死,本王不建议成全你。” “哈哈……”翦纭却笑了。她果然赌对了,他怕事情败露,被皇宫里的任何人知晓,包括他曾经都一直敬仰的皇兄。 “殿下,你……怕了?对……对吗?”翦纭艰难问道。 “本王没有时间听你胡言乱语,说,东西在哪里?否则本王便要了你的命!”他冷声威胁道。 “殿下……不能杀我!否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暗恋自己的皇嫂之事。 “你找死!”手上的力气越发的重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被别人威胁过。 可是现在,不仅母后威胁于他,如今连这个不知死活的翦纭,也要威胁他。 “啊……”翦纭越发难受,强烈的窒息让她已经脸色通红。 最终,萧璟翎还是把她给甩开了。 翦纭一个不稳,额头撞在了矮桌之上,见了血。 “哈哈……妾身早就说过,殿下杀不了我的。妾身不傻,怎么会毫无准备,任由殿下拿捏我的性命?”翦纭讽刺道。 “只要妾身死了,殿下的事便会被众人知晓,殿下应该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长兄的女人?” “翦纭,你最好不要那样做,否则,本王不介意,让你的族人……同你黄泉之路做个伴!”话尽,便转身离开了。 翦纭听后,身形一顿:你竟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要了我全族人的性命! 萧璟翎曾经的温柔之声,到底去了何处。他的温声暖语,都给了那个不该给的女人。 指甲紧抠软毯之上:聂卿萦,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千不该,万不该,迷惑了不该迷惑之人! 皇宫,凤仪宫内。 苏嬷嬷附在谢瑜耳旁,言说了太子府这几日的事。 “哦?他竟当着聂卿萦的面,责罚了她身边伺候的侍女?” “回娘娘,确实不假!” “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还是不宜松懈,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娘娘英明!” 冷宫,翦绮住处。 碧浣很是奇怪,自己明明救主子的时候也没有费多大力气,可这个奇怪的女人已经躺了好久了,也没有醒过来。 “主子,她不会就这样死了?”碧浣试问道。 “应该不会,本宫看着她满脸伤痕,倒是有些心疼……” “嗐!也不知道这个女人醒过来会不会又发疯伤害主子?”碧浣担忧道。 话音刚落,榻上的女人突然小声呢喃道:“水,水……” “碧浣,拿水来!”翦绮吩咐道。 随后,便让其沾了一点水。 而榻上之人,莽地睁开双眼,直接坐起身,再次恶狠狠地盯着她们二人。 碧浣被吓得手上一个不稳,瓷碗直接掉在地上。“啊!” 那女人沙哑着声音,问道:“大惊小怪,我很可怕对吗?” 碧浣惊掉下巴。“你……你能正常说话?” 她不是一个疯子吗? “呜呜……”碧浣连忙挨到翦绮身边。“主子,她到底是人是鬼,奴婢快被……呜呜!”她直接被吓哭了。 “废话真多,我要是鬼,早拉你们下了十八层地狱了。”女人坚决道。 “不……不是的!”碧浣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带我走,我还没有活够。” “呜呜……主子,救救奴婢!” 翦绮顿声,深吸一口气,问道:“敢问你口中的娘娘是何人?” “你想知道?”女人似乎很是不屑地问了句。 说实话,若不是碧浣那一击打,她可能还是处于疯子状态,不可能清醒过来。 想着这二人没有将她给灭口,反而还救了她,她说出来也无妨。 “你怨气如此之重,莫非是你家娘娘是被他人所害?”翦绮下次问道。 女人起身,朝她面前走去。再次问道:“翦婕妤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本宫如今待在了这个四面宫墙相隔的冷宫之中,还有什么怕不怕死的?”她轻笑道。 这个女人是一个老宫女,身上藏着很多秘密。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 只是,她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面部受损,布满疤痕,甚至连同胳膊,也到处是乌迹满满。 “我家娘娘,是这个世上最为和善之人。只可惜,在这充满了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哪怕是当今圣上,也护不住她……” 只可惜,她口中的真相,在众人看来,不过是疯言疯语,是个疯子。试问,谁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你说的可是宸妃娘娘?”翦绮试问道。 “呵,没想到,你一个后入宫的小小婕妤,竟还记得我家娘娘。”她倒是有些意外了。 “没错,宸妃娘娘是我的主子,而我,是娘娘的贴身宫女芸娘。” “当年,宸妃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她听到的,却是偏殿走水,宸妃不幸,葬身火海? “都是那个罪魁祸首谢皇后,如果不是她,我家娘娘依旧是集盛宠于身的宸妃……” 宸妃突然病重,是谢皇后一手策划的,而那场大火,也是拜谢皇后所赐。 如今宸妃去了,而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后。她虽然苟延残喘了十多年,但不代表她会忘记这件事。 只可惜所有人都把她当疯子,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她如今这个不人不鬼的模样,全拜谢皇后那个恶毒的女人所赐。 良久,芸娘把自己知道的都全部说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他的苦衷,明白她所言 “你的意思是,宸妃之死,是谢皇后一手造成的?”翦绮一惊,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事。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谢皇后表面的贤良淑德,端庄无害的模样,都是一个伪装罢了。” 所有人眼中的一国贤后,背后不过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去告发谢皇后?”翦绮不解。 “哈哈……翦婕妤,你莫非是傻了?” 一旁的碧浣恼怒了:“大胆,我家主子也是你敢骂的?” 芸娘一个眼神杀了过去。碧浣立马怂了。 “我是一个疯子,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我如今的遭遇,被关掖庭,都是谢皇后的手笔。” “可是皇上那么在意宸妃娘娘,又怎么会不信?”翦绮不能解地问道。 “翦婕妤,你还是太过年轻,没有识透这宫廷险恶。”芸娘摇了摇头,便朝外面走去。甚至连模样,步子,都恢复了那疯癫的模样。 太子府,绛雪阁内。 房门被推开了。覃宛抒一袭浅灰紫月华裙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站在窗前的人一顿,冷声问道:“覃侧妃来我这里做什么?” 莫非……她是过来看自己的笑话,心里乐呵得欢喜? 当初,是自己看走了眼。曾以为,与她相处下来,覃宛抒和其他千金贵女不一样。 她没有其他千金贵女的刁蛮任性,做作,无理。可是……她却……想来,也真是可笑。 “妾身见过姐姐,本欲成亲次日,该给姐姐敬茶来着,只是姐姐却不见了。”覃宛抒惋惜道。 “本公主当不住覃侧妃一声姐姐,无事便离开。”她冷声道。 “太子妃莫气,妾身并非是想要过来同您置气的。赐婚之事,殿下也无从拒绝……”覃宛抒解释道。 “虚伪,覃侧妃没有必要同本公主解释。本公主更不想听,你走!”她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 若不是她同萧奕辞一同回府,宫内外的人人尽皆知。虽说覃宛抒确实救过他的性命,但也没有必要从中作梗,利用流言蜚语让皇上赐婚。 “太子妃难道认为那些流言蜚语是我放出去的?”覃宛抒猜测。 她轻笑道:“真是笑话,我好歹是夜宸第一才女,夜宸谁人不知,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就连皇上,也曾称赞不绝。不然也不会派我去教导公主六艺。” 谢皇后此举,无非是顺水推舟,好圆了太后的意罢了。 太后虽然对聂卿萦好,但为皇室开枝散叶本就是大事,太子妃一年未怀有子嗣,太后她老人家岁数大了,这流言蜚语一下来,自然心中有所介怀。 这才让皇后寻个机会,让其把自己曾经钟意的覃府小姐给塞进了太子府。 只可惜,她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了鼓里。 不过她也不傻,不是什么事都要说三道四的。对她有好处的事,她何必费口舌,去解释这些。就算要说,也该是萧奕辞自己去说。 不过想来换做是那个傻丫头,多半也会有私心,不会说? “太子妃不妨静下心思考一下,到底是何人,要费尽心思……让太子纳侧妃?”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不是覃宛抒,又会是何人? 仔细想来,若是覃宛抒并非是散播谣言之人,那么她确实说得在理。 可她似乎隐约想起。诗会那日,覃宛抒确实把自己的花环,送给了萧奕辞。 若说覃宛抒并无私心,绝对是不可能的。可她刚才从覃宛抒眼中,并未看到覃宛抒喜欢萧奕辞的眼神。 覃宛抒,真是越来越让自己琢磨不透了。 这时,竹沥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公主,该用午膳了。” “放一边。”她淡声道。,“你的伤还疼吗?” “不疼了,公主药房的伤疤药,确实好用!”竹沥夸赞道。 本以为夸一下,公主会高兴的笑一下。可是自她回到这里,自己便再也没有看见她笑过了。 “公主,您已经好久不曾笑过了。”竹沥突然道。 “我也想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可是……眼下被禁足在这里,我根本高兴不起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摇头道。 药房之中,萧奕辞脚下不受控制地推门而入。 而那桌案之上,小巧的瓷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而那瓶壁上贴着三个字“复忆丹”,心中一怔。 原来,她曾想过要让自己记起之前的事,只是……是他,亲手毁了她的希望。 萦儿,是本殿的错…… 可他,只是不想让她牵扯其中罢了。 萱若阁,门外传来侍女的行礼声:“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萧奕辞跨门而入,覃宛抒起身行礼:“妾身见过殿下!” “本殿听下人说,你今早去了绛雪阁,是或不是?”他冷声问道。 “怎么?殿下是觉得妾身会为难了太子妃不成?”覃宛抒轻笑着问道。 “最好没有,侧妃记住了,本殿与侧妃,不过是一时合作。”他冷声提醒道。 待一且事情尘埃落定,他定会还她自由。 “妾身明白。”是啊!是她,陪着他演了场戏。什么失忆?什么陪他一起回府,都是假的! 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如今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回不去了。 只是可惜了……傻丫头,为他掏心掏肺,一见倾心,再见痴情,倒是彻底给沦陷了。 见她如此明事理,他这才转身离去。 “妾身恭送太子殿下!” 是夜,书房之中灯火通明。 齐珉却慌忙冲了进来。禀告道:“殿下,证据已经找齐。只等殿下行动了。这一次,严相定再无翻身之地!” “好。”明日,他便入宫,向父皇禀明此事。 这时,小豆芽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太子殿下,不好了!”小豆芽慌忙道。 “出了什么事?”齐珉率先问道。 她如此没规没矩闯进书房。主子一个不如意,便会摘了她的脑袋。 “公主……公主她喝了好几罐子酒,奴婢劝了好久,可是公主坚决不放下。奴婢担心公主再这样喝下去,会出大事的。” 公主酒量向来都很差,现在还在用酒来麻痹自己,喝酒就像喝水似的,一罐刚完,一罐又起。万一出事了,她要如何和大王子他们交代去? 齐珉看了看主子一眼。只能说愿不愿意告诉太子妃真相,都在他自己。 绛雪阁内。 房门被打开,聂卿萦手中拿着酒馆,本来喝得正起劲,脸颊红扑扑的,却不想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搅她的雅兴。 见到来人是萧奕辞,心里更气了。直接举起罐子朝对方砸去。 “啪!”罐子在他脚下,碎了一地。 不躲吗?她刚才若是稍微大点力,酒罐便直接砸他身上去了。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他现在应该去陪自己的美娇娘,来看她干什么?看她现在到底有多丑吗? 他慢步走上前,蹲下身来,颤抖地抬起一只手,想要去安抚她。可她却如躲瘟神一般,排斥他的触碰。 见她如此,自己心里是真的心疼。本以为瞒着她,是为她好,却没想到这种方式让她这般痛苦。 “为何要折磨自己?”他心疼地问道。 她听到这句话,却暗自笑了,是讽刺的笑。她只能安慰自己,他不记得自己了。 “太子不觉得问的这个问题非常愚蠢吗?”她抬眼看着面前这个让自己感到陌生的人。 府上谁人不知?她一直以来就是不喜欢被限制自由的人。而今她的近况,都是拜他所赐! 但凡他有打听过,就不会不知道自己不喜欢被关在一个地方,没有自由,哪里也去不了。 她不愿待在这个地方,他却亲自逼迫她再回这个地方,禁足她,生怕她再次逃走。 萧奕辞身形一怔。却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话。 而她却再次提及了他最不愿意听见的词。“萧奕辞,我们和离?” 为什么不放自己离开?既然不爱了,还有什么待在一起的必要?这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 他面不改色,冷声道:“不许胡闹!”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爱的人会这样坚持离开自己。 可他又怎么会让她在自己眼前离开? 她摇了摇头,冷笑道:“我没有胡闹,只是累了,放我离开……” “不可能,本殿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离开!”他彻底红了眼,情绪不受控制地看着面前之人。 “没有必要了,从你选择了别人开始,你我之间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她坚决道。 “只要本殿不同意,你我之间便永远不可能结束!”萧奕辞强势道。直接拉过面前的人,按住她的肩膀,逼她正视自己。 肩上的痛让她痛苦地皱了下眉。“萧奕辞,你放手!”她想要挣开对方,却不想对方力气更加大。 萧奕辞见她想要逃离自己,直接将她强势抱紧。“本殿永远都不可能放手!” “疯了……”聂卿萦想要推开他,却不想被禁锢得更紧。 “是疯了,从你离开那日开始,本殿就已经疯了!”他的声音盖过了她,大声道。 她不知道,当他知道她离家的时候,他心里又担忧,又害怕。担忧她时刻会遇到危险,害怕她真的离开了自己。 他已经弄丢过她一次了,不想再弄丢她了。这几日,他要应对他事,还要为她的安全茶饭不思,一日寻不到她,他就越发煎熬,越发痛苦。 本来他想等到扳倒严相彻底结束后,便来同她解释清楚。可她如今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又怎会忍心? “萧奕辞,你好狠心……”她捏紧拳头,抽泣道。“我那么爱你,你却当着我的面,娶了别的女人。我那么爱你,你却忘了我。流言蜚语满城皆知,我等来的……不是你替我平息这些事,而是当着我的面,娶了别人!” “是本殿错了,一切都是本殿的错!只要你不离开,哪怕让你刺本殿一刀,本殿也绝无怨言。” “哈哈……刺你一刀,我可不敢。你的侧妃会心疼的?”她讽刺道。对他的厌恶,如今就算让她动手,她也嫌弃。 “萦儿,与覃宛抒成亲,都是逢场作戏,本殿从未忘记过你,那一切都是假的。”他解释道。 “你骗人,我再也不信你了!” “萦儿,本殿所言,句句属实。”他坚定道。 “可是……你面对流言蜚语,没有帮我从困境中拉离出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迟迟不能怀上子嗣?”她推开面前之人,质问道。 “你曾说过,眼下朝廷动荡不安,不是时候,服用了……” “不,你错了。”她打断了他的话。她很久之前就已经停了避子药了。“是因为你!” 萧奕辞一怔,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原因。 “你可还记得我掉入冰湖那日的事?”她突然问道。 “记得。” “若是当日,你及时救下我,便不会出现我身体出问题的事了。”寒冬之下,刺骨的水刺痛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君暮澜曾经暗示过她,她的身体已经禁不起折腾了。服用避子药之前,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种问题。 原身本就体寒,前有冬日里通过跳湖结束自己性命,后有她初到夜宸,不知皇宫深浅,被有心之人投入冰冷的湖水之中。至于初夏之时游湖落水,影响虽不大,但这身子骨也是受不了的。 “所以,萦儿因为身体原因,才迟迟不能……”他似乎明白了她所言。 也是他的错,如果他当时没有听谢婉宁的话,也不会被谢婉宁算计,才没有及时去救她。 第二百二十五章 打入天牢,她的梦成真了 “可你为何不曾同本殿说过?”他问道。 她质问道:“自流言蜚语出现,你给过我机会吗?”况且他先前一直忙于政务,她想着好好调理一番,应该会好起来,便没有告诉他。 可是后来他去了邬州,回来之后,便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对她很是冷漠。她说了,他是否会信还是个问题。 “是本殿的错,可这并非本意,本殿只是不想你牵扯其中,却没想到,会伤你伤得这样深……”他愧疚道。 她抬眸,看向他,问道:“你没有失忆,对吗?” 他抬手拭去她脸庞的泪痕,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贪生怕死的人?”她再次质问道。 他手上的动作微顿:“本殿不想让你遇到任何危险。” 她只是笑了笑,便觉得头脑昏沉得厉害。她怎么就把自己喝了几大罐酒的事给忘了。竟还强忍着清醒了那么久? 她低声道:“萧奕辞,我累了……” 萧奕辞缓缓起身,抱着她朝床头走去。替她盖上被子,便轻步离去了。 “吱嘎”两声,房门一开一闭。 而齐珉在外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殿下……” “明日,也该有见晓了。”随后,便朝院外走去。 翌日,晨。 萧奕辞一早便进宫上朝去了。 金銮殿内。所有大臣都以为,今日的上朝应该和往日相差无几。诸事已经商讨完毕,就等着皇帝下令退朝了。 “诸位大臣有本启奏,无事退朝!”福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提高声音道。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萧奕辞却突然站了出来,道。 皇帝神色微变,淡声问道:“说来听听。” 萧奕辞掏出袖口中的折子,递到面前,道:“儿臣要举报左相。” 此话一出,众臣皆惊,纷纷低语起来。 在他们看来,左相可是皇上最器重的大臣。太子这直接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在当面责怪皇帝看错了人? 严相嘴角微抽,一时没有明白,太子为什么会弹劾自己? 除非……太子没有失忆! 猜测到此处,严相面露失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皇帝冷声吩咐道:“呈上来!” 福公公闻言,连忙拿上前来。 皇帝看后,直接气愤地将折子甩在了地上。 “父皇,左相的爪牙,已经延至邬州,竟打起了银矿的主意,这是其一。经查明,儿臣几次三番遭遇刺杀,皆与左相有关,且这次邬州返途也是左相派人为之。” 皇帝深思一会,突然问道:“严爱卿,此事你是不是得给朕一个解释?” 严宓会意,直接冲了出来。跪在地上,委屈大喊道:“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平日多与太子殿下政见不合,太子殿下心里过意不去,自然是想尽法子想要构陷老臣。” “老臣这几十年也是皇上看着过来的,人品好坏,皇上是最清楚不过了。就算给老臣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派人刺杀当朝太子啊,老臣冤枉啊!” “这……辞儿,你说是严爱卿派人行刺于你,可有实证?”皇帝犹豫不决。毕竟严宓这些年来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替他分忧了不少难题。 秉着态度,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萧奕辞拿出了令牌,晃了晃,冷声问道:“严丞相可识得此物?” 严宓见到令牌,神色慌张。 令牌为什么会在太子手中? 其他朝臣见状,纷纷议论:“这令牌不就是左相府里的吗?” “看来刺杀太子殿下的刺客,果真和左相脱不了干系!” 皇帝见状,瞬间愤怒。“严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被着朕这样放肆!” “皇上息怒!”严宓慌忙道。 “哼,刺杀太子,私吞银矿,这桩桩件件,朕就算是诛你九族,也不为过。枉顾朕平日对你那样看重!”皇帝大声呵斥道。 “皇上恕罪,老臣一时糊涂啊!都是老臣一人的错,还往皇上念在老臣曾经为皇上尽职尽责的份上,饶老臣一家人性命啊!”严宓连忙磕头求饶道。 皇帝气得脑仁疼得厉害。但严相毕竟又是老臣了,曾经也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但犯了大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他不可能会宽恕严宓。 索性把难题踢给了萧奕辞,问道:“辞儿,你说说看,朕该怎样处置严宓?” “儿臣认为,严丞相既然犯了大错,就该打入天牢,择日问斩,以儆效尤。如此也好给诸位朝臣一个警醒,清楚藐视皇权,誓死不饶!” 皇帝稍加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下了命令:“左相严宓藐视皇权,私吞银矿,刺杀太子,此乃重罪,罪不可赦。现打入天牢,于十日后午门外问斩。但,朕念及左相先前尽职尽责,忠心耿耿,便罪不及家人。” 严宓战战兢兢叩谢道:“罪臣叩谢皇上饶了一家老小!” 福公公会意,直接冲外面吼道:“来人啊!还不快将罪臣严宓押入天牢!” “是!”两个御林卫连忙冲了进来,押着人便出了大殿。 诸臣皆跪道:“吾皇圣明!” “父皇圣明!” 皇帝大手一摆,直接起身离开了。福公公高声道:“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 “儿臣恭送父皇!” 诸臣皆已经散去。而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萧璟翎,却突然上前问道:“想不到皇兄为了扳倒左相,竟花了如此多心思?”甚至不惜伤害自己身边之人……这句话,他却无法说出口。 “要想做成功一件事,不付出代价,又怎么会成功?”萧奕辞冷漠回了声,便径直朝前面走去。 盯着那远去的背影,萧璟翎眼神黯然,嘴角微扬:可惜了,皇兄你所做的一切,马上就会落空了…… 太子府,绛雪阁。 光线透过窗户射了进来。 床榻之上的聂卿萦,微微睁眼。坐起身揉了揉发痛的脑袋。 昨日果然是喝大发了…… 自己就连做梦,竟梦见了萧奕辞来和自己解释为什么纳侧妃什么的?甚至还梦到自己被解了禁足,可以自由出入府邸了。 完了,她定是着魔了?可能喝过头了,什么梦都敢做,这现实吗?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小豆芽端着盆子走上前来。“公主,您可算是醒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 “再过一柱香时间,便要到巳时了。”小豆芽解释道。 聂卿萦抬眼看了看门外,眉头微蹙:“嗯?怪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小豆芽不解,问道:“怪?哪里怪了?”还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就是……门外少了两个人。”她随意道。 “公主说的是守卫吗?今儿一大早,太子殿下便派人撤走了。”小豆芽解释道。 “撤走了?”聂卿萦疑惑不解。 难道是她的梦成真了?这也太离谱了? 不对! 聂卿萦一下子反应过来。“不对,这不是梦!” “嗯?什么梦不梦的?”她家公主是昨日酒喝多了,竟开始说胡话了? “小豆芽,我问你,昨日是不是有人进了我房里?” “没……没有!”小豆芽连忙否认道。 公主那么不想见到太子,躲他还来不及,要是知道了是自己把太子殿下给喊进来的,公主还不扒了自己的皮? 想了想,划不来,惜命重要! “没有吗?”可她明明觉得那么真实?可脑袋越想越混乱得厉害。 她这是不受控制喝了多少?昨晚的事情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索性不自主的敲了敲自己脑门两下。 小豆芽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连忙拽住了她的手:“公主,您干什么打自己啊?” 完了,彻底完了。她得禀明太子殿下了,公主喝酒把自己给喝傻了。现在说话牛头不对马嘴,胡言乱语了,还对自己动手了…… “小豆芽,我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 “啊?”小豆芽顿然。 一顿折腾,用完早膳,聂卿萦便踏出了房门。 深吸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让人舒服。 此时,萧奕辞还是一席朝服着身,直直站在院门外。 二人恰好对视了一番。见他快速上前,聂卿萦扭头就走。 晦气,真晦气!一出门定没好事…… 不曾想,萧奕辞一个翻身,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聂卿萦想骂些什么,却又觉得词穷。她似乎没有和一个负心之人说话的必要? “太子殿下走错院子了,萱若阁在另一侧。”她冷声提醒道。 “本殿要到的院子,是绛雪阁。”他回应道。 “不是……”你有病?这大清早的。 都说了没有瓜葛了,这人是听不明白她的话是吗? 要不是他逼着自己回来,说不定自己此时此刻在外面过得多逍遥自在。 “夫人可是在怪本殿?”他突然问的道。 “等……等等!”这信息量怎么这么大?到底哪里出错了。 他不是不记得自己了吗?怎么还知道唤自己夫人? “我不是你夫人,你夫人早在纳侧妃那日便已经死了!” “呵……”萧奕辞被气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可以当着本尊的面说自己死了的人。 “你……你笑什么?”聂卿萦瞠目结舌。这男人,今天有点不大对劲。 见她这反应,自己便明白了。昨晚喝多了,自己说了什么,今早起来便忘得可谓是一干二净了。 “夫人,先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开口解释道。 这不是废话吗?她当然知道是假的了。曾经的深情是假的,爱她是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所以你放我离开不是正合适吗?”放她走,成全他们两个,他应该会很高兴? “夫人在胡说什么?”萧奕辞顿时不解。 “我没有胡说,是实话实说!还有,不要唤我夫人了,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聂卿萦坚决道。 萧奕辞扶额,敢情自己这是越解释越是困难了。 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干脆直接上前拽住她的手,道:“本殿说,纳侧妃之事,失忆之事,都是假的。” “……”聂卿萦一时顿住。 这是……她的梦真的成真了?萧奕辞真的和自己说明原由了。 “我这是……梦成真了?”她有些不敢置信。 “那不是梦,本殿确实同你说过此事。而且就在昨晚……”只是她把这个当成自己的梦了。 “失忆是假,纳侧妃也是假。可是……竹沥亲眼看见你去了萱若阁,那怎么会假?” “不过是逢场作戏,本殿自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 聂卿萦听后,喜极而泣,扑进了他怀中。 “萧奕辞,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要移情别恋了,厌倦我了。要真是这样,我绝对不会纠缠你……” 萧奕辞安抚道:“是本殿错了,伤害了你。知道你离开了,本殿很痛苦,也很愧疚,可又不得不这样做。” “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假装失忆,甚至连我也不能知道?”她问道。 良久,萧奕辞与她说完了之前的事。 “原来你一直在想方设法扳倒严相。甚至为了不被察觉,才假装失忆。” “不仅如此,本殿还发现,谢皇后似要抓住本殿的软肋,以此来打压本殿。甚至那突如其来的流言蜚语,也是谢皇后为之。目地便是要试探本殿是否失忆。” “皇祖母听了流言蜚语,险些急晕厥过去,是谢皇后,和皇祖母言说,只要给本殿纳侧妃,便可堵住悠悠之口。”他开口解释道。 “而皇祖母一直以来,都对覃宛抒欣赏有佳。早在你还未嫁给本殿之前,皇祖母便有意让覃宛抒,嫁于府中为妃。” 第二百二十六章 看你表现吧 “只是本殿先前性子冷,不怎么考虑儿女私情。所以便让父皇赐婚,让覃宛抒入了府。” “那你不早些时候告诉我,还让我误会下去!”聂卿萦不高兴地责备道。 “本殿当时也是无奈之举。不过待一切事情尘埃落定,本殿会许她自由,只钟情你一人。所以夫人,可愿再给本殿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他柔声问道。 “看你表现。”聂卿萦随意说了句,便掠过他,进了屋子。 而他只是站在原地无奈地笑了笑。 公主府,玉粹阁内。 萧菀韵坐在凉亭之中,盯着那盘点心看了许久。 她抬眼看了看院门外,问道:“缪月,严漠怎么还没有回来?” “奴婢也不知道。”缪月摇了摇头。安慰道:“不过公主且放心好了,奴婢已经同府门外的小厮打过招呼了,驸马知道公主要见他,定会来院中相见的。” 话音刚落,一个深色衣袍的男子出现在院门外,缓缓朝她这边走来。 萧菀韵见状,连忙激动地站起来,朝那边走去,口中还说道:“严漠,你可算是来了,你过来瞧瞧,这是本公主今日一大早亲自去膳房现做的点心,你尝尝?” 随即,她拾起一块东西,递到他面前。 严漠点了点头,便伸长脖子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 “只要是公主做的,我都喜欢。”严漠笑了笑,道。 “那就好,本公主还担心你不喜欢。”随即掏出袖口的深色荷包,递了过去,说道:“严漠,这个是给你的。” 严漠突然发觉,今日的萧菀韵一切行为都令自己很意外,整个人还处于懵的状态,一时竟适应不了她变得这样热情。 “公主今日是怎么了?为何既亲手做点心,又赠荷包给我?”严漠有些摸不着头脑。 “驸马忘了吗?今日可是您的生辰呢,公主早些时候就在给驸马准备礼物了。甚至还担心驸马不喜相送之礼,便又亲自去膳房,跟着嬷嬷学做点心呢!”缪月解释道。 “缪月,别在说了。”萧菀韵连声制止。她脸皮薄,这些事心里清楚就好了,没有必要当面说出来。 “公主,奴婢那是实话实说!” 萧菀韵懒得搭理缪月,直接转移了话题,道:“严漠,这荷包针工有些丑,还望不要嫌弃。” “无妨,只要是公主送的东西,我都不会嫌弃。”严漠连忙解释道。 他平日里总忙于他事,对于生辰,从来都不在乎,却没有想到,萧菀韵会记得自己的生辰。 缪月真心慕了:驸马也太会说话了…… 比那个不识好歹的君神医好太多了! 皇宫,凤仪宫内。 谢瑜听完今日朝中发生之事,气得直接拂掉了面前的茶杯。 苏嬷嬷连忙跪在地上:“娘娘息怒,莫要伤了凤体!” “他还真有些本事,本宫倒是小瞧了他。竟敢欺瞒本宫,果然和他母妃那个贱人一样。本宫只恨,为什么没有早些时候把他一起除掉!”谢皇后嘴角微抽,似乎要将人给生吞了。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苏嬷嬷连忙提醒道。 “哼,本宫还怕他们不成?”谢皇后不屑道。“不过算算时间,也该出现些症状了……” “娘娘所言极是。”苏嬷嬷应和道。 “让翎儿抓紧时间,务必在斩首之前,免其死罪。”谢皇后冷声吩咐道。 “是。” 御书房内,皇帝正入神地看着手中的折子。 突然脑袋抽痛一下。皇帝直接扔下折子,按了按疼得厉害的头脑。 一旁打盹的福公公似乎意识到了响动,连忙走上前来,问道:“皇上,您这是头疾又犯了?” 福公公心里着急得厉害,道:“皇上,老奴这就去请太医过来看诊!” 皇帝连声阻拦:“不用了,都是老毛病了,缓一下便好了。” “哎哟!皇上,龙体重要啊!老奴还是去请太医过来?” “不必,太医请过几次,不都说朕只是劳累过度,得了头疾,何必再去浪费时间?” “皇上不如听老奴一句,政务晚些处理便是,眼下外面春光大好,不如去御花园走走,说不定头疾也能有所缓解。” “就按你说的来。”皇帝摆手道。 御花园内。 淑妃正摇着团扇,扭着腰肢,逛得正欢。 却不想正好与迎面而来的云妃撞了个满怀。 一旁的秋玉呵斥道:“没看见是淑妃娘娘吗?顶撞了我家娘娘,担待得起吗?” 可刚骂完便哑然无声了。她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妃小嫔。却没想到会是云妃。 “哟?淑妃姐姐,本宫瞧着你这丫鬟不大懂事啊?连本宫也敢教训!”云妃不悦道。 “云妃娘娘恕罪,奴婢只是一时失言。”秋玉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云妃妹妹何必揪着一个下人不放?秋玉已经认错,本宫瞧着倒不如就算了?” “算了?淑妃姐姐是瞧着本宫晚姐姐入宫,便觉得本宫好欺负是吗?”云妃不屑问道。 “呵呵,云妃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何必为了一个下人,伤了姐妹间的和气?”淑妃掐笑道。 “倘若本宫非要罚她呢?”云妃不干示弱。 淑妃还未来得及反驳,一个身影从某处草丛中闪过。顿时让其感到后背发凉。 “云妃,你是不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淑妃顺了口气,冷声问道。 云妃听得一头雾水。“淑妃姐姐真是好笑,本宫是那种人吗?” 可那影子似乎越发大胆,在身后一闪而过,几次下来。淑妃心里慌了。 “云妃,你可看见本宫身后有什么东西闪过?” 云妃更是迷糊。她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做,这淑妃莫不是脑子有病? 云妃扫视了一眼她的身后,问道:“淑妃姐姐,你身后什么也没有,是不是眼花了?” “不可能,本宫明明感觉到了。”淑妃还是不信。 就在云妃低头缓神之际,淑妃再一次感知到身后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淑妃心里咯噔一下,直接转过身去。可身后确实什么也没有…… “淑妃,你今日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怪吓唬人的!”云妃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 淑妃不服气,又冲后面走了几步,想要绕过花坛,看看后面是什么情况。 可绕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却不想刚转过身便瞧见了云妃身后有一个面目狰狞,蓬头垢面的人举着白晃晃的匕首,慢慢靠近云妃。 淑妃惊呼:“云妃,你身后有人!” 云妃淡然。这不说废话吗?身后有人不是很正常吗?一个宫妃难不成还没有几个下人了? “本宫知道有人!” “不……不是,是有人……”淑妃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把匕首直直横在了云妃脖颈处。凉意突袭,云妃这才明白淑妃说了半天在说什么。 云妃身旁的丫鬟转身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身后确实有人,是要杀她的人。 该死,她今日定是出门忘看黄历了。 芸娘沙哑着嗓子威胁道:“不许动,否则别怪我手抖,要了你的命!” “淑妃姐姐,救命……”云妃连忙求救。 地上慌了神的秋玉想要喊人。刚想开口就被呵斥了句:“谁要是敢喊人,就看着她死在你们面前!” 她倒是要看看,这些人担不担待得起杀人之罪。 淑妃咽了咽口水,威胁道:“你就算杀了云妃也是无用,你逃不了的!” “呵,是吗?那淑妃娘娘可就要失望了,我本就没有想过为自己留后路。”芸娘不屑道。 当年淑妃私底下对娘娘的打压可不少,娘娘病魔缠身之际,她便暗自查了此事,好不容易知道是淑妃搞的鬼,却不想那日却正好一场大火,彻底让娘娘没了。 而她,却被谢皇后抓了去,折磨得半死不活。还是皇上的人发现了她,本来念及她是宸妃的人,平日里也还算衷心,让她性命无忧罢了。 可谢皇后依旧以她犯事为由,把她给打入了掖庭,从此不见天日,她过得生不如死。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个疯子,说的话都是胡言乱语。 “云妃身死,淑妃娘娘的日子,也就要到头了。”芸娘暗示道。 “你想嫁祸给本宫?”淑妃会意。可还是安慰着自己:“本宫有秋玉为证,你威胁不了!” “呵,是吗?那倒要看看,是我的手速快,还是你们二人跑得快了。” 在掖庭的日子,她也没有闲着,对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到底是谁?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以此威胁?”淑妃胆怯问道。 “淑妃的记性,可真是越加不好了?不如我送淑妃下去,找阎王问问?”芸娘嗤笑道。 淑妃心头一紧,心中万分犯难,她若是直接逃走了,云妃的死,必然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可她要是不走,心里又害怕丢了性命。 “你目地为何?”淑妃咽了咽口水,问道。 “我要你亲自去皇上面前,说出你的罪行。” “罪行?”淑妃不解,她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就有罪了? 到底是她傻了,不想要小命了,竟去请皇上赐罪? “没错,淑妃毒害宸妃的罪行!” “什么?难道当年宸妃身子骨出了问题,和淑妃姐姐有关?”云妃似乎听到了什么惊天大消息,若是她还活着,定要告淑妃一次。 说不定淑妃就彻底倒台了,而她,依旧是深受皇宠的云妃。 “别听她一个疯子胡言乱语!”淑妃连忙制止。 “我懒得多费口舌,淑妃到底是选择成为一个杀人凶手,还是亲自向皇上请罪搏得一线生机,可要想好了?” 淑妃一怔。到底是她傻了,哪来的一线生机?一旦皇上知道宸妃之前出问题与她有关,她不是牵连全家被杀,就是被赐死。她能有什么选择? 思考之际,良久没有说话。芸娘本想直接下手抹了云妃脖子,却不想手上一吃痛,匕首掉在了地上。 而自己则被一脚踹出了八丈远…… 谢霖航带着几个御林卫冲了进来。 “臣参见淑妃娘娘,云妃娘娘,让两位娘娘受惊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要杀本宫的贱人给拉下去,直接杖毙!”云妃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痕,催促不停吩咐道。 谢霖航一个手势,御林卫便将人给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云妃娘娘,请恕臣不能应下,此人皇上曾下令,不能杀!”谢霖航解释道。 “你……”云妃气得直跺脚。“谢侍郎,你看清楚了,本宫差点死在这个贱人手上,不杀她难解本宫心头之恨!” “恕难从命!”他态度依然坚决。“臣告退!” 话尽,本想带着人直接离开了。一直没有作声的淑妃突然开口了。 “慢着!” “淑妃娘娘还有什么要吩咐?”谢霖航跪了回去。 “谢侍郎刚才也说了,那是皇上曾经下令,可不能代表现在。云妃险遭毒手,本宫尚且受了惊,要是就这样放回去,本宫同云妃的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谢侍郎要怪,便怪那些人看管不严,让此人冲撞了本宫!” 谢霖航暗然。明明这里面也有自己的手笔,如今却在此充当好人,让皇帝看出自己的衷心。 姑姑手笔竟如此之大,竟要借刀杀人,除掉这个疯女人。可姑姑却并未考虑过,若是惹怒了皇上,后果会怎么样? “淑妃娘娘教训得是。”他最终妥协道。 淑妃见自己占了上风,便道:“谢侍郎,不如就按云妃说的来,杖毙这个不懂规矩之人?” “臣……遵命!”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她没气了,皇帝突病 没错,这正是谢皇后想要的结果。她便是看明白了淑妃这个人如何,定不会轻易放过顶撞她的人。 至于此人最后死了,皇上会不会怪罪淑妃,就可不是她该关心的事了。 “来人,上棍刑,杖毙!”谢霖航起身冷声吩咐道。 “是!”下人应声,便开始杖责被按在地上的芸娘。 疼痛席卷全身,使得她本就狰狞的脸变得越发可怕了。 良久,芸娘身下一滩血水。云妃见了都得皱眉,直直转过身去。 棍打声总算停了,一个人上前石了试呼吸,禀明道:“谢侍郎,淑妃娘娘,云妃娘娘,她没气了。” 淑妃嘴角扯起一丝笑。随即冷声吩咐道:“拉下去,莫要脏了本宫的眼!” “是!” 话音刚落,皇帝便迈着步子款款而来。 “皇上驾到!”福公公高声道。 “臣参见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众人闻言,连忙行礼。 皇帝扫了一眼已经没气的芸娘,冷声问道:“谢侍郎,让你看人都是这样看的?” “皇上息怒!”谢霖航连忙道。 “皇上别怪罪了谢侍郎,此事并非谢侍郎的错!”淑妃上前一步,出言解释道。 “这么说,她是你下令杖毙的?”皇帝声音更冷了。云妃在自己心中就是一个小绵羊,断然不敢忤逆皇命的。 “皇上,此人该死,她还拿着刀架在云妃妹妹的脖子上,说要把云妃妹妹的死嫁祸给臣妾。这都已经火烧眉毛了,臣妾还要忍气吞声不成?”淑妃解释道。 “放肆!淑妃,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违抗皇命!” “皇上!”淑妃不服气了,不就是一个下人吗?还值得他这样护着? 莫非还要因为一个下人,罚她不成。 “云妃妹妹脖子上的血痕还在呢!臣妾杖毙一个下人罢了,皇上也要计较吗?” “淑妃,你……”皇帝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吩咐道:“从今日开始,淑妃禁足瑶华宫半月,不容违抗!” 淑妃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应道:“臣妾领命!” “谢侍郎,将她拉下去厚葬了。” “臣谨遵皇命!” 皇帝拂袖便离开了。好不容易来御花园转转,就被破坏了。 “皇上,您慢着些,老奴快跟不上了!” 皇帝顿足,心口堵得发慌。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心中暗道:阿缃,朕还是没有护住芸娘的性命,你是不是在那边怪罪朕? “噗!”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喷了出来。皇帝直直朝后面倒去。 福公公一惊:“皇上!” “快来人啊!皇上晕倒了……” 顿时,皇宫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朝阳宫内,一群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轮番为皇帝看治…… 萧奕辞等人得知皇帝突然吐血晕厥过去,连忙赶进了宫里。 此刻大家都站在一处,等待着太医的诊治结果。 正在为皇帝把脉的何太医已然把脉多时,眉头紧锁。 “何太医,父皇怎么样了?”萧奕辞率先问道。 “回太子殿下,微臣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病症,皇上的身子骨一向硬朗,但近些年来却总是出现头疼的毛病。诊治下来,多是因为劳累过度导致的头疼。” “至于今日突然吐血晕厥之事,恐怕是受了刺激,气血淤堵心头,再加过度劳累,才会这样。”何太医分析道。 “刺激?父皇一向身子骨硬朗,心绪稳定,怎会突然受刺激?”萧璟翎冷声问道。 随后看向一旁跪着的福公公,问道:“福公公,你成日里跟在父皇身边,不妨解释一下,父皇今日受了什么刺激?” “这……”福公公犹豫不决。 “吞吞吐吐干什么,难道此事本王和皇兄还不能知道吗?”萧璟翎有些恼怒。 “老奴不敢,老奴什么都说,还望太子,熠王殿下息怒!”福公公连忙应道。 “今日皇帝批折子突然头疾又犯了,老奴想着多是屋子空气不流畅,便建议皇上去御花园转转,却不曾想正好撞见淑妃娘娘处死掖庭那位疯女人……” “你说的可是当年父皇在母后手上解救的宫女?”萧奕辞冷声问道。 “回太子殿下,确实是这样。” “本殿不明白,那疯女人有什么重要的,以至于让父皇都要让她活着?” “这……”这就把福公公问着了。皇上曾说过,绝不能让太子知道当年宸妃身边伺候的大宫女芸娘还活着的事。 所以这些年来,太子只知道掖庭被关着一个疯女人,成日里胡言乱语,见着人都上去掐人脖子,说要给娘娘陪葬之类的话。 但至宸妃过世之后,太子便再未见过芸娘,何况那时候的太子不过七八岁大,很多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都能明白的。 还未说出口,外面便传出了声音。 “皇后娘娘到!” 谢瑜款款而来,径直问道:“蒋太医,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微臣无能,无法得知皇上身体到底是何病因……” 谢皇后听完,气急败坏,直接吼道:“太医署都是养了一帮废物吗?连个病因都瞧不出来!” 众人皆怕惹怒皇后,齐声道:“皇后娘娘息怒!” “都给本宫听好了,皇上一日不好,你们都得在这里守着,要是治出了问题,小心你们的脑袋!”谢皇后冷声道。 “如今你们父皇缠绵病榻,你们兄弟二人更该尽心尽力,侍奉在此处,莫要让你们父皇寒了心!”谢皇后把目光投向他们,淡声道。 “母后放心,儿臣同皇兄,一定会好好侍疾,还望母后不必忧心。”萧璟翎道。 “嗯,听你们兄弟这样说,本宫也就放心了。如今母后已然得知皇上突然吐血晕厥之事,定是心里着急,本宫也该去永福宫走一趟了。”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儿臣恭送母后!” “臣等\/奴婢\/奴才恭送皇后娘娘!”众人齐声道。 回府之时,已然将近黄昏。 聂卿萦得知萧奕辞回府了,连忙出了院子,打算问问情况。 正厅内,聂卿萦迈步走了进去。 “怎么样了?父皇的身体没有大碍?”她问道。 “宫里那帮太医真是无用,瞧了大半个下午,什么病因也没有瞧出来。一个两个都只知道说是受了刺激,气血攻心,才吐血晕厥过去的。”萧奕辞心里气得发慌。 “受刺激?什么样的刺激逼得住会让人急火攻心,直接吐血晕厥?”聂卿萦顿时不解。 “听伺候在父皇身边的福公公所言,好像是因为淑妃无意间处死了一个疯女人……” “……”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思来想去,总算有了思绪。 “我想起来了,我之前有一次去皇宫的藏书阁看书,出宫路上,遇到一个疯女人,她面目狰狞,很难看清楚她原先的样子,那时就直接冲上来掐我,口中还喊着要替娘娘报仇,给娘娘陪葬之类的话。”聂卿萦解释道。 “没错,就是她,一个因为得罪了皇后,被父皇从其手上救下的宫女。” “那个宫女可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她死了,父皇会反应那么大?”聂卿萦问道。 “本殿也不知道,那疯女人已经在掖庭被关了十多年了,今日却突然出现在御花园,还冲撞了淑妃和云妃……” 听他这样一说,聂卿萦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刚才说,那个疯女人被关在掖庭十多年,近来却频繁出现,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萧奕辞思考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有人想故意借淑妃之手,除掉皇上之前救下的疯女人?” “确实有这个可能,皇宫之中,谁不知道,父皇从母后手上救下的人是万万不能动的,甚至还给其专门安排了地方住下,说明了什么,是有人想要除掉那个疯女人的性命!”聂卿萦分析道。 “究竟是何人,不惜借刀杀人,也要除去那个疯女人的性命?”萧奕辞问道。 聂卿萦思考良久,道:“我看不如这样,明日一早我便入宫一趟,为父皇看诊,顺便向父皇打听一下那个疯女人的过去,兴许会有些消息。” “本殿同你一起去。”她点了点头。 公主府,玉粹阁内。 缪月慌忙着步子朝里屋走去。连忙道:“公主,不好了,宫里出事了!” “宫里一向太平,好好的能出什么事?”萧菀韵抬眼问道。 “公主,您怎就一点不关心啊!是皇上今日逛御花园,突然吐血晕厥了。” 萧菀韵顿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你说什么?父皇吐血晕过去了?” “公主,奴婢哪敢开玩笑啊!今日宫里已经将所有太医叫了过去,为皇上诊治,可……”缪月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干什么,诊治结果怎么样了?”萧菀韵慌了神,思绪也乱了。 “可那些太医轮番诊治,瞧了半宿,也未找出皇上的病因是什么。”缪月连忙安慰道。“不过公主您先别急,今日太子殿下与熠王殿下也一同入了宫,相信太子殿下他们一定会想出好法子的。” 萧菀韵瞧了瞧外面,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就算忧心父皇,她此刻也入宫怕是不妥。 “缪月,明日一早切记备好马车,本公主要进宫探望父皇。” “奴婢知晓。”缪月连忙应道。 隔日一早,聂卿萦便随萧奕辞一同入了宫。 朝阳宫内,福公公正为皇帝净面。 门外便有人走了进来。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起来。”萧奕辞瞧了一眼床榻上的人,问道:“父皇昨夜可有清醒?” 福公公失望地摇了摇头。“不瞒殿下,老奴昨儿夜里一直守在此处,皇上没有半分清醒的迹象。” 聂卿萦没有多站,而是朝床榻边走去,替人把脉。 “这……”福公公有些不解,太子妃虽在外开了医馆,先前也能凭实力应对燕州恶疫。可这怪病连太医署那帮资深的老家伙都没有办法应对。 何况太子妃不过一介女流之辈,难不成还会比太医署那群老家伙厉害? “且让太子妃一试。”萧奕辞淡声道。 “是。”福公公这才作罢。静待聂卿萦诊治结果。 良久,聂卿萦才有所动作。摸了袖口半天,也没有摸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抬头问道:“可有匕首?” “来人,拿一把匕首过来。”萧奕辞朝一旁的下人吩咐道。 “是。” 福公公琢磨不透了。这太子妃看病还真奇怪,还需要匕首? 心中暗道:太子妃不会是要当着太子殿下的面给皇上动刀子? “太子妃,您要的匕首!”宫女拿着匕首走上前来道。 聂卿萦接了过来,便在皇帝的中指处划出一个口子。然后一气呵成,用小玉瓶接住了流出的血滴。 “太子妃,您怎么还给皇上动上刀子了?”福公公直接慌了,心都给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皇上再出什么问题…… “福公公放心,我不过是取父皇几滴血,好查出是何病因。”聂卿萦出声安慰道。 出宫路上,萧奕辞开口问道:“父皇的病因是不是很棘手?” 她点了点头,解释道:“父皇突然吐血晕厥,我可以肯定不单单是因为受了刺激,只是单独把脉,确实会被这种结果所误导。” “我想要从另外一方面下手,找出父皇的病因。” “这么说,父皇的怪病,连你也没有把握把脉便能决断是什么病症?” “眼下我无法断出是何病症,但父皇苏醒却问题不大,此病还不至于让父皇昏睡如此之久。”聂卿萦推测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召侧妃入宫 “可本殿刚才瞧父皇的样子,似乎也不像会苏醒的模样。”萧奕辞顿时不见解她所说何意。 “也许是父皇不愿意苏醒……”她猜测道。 凤仪宫内,谢瑜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水,淡尝一口。 苏嬷嬷低声道:“娘娘,那疯女人已经死了,以后您再也没有把柄了,奴婢为娘娘感到高兴……” “高兴?”谢瑜顿神。否认道:“不……还早着,唯愿有朝一日,翎儿荣登至宝,那贱人的儿子彻底消失,本宫才会高兴。” 她站起身,朝窗边走去,看着天上某处,心中暗道:江缃,本宫要让你亲眼看着,本宫是如何一步步将你儿子除掉的…… 苏嬷嬷突然道:“娘娘,还有一事。” “说!”谢皇后显然神色有些不悦。 “今日一大早,太子殿下便带着太子妃入了宫,太子妃替皇上把脉之际,趁机取走了皇上的几滴血……” “她取血做什么?” 这太子妃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莫说那些个太医署的老家伙,就连外面的郎中,哪个不是靠把脉诊断的,她倒是会耍些花样。 “这……奴婢也不知道。” “也罢,让人将太子府的人给盯紧了。”谢皇后淡声吩咐道。 “是。” “本宫倒是没有想到,皇上竟如此纵容淑妃,杖毙了那个疯女人,仅仅被罚禁足半月。”谢瑜深吸一口气,突然道。 “娘娘,淑妃如此深受盛宠,会不会……”存有别的心思。苏嬷嬷猜测道。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本宫没有猜错,四皇子今年刚满十六,和菀韵不过相差几月。听说近年来,四皇子可是帮着皇上分忧了不少事情……” “娘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苏嬷嬷提醒道。 “淑妃敢让她儿子打皇位的主意,就别怪本宫不留情面了。” “娘娘可是有什么好法子了?” 谢瑜意味深长地瞥了苏嬷嬷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天牢内,严宓一袭囚服,神色自若地倚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门锁突然发出了响声,牢门被狱卒打开了。 萧奕辞迈着步子,朝里面走去。 “罪臣严宓,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本殿还敢坐在一处,看来,想必是这牢房待得太过于舒服了。”他愤声道。 “哼!太子殿下果真是好大的威风,老臣曾经也是皇上身边的重臣,太子殿下也敢这样和老臣说话?”严宓满是不屑,道。 “你也说了,不过是曾经的事,如今只看当下,而你如今,便是阶下囚,不日便会上断头台,试问,本殿有什么不敢的?” “老臣一时不慎,竟会栽在你这个毛头小子身上,如今也是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严宓摆了下手,道。 “严宓,本殿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他冷声道,随后朝一旁的狱卒吩咐道:“把罪臣严宓带下去,大刑伺候!” “这……太子殿下,小的不敢!”狱卒犹豫道。 “怎么?本殿说的话不作数?” “太子殿下,不是小的不愿,而是皇上已然下旨,于七日后处死他了。若是这滥用私刑被皇上知道了,小的这……”话还未尽,便被打断了。 “出了事,本殿担着,上刑!” “是。”狱卒拗不过,最终还是应下了。 良久,严宓满身血痕,被狼狈地丢回了牢房。 萧奕辞站在牢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严宓。 没想到,官场之上斗了几年,如今严宓,已然是阶下囚,是败者! 与此同时,城郊密林之中。 一带着淡色斗篷之人,快步朝密林之中走去。 黑衣斗篷男子见人来了,才转过身去。 男子开口问道:“主人问门主,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带着深色面具的女子道:“一切顺利。” 然后从腰间摸出一封折叠的信,道:“替我将此物送到主人手上。” “主人说,非重大事件切勿相见,莫要引起怀疑。”黑衣斗篷男子提醒道。 “让主人放心,夜莺定不让主人失望。” 黑衣斗篷男子满意地点了下头。 太子府,萱若阁内。 彩霞将整个院子都找遍了,也没有看见自家小姐去了何处。 却不想,一个人影恰巧从围墙上飞了下来。 只见彩霞还在慌忙找人。覃宛抒掸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喊道:“彩霞!” “小姐!”彩霞连忙转过身来。“您去哪里了,奴婢找了小姐好久都没有找到……” “不过是肚子不舒服,去如厕了,你这丫头,成日里疑神疑鬼的。”覃宛抒数落道。 “小姐,奴婢这不是担心您嘛!”彩霞不服气了,硬要为自己辩解。 一个侍女慌忙走上前来。“奴婢参见覃侧妃!” “何事?”覃宛抒淡声问道。 “皇后娘娘派人前来,说是召您入宫。” “入宫?”覃宛抒顿时不解,眼下已经过了正午一个时辰了,怎会突然召她入宫? “彩霞,快去备马车!”覃宛抒提醒道。 “是。” 聂卿萦正好出了自己院子,便瞧见覃宛抒快步朝府门外走去。 呦?这急冲冲的做什么?不知道还以为要去投胎…… “公主,您愣着干什么?不去医馆了吗?”一旁的小豆芽提醒道。 “谁说我不去了?”扔下这句话,便朝大门口走去。 “覃侧妃如此急忙,要去何处啊?”聂卿萦冷声问道。 覃宛抒笑了笑,应道:“宫里派人召见妾身,若是不去,恐怕会得罪了皇后。” “皇后召见?”怪了,谢皇后突然召见一个侧妃做什么? “太子妃若是没有其他事,妾身便先上马车了?” “嗯。”聂卿萦随意应了句,便朝自己马车内走去。 “公主,您说皇后突然召见覃侧妃,有什么用意啊?”小豆芽不见解地问。 “哟?小豆芽这是变聪明了?”聂卿萦随口夸赞道。 “公主,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嘛!” 堂堂皇后,召见一个太子侧妃,有什么用? “小豆芽,你这就不懂了,人家好歹也是皇后在父皇面前提起过的人,这中间,定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聂卿萦暗含道。 “公主,您怎么说得越来越迷糊了。”小豆芽听得一头雾水,问道。 她不再多言,马车缓缓驶离。 皇宫,朝阳宫内。 萧菀韵站在离床沿不远处,满脸担忧地看着帷幔里躺着的皇帝。 而床沿边,四皇子萧踧也担忧地望着帷幔之处。 “皇姐,时候不早了,您今儿一早入宫,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歇息,不如此处交给我。”四皇子走上前去,淡声道。 她这才回过神来。“自昨日起,父皇已经昏睡了一日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皇姐且宽心,今晨皇嫂入宫,已经替父皇把过脉了,眼下服了药,用不了多久,父皇定会苏醒。”四皇子安慰道。 她点了点头,这才作罢,朝门外走去。 帷幔之中的皇帝,眼皮微微动了动。 似乎,他不愿醒过来,是梦在作祟…… 梦中,本来周围黑漆漆的地方,突然破了条口子,强烈的光线射入他的眼中。 一女子身着霁青色宫装,站在那处,静静地瞧着他。 “阿缃……”他轻唤一声。 江缃看了看他,淡声道:“许久未见,皇上的双鬓又白了不少。” “阿缃,你在那边过得可好?”他问道。如今她肯托梦来见自己,定是思念他了。 “臣妾……一切都好。只愿皇上能好好照顾辞儿,臣妾方可安心。”江缃挤出一抹笑,道。 “朕一定会照顾好辞儿,你且安心。”他连声应道。 江缃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慢慢消失在他眼前。 “阿缃,别走……”他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不要走!”皇帝莽然惊醒,额角已然浸了虚汗。 “父皇,您怎么了?”四皇子连忙冲上去担忧地问道。 皇帝撑着床榻,坐了起来,问道:“踧儿,你怎么在此处?” “儿臣得知父皇昨日气血攻心晕厥过去,却迟迟未曾苏醒,忧心如焚,所以便来此处照看父皇。” 皇帝叹了口气,道:“你有心了。” “哎哟!皇上,您可算是醒了,老奴可担心了!”福公公端着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此药是……”皇帝问道。 “皇上,这药是太子妃为您开的。” “那它可能治好朕的头疾之症?” “这……太子妃未曾说过,只是告诉老奴,让皇上服用三次,便能苏醒过来。如今看来,太子妃所言,是正确的。”福公公将药递上前去,解释道。 “皇上醒了,各宫如今还在忧心如焚,老奴这就去通禀各宫。”福公公道。 皇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本要出宫的萧菀韵,却正好撞见入宫朝另一边走去的覃宛抒。 “缪月,那不是太子皇兄先前纳的侧妃吗?怎么今儿入宫了?”萧菀韵不解地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瞧着覃侧妃所去的路,似乎是凤仪宫……”缪月看了几眼,推测道。 “母后宫中?”萧菀韵越想越疑惑,“母后无缘无故,怎会召一个侧妃入宫?” 按理没有得召见的妾,是不能无缘无故入宫的。 “公主有所不知,先前太子殿下纳侧妃的人选,还是皇后娘娘给推荐的……”缪月解释道。 “不行,本公主还是要去看看。”话尽,便跟了过去。 凤仪宫内。 “妾身见过母后!”覃宛抒屈身行礼。 “起来。”随后朝苏嬷嬷吩咐道:“赐座。” “是。” “妾身谢母后赐座。”覃宛抒连忙道谢。 “本宫先前听闻,覃侧妃两年之前,便对太子上了心,是真是假?”谢皇后淡声问道。 “妾身不敢有所欺瞒,确实如母后所说。” “既然覃侧妃如此衷爱太子,不如同本宫合作一次?” “合作?”覃宛抒听得不明不白。 “没错,就是合作。”既然棋子已经按安排进去了,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随后朝一旁的苏嬷嬷眼神示意了一下。苏嬷嬷会意,连忙屏退了下人,关上了门。 “都下去。”苏嬷嬷吩咐道。 “是!” 待人走后,谢皇后才款款道:“本宫知道,你们覃家,从始至终都支持太子。但……本宫好歹是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入了太子府。所以……想必让覃侧妃帮一个小忙,也不是很大的问题。” “母后有话直言便是。” “不愧是覃家女,本宫就喜欢明事理的人。” “实不相瞒,这萧家的江山,只能是本宫的翎儿所坐拥。你覃家鼎力支持太子,胜算未必大。只要覃侧妃帮本宫拉太子下马,他日翎儿荣登尊位,你覃家能全身而退,岂不是最大的获益?” “母后,您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响,母后又怎么敢肯定妾身一定会帮忙?”覃宛抒似乎并不放在眼里,还顺口问道。 “你没有选择,覃家全身而退,已然是最大的益处。想想你在皇城中任职的大哥,想想你前途光明的二哥。若是覃侧妃做错了选择,他日太子败了,覃家的一切都没有了。”谢皇后冷声提醒道。 覃宛抒浅笑一声,道:“既然母后都说了,妾身若是不合作,岂不是妾身不识好歹了?” 看来,谢皇后就是看中了她覃宛抒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绝对不会拖累覃家任何一个人。 毕竟,覃相对她有再养之恩。如今能护住自己的家人,这个条件岂不是很有吸引力。 “母后想让妾身怎么做?” 谢皇后朝一旁的苏嬷嬷示意了一下,道:“将此药,下在太子的膳食当中。” 覃宛抒看了看那个瓷瓶,问道:“母后想要妾身暗中除掉太子?” 而门外的萧菀韵刚走过来便听见了这句话。 第二百二十九章 非要赶尽杀绝吗 心中不免一怔:除掉太子? “怎么?覃侧妃这是怕了?”谢皇后冷声问道。 覃宛抒轻笑道:“妾身怕什么?只是妾身想提醒一句,太子妃医术了得,此药是否会被察觉,还未可知。” “恰巧,这便是本宫为何要让你去做这件事了。” 她毕竟是太子的人,平日里与太子接触的时间可不少。 在外听墙角的萧菀韵彻底按耐不住性子,直接推门而入。 “母后,您为何要让覃侧妃除掉太子皇兄?”她问道。 里屋的人同时一惊。萧菀韵怎么就闯进来了?还听了个正着。 谢皇后瞥了覃宛抒一眼,淡声道:“你先退下。” “妾身告退!”话尽,便掠过萧菀韵朝大门口走去。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自己的母后居然在暗中密谋,要除掉她的皇兄。 “母后,您告诉儿臣,这不是真的对吗?这不是真的,您怎么可能会害太子皇兄……”萧菀韵摇着头问道。 “菀韵认为,本宫不会这样做,对吗?”谢皇后看着她,问道。 “……”她心中一怔。她是这样认为的吗?认为自己的母后不会是这样的人。 这十几年以来,母后平日里对自己严厉,但也不妨碍对她好。在众人眼里,谢皇后一直都是贤良淑德,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颇有一国之后的雅范。 这可招来好多大臣的夫人羡慕,都说她这个皇后当得值啊,她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母后,您非要赶尽杀绝吗?”她声音颤抖了几分,问道。 “自古皇家皆无情,当年,你的父皇,成日里把无心皇权挂在嘴边,暗中却挑起七子夺嫡之争,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而他……却坐收渔翁之利。如今你父皇口中的不希望兄弟相残,不过是在欺骗自己。”谢瑜暗嘲道。 “不……不可能,父皇明明……”萧菀韵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在她看来,父皇是七子相争的终结者,众望所归,民心所向登上的帝位,又怎么可能是暗中策谋七子相争的人? “是什么?众望所归,民心所向吗?”谢瑜反问道。“假的,不过是骗你们的把戏而已。” 要不是宸妃的出现,她的儿子才该是也夜宸江山的储君,未来的天子。 萧菀韵缓过神来,突然找借口道:“儿臣还有事,便先行告退……”话尽,便转身作势要走。 “站住!”谢皇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母后还有何事?” “菀韵,你这么着急,莫非是想去太子府将此事告诉给太子?” “……”她心中一怔。她一向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到底还是被察觉到了。 “你若想去说,本宫绝对不会拦你,只是……本宫可不敢肯定君暮澜的死活了。” “母后不必用他威胁儿臣,儿臣早与他一刀两断了。”她淡声道。 “菀韵,你骗不了本宫……”她不傻,自己的女儿之所以应下她安排的婚事,不过是为了不想让君暮澜受到伤害罢了。 “忘了提醒菀韵了,你一但插手此事,不仅君暮澜活不了,你现在的驸马严漠也活不成。”谢瑜上前一步,低声提醒道。 “严家也参与了此事?”萧菀韵不可置信,她的母后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她,不让她知道的。 谢瑜只是轻笑一声,便转过身去。 终究还是这丫头太过于单纯了,严家站熠王阵营,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天真的萧菀韵,不知道严家已然和熠王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熠王败,严家没落。反之,太子败,覃家倒。 想想被自己人算计,那滋味,够他萧奕辞消受的。 如今也只能她自己琢磨了,到底是帮自己的亲皇兄,还是帮太子了…… 这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紫菀公主!” “何事?”谢瑜冷声问道。 “朝阳宫传来消息,说皇上已然苏醒。” “皇上如今能平安苏醒,本宫自然也是高兴。”随后吩咐道:“苏嬷嬷,去御膳房将刚炖好的鸡汤送过去。” “是。”苏嬷嬷连忙走上前应道。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出宫。”谢皇后看了看萧菀韵,淡声道。 “儿臣告退!”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邬州,长史府。 罗般与另外一个官员坐在凉亭对弈。 手下走上前来,道:“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罗般扔开棋子,摆手对对方道:“你先下去。” “下官告退。”此人便是新上任的留守。 “说,什么事?” “青狐传来消息,说是严丞相被皇上打入了天牢,算下日子,再过三日便会被处斩了。属下担心……大人的计划会不会被耽搁……” “放心,严宓还死不了……”罗般舒了口气,道。 “难道大人已经有了计策?” 罗般朝剜了他一眼。下属这才会意:“是属下多嘴了。” 罗般拾起棋子,落在了某处。随声道:“殷城,也是时候该变天了……” 殷城,太子府。 书房内,萧奕辞正埋头看着折子。 齐珉走了进来,道:“殿下,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上醒了。” 他点了点头,问道:“太子妃这两日在忙什么?” “嗯?”齐珉错防了,殿下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百忙之中还能问一下,确实不大容易。 “太子妃一切正常,依然是早上待在府中,午后便去医馆帮忙……” “废话,本殿岂会不知?”萧奕辞似乎有些恼怒了。 “……”齐珉无语。这不是殿下自己让他汇报太子妃这两日的行踪吗?他可真是委屈得要命。 “本殿是想知道,她这前两日入宫给父皇看治,不说取了父皇几滴血回来吗?可有查出些什么来?”见齐珉木讷在原处,只好解释道。 “这样啊?要不等太子妃晚些时候回来,属下过去问问?”齐珉试问道。 “你自行决定。” “属下告退!”齐珉拱手说完,便离开了。 同和医馆内,看诊完病人,聂卿萦才伸了个懒腰。 “呼……终于结束了。” “公主,今日忙得可真快,我们是不是可以早些回府了?”小豆芽走进内室问道。 “嗯,早些回府也不错……”话音刚落,君暮澜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君神医?”怎么瞧着他这脸色不大好啊?可她明明记得今日的病患应该还算适中? 他随意坐了下来,似乎酝酿着要同她说些什么。 “说,什么事?”聂卿萦等急了,这人都坐了半天了,一句话也没有说是什么意思? “我想问问公主,这些时日,紫菀公主过得可还好?” “没有君神医打扰,菀菀自然一切安好。当初是君神医一再拒绝菀菀,而今却有后悔了。我也很不理解。君神医也该明白,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我知道……”他知道,他不该这样。他只是恨自己明白得太晚,不懂以前有她在身旁的好。可现在他明白了,萧菀韵却再也不给自己机会了。 “还有如今菀菀生活如意,若是君神医不想再看见她成日愁着一张脸,最好能不打扰,就不打扰。”倘若当初没有他的毅然拒绝,说不定他与菀菀此时,应该也很让他人羡慕? “情由心生,君某相信,公主定然明白。”他突然道。 “情?”何来的情?什么时候的事,君暮澜以前巴不得躲得远远的人,如今还会对菀菀动心,她如何信服得了? 爱着你的时候,你不珍惜,如今不爱了,你又想着挽回?如果是站在菀菀的角度上,她也不可能会和一个曾经拒自己千里之外的人再有瓜葛。 “当初,紫菀公主满心都是君某,可君某只当她意气用事,不过是闹着玩玩。可慢慢的,她放下了君某,与君某成了陌生人,君某却习惯了她的陪伴,与她处在一起,周围都是欢声笑语。” “可是突然有一天,那欢声笑语消失了,周围便安静了,君某以为,那便是君某一直想要的。但时间久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心中也空落落的。”君暮澜解释道 “其实,你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菀菀,只是爱而不自知,对吗?”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不敢承认自己早就喜欢上了菀菀。 这次,他不再否认了。 “可是这话,君神医不该同我说,而是要亲自告诉菀菀,让她明白你的真心。” “可是她现在就连见君某一面,也满心反感,君某不知,用何法子?才能打消她的反感。”君暮澜摇头道。 “这……”聂卿萦琢磨了半久,菀菀不允许她帮忙,她能出谋划策,已然是极限了。 说实话,她看得出来,菀菀和严漠在一起,脸上很少再有笑意了。 要说有多爱,从严漠眼中,她看得出,严漠爱菀菀。而在菀菀眼中,她并未看到半分爱意。 先前他俩在一起,菀菀似乎从未唤过严漠一声夫君。也许,她的内心从来就没有承认过。 就好像与严漠成婚,不过是遵守了父皇的旨意。若是没有那道圣旨,菀菀应该不会和别人成婚? “既然如此,我有一法子,就看君神医是否愿意牺牲一下自我了?” “公主请说。” “你还记得,你和菀菀的第一次相见吗?”她问道。 他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便通过帮菀菀重温过去的事,让她看到你的决心,感受到你真实的爱。说不定……菀菀也不会那么介怀见你了。” 如何效果好,说不定他与菀菀还有得谈。嗐!只是可惜了严漠,本以为自己娶了想娶的人,却不想几月的相处下来,菀菀始终没有真正当他是她的丈夫。 是夜,太子府,绛雪阁内。 聂卿萦刚用完晚膳,齐珉便走了进来。 “属下见过太子妃!” “齐侍卫,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找小豆芽吗?她好像在膳房。”聂卿萦道。 “不……不是,属下是来找您的。”齐珉尴尬解释道。 “找我?”聂卿萦顿时不解。 “殿下托属下过来问问,两日前给皇上所取的血,可有查出什么头绪。可能确定皇上的头疾和突然吐血晕厥是什么原由?” “这……有些棘手。”聂卿萦犹豫道。皇帝这病确实奇怪,可关键把脉只能和那些太医一样大致不差,皆因劳累过度所致。吐血晕厥是因受了刺激。 可她总觉得父皇的头疾和突然吐血晕厥,觉得不只是这两方面。一定是他什么地方疏忽了。看来她还得多费些心思了。 “殿下希望太子妃能早日查出皇上此怪疾是何原由。” “嗯,你先退下。”聂卿萦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要找她问结果为什么萧奕辞他自己不来,偏偏让手下来问。想着这两日各忙各的,似乎谁也互不干涉,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属下告退!” 翌日,早。 用完早膳后,聂卿萦便把自己关在了药房。琢磨着玉瓶里面的血。 本以为严宓被处置的事情已然是板上钉钉之事。 可今日,皇上却突然下了旨,将人给放出来了。不过也还是罚了,赏了五十大板子,谴回了府上,说此事就此翻篇而过。 书房之中,萧奕辞听完后,气得直接将折子摔在了桌案之上。 “父皇此时下旨赦免了严宓,究竟是何用意?”难道他的命,还不及一个臣子重要了? “属下听闻,昨日晚上熠王连夜入了宫,找到推翻殿下之前给出的所有证据的新证。”齐珉解释道。 “熠王?”萧奕辞一怔。脑中回想起严宓在文武百官面前被治罪的场面。 第二百三十章 不像一个人,再传急报 怪不得之前在朝中父皇治罪严宓之时,他一言未发。原来早就留了后手…… “殿下,熠王此举怕是……想要和您对着干了。”齐珉猜测道。 “……”他沉默不语。 难道当年的七子相争,就要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上演吗? 这十几年以来,父皇总是告诫自己,莫要因为那个位置,兄弟之间不留情面,争得头破血流。可是父皇却从来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母妃带他入宫,还不足一月,父皇就下旨册封他为储君。自那时起,父皇便教导他,血浓于水,无论何时遇到何事,都不要兄弟反目,赶尽杀绝…… “叩叩……”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萧奕辞缓过神来,看向门外。“萦儿,你怎么此时过来了?” 聂卿萦上前问道:“甭管我为什么过来了,瞧着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此事就算你知晓了,也无济于事。”萧奕辞摇头道。 “你都不说,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聂卿萦不服气了。 齐珉看不下去了,只好说了出来。“太子妃,此事您还真帮不了忙,严丞相被赦免死罪,直接罚了五十大板放回府了。” “父皇怎么可能突然赦免即将问斩的人?”聂卿萦似乎不解。 这毕竟是他一步步计划下来才把严丞相搞下来的,眼下却突然被赦免了。 “是熠王……”齐珉还未说完,就被萧奕辞打断了。 “齐珉,住口!”齐珉这才闭嘴。 “嗯?怎么不让说了?”聂卿萦顿然。 “你手上拿的是何物?”萧奕辞看了看她手上的药瓶。 “哦,忘了说了,经过我几天的研究,我发现父皇这血中,存在一种特殊的毒。此毒要是通过把脉,根本无法觉察出来。”聂卿萦解释道。 “毒?” “没错,是毒,而且是一种很难让人察觉到的慢性毒药。据推测,此毒在父皇身体里已然存在了一年之久。而父皇日常的头疾,以及前些日子吐血晕厥,便是这毒药累积到一定的量导致的症状。”聂卿萦分析道。 “存在一年之久?父皇平日里的饮食,都是严查之后才送进去食用,就连平日里的衣服,也有层层把控,怎么可能会中毒?”萧奕辞确实想不到,暗中之人有什么本事,竟可避过所有排查,给皇帝投毒。 “此毒名为无形,古籍上曾有记载,它便是无形之中取人性命。待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便会出现头疼,受刺激后还会间断性吐血晕厥。可一旦错过最佳治疗时期,晚期便会受病痛折磨,直至油尽灯枯。” “你可有解毒之法?”他连忙问道。 “暂无,古籍上并无记载无形解毒之法。”聂卿萦摇头道。“不过我会尽快研制出解药,好让父皇及时服用。但需要时间,只是眼下连下毒之人都还未揪出来,我不敢保证,父皇是否能坚持到我制出解药的时候。” “你只管研制解药,查下毒之人的事交由本殿去做。”萧奕辞安抚道。 “好。”她点头应道。 针对严宓被赦免死罪谴回府上的事,他毫无疑问,得入宫一问。 皇宫,御书房内。 福公公屈着身子,快步走了进来。 “老奴见过皇上!” “什么事?”皇帝头也未抬,淡声问道。 “太子殿下在外求见!” 皇帝写字的手一顿。吩咐道:“让他进来。” “是。” 随后,萧奕辞迈着步子走上前来。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朕知道,你是为严相之事前来。”皇帝放在毛笔,冷声道。 “儿臣不明白,熠王到底给出什么样的理由,能让父皇赦免一个将死之人。” “翎儿找出的新证,正好与你给朕的证据相反。严相私吞矿石之事,乃嫁祸之罪。而真正想要私吞矿石之人,是邬州刺史。” “不可能,前长史杜铋和严宓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可能出错!”萧奕辞还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邬州刺史亲自承认,还签字画押了,确实不假。至于你几次三番的遇刺,是朝中大臣曹晖指使。辞儿也清楚,曹晖在朝堂上,与你的看法观点,从来都是背地而驰。”皇帝分析道。 “那严相府的那块令牌该怎么解释?” “经翎儿核实,那令牌之所以会出现才刺客手中,不过是有人居心不良,想要对付严家,所以才把刺杀太子之事嫁祸给严家。” “严家的令牌,哪有那么好顺走?儿臣还是不信。”萧奕辞坚决道。 “并非是在府上顺走,翎儿查出,严家大公子严浩曾经南下,在禹州丢了令牌,之后派人寻找,却始终没有结果。所以那块令牌,可能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 禹州和燕州相邻,他还是有些印象的。严浩南下已然是几年前的事了,确实所查不假。 “如今事情已然明了,辞儿还认为此事与严相有关吗?”皇帝反问道。 “儿臣不敢。” “嗯,退下。”皇帝摆手道。 可见他并未告退,本想开口问话。他却突然道:“儿臣有事禀告。” “还有什么事?” “太子妃已经查出父皇有患头疾之症和吐血晕厥的原由了。” “哦?说说看。”难不成这太子妃医术当真了得。宫中所有太医都是一个答复,说他是因为劳累过度,受了刺激才这样。 现在竟还能有别的答复? “父皇中了慢性毒药,此毒名为无形,早期没有异样,可当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父皇就会患头疼之症,以及受刺激就会吐血晕厥,毒素越多,情况越糟糕。” “为何那些太医没有诊断出朕中了毒?”皇帝不解。更何况他现在精气神也和平常无异,哪里像中毒了? “这便是无形之毒的厉害之处,把脉无法查出是中毒,唯有血液中才能查出。”萧奕辞解释道。 “血?莫非太子妃取了朕的血?”怪不得自己当时醒来,手上就有一条口子。 “是太子妃取的。眼下病由虽已找出,可下毒的歹人还逍遥法外,若是不早些时候将其绳之以法,父皇恐怕……”等不到太子妃制出解药的那天。他没敢说出来。 “辞儿的意思,下毒之人一日不除,朕便时刻处在危险之中?”甚至随时没了性命。 只要那暗中之人下药量加大,那么皇帝的死活,全然掌握在那人手中。 他点了点头。“父皇,此事还得暗中调查,不能让他人察觉。” “朕会让伺候之人多加上心。” “父皇,身边之人也得当心。”萧奕辞提醒道。 皇帝点了点头,道:“你先下去。” “儿臣告退!” 左相府,严宓书房中。 严浩推门而入。 “见过父亲大人。”严浩拱手道。 “嗯,为父能出来,浩儿你功不可没。”严宓赞道。 “父亲谬赞,这是儿子应该做的。” “要是漠儿有你一半心思,为父也不用替他多担心了。”严宓叹气道。 “父亲,二弟还年轻,不能体会父亲的心,您切勿多怪。”严浩安抚道。“父亲的伤势怎么样了?” “皮肉伤,死不了人。熠王那边已经如何了?”严宓冷声问道。 “父亲放心,熠王那里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如今只需要一个契机,熠王便能……荣登帝位。”严浩冷声道。 想把太子搞下去,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只需要让太子有一个罪名,被皇帝废除,熠王便是名正言顺的江山继承人,未来的夜宸帝王。 “接下来的事,便由你去办。此事……莫要让漠儿知晓。”严宓提醒道。 “儿子明白!” 太子府,府门外。 萧奕辞下了马车,朝里面走去。 “殿下,属下有一事忘了说。”身旁的齐珉突然道。 “什么事?” “今晨皇后娘娘召了覃侧妃入宫。” “皇后召她入宫,定然有事,你去找她的侍女打听一下。” “嗯?”齐珉错防。 “怎么?你有疑问。” 岂止有疑问,很大的疑问好吗?主子自各儿怎么不去覃侧妃院中一问,还让他跑路?敢情自己就是个跑腿的? “呃……属下不敢!”齐珉悍言。 萱若阁内。 覃宛抒坐在琴前,入神地弹着曲子。 一曲毕,覃宛抒淡声吩咐了句:“彩霞,将茶水拿过来。” 彩霞顿了很久,没有反应。 “彩霞?”覃宛抒连唤了三声。她才回过神来。 “啊?小姐,什么事?”彩霞缓过神来。 “茶水。”覃宛抒瞥了瞥一旁。 “哦。”彩霞连忙去拿水。 “你今日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覃宛抒喝了口茶水,淡声问道。 “奴婢只是在琢磨,小姐今日这曲子,为什么和以往不同了?” “哦?哪里不同了?”覃宛抒轻笑一声,问道。 “以往小姐弹的曲子,都是清晰淡雅,柔美婉转。而今日小姐所弹之曲,全程透露着凉意和清冷。似乎不像是同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能改变的意境。”彩霞解释道。 覃宛抒放茶杯的手突然一偏,直接掉了在地上,碎了一地。 “小姐!”彩霞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她连忙顿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片。 覃宛抒看了看地上的人,轻声问道:“彩霞,真的变化很明显吗?” “小姐,您从老爷将您带回府中便整日习琴了,奴婢也是看着过来的,怎么会胡说呢?” 在她看来,小姐所弹之曲,是全天下最温婉柔美的曲子了。可是今日,她却从小姐的曲子中听出来的是孤寂,清冷,淡漠。 琴境变化如此之大,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是绝对不可能弹变意境的。 “那别人会不会听出有很大差异?”覃宛抒试问道。 “小姐,奴婢打小都跟在您身边,耳濡目染,自然能听出不同。如果其他人不是经常听,小姐通过先前琴境极力掩盖今日的琴境,自然是察觉不到。”彩霞解释道。 “那就好。”覃宛抒顿时松了口气。 “小姐,您是不是还在介怀小时候的事啊?”彩霞突然问道。 “没有,彩霞,你也知道,我早些时候就已经放下了。”覃宛抒淡声道。 只可惜她全家为什么会遭遇被灭,幕后之人是谁。她相信,很快就会明了。 是夜,聂卿萦还泡在药房之中,研制解药。 小豆芽走了进来,劝道:“公主,天色已经晚了,竹沥姐姐已经备好了晚膳,不如剩下的事明日再做?” “看来也只能这样做了。”聂卿萦无奈道。 次日,晨。 一个士兵骑着马,手上拿着一个卷轴。口中喊道:“边疆急报……” 急报很快被送入宫中,皇帝看完卷轴,气得直接把东西摔在地上。 “皇上,您当心龙体啊!”福公公连忙提醒道。 这才刚好几日,皇帝若是再来个气急攻心,他可怎么担待得起啊? “马上召太子熠王及其他武臣来御书房。”皇帝深吸一口气,吩咐道。 “老奴领命!”福公公连忙应下。 良久,御书房聚满了人。 皇帝冷声问道:“对于檠军再犯我方城池,你们怎么看?” 陆曙站了出来,道:“皇上,依老臣之见,不如直接派兵镇压,也好让檠军知道,夜宸不怕他们。” “皇上,老臣认为陆老将军说得在理,檠军屡此挑衅我夜宸,是不将夜宸放在眼里,老臣赞成陆老将军之言,派兵对战!”严宓站出来道。 “事态紧急,檠军来犯比上次还要猛烈,只攻不守。眼下还需有人前去鼓舞士气,共击敌军,你们对此次的人选,有何见解?”皇帝再次问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舍别离,等你回来 “皇上,虎骁营请求前往,老臣愿随太子殿下一同上战场御敌!”秦老将军上前道。 “老臣愿随太子上战场共同御敌!”陆老将军也连忙道。 皇帝将目光投了过去。“辞儿,你怎么看?” “儿臣……定不辱使命!”萧奕辞硬声道。 商议好一切,众人也回了自己府中。 这日,太子府,府门口。 萧奕辞一席戎装站在府门口,看了看里面。 齐珉上前一步,提醒道:“殿下,该出城了。” 他刚想转身,一抹绛紫色的身影朝这边跑来。 “萧奕辞……”她依依不舍地唤了一声。 萧奕辞将她揽入怀中,取笑道:“夫人这样不舍,本殿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她摇了摇头,固执道:“不行,你不能舍不得,前线的士兵们还在等着你。” “夫人既然如此明事理,本殿若是不去,倒显得有些自私了。” 聂卿萦生气地推搡了他一下:“少拍马屁了。一定要平安回来!” “夫人放心,上次本殿都能击退檠军,这次也不例外。” “这次不一样!”聂卿萦不服气了。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说大话了? 是不一样,没有她跟在身边了。还有那檠国派出的恒亲王,神秘莫测,至今都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越是神秘莫测的人就越要注意,不能掉以轻心。 “好,夫人所言都对!”萧奕辞只好应和道。 “殿下,时候不早了。”齐珉再次提醒道。 “好了,本殿也该离开了。”他放开了她,淡声道。 “嗯,我等你回来。”她点了点头。 然后看向一旁的齐珉,道:“还有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否则小豆芽就会嫁给别人!”他应该也知道,小豆芽如今已是婚嫁之年,随时就有可能嫁人。 “太子妃放心,属下和殿下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看着他二人已然骑着马离开。她这才回了绛雪阁。 刚走进院子里,就能清晰地听见哇哇大哭的声音。 “哇哇……”小豆芽在房中边哭边抹泪。 明明上一次他们离开自己没有那么难过,可是为什么这一次,自己好难受啊? 齐侍卫才回来待了多久,这又要去打仗了。 竹沥的衣衫都被她给哭湿了。劝说道:“小豆芽,你就别哭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呜呜……竹沥姐姐,你还说,我好难受啊!呜呜……” 竹沥嫌弃地推了推,生怕她把鼻涕蹭自己衣服上。 “小豆芽,你看开点嘛?你想一想,到时候齐侍卫打了胜仗回来,你就可以与他成亲了!” “呜呜,如果要这样才能成亲,我宁愿齐侍卫不去,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竹沥姐姐,你懂我的心吗?” “懂,很懂……”竹沥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 “不……竹沥姐姐不懂,不懂我的不舍和担忧……” “呃……”她能说些什么?这丫头今日是没完没了了?“好,我不懂,你也别哭了。” 再哭下去,她们住的地方就要水流成河了。 “是哪个大嗓门在这里嚎啕大哭?”聂卿萦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主,您快劝劝小豆芽?她抱着我哭了大半个时辰了。”竹沥无奈道。 “小豆芽,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此刻在奔丧…… “呜呜……公主,您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殿下离开了,都不难过?”小豆芽带着哭腔问道。 “呃……”谁规定了看着重要之人离开就得哭出来了? 聂卿萦砸了一下眼睛,上前拍着她肩膀安抚道:“好了,别难过了,本公主掐指一算,他们一定会打胜仗,平安回来的。” 小豆芽突然收住了眼泪。问道:“公主,您什么时候会算命了?” “诶,这个……”聂卿萦突然无言以对。 “公主,您骗人的?”小豆芽问着问着眼泪就往外涌了。 懂了,今日不让小豆芽去府门口送人是对的…… “你家公主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其实……这也不是我算的,是我托竹沥找大师算的。”聂卿萦朝竹沥使了个眼色。 “竹沥姐姐,公主说的是真的吗?”小豆芽抬头看向竹沥,问道。 “呃……是真的,昨日托我去寺庙找大师算的。”竹沥应道。 小豆芽莽地擦了擦眼泪,道:“是真的就好。” 看着她信了,聂卿萦也就安心了。 公主府,萧菀韵二人站在府门外,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公主……” “严漠!”二人同时道。 “你先说。”萧菀韵连忙道。 “等我回来。”他淡声道。 “好。” “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做那个被伤透心的人了。可后半句他却无法开口。 她点了点头,道:“严漠,一定要活着回来。” “好,我答应公主,一定会活着回来。” 静静地注视着离开,她却心里不曾难过。 严漠若是知道了,应该会很失望? 心中暗道:走,离开了也好,本公主也不用被母后威胁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了。 他们刚离开,聂卿萦便研制出了解酒。可惜……他现在也未必能知道? 两日了,她不是在医馆忙活,便是在药房研制解药。 同和医馆内。 君暮澜走上前去。问道:“公主今日怎么精神不大好?” “有吗?”她怎么没有发觉。 “很明显不好。”他说了句,便要离开。 “君神医,你知道有一种毒,名唤无形吗?”她突然问道。 君暮澜听后一怔。“莫非有人中了此毒?” “见你这反应,怕是知道,我想问一下,无形有什么下毒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让人中毒?” 古籍上只记载了此毒可以误食,可以浸染在所穿衣物上。 可它又是无色无味,要想发觉,简直难如登天。 唯一的鉴别之法,便是利用与它相冲之物。中和后呈现紫黑色…… 那日她便是一种又一种试出来血液中含这种慢性毒药的。 可她已经让萧奕辞暗中找人在皇帝的衣物和吃食里试过,均没有问题。 她也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给皇帝下毒了。 “公主有所不知,无形有两种形态,一中是粉末状,一种是液体状。这其中的液态状,投毒方式分多种。” “其一,液状无形可以直接放入饮食之中,银针可以试出来。其二,它可以浸染衣物,与皮肤接触久了,也会中毒。其三,便是混香,这种方式,也是最隐秘的,杀人于无形之中。”君暮澜分析道。 “混香?何为混香?”聂卿萦似乎不解。 “通俗来讲,就是将其他正常的香上面滴几滴液状无形,然后通过燃香的方式,让目标吸入,时间一久,便会在人的身体里累积下来。” “无形之毒,在前中期,通过把脉是无法判断出来的。哪怕到了晚期,如果不是医术好,多半会直接误诊,认为那人不过是劳累过度,气血攻心。” “不愧是无形之毒,果然厉害。” “对了,君某记得,无形乃前朝禁物,公主刚才提及此毒,莫非是真有人中了此毒?”君暮澜问道。 “是当今圣上……我和你说了,你切勿告诉任何人!”聂卿萦低声警醒道。 “可有配置出解药?” “嗯,解药已经制好了。” “公主医术了得,君某深感佩服!”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师父和自己说过此毒,无形乃前朝禁物。 可师父是一个钻牛角尖之人,就喜欢给自己一点危机感,研究透彻世上所有毒物。 渐渐的,他也就耳濡目染了。 此毒的解法除了师父,便只有自己知道。他不得不疑惑,聂卿萦的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 莫非在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如他师父一样厉害? “呵呵……我其实既就略懂一二。”聂卿萦笑道。 可不能透露得太多,否则就没有办法收场了。 “公主,君某可否冒昧一问,公主师出何人?” “啊?”聂卿萦被问住了。难道自己要和他说,自己不是这个地方的人? 想了想,似乎也不大妥当。 “公主是不方便透露高师的名讳吗?” “……”高师?君暮澜也太会称呼了…… 她心里乐呵着呢! “倒也不是……”聂卿萦想了想,如果不给他吃一颗定心丸,他迟早还会再问的。 “这个……你师父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有一个师弟?”聂卿萦试问道。 “年少之时曾听师父说过。难道公主的师父,是……”君暮澜似乎猜测到了什么。 “对,就是他,水无生!”聂卿萦连忙补充道。 这颗定心丸,得让他吃得死死的。 她心里暗道:老东西,对不住了,用你挡一挡不过分? 反正他不是早想收自己为徒了,索性圆了老东西的梦? 想必那水无生知道自己突然有了一个徒弟,高兴得可别闪到老腰了。 “这么说,公主与君某,还算师兄妹了?” “呃……可以这样说。”聂卿萦扶了扶额,都装下去了,索性装到底? “想不到师叔和师父比了大半辈子,还是不服师父。”君暮澜笑道。 “水无生听了这话,会不会被你给气死?”聂卿萦猜测道。 “师叔一向看得挺开,不会气出什么好歹。” “说得真好。”聂卿萦笑着应道。水无生被气出个好歹,她可脱不了干系。 皇宫,凤仪宫内。 苏嬷嬷附在谢瑜耳旁嘀咕了几句。 “你说她察觉到皇上被下毒之事,还研制出了解药?” “娘娘,线人亲眼所见,确实不假。” “她还真有那个胆子,胆敢跟本宫对着干?看来……本宫是留不得她了。” “娘娘是打算除掉她了?”苏嬷嬷试问道。 “翎儿如今正处于关键时候,她,还暂且动不得。”谢瑜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 “可若是这样,皇上的毒,岂不是就这样被解了?” “就算她能解毒,但要想找出下毒之人,也没有那么容易……”谢皇后暗声道。 隔日,聂卿萦打早便入了宫。 先去永福宫内向太后问安之后,便沿路打听皇帝此刻在何处。 竹沥在某处攀谈完便走上前来。道:“公主,那小太监说,皇上在御书房内处理了一会儿折子便觉得头疼,后皇上放下手中的事,便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御花园离此地应该不算太远? 随后,二人便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内,云妃笑意言言,傲娇道:“皇上,您既然患有头疾,这平日里啊,还是得花时间好好放松一下。臣妾可不希望皇上为了政事,连身体都不顾了。” “还是云妃关心朕,也不枉朕当年将你纳入后宫。”皇帝赞道。 “皇上!您知道臣妾经不住夸的,还……”云妃脸上染了一丝红晕,扭捏道。 “好!好,是朕的错,今晚朕好好补偿你,你心里也就别置气了……”皇帝拉过云妃,安抚道。 “呵呵……皇上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臣妾不敢多言。”云妃浅笑道。 这时,福公公尴尬地走上前来。“老奴见过皇上,云妃娘娘!” “福公公,你没有看见皇上现在很忙吗?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没有一点眼力见?还过来碍眼!”云妃不高兴了,直接冲着福公公数落道。 “这……皇上,云妃娘娘,老奴若不是有要紧事,也不敢上前打扰啊!”福公公悍言,他就一个传话筒,才上前就被云妃臭骂一顿。 “啰里啰嗦,还不快说!”皇帝显然有些不大耐烦。 “太子妃在外求见。” “太子妃?她见皇上能有什么事,你直接回绝,就说皇上现在没空!”云妃径直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下毒之人福公公 “这……皇上。”福公公满脸为难。这不是他没有去回绝啊?只是太子妃坚持要让他请出皇上,他也没有办法啊? “怎么?难道本宫所言,有何不妥?”云妃不屑地问了句。 “皇上,您看他,他这是成心和臣妾过意不去!”云妃抱怨道。 “你直接按照云妃所言,回绝了便是,朕此刻没有时间见她。”好不容易来御花园散心,这才多久,又有人来打扰了。 敢情他现在来个御花园,都还不该了? 福公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太子和自己打过招呼,皇帝中毒之事是万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可眼下太子妃正是为了此事而来。他若不让皇帝过去,这事情还如何解决? 索性心里一横,直接道:“皇上,老奴也是没有办法,太子妃说,皇上若是不去见她,她便站那里等到皇上来见为止!” “哦?”皇帝似有好奇。 这太子妃有点意思,连他这个皇帝都敢威胁上了。 “皇上,您真要不顾臣妾吗?”云妃见他要走,显然更不高兴了。 “爱妃宽心,朕去去就回。”皇帝只好安抚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是不同意,可能在这些个宫人眼里,她都成无理取闹的怨妇了。 御花园外围。 竹沥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公主,皇上是不是不愿意见您啊?” “我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刚才福公公说,皇上同后妃在御花园赏花,不愿被人打扰。公主此来,扫了皇上兴致,会不会被皇上怪罪?”竹沥担忧道。 “父皇应该不是那么不明事理之人。”聂卿萦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皇帝年轻之时,战功赫赫,怎么看也不像是沉迷美色之人。除非这人的习性,随年龄变化,也会改变。可这显然不可能。 突然,皇帝的声音由远及近。 “既然太子妃知道朕是个明事理之人,又怎会不明事理此时来见朕?”甚至还威胁上了他这个一国之君。 她是第一个敢不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之人。 “儿媳见过父皇!”聂卿萦连忙屈身行礼。 “奴婢参见皇上!” “朕身边的人福公公说,你让他传话,说要是今天见不到朕,便一直站在此处不走了。可是真的……” “……”聂卿萦哑然,砸了一下嘴。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刚才说过这话? 福公公拼命向她使眼色。似乎在告诉她:太子妃,您就认下?老奴这也是没有办法…… “怎么?刚才不是胆子挺大的,什么话都敢说?现在朕站在此处,太子妃变哑巴了?”皇帝见她持久不回话,心中略微不满。 “父皇,儿媳知错了,儿媳不该口不择言。”聂卿萦连忙认错。 “行了,说说看,你此时来找朕,有什么要紧事?”要是换做寻常人,他早就摘了对方脑袋。 敢威胁皇上,简直是嫌自己命活得太长了。 “父皇,可否借一步说话?”聂卿萦试探道。 凉亭之中。 “父皇,儿媳此来,乃是查清楚了父皇头疾之症和吐血晕厥的原由。” “太医署那帮老东西都毫无头绪的事,你一个女人家,也能理明白?”皇帝似信非疑。 “父皇,您也知太子殿下能让儿媳在外开医馆,定然不是耍嘴皮子,闹着玩的。” “嗐……行了,辞儿同朕说过,朕中了毒,整个太医署都束手无策,你不妨说说看,朕这毒该怎么解?”皇帝直接回归正题,也懒得去兜圈子。 聂卿萦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玉瓶子,道:“父皇服下此药,每日三服,不出三日,体内毒素便会清除。” “此药竟如此厉害?”皇帝似乎很诧异。 “要想彻底根治父皇的怪病,自然得用最好的药。”聂卿萦强颜欢笑道。 也不看看,这是她用了多久的时间赶制出来的。咳咳,当然,她不敢这么放肆,在皇帝面前卖弄…… “既然是送解药,何不直接交给福公公,还让朕前来做什么?”皇帝很是不解。 “这不是没有找到下毒的源头,所以儿媳斗胆,希望父皇允许儿媳去您寝宫查询一番。”聂卿萦试探道。她这不是没有御令,不敢去查嘛? 福公公老脸一抽。“哎哟!太子妃,您这说的什么混话啊!皇上的寝宫哪是说能进就进的。” 这要是怪罪下来,可有好果子吃了。到时候可千万别怪自己没有提醒了。 “无妨,就让她查。”皇帝摆手道。 他倒是要看看,这丫头能查出些什么? 朝阳宫内,聂卿萦在里出转悠了半晌。最后停留在烛台前,各取了里面已经快要燃尽的香。 “太子妃,您取这燃香有何用?”福公公满脸疑惑。 这不久是皇帝日常使用的熏香吗?难到宫里御香还能出问题不成? “香有没有问题,还得验过才能知道。”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当着皇帝的面,她将自己身上携带的药水,滴在了手帕上的半截燃香之上。 才一会儿功夫,那燃香就成了紫黑色。 皇帝惊愕。这香居然还变色了? 两截燃香,一截是最新放进去的。没有出现颜色变化,反倒是那截未燃尽的燃香,变成了紫黑色。 两香截然不同,只能说明,确实有一截藏有无形之毒。 “皇上,这香怎么会变色了?”福公公错愕,连忙问道。 “朕要是知道还要你干什么?”皇帝无情地数落道。 “父皇请看,这变色的燃香,便是浸染了无形之毒。而这没有变化的,便是不含毒的。”聂卿萦分析道。 “你好好解释一下,这燃香为什么会藏毒?”皇帝看着一旁的福公公,冷声问道。 “皇上,老奴真不知道啊!”福公公连忙跪在地上道。 “你要是敢说半句谎话,朕摘了你脑袋!” “皇上,老奴真不知道这燃香怎么回事?断然不敢对皇上有所隐瞒啊!” “父皇,您别心急,不如让儿媳问问?”聂卿萦安抚道。 皇帝没有阻止,算是默认了。 “父皇平日的燃香,是何人负责点香之事?”她冷声问道。 “回太子妃,是朝阳宫里的宫女燕儿。” “那这燃香,又是何人在何时送过来的?” “自皇上有了头疾之症开始,便向太医署打过招呼,制一批缓解头疾之症的人燃香,于每月底送来朝阳宫。最开始燃香使用的少一般只在寝宫使用。” “但后来皇上的头疾之症越发频繁,这燃香,自然在御书房也使用了。”福公公解释道。 “燃香可是一年前便开始使用的?” “回太子妃,皇上的头疾之症便是那时候患上的,自然得开始使用了。” “父皇,既然是宫女燕儿负责每日的燃香,不如唤过来求证一番?” “也罢,就按照你说的去做。”皇帝摆手道。 良久,燕儿便紧急赶了过来。 “奴婢见过皇上,太子妃。” “你可是负责朝阳宫点香的人?”聂卿萦冷声问道。 “回太子妃,奴婢确实负责点香之事。” “那你说说看,你平日都是什么时候去点的香,又什么时候换的香盏?” “回太子妃,朝阳宫燃香一般一日两换,最早一次在正午,最晚一次是在亥时三刻。点香之后,奴婢就迅速离开了。”燕儿解释道。 “那有没有特殊情况,你没有亲自负责点香换香之事?”聂卿萦追问道。 燕儿思考了好一会儿,总算有了头绪。“奴婢想起来了,有时候亥时三刻换香点香,奴婢确实没有亲自前去。” “燕儿,你胡言乱语什么,点香换香一直都是你在负责。你如此偷懒,难道不怕皇上知晓后怪罪下来吗?”福公公在一旁数落道。 “皇上,奴婢对天发誓,奴婢不敢偷懒。只是……”燕儿吞吞吐吐,纠结到底要不要说。 明明是福公公偶然间隔三差五都来抢自己的活。说是亥时换香之事,教给他去办就好。怎么现在反倒是数落她去了。 “吞吞吐吐干什么?难道在这宫里,还有朕不能知道的事?你若是敢有半分欺瞒,朕饶不了你!”皇帝冷声道。 “奴婢不敢,奴婢全都说。还望皇上息怒!”燕儿连忙道。 “是……是福公公,这一年里,福公公隔三差五,于亥时左右,便来抢奴婢的活,说是帮奴婢一个小忙,替奴婢进朝阳宫点香换香。甚至还叮嘱奴婢,不要让第三个人知晓此事!”燕儿战战兢兢解释道。 “福公公,她所言是真是假?”皇帝目光落在他身上,冷声问道。 “皇上,老奴冤枉啊,这点香之事,乃燕儿负责,老奴哪敢插手啊!”福公公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解释道。 “皇上,奴婢发誓,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便天打雷劈!”燕儿发誓道。 “奴婢亲眼所见,是福公公同奴婢说,要亲自去点香的。奴婢当时心想,既然是皇上身边之人,点香也没有多大问题,便应下了。” “还有,最近一次,还是在前晚……”燕儿回想起那日的情形。 她拿着香盏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一旁走来的福公公给拦下了。 “燕儿,今日点香之事,咱家替你去做。”福公公掐笑道。 她开始还犹豫不决。可福公公又对她说:“这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咱家热心,替你点了这香,你不也轻松着些?” “那就有劳福公公了。”她最终才敢应下。 “吴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暗害朕!”皇帝彻底恼怒。 没想到跟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人,如今还要给自己下毒,试图要他性命。亏他之前还对吴福赏识有佳,提拔他为太监总管,如今居然做出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 “皇上,老奴冤枉啊!”福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喊道。 “吴福,你真当朕好糊弄是吗?”皇帝又想发怒。 却被聂卿萦制止了。提醒道:“父皇莫要动气,您所中之毒不宜动怒。” “依你看,朕该怎么处置他?”皇帝把问题抛给了她。 “父皇,不如先把吴福关进天牢,审问一番,说不定会有结果?” “来人,将吴福关入天牢,严加审讯!” “是!”两个御林卫连忙上前把吴福给拖走了。 “皇上,老奴冤枉啊!”可是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人理会。 “太子妃,此事还得多亏了你,不然朕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身边放着一个蛀虫!” “父皇谬赞,那不过是儿媳分内之事。” “也罢,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皇帝摆手道。 “儿媳告退!” 出宫路上,竹沥琢磨了半晌。她实在想不明白,福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了,也是宫中的老人,有怎么可能突然暗害皇上。 “公主,您真的相信给皇上下毒的人会是福公公吗?”竹沥不解地问道。 “看来,你也察觉出了异样。”她并不意外,竹沥会这样想。 “难道公主是在将计就计,想要引出真正下毒之人?”竹沥猜测道。 “还是你聪明,什么也瞒不住你。”聂卿萦笑了笑,道。 “竹沥不是聪明,只是分析事实。” “好,好,竹沥分析得对!不过也得赶回去看一看小豆芽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在哭鼻子没有?” 很快,福公公由皇上身边的红人变成了阶下囚的事,皇宫内外已然是人尽皆知了。 熠王府,书房内。 萧璟翎听完此事,很是震惊。“福公公跟了父皇二十余年,怎么可能会暗害父皇?”他确实想不明白。 “殿下,您要明白,这个世上,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私心。”石阙淡声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审问,认罪 而他的主子,也不例外。 若不是因为怕太子妃受到谢皇后暗害,他家主子,是绝对不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萧璟翎顿神,因为他也听明白了,毕竟他也是亲身经历过的人。 他冷声问道:“给父皇下毒之人是谁揪出来的?” “回殿下,是太子妃,今日一早,太子妃便入了宫,同皇上言明有人暗中下毒蓄意谋害皇上。” “太子妃怀疑皇上寝宫中燃香有问题,便找人来对质,福公公毕竟是皇上身边伺候之人,要说暗中下毒,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石阙冷静分析道。 “宫里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得多加重视了,可有审讯下毒之人?” “此事已经交由谢侍郎全权负责。”石阙应道。 刑部大牢。 吴福被两个狱卒押到了审讯室。 谢霖航一席深色官袍,居高临下地看着落魄至此的吴福。 “老奴见过谢侍郎!” “想必本侍郎不说,你也知道本侍郎来此是何意图。这暗中给皇上下毒乃是死罪,可本侍郎认为,你一个奴才,还没有那个狗胆,给皇上下毒。” “所以本侍郎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回答,你如今也是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这些刑具折腾。”谢霖航瞥了一眼某处的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意味深长道。 “谢侍郎,老奴再怎么说也是宫中的老人了,这几十年来伺候皇上从来不敢怠慢,兢兢业业,如今却要落到一个替他人背锅的下场。”吴福怨声道。 他这大半辈子伺候了两代君王,如今却要替别人顶罪而死。真是老天无眼啊,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哼,居然福公公如此嘴硬,不交代幕后之人,那就别怪本侍郎不留情面了。”话尽,便拂袖吩咐道:“来人,上刑!” “是。”狱卒连忙应道。 “嘭!嘭……”木棍一下又一下落了下去。 福公公要紧牙关,哪怕后背已经见了血,也没有叫出来。 谢霖航摆手示意让狱卒把人给拽起来,再次问道:“老实交代,指使你暗害皇上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哼!”福公公不屑地冷哼一声。 他吴福忠心两代帝王,如今却要被陷害而死。可他就算是死,也不会担下这个罪行。 “吴福,在本侍郎这里,骨头再硬,也硬不过这些刑具,本侍郎不介意,让你挨着试一遍。”谢霖航冷声道。 “有什么招数尽管试出来,老奴就算是死,也不认此罪!”福公公坚决道。 “来人,上刑!”谢霖航再次吩咐道。 狱卒本有些犹豫,但又不能忤逆命令,只好抽出身上的皮鞭,朝其挥去。 在他们看来,谢霖航一直就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只要他不让犯人死,犯人就算是半死不活,也得受着一切。 这一审,便审了三日。福公公只剩下一口气,被血淋淋地拖回了牢房。 连狱卒也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跟谢侍郎较什么劲儿?还不是自己受罪……” “闭嘴你!若是被谢侍郎听到了,你就别想在这里干下去!”另一个狱卒连忙提醒道。 “啰哩嗦!”狱卒嘟囔了一句,便锁好牢门朝前面走去。 而此刻宫中某处,聂卿萦快步走在小径上。 竹沥有些不解,问道:“公主,您何必亲自跑一趟刑部大牢,竹沥可以替您去问清楚的。” “竹沥,你不明白,在他们看来,你是一个下人,没有资格过问大牢里面审讯之事。所以这一趟,我必须得亲自前去。”聂卿萦解释道。 若不是听说审问了三日,也没有什么结果,她也不会此时入宫。 毕竟幕后下毒之人要是真的另有他人,皇帝此刻还是处于危险中,她绝对不会允许有心之人再有机会祸害人。 牢房传来了开锁声。吴福艰难地睁开双眼,想要看清楚是何人。 只见那人一席太监总管服饰,正洋洋得意地大步走了进来。 “你……小伍子,你怎么会……”吴福一脸不可置信。 “干爹,不用惊讶,我呢!能坐到总管位置,还得多亏了干爹您的照拂!”小伍子掐笑道。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没有你这个干儿子!”吴福用尽全力吼道。 “哎哟!干爹,您这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还有力气吼出来,啧啧啧……” 三年前他被人诬陷偷了后宫宠妃的东西,他这干爹毫不留情,就这样让他被重罚,然后打入掖庭。本以为自己后半辈子会在乌烟瘴气的掖庭里度过。 没想到老天待他不薄,给了他机会,让他攀上了谢皇后这根救命稻草。 如今他背后之人是皇后,再也没有人敢低看他一分,他也不用再受别人指指点点了。 “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就不该把你留在身边。” “呵?干爹这是懊悔了?不过……已经晚了。”小伍子边说边摆手让人拉着餐盒走过来。 “干爹,这是我亲自让人备的膳食,您就好好享用。”说不定吃了这顿饭,也该归西了。 “说,你此次前来,定然不只是想羞辱我。”吴福冷声道。 “还是瞒不住干爹的聪慧过人。其实我来,是来劝干爹的。作为干儿子,我着实不愿看着干爹您在这里,受尽苦楚,被大刑折磨得不成人样。干爹不如就老实交代出幕后之人,说不定……皇上还会饶干爹一命!” “我早就贱命一条,一把老骨头了,这命,要想拿去,我绝无怨言!想要我替人挡罪,这辈子都不可能!” “干爹,您这耿直,也不能用错了地方,你不惜命,难道也不顾你那八十岁的老母亲了?”小伍子冷声提醒道。 吴福神色一变,似乎怯场了。 见他有了犹豫,小伍子这心,也就有把握了。 看来……皇后娘娘派我办的事,马上就要完成了…… 小伍子朝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会意,连忙把认罪书拿了过来。 而那认罪书上的条条款款,列得清清楚楚。 吴福手拿着认罪书抖得厉害。扫视完之后心中一顿。那明晃晃的覃丞相三个字,吓得他想直接撕碎了它。 “干爹?”小伍子见人木讷良久,不免唤了一声。 “混账东西,覃丞相怎么可能……”吴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诬陷,你是想让我污蔑右相!” “干爹,就算您知道了又如何?如今朝中大部分是熠王殿下的人,干爹也该认清局势了。” 想拔掉太子身边最得力的支持者,不费点功夫,还真不能撼动覃相。可要是几条罪例加在一起,覃家不倒都难。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吴福情绪激动地吼道。 “干爹别激动,我不过是依主子的命令行事,他日干爹去了那边,我呢,一定会多烧些东西孝敬您老人家的。” “呸!狼心狗肺的东西,迟早要遭雷劈!” “哈哈……让干爹失望了,您一辈子瞧不起我会干到总管位置,而我此刻便坐上了那个位置,干爹,您就认罪?” 小伍子再次提醒道:“可千万不要让您那八十岁的老母亲,随你一起变成一抔黄土了。” 吴福拿认罪书的手似乎颤抖得越发厉害了…… 在去刑部大牢路上,却恰好撞见了刚从里面走出来的谢霖航。 “臣参见太子妃。”谢霖航拱手道。 “谢侍郎不必多礼。我听说,谢侍郎审问了福公公三日,我想知道,现在已经审问得如何了?” “回太子妃,那吴福嘴硬得很,已经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了,也不认罪,至于幕后主使是何人,就更难知道了。”他解释道。 如今也只能等几日,再进行审问了。毕竟审问该有审问的规矩,若是命都没有了,之前的一切也都白费了。 “只是不知太子妃此来是……” “我想……我有办法让吴福交代出幕后之人。”聂卿萦淡声道。 话音刚落,一个狱卒便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 “谢侍郎,不好了,吴福签下认罪书便撞墙死了!” “什么?”谢霖航一惊。“他签了认罪书?什么时候招供的事?”他刚才在刑部忙事,还未来得及去大牢看情况,怎么就签了? “一个时辰前,那吴福似乎想通了,让人送了笔墨过去,交代完所有事情便直接撞墙死了。小的们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只在吴福手中看到了认罪书。”狱卒解释道。 “……”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动手。到底是何人在暗中操控一切? 谢霖航突如其来的话,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太子妃也看见了,吴福已然认罪,所以……” “谢侍郎,可否将认罪书拿我一看?”聂卿萦试问道。 “这……”谢霖航有些犹豫。 “可是让谢侍郎为难了?”聂卿萦疑惑地问道。 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妇道人家,就不能看,顾及一下这些了? “谢侍郎若是担心父皇怪罪,我自会担下所有后果!”见他不愿,聂卿萦连忙保证道。 眼下仅凭她一人,肯定无法确保皇帝会不会再被人动手脚。看来,是时候另寻他人帮忙了。 谢霖航无法,只好带她去了。 审讯室内。狱卒将认罪书递给了谢霖航。 他看后神色一紧:覃丞相…… “谢侍郎,怎么了?”她问道。 “太子妃自行看。”他直接递了过去。 聂卿萦看完之后,也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覃丞相……”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想不明白,覃丞相有什么理由谋害皇上,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且问你,今早有何人来过大牢?”聂卿萦将目光投向狱卒,冷声问道。 “这……好像是皇上身边的小伍子。” “小伍子是谁?”为什么她之前没有听说过朝阳宫还有一个小伍子? “太子妃有所不知,小伍子是才被皇上重用的太监总管!”谢霖航解释道。 “他与吴福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在吴福认罪之前来这里见他?”这认罪疑点重重,保不定就是诬陷。 “回太子妃,那小伍子好像是吴福收的干儿子,但好像三年前得罪了宫里的主子,被皇上下令打入了掖庭,这不表现良好,就给放出来了,人机灵着呢!皇上赏识,便给了总管位置。”狱卒解释道。 “他为什么来大牢里,可说了什么过激的话?”她追问道。 狱卒摇了摇头,道:“确实没有,小伍子只是让人送了餐食过来,然后就是劝吴福不要强撑着,该交代的交代了便是。不过他们毕竟有干亲关系,那小伍子定然是不忍心看着吴福白白遭罪。” “太子妃可是怀疑这认罪书疑点重重?”谢霖航问道。 “……”眼下不过是猜测,不能妄下定论,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为好。 谢霖航虽然平日处事刚正不阿,可毕竟和谢皇后是一家人。 而萧奕辞与谢皇后的关系,已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随时就有可能掰扯。眼下萧奕辞远在边疆御敌,她绝对不能给他添加麻烦。 她摇了摇头,淡声道:“没有,可能是我自己多疑了。既然认罪书已经画押,谢侍郎还是尽快派人送去父皇那里。” “太子妃所言极是。” 出宫路上,竹沥本以为她会直接回府。 结果马车才刚行驶不见久,聂卿萦就突然开口道:“车夫,去熠王府。” “是。”车夫连忙调转方向,朝前面离去。 “公主,咱不回府了吗?”竹沥疑惑不解。 “不急于一时,我有事情要找熠王商议一番。”眼下宫中的人,她一个也信不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想请你帮一个忙 想来想去,唯一能让她相信的,便只有萧璟翎了。 竹沥闻言,也不再多问了。 熠王府,书房。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正低着头看折子的萧璟翎冷声吐出一个字。 “殿下!”石阙拱手行礼道。 “何事?” “太子妃来了府上,此刻正在正厅侯着。” 他翻折子的手突然一顿。她能来他府上,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正厅。 一个侍女端着茶水走上前来,道:“太子妃,您先喝点茶水。” “嗯。”聂卿萦轻嗯一声,眼睛却不自主的往门口看了看。 萧璟翎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太子突然来本王府上,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本王说?”他淡声问道。 聂卿萦抬眸瞥了瞥周围的人,他会意,便随声吩咐道:“都退下,此处无需你们服侍。” “是。”众人应声皆退。 “石阙,你也退下。” 石阙犹豫半会儿,见主子已经下了吩咐,他也不好多留。 “属下告退!” 待众人皆已离开,萧璟翎才提醒了句:“现在没有外人了,阿萦但说无妨。” “我此次前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她淡声道。 “阿萦无需同本王客气,直言便好。” “想必璟翎已经听说了父皇之前身旁伺候的福公公被打入大牢的事了。就在今日,福公公认下罪责受他人指使给父皇下毒。” “所以指使福公公下毒暗害父皇的幕后主使是何人?”他追问道。 “福公公认罪书上拱认幕后主使是覃丞相……” 他听后一怔。 见他如此反应,自己也不意外。“璟翎是不是也不相信,那幕后主使者会是覃丞相?” 他沉默不语。 “覃丞相的为人,朝中诸臣也是有目共睹的,而福公公签下认罪书便撞了墙,明显是想掩盖事情的真相,我怀疑,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想把此事嫁祸给覃丞相。”而覃丞相的身后,乃是萧奕辞。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人是想除掉萧奕辞的左膀右臂,让其孤立无援。 他思考良久,总算是开了口。“阿萦,你要明白,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不会有自己的私心……” 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不想聂卿萦去插足此事,他虽不是此事的直接规划者,可不代表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对付覃相。 “璟翎,我没有开玩笑,我能来找你帮忙,自然是相信你。幕后主使一日不揪出来,父皇便一日处于危险之中。”聂卿萦严肃道。 “本王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但是阿萦,你要明白,如果你淌了这趟浑水,便随时随刻会有危险。”萧璟翎提醒道。 她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不怕危险,父皇的性命更重要,我不能置之不理。所以……我希望璟翎帮忙,揪出幕后主使。” “……”他注视着面前之人。 阿萦,你到底是单纯地担心父皇的安危,还是想帮助皇兄? 纠结良久,他还是猜测不出。 最终,他应道:“好,本王答应你,会揪出幕后主使。” “璟翎,多谢。”她轻笑道。 雨花阁内。 怜香急冲冲地冲进了房内。 “小姐,奴婢有要事禀告!” “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翦纭没好气地数落道。 “是奴婢莽撞了。”怜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 “说,什么事?”她冷声问道。 “奴婢刚才路过正厅,无意见看到殿下在和太子妃谈话,而且还屏退了下人……”怜香说到后面声音更小了。 “什么?”翦纭听后,莽地站了起来。“那女人来了熠王府?” “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殿下为何与那个女人谈话,要屏退下人?”翦纭舒了口气,冷声问道。 “奴婢不知。” “岂有此理,她真是越发大胆了,太子才离开殷城多久,她便不顾颜面,直接来了熠王府!”翦纭怒道。 “小姐息怒。”怜香连忙道。 “怜香,府上来了客人,我这个做女主人的,不去招待一下,岂不是有些说不过去?”翦纭突然冷笑道。 “小姐说得在理。”怜香会意,赞道。 正厅。 聂卿萦站起身道:“我该说的也说了,时候不早了,我便先离开了。” 萧璟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个女声便传了进来。 “府上来了贵客,下人不来通禀,本侧妃还不知道呢!”翦纭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掐笑道。 “你这么来了?”萧璟翎脸色顿时不好,冷声问道。 “妾身见过殿下!”然后扫了一眼聂卿萦。笑道:“妾身还以为殿下所见的贵客会是何人?没想到会是太子妃啊。这不才刚来嘛?怎么连一杯热茶都还没有喝上的功夫,就走了呢?” 随后朝身旁的怜香吩咐道:“怜香,还不快些把热茶呈上去?” “是。” “茶也送了,这里没有侧妃的事,还不快些退下!”萧璟翎冷声提醒道。 “……”翦纭心里窝火,神色微变。 怎么?是怕我伤了她不成?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赶自己回去,能有什么意思? 府上的下人都看得出来,生怕她为难了这个女人。 不过现在他二人也没有办法撕破脸皮。他至少拎得清轻重…… 翦纭笑了笑,提醒道道:“殿下,妾身这才刚来,这就让妾身回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二人感情不好。太子妃还在这里呢!莫要让太子妃笑话了去。” 萧璟翎听后,袖下的拳头捏的咯咯响。 聂卿萦察觉到局势不对,连忙出声缓解了一下气氛。 “翦侧妃有心了,还亲自送茶过来,我若是不领情,岂不是我的不对了。” 随后便拾起茶水,喝了一口。 “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好多留,便先告辞了。”话尽,便朝外面走去。 萧璟翎给了翦纭一眼记,便朝外面走去。 翦纭在原处,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妾身恭送殿下!” 府门外,聂卿萦见他跟了出来,连忙制止道:“熠王留步。” “一路当心。”他淡声道。 “好。”随后便上马车。 石阙见马车已然离去,便低声问道:“殿下,太子妃此来,可是有求于您?” “她想让本王查出给父皇下毒的幕后主使。” “太子妃不该插手此事的……” “不用你提醒,本王知道。”话尽,便拂袖离开了。 经过没日没夜的赶路,大军已然抵达洛州城。 洛州城相比于之前的骞都城,可谓是不相上下。至于防守,还是要比骞都城好太多。 不然,洛州城也没有办法等到大军到来。 檠军转战洛州城,到底有何目的,他还不清楚。 灰色的光芒。在那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田野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抖动。 两军交战之处,狼烟四起,战士们一个个冲上去,挥舞着大刀浴血奋战,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 这一战,便是五天五夜。檠军攻了一次,便还是退守了回去。 夜营,主营内。 萧奕辞冷声问道:“严将军,战况如何?” “回太子殿下,檠军攻了五日无果,便退了回去。”严漠拱手道。 “一群狗崽子,真当我夜宸无人了,殿下,依末将所见,懒得跟他们多有周旋。待檠军再次发起进攻,末将便直接带人下城,直接杀杀檠狗崽子们的锐气!”秦老将军站了出来,怒道。 “慢!秦老将军,此事不宜冲动,檠军实力不可小觑,如今连他们究竟是何目的都还未知,不宜冲动行事!”萧奕辞冷静道。 “太子殿下说得在理,若是檠军只是想干耗着我军,恐怕不好处理……”孟汀雪赞成道。 “孟将军,你怎么也……”秦老将军不服气了。 “好了,都别吵了,殿下所言,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我等只管听从便是!”陆老将军一锤定音,无人再敢反驳。 孟汀雪心里乐呵了:陆老将军不错嘛!还是知道站我这边…… “陆老将军说得在理,毕竟是军中大事,不宜冲动行事。”萧奕辞道。“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稳住我军,想出妥当的御敌之策。不要自乱阵脚,给敌人空子钻。” 檠营,主营内。 男人威严地背手而立,面具之下的眼睛,散发着寒意。 桌案之上,摆着一个信件,而一旁被打开的纸张随风摇曳…… 营外传来了脚步声,徐将军走了进来。 “参见恒亲王殿下!”徐将军拱手道。 男人冷声问道:“对于桌案上的这封信件,徐将军,您怎么看?” 徐将军目光落在那封信纸上。 看完心中顿时不解。“殿下,夜宸有点东西,居然还敢写这东西过来。” 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不过……这信纸上的落款,倒是很让他例外。居然会是夜宸熠王? “徐将军猜猜看,此书信有何意图?”男人转过身来,冷声问道。 “殿下,末将觉得,这熠王莫不是要拿我军当枪使……” 还未说完,男人一记眼杀了过去。徐将军连忙闭住。 “呵……看来,夜宸要变天了。” “殿下,此等好机会,末将看,不如一鼓作气,攻占到底,到时候夜宸内忧外患,自顾不暇。檠皇统一的霸业,也能提早完成了。”徐将军建议道。 “徐将军,只顾当下,岂不是太过于狭隘?皇兄想要的霸业,本王可以成全。可若是进度过快,恐怕会适得其反……”男人暗含道。 夜宸何事成为囊中之物,是他恒亲王说了算。他至少得让檠皇有忌惮之意。 徐将军会意。一但恒亲王权势滔天,引得檠皇猜忌,那么便有性命之忧。 只有将主权握在自己手上,才能有一定的筹码与檠皇抗衡。身在漩涡之中,不得不为自己多谋划一下。 “殿下英明!” 熠王眼下肯定会认为檠军突然进攻夜宸,是他自己的功劳。可这不过是恒亲王自己的计策…… 殷城,皇宫。 瑶华宫内。 今日正好是淑妃解了禁足的日子,这心情啊,自然是高兴了不少。 秋玉道:“娘娘,奴婢听闻,皇上之所以会吐血晕厥,是被人下了毒。” “哦?可有查出下毒之人是何人?”淑妃倚在贵妃榻上,淡声问道。 “回娘娘,已经查明,是皇上身旁的福公公,这不前些日子才被打入大牢。签下认罪书便撞墙死在了牢里……” “畏罪自杀?”淑妃有些吃惊。“呵,有点意思。皇上的毒可解了?” “回娘娘,已经解了,听说还是太子妃的功劳呢!” “本宫倒是没有想到,那太子妃还有这个本事,连太医署的太医之首都奈何不了的怪病,她只用了几日,便解了?” “娘娘,皇上大病初愈,奴婢觉得,娘娘此刻送去关怀,说不定皇上还会……”秋玉欲言又止。 “呵!”淑妃冷笑一声。道:“秋玉,本宫现在就算是去了,这功劳也早就被人给抢了去。” “娘娘说的可是云妃?”秋玉猜测道。 “除了那个贱人,还能有谁?”淑妃不屑道。“对了,那件是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此事一切顺利。” “顺利便好。” “娘娘此计英明,可谓是一箭双雕,先后除去太子,熠王二人。四皇子他日为夜宸储君,指日可待!”秋玉赞道。 “你这嘴,还真是能说会道。”淑妃轻赞一声。 随后道:“本宫就是要让皇后知道,她儿子能做的事,本宫的儿子照样可以,谁也不比谁差……” 这些年里,皇后暗中打压四皇子,生怕抢了她什么东西似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她在往火坑里跳 谁才是最后的赢家,现在还说不定…… 没准那太后的位置,也该是她来做了。 谢瑜,本宫也要让你感受一下,被踩在脚下的感觉,哈哈…… 淑妃嘴角的笑意,越发大了。 御书房内。 小伍子拿着认罪书急冲冲地走了进去。 “奴才参见皇上!” 皇帝揉了揉痛得厉害的太阳穴,烦躁地问道:“什么事?” “启禀皇上,大牢里的吴福认罪了。这是谢侍郎送过来给皇上过目的认罪书。”小伍子连忙将东西呈上前去。 皇帝接了过来,扫视了一眼,目光定在覃丞相那三个显眼的字上。 手不自觉地缩紧了几分。冷声问道:“那混账东西真是这样招供的?” 吴福是他身边办事之人,什么时候和右相有了往来?何况右相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对他也算忠心,为夜宸的江山社稷出了不少力。 “回皇上,狱卒亲眼所见,吴福写下认罪书,便撞了墙死在了大牢里。奴才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啊!”小伍子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朕且问你,你对于覃相是毒害朕的幕后主使这件事是怎么看待的?”皇帝冷声问道。 “奴才不敢妄言!”小伍子胆怯道。 “朕恕你无罪,说!” “不瞒皇上,宫中曾有人注意到覃丞相与吴福私底下来往密切,似在密谋着什么。而皇上可还记得,覃丞相的三公子正好在洛州任职,保不定此次檠军突然来袭,就与覃丞相……” 覃丞相的三公子在洛州可是正五品定远将军,守卫洛州城数年,洛州百姓人人得而敬之。 小伍子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话。“一派胡言,覃丞相是什么样的人,朕心知肚明!” 何况覃岷显是太子一党,他有什么理由让吴福给自己暗中下毒,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毒死他这个一国之君。 “皇上息怒!”小伍子意识到情形不对,连忙求饶。 皇帝情绪突变,直接吼句:“给朕滚出去!” “奴才告退!”小伍子跌跌撞撞爬了起来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云妃得知皇帝大病初愈,本让人炖好了鸡汤,特地亲自送过来。 才刚走到御书房门口,只见小伍子慌乱地跑了出来。 云妃见势,连忙上前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奴才见过云妃娘娘,皇上怒了,奴才这就被赶出来了……” 云妃追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眼下皇帝大病初愈,不宜动怒,要是再出些什么事,她如何向太后她老人家交代? “这……云妃娘娘,奴才给个提醒,眼下皇上正在怒头上,您若是进去了,怕是……” “无妨。”丢下这两个字,便朝连忙走去。 里屋,只见皇帝桌案上的折子都被拂在了地上。 云妃见人气得厉害,连忙上前安抚道:“皇上,您才大病初愈,切勿再动怒啊!” “云妃,你怎么来了?”皇帝瞥了一眼,冷言问道。 “臣妾自然是担心皇上的身体,这才来关心皇上的,可这才走到门口,便听见这里面传出来了丢东西的声音。”云妃解释道。 “行了,你退下。朕要静一静!”皇帝按了按眉心,摆手道。 “皇上!” “朕让你退下!” 云妃无奈,只好转身准备离去。却见皇帝整个人站着都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倒下。 脚下的步子又略微慢了些。 皇帝捂住疼得厉害的脑袋,眼前一黑,便直接朝地上栽了去。 “皇上!”云妃一个机灵,连忙冲上去扶住要倒在地上的皇帝。 “皇上,您别吓臣妾啊……”云妃带着哭腔道。 云妃身前伺候的宫女连忙冲外面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皇上晕倒了……” 很快,几个人一拥而入,将皇帝扶回了朝阳宫。 朝阳宫内,几个太医提着药箱,急冲冲地进了寝宫。 皇帝再次晕倒的事惊动了整个皇宫,连永福宫的太后也坐不住了,连忙赶了过来。 太后迈着步子朝里面走去。 “孙儿见过皇祖母!”萧璟翎和四皇子行礼道。 “臣妾见过母后!”谢皇后和云妃也行了礼。 太后直接掠过他们,朝床头走去。 帷幔里面的皇帝脸色苍白,这情况竟和上次如出一辙。 “何太医,皇上的病情怎么样了?”太后开口问道。 “回太后娘娘,皇上此次晕倒,是受了刺激,致使气血攻心,头疾发作,才会再次晕厥……” “何太医,你这番说辞,哀家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先前不是还替皇上把过脉,说皇帝的病情有所好转,你现在不给哀家一个说法,哀家绝不轻饶!”太后拄着拐杖怒道。 “太后娘娘,微臣不敢欺瞒啊,皇上前些日子身体是好了不少,至于怎么会突然晕厥,微臣真不知道……” “哀家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救回皇上性命!还有你们……”太后目光扫向其他太医。 “微臣一定会全力医治皇上!”众太医齐声道。 “母后,您切勿动怒,可注意着身子些!”谢皇后提醒道。 “哀家听说,皇帝上次能恢复,是多亏了太子妃帮忙?”太后突然问道。 “母后,确实是太子妃帮衬了不少,皇上才能大病初愈的。” “既然这样,还不派人出宫去请太子妃进宫!” “母后莫要担心,臣妾已经让人去请了。” 太后这才舒了口气。 同和医馆内。 一个守卫骑着马直直冲了过来。 内室,聂卿萦刚诊治完一个病人。竹沥便冲了进来。 “公主,不好了,宫里出事了!” “什么?”聂卿萦连忙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宫里出了什么事?”她随声问道。 “宫中来人禀告,说是皇上在御书房看了那封认罪书,又晕厥过去了……” 聂卿萦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给父皇解毒的方子了,按理来说服用药物也有几日了。 前些日子还听说父皇还恢复得不错,这才两日,就又出事了? 皇宫——朝阳宫内。 聂卿萦迈着步子,连忙走了进去。 “太子妃,您可算是来了。”何太医见来了救星,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良久,太后上前问道:“萦丫头,皇上的病怎么样了?” 聂卿萦神色严肃,似乎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差。 “父皇的病情,似乎比之前更重了。”她忧心道。 “这怎么可能?前两日皇上还好好的,身体没有大问题,太子妃,你可不能误诊害了皇上!”云妃大着胆子提醒道。 “云妃娘娘,您若实在质疑我的能力,不如就把父皇交给何太医他们去治得了?”聂卿萦没好气地怼道。 “云妃,这是朝阳宫,不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谢皇后出声提醒道。 “好了,都别吵了,你们一个个待在此处站着,萦丫头还怎么治病救人?都出去!”太后径直呵斥道。 她如今年纪大了,最是讨厌吵吵闹闹的,吵得头疼。 最后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寝宫内只留下了几个太医和聂卿萦。 而太后站在一旁,等着她的诊断结果。 “萦丫头,皇上的病,可还有法子根治?” “想必皇祖母已然知道福公公被打入天牢的原由了。如果要保证父皇性命无忧,必须得揪出下毒的幕后主使。”否则,她也不敢保证,幕后主使会不会再往皇帝身边安插人,再次给皇上下毒。 无形之毒在父皇的体内存在了一年之久,她当时的三日药量服用,按理来说体内的毒素也算是除去了大部分了。 至于余毒,根本不会导致父皇再次晕厥过去。 唯一的可能是……父皇在服药的同时,有人不仅加大了毒的用量,还将药的量给折半了。 先前的毒量,把脉确实无法判断出来。而这一次,她却明显诊断出皇帝的毒已经显露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刚才的何太医应该也是有所察觉的,只不过对他来说不明显。可对于自己来说,已然足够了。 “可哀家听说那吴福已经认罪撞墙死在了大牢里,临死前还交代了幕后主使是谁。可皇上见了,就动怒了。到底是何人?会让皇上如此动怒……” “皇祖母莫要忧心,孙媳这就写下方子,让太医全权负责煎药送过来,让父皇服下,如此三日下来,父皇定会苏醒。”聂卿萦安慰道。 “好,有萦丫头在,哀家也就安心了。只是不知道……如今尘儿在战场上怎么样了?” “皇祖母,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得胜归来的。” 待皇帝这里安置好了之后,众人也就离开了。 出宫路上,这次她与萧璟翎是一同离开的。 犹豫良久,她还是开口问道:“璟翎,你也看见了,幕后主使在朝阳宫安插了线人,时时刻刻盯着父皇,暗中下毒。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可有暗中派人查看?” “既然幕后主使安插的线人,如果仅仅几日便能查出来,他们也不够格留在朝阳宫做眼线了。本王会派人暗中保护父皇。” “现在已经不是保护不保护的问题了。璟翎,父皇的安全,已经全压在你我二人身上了。绝对不能有所差池,两日,两日之内,一定要查出朝阳宫中的线人。” “阿萦,你疑心本王,会坐事不理,是吗?”他突然问道。 她顿足,心中一怔。她不明白,萧璟翎为什么要这样问自己?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摇头解释道。 她只是不想让萧奕辞在外征战,还要牵挂宫里的事。所以父皇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你放心,左右不过是朝阳宫的人有问题,本王这就派人,将朝阳宫内的宫人全都换下来。”他冷声道。 “不可!”聂卿萦连声阻止道。 “阿萦,本王能做的,也都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萧璟翎见她反对,怒声道。 在她眼里,只有他那皇兄。也只会为他那皇兄考虑。那他呢?他又何尝不是替她在考虑? 他选择这条路,到底是为了谁?眼前这个人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为何?从他眼中,她越发琢磨不透他了。 见她迟迟不开口,他突然此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有些情绪过激。 “抱歉,是本王情绪激动了。”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觉得你说的那法子欠妥,朝阳宫内的宫人就算换了,也无济于事。幕后主使还是有法子安插线人进去,所以还得想一个完全的法子。”聂卿萦解释道。 “眼下我已经让太医全权负责熬药,给父皇服药之事。可难免不会有人从中作梗。所以我们得分头行动。” “你有何计策?” “我打算从明日开始,便住在皇宫,为父皇侍疾。”这样,就没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了。“而你依然派人暗中调查,如果幕后主使再伺机而动,你便能一举抓获。” “阿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在往火坑里面跳。”她竟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这让他怎么答应? “我知道,但我不后悔。”她毅然道。 她只知道,宫里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有事。哪怕她无法预测,幕后主使会不会对她下手。可她还是要这样做…… “好,本王答应你,一定会查出幕后主使。”萧璟翎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让他看见聂卿萦一个人在这危险的皇宫中待着,他怎能忍心?也许他没得选?有时候他甚至在怀疑,她是不是有读心术,能读懂自己的心,料定自己会帮她。 又或许,她还是在担心自己会对父皇中毒之事置之不理? 第二百三十六章 遇刺,皇帝苏醒 后来,他们各自回了府。 她果然如昨日所言,收拾好随身物品,搬进了玉芙宫。 聂卿萦看了看一脸生无可恋的小豆芽,取笑道:“小豆芽,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一个人在府上待着孤独,没想到你还是跟着来了!” “公主,我虽然有的时候无理取闹,关键时候还是靠谱的。”小豆芽不服气了。 “好了,小豆芽,省点力气?还要给公主收拾房间的!”竹沥上前提醒道。 “竹沥姐姐,我来了……”小豆芽连忙冲上前去。 聂卿萦看着活跃的二人,无奈地笑了笑。 此时,城外某处。 谢婉宁一席灰绿色披风随风飘荡,慢步朝一块墓碑处走去。 身旁的素檀点好了香,递到她面前。 “娘,宁儿来看您了。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娘在那边过得可好?”她看着墓碑,淡声问道。 “郡主,夫人若是知道您还时时刻刻记挂着她,她在天有灵,一定会护郡主平安的。”素檀插完香,上前安抚道。 “会吗?”她突然问了出来。 可她现在什么也不敢相信了?如果娘在护佑她,又怎么会让她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原定三月成婚的日子本来也快来了,只是因太子带兵征战,而皇宫里现在事情百出。她算是半个皇亲,当与他人共苦,所以便推迟了…… 素檀砸了一下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突然,大路上响起了马车轮子的轱辘声。 马车的帘子被风吹来了一脚。隐隐约约,素檀仿佛瞧见了那马车之上的人。 覃侧妃? 令她疑惑的是,覃侧妃身边除了赶马车的车夫,竟没有带一个下人。 “郡主,您瞧那边!”素檀提醒道。 谢婉宁转过身,朝远处看去。 “郡主,那马车上的人可是覃侧妃,可奴婢想不明白,她怎么出个城,身边连一个下人都不带?”素檀疑惑道。 覃侧妃先前本是闺阁女子,据她所知,覃宛抒在外面好像没有什么熟人。如今突然出城,还不带一个下人,定然有猫腻。 “那就不妨跟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话尽,便迈着步子朝前面走去。 “车夫,跟上前面那辆马车!”谢婉宁冷声吩咐道。 “小的明白!”随后便驱着马,跟上前去。 她虽然已经尽量不让前方的马车察觉到被跟踪。 可覃宛抒灵敏的听觉还是察觉到了不对。 “车夫,马车赶快些,甩开后面的马车!抄另一条道走。”覃宛抒冷声道。 “是!”话尽,马车便加快了速度,绕过了这个大弯,便走另一条路消失不见了。 “吁……”谢婉宁的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素檀率先问道。 “郡主,那辆马车太快了,前面有两条,不知道走哪一条。”车夫为难道。 “郡主,奴婢怀疑覃侧妃是察觉到被跟踪了。” “废话,本郡主还需要你说?”谢婉宁不满道。 真是无用,跟个马车都能跟丢! “那郡主,现在该怎么办?” 谢婉宁烦躁良久,索性直接下了马车。 “真是无用,跟着这车辄印走!”谢婉宁吩咐道。 “是!”车夫连忙应下。 马车在某处停了下来。覃宛抒下了马车,摸出一个骨哨,吹了几下。 很快,便有几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了此处。 她冷声吩咐道:“杀了谢婉宁!” “属下遵命!”众人齐声道。 随后,她舒了口气,便朝里面走去。 只见房内娓娓传出了女人的慌乱声。 “这是哪里?告诉我,这是哪里?姐姐去哪里了?你把姐姐藏哪里去了!告诉我啊……”女子头发乱糟糟的,摇摇晃晃地嘶喊道。 可是守在不远处的黑衣女子默不作声,半句话也不说。 “你是哑巴吗?你说啊,姐姐到底被藏哪里去了!”女子威逼道。 房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跨步走了进来。 “姐姐?”女子顿神。 “抒儿,好久不见!”覃宛抒轻笑道。 “姐姐,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她被关在这里几个月以来,都快把自己给关疯了。 “抒儿听话,待姐姐完成了自己的事,便带着你回邬州生活可好?”覃宛抒安慰道。 “姐姐,这么多年了,你明明知道我去过邬州,却从来不来找过我。所以,姐姐现在找到我,只是为了利用覃相之女这个身份,完成自己的大事,对吗?”女子冷声问道。 “抒儿,一个人太聪明了,可不是好事。”覃宛抒提醒道。 “姐姐,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女子乞求道。 “抒儿,你听话,姐姐完成了所有事,便放你出来,不要任性……” “姐姐!你到底在谋划什么?又在帮什么人做事?” 覃宛抒顿神:“姐姐不能告诉你。” 若当年不是主人相救,她可能不会再遇见自己的妹妹了,而她,花了十几年,查出了陶氏满门被害的幕后主使,所以她必须去做这件事,替主人完成大业,也当是报答主人这些年里的栽培之恩了。 可她绝对不会将抒儿牵扯进来,这一切的后果,便让她这个做姐姐的独自一人承受就好了。 女子见她不愿说,便松开了拽着她胳膊的手,独自转身朝内室走去。 “抒儿,好好活下去。”覃宛抒看向女子的背影,淡声道。 随后冷声吩咐道:“朱雀,照顾好抒儿。” “是!”黑衣女子开口道。 话毕,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马车再一次被迫停了下来。素檀恼了。“怎么又停下来了?” 这才刚走多久啊? “郡主,前……前面有刺客!”车夫噎了一下口水,结巴道。话音刚落,一个刺客将箭随手一丢,直接毙了车夫的性命。 谢婉宁莽地站了起来,冲了出去。随即抽出腰间的长鞭,朝刺客挥了过去。 刺客一行,也有四五个人。可她并非习武之人,几招下来,体力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跟得上去。 几招下来,谢婉宁的手臂便见了血。 素檀惊呼:“郡主!” 谢婉宁长鞭一搂,一个刺客的脖子便被勾住。手上一个用力,刺客便窒息而死。 “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谢婉宁怒问道。 “去地狱问阎王!”为首黑衣人冒出几个字,便举剑再次冲了过来。 扭打之际,黑衣人直接一剑刺在了她的肩胛骨上。 “郡主小心!”素檀再次吼道。 谢婉宁闷哼一声,鞭子下意识地朝黑衣人打去。 紧接着,剩下的三个黑衣人趁势而上…… 本以为她今天真的会把小命折在这里了。一个蓝青色衣袍的男子一闪而显。 几招下来,黑衣人猝不及防,均死在了对方的剑下。 “郡主没事?”男子收回长剑,关心地问道。 素檀连忙跑了过了来。“多谢覃二公子相救!” “你谢什么,要谢也该是你家郡主来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今我险救下郡主,郡主是不是该有所表示?”覃子錾把剑甩了给手下,问道。 “覃二公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本郡主的道谢岂是你能承受得起的?”谢婉宁径直道。 覃子錾懒得和她多言,目光扫向她的伤口处,道:“都受伤了,郡主还是那么嘴硬!看来是伤得不够重……” 切!要不是自己今日恰好在城外办完事路过,现在指不定死的就是她们二人了。 “覃二公子,您怎么能那么说我家郡主?”素檀不服气了。 自己都已经道谢了,这覃二公子还没完没了了。 “好了,再耽搁下去,你家郡主这血也不够这么放。还不送回城让大夫诊治!”覃子錾提醒道。 “你,送送嘉宁郡主!”他扫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毕竟刚才赶车的车夫没有幸免,已经被解决了。 “那公子您怎么办?” “我?走回去就好了。”反正他是不想和谢婉宁待在一处的,那女人嘴碎起来,他得被说死。 洛州城,两军边境。 夜檠的第二场硬仗,是由定远将军覃邶率兵主场的。 洛州城本是自己守的,如今他更不能让洛州深陷敌窝。 可是这一仗下来,他们并没有占了上风,两军交战,不相上下。 檠营。 徐将军带着其他将军走进了主营。 “末将参见恒亲王殿下!” 面具之下了人眼眸冷了厉,问道:“诸位对于这第二仗,有何看法?” “殿下,末将认为该趁机再次进攻,让夜军猝不及防,直接端了洛州城。”一个将军拱手道。 “徐将军,你怎么看?”男人将问题抛给了他。 “末将也赞成杜将军所言。” “你们口口声声说攻下洛州城,如今都快一个月了,攻下来没有?”男人冷声问道。 洛州城具有独特的地理位置,城池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一个月了,那洛州城如今还是插着夜宸的旗子。 众人沉默,似乎谁也不敢再开口。 “下一战,本王亲自领兵前去。”男人最终道。 这几日他观战下来,大概也摸清楚了夜宸的大致攻战策略。 强攻未必可行,可若是从最为薄弱的地方出击,那可不一定了。 夜营。主营内。 探测敌军的线人已然将下一步动作告诉给了萧奕辞。 此刻他正召集众将军,在此处议事。 “下一步作战,我们就按照刚才说的来……”他话音刚落下,一个小兵便急冲冲地冲了进来。 “报!” “何事?”萧奕辞冷声问道。 “檠军二十万大军在离城不到两公里处集结,眼下直逼洛州而来!” “岂有此理!他檠国真当我夜宸好欺负!”秦老将军暴躁道。 “老将军稍安毋躁,且看太子殿下怎么安排此事!”覃邶劝道。 “哼!”秦老将军冷哼一声。 “定远将军,严将军,孟将军,你们三人随本殿一同出城迎敌!”萧奕辞冷声吩咐道。 “是!” 很快,两军便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萧奕辞挥起长剑,将敌人斩于马下。 远远望见,马上的男人目光扫向他,直直朝他冲了过来…… 前几仗还是派手下来打的,而这次,敌首竟亲自上了战场。 二人交打,不相上下。 此战一打,便是三天三夜。 最终,本以为会打个你死我活,檠军却撤了回去。 是夜,营中。 萧奕辞看着地图,揉了揉眉心。 檠军此意,是在干耗他们,打打退退,便是他们的战术。 这夜,终究是一个不眠之夜。 殷城,皇宫内。 经过聂卿萦这几日的照看,皇帝的脸色总算是红润了起来。 小伍子正卖力地给皇帝擦拭身体。 皇帝眼皮微动。小伍子连忙道:“太子妃,皇上……皇上动了!” 聂卿萦回过神来,连忙冲了过去给皇帝诊断脉。 皇帝微微转醒,被扶坐了起来,问道:“是你救了朕?” “父皇不必担心,有儿媳在,您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她安抚道。 “嗯,你有心了。” “你们都先下去。”皇帝吩咐道。 “是。”众人应声告退。 “父皇这是……”她似乎有些不解。 “朕有一事,想问问你的看法。” “父皇请说。” “你相信吴福死前供认的幕后主使是覃丞相吗?” 聂卿萦心中一怔。这种事本来不该自己决断,她能怎么说? “你直说就是,朕恕你无罪。” “儿媳知道,父皇心中也拿不定主意,对于覃丞相是幕后主使的事,有所怀疑。其实……儿媳也是这么想的。” “朝中谁人不知,覃丞相这些年里兢兢业业,忠心父皇,况且,覃丞相和太子殿下是同心的,又怎么可能做危害您身体的事?”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事情败露,战况不利 “父皇可以不信覃丞相,难道还不相信太子吗?”她淡声问道。 “此事万万不能被其他朝臣知晓,眼下辞儿远在疆场御敌,朝中不能乱。”皇帝沉思良久,开口道。 “父皇放心,刑部没有父皇的允许,断然不会将认罪书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一下。”皇帝摆手道。 聂卿萦站起声,低声提醒了句:“父皇,一定要小心身边之人。” 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即使她只是隐含透露,但皇帝心里清楚。朝阳宫里的人,一个也不可信,包括小伍子。 皇帝情况暂好,她也并未急着出宫。 她要表面放松警惕,好让熠王方便查出朝阳宫里的下毒之人。 凤仪宫内,一宫女快步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谢瑜此刻正斜靠在软榻上,按了按太阳穴,淡声问道:“何事?” “朝阳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皇上醒了。” 她莽地睁开眼。“醒了?” “是……是的!”宫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谢皇后手已然握紧了。 心中暗道:哼!你还真是有本事,尽坏本宫的计划…… “滚下去!”谢瑜吐了口浊气,吩咐道。 一旁的苏嬷嬷安抚道:“娘娘切勿动气伤了凤体!” “她果然有些本事,一次又一次破坏本宫的计划。” “娘娘,还有一事。”苏嬷嬷突然道。 “说。” “奴婢听朝阳宫的线人说,皇上有意瞒下认罪书之事。” “哼!”,谢瑜冷笑一声。“那也得看能不能瞒得住才行……” “对了,翎儿那里准备得如何了?” “娘娘,熠王殿下似乎在暗中帮太子妃查下毒的真正幕后主使……” “此事你怎么不早些回禀?”谢瑜恼怒,直接吼了句。 苏嬷嬷吓得一个机灵,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忙解释道:“娘娘息怒,此事熠王府的线人回禀得晚了些,这才有所耽搁……” “一只不听话的狗,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她暗声道。 “娘娘说的是,那熠王殿下插手的事……” “翎儿太过于心慈手软,硬不下心来,本宫之所以有所隐瞒,就是不想他生了怜悯之心。给人打好招呼,不管用什么法子,绝对不能让翎儿发现端倪。”谢皇后淡声道。 “奴婢明白!” 公主府,玉粹阁内。 萧菀韵坐在凉亭之中,正注视着某处入了神。 侍女打扫完屋子,正好路过此处。 缪月一个缓神,道:“等一下!” 某个侍女装东西的地方,正好放着一个眼熟的银白玉珠手链。 缪月将其拿上前来,轻问道:“公主,这手链,您不是之前找不着吗?” 她侧眸看了一眼。“本以为已经丢了的东西,是找不回来的,没想到……” “那公主,此物还需收着吗?” “……”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院外便有一个侍女急冲冲走了过来。 “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什么事?”她淡声问道。 “府门外有一个自称是君公子的,亲自送来了点心。”侍女将食盒提到一旁。 “他……走了吗?”她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侍女摇了摇头道:“并未离开。” “呈上来。” “是。” 缪月打开了食盒,将一盘糕点放在了她的跟前。 “公主,这点心的模样好生眼熟。”缪月回想道。 “……”她没有说话。 能不眼熟吗?不说和她之前送给君暮澜的一模一样。可也有八分相似。 只是做工稍微粗糙了些罢了。 本以为之前同他说过,他便会死心,不会再来叨扰自己。可是他却变本加厉,每日都要来一次,每一次都被拒之门外,却仍未放弃。 这执拗的性格,可不就是之前的自己? “公主,您可要尝一块儿?”缪月拾起一块,递了过去。 “不用了。” 府门外,君暮澜一席水青色长衫,正来回踱着步子。 萧菀韵迈着步子,朝前面走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正好转身,撞上了她的眸子。 “公主来了……” “君神医还真是悠闲,看来医馆最近不忙,所以才来本公主这府上转悠,对吗?” “公主难道非要这么想君某吗?” “本公主怎么想?对于君神医来说,重要吗?你我本就再无瓜葛了,如今君神医却成日出现在府上,你让别人怎么看本公主?”她质问道。 她如今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不能再与其他男人有瓜葛了。 “这些时日,公主当真看不到君某的付出吗?” “呵!君神医莫非又想说自己后悔了曾经的做法,对吗?”她冷笑道。 “是,已经后悔了。君某不否认了,所以想极力弥补,难道公主就不肯再给君某一次机会吗?” “君神医,如果当初你能早在本公主与别人成婚之前这样说,也许本公主会很感动,愿意听你一言。可是……你该弄清楚,本公主已经和别人成婚了。”她提醒道。 “……”君暮澜一怔。原来在她还没有成婚之前,心里都是记挂着自己,希望自己带她走。 可是他却亲手推开了她,让她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成婚。 “公主不爱他,不是吗?君某愿意等公主回头,只要公主回头,君某一定会站在你的身后……” “哪怕本公主已经和别人成婚了,君神医也不介意吗?”她抬眼试问道。 “不介意。”他毫不犹豫就开了口。 “那若是本公主有了严漠的孩子呢?” 旁边的缪月都惊了一条。她明明记得自家公主和驸马没有同床共枕过。如今公主竟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有了驸马的孩子,府上的下人都不知道的事。这不是胡说吗? 缪月心里琢磨着:难道公主是想让君神医彻底死心? 君暮澜心有一怔,袖中的拳头已然握紧了不少。 “……”离开,走得越远越好,如果你能平平安安,本公主就算牺牲自己的幸福,也不后悔。 但愿他会介意,从此也罢别再与她有往来了,是她不值得…… 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按理来说君暮澜能回心转意,虽然自己之前心中很气,气他的绝情,更气他一次又一次的不识好歹。 可时间久了,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毫无动摇?只不过是形势所迫罢了。 她不能因为他,让无辜的严漠被牵扯其中。她此刻与他在一起,就是在把他置于危险之中。 挡在她二人之间的阻碍,早已经不单是身份有别了。谢皇后随时可以决定他一个平民的生死。她……不想害了他,更不想害了严漠。 见他没有说一句话,便转身朝府内走去:所以……对不起,君神医,我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公主,只要你愿意,我什么也不介意……”他冲着远去的背影喊了句。 他想告诉她,喜欢她是真的。他爱的,从来都只是她这个人…… 他虽吼得大声,可并不确定,萧菀韵是否真的有听进去。 经过几天的修养,皇帝的身体也大有好转。 可她在宫中待了多少日子了,却丝毫没有发觉那个下毒之人是谁。熠王那里也迟迟没有消息。 甚至有时自己总会觉得,萧璟翎会忘了这件事。 原本以为认罪书上的事,瞒的密不透风,但时间内,不会被人知晓。 这日早朝,一位大臣却站了出来,当着皇帝看提及吴福是下毒凶手,临死之前写下认罪书。说那幕后主使是右相。 朝中顿时一片沸腾。 金銮殿内。 皇帝一席明黄色衣袍,正襟危坐在尊位上。 一位大臣站了出来,道:“皇上,微臣听闻皇上前些日子中了毒,而那下毒之人是身旁伺候的福公公。” “福公公被打入天牢后在谢侍郎的审问下,半字未言。却于三日后在天牢突然招供认罪,撞墙而毙。” “众所周知,一个太监没有受人指使,怎敢下毒谋害圣上。想必福公公临死前已然交代出幕后主使是何人。” “杜大人乃刑部左侍郎,有疑问直言便是,皇上处事一向公正言明,定然不会徇私枉法任何一个人!”严宓站了出来,应和道。 “既然严丞相都已经开口了,微臣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微臣愿皇上秉公处理,严惩幕后主使!”杜大人拱手道。 皇帝脸色微变,他心里还是清楚,但是认罪书一出,杜大人必定也是知情者。 “皇上,这认罪书上提及的幕后主使的名字,好像是覃丞相,老臣愿皇上能秉公处理!”严宓直接捅出了那个人。 覃岷显听后一怔。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毒害圣上的幕后主使了? 此话一出,殿下熙熙攘攘,你一言我一语。 “这不可能,覃丞相怎么会是幕后主使?” “是啊!覃丞相这些年里忠于圣上,兢兢业业,处事妥当……” “这到底是真是假?” “认罪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还能有什么错?” “我看那不过是装模作样,谁知道暗地里是个什么样的人!”某大臣不屑道。 “住口!”皇帝呵斥道。 “皇上息怒!”众臣齐声道。 “覃爱卿,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覃岷显屈着腰,走到中间。道:“皇上,老臣冤枉,老臣平日里替君分忧,忠心皇上,兢兢业业,不求恩赐,又怎么会谋害圣上?” “覃丞相,此话不能这么说。谁知道你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私心不成?”严宓反驳道。 “皇上,覃丞相如此作为,是要害您性命啊,一定要严惩不贷。” “请皇上严惩不贷!”几乎所有的大臣都赞同了宓的观点。 “皇上,老臣忠于您,忠于夜宸江山,不敢谋害于您呐!” 皇帝两面为难,他若是包庇了覃丞相,那就是和朝中其他大臣过意不去。 要是听了他们的话,重惩覃岷显。覃岷显再怎么说也是宫中的老人了。这岂不是要让先帝寒心了…… 看来眼下,他不得不做出选择来。 皇帝抬手示意众臣闭嘴,吩咐道:“来人,覃相品行不正,意图下毒谋害于朕,至朕险命丧黄泉。现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随即两个御林卫冲了进来,就把覃岷显押了下去。 “皇上,老臣冤枉,冤枉啊!” 皇帝烦躁地吐了口浊气。没想到如今却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大殿之外,一个士兵拿着卷轴冲了进去。高声道:“急报,边疆急报!” 朝臣再次议论纷纷。 “呈上来!”皇帝连忙道。 皇帝扯开卷轴,神色复杂。 士兵解释道:“皇上,不好了,太子殿下带着一部分人马与檠军在邙山周旋了五天五夜。檠军将太子殿下及人马逼至邙山山中,现已经没有消息好几日了。” “邙山,怎会到邙山去?”皇帝拿卷轴的手抖得厉害,厉声问道。 “回皇上,是……是我军战术被敌军先一步知晓,太子殿下等人才中了敌军的发套路……” “朕问你,洛州城战况如何?” “秦、陆两位老将军带人极力守城,苦战五天五夜,我军依旧没有好的战况!” “战术泄露是怎么回事?” “小的不知……”士兵战战兢兢道。 皇帝气得直接把卷轴扔了出去。“岂有此理,檠军是不将我夜宸放在眼里!” “皇上,您注意龙体啊!”小伍子提醒道。 这不……太子妃才提醒过,皇帝这病才好些,哪能如此大动肝火? 皇帝摆了摆手,站起身便离开了。 “退朝!”小伍子高声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相府被查封了 众臣讨论连连,如今边疆战况如此焦灼,皇帝怎么一句话也不表示就离开了? 玉芙宫内,竹沥听说了此事,急忙冲了进去。 “公主,不好了!” “可是父皇那里出问题了?”她淡声问道。 “不……不是的,是有战报传来,说是太子殿下被敌军困在邙山,已经与外界失联了好几日了!”竹沥焦急道。 “失联?”聂卿萦一怔。 “公主,若一直这样下去,太子他们没有充足的粮食,势必撑不过十日啊!” “不对,他一向处事周密,怎么可能被敌军困住,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冷静道。 “战报上说敌军似乎提前知晓了太子的战术计策,所以……” “军中出了奸细……”聂卿萦估摸道。 “那公主,现在怎么办啊?太子殿下如今被困邙山,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眼下只能等了。”他远在边疆,自己无能为力,只愿他能及时脱险。 她突然有了预感。覃丞相的事情才败露刚被打入天牢,军中便出了这样的事。 好似两者有着关联,越发让她心中不安。 太子府,萱若阁中。 彩霞提着裙摆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屋子。 “小姐,不好了!” 覃宛抒一个回神,便收回了手中的字条。 淡声问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小姐,是……是老爷!老爷被皇上下令打入天牢了!” “皇上为什么要将父亲打入天牢?”她连忙追问道。 “奴婢听宫里人说,当初被打入天牢的福公公供出了幕后主使,说是老爷指使给皇上下的毒!如今此事朝中已经人尽皆知了……”彩霞焦急道。 “父亲怎会……”覃宛抒满脸不可置信。“二哥可知道此事?” “丞相府多半也已经知晓了。” “彩霞,备马车,我要进宫。”她冷声道。 “是!” 刑部大牢内。 阴暗的牢房时不时会传出哀嚎声,和老鼠啃食东西发出吱吱声。 覃子錾刚回府不到几日,就收到了父亲被打入天牢的事情,便紧急赶往皇宫了。 大门外,他被拦在了外面。“覃二公子,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还请不要为难我等。” “岂有此理,我来见自己的父亲如今还有错了?都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动手!”覃子錾暴躁道。 “覃二公子,这是皇上的命令,我等不敢抗命,还请不要为难!” “你们……”覃子錾气炸,抡起拳头便要朝人砸去。 “住手!”一个女声突然传来。 覃宛抒快步走上前,劝道:“二哥,你切勿动手,若是惹怒了皇上,被治罪了,家里人怎么办?” “三妹,这些人都不让我见父亲,我就是受不住那口气!” “二哥,此时不是你胡闹的时候,父亲定不愿你为了见他,得罪了皇上!” “哼!我今天非要见着父亲不可。”覃子錾毫不听劝,又要与守卫扭打在一起。 在他看来,父亲刚正不阿,处室稳妥,兢兢业业效忠圣上,怎么可能是下毒的幕后主使,这分明就是被有心之人陷害所致。 如今皇帝倒好,仅凭一封认罪书就去治父亲的罪。甚至还下令不让任何人探视,这摆明了是想彻底断了父亲和家里人来往。 他打死也不受这口气,父亲如今身体不好,怎能在牢中多待? 他一定要找出陷害父亲之人,将其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二哥,你住手!我有办法,信我……”覃宛抒冲上前挡在了他面前。 覃子錾见她这样说,才先作罢。 路上,覃子錾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三妹,你说有办法让我见到父亲,是什么法子?” 父亲那里坚持不了多久,他一定要进去一探究竟。 “二哥莫急,到了晚上便知道了。”覃宛抒淡声道。 晚上守卫换岗,定然会有所松懈,他便可趁机潜入天牢,与覃相相见。 御书房内。 皇帝焦急万分,气得直接将折子扔了出去。 “皇上息怒啊!”小伍子连忙跪了下来。 “那些个大臣,一个个都不将朕放在眼里,一次又一次挑战朕的底线,是嫌活得太长了!” 萧璟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快步走了进去。 “儿臣参见父皇!” “来了,朕给你个任务,给朕查下去,深究到底,是哪些狗东西不知死活,将此事捅了出去,朕砍了他们的脑袋!” “父皇切勿动怒,此事儿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萧璟翎坚决道。 “退下!朕乏了。”皇帝坐了回去,摆手道。 下令不让任何人探视覃丞相,就是不想给暗中之人可乘之机。覃丞相是夜宸骨干,万万不能因此被有心之人给害了性命。 “儿臣告退!”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刚踏出大门,便撞见严宓平言静气地朝这边走来。 “见过熠王殿下!” 他只是略微点了下头,便朝前面走去。 上午他才刚离开,命人查捅出此事的人,下午便传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熠王府,书房中。 石阙慌忙走了进去。 “属下参见殿下!” “什么事?”他冷声问道。 “皇上派出了御林卫,朝右相府去了。” “什么?”萧璟翎惊愕。父皇身边的御林卫若是没有万分紧急情况,决定不会轻易调用,如今却让他们去了右相府,究竟是为何? “石阙,备马,本王要去右相府!” “是!”石阙拱手应道。 与此同时,右相府。 严宓带着一群御林卫直直闯进府邸。 顿时,府中之人担惊受怕,全都乱了套。 覃子錾院内,小厮慌忙冲了进去。 “二公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要搜东西!” 覃子錾莽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可还真是不消停了,上午父亲才被打入天牢,下午便有人来府上搜东西。 真把他丞相府当菜市场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丞相府是他们想搜就搜的吗? 覃子錾气急败坏,直接朝前院走去。 此刻下人胡乱窜来窜去,家里人也被带了出来,聚在一起担惊受怕的。 “你们是谁啊!为什么要乱闯丞相府?”覃夫人焦急道。 “哼!都给本相在这里待好了。”严宓没有理会,径直道。 “娘!”覃子錾见状,连忙冲了上去。 “严丞相,不打招呼便直接带人乱闯右相府,是不是不合规矩!”他冷声道。 “覃二公子可看清楚了,本相身后可是皇上的御林军,奉命搜查。尔等都识趣些,险些伤及无辜……”严宓不屑道。 “你……”覃子錾被气得想直接给对方一拳。 “覃二公子,你这是要忤逆皇命,动手打人吗?” 覃子錾心里窝火,还是要忍气吞声,不能让整个相府因他被圣上降罪。 他咬牙切齿,艰难地吐出来几个字来:“不敢……” “呵!来人,都进去搜,一个地方也不能放过!”严宓高声吩咐道。 “是!”御林卫应声便冲了进去。 覃子錾想不明白,皇上究竟是何用意,派父亲的死对头带人来右相府搜东西。 父亲这大半辈子忠于圣上,殚精竭力。怎么可能藏东西? “敢问严丞相,你要搜的东西究竟是何物?”他厉声问道。 “有人看见覃丞相送出书信,与一个黑衣人交谈甚密,而那黑衣人,被人跟至洛州城便消失不见了。皇上怀疑,前线太子计策被泄露与黑衣人有关。” “现特地下令,搜查右相府,找出与敌国来往的书信!” “胡说八道,我父亲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父亲一向刚正不阿,忠心圣上。今日尽管派人搜查,若是什么也没有搜出来,严丞相可得给我相府一个解释!”覃子錾硬声道。 “覃二公子别急妄下定论,结果如何,本相是否冤枉覃丞相,一会儿清楚了。”严宓耐声道。 良久,一个御林卫拿着几封信件,冲上前来。 “严丞相,东西找到了!此物乃是在书房暗格里面搜出来的。” 覃子錾一怔。 这不可能,父亲怎么可能会这样做?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 严宓接过书信,大致看了几下。不用多想,上面全是覃丞相与敌国来往的书信。 “覃二公子,本相没有说错?此物便是覃丞相与敌国来往的书信。” 严宓冷声吩咐道:“来人,将右相府的人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 很快,右相府的人都被押走了。 大门被贴了封条,整个相府,已然空无一人了。 刑部大牢内。 相府的人都被押了进去。 “父亲!” “老爷!”覃子錾和覃夫人见到被关在牢房里的人,同声喊道。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錾儿,这到底怎么回事?”覃岷显连忙冲到牢门口,呼道。 “是皇上……皇上派人闯入丞相府,搜出了父亲与敌国来往当然书信。”他淡声道。 “什么?与敌国来往的书信?一派胡言!” “父亲,那不是真的,对吗?”他质问道。 “錾儿,为父一身为国,尽忠圣上,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快走!愣着干什么!”狱卒呵斥道。 他才懒得听这群人在这里叙旧。 “天要亡我覃家啊!”覃丞相仰天长叹。 太子府,几个御林卫直直闯入。 丞相府被查封的事,她也已然有所耳闻。 只是彩霞不明白,为什么主子听到这件一点也不焦急。 主子一向重情重义,如今模样,倒是让她很陌生了。 “覃侧妃,不好了,外面来人了。”侍女焦急地跑了进来,禀告道。 而覃宛抒只是不慌不忙站起身,朝前院走去。 前院。御林卫见状,道:“覃侧妃,跟我们走一趟?” “不要,小姐……”彩霞哭喊道。“你们不要带走我家小姐!” “覃侧妃,我们也是奉皇命而来……” “彩霞,不要胡闹。”覃宛抒提醒道。 “我跟你们走。” 皇宫,本欲被押往天牢的覃宛抒,中途被皇后身边的人拦了下来。 苏嬷嬷走上前去,举起腰牌,道:“皇后有令,立即将覃侧妃押往凤仪宫问话。” 御林卫为难,道:“这……覃侧妃是皇上让我等奉命捉拿之人,如此怕是……” “大胆,你们是不将皇后娘娘的命令当回事是吗?”苏嬷嬷呵斥道。 “卑职不敢!”几人连忙跪了下来。 苏嬷嬷冷声吩咐道:“若是皇上问起来此事,你们直言就好。” “是。” 苏嬷嬷扫了她一眼,道:“覃侧妃,走。” 与此同时,萧璟翎策马赶往右相府。 映入眼帘的却是已经被贴上封条的相府大门。 “殿下,下一步该怎么做?”石阙试问道。 “回府,继续让人查始作俑者。” “是。” 朝阳宫内。宫人担心皇上身体会再出什么问题。便直接请了聂卿萦过来复诊。 “父皇身体眼下没有多大问题。但父皇也不能动怒,否则……”话还未尽,小伍子便慌忙冲了进来。 “皇上,有消息了。”小伍子扫了一眼聂卿萦,此事本不该让太子妃知晓。 “太子妃是自己人,但说无妨。”皇帝道。 此事也不怕她知道,就算她真的知道了,也同熠王一样,无能为力。 “右相府之人已全权抓获,现已经关入天牢,听候发落。” “……”聂卿萦一惊,拿玉瓶的手突然不受控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啪!”声音响彻整个寝宫。 “怎么?太子妃很吃惊?”皇帝试问道。 “父皇,说不吃惊的话,倒是儿媳欺君罔上了。儿媳只是没有想到,今早右相才被打入大牢,才几个时辰,相府的所有人都被……”可她就算知道了,也无能为力不是吗? 第二百三十九章 谋划,赦免了她 “既然朕的身体没有问题,你先退下。”皇帝淡声道。 “儿媳告退。” “对了,太后这几日身体不大好,太子妃该去看看。”皇帝再次道。 “儿媳知晓了。”话尽,便朝外面走去。 她不明白,短短一日,覃相府的所有人都被关押天牢。这一切,这么顺利,就好像……所有事情都是提前计划好了的。 其目的,就是要干掉右相。而更深一步,便是除掉太子的得力助手。 到底是何人,计划得如此周密…… 凤仪宫内。 覃宛抒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屈身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谢皇后轻瞥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你可知……本宫为何要在此时让人将你带来此处?” “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谢皇后朝一旁的苏嬷嬷使了个眼色。 苏嬷嬷会意,开口道:“是严丞相派人前来给娘娘打的招呼。” “严丞相?” “你很意外,对吗?”谢瑜冷声问道。 “……”覃宛抒紧了紧拳。 “本宫该叫你覃宛抒,还是千殇门门主夜莺?”谢瑜站起身,慢慢逼近她。 “皇后娘娘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明白……”覃宛抒连声否认道。 “在本宫面前,你无需再装糊涂。本宫知道……你是严丞相安排在太子府的棋子。所有说,你与本宫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知道?她当然知道,黑衣人伪装成严相的人,一直隐藏在严相的身边,只是她未曾见过黑衣人的真容,自然不知道是谁。 可他既然提前让严相来此打好招呼,不就是证明她还有用吗? 不过黑衣人未免太过小瞧自己了?她夜莺是谁?岂非一个皇宫大牢就能困住她的。 不过这次能探出黑衣人的行踪,未免不是一种收获。至少她此刻已经知道,黑衣人隐藏在严丞相那里,就足够了。 “皇后娘娘难道就不关心,真正的覃宛抒被怎么样了?”她试问道。 “本宫从来只关心对本宫有用处的事。不过你也别担心,寝宫里都是本宫的人,嘴严。今日之事,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 黑衣人到底是何意?为什么要此时把她的身份透露给谢皇后,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计划功馈一溃吗? 夜莺只觉得讽刺。黑衣人还真敢相信她是真心效忠于他的?他的目的,是想要这萧氏江山。 可他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只效忠自己的主人,她要将萧氏的江山搅得天翻地覆,完成主人的伟业。 当年陶氏满门被屠,她带着妹妹东躲西藏。她被主人收留,花了十年时间,才查出陶氏满门被灭的真相。 是那狗皇帝,猜忌父亲,让人屠她满门。如今她这样做,于公,是为了报答主人;于私,是她必须要报陶氏满门之仇。 夜宸最后也只能是她家主人的囊中之物,谁挡她之人的路,她便是最锋利的那把利刃,替主人扫清障碍…… “皇后娘娘让我过来,应该不只是想戳穿我的身份?” “不愧是聪明人。本宫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谢瑜轻笑道。 “你既然是千殇门门主,势必在这江湖之上,有很多人都为你所用。” “皇后娘娘莫非是想让我站在熠王这边,替熠王做事?”覃宛抒猜测道。 “没错,江湖上的势力,可不容小觑。本宫要你想尽一切办法,除掉太子!” “皇后娘娘开什么玩笑?太子如今远在前线,是死是活,还是个问题。您不该借此直接让人在军营除掉他吗?” “本宫是让你以防万一,若是太子还能归返,你的任务,便是让太子死在路上。”她绝对不能让萧奕辞带着大军拦在皇城之外,让翎儿忧心外事。 眼下太子虽暂时失联,可他人还是活着的,一旦他打了胜仗回来,翎儿就有可能腹背受敌。 而她不敢明目张胆让军营那边的暗线动手,是这夜宸的任何一块领土,都该属于夜宸,他檠国没有资格占去一分一毫。 不能因小失大,为了出去太子,损失城池。 “皇后娘娘所言,我明白。只是我这样帮助娘娘,又能有什么好处?”覃宛抒试问道。 看来黑衣人并未全权将事情交待给严丞相,这谢皇后并不知晓江湖上杀手冥阎阁的分舵,已然落在了黑衣人的手中。 不过也是会精打细算,表面上与严丞相来往,实则还是在谋划自己的大计。 只要太子一败,他得了熠王信任,只需稍微用些手段,这萧氏的江山,迟早会落在他的手中。 不过……他是估计也不可能有机会了。 “只要事情成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你现在只管按本宫说的去做。”谢皇后淡声道。 “既然皇后娘娘已经表态了,我也就放心了。” “本宫会去同皇上说明,赦你无罪,放你回府。你先去偏殿侯着……”谢瑜淡声道。 “夜莺在此处谢过皇后娘娘了。” 果然不过一个时辰,谢皇后便在皇帝面前说同了此事,她也就顺利地回府了。 而她的家人便无法幸免了。皇上下旨,于十日后在午门问斩。如此才能服众。 但她如今的身份,毕竟还是覃相之女,前去探望,自然是少不了的。 刚踏步走进天牢,宣旨太监正好念完圣旨。 “……私通敌国,霍乱朝纲,其心可诛,罪不可赦,其家人一同问罪。择十日后正午于午门外问斩,钦此!” 覃丞相一席囚服,跪在地上颤颤巍巍接下圣旨:“罪臣接旨!” 也许对于许多人来说,通敌叛国乃是重罪,但念及他曾经忠心救主,只累及家人,不用诛九族,是最大的恩典了。 可是他没有此罪行,却被奸人诬陷,入了牢狱,如今还要连累家人和他一同下了黄泉。 太监路过之时,朝她行了个礼:“见过覃侧妃。” 她点了点头,便朝里面走去。 “父亲……”她轻唤一声。 “宛抒,你怎么来了?”覃岷显一脸愕然。 “女儿当然是来看父亲……” “不……你走!就当没有我这个父亲,皇上好不容易宽恕了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覃丞相坚决道。 “父亲!”她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这些年里,妹妹得了他的照拂,活得好好的,她该感激他的。 抒儿若是知道自己的养父于时日后被问斩,心里该有多难过? “你走啊!你不过是一个养女,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皇后娘娘能保你性命,你该跟着她,好好活下去!”覃岷显坚决道。 “父亲……对不起,是女儿不用,救不了你们。” “快走!再留下去,皇后娘娘会怪罪下来的。” 覃宛抒不再多言,便转身离开了。 大门之外,覃宛抒心中暗道:您放心,照顾了我妹妹十年,我不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有朝一日,我会让萧氏所以人下去,和你说清楚真相。 爹,娘,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让仇人下去给你们赔罪。至于抒儿,我会照顾好她。待一切事情解决,如果还能活着,我会带着她好好活下去。 随后,便朝前面走去。 玉芙宫内,两个丫头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回府了。高兴得不得了…… “公主,这宫里待着太闷了,还是回府好!”小豆芽说了句。 “你啊!就知道玩。我还记得,当初齐侍卫离开,是谁成日里以面洗泪,哭哭啼啼,满心不舍。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公主这就不懂了,人嘛,就应该向前看。我可不想哭得鼻青脸肿,万一齐侍卫回来了,看着我那个样子,定会嫌弃我……” “……”能看着她无忧无虑,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但愿小豆芽不会怪自己自作主张,和竹沥瞒着那件事。 这时,一个宫女闯了进来。 “奴婢参见太子妃,大牢有情况了!” “说。”她淡声道。 “皇上已经下旨,圣旨已经到了覃丞相手上,说是要时日后午时处死丞相府所有人!” “怎么这么急?”聂卿萦不解。这才不过两日而已,她那日在皇帝寝宫,瞧着皇上并无处死覃丞相之意。 “奴婢听说,是大臣给皇上施压,要皇上给一个说法,否则不能服众,再有私通外敌本就是重罪,这很难不被杀头啊!” “对了,奴婢还忘了一件事,覃侧妃被皇后娘娘救下,似乎不会被赐死。”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聂卿萦烦躁道。 覃宛抒能活着,她也不意外,毕竟整个夜宸都知道,她是丞相府的养女。 只不过覃丞相重视,平日里将她当成亲女儿去培养。很多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血缘关系,能避免这场斩杀,也不足为奇了。 皇帝的安危有萧璟翎负责,她也不必一直在宫里待下去了。 回到府中,还未来得及歇息,谢婉宁便不问自访。 绛雪阁内。侍女急冲冲地走了进去。 “奴婢见过太子妃!” “什么事?” “嘉宁郡主来了,说是有要事找您。” “……”聂卿萦疑惑。她来见我作甚? 正厅,聂卿萦刚过去,便撞见了一同而来的覃宛抒。 谢婉宁要耍什么疯?见她让覃宛抒过去做什么? “你二人总算是来了,可让本郡主好等。”谢婉宁淡声道。 “不知郡主到访府上,有何事要说?”覃宛抒率先问道。 “覃侧妃莫急,本郡主此来,是有一事,想求证。眼下当着太子妃的面,还希望覃侧妃莫要遮遮掩掩便好。” “哦?我倒是好奇了,郡主要问什么事?还需要我到场才行?”聂卿萦问道。 “坐在聊。”谢婉宁尴尬道。 “覃侧妃,本郡主想问,五日前的巳时,你在何处?” “郡主说笑了,本侧妃那日自然是在府上,能去何处?”覃宛抒轻笑道。 谢婉宁似乎意识到她不会老实回答。 “是吗?可本郡主记得,那日本郡主在城外给我娘上香之时,本郡主身旁的侍女素檀,亲眼所见,覃侧妃坐着马车出了城。莫非覃侧妃认为,本郡主的人还会当着面撒谎不成?” 那日突然冒出来的刺杀她的人绝对有蹊跷。要不是多亏覃子錾救了一命,她现在估计已经惨遭杀害了。 “据本郡主所知,覃侧妃在城外并无深交之人,覃侧妃已然为人妇,私自出城,到底有何目的?”谢婉宁逼问道。 “郡主若实在想知道,本侧妃当着太子妃的面,也不敢胡说不是。侍女彩霞可以作证,本侧妃当日去了城外寺庙为家人祈福。” “彩霞,你说,本侧妃说得对吗?” 彩霞心里清楚,小姐让她这样做有自己的道理,至少不会害了小姐。哪怕她没有去过,但为了小姐的安危,她就算撒谎也不后悔。 “郡主,奴婢可以作证,小姐所言属实。” 谢婉宁气炸。她覃宛抒是在将自己当傻子是吗?一个寺庙祈福就能抹去她的疑心? 哪有人寺庙祈福赶马车直接赶那么快? “覃侧妃,你撒谎,她是你的侍女,自然是帮你说话,本郡主不傻,不可能看不出来!”谢婉宁起身呵斥道。 随后威逼道:“覃侧妃不说实话,本郡主不介意活动一下筋骨,让你好好回忆一下,那一天,你究竟做了什么!”话尽,便抽出腰间的软鞭,朝覃宛抒挥去。 “诶?”怎么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了?真把自己当空气了是吗? “谢婉宁,你住手!”聂卿萦连忙起身阻止道。 “你拦本郡主?”谢婉宁不可置信。 自己帮她教训侧妃,她不该行心里乐呵着吗?还上前阻止? 第二百四十章 被俘,撞破计谋 “谢婉宁,你别冲动,覃侧妃你今日还真动不得!”聂卿萦解释道。 “笑话,她一个侧妃,本郡主怎么就动不得了?”谢婉宁不服气了。 “还有,你阻止本郡主做什么?难不成你对她心软了?” “呃……总之,你别动手就是。” “本郡主非要动手,太子妃觉得,拦得住本郡主吗?”谢婉宁试问道。 “她眼下有皇后护着,你动她,皇后不会饶你的。”聂卿萦解释道。 “皇姑姑护着她?她算哪根葱?本郡主就算现在要她性命,皇姑姑也不会多说半句话。”话尽,又操起鞭子,朝覃宛抒挥去。 覃宛抒本想用迷针让她晕厥过去。却不想聂卿萦先行一步,撒了一把药粉,让她浑身发软。 素檀见状,连忙上前扶着谢婉宁:“郡主,您怎么样了?” “聂卿萦,你……”谢婉宁想给她一鞭子。却浑身没力。 “……”我早说了,怎么就不听? 非逼她动手是吗? “太子妃,你对我家郡主做了什么?”素檀问道。 “啊?没事,就是让人全身无力,死不了。”聂卿萦随意道。 “覃侧妃,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先回去?”聂卿萦看向她,道。 “那本侧妃就先不奉陪了。”话尽,便起身离开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谢婉宁不死心地问道。 “急什么?等药效过了再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谢婉宁无奈,只好照她的做。 良久,谢婉宁总算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既然不否认本郡主的猜想,为什么刚才还要阻止本郡主打她?” “我就问你,你如今和皇后关系还好吗?”她问道。 “……”谢婉宁沉默不语。 似乎一直以来,都说不上特别好。 “你不说,就当做不好了。”聂卿萦抢先一步答了下来。“既然不好,覃宛抒如今有皇后护着,你认为你动了她结果会怎么样?” “本郡主不知道。”谢婉宁气馁道。 “那不就对了。你就好好在府上待着,不要去淌浑水,就行了。” “可是覃宛抒她有问题!” “有问题也要忍着,此事你别在管了。”聂卿萦坚决道。 谢婉宁无法,只好作罢。 覃宛抒刚回到萱若阁,身旁的彩霞就开始抱怨起来了。“小姐,那嘉宁郡主也太嚣张跋扈了。若不是太子妃上前阻止,恐怕小姐您就会受伤了。” “就她,还伤不了我。你先下去。”覃宛抒淡声道。 “奴婢告退。”话毕,便离开了。 覃宛抒目光移向远处,心中暗道:夜宸乱了?那就不妨让它更乱些…… 她倒是很期待,夜宸面对内忧外患,会成什么样子? 这日,一封急报再次快马加鞭传到皇宫之中。 金銮殿内,此急报一处,朝臣人心惶惶…… “什么?太子被敌军之首俘了?”皇帝听完此消息,莽地站起来,吼道。 “皇上,太子被困邙山好几日了,若是不突出重围,会被敌军困死在邙山。可哪知敌军狡猾,提前在山底设下埋伏,埋下炸药,若是我军不缴械投降,全都得被炸死在邙山!” 士兵痛心道:“太子为了减少伤亡,只好……” 一个大臣冲了出来,喊道:“皇上,太子被俘,我军军心不稳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上,为防我军军心动荡,应及时派人去前线稳住军心啊!”又一个大臣站了出来,激动道。 “你们所说,朕何曾不明白?只是眼下还有何人可以胜任啊!” 严宓站了出来,道:“皇上,老臣有一人选,可替皇上分忧!” “快说!”皇帝催促道。 “萼州城守将裴罔。他在萼州城有一定的功行,深受百姓赞赏,若是此次能被任命,定会率领我军,极力解救太子,击退敌军!” “裴罔?此人朕确实有所耳闻,既然如此。传朕口谕,即刻任裴罔为征南将军,率二十万大军前往洛州,奋击抗檠!”皇帝高声吩咐道。 众臣道:“吾皇圣明!” 严宓见皇帝采纳了意见,心中暗喜,嘴角上扬。 皇帝怎么也想不到,裴罔乃是熠王的人,若是此次带兵去前线,皇城空虚,就只有守城的将士和剩余的十万士兵极力护皇城。 而熠王的手上,有二十万大军,如今更是有千殇门助力,无意于是最大的优势。 八日,只需仅仅八日,右相被处死之日,便是熠王的起事之日…… 凤仪宫内。 苏嬷嬷将朝中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了谢皇后。 “哦?太子被俘?”谢瑜似乎有些意外。 “他没有死在邙山,竟被敌军俘了去,呵?真是丢萧氏皇家的脸!”谢瑜不屑道。 “娘娘,太子被俘,熠王殿下的人可不就直接安插进去了?一旦熠王殿下的人在前线打了胜仗,任谁还会不服熠王。他日熠王登基,何人敢有异议?”苏嬷嬷暗道。 “本宫只想萧奕辞绝对不能活着回来……” “娘娘放心,裴罔是个机灵人,定然是明白娘娘您的用意。此事……熠王殿下也不可能会知道。” 谢瑜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这儿子,终归是难以狠下心来,不愿让他那兄长丧命。可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他狠不下心除掉萧奕辞,那便自己亲自动手…… 枉费她让人在前线埋了暗线,否则萧奕辞一旦击退了敌军,返回皇城,萧璟翎对付他心思又得花足了去。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慌着步子走了进来。“郡主,不好了,出事了!” 谢婉宁缓过神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太子殿下出事了!” “表哥?他不是在前线御敌吗?” “前线传回来的书信上写着,太子殿下被敌军俘虏了去……” “不可能,表哥一向处事稳妥,怎么可能会被敌军俘虏?”谢婉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会是事实。 “郡主,此事奴婢是万万不敢开玩笑的。太子殿下被困邙山数日,被了不被困死在邙山,便带着剩下的士兵突围,却不想中了敌军埋伏,想要把他们所有人给炸死在邙山。太子殿下为了不伤亡惨重,就投降了!”素檀解释道。 “不……不行,表哥要是落在敌军手里,后果都无法想象,我要去找父亲和大哥,让他们帮忙救下表哥!” 表哥绝对不能有事,她也不会让表哥出任何事! 话尽,便冲出了院子,直直朝前面走去。 拦住一个下人,随口问道:“本郡主问你,父亲和大哥他们人在哪里?” “奴婢见过小姐!”侍女连忙行礼道。“小姐,奴婢瞧着老爷和大公子回府便直直去了书房!” 谢婉宁听后,便朝书房走去。 书房内,谢忠询端坐在桌案前。 “父亲,太子被俘一事,是否与王将军有联系?”谢霖航拱手问道。 “航儿,谢家都效忠熠王,皇后要太子死,太子便不能活着。太子被俘,确实出乎意料……” “父亲,您清楚,儿子问得不只是这个。”据他所知,熠王并无兄弟相残的打算。 王将军虽与谢家人交情颇深,但也全无要了太子性命的打算。太子战术一向严密,再有骞都城与檠军抗衡,没有任何破绽。 而这一次,却传出了计策泄露,被敌军所知晓。 若是皇上知晓了,谢家也逃不掉责任,给敌军送情报,那是通敌叛国的死罪。王将军虽然是远亲,与谢家有交情,可不代表可以胡作非为。那是诛连九族的死罪…… 他心中总觉得不安,觉得父亲和皇姑姑,还隐瞒了其他事情。 “航儿,有些事情,你无需过问,好好效忠熠王,为熠王做事……”谢忠询犹豫半晌,开口道。 他只知道,这件事不能告诉给谢霖航,否则以谢霖航的性情,定是会告诉给熠王,到时候一切败露,再无反转余地。 “父亲,您与皇姑姑,是不是还谋划着什么事?”谢霖航不死心地问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和皇姑姑一点也不担心王将军所做的事情败露,牵连到谢家的事? “为父可以告诉你,王将军确实是埋在前线的线人,敌军能提前得知我军计划,也是王将军的功劳……”谢忠询低声道。 “嘭!”话还未尽,书房的门竟被人极力推开了。 “爹!你在说什么?”谢婉宁直直闯了进去,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每一个字。 她从小都钦佩不已的王将军,会与敌国勾结,去害表哥。 她一向仰慕的爹,竟成了暗自谋划他事的小人。 “宁儿,你怎么进来了?”谢忠询错愕。 “爹,你告诉宁儿,这不是真的,对吗?”谢婉宁眼中满是失望和不可置信,质问道。 “爹,您不会骗宁儿,对吗?爹说过,不会骗宁儿,您告诉宁儿,这到底是真的吗?” “爹不可能伤害表哥,对不对?” “宁儿……”谢忠询满脸无奈。 “爹,您答应过娘的,不管以后你站在哪个皇子那边,都不会伤害表哥,您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 “小妹,您别激动。”谢霖航劝道。 可是谢忠询沉默,似乎也不打算反驳了。 “呵,爹,您太让宁儿失望了。” “娘死得不明不白,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杀害娘的真凶。爹,您如果真做了此事,娘就算在黄泉下知晓此事,也不心安啊!”谢婉宁终于控制不住泪水,哭喊道。 “宁儿,为父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没有再后悔的余地,你应该理解为父,不是吗?” “理解?爹,您在说笑吗?您让宁儿怎么理解,怎么能忍心看着您继续犯错啊?” “那可是诛连九族的死罪啊!您难道不该多为家里人考虑吗?”谢婉满地追问道。 一旦此事被圣上知晓,谢家便再无回转的余地了。他爹此举搭进去的岂止是他一人啊? “宁儿,为父愧对你娘,半年多了,如今连杀害你娘的凶手是谁也没有查出……” “爹,既然如此,您就放弃。不要再错下去了,就算是为了大哥和宁儿,好吗?”谢婉宁劝说道。 “宁儿,已经来不及了……” “不,只要爹现在放弃,一切都还来得及!宁儿现在便入宫,与皇上所明此事,王将军一事与爹没有半分关系,都是王将军一人所为。求皇上念及爹忠心圣上,看在娘是宸妃娘娘的姊妹份上,从轻发落!”话尽,便要离开。 “宁儿,你站住!” “爹,都如今这个样子了,您还要执迷不悟吗?” “不是为父执迷不悟,就算你现在入宫与皇上说了此事,皇上就一定会从轻发落吗?” “可是宁儿不想让爹再错下去了……” “小妹,通敌乃是重罪,王将军与我谢家乃是远亲,他一旦败露,谢家也必死无疑!”谢霖航解释道。 “大哥,王将军败露,谢家就完了,对吗?”谢婉宁仰头问道。 他点了点头。 “宁儿,你要记住,此事切勿再让第四个人知晓,知道吗?”谢忠询严厉道。谢婉宁顿神,心里矛盾,自己到底要不要瞒下去。 说了,谢家是死罪;不说,表哥就更加危险了。 心中暗道:娘,您告诉宁儿,该怎么办? 太子府,绛雪阁内。 竹沥很快将太子被俘一事,告诉了聂卿萦。 聂卿萦莽地站了起来,一脸惊愕:“萧奕辞他……他真的被敌军抓了去。” “公主,消息是从前线带回来的,不可能有误。”竹沥满脸无奈。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覃丞相被抓入狱,即将问斩,而萧奕辞却被困邙山,堵住了所有活路。 如今消息再次传来,直接被俘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本王陪你一起去 “公主,太子被俘,如今落在敌军手里,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太子殿下。传闻檠国恒亲王战场之上冷酷无情,从无败绩,肆杀成性,杀人如麻。” “人人见而惧之,就连各方小国,听说了他的名讳,也会吓得四处逃窜,生怕得罪了他……”竹沥胆战心惊道。 “我不管他是谁,他若是拿着萧奕辞的性命威胁夜军投降,也不堪为亲王,他只会遭到别人唾骂,只会用不起眼的手段逼夜军投降,不配为正人君子!”聂卿萦狠厉道。 “可是太子殿下如今在他手中,根本猜不透那恒亲王要怎么折磨太子,要是……” “不可能,我了解萧奕辞,他哪怕不顾自己性命,也不会让所有士兵因为他一个人的死活,而向敌军投降。” 也就是说,危机时刻,若是恒亲王真以他的性命逼夜军投降,萧奕辞也许会牺牲自己的性命…… 那他……真的会舍得留她一人在这世上吗? “竹沥,你说,他会那样做吗?” “我不知道……”竹沥摇了摇头,道。 熠王府,书房内。 萧璟翎焦躁不安,心里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右相入狱即将被问斩,而太子却被敌军俘虏。似乎在他筹备计划之时,所有不曾预料的事情都发生了。 心中暗冒出一个猜想:母后,这些事……是否与您有关。 又或者,谢皇后并没有全盘托出计划。 那时,谢皇后不过只同他讲。让他举兵逼宫,让父皇写退位诏书的同时,废除太子之位。 而废除太子之位的冲突点,随时可以计划着安排一个罪名。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安排罪名,檠军便突然发起进攻,直捣洛州城。 石阙走了进去。行礼道:“见过殿下!” “殿下,还有七日,覃家被处死那日,便是举兵逼宫之日。”石阙提醒道。 “本王知道,你不必提醒。本王此次叫你过来,是让你派人去盯着太子府。” “殿下此意是……” “太子妃必然已经知晓太子被俘之事,眼下不容有半分差错,你让人盯着,若是有不同寻常的举动,立即来报。” “殿下是怕太子妃承受不住,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你不必多问,直接让人盯着便是。”萧璟翎径直道。 “属下明白。”石阙拱手应道。 自从知道萧奕辞被俘之后,这两日聂卿萦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甚至有的时候,用膳都没有胃口。 竹沥端着点心,无奈地踏进了房门。 “公主,您吃点东西?竹沥看着心疼您身体受不住啊。”竹沥劝道。 “我没有什么胃口,你还是拿下去。”她淡声道。 “公主……” “对了,此事小豆芽还不知道?”若是让她知道齐侍卫眼下也下落不明,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的事,肯定又会闹了…… “公主放心,竹沥特意将小豆芽支去医馆帮君神医打下手,她一时半会儿不会知道。” 她点了点头,道:“你先退下。” 竹沥无奈,只好走了出去。 刚到门外,便撞见迎面走来的覃宛抒。 “见过覃侧妃!”竹沥连忙屈身行礼。 “你去通报一下太子妃,就说侧妃求见。”彩霞率先道。 “可是……我家公主这两日心情不大好,恐怕不会见侧妃……”竹沥满脸无奈。 “无妨,你照本侧妃所言,说与太子妃听,她自然会见本侧妃。”覃宛抒淡声道。 竹沥进去照她的话说完,便走了出来。“覃侧妃,我家公主有请!” 房中,覃宛抒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覃侧妃刚才说,有法子解救太子,不会是欺骗本公主的?”聂卿萦试问道。 “妾身怎敢欺瞒太子妃?” “本公主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帮忙?” “太子妃这是说得什么话?妾身这几日也是瞧着太子妃成日里心不在焉,寝食难安。着实不忍,才来给太子妃出谋划策的。”覃宛抒解释道。 “本公主凭什么相信你?”曾经她甚至拿覃宛抒当过朋友,可是她做了什么? 靠近她的人,让萧奕辞就算是为了做戏,也要将她纳进府做侧妃! 她救了萧奕辞一命,自己自然感激,可她不该将主意打在她的人身上。 “妾身知道,太子妃对于太子纳妾身为侧妃心中有着不满,可太子殿下不也和您说明白了,这不过是做戏而已,妾身何错之有?”覃宛抒满脸无辜道。 “覃宛抒,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你不曾对太子动过心?”聂卿萦逼问道。 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她又不是不明白? 从萧奕辞街上救了覃宛抒一命开始,她便有了那个心思。 覃宛抒心中一怔。倒是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能说会道的本事不小。 若是抒儿入府,肯定要被她这个正室压迫。只可惜,她不是陶抒儿…… 曾经的陶偌儿也已经死了,她只是一个为了报陶氏满门被灭之仇的夜莺。 “太子妃,想比于妾身,太子殿下不是更爱您吗?您忘了太子说过的话了吗?待一切事了,便会放妾身自由。妾身是否爱慕太子殿下,对于如今的您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聂卿萦暗然,扯开话题道:“你有什么法子解救太子?” “若是妾身没有猜错,夜军此刻正在为如何解救太子焦头烂额,就算是被紧急派往的征南将军,也不一定有合适的法子救人。” “他们能用的法子,便是强攻檠军,从而解救太子。可是这样下去,太子殿下的性命,未免禁得住耗。”覃宛抒分析道。 “你说了半天,到底有何法子?”聂卿萦似乎有些不耐烦。 “自然是潜入敌部,暗中解救太子。” “敌方营地岂是想潜入进去便能进得去的?覃侧妃这法子……”聂卿萦想要否认,却被她给打断了。 “容妾身先行说完,太子妃再决定也不迟。”覃宛抒打断道。“太子妃医术了得,这制毒或是迷药,自然不再话下,想要悄无声息地解救太子,只有这种法子,才可行。” “直接抹了敌军脖子,岂不是很方便?”聂卿萦反驳道。 “若是这样,势必会闹出动静,到时候就算有人能救下太子,可太子妃别忘了。太子不可能完好无缺地回得去,势必会重伤负身。彼时,前去营救太子的人,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带走太子,且还不能被敌军发现?” 聂卿萦犹豫良久,却也看不出她说的法子有何不妥。最终道:“本公主考虑考虑,覃侧妃先回去。” “太子妃,此事不容思考得太久,毕竟太子殿下等不起……”覃宛抒起身留下这句话,便朝门外走去。 院门外,彩霞甚是不解。“小姐,奴婢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帮着太子妃?小姐这样帮忙,又有什么好处?” “帮她……便是在帮自己。”只要聂卿萦无故被檠军所杀,夜宸便脱不了干系。一旦此事传到?国王耳中,后果会如何,不用想就知道。 ?国与檠国同时向夜宸发难,夜宸还要应对内乱。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主人的计划,可不就能提前完成。 而在彩霞理解下来,便是单纯地担心太子,所以才希望太子妃能去前线。“奴婢好像懂了。” 覃宛抒嘴角微微扬起,直直朝前面走去。 隔日,聂卿萦便让竹沥备了马。 府门外,竹沥满是不愿。“公主,您真的要去前线吗?” “这一次,我非去不可。” “可若是宫里人问起,竹沥该如何去说……” “你先照我昨日交代给你的话去做,让君神医每日来府上一次,明里儿就说是为了给我看诊。” “可是此事瞒不了多久啊!”竹沥还是觉得不妥。 “你放心,覃侧妃自会帮我周旋一二,你只管照我昨日同你说的去做。” “公主放心,竹沥就算费全力,也要瞒紧此事,等着公主来信。”竹沥点头应道。 聂卿萦浅笑一声,便驱着马离开了。“驾……” 可她驱马出城的事,已然瞒不住萧璟翎派去监视的人。 暗中之人见状,连忙回了熠王府禀告行踪。 熠王府,书房内。 石阙踏步走了进去。 “属下参见殿下!” “何事?”萧璟翎放下手中的折子,随声问道。 “派去太子府监视的人来消息了。说半个时辰前看见太子妃乔装打扮,驱着马出了城!”石阙拱手道。 “出城?她为何要出城,可有打听明白?”萧璟翎追问道。 “监视的人离得远,并不知晓,只知道太子妃收拾了行囊,那模样,不像是出城散心……”石阙解释道。 “备马,本王要出城一趟!”萧璟翎吩咐道。 “是!” 随后,萧璟翎翻身上马,直直朝城外赶去。石阙紧跟其后,他的职责,便是护主。 聂卿萦直直赶了大半天的路,直到午时,才下了马,找了个地方休息一番。 殷城离洛州城的距离,就算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也要七八日。 更何况她还是女子,速度自然要慢男子不少。 以她的步程,估计要个九到十日去了。 聂卿萦栓好马,便摸出包袱中的干粮,吃了起来。 扫视了一下四周,心中暗道:看来得加快进度,否则天暗下来,还找不到住的地方。 隐隐约约,她能听到细微地水流声。 听声音似乎不愿,聂卿萦索性直接从包袱中摸出了一个小型地盛器。直直朝有水流声的地方走去。 打满了水,正好走了出来,便听见细微地马蹄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远远瞧见,那马上坐着一个锦袍男子…… 可是越近,瞧着就越发熟悉。 萧璟翎,他怎么找来了? 聂卿萦心里琢磨不透,莫非自己要出城的时候,被他的人给撞见了? 萧璟翎翻身下马,朝她走来。 “属下参见太子妃!”石阙拱手行礼。 “石侍卫不必多礼。” “石阙,你先去一旁等着。”萧璟翎淡声道。 “是。”石阙只好应声离开。 “阿萦,你收拾行囊,还备了快马出城,究竟要去何处?”萧璟翎问道。 “我……”聂卿萦犹豫万分,不知道该不该同他讲。 “阿萦,你我之间,难道还要隐瞒事情吗?”虽然自己问这个问题有些违心,但他还是要问。 必须弄清楚她的去向,否则被宫里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聂卿萦想了想,若是有萧璟翎帮忙,势必解救出萧奕辞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萧奕辞是他的皇兄,他应该不会反对自己。 “那我若是说了,不管你要说什么,璟翎答应我,此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他也不行。”聂卿萦瞥了远处的石阙一眼,道。 “好,本王答应阿萦,不让除你我以外的第三个人知道。”他只好应了下来。 良久,聂卿萦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了萧璟翎。 “阿萦,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件拿命在赌的事,一旦被敌军发现,别说救出皇兄,就连你,也会被搭进去。” “我知道,且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萧奕辞真的死在了三军面前,她绝对不独活,一定会随他而去。 “阿萦,为了皇兄,丢了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得吗?”他质问道。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爱或不爱。”她轻笑道。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她也不后悔。 “璟翎,你会理解我,不会阻止我去,对吗?” 袖中的拳头已然握紧。她爱皇兄,可曾知道自己也爱她啊? 他为了她,一次次忤逆谢皇后,到最后为了她能好好活着,答应了谢皇后的要求,去做自己最不愿做的事。 最终,他开口道:“阿萦,本王陪你一起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覃家人暴毙天牢 聂卿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本王说,要陪你一起去解救皇兄。”他再次道。 “璟翎,你要想清楚,此去一旦事情败露,被敌军抓获,后果不堪设想,甚至会丢了性命。”聂卿萦严肃地提醒道。 “阿萦不也说了,成功的概率很大,本王相信阿萦的能力。为救皇兄,若是顾及自己性命,又怎配为皇室血亲?本王与皇兄虽不说一母所生,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手足之情,不可磨灭。” 另一层原因,他不愿让她独自冒险,他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聂卿萦为了救皇兄,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她说她不愿意看着萧奕辞死,难道自己就愿意看着她为了别人而丢了自己性命吗? “既然璟翎愿意,我也不好再拒绝了。” “你且先候在此处,本王还有些事要同石阙交代。” “好。”聂卿萦点头应道。 萧璟翎朝那处走去。“石阙,本王有事要交代。” “殿下请说!” “本王要随她一起去前线。” “殿下是说,太子妃此行,是要去前线?”石阙惊愕。 “没错,此行是要解救皇兄,你也无需跟在本王身边了。皇城的事情,还需要你来周旋。” “殿下,您可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太子被俘,于您是大有益处,为何还要……”石阙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话。 “石阙,他是本王的兄长,本王该去救……” “殿下三思啊!”石阙连忙跪在地上劝道。 如今还有六日,六日后便是覃丞相一家被斩首的日子,那日也是起事逼宫的日子,如此关键时刻,殿下怎能离开? “石阙,你不必再劝,本王去意已决,皇城的事情,暂且就拜托你了。”萧璟翎坚定道。 “殿下!您忘了皇后娘娘说的话吗?如今殿下居然要为了一个女人,耽搁自己的大计,皇后娘娘知晓此事,她不会放过太子妃的!”石阙痛心提醒道。 “你只管如实禀告母后,至于大事,本王不会耽搁太久,只要解救了皇兄,本王即刻返城,完成大计。” 石阙现在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女人,主子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忤逆谢皇后,甚至如今连大计,也为了一个女人,耽搁了去。 他握剑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目光移向远处的聂卿萦。 只要自己解决了她,殿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察觉到他的异样,萧璟翎连忙警告道:“石阙,你若是敢动她,本王不会放过你。” “属下……遵命!”石阙最后还是咬牙应了下来。 “你先回去。”萧璟翎随口说了句,便拂袖离开了。 聂卿萦瞧着他走了过来,看着石阙已然马离开,问道:“石侍卫这是要回去吗?” “嗯。” “对了,我刚才听到石侍卫在说什么皇后娘娘,还有放过谁……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聂卿萦满脸不解。 “小事而已,本王已经与他言明了,他自会处理。”随后扯开话题道:“时候不早了,还是快些赶路。” 她点了点头,便去牵马了。 石阙骑着马直冲冲地赶回了皇城。 皇宫,风仪宫内。 谢皇后斜靠在软榻上,一旁的苏嬷嬷替起其按着太阳穴。 这时,一个宫女慌步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何事?”谢皇后冷声问道。 “石侍卫在外求见!” 谢瑜莽地睁开双眼,轻声道:“让他进来。” “奴婢告退!”话尽,便退了出去。 石阙走上前来,拱手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你此刻来见本宫,所为何事?”谢皇后冷声问道。 “殿下独自出城了。” 谢瑜眉头微蹙,厉声问道:“石阙,一件小事,你也敢来叨扰本宫?” “莫不是跟在翎儿身边久了,到底什么事重要与否,都不清楚了?又或是说,你已经忘记到底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了?” “卑职不敢。”石阙连忙压低脑袋。“卑职来禀告皇后娘娘,殿下他要去前线,此刻已经离开好几个时辰了。” “你说什么?”谢瑜愕然,气氛地一掌打在旁边的小桌上。 “你说翎儿去前线了,他去前线干什么?你是他的手下,为什么不拦着他?”谢皇后愤怒道。 “皇后娘娘息怒,卑职劝说过殿下,还言明现在这个时候不能离开,可殿下他执意如此……” “混账东西!覃家处死即将临近,迫在眉睫的时候竟还要去前线?” “石阙,你老实交代,本宫不信翎儿一人毫无理由会去前线。若是有半句欺瞒,本宫摘了你的脑袋!”谢皇后愤声道。 “殿下是因为太子妃要去前线营救太子,便……”话还未尽,便被打断了。 “又是那个女人,她还真是有些本事,将翎儿骗得鬼迷心窍,看来,本宫是留不得她了……”谢瑜暗声道。 “可是太子妃身份特殊,怕是……”一旁的苏嬷嬷忧心道。 “哼,别忘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她也得有命活着回来才是。” 苏嬷嬷会意,太子妃此去私自出行,宫中的人是不知道的,若是她在前线出了事,也赖不到夜宸头上去。 稍作解释,无非是自食其果,怪不得任何人。到时候,?国也没有理由找夜宸讨公道。 “翎儿临走前,可有向你交代了什么?”谢瑜冷声问道。 “殿下说,一旦救下太子,便即可赶回皇城,让卑职做好一切准备,回城之日,便是起事之日。” 谢瑜舒了口气,道:“翎儿果然还是狠不下心,看来,本宫之前的计划,没有白费。” 选择让千殇门堵在皇城之外,是对的。 “罢了,你只管照翎儿所言去做。至于太子,本宫另有他计!退下。” “卑职告退!” 待他走后,苏嬷嬷问道:“那太子妃已经离开之事可需要瞒下去?” “瞒,自然瞒下去。不过……你马上让人给兄长待两句话,就说……”谢瑜招了招手,在苏嬷嬷耳旁细声道,“即刻快马加鞭,让王将军……” 苏嬷嬷会意,道:“奴婢明白了。” 覃丞相一家被处死的前日深晚。 刑部大牢。 一个黑影在大门处闪过…… 随后一股白烟四处飘散,守卫直直被迷晕了过去。 黑影闪进里面,看守的狱卒也没有幸免。 覃岷显关押之处,黑影站在牢房外。 覃岷显睡得不安稳,更是被一股凉意给惊醒了。 牢中时不时会发出老鼠的吱吱声…… 他直直坐了起来,心头顿时惊愕万分。 翌日,晨。 皇帝用完早膳,便在御书房处理折子。 小伍子猫着步子,直直走了进去。 “奴才参见皇上!” “何事?”皇帝头也未抬,淡声问道。 “大牢里出事了。今儿一早,覃丞相一家人全都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了。” “什么?”皇帝莽地站了起来。 眼下离午时处斩还有一个半时辰,人怎么可能会暴毙而亡? “关在大牢里的人,怎么会突然暴毙而亡,此事乃谢霖航负责,他查得怎么样了?”皇帝追问道。 “回皇上,发现覃丞相死了之后,谢侍郎便开始着手调查死因了。” “可有查出些什么来?” “眼下并无结果。”小伍子无奈道。 皇帝气愤地扔了折子,吓了跪在地上的小伍子一跳。 “皇上,太子妃前些日子才交代了,您可千万不能过于激动,龙体重要啊!”小伍子焦急提醒道。 “可有查出他们是因什么突然暴毙的?”皇帝冷声问道。 “谢侍郎在关押的牢房之中,发现了地上的遗漏的药粉。药粉乃是西域第一奇毒,鬼蚀。此毒药太医已经验明,确有让人一夜暴毙,七窍流血而亡。” “到底是何人,如此恶毒?竟敢去大牢里杀人?”皇帝不解。 随后吩咐道:“既然事情已然如此,你即刻让谢霖航派人,将他们的尸首,葬了去。” “奴才遵命。”话尽,便起身道:“奴才告退!” “慢着!”皇帝突然制止道,“让谢霖航派人葬在城外的雀乌山去。” 他如此吩咐,也算是有始有终了。若是萧奕辞归返,得知右相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的。怕是会死揪着不放,这要是查下去,萧奕辞必然会知道他曾经敬重的右相,竟是害得他被敌军俘虏的人。 恐怕,一切难以想象…… “奴才明白。” 凤仪宫内,苏嬷嬷向其禀明了此事。 “暴毙而亡?中了鬼蚀之毒?”谢瑜有些难以置信。“怎会那么巧,今日问斩,今早便全死了?” “娘娘,奴婢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大牢之中不应该出现毒药,莫非还有其他人,想要覃家人的性命?”苏嬷嬷猜测道。 “不可能,眼下皇城之中,全是翎儿的人,哪怕是朝臣,也没有人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给覃家人下毒。”至于已经被敌军俘虏的萧奕辞,更加不可能有那个本事了。 “娘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难保朝中大臣,没有偏向右相的人。” 谢瑜思考了半宿,道:“也罢,此事交由你办!你马上将此事告知左相,让他秘密查查那帮大臣,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拿命去毒害覃家人。” “奴婢遵命。” 经过多日的赶路,聂卿萦二人总算入了洛州城。 眼下城中空无一人,四处萧条。两军打得不可开交,百姓自然逃的逃,死的死…… “阿萦,本王先去寻一个落脚之处,至于夜营,眼下不宜直去,那里可能时不时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萧璟翎率先道。 “好,我们赶了那么久的路,确实需要养精蓄锐。”聂卿萦应声道。 两日后,夜营。 主营之中,覃邶烦躁得紧。 眼下太子出事,朝中派来的征南将军与他的计策有着偏差,到现在也没有谈拢。 主位上,裴罔胡子微动,厉声问道:“本将军刚才的计策,你们可有意义?” “末将有异议!”覃邶站了出来拱手道。 “不妨说来给本将军听听?”如今他是主帅,这些人必须得听他的话行事。 “末将以为,此时不应强攻,应派人暗自潜入敌部,解救出太子殿下!眼下太子的性命还在敌军手上,强攻并非良策!” “末将认为定远将军说得在理,愿主帅即刻命人潜入敌部,救出太子!”秦老将军站出来道。 “末将赞成定远将军之计!”陆老将军也站了出来。 “你们也这样认为?”裴罔不满地站起来,目光落在剩余的几个将士身上。 几人沉默不语,都不敢表态。 “定远将军之言,本将军并非没有深思熟虑过,只是我们能想出此计,难道敌人都不会想到这一点吗?他们势必布满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本将军认为,只有强攻,击退敌军,才能震慑敌军,救下太子殿下。”裴罔高声道。 “强攻不是良计,太子殿下的性命在他们手上,我方强攻,太子殿下性命堪忧啊!”覃邶还是心有不甘。 这征南将军,是全然不顾太子的性命,如何堪为一军主帅。 裴罔嗤笑一声,道:“本将军是主帅,让尔等怎么做,就该怎么做,如有违者,军法处置!” 想必这定远将军远在前线,还不知道自己家里人前两日被斩首之事,也是一个可怜人了…… 他裴罔是熠王的人,就算是真不顾太子的性命,也不会被责备分毫,说不定还会被熠王嘉赏,称赞他的决定是对的。 此话一出,没有人再敢反驳。 第二百四十三章 易容不在话下 商议完此事后,裴罔便直直回了自己的营帐。 却不想里处,正有一个人背对着他站着。 裴罔壮了壮胆,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转过身来。裴罔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屈身行礼:“参见熠王殿下!” “平身。” “多谢熠王殿下,不知殿下突来前线,所为何事?” “本王要你取消原先的计划,不必强攻,敌军挑事,直接应战便是!”萧璟翎冷声道。 裴罔听得云里雾里。他记得出发之前,熠王没有插手此事,他要如何作战,全凭自己决断,如今却亲自前来,竟让他改变计划。 “殿下,这太子若是死在敌军之处,于殿下您并无坏处,怎么就突然改变计划了?”裴罔疑声问道。 “此事你无需过问原由,只管照本王所说去做。” “末将遵命。”随后问道:“那殿下可要留在营中?” “此事暂不用让他人知晓,本王另有计划。” “末将明白!” 见裴罔应下,他这才翻身从窗口离开了。 而此时,某处。 聂卿萦刚穿戴好,出了房门,本想去寻萧璟翎商量一下营救之事。可寻了半晌,也未找到半个人影。 突然,大门“吱嘎”一声。萧璟翎提着一些吃食走了进来。 “嗯?这大早上的,你去哪里了?寻了你半晌。”聂卿萦怨声道。 “本王瞧着时间还早,便去外面还算完好之处寻了些百姓并未带走的吃食回来,也好让阿萦吃好一餐。” 聂卿萦一怔,道:“你有心了。”随后接了过来。 “对了,已经两日了,我觉得休息得差不多了,得寻个时候去看看萧奕辞被关在何处了。”聂卿萦提醒道。 “好,阿萦先吃东西,本王这就前去。”话毕,便要转身离开。 “诶!等等,我也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不行,外面很危险,本王不能让你冒险!”萧璟翎连忙拒绝。 “璟翎,你无需担心我,我会用毒,而且身上藏有暗器,关键时刻,能帮着你。而且也能自保……”聂卿萦解释道。生怕他不同意自己前去。 萧璟翎思考良久,心头深知自己无法阻止,只能应下,道:“那好,阿萦可以去,但一切都得听本王的话行事。” “嗯嗯!”见他答应了,自己吃东西都很麻利了。 东郡城——檠军主地。 此刻,城楼之上,一人浑身鞭痕,仅仅一席单薄的白衫着身,那红喇喇的血痕让人见了不忍直视,触目惊心。 早春的风还不算特别大,但这毕竟是两军交战之区,风沙大些也在所难免。 那人被生生绑在了最中间的铁柱子之上,两只手腕被半粗的铁链勒得红肿,就这样直直被吊着…… 凉风吹拂,让其本就凌乱不堪,乱得已经看不清此人到底是死是活,头部垂得很低,也许那人已经晕厥过去了。 某一隐秘之处,萧璟翎带着她暗藏在此处,观察着城楼之上的动向。 远远瞧见,那被绑着的人让她顿时心里难受万分。 她侧眸看了看身旁的萧璟翎,压抑着着难受的情绪,低声开口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哪怕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本王都会尽全力帮你。只是眼下檠军守卫森严,怕是不好潜入进去。还得观察两日,本王寻到合适的法子,再一同进去救皇兄。”萧璟翎分析道。 “璟翎,谢谢你,能在现在这个时候陪我一起冒险。”她除了说感谢的话,似乎与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没有说话。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听她说谢谢了。先不言能不能救下萧奕辞,就拿他瞒着她很多事,要设计让萧奕辞的太子之位被废,甚至要起事逼宫,与她最爱的人作对…… 总之很多,一时他已经说不清楚瞒了她多少事了。 那里不宜久待,最后,二人不得不先回到住处。 接下来的日子,萧璟翎让她在住处等他消息,自己去冒险查看敌军情况,找到突破口。 院内,聂卿萦时不时地来回踱着步子。 院门“吱嘎”一声,被人给推开了。 见来人是萧璟翎,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本王观察了两日,发现檠军每日一早会派五六个士兵运泔水桶从偏门出城。若是本王没有猜错,此战两军交战已久,每日都有大批士兵吃穿用住这些,这废弃的物品什么的,自然不少。” “所以我们可以通过伪装成他们的士兵,潜入敌部?”聂卿萦猜测道。 “不,没那么容易,每日运泔水桶出城的是固定的几个人,多半守兵面前已经是熟面孔了。所以此事还需要阿萦出点力了。”说话之际,便从衣服中掏出了两张画像,递到她跟前。 虽是粗略的描绘,但可以说,他画得已然不错了。 “你是想让我通过易容,瞒天过海?”聂卿萦瞧了瞧画像,问道。 “没错,只有通过这种方式,你我入城才能顺利。阿萦不是精通医术吗?,这易容应该不在话下了。” “……”不是,这什么逻辑,谁规定了医术了得,就要易容厉害了? 见她不说话,疑惑地问道:“阿萦,可是有难处?” 她不否认,自己确实不是精通,只能说做一个七八分相似。她自觉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君神医,擅长易容……”无奈道。“不过我曾与君神医探讨了几分,也研究了不少。若是易容个七八分相似,还是没有问题。” “只是……我不敢保证是否瞒得住守卫。” “七八分相似已经够了,守卫每日都有换岗,他们没那么多心思放在运泔水那些士兵身上。”萧璟翎淡声道。 “那好,我尽量用最快的时间将其完成。” “对了,还有一事。营救计划有变,据本王观察,檠军每隔三日,便会在深夜将皇兄关回地牢,隔日再绑上皇城,其目的便是让我军有所顾忌,不敢强攻。所以我们营救地,便是在地牢。” “此事你怎么打听得这么清楚?”聂卿萦有些佩服了,问道。 “是运泔水出城的那几个士兵,言说之际,本王躲在暗处听见了。” 一个时辰前,檠军士兵将泔水运到偏僻之处。他便跟了上去,躲在暗处,恰好听见他们在说这件事。 一人道:“嗐!那城楼上绑着的人也怪可怜的,想他曾经在夜宸多么厉害,如今落在我军手中,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还被如此羞辱……” “咦!你还同情他,恒亲王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某人不服了。 “好了,麻利点,把东西倒完。担心那人做什么?恒亲王不是交代了让他必须活着?” “好像也是,算算时间,好像是三日,正好明日深夜,便是那人不用在城楼上吹冷风的时候。”某人应和道。 “你几个快别说了,晚了回去,主子降罪,可有你们好受的!” 四人这才收拾好大桶,拉着推车朝一侧走去。 “恒亲王手下居然有如此大嘴巴的人,真是可笑!不过这样正好,也方便了你我入城救人。”聂卿萦冷笑道。 “那好,算算时间,三日后正好是皇兄被押回地牢的时间。阿萦能保证在那一日之前完成就好!”萧璟翎道。 她点了点头。 殷城,太子府。 萱若阁中,彩霞直直走进房内。覃宛抒听到响动,连忙收回了手中的字条。 “小姐,奴婢打听到老爷他们被葬在了雀乌山脚,小姐眼下可要去祭拜?” “你先去备马车。”覃宛抒淡声吩咐道。 “是。”彩霞应声,便朝外面走去。 见人走后,她这才细读了字条。 雀乌山西侧一见。 看来,今日这雀乌山,就算她不去也是不行了。 雀乌山,一块刚新建的墓地处,大大的墓碑立在那处。 覃宛抒下了马车,直直朝那边走去。 “彩霞,你先去马车处等着,我与父亲他们有些话要说。”她找借口驱赶道。 “奴婢告退!” 她装模作样地跪了跪,见彩霞已然远去,不见了影子,自己这才起身,快步朝西侧走去。 某处僻静之处。 一个似熟非熟的人,面具覆脸,背立而站。 “说,他有什么吩咐?”她冷声问道。 “主人让我来提醒一下你,不要忘了自己做卧底的目的是什么……”青狐转过身来,道。 “夜莺自然不曾忘记!” “最好是这样,否则你师兄,乃至你妹妹,可就不知道还能活多久。”青狐暗含道。 “主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你应该清楚,主人能让你守在皇城,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可别在这夜宸皇宫混久了,就不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夜莺自然明白!”哼!我自然明白自己的主子是谁!想要这夜宸的江山,也得看你有多大本事了。 来这里做卧底之前,黑衣人特意交代让她领着冥阎阁分舵的半数人,守在皇城,熠王逼宫之日,便是他的祭日。 黑衣人的目的,可不就是冲着萧氏的江山来的。 而谢皇后目的,却是为了让她防范太子有希望归返,寻个机会彻底断了太子的生路。好让她的儿子,堂堂正正,合情合理地登基为帝。 呵,真是可笑。当真以为她夜莺是这么好利用的?想利用她,就得付出代价,甚至是性命。 只是这些人愚蠢罢了,当真以为自己那么容易被控制? 谢皇后的儿子登基与否,与她有何关系?黑衣人想要萧氏江山,又与她何关?她这一身,便是为主人而活,主人想要的,她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会拿过来,亲手奉在主人面前。 当年若不是主人相救,她早就饿死在那个寒冬腊月的时候了。 晃眼之际,青狐已然离开。她这才转身离去。 在路边等着她的彩霞等得不耐烦了,生怕自家小姐出了什么事。毕竟这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小姐可千万别哭晕老爷他们墓碑前了。 刚打算去寻人,却恰巧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娓娓走来。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正担心您心中接受不了老爷他们……” “彩霞,人死不能复生,我若是一直情绪低沉,被他人看了去,容易招闲话。” 现在朝中谁人不是以为,覃丞相一家的死,乃是咎由自取。甚至前些日子,朝中还有大臣不服她活着,极力上书给皇帝,要求把她也给处死。 不过,这件事谢皇后竟出手帮她解决了。这谢皇后的三言两语,皇帝不应也不行。 最后还是皇帝的话一锤定音,此事翻篇,谁再提起,便割掉他的舌头。朝臣这才有所消停。 “小姐能这样想,奴婢也就放心了。” “彩霞,我问你,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覃宛抒突然问道。 “回小姐,自您入府以来,老爷便将奴婢派过来照顾您了。算下来,也该有十年了。” “那是不是不管我以后如何行事?你都会毫无意见的支持我,帮我?” “奴婢是小姐的人,小姐想要做什么事,奴婢绝对没有异议。”彩霞摆手道。 “那若是我让你杀人呢?”覃宛抒低声试问道。 “啊?”彩霞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胆怯道:“小姐,奴婢从未杀过人……” “若是他们对我的性命有威胁,你也不敢吗?” “不会,他们若是敢伤害小姐,奴婢拼了性命,也会帮小姐讨回公道,哪怕……哪怕杀了他们!”彩霞鼓足勇气道。 “呵!”覃宛抒笑道:“好了,我逗你的,怎么还给当真了,我怎么会让你去做杀人放火的事!” 第二百四十四章 想要掩护他离开 话尽,便迈着步子,上了马车。 东郡城。二人一早,便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运泔水出城的士兵落网。 林中,他们还在暗处琢磨着该怎么混进去。 这时,却刚好有两个人内急。正打算寻地方去解决。 “诶!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某人问道。 “哦,我俩内急,这不实在撑不下去了。”其中一人表情痛苦地答道。此刻他二人脸都憋得通红了。 “快去,快去,都快点回来!”那人嫌弃地摆手道。 二人这才敢搭着伙离开。 暗处,萧璟翎眉头微蹙,心中甚疑。怎么会那么巧?两人同时内急? “阿萦,他们二人,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呃……”既然被看出来了?她只好尴尬道:“那个,还不是为了方便伪装不是……” “诶!别说了,他们快走远了。”她连忙扯开话题,看向远处。 趁他们快要解决内急之时,萧璟翎一个翻身,几个简单动作,便解决了他们二人。 躲在草丛里的聂卿萦听见两人倒地的声音,这才放开了挡着双眼的手。 “可以出来了。”萧璟翎淡声道。 聂卿萦这才麻溜地冲了出来。 “还是直接动手强!”她不自主的夸了句,便蹲下身要去脱他们的衣服。 萧璟翎连忙制止:“慢着!” “嗯?又怎么了?”今天出门时机不合适吗?又来拦她干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阿萦,男女授受不亲。本王去脱,你转过身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快转过身去,再耽搁下去,一会儿会被人起疑!”萧璟翎催促道。 聂卿萦无奈,只好转了身。 良久,直到萧璟翎将已经脱下的铠甲和外衣放她跟前,才说了一句:“可以了。” 而人相视而望,便开始换衣服了。 直到带上了人皮面具,才朝外面走去。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是不是先自己活得太久了?”那人吐槽道。 “人有三急,在所难免嘛!还是快走……”聂卿萦压低嗓子道。 她虽然服用了变声药物,可也不能模仿得一模一样。只能这样说话了…… 二人混在其中,顺利入了城。 在放置好了泔水桶后,萧璟翎张望了一下四周。确认是时候可以溜走,才朝聂卿萦点了点头。 聂卿萦会意,便跟了上去。 殷城,皇宫。 永福宫中,萧菀韵屈身行礼道:“菀菀见过皇祖母!” 太后此刻正依靠在床榻上,一脸忧愁。 还是听见了声响,太后这才回过神来。“菀菀来了。” “皇祖母,菀菀听宫里人说这些日子您因太子皇兄的事心情郁结,茶饭不思。皇祖母如此下去,菀菀心疼您身体撑不下去啊。” 太后无奈道:“哀家又何尝想这样?尘儿如今在敌军手中,哀家忧心他的安危啊……” “皇祖母,您再担心也得注意着身体啊,菀菀听说了,父皇已经派了征南将军领兵前去,他们一定会想到办法,从敌军手中救下太子殿下的!”萧菀韵细声安抚道。 “你啊!就会安慰哀家,也不多替自己想想……” “皇祖母身体重要,更何况若是太子皇兄知道您担心他的安慰都不顾自己身体了,到时候菀菀得被太子皇兄数落了去。” “但愿尘儿能好好地回来见哀家……” 安抚完太后,萧菀韵也就出了永福宫。 出宫路上,两个宫女的谈话,让她不得不顿住步子。 “听说太子殿下被俘,被敌军之人折磨得只剩下半条性命了。” “早就听说了敌军的那个领兵亲王不是一个善茬,太子殿下落在他手上,可不得掉层皮!”一个宫女应和道。 “要不是敌军耍诈,太子他们邙山一战肯定能突围。只是可惜了随太子一同作战的严将军,孟将军那些人了。” “是啊,当日太子带他们突围,檠军却在山下布满炸药,哪曾想炸药还是点燃了,严将军他们定然已经凶多吉少了……” 萧菀韵震惊,连忙冲了上去。逼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快告诉本公主,什么凶多吉少!” “奴婢参见紫菀公主!”两宫女连忙被吓得跪地行礼。 “回答本公主的话,什么叫凶多吉少?严将军他们怎么了?” “……”宫女慌得手心全是汗。战战兢兢道:“公主,奴婢不敢说啊!皇上……皇上下令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不让任何人知道是吗?如今你二人在此明目张胆说的这些,本公主可是一字不落的听见了!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本公主马上让人将你们拖下去仗责五十大板!”萧菀韵威逼道。 “回……回公主,严将军他们在邙山突围之中,敌军趁其不备,点燃了炸药,邙山顿时浓烟四起,石块和树炸得四处乱飞……”其中一人怕了,只好吞吞吐吐道。 “不……不可能,带回来的急报没有说过严将军他们出事的这一事,本公主不相信……”她摇着头道。 “公主,奴婢万万不敢胡言乱语啊,只是皇上……皇上下令,不让此事外传,避免朝廷动荡,乱了人心啊!”宫女连忙道。 萧菀韵不在理会,气愤扭头便快步朝前面走去。 “公主,您慢着些,别摔着了!”缪月连忙追了上去。 “缪月,严漠还活着是不是,他一定活得好好的,只是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来了,严漠是在怪本公主对不对?”萧菀韵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眶流了下来,不敢相信地问道。 “公主,奴婢……”缪月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严漠他不会死的,他命那么硬,一定会活着回来见本公主的……”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强作镇定安慰着自己。 “缪月,你告诉本公主,严漠一定会活着回来见本公主,对吗?” 缪月无法,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若是不安抚好公主的情绪,还不知道公主要做出什么事来。 同和医馆,君暮澜将药方递给了病人,便朝抓药处走去。 “竹沥,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好。”竹沥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跟了上去。 内室,君暮澜淡声问道:“你家公主可是出了什么事?这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来过医馆了?” “君神医,我之前和您说过了,公主得知太子殿下出事了,忧心忡忡,成日里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每日站在窗前,祈求夜宸的将士们能快些救下太子……” “我不相信,你家公主那么开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府中待那么久,十多日了,不曾迈出府门半步!”君暮澜坚决道。 再次问道:“竹沥,你老实告诉我,你家公主到底去哪里了?” “君神医,我真不能告诉您,否则被宫里人知道了,公主会被责罚的。”竹沥满是为难。 “你不说,我不放心,你只管如实回答,你家公主去了何处?此事我定然不会再让他人知晓。” 据他所知,聂卿萦绝对不是一个耐得下性子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萧奕辞出了事,便将自己关在院内,十多日不出府半步。 竹沥无法,只好硬着头皮道:“公主……公主她独自去前线了。” 君暮澜惊愕:“公主这不是胡闹吗?前线是什么地方,两军交战之处,岂容儿戏?” “公主自然心里清楚,前线不是她一个女流之辈可以去的。可她担心太子安危,我劝不住让公主继续留在府中。公主那性子,我就算说破嘴皮子,也不能改变公主的决定啊!”竹沥解释道。 “此事事关重大,前线如此危险,她一人无人保护,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君暮澜不满道。 若是她能找自己一起前去,也多一个人护她安危。可现在,却独自去了前线…… “君神医也要太过担心,公主似乎有陪着熠王殿下一同前去,熠王殿下自然会护住公主。”竹沥安慰道。 前几日还宫里人在说,熠王不见了,在上朝之事,也没有半个人影。 后来还是谢皇后去言说了这件事。熠王身边的侍卫已经禀报,熠王担心长兄安危,愿私下前往前线,秘密营救太子。 听竹沥这样说了,君暮澜悬着的心也松了几分。 “不过听你这样说,公主去前线的事,宫里人都还不知道对吗?”君暮澜突然问道。 “此事不能让宫里人知道,否则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竹沥解释道。 东郡城城内。 二人找了很多地方,总算是发现了地牢的具体位置。 暗处,萧璟翎低声道:“眼下地牢位置已然确认,只需等到深夜皇兄被带回地牢,我们就可以行事了。” 她点了点头,道:“虽然地牢位置已经确定了,但得寻个稳妥的地方,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将人给送出城去。” “嗯,此事本王已经有计策了,明早泔水桶出城,你我便可借机将皇兄送出城。” “好,就按你说的去做……”话音刚落,突然被一个巡视的领头发现了端倪。 “什么人?”隔着较远不远的距离,领头领着士兵直直朝他们这边靠近。 “……”不好。萧璟翎心头顿时一紧。 “阿萦,快走!”萧璟翎扯过她的胳膊,准备拉她一起离开。 可是她却并未迈出步子。 “阿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璟翎,别傻了,你带着我,是出不了城的。”她向后面退了一步,冷静道。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她这是想掩护他离开。“阿萦,你想让本王丢下你直接离开,是不可能的……”。 “你听我说,一个人被抓,要比两个人同时被抓好。萧奕辞要救,你也不能有事,更不能落在他们手上……”她严肃道。 他们虽然乔装打扮过,可这些士兵可未必是吃素的,在另一个地方做事的,运泔水桶的士兵,怎么可能来这里?若是到了地牢这处,是个人都会怀疑他们居心不良。 甚至还会治他们应该失职之罪,不在自己的地方待着,闯来了地牢…… “可是……”他还是不愿丢下她独自离开。 “别再可是了,已经来不及了,今日要么是我被抓,要么是你我二人都被抓!”更何况他还是夜宸熠王,要是也落在敌军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聂卿萦边说边推他离开。“快走啊!你快走……” “……”萧璟翎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还是抵不住她的催促声。 “快走!” 萧璟翎心中一横,直接闪声离去。 领头带着人冲了过来,正好看见一个黑影从一处一闪而过。领头直接吩咐道:“你们几个,给老子追,一定要把那个逃跑的人抓住!” 而在隐藏之处,士兵发现了一个士兵在那里站着。 “统领,这里有一个人!”士兵喊道。 “给老子带过来!”男人喊道。 聂卿萦被士兵押到了他跟前。 “瞧你这打扮,像是运泔水桶的人,说,来这里干什么?”都统冷声逼问道。 “都统饶命,小的不识路,误闯了此处,还望都统能宽恕小的这一次。”聂卿萦连忙道。 苟都统胡子一翘,直接吼道:“放他娘的屁,你真他娘当老子好糊弄是不是?” 在他们这处,一个人该忙什么,就该好好在自己的地方待着。真当他是那么好糊弄,还误闯这里? “小的不敢……”聂卿萦战战兢兢道。 “哼!”苟都统直接抽出长剑,迅速架在她脖子上。“说,刚才那个逃跑的人,是不是和你一伙的?他是谁,你和那个人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被抓,受刑 “都统,是小的错了,不该拉着他来这里,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狗东西,都死到临头了,还敢给别人求情?按照军规,老子就算现在让你人头落地,谁也不敢多说半句话!” “都统饶小的一命!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她连忙求饶。 “饶了你?可以,说出刚才逃跑的那个人是谁,你们来这里有何目的?”苟都统威逼道。 “……”聂卿萦一怔。 “说啊!”苟都统吼道。 聂卿萦被吓得身体一晃。袖口的毒粉包渐渐滑落到手上。 她不能就这样死了,自己还没有救出萧奕辞,还不能丢了性命。 “好啊!不说是?那就别怪老子动手了……”随即举起剑,准备手起刀落。 在他看来,这个人就算不说,待他的手下把那个人抓过来,严刑拷打,就不怕不知道。 就在她准备撒出毒粉之时,一个声音直直响起。 “苟都统,徐将军有急事,要您马上过去!” 苟都统的剑止在半空中,无奈只好收了回来。 “你们把这个人给带下去,关进地牢,待老子忙完事情,再来教训他!”他冷声吩咐道。 “是!” 聂卿萦顿时松了口气。她本来想用毒药逼着这个人留下她,否则只有浑身溃烂而死。 却不想刚好来了个机会,也省得她用毒了。 她就这样被人给押了下去,路过之中,浓郁的血腥味和臭味让她难受得胃里翻滚。 甚至有的牢里,有人断了手,断了脚,要么就是浑身血淋淋的,躺在那草垫之上,半死不活。 牢门被打开了,士兵直接一个推搡,催促道:“快进去,磨蹭什么!” 聂卿萦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这里的地牢,比皇宫的刑部大牢还要暗无天日,环境也更加恶劣。 “……”心中暗暗冒出一句话:他……这些时日都是被关在这里的吗? 她甚至能清晰看见老鼠在到处爬来爬去,也能听见老鼠发出吱吱声。 地上的血迹,让她有些无从落脚。若是没有猜错,这间牢房先前住的人,势必被折磨得体无完肤了。 可她却丝毫不敢放松,她得想个法子,瞒过他们所有人,然后找到萧奕辞,看一下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只是她现在连自己的安全都难顾及了,又怎么去找人…… 而此时,外围。萧璟翎拼尽全力将追兵甩得远远的。 随即从某处找出一个到勾的绳索,朝人少的墙面闪身而去。 手中的绳索被甩上去勾住了墙顶,萧璟翎一个借力,便翻了出去。 待几个士兵追上来,此处哪还有他的身影。 某个士兵低声咒骂了一句,便转身回去了。 苟都统刚走一段距离,前往追赶的士兵便回来了。 “人呢?”苟都统只好顿住脚步,厉声问道。 “都统,那个人轻功了得,速度又快,小的们跟丢了。”一个士兵害怕道。 “废物,都他妈全是废物!”苟都统一脚踹了上去,骂咧道。 “都统息怒!”跪在地上的几个士兵齐声道。 “没用的东西,七八个人追一个人还追不上!都给老子滚下去,各领三十军棍!”苟都统愤怒道。 “是!” 苟都统转身愤怒离去…… 夜营,萧璟翎已经撕去了伪装,直直朝主营走去。 来往的士兵见了,连忙行礼:“参见熠王殿下!” 他没有理会,直直朝主营走去。一士兵见他背部有受了伤,此时还在渗血。连忙提醒道:“熠王殿下,您后背受伤了……” 可他如同没有听见一样,直直朝前面走去。 主营内,裴罔让人找来了军医,替他处理了一下背上的伤口。 “大将军放心,熠王殿下不过是轻伤,不会危急到生命。”军医屈身道。 裴罔点了点头,摆手道:“你先下去。” “是。” 待人走后,裴罔这才开口问道:“殿下这是去做了何事?怎会负伤回来?” “本王不过是私下潜入了一趟东郡城,探查皇兄被关何处。不幸被人给发现,中了一箭而已,死不了!”萧璟翎淡声道。 “殿下,您这不是拿命在救太子吗?末将不明白,您这样做到底是为何啊?”裴罔问道。 太子一旦死了,整个夜宸都没有人能阻止他做任何事了,可现在却不顾性命潜入敌部救人,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本王做事,你无需过问。” “那殿下,这东郡城,还打算攻下去吗?”裴罔试问道。 毕竟这东郡城,乃是夜宸的城池。如今敌军猖狂,竟在东郡城嚣张不已,真把东郡城给当成了他们自己的地盘了。 “还是之前的话,不能强攻。”萧璟翎冷声道。 “末将明白!”裴罔这次也不再反对了。 东郡城,一身着银黑色盔甲的男人驾马而入,随即翻身下来了马。 “小的参见恒亲王!”士兵会意,直接把马给牵走了。 主营内,徐将军在里面时不时来回走动。 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处,他连忙迎了上去。“末将参见殿下!” 面具之下的眼眸轻瞥了他一眼,便坐在了主位上。 “夜军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宋锦恒冷声问道。 “回殿下,派去的探子已经向末将禀告了,夜军并无想攻城的意图!” “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夜宸的太子曾经带领他们驰骋沙场,杀敌报国,如今他们的夜宸太子被我军如此羞辱,竟毫无所动?”他冷嘲道。 按照他的猜想,应该会极力攻城救人,有又或者是派人潜入敌部救人。可现在,倒是让他有些意外,竟无人来救? “殿下,末将怀疑,会不会夜军发现了什么破绽?”徐将军猜测道。 “徐将军此话何意?” “不瞒殿下,一个时辰前末将召见了苟都统议事,苟都统和末将说,今日有两个杂役装扮的士兵偷偷在地牢外围鬼鬼祟祟,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杂役?” “按理来说,杂役是不可能出现在地牢外围的,可那两个人鬼鬼祟祟躲在暗处,要不是苟都统发现的及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末将怀疑,那二人可能是夜军伪装成我方士兵,来这地牢,定然是要救人。” “继续说……” “末将怀疑夜军就是暗中派了人潜入我部,所以夜军才按兵不动……”徐将军继续道。 “徐将军,你不是派了探子成日里盯着夜军的动向吗?有人出了营地,岂会不知?”宋锦恒厉声问道。 “殿下,据殷城的暗探来报,夜宸熠王已经暗自来了前线,末将怀疑,那潜入我军的,正是夜宸的熠王。” “哼,有点意思……”宋锦恒冷笑一声,问道:“人可有抓住?” “据苟都统所说,只抓住了一个,另一个跑了……”徐将军战战兢兢道。 “跑了?没用的废物!几个人还奈何不了两个人。抓住的那个人已经审出了些什么?”他冷声问道。 “这才过去一个时辰,末将未得到确切消息。” “此人,本王势必得一见……”先不言抓住的是谁,只要是夜宸的人,他都会让人好好“招待”一下。 若是那个人是熠王,那这就是他檠军夺胜的筹码。可若是熠王的下属,他也有一百中法子,撬开他的嘴。 他倒是要看看,是他地牢里的刑具硬,还是那个人命硬…… 地牢,审问室。 里面传出了鞭打声…… 被绑在架子上的聂卿萦浑身鞭痕,鲜血染湿了她的衣服。疼痛即使传遍了全身,她也未曾叫出来一声。 直到她实在痛晕过去,行刑的人才停手,转身看向苟都统,提醒道:“都统,他晕过去了。” “哼!还真是嘴硬,这指头夹了,鞭子也挨了。看来这刑罚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挠挠痒痒罢了。” “可是都统……这已经一个时辰了,他半个字也不说,要是再打下去,他可能……”士兵有些顾虑。这还没有审问出什么,就先把人给打死了,恒亲王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老子说的话不作数是吗?要不想掉了脑袋,便给老子拿水把他给泼醒!”苟都统暴躁道。 “是……是,小的这就去……”士兵连忙应声,便去拿水了。 “哗啦”一声,一盆水从她的头上直直流了下来。 聂卿萦被泼醒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皮面具不能沾水。否则…… “都统,他醒了。”士兵提醒道。 苟都统上前一步,逼问道:“说,和你一伙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聂卿萦头也不抬,更没有心思去回答他的问题。 眼下她自己快要暴露了,正在思考这些人是否见过她以前的样子。 或者说他们是否认得?国的三公主,夜宸的太子妃…… 苟都统朝一旁的士兵示意道:“让他抬起头回答老子的问题!” 士兵会意,连忙冲上去,按着她的脑袋,就要逼迫她抬起头来。 可这一抬头,破绽就完全暴露在他们面前。 苟都统怎么瞧怎么不对,这脸皮还能掉吗? 他上前一步,慢慢逼近,直接扬手扯下了人皮面具。 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自己身份他们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哟?原来这张人皮之下,居然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人啊……”苟都统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见他这个反应,聂卿萦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些人之前没有见过她,心也顿时松了几分。 “嗐!就是不知道,美人这骨头能有多硬,承受得了多少刑罚?”苟都统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含道。 “都统大人,与其来问我,你倒不如我把我的那个同伙抓起来问问,不过我瞧着大人你这模样,想必人是没有抓住了?” “大人带的手下,就这点能力吗?连一个人都抓不住……”聂卿萦嗤笑道。 “你……”苟都统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这是在嘲笑他的人无用。 “好,真是好,有胆量。都这个模样了,还敢跟老子叫嚣。这次,老子亲自动刑,看你的嘴能有多硬!”话一说完,就去寻趁手的刑具。 但挑来挑去,都觉得这些刑具不大合适。 这一个时辰折磨下来,她身上已经血痕累累,若是再多流些血,怕是会失血过多,怕是不好再审…… 突然,他面露邪笑。随即走到烙具旁边,将烧得通红的烙具给拿了出来。 “美人,不如,就试一下这个不流血的……”苟都统邪笑着拿着烙具慢慢逼近她。 此刻他正琢磨着要从哪个地方开始下手。满是为难地问了句:“你说,本大人该从哪里下手?” “是这里,还是这里?有或者是这里?”他手中的烙具在她身上离得几分远的距离来回晃动。 可比了几下,都没有找到令自己满意的部位下手。 目光索性落在那张因为淋了水吹弹可破的白皙脸上。 “嘶?本都统知道了……”烙具直接到了她的眼前。 “要不就从脸上下手?” 女人嘛!最是顾及这脸了,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到底说还是不说…… “本都统就数三个数,三个数一完,就别怪本都统没有给你时间说了。” 随着数数声,那烙具由远及近,慢慢朝她的脸部靠近。 “1—,2—……”甚至此时,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热源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 就要要数第三个数的时候,审问室外响起来声音。 “慢着!”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参见恒亲王!”守卫连忙行礼。 男人身着那身银黑色盔甲,跨步走了进来。 苟都统的手尴尬地僵持在半空中,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劝她,拒绝他的好意 苟都统吓的一个机灵,连忙收回了烙具,跪地拱手行礼道:“卑职见过恒亲王!” “平身!”宋锦恒冷声说了句,便掠过他们朝聂卿萦跟前走去。 他居然没有想到,这个被抓住的杂役,居然会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聂姑娘…… 面具下的脸色微微一变。 “……”聂卿萦抬眸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人人惧怕闻之色变的恒亲王,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两眼直直地看着她。 宋锦恒侧身冷声问了句:“可有审出些什么?” “回殿下,这个女人嘴硬得很,卑职审了一个时辰,她半个字也没有说……” “先把此人关回牢房,隔日再审。”宋锦恒冷声吩咐道。 “啊?”苟都统还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 殿下居然要放这个女人回牢房?他没有听岔? 谁特么有这个待遇,能被恒亲王亲自下令,放回大牢? 那城楼上绑着的人,不也是夜宸的人吗?当初把人给打得半死不活,恒亲王就算过来,也没有说过什么? 他们这些人都是干这一行的,自然知道轻重,只要他不让人死,犯人就算想死也是奢侈。 “不要让本王重复第二遍!” “卑职明白!”随后朝士兵吩咐道:“来人,快将这个女人押回牢房!” “是!”士兵应声,麻溜地去解锁链子。 宋锦恒转身朝外面走去。路过苟都统身旁之时,冷声道:“此人暂时不用审了,本王改日亲自来审。明白吗?” “卑职明白!”苟都统连忙应道。 “卑职恭送殿下!” 回牢房的路上,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直冲鼻子而来。 暗暗的光线映射下,她似乎能瞧见那间牢房之中,一个人就那么一颗脑袋是她看得见的。 “快点走,看什么看?那个人罪有应得,活该被恒亲王做成人彘!”士兵催促道。 “……”聂卿萦心里顿时发凉。 人彘? 原来竹沥和她说的是真的,这个恒亲王不是一个善茬,做事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战场之上从来没有败绩。 就拿先前的骞都城一役,多半只是为了试探夜宸的实力而已…… 聂卿萦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便朝前面走去。 殷城,公主府。 玉粹阁内。萧菀韵站在窗台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某一处很是入神。 缪月端着午膳走进屋子内,却见她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台边。 “公主,您吃点东西?”缪月放下餐食,劝道。 “本公主吃不下,撤下。”她淡声道。 “公主,您这样不吃不喝,奴婢担心您啊!万一此事传入宫内,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奴婢得受罚了……”缪月苦口婆心劝道。 可是她依旧毫不动摇,静静站在此处。 缪月绞尽脑汁地想一个好的法子让公主吃点东西,突然灵机一动。道:“公主,您心里若实在不舒服,可去太子府找太子妃说说话,宽慰一下对方,毕竟现在太子妃好些日子闭门不出了,奴婢担心太子妃此刻心情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她听后,总算是有了点动静。渐渐回过身朝桌前走去。 缪月见自家公主总算要吃东西了,连忙上前给她布菜…… 膳后,萧菀韵便让人备了马车,直直朝太子府赶去。 府内的侍女见她来了,连忙去萱若阁禀报此事。 萱若阁,屋内。 侍女忙着步子,走了进去。 行礼道:“奴婢见过覃侧妃!” “何事?”覃宛抒淡声问道。 “回覃侧妃,紫菀公主来了,此刻正候在正厅,说是要见太子妃。” “罢了,你先退下,本侧妃收拾一下便过去。”覃宛抒起身掸了掸衣袖上的灰,道。 “是,奴婢告退!”话尽,便退了出去。 正厅,萧菀韵坐在一处等了良久,才见一个人影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奇怪了,公主,咱不是让人叫的太子妃吗?怎么来的人是覃侧妃?”一旁的缪月小声嘀咕道。 覃宛抒寻了给位置坐下,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紫菀公主竟会大驾我太子府了?” “你不过是一个妾室,也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萧菀韵不悦道。“本公主要见的人是嫂嫂,不是你这个侧妃。” 覃宛抒笑了笑道:“不瞒公主,并非是我不让你太子妃,而是太子妃得知太子殿下出事了,担心过度,还染上了风寒,如今正抱恙在榻,怕是不能来此处见公主了。” 萧菀韵不屑,直直站起身道:“无妨,本公主这个人好动,居然嫂嫂不能亲自过来,本公主便过去见她。” 一旁的彩霞见人快要拦不住了,连忙提醒道:“紫菀公主,您不能去太子妃院内,太子妃染了风寒,您若是过去,会被染上的。” “据本公主所知,一个风寒不至于多日了,还不见好?覃侧妃,你可是在拦本公主见嫂嫂?”萧菀韵逼问道。 “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拦公主的去路。只不过,是太子妃特意交代了,以后不管是何人来府上,说要见她,便直接回绝说不见。”覃宛抒解释道。 “嫂嫂她果真谁也不见?”萧菀韵不可置信地问道。 “公主若实在不相信,便直接在府上随意找个人问问,看我是否有说假话?” 她这次不再反驳,朝身旁的人道:“缪月,走了。” “是……” 刚出府门,缪月便低声问道:“公主,不见太子妃了?” “嫂嫂既然不愿见,本公主又何必执意要见?”话尽,便上了马车。 谢府,怡芳阁院落外。 谢霖航一席深色长袍,站在一处,看着被侍女原封不动端出来的午膳。心里顿时像塞了块石头,堵得整个人心里闷得慌。 “大公子。”侍女福身行礼道。 谢霖航问道:“小妹还是不用膳吗?” “小姐说没有胃口,让奴婢撤下了。” 他点了点头道:“把它给我。” “是。” 他接了过来,便朝里面走去。 屋内,谢婉宁像丢了神似的,坐在一处发呆。 一旁的素檀见谢霖航走了进来,连忙行礼道:“见过大公子!” “你先下去。我与小妹单独说说话。”谢霖航道。 “是。” 谢霖航看了看她,将餐食递了过去,道:“小妹,吃点东西。” “大哥,我没有胃口……” “小妹,此事你无法左右,现在又何必折磨自己的身体?” “大哥,我不想看见爹再错下去了,还有表哥,他如今都被敌军俘虏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谢婉宁质问道。 “小妹,你别忘了,谢家只效忠熠王……”谢霖航提醒道。 “难道表哥就该死在你们这场算计当中吗?”她打断了话,冷声问道。 “小妹,谢家已经回不了头了。” “呵呵……”她突然笑了。“是啊!回不了头了,可是我还在欺骗自己,以为自己可以……”说着说着又突然抽泣起来。 “小妹……”谢霖航心中无奈。 开弓没有回头箭,谢家已经回不去了。 东郡城,主营。 徐将军朝营帐内走去。“末将参见殿下!” “徐将军无需多礼。”宋锦恒转过身来,道。 “殿下找末将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徐将军颔首问道。 “将你的盔甲借本王一用。” “啥?”徐将军还以为自己耳朵背了,殿下竟会借自己的盔甲? “愣着干什么?本王说的话,你没有听明白?” “没……没有!末将听得清清楚楚。”徐将军悍言。 “脱。”宋锦恒知直直吐出一个字。 “啊……是!”徐将军连忙应下,生怕自己一时做错觉得,被军法处置了。 聂卿萦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一时侥幸,才被放回牢房的,想想或许明日,后日,她依旧会被抓出去审问。 可是两日过去了,审问的人迟迟没有来抓她。 牢房内,聂卿萦蹲在墙角,心里估算着日子。 “……”算下日子,今日深晚是萧奕辞被关回牢房的一晚…… 看来,是时候该想个法子,见他一面了。 突然,外面的开锁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来人迈步走了进来,她正好抬起了头。 不见不知道,一见下一跳。“……”此人为什么如此眼熟? 待狱卒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你……你不是……” “没想到,聂姑娘与本……与我再次相见,竟会是在这么个地方。”宋锦恒淡声道。 聂卿萦扫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这里的将军?” 虽然她之前能感觉到他那身上气势与常人有差异,哪怕她也心里清楚他是檠国之人,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是这檠军的将军。 他顿了顿,似乎也没有否认。上前一步,蹲在她面前,从某处摸出了一个瓷瓶递到她跟前。 “这是……”聂卿萦不解地问。 “金创药,你拿着。” “你一个将军,来给一个犯人送金疮药,让狱卒看到了,那怎么行?我虽然是受伤了,但也不能让你受到惩罚。”聂卿萦拒绝道。 “你怎知我会受到惩罚?”他淡声问道。 “你想知道?” 他点了点头。 聂卿萦只好稍微靠近他一点,低声道:“他们说……恒亲王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宋锦恒心里一顿。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之事。 心中暗道:看来,某些不知死活的人该被整顿了…… “所以啊!万一狱卒把你给我送金疮药的事告知恒亲王,哪怕你是将军,也得被责罚。”聂卿萦解释道。 “是吗……” “不过,你来这里不应该只是来送药?”聂卿萦试问道。 “聂姑娘很聪明,但有的时候,聪明也得用对地方不是?”他起身道。 聂卿萦不解,起身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姑娘既然知道恒亲王手段了得,有很多法子逼你交代你的目的和同伙是谁,为何宁愿被用大刑,也不交代?” “所以宋公子是来劝我说出目的和同伙吗?”她有些失意地问道。 “我别无他意,只是不希望你继续被用刑。”他淡声道。“只要你交代出来了,我可以救你一命,让你自由……” “不必了,我不想牵扯进无辜之人。”她连声拒绝。 也许是他将此事想得太过于简单了,她若是什么都交代了,没有救出萧奕辞,还得不自己搭进去,何来的自由可言? 他只将自己当做了普通姑娘,以为她说了,便能保她一命。可是她不是…… 介时她知道自己是夜宸的太子妃,就后悔现在所说的话? “我想帮聂姑娘一次,为何就不知道变通一下?”他质问道。 “宋公子的意,我领了,只是我不能说……” 宋锦恒听后,心中很是气愤。索性直接将药瓶砸在了她的脚前,道:“油盐不进……”便转身出去了。 他本想给她一次机会,让她交代出来,可是她却丝毫不领情。既然她不愿领情,那也别怪手下人狠心了。 主营,他气愤地走了进去。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徐将军行了个礼,连忙问道。 “无事,不过是一个人罢了。”随后厉声吩咐道:“让人明天继续审那个女人!” “是!”徐将军连忙应下。 夜营,主营内。 萧璟翎修养了些日子,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 于是便让裴罔召集各营将军和都统前来议事。 “裴将军,本王打算将将士们分为三路,两小路从东西两面夹击,剩余的人便正面进攻。让敌人应接不暇,本王再趁乱佯装潜入敌部救人!”萧璟翎盯着地图,分析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此物的主人是谁 “殿下,这样会不会减弱主军的兵力?”裴罔问道。 “我方士兵分散会减弱兵力,敌军亦然,此次进攻本是救人为目的,我军无需死攻一处。唯有此计,救出人的可能性才大。”他解释道。 而且他那日入城,观察了里面的情况。三面攻击,哪怕是抛火球,对地牢毫无影响。 “那殿下打算何时进攻?”裴罔再次问道。 “三日后入夜,便是最好的时机。”那日正好是萧奕辞被放回牢房的时间,他便有法子潜入进去,将他们救出去。 “诸位对于本王所言,可有什么异议?”萧璟翎冷声问道。 “全凭殿下做主!”将士们齐声道。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本王就直说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 “覃将军率主军正面出击,与敌军交锋。裴将军和陆老将军分别从东面,西面率人于覃将军一柱香时间后,开始进攻。” “至于秦老将军,便镇守营地,防止敌军狡诈,趁虚而入,偷袭营地。诸位可听明白?” “我等谨遵熠王殿下之言!”众人齐声道。 而他,则从南面,让一部分人制造混乱,自己好趁机潜入救人。 这日,东郡城地牢。 聂卿萦再次被押入审问室,锁在了架子上。 看着她现在一脸落魄样,苟都统嫌弃地啧了啧嘴。问道:“两日过去了,你可有想好交代了?” “要杀要剐,直接动手便是。”聂卿萦不屑道。 “哼,有骨气。本都统最是喜欢像你这种嘴硬之人……”他边说边朝刑具处走去。 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那个充满倒刺的长鞭之上。此鞭比之前的倒刺更大,甚至更粗,鞭身更壮实,估计几鞭子下去,都得皮开肉绽。 何况她的鞭伤才三日,还是结痂之际…… 苟都统提着长鞭走上前去。嗤笑着吩咐道:“来人啊!今日便用它来招待一下美人?” 随后提醒道:“本都统就给你一次机会,十鞭子下去,你若是还不肯交代,那就别怪本都统用重刑伺候了。” 话尽,便找了个位置坐在一处看戏…… “啪!”一鞭子直接呼啦到她的身上。 聂卿萦疼得眉毛紧皱在一团了。可是还是在强忍着不叫出来…… “……”苟都统一脸恶笑盯着她受刑,心里可是快哉极了。“没吃饭吗?给老子用力打!” 他就不相信了,她一个女人,还能承受那些打皮糙肉厚的男人那种鞭子。 “啊……”直到第四遍打下去,她已经痛得头皮发麻了。 这才不过四鞭子下去,她的衣衫再次见了血痕。 直到十鞭子下来,她的衣衫被流出的血给染红了。手下才拱手提醒道:“都统,十鞭子打完了。” 都统点了点头,起身朝她面前走去。问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今日的鞭子比之前的还要带劲?” “呵,感觉怎么样?都统大人自己试试不就成了?”聂卿萦冷笑着问道。 “好!有毅力,十鞭子下去,嘴还是那么硬。不过本都统看着你浑身是伤啊!这心里也是不好受……” “呸!”聂卿萦直接别过头去,看到面前这个人说恶心话,胃里就感觉到强烈的不适。 苟都统被她这一举动气得够呛。气愤道:“好得很,你还敢蔑视本都统,老子不剜了你这双眼,就不姓苟!” “都统,您被冲动啊!”手下连忙上前劝道。 “怎么?你这小子心疼这个女的了?” “小的怎么可能心疼一个妄想窥探我部的细作?只是想给都统一个比剜眼更好的法子。”手下掐笑道。 “哦?说来听听。” “都统,咱不妨在她身上开几个窟窿,这样岂不是更大快人心……” 苟都统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妥:“你这开窟窿,岂不是人要失血过多而死?” “都统,咱开小窟窿啊!”随后从一旁拿了几颗小指肠的钉子,递到他跟前。 “都统,你看,把这钉子钉上去,再拔出来,可不救是一个窟窿吗?” 二人露出了邪恶的笑。“本都统这次亲自上手。”苟都统接了过来。 聂卿萦瞥眼,见他拿着小锤子和钉子慢慢靠近她,心头更是一惊。 此物若是直接钉入皮肉之中,先不说好不好得了,会感染病菌啊? 她不禁咽了咽口水,目光紧锁在那钉子上。 只见他将钉子比划在她的胳膊肘上,最终停留在小臂处…… “本都统瞧着你这全身上下,也就胳膊是完好无损的,不如就从这里开始?” 这钉子这么长,势必会被敲进骨头里去。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承受能力有多强? 锤子渐渐朝钉子上靠近,“嘭!”一下,两下…… “呃……”她疼得眉头再次一皱。 再敲两下,是真的要到骨头上去了…… 就在要敲第三下的时候,外面传出了声音。 “参见恒亲王殿下!” 宋锦恒依旧是带着面具,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厉声道:“住手!” 苟都统连忙放在手中的锤子,行礼道:“参见恒亲王!” “本王说过要亲自审问,苟信,你那日是耳背了不成?”他不过是忙军中之事耽搁了一会儿,现在人都给打得遍体鳞伤了。 苟信抹了把冷汗,委屈道:“殿下,卑职冤枉啊!是徐将军传话说让卑职审此人啊……” 他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啊,他可不想因为这个,不禁丢了差事,还丢了性命…… “徐将军?”他回想了一下,似乎昨日自己确实是这样交代的。 他似乎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本来是想着震慑一下她,让她能老实交代,结果自己一时失控,就直接吩咐了徐将军让他人去审了。 索性直接跳过了刚才的话题,吩咐道:“将她放下来。” “啥?”苟都统似乎没有听明白。 “都统,殿下让您放这个女人下来……”跪在一旁的手下低声提醒道。 苟信会意,连忙去解开铁锁。 聂卿萦全身失力,直直跌了下去…… 刚才被鞭罚之际,颈上的吊坠竟已经被挂脱落,再经过一跌,吊坠直直落在了地上。 她想趁着众人不注意,直接掏回来,却被上前而来的宋锦恒捡了去。 她顺着视线抬眼看了过去…… “此物你从何处而来?”宋锦恒冷声问道。 “这重要吗?殿下此刻应该更想问的,该是我来这里的目的,还有同伙是谁……”话音刚落,便被来人扼制主了喉咙。 顺势而来的,便是窒息感越来越强。 “本王再问你一次,此物你从何处而来?”他只是想知道那个他找了十多年的小女孩去哪里了? 如今血玉在此,好不容易有的线索,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放……放手!”她艰难道。 “告诉本王,此物的主人是谁?”男人再次逼问道。 聂卿萦心中此刻只想着拿把大刀给此人给砍了。掐着她脖子,问她事情,礼貌吗? 何况这血玉与他一个檠国亲王有何关系? “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马上交代……此物的主人在何处?” “……”聂卿萦无语啊。她怎么知道此物的主人是谁啊?他这不是诚心为难人吗? 当初这块血玉是单独放在一处的,她本以为是自己母后送的,可是后来母后说她并未送给自己此物。 她自己还没有查明白此玉的主人是谁。 何况他这样逼问自己此玉的主人,她一不知道年龄,二不知道性别,去哪里想啊? 可是……她还不想这样死在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手里。 她还没有见到萧奕辞,怎么能这么死了? 索性直接在脑中搜寻半晌。等等……竹沥曾经和自己说过,恒亲王名讳宋锦恒,恒? 似乎越想越熟悉,似乎在一封信纸上看见过? 原身在临死前的绝笔书信上提及过恒哥哥? 莫非原身和恒亲王小时候有交情,所以这块血玉原则上算是原身的,可是她已经死了啊? 只是自己现在用着她的身体和身份,要想活命,她必须得先暂且担待一下了。 就在快要临近窒息的时候,她用尽全力挤出了三个字:“恒……哥哥?” 宋锦恒莽地甩开了她。聂卿萦由于惯性,后腰直接撞不远处的柱子上。 她身上本就有伤,经此一甩,她怕是真的要废了…… 宋锦恒顿了良久,才看向那处满脸痛苦的聂卿萦。 “……”她……真的是本王要找的那个人吗? 他似乎真的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记得自己与她初见,那双眸子,与年幼之时的小女孩一模一样。 可是他刚才却不受控制,一心想着血玉的主人是谁? 聂卿萦终是没有承受住剧痛,又因失了那么多血,直直晕了过去。 “殿下,这个女人晕过去了,要不让人拿水过来泼醒?”苟都统提醒道。 宋锦恒狠狠地给了一记眼,吓得苟信直哆嗦了一下。连忙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卑职不该多嘴。” “来人,将她送回牢房。”他冷声吩咐道。 手下见状,作势要去扶她。宋锦恒的声音再次传来:“你退下,本王带她下去。” “……”周围的人全都愕然。 殿下要亲自带这个女人,他们是不是幻听了? 刚才还掐着人家的脖子,生怕没给人家掐断气,还扔了出去,现在又如此反常? 果然,这主子的心思,他们这些做跟班的,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只见宋锦恒屈身抱起她,直直朝门外走去。 苟信像个跟屁虫似的,借着开锁牢门的时候,好探一探主子的心思。 却见宋锦恒竟带着人朝旁边一处走去。 诶?苟信连忙提醒道:“殿下,牢房在那边!” 宋锦恒一个眼神杀了过去,他这才扇了自己一巴掌,闭了嘴。 随后,牢中的人都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男人远去的身影。 甚至有的狱卒还揉了揉眼睛,看是否眼花了? 在他们看来,恒亲王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冷之人,在京中没有一个女人敢靠近他,见着他都得绕道走,脸上写着生人勿近…… 当然不排除有些胆子较大的女人,不过下场都不太好,要么疯了,要么死了。后来京中再无女子敢靠近,在他面前造次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主子离一个女人那么近,甚至还主动抱了那个女人…… 当聂卿萦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不再是那又暗又潮的地牢了。 她扫了扫周围,却见六个服饰统一的女子各站两旁。 “咳咳……”聂卿萦干咳了两声。恰巧惊动了她们。 主要是她现在起来要人扶,后腰确实被撞得疼,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 “姑娘,您醒了?”一女子走上前来,扶起了她。 “我昏睡几日了?”她有些艰难地问道。 “姑娘昏睡了好几个时辰,如今已经快午时了。”女子提醒道。 “午时?”聂卿萦惊愕。她是昨儿辰时后被提审的,莫非现在已经是第二个上午了? “你们是?” “我们是主子派来伺候姑娘的,奴婢名唤小秋。”小秋分别介绍道。 “她们分别是小春,小夏,小冬,小竹,小菊。” 聂卿萦扫了扫自己,有些不解:“我的衣服怎么……” “姑娘不必担心,您的衣服染了血,又受了重伤,还是小竹、小菊二人耐着性子给您换下的。”小秋解释道。 “那这里是何处?” “姑娘可是疼迷糊了?这里是营帐啊?”小秋有些不解。 “哪军的营帐?”她不死心地问道。 “当然是檠军的营帐啊?姑娘,您是真的睡迷糊了?” “……”她摇了摇头。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没想到…… 第二百四十八章 他居然是恒亲王 “姑娘既然醒了,奴婢这就带人去把药端来,顺便给姑娘备好午膳。”小秋道。 “多谢,你有心了。” “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主子吩咐我们照顾好姑娘,自然不敢怠慢。”小秋笑道。 随后便吩咐着她们。“小竹,小菊,你们二人去将药端过来。” “小春,小夏,小冬,你们去备午膳过来!” 几人听了吩咐,便散开了。 “姑娘能从地牢活着出来,已然是不错了。”小秋宽慰道。“奴婢很佩服姑娘的毅力,受了那么重的伤,依旧没有妥协。” “我……”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个人便走了进来。 小秋见宋锦恒来了,自然不敢多待,朝他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他开口问道:“伤口还疼吗?” “说不疼,那都是违心话,不过……多谢宋公子救我性命。” “你可是真心想谢……我?”突然改变说话方式,竟还有些不大习惯。 他那冷漠无情,说话没有感情的模样确实用得太久了。 如今自己找到了那个十多年未曾相见的小女孩,他不能以之前那副凶狠模样,出现在她面前了。 “嗯,不过你冒险从恒亲王手下救下我,他会治罪你吗?”她担忧道。 “……”宋锦恒心头一紧。原来现在自己在她眼中,依旧是那被认错的将军? 可是那不过是他想借此身份,去劝解聂卿萦说出自己的目的和同伙。 “宋公子,你怎么了?” “聂姑娘刚才是在担心我吗?”他回过神来,问道。 “你说是就是。”毕竟她不想拖累无辜之人。 “聂姑娘,你很讨厌恒亲王,对吗?”他突然问道。 “嗯?我本来没有来这里,也不算讨厌他的,可是那人阴晴不定,还……”算了,说多了不是给自己找不愉快吗? 他的目光定在她还有红印的脖颈上。从某处掏出了膏药,递了过去。 “此药可以淡化你脖颈上的红痕,以及身上的疤痕。”他淡声道。 “多谢宋公子了。”她抬手接了过来。 “我还有事未处理,改日得空再来看你。”宋锦恒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主营内,宋锦恒坐在主位上,盯着那手中提着的血玉吊坠看入了神…… 本王总算是找到你了。 这时,徐将军正好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末将参见殿下!” 他连忙将东西收了回去,冷声问道:“何事?” “暗探那里有消息了,夜宸的熠王如今果然在军营中。殿下,之前隐藏在夜宸的暗探就有来报,说他来了前线,这两日却刚好出现在军营,末将怀疑前些日子那个逃出去的杂役,就是他……”徐将军分析道。 “本王也未免没有怀疑过……”暗探曾报夜营无人外出,排除所有可能,那边潜入这里的人只能是他了。 “殿下,末将听苟都统说,您将那个细作给带出了地牢,末将不解,殿下为何要这样做?”按照他以前的惯例,凡事细作,被抓住的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待把所有的事情给交代出来了,最后的下场还是死路一条。 可是据他所知,这个女人嘴硬得很,刑罚也用了不少,可什么也没有召…… “不该你问的事,就不要多嘴,退下。”男人面露不悦,冷声道。 “末将告退!” 人刚退下,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某个角落。 “出来。”男人冷声吐出三个字。 “属下参见主人!”来人跪地行礼道。 随后从袖口摸出一个微小的信筒。递上前去,道:“主人,这是夜宸按暗线传来的消息。” 宋锦恒打开字条,上面写着:夜宸太子妃已到前线,遇其杀之。 “主人,这是一个好机会,一旦挑起两国纷争,对主人有很大的益处。”黑衣人解释道。 “……”男人沉默不语。 所以那个女人宁愿承受刑罚,被打得半死,也不愿交代,是因为她不只是夜宸的太子妃,更是?国的三公主。 一旦她交代了,会牵扯进不少的事,她一旦说了,目的就明确了,是救人,救夜宸的太子,还是和那夜宸的熠王一起? 这次哪怕她还什么也没有说,自己已经凭借这个消息猜出来了。 “主人?”黑衣人见他良久不说话,便唤了一声。 “容本王想一下……”男人淡声道。 “主人,您还犹豫什么?这是……”黑衣人再想说些什么,却被横飞而来的刀给怔住了。 “嘭!”一把匕首直接擦脸而过,落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本王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你先退下!”男人厉声道。 “属下……告退!”黑衣人无奈,只好离开了。 聂卿萦用完午膳,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还是经了小秋的劝,她才愿意在床榻上小躺一会儿。 可她又怎么可能安心地睡过去?刚闭眼,脑中回想起她看着城楼之上,被绑在柱子上浑身是伤的人…… 这眼前的一切,让她的心中越发难受,哪怕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救萧奕辞。 眼下自己羊入虎口,若是敌军知道她是夜宸的太子妃,后果不堪设想。她连自救都没有办法?又怎么去救他啊? “姑娘,您可是做噩梦了?”小秋见她睡得有些不安,连忙上前摇着她低声问道。 她睁开双眼,眼前依旧是那个让自己感到陌生和害怕的地方。 只好坐起身,问道:“小秋,我睡了多久?” “不过一炷香时间。姑娘,你是做噩梦了?”小秋再次问道。 “……”她摇了摇头,并未开口。 这时,营帐之外出现了一个身影。 小秋见状,连忙朝其行礼:“奴婢参见主子!” “你先退下。”男人冷声道。 “是。”小秋连忙应声朝外面走去。 聂卿萦有些奇怪,这不过两个时辰,他怎么又来了? 改日还能改时吗? 宋锦恒拿出血玉吊坠,展示在她面前。 她转眼看了过去,心头一惊。 此物为何在他手里?难道他就是…… 她不自主地缩到了角落。 是他,她差点就死在那个恶魔的手上了…… 她到底做了怎么?竟还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道谢了? 为什么她认识的宋公子居然是想治他于死地的恶魔? 男人冷声问道:“你在怕本王?” 她连忙摇了摇头。 “你是夜宸的太子妃,?国的三公主,不知本王可有猜错?”他冷声问道。 聂卿萦愕然,现在哪怕她不说,宋锦恒依旧可以将她来这里的目的,乃至身份,都查得明明白白。 趁她出神之际,宋锦恒一个闪身,再次扼制住了她的喉咙。 强大的震力让她直直朝后面的墙坯撞去。 “本王问你,是或不是?”他出口逼问道。 “放……手……”聂卿萦拼命挣扎,艰难道。 “要是本王没有猜错,被你包庇的同伙是夜宸熠王,对吗?” “既然……你什么都……都知道了,我的……命如今在你的……手上,不妨杀……了我。”聂卿萦强行开口道。 “……”宋锦恒满脸不悦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给看穿。 她在想什么?杀了她?若是他真要杀了她,就在刚刚他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就让人杀她了。 此刻更不会亲自前来质问她…… “你放心,本王找了你十多年,怎么会让你死在本王手上?”宋锦恒愤闷道。 “……”聂卿萦一怔。什么找了她十多年,她和此人从未相识过? 莫非那血玉的主人真的是原身小时候所得? 男人松开了她,将血玉塞回了她手上。 立身道:“漉儿,没有本王的允许,哪怕是你自己想寻死,也是奢侈。至于其他人,更是动不了你。”话尽,便转身朝前面走去。 聂卿萦怔在原处,想不明白他说的每一句话。 “……”漉儿是他找了十几年的那个人吗? 可是她似乎记得,原身从小到大便只有这一个名字,她的父王母后,乃至两位王兄,都从未提及过这个名字。 小秋见宋锦恒火急火燎,满脸不快地出来了,这才敢走进去。 连忙问道:“姑娘,奴婢刚才瞧着主子那副气愤的模样,可有伤了你?” “无事。”她摇了摇头道。“小秋,您可否帮我一个忙?” “姑娘请说,只要是奴婢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劳烦你找人打听一下,那个成日被绑在城楼之上的人现在的情况如何?” “姑娘……”小秋满脸为难。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为难你,甚至会害了你,可他实在对我来说很重要。”聂卿萦卖力解释道。 自她被关入地牢之后,她便再未见过萧奕辞了。这么久了,她如今连他现在情况怎么样都不知道。 “奴婢答应姑娘,会找人打听那个人的情况。”小秋犹豫半晌,最后还是看不得她如此为难,只好应了下来。 “小秋,多谢了。” 第二日刚入夜,夜军便按萧璟翎的要求,兵分四路,分散敌军兵力,他好趁机潜入救人。 主营内,徐将军连忙走了进去。 “殿下,夜军从四面进攻我军,眼下我军应对不急,怕是抵不住……” “吩咐下去,你马上让其他主将带兵分成三路,分别在东西南三面御敌,至于北面,主力更大,本王亲自御战。”男人冷声吩咐道。 “末将听令!”徐将军应下,便直直朝外面走去。 宋锦恒披上战袍,带回面具,手握长枪,朝外面走去。 夜军势如破竹,从四面陆续发起进攻,展开激烈地斗争。 只见漆黑的天空上时不时被抛出一个火球,直直落进了城中。 男人提着长枪,带着将士策马出了城与夜军展开厮杀…… 冷兵器的碰撞声越发强烈,一个倒下一个又起…… 与此同时,北面城围。一个将军带着士兵在此制造混乱。 “嘭……”连续几下响声,几个火球直直落了进去。 弓箭手齐刷刷举起带火的弓箭,直直朝城楼上的敌军射去…… 城楼上的人倒了一批,又来一批,冷箭也不甘示弱地朝城下的夜军射去…… 萧璟翎趁着檠军注意力分散在这四个地方,便依旧乔装成敌军的模样,寻了个合适之处,带绳的抓钩一扔,便直直挂在了城墙之上。 他顺着绳索直直翻了进去…… 本想直接去地牢救人,却发现不远处依旧有人带着士兵巡逻,以及时不时有伤患被抬到救伤营里。 仔细一瞥,那为首的巡逻之人正好是那日下令让人抓他的人。 如今他这副脸皮定然会被他们给认出来,恐怕想要直接进地牢救人,怕是有些不大可能…… 当日聂卿萦为了掩护他离开,才被抓了,眼下他情况如何,也是未知。 至于萧奕辞,他更是不了解情况,若是伤得很重,他无法听说带他们二人同时出城。 思考良久,最终还是选择暂时作罢,只好继续隐藏在底部,待他摸清楚他们的状况,才可以计划待他们出城。 营内,“嘭!”的一声巨响,让还在用晚膳的聂卿萦直直被惊了一跳。 她哐当一声站了起来,朝外面喊道:“小秋,小秋……” 小秋闻声,连忙带着几个侍女一起冲了进去。 “姑娘……” “小秋,外面什么情况?”她冷声问道。 “夜军从四面发起攻击,眼下恒亲王已经率军出城御敌了。”小秋出声解释道。 “那营中剩得人可还多?”她连忙追问道。 “营中余下的人,怕是只剩两三百号人了。” “两三百?”聂卿萦心里琢磨着,也许她可以趁此潜入地牢,去见萧奕辞一面了。 见她良久没有说话,小秋连忙问道:“姑娘,怎么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那个人不是他 “无事,我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可否告知我如厕的地方在哪里?”聂卿萦扯开话题,问道。 “姑娘,您实在着急,奴婢可以亲自带您前去的……” “不用了,此事我脸皮薄,一个人去便是了,你们不必跟着。”聂卿萦连忙拒绝道。 小秋见她执意要一个人前去,也不好再劝解,只好告诉了她如厕之地。 聂卿萦闻言,直直朝门外走去,小秋却突然喊住了她,提醒道:“姑娘,您当心些,现在外面不大太平!” 她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营外火光闪闪,时不时飞入一个火球,砸在了城内的某处。 檠营主营安置在城中心,若是抛射幅度太小,最多只能刚好越过城墙。所以军营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聂卿萦回忆着之前找地牢的路,再次朝地牢靠近。 而地牢外面,依旧有士兵把守巡视。那为首之人,她是熟得不能太熟了。 若是她没有猜错,今晚正好是萧奕辞被放回牢房的一个晚上。 夜军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进攻东郡城,怕是受了萧璟翎的指示。 聂卿萦摸了摸袖口的暗针,趁着巡视士兵走过这里的时候,偷偷溜了进去…… 今晚士兵在外打得强烈,他们自然不敢在此时懒散而过…… 外面想要人手,此处只余下了两个狱卒看管地牢。 聂卿萦抬手转动暗针,“咻,咻……”暗针陆续发出,尖端直直刺入了他们的脖颈处。 二人直接晕厥过去。 看来她这个现制的迷药,还是有点厉害,中药即晕。 搞定了两个狱卒,她才敢迈步,准备一个一个挨着找,总有一个是关着萧奕辞的牢房。 就在这边转角去另一侧寻时,她顿时感觉后背发凉…… 聂卿萦顿住脚步,咽了咽口水。 她似乎记得牢里的狱卒早就被迷晕过去了,难道是巡视的人发现了她? 聂卿萦缓慢转身,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冷眼看着她。 “你……” “主人不想取你性命,可不代表你可以在这里乱走动。”黑衣人冷声道。 “……”就算他这样说,聂卿萦也并没有动摇自己想找人的决心。 趁他等自己说话之际,她抬手又引发了一枚暗针。 黑衣人却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直接一个闪身,到了她跟前。 趁她还未反应过来,就一记砍晕了她…… 城外,两军交战不过一个时辰,夜军便撤了回去。 “殿下,末将率军去追……”一个将军道。 男人冷声道:“不必,你马上带人去其他三面,依情况行事。” “是。”来人应下便朝其他士兵吩咐道:“全军听令,兵分三路,随我去其他三面御敌。” 宋锦恒则策马回到了主营中。 刚放下手上的东西,黑衣人便出现在他面前。 “属下参见主人!” “何事?” 黑衣人向他禀明了聂卿萦去了地牢之事…… 这一战,终究还是停下来了。 第二日。聂卿萦还没有来得及用早膳。 小秋便慌忙地冲了进来。 “姑娘,事情有些消息了。”小秋连忙道。 聂卿萦朝其他人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是。” 待其他人走后,小秋才开口道:“奴婢今晨见那个人被士兵给押出了地牢,本以为那些士兵会带着那个人直接上城楼,却不想……” 小秋说着说着,声音越发小了。 “不想什么?”聂卿萦连忙追问道。 “姑娘,那个人他被……被苟都统抡起棒子打折了双腿……”小秋颤颤巍巍道。 “你说什么?打折……为什么要打折双腿,你真的没有看错吗?”聂卿萦一脸愕然,问道。 “姑娘,奴婢站得远,只瞧见了苟都统确实举起棒子打在了那个人腿上,奴婢也托人问了,那个人确实是要被押去城楼的人……” “至于为什么要打折双腿,奴婢不过是一个下人,不敢多问。”现在回想起她看见的画面,身体还直哆嗦…… “不可能……他怎么会……”聂卿萦依旧不敢相信,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模样。 “什么不可能?”一个冷厉的男声传了进来。 小秋一惊,连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主子!” “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进来。”宋锦恒冷声吩咐道。 “是。”小秋应声,战战兢兢地出去了。 见他慢慢逼近自己,聂卿萦心头一紧,直接站起身朝后面退去…… “告诉本王,昨晚你去了什么地方?”男人步步紧逼,厉声问道。 聂卿萦咽了下口水,摇头道:“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敢不经过允许便擅自出去……” “你胆敢欺瞒本王?”为什么面对他,在她口中听到的永远都是谎话? 他记挂了十多年的人,如今成了别人的妻,甚至为了别人,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还一次又一次地欺瞒他…… “殿下明明知道我昨晚去了何处?为什么还要逼问?”聂卿萦鼓起勇气质问道。 他无非就是想听她亲口承认自己做了什么事而已,她又怎会不知? “漉儿,你似乎很关心那牢里关着的那个人的死活……”宋锦恒冷笑一声,道。 “……”她沉默不语。 这次她没有否认,看来是真的了。 “本王不妨告诉你,那个人的双腿是本王下令,让人打断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依旧逼着自己问了出来。 “漉儿未经允许,踏错一步,自然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本王自然不会动手伤你,这代价自然该他来受了……”说话之际,脚下的步子依旧没有停下。 “你……你就是一个疯子,是我的错,你冲着我来就好,何必动他?”聂卿萦退无可退,被抵至榻前。 “动手伤你,本王可舍不得……” 说话之际,宋锦恒捉住了她的,一手取下她袖口中的暗器。 “漉儿身上,不该放危险的东西。” 而聂卿萦却未缓过神来,她很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冲动行事,若是她不去地牢,他是不是就不会再出事了? 她把头压得很低,低声愧疚道:“是我错了,若不是我冲动行事,你也不会……” 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宋锦恒擒住了下巴。 “本王不许你对其他男人心生愧疚,住嘴!”男人厉声道。 聂卿萦冷眼看着他,问道:“你凭什么要求我不能对别人产生愧疚?凭你的权势和你手握我的性命吗?” “你……”宋锦恒心头窝火,手一个用力,直接把她甩到了榻上。 “嘭”的一声,聂卿萦后背吃痛,再次撞在了柱子上。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宋锦恒直直压了上来,将她困在身下…… “本王不妨告诉你,那个被绑在城楼之上的人不过是夜宸的一个战俘,他的死活,本王随时可以决定!”他绝对不会允许她对别的男人产生愧疚。 “……”聂卿萦一怔,竟忘记了反应。 不是萧奕辞,那他…… 宋锦恒钳住她的下颌,逼她正视自己。“你刚才那模样,不要让本王看到第二次……” “你告诉我,萧奕辞他现在……” “漉儿,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厉声呵斥道。 他之所以告诉她真相,只是不想她因为别的男人心怀愧疚,可不代表她就可以得寸进尺。 她既然现在在他这里,就要以他为主,而不是成日里记挂其他男人…… 宋锦恒心中的怒火无从发出,她却一度挑起,就别怪他做其他事了。 他按住聂卿萦的双手,便要强行占有她。 一股热气喷在她的脖颈处,让她心头一惊。 本来想要反抗的她居然没有反抗。她闭上双眼,道:“如果这样你可以告诉我他的下落,我……” 宋锦恒气愤,一拳砸在了柱子上。呵斥道:“你给本王住口!” 她居然为了别的男人,不惜毫不介意贡献自己的身体,与他…… 他只是不愿自己喜欢的女人心中想着别的男人,才想占有她。可她却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男人扯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便起身离开了。 聂卿萦慢慢坐起身,裹紧被子,蜷缩在一起。眼眶不争气地流出了泪滴。 小秋见宋锦恒带着怒火走了出来,连忙冲了进去。 “姑娘,您怎么样?”她刚才听见那巨响,吓得胆战心惊,生怕那魔王对聂卿萦动手,重伤了聂卿萦。 先前那些鞭伤养了好几日才脱痂,现在要是再添新伤,身子怎么受得住? 聂卿萦连忙抬手擦点脸庞的泪水。摇头道:“无事。” 然后又强颜欢笑道:“小秋,那个人不是他,知道他没有落在这些人手上,我就没有什么可记挂的了。” “姑娘,你不会……”小秋一脸担忧,生怕她寻了短见。 “小秋,你别多想。我不会做傻事的……”聂卿萦连忙安抚道。 她现在要想平平安安走出这个地方,几乎没有可能。 与其有朝一日,自己被吊在城楼,被用去威胁夜宸的士兵,倒不如率先断了这些人的念想。 只是萧奕辞没有落在宋锦恒的手上,又会在何处?他的情况又怎么样? 这一切,她都还没有弄清楚。而且该用什么法子,告诉夜宸的士兵,萧奕辞并没有落在他们的手上。 还有邙山一役,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急报上说,檠军威逼萧奕辞,以炸药逼他缴械投降,萧奕辞为了不让跟着他的人死在那场爆炸之中,就…… 还有后面说,炸药突然被引爆,然后就全军覆没了? 这桩桩件件事情,她似乎已经分不清楚哪件是真,哪件是假了? 檠军如此做法,莫非是想通过乱夜军的军心,让其错乱,御敌分心? 见聂卿萦如此说话,小秋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她此刻思绪凌乱,既然萧奕辞没有落在他们手中,至少得让这个消息被夜宸的士兵知道。可是她又能有什么法子…… 与此同时,邙山一处因为爆炸震得坍塌的山洞处,稍大的碎石突然松动,兵器击打石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嗙……”连续几声,堆叠在一起的石头一块又一块滚了下来。 “咚”的一声,原本被碎石密封得严严实实的某处,一个长枪冒了出来。 随后又是几声,窟窿也越来越大,最后,碎石均滚了下来。 里面传出了细微的声音。一个男声欣喜道:“殿下,可以出去了……” 萧奕辞一身盔甲,由于石头的磨擦,似乎有了些损痕。迈着步子朝光亮处走去。 此刻的他,因为被困山洞半月有余,脸庞显得有些削弱。嘴唇也因为饮水过少,略微有些发白。 随即孟汀雪和严漠也提着兵器走了出来。跟在身后的就余下十几二十个残兵了…… 有的被炸药炸伤了,有的又被石头给砸伤了。总之,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地从里面走出来的。 当日敌军掩埋的炸药,彻彻底底让跟着他一去上邙山的上千人死了半数之多。 有的士兵重伤的,根本无法躲过炸飞的滚石,只能任由石头砸了上去。最后折腾来去,就只剩下了两百来人。 炸药爆炸的情景一直在自己脑中回旋,至于那本来可以活着的两三百号人,因为食物不足,有的士兵自私自利,便有了自相残杀。 有的士兵抱有希望,宁愿让他们这些主子、将军活着,等着挖出洞穴的时候,便出去替他们这些人报仇雪恨,拿回本该属于他们夜宸的国土。 那些没有怎么受伤的,或是受了轻伤的,便每日放血,用以维持生命,最后就这样死在了里面。 第二百五十章 太子返营,不利用她 在这里面,他们没有食物,没有水喝,要想活到洞口被挖出来,又谈何容易?牺牲是避免不了的…… 他见到士兵用兵器割开掌心,放血让他们裹腹;他见到士兵,有的自私自利,想残害其他士兵的生命,以保证自己活下去;他见到有些士兵拼了命挖出一个活穴,彻底让自己留在了这里…… 桩桩件件,都那么触目惊心,而这余下的二十几个士兵,都是当时爆炸伤了腿,伤了已经或者是手…… 萧奕辞转身看了看里处,隐隐约约,里面士兵的尸体一个又一个倒在地上,而他,却跟着这些尸体,待了不知道多久了。 垂下的双拳不经握得更紧。他发誓,一定要为这些牺牲的士兵报仇,拿回属于他们的城池…… 他冷声吩咐道:“严漠,马上派人将他们给安葬这里。” “末将遵命!”严漠拱手道。 “其他人,随本殿即刻回营。”话毕,便朝前面走去。 殷城,谢府。 怡芳阁内。谢婉宁双目紧闭,躺在床榻上,只是却睡得不那么安稳了…… 睡梦之中,她看见,娘面带微笑地朝她走来。 她还欢喜地唤了一声:“娘!” “宁儿,你现在过得可还好?”江漫和蔼可亲地问道。 “娘,宁儿好想您,不要离开宁儿……”她不顾一切冲了过去,抱住了对方。 “宁儿,为娘死得好冤,你一定要抓住凶手,替为娘报仇……” 谢婉宁愕然,推开了对方。难以置信地问道:“娘,您在说什么?什么叫死得冤……” “宁儿,要替为娘报仇……”江漫恢复神情,一脸冷色。 “娘,您告诉宁儿,到底是何人要对您下毒手……”谢婉宁连忙问道。 “咻”的一声,一枚暗针掠过谢婉宁,直直射入了江漫的体内。 “娘,娘……” 谢婉宁想要转身去看清放暗针的那个人,却被亮光照得睁不开眼。 再次睁眼,她的爹和大哥,还有其他她很少见到的兄弟姐妹,被牢牢地绑了起来,跪在地上。 而她也被绑了起来,却满脸茫然地盯着两旁的人,不知所措。 杀头台的下方,站满了百姓,一个个七嘴八舌数落谢家的所有人。 “真是没想到,谢家怎么也算是皇亲国戚了,怎么就通敌叛国了?” “谁知道啊?这越是有权势的人,心就越黑越奸诈,能干出这样的事,活该被人骂!” …… 谢婉宁抬眼,正好看见刽子手举着大刀,要朝谢府的人齐齐砍去。 “不……不要!”谢婉宁惊喊道。 “郡主,您醒醒……” “郡主,您怎么了?”素檀连忙唤了两声,也没有叫醒谢婉宁。 “不要!”谢婉宁吓得坐了起来。 一直唤她的素檀连忙问道:“郡主,您怎么了?” “素檀,我做梦了,我梦见了娘,娘她说,她死得冤屈,要我给她报仇。还有……”谢婉宁死拽住素檀的胳膊,害怕道。 “还有爹和大哥他们,被人给绑了起来,那大刀正要朝他们砍去!” “郡主,您定是这些时日没有休息好,心情差,才会做恶梦……”素檀出声安抚道。 “可那梦为什么那么真实?为什么……” “郡主,梦都是相反的,您心中应该希望老爷和大公子他们好,而不是时时刻刻担心他们的安危。” “开始爹和大哥他们在预谋害表哥啊,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要去前线找表哥……”谢婉宁说着便要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郡主,您就算去了前线,又能怎么样啊?太子殿下身在敌营,您救不了他的……”素檀连忙抬手拦住了谢婉宁的去路,道。 “救不了他?是啊!我好像救不了他……呜呜……”谢婉宁再也承受不住打击,顿蹲下身缩成一团,低声抽泣着。 “郡主……”素檀满脸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她了。 皇宫,冷宫之处。 翦绮一席白衫,站在外面,吹着凉风…… 碧浣不忍,拿着一件披风走上前去,替其披上。 “主子,您还是该注意身体,莫要染了风寒了。”碧浣担忧道。 “碧浣,你说现在外面,有发生了哪些事吗?” “主子,奴婢偶然听见宫里有小太监在说,太子殿下被敌军俘虏之事。也不知道现在太子殿下怎么样了。”碧浣无奈道。 “他一定会活着回皇城的……” “嗯?”碧浣意外。“主子,您怎么知道?” “就凭他的生母是宸妃娘娘。” “主子,您如今说的话奴婢是越发不懂了。”碧浣埋怨道。 “不懂就算了,你啊,还是单纯着些好。”翦绮笑道。 “主子,单纯善良有什么好的?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有这自己的心机,当初若不是云妃之事,您怎么可能待在这个地方。”碧浣不悦道。 “……”翦绮身形一顿。 碧浣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连忙拍了几下自己的嘴。连忙跪地道:“主子,奴婢知错,不该多嘴,请主子责罚!” “罚你作甚,起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翦婕妤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冷宫弃妃而已。 “主子,奴婢只是一时嘴快,才不小心提起了您的伤心事,奴婢知错了。”碧浣颤颤巍巍站起来,道。 “好了。我又并非那种斤斤计较之人,你也无需有那么多顾虑。”她抬手拍了拍碧浣的肩头,安抚道。 “主子,我们真的会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吗?”碧浣突然问道。 她还那么年轻,宫外的世界她还没有好好去看过。若是她的后半辈子就在这四面宫墙的地方过了。兴许到死,也为留下遗憾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翦绮淡声道。 夜营。 士兵见有人到了外面,仔细看去,居然是太子他们一行人…… “参见太子,严将军,孟将军!”士兵齐声拱手道。 “你们几个,把这些伤兵带下去好好让军医看治!”萧奕辞冷声吩咐道。 “是。” 萧奕辞直直朝主营走去。 裴罔得知太子突然带人回来了,惊了一跳,直直站了起来,靠去了一旁。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他连忙拱手行礼道。 萧奕辞扫了他一眼,问道:“你是?” “禀殿下,末将姓裴名罔,是皇上下旨派来稳住军心,维持秩序的代理主帅。” “本殿不在这些时日,战况如何,你该一五一十地告诉本殿,明白吗?” “末将绝不欺瞒殿下。” 良久,裴罔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了他。 自己万万没想到,自己效忠的主子为了什么狗屁兄弟情义,居然不顾自身安危,一次又一次深入敌部,就为了救太子? 不过自己把这件事说了,太子连半点儿反应都没有,全然不关心萧璟翎现在怎么样了,是死是活,有没有落入敌人手里。 “敌军的奸计你们都识别不出来,他们不知道,而你裴罔身为主帅,也不知道吗?”萧奕辞怒声问道。 裴罔连忙解释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当日邙山爆炸那日,唯一一个死里逃生的王将军赶回军营,告知说您为了减少伤亡,在敌首的逼迫之下投了降,可不知怎么得?那炸药就直接爆炸了。” “我等想着太子殿下已经落入敌军之手,不敢轻举妄动,再有那敌军将人给绑在城池之上,明目张胆告诉我等,若是进攻他们,就……” “一派胡言!什么王将军,你们连消息是否属实都未打听清楚,就听信一个人的片面之词。本殿就算带兵杀出一条血路,也不可能向敌军投降。”他带出来的兵,绝对不会是贪生怕死之辈,怎么会因为区区炸药,而选择投降? “可王将军确实是同殿下一同去的邙山……”裴罔还是不理解。 “真正的王将军,早已经死在了那场爆炸之中,你们所看见的,不过是有人易容误导你们,而你们就这样被敌军牵着鼻子走,东郡城迟迟攻不下来,夜宸要你们这些人有何用?”萧奕辞怒声道。 “末将糊涂啊!是我等未派人尽早核实清楚。”裴罔满是后悔。但还是出声劝道:“可如今熠王殿下深入敌部,把那个战俘当成了太子您,眼下情况如何也是未知,殿下万万不能此时攻城啊!” “东郡城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攻下……”因为他不敢保证皇城如今被折腾成了什么模样? 也许他和萧璟翎,真的会站在对立一面。父皇一直不希望发生的事,怕是他也无法避免了。 “殿下,万万不能现在攻城啊!” “够了,本殿如今是主帅,裴罔,你不过是暂时代任。如今卸任,若是违抗军规,本殿不介意让你被军法处置!”萧奕辞冷声呵斥道。 此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皇城危机,更何况,那些他亲眼看着死去的士兵,哪个不让他深恶痛绝。若不是那场爆炸,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死去的士兵哪个不希望自己为他们报仇雪恨?拿回属于夜宸的城池,他也算是给死去的士兵一个交代罢了。 “末将……明白!”裴罔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他如今心里混沌,太子一旦此时攻城,熠王的生死怕是难说了。他早该多劝一下萧璟翎,不让他再次冒险入东郡,也许就不会这样为难了。 可惜熠王为了救太子,不惜把自己的生死系于天命。而如今的太子,哪还有什么兄弟之情?怕是早就想要除掉萧璟翎了。 眼下现成的机会摆在萧奕辞的面前,他又怎么可能会现在无动于衷? 皇城事宜一切都安排好了,若是这个节骨眼上萧璟翎出了事。所有计划都得功亏一馈了。 东郡城,檠营。 主营内,宋锦恒背立一处,盯着挂在一旁的大致地形分布图琢磨研究。 这时,徐将军慌着步子走了进来。 “末将参见殿下!” “何事?”他冷声问道。 “回殿下,一直在边周监视夜军动向的暗探来报,说夜宸太子竟活着回了营地,眼下怕是……” “本王倒是挺意外,当日那么强烈的爆炸,如今半月过去了,他还可以活着回去。哼!他既然回来了,我军只需直面迎敌便是。”宋锦恒冷声道。 “殿下,那夜宸太子自打来到前线,便打着要攻下东郡城为目的,他如今活着回来,末将猜测那夜宸太子不日就会率军攻城。”徐将军分析道。 若是此战恒亲王不全力以赴,守住东郡,东郡被攻下之事一旦传进檠皇耳中,怕是朝中大臣,都得对其说三道四。 檠皇实现统一天下的目的,怕是越发难完成了。到时候若是责罚落在了恒亲王身上,怕是…… “本王答应皇兄的事,便一定会完成。徐将军无需再担心。”他清楚徐将军在担忧什么? 无非是怕自己如上次一样,攻下来的三座城池,最后还是回到了夜宸。檠皇若是再得知这样的消息,怕是那朝中大臣都会联起伙来质疑他这个亲王是故意为之。从而使檠皇在朝中落下脸面…… 徐将军想起来什么,突然问道:“末将听闻之前那个被苟都统抓住的杂役,什么也没有审问出来,就被殿下给带走了。末将不明白,殿下将那个人带出地牢还找地方安置是为何?” 聂卿萦的太子妃身份如今除了他,军营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而他,从未打算拿着一个女人的性命,去威胁敌人投降。就算那个女人与敌国有莫大的关系,他也不会…… 何况,漉儿是他放在心上之人,他又怎么可能利用她去谋取好处? 第二百五十一章 他过去的记忆 “此事你无需深究,你只需听明白一句话,不管是何人,动了她,就是在与本王为敌。”宋锦恒淡声道。 “可是殿下,那女人身份不明,若是让其继续留在军营,怕是一大隐患……”徐将军不免还是有些顾虑。 “记住本王的话,她叫漉儿,是本王找了十多年的放在心尖上之人。若是军中有人敢对她不敬,本王必将严惩不贷!” 宋锦恒的话一锤定音,徐将军顿时不敢再多问一句了。 恒亲王战功赫赫,少年闻名。是多少檠国女子梦寐以求都想嫁的男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凡是带着这种目的靠近恒亲王的,下场都不会好。那些女子有了前车之鉴,都不敢再去叨扰他了。 传闻恒亲王不近女色,十多年来,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上心。就连檠皇多次提及要为其赐婚,都被他给无情拒绝了。 檠皇知道他不拘束于儿女情长,心中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他还年轻,婚事不急于一时。索性就没有再提及过了。 眼下突然多出一个身份成疑的女人,恒亲王居然还当面言明,谁要敢动那个女人,就是与其为敌。是他放在心尖之人。徐将军现在心里五味杂粮。 要说好,那便是恒亲王并非不近女色,只是没有遇到合适,对得上眼的人。要说不好,那便是这个女子身份成疑,搞不好还是夜宸的细作,这也不免让他心里担忧。 “末将明白。”话音刚落,一个侍女的声音便在营外响起来。 “求求你了,让我进去,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禀告恒亲王!”小夏乞求道。 “恒亲王如今在与人议事,怎么可能会见你一个女的?何况此地岂是你一个女人该来的地方,还不快离开!”守卫呵斥道。 “求你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恒亲王,来不及了……”小夏依旧不死心地求道。 里营传出了男人的声音:“让她进来!” 守卫这才放行让其入内。 “奴婢参见主子!”小夏连忙跪地行礼。 宋锦恒看向徐将军,随意吩咐道:“你先下去。” “是!” 待人走后,宋锦恒才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是姑娘她刚才晕过去了。” “好好的怎么会晕过去?” “回主子,是姑娘她坚持不愿进食,所以才……” “什么时候的事?”他不过才两日未去见她,如今竟学会绝食了?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从主子那日负气离开之后开始的。”那时开始,聂卿萦便未进食了。 她虽然没有被关在地牢,可是被关在一个营帐之中,成日里不能外出,那又和被关在地牢里有多少区别? 那里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就像一个犯人被关在那里,哪里也去不了。 她明明知道萧奕辞没有落在檠军手上,却丝毫没有办法,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想想她也真是无用…… 宋锦恒无法,只好朝她那里走去。 聂卿萦所在营帐。小秋见她晕倒之后,连忙去请了军医过来。 里营,小秋连忙道:“军医,拜托你了,一定要让姑娘醒过来。” 她这样不吃不喝,看着自己着实是揪心不已。 军医放下药箱,随即道:“老夫诊断病人喜清净,免得出差错,不如……” “军医说得是,我这就先出去。”小秋会意,连忙转身离开。 待人走后,军医才摇了摇榻上的人,唤道:“阿萦,你快醒醒!” 聂卿萦强忍着胃里的难受,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胡子稍长,皮肤稍黑的五十来岁的人。 “你……你是?”她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阿萦,是我。”萧璟翎想要撕下胡子,却被她抬手制止了。 “还是不要撕下来,不安全。”她淡声道。 他点了点头。 “你不是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又回来了?”她连忙低声问道。 “你还在这里,本王岂会不来救你?” “所以前几日的那场交战,便是你趁机潜入进来的契机吗?” “唯有那个法子,本王才能再次潜入。这两日本王一直在打听你的状况,却不想你却被带到了这里,本王要想来见你,只能通过伪装成军医来此处。”萧璟翎解释道。 只是他琢磨了两日,也没有想到好的法子救她,至于地牢,他依旧没有法子潜入进去查看皇兄的状况。 “对了,我知道……”聂卿萦还未来得及说完萧奕辞没有落在敌军手里,需要他放出消息让军中派人去寻。 外面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二人声色一惊,萧璟翎连忙做出诊脉的模样。 只见床榻上的人嘴唇因没有喝水已经干得起了皮,脸色也变得苍白,宋锦恒的心顿时有了怒火和心疼…… “她怎么样了?”宋锦恒冷声问道。 “殿下放心,这位姑娘只是许久未进食,导致营养欠缺,心绪不稳,才会晕厥。”萧璟翎拱手禀明道。 “你先退下。”他随即道。 “是。” “小秋,可有让人准备膳食?”他再次问道。 “回主子,已经让其他人去准备了。”小秋连忙道。 宋锦恒随即摆手示意小秋小夏退下。 待人走后,他才上前一步,轻坐在床沿边。 聂卿萦却本能的往后退了两下。 “告诉本王,为什么要绝食?”他强压着怒火,问道。 “哼!为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聂卿萦冷笑道。 她就像一个牢犯,被关在此处,每日只不过将膳食送了过来。可她不属于这里,她凭什么要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 “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与其有朝一日被当做一个要挟,倒不如此刻死了好。”至少她也算是为夜宸做了件好事。 “漉儿,在你心里,本王就是那样阴险之人,需要用你的性命,去威胁夜军吗?”宋锦恒质问道。 “别叫我漉儿,我不是她,不是她!”她只知道自己听见他喊这个名字,都会感到讽刺和恶心。 “我宁愿你此刻直接一刀给我个痛快,也不要再被关在这里。”她在此处过的每一日都是那么的煎熬。外面的一切似乎从她来了这里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就是漉儿,本王永远不可能动手杀了你……”男人扯过她,一把揽住了她,坚决道。 她是自己年少之时都放在心上之人,十多年过去了,他让人跑遍了所有地方,只为找到那个年少认识的女孩,可是却毫无消息。 如今好不容易老天有眼,让她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了她? 那年的他,不过十四岁,而漉儿,不过七岁。他们的从相知到相识,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十四岁的他,初上战场,跟随他的将军师父,为了檠国的安稳,与西戎等国交战不休。那时候的西戎,还并非小国,多年扰战边境。各个国家都想来攻占檠国的领土,好扩大他们的地盘。 而他却从小立志,长大之后要为国尽忠,护国无虞。绝对不会给敌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可是初上战场的他,那一战打得并不顺利。他率领的士兵被敌军围得水泄不通。 要想活下去,只能殊死一搏。士兵们全力以赴,杀出了一条血路。可他,还是免不了受了一身伤。 一路上保护他回营的士兵死的死,到最后,只剩零星几个人保护他回营。 可路上还是遇到了敌军的埋伏,士兵极力保护,才让他有了逃跑的机会。而他却因受了箭伤,体力不支,最后从马匹上跌落,滚下了斜坡。 当他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小院内。 此处四面环竹,屋顶炊烟袅袅…… 他强撑着身体出了门,只见一大一小两人正在外面有说有笑。 女孩笑意连连,帮着妇人摘菜。女孩举起手中的菜,晃了晃,道:“路娘,您看看我学会了!” “漉儿真棒!” 这时,女孩注意到了门口站着的人。 连忙高兴地告诉了妇人。“路娘,那个哥哥醒了呢!” “是嘛?”妇人顺眼往了过去。 女孩迈着步子,到了他的跟前,问道:“你现在伤口还疼吗?” 他摇了摇头,只是道:“多谢相救!” “不必言谢,路娘同我说过,帮人是应该的。”女孩笑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漉儿。” “……”他犹豫了半晌,道:“锦恒……” “你既然比漉儿大,不如漉儿唤你恒哥哥?” “嗯。”他没有否认。 那些日子,他便在此养伤,偶尔有时会和那个女孩打成一片。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他都觉得快乐。 只可惜,好景不长。派过来寻他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他自然不能多待。 二人坐在石头边,他开口道:“漉儿,我要离开了。” “恒哥哥不留下来陪漉儿吗?”女孩不舍地问道。 “我必须得回去。” “可是我舍不得你走……”女孩眉头微蹙。 “漉儿放心,有朝一日,待我完成了自己的事情,便来找你,你一定会在这里等我,对吗?” “我……”女孩欲言又止。她是背着父王母后,让路娘带着自己出宫的,至于她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雨滴型的血玉吊坠,在她眼前晃了晃。 “哇!恒哥哥,这是什么?它好漂亮啊!”女孩接了过来,惊呼道。 “这是血玉,是我送你的离别礼物,以后漉儿若是想我了,便拿着它看一看,就把它当成我在你的身边就好了。” 此物是他身上唯一携带的白玉,经过多日的打磨和钻孔,才有了大致模样,然后再灌入几滴自己的血,便成了血玉。 拿近些看,还能细微地发现那个不大明显的“漉”字。 “多谢恒哥哥,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漉儿喜欢就好。”他笑道。 “恒哥哥,你一定要来找我,不管多久,都不要忘记我。”女孩抬眼看向他,道。 “好,我一定会回来寻你的。” 最终,漉儿站在院内,目送了他的离开。 “路娘,恒哥哥他还会回来吗?”女孩问道。 “兴许会。”妇人也不能确认。 聂卿萦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你放开我……” 可他却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聂卿萦恼怒,直接使尽全力,推开了对方,迅速拔出自己头上的发簪,朝对方的胸口刺去。 “呲”的一声,隐隐约约,能听到发簪穿过布料刺进去的声音。 男人眉毛微蹙,哪怕她伤了自己,也未曾想过要呵斥她。 “……”聂卿萦愕然,握发簪的手有些不稳。按理来说,凭他的身手,一根发簪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她没有想过要伤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威胁他不要靠近自己。 “你……为什么不躲开?”她颤颤巍巍地问道。 “要是伤本王可以让你解气,就算再捅本王几下,本王也毫无怨言。”男人抬眼注视着她,淡声道。 他抬手想要拔掉发簪,意识到他的靠近,她顿时松了手。 “漉儿,你与本王的过去,如今真要对它视而不见吗?” 聂卿萦一怔。过去?十多年前的事吗?可她不是原身,怎么可能会有过去的记忆。 若是原身活着,就如先前一样,就算是死也不同意和亲,而她,更不可能会来到这里。 那么原身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宋锦恒在一起? “是殿下认错了人,我不是漉儿,所以往后我不愿再……”听到这个名字还未说出口,就被他的话打断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你是在担心本王吗 “不,你是,本王永远不可能认错,你只是暂时忘记了过去,或是在怪本王,十多年来未寻到你。”他直声道。 他只当她生气,怪罪自己未找到她罢了。 可是他的话,在自己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她不是原身,就算是说破天,她也不会和此人产生任何瓜葛。 这次,她未再纠结他的话,目光移向还在渗血的伤口。 她用了很大力气把发簪捅上去的,正是因为有盔甲护体,她不用力,自己便占不到一点好处。所以簪子拔出来之时,将近快一半是带了血的。 她转身摸出枕头下还未用完的金疮药,递了过去。 这……是她身为医者的本能。伤因她而起,她便责无旁贷。 “……”宋锦恒见状,心中有些雀悦。 至少她不会看着自己死在她面前。 聂卿萦连忙道:“你别多想。” “嗯。”男人轻嗯一声,便接了过来。 正在二人气氛尴尬之际,营外传出了声音。 “主子,膳食备好了。可要现在端进去?”小秋扬声问道。 “拿进来。”男人提高了音量,开口道。 随即几个侍女端着膳食按序入内摆放好,便退到了一旁。 “用膳!”男人目光转向她,道。 “我不会用膳。要么你就放我离开,要么直接杀了我。”她坚持道。 想让她不闹,安安分分待在这里,是不可能的。 在这里的人,谁不是那么想的,恒亲王能网开一面,让她住在这里,不再为难她,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是这里对她来说,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囚禁罢了。无非是多了几个人,环境比地牢好一些而已。 宋锦恒脸色突然暗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榻上的女人。 拳头突然握紧,暗声道:“除了你离开,杀了你,其他事情,只要漉儿开口,本王都会应下。” 她该知道,自己就算与天下人为敌,也不会杀了她。可她还是那么无情地说了出来。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还没有好好和她心平气和地说过话。她却那么自私,要无情地再次离他而去。 当年明明说好,她会在他们初识的地方等着自己去找她。可当他处理了所有事,派人去寻之时,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这个世界那么大,他要到何处去寻她? “我从始至终都不属于这里。”她冷声道。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她忧心萧奕辞,想要去寻他下落,可她却失去了自由,身在敌营。 刚才她想把自己的知道的消息告诉给萧璟翎,可还未来得及说,便被中断了。 “本王前两日听士兵说,小秋在偷偷打听地牢里被关在里面的战俘的情况。漉儿,你要明白,一个低贱的下人掺和地牢之事,会是什么下场?”宋锦恒突然冷声道。 她身形一怔。他在威胁自己,也是在提醒她。没有挑明此事,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可若是自己不听话,小秋的性命恐会堪忧。 一旁的小秋神色一紧,连忙跪地求饶:“主子,奴婢知错了,还请主子高抬贵手,饶奴婢一命!” 男人直接上前,用发簪抵住小秋的喉咙。逼问道:“你不用膳,她就得死。往后你一次不用膳,你身边的人就会因你而死!” 聂卿萦连忙起身,制止道:“住手,你别伤她,我吃。别伤她……”话尽,直直朝桌前走去。 慌慌张张地拿起碗开始扒饭。 果然,这么久以来,她还是那么的心软。 男人丢下发簪,直接掠过她们,朝外面走去。 小秋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上前提醒道:“姑娘,主子已经离开了。” 她没有说话,只往口中塞着米饭。 看来她得想个法子,好让萧璟翎和自己碰面,将萧奕辞不在敌军手里的事告知于他…… 夜营——主事营。 萧奕辞召集了所有将军在此地商量攻城事宜。 他指着地图的位置,一点一点地分析攻城计划。 “诸位请看,我军兵分三路,从东、西、南三处同时发起进攻。南面大门由本殿,严将军,孟将军三人率军主战。” “东、西两面由裴将军,覃将军率兵进攻。至于秦老将军和陆老将军,便作为后力部队,及时补损三面。诸位可有异议?” “我等全听殿下差遣!”众人齐声道。 攻城之事定下之后,命令吩咐下去,士兵们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操练气势汹汹。 所有人准备好一切事宜,就等着出发去边境。 这日,萧奕辞一袭戎装,手持长剑,跨上马鞍。领着大军前往边境。 东郡城内,檠营。 一个通报兵迅速跑到了主营。“报!” “何事?”宋锦恒冷声问道。 “禀殿下,夜宸太子率领大军正朝东郡城赶来,此刻已经跨过赤水了!”士兵拱手道。 他立即站起身,冷声道:“徐将军,马上吩咐下去,让全军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御敌。” 度过赤水便离东郡城不过一公里了。看来,他确实不该低估了那夜宸太子。 能在爆炸之中活下去的人,自然得有些本事。 当日那炸药,是他安排人埋得不错,他也确实想要让他们不战而降,只可惜那夜宸里总有人是看不管夜宸太子,想要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所以便趁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偷偷溜走,拉了引爆线。 那场爆炸损失了他一半士兵,要不是他命大,恐怕也会受重伤。 却不曾想,他们逃跑之际,萧奕辞一行人恰巧发现了一个山洞,趁着爆开的面积还不算太大,便钻了进去。 随即爆炸声持续不断,滚石落下,把那个山洞给堵的严严实实。可他们命大,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半晌,夜军兵临城下。徐将军带着士兵堵实了城门。 城楼之上,弓箭手举着弓箭,对准了下方。 大战一触即发。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随即响起了一道惊雷。 萧奕辞抬手示意,高声道:“进攻!” 城楼之下,箭雨连连,朝着夜军射去…… 时不时又是火球惊飞,直接略过城墙,朝里面砸了去。 城门被打开了,一位将军率着士兵冲了出来。 随即两军混杂到了一起…… 城内,嗙的一声。营外再次有了动静。 “小秋,外面怎么回事?”聂卿萦连忙问道。 “好像是夜军突然举兵进攻东郡……”小秋模棱两可道。 “进攻?何人为首?”她冷声问道。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小秋摇了摇头,道。 而萧璟翎这里,自然也是听到了动静。估摸着这情况,是裴罔他们率兵攻了城。 只是他先前明明同裴罔协商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攻城的。 萧璟翎心里暗猜道:除非……是另有其人? 这时,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冲进了救治营。 见到了他,便冲了过来。 “军医,不好了,姑娘腹痛难忍,需您过去看一看情况。”小夏焦急道。 “什么?”萧璟翎惊愕。好好的她怎么会腹痛难忍? 很快,小夏便带着人到了营帐。 聂卿萦此刻正捂着腹部,在榻上蜷缩在一起,表情痛苦难堪…… 萧璟翎放下医药箱,心中会意,道:“你们都先去外面侯着!” “是。” 待人都离开后,聂卿萦才恢复了正常。 “阿萦,趁着此刻,本王有要事同你讲!”萧璟翎径直道。 “我也是。” “本王怀疑此刻领兵功城的是皇兄,他没有落在敌军手上。”萧璟翎解释道。 “我那日正是要告诉你此事,可却被打断了,所以便打算寻个法子见你一面,把此事告诉你。”却不想他也已经知道了。 “看来,我们都被檠军给骗了。”他暗声道,“阿萦,既然皇兄不在此处,我们现在趁营里守卫松动,直接离开?” “我走不得。”她摇了摇头,满是为难。 “阿萦,你告诉本王,那恒亲王,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然她为何不答应此事同自己离开。 聂卿萦抬眼看向外面,道:“我走了,她们都得死……” 宋锦恒早就料到她有那个心思想要逃出去,所以早就安排了人将所有地方守得死死的,甚至还打了招呼,她一旦在外走动,被人察觉到了。 势必会暴露萧璟翎,拖累他。再者那日,宋锦恒才走不足半个时辰,便折返了,当着她的面,让这些无辜的侍女服下了毒药。 还警告她:“漉儿,不要想着逃出去,你走,她们一个都活不了。此毒的解药,只有本王有……” “宋锦恒,你真是疯了。她们都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将她们牵扯进来?”她不满地质问道。 这是六条人命啊!却在他看来,一文不值。 她心里清楚,就算没有这六条人命,她依旧逃不出去,凭他的手段,她怕是跑营外不足半柱香时间,必定会被抓回来。 可宋锦恒却毅然选择了这个手段,拿其他人的性命威胁她。 “漉儿,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待在此处,待在本王身边,不要妄图想着离开,或是让本王杀了你。她们便可安然无恙。” 她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试问,此种情况,她又怎么可能安然脱身? 人还未走出去,还暴露了萧璟翎,到时候她岂不是愧疚难当? “阿萦,你不过才与她们相处几日,如今要为了她们,将自己搭进去,值吗?”萧璟翎淡声问道。 “没有什么值不值,我只知道,这是六条活生生的性命。你若让我坐视不管,是万万不可能的。”她坚决道。 “可你待在此处,无疑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本王又怎么看得下去?” “恒亲王这个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太多,他既然能拿她们的性命威胁我,自然也会在各处安排好人,一旦我被发现,别说我会被抓回去,就连你,身份也有可能会被暴露!”她解释道。 “你是在担心本王?”他突然脱口而出。 “我……我……算是。”她吞吞吐吐,并未料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听她这样说,自己的心顿时有了愉悦感。至少她是关心自己的…… “对了,你的身份如今还没有人知道?本王不明白,那恒亲王不杀你,却要将你留在这里,究竟有何目的?”他突然问道。 “……”她没有回应。至于之前的那些事,不让其他人知道,是她认为没有必要。 宋锦恒想找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原身。只可惜,她至今也不明白,他宁愿自欺欺人,也不会放她离开,究竟是为何? 见她不愿提及,只好率先道:“既然阿萦不愿说,本王不会强求。” 话音刚落,营外便有声音响起。 “参见主子!”几人齐声道。 二人见状,连忙拉远了一段距离。 萧璟翎抬手做出替她把脉的模样…… 男人扫了一眼,问道:“军医为何来此?” 按理来说她已经进食了,身体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见他来此,她倒是很意外。 眼下城外打得不可开交,而他这个一军主帅还有时间来见她? 聂卿萦抬眸,随意找了个借口:“兴许是今日的早膳有些不适合我胃口,用完便突然腹痛,这才让人去寻了军医。” “既然是她们照顾不周,本王这就下令责罚她们。”宋锦恒径直道。 聂卿萦见他要罚人,连忙拒绝道:“不用,都是小问题,恒亲王无需牵连他人。” “军医诊脉,这些伺候你的下人理应在侧,她们就是这样伺候你的?”男人不满道。 第二百五十三章 是否在乎你安危 聂卿萦见宋锦恒对此要有所怀疑了,连忙看向萧璟翎,道:“军医,既然我身体无碍,您先退下。” 萧璟翎起身行了个,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眼下城外两军打得激烈,恒亲王竟还有时间来这里。我倒是有些意外了……”聂卿萦坐直身子道。 男人并未接话,直接问道:“漉儿可知,此战夜军领军是何人?” “殿下问我此等话,不觉得很无理吗?我如今都出不去这个营帐,就算想知道也难,不是吗?” 男人冷笑一声,道:“那为首之人,可是夜宸太子,是你就算搭上性命,也要包庇之人。” 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时候找到她,那样自己就可以将她给留在身边了。 见她听完没有一丝震惊反应,他便心里明白了。 “看来,不用本王说,漉儿早就知道那领兵之人是谁了。本王可以答应你,让你在军营可允许的范围内活动,如此漉儿是否能不怨本王将你关在这里了?”男人突然道。 他希望她能像十多年前那样,只在乎他一人,不会心里有其他人。所以他才稍微放松一些,让她有更宽的范围活动,不要再怨恨他。 “呵?殿下突然想通,怕是有其他目的?”她不可能会信,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她获得自由。 可惜了,只要她还在这里,成日里要面对他,她便永远不可能会自由。 “本王希望你可以留下来,待在本王身边。”他好不容易找到她,是不可能会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底下离开的。 “别做梦了,哪怕天塌下来,我也不会留在这里,成日里看见你。”她决绝道。 “……”她果然,只要有那个人在,她便还有牵挂,永远不可能留在他身边。 宋锦恒上前一步,直接拽起她的手臂,便要往外走…… 她心头一惊,问道:“放手,你要带我去哪里?” “本王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本王身边……”话尽,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 她在宋锦恒的拖拽之下,被带上了城楼。 “你放手,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聂卿萦恼怒,用尽力气想要挣开他的桎梏。 “漉儿,本王要让你明白,在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没有一个比本王更在乎你。”男人坚决道。 “不……我不想明白,我不要去……”聂卿萦忍着手臂的痛,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拼命后退,不愿继续往前走。 楼梯之处,她脚下踩空,差点摔下去,宋锦恒连忙伸手,再次把她给拉了回来。 “漉儿,你怕了?就算是怕,本王也要让你亲眼目睹,你拼了性命也要护着的人,是否会在乎你的安危?”如此,她才可以真正地死心,心甘情愿选择留在他的身边。 三军面前,萧奕辞会怎么决定?她确实心里没底。 曾几何时,她问过他,若是有朝一日,权势与我,你必须只能选一个,你会怎么选? 那时,他只是对她说。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可世事难料,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不可能的…… 三军当前,他应该不会为了她,放弃进攻东郡? 趁她苦想之际,宋锦恒拉着她,继续朝上面走去。 俯瞰四方,两军打得热火朝天,这里倒一个,那里又倒一个,本来都比较昏暗的地面,染了红。 战争,只会死很多的人。 她明白,此战是萧奕辞率先挑起的,东郡一日不破城,他们便不会撤退…… 宋锦恒抽出长剑,抵在她的脖颈处。高声道:“都给本王看清楚了,这城楼之上的人究竟是谁!” 城下的人闻声,有的纷纷抬起头。萧奕辞目光落在那处,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他一时还不明白,聂卿萦为何会来此处,又怎么会来前线?如今还落在了檠军的手里。 严漠和孟汀雪也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孟汀雪愕然,太子妃?她怎么会落在敌军手上? “想必诸位对这个人不陌生,她便是夜宸的太子妃,你们若是想她活着,便立刻撤军,否则,别怪本王刀剑无眼了。” 没有萧奕辞的指示,没有人敢动。 “堂堂亲王,用一个女人的性命作威胁,你曾经的威名,也不顾了是吗?”马上的萧奕辞总算是开口了。 宋锦恒冷笑一声。威名?威名再怎么重要,也没有把自己喜欢之人留在身边重要。 “邙山一役,你们之所以会损失惨重,计划的战术被我军提前知晓,可得多亏了你的太子妃。若不是她让人传消息给本王,我军也不可能会占那么大一个便宜。” 聂卿萦一怔。他居然要将此事推到自己身上? “恒亲王,你如此抹黑我夜宸的太子妃,怕是不妥,莫说是片面之词,太子妃与你并无交集,又怎么可能会传信给你?”孟汀雪不满道。 “呵,诸位有所不知,先前在骞都,你们的太子妃上山采药,可与本王有过一面之缘,在那时,本王便与她结识为友了。本王没有充足的证据,也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污蔑她。” 随后从某处掏出了一张写满字的书信,展示了出来。 聂卿萦震惊,他居然连书信都准备了。为了将她留下,可谓是煞费苦心。 此话一处,城下的士兵都心里动摇了。他们绝对不会因为一个通敌叛国的罪人,而现在撤兵。 突然有士兵道:“殿下,不能撤兵!” “是啊,不能撤!”有人应和道。 随后就是一阵七嘴八舌…… 在众人的不满之下,他若是为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人,让他们撤下去,一定会影响军心。 哪怕那个人的身份,是当朝太子妃,也不例外…… 骞都城那次,她确实去了深山采草药。这件事……知道的人为数不多,而宋锦恒却能清清楚楚地说明白。 想来聂卿萦回营之时,把此事给瞒了下来。 而今她没有任何人的允许,来了前线不说。还落在了敌军手上。众人谁不会意外,一向杀人狠毒的恒亲王,在得知她是夜宸的太子妃前提之下,现在的太子妃,竟毫发无损。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东郡?以他对宋锦恒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让夜宸的人毫发无损。 她……果真是欺瞒了自己? 萧奕辞心情沉重,夜军此刻士气高涨,若是他下令撤退,那么他便是出于私心,不顾大义。 到时候朝臣怎么看他?夜宸的黎民百姓要怎么看他? 爱她,是出于真心,可并不是她可以犯错的挡箭牌。他是信她的,可她却欺瞒了自己。 瞒下了她曾经见过宋锦恒的事。夜宸的士兵们,黎民百姓,都不会原谅她…… 他就算爱她,也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与天下人为敌。 萧奕辞抬手,取出弓箭,上了箭矢,箭头直指聂卿萦…… 聂卿萦惊愕,连忙摇头解释道:“萧奕辞,他们不信我?你也不信我吗?我没有做过这些事,他们是在离间你和我,以乱军心……” “……”她竟连这个词都知道?果然,邙山一役,他们节节败退,是军营出了细作。 可惜他查了好几日,也未曾查出是何人? 宋锦恒侧眸盯着这个还在为自己辩解的人。 他今日,便要让她认清,到底是何人,有资格和她在一起? 而她拼上性命也要护着的人,到底有多值得她护着。 他可以为了她,与天下为敌,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那么萧奕辞,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攻城吗? 可笑的是,自己不过三言两语,随意说了些话,便让他们这些人有了动摇。 人人不顾她的性命,决意要继续攻城。而她拼命护着的男人,此刻竟举箭对着她,要她性命…… “咻”的一声,箭离了弦,直直朝聂卿萦射了去。 她闭上眸子,等着那只箭穿过自己的身体…… 他果然是……不相信她的…… 敌人说的话,怎么可信?他一向是个明白人,却在宋锦恒说出这些话后,便迷糊了。 疼痛迟迟没有传来,她才缓缓睁开双眼。 只见宋锦恒握住了那只冷箭,定在自己的面前。 若是他没有阻止,怕是这只箭矢,已经穿过了她的胸口,朝她心脏刺去了。 看来,他果然是下得去手,甚至……没有怎么犹豫。 她现在才明白,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错信了萧奕辞。 是她,得知他在邙山下落不明,随后又遭遇了爆炸,心中担忧不已。得知他被敌军俘虏,不顾前线危险,策马没日没夜,赶到了前线。 是她,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决定潜入敌部,想着法子,见他一面,找机会将他救出去。 他不知道,当自己得知他没有落在敌人手里,心里真的很高兴,也很庆幸他没有落在恒亲王手中。 她想离开,可是……现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他的皇弟,为了能救他,本来逃出去了,却再次回来了。可是他却一回军营,便立即计划着攻打东郡城。 难道萧璟翎的安危,对他来说,也不重要吗? 冷箭迅速,后力很足,擦破了宋锦恒的手掌,鲜血一滴一滴,落在了地面…… 男人冷声吩咐道:“来人,将她带下去。” 一个士兵走上前来,立即应下:“是!” 待人走后,男人才举起长剑,高声道:“全军听令,都给本王杀!” 话音一落,两军下次混战在一起…… 宋锦恒持着长枪,骑马冲出了城。与萧奕辞交打在了一起…… 这一战,打了三日三夜,才总算是暂时停歇了,两军双方谁也没有占到好处。 营帐之中,聂卿萦像丢了半截魂似的,定在一处。 小秋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姑娘,有情况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 “姑娘,现在两军都退下了。” “小秋,你说,夜军为何会撤退?” “奴婢也不清楚。”她不过是一个下人,战事如何?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姑娘,奴婢看得出来,自从主子将你带出地牢,一直都很替你着想。虽然主子有些时候说话语气很差,可那日在城楼之上,冷箭直逼,只有他,毅然拦了下来。” 反倒是夜宸的那些人,不过是主子的三言两语,他们便全信了,认为她通敌叛国,哪怕身份在这儿,也没有丝毫用处。 小夏告诉她,那个夜军为首之人是夜宸太子,而姑娘,是夜宸的太子妃。 可夜宸太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决绝射出冷箭。姑娘此刻的心情,怕是很难受? 小秋真的很希望,她能放下过去,多感受一下主子对她的好。只可惜,她胆子小,不敢乱开口。 “是吗?”她冷声道。 “是奴婢多嘴了。”小秋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认错。 “我想静一静,你先下去。”聂卿萦淡声道。 “奴婢告退。” 是夜,军营之中,篝火冉冉…… 晚膳之后,她心中还因为前几日城楼之事,闷得难受。 她抬步走到了营帐之外,本以为这一次,她会被拦在里面。可试了才知道,宋锦恒当真撤了她不可踏出此地的禁令。 一旁的小秋开口道:“姑娘,主子说了,你可以在此处附近活动,切勿走远了。” 毕竟她身份特殊,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她在军营内乱走动,怕是会惹得营中的士兵不快。 主营内,徐将军在一旁抱怨连连。 “殿下,那个女人是敌国的太子妃啊,死不足惜,您为何要挡下那只箭?”要是恒亲王前几日不坦白,他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个被软禁在营帐里的女人居然是敌国的太子妃。 第二百五十四章 让她与他成婚 “本王想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尔等只需记住,谁要是敢打她的主意,就别怪本王不顾昔日的情分。”主坐上的男人罢手道。 下面的人各自面面相觑,似乎他们并没有那个胆子,和恒亲王对着干。 本来,他们的主子能够近女色,是一件好事,可当他们得知那个女人是夜宸的太子妃,他们宁愿宋锦恒还是昔日的恒亲王。 “殿下,就算我等不动那个女人,可此事若是传入檠皇耳中,彼时殿下也要护着那个女人吗?”徐将军仍然不死心地开口问道。 檠皇的手段,丝毫不逊色于宋锦恒,若是宋锦恒因为这个女人坏了大事,后果不堪设想。 “本王从来不屑用一个女人,来谋大事。相反,我军若是实力依旧,在本王的率领下,他日……直取夜宸,指日可待。”男人冷声道。 他可以效忠檠皇,帮他打天下,可他不是软柿子,若是檠皇想要动他手上的人,那么,他不介意与檠皇翻脸。 他征战沙场十多年,为檠国开疆扩土,使其日益壮大。至于那个位置,他无心去做,可若是敢动他的人,他也不介意去把那个位置夺过来。 至少,他还能护住自己的漉儿…… 见宋锦恒已经表态了,下面的人也不敢再多嘴了。 翌日,暖阳初升。 用完早膳的聂卿萦,便在营中琢磨着手上的东西。 纸张之上,时不时地落下一笔。 这两日,她想尽办法,想要研制出解小秋她们所中之毒的解药。 如今总算是有了些头绪…… 青代、川莲、红黄各一钱,山茱萸、五味子、各两钱…… 还未来得及写完,外面便传出了声音。 “参见主子!” 聂卿萦听到动静,连忙用一张为完成的画作,盖住了药方…… “本王听下人说,这两日你在作画,今日一见,倒也不假。”看着她能心平气和地待在此处,他就放心了。 “我如此,不正是殿下想要看到的吗?”她抬眼冷笑道。 对于她的说话态度,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要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来日方长,总有一日,她还是会像过去一样,和他亲近一些的。 他……还是那么期待她能如小时候一样,唤他恒哥哥,而不是对他充满陌生,只会畏惧他。 男人没有理会,迈步走上前去,便要抬手拾起桌案上的画作…… 聂卿萦见状,本能的按住画作。淡声道:“我画得不好,怕是会污了殿下的眼。” “无妨,本王不会评说漉儿的画……” 她神色一紧,继续道:“殿下,能否容我绘画完,再拿去欣赏?” 男人眉毛微蹙,见她此刻不愿,也未再强求。“也罢,待漉儿画好之后,本王再看。” 见他作罢,她顿时松了口气。 这时,一个小兵慌慌忙忙地闯了进来。 “参见恒亲王!” “何事?”男人冷声问道。 见机会来了,趁他视线放在别处,聂卿萦抬手慢慢移开镇尺,打算偷偷把那张药方给拿出来…… “回禀殿下,有人在救伤营内发现了一个军医很可疑,现已经将其抓入地牢,等候殿下处置!” 话音刚落,只听见“咚”的一声,镇尺落在了地上。 聂卿萦听完吓得手直接抖了一下,东西便掉了下来。而那张药方,她还未来得及取出,隐隐约约,几个字露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宋锦恒视线移了过来,直直盯在那露出的一角。 坏了…… 可当她想去阻止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宋锦恒先她一步,夺过了那张药方。 聂卿萦神色一紧,手心已经起了层薄汗。 她无法确定,宋锦恒是否能猜出这张药方是解药…… 男人冷声问道:“你写药方干什么?” 他不相信,一个人突然写药方,绝对有问题。 虽然他不知道这药方是干什么用的,可他知道聂卿萦自己肯定是不需要药方的。 排除所有可能,那便是他给那些侍女下的毒的解药…… 他本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她已经想清楚了。可到头来,她却想着办法替她们解毒,然后自己才能解脱,是吗? 还有她为什么听完小兵的话,反应那么大? 这不得不引起他的怀疑。 聂卿萦犹豫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我……” “你想给那些下人解毒?”男人率先道。 她就那么不想留在自己身边吗? “你就那么不想留在本王身边?”他怒声问道。 “是,我是要给她们解毒,我更从来没有想过,要安安分分地留在你身边!”她径直道。 她就算要走,也不想牵连任何人…… 只是……为什么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萧璟翎的身份暴露了。 “好,很好!”他本以为,上次那件事,已经让她死心了,可她宁愿再回到那个地方,和那个想要一箭杀了她的人待在一起,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就算那个夜宸太子要杀你,你仍旧不死心,还要回去?本王对你的好,你就一点也看不到吗?”他冷声质问道。 聂卿萦冷笑一声,不屑道:“对我好?殿下不觉得这句话很可笑吗?” 把她软禁在这里,就是对她好?给下人用毒,逼迫她留下,也是对她好? 过去的聂卿萦,她无法反驳,她会毫不犹豫选择留下。可她不是原身,这里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包括眼前这个男人…… 他所谓的什么自己比萧奕辞更在乎她,在她看来,不过是意气用事。 “殿下以为,城楼那件事,就可以让我死心吗?可殿下是不是也该清楚,这件事是你的自私手段。你若是真有本事?又何需拿我威胁他们?”聂卿萦质问道。 是他,让她站在两军之间,逼着萧奕辞做出选择。 “漉儿,你以为本王让你站在城楼之上,是因为害怕他们?”男人不可置信地问道。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们檠国用的低劣手段还少吗?” 宋锦恒被说得云里雾里,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所言。 为什么会牵扯到檠国去? “殿下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了?”聂卿萦冷嘲着问道。“一年多前,夜、?两国和亲,我途径之路,突然冲出来那批要杀我的刺客,不就是你们檠国从中作梗,想要破坏和亲,引起两国矛盾冲突吗?” “檠国就算再不济,也不会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派人去破坏和亲。这不过是你的猜测!何况本王从来不屑用这些手段。”男人解释道。 至于城楼那日之所以要带她去,只不过是想向她证明,这个世上,没有人比自己更在乎她。他可以为了她,与天下为敌。 而萧奕辞他三军当前,毅然朝她放箭,可见,她在萧奕辞的心中,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 随意的挑拨离间,就动摇了他的决心…… “猜测?呵,你堂堂亲王可以撇得干净,那檠国的皇帝,他的想法也和你一致吗?” 似乎她这么一说,自己还真无法反驳。 皇兄的心思,他又怎么可能猜得透?私底下派人破坏和亲,他无法保证此事檠皇可有参与…… 他并未回答,扯开话题问道:“漉儿,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解了那些下人的毒,单凭你孤身一人,能逃得出本王的地盘吗?” “……”是啊,她不能。可想要给她们这些人解毒,自始至终,都是真心的。 可她依旧有了私心,想要相信萧璟翎一次,只要他们配合得好,便有出去的法子。 比起和一个自己厌恶至极的人待在一起,她跟愿意搏一把。 “漉儿,你救不了她们,只要你离开了,那些伺候你的人看管不利,乃是失责之罪。就算没有下毒,本王依旧会要了她们的性命!”男人靠她更近,低声道。 她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宋锦恒,你就是一个疯子,你有权有势,就可以枉顾那些人的性命吗?她们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可她们的性命,是掌控在漉儿手中的。只要你还在,她们便安然无恙。反之,漉儿比本王更明白。”他硬声道。 这次,聂卿萦再无反驳之言。 “殿下做那么多,无非是想让我留下来,对吗?”她抬眼问道。 她似乎记得,东郡是夜宸的领土,而萧奕辞之所以举兵攻城,无非是想要拿下东郡…… “那日,城楼上,殿下说要向我证明比任何人都在乎我,是不是还作数?” 男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可以留下来,只是我有一个要求,还望殿下可以答应。” “你说。” “檠军撤离东郡,不再与夜军交战。”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了。 堂堂恒亲王,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丢弃费尽心思攻下的城池? 这女人疯了?竟还敢向恒亲王提这样的条件? “本王答应漉儿,可以撤兵离开,可漉儿,到底是否是心甘情愿留下来?本王又怎么能保证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宋锦恒问道。 “殿下想要如何?”她冷声问道。 “本王要你跟随本王一同去蒙阳,择日成婚。” 聂卿萦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殿下可清楚,我是夜宸的太子妃?成婚之事,简直是无稽之谈。” “此事本王自有法子。漉儿无需担心……” “你怎么可能会有法子?”她很难相信。 “如今夜宸的人,谁不知道,夜宸的太子妃,派人潜伏在前线,导致军机泄露,邙山一役,损失惨重。” “夜宸太子妃落入敌手,却安然无恙地活到了现在。可谓是通敌叛国,大罪于身,万死难辞其咎。与敌军勾结,罪不可恕。为平百姓之怒,稳住军心,稳住朝廷。理应废太子妃之位,以彰国威。” “漉儿认为,这个说法,是否能让你不再有后顾之忧?”男人淡声问道。 “……”萧奕辞真的会这样做吗?她强作镇定,淡声道:“此事……殿下自行决定便好。” 若是能让东郡回归夜宸,她这样做,也算是值得。 至少,在和萧奕辞彻底断绝之前,她还是为夜宸做了一件好事,帮了他一个大忙。 宋锦恒能为了她这个名不副其不实的汐涴公主,放弃了东郡。可见,他确实很在乎原身,可从始至终,她并非那个小时候与他相识的汐涴公主漉儿。 小兵尴尬地提醒了句:“殿下,地牢那里,还请殿下定夺。” 宋锦恒看了她一眼,问道:“既然漉儿如此好奇那被抓进地牢的人是谁,不妨此刻随本王一同前去?” “……”她轻微一怔。他这是猜透了自己的心思。 刚才的反应,不惹得他怀疑,确实也不大可能。 哪怕是在此时此刻,他还是想要试探自己…… 她轻声应道:“好。” 随后,二人并肩,朝地牢走去。 地牢——审问室。 “恒亲王到!”门口处传来了男声。 里处的人连忙屈身行礼:“参见恒亲王!” 聂卿萦迈步娓娓跟在身后,在看清那个被绑在架子上的人的脸后,心头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有被抓。 “那绑架子上的人,漉儿可觉得面熟?”走前面的男人突然问道。 她连忙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这时,一旁的苟都统将一张巴掌大已经有了很多褶皱的白纸递上前去。 “殿下,卑职从一个士兵那里得知,此人鬼鬼祟祟暗地寻了个偏僻之处,欲将此书信通过信鸽传送出去。”苟信解释道。 他接过来看了看,问道:“可有审出些什么?” “这个人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夜宸派来的细作,说自己的书信只是给家里人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她不认识那个人 “是吗?”男人脸色更冷了几分,几步上前,将纸展示在那个人的面前。 “我军的军事布防图,你胆敢说这是普通的书信?” 此物一旦泄露,檠军将万劫不复。 虽然画的只是一部分,却是最重要的一块儿。 “殿下,我冤枉啊!我送出去的真的是普通书信啊!”那人连忙害怕地解释道。 “你真当本王那么好骗?既然是普通书信,有必要找偏僻之处送出?”他怒声道。 “殿下,军中严格规定,战事期间不允许送出书信,我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忤逆军规啊!” 男人随手抽出一把剑,抵在那个人的脖颈上。 “你认为本王会相信你说的话吗?”男人冷声道。 那人还没来得及回答,脖颈一痛,瞬间鲜血直涌…… “殿……”字终究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聂卿萦想冲上去阻止些什么,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又一次,她看见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见她如此反应,宋锦恒扔下长剑,问道:“怎么?漉儿刚才说不认识,是在欺瞒本王?” “……”她犹豫半晌。道:“殿下多心了,我不认识那个人。” 明明连她都看得出来,此人不是细作。那人刚才的反应,只有害怕,和畏惧。 一个合格的细作,势必不会在没有酷刑加身的情况下,表现出这些反应。 可是宋锦恒,依旧果断地解决了那个人。在他看来,这些人的性命,随时可以解决。到底是个冷酷无情,自私自利的人…… 宋锦恒走近她,关心道:“此地太过血腥,不宜久待,本王带你出去。”随后拉住她的小臂,便朝外面走去。 一路上,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军医书信,明眼里是一封书信,实则是隐藏的军事布防图。一个军医,怎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将布防图记得如此明白? 明知军规不让战事期间送出书信,却还要故意犯,可谓疑点重重…… 心中暗道: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宋锦恒见她一路上没有反应,突然问道:“在想什么?” 她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连忙道:“没想什么。”随即她才意识到,从地牢出来走了一段距离,她才发现,自己是被他拉着的。 索性连忙收回了手,离远了两步。 手中突然空了,他只好尴尬地收了回去。 道:“本王还有事未处理,你先自行回去。” 她点了点头,便朝前面走去。 主事营,诸位将军会聚在此。 大家本以为宋锦恒此次召集他们,是要商讨继续进攻夜军事宜。 可得来的,确实宋锦恒决定撤兵。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何不是七嘴八舌,一片混沌。曾经一向明事理的人,怎会在夜宸打算攻回东郡的关键时刻,撤兵离开。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历来都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将自己攻下的城池归还回去,那不正是合了夜军的意。 以为他们是怕了,不敢再继续打下去。 “殿下,三思啊!夜军如今正打着攻下东郡的主意,我军此刻撤兵,不就合了他们的意吗?”徐将军率先道。 “是啊!殿下,此事万万不可行啊。”某位将军应和道。 当初花了那么大力气,攻下的三座城池,结果还没有几个月,三座城池都没有了。 如今的东郡,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可谓是檠军最好的盘踞之处。当初花了那么多时间,牺牲了那么多的将士,才攻下的东郡。 现在夜宸要打回去,他们还没有决一死战,就直接撤兵弃城离开。这不是在告诉夜宸,他们檠军认输了吗? 东郡再丢,檠皇定会问罪他们,恒亲王此决定,无意于将他们置于水生火热之中。 徐将军再次道:“还请殿下三思啊,臣等肯请殿下收回成命!” “还请殿下三思啊,臣等肯请殿下收回成命!”其他人也齐声道。 “你们以为,本王所言,是来遵循你们的意见吗?本王所做决定,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你们没有资格干涉本王所做的决定!”宋锦恒厉声道。 “殿下的决定,让我军所有的士兵怎么想?让远在都城的檠皇知道后又该怎么想?檠皇势必会治罪我等啊!”徐将军内心坚决不希望撤兵。 “本王说过,不是来征求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意见。尔等若是抗令,便军法处置。传令下去,全军做好准备,明早拔营,南下蒙阳!”男人拂袖道。 “蒙阳?”徐将军一怔。若是他没有想错,蒙阳乃当年恒亲王初上战场之处。为何恒亲王要将地点,定在蒙阳。 莫非恒亲王另有计策?蒙阳适合养军,且与夜宸的垚州,兴义两地隔得甚近。 这样一想,徐将军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拱手道:“末将谨遵殿下之命!” 其他人疑惑,刚才还第一个不同意撤兵的徐寅,怎么就突然同意了恒亲王的决定? 宋锦恒扫了其他人一眼,似乎在等着他们表态。 最终,几人挣扎无用,只好应下:“臣等谨遵殿下之命!” 在救伤营的萧璟翎,看着那些正在搬运东西装车上,以及在忙活其他事情的。 心中顿时不解:奇怪,如今两军战事焦灼不已,檠军今日为何在搬运粮草? “军医,你快过去瞧瞧,有个人伤口裂开了!”一个小兵跑上前来,慌忙道。 救伤营的军医,不过只有三人,除去牢里已经被杀害的那位,便剩下一位了。而他……不过是冒出的一个。 萧璟翎闻言,便再次转身朝营帐走去。 次日,萧璟翎还未弄明白昨日的问题,今天天还未亮,便看见檠军正在拔营了。 路途遥远,宋锦恒担心她这一路受累,昨儿便差人去寻了一辆马车。 营帐之中,戴面具的黑衣人突然出现了。 “主人,您突然撤兵,舍弃东郡,南下蒙阳,可是因为那个女人?”黑衣人冷声问道。 “蒙阳更适合接下来的计划,本王不过是凭借优势之地做的决定。莫非你要质疑本王?”他冷声问道。 “那个女人真的那么值得主人为了她,舍弃东郡吗?”宋锦恒宁愿改变攻占计划,也要将那个女人留在身边。 可那个女人就是祸端,任何女人都可以和他家主人成婚,留在主人身边,唯独聂卿萦不可以。 她可是夜宸的太子妃啊…… “你身为一个死士,今日的问题,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宋锦恒冷声提醒道。 “属下知错。”黑衣人只好作罢。 “夜宸的暗线,近来可有消息传来?”他冷声问道。 “暗线来消息说,夜宸不日将会有一场内斗。”黑衣人低声道。 “哦?是吗……”有点意思。 如此,他的计划岂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完成? “殿下,那人还说,此次内斗,还有第三方参与。” “看来还是得先按兵不动……”他倒是要看看,夜宸太子和熠王二人,到底谁胜,谁败? 又或者是那第三方不知来路的人…… 夜营——主事营内。 萧奕辞召集众人,再次商议下一次的攻城计划。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次出战,东郡必须得攻下。 这时,一个暗探慌着步子闯了进来。 “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抬眼看向了那个人。 萧奕辞淡声问道:“檠军什么情况?” “回殿下,属下看见今天天还未亮,檠军便开始拔营了。瞧着他们的行头,好像是要撤兵东郡了。” 众人惊愕:“……” “撤兵?他们何来的理由撤兵,可有打听到檠军接下来的行军路线?”他冷声问道。 “属下不敢离得太近,檠军要去何处,请恕属下无法得知。” “东郡对他们来说地势尚好,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檠军没有理由舍弃东郡。太子殿下,檠军此举,怕是有诈!”定远将军覃邶开口道。 “定远将军说得有道理,檠军此举,怕是有诈,我等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秦老将军应和道。 “殿下,檠军一向狡诈,若是买埋了个陷阱,等我们跳下去,岂不是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我军绝不可掉以轻心!”陆老将军赞成道。 “诸位说的不无道理。”随后看向地上跪着的暗探,吩咐道:“你且继续隐藏,探清檠军行踪,务必要弄清楚他们的动向!” 如今檠军是真打算舍弃东郡,还是想做个样子,在其不远处埋伏好,又或是知道他想要快速攻下东郡,所以在城中设好埋伏,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一切都还是未知…… 再者,太子妃还在檠军手上,就算他二人有了隔阂。檠军也没有理由带着他夜宸的人离开。 前不久的一场画面在他脑中浮现。那日自己决绝朝她射下那只箭,她定然已经对自己心灰意冷,死心了? 可就算如此,他也会尽自己所能,让她可以回到这里。至于她最后是去是留,全凭她自行决断。 “属下明白!”暗探拱手应下,便转身离开了。 至于萧璟翎,他清楚,自己一但救下他,便是在给自己身边埋下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手足之情,早在他萧璟翎决定招兵买马,起事内讧之际,便已经荡然无存了。 右相一向忠君,一心为了江山社稷,替圣上分忧。却被贯上弑君未遂的罪名,处以斩首之刑。 萧璟翎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无心帝位之人了。他以如此极端的方式,想要得到那个位置,皇帝若是知晓,有朝一日又该如何看他? 皇帝曾诩让他不要与兄弟反目,可是如今,就算他想要避免,怕是也做不到了。 而他要做的,便是阻止这件事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萧璟翎也定然不能背上不好的骂名。 倘若东郡真被檠军给舍去了,他完全可以直接赶回皇城,遏制住内战的源头。 可现在……萧璟翎那里未有消息,聂卿萦还在敌军手中。那日的箭没有伤着她,可不代表她在敌人手上,往后的日子会好过。 在回皇城和救人两者,他还是会选择救人。 既然定时炸弹无法避免,那他也只好与其撕破脸皮了。 马车款款踏上这条让她感到陌生的道路之上。 一旁坐着的小秋满脸无奈,突然问道:“姑娘,你真的要答应主子,同他南下蒙阳,在那里成婚吗?” 用和别人成婚换东郡城,值吗? “小秋,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早就不是我愿不愿的事了。”她淡声道。 “那姑娘真的舍得下你在夜宸的那些朋友,包括……”你爱的人,似乎小秋不敢再说下去了。 “……”这次,她沉默了。 她确实舍不下在夜宸相处了那么久的人,菀菀,君神医,皇祖母…… 殷城,公主府。 玉粹阁内。缪月得到了前线最新消息,便急冲冲地进屋子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萧菀韵。 她听后惊喜万分:“缪月,你确定消息属实,太子皇兄安全地回了军营?” “公主,奴婢听宫里的人说的,消息真实。” “可之前不是前线来消息说太子皇兄被敌军俘虏了去?太子皇兄是怎么平安脱险的?”萧菀韵甚是想不通。 “他们说是敌军故意借邙山一役的爆炸,打着这个幌子,便扬言说太子殿下落入了他们手中。那些个檠国人,真是太狡诈了!”缪月满脸愤懑不平数落道。 “说到底还是我军太过粗心大意了,没有将情况核实清楚。”萧菀韵并不觉得错全在檠军那里。 “对了,此事嫂嫂可知道?”她突然想了起来,随声问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他的深情用错了人 缪月犹豫半晌,道:“公主,这事奴婢还真不敢确定。先前公主不是去探望过太子妃吗?可那时覃侧妃说太子妃忧思成疾,卧病在床,甚至不想见任何人。” 听缪月这么一说,自己觉得似乎还挺有道理。“离上次去拜访嫂嫂,似乎有些日子了。今日正好无事,本公主可以走一趟,也当探探嫂嫂如今的情况。” 毕竟若是嫂嫂病倒了,他日太子皇兄大捷归程,见着了也不大好。 “既然公主想过去,奴婢这就让人准备马车。”缪月会意,连忙道。 萧菀韵趁此换了身衣服,便朝门口走去。 刚踏出门槛,便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外面。似乎就等着她出来一见…… 萧菀韵顿足,冷声怨道:“君神医成日里到底是闲得紧,隔三差五都到本公主这府门口站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公主府的人得罪了君神医,此刻来我府上讨要说法来了?” 他明知道她这些话就是在暗含自己如同那狗皮膏药一样,成日无事便站在府门口,只为见她一面,希望她原谅自己的先前无理。 可这一切,似乎从他后悔的那一日开始,都一路坎坷。是他自食其果,当初他也是成日冷眼看萧菀韵。 如今他被萧菀韵一次又一次地拒之门外,就连见她一面,也是难上加难。 袖口中的拳头已然握紧。强作镇定开口道:“公主说的,君某明白。但君某只愿公主别嫌烦……” “够了!看见你出现在本公主面前,这就是本公主最厌烦的事。你我像过去那样,你依然讨厌本公主,不好吗?”还未等其说完,萧菀韵便不满地打断了他的话。 “当初是君某做得太过分,忽略了公主的好。君某再次向公主赔礼道歉,只愿公主能原谅君某过去错事。”他拱手压低脑袋道。 “不必了,真的不必了。君神医的道歉,本公主怎么受得起?”她摇了摇头,拒绝道。 她努力告诉自己,不能心软,曾经他对她那么绝情,她凭什么要原谅他? 可是慢慢的,随着来的次数增多了。她的心中竟会有一丝期待,希望他每日都来这里,哪怕不见他。但知道他离自己不远,一心想求得她原谅,她心里真的也会高兴。 可就算这样,她依旧不能原谅他,也不敢原谅他。她只有表现出讨厌他,憎恨他。才能让他没有生命危险。 她不能那么自私,把他拉入危险之中。母后想要他的性命,她唯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保护他…… “公主,你曾经不是这样的?”君暮澜听完心中一怔,不可置信地问道。 她深吸一口气,冷笑道:“君神医,人是会变的。没有一个人会原地踏步,本公主亦是如此。曾经的行为,不过是本公主年纪尚小,不大懂事,胡乱为之罢了。你是一个会变通的人,不该局限于过去的事情里。” “君神医,本公主说的可对?”话尽,便直直掠过他,朝前面走去。 看着她毅然远去的背影,本想抬手抓住她的手,却硬生生抓了个空。 难道他们二人真的就那样结束了吗? 一切结束在了萧菀韵与严漠成婚那日…… 太子府,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萧菀韵迈着步子,朝里面走去。 正厅,萧菀韵随意问道:“本公主问你们,嫂嫂的病可好些了?” 侍女战战兢兢道:“回紫菀公主,太子妃病情已经好转,只是不愿出院子……” 话还未尽,覃宛抒一袭水紫色金丝云缎裙款款而来。 “紫菀公主突然到访,这些个下人不懂规矩,连杯茶水都没有备上。”覃宛抒浅笑道。 随后朝一旁的下人吩咐了句。“来人,还不快沏壶热茶过来,给紫菀公主呈上?” “是!”侍女会意,便应声退下了。 “哼!覃侧妃来得可真是及时啊?本公主这才刚落座,你就来了。倒是很让本公主意外呢!” “紫菀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府上来客,自然得有人来招待不是?如今太子妃迟久还未出院子,这府上的事情,自然得本侧妃想代劳了。” “招不招待,本公主不在乎那些,今日前来,便是要探望嫂嫂的。”萧菀韵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么说,今日若是见不到太子妃,紫菀公主便不会离开,对吗?” 萧菀韵没有回答,直直站起身,便要直接朝后院走去。 却被覃宛抒抬手给拦了下来。 “你敢拦本公主的去路?”萧菀韵不悦。 “本侧妃自然不敢拦公主的去路。只是想告知公主,就算公主去了太子妃的院子,也见不着她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从上次开始,你便在欺瞒本公主?”萧菀韵不满问道。 “欺瞒公主,确实是本侧妃的不是。可这也是太子妃临走之前亲自交代,让我等守口如瓶,切勿让其他人知晓。公主也清楚,我等怎敢忤逆太子妃的命令?” “临走?什么时候的事,嫂嫂又去了何处?”萧菀韵连忙追问道。 “自然是跟随熠王殿下,一同去前线救人去了。不过这宫里不才来了消息,说是太子殿下已然安全归营,眼下正在领兵攻打东郡来着……”覃宛抒淡声解释道。 “去前线?那里如此危险,嫂嫂竟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救太子皇兄……” “对了,此事还请紫菀公主瞒住了。毕竟太子妃是不顾皇命,私底下去的前线,若是被圣上知晓,后果不堪设想。”覃宛抒突然提醒道。 “此事本公主心里自有定夺,无需覃侧妃提醒。”话罢,便直直出了府门。 身旁的彩霞不解,自家主子先前不是要瞒下此事吗?怎么还告诉给紫菀公主了? 还有主子说此事是太子妃受命,这不是在明目张胆地欺瞒紫菀公主吗? “小姐,太子妃似乎并未授意不让说……”彩霞低声提醒道。 “我自然清楚,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她有些不大耐烦道。 这些时日前线的状况她还不知晓。也不知道她之前所规划的事,是否能顺利完成,她还等着夜、?两国大乱呢。 “是奴婢多嘴了。”彩霞这才意识到错误。 经过七日的赶路,檠军总算是到了蒙阳。 大军在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而余下百余来人,便随着宋锦恒等人入了城。 蒙阳,街上。 此处还算是和谐,百姓你来我往,倒成了最是平常之事。 马车最终在一处府邸停了下来。 一旁的小秋提醒道:“姑娘,到了。” 一直走神的聂卿萦回过神来,随即下了马车。 牌匾之上,亲王府三个大字赫赫在上。 她竟不知,宋锦恒会将她带到这个地方…… 一路上,她想方设法,想与萧璟翎碰个面。可宋锦恒的人时时刻刻盯着她的行踪,她根本没有办法碰面。 眼下萧璟翎是否随着入了城都还未知,看来她还是得想个法子,见他一面了。 “吱嘎”一声,府门被打开了。 “姑娘,奴婢领您进去。”小秋道。 瞧着小秋那熟悉的模样,她若是没有猜错,这些身后跟着的侍女,应该都是亲王府的。 只不过恒亲王很少时间带着蒙阳,檠皇对宋锦恒也是不敢放松,索性直接给他吃个定心丸,将亲王府迁至皇城。当然,恒亲王大多时候还是在战场之上。府邸在何处,他亦不怎么关心。 几个侍女收拾了一个时辰,总算是收拾出了一间屋子给她暂且住下。 是夜,用完晚膳的她,还不愿那么早入睡。便披上了一件披风,出了房间。 “姑娘,夜里天凉,您切勿在这外面待久了。”一旁的小秋提醒道。 “嗯。”她点头应道。“小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也先回去。” “可奴婢不放心姑娘……”小秋似有不愿。 “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既然答应了你家主子,来了这里,又怎会怀有别的心思。你回去,我在外走走,累了自然会回屋子。” 见聂卿萦如此坚持,小秋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奴婢先下去了。” 话尽,便离开了。 隐隐约约,她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依稀可见,巡逻的守卫丝毫不敢放松…… 聂卿萦沿着小径,轻跨着步子,准备去凉亭坐坐…… 却不想一个黑影从她身后闪过,月光映射之下,她还是能看清楚的。 没等她反应过来,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给拉入了隐秘的假石之后。 来人捂住了她的口鼻,防止她发出声响。 聂卿萦害怕地盯着黑影,想要挣开对方,却不想被按得更紧…… 来人低声道:“阿萦,是我。” 此刻的萧璟翎,隔着黑夜,根本看不清是谁。再加上在面部下了些功夫,她更是难以认出。 她点了点头。萧璟翎这才放开了她。 “阿萦,你是不是答应了恒亲王什么条件?为何他会弃掉东郡,来了蒙阳,你又为何会跟着他来这里?”他连忙问道。 “你别多想,恒亲王心狠手辣,如此狡诈,我要在他的手上活下去,势必得费点心思。”她解释道。 “可本王怎么听人说,你要和那恒亲王成婚?” “璟翎,你听我说,这不过是权益之计,如今东郡已然被夜宸拿下。你我想要毫发无损地离开此处,势必得费些功夫。” “阿萦的意思是……” “婚期定在了六日后,在这几日,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准备逃跑计划。此事需得你我二人共同合作,方可有一线生机。” “阿萦,你莫非是想趁成婚之日,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逃跑?”萧璟翎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错,所以你我该如何出城,还能不被宋锦恒的人察觉,至关重要。至于如何出府,眼下我还在想恰当的法子。”她解释道。 “那好,出城的事便交给本王,阿萦安心想出府的法子就好。” “嗯。”随后扫了他一眼。细瞧萧璟翎的穿着,他应该是扮做了府上的巡逻守卫。 这些时日,她想了很多。若是真在此处,同别的男人成了婚,她作为?国的三公主,夜宸的太子妃,突然成了恒亲王妃,她势必得背上骂名,被天下人所诟病。 宋锦恒却只顾当下,全然不在乎那么多人的反对。天下人该如何看她? 她不愿成为天下的罪人,当初应下他的条件,想让他舍弃东郡是真的。心甘情愿答应留在他身边,从始至终,都是假的。 他的好,她受不住,更不会心甘情愿与他成婚?曾经的漉儿,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他在一起。但她不是,她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 可惜他的深情,终究是用错了人。 “此处不宜就待,本王也该离开了。”他出声提醒道。毕竟他现在混在这群守卫之中,若是发现人少了,怕是对他们处境不利。 目送了他的离去后,她便朝外面走去了。 这日,萧奕辞得到了暗探的确切消息,敌军是真的撤兵离去了。他不费一兵一卒,率着众军拿下了东郡城。 城楼之上插上了夜宸的旗帜随风舞动…… 萧奕辞一袭戎装站在城楼之上,俯瞰着城下的一切…… 檠军为何会撤兵离开,舍弃东郡,究竟是何原由?他琢磨了好几个时辰,也未曾明白。 这时,一个小兵跑了过来。“参见太子殿下!” “何事?”他冷声问道。 “诸位将军已在主事营等候,商议接下来的行军计划。”小兵拱手道。 这确实也是自己这些时日考虑的问题。萧璟翎毕竟还在敌部,情况不明。 至于聂卿萦,他毫无疑问,肯定会救下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她的再次离开 主事营内。 “殿下,如今东郡已经拿下,可熠王殿下身陷敌部,现在还没有半点消息。末将恳求太子殿下即刻发兵蒙阳,救下熠王!”徐将军拱手径直道。 他们这些人,可以替萧璟翎发声救人。可却没有人再关心夜宸的太子妃是死是活了。 也许在他们看来,夜宸的太子妃已经是一个辜负天下的罪大恶极之人了。 他们也没有任何理由要替一个罪大恶极之人发声了。 “末将恳请太子殿下发兵蒙阳,救下熠王!”其他人齐声应和道。 如今他们同仇敌忾,意见一致,都让他发兵救人。 可他,一但这样做,虽是冲着救下聂卿萦去的。萧璟翎却无法置之不理…… 不救,他便是夜宸的罪人;救下,夜宸恐怕是真的会有一场内战了。 最终,思考半晌的他,还是开口应下了。“传本殿军令,明日一早开始拔营,南下蒙阳!” 眼下发兵蒙阳,就算日夜兼程地赶路,怕是也要四五日。全军还得休整,商量最合适的攻城计划,若是毫无准备,无异于以卵击石。 蒙阳城,亲王府。 别院,小秋等人拿着婚服和其他饰品朝她房间走去。 “姑娘,这是主子命人连夜赶制出来的婚服,您试一下合不合身?”小秋拿着婚服到了她跟前。 一直站在窗前注视着窗外的聂卿萦,回过神来。 “不必了,既然现量了尺寸,自然合身。”她随意道。 “姑娘……”小秋还想劝说一下,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门外一个声音打断了小秋的话。 “婚服只有试了,才知道合不合适!”宋锦恒跨门而入。 几人见状,连忙屈身行礼:“见过主子!” 聂卿萦一顿。自来到此处,她便好些日子没有看见过宋锦恒了。今日竟破天荒来了这里…… 宋锦恒走上前来,暗含道:“漉儿不愿试,定是不喜这件婚服,看来是那些绣娘无用了。无法讨你欢心……” “……”她脸色突然一变,似乎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不是绣娘的问题,殿下莫要牵扯进他人。这婚服……我试。”她扫了一眼婚服,连忙开口道。 半晌,聂卿萦套好婚服,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正红的嫁衣,衬得她肤如凝雪。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苏俗。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那瞳眸微微抬起,透露着一丝丝凉意。 宋锦恒略微看入了神,不时才反应过来。 “漉儿穿着这身婚服,甚美。”随后朝一旁的侍女招了招手。 侍女会意,端着东西走上前来。 男人抬手,拾起细长的花钿笔,慢慢靠近她的面部。 聂卿萦一怔,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小秋见状,连忙解释道:“姑娘莫怕,这是檠国的婚嫁习俗,成婚前一日,需女子的未来夫君亲手为其画上花钿,寓意男女成婚后,二人恩爱不移,情比金坚。” 当然这也得男方自愿才行,若是二人不够相爱,或先前从未认识,这一项自然得省去了。 它象征着男子将女子放在心上,满心都是这个女子。才会亲自为其点上花钿。 在小秋等人看来,宋锦恒能亲手为她点上花钿,定是将她放在了心上,希望成婚之后,与对方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听小秋都这样说了,她要是再动下去,怕是他们这些人会以为自己不识抬举,不给他们主子面子了。 聂卿萦无奈,只好立在原处。 良久,宋锦恒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趁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拉着她到了镜前。 “漉儿可喜欢本王为你点上的花钿?” 聂卿萦抬眼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随意点了点头。 很快,她最不期待的这个日子还是来了。 小秋她们天还未亮,便开始给她换婚服和弄发饰。 一个多时辰下来,总算是忙活得差不多了。 府外红绸高挂,时不时会有一些宾客登门道喜。 能来这亲王府道喜,怎么说也是在这蒙阳城内有些威望之人,自然也有宋锦恒先前的幕僚。 宋锦恒担心此事闹得太大,直直传去了皇城,怕是又得花些精力去对付。索性只是让蒙阳的人知晓了此事,省得关键时刻还出现些麻烦。 聂卿萦在下人的搀扶下,被领去了正厅。 盖头之下,她只能看见那一双黑靴…… 牵红递过,二人各持一端。并肩而站。 一旁的媒婆捏着嗓子高声喊道:“新人入堂!” 随后周围的人就响起了掌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第三拜的时候,聂卿萦心中犹豫几分,最终还是微微屈了屈身子。 “礼成,送入洞房!”话音一路,厅内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本想自行离开的聂卿萦,脚下突然一空,直接被横抱了起来。 聂卿萦心头一慌,想要推搡几下的手突然顿住。 男人附在她耳旁,柔声命令道:“别乱动!” 她这才作罢。若她此时排斥过大,势必会引起宾客的注意。 良久,她的脚总算是落了地。“你先担待一会儿,本王应付完宾客,便过来。” 她随意点了点头。见她有所反应,宋锦恒这才放心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不久,小秋便走了进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小秋,我渴了。”她突然道。 “奴婢这就出去给姑娘端茶水过来。” “不用出去了,就桌上的那壶酒。”聂卿萦连忙阻止道。 “可是姑娘,那壶酒是您和主子喝的合卺酒……”小秋有些犹豫。毕竟现在还不是时机。 “无妨,反正也喝不了多少。” “那好。”小秋还是勉强地应了下来。 小秋将酒水递上前来,聂卿萦抬手准备接下,突然顿住了。“小秋,你可以同我一起喝吗?” “奴婢不敢,这酒就算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沾上半点。”小秋垂首拒绝道。 “怕什么?此事我不会告诉你主子的,你若是不应我的话,便是不认我这个女主人?”聂卿萦出声威胁。 “这……”小秋满脸为难。 “小秋,你也知道,过了今日,我便是这府上的女主人了。眼下你身上被下了毒还未解,可有我在,只需我一句话,殿下定会拿出解药替你们解毒,彼时,你们也没有性命之危了不是?”聂卿萦分析道。 “姑娘所言,奴婢不敢不从。”话尽,便再次端了杯酒上前。 隔着盖头,她饮下了酒水。小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一口而尽。 还没多久,小秋便感觉浑身无力,头脑昏昏沉沉的。 “姑娘,你……” 聂卿萦见有了反应,直接扯下了盖头,起身将小秋按在床沿边坐下。 “小秋,抱歉,利用了你。”话尽,便开始脱下对方的衣服,将自己的婚服套在了对方的身上。 小秋的手脚被绑了起来,丝毫不能动弹,只能任由聂卿萦摆布。口中塞上了布团,此刻,小秋才知道,她这是蓄谋已久了。 聂卿萦换下小秋的衣服,摸出了一张与小秋面部大致不差的人皮面具,贴在了脸上。回头看了看盖头下时不时动几下的小秋,便径直打开房门,朝外面走去。 走廊之处,她遇到了路过的小夏。小夏满脸疑惑:“小秋,你此刻不应该在姑娘的房里吗?” “姑娘渴了,让我去膳房沏一壶热茶过去。”她连忙道。 “小秋,姑娘身边需要人的,此事交给我就好,你先回去照看姑娘?”小夏建议道。 “也好,辛苦你了。” “你我同为府上下人,无需客气。”话尽,便离开了。 聂卿萦这才松了口气,待人走远后,她才转了个弯,朝另一侧走去。 为了不让前院的人发现她胡乱跑,直接把和萧璟翎碰面的地方定在了后门。 聂卿萦躲躲藏藏,总算到了后门,扫视了一眼,还好这里守卫很少。她成功的胜算才比较大…… 若不是萧璟翎当时临走之际将淬了毒的暗针给了她,她还真没有法子奈何他们这几个守卫。 聂卿萦躲在某处,右手一抬,“咻!”机关一扭,便射出了几枚毒针…… 六个守卫,一边三个,她只有三次机会,错过了,她便逃不了了。 暗针直接射杀了两个守卫,“噗通”一声,二人应声倒地。 其他四个守卫提高了警惕,其中两人持着箭,慢慢朝她隐藏的地方靠近。 “咻,咻……”暗针连发四枚,直直朝靠近的两个守卫射去。 “呲!”兵器与暗器相撞,一个守卫竟轻松躲了过去。 见同僚已经倒地,守卫连忙招了招手,其他两个守卫,举着剑,慢慢朝她这里靠近。 聂卿萦心头一惊。守卫的脚已然跨过了墙围,举剑朝她砍去。 “嘭!”萧璟翎突然一个飞身,直接将人给踹到了墙上。 两人见情况不利,本想呼救,可他又怎么可能会给他们再开口的机会。 手上的毒镖一挥,直击二人心口。二人应声倒地…… 萧璟翎连忙拉过她,催促道:“快走!” 二人出了后门,便朝人员密集的街市跑去。 如此宋锦恒就算是发现人跑了,不耗点时间,哪有那么容易便能寻到人? 前院,一个守卫慌慌忙忙跑到宋锦恒跟前。“殿下,出事了!” 男人神色一紧,便去了人少的地方,冷声问道:“何事?” “府上巡逻的守卫发现后门的守卫死了。” 宋锦恒脸色阴沉下来,随即跑去了婚房。 “嘭!”房门被大力踹开。 宋锦恒扯下了盖头,便看见小秋被严严实实地绑了起来。只能唔唔地发出声音。 他扯开了布团,怒声问道:“她人去哪里了?” “主子,姑娘她将奴婢给药倒之后,就跑了!” “马上集结人手,让人封锁全城,极力搜捕,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本王给找出来!”男人厉声吩咐道。 “是!”守卫连忙应下。 他对她一心一意,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给她,可她却丝毫不领情,一心想着离开他身边。他为了她与天下为敌,而她却决然欺骗自己。 心甘情愿留下来,是骗他的。她利用了他对她的深情,欺骗了他。 他自问从未对任何一个人如此上心过,可她……早已经将他们的过去抛之脑后。在府内这些日子,她不闹了,他说什么,她便听什么。不再与他作对了。 他以为,她是意识到了自己对她的好,愿意一步一步去接纳自己了。 可现实是那么残酷,哪怕那个夜宸太子冷箭相向,她依旧要回到那个让她悲伤的地方。 她成日里表现得乖巧,不吵不闹,一切都不过是幌子,她蓄谋已久,只为再次从他身边逃走。 她真的那么不愿留在自己身边吗?做那夜宸的太子妃有那么好吗?若是她只是想要那么一层身份,他也完全可以给她…… 他可以为了她与天下为敌,自然也敢做这天下之主,江山为聘,让她母仪天下,做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一国之后。 袖口下的拳头,已然捏得咯咯作响……随后便快步朝府门外走去。 此时,二人已经掠过街上人多之处,在某处牵了匹快马,一同极速朝城门口赶去。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若是此刻不能出城,怕是后果难以想象。 为此,萧璟翎选择了一条距离城门最近的一条道,赶在那些人得令封城之前,策马出城。 “踢踏……”马匹掠过众人,瞬间从城门口一闪而过。 刚跑到离城门口一公里处,那些守卫便策马出了城,紧追了上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带我回去,可好 其中一个守卫抬手示意了其他人,他们会意,便取出了弓箭,对准了远处策马而去的马匹和马上的人。 聂卿萦回头一看,便看见他们拿箭对准了他们二人。 心头一紧,脸色突然一变。慌声提醒了一下萧璟翎。 “他们打算放箭了……” 身后的萧璟翎出声安抚道:“别担心。” “放!”为首之人命令道。 千钧一发之时,宋锦恒一袭婚服策马而来。“住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几支冷箭直直朝他们那里射去…… 宋锦恒神色一紧,直接踩着马匹持剑飞身去挡下那些箭矢。 胳膊上的衣服不免挂了痕。索性没有伤着。 “殿下!”为首的守卫连忙喊了声。 “无碍。”他冷声道。 “殿下就打算这样放他们离开?”守卫不满问道。 “……”男人没有回应,随后跨上马入了城。 今日,他能放她离开,替她挡下这些箭矢,只是怕她受伤。 一但那箭伤了马,马受了惊吓,怕是她会有危险。 来日方长,他总会有法子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的。既然她舍不下夜宸,那他便换个法子…… 守卫要抓活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自然大多会朝马匹射箭,这样马匹伤了,马上的人就算再快,也跑不过骑着马的人。 二人逃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才商量着寻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再赶路。 萧璟翎将马栓在了一处,便到了她跟前坐了下来。 她侧眸一瞥,正好瞧见他的胳膊挂了彩。 “你受伤了。”她出声提醒了句。 “小伤,不碍事的。”宋锦恒虽然及时挡下了大多数箭矢,但还是免不了有意外的箭朝他们这里射来…… 聂卿萦没有理会,只是从自己的衣摆处扯下一条长布,简易地替他包扎了几下。 “止血有用。”她随声吐出了四个字,便不去看他了。 要不是这伤口还在渗血,她还真不打算管。可他毕竟也是因为自己受的伤,不管就不太道德了。 “说实话,本王先前听说你要和檠国恒亲王成婚,还吓了一跳,但听你说出并非自愿,也就安心了。”萧璟翎突然开口道。 “我与那恒亲王素不相识,八竿子打不着,为何要与他成婚?”只是她骗了宋锦恒,他会不会一气之下,要继续报复回来,攻打夜宸的城池? “本王很好奇,传闻那恒亲王杀伐果断,冷酷无情。对待敌国战俘,从未心慈手软,又怎么可能让你毫发无损地活着?可他却想同你成婚。阿萦,你当真与他过去不认识吗?”萧璟翎有些迷惑。 既然从未相识,而她的身份又是夜宸的太子妃,那宋锦恒又怎敢冒着忤逆檠皇、违背檠国子民,也要去娶一个敌国的太子妃? 他的内心,是不认可聂卿萦刚才所说的话。 “璟翎,已经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道。 “好,不提了。”萧璟翎还是尊重了她所言,随即提醒道:“天色也不早了,得在天黑之前找个住处,先赶路。” 此日,暖阳初升。架好的柴火已经燃尽。 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了女子的脸庞上。 靠在大树闭目的女子叶眉轻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女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却不见萧璟翎去了何处。 刚想迈步去寻的聂卿萦,见他出现了,手上拿着几颗野果,朝她这里走来。 “阿萦多担待一些,本王寻了个遍,也只找到了这些果子。” 即使此处可能会有零星几户人加,但终究是要翻山越岭,才能到达。他若将她一人留在此处,也不大放心,便只好在附近寻了些果子,裹裹腹就好了。 聂卿萦抬手接了过来。“多谢!” “举手之劳,阿萦无需客气。” “你可吃了?”她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自己吃了。 他点了点头,催促道:“快些吃,一会儿还要赶路。” 趁她吃果子之际,他问道:“阿萦,此次归返,你有何打算?” 聂卿萦顿了顿。他不提,自己倒是忘了。 萧璟翎如此问她,便是在征求她的意见,是打算去东郡与萧奕辞碰个面,还是径直离开? “此事你决定就好。”最终,她还是没有表明态度。 “本王是这样想的,你我已经从敌军手里逃了出来,势必得回东郡同皇兄报个信才是。若是贸然离开,夜宸和檠国,怕是还会打几战。” 其实他心里清楚,聂卿萦此刻多半不想见着萧奕辞。可不让两国继续打下去,是他作为一个夜宸皇室本该做的事。 他虽然终究会与萧奕辞对立,可他却没有理由为了拖住萧奕辞,便挑起两国的战火。 “既然你决定好了,我们便去东郡。”她随意道。 良久,二人再次踏上了去东郡的路途。 此刻,萧奕辞领着大军,朝着蒙阳而去。 若是照这个速度,今日下午,必将抵达。彼时,便会在那里安营扎寨,计划攻城。 策马而过的二人,正好在同一条路,同萧奕辞打了个照面。 萧璟翎侧眸看去。另一条路正好是夜军…… 随即调转马头,朝一旁的道路赶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萧奕辞总算是瞧清了马上的是何人。 “吁……”萧璟翎停下了马。问道:“本王已经将太子妃救下了,皇兄是否该带着大军班师回朝?” 萧奕辞将目光移了过去,本想看一看她现在怎么样了?可她却无情地别过了头去。 如今她倒是看他一眼,就觉得嫌弃万分了…… 檠军撤兵东郡,到底是为何?他们不会不知道他此战便是要拿下东郡。 檠军却在关键时刻,舍下东郡,南下蒙阳。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 聂卿萦在宋锦恒的手上,竟能毫发无损,又是为何?他们二人,究竟有何关联。 若是恒亲王那样的人,有夜宸的人质在手,那个人质还是夜宸的太子妃,又怎么会让她毫发无伤? 也许她现在不开口说话,不看他。也算是好的一面? 毕竟他身后的这些士兵,当日可是亲耳听见了宋锦恒的那席话。眼下怕是那些士兵,大多数都不希望她还能回来? 与敌国之人勾结在一起,他们有什么理由去原谅她?只是他现在也不确定,这个事情,是否在殷城已然人尽皆知了。 萧奕辞冷声吩咐道:“全军听令,即刻折返!” 众人会意,便从中让出了一条路,供他们过去。 “皇弟可随大军一同归返?”萧奕辞淡声问道。 还未等萧璟翎开口,聂卿萦便出了声,道:“带我离开,可好?” 萧璟翎会意,她此刻说出这句话,怕是不愿同萧奕辞一同回去。 不过也好,他正好可以抄近路,早日返城。 “好。”话尽,便策马朝身后的路赶去,依旧走了原先的那条小道。 见他二人已经远去,萧奕辞这才骑着马,朝前面走去。 聂卿萦说得正是时候,他本就找不到理由拒绝萧奕辞,好抄近路折返。 眼下,也得多亏了她。 聂卿萦突然道:“璟翎,若是入了挝县,替我重新寻匹快马。”毕竟他二人共乘一骑,影响不好。 “好。”他也正有此意。 待再过两个郡县,他怕是不能同她一路了。剩下的道路,还是得需她自己走了。 殷城,皇宫。 金銮殿内。一个士兵持着前线的战报直直跑了进来。 “前线来报,东郡已被太子拿下了。大军已在返城路中!”士兵大声道。 “快,呈上来!”皇帝连忙催促道。 小伍子会意,连忙将战报呈了过来。 皇帝看后,欣喜得紧。道:“好!好,东郡已经夺回。太子等人不日将要返城。” “吩咐下去,礼部着手设宴,为太子等人接风洗尘!” “吾皇圣明!”众臣齐声道。 凤仪宫内,苏嬷嬷将战报之事告诉了谢瑜。 谢瑜心里窝火不已,直直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萧奕辞率着大军已经在返城途中了?” “娘娘,此事是朝中伺候之人亲耳所听,不会有假。另外,皇上还说,待太子一行人归返,便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苏嬷嬷说到后面,声音也越发小了。 “接风洗尘?哼,那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福分了。你马上派人去一趟太子府,提醒一下覃宛抒,莫要忘了先前答应本宫的事。” “奴婢这就前去。”话尽,便要离开。 “等一下!” “娘娘还有何事吩咐?” “再派人去左相府,让严宓马上派人去接应翎儿!” 萧璟翎那日采野果之际,天还未亮,便极力寻了个农户之家。趁着正好有了信鸽,便将返城的消息送了回去。 石阙在府上得到了消息,便入了宫,将萧璟翎要回来的事告知给了谢皇后。 “奴婢这就前去。”苏嬷嬷连声应道。 谢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永福宫内,太后听说萧奕辞能平安返城,高兴得不得了。 “皇祖母,眼下太子皇兄能平安返城,您也不必日日忧心此事了。”萧菀韵道。 “不忧心了,只要尘儿能平安返回,哀家就不忧心了。”太后笑道。 “对了,你之前和哀家说,萦丫头身体抱恙,还忧心尘儿,担心他的安危。如今她得了这个消息,身体可好些了?” “这……”萧菀韵没有预想到,太后会突然问这个。 不过嫂嫂此时应该是同太子皇兄一同返城,她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皇祖母放心好了,菀菀前几日去府上探访过嫂嫂,她啊!如今都大病初愈,一切安好了。” “既然好了,改日得了空,也该让她来看看哀家了。哀家先前担忧尘儿,一时也忽略了萦丫头。如今也是时候该见上一见了。” “好!皇祖母说得在理,菀菀改日便提醒一下嫂嫂,让她入宫来向皇祖母问安。”萧菀韵应道。 是夜,流云宫内。 云妃一袭水蓝色轻纱宫裙,坐在妆台前,轻手梳妆自己的发梢。 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小黑匣子上。云妃抬手揭开了小匣子,里面正明晃晃躺着一个药包。 这时,贴身宫女端着酒水走了进来。 只声提醒道:“娘娘,您要的酒水好了。” 云妃拿起药包,藏在袖口,朝桌前走去。 “本宫这里暂且无需你伺候了,你先去门外候着。”云妃冷声道。 宫女会意,连忙道:“奴婢告退!” 待人走后,云妃才拿出药包,将里面的粉末状东西倒进了酒水里。随即抬手将其缓慢摇了摇,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此事,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 “皇上驾到!” 皇帝迈着步子朝里面走去。云妃闻声,连忙起身福礼:“臣妾恭迎皇上!” 皇帝朝外面的人示意了一下,他们这才自觉关了门。 “云妃无需多礼。” “皇上,规矩不可破,您不能因臣妾是您最宠爱的妃子,就纵容了臣妾?”云妃娇声问道。 “好,朕说不过你。”皇帝无奈,只好认栽了。 云妃巧笑一声,轻声道:“皇上今日如此高兴,想必是前线大捷,太子殿下不日便会率兵返城?” 皇帝揽住云妃的肩头,宠溺道:“你啊!如今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你了……” “呵呵!皇上,臣妾让下人准备了从西域进贡的佳酿,皇上可赏脸尝一尝?” “爱妃今日怎么想着让朕喝酒了?”皇帝一时没有预料到。 “就当臣妾提前恭喜皇上,这东郡回归夜宸啊!皇上不会这么小气,不给臣妾一个面子……”云妃楚楚可怜怨声道。 皇帝最是见不得她心里委屈了,索性只好应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离开,罪证 “好,朕就给爱妃一个面子!” 云妃听后,喜笑颜开,连忙倒了酒,递了一杯过去。“皇上,请!” 云妃为了不让皇帝有疑心,便当着皇帝的面,二人一同饮下了杯中的酒。 “呵呵,许久不见皇上如此痛快饮酒了,如今还是堪比从前。”云妃放在酒杯,笑赞道。 “是嘛……” “皇上,天色晚了,不妨早些就寝?”云妃扯开话题试问道。 毕竟气氛渲染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随后上前扶着皇帝,朝床榻前走去…… 聂卿萦二人赶了几日的路,总算只需再穿过一个地方,便能到殷城了。 此刻,漠城。 一处客栈内,聂卿萦换了一身装束,便直接出了房间。 小二似乎已经被提前打好了招呼,连忙上前道:“客官,同你一起过来的公子已经将菜点好了,请随我来……” 她点了点头,便跟了过去。 此处采光甚好,从二层往下看,还能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群。 “客官请慢用!” “等一下。”聂卿萦突然叫住了小二。 “客官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小的?” “同我一起来的那位公子此刻还在房间里未出来吗?”按理来说,她在房间里捣鼓了半天,还顺便洗浴了。萧璟翎此刻也应该过来了…… “哎哟!瞧小的这记性,竟把公子交代让带给姑娘的话给忘了。”小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那位公子交代小的,告诉姑娘一声,不用等他用膳,他有一点事要处理,恐怕要耽搁一个时辰左右才能回来。”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连忙追问道。 “已经离开有一柱香时间了。” “多谢告知。”小二连忙道:“不用客气。”话尽,便离开了。 聂卿萦用完膳,便想着去街上逛一逛,顺便消消食。 街道上,周遭叫卖声连连。 “包子,买卖包子嘞!两文钱一个……” “卖簪子,簪子,上好的簪子呢!” …… 聂卿萦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前面走去。 突然,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聂卿萦心里不解:那人……好像是齐侍卫,他怎么会在漠城? 只见齐珉警惕着四周,时不时会朝四处看一下,随后进了一间阁楼。 牌匾之上,刻着“品茗斋”三个大字。可想而知,这处阁楼,应该是漠城最大的茶楼了。 聂卿萦本想跟过去一探究竟,却不想一辆装着大量稻草的平车拦住了她的去路,横在了街道上。 “踢踏,踢踏……”马蹄声由远及近。 马上的萧璟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唤了声:“阿萦!” 聂卿萦还没来得及掠过横在路上的障碍物,便被叫住了。 男人翻身下马,走了过来。轻声问道:“阿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聂卿萦心中犹豫了分:齐珉在这里的事还是暂时不要让他知道了…… “呃……我刚用了午膳,就想着出来走走,消消食。” “本王先送你回去……” 见他神色不大对,随即问道:“不过是出了趟门,你这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边走边说。” 随后,二人并肩而行。 “本王此次过来,是想告诉你,先前本王负责筑修河堤之事,出了些状况。怕是不能与你一同回皇城了……”萧璟翎愧疚道。 瞧他这模样,怕是很紧急,反正这里也离殷城没有多远了,她一个人也能回去。索性开口道:“无妨,反正这里离殷城也不远了,我一个人也能回去。既然你眼下负责的事情出了问题,便先赶过去。” “……”萧璟翎袖口下捏紧的拳头总算是松了几分。 她对自己那么信任,若是得知自己再次骗了她,他们二人怕是再也恢复不到现在的相处模样了。 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只要她能平安,这些难处便让他一人去承受…… 安全送回聂卿萦后,他便策马出了城。 城外某处,石阙带着几个人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殿下!”石阙作揖行礼。 萧璟翎停下了马,冷声问道:“准备得如何了?”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殿下下令了。” 三日后。 萧璟翎一袭戎装,率着人马,打算直入殷城。 城外,萧璟翎高举皇帝的御令,严肃道:“御令在此,尔等速速放行!” 守城的守卫无不面面相觑。熠王身后那么多兵,此刻入皇城,成何体统,岂不是要惹出闲言碎语。 “这……”守卫犹豫万分,不知道该不该放行。 这时,守城将军魏顷大步朝这里走来。 随即躬身行礼:“末将参见熠王殿下!” “魏顷,赶快让你的人速速放行!”萧璟翎冷声吩咐道。 “熠王殿下,没有皇上的首肯,我等不敢忤逆圣命,放熠王殿下入城。”魏顷厉声道。 熠王此刻身后那么多士兵,他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放他们入城。否则皇宫怕是要出大事…… “御令在此,尔等迟迟不放行,可是要违抗皇命?”萧璟翎呵斥道。 “末将不敢!”魏顷看清御令,也不得不放行了。 可此事疑点重重,太子又在返城的路上,此刻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算下日子,怕是今日午后不久,太子的大军,便会回城。 魏顷心里暗想:看来太子殿下之前让格外注意的事,所预料的果然不假…… 魏顷试问道:“熠王殿下,不知皇上可有说是因什么事,才让您此刻率兵入城?” 萧璟翎早就预料到这魏顷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不愧是效忠太子的人。 “严丞相在皇宫将要发起宫变,打算弑君篡位,本王奉父皇之命,率兵捉拿逆贼严宓。魏顷,你此刻若是再耽搁下去,这皇宫,现在指不定已经变了个模样了……”他暗含道。 照熠王这一说法,莫非是要清君侧? 可先前太子殿下不曾是这样说的? 看来,熠王是真的有问题…… “魏将军,你还要犹豫下去吗?”一边的石阙已经有了些不耐烦。 “放行!”魏顷只好高声道。 随后,大军在萧璟翎的率领下,一拥而入…… 此刻,城外一处凉亭内。 玄武一袭黑衣,依然带着面具,站在此处。 一丝凉风拂过,夜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参见门主!”玄武连忙行礼。 “主人那里怎么样了?”夜莺冷声问道。 如今是个好机会,她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主人他……”玄武犹豫不决。 “主人没有杀了她?”夜莺似乎猜出了什么。 “门主,主人的心思,本来就很难猜透……”何况这还是夜莺擅自做主,想让主人改变计划。 “本门主倒是小瞧了那个女人了。”夜莺冷笑一声。 “门主,那接下来怎么办?可需按那个黑衣人的指令,调集冥阎阁之人拦截夜宸太子大军?” “当然要,不过……做做样子就好了。”她暗含道。黑衣人和夜宸皇族,最好两败俱伤才好。 “可青狐他们也在其中,怕是不好应付。”玄武有些顾虑。 “玄武,跟在本门主身边那么久了,如今说的话,你就不明白了?”夜莺突然警惕了起来,面具下了那双黑眸冷厉了几分。 “属下明白。”玄武听她这么一说,突然就懂了。 他暗自能感觉到,黑衣人派了暗线,刚才恰巧出现在了不远处对着听他们的话。 要不是他这身装扮,恐怕那暗线已经发觉了他并非冥阎阁之人了。 夜莺故意将话放大声了些。“马上召集人手,随时准备入城!” “属下遵命!” 金銮殿内。早朝还在进行着…… 突然一个御林卫直冲冲闯了进来。 “皇上,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皇帝不耐烦地问道。 “是熠王殿下,他此刻带着兵入了宫门,统领大人率人正在与其交锋……” “带兵入宫?”皇帝大惊。朝臣闻言也在纷纷言说,你一言我一语的。 “熠王殿下怎么能带兵入宫?” “是啊!没有允许,带兵入宫那可是重罪啊……” “快,马上集结所有御林卫,阻止熠王等人继续作乱!”皇帝连忙吩咐道。 “是!” 皇帝按了按疼得厉害的太阳穴。随后怒声道:“逆子!胆敢带兵逼宫,他简直是不将朕给放在眼里!” “皇上,您切勿心急,这其中……怕是有些误会!”一旁站着的小伍子出言安抚道。 “误会?都带兵闯进宫来了,能有什么误会!”皇帝情绪有些不稳,吼道。 瑶华宫内,淑妃躺在贵妃榻上,正闭目养神。 秋玉慌着步子,跑了过来。“奴婢参见娘娘!” “何事?”淑妃缓缓睁开眼,坐直问道。 “果然不出娘娘所料,熠王此刻已经率兵入了宫门,现在正一路打杀,要直闯金銮殿!” “哼,谢皇后他们,果真是胆大妄为,此刻竟敢当着皇帝的面,逼宫造反。” “那娘娘,接下来要怎么做?”秋玉试问道。 “你马上派人通知踧儿,让他做好准备,前去熠王府搜查罪证!”淑妃暗声道。 她先前早就趁萧璟翎去了前线之时,让萧踧想法子将伪造的罪证放在了熠王府的书房之中。如今熠王一心扑在逼宫这里,对自己的府上,怕是顾及不了了。 这正好是他儿率人搜查罪证的好时机。 太子那里如今人还未到皇城,还自顾不暇,与萧璟翎必有一仗要打。 可据形势而言,此次争夺,明显是熠王更占优势。萧璟翎身后的大军,不容小觑,他定是会派兵前去拖住太子。 待一切成了定局,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任凭太子再怎么挣扎,也要略逊一筹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儿子萧踧便是那个黄雀。熠王暗自与敌国有书信来往,此来通敌之罪。后有起事带兵逼宫,欲篡夺皇位,其罪当诛。 她倒是要瞧瞧看,这最后的赢家到底会是何人…… “奴婢这就前去。”秋玉立即应下,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萧璟翎率军在宫内大肆杀人,如有反抗者,诛之。宫女太监们害怕得到处乱窜,生怕一不小心,命都直接没了。 永福宫内,一宫女横冲直撞地闯了进去。 “太后娘娘,不好了,宫里出事了!” 太后连忙问道:“慌慌张张的,宫里能出什么事?” 太后此刻正等着萧奕辞返城,来见她呢。这宫里啊,成日里都是一惊一乍。一会儿这里出事,一会儿那里出事…… “熠王带兵直闯入宫,眼下怕是要攻入金銮殿了!”宫女慌张道。 “什么?”太后听后,急得一口气顺不上来,直接晕厥了过去。 “娘娘!”孙嬷嬷连忙扶住了太后。 “太后娘娘!”宫女也慌了,连忙过去扶住太后。 “快扶娘娘去内室休息!”孙嬷嬷连声道。 “是。” 此刻,四皇子萧踧着令率着一部分御林卫朝熠王府赶去…… 熠王府门口,守在大门口的守卫见四皇子带着人来了这里。 顿时心里困惑,一人问道:“四皇子,不知您此刻带着御林卫前来熠王府,有何要事?” “父皇得了密令,怀疑熠王府藏有通敌策反的罪证,特着令本皇子率人来搜查,尔等切勿阻拦!”萧踧拿出御牌,厉声道。 “……”守卫相视而望。熠王府怎么可能会有这些?自家主子怎么可能私通敌国。 “都给本皇子进去搜,一个角落也不许放过!”萧踧手势一下,身后的人一涌而入,守卫根本无法阻止。 顿时,熠王府变乱成了一锅粥。 雨花阁内,怜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去。 “小姐,不好了!四皇子带着御林卫闯进了府内,说是要搜查殿下通敌策反的罪证!” 第二百六十章 皇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翦纭哐的一声站了起来。 “通敌策反的罪证?”翦纭不敢相信,萧璟翎一向行事谨慎,又怎么会把这么大的破绽放在府上。 至于萧璟翎已经回城之事,她这里居然没有一点风声…… 翦纭不敢再多想,直接朝院外奔去了。 御林卫翻箱倒柜,一间屋子也未曾放过…… 良久,一个御林卫拿着一沓书信跑了去了正厅。 “四皇子,这是您要的东西!” 萧踧抬手接了过来,随意扫了一眼,便露出了一抹冷笑。 “四皇子,你带着这么多人不经允许便闯入熠王府,是不是坏了规矩?”翦纭连忙上前扬声问道。 “本皇子认得你,这不是二皇兄纳的侧妃吗?”萧踧随意一瞥,冷笑道。 “四皇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熠王殿下怎么会藏有通敌策反的罪证?这怎么看也说不通啊?”翦纭试问道。 “翦侧妃就算再存有私心,也不能包庇本皇子的那个虚伪皇兄?当初若不是前线军机泄露,太子又怎么会在邙山一役被敌军打个措手不及,以至下落不明?”萧踧不满道。 “你……你说的是真的?殿下真的做了这样的事?”翦纭顿声问道。 “翦侧妃,证据在此,本皇子可不敢肆意污蔑二皇兄,此事还是得交给父皇定夺为好,本皇子只是奉命搜查!”话尽,便径直朝府门外走去。 翦纭定在了原处。“殿下他怎么可能会通敌?我不相信,这一定是有人趁机陷害殿下。不行,我要进宫……” 这时,一个侍卫跑了过来。“翦侧妃!石侍卫传回消息,让您务必留在府上,切勿在此刻入宫!” “石侍卫可有说为何不能让本侧妃入宫?”翦纭连忙追问道。 “回翦侧妃,石侍卫并未说明。还请侧妃莫要为难我等。” “刚才四皇子说的通敌策反可是真的?”她突然问道。她虽然心里有个底,知道萧璟翎迟早有一天会这么做,可从未想过会来得这么突然。 “这……卑职不过一个侍卫,这些事岂敢向主子打听。”侍卫满是无奈。 通敌一事,真会与萧璟翎有关吗?可他又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等着皇帝派人来搜查罪证? 她如今自己都困惑不已,若是此事并非萧璟翎所为,那便是有人存心诬陷。 心中不禁有了怀疑:难道有人要破坏殿下的计划? 可究竟是何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太子? 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对……摇了摇头。 刚才四皇子带人前来搜查罪证,难道是四皇子要对殿下不利? “不好!殿下他有危险,本侧妃必须现在入宫。”翦纭突然说了句,便要朝前面走去。 “翦侧妃,还请您不要为难我等!”几个侍卫上前直接把她的去路给堵得死死的。 “愚蠢至极,本侧妃此去,是要去帮殿下,你们拦着本侧妃,只会让殿下更加危险!”翦纭怒声道。 “我等只听从熠王之命,没有熠王殿下的允许,我等绝对不能放侧妃离开!” “你们……果真是油盐不进!”萧璟翎就那么怕自己会坏了他的计划吗?真是可笑,她一心为他好,他却防自己如豺狼虎豹…… 翦纭气急败坏,果断转身回了院子。 此刻,城外已经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萧奕辞率着大军,与那些拦着他们入城护驾的士兵厮杀不止…… 而魏顷被软禁在了一个地方,心急如焚地在屋子里转悠着…… 此战已经打了半个多时辰了,如今还没有分出结果,怕是再晚些,皇宫可能已经血流成河了。 魏顷跨步到门前,刚打开门缝,便看见外面十几个士兵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眼下护城军都还在熠王手中,若是敢违抗命令,只有死路一条。凭他之力,根本无法帮到太子。 “把门给我打开!”门外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是!”小兵应声,便开了锁。 “魏将军,幸会!”莫卫随意道。 “你是……”魏顷突然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我是谁?魏将军这记性,还真是越来越差了。若不是熠王殿下执意留你一命,你此刻怕是已经去见阎王了。”莫卫嗤笑道。 “莫卫,你没有死?”魏顷一惊。 “呵!还真是让魏将军失望了,我没能死……” “莫卫,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助纣为虐,熠王疯,你也跟着疯吗?” “还轮不到你这个老匹夫来教训我!”莫卫怒声呵斥道。 当年夜、?两国战争纷纷,他们等级一致,都有同样的目标,便是有朝一日可以在皇城任职。 可是魏顷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他莫卫更清楚。 曾经的一战,他二人同时领兵,与?军交战。可那一战,夜军败了下阵,魏顷这个自私自利的人,见他身陷囹圄,却见死不救,率着士兵先离开了。 而他则与剩下的士兵,与?军周旋,在敌人的乱刀之下,硬生生拼出了一条血路。保护他的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人,从横尸遍野的战场之上,虚弱地站了起来,苟延残喘活到现在。 若不是熠王慧眼识珠,将其收入自己麾下,恐怕现在的他,已经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被世人给遗忘了去。 而在他魏顷眼里,他莫卫竟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真是可笑至极…… 魏顷在皇城混得风生水起,而他莫卫,却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好处是他的,他莫卫曾经拿魏顷当兄弟。现在想来,一切都已经错付了。 “莫卫,我当初也是逼不得已啊!”他当时若是不快速率兵撤退,只能与他莫卫一个下场,死在敌军手上。 “虚伪!哪有那么多逼不得已?做了便是做了!” 他永远都不可能会忘记,魏顷明知自己被困敌围,却下令让人撤退。“撤退”二字,他已经深深地刻入了骨子里。 “我要让你亲眼所见,你护着的皇城,是怎样一步步被我给拿下的。”莫卫冷声说了句。 便转身离开了…… 外围,莫卫还未上城楼,一个士兵遍体鳞伤地跑了过来。 “莫都尉,不好了,我军快抵不住了!” “什么?怎么回事?我方人数那么多,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魏顷麾下的护城军,拼死杀出了一条血路,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我军一部分人竟直接暴毙,七窍流血而亡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莫卫一脚踹在了士兵的身上。 很快,城门被破,萧奕辞带着人冲入了皇城。 那日聂卿萦本想着趁萧璟翎回去了,便去品茗斋一探究竟,却不想扑了个空,那里的掌柜说人已经离开了。 可不管她如何探问,那掌柜似乎什么也没有表露。 唯一知道的是,齐珉隔三差五便会来这里一次。究竟是做什么,她还真不清楚。 可她怎么想也觉得没有道理,齐珉不应该和萧奕辞在一路吗?怎么会在漠城遇见他? 休息得大致不差,她又开始赶路,想尽快回到皇城。 聂卿萦骑着马跑到了离皇城不远的地方。映入眼帘的便是横尸遍野…… 若是她没有猜错,这里刚不久,定是发生了一场厮杀。 她不在这些日子,皇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驾……”她驱着马入了城。 却见地上躺着的尸体有的七窍流血,竟不是死于剑下。 “吁!”聂卿萦停下马,便翻身而下。 她蹲下身来,隐隐约约,能看见士兵的战袍上竟有些淡黄色的粉末状东西。 聂卿萦捻起一点闻了闻。“……”这是……砒尾穹。 此毒药一但沾在皮肤上,半柱香时间之内,一但剧烈活动,便会死得更快。 七窍流血,皮肤如蚂蚁般灼烧,可谓是死得很惨了。 何人竟如此狠毒?会用这么毒的药?聂卿萦一时还想不明白。 索性直接上了马,继续朝宫内赶去。 皇宫,金銮殿内。 萧璟翎带着人闯进来了。余下的御林卫,死死地将皇帝护在中间。 大臣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到处乱窜。 这时,严宓一声吼道:“都别动,若是谁敢挑事,杀无赦!” “严宓,你这是何意?”皇帝不满问道。 “皇上,老臣这是在帮您肃清朝堂啊?”严宓狡黠道。 只要皇帝一死,他和谢瑜二人,就不用像以前那样见不得光了。 彼时,何人敢说三道四?都没有资格,哈哈…… “严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联合熠王造反?”皇帝怒斥道。 他当时就不该心慈手软,听了萧璟翎的证词,把严宓这老东西给放出来。 没想到他们二人早已经沆瀣一气了。 太子的做法是正确的,这严宓心术不正,竟敢背主另择,罪该万死! “皇上,造反二字,从您口中说出来,可就难听了。”严宓有些不悦。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萧璟翎突然发声。“父皇,儿臣无意冒犯。只希望父皇能答应儿臣一件事。” “逆子!还真是轻看你了。竟敢带兵闯宫。你这是要弑君篡位不成?”皇帝怒声问道。 “儿臣不敢!弑君篡位这几个字,可是不孝的大罪,儿臣不敢担下。父皇只需此刻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传给儿臣,这殿内之人,均可安然无恙。”萧璟翎冷声道。 “逆子,你休想!太子如今没有死,你胆敢逼宫殿前,逼朕下诏,你罪该万死!” “父皇,儿臣能站在此处和您心平气和地谈上一谈,是不想闹得太难看。您何不写下诏书,传位于儿臣?”同样是皇帝的儿子,为什么他萧奕辞就是太子,而他只能辅佐他人? “逆子!你个逆子,来人啊,给朕拿下熠王,就地正法!”皇帝急忙吩咐道。 这时,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声音。“皇后娘娘到!” “皇上,您一口一个逆子叫着,怕是有些不妥?”谢皇后扬声问道。 “皇后,你怎么来了?”皇帝错愕。今儿这金銮殿可真是热闹了,前一个熠王带兵逼宫,现在谢皇后也来了。 “皇上,您老了,该退了。”谢皇后上前一步,轻声道。“这皇位,不过是翎儿该得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皇上,您说臣妾说的对吗?” “朕还没有死,太子还尚在,熠王此刻带兵闯入皇宫,乃是死罪。你身为一国之后,竟还敢帮着这个逆子劝朕写下退位诏书!”皇帝怒不可言。 “皇上,瞧您说的是什么话?若是臣妾没有猜错,太子此刻还被拦在皇城之外。您不妨好好想想,太子带着军队攻开城池,那些个黎民百姓,怕是怨声载道,都会言说太子鲁莽行事,不堪为储君,理应废太子之位,贬为庶人!” “皇后,你此言可是早已经计划好了的?”皇帝平声问道。 “皇上此言差矣,臣妾所言,可都是在替皇城的黎民百姓发声,鸣不平呢!” “这皇位,本该是翎儿的,此刻翎儿所为,不过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皇上,您就认命?”谢皇后淡声劝道。 皇帝心里焦躁不安,烦闷得厉害…… 如今宫内外被萧璟翎的大军围住,皇帝思考半晌,终究还是落了笔。 良久,皇帝落下最后一笔,抬起沉甸甸的手,拿上小伍子递过来的玉玺。 就在要盖上印章的一瞬间,萧奕辞带着人血杀到了殿门外。 一个士兵急冲冲地跑了过来。慌忙道:“熠王殿下,不好了。太子带人打到殿门口了!” 众人一惊。太子在城外都被拖住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打入了皇宫? 谢皇后狐疑半晌,她明明让覃宛抒带着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太子拦在城外。 第二百六十一章 路遇四皇子 如果可行,能取了太子的性命更好?此刻却打到了皇宫。 谢皇后抬眼,目视着正在盖玉玺的皇帝。见皇帝迟疑,冷声催促了句:“皇上,还是动作快些。” “石阙,你马上带一部分人出去,将太子等人拦在殿门外!”萧璟翎冷声吩咐道。 “是!”石阙应下后本打算转身离开,却不想萧奕辞带着人直接到了外面。 萧奕辞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高声道:“不用出来对战,本殿此刻就站在你们面前!” 此刻他手中的长剑早已经染了鲜红,时不时往地下滴落着…… “都给本殿听好了,如今全宫上下,早已经被本殿的人围住。要是不想死在这金銮殿上,立即放下武器。本殿说不定,会从轻处置,绝不殃及到你们的一家老小!” 倘若他们执意拼命死斗,下场不止自己会死,还会拖累家里人。 有些人此刻心中有所动摇。他们自己可以死,可连累了家人,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他们也没有脸面去见妻儿老小。 眼下局势分明,太子大局在握,他们若是还效忠熠王,最后的下场,只有更差。 只见慢慢的,有人便放下了兵器…… 萧璟翎冷眼看了看周围的人,握剑的双手终究是颤抖了几分。 输了,终究还是输了。他谋划了如此之久,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奕辞见状,冷声吩咐道:“来人,将熠王,左相一同拿下,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几个士兵上前,押着萧璟翎,便出了大门。 萧奕辞连忙上前,拱手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肯请父皇降罪责罚!” 皇帝摆了摆手,道:“回来了就好……” 话还未尽,皇帝的喉咙突然堵着的一口血腥,喷涌而出。 “噗!”皇帝捂着胸口,面色顿时发白,虚汗连连。 “父皇,您怎么了?” “皇上!”一旁的小伍子惊呼。 大臣也顿时一喊:“皇上……” “快,扶皇上回寝宫!”谢皇后连忙道。 如今的情形,已经不容她站在对立面了。 如今萧璟翎的性命,可还握在皇帝的手上。 若是皇上此时薨了,萧奕辞定然会趁机将他赶尽杀绝。 她绝对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朝阳宫内,何太医正在为已经昏厥过去的皇帝把脉。 良久,萧奕辞冷声问道:“父皇的状况如何了?” “这……”何太医满脸忧愁。 犹豫道:“微臣把脉,发觉皇上的病疾越发恶劣,内脏皆已受损,此刻已然是病入膏肓,怕是……时日无多了。” “先前的所中之毒早已经解了。此刻父皇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太子殿下,微臣无能,皇上所中之毒,微臣无法判断。” “本殿不管你们这群太医用什么法子,若是没有治好父皇,你们的项上人头,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了!”话尽,便朝外面走去。 眼下宫里乱成一遭,都还未处理。他不得不暂时离开…… 孟汀雪带着人在宫里善后,扛的扛尸体,清理现场…… 只见萧奕辞跨步朝这边走来。 “殿下!”孟汀雪拱手行礼。 “你马上派人去同和医馆找君暮澜,务必将他带入朝阳宫看治父皇,一定要快!”他厉声吩咐道。一路上,他想了很久,眼下能救治父皇的人,怕是只有君暮澜了。 “是!” 萧奕辞交代完这里,便打算去了城门那带,着手处理那些逆贼…… 此刻,街道上某一地方。 聂卿萦骑着马朝前面奔去,却正好看见四皇子带着一群御林卫迅速路过。 “吁!”。她连忙停下马,高喊道:“四皇子,你此刻带着这么多御林卫,是要上哪出去?” 萧踧随意瞥了一眼,敢情是自己见过几面的皇嫂。 没想到竟会在此处遇见她…… 眼下他对宫里萧璟翎是否已经夺得那个位置还不清楚,越少人知道便越好。 “本皇子不过是奉了父皇之命,带人去左相的府中,搜查通敌策反的证据!”萧踧扬声曲解道。 反正这严宓也不是一个好东西,经常跟淑妃的母族过意不去,打压可不少。 只可惜他能力不够,就连太子也没有彻底将严宓这个老东西拉下马,何况他一个涉世未深的皇子? “不知四皇子对城门口发生的事,可知道是何情况?”聂卿萦试问道。 “……”笑话,他能不知道?无非是萧璟翎带军入城,直攻皇宫吗? “皇嫂真会开玩笑,本皇子出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何况是出城去?” “既然四皇子有要是要忙,我就不多叨扰你了。” “走!”萧踧抬手示意了句,这才带着人继续向前走去…… 城门口的情景,她到现在都还觉得触目惊心。可她还未弄清楚情况,还是先不让四皇子知道了。 只是城门口为什么像经历了一场恶战似的?还有那些死了的士兵身上为什么会有砒尾穹……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中闪现,迫使她不得不入这次宫。 公主府,玉粹阁。 缪月慌慌忙忙地冲了进来,口中喊道:“公主,公主……” “急冲冲地干什么?慢慢说就好了,让本公主猜猜,可是太子皇兄他们要回来了?”萧菀韵猜测道。 “不是……公主,是宫里出事了!熠王殿下带兵攻进了皇宫,于金銮殿前逼皇上写下退位诏书,废掉太子……” “你说什么?皇兄他带兵打进皇宫,退位,废掉太子?”萧菀韵不可置信,自己一向钦佩的皇兄,居然是一个为了帝位不择手段之人。 她连忙追问道:“那宫里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带兵及时赶到,制止了熠王殿下继续错下去。眼下已经被打入了大牢。只是……”缪月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 “只是皇上受了刺激,气急攻心,当场吐血晕厥了过去。眼下一众太医聚在朝阳宫内,想法子救治皇上。” “皇兄那不是糊涂吗?举兵造反乃是大罪啊!父皇定然不会轻饶了皇兄了……”萧菀韵满脸担忧。 “不行,本公主要入宫去看看情况。”话尽,便想离开。 人刚走到前院,便看见严漠一袭戎装,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驸马?您回来了。公主成日里茶不思饭不想,挂念着您能早日回来,眼下终于能看见您了。”缪月连忙道。 “公主,你这是要去何处?”严漠问道。 “当然是入宫去,本公主听说父皇疾病缠身,卧榻难起。为人子女,哪有不关心父母的道理?” “宫里现在很乱,公主若是不想给太子添麻烦,此刻还是乖乖待在府上。”严漠径直道。 若不是他们连夜赶路,打算在萧璟翎回城起事之前便去阻止,却不想大军行至途中,路过了一片低谷,那些暗藏心机的人便趁此打算将大军困死在低谷中。 熠王的手,果然是伸得长,当初不选择随大军一路,怕是早就让人计划好了,要把太子给困死在那里。好让自己计划得逞。 这才耽搁了些时间,即使拼命赶路返回,还是阻止不了熠王起事。 萧菀韵思考了一会,便觉得他说得并无道理,也没有再强求了。 宫门外,聂卿萦翻身下马,便看见里围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甚至还有未来得及清理完的尸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聂卿萦愕然: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传入了她耳中。 孟汀雪正指着某处吩咐道:“动作快些,你们几个,去那边清理!” “是……” 抬眼一瞬,便瞧见了宫门口站着的聂卿萦。 随即走了过去,问道:“太子妃,你这是回来了?” 她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娗娗,这里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 孟汀雪叹了口气,犹豫了几分,淡声道:“熠王举兵造反逼宫,逼圣上下退位诏书,废太子之位……” “这……这怎么可能?熠王怎么可能会举兵造反。”聂卿萦一脸不可置信。 她认识的萧璟翎从来都不是一个为了一己之私,杀人不眨眼的冷酷无情之人。何况他无心皇位,可以说朝中大臣,皇帝皇后等人都是知晓的。 “太子妃,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不信了。眼下熠王一行人被关进大牢,待宫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定要问罪熠王他们了。”孟汀雪解释道。 “那父皇他们如今怎么了?”她突然问道。 “皇上情况……不大好,不过太子已经让人去请君神医入宫为其诊治了。太后知晓了此事,也气晕厥了过去。”孟汀雪满脸失意,应道。 知晓太后那里出了状况,她也只好先去永福宫了。 永福宫内,聂卿萦迈着步子,朝内室走去。只见太后脸色有些不大好,此刻正双目紧闭地躺在床榻上。 里屋伺候的人见她来了,连忙起身行礼:“参见太子妃!” “孙嬷嬷,皇祖母的情况怎么样了?”她看了看榻上的人,连忙问道。 “回太子妃,太医已经过来请过脉了,说是太后娘娘一时受不了刺激,郁结于心,才晕厥了过去。”孙嬷嬷解释道。 “……”她自然是明白的,郁结于心,恐怕是因之前萧奕辞邙山一役下落不明,到最后被假消息刺激到,这才成日里忧心忡忡,心情郁结。 今儿又是萧璟翎带兵闯入皇宫,逼皇帝退位。太后本就上了年纪,这心里承受能力自然也差了许多。 “皇祖母何时能醒?” 孙嬷嬷看了看她,只见她一脸疲惫,便出声劝道。 “太医说怕是要一两个时辰去了。老奴瞧着太子妃这身穿着,怕是才回城还未回府上,不如太子妃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儿一早再来探视娘娘,老奴相信,太后娘娘心里也会高兴的。” “……”聂卿萦心中一顿。回去?那里还是她的家吗? 每次一想到这里,便会回想起当日城楼之上,萧奕辞决绝射下的那只冷箭。 倘若不是被人挡了去,她怕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里了。 “太子妃?”孙嬷嬷见她半天没有反应,连忙唤了一声。 “呃……”她连忙回过神来。开口道:“孙嬷嬷,不打紧的,反正我回府上也没有什么事做,眼下皇祖母还未醒过来,我也不放心这时离开。” “既然太子妃心意已决,老奴也就不再劝太子妃了。”孙嬷嬷见劝说无效,也不好再阻拦了。 宫里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带来的都是人心惶惶。若是有太子妃相陪,太后也会心情好受一点了。 瑶华宫内,萧踧跨步走了进去。 “儿臣参见母妃!” “起来。”淑妃放在手中当然茶杯,淡声道。 “儿臣不明白,母妃让人拦下儿臣,不让儿臣去父皇那里拆穿熠王是为何?”萧踧质问道。 “母妃这样做自然有母妃的道理。眼下熠王等人已经被打入天牢,听后发落。这熠王能不能翻身,重新回到之前的样子,怕是还不大好说。”淑妃淡声解释道。 “母妃的意思是……” “皇后是个视子如命的人,她的母族很强,就连皇上,都得忌惮三分。想要扳倒皇后一族,怕是要费点心思。” “皇后定然不会坐以待毙,迟早会去找皇上赦免熠王之罪,从轻责罚。如今这证据,正握在你的手上。时机未到,踧儿不急于这一时,明白吗?” “儿臣明白了。”听淑妃这么一分析,自己顿时茅塞顿开。 这要对付的敌人,从来不只是熠王,更多的是谢皇后一族。 第二百六十二章 在乎她夜不归宿吗 淑妃想要让谢皇后倒台,那么在这后宫之中,不会再有人比她的母族强大了。 她虽不能做这中宫之主,但也不会让其他人盖过她的风头。 “对了,朝阳宫里传了消息来,说你父皇气急攻心,吐血晕厥了过去。你趁此也该过去关心一下,好给你父皇多留些好印象。” “儿臣谨记母妃之言。”随后行礼道:“儿臣告退!” 淑妃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 一旁的秋玉有些不满了,抱怨道:“可惜了娘娘计划了那么久,本以为可以同时除去太子熠王二人,却不想那熠王还是敌不过太子……” “无妨,只要不是皇后的儿子身处那个位置,本宫也就认了。”虽说她当初与已经过世的宸妃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可相比之下,她更讨厌成日里端着架子,让所有人都奉承着的谢皇后。 官场相斗这些年里,谢家总是压她母族一节。在这后宫之中,就连权势,都要比她高人一等。 这口气,她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 谢府,怡芳阁内。 素檀得了消息,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郡主,奴婢有要事禀告。” “何事?”谢婉宁随声问道。“可是表哥班师回朝了?” “太子殿下确实回来了,只是……”素檀欲言又止。 也不知道郡主知道这个事情,心里会作何感想? “只是宫里出了事。” “宫中近来安稳,能出什么事?”对她来说,只要表哥平平安安回来,比什么都好。 “奴婢听人说,熠王举兵攻进皇宫,逼圣上写下退位诏书,同时废除太子之位……” “什么?熠王居然要造反,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们的计划可有得逞?”谢婉宁惊愕,连忙追问道。 “郡主无需担心,幸好太子殿下及时带兵中断了熠王的计划,眼下熠王兵败,已经被押入了大牢,择日问罪。” “皇上和皇姑姑无事?” “皇后娘娘无事,只是皇上气急攻心,当场吐血晕厥了过去。”素檀解释道。 “本郡主当初倒是小瞧了熠王,他竟会干出这样的事来。看来传闻是不可信的,什么无心那个位置,放到现在,简直是乱说一通。” “郡主,熠王会干出这样的事,会不会与皇后有关?”素檀猜测道。 “皇姑姑?”谢婉宁琢磨了半晌,似乎这样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刻,书房之中。 谢忠询回到府中,便将谢霖航叫去了书房。二人一起讨论着今日之事。 “父亲,熠王败了。我谢府……会如何?”谢霖航看着他,问道。 “只要皇后还未倒台,我谢府便可化险为夷……” “父亲,此事谈何容易?太子返城,想必那王将军此刻已经死于非命了。我们又怎么能保证王将军所做之事,太子不会怀疑到谢家?此时太子指定已经把那个泄露军机的怀疑对象指向了王将军?” 这王将军,和谢忠询是表兄弟。一但事情败露,谢府怕是成了这热锅上的蚂蚁,随时有可能倒台。 “此事,我眼下也没有什么法子。暂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谢忠询思考良久,道。 凤仪宫内,谢瑜倚靠在一处,按了按太阳穴。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云妃娘娘来了。”一宫女走了进来,禀告道。 “哦?让她进来。”谢瑜睁开了双眼。 云妃得了应允,这才敢迈着步子朝里面走去。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云妃微微屈身,开口道。 “苏嬷嬷,还不快给云妃赐座,免得让人说了闲话,说本宫这宫里,连个客人都招呼不好。”谢瑜瞥了她一眼,吩咐道。 “皇后娘娘,不用了。臣妾只愿皇后娘娘能应了当初答应放人的事。” 这场计划里,就连她也不能幸免。谁人不知,给皇帝下毒,若是被察觉,那便是死罪。 可谢皇后从来不关心这些,她关心的,只是她的儿子能不能安安稳稳登上那个位置。 谢皇后正是利用了皇帝对她的宠爱,便将这么危险的事交代在里自己手上。 事情若败了,她云妃便是替罪羔羊,小命时刻有恙;事情若是成了,那么谢皇后就要放了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这便是一场交易…… “你放心,本宫这就命人将你弟弟放回府里。不过……这件事,你就算是死,也得将其烂在肚子里,否则,你知道本宫的手段。” “臣妾明白。”话尽,便福身退下了。 朝阳宫内。 几个太医站在一旁,等着君暮澜的诊断结果。 良久,何太医问道:“君神医,皇上的病,可有医治的法子?” “皇上的脾脏已经受损严重,怕是想要治好皇上,得花些时日了。”他虽有法子治好皇上,可这下无形之毒真正的幕后黑手一日不抓住,皇上一日便还是危险的。 见堂堂神医对此事都已经没有十足的把握了,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个太医了。 当初,所有的人都以为那个给皇上下毒的人是福公公,且是受了覃丞相的指使。 可他们已经被绳之以法了。可皇帝的体内还是存在无形之毒,且毒性比之前更甚,让皇帝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受损得厉害了。 可见,那幕后之人,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皇帝的性命。 “……”看来,此事还得同太子另行商议了。 随后,君暮澜写下一张方子,递给了何太医。 淡声道:“按照这个方子给皇上熬药服下,可以缓解一下痛苦。”只是要想解毒,他这普通的方子,似乎没有之前聂卿萦的效果好。 眼下就连聂卿萦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看来,他得找人去打听一下了。 看治完皇帝,君暮澜便出宫直接回了同和医馆。 傍晚,刚想收工的几人,便看见了一位不速之客站在门口。 竹沥顺福二人同时惊呼:“公主!” “姑娘?” 他们没有做梦?竟会在此处遇到聂卿萦…… 君暮澜抬眼,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公主,此时天色不早了,你怎么来医馆了?” “怎么?我此时来医馆,君神医这是不欢迎我了?” “君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欢迎公主过来。”他只是很意外,本来好久未见聂卿萦,现在她却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那不就好了。我听说你今日去皇宫替圣上诊治了,情况如何?” “公主来得正好,此事君某还正想找你商议一番。” “是吗?”聂卿萦有些意外。他好歹也是一个神医诶,畦溪谷谷主亲传弟子,怎么还需要她帮忙了? 良久,君暮澜将今日宫内给皇帝整治的情况告诉给了聂卿萦。 “你是说,给皇上下无形之毒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而当初的覃丞相,不过是被拉过来当成了替罪羔羊了?”聂卿萦有些惊愕。 “没错,君某今日给皇上诊脉,发觉皇上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严重损害,无形之毒的用量比先前多了不少,皇上现在的身体,早已经大不如前了。”君暮澜冷静分析道。 “可有给皇上用药?” “这次,怕是需要公主的帮忙了。” “无妨。”皇帝再怎么说也是她半个父亲了,她又怎么会选择置之不理? 她又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就把气撒在无辜之人身上? 随后朝一旁站着的竹沥吩咐了句:“竹沥,去拿纸和笔墨过来!” “是。” 半晌,聂卿萦写完了无形之毒的有效方子,递给了他。 “明日你入宫复诊,便将这个方子交给宫里的太医。” “公主不亲自前去一趟吗?”君暮澜接过方子,突然问道。 她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淡声道:“我相信君神医的能力,一定可以救治好皇上的。” “也罢,公主这些时日劳累奔波,确实该在府中好好休息一阵子。”君暮澜似乎也能理解。 如今宫中发生的事,对于她来说,肯定会很突然。他能做的,也只是能安慰一下,便尽力而为。 聂卿萦尴尬一笑,道:“我今日并不打算回府……”也许往后都不会回去了。 回府之后,她见了他要如何面对。与其为难自己,倒不如先在外面住一阵子。 “公主此话怎讲?这有家不回,居在外面,那夜宸太子不会怪罪下来?”君暮澜没有会懂她的话。 “……”聂卿萦沉默不语。 他已经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她会不会夜不归宿吗? “公主若是今晚不回府,竹沥也留下来照顾您。”竹沥突然开口道。 “竹沥,你不必留宿在此,还是回去。”她淡声道。 “……”公主和殿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竹沥心中不禁出现一个疑问…… 深夜,太子府。 书房之中。齐珉迈步走了进去。 “参见殿下!” “他们可已经平安抵达城外了?”萧奕辞放下手中的折子,冷声问道。 “殿下放心,属下已经将他们安置在城外某个院子里,暂时不会有人察觉到。” “那便好,时候不早了,你下去休息。”话尽,便继续埋头看着折子。 “殿下……”齐珉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 “属下回城途中,遇到了太子妃骑着马正要赶往城门……” 萧奕辞翻折子的手僵了僵。所以今日城门外的横尸遍野,血撒一地,她已经亲眼目睹了? “那她现在在何处?”他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按理来说回了城,也该回府,可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府上也没有一点动静。 “这……属下才回来,太子妃的行踪,还不知道。” “这两日,你派人暗中查找一下她的行踪。” “属下明白。”话落,便行礼退下了。 翌日,晨。君暮澜一早便坐上马车,入了皇宫。 朝阳宫内,君暮澜替皇帝把了脉。 一旁站着的萧奕辞连忙问道:“君神医,父皇的身体怎么样了?” 君暮澜起身,低声朝他道:“太子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萧奕辞会意,便跟了上去。 寝宫之外,“说,父皇的情况如何?” “不瞒殿下,皇上所中的无形之毒,毒素积累在体内已经快两个月了。” “无形?本殿似乎记得,父皇体内的毒先前已经解了,君神医此言,莫非是下毒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君某想,此事殿下心里比君某更清楚。”君暮澜暗含道。 “……”他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君暮澜所言。 覃丞相忠心耿耿,为他萧家的江山付出了不少,可却被奸人诬陷,说成了弑君的罪人。 此事,他怕是得走一趟刑部大牢才知道了。 “父皇的毒,你可能解?”他淡声问道。 “皇上的毒,只需按时服药三日,便可彻底解了。可这下毒之人,一日未曾抓出,皇上的性命,便一日处于危险之中。” “皇上体内的毒,绝对不是一次性下的,怕是这将近两月以来,有人每日都在给皇上下毒……”否则皇帝的身体也不会差到这个地步。 毒入五脏六腑,一个晚上过去了。皇帝到现在,也未曾清醒。 “莫非……这朝阳宫内,便有投毒的人?”萧奕辞冷静猜测道。 “君某告退!”话尽,便朝里面走去。 萧奕辞没有多想,直接去了大牢。 刑部大牢。 外围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萧璟翎抬眼,正好看见朝他这里走来的萧奕辞。 “皇兄,你还是来了……”他似乎早预料到萧奕辞会来这里了。 “父皇的情况怎么样了?” “本殿还以为,熠王在这牢中,想得该是如何给父皇一个交待。如今看来,倒是本殿会错了意。熠王还知道关心父皇的情况……”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再次欺骗我 “我如今虽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可还不至于绝情到那个地步,连父母的身体都不顾……” 反倒是他萧奕辞,为了解决掉威胁,不惜举箭朝那个满心都是他的女人射去。要说到绝情,他怎么能比得上萧奕辞? 自己起事造反,逼父退位,是为了不让聂卿萦遇到危险。而他萧奕辞却亲自将她放在了危险之中。 他真的好想替聂卿萦问萧奕辞一句。让他实话告诉自己。 萧奕辞,你到底知不知道?当初你那绝情的一箭,险些让她丧命于东郡。 昔日的感情,在他放弃一时的攻城机会之上,不值一提。 他错了,错在不该劝人不成,还把聂卿萦往火坑里推,最后换来这样的结果。 聂卿萦为了去救萧奕辞,不惜连夜赶路,去了前线,想尽办法潜入敌部,不只是想着了解他的状况如何,更想找机会救机会救他出去。 可他萧奕辞却当着三军的面,听信敌将谗言,举箭要杀了她。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拦住聂卿萦前去,也许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了…… “呵?是吗……”萧奕辞冷嘲一声。“既然熠王说得这么决绝,本殿倒是想问问,父皇所中的无形之毒,可是你派人暗中投下的?” “……”萧璟翎身形一顿。“你说什么?父皇中毒了。” “熠王很意外吗?此次起事造反,你都能毫不犹豫去做,这给父皇下毒,怕是也不会去顾及昔日的情分……” “在皇兄眼中,我就是那种为了权势,连父兄都要无情地杀了,是吗?”萧璟翎质问道。 “你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本殿没有明说,不代表本殿什么都不知道。右相满门被处决,你敢说与你无关吗?” 堂堂一国宰相,怎么会不顾自己的前途,要给皇帝下毒,他图什么?若是为了帝位,他早就在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都已经这样做了,何必要等到人已经上了年纪,半只脚踏入了棺材里的时候,做这样的蠢事? 这分明就是有人构陷,目的便是扳倒右相。而他排除所有可能,这嫌疑最大的,便是在朝中一直与覃相和他作对的左相严宓。 而恰好此次起事参与之人,正好有严老狐狸。严宓刚好是熠王一党。综合下来,此事不怀疑到萧璟翎身上,是不可能的。 萧璟翎要在帝位上坐稳,怎么可能会在身边留下不满之人? 他是这样,父皇也是这样。萧璟翎只需除掉他们二人,那么在这朝中,便没有人敢和他作对了。 四皇子萧踧虽然年纪已到,可终究还是年轻了些,能力有限,又怎么可能是他萧璟翎的对手? 他险些丧命前线,困死在邙山。谢府一样,也逃不了干系…… “若本王说,覃丞相一家的死,并非本王所策划,皇兄能信吗?”萧璟翎突然问道。 当初覃相一家人在处斩的前一日晚上,暴毙牢中。若不是皇上当时松了口,他们就算已经死了,也还是会被斩首。 “从你举兵造反开始,曾经的那些在本殿心中的信任,已经消失殆尽了。若是让本殿查出下毒的幕后黑手与你有关,本殿绝不会放过你!”话尽,便拂袖而去。 哪怕忤逆父皇之前的叮嘱,他也要这样做。 人有的时候太过循规蹈矩,顾及得太多,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毒点。他绝对不允许此事继续发展下去…… 永福宫内。 太后也总算是缓过来了,服完药本打算继续躺会儿。一个宫女便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咳咳……什么事?” “回禀太后,太子殿下候在外面,可让殿下进来?” “尘儿来了?快让他进来。”太后听了这句话,心中万喜,连忙吩咐道。 “是。” 萧奕辞迈步走上前去,行礼道:“孙儿见过皇祖母!” 太后扫了他一圈,脸色似有不悦。“这打完一场仗回来,人都瘦了一大圈了,前线环境艰苦,尘儿受苦了。” “孙儿为了夜宸的黎民百姓而战不觉得苦。倒是皇祖母,您也不要忧心太多,宫里的事,孙儿定会处理得稳妥。”萧奕辞淡声道。 太后叹了口气,满是无奈。“翎儿那孩子看着也挺老实,看得开的一个人,怎么就犯了这等事……” “此事孙儿也不清楚,也只能等父皇安康之后,再着手处理熠王的事了。”萧奕辞解释道。 “哀家昨儿个听孙嬷嬷说,萦丫头来过这里,待了两个时辰才回去。她啊,是个好姑娘。尘儿,你们二人往后,得相互扶持,切勿因为一些矛盾,一时冲动做下决定。否则以后啊!后悔都来不及……” 萧奕辞一顿。随后问道:“那她可有同皇祖母说过什么话?” “萦丫头说得最多的,便是叮嘱哀家不要忧心,注意保重身体。至于其他的话,想来,还真是没有说过。” “怎么?尘儿莫非和萦丫头有了隔阂?”太后连忙问道。 “皇祖母多心了,孙儿与太子妃……关系甚好。”萧奕辞犹豫几分,连忙解释道。 公主府,玉粹阁内。 一侍女迈着步子朝院内走去。 “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何事?” “太子妃来了,此刻正在正厅候着。” “嫂嫂回来了?”萧菀韵顿时欣喜万分。 正厅之中。萧菀韵连忙迈着步子朝里面走去。 “嫂嫂,你怎么来了?” “怎么?菀菀这是不欢迎我了?”聂卿萦似有不悦。 “嫂嫂这是说的哪里话,菀菀怎么会不欢迎嫂嫂,嫂嫂能来府上,菀菀高兴还来不及呢!” “菀菀,宫里这两日发生的事,你可知晓了?”聂卿萦试问道。 “宫里的事,菀菀就算不知道也难了。只是菀菀不明白,二皇兄一向不怎么在乎皇位,可却做出了这样的事……” “可有去过宫里?”她追问道。 “菀菀倒是想去,可太子皇兄不许,菀菀也就暂时放弃了。” 想必太子皇兄如此叮嘱,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她能不去舔乱,那就已经不错了。 “我不在的这两个月里,宫里可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她突然问道。 “确实有一事,嫂嫂有所不知,覃丞相被打入大牢之后,本以为可以熬到斩首之日。可斩首的前一日,大牢里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 “离奇的事?这与覃丞相他们一家有何关系?”聂卿萦不明白。 “斩首前一日深晚,覃丞相一家人全暴毙在大牢之中,至今都还未查出,到底是何缘由?” “可是中了毒?”聂卿萦猜测道。 “中毒那肯定有,而且覃家人一家老小,全都七窍流血而亡。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萧菀韵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皇上没有下旨彻查覃家人为何全都离奇中毒而死吗?” “这……菀菀就不知道了。此事得去问谢侍郎了。他负责覃丞相这一案件的。”萧菀韵解释道。 “谢侍郎?”聂卿萦暗了暗神。这么说,她还是得入一趟皇宫了。 想来这样也好,正好去大牢里看一看萧璟翎的情况如何了。 皇宫,刑部。 谢霖航刚忙完手上的事,手下便走了进来。 “谢侍郎,太子妃在外候着,说是有事想问一问您。”手下拱手道。 “太子妃?”他有些错愕。想来自从覃丞相一事了结之后,他似乎没有再见到太子妃了。 谢霖航跨步走了出去。连忙屈身行礼道:“臣见过太子妃!” “谢侍郎无需多礼,我此次前来,只是有一事想要问清楚。” “太子妃且说,臣知无不言。” “谢侍郎可知当初覃相一案?我听宫里人说,覃相一家于斩首前一日晚突然暴毙大牢,七窍流血而亡。此事如此玄乎,可有让人彻查清楚?” “当初覃相一家暴毙而亡,臣派人亲自去大牢里查看情况,发现了地上遗留下的毒粉。此事也上报到皇上那里,只是皇上似乎恐是不愿多花时间在这件事上,次日便让臣将覃相一家厚葬了。” “谢侍郎的意思,是父皇不愿彻查覃相一家的死因?”聂卿萦惊愕。 “太子妃怕是不了解皇上的性情,这覃相想要弑君,在皇上看来,是要挑战皇权,不将一国之君放在眼里。所以覃相哪怕无故死在大牢里,对于皇上来说,也是死有余辜,皇上又何必去替一个罪臣查清楚死因?” 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也是有道理的。都敢弑君了,最后还指望皇帝去查清死因,这确实不大可能。 皇帝既然已经一锤定音了,谢霖航确实也不敢忤逆圣命。 “谢侍郎说得在理,只是覃相一家都那么死得离奇,疑点重重,我怀疑……此事怕是有什么人在从中作梗。” “太子妃的怀疑,臣也想过。所以私底下派了人去查探,可最终什么也没有查到。”谢霖航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初将覃相一家掩埋了之后,他便让人在大牢里暗自查探,那些进进出出,包括狱卒,牢犯……可谓是一个也没有放过,可最终还是没有结果。 暗中之人想要趁牢里的人毫无防备,便除掉了覃相一家老小,确实有很大的本事。 见谢霖航这里什么也没有问出来,聂卿萦只好离开此地,去了刑部大牢。 狱卒领着她到了关押萧璟翎之处。 只见里处的萧璟翎靠在墙头,一动不动…… 她淡声命令道:“把门打开。” “可……这不合适。”狱卒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合适的?难不成我还能放跑熠王不成?”她脸色似有不悦。 狱卒无法,只好麻溜地开了锁。 聂卿萦慢步走了进去。察觉到有人靠近,萧璟翎微微睁开双眼,抬眼看了看来人。 “阿萦……”他声音低微,怕是因长时间不饮水,干了喉。 “我没想到,你我再次相见,竟是这一副场景。”聂卿萦满脸失望,淡声道。 她一想到之前,萧璟翎为了救下长兄,不惜同她一起犯险,深入敌部救人。却暗自图谋着起兵造反的大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他变了,现在的他,只会让她感到陌生。更多的便是讽刺,悔恨自己看错了人。 “初到漠城,你出了一趟门,回来便神色有异,说有事急需处理。可笑的是,我居然信了……”她冷嘲道。 他不过是怕自己知晓此事,会将其告诉给萧奕辞。原来自己才是被欺骗的小丑罢了。 她终究是太傻了,明明被萧璟翎骗了一次。可那日他对她说有急事,她还是深信不疑。 可最终还是错了…… 萧璟翎一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说他后悔做了此事吗?他可以坚定不移地回答,他不后悔。与其让聂卿萦活在母后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之中,他倒不如堵上一把。 只不过,他赌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可他并不认为萧奕辞能好到哪里去,城门口那场大战,若不是他们用毒,怎么可能会破了城门?直逼皇宫。 还未来得及逼皇帝写完退位诏书,萧奕辞便带着大军攻破皇宫,直逼金銮殿内。 “萧璟翎,你终究还是又骗了我一次……”她失望地摇头道。 他站起身,想要走近她,却被她抬手制止了。“不要过来……”她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萧璟翎顿足,愧疚道:“阿萦,对不起……” 他不该再欺骗她的,只是他没有选择,必须这样做。 “比起对不起这三个字,我更想问你一句,为什么要起兵造反?你可曾后悔你做的决定?”聂卿萦冷声问道。 他犹豫半晌,开口道:“这些对阿萦来说,还重要吗?你……还会再相信吗?”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会后悔,过去 “……”聂卿萦身形一顿。确实,她这样问,又有什么意义在此? 萧璟翎笑了笑,道:“起兵造反,说出来多难听,本王这么做,不过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至于后悔一词,暂且……还谈不上。本王既然做了,便不会后悔。” 若是能护她周全,哪怕让他与天下为敌,他也不会有半丝犹豫。 他想,当初若不是自己应下了谢皇后的要求,无法想象,聂卿萦会在这一场暗涌之中,受多少伤害,甚至丢掉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你此话当真?”聂卿萦不可置信,他竟说得如此干脆。 萧璟翎不再看她,直接背过身去…… 见他已经表达明确,聂卿萦不再多留,便离开了。 朝阳宫内,皇帝服用了几副君暮澜后面给的药方,已经有了转醒的迹象。 何太医给皇帝把了把脉,见其脉象比之前好了许多,脸色也稍微缓和了几分。 一旁站着的萧踧连忙问道:“父皇情况如何了?” “四皇子暂且放心,微臣已经替皇上把过脉了,皇上的脉相比之前稳了不少。” “那父皇何时才会苏醒?” “回禀四皇子,不出一个时辰,皇上定会苏醒。” 听何太医这样说,他也就放心了。 只是可惜了他先前搜罗的罪证,如今倒是什么用场也派不上了。 自从皇帝出事后,萧奕辞大多数时间是留在皇宫里的。当然,他还得多花些时间,逮出那些熠王党的大臣。 迷途知返的,他依照情况,网开一面,至于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也没有必要留着的必要了。 如今就等着皇帝苏醒,处理萧璟翎的事…… 凤仪宫内,苏嬷嬷在一旁替其捏着肩膀。 “娘娘,朝阳宫那里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已经苏醒了。”苏嬷嬷低声道。 谢瑜微微睁开眸子,“是吗?” “娘娘,这皇上一旦苏醒,熠王起兵造反一事,怕是……” “本宫自然知晓,不过此事,还得需苏嬷嬷你,前去大牢向人暗示一下了。”谢瑜暗含道。 “奴婢明白。”苏嬷嬷会意。 谢皇后想要护下熠王的性命,唯有让人顶下此罪,是受人怂恿,才会一时冲动,做了这不该做的事。 皇帝也许会看着她谢家的面子上,从轻处置熠王。 严宓不是钟情她吗?相信这替人顶罪,他应该不会拒绝…… 谢瑜起身,冷声吩咐道:“备轿,本宫要去朝阳宫。” “是。” 萧奕辞得知皇帝已经苏醒的消息,本想快速赶去朝阳宫,却不想,正好遇见了路过的聂卿萦。 “见过太子殿下!”她微微屈伸行礼。 “你非要对本殿这般生疏吗?”他顿了顿半空中的手,一时忘记了收回来。 她之前出来不会这样客客气气给他行礼。如今再见她,仿佛彻底陌生了。 到底是他的错,她怪自己也是应该的。 “太子殿下爱怎么想,便怎么想,我怎敢阻扰您的决定?”聂卿萦不屑道。 她承认,她不该那么斤斤计较,要他当着三军的面,选择她,那不就成了自己自私了? 可她释怀不了?回城的那些夜晚,她每每闭眼,都是无法入睡。 一想着他举箭决然朝她射去,她总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怕了,怕自己死在最爱的人手中…… 所有人都可以亲手杀了她,但唯独他萧奕辞,不可以。 萧奕辞不再多说,扯开话题问道:“本殿听宫人禀告,你去了一趟大牢,见了萧璟翎,可是真的?” “殿下问得不是多此一举了?宫人难道还会欺瞒殿下不成?” “你同他说了什么?曾经你是否知晓他的计划?”他突然问道。 聂卿萦一怔:“你怀疑我同熠王是一伙的?” 她为了他以身试险,潜入敌部,只为救他性命。最终换来了他冷箭相向便算了,如今还要当面质问她是否知道萧璟翎的计划? 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是那样的人吗? “本殿不是那个意思,抱歉……”萧奕辞面露愧疚。 他只是想关心她,害怕萧璟翎留了后手,让人对她下手。 可回头一想,聂卿萦能在萧璟翎的身边安安稳稳地回到了皇城,怕是也不会知道他的计划。 让他此刻开口说让她回府待着,外面不安全,他又以什么方式去告诉她?此刻的她,又怎么会听他的话。 他如今能做的,便是让派暗卫暗中保护她,以免她遇到危险。 “殿下不必同我道歉,我听宫里人说,父皇醒了,殿下该去了。”聂卿萦冷声提醒道。 既然这宫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也没有必要再多待下去了。 朝阳宫内,谢皇后脚步声临近。 “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喝完药,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前两日在大殿之上,还趾高气昂地说出大言不惭的话。如今还做着样子来他这里,是何意图? “臣妾听宫人说,皇上醒了,这不立即赶过来,探望皇上了。”谢皇后连忙解释道。 “哼,朕看你不是来探望,而是为了熠王而来!”皇帝面露不悦。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还是那么了解臣妾。”谢瑜尴尬一笑,道。 皇帝虽秉承不愿兄弟之间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可只有她知道,皇帝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宸妃那个贱女人…… 他自己曾经窜说七子相争,让他们那些皇子藩王之间争得头破血流,最后一个个都死了,而他,成了先皇最重视的藩王,且有战场之上的丰功伟绩傍身,自然能名正言顺登上帝位,没有大臣敢有异议。 哪个男人没有野心?怎么可能不心动那个位置,不过是做出一副样子,让所有人都防不胜防罢了。 却不想正是那个时候,一个女人闯进了他的生活,改变了他的一起轨迹。 那个女人为他诞下子嗣,盛宠加身,若不是因为她谢瑜还在后位,且谢家权利之大。皇帝怕是直接要不顾众臣反对,直接剥了她的后位,给那个女人了。 皇帝越是重视什么,她便要毁掉什么。后宫是她当然天下,她想要一个后妃的性命,可谓是轻而易举。只可惜,萧奕辞这个人,她花了不少心思,想要避过皇帝的眼线,除掉萧奕辞,难于登天。 现在说什么不希望兄弟相残,也不过是为了护住萧奕辞。他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好,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有人能动得了萧奕辞了。 他可以骗过朝中大臣,骗过太后,却唯独骗不了她谢瑜。他怕谢家独大,辅佐熠王登位,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萧奕辞。 “朕不想听你拐弯抹角,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便是。”皇帝脸色不悦,径直道。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臣妾便直言了。” “此次翎儿之事?皇上可会要翎儿性命?” “呵……皇后这是问的什么话?起兵造反,逼父退位,乃是死罪。朕怎么可能宽恕他?” “皇上,太子是您的孩子,难道翎儿就不是吗?翎儿这样做,也是有他的道理,他又有什么错?当初若不是皇上不顾众臣反对,执意册封宸妃之子为太子。翎儿如今又怎么会走这么极端的路?”谢瑜质问道。 “皇后,你大胆!照您这么说,错的那个人还是朕了?”皇帝怒声问道。 “臣妾不敢!臣妾所言,皆是事实。” “好一个皆是事实!皇后,你别忘了,你所得的一切,都是谁给的?”如今竟敢当着他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臣妾自然不敢忘,但皇上也莫要忘记,之前答应诸位大臣和臣妾之事。”谢瑜提醒道。 想要息事宁人,谈何容易?岂非三言两语,便可阻止的? 皇帝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 当年,依旧是在金銮殿上。 谢瑜得知那日皇帝要当着诸位大臣的面,册封宸妃之子为太子。便即刻赶了过去。 诸位朝臣都有不满,认为皇帝此言,是糊涂了,胡乱行事。册封储君一事,先不说早晚,谈早,萧奕辞虽贵为长子,但他是庶子,就算是储君,也该是皇后之子。 “还请皇上三思啊!册封储君一事何其重要……”严宓率先道。 随后连续好几个人都赞成了严相之言。 “请皇上三思……” “皇上此言,乃是枉顾了祖宗的规矩行事吗?”谢瑜的声音突然响彻整个宫殿。 自顾以来,立储先嫡后庶,除非嫡子不堪重用,才会在庶子之中选择最有能力的一个皇子立为储君。 她当年因为身子不好,迟迟不能再诞下子嗣,可不曾想,生下菀韵之后,身子彻底不行了。这才只有萧璟翎这么一个嫡子。 可当初他们一个个不都是未足十岁的孩童,至于今后怎么样,岂能靠眼下决断? 皇帝此行,不过是想护着萧奕辞罢了。便以他为长子,让萧奕辞成了储君。 “朕意已决,尔等若是再多阻拦,便是不将朕的话当一回事,违抗圣命!”皇帝坚决道。 “皇上,自古立储依照先嫡后庶这条规矩行事,除非嫡子不堪重用,才会择能力强的庶子立储。可皇上如今所行,皆是忤逆祖辈,这不仅会让祖宗寒心,这些朝臣也会对皇上寒了心!”谢瑜依旧不死心,劝道。 “皇后,你果真要和这些大臣一般,同朕作对吗?”皇帝厉声问道。 “请皇上三思!”谢瑜坚决道。 “请皇上三思……”众朝臣劝道。 皇帝思考半晌,最后为了不让萧奕辞处境艰难,开口道:“你们若是想让朕收回成命,是不可能的。朕可以答应,若是他日太子不堪重用,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朕绝不姑息,定依法处事。” “另,其他皇子只要不同太子作对,尽心辅佐,兄弟和睦。若是他日太子为了一己之私,残杀兄弟,朕便废其储君之位,轻则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归皇城;重则,诛之!” “诸位可满意朕所言?”皇帝问道。 “皇上,臣妾认为还需再加一条。”谢皇后突然道。“臣妾相信,诸位大臣定然不会有异议。” “皇后直言便是。”只要不是让他收回成命,都可以。 “这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废,诸位朝臣也心如明镜。但也不排除,他日其他皇子懂事了,知晓了先立嫡为储之事,可皇上却破例立了庶子为储。其他皇子这心里,肯定还是会不平衡,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了,是不是也情有可原?”谢皇后暗含道。 “是啊,皇上,这若是他日哪位皇子不满,直接忤逆皇命,想要联合他人,做出一些出格之事。这该怎么办才好?”严宓满是担忧。 诸位朝臣面露担忧。“是啊!皇上,这可得多想想了……” 皇帝自然知晓,他下了这条命令,他日定会有皇子不满,要在宫里起事,针对他和辞儿。这一切矛头,都是他自己弄出来,所以必须得承担一切后果。 “朕答应诸位,他日若是其他皇子做出出格之事,行为轻者,可免其死罪,禁府反思,时日依照情况而定。若是行为重者,没有丝毫后悔之心,那便只好依照规矩行事,贬为庶人,流放边疆,无诏永世不得回皇城!” 反正不管轻重,皇帝不能要了其他皇子的性命,这便是底线。 “诸位可还有异议?”皇帝下次问道。 见皇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朝臣也自然不敢有异议了。 “臣等谨遵圣旨!”众臣齐声道。 “皇后?”皇帝将目光放了过去。 “臣妾谨遵圣旨!” 萧奕辞被册封太子一事,这才告一段落。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可是他让你准备的 “朕曾经应下的事,自然不敢忘记。”皇帝冷声道。 “此事光是皇上记得,还不一定有用。臣妾听闻,太子与翎儿如今可谓是箭张拔弩,关系也是水深火热,太子可会饶恕翎儿还是一回事。” “此事朕自有定夺,你且回去等消息便是。”皇帝声音冷了几分。 “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臣妾不打扰皇上休息了。臣妾告退!”话尽,便转身离开了。 谢皇后前脚刚离开,萧奕辞便从外面走了进去。 “儿臣参见父皇!” “辞儿来了,宫里的事都处理得怎么样了?” “回父皇,宫里的事,儿臣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只是这熠王举兵造反之事,儿臣不敢妄下断言。”萧奕辞犹豫几分,开口道。 “罢了,此事让朕来处理便是。”皇帝摆手道。 既然是他捅出的篓子,又何必牵扯到萧奕辞身上…… “父皇身体可还有不适?可要儿臣再让何太医前来替父皇把脉?” “无事,这毒,还奈何不了朕。朕听说,是宫外的神医医治好了朕,可是真的?”皇帝突然问道。 “回父皇,是儿臣让畦溪谷谷主的徒弟君神医进宫替父皇医治的。” “那个君神医,倒是有点厉害,不愧是畦溪谷谷主的徒弟!” “父皇放心,君神医有了功劳,儿臣定会赏赐他。”萧奕辞会意,连忙道。 毕竟这不能让外人小瞧了皇室之人。 “母后那里近来怎么样了?算算时日,朕也有些时日未去给她请安了。” 自从熠王这一档子事情出来之后,他都不曾去过。想必这前宫发生的事,太后不知道都难了。 “父皇放心,皇祖母那里,有太子妃照看着。儿臣也抽了时间过去看过皇祖母,皇祖母一切安好。” 听他这样说,皇帝也就放心了。 皇帝大病渐渐好转,便要着手处理熠王之事了。 但皇帝知晓此事,不是他一个人下旨处置了就了之。既然当初承诺了朝中诸位大臣,他便得当着众人的面,于大殿之前秉公执法。 这日,瑶华宫内。 一宫女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奴婢见过淑妃娘娘!” “起来,什么事?”淑妃淡饮一口茶水,问道。 “四皇子在外求见!” “让踧儿进来。” “是。”宫女应身,便退下了。 萧踧迈步走了进来,“儿臣参见母妃!” 淑妃朝一旁的秋玉使了个眼色。秋玉会意,连忙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是。” 待人走后,淑妃才淡声道:“踧儿起来说话。” “母妃,儿臣这几日时不时去探望父皇。两日前,皇后去了朝阳宫,和父皇言谈了那席话,儿臣都听见了……” 那日,他就在殿门之外,却不想便撞见了那一幕。 “哦?踧儿不妨说说,都听到了什么?”淑妃似有好奇,淡声问道。 “儿臣听见,皇后似乎在提醒着父皇,曾经答应了什么重要的事。虽然具体是什么,儿臣并不知晓。可从父皇与皇后的谈话之中,熠王被处死的可能性很小。” 萧踧面露担忧:“可这样一来,谢家的根基,依旧无法撼动。”淑妃母族,依旧还是会被谢家压住。 只要熠王还活着一天,谢皇后就压他们一头。可若是熠王死了,那谢皇后在这后宫之中,也不敢理直气壮地一手遮天了。 淑妃忍气吞声多年,好不容易等来的一个除掉熠王的机会,如今却要在眼前飞走了。 他这个坐儿子的,能不替淑妃着急吗? 可此话一出,淑妃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淑妃真认命了,不关心此事了。 “吾儿别急,明日不是大殿之上处理熠王之事吗,这机会可不就来了?” “母妃的意思是……” “……”熠王和谢家,必须得倒台一个。她倒是要看看,谢皇后最后是要保她的儿子,还是保谢家…… “前些日子,你不是带了御林卫去熠王府搜查罪证吗?”淑妃提醒道。 “儿臣明白了。”四皇子顿时茅塞顿开。 如今他们这里还留了后手,只要他将罪证呈到父皇那里去。明日熠王到底是死是活,还是未知…… 谢家已经存在得太久了,是该给他们一些意外的“惊喜”了。 同和医馆,内室。 聂卿萦照常给病人号脉写方…… 待忙完手下之事,已经到了午时。 君暮澜从外面走了进来。“公主总算是忙完了。” “呵呵……君神医也不差。只是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来这里瞧病?”聂卿萦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和颈部,疑惑地问了句。 “这君某就不知道了。”君神医无奈地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小豆芽便提着餐盒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公主,您瞧瞧我给您带什么来了?” 熟悉的声音穿入耳膜,她便知道是那个鬼丫头了。 想想自从回到皇城,自己还未曾见过小豆芽。多半是竹沥说给她听的…… 聂卿萦看了看摆满一桌子的盘子,尴尬地笑了笑。“呃……这个,小豆芽,我吃不了那么多。” “公主能吃多少吃多少,这不是还有君神医和顺福大哥嘛!你们一起吃就好了!”小豆芽丝毫没有困扰。 顺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连忙屁颠屁颠跟了进去。“我刚才听见谁叫我名字了?” “瞧你,就知道吃!”小豆芽吐了吐舌,假意嘲讽道。 “小豆芽,你这话不能这么说,论吃,你敢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小豆芽不悦了。连忙朝聂卿萦抱怨道:“公主,您瞧瞧,顺福他说我胖了……” “我哪有……”他可冤枉死了。 “好了,都坐下来。一会儿菜都凉了。”聂卿萦无奈劝道。 小豆芽不服气地扒了口饭,问道:“公主,您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回府啊?府上的人都希望您能快些回去的。” “是吗?”聂卿萦夹菜地手顿了顿。 “当然是了。不光府上的人,还有太子……”殿下二字还未说出口,小豆芽顿时察觉到不对劲了。 “……”完了,怎么就一时冲动,说漏嘴了。 竹沥姐姐前一秒才叮嘱的事情,她这就给透露得家底都不剩了。 小豆芽砸巴了一下嘴,面露难色。“公主,我错了。不该瞒着您的……” 小豆芽好像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就说出来了?这下好了,用个午膳都不清净了。 说不定下一秒,公主会这样问她:这个午膳是谁让人备的…… 聂卿萦放在筷子,问道:“小豆芽,这午膳,可是他让你准备的?” “……”嘎嘎,一群乌鸦无情地从小豆芽的头上飞过…… “公主,我真的知道错了。”小豆芽可怜兮兮认着错。 “公主,让君某看,还是不要怪罪小豆芽了,她毕竟也是受命他人。”君暮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突然道。 聂卿萦眉毛一蹙,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君神医,你还挺乐于助人的。” “……”君暮澜尴尬地扒了口饭。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 “小豆芽,你是谁的侍女?”聂卿萦舒了口气,问道。 “我当然是公主的侍女了。” “那你这辈子只忠心谁?” “当然是忠心公主了。”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在……”小豆芽欲言又止。 心中暗道:是啊?我是公主的人,为什么要帮太子? “公主,您就别揪着这件事不放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再帮着齐侍卫助纣为虐了……”小豆芽嘀咕道。 “小豆芽,助纣为虐不是你这么用的。”顺福包着一口菜,低声提醒道。 “我觉得挺合适的……”小豆芽摸不着头脑。 顺福看着小豆芽傻得可爱,直接笑出了声。 一旁强忍着笑的君暮澜轻咳了两声。“咳咳……” 要说聂卿萦和萧奕辞是一对时不时闹情绪的鸳鸯,那这小豆芽和齐珉便是一对活宝,给府上带来快乐的。 小豆芽傻成这样,也只有齐珉那个榆木脑袋看得对眼了。 “呵呵!顺福大哥,我掐指一算,你再笑下去,一会儿这大米饭都得喷一桌了!”小豆芽鄙夷道。 “……”这小豆芽,学她的本事还学得有模有样了。“小豆芽,别多嘴了,你顺福大哥也是忍着难受。快些用膳?” “哦。”小豆芽不满地吃着自己碗中的菜。 皇宫,御书房。 小伍子慌着步子走了进去。“奴才参见皇上!” “何事?”皇帝头也未抬,冷声问道。 “四皇子求见。” “让他进来。” “是,奴才告退!” 四皇子连忙屈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踧儿此刻来见朕,有何要事?” “父皇,儿臣此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呈给父皇一看。”话尽,便掏出了袖口的折叠的书信。 “父皇请看!” 皇帝接了过来,看完险些将其捏成一团。冷声问道:“此物你在何处寻得?” “回父皇,在熠王府书房。” “踧儿,没有朕的命令,你怎敢带人闯入熠王府?”那些人可不得将他给拦得死死的。 “父皇,儿臣有罪,还请父皇责罚!”萧踧拱手跪地道。 “你私自调用了御林卫?”皇帝已经猜到了大概。 “儿臣固然有错,但也是为了父皇的安全着想。父皇若实在心中不满,直接处罚儿臣便是,儿臣绝无怨言。但也不会后悔自己先前的所做之事!”萧踧坚决道。 如果说为了救自己的父皇,他这样做是错了,那便是天理难容。 皇帝突然想起来,这御林卫的副统领,乃是淑妃的表侄。怪不得四皇子能调用宫里的人。 “踧儿,你终究还是太过于年轻了。”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朕念你是初犯,暂且不处罚你,若是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儿臣多谢父皇不罚之恩。”四皇子面露喜色。 “朕且问你,你是何事知道熠王府藏有此书信的?” “回父皇,儿臣当时并不知晓。是太子皇兄,在临走去前线之时,特意交代儿臣,让儿臣多注意一下二皇兄,让儿臣留一个心眼。”四皇子解释道。 “儿臣这才敢私底下排人暗中盯着熠王府的一举一动。可恰巧那时,熠王便提出了要去前线之事。” “儿臣觉得疑点重重,太子皇兄刚落入敌手,二皇兄便要去前线救人,这明眼上是要救人,可实际上是私底下得知太子皇兄并没有落入敌手,担心太子皇兄回城之后坏了大事,所以便要趁此机会,让太子皇兄,彻底留在前线。” “照你所言,辞儿是一早就怀疑熠王有问题了?”皇帝问道。 “回父皇,此事太子皇兄确实早就知晓。本想留在皇城,阻止二皇兄的计划,却不想那事檠军来犯,这才分散了太子皇兄的注意力……” “逆子,他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皇帝怒声道。 他什么都可以容忍,但绝对不允许私通外敌,对付自己人。可萧璟翎却联合外敌,要萧奕辞的性命。他果真是为了皇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父皇息怒,您才大病初愈,莫要伤了龙体!”萧踧连忙劝道,生怕皇帝动气过大,伤了身体。 “你先退下,朕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皇帝摆手道。 “儿臣告退!” 附在门外听了半晌的小伍子听见了脚步声,连忙站直了身子。“四皇子……” 萧踧瞥了他一眼,便朝前面走去。 小伍子连忙朝一边走去,拉住了一个小太监。 “伍总管,您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小太监连忙点头哈腰问道。生怕得罪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第二百六十六章 殿前审问,败露 “咱家肚子不舒服,得暂时去趟茅厕!你马上去御书房门外候着,咱家会快些回来的。”小伍子捂着肚子做出了痛苦的神情。 “好,伍总管放心,我一定尽职尽责伺候在这里。”小太监掐笑道。 小伍子得了空,连忙飞奔凤仪宫…… 凤仪宫内,谢瑜听完小伍子的禀告,气得直接将茶杯拂在了地上。 “岂有此理,本宫想方设法保下翎儿,如今却被淑妃这个贱人在暗中摆了一道,她果真是好本事!” “娘娘息怒,莫要伤了凤体啊!”一旁的苏嬷嬷连忙劝道。 “本宫怎么息怒?都火烧眉毛了……” “娘娘别心急,这不是还有小伍子吗?” “他能有什么用?” “淑妃此行,无非是让娘娘在谢家和熠王之间做出选择,可若是明日那个节骨眼上,皇上出了些什么事?这刀光剑影,见血的事,就不宜多为了。如此皇上不光动不了熠王,也动不了谢家人的性命……”苏嬷嬷暗含道。 “是啊,此事本宫怎么就没有想到?”谢瑜挑了一下眉,随后看向地上跪着的小伍子。 吩咐道:“小伍子,报答本宫的时候,已经到了,你可切勿让本宫失望了。” “奴才的命都是皇后娘娘所救,娘娘让奴才做什么,奴才便做什么。” “哪怕最后要死,你也心甘情愿吗?”谢瑜试问道。 “奴才心甘情愿为皇后娘娘效劳!” “好,本宫就赏识你这性情中人,下去。” “奴才告退!” 谢皇后露出了一抹冷笑:既然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谢家和萧璟翎,她一个也不会放弃。既然她无法改变,那便换个法子…… 是夜,太子府。 书房,齐珉推门而入。 “见过殿下!” “让你这几日盯着宫里,情况如何了?”他冷声问道。 “回禀殿下,属下这几日瞧见四皇子去淑妃宫中去得很频繁,属下怀疑,四皇子和淑妃是不是在筹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淑妃母族与谢家隔阂可不浅,他们无非是想扳倒谢家。”若是谢皇后一族能倒,他又何必去阻止? 这正是在帮着他除去眼中钉肉中刺…… “可若是谢皇后最后没有保熠王,殿下的计划不就落空了?”齐珉不解。 “她……没有后路,谢皇后要怎么选择,明日一切便能见分晓了。” “殿下所言极是,是属下以偏概全了。” “今日托你让小豆芽办得事情怎么样了?”萧奕辞突然问道。 “殿下,您真选错了人,小豆芽就是一个大嘴巴,藏不住话。这不全被太子妃给猜出来了。要属下说,您还不如马上去找太子妃解释清楚……”瞧着他们二人现在这样,别说主子憋屈,他自己看着都憋屈。 萧奕辞一个眼神杀了过去。齐珉连忙按住自己当然嘴:“是属下多言了。” “属下马上消失,绝不碍您的眼。”话尽,便麻溜地离开了。 萧奕辞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心中暗道:本殿又何尝不想早日同她解释清楚…… 只是谢皇后一日不倒台,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翌日,清晨。萧奕辞打早便乘马车入了宫。 金銮殿内,皇帝一袭明黄色龙袍正襟危坐在高处。 一旁的小伍子高声道:“带熠王,左相入殿!” 随后,众臣目睹着二人被御林卫押入殿内。 “罪臣叩见皇上!” “儿臣参见父皇!”二人同时跪下道。 “你二人可知罪?”皇帝冷声问道。 “罪臣知罪。” “儿臣知罪……”萧璟翎艰难道。他早就料想到,一但自己败了,下场会是什么样的。 哪怕他的父皇要当着诸位大臣的面,要了他的性命,他也毫无怨言。 他只恨自己,没有早些时候认识聂卿萦。若他早些时候认识了她,一年前的和亲,就是在所以人的祝福之下,和她喜结连理了。 如果有下辈子,他希望能早些时候遇到她。 “熠王,你好大的胆子,胆敢举兵逼宫殿前,威胁自己的父皇?当初,朕是看错了你!”皇帝厉声道。 “皇上,您要治罪,便治罪于罪臣。熠王殿下绝无忤逆您的意思,是罪臣蛊惑殿下,让熠王采用这种方式拿回原本属于他自己的东西。罪臣只是对熠王感到愤懑不平!”严宓叩首道。 既然无法挽回局面,那便让他最后再为谢瑜做一件事…… “严宓,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朕不敢动你了,是吗?”皇帝脸色微变,狠戾地盯着匍匐在地上的严宓。 “罪臣不敢!当初谁人不知,这储君之位本该是熠王所承。皇上却不顾朝中大臣反对,毅然册封宸妃之子为太子。这无异于是在打当今皇后的脸。皇上要让百姓怎么看,他国之人又怎么看?”严宓愤懑怒道。 “严宓,此事已经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敢当着朕的面提出来。就不怕朕摘了你的脑袋吗?”当初太子册封一事定下之后,他便下了令,往后这宫内外,不能再言说当年之事。 若有违者,一但察觉,直接斩首。 “皇上要杀罪臣,罪臣自然毫无怨言。可此事始作俑者是罪臣,还请皇上免除熠王殿下死罪!” “请皇上三思,免除熠王死罪!”朝中大多数朝臣跪地而立,齐声乞求道。 一直没有做声的萧奕辞瞥了瞥四周大多数为熠王求情的人,心中波澜不惊。 此事他早有预料,毕竟当初父皇是当着诸位朝臣的面,承诺过,若不是罪大恶极之罪,绝不能有处死皇子一事出现。 这便是他被立为储君的代价,这些年里,父皇也替自己承受了不少。 皇帝考虑到为了不给他在朝中树敌,自然得从轻处置。 “你们……可真是沆瀣一气,生怕朕会要了熠王的性命。”皇帝声音颤抖几分,恼怒之意越发强烈。 “朕当初确实承诺过,只要其他皇子不犯什么罪大恶极之罪,便免其死罪。可他这个逆子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皇帝直接将一封折叠好的书信给扔在了众人面前。 “这个逆子,胆敢与檠国有勾结,试图谋害太子性命。朕……绝不可能免除这个逆子的死罪!” 有大臣大着胆子站出来捡起一封书信扫了几眼。最后结巴地吐露出几个字来:“熠王居然和檠国之人有书信往来?” “……”萧璟翎心头一惊,视线落在了洒落了一地的书信之上。 隐隐约约,他可以清晰瞧见,那宣纸上的字模样,竟和他所写相差无二。 此话一出,诸位大臣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 “想不到熠王殿下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熠王居然和檠国之人勾结谋害太子……” “怪不得当初邙山一役,太子险些丧命在那里。” “我还听说是因为军营里出了奸细,给敌军泄露了军情……” 皇帝朝一旁的小伍子使了个眼色,小伍子会意,连忙高声道:“肃静!” “诸位也明白了,熠王做出私通外敌,谋害太子之事。毫无疑问,朕必须得严惩不贷!” 严宓顿时心头紧了几分。眼下此事已经不受控制了,他就算揽下了逼宫一事,可这私吞通敌之事,他却没有办法。 “这通敌一事,可不是小事。朕若是宽恕了他。他日其他皇子相应效仿,朕也得睁一只闭一只眼吗?”皇帝冷声问道。 见众臣皆哑口无言。皇帝这才出声下令:“传朕之命,熠王私通外敌,肆意谋害太子性命。另罪臣严宓,蛊惑皇子,心思不正。意图逼宫造反,罪不可赦。择三日后于午门之外一同问斩!”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了声音。 “皇后娘娘到!”太监高声道。 谢皇后凤袍加身,迈步走入殿内。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儿臣见过母后!”萧奕辞作揖行了个礼。 皇帝震惊,冷声提醒道:“皇后,前殿可不是你一个后宫之人该来的地方。” “臣妾自然知晓。可若是今日臣妾不来,恐怕翎儿便会活不了了。翎儿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是臣妾的孩子,臣妾怎么会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被问斩?”谢瑜不满道。 “皇后,你可要拎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这个逆子可是犯了通敌,谋害太子的重罪!”皇帝厉声提醒道。 他若是饶恕了萧璟翎,他日其他皇子争先效仿,都想着为了那个位置,对付太子,那才是大错特错。 “皇上,您当初可是当着诸位大臣的面,在这大殿之上,承诺过不会要其他皇子的性命。皇上如今所为,难道是要寒了诸位大臣的心吗?”谢瑜不死心地问道。 “这个逆子先有私通外敌,谋害太子,后又举兵造反。朕就算是要了这个逆子的性命,也难平心中愤怒!” “皇上!”谢瑜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臣妾恳请皇上饶了翎儿性命。与敌国来往的书信,是臣妾逼着翎儿这样做的,翎儿从头至尾,都没有背叛过您!” 萧璟翎顿然,连忙问道:“母后,你在胡说什么?这件事……”他从未做过的事,凭什么要认?这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 “翎儿,你住口!”还未等他说完,谢瑜连忙呵斥道。比起解释,她更想堵赌一把,她知晓皇帝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多费口舌,去解释一个连证据都没有的事? 随后解释道:“是臣妾自私自利,利欲熏心,想要通过敌国之手,除掉太子,才逼着翎儿写了书信,皇上要杀,便杀了臣妾……” “皇后,你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皇帝一脸不可置信。曾经贤良淑德,一国贤后,居然会藏着这么毒的心思。 原来二十多年里,她都是装模作样,带着“面具”过日子的。 “臣妾……绝无半句谎言!”谢瑜压低脑袋,坚决道。 这一国之后,她当得太累了。在这后宫之中,所有人都笑里藏刀,费力讨好她。她若不狠心,又怎么可能稳居后位二十多年? 可自从宸妃入宫后,一切都变了。她与皇帝生疏了不少,似乎在她看来,皇帝可以给她应有的荣华富贵,无尽的权势。可唯独给不了她独一份的爱…… 皇帝自始至终,和她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她谢家能帮他坐稳皇位。利用完了,便可随意丢弃。 最后,她不得不在严宓那里寻求慰藉。因为只有严宓,是真心实意对她,为了她可以付出自己的性命,对她有求必应。 她生产菀菀那日,大雨漂泼,难产的她,面临着大出血的风险。可他堂堂皇帝,那个时候不是前来关心自己的发妻,而是去陪那个突然染了风寒的宸妃。 她性命攸关之际,是严宓扮成了内侍,到了凤仪宫,安慰她,希望她快些好起来。 皇帝永远不会知道,她当时得知还有人关心自己的时候,心里有多高兴。 包括这次,她让人让严宓担下所有罪责,他也未曾犹豫过半分。只是,这辈子,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是见不得光的。 一但被察觉,只有死路一条,严重的,还会牵扯到家里人,她赌不起。 “噗……”皇帝胸口起伏不定,赌着一口气一直上不来,直接吐了血。 “皇上!” “父皇!”众人惊呼。 皇帝再也坚持不住,直直朝后面仰去。一旁的小伍子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皇帝。 “皇上晕过去了!”小伍子慌忙道。 “还不快送父皇回寝宫,召太医前去诊治!”萧奕辞吩咐道。 很快上来几个人,将皇帝给带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冷宫有人要见她 萧奕辞直直站了出来,高声吩咐道:“来人,将熠王和罪臣严宓押回大牢,待父皇苏醒后,再作决断!” 随后把目光投向谢瑜,冷声道:“至于谢皇后,直接禁足凤仪宫,无令不得踏出寝宫半步!” “臣等谨遵太子殿下之命。”众臣齐声道。 早朝因为皇帝突然出事,只能提前终止了。 安抚好了前殿,萧奕辞这才得了空赶往朝阳宫。 朝阳宫内,里里外外忙碌得很。何太医正给皇帝把脉…… 随后脸色一变,萧奕辞心头也跟着紧了几分。 “父皇的情况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皇上怒气积心,气息不畅,受了刺激,气急攻心。先前好不容易才大病初愈,这……皇上怕是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何太医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小了。 “胡说,前些日子君神医才同本殿说过,只要父皇按时服药,不出三日,就可以彻底解毒。怎么可能因为今日之事,出现这么反常的现象。”萧奕辞半分不信。 “太子殿下,您就算借微臣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当着您的面胡言乱语。微臣所言,皆是事实啊!”何太医战战兢兢道。 “何太医,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本殿命令你再去看看,听清楚没有!”萧奕辞情绪有些失控,命令道。 他绝对不允许父皇出任何岔子。 只是他查了那么多时日,可依旧没有查出是何人敢对父皇下手。熠王那里,已经找不出什么线索了。 宫里也让人盯紧了,结果还是出了岔子。 若是有朝一日,被他抓住下毒之人和幕后主使是谁,他定要将他们给碎尸万段,诛其满门…… “微臣这就去……”何太医害怕得身体一抖,连忙继续上前把脉。 冷宫,落叶随风在地上打着转。翦绮一袭单薄素色衣裙,站在外面。 碧浣提着一件披风,走上前来。担忧地问道:“主子,您站在外面做甚,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翦绮拢过披风,淡声道:“房内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主子,奴婢听说,宫里这些时日,不太平。” “你这丫头,可是去听了墙角?”翦绮取笑道。 “主子,奴婢才没有!谁让他们自己管不住嘴,说那么大声的……”碧浣不高兴地抱怨道。 “那你都听到了什么?” “他们说,熠王举兵攻入殿前,逼皇上退位,最后败了。算下时日,今儿早朝,怕是在公审熠王等同伙了。” “碧浣,有的事情,我是不是该让太子知晓了……”她突然道。 “主子说的可是芸娘的所言?奴婢似乎记得,她说过让主子若是有朝一日有机会见到太子,一定要将那件事的真相告诉给太子。”可一想到这里,碧浣就彻底气馁了。 “可是主子,您如今连这个冷宫都出不去,怎么说啊?” “办法总比困难多。有一个人……兴许可以帮到我……” “只是此事,还得劳烦碧浣替我多跑跑路了。” “主子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不是奴婢应该的嘛。话说,主子说的那个可以帮到我们的人,是谁啊?”碧浣好奇地问道。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翦绮抬眼看了看天空,心中暗道:但愿你可以帮到忙…… 皇帝在上朝之时气急攻心晕倒的事情很快便传进了永福宫。 永福宫内,孙嬷嬷站在一旁,替太后捏着肩头。 “娘娘,老奴听说,今日是皇上当朝公审熠王的日子。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熠王……”孙嬷嬷担忧提及道。 “皇上处事,自有定夺。哀家总不能去否认皇上的决定。但愿皇上能给诸位朝臣一个交代。”话音刚落,一个宫女便急冲冲闯了进来。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莽莽撞撞成何体统,若是让太后娘娘受了惊,你可担待得起?”孙嬷嬷顿时不悦,连忙低声呵斥道。 “奴婢知错,还请太后娘娘责罚!”宫女心头一惊,连忙压低脑袋认错。 “好了,孙嬷嬷,还是正事要紧,你也别顾及那么多虚礼了。”太后索性摆手道。 孙嬷嬷这才闭住,恢复了镇定。 “你急急忙忙前来,可是今日早朝,出了结果?”太后淡声问道。 “回禀太后,皇上行审不过一柱香时间,便因皇后娘娘前来说了些话,受到刺激,气急攻心便当场晕厥了。” “太医此刻在朝阳宫忙得不停,还说皇上……”宫女说到这里,便欲言又止了。 “说皇上怎么了?”太后强作镇定,问道。 要不是萦丫头让她不能情绪波动太剧烈,她此刻怕是要急得发慌了。 “说皇上怕是……时日无多了。”宫女说完,连忙垂首在地,生怕被太后下令责罚。 “你说什么?时日……无多?”太后惊愕,直直站起身。 一旁的孙嬷嬷见太后情绪有些不大对,连忙劝道:“娘娘,您切勿心急,太子妃可交代了老奴一定要照顾着您的情绪,您可……” 话音未落,便被打断了。“哀家知晓萦丫头用苦良心。” 随后朝其他宫人吩咐道:“马上备轿,哀家要前往朝阳宫探视皇上。” 可步子还未踏出两步,太后顿时觉得头昏脑涨。孙嬷嬷见状,连忙抬手扶住了太后。 “娘娘,您还是先顾及一下自己的身子啊。要探视皇上,不能急于一时啊,何况皇上那里有太子和太医照看着,您此刻拖着虚弱之身前去,也无济于事啊。”孙嬷嬷苦口婆心劝道。 太后这才作罢,道:“扶哀家进去休息。” “是。”孙嬷嬷惊喜应下。看来太子妃的法子还是挺有用的。 安置好太后,孙嬷嬷这才从内室走了出来。“你马上让人即刻请太子妃入宫,就说太后需要安抚心绪。” “是。”一位宫女应声,连忙朝外面走去。 聂卿萦得了消息,直接火急火燎赶到了永福宫。 安抚太后入睡后,聂卿萦才松了口气。 她抬手拔下了插在太后身上的银针,便走出了内室。 在外候着的孙嬷嬷连忙问道:“太子妃,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嬷嬷放心,我已经给皇祖母施了针,这会儿睡下了。” 听到聂卿萦这么说,她悬着的心暂时松了几分。 “嬷嬷,皇祖母突然情绪不稳,可是出了什么事?”聂卿萦淡声问道。 孙嬷嬷压低声音,道:“太子妃没有听太子殿下提过吗?今日早朝可是当朝公审熠王的日子。” 聂卿萦心中一顿,她这些时日都没有怎么和萧奕辞见过面,更别提知晓今日公审之事了。 “今日公审,可有发生什么事?”她冷静问道。 “皇上因谢皇后的过激之言,当场气急攻心,吐血晕厥了过去。太医诊断之后,说是皇上怕是时日无多了。” “……”时日无多四个字重重的击在了她的心口。可她依旧不愿相信,问道:“嬷嬷,此事事关重大,不能随意下定论,可是太医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太子妃,哪个太医敢胡说八道,妄图决断皇上的生死?这是要杀头的大罪啊!”孙嬷嬷解释道。 这次,已经由不得她不信了。 “嬷嬷,照看好皇祖母。”叮嘱完这句话,她便直直转身离开了。 她明明先前给了君暮澜药方让皇帝按时服药了,按道理三日必定毒解康复,这中途,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朝阳宫,她不得不走一趟了,兴许她还能有补救的法子。 还未跑多远,一个太监便横冲直撞到了她跟前,要不是她及时刹住,怕是得撞上人了。 聂卿萦想要掠过太监直接离开,太监突然开口道:“冷宫有人要见太子妃。” “……”聂卿萦顿足。“我现在没有闲情心去冷宫见人。”扔下这句话,便要离开。 太监直接把手中的纸团塞到了她手上。“太子妃看了,便有考量是否该去了。” 太监留下这句话,便沿着某处迅速离开了。 聂卿萦盯着已经在自己手上的纸团半晌,终究还是打开了它。 上面写着:欲知宸妃之死真相,速前来冷宫一见。——翦绮·留 “……”翦婕妤?聂卿萦眉头一蹙。 这翦婕妤人虽身在冷宫,可这宫里的事,她也知道的不少。 否则也不会那么凑巧,这个纸条就这样到了自己手中。 不过这宸妃之死得真相,与她有何关系?又为何要通过这个法子告诉她? 倒不如直接将萧奕辞引去冷宫,让他亲耳听到强。 聂卿萦索性直接将其揉回去扔到某个草丛之中,手却在半空之中顿住了。 心中暗道:他那么在乎自己母妃死的真相,我若是不管,倒是我的意气用事了…… 萧奕辞的生辰之日便是自己母妃的祭日,不管换做是谁,都会很难接受。 何况一直以来,他一直将自己母妃的死归结到自己这里。怪罪自己,若是不过那一个生辰,说不定自己的母妃也就不会出事了。 只是翦婕妤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告诉她,她还想不明白。 皇上的性命重要,还是宸妃之死真相重要。她该是拎得清楚的…… “人命关天,我还是晚些时候再去冷宫。”刚想往前踏步,却又顿足了。 “不对,翦婕妤既然此刻命人传信,定是有性命之忧。”若是她此刻不去,宸妃之死得真相,恐怕永远会被埋没了。 萧奕辞也永远都不能对自己母后的死释怀。 她此刻真想低声咒骂一句:这该死的共情! 皇帝那里有太医在旁伺候着,可翦婕妤那里却未必等得到她晚些时候前去。 斟酌良久,她还是决定去冷宫。“萧奕辞,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她虽现在与萧奕辞关系恶化,如今的二人,恐怕随时都会闹开。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替自己积点德了。 朝阳宫内,宫人乱成一团。一个太监端着熬好的药快步走了进来。 “药好了。” 萧奕辞冷声命令道:“还不快给父皇喂下!” 小伍子见状,连忙上前接了过去。 药不过才喂入两口,本就无力闭眼着眼的皇帝,胸口一顿堵得慌。 “噗……”随后直接吐出了一口黑血。 “皇上!”小伍子惊呼,手上端着的碗险些一个不稳。 “何太医,父皇为何服药还会吐血?”一旁站着的萧奕辞连忙问道。 何太医愕然,额角已经浸了汗。生怕太子一个不高兴,直接命人摘了脑袋。“太子殿下,微臣无能,此药对皇上不起作用了。皇上已经病入膏肓,毒素已经深入肺腑了!” “何太医,按照你的说法,父皇无救了,是吗?”萧奕辞满脸不悦,问道。 “微臣无能,无法救治皇上!肯请太子殿下责罚。”何太医叩首道。 萧奕辞气愤地一拳砸在了柱子上。“来人!” 一个太监连忙上前行礼。“太子殿下!” “让人请君神医入宫,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回太子殿下,宫里已经派了速度最快的人出宫去请了。这一去一回,定是要耽搁些时间啊!”太监无奈解释道。 “辞……辞儿!”皇帝强撑着虚弱得紧的身躯,喊道。 “太子殿下,皇上唤您了。”小伍子连声提醒道。 萧奕辞连忙上前,半跪在床沿边,低声道:“父皇,儿臣在,您有什么事,待身体好了再和儿臣说。此刻别急着说话……” 皇帝虚弱地摇了摇头,道:“朕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时候到了,老天也不会让朕多留了。” “父皇,您乱说什么?老天才不会收您,您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萧奕辞安慰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软禁皇后,皇上薨了 “儿臣已经让人出宫去请君神医了。他一定有办法让父皇康复的……” “辞儿,朕刚才昏迷之际,仿佛看见了你母妃在朝着朕招手了。”皇帝强忍着全身的不适,道。 “父皇,您别再说话了。儿臣让君神医治好您,到时候父皇想要和儿臣说什么,儿臣便听什么。” “不……有些事情,现在不说,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父皇,儿臣求您了,一定要撑住,不要丢下儿臣……”他年幼丧母,而今却要看着自己的父皇,眼睁睁地要离开自己,他怎么去承受这些? 母妃已经不再了,他难道又要失去自己的父皇了吗? 皇帝握紧他的手,道:“辞儿,朕……已经护了你十多年了,这以后的路,怕是只能靠自己了。” “父皇,您怎么忍心?怎么狠得下心,像当年的母妃那样,离儿臣而去?” “你母妃的死,十多年了。朕到此刻,竟也给不了你一个交代。辞儿,你可怪朕?”皇帝咳了几声,艰难地问道。 “儿臣……从未怪过父皇,是儿臣无用,不能护住母妃。”当年若不是他执拗,母妃又怎么会因他被人算计,困于火海。 他永远忘不了那日母妃被大火一点一点吞噬,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站在一旁发了疯地嘶喊。 冷宫,聂卿萦迈步朝连忙走去,总算是到了翦婕妤的居所。 翦纭一袭素色一裙,从房间走了出来。 “太子妃,您总算是来了。我已经等候了你多时。”翦绮开口道。 聂卿萦转身,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无可疑之人。“我刚才还在担心,翦婕妤如此着急见我一面,是因为有人要谋害你的性命。” “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多了。” “所以太子妃这是想离开了?”翦绮漫不经心地试问道。 “皇上如今性命垂危,我不得不去。至于宸妃之事,我想不急于现在。”话尽,便要转身离开。 “太子妃,您若是此刻走出这道门,宸妃之死的真相,太子殿下这辈子,都不可能知晓了。”翦绮冷声提醒道。 聂卿萦一顿:“翦婕妤此言,是何意?” 她莫非要强留自己在这里听不成? 可皇帝眼下性命垂危,她必须得去救。 “太子妃,无论如何您都得听主子说完,才可以离开冷宫。否则主子怕是等不到您再次前来了……”一旁立着的碧浣劝道。 “翦婕妤,你莫非真有性命之危?”聂卿萦震惊。 可这一路上未曾遇到可疑之人,翦绮又何来的危险? “太子妃有所不知,那张字条,是主子冒着生命危险让人送到您的手上的。这皇宫之中,皇后的眼线遍地都是,此时,说不定您来冷宫一事,已经被皇后知晓了。” 皇后的眼线既然多,那先前芸娘和她细讲之时,定有人察觉到过芸娘清醒之时。 本来,她不面见冷宫之外的人,兴许不会引起谢皇后怀疑,可她现在见了太子妃。太子妃突然去冷宫一事,定然会被谢皇后知晓。 “皇后会要了你的性命,对吗?”聂卿萦看向翦绮,问道。 “太子妃既然知晓事情的严重性,便该清楚,此刻该走,还是该留?”翦绮问道。 也就是说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得赶到谢皇后知晓了她的意图,带人赶过来灭她口之前,将真相告诉给太子妃。 “好,我且听翦婕妤说说,宸妃之死的真相。”聂卿萦只好应下了。 “太子妃可还记得之前那个掖庭里关着的疯女人?”翦绮问道。 “这么说,翦婕妤是见过她了?” “我不仅见过她,还撞见过她神志清醒之时。她是宸妃的贴身宫女芸娘,她告诉我,宸妃当年葬身火海,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那个幕后真凶,正是当今皇后。” “皇后?”聂卿萦惊愕。 “当年别宫突然走水,是谢皇后提前计划好了的,然后利用太子殿下,将宸妃引入圈套,再行放火,让其彻底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谢皇后竟连还未完全懂事的孩童,也要利用?”聂卿萦不可置信。 “谢皇后如果不那样做?如何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让太子殿下自我愧疚那么多年。”翦绮平静道。 “另外,当初宸妃身体出现问题,经常卧病修养,也是因谢皇后给宸妃下了慢性毒药。而那毒,想必太子妃如今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你是说,无形之毒?” “没错,就是无形。这些都是芸娘先前特意嘱托我,一定要让太子殿下知晓的事。” 芸娘之所以现在说出来,一是想让萧奕辞释怀,不要将自己母妃的死归结到自己身上;二是谢皇后蛇蝎心肠,谋害后妃,坏事做尽,也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聂卿萦带着真相,直接出了冷宫,连走带跑地想赶去朝阳宫。 朝阳内,皇帝脸色惨白地倚靠在床头,虚弱地看着情绪不稳的萧奕辞。 “朕愧对你的母妃,十多年了,朕如今除了护你的安危,让你的母妃在那边能够安心,什么也做不了了。”皇帝一脸无奈。 “父皇,您别再说了。母妃她不会怪罪您的……”萧奕辞强忍着心中的慌乱,劝道。 “辞儿,人固有一死。有些事……无法去强求。朕知晓自己大限将至,在临死前,辞儿要是能答应朕几个请求,朕就算是去了,也能心安了。” “父皇,你有什么要交代儿臣的,尽管说与儿臣。”萧奕辞连忙道。 “答应朕,他日登基为帝,定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君主。” “好,儿臣答应父皇,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萧奕辞哽咽道。 “第二,熠王不可杀。”皇帝费劲道。“他走了歪路,朕亦有错。才会给皇后和严宓可乘之机,挑唆他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父皇,您如今还要护着他的性命吗?”萧奕辞不明白,皇帝这样交代自己是为何? 若是从未有杀过萧璟翎的心思,为何在金銮殿前,皇帝还是要治萧璟翎死罪,杀鸡儆猴,以防其他皇子纷纷效仿? “是朕亏欠了翎儿,从小到大,重视了你,却忽略了他的感受。皇后说得没错,翎儿是嫡子,这夜宸未来的天子,理应是他。” “只是皇后一族独大,翎儿性子软,野心尚小。他日若是登基,皇后一族定会左右翎儿的决定,逼着他对你下手。”皇帝弱声解释道。 “所以父皇大殿前扬言要杀熠王,只是为了让皇后自行认下通敌罪行,从而除掉谢家?”萧奕辞突然明白过来。 所以他的父皇,在临死之前,都在为他精打细算,让他在登基之前,扫清所有对他不利的障碍吗? “父皇,您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啊……”萧奕辞顿时反应过来。 倘若谢皇后最后没有选择保熠王的性命,谢家就不会倒,谢家依旧是他在朝中最大的阻碍。 皇帝强颜欢笑一下:“朕早就知晓会有那么一天了。咳咳……” 随后握紧萧奕辞的手,道:“辞儿,答应朕……” “父皇!”萧奕辞声音颤抖几分,心中纠结不已。 “答应朕?”皇帝继续提醒道。 “好,儿臣答应您,不杀他……”话还未说完,皇帝直接猛烈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皇帝直接咳出了黑血。 “皇上!”旁边跪着的太医及时惊呼。 “父皇!”萧奕辞见状,连忙转身吼道:“让你们请的人在哪里?君神医怎么还没有入宫!” 太医忙声道:“回禀太子,已经差人去请了……” “父皇,您撑住,君神医马上就来了。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可皇帝终究是撑不住了,眼皮越来越重,迫使他闭眼。 萧奕辞察觉到握他手的力度逐渐减小,心头一紧。“父皇,您撑住啊!” “何太医,还不快过来看父皇……”还未来得及交代完事情,手上的力度突然一松,皇帝彻底去了。 何太医连忙跑上前给皇帝诊脉,随后叩首痛心道:“太子殿下,皇上他……去了!” 短短几个字如雷贯耳,袭击了他。“不可能,父皇怎么可能……” “何太医,你继续看,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萧奕辞自我安慰着。 “太子殿下,君神医来了!”一个太监领着君暮澜快步从大门口走了过来。 君暮澜扫了榻上的皇帝一眼,便已经明白皇帝已经去了。拱手委婉道:“太子殿下,节哀顺变!” “你胡说,都还未诊治,就妄下定论,不怕本殿杀了你吗?”萧奕辞怒声道。 “太子殿下,请节哀!”君暮澜提高了音量,继续提醒道。 萧奕辞看了看榻上已经双目紧闭的皇帝,终究还是接受了皇帝已经离世的现状。 他得稳住心,眼下朝中还有很多事情等他处理,绝对不能出差错。 大殿之外,有太监高声:“皇上驾崩了!” “当当当……”丧钟连响数声,响彻整个皇宫。 大殿之下朝臣皆俯首叩拜,为君哀悼…… 聂卿萦顿住了步子,立在原处。心中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这钟声,莫非是父皇……” 随后狂奔向朝阳宫,所到之处,众人俯首痛悼。 朝阳宫内,聂卿萦到了大门口,步子彻底慢了下来。 此时,里面一片死气沉沉,宫人跪了一地。就连萧奕辞也不例外,叩首跪地,朝着榻上的人磕头。 聂卿萦顾不上那么多了,直直朝里面走去。 跪在地上最先察觉到她的到来的君暮澜,微微抬了抬头。 聂卿萦微提裙摆,跪地朝床榻上的人连磕了三下头。 察觉到身边突然多了个人,萧奕辞侧头一看,竟会是她。 对于萧奕辞现在的心情,她也是感同身受。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去,是这人世间,最让人痛苦的事。 过去,她为医者,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见多了生死离别。 聂卿萦抬眼,看了看对方,心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萧奕辞。 只能移开视线,放在了别处。却正好瞥见了宫女手上端着的还未完全服下的药。 她站起身,走上前去。端起来闻了闻,有浅尝了一点。 “这药……有问题。”她突然道。 跪在地上的人同时一惊。萧奕辞连忙起身走了过去。冷声问道:“这方子可是君神医前两日所给,怎么会有问题?” “君神医的方子,自然没有问题。这方子可是我托君神医交给太医的,只是这药里面,多了一种东西,像是新加入的。” “一但中毒的人服下,要是再有了这种东西,就会剧增毒性,彼时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无法补救。”聂卿萦解释道。 萧奕辞恼怒,直接冲着那群匍匐在地的太医吼道:“药是你们这群太医亲自负责熬的,这里面多了什么,都没有注意吗!” “太子殿下,臣等皆是按照药方抓药熬制的,怎么可能去随意乱加东西啊!”一个太医害怕地辩解道。 “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萧奕辞怒骂一声。 手臂突然被一股力量轻拽了一下。聂卿萦眼神示意他不要暴躁,影响她的判断。 她扫视了一眼四周,这才发现寝宫里少了一个人。“伍总管不见了?” 萧奕辞闻言,这才环视了一下周围,确实少了一人。 他刚才一心扑在父皇这里,对于四周的人,确实没有怎么注意到。 这时,一旁跪着的何太医开口道:“太子殿下,微臣想起来了。不久前熬药之时,伍总管来过,没待半会儿就离开了,说是来催臣等快些熬好药……”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为覃家人正名 “这就对了,这熬药之事,是你们太医负责,不用提醒,也知道快些送过来。他却亲自跑这一趟,定是在药壶里动了见不得人的手脚。” “再有身为皇上身边伺候的太监,现在却不在场,只能说,那下毒的真凶,便是伍总管了。”聂卿萦分析道。 “来人!”萧奕辞高声喊了句。便有两个御林卫冲了进来。 “马上给本殿找出伍总管,就算掘地三尺,任何一处都不得放过,也要将他给找出来!” “是!”二人同时应声。 凤仪宫内。苏嬷嬷附在谢瑜耳旁低声道:“娘娘,冷宫那位果然设计见了太子妃。” “嘶……”谢瑜倒吸一口凉气。冷声问道:“你是在告诉本宫,太子妃什么都知道了,对吗?” “娘娘,不如奴婢让线人解决了太子妃?”趁着现在皇帝驾崩,太子妃还未来得及告诉萧奕辞,便还有机会。 “你真觉得此时本宫还能动得了她吗?”谢瑜恼怒。 如今她连自己,谢家都保不住了,还想着去杀别人。 又会有谁不知死活,敢和太子作对? 她现在被定罪禁足寝宫,那些个线人还不得见风就倒,谁会去效忠一个将死之人? 如果说真有,那也只有可能是严宓安排给她的一两个老实之人。只是现在,她被禁足寝宫,无法与他们取得联系。 “那个贱女人还真有点本事,居然能撞见芸娘神志清醒之际所言。本宫大意了,当初就该直接让人做了她!”谢瑜捏紧了拳头。 眼下凤仪宫外有御林卫把手,她就算是蒙混也混不出去。 可严宓的死士,要想像当初那样,不着痕迹地解决江漫那样解决掉一个太子妃,怕是成功率不高。 御林卫搜了全宫,总算是在一个池塘中发现了小伍子的尸身。 随后回去禀告道:“太子殿下,伍总管的尸身已经找到了,他投湖自尽了。” “死了?”萧奕辞暗了暗神。幕后之人的线索岂不是断了……” 聂卿萦出声安慰道:“先将父皇这里的事处理好。至于幕后主使,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幕后主使也一定会被绳之以法。下毒谋害圣上,乃是诛满门的死罪,到底还是隐藏得够深。 就连这伍总管,也能心甘情愿为其效命。 萧奕辞无法,也只好着手处理眼下之事了。 皇帝薨世,举国同哀。白绫高挂,遍地各家…… 太后知晓皇帝去了的消息,直接瘫坐在了软榻上。 痛心疾首地杵着拐杖:“哀家的皇儿啊,怎么就这样离开了啊?皇儿啊!” “老天爷啊!你何不收了哀家的命去,这一把老骨头了,折腾不起了。却让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看着自己的皇儿,就这么……啊!” “娘娘,您莫要动气啊!”孙嬷嬷担忧地劝了句。 这太子妃前脚才交代了她要照看着太后心绪,这才多久?太后才睡一个时辰,便从噩梦之中惊醒。 前宫的人来禀告说,皇上薨了。那丧钟一响,太后他老人家不信也是不可能了。 哪怕是身在大牢里的萧璟翎等人,听了这丧钟连响,心中便已经有了数。 萧璟翎一脸颓败,靠在墙边,半晌才接受了自己的父皇已经过世的事实。 只可惜,他连自己父皇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公主府,缪月慌慌忙忙跑进了房间,禀告道:“公主,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说……说皇上驾崩了!” 萧菀韵闻言,莽地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父皇一向身体尚好,怎么会……” “公主,奴婢哪敢骗您啊!是太子殿下亲自派人前来请您入宫啊。”缪月焦急道。 “那还不快些备马车!”萧菀韵扔下这句话,便朝院门外走去。 这不入宫还什么都不知道,一入宫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全都往她的脑海里涌。 她只知道今日是公审二皇兄的日子,父皇行事明理,定然会公正处置萧璟翎。 可却不想,今日的公审自己的母后也有所参与,甚至还被皇帝定了罪。 她知晓,母后这一行,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谢皇后这一次输得一塌糊涂,还搭上了谢家。 皇帝薨世,上至太后后妃,诸位皇子。下至文武百官,平民百姓,举国服丧,共悼皇帝…… 萧奕辞担心太后这些时日心绪定然不稳,便叮嘱了聂卿萦,多抽出时间去安抚一下太后。 而聂卿萦出于礼貌,再加上这些时日他心力交瘁,顾及不到方方面面,才应下了此事。 可她只想让他明白,自己之所以答应他,并非是为了他。他终究不值得了…… 她抬眼看了看背对着她的人,淡声应道:“好,我答应你,会照看好皇祖母。但……不是因为你。” 萧奕辞身形一顿,却也没有表现出自己内心过多的不悦。 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挑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对她要求甚多? 他犹豫半会儿,开口道:“多谢!” 聂卿萦没有再多停留,便转身离开了。 当他转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哪还有她的身影? 袖中的双手渐渐握紧了几分…… 萧菀韵下了马车,穿过宫门,只见不过几个时辰下来,到处已经白绸高挂了。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缪月见她杵着一处不动良久,连忙提醒道:“公主,您怎么了?” 萧菀韵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无事,还是快走。” 话尽,便快步朝前面走去。 一月后,皇帝被葬入皇陵。文武百官服丧期满,皆除去素衣,立于正殿。 金銮殿内,萧奕辞立于高台,俯视着台下众臣。 朝廷肱骨之臣户部尚书曹汝州从中走了出来。拱手道:“太子殿下,现国丧事尽,先皇已经入陵。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为先皇所册封储君,理应登基继位。” “微臣恳请太子殿下即刻登基,管理朝政!” 事后众臣齐声道:“臣等恳请太子殿下即刻登基,管理朝政!” 萧奕辞此刻还未从丧父之痛里面缓过神来,却不得不在此刻承担自己该承担之事了。 他冷声暗含道:“诸位先别着急,待本殿宣布一件事后,再决定是否心服于本殿登基。” 众臣顿时交接起来,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还有比登基还重要的事吗? 一个大臣大着胆子问道:“容臣问太子殿下一句,这宫里还有何事能比登基还重要的?” “诸位稍安勿躁。待人来了再说其他的也不迟。” 萧奕辞此话一处,朝臣也不敢出声去问了。 良久,齐珉快步走入殿内。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随后禀告道:“殿下,您让属下带进宫的人,已经候在殿外了。” “即刻让他们入殿!”萧奕辞吩咐道。 “是。”齐珉应下后,便退去了一旁。 众臣皆议。“这到底是何人啊?能得太子殿下如此重视?” “不知道啊,据我所知,这朝中怕是没有什么比先皇还重要的人……”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径直走入了大殿。身后还尾随着覃家大公子覃塘,二公子覃子錾。 “覃丞相?你们怎么还活着……”曹汝州震惊万分,盯着他们这几个不速之客。 “老臣携两犬子参见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覃岷显叩首道。 “太子殿下,覃丞相他们一家人当初不是暴毙大牢,七窍流血身亡,此刻怎么会出现在大殿上?”不起眼的曹晖突然站出来问道。 这也太过于邪乎了,当初可是谢侍郎判断覃家人已经断了起,被拉出去后葬了。这此刻出现在大殿之上的到底是人是鬼都还未知。 “曹晖,莫非这站在大殿之上的是覃家人的鬼魂不成?”萧奕辞冷声问道。 “这……”曹晖替自己捏了把汗。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 “覃丞相派人给先皇下毒一事,纯属无稽之谈,受他人陷害。真正给先皇暗中下慢性毒药的人,正是畏罪自杀投湖而亡的伍总管。” “太子殿下,就算是这样。也难保那伍总管不是右相的人,受右相之命毒害先皇。”一个大臣提醒道。 “本殿知晓,诸位大臣对伍总管是谁的人,有着怀疑。便早些时候,派了人暗中查了伍总管的底。” “经过多日暗查,才知晓那伍总管是谢皇后的人。” “太子殿下,这不过是您的一面之词,就算要替右相洗脱嫌疑,也得讲究证据,否则臣等无法信服,下毒之事与右相没有关系。”曹晖开口道。 萧奕辞冷笑一声,随即吩咐道:“来人,把证人带上来。” 果然有两个御林卫带着一个小太监和老宫女走了进来。 “奴才\/奴婢参见太子殿下!”二人连忙跪地行礼。 “你们二人且好好给诸位大人说说,伍总管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萧奕辞冷声提醒道。 “是。”二人同时应声。 随后,老宫女率先道:“太子殿下,诸位大人,奴婢是掖庭的人。伍总管未得前宫赏识之前,不过是一个因犯了事被先皇下令打入掖庭做苦工的低贱奴才。” “待掖庭众人都以为,他入了掖庭,这下半生都会搭在那里。却不想有朝一日,他却被新主子赏识,便出了掖庭。而有人亲眼所见,是皇后身边的苏嬷嬷带走了他。” 顿时,台下一片沸腾。“伍总管果真是皇后的人啊?” “是皇后要下毒害先皇吗?” “皇后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啊?” “谢皇后连通敌一事都干了,还会惧怕那区区下毒?” “是啊……” 但萧奕辞余光所瞥之处,总是有那么一两个人不信服,对老宫女的证词,有很大的不满。 “太子殿下,这皇后的为人,朝中大臣都是有目共睹的,皇后该有什么理由,去下毒谋害圣上?”一位大臣不服道。 “呵,本殿早知晓郭大人心有不满,所以这才有了第二个证人。”萧奕辞目光落在了小太监身上。 “诸位大人,奴才在先皇病情恶化之前,亲眼瞧见伍总管偷偷去了一趟凤仪宫,待了半柱香时间才急冲冲地离开。”小太监解释道。 “伍总管在先皇病重前去过凤仪宫,这不是疑点重重吗?难道真的是谢皇后要谋害先皇吗?”某大臣数落道。 “是啊,想不到曾经贤良淑德的一国之后,背地里居然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恶毒之人,不仅做出私通外敌这样大逆不道之事,还敢派人下毒谋害一国之君。” “诸位大人此刻心中也该明白,这覃丞相一家不过是受了有心之人构陷,蒙受冤屈。本殿此刻担着诸位大臣的面,为覃丞相,覃家正名!”萧奕辞冷声道。 众臣齐跪道:“太子殿下英明!” “臣恳请太子殿下即刻登基,管理朝政!”曹汝州继续道。 “臣等恳请太子殿下即刻登基,管理朝政!” “既然诸位大臣集体请求,本殿承蒙诸位不嫌,便应下诸位之言,择日登基!”萧奕辞厉声道。 登基之前的日子,萧奕辞依旧是以太子的身份,管理朝廷诸事。 永福宫内,聂卿萦漫不经心地替太后捏着肩膀。 “萦丫头,萦丫头啊……”太后连唤了她两声,她也没有出声应答。 可给一旁的孙嬷嬷给急着了。连忙提醒道:“太子妃,娘娘唤了您好几声了。” “啊?”聂卿萦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皇祖母,您要与孙媳说什么?” “萦丫头啊,你怎么今儿心不在焉地?你有什么事说出来给哀家听听,别一直憋在心里。” “皇祖母多心了,孙媳没有什么心事。”她摇了摇头道。 第二百七十章 谢皇后的秘密 太后无奈叹了叹气。无奈道:“萦丫头这心里想着什么,可都表现在脸上……” “……”聂卿萦身形一顿。 难道真的很明显吗?她只是刚才在琢磨着要怎样将宸妃之死的真相告诉萧奕辞。 “萦丫头可知,再过三日尘儿便要登基了,彼时你啊!就是皇后了。这以后行事,可一分都马虎不得,知道吗?”太后柔声叮嘱道。 “……”皇后?她吗? 聂卿萦自问着。 她真的还能是他在乎之人吗?可每次脑海中一回想起之前的那只射向她的冷箭。 她就时刻提醒着自己,嘲笑着自己不争气,容易心软。 明明他母妃之死的真相该他自己去探明白,可她还是去了。真傻啊? 她在想一个万全的法子,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萧奕辞宸妃之死的真相,然后再全身而退…… 既然曾经可以那么决绝,她还有什么脸面留在他面前,更别说做皇后了。 也许……他还能有比自己更好的选择? “孙媳明白了。”她淡声应道。 太后却眉毛微蹙,问道:“萦丫头可是因尘儿,才如此心绪不定?” “我……”聂卿萦欲言又止。 有些事情,不让太后知晓,也是顾及她的身体。 “哀家知道,尘儿这些时日忙于朝政,疏忽了你。你也要多担待着点,尘儿这一路走过来,也不容易。”太后出声安抚道。 聂卿萦强颜欢笑一下,道:“皇祖母的话,孙媳记住了。” “嗯。” 伺候着太后歇下之后,她才去了前宫。 聂卿萦沿路询问,才得知萧奕辞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 可以说是她一但说出那件事,萧奕辞的事情有得多一件了。 可早处理,还是晚处理。都还是得具体的结果。 先皇在世之时,给萧奕辞扫清了一切障碍,到死都在为萧奕辞谋划好一切。 谢皇后一族会得到他们应有的责罚,是迟早的事。若是萧奕辞知道自己的母妃是死于谢皇后的谋算中,他会不会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 思索之际,不曾注意前面的路。“嘭”的一声,她直直撞上了一堵肉墙。 鼻头被撞得发酸,要不是她抗痛,怕是眼泪粒儿都要在眼眶中打转了…… “唔,谁……”撞了我还未说完,一个熟悉的面容便映入眼帘。 “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萧奕辞看着她,径直问道。 “没想什么。殿下如今日理万机,诸事繁忙,也有心关注我在想什么吗?”她冷声问道。 “……”他沉默不语。 他刚才看见她一个人走在这里,心不在焉地,喊了两声也没有回应,这才抬手示意其他大臣退下,过来一探究竟。 却不想她如此不留情面,出口便冷得让人发指。 她笑了笑,道:“我听说殿下三日后便要登基了,那就先恭喜了。” “你非要对本殿如此生疏吗?”如今他们二人,面见都好似陌生人。 那日,父皇薨世,她毫不犹豫,跑到了朝阳宫安抚他。 他以为,她是关心自己的,清楚他心里难过。 可他终究还是想太多了,居然妄想她能不计前嫌,继续和他待在一起。 她出口与自己说话,一句也不离伤人,似乎在她看来,他的情绪好坏,再也没有半分关系了。 萧奕辞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旁敲侧击问道:“三日后的登基,你可愿陪在本殿身旁……” 他这是在暗示自己,是否愿意成为他的皇后? 聂卿萦冷笑一声。她有得选吗? “不愿!”她冷声道。 “不过殿下无需多此一问,我没有选,不是吗?”话尽,便掠过他,朝前面走去。 所以就算她本人不愿,又有什么意义?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双拳不自觉握紧了。 三日后,一早。 这日,新帝登基之事家喻户晓。 萧奕辞身着金边龙袍,发冠高束,迈着步子一步一步从殿外走了进去。 金銮殿内,众臣庄严地看着新帝逐步走上高台,随即衣摆一拂,转过身注视着台下的众臣。 众臣俯首叩拜,高喊道:“臣等叩见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奕辞立身而坐,抬手高声道:“众卿平身!” “臣等叩谢皇上!” “今朕初登帝位,有诸多出事不妥之处,还忘诸位能及时指出,以便纠正。” “先皇临终特行交代,对于熠王,谢皇后等人的处置,必须严格执法。杀与不杀,皆论罪行是否严重进行处置。想必诸位爱卿,断然不会妨碍朕的决定。”萧奕辞冷声道。 朝臣静默半晌,总算有人站了出来。 曹汝州出声道:“皇上所言极是,犯错受罚天经地义,不论身份高低。” “这谢皇后贵为一国之后,竟指使自家人与檠国有了书信往来,险至我军遭到敌人算计。此等重罪,按我夜宸律法,赐死谢皇后,灭谢家满门,才能给朝中诸位大臣乃至百姓一个交代!” 萧奕辞思考半晌,扫视了一下朝臣,淡声问道:“诸位爱卿,可认同曹爱卿所言?” 他也正有此意,这曹汝州的想法,倒是和自己不谋而合。 “臣等全凭皇上做主!”他们齐声道。 “也罢。曹爱卿所言,正是朕所想。”萧奕辞摆手道。 此事决定下来,他随时都可以下旨,定谢家的罪。 这时,一个大臣站了出来,问道:“皇上,熠王殿下还被关在大牢,不知皇上打算怎么处置熠王?”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大臣也关心起这件事了。虽说这左相会被斩是板上钉钉之事,可对于熠王的处置,还真是一个让人费解之事。 “熠王之事,诸位爱卿无需关心,朕自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萧奕辞冷言。 既然父皇临死前交代过不让他杀熠王,他便不会动手。 新帝登基,聂卿萦作为太子妃,理应得居皇宫之中。 聂卿萦暂时被安置在了一个宫殿之中。她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 低声道:“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住进这皇宫之中……” 小豆芽满脑子问号:公主在说什么话啊? “公主,瞧您这话说的,您是昔日的太子妃,如今太子殿下成了新皇,您理所应当自然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了。” 聂卿萦没有应答,只是抬眼注视着门外。 她让竹沥去探听上朝事宜,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时,竹沥正慌着步子赶往她这里。 却不想半路之中,她走得急,一个人竟正好撞上了上来。 竹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个宫女便扒拉住她的裙角,道:“你能不能不要走?” “……”竹沥一脸不解,她好像不认识这个宫女? 她打量了一下宫女,只见她年纪似乎要比这寻常的宫女还大。怕是在这皇宫之中,待了些年头了。 “请问你是?”竹沥尴尬地问了句。 宫女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放心了。“我知道你是新帝之后的伺候之人,才敢大着胆子出来找你的。” “你可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家公主?”竹沥似乎明白了什么。 宫女点了点头。她是担心这宫里还有谢皇后的走狗没有被处决,到时候自己就性命堪忧了。 “那我带你过去。” 一柱香时间后,竹沥将宫女带到了聂卿萦的宫殿之中。 “竹沥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小豆芽见竹沥回来,连忙激动地喊了句。 聂卿萦连忙问道:“竹沥,情况如何?” “公主,奴婢打听到,皇上打算处死谢皇后,还有灭谢家满门……”竹沥说到后面,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聂卿萦惊愕,却又找不出他这样处置不妥的地方。 萧奕辞不过才初等帝位,就要同时除掉谢家,严家。到底是狠得下心的人,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了。”她侧眸扫了一眼竹沥身后站着的人。“她是……” “公主,她说要事要同公主亲自言说,奴婢便让她过来了。”竹沥忙解释道。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宫女连忙上前跪地行礼。 “……”她身形一顿,似乎还不大熟悉这个称呼。淡声问道:“你有何事要告诉我?” “奴婢有一个关于谢皇后的秘密,兴许对皇上和您至关重要。” “说说看。” 见她应下,宫女悬着的心也就落下了。 “奴婢知晓谢夫人之死的原由。” “你说什么?谢夫人,为何你先前没有找过我言明?”聂卿萦顿时不解。 谢夫人之死一直以来都是她心中的一块刺,无法剔除。 若是当日她有那个能力拦下凶手,也许谢夫人就不用死了…… “奴婢是掖庭之人,偷跑出掖庭被发现乃是死罪,自然不敢得罪宫里的主子们。如今谢皇后失势,后果如何都还是未知,奴婢心中憋着的那件事已经很久了,也该让您和皇上知晓了。”宫女解释道。 “你刚才提及说是谢皇后的秘密,莫非谢夫人的死,真的与谢皇后有关?”聂卿萦猜测道。 她似乎记得,谢婉宁曾经告诉过自己,谢夫人与谢皇后素来不和,可也并未到杀人灭口的地步。 只是苦于一直没有证据证实是何人所为,这才暂时被搁置下来。毕竟谁也不能没有证据,平白无故诬陷当朝皇后。 “杀害谢夫人的幕后主使是谢皇后所派,目的便是想要隐瞒下她所做的腌臜事。”宫女解释道。 “谢皇后要杀了些谢夫人灭口,是因为谢夫人不小心撞破了见不得人之事?”聂卿萦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没错,奴婢当初亲眼所见,谢皇后乔装打扮,偷偷潜入了一处偏僻的宫殿。可恰巧那日,谢夫人心中疑虑,便偷跟了上去。” “撞见了谢皇后竟与一个男人,在偏宫偷情。奴婢随站得远,但也能看出,谢夫人撞破了谢皇后二人的事,被发觉是迟早的事。后来,果不其然,便派了杀手乔装打扮,去灭谢夫人的口,瞒下秘密。” “那你可知晓,那个与谢皇后私通的男人是谁?”聂卿萦连忙追问道。 “当时奴婢打着胆子,靠近了几步,却刚好听见了谢皇后唤那个男人严郎……奴婢听得出来那个男人的声音,这朝中严家人也就那么几个,排除年纪小的,便只有左相了。”宫女冷静解释道。 “严丞相?”聂卿萦惊愕。没想到谢皇后背后既然藏着这样的秘密。 她原本以为,谢夫人的死真的会就此终端,不告而终了。却不想,真相来得如此突然。 “奴婢所言皆是事实真相,还望皇后娘娘能早日告知皇上。” “我会告诉他的,你先回去。”她心里清楚,这宫女毕竟是掖庭之人,自然不敢带去萧奕辞那里露面。 “奴婢告退!”话尽,便退下了。 “公主,那谢皇后也太狠毒了,谢夫人那么好一个人,竟落得如此下场……”小豆芽惋惜道。 “世事难料,生死可能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突然道。 看来,她必须得去一趟萧奕辞那里了。 也罢,把事情将清楚也好,至少她也不算对不起任何人。 早朝之后,萧奕辞便待在御书房里看奏折…… 小伍子死后,太监总管也得选出个机灵之人了。 萧奕辞自然而然,会将曾经与自己来往的太监纳为己用了。 这时,一个脸生的太监快步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 萧奕辞头也未抬,冷声问道:“何事?” “皇后娘娘在外求见!” 萧奕辞翻折子的手一顿。她这是愿意见自己了吗? “让她进来。” “是。”太监话尽,便退下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会赐死他们 聂卿萦迈步朝里面走去。 “见过皇上。”她微微屈身行礼。 萧奕辞一顿,连忙起身走上前,打算扶起她。 却不想还未来得及触碰,便被她给躲开了。他只能尴尬地收回了手。 果然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我听宫人说,皇上打算赐死谢皇后,灭谢家满门,可是真的?”她冷声问道。 “你既然知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萧奕辞似有不悦。 谢家都打算要了自己的性命了,难不成他还要宽宏大量,饶他们一命不成? “不能看在已逝谢夫人的面上,饶谢家其他人性命吗?”聂卿萦弱声问道。 “你想替谢家人求情?”萧奕辞似乎明白了她的来意。 “通敌一事,与谢家其他人无关,皇上可以处置谢尚书,可谢家上下其他人是无辜的。”她解释道。 “他们是否无辜,并非你一人说了算。照皇后所言,朕是不是该宽宏大量,赦免了严相一家的死罪?”萧奕辞不悦地问道。 “……”聂卿萦一怔。 严家也无法幸免,不是吗?可严漠再怎么说也是驸马,难道他连菀菀的感受也不顾了吗? 她知道,自己不该去左右萧奕辞的决定。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明明不该死的人,却要在皇权的压迫之下,不得已命丧黄泉…… “倘若我用两个秘密作为交换,赦免谢、严两家其他人一死呢?”她突然道。 “那就要看皇后的那个两个密码,是否值得一换了。”萧奕辞冷声道。 聂卿萦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没有秘密的,他倒不认为,她能有什么能值得换人性命的秘密。 “用谢夫人之死,宸妃之死的真相,换谢家人和严家人性命,皇上觉得可值?”聂卿萦试问道。 “……”萧奕辞惊愕。“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别管我是真这么知道的,就说是否答应,饶他们一条性命?” 萧奕辞思考良久,最终道:“朕答应你的请求。皇后现在可以说了吗?” “谢夫人之死,幕后主使是谢皇后;十几年前宸妃命丧大活之中,也是谢皇后一手策划的……”聂卿萦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了萧奕辞。 她之所以说出这些,无非是受人之托,并非她自己本意。 “所以谢皇后,才是杀害母妃和姨母的幕后主使。”萧奕辞声音颤抖了几分,袖下的双拳紧紧握住。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害自己的母妃命丧大活之中,所以身怀愧疚十多年。姨母的死,也一直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现在突然有人告诉自己,这一切事情的背后,都是谢皇后造成的,他却觉得那么意外。 这些年里,宫里所有人都被谢皇后的外表蒙骗了去,却不想她暗中竟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恶毒女人…… 他现在恨不得将那个恶毒女人给挫骨扬灰,为自己的母妃和姨母报仇雪恨。 “你……你还好?”聂卿萦试问道。 他缓了缓神,没有说话。只是抬眼静静地盯着她…… 爱着他的人,一个个随他而去。过去是母妃,姨母。后来是自己的父皇,如今竟连她,也在一步步疏远他。 这个位置,已经让他失去得太多了。他无法想象,有朝一日,没有聂卿萦的日子,他要如何说服自己,面对现实? 聂卿萦被盯得很不自在,但趁着萧奕辞未曾拟旨,她必须得改变他之前的想法。 “皇上答应过我,不会赐死他们,希望能做到。” 萧奕辞微微走近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 她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你……” “倘若朕不答应,你会如何?”萧奕辞冷声问道。 聂卿萦眉头一皱,“你是一国之君,怎能说话不算话?”他刚才还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就反悔了? 她可不想花了那么大力气,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奕辞没有回话,而是慢慢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之人。 察觉到他的靠近,聂卿萦浑身感到不舒服,放在两侧的双手,不自觉捏起了拳头。 心中暗道:他莫非是要…… 热气打在她的脸庞侧,让她感到头皮发麻。 她心中抗拒:不能…… 她做不到此刻与萧奕辞有肢体接触,更不想他逼迫自己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聂卿萦连忙闭上双眼,别过头去。 她自我安慰着:兴许不去看,也就好了…… 察觉到她的排斥,萧奕辞不再靠近,站直身,冷声道:“朕可以答应你,饶恕他们的死罪。但皇后也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你说。”只要不是很过分的,她应下又何妨? “往后,不管出现什么矛盾。你都不能成日想着离开朕,安安稳稳去过自己的日子。” “嗯?”聂卿萦震惊。他居然知道自己心中盘算着要离开他的事? “怎么?这个条件可是让皇后很为难?”萧奕辞试问道。 “皇上想多了。”聂卿萦连忙道。 聂卿萦心中舒了口气,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她暂时可以接受。 只是她能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全然在萧奕辞。 若没有他的允许,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她,不是吗? 此事拟定后,萧奕辞便下了圣旨,随即让身边伺候的太监传去了谢府。 谢府,怡芳阁。 谢婉宁前脚才听说今日是表哥登基之日,后脚便传来一个惊天霹雳的消息。 素檀一脸慌张,匆匆忙忙跑到她的跟前。 “郡主,不好了,宫里来人了!”素檀焦急道。 “宫里来人而已,你今日怎么慌成这个模样?”谢婉宁顿时不解。 “郡主,老爷让您去前院一同听旨,您去了就明白了。”素檀犹豫了会儿,随即道。 与其自己这样直接告诉谢婉宁,还不如谢婉宁自己去听,自己也不用纠结要怎么去说?谢婉宁才会信她的话了…… 谢婉宁不得不去前院。此刻前院跪满了谢家之人。 她低声问道:“爹,出了何事?”为什么必须得全府上下所有人听旨? 谢忠询也没有打算回应她,既然自己做了,就不会当缩头乌龟,死不认账的道理。 只是他想不明白,那王将军早就死于那场爆炸之中了,萧奕辞是怎样抓住的把柄?莫非就凭那熠王府搜出的书信吗? “既然谢府众人已经到齐了,咱家也该宣旨了。”太监扫了一眼众人,淡声道。 随即打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尚书谢忠询,结党营私,私通外敌,险至我军命丧前线。挑唆熠王,结兵起事,逼宫造反,罪不可赦。朕念及往日旧情,赐尚书大人三日后午门问斩。其家人连坐,流放岭南,无召不得归反,钦此!” 太监将圣旨递了出去,提醒道:“接旨?” 谢忠询颤颤巍巍接了过来,磕头谢恩:“罪臣谢过皇上!” 太监扬了扬头,随即抬手示意外面的御林卫:“给谢家人全都给抓起来!” 随后御林卫一拥而入…… 谢婉宁惊慌失措,她刚才听到了什么?父亲要被杀头了,谢家其他人被流放? “……”不,这不是真的…… 表哥怎么会这样对她? “公公,皇上真是这样下的旨吗?”谢婉宁颤颤巍巍站起身,鼓着勇气问道。 “郡主没有听错,这确实是皇上下的旨。” “表哥他……”谢婉宁一脸不可置信。自己的家将要在一瞬间彻底没了…… 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她的家人有一天会落到这个下场,还是被自己亲自下的旨。 这一切都那么的突然?父亲要死了,她的家没了,真是讽刺啊? 怪她,没有本事拦住父亲做出这样的事。要是先前没有受命王将军去干那样的事,谢家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多半也是自己想得太好了…… 谢皇后想要以一己之身担下所有罪责,根本不可能。 谢家所有人,都在此刻被下令给抓了起来。 与此同时,公主府。 左相被盯了死罪,严家其他人自然也无法幸免。 齐珉因立了功,被升职为了御林卫副统领,此刻正带着一批御林卫,在严家拿了人,又带人来到了公主府。 玉粹阁内,凉亭。 萧菀韵正端详着严漠用点心。 “严漠,本公主做的点心好吃吗?”她好奇地问道。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要是公主做的,我都喜欢。” “嘿嘿,是嘛……”萧菀韵心中雀跃,看来自己还是有做点心的天赋的。 这是,外院的侍女急冲冲来了这里。 “公主,驸马,不好了。宫里人来了,此刻已经在府门外!”侍女焦急道。 严漠似乎已经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也没有感到吃惊。他看了看对面的萧菀韵,心中万分滋味…… 公主,对不起…… 往后,他再也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了。 “宫里来的什么人?”萧菀韵突然问道。 “回公主,是御林卫。” “御林卫?他们来公主府做什么?”萧菀韵不解,宫里发生了何事?为什么要和公主府扯上关系? “……”莫非是皇兄隐瞒了什么? 父皇下葬之事完成后,她便再未入过宫,唯一知道的是,二皇兄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被打入了大牢。 二人去了前院,外面的御林卫已经站成了两路,时刻等着严漠的到来。 齐珉连忙行礼:“参见紫菀公主!” “齐副统领,本公主可否一问,带这么多人来公主府,所为何事?”萧菀韵冷声问道。 “严丞相挑唆熠王,起事逼宫,此乃重罪,罪不可赦。皇上下令,即刻将严家之人抓获,押入大牢,听后处置!”齐珉拿出了御令,道。 “皇兄当真是这样说的?”萧菀韵一脸不可置信。“严相挑唆熠王逼宫造反,与严漠有什么关系?他并不知情,皇兄难道也要是非不分,治罪于他吗?”萧菀韵质问道。 “还请紫菀公主莫要为难我等,我等听从皇上命令,捉拿严家所有人……” “到底是本公主为难你们,还是你们跟本公主过意不去?”萧菀韵恼怒,满脸不悦。 “紫菀公主,您也知道,左相挑唆熠王逼宫造反,此乃重罪。不是我等可以左右此事的,还请……”齐珉为难地解释道。 “本公主还偏不信那个理了。”随即吩咐身旁之人:“缪月,备车,本公主要入宫!” “是。” “紫菀公主这是不让我等带走驸马了?”齐珉试问道。 “要想从本公主这里带走人,也得看本公主是否答应。”萧菀韵扬言。 她要入宫,去请求皇兄宽恕严漠,不赐死他。哪怕希望渺茫,她也不会放弃。 萧菀韵抬眼看了看严漠,安慰道:“严漠,你放心,本公主不会让你死的。” 严漠苦笑一声,便朝前面走去。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严漠被御林卫给带走了。 皇宫,刑部大牢。 太监圣旨即将宣读完毕。“……朕念其手足,且为酿成大错,罚熠王禁足府上半月,无令不得外出,钦此!” 萧璟翎直直跪在地上,接过圣旨,叩谢道:“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熠王殿下,地上凉,还是快起来。”太监总管提醒道。 想比于萧璟翎,严宓下场可没有那么好受了。 若不是聂卿萦求情,严家全门都得被斩杀,而今严家上下不过落得流放下场,严宓三日后被问斩…… 太监特意交代了几个御林卫,打算将萧璟翎送出宫回府。 却不想路途上,他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两个宫女在全然没有意识到后面有人,只顾着逞口舌之快去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她便长跪不起了 “诶?你知道吗?皇上下令要赐死谢皇后了。” “谢皇后也是咎由自取,做出那样的事……” “可不是嘛!谢家这次都惨遭连累,直接被流放了。” “……”萧璟翎一怔,顿住了步子。 母后她…… 随即他不顾一切,飞奔凤仪宫。 恰时,乌云密布,大雨滂沱,伴随着雷雨,无情地打落在他的身上。 御林卫慌了,连忙上前要拦住他的去路。 “熠王殿下,您该出宫了!” “本王要去一趟凤仪宫!”话尽,便朝前面冲去。 想要阻拦他离开的御林卫,只会被萧璟翎一脚踹开,拳头招呼。 本要去追的二人,却被声音给叫住了。 “不用追了!”齐珉冷声道。 “是。”二人拱手应下。 萧璟翎边跑边喘,心中暗道:不能,母后…… 他怎么去相信?私通外敌之事是她做出来的? 他还没来得及想办法阻止,自己的母后就要死了。他绝对不允许…… 凤仪宫内,萧奕辞一袭暗色长袍,居高临下地盯着谢皇后。 “你可知罪?”他冷声问道。 “罪?哈哈……”谢瑜嗤笑两声。“本宫的罪行?你不是很清楚吗?何必多此一问?” 她只恨自己被他人给算计了去,原本在她的计划下,谢家可以全身而退,萧璟翎也会安稳出来。 是那个狗皇帝不领情,想要她儿的性命,她只能出此下策,让皇帝丧命。 皇帝一死,萧奕辞是万万不能在守孝期间,赐死有血缘关系之人。 一两年时间,对于她来说,足够了。 可不曾想,自己竟会被淑妃那个贱女人摆了一道,将谢家都给搭了进去。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之人,不仅派人杀害父皇,还敢为了隐瞒自己的龌龊事,派人暗杀姨母。朕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萧奕辞恼怒道。 “本宫不派人暗杀了她,难道还要等着她将事情公之于众吗?”谢瑜冷笑道。 “萧奕辞,为了那个位置,看着自己身边之人一个个死掉的滋味怎么样?” “你如今坐着的那个位置,可是踏着他们的鲜血坐上去的啊?哈哈……” 若是皇帝当初没有把储君的位置给他,他的母妃说不定还活着,他的父皇也不会死得那么突然。这一切,不过是败他自己所赐! 萧奕辞袖中的双拳已然握紧,愤恨地盯着谢瑜。 “这十多年里,朕一直以来愧对母妃,恨自己害死了她。可不曾想,杀害母妃的仇人,安然无恙地在这皇宫之中,活得那么光鲜亮丽。” “你可真该死!就该下去给朕的母妃跪下赎罪。”萧奕辞指着她,愤怒道。 “哈哈……没想到啊?你才发现啊?可惜晚了,你的母妃早就死透了!” “这一切,可都是你,萧奕辞造成的,哈哈……”谢瑜疯笑道。 萧奕辞背过身去,冷声吩咐道:“来人,送谢皇后上路!” “是。”太监应声,便将毒酒端上前去。 谢瑜扫了一眼毒酒,缓缓接了过来。 如今她也已经看开了,以后的路,恐怕只有翎儿一人去走了,她再也不能左右萧璟翎了。 随即,她一饮而尽。 “嗙”的一声,酒杯滑落在地上。谢瑜冷笑着看着已经朝门外走去的萧奕辞。 “萧奕辞,这一切……不过是个开始,哈哈……”随即吐出一口鲜血,直直倒在地上。 只要他还身居高位,必定会失去得更多,爱人,亲人?他一定会的…… 萧璟翎拼了命地跑,可还是没有见到谢皇后最后一面。 透过大门,虽隔得远,他还是能清晰听到谢皇后直接倒地的声音。 雨哗啦啦地下,脚下打滑,他跑得急,直直跪在了地上。 “母后……”他满脸痛苦,盯着那具已经倒地的身体。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母后为了他,担下所有罪责,甚至搭上了谢家。 只为保他一命,安然无恙? 到底是讽刺啊?他居然是自己的母后拼了性命保下的。 萧菀韵一入宫门便听说了皇上要赐死谢皇后之事,直接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却只见萧璟翎跪在大雨处,痛苦地悔恨着…… 萧菀韵冲上前去,盯了良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一下萧璟翎。 “皇兄……” “母后她……真的不在了。”萧璟翎痛苦道。 “皇兄,母后拼上性命,甚至搭上了整个谢家,定然不希望您如此颓败,将所有的错归结到自己身上。”萧菀韵满脸无奈,解释道。 母后死了,她身为子女,就不难过吗?她的难过,从来都不比自己的二皇兄少。 可她清楚,这是母后的交换,母后是要换萧璟翎一命。 “母后这一生,做了太多的错事,欠下的,总有一日是要还的。”萧菀韵淡声道。 “二皇兄不知,当年宸妃的死,是母后一手造成的。这是母后该尝的果。” 若不是自己的母后自私自利,太子皇兄不会年幼丧母。他没有因为过去之事,牵扯到自己的二皇兄,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 “……”萧璟翎身形一怔。“宸妃是母后派人暗害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苏嬷嬷告诉我的。”萧菀韵回应。 她刚才来凤仪宫路上,撞见了要被打入掖庭的苏嬷嬷。 她便上前与其攀谈了几句,苏嬷嬷临走之际,塞了个字条在她的手中。 字条上写着:宸妃之死乃皇后娘娘一手造成,若是熠王殿下心怀愧疚,便说给他听。娘娘不愿他这一辈子怀着愧疚而过。 谢瑜想告诉他,不要因为她为了他担下所有罪责,心中愧疚难耐,就当她替宸妃偿命了便好。 她这一辈子,错事做得太多了,迟早就要遭报应的。这不报应来了? 她便先去黄泉路,等着严宓来找她? 在那个地方,没有什么皇权了?她是自由的,她可以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所爱之人。 她这一生,活得太累了。既然时候到了,她也不想再强求些什么了。 萧璟翎突然笑了笑。“母后她……”居然背着父皇,做了这么多坏事? “皇兄,您还是先起来?地上凉。”话尽,便要去扶他。 萧璟翎摆了摆手,不愿起身。“你先回去,我想在这里多陪陪母后。” 萧菀韵无奈,也只能任由着他去了。正好自己还要去求皇兄宽恕严漠,免其死罪。 “那皇兄记得早点离开。”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即使现在雨不再有刚才大了,萧璟翎的衣衫还是湿了个透彻。可他不愿的事,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处理完谢皇后,萧奕辞并未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南薰殿祭拜自己的母妃。 南薰殿内,萧奕辞迈步朝里面走去。 烛火随风摇曳不止,那墙上所挂的画像,再次映入他的眼帘。 他屈膝跪在蒲团之上,低声道:“母妃,儿臣来看您了。” “十多年了,儿臣总算为您报了仇,让那罪该万死之人替您偿命。”他一直以为母妃的死,是因为自己。 可唯有今日,他才真正地明白了,是自己错了。杀不仇人心安理得地活了那么多年,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想来,也是讽刺了。 出了南薰殿,一个太监微微行礼,禀告道:“皇上,紫菀公主求见。” 萧奕辞冷声道:“带路。” “是。”太监应声,便领着他去了一处凉亭。 身旁的缪月见来人了,连忙提醒着一旁走神的萧菀韵。“公主,皇上来了。” 萧菀韵转过身微微行礼:“见过皇兄!” “朕听人说,你有事要同朕说?” “是菀菀让人去通禀的。”萧菀韵没有否认。不满道:“皇兄,严丞相行错了事,严漠是全然不知的。您不能一概而论,处死严漠。” “若是皇兄不赦免严漠死罪,菀菀便……长跪不起了!”话尽,便麻溜地跪在了地上。 “菀菀,朕问你,你可怨恨朕下令赐死谢皇后?”他淡声问道。 “菀菀知道,是母后做了错事,害死了皇兄的母妃。若不是母后皇兄也不会年幼便承受丧母之痛。所以菀菀,不敢质疑皇兄的决定。您能饶谢家之人一条活路,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萧菀韵解释道。 萧奕辞神色微变。内心是否认的…… 不,萧菀韵说错了。自己没有宽恕谢家所有人死罪的打算,他之所以能同意,不过是因为她。 只可惜,终极是自己伤了她的心。她在记恨自己,为何要那样做? 若是她知道自己曾经预判好了一切,前往前线之时,掌握了皇城的动向。 不然,他如何下令让齐珉偷偷回到皇城,从大牢之中,迷惑了所有人,将覃家所有人救下? 她会不会怪自己欺瞒了她? 哪怕她怪他,就算让他重新做一次选择,他还是会选择瞒住她。他不想让她置身危险之中,这一切后果,让他一人承受即可。 萧奕辞轻笑一声,问道:“是谁告诉你,朕要处死严漠的?” 严漠再怎么说也是她的驸马?他哪能说处死便处死的? 她到时候不得找他闹,一哭二闹求着自己赦免严漠?他下旨之前,也早都料到了。 “皇兄,你说什么?”萧菀韵一时没有缓过神来。不解地问道:“你不会处死严漠啊?那为什么要派齐副统领去公主府拿人?” “左相不过是落得一个挑唆之罪,罪还不及家人。朕岂非不明事理?” “只是朕有机会扳倒严家,就不会那么轻易放弃。打垮严家,本就是迟早的事。朕早就另外拟下旨意,将严家其他人流放偏远之地罢了。” “这明里是流放,实际是将严家驱逐出皇城,永不返城罢了。”虽然严宓倒了,可那严家长子在皇城也是有着一席之地的。他便借机贬谪严浩去偏远之地,严浩定会带着全家撤离皇城。 严漠这里就有些难办了,他又是驸马。若不是前两日来找过自己,说是要自请前往乾北,镇守北部。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严将军,你真的想好了吗?”萧奕辞淡声问道。 “皇上,臣知道自己做的什么决定。臣看得出,紫菀公主心中无臣,留在她的身边,也不过是徒增烦恼。倒不如去乾北,干出一翻作为。”他志在疆场,更希望在疆场一展身技。 “也罢,既然将军自请前往,朕也就不多有阻拦了。到了乾北,别忘了替朕向皇叔问声好。” 他口中的皇叔,便是先皇的胞兄——镇北王。也算是先皇在世的唯一一个兄弟了。 只是年长了先皇好几岁,当年驰骋疆场,他们可是铁哥们。 要说为什么先皇从来没有猜忌过镇北王,怕他抢夺了皇位。怕是因那段渊源了。 有一次,先皇深陷敌军的包围圈,本以为命会交代在那里。是镇北王,拼命救父皇出了敌军的包围圈。 却也在营救之时,右手臂受了重伤,伤了筋脉。军医说,镇北王恐怕以后再也不能提刀了。 父皇知道,若不是因为救他,镇北王就不会落下病根了。所以他登基之后,派人广寻神医,希望治好镇北王的筋脉。 只可惜最后什么也没有找到,镇北王告诉他: 往后你不要替为兄寻遍天下名医了,为兄这辈子也就认了。虽然失了右手,但为兄可以用左手练刀,你啊!就放心。 父皇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不再寻找,可私底下还是派人去找了。 直到几年前听说畦溪谷谷主医术了得,可医治筋脉。父皇便花下重金,求谷主出山,替镇北王治手。 父皇与镇北王之间的兄弟情意,打动了谷主,谷主这才愿意出山救治。 第二百七十三章 赶他走,不离开就好 所以父皇无论如何,也从未猜忌过镇北王。 镇北王的性子,他了解。志在疆场,那皇宫里的东西,父皇愿意去弄,便去。他啊!就在自己的地方,守着夜宸的一方土地,也就心满意足了。 “严家处置下场竟和谢家是一样的?皇兄,您这心里是怎么想的?”萧菀韵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的皇兄什么时候处事这么优柔寡断了? “怎么?菀菀是嫌朕处置不妥当?那不如,朕收回旨意,重新下旨处死他们算了……” “皇兄,别啊!这旨都下了,哪还有收回的道理?皇兄这处置法子,菀菀喜欢还来不及呢!”萧菀韵连声拒绝。 “对了,皇兄刚才说,对严漠另有安排,是什么啊?”她好奇地问道。 “你这么关心此事,莫非是舍不得严漠,想要同他一起去?”萧奕辞试问道。 “菀菀才没有……”萧菀韵发现自己被套路进去了,略微不满否认道。 “严漠自请前往乾北,这对于你这个鬼丫头来说,可不就成好事了?”反正萧菀韵也从来没有爱过严漠。 严漠释怀,成全她,那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与其等着萧菀韵自己来乞求他让她和严漠和离,倒不如自己先开那个口。 这也算是给严漠留下最后一点体面了。 严漠早就知晓自己和萧菀韵会以这种方式收场,当初二人成婚,不过是被逼的。她心里无他,他又何必自欺欺人? “他要去乾北?”萧菀韵有些惊愕。忧心道:“乾北天寒地冻,这去了定会吃不少苦。” “既然菀菀如此担心,那朕不妨下令,直接让他随严家其他人一同离开?”严漠那么要强的人,怎么可能会安安分分待在一个偏远的小地方过活,倒不如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皇兄,不用了!菀菀觉得……挺好,挺好的。”萧菀韵连忙道。 流放偏远之地对于严漠来说,不是屈才了嘛? “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出宫。朕还有要事要处理,先走了。”萧奕辞淡声说了句,便转身朝前面走去。 “菀菀恭送皇兄!”萧菀韵心里暗喜。 严漠是无辜的,她出于道义,也不忍看着他死去。这样也好,既然二人无感情,留着也是彼此添加烦恼,何必呢? “公主,该走了。”一旁的缪月提醒道。 缪月无奈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自家公主在想什么? “哦,好。走!”萧菀韵回过神来。 聂卿萦暂居之处。 小豆芽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去。 聂卿萦此刻正拿着医书看得入神。 “公主,您过来吃点东西?”小豆芽提醒道。 她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瞥了瞥窗外。 大雨初停,洗刷掉了一切,却洗不掉她最不想记住的记忆。 “公主,我听说皇上今日亲自去了凤仪宫,让谢皇后饮下了毒酒。” “是吗?”聂卿萦随口问了句。 他不过是要替自己母妃报仇罢了,她又不能阻止,犯错受罚,天经地义,她无权阻止。 她能保下谢家其他人,已经算是问心无愧了。 “公主,您怕是不知,熠王才刚被放出大牢,便知晓了皇上要处死谢皇后之事,然后便冒着大雨冲过去,可惜终究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小豆芽惋惜道。 “……”聂卿萦拿糕点的手僵了僵,险些糕点落在地上。淡声道:“熠王能出大牢,可是他的母后用性命换来的,他也该明白,迟早会有那么一日。” “公主说得有道理,是我狭隘了。”小豆芽听得头头是道。 隔日,严宓和谢忠询二人被人押到了断头台。 萧奕辞站在对面的高台之上,亲眼目睹了他们二人被斩下了脑袋。 一旁的高公公低声汇报道:“皇上,谢、严两家的人已经被押送到皇城外了。” “高禧,你说朕如此处置谢家其他人,姨母在天有灵,会怪罪朕吗?”他突然问道。 “奴才相信,谢夫人在那边一定会理解皇上的做法。皇上这样处置,已经是给谢家莫大的宽容了。”高禧解释道。 若不是皇上赦免了谢家其他人,今日这断头台上的人,恐怕不止两个了。 谢尚书犯的可是私通外敌的重罪,那是要诛连九族的。 熠王府,萧璟翎卧房。 此刻他正双目紧闭,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 翦纭一袭藕粉色襦裙,迈步走了进去。 她看了看榻上之人,低声道:“怜香,药拿过来。” 怜香将药碗递上前去,不解地问道:“小姐,这都一日过去了,殿下怎么还没有醒?” “殿下那日在宫里淋了两个时辰的雨,会睡这么久,也情有可原。”话尽,便上前舀了一勺药,喂他喝下了。 怜香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家主子照顾了熠王殿下一日一夜,也不知道熠王醒来后,会不会对自家主子好点。 萧璟翎眼皮微动,似乎在做梦…… 梦里,他梦见自己的母后浑身是血,站在离他不远之处。 谢皇后笑了笑,叮嘱道:“翎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母后,您为何要那样做?”萧璟翎鼓起勇气问道。 宸妃的死,是他的母后造成的,可也是为了他。想想还真觉得讽刺啊? 为了那么一个位置,什么都变了,甚至搭上性命,他的母后从逼着他做那些事的时候,就已经变得陌生得连他都不认识了。 “翎儿,母后为了你,做什么都不后悔。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交代完这句话,谢皇后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母后,母后……” 萧璟翎被睡梦惊醒,忽然睁开了双眼。 翦纭见状,心中欢心了。“殿下,您可算是醒了!” 萧璟翎缓缓坐起身,问道:“本王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本王竟睡了这么久……”萧璟翎怔然。 “殿下,您先把剩下的药喝了?”翦纭将药递到了他的跟前。 萧璟翎抬手接过去便一口饮尽了。 “这两日,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他冷声问道。 “殿下有所不知,今日正好是左相和谢尚书被问斩之日。”一旁的怜香开口解释道。 “侧妃先回去,本王想一个人静静。”他冷声道。 翦纭微微起身,福礼道:“妾身告退。” 难得他今日能与自己心平气和地说一些话,自己还是不要在此刻去给萧璟翎找不愉快了。 萧璟翎见人走后,才下床穿回衣衫,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内,石阙在外杵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进去了。 “参见殿下!” 萧璟翎冷声问道:“你是不是该向本王解释些什么?” “殿下,您都知道了……”石阙顿然。其实他从被人唤过来见萧璟翎之时,便该想到萧璟翎会兴师问罪了。 “本王竟不知,你还帮着母后做事?石阙,你好大的胆子!”萧璟翎恼怒。 “属下该死。”石阙连忙跪地道。 “呵,本王当时还奇了怪。让你安排人保护太子妃的安全,竟敢私自派人调离?君暮澜在城外遇刺,你却负伤回了府?” “本王刺那刺客一剑,你还正伤到了那个位置。现在倒是明白了,你竟是母后安插在本王身边的眼线!”怪不得先前他让石阙私底下查母后安排在他府上的眼线,一直没有结果。 原来这眼线就藏在自己身边,他还当时奇怪了,谢皇后是如何知道自己很在乎聂卿萦的,现在全都明白了。 知道他行踪最清楚之人,除了石阙,还能有谁? 他最信任之人,竟联合自己的母后,伤害他最在乎的人。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可笑。 被关在牢狱之中的那些时日,他静下心来想了很多,梳理了之前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情,这才发现了疑点。 只怪他明白得太晚了,对石阙太过于信任了。 “殿下,您要杀了属下,还是要剐了属下,属下都毫无怨言。” “属下自幼便跟在您的身边,不忍心看着殿下为了一个不相干之人,毁掉自己的前途。那个女人,只会害了您!” 石阙心里清楚,自家主子要是真和太子妃扯上关系。他日定会被太子排挤,肖想长嫂,被朝臣知道了,自家主子的名誉就真的一毁而尽了。 甚至只会让自家主子万劫不复,丢掉性命…… 哪怕被主子怪罪,他也不会后悔自己当初做的每一件事。 “石阙,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论足。你既然有二心,本王也留不得你了。”萧璟翎冷声道。 石阙一顿:“殿下这是要赶属下走吗?” 萧璟翎被过身去,道:“本王的身边,从来都不需要一个有着二心的人。” 这十多年来,石阙早就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可现在,他的主子竟亲口下令,让走了。 走?他又能去何处?一个人混江湖吗?当一个侠客,行侠仗义,似乎也不错。 最终,他还是艰难地应声道:“属下……拜别殿下。” 随即,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萧璟翎袖中的双拳,握紧了不少。 自古成王败寇,他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也许让石阙离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如今失势,什么也不想再去争了,就好好在这皇城之中,当个闲散的藩王,又有什么不好? 只是,他可能再也无法挽回聂卿萦对他的万般信任了。 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了她。一次是私心,再次不也是吗? 这辈子,他们二人有缘无分。下辈子,他真希望自己是先遇到聂卿萦的那个人啊? 谢皇后被处置后,聂卿萦身为皇后,理应居住在凤仪宫。 可她硬然不愿搬走,宁愿住在这偏宫内,也不愿去。 “啊嚏!”聂卿萦鼻头一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现在还未入夏,天时不时便凉也是常事了。 一件淡色披风突然落在了她的肩头。她并未抬头,只是说了句:“小豆芽,你有心了。” 可是等了许久,也未见小豆芽开口说话。她停下手中翻动的医书,疑惑地问道:“小豆芽,你这成日里嚷嚷个不停,今日竟学乖了?” “小豆芽和齐珉待一处去了……”一个声音娓娓传入她的耳中。 聂卿萦心里咯噔一下。 这声音,是…… 她侧眸往上看了去,随即往后退了几下。 “嘭”的一声,她的腰直接撞在了桌案之上。疼得她眉毛一皱。 “你怎么来了?”聂卿萦故作镇定,问道。 “这整个皇宫,哪一处不是朕的?朕为何不能来?”萧奕辞不理解她为何要这样问。 聂卿萦站起身,尽量远离他几步,淡言:“皇上说得是,皇宫的每一处,您都能来。” 见她躲着他,萧奕辞心中顿时不悦了。问道:“朕听宫人禀告,你不愿搬去凤仪宫,是为何?” “不想搬就是不想搬,皇上莫非要强人所难?”也没有谁严格规定了,当皇后必须得居凤仪宫? 她一想到前两天谢皇后在那里饮下毒酒而死,心里都瘆得慌。 “你要反悔?”萧奕辞不满地问道。 她不去凤仪宫,就是在告诉自己,不愿当那个皇后。她果然还是在想着逃离自己的身边。 “……”聂卿萦不解,她反悔什么?不愿去那个地方,倒还成了自己态度不端正了?“我……” “你别妄想朕会放你离开。”萧奕辞打断了她的话。 聂卿萦听后恼怒,不满道:“我不去凤仪宫,就是要离开是吗?好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话尽,便要直接离开这里。 却被萧奕辞扣住了手腕,一个用力,便将她拉到跟前。 “萦儿不离开就好。”他深情款款盯着她,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聂卿萦顿住,他这眼神着实盯得她整个人发慌啊! 和先前那个拿箭朝她射之时的眼神截然不同。 她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捏得更紧了。 “你不愿去凤仪宫,朕便为你择一处好的寝宫,让你入住,可好?”他淡声问道。 聂卿萦眉眼微蹙,提醒道:“手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大了。 只要她没有想着法子离开自己,比什么都好。他刚才心里高兴,便不知道轻重了。 “萦儿,自朕返城后,你都对朕冷眼旁待,朕这心中,没有一日不是煎熬而过的。”他突然道。 “我会这样,不就是拜皇上所赐吗?”聂卿萦冷笑道。 先放手的是他啊?如今倒是把错归结到她的身上来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若不是有人替她挡下那一箭,她那日就该死在前线了,死在他的手上啊? 她不怕死,可却不接受是他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 他懂那种被自己心爱之人一箭穿心的感受吗? 她宁愿死在敌首手上,也不想被自己心爱之人射死…… “朕……有自己的苦衷。”他艰难地开口道。 “呵?苦衷?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你我归城多日,可曾亲自来与我说明过你的苦衷啊?”聂卿萦冷笑道。 只要他愿意说,又怎知自己不愿意听?他是没有试过,便在自己的心里否认了她。 “朕知道,你很介怀那一箭。可朕……没有选择。”他解释道。 “熠王起兵造反是迟早的事,时间仓促,朕等不起。”他本预计击退檠军便即刻返城,阻止熠王起事。 可却被人暗算,困在邙山半月,耽搁了不少时间。 他没有资格当着三军的面把熠王扣在自己的身边。只能马不停蹄赶回皇城。 “檠军之所以拿你性命要挟,不过是为熠王起事拖延时间。朕更是不能当着三军的面,为了自己的私心,便撤兵回去。朕一但退兵,檠军必然势气更甚,再攻洛州。” 一场战平,一场又起,时间可不就没了? “那你为何不直接让那恒亲王杀了我?非要亲自动手。你可知,我宁愿死在敌人手上,也不愿死在你的手上啊?”聂卿萦强忍着泪水,质问道。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让自己死在他的手上啊? “朕怎么可能忍心,看着你死在朕的面前?就算是为了三军而牺牲,朕也不愿。”他坚决道。 “可我一想到自己要死在你的手上,我就很心痛。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萦儿,朕从未想过杀你。朕所射的那一箭,虽在你来看,是直怼心口,可真正射下去,会偏离三分,且只要力度把控合适,你便会看起来表面伤重,实则为轻伤。”他解释道。 只是,他没有料想到宋锦恒会挡下那一箭。 “彼时,伤口处置得当,就还有希望。” 可他终究还是在赌,用她的性命在赌。 “那万一你失手了,怎么办?”她淡声问道。 “朕既然做了,便是有十足把握,救下你。”他年少便文武双全,尤其在武学之上的骑射方面,整个夜宸他敢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当年,他拼死练了这一绝技,哪怕次次失败,他依旧没有放弃。 弓弩将他的手打得见了血泡,他也没有喊一句痛,毅然死练到底。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十六岁的时候,练成了。这一绝技,他练了整整四年,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把握? “是吗?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聂卿萦假意不满道。 “你不怪朕了?”萧奕辞心中暗喜,试问道。 “萧奕辞,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其实……我更怕的是你什么也不说,打着为我好,保护我的旗号,瞒着我……”她抬眸解释道。 她还未说完,一个温暖的拥抱便紧紧搂住了她。 聂卿萦一顿,手竟尴尬地僵持在半空中。 “萦儿,谢谢你愿意听朕的解释,愿意相信朕。” 她淡然一笑,抬手环住他。 这时,小豆芽和竹沥二人正端着午膳缓缓走来。 小豆芽刚到正门口,便看见拥在一起的二人。 她砸了一下眼睛,确定自己是否看错…… “……”公主这是和皇上和好了? 随后,趁竹沥还未走过来,她连忙冲过去,低声道:“竹沥姐姐,要不咱还是先撤?” 竹沥不解,问道:“为什么?公主怎么了?” “呃……没什么!公主挺好的。”小豆芽嬉皮笑脸道。 她们现在不去打扰公主他们,说不定也是做了一件好事不是? “小豆芽?你今天不对劲……”竹沥疑惑。 “竹沥姐姐,你听我的就是了。”小豆芽不死心道。 “……”竹沥不信,硬要前去探个究竟。 刚到大门口,面露惊色。 当她先想要撤回时,已经来不及了。 聂卿萦正好注意到门外站着的二人。 “嗙”的一声,聂卿萦一个用力,把萧奕辞推了个踉跄。 “……”萧奕辞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这是翻脸了? “咳咳!”聂卿萦假咳两声,缓解了一下气氛。随后假意催促了句:“诶!你们两个来了愣外面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萧奕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有人来了。 “公主,午膳好了。”竹沥道。 聂卿萦目光转向他,试问道:“可要留下用午膳?” 他轻笑一声,道:“萦儿相邀,却之不恭。” 覃府,覃子錾院内。 他的小跟班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二公子,不好了……” “噗!”覃子錾刚喝下的热茶直接吓喷了出来。 “我说你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他不满地抱怨了句。 “二公子,小的这也是有急事啊。”小跟班无奈道。 “说,什么事能把你急成这样?” “二公子,您派小的盯着谢府,谢家的人被皇上下令让人抓走,流放偏远之地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覃子錾气得想直接给他一脚了。 “小的这不得了消息就过来了。”他委屈道。再说谁知道流放之日是今天啊? “出城多久了?”覃子錾淡声问道。 “回二公子,已经三个时辰了。” 敢情这是大清早的事啊?覃子錾抬手指着小跟班:“要你有什么用?” “还不快去备匹快马!还要我吩咐是吗?” “小的这就去。”小跟班应下,便麻溜地出去了。 覃塘刚忙完事情打算去书房禀明右相,便看见火急火燎要出府的覃子錾。 “二弟,你这么着急,要去什么地方?”覃塘连忙拉住他,问道。 “大哥,您就甭管了。”随后便要出去,却又顿足脚步,道:“大哥,你记得和父亲说一下,我出去几日,一时半会回不来,让父亲别担心……” 随后便不见了人影。覃塘无奈地摇了摇头,朝里面走去。 与此同时,城外某处。 几个散兵驱赶着谢家人走在山道处。 “走快点,没吃饭是不是?”领头长鞭一甩,地上的泥土都弹跳了起来。不耐烦地催促道。 这活落在他们身上,还真特么晦气。 谢婉宁一袭素衣,发丝略乱,再也没有往日的衣冠艳丽了。 她哪受过这样的气?要换做是先前,这些狗东西怎么敢和她这样说话?“催什么催?本郡主会走!” 领头嗤笑一声,嘲笑道:“呵?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吗?你父亲都被杀头了,还有什么资格在老子面前嚣张?” “皇上只是吩咐你们押送,不是让你们这些人发泄怒火的……”一个人开口斥责道。 “诶哟?你敢跟老子这样说话?信不信老子给你们几鞭子!” “她说的不过是事实,怎么?你还恼羞成怒,拿人开打不成?”谢婉宁不屑道。 “你反了你?”领头心里窝火,无处发泄。“要不是你那个爹犯了重罪,老子得跟着你们一路受罪,呸!反贼的家人,还算个什么东西了?” 话尽,便操起鞭子朝谢婉宁打去…… 谢婉宁神色一紧,想要徒手去抓,却被冲上来的谢霖航率先抓住了。 “嘿哟?老子的鞭子也敢抓了,是不是活腻了!”领头暴躁道。 “哟?我还以为是谁,这不是谢侍郎吗?哦,不,现在已经是反贼之子了,哈哈……”领头讽刺道。 要不是这群东西,他何至于一路受这些苦? 谢霖航怒气更甚,直接上前给了领头一拳。 “咔嚓”一声,能细致听见鼻梁断了的声响。 领头被揍趴在地上,鼻子流了血。 “好啊!真是反了天了。”随后摆手道:“都给老子上,好好教教他们如何做人!” 领头踉踉跄跄爬起来,怒眼瞪着他们。 几个士兵拔出剑便要冲上去,却被谢霖航几招干趴在地上。 “你们,你们……”领头被吓得咽了咽口水。 “走,快走……”散兵在领头的吩咐下,全都爬起身落荒而逃了。 “大哥,你把他们打跑了,这群狗东西会不会回皇城告状?”一个小男孩问道。 “你放心,就这群窝囊之人,还没有那个本事回去给表哥找茬,他们敢说,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谢婉宁暗声道。 这人还没有押送到目的地,就先离开了。要是被知道了,他们的小命也就别想要了。 小男孩尴尬提醒道:“可是二姐姐,我们手脚还有锁链没有解……” 谢婉宁听他这么一提,倒是明白了。“大哥,钥匙……”她亮了亮手上的铁链。 谢霖航暗笑一声,安慰道:“放心,在那里。” 话尽,便将目光投向地上某处。 瞧,这不是刚才那一拳,把领头打得飞远,钥匙掉出来了嘛? “小子,快去把钥匙捡过来!”谢婉宁瞥了瞥男孩一眼,催促道。 “二姐姐,你净会使唤我……”男孩不服气了。他也被锁住了的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还想不想走了。” “哦。”男孩无奈,还是得一步一步蹦过去,准备捡钥匙。 却不想,一群不速之客从某处冒了出来。瞧着那装扮,怕是山贼无疑了。 这押送押得好啊?都走上有山贼的地段了。 山贼一个个面怒凶狠,手握大刀,盯着他们几个。 “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说不定我高兴了,还会放你们离开!”为首之人大刀相指,威逼道。 “不是……我说,你脑子有问题是吗?我们这个样子像是有值钱的东西吗?”谢婉宁无语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傻的山贼。 劫财还劫到他们这群被朝廷流放的人身上来了? “等等,你慢点说,我没听清楚?”为首之人突然道。 “……”没救了,这山贼不仅脑子有问题,耳朵还不好使了。 “大哥,她骂你脑子不好使。”身旁的男人重复道。 “嘿哟喂?你也不好好打听我的名号,还敢骂我脑子有问题。”为首之人顿时不服气了。 随后吩咐道:“兄弟们,都给我上,将他们给抓回去,好好教教规矩。”走他的路段,敢不交费,嫌活腻了是吗? 十多个山贼直接一涌而上,大刀乱砍而来。 “郡主,他们好像来真的了……”素檀慌道。 “对付这群山贼,有大哥一人足矣。” 也不看看他们招惹的是什么人? “……”郡主这是不是有些太自信了?他们这是有束缚啊? 谢霖航能否施展开腿脚还是个问题。 打倒了几人,谢霖航便有些吃力了,终究是这些链子,束缚他开大了。 他逐渐拜了下风…… 最终,他们被山贼包围成了一团。 第二百七十五章 她做不到宽容大度 “我还以为你们几个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嘛?”为首之人不屑道。 “将他们都拿下。” 话落,山贼便要作势拿人。 “嘭!”突然一声巨响,连续两个男人,被踹出了一丈远。 “什么人?”为首之人心头一惊,险些刀都拿不稳了。 “你小爷在此,还不速速滚回窝里?”覃子錾一个翻身,便立在不远处。 “你他娘的是谁?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废话可真多。”覃子錾丢下这句话,直接开打。 良久,剩下的几个山贼被打趴下了。 “大侠饶命啊!我们知道错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那人立刻变了副嘴脸。 “诶?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这些个大老爷们,给小爷下跪,这甚是不妥。”他故意道。 “能,怎么不能?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硬道理。呵呵……” “是是是!大哥说得对,大丈夫能屈能伸,脸面这东西,能顾自得顾不是?”手下应和道。 “嗬!那还不快滚。” “好好,大侠说得对,我这就带着兄弟们滚。”几人连滚带爬,离开了这里。 “嗐!”覃子錾无奈摇头叹了口气。“出来混的,怎么就这点出息?” 他这身子骨都还没有活动开来? “多谢覃二公子出手相救!”谢霖航拱手道。 “举手之劳,无需言谢。”随后便看了看落魄至此的谢婉宁。 “郡主,咱又见面了。没想到啊!再一次相见,竟是这种场面。” 他还记得清楚,上一次相见,他也出手救了谢婉宁一命。 这人情啊,可欠大发了。 “呵,覃二公子这出现得未免太及时了。”谢婉宁满脸不悦。 “郡主莫非以为,这群山贼,是我让人装扮的?”覃子錾笑了笑,问道。 “是不是,只有覃二公子自己心里清楚。” “哼,都被流放了。郡主这心高气傲的性情,还是没有所收敛。可惜了……”他摇了摇头,惋惜道。 “小妹性格如此,还望覃二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谢霖航连忙道。 “本公子才没有那个闲情心,去管这些。我已经托人打听了,这段路常有山贼出没,不太平。我呢!就发个好心,送你们走一段路。”覃子錾随意道。 “那就有劳覃二公子了。” “二姐姐,钥匙拿过来了。”男孩的声音打破了突然其来的寂静。 谢婉宁眼神微抽。 傻小子,现在是时候说这个吗? 覃子錾闻言,尴尬一笑,别过了头去。“嘿哟!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见……” “……”哼,算你识相。随后,她拿过钥匙,解开了所有人的铁链。 她也想过了,表哥既然以这种方式驱逐他们离开,已经是给他们莫大的宽容了。 皇城,怕是不再适合他们再待下去了。这样也好,他日寻个好地处,往后就在那里过下半辈子算了。 皇宫,用完午膳的二人,此刻正一同坐在凉亭,说不完的你一言我一语。 “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去批折子了?”聂卿萦看了看空中的太阳,提醒道。 “无妨,折子有的是时间批,朕想多陪你一会儿。” “瞧你这话说的,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聂卿萦取笑道。 “朕只是高兴,你还愿意给朕一次机会,接纳朕。”他注视着她,柔声道。 聂卿萦眼眸微垂,扯开话题问道:“话说覃丞相一家之事,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得好好交代一下?” 她虽然那时已经离开皇城,覃家的人才在大牢里出了事。可她返城后,便寻了时间去见过谢霖航一面,向他打听情况。 谢霖航告诉她,覃家人是七窍流血,暴毙而亡。那毒药,是西域的一种剧毒——鬼蚀。 可大牢守卫森严,萧奕辞是怎么做到让人潜入大牢,神不知鬼不觉给覃家人投毒,还能救活了他们? “此事说来话长……” “当初朕还未前往前线,便早就料到覃丞相一家入狱,疑点重重。覃丞相的性情,朕自然了解。他是不可能给让人给父皇下毒的。” “可此事不是福公公临死前亲自招认的吗?”聂卿萦不解地问。 “那不过是谢皇后陷害人的阴谋诡计。她不过是想除掉朕身边支持的人,这样,熠王成事的概率就要大很多,彼时朝中反对之人,也没有那个胆子,站出来替朕鸣不平。”他解释道。 听他这样说,自己认为说得很有道理啊? “那后来怎么样了?”她追问道。 “后来,朕便给齐珉下令,让他即刻秘密返城,去找君暮澜连夜赶制出一种可以让人出现七窍流血,暴毙症状的毒药。那种毒药服下,和假死之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宫里的那些个太医没有那个本事,查得出苗头。” “齐珉暗自潜入大牢,让他们服下了毒药。至于鬼蚀,不过是齐珉故意遗漏下来的,只是一个幌子。这样便可以避免让仵作验尸了。让宫里的那些人,包括父皇,以为覃家的人,都是中了鬼蚀而暴毙的。” “照你这么说,君神医是一打早便知道你有此计划了,可此事,你也没有必要连我也瞒下去?”聂卿萦不高兴了,抱怨道。 没错,他临行前一日,便去了一趟医馆。同君暮澜小聊了一会儿,便是在商讨此事。 那日,他们二人商讨完,萧奕辞叮嘱道:“此事,本殿希望你可以瞒下萦儿,别让她知晓,否则,她会有性命之忧。” “太子殿下所言,君某定会保密。”君暮澜拱手道。 “此事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朕才没有让君暮澜告诉你。”他解释道。 “那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的安危,知道你被敌军俘虏了,便连夜赶去前线,想要救你吗?” “可惜好心没好报,还被你射了一箭,险些命都给交代出去了。”聂卿萦不服气地抱怨了句。 “是朕的错,你若心中不爽,直接打朕几拳,朕不还手。”萧奕辞握住她的双手,愧疚道。 “不打。”她摇了摇头道:“打你我会心疼……” 萧奕辞笑了笑,轻轻揽住了她。 “你还笑得出来?”聂卿萦面露不悦。 “好,好,朕不笑了。”萧奕辞一脸无奈。 隔日,萧奕辞便差人将她在偏宫里的东西搬去了屋设与凤仪宫大致不差的宫殿内。 一听到搬家了,小豆芽这心里比谁都乐呵。积极地跑了进去要给自家公主打头阵。 “哇!公主,您快看。这里好大啊!”小豆芽到处转悠了一遍,朝她招道。 “小豆芽,你能不能有一点出息?”聂卿萦一脸无奈。 这宫殿里的陈设,以及宫殿的大小,不就是照着凤仪宫一个模子去排置的嘛? “云髻懒梳愁拆凤,翠蛾羞照恐惊鸾。皇上亲自为宫殿提名为凤鸾宫,想必皇上,定是非常重视公主。”小豆芽说得头头是道。 “哎哟?小豆芽,了不起啊?你居然会背诗了。”聂卿萦有些吃惊。 别看这小豆芽成日里没心没肺,关键时刻还是有那么靠谱的。 “呵呵,不瞒公主,这是齐副统领告诉我的。”小豆芽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齐副统领啊?”她若有所思所思重复道。 随后试问道:“小豆芽,瞧着你年纪到了,是该成亲了。不如我改天去找萧奕辞给你和齐副统领赐个婚?” “可是公主,这合适吗?”小豆芽别扭道。 “怎么就不合适了?反正你们都认识一年多了。” 小豆芽思考半晌,最后应道:“那我先谢过公主了!” “谢什么?这是应该的。” 公主府,玉粹阁。 萧菀韵已经足足好几日没有出过房门了。缪月这心里,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公主出什么岔子了。 缪月站在门口舒了口气,便端着点心朝里面走去。 道:“公主,您吃点东西?” 萧菀韵此刻正趴在窗台处,呆望着某处。 突然问道:“缪月,你说本公主是不是很无情,母后去了。我却心里不怎么难过?” “公主,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说,可是站在皇上和朝中大臣的角度上去看,谢皇后确实做了对不起他们,对不起夜宸的事。他们势必不会原谅谢皇后的。”缪月分析道。 “奴婢也知道,公主并非无情,只是学会了换位思考,懂得其他人的苦楚。” “缪月,本公主想去祭拜一下母后了。”她淡声道。 “奴婢这就让人备好马车,前往皇陵。”缪月连忙道。 谢瑜虽然是因犯了事而被赐死的,可她毕竟是一国之后,自然得以皇后之礼入皇陵而葬。 自从上次的皇城之乱后,君暮澜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来她的府上了。 如今他不来了,自己突然不习惯了。 莫非他已经知难而退,认命了?到底是三分钟热度,坚持不了多久罢了。 萧菀韵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抬眼看了看上空。 “……”别自作多情了,他怎么可能会真的后悔啊? 马车在皇陵处停了下来。 萧菀韵挑开帘子,从上面走了下来。 “缪月,你一会儿在外面候着,本公主想单独与母后说说话。” “是。”缪月应声。 随后,她迈步朝里面走去。 一座墓碑隔着弱光映入她的眼帘,她缓慢顿足了脚步,跪在地上。 “母后,儿臣来看您了。您是不是在怪罪儿臣,没有替您在皇兄面前求情?”萧菀韵愧疚地低声问道。 “儿臣知道,母后一直以来,都对菀菀很严格。可儿臣心里清楚,您都是为了儿臣好……”但她也希望,自己某一天作的决定,可以得到自己母后的认可。 可是终究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她的母后不在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时时刻刻管着自己,约束自己,只能按要求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了。 在里面足足待了一个时辰,缪月才等到了萧菀韵出来。 “公主,您还好吗?”缪月见她眼圈红红的,定是在里面难过了不知道多就,试问道。 她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无事,时候不早了,回府。” 缪月只好娓娓跟在身后,随她离开。 入夜时分。皇宫——凤鸾宫内。 聂卿萦刚用完晚膳,还没有怎么休息,便见到萧奕辞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聂卿萦起身走上前,关心地问道:“这是这么了,谁惹得你不高兴了?” “那些个朝臣,还真是有能耐了,胆敢逼着朕做不愿做之事。”萧奕辞气愤道。 “哦?说来听听。”听他这么一说,自己的好奇心就上来了。 “父皇殡天才多久?那些大臣就敢在上朝之时,一副理直气壮地说着让朕安排选秀事宜,广纳后宫!” “广纳后宫?”聂卿萦眉头一皱,板眼瞪着他。 他敢!她才不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不管了,总之一句话,这宫里有她,没那些女人;有那些女人没她! “那你是怎么和那帮大臣说的?” “朕说眼下还不是时候,守孝期间,这充实后宫之事,往后再议。”他淡声道。 “……”敢情现在不是时候?岂不是时候一到,还是要纳妃是吗? 之前一个覃侧妃都把自己整得够呛了,现在还来?她还怎么去应付啊? 对了,一说到这个覃侧妃她都来气,萧奕辞都登基为帝了,有能力安排覃宛抒回家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不会忘了? 见她良久不作声,萧奕辞开口问道:“皇后怎么看?” “你是在问我的想法吗?”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不成?”萧奕辞环顾了一下四周,道。 “你是皇上,只要你不同意,那些大臣又能如何?”她开口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 希望他说到做到 “朕初登帝位,这群人的心思,还有很多还未摸清楚。拿父皇之事去堵他们的嘴,也不过是一时。”他解释道。 “照你的意思,只要那些个大臣随意说几句,你有朝一日还是会应下,是吗?”聂卿萦不满地问道。 “萦儿,你生气了?”萧奕辞心中有些发堵,他没想过惹她生气的。 只是他为君王,这后宫之中,又怎么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哪怕是做样子,也要在后宫留几个女人,如此才能堵住那帮大臣的嘴,免得他们成日无事,便拿此事做文章。 “生气?萧奕辞,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大度,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也许在你们看来,我身为皇后,要有包容心,不能小肚鸡肠,自私自利。” “可你也别忘了,这个皇后,是你说破了嘴皮子,乞求我留下当的。”她冷声提醒道。 随后坚决道:“萧奕辞,你听好了。我不愿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哪怕是一国之君也不行。如果你做不到,我也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她虽然知道自己与萧奕辞之间,是因为那两国盟约结成的。 可不代表,她要被这一纸盟约绑得死死的。 “朕知道你的心思,也从未想过自己身边除了你还会有其他女人。朕是一国之君,只要朕不同意,便没有人可以左右朕的决定。”他出声安抚道。 他只知道,自己不愿她离自己而去。若是她走了,自己的心便会空落落的。 过去的那种感受,他也不愿再体会一次了。他曾经差点弄丢了她,害死了她。 若不是自己当时作错了决定,也不会有后面的事,他当初真的很后悔,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希望你说到做到。”她抬眼注视着面前站着的人,淡声道。 她很珍惜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只愿他有朝一日,不要忘记今日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的话。 深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迟迟睡不着。 本以为一旁的萧奕辞已经睡了过去,这点小动静不会吵着他。 却不想,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萦儿,睡不着吗?” 她轻微点了点头。愧疚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她知道这些时日萧奕辞忙于政事,不愿入睡被人打扰,可她心中就是有那么一根刺横着,致使她无法安心入睡。 “萦儿心浮气躁得紧,当皇后确实是朕为难了你。” 人家娶妻,娶的是贤内助,他娶的媳妇儿,是一个容易被惹生气的娇气包。 关键是六艺不精通,还捣鼓其他事。 “你知道就好……” “……”嘿?他不过随口一说,还真跳进坑里去了。 他随口安慰她的话,竟被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时候不早了,萦儿还是快些睡。”随后揽住她的肩头,搂她入睡。 但愿在他的怀里,她能安心入睡。 “哦。”聂卿萦不情愿地应道。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窗内。 窗台上的紫丁香开得正盛,四处香味扑鼻。 细微的鸟叫声还是将她给吵醒了,唯见萧奕辞已经穿好了外衫,整理着衣摆。 “醒了?”他突然道。 “你怎么知道的?”聂卿萦错愕。 这家伙背后长眼睛了不成?她就刚睁开眼,动都没有动一下。 “萦儿莫不是忘了,朕是习武之人,根据气息,便可判断。” “这也行?”聂卿萦扑腾一下坐起身。 原来习武好处这么多啊? “朕要去处理公务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萧奕辞凑上前,低声道。 “好。对了,一会儿用完早膳,我想出宫去一趟,你不会有意见?” “还对那个医馆念念不忘吗?不是已经转手给君暮澜照看了吗?”他不解地问了句。 “瞧你这话说的,谁说我出宫是为了去医馆了,难不成我不可以去街上逛逛,或者去拜访一下菀菀吗?” 毕竟萧菀韵失了亲人,心中难免会有些不好受,她作为菀菀的密友兼嫂嫂,理应前去安慰一下菀菀不是? “记得早些回宫。” “我就知道夫君不会那么狠心拒绝。”聂卿萦甜着嘴道。 萧奕辞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便道:“朕先走了。” 见她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心离开。 覃子錾护送谢家之人走了一路,也是时候该道别离开了。 若是再待下去,父亲大人势必会派人来寻他了。到时候事情可就暴露了。 “谢大公子,郡主。我是时候该告辞了。”他淡声道。 “等等,这几日,多谢了!”谢婉宁突然叫住了他,道。 覃子錾错愕了。这嘉宁郡主是良心发现了?居然还能从她的口中听到多谢二字,稀奇啊! 亏他还一直担心这嘉宁郡主会拉不下面子呢。 她现在哪还是什么郡主啊?在所有人看来,她已经成了罪臣之女了。 在谢家落魄之时,也只有他覃子錾,还有那么点良心,在乎他们到底是死是活了。 “覃二公子,若是有朝一日,你与本郡主还能再见,你可愿同本郡主痛饮一杯?”谢婉宁突然问道。 “啊?”覃子錾被问得懵圈了。这还是曾经那个自以为是,自傲不凡的嘉宁郡主吗?。 她居然会邀请自己喝酒? “呃……郡主既然发话了,我若是不给郡主一个面子,倒显得我的不是了。”他连忙道。 “覃二公子慢走!”谢霖航拱手道。 “告辞!” 谢婉宁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竟会有一丝不舍。 这些时日的相处,她还是看在了眼里的。只是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光鲜亮丽的嘉宁郡主了,又何必去徒增烦恼? “小妹,愣着干什么,走了?”谢霖航只声提醒道。 谢婉宁连忙回过神来,应道:“大哥,我知道了。” 身旁素檀疑惑不解:郡主这是怎么了? 她为什么从自家郡主的眼中看出来不舍? 莫非郡主…… 她不敢再想下去,连忙跟了上去。 还真是世事变迁啊?曾经的谢家,如今不在了。皇城之中,再无谢家了。 几日之间,从云端跌入谷底,都已经深有体会了。 聂卿萦用完早膳,便让人备好了马车,出了皇宫。 马车最终在公主府大门口停了下来。 玉粹阁,一侍女慌着步子朝屋内走去。 “奴婢见过紫菀公主!” 萧菀韵一直心不在焉,瞬间忽略了侍女的话。 一旁的缪月尴尬地瞅了瞅一旁的萧菀韵,低声问道:“什么事?” “太子妃来了,此刻已经候在前厅了。” 萧菀韵听后身形一颤:嫂嫂…… 随后她起身朝前院走去。 前厅,萧菀韵迈步朝里面走去,正好对上了聂卿萦看过来的目光。 “嫂嫂,你怎么出宫了?”不解地问道。 “这不是担心菀菀,便出宫来安慰你了。”聂卿萦取笑道。 “嫂嫂,你真好。”萧菀韵仰头道。 “傻菀菀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你嫂嫂,不对你好去对谁好?” 随后突然问道:“对了,菀菀,我听说你和严将军和离了。严将军前两日似乎已经北上去了,菀菀都没去送送他吗?” 听她这么一提,萧菀韵脸色略变,淡声道:“嫂嫂,菀菀是不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严漠他明明对我那么好,可是我还是做不到去喜欢他……” “呃,也不能这么说。感情之事本就强求不来。既然菀菀与严将军之间无感情,倒不如放过彼此。毕竟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希望对方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她思考良久,解释道。 “嫂嫂说得对。菀菀也无需如此自责。”萧菀韵淡然一笑,道。 她与严漠虽然成婚了,生活在了同一屋檐下好几月。可严漠看得出,也感受得到她的心,始终不能容下他。 当初他们二人的成婚,也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若不是母后相逼,她又怎么可能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陪萧菀韵小聊了半晌,说了些安慰她的话,聂卿萦便踏上了回宫的道路。 皇宫,回寝宫的路上。 聂卿萦漫步闲走。突然,两个细微的女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诶?你知道吗?皇上打算给先前的覃侧妃册封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太子殿下登基了,那覃侧妃再怎么说也是当今皇上的女人,册封妃位,有什么稀奇的?”一个宫女不以为然,丝毫不感兴趣。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覃侧妃再怎么说也是丞相之女,皇上却只是给了一个很低的位分。” 贤惠淑德四妃乃是正二品妃位。覃宛抒好歹是丞相之女,如今却排不上号。宫人议论纷纷,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这不是妥妥地在打当朝丞相的脸吗? “嘘!你小声点。”某宫女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你敢数落皇上的不是,若是被有之心人听了,告到皇上那里去,你我这脑袋都难保了。” “哼!怕什么?我才不怕。就是有点替那个侧妃感到惋惜。堂堂丞相之女,就被随意封了个庶二品后妃,连那么一个像样的封号都没有,还是以姓命的号。” “覃妃?这怎么看,确实有些过意不去了。也不知道丞相大人会作何感想……” 这时,她们听到了脚步声,忙转身看了过去。 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好啊!你们两个胆子可真不小啊,胆敢妄论皇上的决定,不想活了是吗?”小豆芽不满地出言数落道。 “小豆芽,就你话多,惯坏你了不是?”聂卿萦略有不悦。 “公主,我这是在给您树立威严。不好好出言教训一下她们,还指不定会说出更多出格之话!” 他日这些个下人背后说自家公主的坏话,还不能教训了不是?她要是发现了,不扇她们几个大嘴巴子,她这气,消不下去啊? 聂卿萦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二人。冷声提醒道:“要想安安稳稳在宫里活下去,最好多做事,少说话。” 别他日闹到萧奕辞那里去,被逮着了,轻则赏些板子,重则打入掖庭都有可能。 掖庭那个地方,避得远远的才是,谁还会脑子发抽,硬碰,挑战底线去? 这也是遇上她,口头上说几句,提醒一下也就罢了,放其他人那里,怕是另一种结果了。 “皇后娘娘说得是,奴婢知错了。还请宽度奴婢们一次!”一宫女抬头道。 “你们不必跪着了,该忙什么去忙便是。”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奴婢恭送皇后娘娘!”两宫女连忙道。 云影殿——覃宛抒寝殿。 彩霞在一旁换好了香,便走到她的跟前。 “小姐……呃娘娘!”微微福身道。 “娘娘恕罪,奴婢这一时还不习惯换了叫法。” “无事,本宫也不在意这些。”覃宛抒淡声道。 “娘娘,这怎么能不在意?您就是看得太开了。皇上也真是的,您好歹是丞相之女,就随意封您一个庶二品妃位。奴婢这心里,就是过意不去……”彩霞抱怨道。 关键是连一个正儿八经的封号都没有,自家小姐还半点儿不在意,她就不明白了。 “彩霞,本宫不在乎是否可以得到皇上的宠。”她在意的,只有复仇,为自己主人做事。 萧氏灭她陶家满门,让她和孪生妹妹分别十余年,可是拜他们所赐,她定要让他们萧氏之人付出代价。 “娘娘,奴婢说个真心话,您可别怪奴婢多嘴了。奴婢听说这两日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了,皇后一直对您积怨在心,他日若是以权为难您,到时候除了皇上,又有谁能帮助您啊?” “……”覃宛抒不再多言。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为了她,瞒不住你 她不需要一个与灭她满门的始作俑者有关之人来帮助她,一切她会凭借自己的本事去完成。 永福宫内。 聂卿萦替太皇太后捏着肩头,柔声问道:“皇祖母,孙媳捏得舒服吗?” 太皇太后心中乐呵了。“好,也就萦丫头你啊!对哀家最是上心了。” 随后惋惜道:“嗐!就是不知道尘儿何时过来看看哀家……” “皇祖母且宽心,皇上初登帝位,这些时日定会忙着朝中之事。待皇上忙过了,孙媳便亲自和他提一提,让他来看看您。” “萦丫头有心了。”太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臂,道。 “如今啊!还真是世事变迁,先皇啊!就那么走了。独留着哀家在这里,他怎么就那么狠心啊?” “皇祖母,此事您也不能父皇,父皇也是遭了别人算计,才会……”她欲言又止。 “哀家又何尝不知。你说先皇后那么一个人,怎么就做出那样的傻事?”太皇太后无奈地摇头道。 “还有翎儿也是,听了她的挑唆,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哀家这心啊,成日里折腾来折腾去的,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日子了。” “皇祖母,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在孙媳看来,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啊!就你嘴甜。只是哀家这一把年纪了,到现在还没有抱上重孙孙。萦丫头努努力,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也当全了哀家的愿不是?” “皇祖母的话,孙媳记住了。”聂卿萦顿了顿,道。 可这皇嗣也不是她想怀就能怀上的,可还不是得靠天意。 若不是之前身子一直受寒,也不会这么久了,迟迟不能怀上。 太皇太后听她这样说,满意地点了点头。 曹府——曹汝州府邸。 曹琦丹一袭杏色绣花绫裙着身,出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您走慢些,奴婢快跟不上了。”贴身侍女浅篱快步追着喊道。 “二小姐!”小厮侍女见她路过,连忙行礼。 “本小姐问你,爹在何处?”曹琦丹看了某个侍女,问道。 “回二小姐,老爷此刻正在书房和大公子议事。” “议事啊?”那正好…… 她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书房,曹琦丹轻迈步子,附在大门外偷听。 里屋,曹羡羽站在一旁,略微不满道:“爹,你说的可是真的?真打算将二妹妹送进宫吗?” “为父说的话,还能有假不成?”曹汝州道。 “可是爹,二妹妹那性子,她怕是不会答应的……”曹羡羽有些顾虑。 “这宫,她非进不可,没得商量!”中年男人摆手道。 “算下时日,再过半月,便是皇上选秀的时日了,丹儿是曹家的嫡长女,也到了婚嫁之年,自然得履行作为一个嫡女的责任。” 随后补充道:“还有你,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本来先前与谢府的那个郡主有着御赐婚旨,却不想谢家出了这样的事。” “爹,怎么又扯到我身上去了?”曹羡羽抱怨了句。 他们在这里说二妹妹的事,这就扯他身上去了? 话音刚落,曹琦丹再也忍受不住了,直接推门而入。 “爹,女儿不愿入宫。”坚决道。 二人同时震惊,她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丹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能伺候当朝皇上,是你的福分。” “不去就是不去,爹若是要让曹家女入宫选秀,我瞧着五妹妹和七妹妹也可入宫,何必揪着女儿不放。” “你这个逆女,看被你娘惯成个什么模样了!”曹汝州舒了口气,数落道。 别家的女儿,巴不得入宫伺候皇上,他这女儿倒好,不走寻常路。 真是要气死他啊! “爹,随你怎么说,反正这宫,打死我都不进。”谁规定了嫡长女必须得进宫伺候皇帝了。 宫里的破规矩多得要死,哪有在府上自在?要她娘宠着,她想出去瞎逛悠,他这爹也拿她没有办法。 “嘿?你这逆女,还来劲了,硬要教训你几下才心里舒服不成?”曹汝州眉眼微跳,不满道。 “羽儿,你瞧瞧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五丫头和七丫头年纪还未到,怎么入得了宫?” 一个才十四岁,一个十二岁。也就曹琦丹处在二八年华,这宫她不入谁入? “爹,你找大哥说事也没有用。女儿性子浮躁,伺候不了皇上。反正这皇宫,我打死也不入。要入宫,你另找他人?”话尽,便潇洒地离开了。 曹汝州听完,气得眉毛都歪了。“瞧瞧,这鬼丫头哪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他都怕了这女儿入宫后,会不会得罪了皇上,一不小心就被打入了冷宫去。 本想着平衡一下皇上和朝臣的关系,到时候别直接干出了另一副模样。 “爹,您消消气。”曹羡羽安抚道。 “你说说看,你和鬼丫头同样是一个娘生的,怎么差别大成了这副模样……”曹汝州无奈道。 一个是夜宸第一才子,一个是曹家最不让人省心的女儿,哪还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 “爹,二妹妹最是听娘的话了,不如儿子这就去找娘说说,顺便让娘劝一劝二妹妹?”曹羡羽想了想,道。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院外,曹琦丹没有回自己院内,竟是在琢磨着出府之事。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浅篱好奇地问了句。 “浅篱,你小姐我是不是首饰太少了?”她突然问道。 “啊?少吗?”浅篱错愕。 小姐,您确定少吗? 她怎么记得,自家小姐的首饰有那个装衣服的箱子那么一大箱了? “少!所以我还是得出个府……” “小姐,别啊!老爷要是知道了,非得扒了奴婢一层皮。”浅篱悍言。 “……”完了,彻底完了。小姐已经被夫人养偏了。 “爹不过是数落我几句。”只要有娘在,爹肯定不能重罚她。 做什么大家闺秀啊?成日里规规矩矩的,累死个人。 “二小姐,夫人找您过去一趟。”一个侍女突然走了过来,道。 “娘找我做什么?”曹琦丹不解。 “奴婢不知,夫人只交代了,让奴婢领小姐过去一趟。” 曹琦丹看了看府大门,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心中暗道:这不过才一个时辰的功夫,娘找我有什么事? 曹夫人院内。 曹琦丹迈步朝里面走去。微微福身道:“女儿见过娘。” “娘,您唤女儿过来,可是有事要说?” “能不找你谈谈吗?羽儿都找到我的院子来了。”曹夫人无奈道。 “大哥找您说了什么?”曹琦丹不解。 “还能说些什么?自然是说你一点也不让你的爹省心,成日里和你爹拌嘴。” 曹琦丹面露难色,连忙到曹夫人跟前,卖可怜去了。 撒娇道:“娘,您最疼女儿了,您去和爹说说,别送女儿入宫,好不好嘛?” “进宫伺候当今圣上是好事,你这丫头,怎么就分不清轻重了?还是说,丹儿你看上了哪家的公子?” “娘,没有,我就是打心底儿不想进宫。那宫里死规矩多得是,你看看你女儿像是那种耐得住性子的人吗?”她倒是想有一个对得上眼的人,可这缘分之事,哪有那么快就到了。 “你爹是一家之主,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能左右你爹的决定不成?”曹夫人面露难色。 她突然建议道:“娘,不如您去和爹爹商议一下,让五妹妹入宫去?”反正她那五妹,成日里什么都想和比,还扬言今后一定要入宫,做皇帝的女人。 反正这现成的,不把机会让给她,倒是她这个做嫡姐的不是了。 “丹儿,你这是胡闹。这巧儿年纪尚小,你爹怎么可能会让她入宫?”曹夫人思考半晌,还是觉得她说的不妥。 “娘,女儿不愿入宫。您难道真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吗?”她不乐意了。 “丹儿啊!你如今年纪到了,是该嫁人了。这做皇上的妃子,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你怎么就不明白啊?”曹夫人苦口婆心劝道。 “娘,您这是被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啊?怎么还替爹说话去了,难道您不疼女儿了吗?呜呜……” “诶呦,小祖宗,你怎么还难过起来了。娘怎么会不疼你?只是你爹啊,也有他的难处。为娘就算说破嘴皮,也是劝不住你爹的。”曹夫人为难道。 “他能有什么难处啊?还不是想送女儿进宫讨好皇上,好让自己……” 曹琦丹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丹儿,你这话在为娘面前说还没有什么,要是被你爹知道了,定是会招来一顿训斥。” “听你爹的话,乖乖入宫。你爹能混到那个位置,也是有诸多不易的。” 曹琦丹顿然,盘算着另外的法子。 既然不能让爹同意,那她便入宫使劲作,在皇上面前表现得粗俗不堪。这样就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彼时再想法子,让皇帝放她离开? 半月后。萧璟翎被解了禁足,可以自由出入府邸,可去皇宫上早朝了。 熠王府,雨花阁。 翦纭躺在贵妃榻上,品着热茶。 突然问道:“怜香,这些时日,怎么没有看到殿下身边的石侍卫了?” “奴婢听说,石侍卫犯了错,被殿下下令逐出府门了。” “殿下还未回府吗?” “小姐,此刻还早着呢?殿下这时恐怕才下早朝。”怜香应道。 “是吗?”翦纭黯然。 这半月以来,萧璟翎被禁足府邸,她总是想方设法与他共处一室。可萧璟翎对她依旧是冷淡得紧。 她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萧璟翎会对那个女人如此上心。 去了前线,还能完完整整回到皇城,萧璟翎却为了那个女人,一起去了前线。 皇宫,萧璟翎不知不觉,竟入了后宫。 一处凉亭内,聂卿萦与两个侍女有说有笑,相聊甚欢。 “公主,那个小和尚最后怎么样了?”小豆芽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那个小和尚最后发现自己是个备胎,被别人耍了。” 竹沥突然注意到朝这边走过来的萧璟翎。连忙提醒了句:“公主,熠王殿下来了。” 聂卿萦恢复了神情,冷声问道:“不知熠王殿下来此,有何要事?” 他心中挣扎万分,道:“抱歉,本王骗了你……” “熠王殿下无需和我道歉。”她已经不想听什么所谓的苦衷了。 竹沥见他二人有话说,便拉着小豆芽,退到了稍远处。 “阿萦,本王知道,无论本王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本王不乞求你能原谅,只希望你不要怨恨本王……” “熠王说笑了,我怎么会怨恨你?那是你的决定,我无法去干涉。” 既然已经骗过她了,现在也不需要再惺惺作态了。 “哦,对了。后宫不是熠王该来的地方。还请熠王殿下往后,切勿随意入后宫了。”她冷声提醒道。 “……”萧璟翎身形一顿,却也无话可说。 她说得没错,这后宫,他是入不得,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求得她的原谅。 她不知,自己之所以要起事逼宫,是为了她。可他却没有脸皮,将此事告诉给她。 午后,聂卿萦躺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脸部痒酥酥的,睫毛微颤了几分,微微睁开眼。 “你怎么来了?”她迷迷糊糊问道。 “自然是来看你了。”萧奕辞捏了一下她的小脸。 聂卿萦蹙眉,她怎么瞧这样子,像是有什么事要同她说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啊?”她试问道。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这心事都写在脸上的,我看不出都难。”聂卿萦吐槽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嫌弃她,看得入眼之人 “朕若是说了,萦儿先别急着生气。”萧奕辞思考半晌,道。 “嗯?”有这么严重?他这是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这月十五,乃是选秀之日,朝中那帮大臣,每次上朝,均要拿此事说道。朕想……” 聂卿萦越听越不对劲了。“你想选妃了?” “萧奕辞,你答应过我的!现在是要反悔吗?” 他要是跟其他女人有瓜葛,她绝对不会留下来。 “萦儿,你先听朕说完。”萧奕辞连忙安抚道。生怕惹急了眼。 “你说!”她倒是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一朵花来不成? “早朝后,朕去了一趟永福宫,探望了一下皇祖母。皇祖母她年纪大了,自然催得紧了,她知晓你身子不大好,一直养着。便劝着朕,选秀之事,不宜再拖,必须得给后宫添些人进去。” “萧奕辞,说到底,你还是在嫌弃我如今不能生,是吗?好啊!你要娶谁纳谁,我不拦着。前提是你要放我离开……”聂卿萦怒道。 “萦儿,朕知晓你心中所想。所以才想了一个法子,让你与其他人之间互不干扰。”萧奕辞连忙道。 “什么法子?你那么忠孝,可不得听皇祖母的话,全了皇祖母的心思,选秀纳妃?”聂卿萦不屑道。 “为了让皇祖母不再忧心,记挂此事,还有那帮大臣成日将此时挂在嘴边。朕打算选秀之事,还是不宜再推。不过朕心中只有你一人,绝不会对其他女人有想法。” “那些秀女朕会想法子让更多人被刷人下去,只留几个朝中威望尚高的大臣之女。她们入宫后,朕便随意压着她们的位分,彼时,她们在这后宫,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萧奕辞解释道。 “所以你是想弄个幌子,好让那些大臣停止议论此事,顺便安抚一下皇祖母了?” “没错,萦儿果然一点就通。” “呵呵,是吗?我才不信,你们男人,看见那么多漂亮女人,这心里一点都不动摇?” 一个女人就算脱光了送他榻上,他还能坐怀不乱? 她信了才是脑子有问题? “在朕心中,任何女人,都不能与你相比。若是萦儿不信,朕往后日日宿在你宫里,也争取让皇祖母早日抱上重孙……” 聂卿萦脸色一红,略微不满道:“你说些什么……谁让你每日宿在我这里了。” 这要孩子,也不需要这么平繁?她这身体日日承宠,能吃得消吗? 这男人真不是个好东西,他不知道多心疼一下她吗? 见她害羞了,萧奕辞不免笑了笑,取笑道:“你在想些什么?朕不宿在你这里,难道你希望朕去其他嫔妃那里不成?” 敢情这女人是想歪了,以为自己每日都要与她“大战”一场去了。 “我才不希望,你要是敢去,我就……” 呃,一时忘词了。 “你就怎样?”萧奕辞期待地问了句。 “就……就你去哪个女人那里一次,我就去她宫里撒泼一次,给她难堪,赏她二十个大嘴巴子!” 看她还敢不敢觊觎自己的男人。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收拾包袱走人,去一个你永远到找不到的地方。”凭她的能力,只要伪装得好,他想找到自己,那功夫可得花足了去。 萧奕辞被她说笑了。这女人还真是潇洒惯了,这皇宫,她能走得了吗? “好,萦儿说得在理,朕不碰其他女人,更不会宿在她们那里。到时候啊,由萦儿亲自安排,将那些女人放在偏僻,隔得远的寝宫给她们住去!” “她们住处让我安排?萧奕辞,你老实交代,要留多少人在后宫?”这宫里有一个覃宛抒就已经很难搞了,还来十几二十几个,她怕是要被烦死。 “不多,也就七八个……” “还不多,你就不怕那些女的恶毒得紧,欺负了我吗?”聂卿萦试问道。 “萦儿那么聪明,这些事,自然有法子应付。” “你这么相信我?”聂卿萦有些震惊。 “谁让你是朕的结发妻子?不信你信谁?” “萧奕辞,你这漂亮话,说得越来越炉火纯青了。”聂卿萦很满意,他还知道自己是他的妻子。 也罢,与其成日里听那些宫人说三道四,说她善妒,不宽宏大量。她就暂且同意他的法子了。 也当是安抚一下皇祖母了。 云影殿内。 彩霞接过了覃宛抒递过来的茶杯,一个宫女突然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覃妃娘娘!” “何事?”她冷声问道。 “外面有一个太监,说是要求见娘娘。” “太监?哪个宫的?”覃宛抒问道。 莫非是皇后宫里的? “那个太监说,娘娘您亲眼见了他,便明白了。” “让他进来。” “是,奴婢告退!”话尽,便退下了。 太监迈步走了进来,压低脑袋后跪地行礼后道:“参见覃妃娘娘!” 覃宛抒越听越觉得声音耳熟了。 “抬起头来。”她冷声命令道。 看清来人后,她心头一紧。 怎么会是他?她看向彩霞,冷声吩咐道:“彩霞,你和其他人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彩霞应声,便出了大门。 “说?你是怎么混进皇宫的?” “属下自然有自己的法子进宫。”青狐阴笑道。 “主人让属下提醒娘娘,别在这宫里的日子过得舒畅了,便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假的终究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她师兄的命,如今还握在神秘人手中,要是不想自己的师兄因她而死,便得学会听话,神秘人让做什么,就该做什么。 “他可有让你带了什么话?” “主人担心娘娘行事太过拖沓,特意让属下入宫,前来助娘娘一臂之力。” “呵?助本宫一臂之力,怕是找个人特意来盯着本宫的?”覃宛抒冷笑着问道。 “本宫倒是很想知道,他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隐藏在这皇城之中的?” “娘娘,此事并不是您该担心的,请恕属下无法相告。” “也罢,既然是他安排的人,你就留在云影殿做事。只是,你若是要行事,需得提前知会本宫一声。别到时候被宫里人察觉到,谁也保不了你。” “娘娘所言,属下定不会忘。娘娘也莫要忘记了您潜入这里的目的。” 覃宛抒冷笑一声,并未多言。 三日后,一批秀女依照往日的规矩,直接入了宫,进行了层层筛选,且萧奕辞受意宫人不停地往下刷人,余下的人也就十个左右了。 一位公公拿着刚到的圣旨,念着剩余之人的位分。 “户部尚书之女曹琦丹,赐其为正七品嫔位,封号丹嫔;邬太师之女邬悦,赐其为庶七品良媛;姜御史之女姜樰菁,赐其为正九品贵人。至于剩下的人,均为从九品才人。各位主子,接旨?” “臣女叩谢皇上。”几人齐声道。 不远处站的小豆芽看完了热闹,连忙奔去了凤鸾宫。 “公主,皇上没有骗您,他真的将那些个秀女的位分往下压了很多诶!”小豆芽激动道。 “小豆芽,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门一趟捡到宝了。”竹沥无情地吐槽道。 “竹沥姐姐,你又数落我……”小豆芽不高兴了。 “好了,你们二人拌嘴拌上瘾了是吗?”聂卿萦开口制止道。 随后提醒道:“对了,竹沥,你一会儿按照我说的,给那些人安排住处是了。” “公主放心,您交代的,竹沥不会忘记的。”竹沥保证道。 曹琦丹被安置在了昭纯宫内。 里处,浅篱环顾了一下四周,一脸嫌弃的模样,抱怨道:“主子,您好歹是户部尚书嫡女,这位分封这么低不说,还给您的住处安排在这么偏后的地方。奴婢都看不下去了!” “无妨,我这个人一向不在意这些。浅篱啊!你也别怨天尤人,去数落别人的不是了。” “主子,奴婢这心底实在是过意不去。按您这身份,好歹也该是三品了,可是皇上就封了个七品丹嫔,您就是看得太开了。” 居这么个地方,位分还这么低,妥妥的后宫小透明去了。他日连见皇上一面,都很难。更别说得宠了…… “浅篱,你今日话怎么这么多了?”曹琦丹微蹙眉头。 这宫她什么时候想入了?破规矩多得要死,现在能住这么个地方,不用去考虑如何讨皇上的欢心,那不是很好吗? “主子,奴婢不是话多,只是在替您打抱不平。”浅篱无奈道。 “浅篱,你去向宫里的人打听一番,这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等等,主子,您说什么,奴婢没有听清……”浅篱怔然。 她还以为自家主子良心发现了,想要让她去找宫里人打听皇上的喜好,如何讨皇上欢心。 主子却说要打听谁的事来着? “我说让你去向宫里的人打听一下,皇后是个怎样的人?”曹琦丹重复道。 “主子,您打听皇后做什么?”浅篱不解。 “哎呀,你甭管那么多了。按照我吩咐的去做便是。” 她要和皇后打好关系,可不就得提前了解一下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说不定她能否顺利出宫,就要靠皇后在皇上的身边说道一番了。 曹琦丹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只要皇上心甘情愿放她出宫,那么爹就没有法子奈何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了。 “奴婢明白了。”浅篱连忙应道。 这皇后与皇上相处甚久,势必对皇上的喜好和习性了解得多些。就是这法子,确实有些冒险了。 万一皇后和当初的谢皇后一样,表面上贤良淑德,和善宽容。这背地里却是一个虚伪,心狠手辣,心思歹毒的女人。 她主子这种涉世未深的小白兔,斗得过皇后吗?想想都有些后怕。 覃府,覃子錾刚回到府上,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润润喉,就被下人通知让去覃相的书房一趟。 “爹,您找我?”覃子錾随心所欲问道。 “这些日子你整个人如人间蒸发了一样。老实交代,去了何处?也不与为父打个招呼?”覃岷显板着脸质问道。 “爹,此事儿子不能说。而且儿子临走那日,还让大哥和您打过招呼的。”覃子錾无奈道。 “你这臭小子,尽不让为父省心,你要是有你大哥那样让为父省心,咱覃家祖坟怕是就要冒青烟了。” “爹,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儿子这不挺好的……” “好个屁?要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年纪,也该娶个女人好好管管你了。” “爹,儿子还年轻,不着急成亲,再说大哥年纪也不小了,不也没有成亲嘛?”覃子錾不服气了。 “你和你大哥比?你大哥重事业,将心放在有价值的事情上。你说说你,成日里不务正业,给你谋个一官半职还不当回事,你让为父该怎么说你,啊?” 大哥厉害,三弟厉害。个个都是父亲大人的骄傲,就他成了个夹心饼干,被自己的老子成日里数落不停。 “爹,儿子的婚事不着急。这老大都还没有成婚呢,哪轮得到小的啊?您说是不是……”再说他现在都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年纪轻轻,十八九岁的年纪,就让他被一个女人困着,说出去还不得笑话死人? “你说得有些道理,改日为父让夫人给你二人同时物色几个家世过意得去的。” “诶?不是……”这都能扯得上他啊?“爹,大哥的婚事重要,儿子不急。再说,儿子这心里,有看得入眼的人了?” 覃岷显眉眼一跳。 哟?这是良心发现了,知道找个伴了? “哪家姑娘?”覃相连忙追问道。 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有事瞒着朕 “……”不是,这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忙解释道:“呃……那个,儿子这还未同那位姑娘互通心意,爹若是贸然行事,恐怕会吓到人家姑娘。” “罢了,你这小子,当爹的是管不住了。不过话说,你这些日子到底去了何处?”覃相回归正题。 差点就被这个儿子给带偏了。 “……”怎么还想得起此事呢?只能敷衍了句:“爹,你儿子自然是在给你找媳妇了。还能做什么?” 要是被他爹知道自己去送了罪臣的家人,那还不得扒他一层皮。 覃岷显狐疑:“你小子,最好没有骗为父。否则……” “非打断我的腿不可。”覃子錾忙接了下半句。 “行了,既然回来了。自己回去好好休息。” “儿子告退!” 皇宫,凤鸾宫内。 聂卿萦才刚用完午膳,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宫女慌着步子走了进来。“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什么事?”聂卿萦淡声问道。 “回皇后娘娘,覃妃娘娘正候在外面,说是要求见您。” “……”奇怪,覃宛抒见我干什么? 她记得自己从搬入皇宫以来,便未曾见过覃宛抒了。眼下覃宛抒倒是不请自来了。 “让她进来。” “是,奴婢告退。” 覃宛抒一袭浅色宫装直直走了进来。 随后微微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覃妃无需多礼,起来。竹沥,赐座!” “谢皇后娘娘!” “不知覃妃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她淡声问道。 “自上次一别,臣妾与皇后娘娘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见过了。这不是挂念皇后娘娘,便特意前来拜访一下您。”覃宛抒解释道。 “……”呵呵?覃宛抒真当自己这么好骗,来这儿只是为了看她。 这话说出去,鬼都不一定相信。心怀鬼胎,还装模作样。 她就想问问,覃宛抒这样装模作样,难道不嫌累吗? “覃妃无需同我拐弯抹角,有什么事要向我打听,直言便好。” “……”哼,你就不该活着回来。 她倒是要问问,这女人究竟是怎样化险为夷的?活着回到了这个地方。 本想哄骗她去前线,在前线做了些手脚,让她小命交代在那里,好挑起夜?两国之乱,却不想出了这么大岔子。 她倒是要看看,这女人有多大的能耐,竟能从敌人的手里,活着离开? “臣妾很好奇,皇后先前不是去了前线,是如何救下皇上的?” “这事啊?覃妃莫非不知,皇上并未落入敌军手中,而是那敌军阴险狡诈,故意做了个幌子,让人以为那城楼之上被吊着的人是皇上?”聂卿萦好奇地问道。 “皇后说笑了。臣妾不过是一个后宅妇人,这宫里的事,自然知道的也没有那么清楚。”覃宛抒解释道。 不过经过此次观察,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聂卿萦,便是萧奕辞最大的软肋…… 可她也不会便宜了那个神秘人,为他做了嫁衣。 只是她到现在,派人暗中观察,也没有得到神秘人行踪的具体消息。 看来那个神秘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也难怪会是想要这萧氏江山之人。 覃宛抒大致问清楚此事,便离开了。 竹沥不见解地问道:“公主,这覃妃娘娘突然来访,便向公主打听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有何用意?” “我暂时也摸不清楚状况。不过这覃宛抒,给我的感觉,和先前刚认识的时候,性格有些不同了。” 她还记得,过去的覃宛抒说话和蔼,让人看起来很好相处。而眼下的覃宛抒,说话有些冰冷,似乎在极力隐藏什么,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很难相处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也一时想不明白。 以此同时,城外,某处小屋内。 女子一袭素衣,盯着桌上的几盘点心看入了神。 “这是姑娘交代我去买的点心,既然拿过来了,姑娘还是吃些?”荞夙劝道。 她可不想到时候门主怪罪下来,说她没有照顾好这个女人。 要不是看见这个女人和门主关系匪浅,她何必留在此处浪费时间? “荞夙,你说姐姐她何时才会来看我啊?”女子突然问道。 “门主的事,我也不清楚。” “姐姐利用我的身份,到底要做什么事?她会不会害人……” 或者伤害萧奕辞? “姑娘别再问我了,门主的心思,我一个做手下的,不能胡乱猜测。”荞夙压低脑袋,拱手道。 “也罢,我也不能一直难为你。只是在这里待久了,无聊罢了。这才想找你陪我说说话。” “陪姑娘说话,我自然不敢拒绝。只要姑娘别想着劝我放你离开便好。” 女子只是随意笑了笑。她当然知道自己如今不能出现在大众面前了。 若是她极力想要证明自己是真正的覃宛抒,那么姐姐就会有生命危险,彼时她这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姐姐犯了欺君之罪,只有死路一条。她不能那么自私,也做不到去害自己的姐姐。 只是,姐姐费了那么多心思,到底要做什么事? 这些时日,她不止想了几百种情况,想知道姐姐利用她的身份去做什么事。可是还是说不过去…… “……”姐姐,你到底有何目的? 公主府,玉粹阁。 一个侍女走了进去。“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何事?”萧菀韵淡声问道。 “公主,外面有位公子,托奴婢将这个食盒给您。” 缪月将食盒放在了她的面前。 “公主,这不会又是君神医亲自送过来的?” “缪月,本公主那日说了那样的话,他依旧不肯放弃吗?”她突然问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公主若实在好奇,不妨出去一见?”缪月建议道。 “缪月,你这脸怎么变得如此之快?本公主好像记得,不久前,你还一直数落君神医成日里做出那副模样,想要求得原谅。怎么今日变了?”萧菀韵不解。 “公主,这不一样了。今时不同往日了。”先前是因为有严漠那个驸马在,她可巴不得君神医可以彻底对公主死心,别来打扰公主,她就万谢了。 再有谢皇后拿他的性命威胁自家公主,当时她也只是能尽量往好的想了。 “公主,您要是随时想明白了,便去和君神医将清楚?奴婢这看着,心里也跟着堵得慌。”缪月悍言。 “就你会说!” 府门外,侍女将话传给了君暮澜。 “君公子,您让转交的东西,我已经送过去了。” “那她可有说些什么?”君暮澜追问道。 侍女摇了摇头。 “……”她还是不愿原谅我吗? 君暮澜不舍地望了望里处,便转身离开了。 皇宫——昭纯宫内。 浅篱探清楚消息后,便回到了此处。“奴婢参见主子!” 曹琦丹随心所欲扔了颗葡萄在口中,咕隆着问道:“回来了啊,打听得怎么样了?” “据宫里人所了解的,皇后娘娘一直以来待人很和睦,从不以身份压人。也从来不会苛待下人,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成日里夸皇后娘娘的性子有多好,有多容易相处这些。”浅篱解释道。 “如此说来,只要本宫与皇后打好关系了,他日是不是可以在这后宫之中随心所欲,横着走了?” “啥?”浅篱一时没有听明白她说的话。“主子,不是奴婢说您。这毕竟是在宫里,那容像在府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想干什么?自然是和皇后打好关系,为以后被谴出宫做打算啊? 谁爱去争宠谁去便是,反正她是不想特意去讨好别人的。 “本宫记得,去年的诗会之上,与皇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估摸出来了,这个皇后要比其他女人好相处得多。” 她可不想成日里开启宫斗模式,和其他妃子斗个你死我活,就为争宠。 这皇后就不一样了,没有深重的心机和城府,说不定他日还能成为自己的闺中密友呢! “……”主子该不会真打算和皇后打好关系? “浅篱,若是本宫没有估摸错,明日便是后妃去皇后宫里请安的日子?”曹琦丹突然问道。 “回主子,确实是这样。” “……”那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会一会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皇后娘娘。 是夜,凤鸾宫内。 晚膳后,聂卿萦入先前那样捣鼓着自己的制药。 烛火摇曳,打在她的脸上。 门外,守夜的小豆芽不争气地打了个哈欠。 萧奕辞一袭深色蟒袍,出现在此处。 一旁的高公公想要高喊提醒一下里面的人,却被萧奕辞抬手制止了。 他淡声吩咐道:“你们二人都退下。” “是。”二人齐声应道。 感觉到有人靠近,聂卿萦头也未抬,随意道:“小豆芽,我再忙会儿,你别打扰了我。” “忙得这么入神?” 一个男声传入她的耳中。 “哟?稀客啊,皇上怎么想着光顾我这小舍了?”聂卿萦放下手中的东西,挑眉问道。 若是她没有猜错,今天才入宫的秀女,还新鲜着呢,这男人这么绝情,头一天就将她们给晾了起来? 萧奕辞走上前,俯身挑起她的下巴,试问道:“怎么?萦儿这是不欢迎朕前来?” “啪!”聂卿萦直接打掉了他的手,道:“倒也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那些你刚纳进来的妃子,会不会在暗地说我霸着你,不让你去她们宫里。到时候被扣上恃宠而骄的帽子,我这心里也不一定好受……”聂卿萦笑了笑,解释道。 “她们若是敢说,朕便差人拔了她们的舌头,到时候,萦儿就不会听到那些话了。” 聂卿萦错愕:这人说话怎么如此不知轻重,拔舌头是不是太过分了? “莫非萦儿不爱朕了,所以在暗含朕要雨露均沾?”萧奕辞打趣道。 “我没有……”聂卿萦不服气了,她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 这分明就是胡乱揣度她的心思。 萧奕辞哪管得了那么多,直接绕过矮桌,拦腰抱起她,在她耳旁低语道:“萦儿,时候不早了,该就寝了。” 热气打在了她耳旁,弄得她痒酥酥的。 脸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 想来自从上次那件事二人说清楚前,他们有两个多月未曾有过亲密的接触了…… 萧奕辞将她轻放在床榻上,便将她困在内围。 她看着眼前之人,心中有些紧张。“夫君,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来人堵住了嘴。 女子微微闭眼,与他深吻,随后抬手搂住了男人的脖颈,回应着对方。 广袖下滑,露出了白皙的手臂。 萧奕辞离开了她的软唇,本打算继续,却无意见看到了她左手臂有一个小坑。 他立刻扣住了她的手臂,淡声问道:“你手臂是怎么回事?” 聂卿萦一顿,连忙扯下广袖盖住了左臂,浅笑道:“没怎么回事。” 有的事情,不让他知道,对彼此都好。 萧奕辞越想越不对,他记得自己在前往前线之前,并未看到她手臂上有这么一个小坑。 而且明显看得出,是被钉子伤了的。他不傻,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你有事瞒着朕?” 聂卿萦摇了摇头,连忙道:“没关系的,夫君不必担心。” 他眼眸微垂,流露出心疼。 她落在宋锦恒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宋锦恒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性格,他虽没有亲眼见过,可不代表他不相信。 萧奕辞下意识俯身,吻向了她。这次,他只想温柔地对她,每一步动作,他都极其温柔。 一场翻云覆雨之后,萧奕辞将她揽在怀里,满眼心疼。 他竟不知道,聂卿萦的身上会有这么多鞭痕。 第二百八十章 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 虽然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可当初的鞭伤,可都受了去。 那充满倒刺的鞭身,打在她的身上,刺痛了她每一根神经。 “朕竟不知,你在敌军之处,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你先前不告诉朕?”萧奕辞略微不满,质问道。 “夫君,都过去了。别提了,好吗?”聂卿萦泪含眼眶,乞求道。 她已经很努力地去疤了,可是时间尚且不长,较深的口子依旧还是看得出鞭痕。 早知道会如此,她不该此时冲动,与他做了此事。 萧奕辞低咒一声,怒道:“姓宋的怎么敢对你用这么重的刑!” “他日朕要是遇到他,定会让他加倍奉还。” 寻常的鞭子几十鞭下去,都会打得皮开肉绽,更别提那种专门对付皮糙肉厚之人的长鞭了。 萧奕辞心疼地问了句:“萦儿,你当时很疼,是吗?” “不疼……”她强颜欢笑,摇了摇头。 他若是知道自己不探听清楚情况,便潜入敌部,最后被抓了去,肯定会笑话她了,说她傻? “朕若是一直没有碰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朕,等伤复原后,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萧奕辞声音冷了几分。 “……”聂卿萦一怔。她确实是这样想的,只是今日终究是自己冲动了。 “姓宋的胆敢如此对你,他日若是落到朕手上,朕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聂卿萦看了看他,扯开话题道:“夫君,时候不早了,该就寝了。” “好,你先睡。”萧奕辞出声安抚道。 她点了点头,便闭上了眼。 萧奕辞抬手抚过她的脸庞,满眼心疼。 翌日,晨。 当她再次醒来,一旁哪还有萧奕辞的人影? 小豆芽推门而入,道:“公主,您可算是醒了。” 这再有半个时辰不到,那些宫里的后妃都要前来请安了。 小豆芽若不是在外等着急了,这才进来的。 “萧奕辞什么时候走的?”聂卿萦突然问道。 “皇上走了有半个时辰了。”小豆芽应道。 聂卿萦揉了揉太阳穴,回想着事情。“小豆芽,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 “公主诶!您还敢忘记此事啊?今儿是其他宫里的后妃要前来凤鸾宫向公主您请安呢!” “什么?请安。坏了……”她说是忘了什么事来着,果然没有猜错。 “快,快洗漱!”聂卿萦连忙抬手催促道。 她这洗漱才刚开始,早膳也还未用,待会儿那些个后妃来她这儿,还不得笑话她,暗地里说她的坏话。 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讨厌别人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几下梳妆好,便开始用早膳。 聂卿萦往口中不停地塞着点心。 “公主,您吃慢些,免得呛着了。”一旁的竹沥连忙提醒道。 “慢不了了,那群后妃马上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外围便传出了行礼声。 竹沥连忙收起了点心盘子…… “见过覃妃娘娘,曹丹嫔,和各位主子!”宫女连忙行礼。 聂卿萦正了正身子,深吸了一口气。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众人齐声行礼道。 “诸位都不必多礼,先找位置落座。”聂卿萦淡声道。 若是这行个礼,便将人给赶出去,那还了得?样子嘛?她最会做了。 “呃……小豆芽。还不快看茶!”聂卿萦连忙吩咐了句。 “是。”小豆芽连忙应声。 这时,一个女声突然响起:“昨儿听宫里人说,皇上是歇在皇后姐姐这里的。看来宫人说得不假,皇后姐姐同皇上情比金坚,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呢!” 聂卿萦眉毛一蹙。只见说话女子一袭灰紫色宫装,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这女的是那个谁来着? 她与自己的男人关系好不好,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还一句话下来,都不离皇上二字了? 竹沥尴尬地低声提醒了句:“说话的那位,是邬良媛。” “哦……邬良媛是?这皇上要去哪个妃子宫里,岂是我能决定的?腿长在皇上身上,又不是我能左右的。”聂卿萦故意道。 邬悦脸色微变:这给了面,还真在面前摆起谱来了…… 相比于邬悦,姜樰菁要识相得多了。吩咐道:“来人,将本宫要送给皇后姐姐的见面礼呈上来。” “皇后姐姐,这是定制的凤钗,配上姐姐这身衣裳,就十分完美了。”姜樰菁笑了笑,道。 邬悦一脸不屑:虚伪!堂堂皇后还会缺簪钗不成?呵…… “……”聂卿萦目光落在那处。 这钗子确实华丽得紧。她呢,最是不喜华而不实的东西。 此人送东西给她,莫非是想趁机讨好自己,好在这后宫占得一席之地? “公主,那位是姜贵人!”竹沥下次提醒道。 她家公主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昨儿不才做了思想准备,看了那些后妃的画像吗? 现在当着面,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姜贵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凤钗,太过华丽。我平日里装束素雅,妆容偏淡,怕是配不上此物。”聂卿萦解释道。 姜樰菁尴尬一笑。她这是被拒绝得彻底啊?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撤下。”只好吩咐道。 “是。”宫女连忙应告退。 邬悦顿时心情大好:还想通过讨好皇后,去靠近皇上,真想得出来,傻得紧…… 还好她早些时候便派人打听了皇后的性情,尽量不去触霉头。这姜樰菁,还真是愚蠢至极,自以为这样可以讨好皇后。 “既然诸位安也请了,都先退下。”聂卿萦连忙道。 她着实不喜欢应付这些事。 都怪萧奕辞,非得搞这一出当个幌子…… 聂卿萦在心里无情地吐槽了萧奕辞几句。 “臣妾告退!” “嫔妾告退!”几人齐声道。 曹琦丹故意慢了几步,走到最后。 趁着她们走远之后,自己又折返了回去。 “曹丹嫔,您不是已经离开了吗?”竹沥突然问道。 “皇后姐姐,嫔妾有些私事想要找您聊聊,不知可许嫔妾多留一会儿?”曹琦丹连忙问道。 “咳咳,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不好拒绝,坐下。”聂卿萦随意道。 这曹丹嫔在打什么主意?不是已经离开了,又怎么回来了? 不过她并不能从她眼中看出曹琦丹的心机有多深。索性聊一会儿也无事,就当打发时间? “竹沥,小豆芽,你们二人先退下。” “是。” 屏退二人后,曹琦丹与她相聊甚欢。 两人的笑声,已经传到了外面。 小豆芽一脸错愕,问道:“竹沥姐姐,我怎么感觉里面有些不对劲?” “我也奇怪,公主还和曹丹嫔聊上了?不过可以看出,这曹丹嫔是友非敌了。”竹沥推测道。 里屋,曹琦丹站起身福了福礼,道:“皇后姐姐,时候不早了,嫔妾就不叨扰您了。” “也好,改日再聚,记得常来?”聂卿萦点了点头,试问道。 “好,只要皇后姐姐不嫌嫔妾碍眼话多便好。”曹琦丹笑了笑,应道。 话毕,便朝门外走去。 外面候着的二人错愕不已。 “竹沥姐姐,我是不是听岔了?公主刚才说让曹丹嫔常来……”小豆芽一脸不可思议。 竹沥随意摇了摇头,便朝里面走去。 “公主,您刚才和曹丹嫔聊了些什么啊?这么高兴。”竹沥好奇地问道。 “这曹丹嫔,倒是有些意思……”她本以为这些被送进后宫的女人,一个个眼中都是想要得宠,争得死去活来。 没想到,这曹琦丹,竟是如此佛系的女子? 要不是经曹琦丹提起,她还不知道之前在诗会之上有见过。不过那时,谁又会去注意这样一个人。 “竹沥,这曹丹嫔是不是有一个哥哥,是夜宸第一大才子啊?”她突然问道。 “夜宸第一大才子,确实是曹尚书的儿子。这曹丹嫔,便是他的妹妹。”竹沥出声解释道。 她怎么还听说先前谢婉宁被赐婚的对象便是那曹家的公子来着。 这还真便宜了谢婉宁,嗐!只可惜,她没有这个福气了。 这成婚没有等到,倒是等到了谢家给流放,她都不自觉替谢婉宁感到惋惜了。 这曹羡羽若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妻不仅嚣张跋扈,如今还被流放了,他该作何感想啊? 路上,曹琦丹并未直接打道回寝宫,而是到处转悠。 浅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低声问道:“主子,您这一直不回去好吗?” 曹琦丹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好的?我这一没放火,二没杀人。其他人能奈我何?” “……”浅篱一脸尴尬。 主子,你确定不会出事吗? 可是她害怕啊?后宫的女子跑到前宫来,这没有道理啊? “不是……主子,再怎么的也不能来前宫?” “浅篱,你这胆子也太小了,早知道就不让你跟过来了。”曹琦丹无情地数落道。 “主子,您若实在要见皇上,也没有必要来前宫?”这要是仗着跟皇后关系打得不错,偷偷来了前宫,若是被他人知晓了。 还不得招来一顿罚?主子这心也太大了…… “谁说我是来见皇上的?粗俗!”曹琦丹丢下这句话,便快速朝前面走去。 “诶?主子,您等等奴婢……”浅篱快速跟了上去。 远处,一男子身着深色衣袍,身旁跟着一个陌生的人,多半是男子的下属? 曹琦丹突然顿足步子,浅篱直直撞了上去。 随后捂住自己的鼻头问道:“主子,您怎么停下来了?” 难不成主子这是想通了? 曹琦丹瞥向那处,问道:“浅篱,你瞧瞧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 浅篱不解,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尴尬道:“主子,奴婢看不出来他眼熟。” 曹琦丹见她什么也不懂,一脸黑线。“反正我觉得他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主子,您见过的男子多了去了,奴婢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挨个记住。”主子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吗? 遐想之际,身旁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曹琦丹竟已经走上前去,故意挡住了男子的去路。 男子一顿,满脸疑惑。不过看她的穿着和装饰,他还是能判断出这女子是后宫的妃子无疑了。 “臣参见曹丹嫔!”男子连忙作揖行礼。 “快快请起。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有婚配啊?” 浅篱差点被主子这惊人的话语惊掉了下巴。 本来觉得前面问得还算正常,怎么突然这话风就变了? 可有婚配,这是能问出来的话吗?主子难道不清楚自己如今是皇上的妃子了吗? 覃塘一脸错愕:这曹丹嫔……似乎和别的女子差别很大? 他不过是被召进宫里来一趟,这才准备出宫,便撞见了后宫的妃子? “主子,您这是不是问得有些过分了?”浅篱压低声音,提醒道。 都是后妃了,还打听一个陌生男子的婚配之事?这整个夜宸,怕是只有她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子才干得出来的事? “胡说,哪里过了?”她觉得问得挺正常的。 覃塘犹豫半晌,道:“回曹丹嫔,臣叫覃塘。” “公子竟是丞相府的大公子啊?”曹琦丹有些意外了。 怪不得那日初次相见,她虽然隔得远,但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身份不简单。 “覃大公子,您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见过一面的?” “这……臣确实没有见过您。”覃塘面露难色。 “……”呃,也是,当初站得远,又没有上前打过招呼,怪不得会说没有见过。 还真是有些为难覃塘了。 “覃大公子如今在何处述职?”她轻声问道。 “回曹丹嫔的话,臣如今在皇城任少府之职。”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认识她吗?劝他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少府好啊!” 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啊? “若曹丹嫔无其他事,臣先告退了。”覃塘拱手道。 “哦,好。覃大公子慢走哦!”曹琦丹挥挥手,热心道。 知道他是丞相府的人就好办了。待她有机会出宫了,一定要给他追到手。 浅篱若是知道她现在这样打算,脸皮如此之厚,势必又得在她耳边嚷嚷个不停了。 她曹琦丹看上的男人,不追到手誓不罢休。 当初她强烈反对不愿入宫,便是自己不想被困在这四面宫墙之中。大把的时光放在有意义的事情之上,岂不是更好。 那些个想要争宠的妃子,她们尽管去争是了。 覃塘随意笑了笑,便朝前面走去了。 一旁的人不免问道:“少府大人,您认识那曹丹嫔吗?” “不认识。”反正在他看来,他确实今天是第一次见曹丹嫔。 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曹丹嫔会说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主子,人都走了。”浅篱见她看得入神,连忙提醒道。 前宫真不宜多待啊! “真是没想到,竟会在宫里碰上他……” “主子,您说的话,奴婢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浅篱问了句。 她主子走了一趟凤鸾宫,整个人都着魔了不成? 还是这覃家大公子魅力太大,长得太好看? “不明白算了。走?回寝宫!”曹琦丹叹了口气,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邬州长史府。 二人坐在一凉亭处对弈。 黑子落下,罗般主权在握,这棋局,似乎早已注定了会是他赢。 “罗长史,下官输了,自愧不如。”邬州留守淡声道。 随后站起身,道:“罗长史,这时候不早了,下官便先退下了。” 罗般随意点了点头,也不打算强留此人。 待人走后,一个守卫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人到了。” “让他进来。”罗般拂袖道。 他苦苦作的计划,本想利用严宓那个老东西,将萧氏江山搅得天翻地覆。却不想那老东西竟这么快就交代出了小命。 真是可惜了,浪费了如此多时间,最后什么好处也没有捞上。这让他不得不重新计划。 这时,一白衫男子走了进来。 “义父,您找我?”白衫男子是罗般的义子,更是夜宸皇宫的司天监。 白衫男子名唤原丰,年纪轻轻刚弱冠之年,便成了司天监。能坐上那个位置,还是得有些本事傍身才行的。 “丰儿来了,坐。”罗般随意道。 “多谢义父,不知义父让我前来,所谓何事?”原丰淡声问道。 罗般扫视了一下四周,冷声吩咐道:“你们都先退下。” “是。”下人应声,便离开了。 “我身在邬州,不像丰儿,近在皇宫,这宫里的事,还得需要丰儿你多把关一下。” “义父的意思是……” “丰儿,你就是我在皇宫之中的一双眼,要时刻盯着萧氏一族的动向,有重大情况,便传信过来,明白吗?”罗般淡声问道。 “义父放心,只要是您交代的事,我都会义不容辞,替您完成。”原丰坚决道。 只是他也无法去揣度义父的心思,为何会让他盯紧皇宫? “有丰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正好有一事,需要丰儿配合……” 交代完事情后,原丰没有多停留,便骑着马赶回皇城了。 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突然出现,拱手行礼道:“主人!” 罗般冷声问道:“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主人放心,人已经入皇宫了。” “那人的身份不简单。你即刻派人暗中探查,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他怎么可能留一个存有别的心思之人,留在他的身旁。 “属下明白。” 冥阎阁,暗牢。 魅影已经在里面被关了数日了,可奇怪的是,自从上次师妹投靠了神秘人,他便没怎么再见过神秘人了。 调令在手,神秘人依旧没有什么大动作,看来,那个人确实不简单。 思考之际,外围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黑衣人依旧一袭黑袍,面具掩面,跨步走了进来。 “想不到您如此忙得紧,也会来这地牢见我这么一个阶下囚?”魅影不屑道。 “阁主先别急着数落本座,毕竟你那师妹的性命,可随时握在本座的手中,不是吗?”黑衣人冷笑道。 “你若想要她的性命,也不会派她去做事了。”魅影不以为然。 “不错,还算有点聪明。” “说!你此次来见我,有什么事要问?”魅影也懒得和神秘人再去兜圈子。 “本座要问的,自然是你师妹夜莺之事。” “呵?她有什么好问的。要说关系,她确实是本阁主的师妹。要说她的身份,那便是千殇门门主。这些你不是很清楚吗?” “阁主就那么肯定,你师妹只是一个千殇门门主那么简单?”还真把他当成傻子,那么好糊弄是吗? “本阁主有什么理由骗你,骗你我又能有什么好处,图什么?”魅影不屑地问道。 “本座的人,可亲眼所见,你那师妹在殷城十里之外的某处凉亭内,与一个蒙面之人见了面。”若不是瞧着那服饰和阁内以及千殇门的服饰相差得远,他的下属怎么可能不会怀疑? “冥阎阁分舵,分布甚广,师妹能与其他分舵扯上点关系,有什么奇怪的?江湖之上,谁还会没有一点人脉不是?”魅影随意解释道。 本来想从魅影这里着手调查的,现在看来,怕是无用了。 “结果如何,本座自然会派人细查出来。”黑衣人直接拂袖,转身离开了暗牢。 前堂,黑衣人站在高处,冷声吩咐道:“传信给青狐,让他必要之时,也是时候该闹出些动静了。” “是!”一个手下连忙应声。 “……”本座要让你们亲眼看着,萧氏的江山,是怎么一步步落入本座的手上…… 那夜莺,不太像是一个会甘心诚服,为他做事之人,他必须得多留一点心眼。 ?国,王宫。 某处凉亭,?国王正在和聂胤对弈。 “父王,儿臣听闻,夜宸前些日子不大太平,对外要应付檠军,对内还要防着自己人。这打打杀杀,最近才听说夜宸皇驾崩,新帝登基之事。” “嗐!这转眼间,一年多过去了,汐涴成了夜宸的皇后,孤啊!也确实替她感到高兴了。” “父王,三妹心思单纯,这入了后宫,也不知道是否能应付得了后宫那帮女人。”聂胤有些担忧。 “汐涴这个人,机灵着!鬼点子也多,这顾及自己还是绰绰有余。那丫头若是知道你这长兄担忧着她。心中怕是要感动得厉害了。”?国王落下棋子,道。 “但愿是儿臣多心了。”他作为长兄,确实不该总念及妹妹的不好,该往好的方向去想才是。 夜宸,皇宫。 凤鸾宫内,聂卿萦鼻头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哈嚏!”这大暖天的,怎么还喷嚏连连的。 数来,她好像连续打了三个了。 “公主,您无事?”一旁整理茶盏的竹沥关心地问了句。 聂卿萦摇了摇头道:“无事。对了,小豆芽上哪儿去了?” 她刚才环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小豆芽人,那丫头不会又跑去找齐珉谈情说爱去了? “小豆芽成日里都要往齐副统领那里跑一趟,公主觉得她能去何处啊?” “说得也是。”她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看来得寻个时间,将想法告诉给萧奕辞了。 小豆芽和齐珉相识一年多了,而且年纪也到了,是时候该让他们二人成婚了。也当是全了他们两个的小心思。 此刻,小豆芽正和齐珉待在一处凉亭里,二人在这里唠嗑得紧呢。 小豆芽随意递了块点心到他跟前,傲娇道:“齐副统领,是不是该赏我一个面子啊?” “呃……小豆芽,我如今正当值,你这直接将我拉过来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齐珉犹豫半晌,尴尬道。 小豆芽不以为然:“怕什么?出了事有我家公主担着。皇上不会那么不留情面,处罚你这么忠心的下属。” 随后将点心递到他唇边,示意他吃掉。 齐珉经不住小豆芽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吃了她的点心。 “这就对了嘛!你成日里在宫里巡逻,肯定很辛苦。我这不是特意花时间过来看你的嘛!”小豆芽笑了笑,解释道。 “小豆芽,有你在身边真好。”齐珉非常感动。 他从小便没了父母,要不是殿下心善,把自己收留在身边,给他一口饭吃。说不定那时自己就已经饿死在那个冬天了。 小豆芽是除了自家主子之外,唯一一个关心他感受的人。 “诶?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谁让你我……”小豆芽欲言又止,露出了娇羞的模样。 “小豆芽,你嫁给我?我这就去找皇上,为你我赐婚,好吗?”齐珉突然问道。 “啊?”小豆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齐珉看她这反应,以为是自己的话吓着她了,顿时愧疚地压低了脑袋。 “……”他这是要求娶我吗? 小豆芽心中雀跃。“我答应嫁你。” “什么?”齐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答应嫁你了!”小豆芽坚决地重复道。 齐珉听后,高兴极了,直接揽过小豆芽,抱起她连续转了好几圈。 “停,停下!头都给转晕了。”小豆芽连忙制止道。 “哦。”他高兴忘了。连忙问道:“小豆芽,你没事?” “……”能没事吗?脑浆都快摇匀了。 小豆芽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心中暗骂了句:不知轻重的家伙! 熠王府,书房外。 萧璟翎下朝一回府,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到现在还未出来过。 这让翦纭心中万分不是滋味。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萧璟翎痛失母后,这心里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可这种情况她并非是第一次见了。先前被下令禁足在府上,他也是这样将自己给关在书房的。 翦纭迈步朝前面走去,还未怎么靠近,便被守卫拦在门外。 “翦侧妃,无殿下允许,属下不能私自放您进去。还请翦侧妃莫要为难属下!”侍卫压低脑袋道。 “你好大的胆子,敢拦本侧妃?”翦纭恼怒。 “翦侧妃,属下也是得了殿下的命令。确实不能放您进去……”侍卫一脸为难。 “出了事由本侧妃自己担着。你若是再拦本侧妃的去路,休怪本侧妃心狠。”翦纭厉声道。 侍卫无法,只好让出了一条道路。 这府上的主子,没有一个是敢得罪的。何况他才刚被调来这里做事,成了熠王的贴身侍卫。有的时候,还是随机应变才好。 “吱嘎”一声,房门被翦纭推开了。 “怜香,你在外守着。”翦纭冷声丢下这句话,便朝里面走去。 一阵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只见里处的男人随意靠在桌案前,时不时往自己的口中倒着酒。 “殿下,您怎么能喝这么多酒?”翦纭蹲下身问道。 “你怎么来了?”萧璟翎冷声问道。 “妾身若是不过来,还不知道殿下会在书房里喝闷酒。酒水伤身,不宜多饮。”翦纭劝道。 他如今颓废成这个样子,哪还是她曾经心心念念,那个充满朝气的人。 “不用你来管本王,这是本王自己的事。” 翦纭怎会死心,劝道:“妾身知道殿下痛失母后,心中难过得紧。可殿下不该如此颓废下去,谢皇后为了保下殿下的性命,才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殿下既然活下来了,就该做一些有意义之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日里待在书房喝闷酒。喝酒除了麻痹自己,什么也解决不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她才没有撩拨他 “呵,没想到从你的口中,还能听到如此感人肺腑的话来。”萧璟翎倒是有些意外。 只是他又岂止是因为丧母之痛啊? 他这些年里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自己的母后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可他却从未想过,宸妃的死,居然是自己的母后一手造成的。 谢皇后这双手沾了多少鲜血,杀了多少人?他兴许都还未完全知道。 今日入宫,他见到聂卿萦了。可她对自己,再也不能像昔日那样,说话不会考虑那么多了。 她说她讨厌欺骗,可自己还是骗了她,还不止一次。 她也许永远都不能得到她的原谅了。即使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可他终究是欺骗了她。 他确实活该被她冷言相向。 “翦纭,你讨厌被人欺骗吗?”他突然问道。 “……”翦纭一怔,不明白萧璟翎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殿下,每个女子都会讨厌那种一再欺骗她们的人。她们内心是不希望别人打着为她们好的名义去欺骗她们,伤害她们的。”翦纭思考了一会儿,解释道。 “怪不得……”萧璟翎强颜欢笑一声。 “怪不得什么?”翦纭连忙追问道。 “没什么,你先退下。”男人冷声道。 翦纭无奈,不好多待,只能出去了。 一旁的怜香见她脸色不大好,连忙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翦纭回过神来,问道:“怜香,殿下是不是几月之前同当今皇后一起去过前线?” “这……奴婢先前只听说熠王殿下去过前线,至于当今皇后是否去过。奴婢还不知道……” “殿下曾经的贴身侍卫石阙不是被赶出府吗?你马上差人前去打听一下。”翦纭吩咐道。 当日皇城闹那么大的动静,熠王都起事逼宫了,太子府倒是安静得紧,居然没有一点响动。 她瞧着聂卿萦那模样,也不是一个安耐得住性子的人。 “奴婢明白了。”怜香应道。 是夜,皇宫——云影殿内。 覃宛抒刚饮下清茶,顿时心头一紧。 “娘娘,您怎么了?”在旁伺候的彩霞突然问道。 “本宫无事,你先退下。”她淡声道。 “奴婢告退。” 待人走后,她的额头已经浸出了一层薄汗。 双拳不自觉握紧,她抬眼看了看窗外。 “……”月圆之夜,毒性发作了? 神秘人定是察觉到了自己在拖延时候,才没有及时派人送解药过来。 一瞬间,她的骨头就如同无数只虫子,在不停地啃食着。 覃宛抒一脸痛苦,直接痛得滚到了地面上。 良久,房门“吱嘎”一声被某人打开了。 青狐一身太监服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瞧这模样,这不是毒性发作了吗?”青狐一脸不屑,鄙夷道。 这次主人特意交代过,不能过早给夜莺解药,好让她长点记性,知道自己今后该做什么? “不要让本宫说第二遍,滚出去!”覃宛抒强忍着难受,呵斥道。 “呵?滚出去?属下若是走了,你这身上的毒该怎么办?”青狐嗤笑道。 “他把解药给你了?” “主人不过是想让你长点记性,记住自己潜藏在皇宫的目的是什么!”青狐拿出一个瓷瓶,随意丢在她的面前,冷声道。 她夜莺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便是当时救下这个叛徒,为了活下去,投靠了神秘人。 她定会让青狐付出惨痛的代价…… 夜莺拾起地上的瓷瓶,连忙服下药丸。 只怪她猜不透主人的心思,大好的计划竟因为主人的决定,直接没有了。 萧氏也该为他们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陶氏被灭之仇,不共戴天! 凤鸾宫内。 聂卿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问道:“萧奕辞,你到底考虑好没有?” 她都说破嘴皮子了想要他为小豆芽和齐珉二人赐婚了,结果这萧奕辞还说要考虑考虑。 可这时间是不是有点久了? “嗯——这么一想,朕觉得你所言不无道理。” 齐珉毕竟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看得入眼的人,他这个做主子的拂了人面子岂不是不好? “本来就有道理好吗?”让他赐个婚而已,怎么就那么多话呢? 要不是她性子好,她真的想抬手给他一拳。 萧奕辞起身走去床前,道:“给朕宽衣!” “……”聂卿萦眉头一紧。 给他宽衣?自己没手吗? 当然她只能在心里吐槽一下,不敢说出来。 “萦儿若是不愿,朕这就唤宫女入内。”还别说,他这几日处理朝政,忙碌得紧,晚上好不容易有时间过来陪她,已经是不容易了。 “哪有你这么使唤人的……”聂卿萦小声嘀咕了句,便走上前去。 “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夫君听错了。”聂卿萦连忙道。 随后解下他的腰封,替他脱下了外衣。 一抹深蓝色的物件突然从上面落了下来。 聂卿萦率先捡了起来。狐疑道:“这不是我之前送你的香囊吗?” 不过她绣的香囊有那么拿不出手吗?居然藏得这么隐秘。 萧奕辞一手夺了回来。“此物朕一直待在身边。” “等等,我绣的香囊就那么不招你待见吗?藏这么隐秘?”聂卿萦连忙追问道。 他不会怕朝中那帮大臣知道自己戴上这绣工模样的香囊,笑话他? “此物朕一人知晓便好了。朝中那帮大臣不解风情,欣赏不来萦儿所做之物。”萧奕辞思考了一会儿,道。 “你诓我是吗?你明明就是嫌它丑了。”聂卿萦不高兴地抱怨道。 这是她一针一线缝制的,居然被萧奕辞这样嫌弃,她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当她蠢是吗? “好了,朕如今是九五之尊,萦儿这香囊朕戴着倒是没有什么,可也抵不住那些大臣和后妃数落你。朕可不希望你被言语攻击。”萧奕辞揉了揉她的头发,解释道。 要是让那帮大臣和后妃知道她的女红如此之差,要闹出很多不愉快的事,他还不如从源头上制止得好。 “你真是在替我着想?”聂卿萦半信半疑。 承认她女红差有那么难吗?萧奕辞这解释还真是入木三分呐。 “朕不替你着想,难不成还替后宫其他女人着想?”萧奕辞取笑道。 “萧奕辞,你敢!”聂卿萦故意恶狠狠道。 “不敢。”随后捞过她朝床榻走去。 随后道:“时候不早了,先休息。” 兴许是白日忙活得太久得缘故,萧奕辞沾床不到一会儿,便直接睡过去了。 而聂卿萦还睡不着,竟起了小心思。 她抬眼看着对方的面庞,似乎要将人给看穿。 “……”若是你我一直能这样下去就好了。 手不自觉地抚上了他的眉角,想要替他抚平。 可他还是动了,随即按住她那不安分的手,道:“别撩拨朕。” “我才没有……”聂卿萦不服气了,她什么也没有干啊?就盯着他看也能叫撩拨吗? 这男人,越来越难整了。 萧奕辞替她拉了拉锦被,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命令道:“快些睡!” 她为了不吵着他,也不敢再乱动了。 后宫添了新人,大家都以为这两日皇帝定会去哪个妃子的宫里歇息。 可转眼之间,萧奕辞夜夜宿在皇后寝宫之事在宫里传开了。 可恰巧越是这样,某些人都不会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小窝里,偏要跑出去到处乱晃,想着能随时偶遇圣上。 “好羡慕皇后娘娘啊!皇上那么宠她。”某个宫女突然道。 “诶?我听说自打登基以来,皇上似乎从未去过覃妃宫中呢!”一个宫女应和道。 “不会?覃妃好歹是丞相之女,怎甘如此受皇上冷落在旁,无半句抱怨啊?” “嗐!这事我就不知道了。”宫女叹了口气,无奈道。 此话正好传进了路过散步的邬悦耳中,她顿住脚步,冷声问道:“采儿,她们说的可是真的?皇上登基以来从未去过覃妃那里?” 被唤作采儿的宫女连忙解释道:“奴婢已经打听了,确实是真的。这新选秀女入宫,皇上依旧是宿在凤鸾宫的,未曾去过其他妃嫔寝宫。” 皇帝极力压低她们的位分,她还是看得出来的。那覃妃好歹是丞相之女,却连正经的封号都没有,至于她们这些后入宫的秀女,位分也被压得很低。 邬悦心中暗想道:莫非这原由便是皇后? “本宫听说,皇后和太皇太后的关系很好,可是真的?”她突然开口问道。 “回主子,这太皇太后和皇后的关系,在整个皇宫之中,没人会说不好。”采儿解释道。 听采儿这样说,邬悦心中又在盘算着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御书房内,萧奕辞坐在案前批阅奏折。 这时,高公公推门而入。 “奴才参见皇上!” “何事?”萧奕辞冷声问道。 “娘娘托奴才一定要把这盅鸡汤送到皇上跟前来!”高公公不紧不慢解释道。 “哪位娘娘?”萧奕辞蹙眉问道。 据他所知,聂卿萦怕是没有这个心思? “回皇上,是邬良媛,且此刻还在门外候着呢!” “邬良媛?”萧奕辞大脑飞速搜索了一圈。 “她是谁?”他怎么没有半点印象? 高公公听完差点惊掉下巴。 这秀女名册可是千挑万选,层层刷出来的啊,当时有好多人被刷下去,就留了那么十来个。 这才入宫几日不到,结果萧奕辞却不认识? “呃……皇上可能是忙忘了。那邬良媛是邬太师的二女儿邬悦……” “这汤送回她手上,朕没有时间喝。”萧奕辞故意拒绝道。 若是聂卿萦亲自差人送过来的,他定会喝得一滴不剩。至于其他女人,反正他留在后宫只是为了当个幌子,避免那帮大臣在上朝之时一直催他纳妃。 “奴才告退!”高公公无奈,只好原封不动地送回到邬良媛手上。 门外,邬悦错愕:“皇上没有收?” “邬良媛,奴才确实是按照您的话转告给皇上的,只是皇上确实不收。”高公公一脸为难。 邬悦气得牙痒痒,心中算是有了定数了。 此事定是因为皇后,皇上才一直没有去其他妃子宫里的。 就凭这一点,邬悦彻底将聂卿萦给恨上了。 一连两日,邬悦都让人打听了萧奕辞时常出入之地,寻找机会去偶遇他。 可萧奕辞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一掠而过,把她当成了空气。 她怎么受得了这口气啊? 直到第四次撞见,邬悦才大着胆子,直接拦在萧奕辞面前。 “哎哟,邬良媛,您怎么能拦皇上的路啊?”高公公连忙冲上前虚心数落了句。 这邬良媛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 “臣妾见过皇上。”邬悦连忙行礼。“皇上,您这两日为何一直不理臣妾,臣妾在您眼中,就有那么不堪吗?” “你堂堂太师之女,便是这样没有规矩吗?”萧奕辞冷声质问道。 这两日看见这个女人的次数都快赶上自家萦儿了。要是被她知道了,指不定这醋坛子翻了一罐又是一罐…… “皇上,臣妾也是心急想要见到您,才一时失了礼节。”邬悦微微垂首,愧疚道。 “身为后妃,连礼节都不明白,成何体统?”萧奕辞呵斥了句。 随后朝一旁的高公公吩咐道:“邬良媛如此不懂规矩,高禧,你可得好好找个教规矩的嬷嬷好好关照一下邬良媛,明白吗?” “奴才明白!” 邬悦听后,大惊失色。“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萧奕辞哪会继续听她多有解释,直接掠过她便朝前面走去。 邬悦气得直跺脚。 “主子,您还好?”一旁的采儿关心地问了句。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不速之客小安王 “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寝宫!”邬悦扫了她一眼,冷声呵斥道。 采儿胆战心惊,这才跟上邬悦的步子。 凤鸾宫内。 平日里八卦不停的小豆芽得知邬良媛出糗的事,毫无疑问会全部告诉给聂卿萦。 “那邬良媛真有那么大的胆子,跑去萧奕辞面前晃悠了两日?”聂卿萦半信半疑。 “公主,奴婢还能骗您不成?这件事宫里可是人尽皆知的。” “如此那邬太师的面子啊,可谓是被邬良媛丢得一干二净了。”聂卿萦若有所思道。 话音刚落,一个宫女便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说话,有什么事吗?”聂卿萦恢复了刚才一脸乐呵的表情,淡声问道。 “安王殿下求见娘娘。”宫女禀告道。 “安王?”聂卿萦一脸疑惑,谁是安王? “呃……先让他进来。”她倒是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不时,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一身锦袍朝门外走了进来。 哟?敢情这安王便是萧牧云那个兔崽子啊? 她还以为是谁呢?现在明白了。 新帝登基,其兄弟自然得封王,年纪大些的,赐个府邸什么的,未满十六的暂且还是居住在皇宫。 “稀客啊,也原来是小安王啊?”聂卿萦笑了笑,道。 “皇嫂嫂,您作为皇后,是不是该沉稳些?”哪个皇后想她那样,说个话说成这样? 还特意在前面加了个“小”字,敢情是嫌他年纪小,不懂事是吗? “小安王年纪不大,还敢教训起嫂嫂的不是了?” “……”萧牧云直接翻了个白眼。 瞧瞧,他就给皇兄说了?这女的不适合当皇后,还不信。 他就差没有将泡沫星子说干了…… “……”臭小子,年纪不大,还学会给人白眼了? 该打,往死里打最好! “说?小六此刻来找我有何事啊?”聂卿萦柔声问道。 跟着萧奕辞一个叫法应该没有问题? “皇嫂嫂,你要不让她们都出去?”萧牧云扫视了一眼周围之人,乞求道。 聂卿萦还以为他是看上了哪家的妹子,想要找她当红娘呢。那是一个积极,连忙吩咐道:“小豆芽,竹沥,你们二人和其他人都先下去。” “是。” 待人走后,聂卿萦才道:“小六,她们都不在了,你现在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尽管说。” 她保证不告诉别人。 萧牧云压低脑袋,愧疚道歉:“皇嫂嫂,对不起。是我的错,差点害了嫂嫂性命……” “嗯?”聂卿萦一时没有听明白他的是哪件事,又为何要与她道歉呢? 萧牧云是挣扎了好久,才想过来给她道歉的。毕竟自己当初是真的害了自己嫂嫂性命,他愧疚得要死。 他在想啊,还好救下来了。否则若是皇兄知道了,指不定会褪他一层皮。 “小六,你为何要给我道歉啊?” “皇嫂嫂,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该联合婉宁姐姐做局,把您骗去城外破庙,险些葬身火海。您原谅我?”萧牧云一脸愧疚地看着她。 “小六说此事啊?其实我早就不记怀了,小六能坦白给嫂嫂,嫂嫂又怎么会怪你?”聂卿萦解释道。 她怎么会和一个十岁的孩童去见识?那她不成了小肚鸡肠了。 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多说无益,还不如向前看。 “皇嫂嫂不怪我就好。”萧牧云露出一抹笑,道。 “对了,小六,你和那个谢婉宁有什么交情,为什么她让你帮什么忙,你会毫不犹豫同意呢?”聂卿萦突然问道。 “婉宁姐姐在我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常找我玩,对我很好。虽然婉宁姐姐那时候入宫,只是将我当成幌子,目的是要见皇兄……”萧牧云摸了摸脑袋,尴尬道。 “……”好啊!这谢婉宁有点东西。连小孩都不放过,利用小孩! 简直不可饶恕,活该被流放偏远之地。 坏事做尽,最后落到这样的下场,也是她谢婉宁咎由自取。萧奕辞能宽恕谢家其他人,没有连坐,也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虽然这里面可能也是因为已逝谢夫人是萧奕辞姨母的事。 见聂卿萦一直没有作声,他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问道:“皇嫂嫂,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小六没有说错话。”聂卿萦连忙解释道。 “那就好。”萧牧云暗自松了口气。“既然已经和皇嫂嫂说清楚了,我也就不多留了。” 他还有功课没有做呢?到时候被母妃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招来训斥。 萧牧云走后,竹沥她们才敢走进来。 “公主,奴婢怎么觉得这安王有些不一样了?”竹沥突然冒出一句。 “嗯?哪里不一样了?”聂卿萦不解。 “比以前更稳重了。” “是嘛?多半是贤母妃教导得好……”突然发觉竹沥这话说得有问题。直接一个犀利的眼神落在了竹沥身上。 敢情竹沥这是在变着法儿地说她不够稳重是吗? 竹沥被盯得发毛,连忙解释道:“公主,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一旁的小豆芽听得云里雾里,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公主的话,如今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午膳之后,热心的小豆芽特意“邀请”了她,都去寝宫外走走。 她经不起小豆芽如此闹腾,也只好遂了小豆芽的愿了。 这一走,便直接走到了御花园。 还真别说,这御花园她还真没有怎么来过。主要是没有什么必要,反正都是园子赏花而已,她这个人也不想在意那么多。 比起在宫里,倒不如让她出宫去玩,只是某人不允许,她也没有法子出宫。 恰巧不巧,这一来便撞见了邬良媛和姜贵人二人,她们还正聊得欢呢。 本想直接忽略她们,却还是被注意到了。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二人连忙行礼道。 “你们是……”聂卿萦面露尴尬。 恕她记忆力差,就算竹沥把那些画像给她看了,那日请安也介绍了,她还是记不住。 怪不得她,她是真发自内心不想记住这些人,实在没有必要。 “啊?”姜樰菁一脸惊愕。 这不才两三日不见,就忘了她们是谁了? 到底是故意的,还是诚心的? 敢情她们在这后宫之中可有可无啊? “公主,您怎么又给忘了呢?那位肉粉色衣衫的是邬良媛,青色衣衫的是姜贵人啊!”小豆芽心中笑得乐呵,故意提醒道。 她就知道自家公主这是在装糊涂,想给那些女人一个下马威。 “哦!是邬良媛和姜贵人啊,瞧我这记性,容易记混了去,呵呵……”聂卿萦赔笑道。 “皇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往后后宫众姐妹多多走动,自然就熟悉了不是?”姜樰菁连忙搭话道。 “……”这都能接上? 她还真是小看了她们了。索性直接丢出一个借口:“这个……我想起来,还有些事未做完,就不多留了。” 聂卿萦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余下的二人只能互看一眼,心里堵着那口恶气。 一路上,一旁的小豆芽笑得乐呵呵的。 “小豆芽,你在偷笑什么呢?”聂卿萦侧头好奇地问了句。 “公主,您不知道,刚才咱们离开的时候,那邬良媛和姜贵人的脸都给气绿了,想想都觉得解气。”小豆说道。 “这瞧来瞧去,最不安分的也就她们两个了……”一天到晚都想着如何偶遇萧奕辞,如何讨他的欢心。 “公主,话说那覃妃娘娘这些时日还挺安分的。可奴婢这心总是有些不安,总觉得那覃妃娘娘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就怕这种成日里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别人放松了警惕,就猝不及防给人一击。 “你这丫头,好好的,扯她做什么?”聂卿萦略微不满道。 此时某隐秘之处,身着太监服饰的青狐暗藏在此处,盯着远处女子的一举一动。 心中一想到自己的寨子上的弟兄们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死的,心中就感到窝火。 这个女人如今越是混得风生水起,他就越恨这个女人。 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女人下黄泉亲自给他的弟兄们赔罪…… 见聂卿萦突然顿足,小豆芽一脸不解:“公主,怎么不走了?” “小豆芽,我怎么有一种被人盯住的感觉?” 小豆芽转身扫了一眼身后,道:“公主,您看错了?身后如此空旷,怎么会有人跟着您?” “但愿是我多心了……”聂卿萦暗声道。 云影殿内。 覃宛抒目光扫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青狐去了何处。 “彩霞,前两日来本宫这里的太监去了何处?”她冷声问道。 “奴婢也不清楚,那太监一直以来行踪不定。娘娘可是怕那人做坏事?”彩霞轻声问道。 她会怕他做什么坏事?那青狐的为人没有人比她这个做前主子的更清楚了。 她才不会管他在宫里要做什么事,只要不对她的计划产生威胁就好。 不过要主控整个皇宫,还是得从萧奕辞的软肋下手。 她也是时候采取行动,为主人效命了,同时还得顾及到神秘人。 那神秘人果然隐藏得好,她派自己门下的人去暗查许久,也毫无头绪,什么也没有查到。 “彩霞,帮本宫做一件事?”覃宛抒思考良久,开口道。 “娘娘请说。” 覃宛抒抬手朝其招手,在彩霞耳旁低语了一阵。 随后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而此时,某处凉亭内。 邬悦二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聂卿萦的不是。 姜樰菁一脸不乐意了:“摆出一副架子给谁看去,以为当了皇后都多了不起似的。” “姜贵人,你还真敢骂?声还这么大,不怕被有心之人知道直接告到凤鸾宫去吗?”邬悦似笑非笑问了句。 “邬姐姐,你怕是有所不知?妹妹我啊,早已经差人打听了。皇上正是因为顾及那个皇后,才特意压低了我们的位分。” “邬姐姐也不想想看。您好歹是邬太师的嫡女,却只被封了一个小小良媛。莫非邬姐姐这心里,真过意得去?”姜樰菁试问道。 而她好歹是御史之女,却只被封了一个九品贵人。皇帝不是有意压低她们的身份,说出来谁信去? 邬悦听她这么一分析,似乎还真是怎么一回事。 那曹琦丹的父亲还是户部尚书嫡女,最终不也是随意封了个嫔位? “听你这么一说,那皇后还当着横插了一脚,干扰皇上做决定了?”邬悦问道。 “可不就是嘛!妹妹看来,那皇后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说不定还会走了谢皇后的路……” 话音还未落下,便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议论当朝皇后,是不是活得太久了,连这宫里的规矩都不懂了?”彩霞呵斥道。 “你一个下人,也敢对本宫指手画脚?”邬悦一脸不悦,恶狠狠盯着彩霞。 “哼?奴婢是不敢,可覃妃娘娘敢。覃妃娘娘和皇后关系甚好,敢议论皇后,覃妃娘娘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开什么玩笑?覃妃何时与皇后关系好了?”姜樰菁半信半疑。感觉彩霞就是在胡扯。 “这覃妃娘娘说好,自然是好。难不成你们还要质疑覃妃娘娘?”彩霞暗含道。 二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敢情这覃妃是想要对付皇后,只是自己不方便出手,便想让她们二人代劳。 “啪啪……”趁她们思考之际,彩霞大步上前,直接甩了她们二人两巴掌。 二人被扇得发懵。 “邬良媛,姜贵人。你们要记住了,是皇后娘娘仗势欺人,命令我家娘娘惩罚你们的。至于怎么说,就不用奴婢再多说了……”彩霞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暗怀心思的邬、姜二人 这皇后前脚刚走,二人便挨了巴掌,责任自然要推到聂卿萦的身上去。 二人会意,心中便有了计划。 既然那覃妃和她们是一条线上的,何不推波助澜一把? 随后,二人便回了自己寝宫。 是夜,邬悦的寝宫内。 一个宫女捧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邬良媛。” “你手中的是何物?”邬悦淡饮一口热茶,问道。 “回邬良媛,这是您的兄长派人秘密送进宫的书信,还特意嘱托了奴婢一定要将此物交到良媛中,说是对良媛有很大的用处。”宫女颔首解释道。 “哦?呈上来。”邬悦一听,便有了一丝好奇。 没想到她托兄长的事,才两月而已,便有消息了。 早在先帝殡天之前,她便有了预料,父亲要让她入宫,乃是铁板钉钉之事,她要想在这后宫之中有一席之地,还不得有一些皇后的把柄在手上? 邬悦展开书信,细瞧半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瞧着,这机会可不就来了嘛? 隔日,二人直接借着去永福宫内给太皇太后请安之际,特意留到了最后。 “哟?邬良媛,你们二人怎么不离开啊?”太皇太后柔声问道。 “回禀太皇太后,嫔妾和姜贵人是有事想告诉您的。”邬悦连忙解释道。 “哦?说来听听,哀家倒要看看是何事,还需你们私下里告诉哀家。” “太皇太后,此事有关皇后娘娘。您看……”邬悦欲言又止。 她如此说,便是在告诉太后太后,此事不能让太多人知晓。 “有关萦丫头?”太皇太后一时错愕。 这萦丫头一向会只顾和安抚人,能有什么事? 太皇太后轻咳两声,吩咐道:“孙嬷嬷,你带着其他人先退下。” “是。” 直到其他人都退下了,太皇太后才提醒道:“说。” 她倒是要看看,这两个小小后妃,要在她的面前说些什么对萦丫头不好的话。 姜樰菁率先暗自捏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肉,一脸委屈道:“太皇太后,您一定要为嫔妾和邬良媛做主啊!” “皇后娘娘仗着权势,欺压我们这些位分低的后妃。昨儿甚至呵斥嫔妾和邬良媛不懂规矩,让下人掌掴了我们。皇后娘娘还……”姜樰菁说到后面,眼泪涌得更凶了。 “还什么?”太皇太后追问道。 “皇后娘娘还夜夜将皇上留在她的宫里,霸着皇上不放,嫔妾和诸位姐妹已经入宫有些日子了。皇上到现在连其他妃嫔的寝宫都未曾踏入过半步。” “不止如此,嫔妾也听说了,皇上自登基后,从未去过覃妃娘娘的寝宫。嫔妾猜想,是不是皇后娘娘故意留住皇上,不给我们这些后妃一条生路了。”邬悦补充道。 她们入宫,是来伺候皇上的。可这么多时日以来,有的妃子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过。 若说妃子有上百号人皇帝顾及不过来算了,可如今也不过十来人,皇帝都日日宿在皇后宫中。这话说出去,让别人如何看她们? “萦丫头当真是如此行事的?”聂卿萦在她跟前向来乖巧,对人很是和善,甚至一心为了尘儿。 “太皇太后,这人都是要变的。相信不用嫔妾多说,您也知道上次的选秀,上百号人,最终留在宫里的,不过十来个。” “这历来哪有这种选法?嫔妾听宫里人说,还是皇后从中干扰,肆意改变皇上的决定作为一国之后,怎么能如此行事啊?”邬悦不满地抱怨道。 听邬悦这么一提,太皇太后确实想起来。选秀那日结束后,她特意向孙嬷嬷询问了情况。 孙嬷嬷还告诉她,皇上从上百号秀女之中,选出了十个左右。而且位分压得极低。 最高的位分也不过是一个嫔位。现在想想,此事还真有些难以琢磨透了。 看来她是该找萦丫头谈上一谈了。虽说帝后关系甚好,但这后宫其他女人,也不能都冷落了去。 “你们二人所言,哀家这心里,也算有了数。改日皇后来此,哀家定会好好说道一番,但愿她能早日明白。” 她如今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说不定哪日便离世了。倒是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全了她的心愿,抱上小曾孙了。 “太皇太后,嫔妾还有一事,也事关皇后娘娘。嫔妾思来想去,若是不说出来,这心中着实不安。”邬悦继续道。 “邬良媛还有何事要告诉哀家?” “太皇太后,您看了此物,定然会明白的。”邬悦掏出了袖口中卷起的宣纸,淡声道。 书信看完后,太皇太后脸瞬间拉了下来,再也没有刚才的柔和与平静了。 “邬良媛,这纸上所言,当真属实?”太皇太后暗声质问道。 “嫔妾不敢有所隐瞒,此证词来兄长前两月前去往?国办事归返,最近才带回来的。不会有假……” “若是太皇太后还是不相信,嫔妾这就让兄长将那人给带进宫里,供您发问?” 太皇太后拿纸的手突然晃得厉害。 果断拒绝了。“不必了!” 这等事情被太多人知道,于皇家没有什么好处。萧氏的声誉,也不容这样一个女人糟蹋了去。 随后怒声道:“果真是我萧家遭了霉头啊!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女人……” 她还想奇了怪了,这萦丫头嫁给尘儿有一年多了,马上又是半年过去了,肚子迟迟没有动静。 现在倒是明白了,她孙儿娶的那个?国公主,先前竟是落入了贼匪窝里。 进了贼匪窝的女人有几个能是干净的。这些时日,她当真是被聂卿萦那副人畜无害,待人友好的模样蒙蔽了。 “太皇太后息怒,莫要伤了身体。”姜樰菁连忙出声安抚道。 还别说这邬良媛有点东西,竟抓住了皇后这么大的把柄。 但也后怕把太皇太后气出个什么好歹,到时候被皇上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二人都先下去。哀家想一个人静静。”太皇太后舒了口气,冷声吩咐道。 “嫔妾告退!”二人齐声应了句,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孙嬷嬷朝外面走了进来,便看见太皇太后一脸烦躁的模样。 关心地问了句:“娘娘,您怎么了?” “哀家无事,你先出去。”她摆手道。 “是。” 而在某处的灵杞,直直将太皇太后与邬良媛二人的话听了去。 她本是太皇太后曾经派给聂卿萦的侍女,可如今住进皇宫,似乎那里需不着她了。 最后她还是回到了永福宫伺候太皇太后。 “……”看来得去给皇后娘娘提个醒了。 皇室最是在意声誉,得让皇后娘娘做好应付太皇太后的准备才是。 灵杞直直朝前面走去,但是将此事告诉给聂卿萦。 却不想半路遇到了覃妃身边的人。 “灵杞姐姐,还请留步!”彩霞的声音直直传了过来。 “彩霞?你不在覃妃身旁伺候着,拦我的去路作甚?”灵杞疑声问了句。 “我家娘娘有请。” “覃妃娘娘找我?她为何要找我?”灵杞追问道。 “灵杞姐姐,我只是一个下人,奉娘娘之命带你过去的,至于娘娘为何要找你,我就不知道了。”彩霞淡声道。 灵杞无奈,看来此事暂且得放一放了。覃妃也不是一个好得罪的主。 倒不如先应付完覃妃那处,再去凤鸾宫? 虽说算盘打得好,可覃宛抒既然能让人此刻拦下她,又怎么会轻易让她将消息带给聂卿萦? 云影殿内。 灵杞走上前去,跪地行礼道:“奴婢见过覃妃娘娘!” 覃宛抒放下手中的茶杯,淡声问道:“知道本宫为何要让你来此处吗?” 灵杞顿了顿,道:“奴婢不知……” “若是本宫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要去凤鸾宫对吗?” “覃妃娘娘怎么知道的?”灵杞顿时不解。 “呵,在这宫里,还能有本宫不知道的事?本宫不仅知道你要去凤鸾宫,还要将在永福宫里听到的对话禀告给皇后……”覃宛抒冷笑道。 灵杞不解,这覃妃先前一直不争不抢,如今为什么突然要与皇后娘娘过意不去? 看来这永福宫今日发生的事,这覃妃是知情的…… “……”灵杞身形微幌。覃妃未必是一个安分守己之人,说不定邬良媛二人去太皇太后那里闹这么一出,恐怕也能与她沾上关系。 “若是本宫没有猜错,你家里还有你常病已久的娘和一个年纪尚小的妹妹?”覃宛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灵杞,暗含道。 “覃妃娘娘,您这是要拿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吗?” “灵杞,你是一个聪明人,而本宫恰巧就赏识你这样的聪明人。今日永福宫发生之事,本宫希望你当做从未发生过。否则……你知道后果是什么?”覃宛抒威逼道。 挣扎良久,灵杞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未去凤鸾宫提醒皇后此事。 早在太子府,她就已经能感知到覃宛抒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表面人畜无害,不争不抢。实则暗度陈仓,想要对付皇后。 灵杞刚退下,青狐便不请自来了。 “见过覃妃娘娘!” “来了?本宫不管你这两日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若是对本宫的计划有阻,休怪本宫无情了。”覃宛抒冷声道。 青狐替神秘人做事,还不是想扳倒萧氏一族。而她却不止如此,同样是对付萧氏,她却是为了主人大业的谋划,也是在为陶氏一族被灭门报仇雪恨。 只是在此之前,她得寻个由头,出宫与主人的下属对接消息才是…… “覃妃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奴才怎么敢干扰您行事。” “本宫听说,那不知安分的邬良媛突然给太皇太后传递了一个大事情。此事不会与你有关?”覃宛猜测道。 “还真是瞒不住娘娘了。”青狐并不以为然。 他未曾入宫之前,打早都在谋划此事了。那个女人害得自己兄弟们全都死了,寨子一夜之间化为一片灰烬。什么都没了,他成了亡命之徒,成日里躲躲藏藏,露宿街头。 若不是被千殇门门主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他怕是现在不知道死到哪个地方了。 凭什么那个女人做了这样的事,还能进宫当她的皇后,荣宠加身,光鲜亮丽得紧。而他只能做一个不见天日的杀手,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 他只知道,那个女人没有太皇太后和皇帝的庇佑,什么都不是了。 这种从云端坠入深渊的感受,也该那个女人来尝试一下了。 “那皇后与你是何等仇恨,需得住你如此费心,要去对付她?”覃宛抒不屑道。 “覃妃娘娘与属下的目的是一致的,这多添上一把火,完成主人的大计岂不是更快?”青狐冷笑道。 “哼!本宫才不管你怎么行事。你最好遮好了自己的身份,皇上和凤鸾宫的那位可都认识你呢!”覃宛抒假意提醒道。 她无非是不想此人坏了她的事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覃妃娘提醒,奴才告退!”青狐提高了声音,顺便让门外的那些下人知晓。 待人走后,彩霞才敢迈步走进来,害怕道:“娘娘,奴婢怎么觉得那位公公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这宫里的,坏人与好人想比,多得是,你也无需疑惑此事了。” “娘娘,您能想通,奴婢是真的打心底儿高兴。”她还一直担心自家主子真的成了一个不争不抢之人,深宫时光慢慢,自家主子要如何过下去。 所以主子让她前去敲打邬良媛二人,她一丝不曾犹豫便应下了。 出了事有主子担着,主子有办法。她自然敢放开了去干。 第二百八十五章 永福宫的质问 覃宛抒轻笑着摇了摇头。可能也只有这个蠢丫头,才会以为自己对付皇后是为了争宠? 她侧眸问道:“彩霞,你觉得本宫这样做,算恶毒吗?” “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后宫女人的明争暗斗,不一直是这样吗?只要是为了主子好,您让奴婢做什么都愿意。”彩霞只觉得她这样做,是有自己的道理在的。 熠王府,雨花阁内。 怜香差人打听到消息之后,便直直来了此处。 “小姐,有消息了。” “怎么样?”翦纭放下手上的绣品,起身问道。 “石侍卫说,当初去前线,熠王殿下以前去营救太子的名义,同时暗自带走了想要去前线救人的太子妃。” “照他的说法,殿下果真和那个女人单独待在一起过?”甚至是瞒着皇宫里的所有人,私底下去了前线。 怪不得萧璟翎前日醉酒,会突然那么问自己。 原来是他起兵逼宫之事,那个女人是不知晓的,萧璟翎是瞒着她的。 “小姐,奴婢还听说,熠王殿下起兵那日,有人看见了皇后骑着马入了皇城。小姐,不会真如您猜想的那样,当朝皇后同熠王殿下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怜香猜测道。 翦纭一个冷眼杀了过去,示意她闭嘴,小心隔墙有耳。 怜香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垂头道:“是奴婢多嘴了。” “殿下可有回府?”翦纭淡声问道。 “小姐,这还早着呢!此刻早朝还未到一半。” 她始终不明白,那聂卿萦都已经是皇后了,是萧璟翎的皇嫂,为什么他还要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为什么不能回头看一下真正关心他的人,她到底哪里比聂卿萦差了? 她满心是他,可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反倒是聂卿萦从未想过这样的事,萧璟翎却念念不忘多时。 她入府多时,可到现在,萧璟翎却连一次也没有碰过她。那个女人就是一个祸害。 “怜香,备马车,回翦府。”翦纭冷声吩咐道。 “小姐是想老爷了?” “你只管备好马车,至于其他的,不该问就别问。” “是,奴婢这就去。”怜香行礼告退。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凭什么要让你好过? 聂卿萦与她的人牵扯不断是吗?那就别怪她亲手将她这个皇后拉下深渊了。 当初谢婉宁与其斗了那么久,最后却落得一个罪臣之后,流放偏远之地的下场。 可她不会步了谢婉宁的后尘,她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的。 皇宫,前往永福宫的路上。 聂卿萦一路小跑,嘴中不停地数落着身旁的小豆芽。 “小豆芽,您怎么就不知道叫醒我呢?”若是皇祖母知道自己请安迟了,怕是要怪罪她了。 小豆芽一脸委屈:“公主,奴婢也不想啊。这不是昨日和齐副统领唠嗑久了,忘了时辰……”甚至忘了今日要去永福宫请安之事。 “……”聂卿萦扶额,懒得和小豆芽多说了。 怕是再不快些,真不好收场。 而她们不知,青狐一直暗藏在某处,盯着她们的动向。 “……”哼!这份大礼,你可要接住了。 可莫要让他失望了才是。 永福宫内,灵杞迈步走上前去:“奴婢参见太皇太后!” “皇后娘娘来了,此刻正在外面候着,可要让皇后娘娘进来说话?”灵杞试问道。 太皇太后此刻正端坐在主位上,一脸不满。 “哐!”的一声,她重重放下了茶杯。怒道:“来了就让她在外候着,哀家没让她进来,她就得等下去!” “奴婢明白。”灵杞身形一顿,福礼告退。 门外,灵杞将太皇太后说的话都告诉给了聂卿萦。 “完了,皇祖母果然是生气了……”聂卿萦心怀愧疚。“既然皇族母已经发话了,我便在此处等着。” “公主,太皇太后一向宠您,没有必要因为您迟了请安,便为难您?”一旁的小豆芽不安道。 “这些时日,我也听宫里人说了,皇祖母这些时日确实有些喜怒无常,心情有些差。无妨,我多等等。”聂卿萦淡声道。 小豆芽听她这样说,也不再反驳了,但愿太皇太后不要太过为难自己公主。 一柱香时间后,孙嬷嬷才出现在门口,淡声道:“皇后娘娘,太皇太后让您入内。” 聂卿萦随意吩咐了句:“小豆芽你就在外等着。”这才敢迈着步子朝里面走去。 里屋,聂卿萦屈身行礼:“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太皇太后冷声命令道:“跪下!” “……”聂卿萦见皇祖母脸色有些不大好,只好乖乖跪在地上。 “皇后,你可知罪?” 聂卿萦顿时一脸懵逼,她不过是来请安迟了,怎么着皇祖母也不该如此动怒? “皇祖母,孙媳知错了。孙媳不该误了请安时辰,现在才赶过来。皇祖母若实在不解气,便责罚孙媳,孙媳绝无半句怨言。”聂卿萦果断认错。 “皇后是认为,哀家在意的是这件事吗?” “……”莫非还有其他事? “孙媳愚钝,还请皇祖母明示。”聂卿萦垂首道。 “今儿邬良媛等人前来给哀家请安,她们说你仗着权势,随意责罚她们,还肆意干扰尘儿的决定,强留住他在你的寝宫,哀家说得可有错?” 聂卿萦茫然。离大谱了,她这才多久没有见到太皇太后,怎么突然冒出这些莫须有之事了? “皇祖母,孙媳从未仗着身份随意责罚那些后妃,至于皇上夜夜宿在凤鸾宫,是皇上自己的决定……”聂卿萦卖力解释道。 她从未明里儿要求过萧奕辞要夜夜宿在她的寝宫内。腿长在他的身上,要去什么地方,岂是她能拦住的? “话都说在明面上来了,皇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是什么吗?一国之后,心胸狭隘,自私自利,欺压后妃,可真是让哀家心寒!”太皇太后拄着拐杖厉声问道。 “哀家可是听孙嬷嬷说了,当日入宫选秀的秀女有上百号人,最终留下来的怎么会只有十来个?还怂恿尘儿极力压低那些后妃的身份。皇后是真当哀家老了,这后宫的事,哀家已经无权再管了是吗?” “皇祖母,孙媳没有那个意思……”但她还未来得及解释完,便被一响动怔住了。 拐杖剧烈一敲,吓了她一跳。 “有没有那个意思,哀家还不会清楚?孙嬷嬷,将东西呈上来。”太皇太后朝一旁的人吩咐道。 半会儿,只见孙嬷嬷端着一把细长的匕首到了她跟前,摆放在她的面前。 聂卿萦不解,问道:“皇祖母,您这是何意?” “别着急,待哀家说完,皇后自然就明白了。” 太皇太后抬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孙嬷嬷这才屏退了其他下人,一同去了门外候着。 见房门已经关闭了,太皇太后这才开口问道:“皇后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哀家和尘儿?” “皇祖母,孙媳一向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人,断然不会对您和皇上有所隐瞒……” “好啊!事到如今,还敢不说实话,当真要哀家将证据放在你面前,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是吗?”太皇太后恼怒。 “皇祖母,您今日究竟怎么了?为何对孙媳有那么大的意见?”聂卿萦询问道。 明明前些日子,都相处得挺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哀家今日,便要识破你的伪装,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为一国之后,待在尘儿身边,祸害了尘儿,害了我们萧氏?”话尽,便把一团纸扔到了聂卿萦面前。 聂卿萦怔然,目光落在地上的纸团之上。 颤颤巍巍地捡去来看了看,一脸茫然。 “……”此事怎么会传到皇祖母这里? “哀家听说,你在和亲之前去过定阳,而那定阳有一处山上盘旋着一个山寨。这纸上可言明了,你被人抓进了寨子,还在那么一个地方待了数日。此事如此重大,你竟敢隐瞒了哀家和尘儿?” “皇祖母,您是怀疑孙媳与那寨子中的人牵扯不清吗?”聂卿萦试问道。 “哀家岂止是怀疑?一个入了贼匪窝子里的女人,出来还能干净不成?萧氏若是有你这么一个女人成为一国之后,便是最大的污点,损害皇室的声誉!”太皇太后怒意更甚。 “不是这样的,皇祖母,孙媳一直以来都是清白的。是皇上及时救出了孙媳,皇上可以替孙媳做解释的。”聂卿萦心头委屈得紧,连忙解释道。 她知道皇室注重清誉,怎么会让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留在皇宫?可她从始至终都是清白之身,可如今在皇祖母看来,却成了另一番景象了。 她不知道此物是何人提供,闹到永福宫来的。一年多以前的事,突然被太皇太后知晓,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见不得她好。 可明明当初那寨子中的人都已经全死了,又会是谁将此事捅入皇城来的? 可她需要安抚着太皇太后的情绪,那还想得到那么多?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指望着尘儿?你非要害了尘儿,害了萧氏一族,才心安吗?” “……”聂卿萦神色慌乱了几分。她又能如何,若皇祖母迟迟情绪过激气出来个好歹,她怎么过意得去? 可知道当初这件事的内幕之人唯有萧奕辞,也只有他可以证明自己当初是清白的。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可你与尘儿成婚已经快一年半了,你这肚子这么久以来从未有半丝动静,你敢说,这和你从贼匪窝子出来没有半丝关联?”太皇太后冷声质问道。 “皇祖母,不是您想的那样……” “都上了贼匪头子的榻了,还有什么干净可言?你真当哀家年纪大了,好糊弄吗?” 在她看来,聂卿萦是被糟蹋了,瞒了她和尘儿,还自以为不会被别人察觉出来。 “想来有一事,尘儿未同你提起过,你与尘儿成婚次日,哀家特意派人去取了你与尘儿圆房之时的贞洁帕。只是那时哀家听人禀告说,尘儿那日并未去你房里,便没有多想没有落红之事。” “这时间久了,哀家也就忘了,现在想起来,倒是哀家的错,忽略了这一事。平日里入永福宫请安,哀家也时不时提起子嗣一事,你却总是说这不急于一时,总是找得出来借口搪塞哀家。” “现在想来,你怕是做贼心虚,怕同尘儿圆房后发现你不洁,这才找各种借口是吗?” “……”聂卿萦身形一怔。原来在皇祖母的眼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她怀满敬意的皇祖母,如今一句不离,认为是她的错,说她是不洁之身,欺瞒了长辈和萧奕辞。 “所以皇祖母,不管孙媳再怎么解释,都说不清楚了是吗?”也许自己越是反驳,不顺着她的意思来,势必更会触怒了皇祖母。 聂卿萦无奈一笑,视线落在面前的匕首之上,问道:“所以皇祖国将这把匕首放在孙媳面前,有何用意?” 太皇太后摆手道:“你若真有那个心,为了哀家和尘儿好,就该以死谢罪!” “……”罪,何罪之有?欺瞒之罪吗? 聂卿萦心中不免暗自嘲讽了几下。 “皇祖母这是想让孙媳自戕啊?”她失落地问道。 “是又如何?至于尘儿那里,哀家自有说辞,彼时随意按上一个重罪,昭告众人,当今皇后品行不端,仗势欺人,欺压后妃,着哀家亲手处置,自戕谢罪。”太皇太后冷言道。 “皇祖母当真以为,皇上会相信吗?”聂卿萦试问道。 “你放肆!尘儿是哀家的孙儿,哀家说什么,他都不会忤逆了哀家。”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太皇太后出事了 “你如今体面地离开,便是做了一件最对得起哀家,对得起尘儿的事!”太皇太后拄着的拐杖重重敲在了地面上,厉声呵斥道。 “倘若孙媳不愿自戕,皇祖母又当如何?”她试问道。 “哀家告诉你,你没得选。哀家今日定要为尘儿,为萧氏一族,铲除你这个祸害!” “皇祖母,您这是在逼孙媳去死啊!” “哀家就没有打算给你留一条活路,你最好识相着点,也免得被这永福宫以外的人,知道这样的事。” 她丢不起这个脸,尘儿也丢不起,萧氏一族更丢不起脸。 聂卿萦颤颤巍巍拾起面前的匕首,可却终究停在半空之中很久…… 良久,房门被打开了一半,聂卿萦眼圈微红,迈步走了出来。 孙嬷嬷和灵杞二人同时一惊。 太皇太后不是要处置皇后吗?皇后怎么还平平安安出来了? “见过皇后娘娘。”二人连忙福身行礼。 “皇祖母怒气于心,刚才气急攻心晕厥了过去。我已经替其施过针了,便让皇祖母好生歇息一下。”聂卿萦淡声道。 “奴婢知晓了。”既然皇后发话了,她们定是也不该此事入内打扰人休息,在外候着便好了。 见她二人应下,聂卿萦才放心离开。 一路上,一旁的小豆芽纠结了很久,最终忍不住了,问道:“公主,奴婢瞧您这模样,可是与太皇太后相处得不大愉快?” “有吗?”她淡声问道。她已经极力在掩饰了,可还是被小豆芽看了出来。 “当然有了,奴婢眼睛不瞎,自然看得出来,您这眼圈都红红的,定是哭过了。可公主您不过是迟了去请安,太皇太后没有必要如此较劲?”小豆芽不解地问道。 “……”聂卿萦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不让小豆芽知晓为好。 刚才皇祖母提及到了贼匪头子?刚才一时没有想到,现在想起,那唯一活下去的人,不就是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之人吗? 那个怨恨她,一心想报复她,几次三番想要害她性命的人,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不会忘记。 只是她想不明白,那人如今的身份见不得人,江湖上的冷面杀手一个。太皇太后没有亲眼所见证人,今日又怎么可能对此事深信不疑,死拽着不放? 难道那个人会为了除掉她,不惜自爆身份?他不怕被萧奕辞寻了出来,死无葬身之地吗? 再说他好不容易苟活到现在,怎么可能会轻易暴露身份? 如此铤而走险之事,若是太皇太后知晓了,哪还有活路,说不定早就下令把他给除了,怎么会容许他蹦哒到现在? “公主,您怎么不说话了?”小豆芽见聂卿萦持久没有回话,不免问道。 她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突然问道:“本公主且问你,今晨那些个妃嫔前去永福宫问安,可有同皇祖母吐露过什么?” 她记得前两日,太皇太后还好好的,现在想来,能把此事说到太皇太后跟前的,怕是只有那帮喜欢花着心思对她不利的后妃了。 “此事奴婢已经向灵杞姐姐打听过了,她说今晨后妃请完后安本该离开的,可那邬良媛和姜贵人却没有径直离开……” “莫非公主您突然被太皇太后针对,是因为邬良媛二人?”小豆芽猜测道。 “那邬良媛打从入宫开始,都是与本公主不对气。若此事是她二人经手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公主,您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啊?奴婢就不明白了,她们为什么要说动太皇太后怪罪您的不是?”小豆芽越听越迷糊了。 往日自家公主来永福宫问安,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情形。从前都是笑着出的永福宫,今日却突然变了模样,总觉得自家公主在太皇太后那里受了委屈似的。 “没有什么事。”聂卿萦连忙道。 话音刚落,覃宛抒一袭淡色宫装缓缓朝她这边走来。 “本宫还倒是谁呢?这大老远地,歇在凉亭里便瞧见了。这凑近一看,才知道是皇后娘娘。”覃宛抒从容不迫道。 “覃妃娘娘,我家公主乃是皇后,您见了不行礼便算了,竟还出言冒犯我家公主?”一旁的小豆芽不满地抱怨道。 这话明眼里一听,便知道是在暗含她家公主,不将她家公主放在眼里。公主不介意这些,但她这个做小婢女的,也得多为自家公主着想不是? “小豆芽,别说话了。”聂卿萦出声制止道。 若不是萧奕辞想要权衡朝堂,顺便安抚太皇太后,她定会出声问他一句,打算何时将这个女人给送出宫去? 什么人畜无害,不在乎权利和地位,都是假的。是她看错了覃宛抒,以为她是一个能交好的朋友。 可她却暗自摆了那么一道,对她的男人起了心思,一心想要嫁给萧奕辞。当初萧奕辞的那个处境,不这样做便是两面受难。 “诶?皇后娘娘这宫女说得在理,您是皇后,臣妾不过是妃子,理应行礼才是。这不刚才见到皇后娘娘路过,许久未曾见过面,就高兴得忘了不是?”覃宛抒掩面假意道。 “呵?覃妃无需说这些昧着良心的话给本公主听,哪怕你说得不累,本公主听着也累了。”话尽,便直直掠过覃宛抒,朝前面走去。 “娘娘,您的法子真的能有用吗?”一旁站着的彩霞突然问道。 彩霞还是有些后怕,那邬良媛二人会不会供出自家娘娘。毕竟这皇后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此事若是闹到皇上那里,后果不堪设想。 “不急,来日方长,本宫和她慢慢玩……”若是解决得太快了,岂不是就没有意思了? 听覃宛抒那样说了,彩霞自然也不敢多问了。 一个时辰后,早朝才刚结束。人都还没有来得及散出去,一个惊天劈地的消息直接传来了金銮殿内。 殿内,灵杞火急火燎不顾殿门外之人的阻拦,便直接闯了进来。 “皇上,不好了!”灵杞慌忙道。 “你是皇祖母宫中伺候之人?”萧奕辞细瞧几分,认了出来。“出了何事?” “是太皇太后出事了……”灵杞一脸紧急,禀明道。 萧奕辞身形一怔,直接朝永福宫敢去。 而一旁还未退下的萧璟翎听了此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势必得前去看看情况。 永福宫内,从里至外都跪满了宫女太监,个个都把头压低,叩首在地…… 床榻之上,太皇太后双目紧闭,脸上已经毫无生气了。而她的心口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直插入其内,那殷红的鲜血,染透了周围的衣衫,让人看了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萧奕辞见状,一脸不可思议和震惊,他不敢学校,这眼前的一切会是真的。 明明还在前日,他才来永福宫请过安,可今日,自己的皇祖母就这样安静得可怕地躺在床榻处,似乎……他再也没有办法叫醒皇祖母了。 他快步走上前去,跪地紧握太皇太后的手,心头挣扎,更多的是痛心,恐慌他的皇祖母就这样突然丢下了他,离他而去。 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离他而去。 他自小承受丧母之痛,后来一直关心和鼓励他的姨母离他而去,父皇也离他而去了。 而今,他竟要再一次面临丧失亲人之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皇祖母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怎么都那么狠心?一个个都要从自己的身边离开,留他在这个世界上独挡一切? “皇祖母,您睁开眼看看,孙儿来见您了,不要再睡了,别在睡了……”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只希望可以唤醒皇祖母。 可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皇祖母又怎么会睁眼? “皇祖母!”萧璟翎直入其内,人还未走近榻前,可看了四周跪满的人,他似乎就清楚了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了床榻上的人身上,顿时腿就想灌了铅一样,每挪动一步,都是沉重得可怕…… “嘭!”的一声响,他的双膝直直跪在了离床榻不远处。 “……”皇祖母怎会…… 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皇祖母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是何人,敢在皇宫对太皇太后下手,还能避过皇宫里那么多的眼线,甚至是太皇太后身旁贴身伺候之人? 好好的一个人,就突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萧奕辞一脸黯然销魂地看着榻上躺着的人,心如刀绞,强忍着眼睛的酸涩。 本想抬手拍肩安抚萧奕辞的右手,却突然顿在了半空之中。 萧璟翎想说些安抚的话,却不知能说些什么?眼前离世之人,可是太皇太后,他们的皇祖母,任人看了,不心痛都难。 那种彻骨之痛历久弥新…… 良久,萧奕辞平复了一下心神,身形轻微一颤,起身冷声问道:“朕且问你们,永福宫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尤其是你,孙嬷嬷,你平日里可是贴身伺候在太皇太后面前,怎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孙嬷嬷慌忙解释道:“回禀皇上,今晨如先前一样,本该是后妃前来问安的日子。今儿个皇后起得晚了些,迟了请安,太皇太后便迁怒皇后,屏退下人唯独留下了皇后一人在房内问话。” “皇后离开之时,特意嘱咐了老奴和其他人,说是太皇太后心神不定,情绪过激,便晕厥了过去,皇后安置好太皇太后,让我等暂且不去打扰太皇太后歇息。我等自然不敢入内叨扰了,只好应了皇后所言。” “只是……”孙嬷嬷说到后面,心神突然害怕得紧。 太皇太后顾及皇家颜面,皇后做了这样的事,有辱清誉,她自然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知于萧奕辞。太皇太后想先斩后奏,秘密处死皇后,再随意按下罪名,以慰朝臣和黎民百姓。 她毕竟是太皇太后的人,明白娘娘这样做的苦心,自然不会不顾后果地说出来。 “只是什么?你最好给朕一字一句交代清楚了,否则朕会赐死你们整个永福宫伺候的人,给太皇太后陪葬!”萧奕辞怒言道。 孙嬷嬷回想着前不久的情景。“只是皇后离开大约一个时辰左右,老奴这心中着实担心太皇太后的身体,便想着入内瞧瞧情况,可哪知刚一推门而入,一把匕首就插在了太皇太后的心口。那时太皇太后就已经没了呼吸……” “……”一旁听得正细的萧璟翎,捕捉到了皇后两个字眼。 阿萦一向仔细着,与皇祖母相处得甚好,怎么可能会是杀害皇祖母的真凶? 他不确定,不确定萧奕辞会不会真的以为此事是聂卿萦所为。萧奕辞会不会相信她,而不是一味地去责备她,是她的过错,是她害了至亲之人。 “照你的话说,皇后是杀害太皇太后的真凶了?”萧奕辞怒声质问道。 这一帮人还真将他当成傻子了不是?聂卿萦和皇祖母相处得甚好,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人? 而且还是一招毙命,匕首直抵心口。他怎么可能去相信? “皇上,老奴不敢污蔑皇后,只是太皇太后最后一个单独相见之人确实是皇后,皇后是有嫌疑的。”孙嬷嬷委屈道。 她只明白,自己一踏入房内,太皇太后就已经没了,她不是肆意污蔑皇后,只是猜测罢了。 太皇太后要逼死皇后,难保皇后不会不从,与其作对。可是要了太皇太后的性命,于皇后本人能有什么用处?这无非是招来杀身之祸罢了。 “住口,皇后是什么性情,朕比任何人都清楚。”萧奕辞出言制止道。 第二百八十七章 你终究还是不信她 曾经便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险些让她丢了性命,让他成日里后悔不已,痛苦缠身,他已经不想再体会了,不想再一次把她弄丢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和好,断不该因此事再生了隔阂。 这时,跪在一旁一直未曾说话的灵杞突然出声了。“皇上,您有所不知。奴婢和孙嬷嬷在门外,听到了里处太皇太后对皇后的指责和谩骂,二人还吵了起来。” “何况皇后出来,还特意交代我等不要入内叨扰,这若是皇后经不住责骂,失手误杀了太皇太后,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哄骗了人。那也未免没有可能……” 关系甚好的二人,有朝一日触碰了红线,不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皇祖母同皇后吵了起来,朕倒是想问一问你们这些人,听见里处吵起来,为什么没有人冲进去制止?” “还有她们是因为什么事?才吵起来的,你们不是候在门外吗?这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萧奕辞冷言。 “回禀皇上,奴婢们被太皇太后下令退下去,没有允许不得入内,做下人的又怎么敢违背主子的命令……”一个宫女大着胆子委屈道。 萧奕辞视线落在孙嬷嬷和灵杞二人的身上,散发了一丝寒气,厉声问道:“你们二人说,皇祖母与皇后是因何事吵起来的?” 孙嬷嬷忠心太皇太后,这等辱没皇室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会开口说出来? 最终磨蹭良久,也只是把头压得更低,半字未言。 萧奕辞等得似乎有些不大耐烦了,见她二人迟迟没有出声,只好出言威逼道:“你们要是此刻不愿说,朕有无数种法子让你们开口,彼时,你们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那时,就算你们经不住刑罚,中途交代了。这后果,这命还是得随着太皇太后一起陪葬了去。”既然要死死守着密秘,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他不会看她们在永福宫当值已久,又是宫中的老人,便生出怜悯之心,宽恕她们,饶她们一命。 而灵杞毕竟和覃宛抒沆瀣一气,替覃妃做事了,自然不在乎皇室清誉好坏了。 孙嬷嬷不惜命,可不代表她不惜命…… “皇上,求您宽恕奴婢。只要是您想知道的,奴婢什么都说,绝不敢有半句欺瞒之话。”灵杞恐惧求饶道。 “……”孙嬷嬷冷眸看了她一眼,一时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敢忤逆太皇太后的话,要陷整个萧氏皇族于不利。 “是有人将皇后一年之前还未成婚在外发生的事,拿到了太皇太后跟前,太皇太后知晓后,恼羞成怒,便屏退了我等,斥责了皇后。皇后这个人又很要面子,断然不会任由着被人如此说,这才情绪过激,误杀了太皇太后!”灵杞叩首解释道。 “你老实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会惹得皇祖母如此动怒,还要屏退你们所有人,单独斥责皇后?”萧奕辞追问道。 灵杞故作内心纠结,心有为难顾及,不敢说出来。“奴婢惶恐,此事太皇太后曾有交代,事关皇室清誉,不宜让太多人知晓。” “……”事关皇室? 萧璟翎顿神,一脸疑惑:阿萦和皇室清誉有何关联? 萧奕辞朝一旁的高公公冷声吩咐道:“传朕之命,马上通知内务府,料理好太皇太后的后事和殡葬。” “奴才领命。”高公公颔首道。 萧奕辞看向地上跪着的灵杞,只好说了句:“你随朕出来回话。” 灵杞得令,只能娓娓跟在身后。 不知为何?萧璟翎的心头,竟会有莫名其妙的不安。 这促使他不得不迈出步子,前去听那宫女接下来的话。 萧璟翎站起身,缓缓朝门口处走去,倚靠在一处他们不易察觉之处,听着那宫女接下来的话。 门外,萧奕辞冷言提醒了句:“现在没有外人,你可以说了。” 灵杞直直跪在地上,道:“那件事便是皇后娘娘曾经落入山寨,待了数日,才下了山,太皇太后说,入了贼匪窝的女子是不干净的,没了清白之身。皇上与皇后成婚已经快一年半了,却仍旧没有子嗣,定是皇后被……”寨子里的人糟蹋了身子,才这样的。 最后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无情地打断了。 萧奕辞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聂卿萦是否清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毕竟当初是他从匪首的手上,及时解救下她的。 若不是聂卿萦曾经告诉过自己,身子寒了些,得多养一段时日,他此刻说不定还真的信了是聂卿萦恼羞成怒,不满皇祖母所言,误害了皇祖母。 “灵杞,你放肆,胆敢肆意污蔑一国皇后。朕看你这小命,是不想要了!” “皇上息怒,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太皇太后确实是因为此事,才与皇后吵起来的……”灵杞神色慌了几分,连忙解释道。 “皇上,今日的情形您也已经看见了,孙嬷嬷也言明了,是皇后离开后,太皇太后才出事的,在那段时间里,永福宫内再无可疑之人进入过。” “永福宫内所有人均可作证,那段时间没有人进去过的!皇上再怎么相信皇后,也改变不了皇后确实与太皇太后有过争端,皇后的心思,岂非做下人的可以猜明白的?” “也难保皇后不会利用皇上您对她的信奈,以及太皇太后对皇后没有什么防备,这才中了下怀。”灵杞见其依旧毫无动摇,也没有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继续补充道。 萧奕辞听后,身形一晃。他似乎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聂卿萦那么一个在乎尊严之人,怎么会受得住皇祖母这样的斥责和谩骂?还会选择无动于衷…… 这样的污蔑,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会受不了,心中过意不去? 女子无外乎最是在意清白,又怎么会容许他人如此泼脏水? 他的心头,终究是有了动摇,有了怀疑。 他担心,皇祖母的死会不会真的与她有关;他疑心,聂卿萦会不会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误害了皇祖母,打算用他的信任,瞒天过海? “灵杞,你最好祈祷自己说的是实话,否则,朕有的是法子对付你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萧奕辞缓过神来,冷声问道。 至于是否是真的,他还是得去试探一下聂卿萦才是。 没错,是试探,也是质问,却不是那么明显。他害怕自己搞错了,误会了她,伤她的心。 可他也害怕,杀害皇祖母的凶手真的是她,是她情绪失控,误杀了人。 如今证据指向明显,聂卿萦时刻处于危机之中。 不知为何,他竟有了一丝私心,想要包庇聂卿萦,站在她的立场上。 可朝中的那帮难缠的大臣可不会这么想,他们有无数的法子逼着自己去处置聂卿萦。 彼时,?国就算心有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他不愿她再入刑部大牢了。此事若是落入刑部手上,只怕聂卿萦的处境会更加艰难了。 他做不到,做不到再一次逼得她走投无路了。 “皇上若是不信,现在大可去凤鸾宫走一趟,去找皇后娘娘对质一番。可据奴婢猜测,此刻皇后已经紧急离宫了……”灵杞暗示了句。 “……”萧奕辞身形一顿。 她这是在告诉自己,聂卿萦畏罪潜逃了吗? 不,她不会的,清者自清,她为何要逃?她该在寝宫待着才是…… 此对话情景,却被里处站着的萧璟翎,尽收眼底。 “……”皇兄,你终究还是不信她,对吗? 翦府,府中的下人得知翦纭突然回来了,连忙去后院将此事禀告给了夫人。 “奴婢见过夫人!”侍女屈身行礼道。 翦夫人抬手示意一旁的嬷嬷不用再给她按太阳穴,淡声问道:“何事?” “回禀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纭儿?”她怎会在这个时候回府? 翦夫人直直去了前厅…… 前厅,翦纭走上前去,朝他们福了福礼。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你这丫头,怎么回府都不提前让下人前来知会一声,为父也好让府上人做做准备才是。”翦璋带着不悦责备道。 “好了,纭儿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还责备上了?”翦夫人略微不满地劝说道。 “都是你给惯出来的,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翦璋略微暴躁。 大女儿入宫为妃,他还想着让那丫头在先皇面前争气一点,结果还斗不过四妃,最终去了冷宫。他这老脸可真是被丢尽了。 心思花了去,结果半点儿好处都没有捞上。 这二女儿也不是一个省心的,成日傲慢,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是布政使之女,在外面惹出了那么多糗事。好不容易得了先皇赏识,要为她和熠王赐婚。 现在倒好,好几个月过去了,翦纭的肚子也不争气,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你与熠王成亲几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那熠王定是因为你曾经做的那些糗事,心中有了介怀,也怪不得留不住熠王的心!”翦璋无情道。 “老爷,纭儿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您就别再一直数落下去了。”翦夫人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哼!你这个做娘的,该是好好教导一番,别到时候尽误了我的事……”翦璋冷不叮丢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翦夫人无奈叹了口气,最后只能把翦纭带回自己的院子,私聊一番了。 屋内,翦夫人开口关心地问了句:“纭儿,你和熠王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她现在从翦纭的脸上,看不出半丝愉悦,倒像是心中藏着很事情。 翦纭身形微颤,犹豫了几分,开口答道:“女儿与熠王……时至今日,还未圆房。” 翦夫人听后一惊,好几个月了,都还未圆过房?怪不得这肚子依旧没有动静。 “这熠王难道连你的院子,也未曾入过吗?”翦夫人不放心地追问道。 她摇了摇头:“他来过女儿的院子……” 只是,每次他的到来,都是带着怒气的。她永远忘不掉,萧璟翎怒气冲冲闯进她的房间,只是为了逼问画像之事。 他掐着自己的脖子,警告自己不要有那种想法,而她竟还不怕死,理直气壮地威胁萧璟翎,告诉他,若是自己死了,他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虽然行为很讽刺,可她很快活,至少她自认为自己做得没有任何错。 她是在帮他,对不该产生幻想之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若是被当今皇上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萧璟翎不是要掐死自己吗?可以,她死后还能拉他一起陪葬,倒也是一件好事。 鱼死网破罢了,她翦纭这辈子怕过什么?区区死而已…… “莫不是你不懂讨熠王欢心,才留不住他的?”翦夫人猜测道。 “并非如此,熠王他只不过是……厌烦女儿,不愿与女儿有过多牵扯罢了。”她苦笑道。 翦夫人只是心疼得紧。大女儿入宫,不过短短几年,就落到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外出的下场。 而今二女儿又不受熠王待见,为何翦家的女儿,就不受老天爷眷顾啊? “那纭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不再打算争取一下熠王吗?”翦夫人试问道。 “不,女儿不可能会坐以待毙。熠王不过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女儿一定会让熠王殿下,认清现实的……”翦纭暗声道。 翦夫人虽然不明白她所说的话是何意思,但也并未多问下去。 “纭儿难得回来一趟,为娘这就让下人备好午膳,用完膳再回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这是来问罪她吗 翦纭垂首,并未开口,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萧奕辞终究还是应了灵杞所言,派人去凤鸾宫一探究竟。 “奴才参见皇上!”太监走上前来,低声回禀道:“禀皇上,皇后娘娘确实不在寝宫内。” 萧奕辞身形一顿,冷声问道:“可有打听到皇后去了何处?” “回皇上,宫门外有人看见,皇后娘娘乘车出了宫,至于去了何处,这主子的心思,做下人的也不敢细问了去。”太监垂首解释道。 萧奕辞痛苦地闭了闭眼,冷声吩咐道:“马上派人出宫通知紫菀公主,让她即刻入宫。” 毕竟太皇太后薨世乃是大事,萧菀韵理应此刻入宫。 “是。”太监应声,便屈身离开了。 此刻,公主府。 萧菀韵同聂卿萦同坐在凉亭,相聊甚欢。 “嫂嫂,你能与皇兄和好,菀菀打心底替你高兴……” “别说我了,这严漠一离开,你这府上倒是清净得可怕。菀菀一个人在此,可会孤单?”聂卿萦随意扫视了一下周围,关心地问道。 萧菀韵尴尬一笑。这话题谈得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严漠身上去了? “要说孤单,可算有,亦可算没有。”萧菀韵淡声道。 “……”聂卿萦一时没有听明白萧菀韵所说的话,模棱两可的。 本想开口问萧菀韵说此话是什么用意的。外面突然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 “皇后娘娘,公主,不好了,宫里出事了。”缪月慌忙冲了过来,禀告道。 “宫里能出什么事?”萧菀韵问了句。 “宫里来人了,说要让公主赶快收拾一番,赶快入宫才是……”缪月催促道。 话音刚落,人便来了。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紫菀公主。”太监稍微瞥了聂卿萦一眼,但还是不能差了礼节。 宫里都找急了,皇后却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来了公主府。 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皇后…… “宫里出了什么事?你一字一句给本公主说明白。”萧菀韵脸色严肃了几分,问道。 “回紫菀公主,是太皇太后薨世了。” 此话一出,犹如惊天霹雳,袭击了她们二人的心。 “你说什么?皇祖母薨了……”萧菀韵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 “此事事关重大,岂能胡言乱语?”聂卿萦不解地问道。 “嫂嫂,你此话何意?”萧菀韵看向她,不解地问道。 皇祖母去了,她的嫂嫂竟还能从容不迫地否认太监的话? “这不可能,我出宫来你这里之前,还去见过皇祖母的。这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聂卿萦一脸不可置信。 她明明将皇祖母安置在床榻上,便离开了。甚至还嘱托过伺候之人,待过上一个时辰再入内瞧瞧的,中途不让人进去叨扰皇祖母休息。 这无人进入,皇祖母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皇祖母不过只是动气晕厥过去了,怎么会突然没了? “此事奴才一个下人,怎么敢胡言乱语。紫菀公主若是不信,大可入宫一探究竟。”太监一脸无奈。 他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人罢了,事实如何,她们亲眼瞧见了,自然就明白了。 二人只好快马加鞭,乘着马车,直直入了宫。 本来不相信的二人,可真当她们踏进宫门,一路上听见丧钟响起,直到永福宫。 一直就已经明了了。 聂卿萦还未踏入其内,便被人拦了下来。 身后娓娓传来声响:“皇后这是去了何处?可真是让朕好找……” “其他的事稍后再说,我要进去看皇祖母。”聂卿萦慌忙道。 她现在只想看看皇祖母的情况,其他的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了。 可还是被人死死拦在了门外,聂卿萦看向萧奕辞,连忙道:“你让他们放我进去,我……” 话还未尽,便被他无情地打断了。 “朕不会让你进去。”萧奕辞冷言。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聂卿萦质问道。 她不过才离宫一个时辰,永福宫究竟发生了什么,太皇太后出了什么事,她一概不知。 可眼下,萧奕辞还让人将她死死拦在外面,不让她入内。 “来人,送皇后回寝宫,无朕之命,不得踏出房门半步。”他冷声吩咐道。 聂卿萦一脸不可置信,轻声问道:“你要禁足我,是吗?”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性子,不耐关的,而今却亲自下令,要将她软禁在凤鸾宫内。 萧奕辞被过身去,不再多看她一眼。 他怕自己一时心软,害了她,让她受到伤害。 既然这些伤害可以避免,他唯有将她留在那一方地处,方可安心处理其他事。 他想通过这个法子,让她避免被伤害。即使她怨恨他,责备他。他也无半句怨言。 只有让朝臣知晓自己是真的怒了,才禁足皇后的。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定能证明她是无罪的。 他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之事了,也不能再把她弄丢了。 最终,聂卿萦只好顺了他的意,回了凤鸾宫。 这些时日,她总是想着托人去打听前宫的情况以及太皇太后的丧事。只可惜,那些个下人受了萧奕辞的命令,不敢将外围发生的事,透露半分。 她却只能在这里干着急。她不明白,萧奕辞到底是何用意? 为什么连外围之事,也不让人向她透露半分? “吱嘎”一声,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给推开了。 竹沥端着午膳,朝里面走去。 “公主,您吃些东西?”竹沥劝道。 “你瞧我如今这模样,还能吃得下吗?”聂卿萦苦笑一声,问道。 “公主……您不该和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的。” “竹沥,你说他为何不让我知晓外围的情况?到底是为何。” “皇上的心思,奴婢这种做下人的,又怎么会知道。”竹沥一脸无奈。 “是啊,你们又怎么会知道?”聂卿萦一脸失意。“以至于如今连你和小豆芽,也不敢帮我了。” “公主……”竹沥欲言又止。 “罢了,吃食放下便出去。”聂卿萦冷言。 算下时日,再过两日,便是头七了。那日是皇祖母入皇陵之时,萧奕辞果然是怨恨她了,最后一程,他也不愿自己去送送皇祖母了。 他与自己,似乎已经五六日未曾相见了…… 本以为今日,也和前些日子一样,都是自己一人在这寝宫之内,惶惶过之。 午膳一个时辰后,门外响起了动静。 “把门打开。”男人冷声吩咐道。 “是。”宫女应声,连忙开了门。 这时,也只有小豆芽和竹沥二人,还知道关心她这个被软禁之人了。 听说皇上突然来了凤鸾宫,径直放下手中的活,便来了这里。 二人站在某处,静静地盯着萧奕辞朝里面走去。 聂卿萦听到了声响,径直站了起来。她冷声问道:“皇上诸事繁忙,怎会此时来这里?” 若是她没有猜错,太皇太后的丧葬还未结束才是,他怎么会选择此时来见自己? “朕来此处,只想向你求证一件事。”萧奕辞犹豫了几分,开口道。 “皇上想问什么事?” “为何要选择在给皇祖母请完安后直接出宫?”她不知道,他有多害怕聂卿萦真的是畏罪潜逃,彼时他要如何向朝中那帮大臣交代。 他想护她,她不该选择在那个时候出宫的。 “不过是出一趟宫而已。要何时出去,我要让人时时刻刻禀告给皇上不成?”聂卿萦不悦地问道。 他这是在怪自己吗? “你可知,皇祖母是在见了你之后,才没了的?”萧奕辞突然道。 “你怀疑是我害了皇祖母性命?”聂卿萦心中一怔,质问道。 “……”他却沉默不语。 他只知道,聂卿萦不该选择在那个节骨眼上出宫去。 永福宫之内的人,无人否认,太皇太后临死前最后见到的人便是她。 “永福宫中的人均可证实,皇祖母与你在房中有过争端……”萧奕辞犹豫半晌,开口道。 “所以……皇上此刻前来,便是要问罪我吗?”聂卿萦冷言。 见他视线有所闪躲,可在她看来,这就是他的态度,他认为,是自己害死的皇祖母。 “呵。”她冷笑一声,讽刺道:“既然如此,皇上还犹豫什么?此刻不该按照律法行事,将我打入大牢去吗?”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萧奕辞心头一紧,袖口出的双拳已然握紧。 她居然提醒自己,下令把她关入大牢? 在她眼里,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合着只要有人的死与她挂关,与自己关系亲近,便要默认他不信她吗? 甚至此事发生,都不再像上一次那样,想方设法要见他,只为劝说他,向他解释自己没有做过此事,便不会认下,为自己证明清白。 她到底是不信任他了,此次就连解释也没有了。他来见她,便是想听她解释的,想要替她洗脱嫌疑…… 可是眼前之人又说了什么话?让他下令把她打入大牢。 “皇上说的什么话,我自己说的话,自己会不清楚吗?”聂卿萦略微厚后退一步,内心排斥着他靠近半分,弱笑一声,问道。 “聂卿萦,你竟要当着朕的面,说出自请去天牢这样的话?”萧奕辞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厉声问道。 “难道我有说错吗?”聂卿萦不满地质问道。“你不愿道明,不过是碍于颜面。谁让你如今是一国之君?” “不管是朝臣,还是你这个君王,都不会容许一个有着杀人之罪的女人成为这一国之后,我对于你们来说,如今不过是皇室的污点罢了。” “你们避都来不及,说不定此刻还正在商议着如何处置我这个杀人凶手……”说到这里,她还特意加重了“杀人凶手”四个字的发声。 听到此处,萧奕辞越发觉得她说得过分了。直接恼怒道:“你住口!够了。朕要如何处置一个人,还需要朝中那帮大臣去干涉,让他们去过问,改变朕的决定?” “聂卿萦,不要如朝中那帮大臣一样,自作聪明,妄想干涉朕的决定……”萧奕辞无情地扔下这句话,便拂袖转身朝门外走去。 他不让她死,她便不能死。至于那刑部大牢,他不让入,谁也不能动摇他的决定。 若是那帮大臣有人不知死活,硬要挑战他的底线,那他也不介意让那些人血溅三尺…… 他一定会查出杀害皇祖母的真凶是何人,也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聂卿萦眉眼微顿,视线逐渐从男人离开的身影移了回来。 到底还是你的脸面重要…… 竹沥二人见萧奕辞怒气冲冲离开了凤鸾宫,心中担心不已。 索性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进了寝宫。 只见聂卿萦顿在原处,一副失了神的模样。 竹沥上前一步,关心地问了句:“公主,您还好吗?” “皇上这怒火冲天的模样,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公主,皇上没有朝您动手?”小豆芽一脸着急,围着她转了一两圈,见她没有受伤,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几分,连忙问道。 “小豆芽,公主都现在这样了,你不会说话少说点。”竹沥略微不满地数落了一句。 小豆芽顿时发觉自己说得太过火了,直接抬手打了自己嘴巴两下。 呸呸呸!她怎么能问这样的问题? 皇上的为人,应该不会对公主动手? 只是自己底气不足,刚才皇上怒气冲冲出了寝宫,难保不会情绪过激,对自己公主动手…… “公主,您别放在心上,是奴婢说错话了。”小豆芽连忙压低脑袋道歉。 “无妨,不过是无足之间说的话,我不会怪你。”她淡言。 第二百八十九章 他不会信我的 “公主,皇上他会怎么对您?”竹沥弱声问道。 她是不明白的,萧奕辞虽恼怒离去,却未明言要治罪公主,可也没有要解除公主禁足的意思。 “怎么对我?” 应该会为了那份面子,遵从大众的意见,把她打入天牢? “竹沥,他不会信我的……”聂卿萦细语。 过去她被人陷害,将谢夫人的死扣在她的身上,她何尝不是期待着萧奕辞有朝一日可以将她从大牢里救出去。 那时,她苦心孤诣,想方设法,要证明谢夫人不是她杀的。甚至最后让菀菀帮她一个忙,让他来见自己。 她解释了,想要证明清白,他信了吗? 没有!她要死了,蒙冤而死的。是他差点间接害死了自己啊? “公主,奴婢和小豆芽信您,您与太皇太后关系要好,断然不会动手害人的。”竹沥看了一旁的小豆芽一眼,坚定道。 “我身边有你们二人,倒是一件幸事。”聂卿萦强颜欢笑一声。 抬眼看向小豆芽:“小豆芽,他为你和齐珉赐了婚,往后就算……”真的不在了几字,她没有说出口。 继续道:“你和齐珉,一定要过得幸福。” 小豆芽眼中突然含泪,哑声问道:“公主,您别说这些话。您总是替奴婢和竹沥姐姐考虑好以后,却从来不为自己想过吗?” “……”聂卿萦一愣。 以后?还会有以后吗? “公主,您不能丢下奴婢和小豆芽。小豆芽马上就要成婚了,您都未去见证她的成亲,没去喝她和齐副统领的喜酒,不能这么狠心……”竹沥满是不舍。 她虽然来公主的身边晚了些,可那么久时间的相处,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没有心的人。如今早就是主仆情深了。 “好了,怎么弄得像生死离别似的?”聂卿萦极力挤出一抹笑意,安抚着两个丫头。 伴君如伴虎,她早该知道的,也许她与萧奕辞,从始至终都不合数? 来到这个世界里,她先前从未想过,自己的另一半,未来会是一国之君。 自古帝王皆薄情,她何必要奢求那么多? 人太过贪心,似乎并非一件好事…… 两日后,太皇太后被葬入皇陵,前些日子的事,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眼下更让萧奕辞头疼之事,便是那帮大臣,他们定会为太后太后讨要一个说法。 之前虽以软禁聂卿萦的名义,护了她一段时间,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早朝之事,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对聂卿萦产生不利。 彼时,那些大臣什么话都敢说出口来。他若明目张胆地护了聂卿萦,告诉那帮大臣,聂卿萦没有罪。 他们定会指责他这个一国之君,竟被一个女人迷了心,纵容凶手逍遥法外,不为自己的皇祖母报仇,反倒是包庇凶手。 指责他的不孝行为,聂卿萦的事将会变得更加棘手。 若是他将聂卿萦打入大牢,过去的事又会再一次重现了。他的萦儿讨厌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留给她的都是无尽的苦楚和痛苦的回忆。 他不愿她再回想起过去的事。他害怕,他会再一次伤透了她。 做过了一次后悔的事,他便绝对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两日竟这么快便过去了。这么多时日了,他私底下查遍了永福宫上上下下所有人,却没有半点消息。 那真凶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可躲避宫廷御林卫,潜入了永福宫行凶。 御书房之中,萧奕辞坐在桌案前,思考了不知道多久。 心中暗想着:除非是查的方向从一开始便定错了…… 也许凶手不是永福宫内的,但他可以肯定,那个真凶还藏在宫里。 “高禧!”萧奕辞高唤一声。 高公公快步走了进来:“奴才参见皇上!” “朕有一事,还需要你即刻派人去办……” 半晌,萧奕辞将自己的猜想和接下来的查询之事,大致告诉给了高公公。 云影殿内。 覃宛抒一脸冷色,坐在一处死盯着地上跪着的青狐。 他依旧是一袭太监装扮,却丝毫没有太监的模样。 “彩霞,你先退下。本宫有些事情,想要同他私下谈谈。”覃宛抒朝一旁站着的彩霞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话尽,便径直朝外面走去。 “本宫问你,太皇太后被害之事,是不是你的手笔?”她冷声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要目的一致,不管用什么法子,不都是一个结果?”青狐冷笑道。 “自作聪明!”覃宛抒恼怒道。“本宫最是讨厌你这种自作聪明之人。你知不知道,这样行事风险巨大,此事若牵扯到云影殿,本宫不介意这皇宫,突然死一个下人……” 她想撇个干净,也没有错。无需为了一个怀有二心之人,搭上了她自己的性命。 他青狐一人行事,可不是受她指使。这一切后果,便得由他自己去担着! 青狐却肆意笑了笑:“覃妃娘娘放心,属下行事,从来不留痕迹。” 他去永福宫一路,便是尽量避着那些宫人的。 这平日里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到处都是,萧奕辞就算将皇宫翻出个底朝天,也查不出真凶。 “要想皇帝彻底打消念头,以便行事,你后面的功夫,你可得做足了才是……”覃宛抒暗含了句。 “尽管放心好了,不过是找一个替罪羔羊罢了。还难不住属下这样的人。”青狐丝毫没有收敛,每句话均是信誓旦旦。 “此事你若是办好了,这云影殿和你我,均可安然无恙。若是不成,你自己造的事,便自己担下全责,本宫与你这个人,并无半分干系!”覃宛抒冷声提醒道。 “覃妃娘娘大可放心。属下能混迹皇宫至现在也没有出什么岔子,自然还是有点手段傍身的。” “不过本宫倒是奇怪了,这都好些日子过去了。也未曾听说皇帝要处置皇后的意思。”覃宛抒有些疑虑。 “若是这样了,那皇帝还不处置皇后,更能说明皇帝的软肋,是当今皇后无疑了。”本来想着这一计谋可以让聂卿萦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现在却突然觉得白费了。 不过也好,待他寻了时日,直接把聂卿萦给虏去主人那里,到时候这夜宸皇帝还不是任神秘人拿捏? “这些时日,你最好行事安分些。退下!”覃宛抒直接下了逐客令。 趁着萧奕辞如今正在忙着调查真凶,和绞尽脑汁处理皇后一事。她也是时候寻个由头出宫与主人派过来的人联系了。 出宫路上,萧菀韵在皇宫待了了些时日,原本打算借此机会去见一见嫂嫂的,想向她探听一下情况。 她反正是不相信嫂嫂会害自己皇祖母的性命。 只是她不明白,不管自己如何去求为什么皇兄,他一直不都不肯松口,让自己去凤鸾宫一趟。 “缪月,你说皇兄为什么不让本公主见嫂嫂啊?” “这……公主,奴婢一个下人,怎能去揣测圣上的心思?”缪月悍言。 “罢了,问了你也是白问。”话尽,便快步朝前面走去。 只见宫门口,一女子身着雪青色白玉兰长裙,披着淡色披风,径直入了马车。 “缪月,那人好生眼熟,本公主是不是见过她啊?” “公主,您忘了?这是覃妃娘娘呢!” “原来是覃妃啊?不过她为何要此刻出宫?”萧菀韵不解。 缪月无奈地扶额,解释道:“公主,那覃妃今日换了一身便装,一眼瞧上去便是回府省亲了。” “省亲?是不是在此刻有些不合适。这算下时日来,覃妃才入宫多久。这就回去省亲了?” “公主,此事是得了皇上默许的,覃妃思念家里人可不就是随机的事,谁又能预料到不是?”缪月苦口婆心解释道。 听缪月这样说,她也没在纠结那么多了。 “走,也该回公主府了。”萧菀韵随口说了句,便朝前面的马车处走去。 右相府,府内的人得知覃宛抒出宫回来了,一大家子都高兴得不得了。 正厅,覃宛抒迈步朝内走去。 “女儿见过父亲大人,母亲。”她福了福身,规矩地行了个礼。 覃夫人一脸和蔼,笑道:“宛抒啊,难道回来一次,这两日放心住着便是。我啊,早已命人将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 “女儿谢过母亲。” “这午膳也快了,你好好收拾一下,一会儿随为父和你母亲一同去用膳。”覃岷显轻咳一声,提醒道。 她还未出声应下,覃子錾的声音便响彻整个正厅。 “这不是小妹回来了嘛?要不是下人来禀告,我还不知道。” 只见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男人,想比于覃子錾,倒是要成稳不少。 “二哥。”覃宛抒轻唤了一句。至于旁边的那位,她还真不知道了,毕竟她不是抒儿,暂时还没有了解透彻覃府上下。 覃塘尴尬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妹还是对大哥很生疏了。”也怪不得她见自己,只唤了二哥,却木讷地盯着自己。 “好了,都僵持在这里做什么?”终究还是覃岷显打破了沉寂,朝她身旁的侍女吩咐道:“彩霞,还不快带覃妃下去休息。” “是。” 回到房中,覃宛抒便有了自己的计划。 “彩霞,本宫想出府一趟,不过不能让府上的知晓。你可得将事情瞒严实了。”她淡声道。 “娘娘,您要出府的话,可以用完午膳后,奴婢陪您一同前去,何必急于一时?老爷又不会限制娘娘的自由。”彩霞不解地问道。 “彩霞,你忘了本宫之前同你说的话吗?”覃宛抒突然不满。 “是奴婢多嘴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瞒住的,彼时前厅差人问起,奴婢便说娘娘身子不适,让他们将午膳送房里来。”彩霞意识到自己僭越了,连忙解释道。 “你做事,本宫自然放心。”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这府上的墙,还难不住她…… 出府后,她随意入了家客栈,换下了繁琐的裙装。 整理好紫黑色轻装,简易地束发后,径直出了客栈。 回府路过此处的萧菀韵,透过马车帘子,隐隐约约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是……覃妃?萧菀韵眸子一顿。 一旁的缪月见自家公主心不在焉的模样,关心地问了句:“公主,您在看什么啊?这么入神。” “出宫路上,不是偶然遇见了覃妃的马车吗?缪月,你说覃妃出宫,是为了回府省亲对吗?”萧菀韵突然问道。 “公主,奴婢亲耳听宫里的人说的,还能欺骗您不成?”缪月不解,自家公主为何突然要这样问自己。 “不对。覃妃若是要回府省亲,这才多长时间,便这身打扮从一家客栈里走了出来?” 缪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形同覃妃相似得厉害,穿着深色轻装的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公主,您会不会眼花了?那人的正脸都没有见着,您就那么肯定是覃妃了?”缪月怔然。 “缪月,你脑子是不是不够用了?你没有看到,不代表本公主没有看到……”萧菀韵无情地数落道。 那人出大门口便见着了,缪月能看到正脸才奇怪了。 “真……真是覃妃吗?她为何要那身打扮?此刻不应该在府上吗?”缪月一惊,直接抛出几个问题。 “本公主若是知道,还要你作甚?”萧菀韵无奈地吐槽了句,随即朝外面吩咐道:“车夫,跟着前面那个穿深色衣衫的女人,记住隔远些,莫要叫她察觉到便是。” “小的明白。” 随后,马车掉了个方向,朝另一条路跑去。 第二百九十章 察觉,险救萧菀韵 马车最后直接跟着前面的那个女人出了城。 这一行,不知不觉竟到了雀乌山。 萧菀韵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被人察觉到,直接让车夫停了马车。 “车夫,停车!” “吁……”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萧菀韵径直下了马车,朝缪月吩咐了句:“缪月,你在这里守着,本公主跟上去瞧一瞧情况。” “公主,这不行啊!万一出了事,奴婢怎么和皇上交代。”缪月一脸焦急,不愿她单独一人前去。 “来不及了,车夫,你随本公主一同前去。”萧菀韵随意交代了句,便朝前面快步走去。 人都快跟丢了,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说话? 反正这车夫会些功夫,必要的时候,也能应急。 也当是给缪月喂下一科定心丸了,免得担心这里担心那里。 缪月见自家公主执意如此,也不敢再反驳了。“那公主,您一定要隔得远些,莫要被人发现了。” 萧菀韵随意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二人跟着那个女人,直接到了一处隐蔽的荒亭内。 “……”覃妃一个曾经一个闺阁女子,怎会此刻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莫非这覃妃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萧菀韵躲在暗处,观察着远处之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突然出现一个黑衣蒙面人,跪地行礼,口中还说着什么…… “属下见过门主。” “主人后面有何打算?”她冷声问道。 “主人的意思是,门主只管好好潜伏在夜宸皇宫,需要用到门主之时,自会让人来联系门主。” 夜莺脸色突然冷了几分。问道:“主人可是在怪本门主随意改变他的决定?” “主人的心思,属下也不知道。只是主人让属下转告门主,切勿自作聪明,随意行事。”黑衣人案声道。 “本门主问你,主人为何不愿采用我的计策,杀了那个女人?” 只要聂卿萦一死,夜,?两国昔日的盟约,最后只能成为一个笑话。 此等大好机会,她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会不同意? 她自小便被主人收留,主人的性格她又怎么会不了解?什么时候便得如此心慈手软,有了后顾之忧了? 黑衣人从胸口的衣服中摸出了一个画着吊坠案的纸,递了过去。 夜莺接过来瞅了一眼,直接气愤地将其揉成一团。 突然,她察觉到有人在暗处偷听。直接紧了紧袖口中的暗器,一步一步朝下面走去。 随即一个闪身,便注意到躲在暗处的黑衣人。 几招下来,夜莺绝了那个黑衣人的性命。 黑衣人吐了一口鲜血,重重倒在地上。 本以为只有一个黑衣人,却不想还有一个人逃离了她的视线…… “……”呵?冥阎阁之人。 那神秘人似乎对自己有所怀疑了。 夜莺迅速摸出了之前的面具掩面,作势要继续解决剩下的黑衣人。 却在掠过某处时,发现了一片淡色衣角,竟冒了出来。 萧菀韵察觉到不对,低声提醒了旁边的车夫一句:“快走!” 可他们二人的速度哪有夜莺快? 本打算自己去追,却发现那个人是萧菀韵,只好顿住了步子。 夜莺随意拽出一个哨子,吹响了它,两个千殇门之人便到了她跟前。 “逃跑的那两个人,男的灭口,女的活抓。”夜莺冷声吩咐道。 “是。”二人应声,便消失不见了。 而她则去追了刚才每个逃跑的冥阎阁之人。 而那个黑衣人知道自己强跑未必是她的对手,只好趁其不意,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便消失不见了。 “哼,跑得倒是快。”她也不怕神秘人知晓,放他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萧菀韵拼命往前跑,想要甩掉那两个尾巴。 可她不过一个女子,怕不了多久便气喘吁吁了。 一个人眼疾手快,几招之下,车夫抵不住招式,还是死在了那人的刀下。 鲜血直接流了一地。 萧菀韵惊恐万分,双腿不听使唤,软了几分。 另一个黑衣人一个飞身,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萧菀韵被逼得无路可走,本以为他们二人会直接灭了她的口,没有等来疼痛,倒是被身后之人给敲晕了过去。 临晕之际,她隐隐约约看见刚才那个女人出现了…… 而缪月这处,都已经焦急地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还未见自家公主回来。 “公主怎么还没有回来……”缪月一脸焦急。 抬眼望去,竟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君神医,他怎么会在此处? 君暮澜背着背篓,里面装满了药草,多半是上了雀乌山采完药便回来了。 见到停靠在一处的马车,他还以为是萧菀韵出了城,此刻在马车内等候着见他了,原谅了他。 便迅速加快步子,朝那里走去。 “你家公主怎会来此处?”他连忙问道。 “君神医,不好了,公主已经独自离开一个时辰了还未回来,我担心公主出什么意外。君神医,您一定要找回我家公主啊。”缪月见来了人,连忙道。 “她不在马车内?”君暮澜神色一紧。 “公主一个时辰之前便离开了。” “她去了何处?”君暮澜追问道。 “朝那条路去了。”缪月连忙抬手指了指一旁的路。 “我这就去找。”话尽,他放下背篓,便快速朝前面走去。 再次醒来,萧菀韵敲了敲自己疼得厉害的后颈,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自己竟在一处破庙内。 而大门外,站着两个黑衣人,把控在外。 夜莺迈步朝里面走去。“可算是醒了,本还想着,你若是再不醒,便差人泼一盆冷水来着……” “抓我来这么个破地方干什么?要杀要剐,尽管来便是。” “没想到还是一个有点骨气之人,本门主倒是小瞧了。”夜莺不屑道。 “别以为,你换了身装扮,带了副面具,我就识不得你了!覃宛抒,你装模作样,到底在隐瞒着什么事?”萧菀韵鼓起勇气问道。 一个闺阁女子,私下穿成这副模样,来此处见一个面都不露的人,绝对有猫腻。若她还有命活着,她定会让皇兄差个彻底。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一个人留在皇兄的身边。浑身都是秘密,迟早会给皇兄他们带来危害。 “呵?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敢来质问本门主。要怪就怪你不该有好奇心,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 “覃宛抒,你若不是心里有鬼,想对皇兄不利,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这身打扮出城到这么一个地方来,与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私底下相见?” “你觉得本门主会让你有机会将这件事告诉给第三个人吗?”夜莺一脸冷意,问道。 “不过是死罢了,我堂堂一国公主还怕了不成?想让本公主求你放一命,你痴心妄想!” “死?呵,哪有那么容易,本门主若是想杀你,何须让人带你来到这个地方?直接曝尸荒野,岂不是更好?”夜莺冷笑道。 “不过……本门主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留下一条性命苟活着。” “既然是眼睛看了不该看的,直接剜了;耳朵听了不该听的,就直接拔了舌头,让你永远开不了口,岂不是更好?” “覃宛抒,我乃堂堂公主,你岂敢这样对我?”萧菀韵有些怯弱,没有预料到这个女人会搞这一出。 她还那么年轻,这后半辈子要这样活着,还不如直接现在给她一个痛快。 夜莺从腰间随手掏出了一个瓷瓶,唇角勾起,一双眸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冷声道:“还以为你这个公主不会怕,这就打退堂鼓了。” 萧菀韵目光落在正在倒药粒出来的那双手上。咽了咽口水,慌忙问道:“这是何物?覃宛抒,你是要毒死本公主吗?” “哼!”随后手上一个迅速,便拽住萧菀韵的下颚,逼着她咽下了此药。 “咳咳……”萧菀韵呛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你给本公主吃的什么?” “放心,死不了人……”夜莺起身道。 “你真不杀本公主?”萧菀韵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有这么好心。 “哼……”杀你,还不是时候! 不过是早晚的事…… 若是萧菀韵就这样死了,事情被闹大,迟早还是会被人查出来的,彼时她还如何藏匿在夜宸皇宫? 现在不能杀,可不代表她没有法子让萧菀韵记不住今日发生的所有事。 随后趁萧菀韵还未反应过来,抬手放出袖口中藏匿的暗针,朝着地上之人射去。 萧菀韵一吃痛,一根暗针便落在了自己的腹部。 “不过,本门主也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话音刚落,庙外便传来了打斗声。 君暮澜正与守着的两个黑衣人来回周旋着…… 夜莺却在此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菀韵视线逐渐模糊,隐隐约约,能看见外面一浅衫男子在与那两个黑衣人周旋了起来。随后视线一暗,彻底昏死了过去。 黑衣人逐渐败了下风,便落荒而逃了。 没想到这人看着一副弱身子骨模样,功夫却不耐,倒是隐藏得够深了。 君暮澜本想去追击,考虑到萧菀韵还在破庙内,便转身朝里出处快步走去。 只见萧菀韵已经昏倒在地,他再无顾及那些规矩,上前拦腰抱起她,朝外面走去。 随后,马车再次入了城,却并未回公主府,君暮澜直接驱着马车,将人给送去了医馆。 缪月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儿,心中着急得紧,连忙问道:“君神医,公主她没有什么大事?” 君暮澜没有回答,而是全神贯注地查看萧菀韵的伤势。 此刻的她,嘴唇发紫,腹部还渗出了一丝血痕。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时候找到她,说不定也不会看见她如今这样躺在床榻上了。 覃宛抒换回便装,依旧是一脸无事的模样越过府墙,回了右相府。 内院,房里。 彩霞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娘娘怎么还没有回来? “吱嘎”一声,房门突然被推来了。 “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本宫不在的这一个时辰里,可有人进过院子?”覃宛抒淡声问道。 “夫人来过院子,不过奴婢好说了一番,夫人便离开了。娘娘的出府之事,没有其他人知晓。”彩霞解释道。 覃宛抒视线落在桌上的午膳上,舒了口气。 “娘娘膳食冷了,奴婢这就吩咐人送去膳房热上一阵,再呈过来?”彩霞突然试问道。 “不,此事你得监督着,提醒着膳房的人,莫要让父亲和母亲他们知道。”覃宛抒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 “奴婢明白。” 熠王府,书房。 手下??决朝里面走去。 “参见殿下!” “宫里如何了?”萧璟翎连忙问道。 “回殿下,皇上下令将皇后给软禁在寝宫,不让任何人探视。这两日呈上前去的折子,都是要求处置皇后的。”叱决解释道。 “处置皇后?”看来,那帮大臣还真难对付…… “殿下,容属下多嘴一问,您为何对皇后之事如此上心?”叱决不明白,皇后处置结果如何,根本无需自家主子去关注,决定权在圣上手中,主子难不成还要干扰圣上的决定? “叱决,上一个待在本王身边的人,便是因为多嘴,问了不该问的事,擅自做主,最后被驱逐出府,你可莫要步了他的后尘。”萧璟翎冷声提醒道。 “是属下僭越了。”叱决连忙压低脑袋,道。 “皇宫那里,还是让人继续盯着,一有紧急情况,即刻差人来报。” “属下明白。”叱决拱手应道。 萧璟翎心中暗问道:皇兄,你真的要处置她吗? 第二百九十一章 萧菀韵醒过来了 皇宫,御书房。 桌案前,萧奕辞看着那些令人烦的折子,气得直接将它们给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惊动了在外守着的高公公。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高公公连忙冲了进来,慌忙问道。 “那帮大臣还真不怕死,奏上来的折子,全是让朕问罪皇后的!”萧奕辞怒声道。 昨日早朝,那帮大臣也是如此,直接当面提出要处置皇后,不能徇私枉法,给死去的太皇太后一个交代,以安其心。 一个个的,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啊?可他是帝王,想要怎样处置一个人,还由得着那帮大臣去妄言? 几日查寻,没有半点动静。如今这宫里,谁人不知?太皇太后是在单独见了聂卿萦一面之后,便被害了。 永福宫除了她,还有何人能潜入进去,杀害了皇祖母让聂卿萦去背锅? 同样的手段,去使用第二次,真觉得他萧奕辞很好骗是吗? 可他一人相信,又有什么用?朝中那帮大臣和宫里的太监宫女不相信…… 他不采用禁足的方式护住聂卿萦,那帮大臣恐怕愈发强烈,要求他处置皇后。 长定殿内,前些日子才得知太皇太后被人害了的事,才过多久,便听着那帮宫人在说皇后被皇兄禁足,说是怀疑害了太皇太后的真凶是皇后。 萧牧云怎么想都觉得说不通…… 练字的好心情都被彻底搅没来,直接丢笔罢工。 一旁靠在柱子上的小召子,正睡得香。完全没有料想到一个人突然进了寝殿。 “云儿,这是怎么了?太傅给布置的功课太多了?”贤太妃迈步走来。 “奴才参见贤太妃!”小召子闻声立即清醒,跪地行礼道。 “……”萧牧云面露难色。 得了,太巧了,他才刚罢工不干了,自己的母妃就来了。 “呃……母妃,您怎么来儿臣这里了?”萧牧云连忙问道。 “太傅和我说,你这几日功课做得有些欠佳,母妃不过来一趟,能行吗?” “母妃,别站着了,您坐。”萧牧云连忙起身让开了位置。 “小召子,还不快上壶热茶?” “奴才这就去。”小召子被吓得一个机灵。 还好他反应快,否则就被贤太妃给抓了一个正着。 “母妃,儿臣想问您一件事。”萧牧云屁颠屁颠蹲在跟前,道。 “云儿有什么事要问母妃?”贤太妃似乎好奇了。 “宫里的人都说,是皇后害了皇祖母性命,可儿臣怎么看着,那皇嫂嫂也不像要对皇祖母动杀心的样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云儿,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过去太皇太后同皇后相处得融洽,可难保不会是抓住了皇后的什么把柄,皇后恼羞成怒,怕事情败露,便情绪失控,误杀了太皇太后也是有极大可能的。”贤太妃解释道。 “母妃,实不相瞒,儿臣前些日子,还去见过皇嫂一面,可儿臣眼拙,确实看不出皇嫂会对皇祖母动手。”萧牧云低声道。 “罢了,你还是好好关注自己的功课?这其他事情,自有圣上定夺。” 听自己母妃这样说了,萧牧云也没敢再问下去了。 这些时日,萧奕辞担心聂卿萦身旁的丫头,按耐不住心性,将这几日的事告诉给给她,让她徒增烦恼,忧心如焚。便下了将她们暂时掉去了其他地方做事。 所以去凤鸾宫送膳的宫女,会是一个脸生的。 聂卿萦看着一盘盘膳食放到她面前,却没有丝毫食欲,她只想知道,萧奕辞最近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又打算如何处置她? “诶?我问你,最近皇上有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他打算如何处置我?”聂卿萦直接喊住了宫女。 “回皇后娘娘,奴婢不过是一个送膳的粗使下人,不敢打听皇上的事。”宫女连忙压低脑袋,道。 “那你可以替我暗中打听一下吗?”聂卿萦追问道。 这几日一直她不管如何套这宫女的话,她都是说什么不知,不敢。 她都已经听厌烦了。 萧奕辞还真不是一个好东西,敢撤了她的人。他就那么怕自己和竹沥她们串通一气,做些什么有损他声誉和面子之事? 宫女心头一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怯弱道:“皇后娘娘恕罪,皇上下令不让外面的事传进凤鸾宫半点儿,奴婢若是此刻帮了您,被皇上知道了,会掉脑袋的。” “罢了,他那种性子,我也不强求你了,下去。”聂卿萦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了解萧奕辞,一但有人敢忤逆他的命令,势必没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她不能害了这些无辜之人。只是日日待在寝宫,她仿佛成了犯人,被关在这么一个地方,哪里都不能去。 这和关押大牢又有多少区别?要说有,怕只能算环境好坏? “那奴婢先告退了。” 宫外,同和医馆。 君暮澜诊断多时,神色突然变得严肃。 “君神医,我家公主怎么样了?”缪月忍不住再次问道。 “你家公主被人强逼着服下了失心散,还中了毒针……” “毒针?”缪月的视线落在了带血之处。“到底是什么人,要这样对我家公主?还给公主下了这么重的毒。” “还是先处置毒针。缪月,我需要你帮一个忙。”君神医冷声道。 “君神医请说,只要能救治公主,我做什么都可以。”缪月想都没有想便直接应下了。 “将你家公主的衣衫给脱了。” “啥?”缪月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君神医,这不合适……” 男女授受不亲,怎能当男子的面脱自家公主的衣服? “暗针不取出来,你家公主将命悬一线。我会用东西挡住自己的眼睛,位置由你来说,我取针便是。”君暮澜解释道。 为了解救自家公主,缪月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应下了。 良久,一根细长的毒针被取了出来。缪月连忙给萧菀韵上完药,包扎好后便套好了她的内衫。 “君神医,公主这所中之毒,可有法子解?”缪月连忙问道。 君暮澜放下绑在双眼上的东西,道:“若是放在其他大夫那里,解起来可能有些困难,我这里恰好配置了这毒药的解药,你让公主服下即可。” 话尽,便将一旁的瓷瓶递了过去。 可无论缪月怎么喂,那液体还是会顺着萧菀韵的嘴角流出来。“公主她……无法服药。” 君暮澜站起身,拿回了瓷瓶,命令道:“你转过身去。” “……”缪月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照做了。 君暮澜含住药液,慢慢靠近萧菀韵的嘴唇…… 药液总算是喝下了,君暮澜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可以了。” 缪月转身便看见了已经空空如也的瓷瓶。 居然全喝了,还一滴不漏? 难不成君神医渡药给的公主…… 想到这里,缪月顿时感觉脸潮潮的。 “君神医,您刚才不是说,公主还中了什么失心散吗?可也一同解了?” “失心散无解,它并非毒药。只是会让人记忆错乱,行为变得木讷迟缓,整个人会如同失了心神那般,不会说话,任何人在旁叫唤,都毫无用处。” “只能靠自身去解决。” “什么?”缪月惊愕。问道:“君神医,您医术了得,难不成就没有法子直接解了失心散吗?” 怎么听起来这失心散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叫唤不应,不会说话,那不就成了行尸走肉了? “失心散的用处便是不会危害人的性命,所以它才没有特定的解药,就算是直接配置,也很难成功。”他跟在师父身边那么久了,也为未见师父研制出解药,更别说他了。君暮澜神色严肃地解释道。 缪月听后,一脸失落。 公主她不会真的成另一副模样? 皇宫,玉蓬殿内。 曹琦丹一脸惬意躺在贵妃榻上,时不时拾起一旁的盘子中的葡萄,放入口中。 “主子,最近宫里出了好多事,您这小日子过得倒是惬意得紧,一点儿也不关心宫里的事。”身旁站着的浅篱抱怨道。 别宫的后妃,成日里想方设法要去偶遇皇上,好被看上眼,升个位,那敢情一个个多积极。 可她家主子怎么就成了一个反例呢?不争宠,不存坏心思,更不愿与宫里的那帮女人成日里周旋来周旋去的。 “大事,最大的莫过于太皇太后突然薨世一事,除了这个,反正是想不出来其他的了。”曹琦丹思来想去,也没有觉得宫里最近还能有什么大事。 “主子,您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成日里想着过舒坦日子去了。”浅篱无奈地数落了句。 “那你说说看,这宫里最近还能有什么大事发生?”曹琦丹坐直身子,狐疑地问道。 “奴婢听说这太皇太后的突然薨世,与皇后娘娘有关。皇上已经下令将皇后软禁在寝宫好些日子了。主子,您说皇上是什么意思啊?没有重惩皇后,却只软禁起来了?”浅篱不解。 “这不挺好说通嘛!这宫里众说纷纭,都认为是皇后害了太皇太后性命,可又有谁真的亲眼所见?” “本宫倒是觉得,皇上这个人不像其他宫人那样,认为罪魁祸首是皇后娘娘,皇上这样做,多半是换了另一种法子保护皇后娘娘,不想让其受到伤害,独自担下了所有困责。”曹琦丹想了想,解释道。 “主子您这么说还挺有道理的。看来是奴婢狭隘了。”浅篱尴尬地摸了摸头,道。 三日后,覃宛抒照常回了宫,至于前些时日发生的事,自然得当做什么没有发生。 云影殿内。 一个宫女附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覃宛抒的唇角微微勾起。 “娘娘,那宫女似乎不是云影殿的?”一旁的彩霞突然提醒道。 “本宫知道。对了,本宫差你向宫中的人打听的事怎么样了?”覃宛抒淡声问道。 “回娘娘,宫里的人说,这几日皇上未曾去过凤鸾宫,自太皇太后出事后,皇后娘娘也一直被软禁在寝宫,还专程派了好些人守着的。”彩霞解释道。 “……”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还想着通过这种方式护着她? 同和医馆内。萧菀韵在床榻上昏睡了三日之久,今日总算是醒了。 靠在床沿边等睡着的缪月感知到了一丝动静,直接清醒了过来。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可吓死奴婢了。”缪月见她微微睁开双眼,连忙道。 萧菀韵没有说话,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突然,一丝疼痛,袭击了她的大脑。她捂住自己的头,想极力逼着自己不再头疼。 可似乎用处不大…… “……”头好痛!为什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公主,您怎么了?可别吓奴婢啊!”缪月慌忙问道。 却看见自家公主反应越发剧烈,缪月无法,只好冲去前堂寻君暮澜。 良久,君暮澜得知萧菀韵醒了过来,直接放在手中的事便来了后院。 她此刻一脸失神模样立在一处…… “君神医,您快给公主看看,公主她究竟是怎么了?”缪月一脸焦急,连忙催促道。 以往君暮澜离她这么近,哪会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处等人请脉? 萧菀韵定神瞧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移向另一处。 “君神医,我家公主怎么样了?”还没多久,缪月便按耐不住性子,焦急地再次问道。 “无需过多担心,这不过是失心散的作用。”君暮澜移开了手,解释道。 “公主……公主她真的成了行尸走肉吗?”早知道她就不让该让自家公主一意孤行,独自前去跟踪覃妃了。 君暮澜沉思良久,却未再开口说话。 第二百九十二章 察觉,冷宫出事了 “公主,你暂且先在医馆住上两日,等过些时日,身体好些了。君某定会派人送你回府。”君暮澜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淡言。 萧菀韵却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皇宫,萧奕辞不知为何,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凤鸾宫。 待回过神来,牌匾上的几个字已经赫赫在映入眼帘了。 “高禧,朕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他淡声问道。 “回禀皇上,您这一路可是心不在焉好久了,奴才见您想事情想得入神,也不敢出声叨扰。”高公公垂首解释道。 “……”她会怪朕这样对她吗? 她爱自由,可自己现在却将她禁锢在皇宫之中,还软禁了她,她此刻是不是在心中埋怨了自己好几遍了? 他终究还是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而不远处的小豆芽二人,目睹了萧奕辞离去的背影。 “竹沥姐姐,皇上这是还怨着公主吗?这都到房门外了,就离开了。”小豆芽不满地问了句。 “皇上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该去胡乱揣测的?小豆芽,咱还是惜命要紧。” 毕竟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其他的? 小豆芽刚点了点头,却发现萧奕辞离开的方向有些特别。“等等,竹沥姐姐,我是不是看错了什么?皇上这去的方向,好像是云影殿?” 她家公主如今被软禁起来,房门都不能踏出半步,这皇上倒是好,在这个时候居然去了云影殿。 小豆芽气得心里极其不平衡,她倒是要看看,皇上此刻去云影殿,要跟那个覃妃谈论些什么? 毕竟此刻时辰还早,应该不是去宠幸覃妃的…… 竹沥见她要走,连忙拉住了她,问道:“小豆芽,你这是要去哪呢?” “一探究竟。”小豆芽叉着腰气鼓鼓道。 “小豆芽,你疯了,要去跟踪皇上?”竹沥惊愕,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啊? 公主此刻还被软禁着,小豆芽不能出什么岔子…… “放心,竹沥姐姐,我有分寸,绝对不会给公主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小豆芽信誓旦旦保证道。 “那你记得早些时候回来。”竹沥迟疑了半会儿,还是松开了小豆芽的手臂。 小豆芽得了应允,便缓缓跟了上去,尽量避免被萧奕辞给发现。 云影殿内。 一个宫女慌忙走了进来,跪地行礼道:“奴婢参见覃妃娘娘!” “何事?”覃宛抒淡声问道。 “皇上来了,这会儿该是快到这儿了。”小宫女战战兢兢解释道。 话音刚落,萧奕辞便跨步走了进去。 覃宛抒连忙起身福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覃妃请起。朕有事要与你单独说。” 覃宛抒连忙吩咐了句:“你们都下去。” “是。”众人应声,便退下了。 某一处,小豆芽见萧奕辞刚走进去,这里面的下人全被驱逐了出来。气得牙痒痒…… “……”皇上怎么能这样?公主还被软禁着,还在这个时候来覃妃寝殿。 最重要的是,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将人给赶了出来算什么一回事? 小豆芽张望了一下四周,灵机一动,便绕过前围,到了寝宫房墙后围。 附耳在墙,听着连忙的对话…… 寝殿内。 萧奕辞随意坐在一处,目光灼灼盯着站得笔直的覃宛抒。 还是覃宛抒率先开了口,才打破了这一安静的氛围。“不知皇上此时来臣妾这处,可是有什么事要问臣妾的?” “朕且问你,那邬良媛和姜贵人近日可是与你有些交集?” “皇上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这后宫姐妹相处融洽,不是理所应当之事吗?”覃宛抒不以为然,轻笑道。 “那邬良媛和姜贵人二人,可是将什么都交待给朕了,覃妃当真还要此刻在朕的面前装糊涂吗?”萧奕辞把玩着大拇指上带着的扳指,冷声问道。 覃宛抒明白,萧奕辞这是在暗示自己,他的耐心是有限的,想听实话。 随后便直直跪在地上,压低脑袋道:“还请皇上恕罪,是臣妾因一己之私,才让邬良媛二人趁着永福宫请安之时,在太皇太后面前说了很多对皇后娘娘不好的话……” “覃妃,你可真是好本事,胆敢让其他人去皇祖母的宫里说些煽风点火的话,让皇祖母动了气!”萧奕辞怒声道。 “臣妾知错,是臣妾不该因为一己之私,做了这样的事。”覃宛抒软声道。 不过是做做样子的事,对她来说又有何难?但从萧奕辞的问话来说,看来杀害太皇太后的真凶,还是没有着落。 保不准,聂卿萦又只能成为一个背锅的…… “朕当初是看错你了,你看一看你如今这番行为?哪还是曾经的那个知书达理的丞相之女!” “皇上,您不应该很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年少初见,臣妾就对您一见钟情了。难道和那些后妃一样,去讨您的欢心,博您多看一眼,争争宠也算是错吗?”覃宛抒将这一切都摘得干干净净。 萧奕辞就算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因此重罚她。 他初登帝位,根基还不是很稳,得需右相作为左膀右臂,这才没有在允对先前的承诺,除掉谢皇后之后便放她自由。 萧奕辞沉默不语,他似乎并没有理由去反驳她的话。 随后站起身,冷道:“覃妃记住了,朕希望这样的事是第一次,也该是最后一次。” 丢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朝前面走去。 “臣妾恭送皇上。”待人走后,覃宛抒才直了直身子。 “……”哼!我不会让你们逍遥很久了…… 萧氏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了。 小豆芽在暗处瞧着萧奕辞愤怒离去,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去找覃妃说体己话的。她说嘛,皇上这样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怎么会选择在自家公主被在禁足期间,来其他嫔妃宫里? 突然,一个极其脸生的太监,竟此刻入了覃妃寝殿。 “……”奇怪了,为什么先前没有见过这个太监? 她怎么记得这一月以来,宫中未进新的宫女太监? 好奇心居然驱使着她下意识去听了墙角。 那太监随意与外面的几个人说了几句,那些人便自觉退下了。 房门再次被关了起来。 小豆芽大着胆子,躲过了其他人,偷偷半蹲在窗台旁,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怎么来了?”覃宛抒冷声问道。 “想要自由进出皇宫,我有的是法子,覃妃也无需再多此一问了。”青狐冷言。 “哼!本宫不想听废话,你不妨直接告诉本宫,你那主人又有什么新打算,需要通过本宫的手才能完成?” 青狐从袖口掏出了一个瓷瓶,扔了过去。“主人让你将此物投在皇帝的膳食之中。” “呵?开什么玩笑,你家主人这是在让本宫去送人头吗?”皇帝的御膳可都是通过试毒了,才呈上去食用的,她又不是蠢人,可以让那神秘人如此坑害? “主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堂堂千殇门门主,有的是法子给皇帝服用此物。门主大人可千万不要让主人失望了。”青狐冷意提醒道。 覃宛抒眼皮微跳,思考着适用的法子。 外围,几个字直直砸向了小豆芽。 “……”千殇门门主?是江湖之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女杀手夜莺吗? 小豆芽惊愕,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发出一点响动。 一个江湖杀手,怎么会选择冒充丞相之女覃宛抒,甚至还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 过去的覃宛抒是不可能的,可今日这席话,小豆芽不得不相信这个覃妃是别人冒充的。 只是既然这宫里的是假冒的,那真正的覃宛抒又在何处,到底是死是活…… 她不能再多留下去了,一定要赶快将此事告诉给皇上和公主。 小豆芽慌着步子,想要快速离开这个地方。慌乱之际未曾顾及到脚下的梯子,差点扭到了脚。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发出声音。可声响依旧传了进去。 青狐一个警惕,直接三两步翻窗而出,阻止小豆芽前进的路。 盯着那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小豆芽不禁打了个寒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膝盖骨也被吓得软了几分。她摇着脑袋解释道:“我……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青狐哪会给她废话的时间,直接点了小豆芽穴位,让其无法活动。 “你……你要干什么?”小豆芽慌了,连忙问道。 她不会真的要交代在这里? 青狐嗤笑一声,直接粗暴地扛起小豆芽,入了云影殿。 殿内,覃宛抒一脸淡然地坐在一处,视线落在了小豆芽身上。 “此人,覃妃娘娘作何处置?”青狐冷声问道。 “灭口罢了,只是她不能死在云影殿,否则你我二人皆逃不掉干系。”覃宛抒冷道。 这个人她见过,似乎是皇后身旁伺候之人。皇后虽被禁了足,但这丫头毕竟是凤鸾宫的。 出了事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她冒不得这个风险。 还好刚才那些下人已经被驱开了,否则还真会让她头疼。 “想个法子,做干净些,别露出了马脚,最好不能见了血。”覃宛抒思考了一会儿,建议道。 灭口一个人的法子有很多,要想不被人怀疑到云影殿,那便是不能有外伤。 青狐会意,直接从凶口掏出一块黑布,缓慢迈步靠近地上跪着的小豆芽。 小豆芽慌了神,拼命摇着头。可奈何她被点了穴,无法动弹,只能任人摆布。 她能明显感觉到那个人已经绕到了自己身后,似乎要准备对自己动手了。 “……”不,她不想死! “救命……”小豆芽还未来得及大声呼救,便被青狐粗暴地稳住后脑勺,一只手拿着黑布捂住她的口鼻。 “唔……”小豆芽说不出话,眼神充满了恐惧。 良久,见小豆芽闭上了双眼,青狐才嫌弃地松开了她。 将黑布随处一扔,才稍微恢复了些神情。 两日后,竹沥见小豆芽迟迟未曾回来,便担忧了起来。 小豆芽从来都不是一个夜不归宿的人,可这次整整两日,都未见她来过。 思考半晌,索性去找齐副统领一趟,看看小豆芽是否在他那里。 “齐副统领!”竹沥远远地叫住了齐珉。 齐珉抬手示意其他人先行离开,才朝那边走去。 “怎么了?”他淡声问道。 “小豆芽这两日是不是一直与你待在一处的?”竹沥连忙问道。 “小豆芽?她不应该跟你在一起吗?”齐珉不解地问。 “我已经两日不曾见过小豆芽了,还以为她在你这里的。”竹沥解释道。 “可这两日小豆芽确实没有来找过我,难不成她出宫去了?” “……”竹沥没有再接话。 遭了,她怎么将小豆芽那日去云影殿一探究竟之事,给忘了个彻底。 莫非是在覃妃宫中犯了事,被扣下了? “齐副统领,我好像知道小豆芽在何处了。”话尽,便朝前面走去了。 齐珉觉得她这样问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未多想什么,直接朝前面走去。 此刻,冷宫某处。 一个小太监提着木桶,准备去井中打一桶水上来。 木桶顺着井壁,被扔了进去。只听见嗙的一声,小太监才察觉到不对。 小太监大着胆子,借着光线朝里面看去…… 隐隐约约,能瞧见里面的水面上,浮着黑色的东西。 “那是……是头发!”小太监吓得胆战心惊,扔下木桶便跑了。“死人了,死人了!” 前宫,巡视之处,一个御林卫慌着步子跑到齐珉跟前。 “副统领,不好了,冷宫出事了!” “冷宫?”齐珉脸色微变。问道:“冷宫出了什么事?” 第二百九十三章 别再睡了,怀疑 “有人从冷宫那处偏井之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瞧那衣着,是宫里的人。”来人解释道。 齐珉听后,直接带人赶去了冷宫。 冷宫,某处平地上。 女子一脸死气地躺在地板上…… 齐珉到了这处,慢慢走上前去。 小豆芽,怎么是她? 他不敢相信,前些日子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小豆芽,此刻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板之上。 不,她怎么可以死?她答应过他的,要嫁给他的。 皇上给他们赐了婚,良辰吉日都已经选好了。可是为什么?老天爷要和他开这么大一个玩笑,还没有来得及娶她,她便彻底离他而去。 老天爷让他们二人,成了阴阳两隔。 齐珉死死地抱住小豆芽的遗体,痛声问道:“为什么,小豆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留我一人在这世上!” 可是无论自己说得有多大声,质问了多少句,她似乎再也不能反驳他的话,凶他了。 “小豆芽,别睡了好不好?你睡这么久,我会担心的,醒过来好不好?别吓我了……”齐珉压抑着心中的不满,低声道。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狠心,丢下我。小豆芽,你别再睡了,好不好?” “副统领,她已经去了……”一个御林卫上前提醒道。 “她没有,她只是睡着了,在生我的气。我都还没有娶她,她怎么可能舍得离我而去……”齐珉反驳道。 “副统领,别再欺骗自己了。您现在要做的是安置好她的遗体,找出暗害她的真凶!”尽管会惹得齐珉生气,自己还是要说。 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彻底点醒了自己。“你说得对,我该安置好她,找出杀害她的真凶,替她报仇……” “小豆芽,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暗害你的真凶,将那人给碎尸万段,替你报仇。”齐珉渐渐松开了小豆芽几分,抬手擦拭了一下她的小脸,安抚道。 凤鸾宫外,竹沥得知小豆芽出了事,什么规矩也不顾了,想要硬闯凤鸾宫,将此事告诉给聂卿萦。 “你们放我进去,我有重要的事要和公主说!”竹沥被两个守卫给拦在外面死死的,任她如何叫唤,这两人也没有丝毫要放她进去的意思。 本在房间小憩的聂卿萦,听到了外面的声响,睡意瞬间没有了。 聂卿萦直直坐了起来,穿上鞋袜,朝门口走去。 “竹沥,出了何事?”隔着门板,聂卿萦淡声问道。 “公主,小豆芽出事了,她被人给暗害了……”竹沥强忍着泪水,哽咽道。 “……”小豆芽出事了?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朝她袭来。 聂卿萦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拉开门,打算去看一看情况。 可还未踏出两步,便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皇后娘娘,还请切勿为难我等,皇上有令,不让您离开凤鸾宫半步!”一人出声提醒道。 “性命攸关之事,我不得不离开。你们先放我出去,尽管告诉给皇上,到时候直接怪罪我便是。”话尽,便作势要朝前面走去。 “皇后娘娘,我等不敢忤逆皇上,您也不能出这凤鸾宫。” 聂卿萦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纠结索性直接拔出发髻上的簪子,抵住自己的喉咙威胁道:“你们若是不让,便是你们固执己见,逼死了我!” 两守卫一脸为难,皇上只交代了不让皇后出凤鸾宫,可这中途若是出了什么事,皇后有半点儿闪失,他们的项上人头也不保。 最终,二人还是放她离了凤鸾宫。 一路上,聂卿萦未有半丝停歇,朝冷宫赶去。 “我问你,小豆芽出事之前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聂卿萦边走边问了问身边跟着的竹沥。 “两日前,奴婢同小豆芽见皇上来了凤鸾宫,却没有要入内的意思,没多久便离开了。小豆芽远远瞧见皇上去的是云影殿,心中不满皇上的做法,便跟了上去。” “哪知那日分开后,小豆芽再未回来过。”竹沥解释道。 “云影殿?既然是云影殿,那小豆芽的尸身为何是在冷宫的井里发现的?”聂卿萦顿足,问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竹沥摇了摇头,应道。 话音刚落,只见冷宫中有一尸首被抬了出来。 而那尸首是那么的熟悉,不就是小豆芽吗? 聂卿萦连忙冲了过去,痛心唤了句:“小豆芽,好好的,这才几日,怎么就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可是她等了半晌,也没有听见小豆芽吐露半句话。 她还那么年轻,马上要同齐珉成婚了,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这个世界? 齐珉的视线落了过来,提醒道:“皇后娘娘,您被禁了足,此刻不该出现在此处的。” “小豆芽是我的人,她如今出了事,我还能有不在场的道理吗?”聂卿萦冷声质问道。 他萧奕辞要不明事理问她的罪,那便问是了。反正自己如今在他的眼里,已经是一个杀害太皇太后的杀人凶手了。 这次,齐珉再无反驳之言。 此刻,御书房内。 高公公慌着步子,朝里面走去。 连忙叩首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 “何事?”萧奕辞淡声问道。 “回皇上,是冷宫出事了,听宫里人禀告说,死了一个下人。” “一个下人而已,高禧,你神色这么严肃干什么?”萧奕辞抬眼问道。 “那个下人非同一般,是凤鸾宫的贴身婢女。”高公公补充道。 萧奕辞批折子的手突然一顿:“凤鸾宫的贴身婢女?” 那岂不是和小豆芽、竹沥二人挂钩了? “对了,奴才还忘了一事。皇后娘娘出了凤鸾宫了,此刻正朝着冷宫的方向赶去。” “什么?她出来了?”甚至还去了冷宫。萧奕辞心中窝火得紧,直接气急败坏,将手中的折子甩了出去。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那帮大臣可等着她出错了,好明目张胆将过去太皇太后之死拿来说事。 “皇上,可要现在派人,将皇后娘娘给带回寝宫?”高禧垂首试问道。 “……”强制她回去吗?她该是会怨恨自己?“罢了,由着她去。” “是,奴才便先退下了。”话尽,便离开了。 聂卿萦越是在宫中随意蹦跶得久,他遇到的事情就越多。 那帮大臣连着上书好几次,要求自己处置了她,给已经过世的太皇太后一个交代。 说得好听点是叫处置,说得不耐听的轻则便是废其后位,打入冷宫;重则便是直接处死。 只是赐死一事岂非轻而易举,聂卿萦是和亲公主,连接夜、?两国的纽带,这事要传出去,对夜宸没有什么好处? 宫外,同和医馆。 两日已经过去了,萧菀韵依旧没有出声说过半句话,此刻的她,似乎只知道吃喝了。 给什么,便吃什么。缪月时不时在她耳边嚷嚷几句话,可萧菀韵依旧没有半点儿反应。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缪月端着药膳,迈步朝里面走去。试问道:“公主,这是君神医熬制的药膳,您吃点?” 萧菀韵失了心神,喂到她嘴边的东西,她没有排斥,只是平静地吃了勺子里的东西。 “公主,您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啊。”只要公主能开口说话了,恢复了心神,她们就可以回府了。 喂完药膳,缪月替她整理好被角,便朝外面走了。 君暮澜探头看了看里处的情况,问道:“怎么样了?” “君神医,您放心好了,公主都吃下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君神医不自己去送药膳,非得让我去?”缪月不解。 “……”君暮澜却沉默不语。便转身朝前面走去。 缪月杵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宫,冷宫之外不远处。 聂卿萦在小豆芽的尸首旁不知道待了多久,总算是缓了缓神。 她抬手拭去眼角旁的泪珠,站起身看向齐珉,提醒道:“小豆芽为何会死?你是她放在心头之人,她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必须得抓住真凶,替小豆芽报仇。” “皇后娘娘放心,小豆芽是卑职的心上人,卑职绝对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定要将整个皇宫翻个透,也要将凶手给抓住,替她报仇。”气齐珉坚定道。 他绝对不会让小豆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小豆芽就这样有阴阳两隔了。 聂卿萦目光再次落到小豆芽身上,吩咐道:“齐珉,带她回去。一定要好好葬了她。小豆芽喜干净,你定要给她选一个山清水秀之地,让她归土……” 话尽,便抬步朝前面走去了。 路上,身后一直跟着的竹沥以为她要直接回寝宫,突然才察觉到方向不对。 连忙出声提醒道:“公主,这不是回凤鸾宫的路……” “我知道。”聂卿萦回了三个字,便加快了步子。 云影殿内。覃宛抒坐在软榻上,淡饮着茶水。 一个宫女慌步走了进来。行礼道:“奴婢见过覃妃娘娘!” “什么事?”覃宛抒淡声问道。 “回覃妃娘娘,皇后娘娘在外候着,说是想见您一面。” “哦?”覃宛抒眉眼一挑。 呵!这是找事找到云影殿来了? “让皇后进来。”她一个后妃,哪敢把皇后晾在外面?到时候还不得被那些人说了闲话? 见聂卿萦走了进来,覃宛抒故做出热脸相迎的模样,朝一旁的彩霞吩咐道:“彩霞,还不快看茶?” “是。” “皇后娘娘先坐下说话。”覃宛抒目光才放在她的身上,道。 “不知皇后娘娘此刻来云影殿,是有什么事要相问?”覃宛抒问道。 “既然覃妃已经开口了,我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了。”聂卿萦并未落坐,径直道。 “覃妃可知晓冷宫的井里捞出了一具尸体,她是我宫里的人?” “此事倒是确有耳闻,听宫里人说,那死的人还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不过这同云影殿有什么关联?”覃宛抒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有何关联?我听宫里的人说,小豆芽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可是去的云影殿。” “皇后娘娘,您这是怀疑自己宫中的人无故死了,是我云影殿所为不成?” “这宫里人谁不知道?小豆芽是凤鸾宫的人,谁能冒着顶撞皇后娘娘的风险,去害您身边的人?”覃宛抒不解地问道。 “你宫里的人可不可以,可不都是听你的命令,再不济,是你亲自动手,也说得过去。”聂卿萦斩钉截铁道。 覃宛抒当真以为自己如此好糊弄吗?人都是会变的,她覃宛抒也不例外。 曾经如何,那毕竟是过去,权势地位面前,都会迷失。覃宛抒成日里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皇后娘娘,妹妹正是知道您对妹妹积怨在心,这无故扣上来的帽子,妹妹怎会认了去?凡事都得讲究证据才是,皇后娘娘不妨拿出证据,再来定云影殿乃至妹妹的罪?”覃宛抒没有半丝怯弱,淡声道。 彩霞端着茶水走到她的面前,放置在前。 覃宛抒目光投向彩霞,吩咐道:“彩霞,还不快去将那些下人唤到皇后跟前,让皇后好好问问,他们今日是否见过凤鸾宫的下人?” “是。”彩霞应声,便叫了云影殿其他下人入内。 “奴婢\/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覃妃娘娘!”几人连忙规矩行礼。 聂卿萦暗了暗神,厉声问道:“本宫问你们,今日是否见过凤鸾宫之人,若是敢有半句谎话,本宫绝不轻饶。” “回皇后娘娘,奴婢今日未曾见过凤鸾宫之人,奴婢与其他人只见到过皇上来覃妃娘娘这里,皇上入内后,便屏退了所有下人离开了。”一宫女战战兢兢解释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又有什么资格去问 覃宛抒笑了笑,问道:“皇后娘娘可听见了,他们可都说了只见过皇上来云影殿的?” “那又如何?这些人是你寝殿的人,自然帮着你说话。”聂卿萦半丝也不相信,径直道。 “皇后娘娘,您是皇后,他们在您的面前不过是蝼蚁,小命可是握在您的手上的,他们哪敢当着您的面说谎话?” 覃宛抒见她依旧不信,便再次补充道:“话不多说,皇后娘娘若是信不过他们,不妨直接去问皇上?” 一国之君总不会说谎话? “……”聂卿萦身形一顿,心中很是挣扎。 呵?问他吗,她该以什么方式去问,又有什么资格去问。 萧奕辞心中此刻该在怨恨太皇太后的死是她所为? 在云影殿问不出个所以然,她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一路上,她心不在焉,内心想着该不该在此刻去找萧奕辞问明白。 可是当她一想到自己如今还被软禁在寝宫,他都不相信她了,她问了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公主,您还好?”身旁的竹沥关心地问道。 她摇了摇头,道:“竹沥,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好,奴婢先回去,只是公主切勿在外逗留太久,毕竟公主还在禁足。”竹沥离开前还不忘提醒了一句,身怕自家公主想得太多,便忘了此事。 聂卿萦独自一人漫不经心地走在小径上,低垂着脑袋,心中满是懊悔。 “……”小豆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带你入了皇宫,你也不会惨遭毒手,到现在连杀害你的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你该怪我,是我不该让你入皇宫的。 如果不是她,小豆芽此刻该欢欢喜喜备婚,待到良辰吉日之际,风风光光嫁给齐珉才是。可她却害得他们二人此刻阴阳两隔…… 一双黑靴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聂卿萦猛然回过神来。 还好她止住了步子,不然怕是又要撞上去了。 抬眸而望,一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自主地问道。 “……”萧璟翎没有回应,而是抬手示意她去不远处的凉亭内。 亭内,二人相视而坐。 萧璟翎上下打量了她几番,心中隐隐有些发酸。 上次在永福宫,还未来得及细瞧她,今日再见,却发现她整个人廋了一圈。 终究是他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开口道:“阿萦,多日不见,你瘦了。” “你怨他吗?”聂卿萦突然问道。 “谁?”萧璟翎一时没有听明白她说的话。 “你的母后是他下旨赐死的,熠王殿下不怨他吗?”聂卿萦再次问道。 “……”怨?怨了又有何用。 风水轮流转,当初犯的错,迟早是要还的,不过是早晚的事。 萧奕辞母妃的死是因为他的母后,而现在,不过是换了种方式,赐死了他的母后。 外加因为他人从中作梗,污蔑他与敌国有书信往来,害了萧奕辞,母后乃至谢家,担下了所有罪责。 可恨的是,自己被解禁后,命人查了那么久,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见他持久没有回话,以为自己戳到他的痛处了,连忙愧疚道:“抱歉,我不该提起过去之事。” “不怪你,是本王的原因。”萧璟翎回过神来。 她愿意和自己主动说话了,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她呢? “阿萦,你愿意原谅本王了吗?”萧璟翎良思许久,试问道。 聂卿萦睫毛微颤,未曾干透的一粒泪珠还挂在上面,显得我见犹怜。 “我讨厌被欺骗,为什么?萧璟翎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再次骗我?”聂卿萦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起兵造反这么大的事,自己和他待在一处那么久,却从来都不知道。 证据拿出来,说他此去前线别有用心,她是不信的,他明明那么支持自己去前线救人,还愿意跟自己一起去。 可他们说,萧璟翎是想让萧奕辞永远留在前线,这样对他有利无害。 她承认,自己没有理由过问萧璟翎要做什么事,所有当初返城路中,她从来没有问过半句为什么他会毫不犹豫接受自己的请求,随她从另一条路回去。 在漠城那时,他待了不过几个时辰,便找借口说要先行回去处事。她毫不犹豫相信了他,定是有要事,自己没有必要耽搁他。 可她没有想到,他口中所谓的要事,便是欺瞒她,先行返城集结兵力,攻打皇城,于皇宫大殿之前造反,逼父退位。 萧璟翎挣扎许久,终究还是妥协了。出声道:“若是本王说,本王所为,皆是为了你……”不受伤害几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一男声打断了。 “皇后果真是好兴致!与朕这皇弟在此处相聊甚欢了?”萧奕辞周身散发着冷意,不满地问道。 得知她去了冷宫,他在案台前坐立不安,终是听了高禧的话,想要亲自来冷宫提醒她,莫要在冷宫那处逗留太久。 朝中那帮大臣,时时刻刻都想逮住聂卿萦的错处,好给她定罪。眼下她不顾皇命,私离寝宫,他还好说,时时刻刻想护着她的安危。 可要换作其他人,却未必和自己一条心。 太皇太后之死,本不是她所为,可惜奈何证据确凿,人们往往只相信摆在眼前的证据罢了。 结果如何?对他们来说似乎根本不重要。 可她现在在做什么?他苦寻聂卿萦一路,她却在此处和自己的皇弟知无不言,二人正聊得入神,似乎半丝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聂卿萦莽的站起身,退却了几步,连忙问道:“你怎么来了?” 萧奕辞没有理会,目光却落在一旁的萧璟翎身上。 “臣弟参见皇兄!”萧璟翎连忙作揖行礼道。 “你是不是该好好向朕解释一下,为何会此刻入宫?”萧奕辞冷声问道。 “……”萧璟翎身形一顿。他该说什么? 是叱决将消息告诉给他,说是皇宫里死了一个下人,是聂卿萦身旁伺候的贴身婢女。 他了解聂卿萦,与她的那两个婢女主仆情深,担心她一时接受不了,便毫不犹豫入了宫,想要安慰一下她。 “臣弟只是……”萧璟翎心中挣扎,良久才吐露出几个字。 这时,一女声突然传了过来。“殿下,妾身还想着您这是去了何处?特意来寻,没想到殿下来了这里。” “……”翦纭?几人同时错愕。 “妾身侧妃翦氏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翦纭福身,朝他二人行礼。 “翦侧妃,你怎么会在此处?”萧奕辞冷声问道。 “回禀皇上,妾身是随殿下一同入宫的。方才虽隔得远,妾身还是听见皇上问了殿下为何会在此刻入宫。” “不妨就让妾身来告诉皇上?殿下同妾身说是想先皇后了,这才入了宫,去先皇后生前的寝宫小待了一会儿。” “临走之际,殿下未曾去偏殿唤妾身便独自离开了,妾身心中略感不满,使了些小性子,便未曾跟着殿下一同出宫,想必路途中偶然撞见了皇后娘娘也是有可能的……”翦纭欲言又止。 想着说了这么多,他们是会得懂意思的。 “皇弟,翦侧妃说得可当真?”萧奕辞目光落了回来,问道。 “侧妃说得在理。”萧璟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应了下来。 “既然是如翦侧妃所言,方才皇弟为何犹豫良久,也不给出一个解释来?”萧奕辞似乎没有放弃追问。 “皇上,殿下毕竟是亲眼所见先皇后死在他的面前的,情绪低落,一时不知道如何回话也很正常,毕竟殿下也要考虑到皇上会不会突然动怒才是。”翦纭率先解释道。 “罢了,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出宫。至于皇后,你该清楚,自己此刻应该在什么地方。” 话尽,便不顾聂卿萦的意愿,前去拽着她的胳膊便离开了。 凤鸾宫,萧奕辞毫不顾及她的挣扎,将她给带进了寝宫。 腕间的疼痛感越发剧烈,疼得她眉头不禁一皱。不满道:“你放手……” 萧奕辞这才略带愤怒地甩开了她。 聂卿萦差点一个不稳,不悦地盯着背对着她的男人。 她一时不解,他将自己禁足了那么久,自己还没有抱怨过半句,他如今倒是先自己生起气来了? “皇后可知自己如今是被下令禁足,不得出寝宫半步?”他冷声问道。 他可以忍受她一时冲动,想去冷宫看一看已经被害的小豆芽,但她却不能还在外逗留如此之久,和自己的皇弟攀谈起来。 她不过是仗着自己护着她,便可在皇宫之无半点儿规矩,全然忘了自己是被软禁一事。 若是她能快些回来,他也许不会气愤,也不会多此一问,只可惜,她终究还是给自己留下了失望…… “……”聂卿萦沉默短暂,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她也不能听了自己的人出事,还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寝宫,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坐视不理! “呵?在皇上眼里,那不过是死了一个下人罢了,何必劳烦做主子的如此上心?皇上的命是命,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聂卿萦冷笑着问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萧奕辞变了,他变得陌生了,和那些权贵没有半丝区别,视下人的命如草芥。 是啊!小豆芽死了,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何要关心一个下人的死活? 在他眼里,更在乎的是权势和声誉?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是一国之后,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所有人,藐视皇命,不知规矩,而今你还指责起朕的不是来?软禁中宫,本是想让你好好反思,磨磨性子,看看你如今哪会有做皇后的样子?”萧奕辞厉声问道。 他为了替她证明清白,命人苦寻证据,好堵住那帮大臣的嘴,可她倒好,如今行事越发乖张。她就是仗着自己不会严苛待她,便枉顾圣命和规矩。 “皇上莫不是忘了,这皇后可不是臣妾自己要当的……”聂卿萦暗示道。 是他不肯放自己离开,她才不得不留下来的。他现在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能不能当好一国之后? 萧奕辞心中一怔,脸色微变:“你当真是不识好歹……” 丢下这句话,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房门再次被无情地关上,萧奕辞舒了口气,冷声道:“看管皇后不利,凤鸾宫全宫上下的人全部杖责三十大板!” 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乃至守卫先是一愣,随即垂首匍匐在地应道:“奴婢\/奴才\/卑职领罚!” 聂卿萦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她似乎说了,萧奕辞也不一定会同意她的求情? 宫门外,萧璟翎快步朝外面走去,翦纭紧跟在他身后。 萧璟翎顿足,问道:“翦纭,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他才不相信,翦纭这个蠢货会太阳打西边出来,无缘无故帮他在萧奕辞的面前圆谎。 “这……妾身不明白,殿下为何要有此一问?”翦纭故意问道。 “哼!别以为你今日帮了本王,本王便会对你另眼相看。你当真以为本王是那么好糊弄的吗?”萧璟翎拂袖道。 真当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私自跟踪他入了宫,这才恰巧撞见了刚才的事,前来说道一二。 若不是她刚才帮忙解了围,他也不会到现在也没有发怒了。 “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妾身帮您解围,不过是发自内心,怎会有别的想法?”翦纭连忙解释道。 有的事可急不得,操之过急只会功亏一篑,她不傻。刚才她若是不帮萧璟翎解围,皇帝势必会为难于萧璟翎。 来日方长,现在还不是对付那个女人的时候。 第二百九十五章 合作,她恢复了 “翦纭,本王警告你,最好别有其他想法,你可得将自己的嘴闭严实了。否则你知道后果……”萧璟翎无情地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翦纭若是不想搭上翦家,最好在府上安安分分当侧妃,别指望他会对这个女人改观。 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出事了,对翦纭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翦纭只是冷笑了一下。 “小姐,您这样帮殿下,殿下却丝毫不领情,值得吗?”身旁的怜香不解地问。 “我与他不过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帮他也不过是在帮我自己。怜香,你还是太年轻了。”话尽,便朝前面径直上了马车。 本着当初心暮熠王,朝朝夜夜都想着嫁给他。可如今,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不管自己怎么做,萧璟翎始终不会睁眼瞧过自己。 而那一切的原由,便是因为那个异国公主。 她不明白,那个异国公主有什么好的?为了那个女人,萧璟翎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想起当初萧璟翎不顾自己的计划,强行改变时间,要随那个女人去前线,都觉得讽刺? 萧璟翎这是不搭上自己不心安了,肖想长嫂,多么可笑的笑话?他若是磨灭了自己心中最后一点信念,她不介意鱼死网破,将这些事个抖出来,公之于众。 他杀不得自己,却又不敢对自己做得太绝,现在想来,心中也舒畅不少。 萧璟翎不是喜欢那个异国公主吗?那她便想方设法处掉那个女人,后宫水深,想要那个凤位的人,总是有的…… 与此同时,檠国地界——蒙阳。 校场内营。宋锦恒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案台前被搁置在旁的血玉才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晃眼。 兜兜转转,没想到,自己寻了十多年的小女孩,竟会是?国王上的嫡三公主? 少时走得匆忙,他二人互相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也算是说得过去。 宋锦恒手持那血玉吊坠,盯着看了良久,嘴角微微勾起。 “……”漉儿,你既然那么喜欢那个位置,本王便满足你的心愿。 只不过在她身边陪她俯瞰天下的那个人,只能是自己。 这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参见恒亲王!” 宋锦恒能细微地听见外面有打斗声,冷声问道:“出了何事?” “回禀恒亲王,外面有一个神秘人带着几个手下在闹事,非要嚷嚷着要见您。”士兵战战兢兢解释道。 “嚯?见本王,有点意思。让那个人进来。”何人敢带着几个人,胆敢来闯他的地盘? 江湖杀手见了都得绕道走,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往枪口上撞,他势必得会一会那个神秘人了。 不久后,神秘人依旧一袭黑衣,斗篷遮得严实,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气场却散发着冷意。 他的身后跟着四个下属,只是那几个手下脸色相比于平常之人显得不大正常。 他们的眼中布了些许血丝,眼球也略微泛红,嘴唇变得乌红了几分,行步之间,能明显感觉到更有力度,气势压人一等。 神秘人拱手行礼:“恒亲王,幸会!” 宋锦恒收回了长剑,视线落在神秘人身上。“本王听人说,守在大门处的一群人奈何不了你们区区五个人,甚至是毫发无伤。阁下来此,却不以真面目示人,确实让本王有些不满了。” “话说本王与阁下素不相识,阁下却能寻到蒙阳来,怕是计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宋锦恒挑衅道。 “恒亲王这是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一副皮相罢了,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杀敌无数,何必在意这等小事。你我只需目的一致,便足够了。”神秘人应道。 宋锦恒脸色微变,问道:“你怎知本王有何目的?” 他可不敢恭维,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曾露过,姓甚名谁都还是未知,能有什么胆子敢在背后查他? “本座要是没有那点本事,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一介亲王面前理直气壮地说话,联盟合作?” “跟本王谈合作?就凭你一个无名之辈,连皮相都不敢露的,本王为什么要与你合作?”他宋锦恒要得到什么,还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 “恒亲王殿下,凡事不能以表定之,更多的是实力。您不过是瞧着本座人手少,没有什么合作的必要。那您就错了,比起让别人来做决定,还不如亲力亲为。”神秘人暗含道。 宋锦恒想要调走大部分的兵,终究还是受限檠皇,毕竟檠皇也要给自己留一份保障不是? 自古以来树大招风的道理可出来不假,宋锦恒前两次攻下的城池最后又回到夜宸的手中,檠皇不可能一点儿也不膈应。 上次更是直接因为一个女人弃了东郡,檠皇没有顾及才是有问题的,至少在檠皇看来,宋锦恒有的时候,也未必可靠。 “哼!你知道的还不少?本王倒是小看你了。既然你有此意,便拿出诚意,让本王看看,你的人够不够格跟本王的人合作?”宋锦恒沉思半晌,开口道。 “本座不会让殿下失望的。”神秘人冷笑着回应。 外围空地,四个人赤手空拳,将宋锦恒围在中间。 神秘人拿出骨笛,若有若无地细吹着…… 这几人的力气,确实要比寻常的士兵大了不少,前面的对决,宋锦恒还能轻松应付。 直到那曲声变得连续,这几人战斗力再次加倍,眸子越发狠厉,速度也提高了不少,朝他攻去。 “呲……”一人腾飞直接朝他踹去,宋锦恒双臂在前抵挡住了攻击,却还是往后退了好几步。 曲声停下,那几人才稍微恢复了点。神秘人收回骨笛,吩咐道:“都退下。” 随后看向宋锦恒,问道:“恒亲王认为这样的战斗力足够吗?” “确实是本王轻看了。不过……本王与你合作,能有什么好处?”宋锦恒不屑地问道。 既然目的一致,都想对付夜宸,可神秘人未曾交代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可不会脑子发热便带着自己的兵去冒险。 当然他也不可能相信,这个神秘人会不求回报地帮助自己,说出来的话,也可能是真假相掺的…… “好处?”神秘人似乎丝毫也没有怯弱,突然拿出一个熟悉的物件,在眼前晃了晃。 “此物足够吗?” 宋锦恒心头一惊。血玉吊坠是什么时候落入神秘人的手中的,他为何没有半丝察觉? 莫非是刚才打斗之际,不小心掉出来的? 宋锦恒脑中回想起刚才的打斗,似乎有一个人近了他的身,扭打之际,吊坠便从胸口的衣衫中被带了出来…… 他们速度竟如此之快,短短几秒,便在他毫无察觉之下,让吊坠落入了神秘人手中。 “不是你的东西,本王劝你还是莫要惹恼本王……”宋锦恒冷言。 “若是本座没有猜错,此物的主人是恒亲王心心念念的人?” “你想说什么?”他追问道。 “本座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留在恒亲王的身边,就看恒亲王愿不愿合作了?” “哼!本王都强留不了的人,你一个不知名的人,能有什么办法?”宋锦恒不屑道。 “不过是一个女人,就算她身份敏感,异国公主如何,夜宸的皇后又如何?本座定会让她心甘情愿留在恒亲王身边。” “呵?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他也不意外,神秘人知道这些。 当初在东郡,檠军上下都知道他为了一个女人,将好不容易打下的东郡拱手相让,南下蒙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挑了吉日,与漉儿成婚,将她栓在身边。 事情闹这么大,神秘人知道也情有可原。不然也没有那个胆子来找他谈合作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神秘人的性子也磨得不耐烦了,试问道:“不知恒亲王殿下考虑得如何了?” 宋锦恒琢磨几分,开口道:“合作好说,只是今后的一切计划必须得听本王的行事。”这主动权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放心。 神秘人没有半丝犹豫,便直接应下了。暗道:“可以,预祝你我合作愉快。” 对他没有一点防备,这恒亲王才是真不值得做他的合作对象。 恒亲王需要这一股势力,二人各取所需,也未曾不可。只是也别忘了,那股势力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他完全可以此时消除对方的疑心,他日直接给其致命的一击。 冥阎阁上下乃至分布各国的分舵,均会为他所用,听命于他。 “既然合作已经谈成,本王是否该知晓你那边的进度如何?”宋锦恒淡声问道。 他看得出,神秘人带过来的是第一批试验品,终究还是有些瑕疵。 “好说,殿下明日带人去十里之外的林子,介时本座会亲自派人前来接应。” 神秘人离开后,宋锦恒才恢复了神情。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问道:“殿下当真要同那个人合作吗?” “不过是一个想借着本王的势,对付夜宸罢了。皇兄这些时日对本王也有了顾忌,本王也该另寻它法了。”宋锦恒自然是明白神秘人想要利用自己。 “那此事是否该知会一下夜宸的暗线?”黑衣人垂首问道。 “不必,你去替本王办件事。”那个暗线毕竟跟了自己好些年,他自然是信得过的。 “属下明白。”刚才那个身份成谜的人,还不以真面目示人,自家主子不谴人去查倒不是他的作风了。 神秘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帮着自己对付夜宸,定是有其他目的,他必须得防着。 殷城,同和医馆内。 君暮澜在房门外踱步良久,也未曾入内探望过萧菀韵。 她说过,不愿再见到自己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心中又怕她会厌恶自己,这才站在外面良久也不入内。 伺候萧菀韵服用完药的缪月端着药碗,迈步走了出来。 “君神医,你怎么站外面?”缪月顿时不解。 “你家公主怎么样了?”君暮澜扯开话题道。 “公主刚才服完药便睡下了。”这都好几日了,她家公主除了服药,便是成日里待在房里,只字未言。 那个失心散当真如此厉害,自家公主到现在也没有缓过神来。 得知她已经睡下了,君暮澜这才松了口气。 缪月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朝前面走去。 心中暗语:这君神医究竟是怎么一个心思?挑时候去看人,该在公主清醒的时候去,为何要在公主睡下的时候去呢? 里屋,他轻步朝里面走去。 床榻上的人儿脸色要比前些日子好多了,恢复了血色。 君暮澜细瞧着榻上的人,手不自觉抬起轻抚上萧菀韵的面颊。 廋了,这些时日她吃得少,比之前在公主府见到她的时候,廋了好多。 冰凉的手指触碰她的面颊,感知到有人,萧菀韵眼睫颤了颤,竟睁开了眼。 君暮澜手疾眼快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慌忙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挣扎良久,他才决定要离开,不想触她霉头。 广袖突然被一股力量给拽住了,君暮澜一怔,微微转过身来。 只见她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紧紧拽着他的衣袖…… “公主,你好了?”君暮澜心中惊喜,连忙试问道。 “我知道你来过……”萧菀韵突然道。 这几日,他时不时趁着自己入睡之际,便来见她,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只是不愿意面对他,所以才故意装睡的。其实她早在被救回来的第三日便恢复了,可她却没有告诉任何人。 “公主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君暮澜暗神问道。 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这是在害怕吗 若是很早的话,岂不是自己之前趁她白日入睡的功夫,便听到了他偷偷说的话。 君暮澜竟会有些心虚…… 萧菀韵松开了他的衣袖,反问道:“君神医以为本公主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这……君某并无通天本事,怎会知晓。”君暮澜尴尬应道。 “君神医确实没有通天本事,可如今却在本公主面前装得深情得很。”萧菀韵故作不满道。 “……”果然他说的话,她是真的听到了。他以为萧菀韵生气了,连忙道:“若是公主不愿见到君某,君某这就离开。” 话毕,便要朝前面走去。 “本公主何时允你离开了?”萧菀韵扬声喊道。 前些日子还趁着自己睡了便偷偷来探望她,怎的现在还对她避之不及了? 君暮澜顿足,只能立在原处。 不知何时,萧菀韵已经下了榻,站在他的身后。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搭在他的胳膊处,吓了他一跳。 “君神医,本公主可以理解你这是在害怕吗?”萧菀韵试问道。 “公主莫要戏弄君某……”君神医心中一横,便转过身来。 她却近在咫尺,一张白里透红的圆脸那么稚嫩,那双雪亮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君暮澜眼神闪躲,想要避免直视她,视线落在她的脚下。 她未曾穿鞋袜,就这样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 “地上凉,公主还是穿好鞋袜。”君暮澜低声提醒道。 萧菀韵却丝毫不动,就这样静静站在他跟前。 “既然知道地上凉,君神医为何还要眼睁睁看着本公主立在此处?” “……”君暮澜顿时没有明白她说的话。 他能怎么着?萧菀韵厌烦他,不愿看见他。此刻说这话又是何意? “……”哼!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她都说得那么明显了,君暮澜竟不明白? 索性心中一横,便展开双手,似乎等着对方抱她。 君暮澜神色越发迷惑。心中暗自揣测:公主她可是在示意…… 抱她? 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连忙甩了甩脑袋。 “君暮澜,地上凉,你明不明白?”萧菀韵等得有些焦急了。 她怎么就瞧上了这么一个榆木脑袋了,连这都不懂? “呃……是,公主说得对,地上凉!”随后果真打着胆子,试着去拦腰抱她。 轻轻将她放在床榻边,便要退出来,却被萧菀韵圈住了脖颈。 “公主,好了。”他耳根突然泛红,提醒道。 “帮本公主穿鞋。”萧菀韵得寸进尺,她倒是要看看,君暮澜能僵持到什么时候。 “好,公主可否先松手?” 见她真松开了,君暮澜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几分。 萧菀韵垂眸瞧着给自己穿鞋袜的君暮澜,心中升起一丝愉悦。 她微微弯下腰身,想要将他看得更仔细。 “好了……”君暮澜强行镇定,抬起头道。 抬头之际,一丝温热突然袭来,在他的脸侧扫过。 萧菀韵轻咳两声,连忙坐直了身体。 她……刚才是亲了自己吗? 君暮澜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喜。 “公主你……” “唤我菀菀。”萧菀韵盯着他,命令道。 “菀……菀菀。”君暮澜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喊了句。 此刻他竟会有一丝猜想,是不是余毒未清,还是说失心散药效还在? 或者说他此刻是在做梦? 萧菀韵被他逗笑了,掩不住的笑意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瞧着这是惊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还要蹲到何时?本公主可没有下令让君神医一直蹲着。”萧菀韵故意提醒道。 他这才尴尬起身,有些惊魂未定。 “菀菀能恢复,甚好。” “本公主体质好着,自然恢复得快。当然也少不了君神医的功劳……”话还未尽,便趁他不注意,直接将他拽到自己身旁坐了下来。 “公主,这不合适。”他连忙道,准备起身,却被萧菀韵出言制止了。 “本公主让你坐下便坐下,合不合适本公主说了算。”她是夜宸的嫡公主,她说合适,便没有人敢反驳。 “公主你……”君暮澜还未来得及反驳,嘴唇便被嘬了一口。 “本公主说过,唤菀菀。”萧菀韵不悦,再次提醒道。 他这是忘记自己刚才说的话了,没有放在心上。 君暮澜抬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唇。刚才她再次亲了他? 原来真的不是做梦。 “菀菀这是愿意原谅君某了?”他试问道。 “不喜算了,便当做本公主脑子出问题了。”萧菀韵越发不悦,难道她做得不够明显吗? 还要多此一问? “喜,菀菀能原谅君某,君某心中甚喜!”君暮澜连忙解释道。生怕萧菀韵突然翻了脸。 她这才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菀菀,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发生在城外的事?”君暮澜突然问道。 “城外的事?”萧菀韵仔细回想了一下,却发现脑中空落落了。 一丝疼痛朝她大脑袭来,即使她拼命去想,也丝毫没有用处。 萧菀韵捂住自己的头,继续去想。见她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想得痛苦。 他连忙出声制止道:“菀菀,别想了。” “为什么会想不起那日发生的事……”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出城? “菀菀,咱不想了。”这样的她,只会让自己心疼。他多么希望,难受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眼前之人。 是他去得晚了,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伤害了萧菀韵。 只是那个对萧菀韵下手的人究竟是谁?她又撞破了那些人什么事? 他们没有杀萧菀韵灭口,只是给她喂了失心散丢失了那段记忆,让她中了毒。 若不是自己有自己有那种毒的解药,萧菀韵恐怕真的会因为无法救治而丧失性命。 “君神医,你是在城外什么地方发现本公主的?”萧菀韵问道。 “一处破庙内。那群人带着面具,不知道是何人……”他出声解释道。 “那群人?他们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萧菀韵暗道。 君暮澜以为她还要继续想下去,连忙道:“别想了,菀菀能平安回来最重要。” “不想,本公主知道你担心。”萧菀韵笑了笑,道。 “你待在此处的时间够久了,君某这就让人寻马车送你回府。” “想和君神医在此处多待一下怎么办?”萧菀韵试探道。 “这……公主得先入宫一趟,你久未入宫,有人会担心你。”他解释道。 “回府也好,忙完了医馆的事,可要时常来公主府上寻我?”她提醒道。 应下也无妨,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医馆,皇兄他们势必会担心自己,还是得入宫一趟。 “君某会的。” 萧菀韵满意地点了点头。 缪月得知自家公主恢复了正常,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连忙去寻了马夫,让萧菀韵乘着马车回了公主府。 马车上,缪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都到了公主府了,也未曾歇过气。 “公主,您可吓死奴婢了,还好有君神医,不然就……” “诶?好了,你替君神医说好话都说上瘾了不是?”从上马车到这里,缪月夸了君暮澜不知道多少句。 说是多亏了君神医,她才能挽回一条性命。 “公主,奴婢没有帮君神医说好话。”缪月义正言辞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你说的是事实对吗?”想都不用想,便知道缪月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公主,您怎么知道奴婢要说什么?” 萧菀韵扳着自己手指头数着:“嗯……缪月,你差不多在本公主耳边说了五遍。”她不知道都难。 缪月尴尬一笑:“原来奴婢说了那么多啊?哈哈……” 次日一早,宋锦恒带着几个武功较好的下属,去了神秘人说的林子。 那里果然有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踢踏……”马蹄声这才止住。 “主人已经等候恒亲王殿下多时了。”为首的黑衣人白虎开口道。 随后,他们被以引带到一个光线阴暗的山洞之中。 这个山洞要比寻常的山洞深了几分,往更里处走去,光线越暗。 里处,零星的烛火随风摇曳不定,四、五个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被死死绑在架子上,就连动弹也十分困难。 神秘人立在高处,死盯着下面人的一举一动…… 几个人各忙各的,按着流程制作效果更佳的能控人心魂,战斗力更强的毒蛊。 宋锦恒扫视了一眼四周,迈步朝前面走去。不时,神秘人便意识到了身旁多了一个人。 “这就是阁下说的能够控人心魂的毒蛊?”宋锦恒冷声问道。 他瞧着这效果也不怎么样?与他之前对打的那几个人相差甚远。 “殿下别着急,这只是初品。” “初品?呵,本王要的是效率,而不是这些残次品。”宋锦恒略微不满。 还以为这神秘人能有多大本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殿下可别小瞧了,这血蛊的威力。只是此蛊喜阴湿,一但放外面去,存活时辰不足半柱香时间。种蛊这事,可不大容易。只能改变法子,以人血、蛇胆喂之幼蛊,使其发挥最大的用途。”神秘人解释道。 “最好是你说的那样,本王不会给你太多时间。”瞧着现在的进度,也不过才刚开始,对付夜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些时日,他想了各种法子,打算用不过一年的时间,定要夺下夜宸。 檠皇给他的三年之期,如今也过去了一年多了。他要将漉儿留在自己身边,唯有出此下策…… 在此处观摩了一阵子,宋锦恒便未再久待于此了。 回到营中,已经快到午时了。 营帐中,徐将军听士兵说召他一见,便立即赶了过来。 径直拱手道:“末将参见恒亲王!” “传令下去,立即集结士兵,明日一早赶路居庸!”宋锦恒冷声吩咐道。 居庸乃是?国地界,可以说是启都城外三大防线城之一。 徐将军会意,恒亲王这是打算转战?国,夜宸的联盟国乃是?国,檠皇眼中,夜宸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可?国可不是…… 先前没有打算先对付?国,是他认为直打夜宸更节省时间,现在想来,还是要换个法子。 檠皇野心勃勃,要的是一统天下,将夜、?两国收入囊中,彼时那些周防小国便不足为惧,自然得识相诚服檠国。 “末将领命。” “另外,马上召集几位将军,来此议事。”宋锦恒补充道。 “末将明白。”徐将军回应。 殷城,皇宫。 玉蓬殿内,曹琦丹竟在自顾着琢磨女红。 浅篱端着点心走了进来。探着脑袋好奇地问道:“主子,您在绣什么呢?” “香囊啊,浅篱,你怎么入了宫脑袋都变笨了?”曹琦丹忙活着手中的事,还不忘吐槽了浅篱一句。 “主子,您这说的话也忒伤人了。”浅篱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浅篱乖,快去倒一杯茶水过来。”曹琦丹安抚道。 她这两日一直在捣鼓这个香囊,有时候连茶水都忘了喝。 “主子,就您这绣工,您敢送过去,皇上也不一定会接啊?”浅篱倒茶还不忘多说一句。 不是她说话一针见血,而是她主子的绣工从来都没有好过不是?堂堂一国之君若是成日里将这绣工如此之差的香囊戴身旁,面子都给丢完了。 这脸主子丢得起,可人家皇上丢不起啊? 曹琦丹手上的动作一顿:“浅篱,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香囊是要送给皇上的?” “主子,您莫要开玩笑了,这香囊用的料子便是男子类型,不送给皇上还能送给谁?”浅篱认为她家主子彻底不正常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信她的人寥寥无几 “管我送给谁……”曹琦丹懒得多作解释,继续手中的女红。 浅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就知道主子不会说给她听…… 茶水被递到跟前,曹琦丹也未曾注意。 浅篱劝道:“主子,您歇息一会儿,这事急不得。茶水拿过来了。” 曹琦丹这才肯放在手中的东西,抬眸看了浅篱一眼,疑惑地问了句:“浅篱,你怎么了?是不是宫里有人欺负你了,怎么眼圈这么红?” 隐隐约约,她还能看到浅篱脸上细微的巴掌印。 “奴婢没事,好着呢!”浅篱强颜欢笑道。 “还说没事,脸上的巴掌印我若是没有隔得近,便瞧不出来了。你说,是谁打的?我这就去替你讨回公道。”何人胆子竟敢如此大,敢欺负她的人! “主子,奴婢真的没事……”浅篱不想让她因为这一点小事,便和后宫那帮女人周旋,主子心思单纯,要不是有一个尚书爹,皇帝给的位分高点,那些后妃还指不定要倒过来欺负主子。 曹琦丹生气了,逼问道:“浅篱,你是我的人,她们要是敢欺负你,便是和我过意不去。咱绝不能忍气吞声,得还回去。到底是谁欺负的你?” “回主子,是……是邬良媛的贴身婢女仗势欺人,说奴婢多管闲事,才打了奴婢。”浅篱吞吞吐吐解释道。 “你管了什么事?” “奴婢送点心过来的路上,听见邬良媛的贴身婢女和其他宫的下人在讨论皇后娘娘的不是,说皇后娘娘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死了太皇太后,还安安稳稳活着。” “还说朝中那帮大臣上朝之时从来不离提出要处置皇后的话,好让太皇太后安心,均被皇上给挡下去了。那个邬良媛的婢女说得可难听了,说皇后娘娘是一个祸国的妖妇,迷惑了皇上的心,皇上才一直不采纳大臣的意见。” “奴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冲上去理论了几句。那人气不过,就给了奴婢一巴掌,还说让奴婢莫要多管闲事。”浅篱解释道。 半个时辰前,送点心的路途中。 浅篱便听到了那些话,直接冲上前去,开口反驳道:“你们胡说什么,皇后娘娘才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什么祸国的妖妇,都是你们这些人胡言乱语。若是被皇上听见了,小心你们人头落地!” “呵,是吗?这不是曹丹嫔身旁伺候之人吗?我听说你家主子和那被软禁的那个皇后走得挺近的,怎的,你家主子也别迷惑了不成?”邬良媛的贴身婢女嗤笑道。 “是啊!你家主子定是被那妖妇给下了迷魂药,才帮着说话的?哈哈……”某宫女应和道。 随即便引来和哄堂大笑。 “你们……你们知不知道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重罪!”浅篱见她们变本加厉,更加不满了。 “你少多管闲事!”那婢女直接抬手甩了浅篱一个巴掌。 “你恐怕不知道,皇上一直没有处置那妖后,不过是因为先前的两国盟约,你还真以为皇上会怜悯那个妖后吗?不过是做给?国看的。那个妖后连太皇太后都敢杀了,皇上能留那个女人小命到何时?”那婢女不依不饶,说着刺耳的话。 “劝你识相些,别做春秋白日梦了,哈哈……”某宫女补充道。 浅篱气得慌,但又说不过她们,只能端着自己手上险些跌落的点心离开了。 “诶?还真走了呢!她不会要去找玉蓬殿那位告状?”一宫女探着脑袋问道。 “谁知道啊?那曹丹嫔成日里无所事事,会不会听她胡说一番还说不定……” “当真是那邬良媛身旁的人干的?”曹琦丹听完说的来龙去脉,直接气炸。 “主子,要不还是算了……”浅篱有些担心。 “不能算,走,去找那邬良媛理论一番。”今日若是不提醒那邬良媛好好管教一下自己身边人,她曹琦丹三个字直接倒过来写。 话尽,便拉着浅篱朝门外走去。 萧菀韵入了宫,便直接想要去凤鸾宫探望一下聂卿萦,却不曾想她连这大门都进不去。 “紫菀公主,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凤鸾宫,还请莫要为难我等!”御林卫压低脑袋为难道。 “本公主也不可以吗?”萧菀韵不满,别人不能探望就算了,为什么她也不能? 没想到她被人害得受了伤这段时间,宫里居然又发生了一件事。 当初一直跟在嫂嫂身边的小豆芽,居然被人给谋害了。嫂嫂她现在也不知道会作何感受,被软禁在寝宫数日到现在也出不得。 “那本公主可否就站在外面,隔着门板和嫂嫂说一会儿话?”萧菀韵试问道。 两守卫相视而望,皇上给的命令之中,确实没有这一条…… “紫菀公主随意,但切勿在此处逗留过久。”守卫这次没有反对了。 而里处的聂卿萦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直接附在了门板处听着外面的动静。 “嫂嫂,你听得见菀菀说话吗?”萧菀韵提高声音唤了句。 “菀菀,我在。只是……你怎么来了?”说实话,她并不能确定萧菀韵是不是和萧奕辞一个想法,认为她是杀死太皇太后的真凶。 “菀菀担心你,自然得过来看看嫂嫂了,只是皇兄下令不让任何人入内,也不能细看一下。”萧菀韵惋惜道。 “菀菀,你说句实话,告诉我,你会认为杀害皇祖母的凶手是我吗?”她试问道。 “……”萧菀韵顿神。 自己内心是不相信嫂嫂会伤害皇祖母的,毕竟先前嫂嫂同皇祖母关系甚好,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嫂嫂,恕菀菀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萧菀韵垂首道。 那日永福宫发生的事,她一直沉浸在皇祖母过世的悲伤中,未曾来得及向皇兄细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看来,她得先去皇兄那里一趟了…… “也罢,强求你做什么,此处菀菀不宜多待,还是先离开。”聂卿萦淡声道。 “那嫂嫂,菀菀先走了。”萧菀韵应了句,便转身离开了。 聂卿萦的脚瞬间如同被灌了铅似的,每迈出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原来,这宫中的人,信她的人竟寥寥无几,连以前和自己相处要好的萧菀韵,也是怀疑她的。 原来从始至终,自己下次回到萧奕辞的身边都是一个错误。她那是就不该心软,答应留在他身边。与其带着痛苦,不满和委屈留在这冰冷的后宫里,她还不如那时走得彻底,永远不回来算了。 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了一个罪犯似的关在牢房,不得外出。 在这里面,她好似度日如年。 此时,一处凉亭内。 萧奕辞正与覃岷显在此对弈…… 他手持白子,紧盯着棋盘,不时才放了上去。 覃岷显落下黑子,眉头一蹙:“皇上,老臣献丑了。” “丞相棋艺卓绝,朕……自愧不如。”萧奕辞淡言。 “皇上,恕老臣直言,不是老臣棋艺上进了,而是皇上您不能一心行事了。”覃岷显暗含道。 “丞相看得透彻,是朕自己的问题。”他并未反驳。 早朝之后,覃岷显便被皇帝施令需要对弈一番。 “这时候也不早了,老臣便退下了。”覃岷显抬头看了看艳阳,起身拱手道。 覃岷显前脚刚离开,萧菀韵便找了过来。 “皇兄,菀菀找了你半晌,原来你在这里。”萧菀韵舒了口气,道。 “朕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一个皇兄了……”萧奕辞取笑道。 “菀菀没有。”萧菀韵连声反驳。这也不是自己错啊?谁让她差点丧了命。 “没有?皇祖母一事结束后,你未再入过宫。这些日子,你跑哪里快活去了?” 萧菀韵哪敢老实交代,她怕自己皇兄会为了找伤害她的人,直接将外面搅得天翻地覆。 索性直接扯开了话题。“皇兄,菀菀想问你一个问题。” “想问什么?”萧奕辞收回棋盘上仅剩的几颗棋子,淡声问道。 萧菀韵磨蹭半晌,总算是开口了:“菀菀是想问皇兄,皇兄对嫂嫂是杀害皇祖母的真凶之事是怎么看待的?” 她不知道,她的皇兄会怎么处置嫂嫂,皇兄才初登帝位,朝中很多事还需要那帮大臣帮扶,此刻定然不会因为嫂嫂将事情闹得太开。 “菀菀此刻来找朕,便是要问朕关于皇后一事?”萧奕辞脸色微变,缓缓站起身,问道。 “是……”萧菀韵心头一颤,她明明来意那么明确,为什么皇兄还是要多此一问。“皇兄,菀菀再问你,若是嫂嫂真的是因为情绪激动,一时情急便误杀了皇祖母,皇兄打算如何处置嫂嫂,又要如何堵着那帮大臣的嘴?” 萧奕辞怔然。“菀菀,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她只是轻笑一声。她的皇兄现在指不定正在盘算要如何处置嫂嫂?如今就连他的想法,也不愿意透露给自己一丝。 皇兄此刻下令软禁了嫂嫂在凤鸾宫,在那帮大臣看来,不过包庇。她又怎么会不明白?皇兄是会不会信嫂嫂,在他刚才那句话说出来后,她便越发难以确定了。 “是菀菀多事了……”萧菀韵最终还是妥协了。 皇兄若是信嫂嫂,该是会为嫂嫂证明清白的,若是不信,或是真的是误杀,皇兄选择了包庇,便是在与朝中所有人作对。她这个做妹妹的,此刻竟什么也帮不到皇兄。 想来也真是可笑得紧。 “菀菀告退。”萧菀韵福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曹琦丹差人在宫内询问了一圈,才得知邬悦此刻正闲暇地逛着御花园。 御花园内,二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还真是稀奇了,想不到逛个御花园罢了,竟还能撞到一向不喜欢在外晃悠的曹丹嫔,妹妹还真是受宠若惊了。”邬悦一脸傲慢,开玩笑道。 “呵?邬良媛是,你以为本宫愿意看见你吗?本宫还嫌污了双眼……”曹琦丹丝毫不甘示弱,鄙夷道。 “主子,您这是不是说得有些过分了……”一旁的浅篱一脸担心地问了句。 “你……”邬悦被气得眉毛都歪了。 有什么好显摆的,不就是仗着有一个做尚书的爹吗? “好了,邬姐姐,都是姐妹,就不要因为这等小事,闹出些不愉快才是。”旁边的姜樰菁不免出声安抚了句。 邬悦这才顺了顺气。掐笑道:“姜贵人说得对,后宫众人皆是姐妹,妹妹确实不该因为这等小事,和曹姐姐置气。” “别跟本宫攀关系,谁是你姐姐。” 邬悦袖下的拳头,已然握紧,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呃……不知曹丹嫔可是有事要同妹妹和邬姐姐言说?”一胖的姜樰菁低声问道。 “此事和姜贵人关系不大,本宫是来找邬良媛要说法的。”曹琦丹视线微瞥,解释道。 随后看向邬悦,问道:“邬良媛,本宫的贴身婢女浅篱被你身旁伺候之人扇了一巴掌,此事该如何解决?” 邬悦看了看一旁的贴身婢女,婢女只是摇着头道:“主子,不是奴婢要先动手的,是浅篱自己多管闲事,当着面说了很难听的话,奴婢实在气不过,才动了手……” “曹丹嫔,你也听到了,婢女说是你的贴身婢女多管闲事,说了不待听的话,气不过才动手的。”邬良媛重复解释道。 “哦?是吗,可本宫的人不是这样说的,你那婢女怕是说了谎,诓人的?”曹琦丹可不相信那个婢女的话。 浅篱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二百九十八章 命运该自己决定 邬悦面露尴尬,只好再次看向身旁的贴身婢女,问道:“本宫问你,曹丹嫔的人究竟是说了什么样的难听话,让你火气如此之大,打了浅篱?” “这……”婢女有点心虚,没想到这曹丹嫔会这么斤斤计较,死抓着这件事不放。 “犹豫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你的肉不是?”曹琦丹似笑非笑。“也罢,既然邬良媛这贴身婢女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本宫也不挑明了。但你的人既然打了浅篱,这礼尚往来,该还了不是。” “浅篱,你现在过去,赏打你那个人几个巴掌,什么时候打疏心了,咱再离开。” “啊?”浅篱错愕。主子这一下子来这么猛吗? “磨蹭什么,快去啊?人家邬良媛都没有说什么话。”曹琦丹催促道。 “主子……主子救我!”婢女双腿发软,咽了咽口水,出声乞求道。 若是浅篱这个贱丫头公报私仇,直接把她打成猪头,那还了得? “你自己作的孽,本宫可帮不上你!”邬悦直接甩了她一个冷眼。 “啪啪啪……”连续几个巴掌打了过去。 浅篱的手打麻了,才撤了回去。 此刻婢女的脸火辣辣的疼,只能怒视着浅篱。 曹琦丹直接扫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邬悦只能在吃下这个哑巴亏。怒气冲冲,直接给了婢女一脚。“狗东西,看你敢了什么好事!” “邬姐姐莫气,气大伤身。”姜樰菁被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安抚道。 “哼!那曹丹嫔有什么得意的,本宫若是有朝一日得了皇上的宠,定要将她给踩在脚底下!”邬悦狠厉道。 “邬姐姐此言在理,这皇后娘娘如今被软禁在寝宫,彼时是个什么下场还是未知,那曹丹嫔如此莽撞得紧,皇上是瞧不上的。姐姐生得如此貌美,定能讨皇上欢心才是。”姜樰菁谄媚道。 “你这话说得爱听,彼时本宫若是得了圣宠,定会多关照姜妹妹的。”邬悦笑道。 姜樰菁也只是应和着笑了笑。 回寝宫路上,路过凤鸾宫不远处,曹琦丹竟瞧见了萧奕辞此刻正远远地站在一处注视着。 “嗯?主子,您在瞧什么呢?”浅篱好奇地探着脑袋朝她的视线处看去。 “皇上?怪了,皇上那是在看凤鸾宫的动向吗?奴婢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不走近些或者进去看一看皇后娘娘?” “你才多大点年纪,不懂也没有什么。”曹琦丹毫不留情地说了句。 浅篱不服气了。“主子,奴婢年纪哪小了。”她明明再过两年也可以嫁人了好不? “浅篱,你从皇上的脸上看到了什么?” 浅篱仔细瞧了半晌,摸不着头脑主子为什么会问这句话。尴尬道:“奴婢什么也看不出……” “……”曹琦丹扶额。这丫头铁定是没有救了。 罢了,皇上和皇后之间的事,她一个外人又何必去插手? “浅篱,走了。”曹琦丹提醒了句,便继续朝前面走去。 “主子,您还没有说看到了什么……”浅篱追问道。 “没什么,我托你打听的事如何了?”她扯开话题问道。 “奴婢已经问好了,覃大公子明日便会入宫的。不是……主子,您让奴婢打听这个做什么?” 主子稀奇古怪的命令可正够多的,结果里面没有一条和皇上挂勾。她这个做婢女的可是为了主子的幸福操碎了心。 “哎呀!你甭管就是了。”曹琦丹摆手道。 她可不敢让浅篱这个大嘴巴知道她的想法。 萧菀韵回到府中还不过两日,君暮澜便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了。 公主府,玉粹阁。 萧菀韵呆坐在某处,黯然神伤。 缪月走上前来,唤了声:“公主?” “公主!”见没有反应,缪月直接加大了音量。 “啊?缪月,什么事?”萧菀韵这才回了神。 “公主,您怎么心不在焉的?” “缪月,你多心了。本公主挺好……”萧菀韵出声解释道。 “公主,奴婢有一个消息,要说给您听呢!”缪月直接将刚才的问题抛之脑后了。 “什么消息?”在她看来,自从皇兄登基以来,落在她身上的消息,能好到哪儿去? “君神医来了。” 萧菀韵一怔,没有料想到君暮澜会这么快找过来。“本公主去前厅寻他……” 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缪月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 “……”公主这见人的态度也太过积极了? 她都没有来得及说君神医已经快到院子里了,人影都没了。 萧菀韵顿住了步子,只见不远处的君暮澜,一袭青衣,迈步朝前走来。 凉亭,二人对视而坐。缪月倒好茶水,便自觉退到了一旁。 “你……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萧菀韵支支吾吾半天,总算找好了妥当的话问。 “君某想见公主了,自然找来了。”君暮澜毫不犹豫,便说出来了。 “你我也不过一日未曾见到,不至于这么……”萧菀韵悍言。 “至于!公主莫非不愿君某来寻你?”君暮澜一脸不悦地问道。 “呃呵呵,当然不会,本公主高兴都来不及。”她连忙解释道。 君暮澜听她这样说了,直接拽住她的小手,将其包在掌心,提醒道:“菀菀说了此话,便不能再后悔。” “后悔?”萧菀韵摸不着头脑。她能后悔什么? 君暮澜在心底儿琢磨了好些日子,觉得还是该把自己的态度告诉给萧菀韵,这样才对她公平。 “菀菀,君某想清楚了,还是之前那句话,腹中的孩子,君某不介意,定会视如己出,君某不会让他成为你我感情之中的一根刺。”君暮澜郑重解释道。 毕竟她与严漠成过婚,也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既然此事已经酿成了,他又厚着脸皮得到了萧菀韵的原谅,自然得包容她的一切。 “孩子?”萧菀韵惊愕,什么孩子?她怎么不知道此事。 “……”坏了!缪月心头一紧:之前公主说的话,君神医怎么还真给当真了? “本公主那是……”说的气话骗你的几个字萧菀韵还未说完,便被缪月突如其来的话给打断了。 “君神医,你错怪公主了,公主那是说的气话骗你彻底死心离开的。公主和之前的驸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萧菀韵尴尬一笑。 怎么一解释?做丫鬟的比她这个做主子的还要积极。 “所以孩子是假的,对吗?菀菀。”他看着她,轻声问道。 “……”萧菀韵短暂沉默。 萧菀韵反应得慢,缪月看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替萧菀韵回应了。“君神医,奴婢成日在公主身旁伺候着,自然说的是真的。公主脸皮薄,有的事情还是得奴婢来告诉你。” “那菀菀,你为何要说气话让君某彻底死心,不再叨扰你?”君暮澜追问道。 “此事还得从半年前的事情说起了……”萧菀韵的话才好说,再次被缪月打断了。 “公主,您让奴婢来解释。绝对给公主您说明白了。” “君神医,公主之所以说气话让你死心,一切都是因为先皇后。半年多前,先皇后得知公主对你有意,便以你的性命要挟公主在鸿斋诗会上务必选出驸马,让公主成亲。公主那时迫不得已,只能应下了。” “所以你家公主从始至终都不是自愿与别人成亲的?” “当然不是,公主心中那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你。” “缪月,你多嘴了。”萧菀韵连忙出声制止。再让这丫头说下去,家底都给交代光了。 “菀菀,君某知晓,先皇后不喜你与君某有往来,定是因君某乃是平民百姓,觉得君某痴心妄想配不上你这个一国公主。” “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君某是庶民,身份天壤之别,先皇后会这样反对,也是对的。” “君神医,你别多想,那都是母后的想法,可本公主不愿让别人决定婚事,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及找一个心仪之人在一起重要。”萧菀韵目光灼灼,解释道。 “本公主不相信命,只相信自己。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始终是为了自己而活,自己的命运,就该握在自己手中。” “……”君暮澜怔然,他没有想到从萧菀韵的口中,竟能听到这样的话。 “公主说得对,自己的命运,就该自己决定。”也许……他也是这样的人?君暮澜没有理由反驳她的话。 那日与众将士探讨好接下来的计划,檠军在宋锦恒的带领下,用了不到七日的时间,便举兵从蒙阳赶到了居庸。 此刻,居庸地界。 徐将军受命率领部分檠军突然袭击了居庸城。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百姓一个个都在四处慌乱地逃窜,守城将军领着士兵死守在城池之上,与檠军奋力对抗。 居庸不过三日,因为猝不及防,便直接沦陷了。 守城将军被徐将军一剑穿心,直直倒在地上。居庸剩下的士兵群龙无首,不时便被消灭殆尽。 檠营,主营内。 宋锦恒一袭黑灰色战袍着身,深色的面具覆盖了他上半张脸。那双黑眸散发着幽深寒冷的气息,似乎看不出半点儿情愫。 案台上摆着的血玉吊坠依旧是那么的晃眼,他却面无神情地擦拭着自己手上的长剑…… 心中暗想着:漉儿,你可切勿怪本王心狠了。 徐将军打了胜仗,便到了此处。 “末将参见恒亲王!” 宋锦恒收回了长剑,冷言提醒道:“居庸城破,下一处便是坪州了。” “我军此次出其不意,三日直取居庸,启都的那位断然是坐不住。坪州一战,也是时候给该那人一个表现的机会了。”他倒是要看一看,那神秘人有什么资格能与自己合作。 徐将军会意,压低脑袋应道:“末将明白了。” 冥阎阁,主堂内。 一个下属带着一卷纸条快步走了进来。 “主人,有您的信。” “呈过来。”神秘人冷声道。 “是。” 神秘人接过来来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阴笑。 看来……现在另一种方式,倒也不错。 他看人向来不错,这恒亲王还是有些实力的。短短三日,便取下了居庸。 虽然是出其不意,但也是一番功绩。 不过……与恒亲王合作有利也有弊,他自然得想出妥善的法子,今后才不会被有心之人拿捏住。 暗牢内,魅影被关在此处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时日了。每日除了按时送过来的膳食和水,他便犹如一个死囚一般。 铁门突然传出了开锁的声音,一丝阳光透过缝隙射了进来。只见一个身着黑衣之人跨步走了进来。 魅影一脸不屑,冷道:“你来干什么?” “本座自然是来告诉阁主,你心中不希望的事,本座马上就要实现了。” “……”魅影眼神一顿,却未曾表露什么。 没错,他是没有办法阻止一切事情发生,但他也绝对不会做这天下的罪人。 师父他老人家一手经营起来的冥阎阁,也绝对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对了,本座还要告诉你阁主一个你不知道的消息。”神秘人突然补充道。 “本阁主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不知阁下所说,是怎样一件不得了的事?”魅影一脸不屑,冥阎阁暗线密布各方,还能有他不知道的吗? “哦?是吗,倘若此时与你那师妹有关,阁主也不想听一听吗?”神秘人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魅影是不会不听的。 这次魅影未再反驳。神秘人缓缓走进他,附在他耳旁低语了一句。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二百九十九章 居庸被攻破了 “你的师妹夜莺是……” 魅影听后,一脸不可置信。强作镇定问道:“阁下真以为本阁主会相信你的话吗?” “呵,信或不信。全在阁主一人……”神秘人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神秘人远去的背影,魅影心中升起一丝复杂。 心中还模糊地自问着:师妹,你究竟瞒了师父和我多少事? ?国——启都城。 王宫,一小兵带着急报直直冲入大殿。 居庸突然沦陷一事顿时在王宫炸开了锅。 承恩殿前,朝臣齐聚一处,商议着这件事的解决法子。 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愤懑道:“檠国还真是会玩手段,直接搞偷袭直攻居庸城。王上,依微臣之见,该下令让朝中武将直接率兵前往坪州,给檠军一个教训!” “是啊,檠国目的不纯,三番五次派人扰我国边境,如今更是直接打到居庸来了。不好好教训一下他们,还当真以为他们檠国可以横行霸道了!”某大臣应和道。 ?国王沉思良久,总算是有了反应。将目光投向底下站着的聂胤两兄弟。 严声问道:“胤儿,禛儿,你二人对于居庸突然沦陷一事,接下来作何打算?” “父王,檠军此次来势汹汹,目的不纯,儿臣认为,如两位大臣所说,派朝中之人率兵前往坪州,是一个好的法子。” “儿臣常年征战在外,对各方各城有着大致的了解。坪州地理位置优越,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我方唯有士气不落,迎敌而上,檠军才会有所顾及。” 坪州安全,启都才不会有任何危险。檠军必须要在坪州击退,泉安城是主干,绝对不能让檠军攻到泉安。 “父王,王兄此言正是儿臣心中所想。泉安是启都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坪州还在,启都才不会有危险。”聂禛应和道。 “既然如此,孤便即刻拨兵,由大王子和汪恕汪将军二人一同前往坪州,击退檠军!” “臣等谨遵王上之命!”众臣齐声道。 命令一下,聂胤便去营里点了兵,着装好战袍,手持长枪,跨上马鞍,随汪恕率兵紧急前往坪州,对抗檠军。 坪州,两军苦战数个回合,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是胜是输。 一男子一袭银黑色战袍随风摇曳,他贯甲跃马,朝马屁股上响亮地抽了一记鞭子,身下坐骑昂起首来,发出一阵高的嘶鸣,随即扬起马蹄,朝前面飞速狂奔,身后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长戟在空中划出一圈刀光剑影的弧度,散发着难以接近的气息。 檠军中心,宋锦恒笔直地站在其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骑着马飞奔在两军之间的聂胤。 他……是一个不错的对手,但同时也是漉儿的兄长。 不出所料,?国王还是派出了聂胤出来应战。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不久前,同诸位将士商讨如何攻打坪州一事的画面。 “坪州是重要关隘,?国王定会派出聂胤出来应战。本王在此向诸位承诺,活捉?国大王子者赏银千两!”宋锦恒高声道。 顿时,下围便七嘴八舌了。 他们不清楚,恒亲王此言究竟为何?又想攻下?国,又要让那些人活命,谈何容易?这不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吗? 其中一人大胆问道:“殿下,我等何不直接取了他们的首级,挂在城墙上加以震慑,留下他们的性命只会徒增麻烦?” “都给本王听好了,?国王氏之人,一个都不能杀。”因为他不想让漉儿恨他,说他是个无情,心狠手辣之人。 ?国,他会收入囊中,是迟早的事,他们的死活,全握在他的手上。 “那若是有人不知死活,硬要往枪口上撞,我等又该如何?难道要忍气吞声吗?”一人不服气了,质问道。 “本王只说要留他们性命,可未说曾说过不能伤他们。本王话便放在此处,要是谁敢违抗军令,休怪本王无情。”宋锦恒冷声道。 此话一出,下围的人可算是闭嘴了,没有人敢质疑恒亲王的决定。否则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末将听令!”众人齐声道。 宋锦恒抽出长剑,跨上马鞍,策马朝前面奔去。 “呲!”两兵器发生了碰撞声,产生了一窜火花。 聂胤冷意盯着与自己交战的人。 之前和亲之时,檠国派人来刺杀之事,他还记得明明白白的。他还未找过去,这宋锦恒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过去欠下的账,今日也是时候该好好算一算了。 檠军想要攻下坪州,有他聂胤在此,他们绝不可能。 天时,地利他们便占了优势。檠军此举,只会消耗自己的兵力,彼时他们便会不攻自退。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未占到一丝好处。 最终,两军只能暂时各退一步,隔日再战。 檠营,主营内。 宋锦恒背对一处,深吸了一口气。 徐将军迈步走了进去。 随即拱手道:“末将参见殿下!” “聂胤这个人不好对付,接下来的作战,必须得换法子。”否则,檠军真的会如聂胤猜想那样,不攻自退。 “殿下也无需心急,想当初夜?两国未曾达成盟约,双方交战僵持不下,这?国的大王子,可出了不少力。有时候硬碰硬,还不如换个法子去对付?”徐将军出声建议道。 “徐寅,你倒是会得懂本王之意。”宋锦恒嘴角微微勾起。 “这是末将该做的。”徐将军毫不虚心地接下了他的话。 “对了,本王先前让你前几日传过去的消息如何了?”宋锦恒突然问道。 “回殿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相信明日下午便能赶到。” 殷城,皇宫。 御书房,萧奕辞正埋头专心地批阅着折子。 一凌乱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奴才参见皇上!”高禧连忙屈身行礼道。 “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说,什么事?”萧奕辞不悦地问道。 “回禀皇上,孟将军求见。” “孟将军?”萧奕辞倒是有些意外了,这孟汀雪怎么会在此时入宫来,甚至还来了御书房。 “宣她入内。” “是!” 半晌,孟汀雪才迈步走了进来。 “汀雪参见皇上!”她此刻一袭轻便一袍着身,头发高高束起,散发着难以磨灭的英气。 “孟将军此刻来见朕,有何要事?”萧奕辞放下手中的毛笔,问道。 瞧着萧奕辞那一脸淡然的模样,想必现在?国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孟汀雪试问道:“皇上,?国最近出了事,您不知道吗?” “朕自然知晓,今日上朝,听了禀报,说是檠军打算攻打?国。”萧奕辞并没有遮遮掩掩。 ?国有那么多的名将再次,再不济还有?国骁勇善战的大王子聂胤在此,他有什么可担忧的? “皇上没有什么打算吗?”孟汀雪追问道。 萧奕辞不会真打算不管皇后的母国了?只是她听说最近宫里出了大事,皇后被软禁在寝宫,快半月未曾出来了。 “朕能有什么打算?” “……”孟汀雪顿时心里不解。“皇上,?国再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的母国,眼下汀雪也听到了不少事,说是居庸已经被攻破了,?国大王子亲自率兵,镇守坪州。可夜宸作为联盟国,是不是该出些力?” “……”萧奕辞暂时不语。不是他不帮,而是朝中那帮大臣如今对皇后愤恨得紧,他们断然不会同意因为这等事情,就可以磨灭聂卿萦杀害太皇太后的事实。 他虽然心里知晓聂卿萦不是有意害了皇祖母,可那帮大臣却不会这样想。 就算真的是误害了太皇太后,在他们看来也是死罪。他已经极力让人去寻足够的证据了,可是那么多日过去了,什么头绪也没有查出? “此事……容朕好好细想一番。”他最终道。 “也罢,此事全在皇上,汀雪确实不该僭越,逼着做什么决定。只是……此事皇上不该瞒着皇后娘娘,她该知晓此事的。”孟汀雪倒吸一口凉气,最终妥协道。 “汀雪告退!” 萧奕辞此刻却神色复杂,琢磨着她刚才说的话。 云影殿内。 覃宛抒拾起茶水淡饮了一口。一旁的彩霞好几次想要告诉些什么,可心中又犹豫得紧。 茶杯刚落到彩霞手中,彩霞一个不注意没有端稳。“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彩霞连忙跪地道:“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 “彩霞,你可是有事要告诉本宫?”见她今日举止反常,覃宛抒不得不问一问。 “奴婢……”彩霞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回娘娘,奴婢偶然听到宫里人说,檠国有异,恒亲王亲率士兵直捣?国居庸,短短几日,便攻破了居庸城。宫中的人都在暗暗猜测,皇上这次会不会出兵支援?国……” “恒亲王率兵进攻居庸?”覃宛抒听后一怔。 为何此事没派人传递半点儿消息过来,莫非主人放弃了她这颗暗棋? “娘娘有所不知,如今皇后因为前面那档子事被软禁在寝宫多时,那些宫人胆子也是真够大的,竟敢去揣度皇上的心思。”彩霞解释道。 “?国不过是丢了一个居庸城罢了,夜宸为何要在此时派兵支援。”覃宛抒不以为然。 “娘娘,您莫非忘记了,夜、?两国有着盟约一事了?” “……自然没忘。”可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就可以说得过去了,这?国居庸城乃三大防线城之一,可短短几日便被恒亲王率兵攻下了。难免不会有些顾及。”彩霞解释道。 “皇后如今连自身都难保,她还怎样去关心自己母国的事……”覃宛抒不屑道。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让萧奕辞能神不知鬼不觉中毒。若是她贸然让别人去做,皇帝的饮食和穿着都查得紧,怕是没有机会。 此刻,坪州边境。 两军厮杀在一起数日,却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来。 长戟直接插进一个敌兵的胸口,溅了聂胤一身的血。此刻,他的脸上带着几丝血迹,眼睛杀得猩红。 双方实力不相上下,檠军再打下去,也未必会占到什么好下场。 宋锦恒盯着远处交战的士兵,心中毫不动容,他跨在马背上,目光盯在远处的聂胤身上…… 一个士兵突然冲了过来,禀告道:“禀告恒亲王,后面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了。” 也时候该给?军一个惊喜了…… 宋锦恒摆手示意可以行动了,士兵这才下去了。 不时,二十位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只是他们的手上,拽着的并非普通的弓弩。 而是神秘人特制的一种可以快速让人被中下蛊虫的又黑又长的细管。 只需要按动下面的机关,便会朝人弹出一只细微的暗针,此物威力巨大,百发百中。 弓箭手也是选的轻功稍好的精力士兵,身手了得,要在短时间里让敌人中蛊,让他们上场,胜算更大。 血蛊一旦植入,宿主要是剧烈活动,不出半晌,便会发作,比常人力气大好几倍,扰人心神,控制宿主的行为。彼时都是一群傀儡,任由持骨笛之人差遣。 顿时,“细雨”布满整个天空,朝着?军射去。 汪恕神色一紧:那是…… 还以为是箭射下来了,士兵也挥着手中的武器挡了去。 可那暗针速度之快,又很细,直直朝他们射去。 士兵们中了细针,却自以为是如此细小的武器压根伤不了人,落在身上只是挠痒痒罢了,便没有多加注意那细针却是中空的,在射中的那一瞬间,蛊虫便植入了进去。 而他们只是随手拿下来丢得远远的,没有一人注意到不同。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三百章 她有资格知晓此事 不久后,那些中了蛊的士兵有了反应。顿时,他们握兵器的手突然变得僵硬,身上传来一阵一阵噬心的痛。 神秘人躲在暗处,手持骨笛,吹着噬魂曲。 短短一会儿,那些中蛊之人顿时被控制了心神,只是立在原处,没有自己的思想去攻击敌军了。 檠军见状,转移了战地,朝另一个方向攻去。 此时,一士兵连滚带爬跑到了聂胤和汪恕那边,高声禀告道:“大王子,不好了,我方士兵有的不受控制,竟攻击我们的人!” “怎么回事?”聂胤神色一紧,便朝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那些人分不清敌我,正攻击自己人。他看得出,这些人进攻甚猛,力气突然变大,直接拽着其他士兵的兵器给甩得非常远…… “大王子,那些人好像是被控制了心神,失了理智,才攻击了自己人。”汪恕扫视了一圈,猜测道。 “本王子看得明白。”聂胤冷应一声,便转眼看向那群还在朝着?军射毒针的弓箭手。 “吩咐下去,弓箭手准备!” “是!”一小兵应声,连忙退了出去。 聂胤拿出弓弩,朝着那些人便是几箭射去。 “咻咻……”弓箭划破天际,朝着敌人射去。 两军再次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军却因为自己人被控制了心神,杀也不是,不杀就会等着被杀。直接慌成了一团…… 汪恕低声咒骂了一声:“他奶奶的,檠军竟使用如此见不得人的手段搞偷袭!” 要打就堂堂正正打一场,用毒算什么本事? “汪恕,让全军加强戒备,别被毒针给伤到。”聂胤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汪恕慌忙应下。 骨笛之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神秘人只是唇角微勾。 眼下的一切,都是按照自己满意的方向发展的。看来他日直取夜宸,该是有更大的把握了。 “唰”的一声,一个士兵被踹出了八丈远。汪恕迟疑半久的手,终究还是不舍得对自己人捅刀子。 也只是拳脚伺候罢了…… 聂胤心中有了怀疑,他刚才似乎听到了笛声,莫非这些人的心神,便是受了笛声的影响。 只是他扫视了一圈,也未见吹笛之人。 再这样下去,他们人越来越少,怕是会拜了下风。 连着这样下去好几日,?军人数不敌,只好撤离到坪州城。 檠军却趁此乘胜追击,在宋锦恒的带领下,用了不过三日的时间,再次攻破了坚固的坪州城。 ?军未等到援军的到来,便不得不撤退到泉安城。 聂胤即使再不愿退,经过汪恕和其他几位将士的劝说,最终还是同意了撤退。 “前线来报……”一人持着急报策马入了宫。 ?国王宫,大殿之上。一士兵痛声道:“王上,坪州城失守了!” 众大臣举足无措,慌了神,议论纷纷…… ?国王听了这一消息,气得直接瘫坐在尊位上。 “父王!”二王子担忧地唤了句。 坪州失守,檠军下一个目标便会是泉安,彼时启都怕是要岌岌可危啊。 他为?国王,难道老祖宗留下的伟业要葬送在他的手上了吗? “怎么回事?不是有派援军前往吗?”聂禛愤怒地问道。 “回禀二王子,我方援军路过泉安不久,坪州便已经失守了。”小兵慌着解释道。 “泉安绝对不能有事啊,否则启都岌岌可危啊!”某大臣慌道。 “王上,泉安是这样关隘,绝对不能有事啊!”一大臣附和道。 ?国王按了按太阳穴,深呼吸了几口气,道:“你们以为孤不希望泉安无事吗?此刻援军已经派了过去。孤还能怎么样!” 启都绝对不能再出兵了,否则到时候启都没有一点后卫军,就成了一座外强中干的空壳子了。檠军趁虚而入,启都城都保不住。 “王上,眼下最好的法子该是请求夜宸施以援手,才能解救我?国啊!”一大臣突然道。 “恳请王上亲自修书一封,望夜宸施以援手!” “恳请王上亲自修书一封,望夜宸施以援手!”众臣皆跟着附和道。 可这一来一往要多少日子还是个问题,泉安真的能等得起吗? “父王,如今恐怕只能用这种方法了。儿臣附议!”聂禛拱手道。 “孤即使有心这样做,泉安城又是否能等到那个时候去?”?国王面露担忧。 “父王只管修书,儿臣自愿前往泉安,以助王兄一臂之力!”他就算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禛儿有心,孤这就修书夜宸。”但愿夜宸会答应出兵? 眼下汐涴怕是也知道?国之事了,定会相劝于夜宸新皇出兵施以援手。 此时就此敲定后,聂禛便即刻启程,赶往了泉安城。 至于修书求援一事,经过没日没夜的快马加鞭,终于仅用了五日,便入了殷城。 而?国不知,夜宸早在前两日,便已经得知?国坪州已然失守一事。 萧奕辞不再顾及那些大臣的闲言碎语,直接拨了兵,打算即刻赶往支援?国。 得知萧奕辞打算亲自领兵前往,朝中顿时炸开来锅。 大殿上,众大臣皆出声阻止。 “皇上,万万不可啊!?国出事皇上未必要冒险亲自领兵前往救援啊!”曹汝州率先反驳道。 “朕意已决,尔等就算反对也无用。”萧奕辞冷声道。 一位大臣竟不怕死地站出来,道:“曹大人所说言之有理,皇上不可亲自领兵啊!” “那毒后害死了太皇太后,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置。臣请求皇上,即刻下令处死毒后,以安太皇太后之灵!” “韦卿,你当真认为朕说的话可以被当成耳旁风吗?朕要如何处置皇后,还轮不到你们这帮大臣在朝中指指点点!”萧奕辞恼怒,气愤道。 今日这情况,本是商讨派兵支援?国一事,这韦亩还真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皇上您不能冲动行事啊!那毒后害了太皇太后,如今这是罪有应得,报应加身,何必要为了毒后,亲自前往?国?”韦亩再次反驳道。 对于支援?国,这帮大臣开始是有反对的。要不是他言说了一番,权衡利弊,那帮大臣才松了口,此刻怕是更加困难。 夜宸不能弃之不顾,?国一旦出事,檠国获利最大。到时候夜宸还不是得应付檠国。 可他一开口说要亲自领兵前往,这帮大臣就想蚊子一样,在他二旁吵个半天,个个都反对他御驾亲征。 “报……”一守卫拿着丝帛快步到了大殿。“参见皇上!” “何事?”萧奕辞视线移了过去,问道。 “回禀皇上,?国王修书一封,请求支援!” “呈上来!”萧奕辞连忙道。 “是!”高禧应声,连忙将东西递了过来。 萧奕辞大致扫视了一眼,便抬头冷声提醒道:“不管你们怎样反对,朕去意已决,若是何人不知死活,敢枉顾朕的命令,那他的项上人头,也就别想要了。” 众人皆打了一个寒禁。唯有韦亩,依旧壮着胆子,道:“皇上若要执意前往,微臣自然不敢拦,只是皇上莫要忘记了,太皇太后一事到现在还没有彻底解决,那毒后谋害太皇太后,罪该万死。” “皇上却只是将人给软禁在寝宫,太皇太后在那边要如何安心?微臣恳请皇上,下令废其后位,赐死聂氏!”话罢,便直接叩首磕头。 废其后位,赐死聂氏几个字重重袭击了一旁站着的萧璟翎的内心。 内心不禁冒出一个疑问:皇兄会应了那帮大臣的意,处死阿萦吗? “韦亩,朕是不是给你脸了,竟敢威胁朕?”萧奕辞彻底恼怒,直接站起身朝韦亩走去。 “皇上,微臣说的是事实。这朝中其他大臣,可都同意微臣的看法。皇上理应顺应诸位大臣的一致意见,处死毒后!” 萧奕辞直接冷声吩咐道:“来人,将朕的剑拿过来。” 高禧一个机灵,便带着剑到了萧奕辞的跟前。 “皇上……”韦亩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脖子直接一凉,见了血。 随后倒地不起,血流了一地。 “现在……你们还有何人不怕死,和韦亩意见一致,都给朕站出来!”萧奕辞高声道。 他已经忍这个韦亩很久了,先前看他在朝中有些分量,也就没有那么计较。 可今时不同往日,韦亩还敢往枪口上抵,那么这条命,也就别想要了。 大臣皆垂首沉默不言,即使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萧奕辞丢开长剑,冷声吩咐道:“朕不在这些时日,朝中政务便由熠王暂代管制。” “熠王,你可别让朕失望了。”萧奕辞目光转向萧璟翎,提醒道。 “臣弟遵旨!”萧璟翎拱手道。 安排好朝中之事后,萧奕辞便率领二十万大军直接启程,赶往?国泉安支援?军。 即使马不停歇,连夜赶路,这到泉安城最快也要七日。 竹沥却见今日宫中忙碌得紧。便随即拉过一个宫女问道:“今日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今儿个皇上上朝,跟那帮大臣说要御驾亲征,这不正在调兵嘛?” 竹沥现在明白了,怪不得这里突然守军变陌生了不少,原来是调了兵。 “敢问皇上为何要御驾亲征?”竹沥再次问道。 “听前宫的人说,?国这些时日出了些状况,说是檠国突然向?国发兵,不过十日,便让?国的居庸和坪州城彻底沦败了。”宫女解释道。 “你说?国出事了?”竹沥震惊。怪不得皇上会提出御驾亲征一事…… 居庸和坪州都是?国三大防城只之一,如今却失守了,岂不是时刻危急着启都? 此事事关重大,后宫竟无半点风声,公主被软禁多日,不得外出,皇上也并未派人来提个醒。 如今竟直接带兵离开了…… 竹沥心中暗道:不行,此事一定要告诉给公主…… 随后,她借着送午膳过去的时间,趁此将此事告诉给了聂卿萦。 凤鸾宫内。 聂卿萦听后,惊得站了起来:“?国出事了?” “奴婢亲耳听宫里人说的,瞧着此刻宫中守卫陌生了不少,想必已经掉兵离开了。八成是真的。” “为什么他不派人来通知我一声?”聂卿萦不满。她身为?国之人,有资格知晓母国发生的一切。 萧奕辞根本不该以她是后宫之人这一原由便瞒着她! “这……听前宫的人说,皇上在朝堂提及要亲自率兵前去支援?国,执意要前往,朝中那帮大臣再有不满,也拦不住皇上要做任何事。”竹沥低声解释道。 “大军已经离开多久了?”聂卿萦冷声问道。 “回公主,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这意思分明是下了早朝便直接出发了。而她却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人瞒得死死的,母国出事了,她竟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想来还真是可笑。“……”萧奕辞,你当真是一个冷血之人。 改变不了的事实,说什么她的到来是温暖了他的心,都是假的!看看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囚犯一样,被关在这里,踏出房门一步都是错。 “不行,如今母国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怎么待得下去?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母国不能有事。萧奕辞为什么要瞒着自己这件事?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为什么所有让人痛心的事都要堆在一起,扰她心烦?她又做错了什么,要被老天爷这样对待! “可……可是皇上下了令,公主您是出不去的。”竹沥担忧地提醒道。 聂卿萦抬眸看向竹沥,道:“竹沥,我要你帮忙。”话尽,她目光移到门板处,盯了她良久。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三百零一章 不该如此冲动 眼下外面守卫不过两人,只要解决了那两个人,她稍加乔装,定能出皇宫。 “来人啊!不好了,公主自戕了。”竹沥的声音突然传到了门外。 两守卫见状,连忙推开门冲了进去。 只见聂卿萦手腕处被划出一个口子,正淌淌地流着“鲜血”。 两守卫见状,本想即刻出去叫太医过来,却不想门旁隐藏着的竹沥眼疾手快,直接甩出两枚暗针,朝着守卫刺去,二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倒在了地上。 “公主,他们倒了。”竹沥走了过去扶着她,连忙道。 天知道她刚才听自家公主说要割腕自杀,把她给吓得胆战心惊的,却不想这只是障眼法。 聂卿萦扯过衣摆擦了擦红得像血的流体,站起了身。 “公主,您这也做得太真了……” 她插回了刚才掉在地上的发簪,催促道:“行了,别磨蹭了,赶快将衣服换下来。” “奴婢这就换。”竹沥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不得不说,公主这血都做得那么真,再加上淬了迷药的暗针,一中便倒,她们还真奈何不了这两个大粗汉。 只是可惜了今日的午膳,就这样给嚯嚯了…… 聂卿萦理好衣摆,吩咐道:“将这里给收拾了。至于他们两个,直接拉门外去。”她还暂时不想让宫里那帮人知道自己离宫一事,否则定会被那帮大臣派人给抓回来。 “公主,您交代的事,奴婢定会完成,这是出宫令牌。”竹沥将东西递了过去。 聂卿萦抬手接过,便朝门外走去。 出宫路上,她一直都是压着脑袋往外走的,索性那些守卫也没有多疑,拿出令牌便直接放行了。 她换了身便装,便找了马直接出了城。 走后一个时辰,竹沥听说熠王竟然在此时朝凤鸾宫的方向走去,直接吓得一个机灵,连忙朝那边冲去。 还好迷药效果已经过去了,那两守卫迷糊了一阵子,也没有多想,便继续在外守着了。 赶在萧璟翎离凤鸾宫还有一些距离,连忙冲了过去,行礼道:“奴婢参见熠王殿下!” 萧璟翎瞥了一眼,这人是她身边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多疑。 他看了看凤鸾宫的大门处,淡声问道:“你家公主近来怎么样了?” “公主她挺好的,只是碍于皇命,心中不满罢了。”竹沥开口解释道。 萧璟翎掠过她,作势要继续往前走。却被竹沥叫住了。 “殿下可是要去看望公主?” 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皇上已经下令了,不允许任何人前去叨扰公主,哪怕是殿下您也不行。” “皇兄此刻不在宫中,本王只是想看她一眼,不会在那里逗留太久。”话尽,便要继续往前走。 自聂卿萦被软禁以来,他除了那日因为小豆芽一事看见过她一眼,便再未见过了。 “殿下,如今才刚过午时,想必公主还在午睡,不如改日再来看望?”竹沥依旧不放心,她是真怕熠王知道自家公主已经出城,到时候又被人给抓回去。 眼下也只能尽量为主子多争取点时间才是。 “也罢,本王改日有空再来。”反正他这些时日几乎都是待在黄皇宫,那日见不是见,带待他忙完手上的事,再过来也好。 见萧璟翎已经妥协了,竹沥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公主,奴婢能帮到的,只有那么多了。 她若是一直阻扰熠王,怕是会惹出怀疑。 公主府,玉粹阁。 萧菀韵刚躺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缪月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公主,奴婢有要事禀告!” 她不得不坐起来,揉了揉眼,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君神医来了。” 缪月一阵尴尬。完了,自家公主自从和君神医和好了后,成日里满脑子都是君神医,天天一问。 真当人家君神医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不是……公主,是宫里的事。”缪月卖力解释道。 “宫里能有什么事?”她知道的,恐怕就嫂嫂被软禁一事。难不成嫂嫂已经洗脱嫌疑,解了禁令? “回公主,是皇上今儿早朝一下,便亲自率兵赶往?国支援去了。” “?国出什么事了?”萧菀韵一怔。 “檠国惹的事呗,见我夜宸不好欺负,便转战进攻?国了,要奴婢说,那檠国的头头真不是好东西!”缪月哗啦啦地说了一堆。 “你还真敢说。”萧菀韵一脸无奈。“不过本公主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啊?再说皇兄那么厉害,定会胜战而归。你啊,也就别在这里叽叽歪歪了。” “公主,这就完了?”缪月惊掉了下巴。还真是男人误事啊…… 萧菀韵心中琢磨着是不是该趁着皇兄不在,便可去见一见嫂嫂了。 虽然她不能给嫂嫂一个准确的答复,是否相信嫂嫂不是杀害皇祖母的真凶,可不代表不愿见到嫂嫂。 毕竟嫂嫂曾经帮了自己不少…… 隔日,她便让人备了马车,直接入了宫。 可当她赶到凤鸾宫之时,依旧是还没有进去便被那两个守卫给拦得死死的。 “紫菀公主,还请莫要为难我等。”受守卫拱手道。 “如今皇兄已经出征了,本公主难不成还进不得了?”萧菀韵不满问道。 还真是两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皇上下令,不让任何人探视皇后,紫菀公主莫要再强求了。” “若是本公主今日偏要进去,你们还能剑指本公主的心口不成?” “卑职不敢,皇命难为,我等依令办事,不敢放紫菀公主入内,否则卑职的脑袋怕是要掉。”守卫为难道。 “出了事本公主担着,莫非皇兄认为,本公主一介女子,还能瞒住所有人,将皇后嫂嫂带出宫去不成?” “这……”两守卫犹豫了。他们也不敢拿到架在公主的脖子上啊。 萧菀韵趁他们遐想之际,直接掠过二人,推门而入。 只是里面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萧菀韵转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聂卿萦的人影。 “你们两个怎么看人的,皇后嫂嫂人哪里去了?”萧菀韵恼怒质问道。 “我等一直守在此处,未曾见到皇后出入大门,紫菀公主息怒!” “公主,眼下皇后下落不明,该即刻告知熠王殿下派人去寻才是啊!”一旁的缪月提议道。 “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 萧璟翎刚在大殿同大臣们商议完事情,便有小太监闯了进来。 “熠王殿下,不好了,皇后娘娘不见了!” “什么?”萧璟翎惊愕,阿萦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了。莫非她早有意要逃离皇宫? “毒后这是怕了,才出逃的!” “是啊,那时候就该合力上奏让皇上治罪毒后,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那毒后定是迷了圣上的心,蛊惑皇上不杀她的……” 几个大臣说个不停,后面的话越说越难听了。 “都给本王住口,谁若是再敢议论皇后一事,休怪本王无情!”萧璟翎冷声制止道。 大臣们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他回想着昨日去凤鸾宫路上遇到竹沥一事。便心中有了猜测…… 随后低声道:“有一个人一定知道皇后去了何处……” 路途上,竹沥突然被太监给拦住了去路。“熠王殿下要向你问话,跟咱家走一趟?” 外围,竹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解释着。萧璟翎听完竹沥的回答,心中气愤得紧。“她这是在胡闹!” “熠王殿下恕罪,奴婢只是出于好意,见不得公主成日里一副丢了魂的模样,眼下?国有事,公主怎么可能还待得住?” “殿下若是依旧要罚奴婢,奴婢毫无怨言。”竹沥坚持道。 能帮到公主,她问心无愧。 “你可知你这样做,只会让你家公主在皇宫举步维艰?”萧璟翎问道。 “奴婢当时只想着帮公主一把,哪想得到这么多。”竹沥被问怕了,眼中含泪委屈道。 “罢了,本王如今就算处置你又有什么用!”说不定她此刻已经出了城去了某个郡县还是未知。他要怎么排人追回她? 她不过一介女子,就算去了泉安又能如何,什么忙也帮不上?为何不在皇宫里好好待着,等他为她洗刷冤屈,证明她并非是杀害太皇太后的真凶。 那帮大臣就等着聂卿萦犯错,好有更充分的理由逼着皇兄治她死罪。现在倒好,彻底磨灭了…… 为什么她一向沉着冷静,会有自己的考量,怎么到了如今这件事上,硬要固执己见,冲动行事? 他原本也不满萧奕辞的处置方法,软禁聂卿萦。可当他发现萧奕辞除了把她软禁在寝宫,一直没有其他命令,仔细想了想,才知道萧奕辞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去保护聂卿萦的。 可他那皇兄竟闷着行事,不给个提醒。聂卿萦定是被先前太皇太后一事吓坏了,这才没有想到这一点。 “……”阿萦,你不该如此冲动…… 与此同时,泉安城不远处的荒地处。 ?、檠两军再次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聂胤前两日同将士们秘密商议了避免中敌军的蛊毒的法子,以免损了自己的兵力。 所以连续好几日,檠军也没有什么法子让?军向之前那样毫无防备地受到袭击。 只需要多坚持几日,便能得到夜军的支援了。他绝对不能让檠军再有可乘之机,摆他们一道了。 彼时檠军也会有所收敛…… 檠营——主营内。 宋锦恒一脸寒意,立在一处。 一个小兵走了进来,拱手道:“殿下,人来了。” “让他进来。”宋锦恒冷应道。 神秘人黑色斗篷覆盖了大半张脸,迈步朝营内走去。 “恒亲王。”神秘人作揖行礼。 “阁下先前那法子在如今这情况下怕是不再适用了。六日了,泉安城到现在还没有一点落入本王手上的趋势,阁下是不是该另想他法了?”宋锦恒冷道。 “殿下别着急,本座这几日正是在想稳妥的法子,以祝殿下一臂之力。”神秘人唇角勾起一丝阴笑,解释道。 “哦?阁下不妨说说看。”若不是神秘人让人研制的血蛊只是初品,他还真打算用在自己人身上,换种法子与?军厮杀也未曾不可。 有风险的事,他从来不会冒险,神秘人也许有那个本事,控制他的人。 ?军营地。聂禛战甲着身,朝主营走去。 聂胤倚在椅子处,内心却琢磨着其他事。 “王兄?”若不是聂禛唤了句,他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王兄,你在想什么?”眼下檠军不是退了吗,为什么他王兄还是愁眉苦脸,心绪不宁的? “呃……你来了。寻一处坐着。”聂胤回过神来,随意道。 “我正有一事需要你去核实,你马上派人去探查檠军动向!”他总觉得心有不安。 即使前不久那一战,他们打得很顺利,檠军没有占到半丝好处。可他还是心中难安,檠军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攻打?国,说不定此刻正聚在一起,密谋着怎样对付他们。 “檠军不是已经识相地退了吗?王兄此意莫非是他们还有更深的预谋?”聂禛不解地问。 “正是因为他们自动退了,我才更不安。” “王兄,你会不会是想得太多了,檠军他们定是得知夜宸要拍兵来支援我们,这才退了兵。”聂禛还是觉得是自己王兄多心了。 “当心一点是好事,毕竟夜宸的兵现在还在来的路上,檠军就还有机会。”聂胤冷言。 “既然王兄这样说了,我这就去派人去探探底。”聂禛再无反驳之言。 算下时日,明日某个时辰,夜军定会赶到此处,现在确实要多加注意。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三百零二章 害怕他下毒害自己 次日,天还未亮,便传来了檠军再次进攻的消息。 这次的进攻,檠军好似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势汹汹…… 看得出,这一次的排兵与前几次有所不同,先前檠军是一次性派出绝大部分兵力,而这一次,却只派出了一半。 聂胤看不明白,檠军这样做是有何用意。一半的兵力,在他看来,?军也可只出一半兵力。 ?军每个人都有护盾在手,他们若是再想通过暗针淬的蛊毒,控制?军,是不可能的事。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檠军会选择在前方部队正在全力攻击?军之时,出了弓箭手。 那弓箭的箭头点了火,随即剑雨满天,朝着正在交战的士兵射了过去。 他们……这是在让自己人送死? 这恒亲王果真是一个无情之人,竟让自己的兵送死。 “王兄,檠军此举是何意?”一旁拉着马缰绳的聂禛突然问道。 “檠军又要耍什么花招?”汪恕也看不明白。 聂胤却沉默不言,他也看不懂檠军是何意。 半晌,双方已经元气大伤,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成了一个火人,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 宋锦恒再次抬手示意进兵,一群士兵再次攻了上去。 待双方下次打乱成一团,?国自是以为他们不会采用先前的手段了,所出兵力要比上一拨人多了不少。 见目的已经达成,宋锦恒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弓箭手再次上好带火的箭矢,朝前面射去…… 隐藏在更深处的神秘人带着自己的下属,同时上好了带着暗针的暗器,腾身而起,口子正对着?军所有人。 “咻咻咻……”随即暗针满天飞,直直朝着?军射去。 暗针再一次朝他们飞了过去,让毫无防备的他们中了蛊毒。“注意防备!”聂胤见情况不对,连忙高声道。 “那些什么人?”聂禛死死地盯着那群穿着诡异的蒙面黑人。 所有人再次扭打在一起,神秘人举起暗器,死对准着坐在马背上的聂胤和聂禛。 他们二人,必须有一个人会中针。 “咻咻咻……”神秘人趁他们不注意,连发了三枚。 聂胤神色一紧,提高了警惕,自然是轻而易举地挡开了。 聂禛没有注意到,还在与敌军厮杀,他眼睁睁地看着一枚暗针要朝聂禛刺去…… 随即一个翻身,踏着马背挡住了那只暗针。 聂胤闷哼一声,那暗器已经扎在了胸口处。 聂禛慌忙之际唤了声:“王兄!” “你怎么样了?” 聂胤摇了摇头,便拔出了暗器,强作镇定安抚道:“无事!” 神秘人间见目的达成,便掏出骨笛,吹起了摄魂曲…… 顿时,所中蛊毒之人无法幸免,神识被控制,举着长戟乱砍着。 聂胤强忍着不适,一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手举长戟继续击敌。 “他们被控制住了,二王子小心!”汪恕高声提醒道。 没有被蛊毒控制的士兵在聂禛的带领下,厮杀不止…… 聂禛低咒一声:“卑鄙无耻,竟敢故技重施!” “嗙”的一声,一个士兵被长戟击倒在地,顿时鲜血直冒。 宋锦恒看着前方的战况,心情大好。想不到那神秘人还真有两手。 之前神秘人的手下未曾出手过,这次倒是彻底派出用场了。 这时,一个小兵闯了过来。 “报——” “什么事?”他冷声问道。 “回禀恒亲王,夜宸大军正朝这边赶来,现在离我军已经不过五公里了!”小兵连忙解释道。 “夜军?”徐将军听到了这几个字。 担忧道:“殿下,我军此战已经损耗了不少兵力,若是再与夜军交手,怕是不利。” 宋锦恒倒吸一口气,扫视了一下四周,抬眼看了看天空。 今日这天气,怕是不久便会大雨将至,刚才与?军周旋消耗了不少兵力,确实不能久留。 只好冷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立即撤退!” 至于那些已经被控制的人,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就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是。”徐寅拱手应下后,直接高声吩咐道:“全军听令,立即撤退!” 檠军未被控制之人得了令,即刻撤退离开了战地。 聂禛远远瞧见那吹曲控制?军的神秘人,便起了一个冒险的心思。 随即紧握长戟,策马冲出包围圈,朝神秘人的方向攻去。 汪恕神色一紧,连忙吩咐道:“你们几个,跟上二王子!” 随后看向已经不能自控的聂胤。 “嚓”的一声,兵器交打磨出了火花。 “大王子,您清醒一下,是自己人!”汪恕歇底嘶里喊道。 聂胤晃了晃脑袋,可依旧不受控制要攻击自己人。 “轰隆轰隆……”瞬间天空雷鸣电闪,划破天际。 聂胤强忍着清醒,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血水顺着流了下来。 “大王子!”汪恕见状,本要冲上去,却被聂胤出声制止了。 “别……别过来,听本王子的命令,带着剩下的人赶紧撤退回泉安城!”聂胤咬紧牙关,命令道。 “是!”汪恕无法,不得不应下下。 那神秘人还在这里,他们要是再待下去,?军所有人恐怕都会被控制。 “其他人,快跟我走!” 很快,此处只余下了被控制的?国士兵和敌兵。 聂禛以为定是那骨笛作祟,才会控制人的心魂,所以便持着长戟,直指神秘人。 神秘人暗笑一声,一群黑衣人便将他给挡得死死的,任谁也难以伤到。 “……”既然你存心找死,本座必会给你一个好的死法!随后冷声吐出一个字:“杀!” 夜宸援军马上要赶到此处了,他必定不能多留此处。 只好低声吩咐道:“将他给引去偏僻之处去……” 话尽,便轻身一跃,跳出了保护圈,朝着另一个方向“逃跑”了。 聂禛见人要走,连忙吩咐道:“都被本王子追!” 那些被毒蛊控住了的士兵,最终都成了行尸走肉,一直像丢了魂似的,军医毫无办法。 既然此物都是那人弄出来的,他定然会有解决之法。此刻他们人数少,正是一个活捉那人的好机会。 他们前脚刚走,夜军便在萧奕辞的率领下赶到了此处…… 映入眼帘的是,两军的人混战在一起,更离谱的是,还能看见?军自己人攻击自己人。 “这是怎么回事?”孟汀雪一袭战袍,看懵了这里。 那群士兵见来了人,便开始抄他们攻击。 透过这些乱兵,萧奕辞能看见手臂已然见了血的聂胤,持着长戟,见人就砍,眼中已经杀得猩红。 “报——”一个小兵的声音传了过来。 “何事?”萧奕辞冷声问道。 “回禀皇上,檠军撤退了。” “奇怪?檠军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撤兵?”孟汀雪不解。 “今日这一战,定是元气大伤。檠军会撤兵,定是提前得知了我军即将赶到这里。”萧奕辞冷声道。 却不想这个时候,居然有一个正常的?国士兵冲了过来。 情绪激动地喊道:“救救我们!救救大王子他们!” “他们怎么了?”孟汀雪神色一紧,连忙追问道。 她说刚才怎么看那些人有些不大对劲,怎么会攻击自己人? “他们被檠军的低劣手段给控制住了!求你们救救大王子他们……” “陆老将军,马上带一部分人过去,将他们给分开,切勿伤到?国士兵!”萧奕辞吩咐道。 “是!”话尽,便带着一部分人朝前面冲去。 “怎么没有看到二王子?”孟汀雪扫视了一眼,她记得?国的那位二王子也来了泉安,怎么没有看到人。 “二王子带着一部分人去追攻那群黑衣人了。” 萧奕辞突然问道:“他们不是檠国的兵?”在此处竟会有第三波人,还真是有些意外。 “那群人脸都不露,但和檠军是一伙的,就是他们害了大王子和其他士兵!”小兵怨恨道。 “孟将军,你即刻带人去支援二王子等人,能活捉那群黑衣人,便带带回来朕亲自处置!” “末将遵命!” 与此同时,某处赶路的聂卿萦,因为连续几日的赶路,早已经精疲力尽。 可是她不愿意再多等了,这一路下来,她耽搁了不少时间,还是未跟上大军的步伐。 某处正在撤返回蒙阳的檠军,徐寅正好突然瞧见了那远处的一个人影。 “殿下,前面好像有人?” 宋锦恒顺着视线望了过去。只是那人影越看越发眼熟,只好拉了拉缰绳,抬手示意停下。 “徐寅,你带人先走,本王随后就到。” “殿下若实在想一探究竟,末将随意派个小兵将其抓过来便是,殿下何必过去……” 宋锦恒一个眼神杀了过来。徐寅只好识趣地闭了嘴。 聂卿萦因久未休息,头脑昏昏沉沉的,更何况这些时日温度尚高了些,她久未饮水,嘴唇已经起了皮。 手上的力气也丝毫没有,握缰绳的手不自主地一松,直直朝地上跌了去。 胳膊肘接触地面的疼,也丝毫没有触及到她迅速反应…… 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再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 半晌,她才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一个模糊的轮廓出现在自己跟前。 那人……是那么的眼熟,即使带着面具,她也能通过那双寒厉的眸子认出来。 她扫视了一下四周,只见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栓在了一个树桩上,而她则是靠在大树边的。 不用想,便是面前这个人干的。 男人打开水囊,想要送到她唇边,却被聂卿萦无情地用手打开了。 她上次那样背着他私自逃跑了,这男人不把她给千刀万剐了才怪,指不定这水里刚才是不是被下什么药。 到时候图个方便,迷晕了她或者毒哑毒残了她,那她就是警惕性太低的缘故。 “不喝?”宋锦恒声音冷了几分。随后挑衅道:“呵,许久未见,漉儿警惕性还是那么高,莫非是怕本王在这水中动手脚不成?” “……”聂卿萦真想翻个白眼告诉这个男人,你心里清楚就行!可是她没有那个胆子,她这身板根本打不过,妥妥的待宰羔羊一个。 索性只是别过了头去,半字未言。 不过这男人没有趁着她刚才昏倒之际将她给扛走,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难不成他想通了? 刚想到这里,一股力量便钳制着她的下颚,逼她正眼看着自己。 “放任不管渴死了到时候又得从漉儿口中听到本王无情这两个字了!”宋锦恒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给看穿。 “别碰我……”聂卿萦努力往后缩了缩,有些害怕,更多的是嫌弃。她厌恶这个男人无缘无故便对自己动手动脚。 宋锦恒扯出一抹笑意,再次将水囊递过去。 聂卿萦无法,只好接了过来,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他这才放开了刚才钳制住她下颚的手。 “本来很小一件事,漉儿没有必要惹怒本王,对你动粗。”话尽,便站起身,看了看前面的路。 心中有了大致猜测,这女人此刻说不定去的那个方向,正好是泉安城。 “本王听闻,漉儿人家成了一国之后,可现在看来,倒是和上一次见面相比,瘦了不少?”宋锦恒目光再次移向她,打量了她几眼。 想必她以命相护的那个男人也不怎么样,不然又怎么会容忍她越发廋了? “我变成什么样,似乎与恒亲王无半点干系。恒亲王现在想抓我,可谓是轻而易举。”聂卿萦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便去牵自己的马。 抓她?比起抓一个不情不愿之人,心中有别的男人的她回去,他更喜欢换个方式。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三百零三章 为什么要这样做 总有一天,他会让漉儿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聂卿萦翻身上马,补充道:“我还有急事,便不多留了。” 话尽,便拉了拉缰绳,策马朝前面奔去。 后方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漉儿,我们再见面的……” 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只愿她能心甘情愿,像过去年少之时那样,满心都是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确切来说,聂卿萦是听到了这句话的,可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不时便直接抛之脑后了。 “驾,驾……”微风吹乱了她的碎发,她毅然在旷地上策马奔腾。 她必须得赶紧赶到泉安城,只有看到大王兄他们眼下的状况,她才能放心得下。 “轰隆隆……”雷鸣电闪再次响起来,这场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哗啦的雨滴打湿了她的发丝和衣衫。 半晌,她总算是看见了前围的夜宸战旗和大军。 隐隐约约,她能看见夜宸的士兵竟在与?国的士兵周旋交战。 “刺啦”一声,长戟穿过了?国士兵的身体,顿时倒地不起,雨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 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看着是那么骇人,她看不明白,为什么夜宸的士兵要对?国士兵动手。 只好加快速度,口中喊道:“都让开!” 士兵瞬间让开了一条路,拱她穿过…… “嗙!”兵器声的相撞,震得刺耳。 只见萧奕辞与自己的大王兄竟在打斗。 聂胤脸上血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楚这血水是他自己的,还是别的士兵的。 他强忍着不受控制的那股力量,靠近了萧奕辞几分。 此蛊毒他见识过不少,若是此刻不想出办法来,恐怕双方都不好过。 血蛊会使人力气突然变得比普通人大好几倍,萧奕辞就算武功再好,也没有办法制服中蛊毒之人。 更何况他曾经与萧奕辞的几番比试,都是打的平手,几乎不相上下…… 聂胤低声道:“别犹豫了,再不动手便真的来不及了……” “……”萧奕辞一脸震惊,收了几分自己手上的剑。 不,他做不到!做不到,他不想让聂卿萦恨他,他不想…… “嘭!”的一声,聂胤腾身一跃,趁萧奕辞注意力不集中,便一脚踹到他的胸口上。 萧奕辞被踹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剑在地上,弹起了泥水。 “动手啊!”聂胤逼迫道。高喊之际,又是轰隆隆的雷声响彻整个天空。 萧奕辞颤抖着双手,再次举起剑,朝前面攻去。“呲”的一声,长剑穿过了聂胤的胸口。 “噗!”一口血水从聂胤口中不受控制吐了出来。 “不……”萧奕辞连忙收回了自己的剑。为什么要逼他这样做? 聂胤怎么能这么狠心,竟让自己亲自动手,了解他的性命? “不要,大王兄!”聂卿萦哪怕极力策马奔了过来,为什么还是晚了一步? “不要啊……”聂卿萦嘶喊道。可是来不及了,她亲眼看到那把剑穿过了自己王兄的胸口。那剑被拔出来之时,她能清晰地看见鲜红的血被带了出来,是那么的骇人。 聂卿萦快速下了马,冒着大雨,顾不得脚下,直接朝那边奔去。 “大王兄,不要离开,不要……”泪水已经布满了脸颊,与雨水交融在一起。 脚下一个不注意,便踢到了尸体,便直接扑在了地上。泥水溅在了她的脸上…… 聂卿萦再一次站了起来,朝那边奔去。 萧奕辞心头一怔,顺着那熟悉的声音望过去。“……”她怎么会跟来了这里? 刚才的一切,她是不是都看到了? 泥水溅得她衣摆处,却阻止不了她的步子。 聂卿萦连忙冲了过去,搂住浑身湿透,染了鲜血的聂胤。 “大王兄,你看看我来了,我是萦儿,是你的三妹啊!你撑住好不好,撑住好不好……”聂卿萦身形颤抖,哭喊道。 她不许,也不让大王兄出事。 她按住聂胤直直冒血的胸口,急切抽泣道:“大王兄,你撑住好不好?萦儿救你……我一定会救你性命的!你不能有事……” 聂胤强撑着挤出一抹笑意,临死前还能见三妹一面,他突然感觉死得值了。 “傻丫头,别……哭了,为兄会心疼的,你能过来,为兄真的很……咳咳!” “大王兄,萦儿求你了,别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一定会没事的!”她思绪真的很乱,看着自己大王兄躺在这里,自己什么办法也没有。 血流得越来越多,她根本止不住…… “为兄很高兴,临死还能……见三妹一面……” “别说了,呜呜……王兄,你一定会没事的。”她随即扯下一块自己的衣摆,想要替聂胤止血。 可不管她怎么做,就是止不住。崩溃得泪水直流:“血怎么流这么多?我止不住了,止不住……” 聂胤抓住她的手,制止道:“三妹,别……白费……功夫了。” “不,我不要你死,不要……”一股热泪滴到了聂胤的手背上,他顿感心疼万分了。 聂胤笑着安抚了句:“别哭,傻丫头哭了不好看……” “我不哭,王兄你别睡,我不哭,不哭!”她见聂胤眼皮越发沉重,一张一合,连忙应道。 她举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救聂胤,她做不到向萧奕辞这群人求救,是他们害了王兄的性命。 “呜呜……怎么办?王兄,你不要睡,不要离开我……” “轰隆隆……”雷声大作,聂胤说出来的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这傻丫头是否有听清楚。 “不要……恨他……”那股弱微的力量突然一松,手脱离了聂卿萦的手,慢慢往地上垂去。 “王兄!”聂卿萦拼命喊道。可是不敢她唤得有多大声,搂着的人再无半丝反应。 “啊……”她再也忍不住的嘶声大叫了出来,布满雨水的小脸上满是疯狂和绝望。眼泪横流,崩溃至极。 一颗心被狠狠地掀紧,她的眼神充满了凌厉愤怒。颤颤巍巍的手朝着某处摸去,拾起地上的一把剑。 快步上前,剑指萧奕辞。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聂卿萦如此刀剑相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到底有什么错!”聂卿萦压抑着怒火,质问道。 真是可笑至极,她曾经放在心上之人,杀了自己的大王兄。她居然亲眼所见,萧奕辞杀了她的亲人…… “……”萧奕辞心中挣扎,他做了解释,试问聂卿萦会相信自己吗? 聂卿萦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可真是傻,又傻又蠢,多此一问有什么用?” 此次?国发生这样的事,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真是可笑! “我明明有资格知道此事,萧奕辞,你竟如此对我?将我瞒得严严实实。让你的人杀了我?国这么多士兵,你可真是无情冷血!” 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怕是要被个男人欺瞒得死死的,被软禁在一处,什么都不知道。 她本不愿意相信的,以为是自己多想了,萧奕辞再怎么也不会对自己的亲人动手。 原来是自己错了,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没有杀害太皇太后,她何必期待眼前这个男人相信? 他这是在报复自己,就向曾经的谢夫人之死一事一样,他可以做到无情无义,置之不理。 萧奕辞一怔,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以为朕亲自率兵前来,是要对付?国?” “呵!怎么?被我猜到了,恼羞成怒了?”聂卿萦不屑地嘲笑道。 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只会让她厌恶至极。 “朕有何理由……”萧奕辞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聂卿萦给打断了话。 “有何理由要对付?国,是吗?我……堂堂一国之后,是杀害太皇太后,你的皇祖母的真凶啊?你不该报复吗?” “是我活该,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你的亲人,你以牙还牙罢了,我没有资格知道,对吗?”聂卿萦逼问道。 “……”萧奕辞沉默不语。 他没想过,自己在聂卿萦心中是如此不值得信任之人。他自私,他是自私的,他不愿意相信聂卿萦是杀害自己皇祖母的真凶。 可他也害怕,害怕真的是聂卿萦一时冲动,受不住皇祖母出口辱她,说她不干净,没了清白,才迟迟不能孕育子嗣,而失手杀了皇祖母。 所有他哪怕与朝中大臣的意见背道而驰,也要命人私底下极力寻找证据,证明她无罪。哪怕真的有罪,他恐怕也会自私一回,瞒天过海,将聂卿萦留在自己身边。 可到头来,聂卿萦竟会是这样想他的,不信任他,觉得他此次率兵前往泉安,是为了趁机报复。 呵,真是可笑…… “朕就那么不值得你相信吗?”萧奕辞鼓起勇气问道。 “哈哈哈?和我谈信任?晚了,彻底晚了!”聂卿萦讽刺道。 “信你?你不觉得这个词放在现在很讽刺吗?我不信你,只恨你!”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赶到阻止这场悲剧。 “……”恨他?是啊!是自己亲手了结了聂胤的性命啊。 她确实该恨自己,可她不该认为自己是因为太皇太后一事报复?国的。 他明明不想让聂卿萦恨自己的,可是恨这个字从聂卿萦的口中说出来,只会让他的心揪疼不已。 男人眉头紧锁,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胸腔处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地压制住,令他说不出半句话来。 聂卿萦心口难受得厉害,加之大雨淋了她那么久,赶了那么久的路,早已经精疲力尽。 手上的剑突然一松,“嗙”的一声,直直落在了地上。 她的身体,逐渐朝后面倒去…… “萦儿!”一个男生传了过来,迷糊之间,一个身影朝着她冲了过来。 远远瞧见,一群?国士兵,在汪恕的带领下朝这边赶来。 “皇上,前面有?军。皇后娘娘怎么办?”陆老将军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她应该不会愿意跟自己回去?也许让她暂时留在?国,是一个好的法子。 “见过夜宸皇!”汪恕带着人,朝他行了一礼。 萧奕辞抱起她,站起了身,朝他们走去。 “这是……汐涴公主!她这是怎么了?”汪恕焦急地问道。 “把她带回启都。”萧奕辞淡言。 “可是这是不是不合规矩?”汪恕有了顾及。 “朕允诺的事,何人敢不满?”随即将怀中的人儿递了出去。 汪恕这才放心接下来。 萧奕辞扫了一眼片地的尸首,目光锁定在聂胤身上:“好生安葬大王子等人。” “夜宸皇,可否一问,二王子那里的情况如何了?”这么久过去了,二王子那里没有半点儿消息。汪恕不得不急着多问一句。 “朕已经派了孟将军前去支援,再过些时候,便会有消息了。” 听他这样说,汪恕也算是放心了。 本来他这次带人过来,便是要找回二王子的,总不能空手而归。 “大王子等人的事,朕会派人入城同你细说。”萧奕辞再次补充道。 “那本将军先带汐涴公主离开了。” 这次,他未曾阻拦。兴许,他不敢面对醒来后的聂卿萦? 如此分开,也当是让彼此好好冷静一番。 “陆将军,你马上派部分守将,护卫泉安城,待一切安置好,再返回。” “末将遵命!”陆曙连忙应下。 萧奕辞这样吩咐,怕是打算留一部分夜军在此处,守好泉安城,以待这里恢复到差不多才离开? 他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任凭雨水打在自己脸庞,心中再无半点波动。 经此一事,她真的恨上他了。 第三百零四章 下落不明,他死了 脑海总时不时便会回想刚才聂卿萦说的那句话。 她说,她不信他,只恨他…… 此刻,某处荒林。 “踢踏,踢踏……”马加快速度,追赶着前面的神秘人一行人。 黑衣人趁机连续甩出了好几枚飞镖,朝着聂禛等人射去。 眼见着身旁的士兵一个个倒下,聂禛心中气愤不已。 “驾!”随即一脚踢在马肚子上,促使马的速度更加快了。 神秘人率先行至一头,斗篷掩面之下,露出了一抹阴笑。 随即,两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两人正是上次与恒亲王交手的试了蛊之人。 他们的身前不远处,正好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聂禛停下了马,目光落在被一群黑衣人紧紧围在中央的神秘人。 “前面没有路了,本王子劝你们识相些,早点束手就擒。”冷声提醒道。 “想要本座束手就擒,那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对付这些人了。”神秘人一脸不屑,目光扫了周围之人一眼。 神秘人抬手示意攻击,手下直接提刀冲了过去。 随即双方厮杀在一起,谁也没有丝毫怯场。 聂禛长戟一挥,一个黑衣人被直接穿腹而死。一直飞镖再次朝他射来,聂禛眼疾手快,随即一个翻身下马,便躲开了飞镖。 “你们两个,上!”神秘人朝身后立着的二人吩咐道。 二人紧握长刀,朝着中间打斗的聂禛攻了过去。 此二人力气异于常人,聂禛与他们交手不过半晌,体力就有些应付不上了。 “……”不行,再这样耗下去,未必能占到好处。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信号,再次朝聂禛攻去。 眼见着刚才还跟着自己过来的?国士兵,渐渐变成零星一两个,直至最后全部倒下,聂禛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高声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黑衣人对付?国士兵,几下功夫都全部消灭了。他还是第一次见…… “呵?你配知道吗?不自量力!”神秘人冷嘲道。 冥阎阁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对付区区几个小兵,简直绰绰有余。 本想着不让那两个人出手的,是聂禛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自己出来找死的。那就怪不得他心狠了。 另处,孟汀雪带着人随着马蹄印追了一路,最终到了一片不熟悉的荒林。 “将军,马上要入荒林了,能寻到人吗?”身旁的一个小兵突然问道。 “这里虽然不熟,但只需要跟着马蹄印和这些凌乱的脚印走,一定能找到?国二王子等人到了何处。”孟汀雪扫视了一圈,冷静分析道。 “驾……”随后拉紧缰绳,策马朝前面赶去。 聂禛被对方巨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沙石滑落悬崖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聂禛余光扫了一眼脚下的站位。 此刻他的身后离得两三步远,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两把长刀明晃晃地再次朝他砍来…… 神秘人站在一处,看戏良久后,终究是失了耐心。 “……”没用的废物,连一个人也解决不了。 看来,还是得需要他帮一把才行。 一只毒镖从袖口滑落至手上,趁着聂禛应接不暇,忙着对付另外两个人之际,连甩了三枚出去。 及时极力去躲避,但还是没能幸免被一只毒镖射在了胸口处。聂禛闷哼一声。 咬紧牙关,继续和那二人打斗。 二人趁着聂禛中了镖之际,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了。 一只脚已经被逼至悬崖边。聂禛神色一紧。 毒素已经见效,他的头昏涨得厉害。二人趁此一脚踹在他的身上,聂禛直直被踹了下去…… “驾!”马蹄声下次临近,孟汀雪眼瞧着聂禛被打入了悬崖。 “哟?来得晚了。”神秘人嗤笑道。 “你们……”孟汀雪也懒得废话,能用拳头解决的事,她也无需多费口舌。 索性直接持剑翻下马,朝着他们砍去。 神秘人哪会耗费时间与一个黄毛丫头打来打去?直接冷声吩咐道:“撤!” 临走还不忘好意提醒了句:“这悬崖这么深,人掉下去可是会尸骨无存……” 话尽,便消失不见了。 本想着带人追上去解决那几个黑衣人的孟汀雪,听了那句话却顿住了脚步。 “将军,不追上去了?”一旁的小兵突然问道。 “皇上交代的任务是让我等支援二王子,如今出了这等事,还是先下去寻人才是。”孟汀雪分析道。 眼下二王子是死是活都还未知,派人快些去寻找说不定会有好消息,聂禛可以侥幸活下来。 只是崖底是一副什么模样还是未知,她自然也确保不了聂禛的死活。 几个士兵顺着藤蔓在崖底摸索了将近两个时辰,连聂禛的半片衣角都未曾寻到。 孟汀雪立在一处烦躁得紧。快两个时辰了,崖底下周围的地方可都寻了不下两遍,半个影子也没有看到。 小兵上前禀告道:“将军,没有找到。” “怎么可能?明明是从那个地方掉下来的,不可能寻不到。”孟汀雪依然不信。 “将军,我等已经将四周搜寻了三四遍了,连二王子的一片衣角,甚至是血迹也没有看见。” “会不会是你们寻得不够仔细,还是人手太少?”孟汀雪猜测道。 “将军,不如我们先返回大军,禀明皇上,让皇上安排人手,扩大范围搜寻?”他们一行也不过十来个人,这么大片地方,难免会忽略些什么。 “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她暗了暗神,不再多有反对了。 夜军营地。 回到营地,已然快到傍晚了。 主营内,孟汀雪跪地请罪。“末将参见皇上!” 主座上的萧奕辞微微缓神,淡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末将有罪,恳请皇上治罪。二王子他……出事了。”孟汀雪还是横心交代了出来。 萧奕辞惊愕:“你说没有救回二王子?”他明明早已经下了让孟汀雪带人去支援聂禛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事? “将你在那里看的事,一字不落地交代给朕!” “是末将的错,有负皇命。末将带人赶到那里之时,只看见那群黑衣人将二王子团团围住,二王子受了伤,被他们逼至悬崖边上,交打之际,便落了崖。”孟汀雪惶恐解释道。 “那群人是什么来头?”萧奕辞冷声问道。 “恕末将愚钝,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头。”孟汀雪将头压低道。 只是他们有那个实力能与恒亲王联盟,身份自然不简单。他们在明处,那神秘人在暗处。指不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那群身份成之人盯得清清楚楚。 “罢了,?国二王子现在生死未知,时间一久,势必会传到?国王耳中去,彼时要闹得整个?国人心惶惶。”萧奕辞按了按眉心道。 孟汀雪一怔,没有听明白他刚才所说的人心惶惶是何意?不解地问:“皇上,您此话是何意?什么叫闹得整个?国人心惶惶?” 不过是二王子暂且下落不明,何至于这么严重? “那件事改日朕会让人告诉你,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出?国二王子。孟将军,听令。” “末将听令!” “传朕之令,即刻带一部分人去寻人,趁着现在天还未暗下来,务必在今日寻到?国二王子下落!”萧奕辞冷声吩咐着。 “是,末将遵命!”她拱手应道。 孟汀雪随即领着人,去了刚才的压低。一群人在崖底寻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深夜,依旧是无功而返。 主营,小兵刚禀告完情况,萧奕辞一掌按在桌案上。“你说没有寻到?” 小兵战战兢兢解释道:“皇上息怒,这确实是孟将军亲自托小的过来禀告的。” “她为什么不亲自过来禀报?”萧奕辞脸色微变,冷言问道。 “孟将军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便出去了。” “出去了?”这么晚了,孟汀雪这个时候会去何处? 那么看得开的一个人也需要静一静。 “小的方才瞧见孟将军似乎是听到了几个士兵议论大王子一事,便心神不宁了。”小兵连忙解释道。 萧奕辞深吸一口气,摆手道:“你可以退下了。” “是,小的告退。” 此刻,孟汀雪在漆黑的夜晚失神地走了一路,总算是在某处停了下来。 脑海中不停地回想起刚才自己听到的话…… “?国那大王子确实有些可惜了……”某士兵无奈地摇头道。 “说得是啊!曾经一个风靡战场多时的人,就这么去了。”一士兵应和道。 “以前是对手的时候,都是想着怎么打败那个大王子,自从两国联盟之后,就再也没有交手过了。” “算了,都过去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再说皇上又不是有心动手杀了大王子的。”那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当初不那么做,还不是得与那群?国士兵斗个你死我活。要怪就怪檠国只会采用那种低劣时候手段,用了毒。 “……”聂胤他……他死了? 孟汀雪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明明今日上午他离开的时候,聂胤还好好的,才过去几个时辰,人就没了?上天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吗? 刚顾着讨论事情的两个士兵看见孟汀雪盯着他们那处看入了神,顿时心里一个哆嗦。 “孟将军!”二人连忙屈身拱手行礼。 “你过来,本将军有事情要交代给你。”孟汀雪看向其中一个士兵,吩咐道。 交代完事情后,她便直接转身离营了。 “孟将军这是怎么了?”小兵看不明白,出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孟将军离开前可是交代了事情的,还不快去办?”另一个士兵催促道。 “……”聂胤,你就这么离开了? 曾经她与他可是对手啊?如今不过一年多功夫,聂胤就这样离开了。 她可能就是那样的人?皇城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自己看得入眼的,不是她故作清高,而是在她心中,她觉得没有人能比聂胤这个人完美了。 皇城里的贵公子,一个个贵重的紧,不适合她这个在那些人看来是个粗鲁不堪,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只会舞刀弄枪的假小子。 她性子随了爹,连娘都管不住那种。所以这么多年来,爹对她的亲事,也一直是睁一只闭一只。 聂胤那个对手不在了,她竟会替他惋惜,想来,她自己也嘲笑自己这副样子。 可惜了,他死了,自己竟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孟汀雪抬眼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天空。 看呢!今晚黑得紧,连月亮和星星也没有。 上天果然是不公,竟让你这样没了性命,如今连一个为你指明前方道路的光明也没有…… “聂胤,你死得甘心吗?怎么能这样死了……” “聂胤,你怪我吗?若不是我今日去得晚了一步,说不定你的王弟不会出事,下落不明。”孟汀雪眼眸微垂,愧疚道。 她很欣赏聂胤,从她认识他开始便有了。 凉风习习,吹起了她的发丝…… “你放心走,二王子的事,确实有我的错,但我还是会继续命人去寻他的下落。”孟汀雪扯出一丝笑意,安慰道。 翌日,?国王宫。 晨微宫内,女子一脸平静地躺在床榻上。 突然,她眉头微蹙,似乎,梦见了令自己害怕的事。 梦里,她和大王兄聊得甚欢。 “王兄,还是你最好了……”她笑道。 “说什么荤话,我是你王兄,不对自己的三妹好,对谁好?”聂胤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软发,取笑道。 “王兄给我寻个嫂嫂,不就行了?”聂卿萦试探道。 “你啊!”聂胤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头。 第三百零五章 是她的错,再次出事 她笑得高兴,大王兄平日里让人见了难以接近,可他对自己很好的。 还没有缓过神来,一把长剑掠过她直接刺向聂胤。 聂卿萦震惊万分,冲过去关心地问:“王兄,你别吓我,别吓我!” 伤口很快汩汩地冒着鲜血,聂卿萦极力想用手按住伤口,防止流血,可无论她怎么做,血就是止不住。 最后自己的手全是鲜红的血。她害怕地问道:“不……王兄,你怎么样了?” 聂胤只是笑了笑,出声安慰道:“别哭……”还抬手拭去了她脸旁的泪水。 聂卿萦抽泣着,转头看向持剑之人。 “是你?” 萧奕辞一脸凶神恶煞,似乎要将他们二人直接活吞了。 “萧奕辞,你好狠的心……”聂卿萦强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埋怨道。 “你欠的债,总该有人来还。”萧奕辞冷声道。 “呵?债,还债……”聂卿萦只觉得可笑。怒声道:“杀我好了,我是罪人,伤害无辜之人算什么本事?” “聂卿萦,你口口声声说无辜,难道皇祖母不无辜吗?是你这个杀人凶手害死了她,你有什么资格说无辜?”萧奕辞质问道。 “我是凶手,对啊!我是凶手,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好替你的皇祖母报仇。”聂卿萦气愤地站起身,步步紧逼他。 “比起杀你,朕更想看到你活在痛苦之中,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话落,便再次刺向聂胤。 聂胤心口中伤,当场没了性命。 “不要!不要……”可是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要!”聂卿萦被惊得坐了起来。 “公主,您怎么了?”小宫女连忙上前问道。 “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聂卿萦环顾了一下四周,连忙问道。 “公主,您睡糊涂了吗?这里是晨微宫,您的寝宫。”小宫女解释道。 “寝宫?我回来了,我是怎么回来的?”她继续追问道。 “回禀公主,是汪将军从泉安城将您带回来的。” “汪将军?”聂卿萦顿神。她没想到,萧奕辞会放自己回?国。 毓秀宫内。 一宫女慌步朝内室走去。 “奴婢参见王后!”随后跪地行礼道。 ?国王后放下手中的茶杯,淡声问道:“可是萦儿那里有消息了?” “回禀王后,奴婢正是过来告诉您的,晨微宫传来消息,说是汐涴公主醒过来了。” “是吗?快,马上备轿,我要去看她。”王后听她这样说了,便迫不及待站起了身,直直朝门外走去。 晨微宫内,聂卿萦命人准备好了衣衫,打算换好去见见大王兄。听宫女说,她才知道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到现在才醒。 “公主,您真要此刻过去吗?”小宫女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心中自然有了顾虑。 “我必须得去!”聂卿萦系好腰带,便要起身。 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奴婢参见王后!” “母后?”聂卿萦转眼看了过去。 只见王后一袭淡色素衣,便知道他们这几日肯定在为大王兄的后事做准备。 “萦儿啊!你可算是醒了。你父王和我这两日提心吊胆的,御医过来请脉说是你受了刺激,动了起,又淋了不少雨。刚回来那日晚上直接烧得厉害,我和你父王可担心你了。”王后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苦口婆心道。 “也幸好你今日醒了……”王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母后!”见自己的父王母后这样忧心自己,聂卿萦心中感动万分,同时又充满了愧疚。 聂卿萦一把拥了上去,紧紧搂住王后。泪水已经不受控制落了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母后,呜呜……” “萦儿,你……”王后见她情绪如此波动,本想一问。却再次被聂卿萦的话给打断了。 “母后,是儿臣的错。若不是我……不是我。大王兄就不会死,他不会死的……”聂卿萦抽泣道。 是她间接害死了大王兄,让父王母后这样伤心。她刚才能明显瞧见,她母后眼神疲惫,眼角周围有青块。 便是这两日心中受了打击,才会显出疲惫的。 “萦儿,不是你的错,母后和你父王都不会责怪你。你是个好孩子,你明明是想保护你王兄的……我们不怪你。”王后慢慢拉开了她,细声解释道。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他们不接受又能怎么样?难道要和夜宸闹开吗? 两国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如今却要因为聂胤一人,再次开战吗? ?国赌不起,檠国虎视眈眈,有了第一次下手,便会有第二次。 何况他们的女儿汐涴还是夜宸的皇后,?国打不起,也敢打。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绝对不能失去女儿了。 汪恕回来禀告泉安城的事情,直接带回了聂胤的尸身。她知道后,当场接受不了,便晕了过去。 后来汪恕向王上禀明,说明了情况。说是夜宸迫不得已,但是为了其他人的安危着想,不得不这样做。 她还追问:“我儿为何会死在前线,汪恕,你最好交代清楚!” “王上,王后,臣不敢欺瞒。夜宸皇派人确实是这样说的,他们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这样做。”汪恕压低脑袋禀明道。 “哼,我看这些不过是借口,他们口口声声说为了大局着想,难道我儿的性命就不是命了,竟要受到如此对待?要我说,胤儿就是他们故意杀了的!”王后不满道。 “王后,你少说几句!”?国王在一旁有些厌烦,按了按眉心,制止道。 “汪恕,你刚才说,大王子是因为中了蛊,被人控制心神,这才分不亲敌我,见人就乱打吗?”王上冷声问道。 “禀王上,夜宸派来的人确实是这样解释的。” “罢了,此事与夜宸不宜闹得太开,眼下?国还在休养生息,经不起再开战了。”?国王摆手道。 “王上,您就要这么算了吗?胤儿可是你的儿子啊?他如此平白无故死于夜宸的手上,我们还要忍气吞声,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吗?”王后强烈不满,反驳道。 “孤当然知道胤儿是我们的儿子,可你是王后,不能自私自利,只为了个人着想,而是要替?国的所有子民着想。此事孤意已决,你们就算不同意也得同意!”王上站起身,厉声道。 王后最终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忍气吞声,暗自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这两日她心神不宁,时不时趁着人少之际,便独自一人去灵堂,守着她的儿子。 可惜她儿子活了二十多年,战场上了无数次也没有死在战场上,如今居然会死在夜宸手上。 聂卿萦擦了擦泪珠,道:“母后,大王兄的灵柩在何处,我也该去看一看他了。” 是她间接害死了大王兄,怪她没有早一步到那里,阻止萧奕辞动手…… 某处,灵堂。 四处白绫飘动,为整处添加了更加凄凉的氛围。 聂卿萦的腿瞬间像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她脸色煞白,呼吸有些凌乱。 这不是梦,都是真的,她王兄的灵柩此刻就在离她不远处。 为什么?她什么也阻止不了。现实是那样残酷,为什么在梦里,她还是什么也阻止不了。 顿时她再次泪眼朦胧,强压着心中的情绪,缓步走了进去。 聂卿萦直直跪在蒲团上,愧疚道:“王兄,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你明明可以……可以不用死的。是我害死了你,是我……” 话音声越发的小,她紧握着双拳,心神难定。 一旁跪着的小宫女见到她这样,满是心疼。 曾经不可一世,总爱闯祸的小丫头长大了,懂得承担责任了。过去都是默默为她付出,为她善后,沉默寡言,只用行动告诉她。 天塌了,有王兄顶着;受委屈了,有王兄打抱不平,讨回公道。聂胤无时无刻不是在照顾着她这个做妹妹的,让着她,宠着她。 她都看在眼里,只可惜,以后再也不会了…… “公主,错不在您,您何必要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是我害死了大王兄……”萧奕辞哪有那么好心?自己是他们公认的杀人凶手,他怎么可能会帮?国? 他若是真会帮,为什么不派人同她讲一声,她有资格知道那件事。 他萧奕辞没有,她要如何相信,他没有存报复自己的心思?谢夫人一事她被误认为真凶,差点就真的死了,是他放任不管的。 在他的心中,自己是那么不值得信任。他的亲人重要,那她算什么?她的亲人又算什么? 真是可笑,她怎么去相信?她做不到…… “公主,奴婢看着您伤心,这心里也跟着难过……”小宫女低语。 公主还是太要强了,这件事不是她的错,是夜宸的错,她却什么责任都要揽下来。 “你先下去,我想在这里单独一人陪陪王兄说话。” “是,奴婢告退!”小宫女无奈,只好起身福礼离开了。 这一待,便是两个时辰过去了。聂卿萦独自一人在此跪了两个时辰。 直到小宫女再次急冲冲跑了进来,她才缓过神来。 “公主,不好了。王上王后出事了!”小宫女连忙道。 “你说什么?”聂卿萦强忍着膝盖骨的疼痛,站了起来,再次问道。 “王上他们出事了,公主,您快过去看看情况!”小宫女一脸焦急,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突然。 大王子这里的事情还未解决,二王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再次犹如一个炮弹,袭击了整个王宫。 “父王母后此刻在什么地方?”聂卿萦追问道。 “奴婢这就带公主过去。”话尽,便在前引路。 ?国王寝宫,王上一脸平静地躺在床榻上,那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嘴唇失了血色。 御医在那里把了许久的脉,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凝重了。 聂卿萦直直冲了进去,跪在榻前,问道:“御医,我父王情况怎么样了?” “王上气急攻心,脾脏受损,怕是这些时日忙于政务,又忧心之前的战事,方才又受了刺激,这才心中难以承受,晕厥了过去。”御医拱手禀告道。 “父王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这事……不要好说。微臣这就开方子让人熬出来给王上服下,若是情况好的话,晚上便可醒过来。若是……”御医欲言又止。 “若是什么?” “若是情况差,恐怕要明日,或者是后日才可能会苏醒。” “……”聂卿萦眼眸微蹙,也不再多问了,只是在临走前交代了句。“你有心了,父王就拜托给你了。” “微臣定会尽全力医治好王上。” 出了寝宫,聂卿萦问了问一旁的小宫女。“母后的情况如何?” “御医已经敢过去了,奴婢听宫里人说,王后在昏厥之前,情绪不大对,怕是一时接受不了大王子和二王子同时出事,这才……”小宫女不敢再说下去。 毓秀宫。 王后微微转醒。环望了四周,便突然坐了起来。宫女都还未反应过来去扶,直接吓得胆战心惊。 “王后,您还好?”一宫女大着胆子问道。 “哈哈……没了,全没了!我的两个儿子都出事了,哈哈……”王后疑似疯癫,又哭又笑,嘴里说着一些话。 “都没了,都没了!”王后又抱住自己的头,崩溃道。 伺候的两个宫女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再次试问道:“王后……王后,您怎么了?” 王后突然拽起身后的枕头,像抱孩子那样抱着整枕头,细声哄着:“孩儿不哭,不哭……母后在这里,母后不离开,不离开……” 第三百零六章 他凭什么过得安稳 “王后……王后她疯了?”一宫女对着另一个低声道。 “这不可能……” “可是王后现在已经不识得我们了……” “孩儿乖,不哭,母后在这里陪着您……” 两宫女被吓得惊慌失措,直接冲了出去。 门外不远处,聂卿萦刚走到那里,两个宫女便急冲冲出来了。 “你们两个不应该在伺候王后吗,突然跑出来做什么?”聂卿萦拦住了二人的去路,问道。 “奴婢参见汐涴公主!”两宫女连忙跪地行礼。 “王后她……王后疯了。”一宫女大着胆子解释道。 “疯了?”聂卿萦一脸错愕。明明几个时辰前才见过母后,这才多久功夫,母后出事了? “就算借奴婢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汐涴公主您啊!” 聂卿萦只好自己进去一探究竟,刚踏进门口。 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传出了声音。“孩儿乖,母后在旁边呢,不哭了,乖……” “母后,您怎么了?”聂卿萦连忙冲了过去,问道。 可是王后丝毫没有理会,依旧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孩儿不哭,母后在这。” “母后,您看看我,我是萦儿啊!”聂卿萦板正王后的身子,让她正眼看着自己。 “萦儿?她是谁?”王后突然问道。 “孩儿,你认得萦儿吗?母后不认识呢……” “母后,您当真认不得我了吗?”聂卿萦顿然,不可置信地问道。 “那母后还记得聂胤,聂禛吗?” “聂胤,聂禛?他们是我的孩儿啊!还在我的怀里呢。不信你瞧?”王后说完,便把枕头抱到她的面前。 “母后,这不是孩子,它只是一个枕头!” “胡说,这就是我的孩儿。就是我的孩儿,你要抢走我的孩儿,我不同意,你这个害人精,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儿!”王后紧紧抱住枕头,不给聂卿萦一丝抢走的机会。 “……”聂卿萦顿神。是她,她无可否认,是她害死了大王兄。 王后突然拽住聂卿萦的衣袖,乞求道:“汐涴,你要替你的两个王兄讨回公道,替他们报仇雪恨……” “母后,您……”她还来不及反应,以为自己母后恢复了。 可王后突如其来的话,再次如一盆冷水泼向了她。 “孩儿乖,母后给你报仇,杀死那些害你的人,害你的人母后一个也不会放过。哈哈……等着母后,母后报完仇便来找你,你一个人也不会孤独了。” “母后……”聂卿萦轻唤一声,最终还是出去了。 “你们两个,务必看好母后,若是出了半点差池,本公主绝不饶恕。”聂卿萦冷声吩咐道。 “奴婢谨遵公主之令!”二人同时应声。 路上,聂卿萦突然吩咐道:“吩咐下去,让汪将军即刻来见本公主,就说本公主找他有事要问清楚。” 她倒是想要一探究竟,究竟是什么事,会让父王母后情绪如此大? “奴婢明白。”小宫女连忙应声道。 某处偏殿,聂卿萦立在那里等候半晌,汪恕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臣参见汐涴公主!”汪恕作揖行礼道。 “汪将军不必多礼,本公主让人召你过来一见,是有事情想要问清楚的。”聂卿萦转过身来,视线落在汪恕身上。 先前未曾见到过这位将军,现在一见,倒是有些眼目一新了。 这位汪将军曾经同聂胤上战场并肩作战多时,早就处成了好哥们。 但她瞧得出来,这汪将军要比自己的大王兄年长个几岁。 “公主尽管问,臣知无不言。”汪恕压低脑袋道。 “本公主问你,今日你紧急入宫,同父王和母后二人说了什么事?他们为何会情绪波动这么大?” “回公主的话,是二王子下落不明了……”汪恕压低脑袋,解释道。 “二王兄不是一同在泉安城御敌吗?怎么可能会突然下落不明?”聂卿萦惊愕,怪不得父王他们知道后会是这种反应。 “此事还得从大王子出事那日说起……”汪恕解释道。“那日有一个神秘人吹了曲子控制了那些中蛊毒之人的心魂,好让他们听命于神秘人。” “二王子发现了端倪,想着只要擒住神秘人,便可以救那些被控制的士兵。所以便带着几个人一同追了上去。周旋之际,便被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围攻,最后敌不寡众,被打入了悬崖……” “那你们后来没有派人去寻吗?”聂卿萦追问道。 “寻过,二王子刚追出去不过半晌,夜军便到了,夜宸皇下令让一部分人去支援二王子,不曾想还是去晚了一步,他们赶到之时,人已经掉下去了。”汪恕一脸惋惜,解释道。 “夜宸派了一部分人去搜寻,在崖底寻了几个时辰,搜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二王子的踪迹。那悬崖深不见底,二王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无奈地摇头道。 “有人在传说是……”他欲言又止。 “在传什么?”聂卿萦有些不大耐烦了,问道。 “他们说崖底野兽多,二王子的尸身恐是被野兽叼走了……” “谁这样说的?”聂卿萦恼怒,何人敢如此妄下定论,二王兄人都还没有寻到,就说得这么绝情? “是夜宸皇派人过来这样说给臣听的。” “是他?”呵,原来是受他的命令啊…… 见聂卿萦没有再开口说话,汪恕不免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和王上王后一样承受不住打击,便……“公汐涴公主,您还好?” 她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你们后面派人去寻过吗?” “王上得知二王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后,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便着令让臣带人去崖底寻了一天,结果还是那样。” “你们可有在某处发现血迹没有?”她就不相信,一个人掉下去,就算是死了,也该有血迹的。 “公主怕是忘了,那日大雨瓢泼,即使有血迹,也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了。”汪恕解释道。 听他这样一说,聂卿萦才想起来,那日确实雨下得大,怪不得会寻无踪迹。 “……”聂卿萦眼眸微垂。难道二王兄真的凶多吉少了吗? 眼睛的酸涩让她感到很不适。可这里还有人在,她怎么能那样?她别过头去,吩咐道:“汪将军退下,本公主想一个人静一静。” 汪恕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出来,挣扎良久,最后只能起身离开了。 待这里再无一人,聂卿萦才慢慢顿下身来,把头埋得很低。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的错,不仅害死了大王兄,还让二王兄下落不明。她一想到自己的二王兄最后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心口就绞痛不已。 她抽泣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们,是我……” 面对一切不幸,她什么也阻止不了,她此刻才知道自己是那么无用,她保护不了亲人,反而是他们一直默默包容她,宠着她,护着她。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她好没用,小豆芽保护不了,亲人也保护不了。她谁也护不住。 她缓缓抬起头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被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和仇恨慢慢滋生出来,她的拳头握得死死的,想嗜血的狼。 她缓慢站起身,擦了擦泪,眼圈红红的,嘴唇也有些泛白,长长的睫毛宛如逆光的蝴蝶,在她的面庞撒下一片阴影。 此刻,她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 这一切是拜他所赐,是他不相信自己。若是信她,她不需要解释,萧奕辞定然能够明白,她没有动机对太皇太后动手。 她怎么可能动手杀害一个无辜之人? 他萧奕辞凭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报复她,报复?国。 可笑的是,他会亲自领兵赶到?国。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派人知会她,?国是她的母国,母国出事了,她却没有资格知道。 什么?国被檠国突袭了,短短几日丢了两座城池,他不过是找个好的借口,借机报复她。 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杀人凶手,太皇太后是因她而死。他凭什么这么好心,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萧奕辞,我会变成这样,?国会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你想好过,我偏不让你好过! 两侧的拳头握得更紧,周身散发着一丝冷意。 大王兄惨死,二王兄下落不明,尸骨无存。父王受刺激昏迷,母后受不了刺激发了疯。这桩桩件件,他萧奕辞该偿还,该用他的性命偿还! 她没有做过的事,就算她被逼至死,她也不会认。是萧奕辞逼她这样做的,可怪不得她…… 五日后,?国王身体稍微好转,王后还是老样子,依旧是一副疯了的模样。 大王兄被葬入王陵,聂卿萦一身素衣,跪地叩首了三下,便起身离开了。 寝宫,王上总算是能多活动了。御医放下把脉的手,道:“王上安心,只要稍加修养,便能恢复如此了。” ?国王点了点头。 一个宫女急冲冲跑了进来。禀告道:“王上,汐涴公主求见。” “让她进来。”那丫头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恐怕现在心里也不好受。 “是!”宫女应声,便福礼退下了。 聂卿萦迈步走了进来。“儿臣见过父王!” “起来。汐涴,你这脸色这么差,要不先回去休息,改日再来见孤?”?国王细瞧了几下,担忧道。 聂卿萦强颜欢笑道:“父王放心,儿臣没事。倒是您,昏睡了好日子,儿臣忧心得紧,盼您早日恢复。” “你啊!尽会安慰孤。眼下胤儿已经下葬了,事情也暂时告一段落,汐涴,你后面有什么打算?”毕竟她身份特殊,又是夜宸的皇后,若是在母国留得太久,容易被人诟病。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其他人说三道四。 “儿臣若是想一直留在?国,父王可会厌烦?” ?国王脸色微变,犹豫半晌,道:“这是汐涴的家,想留多久便留多久,若是有人敢说闲话,孤便下令让人拔掉他们的舌头。只是夜宸的人怕是会诟病你,孤心疼你这个傻丫头。” 他的女儿从小被宠到大,哪受得住这样的打击,任人说三道四? 再有大儿子已经不在了,二儿子眼下还下落不明,情况不容乐观。现在也只有这个丫头,还顾着他们二老了。 “父王,您真好。”聂卿萦强行挤出一抹笑意,好掩饰心底那点事。 “女儿长大了,孤啊,留不住了。”?国王拍了拍她肩膀,怨道。 “父王放心,儿臣会多回来看您的。”聂卿萦出声安抚道。 “听汐涴这意思,可是要回去夜宸?” 她点了点头道:“快了,明日便启程。”她已经等不了了,自己如今处于水深火热,他萧奕辞凭什么过得那么安稳? 次日一早,聂卿萦便让人备好了马车,直接启程离开了启都。 ?国王站在城墙上,依依不舍地看着马车已经远去。 一旁伺候的太监提醒道:“王上,汐涴公主的马车已经离开了,这里风大,该回去了。” “罢了,走。”话尽,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七日后,马车入了殷城。 聂卿萦挑开帘子,扫视了一下周围。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只可惜……人心变了。 变得越来越无情,越来越恶毒了。 最后,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守卫见来人下来了,相视而望几眼。 在他们看来,皇后此刻不应该被禁足在凤鸾宫吗?没想到在宫门口竟遇见了出逃回来的皇后。 第三百零七章 我是回来报仇的 但碍于身份,他们还是得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吃惊,也无需去通禀。我会自己去说。”聂卿萦冷声丢下这句话,便朝宫门内走去。 二人摸不着头脑,皇后什么时候出去的他们不知道,皇后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还是不知道。 早朝刚结束,身旁的高禧突然开口道:“启禀皇上,有人要单独见您!” “见朕?”萧奕辞轻微一怔。“谁要私底下见朕?”还以为是哪位大臣找他有事,便没有多想什么。 “是刚回宫的皇后娘娘。” “皇后?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萧奕辞有些不可置信,心中又惊又喜。 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愿意看见她了。没想到才不过半月,她就回来了。 “她在何处?朕要过去找她。”萧奕辞追问道。 “在一处凉亭里,奴才这就领您过去。” 半柱香时间后,他到了那个地方,远远望去,女子一袭浅黄色裙裾,随风摇曳。 萧奕辞快步绕过水塘,朝那处走去。 另处,萧菀韵快着步子朝前面走去,缪月忙步追了上去。“公主,您别走那么快,等等奴婢啊!” “你若是早些时候告知本公主皇兄回来了,也不至于这么急了。”萧菀韵出声埋怨道。 “奴婢这不是一时忘了嘛!”缪月尴尬道。 “好了,难得入宫一次,眼下刚下早朝,皇兄正好空闲,这个时候去找他,他也不会说什么。”话尽,便继续加快步伐。 缪月无奈,只好小跑着跟了上去。 亭中,察觉到有人慢慢靠近,聂卿萦提高了警惕,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萧奕辞一身玄青色长袍,目光灼灼盯着她看。 聂卿萦被盯得脸色微变,强作镇定,避免被看出端倪。 “你……愿意回来了?”二人僵持良久,终究还是萧奕辞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她犹豫半晌,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萧奕辞心中惊喜。原来是真的,她真的回来了…… “你王兄的事,朕很抱歉。”萧奕辞突然愧疚道。 他知道,聂卿萦当日亲眼所见,是他杀了聂胤,可那都是迫不得已。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听到她说出恨他的话来,他是多么的心痛。他以为,她再也不愿意回来了。 可当她如今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却觉得那么不真实。 “……”聂卿萦眼眸微垂,未说半句话。 如今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给谁看?难道他的一句抱歉便能换回王兄他们的性命,换回她母后恢复如初吗? 她只觉得虚伪,可笑。她再也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了。 还未缓过神来,她竟直接被人一把拥住了。 “你……”聂卿萦微怒。 “萦儿,你知道这些时日朕是怎么过的吗?那日你说恨朕,朕心如刀绞。回宫之后,朕日日半夜被噩梦惊醒,朕梦见你永远离开了,临走最后一句话,便说恨朕入骨。” “……”你杀我王兄,差点让我母国被灭,良心可安? 他的半个字在聂卿萦看来都是那么可笑,夜夜做噩梦只能是他自己活该。怪不得她…… 一枚发簪缓缓滑入她的手掌心。这是她今日这个时候入见他的目的。 他该死,该为王兄的死付出代价。要不是因为他,她的幕后不会疯,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败这个男人所赐。 突然,她用尽最大的力气将萧奕辞给推开,举起发簪便朝萧奕辞胸口刺去。 “呲”的一声,发簪穿过布料,刺进了他的胸口,此处竟离心口处三分处距离。 萧奕辞只是笑了笑,抬手握住她拿发簪的手。 他看得出来,她不忍心杀他的,若是真要杀他,刚才那枚发簪便该直刺心口。而不是只用了几分力气,刺那么浅…… “所以……你回来是……” “我是回来报仇的。”聂卿萦冷声道。 若不是报仇,她怎么会亲自来见他,还亲自下手伤他? 萧奕辞听完,只是笑得明显。 “你笑什么?”聂卿萦不满地问道。都要死了,还笑得出来? “萦儿,刺这么浅,是伤不了朕的性命的……”话落,便趁聂卿萦不注意,带着她的手往前面再次用了力。 “呵,萧奕辞,你疯了?我是要杀你的,来报仇的!”聂卿萦强调道。 发簪都已经刺进去一半了,他居然说刺得浅?甚至还带着她的手用力刺…… 他现在不应该推开自己,命人来捉拿她吗? “若是朕的死能让你解气,朕死而无憾。”萧奕辞注视着她,坚定道。 殷红的鲜血顺着发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那抹红是那么触目惊心。 可在聂卿萦看来,什么也不是。他这点血,哪有她的大王兄流得多啊? 这都是他咎由自取,逼她这样做的! 聂卿萦缓缓松开了握住发簪的手,只觉得如重释怀。 远处候着的高禧发觉那里不对劲,连忙冲了过去。 只见萧奕辞整个人身形晃得厉害,胸口处鲜血燃烧了他的衣衫。 “皇上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就伤了!”高禧连忙上前扶住要倒下去的萧奕辞,慌忙问道。 随意一扫,聂卿萦的右手染上了鲜红的血,高禧似乎明白了什么。 “皇后娘娘,您怎么能动手伤了皇上啊!” 随后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来人,皇上受伤了!” 一群御林卫在齐珉的率领下冲了过来。 “皇上?”齐珉神色一变。 “来人啊!还不快将伤了皇上的人给拿下!”高禧出声命令道。 如今皇后还没有被解禁足,就突然出现在前宫,竟趁着和皇上站的近,放松了防备,便借机行刺皇上。 哪怕是一国之后,行刺帝王也是死罪! “皇后,对不住了。”齐珉说了句,便下命令拿人。“拿下!” “朕看谁敢?”萧奕辞强忍着痛意,出声制止道。 “萧奕辞,你这虚伪的样子,做给谁看?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因为你不配……”聂卿萦不屑地反驳道。 “人是我伤的,要抓尽管抓。”她死后能拉下萧奕辞一起下地狱,报了王兄的仇,便也值得了。 几人作势又要上前。萧奕辞再次警告道:“违抗朕的命令,你们的脑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卑职不敢。”几人连忙跪了下来,连忙道。 萧菀韵路过此处,正好见这里聚满了人,便好奇地寻了过去。 不曾想,映入眼帘的竟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我说过,不需要你假好心。”聂卿萦冷言道。 萧菀韵略过人群,见聂卿萦受伤满了鲜血,自己的皇兄却虚弱地立在一处。 “皇兄,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萧菀韵连忙冲了过去,扶住萧奕辞。 “嫂嫂,你怎么能……怎么能伤害皇兄?”萧菀韵一脸不可置信,质问道。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嫂嫂出去走一遭,回来第一件事便是要杀她的皇兄。 “菀菀,这是你皇兄欠我的,不管你的事。”聂卿萦暗神道。 “你骗人,皇兄不欠你,他待你那么好,如今你便是这样对皇兄的,竟要他死?”萧菀韵气愤地走上前去,抬起双手便推了她一把,吼道。 聂卿萦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被推倒在地。 “菀菀!”萧奕辞见萧菀韵动了手,出声喊了声。“不许伤她!” “皇兄,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护着这个恶毒女人。难道非要死在她手上,皇兄才会认清事实吗?”萧菀韵逼问道。 她萧菀韵可以容忍一切,就是不会容忍有人害她至亲之人。前有皇祖母被害,今有自己皇兄被人伤。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连着失去三个亲人? 母后去了,父皇去了,皇祖母也去了。都离她而去了。如今在这世上。 她最在乎的亲人便只有皇兄他们了。为什么她的嫂嫂会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伤她皇兄? 她气愤,气愤自己一直看好,一直钦佩的嫂嫂,有朝一日竟会伤自己至亲之人。 “……”萧奕辞没有回应。 “皇兄,认清现实?这个女人变了,她不爱你了。她是来杀你的……” “她杀了皇祖母还不够,如今还要动手害你。这样的女人留在皇兄身边只会是一个祸害。皇兄该下令将这个女人打入天牢,择日赐死!” 她先前本来是不愿意相信皇祖母的死是因为自己的嫂嫂,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聂卿萦就是用她和皇兄的信任,伤害的皇祖母。 如今主意都打到皇兄身上来了。她怎么可能会放纵下去,任由皇兄被这个恶毒女人迷了心智? “菀菀,你住口!”萧奕辞制止道。 “皇兄!”萧菀韵恼怒,她这是在帮他,他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吼她! 伤口的痛越发剧烈,血也流得多了。还是一旁的高禧提醒了句“还是先顾及皇上的伤!” 两个御林卫这才上前,扶着萧奕辞朝前面走去。 萧菀韵本要跟上去,却被聂卿萦突如其来的话阻止了前进的步子。 “菀菀,你口口声声说,你皇兄不欠我。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你皇兄在泉安城干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 “我不想听你这个女人说半句话。皇兄若是性命有差池,我第一个不饶你。”萧菀韵冷声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聂卿萦自嘲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哈哈……”都不愿听,为何要多作解释啊? 她到底是疯了,竟妄想将泉安城一事解释给萧菀韵听? 萧菀韵方才已经说得那么明显了,太皇太后的死是因为她啊?呵呵……原来,连菀菀也从未信过自己? 她凭什么还要指望萧奕辞会相信自己是无辜的,没有杀害太皇太后? 朝阳宫。 萧奕辞脸色苍白,躺在床榻上。 太医在里面忙活了很久,总算拿出了凶器,为萧奕辞止了血,包扎了伤口。 何太医擦了擦额前的汗珠,这才松了口气。 见何太医走了出来,萧菀韵迫不及待问道:“何太医,皇兄怎么样了?” “回公主,皇上的伤口很深,伤及了肺叶,恐怕要醒过来,得花个几日。” “你的意思是说,皇兄伤得很重。暂时能不能醒过来,还不好说?”萧菀韵意识到了什么,再次问道。 “公主宽心,皇上身子骨好。若是恢复得快,也许会醒得快。”何太医出声安抚道。 一个小太监端着凶器走了出来。萧菀韵视线移了过去。 刚才没有瞧,现在才看仔细了。这枚发簪可不就是嫂嫂常戴的那枚吗? 她还记得,嫂嫂同她说,这枚发簪是同皇兄认识的时候,送的定情信物。 只是那个女人竟如此绝情,伤她皇兄如此之重。 “公主,此物怎么处置?”小太监突然问道。 萧菀韵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淡声回应道:“丢了。” 最好眼不见心不烦,这样皇兄的心也不会痛了。那个女人不值得…… “是。” 聂卿萦失神地走了一路,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在何处。 她明明替王兄报仇了,可是自己却一点也不高兴。 原来……她的心还是会痛的。 “嘭”的一声,聂卿萦没有注意前方,竟撞到了一堵肉墙。 抬眸望去,竟会是萧璟翎。他怎么会在此处? 萧璟翎一怔,没想到真的是她。他刚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方才他刚在宫里办完事,正准备出宫,便听说皇后突然回来一事,甚至还给萧奕辞伤了。 他这才折返,打算去朝阳宫看看情况,没想到路过竟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见她失了神的模样,萧璟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唤她,便被聂卿萦给撞上了。 第三百零八章 不愿她憋着情绪 不知不觉,聂卿萦竟被他带到一处凉亭…… “你应该知道了,是我伤的。”聂卿萦直接承认,她如今也不想拐弯抹角地说话。 “本王并不是来追问你刚才的事。”萧璟翎暗神,解释道。 他都还未说什么,聂卿萦倒是心直口快,直接什么都交代出来了。 “那你想问什么?”她冷声问道。 “本王只想问你,你考虑过后果吗?” “什么后果?”聂卿萦被他这句话问懵了。 “行刺帝王,会被赐死。”哪怕她是皇后,也不能。 “我不怕,若是怕的话,我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重伤了萧奕辞。”聂卿萦没有丝毫怯弱。 她敢作敢当,但不是她做的,任何人都不能给她定罪。 “倘若要牵连到?国,阿萦,你也依旧不在意吗?”萧璟翎试问道。 聂卿萦的冲动行事,害的岂止是个人,还会有她的亲人,乃至?国上下…… “是他,是他萧奕辞害了我的大王兄,亲手了结了我大王兄的性命。也是他,害得我二王兄下落不明,凶多吉少,总是会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若不是他,我的父王不会昏厥多日,我的母后也不会变疯。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萧璟翎,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容忍着这些,不恨吗?难道我要报仇,也是错吗?”聂卿萦质问道。 她做不到不恨,现在又何必一个个过来质问她考虑过后果吗? 是啊!萧奕辞若是侥幸活了下来,会下手对付?国?以解心头之恨。 “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那方才为何没有直接朝萧奕辞的心口刺去。阿萦,你刺偏的那几分,又作何解释?”他又怎么不理解丧失亲人的痛? 毕竟他亲眼目睹,自己的母后饮下鸩酒,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可聂卿萦的所作所为骗不了他,她对萧奕辞下不去狠手。 “……”聂卿萦沉默不语,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只是随心而为…… “阿萦,你舍不得狠心要他性命,对吗?”萧璟翎按住她的双肩,逼着她正视自己。 “不是……我没有,你胡说!”聂卿萦强烈反驳。 她是要杀萧奕辞的,可是她的手就是不受控制。她讨厌自己,她不想手下留情的。 “你在欺骗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做给你的亲人看的,你想要他们安心。因为你根本狠不下心伤害萧奕辞!”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聂卿萦拼命否认,她是认真的。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你欺骗自己的内心,还是本王过去认识的那个聂卿萦吗?”萧璟翎问道。 “我没有,没有!”聂卿萦摇头否认道。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什么手下留情?面对那个男人,永远不可能! “你有,你就是在欺骗自己!” “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她再也绷不住了,顿时泪珠不受控制滑落在脸庞。 她也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手毙命萧奕辞,为王兄报仇。 见她落泪,萧璟翎满是心疼。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实在太久了,与其憋坏自己,还不如释放出来。 萧璟翎缓缓抬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珠。随后轻轻拥住她的肩头,借她肩膀一靠。 也许哭出来,她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靠在肩头,脑袋埋得很低,抽泣着说。 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他依旧一动不动。只是拍着她的肩头,安抚着她的情绪。 良久,聂卿萦才退了出来,擦了擦眼。低声道:“多谢。” 她明白,萧璟翎这样做,是不希望自己一直憋着情绪。 眼下她不能待在皇宫,看来只得寻个地方暂且住下了。 随后,二人一同出了宫。 在路口,萧璟翎才命手下将她放下去。 “停车。”萧璟翎冷声道。 聂卿萦挑开帘子,朝外面走去。 她眼下别无去处,只能像上次一样,借住在医馆了。 与此同时,?国某处略微简陋的小院。 男子双目紧闭着躺在榻上。他的头上缠着绷带,嘴唇也因为长时间没有饮水已经干起了皮。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径直射入房内,正好打在床榻上的人脸上。 外围炊烟袅袅,与阳关交融在一起。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端着熬了许久的中药缓慢走入房内。 榻上的男子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四周,缓缓坐起身来。 “公子,你可算是醒了。”女孩见其醒过来了,欣喜万分。 “我怎么会在此处?”男人想要抬手按额,却被女孩出言制止了。 “公子别动,你额上有伤口。” 他这才缓慢放下了手。 “公子先喝药?”女孩将药碗递了过去。 见其没有接下,女孩眉头一皱。 “……”还真是犟,连身体都不顾了。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能捡回性命,已经算不错了。 只好苦口婆心道:“公子,你还是先喝药?喝完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他这才接了过来,一口饮尽。 女孩放回药碗,才暗自松了口气。 这不是一个村子的人还真难伺候,也就是她和爹爹心善,才将这人给救回来的。 “公子刚才问为什么会在此次。这我还真不好回答,我随着爹爹上山砍柴,发现你浑身是血被挂在高高的树干上,便将公子救下带到了这里。”她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这人怎么掉下的悬崖,她是真不知道。 “我昏睡了多久?”男子再次问道。 “公子伤得重,陷入了昏迷,整整七日了,这才醒来。”女孩解释道。 若不是自己和爹爹那日恰好撞见,指不定还发现不了树干上有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那些时日雨还下那么大,这位公子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怎么浑身是伤? “公子也算是运气好,从那么高的崖顶摔下来,还能捡回一条性命。想必是那些大的树枝,挽救了公子一命。” “……”男子沉默不语。 是吗?他还以为自己真的会去见阎王了,老天要收了他的性命了。 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命活下去…… “公子多日不曾进食,想必也该饿了,我去为公子拿些吃食过来。”女孩尴尬一笑,连忙找借口出去了。 这人说话太少了,难道还会怕生吗? 见身着粗布衣的女孩已经出去了,聂禛才缓过神来。 他按了按胸口的刀伤,便舒了口气。 他发誓,绝对不会放过那群人。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为?国的将士报仇。 聂禛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抬腿之际,痛感袭击全身…… “我的腿……”聂禛震惊不已。 他颤抖着手缓缓靠近自己的右腿,很明显,隔着布料,那厚厚的纱布,是那么的明显。 “诶?公子,你现在不能下来!”女孩端着菜羹走了进来,便看见聂禛一只腿已经落在上了。 “我的腿怎么了?”聂禛急忙问道。 难不成自己的腿废了吗? 他年纪尚轻,未满二十,如今就要成为一个废人,往后再也不能习武吗? 见他要抬手去锤自己的伤腿,女孩连忙放下碗便冲了过来。 “喂!你疯了,这腿不想要了吗?”女孩恼怒,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肘。 “都成废人一个了,我要它还有什么用?”聂禛怒道。 “公子,你的腿没有大碍,我也没有说过你的腿有大问题。”女孩悍言。 这男的怎么不分是非,随意定义呢? 聂禛这才镇定下来,试问道:“真……真的没大碍?” 可他为什么痛得要死不活? “真没有!我没有必要骗你一个大男人?”女孩气鼓鼓道。 “公子的腿不过是受了外伤。只是这外伤有些重,应该是掉下悬崖被树枝撞伤了,没有伤及骨头和筋脉。”女孩卖力解释道。 聂禛这才松了口气。 女孩见他的情绪得到安抚,这才端过菜羹,递到他跟前。 聂禛瞥一眼,满是嫌弃。 有没有搞错,他是病人,就给他吃菜羹。 “公子多多担待,我家暂且只有这些了。”女孩看出他的嫌弃。连忙解释道。 平民老百姓又能有几个吃得好的?家中大米所剩无几,平日里全靠爹爹砍柴种地,她上山采草药去镇上卖,才赚了些银两够一家人用。 女孩看得出,他的服饰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定是富家子弟,丰衣足食,平日里一日三餐吃的都是山珍海味。 可寻常的老百姓吃饱穿暖都还是问题,那还想得好啊? 见女孩失落地低着头,聂禛心中不忍。 罢了,落魄是暂时的。人家好心好意招待,若是还挑三拣四,不领情的话。那才是不该…… 他缓抬手接了过来,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见他不嫌弃地喝了个干净,女孩才露出了久违的笑。 她就怕这位公子嫌弃她家里贫寒,只能吃糠咽菜。 “公子还是好好养伤。过些时日等伤好些了,再走动也不迟。”女孩接过碗,随意交代了句,便惶惶离开了。 聂禛本想开口问女孩的名字,可女孩离开得急,他只好暂且作罢。 外围,一个三十来岁年纪的男人背着一捆柴走了进来。 “爹爹,您回来了!”女孩连忙上前,接下了那捆柴。 “阿玉啊?里屋的那位公子醒了吗?”来人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细声问道。 “爹爹放心,那位公子已经醒了。”女孩连忙道。 “那你可有向那位公子打听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这……女儿还没来得及问,那位公子才醒过来,不着急的。” 同和医馆内。 聂卿萦迈步走了进去,扫视了一下四周。 在前台的顺福最先发现她,连忙打了个招呼。“我这就去内院唤君神医出来。” 聂卿萦随意了个地方坐下,静候着。 半晌,君暮澜一袭浅衫,朝里面走了过来。 “多日不见,公主似乎憔悴了不少。”他视线落了过去,淡声道。 他虽然不知道这些时日聂卿萦经历过什么,最多只听萧菀韵提及过被当今圣上软禁在寝宫多时。 没想到再次一见,聂卿萦憔悴得那么厉害。 “我若是想要借住在医馆一段时间,君神医可会介怀?”聂卿萦突然问道。 “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只要愿意过来,君某定然会接纳,又怎么会介怀?”君暮澜有些意外,她为何不住宫,偏偏住医馆。 想必又是和宫里那位有了矛盾? 她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多问,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君某马上派人收拾一间屋子,公主放心入住即可。”君暮澜见她没有反应,继续补充道。 在此处才过一两日安分日子,宫里就径直派人来了医馆。 “君神医可在?”一个公公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君暮澜放下手中的东西,便站了过来。 “君神医,紫菀公主有令,让您即刻入宫,看治圣上。” “敢问公公,圣上可是出了什么事?”君暮澜问。 “前些日子,皇上受了重伤,已经昏睡了两日了。今儿也不知道怎么的,皇上伤口突然发炎,高烧不退。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公主这才让咱家出来寻君神医入宫走一趟。” “公公稍等,待君某收拾一番,便随您离开。”君暮澜扫视一眼外围,只见外面马车都已经备好了。 看来圣上的情况不太好…… 君暮澜转身入了内室,看了看正在为病人写方子的聂卿萦。 突然问了句:“刚才外面的话,可有听到?” 聂卿萦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了。 “我是否听到并不重要。君神医既然有要事,还是不要多耽搁下去了。”聂卿萦随意提醒道,便另寻了张白纸,继续落笔。 第三百零九章 我就是那个缺心眼 君暮澜无奈地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前脚刚走还不足半个时辰,医馆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顺福见来人上前,直接言明要见谁,顿时懵逼。 近日医馆到底怎么了?来访的人不是来看病的,大多数是来找人的。 他一个抓药的小厮,就要成跑路传话的狗腿子了。 “我要找人。”孟汀雪一身便装,头发高束,大步流星走过来。 “呃……不知这位姑娘所找何人啊?” 孟汀雪眼眸一瞥,透过屏风看了过去。随后抬手指了一下:“就里面坐着的那位。” “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唤。” 内室,顺福禀告道:“姑娘,外面有位姑娘说是要见您。” “见我?”聂卿萦顿神,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 吩咐道:“顺福,拿着这张方子带病人去抓药。” 随后,便出了内室。 “如今想要寻到你,还得多费心了。”孟汀雪突然道。 “娗娗,你怎么找过来了?”或者是说,孟汀雪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医馆的? 除了萧璟翎,似乎其他人不知道她会来医馆? “我若是不来,心中不大好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聂卿萦突然理会不了孟汀雪说的话。 孟汀雪心中是否好受,难道还是她的原因不成? “我听宫里人说,皇上的情况不大好。皇后当真可以什么也不在意,能心平气和待在这里吗?”孟汀雪扯开话题道。 在她看来,聂卿萦这样做,不过是在逃避事实,不愿意面对罢了。 可他们越是这样,孟汀雪这心里越是过意不去。 还真是令自己想不到,曾经那么相爱的人,竟会闹到这种地步,堂堂皇后竟敢在宫中明目张胆行刺帝王。 这样的女子,她孟汀雪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行刺一国之君的下场,这女人竟丝毫不考虑,还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就不怕惹怒了萧奕辞,到时候直接下令屠她全族吗? 恋爱的女人都是傻子一个,成日里不是这些误会,便是那些误会。 也倒是萧奕辞对这个女人放纵得紧,用情至深。否则聂卿萦的母国,怕是过不得几日安分日子了。 “宫里人不是已经请了君神医入宫吗?我又何必去掺和这件事?”聂卿萦冷言。 “真的是这样吗?”孟汀雪试问道。 有的时候,她真的想把这个女人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欺骗自己,为自己找借口,这还是她曾经认识的聂卿萦吗? “是……”聂卿萦还未来得及应下,孟汀雪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皇后在为自己找借口对吗?”孟汀雪看破了她的心思,自然敢说出来。 “娗娗,你有什么话直说便好。拐弯抹角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听。”聂卿萦神色复杂,强行故作镇定,深吸一口气,道。 她不明白,为什么孟汀雪会和萧璟翎一样,猜得透她的心思? 难道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我等的就是皇后这句话。”孟汀雪笑道。 “想必是皇后你与皇上之间,产生了误会,这才……”孟汀雪欲言又止,就等着她反驳自己。 “你管这叫误会?我便成那样,都是他逼的。”若是他不伤自己的亲人,她又怎么会铤而走险? “逼的?”孟汀雪只觉得她说的很可笑。“皇上若是把你逼成这样的,当日你入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行刺于他,为什么要极力阻止御林卫将你押入大牢,择日赐死?” “皇上该下令,以下犯上,蓄意行刺当今圣上乃是死罪,要牵连全族的。可是皇上没有那么做,难道这不还不足以证明,皇上他真的很在意你,不愿意伤害你吗?” “呵?那又如何!”这份在意她受不起,也不稀罕。 他就该以命相抵,下去给王兄赔罪。 他杀了自己大王兄,二王兄也下落不明,这一切环环相扣,难道不是他早就策划好的吗? 他就是想要报复自己,只是她何错之有? “在你们眼里,是我的错,是我心狠手辣,蛇蝎心肠,恶毒至极。害了太皇太后还不够,还敢明目张胆行刺当今圣上。我就是一个冷血的人……” “可你们何曾有站在我的角度去想过,我难道不是受害者吗?我就不无辜吗?”聂卿萦质问道。 大王兄惨死,二王兄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父王受刺激晕厥,母后发疯。他们哪一个不无辜? 可造成这一切的,是萧奕辞!她不过是报仇罢了?人人指责她的过错,可她又何错之有? 她每每一闭眼,脑子总是浮现出大王兄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她却什么也做不了。难道她就不痛苦吗? 听她这样一说,孟汀雪顿时明白了什么。 ?国的事,她是知道的,刚知道聂胤死于夜军之手,还是萧奕辞亲手解决的,她也是很愤怒的。 可萧奕辞根本没有杀害聂胤的理由,她死活不信,这才去当面找萧奕辞问了个清楚。 聂胤的死,不是萧奕辞的错,都是逼不得已。只可惜这个女人不听半句解释,如今还直接入宫行刺。 这不是彻底寒了萧奕辞的心吗?他为其考虑了那么多,?国被檠国针对,直接丢了两座城池,他不顾朝臣反对,毅然要御驾亲征,征战檠军。 “皇后一直觉得自己无辜,怪所有人没有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事情,那皇后又可曾站在皇上的角度去多想一想?”孟汀雪反问道。 聂卿萦自嘲道:“可能吗?” “当然可能。但凡皇后会换位思考,那日你就不该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行刺皇上。”孟汀雪解释道。 “皇上费心费力护着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自己无辜。当初若不是皇上,?国早就落入檠国手上了。彼时皇后还认为,自己能回得去吗?” “他护着我?护着我……”聂卿萦听她这样说,只觉得可笑。“娗娗,你什么都不知道,自然得替他说好话。可你知道吗?我每晚闭眼,脑海中一直都是他举剑刺向我大王兄的画面。真的流了好多血,我嗓子都快喊哑了,可一切都晚了。” 护着她,就是要大王兄死吗?这让她如何相信? “?国大王子的死,并非皇上本意。皇上从未想过要他的性命。有的时候,亲眼所见的,也不一定是事实。”孟汀雪极力解释道。 “当初?国危难之际,是皇上不过朝臣反对,执意要御驾亲征,击退檠军。皇上没有伤害?国大王子的理由。” “是吗?不顾反对,御驾亲征……哈哈!真是可笑,我竟是最后一个知晓?国出事的。”她只觉得讽刺。 若不是竹沥偶然得知,她恐怕还是要被瞒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过是怕我从中干扰,好趁着?国出事趁机报复罢了。” “什么报复?无中生有的报复吗?皇上真心诚意做的事,在你的眼里,便是成了报复?”孟汀雪一脸不可置信。 “在所有人眼中,我是杀害太皇太后的凶手。萧奕辞那个人最是憎恨任何人对他的亲人动手,他若是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才觉得奇怪了。”聂卿萦冷笑道。 “有没有可能,皇上不告诉你?国出事,是为了避免你忧心?皇上将你软禁寝宫,只是为了护你安危?”她试问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这样做……”聂卿萦摇头否认道。 “说了又不信?也怪皇上不愿亲自作解释。”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又是何必呢?为了一个女人付出了那么多,最后落到一个被心爱之人捅的下场。 什么也不愿说,只是想单方面行事。 “你这话是何意?”聂卿萦一时没有明白她的话。 “太皇太后出事以后,朝臣定会拿你说事,皇上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便当场下令软禁你。其实只是为了保护你,不想让你被朝臣针对,逼着处置你。” “你禁足期间,皇上成日与那帮大臣周旋。哪怕朝臣几次三番说要处死皇后,以告慰太皇太后之灵。可皇上没有那样做,甚至还当场动手杀了那些对你恶语相向的大臣。”她耐心解释道。 “不可能,你只是在替他说好话。他怎么可能那样做?他怎么会相信我不是杀害太皇太后的真凶?”聂卿萦不可置信,总觉得这些话是那么虚无缥缈。 “你未曾问过皇上,又怎知皇上不信你?皇上了解你,在乎你,他对你用心至极,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护着你。” “皇后完全可以扪心自问一下,当初被软禁寝宫的那段时间,皇上是否有暗自派人前去斥责你,或者是重惩你?”孟汀雪再次问道。 “……”聂卿萦顿神,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现在真的心好乱,她也不愿相信,这一切只是自己的错判。 袖口下的拳头逐渐握紧。脑海中回想起来软禁那段时间的事。 萧奕辞确实只是单方面禁足了她,除了每日膳食送入的时候能遇到凤鸾宫的下人,其他时候都是她独自一人在寝宫。 他究竟为何要这样做?减少她和其他人接触的时间,难道真的是为了护她安危吗? 可是所有人都下了定论,认为她是杀害太皇太后的凶手,萧奕辞怎么可能做得到相信她不是凶手? 见聂卿萦眼眸微垂,不敢理直气壮看着自己,坚持自己的观念,萧奕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乘机打击报复,为亲报仇。 孟汀雪已然知道,她这是动摇了,清楚可能真的是自己把萧奕辞这个人定义得太糟糕,总以为他不够信任自己,只相信眼见为实,还有那所谓的证据。 “檠国突然攻打?国,真的不是萧奕辞提前策划好的?”聂卿萦弱声问道。 孟汀雪扶额。 天呐,怎么做个解释如此之难? 她的泡沫星子都快说干了,聂卿萦还不敢下定论,还要多此一问。 无奈之下,她只好用力点头单举着手回道:“我发誓,檠国突然攻打?国真的和皇上无半点干系。皇上御驾亲征,也是为了支援?国,护好你的母国!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聂卿萦眼神为淡,提醒道:“娗娗,你无需当着我的面,发这么毒的誓。” 得了,她这不是想让聂卿萦信自己说的话嘛? 都说的真话,老天爷也没有理由下雷劈她? “这不是想让皇后相信我说的话嘛!”孟汀雪尴尬一笑。 “那萧奕辞为什么要动手杀我大王兄?还有我二王兄被人追杀,下落不明一事,是不是也于他没有关系”聂卿萦追问道。 孟汀雪强行镇定,忍着要对聂卿萦动手的冲动。 敢情这误会大得不可理喻,不是……到底是谁这样误导聂卿萦的,以为那两兄弟的死是萧奕辞蓄意为之。 她保证手下留情,暂且不弄死他! “这个……汀雪可否冒昧一问,是哪个缺心眼的人这样误导你的,皇上对你付出颇多,你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怎么可能对你的亲人下死手?”孟汀雪心里挣扎良久,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聂卿萦脸色一变,别过头低语:“我就是那个缺心眼……” 怪她眼瞎,还脑子不好使,认为萧奕辞不会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再加上萧奕辞瞒着她领兵去前线,她当时都快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还看见萧奕辞直接捅得自己大王兄断了气,她不误会都难。这还真不怨她,萧奕辞那狗男人自己不与她说清楚,什么事都要独当一面。 还真把她当成瓷娃娃了,还是只能看的花瓶了? 第三百一十章 单纯想要看他 “我……你……”孟汀雪气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这女人还真敢说是?她就是那个缺心眼…… “呃……娗娗,你还好?”聂卿萦轻咳两声,尴尬问了句。 “罢了,我脾气好,不和你见识。”孟汀雪连续舒了几口气,才平复了心绪。 只能自我安慰着:不气……不气,放松心情! 她怕被聂卿萦夫妇气死。还想多活个几年死,不想那么早去见阎王。 只能说,她真的为了聂卿萦夫妇,操心得不少啊? 果然还是不谈情说爱好…… “娗娗,你快同我说清楚。”聂卿萦连忙催促道。 “说,一字不落地说……”当然,得长话短说。她真的泡沫星子快说没了。 “?国大王子会死于皇上之手,是他自己要求的……”她话音刚落,聂卿萦便反驳了。 “娗娗,讲正经点好不好?”不能把她当傻子好吗? 她是暂且失了理智,不是变成了傻子…… 她大王兄不可能当日吃错了药,要求萧奕辞动手刀他? “不是,怎么就不正经了,这是事实。”孟汀雪扶额。能不能不要在自己讲话的时候,随意打断啊? 很累的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大王兄那天真吃错药了?”聂卿萦错愕,不经脑子地问了出来。 她怕是不知道,聂胤听了聂卿萦这句话,会不会被气活,然后直接踹开棺材板,蹦出来好好“教导”他这个傻妹妹。 孟汀雪甩了一个白眼过去,连忙道:“那倒不至于,只是被敌军暗算,中了可以控人心魂,短时间让人力气巨大无比的怪毒。” 可以说是一个人可以赤手空拳单挑十个壮汉了。 “什么毒这么厉害?” “这就不知道了。毕竟那日情况紧急,军中的军医都束手无策,毫无解决之法。”孟汀雪解释道。 “当时为了不牵连到无辜之人,?国大王子自行要求,让皇上给一个痛快。那毒只会折磨得人半死不活,皇上心中挣扎良久,才决定动手。可哪知那么凑巧,你恰巧赶过去了。” “那我二王兄为什么会下落不明?” “这真不是皇上蓄意为之,当初我军刚到泉安,有位?国的将军就向皇上说让派人前去支援?国二王子。” “皇上当初可是二话不说,直接下令让我带人前去支援二王子一行人。”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二王兄是怎么出事的?”聂卿萦惊愕。 “当初也怪我,那日雨下得极大,我已经率人加快速度赶过去了,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赶到之时,那群黑衣人围攻了二王子已经将其打入深不见底的悬崖了。” “后来我命人在崖底周遭寻了两时辰,也没有发现?国二王子的踪迹。回到营里,皇上得知了此时,又加派了人手,直接寻到深夜才回来。可终究是无功而返。”孟汀雪无奈道。 聂卿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事情是这样,真的是自己误会了萧奕辞。 “清楚了就好。”也免得她多作解释了。还顺便提醒了句:“皇后真不打算入宫看一看皇上的情况?” “坏了……”聂卿萦神色一紧。她刚才只顾着了解王兄他们的事了,忽略了萧奕辞如今还生命垂危。 聂卿萦哐当一下站了起来。“娗娗,帮我照看着医馆。”丢下这句话,便朝门外走去。 “……”嗐!毛躁得紧。也不知道皇上身边有你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孟汀雪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旁抓药的顺福摸不着头脑。“这就走了?” 聂卿萦乘着马车紧急赶往皇宫。马车最终在宫门口停了下来,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去看看萧奕辞如今什么情况了。 所以一路上,她走得很急,一个不注意,便与另一侧走过来的男人撞上了。 “抱歉……”聂卿萦连忙道了歉,便要朝前面走去。 却被来人出声叫住了。“你东西掉了……” 男人屈身捡起地上的玉佩看了一会儿,便喊住了她。 聂卿萦转过身来,这才发觉自己腰间的玉佩被撞掉了。 “多谢了。”她抬手接了过来,道谢后作势要离开。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只是猜不出她到底是谁。只好叫住她:“慢着!” “嗯?”聂卿萦顿足。她没有见过这个人啊?为什么要叫住她? “可否一问,那玉佩可是你贴身之物?”这玉佩的样式,似乎和义父曾经交代给他的一张图纸上的相同。 “……”难道她便是义父要找的人? 只是眼下不宜暴露得太多,还是问得小心些。 “此物乃我生母所给,莫非公子知道这玉佩的故事?”聂卿萦疑惑地问。 难不成这男人还和自己生母扯得上关系?难道言妃不是宗室之女吗? “那……”男人本来还想问些什么,这时一个小太监冲了过来。 “大人,您怎么还在这里啊?”小太监焦急道。 “……”大人?聂卿萦惊愕,原来是宫里当官的啊。 小太监视线移向聂卿萦,随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俯首行礼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原丰错愕:皇后? 莫不是?国汐涴公主? 随后连忙拱手压低脑袋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初入宫廷,还不甚熟悉。” “无妨,不知者无罪。”聂卿萦笑了笑,缓解尴尬。提醒道:“既然大人还有事要忙,便去。 正好,她也有事情,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见她逐渐远去,原丰暗了暗神。 “……”果然对得上,义父派人在?国寻了那么久,没想到此物竟在汐涴公主身上。 “原大人,原大人?”小太监连唤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走。”原丰回过神来。 他竟想不到,入宫还未多久,义父一直头疼的事这么快就有进度了。看来义父让他潜藏在皇宫是正确的…… 朝阳宫内,君暮澜在内室诊治了半个时辰了,伤口发炎倒是率先处置妥当了,可依旧还是高烧不退。 萧菀韵在外来回踱步,时不时朝里面看看情况。见着君暮澜从里面走了出来,便立即走了上去。 “我皇兄怎么样了?” “君某能采用的退烧法子都已经试了一遍,可还是没有什么效果。”君暮澜沮丧着解释道。 “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萧菀韵一脸焦急。若是皇兄一直高烧不退,迟早会出大事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皇上服不下药,就算要靠药物退烧,也很困难。”君暮澜神色为难,视线移向某处端着的汤药。 普通法子试了不行,服药又服不进去,才是最让人为难的。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所有人同时一怔。不明白聂卿萦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处是何用意。 萧菀韵强行镇定,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还嫌伤害皇兄伤得不够吗?” 她难道非要自己皇兄死才肯罢休吗? 君暮澜见萧菀韵情绪不大稳定,面露心疼。 在医馆时,他还特意问过她,是否要随她一起入宫。可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可为何她此刻要过来? 皇兄现在都性命垂危了,这个女人还不罢休,还要入宫来找事情,萧菀韵又怎么可能不恼? “菀菀,你听我解释……”聂卿萦想要解释,萧菀韵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还解释什么?当日若不是皇兄极力阻止,此刻你还能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说话吗?”萧菀韵反驳道。 自己并非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可聂卿萦伤害了自己的皇兄,还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她怎么可能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皇兄还没有死,令你失望了?你此刻是不是还计划着要对皇兄下手。只要有我在这里,你便进不去。” “菀菀,我只是单纯想要过来看看你皇兄的情况,没有其他的意思。”聂卿萦卖力解释道。 她清楚萧菀韵对自己有很深的误解,毕竟那件事是亲眼所见。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吗?”萧菀韵冷笑道。不过是仗着她的信任,好再次对皇兄下手罢了。 她绝对不会再给这个女人可乘之机了。 “菀菀,无论你怎么想,反正我只是想来看你皇兄的情况。”多说无益,她也不需要多费口舌了。 还是多省些力气才是。随后看向君暮澜,问道:“君神医,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所有法子都用完了,皇上依旧高烧不退。皇上陷入了深度昏迷,连服药都成问题。”君暮澜犹豫不决,解释道。 他怕萧菀韵会生她的气,这才心中纠结。 聂卿萦看向一旁放着的药碗,淡声道:“我有办法让他可以服药。只是我得看见他人……”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这个恶毒女人单独去见皇兄!”萧菀韵直接上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谁又能保证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虚心假意,做做样子,真正目的怕是想再次向皇兄下毒手。 聂卿萦朝他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示意他帮帮自己。 君暮澜神色一顿,最终劝道:“菀菀,不妨让她试一试?难道你不希望你的皇兄能快些好起来吗?” 毕竟现在是服药困难,好不容易有了法子,让萧奕辞服下药可以退烧,若是萧菀韵一直抵制聂卿萦入内,怕是一切都晚了。 “君暮澜,连你也要替她说好话?你是不是还放不下她?”萧菀韵气恼,直接生气地质问道。 他不过是想劝解一些,怎么在萧菀韵看来,自己还是对聂卿萦余情未了了? “菀菀,我不是那个意思……”君暮澜顿时慌了神,连忙解释道。 生怕萧菀韵生气不理自己了。 “哼!随你们怎么样,倘若皇兄再有什么差池,我不会饶恕你们任何一个人。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萧菀韵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聂卿萦若是再敢动手伤害自己的皇兄,她定要将这个女人挫骨扬灰,下地狱给皇兄请罪! 聂卿萦接过药碗,入内时还不忘提醒他一句:“快去安慰一下她?” 这丫头对她的皇兄重情重义,自然忍受不了一个要置于死地的女人留在自己皇兄的身边。 君暮澜这才肯迈步离开。 看着榻上脸色苍白的萧奕辞,她顿时觉得心中心疼得紧。 看着黑乎乎的中药,聂卿萦眉头不禁一皱。 这玩意儿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未曾碰过了。最后还是闷了一口,缓慢靠近他泛白的薄唇。 药液顺着嘴慢慢渡进他的口中,连续这样三次,总算让其服用完药了。 聂卿萦这才会心一笑,半跪在床沿边,静静地等着他苏醒。 萧菀韵一路上走得非常快,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碎石,一个不小心,险些跌倒在地上。“啊……” 幸好君暮澜眼疾手快,扶正了即将跌倒在地的萧菀韵。 “谁让你过来的!”萧菀韵暴躁地推开了他,继续朝前面走去。 呸!说什么喜欢她?刚才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替另外一个女人说好话。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怨恨聂卿萦伤害了自己皇兄,还要给别人说好话。 “菀菀,你别生气了。”君暮澜连忙安慰道,“你皇兄若是不及时服药,高烧还怎么退?总不能因为一时冲动,便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之前的恩怨没有必要放在现在……” “你没有替她说好话?”萧菀韵顿足,再次试探道。 “君某满心都是你,何必要替其他人说好话?菀菀,你不能拿你皇兄的性命意气用事。”君暮澜苦心孤诣解释道。 “嗯?你刚才那句话再重复一遍?”萧菀韵提醒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苏醒,都是误会 别的不重要,她爱听啊? “……”君暮澜还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心中便慌了。语无伦次地问道:“什么……什么话?” “刚才那句。” “你不能拿你皇兄的性命意气用事……” “不是这一句,是前面那句。”萧菀韵反驳道。 “之前的恩怨没有必要放在现在?”应该是这句?君暮澜没有底气地开口道。 “我……”萧菀韵强忍着要打人的冲动,再次提醒道:“是中间那句!” 君暮澜还真是个神奇的人物,她都提醒得那么明显了,还不知道说对。萧菀韵感觉自己这是被哄骗了。 “君某满心都是你,何必要替其他人说好话?”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萧菀韵不好意思地低声咕隆了句。 “菀菀,你说什么?”他还没有听清楚呢? “呃……没什么!”萧菀韵抬头否认道。 君暮澜苦笑一声,关心地问道:“脚怎么样了,还能走吗?” 萧菀韵想都不想,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直接冒出一句:“不能走了!” 说完还不忘做出痛苦的表情,“疼……” 君暮澜满脸无奈,只好扶住她的胳膊肘,将她扶去凉亭休息一会儿。 见他要脱她的鞋袜,萧菀韵心中一惊,结巴地问道:“君暮澜,你……你要干什么?” “看伤,不然菀菀以为是什么?”君暮澜故意俯身慢慢靠近她,附在她耳旁低声道。 “哦。”萧菀韵心中有些惋惜,她刚才以为君暮澜要吻她呢。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君暮澜摸出身上的跌打损伤药,倒在她的脚踝处,慢慢给其揉散。 “看在你今日对本公主还算好的份上,本公主便暂且信了你的话。倘若那个女人敢再次对皇兄下手,本公主便将她抽筋剥皮,挫骨扬灰了。”萧菀韵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妥协道。 他并未说话,只是轻笑着回应了她。 在他看来,萧菀韵并非故意针对聂卿萦,只是换做是任何人,看到自己亲人被伤,都会站出来挡在面前,防止亲人再受伤害。 不过是一个刀子嘴刀子心,口中得理不饶人,其实还是会心软的。 是夜,宫女端着简易的膳食走进了朝阳宫。 只见聂卿萦依旧趴在床头,已经浅睡了过去。 宫女轻手轻脚放下手重的膳食,迈步走上前去,低声唤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聂卿萦睡眼惺惺,从床头爬起来。 她怎么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腿脚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状态,已经发麻了。 得亏宫女眼疾手快,扶了扶她。不然还真要出洋相。 看着床榻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安安静静躺着,聂卿萦略感失落。 好在高烧已经退了,她也能暂时松一口气了。 “皇后娘娘,您吃些东西?皇上这里奴婢看着便是。”宫女热心道。 她点了点头,这才朝小桌前走去。 宫女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前些日子还听说皇后娘娘重伤皇上一事。 可今儿自己瞧着,怎么就不对呢?皇后的态度还能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成? 翌日,晨。 暖阳初升,透过窗户射入了内室。 萧奕辞阳光刺醒了,抬手挡了挡阳光,隐隐约约,他能察觉到锦被有一稍重的东西压住了。 侧眼一瞧,还以为自己做梦了,聂卿萦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自己床边? 此刻她正安安静静倚在床沿边睡着了。也许只有此刻,他才能近眼瞧她一下? 本想轻轻坐起来的,可她还是醒了。 萧奕辞心头一紧,二人只能尴尬地对视着。 “你醒了。”聂卿萦轻道。还好多亏了她,否则她可能自各儿要将夫君给作没了。 他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见他此刻拘谨得厉害,聂卿萦心底居然想好好嘲笑一番。 “你……”二人不自主地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聂卿萦率先道。 萧奕辞坐直了身体,淡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莫非你不希望我过来?”聂卿萦若有所思问了句。 “朕不是……”他当然希望她能过来。只是很意外明明前些日子还对自己又恨又伤的,现在却出现在他的寝宫。 随后眼眸微垂,愧疚道:“?国的事,是朕有愧于你……” 她的兄长死于他手上,自己也活该被她怨恨,被她重伤。 “都是误会,为何不作解释?”聂卿萦突然问道。 “你都知道了?”萧奕辞有些意外。 谁这么好心,还帮他给聂卿萦作解释。他是不是改日大摆宴席,好好感谢一下? “朕若解释了,你会相信吗?”萧奕辞反问道。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聂卿萦扶额。这不该当哑巴的时候,最好嘴巴放勤快一点才是。 “……”萧奕辞顿时无语了。 聂卿萦不会有健忘症?她是不是忘了自己那日发了疯似的质问他,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解释,这女人直接给他定死了罪行。 说他是因为皇祖母一事故意这样安排,肆意报复她的? “要不……萦儿好好回想一下那日的事?”萧奕辞尴尬提醒道。 若是她那日给自己定死了罪行,他也不会心中有了念头,觉得是聂卿萦不信任他,把他想得那么恶毒无情。 经他这么一提,聂卿萦似乎有些印象了。好像是她最先给萧奕辞定了罪来着? 只好故意把责任推给了萧奕辞:“这也不能全怪我,倘若你早些时候告诉我你相信我不是杀害太皇太后的凶手,软禁只是为了换法子护我安危,后面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了……” 明明当初在她软禁期间,萧奕辞来找过她的,可却一句解释的话也不愿意告诉她。只会单方面保护自己,她不恼不误会他不信任自己才怪了。 “你倒是会推卸责任了。”萧奕辞面露失落,委屈道。 “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了你的好意。你若觉得心里不爽,就打我骂我。”聂卿萦连忙道。 当时的现状她不误会也不行啊?谁叫这人长了嘴不会说。现在还在她面前委屈上了…… 话音刚落,萧奕辞果真抬起意只手来,作势要赏她几个大嘴巴子。 聂卿萦立即闭眼,颤颤巍巍等着要落下来的巴掌。 可是等了半晌,似乎没有动静。聂卿萦这才撞着胆子睁开了眼。 男人的手缓缓落在她的脸庞,轻抚着她白皙的小脸。 “不……不打了?”聂卿萦错愕,见他不应,继续问道。“那还骂吗?” “打你朕嫌手疼。骂你朕嫌麻烦,要不直接罚?”萧奕辞一脸无所畏惧,试探道。 “罚?怎么罚?”聂卿萦疑惑,不自主问了出来。 “从宫门外三跪九叩负荆请罪一直到金銮殿内。朕便不计过往了。” 聂卿萦惊愕,还以为萧奕辞脑子烧坏了,直接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 “没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聂卿萦疑惑不解。 这是要她半条性命啊?可是她小命不经磕的…… 萧奕辞无情地打掉了她的手,正经道:“朕乃一国之君,所说都是一言必行,怎么会是胡话?” “不是……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聂卿萦怯弱了。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真不像会说胡话。 “怎么?这是做不到……”那他前两日那伤白挨了,就拱聂卿萦出气不成? “我……”聂卿萦毫无底气,最终一脸委屈接受了。“做得到。” 她才想被萧奕辞看扁了! “嗯,可以出去了。”萧奕辞下了驱逐令。 聂卿萦磨蹭良久,才迈步朝门口走去,可是才走一两步,便倒了回来。 萧奕辞见她那副模样,有些忍俊不禁。只不过是出言吓唬一下罢了,还不经吓了。 她动作迅速,上前就是一顿“猛操作”,又是给萧奕辞锤肩,又是捏腿。 口中还不停喃喃着:“要不再考虑考虑……” 她真的做不到啊!这也罚得太重了。她还要脸呢! 萧奕辞让她去三跪九叩,他这脸也别想要了,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考虑考虑嘛!我都知道错了,就不能宽容一下,从轻处罚吗?再说这样有碍皇室颜面,总不能让那帮大臣看了笑话不是?”聂卿萦卖力讨好道。 可萧奕辞像没有听到一样,丝毫不为所动。 看来她真的要豁出去了。 聂卿萦眨巴了一下眼,可怜兮兮撒娇道:“夫君,宽容一下好嘛?这惩罚太重了。好不好,嗯?” 别最好给脸不要脸,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兔子逼急了还要咬人呢! “也罢,看在你表现还算好的份上,朕从轻处置也不是不可以。”萧奕辞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答应了。 “那就好。”聂卿萦这才松了口气。果然是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啊? “朕便罚你每日亲自前来照看朕的伤势,直到了为止。” “……”聂卿萦狐疑,她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伤重得不能自理,下不得床的样子? “嘭”聂卿萦毫不注意,直接挨了一定。 “啊……”她捂住自己的头,埋怨道:“敲我头干什么?” “你这脑子里成日里在想什么?把朕想得那么无用?”萧奕辞问道。 真当他不知道,这女人在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还要让贴身伺候着。 “……”这男人莫非有透视眼,怎么想什么都知道? 萧奕辞故意捂住自己的胸口,做出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聂卿萦神色一紧,连忙俯身去查看。 却被萧奕辞一个可乘之机,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你……”聂卿萦不悦。直接在他兄口锤了一拳,真当她好欺负不是? 这男人受伤了还不正经! 聂卿萦作势要走,却见萧奕辞再一次做出了痛苦的表情。 本来以为还是欺骗,却见他白色的寝衣上出现了血迹。聂卿萦才知道自己刚才用力过猛了。 顿时惊慌失措,连忙上前查看。一脸担忧关心道:“是不是下手重了,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衣衫被聂卿萦拉开了,那白色的纱布真的渗出了血水。 聂卿萦恨不得现在甩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她刚才就不该一时冲动,对萧奕辞动了手。 “放心,朕还死不了。”萧奕辞随意道。 “都这样了还说硬话?”聂卿萦鄙夷道。 这男人当初自己下手那么重的,本来应该不会伤及肺叶导致肺出血的,结果他自己还按着自己的手补了一刀。 他还真看得起自己,不伤着肺她都觉得奇怪了。 随后几个简易处置,聂卿萦为他上好要包扎好了。 “这几日特别注意莫要让伤口沾了水。”她提醒道。 “那就要看萦儿要怎么伺候朕了?”萧奕辞无奈道。 “……”聂卿萦沉默不语。 这男人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她伺候了。要不是看到他的伤是因为自己而受,她才不会这么好心。 “皇上,皇后娘娘!”一宫女端着药走了进来,朝着二人福礼道。“这是刚熬好的药,皇上还是趁热喝了?” “拿过来。”他看向聂卿萦,命令道。 好啊!将她给当下人使唤了不是? 聂卿萦不情不愿接过药递了过去。 “呐?接住。” “朕要你亲手喂的……”萧奕辞厚着脸皮道。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伤在身上,手又没事,还要她喂药?伤又不会转移到手上。 聂卿萦舒了口气,强作镇定上前喂药。 男人突然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皇后这是缺了衣服吗?穿得如此寒酸。” “别多想,朕只是怕被人说自己的女人身为皇后,穿得这样寒酸。”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这便是最大的破绽 聂卿萦强颜欢笑一下,出声安抚道:“夫君说得是,我啊!待会儿便回去换一身衣服过来。” 她就暂且当做病人脾气大,外界因素影响心情,到时候伤口痊愈得慢。 萧奕辞纯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或者说出口恶气,毕竟总不能还回来,让他举着发簪捅自己一下? 经过几日的修养,聂禛的腿上也算是好些了,寻常的走路,无需大幅度运动,也不会感受到痛。 看着一处摆着的粗布麻衣,聂禛只能唉声叹气。没想到他堂堂二王子,也有穿粗布麻衣的一天。 但又不能好几日不换衣服,救他的人都是普通老百姓,能有穿的都已经不错了。 要怪就怪他自己身上未曾带过盘缠?人家能有些银两请大夫来看他的伤势,都已经是莫大的善意了。 如今这些也暂且只能受着,待他身体恢复得好些了,便可赶路回去了。 刚换好衣服,外面便传出了吵闹声。 阿玉死拽住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男子,口中苦苦哀求着:“哥,阿玉求你了,别再去赌了。家里就只有这点铜板了,我们一家人还要靠这点铜板过活……” 男子毫不留情,直接甩开了她,怒斥道:“给我放手,别逼我动手打人!” “哥,阿玉求你了,别再去赌了,爹知道了,会担心的!”阿玉依旧不肯妥协。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是爹爹辛辛苦苦在山上砍柴,然后自己耕田种菜种粮食,拿去镇上卖,才换了些许铜板的。 可她这哥哥又是个赌鬼,只知道伸手问家里要钱,之前好不容易攒下的碎银,全被哥哥拿去赌了。 家里只剩一些铜板了,哥哥还像一个吸血虫一样,用家里仅剩的钱。 爹爹对她这个哥哥也是毫无办法,也管不住,索性也直接不管了。 “滚开,我的事还用不着你这个臭丫头来管!”男子怒吼一句,就想直接踹阿玉一脚。 阿玉捂住自己的脑袋,怕被哥哥踹上脑袋,低声抽泣着。 “嘭!”的一声,那脚还未踹到阿玉身上,男子就被聂禛一脚踹在地上。 聂禛眼疾手快抢过钱袋,便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阿玉。 “阿玉姑娘,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阿玉收住眼泪,摇了摇头。 “哟?我还以为是谁,这不是我这傻妹妹在山里捡回来的野男人吗?”男子嗤笑道。 随后指着聂禛的鼻尖道:“我和家里的事情,你一个外人管什么管?你配吗?识相的话最好将钱袋给乖乖交出来!” 别到时候逼自己动手去抢。瞧这细皮嫩肉的模样,他这个大块头还斗不过一个“柔弱至极”,甚至还是被自己这个傻妹妹重伤带回来的。 “我若是不交,你能拿我怎么样?”聂禛故意抬了抬钱袋,挑衅道。 “傻妹妹,听哥哥一句话,让你旁边的那个男人把钱袋交出来,别到时候动起手来,头破血流了就不好了。”男子怒眼看着阿玉,逼迫道。 阿玉知道,她这个哥哥常常混迹在外,交的都是一些打架斗殴,脑子里只有赌博的狐朋狗友。 聂禛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要是突然动起手来,还不一定是她哥哥的对手。 阿玉害怕地看向聂禛,劝道:“公子,你身上有伤,哥哥个子高壮,常年在外打斗,打不过他的,还是……”算了三个字还未说完。 便被聂禛制止了。“阿玉姑娘莫要小看我一个曾经受了重伤的,跟一个地痞打斗,还不至于拦得住!”话尽,便把钱袋丢给阿玉。 抡起拳头甩了甩,便朝那个男的打去。 “啊……”男的被打得哇哇叫。“你敢打我?” “呵,就打你了,怎么着?”聂禛讽刺道。 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是哪副模样,年纪轻轻不学好,非要去学打架斗殴,嗜好赌博? 说完又给了几拳,直接打掉了那个男的一颗牙。 眼睛还被揍出了两个熊猫眼。阿玉眉毛微蹙,似乎有些狠了,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啊? “你服不服,还去不去赌?”聂禛逼问道。 “你一个外人管那么宽干什么?”简直比他老子管得还多。 “我就问你服不服?”聂禛又朝着他砸了一拳。 不把他打成猪头,他聂禛名字倒着写! “妹,妹啊!快救救我啊,再打下去,我要被打死了……”男子抱着头,朝阿玉求助道。 “这……”阿玉也看不下去了,她虽然知道聂禛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可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哥,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公子,别打了。他比较是我哥哥……”只好上前拉住了聂禛的手肘,劝道。 聂禛只好收了拳。看向地上的男的,出声警告道:“你得多谢你妹,若不是她替你求情,我还嫌打不够了。” “是,是!”男子哆嗦地站起身,还是先掏出这个男人的魔爪再说。 “妹,哥先走了。”随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刚才多谢公子相助。”阿玉柔声道谢着。 若不是聂禛的帮忙,恐怕家里仅剩的钱都要被自己这好赌的哥哥全拿去赌了。 “无需多谢,本……我就是看不过你那哥哥对你拳脚相加。”聂禛随意道。 在他看来,妹妹都是拿来护着的,怎么还拳打脚踢?那种人活着都是一个错误,早死早超生才是。 “对了,你那哥哥什么来头,还拿家里钱出去混?”聂禛突然问道。 毕竟自己来这里这么久,都为见到过那个男人。 “他啊,好赌,拿着爹爹换回来的钱去赌场快活,还喜欢打架斗殴,甚至经常夜不归宿。爹爹管不住,也懒得管了。”阿玉解释道。 “那你哥哥为什么会便成那副样子?”聂禛追问道。 “多半是生活所逼?我和哥哥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平日里缺钱,爹爹在外忙活,不怎么管哥哥。” “哥哥性子野,在外结交了些狐朋狗友,听了那些人的话,说是有一种方式很快就能有钱,哥哥一时冲动,便去赌场了,哪知这一去,便陷了进去,家里什么也不顾了。” “这感觉有些说得过意不去。”聂禛思考道,“按理来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哥哥应该很早就能懂事,怎么会去结交狐朋狗友,听他们的话去赌上赚钱?” “赚钱的方式那么多,可以去给富人家做事,或者去干苦力搬重物都可以赚钱,你哥为什么偏偏选了赌博?” “公子有所不知,我娘在刚生下我不过一月便离世了。哥哥被同龄的欺负没有了娘,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他们哥哥有我这个妹妹是耻辱,说我是灾星,克死了自己的娘。”阿玉说着说着,便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回想起小时候她躲在远处,看着哥哥被一群同龄的小孩欺负,推到在地,肆意嘲讽,她真的很无能为力。 小小的身躯被一个用力,退到在地上,手掌心蹭破了皮。 “没娘的野孩子!”小孩讽刺着。 “你妹妹就是一个灾星,克死了你的娘……” “有这样的妹妹你还真是不幸啊!” “你妹就是一个灾星,娘都被克死了,你没娘了,哈哈……” 四个小孩将她的哥哥围城一团,便嘲笑便数落着。 “不,不是的……我娘的死是意外!”她哥不服气,硬声道。 最终换来的是拳打脚踢,回到家里变得鼻青脸肿的,身上到处都是伤。 爹爹看到他浑身是伤,又心疼又愤怒。“臭小子,又跑哪里去打架了,整成了这副模样?” “爹,是他们先欺负的我!” “你还有理了,你不先动手,他们会打你吗?” “他们骂我是没娘要的野孩子,我不该打吗?” “你还顶嘴了!”她爹气急败坏,直接打了她哥哥。 就这样,哥哥变得越来越叛逆,最后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当初若不是爹爹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哥哥,也不会有今日这副场面。所以爹爹对她很好,从小到大又当爹又当娘好好教导她。 告诫她不要和自己哥哥一副模样,要做一个怀有善心的人。 “若是当初爹爹不那样对哥哥,哥哥也不会成这副模样。”阿玉惋惜道。 “没想到你哥哥还有这样的过去……”聂禛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勾起了阿玉心中不好的回忆,心中愧疚感突增。 “都过去了。只要哥哥不把主意打到我和爹爹身上,一切都没什么。”阿玉自我安抚道。 “阿玉姑娘,你是个很坚强的姑娘,上天一定会眷顾你的。”聂禛出声安慰道。 “我相信公子的话。”阿玉浅笑道。 虽然她知道,聂禛不会久留于此,总会离开的,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坚信聂禛说的话。 经过聂卿萦“苦心孤诣”的照顾,萧奕辞的伤恢复得很快。 所有事情回归正轨,萧奕辞自然得上早朝了。皇后不顾皇命私自逃出宫去,还有宫廷之中明目张胆行刺帝王一事,那帮大臣可是打听得清清楚楚。 得知聂卿萦回了凤鸾宫,竹沥二话不说便直接奔到她的跟前,一把拥住了她。 “公主,您吓死奴婢了。怎么偷偷逃出宫去也不给奴婢打个招呼?”竹沥抱怨道。 “当时情况紧急,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啊……”聂卿萦苦口婆心解释道。 竹沥松开了她,道:“不管那么多了,公主能平安回来是好事。” “对了,小豆芽的死查得如何了?”突然问道。 “齐副统领还在私底下细查。” “小豆芽最后是死在冷宫里的,定然是宫里人为之,定然是小豆芽撞破了宫里哪位的好事,才被暗害的。”聂卿萦分析着。 联想起来,小豆芽的死和当初谢夫人被暗害杀人灭口很像。说不定是小豆芽撞破了什么事,才被灭的口。 “竹沥,你之前和我说过,小豆芽被暗害之前,最后去的地方是云影殿对吗?” “公主是怀疑覃妃娘娘?”竹沥震惊。 那日萧奕辞在凤鸾宫外站了许久,未曾进去,小豆芽是瞧着萧奕辞往云影殿的方向走去,才跟上去的。 可萧奕辞最后是很平常地出来了,而小豆芽却是在冷宫的水井里发现的。 “仵作可有给小豆芽验尸?”聂卿萦淡声问道。 “公主,您忘了,小豆芽是溺亡的,齐副统领没让仵作验尸,便带走了。” “那小豆芽身上可有什么额外的伤?” “有,擦伤。除了擦伤,什么也没有了。”竹沥应道。 “溺亡?小豆芽那么一个看得开的人,怎么可能跑去冷宫投井?”凶手抛尸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便是最大的破绽。 她当初被禁足寝宫,什么事都无法考虑,虽是去了一次云影殿,可事态紧急,她来不及细想。现在想来,小豆芽的死确实疑点重重。 云影殿嫌疑最大…… 看来她也是时候去会一会许久不见的覃宛抒了。 “公主,难道小豆芽的死真不是意外,而是一个幌子掩盖真相?”竹沥似乎猜出来了什么。 “真相如何,亲自走一趟便知道了。”聂卿萦暗声道。 此刻,云影殿内。 “娘娘,听说皇上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您不担心吗?”彩霞突然问道。 “担心什么?” “皇后会不会针对您……” “那她也要胆子才是。”覃宛抒不屑道。 “娘娘,有一事,奴婢不是很明白。” “说说看。”覃宛抒淡言。 “奴婢前些日子还听说皇后在宫里当场行刺皇上一事,这才短短几日,皇上便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还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 第三百一十三章 拜访云影殿,试探 “那不正好可以说明,皇上对皇后很上心吗?”这可是她动手的好机会呢! 聂卿萦便是萧奕辞最大的软肋,那么对她的计划来说,是最大的好处。 “可奴婢还是想不明白,皇上既然对皇后娘娘上心,又信任她,可是当初太皇太后出事了,皇上还是毫不留情把皇后给软禁起来了?”彩霞万分不解。 “看任何事情,不能总看表面。你得深入了解。”覃宛抒提醒道。 彩霞突然明白了她这句话。“奴婢知道了,皇上虽然软禁了皇后娘娘,可一直以来,皇上没有受过朝中大臣半点儿影响,处置皇后娘娘。皇上这样做,只是换了种方式保护皇后?” “不错!一点就通。”覃宛抒赞道。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是个聪明的丫头。 “彩霞,你之前建议本宫,要多为自己想想对吗?”她突然问道。 “是啊!娘娘这是想通了?” 覃宛抒假意点了点头,道:“本宫正好有一个忙,需要你的帮助。” “娘娘请说,奴婢能做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彩霞打着包票道。 她家娘娘能想得通,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亏她一直以为娘娘不喜皇上了,所以才不争不抢的。原来只是时机未到啊。 覃宛抒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瓶,递上前去。低声提醒道:“想个法子,将此物下在皇上的膳食之中,记住……一定不能让人检验试吃。” “娘娘,这会不会对皇上的身体有危害啊?”彩霞有些犹豫,问道。 “彩霞,你忘了本宫心喜皇上,再怎么也不会害皇上是不是?” “那娘娘刚才为什么要交代后半句话?”皇上的膳食都是要人提前验毒和试吃的,避免出问题。 这不是存心为难她这个丫头吗? “彩霞,你这是不相信本宫对皇上的心思,是吗?”覃宛抒微怒,问道。 “娘娘,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不问了便是。只是要想避过验毒和试吃那一关,谈何容易……”彩霞忧心道。 “皇后便是一个口子……”覃宛抒淡声提醒道。 “娘娘是想通过皇后……”彩霞顿时明白了什么。 “快去办,本宫等你的好消息。”覃宛抒笑道。 “是,奴婢告退!” 彩霞前脚刚走,青狐便过来了。 “奴才参见覃妃娘娘!”叩首道。 “你怎么过来了?”覃宛抒神色一紧。 “奴才只是过来提醒一下,时间不多了。还望覃妃娘莫要一拖再拖。”要不是神秘人那里催促得紧,他才不会此刻出现在这里。 “本宫已经谴人去办了,倒是你,可要小心些才是,别被人抓住了尾巴。”覃宛抒冷意提醒道。 “奴才的事,娘娘无需关心,奴才有自己的分寸。”眼下他得了神秘人新命令才再次入了宫,自然要待个几天。 “别怪本宫没有提醒,这宫里可不适合你现在待下去。”当然他若是自己找死,那她就算劝了也是无用。 “奴才多谢娘娘关心。若娘娘没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奴才便退下了。”青狐拱手道。 此时,聂卿萦正迈步朝云影殿走去。 通过门口之时,侧眸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见她顿足,一旁的竹沥不免问道:“公主,怎么了?” “没什么。”聂卿萦摇了摇头,朝着里面走去。 门外守着的两宫女连忙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人的背影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 “原来是皇后娘娘过来了,下人马虎得紧,皇后娘娘可莫要见怪了才是。”覃宛抒轻笑道。 随后朝着人吩咐道:“来人,还不快给皇后娘娘看茶?” “是!”宫女应声作势要去倒茶,却被聂卿萦出声制止了。 “茶水就不必了,我来云影殿,可不是为了一杯茶水。倒是有一问题,还望覃妃可以如实回答。” “哦?不妨说来听听,妹妹知道的,定会告知。”覃宛抒随心所欲应道。 “一个月前,我宫中的贴身婢女在冷宫出了事,到现在还未查明原由。我听人说,最后一次见到她是看见她去了云影殿的方向。所以覃妃,那日你宫内的人是否见到过我那婢女小豆芽?” “怎么?皇后娘娘这是怀疑你那贴身婢女出事和我云影殿的人有关是吗?”覃宛抒不悦。 不过她也早就预料到聂卿萦有朝一日会找过来。青狐行事,自己会处理干净,当初搬运尸首,都是在深夜进行的,白日里一直藏在她寝宫的床底下,怎么可能会有人看到过。 “覃妃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其余的先放一旁。” “不错,那日确实有人撞见过你那婢女来了云影殿,可她未曾入我云影殿,就算你那婢女出了事,也和我云影殿没有关系。皇后无凭无据,可切勿污蔑了妹妹才是。”覃宛抒回应道。 “是不是误会一场,我证实了才知道。覃妃若是清白的,我也不会死拽着这件事不放。” “皇后娘娘想要怎么证实?”覃宛抒试问道。 “覃妃可否着急你云影殿所有下人过来让我亲自问话?” “当然可以。妹妹清清白白,难道还怕查吗?”覃宛抒答应得爽快。 见覃宛抒丝毫没有犹豫,聂卿萦感到很意外,甚至有些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也许覃妃和小豆芽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良久,所有云影殿的下人都被召集在了一起。 彩霞去而复返,半路上突然被叫了回来的,幸好是把自家主子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真是奇了怪了,皇后怎么会突然来了云影殿? 聂卿萦只是在她们之间走了几圈,却持久没有说半句话。 不说,只是为了让他们自乱阵脚,有点危机意识。若是有人虚心晃眼,或是压低脑袋,故意躲避她的视线,那么那个人绝对有问题。 聂卿萦随后朝竹沥使了个眼色,竹沥这才开口问道:“皇后娘娘怀疑,你们几个人当中,有一个是杀害婢女小豆芽的凶手。 “倘若你们之间有人可以揭露那个人的罪行,便可免除接下来责罚的五十大板,或者是那人自己站出来,承认过错。若是没有人站出来,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几个宫女太监面面相觑,都在琢磨凶手是谁。 若是这五十板子打下去,得被打得半死不活,大家都不想挨那五十大板。 几人恐慌跪地求饶道:“皇后娘娘饶命啊,奴才是真不知道凶手啊!” 他们这小身板打下去,三十大板都要养半月才能下床,更何况还是五十大板,可不要了他们半条性命。 “是啊,皇后娘娘。您身边的婢女我们这些低贱的下人是万万不敢动手的,还请皇后娘娘明查啊!”某宫女委屈应道。 覃宛抒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戏,她倒是要看看聂卿萦无凭无据,如何将罪责扣到云影殿来。 “公主……”竹沥一脸为难。她这吓唬的话也说了,这些人除了求饶磕头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家公主这样做意义在哪里。 “起来。”聂卿萦只好吩咐道。 “奴婢\/奴才谢过皇后娘娘不乏之恩!”几人刚道谢起身,便被聂卿萦再次制止了。 “等等!” “皇后娘娘这是还有什么疑问吗?”覃宛抒突然问道。 “覃妃有没有觉得这里面少了个人?” “不知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宫里不该是这么多人吗? “居一二品妃位的后妃寝宫下人乃是两个宫女和两个太监。当然贴身婢女除外,可是覃妃宫里的人,太监怎么少了一个?”聂卿萦冷声问道。 “那一个小太监吗?这不前两日才找内务府告了假,说宫外有事,便回去了。”覃宛抒从容不迫解释道。 “覃妃觉得这理由说得我会相信吗?方才我还看见你云影殿中走出了一个太监,难不成是我眼睛不好使,看岔了不成?”聂卿萦厉声问道。 “皇后娘娘可真会说笑,那太监不过是别宫的太监罢了,这不过来传话给妹妹嘛?” “别宫的,那我倒是好奇了,那个太监是哪个宫的?”刚才那身影眼熟得紧,她倒是不记得皇宫什么时候入了这样一个太监了。 “皇后娘娘若是真想知道,妹妹岂有不告诉的道理。”覃宛抒丝毫不慌乱。这替罪羔羊可是找好了的,既然聂卿萦要深究下去,她不给个机会,倒是自己的过错了。 “那太监是邬良媛宫中的。” “邬良媛?”小豆芽一向本分,什么时候和邬悦有过节了。 她记得自己也没有拿邬悦怎么样啊?看来她也是时候找那个邬悦会一会了。 太皇太后突然知晓一年前的事,是在见过邬良媛和姜贵人之后才发生的。 当初知道内幕的除了竹沥和他们本人,便只有那个人了。 莫非那人跟邬悦或者是姜樰菁扯上了关系。她怎么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 现在经覃宛抒一说,自己好像忽略了邬良媛二人。也许通过突破她们二人,便能找出太皇太后真正的为何会被害。 心中有了这一疑点,聂卿萦也并未多留了,而是想这提早将她的猜想告诉给萧奕辞。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覃宛抒看向彩霞,冷声问道。 “娘娘放心,奴婢去得及时,没有被御膳房的人发觉出不对。” 若不是神秘人那样催得紧,她才不会迁就,师兄性命握在那人手上,她就不能乱来,也不知道联系的人是否有法子救下她的师兄。 萧奕辞下了早朝便直接去了御书房,在里面连续批阅了两个时辰的折子。 房门外,竹沥提着刚从御膳房准备的鸡汤,跟在聂卿萦身旁。 “公主,皇上在忙公事呢!会这个时候吃东西吗?”竹沥若声问道。 “不吃也得吃!”她正好有事告诉他呢! “啊?”竹沥惊愕。公主还真敢说出来…… “呃……不是。他应该会吃。”聂卿萦连忙道。毕竟身体重要是? 房门被打开,高公公甩了一把拂尘,道:“皇后娘娘,皇上让您进去呢!” 只见萧奕辞还埋头批阅折子,聂卿萦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帝王有什么好的?每天一大堆折子要出来,上朝还要应付一帮大臣。 “你怎么过来了?”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今日折子多吗?看了这么久了还未看完?”聂卿萦探着脑袋问了句。 这才大病初愈,又要开始忙活了。 “没多少。萦儿此刻过来,可是要事找朕?” “我让御膳房熬了鸡汤,可要试喝一下?”聂卿萦朝竹沥招了招手。 竹沥会意刚拿了出来,便被一旁立着的高公公给出言阻止了。 “皇上的膳食还是得验一验才好。”话尽还从某处掏出了一个毒针才好。 “……”聂卿萦尴尬一笑。 她怎么忘记了旁边还有这样一号人物,专门破坏气氛是? 她已经忍了好几次了,先前萧奕辞来她宫中用晚膳,这高禧势必要验毒,说是先皇便是一个不注意,被人下了毒才没了性命。 绝对不能再让当今圣上步了后尘。她当时也想着算了,安全重要。 谁知道这宫里会不会有那么几个黑心子,为了得到萧奕辞的看重和宠爱,直接明目张胆下媚药都有可能。 可她那么正直的一个人,还是懂医的,还需要用这种方式套住萧奕辞吗?这鸡汤还是她托自己宫中最信奈的人去亲自监督的,还能有人投毒不成? 见聂卿萦一脸不高兴,萧奕辞也犯了难,只好出声阻止道:“高禧,不用验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这么信我,忧心 “可是皇上,大意不得……”高禧还是很担忧。 “朕的皇后,有什么理由给朕下毒,你退下!” “是,奴才告退。”高公公这才不情愿地出去了。 “你就这么信我?”聂卿萦有些意外。 “朕什么时候不信你了?”萧奕辞拉过她的手,反问道。 “呐?喝汤!”聂卿萦甩开了他的手,好方便递汤盅过去。 萧奕辞径直接了过来。 “说!有什么事要朕帮忙?” “你……你怎么知道的?”聂卿萦结巴地问道。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说,这男人什么都知道了。 “有事情的模样都出现在脸上了,朕不知道都难。”他不仅知道她有事,还知道她方才去了云影殿。 听说没有什么大事,也没有受欺负,他也没有再多提了。 “皇祖母一事,我想有查下去的方向了。” 萧奕辞喝汤的手一顿。“你从覃妃那里打听到了什么?” 曾经他也派了人去试探覃宛抒,结果什么收获也没有。聂卿萦不过才去一次,便能有收获了。倒是他瞧不起聂卿萦的本事了。 “你知道我去了覃宛抒那里的?”聂卿萦错愕,这男人绝对在自己身上装了跟踪器。 “……”萧奕辞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 都怪他一时口直心快说了出来,只能尴尬地喝着鸡汤,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萦儿不是在说皇祖母的事吗?”萧奕辞故意扯开话题道。 “哦……是,若想调查皇祖母的死因,恐怕要从邬良媛和姜贵人那里下手。” “她们二人怎么会和皇祖母的死挂上关系?”萧奕辞想不明白。 “她们不会,可不代表和她们有所接触的人不会那样做。当初皇祖母出事那日,是她们二人同皇祖母说了些令皇祖母不悦的话,这也是皇祖母突然会很反感我,和我突然闹起来的原由。” 她之所以说得这么隐含,是料定了萧奕辞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太皇太后产生矛盾一事。 聂卿萦微微垂眸,道:“皇祖母身上的那把凶器,本来是要赐死我的,说我是……所以让我自戕谢罪。我当初不愿,极力反对,皇祖母便气急攻心,便晕了过去。” 那日她拽着匕首良久,迟迟下不去手,还直接反驳了太皇太后,她丢开匕首,冷声反驳道:“皇祖母,孙媳不会自戕的……” “你当真要和哀家过意不去吗?” “皇祖母,孙媳并非与您过意不去,而是孙媳本来清清白白,您听了邬良媛二人的挑唆,将孙媳想成了那样的人,难道皇祖母用这种方式处置孙媳,不会让皇上寒心吗?”聂卿萦试问道。 “你……你还有理了。哀家说的话如今是不管用了是吗?”太皇太后胸口起伏得厉害,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呼吸困难,便晕了过去。 聂卿萦立即上去扶住了太皇太后,将其安置好便出去了。 “是邬良媛二人,挑拨离间,让皇祖母反感我。但皇祖母一向相信有足够的证据,才会下定论,而邬良媛二人要有足够的证据说服皇祖母,必须得和那个人扯上关系。” “知晓内幕的除了你、我和竹沥,便只有那个人了。”他终究还是恨透了自己,不惜采用这种方式,也要打垮她。 “他害你几次还不够,竟敢通过邬良媛二人让皇祖母对你产生误会,他日若是落在朕的手上,朕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萧奕辞愤怒道。 “此事朕会亲自解决。你放宽心……”他出言安抚道。 既然那人敢把主意打到那些大臣身上,害了自己亲人。那也别怪他狠毒,不给那人喘息的机会了。 听他这样说了,聂卿萦心中才稍微的放松了几分。 太皇太后一事倒是有着落了,可小豆芽之死过去了那么久了,一点苗头也没有,聂卿萦还是不能什么都要等着萧奕辞帮自己解决。 毕竟他平日里政务重,还要分心其他事情,有时也会力不从心。 现在太皇太后的的事有了着落,萧奕辞也算是放松了些。 那帮大臣一日不平复,上朝之时还是得那皇后有嫌疑来说事。 聂卿萦此次过来告诉的消息,正好解了他近来忧心之事。 “今日早朝,那帮大臣没有为难你?”聂卿萦突然想起来,便问道。 “他们也要有那边命威逼朕才是,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稍微提了几句,不过还得多亏了萦儿,皇祖母一事迟早会水落石出,朕也会让你彻底摆脱嫌疑。”萧奕辞解释道。 这也得益于之前大殿之上杀鸡儆猴,将嘴碎的人给处置了。那些大臣才有所收敛。 都是惜命之人,除非是脑袋想要搬家了,大殿之上直接了当,那他也不介意多死一个大臣。 聂卿萦见他还有那么多折子在桌案上未处理完,也不好一直留下去,只好寻了一个过意得去的借口离开了这里。 昭纯宫内,曹琦丹躺在贵妃榻上一脸惬意。 浅篱慌着步子走了进来。“主子,您快醒醒!” 她家主子怎么太阳晒着晒着便睡着了。 曹琦丹拿开了搭在脸上的团扇,挣扎地睁开了眼。 “唔?浅篱,你吵什么啊!” “主子,您忘了吗?不是您让奴婢去打听覃家大公子何时入宫一事嘛?”浅篱细声提醒道。 “好像是有这样的事。”听浅篱这样一提,曹琦丹径直坐正了身子。 “主子,您这反应也太……”浅篱错愕。 有的时候,自己在怀疑主子的思想是不是有问题。别的后妃都想着盼着皇上来自己宫中。她家主子竟让自己去打听别的男人是否入宫? “哎呀!你还是快说覃大公子现在在何处?”曹琦丹直接忽略了刚才那句话,催促道。 浅篱咂了一下嘴,最终还是说了。其实她也不确定此刻覃大公子是否出宫。 但愿主子能如愿以偿,见到覃大公子? 曹琦丹让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朝外面走去了。 “诶?主子,您等等奴婢啊!”浅篱小跑着追了上去。 路上,浅篱突然撞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奇怪了,那人不是覃妃娘娘宫中的吗?怎么去的方向是邬良媛寝宫? “浅篱,你磨蹭什么?还不快跟上来?”曹琦丹边走边催促着。 “主子,您有没有觉得那个太监的身影很眼熟?”浅篱追了上去,突然问了句。 “你什么时候有这一毛病了,看谁都眼熟?”曹琦丹不以为然。 “诶?”她这么记得这句话好像是自己曾经经常对主子说的? 浅篱知道自己问了个寂寞,索性也没在多想。 身旁的竹沥见自家公主一脸忧愁,忍不住问了句:“公主,太皇太后的事情不是有头绪了吗?您怎么看起来还是不大高兴?” “皇祖母的事情是解决了,可小豆芽的死到现在也没有由头……”聂卿萦欲言又止。 暗害小豆芽的真凶一日没有找出来,她便一直对小豆芽满怀愧疚。 小豆芽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了,她早就将那个傻丫头当成了亲人。 好不容易快要和齐珉成亲了,却不曾想二人最终阴阳两隔了。 算来她也有错,是她没有护好那个丫头,才让小豆芽死得不明不白,其心难安。 “可是公主不是已经去覃妃娘娘宫中试探过了吗?小豆芽临死前最后去过的地方便是云影殿,可如今走了一趟,什么也没有收获。”竹沥惋惜道。 话音刚落,便撞见迎面走来的曹琦丹。 “见过皇后娘娘!”曹琦丹屈身行礼道。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你们都起来。在我面前无需多礼。”她本来也不喜欢那些宫中繁琐的规矩,跪来跪去的。 “皇后娘娘心善,可这宫里的规矩还是不能乱的。”曹琦丹浅笑道。 “眼下离午时快远了,曹丹嫔怎会此刻走到这处来?”聂卿萦好奇道。 “……”曹琦丹只是笑着回应了。她可不敢明目张胆说出来自己来前宫是为了别的男人。 万一被皇上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 “皇后娘娘忘了吗?妹妹好动啊!多走走还可以愉悦心情,何乐而不为呢?” “是嘛?”聂卿萦被她这番说辞整笑了。这后宫之中的一股清流,单纯的后妃怕是只有这个曹丹嫔了。 “奴婢刚才听见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提了云影殿,敢问皇后娘娘,您是在查之前冷宫出事的那位宫女的死吗?”浅篱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聂卿萦惊愕。关键是这丫头还能将小豆芽出事一事和云影殿联系起来。这还真是第一个了。 “不瞒皇后娘娘,主子宫中有一个小宫女去御膳房给主子拿点心回来的路上,恰好路过了云影殿,虽然隔得很远,她注意到一个宫女竟附在墙板上,好似在听着里面的动静。” 想着那宫女居然在那里听覃妃的墙角,定然不会是云影殿的人。小宫女便站在那处多逗留了一会儿。 “小宫女察觉偷听之人可能不是云影殿的人,便多逗留了一会儿,只是还没有过多久,那偷听的宫女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的话,直接想要慌忙离开,那时大门被打开,一个太监冲了出来直接将那个偷听的宫女给扛进了云影殿。”浅篱解释道。 “公主,覃妃娘娘哄骗了您,小豆芽是入了云影殿的。”竹沥似乎听明白了什么。 “那后来怎么样了?那偷听的宫女可有再出来过?”聂卿萦追问道。 看来小豆芽的死,真的和覃宛抒有关,不是意外。 “后面小宫女心中害怕得紧,怕被人发觉,便快速离开了。至于那宫女是否出来过,就不得而知了。”浅篱补充道。 这还是她闲来无聊,小宫女唠嗑给自己听的呢! 只是没想到,那偷听的宫女,竟会是皇后宫里的人。 小豆芽本来就身体娇小,一个太监能扛动也是没有异议的。 “哦,奴婢忘了还有一事。”浅篱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当日深夜,有夜巡的御林军看到有太监从云影殿扛出了一个厚麻袋,朝着冷宫的方向去了。” “麻袋?”聂卿萦抓住了重点。想来那麻袋里的是小豆芽无意了。“那太监的模样可有看清楚?” “深夜黑灯瞎火的,想要看清一个人的样貌很是不易,奴婢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多了。”浅篱摇了摇头道。 “多谢告知。”聂卿萦留下这句话,便迈步朝前面走去。 浅篱提的消息没准便是找出害死小豆芽的真凶的突破口。 那覃宛抒过然有问题,亏她当初还不久前还以为自己是想多了,真的误会了。 曹琦丹瞥了瞥身旁的浅篱,严肃地问道:“浅篱,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事了?” “主子,这不能怪奴婢啊!您不是对这些小事情不感兴趣嘛?”浅篱一脸委屈,怨声道。 她家主子除了关心覃大公子的行踪,便是皇后娘娘的事了。 这不听说那二人剑张拔弩,皇后重伤一事吗?短短几日,二人就冰释前嫌和好了。本来还想着二人再不和好,曹琦丹打算亲自出马了。 皇后和皇上和好了,她家主子比人家当事人和宫里的太监宫女还激动。 “别扯开话题,我就很好奇,你不过是一个宫女,怎么还跟宫里的侍卫有来往了?”曹琦丹一脸期待,不死心地追问道。 “诶?”浅篱错愕。主子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呢?只好笑嘻嘻解释道:“主子,您说奴婢成日里要替您去打听覃大公子的行踪,这还是要拜托宫里的人帮忙才是,效率更好。” 第三百一十五章 原丰的预示 “真的只是这样?”曹琦丹狐疑问道。 “真的,奴婢哪敢欺骗主子!”浅篱拍着胸脯,打着包票道。 “罢了,我也不想追究了,还是先去偶遇覃少府。”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浅篱被这句话吓出了冷汗,连忙苦口婆心劝道:“主子,您小声点,小心被有心之人知道后坑害您!” 她这下人真是为了自家主子操碎了心啊!主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后宫那帮心机女要是知道了,定会大做文章,说不定哪天皇上就知道了,万一再给主子打入冷宫了。 一切都玩完了。 “哎呀!知道了。”曹琦丹有些不耐烦了。 她这句话自己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公主,您在想什么?”竹沥见她走了那么久,一路心不在焉的。 “我在想,今日咱们去云影殿时,覃妃说过,那个看着眼熟的太监是邬良媛寝宫的。竹沥,你说……杀害皇祖母的凶手和暗害小豆芽的凶手会不会是同一个人?”聂卿萦怀疑道。 感觉种种迹象表明,最近宫里发生的这两件事,都与那个太监有关。 看来她是时候去邬良媛和姜贵人那里走一趟了。 “刚才浅篱说得很明白。再有公主您今日遇到那个身影眼熟的太监,恐怕公主的猜测是对的。”竹沥思考半晌,开口道。 此刻,公主府。 萧菀韵得知君暮澜要来这里,一脸高兴的模样,站在府门外望了许久。 车轮声越发的近,马车在府门外听了下来。 君暮澜一袭锡白色轻衫着身,衣摆处有着蓝青色纹路镶边。浅黄的发带束着大半墨发,两缕修饰侧脸的头发随同那发带,伴随着阵阵凉风,随意摇曳着。 之前没有细瞧,如今一瞧,她萧菀韵看上的人长得果然不错。 一副温润如玉,举止文雅的模样,却又暗藏玄机,深藏不露,隐匿武功,在别人看来就是被欺负的弱公子一个。 可真正狠起来,与人交涉,还是很让人有安全感的。 要不是君暮澜曾经偶然暴露了自己的武功,萧菀韵都快以为他只是一个只会治病救人,悬壶济世的医者。 没想到既然藏得这么深,瞒过了那么多人。萧菀韵由衷的佩服。 还是君暮澜已然走到她跟前,唤了她一声,才回过神来:“菀菀?” “啊?”萧菀韵顿时尴尬得恨不得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那么失态,直接看呆了。 想想就丢人,萧菀韵只能绞了绞手指头,缓解一下尴尬。 君暮澜只是笑了笑,牵着她的手朝府内走去。 正厅,二人谁也未曾先开口,打破沉寂的氛围。 萧菀韵实在坚持不住了,率先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皇嫂嫂和皇兄有朝一日会不计前嫌,那么快和好的?” “他们二人本来就是彼此误会了,只要误会解开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君暮澜淡声解释道。 “不是……本公主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皇兄和嫂嫂二人之间的误会能解除的?” “这还不简单,皇后能选择再次入宫,后面会发生什么,有很容易猜得到。”他先前入宫的时候,还特意在聂卿萦面前提了句。只是那时聂卿萦态度坚决,他知道这皇宫,她是不愿意入的。 可他才入宫不过一个时辰,聂卿萦便改变了自己的决定,径直入了皇宫。 这很好说明聂卿萦在此之前,已经弄明白了之前?国发生的事以及那些误会了。 听他这样一说,萧菀韵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好像还真是,当初嫂嫂刺伤皇兄后,从嫂嫂眼中和说出的话来看,确实恨意很大,字字都透露着憎恨。” “可后来嫂嫂再次入宫后,本公主从嫂嫂的眼中,看不出来恨意了,相反取代当然是忧心如焚……” 萧菀韵脑中回想着之前聂卿萦的神色差异…… 君暮澜接下来一句话,直接像一盆冷水泼向了她。“既然菀菀先前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极力抵制皇后入内见你皇兄?” “嗯?当时……当时本公主那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皇兄是最重要的亲人本公主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亲人,自然就抵制了。”萧菀韵犹豫半晌,解释道。 君暮澜笑道:“君某没有责怪菀菀,你无需顾虑太多。” “胡说,本公主能顾虑什么!”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怕过的,当然除了死还有残废…… 这底气,说没就没,君暮澜就算知道,也不能明目张胆拆穿了,否则萧菀韵的面子挂不住。 是夜,钦天台。 原丰一袭官袍,站在高台手看着黑夜里的星空。 今晚的天府星格外的耀眼,竟可以和紫微星大差不差了。 天府星——南斗之主星,属土,取卦为坤,司任脉,主守成。天府能制羊陀为从,能化火铃为福,却非常畏惧地空、地劫两星。会使其人的命运带有空虚、孤独。 此星属凰,倒是整个星空之中,最能与紫薇星相媲美的。 只是方才还耀眼得紧的天府星,光亮暗了几分,一直隔得甚远的地空、地劫两星,竟在缓慢靠近天府。 原丰神色一变:地空、地劫二星一向不会朝天府移动,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 最近几日移向天府的速度,是那么显眼。这莫非有什么预示? 天府一向不受其他星干扰,可这二星却恰好是它的劫难。地空二星的靠近,让天府失了光亮,怕是宫里有人要出事了。 原丰暗了暗神,心中计划着该以怎样的方式将这个猜测告知皇帝。 天府有异常,他很意外,若是其他的,倒还好说。倘若一切都顺着义父规划的那样进行,才是真的有利。 只是多么凑巧,那不过才初次见面的皇后,竟会有义父想要的东西。 隔日,原丰便得了召见,便直接去了一处凉亭。 此刻,萧奕辞正坐在一处,盯着桌面上的棋盘,琢磨良久。 “皇上,原大人到了。”高公公轻步走了过来,提醒道。 “让他过来。”萧奕辞冷声道。 “是!” 原丰得了允,这才敢是上前,作揖行礼道:“臣原丰参见皇上!” “原大人无需多礼?坐。” “臣谢过皇上!” 原丰一眼扫向棋盘,又收回了目光。 “朕听说,原大人入宫还不足两个月,对吗?”萧奕辞突然问道。 “回皇上,是不足两月。” “那些人常在朕的跟前,说道原大人能干,行事果断,实力不容小觑,都对原大人赞赏有佳。朕今日召原大人前来,便是要见识一下原大人的实力,究竟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么厉害?”萧奕辞放下棋子,开口道。 见萧奕辞落了子,原丰神色微变。不过是一盘死局,为什么还要继续,他想不明白。 “原大人好好瞧瞧看,这是朕与覃相对弈留下的棋局,是否有破解的法子?”萧奕辞察觉到她的异样,淡声问道。 “皇上高看臣了,臣棋艺不精,怕是有负皇命了。”原丰压低脑袋道。 “到底是棋艺不精,还是原大人看出了棋局的结果?可要想清楚了,莫要犯了欺君之罪。”萧奕辞冷声提醒道。 这宫里的大臣有哪些喜好,他再怎么也知道七八十。这原丰定然也是看出了棋局,却连试上一试也不愿,竟拿棋艺不精当幌子? 原丰知道他的脾气,从来都是说一不二,除了当今皇后娘娘,怕是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想法了。 只好开口道:“既然皇上执意要臣说出来,臣自然不敢违抗,只愿皇上可以免了臣的冒犯之罪。” “准。”萧奕辞丢回棋子,爽快应下。 这棋局乃是自己和覃相对弈之时留下的,可自己想破脑袋,也一直破解不了。 “不瞒皇上,此棋局乃是死局,没有破解方法,执意破解,也只能是死循环,倒不如推到重来……” “倘若朕一定要破解了它,原大人难道就没有解救之法吗?”萧奕辞嘴角微勾,低声问道。 “臣……帮不了皇上。还请皇上降罪!”原丰直接站起身俯首跪地,请罪道。 “原大人,你大胆,竟敢当着皇上的面说不字?”高公公怒斥道。 真是给他几分薄面,还真将自己给当回事儿了? “罪?哈哈……原大人何罪之有?起来。”萧奕辞摆手道。 死局要是能解,那这个世上也没有死局存在了。 “皇上……”原丰一惊,差点儿没有反应过来。 “原大人,皇上发话让您平身了。”高公公提醒道。 “臣谢过皇上!”原丰连忙道。 “坐下说,朕前些日子让你干的事怎么样了?”萧奕辞径直问道。 “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 “乾为天,泽天决,火天大有,雷风大壮,风天小,水天需,山天大畜,地天泰。天地否,泽地萃,火地晋,雷地豫,风地观,水地比,山地剥,坤为地。” “帝离火,凰坎水。益之水火交融,浴火重生;糟之明火克之,水涸而辟。” “原大人的意思是这是朕与皇后的劫数?”萧奕辞似乎明白了什么。 意思是要么他二人都好,要么便是第二种结果…… 原丰点了点头,继续道:“臣前些日子夜观星象,发现天府星光泽逐减,地空、地劫两星原先处于正常位置,却突然在向天府靠近。一旦光亮灭之,注天府星陨。” “这……不可能,地空二星怎么会靠近天府,原大人确信自己没有误判?”萧奕辞一脸不可置信。 “观星象一事,整个夜宸臣敢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原丰丝毫没有畏缩,坚决道。 “天府星陨?可有解救之法。”萧奕辞不死心地问道。 他不相信,即使一切决定早已经注定,他不信命,只信自己。 “它就像这棋盘上的死局一样,无论花上多少心思,依旧陷入一个又一个死循环,没有破解之法。”原丰视线移向棋盘,开口解释道。 “若是……为第二种结果。难道不能提前遏制吗?”萧奕辞思考半晌,还是不肯放弃。 “与命运作对,只会万劫不复。即使要逆天改命,付出的代价也是无法想象。天意不可违,皇上该明白这一点的。” “朕不明白,即使万劫不复,付出惨重的代价,朕也要扭转战局。”萧奕辞径直道。 与其等着被安排命运,他更该逆天改命,博得一线生机…… “这代价,皇上付不起,也赌不起。”原丰依旧坚持己见。 有些人的出现,改变了原有的结局和历史,纵使有千般不舍,也要尘归自土,而不是飘零斑驳。 “呵,性命、钱财还是这至尊之位?”萧奕辞突然猜测道。 若是三者其中一个可以挽回命局,那么他都可以放弃。 “臣说过,无法改变……” 天下人的命脉便在于此,萧奕辞赌不起。只是他不能说出来。 见原丰依旧是面不改色坚持自己的观点,萧奕辞顿时有些气馁了。 “……”难道真的没有破解之法吗? 真的要如这盘棋局一样,是个死循环,没有好的结果吗? “原大人可否透露一点给朕,那一天会什么时候到来?”萧奕辞只好问道。 “自古天机不可泄露,臣若是说出来。那么结果只会比起初预料到的更差。”原丰回应道。 萧奕辞气急败坏,直接拂掉了棋局。 “皇上息怒!”一群人直直跪在地上齐声劝阻道。 生怕皇帝恼羞成怒,直接命人摘了他们的脑袋,一个个胆战心惊俯首叩地,不敢随意坑声。 第三百一十六章 那人未必是太监 萧奕辞舒了口气,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原丰,冷嘲道:“原大人方才说,毁掉棋局还可重置棋子再行新路,反倒是这天命不可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 “原大人放心,即使没有你的提醒,朕也能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话尽,便拂袖而去。 高公公无奈地瞥了原丰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这原大人也不知道顺一顺皇上的意,非要惹皇上不悦,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原丰暗了暗神,缓缓站了起来。结果究竟会如何,总有一日便可揭晓。 熠王府,书房内。 叱决推开半掩着的房门朝里面走去。 拱手道:“参见殿下。” 萧璟翎放下手中的卷轴,淡声问道:“让你打听宫里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今儿本是上早朝之际,他原以为聂卿萦如前些日子一样,还是怨恨着皇兄的。 可一路出宫,沿路听到最多的便是二人突然冰释前嫌和好一事,他这才想着让叱决去打听一下情况。 “属下从宫人的口中得知,前两日皇上因为受了重伤一直高烧不退,便出宫请了君神医入宫诊治,而皇后娘娘随后就入了宫,得知皇上高烧不退,服不了药,便亲自过去照顾了皇上一个晚上。这才……”叱决没有再说下去。 “……”萧璟翎暗了暗神,开口道:“退下。” 原来不过一夜相处,他们依旧可以和好如初。 雨花阁内。 怜香附在翦纭耳旁低语了几句,翦纭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前不久还在记恨的二人,一夜之间便和好了?”翦纭有些错愕。 “奴婢听宫里人是这样说的,不可能有假的。”怜香以为自家小姐不信,连忙解释道。 “慌什么?又没有怪你的意思。”翦纭没好气地问道。 那个女人还真是命大,太皇太后之死都没能将她给拉下深渊,看来她的寻个时机,另外行事了。 原本自己没有那么讨厌和记恨聂卿萦,只怪她要将萧璟翎迷得晕头转向,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顾。 当初若不是因为聂卿萦,熠王不会在该起事的时候突然改变时间,这才有了后面被萧奕辞阻止的事。 她的出现就是一个祸害,只会让更多人死去,既然萧璟翎断不了那点心思,那么便由自己亲自来断? “怜香,咱们有许久未曾入宫去见过当今的皇后娘娘了?”翦纭突然问道。 “这……自打新帝登基以来,小姐都未曾见过皇后娘娘。”怜香犹豫半晌,解释道。 “改明儿,也是时候该入宫一见了。”翦纭阴笑道。 皇宫,一小宫女慌忙跑进了邬良媛的住处。 此刻邬悦和姜樰菁二人在凉亭内相聊甚欢。 “奴婢参见邬良媛、姜贵人!”宫女连忙战战兢兢行了礼。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邬良媛放下茶盏,不悦地问道。 “回禀良媛,是皇后娘娘正朝着这里过来了。” “嗬,还以为有多大的事,不过是皇后娘娘突然拜访罢了,瞧把你这丫头急的,退下。”姜雪菁没有丝毫的怯弱,径直道。 “是,奴婢告退!” 聂卿萦一袭雪紫色金边修饰宫装着身,发髻上的步摇随风摇曳,正款款走来。 “妹妹见过皇后娘娘!”二人连忙起身,规矩地行了礼。 即使心中再有不愿,二人也只能忍着,不敢随意透露分毫。 先前她们不过在太皇太后跟前小提了几句皇后的不好,这才让太皇太后对皇后产生了不满。 她们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皇后难堪而已,或则是废了后位,赐死也成。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太皇太后竟在见了皇后之后便死了,她们当时也吓破了胆,还出口数落皇后真是个恶毒女人,连太皇太后都敢动手。 本来以为皇后不会再有东山再起,得到皇上重新信任了,可没成想不过短短一个多月,二人就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了? 心中也早就料到聂卿萦事后肯定会找她们问话,所以二人现在才能临危不乱站在这里。 “平身,我此次前来,是想来你们二人宫中寻一个人的。看你们二人恰巧在一处,这样也好,不用两边跑了。”聂卿萦淡言。 “不知皇后娘娘想要寻的是何人?”姜樰菁大着胆子问道。 “一个太监。” “这……皇后娘娘可真会开玩笑,不过是一个太监罢了,皇后娘娘怎还亲自过来了,还不如直接派人过来通知一声,妹妹差他们过去一见便是。”邬悦脸色微变,装模作样笑着问道。 “这不是怕你们二人将人藏得太死了,所以不得不亲自前来寻人。”聂卿萦不以为然,轻笑道。 “来人啊,还不快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将伺候本宫和姜贵人所有下人喊过来?”邬悦也不想多有废话,直接吩咐道。 很快伺候的人站成了一排。若是她没有估计错,小妃小嫔这类的,都是配两个宫女,一个干粗活的小太监。 所以总共该有六人,聂卿萦扫视了一下这几个人,心中有了疑惑。 “……”奇怪,人数对得上,怎么没有在云影殿外围遇到的熟悉的身影的太监? “公主,怎么了?”一旁跟着的竹沥见她一直没有动静,只好问道。 “覃妃说的是假话吗?”聂卿萦突然问了句。 覃宛抒竟还是说了假话,那人恐怕不是邬悦二人这里做事的。 “这……奴婢也不知道。”竹沥无奈道。 聂卿萦走到那两个太监跟前,冷声问道:“你们可是一直在邬良媛和姜贵人二人寝宫做事?”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是在主子入宫那时,便一直在那里做事到现在。”一太监率先解释道。 “你呢?”聂卿萦转向另一人,问道。 “奴才先前伺候先帝嫔妃的,这不新主子入了宫,奴才也就被内务府安排到了邬良媛宫中做事。”太监垂首道。 一个是新入宫几个月的,一个是伺候过先帝嫔妃的,那他们都没有嫌疑。 那个熟悉身影的太监,会是太监吗? 聂卿萦心中有了怀疑。看来是自己一直以来便将方向定错了,身影熟悉,可她在宫中几乎不怎么观察那些太监眼熟不眼熟,甚至连脸都记不住。 面生得紧,熟悉的身影,可未必是太监…… 眼瞧着这里没有什么结果,聂卿萦暂时只能无功而返了。 看见聂卿萦离开的身影,邬良媛心头松了口气。 移眼看向房门处,一太监麻利地翻窗出来,掸了掸衣袍上的灰,朝前面走去。 “邬姐姐,您怎么还藏了一个太监在房内啊?莫非皇后娘娘要找的人,就是刚才离开的那个太监?”姜樰菁不得不佩服,这太监的身后有点好,翻窗一气呵成。 “不该姜妹妹关心的事,姜妹妹最好不要多问。免得引火烧身!”邬悦留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姜樰菁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带着人离开了。 偏宫,邬悦轻步走了过去。那太监被对着她,丝毫没有将她这个良媛放在眼里。 也对,不过是云影殿里的一条走狗罢了,帮那位做事的,她还真过问不了。 邬悦冷嘲热讽道:“呵!瞧瞧你那位好主子,不过几日,便将你给出卖了。本宫想不明白,你为这样一个女人做事,能捞得了什么好处?” 兄长本想将这么机灵的人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办事呢!这倒好,帮覃妃做了嫁衣,入了云影殿做事,想想都觉得晦气。 如今云影殿藏不住了,就藏她这里来了,真当她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得吗? 不替自己办事,结果自己还要给他隐瞒行踪。妈的,想想都来气。无处可撒就算了,还要应付那个皇后。 “奴才劝良媛最好惜命,可不要为了呈口舌之快,丢了性命才是。”青狐冷意提醒道。 “你……”邬悦咽了咽口水,要破口大骂的话憋了回去。 这人的脸说变就变,她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青狐心中有了猜测,聂卿萦居然能找到邬悦这里来寻他的行踪,恐怕迟早会再次窜说萧奕辞派人来邬悦她们这里找事,逼问他的下落。 看来也是时候该完成主人交代给他的任务了。 “邬良媛可要将嘴闭严实了,一旦奴才的身份暴露,你兄长乃至整个邬家,都会备受牵连!”青狐转过身,随意提醒道。 “……”呸!还要拉邬家下水,太看得起自己了。 邬悦在心头将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是兄长利用完之后的废弃,还妄想牵连整个邬家? “邬良媛不会以为,奴才没有那个本事牵连邬家对吗?”青狐不屑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邬悦竟不敢再问下去,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要把自己给吞了。 “邬良媛仔细瞧瞧,此物可眼熟?”青狐掏出一个令牌,在她跟前晃了晃。 “你怎么会有邬家的府令?”邬悦震惊。 “替你邬家办事,奴才不可能不收酬劳?”青狐阴笑道。 从这一刻,邬悦才知道这个人身份不简单,倒是自己和兄长轻敌了。 “罢了,方才是本宫态度不好,你要怎么行事都可以,只要不牵连到邬家。”邬悦妥协道。 “奴才正好有一事,还得需要邬良媛帮忙。”青狐没有了顾及,径直道。 “什么事?” 青狐在她耳旁低语几句,便退出了很远。 邬悦露出一抹冷笑,问道:“抓她做什么?” “奴才自有用意,邬良媛无需多问。”青狐冷道。 既然聂卿萦这么想找出他的下落,他岂有不帮一把的道理。那便将计就计,顺了她的意便是…… 聂禛修养得差不多了,今日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阿玉亲自下厨,做了几个烧饼,让聂禛放在自己的包袱中,饿了可以用来冲冲饥,这里到启都骑马都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到,更何况阿玉家里穷,根本拿不出银两给聂禛租马用。 聂禛将包袱挂在身上,掂量了一下重量。疑惑地问道:“阿玉姑娘,你可是往我包袱里放了东西,怎么变重了不少?” “我往公子包袱里放了几个烧饼,赶路饿了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填填肚子。”阿玉笑道。 她虽然年纪不大,个子娇小,可笑起来真的很甜,让人见了有一种保护欲。 即使是粗布麻衣,也掩饰不了她那份纯真和善良,五官精致小巧,只是没有千金小姐那样将自己的脸保护得很好,所以看起来有些糙。 “在下多谢阿玉姑娘了。” “公子不必言谢。” “在下告辞!”聂禛拱手说了句,便离开了。 阿玉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离开。 原来相处久了,也会有不舍啊?只可惜这只是一个过客罢了,终究不会同她这样的平民百姓一样,留在此处? 聂禛前脚刚走,阿玉的哥哥便回来了。 大老远的距离都在喊她:“妹,妹!” “哥哥,您怎么回来了?”阿玉很意外,见哥哥脸上有了伤,心中顿时有了心疼。 哥哥一直不常回来,今日是怎么了,不过两日,便回来了? “你是我妹妹,我自然是回来看你的。”哥哥揉着她的软发道。 “哥哥,你……你没事?”阿玉有些害怕,自己的哥哥突然这样和自己说话。 “哦,没事,不过是小伤罢了。”他随意应了句,便掠过她朝屋子走去。 寻了半晌,见里面没有人,顿时松了口气。 “哥哥,你在找什么?”阿玉追上去问道。 “前些日子住这里的那位公子离开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路上再遇阿玉 “嗯,方才刚离开。”阿玉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 听她这样说,他就放心了。外人就该识相些,别有事没事就来插手不该插手的事。 男子拍着她的肩膀,开口道:“阿玉啊!哥哥先前态度有些不好,总是对你和爹说狠话,惹爹生气,让你害怕。 “是哥哥错了,是哥哥混蛋,总是与爹对着干,还对你动了手,哥哥现在知道错了,明白了爹的苦心。知道亲人才是最重要的,你可以原谅哥哥吗?”男子愧疚道。 “哥哥,你……你说的是真的?”阿玉有些意外,他不知道自己等这句话等了好久。 她以为再也等不到哥哥改观了,可是哥哥刚才当着自己的面,说亲人重要,以前是他混蛋,不懂事才与爹爹对着干的。 “傻妹妹,哥哥又怎么会骗你?” “哥哥……”阿玉顿时眼泪汪汪,一把抱住了他。 “你能清醒过来,我真的很高兴,爹爹知道你这样说,定会高兴的。” 男子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两下…… “妹妹,可不可以帮哥哥一个忙?”男子突然开口道。 “哥哥直说便好,我能帮到的,一定会帮。”阿玉坚决道。 “哥哥今日去镇上找人做工,得了些铜板,爹在外砍柴辛苦,我们该趁此去镇上买些肉回来,孝敬爹才是。” “这……哥哥的铜板还是存下来?就算我们买了,爹爹也不舍得吃。”阿玉有些犹豫,建议道。 “妹啊,银子没了可以再赚,这不还有哥哥,不差这点的,以后补上便是,爹那么辛苦,是该吃点好的。” “那……好,哥哥别买太多了。”阿玉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阿玉陪哥哥一起去镇上买,哥哥有很多不懂的要请教你,买多买少,还要靠妹妹指点了。” 镇上,二人并排走在一起。 瞧见那里有肉,阿玉便要走过去,却被男子拉住了胳膊肘。“妹,这家太贵了,咱们去肉价便宜点的?” “可是哥哥……这一家已经是整个镇上最便宜的了。”阿玉和爹爹上镇的时候也不少,自己肯定知道哪家最便宜的。 “妹,哥知道最近镇上新开了一家,那处的肉价比这里还低,要不哥哥带你过去那儿买?” “有吗?”阿玉疑惑,她没有听说过最近还有新开的啊? “有,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话尽,便拉着她朝前面走去。 阿玉被带到一个小巷子里,她觉得越走越偏,连忙拽住男子的衣角,害怕道:“哥哥,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这里不会有卖肉的啊?” “是吗?我怎么记得是这里……嘶?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路?”男子琢磨道。 “哥哥,这里真没有卖肉的,你真记错了。”阿玉埋怨道。 “嘶……”男子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倒吸一口凉气。 “哥哥,你怎么了?”阿玉神色一慌,连忙问道。 “妹……妹,我没事,多半是吃坏了肚子,哥寻个地方方便一下,一会儿再过来找你,你要在这里站好了,别到处乱跑,知道吗?”男子脸色难看,解释道。 “好,哥哥快去,我一定会乖乖在这里等你回来的。”阿玉焦急道。 得了应允,男子才放心地离开了。 男子躲过了阿玉的视线,便恢复了正常。 外围,两个体型庞大的男人站在一起,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老头从中走了出来。 捏了捏胡子,邪笑地问道:“人带过来了没有?” “带过来了,您放心,我这妹妹绝对符合您的意。” “是个狠人,连亲妹都敢卖啊?李牛,你可真有本事!”中年老头竖着拇指道。 “这不是在赌场赌大发了,银子输光了,没得办法。张爷,我这人都给带来了,这欠的债可以抵消了?”李牛试问道。 他脸上的这些伤,都是这个开赌场的张爷命人催债的时候打出来的。 “好说,只要你那妹妹长得好,又是个雏,卖去青楼里,还不是赚了。你的债,自然而然可以抵了。” “张爷放心,我妹妹才十五,还没有谈情说爱过,是个纯的。”李牛掐笑道。 “哈哈,是就好啊!”来人开怀大笑,便朝身旁的二人示意道:“走,咱们去会一会小美人。” 阿玉在原处等了半晌,没有等来自己的哥哥,却等来了一脸凶神恶煞的张爷带着人到这里来。 张爷看了一眼一脸纯情模样的阿玉,面露不怀好意的笑。吩咐道:“还不快去将她给带过来!” “是。”两个壮汉应声,便朝阿玉走去。 阿玉被吓得连连往后退,恐慌道:“你……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二人哪会开口解释,直接抓住阿玉的胳膊,强行带到了张爷的跟前。 阿玉顿时被吓得惊慌失措。拼命挣扎着:“放开我,我哥哥要是发现我被你们抓了,会打死你们!” “哈哈?你哥哥……”张爷走上前,伸手抬起阿玉的下巴:“果然是个好货色!” 也难怪李牛会那么信誓旦旦和他说,用自己的妹妹来抵债。 “别碰我!我哥哥要是知道了,会打得你们满地找牙!”阿玉扯着嗓子吼道。 “李阿玉对?你就别指望你哥哥会回来救你了。”张爷神色一变,冷声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阿玉惊愕。 “别傻了,可是你那好哥哥在赌场欠了一屁股债,将你卖给老子抵债的!” “不……不可能,哥哥他不会这样做,他不会的……”阿玉一脸不可置信,她的哥哥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怎么不可能?不然你以为老子为什么知道你叫什么!”张爷没好气开口道。 阿玉还没来得及再反驳,张爷再次下了命令。“打晕了带走!” 阿玉后颈一吃痛,便昏死了过去。 暗处藏着的李牛看见自己的妹妹妹被带走了,心中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只是心中松了口气,自己再也不用被张爷刁难了。 阿玉被五花大绑,封了口丢在了马车上,马车正朝着某一个方向赶去。 只要将这个女人卖给城中青楼里的老鸨子,自己就彻底赚大发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阿玉最终是被摇醒的。可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也不能开口说话,顿时心中害怕得更厉害。 “……”他们要干什么?我不会被人牙子卖去缺胳膊断腿,还是被卖到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 不,她要冷静下来,一定不能让他们这些人得逞。 阿玉用尽全力朝马车壁上靠去,用手肘死劲敲木板。 外面赶马车的壮汉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只觉得是徒劳的。也不看看绑这么严实,能怎么逃跑? 可无论阿玉花费多大力气,仍旧没有一丝用处。 只能不断地发出唔唔声…… 马车的窗帘子被风给掀开,阿玉再次有了动力。她鼓足力气,缓缓靠在车壁上,尽量直着身子,看向窗外。 外面荒芜得很,只有零星几棵矮树。 “……”这是去要去何处? “驾!”隐隐约约,不远处有一个驾着马的男人,阿玉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好不容易得来的片刻安静,又传出了撞击声。 壮汉恼怒:“他娘的没完了是吗?” 要不是张爷要求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城里,他早就停下马车教一教这个不懂事的女人规矩了。 聂禛不知道从何处薅来了一匹快马,这样只需一日便可回启都,走路确实太耽搁时间了,还要露宿野外。 还不如速战速决。 “吁——这马车怎么跑这么快?”岔路口处,聂禛迫不得已,还是拉紧了缰绳。 “命不要了?跑这么快。”聂禛没好气地吐槽道。 视线一扫,他竟发现那马车上露出了一颗脑袋,那人的嘴上,竟有布团塞了个严实。 “驾!”聂禛驱马追了上去。 渐渐靠近,聂禛发现那马车上的人是那么眼熟。 “阿玉姑娘?”她怎么被人给带这里来了? 聂禛一个飞身,便和壮汉干起了架。 “你谁啊?还敢多管闲事!”壮汉恼怒吼道。 “你管小爷是谁,识相的赶紧放了马车上的人,否则小爷要你好看!”聂禛一手揪着壮汉的领子,一手去抢马车缰绳。 “你休想!” 阿玉听见外面有了打斗声,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那人的声音,是那位公子? 壮汉体型庞大,硬碰不是好法子,还会消耗体力,看来得换种方式。 聂禛灵机一动,直接双手操作,一手阻挡壮汉的攻击,一手挠壮汉的痒痒。 壮汉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找死是吗?” “小爷可不想死!但是你可以滚了。”聂禛趁机一个翻身,右腿向后一踹,壮汉一个踉跄,竟被踹了下去。 壮汉在路边滚了好几圈,带回过神来,聂禛骑着马车早已经桃之夭夭了。 安抚好马车,聂禛才寻了个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 进马车便看见阿玉被五花大绑在角落,聂禛直接解开了绳子。 “阿玉姑娘,你怎么被带到这里来了?刚才那个人又是谁?” “我……我不知道,他们是坏人。”阿玉害怕道。 “阿玉姑娘,你别害怕,安全了。”聂禛耐心解释道。 “刚才……多谢公子相救。”阿玉平复了一下心神,开口道谢。 要不是这位公子,她怕是不堪设想。 哥哥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毫无人性,连亲妹妹都敢骗去抵债。 真是可笑,亏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哥哥是清醒过来了。 “阿玉姑娘,此处不宜久留,我先送你回去。”聂禛淡声道。 “回去?”阿玉恍惚。她回去是不是还是要被哥哥骗去卖了? 可是自己又舍不得爹爹,心中的纠结让她半天做不出决定来。 “怎么了?阿玉姑娘可是有什么顾虑。” “公子,我是被哥哥骗去抵债的,哥哥他骗我说,他认清现实了,愧对我和爹爹,我当时高兴得紧,就信了。” “可是哥哥他只是在欺骗我,将我带去镇上,就消失不见了。”阿玉咬了摇下唇,伤心道。 “你哥他本来就不是好人,只是想不到,他会做得这么过分。”甚至连自己的亲人也要利用。 “公子,哥哥他会不会对爹爹动手?”阿玉强忍着眼泪,问道。 “你哥要是这么没人性,那他连畜生都不如。”聂禛思考着解决之法。 阿玉姑娘和她的爹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能放任不管。 也许让他们迁居到启都城外,寻个住处,或许是件好事。 “阿玉姑娘,不妨你先随我回去,让你在那边寻个好的差事好帮你爹爹减轻负担,到时候我再派人将你爹爹接过去同住?”聂禛分析道。 “真……真的可以吗?”阿玉惊喜,她真的可以和这位公子一起吗? “自然是真的。”他聂禛从来不说假话。 “那公子家在何处?” “启都。阿玉姑娘放心,我会妥善安置你和你爹爹的。”聂禛以为她担忧自己身份低微,只是贫民,连忙解释道。 “启都?”阿玉顿时惊掉了下巴,“公子是启都人?” 怪不得先前会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 “阿玉姑娘不必吃惊,早些时候我那身衣服料子,你不就已经看出来我身份不简单吗?”聂禛取笑道。 “虽是这样说,我也没有想到会是启都城啊……”阿玉一脸无辜。 悬崖之上乃是泉安地界,她倒是有所耳闻,启都却是很让自己意外。 “既然阿玉姑娘没有意见,小爷开始赶路了。”话虽这样说,阿玉还没有反应过来,马车已经奔了出去。 第三百一十八章 翦纭到访,再问 是夜,聂卿萦刚用完晚膳,萧奕辞便过来了。 “嗯?你怎么过来了?”聂卿萦有些意外,这不是大病初愈,一直在处理政务嘛? “朕不能过来吗?”萧奕辞迈步走上去,揽住她的肩头。 “能,你是皇上,我怎敢替你作决定?”聂卿萦笑道。 得了,反正累的不是她,她担心个什么。 萧奕辞目光灼灼盯着她许久,直到盯得聂卿萦浑身不自在。他才开口问道:“你没有什么事要向朕交代的?” “嗯?交代事情,我要交代什么?”聂卿萦一时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装糊涂?”萧奕辞不安分的手落在她的腰间,有意无意地挠她痒痒。 “别……痒啊!”这男人怎么回事?知道她弱点是怕痒,便这样“无耻”。 “说不说?”萧奕辞不甘示弱,低声问道。 “让我说什么啊?”聂卿萦欲哭无泪。她今天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啊? 这男人是不是折子批久了,脑子有问题了? 见她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萧奕辞更不饶她,继续挠她痒痒…… 聂卿萦彻底崩不住了,笑着按住他的手求饶道:“夫君,我错了。” “错在哪儿?” “……”嘿?真是给脸了!“我不该没有提前向你打招呼,去找邬良媛二人理论。” 萧奕辞这次移开了手。不逼一逼,还真是什么都要瞒着他。 “朕不是同你说过吗?邬良媛那里的事朕会派人处理。”她去了云影殿也就算了,怎么能去那两个别有用心的女人那里? 真是不让他省点心! “人家这不是在宫里闲来无聊,想要找些事做嘛?”聂卿萦一脸委屈样,解释道。 她知道萧奕辞不希望自己去冲锋陷阵,毕竟有了那么多前车之鉴,一不小心又要被人坑害。 “闲来无聊,找事做?”萧奕辞眉头微蹙。这女人还真是放纵惯了。 “嗯……”聂卿萦刚应下,便察觉到男人再缓缓靠近自己。 “诶?你……你干嘛?” “找事做!”萧奕辞丢下这句话,便拦腰抱起她,朝床头走去。 就该让她怀娃带娃,这就有事做了。 想来这么就过去了,聂卿萦的身体该是调理好了。 翌日,聂卿萦刚梳洗好,短暂的用了膳。一个宫女便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什么事?”聂卿萦轻声问道。 “回皇后娘娘,是熠王府翦侧妃求见!” “哦?她见我。”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还会亲自入宫见自己。 “让她进来。” “是,奴婢告退!”宫女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翦纭一袭浅碧色锦缎裙迈步走了进来,行礼道:“妾身侧妃翦氏见过皇后娘娘!” “翦侧妃此刻来见我,有何要事?”聂卿萦径直问道。 她可不想和翦纭多浪费口舌。 看着聂卿萦春光如沐的模样,翦纭只觉得气得牙痒痒。 “……”真是命大,这都还活得如此安稳。你越是安稳,我便越不让你安稳! 翦纭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浅笑道:“皇后娘娘多想了,妾身入宫,是想来自打新帝登基,便许久未曾前来拜见皇后娘娘,昨儿个才突然想起来,这才寻了时间入宫拜见呢!” “只是这样?”聂卿萦狐疑。 翦纭只是强压着不满,点了点头。 可她怎么就觉得翦纭来者不善?本是要看她笑话,结果发现自己过得越发好了,心中不悦,恼羞成怒无处可发呗! 这才憋红了耳根子,聂卿萦不多想都不行,还让别多想? 好在翦纭果然没有多待,便寻了借口离开了。不然她面对这个女人,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奕辞在御书房批阅了几个时辰的折子,便给高禧提了醒,让其派人去请邬良媛、姜贵人前往兴德宫问话。 二人一路上各有担忧,姜樰菁手中的帕子都绞成了一团。邬悦只是故作镇定,深吸了几口气。 两顶小轿在兴德宫外不远处停了下来。 一个太监轻声提醒道:“邬良媛,姜贵人,兴德宫到了。” 二人这才从轿子里慢步走了出来,姜樰菁一脸担忧,拉着邬悦的袖子问道:“邬姐姐,皇上此刻召我们来兴德宫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瞧你那样!”邬悦没好气地瞥了姜樰菁一眼,提醒道,“姜贵人莫要忘了,当初太皇太后出事不久,皇上早就召我二人问过话了。你我皆是如实相告,现在还担惊受怕的成什么样子?” 话尽,便迈步朝前走去。姜樰菁察觉到自己手上握着的衣片一松,连忙追了上去。 但愿是自己多心了。 只见萧奕辞正襟危坐,似乎已经等候她二人多时了。 “嫔妾参见皇上!”二人连忙福身行礼道。 萧奕辞暗声道:“朕让人召你们二人前来兴德宫,是有事要问清楚的,只要你们可以如实相告,朕不会拿你们如何。” “皇上尽管问话,嫔妾知道的,绝不欺瞒皇上半字。”邬悦压低脑袋,开口道。 “嫔妾也是,皇上想问的,皆会如实相告!”姜樰菁应和道。 天威不可冒犯,她们不过是后宫之中,身份低下的小嫔罢了,哪敢有所欺瞒。 “朕想知道,当初你们随其他妃嫔前去太皇太后宫中请安后,单独又特意留下来同太皇太后说了什么话?一字一句都要交代清楚。” “这……皇上先前不是问过嫔妾和姜妹妹这件事吗?”邬悦故意装糊涂,不过是解释一遍的又拿出来解释一遍罢了,她还怕什么? “大胆,皇上要你们说什么尽管说就是,还敢质疑皇上的话?”一旁的高公公显然不满了,厉声呵斥道。 “皇上恕罪,是嫔妾多嘴了。”邬悦见情势不大好,连忙伏地叩首求饶。 “知道自己多嘴了,还不尽快回答皇上问的?”高公公拂尘一甩,提醒道。 “是!当日嫔妾同姜妹妹留在永福宫内,和太皇太后抱怨皇后娘娘是个自私的女人,成日里迷得皇上日日宿在凤鸾宫内,嫔妾和诸位姐妹入宫多时,从未得见皇上一眼。心中记恨皇后娘娘是一个魅惑君心的妖后。” “那些日子嫔妾和姜妹妹不过在凉亭小歇了一会儿,皇后娘娘便派了下人过来,无缘无故甩了嫔妾和姜妹妹耳光,嫔妾和姜妹妹心中不满,可又不敢当面找皇后娘娘理论。只能将皇后娘娘仗势欺人的事告诉给太皇太后了。” “太皇太后知道这件事后,心中自然也不满。更何况那日皇后娘娘还迟了请安,太皇太后本就心情不好,这才将皇后娘娘晾在外面站了一段时间。皇后娘娘许是被太皇太后责问了,这才心有不满,动了杀心。”邬良媛战战兢兢解释道。 “没了?”萧奕辞冷声问道。 “有,皇上,嫔妾和邬姐姐无意间收到一张字条,上面写了关于皇后娘娘一年前在外发生的事。嫔妾和邬姐这才动了心思,想要戳一下皇后娘娘的锐气。可是没想过要置皇后娘娘于死地。”姜樰菁连忙补充道。 萧奕辞想着她二人要是今日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便以欺君之罪将她们给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外出。 “朕且问你们,那个字条是何人给你们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回皇上的话,是嫔妾的兄长在外办事之时,有人故意遗落在兄长面前的。”邬悦解释道。 “哦?你兄长偶然所得,既是如此,你兄长为什么要将字条交给你带进皇宫,还呈到了太皇太后的跟前?”萧奕辞厉声问道。 “嫔妾有私心,是嫔妾为了能让皇上多注意除皇后娘娘以外其他的后妃,这才私底下命兄长将此物送进宫,好利用这张字条趁机让太皇太后打压一下皇后娘娘,谁曾想事情会变成那样……” 她从未想过太皇太后会因为此事没了性命。 “皇家清誉,岂容他人肆意抹黑,太皇太后亦是如此,才当面质问了皇后娘娘,哪知皇后娘娘那么顾及面子,不愿按照太皇太后的话去做。二人才发生了争端,皇后娘娘失手,害死了……”姜樰菁应和道。 这后面的话可不就是照着先前灵杞向他交代的话大致不差吗? 要不是聂卿萦亲自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他想必还是被这些人蒙在鼓里,认为是聂卿萦失手,情绪过激,害死了皇祖母。 “永福宫的下人什么时候和你们沆瀣一气了,竟连说辞就一模一样?”萧奕辞神色更冷,开口问道。 “皇上,嫔妾所言皆是事实啊!”邬悦连忙道。 “事实?邬良媛可知……欺君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萧奕辞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了她。 “嫔妾不敢欺君,皇上,嫔妾知道的都告诉您了……”邬悦往后缩了缩,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慌乱。 “是吗?邬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腐朽了,什么人都敢乱用。”萧奕辞冷笑道。 “嫔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邬悦摇头否认道。 “不明白?朕会让你明白的。”萧奕辞拂袖示意了高禧。 高公公出声解释道:“皇后娘娘在云影殿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这一问下来,那人后来入了邬良媛的寝宫。想必那人正是邬良媛的兄长派进宫的?” “这……那人确实是兄长派给嫔妾的人。”邬悦应道。 “那人为何会出没在云影殿?”萧奕辞面不改色,再次问道。 “那人不过是替嫔妾去云影殿传话的,顺便在暗中帮嫔妾观察覃妃的动向。”邬悦解释道。 “那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兄长昨日召回了他,昨儿便出宫了。” “高禧,马上派人出宫,去邬府将人给抓过来。”萧奕辞看向高公公,冷声吩咐道。 “是。” 萧奕辞再次将视线移向地上跪着的二人,道:“你们二人妄议皇后,本是罪该万死,还妄动私心将事情闹到太皇太后那里去,酿成大祸。” “来人啊,即刻起,夺去二人封号,打入冷宫。无朕之命,永世不得外出!” “皇上恕罪啊!皇上……”二人震惊不已,连忙求饶道。 两个太监入内,便将她们给拉了出去。 “皇上恕罪啊!”哪怕她们磕破了脑袋,也没有让萧奕辞有丝毫动摇。 邬悦死死地盯着里面脸色暗然的萧奕辞,嘴角微微上扬。 他以为,这样可以让聂卿萦没有威胁了吗?错了……她不过是随意一说,怎么可能会告诉萧奕辞,那个人去了何处。 她故意说成是被兄长召回了邬府,不过是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到时候当萧奕辞发现邬府搜了个遍也寻不出人,反应过来怕是什么也晚了。 此刻,聂卿萦已经换好了一袭便装,出了宫门。 脑海中回想起前不久的事,邬良媛突然派了自己的贴身婢女来了凤鸾宫。 说是有事情要同她讲。 “你家主子派你来我这里要什么事要说?”聂卿萦瞅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宫女,问道。 “回皇后娘娘,主子说她偶然遇到过一个陌生的太监入了寝宫,主子本来是要告诉皇后娘娘的,只是那日那太监拿着匕首架在主子的脖子上,警告主子不要暴露他的行踪。” “主子当时害怕得紧,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姜贵人又恰巧找了过来,主子无奈,只能暂时答应。” “既然如此,为什么当时你家主子出来后,没有派人去叫人入寝宫拿人?”聂卿萦狐疑地问道。 嘴巴长着干什么?既然逃离了魔爪,不知道派人拿人吗?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故意帮着那个人隐瞒。 第三百一十九章 想要她身上的东西 “那人给主子喂了一颗毒丸,而那毒只有那个太监有解药,威胁主子最好闭严实嘴,否则半个时辰内不服解药便会毒发身亡。”宫女解释道。 “那此刻现在那个人在什么地方?”聂卿萦淡声问道。 “主子同奴婢说过,那太监隔三差五便会去内务府告假,有人看见那个太监经常出现在西街茶楼。” “……”聂卿萦暗了暗神。 西街茶楼离医馆可没有太远。 聂卿萦心中此刻有了定数,小豆芽的死恐怕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而小豆芽最后出现的地方,也是云影殿,这样就说得过去了,覃宛抒和那个男人什么时候成了同路人,竟可让其心甘情愿为自己办事? 覃宛抒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什么时候认识那个男人了。 她先前总觉得覃宛抒和以前认识的有很大的不同。除非他们二人联合在计划着什么。 先是害死了太皇太后,又害死了小豆芽。小豆芽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重要信息,被发现后为了不暴露,就杀人灭口了。 可对太皇太后动杀心又是为何?覃宛抒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杜祈枭怎么可能会听命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一个女人瞻前马后? 这一切只有从杜祈枭那里突破,事情才会明了。她不能让小豆芽死得不明不白,她要让杜祈枭以命抵命! 出宫后,她按照竹沥给她的路线,直接用银子雇了两个江湖杀手,伪装成平民百姓模样。 到了茶楼,聂卿萦便向掌柜打听了那个人住的房间。 来人领着她上了二楼,给她指了指最里处的那间屋子。 聂卿萦带着两个杀手缓缓朝最里处那间走去。 出其不意,让人制服,她倒是要看看,那个杜祈枭要怎样逃? 聂卿萦眼神示意了一下,便退到了一旁隐蔽着。 “叩叩叩……”一人抬手敲了敲门。 里屋传出了声音。“什么事?” 那数学的声音,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客官,我是过来送午饭的。” “送进来。”里屋的人应道。 二人相互点了点头,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房门再次被合上。 “我怎么记得没有点三个菜?”青狐把玩着手上的飞镖,问道。 “今日店内搞活动,各房都了菜……”一个杀手放下盘子,突然从腰间扯出软剑,直接朝不远处的立着的青狐冲了过去。 很快,里间便传出了接连不断的打斗声。 聂卿萦在外等了良久,一个杀手脸上沾了血,缓缓将门拉开一条稍大的缝,禀明道:“人抓住了。” “真的?”她没想到既然比自己估计的要快一些。 连忙上前推开了门,聂卿萦瞳孔微紧,一个杀手已经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了。 “人……”聂卿萦还没来得及问绑的人在哪里,后颈直接一痛,晕了过去。 青狐手中的短刃划过杀手的脖子,杀手直直倒在地上。 “呵,不自量力。”青狐嗤笑一声。 一个时辰后,竹沥见自家公主还没有回来。 “……这都快有两个时辰了,公主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事了……”竹沥一心焦急,在寝宫来回踱步着。 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竹沥得知萧奕辞此刻在御书房处理折子,便到了此处。 却被高公公拦在外面进不去。 竹沥哀求道:“高公公,你就让我进去!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皇上……” “你这丫头怎么油盐不进了?都说了好几遍了,皇上批折子的时候不喜人叨扰。” “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竹沥都快急出眼泪了。 “杂家也无能为力,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丫头忤逆圣命?”高禧为难道。 “可是真的很重要,高公公,你就与皇上禀告说,我有关于皇后娘娘的事要说!” “皇后娘娘?”高禧听到这几个字,顿了顿。 皇上好像很在乎关于皇后娘娘的事,说不定这丫头还真不是来闹事的。 “你是凤鸾宫伺候之人?”他好像之前没怎么见到过这个丫头,所以暂时认不出来。 “我是皇后的贴身婢女!” 先前很多时候都是小豆芽跟着公主的,所以宫里的人有人感觉她不面熟。 “那好,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咱家这就去禀报。”高禧最终松了口,道。 “奴才参见皇上!” 萧奕辞头也未抬,冷声问道:“高禧,朕处理折子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扰……”他本来就因为派人去邬府抓人,结果搜遍了整个府邸,也没有找出杜祈枭,心中烦躁得紧。 “皇上恕罪,是外面有一个宫女求见,她说自己是凤鸾宫的贴身婢女,要关皇后娘娘之事要亲自禀告皇上!” 萧奕辞拿毛笔的手顿了顿,连忙道:“有关皇后?快让她进来!” “是。”高禧应声便退下了。 “奴婢参见皇上!”竹沥连忙跪地叩首道。 “皇后怎么了?” “启禀皇上,今早公主从邬良媛的宫女那里得了消息,便径直出了宫,现在快两个时辰了,还未回来。奴婢担心公主会出事,这才迫不得已前来叨扰皇上。”竹沥解释道。 “邬良媛身边的人说了什么,皇后又为何要出宫?”萧奕辞追问道。 “那宫女说知道皇后娘娘一直在找的太监,公主听完后,便直接出宫了。” “她去了什么地方,何时出发的?” “西街茶楼,巳时出的宫。”竹沥回应道。 萧奕辞最后只能紧急派人,出宫到茶楼寻人。 可到了茶楼,哪里还有人的身影。只见地上躺着两具尸体,鲜血流了一地,已然凝固了。 “啊!死人了……”小二恐惧地冲出了房间。 两个守卫冲进去,只剩两具尸体了。 “走,回宫禀明!”一人冷道。 宫中,萧奕辞听了消息,怒火积心。 “皇上,卑职赶到茶楼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未见皇后娘娘身影!” “啪!”一个茶杯被摔在了地上,茶水四溅…… “恳请皇上降罪!”二人齐齐跪地。 “没用的废物,人都寻不回来!”萧奕辞怒斥道。 同时也气愤聂卿萦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单独行事。明明知道很危险,她依旧要瞒着自己。 眼下就连去处都未知,要到何处寻人还是个问题。 即使这样,萧奕辞还是调动了宫里的守卫以及城中的守卫四处搜寻。 聂卿萦突然不见一事很快传到萧璟翎的耳中。 熠王府书房。 萧璟翎莽地站了起来,“你是说,皇后突然不见了?” “皇上已经下令全城寻人了……”叱决压低脑袋禀告道。 “城外有派人去寻吗?”萧璟翎追问道。 “已经派了人到城外,只是如此寻找好比大海捞针,皇后究竟被带去了何处,是死是活均不知道。” “快,马上备马,本王要出城!” 见萧璟翎急冲冲出了府,翦纭一脸疑惑,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一副急冲冲的模样?” “小姐有所不知,奴婢听说皇后突然不见了,皇上派了人正满城寻人。”一旁的怜香解释道。 “不见了?”翦纭错愕。 今日是怎么了?方才不久才听说皇上派了人直接闯入邬府搜人,甚至还逼着邬府的公子交代了什么。 这才多久的功夫,又要找人了? “皇后不是待在宫里的吗?怎么会突然不见?”翦纭淡声问道。 “这奴婢还没来得及差人去打听。” 聂卿萦醒来之时,眼前一片漆黑,她的眼睛被布给蒙得严实,什么也看不到。 隐隐约约,她能细致地听到柴火燃得旺发出的声音。 “主人,她醒了。”青狐提醒了句。 “醒了?”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这是哪里?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聂卿萦慌忙问道。 “别害怕,本座不会要你性命。只是想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神秘人立在不远处,冷道。 “东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不过一介女子,怎么可能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聂卿萦问道。 “看来……你是不乐意交出来了?”神秘人寒意更甚,不满道。 随后抬手示意青狐摘下蒙住她眼睛的东西。 周围黑漆漆的,要不是那燃着的柴火,恐怕什么也看不清。 更何况这里的人都是一袭黑衣,带着面具,还真难以看出是谁。 “这里是什么地方?”聂卿萦咽了咽口水,再次问道。 “暗牢,死的人可多了。进了这里,想要完好无损出去,简直是做梦……”青狐恐吓道。 “是你,杜祈枭,你又要做什么?将我掳来这么个地方?”聂卿萦视线一向青狐,问道。 “嘶……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也就你记得最清楚了。”青狐深吸一口气,阴笑道。 “可惜了,这次还真不是我要掳你过来。而是你面前站着的那位……” 聂卿萦视线移了回去,“你是谁?” “丫头,这可不是你该问的,本座劝你,快些交出那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身上不可能有你要的东西。”聂卿萦坚决否认道。 把她抓过来就想要东西,问题是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给? “你最好不要挑战本座的耐心……”神秘人见她死活不松口,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聂卿萦只能卧槽,为什么动不动就掐她脖子。 “咳咳……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聂卿萦艰难道。 “我说你那么犟有什么用,还不如早些交出东西,说不定主人就会饶你不死!”青狐埋汰道。 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 不告诉她东西是什么就要她交出来,猜盲盒吗? 拜托,现在要被掐死的是她啊…… “东西交出来,本座可以暂时饶你不死。”神秘人威逼道。 “……”什么叫做暂时不死? 难道是她说了死得慢,不说现在就嗝屁吗? 说来说去不都要死吗?她怎么想怎么就不划算,性命都搭上去了。 “我交,交!”聂卿萦咬牙切齿道。 神秘人这才松开了手,催促道:“快拿出来!” “诶……这个,我想问一下,您想要的是什么东西?”聂卿萦一脸尴尬,她可猜不出来。 “玉佩。”神秘人冷声吐出两个字。 “……”难不成是生母言妃留给我的东西? 聂卿萦脑子回想起那枚一直戴在身边的玉佩。只见自己腰间空无一物。 自己好像换衣服的时候,遗落在寝宫了? 只是那玉佩有什么奇特的,这人非要上赶着要? “我……没带身边。”聂卿萦胆怯道。 她发誓真不是故意的…… “你耍本座?”神秘人怒声道。 “没,我真的是忘在宫里了。要不让你身边那位得力助手回宫去拿?”聂卿萦连忙反驳,试问道。 “青狐,本座让你将人和东西都要带过来,你办的什么好事?”神秘人居高临下看着他,问道。 “主人恕罪,属下这就入宫去取回来!” “混账东西,你此刻还入得了宫吗?一个大男人,竟被一个臭丫头牵着鼻子走!” “……”聂卿萦暗自笑了笑。入宫好啊,杜祈枭有去无回。宫里的人可到处抓他问罪呢! “是属下愚钝!只是主人,这个女人该怎么处置?不妨……”青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聂卿萦心里发凉,能不能别这样恶毒,她很无辜啊? 别没有被掐死,就被抹了脖子。 “不……她对本座的计划有很大的用处。”神秘人出声制止道。 “你马上采取第二计划,自己好好留在这里。”青狐知道的太多,要是落在了萧奕辞的手上,他的计划会毁于一旦。 第三百二十章 找到她了,他送你回来的 “主人这是要放这个女人回去?”青狐错愕。 “本座的决定你一个下属也配质疑?”神秘人不满道。 随后吩咐道:“来人,将她松了绑,蒙住双眼带出去随意找个地方放了!” “是。”狱卒应声,便走了过去。刚解绑还没来得及松松筋骨,有被人绑上了手脚。 话说用不着绑这么多?她又不会功夫,还绑这么紧,生怕勒不死她。 随后一黑衣下属走了过来,作势要蒙住她的双眼。 聂卿萦故意躲避了一下,映着火光,便瞧见了那人后颈上一个黑色图案。 “别乱动!”下属凶神恶煞警告道。 “我眼睛进东西了……”聂卿萦随意找了个借口,可自己还没有说完,就被蒙住了双眼。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套上了一个麻袋,扛了出去。 她被丢弃在一个破庙里,人就离开了。 “……”诶,话说是不是该解一下绳子啊? 难道放个人不知道放彻底点吗?她手脚被绑得死死的,这不是为难她吗? 心中一阵鄙夷,她这也是被绑得憋屈,一个大麻袋套了半个身子不说,还绑住了手脚,眼睛还看不见。 说呼救?问题是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啊。 要是呼救引来了那些别有用心的恶人该如何是好? 思考良久,聂卿萦灵机一动,不是还可以用口吗? 与此同时,蒙阳军营——主营内。 这些时日,宋锦恒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军营里练兵。 一个黑衣面具覆盖了大半张脸的男人突然落在一旁。 “殿下。”来人单膝跪地拱手道。 宋锦恒放下了手中的宝剑,冷道:“查出那个人身份了?” “回禀殿下,那神秘人是新任的冥阎阁阁主,至于前一阁主魅影,早已经在半年前便被取代了。只是至今前任阁主魅影依旧是下落不明。”下属暗道。 “没了?”男人眉眼微蹙,出声极冷。 下属压低脑袋道:“殿下恕罪,属下查到的只有这点。” “冥阎阁乃是最大的杀手组织,拿钱办事,替人消灾。可那日冥阎阁的阁主竟找到了本王的地盘,和本王谈联盟?那人的身份,怕是远不止这点……”宋锦恒冷意分析道。 还扬言和自己目的一致,都想针对夜宸,可真正的目的他还不知道。 必须得提高警惕,才能不被算计…… “夜宸的那里的情况如何了?”男人突然问道。 “暗线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已经开始行动了。”下属回应道。 派出去的人在城内搜了个遍,也没有发现聂卿萦的踪迹。 最后只能寄希望于城外了。城外尚大,要寻到何时还是一个问题。哪怕守卫已经累得精疲力尽,没有上面给出命令,谁也不能临阵脱逃。 宫中,城内各个方向搜查结果均是找不到,萧奕辞听后恼羞成怒,直接气得一脚踹在了前来禀报的守卫身上。 守卫捂住剧痛的胸口,什么反驳的话都不敢说,立刻爬起来死劲磕头求饶:“皇上息怒,皇上饶命啊……” 一旁的高公公见了都有些不忍直视。看来皇上是真的在乎皇后娘娘,为了寻她,连午膳都不顾了。 这一寻都是好几个时辰,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萧奕辞整个人在这里坐立不安,就连下午要召群臣商议事情都给推了。 “高禧,让人备马,朕要出宫!”萧奕辞厉声吩咐道。 哪怕寻找个几天几夜,甚至半月,一月,一年……他都不会放弃。 一日寻不到人,他便一日心中难安。 公主府,玉粹阁。 萧菀韵一脸焦急,来回踱步着,是不是抬头看一看窗外的天色。 “……”这都快天黑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缪月急急忙忙冲进了屋子。 “公主,公主!” “怎么样?嫂嫂找到了吗?”萧菀韵连忙问道。 “奴婢已经差人去问了,城内翻了个遍都没有半个身影,想来皇后定是被掳出城了。皇上听到回禀消息未找到人,便出宫策马朝城外赶去了。”缪月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怎么好好的,嫂嫂就被人掳走了,连去了哪个地方都不知道。”萧菀韵埋怨道。 她干着急也是无用,现在只希望那些派出去的人可以快速找到嫂嫂? 聂卿萦咬松了帮得严实的绳索,便扒拉下了大麻袋,快速解开了手脚绑着的绳子。 她就想不明白了,在她手脚缠了几十圈绳索,这是生怕自己解开得快了…… 聂卿萦甩了甩绑痛的手腕,便起身朝破庙门口走去。 扫视了周围一眼,却发现这里自己是万分不熟悉。 这下好了,荒郊野外连回城的方向在什么地方都未知。更何况现在很晚了,白日出没的乡野村民都已经回家去了,她就算想问个路都犯难。 聂卿萦心中暗自安慰着:罢了,随缘,说不定走着走着路就熟悉了…… 神秘人既然吩咐了下属要放她离开,不能将她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否则难逃被抓,怪不得要将她扛来这么一座破庙来。 她此刻也只能大概琢磨着一条路走试一下,毕竟坐以待毙并非良策。 一路上肚子不争气地叫着,聂卿萦也只能忍着饥饿继续往前走。 隐隐约约,似乎能听见细微的马蹄声。 聂卿萦察觉到前方可能有人,便加快了步子,便跑边招手喊道:“有人啊!我在这里……” 哪个好心人可以过来载她入城嘛?她再走下去怕是还没有入城就先把自己给饿晕过去了。 男人听见了声音,便策马朝她那边奔去。离得尚且较近的时候,才看清了她的脸。 本就天色快黑下来的,刚才又隔得太远,才难以认出来。 现在一见,他又惊又喜,连忙跨马而下,一时激动地抱住了她,口中道:“阿萦,本王总算是找到你了!” “我……”聂卿萦的手尴尬地僵持在两侧。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萧璟翎一向是个懂分寸的人,怎么突然就抱住自己了? “阿萦,你不知道,本王得知你不见了,派了府上的侍卫跟出城寻了好几个时辰。眼下看见你完好无损站在面前,本王就放心了。”萧璟翎连忙道。 他真的很担心她的安危,得知她不见了,他发了疯似的找她,每一寸地方,他都没有放过。 随行而来的侍卫都劝着他,这边太过于偏僻,他到这里来是寻不到人的。 可是他不相信那些人说的,他只相信自己,只要他每一处都不放过,就一定可以寻到聂卿萦。 聂卿萦被他抱得浑身不自在,只好抬手推了推他的肩头,提醒道:“璟翎,你先放开我再和我说话……” 她知道萧璟翎为了找她,硬是寻了好几个时辰。现在找到她了很高兴,但男女有别,何况他们关系特殊,更不能抱在一起了。 萧璟翎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莽地松开口她,愧疚道:“抱歉,是本王逾举了。” “无妨,你下次注意就好了。对了,天色不早了,他们肯定很担心,派人到处寻我。你还是先送我回宫。”聂卿萦扯开话题道。 “好。”萧璟翎应下便朝马那处走去,她娓娓跟在身后。 找到人后,萧璟翎抬手放出一个烟雾弹,好让人察觉到人已经找到了。 城内某处,一个守卫冲到萧奕辞跟前,禀告道:“启禀皇上,熠王殿下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已经找到了,此刻熠王正护送着皇后在入城的路上了!” 萧奕辞暗了暗神,握着缰绳的手缓缓握紧,冷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即刻返宫。” “是。”守卫拱手应道。 皇宫,某一处。 聂卿萦迈步朝前走去,萧璟翎娓娓跟在一旁。 “对了,今日多谢熠王殿下送我回宫。”她看向萧璟翎,开口道谢。 他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们之间,除了道谢再无其他。 其实他很享受与她单独待在一处的时光,只是真的很短暂。他二人注定这辈子不可能,所有的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就送到这里,天色不早了,熠王殿下还是请回。”聂卿萦停下步子,出声提醒道。 其实她刚才到了宫门口就同萧璟翎说过,自己能回去,他不用多送了。只是他不肯,自己也不能替他做任何决定,只能任由着他跟着自己。 见他点了点头,转身朝另一处走去,聂卿萦才朝前面迈步离开。 “也不知道萧奕辞此刻怎么样了,他肯定很担心……”她一脸忧心,走路都不怎么看前面。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她耳中,差点给她吓死。 哪个不长眼的在宫里还来唬人?要不是这里光线不好,她定要一探究竟。 “回来了?”男人冷声道。 聂卿萦微微抬眼,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两眼注视着她。 她被盯得不自在,连忙上前几步,问道:“夫君,今日让你担心了,只是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这里可是她回凤鸾宫的必经之路,难不成萧奕辞就站在这里等了她好一会儿吗? “他送你回来的?”男人眸子微冷,突然问道。 “嗯,今日可得多亏了熠王,不然我此刻还在城外寻不准方向走夜路。”聂卿萦点了点头,解释道。 萧奕辞没有再问下去,他心中不会明白。自己派了那么多人在城外寻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找到人在什么地方,偏偏他的那个皇弟,只要找了,便能找到。而且带回来的人毫发无伤,一点伤都没有。 他心中渐渐升起一丝疑虑。所有人都找不出,同样是萧璟翎,就找了出来。他不得不怀疑,聂卿萦的失踪与萧璟翎有关。 若是被其他被掳走,不可能一点伤也不受,可萧璟翎就不一样了,他不会动手伤聂卿萦分毫。 除非这是萧璟翎计划好的,想要引起宫中恐慌,从而又在谋划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袖下的双拳已然握紧,脸色也越来越冷。 见他持久不回话,聂卿萦关心地问了句:“你怎么了?” 她说的话似乎没有什么问题?那他为什么拉着一张脸,见她平安回来不该很高兴吗?怎么弄得像是见她像见了仇人一样。 “没什么,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寝宫。”萧奕辞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聂卿萦气得跺脚:“莫名其妙,好好的,甩什么脸子!” 又不是自己想被人掳走的,他还生起气来了。虽然也怪她没有事先和萧奕辞提就出了宫,但他也不该当面半句话不说就给自己甩脸子? 她又不是受气包! 何况她今日在外奔波一天,午膳和晚膳都没有吃,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就算要说明白,她也不会现在去。 凤鸾宫内。 竹沥看见她灰头灰面走了进来,衣服也沾了灰,埋怨道:“公主,您上哪去了,奴婢担心死您了。您若是出事了,奴婢万死也难辞其咎……” “好了,竹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下次我出去一定注意!”聂卿萦连忙安抚道。 “您还说,奴婢早些就已经提过醒了,您不能单独一人去的,再怎么也得派几个功夫厉害的人跟着,可公主您固执己见,硬是不肯!”要是聂卿萦真的出事了,自己就会被第一个拉出去开刀。 “好了,竹沥,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这一天天的午膳都没来得及用,你快去给我备膳?”聂卿萦催促道。 竹沥走后,她的脑海中又回想起今日神秘人说的话。 萧璟翎率先寻到聂卿萦,回宫提及图案,聂卿萦寻玉佩未过发现落在萧奕辞手上,玉佩的秘密 第三百二十一章 疑心,他的质问 她问神秘人要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神秘人说是玉佩…… 那玉佩不过是生母所赠,神秘人为何要这个玉佩?莫非这玉佩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聂卿萦莽地反应过来:对了,玉佩…… 今日好像一整日她都为看见自己的玉佩在什么地方。 本以为是换便装之时落在寝宫内的,可她找遍了放衣服的地方,并没有。 随后又走向镜台处,翻了好几个盒子,床上,床底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出来。 聂卿萦满脸疑惑:“怪了,放哪儿去了?” 她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可她明明记得昨天还带在身上过。 “公主,您的晚膳拿过来了!”竹沥端着晚膳走了进来,放置在一处,却偶然看见聂卿萦弯着身子,似乎在寻什么东西。 “公主,您在找什么东西,奴婢帮您一起找。” “是我从?国带过来的那枚玉佩,可我找遍了,也没有找到。”聂卿萦气馁道。 “奴婢昨日还瞧见公主戴在腰间了,怎会突然找不出了?”竹沥不解。 提醒道:“要不公主您再细想一下,是不是落在什么地方了。” 昨日一整天都没有丢的东西,不可能会不见。 “昨日……”聂卿萦回想起昨天的事。 昨日到晚上玉佩还在身上,怎么就不见了? 对了,昨晚萧奕辞来过她这里。 只是她没有把自己的东西交给萧奕辞?难不成是他趁自己不注意顺走了。 当时二人吻得激烈,哪还顾及得到其他? 萧奕辞给她解衣服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硌到了大腿…… “嘶……”萧奕辞眉眼一皱。 “怎……怎么了?”聂卿萦面颊染上一丝红晕,关心地问道。 男人柔声道:“无事,被东西硌着了。”话尽,薅起那硌人的玉佩扔到了地上。 “不是……那是我玉佩,你扔了干什么?”聂卿萦恼怒,气不过一拳砸他胸膛处。 萧奕辞按住她的双手,故意靠近她,在她耳旁呼了口气,低声道:“玉佩重要,还是朕重要……” “……”耳旁痒酥酥的,这撩拨的话一说出来,自己哪还抵抗得住。 其他事情,她直接抛在脑后了。 “啪!”的一声,聂卿萦一手拍在自己脑门上。 都是萧奕辞惹得祸,让她忘了还有玉佩,好样的,今儿一早真把自己玉佩给顺走了。 “公主,您打自己做什么?”竹沥嘴巴一张一合,懵逼问道。 “呃……没什么,也许我知道玉佩在什么地方了。”聂卿萦挤出一抹笑意,开口道。 用完膳,聂卿萦便早早睡下了。 翌日,晨。 聂卿萦伸了个懒腰,梳洗换好衣服后。 竹沥就命人送来了早膳。 提醒了句:“公主,您最爱吃的桃花羹拿过来了。” 聂卿萦拿着它几口大吃起来。还顺便问了句:“今日可有早朝?” “回公主,有的。您若是要找皇上不急于现在。”竹沥应道。 这一整日的时间,难不成还怕人跑了不成? “……”聂卿萦尴尬一笑。 竹沥竟把自己看得这么透彻,想什么都瞒不住她的双眼。 公主府,萧菀韵得知嫂嫂已经平安回了宫,总算是松了口气。 “嫂嫂能平安回宫就好,昨儿可把本公主担心死了。”萧菀韵拍了拍心口,道。 “只是……公主,您不觉得很奇怪吗?”缪月犹豫不决,开口问道。 “奇怪,哪里奇怪了?” “昨儿皇上派了那么多人在城内外寻找皇后的下落,都是没有结果。而熠王殿下却率先找到了皇后,且皇后没有丝毫受伤,毫发无损回了宫。” “肆意掳走皇后的又是什么人,他们没有伤害皇后,便随意放走了人,这不是很奇怪吗?”缪月分析道。 “听你这样一说,还真是……那些人掳走了嫂嫂,不久后又放了,那他们意欲何为?” “公主,您说他们会不会是故意放走的嫂嫂,谋算着更大的计划……”缪月猜测道。 “这也不大可能。”萧菀韵摇了摇头道,琢磨道:“嫂嫂不过是一个皇后,先前是?国公主,根本不值得他们利用……” “公主,那会不会是皇后身上有那些人需要的东西?”缪月思考半晌,再次问道。 据她所知,她从未看见过嫂嫂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来着? 索性摆了摆手:“算了,不想了。只要嫂嫂平安回来就是好事。” 用完早膳后,聂卿萦命竹沥拿来了毛笔和纸,打算将昨日看见的那个图案给画下来。 竹沥站在一旁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自家公主画了半天究竟在画什么。 “公主,您是从何处看到这个图案的?奴婢看着这图案好生奇怪。” “昨日我被那个人掳去了一个地方,但那里的人防得很死,我从进去再到出来,都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个什么模样。” “但好在我昨日无意间看到一个人的后颈上有这样一个图案,顺眼记下了。我现在画下来差人去打听一下,说不定就能查出那个地方。”聂卿萦解释道。 只要查出些头绪,萧奕辞就可以派人去端了那个地方。她总觉得,那个地方不简单,似乎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图案是十字架形式,只是中部有一个空缺的位置,里处是一块微小的一头稍尖,另一头是两个棱角那种。 若是她没有猜错,这图案正是和那个组织有关,她就不信揪不出来那个神秘人的老巢。 一个时辰后,早朝总算是结束了。众大臣都渐渐散去,而高禧走到即将离开的萧璟翎面前,叫住了他。 “熠王殿下,皇上有事情要单独问问您。”高公公淡言。 待人都离开后,见萧奕辞只是静坐在尊位上,持久未曾开口说话。 萧璟翎不免问了出来:“不知皇兄特意让臣弟留在大殿,是要何事要问?” 萧奕辞站起身,迈步走向他,特意提及了昨日之事,道:“昨日皇后能平安回宫,朕还未出口感谢,倒是朕的大意了……” “皇兄不必言谢,臣弟寻回皇后,是作为一个臣子的分内之事。”萧璟翎拱手道。 “哼!你还知道自己是臣子?朕还以为熠王早就将此事抛到脑后了。”萧奕辞不屑地讽刺着他说的话。 萧璟翎暗神,不解地问道:“臣弟不知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皇兄,皇兄此刻会如此生气?” “说说?熠王昨日是怎样寻回皇后的……”萧奕辞眼神冷厉,拂袖道。 “臣弟是在一处偏僻的路上寻到的皇后。”不知为何,不管什么时候,在任何人面前,他都叫不出皇嫂二字。 除了过去他与聂卿萦还未相熟的时候…… “熠王不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很没有信服力吗?”什么叫在半路寻到的人,他的意思是说,自己派去的人什么也没有找出,而他萧璟翎一找,随意就能找出来吗? “臣弟所言皆是事实。至于皇后为何会出现在那里,皇兄只能自行去问了。” “皇后白日被掳走,入夜才回宫,在外好几个时辰,毫发无伤回到宫中,熠王是觉得只要不说,朕就看不出来吗?”萧奕辞怒道。 事到如今,大殿之上,还敢撒谎。他刚才没有当着朝臣的面质问萧璟翎,不过是给留些脸面,可萧璟翎却如此不知好歹,真当他很好骗吗? 萧璟翎身形一顿,似乎猜出了什么。自己的皇兄是怀疑皇后被掳走是他的手笔,是他让人套路皇后,给人藏起来了。“……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熠王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 “呵,皇兄是认为皇后被掳走,是臣弟派人策划的。那可就想错了,臣弟若是真的派人掳走了皇后,藏了起来,昨日臣弟就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将人找出来给带回宫了!”他更该将人藏得远远的,一个除了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是吗?难道熠王不是担心朕派的人迟早会找到皇后,想要临时转移,却被人给撞见了,不得不以护送皇后回宫来当个幌子,欺瞒众人?”萧奕辞嗤笑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弟没有做过的事,就算拿刀架在脖子上,也誓死不认。皇兄要是真有此疑问,不如直接去皇后那里,当面问个明白?” “此事不用熠王提,朕会自行前去。熠王最好祈祷自己说的是真话,否则……后果会怎么样,便不用朕多说了。”萧奕辞留下这句话,便掠过了他,朝殿门口走去。 云影殿内,彩霞附在覃宛抒耳旁低语了几句。 “哦?消息属实?”覃宛抒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问道。 “前宫伺候之人确实是那样说的,昨儿皇后娘娘突然失踪,皇上命人寻了好几个时辰,直至入夜十分,竟是熠王殿下将人毫发无伤带回了宫中。”彩霞解释道。 “皇上单独召熠王问话,竟是因为皇后一事,引起了怀疑?”覃宛抒沉思良久,问道。 “八成是这样了。昨儿夜里皇上回宫后整个脸都是拉下来的。今日早朝硬是当着大臣的面,没有给过好脸色,熠王提出的决策,一条也没有采纳呢!” “彩霞,你可知……一个人暴露的弱点越多,越是容易拿捏住?”覃宛抒暗声问道。 “这……娘娘,恕奴婢愚昧,并未会懂您话的意思。”彩霞垂首道。 “此事你不必多问,你只需记住,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便好。”看来,主人交代的事情,此刻正好排上用处了。 先前本打算让夜宸自行内斗,好让主人有可乘之机加快计划的完成,可终究是自己低估了这两兄弟的实力,哪怕闹成那样。最后依旧可以同处朝堂,一起共事。 等了多时的她,总算是等到一个好机会了。眼下两兄弟有了矛盾,而她啊,只需要添上一把火,说不定可以让整个萧氏大乱。 那个聂卿萦当真是厉害,竟让萧氏两兄弟都为同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萧氏一旦大乱,主人的计划就可以完成,而她陶氏满门之仇,也能得报。 彼时待一切都结束了她定会带着抒儿回邬州,和她过着普通的生活。 “奴婢明白了。”彩霞应道。 “……”看来,也是时候帮一下那个熠王了。 她倒是很期待,两兄弟为了一个女人,能闹成什么模样?最后是舍弃一方,还是斗个你死我活,对她和主人来说,可都是好处。 此刻,?国启都。 王宫内,聂禛得知大王兄已经离开人世的消息后,几天没有缓过神来,将自己关在王陵好几日不曾外出。 ?国王担忧聂禛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便派了人按时按点送了膳食进去。 只是看见的并不理想,汪恕在外站了好些日子,看见的就是饭菜被原封不动地拿了出来。 “二王子还是没有吃半口吗?”汪恕问了句。 宫女摇了摇头,便端着膳食离开了。 “都怪我,若不是当初我听了大王子的命令,带着仅剩的兵撤退了,也不会酿成这样的后果!”汪恕捶胸顿足愧疚道。 眼下大王子不在了,?国的未来终究是要压在二王子身上了。 所以聂禛不能再颓废下去,将自己关在王陵里一直不出来。 可是这几日无论自己在这里劝了多久,丝毫没有动摇聂禛的心。 突然,石门发出了响声,竟慢慢朝旁边移去。 聂禛几日不曾进食,只是喝了些水吊着。人甚至比刚回宫之时更廋了。 是人都难以接受,不过短短半月,失去了长兄,自己的母后失去了神智,成了疯癫之人。 第三百二十二章 你怎么会知道此图案 那日聂禛去看他的母后,见到那副模样,心痛得揪心不已。 他很后悔,为什么当初要不顾一切,去追逐神秘人,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 若是当初他选择留下,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王兄不会惨死,母后不会变疯。 “二王子,您可算是出来了。”汪恕紧绷在心间的那根弦松了不少。 “母后的情况如何了?”聂禛弱声问道。 “这……还是老样子。”汪恕犹豫道。 “那群庸医,要他们有什么用,直接拉出去砍了脑袋才是!”聂禛吼道。 “二王子,王后毕竟是受了双重刺激,知道大王子遇害,您下落不明,才成了这副样子。此事不宜过急,一定能有法子让王后恢复过来的。”汪恕出声安抚道。 随后补充道:“当初众御医都诊断说汐涴公主没多少时间了,可最后还不是化险为夷,如今活得好好的?” 听他这样一说,聂禛突然明白了什么。 “畦溪谷谷主?他一定可以救母后的,汪将军,你马上派人去南境把老谷主请进宫来。”连忙吩咐道。 “是。末将这就派人去找!” ?国王得知聂禛愿意出王陵了,差点喜极而泣。 “王上别太忧心,二王子年纪不小了,该懂事了,总有一日会明白过来的。”一旁的太监出声安抚道。 “你说得对,禛儿啊,该长大了,有些事他迟早该明白过来。?国未来的重任,有朝一日,还是会交在他的手上。” 当初他本是看着禛儿这孩子心浮气躁,沉不住气,难堪大任,所以才把希望寄托在成熟稳重的大王子身上。 只可惜老天爷和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让他那大儿子惨死前线。 毓庆宫内。 王后依旧是一脸慈笑,将枕头抱在怀里,当成自己的孩子,拍着背,哄着他快快入睡。 “孩儿乖,母后在这儿,你安心入睡……” 聂禛神色黯然,每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缓缓走到床沿边。 “母后,儿臣来看您了。”他淡声道。 可王后像听不到他说话一样,还是没有理会他,只是哄着孩子,口中念着:“孩儿乖,母后不离开,你也不要离开母后呐,好不好?” “母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是失踪几日,他的母后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缓缓顿下身,低声道:“母后,您放心,儿臣一定会寻遍天下名医,治好您。” 如今他该振作起来,在王陵那几日,他想了很多。 他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不顾后果,闯祸有人兜着,被欺负有人护着了。 他要独当一面,护好自己想护的人,不让他们再受到半点儿伤害。 父王告诉他,王兄死于夜宸皇之手,?国因为大战檠国,损耗巨大,三妹还在夜宸,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替兄报仇,他们没有资格?若是就此翻脸,?国的下场要么是沦为檠国的囊中之物,要么被夜宸收复成为他们领土的一部分。 这两种方式,都并非?国想要的结果。只是三妹那里迟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回到王宫的事她还未知,定时忧心如焚。 出了毓庆宫,聂禛朝身旁的小太监吩咐道:“准备好笔墨,本王子要书信给三妹!” “是。” 吾之三妹亲启:为兄已回王宫,对于先前发生的事有所了解,王兄离之,母后神智有恙,为兄已经派人广寻名医极力让母后可以快速恢复,父王安康。三妹勿忧,勿念。——聂禛·留 聂禛卷好书信,递了过去,吩咐道:“切记,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将此书信送到三妹手上!” “小的明白!”来人拱手道。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只是为自己而活了,还要连同王兄的那份,一同活下去。 殷城——皇宫内。 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聂卿萦简单收拾了一下,揣着画好的图纸打算去找萧奕辞问问情况。 哪知在半路上正好遇见要去找她问话的萧奕辞。此刻他的脸色阴沉,心情让人琢磨不透。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上朝遇到很难解决的事了? 男人顿足,率先开口道:“你来得正好,朕有事要问你。” “哦——可以,我也正好有事要问你。”她点了点头,便跟着他到了一处凉亭。 聂卿萦本要率先拿出递上前去,他出声说出来的话,让她不得不收回了手。 “昨日熠王是在何处找到你的?”男人冷声问道。 “城外的一处破庙不远处,原先熠王并非发现我,是我叫住了他,才一同城的。”聂卿萦解释道。 “朕派那么多人在城外寻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找到的人,熠王便轻而易举找到了皇后,皇后不觉得此事有很大疑点吗?”萧奕辞试探道。 聂卿萦心中一怔:这话是何意?莫非怀疑我突然被掳走是熠王殿下派人所为吗? “我被掳走一事,和熠王并无半分干系……”她努力解释着。 “皇后怎么就那么肯定和熠王无关?”萧奕辞追问道。 “昨日我未来得及提前说,我之所以出宫去了西街茶楼,是听邬良媛宫的下人亲自禀报说有那个人的下落,我当时一心想着抓住那个人,所以才独自出了宫,买通杀手想在茶楼暗杀那个人!”小豆芽的死和那个人有关,她不能置之不理。 她也不想什么都依靠萧奕辞去办,只是想通过自己的方式为小豆芽报仇雪恨。 每次一想着自己只能被人护着,什么也做不了,她都会觉得自己无用。 当初看着大王兄死在自己面前,她那时候才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与其依靠别人,她更该自行独立。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个人的武功那么厉害,连江湖杀手都伤不了分毫,这才被人给掳走的,熠王真的与此事无关。” “那个一直暗藏在宫里的人,真的就是之前那个匪首?”萧奕辞冷静下来,问道。 怪不得自己前脚刚召了邬良媛二人问话,后脚派人去邬府捉拿,一个人影都没有找到。 原来那人另有计划,让邬良媛寝宫的下人给聂卿萦下套,骗她去茶楼,然后趁机掳走了她…… 见他双拳握得越发的紧,眼神愤怒至极。 “你……还好?”聂卿萦试问道。 她不过是说清事实,萧奕辞情绪没有必要转换这么大? 心中怒火更旺,萧奕辞气得直接一拳砸在一旁的柱子上。 把聂卿萦和周围的宫人吓了一跳。 聂卿萦连忙冲了过去,拽住他的胳膊,怒声质问道:“萧奕辞,你又发什么脾气?” 她说了萧璟翎与此事无关,萧奕辞没有一点误会了别人的愧疚感就算了,还无缘无故生起了气。 “呵……可真是讽刺啊?仇人在宫中平安无事……”他可真是无用,杀害皇祖母的真凶就在宫里,他查了那么久,到现在也没有为皇祖母揪出真凶,将人给凌迟处死,抽筋剥皮也不足为过。 暗自杀害了皇祖母然后嫁祸给聂卿萦,好让自己对聂卿萦深恶痛绝不止…… 眼下倒好,竟敢把主意直接打到自己的女人身上。他发誓,绝对不会让杜祈枭好过,他定要让杜祈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杜祈枭一次又一次针对聂卿萦,想要她死,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引起的。 聂卿萦又何时得罪过他? 所有疑问,只要抓住了杜祈枭,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什么仇人?”聂卿萦一时没有理解他突如其来的话。 萧奕辞双手按住她的肩头,怒声道:“当然是杀害皇祖母的真凶!” 她震惊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真凶?真凶……” 原来,皇祖母的死也是那个杜祈枭做的。为了嫁祸给自己,费的心思还真不少。 她只恨自己苦心规划,结果伤不了那个杜祈枭分毫。 小豆芽大仇依旧未报,她又突然得知杀害皇祖母的真凶是那个匪首。 那个人身上秘密太多了,此事说不定还会牵扯到覃妃,不然当初为何要杀小豆芽灭口。 可杜祈枭杀皇祖母又是为何?报复她吗? 曾经自己说的话,杜祈枭怕是从未听进去过。他是见不得自己过得好,就要让她身败名裂,被所有人唾骂和厌恶吗? “皇祖母是杜祈枭害死的,他就该死,该为皇祖母和小豆芽二人的死,付出惨重的代价!”聂卿萦颤抖着唇,怒积于心。 “只是眼下他又躲在了什么地方?就算要报仇,也要找到人才能……”萧奕辞暗神,忧心道。 “昨日杜祈枭为何要引你去茶楼,将你掳走却未伤你分毫?”他突然想起了刚才的事,问道。 他还能清晰记得,之前杜祈枭几次三番要置聂卿萦于死地,而这一次,只是掳走了人,又完好无损放了她,究竟是为何? 聂卿萦拿出那副图案,递到他面前,道:“你且看看这副图案,可有见过?” “昨日我被杜祈枭掳去了一个陌生地方,那里黑漆漆的,看不清人的脸。有一个神秘人,他带着面具,他向我索要一件东西,见我未带到身边,便直接让人放了我。” “我无意之间瞧见一个下属,他的后颈处有这样一个图案,不知你可有见过?”聂卿萦抬眼问道。 也许弄清楚这图案的来路,不仅可以抓住杜祈枭,还能探清神秘人的身份。 却见萧奕辞全程黑着那张脸,死死盯着纸上的图案。 “你……你真见过这图案?”聂卿萦蹙眉问道。 看来,她是找对人了。本想着要是萧奕辞不知道,便另外找人问问,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效果了。 “朕且问你,从被掳进那个地方到再次被他们给放出来,可有注意到那个地方是何处?或者是有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对话?”萧奕辞冷声问道。 “这……我被抓进暗牢之时,醒来后都在那里了。他们似乎防得很严实,很怕我知道他们的老巢,所以放我出去都是有人捂住双眼,绑了手脚,套了麻袋,将我放到破庙便离开了。”聂卿萦回想起那日的事,解释道。 果然,之前自己一直让人去查的事情线索断了,他本以为再难有头绪,却没想到是聂卿萦这一趟,将重要消息带给了他。 “……”既然有消息了,朕不找时机过过招,倒是可惜了。 萧奕辞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放柔了声音,低声问道:“方才萦儿同朕说,那神秘人想得到你身上的一件东西,不知那人要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他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吓得聂卿萦够呛。 “……”怎么回事? 这脸别说变就变啊?他这阴晴不定的模样,自己真的害怕。她怕萧奕辞控制不住自己,做了什么令自己无法预料的事。 又或者说,为了替皇祖母报仇,萧奕辞什么都做得出来。 “其实也不是多重大之物,不过是生母在生下我的时候,留下了一块弯月形玉佩。这玉佩我很多时候是带着身边的,你也是见过的。”聂卿萦犹豫了一会儿,解释道。 母后曾经还告诉过她,这玉佩乃是双玉,她这块不过是其中半块。只是另外半块又会在何人身上? “只是我昨日在寝宫寻找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找到玉佩在什么地方。”她失落道。 萧奕辞脑海中回想起当时穿着好离开之时,偶然间踢到了地板上的玉佩。 他便顺手收了起来,打算后面归还给聂卿萦。 “可是此物?”萧奕辞从衣袍中拿出了玉佩,问道。 聂卿萦欣喜:“正是此物,没想到真被你捡走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要她前往普渡寺 这人在寝宫顺走她的东西,也不打个招呼,真是过分了。 萧奕辞持着玉佩许久,也未曾递到她手上。 她作势要拿过来,却被萧奕辞给躲开了。 “哼……”玉佩我的。 聂卿萦心中气鼓鼓,她生母留给她的东西,萧奕辞这么好奇做什么? 萧奕辞盯着玉佩良久,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奇怪,此物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玉佩,那人要此玉佩做什么? 上面一没有字,二没有特殊纹饰,那人为什么要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也要将聂卿萦掳到那里去,亲自质问要这块玉佩? “怎么还生气了?”萧奕辞将玉佩放在她手上,取笑道。 “我才没有生气,是你莫名其妙的,一块普通的玉佩,还盯着看那么久!”聂卿萦不服气地吐槽道。 “好,是朕的问题。”萧奕辞大言不惭应了下来。 他若是软声安抚着快要炸毛的小猫儿,怕是又要独自跑哪儿去生闷气了。 聂卿萦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傲娇道:“那还差不多……” 随后持起玉佩,对着光看了看。 “不过话说……这玉佩映着太阳光,还真是漂亮。” 他盯着正在自言自语的聂卿萦,神色微变。 “……”那些人的目的,怕是不只是冲着此玉佩来的。 若是只为玉佩,当初杜祈枭隐藏在皇宫多事,有那个实力暗杀小豆芽,甚至在那么多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策划着将谋害太皇太后,再将罪行嫁祸给聂卿萦。 却并未暗中计划着盗走聂卿萦戴在身边的玉佩,可见疑点重重。 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打聂卿萦的主意,还将人给完好无损的放了。 难道只是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吗? 萧奕辞心中琢磨良久,还是生出了一个计划。这恐怕是找出之前去?国路上几次三番遭遇刺杀的唯一一个机会。 他一直你捏紧的双拳又松了几分,轻声唤了声:“萦儿?” “嗯?”聂卿萦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夫君有事要说吗?” “皇祖母一事一直未找出缘由,朝中那帮大臣一直都对你很不满,在他们看来,你依旧还是害死皇祖母的凶手。当初若不是朕当朝杀了大臣暂时封住他们的嘴,恐怕朝中还是会指责你诸多不是。”萧奕辞分析道。 可近日那帮大臣看着自己堂而皇之护着皇后,早就将杀亲人的凶手抛之脑后,又有几个不大安分的大臣在宫中有了小动作,想要将这件事闹大。 聂卿萦眼睫微颤,似乎明白了他的话。 她何尝不是理解他,成日里要应付朝中那帮大臣,又要处理数不清的政务,她是皇后,更是他的妻,理应为他分忧一二。 聂卿萦平复了一下心情,坚定道:“我知道,对于朝中那帮大臣,很难应付。不管夫君要我做什么,我能做的,便绝对不会拒绝。” 他们只相信所谓的证据,没有证据,她还是杀人凶手。萧奕辞只会背上不孝的骂名,被她这样的女人迷了心,说她是妖后,只会魅惑君心。 他已经为自己做了太多了,该自己主动做一点什么了。 听到她这样回答,萧奕辞也就暂时放心了。“朕想让你为皇祖母祈福,让那些大臣好好看看,你并不是什么妖后,你没有杀害太皇太后,不管他们是否相信,至少他们也会有所顾及,总不能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再指责你。” 此次祈福,他会昭告所有人,便是在告诉那帮大臣,他的皇后,绝对不是他们口中的妖后。 百姓都改了意之事,他日那些大臣也不敢在宫中乱说三道四了。 聂卿萦没有丝毫犹豫,便应了下来。“好,夫君让人安排好时间,我随时可以前往寺庙。” 不过是在那里待上几日,为皇祖母祈福,又不说上刀山下火海去,她有什么理由不应下来? 萧奕辞淡然一笑,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柔声提醒道:“贴身之物,萦儿理应经常带在身边,莫要粗心大意,再弄不见了。” “……”聂卿萦沉默不语。 这玉佩什么时候她弄丢过,顶多之前出现假公主那一次被府上的侍女偷了去,这一次根本就算不上。 萧奕辞自己在她寝宫顺走的,现在还有理了,言之凿凿提醒她要带在身边。 “怎么不说话?” “啊?夫君说得在理。贴身之物确实该带身边。”聂卿萦应和着笑了笑。 想来城外香火旺盛,名声颇高的寺庙当属普渡寺了。估摸着萧奕辞让自己去的那处寺庙非普渡寺莫属了。 看着聂卿萦已经离开的背影,他暗了暗神。 这次,他没有选择,那些人一日没有落网,他一日都会不安。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离开了。”高公公走上前,提醒道。 “吩咐下去,两日后一早派人护送皇后去普渡寺为太皇太后祈福。”男人冷声道。 “奴才谨遵圣命!”高禧拱手道。 皇后于两日后便要启程去普渡寺祈福一事,短短几个时辰,宫内外已然是人尽皆知了。 御书房,萧奕辞立在桌案前,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暗卫。“带一部分人,暗中跟着皇后一行人,一旦有情况,即刻捉拿下来。切记,一定要抓活的……” 只要有一个人落网,他就不相信还找不出老巢。那些人都是夜宸的隐患,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所以哪怕里面有与那些人无关着,他也不能看放过。 “属下遵命!”暗卫拱手道。 熠王府,书房。 萧璟翎听完禀报,心中一惊:“皇兄要让皇后两日后去普渡寺给皇祖母祈福?” 叱决压低脑袋道:“此事宫内外已经人尽皆知了。” “……”这分明就是在害她!皇兄,你到底有何目的? 什么为了平复大臣,好让他们对阿萦有所改观,都毫无用处。 萧奕辞若是真的在乎聂卿萦,就不该这个时候让她出宫去普渡寺祈福。 他明明知道前两日聂卿萦被人掳到一个不知道的地方,好不容易才回来,现在又要她出宫。 这不是冒险又是什么?大臣只相信所谓的证据,怎么会信虚无缥缈的东西? 萧奕辞居然还许她单独前往,只派了二十来个御林卫随行护送。若是再出差池该如何是好? 见萧璟翎起身要离开,叱决连忙提醒道:“殿下,您切勿再冲动行事了。” 前两日他就因为救了皇后一事,遭到了圣上质疑,如今怎能再往枪口上撞? 萧璟翎顿足,心中挣扎不已。 他刚才有一丝冲动,想要直接入宫请旨,愿随路护送皇后前去普渡寺。 “殿下此刻去请旨护送皇后,皇上多半不会答应了。”叱决解释道。 看,连叱决这样一个侍卫,都能猜透他在想什么。也难怪自己的皇兄会怀疑自己,皇后突然失踪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两日后,一顶软轿在宫门口停了下来。聂卿萦一身茉莉色云缎裙,从里走了出来。 “卑职参见皇后娘娘!”齐珉走上前拱手行礼道。 “齐副统领不必多礼,还是快些起来。”聂卿萦淡言。 “谢皇后娘娘,前往普渡寺一事,由卑职和身后这些御林卫护送皇后娘娘前去。” 聂卿萦看了看立在不远处的马车,便朝那处走去。 马车上,见竹沥比自己还不乐意,刚才还好好的,这才不过出了城,就变了一副模样了。 “竹沥,你怎么看着不大高兴?” “公主,奴婢就是替您鸣不平。今儿您就要前往普渡寺了,皇上都未来送送您。”竹沥不满地埋怨道。 “他政务繁忙,这点小事,也不一定要他过来相送。”而她,也不想再给萧奕辞添麻烦。 “可是公主……去普渡寺一事还是皇上提出来的,皇上不来送您,奴婢这心里就是顺畅不了!” “你啊!怎么突然变得话痨了?”聂卿萦无奈道。 先前她和小豆芽在一处,也没有变成话痨啊,反倒是现在小豆芽不在了,竹沥又话多了。 看来,她这耳根子暂时想要清净也清净不了了。 公主府,玉粹阁。 缪月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公主,奴婢听说了一见不得了的事!” “什么不得了的事啊?”萧菀韵随意问道。 这丫头成日里一惊一乍的,动不动就是有大事发生。可真正有用的消息,屈指可数。 她这耳朵都给听烦了! “公主,您绝对想不到。一向耐不住性子的皇后娘娘,居然答应了皇上要去普渡寺为已逝的太皇太后祈福去了。” 这祈福日子可煎熬了,吃斋念佛整整七日啊,皇后娘娘能够应下来也太不容易了。 “不是……这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些时候回禀?”萧菀韵埋怨道。 “呃……奴婢这几日贪玩了些,就很少关注宫中的事,这才晚了时候。”缪月摸着脑袋尴尬道。 “还真是贪玩误事啊?本公主是该好好关关你了。”萧菀韵咬牙切齿道。 “可是嫂嫂不是前些日子在宫外险些出了大事,好不容易才回的宫吗?皇兄就这么放心嫂嫂独自前去?” “这事公主就不用担心了,皇上可是派了二十多个御林卫随行护送呢!更何况还有齐副统领在呢!” “奴婢倒是觉得,七日后,皇后娘娘定然会平安回宫的。”缪月坚定道。 “祈福一事皇兄完全可以让本公主随嫂嫂一同前去的,为何皇兄没有派人来公主府说一声?”萧菀韵不解。 “奴婢听说好像是为了平复那些大臣,让他们对皇后有所改观。毕竟太皇太后一事,皇后娘娘的嫌疑未曾洗清。皇上这不是多为皇后娘娘考虑嘛!” “是这样吗?”萧菀韵还是将信将疑。 她只知道,皇兄并非那种人,他是帝王,那些大臣哪敢当面说道。 对皇后有意见,指责皇后,那不也是间接在打皇兄的脸吗? 皇兄是九五之尊,他认定的事,哪怕那些大臣如何说道,也不敢得罪了他。 连续坐了两个时辰马车,总算是到了普渡寺。 齐珉率先走上前来,提醒道:“皇后娘娘,普渡寺到了。” 帘子被掀开,聂卿萦下了马车,抬头看着牌匾之上几个大字。 只见寺庙大门站着几个和尚,其中一个还穿着袈裟,估摸着是寺庙的住持了。 “见过皇后娘娘!”几个和尚压了压脑袋,行了个礼。 “想必您便是寺庙住持了。晚辈前来此处,是为了给已逝太皇太后祈福,在此叨扰多日,还望住持莫要见怪。”聂卿萦轻道。 “皇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普渡寺,是我寺之福,怎么算得上叨扰。”老和尚和蔼道。 随后看上一旁的小和尚,吩咐道:“还不快领皇后娘娘去禅房。” “是。”小和尚连忙应下,便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随我走。” 她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 齐珉带了两个御林卫紧跟其后。 聂卿萦在屋子里转了转,虽然不比宫里,可这已经算不错了。她并非娇滴滴的大小姐,也无需别人区别对待,当她是个普通香客也好。 只是她出宫祈福一事人尽皆知,她就算想瞒也瞒不住,索性也只能接受萧奕辞的安排了。 竹沥出了屋子,道:“公主命你们将东西放里面就可以了。” 两人这才将少些必要用品放进去。 见聂卿萦走了出来,齐珉拱手道:“皇后娘娘且安心待在庙内,卑职同其他御林卫都在寺庙外。有事可随时命竹沥来换我等。” “齐副统领有心了。”聂卿萦这才仔细大量了齐珉一番。 第三百二十四章 返宫,遇刺 方才宫外没有细瞧,现在才发现,齐珉比之前廋了不少,想必当初小豆芽的死对他真的打击很大。 也不知道萧奕辞是否已经告知了齐珉一声,小豆芽的死是杜祈枭造成的。 若是他知道了,定然会亲自手刃仇人,为小豆芽报仇? 聂卿萦在小和尚的引导下,来到了大殿。 高大的佛像是那么的肃重。这还是她来到这里见到的最大的佛像。 先前破庙里的佛像都是半大的,又荒废多时,无人打理,佛像都被风蚀了不少。 住持立在一处,等候她已久了。 聂卿萦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轻闭双眼。 心中默想着:皇祖母,希望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他,保佑夜宸江山无恙…… 上次永福宫一见,竟成了永别。没有抓住真凶,为皇祖母报仇,她有什么资格去乞求皇祖母的原谅。 她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若是她一直待在永福宫,寸步不离,直到皇祖母苏醒过来,是不是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了。 是夜,聂卿萦在大殿待了好几个时辰,总算是可以回来休息了。 竹沥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聂卿萦瞥了一眼,毫无食欲可言。要不是看着上面还有点油,她都快以为这是清水煮大白菜了。 “公主,您多担待,吃斋念佛之时,借荤腥。”竹沥一脸无奈,开口道。 借荤腥整整七日啊,她家公主这一日不吃点肉,就馋得慌。 要这样连续七日,自家公主会不会抱怨还不好说。 “拿过来,不就是借荤七日吗?有什么好怕的。”她这么久时间以来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大不了回去补上就好了。 见聂卿萦吃得津津有味的,竹沥方才悬着的心,也可以安心放肚子里了。 晚膳后,竹沥直接捧了一沓经书过来。 “这……这么多?”聂卿萦错愕。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这是住持派小和尚送过来的。说是公主这七日一定可以看完抄完的。”竹沥解释道。 好样的,不光看,还要抄呢。 “小和尚还带话过来,说公主从明日开始,上午和傍晚礼佛祈福,下午便在房中静心抄经书。” “……”聂卿萦似乎可以想象到七日后的自己,手会因为不断抄这么厚的经书,还是三大本,最后暂时处于瘫痪状态的模样。 想到那副场景,聂卿萦便倒吸一口凉气。 “公主,墨已经磨好了。”竹沥放好墨柱,提醒道。 聂卿萦回过神来,拽起毛笔开干。 得多亏了自己经常有练笔,否则这字得写成一副什么模样去? 看着自己抄下来满满一篇,聂卿萦竟觉得成就感十足。 罢了,多坚持一下,七日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她若是连这一点苦都吃不得,还怎么让朝中那些对她异议很大的大臣信服,相信她不是什么妖后,只是一个正常人。 太皇太后的死是别人为之,而她却恰巧成了一个替罪羔羊。 一切都是那么平顺,这七日与先前一样。聂卿萦总算可以启程回宫了。 “启程!”齐珉高喊一声,马车缓慢朝前移动着…… 想着两个时辰后,自己便能见到萧奕辞了,心中喜滋滋的。 “公主,皇上的法子当真有用吗?您回宫后那些大臣便会改观态度了。”一旁的竹沥突然冒出一个疑问。 “我也不知道,可是又不能什么也不做。”因为她不想看见萧奕辞为了之前的事,成日里忙得那么紧。 她不想永远躲在一个男人的身后,被别人保护。若是可以替他多分担一下,她怎么会嫌麻烦? 马车行驶至稍偏的地段,外围的树叶随风摇曳,带起了地上的尘土。 浮云飘渺,湛蓝的天色渐深。周围静谧无声,唯有车轮碾过路面发出的“咯吱”声,一阵风将车幔吹开…… 隐藏在暗处的一群面具掩面的黑衣人,齐举起手上的弓弩,静候着即将路过此地的马车。 今日是最好的时机,带走马车上的人。神秘人为了能一次成功,直接下令让青狐、白虎二人率领三十来个手下埋伏在此处多时。 不论是人,还是玉佩,都得是他的囊中之物。 齐珉察觉到周围不太对劲,径直握紧了手中的剑。 “咻咻咻……”一瞬间,箭矢朝着他们射来。 “所有人戒备,保护车驾!”齐珉高声喊了句。 随后又是箭雨朝他们飞了过来。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飞速冲了出来,与御林卫正面交锋。 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聂卿萦顿时神色一紧。 “怎么回事?” “公主,您别怕,奴婢护着您……”竹沥连忙安抚道。 “竹沥,你快看一看外面怎么了?”聂卿萦催促道。 “呲”的一声,箭穿过马车帘子,掠过了她的发顶落在马车壁上。幸好竹沥眼疾手快,拉着她躲开了。 “外面打起来了,有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不知道是何来路……”竹沥慌忙解释着。 “他们是来杀我的?”聂卿萦惊愕,她记得自己没有什么仇人? 难不成是之前把自己掳去不知道的地方,逼问她玉佩的下落的那个头头派的杀手? 青狐趁着打斗之际,想要借机靠近马车。 “咻……”青狐几个转身,腾飞而起,甩出几枚毒镖。 守在马车旁的几个守卫纷纷中镖倒地。 青狐迅速掀开车幔,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几枚暗针就射了出来。 齐珉心中暗道:“不好……” 随后便朝马车处冲了过去,与青狐打斗起来。 白虎手起刀落,解决掉了身边的御林卫,趁机偷袭,一个半大的铁球被甩了出去,直击马车。 “嘭”的一声,马车顶哐当一声,直接塌了下来。 “公主!”竹沥惊呼一声,手上一个用力,将聂卿萦给带出了马车。 聂卿萦一个不稳,险些栽在地上。“公主,快跑!” 竹沥拉着她便朝空的地方跑去…… 白虎趁机追上她们二人,举剑就要朝二人砍去。 竹沥拽出袖口的匕首,和对方过招。显然力量相差悬殊,不过几下功夫,就拜了下风。 聂卿萦抬手按了机关,对着白虎射去几枚暗针。 却都被白虎手上的铁球一扫而去。 男人扭了扭脖子,凶神恶煞盯着她们二人。 “公主,您快走,奴婢掩护您离开!” “走?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白虎嗤笑一声,长剑再次攻来。 “哼!不自量力……” 聂卿萦前脚刚踏出一步,竹沥便不幸中刀。 肩膀瞬间涌出了献血。即使受伤,竹沥还是不忘提醒她:“公主,别管我,快走……” “不,竹沥,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聂卿萦冲了回去。 小豆芽死了,难道现在又要她眼睁睁看着竹沥离她而去吗? 白虎一步步逼近她,口中警告道:“别白费力气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主人只是交代了要活人,至于这一路上受不受伤,还得看这个女人是否听话了。 “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聂卿萦大着胆子问道。 白虎没有理会她,想直接将人打晕带走。却不想从天而降一批黑衣人,和他们的人打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一闪而过,暗卫直攻白虎,瞬间将人给团团围住。 “全他娘的是来送死……”白虎怒吼一声,甩出铁球和暗卫打斗在一起。 “公主,是皇上派来暗中保护的暗卫……”竹沥见状,连忙唤了她一声。 “……”暗卫,原来他早有后手啊? 聂卿萦冷笑一声,一滴清泪滑过脸庞。 “抓活的!”一个暗卫命令道。 白虎见情势不对,连忙高声吩咐道:“撤!” 剩下的人听了命令,能撤退的均撤了。 “嘭”的一声,青狐突然被齐珉踹出了八丈远。 御林卫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个人被暗卫擒住了。 暗卫快步到聂卿萦跟前,跪地拱手道:“我等救驾来迟,皇后娘娘恕罪!” 聂卿萦神色淡然,本一句话也不愿多说。可见竹沥负伤在身,才开口道:“先送竹沥回城包扎伤口。” 呵,救驾来迟,他们说的话,自己是半句都信不得的…… 方才自己还不停地在心中安慰自己,这只是偶然的。可当她看到这些暗卫突然出现,她才发觉自己这是在欺骗自己吗?真是可笑至极。 萧奕辞他早就知道之前掳走她的那些人还会对自己动手,所以才让她出宫来普渡寺,就是想把她当成诱饵,引这些人出来。 哈哈……真是可笑啊!亏她还一直以为萧奕辞这样做真的是为了自己好。她当日还称赞了萧奕辞将事情考虑得很周全,事事替她考虑。 她可真是又蠢又傻,还会心软,原来从头至尾,她都错了! 脑海中回想着那日的情景。二人立在凉亭之中, 他说:“去普渡寺这一路,朕会派齐副统领带着二十个御林卫随行,定然你平安回宫。” 她笑意晏晏,夸赞道:“夫君想得周全,我就放心了。” 他注视着她,柔声道:“傻瓜,朕怎么舍得再让你遇到危险……” “是。”暗卫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他们的任务是护送皇后回宫,至于一个下人的死活,并不重要。 可皇后已经开口,他们若是不应下来,怕是很难和主子交代。 身上未曾带创伤药,聂卿萦也只能简易地给竹沥止了血。 至于清理伤口,还是得去医馆。 马车入城,他们寻了一个医馆就近包扎。 竹沥理好衣衫,扯出一抹笑意,安抚道:“公主,您别担心了,奴婢这只是小伤,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聂卿萦回过神来:“回宫后你要仔细着伤口,切勿沾了水。” 方才她走神,便是怕小豆芽的死会再次在竹沥身上重演。而这一切,都是他萧奕辞造成的。 怪她,太过信任萧奕辞。信得什么都听他的,他让自己去普渡寺祈福,她二话不说便直接应了下来。 她怎么能忘记了,萧奕辞早就不是以前的萧奕辞了,权势会让人迷了心是真的。 她以为他是个例外,可她错了。帝王何来的心,他们只有无情。 今日他可以利用自己引出那群人,那么他日,他是不是还会为了权势舍弃自己的性命? 她不敢赌,也赌不起。伴君如伴虎,而她待在萧奕辞身边,好几次都要死了。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心软,答应留在他身边,小豆芽被暗害而死害死了大王兄,二王兄到现在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母后被逼疯,再到现在竹沥为了保护自己险些丧命…… 试问这桩桩件件,那一件不是因为她当时的决定造成的? 她又有什么错,不过是想挽救其他人的性命,为什么到头来,事情会变成这样?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改变自己的决定。他们的性命,与她何关啊? 与其用自己亲人的性命,乃至小豆芽的性命乃至更多无辜之人的性命来换。她就不该答应做这夜宸的一国之后。 公主府,萧菀韵莽地站起身。“什么?嫂嫂返宫途中遇刺了?” “公主,消息刚传回来,不会假的。”缪月解释道。 “那嫂嫂可有受伤?”萧菀韵追问道。 “幸亏皇上的暗卫及时赶到相救,皇后娘娘才没有出事。倒是听说,此次还抓了两个刺客回来。” “那些刺客什么来头,居然还敢行刺皇后车驾,他们的命都不想要了吗?”萧菀韵怒声道。 “这……抓回去的人还在大牢里审问,暂且还不知道是谁派的刺客。” 第三百二十五章 牢中质问,蒙在鼓里 冥阎阁,主堂。 神秘人气急败坏,直接将白虎踹去很远。“一帮没用的废物!” “主人饶命啊!”几人颤颤巍巍道。 “青狐人在何处?”神秘人扫了几人一眼,冷声问道。 “回禀主人,青狐和一个手下被那皇帝派的暗卫给抓走了。”白虎连忙开口道。 “抓走了?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神秘人直接掐住一个人的脖子,逼问道。 “主人,属下还有挽救的法子,觉得不会让青狐二人再有开口的机会。”白虎补充道。 “说!” “让夜莺想办法在宫中杀了他们二人,所有真相都会被埋没!” “那个夜莺,可不好控制……”神秘人有些担忧。 如此冒险的事,夜莺当真会去大牢提前暗杀了青狐二人吗? “主人忘记了,魅影和她那妹妹的性命还在我们手上。她就算不做也不行!”白虎暗道。 青狐二人刚被押入大牢不足一个时辰,覃宛抒便得到了神秘人的飞鸽传书。 云影殿内,覃宛抒看完纸条,只是冷声一笑。 “呵……”你也有求于我的时候。 “娘娘,奴婢听说皇后娘娘在返宫路上遇刺了。”彩霞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口中嚷嚷道。 “哦?是嘛!那她可有受伤?”覃宛抒神色淡然收回了纸条,问道。 “听说是皇上的暗卫及时赶到救了皇后等人,还顺便抓回来了两个刺客,现在正关在刑部大牢内。”彩霞解释道。 覃宛抒只是随意一笑,免得被发觉出异样。 皇宫,凤鸾宫内。 聂卿萦失神地呆坐在某一处。她知道,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回到宫里这两日,萧奕辞两次来到凤鸾宫,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婉拒在外面,不与他见着面。 萧奕辞全当她一路上奔波,又遇刺受了惊吓,也没有多想,便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竹沥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大牢里的那两人审问得如何了?”聂卿萦淡声问道。 “大牢未传出消息,奴婢也无从得知。”竹沥摇了摇头道。 “……”小豆芽的死,也是时候该找那个人讨回来了。 刑部大牢,审问室。 皮鞭声响彻整个审问室。 外围传来声音:“参见皇后娘娘!” 聂卿萦迈步走了进去,只见二人被绑在架子上,身上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了。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苏大人叩首道。 “小的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聂卿萦随口道。 “谢皇后娘娘!”几人齐声道。 “皇后娘娘,此地污秽得紧,您怎么还来这里了?”苏大人掐笑道。 “怎么?本公主来不得这里。还是说此地已经是苏大人的地盘,其他人不能来?”聂卿萦冷声问道。 苏大人顿时被吓得软了腿:“皇后娘娘恕罪,微臣怎么敢阻止皇后娘娘来此……” 之前自己还得罪过那时还是太子妃的聂卿萦,要是此刻追究起来,再闹到皇上那里去,他怕是性命堪忧啊! “不敢最好。只是苏大人,你怎么依旧是那么无用,审了两日了,什么也没有审出来。本公主瞧着苏大人,怕是不大适合这左侍郎一职了。”聂卿萦暗含道。 “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只是……微臣不敢干涉皇后娘娘去任何地方啊!”苏大人叫唤着,说出来的话已经语无伦次了。 “本公主犯不着与一个你计较。先前还记得,苏大人说的是为了皇上办事,谨遵圣命。本公主若是真让人罢了你的职,岂不是要被朝中大臣说三道四了?”聂卿萦不屑道。 随后走向青狐,看见他如今一脸落魄样,她只觉得心情大好。 “你来干什么?”青狐一脸不屑,冷声问道。 看他笑话吗?他如今就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曾经不过是偶然被救,偷闲度日一年多,这命……他现在也不那么看重了。 可是一看见聂卿萦这一副模样,他只觉得心情大好。 临死前能将聂卿萦拉入深渊,他这一年多的苟活也算是值得了。 她过得越痛苦,他就越高兴。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怪不得他。 “你和覃妃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杀了小豆芽灭口?”聂卿萦逼问道。 “老子听不懂你这个女人在说什么!”青狐直接无视她的话,吼道。 “你要是和覃妃无关,为什么要帮着她灭口小豆芽,暗藏在云影殿?” 一个大男人伪装成太监,在云影殿那么久,他们若不是一伙的,她是万万不信的。 “他娘的不过是一个深宫妇人,老子能与她有什么关系?”青狐不屑道。 想要从他口中套出其他话,这女人是痴心妄想! “呵!不妨实话告诉你,老子不过是利用了覃妃,将她当成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接近你啊?” “想当初若不是那狗皇帝横插一手,皇后娘娘恐怕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你……”聂卿萦捏紧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她要冷静,不能乱。覃妃和这个杜祈枭绝对不简单。 “你妄想扯开话题,你与覃妃,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什么把覃宛抒当成幌子接近她,不过是假话。 “就她,也配?皇后娘娘不觉得,你与覃妃比起来,更诱人心吗?老子还犯不着看上她那样的女人,倒是……” “杜祈枭,你休要胡言乱语!”聂卿萦气得直接顺起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怎么,恼羞成怒了?那个男人可从来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自古帝王皆无情的道理,你不懂吗?哈哈……”青狐嘲笑道。 聂卿萦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狗皇帝利用你,好引我们上钩,将我们背后的组织一网打尽!” “老子能落网,被那狗皇帝的人抓住,你……还是大功臣。”青狐讽刺道。 “哐当”一声,匕首不受控制地落在地上。 聂卿萦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果然,连他们都看得出来…… 只有自己还是被傻傻地蒙在鼓里,一心想着他这是为自己好。 萧奕辞为了替太皇太后报仇,当真连她也要利用,她的性命也不顾了。 “哈哈……”聂卿萦自嘲着朝外面走去。 信他,真傻啊?她为什么会相信萧奕辞的话。 御书房内,萧奕辞烦躁得紧,等得很不耐烦,直接朝门外站着的人喊了句:“高禧!” 高公公连忙走了进来。“奴才参见皇上!” “刑部大牢还没有审出结果吗?”男人冷声问道。 “那二人嘴硬得很,怕是没些功夫,还真问不出什么来。另外,方才刑部派人过来,说是皇后娘娘去了一趟大牢。”高禧解释道。 “她去大牢做什么?”萧奕辞神色一紧,迫切问道。 “这……那人说皇后娘娘问了其中一个刺客一些话。其中有一个是关于覃妃和那刺客是什么关系……” “覃妃?”萧奕辞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覃宛抒什么时候和一个刺客扯上关系了。 “朕且问你,皇后她向哪个刺客问的话?”他只知道暗卫只是抓了两个刺客回来,其中一个是有点领头的模样。 他的目的只是探出他们的老巢,所以抓的是谁并未多在意。 “这……苏大人偶然听同伙唤了那人一声青狐。”高禧回忆起刚才那人传过来的话。 此人名号他并未在江湖上听说过,不太像是杀手组织那些杀手…… “奴才还忘了,今日皇后娘娘在问话青狐之时,情绪激动之下喊出了一个名字,叫……杜祈枭!” 这三个字犹如一块石头,重击在他的心口。“你再说一遍,皇后喊的什么?” “杜祈枭。”高禧从未见过萧奕辞情绪如此激动,连忙重复道。 “是他?”他没想到,暗卫抓的人竟会有杜祈枭。 难怪聂卿萦会亲自去大牢一趟,他记得聂卿萦说过,她怀疑小豆芽的死与杜祈枭有关。 小豆芽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云影殿,怪不得她会去问和覃妃有什么关系。 那这样说来,他之前审问完邬良媛二人,下令让御林卫去邬府抓人,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后面又是聂卿萦被人骗出宫,被掳走到一个不知道的地方,最后毫发无损回来了。 这样看来,知道聂卿萦之前在?国无意被掳去匪寨的人,除了他,竹沥,便只有杜祈枭了。竹沥不可能会这种事告诉给太皇太后,根本没有如此头脑通过邬良媛的兄长做这样的事。 那么便只有那寨子里的人,先前他还听说了黑崖山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他还以为所有人都死了。 没想到这个杜祈枭幸活了下来,还跟邬府有了往来。这才寻了法子混入皇宫。 排除宫中其他人,有这个本事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永福宫暗害太皇太后的人便只有杜祈枭了。 可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似乎结合起之前聂卿萦几次三番遇刺被绑看来,都是在针对聂卿萦。 看来这些疑问,只能去找大牢里的那位亲自一问,才知道了。 萧奕辞站起身,冷声吩咐道:“立刻备轿,去刑部大牢。” “是。” 刑部大牢内,青狐被折磨得只剩下半口气了,依旧没有吐露半个字。 一旁的狱卒都不忍直视了,屈着身子上前,担忧道:“大人,再审下去怕是命都快没了……” 苏大人睁开慵懒的双眼,指着二人的鼻子埋怨道:“还审不出来?我说你们两个东西有什么用!” 要不是皇上那里催得紧,他还真想多磨几日来着。 “不是……大人,小的真的已经尽力了。”这刑能用的也用了。 要是再加大刑,怕是话没有审出来,倒是先把命给整没了。 “嘿……你们两个还有理了?”苏大人气急败坏,抡起拳头就要砸过去。 “皇上驾到!”外围传出一个太监的声音。 几人惊慌失措,连忙叩首在地:“微臣\/小的参见皇上!” 苏大人是麻木了: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前脚皇后娘娘才离开不足半个时辰,眼下皇上又来了…… 萧奕辞扫了一眼被绑在架子上的二人,冷道:“还是没说?” “皇上恕罪,微臣就算用遍了刑罚,也没有撬开他们二人的嘴。”苏大人战战兢兢道。 “哼!苏大人要是短短两日就问出来了。他们也不够格给效忠的主子办事了!” 他查了那么久的人,要是轻而易举都交代了,那人才是傻,养了这些没用的走狗。 萧奕辞上前几步,视线落在那面熟的人身上。 “那人是给了你们二人多少好处?丢了这条性命也要死守着那个地方不说?”萧奕辞冷笑道。 青狐闻声,才微微睁眼抬了抬眸子。讽刺道:“苟活了一年多的贱命,我不要也罢。倒是你,怕是想要知道的事又要落空了,哈哈……” “你几次三番针对朕的皇后,究竟有什么目的?”萧奕辞并未被他的话激怒,再次问道。 “目的,呵!那个女人带着?国的士兵屠我寨中兄弟,一把大活一夜直接将山寨化为灰烬。她凭什么可以活得高高在上,荣宠加身。而我只能东躲西藏,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杀,最后只能活在黑暗之中,不见天日?” “我不服!她凭什么过得那么好?那个女人过得越痛苦,我这心里就越高兴,越爽快。”青狐怒道。 “你知道我看见那个女人看着你亲手了解她亲人的性命,那哭得痛彻心扉的样子,我有多高兴?”这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他。 第三百二十六章 我到底算什么 倘若她没有让人灭了整个寨子,他也不会这么狠她。活着的目的,便是报复她。 他苦心孤诣,计划了那么久,一步步爬上来,得到赏识之人的重用,骗过了所有人,让聂卿萦逐渐一步步痛苦地活着。 本来之前想通过暗害太皇太后,嫁祸给聂卿萦,让她从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后,沦为阶下囚,人人谩骂也不为过。 可他没有料想到萧奕辞会如此信那个女人,只是将其给软禁起来。 “杀了那个女人太便宜她了,慢慢玩才有意思……”青狐嗤笑道。 “泉安城?国发生的事,都与你有关联?”萧奕辞冷声质问道。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当初那一战可是有檠军的参与?你不该好好想想,我会不会和恒亲王合作?”青狐否认道。 “所以也是你杀害了太皇太后,再将罪行嫁祸给皇后的?”萧奕辞强压着怒火,质问道。 “本来是算准你会为了亲人赐死那个女人,可是你太让人失望了,只是将那个女人禁了足……” 原来从好久之前都开始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朕再问你一遍,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你们的老巢究竟在什么地方?”萧奕辞扯出长剑,架在青狐的脖子上,逼问道。 他是不可能相信,宋锦恒会与一个宵小之辈合作。所以杜祈枭的背后,绝对还会有其他人。 “临死之前,我还送给了皇上一个巨大的惊喜,皇上不想知道吗?”青狐丝毫不畏惧,突然问道。 “朕不想听你废话。”手中的刀更是逼近了几分,直接在青狐脖子处留下了血痕。 “那个女人到大牢里问完话,可是变了一副模样出去的,你真的不好奇?” “你同她说了什么?”他神色紧了几分,问道。 “自古帝王皆无情。在权势面前,女人算得了什么?哈哈哈……”青狐说完这句话,便狂笑了起来。 “……”萧奕辞身形一怔。 她莫非已经猜出来了? 萧奕辞愤怒扔下手中的剑,冷声吩咐道:“传朕命令,此二人心思不纯,胆敢行刺皇后,赐以二人凌迟之刑,即刻行刑!” 凌迟这么残忍的死法,他们很少见有人能这么惨。如今二人竟因刺杀皇后,落得一个凌迟处死的下场。 众人听后直接定住,吓得他们的心都跳出了嗓子眼。 萧奕辞出了大牢,直接去了凤鸾宫。 走进去扫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聂卿萦的人影。 竹沥慌忙跑了过来,跪地行礼道:“皇上!” “皇后人去了何处?”萧奕辞冷声问道。 “奴婢只知道公主她独自一人去了刑部大牢,便再未见到过公主。” “她没有回寝宫?” 竹沥摇了摇头,道:“奴婢正要禀告皇上,公主已经离开快两个时辰了,一直没有回来。” “高禧,吩咐下去,让所有人极力寻找皇后的身影,任何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只要没有出宫,他就不行找不到一个人。 半个时辰后,一个御林卫冲了过来,禀报道:“皇上,宫门口传来消息,说是看见皇后娘娘出宫了。” 萧奕辞连忙追问道:“可有问出皇后去了什么地方?” “这……当时瞧着皇后心情不大好,没有人敢多嘴一问。” “……”萧奕辞心中愤怒不已。 那女人究竟去了何处? 她难道不知道现在宫外不安全吗?暗中之人都想着动手将她掳走,她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宫。 “备马,朕要亲自出宫去找!”萧奕辞急切吩咐道。 “是。” 熠王府,书房内。 叱决慌忙走了进来。“殿下,不好了!” 萧璟翎思绪万千,对叱决几次三番禀告的事均是不好的,早已经麻木了。 只好冷声吐出一个字:“说!” 之前皇兄让她前往普渡寺祈福一事,他的担忧果然是对的。暗中之人真的再次对聂卿萦出了手。 按理来说这一次聂卿萦返宫后,短时间不会再出宫了。本打算当日入宫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可叱决的话一直回想在他脑海中。 他要冷静,不能那么冲动。若是他那时候突然入宫,只是出于关心聂卿萦的情况这一目的,萧奕辞定会对他有所疑心。 他不能害了她,最后沉思良久,他才没有在那个时候入宫一见。 “宫中出事了,说是皇后娘娘不见了。眼下已经派人出宫去寻人,皇上也出宫去寻了……” “她不见了?皇后不是一直待皇宫里面的,怎么会突然不见?”萧璟翎震惊,连忙追问道。 “这……属下也不知道,只是听宫里人说皇后娘娘已经离宫好几个时辰未归了,这才派了人在宫外寻人。”叱决拱手道。 萧璟翎径直站起身,冷声吩咐道:“即刻备马!” 随后便朝门外走去。 翦纭刚走出院门,便看见了急冲冲出府门的萧璟翎,一脸茫然,问了句:“眼瞧着快要下雨了,殿下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就离府了……” “奴婢也不知道。小姐要实在想知道,奴婢这就出去找人打听一下?”怜香试探道。 “去。”翦纭随意道。 但她心中清楚,能够让萧璟翎慌神失去常态的人,怕是只有宫里那位了…… 萧璟翎现在在这个时候出府,很大可能便是同宫里那位有关。 “……”殿下,您还真是对那个女人上心…… 翦纭嘴角露出一抹阴笑转过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此刻,皇陵。 聂卿萦花了将近一个时辰乘着马车来到此处,却只是为了同太皇太后说说话。 马车在一处停了下来,她才掀开帘子缓缓走了下来。 聂卿萦环顾了一下四周,想来,这里还是她第一次来。 当初太皇太后在永福宫出事后,她被禁足寝宫,所以连这最后一程,她也不能相送。 聂卿萦走上前去,抬手按了按石门的开关。 只听见石壁之间的响动,石门便被打开了。 她沿着梯子一步步朝里面走去,里处两边的火把将此处照得明晃晃的。 聂卿萦走了不知道多久,才到了一个宽广之处。一眼望去,便能寻到太皇太后的墓碑…… 与太皇太后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顿时在她脑海中回想起来。 想起太皇太后多番相说,让她多理解一下萧奕辞,说他从小便没了母妃;想起过去那么久以来,太皇太后将她当做亲孙女儿一般对待…… 明明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终究有一日,一切都破灭了。 她想起永福宫问安那日,太皇太后对她态度的改变,说她嫉妒成性,不配为一国之后,她的留下便是萧氏一族的祸害,还损害皇室的声誉。 威胁她若是真为了萧奕辞而好,就该当着面自戕而死…… “皇祖母,我来看您了。暗害您的真凶,已经抓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真凶便会伏法,您在那边也可以安心了。”聂卿萦跪在地上,轻声道。 “只是……先前答应皇祖母的事,我恐怕真的做不到了。”皇祖母经常告诉她,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一定不要冲动行事,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 萧奕辞这个人比较要强,有的时候甚至很难猜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可她是最在乎他,最理解他的人。可能有的时候,萧奕辞是做了什么能难让人原谅的事。她可以理解,她也可以试着原谅…… 可不代表她毫无底线,心甘情愿被他利用。 他说他有苦衷,之前杀了王兄,是为了更多人不受伤害。她不也原谅了? 可这都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他对自己的利用,好达成自己目的。 原来在他心中,自己的性命和其他的比起来,根本不重要了。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傻傻地听他一番解释,原谅他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了。 一柱香时间后,聂卿萦才出了地宫。 抬眼之间,萧奕辞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了这个地方来了。 见他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想必是刚赶到此处不久。 聂卿萦故作没有见到他,打算掠过他身侧直接上马车,却被他拽住了胳膊。 “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朕?”男人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平静地问道。 他好不容易差人打听到有人看见她乘着马车去了皇陵,这才马不停蹄赶到此处。 她却当做没有看见自己一样,连一句话也不愿问出来,便要离开? 若是自己一直找不到她,自己真的会发疯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一时的私心竟险些让她真的离自己而去。 得知她不见了,他好似发了疯的寻找,暗中那帮人对她虎视眈眈,随时要掳走她,得到她身上的东西。 他不敢想象,聂卿萦要是再落在那群人的手上,会有什么后果。 “呵?见到你……我倒是巴不得永远不见!”聂卿萦打掉了他的手,坚决道。 “萧奕辞,把我骗得团团转来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你是不是很高兴?” “……”他沉默不语。她果然是知道了。 “普渡寺一行,早在我那次回到宫中开始,你就在计划了?其实你早就知道那群人会再次对我动手,所以便用祈福这一幌子,利用我的信任,好全了自己的目的,我说的可对?” “……”袖下的双拳握得更紧了。是他……为了查出他们的老巢,利用她引出那群人,好趁机将那背后之人给除掉。 只要他们还活着一日,对夜宸的江山,乃至平民百姓,都是一场浩劫。 他不想将聂卿萦牵扯到这件事里面去,所以才没有告诉她自己的想法。想着有朝一日,若是他败了,至少可以提前保她全身而退,她可以忘记在夜宸的所有事,回到?国。 那么她还是过去的汐涴公主,至于自己是死是活,与她便再无半点关系。 “朕……确实预料得到。”可他还是走了那步险棋,用她的性命冒险,只为探出那群人的老巢。 “哈哈……一切都是你的计划,我……”她颤抖着双手,心中又是失望,又是错愕。“我可真是傻,会信你的话,我甚至还一直以为……你是在替我考虑,为我好?” “萧奕辞,你到底还藏着多少事,是我还不知道的?”聂卿萦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问道。 “你又何必多此一问?”萧奕辞犹豫半晌,反问道。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告诉她的,她还是要当面问他。 “是啊,我还问什么?为什么要问……”聂卿萦怔然。她可真是疯了,问他这个作甚。 要是他真的会说,也不会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骗她,利用她抓人了。 “萧奕辞,临走之前,我还想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她突然道。 聂卿萦抬眼看着他,泪水不知道何时模糊了她的双眼,如今连看他的脸都是那么模糊了。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萧奕辞再次沉默。他在乎她,他恨不得将所有真相和自己心中的答案告诉她,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害了她。 原丰那日的预示一直回想在自己耳旁,可是他连逆天改命都做不到。 她留在自己身边,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伤害和危险。这次只是暗中之人小小动作,要掳走她。 那下次,下下次乃至以后无法预知的每一天。他要如何应付,如何帮她化险为夷?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因为自己而死。那群人是冲着他,乃至萧氏江山来的。 而她是自己最大的软肋,他心软一次,便是害她一次。他虽是帝王,可未必时时能派人护住她。 敌暗我明,他冒不起这个险。 第三百二十七章 带她回了府中 见他一句话也不愿再与自己多说,她只是自嘲笑道:“我……在你萧奕辞看来,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随时都可以丢弃的棋子……” 她的性命和权势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聂卿萦不愿再多留,迈步便要朝前面走去。 “你要去何处?”男人突然问道。 “只要不看见你,去哪里都可以。”聂卿萦冷道。 上马车之际,她还特意转过头来,提醒了一句:“覃宛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这样做,也只是想提醒他在审问那两个人的时候,最好让交代出所有的事。可她离宫多时,根本不知道那二人已经被下令给凌迟处死了。 萧奕辞顿神。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堂堂丞相之女……难道还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马车上一路上颠簸不已,天空乌云密布,似乎随时都会下一场雨。 马车内传出一声:“车夫,停车!” “吁……”车夫拉了缰绳,马车才停了下来。 聂卿萦掀开帘子,走了下来。“你先走,我就不入城了。” 若是去同和医馆,定会叨扰君暮澜,而且还容易被察觉到。还不如就在城外下车,自己再寻住处。 看着马车已经离开,聂卿萦才迈步朝另一条路走去。 那个地方,她似乎很久不曾去过了。眼下情况紧急,只有暂住在那里,到时候再重新寻个隐蔽之处,好避免他们找到自己。 她说过哪怕和萧奕辞真的闹绝了,也不会私自回?国。她不能拖累父王他们,自己方可安心。 良久,聂卿萦穿过那处林子,来到了小院。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马? 可想而知,这小院里有人。 聂卿萦心中冒出一个猜测:莫非是……他知道我会来这个地方? 本想转身,趁着里面的人还未发觉率先离开的。却正好撞见了萧璟翎突然出现在院坝内。 “……”阿萦? 他果然没有猜错,聂卿萦还是会到这里来的。 萧璟翎连忙冲出院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你?”聂卿萦惊愕。 “本是没有把握在此处寻到你,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这里……” “……”聂卿萦没有再说话。 “你躲得掉他吗?皇兄若是真的要抓你回去,你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萧璟翎开口问道。 “那又如何,能躲一时是一时。你若想帮着你皇兄将我抓回去,最好现在打消这个念头。”聂卿萦冷道。 “阿萦就是这样看待本王的?”他不是萧奕辞,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她,欺骗她,将她置身危险当中。 萧奕辞明明知道暗中之人正在寻机会抓走她,打着她的主意。可依旧拿着她的信任,去引出暗中之人。 聂卿萦移开视线,转过身去:“既然你不是来抓我的,还是不要久待了。熠王殿下在此处待得越久,对我越不利。” 可她站了半晌,却见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索性她也不想管那么多,便要迈步进院子,手腕却被一股力量给拽住了。 见萧璟翎要拉着自己走,聂卿萦连忙问道:“萧璟翎,你要带我去哪儿?” “入城。” “我不可能会入城。”聂卿萦果断拒绝。 萧璟翎突然发什么疯,这不是拉着她往火坑里跳吗? “放心,本王不会让皇兄的人找到你……”说完这句话,便不顾聂卿萦挣扎就拉她离开了此地。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将她一人放在此处他不放心。暗中那帮人想方设法要抓走她,他又离得远,万一哪天便出事了,他根本无法救得了她。 与其留她一人在城外,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至少城内要比城外安全得多。 聂卿萦被他带进了城,最终停留在一个酒楼外面。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聂卿萦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常言道:一醉解千愁,那样便可以忘记所有令人不高兴的事。本王亦不想看见你为了那些伤神的事,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萧璟翎盯着她,解释道。 他认识的聂卿萦,是一个性格乐观,永远不会将负面情绪表现在脸上。她懂得关心人,经常为他人着想。 从前,她是那么的快乐。而今的她,一副伤感,失望透顶的模样,被自己爱的人利用,欺骗。在她的脸上,他再未见到她笑过…… “不过是坊间传闻而已,你堂堂藩王,也会信这些?”聂卿萦不为所动,淡声道。 “阿萦试都不曾试过,又怎么确定不是真的?” 她不再多言,径直朝里面走去。 不过半晌,接连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腹,聂卿萦的小脸已经泛起了红晕。 萧璟翎突然按住她又要倒酒的酒壶,劝道:“别再喝了……” “你怎么回事?明明……是你让我过来喝酒的……”聂卿萦眉头微蹙,一脸不高兴地埋怨道。 “……”他是让她过来喝酒,可没让她直接将自己和出个不省人事。早知道她这么固执,刚才就算打死他,也不会和聂卿萦提议来喝酒。 “阿萦,你已经喝得够多了,不能再喝了。” 眼瞧着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外面还下了雨,夜路更加不好走了。 “不多,我酒量好着……”聂卿萦不服气了,直接上手抢酒壶。 一丝温热落在他的手背上,萧璟翎心中一紧。 她的手正“放肆”地扳着他的手掌,嘴中囔囔着:“放手,这是我的酒……” 萧璟翎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松开酒壶,站起了身。 朝着柜台前走去。随即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掌柜面前,道:“这是酒钱,另外的不用找了,去外面雇辆马车到这里来!” “是,公子放心,保证将事情给您办漂亮了。”掌柜看着一大锭银子,眼睛直放光,迫不及待应了下来。 熠王府,马车在府门外停了下来。 萧璟翎看着一旁喝迷糊的厉害的人儿,直叹一口气。轻声唤道:“阿萦,到了。” “嗯?到哪儿了……”聂卿萦半醉半醒,看了看四周。却发现自己还是在马车内。 萧璟翎率先下了马车,才稳着她的胳膊让她好平稳下来。 “慢点!”萧璟翎稳住快要站不稳的人儿,提醒道。 她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便朝里面走去。 “来人!” “殿下。”侍女上前微微行礼。 “马上收拾一间厢房出来。另外让膳房熬一碗醒酒汤过来!” “是。”侍女应声,便离开了。 雨花阁,一侍女慌步走了进去。 “奴婢参见翦侧妃!” “可是殿下回府了?”翦纭连忙问道。 “回侧妃的话,殿下确实回来了。只是……”侍女犹豫不决,要不要告诉翦侧妃殿下将皇后娘娘给带回了府中。 “只是什么?磨磨蹭蹭做什么,小心小姐治罪你。”一旁的怜香不满地呵斥道。 “只是殿下将皇后娘娘给带回了府中。” “你说什么?”翦纭震惊。还真是好本事,大晚上不回自己的地方待着,竟还哄骗萧璟翎带她回府。 “殿下……殿下带了皇后娘娘回府。”侍女有些害怕,连忙重复道。 “岂有此理!”翦纭气急败坏,直接将小桌上的茶杯给拂到了地上。 “翦侧妃息怒。”侍女吓得连连磕头。 “他怎么能……把那个女人给带回府?”若是被皇帝知道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一定是聂卿萦自己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迷惑了萧璟翎的心,将人给骗得团团转。 自己不要脸就算了,还敢拉着萧璟翎下水。 “那个女人她就是一个祸害,阴魂不散,只会迷惑殿下的心。”翦纭怒道。 “小姐,您切勿心急,若是被殿下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怜香连忙提醒道。 要想对付聂卿萦,不能一股脑乱来,若是被留下了马脚,迟早有一天会被拆穿,到时候肯定会牵连到翦家。 翦纭舒了口气,强作镇定,随意道:“你先退下。” “是。” 带人走后,翦纭这才骂骂咧咧道:“那个女人还真是好本事,白日才听说到处找她,晚上便跟着殿下回了府,殿下定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 “她已经是一国之后了,为什么还不满足,为什么还要纠缠其他男人!”她真的好想让这个女人去死,这样萧璟翎还是自己的。 他再也不会受那个女人的蛊惑,说不定他就会多注意自己了。 自她入府后,数着手指头都知道萧璟翎来了自己院子几次。 而萧璟翎每一次来,从未给过自己好脸色,说出来的话,刺耳得很。 只要被他发现自己有意针对聂卿萦,在背后搞小动作,想要对付那个女人,他便怒气冲冲到她的院子,扼制住她的喉咙,警告她不要妄想动不该动的人。 萧璟翎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能肖不该想的,觊觎不该觊觎的,却对自己的女人恶语相向,随时可以了解她的性命一样。 她翦纭在翦家过得有多么快活,有多么潇洒自由。可是在这里,她仿佛成了跳梁小丑,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若不是府中下人有意提醒着,萧璟翎怕是连府上还有她这么一个侧妃的事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她又有什么错?他凭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怜香在一旁沉思了一会儿,灵机一动,突然道:“小姐,奴婢有一个法子也许可以彻底解决那个皇后。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熠王殿下恐怕会受点伤害,但奴婢保证,绝对不会危害到殿下的性命。” “说来听听。”翦纭暗道。 “小姐可知,一个男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让那个女人不得好死……”翦纭回应着。 一个有夫之妇,若是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勾搭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条。 “那若是那个男人是帝王,又会如何?”怜香暗示道。 “此事不会让殿下受牵连?”翦纭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姐别急,若是此事是皇后娘娘主动为之,当着皇上的面,她也只能百口莫辩……” 翦纭果真听取了怜香的意见,绝对冒险一试。 书房内,烛火通明。 叱决走了进来,心中不表露出不满来:“殿下,您怎么将人给带回府了。皇上先前本就对您有所怀疑……” 萧璟翎抬手制止道:“本王清者自清,什么也没有做过,皇兄要拿本王怎么样,也得当着那帮大臣的面拿得出证据才是。” 他的性命是母后用自己的死换下来的,何况萧奕辞没有资格无缘无故给自己按上罪名。 萧奕辞登上帝位才多久,根基都还未稳,怎么敢随意给他定罪,要他性命? 这时,一个侍女慌步走了进来。“奴婢参见殿下!” “你不是派去伺候皇后的人吗?”刚才回到府中,还是让这个侍女扶聂卿萦去厢房的。 “殿下,奴婢也是没有办法,这才前来叨扰。皇后娘娘不知怎么的,突然发了脾气,打翻了送过去的醒救汤。口中还嚷嚷着不想喝它,让奴婢拿出去……”侍女解释道。 “……”这醒酒汤若是不喝下去,明日醒来定是会头疼得厉害。她这个时候了,还赌气什么? 萧璟翎无奈,只好亲自去了厢房,一探究竟。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只见聂卿萦一脸不乐意的靠在床头。“都说了不喝,怎么还拿过来……” “皇后娘娘,您别为难奴婢了,殿下交代了,这醒酒汤必须要喝。”侍女为难道。 “是。” 第三百二十八章 撞破,太过信任她 “交代,什么都是别人交代,我难道就没有一点自由可言吗?”聂卿萦不耐烦地吼道。 在宫里,她听得最多的就是别人交代,她禁足了不让外出,还和守卫理论了半天,结果毫无用处。 眼下换了个地方,她还是能听见这两个字。 萧璟翎走了进去,伸手道:“把醒酒汤递过来。” “是。”侍女递了碗,便离开了。 另一个侍女拿着一个小匣子走了进来。“殿下,安神香已经拿过了。” “点上。”也许这样,她今天晚上就会睡得安稳了。 “是。”侍女换好燃香,便离开了。 萧璟翎端着碗,迈步坐在床沿边。“这醒酒汤,你必须得喝。” “都说了不喝,还说个不停。”聂卿萦直接别过脑袋,看都懒得看。 见她不依,萧璟翎只能好言相劝道:“阿萦,听话,这醒酒汤喝了,明日起来才不会头疼。” 聂卿萦心中一怔,竟有几分动摇。至少可以说,比那两个冷言冷语,动不动就是有人交代的侍女好。 她慢慢凑过脑袋,喝了勺子里的解酒汤。 很快碗便见了底,萧璟翎安抚道:“好好睡一觉,今晚什么也不要多想。” 她点了点头,刚要躺下,却突然有些不对劲。 怎么这么热? “我……有点热。”聂卿萦拉了拉自己领口的衣衫,想让自己凉快凉快。 “怎么会热?”萧璟翎突然没明白她说的话。 “不……不知道。”聂卿萦一脸委屈,她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突然热起来了。 “……”萧璟翎盯着自己手中的碗。 心中有了怀疑:难道是醒酒汤的问题? 萧璟翎意识到不对,想要出去喊人准备凉水,好给聂卿萦降降温。 却不想自己刚站起来,头脑顿时也不清醒了。自己也莫名其妙热了起来…… “……”不,不是醒酒汤的问题,是…… 萧璟翎视线扫了一圈,最终定在燃香上面。 香有问题! 萧璟翎迈步上前,一把打掉了香盏。 看着她的领口半开,露出了分明的锁骨,那白皙的肌肤,让他忍不住靠近。 “该死……”萧璟翎甩了甩自己的头,不受控制按倒了聂卿萦,将她困在身下。 她还在拉自己的衣服,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怎么这么热……” 萧璟翎直接抬手按住了她还要扯开自己衣服的手。警告道:“阿萦,你看清楚了本王不是他……” “我热……”聂卿萦委屈地怨道。她就想脱衣服凉快凉快,怎么那么多事? 看着她精致的锁骨,他喉结不受控制滚动了几下。 头脑混沌的他,终究还是抵不住催情香的作用,缓缓俯身吻向女子的粉颈…… 雨花阁内,怜香附在翦纭耳旁道:“小姐,那边成了。”她可是让人看清了,熠王一个时辰都未曾出厢房,孤男寡女的,再加上催情香的作用,不成都不行。 “做得好,怜香,你马上去府上唤个人入宫禀明一件事,就说皇后娘娘在熠王府歇了一晚,该来府上接皇后娘娘回宫才是。” “奴婢这就去办。”刚应下,便要离开。 却被翦纭突然叫住了:“等一下!” “小姐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去做?” “可有让人入内瞧过,那女人虽然喝了酒,可本侧妃还是不放心。”她还是怕那个女人发现端倪。 毕竟聂卿萦常年与那些制药、医道打交道,说不定闻得出来。 “还真没有进去探探,只是看见殿下一直未出来,就……” “此事马虎不得,本侧妃还是得亲自去一趟。” 翦纭快步去了厢房,站在外面吐了口浊气。吩咐道:“将房门打开。” 侍女有些犹豫:“殿下还在里面,翦侧妃……” “怕什么,殿下若是怪罪下来,本侧妃自己担着。”翦纭低声恼怒道。 “是。”见翦纭放了狠话,侍女这才放心开门。 却不想走进去,翦纭一脸震惊。袖下的拳头死死握紧,低声吩咐道:“你们两个给本侧妃进来……” 侍女互看一眼,才战战兢兢走了进去。 翌日,清晨。 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顺着叶子滑落下来。本是清净的环境,时不时传出阵阵鸟鸣声。 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入了厢房内。 聂卿萦缓缓睁开双眼,捂着自己混账得厉害的脑袋,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是哪里?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聂卿萦撑着床板缓慢坐起身,四周散落一地的衣服是那么扎眼。 眼前凌乱的场面让她震惊不已。她紧了紧抓着的锦被,一脸茫然。 “……”昨晚到底怎么了? 视线一扫,竟莽地发现自己身旁躺着萧璟翎,吓得她直直往墙角退。 察觉到动静,萧璟翎也睁开了双眼,看着她一脸惊愕缩在墙角,周围衣衫凌乱的摆放着。 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府上何人不知死活,算计都敢算计到他的头上来了! “萧璟翎,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聂卿萦仰了仰头,质问道。 眼前的一切到底算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与萧璟翎待在一个屋檐下。她不是在酒楼喝酒吗? 萧璟翎于心不忍,他怎么可能会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对她做那样的事。 是他的错,他不该自作主张带她回府,才让某些不知死活的人有了可乘之机,算计了他们二人。 他微抬起手,想要安抚她,却被她给躲开了。 “别碰我!”聂卿萦呵斥了句,继续道:“趁着现在没有人发现,昨晚的事,熠王殿下还是忘了好,便当做是一场梦……” 若是被人发现他二人共躺一塌,衣衫不整,后果可不是他们二人可以承担的。 话尽,便要去捡一旁的外衫,却被萧璟翎按住了她的手,解释道:“阿萦,你听本王说,昨晚的事……” “嘭”的一声,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房门突然被人给踹开了。 进来的人无不一一瞠目结舌,眼前的场面不忍直视。 除去地上散落的衣衫,塌上的二人只着了单薄的寝衣,萧璟翎的手还按在聂卿萦的手臂上…… “殿下,您怎么和皇后娘娘在同一塌上了?”翦纭捂住自己的嘴,一脸震惊和不知的模样,忧心问了句。 此刻,萧奕辞正黑着一张脸,眼睛死死地盯着衣衫不整的聂卿萦,似乎随时要将人给活吞了。 袖口下的双拳已经握得咯咯响。 “……”聂卿萦,这就是你所谓的不想看见朕,到什么地方都可以! 他竟没想到,这个女人要到的地方,会是萧璟翎的府邸,还和一个大男人衣衫不整在一个塌上。 “皇后娘娘,您怎么能这样做啊?您再与皇上置气,也不该去勾搭熠王殿下啊……”翦纭见场面一直僵持着,连忙带着怨气哭喊道。 “翦纭,你胡言乱语什么!”聂卿萦见她一看开口就是颠倒黑白的话,气不过直接嘲她呵斥了一句。 什么叫做自己勾搭萧璟翎,她昨日喝得不省人事,都分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把她和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比算什么本事? “殿下只是念您暂时寻不到住处,让您来府中暂住,可您不该……”翦纭依旧不管不顾,嘴碎着。 “皇上一得知您置气来了熠王府,二话不说便出了宫要来接您回去,皇后娘娘怎么能勾搭熠王啊……”一旁的怜香也不甘示弱,应和道。 “都给朕滚出去!”萧奕辞拂袖怒斥道。 翦纭一行人不得不选择退下。 萧璟翎连忙下榻,惶恐叩首在地。 连忙解释道:“皇兄,此事不怪皇嫂,皆是被人算计……” “萧璟翎,你还知道她是你的皇嫂吗?”萧奕辞快步上前,抬手扼制住他的喉咙。 聂卿萦见情势不对,要是萧奕辞情绪激动直接当场杀了萧璟翎,后果不堪设想。 何况萧璟翎的人品,她并非不了解,此事不能那么快妄下断论。 连忙迅速下了床,跑上前抓住萧奕辞的胳膊阻止道:“萧奕辞,你不能杀……”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护着他不成?”萧奕辞厉声问道。 “我没有护着谁……”聂卿萦拼命摇头否认道。“你不能杀了萧璟翎,这件事有很大的疑点……” 方才翦纭在那里明目张胆颠倒黑白,绝对有问题,说不定昨日她和萧璟翎被算计,就是与翦纭有关。 若是萧奕辞失控杀了萧璟翎,那不是冤枉了自己的兄弟。何况这还是一天活生生的性命,她觉得不会允许萧奕辞当她面动手杀人。 “呵,聂卿萦,你编排谎言给朕听,就为了让朕不杀他,你觉得合适吗?”萧奕辞狠厉地问道。 手上的力气越发的大,萧璟翎顿时觉得空气越发的少…… “不,不是谎言,我从来没想过骗你……”聂卿萦强忍着快要流下来的眼泪,努力解释道。 萧璟翎,你反抗一下不行吗?为什么要等着被杀啊! 看着连一丝挣扎也没有的萧璟翎,聂卿萦心中抽痛和愧疚不已。 “皇兄……若是当着她的……她的面杀了我,她会……会恨你一辈子!”萧璟翎艰难地说道。 萧奕辞果然不相信她的话,哪怕她拼命解释,拼命说此事有疑点,是被人给算计了,他一字也不相信。 看着萧璟翎越发痛苦,聂卿萦心中越发慌怕,死抓住萧奕辞的胳膊不放,乞求道:“萧奕辞,不要杀他……” “你敢当着朕的面,为其他男人流泪?”萧奕辞冷笑一声,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不是这样……”聂卿萦拼命摇头解释道。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萧璟翎,她现在脑子很乱乱,她不想看着他们二人反目成仇,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聂卿萦,你可真是……令朕意外了。”萧奕辞讽刺着她刚才的行为和不断的解释。 “很好,想让朕饶他一命是吗?” 聂卿萦抽泣着,不知所措,她只知道萧璟翎绝对不能现在死。 “求朕,朕要是高兴了,就放他一命。”萧奕辞冷道。 “……”聂卿萦心中一怔。当真是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直直跪在地上,叩首在地,口中哭喊道:“求皇上……饶熠王一命!” “哈哈,真是好啊!”萧奕辞愤怒地甩开了手,凑到她面前,逼迫她抬起下巴,死死捏住着,讽刺道:“聂卿萦,你为了别的男人,连尊严就可以不顾了,你还真是好本事!” 想当初,不管自己是太子,还是现在的一国之君,聂卿萦何时在他跟前,低下自己的头颅,抛掉尊严,以他为主,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今,她竟为了别的男人,俯首在地,求自己饶萧璟翎一命。她还真是令自己刮目相看了! “皇上认为是什么,便是什么。臣妾不敢反驳……”聂卿萦抬眼看着他,一脸平静道。 “聂卿萦,你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呐……”萧奕辞死拽住她的胳膊肘,将她给拉了起来。 随后解开自己的披风,拢在她身上,冷声吩咐道:“来人,送皇后回宫。” “我……”不回去几个字还未说完,便被他的话给打断了。 “你没有资格和朕谈条件,否则,你知道后果!”说话之际,视线不忘移向地上跪着的萧璟翎。 聂卿萦再无反驳之言,便被人给带走了。 他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萧璟翎,讽刺道:“萧璟翎,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弟……”好到连不该觊觎的东西,也想占为己有。 萧璟翎心中挣扎良久,还是不放心自己的皇兄会怎么对她。 第三百二十九章 回宫,她还有尊严吗 “皇兄让她回宫,打算如何处置她?”萧璟翎不死心地问道。 是打算废后赐死,还是折辱她,让人人都谩骂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算死也不为过? “这可不是你该管的。萧璟翎,你要庆幸,若不是她给你求情。你现在可就成了一具尸首了……”萧奕辞警告道。 随后吩咐道:“来人!熠王德不配行,蛊惑皇后,即刻关押大牢,听后处置……” 话尽,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两守卫上前,拱手道:“熠王殿下,对不住了。”随后押着萧璟翎,出了屋子。 皇宫——凤鸾宫内。 竹沥见聂卿萦只穿了一件单薄衣衫走了进来,连忙冲过去关心地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出一次宫回来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竹沥,你退下,我想一个人好好静静。”聂卿萦淡声道。 “那公主有事唤奴婢一声,奴婢就在外面守着。”竹沥犹豫半晌,开口应道。 云影殿内。 彩霞将自己知道的事全告知给了覃宛抒。 “还有这事儿?”覃宛抒轻挑眉眼,问了句。 “奴婢可不敢胡言乱语,皇后这会子,才刚回宫呢。不过也是奇怪了,这好好的,皇后怎么就和熠王闹出了这档子事?”彩霞一脸茫然。 “自然是有人按耐不住了,率先出手了。看来现在无需本宫动手,一切还是顺着意发展的。”覃宛抒冷笑道。 “娘娘,这是不是代表您的机会来了。若是此次皇后娘娘倒台,您便是这后宫之中唯一一个可以获得凤位的人了?” 覃宛抒淡然,事不关己,她要一个仇人的宠爱干什么?比起凤位,早日完成主人大计,为陶氏报了仇,才是她该关心的。 不过能看到两兄弟为了一个女人,斗个你死我活,未免不是一件趣事? “彩霞,你猜猜看,此次熠王是否能够全身而退?”覃宛抒扯开话题,问道。 “这……奴婢不敢妄加揣测皇上的意思,自然就不知道了。” “也是,你这丫头,最是循规蹈矩了。”覃宛抒取笑道。 不过话说回来,熠王若是死了,主人的计划怕是不好完成了。 她该帮一把,还是暂且按兵不动呢? 此刻,前宫的一处凉亭内。 萧奕辞正拿着酒壶,一杯又一杯往自己口中倒着酒。 “呵……”他自嘲着笑了笑。 自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连尊严也不要了,俯首在地给别人求情,他还真是贱得很,什么都要容忍下去对吗? 直到酒壶中的酒已经彻底没有了,萧奕辞愤恨地扔掉了酒壶。 “啪”的一声,酒壶被重重砸在了地上。 “连你也要跟朕作对?好得很……” “拿酒来!”萧奕辞命令道。 远处的高禧不忍直视,他可从未看见皇上如此失态,把自己喝成这副模样。 “快,拿酒过去!”高禧连忙催促着小太监。 “是。”小太监应声,连忙朝那边走去。 覃宛抒轻迈步子,朝亭中走去。 “奴才参见覃妃娘娘!”高禧连忙跪地行礼道。 “平身。”她随口说了句,便朝前面走去。 看着萧奕辞一直往自己口中倒酒,想阻止也不是,不阻止她还怎么让他听得进去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覃宛抒走到他跟前,按住了酒杯,口中劝道:“皇上,酒喝多了容易伤身。” “滚,不要管朕的事……”萧奕辞冷道。 “皇上就算心中有气,也那边乱撒。臣妾不过是关心您的身子,若是皇上不喜,臣妾再也不过来便是。”覃宛抒故作委屈道。 “不准离开。”萧奕辞冷声命令道。 “臣妾遵旨。”覃宛抒跪了回去。 “你说……为什么你都知道的道理,为何她不明白?你都知道关心朕,理解朕,为什么她不能?”萧奕辞质问道。 “这……臣妾并非皇后娘娘。她所知所想,臣妾可不敢揣测。”她犹豫道。 “朕准你说,你无需顾忌。” “臣妾是想着,皇后娘娘一向是一个拎得清楚轻重的人,此次发生这样的事,恐怕也并非她本意……” “呵,并非本意?”并非本意就要和萧璟翎行逾举之事吗? 什么只要不见到他,去何处都可以?她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唯独不能去熠王府。 可是她做了什么,不仅与萧璟翎厮混在一起,还抛下尊严替别的男人求情,他当时恨不得当场杀了萧璟翎,以绝后患。 可他还是心软了,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话心软了。 现在她成了人人口中的不知廉耻之人,与小叔子有了这样的事,朝中那帮大臣,定是要把所有罪责推给聂卿萦,以保皇室清誉。 萧璟翎现在被关大牢,只是暂时的,他若是想要萧璟翎的性命,谈何容易? 他那么爱那个女人,可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他这是变相地在逼迫自己要她性命吗? 她难道不知道后果吗?自己到底是有多招她厌烦,以至于不过几日,变耐不住寂寞,和自己的皇弟行逾举之事! “当然也可能是臣妾一时猜测,毕竟皇后之前人品,后宫众人皆是有目共睹的。”覃宛抒连忙补充道。 “是吗?朕还以为覃妃会趁此机会,挑皇后的过错。”萧奕辞轻笑道。 “臣妾的性子,别人不了解,难不成皇上还不了解吗?”好歹在过去,她还是丞相之女,夜宸公认的才女。 “皇上,臣妾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覃宛抒突然道。 “说。”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熠王殿下?”覃宛抒试问道。 “若是可以,朕还真想要了他的性命……”萧奕辞暗声道。 “臣妾觉得,熠王和皇上,毕竟是血亲,这血浓于水,是割不断的。何况皇上因为此事,要了熠王的性命,朝中那帮大臣,恐怕又得数落皇上的不是了。” “熠王这是给你覃妃什么好处?以至于覃妃当着朕的面,竟给他说好话?”萧奕辞冷笑道。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在为皇上和夜宸的江山考虑。”覃宛抒压低脑袋解释道。 “朕要如何处置熠王,可不是你一个后宫女人该管的。”萧奕辞放下酒杯,警告道。 “臣妾明白。” “退下。”萧奕辞摆手道。 “是,臣妾告退。”话尽,便转身离开了。 “……”哼!看来熠王会死的可能性,还真是小了…… 傍晚,竹沥端着简易的晚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且见聂卿萦蜷缩在一处,好似失了神。 竹沥于心不忍,放下手上的东西,轻声劝道:“公主,您吃些东西?” 听见声响,她才挪过视线,看向不远处一脸担忧的竹沥,淡声道:“竹沥,帮我打听一个事?” “公主想问的可是熠王殿下之事?”竹沥试问道。 白日,她见自家公主那副模样回来,便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便趁此找宫中的守卫问了问。 才知道熠王被皇上下令关进大牢了,说是熠王和自家公主在府上行逾举之事。 她当时还死活不相信,可一想到自家公主回寝宫后身上除了外面的披风裹住了身体,里处确实只有一件单薄寝衫。似乎一切看来,由不得她不信了。 聂卿萦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公主放心,皇上只是暂时下令将熠王打入大牢了。至于最终要怎么处置,恐怕要看明日早朝后了。”竹沥出声安抚道。 “那就好……”他果然答应了自己,没有当场杀了萧璟翎。 话音刚落,门外便出现了一个身影,男人一袭玄色锦袍迈步而来。 此刻,他怒气未消,却刚好听见了聂卿萦居然在向婢女打听他那皇弟的情况。 顿时心中怒火更甚,厉声道:“不过才几个时辰,皇后就这么不死心,这么快就担心起其他男人的情况了?” “奴婢参见皇上!”竹沥闻声,噗通一声跪地叩首道。 “给朕滚出去。”萧奕辞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呵斥道。 “是,奴婢告退!”竹沥连忙起身朝外面走去。 聂卿萦一脸淡然,连看他一眼,也觉得心中犯恶心。 “皇上说是什么,便是什么。您是帝王,无人敢和您唱作对……” “呵,是吗?没人和朕作对,那你呢!”萧奕辞不屑一笑,质问道。 他时时刻刻为她着想,护她,替她考虑甚多。他明明想要阻止一切,可似乎无形之中,他又什么也阻止不了。 “我?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离开你,便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事。”他对自己的欺骗,利用,将她当成棋子引出暗中之人,他萧奕辞又能好到哪里去? 凭什么他一解释,一说有苦衷,自己每次都要原谅。可他在一起,自己已经失去的太多了。 他何曾能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不过是以自己的方式,认为那就是保护,她就只能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他,也许她的两位王兄不会有事,母后也不会疯。他只会让自己理解她,原谅她。可这些都是需要代价的。她失去了好多,萧奕辞在也不是过去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他变了,变得成日里疑心她,总觉得自己会做对不起他的事。这些好了,也许这一切都是注定会变成这样。 现在无论她说什么,萧奕辞都不会相信自己半句话了。他觉得自己每说一个字,都是在找借口。 自己又何必自讨苦吃?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对萧奕辞有半丝心软了。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要么让她死,要么把她赶去一个再也不用见他的地方,独自过活。 “离开朕?便是跟其他男人做那样的事吗?”萧奕辞情绪失控,质问道。 “你非要将我想成那样的人吗?”难道这是自己想要经历的吗?她不过是遭了有心之人的算计,为什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倒是错在她了。 是她忍受不了一时寂寞,找了萧璟翎行逾举之事吗? 她现在是不配与他站在一处,那他萧奕辞能有多配?欺瞒她,利用她,还指望自己可以留在他身边,不计较过去发生的所有事。 这皇宫,她早就不想待了,和他待在一起,她只觉得身心疲惫,何不在宫外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可他不放过自己,还派人去寻她,再一次给她抓回了宫中。让她想逃也逃不掉! 萧奕辞死拽住她的手腕,讽刺道:“怎么?朕说不得了,恼羞成怒了……你放下尊严跪在朕面前,替别的男人求情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还有尊严?” 手腕被抓得生疼,聂卿萦拼命挣脱,强行往后退了好几步,也挣扎不开。 “放手!”聂卿萦喊道。 却不想他会变本加厉,直接加大力度,大手紧扣住她的腰身,几步将她按倒在床榻上。 聂卿萦的背脊被撞得生疼,破口大骂道:“萧奕辞,你疯了!” 若是他力气再大些,自己骨头都得被砸断。 “疯?就算疯了,也是因为你这个女人!”话尽,便俯首吻她的唇,却被她迅速躲开了。 “别碰我!”她恼怒道。 萧奕辞现在碰自己算怎么一回事?他该很嫌弃自己的…… “怎么?萧璟翎可以碰你,朕就碰不得你了!”萧奕辞低吼了一句,便开始撕扯她的衣衫。 “不要……别碰我,别……”可不管她怎么呼喊,怎么阻止,他似乎和听不见一样,依旧不依不饶,撕扯着她的衣衫。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抵制萧奕辞,她不要想一个玩偶一样,被人操控,被人强制做自己不愿意的事。 “萧奕辞,你不能这样做……不能!”她极力躲避,口中阻止道。 第三百三十章 菀菀入宫,受刑 热气打在她的耳根,渐渐移向她的脖颈处,令她更加害怕和厌恶。 脖颈处的那处红印,让他停下了动作,可这是他的耻辱。 他的女人,竟和自己的皇弟……呵,还真是讽刺啊? 萧奕辞愤怒起身,头也不回朝门外走去。 竹沥见他怒气冲冲离开了,这才冲了进去。看着她衣衫被撕扯得不成样子,慌忙关心道:“公主,公主您没事?” 聂卿萦缓缓坐起身,故作镇定自我安慰着:“走了……也好。” 他本该如此厌恶自己,嫌弃自己的。 “呜呜……皇上怎么能这样对您啊!”竹沥控制不住眼泪,打抱不平道。 自家公主又做错了什么,到头来公主还要受人折辱。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她强颜欢笑道。还替竹沥擦了擦泪,不忘安抚竹沥。 “公主,奴婢只是替您鸣不平。”自家公主经历了那样的事,好不容易回来才歇息一会儿。 皇上一过来,就要对自家公主用强的。这还是自己先前认识的那个不顾性命,也要救聂卿萦于水火之中的萧奕辞吗? 次日,晨。 公主府,玉粹阁。萧菀韵刚用完早膳。缪月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口中喊道:“公主,不好了!” “诶?你别急,慢慢说。”萧菀韵舒了口气,安抚道。 “这慢不得啊,公主,宫里出事了!” “……”萧菀韵扶额,打从这几日开始,时不时都是宫里出事,她都听腻歪了。 “还能有什么事?嫂嫂寻回宫了?”萧菀韵试探道。 能找回嫂嫂,这不是好事吗?怎么瞧缪月这模样,反倒好事都能成坏事了? “皇后娘娘回是回宫了,只是……”缪月犹豫良久,她真是难以启齿啊! “只是什么?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萧菀韵一脸焦急样,真是要被缪月这丫头给气死。 “奴婢……嗐!奴婢说不出口啊。”缪月一脸为难,无奈道。 “你还能有说不出口的事?”萧菀韵狐疑地问了句。 “公主,奴婢没有开玩笑。皇后娘娘和熠王殿下被皇上当场捉奸……不是,是发现二人共躺一塌了。”缪月囫囵道。 缪月说完了才知道刚才自己一时冲动,竟全交代了出来。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乌鸦嘴。 “不是……缪月,你开玩笑吗?嫂嫂和熠王皇兄怎么可能……”萧菀韵不可置信,否认道。 “奴婢倒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不是……公主,重点不是这里,而是熠王殿下已经被关押大牢了。奴婢担心皇上会因为这件事,处死熠王殿下!” 想着熠王殿下好歹是自家公主的亲哥,这事必须该有知情权才对! “皇兄这性子还真不好说,熠王皇兄处境很艰险。不是……刚才你说嫂嫂和熠王皇兄是怎么回事?”萧菀韵越听越迷糊了。 嫂嫂的性子她还不够了解吗?怎么可能做背叛皇兄的事?还有熠王皇兄,更不可能了。 他绝对不会是一个乘人之危的男人。不是,关键是他们是如何在同一房间内的? “不行,本公主要入宫探探情况。缪月,你马上备车!”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里面绝对有什么隐情。 “奴婢这就去!”怕是再晚些,还不知道皇上要如何处置熠王。 说不定公主去了,还能让处罚轻点,免了死罪才对! 一个时辰后,这一早朝,对于萧璟翎的处罚争端尚久,萧奕辞和朝众众臣各退一步。 朝中大臣认为,如那翦纭先前说的一席话一般,是聂卿萦蛊惑了熠王。而萧奕辞并无反驳之言,自然不能驳大臣的话。 大殿上,萧奕辞玄色金丝挑线龙袍着身,正襟危坐在尊位上。 “朕可以听取诸位爱卿所言,免熠王死罪。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熠王既然犯了事,动了不该动的人。朕也绝不姑息。” “来人,传朕旨意,熠王别有二心,肖想长嫂,有悖常伦。由朕亲自监刑,于大殿外罚五十赤血鞭,禁足熠王府一月,无令不得外出。”萧奕辞厉声吩咐道。 此令一处,众臣皆默声,无人再敢有半句意见。 “诸臣可还有异议?”他再次问道。 “既然没有人说话,高禧,命人将熠王押来大殿……” “慢着!”一个大臣的声音打破了大殿之内的沉寂。 曹汝州不紧不慢走了出来,“皇上,微臣还有一事想要一问!” “曹爱卿有何问题?”萧奕辞视线落在他身上,淡声问道。 “皇上,这朝中大臣谁人不知,是皇后娘娘魅惑人心,蛊惑熠王犯了这样的事。如今只惩处了熠王,那堂堂一国之后,与别的男人有染,是不是也得依规矩行事?” “哦?规矩,曹爱卿倒是说说看,该是什么样的规矩?”萧奕辞似有不悦,冷声质问道。 “身为一国之后,理应恪守妇德,为天下女子之表率,而今却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不忠丈夫,魅惑人心,水性杨花。这样的女人,只能是祸国的妖妇!依臣之见,皇上该废其凤位,赐其毒酒,以正皇室清誉。”曹汝州叩首在地,高声道。 “请皇上为了皇室清誉,废其凤位,赐死妖妇,以安民心!” 众臣皆认可曹汝州的话,齐齐跪地,重复着他的话:“请皇上为了皇室清誉,废其凤位,赐死妖妇,以安民心!” 这句话一直在萧奕辞耳旁轮回不断,同时还有之前原丰当他的面,预示了她和自己的未来。 顿时心中一抽痛。萧奕辞捂着心口,半晌才回过神来。 原丰说的话,自己曾经说得那么肯定,他要逆天改命,不会让她死。 原丰却果断说出,他改不了命,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聂卿萦将会是死在自己手上的。 眼下自己是否听,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她的性命,竟无形之中,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心中有两个声音,一直在拉扯他的思绪。 一个说:她过去差一点,就因为你的不管不顾而死了,难道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另一个声音又告诉他:你没有错,是她的错,是她先背叛了你们之间的爱,这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一切后果都该她自行承担! 想清楚了,一旦赐死了她,你连后悔的余地也没有。 你要容忍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待在你身边吗?是她先背叛的你…… “……”够了! 萧奕辞按了按难受得厉害的太阳穴,心中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随后扫视了一眼跪了一片的大臣,冷声斥责道:“规矩?诸位爱卿好得很。但你们似乎忘了,朕是一国之君,朕的话便是规矩!” “谁要是再多说半句,朕不介意摘了那个人的脑袋。” 台下大臣没人再敢乱吱声,说道皇后该如何处置。齐声道:“臣等再无异议,恳请皇上息怒!” 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不时,大殿之外。 萧璟翎被两个守卫给押了上来。此刻的他,发丝微乱,衣衫还是前两日那身样式。 随后直跪在地道:“臣弟……叩见皇上!” 萧奕辞冷眼一瞥,拂袖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只是自嘲地笑了笑。连自己的女人说的话,自己皇兄都半字不信。 那他说了,萧奕辞岂会相信? “臣弟想给皇兄一句真心话。她未曾做过对不起皇兄的事,皇兄切勿因为一时的决定,后悔……” “熠王这句话说出来,不觉得为为时已晚吗?”萧奕辞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她颈上的红痕,昨晚自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眼瞎,还需要一个萧璟翎来说给自己听吗? “无论皇兄是否相信,臣弟所言皆是事实……”萧璟翎坚持己见。 前日晚上的事,没人比他这个作为当事人的更清楚。 当时他确实不受控制,被催情香迷了心,才对聂卿萦产生了那种心思。 他看见,自己差点丧失理智,在她的脖颈处留下了一小处红痕,是那么触目惊心。 可他仅存理智告诉自己,他不能这样做,不能对聂卿萦行逾举之事。 他莽地起了身,看着聂卿萦染了红晕的小脸,越发难以控制。最后他为了让自己清醒,抡起拳头就往墙壁上砸…… 直到将自己的双拳砸得流了血,手肘处也被砸肿了。他才因这疼痛感清醒了。 可是聂卿萦那里还没有处置,她怎么可能受得住? 她扯着自己的袖摆,说着委屈话:“萧奕辞,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为什么要骗我,利用我……” 还拉过他的手,枕在脸庞处,口中说着抱怨的话:“我那么爱你,你却利用了我……将我当成棋子,引其他人出来……” 一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滴在自己的手背上,是那么的热忱。 她缓缓坐起身,想要去搂他,却被萧璟翎给按住肩膀,提醒道:“阿萦,你清醒点,本王不是他?” “呜呜……你就是不要我了!”她的眼泪涌得更厉害。 她本是受酒精麻痹,何况自己刚才打倒了香盏,吸得要少一些。 萧璟翎一脸心疼,抬手擦去了她脸庞的那抹殷红。 这是她枕着自己的手,蹭在脸上的,混杂着泪水,是那么的刺眼…… “……”不行,得想办法逼出来。 最终,他强制运功,用内力给她吸入的催情香给逼出去。 不时,二人额头布满了汗滴。见她反应不那么巨大,他才松了口气,将她安置好。 可是自己还没有彻底清醒,疼痛不过是一时,他总不能一直给自己增伤。最后他自己运功,才得以恢复正常。 只是因为体力消耗巨大,他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便已经是白日,聂卿萦一脸惊慌失措缩在墙角,他二人衣衫不整被萧奕辞带着人闯进了厢房。 “……”香盏? 萧璟翎神色一紧,捕捉到两个字眼。 “香盏?”萧璟翎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叩首俯地请求道:“臣弟恳请皇兄派人去府上厢房搜查香盏,香盏有问题,便是因为那香盏里被人放了催情香,才算计了皇后……” “不必了,朕要查的事情,何需等到熠王亲自开口提醒?”萧奕辞冷笑道。 “……”萧璟翎身形一怔,他这话是何意? 萧奕辞是有怀疑的,他相信过聂卿萦,自己和她是遭了别人算计? “朕不妨实话告诉你,厢房里的任何物品都没有问题,包括你口中的香盏……” “不可能?一定是没有查仔细。那香盏是那晚上我失控了推倒的,不可能没有问题……”萧璟翎自说道。 “有没有问题,朕比熠王更清楚。熠王可别为了不受责罚,便找借口来搪塞朕!”随后拂袖看向一旁的人,冷声吩咐道:“来人,行刑!” “啪……”守卫持着赤血鞭,朝着萧璟翎的脊背上打去。 每一鞭子下去,他都要紧了牙关,尽量避免发出大的声音…… 五十鞭下去,他后背的衣衫已经被血水浸湿。让人看了,是那么触目惊心。 良久,守卫放下鞭子,拱手禀明道:“皇上,鞭刑已毕!” 萧璟翎强撑着身体,跪直在前。汗水染湿了发丝,可却没有丝毫磨灭他的底气。 萧菀韵入宫后,便听说了萧璟翎已经被押往大殿一事,她已经拼命跑过去。 可是眼前的一切告诉她,行刑已经结束了。 萧菀韵不顾守卫阻拦,直接冲了上来,“皇兄!” 她颤巍着双手,迟迟不敢往萧璟翎身上放。惊慌失措道:“熠王皇兄,怎么那么多血……很疼是不是?” 萧璟翎只是摇了摇头。 第三百三十一章 回府了,排查无果 看着她一副担心自己伤势的模样,萧璟翎却不忍她这样担忧。 只好强颜欢笑安慰道:“菀菀别担心,皇兄只不过是皮肉伤罢了,养段时间就好了。” “这哪只是皮肉伤啊,哪有皮肉伤能将后背的衣服浸湿成这副样子?”萧菀韵抽泣道。 他们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样子?赤血鞭是何物,可以要人性命的东西。若是普通男人和女人,五十鞭子下去恐怕都能要去大半条性命。 打得这么重,恐怕以后就算好了,也会是满背鞭痕,连淡疤药都不管用。 萧菀韵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朝萧奕辞跟前走去。理论道:“皇兄,您罚这么重,不是会要熠皇皇兄的性命吗?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兄的血脉至亲啊!” “朕没有他那样的至亲!”萧奕辞不满地怒声道。 凭什么一个个都要来指责他的过错,插手他的决定? 什么至亲?会肖想兄弟的女人?所有人都想将自己当傻子一样,要自己宽宏大量。 谁又理解过他,想着宽容过他? 只有聂卿萦,会不计前嫌,永远和自己站在一个平台上。 可他萧璟翎做了什么?趁着聂卿萦喝醉了酒,不省人事的时候行逾举之事。 朝中那帮大臣只知道为萧璟翎鸣不平,说尽好话。聂卿萦又有什么错?她是受害者,是在完全无意识的时候遭了这样的事。 结果那帮大臣只知道让他废聂卿萦凤位,赐死她,以正皇室清誉。 一个个说得多么可笑?他是一国之君,所有人都该听他的。 聂卿萦,他不会放手,任何人也不能左右他,逼迫他。他要让他们知道,忤逆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皇兄!他是……”萧菀韵见他如此反感自己的话,顿时不受控的还想替萧璟翎辩解几句。 “皇妹是无约束惯了,如今当着朕的面,在大殿之外理直气壮数落起皇兄的不是了?”萧奕辞冷声质问道。 萧菀韵摇了摇头,解释道:“皇兄,菀菀没有,菀菀只是……” 她只是不愿看着两兄弟之间闹成一副见面是仇人一样。 “朕的事,皇妹最好少管。就如皇妹在宫外自在逍遥,无需朕插手是一个道理。”萧奕辞打断了她的话。 “菀菀知错,还请皇兄恕罪!”萧菀韵垂首道。 是啊!她不过是一个公主,哪有资格插手皇兄的事? 皇兄这句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自己要是再多说半句,她在宫外的日子,恐怕没有那么好过了。 若是再牵连到君暮澜,她又得愧疚好久,她无奈,只能虚心接受萧奕辞说的一切。 “既然无事,便退下。”萧奕辞淡声道。 “臣妹告退!”萧菀韵瞥了一眼地上依旧跪着的萧璟翎,行礼道。 守卫还是依照命令,将萧璟翎给送回了熠王府,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得外出,在府上禁足一个月。 翦纭听说萧璟翎要回府了,本是高兴地去迎接,却没想到萧璟翎后背一片猩红,翦纭顿时心中不畅。 连忙朝身边的婢女吩咐道:“怜香,快去将府上最好的金疮药拿过来,本侧妃要过去看望殿下。” “是。” 萧璟翎卧房内。 翦纭站在外面舒了口气,才提着裙摆迈步朝内走去。 只见他此刻一身单薄寝衣,本要打算解衣带的手看见她的到来顿时僵在半空中…… 萧璟翎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妾身方才见到殿下后背受了伤,心中担忧您的伤势,这才让人拿了金疮药过来。”翦纭连忙解释道。 “本王已经让叱决去拿了,侧妃还是回自己院中。”萧璟翎丝毫不领情,出声驱逐道。 前日的事,他还没有找这个女人算账,趁着他现在还没有发怒,最好早些离开。 可是翦纭却愚蠢至极,非得往枪口上撞。翦纭埋怨道:“殿下,您就让妾身帮您上药。想来也都怪那个皇后,竟敢背着皇上勾搭别的男人……” “翦纭,你莫非是记性不好?本王可就是你口中的别的男人?”萧璟翎讽刺道。 “殿下,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只是觉得若不是皇后,您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责罚……”翦纭神色一慌,连忙解释道。 “翦纭,本王警告过你,不要将心思动在不该动的人身上。那件事,本王就算将整个府邸翻过来,也要查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算计本王。” “你最好祈祷此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否则……本王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萧璟翎一个狠厉的眼神杀了过去,翦纭手中的东西突然被他的话吓得险些拿不稳。 翦纭强行镇定,道:“殿下多心了,您不让动的人,妾身可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害了整个翦家。” 雨花阁,翦纭气愤地将药瓶扔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 “小姐,您怎么这么大火气?”怜香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地问道。 “他还是这样,为什么?那个女人都连累他被罚这么重了,还是不愿多看我一眼!”她一想到萧璟翎刚才对自己说的那席话,气得牙痒痒。 他居然要为了其他女人,要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怜香,本侧妃问你,那日除了伺候的那两个婢女外,可还有人看见过你我去过厢房?”翦纭低声问道。 “小姐放心,那日其他守卫都被奴婢弄出来的动静引开了,其他侍女小厮也没有发现您去了厢房!”怜香解释道。 还好那日做足了准备,方便自己去厢房,这样就算萧璟翎要查,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厢房伺候的那两个婢女不会乱说话?”翦纭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姐放心好了,奴婢已经让老爷私底下派人将那两个婢女的家人给抓了起来,若是她们敢乱说半句,她们家人的性命也都得随她们二人一起搭进去。” 若是敢将见过翦侧妃一事告诉给熠王殿下,她们知道后果。 有关性命之事,是个人都拎得清楚。那二人肯定会因为看管不利,被熠王殿下降罪。 萧璟翎说话果然作数,昨日才说的话,不过才短短休整一日,便开始大力排除府中之人。 而最先排除的,便是之前在厢房伺候的两个婢女。 得知要自己前去正厅问话,两婢女一路上心都提到嗓子眼。 二人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能逃过一劫,即使不用供出翦侧妃,也可以全身而退。 正厅,两婢女看见主座上一脸严肃的萧璟翎,连忙跪地行礼道:“奴婢参见熠王殿下!” “你二人是本王临时派过去伺候皇后的人,本王问你们,那晚本王在厢房的时候,你二人在何处?” 按理来说,他吩咐他们下去,该是候在门外的。 当时香盏被打落在地那么大的动静,她们不能看没有听见。 “这……殿下恐是忘记了,那日您进厢房后便吩咐奴婢们退下了。”一婢女出声解释道。 “你们没有在厢房外守着?”萧璟翎质问道。 另一婢女见他问到了这里,灵机一动,连忙俯首道:“殿下,是奴婢的错,奴婢会错了殿下的意,以为您的意思是奴婢暂且可以不在厢房伺候了,便怂恿着她一起离开了。” “府上留你们有什么用,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萧璟翎强压着怒气,呵斥道。 “殿下恕罪,是奴婢自作主张离开了厢房,奴婢该死!”婢女边磕头边认着错。 萧璟翎烦躁不已,目光移向另一个婢女,问道:“本王记得,那日点安神香是你负责的。那香有问题,你岂会不知,还是说,在香盏动手脚的人,就是你……” “殿下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那香有问题,那香本就是奴婢亲自去库房找管事拿的,香是奴婢经手送过来的,奴婢百口莫辩,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这香会被动了手脚。”婢女被吓得眼泪都不受控制流下来了,还不停为自己辩解。 她不过是一个送香的婢女,这事落在她这个无辜之人身上,是个人都会为自己辩解。 萧璟翎看向一旁站着的叱决,吩咐道:“马上去库房核查,动过安神香的人一个也不许放过。” 良久,叱决去而复返。 拱手道:“殿下,属下从管家那里得知,翦侧妃这些时日,经常派自己的婢女去库房娶安神香。只是翦侧妃每次需要的安神数量,每次都不同。” “数量不同?”萧璟翎仔细琢磨了半晌。 这个他有所了解,安神香一般是失眠的时候用得最多,所以隔三差五就会用到。 只是翦纭那个女人一向吃喝不愁,还能有经常失眠的时候? “马上传侧妃过来问话。”萧璟翎再次吩咐道。 “是。”叱决拱手应下。 半晌,翦纭才迈步而来。 “妾身参见殿下。”翦纭福礼道。 “本王让人向府中管事打听到,你隔三差五便让贴身婢女去库房拿安神香,且每次数量都有差异,这是何原由?” “殿下说这事儿啊,妾身平日里瞧着殿下不曾关心府中琐事,便未与殿下说道一二。” “殿下有所不知,妾身自小便患有失眠症,但想是不定时发生的,这也不好说。本来想着让怜香一次性多从管事那里拿些过来,可仔细一想,安神香数量有限,妾身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便妨碍了殿下房中的安神香派送。” “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恰巧遇到失眠那日,妾身便会托怜香去库房找管事取安神香。这几日才听说库房进了新的安神香昨儿晚上妾身又失了眠,本想着让怜香去取的,这不还没来得及吩咐,便被殿下派的人叫了过来。”翦纭一脸无辜,解释道。 “本王怎么不知,侧妃会有失眠症这一问题?”萧璟翎狐疑道。 “殿下当然不知,毕竟您从未真正用心了解过妾身。”翦纭一副楚楚可怜,无辜道。 她也不怕萧璟翎派人去翦纭找人自己的爹核实,毕竟她曾经回过娘家,和自己娘商议过。 她不过趁着深夜无人之时,传信给翦夫人,得知她的信,自然会明白。 他爹得的性子,她最是了解不过。当初长姐翦绮便是她爹因为自己的利益,送进了皇宫伺候皇帝。他爹为了利益,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要想安安分分保住那个位置,可不得听自己娘的话,统一口径。只要有熠王府的人来问,直接说她从小患有失眠症便是。 “咳咳……”萧璟翎故意轻咳两声,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他在打听安神香为何会掺杂了催情香的问题。 至少他从翦纭的口中得知,既然是府中新进的安神香,算来也不过四五日的样子。想要去查购香记录,还是来得及的。 萧璟翎只能暂时放过这些人,派人去查购香的店铺。 可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购香记录丝毫没有问题。 核对之后,确确实实全部是安神香。 想到线索在此断得一干二净,萧璟翎不禁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雨花阁内,翦纭得知萧璟翎终于罢手不再深究,心情大好。 “对了,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女人?”翦纭突然问道。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眼下宫中并未传出废后或者是赐死的消息。小姐,皇上真的能做到不介意吗?”怜香不解地问道。 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兄弟躺在一张床榻上,更何况还是一国之君,萧奕辞不可能不介意。 说不定此时萧奕辞看见那个女人,便直犯恶心。心中膈应自己的女人被自己的弟弟脏了身子。 第三百三十二章 她有身孕了 翦纭冷笑道:“这将是他们二人之间,永远的刺……” 那晚上,她本想去厢房一探究竟,看事情是不是真的成了。 可令自己没想到的事,萧璟翎哪怕利用内力强行逼自己清醒,也没有真正动过聂卿萦。 见他二人衣衫完整地躺在床上,翦纭气得想直接转头离开。 可是一想着这是她苦心孤诣计划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拉聂卿萦入深渊的机会,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所以她便吩咐那两个婢女进来,脱掉了他们二人的衣服随意扔着,此事即使是假的,在她的助力下,她也会让那件事变成真的。 萧璟翎还得感谢自己,让他和聂卿萦有了真正意义上一次独处。 “那若是皇上真的没有处置皇后,小姐苦心计划的一切,岂不是全都白费了?”怜香担忧道。 “宫中不是还有一位可以与那个女人抗衡的后妃吗?”翦纭沉思道。 “小姐说的可是覃妃娘娘?”怜香似乎猜出了什么。 “是时候该会一会许久未见的覃妃了。”翦纭暗笑道。 “小姐,若是殿下不许您此刻入宫怎么办?”怜香担忧道。 毕竟熠王才刚回府两日,说不定还在气头上。若是自家小姐在这个节骨眼上入宫,岂不是不将殿下放在眼里? “放心,这世上……还没有难得住我翦纭的事。”当然萧璟翎是个例外,他心中无自己,倒是自己一厢情愿,结果还不敌已经是皇后的聂卿萦。 她明明有那么高的身份地位了,过去的?国公主,昔日的太子妃,如今的一国之后。可聂卿萦还是不知足,还要蛊惑和勾搭自己的男人。 这样的女人,别人对付不了,难道她就不能对付吗? 她真的好想看见聂卿萦有一天从云端跌入谷底,被世人谩骂,忽视,欺辱。 她就是看不管聂卿萦那副模样,长着一张勾搭男人的脸,有了皇上还不够,还要魅惑人心,迷得萧璟翎为了她这样的女人,什么计划和大事都可以抛之脑后。 当初若不是这个女人耽搁殿下的计划,让殿下跟着去洛州,说不定那一国之君,便是萧璟翎来做了。 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了。可就是聂卿萦,她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侧妃。 她不被待见,被萧璟翎冷落。这一切,也是时候,让聂卿萦亲身体会一下了,她要让聂卿萦比自己痛苦千倍,万倍…… 自那次一见,萧奕辞足足半月,未曾来凤鸾宫见过她了。 聂卿萦早已经被关得麻木,在她看来,萧奕辞除了会软禁她,什么也不会做。 她讨厌被禁足,可这个男人像发了疯似的,依旧要采用这种方式,禁足她。 早些时候她得知萧奕辞真的放了萧璟翎回府,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可再次等来的,便是下令禁足她。 若无皇命,不得踏出寝宫半步。 萧奕辞就算关得住自己的人,也关不住自己的心。 心死情灭,再无复燃。 这日,她独坐在桌案前,手持毛笔,一笔一笔勾勒着一朵花。 白纸之上的独花活灵活现,却没有它本身的色彩,那便失了灵魂。 几片枯萎的叶片落在根部,逐渐被吞噬得渣都不剩。 “吱嘎”一声,房门被缓缓推开。 竹沥端着午膳走了进来,见自家公主还在作画,也没有特意打扰。 而是悄悄移到聂卿萦跟前,看着她画的东西。 “公主这花长得好生奇怪,就这么孤零零的一株,连叶片也没有……”竹沥叹息道。 她放下毛笔,轻声问道:“竹沥,你可知这是什么花?” “奴婢见识浅薄,尚不认识。”竹沥摇了摇头,回应道。 “这是彼岸花,它有一个人人都信服的传说。”她淡言。 “这……公主说的话真奇怪,既然是传说,人们怎么可能会信服?”竹沥不解。 聂卿萦没有回话,只是解释道:“那个传闻,便是此花是世界上最绝情的花。彼岸花的一生,花开无叶,花谢叶现,花叶永不相见。” “这花真的又可怜又可恨,公主,这花寓意不好,您还是别画它了。”竹沥直接抽出那张纸画,卷成一卷轴样式,自己揣得死死的。 “公主若实在想画,还是画蔷薇、月季、山茶一类的,寓意好。”竹沥还不忘建议道。 这花也太过于压抑了,自家公主心情本就很差,还要画这玩意儿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添堵吗? “是吗……”她却觉得无所谓了。 竹沥脑中思绪一闪,顿时明白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轻声提醒道:“公主,午膳已经备好了,您先用膳?” 前些时候自家公主一直没怎么有胃口,所以准备的是清淡的小菜点心。 自家公主一向是一个不会与吃食过意不去的人。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今日擅作主张,让御书房准备了自家公主先前最青睐的吃食。今日的午膳,一定会吃得很舒服。 聂卿萦缓慢站起身,朝小桌前走去,却见今日的膳食,和以往有些差异。 “竹沥,这是你命人准备的?”她轻声问道。 “奴婢只是想让公主心情好点,这才命御书房准备了公主过去爱吃的吃食。”竹沥垂首解释道。 “……”聂卿萦没有多言。 想必这丫头是当初听进去了话,认为只要吃上自己喜欢的吃食,就能使心情愉悦。 可竹沥不知,这种法子不是任何时候都适用的。 她持着筷子,夹起一块回锅肉,放在自己口中…… 可不知怎么的,刚凑近闻到那股油腻味,她便感觉到胃口不适。 想吐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不自主捂住自己的口。 竹沥见状,连忙关心地问了句:“公主,您怎么了?” 这明明是自己公主过去最爱吃的吃食了,可今日怎么回事?看着它便要作呕。 “无事,小问题,你无需如此着急。”聂卿萦出声安抚道。 “公主该爱惜着自己身体的,奴婢这放心不下,还是去请太医过来瞧瞧情况才是。”竹沥焦急道。 随后作势要离开,却被聂卿萦叫住了。 “竹沥,你别着急,你忘了,我也是大夫,还是先别惊扰太医得好。”往更里层说,她并不想看见萧奕辞。 虽然她不妄想他会来看望自己,但也不想惊扰宫中的人。 见她一直将手搭在脉搏处半晌还未有结果,竹沥按耐不住性子,连忙问道:“公主,怎么样了?您身子无碍……” 聂卿萦神色一紧,顿时不知这到底算是喜还是忧。 她有身孕了? 她不该这个时候有身孕的,若是此事被朝中大臣或者萧奕辞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她都难以想象。 “竹沥,你别担心,我真的无碍。”随后看向那边的吃食,吩咐道:“往后我的膳食中,还是别加它了。” 听她这样说,竹沥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家公主怕是有孕了。 “奴婢明白了。” 云影殿内。 看着翦纭离开的背影,覃宛抒只是不屑一顾。 “娘娘,这翦侧妃是吃错药了,居然会来找您?”彩霞琢磨不透。 方才二人谈话,这翦侧妃居然还要求自己娘娘屏退下人,悄悄地说。 “彩霞,你是不是很好奇,本宫方才与她谈了什么话?”覃宛抒轻声问道。 “奴婢不敢。”彩霞连忙垂首跪在地上。她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自己该问的,不该问的还是拎得清楚的。 除非自己娘娘愿意说,她才敢多嘴几句。 “……”哼,蠢货,还妄想借本宫的手,除掉她。不自量力…… 她想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一个翦纭来左右。 这时,一个宫女迈步走了进来。“奴婢参见覃妃娘娘!” 此人是覃宛抒让彩霞派去监视凤鸾宫的动向之人。 听说这半月以来,皇后未曾踏出寝宫半步。她还真是没想到,萧奕辞为了护聂卿萦一命,同样的手段用个数次。 “说。”覃宛抒淡言。 识相的都该知道,若是没有重大情况,便不要傻傻地过来叨扰她。 也得多亏了彩霞,忠主得紧,她让做什么,彩霞出来不多问一句。只知道她让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趁着皇后失宠之际,给其致命一击,扳倒皇后罢了。 “奴婢瞧见今日送去凤鸾宫的膳食和以往有很大的差异。自打先前那件事发生后,皇后的膳食本是清淡得紧,可今儿却加了荤菜。只是膳食送进去还不足一柱香时间,便被撤了出来。”宫女解释道。 “奴婢总觉得有些奇怪,这才前来上报娘娘。” 彩霞沉思一会儿,突然明白了什么。“娘娘,莫非是皇后有身孕了?” 这可未必是好事,说不定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是不是……派人多加试探一下不就见分晓了。”覃宛抒暗笑道。 此事若是真的,传到萧奕辞那里去,怕是朝中又得掀起一场风波了。 对她来说,夜宸皇宫越乱,对主人的计划越有利。 御膳房内。 一宫女走上前去,特意和备膳的掌事提醒了几句。 “往后皇后娘娘的每一餐膳食,都要加一份皇后最喜的荤菜,明白吗?” “这……”掌事有些犹豫。“可是皇后宫中的竹沥特意过来说让我等只准备一些清淡得吃食。怕是突然一改……” “怕什么,你尽管放手去做,覃妃娘罩着你呢。何况如今皇后失宠,臭名昭着。往后这后宫是谁说了算,你还不明白吗?”宫女说道之际,还不忘掏出一些碎银,放在对方的手中。 “倘若覃妃娘娘他日得势了,可一定要多在皇上面前替我多美言一句,稍加提拔才是。”掌事揣好碎银,谄媚道。 “放心,覃妃娘娘不会忘了你的好……”宫女回应了句,下次提醒道:“此事莫要暴露了是受人指使,明白吗?否则事情败露,你的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是,是!我定会让覃妃娘娘满意的。”掌事连忙应道。 后来,连着两日,御书房给凤鸾宫准备的膳食,都有荤菜。 聂卿萦现在见了都想犯呕,直接离得远远的。 问道:“竹沥,你那日是不是忘了和御书房说了,怎么这两日一直有这几盘荤菜送过来。” 竹沥摸不着头脑:“奴婢记得当日同御书房打过招呼,他们不可能会忘记啊?” “公主,您这样不行的。”竹沥一脸担忧,她都已经看见自己家公主吐了好几次了。 再这样下去身体还不一定受得住。 “要不奴婢偷偷去太医署,让太医开些方子过来?”都是前几月想要坐胎稳妥,得喝安胎的方子。 公主这不仅不喝安胎药,还要瞒着众人偷偷养胎,真是不容易了。 “不能去,此事万万不能让太医署插手。”她得想个法子,让萧奕辞彻底放手,要么还她自由,要么依照那些大臣所言,直接废后,打入冷宫。 至于是死是活,都好比如今这样禁足着好些。 竹沥瞧着揪心,但也不敢忤逆她的话,只能作罢。 御书房内,萧奕辞正坐在案台前翻阅奏折。 可心中一直有着的烦躁和不安,让他顿时没了心思。 算下时日,他已经半月多未曾去见过聂卿萦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记恨自己欺骗她,利用了她? “啪”的一声,手中捏着的毛笔居然被自己用力过大,断成了两截。 外面打盹儿的高公公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跳。连忙冲了进来。“皇上,您没事?” “朕能有什么事?”萧奕辞不耐烦道。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能留他,威胁 “奴才这不是听见里面有声响,才闯进来的,皇上恕罪!”高禧跪地请罪道。 不过话说皇上这不是口是心非吗?事都写满脸上了,还说能有什么事? 自己也是没有那个胆子,否则还真想戳破皇上的“面具”。 “咳咳……”萧奕辞故意轻咳了两声,好缓解一下气氛。 “朕问你,凤鸾宫那边,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事?” “皇上,您这是为难奴才了。当初皇上怒口扬言不允打听凤鸾宫里的情况,奴才也不敢忤逆皇命啊……”高禧一脸委屈,埋怨道。 “瞧你这说话语气,莫非是在怪朕?”萧奕辞脸色微变,问道。 “这……这奴才不敢……”高禧又是磕头,又是摇头的,否认道。 “行了,少在朕跟前装模作样。马上派人去打听!”萧奕辞斩钉截铁道。 竹沥知道自家公主现在胃口不好,便亲自去御书房叮嘱人熬了一盅桃花羹过来。 见自家公主吃得满意,竹沥也算是放心了。 “过去那么久过,公主还是爱吃桃花羹,甜而不腻,最是适合您如今这情况吃了。”竹沥笑道。 “现在也就只有竹沥你对我最上心了。”聂卿萦无奈道。 “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毕竟救奴婢一命,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从来不觉得苦,对公主上心是奴婢本该做的事。只要公主高兴了,奴婢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 萧奕辞一袭黑紫色龙纹锦袍着身,迈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竟跟着一个太医…… 聂卿萦持勺子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半久,才缓慢落下。 “朕听宫人说你这些时日一看见膳食都犯吐,特意让人找了太医前来,好好给你看看。”萧奕辞视线落在她身上,淡声道。 她神色一变,此刻若真让太医把脉了,她有孕一事怕是瞒不住了。 “皇上无需大惊小怪,还专程派太医过来。臣妾是大夫,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用麻烦太医了。”聂卿萦紧了紧拳,解释道。 “朕说要让太医看便让太医看,皇后无需多说。”男人拂袖道。 他可不想宫中的人说三道四,说他得知皇后身体不适,连个太医都不愿请过去。 聂卿萦知道自己拗不过他的话,也只好不再多言了。她若越是阻止,萧奕辞越发变本加厉,到时候更难收场。 良久,太医把完了脉。拱手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身孕了!” “身孕”二字直击他的心头。看着一脸平静的聂卿萦,他便已经知道,她刚才坚持不愿让太医把脉,是自己早就知道有孕了。 她竟还瞒着自己? 他看向太医,冷声问道:“什么时候有孕的?” “这……”太医面露难色。之前皇后和熠王的事可都在宫中传来了的。 自己医术有限,能估计个大概就算不错了。“回禀皇上,不足一个月。” “咚”的一声,一旁的烛台被萧奕辞气愤地推倒在地。 聂卿萦心头一怔,不自主往旁边缩了缩。 萧奕辞大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质问道:“告诉朕,这孩子是谁的?” 她的手腕顿时被捏得生疼,摇着头道:“我……我不知道……” 未足一月,这一月里,她和萧奕辞有过一次…… 可是半月多以前,她和萧璟翎被人算计也…… 萧奕辞气愤地一把拉过她,逼她正视自己,一只手已经附在她的腹部,冷道:“这孩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聂卿萦惊恐万分,毫无底气地质问着:“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萧奕辞冷笑道,“你腹中的孩子不能留。” 聂卿萦的性命和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相比,他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一脸不可置信,昔日对自己那般好的人,如今会说出这样冷血无情的话。 “你不能……他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她想要解释些什么。 萧奕辞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一个未成型的孩子,在朕看来,可舍。” 可是他不能失去聂卿萦,若是这孩子留下来,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怎么可能允许原丰的预示成真,让她彻彻底底死在自己手上? “可舍?”聂卿萦讽刺一笑。“萧奕辞,你当真要这样冷血无情吗?” 萧奕辞神色复杂,可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他拥住她,放低声音,用柔和的语气安抚道:“乖,听朕的话好吗?就这一次,这孩子没有了,你我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哈哈……”聂卿萦讽刺地笑着,他就是这样安抚自己的。 孩子还会再有的,那个孩子还是之前那个吗?他之前的欺骗,利用,自己都可以抛之脑后吗? “萧奕辞,从你说出刚才让我不要孩子开始,你我二人便再也没有以后了。”她强忍着落下来的泪水,抽泣道。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可以一本正经说出不让她要这个孩子的话。 “只要没了这个孩子,你我便有以后。”萧奕辞松开了她,坚定道。 至少她可以一直活着…… 他和普通男人不一样,要怪就怪她爱上了皇家之人。皇家最是忌讳这样的事。就拿皇帝后妃与大臣暗通款曲,被发现后只有死路一条。 而她,堂堂一国之后,与自己的皇弟有了那样的事,本该是废除后位,直接赐死。可他却当朝和朝中那帮大臣说反对之言。 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在朝中周旋那么久,便是为了保他一命。若是她有身孕一事暴露了,就算他想留她性命,朝中那帮大臣拼死也要谏言自己按规矩行事。 他若是不爱她,早就听了那帮大臣的话,依照规矩处置了。 这孩子生下来就一个错误,他更不会让她生下来。 他的话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可笑。他错了,自他欺骗,利用自己开始,他们二人便已经没有以后了。 她缓缓起身,作势要跪在地上,却被萧奕辞给制止了。“你这是做什么?” 她居然要再次为了一个未出生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抛下尊严求自己留下这个孩子。 “臣妾自知德行有亏,与藩王扯上不该有的干系,恳请皇上依照规矩废除后位,打入冷宫!”聂卿萦一字一句,说着这句话。 “你要自请去冷宫?”萧奕辞一脸不可置信。 她怎么可以这样无知的认为,只要入了冷宫,外面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她便可以护住腹中的孩子了? 历年来,试问哪个帝王或者大臣可以容忍一国之后和其他男人勾搭在一起,还能安然无恙活在皇宫之中。 她这是在逼着自己要她的性命! “是,还请皇上应允。”聂卿萦请求道。 “朕只说一遍,皇后最好打消掉去冷宫的心思,就算皇后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国多考虑一下……”萧奕辞冷声提醒道。 他要她记住,永远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她是和亲公主。若是和亲不过两年,便被打入冷宫。?国该如何看待夜宸? 聂卿萦松开了抓住他的广袖,瘫坐在地上。他这是在告诉自己,要是这冷宫她敢入,?国今后会发生什么,都与夜宸无关紧要了。 眼下?国的情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二王兄现在情况如何还是未知,父王的负担也越来越大。之前那几站,?国损失不小。若是夜宸趁机吞并?国,他们也只能毫无还手之力。 原来萧奕辞考虑得这么多,如今自己就算自请去冷宫,都是不该。 萧奕辞转过身看向太医,随口吩咐道:“立即开一副落子药方,马上熬制好送过来!” 太医还未来得及开口应下,聂卿萦便眼疾手快,直接拔出自己的发簪对准自己的脖颈,威逼道:“皇上若是要这孩子的性命,臣妾比介意血溅当场!” 她倒是要看看,是她的手快,还是他们熬药熬得快。 “你威胁朕?”萧奕辞不可置信地问道。 她为了一个孩子,连自己的性命都要搭进去? “皇上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她凄笑道。 看着她的脖颈已经被刺出了一丝血痕,萧奕辞神色越发沉重。冷声警告道:“皇后若是敢自戕,朕便派兵伐?,两国连接的纽带都没了,朕还顾忌其他的做什么……” “啪”的一声,发簪落在地上。 她再也崩不住了,眼泪直涌,将自己缩成一团抽泣着埋怨道:“为什么……” 她如今就连去死,也是错。皇宫哪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他又死活不肯放自己离开。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明明可以好好的。萧奕辞……我真的好后悔爱上你,我就不该爱上你!” 这样的爱让她痛苦难堪,让她遍体鳞伤。 她该恨他的,她当初为什么要心软,没有直接一簪子插在萧奕辞的心口上,要他死个彻底。 如此她如今也无需这样痛苦了…… 见她伤心的厉害,萧奕辞本该再硬的心,再也崩不住,隐隐约约流露出了心软。眼中尽是心特疼和无奈…… 她刚才说,她后悔爱上自己了。她怎么能后悔?自己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放在她面前,让她看明白自己从始至终都是真心爱着她的。 只是时过境迁,他再也不是心中只能装下她一个人的萧奕辞了。而今他是帝王,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很多的无奈,还要以黎民百姓,夜宸的万千子民着想。 他不能那么自私,暗中之人很有可能颠覆天下,他不得不这样做。隐瞒、利用是他不该。可他不曾后悔自己的决定。 只要事情还有一天未曾解决,他便一日要为夜宸的江山,夜宸的子民考虑,以他们为先。 萧奕辞缓抬步子,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拥住她颤颤巍巍的身躯。 坚定道:“你不能后悔,这辈子,下辈子,永远只能爱朕一人。” “一个人爱累了,便心死了。皇上又何必再强求……”她一脸失魂落魄,道。 “若是朕偏要强求,何人敢阻拦朕?”他不信命,他只信自己。 聂卿萦的性命,他护得住,任何人都不能取走。 她微微仰头,再次乞求道:“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动孩子?” 萧奕辞沉默不语。 为了这个孩子,她竟可以忽略之前的所有…… 她抓着他的袖摆,继续道:“让我留下他,好吗?” 这孩子若不是自己的,他也要认下对吗? 恐怕他是真的被爱冲昏了头脑,脑中竟有意念告知他不要拒绝。 “好。”他沉思片刻,最终道。 良久,安置好聂卿萦睡下后,萧奕辞便出了房门。 低声吩咐道:“今日凤鸾宫之事,若是有谁不知死活敢外传半句,脑袋也别想要了。” 一行人直接跪在地上。“奴婢\/微臣遵命!” 只要他想个办法,将这个孩子归在他这里,那些大臣就算再不满,也不能多说半句。 可现在并不是时候,得要些时候才行。 过了几天平顺日子,本以为此事被瞒得死死的,朝中大臣是不可能得知此事。 可没想到,皇后有身孕一事,还是被朝中大臣知晓了。 萧奕辞气急败坏,愤怒地下了命令,打算处死当时出现在凤鸾宫的所有人。 高禧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硬要替皇帝权衡利弊。 “皇上万万不可啊!此事若是被黎民百姓得知,他们又作何感想?他们会怨说皇上残忍至极,随意草菅人命啊!” 随意枉顾性命,斩杀太医,宫女太监,哪一天拿出去,不会惹起民怨? 彼时这尊位,萧奕辞可就真的待不下去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当真无情,打入大牢 朝中大臣见风到,哪个不是有自己的心思。彼时皇权之战,又得牵扯到黎民百姓。 萧奕辞终是暗自在心中下了个决定。怕是真的要用那种法子了…… 云影殿内。 彩霞慌忙走了进来,福礼道:“娘娘,奴婢瞧着皇上好像带着人朝凤鸾宫的方向去了。” “哦?是嘛!”覃宛抒唇角微扬。 “锃”的一声,琴弦竟被她给弹断了。 “娘娘,您的手没事?”彩霞担忧道。 “无事,彩霞,好戏就要开始了……” 越想瞒下去的事,她便越要拆穿。将整个皇宫搅得鸡犬不鸣,是自己最想看到的想象。 陶氏满门的仇,她会让萧氏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凭借一己之力,将他们弄成了这副样子! 凤鸾宫内。 聂卿萦刚吃完一块点心门外便响起了声音。 “奴婢参见皇上!”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只见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手上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 只是萧奕辞神色如常,她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他缓缓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朕来这里你很反感?” “没……没有。我只是很意外,你会这个时候来……”聂卿萦吞吞吐吐解释道。 “对了,那是什么?”她视线移向那热气腾腾的东西,问道。 “那是朕命御膳房熬制的安胎药,快些趁热喝了。” “……”聂卿萦眉头微蹙。 他会亲自来给自己送安胎药?到底是她眼花了,还是想多了? “怎么了?”见她不应,萧奕辞不免问了句。 “没什么,我只是很疑惑,你为什么会亲自来送药。”她摇头解释道。 他是真的接受了这个孩子,还是只是为了骗骗她,故意这样做的? “呈过来!”萧奕辞没有回话,直接吩咐道。 萧奕辞将要递到她跟前,道:“快些趁热喝,别想太多。莫非你不信朕能接受腹中的孩子?” 不,她若是不信。那日便不会答应之前的请求,留下她腹中的孩子了。 她抬手接了过去,看了他两眼,本要喝下去。 却在触碰到唇边之时,竹沥的声音传了过来。 竹沥气喘吁吁跑了到大门口,大声阻止道:“公主,那药不能喝!” “什么?”聂卿萦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公主,那药是落子药,您不能喝!”竹沥连忙说道。 “竹沥,你胡说什么?皇上怎么可能给皇后娘娘喝落子药?”高禧连忙呵斥道。 “奴婢没有胡说,奴婢本是要去替公主拿点心的,却远远地听见高公公在御膳房朝着熬药之人吩咐说是将药给换掉,重新按照方子熬药!” “那又能说明什么?那不过是咱家受命皇上,要给皇后娘娘用更好的安胎方子。” “公主,不是这样的。那就是落子药,奴婢虽然没有瞧见方子上写的什么,却发现药渣中有红花……”竹沥拼命解释道。 “啪”的一声,瓷碗落在地板上,碎了一地。 “萧奕辞,为什么?你又骗了我?”他居然利用自己的信任,让她服下落子药? 若不是竹沥及时赶到,她怕是此刻已经服下此药了。 萧奕辞为了自己的利益,竟要做到如此决绝。 “朕早就说过,这孩子不会留。”他眼神暗淡,坚决道。 “……萧奕辞,你果然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时都可以做到无情。”他为什么给了自己希望,而今却要打破她的希望? 如果没有希望,她也不会再有失望了…… 那种感觉,犹如一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地在心上切割。 “朕若不哄好你,怎么能够骗着你服下落子药?”他一脸怒容,说话的语气确实异常的平静,但话底却仿佛隐隐正有夹着风暴的暗流在慢慢地涌动着。 聂卿萦强逼着自己镇静下来,苦笑道:“你终于承认了……” 他终于承认自己是欺骗她了。可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希望,又要在此刻无情地抹杀掉! 前日还答应得好好的事,才过去几日,现在放面前,什么也不是了。 萧奕辞神色隐隐复杂,却不曾表露太过于明显。袖口下的双拳握紧,甚至能看清上面的青筋…… “聂卿萦,是你自己自作多情?相信朕会接受你现在的一切。你也不仔细想一下。哪个帝王会容忍自己的女人怀有别的男人的孩子?” “……”原来她一切的行为在这个男人的眼中,都是自作多情啊? 她不自主往后踉跄退了几步,“是啊!最是无情帝王心,你也不是例外……” 怪她错信了他,以为他会容忍这个孩子,她确实是在自作多情,把他想得太好。 “只要你舍弃这个孩子,过去的一切,朕都可以既往不咎。好吗?”萧奕辞突然上前一步,按住双肩,再次问道。 “哈哈……”她只觉得他的请求在自己看来,简直是可笑至极。“用这个孩子来换我苟活下来,萧奕辞,你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很冷血无情吗?” 也是,他本就无情,是自己侥幸地认为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罢了。 “聂卿萦,你就那么想留住一个别的男人的孩子吗?”那他们二人呢?这会成为横在他们二人之间刺! “那你呢?萧奕辞,你就那么肯定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吗?”聂卿萦仰头质问道。 他难道忘了,这一个月里,他们二人也有过亲密举止啊? 可是她问不出口,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会信她,只会一而再再而三欺骗她…… “呵,先前你与熠王单独相处,私下相见之时,朕那时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谁知道你们二人是不是私相授受?” “朕倒是忘了,皇后与朕在一起一年多之久,一直以来便是以身体不适为由,迟迟那边怀上子嗣。而今不过与熠王有过一夜,便怀上了。皇后有医术傍身,想要怀上谁的孩子,岂不是轻而易举……”他冷笑道。 “啪”的一声,清脆一响,聂卿萦直接不受控制扇了他一巴掌。 其他人莽地叩首跪地,连头也不敢抬半分。 皇后这是吃错药了吗?怎么敢直接当这么多人的面扇皇帝巴掌。若是怪罪下来,这脑袋怕是十个也不够砍下泄愤啊! 他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清晰可见的手指印。这是聂卿萦花了最大的力气,极力打上去的。 “萧奕辞,你还是个人吗?从你口中,还能听到这么恶心的话来?”聂卿萦高声嘲讽道。 在他眼中,之前的一切,都是表明自己宁愿怀任何男人的孩子,也不会怀他的。 是她自动手脚,故意不愿怀他的孩子的。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就那么让人反感? 若是她此刻手中握有匕首,绝对会毫不犹豫将匕首插进他的心口。 然后将他的心剜出来好好看看,到底有多硬,又是什么做的? “聂卿萦,你好大的胆子!”萧奕辞脸上被打得发麻,半晌也未缓过神,直接呵斥道。 “打了就是打了,我有什么不敢认的,至少我见你不好受,自己心中舒服些!”聂卿萦硬声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想杀她腹中孩子,便连同她一起杀了便是。 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当这么多人的面,对萧奕辞说这么硬气的话。 只是……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看着一向听自己话的聂卿萦竟敢如此忤逆自己的话,还敢理直气壮说出这番话来。 萧奕辞心中怒火更甚,想要把这个女人撕碎的心都有了。他果断吩咐道:“来人,皇后目中无人,忤逆皇命,即刻打入大牢,无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视。违令者诛之!” 两个守卫直接进来押着聂卿萦朝外面离开了。 “皇上,公主她只是一时情急,没有控制住自己,才动手的。奴婢求您了,不要让公主去大牢,奴婢求您了……”竹沥见自家公主即将被带走,连忙跪过去拽住他的衣摆,边磕头边求饶道。 公主如今有孕在身,若是被关押大牢,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皇帝还下了死命令不让任何人探视,自家公主在那里面的日子怕是无法想象。 自己一直以为,萧奕辞成了帝王,自家公主以后再也不会再进那潮暗无比的大牢了。可她没找到,这次会这么突然,还是被最爱之人亲自下令打入大牢。 “嘭”的一声,萧奕辞毫不留情一脚揣在竹沥的身上。冷声警告道:“尤其是你,竹沥,最好惜命,不要挑战皇权!” 竹沥捂住自己的腹部,只能颤颤巍巍趴在地上。 很快,聂卿萦被打入大牢的事情在皇宫内外传开了。 朝中大臣得知萧奕辞将人给打入了大牢,纷纷认可这样的做法。至少在他们看来,萧奕辞不会再被那个女人迷惑了。 如今只需探探皇帝的心思,在朝中稍加提及一下,说不定那个于皇室有污点的女人,就可以彻底消失了。 昭纯宫内。 曹琦丹听了这几日的事,差点惊掉了下巴。 她才几日不关心前宫之事,竟发生了这么多。 “浅篱,你让本宫好好顺口气……”曹琦丹摆手道。她得好好缓缓。 “皇上真的一气之下将皇后姐姐给打入大牢了?” 问题是这也不对啊,一般后宫的女人犯了事都是被打入冷宫的。 皇上此意,分明是不打算废其后位。不过仔细想想,当今皇后好歹是?国公主,若是落得一个废后的称谓,那些黎民百姓可不得偷偷在后面谩骂了皇后。 此事传入?国,对夜宸的名声也不好。萧奕辞果真是一个会考虑事情的男人。 “主子,奴婢去向前宫的人打听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浅篱一脸不服气,开口道。 “可是……你之前不是才同我说过,皇上因为之前那档子事,将皇后姐姐带回宫中软禁了起来。怎么突然就被打入大牢了?”曹琦丹不解。 先前皇上去熠王府亲自撞见皇后和熠王在同一房间待一夜,也没有听说皇帝打算废后赐死这些消息。 那些大臣说破了嘴皮,也还是就此作罢,不敢和皇帝作对。 这次又是为什么? “主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被太医查出有了身孕。皇上扬言那孩子不能留,可是皇后娘娘不依,以死相逼,最后还是皇上率先妥协了,没有再逼皇后打掉府中的孩子。” “孩子?皇后姐姐怀的孩子难道是熠王殿下的?”曹琦丹错愕,难怪皇上会极力要求皇后姐姐不能留下那孩子。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太医诊断说是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不足一月。而半月前,皇后娘娘又和熠王……”浅篱欲言又止。 “那后来又是怎么回事?皇后姐姐怎么就被打入大牢了?”曹琦丹追问道。 “主子,您真想知道吗?”浅篱试探道。 她有点说不出口啊?这个皇后太厉害了,这是自己有史以来见过第一个敢王帝王脸上呼巴掌的人。 这可是帝王之耻啊!堂堂一国之君,被女人当那么多人面呼巴掌,若是换成其他人,连累着家人一起,早就死透了。 反倒是皇后娘娘还留下一命,只是被下令打入大牢,不准许任何人探视。 “说,扭扭捏捏做什么?”她若是不弄明白,皇后姐姐岂不是连挽回的余地也没有了。 皇后姐姐是自己入宫以来相处得最要好的人。她从未想过要去争夺皇宠,只想在后宫找个知心的人,不揣着勾心斗角,积极向上的人当好姐妹。 说女主是故意不愿怀他孩子,女主气急败坏一把掌将自己送入大牢 第三百三十五章 让她来做这个坏人 眼下皇后姐姐落难了,连一个去大牢探视的机会都没有。 至少她现在要做的,是想个法子去大牢看看皇后姐姐才是。 “奴婢听宫里人说,是皇上亲自谴人去了凤鸾宫,欺骗皇后娘娘喝下落子药。皇后娘娘得知真相后硬然不肯,皇上说了让皇后反感至极的话,皇后一气之下就往皇上脸上呼了一巴掌……”浅篱一气呵成,解释道。 “咳咳……皇后姐姐这么胆大妄为吗?”曹琦丹轻咳两声,淡言。 好在皇上没有当场说要处死皇后姐姐,否则自己可就要失去一个好姐妹了。 “……”不过皇后姐姐做出这样的事,皇上也没有要赐死她的打算,说不定此刻去求皇上一下。皇上就会同意让自己去探望皇后姐姐…… “主子,您在心底想什么呢?”浅篱一脸好奇地问道。 “浅篱,马上给我收拾一下。”曹琦丹站起身,掸了掸衣裙上的灰,突然道。 “嗯?主子要出门?”不会又要去见覃大公子? 可主子并未差自己去打听覃大公子是否入宫啊? “你这丫头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赶快给我找身衣服来!”曹琦丹见浅篱木讷良久,只好一弹指在她的额头上,只声催促道。 “奴婢这就去。”浅篱回过神来。 御书房外。 曹琦丹劝说良久,依旧被高公公死死地拦了下来。 “高公公,您就行行好,去同皇上通禀一下,本宫有话要同皇上说嘛!” “哎呦喂,曹丹嫔,您可别再为难奴才了。皇上正在批折子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入内打扰的。奴才可不想这么早掉了脑袋……”高公公一脸为难道。 “不是……高公公,您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曹琦丹朝一旁的浅篱使了个眼色。 浅篱会意,从袖口掏出一点儿碎银,作势要给高禧。 “使不得啊,曹丹嫔,真使不得!”高公公连忙缩了缩手,果断拒绝道。 他若是现在收了后宫嫔妃贿赂,他的项上人头可就危在旦夕了。 高禧面露难色,站得远远的…… “……”这至于吗?曹琦丹无奈地摇了摇头。 “主子,这下怎么办?”浅篱失落道。 “要不……先斩后奏?”曹琦丹琢磨了一会儿,突然道。 “不是主子,您真要直接去大牢啊?”浅篱扶额。 皇上都下了死命令不让任何人探视,主子这样做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要我说,这皇上还真是无情,还下令不让任何人探视!”曹琦丹故意将音量放大了些,埋怨道。 她就不信了,自己在外面嚷嚷了那么久,皇上还能在里面坐得住一心批阅奏折? “主子,您小声点,高公公还在那边站着……”浅篱有些害怕,连忙低声制止道。 一个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高禧,让她进来。” “曹丹嫔,皇上让您入内。”高公公屈身走上前,提醒道。 曹琦丹才迈步朝里面走去。 行礼道:“嫔妾参见皇上!” 男人放下奏折,冷声问道:“说,找朕有何事要问?” “嫔妾想得皇上应允,让嫔妾能去大牢探视皇后姐姐。”曹琦丹弱声道。 其实她真的很没底气,刚才在外面嚷嚷了那么久,若是已经惹怒了皇上,他一会儿怒火冲天,直接下令重罚她该如何是好。 “怎么?刚才曹丹嫔在外面不是嚷嚷得挺大声吗?”这一见到他,底气就快没了。 “嫔妾知错了,皇上要责罚嫔妾,嫔妾毫无怨言,只希望皇上能允嫔妾探视皇后姐姐。”曹琦丹垂首道。 “曹丹嫔莫非不知朕已经下令不让任何人去大牢探视皇后?” “正因为知道,嫔妾才更要前来一试。若是皇上不同意,嫔妾便一直跪到皇上同意为止。”曹琦丹鼓起勇气道。 “……”还真是和她性子相似。 他沉默半晌,突然问道:“你可知宫中没有人敢忤逆朕的命令,而你是第一个,为了探视一个失了势的皇后,搭上自己的性命,可不值得。” 后宫之中的女人,若是看到皇后失势,恐怕会争破头想要来讨好皇帝,个个都想得到青睐和荣宠。而这个曹琦丹,虽入了后宫,却从来不经常在外蹦跶。 别人想方设法引起他的注意,而曹琦丹就想一个米虫一样,只是找了个地方,不愁吃喝,没有爹娘唠叨,小日子过得倒是滋润得紧。 “皇上若真的不分青红皂白要人性命,嫔妾也认了。”可萧奕辞没有因为皇后屡次忤逆皇命,甚至还直接动了手,而下令赐死皇后。 就凭这一点,她觉得这一趟来得值。 “曹丹嫔最好还是回去,朕可不会专程给人开后门。”他冷声拒绝道。 这可不行,来都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皇上没有依照朝中大臣的话,废皇后姐姐凤位,赐死她。在嫔妾看来,您并不是真的无情。”她虽然不知道萧奕辞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既然没有要处死皇后的想法。 那一切都可以挽回不是吗? 见他沉默不语,曹琦丹继续补充道:“皇后姐姐情急之下,对皇上动了手,皇上却只是将人打入大牢,不许任何人探视。看着无情无义,其实从您没有要皇后性命开始,这个词已经不适用在皇上这儿了。” 别的帝王遇到忤逆自己,顶撞自己的人,从不心慈手软,直接下来处死,哪还有什么活路?可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不一样的。 “曹丹嫔倒是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若是她也能看得明白,他也不会成日里独自一人在暗处痛苦了。 他只要她活着,可是她宁愿自戕也不愿让自己动她腹中的孩子。 如果那孩子的到来,便是搭上聂卿萦的性命,他宁愿做一个心狠,她眼中的无情之人。 曹琦丹试问道:“皇上可是应允了嫔妾的请求?” 刑部大牢。 牢门传出了开锁声,只见一身着鹅黄色裙裾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映衬着微弱的光线,半晌她才看清了是何人。 “皇后姐姐,您还好吗?”曹琦丹蹲下身,看着她坐在小榻上,担忧地问道。 “曹丹嫔,你怎么过来了?萧……皇上不是下令不让任何人前来探视吗?”聂卿萦一脸茫然,轻声问道。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是主子执意亲自去求的皇上,请求要来大牢探视您的。不过好在皇上那里松了口,才应允主子过来的。”一旁的浅篱解释道。 曹琦丹上下环顾了她一眼,怨道:“这才几日啊,皇后姐姐脸都廋小了好一圈。”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想必那段时间,皇后姐姐食欲不佳。 “光顾着说了,这是我让浅篱特意去御膳房准备的上好的膳食,皇后姐姐吃些?” 浅篱将食盒内的膳食端了出来。 看着它们,聂卿萦却丝毫没有胃口。 曹琦丹以为她不愿吃,连忙劝道:“皇后姐姐,就算您再没有胃口,也要顾及着腹中的孩子才是。吃些?” 看她终于愿意吃了,曹琦丹才露出了一抹笑意。 看了看四周,才知道这大牢的环境是真的差。皇后姐姐怀了身子,若是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对腹中的胎儿怕是有很大影响。 “皇后姐姐,您当时真的不该那么冲动,朝皇上呼巴掌。您这打得从来不止是皇上的脸,而是整个萧氏一族的脸。”虽然她觉得聂卿萦很勇。 可那巴掌真的不能乱往人脸上呼,搞不好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被打入大牢都是轻的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可自己又没有本事,救得出皇后姐姐。 “……”聂卿萦沉默不语。 她本来是不想的,可萧奕辞能说出那样的话,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忍不住。 不管是萧奕辞一气之下下令将她打入大牢的,还是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不过是寻了一个时机,恰好让自己到这个地方来。她从未后悔过自己打他。 不过也好,她至少留下了腹中的孩子。只要萧奕辞不打自己孩子的主意,她就算一直待在这里也无妨。毕竟人都要去适应环境的…… 养尊处优的事过久了,换一换又何尝不可? 见她不说话,曹琦丹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皇后姐姐,您别多想,我这个人一直都是口直心快,管不住自己的嘴就说出来了。” “没事,我不怪你。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还能来大牢看我。”聂卿萦挤出一抹笑意,说道。 此地不宜多待,见她用完膳,曹琦丹便离开了大牢。 公主府,玉粹阁。 萧菀韵听了缪月和自己说的事,差点没有气得想骂人。 “你是说,皇兄直接将皇后嫂嫂打入大牢了?”这不合常理啊?打入了冷宫都比打入大牢好说事。 皇兄这是为什么? “奴婢听宫里人说,好像是皇上说了一些过激的话,皇后娘娘听了后不受控制,当着其他人的面直接给了皇上一巴掌。” “给了一巴掌?”萧菀韵错愕。怪不得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么说,皇兄当时可能只是心中恼怒,一时冲动才下令让皇后嫂嫂去大牢的?” “虽然可以这样想,可是皇上做得还是太绝情了。下令不让任何人前去大牢探视皇后娘娘,公主,您说这算什么嘛?”缪月抱怨道。 “本公主若是知道,早就去找皇兄一问了。”萧菀韵无奈道。 她又不能去枉顾皇兄的决定,之前为了熠王皇兄,差点就和皇兄闹不开了,这次还是得三思而后行,考虑考虑后果才是。 “那公主,这件事咱们真不管了吗?” “管,肯定要管。可是现在本公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冲动行事只会适得其反……”首先不能再惹怒皇兄,其次还能见到皇嫂嫂。 此刻,皇宫的一处凉亭内。 覃宛抒得了召见,才到了此处。 只见萧奕辞依旧是一袭深色金边锦袍着身,平静地坐在一处喝着杯中的酒。 “臣妾参见皇上!” “覃妃来了。坐下。”萧奕辞瞥向不远处的位置,冷道。 “是。”覃宛抒应声,便落了座。 随后问道:“不知皇上召见臣妾,可是有什么事要同臣妾说?” “朕召你前开,是有一事要覃妃帮忙。”他放下酒杯,淡声道。 “皇上直说便好,莫说一个,就算是十个、百个。只要在臣妾力所能及范围内,臣妾都会帮的。”她轻笑道。 “覃妃倒是看得开。既然覃妃已经发话了,朕也没有顾忌了。”他之所以要找覃宛抒帮忙,是他只信除后宫其他女人以外的覃宛抒。 之前邬州运矿返城路上遇刺,她也毫无顾忌现在帮他。也是他的自私,将覃宛抒牵扯进皇家来。 若是有朝一日所有事了,他定会还她自由…… “朕想让覃妃以朕的命令,无论用任何方法,都要让皇后服下落子药。” 覃宛抒只是笑了笑,道:“皇上这是想让臣妾去当那个坏人吗?” 还真是会算计,知道女人最懂女人。萧奕辞竟放心把自己所爱的女人的性命交在她的手上? “朕正是知道覃妃的心性,和后宫其他妃嫔不一样,才能放心将此事交由覃妃去做。” “皇上就那么信臣妾,不怕臣妾一时冲动,失了手杀了皇后吗?”覃宛抒故意问道。 “朕若是不相信覃妃,当初邬州返城为何要让覃妃同朕演那出好戏?”只可惜,严狐狸最终还是好好活着。 “可是……这坏人可不好当,容易招致骂名,臣妾要做这么大的牺牲,心中着实不好受……”她故作委屈道。 第三百三十六章 她的目的,邬州暴乱 “覃妃想要什么?只要合理,朕均可应允。”他淡声问道。 “事成之后,臣妾要贵妃的位分,皇上可给?”覃宛抒试探道。 只有爬得越高,摔得才越惨。只要博得宫中更多人信任,那么在这皇宫之中,她想做什么,便不会有太多顾虑…… “只是一个地位?”萧奕辞有些意外。 “若是可以,臣妾可以圣宠集身也不错。”只是他的心太小了,只能装下大牢里的那位。 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朕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圣宠。”萧奕辞心中一怔,道。 “臣妾不过是说的玩笑话,皇上不必当真。想当初与皇上成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不得已为之。”覃宛抒浅笑道。 二人意见达成一致后,覃宛抒便开始了自己这些时日的计划。 刑部大牢内。 “小的参见覃妃娘娘!”狱卒拱手行礼道。 “平身,立即带本宫去关押皇后的牢房。”她冷声吩咐道。 “是。”狱卒应声,便在前面自觉带路。 牢门的锁链再次被人给打开。聂卿萦还奇怪了,这几日是怎么了,不是说不让人探视吗? 前两日曹琦丹才过来见了自己一面,这次又会是何人? 只见来人一袭蓝青色宫装迈步而来。 “是你,还真是意外,覃妃也会来大牢探视我一个阶下囚?”聂卿萦漠视道。 “什么阶下囚,皇后娘娘何必说得那么难听?本宫可未曾听说过,皇上将您给定义成阶下囚……” “说,来这里的目的。”聂卿萦懒得和她绕弯子,径直道。 她可不会相信覃宛抒会这么好意,来看她。 “皇后娘娘这么严肃做什么?难得来上一次,您却摆着脸。也枉费本宫好心好意到皇上跟前讨了一个可以来探视您的机会。皇后娘娘如此,当真是叫我这个做妹妹的寒心了。”覃宛抒掩面故作委屈道。 “妹妹二字,我劝覃妃切勿在我耳边提起。不过有一事,我还真想问一问覃妃,不知覃妃可愿一听?”聂卿萦突然道。 “说说看。”她倒是要看看,从聂卿萦的口中,能听得出什么事来。 “我想问问,覃妃和当时被抓入大牢的那个刺客领头,是否认识?或者说是老熟人了?” “这……皇后娘娘可否再说具体一些,那刺客领头是谁?”覃宛抒装作一副不知的模样,问道。 “那名刺客暗号青狐,本名祈枭,曾经多次想置我于死地,只可惜都没有成功。覃妃当真不认识那个人?”她淡声解释道。 “此人……本宫闻所未闻,何况本宫之前是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刺客头领?”覃宛抒思虑半会儿,疑惑道。 “……”聂卿萦依旧平静如常。她早就知道覃宛抒不会认下此人。 “可我听宫中的人说,那人曾经伪装成太监模样,一直在你云影殿做事,难道你宫中的人平日里会有什么异常,覃妃当真不知?” 一个习武之人伪装成太监,虎口处因为经常拿刀肯定会有很多老茧,怎么可能这么久了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除非覃宛抒本来就和那个人有联系,只是在特意隐瞒,才不承认自己认识青狐。 “皇后娘娘怕是想多了,本宫好歹是宫中的主子,怎么可能会去观察一个下人平常的行为举止?”覃宛抒反问道。 “算了,问了你也不承认,我又何必浪费口舌,你走。”聂卿萦下了驱逐令,冷道。 覃宛抒不在多待,便出了大牢。至少这一趟,自己没有白来,想要对付聂卿萦,还不容易? 公主府,玉粹阁。 萧菀韵在自己的小院内琢磨了好些日子,也丝毫没有头绪。 直到缪月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公主,奴婢要事要禀告。”缪月凑到她跟前,浅声道。 “嗯?什么事。”她现在正烦着呢。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说服皇兄好让自己去大牢见见皇后嫂嫂。 “公主,您还在想法子啊?奴婢正想告诉您君神医来了,此刻已经在前厅了。要不公主把这件事透露给君神医,让君神医想法子?”缪月挠了挠头发,突然建议道。 萧菀韵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照缪月说的那样去找君神医一同想法子了。 前厅。萧菀韵迈步而入,只见君暮澜一袭冰青色轻衫,束着头发的白色发带随风摇曳着。 见她一脸不高兴,君暮澜率先凑了上去,将她拉到一处坐着。细声问道:“才几日未见,菀菀怎么见了君某还是一脸不高兴?” 他以为定是自己这几日医馆太忙了,未曾来见过她,独自在心中堵着气。 “君神医,不是你的问题,是皇宫出了一件事令本公主很头疼。”萧菀韵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 “宫里的事?可是菀菀先前不还同君某说过,你的皇兄并未对皇后动粗,只是软禁在了寝宫不许外出。莫非最近几日有发生了其他事?”君暮澜琢磨不透。 前些日子他过来这里,沿路便听说当今皇后和藩王不清不白,二人共处一室一夜之久,第二日直接被皇帝撞破了。 他当时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连忙到公主府向萧菀韵问个明白。 萧菀韵告诉他,自己没有听错,外人所言皆是真的。只是令人意外的事,皇帝并未以此对皇后动粗,或者是依照大臣的话直接废了凤位,赐死这些。 而熠王也只是被罚了五十赤血鞭遣回府中禁足一个月不得外出。 他当时听了暂时也松了口气,至少证明萧奕辞不是应该无情之人,对聂卿萦也是真心实意。所以他也就当这事用不了多久,一切都能恢复平静。 “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萧菀韵摇了摇头道,“本公主以为,皇兄也不过是一时之气,不会对皇后嫂嫂那般无情。” 至少在她看来,萧奕辞只是除了将聂卿萦软禁寝宫,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做,本来也算是好事至少嫂嫂不会有性命之危。 “如今不过才过去半月之久,皇兄便发现嫂嫂有身孕一事。还亲自找了太医去给嫂嫂诊脉,结果……太医说嫂嫂有了不到一个月的身孕。皇兄不愿这个孩子留下,便逼着嫂嫂服落子药。” “只是嫂嫂性子倔强,哪怕以性命相逼,也不愿服药。皇兄当时多半已经气结于心,说了些不待听的话,嫂嫂一时冲动,便打了皇兄一掌,皇兄气怒,直接下令将嫂嫂给打进大牢了。”萧菀韵解释道。 “你皇兄可有吩咐牢中的人对皇后用刑?”君暮澜追问道。 她摇头道:“皇兄并未这样吩咐,只是下了死令,不允许任何人去大牢探视嫂嫂。” “所以菀菀,你是在愁要如何说服你皇兄让你能去探视皇后吗?”君暮澜顿时明白了什么。 “嗯……只是本公主琢磨了数日也没有头绪,不知君神医可有好的法子?”她突然问道。 “这……”君暮澜沉思良久,突然道:“你皇兄不是一向最疼你了?指不定抵不住你的软磨硬泡……” “有一事,本公主忘了和你说了。先前本公主给熠王皇兄鸣不平得罪了皇兄……”萧菀韵尴尬地补充道。 “实在不行,公主便伪装成送饭的狱卒,偷偷去见你的皇嫂?”君暮澜无奈,只好重新想办法。 “想来,这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法子了。”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皇宫,御书房内。 高禧听了外围站着的曹汝州一袭话,什么规矩也顾不上了,直接朝里面跑去。 “奴才参见皇上!”高禧慌忙行礼道。 “慌慌张张做什么,什么事?”萧奕辞头也未抬,只是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数落了一句。 “回禀皇上,曹尚书在外求见!” “什么事不能呈上折子,还得亲自来御书房?”萧奕辞思不得其解。 他记得曹汝州这个老匹夫,不像是一个如此莽撞之人…… “此事奴才也说不通,还是让曹尚书入内?”高禧试探道。 “也罢,让他进来禀明。” 半晌,曹汝州慌步入内,跪地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曹卿此刻贸然前来见朕,有何要事?”他出声问道。 “回皇上,微臣有一物要呈给您,这是邬州刺史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皇城的东西!”曹汝州从袖口掏出了一封信笺,呈上前去。 萧奕辞打开随即扫了一眼,神色一紧:“民众暴乱?邬州管辖治理一向较好,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微臣也有次疑惑,这才前来恳请皇上想出对策。本该是一件小案件,那邬州刺史没有必要将此事闹进皇城来。可据那里的人说,邬州近一月来时不时会有青年男子无故失踪,将整个邬州翻过来也未曾寻到那些人的身影累计下来已经达到了二十来个了。” “如今此案在邬州已经成了无头案,各级官吏均拿其无法,还请皇上做好定夺。” “那二十多个青年男子真的无迹可寻了?”萧奕辞沉思良久,还是觉得有诸多疑点。 无迹可寻的话,百姓定会闹到官府去,若是官府都坐视不管,百姓暴乱就无法避免。 “本该如此,正当诸位大人那此案没有法之际,竟有一个消失了十天未见的人,突然蓬头垢面,精神不振的青年男子回来了。” “只是那人精神出现了异常,诸位大人本想在那人身上获取线索,结果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但那人行为怪异,成日里没事便在院坝里拿着树枝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曹汝州解释道。 “诡异的图案?那边可有派送图纸过来?”他冷声问道。 “有,便夹在那封书信下面。” 萧奕辞打开纸张,顿时心中无比震惊。 他以为的线索在之前抓住那二人开始,到最后那二人被处死,线索又断了。 没想到这次竟会来得如此巧?这图案和聂卿萦先前被人掳走归返皇城的图案一模一样。 “皇上,这图案您可是见过?”曹汝州见他半晌没有说话,试问道。 “邬州这次的民众暴乱,朕要亲自前去一趟邬州探清楚状况,再想应对之策。”他径直道。 这次他必须去,将那暗中之人的党羽一网打尽,自己方可安心。这夜宸的江山,那群不知死活的人都是妄想…… 随后吩咐道:“高禧,马上召见覃丞相来御书房议事!” “奴才遵旨。” 他不在这几日,皇宫的诸多事宜还得让覃相和曹尚书二人共同照看着。 至于萧璟翎,如今还处于禁足起,禁足未解,他是不可能将皇宫之事交由萧璟翎来妥善处置的。 很快,萧奕辞便和二人交代你相关事宜。 “朕不在这些时日,皇宫的一切事宜,还得覃相和曹卿共同维持了。” “皇上放心,微臣定不负圣意。”覃岷显拱身道。 皇宫事宜交代清楚后,萧奕辞一刻也没有多等,私下拨了一部分人随行去邬州。 这次暗行,一定要不知不觉,不能让那边率先察觉到。所以萧奕辞一行人皆是身着普通服饰,扮做富商,用最快的速度,几日便到了邬州城。 邬州,长史府。 罗般听了手下人禀告的话,直接一脚给人踹出几丈远。 来人捂着剧痛的胸口,强撑着身子,拱手求饶道:“主人恕罪!” “没用的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罗般冷声呵斥道。 “主人,那人已经神志不清了。那些大人不也拿他没有办法,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便还是一个无头案……”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她不能坐视不理 “哼!想得倒是轻松,你最好祈祷什么事也没有,否则你的小命,也就别想要了。”罗般冷眼盯着地上跪着的人,警告道。 不过他还是要提前做好防备,此事说不定已经传入皇城了。 此刻,宫门外。一辆马车在外围停了下来。 翦纭一身雪青色云缎裙,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一旁的侍女怜香率先瞧见了旁边还停靠着一两马车,连忙出声道:“小姐,您瞧,那马车似乎是紫菀公主的?” 她移眼看了过去。心中略微不见解。“怪了,这紫菀公主此刻入宫做什么?” 眼下已经是午后了,她还正想着此刻去找覃宛抒攀谈一番,没想到这紫菀公主会在此刻入宫。 “小姐,您说紫菀公主会不会借此去大牢见那个皇后?”怜香猜测道。 虽说皇帝已经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前去探视那个女人。 可前儿些日子,还听说了曹丹嫔去探视了一番,皇帝也没有多说什么,说是提前征求了皇帝意见才去的。 想来这紫菀公主也不一定坐得住,定是要自己前去试探一番。 “去瞧一瞧便知道了。”话尽,便迈步朝前面走去。 刑部大牢,一个狱卒压低着脑袋将饭递到牢门外。 正在一处失神呆坐的聂卿萦闻声,只是随意瞥了一眼。 “嫂嫂?”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聂卿萦身形一怔。这声音是菀菀? 她连忙站起身朝牢门处走去。“菀菀,你怎么混进来了?若是被你皇兄知道了,定是要责骂你。” “嫂嫂放心,是君神医替菀菀想的法子,暂时不会被发现的。若不是皇兄下了死命令,不让任何人探视嫂嫂,菀菀说不定早就来见嫂嫂了!”萧菀韵低声埋怨道。 她眼眸微淡,抬手接过了碗。“菀菀能来见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嫂嫂,皇兄那日究竟说了什么话,才致使你要动手的?”萧菀韵连忙问道。 自己必须得搞清楚一切,然后找人一起想办法。 她没有回应,只是扯开话题问道:“菀菀,熠王还好吗?” 算下时日,她已经半个多月未曾得知萧璟翎的情况了。 自那日自己被强制带回宫,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嫂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其他人。”萧菀韵不解。 “熠王毕竟是因为我受了你皇兄的迁怒,我不能坐视不理。”她解释道。 若不是当初自己极力求情,让萧奕辞饶他一命,指不定当日就会出人命…… 萧菀韵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抚道:“嫂嫂放心,熠王皇兄只是受了责罚,被皇兄下令禁足府中一月不得外出。” “那就好。”此事因她而起,绝对不能牵连到任何人。 “对了,嫂嫂,你和熠王皇兄究竟是怎么回事?”在自己看来,萧璟翎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断然不会对自己兄嫂做出逾举之事。 “我……我那日回到皇城,被熠王拉去酒楼喝了酒,至于后面的事,时间过了那么久,我也不清楚了。”她只知道自己醒来,整个屋子都变得陌生了,屋子里一片狼藉。 “嫂嫂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熠王府吗?”萧菀韵再次问道。 如今能帮到嫂嫂的也只有自己了,她断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聂卿萦只是摇了摇头,她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了,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萧奕辞便带着人破门而入。 似乎这一切都有着什么关联…… 事情怎么会那么巧?萧奕辞怎么能那么快得知自己在熠王府的,并能准确无误在那个时候闯进屋子? 除非是府中有人特意引导,在她睡的那间厢房内动过手脚。否则以萧璟翎的人品,他断然不会乘人之危对她行逾举之事。 熠王府看不惯她的人,敢暗自耍手段,恐怕只有侧妃翦纭了。 回想起那日早上,萧奕辞破门而入,一旁跟着的人还有翦纭…… 她当时说的话,一句不离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使用了蛊惑人心的手段,魅惑了熠王。 “……”是了,就是她。聂卿萦刚缓过神来打算将自己的猜想告诉给萧菀韵。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另一个声音插足了。“喂!我说你,你在那里蹲了好一会儿了,还不走?”一个狱卒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人正向着这边走来。 “完了,嫂嫂,我下次再偷偷进来看你。”萧菀韵只好站了起来,看了看要走过来的狱卒。 “好。”虽说萧菀韵被大致易容了,可一直待下去势必会惹人怀疑,她不能拖累了萧菀韵。 萧菀韵慌步跑到牢头,直接被狱卒牢头数落了一顿。“我说你怎么回事?送个饭也送那么久,怎的,里面那位还能给你什么好处不成?” “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没有和你提个提醒!”牢头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会地朝另一边走去。 “呼……”萧菀韵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被发现端倪,看来下次来见嫂嫂得小心点才是了。 出了大牢,萧菀韵便去了一处偏殿换回了自己的衣衫。 “公主,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还担心您被狱卒给发现了……”缪月见她回来了,心头这才送松了口气。 “还别说,君神医这法子确实好使。只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听嫂嫂说完……”萧菀韵叹气道。 “皇后娘娘与公主说了什么?”缪月连忙追问道。 “说什么你还是别管了,快些走。”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希望自己这一遭,没有被皇兄察觉出端倪。 半路中,翦纭眼瞧着萧菀韵步子凌乱地从某处地方走了出来。 连忙迎了上去:“这不是紫菀公主吗?” 萧菀韵顿足,转过身来。故意暗含道:“翦侧妃?你不好好待在府中,这时候进宫怕是不妥?” “瞧公主说的,您不也此时在宫中?不过瞧紫菀公主方才过来的方向……那路好像通往一处偏殿?” “本公主乐意,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不过一介侧妃,管得着吗?”萧菀韵不满道。 她的嫂嫂可不是这样一个女人,早些时候自己就看这个翦纭不顺眼了,可恨的是母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仅将这个女人强塞给熠王皇兄当侧妃,还让自己同这个女人交好。 “确实管不着,紫菀公主可莫要此刻再去触霉头才是……”翦纭暗含道。 先前还听说萧菀韵为了熠王,不惜当场出言顶撞了皇上。这次若是被抓住尾巴,恐怕便是责罚了。 “……”萧菀韵心中一怔。 这女人竟如此机警,还猜得出自己此时入宫的目的。 “本公主奉劝翦侧妃一句,最好把嘴给闭严实了,哪怕心中再清楚,也最好不要说出来。否则……本公主有你好果子吃!”萧菀韵故作凶狠,走到翦纭跟前,仰了仰下巴道。 这威风不能落了去,翦纭若是敢把这件事捅到皇兄那里去,她便找人揍这个女人,然后再让熠王皇兄趁机休了这个女人,将其扫地出门。 反正熠王皇兄之前纳其为侧妃也是形式所逼,不得已为之。 她说不定还可以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熠王皇兄休了那个女人。至少看着那个女人心中吃瘪,自己心中高兴。 “翦侧妃光顾着数落本公主的不是,怎么不说说自己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入宫?莫非你也想忤逆皇命……”萧菀韵故意挑衅道。 “怎么可能?本侧妃为什么要选择忤逆皇命去看一个正在受着牢狱之灾的皇后?”说不定用不了多久,那个女人便会彻底消失了。 只是她总觉得这火候还是不够足,就这副形势了,萧奕辞还是没有对那个女人下狠手。 那就别怪自己另寻它法了。 “是嘛?最好是翦侧妃方才说的那样。这说谎啊……可是要遭雷劈的。”萧菀韵扔下这句话,便迈步离开了。 翦纭杵在原地气得牙痒痒。 一旁的怜香不免试问道:“小姐,覃妃娘娘那里还去吗?” “去,当然要去。”难得听到皇上许覃妃一人前往大牢可以见到那个女人,要想除去那个女人,还真要靠覃宛抒推上一把了。 彼时就算怪罪下来,也是覃妃自己去抵罪。她啊,要坐台观戏,全身而退。 只要那个女人一死,熠王就会看到自己的好了,她不比聂卿萦差。 云影殿内。 “奴婢参见覃妃娘娘。”宫女叩首行礼道。 “何事?”覃宛抒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翦侧妃在外求见娘娘。” 这都按耐不住性子了,前两日才去了一趟大牢,这翦纭又找了过来。 她到底有多厌恶聂卿萦,非要借自己的手除掉另一个女人。 还想全身而退,真当自己那么好糊弄吗? “让她进来。” 罢了,不过是对一场戏而已,她常年混迹江湖,早已经习惯了。 半柱香时间后,翦纭才放心地朝门外走去。 “娘娘,翦侧妃这心中不干净,竟还想借您的手对皇后施压……”怜香见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忙埋怨了一句。 “不错,你倒是聪明。这有些游戏……得慢慢玩才有趣。有的人越是心中按耐不住,本宫这心头才越发舒服。”覃宛抒冷笑道。 “娘娘,您真要照着皇上的命令去做吗?”彩霞有些担忧。 不过是一份落子药的事,皇上让谁去不行,还让自家娘娘去做那个坏人。 到时候后宫那帮女人见了,可不得眼红得紧,几个联合起来欺压自家娘娘一人。 虽然这性子变了不少,可自家娘娘若真成了后宫中人人眼中的恶毒女人,肯定会遭所有人排挤。 “放心,本宫心中有数……” 有的账,也时候好好和她算算了。 几日后,萧奕辞等人秘密潜入了邬州城。 街道上人来人往,周遭氛围依旧。 萧奕辞带着人来到一个小村子。 有一家里,正好是那一个侥幸逃脱的青年。 暗处,下属禀明道:“主子,便是那家了。” 萧奕辞暗神,突然问道:“城中可有医术尚好的郎中?” “听村里人说,城中的大人遣郎中去瞧过,都毫无办法。”下属回应道。 “可有调查清楚,方圆十里还有哪户家中有青年男子?”也许这是个放鱼饵的最佳时机。 “赵家村和刘家村各有两名青年男子。只是当时村里发现的及时,没有再让那些人出过村子。” 看来为今之计,只能做个局了…… 萧奕辞托人去村中协商和安抚好了两户村民,便将人放了出去。 短短一两日,果然有了成效。 两个黑衣人隐蔽在暗处,随时准备对那背着东西下山的二人动手。 “嗐,今儿个天怎么这么热啊?”青年抹了抹额头的汗,怨声道。 “行了,快些将柴背回去歇着。”另一位青年催促道。 再这样抱怨下去也还是得热下去。 话音刚落,两个黑衣人腾飞而出,朝着二人撒了一把迷粉。二人瞬间倒地不起。 “呵,蠢货!”既然要来送死,那他也不必顾及那么多了。 这里如此之偏,掳走两个人可谓是轻而易举。 随后掏出麻袋拢住二人,一人扛着一个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此刻,山下某处。 萧奕辞带着人隐藏在草丛内。 暗中那帮人抓了人,定不会顺着最起眼的这条路下来,排除显眼路口,直接在路口安排了人守在那处。 不时,果然看见两个黑衣人扛着肩上的东西,通过一个偏僻的小径,钻了出来。 “来了……”下属低声提醒道。 第三百三十八章 你根本不是她 刀光一闪,一群人从草丛内冲了出来。 二人一惊,连忙掏出长剑,看着来人。 几番周旋,那二人敌不寡众,最后落了下风。 几人趁机钳制住二人,将那两个青年救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黑衣人冷声问道。 这番地带可是邬州长史管辖,官府什么时候有身手这么好的人? “你们有资格问来路吗?”一个人不屑道。 他们可是身手最好的暗卫,对付两人绰绰有余。 “反正落在你们手上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另一个丝毫不慌,说道。 这时,暗卫让出一条路,萧奕辞从中走了出来。 “杀了你们,岂不是太过于便宜你们?” 见二人没有反应。萧奕辞再次问道:“怎么?不认识?” 当初派人在?国刺杀他的时候,恐是将他这张脸认熟了的。 萧奕辞从袖口掏出一张图纸,问道:“此图案看清楚,最好说出你们的老巢。” 二人抬眼看了过去。“这图案我二人未曾见过……” “是吗?”萧奕辞一脸冷色,趁二人不注意,持起长剑便对着在其中一人的手背插了上去。 顿时鲜血滚滚,二人惊恐万分。 主人只吩咐了他们抓人,其他的他们怎么会知道? “说,你们的老巢在何处?”萧奕辞冷声问道。 “我二人不过是普通的江湖杀手,拿钱办事,有何过错?”一人不满道。 “呵,江湖杀手,看来不给点颜色,你们嘴硬得紧。”随后朝着身旁的人吩咐道,“来人,将此二人的血肉一片一片削下来,直到交代了该交代的为止。” 二人听说要削肉,震惊万分。这样下去,他们二人怕是要痛苦至死。 “我说,我们的组织是……”那人还没有来得及说,天上顿时剑雨纷飞,朝他们射来。 那二人不幸中箭,直接当场死了。 下属上去查看了一下情况,禀告道:“主子,箭上有毒。” “主子,人速度极快,逃了。”几个人冲上来跪地禀告道。 什么人的速度,连他培养的暗卫也奈何不了。 萧奕辞连忙上前,看了看二人的后颈。果然没有图案…… 若是没有猜错,那逃跑的人,才是他要找的人。 他的行踪未曾向宫中任何人透露,暗中之人又是如何得知他要来抓活口? 如今他们再次溜走,无异于再次留下了隐患。 如今再想引他们出手,恐怕不大可能了。 萧奕辞站起身,冷声吩咐道:“先去刺史府。” 如今只能先将这两具尸身带回去,给民众一个交代,解决暴乱才是。 此刻,皇宫内。 刑部大牢审问室。 “啪啪……” 里处传出的断断续续的鞭打声和女子强忍着剧痛的闷哼声。 覃宛抒立在一处,惬意满满。直到狱卒收回长鞭,上前禀报了一句:“回禀覃妃娘娘,三十鞭已毕。” 她只是点了点头,微微侧眸看了过去。只见架子上绑着的女子浅色的衣衫早已经血痕累累。 “都下去,本宫还有些私事……要同皇后好好聊聊。”覃宛抒扔出一锭银子在狱卒手上,冷声道。 “多谢覃妃娘娘,小的遵命!”狱卒得了赏银,笑着道谢着。 待这里只剩下她和被绑在架子上的人后,她才缓迈步子,走上前去。 聂卿萦微抬起头,冷笑着问道:“他让你这样做的?” “重要吗?”覃宛抒不屑地反驳道。 “当然重要,若不是他的吩咐,覃妃这可是滥用私刑,后果自负……” 今日覃宛抒来到大牢,直接命狱卒将她带来审问室,让狱卒打了她三十鞭,她实在想不明白,覃宛抒这样做到底是为何。 就算要被鞭打,也得给她一个鞭打的理由才是。 可她没想到这覃宛抒直接用银子贿赂了本来还有所顾忌的狱卒,命其打了她三十鞭子。 本来刚被带过来她就想问清楚原由的,只是无论她怎么问,覃宛抒只是背对着她,一个字也不回应。 “呵,不管是不是滥用私刑,皇后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后果?什么后果,违抗圣命吗?”可笑至极,她怕过什么?这十几年自己都是这么过来的,她还能怕什么。 “如果不是他的吩咐,我与覃妃又有何过节,非要动用私刑?”聂卿萦不死心地追问道。 “过节,确实没有。”覃宛抒把玩着手中的发簪,突然举起发簪,轻轻扫过她的侧脸,最后停留在她的下巴处,迫使她微微抬起头来。 “不过……我想不明白,你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一个人为了你,改变他原先的计划……” 聂卿萦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覃宛抒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因她改变了原有的计划? “仔细看来,当真是一副美人皮相,也难怪主人会改变计划。”想当初,自己好不容易传消息过去,明明只要让这个女人死在前线,便可以引发?国和夜宸翻脸。 可这个女人却让主人改变计划,提前撤离。 “什么主人,我根本都不认识。”聂卿萦反驳了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覃宛抒不是闺阁小姐吗?什么时候背后还有其他人了。 莫非这人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并非真正的覃宛抒? “不对……你到底是谁?” “反应过来了?我可是覃相之女覃宛抒,不然还能是谁?”覃宛抒冷道。 “不,你不是……我早就该这样想的,你根本不是她!” 自己之前便觉得云影殿的那位不一样了,性子变冷了不少便算了。 之前青狐伪装成太监在皇宫潜伏了那么久,这个女人竟企图蒙混过关,说和青狐没有半点干系。 她还想不明白了,青狐那么脸生,内宫突然换了伺候的太监,怎么可能一点也没有注意? 唯有一猜想,青狐和这个女人是一伙的,有意替其隐瞒,宫中的人这才没有抓住青狐的把柄。 只是这个女人冒用覃宛抒的身份潜藏在皇宫又是为何?她和口中的那位主人又在计划着什么事情? “你可知,若不是因为你,主人就该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说不定她的大仇也能早日得报,何需在皇宫中周旋那么久,到现在也毫无动静。 “还当真是女人误事,可惜了我提前作的计划,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去前线,我费了多大的力气?” “前线……”聂卿萦头脑中搜寻着之前的记忆。 之前她确实听过覃宛抒的建议,去了前线的,那次自己被檠军抓住了。 “你……你是檠国派来的细作?”聂卿萦顿时明白了过来。 如此算下来,这个女人和恒亲王是一伙的,那她口中的主人也该是宋锦恒了? “是又如何?当初若不是你,主人不会弃了东郡,撤兵蒙阳。所有苦心孤诣作的计划,就因为你,一切都变了。”自己一日报不了仇,便一日难安。 “你果然是他安排的人……”唯有是宋锦恒自行安插进来的人,才能将前线发生的事说得那么明白。 她的视线落在聂卿萦的面庞,发簪缓缓移了上去。出声讽刺道:“还真是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怪不得连熠王也抵不住诱惑,和你苟且一夜。” 也难怪宋锦恒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不惜改变计划,撤兵蒙阳。 她当时还奇了怪,自己主人一向杀伐果断,行事狠厉,按理来说自己传消息过去直接让其死在前线,引发夜、?争端,檠国坐收渔翁。 可她的主人却为了一个聂卿萦这么一个女人,舍弃费心费力攻下来的东郡。 一阵刺痛袭击了聂卿萦的每一根神经,左脸顿时火辣辣的疼。 殷红的鲜血顺着发簪滴落在地板上。 “啊!”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嗙当”一声,发簪落在了地上。 “诶呦,手上的力气重了点。皇后可莫要见怪了才是。”夜莺故作无辜,提醒道。 话音刚落,外围便响起了动静。夜莺神色一紧,轻身一跃,绕过门槛,瞧见了一抹衣角。 “咻”的一声,一枚毒镖插在了那人的小腿上。 翦纭一个踉跄,栽在了地上。她捂住伤腿,一步步往后退着…… 见夜莺一步步逼近自己,翦纭顿时震惊万分,拼命摇着头,口中还带着慌乱道:“别过来,我……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你别过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夜莺冷笑一声,快速擒住翦纭的下颌。 “我求你了,放我一条生路,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也什么没有看到。”翦纭抓住她的胳膊,哭喊着求饶道。 “可是我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翦纭,我说的可有道理?”夜莺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声问道。 要怪就怪不该此事出现在这个地方,恰好撞见了她和聂卿萦刚才说话的那一幕。 “不要,我不想死,不想死……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求你饶我一命,只要不让我死,我做什么都可以!”翦纭哪还有之前的高傲,现在的她,就和一条卑微的狗一样,趴在地上磕破了额头,一副狼狈模样。 “做什么都可以?”夜莺暗笑一声,站起身径直道:“敢跟我进去吗?” 翦纭见她松了口,心中顿时没有刚才慌了。连忙咽了咽口水,点头道:“敢,我敢!” 只要不让她死,她做什么都敢。 翦纭一瘸一拐爬了起来,跟在夜莺的身后走了进去。 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架子上的聂卿萦脸上还滴落着鲜血,身上布满血痕。 刚才那身手,几步便抓住了翦纭,果然不是以前的那个柔弱的覃宛抒能做出来的事。 “翦纭,皇后腹中的孩子,可是熠王的,你作为熠王的女人,能容忍她这样的女人怀你男人的孩子吗?”夜莺瞥了一旁放着碗的地方,特意暗含道。 “……”翦纭心中一怔。她又怎么不知道,聂卿萦之所以会这样,是她一手策划的。 她就是想要聂卿萦身败名裂,坠入深渊。聂卿萦死了,她高兴还来不及,所以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翦纭会懂了夜莺的意思,慢慢走到那边,端起碗慢慢走向聂卿萦…… 只要她照夜莺说的做了,自己便可以活下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察觉到她们的意图,聂卿萦视线移了过去。“翦纭,你做什么?我腹中孩子的生死,你凭什么决定!” 她不能喝下落子药,没有人可以决定她孩子的生死。 “不过是个孽障而已,留着干什么?他只会给皇室蒙羞!”翦纭咬牙切齿道。 今日这孩子不死,便是她翦纭死。如果孩子生下来不被人认可,倒不如直接流掉才是。 她没有那么好心,成全任何人,毕竟她又有谁来成全。 为了性命,她可以豁出所有。 “翦纭,你以为你这样做了,她就会放过你吗?别做梦了,她不可能放过你!”聂卿萦提醒道。 “……”翦纭顿时心中有了动摇,脚步为微停。 夜莺心中不悦,不过是灌个药,磨蹭那么久做什么? “翦纭,你可别忘了,你的性命可是握在我的手上的。”夜莺冷声提醒道。 翦纭不再犹豫,上前钳制住聂卿萦的下巴,将碗中的汤药死死灌了进去。 “咳咳……”聂卿萦被呛得一阵咳,可是她被死死禁锢住,什么也做不了。 “翦纭,你这个蠢货!”聂卿萦彻底被惹怒,毫不犹豫骂了翦纭一句。 腹中突然一阵绞痛,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腿根流了下来。 “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伤害一条无辜的性命,算什么本事?”聂卿萦看向覃宛抒,不满道。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大牢里出事了 “皇后可真是错怪了我,我不过是遵从皇上的意思,除掉你腹中的孩子,其他的……我可一概不管。”夜莺故意道。 聂卿萦一怔:“你说什么,他的意思?” “若不是皇上受意,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来到大牢,对你动用私刑,让人强灌你落子药?” 这也说得通了,她还奇怪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亲自去请求萧奕辞让她来大牢看自己这个阶下囚。 甚至动用私刑,也在萧奕辞的默许范围内。 他果然是容不下这个孩子,不惜派其他人来大牢给她灌落子药。 看着自己身下的那摊血,心口顿感不适。她的孩子,真的没了,拜萧奕辞所赐。 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除掉她腹中的孩子。 “你交代的我已经做了,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翦纭试问道。 “离开?”夜莺眉头微蹙,表露不满。 一个知道她秘密的人,还能逃得出她的手中吗? “是……”翦纭刚吐露一个字,颈上一凉,毒镖划过她的皮肤,顿时鲜血直涌。 “我说过,我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夜莺捡回毒镖,冷道。 见翦纭被她这样果断的解决了,聂卿萦已经知道,自己也是追知情者,夜莺肯定不会留下自己的性命的。 可是她不甘心,她虽然很厌恶萧奕辞这种无情的行为,可做不到对其他人置之不理。 夜莺潜藏在皇宫之久,方才还将翦纭给灭了口,不让密秘被发现。事实证明,她绝不简单,肯定和她背后之人在筹谋着什么。 可她现在自身难保,又怎么去顾及其他人? 夜莺缓缓走上前,冷道:“都说了,一个人太过聪明,会招来杀身之祸……” 聂卿萦就不该猜出她的来路,知道她背后之人是谁,说不定自己还可以留聂卿萦一命,让其好好待在萧奕辞身边。 这样萧奕辞最大的软肋依旧还在,她和主人才有力制衡。 只是她现在改变主意了,知道她密秘的人,都该死…… “动手便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她留在这个世界只能徒增烦恼,还要应付萧奕辞。 夜莺故笑一声。此人还真是与方才那位不一样。 刚才那位还一副不顾尊严的模样跪在她跟前,磕着响头让自己饶过她那贱命。 反倒是聂卿萦,居然一心求死。 夜莺扫向地上翦纭的尸身,突然心中有了想法。 翦纭的死要想蒙混过关,摆脱自己的嫌疑,还真的要靠聂卿萦了。 既然聂卿萦一心求死,此事定然是萧奕辞有所预料的,那么接下来的事,便好办了。 不过有的人偏想得到聂卿萦和她身上的东西,自己又怎么允许那神秘人得手? 和主人作对的人,最后的结果只有死…… 云影殿内。 彩霞见自家娘娘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今日您出门怎么也不唤奴婢一声?”今儿一早,覃宛抒便以自己身体不适要在寝殿静养,所以便屏退了所有伺候之人。 一个时辰后,自己担心主子那那里没有人伺候,便再次过来,结果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她本想到处找人问问主子的去处,可一想到主子先前和自己交代的,若是自己单独外出,不必大惊小怪,差人打听她的去处。 她自然是听进去了,所以只是在寝殿候着。 果不其然,自己在此处等了半柱香时间,自家娘娘便回来了。 “房中较闷了些,怎么?本宫不过是出去寻个地方透了透气,还要和你一个小小婢女打个招呼?”覃宛抒略微不悦,一脸冷色。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彩霞连忙跪地解释道。 “奴婢只是担心娘娘安危。” 往日自家娘娘出行,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陪同的,可自从她入了太子府为侧妃,偶尔几次都不容许自己跟在她的身边了。 本来自家娘娘可以成长起来,自己该高兴的,可是自己心中莫名其妙觉得,主子不再像往常那样和善,待人温和了。 现在自己只觉得,自家娘娘一直在疏远着她。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对她说一些奇怪的话。 “本宫的安危,还无需一个婢女来护着。”覃宛抒冷道。 她不是自己那傻妹妹,自己已经独来独往惯了,有人成日里跟在自己身边反而不适。 若不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她早就命人将彩霞给调去其他地方办事了。 彩霞从小跟在抒儿身边,了解得紧,这婢女跟在自己身边,自己迟早会暴露,她可冒险不起。 眼下时机已经到了,也是时候将人给除去了。 “娘娘,奴婢知错,是奴婢多嘴了。”彩霞见状,连忙垂首认错。自己不过一介婢女,有什么资格问主子要去何处。 抬眼之际,彩霞发现覃宛抒的袖口沾了血迹,心头顿时一惊。 自家娘娘一向爱干净,这衣袖上怎么会沾染血迹? 回想起今早给主子送衣服过去之时,衣袖是没有血迹的。 主子这是去干了什么,为何衣服上会有血迹? “娘娘,您袖口怎么会有血迹?”彩霞弱声问道。 覃宛抒抬手细瞥一眼,视线移向彩霞。暗道:“观察得倒是仔细,你不妨猜猜看,这血迹从何处而来?” “娘娘不会去了大牢……”彩霞顿时明白了什么。 先前那次去大牢,自家娘娘只是与皇后打了个照面,并未让其服下落子药。 难道这一次是因为皇后? “皇后腹中的孩子真的没了?” 覃宛抒转过身缓缓半蹲,居高临下看着彩霞,轻道:“不错,猜对了一半……” “奴婢还以为娘娘不会那么快下手。”彩霞眼神故作闪躲,道。 “彩霞,再帮本宫最后一个忙可好?”她突然问道。 “娘娘请说……”彩霞战战兢兢道。 为何看见自家娘娘这样说话,心中如此惴惴不安? “你曾经说,只要是为了本宫,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是吗?” “娘娘,您……”彩霞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被覃宛抒打断了话。 “本宫为你寻了一个好去处,彩霞,不要怪本宫无情。”覃宛抒抬手搂住了彩霞的后颈,指缝间的暗针被插入后颈处。 彩霞后颈一痛,眉头紧蹙,一脸不可置信:“娘娘,您真的……” 自家娘娘是真的要让自己死啊?可她又做错了什么,难道多为自己主子考虑一下也是错吗? 覃宛抒看着已经倒在自己怀里的彩霞,低声道:“如果可以,下辈子寻个好胎投了去,切勿再遇到我这样的人了。” 她没有心,也不会心慈手软。从萧氏害她家破人亡满门被灭开始,她今后的人生,便已经注定了。 她捡回这条性命,不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报仇,报答主人的栽培之恩。也是为了抒儿,那个傻丫头满心念着要嫁给灭自己全家的仇人的后代,她又怎么可能会容许? 只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并不想将抒儿牵扯进来。这一切的后果,成败与否,都由她这个做姐姐的去承担? 若是能成,自己还有命活下去,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得到她那傻妹妹的谅解。 彩霞径直闭了眼,再无生气…… 那日,小雨飒飒。 一女子只是被草席卷了起来,放在平车之上,从偏门运出了宫外。 楼台之上,覃宛抒披着披风,立在一处,任由小雨打湿她的碎发…… 心中暗道:这样的日子……终有一日会结束。 一宫女快步跑了过来,行礼道:“覃妃娘娘,皇上回宫了。” “走。”覃宛抒冷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萧奕辞回宫还未来得及歇息半晌,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高禧慌慌张张跑上前去,禀告道:“皇上,不好了,大牢里出事了!” “大牢出了什么事?”萧奕辞连忙追问道。 他心中后怕,自己将人放在大牢里,他这才刚回来,大牢便传出来不好的消息。 “这……皇上去大牢便明白了。”高禧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说出来。 刑部大牢,萧奕辞火急火燎冲了进去。 他想都没想,直接朝关押聂卿萦的那间牢房走去。 隔着牢门,他能瞧见里处一女子浑身血迹斑斑,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 视线扫过,她的心口正插着那枚发簪。他很熟悉,这是自己曾经送给聂卿萦的东西。 他的双脚顿时如同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女子双目紧闭,一脸死气。 萧奕辞跪在她的榻前,颤颤巍巍握住她的手,举足无措道:“才几日不见,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萦儿,你别吓朕了,醒过来好不好,朕不逼你了,那药不喝了,你醒过来好不好?”他没想过,聂卿萦会为了那个孩子,真的舍弃自己的性命。 他后悔了,不该逼她,不该让人强逼着她服下落子药。 覃宛抒迈步走了进来,直直跪在地上,眼圈红得厉害,叩首在地请罪道:“皇上,臣妾有罪,是臣妾无能,没能拦住皇后娘娘自戕!” “臣妾让人给皇后服下落子药后,本来回了寝殿,可转而又担心皇后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便再次返回大牢去看看情况。哪知刚到大牢,便瞧见了翦侧妃已经没了气,皇后正拿着发簪对着自己心口。” “臣妾阻止不了……” 她本该让皇后服下落子药,让其好好活下去的。 “大牢里难不成只有覃妃一个人?你拦不住其他人也那么无能吗?”萧奕辞打断了她的话,冷声质问道。 “臣妾有罪,恳请皇上责罚!臣妾不想皇后狼狈的一面被人看到,便让狱卒暂且退了下去,皇后以发簪相抵臣妾脖间,威胁臣妾不准呼救。” “臣妾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哪是皇后的对手。臣妾罪该万死,哪怕拼死也要阻止皇后娘娘的!”覃宛抒情绪激动,强忍着掉了来的泪珠,忙解释道。 萧奕辞心中一怔,受意覃宛抒这样做的是自己,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呵斥她? 若是此行为要搭上她的性命,她当初说什么也是不肯的。覃宛抒一向是个弱女子,在这后宫之中老实本分。 当初若不是自己的私心,也不会将覃宛抒牵扯进皇室。 “罢了,朕方才失了分寸,确实不该迁怒你。”萧奕辞道。 他的视线再次落回榻上之人的身上。唯见她的左脸处已经干了的血痕,细瞧才知道那是被划破了一道半大的口子。 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口子,血迹斑斑。 “……”鞭伤?等等…… 聂卿萦的身上怎么会有鞭伤,还有脸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不得不引起他的疑惑。 “皇后身上的鞭伤还,有脸上的伤是哪儿来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回禀皇上,是……是翦侧妃。”覃宛抒战战兢兢道。 “翦侧妃?她人在何处?立刻传来问话。” “皇上,奴才还有一事忘了告知您,翦侧妃她……死了。”高禧连忙应道。 “你们几个,最好给朕老实交代清楚,否则你们这脑袋,也就别想要了。”萧奕辞冷道。 他明明下过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不让任何人前来探视皇后。 翦纭一个侧妃,入宫了不说,还敢枉顾圣命,闯入大牢对皇后动手,简直是活腻了。 几个狱卒跪在地上,虚汗都吓了出来。 一个狱卒连忙道:“皇上,是那翦侧妃不顾皇命,执意闯入大牢,甚至还用了迷药将我等全给迷晕,我等醒来之后,便看见皇后这里出事了。” 第三百四十章 低估了命运的安排 他们当时被覃妃娘娘下令驱赶了出去,还没有站多久,突然一阵迷香袭来,几人直接倒地不起,就连大门口的守卫也没有幸免。 也就是说,在他们昏倒之际,见过的人便是翦侧妃。至于覃妃为何要将鞭打皇后之责推卸给翦侧妃,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该问的。 萧奕辞袖下的拳骨已经捏得咯咯作响。该死的女人,连他的人也敢乱动。 他虽将聂卿萦下令关押在牢房,可不代表其他人可以动她。这群人看管不利,也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她人是怎么死的,又为何会对皇后动狠手,又是在什么时候动的手?”萧奕辞连声质问道。 “若是臣妾没有猜错,翦侧妃定是在皇后死前动的手,皇上有所不知,这翦侧妃从来都和皇后娘娘不对付,再有之前熠王府那档子事发生,翦侧妃定然记恨上了皇后,眼下看着皇后失势,翦侧妃定要趁此针对皇后……”覃宛抒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怀恨在心,心中不满,才对皇后动了手?”以他对翦纭的了解,那个女人嚣张跋扈,确实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哪个女人会容忍自己的夫君和其他女人勾搭在一起,而且对方还是皇后? “臣妾失言,不该暗自揣测翦侧妃。”覃宛抒连忙垂首道。 “既然如此,翦纭为何会命丧于此?”萧奕辞再次问道。 覃宛抒是强逼着聂卿萦服下落子药,聂卿萦接受不了才自戕而死的。 那翦纭又为何会死? “这翦侧妃一向说话口中不饶人,定是出言不逊,言语恶劣。皇后一时过意不去,便大打出手,失手杀了翦侧妃。”牢头开口解释道。 至于皇后为什么最后会自戕,恐怕是因为没了孩子,对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留念了,才自戕大牢。 “你亲眼所见?”萧奕辞目光投了过来,冷声问道。 “这……仵作已经验尸,翦侧妃确实是被人用发簪割破喉咙而死。先前翦侧妃一直与皇后不对付,小的猜想会是这样。”牢头战战兢兢解释道。 发簪,可不正是聂卿萦一直放在身上的那枚吗?他了解聂卿萦,对于出言不逊,有意诋毁和辱骂她的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上次那突如其来的巴掌,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此事说起来,你们任何一个都逃不了责任。成日里守在大牢,牢内还能出人命,此乃失职重罪,不可轻饶。” 随后高声吩咐道:“高禧,看守大牢的人全部赐死,以安皇后之灵。” 话尽,便屈身抱起榻上的人,径直朝外面走去。 “皇上饶命啊,皇上,皇上饶命啊……”无论他们怎么求饶,也改变不了他作的决定。 除非聂卿萦能死而复生,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否则便是痴心妄想! 皇后在大牢里自戕而死的消息很快铺天盖地在皇宫内外传开了。 熠王府,叱决径直踏入书房大门。 “殿下,不好了,宫中出事了!”叱决连礼节也不再说顾忌了,直接禀告道。 “咔嚓”一声,萧璟翎手中握着的毛笔被自己不受控制的力量给折断了。 想来自己被禁足府上数日,还有七日便可以解禁了,宫中这时候还传来不好的消息。 他心中便有了预想,莫非此事又与她有关? 被禁足府中之前,她被强制带回皇宫,软禁寝宫不得踏出半步。他是看在眼里的…… 他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问道:“宫里出了何事?” “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薨了……”叱决神色复杂,禀明道。 “什么?”她死了? 不可能,明明之前好好的,她怎么可能会死? “她是怎么死的?”萧璟翎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质问道。 “皇后娘娘被皇上下令打入大牢,命人强行灌下了落子药。皇后一时接受不了,便……”叱决说到后面,声音越发的小了。 “落子药?”萧璟翎心中一怔。 阿萦这是有身孕了吗? 怪他,他该拼死也要同萧奕辞解释清楚的,自己和聂卿萦那日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他那皇兄连他说的半个字也不愿信,他又能如何? “嘭!”的一声,萧璟翎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朝着桌案砸了上去。 “殿下……”叱决见状,忙唤一声。 萧璟翎径直站起身,便要出门。 却被叱决拦住了去路,大声提醒道:“殿下,您不能出府,皇上下了令,您若此时不顾皇命,怕是要惹怒皇上!” “她死了,本王就连见她最后一面,也是错吗?”萧璟翎恼怒,直接吼了一句。 叱决挣扎良久,终究是收回了拦着他的手…… 萧璟翎刚踏出门槛,一个守卫便慌慌张张跑上前来。 “参见殿下!”守卫连忙屈身行礼,随后道,“殿下,不好了,翦侧妃出事了!” “那个女人能出什么事?还嫌给本王惹下的麻烦太少吗?”萧璟翎怒声问道。 “殿下,翦侧妃的尸身已经运回府了……”守卫战战兢兢道。 “……”萧璟翎神色一怔:尸身…… 那个女人惹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麻烦,居然死在了外面? “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一字一句给本王说清楚!”萧璟翎冷道。 守卫照着运尸回府之人的原话,复述给了萧璟翎。 他怎么会相信,聂卿萦会动手杀了翦纭? 聂卿萦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她为医者,救人性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翦纭动了杀心? 这一疑虑,此刻深埋心底。眼下他确实不能此刻入宫,再次触怒萧奕辞。 他若是一时冲动,出了府。恐怕到时候不仅什么也查不了,还要被再次重罚。 他知道,萧奕辞此次能饶恕他一命,已经是对他仁至义尽。若是到时候性命都没了,他还如何去查清楚这些疑点? 皇宫——凤鸾宫内。 女子安安静静躺在榻上,她的衣衫已经被换了,只是脸上那道口子,却是那么触目惊心。 竹沥得知自家公主在大牢出了这样的事,险些哭晕过去。 此刻她正跪在床榻前,为床上的人儿擦拭着手。 竹沥抽泣道:“公主,您怎么能舍下奴婢独自一人?呜呜……” 小豆芽不在了,如今自家公主又离开了她,这让她如何去接受? 她们一个个都那么狠心,只留下自己一人在这冷冰冰的后宫里。 她就不该害怕,就该违抗皇命,去大牢里照看着公主,这样也许就没有人可以伤到公主了。 萧菀韵得知此事后,紧急赶往皇宫,只见四处已经挂起了白绫…… “……”怎么会这样?嫂嫂怎么会…… 萧菀韵咬紧下唇,缓缓蹲下身来。 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前些日子才去大牢探视过嫂嫂,才几日过去,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她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查清楚,嫂嫂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一旁站着的缪月一脸担忧,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公主。 “公主……”缪月欲言又止。 “缪月,你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嫂嫂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萧菀韵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怎么擦也止不住。 “我要去找皇兄问清楚!”萧菀韵抹去了泪水,站起身便要朝前面走去。 “公主,您现在就算去了皇上那处,皇上也未必会顾及上您啊?”缪月忧心道。 “那就去找大牢里的人打听清楚……”话尽,便要朝另一方向走去。 缪月连忙道:“公主,大牢里看守的人全被皇上以失职之罪赐死了!” “什么?”萧菀韵心中震惊。 皇兄竟处死了大牢里全部看守的人…… 下令将嫂嫂打入大牢的人是自己的皇兄,如今嫂嫂出了事,皇兄竟一气之下,迁怒了大牢里那么多人的性命。 这一刻,萧菀韵才意识到,她的皇兄是真的变了。变成了一个心狠无情,行事狠戾的帝王至尊…… 皇后薨逝,本该举国同哀,人人都该心怀敬意。可在此时,成了意外。 诸多大臣各怀心思,在皇帝面前表露无常,其实私底下着急部分大臣,一同协议上奏皇帝,不能让皇后入葬皇陵,有辱整个萧氏列祖列宗。 可他们不知,萧奕辞早就有了自己的决定。他仍然记得,聂卿萦不惜皇宫约束,限制了自由。 她活着的时候,自己那样对她,将她软禁寝宫;囚禁大牢,不任何人探视。 他以为自己那样做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他都不会看见聂卿萦死在自己面前。 可是他终究还是错了,他以为自己能逆天而行,可他低估了命运的安排。他依旧留不住她的性命…… 他打破不了预示了,原丰预料的事情彻底成真了。他真的失去她了。 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安排?他和她之间终究不能长久。他明明只想让她活着,为什么会如此艰难? 临葬前一日,大臣相继让人试探皇帝的心思,看他对于皇后下葬一事,作何决定? 后来得知皇上无意让皇后入葬皇陵,先前打算一起上奏皇帝此事的念头,也暂且打消息掉了。 那日街头,丧葬队伍架着灵柩,穿过街头,出了皇城。 萧璟翎才解了禁足,便让人备了马直接出了城。 可当他赶到之时,灵柩早已经下了葬,甚至都已经掩埋好了,建立墓碑。 这地处,依旧是那么山清水秀,安静恬适。 唯见萧奕辞一身淡色长袍,立于墓碑之前,伫立良久,才上了马朝城内的方向离开。 待这里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萧璟翎才敢下马,一步步朝着墓碑处走去。 “阿萦,本王来看你了。若是本王能让皇兄信服,你我之间那日什么也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情是不是也不会有了,你也不会在大牢出这样的事……”萧璟翎愧疚道。 她那么要强的人,萧奕辞要除掉她腹中的孩子,她怎么会毫不计较? 若不是被伤得太深,萧奕辞利用欺骗她,她又怎么会心如死灰,自戕牢中? 利用、欺骗了她还不够,甚至连那腹中的孩子也可以毫不留情下令除之。 他萧奕辞不知,聂卿萦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啊! 亲生父亲亲自下令,除掉自己的孩子,没有人会如他的皇兄那般狠毒了。 曾经说的爱聂卿萦能算得了什么,若是真的爱她,萧奕辞便不会欺骗她,利用她。甚至软禁她,将她打入大牢,不许任何人前去探视。 他足足在此静待了两个时辰,才策马回了皇城。 此事告一段落,过两日正好是上朝,无论如何,他也该让萧奕辞意识到自己不该做那样的决定,亲自下令杀了自己的孩子。 他要让萧奕辞悔恨不已,让其活在失去她的痛苦之中。 他更要让萧奕辞知道,从来不会做错决定的人,有一日终究是错了。 萧奕辞能护住江山,护住黎民百姓,却唯独护不住她一个女人…… 公主府,萧菀韵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数日,不曾踏出房门半步。 哪怕君暮澜偶尔找了过来,也要瞒住他,不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 她很自责,嫂嫂出了那样的事,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她没想到那日一见,竟是永别。 “君神医,您劝劝公主。公主将自己关在房内好些日子了,也不出来……”缪月忧心道。 君暮澜走上前,敲了敲房门,里处竟无半丝动静。 门上了栓,为今之计,只能踹开。 “嘭”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踢开了。 君暮澜径直冲了进去。 却见萧菀韵蜷缩在角落,将头埋得很低,呜咽地哭泣着。 第三百四十一章 相劝,他的无情 “菀菀……”君暮澜低唤一声。 君暮澜缓缓蹲身搂过她的肩头,安抚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无需将所有过错归结在自己身上。” “可是……我真的好难过,我一想到之前那一见便是与嫂嫂最后一面,我就好难过……”萧菀韵抬了抬头,眼圈红得厉害,哭泣着,话语之间透露着诸多愧疚。 “……”君暮澜不再多言,只是抬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安慰,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萧奕辞回宫后,将自己关在一处独自喝闷酒。 这一关,便是整整三日。 他以为,只要用酒精将自己麻痹住了,他的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本是上朝的那日,萧奕辞也寻了借口让高禧推了。 众大臣得知此事,皆是忧心忡忡,担心皇帝会一直这样,影响处理朝政。 翦纭的丧葬,在熠王府一切从简,草草下葬。萧璟翎也是看在她还是自己侧妃的份上,才没有因为她对聂卿萦动了手一事便对其后事置之不理。 熠王府,书房内。 叱决朝门外走了进来,拱手道:“殿下,曹大人求见。” “……”曹汝州此刻莅临此处是何缘由? 见萧璟翎有了疑虑,叱决连忙补充道:“曹大人还让属下转告给殿下一句话,殿下过去见了,他自会道出缘由。” 正厅,曹汝州正坐在一处,持茶细品…… 见萧璟翎走了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行礼道:“参见熠王殿下!” “曹大人无需多礼,坐下说话便是。”萧璟翎抬手示意道。 “想必殿下也得知了皇宫如今的情况,皇上几次三番让人推了早朝,将自己关在一处借酒消愁,朝臣大臣对此忧心不已。”曹汝州淡声解释道。 随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殿下同皇上毕竟是兄弟,如今能开解皇上的,也只有殿下您了。朝中大臣皆不想看见这样的情景,还往殿下可以不计前嫌,相劝皇上放下过去……” “……”萧璟翎沉默半晌。此事他确有耳闻,之前自己解禁后,第二日便是上朝之时,可偏偏翦纭这一档子事又迟迟没有处理完,翦家人定然要问他要个说法。 有的事他已经不想再回想,再去揭伤疤了,他确实没想到萧奕辞从聂卿萦被下葬那日开始,就已经没有上朝了。 “此事本王心中有数,曹大人也无需忧心,本王会去劝说皇兄。”他最终应道。 他也是时候将自己的看法告诉给萧奕辞了。失去她,会让萧奕辞后悔一辈子…… 听到他这样表态了,曹汝州悬着的心也算是松动了几分。 皇宫,帝寝。 一个又一个酒罐子四处倒着,萧奕辞的手中拿着酒罐子不停地往口中倒酒。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一缕眼光射在他的身上。只见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缓缓朝他这边走来。 看清来人,萧奕辞冷声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皇兄无需怪罪他人,是臣弟自己要进来的。”萧璟翎扫视了一眼周围,淡声回应道。 “哼!朕的寝宫,你倒是进得随便。”萧奕辞不屑道。 随后作势要往自己口中倒酒,却被萧璟翎直接夺过了酒罐子。 “怎么?熠王刚解了禁足,如今又要顶撞朕?”萧奕辞冷笑道。 “臣弟并非顶撞皇兄,只是就事论事。皇兄为一国之君,当以江山为重,而不是将自己关在此处,荒废朝政,借酒消愁!”萧璟翎厉声提醒道。 “萧璟翎,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朕的不是?”萧奕辞强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怒色更甚。 如果不是他萧璟翎,和自己的女人闹出那样的事,他何至于会做到那种地步? 他只想护住他想要护住的女人,他何错之有? 可是现在呢?人都没了,他独守着江山又有什么用! “臣弟是没有?那皇后也不能吗?”萧璟翎厉声问道。 “萧璟翎,你还好意思在朕面前提她,若非你和皇后不清不楚,朕何至于将她软禁寝宫,甚至将她打入大牢?” 自她死后,他日日晚上梦魇,他是后悔了,后悔当时一时情急,便将她打入了大牢,才惹出后面的事。 可他每次一想到聂卿萦为留下那腹中的孩子,以死相逼,绝不独活,他在她眼里又算什么? 一个欺骗她,利用她的男人。怪不得她会毫无留恋,甚至连?国都不顾了,也要在没了孩子后决绝自戕大牢。 “皇兄若是对她真心实意,就不该欺骗和利用她。皇兄又何曾信过她半句话?”萧璟翎质问道。 “你又怎么知道朕不会信她?”萧奕辞连声否认道。 萧璟翎只是不屑一笑。信过吗?若是信过,为什么之前他遇到聂卿萦之时,都是她因为萧奕辞的不信任失落和伤心至极? “皇兄若是信她,又怎知她会背叛你和臣弟在一起?但凡当初皇兄能静下来想一想,又怎么不会发现她与臣弟是遭了人算计!” 他明明之前那么努力解释过,告诉萧奕辞自己和聂卿萦是被人算计了,萧奕辞信过吗? 他没有信,就凭在厢房没有寻到被暗算的证据,他便认为是聂卿萦一时耐不住寂寞,受了他萧奕辞的冷落,便来府上寻自己,和自己做那样的事。 萧奕辞不知道,聂卿萦并非自愿,她也是遭了算计,他信过吗? 他已经全盘否认了,甚至在得知她被太医诊断出有身孕后,一心想要除掉她腹中的孩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萧奕辞却那么无情地扼杀了那个孩子。 “什么算计?”萧奕辞身形一怔,连忙追问道。 “皇兄下令除掉的那个孩子是你和她的孩子。臣弟与皇后那日什么也没有发生!”萧璟翎出声解释道。 “萧璟翎,你觉得你编造出来的谎言为自己开罪合适吗?”萧奕辞依旧不信,质问道。 他都亲眼看见他二人躺在一处,整整一个夜晚,现在来告诉他,他们二人那日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要怎么去相信? “呵,谎言……都现在这个时候了,皇兄还觉得这是谎言吗?皇兄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信她,她是什么样的人,皇兄当真有用心了解过吗?”萧璟翎冷笑道。 萧奕辞自以为自己很了解她的品行,可如今看来,还不敌他。 若是非得要拿出证据证明他和聂卿萦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也没有办法拿出来。 府上有这个本事短短几个时辰换掉厢房的香盏,让人无迹可寻,除了那嚣张跋扈,对聂卿萦有很大的敌意,能做出如此铤而走险的事,也只有翦纭了。 再结合自己找翦纭的贴身婢女问话,一切都可以证实清楚。 “……”萧奕辞身形一怔。 是啊,萧璟翎说得没错,若不是自己猜忌心过重,以为聂卿萦是对自己彻底没了感情,找了萧璟翎寻求安慰,才造成了自己的误判,没有细想过聂卿萦的品性。 见他有了动摇,萧璟翎继续补充道:“皇兄可还记得臣弟受刑那日对你说过的话。当初臣弟说过,厢房内被人动了手脚,用了催情香。” “可皇兄派人去搜查,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那是府上有人早些时候便提前让人将香盏换了……” “你府上何人有这个本事如此胆大妄为?”萧奕辞回忆着先前的事,问道。 “翦纭,她一向看不惯皇后,先前本就与皇后闹了很多矛盾,是她嫉妒心作祟,看不得皇后比她过得好。”萧璟翎解释道。 他只能说个半真半假,那贴身婢女交代的清清楚楚,翦纭是因为妒忌聂卿萦比自己过得好,明明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了,还要和他有往来。 自然而然,便妒忌生恨了,铤而走险想利用他让聂卿萦身败名裂,无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翦纭算计得好,将他也算计了进去,连他也敢利用。 为了拉聂卿萦入深渊,不择手段,行事恶劣。 萧奕辞听后没有过多的疑心,之前聂卿萦也和自己小聊过翦纭和她不对付,几次三番挑衅和刁难她。 他当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翦纭那个女人会这么胆大妄为,连他的人也敢动,甚至利用迷药迷晕守牢狱卒,对他的人动狠手,毁她相貌,鞭打她身,这样的女人,就算将她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可他当初一心扑在聂卿萦这里,对于翦纭,也没有多管了,只是下令让人将其尸身送回了熠王府。 眼下他已经不想再挑起不必要的麻烦了。挖人坟墓,折磨其尸身也不是聂卿萦想要看到的。 他已经做错了很多,能避免的事,他绝对不会冲动去做。 他只想让聂卿萦在天有灵,能够安心…… “臣弟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望皇兄能尽快放下往事,重归朝堂!”随后屈身行礼道,“臣弟告退!” 萧奕辞自嘲地笑道:“原来……是朕亲手磨灭了和她最后一点情意。原来她说得对,是朕无情至极,亲口下令杀死了她腹中的孩子……” 他居然下令杀了自己的孩子。聂卿萦听到他当日同她说的那席狠话,说多么失望和愤怒,才情绪激动,一时情急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当初她执意留下腹中的孩子,以死相逼,堂而皇之告诉他,若是要除掉她腹中孩子,她绝不独活。 甚至她自己也不清楚,那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可那毕竟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她怎么会那么快接受? 他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萧璟翎的,她拼死要护住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所以便口直心快,说出了令她厌恶和反感的话,最后触怒了他,他怒气冲冲,下令将她打入大牢,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可时间久了,他也是后悔的。曹琦丹来求自己要探视她一眼,他想了半晌,最后同意了曹琦丹去探视。 可唯独自己,在那段时间,连牢门都未曾踏入过半步。 而在萧奕辞消沉这段时间,覃宛抒一刻也未曾闲着。 她以回府探望生病的母亲早些时候便回了覃相府。 随后换了身简便的衣服直接出了城。 此刻,冥阎阁——主堂。 神秘人听闻皇城近日的事,直接朝着夜莺重重的一掌。 “嘭”的一声,夜莺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直接撞在了后方的柱子上。 “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坏了本座的事!”神秘人厉声呵斥道。 那个女人和她身上的玉佩,他都不会舍弃,夜莺胆敢自作主张,将人给解决了。 夜莺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一声:“我只不过做了该做的事,那个女人虽是狗皇帝的软肋,人虽没了,可如今你不也瞧见了,那狗皇帝成日里醉酒消沉,荒废朝政,不正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夜莺,本座警告你,最好不要存了别的心思,你可别忘了,你那师兄的性命可是握在本座手上的。”神秘人冷声提醒道。 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其他动作,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好说,我师兄若是没有什么危险,你要我怎么做,我便怎样来。”何况她在一步步取得萧奕辞的信任。 只有到那个时候,才能给其致命一击,萧氏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放过。 陶氏灭门之仇,她要一步步向他们讨回来。 “你杀了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一时,狗皇帝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对付,你最好小心行事,若是再敢擅作主张,背着本座单独行事,可不只是一掌便能解决的事了。”神秘人暗声提醒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 他食言了,加封 夜莺这个女人,势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和她背后之人暂时结盟了。 若不是宫中放她这个眼线合适,他还真想换一个听话的自己人过去。 此次夜莺回来,自然还有一事,取药。 这个月的毒马上又要发作了,每一次发作,都会比上一次痛苦千倍。 之前有人按时送来解药,可如今宫中没有了同伙,所以一切还得靠自己。 神秘人从胸口处掏出一个玉瓶子丢在她脚边,冷道:“这是这个月的解药。” 随后便作势从大门离开了。 “临走之际,我想去看师兄一眼……”夜莺高声道。 神秘人丢下“准了”二字便径直朝外走去。 夜莺也趁此去暗牢探视了魅影。 暗牢,牢门被打开了。 夜莺冲了上去,关心地问道:“师兄,你还好吗?” “师妹,你怎么回来了?”她为了自己替神秘人办事,自己不知道愧疚了多久。 没想到今日还能遇到她…… “师兄,我只是临时回来见你的,一会儿便要走了。”夜莺暗神,回应道。 “师妹,那个人让你替他做了什么事?”魅影见她一脸严肃,问道。 “师兄……你不要管了。”夜莺想要推脱,却被魅影出声打断了。 “你又杀人了?” “师兄乱说什么,千殇门的规矩都懂,我只拿钱办事,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人?”夜莺故作镇定,解释道。 “师妹,你骗不了我。”魅影摇头道。 “我该走了,师兄照顾好自己。”夜莺连忙道了别便离开了。 魅影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夜莺所做之事,他只觉得愧疚不已,若不是因为他,师妹也不会帮着那个来路不明的神秘人办事。 萧璟翎的那番劝说,彻底点醒了萧奕辞,他说得没错,自己不能因为聂卿萦沉沦下去,朝中之事还需要自己来处理。 众大臣得知皇帝总算愿意上朝了,各个欣慰不已。 时间一晃,已经是半年过去了。 这年元辰,他食言了。他说过,答应过她,往后的每一个元辰,都会陪着她过的。 可是半年了,她不在了,是他再次将她弄丢了。 夜里,街道之上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里百姓的欢声笑语,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本该是阖家团圆,宫办家宴的时候,却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身边变得空荡荡的。 洁白的雪地上闪烁着迷人的银光,是因为月光照耀着地。茫茫的雪山,一望无际的雪地构成了一副美丽的画卷。 雪花还在凛冽寒风中飘舞着,像一只只白色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落在了一修长的人衣袍上。 男人一袭深色长袍,披着黑灰大氅策马出了宫门口,扬长而去。 他来到了曾经和她留下很多美好回忆的府邸。那时,他多么欢喜能够有她陪伴在自己身边。 “吱嘎”一声,沉沉的大门被一双修长的手给推开了。 过去的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去年元辰前夕,他同她坐于房顶,看万家灯火,烟火打破黑夜,绽放天际。 他想起了自己和她说的那些话…… 他问:“如今天寒,你跑这上面来干什么?” “站得高,看得远,我能看见这满天的烟火,想想还觉得挺不错。呵呵……”聂卿萦笑嘻嘻道。 “嘭!”连续几声,五颜六色的亮光在黑漆漆的天空中开出一朵又一朵绚丽的大花。 “既然如此,本殿承诺,此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本殿便同你在这房顶之上,共赏这满天烟火,可好?” 聂卿萦蹙眉,道:“我不信……” 他又走到那颗熟悉的大树下,抬头入神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那日,她在树底下挖了一个深坑,将酒埋入其中。 她说:“杏花酿为证,你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我再将它掩埋在地底下,以后的每年这个时候,我们便将它取出来,共饮一杯。” “若是有朝一日,你失信了。我便亲自将它挖出来,砸了它。从此……你我二人,再无……”瓜葛二字还未说出口。 萧奕辞便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本殿不愿让你如此。” 聂卿萦别过头,躲开了他的手,试问道:“利益都是相互的,难道夫君……这是怕了?” 他尴尬地收回了手。连声否认道:“胡言乱语,这世上还没有本殿会怕的事,说就说!” “本殿承诺,此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本殿便会同你在这房顶之上,共赏这满天烟火。” 萧奕辞顿神,暗道:“朕终究还是食言了……” 出了府,他又去到之前和她走过的每一处街道。 元辰日晚,他与她家宴回府,却在外放纵着她玩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深夜,才玩累了回了府。 她的一颦一笑,高兴欢喜,伤心难过,无不一一印在他的脑海中。 这一个元辰,没有了她的存在,终究显得孤寂单一。 与此同时,沉浸在欢乐之中的萧菀韵二人,突然注意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君神医,那身影怎么那么像皇兄啊?”萧菀韵盯了良久,问道。 “菀菀无需奇怪,今日家宴,你皇兄早些时候便寻了借口离开了宴会,定是冲着出宫去的。”君暮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解释道。 “嗐,也不知道皇兄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释怀……”萧菀韵一脸无奈。 来年入春本是选秀的时日,他那皇兄二话不说,朝中大臣只要一提,就拒绝得死死的。 那些大臣被堵得哑口无言,顿时不敢再提了。 想来皇兄真的对自己那嫂嫂用心至极。只可惜命运捉人,让他二人阴阳两隔了。 “嘭……”连续几声,烟花绚烂于黑夜之中。 “哇,好漂亮!”萧菀韵拍着手高兴地要跳起来了。 “烟火再美,也不及菀菀一分……”君暮澜柔声道。 萧菀韵听后,本来被冻得微红的小脸更加红了,害羞地低着脑袋。 “……”君暮澜什么时候会说这些话了。 本欲趁着迎春之际,找皇兄为他二人赐婚的。可皇后才去了半年,若此时去请旨,说不定皇兄会不悦。 这也不符合规矩,想来只有再过一年,说不定也不会招人闲话才是。 她这个做妹妹的,能少给自己的皇兄添加麻烦,就已经不错了。 “菀菀这是害羞了?”君暮澜俯身在她耳旁,低语问道。 “才没有!”萧菀韵顿时不服气了,这男人怎么猜自己的心思猜得这么准? 这让她堂堂公主面子往哪里放去? “确定没有?”君暮澜似笑非笑,试问道。 “真没有……”萧菀韵抬头理直气壮说道。 却不想君暮澜脑袋突然凑了过来,正好被萧菀韵亲了个正着。 温热贴在他的脸侧,令他心中万喜。 “菀菀……”他深情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子,低唤一声。 “嗯,在。”萧菀韵眼神微躲,不敢直视面前的男人。 君暮澜揽过她的腰身,吻上了她的娇唇…… “你……”萧菀韵神色一紧。 “别说话!”君暮澜低声警告道。 萧菀韵听后,不敢乱动,只是微闭双眼,回应着对方。 良久,他松开了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突然道:“菀菀,你我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打算何时给君某一个名分?” “这个……”君暮澜怎么突然变得不要脸了,居然和自己索求名分? “不许随意糊弄人!”君暮澜厉声警告道。 “再等等好吗?嫂嫂刚去才不过半年,眼下去找皇兄赐婚,莫说皇兄那一关能否过得了,朝中大臣那关也难过。”萧菀韵犹豫半晌,解释道。 她之所以这样解释,是不想君暮澜误会她的意思,以为是因为他二人身份悬殊,被所有人反对。 其实原因在自己嫂嫂那处,再怎么也得有个一年才可以通说婚事。 知道她的难处并非是因为二人身份悬殊,君暮澜这才放心了。 “菀菀说得有道理,婚姻大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君暮澜淡然一笑,回应道。 他松开了萧菀韵,道:“时候不早了,君某送你回府。” 她点了点头,二人并行离开了。 弹指一挥间,流年不复返。风雪交错的夜里,月色显得有些苍茫,窗外的灯火也不似从前那般明亮。 冬日的清晨,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轻轻地轻轻地落在房顶上,落在草地上,落在山峰上。 与此同时,一处庭院内。 女子一袭雪银色长袄,立于院外。 房内走出一身着黑衣的女子,注视着站在庭院内的那抹身影,不时才走上前去。 “外面天寒,姑娘还是回屋子。”荞夙将佩剑藏于身后,出声劝道。 “荞夙,你说姐姐她会来看我吗?”女子没有接她的话,扯开话题问道。 昨日元辰,她依旧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此处,哪里也不能去。 这和关押一个犯人又有何区别? “姑娘莫要担心,门主有她的事要做,待门主忙过了,定是会亲自来探望姑娘。”荞夙安抚道。 “是吗……”可自己来此处这么久了,来见她的次数寥寥无几。 在那人的心里,当真还有她这个妹妹吗? 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完成自己的野心!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夜莺停马翻身而下,便走了进来。 “你可算舍得来见我这个妹妹了。”女子冷道。 “抒儿,我有我的难言之处,昨日未回来陪伴你。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是。”夜莺暗神解释道。 她不想将自己的事,强加在抒儿身上。报仇一事,让自己一人去做便好了。 覃宛抒心里明白,自己从她口中问不出原由,早已经对她这样的回答无感了。 “抒儿,待我完成了该完成的事,若还……”有命活下去几个字吞了回去,继续道:“我会带你回到该回的地方。” “该回的地方?”覃宛抒黯然,她要回的地方是又会是何处? “对,该回的地方。回邬州,我们的家。”夜莺强挤出一抹笑意,回应道。 “姐姐,我们真的还能有家吗?”覃宛抒看着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问道。 夜莺点了点头,从某处掏出一包东西,递到覃宛抒跟前。 “尝尝看,你最爱吃的。” 覃宛抒缓缓抬手接了过来,看着那熟悉的点心,随心一笑。 “糖蒸酥酪?姐姐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你是我妹妹,你的喜好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会不清楚?”夜莺拾起一块酥酪,自己也吃了起来。 “此物只有邬州才有,莫非姐姐专程跑了一趟邬州?”覃宛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先前想要吃这玩意儿,还得让府上派人专程去邬州买回来。 “谁让抒儿爱吃?姐姐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夜莺抬手抚了抚她的软发,道。 “姐姐在此处待不了多久便要离开?”覃宛抒突然问道。 夜莺手上的动作一顿,沉默不语。她确实不能多留,抒儿藏身此处的事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 所以来这里来得越少,抒儿才能越安全。 依照之前的约定,皇帝该兑现约定,册封贵妃之位。 萧奕辞先前以皇后薨世之际,不宜行此事,但也承诺了年后必定兑现,可这半年以来,她早已经在后宫站稳脚跟,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她又不在意这些。 可当她刚回宫,太监便来了云影殿宣旨。 “……其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持躬,树芳名于椒掖。人品贵重,性资敏慧,训彰礼则,幽闲表质。特升从一品贵妃,钦此!”太监高声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 倒是也不用记起 随后提醒道:“贵妃娘娘接旨?” “臣妾叩谢皇上!”覃宛抒接过圣旨,叩首道。 “咱家圣旨已经带到,便先下去了。”太监拂尘一甩,躬身道了句,便离开了。 一旁伺候的宫女见了,连忙跪地恭贺:“恭贺贵妃娘娘!” “都起来。”覃宛抒扫视了一眼手中的绢帛,淡道。 大雪初停,萧璟翎策马出了城,再次来到一块墓碑前。 他翻身下马,注视着那墓碑上明晃晃的字,心中黯然。 “阿萦,本王来看你了,半年了,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他轻声问道。 当时若是自己说服了萧奕辞,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他知道,自己也有错,若不是自己对她有另外的心思,翦纭不会嫉妒成性,下手针对她。 寒风呼啸而过,树上的积雪被晃落在地上…… “阿萦,你在那边会责怪本王,是本王害了你,害得你被皇兄打入大牢。”萧璟翎垂眸,愧疚道。 可是他明白,现在无论自己有多么懊悔,多么愧疚,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她是真的回不来了。 而此时,一处陌生的山谷内,坐落着一座庭院,白雪皑皑,撒满大地。 炊烟袅袅,山清水秀。 一女子身着素青色衫裙,立于窗前,一动不动。她的眼睛被一白色的布条蒙住,嘴唇微动…… 一丝寒风吹过,拂乱了她两侧的浅发。她的右脸上还有一条深红的疤痕,看着是那么触目惊心。 院外的围栏被人给推开了,着浅蓝衣衫的女子大约十四五岁模样,背着一个背篓,走了进来。 她放下背篓,便瞧见那站在窗台前吹寒风的女子,连忙冲了进去。 “外面天寒,姑娘怎么还将窗给打开了?”女子怨声道。 “无妨,屋里太闷了,我只是想透透气罢了,不要担心。”她淡色安抚道。 女子无奈,只好扯过屏风上的深色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算了,我也懒得计较这些,哥哥说要照顾着你心情,我就算说破嘴皮也没有用。”女子只能妥协了。 自己也是怕哥哥怪罪下来,说她不懂事,非要和这位姑娘顶嘴。 “走,我扶姑娘出去走走!”女子提醒道。 她点了点头,顺着女子的引导出了大门。 松软的雪让她感觉到外面的不一样。她突然问道:“外面现在是不是很美?” “当然啊,待哥哥将你眼睛治好了,就可以看见了。到时候姑娘想去何处便去何处。”女子大言不惭道。 话音刚落,一男声传了过来。“盼姝,你怎么将这位姑娘带出来了?” “哼!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要让我照顾着这位姑娘的心情……”云盼姝无情地吐槽道。 男子扶额,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公子回来了,你别怪盼姝,是我自己要出来的。”女子连忙解释道。 云旻神色淡然,“姑娘性子好,不像我那妹妹脾性大得很,你多多担待。” 女子淡然一笑。却让云旻看入了神,她笑起来真好看,只可惜那双眼睛现在却看不见…… “哥哥,哪有你这样当着外人的面数落自己的妹妹的!”云盼姝不高兴了,不服气地抱怨道。 “走,我扶姑娘过去坐坐!”云盼姝灵机一动,挽住女子的胳膊,将其带到一处坐下。 又跑到云旻跟前,细声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对那位姑娘有意思啊?” 她方才看见自己哥哥看见那位姑娘笑了,魂都快没了。 “胡说,就会胡言乱语!”云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 云盼姝捂住自己的脑袋,数落道:“哥,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你这丫头,还真是口不择言!” “嗐,也不知道那位姑娘叫什么,她的家人又在何处……”云盼姝惋惜道。 云旻走了过去,问道:“姑娘的眼睛现在怎么样了?” 女子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云公子尽力了,好不好就随天意。” “姑娘真的记不清过去的事了吗?” “若是我这一身的伤和下场与过去的一切有关,倒是也不用记起。”女子冷道。 “姑娘说得是,往事若让人痛苦,也无需想起来。” “别总是一口一个姑娘的唤了,我听盼姝说你曾经学识渊博,可否为我想个好名字?”女子突然问道。 云旻扫视了一下四周,目光锁定在那白雪皑皑的山峰,道:“遥想疏梅此际,月底香英白,栀子花瓣如白雪,不妨姑娘便唤作云栀。” “云栀倒是个不错的名字。”女子点了点头,赞道。 “哥哥,你这心也太偏了,对云栀姐姐这么与众不同。”她羡慕死了,自己哥哥都没有对自己这么好过,又是给人亲自熬药,又是为人家看治眼睛的。不愧是自己从小钦佩到大的兄长。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云旻略微不满。 “……”云盼姝变本加厉,朝着他吐舌头。“我就说,哼!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云栀姐姐,她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好了,盼姝,别成日里惹你哥哥生气了。”云栀连忙出声制止道。 这半年以来,隔三差五便能听到二人你打我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二人上辈子是仇人,所以这辈子老天把二人安排成家人,互相诋损对方。 “好,云栀姐姐说不闹,我便不闹了。”云盼姝挽住她的胳膊,道。 还顺便看了自己兄长一眼:“哥,我可是看在云栀姐姐的份上才不和你斤斤计较的,哼!” 云旻按了按眉心,这妹妹不要也罢,成日里只会惹他生气。 这妹妹铁定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好了,这马上要到午时了,你好好陪着你的云栀姐姐,我去弄菜。”云旻挽了挽衣袖,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 “云栀姐姐,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一个会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照顾人,会医术的男人。换作是她,她也爱,可惜她是云旻的亲妹啊。 “你哥哥他挺好的,盼姝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云栀犹豫半晌,问道。 “既然我哥哥那么好,又会照顾人,你们二人又相处了半年了,云栀姐姐不打算考虑一下我哥哥吗?”云盼姝大着胆子,试问道。 “盼姝,你年纪尚小,有的话还是不要乱说为好。你哥哥确实很好,只是……我暂且也不想考虑这些。”她不记得自己过去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这一身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她忘记的事情太多了,云旻是个好人,她身上藏了太多事,确实配不上他这么好的人。 “云栀姐姐,是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气……”云盼姝愧疚道。 “盼姝,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她淡然一笑。 “云栀姐姐,过去的事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云盼姝问道。 她记得自己和哥哥当初找到云栀的时候,云栀浑身是伤,衣裙上染了好多血,头部也受到重创。 哥哥费了好多力气,才让云栀在一个月后醒过来。可醒来后,云栀却看不见了,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哥哥说,云栀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创,压制到了视觉神经,要想恢复,还是不大容易。 云旻翻遍医术,也没有找出好的法子来,无奈之下,他将所有法子挨着试了个遍。 哪怕现在眼睛上敷了药,还是不确定这次是否能恢复。 敷药换了好几种,都没有效果,可云旻依旧没有放弃,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有朝一日,一定会让云栀的眼睛恢复光明的。 云栀摇了摇头。“我若是还记得,便早些时候去探明原由了。” “那云栀姐姐是真的不想记起过去吗?”她方才还听到云栀姐姐说,过去的事,如果记起来只会让人痛苦,还不如不记起来。 云栀顿神,道:“顺其自然好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强逼着自己记起。” 不久后,菜被抬了上来。 三人共坐一处,品着小菜。 云盼姝拾起一块点心,塞在她的手中,道:“云栀姐姐,这是我跟着书上的方法,做的小点心,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盼姝,你这点心自己有试过毒吗?可别坑害了云栀!”云旻突然道。 “哥哥,你太坏了,怎么当着云栀姐姐的面拆我的台呢?”云盼姝不高兴了,出声抱怨道。 “好了,你们别吵了,还让不让我吃东西了。”云栀无奈地摇了摇头,制止道。 “哼!”云盼姝吃了一肚子气,饭都吃不香了。 云栀这才拾心,轻咬了一口。“盼姝,你这点心做得很不错。” “真的嘛?”云盼姝两眼放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点心做得不错。 基于九十九次的失败,第一百次总算成功了,还好她没有放弃。 “嗨哟!难得我这妹妹做的点心得到了你的认可。看来她前九十九次的失败,没有白费……”前九十九次他试毒都快要试吐了。 娇生惯养的妹妹,以后寻婆家都得找个合适的,否则他这妹妹的性子,可不是任何人都受得了的。 “九……九十九次?”云栀听后,差点惊掉下巴。 “哥,你还是我亲哥吗?你妹妹的黑历史都被掏出来个一干二净。能不能让我在云栀姐姐面前有点面子!”云盼姝恶狠狠道。 “好了,别嚷嚷了,吃饭都堵不住你那张嘴!”云旻实在受不了她这样嚷嚷下去,直接塞了块点心云盼姝嘴里。 “唔……”云盼姝一脸委屈。他哥净会欺负自己。 她包了一嘴点心,企图求助云栀:“云栀……姐姐,我哥又欺负我!” 都二十岁的人了,还总欺负一个比他小那么多的妹妹,这合理吗? “云公子,说话要顾及点后果,这毕竟是你妹妹。”云栀淡言,稍微表示了一下。 “你唤我云旻便好,别公子公子的叫了。”随后看向云盼姝,“我可是看在你云栀姐姐的份上才饶过你的,快吃饭!” “嗯。”她只是轻嗯一声,开始扒着饭。 有这二人的陪伴,她在这里的时日,也未曾觉得无聊。 她现在身上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她若是要离开这里又该何去何从? 云栀坐在软榻上,顿神思绪万千。 还是云盼姝过来说了话,才拉回了她的思绪。“云栀姐姐,哥哥说他马上要过来为你上药了。” 她只是点了点头。 云旻从门外走了进来,到了她跟前,慢慢拆开蒙住她双眼的布条。 她缓缓睁眼,却发现依旧和往日一样,一片漆黑。 “云栀姐姐,还是看不见吗?”云盼姝惋惜道。 她眼眸微垂:“无事,我已经习惯了。” “云栀,你别担心,我说过会治好你的双眼,便绝不放弃,你也不能说放弃。”云旻出声安抚道。 “云旻,多谢。”她只是回声道谢。 云旻拿起一块小刷子,将药水擦在她的眼睛周围,让其缓缓渗入眼中。 随后又替她蒙好布条,提醒道:“药已经上好了。” 云盼姝安抚她在此歇下后,便离开了此处。 外围,云盼姝问道:“哥哥,你方才为何不同云栀姐姐说一声,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此事不着急,等开春了,我们再离开也不迟。”他犹豫道。 “哥哥,你不会是为了照顾云栀姐姐?”云盼姝似乎猜出了些什么。 “你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云旻不悦。 “哥哥,就说你不会想带着云栀姐姐随我们一同离开?可你好歹要问问云栀姐姐是否愿意随我们走才是……”云盼姝尴尬提醒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这个地名很熟悉 每个人都有自己决定的权利,她这哥哥都没有问过人家云栀姐姐是否愿意同行,便擅自给人做了决定,这样真的好吗? 原本预计年后便出发的,结果哥哥说要开春后再离开。这多么明显的事,分明就是想带着云栀姐姐同路,她看不出来都难。 “盼姝,你别胡乱猜测,我不过是看着云栀一人孤苦无依,又丢了过去的记忆,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这才出手帮忙的,你想哪里去了?”云旻眉头一皱,问道。 “呵呵……哥哥说得对,我啊,到时候寻个时候同云栀姐姐讲讲,到时候若是她同意随我们一同离开,那不就皆大欢喜了!”云盼姝拍着胸膛,保证道。 “又在胡乱用词……”云旻丢下这句话,便朝前面走去。 “诶?”哼!瞧不谁呢,不就比自己多了些学问嘛! 是夜,房内烛光闪闪,透过窗户,显露出一丝朦胧感。 云盼姝端着晚膳走了进去,口中提醒道:“云栀姐姐,过来吃晚饭了。” 她缓缓站起身,朝小桌前走去。 云盼姝担心她走路不方便,还是眼疾手快冲上去扶住了她的胳膊肘,带着她走了过来。 云盼姝寻了一地坐着,突然开口道:“云栀姐姐,我哥哥让我问问你,之后你有打算?” “打算?”云栀拿筷子的手一顿。心中猜测出了什么。 “盼姝,你们兄妹是不是要去什么地方了?” “云栀姐姐看出来了……”云盼姝摸了摸自己脑袋,一脸尴尬。 “嗯,哥哥和我本早有打算要去殷城投奔舅父,舅父在殷城乃是经商行业,我与哥哥双亲先后亡故,阿娘在临终前特意交代,让我与哥哥一定要寻到舅父,所以我们必须得去殷城,回到该回的地方。”云盼姝解释道。 阿娘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她的父亲是做药材生意的,原先阿娘的父亲打算将阿娘许配给做布匹生意的孙员外家的大儿子做妾。 阿娘死活不愿,那时的阿娘早就有了心上人,看上了身份低微的郎中。家里里所有人都反对阿娘与那个郎中在一起,唯有阿娘的弟弟——家里的唯一一个男丁。在意阿娘是死是活,过得怎么样。 至于其他姐妹,对阿娘一直是蔑视感,都说放着好好的大户人家不要,偏偏看上一个郎中,跟着一个郎中,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这样只会丢了爹的脸面。 无奈之下,阿娘的爹下了死命令:若是要跟那个男人走,你以后不要说是云家的人,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后来阿娘果断与云家断绝了关系和往来,随同阿爹隐居在此处,剩下她和哥哥二人。 后来阿娘的爹爹去世了,舅父专程派人来请阿娘他们回去,阿娘本是不愿回去,还是经过阿爹苦口婆心的劝说,才同意回了云府。 那日云老爷下葬后,阿娘的弟弟,也就是他们两兄妹的舅父,苦苦相全阿娘带着他们兄妹二人回家住着,可是阿娘说:我既然已经承诺绝不踏入云府大门,便说到做到。 随后,阿娘带着年仅五岁的她,和只有十岁的云旻,随同阿爹下次回到他们那个温馨的小院。 也就是他们在此处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他们生活过得很平淡,阿爹外出进城救死扶伤,赚了银两给了阿娘存着,阿娘则是在家将他们两兄妹照顾得很好。 哥哥从小耳濡目染,阿娘是大家闺秀,自然会连同阿爹教育哥哥,教他读书写字。而她也懂药理,采草药,给哥哥打下手。 后来阿爹年纪大了,所有担子都压在阿娘身上,阿爹去世得早,随着他们慢慢长大,阿娘在去年,也离开了他们兄妹二人,独留他们二人在这世上。 临终前,阿娘交代他们兄妹二人要去殷城寻到舅父,回到云府。他们知道,阿娘释怀了,她不忍心让他们兄妹二人过漂泊的生活,才这样交代。 没想到阴差阳错,她上山采药,同哥哥发现了受了重伤的云栀,将她带回了这里。 本欲年后便出发去殷城的,如今也是时候着手准备了。 “殷城……”云栀神色一紧。 见她有些不对劲,云盼姝关心地问:“云栀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地名很熟悉……”她摇头回道。 听她这样说,云盼姝暂时松了口气。随后建议道:“若是云栀姐姐不介意,哥哥说你可以随我们一同去殷城……说不定在那里,云栀姐姐还可以寻回自己的记忆。” 毕竟方才她还说殷城很熟悉,说不定云栀姐姐本就是那里的人。 “也好,反正我一人如今这样,也无处可去。”云栀思绪半晌,应道。 “云栀姐姐,你答应了,我这就去告诉哥哥,你答应了!”云盼姝高兴极了,她还担心云栀姐姐有什么顾虑呢。 “此去殷城要走多远?” 云盼姝扳着手指头算着时间,说道:“快则十日,慢则半月,不过云栀姐姐不用担心,到时候哥哥会进城雇马车的……” “可有定下时间,何时出发?” “哥哥说,云栀姐姐身体好不容易才恢复,眼下行动多有不便,待开春后,天气暖和了,就可以出发了。”云盼姝解释道。 距离开春,也不过半月,云旻得知云栀应下此事后,便打早进城雇好了马车。 半月后,春风和煦,吹开了冬天里紧闭的窗扉,阵阵清香,浸入心田。 一辆马车在大路上穿梭而过,周围的野花鲜活,绿树成荫,唯美至极。 云栀眼睛上蒙着的布条也撤了去,只是要恢复,还是要看天意了。 她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却能感受到微风拂面,春意盎然。 一旁坐着的云盼姝从包袱中拿出一个书本大小的木盒子,递到了她的手上。 感知到手上有东西,云栀疑惑不解,问道:“盼姝,这是何物?” “哥哥说云栀姐姐脸上的疤痕未完全祛除,怕云栀姐姐遇到外人说了你不好的话,心中难过,便做了一张人皮面具,不过云栀姐姐不用担心,哥哥说这东西对脸不会有副作用。” “到时候云栀姐姐脸彻底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就可以不用它了。”云盼姝解释道。 这半年来,云栀姐姐从未见过其他外人,脸上受的伤也只有自己和哥哥知道。 可女子伤了脸,总是会失了自尊,别人一评价不好的言语,就容易制造负面情绪。 云旻正是考虑到了这些,才制了这张人皮面具。 云栀抬手摸了摸自己右脸的疤痕,虽然疤掉了,可是痕迹还在,况且还那么深,岂是一时半会儿,便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这些时日,所擦膏药未曾停歇,可伤口太深,若不想留下痕迹,肯定要花更多时间。 “盼姝,替我向你哥哥说一声谢谢。”她淡言。 “哥哥,云栀姐姐说谢谢你!”云盼姝哪顾得上那么多,直接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云栀脸色微变。这又隔得不远,云旻就在外面赶马车,怎么还要扯着嗓子喊呢? 云旻眉眼一皱,继续赶着马车:“驾……” 连续三日的赶路,云旻担心云栀身体会遭不住,便寻了个小村子停了下来,打算在此处休息一日再继续赶路。 云盼姝率先下了马车,道:“云栀姐姐,可以下来了。” 云栀顺着她的胳膊引导,走下马车。 “哥,你也太为云栀姐姐着想了。”云盼姝故意道。 云旻白了她一眼:“就不能少说几句话?” “就不,有本事拿针将我嘴巴封住?”云盼姝丝毫不怕,怼道。 “快别吵了,你们两兄妹还真是欢喜冤家……”云栀无奈道。 这一路上欢乐是有了,就是有点吵。 云旻领着二人进了小村。 寻了一户敲了敲门,大门被打开了。 一个中年妇人打开门,问道:“你们是?” “不知可否寻了个方便,让我们在此借宿一晚,当然我们不会白住此处,会付钱的。”云旻试问道。 若不是这一路没有一处客栈,他们也不会来此处叨扰这些村民。 中年妇人思虑半晌,让出一条道来,道:“你们进来。” 他们走了进去,只见里处一块空地上发出砰砰的敲击声。 闻之外面有人来,中年男人掸了掸衣服上的灰,放下劈柴的斧子,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来人了啊?” 中年妇人走上前解释道:“来我们这儿借宿一晚的,我去给客人打点水过来。”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继续朝前面走去。 云旻最先发现男人的腿不大对劲,试问道:“叨扰了你们,是晚辈的不是,只是您这腿是出了什么问题?” 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拐杖,寻了个石墩坐了下来。无奈道:“嗐,家里那不成器的儿子,成日里跑外面去鬼混,犯了事,牵扯到了我们,便打折了一只腿……” “你那儿子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您二老。”云盼姝不满道。 她刚才就发觉到了那位大娘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疲惫,现在想来都是被那不成器的儿子气成这副模样的。 “水来了!”中年妇女端着三碗清水走了上来。 一脸难色道:“你们多担待一下,家里穷了些,只能用碗装水。” 当水递到云栀跟前,云栀摸索了半晌,还是云盼姝手疾眼快,将其递到云栀手上。 “这位姑娘是怎么了?”中年男人发现了异样,关心地问道。 “云栀姐姐眼睛不方便,还没来得及恢复,不过有我照顾着,不碍事的。”云盼姝解释道。 “要不这样安排,家里刚好只能腾出一间屋子,你们两个睡床榻,这位公子多多担待,睡一晚地。”中年妇人了解到了情况,说道。 “大娘安排即可,我们不会在意那么多的。”云盼姝回应道。 是夜,几人在客房用了晚饭,是不是还要闲聊上几句。 这时,一个身材廋小,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出现在了大门口。 “哟,今日客房怎么这么热闹了?” “儿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中年妇人连忙放下筷子,走了过去,问道。 “这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再说他们家都穷成这副模样了,还接待什么客人啊? 这多一张嘴吃饭,他们以后吃什么? “好了,少说几句,快过去吃饭!”妇人略微不满,催促道。 别家的孩子,这个时候都已经娶媳妇了,她家这儿子倒好,习性坏,管都管不着,成日里和那群狐朋狗友混迹在一起。 除了吃就是去乱赌,欠了债就跑回来伸手要钱,死活不长记性,他爹的腿就是因为一直欠了债还不了,被债主找到家里来打断的。 结果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成日里家也不回,回来就是要钱。他们家哪里还拿得出钱? 男人坐下来就狼吞虎咽刨着碗里的米饭,丝毫没有顾及还有外人在此。 云盼姝看了就一脸嫌弃:怎么吃饭还有吃出这副模样的? “哥……”云盼姝朝云旻投去了反感的目光。 男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不屑道:“黄毛丫头?没见过这样吃饭的!” “……”云盼姝一脸尴尬。话说她是真的没有见过。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中年男人恼怒呵斥道。 “切……”男人不屑一顾。瞥眼之间,正好瞧见了一袭浅色衣衫,慢条斯理吃着饭的云栀。 “……”这女人怎么看着都比刚才那黄毛丫头好看得多? 男人目光在云栀身上打量了好几眼,却被人发现了异样。 第三百四十五章 阴谋诡计,疑点重重 云盼姝见男人目光定在云栀姐姐身上良久,连忙用手挡在她的面前,口中警告道:“不许看我云栀姐姐!” “盼姝,不许无理!”云旻出声提醒道。 随后看向他们,委婉道:“家妹性子急,还望莫要见怪。” “这位公子无需如此,确实是我这儿子胆大妄为,过些时候我好好教训一下他!”中年男人赔笑道。 饭后,他们回了自己房内。 中年夫妇被自家儿子叫去院外,就开口问道:“爹,那位姑娘的眼睛怎么回事?” 他方才发现那姑娘走路还需要人扶着,莫非是看不见? “那姑娘眼睛不方便,你小子别乱打主意在客人身上。”中年男人出言提醒道。 话音刚落,男人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求道:“爹,娘,你们要帮帮我啊!” “又出了什么事?这家里的钱都被你用光了,我们哪里还拿得出钱!”中年妇人不耐烦地数落道。 “爹,娘,你们不能放任儿子不管啊!他们说如果两日后再还不上钱,不仅要抢了我们的院子,赶你们二老离开,还要打残我的手脚。你们难道忍心儿子此后变成一个残废,你们漂泊在外,无处可待吗?” “你这狗东西,这次跑去赌又欠了多少钱,怎么这么严重!”中年男人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逼问道。 “欠了二十两银子……”男人战战兢兢道。 “二十两?你这狗东西,老子不打死你!”中年抬起手上中的棒子,就要打上去。自己曾经拼死拼活,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银子,这败家儿子倒好,一次比一次要得多。 “娘,救我!”男人捂住脑袋,狂喊道。 “他爹,小声点,别吵着客人了!”中年妇人提醒道。 “爹,娘,你们要帮帮我啊……” “帮,怎么帮?家里的钱都被你用光了,哪里来的钱!”中年男人怨声道。 男人踉踉跄跄从地上爬了起来,弱声道:“儿子有一个办法,可以一次性换上债……” “你这猪脑袋,能想出什么法子,要是出现杀人放火的事,老子几棍子打死你!”中年男人一脸不悦,冷声问道。 男人视线落在一处窗户处,微弱烛光的房间,正好是云栀几人暂住的那间。 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意,却又转瞬即逝,让人来不及发现。 “爹,娘,你们只需要明日一早寻个法子便将那两兄妹给引开,剩下的交给儿子来做……” 中年男人老眼一瞪,恼怒道:“他们是客人,你这狗东西还敢将主意打在人家一个姑娘身上!” “是啊,儿子,他们毕竟是客人,咱再走投无路,也不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来。”中年妇人也看苦口婆心劝道。 “爹,娘,这债要是还不上,我们家都彻底没了,你儿子也要被打成残废啊!亲儿子还没有外人重要吗?” “只要到时候将责任推在那个姑娘自己身上,那两兄妹能拿我们怎么样?你们别忘了,那姑娘看不见,这要是独自一人走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啊……”男人依旧不依不饶说道。 “这……”二老沉思片刻,心中终究有了动摇。只要计划周全,云氏兄妹确实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至于那位姑娘,就看她自己的造化。 “爹,娘,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了,明天他们要是都走了,到时候儿子和家都完了!”男人见他们二老还在犹豫,连忙补充道。 “他爹,我记得那云氏兄妹其中那位公子是救死扶伤的医者,倘若明早将他们骗去隔壁村子就诊,为儿子争取足够的时间,是不是就能成?”中年妇人琢磨着。 “孩他娘,你想好了吗?那位姑娘是无辜的,要是因为儿子,害了别人,我这心里一辈子都过意不去……”中年男人一脸为难,心中难以抉择。 “咱也是没有办法了,咱儿子还不上债,到时候债主找上门,扫地出门的是我们二人,儿子还要被打断手脚,成了残废,他爹你真的忍心吗?” “爹,我可是你亲儿子啊,你不能不管我……”男人卖惨道。 中年男人禁不住二人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妥协了。“明日你最好尽快行动,那两兄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和拖延的。” 二人见中年男人应下了,也松了口气。 次日,一早。 三人已经收拾好包袱,打算继续赶路,却被中年妇女喊住了。 “云公子,你们三要不留下来用了早饭再继续赶路,这一餐不吃,饿得慌,何况你旁边这位姑娘眼睛不方便,还是要先顾着身体。” 云旻看了看身旁的二人,只好应道:“那就有劳大娘了,晚辈多有叨扰,确实不该。” “这有啥,他爹说过,热心招待客人是应该的。”中年妇人热心道。 随后几人共桌,用着早膳。 这时,一个陌生的村民冲了进来。 一个年纪更大的妇人恳求道:“云公子,你去看看我老伴,他今日上山砍柴被蛇咬伤了腿,现在伤口肿大着,周围黑了一团。” “你是怎么知道我哥哥会医术的?”云盼姝一茫然,问道。 “这不鲁婶昨儿个夜里在村子里找人唠嗑,我们这些就知道鲁婶家里来了三个客人嘛!” 那位被称鲁婶的可能就是这位大娘乡里街坊。没想到短短一日不到,她哥哥会医术一事竟在村子里传开了。 “嗨哟!也是我这张嘴,昨儿夜里就和鲁婶唠嗑了一些,提到了云公子,还望三位莫怪。”中年妇人赔笑道。 “既然这样,我还是随这位大婶去看看情况。盼姝,你……”云旻正要吩咐自己妹妹照顾好云栀。 话却被中年妇人打断了。“云公子不妨带上你妹妹一起去,也好让你妹妹帮你打个下手。至于云姑娘,她行动不便,还有他爹在屋里照顾着,云公子不用担心。” “哥哥,大娘说得没错,我以以前不都是帮你打下手吗?”就是自从云栀姐姐来了这里,她变懒了些,照顾人去了。 “那行,盼姝你就随我一起过去。云栀,你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走,我和盼姝回来便带你一起离开。”云旻交代道。 “嗯,你们去。”云栀点头应道。 待人走后,云栀才缓缓起身,打算摸索到一旁坐着。 突然,她感觉到一阵凉风,便知道有人路过她身旁。 “谁?”她提高了警惕。 “云栀姑娘,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昨儿夜里我们还在客房见过的……”男人淡声提醒道。 “……”云栀脸色微变。 “哦,我忘了,云栀姑娘眼睛不方便。待在房中多闷,不妨我带云栀姑娘出去走走?” “不用了。”云栀连声拒绝,顺势躲开了男人要拉她的胳膊的手。 “……”哟,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能躲开? 男人只是随意一笑,直接拽住她的胳膊,再次提醒道:“云栀姑娘,待在此处多闷,我带你出去走走不好吗?” 这女人警惕性蛮高的,还骗不出这个地方了。 “我说不用了,还请公子莫要为难我……”云栀反感至极,直接甩开了男人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嘭!”的一声,男人趁她一个不注意,直接抡起棒子,打在她的后脑勺上。 “呸!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后扔掉手上的东西,抬手示意了几下。 两个壮汉出现在了面前,一人举着麻袋套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样?这姑娘有货?你们老大肯定满意!”男人嗤笑道。 “老大会不会满意,可不是我们说了算,到时候等结果。”一壮汉随口说了句,便扛着麻袋夺门而出。 云栀被带到一个小镇上,壮汉扒开麻袋,展示到一个中年男人的跟前。 “老大,这女人细皮嫩肉的,能买上个好价钱。”壮汉道。 中年男人吐了一口烟雾,目光落在已经晕过去的云栀身上。 “嘶……还别说,王三那老赖真有点东西,能弄来这么漂亮的姑娘。” “老大,这女人要不咱自己享受了再卖出去,岂不是更好?”另一壮汉色眯眯地看着云栀,仔细打量着她,突然道。 “你懂个屁,动了她还能买出好价钱吗?这女人卖去邬州最大的青楼,是雏儿才真的赚大发了,你们这眼力见儿还是不行。”中年男人斥责道。 “是,是,老大说得有道理,是咱眼光狭隘了。”壮汉吃垂首道。 “准备一下,两日之内将人送去邬州最大的青楼。”中年男人吸了口叶子烟,吩咐道。 此处到邬州两日足够了,到时候这得来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领村,某处小院。 云旻诊治半晌,突然道:“这位大婶,你是不是说错时候了,这伤可不像是今天早上受的?” “啊……是吗,可能是我情急之下,说瓢了口,云公子莫要见怪。” 云盼姝将方子递到妇人手上,道:“你们按照这个药方去镇上抓药,不出五日,便能消肿。” 妇人接过方子,连忙道谢:“多谢云公子、云姑娘了。” “不必道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云盼姝浅笑道。 “盼姝,我们该走了。”云旻站起身,提醒道。 “好。” “云公子,我领你们二人回去。”中年妇人冲上前来,热心道。 “有劳了。”云旻淡言。 回到院内,云盼姝率先去屋子里叫人,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只好冲了出来:“哥哥,不好了,云栀姐姐不见了!” “什么?”云旻一怔。 “这不可能,云栀姑娘行动不便,而且又得了云公子交代,怎么可能会到处乱走?”中年妇人故意道。 “他爹,你不是一直在家里吗,云栀姑娘出门你怎么也不拦着?” “我一直在小房内砍柴,未曾注意到云栀姑娘出门啊。她怎么出门也不打个招呼。”中年男人一唱一和,怨声道。 “不可能,云栀姐姐本就行动不便,怎么可能不打个招呼便独自离开?”云盼姝还是没有想明白。 “万一是那云栀姑娘自己想出去透透气走哪里去了也未曾不可,云公子也不能牵扯到我们二人身上,我们也是出于好心收留你们一晚,让你们暂住,出了事赖在我们头上,这就是你们不讲道理了!”中年夫人率先道。 “我哥哥岂会是那种人?”云盼姝不乐意了。 “哥哥,别管他们说什么,还是先找到云栀姐姐才是,兴许云栀姐姐没有走多远……” “好,我们分头去找。” 随后二人在整个村子寻了个遍,该问的村民问了,该找的地方也找了,根本没有云栀的人影。 “大娘,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这么高的姑娘,穿了一身浅色衣裙……”云旻比划着描述。 “这位大婶,你有看见昨天和我一起来村子的姑娘吗?” 问了一路,所有人均摇头表示没有见过。 二人最后回到了原处。摇头道:“哥哥,我那边没有问出结果。你那里有问出来吗?” “没有。”云旻说道。 “这可怎么办啊,云栀姐姐行动不便,又能去什么地方……”云盼姝一脸焦急。 “早知道我就该留下来陪着云栀姐姐,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云旻暗神,回想起刚才的事。 这一切皆是疑点重重,似乎是有人故意计划好将他们二人引开,然后好对云栀下手。 还有刚才自己诊治,问大婶问题,大婶眼神闪躲说话之间略微敷衍,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可以看见了 一个人什么时候受了伤都能记错,情急之下说是今早受的伤,怎么想就觉得怎么不对? “盼姝,我们被那对夫妇骗了,他们是冲着云栀去的。”云旻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云栀姐姐何其无辜,竟被他们算计了进去。他们固然有自己的私心,也不该对云栀姐姐下手啊!” 二人冲进了院子,云盼姝冲上前去,径直问道:“你们将云栀姐姐藏哪里去了,快把人交出来,否则我就去报官!” “这位姑娘说的什么话,我们可听不明白,那姑娘是自己不打招呼出了门,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要把责任推我们身上,是不是太过分了?”中年妇人不满道。 “你……” 云旻抬手制止道:“盼姝,让我问问他们。” 云盼姝这才作罢。 “你们最好交代清楚,云栀到底被你们带哪里去了?否则别怪我们上报,让官差大人来处置的话,到时候吃了苦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几句。”云旻威逼道。 “这……”二人心头一紧,可不能惹上官司啊。 “此事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出的主意,至于将人带去了什么地方,要问他才知道了。”中年男人妥协道。 “盼姝,我们走!” 看来他们要去镇上抓住那人问清楚云栀的下落了。 此刻,镇上一处赌坊。 男人今日手气好,连着几把都在银钱,赚得那叫一个高兴,笑得合不拢嘴。 “没意思,今天就这样。”男人不屑说了一句,揣着碎银便出了赌坊。 某人无奈摇头道:“这就走了?” “那人今日手气也忒好了,赢足了钱就走了,没道理啊……”一人应和道。 “想那么多干什么,继续!” 男人出了赌坊大门,便转进了一个巷子里。 “哼!叫你们瞧不起人,老子今天就把那钱摆出来给你们几个看个够……”男人嗤笑道。 话音刚落,前面不远处便出现了一个身影。 男人握紧了银子,拔腿就要跑。 还没有跑几步,就被云盼姝给拦了下来。“你往哪里跑?” “丑丫头,你少管闲事!”男人指着她出言警告道。 “哥,干他!”敢骂她,谁给他的胆子? 云旻趁人一个不注意,甩出一枚暗针,刺进了男人的胸口。 “你们两个有毛病,拦路就算了,还用这种低劣手段?”男人不悦怒声道。 “对你这种人,用这种手段有何不可?”云盼姝气愤道。 “你最好老实说清楚,云栀姐姐被你藏哪里去了?” “不知道!”男人果断拒绝。 “你再不老实,到时候毒发身亡,可怪不得我们!”云旻出言提醒道。 “你……你吓唬谁?就这么一根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毒发,呸!”男人丝毫不信,反驳道。 “哦?是吗,难道你没有感觉你现在手脚酸痛,全身发痒吗?”云旻眉眼微动,暗示道。 “……”听他这么一提,男人确实发觉到了异样,皮肤突然痒了起来,腿脚酸痛不已。 “你下了什么毒?杀人可是犯法的!”男人有了害怕,出言问道。 “你快说,云栀姐姐到底被你藏什么地方去了,否则你的命也别想要了!”云盼姝出声威逼道。 男人生怕自己会死,想着现在人已经被带出了不知道多远了,说了兴许还能保自己一命。 “她被赌坊老板带走了,说是要卖青楼里去……” “青楼?你们还是不是人,云栀姐姐何其无辜,你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将人抵给了赌坊里的人!”云盼姝气急败坏,直接踹了男人一脚。 若是可以,她真的好想将这个狗男人踹死! “哪个地方的青楼?”云旻冷声逼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人交给赌坊里的人,我就离开了。” “我……”云盼姝心里火气大,又抬脚补了一脚。 “盼姝,我们走。”若是再耽搁下去,肯定找不到人。 那赌坊老大帮手那么多,他们就算现在去问,恐怕别人也不一定给面子,以为他们是来闹场子的,说不定还会让人给轰出来。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此处,还不如现在追过去,运气好的话,便能在半路拦截下来。 马车上,云盼姝探着脑袋,忍不住问了句:“哥哥,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寻云栀姐姐?为何方才不先去问问赌坊里的那个老板?” “你我单枪匹马就这样去赌坊,恐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到时候还是问不出所以然来,与其浪费时间在那里,倒不如现在就出发去找。” “越早找到云栀,她就能少一些危险……”云旻解释道。 “至于地方,我心中大致有了一条思绪。” 那些人定是会将人带去邬州最大的青楼,他虽然不是很了解其他地方,但这里过去最多只会经过两个小镇,就能到邬州城。 除了邬州,其他小地方可没有这些风流之地。 云旻控制着马车朝着另一条路奔去…… 只要他们抄近路,便能提前追上去。那群带走云栀的人若是想早些时候将人送过去,必定会走更近的一条路到邬州。 可却不想一场大雨瓢泼,压低了他们赶路的进度。 “哥哥,这雨太大了,马车轮容易打滑,待会雨小了再赶路。”云盼姝拍了拍溅在自己裙摆上的水,建议道。 云旻只好停马车,寻了处歇息着…… 两日后,邬州——怡春楼。 某处房间,当云栀微微转醒,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里。 她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那人下手可真是痛,现在都还感觉得到头疼。 “……”我可以看见了? 云栀闭眼又睁了眼,抬手在自己面前晃了几下,她真的看得见了。 她以为自己的眼睛不会那么快好。但是那日云旻说的话又给了自己希望。只是她已经习惯了,不想再给自己增添失望,便没有那么在意。 他说:云栀,你的眼睛有朝一日,一定可以恢复的。 她只是轻微一笑:我相信云公子的医术…… 突然,一声响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吱嘎”一声,房门被人给推开了。 老鸨子一身色彩艳丽的衣服着实,手上摇着扇子,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哟,可算是醒了,可让我好等呢!”老鸨子捏着嗓子道。 随后怨声道:“嗨哟!这皮肤啊,还真是水灵得紧,那两大粗人什么都不懂,迷药下重了些,来这里都躺了快一个时辰了才醒。” 云栀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这里是哪儿?” “怡春楼啊!邬州最大的青楼,好多男人常来的地方……”老鸨子耐着性子解释道。 她这是被人给卖了? 云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想到那家人竟存了这么歹毒的心思,她一个无辜之人被卖来这个地方。 见云栀不再作声,老鸨子热情地走上前来,坐在床沿边握住她的手,好言相劝道:“只要你乖乖帮着妈妈做事,在此处还能管吃管喝呢!妈妈可舍不得亏待你这么水灵的姑娘……” 云栀眉头微蹙,一脸冷色,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蔑声问道:“这福气给你要不?” “嘿,你……”老鸨子顿时不高兴了,这还伶牙俐齿上了,话都说自己身上来了。 “姑娘,听妈妈一句劝,你要是乖乖的,也少些苦头吃,不是很好吗?” “怎么?还想要逼良为娼吗?你们这样可是犯法的……” 云栀还未说完,老鸨子便气急败坏站了起来,理直气壮道:“姑娘可要记好了,在这里我就是法!” “进了这怡春楼,就别想干干净净出这个大门!” “若是我不答应,你要怎么样?”云栀丝毫不怯懦,问道。 “呵,怎么样?妈妈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心甘情愿接客!”随后高声喊道,“来人啊!将这位姑娘带下去,好好招呼一下……” 两个壮汉走了进来,作势要将云栀拉走。 “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云栀拼命挣扎,可力量不敌,只能被他们拉着出了房门。 “别嚷嚷了,妈妈这就带你去个好地方……”老鸨子边走边阴笑道。 半晌,云栀被带到一个阴暗的房间里。 “嘶嘶嘶……”隐隐约约,她能听到蛇的嘶叫声。 云栀顺着声音看了朝不远处看去,却发现一块地方墙壁上爬着两三条蛇,而那里放着一个架子,可以将人帮上去。 “啊!”另一处响起了女子的惨叫声。 烧得通红的烙铁落在女子光滑的脊背上,疼得脸色苍白。 “你接不接?”一个男人逼问道。 “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求你们了……”女子强忍着痛苦,求饶道。 “啊……”又是一女子发出了惨叫。她的手指头已经痛得瑟瑟发抖。 “可惜这双芊芊玉手啊,要不你还是认了,免得少吃些苦头?”男人一脸阴笑,惋惜道。 “不可能,你们休想让我接客!”女子依旧不屈。 “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栀倒吸了一口凉气。 察觉到她的异样,老鸨子连忙凑到她跟前,提醒道:“怎么样?在这里……再犟的骨头,也会服软。” 一个女子浑身是伤的被拖了出来,正好砸在了云栀面前。 “这就是下场,姑娘,你可要考虑好了……”老鸨子瞥了一眼,补充道。 在这里,没有死亡,想死都是一种奢侈,只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血腥味顿时冲入口鼻,云栀感觉到不适。 老鸨子见她迟迟不表态,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再次问道:“考虑好没有?妈妈我可是不希望你这细皮嫩肉遭受这些的,还是要懂得掂量才是……” “我……我若是乖乖的,真不用经历这些吗?”云栀眼眸微垂,问道。 “这是想明白了哇?”老鸨子惊喜万分,没想到这位这么好说服,比那些不识相的好多了。 她点了点头。眼下怕是的暂且寻个法子,能糊弄一下便是一下,若是先折在这里,才是不值。 也不知道云旻他们是否察觉到她已经被带来了邬州,这个地方待不得,她必须得想个法子离开此处。 “好好,能想明白就好,妈妈这就带你下去好好打扮一番,到时候叫你了,你去了便是。”老鸨子掐笑道。 这姑娘可是自己的摇钱树啊!可得照顾好了。 很快楼里来了新姑娘便在此传开了,老鸨子竟要拍初夜价高者得,楼里的男人争先恐后,人人都像目睹新姑娘,想和其共度春宵。 “二百两……” “三百两!” “还有谁出价?”老鸨子高声喊道。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五百两!” “钱老爷出手阔绰啊!”老鸨子心中暗喜。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值钱,价值五百两。 “还有吗?还有谁加价?” 见无人再起价,老鸨子命人敲了一声锣,高喊道:“云栀姑娘房中的客人,便是钱老爷了!” 这钱老爷家财万贯,邬州商户之一啊,出手就是不一样。 众人皆惋惜,他们都还没有目睹美人一眼,这钱老也倒是什么都占遍了。 果然还是有银子才能解决问题啊。 是夜,一侍女端着衣裙走上前来,提醒道:“姑娘,妈妈命您换上它。” 云栀眉眼皱,这衣服也太暴露了,自己怎么可能会穿? “能不换吗?”这衣服看着都不是好货。 “这……我只是一个下人,决定不了什么。”侍女犹豫道。 这时老鸨正好走入房内,催促道:“怎么回事,还没有收拾好吗?钱老爷已经等很久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得理不饶人,搜身 “妈妈,姑娘说不想穿这件衣服……”侍女一脸为难。 “这不换上怎么行?”那钱老爷一向有这个癖好,喜欢女人穿着暴露些,她这捂得严严实实,要是惹怒了钱老爷也该如何是好? “怎么不行?我身上这件衣服挺好的,难不成你不认可我长的漂亮?”云栀反驳道。 “呃……这倒没有。”这姑娘都可以和楼中头牌想媲比了。 到时候惹恼了她,不听话了还怎么赚银子? “那不就好了,你放心,那钱老爷不会胡乱生气的……”云栀保证道。 她有的是法子对付那钱老爷,一个都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人,还要流连烟花之地,怪不得现在的男人都那么短命,自己作出来的呗! 她的话在老鸨子听来,还以为她有不得了的本事,能讨钱老爷欢心呢,也就没有将换衣服一事放在心上了。 “那就依着你,不换,妈妈现在领你过去……”老鸨子掐笑道。 云栀被带到一个房间外,故意流露出一丝害怕,忧心道:“我……我有些怕,那个钱老爷我都素未谋面过……” “没事的哈,钱老爷的性子还是很好的,你将他伺候得好了,高兴了,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老鸨子出言安抚道。 随后缓缓推开一扇门,将云栀推了进去。 里处,只见钱老爷正怡情地喝着小酒。见到门口处站着的云栀,顿时犹如看自己即将得手的猎物那般,仔细打量着不远处站着的女子。 云栀只是假意笑了笑,缓缓走上前来。 “美人来了,快到我身边来……”钱老爷一脸不坏好意的笑,还朝着她招了招手。 云栀怎么可能会如那人的意,径直寻了一个离得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知钱老爷是否酒量了得,也好让我大开眼界不是?”云栀提着酒壶,往杯中倒了酒,递到钱老爷跟前。 钱老爷竟趁着接酒杯之时,想要触碰的手,云栀眼疾手快,迅速松开了。 酒杯中的酒险些溅了出来,还好钱老爷及时稳住了要倒桌上的杯子。 随后笑道:“好,好,我喝,到时候美人满意了,可要好好伺候我才是……” 这越是难以近人的美人,越是能勾起他的兴趣,就这壶中的酒,还能灌醉了他不成? “……”云栀心中一阵鄙夷:呸!还想老牛吃嫩草,你也不照照镜子看配不配。 她方才之所以不同意换下衣服,便是自己的内袋中藏有银针,那银针上淬了迷药,对付这些人还算是绰绰有余。 这还是自己看不见那段时间,云旻为自己施针的时候,她偶然发现自己对银针非常熟悉,竟能准确无误找到该下针的位置。 云旻告诉她:兴许你之前就会了这些,虽说记忆丢失了,可会的东西,可没那么容易忘记。 她也默认了,没有反驳云旻的话。 即使她暂且看不见,她还是向云旻索要了一些银针,用做防身之物,总有那么一日还是会用上的。 良久,一壶酒直接见了底。钱老爷喝了个半醉,站起身朝她走去,口中还说道:“这酒也喝了,美人也该满意了,是不是该做正事了?” 他抬手就要去抓云栀的衣摆,却被云栀躲开了。 云栀出口提醒道:“钱老爷,您醉了……” “管它醉不醉的,只要美人陪高兴了,什么都好说!”钱老爷又要对她动手,想将人给抓到手上。 云栀故意往床榻处移去,钱老爷以为她在“邀请”自己,直接一把朝她扑了上去。 结果直接扑了个空,一头撞在墙上。钱老爷额头一吃痛,怒声怨道:“我说美人你跑什么跑,我可是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你初夜的,你再怎么跑也逃不出我手掌心!” “我可不会跑……”云栀趁着他起身之际,一银针朝着钱老爷的后颈插去。 “咚”的一声,钱老爷昏死过去,呈大字状态趴在床榻上。 云栀嫌弃地瞥了钱老爷一眼,便退出八丈远。 这一晚,过得是那么平淡。 那老鸨子没有那么好糊弄,第一个还好,可以以人自己不胜酒力,醉得不省人事,其他的事也做不了了。 可后面总不能一直采用这种法子,她还得琢磨出更妥善的法子,也要加快时间,逃出这个地方。 翌日,晨。 老鸨子便前来验收成果。结果推开门,却发现云栀笔直地坐在一处,而钱老爷竟那副模样趴在床榻上。 顿时脸色一黑。 云栀细瞥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在告诉老鸨子,是那人自己喝了个不省人事,怪不得她。 看着桌上的酒壶,老鸨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问道:“云栀,这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如你所见,钱老爷喝多了,自己睡了过去,怪不得我。” 老鸨狐疑,她怎么记得这钱老爷酒量尚好,这一壶酒便给人整得不省人事,实在不大可信。 这时,钱老爷醒了过来,拍了拍昏昏的脑袋,扫了一下四周。 “钱老爷醒了啊,昨晚睡得可好啊?”老鸨立马换了副嘴脸,问道。 “昨晚,哼!还好意思提昨晚,你这云栀姑娘还狡诈得紧,忽悠我喝了酒,连片衣角都没有碰上!”钱老爷顿时恼怒,厉声道。 “这……这,钱老爷莫气啊,这都是小问题,大不了我再让云栀伺候你一晚?”老鸨子一脸为难,连忙安抚道。 “别了,赶紧退钱,退钱!他娘的真是来气!” “不是……这银子都已经付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钱老爷,你别着急,我这就让云栀过来道歉!” “云栀,快过来给钱老爷道歉啊,你快说你会伺候好他的,快来啊!”老鸨子连忙冲着云栀喊道。 她一脸不情愿地走了过去,这道歉倒是没有等到,等到了一副伶牙俐齿。 “钱老爷,楼中的规矩可是说得明明白白,付银子一晚,这一晚,也已经过去了,这银子怎么能收回去?”云栀问道。 “是付银子一晚,老子连你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不是花了一个冤枉钱,你要是识相,就将老子陪舒服了,说不定那银子,也不找你们要回来了!” “呵,昨晚是你自己喝了个不省人事,你自己耽搁了时间,还怪他人,钱老爷,你还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说话都如此得理不饶人吗?”云栀出言反驳道。 老鸨子哪能容许她再这样说下去,眼见着在怀里还没有揣暖和的银子都快要出兜了,连忙出言制止道:“好了,你少说几句。来人,快将云栀带回房里!” “是!”随后一个侍女上前,领着云栀朝外面走去。 “老子不管,要么让她再伺候一晚,要么退钱,不退钱老子让人砸了你怡春楼!”钱老爷高喊道。 “这……这,钱老爷,再伺候一晚肯定是要加钱的,这楼里的规矩是说好了的,付钱一晚,我也不能做了亏本买卖才是?”老鸨子一脸为难。 “那就退钱,不退就等着老子砸了怡春楼!”钱老爷摆手道。 逛了楼吃了一肚子气不说,还想让他继续加钱,想得倒是挺美。 老鸨子无奈,最后只能将钱退给了他。 很快钱老爷白白和那楼中新来的姑娘待了一晚,连点荤腥都没有碰到的事直接在楼中传开了。 老鸨丢了这个脸不说,还败坏了怡春楼名声,自然得将这一切迁怒到云栀身上。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无情地踹开。 “云栀,你心里的那些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进了这怡春楼,你最好学会认命,也好少吃些苦头!”老鸨子出言警告道。 她差点就相信了这丫头会真的听话,将人给伺候好了,却不曾想在心里想着其他的,还真是她小看了。 “是那钱老爷自己喝得不省人事,怎么现在又来质问我的过错?”云栀出言反驳道。 “那钱老爷可是楼中的常客,他那酒量我会不知道,还想忽悠我?”老鸨子怒言。 随后朝人吩咐道:“来人,将云栀给我抓住!” 云栀被一个壮汉死死按住,不得动弹。 “你这是干什么?”云栀不满地问道。 “干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随后看向一旁的侍女,吩咐道:“你过来,收她身!” 她倒是要看看,这人身上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侍女从云栀身上搜出来几根针,递了过去。 “好啊,云栀,你还真敢在身上放这些东西!”老鸨子怒气更甚。 她还在想云栀为何坚持不换衣服,原来心中打着这个算盘啊。 “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损失那几百两银子?云栀,学不乖的人,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还不识相,可别怪我到时候强制你接客了!”老鸨子提醒道。 强制接客,会强行绑了人,给人灌下媚药,到时候再不愿,再不想干的事,在药效的作用下,也是徒劳。 与此同时,长史府。 前厅,萧璟翎一袭便袍着身,坐于一处。 此次前来邬州,便是奉命来邬州周遭剿匪的。 原本此事不会落在他身上的,可皇帝那日特意让人招他入了宫。 御书房内,萧奕辞背地而立。 “臣弟见过皇兄,不知皇兄此刻召见臣弟有何要事?”萧璟翎淡声问道。 “朝臣上奏,近来邬州一带匪徒横行霸道,烧杀抢掠,地方官员都奈何不了。朕想着该派一个人前去剿匪,以安邬州百姓之心。”邬州先前一向好好的,这一两月以来,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令邬州百姓成日里惶恐不安。 他总觉得邬州最近这半年来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恐是之前那帮自己没能抓住逃跑了的人挑起这些事来。 所以必须得派一个信得过的人趁着剿匪之事前去打探一二,而萧璟翎这些时日空闲得紧,说不定更能信得过。 毕竟有的事情,让自己人知道总比让别人知道得好。 “皇兄这是在暗示让臣弟前去吗?可朝臣的干将如此之多,皇兄也放心将此事交给臣弟?”萧璟翎不以为然。 “皇弟可想知道,朕先前为什么要利用皇后抓那暗中之人?”萧奕辞提及了过去的事。 萧璟翎心中一怔,这里面还能有其他隐情吗?当初萧奕辞不顾聂卿萦的性命安危,将其当做棋子,引出了杀害皇祖母的真凶。 他当时想不明白,萧奕辞为了抓一个真凶,这样利用聂卿萦是何用意? “还记得皇后有一次突然失踪吗……” 良久,萧奕辞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事只有你亲自去做,朕才得以放心。”萧奕辞暗声道。 萧璟翎拱手应道:“臣弟遵旨!” “熠王殿下,下官敬您一杯!”罗般拿起酒杯,突然道。 萧璟翎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扫向周遭的人。 “不过是剿匪罢了,这宴席不办也罢,罗大人,你觉得本王说得可对?” “呵呵,殿下说得是,您体恤百姓,我等皆看在眼里,这宴席不办也可。”罗般应和道。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本王也不多留于此,叨扰到各位了。”萧璟翎放下酒杯,站起身道。 “殿下别着急离开,下官有些话想要私底下同殿下说说,不知殿下可赏这个脸?”罗般出言问道。 “有什么话不妨直接当着诸位大人的面一同说出来听听,罗大人何不如此遮遮掩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殿下,下官要说的,恐怕您比诸位大人更加感兴趣。”罗般暗笑道。 “是吗?如此本王倒是有些期待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有何意图,大肆寻人 萧璟翎这次没有反驳,而是让出了一个台阶。 “你们都下去!”罗般摆手吩咐道。 “是。”其他人应声后便离开了。 “下官早些时候,便听见过殷城的一些传闻,说当今皇上曾有一段时间颓废宫中,不务朝政,荒废朝堂,甚至还利用一些事情肆意打压殿下,难道殿下都没有过不满吗?” “罗大人此话何意?”萧璟翎似懂非懂,冷声问道。 “皇城内乱,熠王曾逼宫殿前,只为夺那至尊之位,最后还是拜了当今皇上下阵。殿下不过是要拿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在当今皇上看来,殿下倒是成了造反的那位,殿下当真甘心将那位置拱手相让于他这样的人吗?”罗般问道。 “此事早已经成了定局,罗大人此时再提及,是否不妥?”萧璟翎迟疑半晌,问道。 “实不相瞒,下官乃是严丞相的门客,曾未其出谋划策颇多,殿下也是看在眼里的,覃家、谢家的结局,殿下不会忘记得那么快。” “只可惜……当初熠王殿下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延迟了起事的时间,否则如今那至尊之位,可都是殿下您的。” “你是严宓的旧部?他倒是隐藏得深,连本王都未曾得知。”萧璟翎神色淡然,道。 “本王改变起事时间的缘由,是严宓告诉你的?” “不愧是熠王,一点就明白。不错,确实是严丞相告诉下官的。” “罗大人此刻提及这件事,有何意图?”萧璟翎淡声问道。 “下官自然是想帮熠王,重新夺回那至尊之位,如此殿下以后行事,也无需看他人脸色。” “严宓临死前,让你留了一手?”萧璟翎似乎猜测出了什么。 当时他的手上只有二十万大军,可起事失败后,那群兵早已经不知去向,毕竟当初自己已经被关押大牢,对这些善后之事并不了解。 “邬州可是一个养兵的好地方,物质丰富,严丞相早有预料,怎么可能不留一手?”罗般道。 “你手上有多少兵?”萧璟翎冷声问道。 “加上清河郡、抚安等地,足足有……”罗般抬手比了一个五。 “五十万?”萧璟翎一怔。也就是说加上自己先前那二十万大军,足足有七十万。 “呵,本王该说罗大人是忠心老实,还是另有所图?”既然罗般手上有五十万大军,为何自行起兵造反,还要经过他手? 私下豢养士兵乃是死罪,严宓既然计划了这么久,确实让人有些意外。 “殿下太过高看下官了,下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官,自己是什么样的,早已经掂量明白了。何况下官曾经又是严丞相的门客,严丞相效忠的主子是谁,下官自然要跟着效忠谁。”他不过一个区区普通文官,那些士兵怎么会效忠这样的人。 士兵有自己的思想,哪会瞧得上一个芝麻小官能带他们闯出一片天来。可这放在萧璟翎身上,档次都不一样了。 他是藩王,又是皇室之人,给他打天下,那些人才心甘情愿为之效力。 “恐怕要让罗大人失望了,本王如今已经没有争那位置的心思。”他曾经之所以要这样做,全因自己母后以聂卿萦性命相要挟,逼他这样做的。 如今她不在了,自己争那位置又有什么意思。他本无心皇位,却不得不被逼行事。 罗般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会这样说,连忙道:“殿下何必这么快急着拒绝?” “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罢了……” 萧璟翎一怔,看来此人知道的事情还不少。问道:“本王很好奇,罗大人是怎么知道她的?” “熠王能为了那个女人,不惜改变起事时间,难道就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证明熠王对其用情至深吗?”罗般反驳道。 “她不在了,本王早已经没有理由去争那位置,如今过成这样,本王有什么不知足的?”萧璟翎暗道。 “若是她没有死呢?”罗般突然道。 萧璟翎一怔:“你此话是何意?” 这怎么可能?明明聂卿萦的尸身是萧奕辞亲自确定过的,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不知熠王可有听说过一件事,当朝覃贵妃先前的贴身婢女死后被运出宫一事?” “难道你们都不曾怀疑过为什么那婢女会突然死掉,且恰好在皇后自戕而死那日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有什么疑问吗?”罗般暗示道。 “此事本王听宫里的宫女提及过,说是那日覃贵妃的婢女犯了事,惹怒了主子,便被惩处致死。”运出宫不过也只是要么寻家里人安葬了,要么草席一卷,扔去乱葬岗罢了。 “既然是惹怒了主子,可并未说清楚是因为何事,难道这不是疑点吗?”罗般出声分析道。 “所以说……那被运出宫的并非真正的婢女,而是她?”萧璟翎突然明白了什么。 连忙追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半年多过去了,没有半点消息?” “殿下别着急,下官半年前就已经在派人去查找下落了,近来才算有了消息。”罗般出言安抚道。 “派去的人回禀消息,说是人已经在邬州了。” “既然她在这里,你快带我去寻找她。”萧璟翎激动道。 他原本以为她真的死了,再一次离他而去了。所以他时不时都会去她的墓碑前,去看她,和她说说贴心话。 没想到此来邬州,误打误撞,竟能得知这样的事。 “这……并非下官不愿带殿下前去,只是具体在什么地方,还没有结果。但有一条消息,兴许对殿下有用。” “快说!” “派去的人最后一次见到皇后,是在一处小镇子上,后来就不见了踪迹。后来听镇上人提及,有一位姑娘被赌坊老大盯上了,恐怕是要卖去青楼。” “什么?青楼……”邬州的青楼可是有三四个,人那么多,直接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殿下别着急,下官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城中几处青楼,说是在这两日新去的姑娘有两处。” “哪两处?”萧璟翎追问道。 “城中部杏月楼进了两个,城南怡春楼进了三个。如此殿下便能缩小范围找人更加方便!” 萧璟翎站起身,冷声吩咐道:“马上派人,随本王去青楼寻人。” “下官遵命!” 此刻,杏月楼内。 歌舞升平,男男女女四处都是…… 突然,一群官兵冲了进来。 老鸨子见状,连忙猫着步子走了过来。 热情道:“哎哟!这是什么风将官爷给吹来了啊,你们是要找姑娘吗?我啊……这就去给你们找来!” 话音刚落,一锦袍男子从中走了出来。 “嘿哟,这位公子有些面生啊?可是第一次来楼中,楼中的姑娘……”老鸨子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话。 “少废话,将你楼中这两日新进的姑娘给喊出来!”萧璟翎冷声道。 “新进的姑娘都还在调教中呢,公子实在需要,其他姑娘也是不错的,实在不行,楼中头牌杏雨姑娘也可以来伺候公子的……”只要钱给到位,什么都好说。 何况她方才发现这位公子衣品非凡,身上透露着一丝贵气,一看身份都不简单。 让头牌杏雨作陪,那也说得过去。 “不要再让本王说第二遍!”萧璟翎神色一冷,警告道。 老鸨子砸了一下嘴,合着这位公子是皇城来的,还是一个藩王,那她可没有那个单子忤逆命令了。 老鸨子悍言道:“好,我啊,这就让人将那两位姑娘请下来!” 随后看向一旁的绿衣姑娘,吩咐道:“赶紧的,将那两位姑娘带下来!” “是。”绿衣女子福身应道。 半晌,二人被带了下来。 “公子您看,就是这两位姑娘了,不知公子找她们二人……”老鸨话还未尽,再次被打断了。 “……”萧璟翎扫了一眼,却发现二人均不是她。 “你确定是她们两个?”萧璟翎再次问道。 “当然了,都是这两日送过来的,还能有假不成?”老鸨子理直气壮道。 这俩人都是昨天送过来的,难道她还会说假话不成? 这时,叱决走上前来,低声禀报道:“殿下,已经打听好了,这两人确实是昨日一早送过来的。” 萧璟翎心头窝火得紧,直接拂袖而去。 既然她不在这里,便是在邬州最大的青楼——怡春楼了。 此刻,怡春楼内。 云栀被伺候的侍女捣鼓了半晌,总算是完成了。 “姑娘,已经好了。”侍女提醒道。 云栀瞧了瞧被人打扮得“妖里妖气”的自己,顿感头疼。 随意低语道:“你们这审美还真是奇特……” “姑娘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你听岔了。”云栀连忙道。 她这身衣服,选来选去,还算选了一个遮得多的。刚才老鸨子还说这件包裹得太多了,但她总有理由说服不是。 “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老鸨子高声催促道:“好了没有?客人已经在房中等着了。” “姑娘,该走了。这次姑娘可切勿向上次那么胡闹了,若是惹怒了妈妈,会受很多皮肉之苦的。”侍女特意提醒道。 云栀没有厉害,直接朝门口走去。 房门被拉开,老鸨脸色才略微好些。“云栀,这次可要将人伺候好了,若是再出现什么意外,有你好果子吃。” 到时候别给脸不要脸,就别怪她让人动粗了。 老鸨子领着她来到一间厢房,道:“进去。记住,不要再有什么小动作!” 到时候再让楼里赔了银子,别怪自己心狠了。 “吱嘎”一声,房门一关一合。 此人看着倒是比上一个钱老爷不知道年轻了多少岁,想来怕是纨绔子弟,又或者是富家子…… 穿得倒是华丽得紧,却是一个流连烟花之地的狗男人。 此刻,他正以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她。 “倒是一个美人胚子,本公子听那钱老爷说,他花了三百两银子结果连你一片衣角也未曾碰到,结果又灰溜溜地将银子要了回去。” 云栀心中一阵鄙夷。 别慌,你将会是第二个…… 男人迫不及待迈步到她面前,就要对她动手。 云栀来不及闪躲,被他抓住了一片衣角。 “美人,你躲什么啊?把本公子陪好了,赏钱可少不了!”说不定他还可以捧她成为楼中的头牌呢。 云栀心中直犯恶心。狗男人龌龊心思倒还不少,这青天大白日的,还要寻个陪睡的。 “公子的赏钱,我可不在意。若是这些赏钱可以打消公子的的心思,我倒是可以不要。”云栀径直道。 男人脸色一变,这女人口才果真了得,怪不得那钱老爷要提醒着自己小心着这女人,不要被忽悠了。 “美人,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还是不要再耽搁下去了……”说话之际,男人便再次朝着她扑来。 云栀再次一个闪躲,连忙道:“公子,我给您弹奏一曲?” “弹琴?本公子听得少吗?你不会又想耽搁时间?”男人狐疑。 “怎么会,公子听一听就知道了,再说那事也不急于一时,不是还有好几个时辰吗?”方才还听说了这男人给了老鸨子三百两银子,要春宵一度来着,只可惜这是大白天。 外围,萧璟翎带人来到了怡春楼。 老鸨子见状,连忙迎了上去。“哎哟!这位公子面生得紧啊,可是来……”楼中找姑娘几个字还未说完。 萧璟翎便开口道:“将你楼中这两日新进的姑娘叫过来。” “这……这公子,不合适?她们都去伺候客人了,眼下不便打扰!”老鸨子一脸为难。 第三百四十九章 他的失望,不是她 “你说什么?”萧璟翎惊愕,已经去伺候客人了。 不是说新进来的姑娘都得调教几日吗? “公子要找人,也不能找青楼来?”这人一看衣品不凡,跟在这位公子身边的姑娘,几乎都是名门千金才是,怎么会到青楼来寻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来砸场子的。 “叱决,马上派人上二楼,给本王一间间的挨着搜!”萧璟翎冷声命令道。 眼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他耽搁一分,阿萦便多一分危险。 “嗨哟,还真来砸场子的……”老鸨子扶额,关键是这么多官兵,她还无可奈何,不敢反抗。 他娘的到底是哪个姑娘,和这些权贵扯上关系? 可是不对啊,那三位姑娘后台背景自己了解得一清二楚,哪有什么后台。她难道忽略了什么? 此时,罗般一身官服,走了进来。 “罗大人,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老鸨连忙换了一副嘴脸。 “本官自然是协助熠王殿下办事的。” “……”啥? 老鸨子错愕不已,那人居然是皇城的人,哪位姑娘这么了得,能和这样的人物扯上关系? 不是,她明明了解过那三人的背景的。一个走投无路,被人拐进了楼里;一个被自己的老爹给卖了;还有一个是其他地方送过来的。 可那位不就是一个镇上普通女子吗?这也不合常理啊? 老鸨子彻底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整得昏头转向…… 此刻,房内。 曲子优柔婉转,“铮”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云栀却沉浸在自己的曲子中暂时没有反应回来。 “……”为何这曲子这般熟悉? 她在大脑中搜寻了很久,却唯独这一曲子,她印象是那般深刻。只是她记不得这首曲子名唤什么。 这时,一个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男人显然有些不大耐烦了:“这琴也弹完了,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虽说这女人确实有点刷子,弹的琴也是不错的,可他花这些钱可不止是来听她弹小曲的。 云栀顿然起身,试探道:“我想告诉公子一个秘密,公子若是知道了,定不会再对我这样的女子有想法了……” 男人狐疑:这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招? 他可不是钱老爷,有那么好忽悠! 男人快步前,逐步逼近她,挑衅道:“若是本公子不想知道这个秘密呢?” 云栀不禁往后退了几步,连忙道:“公子一定要知道,其实我这张脸是假的,我长得很丑,这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 “此话怎讲?”男人顿足,故意问了一句。 “我这张脸皮,可是从活人身上剥下来的,公子确定要面对我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吗?”云栀暗声恐吓道。 只要这男人敢信,一切都好说。可她没有料想到,这个男人竟不信自己说的半个字。 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恶笑道:“你当真以为本公子和那钱老爷一样,蠢笨如猪,被三言两语骗得昏头转向!” 云栀手臂顿时被捏得生疼,连忙挣扎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将这张皮拿下来……” 可男人哪会听她废话,直接大力将她拉向床榻,将人死死摁在床榻上。 后背顿感痛意,云栀来不及反应,就被男人扼制住了双手。 “少废话,伺候好本公子才是正事……”话毕便俯身朝她压过去。 他可没有那么好忽悠。 “快放开我,放开我……”云栀怒声道。 见她挣扎得厉害,激动制止道:“省点力气,别叫唤得那么大声!” 她越是挣扎,自己越是兴奋得厉害。 热气打在她脖颈处,让她很是厌恶。 “不要,放开我!” 男人丝毫没有被影响到,极力撕扯着她的外衫…… 外围,萧璟翎带着人一间一间破门而入,连搜了好几间,也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一间房里传出了叫喊声,萧璟翎顿时神色一紧,朝着不远处的那间厢房冲去。 “放开,混蛋,你走开……”可是无论自己如何用力,都挣不开对方的束缚。 香肩半露,男人越发得寸进尺。 云栀咬紧牙关,脚下一个用力,直接朝着男人的身下踹去。 男人脸色一遍,身体一抽,直接起身躬着身子,骂咧道:“贱人,你敢踹本公子!” 要不是他方才躲了点,说不定现在已经酿成大祸了。 云栀得了空直接起身便要逃离,却被男人给拽了回来。 “你还敢跑?”男人气急败坏,抬手便要赏她一个巴掌。他“小弟”都要被踹坏了,这女人还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 敢让他断子绝孙,他今天定要这个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嘭”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 男人手臂突然一吃痛,惨不忍睹哇哇大叫。 原来是门外之人甩出一块玉佩,直接打在了男人的手肘上。 “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胆敢在本公子面前撒野?”男人恼怒骂咧道。 云栀移眼过去,注视着门口站着的锦袍男子。 萧璟翎顿时感觉到了失望,他方才以为那个呼叫的女子会是聂卿萦,不管是声音,场面都是那般熟悉。 可为何这女子不是她…… 云栀张口还未来得及道谢,萧璟翎便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外围,老鸨见状,连忙快步朝那处厢房走去。 却恰好撞见了夺门而出的萧璟翎。 萧璟翎冷声随口警告了句:“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整个怡春楼也别想再开下去了!” 老鸨子一时没有会懂他的意思,以为说的是这厢房里的那位女子,便在心中兜了个底。 见人走朝更前面走去,老鸨子才进了厢房。结果便看见那男人一脸痛苦,躬着身子。 “他娘的,这贱人差点让本公子断子绝孙,你是不是得给本公子一个交代?”男人恼怒道。 “这……这,张公子,您说要怎么处置?”老鸨子悍言问道。 “呵,本公子要让那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楼里不是有最厉害的媚药吗?灌给她!”他今天就不相信了,还奈何不了一个女人。 “这……”老鸨子有些迟疑。 “怎么?银子收得那么爽快,事情就办不成了!”男人怒吼一句。 “怎么会?张公子给了银子,自然要帮您将事情办妥!”方才那个人分明没有停下寻人的行为,所以那认可口中说的不能动的人,应该不是云栀。 这姑娘早些时候就不听话了,今日也是时候给她一个教训了。让她知道这怡春楼的规矩。 自己本来就因为云栀上次的糊弄损失了好几百两银子了,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老鸨子目光移向云栀,暗道:“云栀,这是你自找的。” “来人,将云栀给抓住!” 云栀神色一紧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给控制了手脚。 人前脚刚走,这老鸨子便带人堵住了大门口,即使她想跑,又怎么跑得出去? 门外的两个壮汉,她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她被强迫摁在地上跪着。 一人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就要强迫她吃下。 云栀极力闪躲,不满道:“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卑鄙!” “卑鄙?妈妈我可是按照怡春楼的规矩行事。还不快让她服下!”老鸨子厉声道。 云栀心头一紧。她不能服下这东西,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慢着!”一个犀利的声音传了进来。 罗般一袭官袍,迈步而入。 “罗大人,您不是去帮着人做事吗?怎么还……”老鸨子顿时错愕。 罗般扫视了一眼云栀,随口道:“此人可是熠王殿下方才救下的人,你们真不怕死,敢动她?” “这……罗大人,方才那位也没有表示要留下云栀啊?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何况这人不是还在搜其他厢房嘛?”老鸨子不服气了,反驳道。 “……”他会再次回来的…… “怎么?莫非熠王救下的人,你们有资格随意决断。还是说……你们不将熠王放在眼里?”罗般暗道。 老鸨子一听连忙跪趴在地上,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道:“大人,奴家怎敢和熠王作对?都是那张公子指使的……” “你……”张公子被气得够呛,这还倒打一耙了? “本官也不妨多提一句,此人便留给熠王殿下才是,说不定到时候把人伺候高兴了,那赏银不就有处可来了?” 顺便还能弥补今日的损失才对。 老鸨子顿时会意,那皇城来的熠王,定然是个不缺钱的,说不定用云栀去讨好那人,怡春楼还能大捞一笔。 罗般转身离去之际,还特意看了云栀一眼。 似乎想要告诉她,可要感谢自己,救了她一命…… 二层各间都寻了个遍,结果还是没有发现聂卿萦半个身影。 萧璟翎气急败坏,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殿下……”叱决神色一紧。 为什么?为什么找不到她? 这时,罗般姗姗来迟。 拱手道:“殿下!” 萧璟翎直接拽住了罗般的衣襟,冷声问道:“你不是说她在这里吗?人到底在那儿?” “殿下无需那般激动,兴许是手下人消息有误,疏漏了什么也是有可能……”罗般出言解释道。 毕竟他也是推测罢了,至于结果如何,还得看萧璟翎自己能不能找到人了。 “罗般,你最好说的是真话!”话尽,萧璟翎这才罢手。 这时,老鸨子屁颠屁颠走了过来。 轻声问道:“不知公子可有找到想寻的人?” “呵,你来得正好。本王再问你一遍,这两日新进来的人是哪几个?” “这……方才公子搜查,不是都已经见到了嘛?”老鸨子一时明白不过来。 是搜查了,可并没有他想要找的人。所以,阿萦究竟在什么地方? “公子没在我楼中寻到人,说明您找的那人并不在楼中,说不定她人此刻安全着呢,公子又何需如此紧张?”老鸨子分析道。 “……”萧璟翎心中一怔。 当初罗般告知自己的,不过是大致推测,说是可能在青楼,也许还有一部分原由,人兴许并未落在这些地方的人手中。 阿萦聪明着,说不定中途便逃离了那些人的魔爪也是有可能的。 倒是自己一时情急,便忽略了这一点。 “既然人不在此处,本王便不必再留。”萧璟翎冷声丢下这句话,作势要离开。 “诶?公子,给您安排的姑娘已经在房中候着了呢!”此刻就等着他过去,怎么就离开了。 他这一离开,自己还怎么赚钱? “什么姑娘?”萧璟翎一时明白不过来,问道。 “这……公子怎么给忘了,您方才不是救下了一位姑娘吗?她啊,正好是这两日新来的,还没有接过一个正经的客人,新鲜着呢。就是脾性有点大,公子待会儿见到她,可要注意着些才是。”老鸨子善意提醒道。 “本王对你楼中的女人可不感兴趣。”萧璟翎冷道。 他还要去寻找聂卿萦的下落,怎么可能会去见一个烟花女子? “可是公子方才不是救下了云栀吗?那可不就代表公子看她合眼缘,才出手相救的?” “胡说八道,本王何时对一个烟花女子合眼缘了。”萧璟翎毫不留情地反驳道。他方才不过只是觉得声音尚熟,让他不禁想起来过去自己也这样从歹人手上救下的聂卿萦罢了。 可是看清那女子的长相,并非阿萦,他早就将方才的事抛之脑后了。 “可是罗大人是这样吩咐奴家的,说是云栀是公子救下的,理应是公子的人了。” 萧璟翎瞥了后方的罗般一眼。不明白罗般什么时候爱管这些闲事了? 第三百五十章 你真的还活着 罗般连忙上前道:“下官愚钝,不该揣测了殿下的心思,自认为殿下救了那女子,便是对那女子有别样的……” “那姑娘什么来历?”萧璟翎看向老鸨子,再次问道。 “那姑娘名唤云栀,前两日才来到楼中,本想着让她快速接客的,哪知那姑娘聪明伶俐得紧,将奴家耍得团团转!” “就连楼中的常客,钱老爷都被那姑娘忽悠了过去。”老鸨子出声埋怨道。这不还害得自己损失好些银子。 本来想让那张公子好好调教一下那姑娘的,结果那张公子差点儿把自己的下半辈子搭进去。 萧璟翎顿神,这性子倒是和她有些相似,怪不得自己方才救人的时候,总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见萧璟翎有了动摇,老鸨子趁热打铁,试问道:“公子既然对云栀姑娘好奇,不妨前去瞧瞧?” 只要能赚银子,自己卑微点又不是不可以,反正都是这一行的。那姑娘那么犟,说不定这位公子就喜欢这款的。 何况方才还救过她,她自然心存感激,要好好伺候着这位公子才是。 老鸨子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萧璟翎轻咳两声,吩咐道:“叱决,你们顺道回府,本王随后就到。” 叱决一脸疑惑,他家主子这是不找人了? 但还是拱手应道:“是。” “下官便先行一步了。”罗般拱手道了句,便拂袖而去。 “公子随奴家走便好。”老鸨子热情地领着他到了一间厢房外。 还顺便善意提醒了句:“此处便是云栀的卧房,云栀性子有些犟,公子多注意着些。” “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 只见床榻处,云栀一袭淡色衣裙,双手被紧紧绑在身后,甚至连双脚也被绑得死死的。 见来了人,云栀顿时神色一紧。 这老鸨子还真不停歇了,这么快又叫了一个人过来。真是钻钱眼儿里去了。 好不容易应付了一个,又来?关键是这人看着也不好糊弄啊?这该如何是好,她不会真要交代在这个男人手上? 只是怎么越瞧便越发眼熟了,这不是方才救她的那个人吗? 难道这人也不是一个好货,是个色痞? 她现在居然有些讨厌自己方才的行为了。亏她还想着给人说一声谢的,结果倒好,和那些纨绔子,大老爷一样没一个好货。 见他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近,云栀为自己壮了壮胆,不满道:“你既然和那些纨绔子一样,方才又何必救我一次?还不如直接让我挨下那一巴掌算了。” 反正她挨下那一巴掌,也好比现在又要被眼前这个男人图谋不轨得好。 “云栀姑娘恐怕是想多了,本王对烟花之地的女人不感兴趣。”萧璟翎侧身朝一处走去,顺势坐了下来,淡声道。 云栀心中一怔,她到底是耳背了,还是那男人说话声音太小了。 对她不感兴趣,那他来青楼干什么?还到了她房里,说出来的话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诶?你好歹是堂堂藩王,怎么能胡言乱语,我才不是什么烟花女子!”这个地方她也不想来的,谁让那户人家会乘人之危。 “既然云栀姑娘并非烟花女子,又是什么?”萧璟翎试问道。 “是……反正我不是这里的,就是一个普通人。你地位如此之高,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么还想不开来青楼找姑娘来了?”云栀犹豫道。 “本王对烟花女子不感兴趣……”萧璟翎显然有些怒意,再次提醒道。 “哦。”云栀低声应道。这男人怎么聊着聊着就生气了,她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 不过既然他对青楼的姑娘不感兴趣,是不是可以让他施救自己,替她赎身? 云栀心中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试问道:“这个……既然公子对烟花之地的女子不感兴趣,可否救我脱离苦海?银子的问题,我一旦获了自由,会还清的?” “本王为何要多管闲事,帮一个对本王没有任何益处的青楼女子?”他可不想因为救一个青楼女子,败坏自己的名声。 云栀无语至极。能不能不要那么快否认啊?说不定这是自己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了,她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公子您就帮帮我嘛,我出去了不会对您死缠烂打的。公子就不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吗?”云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弱声乞求道。 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可自己也不是那样的人啊,这男人到底在担心什么? “本王若是救你这青楼女子一命,便是无形之中败坏自己的名声。”萧璟翎坚决道。 “我说了好几遍了,不是青楼女子。”这男人怎么还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了?“还有我保证获了自由,绝对跑得远远的,不会缠着公子,更不会碍了公子的眼。” 她人都离开了,还怕什么败坏名声啊?这人纯粹是一个死脑筋。 可萧璟翎半字未语,依旧是一副不同意的态度。 那些皇城里的纨绔子去青楼为人赎身了,要么是一时兴起,将人带回府中做小妾,要么便是那青楼女子像块狗屁膏药黏着人,甩都甩不掉。 谁赎了人,那人便跟了谁,他又怎么不懂这个道理。方才那老鸨子还说过这个女人忽悠人的本事了得,他怎么可能会上当受骗? 云栀心中气鼓得厉害。强烈不满道:“既然公子不应下,我也不能强求,可公子来我房中又是为何?” 总不能是想要和自己单独聊天? “本王只是想同你说几句话。”他暗声道。 “呃?”云栀错愕。一阵尴尬,还真有来找自己纯聊天的?他果真不是觊觎自己…… “可我如今这样,公子认为和我聊天合适吗?”云栀故意侧了侧身,露出绑在身后的双手。 萧璟翎视线落在她被绑着的手上。他倒是差点忽略了这个问题…… 只好起身,迈步朝她靠近。 那老鸨子果真是怕自己再伤了人不成,居然直接用那么粗的麻绳将她的双手绑了十几圈。 趁着他给自己解绳索之际,云栀出言问道:“不知公子要同我聊什么?” “是与你年纪相仿的一位姑娘……”他应道。 “想必那位姑娘对公子很重要?”云栀听出来他的话。 “何以见得?”萧璟翎解绳索的手突然一顿。 “今日公子带了那么多人来怡春楼,将二层厢房寻了个遍,不就是在找她吗?”云栀猜测道。 绑着双手的绳子突然一松,云栀便弯着身子解开绑着自己双脚的麻绳。 “你确实没有猜错,本王是在寻她,可本王不知道是否该庆幸,她没有在此处,也许是安全的。”萧璟翎淡言。 “公子不必灰心,有朝一日定会寻到她的。”云栀出言安抚道。 随后甩了甩自己被绑得酸痛的胳膊,还撩起了袖摆看了几眼。 眉眼一蹙,气狠狠吐槽道:“下手还真是狠,都给勒红了!” 白皙的胳膊出现的几道红痕看着是那么明显,还真对她下了狠手了。 萧璟翎无意之间瞥见她小臂处的小口子。 那道伤……为何如此眼熟?竟和阿萦右小臂的伤一模一样…… 云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他拽住了手臂。 “公子你怎么……”还随意拽人手几个字还没有说完,便被萧璟翎突如其来的话给打断了。 “本王且问你,你这伤是怎么来的?”他记得阿萦小臂的伤,是潜入东郡救人,被敌军给抓住的那段时间受的。 而自己也是在聂卿萦喝醉酒那日,无意间瞧见了一眼。 酒楼内,他记得自己还问过她:“阿萦,你小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她只是随意看了看,迷迷糊糊回应道:“嗯……还不是因为救人,被敌军用了刑……” 手上的力气越发的大,云栀的小臂被捏得生疼。出言制止道:“公子先放手,我……” “本王不放,你告诉本王这伤怎么来的?” 云栀疼得眉眼一皱,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扒开他的手。 “公子再不放手,我的手就要废了……” 萧璟翎这才意识到自己力气用大了,即刻松开了对方。 满面愧疚道:“抱歉,是本王失了分寸。” 云栀连忙摇头道:“无妨,公子不过是一事情急,不怪你。” “云栀姑娘可否告知本王,你这伤是怎么来的?”萧璟翎轻声问道。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不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我醒过来后,当时浑身是伤,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可这毕竟算旧伤了,她更加不可能会记得。 “……”萧璟翎震惊不已。“你说,你不记得过去的事?” “嗯,为我疗伤的大夫说,他寻到我的时候,是在一个崖底,还带着一身的伤。用了大半年时间,才恢复到如今这样。好在大难不死,就是过去的事,都记不得了。” “不过公子的反应为何如此大?我们以前认识……” 萧璟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把拥过云栀。 云栀顿时不知所措,“公子,你……” “本王总算找到你了,你真的还活着!”萧璟翎激动道。他今日险些真的错过了她。 “我们以前认识吗?”云栀颤颤巍巍试问道。 “你我以前不仅认识,还是……”萧璟翎突然才发现自己说得太过了。 “还是什么?”云栀略微好奇,问道。 萧璟翎松开了她,注视着面前之人,轻道:“还是认定彼此最重要的人。” “……”云栀神色一怔,试问道:“我们曾经是互通心意的爱人吗?” 萧璟翎没有回话,而是扯开了话题,问道:“你怎么会变了一副模样?” “哦,这个不过是一个遮脸的面皮……”云栀说话之际,便打算取下来,却又有了迟疑。 察觉到她的异样,萧璟翎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我若是取下它,你会被吓跑吗?”云栀眼眸微垂,试问道。 既然他们二人曾经是爱人,若是知道自己现在脸上一道那么明显的红痕,怕是要摔门而出? “不管阿萦变成什么模样,本王都不会被吓跑。”萧璟翎犹豫一丝,坚决道。 见他犹豫了,云栀更没有底气了。“我还是不取下来了……” 萧璟翎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解释道:“本王犹豫,只是没想到阿萦会被有心之人暗算伤了脸,阿萦莫要多想。” 云栀这才敢抬手取下人皮面具。 红痕依旧是那么显眼的出现在白皙的侧脸上。 “我现在这副模样,还不敌这副人皮面具,你不会喜欢的。”云栀失落道。 说不定他只是对自己愧疚,才故意说好话骗她的。 “阿萦别说傻话,本王说过,阿萦不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被本王嫌弃。”萧璟翎抬手轻抚过她脸上的红痕,柔声安抚道。 “那你会带我走吗?” “本王带你回家。”他笑道。 “回家?我们的家吗?”云栀疑惑半解,问道。 “自然是回我们的家,不过阿萦暂且还不能以过去的模样回去……”他暗道。 云栀听后,顿时不满,直接打开了他的手。 嫌弃她这张脸直说便是,还需要拐弯抹角吗? 不满道:“我改变主意了,不想走了……” 萧璟翎知道她心中介意的是什么,定是以为自己不让她以原先的模样回去,便是嫌弃她原先的那副样子。 “阿萦,本王说过不会嫌弃你的。而是皇城风云涌动,要你性命的人太多,你此次若是以原先那模样回去,恐怕那些人依旧不会善罢甘休,置你于死地。”萧璟翎解释道。 第三百五十一章 带她返城,疑虑 “所以说,你是在为我的安全考虑了?”云栀会意。 “当然,阿萦至少得给本王一些时间,将伤害你的人给一网打尽才是。”萧璟翎轻抚她的柔发,出言道。 “那些伤害我的人是谁?你有头绪吗?”云栀突然问道。 他摇了摇头,道:“暂无,不过阿萦放心,此次回去,本王会极力查出暗害你的人。” “我该如何称呼你?”云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再次问道。 “唤本王名讳便是,萧璟翎。” “萧璟翎,叫全名太过生疏了,我不记得之前怎样称呼你了,要不唤璟翎?”云栀沉思片刻,道。 “……”还真是误打误撞了。“阿萦喜欢便好。” 外围,老鸨子刚在门外揽客完,本打算上去瞧瞧情况的。 却发现萧璟翎牵着云栀的手并行走了下来。 “……”这是给拿下了?老鸨子一脸不可置信。 “嗨哟,这云栀姑娘犟了半天,原来是在等自己的有缘人啊!”老鸨子连忙迎了上去,嬉笑道。 “这个……公子啊,咱楼里的云栀姑娘还是不错?这可是花二十两买回来的呢!” 萧璟翎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甩到老鸨子手上。“够了吗?” 老鸨子看了,两眼直放光。这金叶子恐怕只有皇室之人才配有的,还真没想到云栀不过才来两日,就让她这一次赚了这么多钱。 “够了,够了!以后云栀姑娘便是公子的人了。”老鸨子掐笑道。 此刻,云氏兄妹入城也有些时间了,城中青楼也不过三四个,方才他们刚走了一趟杏月楼,并未寻到人。 眼下唯有怡春楼恐有点消息了。此刻正在赶往城南的怡春楼。 街道上,云盼姝小脸都满是焦急:“这可怎么办啊?云栀姐姐到底会在哪里啊,杏月楼没有人,我们再这样寻下去,要什么时候才找得到人……” “盼姝,你着急也没有用,马上要到怡春楼了,跟紧些!”云旻催促道。 “哦!”云盼姝连忙小跑上前。 晃眼之际,竟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哥哥,你瞧瞧那人,是不是云栀姐姐?” 云旻顺眼看了过去。 “云栀姐姐怎么和一个男人走到一起了?”甚至她还能发觉二人是牵着手从怡春楼的方向走出来的。 “走,上去看看!”云旻扔下这句话,便快步走去。 云栀手掌浸了薄汗,试问道:“璟翎,你先松开我?” 不知为何,萧璟翎这样握自己的手,她内心深处竟会有些排斥。 “可是本王太过用力了?”萧璟翎问道。 “没有,我就是……”手出汗了还未说出口,一个声音便打破了这份尴尬。 “云栀!”云旻唤了句。 “云大夫,你怎么进城了?”云栀错愕。 “云栀姐姐,还有我呢!”云盼姝冲了过来,冒出一颗脑袋。 “盼姝,你也来了?”云栀惊喜万分。 她还以为他们二人不会经过邬州,直接到皇城去的。 “哥哥和我担心云栀姐姐的安慰,这才改变路线,过来寻你了。”云盼姝解释道。 “云栀,这位是……”云旻视线放在一旁的男人身上。 “他是……”云栀还没来得及解释。萧璟翎便开口道:“本王是云栀的未婚夫。” “不是……”她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的,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萧璟翎未婚妻了。他方才也没有告诉自己这一条啊? “云栀,你过去可是与本王有过婚约的。”萧璟翎拽住她不安分的手,郑重道。 “那你方才也没有告诉我啊,就是有些突然……”云栀低声埋怨道。 “是本王的错,一时忘了告知你。”随后看向云氏兄妹,问道:“你二人是……” “我和哥哥是云栀姐姐的救命恩人!”云盼姝率先道。 “在下云旻,这是舍妹盼姝!”云旻介绍道。 云盼姝细细打量了萧璟翎一番。这么好看的男人,剑眉星目的,竟会是云栀姐姐的未婚夫。看来真是自己蓝颜薄命了。 “盼姝?”云旻低唤一声。 “啊?”云盼姝连忙回过神来。自己居然会因为一个男人如此失态。 连忙福礼道:“盼姝见过公子!” “云大夫,盼姝,你二人不是要去殷城吗?不妨随我们一路?”云栀突然提议道。 “哥哥,你快答应云栀姐姐啊!”见云旻犹豫了,连忙催促道。 当初明明是哥哥自己不敢承认对云栀姐姐有意思的,如今怎么还犹豫了。 “云栀姑娘诚邀,若是你身边这位公子不介意,在下和舍妹自然乐意至极。”云旻开口道。 “他不会介意的。”云栀直接抢先替他给回了话。 “本王要带着云栀去长史府一趟,云大夫若是没有疑虑,便随同一起。” “放心,我哥哥哪里那么多疑虑,公子放心!”云盼姝打着包票道。 “盼姝,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了?”云旻问道。 “哎呀!别逗留了,云栀姐姐他们已经走了。”云盼姝直接拉着云旻胳膊,跟了上去。 长史府。 几人走了进去。 “下官参见殿下!”罗般屈身道。 “罗大人无需多礼,本王已经在此处多日,也是时候该返城了。此来便是要辞行的。” “那下官之前说的那件事,殿下可是有决定了?”罗般试问道。 “本王便依罗大人之言。” “下官恭送熠王殿下!” 出了府门,叱决便走了过来,拱手道:“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 “云栀,你先上去。” “好。” 见她离开,萧璟翎才吩咐道:“本王与罗般的事,以后便由你从中交接。” “属下明白。只是……”叱决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问题?” “殿下真打算带一个青楼女子回皇城吗?” “叱决,本王说过,不该管的事,最好别多问。本王让你做的,才是你的本质任务。”萧璟翎出言警告道。 “属下知错!”叱决垂首道。 “启程。”萧璟翎丢下二字,便上了马。 内府,一个蒙面黑衣人闪到罗般身后。 跪地行礼道:“主人!” “此事还得是你的功劳,否则事情也没有那么快达成。”罗般暗道。 “能帮到主人,属下万死不辞。只是……属下不明白,您明明早就发现那个女人便是皇后,为何还要大费周章间接引熠王过去?” “人的欲望都是不断被放大的,若是那么容易便找到了人,他便不会心有执念,更不会有化深情为动力,想着去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萧璟翎掂量得清楚,他苦苦守护着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那么伤害,最后险些丢了性命。既然如此,何不将一切主动权握紧在自己手上,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步步夺过来。 别人护不住的人,他必然会挺身而出,以命相护。 坐拥天下,爱人在怀。萧璟翎怎么可能不心动?与其压抑地活着,干任何事都要受皇权限制。倒不如自己来做这天下之主…… “是属下愚笨了,主人英明!” “皇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余下的时间不多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主人放心,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黑衣人应道。 皇城大乱之日,便是夜宸永绝之日…… 几日后,殷城。 城门口,云栀在此与云氏兄妹道别。 “云栀姐姐,我以后想你了,怎么去寻你?”云盼姝不舍地问道。 “盼姝若是哪日想我了,只管来府上寻我。”云栀出言安抚道。 随后看向一旁的萧璟翎,朝他摊开了手。 萧璟翎一时不解,“什么?” “堂堂藩王怎么能少得了府令?”云栀蹙眉问道。 “叱决!”萧璟翎只好唤了句。 随后将令牌递给了云栀。 “盼姝,你收好了。”云栀递给了云盼姝。 “多谢云栀姐姐!”云盼姝欢喜道谢。 “盼姝,该走了!”云旻出声提醒道。 “来了。” “走。”云栀见人离开,便提醒了一句。 熠王府。 马车在府门外停了下来。 二人并肩走了进去。 “殿下!”守门小厮行礼道。 云栀环顾了一圈,问道:“我以前就住这个地方吗?” “叱决,你先下去。记住命人收拾出一间小院出来!”萧璟翎出言吩咐道。 “是,属下告退!” “本王带你在府中转转?” “嗯。”云栀应道,便朝前面走去。 可是走了许久,云栀硬是觉得这里陌生。 按理来说,她之前住过这里,该有熟悉的感觉。可是自己为何一点也没有呢? “怪了,璟翎,我当初真的来过这里吗?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熟悉……”她失落地问了句。 “云栀想远了,你不过只来过府上几日,并未住下过。你我只有一个口头上的婚约罢了。”萧璟翎软声解释道。 “我还以为之前一直住这儿的……”云栀尴尬道。 真是丢脸死了,她怎么忘记了这些规矩。 突然,一只兔子从草丛中窜了出来,撞到了她的面前。 “兔子,府上还有兔子吗?它真的好可爱……”云栀蹲下身,一手擒住了它。 随后将它小心翼翼搂在怀里,视若珍宝一般。 “这兔子可是你曾经在街上见其可怜,让本王花银子买下来的。”萧璟翎解释道。 “嗯?为什么是花你的银子?”云栀顿时不解。 虽然男子给女子花银子理所应当,可他俩毕竟没有成婚啊? “你没有带够银子……”他低声解释道。 “这样啊。”云栀气馁,一个兔子才多少点钱,居然还让萧璟翎出的钱。 话音刚落,一个侍女便走上前来,行礼道:“奴婢参见殿下!” “殿下,昕雨阁已经收拾出来了。” “这是云栀姑娘,以后她在府上说什么,想要做什么,无需请示本王,听她指令便好。” “奴婢明白。” 随后朝着云栀福礼道:“奴婢青迭见过云姑娘!” “不必多礼,你起来。” “谢过云姑娘,奴婢领您去住处?”青迭试问道。 “随她去,本王还要入宫复命,晚些时候回来看你。”萧璟翎出言安抚道。 云栀点了点头。 皇宫,一处凉亭内。 萧奕辞立于一处,正和原丰对弈棋局。 高禧战战兢兢走上前禀告道:“皇上,熠王殿下进宫了。” 萧奕辞持棋子的手一顿。 按照自己预算的声音,萧璟翎不该那么快返回皇城才是…… “让他过来面圣。”萧奕辞冷道。 “是。” 原丰率先起身拱手道:“皇上既然有事情要忙,微臣先行告退了。” 萧奕辞没有回话,只是招了招手,算是默认了他离开。 萧璟翎快步走上前来,行礼道:“臣弟参见皇兄!” “平身。此去邬州,情况怎样?”他径直问道。 “待在邬州那些时日,臣弟私底下派人去各处暗查过,确实没有什么情况。”萧璟翎暗道。 暗中之人从前在邬州引发民众暴乱,那他们在邬州肯定有据点,并且他们能估计到此事官府奈何不了他们。 当初本是抓住了活口,可还没有来得及问出来,便被那人给灭了口。 可他们能出现在邬州地带,那邬州必然是他们的一大据点。只是他们的老巢又在何处? 萧奕辞按了按眉心,淡言:“兴许真的是朕小瞧了他们……” 萧璟翎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来罗般与自己说过的话。一丝疑虑在心中出现了…… 覃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恰巧死在聂卿萦被判定为自戕那日。 她又是打得什么算盘?为何要瞒天过海,偷梁换柱,将人给换了出去,却让其自生自灭,随天而定。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得到一个贵妃的位分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 在乎过她的生死吗 覃宛抒似乎和先前未曾婚嫁之时的人相比,好像冥冥之中变了,可自己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变了。 眼下覃贵妃这个人怕是还需要萧奕辞自己注意着了,但是他不能暴露出聂卿萦未死一事。 “皇兄,臣弟有一事想要禀明……”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疑虑,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参见覃贵妃!”内侍和宫女连忙行礼。 只见覃宛抒一袭深色宫装款款而来。福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见过熠王!” “这……臣妾可是来得不及时了。竟打扰了皇上和熠王殿下的叙话。”覃宛抒故作无辜道。 “无妨,朕与熠王不过是闲聊几句,覃贵妃此刻前来见朕,有何要事?”萧奕辞问道。 “臣妾听宫里人说,皇上这几日食欲不振,进食尚少,特地命御膳房给皇上做了合胃口的吃食,皇上要不尝尝看?”要不是那神秘人有了交代,说是要从皇帝手上获取一物,她怎么会此刻跑来讨好萧奕辞? “覃贵妃有心了,撤下。朕没胃口,哪怕再好的吃食,放朕跟前也是无用。”萧奕辞淡声拒绝道。 覃宛抒却依旧不罢休,朝着一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婢女会意,将食盒里的一盘点心端了出来。 “皇上不看看,又怎知毫无用处?”她敢肯定萧奕辞会吃,并且会吃得一干二净。 “……”萧奕辞一怔。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点心。 杏仁糕? 这是他与聂卿萦还在并未识破对方的身份之时,她做给自己吃的点心。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先前的场景…… 他趁着聂卿萦不注意,抢了她口中的点心。还说了一句:“那便盖个章!浠儿总不会忘?” 看着她那副害羞又不知所措的模样,他竟觉得心中甜滋滋的。 萧奕辞拾心,吃了一口。这味道,虽然和聂卿萦做出来的有些差异,可基本上是自己喜欢的那类。 “你是怎么知道这点心的?”他突然问道。 见他吃了点心,覃宛抒也算松了口气,果然自己没有猜错。 “臣妾不过是派人去凤鸾宫打听了一番,问问婢女竹沥,以前的皇后在皇上没有食欲之际,是如何办的,怎样才可以让皇上愿意进食?” “那婢女就说起了皇上最是喜好皇后娘娘所做的杏仁糕,臣妾便尝试了一下,没想到此次皇上真的进食了。”覃宛抒解释道。 想来半年过去了,自己一得空便要去凤鸾宫小待一会儿,哪怕明知道她已经不在了,可他还是想看着那些旧物,睹物思人…… 覃宛抒心中琢磨着,也不知道萧奕辞将皇后的贴身玉佩放到了何处?自己差人打听了好些日子,也不知道。 那神秘人要这玉佩又有什么用处,她也是未知。 “覃贵妃有心了,高禧,马上差人去库房寻几件趁手的首饰品赏赐给覃贵妃。” “是,皇上!”高禧应声道 “臣妾谢皇上赏赐。”表面虽然这样,可她深知萧奕辞不过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否则就是将她这个贵妃的面子甩地板上摩擦。 不然他怎么可能不直接指定赏赐哪些物品,只是随意挑选。她这个贵妃也就那样罢了,被人卖个面子而已。 “臣妾便不打扰皇上和熠王了,臣妾告退!”覃宛抒寻了借口,便离开了。 “你方才要和朕禀明什么?”萧奕辞问道。 “臣弟想起来,有一个疑问一直不能想明白。” “什么疑问?” “皇兄为何要封覃妃为贵妃?” “后宫毕竟需要有人打理,朕抬了覃妃的位分,有何不妥之处?”萧奕辞淡声问道。 “当真是这样吗?”萧璟翎似乎不信,试问道。 “皇弟以为如何?”萧奕辞反问一句。 “册封贵妃一事,臣弟不该过问。只是臣弟想提醒皇兄一句,覃贵妃也许并没有皇兄想的那么简单……” “此话怎讲?” “皇兄可还记得皇后薨世当日,覃贵妃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萧奕辞当然清楚,是自己受意覃宛抒强行逼着聂卿萦服用了落子药。 只是自己没想到,聂卿萦会自戕得那么彻底,甚至在这个世上,她真的没有什么留恋一样。 他以为,只要孩子没了,他就可以保住聂卿萦的性命。可是他低估了聂卿萦的决心。她说过,若是孩子没了,她绝对不会苟活于世。 她是做到了,可独独留他一人在这四面宫墙的地方,痛苦灼心,悔恨当初…… “那日覃贵妃那里并未发生什么事。”他只声道。 “皇兄到底是在包庇覃贵妃,还是从始至终,未曾在意过皇后的生死?”萧璟翎质问道。 萧奕辞虽然是为了引出暗中之人,利用和欺骗了聂卿萦,可他还是拿着聂卿萦的性命去冒了险。 所以他到底在乎过聂卿萦的生死吗? “谈何包庇?朕为何要包庇罪大恶极之人?覃贵妃无罪,皇弟却想着让朕疑心和提防着她,不觉得自己的话说出来很可笑吗?”萧奕辞反驳道。 萧璟翎此刻才真的明白,萧奕辞未曾有过一丝悔恨之心,为聂卿萦感到不值。 他本来还有所犹豫是否一直瞒着此事,让他二人永远也不要遇到。可现在自己下定决心了。 萧奕辞根本不配拥有聂卿萦那么好的人,既然他萧奕辞护不住她,那便自己来。 自己一定会向聂卿萦证明,这个世上对她真心的人,从来不只萧奕辞一人…… 萧璟翎拱手道:“是臣弟鲁莽了,不该质疑当朝贵妃。臣弟府上还有事,便退下了。” 出宫之后,他便去了同和医馆找君暮澜要了淡化疤痕的玉露膏。 同和医馆内,君暮澜将瓷瓶递给了他,问道:“殿下怎么突然想着要此物了?” “府上有侍女伤了脸,本王不过顺个便,带一瓶药回去罢了。”萧璟翎冷道。 “……”君暮澜却半信半疑。 这可是淡疤最好的一类药了,萧璟翎会为了一个侍女,给其用这么好的药,甚至是亲自过来取的药? 熠王府——昕雨阁。 青迭捧着小兔子,站在一旁,打量了云栀一眼。 只见云栀一袭香芋粉云纹绣花绫裙着身,发髻上插着一根流苏发簪,前额两侧零稀的碎发衬托着她精致的瓜子脸,越发唯美动人。 “云姑娘穿这身衣服可真是漂亮。”青迭夸赞道。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云栀只觉心中烦闷不已。 好看有如何,这不过是张面具罢了,又并非自己真正的样貌…… 见她不曾表露情绪,青迭心中有了顾及。“云姑娘,可是奴婢说错了话,奴婢知错了……” “无妨,我又不怪你。”云栀笑了笑,上前接过了兔子。 听她这样说,青迭顿时松了口气。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一人走了进来。 萧璟翎一袭淡色蟒袍,跨门而入。 “奴婢参见殿下!”青迭连忙规矩行礼。 “你退下。”他看向侍女,随口道。 “是,奴婢告退!”话尽,便离开了此处。 “璟翎,你回来了。这次进宫,皇上没有为难你?”云栀凑上前来,关心地问道。 “云栀这是在关心本王吗?”萧璟翎低声问道。 “我……”云栀小脸一皱,垂首盯着自己手中的兔子,尽量不去看他。 随后咕隆了一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放心,本王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皇兄不会拿本王怎么样。”萧璟翎宽慰道。 “那就好,不过皇宫究竟是什么模样啊?”云栀仰头好奇地问道。 萧璟翎身形一怔。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知道,远离那些勾心斗角才是对的。 只好道:“皇宫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好,云栀该远离这些的。”一个对她来说都是痛苦回忆的地方,又何必再去记起来? 可他的回话在她看来,似乎是在有意回避她的问题,只是不好明目张胆驳她的意罢了。 见她心有不满,萧璟翎再次补充道:“云栀莫非忘记了,自己掉下悬崖,受了一身的伤,甚至被那些有心之人毁了面容,你还执意想要记起那些让你痛心疾首的过去吗?” “璟翎,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记起过去的事,我只是单纯好奇皇宫是什么样的。你方才在有意回避我的问题,才表露出了不好的情绪。”云栀连忙解释道。 得知她并未有找回记忆的心思,萧璟翎的脸色才稍微有所缓和。 随后从一处掏出了瓷瓶,云栀问道:“这是何物?” “对你脸上的伤口恢复有好处的。”他淡声解释道。 “你出门一趟,还专程为我寻了药回来啊?”云栀有些意外。 她放下手中抱着的兔子,跟着萧璟翎到了一处坐着。 面具取下后,便是那条显眼的红痕。此药敷上几日,定然可以恢复如初了。 指腹上的药膏缓缓被擦拭在她的侧脸上。 “璟翎,我脸上这伤你真不觉得丑吗?”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脸上有这么大一道伤痕的姑娘啊。 “本王不是说过吗,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在本王心中,你依旧很美。”他柔声解释道。 “哦。” 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萧璟翎心中却有了一丝冲动,想要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上完药后,他并未立即放下手,而是指腹顺着她的小脸,划到她的下颌处,轻捏住她的下巴。 他深情脉脉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子,缓缓朝她靠近。 云栀盯得许久,心头紧张得像个疙瘩了。他这是要吻自己吗? 可是为何自己身体有本能的反应,反感面前之人的靠近? 热气扑在她的面庞,越来越近…… 云栀的双手紧捏住自己的衣裙,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即将触碰到她软唇的那瞬间,云栀双手竟一个用力,直接推开了萧璟翎。 随后愧疚道:“璟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有作好准备……” 萧璟翎轻微一怔,只是苦笑一下,安抚道:“不怪你,是本王太过心急了,你我来日方长,现在确实有些不妥。” “那璟翎明日可否让我出府一逛,也当顺便熟悉一下皇城?”她突然问道。 “依你,本王明日陪你一起出去。”萧璟翎揉着她的软发,应道。 今日不过刚返回,休整一日,明日便可以去游皇城了,想想还挺期待的。 公主府,玉粹阁内。 缪月迈步到萧菀韵跟前,道:“公主,奴婢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公主!” “什么消息?”萧菀韵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个手钏,这还是之前自己及笄礼,君暮澜送给自己的生辰礼。 “熠王殿下回来了。” “是嘛?本公主还以为皇兄要去很久才会返回。如今竟不足十日,便回来了。”萧菀韵有些意外。 “对了,公主,奴婢听人说,熠王殿下此次从邬州回来,还带了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回府。” “还有这事,皇兄带那样的女子回府了?”萧菀韵错愕。 她实在想不明白,熠王皇兄不像是那种喜欢那种地方的女子,更不会有任何牵扯和瓜葛。怎么还能带人回府了? “那女子长得如何?”她倒是要看看,那女子有何等样貌,可以勾走皇兄的心。 “这……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明日公主去熠王府瞧瞧看?”缪月建议道。 “看来,还真要去瞧上一瞧了。” 次日,云栀起得尚早,用完早膳,便去了前厅。 只见萧璟翎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我们走!”云栀凑上前来,道。 二人并肩出府而去。 两人前脚刚走没有多久,萧菀韵的马车便在府门口停了下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熟悉场景,疑心画像 “公主,熠王府到了。”一旁的缪月提醒道。 萧菀韵提着裙摆走了下来。 刚走进去,便听见了两个侍女低声议论的话语…… “诶?你说为什么熠王殿下要对那样一个低微的青楼女子那般好啊?”一侍女好奇地问道。 “我也很奇怪,熠王殿下从来不出入那种烟花之地,此去邬州一行,竟带了一个青楼女子回来。” “我倒是觉得殿下对那青楼女子好得过分了,今日还陪着她亲自逛街去了……”侍女抱怨道。 “真有这事?”萧菀韵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谈话。 两侍女看清来人,连忙跪地行礼道:“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起来说话,本公主且问你们,刚才所言可是真的?” “回禀紫菀公主,是真的。奴婢和府中的人方才还看见了熠王殿下带着那位云姑娘出府了。” “那位云姑娘真的是皇兄从邬州带回来的青楼女子?”萧菀韵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奴婢不敢欺瞒紫菀公主。”两侍女垂首道。 “公主,瞧她们说的,熠王殿下带着那女子刚走不久。”缪月出声提醒道。 “倒是本公主来晚了一步。”白走一趟,这么不凑巧,罢了,她还是先回去。 来日方长,有的时间会会那个女子…… “缪月,咱们走。”话尽,便转身而去。 “奴婢恭送紫菀公主!”两侍女齐声道。 此刻,某处街市。 云栀逛了一路。 叫卖声连连,依旧是那么热闹。 “板栗呢,香喷喷的炒板栗!” 一晃眼之际,云栀早已经冲了过去。喊道:“我要一份板栗。” “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装好。” “……”萧璟翎见状,只是无奈一笑。 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哪怕她丢了记忆,还是喜爱吃这东西。 萧璟翎摸出一锭碎银,递给了老板。 “两位慢走,姑娘若喜欢吃,以后常来啊!”老板热情道。 看着她吃得心满意足,萧璟翎也替她高兴。 突然,云栀拿了一颗板栗,递到他面前。 “你试试,可好吃了?” “好。”他接了过来。 她的脑海中一丝场景闪过…… 曾几何时,依旧是这副场景,她和一个男人也一同吃了此物,也是她递给他的。 “好熟悉的场景……”她不自觉道。 “云栀可是想起来了什么?”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萧璟翎连声问道。 “嗯……就是我想起来一个场景,我曾经也和一个人一同吃过板栗的。璟翎,那人是你吗?”云栀问道。 “当然,本王记得,你最是喜热闹,隔三差五便要跑街上逛一番。” “我以前这么贪玩,你不会感到厌烦和没有面子吗?”云栀狐疑道。 “为什么要这样问?”萧璟翎错愕。 “你们皇室中人,规矩多,怎会容许一个毛毛躁躁的女子嫁进去。不该都是为了皇家颜面着想,娶一位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温婉纯善的官家女子做妻子吗?” “谁说的?”萧璟翎有些意外,她居然可以一口气说这么多词。 “青迭告诉我的,她说你之前纳了一个侧妃,但是那侧妃嚣张跋扈,不懂规矩,经常打骂侍女,最后落得一个死后丧葬之礼都是草草了事的下场。”云栀解释道。 “……”萧璟翎神色一怔。倒是他大意了,忘了给那些下人提个醒,不许在她跟前提起他曾经纳过侧妃一事。 见他一直没有回话,云栀以为他要处置青迭在她面前多嘴了。连忙道:“你别怪青迭,是我自己好奇,问了她关于你以前的事。我也只是想多了解你的过去……” “本王没有怪任何人。”他出言安抚道。知道她是为了多了解自己而去打听的,他又怎么会去怪一个下人? 走着走着,他们便到了西街。 前方不远处正好是同和医馆。这条路倒是熟悉得紧,也许她曾经也来过这里的。 她不由自主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医馆内,君暮澜注意到一女子披着浅蓝色披风,着浅衫衣裙而进。 “真的好熟悉……” “姑娘可是要看病?”顺福连忙迎了过来。 “你是?”她的视线移了过去。 “我是这里的抓药小厮,姑娘要看病可去君神医那里。” “那位便是君神医了?”云栀视线扫向里围。 “是啊,要不我去和君神医打个招呼?”顺福试问道。 “不用了。”云栀刚拒绝。君暮澜就已经看诊完仅剩的一个病人。 “姑娘可是要治病?”君暮澜走上前来,轻声问道。 “你们误会了,我就是觉得这里有些熟悉,便想来看看。”她解释道。 “熟悉?奇怪,你这姑娘面生得紧,君神医坐诊此处已经一年多了,也未曾见过你一面啊?”顺福疑惑道。 “什么?你们之前从未见过我吗?”云栀惊愕,没想到他们会这样说。 话音刚落,萧璟翎便走了进来。 “怎么走这里来了?” “熠王殿下?”君暮澜错愕,萧璟翎居然会和一个陌生女子在一起。 难道萧璟翎昨日来问自己要膏药,便是给这女子用的? 可那膏药只适用在面部,这女子脸上并没有伤痕…… 莫非是自己想多了,萧璟翎问他要的那膏药就是给府中侍女的? “草民见过熠王殿下,不知您旁边位姑娘是?”君暮澜拱手行礼问道。 “云栀,叫我云栀便是!”她抢先回应道。 “云姑娘,幸会。” “君神医,你先前真的从未见过我吗?”云栀再次问道。 “云姑娘恐是记混淆了,君某从未见过你。” “怪了,可我为何会觉得此处这般熟悉?” “云栀,时候不早了,你我还是不要耽搁了君神医就诊才是,该走了。”萧璟翎出言提醒道。 “好。”云栀无奈,只好暂且将此事抛之脑后,跟着他离开了。 见他二人离开,顺福摸不着头脑,问道:“君神医,您有没有觉得,那位云姑娘的声音有些熟悉?” “确实很熟悉,兴许只是碰巧。”声音虽相似,但毕竟相貌不一样。 良久,二人回了熠王府。 刚入正厅,便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云大夫,盼姝,你们怎么来了?”云栀连忙冲了过去,一脸喜色。 “云栀姐姐,我想你了,自然要来见你了。” “只是没想到熠王府这么大啊!”甚至比舅父的府上还大一些。 “舍妹平日说话口无遮拦,还望熠王殿下多多担待。”云旻拱手道。 “无妨,你们是云栀的救命恩人,本王怎么会那么不分青红皂白怪罪你们。”萧璟翎淡声道。 “盼姝,你二人难得来一次,不妨用了晚膳再回府?”云栀建议道。 “云栀姐姐相邀,我和哥哥自然乐意了。”云盼姝笑道。 傍晚,几人在前厅用晚膳。 “云大夫,你相救了云栀一命,本王敬你一杯!”萧璟翎持着酒盏道。 “不过是为医者本心,熠王殿下无需客气。”云旻抬手回敬。 “殿下怎么不感谢盼姝一番呢?若不是多亏了盼姝的照顾,殿下能见到完好的云栀姐姐吗?”云盼姝不乐意了,他们这是偏心。 “盼姝,注意言辞!”云旻连忙低声提醒道。 这丫头再不管管,就要无法无天了。 “哥哥!” “叫哥也没用,你一个姑娘家的喝什么酒?”云旻不依她,多说无益。 “云栀姐姐,我哥又欺负我。以后很少见到你了,我哥哥非得常常欺负我!”云盼姝朝云栀投去了救助的目光。 “好了,盼姝,你哥哥说得在理,一会儿你们还要回去呢,还是不要喝酒才好。”云栀出言安抚道。 良久,府门外。 二人正在送云氏兄妹离开。 云盼姝依依不舍地看了云栀一眼,又将视线移去萧璟翎身上。 只能心中哀叹不已,苦恼怨着:为何熠王殿下会是云栀姐姐的未婚夫啊? “本王送你回院子。”萧璟翎突然道。 “好。” 昕雨阁,房内。 “璟翎,我到了,你回去歇息。”她提醒道。 翌日,晨。 云栀打早便用完了早膳。 “青迭,陪我到处转转?” “云姑娘要去何处?奴婢这就领您去。” 院外,二人逛着逛着,便到了一处院子。 那院子被上了锁,却引起了云栀的好奇。 她顿足问道:“青迭,那处为什么上了锁?” “那处院子是已经去世的侧妃居住过的院子,侧妃死后,殿下便下令给封了院。”青迭解释道。 “我想进去瞧瞧,青迭,你有钥匙吗?” “啊?”青迭错愕。虽说主子已经下了吩咐,这府上无论何处,云姑娘愿意去,就要应了她的吩咐。可自己还是有所顾忌。 “是不能进去吗?”她见青迭良久不应,问道。 “没有,奴婢这就让人拿钥匙过来。”青迭连忙道。 良久,院门被打开了。 云栀迈步走了进去。 “咳咳……”许久未曾打扫过的地方,终究是积灰了。 推开房门,里处也免不了积灰了。 “云姑娘,此处不宜久待,您看看后还是快些离开?”青迭弱声提醒道。 云栀没有理会,朝着更里处走去。 衣袖不幸挂住了一处灯盏。云栀顿足而立,刚解开缠着灯盏的袖子,发现那灯盏竟能移动。 随即某处墙面弹出一个长框,云栀走上前去。 里面放着一处画卷,她拿起来打开画卷一看,神色一怔。 “……”这不是我吗? 她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侧妃的房里。 青迭瞧出了异样。“这画像上的人是已逝皇后?” “什么皇后?”云栀震惊不已。 青迭意思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青迭,你说清楚,这画像上的人是谁?” “这……云姑娘还是亲自去问熠王殿下,奴婢真不敢说。”青迭害怕道。 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翦侧妃房中会有已逝皇后的画像,皇后的事情主子已经打过招呼不能在云姑娘跟前提起的,她怎么就大意给忘记了? 书房处,叱决推门而入。 “参见殿下!”拱手道。 萧璟翎放下手中的折子,淡声问道:“什么事?” “回禀殿下,云姑娘来了,说是要见殿下。” “……”她怎会此刻来这里?“让她进来。” 只见云栀手上拿着一副卷轴走了进来。 “云栀,你此刻来找本王是有事吗?”萧璟翎轻声问道。 “萧璟翎,我想问你关于这副画像的事。”云栀展开画像,上前放在他的桌案上。 “……”萧璟翎神色一变。这不是自己过去私下里画的画像吗?之前不是被翦纭拿来要挟自己的画像,居然还在熠王府。 翦纭之前不是说她将画像放去了翦府吗?云栀怎么会在府上寻到此物? 莫非翦纭那个女人一直是欺骗他的?萧璟翎淡声问道:“你在何处寻到的此物?” “还能在哪里,自然是那个侧妃院子里了。”云栀不为所言。 “这画像上的人不是我吗?” “是你,本王早些年就心中有你了,便私底下绘了你的画像。”萧璟翎回应道。 “可是……方才青迭说,这画像上的人是什么皇后,我一时没有听明白,青迭不肯多说,我就想着来问问你是怎么回事了。”云栀疑惑道。 萧璟翎听后一怔。难道是说漏口了? 见他一直不说话,云栀关心道:“怎么了?” “你与已逝皇后确实容颜一样,不过……你二人是孪生姐妹。本王不让府上之人和你提起,就是不想让你多想。”萧璟翎犹豫半晌,解释道。 他这样说,也是为了让云栀吃颗定心丸。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会打听过去,请求 免得以后又要找他打听自己的家人这些类似问题。 “这样说那个已逝皇后是我的亲人咯?”云栀将信将疑。总感觉不是很有说服力…… “那璟翎,你可以同我讲一讲那个皇后的故事吗?”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皇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这一问,在萧璟翎看来,是在变相打听自己的过去,想要寻回过去的记忆。 萧璟翎站起了身,一脸冷色,寒意更甚,缓缓走近她…… 他的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自己感到一丝不安。她不禁自我怀疑着:又说错话了吗? “你……你怎么了?”云栀壮着胆子,试问道。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萧璟翎一手揽进怀里,他声音带着略微不满,委屈道:“云栀,你答应过本王的,不会打听过去的记忆……” 她真的能够忘记自己是怎么被人给伤得遍体鳞伤,毁掉容貌的吗? “我……”云栀有些不知所措。双手却无处安放,抬着也不是,放着也不是。 想着萧璟翎定是以为自己打听已逝皇后是在变相打听过去的记忆,云栀也就想得开了。 她微微抬起双手,主动环过他腰身,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我不是想打听过去的记忆,若是已逝皇后真与我的过去相关,我不打听便是了。” 萧璟翎抱着她的双手紧了几分,乞求道:“云栀,你答应本王,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都不要想着离开本王,好吗?” 云栀不明白,为何萧璟翎这样担心自己离开他,而且还很不希望自己寻回过去的记忆。 可是自己要是一日寻不到记忆,便会顿觉自己心中总是空落落的。 彼时,萧璟翎心中有了琢磨。看来他是时候去找皇兄赐婚于他和云栀二人,只有让她真正成为了自己的人,他才能安心。 短短几日,熠王邬州一行,带回了一个青楼女子的事在宫内外传开了。 这日,清晨。 萧璟翎本正要打算入宫上朝,刚踏出府门,云栀便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云姑娘,您跑慢些!”青迭连忙唤道。 萧璟翎闻声,转身便瞧见了她。“云栀,你怎么出来了?” “我可以随你一同入宫吗?我保证乖乖的不乱跑!”她试问道。 见她一脸期待的模样,萧璟翎若是此刻拒绝了怕是成了他的不对了。 他若是一直反对云栀入宫,迟早还是要被她怀疑的,与其等着她自己偷偷入宫撞见不该撞见的人,倒不如此刻便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权衡利弊之后,萧璟翎觉得还是带着她一起也是好的。反正云栀如今这幅模样,如果不是最亲近的人,绝对发现不了端倪。 “罢了,随本王一同入宫便是。” “嗯嗯。”云栀欢喜应下,便跟在他的身后。 进了宫后,萧璟翎便交代了让青迭照看好她,在指定的地方活动便是,不能走太远。 所以一路上,青迭半丝不敢懈怠,紧跟着云栀。 “云姑娘,您切勿跑远了,殿下交代了奴婢,您不能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青迭苦不堪言,这云姑娘也太好动了 她逛了好久了,都不带喊累的那种。 突然,一顶轿撵路过她们旁边,青迭吓了一跳。连忙拉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云栀,跪在地上。 云栀脸色一抽。她的膝盖啊…… “青迭,什么情况?”她低声问了句。 “云姑娘别说话,那是皇撵!”话说她们怎么就那么巧,随便逛逛就能遇到皇上? 皇上不该在大殿上吗?怎么还能出现在此处啊。 “……”皇撵?云栀错愕。 轿撵上的的男人只是侧眸恰巧瞥了一眼,已然远去。 青迭这才将她给扶了起来。 “云姑娘,皇上走了。”提醒道。 “云姑娘初来乍到,怕是不知宫里的规矩,凡是遇到皇上,宫中其他的主子,例如覃贵妃,都得跪地行礼。” “倒也是宫外自由,没有那么多规矩。”云栀只言片语。 “诶?那就是熠王殿下带回来的青楼女子吗?”一个宫女隔着远远的就在低语道。 “早些时候有人瞧见那位姑娘确实是随熠王殿下进宫来的……”另一宫女解释道。 “熠王殿下怎么带一个青楼女子进宫来了?”宫女不满道。 “主子的事,哪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该妄加揣测的。” “青楼女子”四个字云栀怎么听怎么不舒服,真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她不过只在青楼里待了两日,都已经成了这些人口中的青楼女子了。 “云姑娘,您别在意他们的话,只要殿下心中有您,她们再怎么说也是徒劳的。”青迭出言安抚道。 “说得对,我干嘛要和她们这样的人见识。”还是等着萧璟翎出宫,和他一起回府才是正事。 金銮殿上,诸事已毕。 高禧拂尘一甩,高声道:“诸位大臣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半晌,见台下并无动静,高禧道:“退朝。” 唯有萧璟翎立在原处,适才抬眼看了看尊位上的萧奕辞…… 一处凉亭,二人对立而坐,专注着棋局。 良久,二人分出胜负。“许久未曾对弈,皇兄棋艺依旧甚精,臣弟自愧不如。”萧璟翎放下手中的棋子,淡言。 “皇弟恐怕不只是为了特意留在宫中找朕对弈,有什么事不妨直言。”萧奕辞却早已猜了他另有心思。这毕竟是自己登基以来,萧璟翎第一次主动找自己对弈。 “既然皇兄已经看出来了,臣弟便不遮遮掩掩了。”萧璟翎站起身,作揖道。 “臣弟恳请皇兄赐婚于臣弟和云栀!” “云栀?莫非是宫中这两日在传的那位你邬州一行带回来的青楼女子?”萧奕辞猜测道。 “是她,臣弟此来见皇兄,便是想要娶她为正妃。” 萧奕辞眉眼一挑,似乎不敢相信。“你可是认真的?她可是一个青楼女子,你二人才认识几天,便要娶她为正妃?” 据自己所知,萧璟翎这个人洁身自好,从来不出没烟花之地。为何此次邬州一行,不仅去了那种地方,还带了一个青楼女子回来? 甚至还要娶其为正妃,他难道不该娶了大臣家的千金贵女做正妃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吗? 各方千金想破脑袋都在寻着法子要嫁的熠王,居然会娶一个青楼女子为正妃。 “臣弟既然此刻能在皇兄面前提起,自然是认真的。并非一时冲动,随口而说。”萧璟翎坚定道。 “呵,朕倒是突然有些好奇了,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得到皇弟如此青睐,甚至要娶了她为正妃?” “……”萧璟翎身形轻微一怔,以为他会提出此刻要见云栀。 “也罢,朕便赐婚你与她,于七日后成婚。”萧奕辞摆手道。 以后总有时机见到萧璟翎口中说的那个云栀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萧璟翎为了她,连自己的声誉都不怎么顾及了。 “臣弟谢皇兄赐婚。” 此事有了定论,萧璟翎也就放心出了宫。 在宫门口等候多时,也未曾见到云栀的人影。 本欲前去寻她之际,只见一抹人影出现在不远处。 云栀快迈着步子,朝他跟前走去。 “去了何处?”他关心问道。 “不过是小转了一会儿,久等了。”她解释道。 回到府上不过两个时辰,皇宫便差了人过来。 前院外,公公念着圣旨上的内容:“……特赐婚于熠王为正妃,于七日后完婚,钦此!” “臣弟谢主隆恩!”萧璟翎率先道。 云栀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她这是要嫁人了? 一旁跪着的青迭连忙触了触她的手肘,低声提醒道:“云姑娘,该谢恩了?” “呃……民女云栀谢主隆恩!”她连忙学着萧璟翎的模样叩拜道。 “既然圣旨已经带到,咱家也该回宫复命了。”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出了府门。 “云姑娘,您以后就是熠王妃了,奴婢怎么瞧着您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青迭疑惑地问道。 萧璟翎顺着视线望了过去,却见她平常而立,脸上的情绪让他很是琢磨不透。 “云栀,你可是不愿嫁本王?” 她回过神来,摇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事有些突然。”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二人不过只是认识了几日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萧璟翎的身上找不到熟悉的感觉。也许自己根本没有萧璟翎说的那样,他们二人以前来往密切。 关键是现在只有七天都要成婚了,她觉得很不现实。 “云栀,本王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可是本王已经等得太久了。你能理解本王吗?”萧璟翎一脸失落,低声问道。 “云姑娘,您看殿下对您如此上心,您忍心拒绝殿下吗?姑娘何不换种方式想想,成婚后您与殿下还有很多时间了解彼此呢。”青迭苦口婆心劝道。 “罢了,未来很长。你我会逐渐了解彼此的。”云栀微抬头,看着他,轻笑道。 知道她总算答应了,萧璟翎内心惊喜万分。真希望自己能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只是未来的不确定性那么多,他又怎么能保证? 圣旨已下,熠王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正妃的事在各处都传开了。 萧菀韵得知此事错愕不已。她想不明白,自己的皇兄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邬州,竟要娶一个只认识几天的青楼女子为正妃,这不是乱了规矩吗? 她的皇兄这是连声誉也不顾了啊? 萧菀韵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云姑娘是越发的好奇了,上次没有见到,这次她就不相信了,自己还能那么碰巧错过。 隔日,她便让人备了马车,直赶熠王府。 “紫菀公主,您怎么突然到访此处了,殿下此刻并未在府上。”侍女疑惑道。 “本公主且问你,皇兄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可在府上?”萧菀韵径直问道。 “云姑娘在后院,公主要见云姑娘的话,奴婢这就去请云姑娘来正厅。”侍女回应道。 “去,本公主就在这里等着。” 昕雨阁,侍女迈步走了进去。 “云姑娘,紫菀公主来正厅了,说是要见您一面。” “紫菀公主?”云栀错愕。她是谁? “云姑娘,紫菀公主是熠王殿下同母的亲妹妹。”青迭解释道。 “这样啊……”那她还真得去见一见了。 正厅,云栀迈过门槛而入。 萧菀韵随意扫了她一眼。“你就是本公主那熠王皇兄要娶的女人?” “嗯,难道不像吗?” “唔……倒也不是。只是本公主很意外,熠王皇兄怎会娶一个青楼女子为正妃?”萧菀韵琢磨不定。 “这个……容我纠正一下,我不是青楼女子。”云栀悍言。这几个字真的听起来很让人不舒服。 “不是?他们都这样说的,说是你是熠王皇兄从青楼带回来的。” “紫菀公主,你怕是误会了,我就不过在青楼里待了两日,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真的!”云栀坚定道。 她总不能任由所有人都这样误会下去? “哦……这样说来,还是熠王皇兄及时救你于水火之中咯?”萧菀韵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紫菀公主既然是熠王的妹妹,想必对于皇宫的事都很了解?”云栀突然问道。 “那当然,难道熠王皇兄未曾带你入过宫吗?” “去过一次,不过你熠王皇兄不允许我跑太远了。我就只在一小范围内活动了一下。” “熠王皇兄还限制你的行踪啊!不过你若是想进宫,本公主可以帮你。”萧菀韵沉思片刻,道。 “真的吗?入了宫我哪里都能去了?”云栀惊喜万分,追问道。 第三百五十五章 她也喜欢这点心 “倒也不是,不过宫中大多数地方都是可以去的。”萧菀韵解释道。 “那好,我先收拾一下,一会儿咱就一起入宫哈!” “……”萧菀韵错愕。 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云姑娘和自己皇嫂嫂的性子那般相像? 她二人本是第一次相见,这云姑娘居然这么热情的和自己打成一片了。一点也不顾及自己身份是公主? 出府门之际,云栀还不忘朝下人交代了一句。“若是你们主子回来,发现我不在,你们就如实相告,我随紫菀公主入了皇宫,明白吗?” “云姑娘放心,我们会告诉殿下的。”小侍女回应道。 “可以走了。”云栀看向萧菀韵,道。 “云姑娘,我们直接离开,殿下知道后会不会怪罪下来啊?”一旁的青迭心有不安,忧心道。 “反正在府上待着也闷得慌,放心,他不会怪罪的。”云栀出言安抚道。 随后二人一同坐着马车进了皇宫。 皇宫内。 一路上,二人聊个不停。 “云姑娘,你这次入宫入得巧了,本公主听说今日宫中举行了百花宴呢,咱们也可以顺便去凑凑热闹了。”萧菀韵突然道。 “百花宴?”云栀疑惑,从字面上来看,莫非是一个赏花宴会吗? “莫非熠王皇兄没有和云姑娘提起过吗?这百花宴可是覃贵妃一手操办的,各大臣千金贵妇这些都会入宫参宴,按理来说云姑娘马上快要嫁给熠王皇兄了,这百花宴你是可以参加的。”萧菀韵疑惑道。 如今正值初春,百花齐放,确实是个赏花的好季节。 只是虽说成是百花宴,另一层原由便是趁此带着各府千金来宫中露个面。 只要和覃贵妃打好照面,彼时到了选秀时期,说不定还能得圣上重视,封个位分高点的。 “这……熠王确实没有和我提起过,兴许是他太过忙碌,忘记了?”云栀自我安抚道。 再说她也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和萧璟翎闹出不愉快。 “云姑娘倒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本公主竟会有些羡慕你了。”萧菀韵夸赞道。 但愿她那皇兄并非一时兴起才娶云姑娘? “对了,既然是宫中举行的百花宴,紫菀公主也可以参加啊,可你怎么还专程来找我啊?”云栀好奇地问道。 “百花宴罢了,年年都有,本公主一向不喜欢凑这些热闹。”而且她早些时候就打算去熠王府看看熠王皇兄带回来的姑娘是何等人物,竟会让熠王皇兄对其那么上心。 甚至不顾声誉也要娶她为正妃? “不过今日也当舍命陪君子,同云姑娘一同去凑热闹了。” 良久,二人到了举行百花宴的地方。 周围热闹非凡。穿得绚丽的千金贵女和夫人你来我往,赏花品茗,样样不落。 一个千金率先注意到了她们二人。“诶?你们瞧,那不是紫菀公主吗?她身旁那位是谁啊?” “这……听说熠王要娶正妃了,那位不会就是熠王从邬州带回来的青楼女子?”浅黄衣衫的女子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瞧那张脸,长得倒是一副红颜祸水模样,说不定就是呢!”紫衣女子阴阳怪气道。 众千金贵妇齐声行礼道:“参见紫菀公主!” “大家都平身。你们随意便好!”萧菀韵浅笑着回应道。 她呢就带着云姑娘好好逛逛便好了…… 覃宛抒顺着这处看了过来。 这紫菀公主不是不想凑这个热闹吗?怎么今日还是来了? 视线一扫,落在了雾青色衣裙的女子身上。 “那是谁?”覃宛抒突然问了句。 旁边伺候的宫女回应道:“回禀贵妃娘娘,那是熠王殿下要娶的那位青楼女子。” “哦?”覃宛抒不以为然。 堂堂藩王要娶一个青楼女子做正妃,说出去别人要怎么看他二人。 不过他们的事情与自己何关?她可不愿意参与进去。 云栀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紫蔷薇上面。不明白她们为何要将紫蔷薇放在最不起眼的位置。 那些千金贵妇们更多的是去瞧雍容华贵的牡丹…… “云姑娘喜欢蔷薇吗?”萧菀韵试问道。 “喜欢,可惜了它只能被放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云栀无奈道。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竟会跳出一个画面。 一个男人策马带着她来到一片花海,正是满地的紫蔷薇…… 可是她想不起来,那个男人是谁。 “千金贵女们喜欢牡丹这些花之类的,蔷薇太过于素雅,放她们跟前自然是不起眼了。”萧菀韵解释道。 “你就是熠王殿下要娶的那位青楼女子?”一粉衣女子凑上前来,尖酸刻薄道。 “……”云栀眉眼一皱。能不能不要将这四个字挂嘴边。 她也懒得废话,直接提醒道:“让一让,你挡路了!” “我……”粉衣女子气得够呛,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嘿,气什么?那种地方来的人,能懂什么规矩。王二小姐何必同她这样的人见识?”黄衣女子走上前来,出声安抚道。 “也对,我气什么气。”粉衣女子这才消气。 “不会说话就闭嘴,不要学狗乱咬人!”云栀一手推开粉衣女子,朝前面走去。 “紫菀公主怎么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啊?”一女子看出了异样,疑惑不解道。 “好了,你少说几句?”某女子劝道。 “云姑娘,你方才太霸气了,和本公主的皇嫂嫂一样。”萧菀韵赞道。 “紫菀公主可否同我说说你口中的皇嫂嫂啊?”云栀抓住了字眼,问道。 “好啊,我们边走边说。”萧菀韵爽快应下。自己也看得出这里的人不怎么待见云姑娘,何不趁此机会离开呢? 路上,萧菀韵低声提醒道:“其实本公主那皇兄不喜任何人提及皇嫂嫂之事,本公主也只能和云姑娘说个大概,你可切勿被熠王皇兄知道你知晓此事哦!” “嗯,紫菀公主放心,我嘴巴可严实了。”云栀保证道。 “皇嫂嫂本来与皇兄相处得很好,是人人羡慕的眷侣,可是他们二人自己产生了很大的误会,那误会使得他们二人对彼此产生了猜忌心。” “既然有误会,为什么不早些时候说明白呢?”云栀不解。 “若是能说开,也不至于到最后,皇嫂嫂会没了……”萧菀韵惋惜道。 “怎么可能会有说不开的误会?除非是二人彼此间不够信任对方……”云栀猜测道。 “唔,可能是这样。“随后还补充了一句:”不过云姑娘,本公主能告诉你的只能是这么多了。”有的事情说出来,对皇室声誉不好。 谁敢把这样的事乱传出来,脑袋别想要了。 她可不想自己被皇兄给骂死。 “嗯,现在时间还早着呢!紫菀公主要不再带我逛逛?”云栀也不强求,扯开话题问道。 “好。” 随后,二人又在宫中闲逛了许久。 一处凉亭内,萧奕辞正在和原丰对弈…… “皇上的棋艺倒是又精进了不少。”原丰道。 “原大人也不差。近来可有什么异象?”萧奕辞淡声问道。 “近日一切正常,皇上无需忧心。”话音刚落,萧菀韵的声音就响了过来。 “菀菀参见皇兄!” “菀菀可是去了百花宴?”萧奕辞头也未抬,问道。 “皇兄怎么知道?”萧菀韵意外了,果然自己做什么,皇兄都能猜到。 “你一向不喜那种宴会,此刻竟去了,朕倒是有些意外。”他扯开话题道。 “菀菀是不喜百花宴,但也不妨碍菀菀带云姑娘去啊。” “……”萧奕辞落子的手一顿,适才抬起头看向萧菀韵旁边站着的女子。 云栀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心中顿时一怔不安。 都怪萧菀韵,好好的,拉她过来见自己的皇兄做什么。她一个普通姑娘,见了圣上说什么啊? “你便是熠王向朕请求赐婚的女子?”萧奕辞随口问道。 “云姑娘,您得行礼啊?”萧菀韵见她木讷不动,低声提醒道。 “啊?”云栀连忙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自觉跪地行礼道:“民女云栀参见皇上!” 青迭告诉自己见了圣驾要行大礼,她可不能随意乱来。 萧菀韵见了一怔尴尬:有没有可能无需行这么大的礼呢? “云姑娘不必多礼,平身。”萧奕辞淡言。 “谢皇上!”云栀这才敢起身,悄悄掸了掸衣裙上的灰。 “宫中规矩繁琐,确实不大适合云姑娘。”原丰突然隐含道。 “是吗……”云栀尴尬一笑。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萧璟翎不许自己进宫了,这跪来跪去谁想啊? 二人也只能尴尬站在一旁看着萧奕辞二人下这盘棋。 良久,见其迟迟没有分出胜负,云栀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这时,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云栀的肚子居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心中暗骂一句: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偏偏这个时候送吃食过来? 萧菀韵眉眼一挑。她方才听到了什么声音? 高禧走上前来,提醒道:“皇上,午时到了,御膳房送来了午膳!” “放着。”萧奕辞随口说了一句,继续专注下棋。 得了,敢情这午膳是给皇帝准备的,萧菀韵带自己过来凑什么热闹啊? 不过瞧着那午膳,也不过两菜一汤,倒是旁边放着的点心,让她眼前一亮。 云栀咽了咽口水,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菀菀,你先和云姑娘过去用膳。”萧奕辞察觉到异样,提醒道。 反正这午膳也是备的他们几人的份,多一个人又没有什么。 “那菀菀可就不客气了。”话尽,萧菀韵拽着云栀,便朝那里走去。 云栀以为这点心也可以随意用,竟直接拿了一块尝起来。 “这点心不错……”还低声朝着萧菀韵说了句。 “宫中的点心都很好啊!云姑娘是第一次吃吗?”萧菀韵好奇地问道。 “嗯……倒也不是?”她就是单纯觉得好吃。 良久,一盘点心竟直接见了底。 萧菀韵咂了一下嘴。云姑娘也太厉害了,居然直接吃完了。 棋局已分胜负,原丰起声作揖道:“微臣告退!” 萧奕辞这才走了过来,却发现盘中哪还有点心的身影。 “高禧,点心哪儿去了?”萧奕辞冷声问道。 还在打盹儿的高禧突然被一个声音叫醒,连忙凑了过来。 “……”点心呢? “这个皇上,点心好像被吃了。”高禧悍言。 怪他,方才忘了嘱托一下,这点心是皇上御用的。 这下好了,皇上不会要降罪自己? “抱歉,皇上,是民女贪嘴了,一时控制不住,吃完了。”云栀连忙起身,愧疚道。 “皇兄,这多大点儿事,您就别斤斤计较怪罪云姑娘了。直接让御膳房再做一份?”萧菀韵出言道。 “公主说得轻巧,这可是覃贵妃派人专程送过来的,皇上都还没来得及尝尝呢……”高禧无奈吐槽道。 “……”好,确实是自己多嘴了。 可她就是怕皇兄一个不乐意,怪罪了云姑娘啊?出于好心还出错了不成? 萧奕辞视线落在云栀身上,问道:“你很喜欢这点心?” 云栀错愕,他为何要这样问她? 她琢磨道:“自然是喜欢的,从前……好像接触过的。” “她也喜欢这点心……”萧奕辞不自主提及道。 “她?”云栀一时没有听明白。 “呃……皇兄,您别站着了,快一起用膳!”萧菀韵连忙起身拉他坐下。 自己若是再不说些什么,恐怕这气氛尴尬得更厉害了。 “云姑娘,你也别站这里,一起用膳?”随后看向还站着的云栀,连忙劝道。 第三百五十六章 秘密,过意不去 萧奕辞这才肯落坐,持起筷子准备夹菜。 云栀细微抬眼瞥了他一眼,想从他脸上看出是否会因为此事突然迁怒自己。见他脸色平常无意,她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今日之事倒是有些意外了,她居然会心平气和地和一国之君同堂用膳。 她究竟是该觉得庆幸呢,还是不幸? 索性也不想那么多了,直接埋头干饭。 萧菀韵见这里气氛真的很让人不大舒服,直接找了话题说了出来。 好奇地问道:“云姑娘,你是怎么抓住熠王皇兄的心的,在本公主的认知里,熠王皇兄从未对任何一个人这样上心过。” 云栀只是尴尬一笑。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萧璟翎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上心。 甚至还不顾其他人说的那些言语,要娶自己为正妃。 可惜了,萧璟翎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起过他们二人的过去,全凭自己偶然回想起那片记忆。所以在她看来,过去的记忆依旧是那么迷糊不清。 就连他告诉自己他们二人过去有口头上的婚约,她硬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这个……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只能模棱两可回应道。 “那云姑娘从小便是待在邬州的吗?”萧菀韵思索良久,再次问道。 “我怎么可能从小都待在邬州?紫菀公主可真会说笑。” “不在邬州啊?那云姑娘的家乡在哪里呢?”萧菀韵刨根究底道。 “这……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家乡在何处。”她摇了摇头,回应道。 “这不能,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家乡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萧菀韵疑惑不解。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大家都是不知道的,他也叮嘱过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这个秘密。”云栀思索良久,透露道。 “秘密?云姑娘快说说,是什么秘密?”萧菀韵听见二字,连忙追问道。 云栀故意头偷瞄了萧奕辞一眼。 萧菀韵会意,连忙保证道:“云姑娘放心,此事本公主和皇兄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就是……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我当时在邬州遇到熠王殿下之时,他正好在找人。可碰巧的是,他寻的那个人正好是我……”云栀凑过脑袋,低声道。 萧奕辞拿筷子的手顿住。突然问道:“那他可有告诉你,他要找的是何人?” 萧菀韵狐疑半晌,一脸错愕。他皇兄什么时候关心她们两个姑娘家家的聊的东西了? “……”云栀一脸错愕。她方才听到了什么?萧奕辞插进她二人的话题中来了? “我与熠王殿下邬州初见那时,听他对着我喊了一个名字……”云栀回想起那日的事。 “好像叫什么阿……”云栀还没来得及说完,一个男声便传了过来。 “云栀!”萧璟翎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作揖行礼道:“臣弟参见皇兄!” 他刚忙完事回到府上,便听见侍女说云栀随紫菀公主一同入宫了。 随后便马不停蹄赶进了宫中。 “皇弟怎么此时入宫了?”萧奕辞淡声问道。 “臣弟担心云栀,自然是亲自前来接她回府的。” “熠王皇兄,你不必担心,云姑娘跟着菀菀一同入宫,何况皇宫守卫森严,不会发生危险的。”萧菀韵连忙解释道。 生怕萧璟翎会怪罪自己单独行事,将人给带进了皇宫。 云栀连忙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安抚道:“是我要同紫菀公主入宫的,而且我这不是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嘛?” 萧奕辞放下手中的东西,迈步走上前来。提醒道:“云姑娘还未告诉朕,名字叫什么?” “叫……”云栀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萧璟翎扯住了手腕,带到自己跟前。 “云栀初入皇宫,有诸多无礼之处,还望皇兄勿怪。臣弟想起来要带云栀去看制好的婚服,便不多留了。” 随后拱手道:“臣弟告退!” 见他二人离去,萧菀韵疑惑不解。“就这样走了?不过熠王皇兄为何这般紧张云姑娘……” 萧奕辞没有回应。不知为何,方才云栀出口安慰萧璟翎的话,让自己竟在云栀身上看到了聂卿萦的影子。 虽说他已经发觉二人声音几乎一模一样,可毕竟不是同一面容。他不能将另外一个声音相似的女人当成聂卿萦。 出宫路上,云栀被萧璟翎拉了一路。 见他脸色不大好,她便知道自己肯定惹他生气了。毕竟此事未曾经过他的允许。 “璟翎,你莫在生气了。大不了我下次去哪里,和你提前打个招呼行吗?”云栀扬声道。 萧璟翎这才顿足,看着她,叮嘱道:“云栀,以后进宫了,最好少与皇兄接触。你本是不愿被规矩束缚之人,若是冒犯了圣上,本王又要担心你了。” 至于吗?她与那个皇上也不过见了两面罢了。何况她方才也没有看出那个皇上有多么骇人,不过是态度冷了些,看着不好接触。 但也不至于成了一遇到一点小事,就要问责旁人。毕竟她今日未经过允许,还偷吃完了御用点心,皇上也并未迁怒她啊? 可这些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可能说出来给萧璟翎听的。 “好,我答应你,以后看着皇上就绕道走,绝对不会撞过去碍别人眼。”云栀无奈,只好出言保证道。 随后二人一同乘着马车回了府。 “你方才不是说要带我去看婚服吗?”云栀顿时茫然。 可怎么就直接回府了? “婚服本王已经派人送到了你院里,回房里就可以直接试了。”萧璟翎解释道。 随后吩咐道:“青迭,送云姑娘回房里。” “是。”青迭应声道。 “本王要去书房处理一些事,一会儿便过去看你。”临走之际,萧璟翎还不忘补充一句。 她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昕雨阁内。 踏门而入,里围便放置着一件大红婚服。 “云姑娘,奴婢伺候您换上。一会儿殿下前来,便能见到云姑娘穿婚服的样子了。”青迭提议道。 “现在吗?”云栀不自主问了一句。 可她怎么记得婚服一般是成婚前一日试穿的?可现在离成婚还有三日呢。 “当然了,云姑娘就当给殿下一个惊喜嘛!” 良久,青迭为她整理好衣摆,坐于铜镜前。 “云姑娘果然天生丽质,这婚服穿您身上可真美。”青迭夸赞道。 “……”云栀不以为然。 是美,可这张脸并非自己的。可萧璟翎却让她以一张不是自己的脸嫁给他,她这心中还是有些介怀的。 只是不曾在他跟前表露罢了。 她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萧璟翎不是要过来吗?到时候她便提上一提,说不定他就能同意自己以原先那张脸成婚了。 “奴婢参见熠王殿下!”外围穿出了婢女的行礼声。 “你来了。”云栀莽地站起身,走上前来。 萧璟翎打量了她几眼,道:“云栀穿这身婚服真美!” 她只是脸色微变,没有再说话。 “青迭,你随其他人先退下。”随后看向侍女,冷道。 “是,奴婢告退!” 萧璟翎拉过她的手肘,柔声提醒道:“别忘了今日该上药了。” 云栀只好坐了回去,取下了那张人皮面具。 只见她脸上的红痕已经褪下,不仔细瞧便瞧不出了。 冰冷的指腹在她的脸上摩擦着,云栀盯着那镜子中的自己。连她也能看得出,自己的脸已经好了。 于是鼓起勇气道:“璟翎,我脸已经好了,要不成婚那日我还是不戴那人皮面具了……” 话还未尽,萧璟翎直接果断拒绝。“不行!” 云栀茫然,不懂他为什么执意这样。 察觉出她的异样,萧璟翎轻声提醒道:“云栀可是忘了本王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了?” “……”她沉默不语。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是他告诉自己以真面目示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说是那些有心之人得知自己还活着,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趁着她现在身份未明之际再次对她下手。 如此说来,大婚那日宾客众多,确实不排除有这个意外。 “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可我就是心里过意不去,顶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和你成婚……” 萧璟翎出言安抚道:“本王都不介意,云栀不必过意不去,听话,切勿以真面目示人,好吗?” 她犹豫半晌,才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这些时日,他日日忙碌在外,将她一人留在府里,确实不该。可是必须那样做,等他解决完所有事,他们二人就能永远永远在一起了。 三日,再有三日,她便是他的妻子了…… 这几日只能派府上的人好好照看着她,若是闲来无聊要出去逛逛,便让府上侍卫跟着。 至于入宫一事,他已经好好和萧菀韵言说过一番了。可以说没有人带云栀入宫,她便不会独自前去。 安排好这一切,他才放心去忙其他事情。 萧璟翎只在她这里小留了半晌,又出府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云姑娘若是觉得府上无聊,可以去集市上逛逛,殿下交代了,有侍卫跟着便好。”见云栀在院里小逛一下都在唉声叹气,青迭只好出声道。 “那好,咱准备一下,一会儿出府!”云栀爽快道。 没办法,谁让她一个人在这府上坐不住呢? 本欲收拾好准备上踏出府门的二人,却撞见了皇宫里的人来了。 “奴婢给云姑娘请安!”宫女微微行礼道。 “你是?”云栀顿足,问道。 “奴婢是覃贵妃宫里的,贵妃娘娘邀云姑娘宫里一聚。”宫女解释道。 “覃贵妃?可我与她并不相熟啊?她找我干什么?”云栀直接来了个三连问。 “云姑娘去了便知道了,奴婢不过是一个传话之人。还请云姑娘莫要让奴婢为难。”宫女垂首道。 她看得出来,这宫女是意有所指,若是此次她不应了入宫,那么那宫女会被重罚。 “罢了,青迭,让人备马车,既然是覃贵妃找人,我不过一介普通女子,总不能驳了人家面子才是。”她故意暗含道。 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皇宫,某处凉亭。 覃宛抒一袭青色宫装,坐在此处等候多时。 宫女领着云栀到了此地。 “民女见过覃贵妃。” “你就是熠王要娶的那个云姑娘?”覃宛抒淡声问道。 “正是,不知覃贵妃召见民女,有何事要问?”云栀开门见山道。 “本宫听说,你昨儿入了宫,还同皇上一同用了午膳。本宫本欲送去给皇上的点心,似乎被云姑娘一人吃了去,可是真的?” “……”云栀只觉无语。她这不是多此一问吗,自己都打听得那么清楚了,还来问一遍,图什么啊? 再说她对那个皇上又没有非分之想,至于揪着这样一个小事情不放吗? “覃贵妃说得没错,确实是民女一时贪嘴吃了,可此事皇上也并未怪罪下来,您又何必要特意将这样一件小事说大?”云栀淡声问道。 “大胆,你敢这样同贵妃娘娘讲话!”一旁的贴身宫女出言呵斥道。 覃宛抒抬手制止:“本宫还未说什么,不必对云姑娘如此咄咄逼人。” “奴婢知错。” 覃宛抒站起身,问道:“本宫很想知道,云姑娘可否扪心自问一下,你当真愿意嫁给熠王殿下为正妃吗?” “……”她不明白,这覃贵妃为什么会这样问她。 “不必急于回答,本宫也是出于好心,免得以后,云姑娘指不定就后悔了。”覃宛抒轻笑道。 她确实内心不是很愿意嫁给萧璟翎,这也并非自己真正想要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别人的影子,获救 虽然萧璟翎一直说他们二人过去认识,还有婚约,可她大脑一片空白,对这些事真的一点也不熟悉。 她更愿意做真实的自己,可萧璟翎却告诉她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云栀缓过神来,淡声问道:“覃贵妃是怎样看出来民女是否愿意嫁给熠王的?” 覃宛抒只是轻蔑一笑,后面回她的问题,而是扯开话题问道:“不知云姑娘可知关于前皇后过去的事?” “覃贵妃问这个干什么?全宫上下可都是被下令对此事闭口不言。民女打听这个也未必合适……”云栀隐含道。 其他人都这件事避之不及,谁都不敢在她跟前提起,反倒是这覃贵妃,似乎赶着上前要自己知道前皇后的事。 “其他人不告诉云姑娘,可是因为他们怕丢了性命。本宫乃堂堂贵妃,深受皇上圣宠,皇上就算知道了这事,也不会明着重惩了本宫。”覃宛抒不紧不慢解释道。 “本宫看得出来,云姑娘早些时候便对前皇后的事,包括她的死,好奇得紧。只是苦于没有人敢告诉你,所以你也只能不了了之,对吗?” “……”云栀没有反驳,确实是这样。 萧璟翎同她说过,已逝皇后和自己是孪生姐妹,所以有这一模一样的容颜,从那时开始,她就想去了解已逝皇后的过去发生的所有事。 可自己一提出来,萧璟翎便是面上不悦,出口拒绝,让她别再念着已逝皇后一事。 他回避得那么明显,自己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云姑娘可知……熠王为何那么在乎你,哪怕不顾你青楼女子的身份,也要娶你做正妃?”覃宛抒轻声问道。 “难道不是他心中有我,早些时候便对民女情根深重了吗?”云栀没有底气地反驳道。 “哈哈……”覃宛抒被她的回答整得轻蔑一笑。“你当真以为,熠王真的是爱着你,所以才不顾自己名誉,娶你这样的青楼女子为正妃啊?” “除此之外,民女想不到其他。”她轻摇着头,道。 “云姑娘究竟是想不到,还是不敢往另一方向去想?”却不想,覃宛抒直接戳破了她的心思。 “……”云栀脸色一变。 是啊,萧璟翎不是说了她和已逝皇后是孪生姐妹吗?如此说来,她二人长得一样。 萧璟翎此刻对自己如此上心,不顾声誉娶她,难道是…… 他喜欢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前皇后。难道过去……他真的对前皇后有那种心思。所以自己算什么?是那个前皇后的替身吗? “有的事情,本宫着实不想看着云姑娘就这样被瞒在鼓里,就这样稀里糊涂嫁给了一个不爱的男人。” “既然如此,覃贵妃不妨直接告诉民女,究竟是什么事情?”云栀追问道。 覃宛抒只是冷笑一声。很好,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她果然内心还是想知道前皇后过去的事情…… “云姑娘有所不知,前日百花宴上,本宫与你初见,便发现你的一切,都很让人熟悉,不论是声音,身形,哪怕是行为举止,看着都想是和前皇后是一个莫子刻出来的。” “瞧着这除了这张样貌,云姑娘这全身上下,可都相似得紧呢!”覃宛抒特意解释道。 “覃贵妃的意思是,熠王不过是在民女身上寻到了前皇后的影子对吗?”她顿时明白了过来。 “云姑娘,我家娘娘都说得这么明显了,您还何必多此一问?”一旁的宫女一脸不悦问了句。 “所以前皇后和熠王二人……”云栀不敢想下去,他们二人竟还有这层关系。 如此说下去,定是皇上发现了他二人直接的事,皇上便降罪在了前皇后身上,处死了她? “云姑娘也不好好想想,熠王殿下怎么可能将那样出糗的事告诉你一个外人?”宫女出言讽刺道。 所以对她有情是假的,萧璟翎情根深种的人并非自己,而是前皇后。而她,不过是一个替身,原来自己是替身啊? 亏得自己还在不断说服自己,不过是忘了些事,总归不能影响到他二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她愿意接受萧璟翎,同他成婚。 可是现在有人来告诉自己,萧璟翎爱的人不是她,而是前皇后。 宫女见她愣着半晌,继续添油加醋道:“云姑娘恐怕不知,前皇后可是在大牢里自戕而死的。她啊,为了护住和熠王暗通款曲的孽种,不惜忤逆皇上,宁愿死也不愿流掉那个孩子呢!” “春晴,你今日话有些多了。”覃宛抒不悦地提醒了句。 “是奴婢多嘴了。”春晴这才退到了一旁。 云栀万万没想到,前皇后居然有这样的事。她一直以为前皇后是以为疾病缠身,才薨世的。 却没想到,前皇后的死居然是以为萧璟翎,想来也真是可笑啊,倒是成了皇帝拆散了他们这对有情人了。 “怎么样?云姑娘得知了前皇后的事,还执意要嫁给熠王吗?”覃宛抒淡声问道。 此刻,萧奕辞得了高公公禀告,说覃贵妃要给自己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还说让他务必前去。 他本不愿去的,高公公还补充了一句“贵妃娘娘说了,皇上一定会好奇这个惊喜的,毕竟皇上在乎前皇后……” 隔着凉亭已经没有太远,他便瞧见亭中站着的几人。 倒是令他意外的是,云栀怎么会在此事入宫? 昨儿些日子,萧璟翎还将人强制给带走了,怎会许她独自入宫? 除非是覃宛抒趁着萧璟翎外出办事,特意将其召进宫的。 萧奕辞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覃宛抒指定的地方看看。 覃宛抒特意朝远处看了一眼,很好,来得确实及时,看来她预测的时间是对的。 随后又快速看着背对着那个方向,情绪复杂的云栀身上。 “云姑娘想了也有半会儿了,难不成还下不了决心吗?”再次问道。 “赐婚圣旨已下,民女就算不愿,又岂敢忤逆圣命?”云栀轻道。 “只要云姑娘心中有了决定,若是不愿成婚,本宫倒是可以帮你……”覃宛抒暗声道。 “覃贵妃能有什么法子帮我?”她果断问了出来。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她是不可能会嫁给萧璟翎的。 覃宛抒朝春晴使了个眼神,春晴会意,趁着云栀没大注意,直接用力推了她后背一下。 还特意伸出一只脚绊了她一下。云栀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竟直接朝着亭下的水塘里栽了下去。 “哗啦”一声,她掉了进去,连着呛了好几口水。 “咳咳……”这覃贵妃有病吗?她搁那里好好的,把她推入水塘里图什么? 等等,她怎么忘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难道覃宛抒已经发现自己戴了一张假面具遮住了真容吗? 萧奕辞瞧见了异样,连忙快步冲进了凉亭。 “贵妃说给朕的惊喜,便是设计推一个无辜之人下水吗?”萧奕辞怒声道。 他立即脱掉自己的外袍,跳入了水塘。 “皇上!”高公公一脸焦急,接住了扔他手上的袍子。 他都还没来得及告诉皇上可以叫其他人救呢,皇上怎么急成这副模样? “嗐呦!快来人啊,有落水了!”高禧无奈,只能扯着嗓子喊道。 云栀的身体逐渐往底下沉去,隐隐约约,她能看见一个男人朝着自己游了过来。 “……”好熟悉的感觉,他是谁? 一丝画面窜入她的大脑。似乎曾经,她也被这样的人救过。 男人拉住了她的胳膊,避免她往下沉去。 靠近之际,他才瞧仔细了对方的模样。 “……”萧奕辞一惊:竟是她? 见她快彻底没了意识,萧奕辞不再多想,直接俯首覆上了女子的软唇。 渡气良久,她才逐渐清醒。缓抬着手,拽住男人的袖子。 高禧看见萧奕辞已经将人给带到了池沿边,连忙催促道:“还不快过去拉皇上和云姑娘上来!” “是……”几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应道。 这不瞧不知道,一瞧给吓一跳。 “……”这云姑娘怎么和前皇后长得这般相似? 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不对啊,云姑娘之前也不长这副模样啊? 众所周知,当初前皇后入殓之时,可是查得明明白白的,这云姑娘不大可能是前皇后,无非是有着一张相似的脸罢了。 高禧思绪凌乱,干脆也懒得再想下去,连忙凑过去问道:“皇上,您没事?” 萧奕辞搂着怀中的人儿,心中又惊又喜。 她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他此刻抱着的人,依旧是自己的萦儿。 可是她为何要隐藏了自己的真容,不与他相认,不告诉自己她就是聂卿萦。 她在记恨自己吗?也是啊,他亲自下令除掉了他们二人的孩子,她肯定会记恨自己,所以才不告诉自己她的身份。 “皇上?这里风大,您落了水,还是先换一身衣裳。”高禧苦口婆心道。 说话之际,还不忘往他身上披上外袍。哪知萧奕辞一把薅了过去,裹在了半醒不醒的云栀身上。 “……”高禧脸色一变。两手顿时空空。 他看到了啥?皇上居然把衣服给这个与皇后有一模一样的样貌之人穿? 覃宛抒不紧不慢走上前来,轻声问道:“皇上,臣妾给您的这个惊喜,您可满意?” 萧奕辞没有理会,直接抱起了怀中的人儿,朝着一处偏殿走去。 春晴看着远去的二人,心中不满道:“娘娘,奴婢想不明白,您帮着那个云姑娘做什么?她若是得了皇上的宠,岂不是对娘娘不利了。” 死了一个前皇后,如今又来一个云姑娘,娘娘这不是纯粹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指不定这云姑娘会仗着自己与前皇后一模一样的容貌,给皇上迷得颠三倒四,彼时主子哪里还能受皇上待见啊? “无妨,本宫不嫌麻烦。”覃宛抒不以为然。 “娘娘,奴婢有一疑问,不知娘娘可为解惑?”春晴突然道。 “说说看。” “娘娘是怎么知道这云姑娘并非以真面貌示人,而且还和前皇后长得那么相似的?” “本宫并非有通天的本事,不过是碰了个巧罢了。”话尽,覃宛抒拂袖而去。 春晴听她这样一说,也不敢多问了。 此刻,一处偏殿内。 何太医被紧急召来此处,替人诊治。 见清床榻上之人的容貌,吓了一跳。 “……”这姑娘怎么和前皇后长得这般相似? 何太医蹑手蹑脚,作揖行礼道:“微臣叩见皇上!” “免礼,快来看看她的情况。” “微臣遵旨。” 一旁的高公公看着他衣服湿了个透,再次劝道:“皇上,您要不还是先换身衣服再过来,云姑娘这里派人伺候着便好了。” “何太医,此处暂且交由你照看了。”萧奕辞站起身,交代道。 “皇上放心,微臣定会全力帮助云姑娘醒过来。” 萧奕辞这才发现离开了此处。 良久,当他再次回到此处,何太医已经开好了方子,让人去抓药煎熬了。 不时,便有宫女送了药进来。 “皇上,药好了。” “放着。”他盯着床榻上的人儿,随口道。 “是。” 宫女前脚刚走,云栀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是……”她坐起身看了看四周,却瞧见了一袭深色龙袍的萧奕辞。 “皇上?”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快把药喝了。”萧奕辞见状,连忙将温热的汤药递到她面前。 云栀磨磨蹭蹭接了过来。这玩意她在这半年里,可不少喝啊! 没想到身子好了,还要喝这东西。 第三百五十八章 吃过的,带你回府 云栀闭眼一口闷下,长痛不如短痛。 只是这宫中的药,为何这般苦啊? 见她眉毛已经皱成一团,还随口说了一个字:“苦……” 萧奕辞只是唇角微勾,未曾表露出来。 她还是如过去那般,依旧那么怕苦…… 云栀将碗递了过去。 随后下床跪直身子,垂首行了一礼:“多谢皇上相救之恩!” “……”萧奕辞轻微一怔,她何曾那般规矩过? “你何曾那般规矩过?”萧奕辞不由自主道。 “嗯?皇上说什么……”云栀一时没有会懂他的意思。 “云姑娘方才落了水,还是在床上歇着。”萧奕辞轻咳一声,扯开话题道。 好在她先前告诉过自己她失去了记忆,否则自己还真不敢如此正儿八经坐她跟前,和她心平气和聊着天。 “哦。”云栀这才退了回去。 萧奕辞仔细打量着面前之人,她还是如先前那般,惹自己心动。若是强行让她恢复了记忆,给她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还有一心想离开自己。 倒不如她永远也不要想起来,就这样留在自己身边为好。 “云姑娘方才说相救之恩,朕倒是觉得,你这口头上的道谢,诚意还差了些。” “有吗?”云栀狐疑。这人莫非是在死劲忽悠自己的? 可她又没有证据。“那皇上觉得,民女该如何道谢才算有诚意?” “俗话说,相救之恩,无以为报,该当以身相许……”萧奕辞挑逗道。 “以身相许”四个字把她吓得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说话直接变得语无伦次了。 “皇上好歹是一国之君,怎能以皇权欺负我这一小女子?”云栀不悦,大着胆子道。 堂堂皇帝,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至于惦记着她这样的人吗? “罢了,朕不过是说了一句玩笑话。你怎的还当真了?”萧奕辞破防道。 “哪有您这样开玩笑的……”终身大事好?她嫁谁也不会嫁给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 她去凑那个热闹做什么? 萧奕辞站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朕还有公务要处理。” 随后作势便要离开,却被云栀拽住了衣角。 “别走……” 见她还知道挽留自己,萧奕辞心中雀跃。 “云姑娘有何事直接与朕讲便是。”他只好坐了回去。 “这个……皇上可不可以收回赐婚民女和熠王殿下的圣旨?”聂卿萦吞吞吐吐问道。 “云姑娘这是不愿嫁他了?”萧奕辞反问道。 其实不用她说,自己也会强制收回赐婚圣旨。毕竟,他不可能容许自己的女人嫁给萧璟翎。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自行请求他收回成命。 如此也正合他意,好让他那皇弟彻底死心。 “不嫁。”她果断接话。嫁给萧璟翎她会后悔终身,他喜欢的是前皇后,二人感情如此要好,她自己就是一个替身,才不想插进去。 “若是你与他解除婚约,你便暂且无处可去了,不妨就住在宫里。朕也可让人照应着你?”萧奕辞建议道。 “皇上不必对民女那么好的……”她突然道。 她完全可以自行去外围寻一个地儿住着,住在宫里算怎么一回事? 那覃贵妃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人,方才还算计她,给她推水里去了。 “可朕想对你好。”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将她给弄丢了。 “什么?”云栀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这人是在信口开河吗? 他们二人什么关系?他对自己好图什么啊? 难道他图自己和前皇后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 不行,不行的,她可不能折在宫里了。 “没什么,总之,云姑娘就放心住在宫里便是。朕还有公务要处理,得空来看你。”话尽,不等她回应,萧奕辞便离开了。 “诶?”她还没有答应呢,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 云栀扶额,无奈叹了口气。 宫女香桃走了进来,福身行礼道:“奴婢香桃见过云姑娘。” “香桃?” “奴婢是皇上下令派来贴身伺候您的。” “你主子倒是有心了。”不过她也不能在宫里一直住着,得寻个法子出宫去找个地方住着。 至于银子问题,她有技能傍身,还怕饿着自己不成? 萧璟翎忙完手上的事儿,已然快到傍晚了。 刚回到府上,青迭便急急忙忙冲来正厅。 “奴婢参见殿下。”行礼道。 “怎么慌慌张张的,可是云栀那里出了什么事?”萧璟翎一脸疲意,淡声问道。 “奴婢正要禀报此事,今儿早上,宫里来了人,说是覃贵妃召见,云姑娘不敢忤逆,便答应入了宫。” “只是眼下已经这个时候了,云姑娘还未回府,奴婢担心云姑娘怕是在宫里得罪了贵妃娘娘,被扣在宫里了,这才前来禀明。”青迭解释道。 萧璟翎听后一怔:“此事当真?她真的一日未曾回来过?” “奴婢是看着云姑娘早上离开的,一直候在府上也没有等到云姑娘回府。” 萧璟翎再也不愿多听,转身便要朝府门口走去。 “殿下,您今日已经很疲惫了,不妨明日再去?”一旁的叱决于心不忍,不免劝道。 今日他忙了一天,未曾怎么休息,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还要去皇宫,身体怎么着得住? “是啊,殿下,您此时入宫,未必占得到好处,兴许是奴婢多心了,云姑娘和覃贵妃又没有什么过节,不会有事的。”青迭也怕他身体着不住,连忙劝道。 萧璟翎顿足,仔细一想,他确实不能太过冲动。 若是到时候惹萧奕辞怀疑了云栀的身份,那就难办了。 毕竟上次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云栀的身份就彻底藏不住了。 他要冷静下来,不能冲动行事。 最终,他暂且打消了现在这个时候入宫的念头。 是夜,皇宫偏殿。 云栀盯着满满一桌膳食,却没怎么有胃口。 “云姑娘,可是下人安排的晚膳不和胃口?”香桃疑惑不解,问道。 “倒也不是,只是这么丰盛的膳食,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觉得有些铺张浪费了。”她惋惜道。 毕竟在过去的半年里,她和云旻两兄妹成日里吃的都是一些粗茶淡饭,能有着两三个菜就已经不错了。 如今看着这摆满一桌子的菜品,一时还习惯不了。 “这……云姑娘有所不知,宫中每日的膳食都是按这分量准备的。若是云姑娘不喜,奴婢下次让御膳房按照云姑娘要求的那样做?”香桃犯难道。 “如此也好。”云栀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突然问道:“香桃,你说句老实话,今日见到我的真实样貌,你心中是什么想法?” “奴婢不敢有猜疑。”香桃以为她知道了什么,噗通一声跪地道。 “怎么还跪上了?我又不怪你,你老实说说就可以了。”云栀见其如此,连忙起身去扶人起来。 香桃舒了口气,回应道:“其实今日奴婢见到云姑娘真容,很是惊讶。除去双生子外,奴婢第一次见到这个世上还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云姑娘和前皇后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若不是自己知道前皇后是?国汐涴公主,且后来还是看着灵柩入殓的,自己都快以为这就是前皇后了。 “……”她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可自己依旧想不明白,那覃贵妃是如何知道自己内心不怎么乐意嫁给萧璟翎的。 她二人不过只在百花宴上见过一面罢了,自己竟被猜的如此透彻。 那覃宛抒是否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以真容示人的?不然她为何要特意设计让人推自己入了水。 且萧奕辞还来得那么及时,救下了自己? 遐想之际,香桃见门外来了人,连忙噗通跪地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云栀思绪被拉了回来:皇上? 便立即起身打算行礼,却被萧奕辞提前制止了。 “云姑娘无需多礼!” 蛤?不用行礼了。 云栀懵逼一时。只能尴尬笑了笑。 萧奕辞视线落在未曾动过的晚膳上。“怎么没有用膳,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尚好,只是民女来皇城这么以来,这是见过的最丰盛的膳食了,一时有些不习惯。”她连忙解释道。 “原来是不习惯。好说,朕命膳房给你准备了桃花羹,可尝尝?”萧奕辞眼神示意宫女将瓷盅端上前来。 看着摆在桌上的桃花羹,云栀眼前一亮。 随后浅尝了一下,确实好吃,又多吃了几口。 “这桃花羹……我总觉得之前好像在哪里吃过。” “是吗?倒是朕这随意一猜,竟猜出了你爱吃什么了。”萧奕辞看着她,笑道。 云栀狐疑,“猜的?” 他们才见几面而已,他就猜得出来了? 随意一猜,这怎么说得自己也信不过啊? 察觉到她嘴角沾了东西,萧奕辞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一块手帕想要替她擦去。 云栀一个闪躲,抢过手帕道:“我自己来……” 她哪担得起让堂堂一国之君为她擦嘴啊,想想都后怕。 她甚至有的时候在怀疑,这萧氏的男人一个个都不正常啊? “……”萧奕辞的手尴尬地收了回来。 失忆罢了,变得不仅规矩了,竟还如此见外了? 罢了,凡事得慢慢来,不能一口气吃个胖子。 饭后,萧奕辞这才放心离开。 云栀拍着心口暗道:“还好,总算是离开了。” “云姑娘很怕皇上吗?”香桃不解地问道。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不怕他怎么可能?那心情阴晴不定的,万一惹得一个不高兴,咔嚓一下斩了我,那很划不来的。” “云姑娘想象得真奇特。”香桃也只是应和着笑道。 翌日,晨。 萧璟翎一早便入了宫,却在沿路停到了宫女间的窃窃私语。 “诶?你们听说了吗?昨儿那云姑娘被覃贵妃召入了宫中,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贵妃娘娘,竟被使绊子落了水?”一宫女道。 “你这算什么,我还知道更大的消息了,听说那云姑娘的真实样貌和已逝皇后长得一模一样呢。”另一宫女不服气了。 “当真如此吗?那皇上特意将人安置在偏殿,难道是因为云姑娘和前皇后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吗?”第三个宫女猜测道。 “我看是了,不然那云姑娘不过一介青楼女子,哪还能得了皇上亲自入水给救上来啊!” “难道皇上真的要留那个青楼女子在后宫吗?” “这还真说不定,不过是有着一长相似的脸,我说啊!皇上也不过是将她当成了替身,哪能是真上心啊……”宫女不满地讽刺道。 此话让萧璟翎再也听不下去了。“你们在乱说什么!” 他在意的人,放在心尖的人,怎么能是别人的替身,她就是她。萧奕辞没有资格将她当替身。 之前那么狠得下心的人,现在有什么资格在人留在宫中? 定是云栀因为得罪了覃贵妃被暂时下令扣在宫里了,他今日一定要带走她。 再过一日,他们二人就在成婚了,他觉得不允许云栀出任何状况。 “奴婢参见熠王殿下!”三宫女战战兢兢跪地叩首道。 萧璟翎懒得多理会,直接拂袖警告了一句:“再让本王听见你们乱说话,小心着你们的舌头!” 随后,便转身而去。 一路上寻问了宫里人,才知道云栀暂住的地方。 却见她立在一处凉亭内,不知道具体在看什么。 香桃见到萧璟翎朝这边走来,连忙行礼道:“奴婢参见熠王殿下!” “你先退下!”萧璟翎冷道。 “云栀,本王带你回府。”萧璟翎上前一步,便要去拉她的手肘。 却被她给躲开了。他的手只能僵持在半空中。 第三百五十九章 名正言顺纳她为妃 第三百六十章 将爱意埋藏于心 他本以为这一次,他能留住她的,可是终究还是不敌天意…… 叱决看了看里处的人,无奈叹了口气,将房门轻掩上。 此刻,商贾云府。 小院内,云盼姝将自己收拾得明明白白。 一个侍女走了过来,福身行礼道:“表小姐,老爷让您去一趟正厅。” “舅父此刻找我做什么?”她还想着明日便是云栀姐姐大婚了,今日去看看呢。 “表小姐去了便知道了,奴婢只是负责传话过来。”侍女解释道。 正厅,只见一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坐在主座,面目和善得紧。 此人便是她的舅父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哥哥竟会在此处。 “盼姝见过舅父!”她规矩行礼道。 “盼姝来了,舅父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们兄妹二人来府上多日了,可还习惯?”云老爷和善地问道。 “舅父有心了,盼姝这个人不认地处,到哪儿就能当做自己的家呢!”云盼姝应道。 “哈哈!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二人在府上住不习惯。如此甚好!”这两个孩子好好的,长姐在天有灵也就放心了。 “盼姝,瞧你这身行头,是要出门呢?”云旻打量了她一眼,猜测道。 “哥哥忘了吗?明日可是云栀姐姐大婚呢,我此刻正想着去见见她嘞!”她出言提醒道。 云旻脸色一变,直起身子。“舅父,我想与盼姝小聊一会儿。” “去!”云老爷没有多想,摆手道。 云旻得了允许,拉着云盼姝便到了一块儿空地。 云盼姝疑惑不解:“哥哥,你这怎么了?” 有什么事还不能当着舅父的面讲了? “怪我,忘了同你说一声,云栀和熠王二人的婚事取消了。此乃当今圣上亲自下的旨,不容违抗。”云旻暗声解释道。 “这怎么可能?云栀姐姐二人的婚事可是圣上亲自下旨。如今再取消了婚事,皇上这不是出尔反尔吗?”云盼姝错愕不已。 “别的我尚不清楚,但云栀的真容似乎在宫中暴露了。有人在传云栀和已逝皇后长得相似,也不排除皇上是因为这个由头针对云栀和熠王二人。” “即使长得相似,但也是不同的人啊,皇上真能如此拆散云栀姐姐他们?”她不服气了,抱怨道。 她看得出那个熠王很在乎云栀姐姐,眼下好不容易快要到成婚的日子了,却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哥哥,云栀姐姐真容暴露,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啊?”毕竟当初她可是亲眼所见云栀姐姐浑身是伤,又被人毁去了容貌。 “云栀暂且留在宫中,只要不外出,便没有仇家能寻到她。你啊,还是好好待在府上!”云旻出言安抚道。 留在宫中?自己岂不是想见云栀姐姐就很难见着了? “哥哥,云栀姐姐是自愿留在宫中的吗?”虽然她也知道皇上不让离开,便不能忤逆命令。 可自己还是不放心…… “此事我尚不清楚。”云旻摇头道。 “那我去熠王府问熠王殿下,他肯定知道云栀姐姐如今在宫中是何情况!”她就不相信了,熠王会眼睁睁看着云栀姐姐独自留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之中。 早些时候自己便听说了宫里的人心机深重,以权压人。 “盼姝,你可想清楚了?真要去?”云旻有些担忧。 “哥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问清楚了就回来。毕竟哥哥总不希望云栀姐姐羊入虎口?”云盼姝试问道。 “那好,记得早点回来。”云旻犹豫不决,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她乘着马车,朝熠王府赶去。 马车在熠王府停了下来。 “你是何人,胆敢随意进出熠王府?”守门小厮面色不悦,问道。 云盼姝掏出了一块令牌,解释道:“我是熠王殿下邀请的贵客,你敢不放我进去?” 只要有令牌在手,这些人不放自己进去就是在违抗命令,不敬主子。 小厮见了令牌,只能放行。 云盼姝顺利进了府,直接拦下一个人问道:“熠王殿下在何处?我有事情想要向他打听一下?” “您可是上次来府上的那位云小姐?”侍女一眼便认出了她。 眼前女子娟秀得紧,又不失活泼,整个人很是灵动。 一袭玫紫色云缎裙,搭上闪闪的流苏发饰,更加灵活动人。 “你知道我啊,那熠王殿下在何处呢?”云盼姝心中雀跃,她不过才来府上一次,这侍女就已经认识她了。 “这……云小姐来得不巧,恐是见不着殿下了。”侍女失落道。 “为何?” “云小姐不知,今日府上来了圣旨,取消了殿下和云姑娘的婚事。殿下此刻独在房中和闷酒,怕是不会见云小姐。”侍女解释道。 “无妨,你带我过去,我就站在门外问问。”如此下来,即使他不见自己,她也能问出云栀姐姐如今的状况。 “那好。”侍女沉思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带她过去。 侍女将人带到后,便自觉退下了。 云盼姝站在门外,透过门缝能细微瞧见萧璟翎还在往自己口中倒着酒…… “殿下,您听得见吗?我是盼姝,我此次过府并非有意叨扰,是想问问殿下,云栀姐姐在宫中的状况怎么样了?”云盼姝吐了口浊气,问道。 可是里围的人丝毫没有理会,更没有回应她的打算。 她这才大着胆子,缓缓推开门,朝里面走去。 酒罐子到处都是,她只能提着裙摆绕道萧璟翎的身边。 “殿下,你怎么能喝这么多酒?酒水喝多了容易伤身……”她蹲下身来,直接大胆夺过他手上的酒罐子。 萧璟翎脸上已经喝得红红的,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云盼姝连忙放在酒罐,愧疚道:“我不是故意抢殿下的酒,可是喝酒伤身,殿下不能因为云栀姐姐之事,折磨自己的身体。” “云栀”二字一提,萧璟翎就回想起昨日进宫自己想要带她离宫的那幕。 他问:“是不是皇兄拿了什么事逼着你这样做的,目的便是要本王死心对不对?” 她决绝回应:“殿下别那么自以为是,从未动心过,又何来的死心可言?” 她告诉他,相处这么久以来,从未对他动心过。 原来这么久以来,一直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云盼姝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量拽上前去。 萧璟翎死死地禁锢着她,问道:“你说过,无论今后发生什么,都要留在本王身边的……” “你为什么要欺骗本王?”她就是仗着自己不会拿她怎么样,就随意欺骗他。 云盼姝想要推开紧抱着自己的萧璟翎,却发现越推越紧。 “殿下,我不是……” “告诉本王,你爱过本王对吗?”她只是被萧奕辞逼迫着留在宫里的,她不是自愿的。 “我不是云栀姐姐,殿下看错了。”云盼姝强烈抵制道。 “呵,事到如今,你还想着离开本王,难道过去受的一切伤害,你都忘了吗?”萧璟翎推开了云盼姝,一手钳制住她的下颌,质问道。 她为什么不长记性?他真该将她忘记的事一个字一个字告诉给她。可他却不想她痛苦,他为她考虑诸多,可她还是要留在皇宫! 云盼姝的下颌被捏得生疼,艰难道:“殿下看错了,我不是云栀姐姐……” 萧璟翎却直接忽略了她的话,一手扣住她的腰身,将她困在身下。 她的后背被撞得生疼,死死贴在地板上。 “为什么要欺骗本王?为什么……”看着身下的人儿,萧璟翎强压着怒火,质问道。 如今当着他的面,她还要否认自己的身份。她当真以为自己就那么好骗吗? “……”云盼姝被他的话吓懵了,颤抖着双唇,一脸害怕。 “云栀,你是爱本王的对不对?”萧璟翎放平语气,问道。 她说的从未心动是骗他的,就是想要自己死心罢了。 她答应得好好的,不离开他,可她还是食言了。 此刻,云盼姝心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云栀姐姐不爱他,她可以爱他啊。初次相见,她也对萧璟翎心动过。 只是她将这份暗恋埋藏于心,她不想做第三者,去破坏云栀姐姐和他的感情,成为一个坏人。 她也渴望有自己的感情,她也需要被一个人关心,被一个人爱啊。 “爱……往后我的心中,只有殿下一人。”她挤出一抹笑意,应道。 萧璟翎听后,心中触动不已,怕自己是真的听错了。 他俯下身来,肆意的亲吻身下的人儿。 他的掠夺那么强烈,一步步夺取她口中的空气。 云盼姝只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双手紧紧抵在他的胸前。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间,扯开了她的衣带。他的吻逐渐落在她的脖颈间,似让她突然清醒。 “不能……”云盼姝惊恐万分。 她不能这样做,萧璟翎此刻把她当成了云栀姐姐一步步欺辱着自己。 “不要再拒绝本王了,好吗?”萧璟翎醉意连连,轻问道。 云盼姝闭上双眼,彻底沉沦了进去。 一番翻云覆雨后,云盼姝才穿戴好自己的衣衫,看了看床榻上已经睡了过去的萧璟翎,便离开了此处。 她刚走去没有多久,便撞见了叱决朝这边走来。 “云小姐,你怎会从殿下房门走出来?”叱决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穿着略微凌乱,问道。 “我……”云盼姝顿时惊慌失措。随意寻了个借口,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道:“我就随意逛了逛。” 随后便落荒而逃。 叱决没有多想,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回到云府,云盼姝便紧急回了自己房里。 连忙吩咐道:“来人!” “表小姐!”侍女走上前来。 “快去备热水,我要洗浴!” “是!” 热水触碰着她每一寸肌肤,她的脑中回想起与萧璟翎方才做的事,顿觉羞耻。 萧璟翎方才分明是将自己当成了泄愤的工具,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粗鲁,致使她全是酸痛不已。 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云盼姝羞耻地将头压得很低。 此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哥哥舅父也不行,她丢不起这个脸。 “表小姐,可要奴婢伺候着?”侍女的声音在外围响起。 “不要,你退下,我一个人可以的。”云盼姝连忙出声拒绝。 浴后,她一件薄衫罩在身上,坐在铜镜前,用粉饼掩盖住自己脖颈处的痕迹…… “表小姐,表少爷来您院里了。”侍女走进屋内,提醒道。 “哥哥来了?”她顿神半晌,随后穿好自己的衣衫,才出了房门。 “哥哥,你怎么现在我院里了?”她若无其事问道。 “府上的人说,你匆匆忙忙回了自己院子,我有些担心你,这才过来看看情况。” “盼姝,此去熠王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你为何慌慌张张回来?”云旻关心地问了句。 “哥哥多心了,我挺好的。” “那你可有从熠王口中打听到云栀的状况?”云旻见她这样说,也没有再多纠结了,问道。 “让哥哥失望了,熠王殿下我未曾见到。”云盼姝失落道。 “罢了,熠王突然遇了这样的事,不见你也实属正常,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府上待着。” “至于云栀的事,我会差人去打听的。”云旻出言安抚道。 当萧璟翎清醒过来,已然是傍晚了。 他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看着凌乱的衣服,一副场景断断续续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看见自己只有一袭寝衫着身,他顿时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和一个女人发生了什么。 只是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自己要动她? 第三百六十一章 吃了自己的醋 他似乎将那个女人当成了云栀,强要了她? “叱决!”萧璟翎冲外面喊了一句。 “殿下!”叱决推门而入。 “本王切问你,今日可有人进过本王的房间?” “这……殿下,属下看见云小姐从您的房里出来过。”叱决犹豫道。 “……”云盼姝? “哐当”一声,萧璟翎掀开锦被便要穿衣袍,一根发簪落在了地上。 萧璟翎蹲下身捡了起来细瞧了一下。 此物果然是云盼姝的物件。只是她为什么要出现在自己的房里。 他强行要了她,她没有找他哭诉要一个身份,好入府为妃,对她负责。反倒是偷偷离开了,确实有些让自己意外。 这云盼姝倒是和别的贵府千金有所不同。 是夜,皇宫。 云栀还在内心琢磨着是不是明日该寻个由头出宫去看看云盼姝两兄妹了。 外围突然响起了声音:“奴婢参见皇上!” “都下去。”萧奕辞拂袖道。 “是。” “在想什么?”萧奕辞上前问道。 “管我在想什么。”云栀随意咕隆了一句。 “嗯?”这女人说话是越发大胆了,先前那股规矩劲没了? “啊……不是,民女只是一时口直心快,皇上不要怪罪。”云栀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补救道。 “无妨,朕没有你想的那么小气。” “……”还不小气? 有种让她出宫啊,别拦着她的路才对。 云栀也懒得拐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明日我要出宫。” “嗯?”这女人怕是在琢磨着在外面寻地方好出宫? 嗯个屁,耳背啊? “民女说要出宫……”云栀强颜欢笑道。 她没有出宫令牌怎么出啊,翻宫墙吗?她没有那个能力啊。 “云姑娘要不在考虑考虑?” 她狐疑问道:“考虑什么?” “留在宫里当朕的女人。”萧奕辞大言不惭道。 “皇上,民女不合适的,今早说的话就是一句玩笑话。”云栀悍言。他可不能当真啊! 自己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怎么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可朕当真了。”他拽住她的手腕,坚定道。 “可民女不想留在宫里,更不想和皇上有任何牵扯。”她冷道。 “云姑娘好歹给朕一个不愿留在宫中的理由。” “皇上知道为什么民女不愿和熠王殿下成婚吗?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他如今让自己留在宫中,和当时的萧璟翎有又什么区别? 她只是被当成了另一个女人,又何必自讨没趣? “胡说,朕怎么可能将你当成替身,你就是你,前皇后是前皇后,无任何关联。”萧奕辞坚定道。 “皇上这是在哄骗民女,可民女不好骗的。”她扒拉下的他的手,严肃道。 “此话怎讲?”萧奕辞好奇了,追问道。 “民女问了香桃,她说皇上昨日命人送了桃花羹过来,根本不是差人去专程打听了民女的喜好,只是碰巧前皇后也喜桃花羹。”云栀不悦道。 “……”敢情这是会错了意,吃起了过去的自己的醋了。 如此看来,她这副模样有些可爱了。 只是他从未忘记过她的喜欢,不管是过去,现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往常她没有胃口,只要有一份桃花羹,心中可乐呵得紧。 他也就恰巧送了一份过来,怎还有了如此误会? “云姑娘恐是想多了,朕从未将你当成任何人的替身,你便是你。至于桃花羹,朕也是听说此物可以开胃,让人有食欲,这才差人送了过来。”萧奕辞出言解释道。 “就算不是。可我心中不喜皇上,皇上也不能强娶了我。”云栀不依。她嫁谁也不嫁给面前之人。 外面时光大好,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待在宫中。 “不喜吗?”也是啊,她现在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与他也不过相识几日,他确实不能如此着急要强留下她。 “罢了,朕不强求了。出宫一事朕准了便是。不过……朕要陪你一起去。”至少也要让他看看,她要寻个什么地处住下? “皇上政务繁忙,日理万机,怎能陪一普通女子混迹民间?”云栀蹙眉问道。 “朕乐意就行了,何人敢说三道四。” 云栀就此作罢。 行,腿长在他身上,她又拦不住。 此事定下后,隔日一早,二人换上了便装,出了宫。 云栀偷偷打量了马车内的萧奕辞一眼。 算他有眼力见,知道换一身便袍出宫,至少不会在外张扬。 察觉到她的打量,萧奕辞定睛看了过去。 吓了云栀一眺,她赶忙别过脑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萧奕辞唇角微勾,笑意转瞬即逝。 这女人竟在偷偷看他。 光明正大看他不好吗?他又不会吃了她。 马车在云府停了下来。 云老爷得知有贵客到访,连忙到了正厅。 “云老爷,不知盼姝和云旻可在,我是来拜访他们二人的。”云栀问道。 “找旻儿和盼姝啊,好说,我这就命人去唤他们二人过来。” 半晌,二人到了这里。 “老爷,表少爷和表小姐来了。”侍女提醒道。 “旻儿,盼姝,这二人说是找你们二人的。”云老爷解释道。 “……”云栀姐姐旁边坐着的那个男人是谁? 难道他就是那个带走云栀姐姐的男人吗? 云盼姝打量了他一眼,便走到云栀跟前。 “云栀姐姐,你难得来府上一次,我正好有一些体己话要和云栀姐姐说嘞!”她挽住云栀胳膊,道。 “那你们聊,我和盼姝去小聊一会儿。”云栀只好站起身,尴尬道。 “去。”云老爷没有意见。 见萧奕辞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也就放心离开了。 “云姑娘说是云公子救了她,在下在此多谢云公子相救。”萧奕辞淡声道。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云旻只能尴尬一笑。 这人是谁都没有弄明白,怎还来给他道谢了。 “旻儿行医天下,出手相救是应该的,公子喝茶!”云老爷举着茶杯,提醒道。 萧奕辞持起茶杯,回敬了过去。 云盼姝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小院,才松开了她的胳膊。 “盼姝,你专程将我叫过来,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云栀开口问道。 “云栀姐姐,不与熠王成婚,是你自愿的还是因为正厅的那个男人?”云盼姝大胆问道。 自己看得出,那男子一袭锦袍,一看身份就不简单,说不定就是宫里的人。 “自然是自愿的。”她没有丝毫要否认的意思。 “可是熠王他心中有你的,云栀姐姐为何要突然改变主意?”今日自己与他共处一室,他从头至尾都喊的是云栀姐姐。 而自己,不过是借着萧璟翎醉酒,趁虚而入的人罢了。 “盼姝,你还小,很多事情并不能看表面。我和熠王取消婚事,自然是有足够的理由。但绝对不是因为外面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她解释道。 她只是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谁也不行。 “云栀姐姐,昨日我独自去了熠王府,我看见熠王殿下一人醉酒房中,颓败至极。我能看得出,他真的很爱你。” “云栀姐姐可知,他后背有很多鞭痕,那些鞭痕,是因云栀姐姐而受吗?”云盼姝转神问道。 云栀惊愕:“盼姝,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萧璟翎后背有鞭痕,为什么云盼姝会这么清楚? “云栀姐姐别误会,是熠王殿下和我聊起了你,他说后背的伤是因你而受。我才想着找云栀姐姐证实一下。”云盼姝见她要想到那方面事情上去,连忙解释道。 昨日他二人事后,她关心地问了一句:“殿下这后背的鞭伤是怎么来的?” 萧璟翎只是模糊地吐出两个字“因你……”便睡了过去。 若是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鞭伤是怎么来的。 那一刻,她才知道,萧璟翎有多么在乎云栀姐姐。 也难怪,他会那么疯狂地对自己,将内心的不满全发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她从未后悔过与他做了那样的事,她是自愿的。她应该永远也不能在萧璟翎心中占一个位置? “盼姝,你如此关心熠王,莫非是对他有意了?”云栀猜测道。 “云栀姐姐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对熠王殿下有意。”她出言反驳道。 可唯有云栀看得透彻,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但自己不忍心拆穿了她。 只能无奈笑笑,不再多言。 在此处待了半个时辰,二人也就告别离开了。 路上,萧奕辞瞥见了她神色的变化。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又在琢磨着寻个地处打算搬离皇宫。 察觉到他的举动,云栀面色不悦,别扭道:“皇上能不能别一直看着民女……” 他这样一直看着自己她心中很不自在的。 早知道方才就不与他共乘一辆马车了。 云栀心中懊悔不已。 “朕要盯着你,免得又在内心打主意要离开朕。”萧奕辞大言不惭道。 “……”云栀闭口不言,别过脑袋看向窗外。 这人纯粹有大病,精神不正常。腿长在自己身上,她想走还能将她强扣在宫里不成? 回到宫中,已然是正午。 用完午膳,她的寝殿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女子一袭素青色绫裙,走了进来。 “香桃,那人是谁啊?”她瞅了一眼立在门口的人,好奇地低声问了句。 “回云姑娘的话,那位是曹丹嫔。” “……”哦——原来是妃子啊? “早听说皇上在前宫藏了一俏美人,竟没想到这俏美人果真如宫人说的那般,竟与前皇后这般相似?”曹琦丹开口道。 “诶?曹丹嫔说笑了。都是宫人乱传的罢了,曹丹嫔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我是会和皇上有任何瓜葛的。”云栀连忙道。 生怕曹琦丹来者不善,又要像那个覃贵妃一样趁机摆自己一道。 “云姑娘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就是有些好奇皇上要纳为妃的姑娘究竟是什么模样。如今一见,那些宫人说得不假,云姑娘样貌当真是跟着前皇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曹琦丹解释道。 “呵呵……”云栀只能随意笑笑。 罢了,随她怎么说,只有不给她使绊子就好。 “云姑娘就算要入宫为妃,我也不会反对的。皇上他人其实不错的,自前皇后一事了之,皇上这半年里从未对任何人如此上心过。云姑娘可是第一个呢!” “……”她到底要怎么去说啊,自己不会入宫为妃呢? 咋的越想脑瓜子越疼呢? “这个……我想问问曹丹嫔,皇上对前皇后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前皇后又是怎么会自戕大牢而死呢?”云栀好奇地问道。 上次覃贵妃还告诉自己,前皇后是在牢中自戕而死,难道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是她和萧璟翎的私情被皇上发现后,下令打入大牢,前皇后在大牢自戕而亡吗? “此事我知道的不多,只听说了前皇后大牢自戕是因为熠王殿下。”曹琦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低声道。 “那不是皇后吗?又怎么会和熠王扯上关系?”云栀还是想不明白。 “唔……好像是皇上撞破了前皇后和熠王二人自己的私情,皇上一气之下便下令将皇后打入大牢了。” “主子,您是不是对云姑娘暴露得太多了?”浅篱有些害怕,靠近了她几分,低声问道。 “浅篱,你多心了。此事云姑娘本就要知道的,眼下不过是早晚的事。”曹琦丹出言安抚道。 云姑娘若是入宫为妃了,那迟早都是要知道的。现在提前说了这事,也不算犯了宫里的规矩。 “诶?”什么叫她本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