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嫡脉要造反》 第1章 天牢 大魏,天胜七年,燕京 天牢里,一群衣着华丽之人被关押在最幽深处的几间宽大的石室铁壁里。 里面有男有女,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还有年幼的,年长的是一些已是头发花白的垂暮之人,年轻的有二十多岁的,也有三十多岁的,但大多都还是些才十二三岁,十三四岁的孩子,年幼的就是些才七八岁,八九岁的稚童。 一个个都蓬头垢面,神情萎靡不振,他们要么抱着双臂蜷缩成一团,目光毫无焦距的盯着地面或者是铁栏外面的某一处,要么撑着腿呆坐在一旁,要么毫不顾及形象的,横七竖八地躺在铺着稀薄的稻草上目光木然且涣然地望着天牢的顶部。 从他们那呆滞的眼神里和了无生气的面庞上可以看出他们对未来是充满着绝望和无奈的,已经是不再抱什么希望和幻想了。 他们虽身着绫罗绸缎,携佩美饰,可是那些衣饰却早已脏污不堪,有的甚至已经磨破了,往日的辉煌与华贵,此时却早已一去不复返,退去了它应有的光鲜与华泽,就像那秋天的落叶一样黯淡而萧瑟。 因为是天牢,所以这里关押的不是些皇亲国戚,就是一些个朝中的大员与重臣,不像外面的那些牢房一样,关押的都是一些个普通的平头小老百姓和一些个江湖恶人。 所以,这里若是没有上面的旨意和特殊的人到,不到点,整个牢房里通常都是没有什么人进来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这里就变了,变得不再有生气,成天的一片死气沉沉,寂静无声的,没有人吭声,也没有人愿意说话,甚至安静的有些可怕。 突然,一道稚嫩的孩童声疲软地在幽深的天牢里响起,“姑姑,我好难受啊。” 这声音是一个大约才七八岁年纪的小孩子发出来的,小孩子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锦衣,有些打皱,还有些毛损,也脏污的不行。 小孩子脏污着一张小脸儿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那头发虽然有人打理过,但是却还是显得有些凌乱,而且有的已经都结成了小股儿了。 不过从他头上那左右两边扎着的松垮小丸子上套着的一串米粒儿小珍珠来判断那是一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的脸儿虽然看起来有些蜡黄和瘦小,但是轮廓却是生得十分的精致和漂亮,她有着一双弧形极好看的大眼睛,眼睛清澈见底,小鼻头也是又挺又俏,小嘴巴也生得极为好看,虽然身陷囹圄,但是依旧难掩其骨子里浸透出来的贵气与风华。 孩子倒是个漂亮精致的孩子,可是这会儿她的精神头却是十分的不好,只见她满脸通红,微眯着双眼,一副有气无力,极度虚弱的样子攀靠在一个模样同样沧伤木然,年龄大约在二十七八还是三十岁的女子身上。 “姑姑,我好难受啊,”见女子半天没应她,那孩子努力地使着劲又拽了拽女子那宽大的衣袖,可那说话的语气却愈发的虚弱了起来,跟着她便闭起了双眼。 那女子像是完全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只见她此时目光正放空地定定地望着牢门外边的方向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周围的其他的人也都一样的表情,又隔了好一阵子,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爬了过来,然后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入手的冰凉,她眉头不由得跟着就皱了起来,小公主这是生病了啊? “小公主,小公主?”她尝试着地唤了两声,可是孩子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心猛地一惊,一股不安袭上心头,她伸手赶忙就去探孩子的鼻息,却发现那孩子早已没了呼吸。 她顿时心里一片荒凉,抱着孩子就嘤嘤地痛哭起来。 侍女的哭声惊动了牢房里的所有人,也唤醒了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不能自拔的女子,只见她皱着眉头问那侍女道,“彩屏,怎么了?” 被唤作彩屏的侍女满脸泪痕地望着她,“公主,小公主没了?” “什么?你说什么?”女子不敢置信地一把将孩子从她怀里夺了过来,然后也去探她的鼻息与脉搏,发现那孩子的确是已经没了声息,跟着她便覆着孩子也痛哭了起来。 “黎儿?黎儿?你不要丢下姑姑啊,姑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啊?” 紧跟着,整个牢房里的人都开始哭泣了起来,他们不仅是在哭那条无辜的小生命,也是在哭自己。 到这里,整个嫡系这一脉算是彻底的绝嗣了,像他们这些往日站在嫡脉这一支的或者是跟嫡脉交好走的比较近的世家大族恐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一时间悲伤的气氛充斥着整个天牢,天牢里到处都流窜着压抑的气氛。 躲在暗处里几个正喝酒吃菜的狱卒和牢吏们听到那哭泣声就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那牢吏就问,“发生何事了?” 几个狱卒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就尖起耳朵听,跟着就道,“好像是小公主死了?” “死了?”那牢吏当即就是一骇,跟着就从那座位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坏菜了,”说完他就哭丧着一张老脸的往里疾步走去。 一个彪形大汉的狱卒就一把将他给拉住,“刘大人,不就是死个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去,我去把那个小丫头的尸体给拖出来,然后让人给扔到那城外的乱葬岗去。” 那牢吏就朝那狱卒瞪了过去,“你懂什么?那是死的一般人吗?那是皇亲国戚!陛下和先皇后唯一的孙女!” 那狱卒不以为然地道,“那有什么?这天牢里关押的不都是皇亲国戚和朝中的肱骨重臣么?这一年多来那死的皇亲国戚还少么?” 那牢吏就有一种给他说不清的无力感,他伸出手指了指他的面门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那彪形大汉虽然不懂他那话语里所含的意思,不过其他人还是很快地就领悟到了,于是就见大家一脸慌张地望着那牢吏,有人就问,“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那牢吏就道,“能怎么办?赶紧去禀报廷尉呀?还有,还有,你,你,你们两个赶紧去外面请两个大夫进来。” 禀报廷尉很好理解,但是去外面请大夫有什么用?几人还有些不大明白,就见那牢吏一嗓子吼了过来,“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的啊,不想要脑袋了是?” 那些人马上“哦哦哦”的四散开去。 “这都是什么事啊?”几个狱卒离开之后,那牢吏发出一声哀叹,随即转身便几步往面边走。 那彪形大汉见罢,摸着脑袋犹豫了一会儿也跟了进去。 第2章 宣召 那彪形大汉追上那牢吏,然后就将他那几个同僚没有问出口的话给低声地问了出来,“头儿,你说这人都已经死了,怎么还请大夫啊?” 那牢吏就吹胡子瞪眼,同样压低了声音,“我不知道没用?咱们首先得摆正个态度,要是将来上面真的追究起来,起码看到我们不是捧高踩低,落井下石,罔顾人命。” 那彪形大汉就又道,“不至于?那之前不是也死了几个皇孙么?还有一个皇子妃呢,你看不也都没事么?” 那牢吏就道,“那能一样吗?之前死的那些就是加起来也没得这个来的重要。” 那狱卒就一副不以为然,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同来到了最里边的那间牢房,然后就看到一群人围着那孩子哭的是呼天抢地,好不伤心,尤其是巴陵公主和她的侍女,两人纯粹就是以泪洗面,一双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这个场景实在是有些不大好受。 那牢吏走近几步,对着巴陵公主就恭声道,“公主,我们刚才在外面好像听到小公主出了什么事吗?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外面请大夫了,相信大夫很快就会到了。” 牢房里的一些人淡淡地朝他们望了一眼,跟着就又哭泣了起来。 而巴陵公主跟她的侍女彩屏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两人就像是老僧入定了般的坐在那里默默地垂着泪,那泪就像江河里的水一样滚了一串又来一串。 那牢吏也不介意,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公主,我们就站在这里,您那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大概两三盏茶的功夫,一个狱卒就领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儿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头儿,大,大夫来了?” 看着两人都一副狼狈的模样,那牢吏也不管那么多,拉着那老头儿就道,“老先生,麻烦你了,”说着就将腰间的一串钥匙取了出来,递给那彪形大汉让他去开牢门。 那老头儿就摆了摆手,跟着几人就一同进到了牢房里边。 “公主,大夫来了,让他给小公主瞧瞧?”俗话说做戏要做全,既然大夫都来了,还是要象征性地把下脉的。 巴陵公主没应,那牢吏就对着那老头儿使眼色。 那老头儿就快步地上前去给那小公主把脉,把了一会儿之后他便摇头站了起来,那牢吏明知故问,“如何?” 那老头儿摇了摇头,“回天乏力。” 那老头儿的话一出口,其他几个狱卒连同那牢吏就都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出来,到这个时候他们若是还不明白自家的头儿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傻叉了。 看来都是人精! 那牢吏更是问,“不应该啊,昨天还好好的呢?” 那老头儿就道,“不信,你可以再去找别的大夫来瞧瞧,”说着那老头儿就欲提着他的医药箱出牢房。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老头儿还没走出去,又一个狱卒领着一个中年人也冲了进来。 老头儿让到一边等着,那中年人也过去把脉,在把了一会儿之后,他正要宣布死亡的消息,却突然感到手下的脉搏跳动了一下,虽然十分微弱,但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于是他聚气凝神,闭着眼睛认真地再次感受着,随即他倏地张开眼,跟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打开,然后就扳开孩子眼睛去看。 随即他便激动地道,“快,快,快,把她放平坦,还有气息!” 在场的人听到了都无不震惊,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巴陵公主怀里地那个小人儿,而巴陵公主和她的侍女彩屏也是猛地就抬起了头,目光充满希翼地望着那个中年大夫,“你说她还活着?” 那中年大夫猛地点头,“活着,活着,虽然气息很是微弱,但是我敢肯定小公主确实还活着。” 那老大夫再次快步地走了过来,抓起孩子的手就开始认真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目光齐聚地放在她的身上。 没多一会儿,那老大夫也激动地道,“奇迹,奇迹啊!老朽行医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巴陵公主和彩屏听罢,顿时又是喜极而泣起来。 “公主,周围人太多了,气流不畅,您还是把小公主放平坦一些,”跟着那中年大夫就提醒道。 周围的人马上就自发地让出道来,然后彩屏就迅速地拉过一床被子垫在地上,然后巴陵公主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了上面。 什么情况啊这是?难道这回是在哪个拍摄基地,而她的任务就是接近某个明星还是巨星? 那那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间谍?毒枭?军火商人?还是恐怖分子? 不然,她怎么隐约听到好像有人在叫什么公主不公主的? 当然,在现代社会也有一种地方的姑娘被人唤作公主,那就是一些个高级的商务会所或者奢华的ktv里的陪酒女郎,还有dj之类的。 只不过她的脑海里怎么没有接这种任务的印象啊?萧黎很想睁开眼看一下周围的环境,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睁不开,她感觉自己好累好累,眼皮好重好重,浑身上下硬是提不起半点的力气来。 可是她的脑子却又是清醒的,哦,对了,她记得她之前是在二叔的化工厂里找他要点东西,可是东西还没要到,化工厂就突然地发生了爆炸,好像她没有逃出去。 没逃出去啊?那自己现在又是在哪里?她怎么没有感觉到身上疼痛呢? “公主,小公主气息现在还是很微弱,我要给她扎几针,这样她才会呼吸更顺畅一些,”就在萧黎想事情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个男声。 “哦,好!” 跟着又是一道女声,跟着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某几个部位有些刺疼,那种疼痛不像以往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了的那种火辣辣的疼,而是有些涨涨的酸疼。 这种痛觉还没有过去,跟着她就又听到了一道尖细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奉皇上口谕!” “万岁,万岁,万万岁!” “祸患未平,皇室多难,朕托皇亲于尔等照拂,然尔等玩忽职守,枉顾生命,今朕之嫡孙猝逝于牢,尔等罪大当诛” “啊?冤枉,冤枉啊,陛下,陛下饶命啊,饶命啊?我们有给小公主请大夫的,”跟着萧黎就听到一阵闹哄哄的磕头声求饶声。 “就是啊,王公公,小公主还活着,还活着啊?” 没逃出来?那是不是说她已经死了? 皇上?公公? 难道说她也赶了一回时髦,穿越了?那那是哪个朝代? 萧黎的大脑正在快速地运转着,就听到之前那道尖细的嗓音再次出声了,“还活着?当真?” “当真,真的还活着,不信您瞧一下就知道了,”有人就道。 然后萧黎就感到有一道人影在靠近,跟着那人就又道,“就算如此,你们也难逃责罚!来人?先把他们都羁押起来,待咱家禀报了陛下再说。” 跟着萧黎就听到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踏步声进来,金属摩擦着的声音格外刺耳,萧黎猜想,这应该是一支正规部队所发出的声音。 随即又听到那太监道,“巴陵公主,陛下宣召。” 第3章 小朋友?! 跪坐在一旁的巴陵公主嘴角就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痕。 说来也真是可笑,当初是他下旨把他们关押在这里的,现在却又怪别人没有照顾好他们,既然那么在乎亲情,当初明知道他们都是冤枉的,却还是把他们一干人等打入天牢。 这会儿又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又是为了什么?不是自相矛盾么? “公主,走,陛下还在临华殿里等着您呢?”王公公见她半天不动,遂弯着腰对她再次温声道。 “黎儿还没有脱离危险,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守着她。” 王公公便道,“公主放心,小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而且陛下已经允了小公主回到东宫,回去之后,自然有太医院的太医们前去为她医治。 在东宫,怎么也比在这阴暗潮湿的天牢里要得多是不?” 巴陵公主对上他那双坚定又和煦的眼睛有些犹疑,却见那王公公压低了嗓音又道,“公主,恕老奴多一句嘴,您跟陛下置气这又是何必呢?陛下毕竟是君,您是臣,陛下为父,您为女。 您就算不为自己,也当为小公主考虑一下,这里真不适合她再待下去了,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现在你们最关键的是要从这里出去,只有这样,您才能保护好太子殿下留下来的这唯一一丝血脉。” 巴陵公主瞳孔就是一缩,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是人善之人,之前都对老奴有恩,”跟着他便又拨高了声音道,“公主您放心,不仅小公主能回到东宫,就是彩屏姑娘陛下也准允了她回到东宫继续当值,有她照料着小公主,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彩屏就是一怔,而监狱里的其他人脸上又露出了一抹希翼的光芒来,大家就用艳羡的眼光看着彩屏。 巴陵公主重新回到孩子的身边,然后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随即她便交代一旁的彩屏道,“好好的照顾她。” “是!”彩屏低垂着头,躬声应道。 一会儿之后,萧黎就感觉有人在搬运她,跟着她便被人放进了热水里,随即就有人过来给她搓澡,洗头,换衣服。 然后她便又躺到了一张柔软的床上,跟着就有人又过来给她把脉,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样子,她的嘴里就被人喂了苦苦的汁液。 好苦呀,简直是太难喝了! 出于本能,她拧着眉头咬紧着牙关抗拒着。 “小公主,求求你把嘴张开,把这个汤药喝下去好不好?喝了,你的病也就能好了!”紧接着萧黎就听到一个带着哀求的女音又响了起来,而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好像叫彩屏的。 不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像他们这种身为特工的,尤其是王牌特工的,从小就要学习和掌握很多的技能和知识的,以免将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于对角色的成功扮演。 所以像这种辨别他人声音的,那都是最基本的科目,哪怕是只听到对方发出的一个很简单的单音节字,他们也要在茫茫的人海中将那个人给找出来。 尽管这个汤药很难喝,不过那个彩屏却说的很对,她现在的确是病了,而且病得还很不轻,所以她得要赶快的好起来,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在那彩屏再次将汤药送到她嘴边时,她还是忍着想吐的冲动将那些药汁都悉数地喝了进去。 还真别说,那药虽然是难喝了点儿,但是药效却是很好的,她才刚将那药喝进肚里没多一会儿,然后她的身上就开始冒起了薄汗。 “小公主,太医说你是因为感染了严重的风邪,所以就给你开了这种驱寒祛湿的汤药,待你把这药喝下去之后,就会发一道汗,只要把体内的寒气给释放出来了,你就好了,”彩屏替她拢了拢被子,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门。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东宫里的人不是死的死亡的亡,就是下了大狱,到现在为止,除了几个新派来洒扫庭院的和几个候在外庭的二等宫女之外,偌大的东宫也就只有她一个近身伺候的。 太医说小公主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喝一次药,所以她这会儿还要去隔壁给她煎第二道药,公主在临进宫前就交代过她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小公主,所以她不能马虎,尤其是这种进口的汤药一定要亲力亲为才行。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进入到隔壁去煎药之际,一抹娇小的身影趁人不注意便偷偷地摸进了内室。 同时她的手里还握了一枚长针,她一步一步地朝床前走去,眼里却射出凶狠的光芒。 凭借着自己前世王牌特工的敏锐直觉,萧黎感觉到有危险在靠近,正当对方举起手欲将那枚长针扎进她的百会穴的时候,萧黎双眸就猛地一睁,一股凌厉冰冷的眼神就朝对方射了过去。 对方一怔,一下子就被震住了,没想到这孩子突然会睁眼是一回事,最主要是这孩子的眼神太过于犀利与冷寒了,被她盯着让人有种如芒在脊的感觉,这完全就不像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该有的眼神。 萧黎趁着对方的那一愣神之际,使出全身之力就是反手一抓,跟着就就着对方自己的手精准无误地将那枚长针反刺进了她自己的太阳穴里。 那反应动作之快之迅捷,那扎进去的深度可也一点也不含糊,完全不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该有的身手。 待对方反应过来,已然是迟了,因为她早已经栽倒在了萧黎的床上,她瞳孔睁大的瞪视着萧黎身子却猛地抽搐着。 萧黎目光凉凉地望着她,在经过短时间的休息之后,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一把将她给用力地推到了地上,跟着人也跳下了床,然后蹲在她的身边就问,“谁叫你来刺杀我的,嗯?” 对方身子依旧抽搐着,不过目光却有些涣散,很快她便闭上了眼睛没了生息,萧黎将那枚长针从她的身体里拨了出来,然后收起,“看来从你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跟着她便把人拖到了远离她的床跟前,距离门口很近的位置,接着她便又躺回到了床上继续装睡,要知道,她现在还生着病,还需要发汗呢。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的又张开双眼,然后就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跟着又踢开被子看向自己的腿和脚,跟着她便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神情。 欧迈嘎,小朋友?! 她简直是要吐血,她这穿越旅行打开的方式也太不对劲了?不是应该一过来就遇到美男,然后创业走上人生巅峰的么? 怎么她却穿成了个小萝莉啊?谁能告诉她,是谁从中做了手脚? 第4章 畅想 虽然有些无奈自己穿进了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但是萧黎也没有做过多的纠结,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像她这个在现代被炸的有可能尸骨无存,能很快又活过来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满幸运的。 她是谁?前世国家的王牌特工,像他们这种人,随遇而安的适应能力是最强的了。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自己还混了个公主的头衔,虽然这个公主是太小了点儿,而且还有人看她不顺眼,想要杀她,但是凭她在前世学到的那些本领,她还是相信她能在这里混下去的! 上辈子她虽然也是生在富贵权势之家,从小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但是前一世她却过的一点也不轻松,从小到大,不是学这学那,就是执行各种各样的高难度任务,一年到头,都是很难跟家人见上一面的,就更别说团聚了。 这一次,她好不容易结束了一个任务,本打算回来跟家人好好的聚一下的,可哪晓得结果却在她二叔的化工厂里被给洗白了,而且还死的有点窝囊。 她睁着双眼,快速地将整个房间的布局都打量了一通,嗯,古色古香的,名画,精瓷,名贵木材打造的家具摆件,那些东西就是随便拿出去一件也能卖到不老少的钱。 果然皇家就是不一般啊,气派,华贵,有档次! 她决定了,这一世,只要那些人过后识相,别再来招惹她,她就当好她的米虫,然后轻轻松松的享受生活,想吃嘛就吃嘛,想喝啥就喝啥,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就在萧黎正畅想着她的美好未来之际,就听到她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她赶紧地闭起双眼,然后装出一副陷入沉睡的样子。 没办法,初来乍到,她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了解,而且也没有原主的原始记忆,白纸一张,所以,她必须得少说,多听多看,多思考。 “咦,这里怎么躺了一个人?”而且看那穿着打扮还是一个二等宫女,说话的是之前给她看病的一个太医。 跟着彩屏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没叫人进来伺候呀?” “奇怪,那怎么回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彩屏陡然间就慌乱地朝里间跑去,“遭了,该不会是有人想要对我们家小公主不利?小公主,小公主?”她急得说话都带了哭腔。 萧黎就在想,这古代的女子怎么就这么爱哭呢?不过介于对方也是真心地为了自己,所以,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的小感动的。 那太医一听,面上随即也是一骇,跟着也就往里面跑,虽然上次的祸乱陛下还在彻查之中,但是谁都知道嫡系这一脉是因为权力之争遭了宵小之人的暗算才落得如今这个下场的。 有些人为了斩草除根利用这个机会从中做些手脚又不是不可能,这种事情在深宫大院儿里是时有发生的。 要知道小公主本就病得不轻,那会儿在天牢里几乎都是要挂了的人,这会儿没有挺过去,不是很正常的么? 小孩子的身体本就娇弱,像很多大人都时常死于风邪。 若是那样,自己到时候岂不是也会受到牵连?想到此,那太医的心里就愈发的后怕了起来,那步子也就迈的更大更急切了起来。 两人赶到床前,看到床上的小人儿正呼吸顺畅地酣然大睡着,两人的心这才稍稍地安了些。 彩屏将身子往旁边侧了侧,示意那太医再仔细地瞧一瞧。 那太医也不敢怠慢,自然是要上前查探一翻的,在经过一番认真地把脉和查看瞳孔之后,他便道,“放心,小公主没有事。” “哈,那就好,那就好,”彩屏一下子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跟着整个人就瘫软地坐到了地上,吓死她了,她就怕出个什么意外,到时候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那太医也深有同感,吃皇家的饭菜虽然能给自己和家族带来荣耀,但是同时也是伴有高风险的。 陛下现在对嫡脉的这棵小独苗可是很是在意的呢,要是一个不小心,他们整个家族都有可能遭受到灭顶之灾。 “何太医,那门口的那个人也麻烦你去看一下子?”她总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怎么好端端就有人闯进来,而且又莫名其妙地栽倒了在门口? “正有此意!” 何太医踱步过去给那个二等功女同样的做了一翻初步的检查,然后彩屏就问,“怎么样?” 何太医便道,“死了!” “死了?”彩屏吃惊地道。 何太医点了点头,“从把脉上看没有中毒的迹象,虽然不知道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痕,但是太阳穴上却有血液溢出。” “太阳穴?你是说她有可能是伤了太阳穴才死的?” 那何太医就又点了点头,“确实有可能,太阳穴是大脑处没有头骨保护的地方,若是受伤严重了,是很有可能致人死亡的。” “什么致人死亡?”就在这时,巴陵公主的声音就突兀地在距离门口不远处的走廊上响起。 彩屏和何太医就赶忙过来行礼,何太医就道,“回公主,在下在跟彩屏姑娘说眼前这侍女之事。” 巴陵公主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到地上歪躺着一个二等宫女,跟着她双眼就是一眯,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彩屏立马就跪到了地上向她请罪,跟着就将事情向她述说了一遍。 巴陵公主心中就是一骇,快步地就朝里间而去,“黎儿呢,黎儿有没有事?” 彩屏和那何太医都跟在她的身后,何太医就回答道,“公主放心,小公主一切安好,并无事。” 巴陵公主总算是放心了,然后转过身就对着身后的王公公道,“公公,这件事情恐怕还需要麻烦你查探一下?” 那王公公也是严肃了神色,“公主放心,待老奴回去了自会向陛下禀告的。” 巴陵公主点了点头,也不再赘言,跟着就转身继续朝里间走去。 第5章 彻查 外面的人的对话,萧黎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就忍不住地想道:查,查,随便你们怎么查,就算你们查出底朝天来也不可能怀疑到人是我杀的。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想要杀我? 少顷,一行人来到床前,就见王公公盯自己看了一会儿之后就道,“小公主期间有醒来过么?” 彩屏和那何太医都纷纷摇了摇头,何太医就道,“不曾,一直都是昏睡着的,小公主这风邪症得的实在是太重了,在下在汤药里面给她添加了安定镇神的成分,估计得明天晌午的时候才会醒来。” 那王公公就点了点头,然后又向何太医了解了些情况,跟着就向巴陵公主告辞回宫复命了。 巴陵公主坐在床前盯着床上的小人儿半晌都舍不得挪开眼,彩屏就给她端来一杯水,“公主,你去宫中没事?” 萧黎也就竖起了耳朵听。 只见巴陵公主道,“没事,就是随便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说我跟黎儿还有二皇嫂他们几个都是无辜的,现已查实,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用住在天牢里了,可以回到自己的府上。” “那,那陛下有没有说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以及长公主他们也是无辜受人冤枉的?”跟着彩屏又问。 巴陵公主嘴角就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痕,“他怎么可能会跟我提这些?母后和皇兄皇姐他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又不是不清楚?” 彩屏无奈地发出一声轻叹。 未尽之言,虽未明说,不过萧黎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些话中所隐含的一些信息,那就是她那已故的便宜爹娘,便宜祖母,还有便宜大姑他们,他们的死跟目前皇宫中住着的那位有莫大的关系。 夫妻成仇,父子相残,真是哔了狗了,不过也是,自古皇家无亲情,在权利面前,哪还有夫妻情分,父子天伦?有的只有争斗! “好了,这里你先照顾着一下,我去洗漱一番,换身衣裳,”从天牢出来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梳洗过。 “是,公主!” “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你一步也不能离开。” “公主放心便是,奴婢哪儿也不去,就坐在床前守着小公主。” 巴陵公主点了点头离开了,彩屏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然后拿着帕子一边给萧黎拭着额角上的汗,一边絮絮叨叨。 “小公主,你要好好的,赶紧地好起来,现在嫡脉这一支就只剩下你这一根血脉了,你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啊,不然公主她受不了的。” 萧黎就纳闷了,怎么他们嫡脉这一支就只剩下她这一根血脉了?那她那个姑姑巴陵公主不也是嫡脉的么?那加起来他们总共也还有两条血脉的啊,她怎么就成了独苗了?她顶多也就是太子这一脉的独苗。 萧黎正等着她的下文呢,嘿,这个小侍女却不讲了,真是太讨厌了,怎么能把话说一半留一半呢,让人抓心挠肺的,这是卡文啦?难道古人说话都是这么含蓄的么? 哎呀,算了,不说就不说,反正到时候她也是要弄明白的,正好她这会儿有些犯困了,那就睡觉! 经过这么几个小时的相处和观察,萧黎知道眼前的人对她没有恶意,所以也就放心大胆地睡起来了。 她这边是睡的香甜,但是皇宫那边却是不得安宁。 王公公回到宫中之后,正在批改奏折的皇帝就问道,“阿黎怎么样了?醒了么?” 王公公上前几步,恭敬地候在一旁,“回皇上的话,小公主还在昏睡中,未曾醒来,太医开了药,吃了,但还需要发一通大汗,把体内的寒气散了,就无大碍了。” 皇帝点了点头,将一本已经批改好了的奏折放于一边,“到时候你去太医院领些上好的药材送去东宫,另外那边缺什么需要什么,你直接向少府支取,让他们派人送过去,不必向朕禀告。” “是!” “哦,对了,还有人手,人手你也调拨一些过去,都挑些手脚麻利的,做事勤快的。” “是,老奴都记下了,稍后就去安排。” 皇帝点了点头,跟着就拿起另一本奏折继续批注。 然后王公公就上前道,“陛下,老奴还有一事禀告。” “何事?”皇帝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面前的奏折之上。 跟着王公公就将东宫中所发生的那件二等宫女蹊跷死在小公主寝房里间门口的事情给说了。 皇帝听后勃然大怒,一把将那只朱砂笔拍在了案几上,那朱砂在奏折上渲染了一大片。 “岂有齿理,他们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个二个的,硬是要一次二次地陷害刺杀朕的皇子皇孙们,他们是嫌命太长,还是嫌这一年多来死的人还不够多? 王明德?朕命令你即刻率人去彻查此事,不管牵扯到何人,上至后宫妃嫔,皇子皇孙,下至平民走卒,一经证实,就地正法,绝不姑息! 你若是觉得这件事棘手,你可以找廷尉协助,共同审理此案!” “是!” “这一次,朕倒要看看谁还敢再害朕的皇孙!” 皇帝和王公公的对话尽数地传进了大殿外的一对主仆俩的耳朵里,只见那对主仆俩大约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都梳着夫人发髻。 主子柳眉杏眼,樱桃小口,乌发如青丝,鹅蛋形的脸庞白里透红,犹如一朵出水的芙蓉花,那仆妇虽然没有主子的容貌姣好,但也还算清秀。 两人听到皇帝的话之后都大张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只见那仆妇猛地抓住她主子的衣袖顿时就露出一抹慌乱的情绪来,“夫人,怎么办?” 那漂亮女子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别乱说话! 那仆妇恍然回过神来,这才记起她们现在是在外面,而且就在皇帝处理政事的勤政殿外,于是就赶忙收起她那一丝的惊慌。 然后就听到自家的主子压低着声音对她道,“放心,查不到咱们头上来的。” 那仆妇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所以,收起你的担心,”那漂亮的年轻美妇人神情高傲地淡扫了一眼自己的侍婢,跟着嘴角带笑目光坦然地继续往前走着。 那仆妇见罢,也赶忙跟上。 第6章 失忆? 一觉醒来,萧黎就发现自己的身边躺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个女人,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她美衣华服,圆脸脸庞,虽然她眼睛是闭着的,但是萧黎知道她是一个美人。 美人虽美则美也,但是从她那隆起的眉头,还有眼角细微的鱼尾纹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历经沧桑,有着疲惫灵魂的女人。 萧黎猜想,这应该就是原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姑姑巴陵公主了? 看样子,这个美人儿也没比她大到几岁呀,可是叫她一个拥有着二十四岁的成年灵魂叫她姑姑,有些别扭啊,她叫不出口怎么办? 她以前扮演的角色有高级白领,学校教师,黑帮大小姐,科研人员,医护人员,当兵的,银行职员可那都是基于成年人啊。 这会儿穿成了个七八岁的小萝莉,而且还是个没有原主记忆的小萝莉,老实说她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们的好。 因为她不知道原主之前究竟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啊,是软弱的还是刚强的?是幼稚的还是成熟的?是聪慧的还是木讷的?是话多的还是话少的?是爱热闹的还是比较喜欢清静的?等等等等,她都不知道。 要是一个搞不好,露馅儿了怎么办?古人都是十分封建迷信的,万一到时候自己的行为与这个世界的不相符,他们把自己当成妖怪附身抓起来烧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得再去穿越一次,再说还有没有穿越的机会都未可知呢,所以这一生她可得抓住机会可劲地为自己活,要知道她可是公主呢,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个权二代权三代,可却是一个妥妥的富二代。 就凭这个屋子里随便摆放着的一件东西,她这辈子就是什么都不干也是不愁吃穿的。 正当萧黎想的入神之际,一道温婉而有和煦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惊喜就在旁边响起,“你醒了?”跟着自己就被拥进了一个怀抱里,“告诉姑姑,身体还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的?” 萧黎回过神,顿时有些不知所错,她目光骨碌碌地转着,突然她便计上心来,哦,对了,她可以装失忆啊! 不是那些个影视剧,小说啊什么的,里面经常都有这样的桥段么?就是某个人生了一场大病,然后起来就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么? 她也可以这样啊,这样就算她跟之前的行为举止有异别人也不会怀疑她是换了一个芯子的。 打定了主意之后,于是萧黎就从容地抬起头来,目光茫然而又陌生地望着对方道,“你是谁?” 巴陵公主心一惊,快速地松开她,用不敢置信地眼神看着她,“我是姑姑啊?” “姑姑?” “对,我是你姑姑,萧瑜,”巴陵公主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离自己咫尺的小人儿,然后又急切地补充道,“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萧黎摇了摇头,目光随即便变得失落了起来,跟着就垂下了眼睑,“对不起,我好像不记得你,对你也没有印象。” “不记得我?对我没印象?”巴陵公主的心就是猛地一紧,跟着将她从床上扶坐了起来,指着自己的心口位置就道,“你再看看,再好好的看看?看我是不是姑姑?” 萧黎盯着她看了半晌,随即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 巴陵公主急了,“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呢?对我没印象呢?我是姑姑啊,我真是姑姑啊?” 看着她眼泪花花都在眼中打转的样子,老实说萧黎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是真心待自己好的人,可是又没办法,她只得垂着目光不看她继续将心肠硬到底。 看到她那委屈的样子,巴陵公主的内心也很不好受,于是便扯着嗓子就朝外边喊,“彩屏,彩屏?” “唉,公主,怎么了?”很快外间就冲进一个人来。 巴陵公主朝对方招了招手,“你快过来看看,黎儿她这是怎么了?她好像不认识我了!” “啊?”彩屏也很是吃惊,跟着走近,然后就试探性地唤道,“小公主?小公主你记得奴婢吗?” 萧黎抬起头,目光就朝她看了过来,跟着又抿着唇瓣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巴陵公主就愈发地急切了起来。 萧黎皱着眉头就神色状似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像脑子里面都是空空的。” 两人就咯噔了一下,巴陵公主随即就瘫坐在了床上,一副深受了打击的模样,而彩屏内心也不好受,隔了好一会儿巴陵公主才回过神来,然后就对着站在一旁的彩屏道,“快,快让人去请御医来!让他们好好的给黎儿诊治一下!” “哦哦哦,好,好,我马上就去,”说完彩屏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御医来的很快,差不多就一盏茶多点的时间,一共来了三个人,他们都轮番的给萧黎看了诊,最后的一致结果就是,小公主除了体内的寒气还没有完全散去之外,就是其他的都没有问题,最主要的就是脑子没有被烧坏,用不着担心智力的问题。 然后巴陵公主就道,“可是她却谁都不记得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御医就被问住了,其中有两个人就“这个这个”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好,另外一个御医在斟酌了一会儿之后就道,“这种情况我之前也有遇到过一次。” 然后大家目光就齐刷刷地一致朝他看了过来,那御医就轻咳了一声地继续道,“就是我早年间我在晋国行医游学的时候诊治过的一个病人,他脑子被石头砸伤了,后来醒过来之后也是对周围的人和事物都没了印象,包括他的家人亲人都不认识了。 小公主虽然脑袋没有被重物击伤过,但是大抵是得了一次比较严重的风邪之症发过高烧的,我想她这种情况应该是和我年轻时候诊治过的那个病人差不多,应该是得了失忆之症了。” “失忆之症?”巴陵公主就看向几人道。 那个御医就点了点头,巴陵公主就又道,“那,那她这个病能治得好么?” 那个御医就有些为难了,“这个不好说呀?” “那你之前诊治的那个人你没有把他医治好么?”巴陵公主就追问道。 那御医就摇了摇头道,“我在那个村子待了大半年,但是大半年的时间他也没有恢复之前的记忆,后来我见他除了失忆这一块之外,其他的都没有问题之后,我便离开了。” “这样?”巴陵公主木然地问着。 那御医就点了点头,跟着巴陵公主就道,“行,知道了,你们下去。” 随后,几人便拱手告辞。 第7章 打探 东宫同时宣了三个太医过去,而且其中还有一个院判,这个动静闹的可谓不得不说有点大了,还没得一个时辰的功夫,整个后宫和前朝的人基本上就都知道了。 然后大家就都在猜测道:莫不是东宫那位的身体又出现了反复?更加严重了? 有这种猜测的人还不在少数,他们之中有担忧的,也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有心善的就道,“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只希望她这次能安稳地度过这个难关,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也有人道,“要是真死了才好呢,你说东宫的人都死绝了,她却还活着,这叫什么事儿?那么尊贵的地方,岂是她个小丫头片子配占的?” 还有人就道,“是死是活就全凭她的造化了,有那个造化就活下来,没那个造化死了也干净,横竖咱们都管不着。” 还有一些呈观望状态的,“我看嫡脉的这根独苗终究是难以保存啊!” “王明德,你派人去太医院看一下,看几个太医回来没有,回来了就宣他们过来觐见!”批奏折批到一半的皇帝突然出声道。 “是!” 王明德将要退出去,皇帝就又道,“唉,算了,你还是亲自跑趟东宫。” “是!” 王公公才刚走到殿外,就见院判领着两个人朝这边走来,他马上站定,然后折身回去就向皇帝禀告,“陛下,刘院判他们回来了。” “哦?回来了?”皇帝抬起头,目光就朝殿外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不多一会儿,就见太医院院判刘曦带着人朝殿内走了进来,跟着就是下跪行礼。 “陛下,臣等回来复命。” “起身。” “谢陛下!” “怎样,阿黎情况如何?”跟着皇帝就问。 然后那刘院判就出列道,“启禀陛下,小公主是得了失忆之症。” “失忆之症?”皇帝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目光阴鸷地盯着几人。 那刘院判就道,“是,是失忆之症。” “怎么回事?”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冷沉了下来。 跟着刘院判几人就将事情给他战战兢兢地禀奏了下,末了还添了一句,“不过陛下放心,小公主在慧根上并未受到影响。” 皇帝那犀利的眼神就盯着几人道,“可有办法医治?” 几人的面上就再次地露出了难色,“这个,这个,”几人跟着就噗通地一声又跪到了地上,并俯首贴地道,“臣等实不敢欺瞒陛下,恕臣等医术不精,并无把握。” 皇帝神色难辨地在将几人又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便挥了挥手,“罢了,你们回去。” 几人松了一口气,跟着就道,“谢陛下!” 待他们退却之后,皇帝就对着王公公叹道,“这样也好!到时候就多给她们些补偿。” 王公公点了点头,也不吭声,然后又往他的茶杯里续了一杯热茶。 所以,统共没出半天的时间,萧黎失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甚至连宫外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家都知道了,据说这个失忆之症连太医和院判都束手无辙,有可能一辈子都记不起以前的事情。 有人觉得是好事,有人却觉得有些遗憾,怎么就没有被烧死或者是直接烧成个傻子。 再说东宫这边,萧黎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然后就仔细地回想了下巴陵公主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说她叫萧瑜。 萧?自己本姓也姓萧,她唤她黎儿,而自己的本名也叫黎,同名同姓,这个将来她倒不用改名字。 萧?等等,她想一下中国历史上有哪些姓萧的皇族? 萧绰,萧燕燕?她首先想到的是那个由契丹人建立的与北宋并驾齐驱的大辽,但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萧燕燕是后族,大辽的皇族是姓耶律的。 不是那就继续往前推,五代十国的没得姓萧的,唐朝是姓李的,隋朝是姓杨的,虽然有个萧皇后,哦,对了萧皇后好像是出生皇族,是那个南北朝时期南朝的萧齐还是萧梁来着? 萧黎想了一会儿没有想明白,于是又往前推,跟着就是五胡乱华的十六国时期,十六国好像也没有姓萧的,跟着就是东晋西晋的晋朝,晋朝的皇帝都姓司马,是司马懿的后代。 那再往前,就是三国时期,三国魏蜀吴,曹操,刘备,孙权。 再往前就是东汉西汉的汉朝,中间再夹个王莽的新朝,汉朝的皇帝都姓刘,然后就是祖龙秦始皇的家族,秦始皇的家族都姓赢。 然后就是周朝,东周和西周,但周天子都姓姬,然东周时候的春秋战国时代各诸侯国的国君也没得姓萧的呀。 那商朝就更不可能了,商朝的君王都姓帝。 那照这么排除下来的话,中国历史上就只有那个南北朝时期南朝的齐朝和梁朝两个朝代才姓萧,不过这两个朝代都是个短命王朝。 萧齐是公元四百七十九年建立的,它的灭亡时间是五百零二年,前后也就只存在了二十三年。 而萧梁呢,虽然要稍微的长一点儿,但是也长不了多少去,萧梁是五百零二年建国,到五百五十七年灭国,前前后后统共也就只经历了半个世纪的样子。 哎哟,那她是处在什么时代的什么国家?不会是要让她再经受一次灭国?想想那种覆国之下焉有完卵的悲惨景象,她就觉得心塞不已。 她现在已经够惨了好?七八岁的年纪,没爹没妈,没奶没叔的。 哎哟,不行咯,看来她必须得找个机会好好的打探一下才成,要真是那两个短命王朝中的一个,那她还是趁早做打算,不然到时候敌人打来,她事先没得准备,准得嗝屁。 所以,当彩屏再次来给她送汤药的时候,她就拉着她问了一下,“彩屏姑姑,你能告诉我我的名字是怎么写的么?” “当然可以呀,”彩屏跟着就找来一张纸和笔,然后就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了她的名字给她看。 嗯,和她那个时代的字一样,看来不用当文盲了,接着萧黎就又问,“那,那我们国家叫什么?” 彩屏就道,“我们国家叫大魏。” “大魏?”萧黎加重了音地重复了遍。 然后彩屏就点了点头,“嗯,我写给你看啊?” 跟着彩屏就又在纸上工整地写了两个字,萧黎看后就确定了,这不是中国历史上的朝代,而是一个架空的王朝。 跟着她就又问了这个朝代的一些历史,跟着彩屏就又给她讲了开国的高祖皇帝是谁,都经过了那些皇帝。 然后萧黎就大致地在心里面计算了一下,从建国至今,这个朝代都已经经历了七个皇帝了,他们累加起来的时间跨度一共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了。 还好,不是个短命王朝。 第8章 换一种说法 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萧黎打算趁热打铁,再多向彩屏套一些信息,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巴陵公主和王公公一行人就走了进来。 这个白胖无须,一开口就是一张弥勒佛似的笑脸的老头儿这两天的出镜率有些高呀,主要是因为他是她那个至今都还不曾见过面,一直住在深宫中装深沉的便宜祖父的资深代言人。 打从她从天牢出来,这老头儿就时不时地受皇帝的旨意往这儿跑,不是带着人送东西过来就是来了解她的病情,一天早中晚至少要各来一次。 所以,来的多了,也就认识了,熟悉了。 “小公主?”王公公来到床前,弯腰看着那个身子依然清瘦羸弱,但是脸上却已见少许红润的孩子就认真地打量着。 “王公公,”萧黎目光定定地望着他跟他打了声招呼。 嗯,不管在哪个时代,嘴甜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的,萧黎深以为然,尤其是像她这种没爹没妈的孤儿更应该和周围的人打好关系了。 唉,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谁叫自己现在是身处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呢,在这里,一切的生杀大权都是掌握在帝王的手里的。 雷霆雨露均是天恩,是生是死全凭帝王喜好,她是想活的,而且还想好好的活,自由自在的活的。 这老头儿虽然是个太监,但是却是老皇帝身边的总管大太监,在老皇帝身边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不指望他能在老皇帝的身边替自己说好话,但是也绝不能让他说坏话呀,所以,和他打好关系准是没坏处的。 果然,在自己那么地轻唤了他一声之后,王公公的眼睛都笑眯了,“唉,小公主的气色这会儿看起来好多了,而且人也精神了不少,这样陛下就可以放心了,哎呀,陛下可老惦念了。” 萧黎面无表情地被彩屏又重新躺回到床上,巴陵公主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 老太监也不在意,他知道这对父女之间的隔阂是不容易消除的,毕竟中间横躺着自己那么多的亲人,一时是很难以释怀的。 事实老皇帝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于是跟着他胖手一挥,身后一溜儿的侍女太监就出列了,有十好几个呢,好在她的屋子够大,够宽敞,才不显得拥挤。 她们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的是不是上等的珍珠玛瑙,就是玉石翡翠,还有其他一些什么名贵的东西之类的。 王公公就侧身跟巴陵公主道,“陛下担心小公主躺在床上久了会无聊,所以就让老奴送些个东西过来让小公主把玩,说若是喜欢,他到时候再命人送些个过来。” 萧黎就那么随意地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件件精品!值钱!老值钱了! 她喜欢呀,打心眼儿里老喜欢了,再多来一些,她不嫌的,到时候她好好地挑拣一下,然后将那些没有打印皇家标记的东西统统拿到外面去变卖成钱,傍身! 无论在哪个社会,那身边要有钱才是硬道理。 巴陵公主微颔首,然后就朝着皇宫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一记跪拜之礼,“谢陛下赏赐!” 还不待巴陵公主起身,王公公就又笑眯眯的看着她,“公主不必这样,陛下说了,小公主失忆便失忆,他只希望她以后能够快乐幸福地长大,开开心心的过一生。” 巴陵公主猛地就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公公,就见王公公朝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巴陵公主随即便颓然地道: “陛下放心,在这个世上没有谁能够比我更希望黎儿能够平安顺遂地活着的了,不会有人告诉她爹娘的事,即便是哪天她问起,我也只会说是她爹娘是病故的,其他的绝不会多提。” 王公公就又点了点头,跟着手一挥,那些宫女太监们就自觉地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又自觉地一溜儿地退到了殿外。 王公公就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床上还躺着的小人儿一眼,见她似乎已经又睡着了,方才走近巴陵公主对她压低了嗓音。 “公主误会了,陛下的意思是不用刻意的隐瞒小公主有关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以及皇后娘娘的事。 但是这个却是要换一种说法,就是贼臣公羊错和郎严超趁着陛下在骊山行宫养病期间,谋逆造反,企图窃取我大魏江山。 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为保我大魏江山社稷,不顾自身安危率领着满朝文武和京师民众奋起抵御,但终因寡不敌众,兵败自杀。 同时被牵连致死的还有城阳长公主一家,临川王一家,以及大将军府和广平候府。 至于因由则是公羊错与太子殿下在朝堂上政见不合,而郎严超曾经得罪过太子殿下,他二人怕陛下驾崩之后,太子殿下登基对他二人不利,欲意除去,所以就发动了那场篡国之祸。” 巴陵公主仰面眨了眨眼睛,将眼中即将溢出的泪水又悉数地收了回去,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跟着便道,“知道了,请陛下放心,以后若是黎儿问起了,我便如是对她说便是。”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就去扶她,同时也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安慰提点道,“公主是个明白人儿,知道眼下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公主,你还是想开一点!” 巴陵公主就着他的手起身,“是啊,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地活着,我想不开又能怎样?说白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罢了。 这一生,我别无他求,只望能将黎儿平安的抚养长大,让她余生安稳,便知足了。” 王公公就再次地点了点头,“正是!” 随后他便道,“时候已不早了,公主,那老奴就回宫复命了?” “嗯,”巴陵公主微颔首,吩咐彩屏送一下,彩屏点头,领命而去。 巴陵公主来到床前,伸手抚了抚萧黎的面颊,眼泪跟着也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来。 彩屏回来的很快,看到这一幕,走至身边,担忧地唤了一声,“公主?” 巴陵公主一把抹去脸上的眼泪,然后就直起身走至一边,“就这样,好死不如赖活着。” 彩屏“嗯”了一声地点了一下头,虽然她也很觉得憋屈和难受,但是能怎么办呢?蚍蜉撼大树,他们是撼不动的!所以他们只能低头。 待两人走至外间,萧黎倏地便张开了眼,她听到了,刚才巴陵公主和王公公两人之间的对话她悉数地都听到了,虽然王公公有些说话声音压的很低,但是她还是听到了。 老皇帝,这是不想她知道有关她爹娘死因的真相啊! 好,既然如此,那她就如他所愿,装傻演戏谁还不会啊? 第9章 赐封 王公公回去之后,皇帝就问,“怎样?” 王公公就过去一边给着老皇帝磨墨,一边禀告道,“陛下放心,小公主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老奴看她今天的气色较之前都好了不少,小脸儿上都有了一丝丝血色,而且精神气儿也有了一些。” 老皇帝点了点头,提笔蘸了墨汁,“还有呢?” “陛下放心,公主她说往事已矣,她不想小公主今后过的不开心,所以她原本就没打算告诉小公主关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事,即便若是哪天小公主突然问起,她也只会说她的父母是病故的。” 皇帝就怔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去批阅奏折,“这个不现实,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道,“是,还是陛下英明,老奴将陛下的意思向公主传达了,公主她没意见,公主她让老奴带话给陛下。 说让陛下您放心,她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将小公主抚育成人,然后让她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仅此而已,别无他求。” 皇帝就搁下手里的朱砂笔,然后轻叹一声,就目光悠远地看向大殿的某一处,仿佛那里有他思念的人似的,“朕与皇后一生共育有两子两女四个孩子,可如今却只剩下了阿瑜。 阿琰是朕的嫡皇长子,朕从小就对他寄予了厚望,所有的皇子当中,朕对他倾注的感情也是最多最深的,可如今他却不在了,而且也就只剩下阿黎这一丝血脉,所以,无论如何朕也要给他保全了。” 见他忧伤的模样,王公公就劝慰道,“陛下您不必过于伤怀,倘若泉下有知,殿下知道您竟是如此的挂念于他,想必他也会不安的!” 老皇帝的眼神突然地就变得无比的犀利和坚硬了起来,“但是朕却不后悔!若是重新再来过一次,朕依旧会如此做!朕的大魏江山,朕手中的皇权,绝不受任何人的威胁与挑衅!” 王公公就不吭声了,然后就又见老皇帝垂着目光哀叹道,“这一生,确实是朕负了他们,我只希望他们在那边不要记恨于朕才是,若是有来生,朕再做他们的好父亲。” “不会的,殿下们又怎么记恨您?殿下们一直最尊敬的人就是您了!” 皇帝嘴角就勾起一抹浅笑,跟着也就不再言语了。 也许是有了巴陵公主的那份承诺,所以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皇帝就当着满殿文武大臣的面连下了四道旨意。 首先便是为已故的皇后、太子一脉,以及一些已故的朝中肱骨重臣平冤昭雪,说他们并没有造反夺位的意思,而真正行谋逆窃国之罪的是乱臣贼子公羊错和郎严超等人。 这些人实乃罪大恶极,不仅剥夺其官爵封地,而且还要毁其族庙,诛其九族,着廷尉和南北军统帅各带一千人等三日后皇城外西北角的菜市口斩首示众。 而之前被他们所陷害污蔑进大牢里的皇亲国戚,朝中众臣,及其他们的家属家眷们当即释放,恢复之前的爵位和归还其之前收缴的财务,像那些无辜枉死在牢狱里的人或者人家朝廷会酌情地给与一定财物补偿。 第二道圣旨就是赐死后宫的韩夫人,还有就是将她所出的四皇子九江王萧宁由原先的亲王改封为合浦郡王,封地也由原先的九江郡改为合浦郡,同时也向满朝文武宣布其永无继承大统的资格,理由是其母心肠歹毒,暗害嫡皇孙,容不下族亲,有其母必有其子,令五日后便启程前往封地,无诏永不得回京! 第三道圣旨则是罪责前廷尉和看守天牢的那些牢吏和狱卒们的,说他们玩忽职守,落井下石,捧高踩低,不敬皇族,前廷尉罢官免职,后世子孙永不得录用为官,牢吏和狱卒则是庭杖一百,黥刑发配边塞从军,永不回京。 第四道圣旨便是赐封巴陵公主为巴陵长公主,封地由之前的巴陵郡再增加临湘及平江两个县,而皇孙萧黎则由之前的承平公主改封为蜀国公主,赐封地蜀国。 几道圣旨一发,顿时满殿哗然,大家都小声地议论了起来,像对先皇后和太子殿下等人平反之事尚可理解,毕竟那都是天下皆知的事实,陛下迟早是要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的。 第二道第三道圣旨的下发大家也能理解,毕竟是陷害皇孙的事情,尤其是韩夫人,你说你一个后宫妃嫔有必要去对一个没爹没娘,年龄只有七八的小女娃赶尽杀绝么? 打从那小丫头从天牢里出来重新回归东宫之后,仅凭陛下接下来一系列的动作就不难看出他对这嫡脉现如今这唯一的一丝血脉的在意。 就这种情况你还明知故犯,不是典型的找死是什么?活该你的儿子被牵连,被陛下厌弃,之前的九江郡多大呀,下辖十四个县,现在的合浦郡才多大?只有之前的一个零头而已,而且还是环境极度的艰苦恶劣之地,这四皇子这一辈子算是彻底的完了。 另外就是那些牢吏狱卒们,人家虽然身在天牢,但是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身份在那里摆着呢,要杀要剐那全都是凭陛下定夺,哪容得了你一个看牢门的落井下石欺辱了? 最主要的就是第四一道圣旨,赐封巴陵公主为巴陵长公主没得事儿,封地由原来的巴陵郡增加两个县也没得事儿,皇孙承平公主萧黎改封为蜀国公主也没得事儿,但是封地却有问题了。 那是蜀国,不是蜀郡!蜀郡也就是一个天府平原加上它周边的几个县而已,但是蜀国却不一样了,它不仅包括了整个益州,还包括了陕南的汉中一带。 除了京畿周围七郡之外,整个大魏统共也就十三州,现在陛下手一挥,就给小公主划分了一个半的州,这和刚刚也才被封赏的巴陵长公主相比,那手笔就不知道要大多少倍了。 要知道整个蜀国就包含了九个郡,每个郡基本上都下辖有十几个县,就是最少的一个郡也下辖了八九个县。 这么多个郡一下子全划归给了小公主,那大魏一下子得损失多少的赋税啊?虽然公主的封地也是要向朝廷缴纳赋税的,但是也只需要缴纳一少部分的赋税,其它大头的还是公主所得,蜀国因为有天府粮仓之故,所以一直都是掌握在朝廷的手里的。 老皇帝端坐在上首的龙椅之上,将众人的神色都瞧了个仔细,在他们交谈议论了一会儿之后就让身旁的王公公上前代为询问下首的重臣还有没有什么事,若是没有了就退朝。 大家随即禁声,然后就重新站好队伍,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上首之位,见他们的老皇帝正神色肃穆,目光冷寒地盯着他们,原本是有一个人想出列的,但是却被他身旁的一个人给用眼色制止了。 于是大家齐刷刷的都不吭声了,老皇帝冷厉的目光将大家又扫视了一遍,跟着就道,“那好,既然无事,那便退朝。” 跟着大家齐刷刷地跪地恭声道,“恭送陛下!” 第10章 各方反应 散朝之后,大家便纷纷朝殿外走去,然后出到了大殿之外之后,大家又两人成双,成群的开始就刚才大殿之上皇帝所下达的那几道圣旨窃窃私语了起来。 而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那两人也没有例外,他们一个是当朝的臣相尉迟骏,一个是当朝的大司农蒋泓辙。 两人的年纪一个大概在五十岁上下,一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两人都蓄着胡子,只不过那年长的尉迟骏身形稍显有些清瘦,而且头发胡须都是花白着的。 两人并肩而行,蒋泓辙突然开口问道,“唉,臣相大人,我刚才在大殿上欲出列向陛下进言,您为何拦着我不让?那可是一个半的州啊?你说陛下他怎么就舍得?” 尉迟骏嘴角挂着浅笑,“你呀,整天就只知道惦记你的那些赋税,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陛下之所以在朝堂上连下了几道铁血旨意,甚至不惜以一个后宫得宠的妃子和一个已经成年了的皇子为代价,他是有深意的。 他是在向世人宣告,他很在意嫡脉这仅存的一丝血脉,以后谁都不可以欺辱和怠慢了她,否则那就是跟他过不去。” 蒋泓辙就是一惊,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又道,“可,可那封赏是不是也太厚了,你看巴陵公主也才一个郡外加两个县,其他的皇子公主皇孙们有的有封地,有的没封地,有的甚至连封号都还没有。 但是小公主却有整个益州跟半个荆州,十好几个郡呢?” 尉迟骏就摇头笑道,“一块封地算什么?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他想封谁不封给谁那都是陛下的意愿,我等朝臣是阻止不了的,何况小公主打从出生的时候起就深受陛下的喜爱。” 蒋泓辙一噎,然后就不言了。 跟着尉迟骏就又低声道,“陛下现在想做一个好祖父,咱们又何必去悖了他意?” 话不需说透,大家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蒋泓辙瞬间便领悟到了,陛下这是觉得对小公主有愧呢,所以想要补偿她呢。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默契地不再就这个事情继续。 一下朝,王公公就领了皇帝的旨意直奔东宫而去,当时萧黎刚起床在院中走动,观察她生活的这个环境。 冷不丁的就看到一个小太监一脸激动神色的朝这边跑了过来,“启禀公主,小公主,王公公来了。” “何事?”巴陵公主朝萧黎招了招手,萧黎走至水榭旁。 就听到那小太监道,“说是来传旨的,现在已经过了福安殿了,估计再过不久就该到咱们这儿了。” “好,知道了,退下!” “是!” 小太监刚退下,萧黎她们几个就果然看到王公公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他们这边疾步而来,看那阵势至少也有两三百号的人,而且走在最前面的一些人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个盒子,有大有小。 看着她们,白胖老头儿老远就扬起了笑脸,于是又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她们的跟前,跟着王公公就看着萧黎打趣道,“哟,小公主今儿的精神和气色又好很多了呢,都能下地走动了。” 萧黎没吭声,不过看着他还是露出了一抹友好的微笑。 巴陵公主侧头也微笑地朝她看了一眼,“今儿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也没有风,见她精神头好了一些,所以我就叫她出来走动一下,晒晒太阳。”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正是!” 看着眼前那一溜儿的人,巴陵公主直接问道,“王公公,这是?” 王公公突然正色道,“巴陵公主,承平公主接旨!” 巴陵公主一行人等即刻跪到了地上,一副肃穆聆听的模样,萧黎见罢,在犹豫了一瞬之后也跟着跪了下去,然后就学着巴陵公主的姿势,挺直着肩背,将双臂伸出打直,然后右手扣于左手之上和胸口平齐的位置,目光直视着前方。 王公公从一旁一个垂首的小太监的手里接过一道圣旨,然后就开始啦啦地念起来,一连念了两道,都是拗口的文言文形式,不过大意萧黎还是听明白了。 头一道是一道平冤昭雪的圣旨,专说她爹娘,奶奶等一系嫡脉的,说他们遭人暗算,死的冤枉,他很痛心难过之类的等等等等,然后就是对他们的一系列的追封,比如她的皇奶奶被追封为文贤皇后,她的父亲萧琰被追封为穆德太子。 然后第二道圣旨就是专门颁发给她们姑侄俩的,她姑姑巴陵公主萧瑜被封为了长公主,然后封地增加了两个县,而她则被改封成了蜀国公主,封地蜀国。 然后萧黎就在想,蜀国是哪个地方?会不会跟她在现代的那个巴蜀地区一样?就在她正想的出神之际,一只手就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跟着就见那胖老头又道,“恭喜两位公主了,尤其是小公主,这可是本朝立朝以来,所有的皇子公主皇孙们中的头一份儿呢。” 巴陵公主的嘴角也牵起了一丝笑,“是,还要多谢陛下厚爱。”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又道,“这些珍宝古玩什么的,也是陛下赏赐给两位公主的,还有这些宫人,他们都是老奴受陛下之命亲自到掖庭宫去挑选的,他们都身家干净清白,做事也认真负责,两位公主放心使唤便是。” 巴陵公主点了点头,“劳你费心了?!” “公主折煞老奴了,全都是陛下的意思!” 巴陵公主点了点头,也不跟他客套,随即大家又聊了一会儿之后,王公公就告辞回宫复命了。 不出半日的功夫,萧黎被封为蜀国公主,同时赐封地蜀国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大魏后宫和京城,老皇帝如此手笔,自然有人不忿不平,羡慕嫉妒。 如后宫中有人便道,“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都是陛下的子孙,凭啥别人的封地就要比她们的小,比她们的偏僻荒芜啊?陛下这也太偏心了!” “蜀国,蜀国啊,那么大的一块地,凭什么就便宜了那个小丫头片子?陛下这是老糊涂了?再怎么疼宠,也不过就是一个丫头而已,又不是皇子皇孙!” “气死了,气死了!那小贱人怎么就不随她爹娘一起死了呢?那死了也就干净了,没得遭污我的眼睛和耳朵。” “唉,小公主小小年纪就得了那么大一块的封地,还不知道我们家八皇子将来会得到一块什么样的封地呢?” “这嫡脉的待遇果真就是不一样哈,什么陛下都可着劲儿的给他们挑好的。” “人家本就是嫡出,又从小就受陛下喜爱,现如今又是嫡脉唯一的一丝血脉,陛下多疼着宠着也是能理解的。” 一时间,整个大魏的京城,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大家私底下都在悄悄地议论着这件事情,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各方人员的具体反应,但是萧黎可以想到,这会儿整个燕京城估计都被她这个蜀国公主炸响了。 因为她刚刚问了一下巴陵公主关于封地蜀国的事情,巴陵公主告诉她那是很大很大的一块地方,比平素的那些皇子公主们的封地要大十好几倍。 第11章 教识字 看着不远处那对一脸苦尽甘来露出轻松愉悦浅笑的主仆俩,萧黎的心里并没有他们那么乐观。 恰恰相反,她觉得这老皇帝果真是有做昏君的潜质,这个时候给她那么大一块封地,看似是给了她无上的荣光与疼宠,可实际上也给她招来了不少的嫉恨,尤其是后宫那些有生养过皇子皇女的女人们。 她们就会觉得她是陛下的子孙后代,那她们生养的也是陛下的子孙后代,凭什么自己就要比她们的皇子皇女或者是孙子孙女受陛下的宠爱那么多? 这是人就有一个比较心理,尤其是后宫的女人们,那攀比争宠是她们进入宫之后首先就要学会的生存之道。 所以,这老皇帝来的这一招简直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啊,不仅是在烤,而且还在上面刷了一层油,她这个嫡脉唯一的一根独苗此时不应该是低调低调再低调的么?怎么能如此的高调与张扬呢? 看来她以后还是得多加小心和谨慎才行,不然他们哪天在暗地里使些绊子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打定主意之后,萧黎就去到那对主仆的跟前,对着巴陵公主就道,“姑姑,蜀国在哪呀,远么?”既然她现在是个小孩子,那还是尽量地表现出一丝孩子气的好。 巴陵公主一把将她搂过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就道,“远呀,很远的,距离我们京城有好几千里的?” “好几千里是多远?” “好几千里啊?”巴陵公主顿了一下,跟着就摇了摇头,“嗯,大概很远,我也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去过,不过我听说那个地方很好,”巴陵公主就露出一副向往的样子。 “听说那里四面环山,中间是平原,那里四季分明,夏天不是很热,冬天不是很冷,那里盛产丝绸和粮食,被称为天府粮仓。” 靠,这不就是对四川盆地的描述么? 萧黎偏过头去,“姑姑,有舆图么?我想看下舆图,”古代地图都称舆图,她想证实一下自己心中所想。 巴陵公主也看着她,“黎儿会看图么?” 萧黎摇了摇头,“不会,不过姑姑可以教我。” 开玩笑,一个失忆了的人怎么可能还认得了字,看的来图?就算会她也不能认啊! 巴陵公主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好,我们让彩屏姑姑去取一份舆图来,我们教黎儿认识自己的封国。” “嗯,”萧黎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扯出一抹会心的笑。 彩屏也是满脸堆笑,“好,稍等啊,我这就去取,”说完,她便疾步的转身离开了。 很快彩屏就将舆图给取来了,然后巴陵公主就在她面前展开,萧黎就看到这是一份大魏的疆域图。 “姑姑,蜀国在哪儿呀?”虽然她瞟到了,但是还是得装一下。 然后巴陵公主就指给她看,“这儿,这儿呢。” 然后萧黎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到有一块很大的地方被用粗体毛笔字标注着“西蜀”二字,然后它那里面就有诸如汉中郡,武都郡,蜀郡,巴郡,益州郡,越隽郡,牂牁(zāng kē)郡。 再看各郡所辖的县域,什么武陵,上庸,平乐道,嘉陵道,成都,郫县,阆中,涪陵,汉江等。 靠,这些不都是现代都还在使用的地方名么? 就那个汉中郡就是现代的陕西安康,武都郡就是现在的甘肃西和,蜀郡则是指整个成都平原,而巴郡则是指重庆地区,越隽郡就是四川的西昌,益州郡不就是云南么,还有那个牂牁郡不就是贵州地区? 这云贵川都包含了,还有那部分的陕西和甘肃,以及湖北地区,难怪那个太监老头儿会说她是立朝以来的头一份封赏,还真不是夸大,也难怪她姑姑和彩屏会笑的那么开心。 天啊,她究竟是穿越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她怎么感觉这个朝代的疆域版图和饮食文化跟中国历史上的西汉时候有着高度的相似和重合呢? 比如说,从她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见过炒菜,所食之物大多是猪狗牛羊鸡鸭这些,鱼基本上都没有看到过。 烹饪手法也不是煎就是烤,再不然就是煮和炖,还有就是蒸,食物所盛器具一般是以青铜器和玉石材质为主,也会用一些土陶盆,土陶罐,漆器木盒之类的,就是偶尔用到的瓷器呢也是一个粗糙的素色,像那种元明清时代的各种颜色,各种图案的精美瓷那是想都不要想。 但是她知道这不是西汉,其一,这个大魏的疆土虽然很多地方跟西汉的重叠相似,甚至连有些地名都起的差不多,但是它却没有西汉的疆域辽阔,版图大,它基本上都是在中原那一块,还没有延伸到新疆及中亚,西域那些地区,甚至连西藏都还没有,有一个西羌境,也有一个西羌湖,但是却不是青海湖,它是一个沙漠内湖。 其二就是,西汉时候虽然已经出现了纸张,但是那也是西汉末年的时候,那时候的造纸工艺还不发达,造出来的纸张还很是粗糙,还不能大规模的普遍使用,中国的纸张是在东汉的一个叫蔡伦的太监他经过了改良了造纸技术之后才开始正式的大规模的普遍使用的。 那时候技术上去了,可以用于书写,绘画,也可以用着草稿纸,而且纸张的价格也便宜了。 但是大魏是却有着比较成熟的造纸术,如那些书籍已不再是笨重的竹简了,而是线状的纸质版,那些挂画也已不再是那种布帛的了,而是宣纸。 不是大汉,却又与大汉很相似,难道说宇宙中真的存在着平行空间或者是叠加空间? 须臾间,萧黎脑海里像过山车似的想了很多,但是有一点她却是绝对的肯定,那就是她是真的遭了很多的嫉恨了。 娘的哟,那么大的一块土地谁不眼红?谁还会安逸不成? 这老皇帝还真是个事儿精,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人家要装好祖父,疼你呢,才给你那么大的一块封地,你若是不领情那就太不识趣了。 怎的,你还惦记着你爹娘,你奶奶的死跟我有关是不?那你想怎样?是记恨我,还是要跟我对着干? 自古帝王的疑心病都比较重,她好不容才从那个脏乱终年不见天日的天牢里脱身出来,可不想再进去第二次,所以,老皇帝给她抛的这一枝巨大的橄榄枝她还真的不能不接,不仅要接,还得感恩戴德的接。 跟着,萧黎便打定了主意,只见她突然地抬起头道,“姑姑,你教我认字,这上面的好些字我都不认识啊?” 只有这样,她识字的行为将来才很好解释,才能更顺理成章地被人所接受。 巴陵公主就看着她道,“你想识字呀?” “嗯,我也像姑姑你一样,能看书,”萧黎重重地点了下头。 巴陵公主就宠溺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好,姑姑教你,姑姑到时候再专门给你请一个先生好不好?” “好,”萧黎就又点了一下头。 跟着巴陵公主就教她识起字来。 第12章 萧宁 老皇帝赐了她那么大的一块封地,自然是要进宫去谢恩的,只不过老皇帝体恤,让王公公传话说待她身体痊愈了之后再进宫。 老实说她是真不大习惯古代人这个动不动就下跪的习俗,要知道她上辈子可是生在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国家,她就是连她的爸妈爷奶都没有下跪过,到了这里,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去给人下跪。 所以,萧黎自然是乐意领他这个旨的,待到身体好全了再去。 在养病期间,萧黎没事就拉着巴陵公主和彩屏教她“认字”,两人倒也乐意为之,几天之内,两人自觉还是教会了她不少字,萧黎还得了她们不少的夸奖,直说她聪明,一学就会。 萧黎就有些无奈,心道,要不是怕你们怀疑,我至于天天飙演技卖傻装愣么? “公主,小公主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您是不是应该抽个时间带她进宫去给陛下请个安了?”萧黎正提着一只毛笔在那里练字,彩屏就突然地出声道。 萧黎抬起头就望着巴陵公主,没办法,她现在是自己的监护人,就见巴陵公主嘴角原本挂着的笑容顿时就收敛了起来。 见她久不吱声,彩屏就再次担忧地提醒道,“公主?” 巴陵公主就道,“我知道,放心,只要黎儿能好好的,我是不会跟着他对着干的,”她甚至可以尝试着放下。 彩屏就点了点头,巴陵公主然后就望着萧黎道,“黎儿,明天我们进宫去给皇祖父请个安好不好,皇祖父前些天赐给了你那么大的一块封地,我们还没跟他道谢呢?”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 反正迟早都是要去觐见的,在她看来,早去比迟去的好,老皇帝生性多疑,要是去的太迟了,还不知道他心理会怎么猜忌她们姑侄俩呢。 她们现在是看似风光,实则是如履薄冰,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们现在是完全地仰仗着老皇帝的鼻息苟活。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巴陵公主就领着萧黎进宫去了,她们才走到半道上,马车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启禀长公主,小公主,合浦郡王在外求见!”帘外赶车的马夫跟着便出声道。 合浦郡王?那不就是那个原九江王,老皇帝的第四个儿子萧宁么?按照辈分她还要叫他一声皇叔呢。 巴陵公主脸色倏地一下就冷沉了下来,“不见!” “是!” 车夫欲继续赶车,可是外面的人就是不让,车夫有些为难,再次向巴陵公主禀告道,“公主?合浦郡王不让!” 巴陵公主的脸色就罕见的不耐烦起来,她正欲拉开帘子对外面的人发难,萧黎就扯了扯她的衣袖,一脸祈求望着她,“姑姑?” 巴陵公主拧着眉头看了她一瞬,又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没有驳了她的意,然后就对着外面的车夫道,“将马车赶到路边。” “是!” 马车停稳,巴陵公主就牵着萧黎的手一同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然后萧黎就看到她们马车的后面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神情有些落寞的身影。 那人身材颀长,容貌俊逸,年龄大概在二十三四的样子。 看到她们下来,那人上前两步,同她们打着招呼,“皇姐,阿黎?” 巴陵公主依旧冷黑着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在之外的冷漠神情是看也不看对方一眼,“不敢当,不知道合浦郡王拦着我们的马车是什么意思?” 对方的嘴角就勾起一抹无奈地苦笑,“皇姐,明天我就要启程前往封地了,也许今生我再也回不了京城了。” 巴陵公主依旧不为所动,“那又怎样?和我们有什么干系么?” 对方的神情就显得愈发的难过了,“我想在临走之前跟你们辞个别。” “不必!也用不着!”说完巴陵公主就拉着萧黎的手欲返回马车。 萧宁见罢,赶忙又急声唤道,“皇姐?” 巴陵公主顿住脚步,不过却依旧没有回头,“你还想说什么?” “皇姐,我母妃她没有害阿黎,她是被人陷害冤枉的!”萧宁对着她们的背影喊道。 “冤枉?”巴陵公主转过身,随即发出一声冷笑,“呵,你母妃是皇帝陛下的宠妃,谁能冤枉的了她啊?” 萧宁看着她们姑侄俩不答反问,“皇姐,你我都身在皇家,你应该知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昔日的皇后娘娘,我们的母后不也是宠冠后宫么?可是结果呢,结果又怎样?不依旧落得个凄惨的下场么?” “住口!”巴陵公主喷火似的瞪着他,仿佛刺中了她的逆鳞。 萧宁果然住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皇姐,我不是有意提及的,但是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母妃的确是冤枉的,她没有理由去伤害阿黎。” “没理由?怎么没理由?你母妃一直以为当初益阳远嫁西齐是我母后的主意,所以过后处处跟我母后过不去,后来益阳惨死西齐,你母妃更是对我母后恨之入骨,所以她恨不得我们这一脉人彻底地绝嗣了才好!” “皇姐,不是的!没有,我母妃她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我承认她曾经确实怨恨过母后,也针对过母后,但是她后来知道了,那件事情根本就和母后无关,完全都是由父皇和朝臣们决定的,母后为这事还和父皇争吵了一番,两人三个月都没有见过面说过话。 所以,当她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之后,她也就释怀了,她还跟我说是她错怪母后了,她本打算在母后千秋的时候去向母后请罪的,可是还没等到那个时候,宫里就发生了那件事,为此,她去向父皇求情,但是父皇没听,还训斥她后宫干政,罚禁足钟粹宫半年。” “她是你母妃,你自然为她开脱!你母妃向来偏执,要她相信益阳那件事情跟我母后没有关系怎么可能?”巴陵公主依旧不信。 萧宁道,“皇姐,我没有骗你,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查证,还有那个宫女的确是益阳宫里的,但是她也只是一个负责外殿洒扫的三等宫女而已,因为一次犯错,被管事嬷嬷又重新罚回了掖庭宫,所以,她怎么可能是我母妃的人呢?她又怎么可能去为益阳而报复阿黎呢?” 巴陵公主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拉着萧黎直接回了马车上,萧宁眼里闪过一抹痛色和失落。 就在马车欲继续前行的时候,萧黎即刻出声道,“等等!” 跟着她便掀帘再次从马车上走了下去,然后把她手里这几天来常把玩着的一块玉珏递给了萧宁,“皇叔,给你!” 萧宁犹豫着接过玉珏,然后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双眼却有些微红,“阿黎,你相信皇叔说的话对不对?” 萧黎没有回答他,而是道,“皇叔,明天你就要离开了,我和姑姑到时候不能去送你,这个给你,留作个纪念。” 萧宁眼睛望天地眨了眨,又朝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跟着便蹲下身去,将萧黎小小的身影搂抱进怀里,“谢谢阿黎,皇叔一定会好好的保存的,”跟着他便又放低了声音在她耳畔道,“阿黎,记住皇叔的话,以后凡事都要多加小心一些,皇宫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安全的地方。” 第13章 觐见 不远处的宫道上,也同样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青布帷幡,外无一丝修饰之物,极尽简单低调,车上端坐着一中年男子和一小少年,外加一个赶车的车夫。 透过车帘的缝隙,中年男子低声垂询着前面的马车车夫,“那就是巴陵长公主和蜀国公主?” 车夫闻言立刻朝不远处望去,随即点头道,“是的,侯爷,那就是嫡脉如今唯二的公主。” 中年男子身边的小少年出于好奇也朝那边望了过去,就见已经转身重新回到马车上的小女孩却又突然地从马车上下来了,跟着她将一个好像是玉佩一样的东西递给了那车外的年轻男子,然后那年轻男子就蹲身抱了她一下。 中年男子却突然地轻笑了一下,“韩夫人毒害小公主,韩夫人因此而亡,四皇子遭贬,嫡脉跟四皇子一脉如今应该也算是不死不休的宿敌,可这小公主竟一点也不记仇,这倒是有意思了。” 却见那车夫不以为意地道,“小孩子嘛,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他们哪懂得了大人们的那些恩恩怨怨,只要是谁给他们发出一丝善意他们都会觉得对方是好人。 再者,这小公主打小就是被身边的人娇宠着长大的,心性难免就养得单纯了一些。” 中年男子就看向身边的小少年,就见小少年将目光垂了下来,中年男子也不接车夫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听说这小公主得了失忆之症?” 车夫就叹息了一声的点了下头,“确实如此,这小公主也是可怜,小小年纪便失孤了不说,在天牢里也差点就病没了。 等醒来之后呢,身边的所有人和过去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就连宫中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据说她这失忆之症这一辈子大抵是治不好了。” 说到这里,车夫捂住嘴巴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据说据太医们的推测估计是因为小公主在天牢里面将脑子烧坏了的结果。” 中年男子就点了点头,然后又朝萧黎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跟着就吩咐前面的车夫,“好了,咱们走!” “是,侯爷!” 车夫跟着就架起马车朝宫外慢悠悠地赶去,然后在经过萧黎他们身边的时候,小少年就挑起旁边的车帘朝萧黎深深地又看了一眼。 萧黎回到马车上,马车继续前行,巴陵公主搂抱过她就问,“黎儿,你为何要把那块玉珏送给他?那可是你皇阿奶在你满百日的时候亲自命人为你打造的。” “姑姑,四皇叔他不是坏人,”萧黎偏着脑袋望着她道。 “你还小,哪分得清什么是好人还是坏人啊?”巴陵公主也不以为意,搂着她有些哭笑不得,认为她是小孩子心性,别人给她一个好的脸色,对她温和的说几句话她就觉得人家对她没有恶意。 萧黎就有些无语的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本姑娘的真芯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好不,这点判断能力还是有的,只不过她这会儿也难得跟她做过多的解释,一切等见了老皇帝回去之后再说。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萧黎他们一行人到达了老皇帝居所兴庆宫,不过时间赶的不凑巧,老皇帝正在召见几个回京叙职的刺史议事。 “走,姑姑带你去御花园转转,咱们等会儿再过来。” 巴陵公主的话音将落,身后的殿门就被从里打开了,跟着王公公就从里走了出来,“长公主,陛下叫您领着小公主在偏殿里稍坐,他等一会儿就好,”说着就将他们朝旁边引着。 得,老皇帝有令,她们去不了御花园了,萧黎看向巴陵公主。 巴陵公主犹豫了一瞬,道,“那有劳公公了?” “公主说笑了,老奴也是得了陛下的吩咐。” 说话间,萧黎他们就进到了偏殿内,然后王公公就吩咐几个侯立在殿里是宫女太监们仔细伺候着,跟着对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又回到老皇帝是身边去了。 她们刚一入座,几个太监宫女们就捧着瓜果茶水上来了。 出于好奇,萧黎就对殿内的陈设开始打量了起来,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萧黎就对这老皇帝又有了一份深刻的了解。 穷奢极欲!十分爱享受! 瞧瞧,一个偏殿都装修的极尽奢华讲究,金银玉器自不必说了,那座椅板凳全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还有那帷幔全是名贵的彩锦,不是蜀锦就是云锦,像那些绫啊绸啊缎的根本就不存在。 老实说,老皇帝的这品位和审美观还真不是一般的俗,萧黎直觉有些接受无能,所以她在打算了一圈儿之后就再没了兴趣。 她们坐了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有一个年轻的太监过来通传她们过去。 于是萧黎姑侄俩就起身,很快就进了隔壁的宣政殿,老远的萧黎就看到了高大奢华的大殿之上端坐着一个头发胡子皆已花白的老人,老人神色肃穆,目光犀利极具威严地盯着她们俩。 呵,这老头儿就是她的便宜祖父! 到达大殿中央,姑侄然后异口同声地朝上首端坐着的老人恭敬地行了一记跪拜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儿臣给皇祖父请安!” “都起来,”老皇帝声如洪钟,然后对萧黎温和地招了招手,“阿黎,来,过来,让皇祖父看看?” 萧黎朝巴陵公主望了一眼,巴陵公主对她点了点头,“去,皇祖父在叫你呢。” 于是,萧黎就朝上面走了过去,待到她走至老皇帝的跟前,唤了一声“皇祖父”,老皇帝一把将她拉住,然后就仔细地端详起来。 跟着就皱起了眉头道,“嗯,阿黎长高了,不过身子却没以前壮硕了。” 萧黎就忍不住内心吐槽道:一年多不见,能不长高么?我又不是侏儒!再说在天牢那个地方,吃没吃好的,睡没睡好的,一年多的时间,她身体能保持壮硕才怪呢? 一旁的王公公见老皇帝那副表情,适时地就站出来笑呵呵地插话道,“陛下不必忧心,小公主这身子骨已经恢复了不少了,老奴之前才看到她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瘦小单薄,就跟个纸片人儿似的。” 果然就见老皇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王公公跟着赶忙又道,“不过老奴问过太医了,索性小公主底子还不错,后面好好地将养上几个月也就回来了。” 老皇帝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跟着就吩咐王公公道,“你稍后命人再准备些上好的药材和食材送到东宫去。” “是!”王公公恭敬地应了一声,跟着就退至一旁。 老皇帝话题跳的有点快,只见他拉着萧黎的手便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就问,“阿黎怕不怕皇祖父?” 萧黎想也没想地就摇了摇头,“不怕!” 开玩笑,不要说她本就不怕他,就算是怕她也不会承认,要知道这些天她可是从她姑姑和彩屏的口中得知,老皇帝后面越来越不甚待见她父王的一个原因就是老皇帝嫌弃她父王性格太过仁厚谨慎了,曾还说他“子不类父!” 果然,老皇帝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便突然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哇,不怕好,这才是朕的好嫡孙!” 第14章 赐膳 看着眼前孩子那双无比清澈纯真的眼睛也弯了起来,老皇帝对她就愈发的喜欢了,跟着就问,“听说你近日在识字?” 萧黎点了点头,“是,阿黎看到宫中有书籍,却不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嗯,身为大魏的公主怎能不识字?” “哦,差点忘了,”萧黎突然就懊恼地叫了一声,跟着就又跪了地上,然后对着老皇帝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阿黎谢皇祖父之前的赏赐。” 站在下首的巴陵公主见罢,也赶忙地跪了下去,“儿臣谢父皇隆恩。” 老皇帝看这姑侄俩的反应很满意,于是就道,“都起来,又不是外人,都是父子爷孙的,用不着那么客套,你也上来就坐。” 最后这句话他是对着下首的巴陵公主说的,巴陵公主回了一声“是”之后就迈步上台阶,然后就在距离老皇帝左下首位置不远处的一张小几旁跪坐了下来,而萧黎则直接被老皇帝拉抱到了怀里。 “既在识字,那皇祖父便考考你如何?” “好!”萧黎童声地应着。 然后老皇帝先是问她都习了些什么,萧黎就说她正在学《三仓》和《急就》。 这个时代不像前世那样还有《三字经》和《千字文》这样的儿童启蒙读物,这个时候的入门书籍都是像《仓颉篇》、《爱历篇》、还有《博学篇》。 说来也奇怪,这不是汉代,却又继承了秦代的文化精髓,如《仓颉篇》、《爱历篇》、还有《博学篇》都是由大秦帝国的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太史令胡母敬分别编写的。 可是到了这里却成了大魏,好像出现了一个空间地域段的分支。 然后老皇帝就让王公公去他寝殿里将这三本书给取来了,然后又分别指着其中的一些字对萧黎考校了起来。 开始一些字萧黎回答的还算迅捷,基本上是老皇帝指出来她就能马上的认出来,不过越到后面萧黎的回答就有些犹疑起来,甚至好些字她都是靠猜的,有些字她还认错了。 倒不是她真的不认识,事实上这里就没有她不认识的字,好歹她在现代也是获得了几个博士文凭的,她故意的。 因为从实力出发,现在她实在是太弱小了,而且她对眼前的老皇帝也还没有一个全面的系统的深入了解,她不知道他是希望她聪明一些呢,还是希望她愚笨平庸一些的好? 若是她表现的太过于优异了,会不会引起这老皇帝的猜忌,现在她因为拥有一块大封地,本就已经遭了很多人的眼红,若是再节外生枝,那岂不是在自掘坟墓? 所以,还是尽量低调一点的好。 就她这认字的水平,老皇帝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巴陵公主道,“平时都是你在教她?” 巴陵公主便为颔首道,“是,有空了我就教她识一些。”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随即默了一下,跟着就道,“这事你就不用费心了,过两天我就指派一个先生过去专门教导她。” “是!” 萧黎偏过头去看着老皇帝就道,“阿黎多谢皇祖父。” “不谢,不谢,”老皇帝嘴角眼里都是笑,显然心情很好。 跟着就见一个小太监的模样跑进来,然后在王公公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王公公就朝巴陵公主和萧黎的方向各望了一眼,跟着就又到老皇帝的耳边低语了一声。 老皇帝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收敛了起来,而他看向巴陵公主的眼神也变得锐利了起来,“刚在宫外看到你四弟了?” 老皇帝的疑心病果然比较重,连这么一点小事都要计较,不过由此可见他在他们身边并没有少安排眼线。 巴陵公主内心也是不平静,不过她面上却是不显,只是避重就轻地点了下头,“嗯,在宫道上碰到了。” 老皇帝盯着她就又追问,“都说了些什么?” 萧黎赶忙天真地抢在巴陵公主地前面回答道,“四皇叔说他明天就要离开京城前往封地了,然后就拦着我和姑姑跟我们辞别。” 果然她这童音一响起,老皇帝的视线就从巴陵公主的身上转到了萧黎这里,跟着就见他又是一脸地带笑,“哦?听说阿黎还送了你四叔一件东西?” 萧黎就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四皇叔说他这一辈子估计都没机会再回来京城了,我看到他很是伤心的样子,所以就将我身上挂着的一块玉珏取下来送给他了,这样,四皇叔他就不会难受了。” “哦,为什么呀?” 萧黎就道,“因为我之前生病了,躺在床上喝那个苦药药的时候也很难受,然后姑姑就会送东西给我,每次收到东西之后我就立马不难受了。” 看着她那一脸天真无邪的可爱小模样,老皇帝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真是个小财迷。” 萧黎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就望着他追问,“什么是小财迷?” “哈哈,小财迷啊?小财迷就是喜欢别人送给你东西。” 萧黎就一脸甚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嗯嗯,我也喜欢皇祖父送给我的那些东西。” 老皇帝就再次地爆笑了起来,跟着就道,“中午你们也就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一道用膳。” 连“我”都用上了,看来老皇帝是真的很高兴,萧黎就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不过她和巴陵公主还是都应承了下来。 跟着老皇帝就宣来一个负责膳食的小太监让他去御膳房传令,多做几个巴陵公主和小公主都喜爱吃的菜色出来。 萧黎就毫不客气地开始点起单来,“我要吃肉菜圆子,还有糖醋鱼。” 老皇帝就指着那小太监道,“听到了没有?记下来,给小公主做!” 那小太监就苦哈着一张脸有些难为情,“记是记下来了,但这两道菜御膳房好像还从来都没有做过?” 老皇帝就盯着他问,“做不出来么?” 那小太监就耷拉着脑袋一副极为为难的样子,“听都没听说过。” 然后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跟着目光就看向了萧黎。 萧黎内心就忍不住地嘚瑟了起来,看,恁凭你是皇帝,拥有五湖四海,穷奢极欲了一辈子,但这个饮食文化还不是贫乏的可以? 巴陵公主就给他们解释道,“之前阿黎病了,在饮食上一直没什么的胃口,然后前天她就亲自跑到了膳食房里去找吃的,然后就在那里跟膳食房里的厨子们捣鼓了一天,最后就捣鼓出来了这么两道菜,这两天天天都嚷着要吃那两道菜。” 说着她就吩咐一旁侯立着的彩屏道,“你跟着传膳的公公一起去一趟御膳房。” “是,长公主!” 老皇帝和王公公脸上就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来,显然是没想到这两道菜居然还是萧黎捣鼓出来的,于是都就有些好奇起来。 萧黎就笑眯眯地对着老皇帝道,“皇祖父,这两道菜可好吃了,不信待会儿您也尝尝。”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好,皇祖父一定尝尝。” 第15章 绝味 到点用膳,看着眼前那两道明显与以往御膳房所准备的膳食迥异的食物,老皇帝就忍不住地问一旁的萧黎。 “这就是你捣鼓出来的那两道什么圆子和什么鱼的?” 王公公也一脸含笑地看着她。 萧黎就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嗯,肉菜圆子和糖醋鱼,皇祖父您看,这汤里有肉有菜,肉是剁碎了做成小球状的,所以我就给它取了个肉菜圆子的名字,这鱼的味道里有酸有甜,所以我就给它取名糖醋鱼。” 说着她就拿起一旁的小木勺往老皇帝的碗里舀了一个肉丸子和一勺汤,“皇祖父,您尝尝看,看是不是如阿黎说的很好吃?” “黎儿,不得无礼!”在她话音刚落,巴陵公主就严肃着眼色喝止她道。 萧黎就一脸懵逼不解的神情看着她姑姑。 老皇帝就朝巴陵公主看了一眼,不过也没有吭声,也也没有去触碰那碗里面的东西。 倒是一旁侍立着的一个小太监自觉地上前来提起桌上的另一副筷子将老皇帝碗里的那颗肉圆子夹了过去然后慢口慢口地品尝了起来。 跟着又用一只小汤勺从老皇帝的碗里舀了一口汤喝下,接着又夹了一小筷子的糖醋鱼放进嘴里。 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旁的王公公才又重新地拿起小木勺往老皇帝的碗里添了一个肉圆子,老皇帝这才端起碗开始用膳。 萧黎这才恍然记起,封建时代的帝王们在用餐之前都有让人先试菜的习惯,目的就是为了防范有人在饭菜里动手脚毒杀他。 萧黎就在内心忍不住地撇了撇嘴,这么怕死还当什么皇帝啊? 老皇帝舀起碗里的肉菜圆子就咬了一口,跟着就忍不住地夸赞道,“嗯,这肉菜圆子果然不错,不仅味鲜爽口,还嫩滑得很,最主要是没那种油腻感,好吃!” 说完他又将那剩下的半颗也吃了,跟着又将碗里的汤给喝尽,然后又让王公公给他再添一碗,跟着他又将那糖醋鱼夹了一筷子。 “嗯,这个糖醋鱼也不错,不仅色泽红亮剔透,而且还口感清爽,肉质鲜嫩,酸中带甜,甜中含酸,吃起来很开胃,最主要是还没那种腥味,以往御膳房做出来的鱼不管怎么处理都多少有一些的鱼腥味儿,但是这个就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嗯,甚好!” 评价完老皇帝伸出手就又夹了一筷子吃进嘴里。 在场的人闻言,都满脸带笑地望着他。 王公公就拍手欢叫道,“哎哟,那可真是大善啊!” 老皇帝点了点头,见大家都没动筷,于是就抬起筷子指点着萧黎她们姑侄俩道,“唉,你们都吃啊?看着我干嘛?” 看来老皇帝的心情确实是不错,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用“我”这个字了。 “是,”巴陵公主低应着,然后朝萧黎招了招手,萧黎回到巴陵公主身边。 跟着老皇帝又对着身边的王公公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也坐下尝尝,味道是真不错。” 王公公一阵感激,“哎哟,老奴谢过陛下了,不过老奴还是先待陛下和公主们用过了再用。” 老皇帝就斜了他一眼,“叫你用就用,哪那么多废话?这里又都没有外人,来人,再给王公公也备一桌子!” 古时候的人,尤其是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吃饭都是一人一桌的,不像现代一大家子人或者是一大群人都是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是!”侍从转身就去给王公公备席。 王公公就赶忙上前谢恩。 王公公在一一尝过之后就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激动神情来,“哎哟陛下,这可是老奴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肉圆子跟鱼了,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呀!哎呀,不行了,老奴的舌头都恨不得吞到肚子里去了。” 老皇帝就哈哈的大笑了两声,伸着筷子指点着他骂道,“瞧你那点出息,狼吞虎咽的就跟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王公公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哟,让陛下您见笑了,这实在是太好吃了。” “嗯,确实是好吃,堪比绝味!”老皇帝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跟着继续战斗,萧黎就看到两个人一个劲地就吃着那两道,桌上的其他菜根本就没怎么动。 萧黎就在心里忍不住地又撇了撇嘴,有那么好吃吗?还绝味?以为是鸭脖子啊? 就她这两道菜,那在现代社会是寻常老百姓桌上最普通寻常不过的菜肴了,可到了这里,就被他们夸的人间仅有天上无的,是不是也太夸张了点儿? 那若是哪天她再给他们整出几道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菜肴来,那他们是不是会夸成是天皇大帝的仙馐玉肴了? 唉,古代人就是这样,经济匮乏,物资匮乏,连同精神饮食文化也匮乏,就这么两道随意的家常菜也能让他们吃的欢心大赞。 一顿饭食吃下来,老皇帝跟王公公吃的是满面春风,一脸满足,待侍从将席面撤下,老皇帝端坐在上首一脸喟叹地道,“嗯,今天这顿膳食甚合朕的口味,是朕吃过的最开心的一次膳食。” 王公公适时地出声道,“可不是么?老奴今天能够有此口福,也是托了陛下和小公主的洪福。” 老皇帝微眯着的双眼就是一睁,随即抚摸着胡子就看向了萧黎,“嗯,阿黎确实功不可没!赏!阿黎,想要什么,告诉皇祖父,皇祖父一定满足你?” 萧黎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老皇帝的下首位置就跪了下去,跟着就给他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谢皇祖父,不过阿黎不要赏,皇祖父之前就已经给阿黎很多赏赐了,阿黎不能太贪心,阿黎只希望皇祖父以后每顿饭都吃的开开心心的,皇祖父开心,阿黎也就开心。” 听着她那稚嫩的声音,还有那一本正经的说话语气跟神态,老皇帝眼前就是一阵恍惚,同时眼里也流露出了一丝落寞,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他好像看到了另一抹小小的身影。 当初,他也是这般大地跪在自己的跟前,对着自己恭敬地说,“儿臣不要父皇赏赐,儿子读书多用点功,多明白些事理,以后到封地上去了就能够帮助父皇多分担一点地方上的政务,这样父皇就少操一些的心,少受一点的劳累。” 往事历历在目,可是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老皇帝比起眼然后又倏地睁开,看着萧黎道,“阿黎不要,但是皇祖父却还是要赏你,王明德?” “陛下?”王公公赶忙出列。 “赏蜀国公主千金,上好云锦两匹,上好南珠两斛,你稍后去少府知会一声,让他们送来这里,待他们回去的时候一并带上。” “是!” 跟着老皇帝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就来到萧黎的身边,将她从地上给拉了起来,然后就牵着她的小手道,“刚才吃的太撑了,走,陪皇祖父去御花园里走走。” “是,皇祖父!” 巴陵公主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一行人就往御花园里漫步而去。 第16章 御花园 昭华宫内,一身着美衣华服的年轻美妇人正歪靠在室内的一张软塌上闭目养着神,突然一个同样年轻,但模样也只能算作清秀的妇人就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跟着她就捂嘴在那美妇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妇人就倏地张开了眼,然后目光犀利地斜视着她道,“赐膳留食了?” 那清秀妇人就猛点了下头,“据说整个用膳期间陛下都很高兴,那殿内的笑声就没有停歇过。” “怎么回事?”那美妇人眉头随即就蹙了起来。 那清秀妇人就摇了摇头,“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小陈子说他因为距离主殿太远,一时也打探不清楚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情,不过他说陛下他们在用完膳之后又一起去了御花园。” “去了御花园?”美妇人起身,将身子坐直了一些。 那清秀妇人就点了点头,“小陈子说看那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御花园没错。” 美妇人嘴角就勾了起来,随即发出一声冷笑,“哼,现在倒做起了慈父,摆给谁看呀?” 那清秀妇人跟着就问,“那夫人,咱们该怎么办呀?” “哼,能怎么办?既然他要做慈父,那就让他做呗!左右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难道我还怕她翻了天不成?” “可是?”那清秀妇人就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可是夫人不是说要,”说到这里,她快速地朝殿外瞟了一眼,跟着就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那美妇人就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我傻呀,这个时候还顶风作案?没看到景阳宫那位跟她儿子的下场么? 那老不死的我可是清楚的很,那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不管是谁,只要是违逆了他的意,对他构成了威胁,他谁都舍得下去手。 皇后,太子,临川王,城阳长公主,韩夫人,九江王,哪个不是他曾经宠爱过的人,哪个不是他的至亲骨肉? 尤其是皇后所出的那几位嫡系血脉,哪个又不是他的掌中宝,最后不还是说杀就杀,说处罚就处罚么?” 清秀妇人就瞳孔微缩,猛地瞪大了眼睛,她可是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韩夫人死时的样子,一杯鸩酒下肚,然后就七孔流血而亡,到断气的时候那双眼睛都没有闭合上。 不仅是她死了,就是整个景阳宫的宫女太监们都无一幸免,甚至还连累了她的儿子萧宁,由亲王变为郡王不说,封地也锐减了,而且还是最偏僻的荒芜之地。” “所以,我和我的阿尧绝不能步了那对母子的后尘,现在他一心要维护那个小丫头片子,那我就成全他。 他要宠就宠着,索性也宠不了几年了,待我儿长大,羽翼丰满了,碾死那对姑侄俩还不等于就像是捏死一只臭虫一样的简单。 再者,除掉了韩如意和萧宁那对母子俩,我心中的大石头已然就又去了一块,我啊,就当作是发个善心,让她们再多苟活个几年。” 清秀妇人听罢,嘴角随即也就发自内心地扬了起来,“夫人说的是。” 跟着那美妇人就从软塌上站了起来,“走,咱们也去御花园里逛逛。” “是!” 清秀妇人嘴角的笑就转为了阴笑,跟着就过去扶她的胳膊。 萧黎他们一行人到达御花园的时候,那里正有两个一年轻一中年的妇人各领着几人在那里赏花,两人手里一人握了一朵花,一人正攀着一枝花心情甚好的闻着。 两人有说有笑的,气氛十分的和谐。 “呵,今天这御花园里倒是热闹啊?”老皇帝双眼带笑地牵着萧黎的手朝他们走了过去。 两人听到老皇帝的声音,都赶忙蹲下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都起来,”老皇帝心情显然很好。 “谢陛下!” 两人起身,跟着就看到老皇帝牵在身旁的萧黎和落后他们几步的巴陵长公主,于是两人又上前行礼,“长公主,小公主。” 萧黎不认识她们,于是就偏过头去看她姑姑,就见她姑姑对着那个年龄稍轻的行了半蹲礼,“李夫人,”跟着又对着那个年龄稍长的微颔首了一下,“王美人。” 什么情况?年轻的竟然还比那个年长的品级高?萧黎再一看两人的模样儿,可那年轻的也并不比那年长的长得好看呀? 难道说是两人的娘家后台势利不一样? 萧黎虽然心中如是猜想着,不过还是学着她姑姑的模样给两人回了礼。 两人见罢,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故意做给老皇帝看的,总之,表现出来的却都是对萧黎很喜欢的样子。 “呀,小公主这是病情痊愈了呀?哎哟,谢天谢地,感谢菩萨保佑,总算是安然无恙了,”率先开口的是李夫人,说着话的同时她还双手合十的朝空中虔诚地作揖拜了拜。 “是啊,确实是凶险,你说这个风邪之症,就是好些个身强体魄的大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还是小公主这么大点的孩子?当初,我跟阿越听说了小公主的病情之后,也是狠狠地揪心了一把,”一旁的王美人跟着也微笑着的点头附和道。 老皇帝才不管两人究竟是出自真心的关心萧黎,还是刻意地为了讨好他而曲意逢迎,他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你说阿越之前还为阿黎担心过?” 对上老皇帝那双威严且带着审视的眼睛,王美人不卑不亢地点头回答道,“是啊,当初阿越还说想要去看看小公主来着,但是陛下您也知道,阿越自幼体弱多病,常年都吃着药,我怕他将病气过给了小公主,所以,我就没让他去,还望陛下您赎罪?”说着她点蹲身下去。 老皇帝见她不似说假,遂点了点头,跟着就摆了摆手,“也难为他有这份心了,起来!” “是,谢陛下!”王美人起身。 跟着就听到老皇帝又道,“话说朕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阿越了,改哪天把他宣进宫来咱们爷俩好好的聚聚,说会儿话?” 王美人听罢,顿时欢喜的不得了,“唉!一切尊陛下的安排,”跟着又蹲身行礼。 萧黎就看到一旁的李夫人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嫉妒,跟着就见到她上前一步对着老皇帝撒娇道,“陛下,阿雅也想父皇了,前些天都还在跟臣妾说她都有好久没看到父皇了。” “好,好,那到时候都一起!”老皇帝此时心情甚佳,竟也不在意女人们间的争风吃醋,金口一言,对后宫中的女人们就都下了恩旨。 李夫人赶忙蹲身行礼道谢,在老皇帝没注意的时候还不忘朝对面的王美人挑衅地看了一眼,王美人赶忙垂下眼眸。 “呀,陛下和两位姐姐也在呀?”就在这时,一个莺脆的声音从斜对面响了起来,跟着萧黎就看到一个身姿摇曳,面若芙蓉的年轻妇人领着一队人马从不远处款步走了过来,她身上挂满了珠翠,一步一动之间,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弱柳扶风的气质来。 第17章 簪花 萧黎就抬头看向身旁的老皇帝,就见他打从那美人儿一出现,他的一双眼睛就紧紧地黏住人家美人儿瞧,更是舍不得挪开分毫。 萧黎在内心就忍不住地撇了撇嘴,都七十多岁了还这么好色! 然后她就忍不住地又脑补了一下,是不是说她爹娘,还有皇阿奶,包括她的叔叔姑姑们遭此横祸也是因为她皇阿奶活的时间太长了的缘故。 俗话说,色衰而爱驰,爱弛而恩绝。 据说她皇阿奶活了六十五岁,而这个年纪岂止是人老珠黄,简直就是皮松肉跨好不?说不定还牙齿都掉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美感可言了。 哪像那些才十七八岁,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们来的皮光水滑,脂润玉膏,青春鲜活的? 老皇帝对她皇阿奶自然是越看越不顺眼,越不顺眼就越厌恶。 所谓爱屋及乌,相反的,也有个恨屋及乌,老皇帝看她皇阿奶不顺眼了,自然就会连同着她所生的那些子女们也都跟着看不顺眼。 所以,渐渐的也就感情淡了,或者是没有感情了,再然后也就不在意了。 萧黎越想越觉得就像这么一回事,靠,还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老皇帝也活的是够长的,像他们这种常年为国事操劳,又疑心病重的人居然能在医疗水平如此落后的古代活到七十多还身子硬朗的也确实是罕见的了。 古来帝王皆短寿,就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王朝,能活过一个甲子的帝王,包括唯一的则天女皇在内,也才堪堪的二十八位。 倘若老皇帝跟其他的帝王一样,也老早的就翘了辫子,那现在当政的说不定就是她老爹了,说不定也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一系列的人伦悲剧了? 说不定原主也会好好的活着,而自己也许是个孤魂?也许是个野鬼?也也许会穿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另外一个人身上。 唉,罢了,罢了,反正一切如果都不存在,既然她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在这里好好的活着。 想到这里,萧黎便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又重新地望向了美人儿。 还不待那美人儿走近,老皇帝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道,“你也来了?” 那美人儿不像其他人那般在老皇帝面前拘束,小心谨慎,只见她很随意地道,“在宫里待着有些闷,所以就出来走走。”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跟着就见那美人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看着萧黎和她姑姑一脸惊讶地道,“呀,小公主和长公主也进宫来了啊?我就说今天有喜事儿,果不其然,原来是宫中来了贵客呀?” 老皇帝故作不悦地斜了那美人儿一眼,“瞎说什么,一家人,什么贵客不贵客的?”然后就牵着萧黎的小手往旁边走去了。 “是是是,是臣妾不过脑子说错话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那美人儿则赶忙追上去讨好道。 老皇帝这才神色稍霁的又朝她睨了一眼,跟着两人就开始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起来,而之前的李夫人和王美人则都自发的退到了一旁做起了背景墙,倒有些避其锋芒的意思。 两人眉目传情了一会儿之后,那美人儿就将目光温和地对准了萧黎,在盯着萧黎看了一会儿之后,就道,“小公主还是跟以前一样玉雪玲珑,冰雪可爱,”说着就欲伸出手去摸萧黎的脸颊。 萧黎将头往后一仰,跟着身子又往老皇帝的身后藏了藏,躲开了她的碰触。 美人儿手落了个空,就那么直直地定格在了拌空中,她面上就皲裂了,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神色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她讪讪地扯动了下唇角,“好像小公主她不大喜欢我的触碰哈?” 老皇帝侧身瞧了一眼萧黎,又看了她一眼,随即没好气的道,“好好的你伸什么手,别把孩子给吓着了?” 那美人儿就为自己辩驳道,“我没有要吓她,我就是觉得小公主长得可爱,想要摸一摸她。” 老皇帝就道,“阿黎才刚生过一场大病,对你们她都没有印象,还不熟悉,所以,你们还是不要碰触她了。” “哎哟,是哈,瞧我这记性,怎就把这茬给忘记了,”那美人儿神色就是一怔,跟着就露出一副懊恼的样子来,接着就对萧黎赔礼道起了歉来,“小公主,对不起哟,我下次不会了。” 萧黎就抬起头望着老皇帝,老皇帝就松开她的手,然后鼓励地道,“去,去玩儿,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花草什么的,到时候搬些回去?”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指着前方不远处一株正开得盛艳的红色牡丹花道,“我喜欢那朵花花,皇祖父,我可以摘回去插在花瓶里么?” 老皇帝点了点头,“可以!这御花园里的任意一朵花你都可以采摘回去。” “谢皇祖父!”萧黎就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孩童天真的笑容来。 老皇帝就道,“让他们去摘给你。” 萧黎就摇了摇头,“我自己去摘,”说着就蹦蹦跳跳地过去了。 “你小心一点儿,别扎破了手,”老皇帝在她身后喊着。 “知道了,”萧黎转身朝他欢快地挥了挥手。 老皇帝不放心,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你跟过去看着些。” “是!” 看着萧黎的背影,美人儿就道,“陛下,您对小公主可真好!” 老皇帝就斜睨了她一眼,“朕就这么一个嫡孙女,自然是要多加疼宠着些才是。” 王美人和李夫人听罢,就又彼此地对望了一眼,跟着就见老皇帝一挥手,“好了,你们也都各自散去,我到那边去休息一会儿。” 众妃嫔们齐声应“是”,然后也都摘花的去摘花,赏花的去赏花,美人儿和巴陵公主也去了。 萧黎回来的时候,就见着那美人儿正拿着几朵花在巴陵公主的头上比划着,“说起来,我还比长公主长了两三岁呢,但是长公主现在的模样确实憔悴的有些厉害,不知道的都以为你有三十好几了呢。 你看像这种粉色的花,黄色的花都不配你了呢,你都把它们压不住了,所以呀,你还是要带这种深色点的花才好看,”说着她便她将一朵暗红色的鸡冠花插在了巴陵公主的头上。 巴陵公主将那朵花从头上摘了下来,将要说些什么,萧黎就举着一大把的牡丹花邀功似的朝她飞奔了过去,“姑姑,你看,我摘了这么多好看的大花花,你弯下身子,我给你簪一朵。” 看着她扬起的可爱笑脸,满脸的皆是欢愉,巴陵公主终是不舍得拒绝,“好!” 萧黎选了一朵淡紫色的牡丹花别到了她头顶的正中央,然后对着她又仔细地端详了好一阵子,跟着就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好看,姑姑戴这朵花是最好看的了!姑姑,我们去给皇祖父看看?” 说完她也不理会一旁还站着的美人儿,也不顾及巴陵公主是否同意,拉着巴陵公主的手就往凉亭的方向奔去。 “皇祖父,你看我给姑姑别的这朵花花好看不?”一到了凉亭,萧黎就卖弄似的向老皇帝介绍道。 巴陵公主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老皇帝却是果真地将她认真地打量了一通,跟着就点了点头道,“嗯,好看!以后你就要多些艳丽的装扮,别年纪轻轻的就打扮的那么素净,没得丝鲜活的气息。” 巴陵公主垂眸应了一声“是!” 第18章 心思 萧黎他们在御花园里大概也就待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然后就有朝臣来向老皇帝禀奏事宜,老皇帝就欲起身去处理事情。 正好,萧黎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于是就故作神情恹恹地对着老皇帝道,“皇祖父,阿黎也想回去了,阿黎有些困了。” 老皇帝看她确实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于是就点了点头,“行,那就一起走?” 于是萧黎和巴陵公主就一同随老皇帝离开了,一时间,整个御花园里就只剩下了几个妃嫔和她们所带来的随身伺候的人了。 这正主儿都走了,她们这些个做妃嫔的也自然没有在留下来的必要了,于是那美人儿就率先对着李夫人和王美人道,“两位姐姐,我宫中还有些事情,所以就先行失陪了。” 两人赶忙屈膝行礼,“如夫人慢走。” 被唤作如夫人的美人儿目光轻蔑地在她们面上一扫,跟着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待她离开之后,王美人也跟着便道,“李夫人,最近天气是越来越热了,我给阿越做了两身衣服还没有做好,所以,也就不陪你了。” 李夫人就道,“正好,我也逛累了,有些乏了,不如我跟姐姐一起,反正咱们也顺道?” 王美人微微地颔了颔首,“也好!” 于是,两个妃嫔就手挽着手一起慢悠悠地往她们的住处走去,走到半道上,李夫人就突然出声了。 “我今天算是见识过了,陛下待小公主可真是宠啊,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没见陛下待谁有那么宠溺过,就是曾经的城阳长公主也没有。 你说陛下他是怎么想的?再宠那也只是一个孙字辈儿的,又不是自己的皇子皇女,用得着么?” 王美人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心里泛酸了,想要找一个同仇敌忾的人罢了,不过她才没那么傻呢。 只见她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浅笑,“陛下待小公主的宠爱又不是一天两头的了,打从她一出生时候起陛下就开始宠着了。 再者,不都说隔辈亲隔辈亲的么?我想陛下就是基于这种心理才待小公主那么疼宠的。” 李夫人听罢,嘴角就讪讪地笑了笑,“倒也是哈。不过我们家倒是无所谓,左右不过阿雅也就是一个皇女,待再过两年她成年出嫁了,我也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王美人就微微地点了点头,“我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别的追求,就希望我们家阿越能有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然后别再动不动就吃那些苦掉牙的汤药了。” 李夫人跟着就皮笑肉不笑地道,“也是哈,没有什么比拥有一个健强的体魄来的重要。” 走着走着两人便到了分岔口,然后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待稍微走远了些,李夫人脸上的笑容马上便收敛了起来,跟着就见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呸,扶不上墙的烂泥,活该他们母子俩在这后宫里当着小透明,不受人待见。 你看她那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最大的愿望就是她儿子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一点的人生追求都没有,他儿子都那么大了,眼看着马上就要成年了,她也不知道心急一下,为他的儿子争取一个好点的前程? 就知道天天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给谁看哪?就她现在那个年纪,那副容貌,难道还能指望陛下天天去她那里不成?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简直是气死我了!” “夫人,您别生气了,气着了伤了您自个人的身子不划算,王美人您还不知道啊,她向来就胆小谨慎,打一直就是这个宫里谁也不敢得罪的主,您说您跟她置个什么气啊?”就在这时,落后李夫人身后两步的一个大宫女模样的女子上前劝慰道。 “你说的对,这出身低贱的人啊她果然就是上不得台面,一辈子都畏畏缩缩,怕这怕那,你就是给她支着两根拐杖,她也把那个腰杆子杵不直!” “夫人说的是,”那大宫女的眼里就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与此同时,另一端,王美人主仆俩也同样在低声地咬着耳朵,“主子,李夫人刚才那些话没安好心,您可千万别当真啊?她那是在挑拨离间!” 王美人就拍了拍身边大宫女的手背,“放心,她是什么心思我清楚的很,无非就是看到陛下宠爱小公主她心里不平衡不舒坦,羡慕嫉妒恨了。 阿雅虽然也是皇女,但是也是在前年的时候才受封了个县公主,要知道皇后娘娘所出的两位嫡公主可都是被破格封为了长公主的,那是位比亲王,而小公主呢则更不要说了,以国封之,立朝以来头一份,比她的姑姑还要位尊。” 那大宫女就点了点头,“是,两位公主确实是挺遭人眼红的。” 王美人的嘴角就又勾起了一丝浅笑,“不过我们却是不用去羡慕嫉妒的,反正陛下将来的大位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我们家阿越,所以啊咱们也没有必要去跟别人争的急赤白眼的。 陛下的东西,他封谁不封谁那都是他自己的意愿,咱们无权干涉,也没干涉的必要,咱们啊只要本本分分的,安安静静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阿越是陛下的亲子,不管是多也好,少也罢,陛下他终归是不会不管我们的。” 那大宫女就点了点头,“正是。” 一回到自己的寝宫,如夫人就一屁股歪坐在了榻上,“讨厌,真的是太讨厌了,就是失忆了也还是那么地令人讨厌,生不起一丁点的好感来。 你说她怎么就挺过来没有直接病死了呢?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祸害遗千年。” 清秀妇人给她倒了一杯蜜水,“夫人您莫气,横竖都是早晚的事,您现在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现在当务之急是那个大位。 嫡脉没有了,韩夫人跟四皇子也倒了,但是咱们九皇子的前面还有好几个成年皇子正对着那个位置虎视眈眈呢。” “你说的没错,”如夫人就点了点头,随即她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但是我也不好去跟他提啊,不管是从正面还是侧面都不行。 他现在是愈发的多疑了,尤其是在皇位继承人上,看谁都像是要抢他的皇位似的。 你别看我现在受宠,但那仅仅是在男女之事上,我给你说那老不死的可精着呢,他虽然人老,但是心和精神却一点也不老,他向来都是将前朝和后宫分得清清楚楚的呢。 只要我敢向他提一个字,哪怕是拐着弯地提,他也能觉察出我对他的皇位有觊觎之心,到时候我跟阿尧会有怎么样的下场你想过没有?” 那清秀妇人就有些担忧地道,“那怎么办?” 如夫人就摇了摇头,“现在不但是整个后宫的人都小心谨慎着,就是整个前朝估计也没有哪个朝臣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提议立储的事情。” 过来一会儿,那如夫人就有些不耐烦地道,“哎算了,虽然老不死的现在疑心病重,防备之心也比较强,倒也不是完全就不是好事。 阿尧现在也才十岁,我们娘俩在朝中又没根没基的,将就那老不死的身子骨还硬朗着,何不如让他帮着我们把那个位置再多守几年? 到时候阿尧大了,在朝中也有了自己的人脉,我们何愁大事不成?” 那清秀妇人就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想,随即就阴恻恻地笑了,“还是夫人有远见!” 第19章 发誓 晚上,巴陵公主哄萧黎睡觉,萧黎却一把扯住她的衣摆,“姑姑,今天晚上你可以陪我一起睡么?” “怎么了?是害怕了还是怎么了?”巴陵公主微低下头关心地问。 萧黎摇了摇头,“不是,就是想跟姑姑一起睡。” 巴陵公主略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好,姑姑跟你一起睡。” 然后萧黎就往里面挪了挪位置,巴陵公主上到床上,然后就脱衣服,跟着就躺了下去。 彩屏见罢,然后就对着一旁的紫苏与青黛道,“要不今天晚上你们也跟我在外间的榻上一起挤一挤?” 紫苏和青黛是巴陵公主从王公公给她们从掖庭宫里选拔出来的那一批人里面提升上来的四个贴身的一等大宫女中的其中两个。 其实她们原本是不叫这个名字的,这个名字还是后来巴陵公主重新给她们取的,另外两个一个叫白芷,一个赤芍。 都是按照中药药名来的,因为那几天萧黎正生着病吃着药,所以,巴陵公主就随意的给她们分别取了这么几个名字。 不过萧黎觉得这些名字还挺好听的,于是她也给她自己身边的几个大宫女分别取了雪见,辛夷,茯苓和连翘的名字,说是跟她姑姑身边的那几个一等大宫女的名字来个遥相呼应。 当时还把巴陵公主和彩屏逗的是哭笑不得。 巴陵公主有了新的贴身侍婢之后,就把彩屏正式的给了萧黎,让她过去照顾萧黎,她觉得萧黎的身边还是要有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才好。 彩屏拉着俩侍婢退下之后,整个内室就只有萧黎跟巴陵公主两个人了。 于是,萧黎就拉着她姑姑的胳膊跟她悄声地咬着耳朵道,“姑姑,我不喜欢那个美人儿。” “哪个?王美人么?”巴陵公主也同样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她道。 萧黎摇了摇头,“不是,是最后来的那个美人儿。” 巴陵公主瞬间就明白她说的是谁了,“她叫如夫人,是你皇祖父目前最宠爱的嫔妃,告诉姑姑,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啊?” 萧黎就道,“她对姑姑不敬,见了姑姑也不行礼,她还嘲笑姑姑你比她看起来老,还故意给你戴那么一朵又丑又破的花羞辱你。” 大魏是一个等级十分深严的国家,嫡庶之分尤为明显,正妻和嫡子为主,妾为仆,庶子为半主,妾见了妻要行礼,庶出见了嫡出要行礼。 公主就逗她,“原来我们黎儿这么聪明啊,连这些都看得出来?” 萧黎就甚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像李夫人和王美人见了姑姑你都要先向你行礼,然后你还她们礼,可她却没有。” 巴陵公主心里就是一阵的感动,“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不喜欢她的?” “嗯!”萧黎点了点头。 巴陵公主就道,“黎儿,虽说在咱们大魏嫡庶分明,但是你也要知道咱们大魏同时也是一个讲究孝道的国家。 她虽然是你皇祖父身边的妾侍,但是她也是我们的长辈,而且她是现今整个后宫里头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妾侍,其他侍妾都是爵级前面直接冠以原来姓氏,而唯独她,你皇祖父赐了‘如夫人’的封号。 所以她在你皇祖父的心目中是不一样的,你皇祖父现在年纪大了,对后宫里那些女人们他也没有多少精力去应对了,所以,只要他愿意,她随时都有被扶正成为继后的可能。 黎儿,咱们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往你皇祖母和父王,还有你们舅公他们还在的时候,我们有他们罩着,都是别人赶着前来巴结讨好我们,可是现在他们不在了,我们就成了皇室里的孤女了。 姑姑虽然被封为了长公主,但是姑姑也只是空有爵位,而没有实际权利,更没有靠山的公主,所以,在他们的心里眼里,谁又会真正地把我这个长公主当成一回事呢,所以,她给不给姑姑行礼又有什么干系? 就连你皇祖父当时在场不也都是没有说什么?所以,我们就我们就不要去计较那些了好不好? 黎儿你千万要记得,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姑姑什么都不要,姑姑什么也能忍,姑姑只要黎儿能好好的活下去就够了,黎儿,我们这一脉就只有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 她当然是要好好的活着的,她还想在这个世界吃香的,喝辣的,玩好的,自由自在的,好好地享受人生呢,所以,她惜命的很呢。 不然,她为什么要一个劲地巴结讨好老皇帝,还不是为了从他那里多搜刮点好东好西,然后保障自己的后半辈子过的有滋有味么? 萧黎故意露出懵懂的眼神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接着巴陵公主又道,“所以黎儿,今天晚上的这些话,你可千万不要到外面去跟任何人说起,包括你身边的那几个贴身的大宫女和太监们都不能知道,知道吗?不然,到时候咱们会有麻烦,惹祸上身的! 这个世界上最难掌握的就是人心,因为你不知道他(她)什么时候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会在背后捅你一刀,那是要命的,知不知道?” 萧黎很想说她才不怕麻烦呢,但是当对上那双对自己充满着担忧的双眼时那话她却反驳不出口,而是垂下眼眸重重地点了点头,“嗯,阿黎不说,阿黎对谁都不说,包括彩屏姑姑也不说。” 巴陵公主听罢,心总算是如释重负了,于是一把将她搂抱进怀里,然后一个劲地夸着,“嗯,黎儿真乖,黎儿真聪明,记住姑姑刚才给你说的这些话,另外以后若是有什么话,就像今天这样先给姑姑说好不好?” “嗯,好!”萧黎又点了点头。 巴陵公主跟着就道,“好了,睡?” “嗯,”萧黎再次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果真的闭起了眼睛,巴陵公主见罢,然后也闭起了眼睛。 待她睡熟之后,萧黎倏地便张开了眼睛,眼里华光一片,此时,她眼里哪还有一丝孩童的模样,俨然一把出鞘的利剑,直射向漆黑的夜空。 一会儿之后,她目光慢慢地柔和下来,跟着望向这个历经沧桑,却又对着生活充满着无限痛苦和无奈,然后又不得不迫使自己努力地活着的柔弱女子看着。 她知道她内心对老皇帝其实是无比怨恨和厌恶的,因为他杀了她身边的所有亲人,要不是因为自己,她想她都是不会苟活的? 因为自己还小,还活着,所以她不得不迫使自己去努力地迎合他讨好他,目的就是为了保自己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她的内心是极度痛苦和矛盾的,也是无比孤独和压抑,还有备受煎熬的。 她是自己的姑姑,却承担着做父母的义务,她把她余生所有的心思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自己的身上,对她无微不至地关心着,爱护着,尽一切可能地守护着。 尽管自己不需要,可是她却无法不动容。 一个姑姑,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却能为自己做到这份上,所以萧黎是感动的,她看着自己的小手在心中暗暗发誓: 姑姑,给阿黎几年时间,待阿黎长大一些,阿黎就带着你去封地,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咱们自由自在地在那边过太平日子,到时候咱们谁的脸色也不看,阿黎带你游山玩水,畅快人生! 第20章 老师 老皇帝说给萧黎找个先生授课,还真就动作很快,还不出两天,他就又把她们姑侄俩召进宫去,说是让她见先生。 小太监将她们引到老皇帝宣政殿后方一所叫弘文馆的地方。 她们才刚踏进内殿,坐在上首主位的老皇帝就对她招了招手,“阿黎,快过来?” 萧黎松开巴陵公主的手,然后嘴角扬起一抹孩童才有的天真笑靥,哒哒哒地就跑了过去,然后稚嫩着嗓子喊道,“皇祖父!” “唉,好好好,你慢点儿,小心摔着,”老皇帝见着她很高兴,一脸愉色的答应她道。 萧黎跑到老皇帝跟前,然后恭恭敬敬地就给他行了一礼,“皇祖父万安!” “安安安,快起来,快起来,”老皇帝迫不及待地就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跟着就跟她道,“来,皇祖父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呢就是皇祖父给你找的老师,他叫欧阳业,是太学的博士。” 博士?不就是后世学校里的校长么? 萧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旁边不远处站立着一个身材颀长,仪状端正的中年人,中年人留着短须,年纪大约在四十来岁五十岁不到的样子。 他目光清明和煦,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笑意,不轻蔑,不谄媚,看起来还蛮有亲和力的。 嗯,老皇帝给她选了这么一个博学大才来给她教授启蒙之课,看来老皇帝对自己还是蛮上心的,只是不过,这是不是也太大材小用了点? 若是一个教书先生也就罢了,可对方是国家最高学府的校长啊?这就让萧黎有点摸不准老皇帝的用意是啥子了。 就在萧黎暗暗揣测之际,就见对方率先给她行了一记标准的国礼,“微臣见过蜀国公主。” 萧黎立马回过神来,然后就再次看向对方,嗯,恭敬有礼,不卑不亢,看起来倒是一个端方君子的形象,就是不知道性子古不古板,迂不迂腐? 萧黎马上还他一礼,“欧阳博士。” 老皇帝满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微微地点了点头,指正道,“阿黎,今日见老师是要行拜师之礼的?” “是,皇祖父,”萧黎恭敬地应着,转身就朝那欧阳业跪了下去。 欧阳业惊了一下,赶忙摆手拒绝,“不不不,陛下,小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老皇帝就道,“要得的,欧阳,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阿黎是朕唯一的嫡系孙辈,朕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教授于她,让她懂礼辩是非。” 欧阳业随即就跪到了地上,恭敬地朝老皇帝拜服道,“微臣谨遵上命!” “起来就坐!” “谢陛下!” 待欧阳业坐好之后,一旁侯立着的小太监将早就备好的茶水端至萧黎的面前,萧黎接过,然后双手奉上,“老师请喝茶!” “唉,好!”欧阳业接过,然后喝过一口之后,便将萧黎从地上扶了起来,“小公主请起!” 萧黎站起身之后,老皇帝就对着她交代道,“阿黎,欧阳博士可是我大魏的知名大儒,他们家传世了四百余年,历朝历代都出了不少的文人,是真正的书香传世之家。 欧阳博士更是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经史子集更是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三十五岁便掌了太学,所以,你可要好好的跟她学哟?” “是,皇祖父!” 拜过师,喝过茶之后,他们这师生关系算是确立了。 然后老皇帝就说,介于欧阳业还有一个太学要管理,而且宫中也没有和萧黎一般情况需要才入蒙学的皇子皇女们,所以就不在宫中授课了,让他直接就到东宫里去授课,这样他授完课之后既方便回家也方便去太学。 欧阳业没有异议同意了,跟着他便当着老皇帝的面向萧黎和巴陵公主她们确定了下他每天到东宫的授课时间。 初步阶段,是每天上午辰时两刻到巳时两刻上两节课,一节用于认字,一节用于练字,然后下午是未时三刻到申时两刻上两节,一半时间学《九九》,一半时间习《六甲》。 所谓《九九》,就是九九乘法口诀表,《六甲》就是指学习天干地支记年月日这些。 其实翻译成现代的时间,她的课程表就是这样子的:早上七点半到上午十点半她得学语文,下午两点半到四点半她得学数学,还有说文解字这些。 老实说像这些,她是真没得必要学,不过做戏不是得做全套么?所以她还不得不接受重新再当一回小学生。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光上午她就得学习三个小时,下午还要学习两个小时,一天就是五个小时,唉,天啊,她要怎样才能把那些无聊的时间给混过去啊? 这也太难熬了,第一天混完,还有接着第二天,过后还有后面的很多天?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有些头疼。 嗷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前辈子就天天学,不是那些文化理论课,就是各个地区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和语言,还有一些艺术方面的课程,最主要的还得练习各种各样的保命技能,例如:近身格斗术,远程狙击手,还有tnt爆破,等等等等。 她就觉得她的前辈子那就是一个陀螺,不停的转啊转的,从来就没有好好地停下来休息过,后来终于有一天停下来了,然而她却又窝囊的嗝屁了。 本以为到这里之后,她就能当一个闲适的大米虫,然后躺在一个舒适的大摇椅上,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安安静静的混吃等死了,哪晓得现在却还是要学习,而且还得从蒙童开始。 萧黎的内心顿时就忍不住地一阵哀嚎,她觉得自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但是事已至此,好像也容不得她反悔了。 要知道欺君之罪可不是那么好犯的,要是一个搞不好,轻则在老皇帝这里失宠,重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老皇帝疑心病重,防备之心又强,她就算自个儿不怕,但阖宫上下也还是有好几百口人呢,尤其还有她姑姑,彩屏姑姑,她们可都是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那自己也不能自私不顾他们的安危不是? 唉,所以还是罢了,罢了,认命了! 萧黎刚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却见老先生欧阳业对她唤道,“小公主?那咱们明天上午就开课,可行?” 萧黎勾起唇,然后对他天真地一笑,“老师,可以的!” “嗯,很好!”老先生很满意就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老皇帝有开口道,“好了,既已说定,那你们就回去准备,欧阳博士留下,朕还有事情跟你相商。” “是!陛下!” 老皇帝开始赶人了,萧黎和巴陵公主自然也识趣,所以跟着就跪安,“儿臣告退!” 两人刚要转身离去,老皇帝却又即刻地将她们唤住了,跟着就问身边的王公公,“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那套笔墨纸砚你那准备好了没?” 王公公马上就回禀道,“准备好了,都在小卓子那里候着呢。” “那好,交给她们带回去。” “是!” 第21章 倒霉 萧黎他们一行人从弘文馆出来行了大约不足五十来米的距离,就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她探着脖子朝那边张望,就见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少女们在一群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朝这边走来,几个少年少女还你追我赶的打闹着。 巴陵公主就给她介绍道,“那边是德文舍,是宫中未成年的皇子皇女们读书学习的地方,估计这会儿是下学了。” “哦,”萧黎顿时兴便致缺缺。 可是她对别人不感兴趣,并不代表别人对她也不感兴趣,就在他们朝宫道左边方向拐的时候,就见身后不远处的那群少年少女中的其中一人拉住另外几人有些吃味地低声道,“哪,看到没,又赏赐了?” 其他几人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就见前方左拐的宫道上正慢悠悠的走着几个人,其中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大一小的俩姑侄,她们的身后则是跟随着几名宫女太监,其中一个太监的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那托盘上堆放着几个漆制木盒。 几人都是皇子皇女出身,自然对那俩姑侄不陌生,不是目前最得圣宠的那对嫡出血脉么? 就见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少沉着一张俏脸揪着帕子不吭声,可那双紧盯着人家不放的眼睛又透露着她的不甘心。 而另一个稍微比她矮一点点的少女则直言不讳地道,“父皇怎么又赏她们东西啊?你们看最近父皇都赏了她们多少好东西了,先是封地,后是名贵的珠宝首饰,美玉古玩,现在又不知道赏了什么。” “赏什么也论不上咱们,谁叫人家是嫡出,咱们是庶出?”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有些酸溜溜地叹息道。 然后之前那个出声的少女就又不甘地道,“什么嫡出不庶出的,嫡出的男丁都死绝了现在。” 另外一个年龄看起来在几人中最长的少年就道,“嫡出的男丁是死绝了,但是人家受宠啊?” 跟着那个最先拉住几人说话的少年就一脸傲娇神色地道,“现在受宠可不代表将来也一直受宠!”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就不吭声了,毕竟大家都是出身皇家,有些话不需要说的过于明白。 然后大家彼此间互望了一眼,跟着就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异样的神色来,有了然的,有扬眉吐气般如释重负的,也有隐忍不甘又神色复杂的,但更多却是一种幸灾乐祸的。 果然就见之前那个一直揪着帕子的少女就突然地笑了起来,然后就走到那个刚说话的少年身边道,“阿尧弟弟说的没错,那好运啊总不可能一直都眷顾着那一个人,说不定哪天一个不小心就倒了大霉呢,”说到这里,然后她的声音就又放低了很多,“咱们的母后跟太子哥哥可不就是那样吗?” 跟着大家就哈哈地笑了起来,有的声音过大,甚至都直接传到萧黎他们一行人的耳朵里了,萧黎就忍不住地皱了一下眉头,还皇子皇女呢,她怎么感觉就跟一群纨绔子弟似的? 然而这边,被那叫着阿尧的少年则是勾着手指对着几人低语道,“唉唉唉,我现在就叫她们倒霉你们信不信?” 有人就来了兴致,“怎么个倒霉法?” 然后他就对着几人又低声地耳语了几句,跟着一群少年就你追我赶地朝前方奔了过去。 萧黎牵着她姑姑的手在宫道上正慢悠悠地溜达着,仔细观察着这个皇宫的各处布置时,突然就感觉到旁边有一道重吨级的人影朝她们栽倒了过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一个快步左移将她姑姑往旁边一挤,然后跟着就是一把就将那朝他们砸过来的人影朝旁边的硬石子路上用力地推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对方一个重心不稳狗吃屎似的狠狠地朝那地面上扑了过去,跟着对上的双手就狠狠地檫在了那些小石子上,然后脸也跟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瞬间对方的双手和脸就出了血,萧黎赶忙就跳着脚的在那里飙眼泪,“啊,我的脚,我的脚!” 由于事件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所以大家当时都惊得的忘了怎么反应,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然后一群人就都涌了过去,跟着就各自围着一人在那紧张担忧着。 “黎儿,黎儿,你脚怎么了啊?啊?”巴陵公主抱着萧黎就一脸焦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 而另一边,一群太监宫女和皇子皇女们则微着萧尧也是一脸担忧的不行,“啊,九皇子,九皇子,你受伤了?” “九弟,九弟你怎么样啊?” “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有机灵的太监宫女则赶忙起身去请太医个通报。 萧黎透过眼缝朝对方觑了一眼,妈呀,她刚才这出手是有点儿重了哈,于是跟着她那金豆子就砸的更欢实更凶猛了,紧跟着她便伸出手就就率先向对方指控道,“姑姑,姑姑,他踩了我的脚,我的脚好疼呀。” 巴陵公主就要一把脱了她的鞋子去查看,就见不远处走来一队人马,那队人马不是别人,正是老皇帝跟欧阳业他们。 两人谈完了事情,正往德文舍的方向走,然后就迎面撞到了一个一脸慌张的小太监,小太监禀告说小公主和九皇子都受伤了,现正在前方不远处的宫道上哭闹着,于是老皇帝就带着欧阳业他们一起过来看个究竟。 一走近,就看到一个泪流满面的在那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一个是满手鲜血,脸上带着擦伤的也在那里哭。 老皇帝顿时就皱了眉,冷声质问道,“怎么一回事?” 萧黎不吭声,依旧在那哭的是肩膀一耸一耸的,萧尧怨恨的目光就朝巴陵公主射了过去,“皇姐推我!” 老皇帝不悦的眼神就朝巴陵公主看了过去,巴陵公主正要开口反驳,斜刺刺的对面就冲出一个人影来,然后抱着对面的九皇子就泣声道,“阿尧,阿尧,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啊?” 那凄婉的声音自带几分犹怜。 九皇子抱着如夫人就哭诉道,“母妃,皇姐她推我!” 如夫人头一偏,犀利的目光就朝巴陵公主射了过去,俨然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模样。 “长公主,你怎么能这样呢?阿尧他好歹也是你弟弟,而且你又比他年长他那么多,就算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以跟我或者陛下说,由我和陛下来管教他,你怎么可以出手伤人呢?而且还伤的这么重?” 说着她也就垂起了泪来,一副好不伤心的样子。 果然她这副模样,老皇帝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那看向巴陵公主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寒芒的冰峰了。 萧黎暗道不好,于是果断出声,“才不是呢,才不是姑姑推的他呢,是我推的他。” 第22章 撒谎 众人齐刷刷地就将目光看向了萧黎,就见她目光一片清明坦诚,不见丝毫的畏缩与紧张。 而那对面的九皇子则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厉声朝萧黎呵斥了过去,“你撒谎,明明就是皇姐推的我!” 他觉得萧黎再怎么受宠那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若是没了巴陵公主给她撑腰,她以后就什么都不是,自己想把她怎么搓圆捏扁就怎么搓圆捏扁,所以,他一定要先把巴陵公主给除掉。 萧黎就毫不示弱地朝他瞪了过去,“我才没撒谎呢,谁撒谎谁就是小狗!” 萧黎的声音义正言辞,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九皇子听了就是一噎,气焰顿时就弱下去了不少,不过眼里却还透着一股的不甘。 毕竟是小孩子,又是从小就是被人捧着宠着长大的,自是养成了一副骄傲的性子,哪受得了跟狗相提并论的?所以,自然他也不会懂得那种忍辱负重,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的。 老皇帝锐利的眼神在两人身上一扫,见两人的各自反应之后,老皇帝顿时便明白了,还不待他开口,一旁的如夫人却不依不饶了。 “小公主你可要想好了啊?要知道说谎的可不是好孩子,你皇叔那么强壮的身体,你那么小个儿你怎么把他推的动?” 老皇帝的神色稍虞,跟着也有些犹豫起来,是啊,阿尧的身子骨打小就健壮,现在虽然才十岁,但是身子骨已经快赶上十三四岁的少年了。 而阿黎的身子骨却要单薄的多,两人站在一起明显就不是一个号。 “阿瑜,你说?你究竟有没有推倒你弟弟?”老皇帝审视的目光就又看向了一旁的巴陵公主。 萧尧见罢,突然之间就得意了起来,跟着就一脸挑衅地看向了萧黎。 萧黎就忍不住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真丑! 巴陵公主心里就一阵苦笑跟讽刺,不过她面上却是一片清冷镇定之色,目光也毫无畏色地迎向了老皇帝,“回父皇,是儿臣推的他。” “呐,你们都听到了,就是长公主推的阿尧!陛下,您可为我们阿尧做主啊?”如夫人一脸嘚瑟地扫了一眼周围地人,跟着就在老皇帝的面前跪了下去。 “姑姑?你怎么说谎啊?你明明就没有推他,是我推的他。” 巴陵公主就给她使眼色,叫她别吱声,跟着也就在地上跪了下去,一副等着老皇帝裁决治罪的模样。 老皇帝的眉头就皱的愈发的深了,他盯着巴陵公主半晌不言。 萧黎见罢,趁着大家没注意,突然就像一个小炮弹似的射了过去,跟着就又听到了一阵哀嚎的杀猪声响起。 然后就见到一旁原本被人搀扶着的九皇子又一次地栽倒在了地上,这一回是屁股和后背着地,他的脸色都疼的扭曲了起来。 “阿黎?”巴陵公主赶忙起身跑过去就将萧黎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小公主,你怎么能这样,他可是你的小皇叔啊?”如夫人一个猛地扭头就朝萧黎瞪了过去。 老皇帝还是没吭声,就见萧黎从巴黎公主的怀里挣脱开出来,“是你们不相信我说的,我是在证明给你们看,我是掀的动他的! 我本来跟姑姑在前面走的好好的,姑姑正跟我说着话呢,一个大块头的东西就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身子一歪就把姑姑挤的踉跄着倒到了一边,然后我的脚就被什么给狠狠地踩着了,跟着那个大块头的东西就要朝我身上砸压过来。 然后我就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那个大块头的东西推到了一边,可我哪知道那个要砸压我的大块头东西是个人呀? 我也不知道那个大块头的东西会扑到地上呀?我那时脚都疼的就像要坏掉了似的,我哪晓得我推的是个什么?我就是不想得被砸到所以才伸手推的,哪晓得他那么倒霉就挫到了地上?” 说着,萧黎的金豆子就又砸了下来,跟着就向巴陵公主走去,拉着她的手就央求着道,“姑姑,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我都不认识他们,他们就来欺负我们?” 看着她那委屈的小模样,巴陵公主心里也很难受,于是就揽过她抚去她脸上的泪痕,“好,姑姑带你回家,不哭,不哭啊,我们黎儿最乖了?” 萧黎咬住唇瓣强忍着眼泪地点了点头,“嗯!” 巴陵公主松开她,然后就走到老皇帝的身边跟他行了一礼道,“父皇,我先带黎儿回去,稍后再进宫来向您领罪。” 只见老皇帝上前两步抬起腿就是一脚地将九皇子踢翻在了地上。 “陛下?!” “父皇?!” 如夫人母子俩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同时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老皇帝,在场的众人也都是倍感意外。 尤其是在场的几个皇子皇女们则都是吓的不敢吱半点声儿,萧黎也妆模作样的一个猛子扎进了彩屏的怀里不敢抬头。 老皇帝厉瞪着一双锐眼就对着那母子俩斥道,“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小小年纪撒谎不说,还如此的心肠歹毒。 阿黎是谁?是朕的嫡皇孙,他的皇侄!人家好好的走着路,是招他还是惹他了,他竟然那么的容不下她? 怎么的?你们母子俩是不是也想学老四他们母子俩是么?啊?” “不,不,不是的,没有,”如夫人就一个劲地猛摇头?谁想学他们母子俩啊?一个死的难看,一个厌恶被贬! “父皇,我没有,”九皇子也一个劲地为摇头为自己弱弱地辩解着。 “还敢狡辩?”老皇帝抬起腿就又想给他一脚,却被一把扑过来的如夫人给抱住了,“陛下,陛下息怒啊?阿尧,阿尧他也受伤了!” 看着眼前哭得一脸梨花带雨的美人儿,老皇帝的那一脚终究是没有踢出去,不过他脸上的怒容却并没有被消减半分,而是转头就瞪着在场的其他几个子女。 “你们,你们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要是再胆敢撒谎一个字后果自负!” 老皇帝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几个人瞬间都低垂下了头扑簌簌的就跪到了地上,不过却是谁也不敢开口。 怕老皇帝是一回事,可他们也怕如夫人,毕竟她是目前宫中最得帝宠的妃子,而九皇子也是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中最得帝宠的孩子。 老皇帝现在是在盛怒之中,是很生气,可是他总不可能一直都生气,总气消的一天,到时候如夫人枕边风在他耳边一吹,他们这些皇子皇女还有他们的母亲不都得倒霉么? 所以,他们不敢得罪那对母子俩,也得罪不起!要知道他们还要仰仗着他们过活呢! 第23章 小惩 老皇帝看了几人一瞬,“不说是?很好,这里有一个算一个,之前封了爵的爵位各降一级,封地赏赐减半,还没有封爵的永不封爵永不赏赐!” 老皇帝的这一席话可谓是说的够狠的,直戳中了大家的心窝窝,要知道像他们那些资质平庸,平时又不受父皇待见,自知无缘皇位的皇子和皇女们后半辈子可不就是指望着那点封地过活么? 现在父皇说收回就收回,说不给就不给,谁还受的了啊? 于是,大家在犹豫和挣扎了一瞬之后,跟着就争先恐后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 老皇帝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而之前一直都还在哭哭滴滴,自觉委屈的如夫人母子俩顿时也不敢吱声了,更不敢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就指着面前的一群子女们气急败坏地道,“好啊,好的很呐,你们一个个都。 朕请天下的名流大儒来教你们读书明理,你们的书却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这么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一个个的心眼儿比针尖还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告诉你们,天下是朕的,国库是朕的,私库是朕的,朕想封给谁便封给谁,朕想赏赐给谁便赏赐给谁! 你们是朕的子,朕的臣,没有权利去嫉妒眼红他人!” 众人哪敢还嘴啊?都一个个的低垂着头一副聆听受训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而就在这时,几个太医也都各提着一个医药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不过见老皇帝如此盛怒,他们也不敢上前。 老皇帝朝着他们瞪了一眼,就吼道,“还不过去给小公主看一下!” 几个太医赶忙“哦哦哦”地提着医药箱就朝萧黎奔了过去,然后都就围着小公主询问情况。 而一旁的九皇子母子俩内心就都有些不甘心,太医来了,凭什么老皇帝就只顾及着给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看,而他们这边却无人问津? 老皇帝这也太偏心眼了! 九皇子踟蹰了半晌,最终还是鼓气了勇气对着老皇帝可怜兮兮地道,“父皇,我也受伤了?” 老皇帝皱着眉头朝他厉瞪了一眼,“等着!” 然后九皇子就不敢吭声了。 大魏虽然等级森严,但是却不是一个民风习俗全封闭的朝代,尤其在针对女子方面,贞洁的约束并没有后世那么的强烈与变态,后世的封建王朝从上至下他们对待女子都十分严苛。 女子不能在除了自己的丈夫面前露胳膊露腿露脚,也不能别的男子摸你的手,不然的话,那就叫失贞不洁。 未婚的女子,到时候要么是只能嫁给看到你胳膊腿脚的人和摸你手的人,要么就是削发为尼从此长伴青灯古佛。 已婚的女子要面临的就是要么被夫家所休弃,要么是浸猪笼沉塘。 所以,后来不是常有两句话:一句是女子必须得从一而终;一句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然而大魏在这方面对待妇女们的还有些相对的宽松,男女在现实生活中是可以杂处的,社会也是允许男女合离的,女子可以再嫁,甚至三嫁四嫁。 这倒是和西汉王朝的中前期有些相似,那时候中国的妇女社会地位还有些高,不说别的,就说汉雄才大略的武帝他妈王太后那在嫁给他爹汉景帝的之前那都是还是嫁过人的,而且还跟前夫生了一个孩子的。 所以,萧黎倒是不用担心在大庭广众之下脱鞋子后面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 太医将萧黎的鞋子脱掉,然后就看到萧黎的袜子上面全都是血迹,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啦,这九皇子当时也真是够狠的,居然把人家小姑娘的脚都踩出血来了,难怪人家使出全身的力气也要将他推到在地上。 这疼痛谁特么的受得了啊?这不能怪人家小公主,要怪就怪他自己,太狠了! 巴陵公主见罢,就默默地哭泣了起来,老皇帝见了,目光就又阴恻恻地朝如夫人母子俩射了过来。 如夫人母子俩内心里顿时就有些心虚了起来,他们相拥着低垂着头跪在那里,哪还敢与老皇帝对视啊。 萧黎就扯着她姑姑的衣袖安慰道,“姑姑,别哭了,阿黎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巴陵公主将头撇向一边,眼泪流的更欢了,她赶忙拿出帕子将眼泪抹去,然后抿了抿唇,蹲下身去对她微微地笑了笑,“姑姑没哭,姑姑就是沙子眯了眼,现在好了,黎儿乖,等太医们给你看了,咱们就回家去。” “好!” “小公主,你这袜子跟皮肤粘连着了,微臣可能要把你的袜子给剪掉,然后再用药酒湿润一下,不然那布弄不下来,在这期间会有些疼,你得忍着一下。” “嗯,”萧黎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点了点头。 然后就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把剪子,跟着咔嚓几下,就将萧黎脚上的袜子给剪的只剩下脚趾上粘着的一块布了。 然后另一个太医就拿出一个陶罐儿,那个给萧黎处理伤口的太医就接过,然后就将里面的药酒淋了一些在萧黎的脚趾上。 跟着萧黎就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她本想咬牙忍着的,可是考虑到老皇帝的那个多疑的性子,然后她就抓着巴陵公主的衣服边在地上没章法的踢腾着双腿边哭闹道,“啊,姑姑,我疼,我疼!” 反正她现在也是个小孩子,撒泼打滚,娇气些也没关系。 要是她表现的过度隐忍,说不定老皇帝还要怀疑她近些日子对他的讨好也是装的呢?那样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所以,她还是尽量的表现出她在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孩子该有的样子的好! 巴陵公主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地安慰着,“好了,好了,黎儿,我们很快就不疼了啊?忍一忍,咱们先忍一忍。” 果然老皇帝那冷飕飕的眼神就朝九皇子那端射了过去,九皇子赶忙将身子往如夫人的怀里缩了缩。 萧黎瞟到,心道:小样儿,跟我斗?!哼! 一会儿之后,萧黎觉得不怎么疼了,于是就止了哭,然后太医就将那块布给取了下来,跟着就见萧黎的大拇指盖都快要掉了的模样,而那上面还在冒着血,太医赶忙药粉给她撒在那上面止血,然后又用纱布给她小心翼翼的缠好。 萧黎就不禁有些后悔,虽说要想地位稳就要舍得狠,但是她对自己是不是也太狠了点儿?嗯,不行,不行,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以后意思一下就行了,不,意思都不必了。 待萧黎的伤口处理好之后,老皇帝也不顾九皇子的伤势还没有处理好,然后就一个猛的转身,跟着就对一旁的王公公道,“王明德?” “唉,老奴在?”王公公马上出列。 “传朕旨意,除巴陵长公主和蜀国公主之外,凡在场的所有皇子公主们皆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另,其生母教子有误,宫中等级各降一品,如夫人褫夺夫人封号,改回高美人。” “是!” 第24章 恨意 老皇帝这旨意一出,现场顿时便是一阵磕头求饶之声不断,而高美人则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歪坐在地上。 老皇帝转身一吼,“住口!念你们只是初犯,这次便小惩为戒,若是谁胆敢再犯,朕就没有他那个儿子和女儿!” 随即现场顿时便是一片鸦雀无声! 老皇帝衣袖一甩转身便走人了。 高美人歪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可是她的双手却紧捏成了拳,垂着的眼眸里则是满满的一片恨意。 “哎哟,回来了?吃了吗?”欧阳业刚回到家中,其夫人冯氏就迎了上来。 欧阳业摇了摇头走到一边主位上坐了下来,“还没有。” 他夫人就给他捧了一杯茶过去,“陛下宣你进宫所谓何事?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说着她就吩咐一旁的侍立着的一个老妈子去给欧阳业备膳,那老妈子微一福礼便转身离去了。 欧阳业喝了一口茶,回道,“让我教授小公主学习。” “教授小公主?”冯氏顿时就一阵诧异。 “嗯,”欧阳业就又点了点头。 然后冯氏就又问,“陛下这是何意?怎么让你去教授小公主?依照小公主的年龄目前应该也是上蒙学?”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叹了一口气道,“这小公主的日子在宫中也不是很好过呀?” 冯氏就怔了一下,“这怎么说?” 然后欧阳业就将今天在宫中发生的事情给她说了,冯氏也就是一阵唏嘘跟叹息,“虽说生在皇家,身份尊贵,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却也是一个命苦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许多常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情。” 欧阳业点了点头。 冯氏就指着自己的脑袋又问,“那小公主这里没问题?” 欧阳业就是一阵摇头失笑,“看你说的,担心的简直就是有些多余。” 冯氏就道,“我那不是听说她在牢里发了高烧么?那好多孩子发了高烧虽然后来人是没事了,可脑子不就是烧傻了么?我以为是其他先生都教授不了她,所以陛下才请你这个太学博士去教她。” 欧阳业就安慰她道,“哪能啊?放心,没问题,是个聪慧的孩子。” 冯氏顿时就笑了,“那就好,那就好,那你今后可得好好的教她呀?” 欧阳业放下茶杯就笑道,“那是!哦对了,你刚才问我怎么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哦,瞧我这记性,”冯氏一拍脑门,“容烨已经来了好一阵了,我让他在里间的书房里等你。” “哎哟,你怎么不早说?”欧阳业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就疾步往里走。 冯氏在他身后道,“你又没问,再说我这不是跟你说着话,就忘了么?” “哎呀” 欧阳业随即就进到里间书房,跟着果然就看到临窗位置的矮榻旁端坐着一个面容如玉,却又浑身散发着淡淡疏离冷漠气息的小少年正端着一本书在那里翻看着。 “阿烨来了?” 听到声音,少年抬起头来,跟着便放下手中的书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恭敬地行礼,“老师?” “坐,”欧阳业压了压手势,跟着就在不远处的主座上坐了下来,然后他就问,“刚才我跟你师母在外间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少年踟蹰了一下,随即就点了点头,“嗯,不敢欺瞒老师,是听到了一些,不过请老师放心,学生不会乱说的。”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不过也不必过于紧张,老师自然是相信你的为人的,不过老师说的这话可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嗯?” 跟着欧阳业就道,“既然你已知道我现在又多收了一个学生,那么对于你今后的授课时间为师今日就同你重新拟定一下可好?” “全凭老师安排!” “好,好!” 与此同时,皇宫广阳宫内,李夫人,哦不,现在是李美人了,她一边气急败坏地将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砸了个稀巴烂,一边对着一旁站着的一个彩衣华服的少女骂吼道。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你不晓得咱们娘俩在这个宫中的处境多艰难啊?上不上,下不下,尽看人家的脸色。 你说你那么木讷,又不讨你父皇欢心,你母妃我现在又上了年纪不受圣宠,原本一个夫人的封号也是几年前靠你舅舅在外征战有功才封的。 现在好了,你被罚俸禁足不说,陛下还降了我的品级,我由夫人变成了美人,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 少女被骂的站在一旁默默地流着眼泪不敢出声。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除了哭,还能干什么?平时我就叫你多放机灵点儿多放机灵点儿,可是你倒好就知道干蠢事,尽给我惹祸。” 少女被自己的母亲骂的有些狠了,于是就开始委屈地反驳道,“我没有,不是你叫我平时多和萧尧来往的么? 你说他平时最得父皇看中,他母妃也是最得父皇宠爱,我跟他打好关系将来对我们有好处,我是遵照着你的意思来的啊?” 李美人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你脑子缺筋少弦不灵光你还真别怪母妃说话直不好听,我是说过让你平时和昭华宫的那位多来往,但是你也要看清形势和分清时候啊? 昭华宫的那对母子俩以前是一直很得你父皇的圣宠,但是现在你父皇最宠的是东宫的那个小丫头片子。 你父皇为了她,你看最近他都惩治了多少人?前廷尉,天牢里之前的那个牢吏狱卒们,还有景阳宫的那对母子俩,以及整个景阳宫上下上百条人命,难道你也想咱们母子俩步他们的后尘吗?” 想起萧宁他们母子俩的下场,少女顿时便吓得花容失色,“我,我不知道父皇会治罪,当时是萧尧去招惹发难她们的,我,我也只是想看个好戏而已。” “你出生在皇家,长这么大,你难道不晓得有一种罪责叫连坐啊?你跟他们一块儿的,你说那小丫头片子要真出个什么事,你父皇能饶的过你们中的谁?” 少女就不吭声了,李美人就很是没好气地道,“你啊,你啊,以后还是多动些脑子,别一天空着脑子什么都不都想,另外,以后下学放课了就自己乖乖地跟我回来别在外面跟他们那几个混在一起。” 少女就低垂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然后李美人就很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别杵在这里让我看着心烦!” “是!”少女跟着便福了福身然后退了出去。 她才刚出了大殿,就听到在里面对着人抱怨道,“哎呀你说我当初怎么生的就不是个儿子呢?若是儿子多好。 那就算他将来得不到那个大位,那至少我们也可以拥有一块封地啊,等我年纪稍微再大点,还可以跟陛下求个恩典跟着他去封地当王太后,那不比我在这个深宫处处看人脸色的强啊? 但我命不好却偏生生了个女儿,将来也只能圈在这个宫中老死了。” 少女的心里面就在滴血,一双手硬是捏得咯吱咯吱地作响,眼里也流出一抹浓浓的不甘和恨意。 第25章 赔罪 而另一边的昭华宫内,九皇子也在又是踢又是打的对着伺候他的宫人一通地大发着脾气,“滚开,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我不要你们给我上药!” 那些宫人们都一副为难又害怕的神色,高美人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见儿子如此的不配合,火气就愈甚了,瞪着他就大吼道,“你不上药,是要让伤口溃烂变成废人吗?” 那九皇子就负气般地回瞪着她,“不要你管,废人就废人,反正父皇也不喜欢我了!” 高美人就眼色微眯,“他不喜欢你所以你就自暴自弃了?他不喜欢你是谁造成的?还不是你自己!” 九皇子就不吭声了,可是却撇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高美人就挥了挥手,屋里的下人就系数地退下,高美人就走到儿子的身边,然后伸手就一把将他揽过软了语气地安慰道,“阿尧别难过,他不喜欢我们,我们以后也不喜欢他。” 九皇子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高美人就道,“阿尧,以后你得长记性,咱们讨厌一个人放在心里就好,要想让他倒霉或者除掉他咱们可以暗地里动手知道吗?不一定就要放在明面上。 你这回吃亏就吃亏在自己亲自动手了,以后啊像这种事情咱们可以假他人之手知道吗?” 九皇子得到了安慰,然后就乖巧地点了点头,跟着就听到高美人下着决心地又道,“你放心,今日之辱总有一天母妃要为咱们娘俩讨回来的!” “嗯!我要让萧黎那个小贱人死,”跟着九皇子也一副咬牙切齿的恨极了的模样道。 高美人点了点头,“好,就依我儿的意思!” 安慰好了儿子之后,高美人就吩咐进来重新给九皇子上伤药。 然后待一切弄妥当之后,高美人就马上吩咐一旁侍立着的仆妇闵氏道,“你去把年前那老不死的赏我的那颗极品夜明珠拿出来,然后再顺带着备上一些名贵的伤药明早一起送去东宫。 就说是我们给小公主赔的不是,是我们家阿尧不对,当初不应该那么对待她,然后我也不对,不应该一时情急之下就冤枉了她们姑侄俩,让她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回。” 九皇子和那仆妇闵氏当即就愣住了,尤其是那九皇子更是不干了,“母妃,凭什么给她们赔罪啊?她就是伤了一个脚指头而已,我也受伤了,而且我比她伤的还重。” 闵氏也不解,“是啊夫人,就算是要选礼物送去东宫,那也不用选那颗极品夜明珠啊,咱们宫里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代替么?那颗夜明珠可是你极喜爱之物,咱们拿去送给她们了,那你以后要把玩怎么办?” 九皇子也道,“是啊母妃,不送,不准送!” 高美人就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却目光坚定地道,“不,就送那颗夜明珠!一个死物罢了,怎抵得了我儿跟我的前程重要,我好不容易爬到夫人的位置,就因为那么一件小事,那老不死的就不顾往日的情分,给我们母子俩如此大的处罚,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儿你要记得,自古皇家无亲情,尤其是帝王之爱,不管你之前有多受宠爱,一旦你触及到了他的利益,违了他的逆,他的宠爱马上就会收回,你要记得,在这个世界上,你唯一能拥有的真情那就是为娘给你的,为娘可以为了你不顾一切知道吗?” “母妃?!”九皇子撇着嘴巴,内心好不一阵感动。 高美人搂着欲哭不哭的儿子道,“我儿不哭,我儿要记得,以后做事不能再那么鲁莽了知道吗?你看不顺眼那个小贱人想要给她一个教训你没错,但是你用的方式方法却不对,你不该那么直白和激进。 但是你别怕,属于我们的东西,永远不会被人夺走的,母妃会想办法都一一拿回来的。 这颗夜明珠咱们就暂时交给那小贱人,就作当于是让她们替我们保管着,再者,那老不死的最近赏赐给那小贱人的珍宝首饰还少么? 就我们库房里的那些东西,她们那里多的是,哪还看得上眼?送她一颗极品夜明珠足以表达我们对她的歉意了,我这不是讨好她,我这是做给那老不死的看的。 只有消了他的气,得了他的认可,母妃的品级才有可能恢复,而你才有可能获得复宠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所以,第二天从高美人第一个派人去东宫探望了小公主的伤势,又送了一大批珍贵的赔礼道歉的东西之后,萧黎他们一上午都在收东西。 不是这个送,就是那个送,无一例外,不是珍宝古玩,就是金银首饰,还有一些贵重的补品伤药之类的。 也无一例外,这送礼之人基本上都是昨天在场的那些皇子皇女们的母妃或者是兄长哥嫂他们安排人送来的。 说是他们昨天不该跟着九皇子胡闹,害的她受了伤。 萧黎就暗中撇了撇嘴,胡闹?她可不觉得他们那是在胡闹,他们是在赤裸裸的想要给她一个惨重的教训。 别以为送来这些东西她就真相信她们会跟她们姑侄俩握手言和,然后不再嫉妒眼红她们和不找她们麻烦了似的,说白了,也不过是因为权宜之计,做给老皇帝看的罢了。 因为不安逸老皇帝之前对她的那些封赏,所以就弄出了昨天那么一出;因为老皇帝对他们惩罚了,所以又来讨好她们,还不得不说这宫里面的人就是能屈能伸。 老皇帝现在还在的时候他们就能这样的对待他们姑侄俩,还不说老皇帝将来不在了,那些人恐怕又会是恢复成之前那般的嘴脸,哦不,说不定更甚。 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新继位的人执掌乾坤,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们,到时候她们姑侄俩的命运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想到这里,萧黎就忍不住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哎呀,真是太讨厌了,她现在还太小了,而且现在她们姑侄俩也还没有完全的取得老皇帝的信任。 他们虽然居住在东宫,但是也是不能随意地出去的,所以她也不能认识到新的人,结识到朋友,更别说培养自己的团队了。 这宫里的人除了她们姑侄俩跟彩屏,全都是由老皇帝指派过来的,所以她们也不大敢相信,其实说白了,她们现在就跟坐牢也没什么两样,只是换了一个环境更好更高级点的地方罢了。 她就是一个高开挂低走势的人生走向,显赫的出生,尊贵的身份,却是过的步步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要她说,这样的生活,她还不如当初是穿越到一个山村的小村姑身上的好,至少她是可以自由活动的,而且周围的环境也不会那么的复杂。 她就算是在这个山头混不下去了,大不了她还可以换一个山头混,但是出生在皇族就不一样了,打从一出生的那一刻起,她的整个人生和命运就和皇族牵扯在一起了。 看着桌上那堆积着的那一大堆的礼盒,萧黎顿时便没了兴趣,她眼睛一眨都没有眨一下的就直接让人登记造册收入库房了。 可就在这时,有小太监进院子禀告道,“启禀长公主,小公主,六皇子来了,说是来探望小公主的。” 第26章 家族成员 萧黎姑侄俩就愣了一下,随即就见巴陵公主对着萧黎道,“黎儿,先让彩屏姑姑在这里陪你一会儿好么?姑姑去去就来。” 萧黎点了点头,“好!” 巴陵公主离去之后很快就又回来了,同时与她并行而来的还有一个身着月白色华袍的青年男子,他身材修长消瘦,弱冠之龄,清隽温润的五官上带着一种不太正常的白,但是他的通身气度却透着一股浓重的书卷气。 简单就在猜想,这个人应该就是刚才那太监禀告说的六皇子了,不过老实说,这古代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家族还真是盛产俊男美女哈。 就她之前见到的那些皇子皇女们,无一例外就没有一个长的丑的,都是长的极好看之人,就连那个身材有些发胖的九皇子也不例外。 “小阿黎,今天感觉怎么样,脚还疼么?”那男子一走进,就目光和煦地看着她笑问道。 巴陵公主见她不言,于是就赶忙给她介绍道,“黎儿,这是你六皇叔。” 萧黎随即就唤了一声,“六皇叔好!阿黎今天已经不疼了。” 六皇子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在萧黎左手边的一个空位置上落了座,跟着就从一个随从的手里接过一个盒子然后放到旁边的矮几之上,“这是皇叔自己配置的一点伤药,阿黎若是不嫌弃可以用用看。” “谢谢皇叔!” 六皇子莞尔,“不谢!” 巴陵公主就笑道,“没想到你还会调配伤药。” 六皇子就道,“都说久病成医,吃了这么多年的药,我也有了一些心得体会,平时我也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没事的时候就爱看一些医术典籍,然后偶尔一些下人们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也会尝试着给他们配置一些药物食用。” 巴陵公主就又道,“没想到你待宫中下人竟如此之好。” 萧黎知道,像在古代宫人们平常生病了都是不吃药的,全都是凭他们自己抵抗过去的,像太医们及太医院的那些药材都是服务于宫中的各位主子们的。 六皇子就摇了摇头,“我也没待他们多好,就是觉得生命应该得到重视。” 巴陵公主就点了点头,却见六皇子跟着又道,“我这药里面的药材可能没有宫中的名贵,但是我在里面加了两位苗药,药效却是很好的,不会比宫里御药房里的那些差。 这药在治疗烧伤,砍伤,剑伤,还有其他诸如碰撞之伤都能起到快速止血生血,还有消炎化脓的作用。” “哎哟,真的啊?”巴陵公主顿时嘴角就勾了笑,眼里的神采也愈亮了一些,“这天气是越发的热了,我就怕她到时候会发炎生疮。” 六皇子就点了点头,“是真的,这药我自己都在用,就是平时府里的下人们也没有少用。” “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 跟着萧黎就再次对六皇子道,“谢谢皇叔。” 六皇子目光温和地看了萧黎一眼,跟着莞尔道,“不谢!”跟着他便起身道,“皇姐,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再待会儿,吃了午膳再回去?”巴陵公主挽留。 六皇子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然后拒绝,“不了,小阿黎,那皇叔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好,皇叔慢走!” 巴陵公主跟着起身,“那我送你?” 六皇子点了点头,没拒绝。 巴陵公主一离开,萧黎就拉着一旁的彩屏问道,“彩屏姑姑,能给我说说皇宫里的那些各主子们么?像昨天在场的那几个姑姑和叔叔他们,我都不知道他们各自的娘是谁? 还有,他们哪个大,哪个小,我都不知道,我怕到时候再见面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 彩屏就目带宠溺地点了点头,“好!” “那姑姑你坐,你坐下给我说。” 彩屏依言,跟着就道,“刚刚离去的那个是你六皇叔,他叫萧越。” “萧越?”萧黎就打断了她的话,“哦,我知道了,他的生母是不是就是上回咱们在御花园里见到的那个王美人?” 彩屏就点了点头,“正是,小公主记性真好,王美人她住在长秋殿,她因是掖庭罪奴出身,后一次意外被陛下宠幸怀了身孕,然生下六皇子后被陛下封为了少使,后来又得皇后娘娘提携封为了美人,至此品阶便再无增进。” 哦,原来她那个六皇叔还是一个意外的产物啊?难怪也不受老皇帝所喜爱,估计一是因为其生母的身份太低的缘故,另一个则是因为他打小身体就不怎么好的缘故。 “那还有的呢?” “还有的啊?那这样小公主,奴婢先给你说说咱们大魏宫中各嫔妃的品阶,咱大魏皇帝后宫分为八品,从高到低依次为:皇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 靠,竟然跟她前世的秦汉时期相同呢,秦汉时期的后宫品阶制度也是这么划分的,像什么婕妤啊昭仪的这些都是在汉武帝或者是之后才增加的。 跟着就听到彩屏又道,“小公主,目前你一共还有八个皇叔和四个皇姑在世。 叔叔辈的他们分别是二皇子南阳王萧函,四皇子合浦郡王萧宁,五皇子辽东王萧凛,六皇子萧越,七皇子弘农郡王萧哲,八皇子萧扬和九皇子萧尧。 姑姑则是皇长女衡阳公主萧嫣,皇三女巴陵长公主萧瑜,皇五女萧莹,皇六女萧雅。 其中皇二子南阳王萧函在十岁的时候就随同其生母赵夫人去了封地,四皇子合浦郡王其生母为已故景阳宫韩夫人这个你是知道的,五皇子辽东王萧凛和皇五女都是由殷夫人所出,但殷夫人在前年的时候就病逝了。 皇七子弘农郡王萧哲是乔美人所生,皇八子是郭八子所出,皇九子就不用介绍了,小公主你都是知道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但是昨天的那几个人里面他们都是哪些个对应着哪些个的啊?” 彩屏就道,“昨天五皇子和六皇子都不在现场,而在现场的那几人中面容看的最成熟的那个就是皇七子弘农郡王萧哲,而那个个儿最高长相又透着一股稚嫩的则是皇八子萧扬。 至于小公主你的那两个姑姑嘛,昨天那两个人中个子稍微矮点的是皇五女萧莹,那个个子稍微高点的则是皇六女萧雅,萧雅生母就是之前御花园里见到的那个李夫人,现在的李美人。” 经过彩屏的介绍,萧黎的脑海中一下子就形成了一张清晰的皇家家族成员图,跟着她便点了点头,“嗯,明白了。” 不过经老皇帝这一波操作之后,他的整个后宫里就都是低品级的妃嫔了,没了皇后,没了夫人,连个统宫之人都没有了,这样好么?难道就不怕出乱子啊? 第27章 不见! “各宫都遣人携带着礼物去东宫赔礼道歉了?”老皇帝正看着一卷书籍,突然就出声问着一旁侯立着的王公公道。 王公公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回道,“是的,各宫的主子们都遣人去东宫探望了小公主。” “哼,她们倒是一个个的怪会见风使舵!”老皇帝就突然地抬起了头来,目光深沉地看着不远处的王公公。 这话可不好接,陛下说得,可他们这些作为奴才仆臣的却是不好说的,于是王公公只得讪讪地笑了笑。 老皇帝也不要求他作答,而是又接着道,“哼,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一个个的蠢货,就是不知道消停!” 王公公继续保持着他的姨母般的微笑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犹豫着提醒道,“陛下,高美人还在殿外跪着呢,都已经两个多时辰了,现在这外头的日头正大着呢,要是再跪下去老奴担心她可能会中暑,您看要不要见她一面?” 老皇帝厉目朝他看了一眼,“不见!她要跪那就让她跪着,朕可没让她来跪,别以为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示下弱朕就能原谅了他们,朕的皇孙岂是他们一个两个就能随便欺辱的? 降品罚俸那都是对他们最轻的处罚了,她爱跪那就让她跪着,朕可没心情搭理她!” “是!”王公公赶忙就闭了嘴,其实他也不是有意替高美人说话,而是那是皇帝的宠妃,老皇帝这会儿在气头上暂时对后宫的女人们不待见没有好脸色是不假。 但是若是哪天老皇帝突然气消了,然后他们又复宠了,到时候她们在皇帝面前给他们穿小鞋那可就不妙了,身处深宫,这种报复手段他平常可是见的多了。 老皇帝突然就又问,“老六今天去看望阿黎了?” “是的,六皇子是带着自己调配的伤药去的,据他府里和长秋殿里的那些下人们说六皇子调配的那种伤药效果不比皇宫御药房里调制的那些差。” 老皇帝就略思索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嗯,这整个皇宫里也就只有他的心性看着还算良善一些,只可惜身子骨太差了,”说完老皇帝的目光就又放在了手里的书卷之上。 王公公就附和着回了一声“是!” 跟着老皇帝就又道,“老六今年多大了?” 王公公就道,“再过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就该行冠礼了。” “二十了啊?成年了!老六也该娶妻了,王明德,你到时候给朕好好的撸撸,看京中有哪些大臣家的女子与他相适合的,不一定就要求身份有多高,最主要是品性,老六性子淡薄,又加上身子骨向来不大多好,就得配一个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所以,你得替朕好好的掌掌眼。” “是!老奴这几天就让人去收集一下,到时候列个单子出来让陛下您过目。” “嗯,你办事向来稳妥,朕放心!” “谢陛下信任!” 老皇帝就挥了挥手,王公公便退出了大殿。 听到门嘎吱一声响,跪在地上的高美人瞬间便抬起头来满脸希翼地望着他问道,“王公公,王公公,陛下他是不是愿意见我了?” 看着眼前披散着头发,穿得一身素净,一脸期期艾艾的高美人,王公公就忍不住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扶她,“美人还是回去。” 高美人跟着就是一脸的失望,“陛下他还是不愿见我?” 王公公就叹息道,“陛下这回是真的气着了,美人应该知道,陛下是非常介意族亲之间的互相攻奸和陷害的。” 高美人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知道,我和阿尧都知道错了,阿尧不该领着他的那些皇兄和皇姐们去欺负小公主,我也不该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冤枉了小公主和长公主她们姑侄俩,都怪我当时也太爱子心切了。 但是公公,我们母子俩是真的已经知道错了,麻烦您替我们向陛下说声,就说我们母子俩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做了,希望他能原谅我们母子俩这一回。”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美人放心,你的话老奴一定带到,不过美人还是先回去,你看现在的上面的日头也正烈,陛下现在还正在气头上,你跪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 高美人就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陛下不原谅我们母子俩,我是不会起来的。” 王公公就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跟着就苦口婆心地低声劝解道,“美人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要知道,你这不是在求得陛下的原谅,你这是在威胁陛下。 陛下平素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掣肘和威胁的了,你再这样,不但不会起到好的效果,反而还会适得其反。” 高美人心一惊,马上头摇的就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我没有!” 王公公就继续道,“所以,您还是快起来回去,您看这外头的日头正烈着,待会儿要是中暑晕倒了陛下的火气岂不是会更大? 你也别担心,陛下平时待你和九皇子都是极好的,等过几天他气消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高美人就有些犹豫,王公公见罢,赶忙就又伸手去扶她,“回去,回去,别再惹陛下不快了。” 高美人借坡下驴,就赶忙从自己的手腕上退下一个冰种的玉石镯子塞到王公公的手里,“那王公公,就麻烦你替我们母子俩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几句。” 王公公的手一抖,就赶忙将她那镯子往回挡,“哎哟,美人呐,使不得,使不得呀?” 高美人就强行将那镯子塞给他,“使得的,使得的,王公公就拜托你了。” 王公公见推脱不掉,犹豫着也就收了下来,“那好,那美人你还是先回去,老奴也要回殿里去伺候着陛下了。” 高美人就点了点头,然后在仆妇闵姑姑的陪同下,三步一回头离开了。 王公公也赶忙进到殿内,看到他手里捏着的那个冰种镯子,老皇帝就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哼,又收买你了?” 王公公就赶忙将那东西交公,同时还嘿嘿地笑道,“瞧陛下您说的,老奴可是跟着您已经有近五十年了呢,老奴无儿无女又没家人的,哪能是她们就能收买的?” 老皇帝就又冷哼了一声,“算你识相,既然是人家给你的你就收着,这玩意儿朕又不稀缺。” 王公公就笑道,“老奴也没多大的用处。” 老皇帝就道,“怎么没用?到时候留作陪葬。” 王公公就又道,“承蒙陛下恩德不弃,让老奴生生世世都能追随在陛下的左右,陪葬之物老奴从来就不担心。” 老皇帝的嘴角也就勾起了一抹浅笑,“算你这个老东西还算明理,放心,陪葬朕的永陵朕是不会少了你的陪葬之物的,不过至于这个你还是收着,到时候想赏给谁便赏给谁。” 王公公顿时就是一阵欢喜,“是,谢陛下!” 第28章 沾光 就在宫中很多人都在受罚期间,却唯独居住在长秋殿的王美人突然之间收到了老皇帝赏赐,为此王美人还有些不知所措。 她在接了赏之后便拦住来送赏的公公就问道,“唉,胡公公,这不年不节的,陛下为何突然间给我们赏赐啊?”而且还这么多,绫罗绸缎,珠宝首饰。 被唤作胡公公的太监就尖笑着声音道,“哎哟,陛下赏赐哪会分时间段啊?王美人您啊就别纠结为什么了,终归是好事不是?陛下赏了,您啊就高高兴兴地接着便是。” “是,那倒是,”王美人顿时就垂下了眼帘有些个不好意思起来。 那胡公公见罢,就赶忙道,“那王美人,赏赐已经送到了,那咱家就走了?” 王美人身边的大宫女就赶紧将一个荷包塞到胡公公的手里,“公公,外面天道大,带着去买几个果子分给大家吃。” 那胡公公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儿,然后假意地推辞道,“哎哟,这怎么好意思?” 王美人身边的大宫女就坚持道,“公公就别推了,我们美人可是诚心请大家吃的。” 那胡公公就赶忙接住,“那,咱家就代表大伙儿多谢美人了?”说完他就赶忙将那荷包给揣到了衣袖里,“那,咱家就回去复命了?” 王美人就微笑着地点了点头,胡公公刚走两步然后就又突然地砖过身来道,“六皇子也有赏。” “阿越也有赏?”王美人主仆两人都就吃了一惊。 胡公公就点了点头,“而且也已经着人送过去了。” 待外人一走,王美人身边的大宫女就突然满脸的喜色道,“美人,您这是要苦尽甘来了啊,瞧陛下多舍得啊,这回给咱们赏赐了这么多的好东西,绫罗绸缎各好几匹呢,那头面首饰也有好几套呢,而且还有一百金呢。” 王美人虽然心中也欢喜,但是却并没有表现的多激动,而是道,“说什么胡话呢,既然我都得了赏,那别人肯定也得了赏啊?” 大宫女就撇了撇嘴,然后朝殿内快速地扫了一眼,见并没有外人在,才捂住嘴巴凑到她耳边道,“奴婢看倒是未必,前几天那事发生后,据说陛下就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气呢。 听说昭华宫的那位为了挽回陛下的心,这几天天天都在往陛下的寝宫那边跑,最开始是脱簪素服地跪在殿外请罪,一跪就是好几个时辰,后来陛下都没有理她。 她见这个法子不凑效,后面倒是没跪了,但是却是一天三次的带着汤水过去伺候讨好。” 王美人就一副吃惊的模样,“还有这事?” 几个皇子皇女们欺负小公主被陛下降罪挨罚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所以她这些天也一直避讳着没有踏出自己的宫门。 那宫女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又撇了撇嘴,“不过好像陛下还是没理她,这会儿宫里好多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呢。” 王美人就是一叹,“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大宫女也忿忿不平地道,“可不是么?就认为人家现在没父没母是孤儿,就可劲地欺负人家,哪知他们却忘了,就算人家没了父母,不是还是陛下这个祖父疼宠着的么? 陛下那么疼小公主,岂能让人随便地将她欺负了去?我看他们就是一群脑子拧不清的蠢货。” 王美人就点一下她的额头没好气道,“你呀,就是牙尖嘴利。” 大宫女就笑道,“我也就是在美人你面前说说而已。” 王美人就道,“知道就好,”跟着就转了话题,“唉,红叶,你等下把我前儿几天给阿越新做的那几身衣裳派人给他送去一下,另外叫他得空了进宫来一趟,咱们母子俩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说话用膳了。” “是,奴婢等下就去,”被唤作红叶的大宫女道。 王美人母子俩这边刚得了赏赐,后宫的妃嫔们都就知道了,广阳宫的李美人就对着她的女儿萧雅又是一顿没好气地数落。 “你看看你之前都干的什么好事,要不是因为你,你娘我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那长秋殿的那位今天会这么风光?今天整个宫里你父皇就只赏了那对母子俩,要是搁在以前你父皇什么时候在意过他们娘俩的死活? 我看你生来就是专门克我气我的,等哪天我被你克死了气死了就如你的意了!” 萧雅唯唯诺诺地低垂着头在那里抠手指。 “哎呀,算了,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更来气,”李美人说着就摆了摆手领着人走了。 她一走,萧雅就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都给扫到了地上,然后就趴在桌上开始痛苦了起来。 “她自己不受父皇待见就来怪我?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什么不顺心不如意就来对我发火,凭什么,凭什么啊?我还是不是她的女儿了?” 一旁的宫女就上前去劝慰她,“公主,公主你别再伤心了,其实美人她还是在意你的。” 萧雅一把甩开那宫女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跟着就对着对方一记狠瞪眼,“在意我?她那是在意我的态度么?我看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她在意的就永远只有她自己!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同是做母亲的,她就跟别人相差那么大呢?我时常有一种感觉,我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她的仇人!” 那宫女嘴唇就喏喏地动了两下,但终究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而与此同时,昭华宫内,高美人在听到身边的汇报之后,就忍不住地发出一声冷哼,嘲讽道,“贱人就是贱人,随便给她一些赏,她就感动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仆妇闵姑姑就道,“可不是么?她就是得再多的赏赐,那也只是些死物罢了,难不成陛下还能再翻她的牌子? 就算是翻了她的牌子,也改变不了她原本就低贱的身份,她的儿子也照样还是一个病秧子,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 跟着高美人神色一厉,狠着目光咬牙切齿地道,“说的没错,那个大位只能是我儿阿尧的!哪个敢跟我抢,我就让他死!” 萧越唉得到自己的母亲想要同他一起吃一顿膳食的事之后第二天上午就进宫去了,母子俩在聊天的过程中王美人就问了他是不是老皇帝给他赏赐了。 萧越就说是,他父皇赏了他一些宫里上好的药材,还有一些州郡上上贡来的新鲜瓜果,以及一些上好的笔墨纸砚和云锦料子。 王美人顿时就高兴的合不拢嘴,就问他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令他父皇满意的事情,萧越就说没有,他什么也没做。 王美人就纳闷了,“那就奇了怪了,那你父皇为什么这个时候给我们赏赐?我给你说,整个后宫及皇室子女都没有,就只有咱们母子俩才有。” 萧越就皱着没眉头认真地思索了一翻,突然就有些不确定地道,“会不会是我前些天去东宫看望了阿黎有关?” 王美人陡然地就睁大了眼睛,“是了,是了,应该就是这件事了,看来咱们还是沾了小公主的光,你对小公主表达了善意,你父皇都看在了眼里。 儿子做的好,以后就要这么做,你父皇才会注意到你,在意你,为娘不图别的,就是希望你将来能有一块好的封地。” 第29章 召见 萧越就皱起眉头道,“娘,我去看望阿黎,不是为了讨好父皇和引起他的在意,而是因为她是阿黎,是母后和太子哥哥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延续了。 母后和太子哥哥当初对我们母子俩的照拂,儿子一直都记得。” 想起以前的事情,王美人一下子就垂起了泪来,“我知道,娘也没有忘了他们的恩情,一直都记得呢。” 高美人一连十日不惧酷暑,每日三餐不带重样的为老皇帝准备着膳食和饮品,又亲自送过去,在第十一天午膳的时候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获得了老皇帝的召见。 老皇帝冷脸寒芒地盯着跪在下首去簪散发一身布衣素服的女子好半晌才言,“你这是所谓何意?” 听着他冷漠的语气,高美人内心一点也不打怵,只见她一个恭敬的大礼就行了下去,跟着就期期艾艾地道,“陛下,臣妾和阿尧知错了,望陛下息怒,原谅我们母子俩这回,我们保证今后再也不敢了。” “哼,知错?知道错哪儿了?”老皇帝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依旧是目光凉凉地望着她。 高美人神色诚恳地道,“阿尧是叔叔,不该去欺负皇侄,而且还怂恿着其他的兄姐;臣妾作为长公主和小公主的长辈,也不该私偏自己的儿子,而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去冤枉了小公主她们姑侄俩。” “哼,你倒是认错认的快?” 高美人马上就诚惶诚恐地又扑到了地上,“陛下,臣妾是诚心知错的,望陛下明鉴。” 老皇帝盯着她又看了半晌,方才不冷不热地道,“行了,起来。” 高美人心中顿时便松了一口气,跟着就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谢陛下。” 高美人起身之后便步履袅娜地重新端起一旁的食盘行至丹陛之上,然后将一个外观精美且还带着盖的汉白玉小钵盂放在老皇帝的面前。 “陛下,最近天气炎热,臣妾就为陛下做了一道莲子银耳羹,都是臣妾之前用冰冰镇过的,这会儿寒气散去刚刚好,陛下您尝尝看?” 老皇帝并没有即刻就动,而是等一旁的试菜太监尝试了之后才开吃,在吃了几口之后老皇帝就突然开口问,“阿尧的伤势怎么样了?” 高美人心中就是一喜,不过面上却是不显,而是恭敬地侍立在一旁回答道,“谢陛下关心,已经开始结痂了。 他本来也是想来向陛下请罪的,但因为之前被陛下下了旨禁足,所以就敢没来,不过他让臣妾代为转告陛下,他说他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老皇帝没有吭声,继续吃着碗里的莲子银耳羹,高美人见老皇帝的神色似有些松动于是就试探性地接着道,“臣妾之前回去之后也问过他了,问他为何要针对小公主。” “那他怎么说?” 高美人就露出一抹犹疑又小心翼翼的样子来,“他说是因为嫉妒陛下将蜀郡赏赐给了小公主。” 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高美人见罢,赶忙就又跪到了地上去认错,“都是臣妾的错,因为阿尧当初老是不服管教,总是喜欢在外面惹事,欺负他那些皇兄皇姐们。 臣妾为了让他听话,不要调皮,就说只要他乖,待他成年之后,臣妾就去请求陛下将蜀郡赐给他作为他将来的封地。 阿尧听了便当了真,所以就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他也一直认为蜀郡就是他将来的封地,但是陛下却突然将蜀郡赏赐给了小公主,阿尧心里面就觉得不平衡,就觉得是小公主抢了他的东西。” “放肆!天下是朕的,朕封给谁不封给谁是朕说了算,岂是你一个后宫妇人就能随便允诺他人的?” 老皇帝一阵震怒,一把将手里的白玉碗便摔在了桌子之上,白玉碗在桌子上哐啷地转动着发出一声脆响。 高美人身子一哆嗦,赶忙额面贴地,一副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陛下,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臣妾当初也是为了诓哄阿尧才随意那么说的,并不是真心的。 臣妾想着等他长大了懂事了,也就明白了这天下的诸事皆是陛下您才能做主的,陛下?陛下?陛下臣妾所言句句肺腑,绝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欺瞒,陛下若是不信,臣妾是可以发誓的。” 见老皇帝不吭声,高美人索性就竖起了三根手指,跟着就目光决然地道,“我高欣对天发誓,若我所言不实,就叫我将来不得好死,被人挫骨扬灰,永世都不得超生!” 这个誓言够毒的,老皇帝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神色不似作假,方才道,“好了,起来,记住教训,下不为例!” “是,谢陛下不治罪之恩,”高美人又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一礼,然后就起身小心地站到了一旁。 老皇帝跟着又道,“有什么好嫉妒的?阿黎是朕的皇孙,阿尧他们是朕的皇子皇女,朕难道还能亏待了他们不成?” “陛下说的是,臣妾后来也是这么教育阿尧的。” “嗯,好了,你且退下!” “是!”高美人恭敬地上前去将碗收进托盘里,跟着便转身离开了,可是就在她迈下台阶之后,她的嘴角就突然地勾了起来,眼里也跟着迸发出了一抹阴狠和势在必得的神情出来,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常态。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老皇帝那讳莫如深的眸子却也盯着她看了良久,直到她出了大殿的门消失不见了,他才将目光重新收回来。 高美人得到了陛下的召见,而且还在里面待了很久才出去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随后东宫那边也得了消息。 “公主,怎么办?看来陛下是要赦免他们了?”彩屏趁着萧黎在上课之际,就匆匆地去见巴陵长公主。 巴陵长公主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我本就不指望他会真的就严惩了那对母子俩,没有期望,也便没了失望,这不是早就在意料之中么?” “可是公主?”彩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之前事情闹的那么大,咱们两边肯定是不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就算咱们这边大度,可是难保他们那边不会记恨上咱们? 这万一要是哪天他们母子俩又复宠了,那到时候他们在陛下面前给您和小公主穿小鞋怎么办?这种事情后宫的女人是最容易干得出来的了。” 巴陵长公主也是满脸的忧心忡忡,“是啊,我也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那,那该怎么办啊?”彩屏顿时就紧张的不行。 巴陵公主就叹息着摇了摇头,“以前只觉得她是以色侍人,现在看来还不止,她还是有些手段的,而且也很是懂得进退的。” 彩屏的脸一下子就沮丧了起来,却见巴陵长公主又道,“我怎么着都没关系,横竖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我却舍不得黎儿。” “公主?”彩屏苦着一张脸就欲劝解她,可是就在这时,一阵哒哒哒的奔跑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第30章 去东宫 跟着就见萧黎已然跑至了她们的跟前,正一脸天真且认真地仰着头望着她们,“姑姑和彩屏姑姑不用担心,阿黎不会有事的,阿黎也不会让姑姑和彩屏姑姑有事的,阿黎要好好的活着,姑姑和彩屏姑姑也要陪着阿黎好好的活着。” 两人听罢,心里顿时就是一片讶异,还有感动,巴陵长公主蹲下身去抱着她,“你下课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下课了,所以我就来找姑姑了。” “所以,我们刚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阿黎都听到了,不过请姑姑和彩屏姑姑放心,阿黎是不会有事的,因为我有皇祖父,皇祖父会庇佑我的。” 巴陵长公主脸上的笑容顿时就隐去了不少,复又换上了一抹担忧的神色,彩屏也是。 却见巴陵长公主轻抚着萧黎的脸颊道,“傻孩子,你皇祖父也不可能庇佑你一辈子啊,”帝王的宠爱又岂可相信?帝王是这个世上最没有信誉度可言的人。 就算他会,那他后面的继任者呢?老皇帝现在都七十多了。 萧黎知道她们担心的是什么,但是她现在还不打算告诉她们她的打算,于是就那么怔怔地望着她们。 巴陵公主就道,“罢了,且走着再看。” “欧阳,朕今天宣你进宫来是想问你一下阿黎的学业怎么样?”老皇帝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问下首站着的欧阳业。 欧阳业微笑道,“启禀陛下,小公主天资聪颖,学东西很快,像微臣教她认的那些字,只需要教两遍,稍微难一点的教三遍她便能都记下了,数术方面也是,目前已经能全部背诵下来了,只不过只不过” 说到这里欧阳业的嘴角的笑容就愈甚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向陛下禀告的好。 “只不过什么?”老皇帝见他吞吞吐吐,于是就搁下了笔目光朝他地望了过去。 欧阳业踟蹰了一下,随即就又躬身道,“只不过小公主这在写字上好像有些困难,而且握笔的姿势上也不对,微臣教了她多次,可就是纠正不过来,不过小公主在绘画和手工方面倒是很有天赋。” 说着他就从衣袖里取出一卷纸来呈上,“这是小公主近来写得的字,还有小公主的画作,恳请陛下过目。” 王公公就赶忙下去取了上来,然后铺展在老皇帝的面前,老皇帝就看那一卷纸张最上面放着的是几张练习的大字。 大字笔画稚嫩,字迹个个歪歪扭扭,一笔粗一笔细,一笔长一笔短的,有的该封口的地方还没封口,总之,就是丑到爆了。 就连王公公看了都忍不住地憋笑,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却见欧阳业道,“这都是微臣挑的几张比较好的。” 老皇帝和王公公就都怔了一下,却见老皇帝问,“爱卿这是何意?难道说还有比这更差劲的字?” 欧阳业就道,“这倒是不是,字迹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其它的上面都有很多的墨迹,卷面不够整洁罢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慢慢练,”跟着又看起下面欧阳业所谓的画作来。 当他看到那纸张上面画着一个个头大身子小,大眼睛小嘴巴长睫毛,表情异常夸张却又不失童真可爱的图案时就忍不住地问道,“这是什么画?” 欧阳业就拱手道,“回陛下,小公主说这叫圆形画,整幅画作都是采用的圆润的绘画线条手法,陛下,纵观古今历朝历代,此种绘画手法还从未出现过,小公主倒是可以自成一派。” 老皇帝就想了想,别说还真是,于是突然间他便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这个小丫头啊真是朕的开心果儿,古灵精怪的,每次都能捣鼓出一些让朕惊喜的东西出来。 嗯,不错,这画虽然是幼稚夸张了一点儿,不过却也甚是可爱,朕喜欢!王明德?” “唉,陛下,老奴在呢?” “走,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去东宫转转。” 王公公一愣,随即就笑了,“是!” 老皇帝经过欧阳业的身边,“爱卿若是没事,也随朕一起。” “是!” 老皇帝突然驾临东宫,守卫东宫的侍卫转身就欲跑进里边去禀告,却被老皇帝阻止了,“别声张!” “是!”侍卫又重新站好岗。 过后,所行之处,老皇帝皆是如此,一直到萧黎住的重华殿。 “参见陛下!”众宫女太监一见老皇帝亲临,都吓得顿时大气都不敢出,皆赶忙地跪地行礼。 “都起来。” “谢陛下!” 众人起身,随即就问,“长公主和小公主呢?” 有一个像是小管事的太监赶忙出列道,“回陛下,长公主和小公主这会儿估计是在弄堂里。” “弄堂?”老皇帝就有些疑惑,老皇帝就看向一旁的王公公,“弄堂在什么地方?” 王公公就摇了摇头,老皇帝就又看向一旁的欧阳业,欧阳业也就道,“微臣向来都是在草轩给小公主上课,至于东宫的其他什么地方微臣也是不知。” 之前那个太监就赶忙回到,“回陛下,弄堂是小公主取的名,就在重华殿后面西北侧的一处敞轩内,因小公主平时喜欢倒弄一些吃食,但她又嫌自己住的地方离膳食房有些远,所以就在那处敞轩里置了一个小厨房,平素没事了她就喜欢到那里去。” “知道了,下去。” 跟着一行人就去了那管事太监所说的那处敞轩,老皇帝同样没让人通禀,他今天是以祖父的身份来探望自己的孙女儿的,而不是皇帝,所以,没必要弄那么大阵仗。 还没有走进,就见到了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跃入了眼前,不远处一棵盛开着巨大一片紫藤花的树下置着一方矮几,矮几旁边跪坐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而愉悦的浅笑。 突然,不远处灶台前一个庖厨模样的中年男子就对着那小人儿满脸欢喜地道,“小公主,这下应该是成了。” 那小人儿一脸活泼地就从座位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真的呀?” 那庖厨就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应该是成了,刚才小人用筷子轻轻地戳了一下,那肉就被刺进去了很深一处,感觉软软的,黏黏的。” “好好好,那你赶紧端上来,让我跟姑姑尝下看。” “是!” 那庖厨很快就将一盘色泽亮丽的菜肴端了上去,萧黎提起桌上的筷子就夹了一块,然后送至巴陵长公主的嘴边,“姑姑,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巴陵长公主满眼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又微微地点了点头,跟着就将那一筷子菜吃了进去,而萧黎则一脸紧张兮兮地望着她道,“怎么样姑姑?好吃么?” 巴陵长公主将菜咽下去,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萧黎就满眼欢喜地道,“嗯,好吃,好吃极了,又软又糯又香醇,而且还肥而不腻,姑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第31章 烧菜 萧黎内心就忍不住地傲娇道:那是,东坡肘子,能不好吃吗? 不过她脸上却还是表现出了一抹孩童该有的惊喜神色来,“真的?” “嗯,不信你自己也尝一口看看,”看着眼前都笑眯了眼的小人儿,巴陵长公主就提起自己跟前的那双筷子然后也跟萧黎喂了一口。 萧黎吃了一口,眼睛顿时就瞪直了,“嗯,真的很好吃呢,”跟着她又自己加了一筷子吃,随即就道,“姑姑,我们也给皇祖父送一道这个菜过去,这个菜软糯可口,皇祖父应该也会喜欢的? 上次阿黎看到皇祖父咬了一口肉吃了很久,估计就是那个肉太硬太干了的缘故。” 老皇帝听了这话之后,眼里顿时就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来,同时心里也是一暖,然后他目光就看向一旁唯一的嫡女,他以为她应该是不希望阿黎把那道菜送给自己的。 却见巴陵长公主脸上并没有不虞的神色,反而道,“好是好,不过阿黎,姑姑得告诉你,陛下的膳食是有专门的御膳房准备的,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是不能私自带食物进宫的。” 萧黎就故意一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陛下是君,是整个天下的主宰,万一到时候有人趁此之便将有毒害的东西参杂进食物中行刺毒杀陛下怎么办?所以陛下进口的东西都是必须要万分谨慎的,所以陛下是不能随便地食用外边的食物的。” “那怎么办?那皇祖父岂不是吃不成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萧黎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 巴陵长公主就安慰道,“不会,你到时候可以把做这道膳食的方法和步骤告诉给负责御膳房的庖厨们啊,让他们先自己做出来吃了,若是没有问题了,那到时候你皇祖父不就能吃到了么?” “啊?还要这么麻烦呀?”萧黎就有些沮丧。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麻烦是麻烦了一点儿,但是这样却也稳妥安全。” 萧黎垂着眼眸想了想,随即便点头道,“那好,那我改天进宫的时候就把这个菜的做法告诉给御膳房的人们。” 巴陵公主正欲张嘴说话,却突然听到老皇帝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不用改天了,就今天。” 跟着,须臾间,就见老皇帝领着几个人面带微笑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里面的人赶忙跪下行礼,老皇帝走过去道,“都起来!” “皇祖父,您怎么来了?”萧黎起身后,赶忙就朝老皇帝跑了过去。 老皇帝就拉着她的手道,“今天休沐,皇祖父也没什么事情,就出来走走,怎么样,我刚才在外面好像听到你跟你姑姑说要给皇祖父送一道菜,是什么菜呀?” 老皇帝和蔼,萧黎自然是欢喜的,于是就将他往矮几旁边拉,边拉还边邀功似的对着他道,“皇祖父,您来的正好,阿黎和他们又研究出来了一道菜,味道可好了。” 巴陵长公主赶忙让人将自己的碗筷撤了下去,然后让出位置,又吩咐人快点地再去备几桌宴席。 “哦?是什么菜呀?”老皇帝很自然地走到巴陵长公主之前落座的上位坐了下去。 萧黎就道,“猪肘子。” “猪肘子是一道什么菜?” 萧黎就指着面前的红烧猪蹄道,“呐,就这个,皇祖父,这个可好吃了,又软又糯,还香得不得了,不信您尝尝。” “黎儿,忘记姑姑刚才跟你说的了?”巴陵长公主就呵斥道。 萧黎就垂下头有些沮丧又带着小点的不服气就鼓了鼓腮帮,“哦!” 老皇帝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许,但是她也没有责备巴陵长公主,而是道,“别紧张,朕还不能在外面吃顿饭了?” 巴陵公主微微地福了福身,“是!” 跟着老皇帝就将目光移向了面前的桌面,就见桌面上正摆放着一大块还冒着热气儿,被烹制的油红发亮的肉食,那肉食一看就疲软肉糯口感不错,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嗯,闻起来是挺香的。” 说着他就提起了筷子欲去夹那块肉,却在这时有两个声音同时地传了出来。 “陛下?” “父皇?” “怎么的?”老皇帝眉头一皱,就看向了那两个出声的人,一个人是在宫中长期给他试菜的太监,一个则是巴陵长公主。 那试菜太监就道,“陛下,还是让奴才来先尝试一下?” 跟着巴陵长公主也道,“是啊父皇,还是让人重新给您做一道?那道菜是我跟阿黎刚才食用过的。”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无妨,父皇不嫌弃!倒是可以让他们给欧阳爱卿和王公公各做一份。” 侯立在一旁的欧阳业和王公公却突然地笑了,欧阳业就率先玩笑性地道,“哎哟,看来微臣今天跟着陛下来是有口福了,能吃到一道稀罕的菜肴呢。” 王公公就赶忙上前谢恩,“老奴谢陛下赏赐。” “行了,行了,都坐下,”老皇帝手一挥,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动了起来。 “是!” 几人随即便入了座,很快膳食房便又端上来几道菜肴,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菜色,荤素混搭,而且都色泽艳丽,不像传统的菜肴,要么是全荤,要么是全素,荤菜也是要么炖的,煮的,要么是烤的,煎的,素菜呢也是直接的水煮青菜。 “唉,这是什么菜?”看着眼前色香俱全的菜肴,欧阳业首先就问了出来。 巴陵长公主就给他们介绍道,“这个叫烧菜。” “烧菜?嘿,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呢,是怎么个烹饪法?”欧阳业就夹起一筷子菜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住地看,好像要从上面研究出一朵花儿来。 巴陵长公主就又道,“就是将肉和素菜放在同一个容器中不停地用铲子翻动,直至食材变熟为止。” “就这样?”欧阳业又问。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嗯,就这样。” 萧黎就道,“姑姑,你说的不全面。” 老皇帝吃了一阵子菜之后就突然地来了兴致,逗趣道,“哦?那阿黎说说更全面的烹饪法是怎么样的?” 萧黎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然后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首先是要将锅里的水汽烧干,然后就是往锅里放些脂膏,等脂膏完全化了之后就往锅里放肉。 然后就赶紧用铲子翻动,等锅里的肉变了色差不多熟了的时候然后就往里面放蔬菜,然后就一起再翻炒,然后那个肉上面的油脂就裹在了那些蔬菜上。 然后等蔬菜萎软也变色了之后,就赶紧放盐,放作料,然后又继续用铲子翻动,等翻动过几下待作料都入了菜里边之后就赶紧起锅,然后菜就烧好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看来还是蛮简单的,”在场的人都一脸认真地听的模样,末了欧阳业就又道。 萧黎就一脸天真地点了点头,“是的呀,一点也不难的。” 老皇帝就问,“阿黎是怎么知道这个烹饪法的?” 第32章 讨赏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她啊?她也纯粹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天她跑到膳食房去玩儿,然后就看到几个师傅在那里煎肉,出于好奇,她就往人家的那个煎肉里随便给扔了一把蔬菜进去,她说既然能煎肉,那蔬菜也应该能煎。 哪知最后结果出奇的好,不仅肉味没有改变,而且那肉还比以往的煎肉在口感上更滋润了一些,而且那蔬菜吃起来也比较清脆爽口还有味,最主要是这样搭配着吃竟然还不腻,后来又经过几为师傅们的不断摸索和改进,然后就摸索出了现在案几上面的这几道菜来。” “嗯,不错,有创新精神,”老皇帝跟着又夹起了一筷子烧菜吃,在吃过之后便连连点头,“确实别有一翻滋味,荤素搭配口感不错,两位爱卿你们也尝尝?” “是,陛下!” 跟着大家都提起了筷子逐一地开始品尝了起来,欧阳业在吃了那道猪肘子之后就忍不住地惊叹道,“哎呀,真是美味,美味呀!微臣这一辈子也去过了不少的地方,吃过不少地方的特色菜肴,可是却还没有哪一道能跟小公主捣鼓出来的这几道膳食相提并论的。” 王公公也便道,“可不是么?小公主可真乃天上的食神转世啊,若不然老奴哪还能享受到如此口福啊?” 老皇帝也点头,“嗯,阿黎确实在这上面很有天赋,说,阿黎想要什么,皇祖父赏赐给你?” 萧黎就满脸带笑地看着他们,可是心却是在道:这才哪跟哪呀?中国的八大菜系她才堪堪地弄了几样最简单最家常的出来而已,而且因为调料不齐,都还没有做出菜品的精髓呢。 要说她最拿手的还是佛跳墙,清炖蟹粉狮子头,东江盐焗鸡,烤乳猪,砂锅鱼头豆腐这些,当然了四川的火锅也是她的最爱。 要是让你们再吃了这些那你们岂不是还得感动的热泪盈眶啊? 萧黎面向着老皇帝跪道,“回皇祖父,阿黎不要赏赐,皇祖父之前已经给过阿黎很多赏赐了,阿黎就希望皇祖父每天都能吃到不同的好吃的。” 她这个回答很天真也很孩子气,而且也很有孝心,老皇帝听了也很窝心,顿时便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跟着便道,“阿黎虽然不要,但是皇祖父还是要给的,这样,皇祖父给你五百金,再赏你两柄玉如意可好?” “皇祖父一定要赏赐给阿黎么?” “嗯,一定要赏的!阿黎让皇祖父吃到了这么可口的菜肴,皇祖父自然是要赏的,”老皇帝认真的点了点头。 萧黎在犹豫了一瞬之后便道,“那好,不过皇祖父,阿黎觉得这些赏赐不应该给阿黎,应该给膳食房的各位师傅们。” “哦?为什么?” 萧黎就一脸天真且认真地道,“因为今天的这些菜肴不是阿黎一个人的功劳呀,都是得力于膳食房的各位师傅们用心专研才做出来的,阿黎也只是阴差阳错地给他们了些启示而已,所以阿黎不能独自居功。 阿黎觉得他们的功劳最大,所以皇祖父,要不您就将那些赏赐分给他们?” 不远处,几个膳食房的庖厨听了萧黎的话之后,都赶忙地匍匐在地上,诚惶诚恐地道,“陛下,我等能为陛下烹饪膳食是我等的荣幸,不敢居功,不敢讨赏!” 老皇帝看了几人一眼,跟着道,“都起来,不必惊惶,你们今日也确实是有功,王明德,你给他们每人赏五十金。” 几个庖厨都是一怔,随即就见王公公道,“是,陛下!” 跟着王公公就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一个马蹄形状的金饼,几人赶忙谢恩,“谢陛下赏赐!” 待几人退下之后,老皇帝的目光就又看向了萧黎,“你当真不要赏赐?” 萧黎就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老皇帝就皱了眉头,“唉,你这是何意啊?” 萧黎就犹豫了一瞬,跟着便道,“那皇祖父,阿黎可不可以向您讨个赏啊?” “哦?那阿黎想要什么?” 萧黎就道,“阿黎想能不能在我以后每次休沐的时候都可以出宫到街上去玩儿一下啊?” “阿黎想出宫?为什么?”老皇帝就盯着她问。 萧黎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打怵,“因为阿黎长这么大都还从来没有出过宫,阿黎都不知道宫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所以阿黎想去街上逛逛,看看。” 看着她那天真又好奇的样子,老皇帝略思索了一瞬,终是没舍得拒绝,“好,皇祖父答应你,以后每个休沐日你都可以出宫去外面玩一次。” “耶,谢谢皇祖父!皇祖父您真好!”萧黎跟着就跳了起来,然后彩虹屁一个接着一个地放着。 老皇帝很受用,跟着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跟着就又道,“不过皇祖父刚才给你的赏赐还是得照样给,到时候阿黎可以拿着那些钱去街上买东西。” “谢谢皇祖父,皇祖父您是天底下最好的皇祖父了!”反正拍马屁又不要钱,所以萧黎对着老皇帝又是感恩戴德了一翻。 跟着就让人将那几道菜肴的做法都一一的写下来,然后递给一旁的王公公,“公公,你可以拿去先给太医院的太医们看看,他们觉得可以你就拿去给御膳房的庖厨们让他们做。” 王公公恭敬地接过赶忙揣在怀里,“小公主放心,老奴记下了。” 跟着萧黎便道,“皇祖父,要不你就给几道菜都赐个名,阿黎不会取名。” 然后就见几个庖厨又将之前他们吃过的那几道菜都又上了一份上来。 老皇帝就看着面前的几道菜思索了起来,跟着就道,“要不这道就叫红烧彘肘,大家看它色泽红润,欧阳爱卿,你是博士,你觉得呢?” 欧阳业赶忙拱手道,“陛下所言甚是,很是贴切。”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跟着继续道,“这个萝卜丝圆子汤就叫白玉圆子,这道就叫芋头烧鸡,这个叫笋干烧牛肉,这个就叫作木耳肉片,至于这个么就叫凉拌茼蒿。”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嗯,不错,陛下取的这几个名字都很贴切生活。” 老皇帝一高兴,随即就大手一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传旨下去,除了那道红烧彘肘和笋干烧牛肉,以及之前阿黎捣鼓出来的那道糖醋鱼这几道作为宫廷菜肴以外其他菜肴的烹饪之法皆可以传入民间,供民食用。” “是,陛下圣明!微臣代天下的百姓谢陛下隆恩!”欧阳业顿时便激动地跪在了地上给老皇帝行了一个大礼。 王公公也领命称“是!” 老皇帝挥了挥手,“唉,这不算什么,朕就是要让四方诸国看看,朕的国家在饮食文化方面已经领先了他们一步,朕的国家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文明时期。” “陛下所言甚是!”老皇帝手一抬,欧阳业跟着便起身。 大魏跟后世中国所处的先秦时期差不多,这时候还没有丝绸之路,很多番邦的蔬菜都还没有传入大陆内地,人们餐桌上的食材并不丰盛,甚至可以说是极度的贫乏。 尤其是蔬菜也基本上都是食用的野菜,而在冬天除了大白菜以外,基本上都是靠吃干菜过活。 第33章 考校 餐饮确实也代表着一种文明,一个国家在饮食文化方面多样化了,也就代表着这个国家昌盛了。 古往今来,凡作为帝王者,无不追求着一个明君圣君的头衔,他们除了开疆拓土以外,那是要领导着自己的子民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 老皇帝也不例外,也有这方面的追求,不然他这一生中为何要对外发动那么多场的战争? 为何都老到了他这把年纪,他依旧是每天孜孜不倦地批改着大量的奏折,不愿放一丁点的权柄给他的那些皇子们顶替着,反而对他们就像是防贼一样地防备着。 这件事情定了之后,老皇帝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萧黎赶忙就跑了过去扶着他,就听到老皇帝道,“好了,午膳也用过了,走,让皇祖父去考校考校你的功课学的如何了?” “是!”萧黎顿时就垂下了眉眼,将一个不是很喜欢学习的孩子扮演的淋漓尽致。 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在他看来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都是比较贪玩儿的,所以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行人来到草轩,老皇帝在将整个屋子快速地打量了一通之后便对萧黎的课业进行考校了起来。 他先是问了一下欧阳业现在认字都教到了哪里来了,然后就着萧黎的所学范围之内就对她进行抽验了起来。 这回萧黎很争气,没有认错一个字,然后老皇帝又让她背诵了一遍《九九》,虽然背的有些磕巴,不过萧黎也还是没让老皇帝失望,跟着就是《六甲》,《六甲》萧黎也是回答的有模有样的。 老皇帝还是很满意的,跟着就是最后一样的考校,那就是默字,所谓默字也就是默写汉字的意思,老皇帝对照着字帖对她抽查了几个汉字让她书写出来。 萧黎提笔就写,不过看她握笔的姿势,老皇帝就皱起了眉头,不过他照样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待她默完老皇帝检查,那字果然丑的是让人不忍直视,而且她的两端衣袖上,手上,纸张上,以及脸上都沾染了不少的墨汁。 老皇帝简直就有些哭笑不得,“叫你写两个字,怎么就跟你在墨汁里打滚儿似的?” 一旁侯立的王公公见了,赶忙地就掏出了自己的帕子朝萧黎走了过去,“哎哟喂,我的小公主哦,您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个小花猫啊?”说着就伸出他的胖手欲给萧黎檫拭去她脸上的污渍。 萧黎就抬起头一脸无辜地望着他问道,“我脸上又弄了墨汁了么?”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诓哄着,“别动哈小公主,让老奴给你檫檫一会儿就好了。” 萧黎就果然不动,让老太监给她擦着,可老太监又舍不得用力,就等于拿着帕子在他脸上轻轻地扫。 萧黎有些受不了他的这种温柔,抬起袖子就往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这样的结果就是脏污的更多了,王公公拿着手里的帕子一个劲地在那吃惊咋舌道,“这,这,这?” 老皇帝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跟着就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让她自己去换身衣裳清洗一下。” “是!”王公公退至一旁,萧黎却对着老皇帝道,“那皇祖父,阿黎去换身衣服就来?” 老皇帝便道,“先别忙,先来说说你这字。” “哦,”萧黎心虚地走过去,老皇帝拉着她就跟她讲解着,说她握笔的姿势不对,该怎样怎样的,然后又抱着她在怀里亲自地握着她的小手教着。 教了差不多有大半个时辰的样子,终于将萧黎的握笔姿势给纠正了过来,然后就起身道,“记着,以后就这么握笔,下笔的力度就如皇祖父刚才教你的来,别着急,慢慢练,总会写好的。” “是,多谢皇祖父教诲,”跟着萧黎就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一礼,这回是出自真心的,因为她是真的不会写毛笔字,她在现代都是写钢笔字的,而且她对毛笔字向来就没什么兴趣和爱好。 她一直觉得那都是一些闲人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像她一个长年累月不是在执行任务就是在不断地学习着各种各样的现代化先进知识的人那是根本没有那种悠闲的时间的。 不过从刚才老皇帝耐着性子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那是一个来自祖父对待自己孙辈的真正关心,他是真心地在疼爱着她,也是真心地在教她。 她想,恐怕就连他的很多皇子皇女们都没有得到过他的这般特殊对待? “好了,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咱们是祖孙,不是君臣,阿黎你记着,在皇祖父这里,你永远只是我的孙女,而我也永远只是你的祖父,听明白了吗?” 这是他第几次在她面前自称“我”了?萧黎都不记得了,反正自己同他在一起,他就时不时地无意间地这么自称了。 而在场的其他人听了,眼里皆流露出一抹震撼且惊异的神色来,陛下希望自己能和小公主做一对像是普通人家的那种祖孙俩,不得不说,陛下对小公主真是宠啊! 巴陵长公主的眼里就快速地闪过了一道复杂的神色。 萧黎点了点头,“嗯,听明白了。” 老皇帝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跟着就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然后就领着人回去了,不过才走了几步,他又突然地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巴陵长公主道,“有空闲了,就多带着阿黎到宫里来陪陪父皇说说话?” “是,父皇!”巴陵长公主低垂着头福了福身。 老皇帝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随即便真的走了。 因为是休沐,所以在老皇帝离开之后欧阳业也马上地告辞离开了。 来到这之后,萧黎格外没有养成什么习惯,却唯独养成了一个每天中午都要睡一会儿午觉的习惯。 萧黎躺在床上装睡,待寝殿里的人都离去之后,她便倏地张开了眼,忍不住地狂喜了起来: 太好了,她终于可以出宫了! 她终于获得了一丝自由,她再也不用像坐牢似的只能天天地待在这个东宫里面了,她可以去到外面,去呼吸外面的空气,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嗯,萧黎,加油! 她捏紧着拳头给自己打气,她要尽力地争取到老皇帝更多的信任和疼宠,她一定要趁他还世还手握皇权的时候带着姑姑他们回到自己的封地上去。 不然等新君继位了,他们在京城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不要怪她这个人心思阴暗,不把人往好处想,事实便是如此,先不说老皇帝对她的偏爱就引起了诸多皇子皇女们对她们姑侄俩的不满和嫉恨了,就说她跟她姑姑的这一层嫡脉身份,他们就不可能会待她们有多好。 更何况她的皇祖母,父母都不是正常的死亡,而是被人陷害枉死的,任何当权者都不希望自己的身边随时留着一个对自己皇权有威胁的人。 防备,哪有直接消失来的更令人省心和放心?所以她现在必须得为她们姑侄俩从老皇帝那里捞取到更多的好处和保障。 这样她们姑侄俩的将来才有可能过上平安太平的日子。 第34章 新衣 “皇祖父,皇祖父,阿黎和姑姑进宫来看您了,”一到了老皇帝居住的地方,萧黎就一阵风似的提着衣摆就冲进了殿里。 “哎哟,慢点儿,别摔着了,”听到她那欢快地呼喊声,老皇帝就搁下了手中的书籍,然后目光就朝殿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然后就看到她像一个小炮弹似的从外面冲进来,老皇帝便道。 萧黎冲到他跟前就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儿,“皇祖父,您看我这新做的衣裳好看不?” 老皇帝就将她认真地打量了一圈儿就笑道,“你这都是穿的什么?” 时下人都还是先秦时期那种上衣下裳,交领右衽,宽袍广袖的衣服样式,层层叠叠,要穿好几件不说,而且还显得很繁重臃肿,一点修身的效果都没有,而萧黎则是穿的窄袖圆领对襟的袍衫,看起来很是清爽和简便。 萧黎就道,“之前的那些衣物衣袖太宽太长了,不方便阿黎写字,每次阿黎一写字,衣服上都要沾染上很多的墨汁,宫里的下人们每次清洗都不好清洗,所以阿黎就想啊想,要怎么才能不让墨汁沾在衣袖上呢? 有一天,阿黎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这些衣服的袖子都改窄一些,这样阿黎的衣服就不容易弄脏了。 改窄了之后,阿黎就发现这衣服穿在身上也轻便了很多,还有就是现在天气是越来越热了,阿黎怕热,所以阿黎就又想了一下,能不能把里面的衣服穿少一些? 后来阿黎就让人把里衣给我做成圆领的样式,然后又让人将袍子的右衽改为了前面对襟的样式,而且腰间的腰带我也让人改窄了一些,这样就不用捂得那么严实了。 果然阿黎这样里外各穿一件,统共也就两件衣服,刚刚好,一点也不热,而且也不沉,很轻便的,皇祖父,你看阿黎这身衣服好看不?”说着她便抬起双臂又在老皇帝的面前转了一个圈追问着。 老皇帝就将她从上到下的再次打量了一通,然后他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满眼含笑道,“还别说,阿黎这样穿着倒还显得挺精神的。” 王公公就连连点头,“是,像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 就在这时候,巴陵长公主进到殿来,“儿臣见” 她礼才行到一半,老皇帝就挥了挥手,“得了,起来,父子间哪有那么多的礼数?” “是!” 老皇帝将她也认真地打量了一通,“嗯,你这一身的衣裳也是阿黎给你设计的?” 巴陵长公主就微笑道,“是,阿黎说这样穿着凉快。” 巴陵长公主倒还是裙裾的形式,不过衣袖也是改窄了的,而且只一层衣袖,主要采用彩色的绫罗材质,不过裙腰却系得很高,都在腋下的位置了,两只手臂上还挽着一条长长的绫罗彩带。 这样的装扮不仅把人显得十分的端庄修长,还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活泼与俏丽的感觉。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嗯,不错,这才该有着我大魏皇家嫡长公主的该有的高贵样子。” “是,父皇教训的是,”巴陵长公主微微地朝老皇帝福了福身。 萧黎就抓着老皇帝的胳膊摇晃道,“皇祖父,皇祖父,阿黎和姑姑也跟您做了两身。” “哦?我也有?”老皇帝就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们姑侄俩。 萧黎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们一家三口都有。” 巴陵长公主就垂目轻声道,“女儿针脚粗鄙,还望父皇不要嫌弃才是。” 萧黎跟着就哒哒哒地跑到彩屏的身边取过一个包裹来然后捧到老皇帝的面前,“皇祖父,给!” 老皇帝心里顿时就是一阵窝心和感动,他伸手接过,然后当着殿内众人的面就打开来看,就果然见到几身叠放得整整齐齐地衣服躺在那里,而且确实是巴陵的手艺。 这个女儿虽然以前一直不大爱说话,没有她皇姐阿瑾那么受自己喜欢很宠爱,但是这个女儿也确实是最孝顺的,一年四季,从里到外,她都会给自己和他们阿娘各做几身衣裳,所以,他对她缝制的衣衫都格外的熟悉。 老皇帝摸了摸最上面的衣服,随即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走,随朕到内室去更衣!” 王公公也是一脸的欢色,“是!” 很快两人便从殿内换完衣服出来了,老皇帝就展开双臂满脸愉色地问,“怎么样?” 巴陵公主就认真地将老皇帝从下到下地打量了一通,“甚好,不过父皇要是也像阿黎那样配上一双靴子就更好了。” 萧黎跟着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好看!皇祖父跟阿黎穿的一样好看!” 王公公就笑道,“是,陛下穿这衣服较以往显得愈发的年轻和英武了很多。” “哈哈哈,好,好,甚好,”任何一个老人被人夸奖年轻英武好看都会感到很高兴的,更何况还是一个皇帝,老皇帝连说了几个好之后,便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王明德,传旨尚衣局,以后朕的衣服就按照这样的款式来。” “是,陛下!” 看到老皇帝那么高兴,萧黎的嘴角也勾了起来,眼睛都笑眯了,看来她今天又要发财了。 不是她吹,就她弄出来的这几套衣服样子,那就跟她的菜肴一样,又要在这个时代引领一波时尚了。 她这衣服可不是随便设计的,她是参照了盛唐时期的衣服来的,由于唐朝采取开放政策,对西域、吐蕃的服饰兼收并蓄,因而“浑脱帽”、“时世妆”得以流行。 因为唐朝是那个时候整个东方世界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所以每天往来大唐的外国人和外部族的人不知凡几,唐朝成了一个包罗万象的国家。 唐朝就是在后世的服饰界,和对后世服饰业的影响,都是它无与伦比的文化艺术与精神风貌。它呈现出唐朝文化处于颠峰与极盛状态时,万紫千红,千姿百态和横贯中天,睥睨一切的雄浑大气。 所以在后世,唐朝的服饰都是被誉为中国最美的汉服。 更何况她还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一点现代修身的元素在里边,所以无论从衣服的线条流畅性,还是布料的选材选色以及搭配上都较这个时代的要精致时尚的很多,老皇帝穿上这款衣服不显年轻和精神才怪了。 老皇帝很满意,直说这个衣服穿着很舒服,巴陵长公主见罢,就从一旁的彩屏那里又接过几张图纸呈给老皇帝,“父皇,这是阿黎设计的一些服饰图纸,女儿帮她整理了一下现呈给陛下。” 老皇帝伸手接过,然后打开看了,果然比萧黎画的图要精美绝伦很多,萧黎的图那就透着一股孩子气,线条都是歪歪扭扭的圆弧形。 随即老皇帝就将那几张图交给了一旁的王公公,“拿去给尚衣局。” “是,”王公公恭敬地捧着,跟着老皇帝又道,“稍后你去少府领两匹料子,也让人给你做两身这样的衣服,别到时候热出病来了。” “是,老奴谢陛下恩裳!”王公公顿时就高兴的不行。 第35章 讨好 跟着萧黎就从雪见的手里接过一卷纸,然后递给老皇帝看,“皇祖父,这是阿黎最近习得的字,请皇祖父过目。” “好,皇祖父看看。” 老皇帝展开,虽然字迹还是很丑,但是总算是好了一些,至少没有一笔粗一笔细,也没有歪歪扭扭的,卷面也较之前整洁了很多,于是老皇帝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嗯,不错,不错,有长进!” 萧黎就又笑眯了眼,然后又从雪见的手里接过一卷纸铺到老皇帝的面前,“皇祖父,还有这个呢,这个是阿黎给您绘的画。” 老皇帝看着画作,就指着上面的人问道,“这是,我?”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这是皇祖父,这是姑姑,这是王公公,这是老师,这个是我,这是我们那天在弄堂里用午膳时候的情景,阿黎画了下来。” 王公公见了就忍不住地惊叹道,“哎哟,陛下,您还别说,咱们小公主的这画技又精进了不少啊,您看,这人物的模样和神态还真是与咱们有几人相像呢。” 老皇帝就频频地点头,“嗯,是很像,尤其是她把自己也画的很像。” 萧黎就一脸傲娇地道,“我是对着铜镜画的。” “好好好,很好,皇祖父很喜欢,”跟着老皇帝在欣赏了一会儿之后便叫王公公拿去给他收拾好,说他稍后空了又看。 毫无疑问,萧黎她们的这次进宫最后又得了一批赏赐和留膳,饭毕,老皇帝因为还有奏折要批,所以萧黎她们就没有多留。 老皇帝就让王公公去送她们姑侄俩一下。 走在宫道上,巴陵长公主就对着王公公低声道,“公公,我也有让人给你做了两身衣裳,只不过我不方便带进宫来,只能等到您哪天到东宫去办差的时候再给到您。” 王公公就点着头同样低着声音跟她微笑道,“老奴知道的,公主真是有心了,宫中说话不方便,那老奴也就不跟公主您客气了,不过老奴还是要多谢公主的厚恩。” “公公客气了,您是宫中的老人了,我们打小都是您看着长大的,您一直也没少照顾我们,这一点阿瑜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阿瑜也从未将公公当做过下人。” 王公公的内心里顿时就感动不已,在世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些没根的贱人,是供人驱使的奴才,又有几人会真正地将他们当做人来看? 但是眼前的女子却是,不仅她是,就是先皇后所出的其他几个皇子皇女也是,从小到大,他们都是如亲人般地待自己。 “长公主,小心这里有个台阶,”突然王公公便拨高了声音,巴陵长公主瞬间便移了话题,“多谢公公提醒。” 王公公跟着便道,“那长公主,小公主,老奴就送到这里了?” 巴陵长公主对他微颔首,“有劳公公了。” 王公公跟着就转身回去了,巴陵长公主和萧黎随即就看到不远处一对母女领着一行宫人迎面过来了。 那对母女俩不是别人,正是广阳宫的李美人和她的女儿六公主萧雅。 双方行至中点处碰了面,李美人母女俩先是给巴陵长公主和萧黎行了礼,“长公主,小公主?” “皇姐,阿黎?” 巴陵长公主微颔首还礼,“李美人,六妹。” 萧黎跟着也唤了声,“李美人,六皇姑。” 李美人看到姑侄俩身上的穿着之后,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抹既惊讶又热情的讨好神色来,“哎哟,长公主和小公主今天这装扮可着实稀奇。 好看,可真好看,长公主这身不仅色彩明丽,还端庄大气,很是高贵典雅,很是称长公主您的这身气质,这小公主也是,若是不认真看还以为长公主领的是哪家的玉面小郎君呢?” 说着李美人就咯咯地笑了起来,而六公主萧雅也是一脸恭谨又艳羡的神色。 巴陵长公主微微地勾动了下唇角,“最近天气是越发的炎热了,所以我们姑侄俩就做了两身这个衣服来穿。” “好看,可真真的好看!”李美人又是从头到脚的将她们姑侄俩再次地打量了一通,而萧雅则一双眼睛就没有从巴陵长公主身上移开过。 巴陵长公主可不想一直陪着他们母女俩在这里闲扯着,于是就道,“去父皇那里?” 李美人赶忙点头,“是啊,臣妾给陛下炖了一盅消暑汤,所以想趁着这会儿还不算太晚给他送过去。” 巴陵长公主就微点了下头,“那就不打扰李美人和六妹了。” 李美人像听不懂她说的话似的,依旧是一脸的笑呵呵,“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倒是长公主和小公主你们久居东宫,平素很少进宫来一趟,我们要见你们一面都很难呢,这不,这会儿见着了,我们就想多跟你们亲近亲近,说会儿话。” 萧黎姑侄俩没吭声,李美人就又道,“长公主,小公主,上次是我们家阿雅不对,不该跟着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对您和小公主不敬,也承蒙您跟小公主大人大量不计较,还在陛下面前帮他们说好话,让他们免于了陛下的禁足,我在这里代阿雅跟两位公主赔个不是,多谢你们的宽宥。” 说着她便又扯了扯萧雅的衣服,示意她赶紧跟他们道个歉,萧雅无法,只得低垂着头上前一步,“皇姐,阿黎,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好,不过你们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了,阿黎,你能原谅六皇姑么?” 萧黎就一脸笑眯眯地扬起脑袋,“没关系的,六皇姑,阿黎不怪你,”大度么,她萧黎也装的来。 巴陵长公主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淡笑,“本就跟六皇妹他们没多大的干系,他们也是受了牵连而已。” 李美人赶忙道,“是,她回去之后我也狠狠地训斥了她一顿,叫她以后长长教训,别动不动就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她也答应了,说再也不会了。” 巴陵长公主就微微地笑了笑,跟着便道,“那美人你跟六妹快去,别待会儿陛下又有事不在殿里了。” “行,那长公主,小公主,妾身就先行告退了?”李美人微微地福了福身。 巴陵长公主就为颔首,跟着萧雅也就对着她们行了一记告退礼,之后母女俩就离开了,而萧黎姑侄俩也就继续朝前走去。 待双方距离远了,李美人就对着身旁的萧雅低声道,“看到没?那小丫头又得了你父皇的赏了,哎呀,这小丫头可真是受宠啊,每次进宫就没有见她走过空路的。 所以啊,你以后见着了她们姑侄俩得客气一些,最好是跟她们打好关系,知道不?” 第36章 缘由 “是,女儿知道了,”萧雅垂着眼眸低低地应了一声,可是那藏在袖中的双手却紧紧地捏成了拳。 李美人就又道,“我让人打听过了,长秋殿的那对母子俩之所以最近得你父皇的看重,那就是因为萧越那小子在小公主受伤期间亲自带着自制的伤药去探望了她,这被你父皇看在了眼里。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父王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立新后了,刚才那两个就是他唯一的嫡系血脉了,你们若是跟他对着来,违逆了他的意,有你们的好果子吃的! 你以为你父皇为什么那么宠那小丫头片子?” 萧雅就低垂着头道,“不是因为她出生的那天咱们大魏和西晋打了几年都没有分出胜负的仗突然在那天传来了捷报么?还有就是也就是在那天大旱了一年半之久的大魏也突然的迎来了连逢七日的大雨,让整个大魏又重新地换发了新机。” “是,这就是她为什么刚一出生就被你父皇破格封为了承平公主的原因,承平,承天下之太平。 可这只是其一,”说到这里她挥退了身边的宫人,“你们在后面一丈远的地方跟着就可以了!” 众人齐声说是,落后一丈远的距离。 跟着李美人便又快速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方才又压低了比之前更低恰到她们母女俩才能听到的声音继续道。 “还有一个就是那小丫头据说跟你皇祖母年轻时候长的有六七分的相像,你父皇因排行行中,从小不受先帝喜爱,八岁的时候就被先皇打发去云中郡做封王了,随行的除了几个宫人侍人和两百名护卫以外就只有你皇祖母。 云中郡地处边塞,土地不仅贫瘠荒芜,而且还长期的受关外戎狄部族的骚扰,你父皇那个时候年龄尚幼,日子整天都是过的提心吊胆的,是你皇祖母一路护佑着他成长起来的。 后来元后乱政,大量诛杀萧氏皇族,扶植外戚,你皇祖父的那些子孙最后竟被她诛杀的只剩下了两人,一个是你远在云中郡的父皇,一个是闽南王萧炀,以及两三个血缘关系稍远一点的宗室。 但是萧炀自幼是养在元后的身边,所以大臣们不信任他,又加上他自幼喜好酒色,老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所以就在大臣们连伙起来诛杀了元后一党之后就迎回了远在云中郡的你父皇他们母子俩。 你父皇母子俩满以为苦尽甘来了,但是哪知却好景不长,在边关生活的那些年,你皇祖母因为长年累月的操劳和殚精竭虑,你皇祖母的身子早就不堪了重负。 就在你父皇登基的第二年冬天,你皇祖母因为一场伤寒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那年你父皇才二十一岁,而你皇祖母也才堪堪的三十七岁。 你父皇对你皇祖母的感情是深厚的,你皇祖母的过早离世对你父皇的打击很大,据说你父皇当时便缀朝三月,更是按照民间的习俗为你皇祖母守孝三年。 还有第三一个就是,夏皇后不仅是你父皇的嫡妻,更是他年轻时候第一个深爱的女人,她是他在你父皇为你皇祖母守完孝的一次郊外打猎的时候遇到的女子。 她是将门嫡女,从小便活得恣意潇洒,你父皇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便深深地爱上了她,据说为了不让她受委屈,你父皇更是堪堪地等了两年才把她娶进宫来。 你看整个宫中也就只有夏皇后育有四个儿女,而且个个都是以玉为名,寓意都是极好的美玉,萧琰,萧璞,萧瑾,萧瑜,怀瑾握瑜! 你看你们这些其他的皇子皇女哪个的名字是带了玉的?没有?只有嫡出的四个才是按照那样的规格来取的,所以,嫡脉在你父皇的心里和眼里始终是不一样的。 现在嫡脉就只剩下了她们姑侄俩了,你父皇又岂会不在意?你可知你父皇为何给那小丫头取名为‘黎’?” 萧雅就摇了摇头,李美人就道,“‘黎’这个字不仅是出自于远古颛顼帝之孙重黎之名,更是代表着天下黎民百姓之意。” 萧雅就吃惊,“母妃应该是没有见过皇祖母的,你是怎知晓阿黎跟皇祖母长的很像的?还有我以为这就是父皇随便给东宫嫡孙女取的一个名字。” 李夫人就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别说阿娘没见过你皇祖母,就是先皇后都没见过你皇祖母,先皇后还是你父皇登基五年后娶的,你以为你母妃就跟你一样,成天都不知道思考问题的?这些事情自然是你母妃我通过各种隐晦的渠道打探到的。 所以,以后你得给我脑袋瓜子放机灵一点儿,别动不动地就傻戳戳地给我到处惹祸树敌?我可没得那么多的精力天天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阿娘我今年也才堪堪的三十二岁,我可不想过早地就去跟阎王老爷报道,还有啊,我给你说的这些话你可不许在外面去说给别人听,听到没有?” “为什么?”萧雅就抬起头不解地望着她。 李美人就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傻啊?你要是让别人也知道了,那别人还不得赶紧地巴着那对姑侄俩去讨好,那都去讨好那小丫头片子了,还能显出你的什么事? 吃一堑就得长一智,上回萧越那小子做的事情难道你忘了?送个自己调配的破伤药母子俩就能得到那么多的好东西,早知道那么容易就能讨到你父皇的欢心和看中你当时也该亲自做个什么东西送过去。” “是,女儿知道了,”萧雅垂下眼眸低低地应了一句。 李美人就又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知道了,知道了,就只晓得说这几个字?哪一回你又是真正地知道的?” 跟着她便又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起来,“反正这一辈子你们这些庶出的兄弟姐妹想跟嫡出的那两个相比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你得记住,想办法多从你父皇那里获得些好东西和好处才是最主要的,听到没有?” “听到了!” 突然,李美人就转移了话题道,“不过长公主今天的那一身行头倒是好看,改明儿我也让尚衣局的人为我们娘俩做几身。” 萧雅一听,脸上顿时也扬起了一抹欢喜的神色来,“谢母妃!” 李美人就斜眼看了一眼萧雅道,“这都是小事儿,只要你乖,母妃是不会亏待你的,母妃这一生也就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母妃不疼你疼谁?所以,你要给母妃争气一点。” “是,母妃!” 李美人就罢了罢手,跟着一会儿之后,萧雅就看着她娘又小心翼翼地道,“不过母妃,女儿觉得阿黎今天身上穿的那一身也好看。” 李美人就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到时候也给你做几身。” 萧雅顿时就欢喜不已,“谢谢母妃!” 李美人就停顿下来严肃了神色,“还是那句话,你得给为娘争气一点!” 第37章 松柏 行至走廊尽头,看到外面当空的烈日,彩屏就提议道。 “公主,现在日头正毒,要不咱们绕一些路程,咱们从长亭殿那边回去,那边树木葱郁,有一条林荫小径是直通光明殿那边的,而光明殿离宫门口不远,这样就算是晒的话也晒不了多少。” 巴陵长公主点了点头,“可以!” 于是一行人就改道而行,不过他们才刚走到那条小径的入口处,就听到下面坡道的一处拐角处传来一阵骂咧地鞭打声和求饶声。 “狗奴才,我叫你在母妃面前告我黑状,告我黑状,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啊九皇子,我没有,我没有,求您饶过奴才,饶过奴才,奴才是真的没有啊!” “还敢狡辩!”说着又是一阵鞭子狠狠甩过去的声音。 “啊九,九皇子,求您别在打奴才了,奴才是真的没有说您坏话,”那人再一次地发出了一阵凄惨的求饶声。 巴陵长公主就皱了眉头,然后就拉着萧黎欲继续前行,“走!” 显然是不想管这种闲事。 萧黎抬起头望着她不动,巴陵长公主正欲对她说些什么,却听到下面九皇子又道,“嘿,你还敢嘴硬!” 听那口气就又想去揍人家,却也在这时,就见一个太监劝慰道,“九皇子,算了,算了,您看他已经伤的这么深了,您要是再打下去,万一到时候出了人命怎么办?” 那九皇子就不屑道,“哼,死了便死了,左右不过就是一个绝了根的不起眼的太监而已,难道本皇子还怕出人命不成?” “九皇子所言甚是,不过您忘了美人对您的交代了,叫您最近低调一点,不要再惹陛下不快了?”那太监就又劝慰道。 过了良久,下面才又传出萧尧那急不来烦的声音,“哎呀,行了,这回就听你的!贱人,本皇子就饶你一条狗命,滚回掖庭宫去,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本皇子的面前,还有,今天这事情不许说出去,要不然本皇子到时候便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也不待那侍人回答,说完他便又恨声地呸了一声,跟着便带着人扬长而去了。 又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萧黎见下面彻底的没了动静之后,便提着衣袍噔噔噔地从侧边跑了下去。 “唉,阿黎?”巴陵长公主见罢,也赶忙转身领着人去追。 萧黎跑下去的时候,就见一个满脸淤青浑身布满鞭痕的侍人正从地上艰难地挣扎着爬起来。 萧黎走过去扶了他一把,看到突然出现的孩子,那侍人先是一怔,随即便呲着牙道谢,“多谢小公子相助。” 萧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这个是伤药,给你!” 那侍人犹豫了半天才伸手接过,“谢,谢谢小公子,不知小公子是?” “阿黎?”就在这时候,巴陵长公主一行人也赶到了。 阿离?顺着声源望过去,那侍人顿时便大张着眼咚的一下就跪了下去,“长公主?” 巴陵长公主走近,然后牵起萧黎的手用着略带责备地语气道,“怎么突然就转身跑了,也不跟姑姑说一声?” 萧黎抬起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向她致歉道,“对不起,姑姑,阿黎下次不会了。” “你啊,老是这么调皮?”巴陵长公主抬手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满眼的都是宠溺,她在将萧黎看了一眼之后目光就落在了面前依旧还匍匐在地上,满身皆是伤痕的侍人身上,“好了,你起来!” “是!”那侍人就挣扎着站起身,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巴陵长公主就对着一旁随行的两个侍人吩咐道,“你们俩去把他扶起来!” “是!” 两侍人把人扶起来,巴陵长公主就转身对着萧黎道,“好了,走,我们也该回去了?” 萧黎就扯了扯她的衣服,“姑姑,他伤的有点重,我怕我们走了之后他撑不到回去的路,不如我们就帮帮他?” 巴陵长公主就犹豫了起来,那侍人赶忙躬身道,“多谢小公子的好意,不过不用,小人自己能回去的。” “姑姑?”萧黎再次扯了扯巴陵长公主的衣服倔强道。 巴陵长公主终究还是依了她,“好,”随即,她的目光便复又落在了那侍人的身上,“你住在哪里,本宫让人送你回去?” 那侍人便犹豫了一瞬,“小人原本是九皇子身边的人,但是九皇子现在不要我了,让我重回掖庭宫。” 越到后面他的声音便弱了下去,同时眼里也闪过了一抹惧色和绝望,还有就是迷茫。 在宫里的人都知道,重回掖庭宫和原本出身掖庭宫可是两种性子的差别,原本出身掖庭宫的人被派往了各宫主子处当差那是高升,若是由各宫又重新贬回掖庭宫那就是下降。 被重新贬回掖庭宫的人,基本上后半生就不要做什么指望了,更多的可能是绝望,捧高踩低,备受欺凌,什么脏活,累活,重活,干不完活不许吃饭,稍微偷个懒那就是随时鞭子伺候,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姑姑?”萧黎再次唤道。 巴陵长公主就叹了一声,“罢了,”然后就转身对着一旁的一个侍人道,“你把他送去交给王总管的徒弟小王公公,让他这几天就在那儿养伤,待他伤养好了之后再给他随便安排一个差事干着。” “是!”那侍人领命。 “多谢长公主,多谢小公子!小人叫松柏,两位贵人的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那受伤的侍人赶忙就又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就嘭嘭嘭地磕起了头来。 “好了,起来,我都替你感觉到额头疼,”萧黎眉头便皱了起来,随即两个侍人便再次地将那个叫松柏的侍人给搀扶了起来。 然后其中一个侍人就提醒道,“什么小公子?是咱们小公主。” “小公主?”松柏就睁大了眼睛,突然便恍然地明白了,是了,长公主唤他“阿黎”,是他自己看着她一身小公子的着装就误以为他是个男娃了,所以也就顺理成章地将她那个“黎”理解成“离开”的“离”了。 在整个皇宫,乃至整个燕京,能唤长公主“姑姑”,又同时被长公主带在身边唤作“阿黎”的小孩子可不就是东宫的那位小公主么?是他蠢笨反应迟钝了。 看着他那一脸懊恼沮丧的神色,萧黎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不知者无罪,你们快送他过去,不然等会儿身上的血迹干了粘连在衣服上了可就要受罪了。” “是!” 松柏被人搀扶着离开了,跟着萧黎他们一行人也便离开了。 回去之后,巴陵长公主屏退了众人,只留彩屏在门口守着,然后就跟萧黎道,“阿黎今天行为莽撞了,切记,以后莫要再多管闲事了好吗?” “姑姑不赞同阿黎今天帮那个叫松柏的侍人?”萧黎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她。 巴陵长公主就叹息道,“阿黎心善是好事,但是阿黎你得记着,天下间有着不公平对待的人多了去了,咱们是帮不完的。 有可能今天你帮了他,说不定明天他就会给你招来祸患,尤其是在皇宫的那种地方,姑姑这辈子别无所求,只求阿黎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然后和和顺顺地度过一生就行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阿黎知道,姑姑放心,不会有事的。” 巴陵长公主就叹道,“唉,你终归是还太小,很多事情你还不会明白,这个世界不是你有好心就能有好报的。” 第38章 上街 “姑姑,这就是咱们的燕京城啊?”提起马车帘的一角,看着外面鳞次栉比的商铺,还有忙碌着的街头小贩,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水马龙,萧黎就忍不住地出声道。 巴陵长公主也朝外面望了一眼,随即就微笑着地点了点头,“对,这就是咱们大魏的都城燕京城。” “可真热闹,”萧黎的眼里就透着兴奋的光芒。 巴陵长公主和彩屏姑姑看她那样都就相互地看了一眼微笑着,一旁的紫苏就道,“小公主,这可是都城,自然是热闹。” 一旁的辛夷也猛点头,“嗯嗯嗯!” 萧黎就道,“姑姑,我想下去走走。” 马车上的其他几人也都一脸期待地望着巴陵长公主。 巴陵长公主就朝彩屏姑姑点了点头,然后彩屏姑姑就捞起车帘对着外面马车车夫吩咐道,“主子们想要下去逛逛,你找个地方停车。” “是!”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萧黎他们一行人从车上下来,然后萧黎就被眼前的街景给吸引了主意力。 没想到她在这个陌生的古代还真的掀起了一股时尚潮,只见周围不少人都穿了跟她和姑姑一样款型的衣服。 都说古代交通不便利,信息落后不发达,瞧瞧这些人,还是满迅速的嘛,也就仅仅一个旬的时间,她当初设计的几款衣服竟然都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了,这倒是让他们一行人不容易引起别人异样的目光。 “姑姑,我到前面去看下,”说完,萧黎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快,你们赶紧跟上去,可千万别让小主子待会儿跑丢了,”巴陵长公主赶忙就对身后两个同样着普通人打扮的侍卫人员和辛夷吩咐道。 “是!” 几人领命追去。 彩屏就安慰道,“主子不用紧张,小主子就在前面呢,她是不会跑远的。” 巴陵长公主嘴角就勾起一抹淡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注意点的好,街上人多。” 彩屏就点了点头,“嗯。” 巴陵长公主他们一行人尾随而行,看着萧黎一脸欢快地一会儿跑向这个摊贩,一会儿跑向那个摊贩。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看到她身后跟随着的几个人手里就都拿了东西,巴陵长公主就忍不住地摇头笑道,“真是什么东西都想买,瞧她这会儿都买了多少的东西了?” 彩屏就道,“小主子第一次上街,自然是看到什么都感觉稀奇。” “是啊,看来在宫里是把她给焖坏了。” 街道斜对面一家酒楼二楼的临窗位置处,两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相对而坐,其中一个为另一个斟了一杯酒的就道,“淮阴侯在看什么,竟是如此地投入?” “美人!” 被唤作淮阴侯的年轻男子简单地抛出两字,目光却依旧注视着窗外。 “美人儿?”之前那斟酒的男子一怔,随即就哦呵呵地笑了起来。 被唤作淮阴侯的男子就道,“没错,美人,虽说不是绝美,但是胜在那通身的气质,高华,端方,大气!” 之前那斟酒的男子就来了兴趣,“哦?竟然还有这样的美人儿?那让冯某也来瞧上一瞧?” 说着他便也探过头,目光就顺着对方的望了过去,跟着眼睛就瞪直了,“怎么是她呀?” 被唤作淮阴侯的男子就偏过头看着他,“怎的,冯都尉认识?” 冯都尉就点了点头,“认识,怎能不认识?那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那是当今唯一的嫡公主巴陵长公主。” 淮阴侯就吃了一惊,“是她呀?”随即他眼里又闪动着兴奋的光芒,“那看来我今天的运气还不错,一出门就遇到了身份如此尊贵的女子。” 看到他眼里那跳动着熊熊焰火,冯都尉就一脸坏笑地道,“怎的,淮阴侯是有兴趣?” 淮阴侯也就回他一记阴恻恻的笑,“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寡我鳏,她是公主,我是侯爷,岂不是正好合适?” 冯都尉听罢,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那是那是,论长相,淮阴侯也是一表人才,论身份地位,淮阴侯也是属于列候之列,在我大魏,除了和亲的公主,其余的都是嫁与列候之家。” “没错!就凭本侯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尚公主也是够资格的,”淮阴侯就点了点头,一脸的自信。 那冯都尉就又给他斟了一杯酒,“那是,若是侯爷都没有那个资格,天下间还有何人有那个资格?” 淮阴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话虽如此,不过也要陛下和长公主首肯才成。” 冯都尉就道,“侯爷不必忧虑,倘若你真有此心,冯某愿为侯爷达成所愿。” “哦?你有办法?”淮阴侯顿时就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冯都尉就笑呵呵地道,“小人虽然只是一个掌乐府的协律都尉,但是立足于燕京城却已有十来年了,自认为还是有一些人脉的。” 淮阴侯顿时就对他刮目相看了起来,“好,若是此事当真能成,冯都尉,本侯承诺,绝少不了你的好处。” 冯都尉也就笑了起来,举着酒杯就对着他道,“那就祝淮阴侯早日抱得美人归了。” “好说,好说,”淮阴侯也就举起酒杯朝他敬了敬,不过那眼里流露出来的神色却说不出的猥亵和浪荡轻浮。 跟着两人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当两人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时候,那里早已经没有巴陵长公主一行人的身影了。 再说萧黎他们这边,大概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的样子,萧黎就举着一把梳子跑回到巴陵长公主的身边对着她道,“姑姑,我给你买了一把梳子,你看喜不喜欢?” 巴陵长公主伸手接过,然后就一脸惊喜地道,“呀,阿黎还送姑姑礼物了呀?”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说是牛角梳来的,我看它雕刻还算精美,上面的图案也是蛮特别的,所以我就买来送给姑姑了。” 其实她哪有不认识牛角梳的,这个在后世普遍的很,街上网上大把的都是,只不过在这个世界却是稀罕之物。 据说这个东西是西晋以西一个叫南安国的边陲附庸小国的特产之物,早几十年前大魏的街道上也还是有人卖的,但是后来由于大魏跟西晋交了恶,西晋就封锁了边陲,禁止和大魏的一切通商,然后大魏就再也没有南安国的东西卖了。 所以自那之后,除了偶尔皇宫里还能得到几把牛角梳之外,无论是外面卖的还是那些公侯之家都是多用玉梳,金银梳,和一些木梳,竹梳。 早几十年前她都还没有出生呢,所以自然她是不认识这个东西的。 果然就见巴陵长公主道,“嗯,不错,这确实是牛角梳,我们阿黎真是能干,连这种东西都买的到。” “所以,姑姑是喜欢的?” “嗯,喜欢,姑姑很喜欢。” 萧黎就扬起笑脸,巴陵长公主就问道,“这个应该很贵?” 一旁的紫苏就道,“可不是么,小主子买这个可是足足花了五千钱呢。” “这么贵?”巴陵长公主就吃惊。 要知道一万钱就是一金,五千钱就是半金,当时的半金可以供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生活半年的了。 像市面上一个普通的木梳也就一两文钱的样子,稍微好点的可能就五六文,若是像那种楠木或者是黄花梨木打造的梳子也就五六十文钱的样子,这个牛角梳五千钱确实很贵的了。 萧黎就道,“没事,阿黎有钱,只要姑姑喜欢,就值。” 巴陵长公主顿时就窝心的不得了,伸手抚了抚她娇嫩的脸颊,“不管阿黎送给姑姑什么东西,姑姑都喜欢。” 萧黎也就扬起了笑脸。 第39章 不卖 差不多又逛了一个多时辰的样子,太阳渐渐升高,也愈发地炎热了起来,萧黎就瞧见她姑姑和彩屏姑姑似乎有些疲累了,于是就建议她们就近找一个茶楼休息一下。 巴陵长公主就问,“你不跟我们一起进去么?” 萧黎就道,“我还不累,我还想再逛一会儿。” 巴陵长公主就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可这会儿太阳已经很大了?” “我不怕,”可是看着她姑姑依旧一脸不甚赞同的样子,萧黎就拉着她的手保障道,“放心姑姑,我会捡阴凉有遮蔽的地方走的,不会顶着太阳的。” 巴陵长公主见她坚持,遂也就随了她的意,然后她抬头朝四周望了一眼,跟着就道,“那好,那姑姑就放你再出去多玩一会儿,不过你必须得答应姑姑你必须得赶在用午膳前回来,我们就在街对面的那家‘随缘’茶楼里等你。” “是,谢谢姑姑!”萧黎顿时欢喜,然后就对着辛夷和之前那两个一路护卫她的两个人道,“你们也辛苦了一上午了,也留下来休息,这回换紫苏和他们两个跟着,大家难得出来一趟,有什么想要买的都就趁此机会买了。” 紫苏顿时就高兴的不行,“是,谢谢小主子,”之前是辛夷陪在小公主的身边,倒是买了不少自己喜欢的东西,因为她是跟随着长公主的,长公主没发话,她自然是不能丢下主子去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的,这回倒好了,小主子给了她机会。 可能男人都是天生对购物不大多感兴趣的人,所以两个侍卫倒没有表现出多激动的神色来。 临离开前,萧黎对着一旁的彩屏道,“彩屏姑姑,你有什么需要采买的东西么,阿黎给你带回来?” 彩屏姑姑就微笑道,“小主子尽管尽心地玩儿就是,奴婢没有什么需要采买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行,阿黎要是看到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就给你们带回来,”说着她便转身率先离开了,而其他几人也随即紧跟上。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巴陵长公主就忍不住地摇头失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好的精神头。” 彩屏就扶着她的胳膊道,“小孩子在面对新鲜事物的时候都是精力充沛的,走主子,我扶您到对面的茶楼里去歇会儿脚。” 萧黎领着几人一路前行,突然便道,“咦,咱们一路逛的好像都是些商业区,怎么不见作坊啊?” 然后其中一个侍卫就上前道,“小主子有所不知,咱们燕京城分东西两市,东市主要是售卖东西为主,而西市则是集中了各种手工业作坊为主。” “哦,原来是这样?” “正是!” “那西市都是些什么作坊?”萧黎跟着又问。 然后对方就答道,“什么作坊都有,比如制作陶俑的,砖瓦的,还有铸币的,冶铁的,做铜车马的等等,多的很。” 有冶铁的啊? 萧黎就在心里咕噜噜地盘算了起来,也不知道那些人的冶铁技术如何?不知道能不能把她的三棱军刺给做出来? “听起来还蛮有趣的,走,咱们去那儿逛逛去?”说着她就让对方领路。 几人就有些为难起来,“小主子,那地方又脏又乱,人员混杂不安全,咱们还是别去了?您说这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咱们可是担待不起的啊!” 紫苏也在一旁地猛点头,“是啊,小主子,咱们还是别去了,奴婢也怕?” 看他们一个个担惊受怕的样子,萧黎最后只得没好气地道,“唉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以后她自个儿去,西市嘛,她记着了。 几人顿时一阵高兴,然后萧黎就问,“那这边的商铺可不可以定做东西?” 俩侍卫中的其中一人就问,“不知小主子要定做什么?” 萧黎就道,“我六叔要过生日了,我想给他定做两件陶俑摆件,我画得,圆形画的那种。” 他们在东宫当值也有好一段时间了,自然是听说过小公主自创了一种叫“圆形画”的绘画手法,据说用那种手法绘制出来的绘图十分的呆萌可爱。 现在不但是宫中的皇子皇女们就是一些达官贵族们家的公子小姐都在竞相模仿那种绘画技巧呢。 “唉唉唉,有没有啊?”萧黎故作不耐烦地提醒道。 “有有有,小主子这边请,”其中一个侍卫就赶忙前边领路。 不多一会儿,萧黎他们就到了一家巨大的售卖陶制品的店铺里,很快一个像是掌柜的中年人就跑过来跟他们打招呼介绍道,“不知几位想要买些什么?我们这店铺里的陶器制品是应有尽有,像生活用品的陶缸陶盆陶碗陶钵这些,还有孩童喜欢把玩的陶偶淘鱼陶猪陶鸟这些都有。 我们这店里的陶制品颜色也比较齐全,像灰陶,白陶,黑陶,红陶,彩陶,这些都有,不是我自吹自夸,几位来到我们店里那是来对了,我们家的陶制品那在做工的精细程度上不说在整个大魏,那就是在整个燕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价格方面也是极为公道的。” 萧黎盯着那些陶制品没吭声,一旁的紫苏就道,“店家,先让我们看一下,若是可以我们再谈。” “好的,好的,几位随便看,”店家不愧是做生意的,很是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在紫苏说完那句话之后他便恭谨地退到了一边。 萧黎拿过几件外形光润,质地细腻的陶制品认真地观看了一下,嗯,确实不错,整个陶器制品从里到外都线条周正流畅,点,线,面结构都比较匀称,在细节处理上也比较严谨,并没有说外面光润细滑,里面就粗糙随意。 “就他们家,”萧黎就从怀里取出两张绘图递给一旁的紫苏,紫苏就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去跟店家交涉。 很快店家就一脸激动地走过来,“小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黎看了他一眼走至一旁,店家就把她又往不远处一间隔开的茶室里引,跟着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然后就笑道,“不知小公子可否将这绘图割爱卖于在下?不过您放心,这陶偶摆件我们为您提供,您要多少,咱们就提供给您多少?” “你看到了里面的商机?”萧黎并没有去碰那杯茶,而是目光审视地盯着他。 那店家面上就有些不自在起来,“小公子聪慧,正是。” 萧黎道,“不卖!” “唉,为何呀?小公子您放心,价格我们绝对公正,不会叫你吃亏的,”那店家顿时就有些急切起来,要知道,现在整个燕京城都风靡着一种叫“圆形画”的绘画技艺,只是很多人都摸不到窍门,大家模仿出来的东西反而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但这小公子的这两张画绝对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些仿品中的绝对精华,若是他能将这两张画从这小公子手里买下来,那他们陶旺斋的生意将会更上一层楼,而他们这间陶制品店也会每天门庭若市,往来人口络绎不绝,那他也算是为主家尽了一份心了。 第40章 揍人 萧黎就道,“因为就算是我把这两张画卖给你了,你也不敢把它们制成陶俑卖给他人。” 对方就一惊,“唉,为什么?” 萧黎就对一旁的紫苏道,“你告诉他。” “是!”紫苏微微地福了福身,然后就对着店家道,“店家,我们小主子不卖给你完全是为了你好,你可知这两张绘画上的人物是谁?” “是谁?”店家不解。 紫苏就道,“这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你敢把他制成陶俑出来卖?” 店家心里顿时就是一阵后怕,虽听说六皇子向来不得帝宠,但是人家好歹也是一个皇子,比他们的身份不知道要尊贵多少。 他就是一个边疆退下来的一个残兵,承蒙将军当初不弃将他从万人坑中刨出来救活,让他留下来给他看顾这间店铺的生意,好让他晚年能得以安享。 他死了也就死了,索性贱命一条,但是若是真敢将六皇子制作成陶俑出来售卖的话,那必定会给主家招致祸患的。 于是他赶忙恭谨向萧黎赔礼道,“望小公子莫怪,刚才是小人着相唐突了。” 萧黎就摆了摆手,“不知者无罪!”随即她便问道,“店家,你能告诉我你们按照我这两张绘图上的样子制作两个玩偶小陶俑最快什么时候可以交到我货么?” “敢问小公子预定最晚什么时候就要货?”店家就踟蹰起来。 萧黎便道,“后天上午。” “哎哟,还是有些赶哟,”店家的眉头倏地一下就皱了起来。 萧黎就道,“是有点赶,不过价钱方面你大可以放心。” 店家就道,“这个倒不算什么,行,那我就让人赶一下,”说着他便将那两张绘图给小心翼翼地折叠了起来,然后揣进怀里。 萧黎见他干脆,而且也是一个做事严谨的人,于是也就站起身对着身旁的紫苏道,“把定金付了,然后看有没有你们喜欢的,有就买,我给你们付钱,不论贵贱。” 几人顿时就高兴的不得了,“是,谢小主子赏!” 付了定金,几人又纷纷买了自己刚才看上的东西,然后大家就一起出了门,望着那三仆一主离去的身影,店家就忍不住地摇头笑道,“也不知那是谁家的小郎君,气度竟如此的与众不凡。” 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小二道,“甭管是谁,看其穿着,还有能和皇子沾上关系的,那出身至少也是公候将相之家。” 那店家就抚摸着胡须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不错,这样,你和他们几个看着些店,我去下作坊就回来。” “是,先生放心去便是!” 为了保险起见,萧黎觉得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她六叔平时喜欢舞文弄墨,于是在离开陶制品店之后就问身旁的人,“京城有哪些家的文房四宝做的比较好?” 紫苏就赶忙跟她介绍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锦堂花笺就不错,那是家专门卖女儿家手书纸和笔墨砚的。” “女儿家的?”萧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六叔会喜欢这个调调的么? 紫苏就点了点头,“是呢,据说里面的文房四宝都是由参杂了上等的香粉制作而成的呢,味道十分的香甜好闻。” 萧黎马上就否定了,“还有吗?” 然后其中一个侍卫就道,“汇通街那边有一家做的比较大的墨玉斋,像比较有名气的宣纸,松烟墨、桐烟墨、漆烟墨,端砚,歙砚、洮砚,紫毫笔,狼毫笔什么的啥子都有,很多些文人墨客,还有朝中大员什么的都比较喜欢去那里采买文房四宝。” 萧黎就点了点头,“行,那咱们就去那里。” 几人才行至半道,就见街对面不远处一个长得瘦瘦弱弱,穿得破破烂烂的半大的孩子正被人从一家酒店里架出来用力地扔在了地上,然而还不待那孩子从地上爬起来,一群凶神恶煞的男子就又从店里面冲了出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的猛揍,跟着周围就围起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萧黎见罢,眉头倏地就皱了起来,跟着就快速地朝那边走了过去。 还不待他们走进,就见有两个身着锦衣华服一高一矮,一胖一廋的男子从台阶上走下,那群打手见罢,跟着便收手退到一边。 而那个孩子则已是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但是他却还是紧紧地护着怀中的什么东西,突然就见那个身材矮胖的走过去一脚用力地踩踏在那孩子的脊背上。 “你个臭要饭的,竟敢偷本公子的鸡腿儿,你是嫌命太长,不想活了是?” “没有,我没有偷,那鸡腿儿是你们扔在地上不要了的,掌柜的看我可怜才捡起来赏我的,”那孩子奋力地地挣扎着,一边挣扎还一边大声地反驳道。 那胖子撇着嘴,用力地在那孩子的脊背上碾着,“掌柜赏你的?本公子的东西,没得到我的允许,掌柜的敢赏你?还说不是偷我的东西?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呀,给我再狠狠地打!打到他承认为止!” 说完他便移开了脚退至一边,那群打手便又蜂拥而至,那孩子顿时就是露出一抹惊惧又绝望的神色来。 眼看他们的拳头就要落在那孩子的身上了,萧黎即刻喝道,“住手!” 一阵童音响起,众人停下挥拳的动作,皆纷纷地朝声源处望去,见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漂亮小孩儿,那矮胖子顿时就不耐烦了起来,“去去去,哪来的小破孩儿,老子的闲事也敢管,小心老子连你一起揍信不信?” “大胆!”萧黎身边的一护卫即刻就抽出腰间的佩剑挺身而出站在萧黎的前面目光不善地盯着那矮胖子道。 那矮胖子见罢,就轻蔑地“哟呵”了一声,“怎的,还想跟老子动刀动枪不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呵,听口气还挺有来头啊? 那护卫正欲呵斥,萧黎却到,“何侍卫,退下!” “小主子?”何侍卫不肯。 “退下!”萧黎冷了脸色。 那何侍卫不甘心地退至一旁,不过手却还是呈拨刀的架势,萧黎也不管他,而是盯着那矮胖子挑衅地道,“那好,那你说,你是谁?” 那矮胖子就一脸神色骄傲地道,“听清楚了,老子是杨太傅家的嫡长孙羽林中郎将杨博,怎么样,老子的事你还想管么?” 萧黎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随即眼神倏地一冷一眯,“何侍卫,陈侍卫,给我打,狠狠地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敢跟我充老子,我就收拾的他这一辈子再也当不了老子。” “是!”何侍卫和陈侍卫听了那叫一个解气呀,跟着一阵风似的就冲进了那群打手间。 跟着不多一会儿功夫,就见何陈二人将那一群人揍的是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就连那矮胖子都挨了不少的黑打,萧黎跳起脚就在那里拍手叫好,“好,打的好,给我揍,狠狠地揍,看他们还敢欺凌弱小,耀武扬威不?” 何陈二侍卫闻言,出手的速度更快了,很快就有不少的人被打倒在了地上滚来滚去的哀嚎着,旁边的廋高个儿眼见败相显露,立马就对着他身旁的一个人使了眼色,那人就朝他点了下头,然后就拖着一根棍子绕去了萧黎的背后。 第41章 报上名来 因为萧黎的注意力全然地被眼前的打斗场面给牵引住了,所以没注意到有人从后边偷袭她。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对方抡起棍子欲朝她砸下去之际,一抹水蓝色的身影一阵风似的就冲了过去。 然后就见他一把快速地将萧黎给抱了起来,跟着又是一个快速地转身将她放至到另一边,然后就是反身一脚将那砸向萧黎棍子的人给狠狠地踢出了几米开外摔了个狗啃泥。 萧黎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竟然被人给偷袭了,心里顿时懊恼不已,唉,真是太大意了! 而一旁的紫苏和还在跟人战斗着的何陈两侍卫见罢,顿时都着实吓的不轻,紫苏蹲下身去一把就将萧黎给抱住了,眼里都噙了泪水,“小公主,你没事,啊?” 她简直都吓死了,要是小公主今天出了什么意外,她就是死一万次都赎不了罪。 “小公主?” 紫苏的那声呼声不小,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一个个顿时吓得就跟只软脚虾似的,哪还敢斗狠逞凶,扑簌簌地就跪了一地,里三层的外三层,平民,随从,官绅,其中自然也免不了那个太傅的嫡长孙杨博和那个廋高儿。 “见过小公主。” 那抹水蓝色的身影也欲对她行礼,萧黎却托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你不必如此,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少年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双星目黑沉如水,他玉容仙姿,浑身上下浸透着一股清隽干冽而又淡漠疏离的气质。 “公主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你先稍等一下,我把眼前的事情料理了再说。” 少年微微地颔首地站到了旁边。 何陈两名侍卫也赶紧地收了势直奔萧黎而来,跑拢就向萧黎请罪,“我等保护不周,请小公主责罚!” 萧黎朝他们摆了摆手,“别紧张,我没事,都起来!” “谢小公主,”两人起身,站至萧黎的两侧,成犄角将她护卫在中间,萧黎对着在场的平民和富贾也道,“好了,你们也起来。” 众人道谢起身,杨博和那瘦高儿一行人也都起身,萧黎冷声喝道,“谁让你们起身了,都给我跪着!” 直起的腿还没有打直,众人跟着又咚地一声跪到了地上。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他们以为这个长相过分精致的小孩子是燕京城里哪个新进京的侯爵或者刺史家的小公子呢。 没想到她竟然是小公主! 她怎么就突然出宫了啊?而且还是这副装扮? 小公主?燕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目前能被人唤作小公主的皇室里也就只有一人,那就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嫡皇孙女蜀国公主萧黎。 那些刚才口出狂言,对着萧黎他们不敬的人的心里这会儿更是后怕的要死,一个个紧张的额角都冒起了如雨的大汗来。 萧黎走至那个瘦高个儿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那人被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跟着一下子就扑在了地上,额面贴地就求起了饶来,“小公主饶命,饶命啊,微臣不是有意冒犯的。” 萧黎嘴角就勾了起来,“微臣?呵,看来还是一个官儿?” 那人就不吱声了,萧黎突然就冷了语气,“再说一遍,报上名来!” 那人就道,“微臣,微臣是福康长公主之庶孙,太常寺丞刘允。” 福康长公主?谁?不认识,没听说过! “太常寺丞?”萧黎念味了一句,跟着就走向了那矮胖子杨博,杨博赶忙抬起头来嘿嘿地笑道,“小公主,误会,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萧黎盯着他就对人吩咐道,“来人,去把掌柜的请来。” 人群里马上挤出一个中等的中年人身影,“在呢,在呢,小的在呢。” 萧黎就问道,“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个鸡腿究竟是你赏给那个孩子的还是他偷的?” 在场的众人就纷纷忍不住地眼角抽了抽,很想说:小公主,好像您才是一个孩子?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竟然管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叫孩子,听起来就想笑,不过在场的人却谁也不敢笑。 那掌柜的就朝那杨博望了一眼,就见那杨博一个劲地对着他使眼色,而且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警告之意。 那掌柜的赶忙就将目光撤了回来,然后对着萧黎拱手道,“小的不敢欺瞒小公主,那鸡腿确实是小的赏给那小安子的,让他带回去分给两个弟妹一起吃。 小安子从小父母皆亡,一个人领着一对幼弟幼妹到处讨食为生,小的见他们着实可怜,所以偶尔也接济他们一点客人没吃完的剩菜跟剩饭。” “放屁,那鸡腿儿明明就是那小子从我们那偷去的!”杨博顿时就一脸凶悍不满地瞪视着那掌柜的。 “闭嘴!”萧黎懒懒地朝他斜了一眼,杨博赶忙住嘴。 掌柜的就继续道,“小公主,小的不敢欺瞒,绝对句句属实,那鸡腿起初确实是杨中郎将的,但是他咬了一口就扔了,说我给他上的鸡肉不够肥美,要我重新上一只。 我没法,就要去撤下那还剩下的半只鸡,可是他却不允,但是又说他到时候只付我半只鸡的钱,原因是我耽搁了他的用膳时间,就做当于我对他的补偿。 诚如他之前所言,他是太傅家的嫡长孙,又是手握重兵的羽林中郎将,我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做点生意不容易,哪敢惹的起啊,于是我就只能认栽。 所以,我就只好把他只咬了一口又扔掉了的鸡腿给拾起来打算放回到厨房里到时候让他们清洗一下就给小安子他们。 哪知我才转身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从门口经过的小安子,然后我就把他叫住了,让他进来把那个鸡腿带回去给他弟妹们吃。 然后杨中郎将他们看到了,就过来找我麻烦,不仅把我推到了一边不说,还把小安子架出来就打。” “是啊,是啊,我们可以作证的,掌柜的所言属实!”跟着就有几人点头道。 “这群人,平时就仗着自己是勋贵之家,后台硬,硬是在燕京城里横行霸道,不仅白吃白拿别人的东西不说,还动不动就逮到一个人就开打。” “还不止呢,那天我还看到他们一群人正阳街那边强抢民女呢。” “就是啊,小公主,这就是一群混蛋,您今天可得好好地惩治惩治他们。” 所谓墙倒众人推,只要一个人开了口,后面跟着就又有人爆出他们之前干的那些个坏事来。 “你,你们?”杨博咬牙目露睚眦地指着众人道。 萧黎就道,“好啊,欺凌弱小,搜刮民脂民膏,吃霸王餐,当街强抢民女,这就是杨太傅教出来的好嫡孙,好,很好!” “小公主,冤枉,冤枉啊,你可别听他们一派胡言啊!”杨博听出了萧黎语气中的不善,于是就赶忙道。 “闭嘴!”萧黎顿时又是凶吼一声。 就在这时,一群手握刀剑的官兵就从远处跑步而来,跟着就单膝跪在了萧黎的面前,一领头的就道,“微臣执金吾韩延参见小公主。” “起来!” “谢小公主!”韩延起身。 “韩中尉你来的正好,把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出来,”萧黎随即下令。 韩延就随即拱手道,“小公主,不知他们所犯何事?” “没看到吗,欺凌弱小,吃霸王餐?” “是!”韩延一听,顿时眉头就拧了起来,跟着手一挥,那群士兵就欲上前去搜再跪之人的身。 那些人赶忙道,“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 跟着抖包包的就将各自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双手奉上,韩延就让人去把它们给收集起来。 第42章 容烨 萧黎就道,“韩中尉,麻烦你着人认真地统计一下,咱们整个燕京城里有多少的乞丐和孤儿,然后把这些钱拿去置办成粮食分发给他们,另外,先把他们所欠店家的钱也一并给结了。” “是!” “不过本公主也要丑话先说在前头,若是谁敢阳奉阴违,那后果也就自负!” 韩延马上道,“不敢!” 萧黎就道,“我自然是相信韩中尉的为人的!” 跟着萧黎就将目光看向了仍旧跪在地上的杨博和刘允,“杨博,刘允是?至于你们两个藐视皇威,不敬本公主,本公主就罚你们各捐出家中三成财物供燕京城内所有的孤寡贫穷之人维持生计和提供帮助。” 两人一听,顿时就慌怕了,赶忙求饶道,“小公主,小公主,微臣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您就大人大量饶过微臣们这一次?” 三成财物,那不是在剜他们的肉么? 古代人崇尚孝道,尤其是家中还有长辈在的基本上都是不分家的,所以三成财物,那可是他们整个家的三成财物,不是他们个人的三成财物。 这要是让家族中的长辈和兄弟子侄们知道了,那还了得?他们不就成整个家族的罪人了么? “不敢?我看你们是敢的很呢,堂堂天子皇城,你们当真是无法无天,鱼肉百姓,草菅人命,你们还真以为家有靠山就目无法纪了不成?” “不敢,不敢,微臣知错,微臣知错了!”两人就嘭嘭嘭地磕头。 萧黎就对着一旁的韩延道,“韩中尉,这个事情我也交给你来做,做好有赏,做不好自己到皇祖父那里去领罚。” “是!” “好了,大家都散了,”萧黎随即手一挥,就欲走人,突然想到那里还有一个受伤的少年,于是就对着那韩延又道,“哦,对了,韩中尉,那个孩子受伤了,你派人送他去医馆里找大夫瞧一下子。” “是!” 那少年突然就挣扎着地跪在了萧黎的面前,然后也嘭嘭嘭地磕起头来,“小公主,可不可以求您也派大夫给我弟弟和妹妹看一下子啊,他们一个昨天被人放狗追的摔断了腿,一个生病好几天都没有进食了。” 萧黎就从紫苏那里接过一个钱袋递到韩延的手里,“韩中尉,麻烦你照应一下子他们兄妹几个,这算是我替他们支付的药钱。” 韩延赶忙推脱,“不不不,小公主,微臣这里有。” 萧黎就一把用力地塞道他手里,“拿着,你那里的钱还有他用,这是本公主对他们的一点心意。” “是!”韩延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 “多谢小公主对我们兄妹几人的救命之恩,多谢!”那少年又嘭嘭嘭地朝萧黎磕了几个响头,然后一串泪水就流了下来。 萧黎就道,“好了,起来,你不嫌额头疼,我都替你嫌疼。” “是!”那少年破涕为笑地站起身,然后撇过脸去又抹了一把眼泪。 萧黎假装没看到,然后侧过身去对着之前救过她的那抹水蓝色的身影道,“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 小少年摇了摇头,“并无。” 萧黎就点了点头,“哦,那就好!” 跟着那少年就道,“公主若是无事的话,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小小年纪,却一板一眼的,跟个小大人似的。 小少年垂眸,“在下容烨!” “你是武将家庭出身?” 容烨一阵惊讶,“公主怎知?” 萧黎就用眼神示意他,“呐,你跟他们都一样,虎口有茧,那应该是长期握刀握枪所致,能从小被这般培养,再看看你这通身着装与气质,又不像那些江湖之人粗犷随意,所以八九不离差是将门之后。” 好聪慧的女娃! 容烨随即恭敬地道,“家父武成候容景。” 萧黎点了点头,“好,我记着了,我叫萧黎,以后你可以唤我阿黎。” 少年再次拱手垂眸,“不敢!” 萧黎就道,“我说敢你就敢,你刚才救了我,那以后就是我的朋友了,朋友之间不必那么客套!” 看着她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顿时笑眯成了一对月牙儿,容烨那被他刻意筑起的心房瞬间就坍塌了一角,真是个自来熟的小家伙,这么轻易就能将一个人当朋友,她也不怕人家把她给卖了? 萧黎笑得很是天真无邪,容烨就微勾起了唇角,“好,阿黎!” 萧黎跟着就道,“我今天还有事,就不跟聊了哈,等改天我有空了,就去武成候府找你玩儿啊?” “好!” 跟着萧黎就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潇洒地走人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容烨对着身旁的随从青冥就交代道,“走,回去了。” “是!” 一行人来到汇通街的墨玉斋,在看过一众产品之后,萧黎决定还是给她六皇叔送一方砚好了。 然后挑来选去,最后她选定了一块蟹壳青的洮砚,问了价格让紫苏付钱,紫苏就说他们的钱不够,萧黎就一怔,这才恍然记起她刚才好像是把那一袋子钱都塞给那个执金吾韩延去救治那一家三兄妹了。 然后她就将目光看向何陈二人,“把你们身上的钱借给我用一下,回去了马上还你们。” 两人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自己的所有家当放在紫苏的手里,“小主子,我们的都在这里了。” 萧黎一看,一人两串又几个零碎的铜板,一人一串半,加上紫苏身上的半串,统共也才三百文钱的样子,离买那块砚的钱还远的不得行,连个零头都还够不着。 萧黎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对方带着那方砚台随着他们一起去那个随缘茶楼找她姑姑支付一下,然后她就瞟眼看到了从墨玉斋店门前经过的容烨,突然她福灵心至,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了两下,然后她就快速地跑了出去,对着那道身影就喊,“容烨?” 容烨转身,就看到萧黎正对着他笑眯眯地挥手,“阿黎?你怎么在这里?” 他走近,萧黎就抓着他的胳膊往店里拖,“容烨,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呀?” 容烨看着自己给她抓的胳膊,萧黎这才记起是在古代,古代人讲究个礼仪,于是赶忙松开手,“哦,我想买一方砚,但是我钱不够,你能不能借我一点,或者是帮我先垫付一下,待我回去之后我就还给你?” 容烨就问,“看上了哪款砚?” 萧黎就道,“敢情你挺懂行啊?蟹壳青!” 容烨嘴角就勾了起来,然后就从随从手里接过钱袋递给一旁的掌柜的,“恒叔,麻烦你帮我将那款砚包起来一下。” 那叫恒叔的掌柜接过钱袋就恭谨地道,“好的,容小郎君。” 待那掌柜的离开之后,萧黎对着容烨道,“你跟他们还很相熟啊?” 容烨就盯着她的眼睛道,“这家墨玉斋是欧阳博士他们家的产业。” 萧黎一副吃惊的模样,“欧阳博士?欧阳业?” 容烨就微微地颔首,淡淡地“嗯”了一声。 “难怪呢,能开的这么大,”太学校长家,还是有这个实力的。 很快那掌柜的就领着一个伙计走了过来,然后将容烨刚才递出去的那个荷包又双手地奉还了回来,“小郎君,还是应之前老规矩,凡您在本店所采买之物一律皆为八折优惠,本次所花共计十二金,这是剩下的。” 容烨接过钱袋递回给身边的随从,“多谢!” 跟着那伙计就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奉送到了何侍卫的面前,何侍卫赶忙便伸手接过。 “那两位小郎君,小老儿先去招呼下店里的其他客人,你们随意?”那掌柜的一脸谦恭对着两人道。 两人点了点头,让他去忙。 掌柜的跟伙计离开之后,萧黎就盯着容烨道,“没想到你在他们家还是一个会员呢?” “什么意思?”容烨眉头就微微地蹙了蹙。 萧黎就正色道,“哦,没什么,就是有优惠折扣的意思。” 容烨就道,“是,我跟他们家比较熟。” 萧黎就道,“那我以后若是再在他们家来买东西能不能报你的名字,让他们也给我优惠价啊?” 容烨就有些哭笑不得,“你还会在乎那么一点优惠?” 萧黎就一本严肃地道,“当然,民生多艰,存钱不易,一切都得本着节约来,我听说五千钱就可以够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半年的生活开销了,你看今天得你这么一优惠,我就少还了三金。” 容烨就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萧黎就问,“怎样,可以借你之名不?” 容烨就道,“何须借用我之名,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然后让你也拥有此等优惠。” 萧黎顿时就瞪大了眼,“真的?” “自然!阿黎不信?” “哦,没有,相信,相信。” 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萧黎就微弯着腰拱手向他执了一礼,“多谢!” 第43章 一撸到底 不出半日,街上所发生的事情就被老皇帝知晓了,然后萧黎和巴陵长公主就被宣进了宫里。 当他们进到宣政殿的时候,那大殿之上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了,一个花白头发花白胡须的老头儿,一个满头银发杵着一根凤头拐杖的老太太。 两人的身边还各自地站了一个年轻人,一个矮胖个儿,一个瘦高个儿,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和萧黎在街上有过过节的杨博和刘允两人。 都不用想,站在他们身边的两个老人那一定就是当朝太傅杨之勉和福康长公主了。 萧黎姑侄俩走过去向老皇帝行礼。 “父皇!” “皇祖父!” “嗯,都起来,”随即老皇帝就对萧黎招了招手,“阿黎,来皇祖父这里来?” 萧黎欢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噔噔噔地就跑到了老皇帝的身边,而巴陵长公主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就对着面前的两个老者行礼,“皇姑母,太傅大人?” 两人都微皱着眉头对她颔首了一下。 老皇帝拉着萧黎看了半晌,然后就指着下面那一高一矮的两个年轻人道,“阿黎可认识他们?” 萧黎就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然后就点了点头道,“认识,上午的时候我还跟他们打了一架呢。” “哦?究竟是怎么回事?”老皇帝就问。 然后萧黎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老皇帝说了,老皇帝听了顿时勃然大怒,一挥手就将案几上的东西扫了一地。 “放肆,天子皇城,朗朗乾坤之下,你们竟敢如此肆意妄为,狂悖无礼,当街鱼肉百姓,欺凌弱小不说,你们还敢跟朕的嫡皇孙充老子,我看你们是当真没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没有将大魏的律法放在眼里!” 众人咚地一下就跪倒了地上,“陛下,冤枉,冤枉啊?” “冤枉?难不成朕的皇孙还能说谎?”老皇帝目光阴鸷地盯着下跪的几人。 几人赶忙道,“不,不,陛下,是误会,误会啊?” “误会?”老皇帝斜着眼睛扫视着几人,眼里寒光如淬。 那矮胖子的杨博就道,“是是是,是误会,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小公主啊。” 那刘允也赶忙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我们不知道那是小公主。” 老皇帝就道,“那照你们这么说,不知道她是小公主,所以就可以随便地给人充老子了?也就可以肆意的打人了?” “不不不,没有,没有,”两人赶忙否认。 “没有?可你们事实就是这么做的!”老皇帝瞪着他们厉目吼道,随即就吩咐人道,“来人,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狗仗人势的东西拖下去给朕打一百仗,狠狠地打!朕倒要看看他们今后还敢不敢在街上肆无忌惮,目无法纪!” “是!” 很快就从殿外冲进来几个侍卫,然后架起两人就往外面拖,两人就用力地挣扎着,“陛下,陛下饶命啊,饶命啊,微臣知错了,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然后两个老人也跪求饶着,“是啊,陛下,陛下您就饶过他们这一次,想必他们经过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啊陛下,您就看在老臣没有功劳有苦劳的份上,您就饶过老臣的孙儿这一次?”杨之勉顿时就泪流涕横。 “闭嘴!一个羽林中郎将,每月领着国家二千石的俸禄,不思进取报效朝廷报效国家,整天却留恋大街小巷,欺行霸市,欺小凌弱,满口的污言秽语,这与纨绔有何异? 一个庶子,小小的太常寺丞,也敢向朕的皇孙挥大棒?”老皇帝一个猛转身,抓起案牍上的一个笔洗就朝他们的面前摔了过去,那笔洗是玉石做的,砸下去啪的一下就碎了个四分五裂。 两个老人不敢言,身子瑟瑟地发着抖。 老皇帝的眼睛倏地一下就眯了起来,“饶?哼,难道你们的孙儿是孙,朕的孙儿就不是孙了?难不成你们还比朕尊贵?你们的孙儿还比朕的嫡皇孙尊贵?” 两人顿时又是一阵大骇,额头贴着地面赶忙说“不敢”! 老皇帝就说,“不敢?我看你们敢的很呢?要不是武成候家的那个小子,朕的皇孙说不定就被你们那一棍子给砸死了。 做了错事,不思悔改,你们还好意思跑进宫来跟朕求饶?脸呢?你们的脸怎么就那么大啊?朕告诉你们,要不是朕的孙儿命大无碍,朕就不会只把他们拖下去打板子了,你们就都洗干净了脖子等着!” 老皇帝无情的话语顿时就让两个跪地求饶的老人噤若寒蝉,同时两个老人的眼里和心里也顿时地就涌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老皇帝才不管他们是何种反应直接宣来了御前文官拟旨。 老皇帝说一句,御前文官就记一句。 “羽林中郎将杨博目无法纪,骄横跋扈,藐视皇威,当街肆意殴打弱小,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现罢黜羽林军中郎将封号,永世不得录用。 另,太傅杨之勉教孙无方,溺孙成瘾,以至不辨是非,昏聩无礼,殿前失德,不配享有太傅称号,现褫夺一切官职和爵位,收回之前所赐之封地。” “啊?”下跪的杨之勉和福康长公主两人顿时就是一副惊慌失色,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焉了,跪坐在那里是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然老皇帝又继续道,“太常寺丞刘允和福康长公主同理论处,然福康长公主去长公主封号,改封福康郡主,封地由之前的河内郡十七县改为彭城七县,十日后,携同家人一起遣返回封地休养。” 福康长公主,哦不,现今的福康郡主在听到老皇帝的旨意之后就疯狂地叫嚣起来,“陛下,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可是你现今唯一的亲妹妹呀?” 老皇帝就道,“朕已是念着你是我唯一的姊妹才对你这么网开一面的,你领着你那个不成器的庶孙跑进宫来告我孙儿黑状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多考虑一下你是朕的姊妹?” 福康郡主就是一怔,随即便道,“陛下说我们宠孙溺孙,可陛下你又何尝不是?您看看您最近都干了些什么,不是给她赏赐这就是赏赐那的,一个小女娃她要那么多的赏赐干什么?” “放肆!”老皇帝顿时就冷了脸色,眼里迸发出了一丝嗜血的光芒,“一个庶出,为了一个庶出,也敢编排起朕的嫡皇孙来,朕看也是这些年把你的胃口养大了,让你忘记了你原本是什么身份了! 朕的皇孙不是纨绔,没有当街恃强凌弱,骄横跋扈,吃霸王餐,朕为何不能宠?倒是你们一个个养的全是一群废物!” 福康顿时就清醒过来了,跟着就哑了言不敢冒声了。 老皇帝目光凉凉地瞪视了两人一眼之后跟着就起身,然后就拉着萧黎的手下了丹陛,然后就朝殿外走去了,巴陵长公主见罢也赶忙跟上。 在走过那两人身边的时候,萧黎就忍不住回头地朝他们望了过去,就见那杨老头还算安分依旧如之前的姿势跪伏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但是那个福康郡主却将头扭了过来,然后就用着一抹淬了剧毒般的仇恨外加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萧黎就在心里撇了撇嘴,老虔婆,都那么大一把年纪的人了,竟然对着她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就露出那般青面獠牙恶毒的眼神来,真真是一点包容心都没有,看来不是妈个什么好东西,也难怪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出那么一个歪瓜裂枣的庶出孙子来。 妈的,要不是看在你命好再过几天就领着你那一窝篓子滚蛋了,要是留在京城老子非把你那个郡主的头衔和彭城的那块封地也给你弄没不可! 第44章 食补 去到御花园,萧黎就扯了扯老皇帝的衣袖,老皇帝就低着头看她,“怎么了,阿黎?” “皇祖父,阿黎是不是给您惹祸了?”萧黎就目带不安和歉意地望着他。 老皇帝就皱了眉头,“阿黎怎会如此想?” 萧黎就道,“皇祖父不高兴。” 老皇帝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是滋味,这是他唯一的嫡皇孙啊,本该是千娇百宠,无忧无虑,可如今却还要看两个臣子的脸色。 该死,他们都该死,老皇帝眼里一闪而过的嗜血光芒,很快他便又恢复了如常。 “阿黎没错,是他们一个个的不知餍足,做了错事还死不悔改,阿黎别怕,一切有皇祖父,没人敢欺负的了你!” 嗯,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阿黎不怕!”萧黎目光坚定地望着老皇帝。 老皇帝看着她就点了点头,“嗯,阿黎你得记着,你是身份尊贵的嫡公主,任何时候都不能缀了皇家的威严,知道吗?” 萧黎望着老皇帝点了点头,“嗯,阿黎记着了。” 老皇帝跟着就又道,“但是阿黎你也要记着,你虽身为皇室嫡公主,但是你也不能恃宠而骄,恃强凌弱,做有损皇家声誉和威严的事情,不然,皇祖父也照样是要责罚你的。” 萧黎就松开了老皇帝的手,跟着就在他面前跪了下去,然后神情十分严肃且认真地道,“阿黎谨遵皇祖父教训!” “嗯,起来,快起来!”老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微弯下腰就将萧黎从地上扶了起来。 一通发泄,又有萧黎陪着在御花园里溜达了两圈,老皇帝心里面的怒气总算是消散了不少,然后老皇帝就突然问,“你那会儿说你给你六皇叔准备了生辰礼,是什么?” 萧黎就道,“嗯,我找人定做了两个圆形画的玩偶小陶俑,但是对方说做那个需要花费些时间,也不知道赶得上还是赶不上。” 老皇帝就双眼含笑地点了点头,“嗯,这个你六皇叔肯定会喜欢,”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然后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唉,你说把小阿黎平时给我绘画的那些圆形画也拿去制作成陶俑和玉俑怎么样?到时候朕也把它们当做一部分陪葬品放进陵墓里。” 王公公就有些为难地道,“哎哟喂陛下,您现在正春秋鼎盛,洪福齐天着呢,这会儿说这个话还为时太早了。”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自古帝王皆忌讳生死,但朕不惧,生老病死,宇宙规律,即便是上古时期的三皇五帝最终也逃不过这一劫数,又何况乎我们这些天选之子?” 王公公赶忙就道,“陛下所言甚是,那行,那老奴过后就去安排。” “嗯,”老皇帝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萧黎就道,“皇祖父,那阿黎到时候给你多画一点,阿黎的脑子里有好多好多的画。” “嗯,好!”老皇帝眼里的笑意就愈浓了一些,不过萧黎的心里面也突然地有了一个想法。 老皇帝虽然恋权贪权,疑心病重,也心狠手辣,但是却能认清现实不惧生死,从这一点上萧黎还是蛮佩服他。 像历史上很多帝王都怕死的要命,所以就不断的劳民伤财追求什么长生不老之仙药,世界上哪有什么仙丹灵药,都不过是一些江湖术士骗财骗人的把戏罢了。 好些人本来是没有什么大病的,但是就是痴迷于所谓的灵丹妙药,一味地追求长生不老药,最后就铅中毒,朱砂中毒,提前找老阎王报到去了。 这种人还不在少数呢,在萧黎后世的那个历史长河就有好几位比较出名的呢。 想到仙丹,萧黎就突然地又想起了另一个事情,那就是她觉得要想让老皇帝多庇佑她和姑姑几年,前提是老皇帝必须得有一个比较健康硬朗的身子才行。 所谓是药三分毒,药疗不如食疗,最好的办法就是得从老皇帝的饮食上多下些功夫,像他现在这个年龄阶段的人,牙口不是很好了,而且肠胃的蠕动功能也在逐渐减退。 所以他就不再适宜吃那些个油腻和比较硬的食物,例如煎肉,烤肉等,他得多进食些新鲜的蔬菜,比较软烂,清淡易克化的食物。 想到此,萧黎就对着老皇帝道,“皇祖父,阿黎最近和膳食房的师傅们又研制出来了几道新菜式,皇祖父要不要尝一尝?” “哦?阿黎又研制出来了些什么菜?”老皇帝双眸顿时变炯亮,跟着就来了兴致。 萧黎就道,“有一道蒸蛋羹,还有一道泥土荷叶鸡,还有一道回锅肉,这些,彩屏姑姑都是会做的。” 老皇帝就朝巴陵长公主身边的那个侍女看了一眼,随即就爽快地应了下来,“好,那咱们就尝尝。” 彩屏姑姑就赶忙上前行礼,“是!”然后她便后退几步跟着一个小太监去了御膳房。 大概一个半多时辰的样子,彩屏姑姑和御膳房的几个人就将做好的菜送了过来,当盖子揭开,老皇帝就瞪着一道蒸得像凝脂,又像黄色暖玉的东西就问,“这个就是蒸蛋羹?”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这个就是蒸蛋羹,皇祖父,这个可好吃了,可嫩了,含在嘴里都不用咀嚼的,直接就滑进肚子里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嗯,那待会儿皇祖父可要好好地品尝品尝。” 跟着老皇帝的目光就移向了一个灰扑扑的,像瓜一样的硬质东西道,“这就是那个泥土荷叶鸡?” 另外一道就不需要介绍了,显然那就是回锅肉,所谓的回锅肉,那就是将煮熟了猪肉切成片再放回到锅里去翻炒几下就是了。 萧黎就再次地点了点头,“嗯。” 老皇帝就问,“这外面裹的是泥吗?” 彩屏就道,“回陛下,因宫里取土不方便,所以这外面包裹的这一层是面皮,把外面那层面皮给敲碎了剥开,就可以吃里面的东西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厨子模样的就上来操作,当把那一层一层的束缚去掉,一只色泽金黄,油润光滑还冒着热气腾腾的鸡仔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跟着那厨子就又拿起托盘里的一双筷子将那只鸡从背部给划开,然后一股浓郁的香气就扑鼻而来,瞬间就将在场所有人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甚是还有人盯着那菜咽了咽口水。 众人再一细看,原来那只鸡的肚子里竟然还放了很多中各式各样的配菜。 老皇帝顿觉稀奇极了,几道菜都打开了,跟着就一个试菜太监上前来试菜。 萧黎就道,“那蒸蛋和上面的肉末小蘑菇一起拌着好吃。” 那试菜太监就点了点头,他先是舀了一勺子的蒸蛋进碗里,然后又舀了一点上面的肉粒小蘑菇。 待试菜太监将那些几道菜一一试过之后,老皇帝就抬起筷子开始享用起来。 “嗯,不错,这蒸蛋羹确实细腻嫩滑,吃进嘴里无需咀嚼就滑进肚里了,这荷叶鸡也是,板酥肉嫩,入口酥烂肥嫩,肉质很是鲜美且滋润。” 老皇帝一高兴,就道,“赏!” 萧黎就赶忙摆手,“不用,不用,皇祖父,阿黎不要赏,阿黎只要皇祖父每天吃饭吃得开心,然后每天身体棒棒的就好。” 老皇帝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好,皇祖父答应你,这回就不赏阿黎了,这回赏御膳房,王明德,御膳房里的人每人赏十金,做出这几道菜的每人再多赏十金,另外这道蒸蛋羹和荷叶鸡录入宫廷菜谱,这道回锅肉传入民间。” “是!”王公公恭敬地应下。 跟着老皇帝又道,“另外这个荷叶鸡再让御膳房的再多做几道,给后宫的各主子们都一人送去一道,算是朕给她们晚膳的加菜。” “是!” “还有,明天老六生日,除了朕之前交代你封赏给他的那些东西外,朕再赐他们母子俩一桌御膳,八道菜,将阿黎新研制出的那几道菜都做进去。” “是!老奴记下了!”王公公就又笑呵呵地应下。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好了,这里不需用你伺候,你也下去领桌菜用膳。” “是,老奴谢陛下赏!” 第45章 武成候府 “公子,您回来了?”容烨刚踏进自己的院落,一个可能只比他大三四岁的小厮就一脸欢喜地迎了上来。 “嗯,”容烨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小厮就跟在他身后继续道,“公子,今天下午陛下派人来赏您东西了,说是感谢您今天在街上救了小公主,公子,您今天真的救了小公主?那那小公主长什么模样?” 容烨就停顿了下来,“陛下赏赐了东西?” 那小厮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嗯嗯,赏赐了好多呢,不仅有一千金,还有一块朱砂红的砚台和一管墨玉狼毫笔,以及一把赤渊剑。” “赤渊剑?” “是的,赤渊剑,侯爷已经命我们送到您房里了。” 容烨跟着大踏步地就进了自己房间,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剑架上果然多了一把外形古朴,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 容烨走过去,一把就将那剑从剑架上取了下来,然后拿在手里仔细地端看着。 据说赤渊剑是本朝铸剑大师管云子采用了只产于赤焰上的千年寒铁所铸而成,是他在世间遗留的最后一把绝世名剑。 据说该剑坚韧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同时又刚柔相济,出鞘之时寒光逼人,让人有一种如临深渊不敢直视的感觉,所以才被取名为赤渊剑。 容烨手一拨,剑身出鞘,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但乍然间却又让人觉得寒光涔涔,犹如夜空遥星闪耀,又如寒芒刺脊,无形中便给了人一种萧杀夺命之感。 剑柄上的雕饰极为简单,只刻了“赤渊”二字,但是那字迹龙飞凤舞,却闪耀出了深邃的光芒。剑身开双刃,大约三尺六寸长,其上寒光熠熠,却又光华内敛,像山涧的清泉直泻幽渊,从容且舒缓,又剑气磅礴,如万丈壁立的断崖,崇高而又坚毅。 容烨随手就从不远处案几上抽出几张纸来抛在空中,然后剑刃朝上,纸张在檫过剑身的时候瞬间便一分为二。 握着剑柄他随意的挽了几朵剑花,又耍了几招剑式,发现这剑竟然可以随意地弯曲成弧形,然后转瞬之间又能恢复成原状。 他顿时便欣喜如狂,“果然是好剑!不愧是名家所铸!” 也许是所有出生将门之家的人在面对名剑宝马良弓的时候都有一份由衷的热爱和执着,容烨似乎也不例外。 “的确是好剑!” 就在这时候,一个刚毅的中年男子面带着微笑走了过来。 容烨和身边的小厮即刻行礼,“父亲?” “侯爷!” “嗯,没事,你下去,”没错,说话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容烨的父亲武成候荣景,他那话是对着一旁的小厮说的。 “是,侯爷,”小厮躬身退下。 武成候走近,容烨便问,“父亲是有事情要找孩儿么?” 武成候便道,“也没什么事情,早之前蜀国公主派人送来一个荷包,说是上午在你那里借了一些财钱,现在还你,”说着武成候便将手中的那个荷包递给他。 “借她一点钱还要还?”容烨有些不情愿地接过。 武成候就笑道,“由此可见,蜀国公主是一个重诺的好孩子。” 容烨就点了点头,“嗯!” 然后武成候的目光就又瞟向了他手中的那把剑,跟着便道,“这还是陛下第三次赐人名剑。” 容烨神情便是一怔,就见武成候接着道,“陛下赐出的第一把名剑叫承影剑,是在已故太子七岁生辰的时候赐出的,陛下是希望他能秉承先祖的开疆拓土之志。 陛下赐出的第二把名剑也是管云子所铸,名曰逐鹿剑,是夏大将军以前征战四方蛮夷,大败诸国各部族联盟军还朝的时候陛下赏赐之剑。” “那陛下为何赏我赤渊剑?”容烨就有些纳闷儿了。 武成候就道,“或许是因为他听说了你也比较喜欢收集宝剑,也或许是希望你也能成为夏大将军那样的人。” 容烨便道,“夏大将军那样的人的确是几百年来都难得一遇的将帅之才,他的为人也很令人敬佩跟敬服,但是孩儿却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因为做他那样的人结局实在是太不好了。 武成候也能理解,遂也没有多说,然后就转移了话题,“用过晚膳了?” 容烨道,“还没。” 武成候就道,“那就走,和为父一道去用膳,陛下今天下午还特意赏了几道菜,现在你阿娘正在厨房里热着。” “是!” 父子俩一同来到膳食堂,武成候夫人刚将饭菜摆放好,“哎哟,正说差人去叫你们呢。” “母亲。” “唉,快坐。” 武成候夫人扶着武成候的胳膊在案几前落了座,容烨也在对面落了座,武成候府的人口很简单,也就一家三口,所以平时除了有人客来的时候是每人单独设案几,其余的时候是一家三口围坐在一张案几上用餐。 看着桌上那两道有异于往常的菜肴,武成候就问道,“这就是陛下下午赏的那两道菜?” “正是呢,”武成候夫人就微笑着的点了点头,并提起一旁的公筷为他布了一筷子,随即他也为容烨夹了一筷子,“阿烨,你也尝尝?” “谢母亲!” “傻孩子,跟母亲还客套?”武成候夫人满眼慈爱地看着容烨,容烨神色有些不自然,然后提起自己还不曾用过的筷子也为武成候夫人布了一筷子菜,“母亲也吃。” 武成候夫人脸上顿时就乐开了花儿,“唉,好,我们一起吃。” 武成候将那筷子菜吃进嘴里,眼睛顿时就瞪圆了,“嗯,不错,不愧是御菜,好吃!这两道都叫什么?” 武成候夫人就道,“这道叫红烧彘肘,这道叫荷叶鸡,这道据说叫糖醋鱼,不过听传旨的公公说这几道菜都是蜀国公主捣鼓出来的。” “蜀国公主?”武成候和容烨皆是一惊。 武成候夫人就点了点头,“是啊,别看她人儿小,据说她在吃食方面是很有天分的,目前都捣鼓出来好些菜式了,好些都被陛下直接封为了宫廷御菜了,据说有一部分是被传入了民间。” “这孩子竟然这么厉害?”武成候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武成候夫人就道,“可不是么?据说还不止呢,据说她在绘画上也很是有天分,目前风靡京中各贵族公子小姐圈子中的那个什么圆形画也是她捣鼓出来的,很多人都在模仿她的画技呢。” 武成候就不以为然,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精湛的画技?无非就是一些个乱七八糟的涂鸦罢了。 武成候夫人简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于是就又道,“你可别小瞧了那孩子,我给你说,就现在大街上时新的衣服款式也是那孩子捣鼓出来的,不仅宫中的贵人们在穿,就是外面的勋贵和平头老百姓们也都在争相着追捧呢。 说那个衣服不仅在这个炎热的大夏天穿着凉快,而且还节省布料,以前一件衣服要花很多布料,现在经小公主的那么一精巧设计,那布料差不多能节省一小部分下来。 像有些贫苦之家的,给大人做一身衣裳所省下来的布料说不定还能给小孩子做一身呢。 我也让人给你们爷俩都各做了几身那样款式的衣裳,晚些时候等回房了,你们试一下。” 武成候听到这里,就搁下了筷子,“那看来还真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娃啊?” 武成候夫人就点了点头,“可不是么?也难怪陛下那么疼那么宠了,你看就咱们家阿烨今天上午才救了那小公主,陛下下午就着人送来了赏赐就可以看出陛下对那小公主的在意程度又多深了。” 武成候就点了点头,“别说是陛下了,就是我有那么一个乖巧可爱又聪慧得了不得的孙女儿我也会疼到骨子里的。” 武成候夫人就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那个红烧彘肘,打趣道,“得了,你要有孙女还早的很呢,咱们家阿烨才多大啊?” 武成候就朝一旁的默不作声的容烨望了一眼,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也是,也是,我要抱孙女还早的很呢!” 容烨放下碗筷起身,“父亲,母亲,孩儿吃好了,你们慢用。” “唉,这就用好了?”武成候夫妇目光就惊讶地看着他。 “嗯,好了,孩儿还得练剑,就先回去了,”容烨为颔首,朝他们微躬身地执了一礼转身就离开了。 第46章 我们走! 也同样是在当天下午,还没等到天黑,杨太傅祖孙俩官职被一撸到底,福康长公主祖孙俩一个被遭贬一个被撸的事就传进了京中各勋贵人家的耳朵里,也同样的传进了后宫各妃嫔的耳朵里。 再一细打听,原来是跟东宫的那位小公主有关,为此,大家都就明白了一个大道理,那就是东宫的那位惹不得,谁敢去惹谁就得倒大霉! 为此各勋贵之家的家主们还特意地将家中的子女们都叫到了跟前来交代,让他们以后外出的时候都规矩一些,少惹事,尤其是那种当街欺辱弱小的事情最好别做。 这万一要是哪天又碰上东宫的那位小公主了那事情可就不妙了,众勋贵之家的子女们都恭敬地应“是”! 宫中,昭华宫,高美人正捏着一枝花在扯着瓣儿,而那仆妇闵氏正在给她捶着腿,“您说这陛下也太娇宠着东宫的那位了,就因为几个低贱之人,一个当朝太傅,朝中的肱骨大臣,一个自己的亲妹,就因为那么一点点的小事,他说撸就撸,说贬就贬,一点情面都不讲。” 高美人就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这不趁好如了我们的意么?那个老东西,他越是娇宠着那个小妖精,说不定越是对我们有利呢?” 闵氏就不解地望着她,“美人这是何意?” 高美人便道,“你附耳过来。” 闵氏就站起身,然后高美人就捂着嘴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跟着就见闵氏的嘴角也勾了起来,“是,美人说的对。” 只见高美人就继续扯着手中的花瓣,眼里和嘴角同时都扬起一抹阴恻恻的笑靥,“宠宠,最好是宠的无法无天,将整个燕京城里的勋贵都得罪了才好!” 闵氏就微微地点了点头,同样露出一抹阴笑,“美人所言正是,美人也请放心,待过两天我就出宫去一趟。” “姑姑,今天六皇叔二十岁生辰,要行冠礼,阿黎下学了可以去观瞻一下么?”用过早膳,巴陵长公主送萧黎去草轩那边去上课,走在路上萧黎便问。 巴陵长公主便道,“估计待你下学你六皇叔的冠礼都已经行完了。” “啊?那么快啊?”萧黎有些遗憾,她只知道古代的男子,尤其是贵族子弟,在他们成年的时候都是要举行一个成年仪式的,但是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本以为萧越行冠礼的时候她能好好地见识一番呢。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是啊,你下课的时间都是差不多临近午膳的时间了,行一个冠礼能要的了多少时间,不过没事,这回见识不了,还可以下回,你不是还有几个皇叔还没有成年么?” 萧黎就在心里面撇了撇嘴,那几个混账东西,谁愿意看他们啊? 临到下学的时候,连翘跑来告诉她说她六皇叔今天被陛下封为了汝南王,赐封地汝南郡。 “汝南郡?”萧黎就诧异了。 “嗯嗯嗯,据说是很大一块地呢,”连翘就猛点头。 萧黎自然是知道那是一块很大的地,现在她跟着老师学习,东宫藏书楼里的那些藏书她现在可以堂而皇之的随意翻阅,上次她就已经翻阅过了《大魏地域志》,清楚地记下了各州郡的具体地方,还有各郡盛产之物。 她不仅知道汝南郡很大,下辖了三十四个县,而且还知道汝南郡还夹带着很大的一块平原之地。 “那我六皇叔和王美人岂不是很高兴?” 连翘再次地猛点头,“嗯嗯嗯,听说王美人当场就高兴地哭了。” 萧黎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浅笑,他们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以前从不受待见受宠爱的母子俩就跟个小透明似的,任凭宫里的任何一个主子都可以上前去欺负他们母子俩一指头子。 没想到老皇帝突然间就对他们母子俩另眼相待了起来,一赏就赏了他们那么大的一块封地,这不说在众多皇子皇女之中是最大的,但是也绝对算的上是优待的了。 依照他们母子俩之前的猜想,老皇帝能给萧越封个一般的郡王就算了不得了,没想到他竟然封了他亲王,这不得不说这叫他们甚是倍感意外。 不过这回他们母子俩估计又要成为后宫中的那些女人,还有其他的皇子皇女们新的嫉恨对象了。 萧黎跟着就问,“我之前在陶旺斋定制的那两个小陶俑摆件取回来了没有?” “取回了,取回了,可好看了,就跟小公主您绘画上面的一模一样,很是精美漂亮,现正在长公主的寝殿里放着的呢,长公主说等您瞧过了之后就派人拿去送给汝南王殿下呢。” 萧黎就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那我之前交代过的给那店家赠送几张绘画带给他了没?” 连翘就道,“带了,带了,小冉公公回来说他亲自交到那店家的手里的,那店家还一再的对您道谢呢。” 小冉公公,原名叫冉平芝,年龄不是很大,也大概就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原本是负责东宫库房收支情况的,萧黎见他办事还算妥当,为人也机警实诚,所以就把他提到身边来作为她重华殿的管事公公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再言语了,跟着主仆俩就一起往巴陵长公主所居住的流云殿而去。 时间一晃,就又到了第二个休沐日,这日在吃过早膳之后,萧黎就对着巴陵长公主就道,“姑姑,今天天道大,您就不用跟我去外面街上了,阿黎自己出去。” “你自己去?不行!那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想起上次在街上发生的事情,巴陵长公主当即就否定了。 萧黎就道,“不会的姑姑,放心姑姑,阿黎今天不去街上,阿黎今天去汝南王府找六皇叔玩儿。” “找你六皇叔玩儿?”巴陵长公主讶然。 萧黎就点了点头,“是呀,六皇叔搬出皇子所,住进汝南王府里,上回你们都去道贺了,我因为上课都没有去成呢,今天正好休沐,我就打算去他那里逛逛,”等到时候到他那里去逛熟了,我就自己偷溜出宫去玩儿。 巴陵长公主就点着她的鼻头好笑,“你啊,哪都充满了好奇,行,那你看今天是带他们哪个?” 想到自己以后是要单独出门的,所以萧黎觉得身边还是不要跟太多人的好,于是就随便点了个茯苓跟陈侍卫两个人。 巴陵长公主有些不赞同,“就两个呀?” 萧黎就道,“姑姑,够了,我是去六皇叔府上,又不是去找人打架,领那么多人干嘛?免得显得太过招摇了。”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良久,终究还是妥协了,“你呀,就理由多?” “谢谢姑姑,”萧黎顿时就扬起了笑脸,跟着又对着一旁的茯苓跟陈侍卫道,“唉,早上陛下不是给我们赏赐了一些新鲜的葡萄和荔枝么,你们去帮我们装一些来,我给六皇叔带去,记着,别放一起,分开装啊?” “是!”两人领命而去。 巴陵长公主就打趣道,“你倒是对你六皇叔舍得,那两样水果你皇祖父统共也就一样得了两三筐,还分给了你一样一筐,你转手就给你六皇叔带去了一些。” 这个时候,葡萄和荔枝都是属于比较极为珍稀的水果,贡品中的贡品,也只有皇帝和宫中的一些极为得宠的妃子和皇子皇女们才能享用的到,其他的人,包括勋贵人家,不要说享用了,估计连见都没见过。 萧黎就道,“姑姑,阿黎之前脚受伤了,还是六皇叔给我的那个伤药才那么快给治好的呢。” 巴陵长公主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你这个小家伙,别人待你一分好,你就待人十分好,也不知道你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 “自然是好的!” 很快茯苓和陈侍卫就取了东西回来了,一样一个小篮子,大概五六斤的样子,萧黎一挥手,“我们走!” 第47章 我路过 一出了东宫的门,萧黎就叫陈侍卫将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公主?”陈侍卫问。 萧黎随即就给他和茯苓一人塞了一把荔枝在手里,“你们也尝尝?” “小公主,这怎么使得?”两人随即就是一怔,跟着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要知道这可是珍稀的御赐之物,就是宫里头的好多皇子和妃子都吃不成的东西他们哪敢吃啊? 萧黎就道,“我知道,你们悄悄地吃,别让人看到就是了,陈侍卫你可以进来吃了再出去继续赶车。” 两人心里顿时就一阵好不感动,可却还是有些犹豫。 萧黎就道,“本公主请你们吃的,干嘛还婆婆妈妈的?快吃,不许抗旨!” “是,谢小公主赏!”两人异口同声。 萧黎就道,“什么赏,是本公主请你们吃的。” “是!”两人脸上顿时就扬起了一抹浅笑,茯苓赶忙就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吃起来,而陈侍卫则是当做珍宝一样地揣进怀里。 茯苓吃过之后便道,“嗯,真好吃,好甜啊!” 萧黎便道,“这个荔枝好吃是好吃,但是却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上火,所以,一次性最好是只吃几颗。” “嗯嗯嗯,奴婢只吃一颗,剩下的我包起来,待晚些时候再吃,”茯苓猛点头。 萧黎就道,“你继续吃没得事的,我给你们拿的本就不多,”她一个小孩子的手能有多大,就是她刚才狠狠地给他们抓了一把,一人顶多也就给了五六个,五六个能上得了什么火? 茯苓顿时就笑眯了起来,“是,那奴婢还是把它给吃了,免得到时候外人看到了不好。” “嗯,”萧黎点了点头。 身边的人嘛,还是适当地试着拉拢一些的好,万一到时候能培养出两个心腹来呢?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燕京城分为三重,宫城,皇城,京城,宫城是皇庭所在,皇城则是百官之所,而京城亦成为外郭城,则是一般贵族和普通居民的居住与活动之所。 她六皇叔虽是老皇帝的儿子,但是却也是臣子,所以是居住在皇城里的。 马车继续前行,在行了一会儿之后就进出了皇城,萧黎捞起马车帘朝外张望,然后就看到街道的两边都是一些达官贵族的府邸,而在前方的不远处则是一座名叫武成候府的府邸。 她眸光就眨了眨,然后吩咐前面赶马车的陈侍卫就道,“去武成候府。” 陈侍卫就道,“小主子不去汝南王府了?” 萧黎便道,“先去武城侯府。” “是!” 然后萧黎就对一旁的茯苓道,“把这两样水果一样分装一半出来,等会儿带去给武成候他们也常常,荔枝放下面,葡萄放上面。” “是!” 上回在街道上发生的事情两人都是清楚的,他们有记得自家小主子曾经说过要找武城侯府的小郎君玩儿,所以两人便也没有多加阻止。 陈侍卫将马车赶至武成候府,有两个守门的侍卫就上前询问,陈侍卫就道,“我家小主子跟你们家小郎君是朋友,路过这里,遂想进去拜访一下。” 陈侍卫的回答有礼有节,也不卑不亢,两人就犹豫地对他打量了起来,其中一人就道,“敢问您家小主子是?” 他们才从边关回来不久,没听说他们家小郎君在京城里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啊? 萧黎就从马车上走了下去,跟着茯苓也拧着个篮子走了下去,陈侍卫恭敬地站到一边,那俩侍卫在看到眼前就是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年纪漂亮的有些过分的小娃的时候脸上就是一阵愕然跟怀疑。 他们家小郎君那么沉稳的一个人会跟眼前这个性子看起来有些活泼跳脱的小公子是朋友?怎么越看越不像啊? 还不待他们再次开口,萧黎就道,“我叫阿黎,跟你们家小郎君是前不久才刚认识的新朋友。” “哦,原来是这样?那小公子里边请,”两人顿时回过神,又在看到茯苓手里提着一篮子像是什么稀罕水果的东西,于是就赶忙让出道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黎微颔首,道了句“多谢”之后便跟着其中一个侍卫朝里走,茯苓跟陈侍卫自然也是紧步跟上。 那侍卫将萧黎领到一处花厅之后便道,“烦请小公子稍等一下,我家公子估计这会儿还在演武场上练武,我这就去通禀。” “唉等等,要不你就直接带我过去,省得麻烦,还打扰了你家公子习武?”萧黎一听说容烨在演武场上练武顿时就热血上头,她都有好久没上过训练场了。 那侍卫就一脸的犹豫了起来,“这个,这个这不大好?小公子,演武场乃是凶险之地,这万一待会儿要是一个不小心伤着了小公子可怎么是好?” 陈侍卫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萧黎道,“是啊,小主子,演武场上那都是真刀真枪地搏击,咱们还是等在这里别去了?” 一旁的茯苓也猛点头,“嗯嗯嗯,小主子咱们还是别去了?” 萧黎就叉着腰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凑拢了去看,我就站远了的看,能伤着我什么?好了,走,再晚去都练完了就看不到了,”说完她就双手背后地走出了花厅然后自顾自地朝一旁走去。 “唉,小公子,走错了,反了,反了,咱们家演武场在西边呢,”那领他们进来的侍卫见萧黎执意如此,赶忙追上道。 萧黎抬头一看,哦,这好像是东边,于是又赶忙地折了回来,然后就又朝西边走了过去。 陈侍卫和茯苓无奈,只得跟上,可是两人的心里面却都忍不住地叹息:唉,咋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主子? 几人来到侯府最西偏北的位置,那里有很大一片的开阔之地,足有三四亩地的大小,老远地,萧黎就看到一群身形高大的年轻大汉正围着一个小少年在缠斗着,至少有七八个人之多,他们各个的手里都拿着一把长长的刀剑,而那少年的手里则是握着一柄银头长枪。 他们横里劈,竖里刺,配合默契,动作快而准也且狠,招招直奔小少年命门而去,小少年沉着冷静,不慌不乱,左闪右避,后仰侧翻,身轻如燕的一一躲过,跟着便是一个凌空翻跃一道优美的银花挽起,一挑一击间就见几个大汉手中的刀剑都纷纷地脱了手飞向了远处的沙地之中,而几人的身子也纷纷不同程度地往后退了几步。 容烨枪尖入地,借势落地,将将将枪从地里拔出来,新一轮的攻击就又猛地朝他袭了过来,他们有的赤手空拳,有的依旧是手握钢刀利剑,他身体一仰一闪躲过他们的击杀,然后他身子又几个快速地翻转,退至几人的身后,跟着便是长枪一举,枪身用力地朝几人的背部挥击了过去。 几人不察,硬生生地挨了一棍,几人的身子都纷纷地朝前猛扑了过去,有一人的胸口就直对上了与他相向之人手中的刀剑,两人都收势不及,眼看就要撞击上了,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地瞪大了眼睛心都提了起来。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容烨的身形一闪几步就到了两人的身边,跟着他银枪一挑,抬腿一个飞踢,须臾间刀剑脱手向远处飞去,而那两人也都同时地转了向,生生地避开了那一场祸事。 看到这里,萧黎忍不住地就拍手欢叫,“好,好喔!” 突然而至的小孩之声,众人纷纷停止了动作,朝着声源处望了过来,萧黎迈着步子就朝众人走了过去,边走还边朝他们微笑着地挥手打招呼,“大家好啊?” “阿黎?”容烨一怔。 “小公主?”青冥也是一惊。 众人听了跟着便瞪大了眼,什么?这便是陛下盛宠的小公主,不是哪家的小郎君? 看着她由远及近地走来,众人只觉得这孩子长得可真是玉雪玲珑,活泼可爱,跟个面玉团子似的好看。 “容烨,你刚才可真是厉害,一个人打他们那么多人都不见落下风的,”一到了跟前萧黎便望着容烨道。 容烨将要开口,一旁的众人抢声道,“参见小公主!” 看着跪在跟前的众人,萧黎摆了摆手,“你们不必多礼,都起来。” “是,谢小公主,”众人起身退至一边。 看着她笑眯眯的双眼,容烨的嘴角也微微地牵了起来,“阿黎谬赞了,倒是阿黎怎的来了这里?” 萧黎便道,“哦,我路过,看到你们家的府邸,然后就进来瞧瞧了。” 第48章 你也去? 容烨将她引至花厅,让青冥留下好生照顾,跟着便道,“阿黎稍坐,我去换身衣裳就来。” 萧黎点了点头,容烨转身就欲离去,萧黎却一声将他唤住,“唉等等?” 容烨转过身,就见萧黎道,“早上我皇祖父叫人送来了一点果子,我给你带了一些,你也尝尝。” 她话音将落,茯苓就将篮子提了过去,容烨唇角微勾,伸手接过,“多谢!” 萧黎摆了摆手,“不必客气,咱们是朋友。” 容烨莞尔,“好!” 容烨去的快回来的也快,统共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待他走近,萧黎就盯着他一个劲地猛瞧,“嗯,刚在在演武场上我只觉得你像一个上场杀敌的英勇小将军,不过这会儿么我却觉得你又像一个儒雅的偏偏贵家公子。” 这话她倒不是说假,更不是违心,而是实心话,俗话说的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她可是未来世界的王牌特工出身,刚才那些人的身手她可是看的十分真切,个顶个的绝对都是军中的佼佼者,他们刚才对他的围攻绝对都是拿出了十成十的看家本领,不存在着任何的放水和作假。 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少年竟能同时跟八个军中好手交手长时间都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占了上风之势的着实是令她倍感意外,反正她是做不到的。 想她前世也是非富即贵之家,家族中人有从政,从军和从商的,那从小她也是经过严格的各种技能培训的,但是她十二三岁的时候也才堪堪地能跟两个特种兵同时交手,不得不说这孩子在武道一途上是鲜有的好资质,若是照这么一直训练下去的话,估计再过几年他还会更厉害很多,就是不知道此人的军事天赋如何? 容烨嘴角就勾了浅笑,“阿黎盛赞了。” 萧黎就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儿,“才不是呢,我是说真的,不过你这身衣裳穿的好看,月白色很衬你的肤色跟气质。” 容烨被她这跳跃性的话题顿时弄得就有些哭笑不得,“阿黎才是大才!这都得力于你设计的这个款式好。” 萧黎就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我满有才能的。” 容烨顿时就又是一怔,随即嘴角的笑容就愈深了一些,还真是个不知谦虚为何物的小家伙,不过她也的确是蛮有才能的,小小年纪就能弄出那么多新颖的东西来,还样样都风靡整个燕京城,不得不说她在吃穿用这些方面满有造诣的。 却见萧黎又道,“不过你肤色白皙,身材颀长,气质佳,应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哦,对了,你今天有空没,有空的话,咱们出去玩儿啊?” 话题跳跃的太快,他将要开口,一旁的陈侍卫却提醒道,“小主子,您忘了,咱们还要去汝南王府呢,要是你久不到,这万一到时候长公主派人过去询问了,没见着你的人,可就不好了。” 容烨就道,“你要去汝南王府?” 萧黎就道,“是呀,一早就打算去六皇叔那里的,上次他从皇子所搬出来的时候,我正在宫中学习,没去了,所以我就想趁着今天休沐的时候过去看看,”跟着她便叹了一口气,“唉,算了,那我下次休沐的时候再来找你玩儿?” 容烨问,“你只能休沐的时候才能出宫么?” “是的呀,我皇祖父只给了我休沐的时间出宫,平时在宫里我都是要学习知识的。” 容烨便点了点头,“那我送你过去。” 萧黎讶然,“你送我过去?那耽不耽误你呀?” 容烨便道,“我今天也休沐。” “好呀!”萧黎顿时就笑眯了眼,容烨虽然不是她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但是却是她来到这里这么久第一个对她没有存恶念的同龄之人,或许是因为他也是军人家庭出身的缘故,所以,她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若是可以,她还是希望能跟他成为长久的朋友的。 与此同时,后院一处一块荒地上,武成侯夫妇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正一人拿着一把锄头和镰刀在那里垦荒,就有一丫头兴奋地跑来禀告道,“侯爷,夫人,小公主来了。” 两人抬起头,一脸惊诧地望着她,“小公主?” 那丫头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嗯嗯,小公主长得可漂亮可可爱了,大家都说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长得那么精致玲珑的小孩子呢。” 武成侯夫人就赶紧扔了手中的镰刀,然后从地上站起身来,“哎哟,那我可得去瞧瞧。” 武成侯却问,“就小公主一个人来的?” 那丫头就道,“带了一个丫头跟一个侍卫。” 武成侯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然后就对着一旁的武成侯夫人道,“我跟你一起去。” 但等两人到花厅的时候,那里却早已经没有了人影,武城侯夫人就逮着在那附近伺候着的一个人问,那人却道小公主已经走了,离开了。 武成侯夫人就有些遗憾,“走了,这么快就走了?” 那人就道,“小人听了一耳朵,好像小公主原本是要去汝南王府的,但是走外面经过,然后就看到了咱们家的府邸,然后就进来跟公子打了个招呼,这招呼打完了,就离开了,然后公子就说去送送她。” 武成侯夫人就摆了摆手,“好了你下去。” “是!” 那下人离开之后,武城侯夫人就道,“我还说见见那个孩子呢。” 武成侯就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总是有机会的。” 萧黎刚从马车上下来,就与萧越撞了个正着,“六皇叔,你要出去么?” “唉,阿黎,你怎么来了?”乍然之间看到她,萧越还事挺高兴的,三两步地就到了她的跟前。 萧黎仰着头回答道,“今天休沐,所以我就来看看皇叔,不过阿黎见皇叔这么匆忙,是要出去么?” 萧越便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约了几个谈经论道的朋友,品品书,赏赏画罢了,阿黎既然来了,那皇叔就派人去跟他们推了便是。” 萧黎便道,“不可,皇叔既然与人有约便尽可去赴约便是,莫失信了人才是,要不皇叔带我一起?” “你也去?”萧越就讶然。 萧黎就点了下头,“啊,姑姑知道我来了你这里,现在天色还尚早,我好不容易才休沐一次出得宫来一趟,我可不想那么早就回宫去,皇叔,你就带我一起,我保证不跟你添乱。” 看着她那竖起的三根手指头和那双灵动又充满着慧黠的大眼睛萧越终是不忍心拒绝,“好,皇叔答应你,”随即他便又吩咐府内跟出来的管家道,“待会儿若是长公主派人来,就说阿黎跟我在一起。” “是。” “谢谢皇叔,”萧黎笑眯了眼,转身就看向一旁的容烨,“容烨,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 容烨本想拒绝的,可是在看到她对自己猛眨眼的时候他的目光就看向了一旁的萧越,“不知王爷那里是否方便?” 萧越赶忙就道,“方便,方便,若是有容小郎君在,那是再好不过,阿黎性子活泼,平时在宫里又没有什么同龄人跟她游玩,正好我怕她待会儿在那里会觉得闷,有你这个朋友在的话,她应该会好些。” 萧黎吩咐茯苓将那篮子水果交给一旁的王府管家,然后一把就挽上两人的胳膊往马车的方向而去,“走,走,咱们快去?” 萧越就问,“那是什么?” 萧黎就道,“果子,荔枝跟葡萄,皇祖父刚得的,分了阿黎一点,阿黎吃了觉着味道还不错,所以就带了一点来也给皇叔尝尝。” 笑越就轻抚着她头顶的小丸子道,“既是皇祖父给阿黎的,阿黎自己留着吃便是,怎的还给皇叔带了?” 萧黎便道,“送果子来的公公说皇祖父那得的也不多,就只分了阿黎这里一处,我想着,好东西就得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分享。” 萧越心理顿时就涌起一阵感动,看着萧黎的目光愈发地柔和跟宠溺了,“谢谢阿黎!” 萧黎扬唇一笑,“不用谢!” 那笑容干净纯澈得就像是一捧雪花似的让人想要留存在记忆的最深处。 第49章 阿黎不是麻烦! “小主子,王爷,桃溪街到了,”大概行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就停了下来,跟着就听到帘外的陈侍卫禀报道。 “这就到了?”萧黎走下马车,一双灵动的眸子就朝四处张望着。 萧越就好笑地抬手指了指,“呐,这呢!” 萧黎仰着脖子就朝上方望去,“文萃馆?” 容烨就站在她身后道,“文萃馆是一家专门用于诗书,典籍和名家字画品鉴和收藏的地方,这里汇聚了很多名流大家的珍品。” 萧黎就点了点头,萧越就看着他笑道,“容小公子也知道这个地方?” 容烨就道,“来过一两次。” 萧越点了点头,然后大家就一起进去。 他们进去的时候那里已然汇聚了很多的文人学子,有身穿锦衣华服的富家子和勋贵,也有身着布衣的寒门子弟,有老有少,不过却皆为男性,并不见女子。 馆内装修的十分雅致,分上下两层,上层设有包间,为名家大儒字画和典藏品品鉴区域,在这里可以单独将某个名家或是大儒,亦或是哪家的祖传珍藏品单独拿给某个包间的客人观赏和品鉴。 而下层则是为一般字画品鉴区域,主要是一些个书院里的某些学子们或者是先生们,以及一些个朝中文臣们的作品在这里展示。 像萧越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自然都是上二楼的。 他们一到了二楼靠东一间的包厢里,有两个身着锦衣的青年男子就立马的迎了过来,其中一个手握折扇的拉着萧越就道,“哎呀,你可总算是来了,我给你说,今天馆里有一幅季候珅老先生的《空山花鸟图》展出。” “季候珅老先生?”萧越一怔,随即就问,“你说的可是嵩阳学宫的前代博士,当世大儒季候珅老先生?” 那青年男子就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他老人家么?我给你说据说这《空山花鸟图》是老先生在世时的最后一幅遗留之作。” 萧越就激动了,“那我待会儿可得好好地品鉴一番。” 另一人就道,“谁说不是呢?我给你说,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了,就连尉迟丞相和几个京中书院的博士都来了,今天的竞拍估计热闹了。” 萧越就吃惊,“尉迟丞相都来了?” 那人就撇了撇嘴,“可不?老早就来了,西边第二间厢房里。” 突然,那拿着折扇的青年男子就瞟到了一旁的萧黎,跟着便眼前一亮,“咦,我说阿越,你怎么还带了个孩子啊,谁家的?” 容烨虽然也才十二三岁,但是容烨却身量颀长,跟他们站在一起也并没有矮到多少,倒是萧黎却是一个孩童的模样。 萧越就朝萧黎看了一眼,然后便道,“我家小侄儿。” 那青年就皱起了眉头,俨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你家小侄儿?哪一个呀?我怎么不记得你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长相精致漂亮的小侄儿跟小外甥?你大皇姐跟你四哥和五哥家的孩子我可都是认识的。” 萧越就道,“阿黎。” “阿离?阿”对方念味着的重复了一遍,突然就反应了过来,跟着就瞪大了眼睛,随即就一把将萧越扯到了旁边,然后拿着扇子就压低了声音道。 “你怎么把这个小祖宗给带出来了啊?你不晓得你父皇把她看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你说要是时候万一到又发生了个什么事情,那你可就得有好果子吃了!” 萧越就朝萧黎又看了一眼,就见萧黎正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们,那眼睛又大又亮,就像两颗水晶葡萄似的,他心理跟着就是一紧,“别胡说,怎么会?” 那青年就道,“怎么不会?我给你说,你这个侄女儿现在可是整个燕京城的勋贵圈子里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物,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别好不容易才有了现今的一切,到时候又受了牵连!” 萧黎的耳朵很尖,对方的声音也没有压得很低,所以萧黎还是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 而一旁的容烨长年累月都在进行着刻苦的训练,自然也练就了一副耳聪目明的本领,所以,他们的对话他也听到了。 他就看向萧黎,就见她直接朝他们走了过去,然后仰着头就看着那青年男子道,“你觉得我是个麻烦?” 那男子被吓了一大跳,顿时就赶忙矢口否认,“没没没,没有,小公主您听错了。” “哼,敢说不敢承认,我都听到了,”萧黎就没好气地朝他瞥了一眼,跟着就走到了一旁窗台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男子的脸上就显出一抹尴尬的神色来,萧越就走过去安慰她道,“阿黎别生气,也别跟他计较,他那都是些无心之言,当不得真的。” 萧黎就道,“哼,我才不生气才不跟他计较呢,”他都还不够那个格。 看着她那副傲娇的小表情,萧越好笑地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嗯,我们阿黎最是乖巧董事又大度大量了。” 可就在这时,随着外边“嘡”的一声敲锣声响起,有人就道,“唉唉唉,赏鉴大会快开始了。” 然后萧黎就听到她六叔对她道,“阿黎,六叔要出去一会儿,你在这里乖乖地等着可好?”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 然后萧越又交代着陈侍卫跟茯苓,还留下了他身边的一个人好生地照顾着她之后就匆忙地和他那几个朋友,并各自又带了一个随从便出了包厢。 萧黎托着下巴瞧着窗外,容烨走过来在她的另一边坐下,“阿黎不开心,是因为在意刚才那人说的话么?” 萧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没去啊?” 容烨便道,“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萧黎就点了点头,容烨就追问,“阿黎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萧黎继续撑着下巴瞧着窗外,“没有啊,我知道他们虽然表面对我恭敬有加,但是其实内心他们并没有将我这个嫡脉的公主当回事。 就像我皇祖父宫里头的那些妃子,还有我的那些皇姑和皇叔他们一样,他们之所以一个劲地巴结讨好我跟姑姑,无非就是因为他们畏惧我皇祖父,还有就是想要利用我从我皇祖父那里获取更多的利益和好处罢了,其实他们每一个人并不是真心想要待我跟我姑姑好的。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在意,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容烨心理就猛地一惊,这孩子真的是很聪慧,其实她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他忍不住地就脱口而出,“阿黎不是麻烦!” “嗯?”萧黎偏过头望着他。 容烨看着她的眼睛神情无比严肃又认真地重复道,“阿黎在容烨这里永远都不是麻烦!” 萧黎嘴角就扬了起来,眼睛笑眯成了月牙状,“好!那容烨永远都是阿黎的朋友!” “阿黎以后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玩儿!” “好!” 萧黎就突然指着对面道,“那后面是不是就是矶石街?” 容烨抬眸就朝那边望了过去,然后就点了点头,“嗯,那后面就是矶石街。” 萧黎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容烨道,“要不咱们去那边逛逛?” 容烨略犹豫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萧越留下的那个随从却站出来阻止道,“可是小公主,我家王爷让您在这里等他一会儿的?” 萧黎就道,“我六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我在这里待着无聊,所以,我也要出去找找看有没有我喜欢的东西。” 说着她就拉着容烨的胳膊往外走,那随从却拦在了她的面前,“小公主,要不您还是等我家王爷回来了再出去?到时候人多,也安全些。” 萧黎就道,“有什么不安全的?我又不找人惹事儿,我就是随便出去逛逛,再说,我又不是一个人,有容烨和陈侍卫呢,他们会保护我的。 好了,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六叔回来你就跟他说一声,要是我午时时候还没有回来,你们就自己先回去。” 说完,她就绕过那随从往外走了。 第50章 做笔生意? 几人从文萃馆出来,就直奔矶石街的方向而去,不过才走在半路,他们就遇到了一行出城的车马,少说有二三十辆的马车,长长的队伍,将整个街道的行人都挤到了两边,萧黎他们也只能停下来等马车队伍过了再走。 然后他们就听到有人在问,“唉,这是哪家啊,这么大的阵仗?” 萧黎也很好奇。 有人就道,“嘿,你还不知道?他们啊,是福康长公主家的马车,哦不,现在是福康郡主了,上回她家那个庶孙在街上欺凌弱小得罪了小公主,后来祖孙两人还跑到陛下的面前去告小公主的黑状,然后就被陛下给厌恶了,这不,十日期限已到,要回封地去了。” “哦,是他们家啊?”有人就恍然道。 之前那人就又道,“可不就是他们家么?”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突然,就听到有人又道,“要我说啊,那也是他们活该,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自己的孙子做了错事,不但不好好的教育不说,反而还跑去陛下的面前跟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计较为难,真真是个不讲理的老太太。 再说人家小公主又没有做错什么事,人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咱们这些弱小的平头老百姓主持公道。” “就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都不是个好的,还能教出个什么好东西来?”跟着又有人附和道。 “可不是?一个庶出的孙子,又不是嫡孙,还那么地宠?简直就是嫡庶不分。” “你们就不知道了?她自己就是庶出出身,也不奇怪会宠一个庶出的孙子了。” 就在这时,只见不远处一辆豪华的马车帘子突然地就被人给撩了起来,一个满头银发面容布满沟壑的老太太目光阴冷地就朝众人扫视了过去。 显然,大家刚才的议论她是听到了。 大家见罢,赶忙地就住了声,老太太目光犀利地瞪视着众人,突然她的目光就扫到了一旁的萧黎身上,跟着她目色就是一裂,“停车!” 冷冷的声音,不见丝毫的温度,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 容烨身子一侧,挡在了萧黎的前面,将她呈保护的姿态全然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老太太眉头倏地就是一皱,跟着目光不善地就看向了容烨。 容烨不卑不亢,神色淡漠地就直迎向了她。 老太太的目光就变得愈发地阴冷了起来,如淬了剧毒般。 萧黎抓着容烨的胳膊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又偏头看了看他,见他面沉如水,神情一片地淡定与淡然,不见丝毫的怯弱与惧意,反而身上还隐隐地透露着一股淡淡地冷意。 突然之间,萧黎觉得眼前的少年不似个少年,他沉稳得竟像个大人,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小感动来,他这是在保护自己呢。 容烨感受到了萧黎在看他,于是便垂了眸也看向她,“阿黎别怕!” 对上他那双温和的眸子,萧黎的嘴角也勾了笑痕,眼里璀华一片,“嗯,我不怕!”说着她便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与他站成一道,跟着目光就看向了那不远处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将他们两人间的互动看在眼里,然后嘴角就勾起一抹讥诮来,“萧黎,但愿你一辈子都能受宠!” “姑祖母,阿黎的一辈子就不劳您老人家操心了,倒是姑祖母,你们还是早点启程,不然待会儿到了晌午,太阳又大,连个歇脚的驿站都找不到就不好了。” “你?”老太太目露欲裂,眼神凶狠地瞪视着萧黎,“牙尖嘴利!” 说完“唰”的一声就将马车帘子给甩了下来,然后就吩咐前面的马车车夫道,“我们走!” 看着又启动了的马车队伍,萧黎叉着腰地也撇嘴哼了一声。 随后,几人便来到了矶石街上,萧黎朝四处张望着,跟着就看到了街对面一家名叫韵茗阁的茶楼,于是她便指着那个地方对着容烨道,“要不,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 容烨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跟着就点了点头,“可以!” 于是一行人就去了韵茗阁,他们上到二楼,选了一处临窗的位置就坐了下来,这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 看着她打从上了这儿,就一直趴伏在窗沿上看着对面街道上的某一处,容烨就不禁问道,“阿黎上了这儿却一口茶都不喝,反而是一个劲地盯着街对面的陶旺斋看这是为何?” 萧黎偏头就朝他看了过来,随即莞尔,跟着就直起身,然后道,“你看,对面的陶旺斋,生意可真好,这来来回回地都经过了好多波的客人了,而且每一个客人出来,他们的手里都带了东西,走,咱们也进去瞧瞧,”说着她就兴致高昂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看着她那一脸兴奋的神色,容烨就道,“阿黎一上午呆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个?” 萧黎就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啊,不然我为什么来这儿?” “阿黎对陶旺斋很感兴趣?” 萧黎便摇了摇头,“我对陶旺斋不感兴趣,我就是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准确地说她是对里面的东西卖成的钱感兴趣。 “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容烨眉头微蹙,有些将信将疑。 “嗯嗯嗯,”萧黎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就拉上他的胳膊将他往外拖,“走?” 容烨已然习惯了她动不动的就拉扯着自己,所以也没有拒绝,反手拉着她的手就下了楼。 几人来到对面的陶旺斋,一踏进店门,掌柜的就立马地迎了上来,“公” 他才刚叫了一个字出来,就见容烨几不可闻地朝他摇了摇头,那掌柜地就赶忙地改了口,“小公子,感谢您又来惠顾弊店了。” 萧黎就笑眯眯地道,“好说,好说!” 萧黎在将整个店面快速得环顾了一圈之后,就问,“掌柜的,近来生意可好?” 那掌柜地就赶忙拱手道,“托小公子的福,感谢您上次赠于弊店的那几张圆形画,才让我们家的生意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实不相瞒,最近来我们家店铺光顾的多是奔着那圆形画玩偶摆件来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跟着就问,“那那玩偶摆件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瞧见?” 那掌柜的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小公子请里边请,我这就叫人送一套过来。” 萧黎就点了点头,拉着容烨就往里边的隔间里走,陈侍卫和茯苓随即跟上。 两人刚在案几旁坐下,掌柜的就亲自抱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就过来了,“小公子,这是我专门着人为小公子雕刻的几个圆形画小把件,感谢小公子之前的赠画之恩,只因之前一直没见着小公子和小公子的家人,我们也不知小公子府上哪里,所以就一直搁在那里,直到现在才给到小公子您。” “雕刻?”萧黎就抓住了他话里面的字眼。 那掌柜地就点了点头,“是,这几个小把件是用玉石雕刻的,”说着他便将那盒子打了开来。 萧黎果真就看到了那盒子里躺着几个用汉白玉雕刻而成的卡通小玩偶,每一个都质地温润,洁白无瑕,却又十分地软萌可爱,她顿时就喜爱的不行,随手就拿起一个把玩开来,“你们家还有玉器店?” 那掌柜的就朝容烨快速地望了一眼,见他面上并无反应,方才微笑着点头道,“是,兴业街上的漱玉斋就是我们家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对站在一旁的陈侍卫跟茯苓他们道,“这里暂不需用你们伺候,你们到外面去逛一下子,有什么喜欢的就自个儿去采买,还是老规矩,所有的花费算我的。” “可是?”陈侍卫和茯苓就有些犹豫。 萧黎便道,“放心,这里还有容小郎君呢,半个时候后回来,到时候咱们去找个地方用午膳。” 两人就朝容烨看了过去,就见容烨对他们微微地点了点头,两人即刻便退了出去,“是!” 然后容烨也对着一旁的青冥道,“你站到门口去守着。” “是!” 待里间只有他们三个人之后,萧黎就将手中的把件重新地放回到了盒子里,跟着就一脸是笑非笑地望着那掌柜的开门见山地就道,“掌柜的,有没有兴趣,咱们来做笔生意?” 第51章 入股 “做生意?” 容烨和掌柜的皆讶然,不过很快容烨就恢复了镇定,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小丫头一上午都盯着这边的陶旺斋看的目的了,敢情她是打了这主意。 这这是令他倍感意外呀,满以为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没想到却还有这般的玲珑心思。 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她了! “没错,做生意,有没有兴趣?”萧黎便点了点头,又复问。 那掌柜的就又朝一旁的容烨看了过去,见他面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方才道,“不知小公子是想要与在下怎么做什么生意?” 萧黎就道,“你家不是有陶旺斋和漱玉斋么?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圆形画,各种各样的圆形画,到时候你们可以按照我的圆形画制作出各种不同的把玩件拿出来售卖。” 那掌柜的听到这里顿时就是一阵狂喜,“当真?” “自然!”萧黎点了点头。 然后那掌柜的就问,“那不知小公子你那绘画是怎么卖的?多少钱一张?” 萧黎就摇了摇头,“我不卖张,我只入股。” “入股?”掌柜的就是一怔,随即便道,“恕在下愚昧,不知小公子这个入股是什么意思?” 容烨也望向了她。 萧黎跟着就解释道,“意思是我今后无偿提供给你们圆形画作,但是我要分别占你们两家店的两成股份,也就是说你们两家店,以后不管卖出去一件什么东西东西,贵的贱的,大的小的,是否是圆形画所成之产品,只要是从你们店售卖出去的,最后我都要分到两成的利润。” “两成的利润?”那掌柜的就吃惊。 容烨也是吃惊,这小丫头算盘打得精啊?一开口就是整个店的两成利润,要知道两家店的产品虽然没有成千上万,但也有好几百种之多。 看着她那张稚嫩的脸孔上写满了认真和执着,容烨突然觉得这个小丫头比他想象中的聪慧还要厉害上几分。 萧黎见那掌柜的半天都没有反应,于是就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来放在案几之上,“这是我所绘画的十二生肖图,掌柜的可以先过目一下。” 掌柜的听罢,果断地就拿起来翻看,越看越惊喜,“哎呀,好呀,好,真真是绘的很好。” 容烨也接过去看,就见萧黎道,“我会的还有很多,什么人物肖像,还有花鸟鱼虫,其他的动物等等都可以绘。” 容烨就朝那掌柜地又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就见那掌柜的赶忙道,“行,那我就同意了,同意小公子之前的提议,您出画,咱们分您店铺两成的利润。” 萧黎便点了点头,“好,那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我不想除了我们三人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我入股陶旺斋和漱玉斋的事情。” 那掌柜的就问,“那要是今后别人问起我们家的这些圆形画是哪来的呢?” 萧黎便再次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掌柜的真是说笑了,现今这个圆形画风靡整个燕京城,难道掌柜的就看不出来我这个画也是模仿的?” 掌柜的顿时就呵呵地笑了起来,跟着就问萧黎,“不知小公子怎么称呼?” 萧黎便道,“姓黎名萧。” 容烨就是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地介绍自己? 掌柜地就点了点头,“哦,原来是黎小郎君,黎小郎君真是聪慧,小小年纪就能将这圆形画模仿的惟妙惟肖。” 萧黎便谦虚道,“还好,还好,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能耐。” 掌柜地就又点了点头,跟着便自我介绍道,“在下姓秦,名言,小公子到时候可以唤我秦掌柜。” 萧黎便点了点头,“好,秦掌柜。” “阿黎信我?”容烨却突然地出声道。 萧黎就点了点头,“你是我朋友,我自然是信任你的,”就算哪天你背叛了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的可不止绘画几张卡通图片,这就做当于是我对你这个朋友的一次考验。 考验通过,你自然便是我的真朋友,考验通不过,大不了我之前在人前的伪装前功尽弃。 盯着她那双乌黑的眸子,容烨便启口道,“好,阿黎既然信我,那我自然便不会叫你失望,你放心,今后绝不会有人知道你跟陶旺斋和漱玉斋之间的关系。” 萧黎的双眼顿时就笑弯成了月牙状,然后那掌柜的就道,“那么,小公子今后所分得的利钱我们是怎么给到您?” 萧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是啊,这个时候还没有银票,钱要么是一块一块的马蹄形金疙瘩,要么就是串成一串一串的铜板,这携带起来还真不大方便,最主要是招眼。 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于是就同容烨打起了商量来,“要不以后每个月所分得的利钱你帮我来取一下,我寄存在你那里,待我需用的时候,我再找你拿?” 容烨就调笑道,“你就不怕我到时候给你吞了?” 萧黎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都说了,你是我朋友,我自然是信任你的人品跟为人的,”说到这里,她又突然地将目光看向了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秦掌柜,“当然,我也是相信秦掌柜的为人跟人品的。” 那秦掌柜的一怔,随即就呵呵地笑了起来,“小公子放心,秦某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秦某还是懂得‘诚信’二字为何物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容烨。 容烨就笑道,“好!我答应你!” 萧黎便赶忙又道,“那我到时候将绘画也交由你,你帮我带给掌柜的?” “可以!” 几人沟通妥当之后,那掌柜的就去准备契约了。 待契约签订好了之后,萧黎就对着一旁的掌柜地道,“再友情地赠送一个建议,掌柜的若是有那个心思,还可以再开一个木雕或者竹雕坊。 这样,像这种圆形画的东西你们就可以玉石,陶制品,木雕品一条产业链地独霸整个市场,这样无论是富贵人家的钱还是贫穷人家的钱你们都可以赚到,放心,那个木雕或者竹雕坊的利润我不分你们的。” 那掌柜的顿时就高兴的不行,“哎呀,小公子的这个提议甚好。” 容烨的眼里也染上了笑意。 萧黎就摆了摆手,“哎呀,小意思啦!”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陈侍卫和茯苓就各自拧着一包东西回来了,萧黎也懒得过问他们都买了些什么,然后径直地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咱们去用午膳?” 容烨就点了点头,跟着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萧黎就问,“唉,燕京城里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还不待陈侍卫和茯苓开口,那秦掌柜地就道,“哎哟,那可就多了,不过要说最好吃还是永安巷的五味鹿肉包和福安巷的红豆桂花酥,以及福隆酒肆和如意楼的烧菜。” “烧菜?”萧黎顿时就来了兴趣。 那秦掌柜的就道,“是啊,据说这两家最近都推出了几款新菜,是由皇宫里面的御厨们经得了陛下的同意才流传出来的,味道可好了,每天这两家的生意都爆火的不行,从早到晚,那酒楼里的座位就没有虚置过,据说很多朝中的勋贵新贵们都三天两头的赶去那儿吃呢。” 萧黎就看向容烨,“当真有那么好吃?” 容烨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还没去过那两个地方,不过阿黎若是想要知道,咱们今天中午倒是可以去尝试一下。”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走!” 几人一同就去了离他们这儿最近的福隆酒肆,然后点了他们那里的几道招牌烧菜。 福隆酒肆的菜上的很快,他们也就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些菜就上齐了。 看着面前的一道芋头烧鸡和白菜回锅肉,萧黎就唤住那即将退出厢房地店小二道,“这就是你们家的招牌烧菜啊?” 那店小二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是啊,这就是我们家的招牌烧菜,几位客官尝尝,味道可好了,这可是我们老板聘请御厨教授咱们店的庖厨做的,我给你们说啊,就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来我们家用膳都是必点之菜。” 看着那店小二一脸引以为傲的样子,萧黎木然地点了点头,“哦,好!” 那店小二对他们躬身行礼,“几位慢用。” 一顿饭下来,萧黎就问容烨,“觉着怎么样?” 容烨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不及阿黎做的好吃。” 萧黎就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你又没吃过我做的菜?” 容烨就笑道,“但是我吃过陛下赏赐的几道御膳,据说那几道御膳可都是阿黎捣鼓出来的,然后教给宫中的御厨们的。 御厨们都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肴来,阿黎的手艺自然也是极好的。” 第52章 铁锅 萧黎就道,“我都没做过菜的,事实上我也只是每次给他们提些个点子和些建议罢了,实际动手操作的都还是家里的庖厨们,说白了,我也就是纸上谈兵。” 容烨就道,“那也是很厉害了,倘若阿黎做菜的话,我相信一定会很好吃的。” 萧黎就笑眯了眼,“好,那待我再长大一些,我就请你们尝一下我做的菜。” 容烨嘴角就勾了笑。 “要不,你也开家食肆?我相信你开的肯定比他们的好吃,而且生意也会比他们的更好,更火爆,”萧黎边说着边对他眨眼睛,随即又道,“不过,你还是得回去跟你爹娘商量一下,毕竟开个食肆还是要花不少的钱的。” 看着她由希望转向些许的失落,容烨道,“不用,我有钱。” “你有钱?有多少钱啊?”萧黎的眼里就再次地闪着星光。 容烨看着她便犹豫地道,“至少一千金还是有的。” 萧黎眼里光芒大盛,“够了,够了,那是尽够的了,”据她所知道,在燕京城最繁华的那条商业街东大街一个两百来平米的铺面大概要一百五十金的样子才能把它给买下来。 不过看不出来啊,眼前这个沉稳得如同大人的小少年竟然还是一个隐形的小富豪呢。 “所以,你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容烨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浅笑,“好,我开!” 萧黎顿时就捂嘴偷笑,然后把头凑到了他耳边悄声道,“老规矩,你八我二。” 容烨嘴角的笑靥就又浓了一些。 萧黎就道,“那你就赶紧找铺子哈,要地段好的,大一点的,最好是上下两层楼的那种,然后就是装修,找庖厨,到时候我就让我们家的庖厨来给他们做培训。” “好!” 回到宫中,萧黎然后就直奔老皇帝住处而去,在见到老皇帝之后,她便直接向老皇帝开口道,“皇祖父,阿黎可不可以再找您要几口铁锅啊?” 铁器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都是弥足珍贵的,平时都是由国家统一进行监管的,主要是用于战争锻造兵器的。 所以平时除了皇宫和一些极少数勋贵人家能被允许少量的使用一些铁器物品之外,像民间的普通老百姓那都是严厉禁止使用的。 所以,时下人生活中使用的基本上都是青铜器和陶器,亦或者木器,但是前者主要还是王公贵族才能享用,像普通老百姓主要还是用陶罐儿瓦罐儿。 还是上次萧黎“无意间”在老皇帝面前抱怨说那个青铜釜太笨重加热太慢,做顿饭不仅花费的时间长不说,还因为青铜釜受热不均,导致做出来的同一盘烧菜有的好吃有的不好吃,要是能有一个既轻便,受热又均匀的厨具就好了,那样做出来的菜肴肯定会更香更好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皇帝又是一个极度懂得享受的,于是他便让人叫来了将作大匠,让他们去制作两口铁釜出来看看。 将作大匠的动作很快,没两天的时间,就将两口大铁釜给制作出来了,然后御膳房的就拿去试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那铁釜做饭的确是很快,半个时辰就能做好几道菜,可是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那铁釜烧的菜出来不但有一股浓重的铁腥味不说,那些菜肴的颜色还是黑的。 于是,御膳房的就说那铁釜不能做饭菜,做出来的饭菜都不能食用的。 老皇帝就皱起了眉头,“难道说这铁石只能用作锻造兵器之用?” 萧黎就忍不住在心里面撇了撇嘴,锅都没治,做出来饭菜能吃才怪了。 然后她就仰着脖子,一脸天真地道,“应该不会呀,上回我用一根磨得发亮的细铁棍子串了两串羊肉烤来吃都没你们说的那怪味道和怪颜色,是不是因为才开始使用的缘故,要不你们再多使用些时候再看看?” 几人就有些犹豫,然后萧黎就道,“要不皇祖父,您让他们将那两口铁釜交给我,我带回东宫去好好地研究研究?” 老皇帝也有些犹豫,“那东西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吃。” 萧黎就道,“放心皇祖父,在没有弄掉那个铁腥味和黑色之前,我是不会食用的,到时候我将那个铁釜里制作出来的东西喂给我的那些小动物们吃。” 老皇帝思索了一翻之后,终是同意了萧黎的提议,让她将那两口铁釜带回了东宫。 经过“几天认真的反复研究”之后萧黎终于带着那两口锅又去了皇宫,然后就当着老皇帝的面跟御膳房的几个庖厨说,原来那铁釜在使用之前,要反复地用肥猪肉将它好好地打磨几遍,然后再反复地清洗几遍就可以去除它的铁腥味了,而且烧出来的菜的颜色也不会再变黑了。 老皇帝听了之后,就让御膳房的再去试。 御膳房的在试过之后,确实如此,没了铁腥味,就连菜肴的品质也是色香味俱全,没有再出现黑菜的现象,老皇帝见了大悦。 然后就又叫来将作大匠,再打几口,这回,他也给东宫添了几口,以示对萧黎的奖励,萧黎不想要那个釜,就说她想按照自己的意愿重新的打个别样的形状。 老皇帝准了,然后萧黎就画了两口锅,让他们按照她图画上的打,老皇帝拿起她绘制的图画一看,觉得还满顺眼的,于是就命将作大匠也按照萧黎的打。 就这样,萧黎在这个世界上总算是又见到了她前世梦寐以求的铁锅。 老皇帝看着眼前这个中集极为喜爱的孙女,于是就问道,“哦,阿黎怎么又要铁锅了?不是之前给东宫里打了几口么?” 萧黎就道,“这回不是东宫里需用的,是阿黎想要送给容烨的。” “送给容烨?为何啊?”老皇帝就皱起了眉头。 萧黎就道,“阿黎今天出宫玩儿,玩儿到晌午的时候就想要找个地方用膳,然后阿黎就找人问了燕京城里都有哪些好吃的,然后一个老伯就给阿黎介绍说燕京城里有两家比较有名烧菜馆子,就是平时的达官显贵们都喜欢去那里吃,说那里的烧菜一流。 然后阿黎就带着满心的期望去了,阿黎点了他们那的两道招牌菜,一道芋头烧鸡和一道白菜回锅肉,可是结果却是一言难尽,那两道菜差点没把阿黎的牙齿嚼断了。” 听到这里,老皇帝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跟着就来了兴趣,然后打断她的话道,“哦,怎么就差点把你的牙齿嚼断了?” 萧黎就道,“那个芋头烧鸡,芋头倒是烧的十分软和,一夹就烂,可是那个鸡肉却是柴的不得了,也硬得不得了,阿黎咀嚼了很久才把那个肉给咀嚼细,咽下去之后,阿黎的两边腮帮子都疼了。还有那个回锅肉也是,肥肥的一块,阿黎看着都觉得腻人。 所以我就想啊,就这样的水平,都能算作是咱们燕京城里最好的烧菜馆子,那要是让别人吃了咱们家庖厨做的那些烧菜,那还不得把舌头都给吞了啊? 所以,我就让容烨也去开个烧菜馆子,反正咱们家不是有些菜品是可以传入民间的么?到时候我让东宫里的庖厨们去给他们培训一下。 这样,阿黎以后若是出宫去玩儿了,就不怕找不到地方用膳了。” 老皇帝就问,“你让容烨开的?” 萧黎就一脸天真地点了点头,“啊,我让容烨开的,他答应了。” 老皇帝就问,“你怎么不和他合伙开?” 萧黎就道,“他也邀请我和他一起开,但是阿黎拒绝了,阿黎有封地,他帮过阿黎好几次,阿黎就不跟他争那点利了。” “帮过你好几次?怎么说?”老皇帝就抓住她话语里的字眼。 萧黎就再次地点了点头,“嗯,今天也帮我了,我在街上遇到去封地的皇姑祖母他们了,皇姑祖母还说‘萧黎,但愿你一辈子都能受宠!’她的目光可凶了,恨不得把我给吃了,然后容烨就当在了我的面前,不让她盯着我看。” 反正那老虔婆也不是个好东西,她给她上点眼药也没什么! 第53章 我买! 老皇帝的眉头就再次地皱了起来,“她竟然这么跟你说?”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当时好多人都听到了呢,所以,容烨帮了我,我也想回报一下他,但是容烨却不肯要我白提供给他的那些菜品,他提出要拿钱向我买那些菜品,不然他就不开那个食肆了。 我没办法只好就同意他了,但是我想着他到时候开张,作为朋友,我总要送给他个什么东西以示庆贺的。 所以我就想找皇祖父帮阿黎打造几口铁锅,到时候我就送他这个,这样,他食肆里做饭到时候就快,也好吃。” 老皇帝没有即刻应她,而是问,“阿黎很喜欢容烨?”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容烨很正直,待阿黎很好,是真心把阿黎当作朋友的,所以,阿黎很喜欢跟他玩儿。” 老皇帝沉吟了一瞬,然后就点了点头,“好,皇祖父答应你了,到时候皇祖父就替你赠他四口大铁锅,以示四季发财之意。” 萧黎随即就给老皇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谢谢皇祖父!” 晚上,临睡之前,老皇帝突然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你觉得武成候家的那个小子怎么样?” 王公公给他放蚊帐的手就是一顿,“哎哟,陛下怎么突然问起容小郎君了?” 老皇帝就道,“就是想起了。” 王公公就道,“虽然也就只见了一面,不过老奴觉得那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心正,沉稳,大气,武成候夫妇将那孩子教的很好。”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王公公跟着又玩笑性地补充了句,“长得也好,长身玉立,面如冠玉,风采高雅的,哎哟,除了咱们家的太子殿下,老奴还从未见过谁有长得那般好看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到老皇帝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于是就赶紧地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哎哟,瞧奴婢这张嘴,一说话就秃噜了嘴,该打,该打!” 老皇帝就道,“好了!” 王公公停下来,却见老皇帝叹息道,“你说的没错,朕的众多皇子皇女中,就数阿琰和阿瑾长得最是好看,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有时候看到阿黎朕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们兄妹几个小时候,他们也是那般的天真和可爱。” 见老皇帝又伤感起来,王公公就有些担心地道,“陛下?”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好了,还说那些干嘛,一切都晚了,晚了,纵使朕再怎么后悔,他们也回不来了。” 王公公就安慰老皇帝道,“陛下,还不晚,您还有长公主跟小公主,也还有其他的皇子跟皇女。” “其他的皇子皇女?哼,他们怎么能跟朕的阿琰阿瑾相比?” 然后王公公就不接话了,而是直接转了话题,“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该就寝了。” 老皇帝就道,“明天晌午宣欧阳业进宫来见我。” “是!” 翌日,在萧黎上午的课业结束之后,欧阳业就进宫了。 一见了他之后,老皇帝就问,“阿黎最近的课业怎么样?” 欧阳业就拱手笑道,“回陛下,小公主的课业很好,目前蒙学方面的都已经学完了,微臣正在给她讲授四书五经方面的知识。” 老皇帝顿时就是一阵诧异,“四书五经了?这么快?” 欧阳业就道,“是,小公主很是聪慧,不仅理解和领悟能力特别强,而且还过目不忘,微臣教授她的那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一遍就会。” “哎哟陛下,咱们小公主可真真是跟太子殿下一样啊?”一旁的王公公突然就满脸欢喜地马匹道。 老皇帝也是满脸满眼地堆笑,一个劲地说“好!” 欧阳业站在一旁,看着也乐。 跟着就见老皇帝一脸严肃地看着欧阳业道,“欧阳,帮朕好好地教授她,尤其是在治民驭下之道上。” 欧阳业赶忙下跪领命,“是,请陛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所能地教授小公主。” 老皇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亲自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就叹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朕老了,难免就得为她的以后多考虑一些。” 欧阳业就骇然,“陛下正是旺盛之年,怎能说如此颓丧之话?” 老皇帝便淡淡地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也跟他们一样,口不应心,什么春秋鼎盛,旺盛之年,那都不过是一些虚妄的恭维之言罢了,朕从来就没在意过那些,还是那句话:朕,不惧生死,但是朕却有牵挂。 阿黎是朕跟皇后唯一的血脉延续,朕希望这根血脉能永远地延续下去,你可明白?” 欧阳业赶忙躬身行礼,“是,微臣明白,微臣业定当谨记。” 容烨的动作还是蛮快的,第三一天的时候萧黎便得知他在最繁华的东大街上买了一间上下两层楼的大铺面儿,现在正在布局装修,而且庖厨也已经找好了五六个。 萧黎就赶忙吩咐小冉公公领着自家的两个庖厨过去武城侯府给他们做培训。 待她再次休沐出宫的时候,还特意地约了容烨一起去那儿看了一下,她背着双手上下两层地都逛了个遍,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找的这个地方可真大,甚好!” 上下两层楼,她刚粗略地数了一下一共有三十来几个的雅间,按照她在现代的计算标准,少说一层也有三四百来个平米。 容烨道,“原本是两家,我让人在中间把它们打通了,正打算跟你商量一半看是否开作茶楼,一半开作酒楼? 这样咱们既能赚茶钱,又能赚饭钱,别人不想喝茶想吃饭了,就到隔壁去用膳,别人饭吃好了的,想要休息一下消消食,就到隔壁去喝茶。 若是到时候咱们酒楼的生意火爆坐不下,这里还可以设置成为一个侯等区域。” 萧黎略一思索,嘴角就勾了起来,“甚好”,通常的饭馆酒楼都是提供茶水的,但是他们这样将茶水和饭食分开来却是可以多收一份钱的。 唉,没想到这少年还满有生意头脑的嘛,嗯,看来自己跟他合作果然是没有找错人。 于是她跟着就又问,“唉,那原本它们是干什么的?” “这边原本是一间杂货铺子,老板是外地的,因家中父亲病重,所以就出售回去了,这边这家倒是跟我们有点渊源。” “嗯?”萧黎一怔,跟着就眨了眨眼睛。 容烨就浅笑道,“这边这家原本是福康郡主家的产业,是一家集绸缎铺跟服饰店一起的店铺,但是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们家在京中的生意便一落千丈了,一些达官贵人是不敢往他们家去买东西,一些平头老百姓是不愿往他们家去买。 又加上他们一家不是要去封地么,所以他们就将在京中一些明面上的产业悉数转让处理,我正好就捡了一个现成的。” 萧黎就恍然,“哦,原来是这样啊?”随即她便捂嘴凑到他跟前,悄声对他耳语道,“那他们还有什么产业在处理?你帮我也买一点,但是契约上不能写我或者你,或者你身边跟你关系亲密的人的名字。” 容烨嘴角就勾了笑,同样跟她低语,“明白,不过京中的铺面跟房产是没有了,这里就是最后一间。 但是他们在陈仓和雍县那边还有一些的土地正在出售,大概有十几二十顷的样子,但是周围山地比较多,而且皆是大山,沃野很少。 售价也有点高,均在二千三百钱一亩的样子,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购买。” 陈仓啊?十几二十顷?那岂不是有一两千亩? 萧黎眼里顿时就冒了光,“我呀,我买!” 第54章 你要打造什么? 容烨就提醒道,“阿黎不考虑一下?那价格可不便宜,就是京畿附近的一些平原开阔之地,还是土质较好的那种价格也才三千二三到三千五百钱一亩?” 萧黎便道,“不用,不用考虑,我就要那地方。” 容烨看了她一瞬,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帮阿黎办这事。” 萧黎就道,“最好是由几个人去购买那些土地。” “好!” 跟着萧黎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快速地塞到了他的手里,“这里面有五颗东珠,你拿去帮我当卖了,所得的钱应该够买那些土地的。” 容烨盯着手里的荷包就欲还给她,“我可以帮你垫付的。” 萧黎就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是因为不想让身边的人知晓我私下里干的事,所以身上才不方便携带太多的现金,所以我身上平时都会揣一些个东珠以备不时之需。” 容烨听罢,就问,“那你不怕他们到时候发现你的东珠少了?” 萧黎就道,“不怕,这个东西平时都是我自己保管着的,我姑姑他们根本就不会过问的,因为我平时都是拿这个东西当弹珠玩儿的。” 容烨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好,阿黎既然信我,那容烨定不负阿黎所托。” 萧黎扬起笑脸,然后看着周围忙进忙出的人就转了话题,“这个装修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 容烨就道,“估计还要一旬。” 萧黎就又问,“装修完毕,是不是还要找下钦天监的看个日子再开张?” 容烨就笑道,“已经找他们看过了,说是这个月的十六就是一个开张的好日子。” 呵,办事效率还挺快的! 嗯,很好!她就喜欢跟这种性格果断的人打交道。 “十六?”突然,萧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今天五月初三,也没多少时间了啊?你确定来得及?” 容烨就道,“应该来得及,目前我们这里也就差一些个桌椅板凳和摆件,不过我已经差人定制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也是,古代房屋的装修又不像现代那样还涉及到一个甲醛的超标问题,他们都是才有榫卯结构,所用的材料也主要是木材和布料,还有鱼鳔胶和生漆。 所谓鱼鳔胶就是鱼泡熬制而成的一种粘性很强的胶,那个胶里面是不含甲醛的,而那个漆也是直接从一种树上采集下来的一种纯天然的生漆,那种生漆也是不含任何对人体有害物质的。 所以,古代的房子一般在建好,内装修好了之后,就可以直接搬进去住人了,这不得不说,古人在住的方面是很有智慧的。 “我让皇祖父给我打了四口大铁锅,这个做饭比较快,而且作的饭菜也比较好吃,估计再过个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来。 不过你得记住,那几口铁锅在正是投入使用之前,得放置在炉灶上让人用动物的脂肪肉好好地治理几遍,然后再清洗几遍。 不然,那锅容易生锈不说,炒出的菜和做出来的饭不仅会有一股浓重的铁腥味不说,而且还容易黑饭。” “好,我记着了。” 萧黎反复提醒道,“记得啊,一定要把那个锅给反复的治理几遍,治得它油光闪亮,做的饭菜出来没有铁腥味,而且也不黑饭黑菜为止。” “好!” “哦,对了,我最近课业有些紧,也不知道那天能不能出得宫来,所以,提前给你说一声。” 老皇帝不仅让欧阳业给她加大加深了课题的难度,基本上都是一些关于国计民生的,而且还给她指派了个教习骑射的师傅。 所以,她现在每天的课业都是安排的满满的,最主要的是她也想利用这个机会将自己的近身搏击术过了明路,不然她到时候万一哪天遇了险逼不得已要自己出手露了馅儿怎么办? 所以,她最近都是“卯足了劲儿”的在跟着那个教习骑射的师傅在“学”。 容烨便道,“无妨,待你以后有了空再来也是一样的。” “嗯,好!”萧黎点了点头,跟着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然后萧黎就状似无疑地问,“唉,你知道西市那边有打铁铺么?” “有,你要打造什么?” “有啊?”萧黎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不是说铁矿石都是掌握在朝廷的手里面的么,民间还允许冶铁啊?” 容烨就道,“没错,铁矿石的确是由朝廷掌握的,但是有些皇亲国戚,或者是朝中的一些勋贵肱骨之臣有时候也会得到陛下一些少许的铁矿石赏赐,让他们自己去找人打造一个什么喜爱的东西之类的。” “哦,这样啊,我一直都以为要打造个什么铁制品的东西是只能通过朝廷的将作大匠呢?” 容烨就点了点头,“嗯,怎么会?将作大匠他们平时都是很忙的,主要是锻造兵器,都是为朝廷办事的,所以,他们怎么可能去为个人,而且还那么少的量? 所以,像这种少量的铁矿石朝廷是允许一些民间铸造商代为冶炼的,不过能冶炼铁矿石的铸造坊那里面的师傅都有着高超精湛的锻造手艺的,不然别人就那么一点点东西,你若是给人家铸造坏了,你就是赔都赔不起的。” “这样啊?” “嗯,”容烨就又点了点头,跟着道,“不过民间的铸造坊若是要替谁锻造铁制品还要在官府登记造册备案的,例如谁给了你多少斤的铁矿石,想要锻造个什么东西,那都是要有官府人员在场作证的。” “还这么麻烦啊?”萧黎就吃惊,眼睛瞪得老大。 容烨就再次地点了点头,“没错,不然万一有人阳奉阴违,将那些少量的铁矿石一点一点,积少成多地收集起来私下制作兵器怎么办?所以,朝廷要防范。” 萧黎就忍不住地在内心里吐槽:妈哟,这朝廷对铁矿石的把控简直比黄金还要严格,看来她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私自地找人打造一把三棱军刺是不行的了。 不说其他的,首先这个铁矿石就很难搞到,其次是,她要打把这个兵器,那还要经官府那边备案。 这怎么可以? 她就是不想得让人知道她有这个东西。 所以啊,萧黎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起来,可是她又不想让容烨知道,所以只得强打起笑脸跟人家侃别的。 “过两天就是浴兰节了,阿黎可出得宫来?” 萧黎知道这里所谓的浴兰节就是后世的端午节,早在先秦时代,人们普遍认为五月是毒月,五日是恶日。 因时值仲夏,是皮肤病多发季节,是草木药性在一年里最强的一天,这天采的草药治皮肤病、去邪气最为灵验、有效。 因此,五月五日这天要洗兰花浴而避邪,插菖蒲、艾叶以驱鬼,醺苍术白芷、喝雄黄酒以避疫,都是驱邪之意。 萧黎便摇了摇头,“那天宫里有家宴,我要进宫去陪皇祖父。” 容烨就点了点头。 萧黎便问,“可是有事?” 容烨道,“也不算什么事,就是前两天玉漱斋那边托秦掌柜的给我说有人想要找他们定做几件人物肖像的玉俑,就想问你今后这种单是否可接? 若是接的话,那么势必要由你来给他们绘画肖像,我就想,那天你若是有空,我就让他们把人约到店里面来,然后安排你给他们绘制一下。” 萧黎就问,“那定做一个这个有多少的利润,你帮我问了没?” 容烨就笑道,“不确定,根据玉俑的大小来决定,不过那两个要定做的尺寸好像都是两尺,掌柜的说你可以一个赚二十金。” “二十金?”萧黎眼里顿时就冒了金光,“有钱啊,这两人!” 她知道这里的一切制度基本上都是魏承秦制,尤其是度量衡,大魏的一尺好像是约等于后世的二十三点一厘米,两尺也就是差不多五十厘米的高度。 五十厘米的一个玉俑她就能赚二十金,两个就能赚四十金,可真是暴利呀,她这也才只抽取了其中的两成,还有八成呢? 哎呀,简直不敢想象,她发现她的小心脏这会儿砰砰砰地跳过不停。 难怪那么多的人都愿意开玉器店还是首饰店。 第55章 要不我教你? 看着她一脸惊讶的神情,容烨就点了点头,“嗯,一般买玉器的家底都比较殷厚,若是要玉制品定做的那就更有钱。” “肥羊啊肥羊,可真是些肥羊!” 容烨眼里的笑意就愈浓了,就听到萧黎道,“好想宰呀怎么办?” 容烨就道,“那就宰!” 萧黎就道,“可是我不方便随时出宫呀,而且我也怕到时候露馅儿。” 容烨就道,“这好办,到时候我将人约过来,你就站在老远观察了那些人然后给他们绘画就是。” 萧黎有些心动,不过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嗯,不行,不行,俗话说的好,久走夜路总会碰到鬼,万一哪天被他们认出来了怎么办?” 容烨便道,“那就算了,到时候我去跟他们推了就是,顺便再告诉他们我们以后都不接这样的单子。” “不接啊?那钱就不赚了?可是我还是很想接怎么办?”萧黎一下子就纠结了起来,眉头皱得就跟那苦杏仁儿似的。 容烨就好笑,“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赚钱啊?你看你是嫡出公主,又有那么大一块封地,而且还时不时地受陛下封赏,你也不缺钱啊?” 萧黎依旧皱着眉头地就朝他看了一眼,“这个世上,哪还会有人嫌钱太多呀?” 容烨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也是,这个世上是没有人会嫌钱多的。” 突然,萧黎的眉头就舒展了开来,然后就双眼发光地盯着他道,“唉,要不我教你怎么画圆形画怎么样,以后接了这样的单子,咱们利润平分?” 看着她那满含希翼的神情,容烨就有些不可思议,“我来画?” 萧黎目光就晶晶亮地看着他猛点头,“啊,你来画,我看你也是满聪慧的,应该学这个不难。” 容烨就点了点头,“倘若你指点我的话,应该不难,不过你就不怕我到时候学会了挡你财路,俗话说的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萧黎就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说了我信任你便信任你,倘若你真是那样的人,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不过我还是相信我的直觉和眼光。 再说,我也不相信有谁能真的超过我,倘若我到时候亲自出马的话,你们绝对都得给我靠边站。” 容烨惊讶,“就这么自信啊?” 萧黎就叉着腰,扬起头斜觑他,“那是!” 也瞧瞧她是谁?她可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在未来世界,那卡通画、漫画她可是从小翻看到大的。 就像他们这种连什么是二次元都懂不起的古人,脑子都是固定模式的国画丹青,怎么还可能脑洞大开的绘出一些精美的卡通漫画图案来? 就算是能画出来,那也掌握不了其中的精髓,绘画不出灵魂来。 看着她那一副傲娇的神色,容烨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好,那阿黎教我,不过到时候所得的利益全归阿黎所有,我不要。” “啊?为什么?”萧黎就吃惊,眼睛瞪得大大的。 难道还真有人不喜欢钱? 她才不信呢! 容烨就道,“我只要学会这个绘画技巧就好,后面赚得的利益就作当于是给阿黎交的学资好了。” 萧黎就道,“你这个学资可交的有点高啊?要知道后面若是有很多人都要定制自己模样的玉俑怎么办?那你岂不是要帮我赚很多钱?” 容烨就微微地笑了笑,“无妨,阿黎若是允许,我想学成之后,到其他州郡去开一些个这样的店铺,自己也赚一些个钱,如何?” 萧黎盯着他就恍然地点了点头,“哦,你原来是打了这主意?” 容烨就是笑非笑地看着她,“是的,阿黎可允许?” 萧黎盯着他看了一瞬,随即便应了,“好,那你到时候就到其他州郡去开,”没得自己在京城吃了肉,还不让别人在其他地方喝口汤的,不然这个朋友准没得做,所以,她还是大度一点! 于是接下来,两个人就一起找了一个干净又幽静的地方,然后就教习卡通画的画法。 萧黎将绘画卡通画的几个要点给他说了,然后容烨就认真地开始绘画起来,萧黎就在一旁看着,然后就在一些个重要的地方给他又指点了一下。 掌握了精髓喝要点,容烨又重新地绘画起来,没多一会儿功夫,他就将一幅卡通画给绘画好了。 看着绘画上那个头顶上顶着一个小丸子,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眼睛都笑眯了的可爱卡通小娃娃,萧黎就忍不住地吃惊。 呵,这少年还真是有他的哈,居然把自己画的这么像?看来自己之前是说大话小瞧了他,这小少年脑子够活呀? 要是再勤加练习,说不定还真的能成为一个卡通圣手! 容烨让到一旁,“麻烦阿黎给指点指点。” 萧黎就道,“其实还能有很多种画法的,”说完她便提起笔,然后按照容烨的样子画了起来。 不多一会儿,副画就出来了,容烨就吃惊不已,“竟然能有怎么多种画法?” 萧黎就一脸傲娇地道,“那是,总之,你得记住,圆形画的特点就是样子要萌要可爱,表情要夸张,造型要多变,要具有谐趣性,也就是或滑稽,或幽默,或讽刺,或批评,或歌颂,或和善,或搞笑等等等等。” 容烨听罢,就又试着绘画了几张出来,萧黎不痛不痒地“嗯”了一声,“还不错!” 可是她心理却是在想:嘿,这小少年还真是少有的天赋呢,她就这么稍微地提点一下他便能领悟到其中的要害。 这还不得不让她改观长期以来对古人的迂腐,呆板,无趣,还有脑子不灵活等一系列不好的印象。 看来,还是自己太主观臆断了,瞧,这不就有一个脑子灵活的人么? 突然她觉得她刚才的那句“还不错”似乎显得有些太干巴了,于是就又道,“加油哈,到时候你再多加练习一下,咱们就可以接单赚钱了哈,不过你也放心,你在其他州郡开店的生意我是分文不取的哈,不管你赚多少,那都是你自己的。” 容烨就笑道,“无妨,以后无论我在哪里开店,所盈利润皆分你两成。” 萧黎伸出手挡了回去,“可别,我这个人虽然爱财,但是却不贪财,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的,我说不要便不要,不过我有一个请求,那就是麻烦你帮我将燕京城里的那几家铺面代理好一下子。” 他看着她的眼睛笑了。 “好!” 第56章 浴兰节 五月初五浴兰节,一眨眼就到了。 所谓入乡随俗,这天萧黎一大早从床上起来,然后就泡了一个艾叶菖蒲汤,然后就是用早膳。 待早膳毕,又穿戴整齐之后,外面的日头已经升高了不少,她姑姑巴陵长公主就将一个精致的荷包挂到她腰间,“今天是浴兰节,阿黎把这个给带上,用以僻邪驱瘴。” 萧黎拿起来低头闻了一下,“里面有艾草和菖蒲,还挺好闻的呢!” 一旁的彩屏就笑道,“不止呢,长公主还在里面给你加了兰草,蒿草,薰苍术、白芷这些提神醒脑的中药材呢,这可是长公主亲手给你缝制的。” 萧黎就朝巴陵长公主甜甜地唤了一声,“谢谢姑姑!” 巴陵长公主就勾了笑,“姑姑啊,就希望你能够百毒不侵,无灾无痛,长命百岁,一生都顺顺当当的。” “会的,姑姑,我们都会的!” “走,趁着这会儿日头还不是很毒,咱们去宫里了,”说着巴陵长公主就朝她牵起了手。 萧黎将手搭在她的手里,“好。” 两人走在去跟老皇帝请安的路上,在一个岔道口,她们就遇到了一行的几个人,一男一女两个大人,外加两个小男孩,那个大一点的男孩看起来跟她一般大小,那个小一点的男孩大概四五岁的年纪。 两个孩子的面容相差的有点大,总之,看不出来是一个爹生的。 还不待萧黎向她姑姑开口询问,那对年轻的夫妻就率先地向她姑姑打起了招呼,“皇姐,小阿黎?” “皇姐,小公主?” 巴陵长公主就朝他们微微地点了点头,“你们也是来跟父皇请安的?” “是!” 皇姐? 得,不用问了,她知道眼前这几人是谁了,这是她那个尚未蒙面的便宜五叔一家。 其实这个尚未蒙面也只是针对她萧黎而言,萧凛还是见过她的,而且对她也比较熟悉。 于是她上前就朝她们行礼道,“五皇叔,五皇婶。” 萧凛看着她就打趣道,“小阿黎还记得皇叔跟你皇婶呀?” 萧黎就摇了摇头,“不记得,只不过我用排除法得知你们是我的五皇叔跟五皇婶。” “哦,怎么个排除法?”萧凛就逗她。 萧黎就道,“很简单啊,除了二皇叔和四皇叔远在封地以外,我其余的几个叔叔们可都是在燕京城的,而且他们那几个我都见过,这没见过的,又唤我姑姑为皇姐的,自然就是五皇叔您了? 能唤我姑姑皇姐的,又跟您在一起的那自然也就是五皇婶了!” 萧凛就朝她赞赏地点了点头,而那五王妃却是一脸欢喜地夸赞道,“哎哟,小公主可真是聪明。” 巴陵长公主就朝萧黎投去宠溺的一眼。 萧黎就忍不住地在心理面翻了一个白眼,这就聪明?她是不是对“聪明”二字的理解有所误会?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问题,都不费脑力的好不?不过面她上还是扬着与之前一般无二的笑脸。 然后就见那五王妃将他们身边的两个孩子往她们面前推了推,“唉,阳儿,晨儿,快喊人啦?这是你们姑姑跟堂妹堂姐。” 那个小的倒是嘴巴甜,他们母亲的话音刚落他便欢快地朝萧黎她们姑侄俩喊道,“姑姑,堂姐?” “嗯,乖!”巴陵长公主垂眸,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又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脸颊。 可那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却没吭声,他在将萧黎和她姑姑快速地望了一眼之后就又垂下了头。 五王妃看他这样,面上顿时就有些许的尴尬,然后她就又伸手将那孩子往她们姑侄俩面前推让了两下,“嘿,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这可是你的亲姑姑跟亲堂妹,你倒是跟她们打声招呼呀?” 那孩子依旧不动,不过头却垂的更低了。 一旁的萧凛见了,当即就皱了眉头冷了脸色,一副欲教训他的模样。 巴陵长公主见罢,于是就赶忙制止道,“好了,孩子叫不出口,你们就别逼着他,叫不叫的又有什么关系,多大点事,他心理是知道我们是他的姑姑跟堂妹就得了。” 两口子都讪讪地松了神色,轻声应道,“是!” 那孩子就猛地抬起头来望着巴陵长公主,巴陵长公主就朝他和善地笑了笑,然后走过去,扶着他的一只肩膀安慰道,“阳儿别紧张,姑姑和你堂妹是不会介意的。” 然后那孩子就将目光又快速地看向了萧黎,萧黎心理就咯噔了一下,莫非这孩子有心理或者言语障碍? 于是她就朝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没关系的,我是不会介意的。” 巴陵长公主就抬头望了望天色,“好了,咱们也还是快走,就别堵在这里晒太阳了,免得待会儿孩子们中暑了。” “好!”萧凛应着。 于是一行人就往老皇帝的寝宫而去。 他们到那的时候,殿里已经站了不少的人,有各宫的嫔妃,以及他们所生的皇子皇女们,还有一些个皇孙。 他们一个个都身着彩衣华服,尤其是后宫的那一群女人们,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宛如一群斗艳的蝴蝶。 他们也个个都面带笑容,彼此间互相低声交谈着,俨然相亲相爱的一大家子人。 萧黎他们才刚踏进殿门,高美人那莺脆的打趣嗓音就传了过来,“哎哟,陛下您刚还在念叨着长公主跟小公主怎么还没有进宫来呢,您瞧,这不就来了么?” 跟着大家就目光齐刷刷地朝萧黎他们一行人看了过来,萧黎就抬起头目光直朝声源处望了过去,就见高美人正一脸带笑,且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 萧黎就在心理忍不住地吐槽:妈的,装的就跟真的似的,她才不相信她能有那么大度,就真的不计较他们之间之前的那些过节? 须臾间,他们就到了大殿的中间,然后大家一起给老皇帝行礼。 “儿臣给父皇” “儿臣给皇祖父” 礼才行到一半,老皇帝就朝萧黎招了招手,“阿黎,过来,来皇祖父这里来?” 萧黎微弯的双腿就马上地直立了起来,然后嘴角就弯了起来,跟着就一脸欢快地朝老皇帝跑了过去。 “皇祖父!” 看着她那双晶亮宛如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老皇帝就蹲下身子一脸关切地问,“这会儿才到,热不热呀?” 萧黎一脸乐呵地就回道,“不热!” 眼前的这一幕,看在下面一众人的眼里,就各种的不是滋味,谁不是顶着大太阳来的,就那个小丫头片子金贵?也没见他关心过谁,就关心了那个小丫头片子,这偏心眼儿也偏的太厉害了。 尤其是还正在给老皇帝行跪拜之礼的五王妃,在看到自家小儿子那望着老皇帝一脸孺慕和热切的期盼之情,和又对着萧黎的一脸羡慕之色时,她那垂下的眼眸里快速地闪过一道愤恨和不满之色。 同样都是皇孙,老皇帝竟是如此地区别对待,一个视若无睹地要给他行跪拜礼,一个却被他如珠如宝地捧着唤到身边去嘘寒问暖,这老皇帝也太不把他们这些皇子皇孙们当回事了。 “好了,你们也都起来,一家人,难得的有个节日聚在一起轻松一下,大家就不要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了。” 就在这时,老皇帝发话了。 “是,谢父皇。” “是,谢皇祖父!” 大家起身,五王妃却在心理冷嗤,哼,礼都行完了才叫起来,假不假呀?不过面上却是不敢显。 不过大家刚才那一副酸酸的表情,站在一旁的高美人却是尽收于眼底,突然,她嘴角的弧度就扬的更高了。 第57章 龙舟赛 几人起身站到一旁,然后就加入大家的群聊之中。 按照大魏的森严等级制度,一些低阶位的嫔妃和庶出的皇子皇女,以及皇孙们是要给嫡的皇子公主们行礼问安的。 不过按照目前宫中妃嫔们的等级,基本上都是要给他们姑侄俩行礼的,但是因为萧黎是在老皇帝那里,所以也没人敢过去跟她行礼,主要是有些杵老皇帝。 所以他们行礼的都是给巴陵长公主。 在一行人对她行礼之后,巴陵长公主又给他们还了半礼。 这时,一个年轻的太监从殿外进来,然后就在王公公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王公公就走到老皇帝的面前提点着问道,“陛下,给各位主子们的驱邪香包和玉佩您看是现在就赐给他们呢还是待晚些他们回去的时候再赐?” 老皇帝正再跟萧黎说话,突然听到他这么说,于是就敛了神色地问,“制尚局已经松来了?” 王公公就恭敬地回道,“是,正在殿外侯着呢。” 老皇帝就道,“那就叫他们送进来。” “是!” 都不用王公公交代,那侯着的年轻太监就应着跑了出去。 没多一会儿一个制尚局的官员就领着一溜儿捧着托盘的制尚局的人员进来了,“陛下,给各位主子们制作的香包和玉佩都已经做好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在那些托盘上扫了一眼之后,就从面前那个制尚局官员端着的那个托盘里取出一个绣着火凤的香包跟一块一面雕刻着貔貅一面雕刻着一条卡通小龙的翡翠就对着萧黎道,“来,阿黎,把这个带上。” 萧黎看到那块透得快滴出水的帝王绿翡翠时,双眼顿时就亮了,然后捧双手地接过,然后欢快地就对着老皇帝道谢道,“谢谢皇祖父!皇祖父,这个颜色好漂亮啊,阿黎好喜欢!看着它,阿黎觉得夏天都不热了。” 在场的好些人见了,都忍不住在心理撇了撇嘴,那何止是颜色漂亮?它所蕴含的价值更漂亮!简直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 这种玉石,平常都是极为罕见的!除了老头子自己有一块被雕刻成了太上老君的模样,就只剩下了小孩儿拳头大一块的边角料。 原本以为老皇帝放在那里还想雕刻成个什么东西,没想到现在却给了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还不得不说这老皇帝的心都偏的没边儿了。 老皇帝肯定是不知道大家心中的腹诽,不过就算知道他也是不会在意的,在他看来,还是那句话:东西是他的,他想给谁就给谁,其他人没有置喙的权力。 “好,那阿黎就好生地收着!” 萧黎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老皇帝就吩咐人将其他的香包和玉佩都分发给大家。 萧黎把玩着手中的这块帝王绿翡翠是真的很喜欢,那貔貅有聚财撇邪之意,而那条小龙则是她的生肖属相,不得不说老皇帝这个祖父对她这个孙女还是真的很疼很上心的。 这要是搁在现代,就她手里的这块翡翠至少都要卖很多个亿,那是要大发的节奏,萧黎决定,她今天回去之后就把它给好生地收起来,免得遭了宵小之人的眼馋惦记。 待大家都收到各自的那一份赏赐谢恩之后,老皇帝就问一旁的王公公,“畅春园那边现在人来齐了么?” 嗯?还有活动哇?怎么都没听说呢? 王公公就道,“早前就有人来报,说诸位大人们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叫人摆驾畅春园。 畅春园,说是园,实际上是一处园囿性质的离宫,里边有凤栖阁,龙跃殿,朝露轩,讲武殿,阁老门,脊饰铜瓦,又有藏书楼和置仙人承露盘的神明台。 最主要是里面还有一个占地广阔的活水大湖泊,那大湖里边的水是引自京城北面屏障的洛伊山脉里的山泉水,而它的去处却是直通宫外的永定河。 据说这大型的湖泊是天然形成,以前是没有畅春园的,还是老皇帝登基之后,国家积攒了十几年财力才开始修建的。 当初老皇帝之所以在这里修建园囿,就是看中了这一大片的湖泊,他觉得流火月搬来这里住会很凉快,后来也的确是印证了这一点,因此,老皇帝一直都因为他当初所做的这一决定而感到骄傲。 同时,他还特意给那湖泊取了一个叫“太液池”的名字。 萧黎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就见太液池的两边早已占满了朝中的大臣,有文官也有武将,有簪缨世家,也有勋贵子弟。 不过他们今天都统一着常服便装打扮,无一人身穿官服,估计是与今天的活动有关。 “陛下到!”随着王公公的一声高唱,湖边的众人顿时赶忙跪下向老皇帝行礼。 萧黎就看到原来今天的活动是划龙舟啊! 老皇帝手一抬,“都起身!” 众人谢过,然后老皇帝就道,“你们各自龙舟上的人员都划分好了么?” 丞相尉迟骏就微笑着拱手道,“回陛下,还没,等您示下呢。” 果然就见老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萧黎就心想:看来一年前那场祸乱带来的影响还真不小,朝中的众臣都深知老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朝臣们之间的相互联系过于慎密,所以大家都一致默契地选择明哲保身,保持着适当的安全距离,以免为自己和家族招致祸害。 然后就见老皇帝用着极为疑惑的眼神看着老丞相问,“今天你也要去划?” 尉迟骏就笑道,“陛下说笑了,下臣这副残躯病体哪能去做那么剧烈的运动啊?下臣让家中孙儿代劳。” 确实,尉迟骏虽然也才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足足比老皇帝小了差不多二十岁,但是起精神面貌还真没得老皇帝看得。 老皇帝虽然七十好几的年纪,偶尔也有些头疼闹热的时候,但是身材却是依旧那么挺拔,像跟笔直的树,精神也是神采熠熠。 给人的感觉就是身体还强健硬朗着,头脑思维依旧还清醒灵活着,是一个难得的长寿之王。 但是尉迟骏却恰恰相了反,身材精瘦佝偻不说,面容也是苍老如枯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标准的行将就木的老人 老皇帝眼神一下就亮了,“哦,你孙儿也来了?朕好像听说他不是在跟着岳药师到处行医的么?” “陛下,那是臣的大孙儿,臣今天带来的是二孙儿。” 他说完,就见不远处三两米的距离一个长相清隽,气质出众的十六七岁的少年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然后跟老皇帝行礼道,“草民尉迟焘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看他身量颀长,神态清明,且镇定自若,于是就点了点头,“嗯,好!不错,起来。” “是!谢陛下,”尉迟焘起身走至自己祖父身边站定。 老皇帝目光就又看向了尉迟骏,“爱卿养了一个好孙儿。” 尉迟骏立马谦虚道,“陛下谬赞了,这孩子平时就喜欢读书,臣都觉得他读傻气了,不及蜀国公主的灵气劲儿万一。” 萧黎就咯噔了一下,这个老东西还真是会拍马匹。 果然就见老皇帝突然地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然后他那宠溺的目光就朝自己看了过来。 萧黎就,跟着就道,“这个哥哥才不傻气呢,老师说尉迟哥哥读书很有天份,在太学那么多学子里就属尉迟哥哥读书厉害,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在场的人都是一怔,包括老皇帝,包括尉迟骏爷孙两,老皇帝就问,“你老师连这个都告诉你?” 萧黎就点了点头,“啊,上次我问老师,太学里学习成绩最好的是谁,然后老师就跟我说了。” 老皇帝就一脸赞许地看向尉迟焘,然后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交代道,“朕记得朕的私库里好像还有一方鳝鱼黄的砚台,你命人去将它找出来,到时候交给尉迟焘带回去。” “是!” 在场的众人听到之后皆是一片吃惊,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书读的多与少,大家都是知道的这鳝鱼黄的砚台可是极为稀罕之物,属贡品之物,而且数量都不多,每年也就一两块的样子。 就是皇帝自己平时都要宝贝着用,今天却赏给了尉迟家的那个小子,这怎能不叫人羡慕嫉妒? 那砚台虽是一方死物,但是却是一份荣耀,以后这小子若是为官,定会少走很多弯路。 尉迟骏爷孙俩也是激动不已,赶忙下跪向老皇帝谢恩,“谢陛下赏赐!” 老皇帝就对着尉迟焘道,“尉迟焘,朕希望你能早日学有所成,然后报效朝廷,报效国家。” “是陛下,草民定当谨遵陛下教诲,绝不辜负陛下今日的赐砚之嘱,”爷孙俩又毕恭毕敬地给老皇帝行礼一记跪拜之礼。 老皇帝就道,“好了,都起来。” 爷孙俩起身,然后老皇帝的目光就瞥到了一旁的武城侯荣景,然后就问,“武城侯,你家小子呢,怎么不见?” 武城侯就出列拱手道,“回陛下,微臣老家那边的庄子上出了一点状况,前两天我就派他回老家去处理一下。”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遂有些遗憾地道,朕还说,今日的龙舟赛事他若是能博得头筹,朕就赐他一柄宝剑。” 武城侯就道,“那倒是可惜了。” 老皇帝就道,“确实是可惜了。” 萧黎就仰起头一脸天真地道,“不可惜呀,皇祖父,你那宝剑不能赏赐给容烨,你可以赏赐给我呀?” 既然三棱军刺搞不到,那就搞把其他的兵器好了,她听说老皇帝那儿的剑都是绝世名剑,由历代有名的铸剑是师所铸,因该差不了。 老皇帝看着她就都笑道,“赏赐给你?你会划龙舟?你会得第一?” 萧黎就摇了摇头,“阿黎不会划龙舟,阿黎也得不了第一,但是阿黎现在在学骑射呀,阿黎都还没得一把宝剑。” 看着她还有些委屈的申请,老皇帝就道,“你那么小要宝剑干嘛?危险!” 萧黎就道,“我会长大呀,等我长大了,我再用就不危险了。” 老皇帝没说给也没说不给,不过在场的的很多皇家人员就忍不住地在心理面鄙夷跟吐槽道:小小年纪脸皮竟然那么厚,什么都想要好的?怎么就那么贪心呢? 老皇帝的那宝剑说是能赏赐就能随便赏赐的么?也不看你几斤几两,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萧黎见老皇帝不言,她也就识趣地不再开口了,而是转了话题,“皇祖父,龙舟赛什么时候开始呀?” 老皇帝就很是满意她的表现,不仗着自己受宠就胡搅蛮缠,然后就见他道,“快了。” 然后他就下令今天要参加龙舟赛的人都出列,然后进行文武大臣的穿插式分组,组分好了之后,随着一声令下,众人就奔赴各自所在的那条龙舟。 第58章 请旨赐婚 咚--咚--咚--- 随着一阵隆重而密集的战鼓声响起,四条穿插着朝中文武大臣,勋贵子弟以及极为皇子的龙舟齐头并发,分别快速的朝对岸驶去。 那些划手们个个都卯足了劲儿地用力划动着手中的木浆,刚开始的时候还看不出啥来,速度都基本上保持一致,但是到了中途的时候,那条龙头上系着红色绸带的龙舟突然地就领先了其他的龙舟。 跟着岸边就响起一片动彻天地的呐喊声和加油声。 “红色加油!” “蓝色加油!” “绿色加油!” 随着大家欢呼声和喝彩声,还有鼓劲儿声,但是很快红色又超过去了,划手们身子往前倾,一个个瞪着眼,咬着牙,奋力划动着。 湖面上水花飞溅,紫色的赶上来了,大家的心突然就提了起来。 萧黎捂着嘴巴就朝湖面上用力地喊着,“五皇叔加油,尉迟哥哥加油,七皇叔加油,八皇叔加油!” 反正她现在年龄也还小,违心地给他们当一回啦啦队也无事。 果然,大家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就纷纷地朝她看了过来,尤其事一些个皇室之人,那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审视和打量。 见她那一脸紧张又激动的神色,大家就都在心里面想:替五王爷和尉迟焘加油也就算了,毕竟这两人跟她也没有什么过节,可是七皇子和八皇子则不然,这两人可是之前可是伙同着九皇子萧尧一起欺负过她的。 可她这会儿却给两人加油,也不知是该说这孩子太过没心没肺不晓得记仇呢,还是该感叹这孩子大度,心思之宽广。 萧莹和萧雅见萧黎都在为大家呐喊助威,于是两个人也纷纷学着她的样子朝湖面上用力地喊着。 只不过她们助威的对象多是尉迟焘所在的那一条龙舟,尤其是在大家快要达到终点的时候,表现的尤为激动与积极。 看着两人那恨不得就将目光黏在在人家尉迟焘身上的样子萧黎就咯噔了一下,这是犯花痴看上人家了? 也是,人家不仅是太学的学霸,而且长的也还算周正,人品也不错,最主要的还是家境也好,当朝丞相的嫡孙。 若是不出意外,将来的前程也是一片光明。 现在两人都正是豆蔻怀春之龄,有这么一个优秀的青年摆在她们的面前,她们不被吸引真的很难。 只不过两人都看上了?真的好么?当真就能有结果么? 人家老丞相的嫡长孙是学医的,志向在野不在朝,所以这个孙子就是按照家族继承者的标准在培养的,人家会舍得来尚公主? 虽然大魏没有明文规定,尚了公主就不能参与朝政之事,但是事实很多尚了公主之人在朝中都没有实权。 哎呦,这下可有好戏瞧了,发现了这一点,萧黎突然心理就暗戳戳地想。 在最后几十米的时候,绿色的龙舟突然加速,猛地一下就串到了最前面去,成了第一名,大家欢呼着,喝彩着。 萧黎也忍不住地拍起了巴巴掌,“哦,好哟,好!” 见她那副高兴又激动的模样,五王妃那看向萧黎的眼神顿时柔和了很多。 五王爷所在的龙舟博得了头筹,虽然没有被老皇帝赏到宝剑,但是老皇帝还是很大方地给每人赏了一块两三斤的精铁和几个大甜瓜。 虽然甜瓜在大魏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但是这却是六七月份的产物,现在才刚五月初就能吃到甜瓜了,不得不说还是比较稀罕的。 龙舟赛之后,便是老皇帝向众臣赐宴,大家移至韶乐殿。 待大家落座之后,声乐歌舞便起了,大家一边饮酒用膳一边放松地欣赏着大殿中宫娥们的妙曼舞姿。 有的看着歌舞打着拍子一副陶醉享受的模样,有的在跟身旁之人低声地交谈着什么,但绝大多数都是在认真地品尝着案几上的美食。 老皇帝今天所赐的席面,都是些萧黎捣鼓出来的新式的菜肴,什么红烧猪手,糖醋鱼,四喜丸子,什锦烩菜,文思豆腐汤。 这在那些朝中的大臣们看来都是极为稀罕的菜式,而且都是不外传的宫廷秘菜,难得的机会,自然得好好地把握品尝。 萧黎和巴陵长公主坐在老皇帝下首的一张案几上,虽然觉得这种宴会着实有些太过无聊,不过萧黎老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时不时地盯着她们这边看。 于是她就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朝那束视线望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丹陛下方不远处的一个位置上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盯着她姑姑在看。 然后那男子发现她在看他,然后就朝她微笑了下。 萧黎小脸一撇,就将目光转了过去,那男子闹了个没趣,神色顿时讪讪。 宴会进行到一半,巴陵长公主实在忍受不了那束目光时不时对她的窥视,于是就测过头毫不避讳地对着那人就不满地呵斥道,“那个身穿靛青色衣服的,你为何一上午都盯着我看?” 她的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音乐听了,舞蹈歇了,大家目光齐刷刷地朝她看了过来。 被抓包呵斥,那男子不但不打怵尴尬,反而道,“因为我觉得你好看!” “哪里好看了?”巴陵长公主很是不悦。 那男子就笑道,“都好看,尤其是你静静坐在那里的时候。” 巴陵长公主脸色顿时就黑了。 老皇帝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然后那人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大殿的中央,就直接地朝老皇帝跪了下去,然后就大胆地朝老皇帝请旨赐婚道,“陛下,臣自从那次在街上对长公主惊鸿一瞥之后,臣就对她一见倾心,情根深种,臣知长公主目前正单身着,而臣家中也并无妻室,故臣恳请陛下能赐长公主为臣妻室!” 他话音一落,顿时满殿哗然,大家窃窃私语了起来。 有的觉得他胆大妄为觊觎皇家公主,有的觉得真诚深情一片。 巴陵长公主顿时就气愤不已,脸色又黑了几分,而老皇帝的目光也变得锐利阴冷了起来,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身为帝王的威严,只见他目光紧紧地盯着下面跪匐在地上的年轻男子,“淮阴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肖想朕的嫡公主?” 被唤作淮阴侯的男子匍匐在地,“臣自知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臣也不该对她产生不该有的想法,更无冒犯之意,但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臣只想能拥有一个疼她爱她照顾她一生的机会,还望陛下能成全!” 老皇帝盯着对方神色晦暗不明,整个大殿上顿时又鸦雀无声。 突然,坐在萧黎他们对面的高美人却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照这么说淮阴侯倒是一个深情的男子,陛下,您何不如就成全了他们,长公主若是能跟他结成连理,想必一生都能跟驸马鹣鲽情深的!” 第59章 阿黎给你养老送终 老皇帝目光晦涩难辨地就朝她看了一眼,不过却没有吭声。 萧黎也就朝高美人看了过去,怎么哪儿都有这个毒妇的事?萧黎很是不喜欢这个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恃宠而骄的女人。 或者,在她的骨子里就瞧不起那种以色侍人的女人。 听到她那么说,巴陵长公主的心就是猛地一惊,然后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就走到了中间的位置对着老皇帝就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不嫁人,今生也不再嫁人!” 她表明了态度,老皇帝却没有吭声,而是目光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可是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高美人见罢,于是就又道,“长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女人哪有不嫁人的?以后可莫要再说这样的气性话了。” 果然,她这话一出,老皇帝的眉头就皱的更加紧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不是气性话,这是大实话,像我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嫁人不嫁人的又有什么区别? 不嫁人,还好,嫁了人,又不能为别人生儿育女,反而还害了别人,与其将来彼此怨恨,还不如不嫁人的好。” 虽然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知道巴陵长公主没有生育能力的,但是也仅是私底下知道而已,但是被她就这么直白地当着满殿的文武大臣承认自己没有生育能力还是给震惊到了。 这不仅是在自揭伤疤,同时也在揭皇室的一桩秘辛。 “阿瑜,你在胡说些什么?”老皇帝突然厉声地喝止。 巴陵长公主就道,“父皇,我没有胡说,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生育能力,永远都不可能有了!”他不是都清楚的么? 看着她那固执地望着自己的眼神,老皇帝只觉得一阵刺痛,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意。 父女两人对视着,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波及到了自己。 然,那淮阴侯却再次地出声了,“长公主,没关系的,就算是咱们今后没有孩子也是没关系的,我家里虽然没有嫡子,但是有两个庶子,已经足够了!” 因为她是公主,而且还是嫡出的公主,所以,从小宫规就是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着自己的仪态,那便是即便是再怎么生气,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缀了她皇室公主的教养。 所以,在听到那淮阴侯如是说之后,即便她内心对这个人厌恶到了极点,她也只是微侧过身子目光凉凉地朝他看了过来,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怒容。 “淮阴侯,我不知道你想娶我究竟是真心也好还是假意也罢,但是淮阴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对你无意,也不喜欢你,不能说你‘倾心’于我,想娶我,我就一定也要嫁给你?所以,我不可能嫁给你!” 那淮阴侯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外加深受打击的样子,“长公主?臣真的是对你真心的?” 长公主不再看他,而是对着上面的老皇帝贴地恳求道,“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准允儿臣永不再嫁之愿。” 老皇帝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不过却依旧没有吭声。 良久,萧黎也跪到了她姑姑的面前向老皇帝恳求道,“皇祖父,阿黎有封地,阿黎能养的起姑姑,所以,姑姑不想嫁人就让她不嫁人?” 整个大殿的人皆是一怔,不过听到她这话,大家却在心中纷纷地摇头,小孩子终归是小孩子,考虑问题就是简单。 那哪是能养活不能养活的事情,生在皇家和勋贵之家的女儿那都是肩负着责任和使命的,哪能说不嫁人就不嫁人的? 她有封地,那巴陵公主也有封地,一个人,左右不过一日几餐,哪需要她去养啊? 果然,就见上面的高美人突然就又道,语气和神态上都带了一丝的宠溺。 “傻孩子,自古哪有姑姑跟着侄儿侄女的道理?侄儿有可能会赡养着姑姑,但是却很少能有侄儿给姑姑供奉香火的。 而且你也不是侄儿,你是侄女,你现在还小,你姑姑现在也还能陪着你,但是等你长大嫁人了呢?难道你姑姑还能跟着你一起嫁人不成? 所以,你姑姑最好还是要嫁个人,这样,等你将来长大嫁人了之后,你姑姑身边也能有个人陪着,以至于不会那么孤单和寂寞。” 萧黎张着那双天真的大眼就道,“我为什么要嫁人?我招个驸马不就得了?这样,我不就还是跟姑姑在一起么? 你说自古没有侄儿给姑姑供奉香火的,那只能说自古的侄儿都是些白眼儿狼,不懂得感恩,阿黎是得皇祖父和姑姑庇佑才长大的,所以阿黎将来绝不做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说到这里,萧黎就侧住头望着她姑姑道,“姑姑,你放心,阿黎不离开你,阿黎给你养老,阿黎给你送终,待你百年之后,阿黎每年都给你供奉香火,就算阿黎将来老了也死了,阿黎也会交代自己的子孙后代给你供奉香火的。” 巴陵长公主听到她这一番话之后,心里顿时就暖的不行,也感动的不行,跟着眼里就冒起了泪花花,然后她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姑姑相信你!” 老皇帝看到这一幕,也很是动容,这孩子是个好的,懂得感恩,她记着自己的好,罢了,罢了,嫡脉这一支如今也就只剩下了他们姑侄俩了。 倘若他真把阿瑜给嫁出去了,那阿黎就只有一个人了。 他也算是看的明白,整个皇室里能真心待她的除了阿瑜以外,可能也就只有老六了,但是老六向来身子都不大好,也不知道他将来究竟能活到个什么岁数。 再说那个淮阴侯也不是多尊贵的出身,一个庶子而已,要不是前代淮阴侯英年早逝,子女不丰,而他的嫡出兄长又在前不久病死了,而且膝下也没得个一男半女,淮阴侯这个爵位哪抡的到他来袭? 就这样的人还敢来觊觎他的嫡公主?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想到这里,然后他就厌恶地朝淮阴侯看了一眼,随即就道,“好了,都起来,不想嫁就不嫁,多大点事? 阿瑜,你记着,民间都有初嫁从父,再嫁从己的说法,对于你,父皇也给与你这样的特权和自由。 以后你若是想嫁了,你就跟父皇说一声,父皇就为你准备嫁妆,倘若是你不想嫁,父皇也不会逼迫你!” 姑侄俩一听,顿时就高兴不已,然后就双双向老皇帝谢恩。 “谢父皇!” “谢皇祖父!” 然后两人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跟着老皇帝就又叫那个淮阴侯起身。 而在场的众人,心里也都暗暗吃惊的不行,都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一回这两位嫡出公主在老皇帝的受重视的分量,看,这就是受宠和不受宠之间的差别。 第60章 茗肴集 沐兰节之后,萧黎隔了两旬才又有得空出宫来。 倒不是她近来的课程真的有多深,多难,事实上那些课程对她而言还真的没有啥难度,不管是文化课方面,还是齐射课方面。 但是她现在的实际年龄和身形还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而且也还是一个才入学不久的孩子,就算她再怎么聪慧,但也不能逆了天去。 古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则是:智多近妖! 她可以比一般人聪慧上几分,而且在某些方面有天分一些,但是绝不能让人感觉到她简直是聪明得绝顶了,什么都看一眼就会看一眼就懂,试一下就做的来的。 毕竟又加上她们姑侄俩这个敏感的身份,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他们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才艺和忌惮。 她可不想自己才刚穿过来不久就又死翘翘了。 所以,有时候该装的她还是得多装一下子,不能表现得太过冒尖儿了,毕竟她现在还很弱小,手上要财力没多少财力,要人都还没的人,一切都得徐徐图之。 一出了宫之后,萧黎就直奔宫外她跟容烨合开的那家茗肴集。 茗肴集已经开了有十多天了,据说生意一直都火爆的不行,自从他们这个炒菜馆开了之后,每天从早上到晚上一天都是宾客满座,客似云来,然后就没了那个隆福酒肆和如意楼的什么事,每天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所以,她想要去印证一下子。 领着人,才刚踏进一楼的大厅,然后就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从柜台上热情都迎了过来。 “几位是要用膳还是品茗?用膳的话现在我们店里的座位这会儿已经满了,可能还要还要麻烦您在这边稍微等一会儿,”说着他就向旁边的茶室做了一个恭请的姿势。 萧黎就道,“你们家小郎君有在吗?” “小公子是?”那掌柜的看着她的目光就审视了起来。 “萧黎!” 那掌柜的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眼前之人是谁了,于是就赶忙恭敬地回答她道,“我家小郎君还没到,不过我家小郎君曾经交代过,说若是小公子到了,就让我直接领您上二楼的厢房里。” 萧黎点了点头。 然后那掌柜的就在前边给她引路。 上到二楼,绕了一大圈,最后掌柜的将他们一行几个人引到了最南边中正间临街的一间厢房面前。 “小公子,这间厢房是我家小郎君吩咐在下说专门用于您来这里用膳的专用地方,”说着他就推开门向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黎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然后就看到这个房间还挺大了,至少比其他一些厢房要大十来个平米,而且里面的装修和陈设也是别样的舒心和雅致。 关键是位置也很好,坐在里面,能总览下面的整个大厅和整个二楼,将来这里用膳的所有人都看得个清清楚楚,瞧得个仔仔细细。 而且临窗的位置,也能看到外面的四通八达的整个街道。 萧黎在将整个厢房快速地打量了一圈之后就走到一旁的案几旁坐了下来。 然后那掌柜地就对着她道,“小公子稍作一下,我这就去给您沏壶茶来。” 萧黎点了点头没吭声,然后就看向窗外,观察着街道上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和一些街边店铺。 那展柜的回来的很快,在给萧黎斟了一杯茶之后,就问她想要吃些什么,他好下去让厨房里的准备。 萧黎就道,“先不及,等你们家小郎君来了再说。” 那掌柜的点了点头,“好的!” 萧黎道,“这里没有什么需要你,你去忙。” “是!”掌柜的退了下去。 辛夷上前为她斟了一杯茶凉着。 萧黎看着她跟何侍卫就道,“别站着了,你们也坐下来喝杯凉茶,解解暑期。” 因为大家都是经常跟着她出宫逛街的,知道她每次也是真心体谅着他们,所以跟她也就没有那么见外。 何侍卫就走到另一张的案几旁落了座,辛夷就在为他捧了一杯茶过去之后,于是又给自己到了一杯。 “还别说,这个天气可真热啊,”每次跟着主子出宫来玩儿,他们是既高兴又纠结,只因这个大夏天的天气实在是太毒辣了,每天从早上起来就是火杠杠的,老天爷已经连续差不多有将近两个月没有下雨了。 萧黎就将那茶壶提起来直接放到了她面前,“热就多喝一点。” 辛夷扬唇一笑,“谢谢小主子。” 萧黎没吭声,继续看着窗外。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萧黎主仆三人朝门口望了过去,就见容烨从外面走了进来。 “抱歉,让阿黎久等了。” 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动作优雅地就翻起一个茶杯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萧黎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没事,我也刚到不久。” 容烨点了点头,没跟她客气,然后又为她续了一些。 萧黎就问,“上次浴兰节的时候,听你父亲武成候说说你回老家去了,怎么样,是出什么事了么?” 容烨就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天气太热,我们庄子上的一个老庄头被热死了,然后庄子上的人又因为水源方面的原因和隔壁的庄子上的人起了争执打了起来,然后伤了一些人。” 萧黎一阵惊愕,“这么严重?” 容烨就点了点头,萧黎就又问,“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容烨就道,“我们家那个庄子和隔壁几个庄子都是公用一条河流的,因为近两个月以来一直没有下雨,然后就导致田地里面干旱,河流的水位下降很严重。 因为我们家的庄子是处在下游的位置,然后隔壁的庄子见了,觉得再这么干旱下去估计今年整个庄子都会颗粒无收,于是就将他们下游的水位给拦截了,不让水流流到我们下游的庄子。 我们庄子的人不服气,觉得他们太过自私和霸道了,然后他们就去跟他们理论,然后双方都为着自己的利益就争吵了起来,最后就打起来了,不过好在没有人员死亡。”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奇地道,“那是哪个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跟你们家的庄子过不去?” 容烨好笑道,“你以为我父亲是武成候就没人敢惹了?在燕京城里的勋贵人家可不止我们一家,还不说那些皇亲国戚。” 萧黎就点了点头,“也是,皇城之地,天下掉下一块砖也能拍到一个官儿,唉,你还没说是哪个呢?” 容烨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尚书令杜晨他们家的庄子。” “尚书令?不认识。” 容烨就笑,“朝中的一些官员,你不认识也很正常,不过他是五皇子妃的娘家舅舅。” 萧黎就撇了撇嘴,“那也比不得你们家的地位高啊?” 容烨就道,“他们家也是侯爵的,季阳候是他兄长。” 萧黎又撇了撇嘴,“季阳候?又不是以军功封的候,软趴趴的,有什么了不得的?嚣张!” 容烨继续笑,没吭声。 看到他对自己眨眼,萧黎知道他是有事情对着自己的说,然后她便朝屋里的几个随从人员挥了挥手道,“好了,趁着这会儿还没到正午,你们要出去逛就逛,容小郎君到了,我也不需要你们在这儿陪着了,只要记得待会儿回来吃饭就行。” 跟在她身边久了,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这里是容烨的地盘,觉得也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也就听话的离开了,毕竟出宫一趟的机会着实难得,所以,还是得把握。 待他们退出房间之后,站在外面的青冥又将房门给关上,然后容烨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这是啥?”萧黎望着他。 容烨道,“陶旺斋和玉漱斋上个月的分成。” 萧黎将纸张展开,然后吃惊道,“三千五百二十七金?这么多?好像上个月还不到二十天?” 容烨点了点头,“刚好十八天,那钱我已经给你领回来了,你若是要的话随时都可以给你支取。” 萧黎就摇了摇头,“还是别,就放在你那里,我不方便,而且我最近也没什么需用钱的。” 容烨就又点了点头,然后道,“那你把那个条子收好,那是作为你以后在我这里取钱的凭证,那上面有我的签名和指印。” “好!”萧黎点了点头,没跟她客气,随即就揣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跟着容烨就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然后递给她,“这是你要的那二十三顷土地,我已经着人替你买下来了。” “这么快?”萧黎接过,然后快速地展开,就看到是几张由官府签字盖章的红契,足足又五张之多,而且上面都是写的别人的名字。 看到她雀跃的神情,容烨道,“均价两千钱一亩,二千三百四十五亩土地,一共是四百六十九万钱,也就是四百六十九金。” 萧黎眼睛就瞪得大大的,“你还帮我讲价了的呀?” 容烨浅笑,“砍了一点。” 萧黎双眼顿时就笑眯成了一条缝,“啊哈哈哈,容烨,谢谢你,简直是太谢谢你了,你又让我少花了几十金。” 容烨就道,“没事,能砍自然是要砍一下的,好在他们也急于脱手。” 萧黎随即就问,“那我给你的那几颗东珠够么?” 容烨一怔,跟着就道,“那东珠我还没用,放在家里忘记带了,下次还你。” 萧黎就吃惊,“你怎么没用啊?我不是让你当了的么?” 容烨就道,“我手里有现钱,就替你垫上了。” “那你从我的分成里扣了没呢?” 容烨如实回答道,“还没有,忘记了。” “不行,不行,那你直接就从我的分成里扣,”说着她就从衣袖里掏出他刚才递给他的那种分成凭证来,打算重新写一张。 容烨就一把按住她的小手,“这次就算了,下次,下次从明肴集的分成了扣除,毕竟那凭证我写都写了,免得麻烦。” 萧黎略一想,就点了点头,“那也行,那你可一定要记得哈?” “好!” 这个事谈妥了之后,萧黎就将几张地契合同那张分成凭证就折叠了起来,然后就小心地揣到了怀里。 然后心里美滋滋的,这可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产业呢! 第61章 偷听 两人将正事谈妥了之后,容烨就问,“想吃什么?” 萧黎就道,“随便两样就行,我不挑的。” 再说这里的菜肴再怎么美味,也美味不过她自己的手艺。 容烨就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拉开房门,然后就对着门口的青冥交代了两句,青冥就下去安排了。 菜很快上来了,容烨先给她盛了一碗汤,“这个茯苓冬瓜鸭汤你尝尝,他们最近研究出来的。” 萧黎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还行!” 说到这个老鸭汤,她突然就想到后世的那道酸萝卜老鸭汤,萧黎觉得这个倒是可以推广一下,于是在又喝了一口之后,萧黎就对着容烨道,“待会儿我再写几道老鸭汤的做法,你让他们都试一下。” 容烨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浅笑,“好!” 跟着容烨就又往她的碗里布了一筷子菜,萧黎夹起来吃了,但是总的来说还行,可是她的心理却还是有些郁卒,因为没得辣椒,而且也没得酱油,所以不管什么菜做出来味道也就只有那个样。 在萧黎这个尝遍了后现代世界各地美食的人的眼里确实也就只那个样,很是一般,但是在当下这些古人的眼里却已是人间美味佳肴了。 萧黎胡乱地扒拉了些菜肴,填饱了肚子之后就问,“唉,你知道这街上有没有专门卖调味品及其种子的地方?” 这古代的人用于生活调味品方面的东西也太过贫乏和短缺了,像辣椒,大蒜,八角,陈皮,茴香等等这些都还没有应用到饮食当中,当然,有的这个时候都还没得。 所以呀,她就想到市场上去看看,目前都还有哪些。 容烨就摇了摇头,“你说的这样的铺子目前还没有,调味品方面的东西都是从一些医馆和药铺里面购得的。” 萧黎就有些失望。 那看来这些都是直接从野外采的,而且都不多。 看到她这副表情,容烨就问,“阿黎是想要种植调料?” 萧黎眼睛就陡然一亮,嘿,这少年还真是聪明呢!她朝他投去赞赏的一眼,“是有这个打算,但是还得先试种一下才成,不然到时候大面积种植,万一又不成功,那就不好了。” 容烨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这个理,”然后他就朝外面又望了一下,随即就站起身,“走,趁着这会儿外头日头还不是很烈,我陪你出去转一下。” 萧黎嘴角一下子就勾了起来,“好的呀。” 两人一起下楼,还在用膳的青冥赶忙起身跟上。 萧黎就道,“没事,你用膳便是,顺便待我的人回来了告知他们一声,免得他们着急。” 青冥就看向自家主子,就见容烨道,“就依阿黎所言。” “是,公子,”青冥拱手。 两人还没走到两步,萧黎就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相拥着说说笑笑地就进入了前面不远处的一间厢房里,她一把就拉住了容烨的胳膊停了下来。 容烨便问,“怎么了?” 萧黎就“嘘”了一声,“等会儿。” 容烨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跟着就问,“阿黎认识那两人?” 萧黎嘴角就勾起一抹冷嘲,“认识,可不就认识么?” “听口气阿黎似乎不待见他们?” 萧黎就朝他投去一抹甚是赞同的神色,“你说对了,我不待见他们,而且是很不待见他们,你知道那两人是谁么?” 容烨摇了摇头,“谁?” 萧黎就给他介绍道,“那个个子稍高点的是淮阴侯沈弼,那个个子稍微矮一点的是掌乐府的协律都尉冯桢。” “那就是淮阴侯沈弼?”容烨目光审视地盯着屋里跪坐的那个高个儿瞧。 “嗯?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这人很有名气啊?”萧黎猛地偏过头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容烨看着她就笑着打趣道,“最近咱们酒楼里经常都能听到有人说这个淮阴侯沈弼在浴兰节的时候,竟然当着满殿文武大臣们的面向陛下求娶巴陵长公主。” 萧黎就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然后又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儿,“就凭他,也想娶我姑姑,做梦呢他?” 容烨就含笑地逗弄着她,“阿黎是觉得他身分不够还是怎么的?” 萧黎就道,“身份算个什么,古人都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英雄不问出处,我跟我皇祖父还有姑姑自然也不会多在意这些,关键是那人人品不行,行为举止孟浪轻浮,实非两人。” 容烨就点了点头,“说的没错,人品最贵重,那么那个冯桢的呢?”跟着他又问。 萧黎就道,“你知道那个冯桢是谁么?他是九皇子他娘高美人同母异父的兄长,也就是九皇子萧尧的舅舅,你不知道,当时在浴兰节的赐宴上,那个高美人还一个劲儿地撮合我姑姑跟那个姓沈的淮阴侯。 这两人今天勾肩搭背地来这里吃饭,肯定有猫腻,那个容烨,街上我就不去了,等到时候有机会再说,反正现在地理也还长着庄家,不急!” 说完她就扔下一旁的容烨闪身就进入了隔壁一间刚才空出来的厢房,容烨和青冥皆是一愣,容烨随即就笑了,倒是青冥却还是有些暗自吃惊,除了觉得这个小公主的胆子大以外,还有就是这绝不是一个吃素好惹的小崽子。 “你速去下面给廖掌柜说一声,叫他不要安排人进水云间,”说完他就跟了过去。 “是,公子,”青冥噔噔噔就往楼下跑。 容烨进入到水云间之后,就见萧黎正贴着墙面支棱着耳朵已经在那搞偷听了。 看到他进来,她竖起一根小指头就朝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看她尖着耳朵听的那么吃力,容烨从不远处的案几上拿了两个空杯子过去,然后一个递给她,然后一个留给自己,跟着就拿起那个杯子也搞起了偷听来。 几乎是在他将杯子递给自己的时候,萧黎的脸上顿时就扬起了璀璨的笑容来,哎呀,她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唉,还不得不说这小子聪慧! 跟着他们就听到隔壁有人再说,“话说那巴陵长公主也着实是太不识抬举了,你说她一个都二十七八了,又是嫁过人怀过孕,而且现在又没生育能力的女人,她怎么就那么傲那么蠢呢? 连淮阴侯您都不瞧不上放在眼里,你说要是哪天陛下不在,她跟她那个小侄女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老皇帝是宠她们姑侄俩没错,但是老皇帝年龄都那么大了,就算是活,又能活到几个念头?” 毫无疑问,这说话之人是冯桢。 萧黎的眉头就机不可闻地皱了起来,跟着就听到那淮阴侯满是愤怒地声音就传了出来,“没错,那贱人她以为她是谁呀?一个不能下蛋的破鞋,长得也就一般,还真以为我是看上了她这个人啊? 我呸,要不是看在她是嫡出身份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她,还真把自己当了个玩意儿,我呸,她算个什么东西,就贱人一个,这要是搁在从前,像她这样的女人就是给我提鞋都不配! 贱人,谁稀罕她?” “就是,就一个破落玩意儿,还真把自个儿当一回事了?改天等那老不死的死,我看还有谁能护佑她们姑侄俩?” 听到这里,萧黎的眼睛倏地就眯了起来,眼里折射着幽冷而犀利的光芒。 容烨见她生气了,怕她小孩子心性,不够忍耐,不管不顾地就冲到了隔壁去,于是就伸手拉了拉她,又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声张。 萧黎素来就不是一个爆脾气的人,于是就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可是嘴角的讽刺意味却愈发地浓烈了。 妈的,看老子到时候收拾惨你们俩个渣才怪咯! 第62章 套谁的麻袋? 两人继续听,就见那冯桢又道,“侯爷若真是还对那长公主念念不忘,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建议。” 沈弼就有些不屑地道,“念念不忘倒不至于,我就是不甘心,你说她一个人老珠黄,又没生育能力的破鞋凭什么瞧不上我?就因为她生在皇家? 呸,皇家又怎么样?还不是命不由她?以前的大将军府,夏皇后,她的哥姐,嫂子,侄子们,哪个不是风光无限,地位尊贵无比的,可结果怎么样? 还不是被逼自杀的自杀,沦为阶下囚的沦为阶下囚,哪个又有好下场的?” 那冯桢就附和道,“可不是么?自古帝王最无情,夫妻,儿子,孙子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是进犯了自己的利益,威胁到的帝位,还不是说杀就杀,说砍就砍。 所谓天子一怒,血漂万杵,在帝王的眼里只有他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和舍去的。” “嗯,没错,你这个话我甚是赞同!” 听到这些,容烨就看向萧黎,怕她无法接受,他这厢还对她担心着,哪知她压根就没那回事,面上平平静静的,眼里也没有丝毫的愠怒。 察觉到他的视线,萧黎抬起头无所谓地道,“皇权之争,政治之斗,自古便是这样,每一个被搅进局的人都是避免不了的。 尤其是生为皇族中人,更是不可能涉身事外,独善其身,所谓成王败寇结局也无非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好恨和不甘的。” 再说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来到这里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她才没有那种义务为一些个陌生的人去不甘不平报仇雪恨。 这一辈子,她唯一的奋斗目标就是吃好喝好,好享受!把她上辈子还没来得及享受过的都统统地享受一遍。 容烨内心就是一震,“阿黎很通透!” 萧黎就道,“不通透不行啊,我现在没权没势的,俗话说的好,胳膊拗不过大腿,好死不如赖活着。 再说,这人嘛都只有一生,就得活得轻松自在一些,或许,你会觉得我没有志气,也没有志向。 可我们家现在就只有我这一根独苗了,所以我得好好地活着呀,这样才不辜负我姑姑对我期望与维护。” “阿黎这么想是对的。” “所以呀,我这辈子最大的奋斗目标就是好吃好喝好享受,然后等我老了的时候就好等死。” 容烨就打趣道,“你那差不多都是米虫的生活了。” 萧黎就朝他眨了眨眼睛道,“是的呀,我就想当米虫,我皇祖父赐给了我那么大一块封地,不说别的,就是封地上每年子所产的粮食也是尽够我迟的了,我不愁吃不愁穿的,我不去好好的享受去干嘛?” “那你还天天地挖空了心思去赚钱?”容烨又问。 萧黎就朝他摆了摆手,“唉,这你就不懂了,虽是当米虫,但是也要当一个有爱好和追求的米虫。 这万一要是遇上一个旱年涝年蝗灾年什么的,地里的粮食没有产出,而我手里也没有什么钱财,那我岂不得干等着挨饿,还何谈享受啊? 若是我手里有了钱财,那就算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们姑侄俩也不怕,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高价买回,不是照样可以享受。” 容烨就点了点头,“哦,原来阿黎这是在未雨绸缪啊!” “是呀,是呀,俗话说家有存粮心才不慌嘛!” 容烨好笑地睨了她一眼,跟着两人又继续偷听,就见那沈弼已经问了那冯桢有何好办法能够让他得到巴陵长公主。 那冯桢就继续侃侃而谈,“俗话说好女怕缠郎,淮阴侯到时候只需要多跟那巴陵长公主多来几次偶遇就可以了,这一来二去,碰上的机会多了,又加上你在她面前再多表现得殷勤深情一些,不怕她不会感动,到时候你还何愁不能抱得美人归?” ”哈哈,没错,你这个主意甚好,偶遇?嗯,很好,”随即对方又开始担忧起来,“可是她平时连东宫都不出,我要怎么跟她制造偶遇?” 两人尖起耳朵继续听,可是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估计两人是在说悄悄话,看来,那冯桢是在给他出烂主意呀! 好,很好!敢算计她姑姑! 萧黎神色就是一凛,眼里快速地闪过一道嗜血的寒芒。 知道两人狼狈为奸,对她姑姑没有安好心,萧黎跟容烨也就不再听了,而是直接转身出了房门回了他们的专属厢房。 看到厢房里依旧只有青冥一个人在,萧黎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心理却是道:这两个人可真能逛! 不过这样也好,于是她就偏头望着容烨道,“可以让青冥帮我个忙么?” 青冥是容烨家的下人,所以还是得遵循一下他这个主子的意见。 容烨就问,“你想让青冥帮你什么忙?” 萧黎就道,“让他帮我找几颗小石子,另外再帮我找一个厚实点的大麻袋,个一根粗壮结实点的棍子,不要多长,就这么长就可以了,”说着她就伸手比划了一下。 看着她比划的长度,容烨就好笑地问道,“阿黎是想要套谁的麻袋?” 青冥猛的一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还满脸稚气的小不点儿。 萧黎就嘿嘿一笑,望着他就问,“那你帮不帮我啊?” 容烨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就转向青冥交代道,“去准备。” 青冥怔了一下,随即便拱手应“是!” 萧黎又赶忙追加了一句,“记得啊,小心点,可千万不要让人看到啊?” “是!” 青冥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他将一个绸缎包裹和一个类似于剑匣子的东西递给她,萧黎目光就闪了闪,“不至于?”就一个麻袋和一根棍子而已,至于包装的这么精细么? 青冥就道,“应小公主要求,不能让外人知道。” “嗯,你果然是不愧为容烨身边的人,办事情就是周到仔细,多谢了哈,”萧黎伸手将那两样东西接过并打开,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跟着她便又将东西复收拾好。 容烨就交代青冥在外面去留意着宁雅阁里边那两个人的动向,待他们出来的时候就赶紧通知他们俩一声。 接下来就是等了,她跟容烨回到案几前,才刚捧着一盏茶正在喝,何侍卫和辛夷就回来了,他们果然是买了很多的东西,两个人四只手都不得空,而且何侍卫的脖子上还挂了一串。 萧黎就忍不住地打趣道,“你们这是把你们这个月的月例都花光了呢还是说认为这反正都是我这个主子要给你们报销的,所以就花的一点也不心疼,就可着劲儿的买买买?” 两人就赶忙说“不敢!” 辛夷就给她解释道,“那长宁街上有一家专门做糕点的铺子,今天正好赶上他们家老太爷过七十大寿,主家高兴,所以就让他们家的所有铺子里面的东西一律打五折。 我们这不是看到有便宜捡么?所以我们就逛的久了一点,东西也就多买了一些。” 萧黎就手一挥,“好了,跟你们开玩笑的,照报不误,你们放下东西之后就也赶紧地去弄些午膳吃。” 两人见自家小主子不是真的不高兴,面上的神色也松快了一些,那何侍卫就道,“这会儿整个酒楼里都坐满了人,膳食房里也正忙着,我们买了很多糕点,可以先吃点糕点垫一垫,等晚点酒楼里客流量少一点的时候再用膳也不迟。” 毕竟他们也是跟着自家的小主子在这里白吃白喝的,哪还好意思去耽误人家的生意啊? 萧黎随他们,也就懒得再管。 两人拆开糕点来吃,问萧黎他们要不要,几人都找借口说他们才刚用过膳,不用! 而实际上,萧黎和容烨是绝对嫌弃那糕点做的粗糙,不好吃! 大约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青冥就走进来对他们俩点了一下头,于是容烨和萧黎就跟着起身,然后萧黎就对着两人道,“我随容烨去他们家拿本书,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待我回来之后咱们就回宫。” 差不多每个休沐日萧黎都是跟容烨在一起的,加上容烨的功夫又了得,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青冥,据说也是个练家子,功夫不输自家主子,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多想,更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很是爽快地就应了。 青冥走过去就将那个包裹和剑匣子拿了起来,何侍卫和辛夷还以为那是容烨他们之前买的东西,这会儿要带回家去。 几人快速地下到楼来,然后出了酒楼,就看到两个喝得微醺的两人正在挥手道别。 容烨就问,“先哪一个?” 原本还打算两个人一起收拾的,但是这会儿看到两个人分开来走,那计划就不得不更改一下了。 萧黎盯着两人也在思索,突然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冯桢的面前,冯桢好像在邀请沈弼要不要一起,那沈弼却是挥手拒绝了,跟着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迈步,而那个冯桢也跟着就上了马车,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然后指着沈弼的背影就道,“今天就先他!” “好!” 青冥率先就跟了过去,然后容烨和萧黎他们两个就不紧不慢地跟着青冥,他们绕了差不多有两三盏茶的功夫,总算在东市一条比较僻静的胡同里停了下来。 “主子,在里边!”看到他们过来,青冥赶紧禀报。 萧黎就问,“里边是什么情况?” 青冥看着容烨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有些难以启口,容烨就道,“这里应该是他的哪个相好。” 萧黎头一歪随即就问,“你怎么知道?” 容烨就道,“因为有股脂粉味。” 萧黎就用力地吸了吸,“我怎么没闻到?” 青冥就跟她低声解释道,“小公主有所不知,我家主子的嗅觉向来特别灵敏,不管什么,只要稍微有一点点的气味他都能闻得出来。” 萧黎就满脸的惊诧,瞪着他目光就热切的不行,这鼻子灵敏的,都能赶上某种毛绒动物了? 容烨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遂道,“阿黎不用觉得惊奇,我就是鼻子稍微敏感了一点而已。” 萧黎赶忙就笑呵呵地道,“这个敏感的好啊!” 容烨嘴角就微微地牵了起来,然后萧黎就问一旁的青冥,“里面大概有几个人啊,知道不?” 青冥就道,“应该就只有他跟那个女的,因为我看到出来开门的就是一个女的?”实际上他还有句话没说,就是那两人一见了面之后就热情地相拥在了一起。 这里面若是还有多余的人的话,那两人怎么也是会顾及一下子的。 “一个很漂亮的女的?”萧黎就向他证实。 青冥就略作思索的点了点头,“应该还行?” 应该还行?萧黎的眉头就微微地蹙了起来,对这个回答有些不大满意啊? 然后就见容烨对着青冥道,“你进去查看一下,看是否只有那两人?” 青冥微点头,然后纵身一跃就翻到了墙里边。 萧黎就看得乍舌,“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么?”她指着青冥消失的地方偏头问容烨。 容烨就笑道,“阿黎若是勤加练习,也能达到这样的水平。” 那就是真的有呢!轻功是真的存在的,我的个乖乖呢,今天她算是真的见识到了,上回看到容烨也有那样的功夫,她只觉得他是借助了银枪之势。 不多一会儿功夫,旁边的院门就从里边被人给打开了,跟着青冥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主子,里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我已经把他们两个都给敲晕了。” 容烨就点了点头,萧黎就一脸兴奋地对着他道,“改天请你吃饭。” 青冥嘴角就抽了抽,他家主子自己就是开酒楼的,他哪用得着她请啊?他若是想吃什么,自己随时都可以到茗肴集去吃就是。 不过这话他终究是没有启口,却见容烨提点道,“走,先办正事。” 于是几人几个快步就闪身进入了院内,青冥断后,然后又左右四处地张望了一下,才关上外面的院门。 青冥把他们引到室内,然后就看到地上歪倒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影,那个女的肤白貌美,是个美人坯子,那个男的不是沈弼那个人渣是哪个? 萧黎没管哪个女的,而是直接提着棍子就走到了沈弼的面前,然后居高临下地朝他踢了两脚,然后那沈弼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似有醒来的迹象。 萧黎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朝他砸了下去 第63章 废了 所谓做戏要做全套,既然之前出来的时候她给身边的两人交代说是去容烨他们家取书,为了保险安全起见,这个个场他自然还是要去走一下子的。 所以,几人从那小院儿出来之后,就直接绕去了武城侯府。 第二天上午刚下学,走在廊道上,萧黎就见有不少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然后看到她又赶忙地住了嘴,于是她就抓住几个人问,“你们刚才都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几人支支吾吾。 “没什么?”萧黎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们,显然是不信。 几人都低垂着头不敢看她,雪见就走上前去对着几人呵斥道,“还不老实地交代?不要以为主子年龄小,你们就可以随便的期瞒!” 雪见的这一声吼,可谓是起到了一个威慑的作用,那几人赶忙跪到了地上去,直说不敢,其中一个就道,“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在说淮阴侯的事情。” “淮阴侯?淮阴侯怎么了?”萧黎故作不知地道。 然后其中另一人就又道,“淮阴侯被人给打了。” “打了?”萧黎就故作吃惊状。 几人就用力地点了点头。 跟着萧黎就又问道,“谁?谁打的?” 几人就摇了摇头,“不知道,据说现在执金吾正在查。” 其中一人就补充道,“据说是打的可惨了,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而且还被直接废成了寺人,估计今后连路都不能走了。” 所谓寺人也就是太监的意思。 萧黎就心道:哼,敢算计老子姑姑,能不被老子收拾的成为废人么?昨天她收拾他就是奔着报废他的目的而去的。 不过她还是装模做样地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是说他被打成了个寺人,今后连路都不能走了的这个事?” 刚才那个人就又道,“这是太医院的太医们说的,现在这个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都已经传遍了整个燕京城了。” 萧黎就故作一副恍然道,“哦,是这样啊?不过寺人的好啊!” 说完她便丢下一句“好了,都起来”,然后就背着手继续往前走。 看到她那轻快的样子和微微勾起的嘴角,辛夷赶忙跟上去附和道,“可不是么?之前他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对咱们家长公主存了非分之想呢,这下好了,他变成了个寺人,看他还咋个肖想法?哼!” 雪见就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跟着也道,“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这是得罪了哪路的神仙,所以才有此厄运降临。” 被唤作神仙的萧黎就有些不大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辛夷就道,“甭管是哪路神仙显得灵,总之,那肯定都是因为他作了恶事,活该!” 萧黎就甚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嗯,说得不错,那的确是他活该!” 活该他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 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本以为浴兰节那档子事已经过去了,她也没把他当回事儿,可却没想到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以为的是,人家却还没没过去呢,依旧还存了那份龌龊又恶心的心思。 既是这样,那就不怪她下狠手先下手为强了,在他还尚未付诸行动的就首先把他给废了,这看他还怎么去算计她姑姑? 胆敢连番三次地算计她姑姑,那她就让他先活在笑话里和一辈子都在痛苦中挣扎。 只可惜让那个姓冯的人渣给溜掉了,萧黎的心理有少许的遗憾。 不过很快她又释怀了,来日方长,不愁找不着机会。 而与此同时,武城侯府里,青冥也正在对容烨说这件事情,“主子,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淮阴侯勾搭别人的妻子而被那女人的妻子给撞见了个正着,那男的不堪受辱,然后就对其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哦?是这么传的?”容烨放下手中的书,然后嘴角就勾起一抹冷笑。 青冥就道,“可不是么?而且都传的是有鼻子有眼的。” 容烨就道,“那岂不是那男的替我们背了黑锅?” 青冥就很想说,那不是替我们背了黑锅,那是替蜀国公主背了黑锅,主子你干嘛要自个儿揽在身上? 要知道,昨天废沈弼那个人渣的时候从头到尾可都是蜀国公主下的手,他们可没有动过那姓沈的一个指头子的。 充其量他们只是站在一旁充当了一回的看客,再有就是帮她看住那个女的,以防止她中途醒过来看到他们的面容坏了他们的事情,也仅此而已。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理面说说而已,并不敢拿到嘴上来说,而是道,“他也不算绝对的冤枉,我调查过了,那男的就是一地痞流氓,平时不仅好吃懒做不说,为人极度的没有下限。 他家的那个女人之所以能跟沈弼勾搭在一起,其实也是授了他的意,其目的,一个是跟沈弼搭上关系,另一个就是从沈弼那里获得钱财和好处。 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据说燕京城里的很多勋贵富贾跟他家的那个女人都有一腿。” 容烨就点了点头,“那他这个锅背的倒确实也不冤。” 青冥就道,“正是,不过那小子自己也心虚的很,昨天那件事情发生了之后,那小子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执金吾就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的人,他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估计是怕牵扯出他那些见不得光和没有道德底线的事情,所以就躲起来了。” 容烨的眉头就突然地皱了起来,“我们昨天在他家的事情他不会躲在暗处偷窥到了?” 青冥就道,“应该不会,那小子人品低的虽然没下限,但是听说他对他那个老子娘倒是十分的孝顺,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他都要出城去乡下陪她住两天,昨天正好是十五,而且有人看到他一大早拿着个包袱赶着个驴车出了门。” 容烨就交代他道,“为了保险安全起见,你稍后还是出城去查探一下,看他昨天在出了门之后是否还返回来过。” “是!”青冥拱手。 见他半天还不动,容烨就问,“还有何事?” 青冥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主子,那蜀国公主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依属下之见,那是一个颇具深沉心机的,您跟她交往过密是不是不大好?” 容烨目光凉凉的望着他,语气虽然不冷,但是说出的话却绝对的具有威信,“青冥,你逾矩了!” “主子,属下不敢,”青冥马上单膝跪地,“属下只是怕主子跟她走的太近,将来会对我们不利!” 就那小公主昨天所表现出来的那一系列的小心谨慎,还有她揍人时候的那股很劲儿,以及她揍人的时候眼里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嗜血的寒光,青冥就是到现在都记忆犹新,那就是一个扮猪吃虎的黑心子。 他敢肯定,恐怕就连皇宫里的那位老皇帝都不知道他的孙女儿是一个心机城府极深之人。 容烨就道,“能有什么不利?青冥,你不要以为老皇帝对她的那些帝王之术就是白教的?阿黎本就聪慧过人,又加上老师的用心教导,她怎么可能还保持着那颗未泯的童心,而不长丁点的心眼儿和手段?” 青冥就一脸不解地望着他,“可是老皇帝教她帝王之术是何目的?难道就不怕教她出来将来对自己不利么?” 容烨就道,“所以他是帝王,不过我倒是有几个猜测,第一,老皇帝确实是想要做一个好祖父,所以他才将自己所有的疼宠都给了阿黎。 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深知自己的那些皇子皇女们没有一个是真心待阿黎的,他怕自己将来不再之后,阿黎会受到欺负,所以他便教她帝王之术,实际上也是教她将来的一个生存之道。” 不过不得不说他对阿黎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这不,那小丫头现在就懂得了如何做事滴水不漏了。 “那还有呢?”青冥追问道。 “第二,他确实是年纪已经大了,就算阿黎将来知道了他父母亲人真正的死因,但是他也的确是出自真心在疼宠阿黎,到时候阿黎对他的恨意又有多少呢,再说他那个时候已经不在了,所谓人死恩怨消,阿黎又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来?” 经自家主子这么一分析,青冥顿悟,“唉,还真是!”还真是帝王心海底深。 跟着容烨就又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阿黎是一个重情谊的人,只要我们不做伤害她的事情,她就一定不会伤害我们的,”说到这里他便又微叹息地加了一句,“因为我们是属于同一种类型的人!”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轻很轻,轻到要不是青冥的耳朵够尖他几乎都要认为是他刚才听错了,出现了幻听。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猛抬起头,然后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容烨就道,“所以,刚才你所说的那些话,以后便不要再说了,你可知道?” “是,属下记住了,”青冥拱手应道。 第64章 汝南王妃? 待到晚上,容烨刚沐浴出来,就见青冥已经等在房中了,他走至一旁的案几前坐下。 “如何?” 青冥拱手道,“回主子,那小子果然回去过,不过他是在昨天下午申时临近酉时回去的,那个时候好像正是沈弼受伤被人发现的时候。” “照你这么说,那小子他可能是在院外听说了家里所发生之事之后,怕事情牵扯到他,所以就又偷偷地躲了出去?” “应该是的!据说当时那里围了很多人,周围的街坊邻居基本上都去了,我们是午时一刻到那里的,然后未时还不到离开的,所以,他不可能知道那件事情和我们有关。” “好了,既如此,那这件事就作罢,也你下去休息,”说完容烨便拿起一卷兵书看起来。 “是!”青冥躬身退下。 沈弼那事情并没有在燕京城里发酵到多久,可能一则是因为他这个人没多少品,这也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有关。 二则是他虽是个侯爷,但是本身却是一个庶出的出身,而且他那个侯爵也只是一个闲散的世袭制爵位,又不是像其他其他的武将那样考军功封侯。 如:容烨他父亲荣景和容烨他祖父,还有其他的一些个封侯之人就都是靠军功封的爵。 所以,他的那个爵位和这些靠军功起家的人的爵位那含金量就是低的不是一点两点,而是很多点。 所以在地位上那差的也不是一级两级,而是很多级。 所以,在这个遍地都是勋贵和世家大族的燕京城内就显得不那么的起眼和重要了。 所以,在官府连续顶着两天烈日查也没有查到什么实质的有用线索和可疑人员,又加上那女的一口咬定她当时也是被人一棍子敲晕,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然后起来就见那沈弼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之后,官府有就懒得再追查了,然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然后,这件事情在燕京城内盛传了几天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之后也就过了相应的时效期,最后也就没有人再去八卦了,就彻底的沦为了旧闻。 现在整个燕京城内又有了新的热议话题,那就是六皇子汝南王萧越要选妃了,就是不知道这汝南王妃的头衔最终会滑落谁家。 有人说可能会从勋贵,世家大族里面选,然后大家就罗列出了好些个勋贵和世家大族的小姐们的名字来。 有人就持反对的意见,直说不可能,原因有二。 其一,六皇子生母王美人原本身份地位都不高,是掖庭宫罪奴出生,都没有一个有力可靠的娘家背景作为支撑的。 一没财,二没权,三没势,这样的六皇子,那些勋贵和世家大族又怎么会看得上,要知道他们家的小姐姑娘那都是从小就开始精心培养的,那都是要结强亲的。 勋贵人家和世家大族的姻亲关系那都是盘中错杂的,要么是奔着这个世上最有权势的那个人而去,要么就是奔着一个不管是能力还是势力都绝对出众的皇子公子去的,还有就是奔着勋贵人家和世家大族的主母宗妇位置去的。 六皇子现在虽然勉强也算的上在老皇帝那里得宠,但却不是最得宠的,最得宠的皇子还是得数高美人所出的九皇子萧尧。 而且除了一些琴棋书画附庸风雅的东西之外,也没有听说六皇子有什么大能和大才,更别说惊才绝艳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六皇子打小身体就不好,长年累月,一年到头动不动就生病吃药,可以说那就是一个药罐子,谁要是把闺女嫁给他,那不是随时都等着做寡妇么? 勋贵人家,世家大族养的闺女那都是要为着家族做贡献的,谁愿意,谁舍得? 所以,这汝南王想要娶个高门第的女子估计是很难,估计也只能娶一个小门小户人家的闺女。 为此,很多人甚至还暗暗地下了赌注,看他最终是娶一个高门第的贵女呢还是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平常闺阁小姐,亦或者是平民之女。 不过赌后两者的人居多。 萧黎在听到这件事之后,就摩挲着下巴忍不住暗戳戳地想要不要自己也下点赌注赚上他一笔? 其实她的可操作性还是满强的,到时候她只要到她皇祖父那里去走一遭,那她六皇叔娶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只不过她有可能势必又要得罪一些人,比如六皇叔他们母子两,他们这一生基本上都是吃亏在了身份和地位上,所以,势必他们还是想要娶一个闺女回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还有就是一些勋贵,世家大族,她让他们损失了一个可以攀得更高枝头,或者豪强大族之间强强联合的人员,那么他们势必要将这笔烂账记在自己的头上。 所以,萧黎思前想后的认真分析了一道,觉得这个多嘴的事情还是不可取,她不能为了那点钱财就给自己又多树几个敌人,得不偿失啊得不偿失。 钱,她可以慢慢赚,反正她有的是点子,但是绝对不能给自己招惹麻烦! 她这边是把这个心思给按下了,没想到容烨那边却又翘起来了,他让人传信给她,问她有没有兴趣也下一点注? “还说我挖空着心思赚钱,他自己分明都是一个财迷,”看到手中的信笺,萧黎忍不住地在心中吐槽道。 不过她回信还是将其中的厉害给他分析了一下,既是下注,那肯定就是奔着赚金疙瘩去的,若是下注输掉了或是赔了那就没得什么意思了,她这边是可以操作一下的,也可以稳操胜券,但是她这样可能也会给自己招惹祸端,所以这个注她就不下了。 容烨给她回信很快,毫不掩饰地就说她笨,哪需要她去多嘴向她皇祖父进言?她只需要向他皇祖父或者六皇叔稍微打探一下,看他们是中意谁家的闺女,皇子皇女的婚姻大事都是要陛下或者皇后亲自下旨的。 他们只需要知道是个什么样家庭的女子就可以了,这样他们再去下注,不是稳操胜券是什么? 萧黎一拍脑门儿,“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瞧我这脑子最近糊涂的!” 随即,她提笔就回了信:等着! 之后,萧黎就又去了她六皇叔府上,看到萧越她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六叔,六叔,听说你要给我娶六婶了?怎么样?是哪家的小姐呀?” 看着她那一脸天真且无比兴奋的样子,萧越嘴角勾了笑,同时面上有些微红,他伸手轻拍了拍她头顶上顶着的那个小丸子,“阿黎是听谁说的?” 萧黎一脸的欢快,“外面啊,现在整个燕京城人都在说六叔你要给我娶六婶儿了!” 萧越的眸光就闪了一下,面上有些不大自然,他轻咳了一声,“阿黎莫听他们乱说,还没影儿的事!” “怎么会?上回我听到皇祖父也说要给你选妃,”萧黎就一脸的不可置信,偏着脑袋就望着他,“六叔,谁呀?谁家的小姐会是我的六婶儿啊?” “阿黎今天来六叔府上就是特意问这个事情的?”萧越岔开话题。 萧黎便道,“那可不?六叔,我做梦都在想你给我找个六婶儿。” “为什么?” 萧黎就道,“那样,我以后来你府上玩耍的时候就又多了一个疼我的人啊?六叔娶的女子肯定也是个人美心善的。” 萧越嘴角的笑容就扩大了一些,然后盯着她轻声道,“还不知道,你皇祖父前两天宣我进宫去是给我提了一下这个事情,但是还没有定。” “这样啊?”看他神色不似作假,萧黎有些失望。 白跑了一趟!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即刻撤离,而是继续打听,“那皇叔你是希望我未来的皇婶是什么样子的?是勋贵,世家大族的闺女呢,还是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 萧越就抬起头来,目光悠远,“都可以,只要是个明事理,心底善良的就行。” 还真是不挑啊? 可是就真的没所求么? 萧黎很是疑惑! 不过也知道从他这里是真的问不出什么来的,于是决定打道回府,然后抽个时间进宫一趟,再到老爷子那里去探一下口风。 她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得从老爷子那里得知会更靠谱一些,就算他们母子俩有什么想法,依照老皇帝那多疑的性格,估计他们也不敢说出来,所以,这个汝南王妃的人选最终还是要老皇帝来敲定。 第65章 挖坑 时间赶的好不如赶的巧,萧黎去宫中探望老皇帝的时候,正好老皇帝和几个后宫嫔妃正拿着一叠画像在看。 老皇帝叫她们给些意见,看是选哪家的闺女好。 其中就有王美人,高美人,还有李美人,郭八子等,基本上都是些有生养的女人。 “哎哟,陛下,王姐姐,我看这每个姑娘和小姐都很好,不管是从长相上说,还是她们各自的家庭背景,以及她们自身的才学和品性上说,都是十分的不错的。 让我选啊,我还真是觉着为难,选这个呢,那个也觉着好,”看到萧黎进来,一旁的高美人立马扬着声音道。 一旁的郭八字也附和着道,“高妹妹所言甚是,这选这个呢又放不下那个,哪个都觉着跟咱们家的六皇子相配得很,臣妾这边也很是有些犹豫和纠结。” 然一旁的李美人也不甘示弱地打趣道,“要我说啊,陛下和王姐姐何不如将这几个姑娘都给六皇子娶回来,反正六皇子年龄也不小了,这正妃,侧妃,良娣什么的干脆一次性配齐咯,也省得以后麻烦,这样陛下和王姐姐也能一年又多抱几个孙儿。” 老皇帝就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越说越没得普,你以为世家大族的闺女就那么好娶,娶一个不算,还想娶几个,脸呢,你哪那么大的脸?” 就他身为帝王也不是说想娶世家大族的姑娘就能一下子娶好几个的,他都要平息各家好几方势力才能娶成的,不然那就不是娶亲了,而是结仇了。 虽然他不怕结仇,但是他却讨厌麻烦,尤其是在他现在已经年龄大了的时候,尤其讨厌,他现在就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好好地享受享受人生。 见老皇帝已然有些不悦,王美人和李美人赶忙跪到地上,“陛下,李妹妹刚才那话也只是些无心的玩笑之言罢了,承蒙陛下厚爱,只因那些姑娘家都实在是太过优秀了,所以李妹妹也是挑花了眼,一是不知该如何取舍才说了那样的一句玩笑话,还望陛下莫要怪。” 李美人赶忙道,“是啊,是啊,陛下,臣妾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取舍,所以一时才秃噜了嘴开了个玩笑,那些都是当不得真的。” 老皇帝冷哼了一声,显然也没心思跟她计较。 一旁的高美人见罢,赶忙出来打圆场道,“哎呀陛下,索性我们看了这么久,也没有选出个所以然来,要不就让小公主来选。 索性那也是她未来的六皇婶,六皇子向来也对她这个皇侄女儿疼爱关心,想必这孩子喜欢的那一定就是六皇子也喜欢的。 俗话说,小孩子的眼睛那就是心灵的窗户,她能看到大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让小公主来选啊准没错,王姐姐,你觉得呢?” 老皇帝听了她的话就有些犹豫深思了起来,倒不是他相信她那句“小孩子的眼睛就是心灵的窗户”的骗人的鬼话,而是他觉得老六的媳妇儿那一定是要个也是喜欢阿黎的,这样阿黎到时候就又多一个疼爱她的人。 王美人见老皇帝那副样子,心理也就意动起来,那看着老皇帝的眼神也就多了丝热切。 不过她的侧重点则是,自己儿子的媳妇儿都是由老皇帝这个嘴疼爱的孙女儿选出来的,那么将来老皇帝势必就要对自己的儿子多几分重视。 萧黎听到高美人的话,又看众人的反应,心理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这个高贱人一次次地针对她们姑侄俩,一副不把她们除之而后快誓不罢休的架势还真她妈的讨厌的紧呢? 这个贱人,连番三道地给她们找麻烦,她都还没找她算账,她现在竟然又给她挖坑,她这是再给她树敌呢,想要让自己对那些上世家大族呢。 虽说萧越娶个世家大族的女人回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甚至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萧越他娘那一副小心带着算计的样子她就是看的不爽。 而且她又凭啥子?她跟萧越的叔侄关系也就比她跟其他的一些皇室成员好那么一丢丢,还没好到她就能不顾一切地为他这个便宜叔叔去得罪朝中的肱骨重臣和一些世家大族的份上。 这一世,她的命金贵着呢,不是谁想要算计就能算计的到的!也不是谁想要通过她获得好处就能获得的! 除非他(她)是真心待他们姑侄俩,她自愿,否则,一切少来! 不过她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依旧一副天真烂漫的欢快灵动样。 “阿黎给皇祖父” “请安”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两皇帝就朝她招了手,“阿黎快过来!” “是,”萧黎扬起笑脸,然后就欢快地朝老皇帝奔去。 待到老皇帝跟前,她就甜甜地唤了一声“皇祖父!” 高美人自觉地让出位置来,老皇帝就问,“今天还不到休沐日,阿黎怎么就来看皇祖父了?” 阿黎也不扯些别的,也就直接道,“皇祖父,我听说您在跟六皇叔选六皇婶儿,阿黎就好奇,所以,就进宫来问问您,给六皇叔选好了没有,是哪家的姐姐呀?漂亮么?” 高美人马上就又抢话道,“哎哟,不愧是俩叔侄,平时六皇子对小公主疼爱有加,这会儿六皇子要娶王妃了,小公主立马也就开始关心起来了,”说着她就一脸和颜悦色地拉起萧黎的小手,“漂亮,漂亮呢,个个都是大美人儿,和你六皇叔相配极了。” 看着她那张涂了二斤面粉的妖娆脸孔,萧黎心理就一阵恶寒,真他妈的想把手给抽出来,这个贱人,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收拾湃了! 萧黎脸上依旧笑眯眯的。 然后高美人就从李美人的手里接过几张画像给萧黎看,“小公主,你瞅瞅,是不是个个都是大美人儿?” 萧黎就瞟了那些画像一眼,说老实的,她就是到现在都还欣赏不来古人的那种绘画技巧,这咋个看得出来一个人长的美丑? 她还是喜欢现代的素描,一个人的本来面貌是个啥子样子的那画出来就是个啥子样子的,不参杂一丁点的水分来。 这个?唷,都是个弯弯的小细眉,单眼皮儿,高鼻梁,樱桃小嘴儿,她咋有种现代的整容脸呢,除了发式和衣着不同,其实脸都是差不多的。 老皇帝就看着她发话道,“阿黎看看,看喜欢哪个做你的六皇婶?” 王美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微点了点头。 萧黎就很想爆句粗:关我的屁事,你们爱选那个就选那个,我之所以关心,无非就是想透个底赚点外快! 谁特么的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来帮你们当评委? 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理面过过瘾就算了,当真是不能拿到面上来说的。 萧黎接过那几张纸装模做样地就认真地看起来,“嗯,这个姐姐长得好看,嗯,这个姐姐也好看,还有这一个,这一个姐姐也长的漂亮” 一会儿功夫她就将一沓画像给翻完了,然后就一脸纠结又无奈地道,“哎呀皇祖父,阿黎也不知道该选哪个呀,阿黎觉得她们每个姐姐都长得很好看。 皇祖父,你们就自个儿选,阿黎也不懂这些,阿黎相信,只要是皇祖父你们选的,那肯定都是很好的。” 高美人见她这么说,赶忙道,“那要不小公主你就帮着你六皇叔选一个,你随便指一个,只要是你觉得顺眼的,有好看的就成。” 贱人,还不死心呢,老子好想弄死你知不知道? 萧黎心里面那个厌恶的更是咬牙切齿,见她还在一个劲儿地给她挖坑,萧黎就直接不耐烦地使起了小性子,“哎呀,我都说了我不会选了,你干嘛老是叫我选,难道这不是你们大人该干的事情么? 你们自己选,选好了,我六叔跟她成亲了,我直接改口叫她六婶儿就成了!” 见她发起了小脾气,还给了自己个没脸,高美人心理那个恨呀,她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老皇帝直接给了她一记冷眼。 高美人只得讪讪地住嘴。 然后老皇帝就诓哄萧黎道,“阿黎,没事,不会选咱们就不选,你先到外面去玩儿会儿,待会儿皇祖父考考你近期的课业。” “是,皇祖父!”萧黎给老皇帝行了一记礼后便出去了。 老皇帝便交代一旁的一个年轻太监跟出去伺候着,然后就直接拿起朱砂笔在其中的一张美人图上打了一个圈。 在下午出宫之后,萧黎就即刻给容烨修书了一封,让他帮自己多下些注。 第66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老皇帝这赐婚圣旨一下,果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宫中,长秋殿内,王美人拉着萧越的手就道,“儿啊,你父皇总算还是在意你的,这回给你安排的亲事母妃很满意。 那御史大夫虽然也只有一个监察百官的权力,但是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你打小身子骨就不多好,与那个位置无缘,所以,咱们也无需去找什么实权人家做姻亲,这个就很好。 既有身份,也有地位,怎么说那御史大夫曹寅也是位列三公之人,而且还有世袭的宣平侯爵位。 据说他家的那个闺女也不仅长的水灵,而且还琴棋书也画样样精通,在燕京城里也是一个有名的才女,倒也不辱没我儿,与我儿也是相匹配的” “母妃,儿子甚是满意,”怕她还要继续说下去,萧越赶忙出声打断她。 “嗯,以后你成亲了之后,除了抱孙儿这件事之外,母妃也就没得什么焦心的了,”王美人随即又点了点头,说出她生为一个母亲的心愿来。 萧越就有些无语,他父皇这赐婚圣旨才刚下呢,他母妃就在催他生儿子了,这是不是也太心急了?怎么说他还要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娶亲呢。 “母妃,儿子想起府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就先回去了,”说完萧越就转身走了。 “唉?”王美人还有些话想要跟他说,却见他走的是如此的决绝,遂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嗔怪道,“这孩子,我话都还没跟他说完呢?” 大宫女红叶就走上前挽着她的胳膊笑道,“咱们六皇子这是不好意思了呢,刚才我瞧他在听您说了那曹大夫家的小姐之后耳朵就微微地红了呢,可见他也是对那曹小姐甚是喜欢的。” 王美人就一脸惊喜地道,“真的呀?” 大宫女红色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除了她们这边高兴的,还有就是那些偷偷下注娶勋贵和世家大族小姐的人也很高兴,因为他们赢了,赚钱了。 然高美人一回到自己的昭华宫之后,就一屁股歪坐在了室内的软榻下,“那老不死的还真是对那个病秧子舍得的很呢,竟然给他赐了御史大夫家的闺女,也不看看就他那个短命样能不能消受的起那份美人恩?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了!” 仆妇闵氏赶忙捧来一盏茶递给她,“可不是么?不过美人你也不用太过生气,那曹寅虽说是位列三公,又有一个侯爵,但是他也仅仅是一个没有实权的文职,又不是那种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朝中重臣和武将世家。” 经她这么一提醒,高美人随即就是一怔,跟着就道,“唉,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待我儿阿尧议亲的时候我一定得给他找个位高权重又手握实权的岳家。” 说到这里她眼珠子就咕噜噜地转动了起来,然后就将目前朝中的一些掌握着实权的官员扒拉了个遍,看哪家有合适的闺女跟自己的儿子相匹配的。 可是扒拉来扒拉去,她是在心里面定了几家人,但是她又担心待到她儿子议亲的时候那些人还是否在那些实权的位置上待着。 这可有些忧愁,最后她只得在心中叹息一声:罢了,待到时候再说,横竖也还有几年,可以先留意着,也可以派人先跟她们结交着,就算将来结不了亲,也可以唯他们所用。 打定主意之后,于是她就叫闵氏附耳过去。 闵氏再听到她的话之后就频频点头,“美人这个安排是对来的!好,我过两天就出宫一趟。” 高美人就挥了挥手,“不急,反正咱们也有的是时间。” “是!”闵氏起身,退开一些距离。 突然就叫高美人又道,“哼,不过就一御史大夫家的闺女,清水衙门,我这会儿倒也没那么可气了!” 闵氏就附和道,“正是,那横竖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到处得罪人的活儿,美人有什么值得可气的?您应该高兴才是。 那曹寅就像个疯狗似的,到处攀咬人,到时候他越是得罪的人多,就对我们越有利,所谓爱屋及乌,也同样的有个叫恨乌及乌,别人讨厌憎恨曹寅,那六皇子萧越是他的女婿,那憎恨和讨厌他的人不也就多了么?” “正是,”高美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一只火红的琉璃镯递给她,“这个就赏你了!” 闵氏虔诚地捧双手接过,“谢美人!” 高美人就嗔怪了她一眼,“跟我还客气?阿佩,你记住,在这个世上我们始终是最亲的,所以,我给你什么都是应当的。” 闵氏深深地看着她,“是!” 御史大夫府在接到赐婚圣旨之后,一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回到房间就将桌上的东西一把推扫到了地上,跟着就趴到床上一副梨花带雨地哭泣起来。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汝南王!” 一脸担忧地跟着女儿进屋的御史大夫和御史大夫夫人也是满脸的不虞神色,可却又都没有办法,两人也都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哭了一会儿之后,就见那少女抬起头来一副期期艾艾地神色望着她爹道,“爹,你去跟陛下求个情,让他收回成命好不好?我不嫁,我不嫁汝南王!” 那御史夫人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是啊,侯爷,你去跟陛下求个情,别让我们樱儿嫁给汝南王?” 御史大夫曹寅就皱起了眉头,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胡闹,赐婚圣旨都下了,整个燕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们叫我怎么去跟陛下求那个情,这不是抗旨么?” 御史夫人听罢顿时就是一骇,眉头却锁的更紧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嫁萧越,整个燕京城里的人谁都知道,那萧越就是一个病秧子,从小到大动不动就生病,一年到头都在吃药,很多人都在传言他活不过二十五岁,我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可过?不是叫我去守活寡么?”曹樱不依不饶。 那曹寅一个厉眼就朝她瞪了过去,“闭嘴,这些话是你能够说的?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是要给家里遭灾的?” 那曹樱就犟嘴道,“他本来就是个病秧子,难道还怕别人说啊?” 那曹寅的眼睛就瞪的更大了,“你个孽女,我叫你闭嘴,你听到没有?” 曹樱看到她爹那么凶横的瞪视着她,心理愈发觉得憋屈,跟着就又嘤嘤地哭泣起来了。 看到自家女儿那份万分委屈又难过的样子,御史夫人心理也不好受,于是就望着自家当家地就又试探性地问道,“侯爷,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你忘了她可是我们唯一的嫡女啊,从小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去培养她的啊?难道你就真甘心啊?” 提到这个他也恼恨,可不是么?他们当初培养她可不是这个目的,至少也要嫁一个身体健康的皇子? 哪知老皇帝一封圣旨下来,就直接葬送掉了他们的打算! 想到这他的语气也极不耐烦了起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甘心又能怎么样?那可是圣旨,圣旨!不是同僚之间的书信,违抗圣命是要杀头的,咱们家几百口的人命,难道你要因为她都葬送掉吗?” “可那汝南王他就是个火坑啊?”御史夫人依旧不甘心,“你让阿樱嫁过去,那就葬送了她一辈子啊?”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抓住曹寅的胳膊就一脸激动地道,“侯爷,要不这样,你去跟陛下说,就说阿樱她得了怪病,没法嫁给汝南王可好?” 曹樱听到此,随即便停止了哭泣,跟着就一脸期翼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曹寅看到她们这神色,脸上就挂起了一抹复杂的神色,跟着就一甩衣袖叹息道,“你们以为皇宫里的那些御医是摆设还是死的? 要是让他们查出来了阿樱是装病,你们有没有想过回是什么后果?你这是公然地嫌弃皇帝的儿子! 一条欺君之罪降下来,不要说我们府里的这几百口人了,就是整个家族,甚至是九族都要受到牵连? 咱们的这位陛下向来就杀伐果决,他狠起来,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能舍去,更何况几个臣子,及臣子的家眷?” “啊?那,那该怎么办啊?”母女俩听罢,皆是一脸的菜色,显然是被吓到了。 曹寅就到,“能怎么办?就好好地备嫁?” 说完他就一甩衣袖出去了,独留下母女两个互相看着对方。 一会儿之后,御史夫人也就开始劝慰起自己的女儿来,“阿樱,要不你就认命地嫁了,母亲刚才也仔细的想了一下,那汝南王除去身子骨弱了一些,其他方面的条件也还是挺不错的。 你看他,都二十岁了,身边也没有个通房小妾什么的,你嫁过去了,你就是她身边唯一的女人。” 听到这里,曹樱就赶忙打断道,“二十岁了,身边还没有个通房小妾什么的,那不就更能说明问题么?说明他身体方面不行!还说我嫁过去不是守活寡?” 听到她说的如此孟浪的话,御史夫人就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我的小祖宗,你看你这都是说的什么浑话,在那儿学的这些不三不四的言语,这些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该说出来的吗? 这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了,他们会怎么想你认为你?你想过没有?那口水都要把你掩埋的?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知不知道?” 经自己母亲这么一提点,曹樱也后悔自己刚才的一时图嘴快,在又加上她母亲的几个狠瞪视的警告眼生,曹樱赶忙点头,表示她以后不会再这么说了。 御史夫人松开她的嘴,然后又接着道,“再者,那汝南王现在也得陛下青睐,不仅被封为了亲王,而且封地也不小,那汝南郡可是一个富庶的地方,你嫁过去,王府里的里里外外都是你打理,不比嫁一个什么人强啊? 这女人嫁人啊,可不就是图的这些么?” 曹樱就嘟哝着嘴道,“我在家也是不愁吃,不愁穿,不愁没人伺候的!” 御史夫人就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那能一样么?” 说着她便站起身,交代道,“好了,你就好好的想想?” 待她离去之后,曹樱就又嘤嘤地哭泣了起来,此时她觉得愈发地伤心委屈了起来,她爹叫她嫁,现在她娘也逼着她嫁,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她好恨啊!就因为对方是皇帝的儿子,即便她再不喜欢,再不待见,她也要嫁? 凭什么? 她不喜欢萧越!她一点也不喜欢他! 她不认命,她绝不认命! 她恨恨地捏紧拳头,眯起双眼,然后就对着一旁的侍女道,“秋燕,你待会儿出去帮我送一封信给辽东王。” 第67章 不会看错吧? 待萧黎身边的两个随从人员退下之后,青冥自觉地也到厢房外面去守着了。 容烨将一张纸递给萧黎。 萧黎就问,“这是什么?” 容烨道,“这次下注赢回来的钱。” 萧黎双眼顿时就晶亮,“这么快就收着钱了?” 容烨点了点头。 萧黎一边将纸展开,一边道,“我以为怎么也得要我六皇叔成亲了之后才能收到钱呢。” 容烨端起面前的茶杯就抿了一口,“圣旨已下,既定的事实,成亲也不过就是一个仪式罢了。” 萧黎就道,“那可不一定,这万一要是中间出现了什么差错那可就不美了?”看来这古人有时候做事情还是不够严谨啊? 容烨饮茶的动作就是一怔,跟着就道,“也是,不过既然别人都将钱给送过来了,那咱们就收着就是。” 萧黎就笑呵呵地,“那是!” 她这里可没有将闪光的金子往外推的道理。 当她看到纸条上面的数目的时候,她嘴巴都长成了“o”形,一脸的惊诧和不可思议,“这么多?” 容烨就微点了下头,“嗯,帮你下了三千金的注,十倍的赌约。” 萧黎眼睛顿时就笑眯成了缝,“啊哈哈哈,这个赌约可真划算啊?”几天还没得一个旬的时间她就足足地赚了两万七千金,看来这个燕京城里的有钱人还是挺多的。 她美滋滋地看着纸张上的数目,然后容烨又将另一张纸推到她的面前,萧黎一愣,不解地望着他,“这又是啥?” 容烨道,“茗肴集的分成。” “不是还没到时间么?” 容烨就道,“过两天我要外出一趟,可能要一个月左右才会回来,所以就提前给到你,下个月就按照今天这个日子跟你结算。”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接过,跟着就问,“那上次你帮我买地的钱扣除来了没有?” 容烨点了点头,“扣了。” 萧黎将纸条展开来看,突然就瞪大了眼,“怎么扣除了卖地的钱还这么多?” 容烨就跟她解释道,“咱们家酒楼生意好,而且来这里用膳的不是燕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一些富家商贾,所以他们都舍得点餐,扣除材料方面的采买和人员的薪资我们一天的净收益差不多是一百金。” “一百金?这么多?”萧黎就乍舌。 容烨就点了点头,“嗯,好些有钱人和富户差不多一天两顿都是在咱们家酒楼里用膳,有的人还要求外订打包带回家吃,但我没同意。” “为何呀?”这要是在现代可是一种很流行的销售手段呀?这少年咋就不应呢?有钱都还往外推的。 容烨就道,“一则是膳食房那边忙不过来,二则也是规避将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像这种饮食这种进口的东西,凡是还是多加小心一些的好。” 萧黎就道,“你是怕有人到时候在食物中做手脚?” 容烨看着她就赞许的点了点头,“阿黎聪明!不无可能,因为咱们酒楼生意爆火的原因,目前已经遭了别人的羡慕眼红了,有人前段时间花高价钱来咱们酒楼套那些菜肴的做法,还有人企图挖掘咱们家的庖厨去他们家干活的。” “谁啊?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连武城侯府家的产业也敢惦记和下手?”萧黎就有些气愤。 容烨就好笑道,“阿黎不是曾说过,燕京城的上空掉下一匹砖随便都能砸道一个官儿么?武城侯府又不是燕京城里唯一的勋贵人家和世家大族,别人就怎么不敢惦记和下手了?” “听你这口气,对方还是大有来头啊?”萧黎瞪着他道。 容烨就继续笑,“也不算什么事,这些我都能处理,阿黎不用担心!” 萧黎就撇撇嘴道,“我才不担心呢,我就是不舒服有人惦记我的东西,你别忘了,那里面可还有我的两成股份呢?” 容烨就朝她眨了眨眼睛,“知道,没忘呢。” 萧黎就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自私了,光想着自己的那一份利益,然而人家的那些连提都没提,那少年会不会多意啊?那以后人家还会把她当朋友么? 于是她就补救式的又道,“要是对方那龌龊心思实在还不知道收敛的话,你就直接对外说这里面有我的股份,我看哪个还敢不知死活的跑到我的碗里来抢食?” 容烨就笑道,“不用,他们也只是私下里做些像收买人透露相关菜肴的菜谱和挖墙脚的那些小动作罢了,明面上还是不敢怎么样的。” 萧黎就问,“那他们有没有得逞?” 容烨就摇了摇头,“不曾,放心,负责整个酒楼运作的那些人,从上到下,包括掌柜的,后厨掌勺的,还有大堂和厢房里跑堂的都是我父亲麾下多年的随军将士和武城侯府的府兵,他们对武城侯府不说绝对的忠心,但也不会轻易地出卖。”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就好!” 随即她就又问道,“唉,你这次下注下了多少的本?” 容烨就道,“一万金。” “一万金?”萧黎眼睛就瞪的堪比铜陵了,“那你岂不是赚了十万金?” 容烨也不隐瞒,点了下头,“是!” 萧黎就很是羡慕地道,“有钱就是任性,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有钱的人会越来越有钱了,那是因为他又本钱舍得投资啊?” 容烨就看着她揶揄道,“你现在也很有钱啊?你现在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富婆呢?” 萧黎就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洗刷我呢,我在你面前,连九牛一毛都赶不上,还小富婆呢?” “阿黎谦虚了,阿黎现在是真的很有钱,就燕京城里的很多未出嫁的勋贵和世家大族的女子也是比不上的,像那种家里特有钱的小姐估计也就只有几百金的私房钱。” “不会?这么少?”萧黎就很是有些不信。 容烨就道,“不说别的,就说我自己,在自己没有经营产业前,家里每个月给我月例也只有五金,我们家还只是我一个独子,我爹娘还特别的疼宠我的那种,我现在十三岁,按照我从出生时起就有月例拿算起,十三年来不乱花一文钱,我统共也就只能攒到七百八十金。 我在燕京城里还算是月例领的较多的世家子弟,像那种家里兄弟姐妹众多的,他们只会比我更少,本朝虽然对女子不会多严苛,但是在一个家族里女子的待遇永远不会高于男子,你说连我十三年来不花一文钱都只能攒到那么点私房钱,何况别人?” 萧黎就撑着下巴,“那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听有钱的啊?” 容烨就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你确实是很有钱。” 萧黎就看着他道,“话说你一个将门世家,怎么也那么看中金钱?手里要握那么多钱干嘛?” 容烨就再次地微勾了唇,“现在我们同各国休战,有生之年我还有没有上战场的机会都很难说,我自然是得为以后多攒些家底才是。” 萧黎就点了点头,“看来你也是一个懂得未雨绸缪的人。” “阿黎缪赞了!” “那你那些钱,就这样搁在手里了?不打算再去投资些什么?”跟着萧黎就又问。 虽然不懂得她口中的“投资”是什么意思,但是结合她之前的言语,容烨知道那应该就是置办产业的意思。 于是就点了点头道,“正打算去别些地方开几家分店。” “所以,这就是你要离开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容烨点了点头,“是!”也不全是,只是这句话他在心理回的。 萧黎就道,“好,那你去,至于酒楼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以后每旬休沐日除了我自己亲自到店里来坐镇以外,时不时地我也回安排人在这里看守着的,保证在你回来期间没有人来捣乱和下黑手。” “好,有阿黎在,我自然是不担心的,不过你放心,我也争取快去快回!” “唉,你不是平时也在上课么?这次出去一个月不会有问题?” 容烨就道,“我学的那些基本上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不必时时跟在老师身旁,我只是有不明白的才去向老师解惑。” “哦,原来这样?行,那就祝你这次开店顺利!”说着就为他也为自己各斟了一杯清茶,然后端起来敬他。 “多谢!”容烨也双手捧着茶杯然后与她的碰了碰,随即两人同时饮下。 跟着萧黎就把那几张凭条收了起来揣好。 容烨就跟她说起了别的,“不过阿黎在宫中也要多加小心一些,还有那个冯桢,要不阿黎还是多让他逍遥几天,待我回来了,再一起帮你收拾可好?” 萧黎就扬了扬唇角,“放心,我省得的,至于那个冯桢,到时候再说?情况允许的话,我就把他给收拾了,若是情况不允许的话,我是不会妄动的。” “好,阿黎可要记得!” “记得,我的命可金贵着呢,哪能让那个腌臜的东西给算计了去!”萧黎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不屑地道。 容烨睨着她微微地笑了笑,再三地交代,“阿黎还是尽可能地小心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 萧黎听他如是说,心理微微地升起一抹感动,抬起头盯着他良久终究还是将那句压在她心底的话问了出来,“容烨,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么?” 容烨知道她这话黎的意思,她果然是一个聪慧且很通透的孩子,她是怕他有一天会在她的背后捅她一刀? 看来一年前的那件事情对她的影响很大,已然在她的内心里筑起了一道高高的防备之强。 他也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方才道,“其实,我跟阿黎一样,不是一个轻易能相信人,甚至将人当作朋友的人,但是阿黎例外,既然阿黎问了我,那我便告诉阿黎,容烨永远不会站在阿黎的对立面,更不可能成为阿黎的敌人。” “若是有人逼迫着你呢?”萧黎追问。 容烨就道,“这个世上没有谁能逼迫的了我,谁逼迫我,我就跟谁翻脸!” “好,那你这话我可就记着了啊,倘若你将来有违今日之言,那么我就当是你自己的意思了。” 容烨微微地牵动了唇角,“我跟阿黎永远不会有哪一天!” “但愿,但愿我们能够友谊地久天长!” 容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会的!一定会地久天长的!” 萧黎的嘴角就扬了起来,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跟着也就从腰间挂着的荷包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来递给他。 “呐,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几道吃食,皇宫那里都还没有,所以,你可得替我保密呀,就说这几道菜是你们酒楼里自己的庖厨摸索出来的。” 容烨盯着她良久,随即笑了,“好!” 他的嘴角和眼里全是笑意。 然后他伸手接过,展开,“豆腐,豆浆,豆皮,豆泡,豆干,豆苗,豆花,怎么全是豆?” 萧黎就道,“本来就都是黄豆做的呀?” “黄豆做的?”容烨很是诧异,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这个时代所产的豆子都是直接剥了壳要么拿来给牲口炒了吃或者是煮了吃,一些穷苦人家也会拿来当粮食食用,但是都不会食用很多,基本上都是用来喂牲口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我给你说,黄豆可是个好东西,浑身上下都是宝,它磨成浆之后可以喝豆浆。 豆浆汁用石膏或者盐卤可以点豆腐,那豆腐嫩嫩的,滑滑的,口感非常的细腻,而且还营养丰富。 豆腐可以切成小块儿做成红烧豆腐,还可以豆腐煮鱼,切成薄片还可以做成煎豆腐,在油锅里还可以炸成豆泡,豆泡也可以煮鱼,也和其他菜一起炒来吃。 哎呀,总之,这些该怎么做的的步骤我都在那张纸上写下来了,你让人按照上面的做就行了。” “好,我稍后让人做一下。” 萧黎就给他道,“我给你说那豆浆配油条是最好吃的了。” “油条?”容烨就有些不解。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就是那种发酵过的面,然后把它扯成大约筷子长的长度,并排两指的宽度,然后就放到油锅里去炸,直到把它炸泡炸黄为止,然后就捞起来,控干油晾一会儿,然后就配着豆浆吃,可好吃了,我在家的早餐都是这么吃的,”就是可惜了这个时候还没得菜籽油,都是猪油,要是有可食用的植物油那才好呢。 见她说的那么好吃,容烨就点了点头,“好,那我到时候也让他们做一下。”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嗯嗯,到时候咱们早上还可以当作个早点来卖呢,到时候再蒸些包子馒头,水饺什么的,也还可以赚一道钱。” 容烨看了她一瞬然后就点头道,“这个可行!” 两人商定,大约又过了一会儿,萧黎身边的两个人就回来了,看到他们今天这么快,她还有些许的诧异。 然后就见雪见捂住嘴巴对她低声耳语句什么,跟着就见萧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当真?不会是你们眼睛花看错了?” 第68章 荣幸之至! 雪见就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容烨,想说却好似又有些顾及,容烨领会,即刻起身,“那你们说,我先出去一下。” 说着就欲转身离去,萧黎却看着雪见将他唤住道,“容烨曾经救我过,也帮过我,是我的好朋友,在他面前,你们有什么事便直说,无需隐瞒,他,不用避讳!” 容烨就有些为难,“阿黎” 萧黎抬手便阻止道,“容烨,我既当你是朋友,那便是真朋友!” 再说,九皇子萧尧那个狗东西的丑事,她巴喜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呢,她还会替他遮掩?做梦呢? 容烨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方才道,“好!” 雪见和何侍卫见罢,于是也就不再有所顾忌了,就见雪见二人同声道,“是!” 于是雪见就当着几人的面又道,“不会有错的,我跟何侍卫看得是清清楚楚,那就是九皇子,即便他们做了一些个掩饰和伪装,但常在宫里面走动,我们是不可能把他们认错的,还有他身边的那个掌事太监何杰,还另外跟了燕京城黎的两个公子哥儿。” 萧黎就问,“另外两个是何人可知?” 雪见就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两人我不认识。” 一旁的何侍卫就道,“一个是尚书令杜晨家中的庶子杜锋,一个是五官中郎将岳章家的嫡三子岳岩。” 萧黎就讶然,“你知道?” 何侍卫就道,“同住在燕京城里,那两人打小就不学无术,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燕京城里的有名的纨绔子弟了。” “哦,是这样?”萧黎摩挲着下巴,突然就道,“唉,等等,你说的那个尚书令杜晨可是辽东王妃娘家的舅舅?” 她记得上回跟容烨碰面,聊起他老家庄子上的事情,好像就有提到过此人的名字。 容烨一怔,那喝茶的动作就顿了一下,随即嘴角就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小丫头的记性可真好! 却见何侍卫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萧黎的嘴角也就扬了起来,然后眼里也染满了笑意,“哎哟,这可就有意思了,辽东王妃的娘家表弟带着当今最受宠的九皇子萧尧去逛窑子。” 呃,小主子您这也太直接了?就这么大刺刺地闹了出来,这要是让有些人听到了,丢脸的还不是你们皇家? 何侍卫和雪见皆是一怔,就那么直愣愣地望着她。 听到她这话,容烨手中的茶杯就是一抖,洒泼了些出来,好在他反应够快,那茶水才没有滴落在衣服上。 萧尧竟然逛窑子? 他好像也才十二三岁?真是想不到啊,堂堂皇家九皇子,小小年纪竟然会出入那种腌臜勾栏之所? 看来这长大了也不会是个什么好的。 然后他就看向了萧黎,就见她一脸玩味且不含好意的神色。 萧黎没好气地斜了雪见他们二人一眼,“这么看着我干嘛?横竖丢皇家脸面的是他萧尧,又不是本公主,那么无品无德又下流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还不让本公主说出来,是个什么道理? 再说,他们母子俩平时也每少给我和姑姑挖坑使绊子,我凭什么还要替他遮掩? 你们可得给我记着,从皇祖父将你们派给我的那一天起,不管你们是真心也好,还是假意也罢,至少在外人看来你们就是我东宫的人,是跟我萧黎一起的。 倘若你们还得陇望蜀,这山望着那山高,企图寻求新的主子跟靠山,那我得奉劝你们一句,一个胆敢为了一丁点的利益就判主的人,看还有谁人会真心地接纳你们? 他们对你们的只有利用,只会不计一切地榨取你们的利用价值,然后等你们再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就会马上的弃你们如浮萍。 更别说还要兑现之前许给你们的好处了,这估计都是你们比较好的结局,若是不好的你们就等着看你们是怎么死的? 说不定死了连一副普通的棺木都没有,直接拉去城外的乱葬岗上一扔,然后让那些野狗野狼们任意地啃食。” 两人听罢皆是一片骇然,然后即刻跪下表忠心。 “属下不敢,请小主子放心,属下等之前效忠的是陛下,但是自从陛下将我们指派给了小主子之后,我们就是小主子的人了,今后效忠的也只能是小主子您,这也是陛下当初交代给我们的。” “皇祖父交代你们的?”萧黎目光锐利地盯视着他们。 何侍卫不卑不亢地迎视着她的目光道,“是的,陛下说,我们今后就跟小主子捆绑在一起了,您生我们便生,您若是亡了我们和我们身后的九族也跟着亡。” 萧黎心理就一突,她没想到她这个便宜皇祖父竟然会为她做到这份上,那难道说是自己之前多想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帝王心,海底针,那哪晓得他是不是故意交代他们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麻痹自己,好看自己是否真心的待他那个祖父? 所以,她还是不能太大意了,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她收起心中的那份感动,然后目光就看向了一旁的雪见,就见雪见也决绝地道,“奴婢打从进了东宫的门,就生死东宫的人,死是东宫的鬼,奴婢不敢背主,也不愿背主! 我们虽身为奴婢,下属,但是小主子和长公主却从来待我们都很亲厚,我们即便是打碎了东西,做错了事情,两位主子也从来都没有打骂苛责过我们! 我们在东宫的日子,是在其他地方都不敢奢望的,所以,这一辈子,小主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小主子不想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绝对不做!” 萧黎就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好,我记着你们今天说的话了,同时我也给你们承诺,只要你们不背主,不作奸犯科,不私下里做违背我跟姑姑意愿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虽为女子,但我也说话算话,倘若有人欺负了你们,或者你们的家人,我给你们做主!不管是谁,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贩夫走卒,在这个燕京城里,我都给你们做主到底! 但是前提是不是你们主动招惹祸事!若是你们或者你们的家人仗着我或者我东宫的名义去做恶事,那么一旦让我知晓了,我决不轻饶!我会亲手将你们给处理掉! 本公主可以护短,但是本公主希望我所护之人是真正值得我护的!” 两人心理皆是一颤,可更多的却是兴奋和感动,于是两人面上皆是一喜,赶忙道,“是!请小主子放心,我们今后定当尽心竭力地伺候和照顾小主子跟长公主!” “好了,都起来,”见他们应承了,也表了态,萧黎手一抬就让他们都起身。 “是!”两人起身,然后站到一旁。 她这恩威并施的驭下手腕,还有她刚才在说那些话时候所流露出来的凌厉眼神,容烨皆尽收眼底,同时心中也有了不小的震撼,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不仅心思玲珑剔透不说,在短短几个月的学习和修习中,竟能将帝王之术学到这般程度,已然是难得的了。 可能现今的整个大魏皇室,除了宫里的老皇帝,估计所有的人加起来也不及眼前的这个小不点儿厉害。 而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萧黎刚收服的那两个随侍何侍卫跟雪见两个人。 若说是在这之前,跟着这么一个小主子,他们心理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何担心的,这小主子虽然深受陛下宠爱不假,可是陛下他年纪已经很大了,说句大不敬的,谁又能保证陛下他还能活多少年? 关键是,这小主子的那些皇叔皇姑们除了那并病恹恹的汝南王以外,其他的待他们姑侄俩可是一点的都不友好,这老陛下若是去了,这下一任的帝王肯定不会善待他们的。 而他们身为她们姑侄俩的下属和贴身奴婢又会有什么好的? 所以,他们心理一直都怕的,也总是暗暗地在心理祈祷着老皇帝能多活些年头,最好是长命百岁的那种,这样他们的主子就能多得些他的庇佑,而他们也会好过些年。 不过从她刚才给他们说的那些话,他们突然发现他们的这个小主子其实也是一个有些手腕的,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孩儿和一个面团儿的人。 跟着她,真心实意地服侍她,或许他们真的还有另一番造化也不一定呢,至少她不是一个随意打骂,不将他们下人当人看的人,她跟长公主还是挺和善的一个人。 诚如她所言,他们从进入东宫的那一天起,他们就被烙印上了东宫侍卫和奴婢的印记,他们即便不是东宫两位主子的心腹之人,但是他们是贴身伺候她们俩的人,那在别人的眼里他们也是她们的心腹之人了,那在别人那里去也是不会受到重用的,有的也只能是利用,一旦别人把她们利用完了也就是他们把命交给别人的时候了。 与其那样,倒不如安安心心地伺候着自己现今的主子,这样还能给人留下一个忠义的名声,还能得到别人的一番高看与尊重。 若能得到主子的赏识和器重,他们和自己的家里或许还真能有个不一般的未来,于是两人便更加地打定了今后一定要好好的跟着眼前这个小主子的决心。 只要她是个有心机和手腕的,那么她就势必不会让人将她给轻易的算计去了,只要她没事,那么他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萧黎抬起头,一脸笑眯眯地就看着容烨,“容烨,要不咱们也去瞧瞧?” 容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阿黎想去那种地方?” 萧黎点了点头,“是啊,去看看,去看萧尧那个狗东西小小年纪是如何丑态百出的。” 何侍卫和雪见就有些紧张起来,于是赶忙阻止道,“小主子,不可!” 要是让陛下和长公主知道他们带小公主去了那种地方,到时候可想而知他们的死状有多惨! 萧黎才不理会他们的阻止,而是一脸期待地望着容烨。 容烨直接拒绝,“那种地方阿黎还是不要去的好,污眼!” 何侍卫和雪见也赶忙猛点头,何侍卫就道,“是啊,小主子,那种污秽又恶心之地您怎可去呢?没得脏了您的鞋底和污了您的眼睛,您想干什么,您直接交代属下去办就是,属下保管给您办好!” “还有我,我也可以的!”雪见也猛地附和道。 萧黎就讪讪然地收回目光,然后有些没好气地道,“我想干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干,我就是想看萧尧那个狗东西最丑陋恶心的嘴脸是个什么样子的。” 比较了解她的容烨就在心理面冷哼了一声,他才不相信她什么也不做,刚才他分明从她的眼睛里扑捉到了一丝不怀好意,高美人母子俩是咋个对待她们姑侄俩的她又不是不知道,依照她那不吃亏的性格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只不过她不承认,他也就不说,横竖那种腌臜之地他是不希望他去的,然后他就跟她解释性地劝慰道,“阿黎,我之所以不赞成你去那种地方,一是你现在还太小,即便你到了那里他们也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二十即便你想办法进去了,依照你目前的身高和年龄在里面也是很打眼的,这样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对你不利。” “对对对,容小郎君说的不错,小主子,您还是不要去了,”何侍卫跟着猛点头。 萧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就有些犹豫起来。 何侍卫见罢,赶忙就又道,“小主子,要不我将九皇子逛妓院的消息在城里面散布出去,然后让这个消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然后让陛下狠狠地责罚他跟高美人一顿?” 他觉得这个办法甚好,也算是为小主子他们出了一口恶气,报了一记恶仇了! 萧黎就斜了他一眼道,“散布出去干嘛?捂着!咱们不仅要帮他捂严实了,这样,你先去打探清楚一下,那妓院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 然后看能不能再多送几个环肥燕瘦或温柔小意,或性格孤傲冷然,各种款型的美人进入,记住,一定得既有才貌又有才情的,让她们以后都殷勤地伺候着咱们的九皇子。” 何侍卫和雪见就有些不解,何侍卫就一脸疑惑地望着萧黎问道,“小主子当真不想惩罚九皇子?” 萧黎就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哼,惩罚?就罚了那么一次有什么无关痛痒的?” 容烨看着她的目光就有了一丝深意,然后就对着一旁的何侍卫道,“好了,何侍卫,你们主子叫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不必疑惑。” “是!”想到她是主,他是仆,主人下达的命令哪能随意质疑的,于是何侍卫就拱手赶忙转身去交代萧黎让他办的事了。 然后雪见就上前去给他们斟茶,才发现茶壶里已经没了水,于是又赶忙的屈身行了一礼端着茶壶去后厨里打水了。 待房间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了的时候,容烨就直接性地问萧黎,“阿黎这是想要萧尧身败名裂?” 萧黎就朝他投去一抹赞赏的眼神,然后纠正道,“他除了一个九皇子的头衔,还有什么名?不过让他身败倒是真的! 高美人和冯桢那对狗兄妹能够勾结沈弼那个人渣算计我姑姑,现在沈弼都成了个寺人了,萧尧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十二三岁的少年,身子骨都还没有长成,就开始流连花丛,沉浸温柔乡了,他不报废,谁报废? 容烨就点了点头,“阿黎说的没错。” 萧黎就看着他道,“容烨当真觉得我说的没错?不觉得我可怕?是否还要继续跟我做朋友?” 容烨笑道,“阿黎多虑了,容烨不觉得可怕,容烨理解,生在皇家,一个人首先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容烨还知道,阿黎不是一个主动去招惹和伤害他人的人,阿黎是一个有底线的人,再说,阿黎不忌讳在我面前暴露你的另一面,不正是说明阿黎对我这个朋友的信任么? 所以,容烨心甚悦,能做阿黎朋友,容烨荣幸之至!” 萧黎莞尔,眼睛笑眯成了一团,“容烨能这般理解,阿黎也甚悦之,能跟容烨成为朋友,阿黎也荣幸之至!”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脸上都挂着浅淡的笑意。 第69章 贵脚踏贱地 见外面现在还有些尚早,所以萧黎不打算一直坐在这里,想出去逛逛,于是给容烨说了,说她晚点再回来用午膳。 容烨跟着也起身,“走,我跟你一起。” 萧黎就问,“你也出去?你没事么?” 容烨就道,“暂时没什么事情,你上回不是说想要买些调味品的种子么?正好,咱们可以去转转。” 萧黎略想了想,遂点点头,“行!” 于是一行人就下楼了,才走至一楼处,就迎面与几个人碰了个正着。 “阿黎?” 跟着一道欢快的少女声就在那一行人群里响了起来。 萧黎上前客气地跟几人打着招呼,“五姑姑,六姑姑。” 没错,这一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五女萧莹和皇六女萧雅他们几个,只不过萧莹看着自己的目光没有多少热情,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倒是萧雅对自己热情的有些过火,拉着她就问她这是要去哪里? 萧黎就道,“出去逛逛。” 萧雅就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就瞥到了一旁的容烨,当看清容烨那张清润绝伦的脸孔时顿时就惊为了天人,一双眼珠子恨不得就长在了容烨的身上。 感受到她那炙热的目光,容烨的内心里很是有些不悦,但是碍于人多眼杂他也不好发作,不过脸色却瞬间就冷凝了下来。 然后他朝萧黎就看了过去,跟着就对她点了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嗯,好!” 萧黎的话音刚落,容烨就转身离开了,青冥见罢,赶忙跟上。 人都走远了,萧雅还一个劲地盯着人家的背影看,跟着就抓起萧黎的手一脸兴奋地追问道,“唉,阿黎,那个小郎君是谁呀?” 萧黎就道,“一个朋友!” 面对她敷衍的回答,萧雅有些不大高兴,不过一旁的萧莹却突然地出声道,“莫非那便是武成候府的公子容烨?” 呵,刚才对自己爱答不理,现在问起容烨来倒是主动跟自己搭讪了?萧黎嘴角就忍不住地勾起了一抹讥诮。 还皇家公主呢?她看就平常普通的老百姓之家的闺女也比她们要知礼守节的多,她这会儿看她们就看那紧盯着蛋缝儿的苍蝇似的,恶心! 萧黎没有回答她们,而是问,“两位姑姑这是到这里来用膳的?” 萧莹点了点头,“嗯,逛累了,正好听说这边有家茗肴集的饭菜很好吃,所以就来尝尝。” 萧黎点了点头,然后就道,“那两位姑姑慢用,我先出去了,”说完也不等她们应声就直接地领着雪见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萧雅就在后面喊,“唉,阿黎?” 见萧黎没答她,于是又刚忙侧过头来就问萧莹,“唉,刚才那个小郎君真的是武成候府公子容烨?” 萧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也很冷淡,“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他。” 宫里的人都知道,容烨之前在大街上救过萧黎,然后两个人就成为了朋友,萧黎基本上每次出宫来玩儿都会找容烨一起。 据说武成候府的小郎君不仅生了一副好容貌,面容冠玉,身姿如松赛竹的挺拔,传闻倒和刚才那位少年十分吻合。 萧雅就道,“他可长得真好看,就跟那画中仙似的,长身玉立,容貌矜贵清隽,神态更是清冷疏离。” 萧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跟着再次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一声,就直朝旁边的品茗馆走去。 萧黎出得外面来,就见容烨主仆俩正站在一个树荫等着她,于是她加快步伐地走了过去,“嘿,走!” “嗯,”容烨点了点头。 几人一同往前走了几步,萧黎就对着容烨提醒道,“容烨,你以后可得注意一点,我那两位皇姑今天见了你之后,估计以后会经常来茗肴集,”与你偶遇,然后纠缠你! “阿黎担心我?”容烨是何等聪慧,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全,但是话里所隐含的意思却是领会了个十成十。 萧黎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是?原本你是我的朋友,不要哪天一不小心遭了道变成我的姑父了?” 容烨看着她就有些哭笑不得,“阿黎别胡说?” “哼,我才没胡说呢,”萧黎再次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长得那么好看,而且家世也那么的好,她们终年在我皇祖父那里也不是很受待见,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宫里那些女人们的打算了。 上回在浴兰节上她们就对尉迟哥哥大献殷勤,今天见着了你,又像盯上了漏了缝儿的蛋,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不要遭了她们的道儿,最后告到我皇祖父那里了,然后就只能给你们来个圣旨赐婚了。” “尉迟哥哥?”容烨好看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萧黎就点了点头,“对啊,尉迟丞相家的那个嫡次孙,在太学了当学霸的那个。” “阿黎很喜欢那个尉迟焘?” 萧黎略想了一下,“还好,他不讨厌,没有那些世家子弟的恶习,为人还算正派。” 容烨点了点头,“好,我以后小心。” 两人不再说什么,然后继续往前走,然而在一个僻静的拐角处的时候,萧黎却被一个横冲直闯的人撞的趔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了地上。 容烨一把将她稳住,雪见见了,上前去就对着那人吼道,“喂,你这个人是怎么走路的,都不带眼睛的么?” 青冥也是没有好脸色的瞪着那个人。 那个人吓了一大跳,同时也自知理亏,于是赶忙地跪下赔礼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刚才没有注意,我不是有意的,”他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朝身后着急地望了望。 此人穿着一身带补丁的衣衫,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的脸,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少年,应为他正处在变声期。 萧黎在稳住身形之后,就顺着他刚才目光朝前方望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他身后几仗远的地方还个人着几个像是谁家家丁打扮的人。 那些人在看到他们之后,就赶忙的停住了脚步,一副想上前却又不敢,但是又不舍得离去的观望模样。 萧黎在将那些人看了一眼之后,就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就看向了面前下跪着的少年,问,“你是被他们追?” 那少年回头朝那几个人看了一眼,然后犹豫着地就点了点头,“嗯。” 萧黎就问,“为何?” 那少年就道,“我偷了他们的东西。” “偷东西?”几人讶异,然后就朝他怀里看去,就果然看到他的怀里正抱着两包好像是中药包的东西。 那少年就又点了点头,解释道,“我有给他们钱的,但是我钱不够,只够抓一副药的,但是我婶子病了,着实病得有些严重,一副药不够,所以,我这才没办法的。” 敢情这小子是抢了人家的药,不过看他身上衣着打扮,瞬间也就明白过来,倒也能理解,不过好在这少年的心性也不是很坏。 她瞬间也便明白过来,那追着他跑的几人估计也是某个药房的活计,于是就叫雪见上去将那少年还欠人家的药钱给补齐。 那少年一听,猛地抬起头来,正要对着萧黎道理,却在彼此看到对方的样子之后皆是一怔,萧黎就道,“咦,怎么是你呀?小安子是?” 那少年在怔愣了一瞬之后就猛点头,一脸激动地道,“是,草民是小安子,没想到小公主还记得草民?” 说着他便又羞愧地低下了头。 萧黎便道,“记得,自然是记得的,我别的没什么,就是记性好,唉,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我当初不是让韩延帮你们了么?难道他没有照办?” 那小安子就赶忙摆了摆手,“不不不,韩大人还是帮了我们很多的,只不过后来的人太多了,韩大人就是想帮我们也能力有限。” “怎么回事?”萧黎就追问道。 对方就道,“后来周边几个县城的乞丐和贫苦人家听说了小公主你惩罚了恶人,并让他们捐出三成的家产以资助我们这些路边的乞丐和一些贫困贫苦人家之后,周围几个县城的乞丐和贫困贫苦人家也都涌了过来,然后僧多粥少,很快韩大人那里也就捉襟见肘,力不从心了。” 萧黎便点了点头,然后就问,“那你弟妹们的伤病好了没有?” 那小安子就猛地对她磕起头来,“谢谢小公主的关心和帮助,他们好了,都好了!” 萧黎这下就松了一口气,跟着又问,“上回听你们说你们只有三兄妹相依为命,怎么这会儿又冒出了个婶子来?” 那少年就道,“那婶子是跟我们同住在一起的一个乞丐婆子,她原本是郑县人,但是年前他丈夫生病死了,然后被婆母兄嫂赶出来了,然后就带着一双儿女来了燕京城里讨生活,但是在路上的时候被人给抢了,然后也就只能乞讨为生,后来我看他们也着实可怜,就把他们带去了我们的落脚点。 然后他们就跟了我们一起,然后大家相互间帮助,经常我跟我弟弟不在的时候,那婶子也帮我们照顾着我妹妹。” 萧黎就点了点头,“你们住在哪里?远么?那地方大不大?住了多少人?” 小安子就道,“我们住的不是很远,就在西市那边的泥瓦房后面的一个废弃的泥窑里,因为我们平时要讨食,不能离的太远,不然就讨不到食物了。 我们那住的人不是很多,也就十来个孩子。” 萧黎心里就合计了一下,然后就道,“你能带我去看一下么?” 在场的众人都就是一愣,尤其是那少年,“您,您要去我们那里?” 萧黎将众人的神情都尽收于眼底,然后点了点头,“对,去你们那看看,可以么?” 那少年就很是犹豫,“可,可我们那很破旧,您贵脚怎能踏贱地?” 萧黎就一脸傲然道,“怎么不可?整个天下都是我萧家的,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见她如此坚持,容烨便知道她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于是就道,“带路。” 第70章 招长工 那地方虽说是在西坊的管辖区域,但实际却是距离那些作坊很远地方,都是在皇城的边沿之地了,光是走路就要大半个时辰,很是有些偏僻。 不过也是,像砖瓦窑那些带着明火的作坊是不可能建立在闹市区的。 一行人才刚来到小安子他们的落脚处,就见几个蓬头垢面,一身脏污,衣服上到处都打着补丁的小孩子朝小安子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年龄大约在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微眯着眼睛仰着脖子一脸惊喜地率先就启口道,“大哥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小安子看着他们也很高兴,点头应着。 然后,跟着就又一个身高八九岁样子的小男孩儿就问道,“安子哥,孙婶子的药抓回来了么?” “嗯,抓回来了,”小安子随即就将那两个中药包从怀里拿了出来。 然后那问话的孩子一把就将药从他手里抢夺了过去,“我去跟婶子煎药,”说完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看着眼前这几个年龄都还不到十岁,打从他们来了这里之后就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们看的小萝卜头,萧黎就问,“你们这住的全都是这般大的孩子么?” 小安子就道,“就他们这几个的年龄稍微小一点,其他的都是在十一二岁,十二三岁的样子,因为现在外面天道比较毒辣,他们几个年龄稍微小点的怕出去了遭不住,容易中暑,所以我们这些大的就让他们在家里守着,顺便照顾下王婶子,由我们这些大的哥姐们去讨生活。” 萧黎就点了点头,觉得这群孩子虽说是乞丐,但是却都有一颗互助的善心。 她抬头朝四处张望着,这个废弃的窑厂虽然确实够大,足有一两百平米之广,但也确实是够破够烂,外墙上的泥土不仅被雨水冲刷的一条一条的沟痕之外,还有很多被白蚁注成了蜂窝状,更甚者墙体还垮塌了很大的一片。 从外往里看,只见里面地上的一角除了堆放几个破旧的土陶罐和几个土陶碗以外,就是划分成块的干草地。 有的草地上还铺着一些凌乱的类似于床单布帛,想必这便是他们晚上睡觉休息之地。 “你们住的这个地方,不安全,”萧黎皱眉就道。 小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一把自己的头,“我们人多,能找到一个容身之所着实不易,这地方虽说危是危险了点,但是好歹也能为我们避个风雨,和遮挡下烈日。” 萧黎就道,“我说的就是这个风雨天气,这不打风不下雨尚且可能还会好些,倘若一旦打风下雨,你们这里就真的很危险了。” 就那窑洞顶上稀稀拉拉的搭建的草棚子就能飞漏不说,就那窑洞不结实的四周肯定还会再垮塌的,届时住在里面的人不被活埋也会砸成重伤。 小安子就一脸沮丧地叹息道,“我们也知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也认命了,”谁叫他们是一群没爹没娘又无家可归的乞丐呢。 萧黎就问,“你说的那个生病了的婶子呢?我怎么没瞧见?” 从她这个角度能将里面看得个清清楚楚。 小安子就道,“在最里面,那堆柴草遮挡住的地方。” “走,咱们去看看她去?”说着萧黎就迈步往里走。 雪见一把就拉住她,一脸担忧地道,“小主子,要不您还是在外面等着,让奴婢进去瞧瞧那婶子。” 这破窑洞危险,随时都有垮塌的可能自然就不必说了,还有那个婶子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这万一要是传染病可怎么是好? 他们为奴为婢的,本就生的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但是小主子却不一样,她的命可金贵着呢,除了是深受陛下疼宠的皇孙之外,更是整个嫡系唯一的一丝血脉延续,那可是容不得有丝毫的差错和闪失的。 容烨也不准,也是有这方面的担心,他倒不是瞧不起这群终日以乞讨为生的嘴弱势的群体,而是也是担心那个婶子所患的为传染病。 那小安子也拦在了她的面前,一个劲地也请求她别进去。 看着眼前的几人,萧黎道,“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不就是生了个病么?咱们谁人不生病,我之前都还生过病,差点死了呢。” “呸呸呸,小主子可莫要再说这不吉利的话了,”雪见赶忙道,“奴婢知道你是个好人,就算奴婢求求你为我们着想一下好不好,那婶子倘若是一般的暑热伤寒病也就罢了,可若真患了什么传染性疾病,您说你这一进去,万一到时候过继了病气,可怎么是好? 奴婢们可是要承担责任的,若是搞不好,就连奴婢们的家人也会受到连累的,小主子向来心善,到时候怎么忍心?” “阿黎,倘若你要是觉得我自私冷心无情也好,但是我却赞同她说的,你要知道,倘若你出了个什么事,那遭殃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有一大群人。” 看到容烨也站在自己这边,雪见就一脸希翼地看着她猛点头。 而一旁的小安子也道,“是啊,小恩公,你还是别进去了,我们虽说是一群命贱如蝼蚁之人,但是我们也是贪生怕死的,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我们是要讨一辈子的口,但是我们也还是希望能活着。” 小恩公?他没叫自己小公主,嗯,倒是一个机灵谨慎的,萧黎内心如是评价道。 随即便又哀叹一声,“罢了,罢了,雪见,你去请个好点的大夫来,让他给那婶子好好地瞧一瞧?” “是!”雪见欢快地朝他行了一礼,跟着就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 容烨也吩咐一旁的青冥道,“你随她一起,”这附近住的不是地痞流氓,就是乞丐之类的,这万一有人对雪见不利,他也好能保护一二。 随后,萧黎和容烨走到不远处一个大黄果树下去躲阴,小安子也即刻跟了过去,趁着周围没人,然后萧黎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小安子,“你们这样长久也不是个办法,有没有兴趣,改变一下自己的活法?” 小安子眼睛倏地就是一亮,可是很快眼神又黯淡了下来,头也跟着垂了下来,叹气道,“唉,我们又何尝不想有个新的活法,之前我就去码头找个工,我想去帮人卸货扛麻袋,但是人家嫌我年龄太小,身子又单薄,不要我。 后来我又去城里的几家食肆询问过,问他们要不要招跑堂的,可是他们都嫌弃我之前是做乞丐的,说我身上脏,也不要我。 再后来,我又学着人去城外打过柴,企图靠以贩卖柴火养活一双弟妹,但是我们住的地方离城外着实是太远了。 我弟弟今年十岁,我妹妹也只有四岁,上次我去城外打柴,早上一大早起来就出城了,可是到晚上太阳都快落山了,我才打了一担柴回来,回来我才知道我妹妹白天的时候差点被人贩子给拐去跑了。 要不是赵婶子和另外几个兄弟当时拼了命的拦下那人贩子,我现在估计就没得妹妹了。 所以,从那以后,我就不敢离的太远了,也就只能继续当乞丐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随即就有道,“我这里到时候有一个差事,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 容烨一怔,随即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意。 小安子眼睛顿时又晶晶亮,然后猛点头,“愿意,愿意,自然是愿意的!” 萧黎就道,“我都没说是什么差事,你就说愿意,你就不怕我是让你们到我宫里去当寺人?” 小安子一愣,随即就皱眉苦挣扎了一翻,跟着眉头又舒展开来,似下了重大决定般,“做寺人就做寺人,反正我也就是贱命一条,怎么着不是一样的活,倘若我一人做寺人,能换得弟弟妹妹,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今后的安生,做寺人我也愿意!” 看着他那视死如归的决然神情,萧黎难得地起了捉弄之心,“你一个人做寺人,就想换他们那么多人的安生日子,你这算盘打的也太精了! 我说的是你们所有的男性去做寺人,女孩子去做奴婢!” 小安子顿时就很是为难地同她争取道,“小恩公,我做寺人倒没所谓,我妹妹做奴婢也没所谓,横竖她在宫里待到年龄也是能放出宫嫁人的,但是我弟弟不能做寺人,他若是做了寺人,我们这一家就绝嗣了。 只要小恩公答应不让我弟弟做寺人,小恩公到时候让小安子做什么都行,小安子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碰到怨言,小安子也必定会全心全意地效忠于小恩公。 另外,其他人是否做寺人和奴婢这个事情,小安子不敢擅自答应,小安子不敢替他们做主,这得遵照他们自己的意愿,但是小安子可以把话给他们带到,让他们自己去选择。” 萧黎就再次的点了点头,随即敛了敛神色,认真道,“好了,谁让你们真的做寺人和奴婢了?我那都是逗你玩的呢? 我宫中的寺人和奴婢已经够多了,哪就缺了你们这十来个人? 实话告诉你,不过你也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我在陈仓那边又一块私地,我打算在那里种植些调味品,和些粮食作物,以及养些鸡鸭鹅,现正缺人手,你们若是愿意,倒是都可以去那边帮我耕种。 放心,那边有一个庄子,房子尽够地住,无论是打风还是下雨,都不会存在着安全隐患,从此之后,你们就是我庄子上的长工,我也可以承诺你们,庄子上所产之物,你们可以同我三七之分,也就是我七,你们三,养好了,种植好了,你们所得之物也就多。 介于最初的一年时间,我可以提供给你们维持生计的粮食,也会每个月给你们发放一点月钱,但是可能不会很多,也就一百文的样子,不管男女老少。 但是前提是你们必须得帮我守好庄子,不能做出任何损害我利益的事,我这个人虽然也护短,但是我却更讨厌背主弃义忘恩之人!” 小安子一听说不用做寺人,而且还有安身立命之所,有工作,还每个月有月钱所拿,心里顿时就高兴的不行,然后一个劲地猛点头,表忠心,“愿意,愿意,我们很是愿意,这个不用征求他们的意见,我就能替他们做主。 也请小恩公放心,我们虽然人穷,但是绝不是那种志短,忘恩负义之人,小恩公将庄子交给我们来打理,那就是我们的救命大恩人,我们只有尽忠的份儿,绝不敢,也不会背主!”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晚上将他们招在一起,把这个事情给他们说一下,另外不要透露我的一丝一毫的信息,我那庄子名义上的主人是一个叫曾毅的富商,以后别人问起就这么说。 还是那句话,遵循他们每个人自愿的原则,愿意的就去,不愿意的也不勉强。” “是!”小安子恭敬地应着。 容烨就道,“确定了,到时候就传信给茗肴集的杜掌柜,两天后我会离开燕京城,到时候可以送你们过去。” “是!”小安子又是恭谨地朝容烨行了一礼。 然后萧黎就又补充道,“记住,今日之事,不要告知任何人,包括你的弟妹,还有我身边之人,这事只有我知,你知,容小郎君,咱们三个人知道,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有这样的私产。” “是!小主子放心,这事绝不会有第四人知道!” 果然是个机灵的,这一下就又改口了,现在就认自己为小主子了。 萧黎跟着就又交代道,“我刚才也看了,你们这些人由于长年累月挨冷受饿,身子骨都比较差,所以你们到了那边早晚还是要多加锻炼的好,不说别的,至少每天早晚都要跑上几公里的山路才成,这样才能把身子骨养的强壮和结实一些。” “是!” “还有,那个庄子有点大,光你们十几个人,还有庄子上原本的几户人家估计也是不够的,有空了,你帮我到周边的县城里多走走,若是有和你们一样经历,又心地良善勤劳之人也就帮我一并招回去。” 容烨听到她后面这两句交代之后,就又朝她望了一眼,随即眼里也染了笑意! “是!” 第71章 拉拢干什么? 何侍卫出去,直到下午酉时初刻才回到宫里,一回宫,他便来萧黎的重华殿禀报。 萧黎一挥手,殿中伺候之人尽数退下,萧黎便问,“如何?” 何侍卫起身,恭敬道,“回小主子话,那家妓院原本是前太尉杨勉之家的产业,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杨家就把那产业转卖给了一家姓甘的皇商,现在那产业是甘家的产业。” “皇商?” “是的,皇商,做茶叶生意的,像皇家所用的顾渚紫笋和雁荡毛峰就是他们家提供的,现今家主名叫甘槐,现年五十三岁,膝下有三子二女,三子皆为嫡子,两女儿皆是庶女,由妾侍所生,五个子女现已全部成家。 不过我在查探的过程中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那甘槐在年轻的时候还养过一个外室,据说那外室还为他养了一双儿女,后来那外室和她所生的那双儿女被甘槐的原配妻子知道了之后,没多久,那外室的家中就发生了一场大火,然后那一家三口就都葬身了火海。” “这与这件事有什么关联?”萧黎就蹙起了眉头。 何侍卫便道,“小主子有所不知,今天我在外面正好碰到一个人,一个无论是身形,还是长相都跟那甘槐极为相似的年轻人,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的样子。 然后属下就跟踪了下,发现他家住在城东的一户独立小院里,然后我在那里看到了辽东王妃身边的那个奶嬷嬷,然后他唤那个奶嬷嬷为阿娘。 而我后来又去查了下,辽东王妃身边的那个奶嬷嬷正好是在二十年前,也是甘槐那个外室一家三口葬身火海的那一年去到辽东王妃他们家的,当时本来是让她去照顾她的娘家兄弟的,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成了辽东王妃的奶嬷嬷了,一直到现在,哪怕辽东王妃已经出嫁了,那奶嬷嬷都还一直跟在她身边。” “你是说,其实当初甘槐的那个外室并没有被大火给烧死,而是活了下来,然后后来成为了辽东王妃的奶嬷嬷?”萧黎微眯着眼睛一副所有所思样。 何侍卫就道,“极有可能,不过我在查探的过程中,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里也的确是有三具尸体,一成年女子,一对幼童,但是辽东王妃的那个奶嬷嬷从始至终却只有一个儿子,并没有听说她还有一个女儿的事。” 见他面有犹疑,萧黎就道,“这有何好想不通的?或许二十多年前死的并不是他们呢?不,或者二十多年前还是死了一个女童的,亦或者那女童也没有死,而是交给了别人抚养,然后长大了以某种身份进入到我五皇叔的后院做了某个不起眼的姬妾或者是别的权贵人家什么的呢,谁说的清?” 何侍卫就讶然,“小公主的意思是有人帮他们?” “很显然,所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她为了以后都不再受甘槐原配的加害来个金蝉脱壳以绝后患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里萧黎就突然地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就问,“杨勉之他们一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何侍卫就想了一下,然后道,“自从杨勉之和杨博被陛下罢免了之后,杨家就像是伤了元气似的,现在是低调的很,很少看到他们家的人出来,之前还听说杨勉之深受打击,后来就生了一场大病,养了足足一个多月才稍微好转一些,现在身子骨不如从前了,每天都用着药在将养着。 后来也听说杨家的那些铺子产业什么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一直在亏损,后来为了止损,杨家还出手了不少的铺面跟产业。” 萧黎就道,“你确定他们是伤了元气,在养病,而不是在装病,韬光养晦憋着坏?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杨勉之也不是那种清高孤傲之人,杨家也不是那种清流之家,杨勉之他嬴浸官场几十年,他们何至于刚被我皇祖父罢免官职不久就开始大肆变卖家中产业的地步? 你怎知他不是以变卖产业为由,实际上在利用那些产业在拉拢人脉?” 何侍卫再次讶然,“不,不会?” 萧黎就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杨勉之是何许人也?三朝元老,后又跟着我皇祖父几十年,几十年来,他的官位从来都是不降反升,后来甚至做到了太子太傅的地步。 就连去年的厌胜之祸牵连了那么多人,他都不受丝毫影响,依旧能稳坐太傅之位,可见这个人的心机城府之深,手腕之厉害。” “小公主,慎言!”听到她提及去年的那场祸事,何侍卫大吃一惊,然后就出声提醒道。 萧黎便道,“怕什么,政治斗争向来便如此,成王败寇,我又不记恨皇祖父!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我说话的声音也不大,难道还怕被人听了去传了出去不成?” 见她又朝自己射来一记厉眼,何侍卫顿时就不再吭声了,“是!” 跟着就见他又道,“那,若是真如小公主所猜测的那般,那他会不会对我们不利啊?那我们该怎么办?” 萧黎略思索了一下,“先凉拌,他们记恨我肯定是记恨的,恨不得我死肯定也是真的,但是照目前的形式,他们最主要的应该不是对付我,而是有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何侍卫不解。 萧黎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比如说夺嫡!” “夺,夺嫡?”何侍卫再次大张着嘴,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萧黎点了点头,然后就跟他分析道,“没错,夺嫡,我父王,我三皇叔,我的哥哥堂弟们,我们嫡系这一脉的男丁都死绝了。 我虽然现在还住在东宫里,但是东宫却早已经名存实亡,位置空悬,现在的东宫对他们而言已然跟一所供人居住的普通宫殿没有什么区别,它已经不具备任何的政治意义了。 不管怎么说,我皇祖父已经老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他现在还康健,但是他又能康健的了几年? 我二皇叔从小就不受皇祖父喜爱,老早就被打发去了翻地,我四皇叔也被皇祖父厌弃,罚去了封地,如今燕京城里还留着五六七八九几个皇叔,但是我六皇叔自幼体弱多病,终年吃着汤药,而且王美人出身低微,母族也没有什么助力,我六皇叔这一辈子都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无缘。 所以,下一任帝王也只能在我五皇叔,七皇叔,八皇叔,还有萧尧他们几个当中产生,但是七八两个皇叔无论是从母族的势力和自身的资质都只能说堪称平平,作为未来的储君人选着实不是上佳之选。 萧尧的母族虽无多少阻力,但是胜在他有一个以色侍人的母亲,皇祖父也曾夸赞他是他所有皇子中‘最类吾’的。” 看到自家小主子在说到高美人母子俩时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鄙夷神色和浓浓的嘲讽之意,他的心里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小主子,我知道你厌恶极了他们那对母子俩,但是能不能别露出那抹神情?你一流露出那般神色,我就怀疑你在憋坏! 却只见萧黎接着又道,“杨勉之,皇商甘槐,尚书令杜晨,五官中郎将岳章,辽东王萧凛,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现在已经是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了,估计朝中跟他们拴在一起的人还有好些。 我这五皇叔还真是不简单呢,不声不响地就做到了这地步,有朝中诸多重臣支持,有一个皇商给他作为做钱袋子,还有军中势利,之前一直还装着一副只问道不问政的修道之人的模样,原来这才是不叫的狗最咬人。 因为高美人萧尧母子俩现在是最受宠的后宫嫔妃和皇子,所以萧凛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来先毁了萧尧,不得不说他这法子还真是阴损呢,”不过也深得她心! 不知怎么的看到她嘴角勾起的那抹浅笑,何侍卫突然觉得他们家小主子竟然有些邪痞气。 见她突然之间又正了神色,何侍卫赶忙收敛心神,然后认真地问道,“那小主子,咱们接下来还要不要往那妓院塞美人?” 萧黎就道,“暂时不用,之前是不怎么肯定,但是照现在来看,这事八成跟我五皇叔和五皇婶脱不了干系,既然他们已经出手了,想必后面会更加地热情招待,咱们就不要插手了,省得惹得一身骚,这事咱们也就当完全不知道罢了。” “是!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不是也要拉拢一些朝中的重臣?” 萧黎就又朝他斜了一眼,“拉拢干什么?说白了,我就一公主,又不是皇子,也不是皇孙子,现在我唯一能倚仗的也就只有皇祖父,没必要平白无故的去为他人做嫁衣,与人树敌。 我是公主,那就应该‘规规矩矩’地做一个公主,享受皇祖父给我的一切疼宠,然后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傻白甜不是? 再说,你去拉拢,又有几个愿意站在咱们身边的?没得惹了皇祖父的忌惮和厌恶!他们谁要去争就让他们自己各凭本事争夺去!咱们不参与!只管看戏!然后必要的时候,将那个水再搅混一些。 你只需记得,我的封地是蜀国,那里才是我们最终的归属,我现在还太年幼,皇祖父是不会放我现在去就封的。 我们虽然不参与到他们那些夺嫡之争中去,但是咱们也不要太安于现状,何淼,你跟陈聪两个人可得好好的训练我东宫里的这批侍卫,要知道他们将来可是要跟着我去蜀国就封的。 我听说,去蜀地的路程十分遥远,而且要经过许多的大山大川,这一路上不仅有土匪草寇出入,还有很多猛兽凶兽,如大虫,熊瞎子之类的。 他们若不训练好本事,到时候如何跟着我去就封?别走在半路上,没保护到我,反而还自己丢了性命,岂不是可惜? 还有,有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着可信之人在宫外给我买一个宅子,然后去人牙子手里买一些忠实可靠,又机灵点的下人回去培训,然后送入一些各朝中大臣的府邸充当我们的耳目,我们要随时了解到他们的动向,只要不是对我们不利的咱们就别管。” “是!一切听凭小主子的安排!” “嗯,”萧黎点了点头,然后就将桌上的一个小匣子推到他的面前,“这匣子里是一些药材,你待会儿出去的时候别忘了带,出去的时候知道该怎么跟人说了?” 何淼就是一怔,当真还是没反应过来,只因自家小主子这话题跳跃地太快了。 萧黎见他那一脸懵逼的神情提醒道,“今天一下午你都没在我身边,直到现在才回来,难道你就不怕别人怀疑你都去干了什么?” 何淼随即恍然,“哦,明白,属下到时候就跟人说我家祖父突然生病晕倒了,我听说了之后很是着急,小主子您念及咱们主仆间的情谊,然后就特意准许我回家去探视了,所以我才晚归的。” 萧黎点了点头,“嗯,还不算太笨!” 何淼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地笑了笑,“跟小主子比起来,属下确实是愚笨了一些,”不过心里也却是在吐槽,哪谁跟你似的,小小年纪就心眼子那么多?跟个筛子似的。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然而萧黎却又道,“另外抽空了回去跟家里的人商量一下,待天气凉一点的时候就让他们迁去我的封地,不过你放心,这不是我要将他们作为人质的意思。 我是不得不为以后打算,还是那句话,我皇祖父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我还能享受他几年这样的疼宠,更不知道下一任的帝王会是谁。 不过不管是谁,恐怕他们都不会让我的日子好过,你们是跟着我的,我也不得不为你们及你们的家人打算,倘若真的有一天,咱们要突然奔命的时候,咱们肯定是会说走就要走的,届时我们肯定是顾不及上他们的。 但是你们追随我,又是我平时的贴身照顾之人,倘若真到了那天,你们及你们的家人也是不可能独善其身的,但我也肯定不会不顾及你们及你们家人的感受的,所以还是趁早做打算的好,以免得你们有后顾之忧。 蜀国距离京中遥远,又有秦岭作为屏障,长江天险为依托,那里气候景色宜人,又有大片沃野平原,想必也是很适合居住的。 到时候我回到封地,只要当权者心眼不要太小,想必我们会在那里很好的生活下去的。” “是!小主子考虑的甚是周全,”听她说了这么多,何淼顿时就满心满眼的都是震撼,要不是明知道她只有八岁,是自己所熟悉的小主子,就她这份心机与城府,还有对未来的把握与布局他都要怀疑她是妖孽转世了。 随即他心里也忍不住地发出一声叹息,可惜了,可惜不是个皇孙,生错了女儿身,若是个皇孙,还哪有那些皇子们的什么事儿,自己准会第一个就会拥护支持他去争夺那个至高无上之位。 不过也没关系,虽说不是皇孙,但是前前朝和前朝也是出过两位女皇和一个皇太女的,若真到了那一天,当权者容不下他们,他们只要紧守住蜀国那块肥沃的封地,又有几道天险作为屏障也不是不能与燕京相抗衡的。 想他们小主子这隐忍又不肯吃亏的个性,她是如此地看中自己的性命,想必也是不会做那愚忠待宰之人,定是会奋起反抗的。 突然地他又想起在浴兰节上,那淮阴侯想要染指巴陵长公主,他们家小主子就曾当着满殿的文武大臣说她将来替她姑姑养老,她将来会招个驸马,若是那样的话,将来小公主这一支的血脉岂不是还是照样姓萧。 跟着他又突然好像明白了陛下为何要将蜀国那么大一块地方划给自家小主子作为封地了,或许陛下一早就看出了他的那些皇子皇女们将来不会善待她,但是他又要保下嫡系留下来的这唯一一丝血脉,原来那里竟然早就被陛下给安排成了他们的退守之地。 越想他就越觉得是这种可能,而他也就越发地坚信了自己的信念跟猜测,于是他的心里就愈发的激动了起来。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就在他还在神游太空中时,却见萧黎又道。 何淼赶忙回神,然后恭恭敬敬地朝她行了一礼之后,还不忘将桌上放着的那一箱药材给抱走。 第72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看着练得已然是满头大汗都还不肯停歇的小主子,陈聪忍不住地抱着胸在一旁嘀咕道,“小主子这也太拼了,一大早上起来,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就没见她停歇过,你说她的精力咋就那么旺盛?”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何淼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答反问,“你就没看出来点什么?” “什么?”陈聪拧着眉头微偏着脑袋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何淼的目光仍旧望向了萧黎的方向,叹息道,“小主子太小了,但是她的时间却很紧迫,你说陛下还能庇护她多久?” 陈聪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过来,“你是说小主子这是在练自保之能?” 何淼挑了挑眉,“不然呢?只有自身强大方能活命的机会,小主子人虽小,但是道理却是十分明白的。而且她也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 陈聪,你曾经也是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你也应该深知物竞天择优胜略汰的道理,勋贵之家,大家世族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个世界的顶级之家--皇家,只会更甚之。” 他怎么不明白?曾经他也是生在富贵之家的,他们家是真正的世家大族,从前朝的时候就有了,几百年来从未衰退过。 他和他哥都是家中的嫡子,只因为他娘过世的早,在他哥五岁,他还不满五岁的时候就不在了,所以他爹后来又娶了一个,然后那女人又生了两个儿子,然后他跟他哥在家中的地位就尴尬了,用一落千丈来形容也不为过。 家中的下人们捧高踩低,使劲地巴结讨好着那个女人所生的那两个孩子,而他跟他哥就成了他们奚落的对象。 就是家族中的同辈之人,也是时常欺负他们兄弟两个,而那些所谓的长辈们也都是睁一只眼的闭一只眼,任由他们为之。 终于,他哥哥就在他刚满九岁的那一天被人诬陷害死了,而过后他也便离开了那个家,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流浪,讨生活,后来遇到了一对热心的夫妻,他们无儿无女,见自己可怜就收留了他,然后把他当亲生子女一般的对待,他在那个家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他便投了军,然后没两年,他便挑选进了羽林卫,然后又过了两年他便挑选为陛下的贴身护卫之一,现在又被陛下指派到小公主的身边保护小公主。 却见何淼又道,“陈聪,你也应该明白,自咱们被陛下指派给小主子的那一天起,咱们就是东宫的人了,不管是自己,还是咱们的家族亲人就已经跟小主子捆绑在一起了,无论是荣辱与共,还是生死。 所以,她安好,便是我们安好,她受辱,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亲人也不会有好的下场,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无论当权者是谁,最喜欢和最信任的肯定都是一开始就追随他的那些人。 像那些半路上投靠他的人,更多的也只不过是利用罢了,一旦利用完了,等待他们的结局都不会怎么好,纵观古今,各朝各代的历史皆是如此,因为当权者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疑心病重,他们会觉得既然当初你可以因为利益背叛原主子,又怎知你哪天不会因为利益而背叛我?” 陈聪就没好气地了了他一眼,“你不用给我说这些,礼义廉耻和基本的做人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既然陛下把我派给了小公主,那么我这一辈子的主子自然也就是小主子,小主子向来待我们都不薄,我自然也做不出那种卖主求荣背主弃义的无耻之事,”说完他就又朝萧黎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跟着就朝那对正在不远处休息的羽林卫走去。 何淼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浅笑,然后一把把他拉住,“兄弟,先别忙走,我话还没有跟你说完呢。” 陈聪皱着眉头看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那只大手,“你还有啥话要说?” 何淼道,“你的为人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些羽林卫就不知道了,我想跟你说的意思是,咱们小主子虽说是个女儿身,但是经过这么几个月的观察和接触,我发现,咱们的这位小主子可不是个一般的人,更不是个一般的小女娃。 在她身上,我不仅看到了太子殿下的睿智与仁儒,还看到了三皇子的勇猛,小公主虽小,但是却毅力惊人,也聪慧过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那份心性和定力,陛下现今所有的皇子皇女都是不能比的。” 陈聪若有所思地朝萧黎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然后何淼就凑到他耳畔低声道,“虽说本朝还没有出过女皇和皇太女,但是本朝的律法却也没有明文规定禁止这一点不是?” 陈聪听到这里,顿时就骇然,“难道小公主?” 何淼赶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小公主没有那个意思,她一心就想着待陛下将来不在了回她的封地去做她的藩臣。 但是你也清楚,就陛下如今的那些皇子皇女们,哪个有那么大的心性和度量,六皇子倒有,待小公主也和善,但是六皇子自幼就体弱多病,与那个位置无缘。 辽东王虽然看着和善,但是那也只是表面上的,九皇子飞扬跋扈,小小年纪更是心肠不善,他跟辽东王兄弟俩一个半斤的一个八两,不遑多让,而七皇子和八皇子两个又都是一个没多少主见的墙头草。 你想若是他们当中无论谁将来继承大统,很显然他们都是不会善待小公主姑侄俩的,肯定是会想办法打压欺凌小公主他们姑侄俩的。 但是小公主那人又岂是会任由人随意宰割的?她定是会奋起反抗的,不然,她何必又那么不辞辛劳的勤加锻炼武义,还有学习文史子集?做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不好么? 她是嫡脉唯一的一丝血脉延续,她自然得好好的活着,所以,届时与那个位置上的那位对上也不无可能。” “对上?可那是陛下,她只是一个公主?”这明显的实力悬殊,对上岂不是找死么? 看他那有些颓然的神情,何淼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低吼道,“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公主怎么了?陛下又怎么了?到时候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 你可别忘了,陛下赐给公主的封地在蜀国,蜀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陛下都能为小公主如此打算,我等岂能拖了公主的后腿?” 陈聪赶忙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公主才那么小,若是与之对上了,岂不是要吃亏?” “吃亏?”何淼嘴角就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痕,“与宫中的那几位交锋了几次下来,你见小公主何时吃亏过?这里面固然有陛下的偏疼,他们不好做的太过分,但是小公主又岂是吃素的?” 接着,何淼目光又坚定地望向萧黎的方向,“她现在是还小,但是她会长大的,只要陛下这几年身子还健朗,而我们这几年也护好小公主,就凭咱们小公主的聪慧才智,将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所以,咱们得趁着这几年的时间,也得将东宫的实力增强一些才成,不然到时候,保护不了小主子到达封地。” 陈聪就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应该增强自己的实力,”说完他就朝那些羽林卫走了过去。 眼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萧黎射完最后一支箭,然后就把弓递给一旁候着一名亲兵,那亲兵赶忙接过,辛夷和连翘两个赶忙迎了上去,一个握着一条帕子给她拭汗,一个赶忙将一杯温水捧给她让她喝。 萧黎一把夺过辛夷手里的帕子自己开始檫拭起来,然后又一把接过连翘手里的水仰头就咕噜咕噜地喝进肚子里。 看着她那豪迈的样子,站在一旁的连翘一脸担忧地劝着她道,“小主子,您慢点饮,小心呛着。” 萧黎一口气将杯里的水给饮尽,然后又递给她,“再来一杯!” 连翘赶忙捧着杯子又去倒水,然后萧黎就朝何淼走了过去,“刚才我见你跟陈聪两个人在这里嘀咕了半天,在说什么呢?” 何淼就道,“没什么,就是陈聪说小公主您锻炼太拼了,建议您悠着点儿。” 萧黎就朝那群正挥舞着戈茅的羽林卫望了过去,然后就摆了摆手有些不屑地道,“这算什么?” 当看到他们那软趴趴的架势,萧黎就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你们羽林卫平时就是这么训练的?” 何淼也朝那边望了过去,然后点了点头,“是!” 萧黎沉吟了一瞬没说什么,然后就见连翘又端了一杯水过来,萧黎接过又咕噜咕噜地喝了进去。 可就在这时,茯苓跑过来通禀道,“小主子,五公主和六公主来了!” 萧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们来干嘛?”而且还这么早? 茯苓道,“说是来找您玩儿,这会儿由长公主正陪着。” 萧黎就撇了撇嘴,“我哪有时间陪她们玩儿?”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汗湿透了的,她还要回去沐个浴呢,然后还得吃早膳。 “回去告诉她们,我马上要上课了。” 茯苓道,“长公主也是这么跟她们说的,可是她们却说没关系,等你下学了再玩儿也是一样的。” 萧黎就无语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儿,“那就让她们等着,”说完她就朝自己的寝殿方向走了过去。 茯苓三人即刻跟上。 可是才刚走了几步,然后她又改变了主意,“哎呀,算了,还是去见下她们,免得她们一天都缠着姑姑。” 然后她就又吩咐茯苓去通禀,就说她稍作洗漱之后就过去。 “是,”茯苓领命。 辛夷和连翘跟在萧黎的身后,辛夷就忍不住地抱怨道,“这么早过来,她们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连翘也道,“宁愿待着咱们小主子下课都要等,很显然的呗,小主子,你可注意点儿,平时也不见他们跟咱们东宫这边亲近,除了汝南王来过咱们东宫几次外,也没见哪个公主皇子的过来过,这会儿过来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萧黎就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我是鸡?” 辛夷一怔,连翘赶忙伸手推了她一把,然后给她使眼色,提醒她说错话了。 辛夷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有些言语不当,于是赶忙改口道,“哦,不不不,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会儿姿态放的这么低,肯定是非奸即盗。” 萧黎就无奈地摇了摇头,“平时没事还是多读点,家里识字的人也不少,不懂的可以相互间请教。” 两人不敢再言了,只得恭敬地应“是!” 然而萧黎却把这个事情给记在了心上,她觉得她身边的人还的确都是要识字的,毕竟将来封底上的事情多,她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还是要交给身边人去办的,不识字怎么能行? 所以她便又道,“到时候我让人给你们一人发几本有关蒙学方面的书籍,到时候你们好好的学习一下,虽为女子,但也还是要识些字的好。” “是!”两人对望了,然后纷纷吐了吐舌头。 萧黎回到自己的宫殿,才刚洗完澡出来,头发都还没有绞干,她正吃着她们为她准备的早餐,那萧莹和萧雅就等不及地过来了。 “阿黎,你怎么还在吃早膳呀,我们都等了你好久了也不见你过去?” 开口的便是皇五女萧莹。 萧雅倒是学乖了不少,然后伸手扯了扯萧莹的衣袖,以提醒她不该那么说。 萧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说的有些不妥,于是就嘿嘿地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你怎么这会儿才在吃早膳呀?” 萧黎脸上的神情不咸不淡,但也没有回答她们的意思,在接过连翘捧过来的水杯漱了漱口,又拿起帕子不缓不慢地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之后就直接开口问道,“两位皇姑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见她也不请她们入座,萧莹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大好看,萧雅怕她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于是就扬着笑脸赶在她的前面先开口道,“听说你的上课时间快到了,阿黎我们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萧雅就道,“是这么回事,打从上次我跟五皇姐上了一次街之后,我们就有了一个想法,也想在皇城里开一家铺子。 你也知道,刨除父皇平时给我们的那些赏赐之外,我们一个月的月钱也没有多少,就是有时候我们想要额外的加个什么喜爱的菜肴,或者是打赏下身边寺人奴婢都有些相形见绌。” 这个萧黎倒是晓得的,除了皇帝本人,可能还有就是她这里的需用不需要限制外,像其他宫的主子们平时的吃穿用度都是有定额的,若是超出了那个定额,或者是想要该个口味,换个菜色就要自己掏钱去向御膳房或者制尚局购买。 经她刚才的那一翻话语,还有她这个小意逢迎不得不说,这个萧雅最近这段时间的改变还是有些大的,也不愧是李美人生的女儿,跟她一样,很是会为自己争取有利的东西,也懂得审时度势,左右逢源。 今天她倒是对她另眼相看了! 只不过那个萧莹是个啥子意思,来求人都没的个求人的样子,难道说她就那么肯定她那个哥哥在夺嫡中会获胜? 不知是该说她天真呢,还是愚蠢,难道越是这个时候,不是越该谨慎低调,礼贤下士,巴结讨好她的吗?要知道她可是老皇帝最宠爱的皇孙女?而且还是嫡孙女! 只要她愿意,随便在老皇帝面前帮她哥哥说上那么几句好话,他那夺嫡的过程都要顺利的多! 倘若她把她惹毛了,她就是无意间在老皇帝面前去抱怨几句,她那个哥哥夺嫡之路可能都要艰难的多! 这个蠢货,给她哥哥拖了后腿都还犹未可知,不过也罢了,她就不跟她计较了,横竖自己也需要时间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她就不再旁生枝节了,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她便点了点头,又道,“那两位皇姑是想开什么铺子?” 萧莹这会儿倒没有给萧雅先开口的机会,而是抢先就道,“我也想开一家食肆,跟茗肴集一样的,你六皇姑想开一家制衣店。” 那天她在茗肴集亲眼所见何为宾客盈门,财源广进,所以,打从那天起,她就一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也要在燕京城里开一间那样的食肆。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扬起头双眼晶晶亮地道,“很好呀,到时候我去跟两个皇姑捧场。” 两人听罢,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凝滞了,就见萧莹道,“阿黎可能是误会了,我们今天来是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菜肴配方还有就是服装的设计图纸。” “这样啊?”萧黎就拖长了尾音有些为难。 “怎么,阿黎不愿意?”见她那副样子,萧莹就拉长了脸色,“要知道,我们可是你的亲姑姑,那容小郎君也不过只是你的朋友,你都愿意帮他,怎么就不愿意帮我们?” 去你娘的,这是什么道理,就因为你跟我沾点血缘关系,老子就得无条件帮你?你是妈个什么东西? 萧黎在心里憋了一口邪火,真想就那么喷她一脸,但她一想,还是算了,跟她一个蠢货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没得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于是她便又笑眯眯地道,“若说提供服装的设计图纸我倒是能给,但是菜肴的方子,五皇姑可能有些为难我了。 你们也晓得,我现在课业比较重,皇祖父每旬都要抽检我功课,我现在根本就没得时间跟精力去研制新菜肴。 我这里有的菜肴配方都已经敬献给皇祖父了,除了被皇祖父指定列为宫廷御菜外,其他的皇祖父都是准许流入民间的,无皇姑要开食肆也是开得的。 只不过你说要跟茗肴集一样,确实是为难我了,因为茗肴集那些菜品有些是他们家的庖厨自己研发的,有些的确是我提供给容烨的。 只不过我提供给容烨的那些菜品的制作方子那都是容烨花钱从我这里一道五十金买去的,并且要求我不能再卖于第二人。 五皇姑现在让我提供给你,那不是在让阿黎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么?老师和皇祖父一直就教导我从小要懂得礼义廉耻,阿黎记得的。” “什么?那些菜肴你还卖作了钱?那些菜肴不是你皇祖父准许流入民间的么?应该是无偿的呀?”萧雅简直是气的不行。 萧黎就一脸天真地道,“是的啊,是流入民间的呀,但是不是那些民间的厨子做不出来那味道么?所以容烨才从我这里花重金买的呀。” “你皇祖父平时没少赏赐你东西,你还有那么大一块封地,皇姐的封地也不小,你也不缺钱,干嘛还要去争那个利?要知道,那容小郎君当初还救过你呢?”萧雅听罢,语气就极度不爽,酸酸的。 萧黎就道,“是的呀,我当初也是这么跟容烨说的,但是容烨却说一码归一码,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所以得在商言商。 估计他也是怕我将来将方子又交给了别人,所以才执意要从我这里买,后来我一想,也是,还是给他个定心丸,所以我就把那钱给收了。” 萧莹就冷哼了一声,一下就把脸撇向了一边。 萧雅怕萧黎也要卖她图纸,于是就小心翼翼地道,“阿黎,那服装的设计图纸你不会也要收六皇姑的钱,六皇姑可拿不出多少钱来。” 萧黎就道,“怎么会?你们可都是我亲姑姑,我怎么可能收你的钱呢,雪见,去将我书房里那些服装设计图纸都拿过来。” “是!”雪见微一福身,然后转身就直奔书房而去。 萧雅听罢,心里顿时就欢喜不已,“阿黎,谢谢你,你简直是太好了,放心,到时候每个季度六皇姑都让人给你做几身衣裳!” 萧黎就大度地摆了摆手,“不存在,我们是一家人,六皇姑不必客气。” 萧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萧雅的眼神极为不善和不悦,“是,你就只认的到个你的六皇姑,我跟你就不是一家人。” 在场的众人神色皆是一敛,萧雅的心里极为不爽,但是却不好表现出来,因为她母妃曾对她说过,只要是太子之位还没有定,那在京中的所有皇子就皆有可能,叫她平时不要将人都得罪死了。 萧莹得意就得意在她有一个同胞的哥哥,而自己却没有一兄半弟,所以,她的将来还得仰仗于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们。 只见萧黎挑了挑眉,“五皇姑这话就说的有些过了,你们都是我的皇姑,我可没有偏袒于谁,只不过我跟容烨是有言在先的,我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财,自然就要遵守当初的承诺的,难不成,就因为五皇姑你要开食肆,我就要去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不成? 再说,那流入民间的菜谱都是一样的菜谱,不同的只也就只有那么几道而已,还有就是烹饪本就是一个不断的创新的过程,各食材之间的搭配又不是一成不变的,都是随着各庖厨自己的喜好而定,不同的搭配,就能产生不同的菜肴。” “哼,你就是不愿帮我,不必找那么多借口!” 萧黎也没了耐性,直接就起了身,“五皇姑既然不信,那就随你怎么想,好了,我上课的时间也到了,两位皇姑就随意。”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然后侯立在一旁的小冉公公和辛夷赶忙跟上,而茯苓和连翘则自觉地留了下来。 萧黎也确实是不想给她,给了她,她倒是赚了钱了,但自己可就损失大了,有本事她自己找人琢磨么? 妈的,就她那态度,嚣张的跟我无理取闹的市井泼妇似的,还想在她的手里来抠钱,想得美呢? 第73章 高下区别 萧雅一回到宫中,然后李美人就拉着她的手追问道,“怎么样,那小丫头片子答应了么?” “嗯嗯嗯,图纸都给我了,”萧雅一脸的愉悦,然后就用力地点了点头,从身后一宫婢的手里接过一个桃木盒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叠服装设计稿递给她。 “真的,那简直是太好了,”李美人也很高兴,然后就将那叠稿子接了过去,然后翻看着,越翻看她就忍不住地叹息道,“唉,你还别说,这小丫头片子的画技水平虽然不怎么高,但是这些衣服款型还是蛮新颖吸引人的。” 萧雅再次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嗯嗯,我也觉得阿黎在这方面还是蛮有天分的,不过她现在课业比较重,估计以后都没得多少时间再用于绘画方面的了。” “她课业重?你听谁说的?”李美人将手中的绘画放下,然后就问。 萧雅就道,“三皇姐啊,三皇姐说,以前她还能跟阿黎一日三餐地待在一起吃,但是现在因为阿黎的课业时间紧迫,很多时候她都是直接要么在自己的重华殿里用膳,要么都是让人直接将膳食送去草轩,在那里用膳的。” “哦,这是为何?”李美人一副若有所思。 萧雅就道,“听说以前的蒙学知识面比较简单,所以她学的倒是比较快,但是现在涉及到《大学》、《中庸》还有《诗经》那些东西就有些吃力了,而且父皇每旬都要抽查她的学业。” 李美人就点了点头,随即就将心里头的那点疑惑也给放下了,然后就道,“那能不吃力么?那可都是成人才学的东西,再聪慧,那也只不过才八岁,我看你父皇这是在揠苗助长。” “啊?那阿黎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呀?”萧雅长大了嘴巴。 李美人就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你在担心她?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父皇自个儿的孙女都不心疼,你在那穷操个什么心? 萧雅,我可得告诉你,不要以为她给了你一叠服装设计图,你就对她感恩戴德了?你可别忘了,她是嫡出,你是庶出,你们天生就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不管是谁,只要是有好处,你可以把握着机会尽最大可能去为自己争取利益,你也要给我永远地记住,你只是一个公主,没有同胞的兄弟可以倚仗。 所以,那些皇子王爷们你一个也不要去得罪,他们之间的互相争斗那都是他们的事,你不要搅合进去,这样将来不管谁继承了大统,那都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是,女儿知道了,”萧雅垂眸应是。 李美人将那叠图纸重新递回给她,“以后没时间绘画就没时间绘画,左右这些也是尽够的了,你只要着人好好的这些款型的衣服,不愁你到时候生意不好。”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萧雅的嘴角顿时就勾了起来,然后上前去一把勾住自己母亲的手腕撒娇道。 然后李美人就给一旁侯立着的仆妇使了也眼色,然后那仆妇就点了点头地退下来,很快就又捧着一个盒子回来了。 李美人就道,“这是早年间,我还没进宫之时候,你外祖母在新阳街上给我买的一间茶水铺子,上下两层楼的,现在我转交给你,你就用这个铺子去开你的制衣店,也省得去另外找铺子。” 萧雅一听,心里顿时就感动不已,之前对她母妃的些不满顿时也就消减了不少,“谢谢母妃!” “好了,只要你听话,母妃什么的将来都是你的。” “是,母妃!” 然后李美人就问起萧莹道,“五丫头那边怎样?阿黎也给了?” 萧雅挽着她母妃的胳膊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然后撇了撇嘴,神色带着傲娇地道,“才没呢,阿黎才没给她呢。” “哦,怎么回事?”李美人顿时就是一阵诧异。 然后萧雅就将他们在东宫的事情给她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就道,“哼,阿黎没同意她,她还给我脸色看,活像我欠了她似的。 你说,阿黎没同意她,能怪得到我么?还不是她自个儿的问题,不以为我不知道,她之所以想开食肆,那还不是因为她看上了人家容烨?” “她看上了容烨?”李美人就又是吃惊道。 “嗯,”萧雅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然后李美人就问她怎么回事,于是萧雅就将他们那天一行人出宫去玩儿,然后在茗肴集碰到了容烨的事情就给她说了。 然后李美人就目光如炬地盯着她道,“你没有看上那小子?” 萧雅猛地一惊,抬起头来一眼不错地望着她母亲,然后摇了摇头否定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起那样的心思?” 李美人盯着她看了良久,然后就道,“最好是没有,萧雅,你得给我记着,容烨是不错,但是却不是咱们该惦记的。 先不说武成候府是将门世家,若是哪天咱们大魏又和别国交战了,容烨他要上战场拒敌有危险,就凭他和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的关系,你父皇既然没有反对他们交往,说不定也是存了心思,让他将来做萧黎驸马的打算。 你说你和那小丫头片子之间,你父皇会偏向于谁?” 萧雅就有些不甘地道,“可是他和阿黎相差的有点大,阿黎要比他足足小四五岁呢。” 李美人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怎么就不说你比容烨还大了两三岁呢?当真以为女大三抱金砖呢? 我告诉你,四五岁算什么?你父皇比我可是要大足足二十来岁,连我们都不成问题,何况他只比萧黎大四五岁? 再说,那武成候府是什么人家?人家可不是一般的勋贵,人家那是将门世家,五代家主都是将军出生,每一代家主都是自己挣得侯爵。 而且这一代,武成候府就只有容烨一个儿子,他们会舍得他去尚公主?而且还是尚你一个庶出的公主? 你就好好的想一想,我看你是最近又没敲打,脑子又转不过弯来了!” “可阿黎也是公主?”萧雅嘟着嘴很是有些固执。 李美人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可是她是嫡公主!尚她比尚你的好处多的多,尚你有什么?你能给别人带去什么好处? 我时常都在提点你要怎么去扬长避短,趋利避害!怎么在这个事情上你的脑子怎么就那么不清醒呢? 你是看得上人家,可你也别想想人家看不看得上你?武成候府是够荣耀,那容烨据说也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但是你要清楚他究竟适不适合你? 人,还是要活在现实里,不要整天去幻想些有的没得的,像你父皇,年轻时候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还威严十足,当初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心砰砰地直跳。 可后来我却慢慢的懂得了女人一生中最应该在意的不是一个男人的容貌和权势,而是一颗他那爱你的心。 他心里若有你,你就会过的很幸福,他心里若是没有你,你就会过的很苦涩,你的一生都会不幸。 这是母妃大半辈子的体会,母妃爱你父皇,可是你父皇却从来没爱过母妃,这你都是看到的呀?所以,母妃不希望你也去经历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你懂吗?” 萧雅再次地垂下了眼眸,“母妃,我懂!可是我看容烨他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我看都一样?我问你,他待你们跟待阿黎一样吗?”李美人的眉头就深深地蹙了起来,然后盯着她问。 萧雅就道,“我们都没说的上话。” 李美人就发出一声冷哼,“那还说什么?人家典型就不想搭理你们,我听说萧黎那小丫头片子跟他在一起可就不是这样的,他很照顾那个小丫头片子,经常领着那小丫头片子到处闲逛游玩。” 萧雅就抿嘴不言了,一张脸更是涨的通红,其实她也是能感觉到容烨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好感的,只不过之前自己存了一丝幻想罢了,现在被自个儿的母妃戳破,她感觉有些羞愧,面子上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却见李美人又道,“这人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他(她)年轻时候有多么俊朗美貌,然而一旦他(她)老了,年轻时候的种种美好也就荡然无存了。 如你父皇,如先皇后,据说先皇后年轻时候的容貌更是在整个燕京城里是端貌无双,性子更是如火如荼,很是大方爽朗,浑身上下都朝气蓬勃,走在那里都像一朵盛开不败的牡丹。 但是老了又怎么样呢?结果如何了呢?还不是一切都败给了岁月,不仅自己自缢而亡,自己所有的孩子,还有娘家,亲家,哪一个又得了善终的? 别看她阿黎现在深得你父皇宠爱,若是哪一天你父皇不在了呢?她们姑侄俩又有什么样的结果你想过没有? 还有和她关系比较要好的容烨,武成候府一家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你又想过没有?” 经李美人这么一提醒,萧雅猛的一惊,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母妃。 是啊,容烨同阿黎交好,而容烨又是武成候府唯一的子嗣,依照她那些皇兄皇弟们对阿黎他们嫡脉的不待见,想必也不会多待见容烨及武成候府一家的,到时候若是新的当权者要铲除他们和找理由降罪他们,那他们还跑的了么? 若她执意要跟容烨在一起,那将来她也跑的了么? 想到这萧雅顿时惊的一身冷汗,然后恭恭敬敬地就跪到了李美人的面前,“母妃,女儿知错了,母妃放心,女儿再也不瞎想了。” 看到她认错态度如此诚恳,李美人欣慰点了点头,然后就走过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语重心长地道,“你没有亲兄弟,是好也是不好,好就在于,你没有亲兄弟,只是一个公主,这样对你那些皇兄皇弟们构不成威胁,所以他们也不会过于的为难你。 不好的就在于,你没得亲兄弟,就没得帮扶核对依靠,将来的路也就只能靠你自己去走,所以,你凡事都得小心谨慎,不能行差踏错一步,所以,你时刻都要记得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不能受外界的干扰与迷惑。 你要时刻地谨记,做一件事情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好处?若是不能,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坏处?母妃不一定要你嫁入顶级的勋贵世家大族,因为越是地位高的家族里面的争斗就越是残酷,依照你的心性和手腕不足以去面对那些。 不过你放心,顶级的勋贵和世家大族咱们嫁不了,但那些一般的勋贵和世家大族我们还是嫁得的,母妃到时候一定给你挑一个既在人品上,又在才情上,还在样貌上都足以配得上我儿的佳婿。” 萧雅羞涩地点了点头,“嗯!” 李美人笑了,然后就拍着她的手道,“萧莹那丫头你就别理,随她去,当真是有娘老子生没娘老子教,还没怎么着呢,就如此的目下无尘,像她那个性子,迟早都是要吃过大亏的才长得到记性。” “嗯!” 跟着李美人又看着她夸赞道,“你今天就做的很好,不管怎么说,那小丫头片子是你父皇心尖尖上的宝儿,她要是一个不高兴了,跑进宫里来在你父皇面前告个状,你们就别想好过。” “是,女儿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对她一直也都是很和气,没有半丝得罪她,女儿也承诺给她每个季度都做几身衣裳来的,但是她说不用。” “嗯,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也有把母妃平时给你说的那些话听进去,”李美人看着的女儿,满意的点了点头,“你那么说是对的,不管她要不要,你话是要那么漂亮地说,那小丫头说不用倒也不是作假,想她平时什么吃的用的穿的不是最好的,都是比照着你父皇来的,在这个宫里,除了你父皇,就属她活的是最金贵,所以,她也真是什么都不缺。 不过你到时候店子开起了,还是要给她做量身衣裳,也给你皇姐做两身,要不要是她们的事,你把当初的承诺做到,毕竟在你父皇的有生之年,咱们娘俩还是要依附于她们一些的。” 萧雅就点了点头,“嗯,女儿省得了。” 李美人挥了挥手,萧雅退下。 待她一离开,李美人脸色就垮了下来,然后唤来一旁的仆妇,“走,咱们去御花园逛逛,什么东西,她哥哥还不是太子呢,就敢给我的女儿甩脸色看了?她以为她是谁啊?” 那仆妇就接话了,“就是,还不照样是个庶出!” 然后李美人就朝她没好气地剜了一眼,那仆妇即刻领会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于是赶忙地低下了头,然后再也不敢递腔了。 李美人就道,“你说的没错,也不过就是一个庶出,但是这庶出和庶出之间也还是有高下区别的。” “是!” 下午,萧黎刚下学回到重华殿,雪见就将一封信递给了她,“小主子,容小郎君的信。” 萧黎展开,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后嘴角就勾起了笑。 一旁伺候着的连翘就打趣着问,“小主子,容小郎君在信里都给您说了些什么,瞧您那么高兴?” 萧黎眼一斜,“多事!” 不过嘴角的笑容却始终没有放下,容烨跟她说那孙婶子的病已经大有好转了,他又让青冥去给他抓了一些药送过去。 而且那群小乞丐们也已经同意去陈仓了,连带着那孙婶子和赵婶子一起,大大小小的一共又二十五人。 其中十八个男孩子,五个女孩子,那群男孩子里有十三个已经过了十二岁,最大的就属小安子和另一个叫陈赓的男孩子,两人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五岁。 而且小安子和他弟弟还懂识字。 真是没想到啊,里面居然还有识字的,这倒是有些意外,也是好事,以后操作起来就方便多了。 “是,”连翘故作害怕的低下了头,不过眼里却也是攒满了笑意,小主子虽然话是那么说,不过和她待的时间长了,他们也知道其实她并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 然后萧黎就问,“那送信的走了没?” 雪见就道,“还没,小冉公公正派人在前边的庆云殿招待着,说是让他等一下,看小主子你这里有没有口信带回去。” 萧黎就点了点头,“小冉公公做事情就是细心周到,你先回去,告诉他,让他再稍等片刻,我这就写封信让他带回去。” “是!”雪见微一福身,然后欢快地就转身走了。 萧黎赶忙走到书桌前去写信,然后连翘就赶忙跟上去研磨。 不多一会儿她便将信写好了,然后又吹了吹,跟着就装入信封,然后递给一旁的连翘道,“去,将信交给他,然后让他帮我带句话给容烨,就说等他回来了,我请他品新菜。” “是!”连翘接过信,一溜儿的就跑的没影了。 萧黎撇了撇嘴,她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丫头啊?性子跳脱的比她这个主子还欢! 第74章 蠢到家! 打从那天之后,萧莹便再也没有来找过萧黎,不过她还是开了食肆,开张的日子却是跟萧雅的制衣店定的是同一天。 她没有给东宫送贴子,萧雅倒是送了一张来,萧黎倒是无所谓,不过她姑姑顾及皇室间的脸面,还是挑一样的两间礼物分别让人给他们送过去,以示祝贺。 萧雅那里倒是满心欢喜的收了,萧莹却是当着很多人的面直接说“东宫的贺礼她受不起”,然后给当众退了回来。 长公主听罢直接皱起了眉头。 萧黎听罢撇了撇嘴,然后挥了挥手,吩咐一句,“既然不要,那就放回库房里。” 然后一旁的紫苏就道,“五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好心好意地去给她道贺,她倒好,还这样当众的扫我们颜面?” 萧黎身旁的的几人也一样的愤愤不平,茯苓就道,“就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庶出罢了,咱们家两位公主给她送礼那是在抬举她,本是把她往桌子上推,可她偏要往桌子底下钻,当真庶出的就是庶出,一点都上不得台面,心眼子那么小!” 萧黎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人家蠢,难道你们也蠢?记住,以后这些话不要说,我跟姑姑的身边不留蠢人!” “是,”两人赶忙垂下了头,一副受了教训的模样。 长公主挥了挥手,“好了,这里也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 “是!” 众人退下,巴陵长公主就走到萧黎身边,一脸关切地道,“阿黎当真不生气?” 萧黎扬起眉头,一脸奇怪地道,“我为何要生气?左右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要不是那一丝轻微的血脉维系,我才懒得理会他们呢。 倘若哪一天,我不想维系那一丝低微的关系了,斩断便是!” 听到她那杀伐果决的话语,巴陵长公主是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她比自己强,知道皇室的亲情比纸薄,懂得自保和取舍。 心酸的是可怜她小小年纪就要面对那些勾心斗角,皇室倾轧,逼迫式的长大。 “阿黎”她伸手抚了抚萧黎的脸颊,满眼的都是怜惜和疼宠,她想要对她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而是调转了话题,“阿黎长高了!” “真的么?”萧黎脸上顿时就挂起了笑容,没有什么比听到这句话更令她高兴和愉悦的了,要知道她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是一颗豆芽菜,她最焦心的就是怕自己长不高。 要知道她在现代可是一个近一米七的高个子呢,就怕这个古代的基因不够优良,到时候长成一个短小的矮小身材。 现在终于拨高了一些,她心里可美了!然后她的目光就看向了一旁的彩屏姑姑,似要得到印证。 对上她期待的眼神,彩屏姑姑与长公主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也就含笑地点了点头,“是,我们的小公主长高了。” 萧黎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她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可是我的衣服并没有变短啊?” 长公主但笑不语,彩屏姑姑就跟她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一个款型的衣服都按不同的尺寸做了好些套呢。” “是这样的么?”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是,你是咱们东宫里的宝贝,你皇祖父赏了你那么多的好料子,姑姑不拿来给你做衣服干嘛?所以每一个款型姑姑就给你多做了几身。” 萧黎心里就美啊,做皇家公主,而且是最受宠的公主就这点好处,那就是不愁穿不愁吃。 不过她面上却是道,“那得是多浪费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浪费是浪费了点儿,不过也值,你是皇家最尊贵的嫡公主,理应值得最好的。” “姑姑,你可打住,就因为咱们是嫡脉,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所以才个个看不顺眼咱们。” 巴陵长公主就冷哼了一声,“他们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你相争相比?” 看着她眼里的阴厉,这一刻,萧黎清楚地意识到她姑姑对她那些所谓的皇室庶出兄弟姐妹们的厌恶和没有半点的好感。 原以为她姑姑是和豁达的人,可是其实不然,她也是心中有恨的,只是这种恨被她平时的随和表象所掩盖了。 她想可能这就是绝大多数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不能和平共处的一个通病,你讨厌我,我厌恶你,天然使然! 萧黎提醒道,“姑姑,小心隔墙有耳!”他们现在还没有跟人大肆对上的资本,所以凡是还是得小心谨慎些才成。 巴陵长公主莞尔,“放心,我们也就三个人说说而已,不会有人知道的。” “嗯嗯嗯,”萧黎就点了点头。 巴陵公主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沙漏,然后又帮她整理了下衣裳,便道,“好了,你晚课的时间快到了,快去,别让师傅在校场上等你久了。” “是!” 待萧黎领着人离开之后,巴陵长公主就问道,“之前我让你找的人找的怎么样了?” 彩屏就对她悄声耳语道,“公主放心,三公子在接到您的消息之后,已经领着殿下和侯府的一些隐藏旧部和残余势力在褒斜道的大山深处驻扎了,目前有三千人左右。”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好,叫他好好的训练这三千人,”然后她目光便悠远地看着远处道,“萧莹的嚣张,说明了一个问题,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燕京城里很快就会不太平了,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无论如何,阿黎都不能有事!” 谁敢动她的阿黎,她便让他不得好死! 看着她狠厉的眼神,彩屏姑姑点了点头,安慰道,“公主放心,三公子是小公主的亲舅舅,小公主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是不会让小公主有事的。” 巴陵长公主就呼出一口气,眼神又变得随和,“但愿如此。” 世人都以为广平侯府只有两位公子和两个女儿,包括她的父皇在内,却不知道和最后那个女儿一同所生还有一位双胎的公子,只因那个公子出生的时候身体极为孱弱,险些没活过来,还是当时住在广平侯府里的一个广平候结交的道士好友救了他。 但是那道士却说他也只能保那孩子一个月的寿命,若是想要他真正的活下来,他就得把那孩子带走,然后至少要对他医治十年以上。 广平候夫妇没有办法,只得忍痛割爱,把那个孩子交给那道士让他带走。 就这样广平侯府的三公子就一直在道观里居住,而广平侯府也一直对外说他们最后那一胎也只生了一个女儿,但是广平侯府的几位主子们除了最小的那个女儿都是知道他们家还有一个三子的。 所以,包括广平候夫妇,大公子,二公子,还有身为当时太子妃的她皇嫂都会经常的找借口去那道观里看望他。 一直到他十三岁那年,那年他的病已经痊愈了,广平候夫妇去寺庙想要接他回家,可是却被他拒绝了,他说他从小生活在道观里,那里的师兄弟们,还有师傅都待他极好,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就让他继续在那里生活。 广平候夫妇虽然很是不舍,但是却没有办法,夫妻俩在那里抱着他痛哭了一阵之后,终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但是没多久,广平侯府夫妇就收到了他随着师傅去云游了消息,然后他还留言给广平候夫妇说待他云游回来就回去看望他们。 可是他这一云游就是十四年,要不是每年都会收到他寄回来的当地土特产,他们都会以为他不在人世了。 可是在他云游回来后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东宫,皇后,广平侯府,大将军府,城阳长公主府,等等,还有其他的府邸,都是和皇后,及其她所出子女的姻亲府邸全部因为那件事被下了大狱。 然后更多人都被诛杀了,也有很多家族被诛了九族,也就只有极少数,一些极为边缘的人物才逃脱了那一场差不多血洗般的惩罚。 她之所以认识他,还是因为那次她跟皇嫂一起去道观里进香皇嫂领着她见的,说那是她的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那是一个很英俊,也很淡薄名利的青年,当时她从他身上只看到了“玉骨如风,仙风道然”这八个字。 只觉他就该是一个得道高人。 没想到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昔日鼎盛的广平侯府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个从小长在道观里的三公子。 而曾经威名远博的大将军府也只能记在他们那显赫的战功里,物是人非,除了那空弃,已长满了杂草和青苔的宅子,却什么也不剩下了。 而她的母后,皇兄皇姐,还有皇嫂皇侄们也只留在了往日的音容笑貌中。 每当午夜想起这些,就犹如百虫啃噬,恨意难平! 可是再恨又有什么用,造成这一切的主要祸首是她的父亲,可是他现在又在倾囊相授地培养和不余遗力地疼宠着阿黎。 她看得出来他是特喜欢阿黎这个孙女的,他是真心待她好的,不是那种皇帝对宠臣,而是祖父待孙子孙女儿的好。 她看得出来他是想在他有生之年尽可能地将他所有好的东西都给阿黎。 可是面对这种大恨又大爱的父亲,他每次就极为痛苦和难受,因为她恨他的同时也爱他,因为毕竟小时候他也是出自真心地疼宠过她的。 她一直记得那样的温暖和幸福! “公主,您又在想往事了?”看到她时而皱眉,时而目光狠厉,又时而目光忧郁,彩屏姑姑事实地出声安慰道,“公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就放过你自己,咱们凡是朝好了看,朝前面看好不好? 我们还有小公主!小公主她很聪明,也很懂事上进,一切都会好的。” “我知道,放心,我是不会给她拖后腿的,”巴陵长公主点了点头,然后道。 萧莹退了东宫送过去的贺礼,正坐在她在凤溪街新开的食肆一间专用的包厢里一副洋洋得意自认为打脸了东宫那对姑侄俩脸面的时候,辽东王府的的一个小厮就走了进来,对着她道,“五公主,王爷和王妃叫你过府一趟。” “何事?”萧莹扬起下巴,一脸高傲的神情,将公主的派头端的是十足。 那小厮道,“不知道,就是叫你过去。” 萧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这食肆今天才开业呢,要是没有什么要事的话,你就回去告诉皇兄和皇嫂,就说我晚点再过去,这会儿现在这里坐会儿堂。” 她得看看,她这食肆今天能赚多少钱,她刚刚看了一下,目前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虽然不能与容烨的茗肴集相比,她想她都是应该也差不多哪里去。 要知道她的那些庖厨也是托了她皇兄花了大价钱请的,然后又让几个轮休的御厨给亲自教授和指点的,论味道不一定就比那个茗肴集差,那边唯一胜就胜在比她这食肆开的早,很多人已经习惯了那边的口味。 还有就是几道萧黎那个死丫头私下里转卖给容烨私房秘制招牌菜。 “公主,您还是过去一趟,王爷和王妃特意交代一定要你过去一趟,现在,马上,”那小厮再次恳请道。 见他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的执意杵在那里不肯走,萧莹的心里就有些不悦,于是那不爽的情绪也带到了面上。 只见她一副很是不情愿又极不耐烦的样子腾地一下就从案几边站了起来,“哎呀,究竟是什么事?非要在这个时候叫我过去?我没看到我正在忙着嘛?” 那小厮低垂着头就不吭声。 萧莹看着他就狠狠地剜了一眼,“哎呀,好了好了,走走,早去好早回,”她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赚钱,然后赚很多的钱,到时候她要拿着那些钱买很多的东西,她要想嫡出的那两个一样要过的奢侈和精致,她才不想要做那种寒酸穷困的皇女呢。 要是她哥将来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她也将会是长公主,倒是她的地位只会高不会低,甚至比那两个嫡出还要高贵与尊贵。 到时候她一定要将那对姑侄俩给与她的难看和羞辱悉数的还给她们! 哼,看她们得意?看她们嚣张? 她的想法是好的,有野心也是正常的,但是空有想法和野心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例如,有些东西就只有是嫡出的才能拥有的,庶出的是不能拥有的,一旦拥有了,那就是叫僭越,是要惹祸的。 “皇兄,皇嫂,你们找我?”萧莹在见到自己是皇兄跟皇嫂之后,一副极不情愿地给他们随意地福了一个身,行了一个礼。 辽东王妃没有说什么,嘴角依旧挂着温柔得体的笑痕朝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而辽东王萧凛则阴沉着目光皱起了眉头,“从小让你学习的宫廷礼仪就是学的这般模样?” 萧莹看到她皇兄那般严肃的神情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有些微微地不安,然后也收敛了些情绪,乖巧地唤道,“皇,皇兄?” “还知道我的是你皇兄?”笑凛目光凉凉地望着她道。 “皇兄这是什么话?我自然知道你是我皇兄的,而且是唯一的一奶同胞,”萧莹猛地抬起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不解道。 萧凛一掌拍在了旁边的扶手小凳上,然后站起了身来,目光严厉地盯着她质问道,“既然知道我是你唯一的一奶同胞,今天为何还要在食肆里那般做?” “我在食肆里做什么了?”萧莹也有些不甘,这个皇兄,动不动就训斥她,小时候如此,现在她都长大了还是如此,一点也不给她这个妹妹留点颜面。 她在食肆里忙的好好的,是他们生要把她叫过来,叫过来又不跟她好好的说话,还对自己大声语气地呵斥着,凭什么,凭什么呀?她凭什么就要做他们眼里的那个受气包啊? 萧凛看到她那副骄纵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那瞪着她的眼神都快喷火了,“你说你都做了什么?人家好心好意地给你送来贺礼,祝你开张大吉,今后生意兴隆,你却当众大人家的脸,将礼物给人家退了回去,你这是干嘛?啊?” 萧莹硬着脖子对他吼道,“我就把东西给她们退回去了怎么样?我不稀罕,我不稀罕她们的东西,没有她们的东西我的生意照样火爆!” “你,不知所谓,”萧凛气的咬牙,反手一耳光就把萧莹打的踉跄了好几步,就是一旁的辽东王妃都诧异不已,她从没有见过自家王爷这么暴脾气的过。 于是她便起身走了过去,温声劝慰道,“王爷,有话有话好好说,你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萧莹抚摸着自己被打了火辣辣疼着的脸颊,一副极委屈又怨愤地眼神望着他,“你打我?你竟然为了两个外人打我?” “对,我打你了,怎么着?外人?在你的眼里她们是外人?我告诉你,她们虽不是与你我一奶同胞所生,但也同父异母的姊妹,还有萧黎是你我的侄女!”萧凛狠声道。 萧莹就道,“她们算什么姊妹和侄女?你把她们当姊妹和侄女,可她们把你当吗?要真若是将我当姊妹和姑姑,她们会把我和萧雅区别对待? 她给萧雅就是全部的服装设计图,我让她给我几道菜肴的制作方子恁是不同意!还以什么卖给了容烨不能透露为由? 这就是我的皇姐和侄女?屁的皇姐和侄女!她们不是我皇姐和侄女,我没有那样的皇姐和侄女!” “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萧凛一甩衣袖,气的简直是想要又揍人,奈何自己的王妃却死死地将自己给抓住。 “你看看,她现在都成了个什么样子?心胸狭隘的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就因为人家没有给到他菜肴的制作方子,她就竟然如此地嫉恨于人家? 紧受承诺,人家是何错之有?人无信而不立,她从小就学的,现在竟这般的无理取闹,还不搅蛮缠,我看她这书平时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还说人家对你跟萧雅区别对待,我看人家萧雅就比你聪明的多! 人家知道什么是该要,什么是不该要,你明知道萧黎跟武成候府的那小郎君关系好,走的近,所以她才支持他开了个茗肴集。 你要开食肆也就开,可你却要抢人家的生意,让人家把承诺过别人的方子给到你,你觉得人家会同意嘛?抛出信誉不谈,就人家容烨曾经救过她性命而言就不可能,谁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恩将仇报的?那他不是等着让人戳他脊梁骨么? 萧雅知道开食肆不可行,所以就选择了开制衣店,就凭萧黎的那些设计图稿,她不愁生意不会好,所以她要,萧黎就一股脑儿的全都给到她了。 而你呢?你那是在为难人家?她不给你食肆的方子,你不晓得退而求其次啊?人家萧黎的圆形画也是很不错的,很有名的,就凭她那些圆形画,你随便去开家玉器把玩店不也照样把钱赚多了么? 可你就一根死脑筋,非要去开食肆,开食肆就开食肆,人家好心好意去跟你道贺,你却那样的不给人家脸面。 你以为你是谁?人家非巴着你不行?我告诉你,人家那是嫡脉,嫡脉!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庶出,庶出!知道什么是嫡庶吗?那就是尊卑! 抛去父皇对她们的宠爱不说,那就是我平时见了他们都要礼让三分,可你倒好,自己就把人家给得罪的死干净! 这事要是让父皇知道了,你知道你有什么结果吗?你知道我,还有辽东王府会受到什么样的牵连嘛? 我看你就是蠢,蠢到家了的蠢!” “是,我是蠢,就你聪明!嫡庶尊卑,嫡庶尊卑,就因为嫡庶之分,我在她们面前处处都要卑微,伏低做小! 你怕她们,我不怕她们!她们除了命好,投胎到嫡脉之外,又有什么?我们究竟哪点不如他们?凭什么都是一个爹生的,他们就要生来受宠,享尽一切最好的待遇?而我们就要生来受尽冷遇?接受他们选剩下来的东西?我不甘心,我不服气!”萧莹也就朝他吼道。 萧凛就是一怔,让后辽东王妃在看了一眼他之后,就道,“你不甘心,不服气又如何?世道便是如此!” 要是嫡庶部分,这个世界还不乱套了?而她这个嫡妃还要看那些小贱人,小妖精的脸色不成?而她的孩子还要受那些小贱种的欺负和轻贱不成? 所以,嫡庶必须得分,而且永远都得分! 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嫡出的就得享受世间最好的待遇,而庶出也必须得看嫡庶的脸色过活! 不过她这想法也仅适用于辽东王府,她的利益,她孩子的利益,在外面,尤其在萧黎他们姑侄俩的面前她还是不甘的。 还不得不说世人皆有双标,对自己,和对比人那全是是不一样的,对自己那就是所有好的东西都应该是自己拥有,而所有不好的东西都应该是别人拥有。 萧凛在听到她那句话之后,然后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就对着萧莹道,“我不管你心里面是如何想的,总之,你必须得尽快拿上礼物去东宫里给他们道歉,不然的话,我就没有你这个妹妹,今后你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萧莹就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跟着就尖叫道,“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去跟他们道歉?不,我不去!” “好啊,那你从现在起就不再是我的妹妹了!”萧凛面色平静,目光却冷凝的望着她,“因为我没有一个不懂大局和是非观,只会给我拖后腿的妹妹。 就连萧尧母子俩那么讨厌萧黎姑侄俩的人,在这个时候也知道避其锋芒,不去招惹她们,而你却还一个劲地,主动找上去地给我惹是生非,你说我要你这个妹妹来何用? 厌胜之祸才刚过,父皇的疑心还没消,现在大家都在尽量地降低在朝中的存在感,蛰伏着,可你这会儿却要抬头? 怎么,是生怕我这个哥哥不能死在你的前头?还是不能死无葬身之地?” 萧莹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嘴了半天,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却见萧凛又道,“你明知道那小丫头是父皇最喜爱的孙女,可你还要去一个劲地去主动招惹她,跟她较劲,你说你都多大了,她才多大,你差点就比她大一半了,你知道不知道? 倘若她要是一个不高兴了,直接跑到父皇面前去说你欺负她,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个宫里会是什么日子? 你忘了老四他们母子的下场了,你忘了杨太傅祖孙还是有福康郡主他们的下场了?我就实话告诉你,你自己找死不要紧,但是不要牵连我,牵连我辽东王府! 我有儿有女,有妻有妾,母妃已经不再了,我得把她的血脉延续下去!” 虽然辽东王说的事实,但是萧雅在这一刻还是觉得她的哥哥伤刺了她,在这一刻她似乎也明白了,其实自己一直以为看中的一母同胞跟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也没多少的差别。 一直是她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的觉得他们之间更亲,更贴的,其实,在她皇兄的眼里,并不是这样的,她跟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都是差不多的。 过了好久,萧莹才低垂着头,一副失魂落魄地道,“是!” 然后萧凛就侧身对着一旁的辽东王妃道,“你等下到库房里去挑件好的礼物,然后陪她一起去东宫。” “是!”辽东王妃看了萧莹一眼,然后马上应下。 第75章 赐封,赐婚 辽东王妃携着五公主萧莹带着礼物去到东宫,巴陵长公主也没有为难她们,并没有说不让她们进,而是让人领她们去了主殿正阳殿。 青黛就有些不忿地道,“她们都那样打脸咱们了,公主为何还让她们进来?没得折辱了我们东宫的气势!要我说啊就该她们都轰出去!” 然而一旁的赤芍就道,“你知道什么?五公主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难不成咱们两位主子也跟她一样不成? 再说了,你没听刚才来禀报的人说辽东王妃也来了,辽东王府平素可没跟咱们发生什么龃龉不悦的事情,再说人家还带着礼物上门来的,虽说咱们东宫也不缺她那点东西,但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所以咱们万没拦她们的道理,公主之所以把她们请去正阳殿,那是体现了我们东宫的气度,而也恰好也正是一种对她们变相的打脸。 用咱们的大气度去衬托她们的小心眼和小肚鸡肠。” “哦,原来是这样啊?”青黛就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巴陵长公主走在前面就笑,彩屏姑姑就对着她们提醒道,“好了,马上就要到了,你们也少说两句,没得别人听了去还说我们东宫没规矩!” “是!”两人齐齐应是,然后恭恭敬敬地走在巴陵长公主的身后。 她们才走到门口,就见那对姑嫂俩正在对着她们东宫的布局到处张望打量着,巴陵长公主斜了一眼身边的管事太监刘延,刘延即刻心领神会,然后清了清嗓子,就唱道,“长公主到!” 姑嫂俩赶忙收回目光,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就对她恭敬地行礼道,“皇姐?!” 巴陵长公主没应,而是走到自己的主位上,目光在两人之间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就定格在辽东王妃的脸上,“今天怎么有空来东宫坐坐了?” “瞧皇姐说的,我哪天都有空,本早就想来叨扰的,但又知道皇姐喜静,怕贸然前来打扰了皇姐,扰了皇姐的清净。” 巴陵长公主指了一旁的位置,“回去坐着说!” “是!”辽东王妃微微地颔了颔首。 萧莹像个驻足不安的小媳妇儿跟在辽东王妃的身边,待她二人刚落座,巴陵长公主的目光就移向了她,“你今天不是食肆开业么,你不在那里守着,怎么也过来了?” 说什么来什么,萧莹就怕萧瑜跟她说话,她便神色有些慌张的望向一旁她的皇嫂。 看到她那小家子气,辽东王妃心里就很是有些不悦,人家问你话,你便答就是,你看我看嘛? 她瞪着眼睛就朝她使了一个眼色。 巴陵长公主将姑嫂二人间的官司尽收于眼底假装没看到,她端起宫人奉上来的茶水嘴角就不着痕迹的勾了起来,同时那垂下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讽刺。 萧莹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应道,“皇姐,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了东宫的面子,事后我便马上后悔了,所以就去辽东王府央了五皇嫂陪我一起来跟皇姐您和阿黎陪个不是。 我那是情急之下做的混账事,希望你们念在我少不更事的面上就原谅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辽东王妃见她说的这个话还算尚听,于是也赶忙帮腔道,“是啊,是啊,我跟王爷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狠狠地把她给批评教育了一顿。 希望皇姐你们大人大量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她就是这个冲动的性子,实际上心眼儿不坏。” 巴陵长公主压下一口茶,然后将茶杯重新放回到旁边的案几上,“嗨,多大点事儿,哪需要你们这般记在心上,谁都有年少冲动的时候? 我年轻时候也有这么不懂事过,那时候考虑事情也是这么简单气盛,全然只顾着自己的感受。 但是随着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现在回想起以前的那些混账事来只觉得幼稚可笑。” 姑嫂两个面上就有些尴尬。 巴陵长公主看了她们一眼又道,“放心,那事儿我不会记在心上的,你们也无需介怀。” “是是是,还是皇姐大度!”两人扯着嘴角就笑了,辽东王妃就奉承道,可是那笑容却怎么看怎么看牵强。 然后那辽东王妃就又道,“那小公主那里?” 话虽未说完,但是那意思却很明显。 巴陵长公主就摆了摆手道,“这个你们也不用担心,她就一个孩子家,都是记吃不记打的,这会儿你跟她吵了嘴,还不用等到晚上她又跟你好了。” 辽东王妃就笑了,“这性子好,都不记隔夜仇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没有隔夜仇,哪有隔夜仇?” 然后,萧莹也就笑。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辽东王妃姑嫂两人就起身说要回去了,巴陵长公主象征性挽留她们说让她们吃了午膳再回。 一个说府里头还有一些事需要她料理,一个说她酒楼今天才开业她还要回去再坐镇一会儿。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待有空了你们再过来玩。” 两人说,“一定,一定,自然是要来的。” 巴陵长公主让人来送她们出去。 然而,辽东王妃却捧着一个楠木盒子道,“我家那个小小子不知道从哪儿知晓他阿黎姐姐也喜欢玉漱斋的把玩件,那天我跟他上街,就硬是要我也给他阿黎姐姐也买一套,这不,今天过来,就刚好给到阿黎带来。”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哎哟,晨儿可真是有心了,他阿黎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说完巴陵长公主就跟一旁的紫苏使了个眼色,那紫苏就赶忙上前去将那楠木盒子接了过去。 然后辽东王妃就道,“那皇姐,那我们就走了哈?” “好!” 待她们离开之后,巴陵长公主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然后对着紫苏吩咐道,“把它扔了!” 紫苏就“啊”了一声,“就扔了啊?不是说是给小公主的么?” 青黛就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盒子就道,“你傻啊?她说是那个晨公子给小主子的你就真相信啊? 怎知不是她的托词?就是怕咱们长公主不愿收下! 她说是晨公子送给小主子的,小孩子给小孩子送的礼物,公主她也不好拒绝不是?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那些把玩件上动什么手脚?” 巴陵长公主就朝她投去赞赏的一眼,同时不忘吝啬的夸奖道,“嗯,不错,孺子可教,倒是学聪明了一些。” 青黛顿时就眉开眼笑,高兴的不得了。 紫苏就赶忙道,“哦哦哦,那还是扔了的好,横竖咱们东宫也不缺这些东西。” 而且有的还比这些好很多倍呢! 再说辽东王妃和萧莹离开了东宫之后,辽东王妃让赶车的先送萧莹去她食肆里,然后她他们回辽东王妃。 姑嫂两人在车里,然后辽东王妃看着她就小声地语重心长道,“以后行事莫要这般冲动,我知道你不喜看人脸色,事实上没人喜欢看人脸色,但也要分清形势。 得罪了三皇姐倒没什么,但是得罪了萧黎却不一样,她是父皇的心尖尖,所有的皇子皇女在父皇的心中都没有一个萧黎重要。 你跟她置气,那纯粹就是在自找不痛快! 你皇兄让我给你带句话,那就是凡事都不要去冒头,拨尖,要低调,隐忍,尤其是跟东宫的关系上!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们跟谁交恶都不要去跟东宫交恶,尤其是跟萧黎。 那小丫头片子若是一个不高兴了,跑去宫里在父皇面前随便抱怨几句,我们可能都与那个大位无缘。 父皇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怕他将来不在了之后,后继位者不能善待萧黎。 所以你现在去招惹她不是等于在给你皇兄招恶么? 你的飞扬跋扈只能给人以这是辽东王府给你的底气。 你的所作所为有人就会认为这是受了你皇兄或者我的指示。 到时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你想过他会怎么猜疑我们?他本就是一个疑心病重的人。 你忘了去年的那件事多少人受了牵连?又多少人丧了命? 还有今年的你四皇兄们母子,以及你们后来在宫中欺负萧黎被陛下责罚的事? 就是现在,几个美人的位份还有几个皇子的爵位都没有恢复,哪怕是一直深受皇宠的九皇子母子两。” 萧莹虽然听着就是一阵后怕,但是她却还是有些不服气地道,“可我就是不甘心,她们明明跟我们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凭什么就要深受父皇那么宠爱?处处压我们一头,甚至是几头?” 辽东王妃听罢,又见她那一副愤恨地神色,顿时就冷了脸色。 得,敢情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了这么久是对牛弹琴了! 只见她冷了眼色的就看着她道,“因为人家是嫡出,你是庶出!要怪你就怪自己没本事生到人家嫡脉的肚子里头!” 萧莹见自家嫂子好似生了气,于是就咬了咬嘴唇不吭声了。 可是她那纠结着帕子的动作又暴露了她极度的不甘。 辽东王妃在目光凉凉看了她一眼之后,也就懒得再跟她说了,而是直接就闭起了眼靠着马车壁养起了神来。 没多一会儿,外面的车夫就说到了,然后萧莹下车。 在马车拐过街道,辽东王妃倏地张开眼,眼里一片阴郁和厉色,骂道,“蠢货!再这么下去,辽东王府总会被她牵连!王爷怎么会有她那么一个蠢货妹妹?” 看到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神色,一旁的侍婢就道,“王妃,要不还是把这个事情跟王爷说一下?” 辽东王妃双眼就是一眯,恨声道,“自然是要说的!他的妹妹,自然得由他去处理!” 下午,萧雅回到宫中,李美人就问她今天店铺里开业生意怎么样? 萧雅就一脸甚是愉悦地道,“还可以,接了几批单子,而且都是大户人家夫人和小姐们订的,而且每人都是好几套呢。” 李美人听了顿时就乐了,“真的?” 萧雅就嗯嗯嗯的点了点头。 李美人就道,“别急,等后面口碑起来了,会更好!哎哟,这个小丫头片头还真是个聚财童子呢,对了,你当初承诺的给她做衣裳可别忘了。” 萧雅就道,“放心,没忘呢,我已经叫人安排下去了。” 李美人就道,“这就好!” 随即她便又问,“唉,萧莹那丫头今天跟你一起开业,她那里的生意怎么样。” 萧雅就道,“应该还好,不过听说她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好像退了皇姐和阿黎送给她的开业贺礼。” 李美人眉头皱了皱,“竟然有这事?” 萧雅就点了点头,“啊!” 李美人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来,然后就又问萧雅,“那你皇姐和阿黎给你送没?” “送啦,肯定送啦,据说跟我和她送的是一样的,”萧雅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李美人就撇了撇嘴,“她们倒是会做人,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不过人家却不领情!” 萧雅嘴角的笑容就讪了讪,然后就找借口离开,“那个母妃,我先回去把今天的账目整理一下。” “去,”李美人挥了挥手。 萧雅告退。 然后李美人就招来身边的仆妇,那仆妇就将耳朵凑了过去。 然后她就对那仆妇耳语了几句,那仆妇就含笑地点了点头。 然后过了几天,萧黎和巴陵长公主就听到陛下给萧莹和萧雅赐封了。 萧莹被赐封九真公主,赐封地胥浦。 而萧雅则被赐封为广陵公主,封地广陵郡。 同时萧莹还指婚了,对方是一个没落勋贵家的庶子,并且老皇帝还让钦天监的查看了日子,十月底完婚。 完婚之后两人就立刻前往封地。 “哦哟,这萧莹是做了啥子天怒人怨的事情了,竟然惹得皇祖父如此的不快,”把她发配到了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偏僻的荒芜之地了?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胥浦那个地方就是千年之后你那个越南的某一个地方。 老爷子这是厌恶了她,不想看到她啊,所以才把她打发的远远的。 相比而言,那个萧雅的封地就要比她的不要好太多。 广陵郡,那就是江苏的扬州啊,虽下辖的县域不多,统共加起来也才四个,但是胜在富庶啊! 要知道,皇四子萧宁也才四个县的封地,而且还在极为偏僻的荒芜之地。 虽然还是有些不大满意自己闺女那封地不够大,但是和这两人一比,李美人顿时又平衡了。 没关系,来日方长,谁说那封地就是一成不变就是定了的,那还是可以改的呢。 就如巴陵长公主的封地不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几个县么? 只要她闺女后面再好好地表现,到时候再哄了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让她到那老皇帝的面前去替她阿雅美言几句不就得了嘛。 打定了主意之后,李美人的嘴角就愉悦地翘了起来。 不过倘若若是让萧黎知道了她竟是这般算计自己的,她定是会呵呵哒。 第76章 你想要什么? 站在她身后的几个宫婢就都摇了摇头,然后又彼此地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萧黎就拍了拍手,突然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就道,“管她呢,索性也与咱们无关,走,咱们去演武场上练会儿射箭。” 因为这是她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惯,所以几人也没有慌乱,而是在齐声应了一声“是”之后,就各自去端她们的东西了。 几人才刚从重华殿里出来,还没有走到白米之遥,然后她姑姑身边的一个紫苏就过来了,在对她微微地屈膝行了一礼之后,就道,“小主子,九真公主过来了,长公主让你去一趟。” “九真公主?”萧黎一时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神色就带了一丝疑惑。 然一旁的雪见就提醒她道,“就是五公主萧莹,昨儿才被陛下赐封的九真公主。” 萧黎就恍然地“哦”了一声,“是她呀?她又来干嘛?” 然后几个宫婢的目光也齐刷刷地望向了面前的紫苏。 紫苏就道,“哭哭滴滴的,还不说是来向您跟长公主求情的,让你们去宫里向陛下替她求个情,让陛下收回成命,不要让她下嫁泾阳伯家的那个庶子,也不要让她去封地,让她就留在京中。 长公主都跟她说了,这是陛下的旨意,她们也无权过问,可是她硬是说你们深受陛下的宠爱,尤其是小公主你,只要你一开口,陛下没有什么是不会答应的。 她要你去帮她求个情,长公主不答应,她竟然就直接跪在了长公主的面前,说不答应她就不起来。” “哟,这是赖上我们了呢?”萧黎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兴味地浅笑,然后眼锋却是凉凉的,对着紫苏就吩咐道,“回去告诉她,就说我没空,我这会儿正在接受老师的考校。 而且我也无能为力,陛下金口玉言,我这个孙女即便是再受他的宠爱,也不能违了他的旨意,让她好好地备嫁。” “是!” 紫苏转身离去。 萧黎一想,恐怕她这话还是不能打发了她,于是又唤住紫苏道,“唉,算了,我跟你过去见她她。” “是!” 于是一行人又往正阳殿而去。 才刚到正阳殿的抄手游廊,还没接近殿门,然后他们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萧莹的声音,“皇姐,你就让阿黎去宫里给我向父皇求个情,我是她姑姑,她不能见死不救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五皇妹,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死呀活的?哪有那么严重?” 却见萧莹就道,“怎么就不严重?皇姐,怎么说我也是父皇的女儿,是皇女,堂堂的公主,可是父皇竟然让我下嫁一个伯爵家的庶子,而且还把我的封地划的那么远? 同为他的女儿,你跟城阳皇姐被封为了长公主,城阳皇姐当初被父皇嫁给了皇后娘娘的母族夏大将军府的嫡公子冠军侯夏玦,而你却嫁给了勇威侯公孙虔,你们都是嫁的燕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勋贵人家,而且封地一个比一个的大。 萧黎才那么一点点大,父皇更是将整个蜀国都赐给了她! 而我呢,我做错了什么,父皇他竟要这么的对我,不但让我下嫁没落勋贵子弟,封地还那么偏僻狭小?” 巴陵长公主就冷了语气,“五皇妹这是不甘,对我跟皇姐,还有阿黎,以及父皇在不满和埋怨呢?” 萧莹就赶忙道,“不敢,我就是有些不忿,还有想不明白,你们是嫡出,我比不过也就罢了,可萧雅呢,她也是庶出,凭什么?凭什么我连她也不如? 我们是一同受封的,她被父皇封为了广陵公主,封地在广陵,下辖四县,而且都是富庶之地,而我呢?我却被封为了九真公主,封地在胥浦,而且只辖一县,那么远,那么贫瘠? 皇姐,你有考虑过我是什么感受吗?” 长公主就规劝她道,“你那赐婚的对象虽然是泾阳伯家的庶子,但也没你说就那么差,我听说他还在太学里读书呢,而且学问还不差,人也知道上进。 他虽是个庶子,但是泾阳伯家却也没有嫡子,而且还是庶长子,将来泾阳伯家的爵位也是要让他承袭的。” 萧莹就很是不满不悦地道,“承袭什么呀承袭?我都要被父皇赶去胥浦了,他还哪有承袭的机会?” 长公主就皱起了眉头,正要出声又说些什么,萧黎的声音却适时地在殿外响了起来,“五皇姑在让别人站在你的立场替你考虑,那五皇姑可曾又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为别人考虑过? 五皇姑你也说你跟六皇姑是一同受封的,可五皇姑可有想过你跟六皇姑的封赏为何却不一样?你跟六皇姑按理也没相差多大,也就一两个月而已,为何你被赐婚的同时,六皇姑却没有被赐婚? 这些,五皇姑都没有想过原因么?” 一行人望着殿外的方向,萧莹也顿时就不吭声了,萧黎走进殿内,然后在长公主的身边落了座,然后看着依旧还下跪着的萧莹,“看来五皇姑还是想过原因的?” 然后她就让人去将萧莹扶起来,可是对方却不肯,看着她就一个劲地请求道,“阿黎,我知道是我之前不对,可是我都有来跟你和三皇姐道过歉了,只是你那天在学习,没便打扰你,但是我确实是跟三皇姐道过歉的。 你能不能去宫里帮我向你皇祖父求个情?让他给我换个封地,我也不要求多大,跟你六皇姑差不多大的就行了,而且也不要多远,就在京畿附近就成?还有那赐婚对象也能不能给我换个?” 其他人就目光怪异地看着她,都觉得这五公主是不是也太想当然就当然了? 萧黎却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就道,“那五皇姑觉得把你封地改设在左冯珝,或者右扶风,亦或是河东郡怎么样?” 萧莹就一脸惊喜地望着她道,“可以吗?” 萧黎没回答她,而是有道,“还有,五皇姑想换一个驸马,不知道五皇姑想换作何人?” 萧莹就俏脸微红,然后把目光垂了下去,“我哪有什么目标人物呀?总之,只要不是落魄勋贵之家就成!” 看着她那一片娇羞之色,萧黎的眼角就忍不住地抽了抽。 见她半晌没有回复自己,萧莹随即便抬起了头来,然后望着萧黎问道,“可不可以啊?” 萧黎直接干脆的拒绝,“不可以! 首先,旨意是皇祖父下的,他既然能下这两道圣旨就说明他有下这两道圣旨的道理。 其次,平心而论,你跟我皇祖父”说到这里,萧黎就故意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接着道,“自然是我皇祖父较亲,皇祖父那么疼爱我,我凭什么为了你去惹他不快,违抗他的旨意和命令,侵犯和质疑他的威严?” 萧莹就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腾地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顿时就炸了毛,指着萧黎姑侄俩的鼻子就厉声指责道,“好哇,你们姑侄俩这是故意的,是你们对不对?是你们到父皇那里去说了我的坏话,所以让他对我不喜了,厌恶了对不对? 我早该想到的!什么不计较?不在意?统统都是假的,你们虚伪,你们真虚伪!” 萧黎和巴陵长公主姑侄俩就同时地皱起了眉头,萧黎也就冷了脸色,瞪着她就讽刺地道,“不装了?不虚假的讨好卖乖了?本性就露出来了? 我们虚伪?究竟是谁虚伪?哦,我不在皇祖父那里去替你求情,你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然后反过来就来指责我们了? 萧莹,你觉得你哪有那个脸?之前我一直唤你五皇姑,那完全是看在皇祖父和五皇叔他们的面子上,你以为就凭你的种种行为你担得起我那一声五皇姑么? 你说我们到皇祖父那里去说了你坏话,所以才惹得皇祖父对你厌恶的?我还真就实话告诉你了,你还真没那么大的脸面,让我们去浪费那个时间。 我天天课业忙课业都忙不完,哪还有那个时间特意跑去宫里告你的状?你以为你是谁呀?不过就是一个整日里害了红眼病的庶出罢了?你以为你上不得台面,我们姑侄俩也一样的上不得台面? 我们告你的状?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也不想想,就你那副德行,这平时宫里宫外得罪的人还少呀?人家就不能看不顺眼你? 再说,就你这种睚眦必报,不记人好的白眼狼,你觉得我凭什么就该帮你?就凭你在这里跟我和姑姑下跪过,然后抽抽噎噎地流了两滴鳄鱼泪么?” “你你”被萧黎这么一通不留情面的贬损,萧莹顿时气得是脸红脖子粗,指着她们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再抬着手指着我和姑姑的鼻子骂,信不信我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一个庶出也敢指着嫡皇姐的鼻子破口大骂?哪个教你的?我大魏的哪条律令赋予你这个权利的?” 萧黎的话一出,萧莹顿时就被震慑住了,同时也气的眼眶发红,但她又不得不把手放下来,因为她相信萧黎完全做的出来,到时候她就是让人废了她的手她都有理由找到说辞。 “来人,送客!另外,凡以后九真公主,及她身边的人一律来东宫都不许进,谁放进来,谁领罚! 不管你们是谁,自行到演武场上去领一百军棍!我看这东宫的规矩从现在起是得好好的立起来了!” “是!” 在场的众人纷纷领命! 然后,巴陵长公主身边的掌事太监刘延就上前几步到萧莹的面前亲自道,“九真公主,请?!” 萧莹双手紧捏成拳,赤红着的双眼顿时就是一眯,然后一副咬牙切齿地恨声道,“萧黎,你别太嚣张,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对我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呵,威胁她?! 萧黎直接下了命令,“来人,把她给我扔出去!” 随即殿外就冲进来两个带刀侍卫,然后架起她的胳膊就将她往殿外拖。 “放开,你们放开我!萧黎,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都拖出殿外了,还能听到萧莹那嚣张的叫喊声。 巴陵长公主就有些担忧地看着萧黎道,“阿黎,咱们这样是不是过了点儿?这要是传到了你皇祖父那里” 未尽之言,萧黎知道,然后就安慰她道,“姑姑放心,不会有事的,皇祖父已然厌弃了她,可她却还不懂得收敛和反省。 咱们又不是主动招惹是非,是她自个儿上门来招惹的咱们,而且还出言不逊。 再者,你怎知皇祖父就一定希望看到我们是个小白兔的样子,就不能是偶尔也亮一亮爪子的其他动物?” 巴陵长公主听罢,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但是又很快地回过神来,然后就上前一步捂住萧黎的嘴小声呵斥道,“我的小祖宗,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要是让老皇帝觉察出她们对他有一丝威胁了,那她们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萧黎就一把将她姑姑的手拿下,然后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你也太小心谨慎了,若真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皇祖父又何必让人来叫我骑射方面的功夫,还有他也不会让欧阳业来做我的老师了,”还着重给她传授帝王术方面的知识,也更不会赐给她整个蜀国那么大一块封地了。 巴陵长公主就又是一副吃惊的神情,“你是说你皇祖父” “姑姑,慎言!”萧黎适时地将她后面地话给打断了,“我只是觉得皇祖父是真的很想要保下我的命,不然他不会让人来特意教授我骑射方面的本领,甚至要教我读书识字,大可以随便找个先生。 我觉得他教授我这些,主要都是为了让我今后能够有能力保护保护好自己,所以,我觉得皇祖父应该是不想要看到我软弱可欺的一面。” 巴陵公主顿时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就怕那老皇帝心眼子小,看到萧黎如此锋芒毕露杀伐果决的一面,从而觉得萧黎会对他产生威胁。 现在看来,好像确实如阿黎所说,不然他若是只想要宠爱着她,也不会在她身上花那么多心血,封地也不会封在蜀国,还那么大一块。 他完全可以在京畿附近或者其他富庶的州郡给她随意地挑一块。 果然,不出萧黎所料,萧莹大闹东宫的事很快就传到老皇帝的耳朵里了,然后老皇帝就对着身旁的王公公纵容性地道,“那孩子总算没能辱没了我和大将军府的血性。” 王公公就陪着笑脸道,“是,陛下之前说九皇子像您,但是老奴却觉得最像您的是小公主。 不管是那个样貌,尤其是那双眼睛及以上的额头部位,陛下不觉得都像极了您么? 还有就是她那颗聪慧敏锐的脑袋,过目不忘的本领,也是遗传您跟太子殿下,最最像的还是那杀伐果决的性子,都跟您是一模一样。” 老皇帝听了顿时就眉开眼笑,然后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跟着就哈哈地大笑了两声,“嗯,你这么说还真是!” 然后王公公就问,“那今天这事,陛下您还管么?” 老皇帝就放下了手中的朱批,然后站起了身来,走了一会儿,然后就叹息道,“罢了,以后像这种事情就让她自己学着处理,她终归是要长大的,我不可能护着她一生一世的。 她总是要学会自我保护的,人,只有学会了如何去保护自己,才能更好的生存下来。” 尤其是这两年,他感觉他的身体机能下降的很快,晚上总是爱做噩梦,然后睡醒了就再也很难入睡了,他经常都是睁着眼睛等到天明。 然后脑海里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以前的很多事,如,他跟皇后年轻时候在一起的日子,还有他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跟夏衍,还有其他的将领曾经整夜整夜地在逐鹿台讨论军事方面的事情。 也有去年那件厌胜之祸,一张张鲜活又熟悉的面孔倒在血泊里时候的样子,等等等等,太多了! “是!” 萧黎把萧莹从东宫里轰出来的事情并没有遮掩,所以很多人很快也就知道了,同时大家也都知道他们这位小公主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人。 她也是一个硬脾气的人,也有她嚣张跋扈的一面。 但同时大家也纳闷的是,萧莹在东宫闹事,这回陛下竟然都没有再责罚她,还真是所谓的帝王心,海底针啊。 看不懂,看不懂! 她一个晚辈,却对萧莹那样的一个长辈如此地不客气,按理说她皇祖父应该是会不悦的,不管怎么说,孝都是大于天的,即便萧黎是身为嫡出,而且还是老皇帝的最宠爱的孙女,但是对姑姑不敬那都是要不得的。 老皇帝应该派人或者宣她进宫去训斥她的,但是萧黎等了两天都没有。 这就让萧黎更加确定了她心中的那个猜想,她皇祖父的确是不希望她做一朵温室里的花朵,也不希望她做一只温顺的小白兔,他是希望看到自己血性和刚强的一面的。 所以,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以后,她不用过的太小心翼翼,她也是可以偶尔恣意放纵一下的,只要自己守住自己的底线,不越界。 容烨说他这次外出要一个多月才会回来,就果然一个多月才回来。 这天,萧黎休沐,坐镇茗肴集,才刚捧起手中的茶盏还没来得及饮一口,专属包厢的房门就让人从外面打开了,跟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咦?你回来啦?”她眼睛一亮,放下茶盏,嘴角就勾了起来。 “嗯,昨天晚上到的,”容烨为颔首,眼里也流露着浅笑,跟着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萧黎翻开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容烨也没有客气,端起茶杯就抿了一口。 然后萧黎就盯着他问,“唉,怎么样?在外开了几家分店啊?是否都还顺利?” “嗯,都还可以,”容烨再次地饮了一口茶,然后从青冥的手里接过一个长条形的盒子,推到萧黎的面前,“呐,给你的!” 萧黎一脸疑惑,“什么?” 容烨就跟她解释道,“遇到了一个番外的行脚商,从他那里买了几块皮子,我觉得这个雪狐皮挺适合你的,所以就选出来送给你了,到时冬天头的时候可以做件披风。” 萧黎就斜着眼睛故作一脸嫌弃地道,“大夏天的,你送我皮子,合适么?不觉得更热?” 容烨就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道,“夏则资皮,冬则资絺,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是也不是?” 萧黎眼里就透着一丝揶揄,“现在是越来越有奸商的潜质了啊?”说着她便打开了那个盒子,然后摸了摸里面的雪狐皮,“柔光水滑,白如霜雪,果然是好皮子,谢了啊!” 容烨嘴角就噙着一抹浅笑,“客气,最下面一层,还有我给你带的一些各个地方的特色小玩意儿,到时你回去再玩儿。” “好!” 然后萧黎就问了一些各地方的奇闻轶事,以及风土人情,容烨都一一给她耐心讲述。 两人聊了大半个时辰之后,萧黎就将她身旁的人以各种理由支开,然后容烨就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给她。 “这是我按照你的要求让他们每个人都签了一份卖身契,目前一共是一百六十五人,其中有五六个妇女,其他的都是年龄不等的孩子,最小的可能就四五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 我把他们都安排到了陈仓,我也给他们请了个先生和两个武师傅住到了庄子上,平时教习他们习字和练武。” 萧黎就问,“会不会引起庄子上其他人的怀疑?” 容烨就道,“放心,之前庄子上的人我都把他们安排到雍县那边去了,我说雍县那边主要是用于种植粮食,大家都是庄家的老把式。 而陈仓这边到时候主要是用于种植调料,还有就是养些鸡鸭鹅以及兔子这些家禽家畜,这些就由那些孩子们来照管就行,然后两边都没有异议。”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那那两个武师傅可会按照我之前交给你的那些方法去训练他们?” 容烨就又点了点头,“放心,完全按照你的方法去训练,那两个武师傅是我从我父亲的亲兵里挑选的。 他们平时劳作,该种树的时候种树,该养鸡鸭鹅的时候养殖鸡鸭鹅,每天早上卯时初刻起来进山跑步训练,一直到辰时二刻结束,然后就是半个时辰的早膳时间,之后就是一个时辰的田间劳作,午时初刻到午时三刻为一个时辰的读书识字时间。 然后中间就是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申时初刻到酉时二刻酉时进入深山老林里的训练时间 放心,都是极为隐蔽的,不会有人发现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只是,那是你父亲手下的亲兵,不会对你父亲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容烨就道,“不会,那些亲兵两年前父亲就交给我了,现在都归我管,我把他们的身契也一并给到你了,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人了,直接归你管辖,去留任用皆由你定夺。” 萧黎就有些不好意思,“那多不好,夺人所爱!” 她现在的确是很缺人手,外找的话,她又怕不可靠,所以,她还真能暂时地倚仗于容烨。 容烨就笑道,“跟我还客气?” 萧黎就抿了抿唇,“那行,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或者是我能办到的,我无不遵从!” 容烨就摇了摇头,然后端起面前的茶杯又抿了一口,“我唯一想要的就是阿黎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萧黎心弦就是一阵,然后就听到容烨又补充了一句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好,我一定好好的活下去,若是将来我混的好,我就做你的保护伞!” 容烨莞尔,“好,我就等着阿黎当我的保护伞!” 第77章 不好了,出事了! “小主子,小主子,不好了,出事了,”这天,萧黎正在寝殿里捧着一卷古籍在看,雪见就一副着急慌忙地跑了进来。 辛夷就训斥她,“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从容点禀告不成么?” 雪见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惊一乍的有些不好,于是就朝萧黎小心地看了一眼,就见自家的小主子正放下书卷朝自己望了过来。 “何事?” 雪见先是朝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跟着就道,“泾阳伯家的那个庶长子死了。” “泾阳伯家的庶子?”萧黎的眉头就微微地蹙了起来。 雪见就赶忙道,“正是,就是陛下跟九真公主赐婚的那个对象。” 萧黎就问,“怎么死的?” 雪见就有些难以起口,支支吾吾的。 萧黎就盯着她,辛夷就呵斥道,“有什么就赶紧说,吞吞吐吐的,别吊小主子的胃口!” 雪见就赶忙跪到了地上,“奴婢不敢!” “不敢,那你还不说?”辛夷就朝她瞪了一眼。 雪见就有些纠结地道,“实在是因为他的这个死法有些不光彩,”最主要是小主子现在很很小,哪能听那些肮脏的东西污了她的耳朵。 “说!” 向瑾威严地盯着她突出一个字。 雪见身子一抖,吓了一大跳,最后只得一咬牙,将事情给道了出来。 “听说是他在花楼里跟人起了争执,最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然后一个不小心,对方就将他从二楼上推了下去,然后就摔死了。” “花楼?跟人起了争执?”萧黎的眉头就再次的蹙了起来,一副若有所思。 雪见就点了点头,“嗯,据说是两人同时看上了一个姑娘。” 向瑾就问,“那跟他打架的那个人是谁?” 雪见就道,“是益阳伯家的嫡三子,也是一个京中的有名纨绔。” “益阳伯?泾阳伯?这两家的家庭背景倒是相当,同争一个女人倒也说的过去,呵,只是皇帝陛下亲赐的驸马爷,竟然还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去逛窑子?有意思!”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笑。 在场的众人一听,突然也就从她的那一句话语里品出了一点意思来,随即既然的脸色都是大吃一惊,“小主子的意思是他这死的有些蹊跷?” “没蹊跷吗?”萧黎就反问。 “皇祖父,可不是其他的帝王,就算他再怎么厌恶了萧莹,但她终归是他的女儿,是皇室的公主,可泾阳伯家是谁? 一个没落的勋贵之家,皇帝将自己的女儿赐婚给他们,他们不赶紧抱着这棵大树感恩戴德,还跑去烟花之地沾花惹草? 就算是他们不满陛下所赐下的这桩婚姻,但是他们也没有胆子去公然地藐视皇威,打脸陛下的!陛下的尊严和权威岂是他们能冒犯的?” 在既已知公主即将要下嫁他们家的情况下,还敢去窑子找女人,甚至与人拈酸吃醋,这不是明显的找死么? 她可不相信他们一家都是猪脑子,就那么蠢! 雪见就赶忙道,“小主子说的没错,陛下已经吩咐廷尉捉拿了泾阳伯一家严查了此事,不过好像这件事就是那么简单,没有什么好查的,就是两个人纯粹的争风吃醋而引起的。 然后陛下就以藐视皇威,不敬皇族为由下旨抄了泾阳伯府,一家七十八口人秋后问斩,然后也对益阳伯家的那个纨绔鞭笞了一百鞭。” “所以,这个事情就这么的不了了之了?” 雪见就低下了头,“好像是这样的。” 萧黎就道,“好了,起来!” “是!” 看着她紧锁的眉头,辛夷就上前为她斟了一杯的茶,道,“小主子可是不高兴?” 萧黎道,“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只是小看了她,就是不知道这里面都有哪些人的手笔?” 老陛下刚赐完婚,萧莹不喜欢,然后未来的驸马就死了,而且还死的那么不光彩,甚至连累了整个泾阳伯府的人跟他陪葬。 不得不说这泾阳伯也当真是倒霉,死的冤枉! “小主子是觉得这里面还有其他人参与?”辛夷将茶捧给她。 萧黎接过,抿了一口,“很显然,就凭她一个萧莹,还做不出来这种不留一丝把柄的事情来,她身边定然是有帮手。” “小主子可是怀疑辽东王府?”他们也觉得小主子说的对。 “不无可能,但是也很难说,”通过几次的接触,萧黎发现她那个五皇叔跟五皇婶不仅野心大,而且还极度的自私自利,上回容烨那里就帮她查到好像萧莹的那个赐婚里面就有他们的手笔。 只不过这赐婚的手笔里既然有他们的身影,那为何他们又要把那个泾阳伯家的庶子给弄死呢? 所以,这就是她纳闷儿的地方。 “那,要不要着人去查下子?”然后辛夷就问。 萧黎就道,“查什么?连皇祖父的人都没查出来什么,我们又能查出来什么?” 辛夷就道,“那可不一定,陛下是着廷尉府的人去查的,若是廷尉府跟有些人有勾连,他报陛下那里说查不来什么也是很正常。” 萧黎就静默的想了一下,也对,现在老陛下是日渐的老了,很多朝中的人私下里战队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她便道,“那便陈聪和何淼去查一下。” “是!”雪见欢欢喜喜地就跑了出去。 萧黎内心就有些可惜这萧莹的婚期就这么的耽搁了下来,然后她就暗搓搓地想,也不知道皇祖父接下来还会不会再给她赐一道婚,要是再赐一道就好了! 萧黎这边的人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第三天,萧黎进宫去看望老皇帝,顺便陪他用顿膳。 然而在他考校自己询问的当口,有小太监进来通禀道,说是九真公主求见。 老皇帝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然后很不耐烦地道,“不见!” 小太监然后赶忙转身出去回话。 老皇帝就问萧黎,“阿黎可知皇祖父给你五皇姑赐婚的那个对象死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听说了,最近几天整个燕京城里都传遍了。” 老皇帝冷哼了一声,跟着就问,“那么阿黎觉得呢?” 萧黎就叹道,“唉,也只能说他太没有做驸马的命了!不过他也真该死,都要做我皇家的女婿了,竟然还那么不自律不检点!” “那阿黎觉得应不应该给你五皇姑再找一个?”老皇帝就又问。 萧黎就点了点头,“找肯定是要找的,这个不行,还有下个嘛!” “嗯,阿黎说的不错,”老皇帝就点了点头。 然后萧黎就看到了她皇祖父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坚定,还有厌恶,她就心想,看来她皇祖父还是知道那件事情跟萧莹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证据指明是她干的罢了。 哎呀,也就不晓得她皇祖父接下来会给萧莹再赐一个什么样的夫婿! 第78章 这两个贱人 用过午膳之后,老皇帝要午休一会儿,萧黎也不便久留,因为她下午还有课程,然后就向老皇帝告辞。 老皇帝就朝大殿外望了一眼,然后就跟她交代道,“现在正值夏暑,外面的天气是一天热过一天,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少出宫上街,免得到时候中了暑气。” “是,孩儿知道了。” 萧黎从老皇帝住处出来,瞧着外面的大太阳就皱了眉。 从这里到东宫还有很大一段的距离,而且都是没有遮挡物的,得直顶着太阳,她是可以乘坐轿撵回去,但是自己身边跟着的人就要惨了。 “走,绕一点路程,咱们还是走之前走过的那条僻静的林荫道回去,就做当于消食儿了,”说完她便率先踏出了步伐,直朝长亭殿的方向而去。 身边的人随即跟上。 身边跟随的都是东宫里的常随人员,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大家对自己的小主子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了解的,见她这会儿不吭声,自知她估计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遂也都不吱声,就那么静悄悄地跟随在她的身后。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小径的入口处,还是原来那个地方,下面那个坡道的拐角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男女混杂声。 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还是自然而然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了,萧黎一怔,随即眉头就皱了下来,吩咐身边的人道,“去看下,下面究竟是哪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肮脏龌蹉之事? 妈的,真是毙了狗了,她好不容易进宫来一趟,好不容易走这里一回,居然就碰到这等腌臜事情。 小冉公公就点了点头,跟着就一转身提起衣摆就轻手轻脚地下去了,当他躲在树丛后看清两人的面容之后,当即就是一阵大骇,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定睛瞧了又瞧,这才确定自己所看到的绝对是真的。 他不敢有丝毫地耽搁,赶忙又小心的折回身去向萧黎禀告。 看到他那比吃了苍蝇还难看的神色,萧黎就问,“如何,是谁?” 其他几人也都将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他看了众人一眼,然后镇定下心来,跟着就走到萧黎的面前,然后弯腰跟她悄声耳语着。 萧黎听罢,脸色骤冷,眼里迸射出一抹杀意,小冉公公看的是一片胆战心惊,生怕自己的小主子一个冲动就那么直白地冲了下去。 不过很快她又收敛了神色,恢复往昔的沉静与镇定,对身边的几人悄声吩咐道,“走,回去,别吱声,就当刚才的事情什么也没发生!” 说完她便又率先地踏出了步伐。 几人面面相觑,虽疑惑,但是却也不敢声张,只得比之前更小心地跟着。 一回到东宫,萧黎就将一起随同她进宫的几人叫到了重华殿再次严厉地吩咐道,“刚才宫里所发生的事情,你们谁都不许对外透露半个字,也不许私下里去打听,谁要是敢违逆我的命令我诛他九族!还有,我们今天也没有走长亭殿那边!” 她那严肃的神情,不怒自威,众人齐刷刷地就跪了下来,“是!” 萧黎一挥手,“好了,都退下去。” “是!” “小冉公公留下!”就在众人退下的时候,萧黎又突然地开了口。 “是!” 小冉公公留了下来,而退出去的人自然地将房门给带上,萧黎正要同小冉公公讲话,就听到外面有人在高声通禀道,“长公主到!” 萧黎眉头一皱,但还是起身走过去迎接。 小然公公退至一旁。 巴陵长公主一进到殿内,然后就问道,“今天在宫里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今天她身子不爽利,所以就没有同她一起进宫向老皇帝请安。 萧黎走过去扶着她的胳膊往里走,“没有的事,挺好的!” “没有?那跟随你进宫的那几个人他们一个个地都屏气凝神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巴陵长公主斜睨了她一眼,显然是不相信。 “有吗?”萧黎一扬眉,打算蒙混过去。 巴陵长公主就道,“怎么没有?你姑姑我啊,虽然不聪明,但是眼睛却没有问题,我在大魏皇宫里生活了几十年了,难道连那点脸色都还看不出来?” 萧黎嘴角就扬起了笑容,“是是是,我姑姑老厉害了。” 巴陵长公主就瞪了她一眼,“少给我插科打诨,快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黎就摇了摇头,“没有,真没有。” “是不是你皇祖父训斥你了?”巴陵长公主就怕这个,就怕老皇帝突然发飙,给了她气受,而她又不敢吱声。 萧黎就眨巴了下眼睛,然后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望着她,“姑姑,你怎么会这么想?皇祖父疼我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训斥我? 再说,我又没犯什么错,皇祖父为何要训斥我?” 而一旁的小冉公公面上也是一片的怔愣。 巴陵长公主一见他们主仆二人那神情,顿时就知道是她多心了,然后就问,“今天跟你皇祖父相处的怎么样?都陪着他做了哪些事情?” “挺好的,皇祖父还是如往常那样子先抽查了我的学业,然后又领着我去隔壁的演武室里考了我的射箭功夫和刀剑功夫,皇祖父还说等秋凉了,他到时候带我去上林苑打猎,考校我马背上的骑射功夫。 然后他又陪我下了一会儿棋,最后就是咱们一起用了午膳,不过皇祖父没用多少,然后他就觉得有些困了,想要午憩一会儿,然后阿黎就回来了。” 巴陵长公主就皱起了眉头,“你皇祖父午膳没用多少?还犯困?”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阿黎问他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但是皇祖父却说没有的事,可能就是最近天气燥热,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 “那你皇祖父气色怎么样?”巴陵长公主又追问。 “气色?”萧黎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一下,“还好,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巴陵长公主就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萧黎一下子也凝重了神色,“姑姑你是担心?” 未尽之言,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只说了句,“你皇祖父年纪大了。” 同样的未尽之言,萧黎自然明白。 然后巴陵长公主就又扯回到原来那个话题上,“既然不是你皇祖父那边的问题,那么你说,你究竟在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黎就道,“真没事!我在宫里真没发生什么事情,除了皇祖父,我今天谁都没有遇到。” 巴陵长公主瞪着她看了半天,“你现在是越大自个儿的主意也越多了,也越会隐瞒事情了。” “哪有?”萧黎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驳着。 巴陵公主见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就索性将目光转向了小冉公公,“小冉子,你说!” 小冉公公在接触到巴陵长公主扫射过来的目光时就赶紧地低下了头,然后一副恭恭敬敬地模样,也是一副脸不红气不喘,“回长公主,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巴陵长公主就突然地被气笑了,指着萧黎和小冉公公的鼻子就道,“好哇,你们两个,都不说是?那好,那我就让人去查,我就不行还查不出来点什么。” 萧黎就几个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按住她的手指,撒娇道,“姑姑,是真没事,我就是在宫里出了一点糗事。” “什么糗事?”巴陵长公主追问。 萧黎一扫殿里跟随而来的宫婢和内侍们,似有些难以起口。 巴陵长公主手一挥,“你们都出去。” “是!” 众人都退下。 然后萧黎就一改刚才的天真娇羞模样,神色就变得十分严肃了起来,然后就交代一旁的小冉公公道,“冉公公,你给长公主说。” 小冉公公猛地抬起头来,一副怀疑的神色望着自家的小主子,不明白怎么小主子怎么突然地就改了主意,不是说不准对任何人说的么? “小主子,真说呀?” 要知道这可是有关皇家颜面的天大丑事啊? “说,与其让长公主派人去查证,到时候打草惊蛇,倒不如让她知道,以好以后从容面对,”萧黎点了点头。 “是!” 见他们主仆二人那凝重的神色,巴陵长公主也严肃了神色。 难道说宫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小冉公公走到了巴陵长公主的面前,然后捂住手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给她悄声地道了出来。 巴陵公主听罢,也是一脸的骇然,瞪着小冉公公的眼神也变得犀利无比,“你确定是他们两个?” 小冉公公就神色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定,奴才是看的真真儿的,就怕出了错,所以还反复地揉了眼睛,一再地确认了的,就是五公主跟九皇子两个。” 他都不好描述那个场景。 巴陵长公主的一双手就紧紧地握成了拳,面上硬是愤怒到扭曲的变了样,“这两个贱人,他们怎么敢这样?做出这等丑事来?要知道他们可是……” 巴陵长公主腾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就欲朝殿外走去,萧黎几个快步就冲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拦住,“姑姑,你想干嘛去?” “我去告诉你皇祖父去,让他宰了这两个贱人!”巴陵长公主就恨的咬牙切齿,此时却正儿八经的有了一份皇家公主的威严与气度。 萧黎就一把拖住她姑姑,“姑姑,你不能去!” “为何?这两个混账东西可是在往我们整个皇室的脸上抹黑,要是不告诉你皇祖父,他们还会如此,以后要是东窗事发,你让我们怎么面对世人的眼光?” 最主要就是,她倒是无所谓,但是对萧黎却是有很大的影响,她是一个女孩子,那俩贱人这么做,让外人怎么看他们皇室的公主? 萧黎还这么小,她将来是要嫁人的。 萧黎就道,“姑姑,那俩贱人做出如此不要脸,辱我皇室声誉的事情来,我也是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的好,但是姑姑,现在却还不是时候。” 巴陵长公主就不解的看着她,萧黎跟着就跟她分析道,“现在皇祖父身边一共还有五个皇子,辽东王萧凛,汝南王萧越,七皇子弘农郡王萧哲,八皇子萧扬,九皇子萧尧。 六皇叔从小体弱多病,谁都知道与皇位无缘,七皇子八皇子资质平庸,不堪大用,而且也没有得力的母族作为支持。 五皇叔跟萧尧两个,一个是已经成年了多年的皇子,有头脑,身体强健,外家也还可以,虽不是顶级勋贵之家,但是在一众皇子当中,也还是比较出众的了,而且他也经营的有人脉。 萧尧虽然外家不得势,但胜在他有一个受宠的母亲,还有就是皇祖父曾经的一句‘子类父’。 所以,世人觉得他们两个都有角逐帝位的资格,所以两边私底下的争斗也日益的激烈。 我们这个时候告发了萧莹跟萧尧两个,那不就等于帮萧凛除去了政敌,扫清了障碍?那将来的帝位就真的非他莫属了。 依照萧凛两口子那自私又狠毒的性格,你觉得他们将来会善待了我们这个曾经一直深受皇祖父宠爱的嫡出,我敢肯定,他们是恨不得即刻就找个理由把我们姑侄两除之而后快,然后碾到尘埃里去。 我可不想便宜了他,为他做了嫁衣!” 巴陵长公主就皱起了眉头,“可萧尧也不是个好东西啊?他继了位更不会放过咱们!” 萧黎就撇了撇嘴道,“谁要指望他放过?不过我那时候都已经长大了。” 巴陵长公主一怔,然后就听到萧黎继续又道,“所以,这个事情咱们就谁都当做不知道,在我回到封地之前,就让他们相互间争斗,最好是旗鼓相当,要是哪家突然处于弱势了,咱们还可以出点力帮扶一把。” 巴陵长公主就还是有些犹豫,“那萧莹跟萧尧的事情万一东窗事发了怎么办?那受影响的可是整个皇室。” 萧黎就道,“萧莹不是在宫外开了家食肆,经常出宫么?让人偷偷地给辽东王妃放个消息,就说萧莹在宫外与人有奸情。 辽东王妃是一个极为爱惜自己羽毛的角色,肯定不会不管。” 巴陵长公主就道,“她在宫外哪有什么奸情啊?万一查不到呢?” 萧黎就道,“这个好办,萧莹好色,让人去南风馆里找一个就是了,不一定要逼真,但是一定要憧了萧莹的眼。” “你怎么知道的?”巴陵长公主就问。 萧黎就道,“自然是我观察所得,上次浴兰节上我就瞧见萧莹一个劲地对着尉迟老臣相家的那个孙子尉迟焘瞧啊瞧的,后来在茗肴集她看到了容烨之后又猛地对容烨盯着看,所以,我就知道了她好色。” 巴陵长公主就有些哭笑不得,“你说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就观察那么仔细入微,”甚至还知道男女情事方面的事情? 萧黎就道,“皇祖父之前教过我,要善于观察周围的人和事物,尤其是人,在开始还不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要少说多观察,从他的言行举止上。” 巴陵长公主就是一怔,随即就叹息了一声,“罢了,就依你,咱就先放过那对贱人。” 然后萧黎就提醒她道,“姑姑,以后你若是见到他们俩你也要装着啥子事都不知道的样子,知道吗?可不让他们看出了端倪,起了疑心,然后到时候对我们不利。 俗话说君子容挡,小人难防!”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姑姑晓得的!” 然后就听到雪见在外面提醒,“小主子,再过半个时辰,你就该去上课了。” “知道了!” 巴陵长公主起身,“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准备一下,我也回去了。” 萧黎将她送至门口,往回走,然后就听到她姑姑对着身边的人道,“这小丫头,越大脸皮是越来越薄了,连栽了两个跟头就连栽了两个跟头呗,还有些不好意思说,记着了,你回去之后将我那瓶去瘀膏给她送过来,别以后腿上留了疤痕。” “是!”是白芷的声音。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她姑姑这是在给她找借口,避免身旁的人到时候出于好奇到处去瞎打听呢。 而萧黎当初进宫时候带着的几个人在听到长公主这话之后再次的面面相觑,然后也都一致地默认了长公主的这个说法,到时候有人打听起来,他们也都是这个借口。 然后萧黎就对小冉公公吩咐道,“你去跟陈聪和何淼交代一声,那件事情叫他们也不用再查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萧尧倒还是蛮喜欢在那个地方干坏事的,她都撞见他两回了,第一回儿是在那抽打一个小太监,第二回竟然是跟萧莹行那龌龊之事,妈的,那还真成了他行那些阴暗肮脏之事的风水宝地不成? “小主子的意思是?”小冉公公不确定地道。 萧黎嘴角的就勾起了一抹冷笑,“很显然这事跟萧尧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萧尧,那也应该是高美人兄妹俩。” 小冉公公就是一惊,“小主子的意思是他俩的事情,那两个也知道?” 萧黎就摇了摇头,“不一定,但是帮她一把也就是做一个顺水人情的事情,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高美人不见得就对萧莹待见,但是他们跟辽东王不对付啊,萧莹是辽东王的同胞亲妹子。 拉拢了她,就是往后要是有个啥子事情,她在辽东王府也有双眼睛,至少萧莹可以随意地出入辽东王府。 再说,萧莹是个公主,年龄也还不是很大,长的也还算尚且可以,到时候她还可以拿她去拉拢朝中的大臣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棋子。 哦,对了,你到时候再让人小心地将萧莹同高美人母子俩打的火热,一副唯他们母子俩马首是瞻的样子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地透露给辽东王妃。” 经她这么一一分析,小冉公公顿时就对自家小主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为她的心性和这份深思熟路,他愈发地觉得自己跟对了主子。 就那些个草包,只以为他家主子纯粹就是一个被老皇帝宠惯了的小丫头片子,都不把她真正地放在眼里,殊不知她家主子才是整个皇室中最睿智多谋的人。 只要她愿意,他们所有人都只能充当她手里的那个提线木偶! 小冉公公认真地点了点头,“是,主子放心,待你去上课了,奴才就顺道走那儿去找他们跟他们说。” 萧黎就点了点头,“待会儿叫我,我先眯一会儿。” “是!” 翌日,还是跟其他的休沐日一样,在用过了早膳之后,就带着几个人出去了。 她现在是将几人有明确的分工了,辛夷稳妥,也跟着连了些拳脚功夫,雪见活泼,偶尔也不失一些机灵,连翘字写的不错,而且貌似她在算账方面要优秀于另外三个,而茯苓则是心灵手巧,在厨艺和针线活方面上都还不错。 所以,她现在外出的时候一般都是带着辛夷和雪见的,而连翘和茯苓则是留在了宫里,一个是负责管理她私库账目,一个则是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而小冉公公则是负责她重华殿的殿内大总管,重华殿内的所有宫女太监们都归他所管,很多一些普通的事情都是他在一律裁决。 而两个侍卫,陈聪和何淼的,他们是那天哪个有空,哪个就陪在她身边。 到了茗肴集之后,萧黎就将三人派了出去,“你们到街上去逛逛,看最近燕京城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尤其是各世家大族的。” “是!”几人一接到命令,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 待他们一离开之后,容烨就望着她道,“你现在在开始正式任用他们了?” 萧黎道,“总要尝试着去做一些事情的,不然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边是否有可信用之人!” 容烨抿了一口茶,就点了点头,“是!” 然后萧黎就问他,“你最近怎么样?还有你那些店铺的生意怎么样?” 容烨抬首盯着她,“生意还可以,就是阿黎,我要去军营了。” 萧黎一怔,“嗯?你要去军营了?现在?为何?”萧黎就不由自主地朝外面望了望,“好热!” 容烨点了点头,“嗯,我身在将门之家,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职责。” 萧黎就点了点头,“可你的这些店铺怎么办?” “店铺我已经安排好了妥当的人打理,不会有事的,而且陶旺斋和漱玉斋那边的红利我也交代了关山出面去替你取了,以后我这边所有的事情都由他跟你交涉,放心,他跟青冥他们一样,都是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只不过之前我一直安排他在干别的事情。” 说完他就对着身后一个打从一进来就一直低垂着头的青年看了一眼,那青年就赶忙走上前向萧黎行礼道,“在下关山见过小公主。” 萧黎就看清了他的容貌,很是平庸跟普通的一个人,“免礼!不用客气,我跟你家主子是朋友,自然也就不是外人。” “是!”关山退至一旁站好。 然后就朝一旁的青冥看了一眼,“青冥也跟你一同进军营?” 容烨就摇了摇头,“不,我打算把他留给你。” “留给我?”萧黎就吃惊,“为什么?” 容烨就点了点头,“你住在宫里,有些事情不方便,让他在外面帮你办理。” 萧黎就又朝青冥看了一眼,“你把他给我了,那你呢?你身边不就没人了?” 容烨就微微地勾了勾唇角,“放心,我另有安排。” 萧黎就一脸不还好意地睨着他,“话说你身边的可用之人挺多呀?” 容烨就浅笑,“也没多少,就那么几个。” 萧黎就递了他一个相信你的话才怪了的眼神,青冥上前向她行礼,“属下青冥见过小主子。” 萧黎眼角就抽了抽,“真给呀?” 容烨就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自然,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陛下赐婚萧莹,萧莹不喜,而泾阳伯家的庶子却突然间就那么地死了,阿黎当真以为那就是一件意外?” 萧黎就道,“自然不是,是有人帮了萧莹做了这个手脚。” “但是陛下着廷尉去查这件事情却是无果。” 萧黎便道,“我知道这是谁干的,但是却没有证据。” 容烨就点了点头,“这只是一个序幕,开端而已,所以阿黎以后凡事都得更加小心才是。” “知道,放心,我也不是柿子,只要他们不来找我麻烦,我自然是乐得清闲自在。” 容烨嘴角上扬的弧度就扩大了一些,跟着便又道,“为了安全起见,就让青冥还是住在武成候府里,这样他名义上是武成候府的人,到时候替你做事也方便一些?” 萧黎就反问,“不怕给武成候府招惹麻烦么?” 容烨就摇了摇头,“不会,凡是见过我的人都知道青冥是我的随从,他若是突然之间离开了武成候府而住到了外面,而且又经常出现在燕京城里,那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住在胡成侯府里,别人只以为他还是我武成候府里的人,在为我武成候府做事。” 萧黎点了点头,貌似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就点了点头,“那行。” 然后青冥就和关山欲退出去,萧黎却将青冥唤住,“青冥,你稍等一下,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情需要交代你去做一下。” “是!”青冥留了下来。 待外面的门重新合上之后,萧黎就对着青冥道,“京城这里我暂时没有什么事情,而且一切都还能应付,过几天你就直接去陈仓,在那里常驻,帮我把那一批人给我训练出来。 我不仅需要他们懂得军事方面的东西,我还要从他们那里面抽出一些懂得州县郡国治理之类的人才,如劝课农商之类的,水旱治理方面的,还有冶炼方面的。” 青冥就猛地抬起了头,一副不敢置信,震撼了的模样,“小主子,您?” 然后他又看向一旁的容烨,就见他嘴角微微地勾了起来,眼里皆是笑意。 萧黎就道,“这些都是我将来要带去蜀国的,有些事不得不提前准备,朝廷派去那边的人到时候几个能堪当大任的我不知道,自己的封国还是我自己来治理的好。” 见她一副未雨绸缪,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青冥神情一片肃穆,“是,属下定不辱使命!” 然后萧黎就又道,“过两天我给你一些东西,你带上,还有,以后所需的钱财,你直接到关山那里去支取,稍后我也会交代他的,横竖那些钱财我也不方便带进宫里。” “是!” “记住,在外面还是多留意一些那些孤儿!” “是!” 萧黎挥了挥手,青冥退了出去,然后萧黎就对着容烨道,“我这里有一种新的绘画手法,你要不要学?” “哦?什么绘画手法?”容烨放下茶盏,突然来了兴致。 “素描!” 萧黎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一个盒子里取出两支特制的炭笔来。 “素描?”容烨从她手里接过一支。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这种绘画手法可以将一个人或者一个物原原本本地绘画出来,我给说,我这个手法要是交给了廷尉,保证天下间那些采花大盗,汪洋大盗啊什么的无所遁形。” “那么厉害?”容烨嘴角就勾起一抹浅笑。 萧黎就很是傲娇地道,“当然!不信我给你画一张,就找着你的样子来,你到时候会觉得这是在跟自己照镜子,我给你说这要是以后你的手底下有逃兵了,你还可以通过这种手法将他们给追回来,你要是想要通过暗杀的手段斩杀地方的将领的时候,也可以用此种绘画手法,保准不会杀错人!”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容烨应下。 跟着萧黎就认真地对着他绘画了起来。 第79章 不允许任何人知晓! 萧黎以最快的速度通过素描的手法画好一张容烨的肖像图,然后拿给他看。 “呐,看像不像你?!” 容烨接过,在看过了之后,就震惊不已,“这,这简直也太像了?” 萧黎顿时就一脸傲娇得意之色,“怎么样,比那丹青的手法像多了?” 容易盯着自己的肖像图就点了点头,“嗯,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萧黎拿过那张画,又做了一下局部的修改,“其实这个也不难,只要掌握了几个要领画起来也就简单了。” 跟着她就将一支炭笔和一张宣纸递给了他,“呐,看到那边柜子上摆放着的那只花瓶了么?” 容烨就顺着她的目光就看了过去,然后点头,“嗯!” 萧黎就道,“接下来,咱们就将那个花瓶给画下来,”说着她就让容烨坐到她的身边去,然后给他讲解了几个绘画要点,并且让他以他们的这个视角水平去观察那只花瓶,然后再让他将他所看到的那只花瓶的模样在宣纸上呈现出来。 容烨点了点头,然后就照着她说的那几点去做。 萧黎在一旁盯着,然后时不时地给与他一点提点,容烨果然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领悟能力非常的强,她只要稍微地点拨一下他就懂了,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将那只花瓶给画出来了,虽然那幅画不是一幅完美之作,但是却已经是很好的了。 萧黎在看过那幅画之后,就道,“嗯,不错,你后面只需要按照我给你说的那几点多加练习就好了,所谓熟能生巧嘛,相信过不来多长时间你就能彻底地掌握了这种绘画技巧了。” 容烨就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将关山叫进来,萧黎就对着关山交代道,“我让青冥替我去办一件事了,那件事情需用长期都用到钱财,我平时都住在宫里,不方便出来,也不方便从宫里拿钱财出来。 所以像陶旺斋和漱玉斋,以及茗肴集里的分成你就替我收好一下,青冥那里若是有什么需用,你到时候就直接支给他,但是要把账目记好,比如说某年某月某日他从你那里支出了多少多少钱财,用于什么什么?你跟青冥既然是从小就跟着容烨的,我自然也是信任你们的。” 关山就朝容烨看了一眼,就见容烨朝他吩咐道,“以后阿黎这边有什么事情需用到你,你尽管按照她说的去照办就是,对她就如同对我!” 关山心里一骇,随即就点了点头,“是!” 萧黎心里也是一震,看着容烨就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容烨就朝她微微地笑了笑,“阿黎不必这么看着我,我们既然是好朋友,自然就无需计较那么多,倘若哪天我也需要用到你那边的人的时候,还望阿里不要吝啬才是啊?” 萧黎就道,“怎会?!” 容烨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萧黎的眼睛也笑弯了起来。 几日过后,五皇子妃身边的奶嬷嬷冷氏领着一个下人模样的人匆匆地进了辽东王府的后院儿。 “嬷嬷,何事这么慌张?”五皇子妃正在教自己的亲子萧晨习字,突然看到自己的奶嬷嬷一副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同时她的身后还跟随着他们府里的一个小厮。 冷氏看了屋里的几个丫头一眼,五皇子妃随即领会,屏退了左右,几个丫头鱼贯而出,五皇子妃也让自己的贴身大丫鬟秋萍将萧晨给带了出去。 萧晨一听自己可以出去了,顿时甩了书籍就往屋外跑,“哦,可以玩儿去咯!” 待屋里的人都出去了之后,五皇子妃示意奶嬷嬷说,奶嬷嬷快步地走过去捂嘴就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五皇子妃听后,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真有这回事?她当真这么大胆?” 冷氏就一脸急切地道,“哎哟,我的王妃呢,嬷嬷啥时候跟您说个谎话,这可是咱们府上的六子亲眼所见,哪还能冤枉了她不成?六子,一看到这情况就赶忙跑回来禀报了,六子,把你看到的都一五一十地给王妃禀告了!” “是,嬷嬷!”那个打从跟着她进了后院儿就一直低垂着头的年轻男子就即刻地走上前道,“禀王妃,上回王爷在沐兰节上因赛龙舟得冠,被陛下赏赐了一块精铁,王爷也想打造两口铁锅出来,就命小的带着那块精铁去往西市那边找工匠。 然后在回来的路上,经过永安巷那边的时候,我就看到五公主和她的贴身大宫女春梅一路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旁边一条巷子的一所宅子里。 奴才当时就有纳闷儿,公主她去那里干嘛,于是就跟了过去,然后就趴在那围墙上,然后就看到公主进去了就跟一个男的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了一起。 然后他们就进了里边的一间屋子,而那春梅则是直接去了旁边的厨房那里烧水去了,小的见四周没人,就悄悄地翻进去靠近那间屋子瞧。 还没走拢,然后奴才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女办事儿的喘息声,还听到公主,公主说”说到这里那叫六子的男子就说不下去了。 五皇子妃听到这里脸已经冷到了极致,只见她一拍身边的扶手,目光凉凉地盯着六子道,“公主还说什么?” 那六子被吓了一跳,身子直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吞吞吐吐地道,“公,公主说叫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再快一点,”说完他的头就又低下去了,脸也跟着就红了起来。 五皇子妃又一巴掌用力地拍打在了旁边椅子的扶手上,然后一副咬牙切齿地怒骂道,“贱人,贱人,简直就是贱人,王爷他怎么就有那么一个下贱坯子的同胞妹子,这简直是把我们辽东王府的脸都丢尽了?!” 见王妃如此盛怒,那六子吓得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颗头是垂的更低了,他都有些后悔回来禀告这件事了,他怕王爷王妃为了掩盖这件家丑,万一把他给悄悄地处理掉了怎么办? 所以他此刻是后怕的,内心也是惴惴不安的! 奶嬷嬷冷氏在瞧见自家王妃那一副对萧莹恨之入骨的模样,就问,“王妃,这事怎么办?” 五皇子妃就气哼哼地盯着面前的六子道,“能怎么办?!你去把王爷唤来,他自己的妹子,让他自己处理!” 六子猛地抬头,呆愣地站在那里,奶嬷嬷冷氏就瞪着他道,“去啊,还不快去?!” 六子回过神来,立马就“哦哦哦”地应着,转身就往外跑。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辽东王萧凛就来了,看到自家王妃那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坐到她身边就问,“何事把你惹得这般生气?” 五皇子妃那凌冽的眼神就射向了六子,“你没跟王爷禀告?!” 六子就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没,没。” 萧凛那冷然的目光也就朝他看了过来,六子就更是害怕了。 五皇子妃那原本就隆起的眉头就皱的更厉害了,同时也就有些不耐烦地命令道,“你把你所见到的听到的都跟王爷一五一十地再说一遍。” 六子顿时就一副欲哭无泪一脸的为难模样,萧凛见罢,凉凉且不带任何情感地声音就传了出来,“说!” 六子吓得直接就跪趴到了地上。 “别叫我再说第二遍,”萧凛盯着他又道。 自家王爷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六子那是清楚的,于是眼睛狠狠地闭,一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于是就将事情的原原委委又对着萧凛道了一遍。 萧凛听罢,眼里随即就弥漫上了一层嗜血的光芒,六子就吓得匍匐在地上身子不停地打颤,五皇子妃就道,“喜得这事是被咱们自己家的人发现的,要是被别人发现闹出来了,并且传到了父皇耳朵里了,王爷,您想过我们这作为兄嫂的会受到怎样的牵连不? 阿莹她这是想干什么?她这不仅是在丢她自己的脸,她这是在丢咱们辽东王府和王爷您的脸啊,也是再丢咱们整个皇室的脸!这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皇室,我们皇室的女人? 我们皇室还有几位公主,外加一些宗室的郡主县君,这大大小小的加起来也有十好几个,那十二三岁,十三四岁,十五六岁的就有七八个,人家都是要即将议亲的。 父皇那个人一生要强,也一生好面子,被她这么一闹,父王的颜面何存?” 萧凛眼里的嗜血光芒更甚,“来人!” 很快外面就走进来两个王府护卫,两人拱手,都单膝跪在萧凛的面前听后吩咐,“王爷?!” “你们两个,再带着两个人,随同六子一起,去将那对狗男女给我秘密带回来,”萧凛盯着面前的几人就冷冷地发令道。 “是,”两人虽不知道王爷口中的那对狗男女是谁,但是跟着六子走就没错了,因为他知道啊! 六子也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王爷没有即刻处置他,那是不是就说明他原本就没打算灭口自己?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瞬间就好了大半,然后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领着那两个侍卫就出了屋。 还没待他们走出去,萧凛那凉薄的声音就再次地传了出来,“记住,这件事情我不允许让任何人知晓,谁要是走漏了风声,我唯他是问!” 几人的心跟着就是一紧,都赶忙地转身过来拱手应“是!” 第80章 该死! 一个时辰之后,萧莹和她的贴身侍婢春梅被带到了辽东王夫妇面前。 萧凛看到只有她们主仆二人,那阴鸷的目光就扫向了六子他们几人,“那个野男人呢?” 萧莹听到他哥这么说,就一副受了莫大羞辱的委屈模样愤恨地瞪着萧凛反问道,“皇兄,你什么意思啊?什么野男人?哪有什么野男人?你可莫要乱冤枉人,毁我名节!” 萧凛走过去,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敢跟他装傻充愣? “你给我闭嘴,轮到你回话了吗?” 他那一巴掌由于用力过猛,萧莹直接就被他打得摔倒在了地上,她抚摸着自己发疼的脸颊,一脸愤恨地斜瞪着萧凛,正要狡辩,可是在她对上他那双嗜血的眸子的时候她又心虚地低垂下了头去。 此时六子几个也都是吓得不轻,要知道这可是家丑,事关他们皇族的脸面,最主要是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脏,捉奸拿双。 他们去到那院子的时候那男的都已经不在那里了,不仅那男人没在那里,就是连九真公主和她的贴身侍婢春梅也已经没在那里了,他们还是在九真公主所开的那家酒肆里找到他的。 没有那男的作为证据,那等同于是诽谤污蔑,要知道诽谤污蔑皇族,那是要治大不敬之罪的。 就连一旁的五皇子妃脸色也是难看的不行,要知道这事还是当初她让人去通知王爷的,让王爷定夺的。 现在没拿到人脏,那么萧莹在外面养面首的事就不成立,要是搞不好这个事情可是要影响到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的。 就在辽东王那阴鸷的目光再次的扫向几人的时候,六子就一个劲地磕着头求饶着,“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啊,奴才绝对没有撒谎,也绝对没有污蔑公主的意思,奴才也不知道怎么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奴才对王爷王妃的忠心天地日月可见啊!” “好哇,竟然是你这个奴才在对我使坏,”听他这么一说,萧莹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从地上爬起来就冲过去对着六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她几乎将对萧凛的怨恨全部地转移到了六子的身上。 她是主,他是仆,她打六子,六子哪敢躲闪,就更别说是还手了,只有承受的份儿。 就算是拳打脚踢,萧莹犹不觉得解恨,她突然瞟到旁边一侍卫腰间的长剑,一把就将那长剑给拨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就刺进了六子的胸口里。 “啊!”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几个女人更是惊叫连连。 像萧莹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春梅和辽东王妃的奶嬷嬷冷氏更是一个直接吓哭了,一个吓得是赶紧就抱着自家的王妃躲到了椅背的后面去了。 六子双手紧握着胸口上的长剑低垂着头一副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那正在冒着汩汩鲜血的胸口,同时他的嘴里也在不停地往外面溢着血,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用着哀求的目光望着萧莹艰难地道,“公主,我没有!”。 六子脸上的痛苦之色愈甚,而他胸口上的鲜血更是加速地往外流淌着,他将目光缓缓地移向了辽东王。 “王爷,奴才没撒谎,奴才亲眼所见,望,王爷明察”这句话说完,他便缓缓地垂下了头,然后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 萧莹那一脸的冷意与狠毒,还有看六子就像是在看蝼蚁一样的神情,看得一旁的辽东王夫妇是既陌生又心惊,尤其是辽东王妃,心里还隐隐地升起一种不安与害怕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将她手里的剑给我夺了?!”辽东王一声吼道,几个同样被惊吓住了的侍卫这才回过神来,于是几人一拥而上这才将她制住。 在将她拉开之后,一人就即刻蹲下身去探六子的鼻息,然后随即就抬起头向辽东王禀告道,“王爷,死了!” 萧凛眼里涌动着疯狂的不知明的情绪,他快步地走过去就猛地又甩了萧莹一巴掌,然后盯着她就一脸咬牙切齿地道,“这是一条人命,你竟敢枉顾人命,谁给的胆子和这样的权利?” 萧莹也是一脸愤恨地反瞪着他,“他该死,他就该死,谁叫他冤枉我?在宫里父皇不待见我也就罢了,凭什么他一个做奴才的也来作践我?!作践我,就得死!” 六子是什么样的为人,他清楚得很,他说他对自己忠心,他是绝对相信的,倒是他这个妹子从小就爱撒谎且爱慕虚荣,所以他才跟她的关系不大亲厚的。 既然六子到死都在说是他亲眼所见,他没有冤枉她,那他就相信他的话是真的,于是萧凛就盯着她对着冷嬷嬷大声喝道,“冷嬷嬷,去把那几个婆子给我带过来!” 冷嬷嬷一得令,即刻应着,“是!”跟着就迈着密集的小碎步出了门。 “你要对我做什么?”萧莹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萧凛是理也不理她,然后直接就对着屋里的几个侍卫又吩咐道,“把六子带下去,然后通知管家,给他一副好棺木。” “是,”几人拱手应着,就去抬六子的尸体。 萧凛却又唤住他们道,“还有,把这个女人也给我拖下去,审!看她们主仆背着我在宫里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说的这个女人自然是指春梅。 “是,”几人拱手,然后其中两人就去架春梅。 春梅主仆俩自然就是害怕,春梅就用力地挣扎和反抗着,“公主?!” 萧莹扑过去就去扒拉那些侍卫们抓着春梅的手,不让他们带走春梅。 萧凛走过去,一把扣住萧莹的手腕就将她甩扯到一旁,侍卫们那边没有了阻拦,架起春梅就往外面拖去,任凭她们主仆俩喊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 冷氏带着几个婆子回来的很快,她们一进来就架着萧莹往里间而去。 “唉,你们要干什么?”萧莹自然是不肯的,可是就她那细胳膊细腿儿的,又没点功夫,哪是那几个婆子的对手。 就她们那几个人个个都是虎背熊腰,身形膘壮的,随便一个婆子都能把她给拧起来,更何况还是几个婆子,就是任凭她怎么挣扎反抗也是徒劳,须臾间,萧莹就被她们带到了最里间,唯有萧莹那愤恨不满地声音传出。 “萧凛,我是你妹妹,你竟然这样对待我,你不是人,我恨你,我恨你!” 一下子,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辽东王夫妻二人和冷嬷嬷了。 辽东王妃一脸担忧又犹豫着地走到辽东王的身边,“王爷?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毕竟她是跟您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萧凛神色极为不虞地了了她一眼,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就坐了袭来,“妇人之仁,你懂得什么?” 见他一副怒气沉沉的样子,辽东王妃随即也就不吭声了,实际上她也不是真心想要为萧莹求情,像萧莹那样心肠歹毒的蠢货压根就不配自己为她求情,她是恨不得她能尽快地死了才好呢?省得到时候牵连了他们整个辽东王府,她可是有儿子的。 只不过嘛有些个面子工程她还是要做一下子的,免不得事后这男人突然怨怪她在这件事情上她连一句维护的话都没有替他妹子说过,而是一直作壁上观,也是个心冷的,那可就不好了。 大概一盏多两盏茶的功夫,几个婆子就陆陆续续地从里间出来,萧凛那凉悠悠的目光就朝她们射了过去,“如何?” 其中三个婆子都低垂着头,另外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就朝辽东王妃的方向望了过去,辽东王妃就道,“王爷问话,你们就如实回答便是,看我干嘛?” “是,”那婆子随即就将目光调向了萧凛,在微一福了福身之后就道,“回王爷王妃,公主她确实已非完璧之身,而且,而且她身上有新的痕迹,应该是最近一两天与人厮混过。” “混账!”萧凛一听,顿时就火冒三丈,腾一下就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跟着就一把将面前茶几上摆放着的那些东西都掀在了地上,而他的人也气不打一出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几个婆子顿时就吓得匍匐在了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辽东王妃见罢,遂就对几人道,“好了,你们都下去,记住,收口如瓶,谁要是走漏了风声,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了,谁就死,不仅你们要死,就是你们的家人也得死!” 她恩威并施地瞪着面前的几个妇人,几个妇人都是心惊一片,一个个地连忙表态,直说“不敢,不敢!” “好了,下去!” “是!” 几个妇人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就鱼贯而出。 辽东王妃正要走过去安慰自己的丈夫几句,突然之前那一行人中的一个侍卫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辽东王妃就只得又按下性子地坐了下去。 “禀王爷王妃,春梅招了。” 辽东王侧过身,“那个野男人是谁?” 那侍卫就犹豫着朝冷嬷嬷望了过去,冷嬷嬷会意,即刻就主动地道,“王妃,我去看下小主子?” 辽东王妃就朝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冷嬷嬷随即就出了屋。 “好了,这里也没有外人了,你可以说了,”辽东王侧过身就淡淡地睨了那侍卫一眼。 “是,”那侍卫朝他二人拱了拱手,然后就道,“春梅说那男的叫蓝玉,是一家南风馆里新来的小倌,他面容长得好,不仅会琴棋书画,而且还十分的雅趣。 前不久公主一个人领着几个丫头游湖,正缝他也在游湖,而且当时还在抚琴,公主被他的容貌和才情所吸,然后就与之相识了。 后来公主就差人去打探他的个人情况和住处,然后就”说到这里,那侍卫就小心地觑了两位主子一眼,跟着也就实在说不下去了。 听到这里萧凛也是火气,为有这样一个水性杨花,不守闺训的妹妹更是羞愧,只见他大声一喝,“好了,别说了,我问你是哪家南风馆?” 既然有人好女色,自然也有人好男色,所以京城里南风馆还是有好几家的。 那侍卫就有些吞吞吐吐地道,“淮河旁的那家麒麟阁,”跟着他就又提醒道,“不过王爷,那麒麟阁可是老王爷家的产业。” 萧凛夫妻二人听了就是一惊,老王爷?遂彼此的就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犹疑,要知道能被称为老王爷的,京中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韩王萧道宗,此人的辈分比他父皇的还要高,不仅是他父皇最小的一个叔叔,而且也是唯一一个还在世的叔叔。 因他当初对他父皇有拥立之功,而且又因他也一直对政治方面都表现的没有丝毫的兴趣,一心着书立说之上,所以他的父皇也一直就对这个叔叔都格外的优厚,所以他也就无论是在整个皇室,还是整个宗室都享有很高的特权与地位,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他父皇在面对他的时候都尚且要给三分薄面,就更别说他们这些后辈了,夫妻俩的眉头都就皱了起来,两人的心里此刻却都有着另一种计较。 那就是萧莹那个蠢货与那个混账东西的相似究竟真的是纯属巧合偶然,还是说里面还有别的什么人的所使用的手段,若是前者也就罢了,大不了他到时候找个理由去找老王爷讨了那个混账东西过来然后悄悄地把他给处理了就是,若是后者的话,那可就有些麻烦了,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没有老王爷的手笔? 须臾间,辽东王夫妇就想了很多,同时两人的眉头也就皱的更深了。 见自家两个主子那一份犹疑的模样,那侍卫也就犹疑了起来,他都不知道这后面的话还要不要跟他们继续禀报下去。 辽东王一侧头瞟到他那一副犹豫不决的神情,就有些不耐烦地道,“还有什么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那侍卫猛的抬起头来就对上了自家主子的那一双寒眸,他在朝自家王妃看了一眼之后,遂就快步地走到辽东王的身边去跟他俯身耳语了几句。 萧凛在听后,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抽出他腰间的佩剑提着就疾步地朝里间而去。 辽东王妃虽然不知道那侍卫究竟跟他说了什么惹得他那么动怒,但是看到他那骇人的样子,她跟着就是吓得不轻,然后提着裙摆就朝辽东王追了过去。 不过在她小跑了几步之后就停下了,然后对着仍旧还矗立在那里的那个侍卫冷声吩咐道,“我不管你跟王爷说了什么,但是今天的这个事倘若是传出去一个字,你的九族就别想要活了!” 那侍卫心中顿时就是一骇,急忙拱手道,“不敢!” 第81章 必须得死! 辽东王妃以最快的速度追上自己的丈夫,此时,萧莹正双手抱膝地坐在床上伤心地哭泣着。 辽东王闯进来看到她那副样子,眼里地恨意就愈甚,他提着剑就快步地朝她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地一把抓过她的肩头就欲朝她的胸口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的剑距离萧莹的胸口还不到半尺的距离辽东王妃从背后抱住了他,“王爷,不要啊?!不要!” “啊”萧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到她哥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吓得是花容失色,一个劲地往床尾方向躲着。 “你放开,我今天非要宰了这个贱人不可,她简直是把我们皇室的脸都丢尽了,我怎么会有她这样一个不知廉耻淫贱不堪的妹妹?”萧凛死盯着萧莹不放,对着自家王妃就吼道。 辽东王妃没依他的,依旧死死地环抱住他,并同时朝萧莹使着眼色示意她快走,萧莹接收到她的信息赶忙从床上下来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辽东王府。 “放开,放开我,再不放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辽东王就想去追,可辽东王妃就是死命不让,“王爷,王爷,你听我说,五皇妹她做事情固然是荒唐了一些,你生气,恨不得能亲手杀了她我也能理解。 可是王爷,您别忘了,父皇他还健在,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去做,你去做了,那就会落下一个屠杀亲妹的冷酷无情的骂名,你想过后果没有? 父皇本就多疑,他就会觉得你连自己的同胞亲妹都能说杀就杀,说砍就砍,更遑论那些个和你只有同父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 或许那些个同父异母关系的兄弟姐妹们的身家性命父皇不会多加在意,但是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的性命父皇不会不在意。 说到底,父皇还是很在意他跟先皇后之间的夫妻感情的,三皇姐现在已经那个样子了,这一辈子不会再成婚,更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嫡脉这一支就只剩下个阿黎这意思微弱的血脉,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是要保留下阿黎的,让她将他和先皇后的血脉延续下去。 你这个时候杀了五皇妹,父皇他会怎么想?难免不会怀疑你到时候也会杀了三皇姐跟阿黎,那不是就正好让父皇厌弃你了么?王爷,合浦郡王郡王母子的下场你难道忘了么?” 萧凛的心就是猛的一惊,那看着自家王妃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后怕与歉意,他的心境也就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辽东王妃见罢,继续道,“还有,王爷,朝中的大臣们到时候又会怎么地看咱们?经过之前那件事,朝中的大臣们都见识到了父皇的铁血手腕和雷霆之怒,现在大家都是在明哲保身,生怕一个什么事情就牵连上了自己。 这个时候再让人知道你弑杀胞妹,恐怕到时候站在咱们这边的人就会更少,因为他们就会担心万一将来哪一天你一个稍不高兴也就会杀了他们。” 听到她最后这一句话萧凛那原本看向她的歉疚眼神立时就变得有些不大怎么高兴了起来,辽东王妃就立马扬着笑脸安慰他道,“王爷,你别用着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这纯粹是站在大多数人的角度上想的,你也可以这样的设想一下呀,当然了,我是坚信我家夫君最是仁善的了。” 萧凛就哼了哼,不过心情是明显的好转了不少,他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过她实在是太令我失望和生气了,若是不给她个深刻的教训咱们迟早都得被她所连累。” 原来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呀?辽东王妃立刻就试探性地问道,“那要不咱们想个办法将这事透露给父皇,让父皇去管教她?” “不行!”辽东王想也没有想的就拒绝道,“让父皇知道?你是嫌咱们不能被他厌弃的更快是?” 辽东王妃就一脸不敢置信地表情望着他,“不会,她也只是在外面养了一个面首而已,这历朝历代在外面养面首的公主也不再少数,就本朝都还有两三个呢?” 辽东王就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自古皇家公主养面首是不奇怪,本朝也确有几位公主养过面首,但那都是前几代帝王时候深受帝宠的几位公主的事,父皇这一朝还从来都没有有过,她是深受父皇宠爱的公主吗?不是!更何况她还”说到这里他就打住了。 辽东王妃正听的认真,突然见他就不说了,看来萧莹身上还发生了比她在外面养面首还严重的事情。 呵,连她都隐瞒?!辽东王妃心里就冷笑了,不过随即她便又想通了,罢了,别肯说那她就假装不知道好了,她若是想知道,那是有的办法知道的。 “来人!”萧凛突然就对着屋外高声喊道。 跟着他的贴身侍卫就跑了进来,“王爷?!” “去,把何内史唤来!” “是!” 很快一个留着短须的中等身材的微胖中年男子就快步地走了进来,“王爷,您唤小的?” “你附耳过来!” “是。” 中年男子走近,然后萧凛就在他的耳畔低声私语着,中年男子听后就频点头,“是,王爷请放心,小的一定将这事情给办好!” “嗯,去!” 中年男子随即就退了出去。 萧凛随即也就起身离开了后院。 奶嬷嬷冷氏回到辽东王妃的身边,然后就一脸不解地悄声问着自家的王妃,“王妃,王爷刚才要宰了那贱人,你怎么还拦着啊,依老奴之见,你就该让那贱人死了得了,省得她后面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牵累了你跟咱们家小世子。” 辽东王妃就没好气地睨了自家奶嬷嬷一眼,“嬷嬷这就将问题看得太浅显了?我若是当真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他妹子给杀了才是坏了事了。 就算是萧莹再怎么该死,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子,我若是连一句假把意思的劝阻之言都不说,他会觉得我这个人很自私很冷血。 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身处皇室更不可能有多少的真情可言,但是倘若我真的任由他将自己的亲妹子给杀了,你信不信,很快我也就会被他给所厌弃了? 那个男人我实在是太了解他了,狠起来他比他的老子有过之而不及,到时候晨儿他们兄妹怎么办?我娘家怎么办? 再说依照目前的情况而言,也不允许我们这么做,不然宫里的那一位,还有朝中的文武大臣们可都饶不了我们,还图什么大业?” 冷氏就道,“可那小贱人不跟咱们一条心啊,这样留着她早晚都是祸患?” 辽东王妃的嘴角就露出一抹冷笑,眼里更是冰寒一片,“死,她自然是要死的,只不过这事不能由我们来办,得找把刀才行,嬷嬷,你帮我办件事?” “唉,您说!”冷氏随即就将身子弯了下去,辽东王妃随即就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冷氏连连点头,待她说完她跟着就转身出了门,然后就去办她交代的那件事情了。 “王爷?!”当夜,亥时许,何内史前来回话。 “如何?”辽东王也一直坐在书房里等他那边的结果,此时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何内史就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声道,“王爷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了,全部毙命,无一活口,包括公主身边的那个大宫女春梅。” “有被人发现么?” 何内史就摇了摇头,“并无,我把他们几个叫到了我在外边的一处私人宅子里,名义上是交代他们不要把这件事情给透露出去,可实际上我在他们喝的酒里面下了毒,他们对我没有设防,不肖片刻他们便毒发身亡了。” 辽东王就点了点头,“嗯,很好,尸体处理了么?” 何内史就道,“我已经安排人把他们装在那粪车里了,待到午夜子时的时候他们会把他们拉出去找个郊外僻静的地方把他们埋了,保证没人知道。” “嗯,很好!”辽东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好了,时间已不早了,你也会去休息,”说完就径直地朝书房外走去。 “唉,好!”何内史跟在后面就应着。 待到第二天晌午,冷氏就回来复命了。 辽东王妃在听了她说的之后,她眼里顿时就迸射出骇人的狠光,一双手更是紧捏成了拳,“该死,萧莹这贱人当真是真该死!” 她竟敢跟萧尧,要知道他们可是亲姐弟啊?难怪那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就一脸讳莫如深不肯再说下去的样子,她这岂止是水性杨花,他们这简直就是在乱伦啊? 他们这不仅是在丢皇室的脸,他们这是在践踏整个皇室的威严和尊严,难怪他要提着剑去宰了她! “嬷嬷,她必须得死,而且还一定要快,我真是不敢想象像她这种人指不定哪天就给我们捅出一个天大的篓子来,所以,你去安排一下,做的隐蔽一些,最好是让她的死牵扯到萧尧的身上! 他们不是行龌蹉事么,我就让她这个贱人死在萧尧那个贱人的手里。” 看着自家主子那狠辣决绝的神情,冷氏也就频频点头,“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将这件事情给办的漂漂亮亮的,保证让任何人都查不倒一丝的蛛丝马迹,这事跟我们有关。” “好,你办事向来都稳妥,我自然是信你的!” 没过几天,向瑾就突然听到有人前来禀告说九真公主在游太湖的时候不慎掉进了湖里淹死了。 第82章 死的毫无意义 萧黎顿时就来了兴趣,“哦,说说,怎么回事?” 雪见就一脸的兴奋,“最近天气不是又有些热了起来么,他们几个就说去游船,然后九真公主也就跟着去了。 然后当船驶到湖中心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九真公主就掉了下去,后来经九真公主身边的一个宫女说是九皇子推的她,她看得真真切切儿的。 但是九皇子说他也是受了别人的推碰才迫不得已朝九真公主那边栽倒过去的,哪晓得她站的那么不稳,然后就栽到了湖里。 可是在场的人都否定说他们跟本连九皇子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又怎么可能去推他? 他可不能因为他是皇子就故意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栽脏在他们的头上。 九皇子就百口莫辩,只能跟船上的那些人大眼瞪小眼地就那么地对峙着,一时间倒把九真公主落水的事情给忘记了。 当后来九真公主旁边的两个宫女反应过来的时候,九真公主的身影已经在湖面上看不到了。 九皇子赶忙命人快跳下去救人,于是几个人身边会水的仆人都扑簌簌地跳下去,可是他们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她。 还是后来一个仆人往回游了一段距离才看到九真公主的身影,但是当时她正被一簇水草给束缚着,整个人都动弹不得,而且眼睛也是闭着的。 那仆人游过去将她解救出水面,然后由船上的人把他们给拉上去,九皇子就去探九真公主的鼻子,就发现已经没气儿了,当时船上的人都就吓得不轻。” 萧黎听罢,就问,“他们那群人里都有哪些啊?” 雪见就道,“就九皇子,弘农郡王,八皇子,九真公主,以及弘农郡王和八皇子他们几个,然后就是他们各人身边带着的几个随从人员,哦,还有京中的其他几个勋贵子弟。” 萧黎又就问,“其他人?里面有杜晨家的那个庶子杜峰和岳章家的那个岳岩吗?” 雪见就摇了摇头,“没有,其他那几个勋贵子弟好像是七皇子和八皇子在宫外的朋友。”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就在这时,巴陵长公主走了进来。 “姑姑,”萧黎起身去迎她,然后将她扶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阿黎刚才在说什么?”巴陵长公主随即看着她又就道。 萧黎就道,“哦,也没什么,就是他们刚才来跟我说九真公主薨世了。” “哦,对,我来也正是跟你说这事的,阿黎,以后你可千万别去那太湖边啊?那太湖的水可深了,要是掉下去了没有人及时施救的话是很难上岸的,你看那九真公主今天可不就折在了里边了么? 你说以往那么一条鲜活的生命突然之间就这么的没了,要是你掉下去了姑姑是决计没有勇气再活下去的,”说着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萧黎就安慰她道,“姑姑,放心,我才不会去游那太湖呢,就算去游的话我也只跟姑姑一起去游。” 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然后伸手抚上她的小脸颊,“阿黎,记住,你是咱们这一支唯一存世的血脉,你的命比任何人的命都要珍贵,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健健康康地活着,知道吗?” 萧黎就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然后巴陵长公主就又问她,“阿黎刚才在说什么有意思?” 萧黎就道,“哦,就是他们说今天和萧尧,还有萧莹一起游船的人里面竟然没有萧尧的那两个狐朋狗友。” “你说的是岳章家的那个嫡三子岳岩,跟杜晨家的庶子杜峰?”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正是,这两人可是向来都跟肖尧是形影不离的,可以说是焦不离孟的感觉也不为过,只要萧尧一出宫,他身边就准有这两人的身影。 不管私下里他们是否是跟肖尧站在一起的,但是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起的,可今天两人却出奇一致的都没有出现,姑姑,你说这事蹊跷不蹊跷?” 她姑姑就道,“你是说萧莹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萧黎就点头,“很显然!萧莹的贴身宫婢说她亲眼看到是萧尧将萧莹推下湖中的,但萧尧却说是有人推了他,所以他的身体才不受控制地朝萧莹栽倒了过去,所以他才一不小心将萧莹给推下湖的,但是在场的人却都说他们连萧尧的衣服都没有碰到,怎么可能推他?” 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蹙了起来,“那是不是就是萧尧故意将萧莹推下湖的?” 萧黎就摇头,“不会,萧尧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将她弄死,先不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皇祖父那边若是他一个不慎露了什么破绽跟马脚他这一辈子就可能玩儿完了,更别说去争那个大位了。 皇祖父就算是再怎么厌恶了萧莹,但她终归还是他的女儿,他也没厌恶她到死的地步,上回给她赐婚的那个男的死了之后,皇祖父就在想要接着再给她赐婚呢。 有了四皇叔他们母子的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萧尧他就是再厌恨萧莹,再想弄死她他也不会那么蠢。 首先,他们两人之间没有多大的利益冲突,像我们跟他们还有嫡庶之别,我们比他们在皇祖父那里受宠的多,这个容易招人嫉妒眼红。 但他们两个人都是庶出身份,萧尧比萧莹可是在皇祖父那里受宠的多,所以萧莹没有什么好值得萧尧嫉妒眼红的,要嫉妒眼红那也应该是萧莹嫉妒眼红萧尧才是啊? 其次就是萧莹向来跟她的同胞哥哥萧凛并不多亲厚,不仅跟萧凛不怎么亲厚,就是跟她嫂子辽东王妃也不多亲厚,所以不亲厚的话在夺嫡的过程中她也就不会怎么帮到萧凛的那一边。 姑姑,上次我们就说过萧莹的那个赐婚对象的死里面八层就有萧尧的手笔。 若是他因为什么事情想要弄死萧莹的话,何必多此一举地帮她处理掉她那个赐婚对象,他就应该让她嫁到她那个鸟不拉屎的封地去,那不是能更羞辱到她? 还有就是最近也没有传出两人闹什么矛盾啊?所以他是真的没必要去置她于死地。”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是不是高美人知道了两人之间的丑事,怕到时候东窗事发,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将萧莹这个爆雷给摘除了?要知道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死无对证!” 萧黎略想了一下,随即就摇了摇头,“也不会是她,她若是要做的话,萧莹天天都在往宫外的酒肆里跑,她有很多对她下手的机会,而且还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把萧尧摘的是干干净净的,可今天这事却是完全把萧尧给牵扯进去了的。” “那是谁呢?他这么做的用意又是什么?”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萧黎就道,“就看这件事最后受益最大的是谁那幕后的黑手估摸着就是他。 姑姑你看,这里面都牵扯的有谁? 皇祖父目前在京中的儿子们无非就是五皇子辽东王萧凛,六皇子南阳王萧越,七皇子弘农郡王萧哲,八皇子萧扬和九皇子萧尧他们几个。 今天现场的人里边除了六皇子萧越之外,其他几个皇子可都是装进去了的,大家谁都知道六皇子萧越打小就身体不好,无缘大位,可其他几个皇子却都有那个可能,其中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萧尧。 萧莹虽然不受皇祖父喜爱,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他们姐妹,一个能对自己亲姐妹下的去手的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冷血无情的。 像皇祖父那么生性多疑的人,他难免就不会怀疑那个人到时候是不是也要为了那个大位而弑君杀父,所以他是绝不可能将自己的江山交给这样的人的。 倘若几个皇子都因为这件事受了牵连,遭了皇祖父的厌弃,那最终剩下的那个是不是就是皇祖父唯一的接班人了?那这个人是谁?姑姑,阿黎就不必说的那么明显了?”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可那皱起的眉头却并没有舒展开来,“可那是他的同胞亲妹妹呀,他怎么下得去手?” 在场的其他几个他们的心腹之人也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是啊,小公主,不至于?” 萧凛就没好气地了了他们一眼,“自古皇家无亲情,这么多血的教训摆在眼前,还没长记性呢?” 几人顿时就垂下了脑袋不吭声了。 萧黎就接着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所得,我见萧莹跟萧凛还有五皇婶的关系并不见得有多亲厚,可以说萧莹打从心眼里并没有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真哥嫂来看待,而辽东王也并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来看,就更别肖说辽东王妃了,他们对萧莹的总是嫌弃,嫌弃她脾气不够好,也不够聪明,总把她当成一种累赘和拖累来看待,而萧莹对他们的也总是抱怨,抱怨他们不够疼她,嫌弃她这样,嫌弃她那样。 还有就是我下这个结论还有一个最直接的证据,那就是前些天有人看到萧莹和她身边那个长期跟着她的贴身大宫女被辽东王府的侍卫从她的酒肆里毫不给面子带走了。 之后一个多两个时辰之后就看到她一个人一副惊魂受损地从辽东王府里跑了出来,那跑路慌张的样子就活像是有人要追杀她似的,然后就是她那个大宫女打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想必那个叫春梅的是被人给秘密地处理掉了,而且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想必所干她的那些龌龊事是被辽东王给知晓了,然后他们怕到时候东窗事发而牵连到他们,所以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给处理掉了算了,反正这个妹妹又不跟他们亲,而且这事还能栽秧陷害到萧尧,将另外几个身体健康的皇子给拖下水,可谓是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就算是这一次不能完全的将萧尧他们几个给搬倒,但是至少也能在皇祖父的心目中留下一个极为不好的印象。” 巴陵长公主他们几个在听到她的分析谅解之后,众人都深以为然,同时也忍不住的吸了一口凉气,她姑姑身边的大宫女紫苏就道,“这辽东王夫妇也太狠了!” 萧黎就看向她姑姑道,“所以姑姑你看,他们为了那个大位,连自己的同胞妹子都能随意地牺牲,更何况我们这两个只跟他们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嫡出?若最后真的由他继承了那个大位,我们是决计会被他们列为清算的行列中的。” 她姑姑的眉头就皱成川字,“那怎么办?” 萧黎就道,“不能让他得逞,至少在这一件事情上,也不能让老皇帝对萧尧厌恶了,我们必须得让他们继续打擂台,以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等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就向皇祖父请旨去封地,届时我们只需要做一个逍遥自在的藩王就行,任凭他们在京中怎么争怎么抢!这一次我要萧莹的死毫无意义。”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好!这事我去让人安排!” 第83章 看戏 说完巴陵长公主就将紫苏唤近跟前来跟她耳语了几句,紫苏点头,随即就匆忙地出去了。 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起身,“我去你五皇叔府上走一遭,好歹姐弟姐妹一场,样子总是要做做的。” 萧黎仰起头就问,“她的尸体停放在辽东王府的么?” 巴陵长公主就朝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听说是的,听说你五皇叔在听到她突然猝死的消息之后,就立马地带着人赶去了湖边,然后就将她的尸身带回了辽东王府。” 萧黎就微点了一下头,然后放下手中正看到一半的书籍,随即也就起了身,“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你去干什么?没得沾惹了晦气!你就留在宫里,看书也好,还是让他们几个陪着你玩儿也罢,总之,辽东王府你就别去了,那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显然巴陵长公主是不希望萧黎去的,那末尾的那一句话更是透露着她对萧莹这个庶妹的浓浓的不屑。 萧黎就道,“我去可不是看萧莹的,她活着的时候我都不屑看她,更别肖说她现在变成一个死人了那我就更对她没有兴趣了,我去是看戏的。” “看戏?!看什么戏?!” 萧黎就道,“自然是看他们各自怎么表演了,姑姑,今天的戏份肯定很精彩!” 巴陵长公主略想了一下就道,“再精彩,也不干我们的事,我也都只是去走个过场就回来了,不会多逗留的,所以,你也乖乖的留在宫里,别忘了,你皇祖父上次可是给你预留了很多的课业的,明天又是进宫的日子了,小心他明天抽查你课业。” 萧黎就道,“都不知道他明天有没有心情呢?”再说,那些她都已经会了。 巴陵长公主就冷笑道,“这你可就小瞧你皇祖父了。” 当初她的亲姊,阳城嫡长公主,那个从小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女儿,在她七岁的时候就被破格封为了长公主,自缢的时候也并未见他有一丁点的伤心与难过,现在一个庶出的女儿,且还是个不怎么受他所喜欢的女儿,没了也便没了,他的心情就更不会怎么受到影响了。 看着她姑姑嘴角那勾起的嘲讽弧度,萧黎只得认命地点头,“好,”不去就不去,萧莹,还有萧尧他们那几个的鬼样子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看的,谁说看戏就一定要走近了看的,她站在远处照样可以瞧的清清楚楚。 “雪见,我想吃弄月斋的八珍糕了,你去连翘那些支些钱财,和何侍卫一起去给我买些回来下,不着急的啊,天气大,你们可以到附近的茶馆里头去坐一会儿,多喝几杯茶再回来。” “是,”见自家小主子如是说,雪见顿时就知道自家小主子的用意了,她的嘴角随即也就欢快地扬了起来,在对着两位主子俏皮地微微伏了伏身之后,然后就一转身就快速地出去了。 巴陵长公主见罢,嘴角也就露出了一抹无奈地浅笑,她摇了摇头,随即也就领着人离开了。 一下子,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茯苓和辛夷了,茯苓正使着针线在给萧黎做一个荷包,辛夷正坐在旁边替茯苓打着穗子。 “小主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跟着辛夷就问。 “他们争他们的,我们不用过多掺和,只需要随时留意着各宫之人的动向就好,我之前让你挑选的宫女都挑选好了么?” 辛夷就点头,“嗯,都已经挑选好了,一共是十八人。” 萧黎就道,“好,那从明天起,就将她们一起交由陈侍卫一起训练,你也去,我要把你们训练成一支女子卫队,以后若是外出打猎的话,你们就随侍我跟姑姑的左右!” “是!” 她姑姑说是去走个过场,可是这一去却还是在那边待了差不多近两个时辰才回来,一回来,萧黎就问。 “哪儿什么情况啊?” 她姑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就摇头叹息,紫苏见自家主子没吭声,于是就替她回答道,“果真被小主子您当初言中了,那一个个的都在演戏呢。” 一同去的青黛也就一个劲儿的在那点头,“可不是么?辽东王和辽东王妃哭的可伤心了,一双眼睛都哭肿泡了。 辽东王妃拉着高美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个劲地说五公主怎么怎么命苦,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妃,前不久又失去了未婚夫婿,现在呢年纪轻轻地又丧了命什么的。 她也不控诉说人是萧尧害死的话,就拉着那高美人一个劲地哭诉着五公主如何如何地命苦,那高美人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们回来的时候,那高美人主仆俩还在那儿呢。” 萧黎就道,“这五皇叔两口子果然不简单,他们若是说了人是萧尧故意推下湖淹死的反而会给人留下攻坚的借口和把柄,说他们这是在故意针对萧尧这个兄弟,想要置其于死地,难免会给人留下一个不容血亲兄弟的恶毒骂名。 他们就这样期期艾艾的,让世人都认为他们是受害者,这样不但赚足了世人对他们同情的眼光,更是同时也是在逼迫着皇祖父要给一个交代。 不管怎么说,萧尧推萧莹下水以致其溺亡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是有人证的,萧尧他抵赖不得,还真是无声胜有声啊?唉,皇祖父去了么?”这个才是她最关心的。 几人都就摇了摇头,青黛就道,“不过陛下命王公公去宣了个旨,让辽东王夫妇在外面选个好点的地方将九真公主厚葬了,然后又着人当着辽东王夫妇的面对着萧尧狠打了六十大板,这会儿抬回宫里去了,还说什么他会让人调查事情的真相的,萧尧若当真是故意戕害自己的同胞手足,他绝不姑息!” 萧黎就讶异了,“厚葬?怎么个厚葬法?按照哪种规格?!” 要知道,古时候的皇子公主们死了,那下葬也是有规格讲究的呢,有的像长公主和大长公主的下葬都是比照着亲王等级来的。 像她大皇姑城阳长公主虽说是非正常死亡,还是牵连致死的,但是后来平冤昭雪之后她下葬的时候却还是按照着亲王的等级和规格下葬的。 几人就摇了摇头,紫苏就道,“圣旨里没说,就只说了厚葬。” 萧黎就撇了撇嘴,看来她皇祖父是果然对萧莹这个女儿是没有多少的感情啊。 一个是她死了他连去看都没看一眼,只派了个人去象征性地给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交代,二个是在外面选个好点的地方下葬。 要知道,他们萧氏皇族除了历代的帝王和一些个皇后们他们都有专门的陵寝外,其他的宗氏族人都是有一片专门的墓地的。 像那些不管是夭折未成年的皇子公主,还是寿终正寝的皇族之人,只要他们生前没有犯什么过错,死后都是安葬在皇族墓地中的。 萧莹今天连皇家墓地都进不了,让就在外面给她找个好点的地方下葬,且那厚葬也没有言明要放什么些陪葬品,陪葬品要放多少之类的话,那这个就全凭辽东王夫妇到时候自己去揣摩和斟酌了,不得不说老皇帝是对萧莹这个女儿真真的没有一丁点的父爱感情。 但也不得不说这是萧莹作的结果,她要是不自己惹了老皇帝的厌恶,老皇帝也不会这么对她,至少她死了也还是能入皇家墓地的,而不是像这样在外面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就给埋了了事。 她觉得萧凛夫妻二人的这哭泣里面估计还参杂了对他们自己的伤心与难过,原本他们是想着利用这件事把萧尧给先搬倒,没想到结果是偷鸡不成还倒蚀把米,老皇帝这是不管萧莹的丧葬一事了,彻底地甩给了他们,老皇帝要求厚葬,但又没有表示拿出什么陪葬品来,那到头来还得他们辽东王府来出,心里面不难过窝火才是了呢,她都能想象得出他们私下里两口子是个啥子样子的脸色了。 想到此,萧黎的心理也就不免偷笑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雪见和何侍卫替她买完八珍糕回来了,萧黎直接将那八珍糕赏给了他们吃。 像这种外面的东西她平常都是不吃的,一个是味道并不怎么样,二个就是她担心里面的卫生情况,所以她要吃什么都是要么自己亲手做,要么就是她们几个贴身的大宫女去给她做。 “怎么样?现在外面就这件事是个什么情况?” 雪见嘴角就咧了开来,“小主子放心,现在坊间都在流传说'看来这九皇子母子俩是要步合浦郡王母子俩的后程了,这九皇子一倒下,这皇城里所剩的能堪当大任就只有五皇子辽东王一人了,看来他将是这板上钉钉的皇储不二人选了。'” 萧黎听后嘴角随即也就扬了起来,“很好!” 想必这话很快就要传进宫中她皇祖父的耳朵里了,辽东王夫妻想要一石几鸟的愿景恐怕就要落空了。 第84章 最是令我窝心! 是夜,广阳宫里,李美人看着那个抱着一团被子坐在床上嘤嘤哭泣的女儿顿时就没了好气。 “没出息的东西,她死了你哭个什么劲,又不是跟你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 “母妃?!”听到自己母妃的声音,萧雅随即就抬起头来,脸上依旧挂着泪痕,“母妃,五皇姐她死了,虽然我们平时也不怎么对付,可我们两个人终究是一起长大的。 昨天她还好好的,还到我面前炫耀说她的酒肆铺子的生意一定会一直都比我的成衣铺子的生意都好,今天她怎么突然就死了呢?而且她死了的样子好难看!” 看着她那一脸梨花带雨的样子,李美人就直蹙起了眉头,“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平时她欺负你的还少啊?没出息的东西,真是记吃不记打! 要我说她死了也是她活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好好的在宫里当她的公主,成天跟一群男人厮混在一起算个什么事? 阿雅,我可告诉你啊,你以后少跟他们那几个走得近,女孩子家就该有个女孩子家的样子! 你看,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好好的年纪却被萧尧那个小畜生给害了性命! 也难怪你父皇对她的死一点都不伤心跟难过,一个女孩子家连自己都不爱惜尊重自己,别人又怎么会去爱惜尊重你? 你看她死了,你父皇连副棺椁也没赐下,陪葬品也没有一件,连皇家墓地也不让进,只让萧凛们夫妻俩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埋葬了事就可看出,你父皇是厌恶惨了她!” 萧雅就道,“我哭,就是因为这个,好歹她也是父皇的女儿,可她死了却还那么寒酸?难道庶出女儿就不是女儿了? 城阳长公主跟太子皇兄和三皇兄他们还是个反贼呢,可最终下葬他们还是按照着亲王和皇储身份下葬的,那规格等级何其高?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嫡出?” 李美人一巴掌就给她烀在了脸上,“混账东西,说什么胡话呢?那是你父皇,你的君父,是你该去置喙的吗?还有,什么反贼?你父皇都说他们是冤枉的,都为他们平冤昭雪了,你还在那里胡说些什么?这话要是让你父皇听到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萧雅抚摸着被打疼了的脸颊,一脸的愤愤不平,“本来就是嘛,难道我说错了吗?母妃,我也是庶出的女儿!看到今天的五皇姐,难道你就不会联想到若是哪天我也成了五皇姐这样的,父皇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待我们?你就没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感觉么?” 对上自己女儿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李美人有一瞬被问怔愣住了的感觉,她怎么没有那种感觉?这么多年来她亲眼看到过那男人的无数次冷血与绝情,哪怕是像先皇后那么贤惠的人,还有他最宠爱的那几个嫡子嫡女们,只要一触及到他的利益跟底线,他也毫不犹豫的就将他们给舍弃掉。 什么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些年来她体会的最是深刻的了,所以在这个深宫里她也是天天小心谨慎,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就给她们娘俩遭来祸事,让他们娘俩也没得一个好的下场。 她没有儿子是好也是不好,没有儿子傍身就得不到帝宠,就只能在这个深宫里数着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子过活。 但这样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用担心遭了别人的阴谋算计还有就是皇帝的猜忌。 不过她却更相信凡是一切都应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只要自己认真去活,用心去活,那结局都应该不会太差的。 想到此,她的心和目光又坚定了起来,“我们跟她不一样,你父皇也并非是对所有的庶出子女都铁石心肠,你看你大皇姐萧嫣不就一直深受你父皇器重么?” 萧雅就道,“器重什么呀器重,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到现在也都还是个衡阳公主的封号,连个长公主都还没有捞着,那在身份地位上还是不如嫡出的那两个,三皇姐是长公主,阿黎更是以国封之,她们两个可都是亲王的规格与级别。” 面对女儿的不甘心,李美人更是没好气了,难得地认命了一次,“那一只手上的十个指头都还不一样长呢。 她们两个嫡出的在身份上是尊贵无比,可你也不想想他们付出了什么?整个嫡脉就只剩下了一个阿黎跟你三皇姐两个盆,大将军府,几个姻亲的候府全部覆没,没有一个幸存者,她们在身份和财富上获得的那些跟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若是整个嫡脉还在,她们也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子!你在那里酸个什么劲?没得这些话被你父皇听去了,小心你那个广陵公主的头衔都不保,你父皇划给你的那块封地虽没有阿黎和你三皇姐她们的大,但却也是鱼米之乡,膏腴之地。” 萧雅听到这里,顿时就住了声,不敢再说了,确实,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父皇待她确实要较萧莹优厚的多,她跟萧莹只相差了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他父皇之前给萧莹赐的封地那才是真正的不毛之地,跟他们四哥合浦郡王的也没什么差的了,而她的不要比萧莹的好太多了!想到此,她的心里又稍稍的平衡了。 李美人看女儿这模样,跟着就在她的床沿上坐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且语重心长道,“你父皇身子骨还硬朗着,依我看还有几年好活的,所以这几年中你可万不能像那没脑子的萧莹似的惹恼了他,到时候有你的好果子吃,这将来的大位不管谁继承,都不可能对咱娘俩有多好,毕竟你跟他们谁都是隔着一个娘亲的肚皮爬出来的,所以你只能靠各人,知道吗?” 萧雅将话听进去了的就点了点头,“嗯!” “所以这几年中你也不要跟他们谁都交多好,也不要交恶,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跟他们处着,谁也不要去得罪,这样将来他们登基承位了虽说不会怎么特殊照顾你,但也不会怎么为难你。 等过个一两年,我就去向你父皇跟他求个恩典,到时候跟你找个好点的夫婿,到时候你们就到封地上去,也就远离了这皇城里的纷纷扰扰,就像你的大皇姐一样,儿女成群,儿孙绕膝,现在的日子别提过的多逍遥自在,身在皇家,富贵不一定就是福气,所谓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经过了这么多事你应该是清楚的呀?” 萧雅就道,“可是母妃,那你为何还要我争?” 李美人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我是让你去争好处,而并非是让你跟那些皇子们拉帮结派站队你知道吗? 你给我永远记住,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凡是涉及到前朝之事,储位之争你都不能去参与。 平常咱们娘俩都不得你父皇圣宠,所以能被他赏赐的东西也很少,我是希望你能多捞点金银玉器财帛这些将来出嫁了日子才会过的滋润,是这个意思知道吗?” “哦,女儿懂了,”萧雅木纳的点了点头。 李美人盯着她看了一眼,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黎,你怎么还没去换衣服啊,咱们该进宫了?”第二天,巴陵长公主收整好仪容过来就督促着萧黎道。 萧黎正坐在案前画着一张卡通图案。 “姑姑,咱们今天就别进宫去了?” 巴陵长公主不解,“怎么了,咱们昨天不是说的好好的么?” 萧黎一边绘着面前的图稿一边就道,“皇祖父的心情今天肯定不会怎么好,咱们就别进宫去打扰他了,让他好好地清静清静,等改天他心情好了的时候咱们再进宫去向他请安!” 说完她就抬起头来朝她姑姑调皮地眨了眨眼,然后又小声跟她道,“我是怕他心情不好到时候牵连到了咱们,姑姑,咱们就别去做那炮灰哈?” 对上她那双灵动又充满着狡黠的慧眼,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莞尔,跟着就在她身边也就坐了下来。 “好,不去就不去,你画了一早上了,怎么还在画啊?画那么多干什么?” 萧黎就道,“这才几张啊?今天我至少要绘十张出来,”秦掌柜那边都派人催了好几回稿了,说客户们要求出新品。 她姑姑拿起一张卡通图案就看了起来,还别说,小丫头这画画的还真是十分地具有童趣味,让人看了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就好了起来。 “画这么多的画,我平素也没看到你怎么地裱起来啊?” 萧黎就道,“画画贵在乐趣,而并非拿来显本炫耀。”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你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的大道理?”有时候她就感觉她像个老沉持重的小大人似的。 萧黎就道,“本来就是嘛,我画画可是从来只是因为兴趣喜好罢了,而并非是要外人看到我这与众不用的绘画技巧,我觉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遵从自己的喜好而定,而并非是为了迎合谁。” 她姑姑听了她这一番话之后,随即就点了点头,“嗯,没错,阿黎说的对。” 老皇帝的心情的确是有些不爽,结合宫外的那些传言,他后来仔细地想了想,这事还真有可能跟萧凛脱不了干系,他也派人去查了,但是却并没有查出丁点的蛛丝马迹。 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时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这两年他的子女,子孙们已经死的够多的了,所以他不能再背负杀子的骂名了,但是他的心里却又窝火的很。 所以,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他见萧黎姑侄俩还没有到来,他就忍不住地对着殿外正在跟小太监们吩咐事情的王公公喊道,“阿黎怎么还没有来?这都什么时候了?王明德,你去东宫看看?” “唉,皇上,老奴马上就去,”王公公立马跑进殿内应着,然后就欲转身去东宫。 老皇帝起身,从御案前走了出来,“我跟你一道去!” 王公公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就有些犹豫,“皇上,现在外面日头正烈着呢?”已经九月份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这两天天气又转热了。 老皇帝就道,“再烈有我那两年御驾亲征的时候烈?” “是,皇上,”王公公立马就上前去扶他,并对着一旁的小太监使眼色道,“去,快去备御撵!” “是,”小太监一转身麻溜地就跑出去了。 老皇帝到东宫的时候,萧黎和她姑姑姑侄俩正一人捧着一碗凉面在重华殿西侧的弄堂里吃着,老皇帝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又弄了什么好吃的?” 听到他的声音,一屋子人目光齐刷刷地就朝门口看了过去,跟着就是急忙行礼。 “皇祖父?!” “父皇?!” 萧黎姑侄俩也赶忙地放下手中的碗筷,巴陵长公主俯身行礼,萧黎哒哒哒地就朝老皇帝跑了过去然后仰着头就问他,“皇祖父,您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唯一的嫡孙女,老皇帝故作不悦地道,“你个小没良心的,皇祖父不来看你,你就不去宫里看望皇祖父?我问你,今天怎么不去宫里看望皇祖父啊?”害得他是左等左没来,右等右没来。 萧黎拉上他的手就道,“五皇姑没了,皇祖父这两天吃饭的心情和胃口应该不是很佳,所以阿黎就想着这么热的天看能不能够研究个新鲜的菜色出来,让皇祖父多吃两口,所以中午的时候就没有进宫里去看望皇祖父。 不过皇祖父,这么热的天还劳您亲自来东宫,是孩儿不孝,孩儿请求皇祖父责罚,”说着她就松开了老皇帝的手,然后就在他的面前跪了下去。 老皇帝听了她的话,又看到她如此乖巧懂事的模样,老皇帝的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急忙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皇祖父又没有怪罪于你,责罚你干嘛呀?倒是你,你又捣鼓出什么好吃的了?”说着他的目光就朝不远处的圆桌上瞟了过去。 萧黎就有些歉意地道,“说来惭愧,孩儿捣鼓了一上午也就只捣鼓出了一碗鸡丝亮面出来。” “鸡丝凉面?!”老皇帝顿时就来了兴趣,“怎么做的,好吃吗?” 萧黎就道,“我跟姑姑也才在吃,觉得还行,皇祖父,要不,我也给您盛一碗尝尝?” 老皇帝随即就点了点头,“好!” 爷孙俩一起往餐桌边走去,老皇帝对着屋里的众人道,“都起身!” “谢父皇!” “谢陛下!” 众人起身,巴陵长公主也重新地回到了餐桌边就欲去伺候老皇帝用餐。 老皇帝就道,“坐下继续吃!” “是,谢父皇!”巴陵长公主又朝老皇帝伏了伏身,然后就依言坐到了餐桌边。 萧黎亲手给老皇帝凉拌了一碗面,在经过一旁的试菜太监尝过了之后,老皇帝就端着碗大口地吃了起来。 在吃过了两口之后,老皇帝就频点头,“嗯,不错,不错,味道确实很不错,鸡丝鲜嫩,面条劲道,黄瓜丝儿清脆,辣中带点酸,很是开胃,而且吃进肚里也是凉丝丝儿的。” 一旁的王公公等人看着他吃得那么欢皆是满脸带着笑容。 老皇帝看着那个一心一意服侍了自己一辈子的老伙计,就抬着筷子指点着他道,“来来来,你也来尝一碗。” “哎哟喂,谢陛下,”王公公也不客气,当即也就应了下来。 萧黎就吩咐着一旁的茯苓她们几个,“你们再去擀点面条煮出来下。” “是!”茯苓几个贴身的大宫女在微微地朝他们伏了伏身之后跟着就到一旁的案几边去忙活了。 老皇帝在吃了一碗之后,又添了一碗,在他欲添第三碗的时候,萧黎就不让他吃了,“皇祖父,这凉面虽然吃着是凉快清爽开胃,但是您却不宜多食,小心到时候肠胃不适,咱们改天再食用好不?我等下将方子写出来,让王公公带回宫里,到时候让御厨们给您做了吃,那旁边我让人煲了冬瓜老鸭汤,我去让他们给您盛一碗来?” 老皇帝就吹胡子瞪眼地瞪着她,萧黎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睛都笑眯成了月牙状。 一旁的王公公瞧见了,也就劝慰提醒道,“是啊陛下,最近天气一冷一热的,您确实不宜食用太多的生冷之物,小公主说的对,那旁边的老鸭汤我看就煲得很是鲜香可口?” 老皇帝就抬着筷子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你个老奴才,我看是你想喝那老鸭汤了?” 王公公也就笑道,“哎哟,我的万岁爷呢,您可真是说中了老奴的心思了,老奴也确实想要讨一口那汤来喝。” 老皇帝随即便也作罢,“去,给朕盛碗来尝尝?” “唉,好呢,”王公公立马就捧了碗去盛。 老皇帝在汤足饭饱之后就牵着萧黎的手在廊道上消食,并考校她的功课,萧黎都一一地对答如流,最后老皇帝屏退左右,蹲下身去握着她那廋小的肩头就一脸语重心长地道,“孩子,跟着你的老师和师傅们好好地学,皇祖父可盼着你长大呢。” 萧黎眨着一双懵懂的慧眼就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嗯,请皇祖父放心,阿黎一定好好学,争取不辜负皇祖父对孩儿的期望。” 老皇帝就道,“不是争取,而是一定要!待明年春猎的时候,皇祖父要好好地考校一下你的骑射课。” “是,孩儿谨记!”萧黎微弯着身子朝他拱手做了一揖。 老皇帝在对着萧黎交代了那一句话之后随即就起身带着人回宫了,这一路上他都沉默着,然等他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后方才对着王公公道,“也只有这孩子才最是令我窝心。” 王公公随即就点头,“是,小公主人聪敏,也好学,对您也有孝心,有时候老奴看到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陛下您小时候,小时候陛下也是像小公主这般大,您对太后也是孝心满满,不管得了什么您总是要先拿给太后,记得有一次太后病了,想吃家乡的疙瘩汤面,可是宫里的御厨们都做不出那个味道,然后您就亲自去给太后做,做了一遍又一遍,但始终也没有成功,可是您却始终不放弃,后来太后知道了,吃了您做的最后那一碗,说就是那个味道。” 老皇帝的眼里也就染上了一丝对往昔的追忆,“其实我知道不是那个味道,是母后不忍心看我一次又一次的忙活,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 “唉,是!”王公公微笑着的点了点头,“其实陛下您那么多的子孙里,也就属小公主最像您,不管是性子,还是容颜上,都随您的多!” 老皇帝就摇了摇头,“模样像她曾祖母多一些。” 王公公就道,“依老奴说还是随您,若是不随了您,她又怎么可能随的了太后。” 老皇帝听罢,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也是!” 王公公见老皇帝笑的如此开怀,随即他的嘴角也就勾了起来。 第85章 没如意 然后老皇帝又就叹息道,“就是太小了,要到腊月二十三才满九岁。” 王公公就道,“会长大的,陛下您现在身子骨也还硬朗着,还能护着她些年,再者,陛下您也不必忧心,小公主是个聪敏的,也是个有福气的,这一生她会顺遂的。” “唉,但愿,”老皇帝叹息一声,随即就闭起了眼睛不再言语了,王公公见罢,跟着也就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寝宫。 老皇帝张开眼,从床上翻坐起来,然后就从怀里摸出一块通体白润的羊脂白玉龙形玉佩来,他盯着那块玉佩眼里弥漫着一层雾霭。 “阿琰,父皇现在是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何为孤家寡人?父皇后悔了,父皇当初不应该为了除掉大将军府而把你们兄弟姐妹几个的性命也都牵扯进去,父皇可以有其他的法子的。 倘若你们还在,父皇也就不用担心后面的事了,阿黎还那么小,父皇老了,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就怕突然哪一天我倒下了,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人去护着她了。 这一生,终究是父皇对不住你们和你们的母后,父皇负了你们,不过你们放心,父皇就是倾其所有也一定要将阿黎给保住。 她不仅是你们血脉的延续,更是我跟你们母后曾经情谊的最后见证,若她都没有了,我跟你们母后这一生也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萧莹的死并没有给萧凛夫妻二人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萧尧在那一顿六十大板的鞭笞之后也没有得到老皇帝多大的进一步责罚。 理由是后经查证,在周围几艏船上的人作证下得知萧尧确实是因为无心之过推萧莹下水的,而并非是有意残害手足,所以属于无心之过,除了挨了一顿训斥之外,就是不痛不痒地罚俸两年。 而同游的七八两个皇子更是一丁点的皮毛都没有损伤,而且因为这事,老皇帝还把在京的所有皇子皇女们都召集到了宫里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大意就是这件事情就这么的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许提,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比较多,皇族内部的损耗也比较大,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跟耗损了,所以皇族内部要团结友爱,不能有内斗和互相戕害手足的事情出现,否则,绝不姑息! 所以萧莹这个事情就这么的不了了之了,不仅没有起到预想中的效果,而且还给了他们各自一顿敲打。 高美人派人将萧尧叫到自己的宫中,先是打量了一下他那受伤的身子,接着就问,“还疼么?” 萧尧摸着自己那受伤的屁股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就点了点头,“疼!” 高美人坐正身子,这回难得的对他没有怎么纵容,而是严厉着声音道,“疼,那也是你活该,活该你不长记性!” “母妃?!”萧尧猛地抬起头,一脸讶异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母妃。 高美人就道,“别觉着自己委屈!依我看你父皇这回对你的处罚还是轻了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宫外的那些留言碎语,还有你父皇生性多疑,你这回是没有那么容易就从这件事件中脱身的?” 萧尧的头一下子就低下去了,“我知道!” “知道?!我看你不知道!”高美人瞪着他就继续训斥道,“阿尧,我平时就教你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儿,可你倒好,这回恁是给人家那么大那么明显的一个把柄让别人给抓着? 你说你父皇若是硬要严惩了你怎么办?那母妃这会儿也只能抱着你痛哭了!就更别肖说还什么咱们远大的理想跟报负了!萧越母子的前车之鉴才过去多久啊你就不记得了?” 萧尧低垂着头就不敢再吭声了。 高美人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就顿时又是一软,然后起身就走到了他的身边,跟着就软了语气地对着他说道,“萧莹死了不足惜,也喜得她向来在你父皇那里不得宠,而且也是生前就遭了你父皇的厌弃,所以她的死才没有在你父皇那里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但是你必须得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把你们三个人都牵连进去了的,尤其是你,对方这是要把你直接置于死地啊? 京城就五个皇子,除了你们那天的那三个,还有就是南阳王萧越跟辽东王萧凛,但是谁都知道萧越的身体向来都不大好,将来皇位的继承权你父皇是不会考虑他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你们四个人了。 那天若是把你们三个人都牵连进去废掉了,那剩下的那个是谁,母妃不用跟你说的再明白了?” “萧凛?!”萧尧抬起头来,眼里就迸射出凶狠的毒光,一双拳头硬是捏的紧紧的。 高美人接着就又道,“别看那老不死的今天那么说,不允许皇室人员内斗,但是这件事情没完,萧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后面私下里绝对还有针对我们的各种小动作,咱们跟他是不死不休!” 萧尧就微眯着眼睛冷哼了一声,“他不罢手,我还不得罢手呢,敢算计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他整个辽东王府都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他那副狠绝的样子,高美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儿有这份警惕,还有这份魄力就对了,记住咱们的最终目的是那个大位! 我们现在势力还很单薄,所以趁着那老不死的这几年身子骨还硬朗,还能帮咱们压着那萧凛一些,咱们得赶紧培育和发展自己在朝中的势力。 还有就是不要再到外面去招惹是非了,尤其是不要去招惹萧黎那个死丫头,那老不死的现在把她看得就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 他可能不会在意任何一个庶出皇子皇女的死活,但是他却绝不会不在乎萧黎那个死丫头片子,要知道那可是他跟夏皇后唯一一丝可延续的血脉,他是绝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她的。 你若是跟她过不去,咱们娘俩后面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萧尧就道,“可我就是不忿蜀国那么大一块封地就给了那个死丫头了,你说她何德何能啊?就因为她投了个好胎,投到了嫡脉那一支的肚皮里,打从刚出生就被破格地封为了公主,后又赐给了她那么大的一块封地。 我还是你怀了十四个月才生下的呢?我到现在也还只是一个皇子的头衔,连个爵位都还没有,那死丫头凭啥,凭啥就比我优先享受到这一切?” 高美人的目光就闪了闪,然后就道,“也合计就是一块封地罢了,有什么值得你这么气愤的?咱们的将来是整个天下。 那老不死的现在要宠就宠,再宠也只是一个丫头片子,又不是皇子皇孙,合计他也宠不了她几年了,等他到时候两腿一蹬,双眼一闭,那蜀国归谁到时候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你要收拾一个小丫头片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犯得着现在去跟她置气么?” 萧尧一想,随即也就认同了高美人的说法,“母妃你说的对,那孩儿就让她再享几年福!” 高美人拉着他的手就欣慰地拍了拍,“我儿能想通这就对了!” 跟着母子俩就是相视一笑。 是夜,夫妻俩躺在床上,辽东王妃就对着自己的丈夫忿忿不平地道,“父皇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也太偏心了?那萧尧萧哲他们几个是他的儿子,可阿莹也是他的女儿啊?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几句,阿莹这不是白死了么?” 一听到她提萧尧,萧凛腾地一下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然后就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萧尧?!总有一天我得把那个畜生给碎尸万段了!”说完他就一揭被子快速地下床了。 看着他拿着衣服要走,辽东王妃就喊他,“这么晚了,你要到哪去?” 萧凛头也不回地道,“睡不着,出去走走,你自个儿睡!”说完就疾步地朝门口走去。 看着他那离去的背影,辽东王妃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也没了睡意,腾的一下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然后就朝屋外喊,“嬷嬷,嬷嬷?!” 一会儿之后,冷氏就推门而入,辽东王妃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就道,“嬷嬷,那曹樱最近还有跟王爷有来往么?” 冷氏就道,“据咱们安插在曹府上的眼线来报,她在被陛下赐婚给六皇子之后就跟她父母大吵了一架,说不愿嫁给六皇子,要其父亲去向陛下求情退婚,曹大人没答应,然后她就跟王爷写了一封信,后来王爷去跟她见了一面,两人在那小院里待了有两三个时辰,不过最近好像没怎么来往了。” 辽东王妃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阴狠的冷笑,“不愿嫁六皇子?难不成还想着跟本王妃争抢这正妃的位置不成?” 冷氏拿过梳子就替她梳起头发来,“就凭她?除了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会梨花带雨的嘤嘤泣泣勾引男人以外,还能干什么?王妃,您可千万别给她长脸!” 辽东王妃就冷笑道,“我给她长脸?她也配?!” 冷氏就道,“就是!” 辽东王妃随即就幽幽地叹道,“可是架不住王爷喜欢啊?” 冷氏就道,“王爷也就是图个新鲜劲儿罢了,时间长了,您看王爷还要不要再理睬她?” 辽东王妃就道,“嬷嬷,你错了,你不了解那个男人,他就喜欢那一款的。” 冷氏的眉头也就蹙了起来,她在默了一瞬之后就只见她低下头来,随即就在辽东王妃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辽东王妃听后,就道,“不可!你这样虽说是给我出了一口恶气,但是同样的也是等同于在打父皇的脸!让世人知道他给自己的六儿子竟然指婚了一个残花败柳,让世人怎么去非议他,非议整个皇室?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冷氏就道,“那怎么办?难不成就任由那贱人跟咱们王爷就这么的藕断丝连着?到时候让宫里的那位知道了,那还得了?” 辽东王妃就道,“明天你让人去给她传个话,就说本王妃约她后天一起到五仙观去斋戒赏菊。” “是,”冷氏应下,随即又问,“可若是她找借口推脱不去呢?” “哼,不去?”辽东王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皮笑肉不笑,“你让人将她上次跟王爷厮混的时候,遗留下来的那件肚兜跟她亮一亮。” “是!” 第86章 纯洁无瑕 萧莹的死老皇帝虽然没有怎么苛责于自己,自己也算是躲过了一劫,萧尧事后也认真地回想了一翻,心里却还是有些窝火的很。 倒不是对萧凛,像他们这种生在皇族的人,尤其又都是皇子的情况下,天生就是宿敌,所以用不着在这件事情上再怎么地记恨对方,因为他们早晚都是要斗的你死我活的。 他窝火的是老七老八他们俩,还有他们那天与他们一起同游的那几个在宫外的朋友,这果然是日久见人心。 别看那两个平时都围着他的屁股后头打转,一副为自己马首是瞻的讨好嘴脸,可在关键时候他们却是果断的弃自己于不顾,明哲保身,甚至还将或是一股脑儿地推给自己,果真是可恶透顶了小人! 想到这里,萧尧的双拳就不由自主地紧握了起来,同时眼里也迸射出了阴狠的光芒,“老七老八,你们今日敢如此待我,就别怪我他日心狠手辣!” 萧尧的心中暗暗地发着毒誓,随即就招了招手,站在一旁的他的贴身太监何杰弯腰走近,“主子?!” 萧尧勾了勾手指,何杰就将耳朵凑了过去,萧尧随即就对着他耳语了几句,何杰频频点头,“主子放心,小的一定让人将那几个混账玩儿给收拾哌咯,狠狠地给主子您出一口恶气!” 萧尧就点了点头,同时又交代道,“这事你去交代舅舅,让他去办理,他住在宫外,方便,此时我还尚处在禁足之中,不方便出宫,你是我贴身太监,自然也不宜出现在宫外。” 何杰就点了点头,奉承道,“是,还是主子您想的周到,行,那奴才稍后就去乐府肆找下冯都尉。” “嗯,”萧尧就点了点头,随即就闭起了眼来,可是心里却是在道,“哼,萧哲,萧扬,我暂时不能动你们,难道还不能动你们身边的人么?” 越想,他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邪恶的冷笑! 曹樱的马车刚在五仙观的大门口停下,她也才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被一早就等候在那里的辽东王妃嬷嬷冷氏给请去了观里一所清幽的院子里。 “王妃,曹小姐到了,”辽东王妃正攀着一枝开得正盛的金菊端认真地详着,冷氏疾步走到自家主子的面前就跟她轻声道。 辽东王妃攀着那朵金菊的手并没有放下,而是微微地侧过头看着那抹朝自己款款而来的浅绿色身影瞧着。 嗯,袅袅婷婷,弱柳扶风,果然是个尤物! 辽东王妃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就牵了起来,只是那笑却怎么看都是流露着轻蔑与讽刺之意。 “王妃?!”曹樱低垂着头走至其跟前,微微地朝她福了福身。 “曹小姐来了?!”辽东王妃收起脸上的漫笑,放开手中的花卉。 “是,”曹樱再次地朝她福了福身,目光依旧低垂着,她身边的侍女秋燕自然也是不敢抬头看辽东王妃的。 辽东王妃走过去拉起她的手,随即便漫不经心地道,“曹小姐不必如此地小心谨慎,本妃说过今天约你出来一道赏花那自然就是一道赏花,你既然已被父皇指婚给了我家六皇弟,那么你我二人今后就是妯娌了,一家人,不用那么拘束与生分。” 果然就见曹樱在听到她说“妯娌”二字的时候脸色就微微地变了变,似有些冷意,又有些不甘,那被她握着手也有些僵硬。 辽东王妃就那么定定地瞧着她,嘴角勾起的同时眼里也一闪而过的狠意,但是她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给调整了过来,然后拉着她就朝那些开得正艳的菊花走去,“曹小姐,你看,这些花是不是开的很艳,很美,尤其是这一株金菊,对不对?” 曹樱有些心不在焉,对于辽东王妃这个人她曾经是有从萧凛抱怨的口吻中了解一些的,她其实并不如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面慈心善,实际上她是有些小心眼,嫉妒心和掌控欲很强,同时也有些心狠手辣。 她知道她今天约自己出来并非是赏什么花,而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跟辽东王之间的事情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她本是不想来的,但是又怕她这个人向来强势惯了,倘若她真的知道了自己跟辽东王之间的那些事,倘若自己不来应她的约,她到时候干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来她是真不敢想象,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应了她的邀约,可是她的心里却也一直都有些惴惴不安的。 曹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便附和着说道,“是,确实是开的很艳,很美!” 辽东王妃却摇了摇头,“不,这一株开的好是好,但是却是并不尽善完美,有些瑕疵,你看它们本是一株并蒂菊,站在指头上可以尽情地绽放着,但是周围却是有些小的花苞跟菊盏围绕着,时不时地夺去它们的养分和阳光与雨露,影响了它们的光彩,所以啊,这些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花苞和菊盏就得像这样给去掉,”说着她就伸出了手将那些花苞和多余的菊盏给毫不留情地掐了去。 然后她又侧过头来看着曹樱道,“你看,这下是不是就好很多了?” 曹樱看着她的动作就是一怔,还没从她的问话中回过神来,却见辽东王妃又自顾自地说道,“其实啊这就跟人是一样的道理,尤其是夫妻的相处之道。 就拿我们家王爷来说,就因为他那个人随和好说话,所以总是有些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自认为有几分姿色就想方设法地往他面前凑,去引诱他,去爬他的床,想要一朝得势作我辽东王府的主子,府里就有不少。 所以像这种总是千方百计,不顾一切地给我们夫妻二人添堵的东西,我家王爷心善软下不了那个决心,通常都是我这个做王妃的硬起心肠去做那个恶人,像打理这些花草一样地将那些多余的枝叶给掰掉。” 说完她就又朝曹樱看了过来,就见曹樱一副震惊地神情望着自己,辽东王妃随即便又不甚在意地道,“不过曹小姐你却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六弟至今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而且上回他来我们府里我们也开玩笑地问过他,倘若他将来娶了王妃还会再娶几个侧妃,他却说他只要一个王妃就足够了,用不着那么多的妃子侍妾什么的。 我们家王爷还打趣他说那可不行,他还是得多娶几个,为我们皇家开枝散叶才成,你猜我们家老六他是怎么说的?” 曹樱回过神来,随即就摇了摇头,辽东王妃也不管她此时的内心是真没想的,而是自顾自的又接着道,“他啊,他说,皇家的皇子皇孙这么多,哪就用得着他去开枝散叶了,他啊,他将来娶了王妃就是专门用来疼用来宠的,当时我跟他五哥在听了他这话之后都是震惊不已。 老实说我当时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心里不禁对未来的六弟妹生起了羡慕心思来,当时就在想也不知道将来谁有那个福气做我们家的六王妃,后来却没曾想竟然会是你。 所以啊曹小姐,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说着她就又拉起曹樱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曹樱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眸子嘴角牵起一抹牵强的笑痕,然后谦虚道,“曹樱蒲柳之姿,哪配得上南阳王的那一份深情厚爱?” 辽东王妃嘴角上依旧笑着,可是心里却是一片冷笑,哼,你自然是配不上,老六虽然是个病秧子,但他好歹也是个皇子王爷,而且心性也不错,怎么就配了你这么个残花败柳?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不过她面上却是道,“唉,曹小姐这可就妄自菲薄了,你可是御使大夫家的千金小姐,怎么就配不得我们家老六了?你会弹琴,我们家老六也是精通音律和书画,将来你嫁到我们皇家,那可是真正的琴瑟和鸣,你跟我们家老六啊,那可是天生的绝配!没有再好的了!” 曹樱垂着眼眸,抿了抿唇瓣,没吭声。 辽东王妃又就道,“曹小姐,这些花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有,我送给你啊,我打算买几盆回去,不过这两盆金盏菊和那几盆紫色的菊花除外,其他的皆可选。 因为这两盆金盏菊我要带回送给父皇,那紫色的几盆我自己要留两盆,然后几盆我得给三皇姐和阿黎送过去,三皇姐喜欢紫色,不过我觉得那几盆白色的菊花就很不错,纯洁无瑕,跟你很搭!” 曹樱面上的神色一僵,随即那笑容就带了一丝尴尬,“不用了,谢谢王妃的好意,我觉得这菊花还是继续地留在这观中开放的好,这样还能供更多的人欣赏。” 见她推拒,辽东王妃也没有在意,而是直接地就点了点头,“也好!嬷嬷,你去捐些香油钱,然后跟观主商量一下,看他们能不能割爱几盆让我们带回去。” “喏!”冷氏微微地朝她福了福身,然后交代身边的侍女照顾好王妃之后,转身就去办辽东王妃交代的事情了。 第87章 留膳 曹樱先行离开,看着渐行远去的马车,冷氏随即就开口问道,“王妃,您说,今天的这番话她听进去了么?” 辽东王妃冷哼一声道,“她若是聪明的话就应该听进去,跟王爷彻底地断了,这样她还能有那个福气做南阳王妃,倘若她仍旧那么愚蠢地和王爷继续勾搭下去的话哼,就别怪本妃让她整个曹家都不得安生!” 冷氏就附和着道,“王妃说得是!” 待马车帘子一放下,曹樱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果然是知道了自己与辽东王之间的事情,借着菊花之名敲打她呢,还故意用白色的菊花来讽刺她不够纯洁! 她怎么就不够纯洁了?她当初跟萧凛的时候还不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要说她非完璧也只是她对萧越而言,可是从始至终她就没想过这一辈子还会跟另一个男人,这全都是拜宫中那个老皇帝所赐! 想到此,她就又越发的不甘了,绞着绢帕的手却是骨节发白,眼神也变得越发的阴郁和愤恨了起来,“总有一天我会将今日之辱一点一滴给她还报回去的!” 看着自家小姐那副神情,秋燕也是知道自家小姐今天是受了大委屈了,于是也就顺着她的话试探性地轻声问道,“那小姐,这件事我们要不要跟王爷说一下啊?” 曹樱就道,“说什么?如今她是亲王妃,我只不过是一个官家小姐,她是巴喜不得我去找王爷闹,然后王爷找她麻烦,这样她就有理由把我除之而后快了,到时候她只需要到老皇帝的面前去哭诉一通,你家小姐我就可以小命不保了,甚至还会牵连整个曹家,说不定还会”说不定还会牵连上辽东王。 辽东王是目前老皇帝那所有的儿子中最有希望坐上那个大位的,她知道他此生的最大梦想跟愿望就是那个,当初她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跟他好上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怎么也没想到老皇帝竟然从那么多的官家小姐中唯独选中了她作为他的六儿媳妇。 想她曹樱,也是要有家世有家世,要有容貌有容貌,要有才情也有才情,可是让她跟一个病秧子,这叫她怎么能甘心?! 秋燕就道,“可是小姐,您也即将成为亲王妃啊?这还是皇上亲自给你和南阳王赐的婚呢。” 一听到“南阳王”三个字,曹樱顿时就没了好脸色,“以后少给我提这个人!” “可是小姐,您跟南阳王即将成婚也是事实啊?”秋燕顶着被她责骂的风险还是将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曹樱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果然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你懂什么?就算是赐了婚,只要是还没有成婚,那就不一定会是皇家的人,这历朝历代,赐婚皇家的大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不在少数,那在成婚之前就以各种缘由病故或者伤残的不在少数,那最后不也是没有进入到皇家成为皇家的人么?” 其侍女秋燕就道,“那,那咱们就忍下这屈辱,就这么地算了?” “不忍下还能怎么办?”曹樱没好气地了了她一眼,跟着就愤恨不平地道,“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才哪到哪?”只要老皇帝一死,萧凛继承了大统,她绝对要秦瑶好看! 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继妃罢了,在闺中的时候她的地位也并不见得就比她的高多少,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 “那,那小姐,您还嫁南阳王么?”跟着侍女秋燕又就小心地试探道。 曹樱的眉头又就皱了起来,“我说不嫁能由得了我么?”她这几天也算是想明白了,在皇权的面前她是没有资格说“不”的,而且在皇权的面前父母之前对她的那些爱也不过如此,终究是抵不过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的,她的未来,只能靠自己去争去搏! 若是之前她还有些犹豫,虽然现在仍旧不甘,但是她也突然就想明白了,她还是要嫁给南阳王,即便他是个病秧子,但他好歹也是个皇子,而且还是一个亲王,这样她将来也算是跟秦瑶那个女人在身份地位上平起平坐了,免不得每次见到她她都要低她一头,受她的窝囊气。 而且她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萧凛时刻都要惦记着自己,她虽然对那个男人不是完全的了解,但是在某些方面她还是很了解他的,他那个人就是凡是自己看中的东西最后却没有完全的属于自己他就时刻都想要夺回来。 在某些事情上,秦瑶和秦瑶的家族的确是能帮到他些,但是论及男女情事方面不是她自鸣得意,秦瑶那个女人根本就比不过她。 因为他不仅一次地在自己的面前抱怨,说秦瑶那个女人太过强势,不温柔小意,对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一点宽忍之心,他是一个皇子、王爷,这一生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女人,他要为皇室开枝散叶。 说白了,他之所以现在还容忍着她,完全是因为她身后的家住还能为他所用,等将来他一旦登上了那个大位,秦瑶和她身后家族谁还说的准呢? 想到此,曹樱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就在欧阳业正在给萧黎讲《六韬》的时候,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对着萧黎就兴奋地嚷道,“堂姐,我来找你玩儿咯!” 欧阳业放下手中的书籍,定定地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孩儿,萧黎愕然了,这不是她五皇叔家的那个萧晨么?貌似她跟他没有这么熟络? “你怎么来了?和谁一道来的?”她问。 “我娘啊,”小屁孩儿一上来就来拉她的手,企图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堂姐,走,我们出去玩儿,我跟你说啊,我娘昨天去五仙观里烧香,然后就带回来了几盆花,那花开的可好看可好看了,我娘今天就给你和三姑姑送来了两盆,走,我带你去看!” 萧黎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可我还在上课呢?!你自己去玩儿,啊?!待会儿堂姐下课了再去找你玩儿!” 小屁孩儿有些不乐意了,“这书有啥劳什子好读的?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哪有那花儿好看的?”说完他就转身看向一旁的欧阳业,然后就道,“先生,今天的课业能不能先停一会儿,让堂姐先随我去看一下那菊花?” “萧晨,不得无礼!”萧黎正要开口,就见有一抹身影匆匆而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只比她大了几个月,有过一两面之缘的萧阳,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 今天他们东宫倒是热闹了。 萧阳进到屋来,先是朝欧阳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先生,家弟年纪小不懂事,望勿要见怪!” 欧阳业抬起手中的书籍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无碍,无碍,童年无忌嘛!” 萧晨听到先生如此说,抬起头就朝萧阳得意的哼了一声,“你看,先生都说没事,就你多管闲事!” 萧阳扫了他一眼没理会,转儿又面向萧黎道,“阿黎,阿晨刚才打扰你上课了,我代他向你道歉,”说完就又朝她拱手微弯着身子揖了一下。 “哦,没事,”萧黎看了看不远处的沙漏一眼,随即就道,“要不这样,你们先出去自己玩一会儿,我稍后下了学再同你们一道,先生下午要去太学,还有一点没跟我讲完,而我也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需得向他请下教?” 萧阳想也没想地就点了点头,“好,”说着他就又朝欧阳业拱手行了一礼,跟着就去牵萧晨的手,萧晨不让他牵,而是有些不舍地对着萧黎道,“堂姐,那你可得快点啊?” 萧黎就朝他点了点头,“好!下课了我就来!” 小屁孩儿朝他点了点头,跟着一步三回头地朝她看了看,萧阳跟在他的后面出了书屋。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师徒两课业继续。 待到下学时间,萧黎从书屋里出来,就问伺候在门外的雪见跟辛夷道,“五皇婶他们母子几人回去了么?” 两人就摇了摇头,辛夷从她手里接过书籍,雪见就对着她小声汇报道,“他们留下来要吃了午膳才回去。” 萧黎一怔,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要吃了午膳才回去?姑姑挽留的?” 两人就点了点头,雪见就补充道,“长公主是随口那么一说,但谁都听得出来那是客套之言,但是辽东王妃却是直接就应下了。” 萧黎从她的语气了听出了一丝的不悦,遂就笑道,“吃的又不是你们的,连你们都是我跟姑姑养着的,你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她那点小心思,被自家小主子这么直白地点了出来,雪见就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小主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萧黎就道,“好了,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替我和姑姑不悦,但是咱们偌大一个东宫,难道还招待不起几个客人?他们要留下用午膳就留下用午膳,记住,甭管咱们与他们那几个的真实关系究竟如何,是亲是疏,是敌是友,只要他们上了门来,我们就得拿出主人家的架势好生地招待别人,除非是他们上门来找事或者闹事的,这类人,你们甭管他们的身份地位如何,就算是拿着扫把打出去了,也有我跟姑姑给你们兜着。” 两人听罢,随即就欢喜地笑了,跟着就朝她微微地福了福身,“喏!” 第88章 用意 看着前面自家小主子所去的方向,雪见赶忙追上去小声地提点道,“主子,长公主之前差人来交代,若是您不想和两位皇孙们一起玩儿,下学之后便直接回您的重华殿去,待临近午膳的时间她再差人来唤您过去。” 萧黎脚步一顿,略微思索了一下,“没事,反正迟早都是要见的,倘若我真的那样直接地回了自己的寝殿待到午膳的时间再出去,倒叫人觉得我是故意对他们不待见,所以才避而不见的,那样岂不是给人留下往后针对咱们的理由了么? 这两年,咱们不求别的,只求日子能过得顺遂安稳,所以能不树敌就尽量的不要树敌,虽然有些敌是不可避免的要树,但是能把这个时间往后延的就尽量地往后延些,至少得待到咱们羽翼丰满了之后。” 两人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皆齐齐地点了点头,“喏!” 萧黎就吩咐辛夷道,“你把我的书籍放回了寝殿之后再过来伺候。” “喏!” 萧黎领着雪见才刚踏进她姑姑的寝宫,萧晨就一手举着一个核雕小狗的把玩件哒哒哒地跑到她的跟前来跟她一脸献宝似的说道,“堂姐,你看,这是三皇姑送给我的,可爱?” 萧黎正要开口跟他说话,却被一旁不远处坐着的辽东王妃抢了先,“阿黎别听他瞎说,你姑姑哪有送给他?只是拿给他玩儿一会儿罢了,你姑姑说那是你们六皇叔之前赠送给你的,别人赠送的东西哪能又随便地赠送他人?” 萧黎走上前去对着辽东王妃微微地福了福身,“五皇婶!” 辽东王妃即刻起身,拉着她的小手就一脸宠溺地打量着她道,“嗯,我们家的小公主好像是长高了不少,而且也是越发地出落的水灵了,这长大了啊准是倾国倾城,也不知道哪家的勋贵子弟才能配得上她。” 巴陵长公主就没好气地斜睨了她一眼,“孩子还小,你说那些干啥?” 辽东王妃就故作一副懊恼样地打着自己的嘴巴,“是呢,瞧我,刚才秃噜了什么?不过我们家小公主就是讨人喜,这是真的,我啊,就希望我们家阿玲将来也能有她阿黎堂姐这般讨人喜欢就好了。” “你家阿玲咋就不讨人喜欢了,我看我阿玲也长得很是玉雪玲珑,挺可爱的,你也不多带着她出来走走,”巴陵长公主就道。 辽东王妃就叹息,“我也想啊,可她那身子,皇姐您也知道,她打小就体弱,经不得风吹,就是稍微一点点的微风也会让她咳嗽好一阵子,我还哪敢带她出来走动啊?” 萧黎这才知道原来辽东王妃还有一个女儿,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很少带出来走动。 巴陵长公主就安慰道,“孩子还小,好好的将养着,将来总是会好的,像我们家阿黎之前也是体弱,也是将养了好一阵子才有所好转,后来太医说还是要多加运动,这样身上的血脉经络才畅通,所以我才央求父皇给她安排了一个武师傅天天教她练武,这样也能强身健体。” 辽东王妃就道,“可我们家阿玲跟阿黎不一样,太医说她就是不能多运动,就得静养,她是打从娘胎里就带着的体弱。”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了,却见到追上来的萧晨一脸有些不大高兴地噘着一个嘴巴抱怨道,“六叔就是偏心,只送给堂姐你,都不送给我。” 萧黎就伸出手去捏了捏他那胖嘟嘟的脸颊,“这哪是六叔送给我的啊?是我找他讨要的好不好?” 萧晨仰起头就一脸不大相信地望着她,“这不是他送你的么?可三皇姑说这就是他送你的呀?” 萧黎就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姑姑又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经过,上回我去六叔府上玩儿,看见他家的架子上放着这两个小巧的雕刻物件儿,觉得挺好玩儿的,所以我就向他讨要了回来,你今天的眼睛倒尖,怎么就瞧见这两个小东西了?” 然后萧黎就看到那小屁孩儿那脸上的神情明显的愉悦了不少,然后她又就道,“六叔府上这种有趣的小物件儿有很多的,什么狮子啊,老虎啊,仙鹤啊,还有熊猫啊都有的,都是六叔平时无事的时候自己雕刻的。” “真的?”那小破孩儿双眼顿时就瞪得圆圆的,一副兴奋得不得了的神情,他这明显的是有了兴趣。 萧黎见罢,遂就点了点头,“当然,我骗你干嘛?不信,你到时候自己去他府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果然那小屁孩儿在听到她这话之后,就快速地扭过身去望着自己的母亲道,“娘,我要去六叔府上,”说着他就将手里的小狗把件塞给了萧黎,“堂姐,这个还你,”跟着一转身就朝殿外跑去。 “唉,晨儿?!”辽东王妃没想到他竟然说风就是雨的,赶忙从座位上就站了起来唤他,哪晓得那小子都已经跑出好远一段距离了。 辽东王妃赶忙就吩咐自己身边的一个丫头去追,隔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两人回来,辽东王妃遂就有些着急了起来。 “皇姐?!” 巴陵长公主不甚在意地朝她点了点头,“去,去看看去,毕竟老六的府邸距离宫里还是有好大一段距离的,可千万别出什么事的好?” 他们东宫是处在皇城里的,而其他的亲王,郡王,还有公主的府邸都是在皇城之外的,平素他们进宫来都是要乘坐马车的,所以可想而知这距离究竟是有多远了。 辽东王妃感激地点了点头,遂就带上另一个贴身的丫头疾步地离开了。 她一离开,巴陵长公主遂也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萧黎走过去就问,“五皇婶今天还怎么有空在咱们家吃了午膳再回去?” 巴陵长公主就道,“她啊,是特意留下来找你的。” “找我?!找我干什么?”萧黎就一脸讶异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我也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据说萧晨有些淘气,不大爱学习,现在他们家请的那个先生都有些约束不住他了,而萧晨又很喜欢你这个堂姐,欧阳先生就只教授你一个学生,就想让萧晨今后来咱们家一起由欧阳先生教授。” 萧黎的眉头就蹙了起来,“她想让欧阳先生教授萧晨,由她自己或者五皇叔亲自去向欧阳先生说不就得了,干嘛来找我,我又不是欧阳先生? 再者,萧晨很喜欢我这个堂姐?我怎么没感觉到?他是喜欢我这里的那些好玩儿的物件?还有,我才不想跟小屁孩儿玩儿呢!” 她姑姑就笑了,然后就回答她第一个提问,“她说欧阳先生毕竟是由你皇祖父指派给你的,首先得遵循下你的意见,我就说我们自然是说没有问题的,不过也还是要跟你皇祖父禀明一下的,若你皇祖父那边准允了,她随时都可以让萧晨过来同你一同上课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道,“那我等会儿用过午膳之后就进宫去跟皇祖父说下这个事。”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皇祖父是不会准允的。” 萧黎就笑道,“我知道,不过我却还是要让皇祖父知道这件事情,我现在也算是知道五皇婶他们的真正用意了。” “哦,什么用意啊?”她姑姑就问。 萧黎就道,“在咱们身边明目张胆的安插个眼线呗,名义上是让我跟萧晨咱们俩堂姐弟之间多亲近友爱,实则是想要通过萧晨那个小屁孩儿了解我们东宫的动态。 咱们京城里有那么多知名的夫子,一个管束不了萧晨,我就不相信牢找不到一个能管束他的,干嘛还跑来跟我共抢一个先生?” 经她这么一提点,巴陵长公主也恍然地明白了过来,“嗯,阿黎说得没错。” “唉,姑姑,萧阳呢?不是说他们娘仨一起留下来要吃了午膳才会回去的么,我怎么没看到萧阳呢?”突然萧黎就转了话题。 她姑姑就道,“哦,萧阳的外祖母从老家回京了,说想要看看他,然后就被你五叔安排人提前接回去了。” “哦,是这样,”萧黎就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唉,姑姑,五皇婶她还有一个女儿么?她现在有多大了?她生病生的很严重么?”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有啊,她啊,只比萧晨小了八个月还不到的时间。” “啊?!”萧黎就惊讶了。 巴陵长公主就又跟她解释道,“她啊是你五皇婶在生了萧晨之后刚满月就怀上的,因为她在生了萧晨之后身子本就没有大恢复好,所以萧玲在她肚子里就带了病根儿,后来又因为早产的缘故,所以萧玲的身体就一直都不大怎么好。 这也就是你皇祖父不怎么待见你五皇婶的根本原因,觉得她功利心太重,为了固宠不惜以自己的身子为代价,所以便连带着她所生的萧晨和萧玲两个孩子也不怎么喜欢。” 萧黎就道,“可是他也不见得怎么喜欢萧阳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他没有不喜欢萧阳,只不过这人都有偏爱和私心,和你比起来他可能就没有多喜欢萧阳,但是和你那些哥哥们相比起来,你皇祖父对他也是差不多的。 不然,你以为以你五皇婶的为人手段,萧阳这个没有亲生母亲的孩子,而且还在外祖都远离京城的情况下他是怎么一个人还能安然地活到现在? 那全是你皇祖父震慑着,不然萧阳那孩子早就被秦瑶算计的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有一年宫中大团圆,萧阳被人从一个高台上推了下去,险些摔死,萧阳的外祖当时也在宫中,就着这事不干,一定要严查凶手。 你皇祖父顾及他是三朝老臣,祖上几代也为朝廷做出过贡献,平时一家几代人对朝廷也还算是忠诚,同时也想要敲打敲打你五皇婶,让她不要使用那些阴损的后宅招式。 所以就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还有皇族的面训斥你五皇叔跟五皇婶,说他们对孩子有着看管不力的责任,今后萧阳若是再出现今天类似的事情,你五皇叔的那个辽东王就不要当了,你五皇婶的那个王妃的位置也就不要坐了。 连自家的孩子都保护不好,还能指望他们保护一方封地的黎民百姓么? 所以哪怕你五皇叔和五皇婶平时私下了再怎么不喜欢萧阳这个长子,但是也不敢真的对他做什么?而且还得在人前时时地彰显出他们对萧阳有多加的疼爱。” 萧黎就点了点头,“难怪我瞧着五皇叔和五皇婶好像私下里并不怎么待见萧阳,倒是对萧晨宠爱有嘉,而萧阳跟他们好像也不怎么的亲近,但是他们外出的时候却又时时的都将萧阳带了上。”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都是假的,做给外人看的,让别人都知道他们是有好好的在照顾着萧阳。” 萧黎就撇嘴道,“这就是所谓的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五皇叔也真是的,都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这偏心也偏到胳肢窝儿了。” 她姑姑就打趣她道,“这话你可千万别乱说,要知道,你皇祖父对你也是偏心偏到胳肢窝儿了。” 萧黎听罢,顿时就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个倒是!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89章 大儒 下午没课,所以在用过午膳之后,萧黎就领着几个人进宫去探望老皇帝了。 见到这个唯一的嫡脉小孙女,老皇帝自然是很高兴,还不待她走近,远远地就朝她招起了手,“阿黎,快过来!” 萧黎迈着脚步,哒哒哒地就朝他奔了过去,“皇祖父!” 看到她那欢快又俏皮的样子,老皇帝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跟着就问,“今天怎么有空到宫里来了?” 萧黎随意地一屁股就坐到了他的身边,“下午没课,所以我就进宫来看望一下皇祖父您。” 老皇帝的眉头就蹙了起来,“欧阳业下午没有给你安排课业么?” 萧黎就道,“原本是有的,但是我见先生身体好像有些不适,所以我就给他放了假,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欧阳业病了?”老皇帝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嗯,”萧黎就点了点头,“他今天上午一上午脸都是沱红的,而且到了后面额角上还有大颗大颗的汗滴落下来,所以我估计他是染了风寒,所以我就让他下午别来了,反正下午要上的课我也已经会了。” 老皇帝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吩咐道,“你去安排个太医到欧阳业府上给他诊治一下。” “喏,”王公公上前一步,然后转身就去安排了。 老皇帝接着就又问,“你说下午要上的课你都会了,那下午原本你是要学习什么?” 萧黎就回答她下午要学习什么什么,老皇帝就道,“那皇爷爷就考考你,看你究竟是懂了没有。” 萧黎正襟危坐,“皇祖父尽管考便是!” 看她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老皇帝先是让她将下午要学的内容背诵出来,然后又逐句逐段的将其中的意思给讲解出来。 萧黎丝毫不打怵,不仅将通篇的文章熟练地背诵了出来,而且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和理解。 老皇帝见她理解的分毫不差,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看来是会了的,虽说你课业有所精进,不过咱们也不要骄傲自满,知道吗?” 萧黎望着他就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孩儿知道!” 老皇帝起身,萧黎赶忙上前去搀扶他,爷孙两从座位上起来了之后,老皇帝就道,“走,咱们去御花园里走走去!” 萧黎就将话答话,“嗯,五皇婶上午来我们东宫说她给皇祖父您送了几盆金盏菊,我也正想顺便看看呢。” 王公公安排人后折回来跟在他们爷孙俩后面。 老皇帝侧头垂眸看着身旁的小孙女,“哦,她去你们东宫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是去给我们送菊花的,不过五皇婶给我们送的是紫色的菊花,五皇婶说姑姑喜欢紫色的花儿,她看到观子里的菊花开得正艳,所以就着人向观子里的师傅们讨买了几盆回来。” 老皇帝就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她倒是会到处做人情,除了给你们送菊花,她还有其他什么别的事情没有?” 萧黎假装没听出他对她那个五皇婶的嫌弃,而是就着他的话就道,“哦,今天萧阳堂哥和萧晨堂弟也一起来东宫了,不过后来萧阳堂哥的外祖从老家回来京城了,说想要见见他,五皇叔就差人来将萧阳堂哥给接走送去他外祖家了。 萧晨堂弟和五皇婶却是留了下来又说了一会子话,五皇婶就说萧晨有些调皮,他的那些个先生有些管不大住他,她听说欧阳先生平时待我极为严格,想必是待男孩子更严格,所以就想要将萧晨送到东宫来,看能不能让欧阳先生一并教导一下。” 老皇帝的脚步就停顿了下来,同时没有也就蹙了起来,然后就问,“你先生答应了?” 萧黎就摇头,“没有,五皇婶都没见着先生呢,我一下学,就直接让先生回去了,而且姑姑也说,这事我跟她都做不得主,因为先生是皇祖父您当初指派给我的先生,若是要先生一并教导萧晨的话,得向您禀告一声,然后五皇婶就没有再言语了。” 老皇帝听罢,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然后蹲下身子,就对着萧黎道,“你跟你姑姑没答应是对的,阿黎,记住,欧阳业是皇祖父特意指派给你的先生,在皇族中,他只教授你这一个学生,你跟他们所学的不一样,这事,皇祖父知道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哦!” 老皇帝盯着她又道,“记住皇祖父的话,有些东西是可以与人分享的,有些东西是绝不能与人分享的,哪怕是家人与亲人,尤其是身在皇族!” 萧黎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来,“哦!” 老皇帝看她那懵懂的神情,叹息了一声就道,“现在不是很懂没关系,后面慢慢的你就明白了,欧阳业会讲给你听的。” “是,皇祖父!” 老皇帝起身,爷孙俩继续往前走。 萧黎在陪着老皇帝了半晌之后便回了东宫,她一离开,老皇帝脸上的笑容即刻就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怒色,“朕看,这是有人又不安分了!” 王公公赶忙挥退了其他伺候着的人,一众人等鱼贯而出,老皇帝又道,“朕还没死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了!” 老皇帝发火,王公公也不敢上前劝阻。 “王明德?!” “唉,陛下,老奴在呢!”王公公上前一步听吩。 “你去辽东王府把老五给朕叫进宫来,朕倒要问问他,平时是怎么管教他媳妇儿的,别得像个猴子似的,整天到处上蹿下跳的,把他家小子送去东宫干什么?啊?!别以为朕不清楚他们的那番心思!” 王公公就犹豫着,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就试探性地向老皇帝劝解道,“陛下息怒,虽说您为君父,责问他们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您得为小公主考虑,她今天才进得宫来,您就立马责问他们,势必他们会把这份怨恨记恨在长公主和小公主她们的头上,小公主现在还小,您常说这几年皇族内部要稳。” 老皇帝在听了他的一翻劝解之后,心情稍稍地平息了一些,他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就对王公公挥了挥手,“罢了,这事容后在说。” “喏,”王公公见老皇帝将自己的劝解听进去了,遂就站到了一边伺候着。 大约过了一旬的样子,这天萧黎刚下雪,然后就听到雪见他们几个在那里议论说,弘农郡王和八皇子他们几个在上课的时间里偷溜出宫去玩儿,不知怎么的就被老皇帝给知晓了,然后两人连同他们的随侍人员都遭到了严厉的惩罚,两个皇子不仅每人被鞭笞了二十大板,而且还跪了一宿的太庙,那些随侍人员则是每人挨了四十大板,罚俸半年。 萧黎就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便问,“皇祖父是不是最近心情不顺或者就是朝中有什么动向?” 几人就摇了摇头,“不知道!” 萧黎就点了点头,“也是,”他们虽也身在宫中,但他们所处的是东宫,她父王若还健在,倒是可以知晓个一二,但是她现在也只是个几岁十岁还不到的孩子,他们是不会告诉她关于前朝的一些事情的,不过她的内心里却还是有些疑惑的。 萧哲和萧扬他们几个也不是第一次在上课时间偷溜出宫去玩儿,之前也有个好多次,老皇帝也是知晓的,也从未说过什么,怎么这次就发这么大的火?是朝中有什么恼火的事情发生么,所以就迁怒这二人? 正在她如是猜想着,就听到茯苓一副幸灾乐祸地道,“唉,听说九皇子这回也受了牵连,陛下也给他指派了一个严厉的夫子。” 然后她就听到雪见立马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听说陛下指给他的那个夫子是个老学究,也是个大儒来着,平时为人最是刻板迂腐,容不得学生忤逆半句,要是有学生不听他的话,跟他反着来,这么宽的戒尺就要给你打下来。” 看着她所比划的,萧黎就撇了撇嘴,她那少说也有十几厘米的宽度,那么宽,真的落在身上反而也不会怎么疼了,根据力学的原理,受力面积越大,分摊越多,所以打在身上也不会怎么疼,真正打在身上很疼的,是那种像柳枝一样带有韧性的藤条,那种受力面积小,作用都在一个点上,落下一棍子那身上至少就是长长的一条红印子,那痕迹要好久才散的了,雪见比划的那也太夸张了。 “陛下给他们每个人都重新地指派了一个先生,还是大儒?”萧黎就问。 几人就点了点头,茯苓又就道,“听说陛下这次可是动真格的了,不仅几位皇子都各自地指派了一个严厉的先生,就连几位皇孙殿下也都有指派。 陛下说,现在的皇室子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尽是一群纨绔子弟,再不严加管教,咱们大魏的江山社稷早晚要败在他们的手里。 辽东王府的晨皇孙殿下那里是最严厉的那个,据说是个武师傅,而且陛下对几位先生也有令,不要将他们当皇子皇孙来看待,就将他们当普通的学生来对待,该体罚的时候就要严加地体罚,就算是打残打废了他也不会责罚他们的,那也是他们活该!” 萧黎听罢,就讷讷地点了点头,她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想必她上次进宫去跟她皇祖父说了关于她五皇婶的事情,她皇祖父后来是起了疑心了,所以才逮着个机会来了这么一出,这回看她五皇婶还怎么好意思再跑到他们东宫来说要她和萧晨一同由欧阳先生授课? 不过这也不得不说她皇祖父是真的对她那几个皇叔狠啊,为了打消她五皇叔两口子心里的那点念头,不惜对她七皇叔和八皇叔使用了苦肉计。 恐怕她那几个皇叔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皇祖父的这一番用意,恐怕都还在自责他们不该在上课期间偷溜出宫去玩儿。 恐怕就连精明如她五皇叔也不会想到这一点,他只会猜疑着这是不是老皇帝发出的一个信号,那就是老皇帝这是不是在为他以后挑选接班人而做准备了,毕竟给每个还未成年的皇子都安排了名师大儒来教导。 不过这倒好了,后面可有好戏看了,想着萧黎的嘴角不禁就扬了起来。 第90章 木秀于林 “你说皇上给每位皇子都指派了一个先生?”高美人正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仆妇闵氏回来跟她禀告道,她立即坐正了身子,寻思了起来。 “是,”闵氏点了点头。 “都是当代大儒?” “是,”闵氏又点了点头。 “都分别是谁?”高美人又问。 闵氏就道,“教授弘农郡王的是静渊先生,教授八皇子的是无为先生,指派给咱们九皇子的恒宜先生。 不仅几位未成年的皇子指派了,就连几位皇孙殿下也都指派了,辽东王府的阳皇孙指派的是洛川的翟离先生,晨皇孙身边指派的是当初璞王殿下的武师傅孟庆,就连远在封地的几位王爷家的世子也都有指派。” “还真都是些名家大儒,”高美人的眉头忽地就皱了起来,“这老不死的他是想干嘛?” 闵氏不出声,高美人在思索片刻之后突然唤道,“不好,这老不死的可能是在为他将来挑选皇位继承人而做准备。” 闵氏就惊讶了,“不,不会,陛下虽说年纪大了,但是他却身子骨还硬朗着,少说也还要活个年,五到八年的,这么快就挑选皇位继承人是不是也太早了一点,依他平时的多疑性格不像啊?” 高美人就道,“什么不像?哪早了?先太子五岁的时候就被立为了储君,现在辽东王,南阳王,合浦郡王,汝南王,这几个王爷可都已经是成了年的皇子,像萧哲,萧扬,还有阿尧他们几个也都是即将要成年的皇子。 继先太子薨逝之后,储君之位就一直空悬着,储君乃立国之本,他就是再不舍得放权,也必须得考虑这件事,不然他怎么对得起他萧家的列祖列宗?” 说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高美人的嘴角明显地扯出了一抹讽刺的笑痕来。 闵氏就道,“难道说陛下是要将这大位在几位未成年的皇子中敲定?” 高美人脸上的笑容就转为了冷笑,“何止!几位成年王爷也都在角逐之中,不然他干嘛也给几位皇孙殿下指派了老师?” “美人您是说?”闵氏的嘴巴就长得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高美人就道,“若不然,他何须用得着给几位皇孙殿下指派名师大儒?要知道这些大儒们每一个人都是桃李遍天下,堪抵一个得力的幕僚,他们受士子,学生,还有达官显贵们尊崇,每个人的身后都是一张势利的关系网。 汝南王身子骨向来都不大好,而且也还未成婚,未有子嗣,合浦郡王早就被那老不死的给厌弃了,就算是有儿子傍身也无济于事,毕竟他当初可是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们的面褫夺了合浦郡王继承大统的可能。 剩下的一个就是南阳王,但是他十岁就离京去了封地,与那老不死的也未有过多的父子感情,不到万不得已,那老不死的也是不会考虑将皇位留给他的,所以下一任帝王就只能在目前还留守在京中的几位皇子中产生。 我原本以为萧哲萧扬都是不堪大用的,毕竟这两人一是资质平庸,不堪大用,与先太子和璞王那样的天之骄子相比何止是差了一条天堑,二是他们没有强有力的母族可依,在这个宫中他们何时不是看人眼色行事。 但是经那老不死的这么一番操作之后,我现在却又有一些不确定了,总之,往后这两人我们也要多加提防些才是。” “喏!” “萧哲萧扬都不必畏惧,合计这两人跟他们的母亲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我担心的是辽东王萧凛那边。 一个成了年多年的皇子,而且也已经被封为了亲王这么多年,即便是他家那口子再怎么不受那老不死的喜欢,但是那老不死的也没有要打发他去封地的意思。 一个成年的皇子,有自己的封地不去封地,至今仍滞留京中,现在那老不死的还以教导皇孙为由,不仅给他指派了文师傅,还指派了武师傅,这有文有武的,让我不禁想到了先太子与璞王殿下兄弟俩,那老不死的是啥心思不言而喻啊! 枉我担惊受怕,忍辱负重地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他的心却还是偏向了别人去,你去将九皇子给我唤来,我有话要跟他交代。” 看到自家主子那不忿的神情,闵氏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即就出了寝殿。 萧晨在被那孟庆押着上了一上午课之后,一下学他就马上跑到辽东王妃面前去哭闹,说他那个新来的师傅是如何如何的凶悍,还有不是人,一上午不准他这样不准他那样,就让他扎马步,他稍微动一下就拿着一把戒尺打他的手打他的腿,还不准他喝水,也不准他去如厕,他讨厌死那个师傅了,他不要那个师傅,他也不要当他的学生,让他们去给他把那个师傅给换了。 看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得不得了的自家亲儿子,辽东王妃火速地拉过他就问,“他真不让你喝水和如厕?” 萧晨就点头,“嗯,我骗你干嘛,你看我的手板心都被他打红了,现在都还疼得不得了呢,”萧晨说着就将自己的双手摊开让辽东王妃看。 看到那果然有些微微红肿的小手,辽东王妃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又快速地挽起萧晨的裤腿,果然就看到他的小腿上也有几条戒尺打过的红痕,她的脸色随即就有些难看了起来。 “好了,母妃知道了,你先下去用膳,”随即她唤来一个婢女让其将萧晨带下去上些药。 见自家王妃那蹙起的双眉,冷氏立马就上前来道,“虽说这孟先生是得了陛下的旨意来教授咱们家皇孙殿下,可这体罚也着实是太严厉了些?咱们家皇孙殿下才多大点的人啊?也就只有五岁而已,小孩子家哪有不调皮顽皮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咱们家小皇孙那也是他的主子啊?哪有身为人臣子的那样对自己主子的?” 果然她这些话一出,辽东王妃面上的神色更加的难看了几分,“好了,嬷嬷,你别说了,孟先生那样也是为了晨儿好!” 冷氏不但没有住嘴,反而还继续道,“王妃,也就您善解人意,处处为别人着想,现在的太阳虽说没有之前那么毒辣和火烈了,但是在外面扎那么老半天的马步,哪有不口渴还有想如厕的?可他就是偏不让咱们家小殿下喝水和如厕? 虽说他是领了陛下旨意的,但是怎么说咱们家小殿下也是他的主子,他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俗话说得好,到了哪个山头就得拜哪座庙,没见他那么死心眼儿的。 陛下也真是的,给所有的殿下们都派的是名师大儒去教导,可就唯独咱们小殿下这里派了个武师傅来,那么大点的孩子,哪经得起他那般的折腾啊? 看着小殿下那红肿的手还有腿上的伤,奴婢这心里就着实难过的紧,您说陛下他怎么就那么忍心啊? 东宫的那位咱们比不了,大家都知道那是他的心尖尖儿,可是您看阳殿下,他可是跟咱们晨殿下是一样的,难不成陛下是希望咱们家小殿下将来成为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不成?” 她这些话一出口,辽东王妃的脸色阴郁的都快滴出墨汁来,那瞪着冷氏的眼神都透着浓浓火光,只见她猛的一起身,在丢下一句“本宫的儿子将来才不会去做那个什么将军呢”之后便愤袖地离去了。 辽东王妃有些心烦意乱,正想去院子里走走,却在走廊里碰到了何内史正领着一群下人手捧着珍馐美肴的经过。 一行人纷纷朝她福身行礼,“王妃!” “王爷前院今天中午有客?” 何内史恭谨地回道,“回王妃,是王爷在宴请翟离先生和孟庆先生。” 辽东王妃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何内史领着人就欲继续前行,辽东王妃回过神来,急忙唤住他吩咐道,“何内史,待王爷那边的宴请结束之后,你便告知他一下,让他回后院儿一趟,就说我有事需得跟他商量一下。” “唉,好!”何内史赶忙应着。 午膳结束之后,何内史就赶忙将辽东王妃交代他的事情向自家主子禀告了,辽东王狐疑着地回了后院儿,见着辽东王妃就问,“何内史说你有事找我商量,何事?” 辽东王妃也没急着回答他,而是问,“王爷今天中午跟两位先生谈论的怎么样?” 许是中午饮了酒,有些热,辽东王一边解着脖颈处的袖扣一边问,“什么怎么样?” 辽东王妃过去帮他,“就是感觉啊,王爷觉得两位先生怎么样?” 说到这个,辽东王顿时就高兴不已,“不错,翟离先生不愧是我大魏当代的名人大儒,他不仅精通诸子百家,而且还思想见解独到,谈到很多地方的时候都与本王不谋而合,本王和他很是谈得来,要不是他下午还要给阳儿授课,本王是真想跟他就那么的一直探讨下去。” 辽东王妃听到这里心里顿时就有些不大高兴了,同时也在千思百转的盘算着,不过她的面上却是一片欢喜之色,“真的呀?那看来王爷是觅到知音了。” 辽东王就一片骄傲之色,“何止是知音,以翟离先生的才情和本事,倘若得他相助,本王何愁大业不成?” 辽东王妃心猛的就是一惊,同时心里也似乎在印证着自己之前的那份隐晦而不安的猜测,这么能耐的人,却安排给了萧阳做老师,难道老皇帝是想将来将那个大位传给萧阳? 有了这个猜想,他的心里就疯狂地嫉妒着,凭什么?凭什么该给萧阳?那个位置是她晨儿的,谁都不许抢走! 不过他的心思却不敢表露出丝毫,反而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真的啊,那王爷,您可有试探过翟离先生,他愿意帮我们么,作为您的左膀右臂?” 辽东王就道,“现在我哪敢说那些话呀,今天中午我们只是随便的聊了聊,了解到他这个人的确是有真才实学。 父王才把他们安排到咱们府上来,你就迫不及待想要人家归顺于你,这要让父王知道了你想过会是什么后果没有?” 辽东王妃立马就露出一副懊悔的神情来,“哦对对对,还是王爷思虑周全,那就慢慢来。” “嗯!”辽东王随即就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来,他这个王妃虽然不是他所最喜欢的,但是胜在跟他一条心,不拖他后腿,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这点倒是令他满意。 辽东王妃顺理成章地跟着就又问,“那么孟庆先生呢?您跟他交谈,觉得他为人怎么样?” 辽东王就道,“孟庆这个人,还是跟往常一样,不大爱言语,对父王也是忠心耿耿。” 辽东王妃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王爷的意思,他将来是成不了我们的人?” 辽东王就道,“这个不大好说,他之前也不是我三皇兄的人啊,别看他之前是我三皇兄的师傅,但是他们也仅仅只是师徒关系而已,没有存在任何的超越师徒关系以外的关系,不然他也不能活到现在,早就被父皇给清除掉了,他这个人啊,一心教学,从来不跟朝中的任何人来往,也从不参与任何的党派之争,算是一个保守的中立派,也就是谁当皇帝他就忠于谁。” 辽东王妃想了一下就道,“照王爷这么说,目前是父王当政,他是忠于陛下的,王爷有时候私下里会召见一些朝中的重臣,还有外面的名流士子,孟庆先生在府上,他若是知道了看到了,会不会去禀告陛下啊?臣妾觉得这是一个隐患,王爷,有没有可能咱们辞去孟庆先生啊?” 辽东王想都不想地就拒绝道,“不行!这是父皇的旨意,咱们违抗不得,咱们以后小心行事些就是了,而且我觉得孟庆先生也是个聪明人,既然他当初在太子璞王一事上都能明哲保身,全身而退,那么想必在我们的事情上他也不是一个多嘴的人。” “可是” 辽东王妃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辽东王给制止了,“好了,没有可是,大不了我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会见群臣和士子们的我去到外面好了,不在府上会见就是了,在郊外咱们不是还有一处私宅么?你要辞去人家,找什么理由?你这不是明着在打父皇的脸么?” 辽东王妃的眉头就蹙了起来,可是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打发的,遂也只得作罢,“那好,那王爷您到时候可得小心点才是。” “我知道,这个不用你操心!” 辽东王妃心思一转,跟着就说出了他的打算,“那王爷您那能不能跟两位师傅商量一下,那就是让晨儿也跟着翟离先生一起学,孟庆先生他是教武学的,在文学上可能没有翟离先生那么博学。 晨儿那孩子聪慧还是很聪慧的,就是有些调皮,这样文学和武学交叉着来,说不定还会起到不一样的效果。王爷,您觉得呢?” 辽东王在听了她的这一番话之后,随即就若有所思了起来,一会儿之后便道,“行,那我稍后跟两位先生们商量一下。” 辽东王见他答应了,遂又大方地言道,“当然,阳儿也是可以跟他弟弟一样,由两个师傅一起教授。” 辽东王见她如此大度,嘴角也扬起了笑容,“好!” 辽东王又坐了一会儿,在换过一身薄款的衣服之后就离开了后院儿,又回到了他的前院儿。 他一走,冷氏就立马上前道,“王妃,你怎让阳皇孙也跟着孟庆先生一起学?那样他将来”说到这里他就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辽东王妃嘴角就浮现出一抹讥笑,“那样他将来学的文韬武略,超越了我们家晨儿怎么办?” 冷氏垂着头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却还是点了头。 辽东王妃就道,“我这样说自然有我的道理,其一,在外人的眼里我跟王爷都是一对疼爱子女的好父亲好母亲,不管哪个子女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那在翟离和孟庆先生面前我自然还是得扮演好这个角色。 其二,你别看王爷平时待他冷冷淡淡的,不怎么上心,但他终归是王爷的骨血,我若是做的太过了,王爷会怎么想我?他会觉得我是一个极度自私的女人,只想着自己的孩子将来前程一片光明安好,而不考虑他其他子嗣的。 男人嘛,在子嗣和女人之间,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子嗣,他既然想要得到那个大位,那么将来他势必要广扩后宫的,自然就还有会有其他的子嗣,我现在连个萧阳都容不下,那么将来我还怎么可能更容忍得下他其他的那些子嗣?你以为只有女人会多想?男人也是会多想的! 其三,你也知道,我这个身子骨将来也是不可能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这一生我就只有晨儿和阿玲两个孩子,阿玲那个身子骨唉,罢了,所以,我不多多为他们谋划我为谁谋划? 将来其他那些女人所生的孩子必将是我晨儿前程路上的障碍和阻碍,届时他没有一个亲兄弟帮衬,你有没有想过,那会多难? 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两年对那孩子态度转变的原因,我希望将来真的到了那地步,晨儿的身边能有一个真心实意的人帮衬着他。 他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他却是从小失母,我也没有怎么苛待他,晨儿和他一起长大,我希望他能记念住这一份情面对晨儿有所帮衬。” 冷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遂就点了点头,“还是王妃您想得长远!没错,他是您养大的,他怎么也得感念您的这一份天大的恩情,所谓养恩大于生恩,若他将来若是有异心,那就是大不孝,整个天下人都可以讨伐他!可是,老奴还是怕” “怕他学得文韬武略,然后对晨儿不利?”辽东王妃就很是自信地道,“放心,不会,待到王爷争取到翟离先生之后,我就让翟离先生给他们兄弟两个分开授课,到时候我自然会交代翟离先生对晨儿多加照拂一些,再者,那孩子喜静,他也不是一个对武学有什么天分的人,你以为人人都是前太子那般优秀,能学得文韬武略?也不是人人都如璞王殿下那般熟读兵书,对排兵布阵信手拈来!” 冷氏就点了点头,“也是!不过也真是可惜了太子殿下和璞王殿下了,那么优秀的人”她说到这里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立马抬起头来就朝自家王妃看了过去,就见自家王妃果然一双冷眼地瞧着自己。 “有什么好可惜的?他们不死,那别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想他们兄弟两当初是何等的霁月风光,碾压整个皇室子弟,别人都是长期地在他们的阴影下生存,让人活得压抑,喘不过气来,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要怪就只怪他们太过优秀和耀眼了,优秀到连皇上都忌惮的地步,所以在那件事情的时候才没有几个人愿意站出来帮他们,而且还人人都要踩一脚。” 冷氏低垂着头,一副谦恭又谨慎的样子,“是,王妃说的是!” 第91章 主战还是主和? 不仅各皇室成员在暗中猜测老皇帝的这一波操作的用意,就是朝中的一些文武大臣们也都在各自的寻思着。 所以在一下了朝之后大家就两个一行,三个一起地走到一块儿纷纷地议论了起来。 老臣相尉迟骏在前面慢悠悠地行走着,大司农蒋泓辙看到了之后,就疾步地向他追了上去,“臣相大人,臣相大人请留步!” 老臣相缓慢地扭转过身来,看到他,一副恍然的表情,“哦,原来是蒋大人呐,不知蒋大人唤住老夫有何事?” 蒋大人看了看周围路过的行人,也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来,“一起走,一起走!” 老臣相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就一起并行着。 两人虽走在一起,但老臣相也不言语,就那么默默的走着,原本蒋大人还想着兴许是周围的人多,老臣相这是不方便跟他谈论此事。 可是走着走着,他们的周围已然是没有了旁人,老臣相却依旧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貌似还有将这份沉默进行到底的意思。 蒋泓辙的心里就忍不住地腹诽了一句:还真是只老狐狸啊! 不过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于是就问道,“老臣相,您觉得陛下是何用意?” 尉迟老臣相就道,“什么什么是何用意?这要打仗就得打啊,一个巴掌拍不响,那对方要打,我们能说不打就不打的么?” 蒋泓辙就皱眉急切道,“唉,不是,不是这事。” “哦?!不是!不是这事,那蒋大人说的是何事?!”老臣相就一副听不懂他话的意思。 蒋大人又朝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方才小声地跟他道,“我说的是陛下给后面几位皇子,还有几个皇孙都请了名师大儒来教授学业这件事,您怎么看?是不是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陛下这是在考虑立储的事了?都请名师大儒来教,就看将来几位殿下哪个悟性高就选择哪个!” 老臣相就冷哼了一声,“悟性再高,能有先太子的悟性高?” 蒋泓辙听罢,随即一怔,跟着也就忍不住地发出一声叹息,“是啊,那可是我大魏几百年来才难得出的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啊,可惜了,后面的这些,谁又能比得过?不过也没办法了,也只能矮个子里面挑高个儿了!” 老臣相听他如此言罢,就好心地提醒道,“蒋大人,慎言!还有,陛下是何用意,岂是我等能随意揣测的?” 蒋大人就赶忙朝四下里张望着,就果然看到距离他们几丈远的地方正有三个人一起朝他们这边走来,他的心里顿时就升起了一股感激之情,对着老臣相就连连点头道,“唉唉唉,老臣相所言极是!是下官刚才秃噜嘴了!” 老臣相就道,“记住,以后这些话,你我还是少在外面谈论的好,陛下圣明,他终归是要为我大魏选出一位合格的继任之君来的,你我啊就不要在那里瞎猜测了。” “唉,是!”蒋大人恭谨地应着。 几位官员走近,纷纷朝他们打招呼,两人纷纷点头示意,其中一位大人就道,“老大人和蒋大人怎么也才这会儿离开?” 老臣相就一脸笑眯眯地道,“蒋大人刚才再跟我商议,说他国库欠收,若是眼下开战的话他恐怕拿不出多少的粮草物资来,让我帮他想想辙,哦,对了,几位大人,你们是主战还是主和啊?说来听听!” 蒋大人就立马地点头附和着他,“唉,是是是,几位大人也帮我想想办法,哎呀,这当家才晓得柴米油烟贵啊!” 几位大人就一脸为难的神色,其中一人就道,“唉,这个,这个,我们自然是不愿意再打仗的,但是这也不是我们就能说了算的,还是得看对方跟陛下的意思。” 另外两人也就附和着,“对对对,这得看对方和陛下的意思,对方若是还是恣意骚扰,陛下若是主战的话,那我们肯定就支持战争!” “唉,对对对,我们一切凭圣上定夺!”跟着另一人也就道。 老臣相和蒋大人都就点了点头,然后大家就相续着各自地离去了。 萧黎去到她姑姑的寝殿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午时了,巴陵长公主一边从彩屏姑姑的手中接过一张热毛巾为她擦手一边问,“今天怎么留堂这么长的时间,” 萧黎从她姑姑的手里接过帕子自己檫拭,“老师给我讲了一些事实政事,要我思考,要我作答,所以就下课的晚了些。” “哦,什么事实政事啊?”巴陵长公主就问。 萧黎把帕子递给彩屏姑姑,然后就坐到她姑姑的身边道,“最近朝堂上不太太平,皇祖父正在为这事发愁呢。 据说西齐最近聚集人马屡犯我朝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目前我朝已经死了好几百口的百姓了,那损毁的房屋和良田也不再少数,估计是又要起战事了。 但是战的话现在国库开支又拿不出那么多的钱粮来,今年大干,老百姓粮食欠收,国家的赋税收不上来。 眼看马上又要入冬了,若是战事不能快速的结束,持胶着状态的话,那拖延的时间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这一拖延,国家的开支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天文数字呢。 所以老师就考我,像这种情况是应该主战还是主和?” 巴陵长公主听罢,眉头就蹙了起来,“你老师怎么会问你这个问题啊?你才多大啊,哪懂得朝堂上的事情! 再者,你皇祖父之前便有明文规定,后宫不得干政!” 萧黎就点头,“对啊,我也是这么跟老师说的,可老师却说我不在后宫之列,我是皇孙,硬要我回答。” 巴陵就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萧黎就道,“我说一切遵从陛下的旨意,是战是和,一切皆由陛下定夺,陛下若是主战,那么我跟姑姑您就将我们整个封地的赋税钱粮都捐献出来支持这场战争。 若是皇祖父主和,那么我跟姑姑您也将将我们封地上的钱粮都拿出来孝敬皇祖父,让皇祖父拿去充盈国库,与民休养,发展生产,争取来年咱们国家不要出现饥荒的现象才好。” 听到这里,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深深的蹙了起来,同时眼里还透露着隐隐的忧虑和不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再聪敏也还是个小孩子,她怎么就不知道藏拙呢,她的这一翻言论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嫉恨忌惮的。 萧黎见罢,就道,“姑姑,对不起,我没经过您的同意就私自地决定了您封地上的那些赋税钱粮的去向,您不要不高兴啊,等来年,阿黎封地上的产出出来了,我还您。” 巴陵长公主叹息一声就道,“姑姑哪是因为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的将我的封地上的产物给捐了出去啊?姑姑一个人,要那么多的赋税钱粮干什么?那将来还不是得留给你! 姑姑是担心你刚才的那一翻言论会引起你皇祖父的猜忌,你也知道你皇祖父那个人向来多疑,你这样不是把你置于危险之中么?阿黎,你要懂得藏拙知道吗?不要将你的聪敏表现出来,那样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萧黎瞬间便明了她姑姑的意思,跟着嘴角就扬了起来,俏皮着地道,“姑姑是担心皇祖父会疑心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收买天下人的心?” 自己的心思被言中,巴陵长公主顿时就有些微微地觉着尴尬,“你这孩子,既然自己心里明白为何还要这么说?” 想她太子皇兄当初就是因为各方面都太过优秀了,所以才引起了老皇帝的猜忌和忌惮,最终落得了一个枉死的下场,现在阿黎又这么早慧,跟她父王一样的优秀,她是真的怕啊! 似看出了她的想法,萧黎拉着她姑姑的手就安慰道,“放心,姑姑,不会的,我不是父王,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对皇祖父多少的也有了一些的了解。” 跟着他就放低了声音地对着她姑姑解释道,“首先,我还小,凡是都还要仰仗着皇祖父的疼爱和庇护,对皇祖父的皇权根本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其次,从皇祖父安排欧阳先生给我授的那些课来看,皇祖父并不想让我成为一个普通的皇家公主或者是闺中女子,他好像在有意地将我朝一个时时都掌握朝中动态和天下局势的亲王封王在培养。 因为欧阳先生给我讲的那些课都是劝课农桑,发展经济,还有权谋争斗和博弈及御下方面的,看的书也多是些有关于国政国策方面的,像那些诗经啊诗歌方面的都不让我看。” 虽然她的心中有暗暗地猜想,但是今天听到阿黎如此直白地跟她说的时候,巴陵长公主的心里却还是有暗暗地吃惊和心惊,“你皇祖父他是想干什么?” 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她这个父皇了,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是他提出来和规定的,可是现在他却又这样的教导和培养阿黎。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道,“或许是皇祖父感念我们嫡脉这一支不能就这样的凋零了,怕我们娘俩将来在朝中吃亏或者枉死,所以就率先地要把我的胆子养得壮实一些,这样将来就算是有人想要动我们,也知道我的脾气不是那么好惹的,还是要掂量一下子的。” 巴陵长公主被她那轻松的说话语态给逗笑了,“说话是越发的不靠谱了。” 萧黎就撒娇道,“哪不靠谱了?再者,我说那话可是含了艺术水平的,我说若是主和的话,我们就把那封地上的财产孝敬给他,是‘孝敬’,可不是‘捐献’,难道他一个当祖父的还不准许我这个做孙女儿的对他尽孝不成?本朝的立国之本就是‘百善以孝为先’,皇祖父也是提倡的。 那些东西孝敬给他,是进他自己的私库还是进国库,那还不得看他自己的意愿? 皇祖父还是想做一个明君的,所以在老百姓们因为天灾没有吃的,闹饥荒的时候,他还不是要将那些东西给拿出来赈灾,到时候得到的好名声还不是他,又不是我这个做孙女儿的和您这个做女儿的。 所以放心,他只会感觉到欣慰与窝心,认为我这个孙女儿是打心眼里疼他这个祖父的,对咱们不会有其他的啥子猜忌的。” 巴陵长公主在听了她后续的这一番话之后,心也就放安了。 见她姑姑没那么忧虑了,萧黎就道,“哎呀姑姑,我饿了,咱们用膳?” “唉,好好好,瞧我这一说话就把这用膳的事情给忘记了,”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止住了话题,然后便吩咐人传膳。 第92章 事在人为 下午申时许,王公公前来传旨,“长公主,明天休沐日,陛下让您明天上午带着小公主进宫去。” 看着眼前这个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张笑脸的白胖老头儿,巴陵长公主的内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担忧来,毕竟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对她那个父王放松警惕的,“公公,陛下可是有什么事?” 老公公似看出了她的心思,遂安慰道,“放心,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陛下想您和小公主了,让你们进宫去跟他团聚团聚。” 巴陵长公主听罢,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唉,好,明天早上用过早膳之后,我就跟阿黎进宫去。” “唉,好,那长公主,老奴这就回宫去复命了?”说着王公公就欲告退。 巴陵长公主却将他唤住,“公公请再稍等一下。” 王公公留步,巴陵长公主吩咐彩屏姑姑去将东西给取来,随即就对着他解释道,“天气转凉了,而你一直都有个老寒腿。 前些天听说老王爷摔倒了,我和阿黎去他府上探望他,他们家从老王妃的家乡请了一个苗医,据说专治跌打损伤,还有老寒腿这些,祖上世代都是行医的,老王爷说他艺术很是高超厉害,他才用了他两贴膏药,他摔伤了的那条腿就消了肿不怎么疼了。 所以我也就让他帮你制作了两瓶治疗老寒腿的止疼药,和一些膏药帖子,本打算哪天进宫的时候再带给你的,既然你今天过来了,就顺道带回去,这万一要是突然间疼了,也能尽快地吃些不是?” 王公公听到她这话,顿时就感动得眼眶红了,“公主?!” 巴陵长公主就安慰他道,“公公别这样,我这样也是为着父皇着想,你是父皇身边的老人儿,从七八岁的年纪你就一直跟着父皇,父皇离不得你,再说你那个老寒腿也是因为当年救父皇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儿,你腿不疼了,身体好了,也才能更好的照顾父皇不是?” 王公公就道,“伺候皇上是老奴应当应分儿的事儿,公主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彩屏姑姑将药取来递给他,巴陵长公主就道,“这是两瓶的量,老寒腿发作的时候就早晚各吃一颗,然后再贴上一贴膏药,不疼就不吃也别贴,你先用用看,若是效果好,咱们以后就又找那苗医给你做,要是能根治了就最好了。” “唉,好!公主,老奴都不知该说什么感激的话了,”王公公小心的将药接过,然后又小心地揣进怀里。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可千万别跟我客套和见外,我和皇兄皇姐他们都是你看着长大的,阿黎也是你看着长大的,父皇没有将你当外人,我们自然也不会将你当外人。 还是那句话,你的身体养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顾父皇,”说到这里巴陵长公主就起身朝他走了过去,然后低声着跟他说道,“阿黎还小,还需要她皇祖父的庇佑,所以这些年还得需要公公继续的多在父皇面前尽尽心。” 王公公听罢,遂就点了点头,“唉,老奴明白,公主放心,老奴定当尽心尽力地伺候着陛下。”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王公公随即就拱手作揖地离去了。 翌日,用过早膳之后,萧黎就同她姑姑一起进宫去给老皇帝请安了。 去的时候,老皇帝正在同几位朝中的大臣们议事,所以她们就在偏殿里候着。 老皇帝同几位朝中的大臣们商议了半天也没有就有些事情达成一个共识,然后就问一旁的王公公,“阿黎来了没有?” 王公公就笑着道,“来了,早那会儿就来了,现正在偏殿里候着呢。” 老皇帝就道,“既然来了,怎都不把她给我领过来?” 听着老皇帝那略带责备的语气,几位朝中的大臣们都在心里忍不住地犯着嘀咕:皇上这还真是对那小公主疼宠的紧啊? 王公公马上就道,“老奴这就去,老奴这就去!”说着就退出了大殿朝旁边的偏殿而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萧黎和她姑姑就过来了,看着那几位大人们目光齐刷刷地望着她们姑侄俩,萧黎是一点儿也不打怵,她俏皮地朝几位大人们挥手打过了招呼之后就哒哒哒地朝大殿中央跑去。 “皇祖父!” “唉,来来来,快来,让皇祖父好好地看看你,”老皇帝欢喜地应着,朝她就招着手。 “喏!”萧黎嘴角一扬,跟着就欢快地朝老皇帝奔了过去。 巴陵长公主进到殿内,几位大人就朝她行礼打着招呼,她回以半礼,然后大家就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上面那对祖孙处。 萧黎踏上丹陛,几下就到了老皇帝的跟前,老皇帝拉着她就认真地端详着,然后就对着王公公道,“嗯,好像又冒高了一截儿?” 王公公就赔着笑应道,“是,小公主的确是又长高了一截儿。” 老皇帝又就道,“之前让尚衣局那边给她做的衣裳恐怕都不能穿了。” 萧黎就一脸爽朗地道,“没事儿,改一下就能穿了,阿黎最近饭吃得有点多,所以就长个儿了。” 老皇帝就一脸宠溺地道,“好,就得多吃饭,这样才长个儿,争取将来比你姑姑长得还高。” “嗯,”萧黎就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巴陵长公主上前来向老皇帝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也不是外人,”老皇帝难得的和蔼着说道。 “喏,”巴陵长公主起身。 老皇帝就对着她道,“我现在还有些事情需要跟几位大人商议一下,你先去到御花园里走走,或者回你之前住的广阳殿去看看,午膳的时候我着人去唤你。” “喏,”巴陵站公主行礼告退,并朝萧黎招手,“阿黎,快下来。” “哦,好!皇祖父”萧黎正要给老皇帝行礼告退,却见老皇帝道,“阿黎就不陪你一道去了,让她留下来,咱们爷孙俩也好久没见着面了,今天难得的进宫来一趟,就让她多陪陪我。 阿黎,你要绘画,还是看书,都可以,那边有书,我让王明德给你找了几本,你有什么不懂的,一会儿皇祖父给你讲解。” “谢皇祖父!”萧黎朝老皇帝行礼,然后转身就哒哒哒地朝老皇帝特意为她准备的那张小几处跑了过去,跟着就在旁边坐了下来。 巴陵长公主子在朝老皇帝微微地福了福身之后就领着人退出了大殿,几位大人们面面相觑,不过心里却都觉得这陛下宠孙也太过了些,要知道他们这可是在商议正事和要事呢,陛下却让个小孩儿坐在旁边,这算个什么事啊? 不过几人虽然心里有些觉着不妥,但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毕竟现在嫡脉这边就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苗了,陛下难免就看得尤为的贵重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老皇帝金口玉言一出,刚才讨论着事情接着继续,萧黎坐在一旁拿起一本书就开始认真地翻阅了起来。 几个大人见她那么乖巧,不言不语的,一个人静坐在那里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们讨论的事情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遂之前心里犯的那点嘀咕也就觉得没什么的了。 萧黎看起来是在认真看书,可实际上她却有分出一丝心思来在尖起耳朵地听他们讨论的问题,现在朝堂上最主要也最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跟西齐的仗要不要打? 要打的话,首先是辎重粮草这些,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是一个既耗费时间又耗费钱财的事情,若是辎重粮草这些准备不充足,那么这个仗十有八九都是要输的,兵马连饭都不饱还哪有力气去打仗? 其次就人马的问题,她皇祖父继位四十多年来,除了最初的几年和中间的两三年没跟人打仗外,其余的时间基本上年年都在与人打仗,打仗不光烧光了国库的钱粮,也把老百姓给烧穷了,同时也把人给烧没了。 之前她有查阅过她皇祖父初登基那会儿的户籍,那时全国有一千二百多万户人家,总人口数达到五千六百多万,到她皇祖父与人开第一场仗的前夕,全国有一千三百多万近一千四百万户的人家,全国的总人口数大约是五千九百多万人。 但是现在他们国家只有九百多万户,人口总数还不到四千万,其中很多都是些孤寡老人或者是稚子孩童及一些未成年人,以及一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残之人。 老实说,他是很能理解那些主和之人的心思的,这没钱粮没人的,这个仗还怎么地打啊?那打耗的还不是国力,苦的是老百姓,所以要她说啊,这个仗能不打还是尽量的不要打,但这貌似也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一切还是得看老皇帝的意思,他要是打,谁还能违抗命令的不打不成? 萧黎知道这个事情今天是议不出个结果来的,这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在那个主战还是主和上扯来扯去的,委实没得点意思,所以她也便收了心思,认真地看起她案牍上的书籍来,以至于老皇帝跟那些大臣们什么时候结束话题的她都不知道。 老皇帝见她看书看得十分认真,遂也就没有去打搅她,而是直接就拿起了面前的奏折开始批阅了起来。 萧黎读完一本书之后,王公公就过来提醒她,“小主公,该用午膳了!” “哦,好!”萧黎放下手中的书籍,然后去到不远处的案前用膳。 待午膳结束之后,老皇帝要去外面走走,叫上萧黎和她姑姑一道,期间,毫无疑问的老皇帝对她的学业又考校了一番,不过今天考校的内容却是从萧黎刚才读的那本书籍上来的。 萧黎没有让他失望,就他提出的那些问题萧黎都能一一作答,虽然有两处的答案不是那么尽善尽美,但是最主要的点子还是答上来的,这对于一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来说,已然是不错的了,老皇帝很满意。 消食回来之后,老皇帝就就着上午他跟几位朝臣们的商讨事宜又向萧黎复问了一遍。 萧黎就道,“为什么要打仗?” “嗯?!”老皇帝就是一怔,看着她的神色就严肃了起来,“别人都欺到了你的头上了,你不回击么?” 看来老皇帝是主战的!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是我们跟人家打,而不是让别人跟人家打呢?” “嗯?!”老皇帝又就不明白她这话语里的意思了。 萧黎就继续跟他解释道,“倘若今年没天干,是丰收之年,咱们国库充盈,这场战无论如何都是要打的,所谓泥人儿都还有三分火性呢,更何况我们还不是泥人,我大魏向来就不是那种畏战之人。 但是今年天干,老百姓欠收,赋税交不上来,国库空虚,若是开战的话,无疑是让我大魏老百姓的日子雪上加霜。 现在马上又是冬天了,我大魏的将士们与人开战的地方又是北方的边塞地区,那边冬天最是寒冷,我们除了要供给将士们的吃喝柴草外,还要多备些冬衣。 要抵御北方的严寒,普通的冬衣是不行的,一定是要那种十分厚实的冬衣才成,否则不抵事,这又是一项大的开支。 这将士们开拔到边塞之后,若是战事不能尽快的结束,对方若是有意地拖延着我们,这短时间还好,若是时间长了,毫无疑问对我方极为不利。 最主要的是西齐那边距离我大魏边境是几千公里的草原,他们来骚扰我们容易,但是我们要是主动的出击他们的话却还是有些难度的,我们总不可能也像他们一样骑着马追着他们在草原上到处跑?” 老皇帝就叹息着点头,“是啊,这也正是皇祖父顾虑的地方,西齐是半农业半游牧的国家,在内陆地区他们是以农耕为主,在与我大魏接壤的边境地区却又是以游牧业为主,他们既有马背上能打的人也有陆地上能打的人。 皇祖父不怕别的,就怕这个战时延长,一下短时间内不能结束战争,这样会把我整个大魏的老百姓都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但皇祖父心中却又窝不下这口气啊!” 萧黎就道,“皇祖父,谁说咱们出气就一定要自己伸拳头的,我们不跟他们打,我们可以让别人跟他们打啊,这样说不定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还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呢。 我看过我们大魏的疆域图,西齐和西晋都在我们的西边,西齐和西晋是挨着的,同时像北方的那几个草原部落也都在西齐的北边,据我所知,他们几个也是经常性的与西齐摩擦不断。 倘若我们若是能够挑起他们几个与西齐的战争,那西齐自然就将注意力从咱们大魏转移去走了,西齐的国力也有限,他们不可能几线作战。 他们之所以挑起与我们的战争,无非也是受了今年大旱的影响,草原上的水草不足,他们夏天的时候热死了很多的牛羊,他们冬天的生活难以为继,所以才想要向外发动战争,掠取他国的财物。 我大魏是全农耕之国,他们自然就将目标瞄准了我们,倘若能让他们转移目标,我大魏也就避免了一场战祸,我们可以利用这样的机会来发展生产和经济,使民休养生息。” 经她这么一提醒,老皇帝顿时就激动不已,那看着萧黎的眼神也是宠溺的不行,同时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欣慰的不行,这个孩子他果然没有看错,也没有疼错,足智多谋,够聪慧,跟他的父王一样,一样的优秀,光辉万丈,老天爷终究是待他不薄的! 老皇帝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主意,不过他却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倘若这个办法不可行,我们与西齐的大战不可避免呢?” 萧黎就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在人为嘛,若是实在不行,一定要开战的话,还是那句话,我跟姑姑封地上的所有赋税钱粮全捐献出来支援这场战争。 当然了,如是不开战的话,我们就把所有的赋税钱粮孝敬给皇祖父您,您拿去充盈国库,到时候老百姓们有什么需要您就拿去赈济老百姓们。” 亲耳听到她这番话,老皇帝的内心深处无疑是窝心的,但他却忍不住地逗她,“你把你和你姑姑封地上的那些产出都孝敬给皇祖父了,那你们姑侄俩吃啥?”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道,“我跟我姑姑吃不了多少,横竖也不过就是一日三餐而已,我们只需要留够自己平素的吃的就可以了,再说皇祖父您不是还给我们发的有俸禄么?放心,我们是饿不倒的了! 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乃国之根本,我们受万民敬仰,老百姓供养着我们,那么当老百姓有难的时候,我们身为皇族中人也理应该站出来庇佑着老百姓,这样君臣君民同心,国家方能富强昌盛。” 听了她的这一席话,老皇帝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孩子果然悟性佳,像他家老大,也像他! “好,好一句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乃国之根本,百姓有难,皇族庇之,君臣君民同心,国家方能富强昌盛。 阿黎,你要永远记得你今天说的这些话,你的心里要时刻地装着天下,百姓!” 萧黎就从座位上起身,跪到了他的面前,“请皇祖父放心,孩儿知道,孩儿时刻都会记得的,也会时刻都记得皇祖父对孩儿的教导!” “好,好,起来,快起来!”老皇帝亲自弯腰将她地上扶了起来。 萧黎在老皇帝这里一直待到了下午半天才随同她姑姑一起回去。 巴陵长公主在亲眼地见到了自家父皇对萧黎的那份态度之后,一颗久悬未定的心这才安了下来。 第93章 祸水东引 萧黎姑侄俩一离开,老皇帝就忍不住地对着一旁的王公公发起了牢骚,“满朝的文武大臣,还有皇亲国戚,竟还没得一个稚子孩童有办法,朕平时都供养着一群废物!” 王公公陪着笑脸地站在一旁也不吭声,他知道老皇帝其实也并不是要他回答,他只是想要把心里的那点不快给吐出来罢了,所以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待老皇帝需要的时候呢他就过去给他添杯热茶。 果然,老皇帝在说出那句话之后,跟着就又道,“记住,阿黎今天在殿内说的这些话千万不能传出去一个字! 一是对那孩子的保护,我不能让人知道她还在未长成之前就有那样的聪慧才智与谋略,二是我觉得阿黎提的这个建议可行,不能走漏了风声!” 王公公就点头道,“陛下放心,老奴的嘴可紧实了,绝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就是刚刚您跟两位公主殿下在殿中说话的时候我也是遣退了殿中所有当值的人,站到了外面盯着呢。”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王公公就道,“老奴的命是陛下给的,要不是当年幸得陛下所救,老奴早就被那群小太监给打死在那个犄角旮旯的冷宫之地了,说不定现在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所以,至那之后啊,老奴就在心中暗暗地发誓,这一生都要追随着陛下,对陛下尽忠尽职,哪怕是豁出老奴的这条贱命也在所不惜!” 老皇帝拿起一本奏折又放下,“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提?还什么要死要活的,朕不喜听!” 王公公就微笑着道,“陛下不提,可老奴不能不记得,老奴时刻都记得这条命是陛下给的!” 老皇帝翻开奏折,再看了两行之后就道,“好了,这事就别说了,你去将袁重给朕叫来,朕有事跟他商议!” 王公公一怔,随即就应着,“喏!” 袁重来的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来了。 “陛下?!” “来了?”老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跟着就问,“你那里最近都有些什么动向?” 袁重就拱手道,“最近有几位朝中重臣走的比较近,他们讨论的话题都是立储之事。” “都有谁?”老皇帝头也没抬,继续地批阅着手中的奏折。 袁重小心地朝老皇帝望了一眼,见他并未有动怒的意思,遂就将一份奏折递了过去,“微臣将他们的名字,还有说议论的内容都写在这份折子里了,请陛下过目。” 老皇帝抬起头,朝王公公看了一眼,王公公赶忙上前去就将那奏折给接了过去,然后呈到了老皇帝的跟前。 老皇帝打开来折子就看了起来,在看过之后就放于了一边,然后就又问道,“几位皇子呢,他们是什么反应?” 袁重就道,“辽东王府那边,就是在陛下你派去的两位先生教授两位皇孙殿下的当天,辽东王中午设宴宴请过他们,期间辽东王和翟离先生聊得十分愉悦和投入,孟庆先生一般。 不过他们也没有涉及到什么出格的话题,就是一些文学和历史方面的,还有就是一些山川湖泊,人文地理方面的。 过后不久,辽东王又宴请了他们一回,这回主要就是辽东王向两位先生请求,请求他们两个皇孙殿下都教授,就是翟离先生也一并教了晨殿下,孟庆先生也一并教了阳。” 老皇帝就问,“那他们答应了?” 袁重就点头,“答应了,现在两位殿下都在跟着两位师傅学习呢。” “还有呢?” “辽东王府这边就暂时没有了,另外其余几个皇子那边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不过就是高美人的娘家兄弟冯桢那里有些动作活跃,他最近频繁地结交京中的各权贵们,今天不是请这个吃酒,明天就是请那个去那些烟花勾栏之所,还有就是给人送礼。” “送礼?都送什么了?他有多少钱送?”老皇帝就问。 袁重就又从怀里摸出一本奏折来递了上去,“至于结交的是谁,送谁礼了,微臣都在这里记录下来了,请陛下御览。” 老皇帝在翻看过了之后,就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我就知道他们一个个的都不会安分,老七老八呢,他们又是什么反应?” 袁重就道,“哦,七八两位皇子倒还算安分,每天都有在认真看书学习。” 老皇帝压下那两分奏折就道,“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现在其他各国是什么动向,你也知道我们大魏现在跟西齐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可以这么说,一场大战即将触发,朕不畏战,也不怯战,但今年大旱,老百姓生活艰难,国库空虚,朝廷拿不出多少的钱粮来打这一场仗。” 见老皇帝发出那一声的叹息,袁重也就点头道,“是啊,是这个道理。” 老皇帝就道,“但是战是和,就看我们如何运筹了,朕现在有一件事情交代你去办,这件事只需成功,不许失败,而且是越少人知道这件事情与我大魏有关越好! 办好了,你就是我大魏的功臣,朕有重赏,办砸了,你,朕,都是我大魏的罪人,你知道结果会怎样?” 对上那皇帝那双犀利的眼,袁重即刻就跪到了地上,且郑重地对老皇帝承诺道,“请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老皇帝对王公公一使眼,王公公就即刻地捧着一封折子就去到了袁重的身边并打开给他看,“袁大人,这属于密旨,所以你只能在这里看。” “喏,”袁重抬起头就朝那张明黄色的绢帛上看去,就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祸水东引!” 袁重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上首坐着的老皇帝,“陛下是要” “对咯,朕就是要你去挑动西齐与其邻国或者其他周边各部落之间的战事,咱们安插在各国的间人是该动一动了,西齐想打我大魏的主意,朕就让它尝尝由他自己酿造的苦酒!” 袁重就问,“那我们是否是要与别国联手一起对付西齐?” “不,这次我们不参战,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你只需要挑起西齐与其他国家和部落之间发生战争就好,要让他无暇东顾,我大魏的精壮男儿自然是要用在争霸天下的宏图之上,岂能在他那里就折损了!” “喏!”听了老皇帝的这一翻言辞,袁重瞬间就热血沸腾了,陛下这是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呢,老实说,他虽不是军人,却也存着和军人一样在有生之年为大魏开疆拓土的雄心壮志,奈何他却做了老皇帝手里的细作头子,现听陛下如是说,他身体里的那种萌芽又滋生了起来,于是他便郑重地向老皇帝行了一礼,“微臣领命!” 老皇帝就交代他道,“放心,朝堂上这边会尽力地配合着你边的行动的,咱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只需要小声谨慎地去执行这个任务便可,记住,要快,不要让西齐的战火烧到我大魏的腹地里来了,还有,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朕知,王公公知晓!” “陛下不打算让朝中的几位重臣们知晓?”袁重又就讶异了。 老皇帝脸色倏地就是一冷,“知晓什么?让他们知晓了,那还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咯?!” “喏!”袁重想想也是,这是绝对机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那风险也就越大,虽说将战祸引向别国是有些不地道,但是事关自己的国家和老百姓的生死存亡那也只能这样,若是别国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必也是会这样做的? 弱肉强食,就是这么个道理! 老皇帝一挥手,缓和了语气,“好了,你下去!” “喏!” 袁重起身,退出了大殿,王公公随即走到一处烛台前,随手就将那份密旨给烧毁了。 翌日,朝堂之上,老皇帝端坐在最上首的位置,目光如炬地看着下方满殿的文武大臣,声如洪钟地就道,“各位爱卿,就西齐屡次侵犯我大魏边境的事情,诸位有何看法?咱们是继续地忍气吞声,还是迎头反击啊?” 众大臣就在下面切切地私语了起来,有大臣就出列道,“陛下,今年大旱,赋税欠收,国库也空虚,眼下若是我们同西齐开战的话,我们拿不出多少的钱粮来啊?” 有了一个人打头阵,后面其他的人也不多怕了,只见跟着又有一大臣出列附和道,“是啊陛下,今年流年不利,不仅北方大旱,就是南方也是洪涝灾害不断,那损毁的房屋村庄和良田也是不计其数,我们现在若是和西齐开战的话那无疑是让老百姓们的生活雪上加霜啊!” 老皇帝盯着下面之人就道,“那照你们这么说,就让那西齐的铁骑肆意地骚扰我大魏的边境,烧杀掠抢我大魏的百姓?!尉迟臣相?!”老皇帝的目光就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尉迟骏。 “臣在!”老臣相抬手朝上首的老皇帝拱了拱手。 老皇帝就道,“你说,你是何态度啊?也是不战?!” 满朝的文武大臣也都将目光齐聚向了尉迟骏,都知道他向来就是一个和稀泥的,端看他这回如何回答。 尉迟骏垂眸微思索了一下,就道,“陛下,西齐屡犯我大魏边境烧杀劫掠,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又结合我大魏眼下的国情,老臣觉着能议和还是尽量的议和。” 跟着又有人出列道,“是啊,陛下,老臣相所言极是!” 老皇帝看着下面的几人,就道,“国情?我大魏啥国情啊?不就是今年老天爷不赏脸,国库亏空了一些么?怎么,老天爷没给我大魏赏脸,难道就给他西齐,西晋,还有南楚,东陵,以及那些草原部落和边陲小国赏脸了? 这天下的国家和部落哪个今年没有遭到天干和洪涝?我们大魏是如是国情,难道别个国家就不是跟我们一样的国情?他们比我们的国情还要好不成?” 听着老皇帝那不悦的语气,之前出列的几位大臣顿时都就垂下了眼睑,不敢再言了! 他们不敢言,但是有人还是敢言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世袭宣平侯,御史大夫曹寅,只见他突然出列就道,“况且,之前那件事情过后,我大魏已没了像夏大将军和勇威候那般屡战屡胜的惊才绝艳的将才了。” 他这话一出,老皇帝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盯着下面的人就道,“难道说我大魏没了夏大将军和勇威候,敌人来袭就没人敢应战了吗?” 底下的人顿时就鸦雀无声,很多人都噤若寒蝉。 “武成候,你也不敢应战吗?”老皇帝随即就点了武成候容景的名字。 武成候容景出列,“陛下,臣虽愚钝,在军事才能和才干上比不了夏大将军和勇威候,但臣也是出身将门世家。 将门世家的男儿从未有畏惧生死的,驰骋疆场,马革裹尸,是每一个将门世家男儿一生的向往。 只要陛下和朝廷需要,容景随时都可以奔赴战场,上阵杀敌,不将敌人赶出我大魏的疆土,誓不还朝!” 跟着又有人出列,就附和着荣景道,“没错,武成候说得对,身为军人,岂有畏战怯战之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我等愿随武成候一起上阵杀敌,不把那狗日的西齐人杀得片甲不留,我赵宣也不还朝!” “陛下,还有微臣!”紧接着又有一人出列,站到了武成候他们的后面。 “也还有臣等!” 一会儿功夫,就有五六个武将站了出来。 老皇帝见罢,随即就指着武成候一群人等,“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文官要向人家武官好好学习的地方,人家是敌人来了,迎难而上,而你们呢,一个个的就只知道当缩头乌龟,当真以为你把那个乌龟脑袋缩进去了,人家就不会砍你是? 议和?议和有用吗?议和,人家就要向你们狮子大开口!是和亲啊,还是向人家每年子奉上多少的粮钱财帛?那和亲的对象,是派你们谁家的子女去啊?那每年子向人家交的钱粮税帛是由你们谁家出啊?” 老皇帝的话一出口,下面的不少人的面色顿时就是一紧,老皇帝将下面各人的神色都尽收于眼底,然后又就对着下面的众人道,“怎么,不说了,一个个跟哑巴似的?!敢情这是鞭子不抽打在你们的身上你们不知道疼是? 朕的膝下目前是还有一个女儿待字闺中,朕的长公主目前也是还是单身,但是朕不打算再拿任何一个女儿去和亲他国换取片刻的安宁! 朕也要在这里颁下一道谕旨,那就是从现在起,我大魏不再与他国进行任何不平等条件的和亲,我大魏的安危不能压在一个柔弱的女子肩上! 谁要是敢违背朕的旨意,那谁就是我大魏的罪人,以间人细作的身份论处,不管皇子公主,皇亲国戚,公卿列候,还是贩夫走卒!” 众人齐齐跪下,齐声应着,“喏!” 老皇帝端坐在上首,将下面的人看了好一会儿,见个个都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方才道,“都起来!” “谢陛下!” 众人齐齐起身,老皇帝跟着又道,“一个国家的安慰若是要由一个女子去承担,那还要男人来干什么?你们一个个七尺男儿难道不应该感到羞愧吗? 夏大将军和勇威候的确是我大魏建国以来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不,或者是五百年以内都难得一出世的打仗天才。 难不成没了夏大将军和勇威候,敌人来犯我大魏就要忍气吞声,苟活于世,任由别人欺凌不成?也难不成我大魏就要灭国了不成?” 众人都低垂着头不敢言,老皇帝继续,“大司农,臣相?!” 听到老皇帝唤自己,尉迟骏和蒋泓辙两人急忙出列,“臣在!” “老臣在!” “咱们跟西齐的这个仗还是要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在半个月之内必须给我凑齐够二十万大军三个月之用的粮饷!” 两人听罢,都大骇,蒋泓辙正要开腔,老皇帝却不给他们机会,“记住,不许去扰民!” 不许扰民?意思是这粮饷不能去向老百姓伸手要。 “陛下?!”蒋泓辙实在是无法接受,和他挨在一起的老臣相尉迟骏却悄悄地在下面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他抬起头就朝他看了过去,就见老臣相直朝他摇头,蒋泓辙只得作罢。 “喏!” 两人领命,蒋泓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老皇帝将两人的神情都尽收于眼底,跟着就朝旁边的王公公看了一眼,王公公上前几步,然后展开一封圣旨就对着下面的武成候容景等人道。 “武成候容景,建威将军卢毅,镇西将军程成,安南将军赵宣听旨!” 几人出列,“臣等在!” “封武成候容景为征西大将军,建威将军卢毅为左将军,镇西将军程成为右将军,安南将军赵宣为中将军,命你等三人十五日后随征西大将军容景西征抗击西齐,其中,一切调度支配皆由大将军定夺!” “喏!” 几人齐拱手。 老皇帝又道,“武成候,朕将二十万大军交给你,倘若在西征的过程中有不服你调配的,你可以先斩后奏,朕,给你这个权利!” “喏!” “郭襄,郭襄在吗?”老皇帝随即又朝下首的众人里望去。 跟着一人出列,“微臣在!” “郭襄,朕封你为这次西征大军的粮草军需官,凡这次所有西征大军的粮草军需皆由你押运和调配!” “喏,微臣领命!” 第94章 正有此意 出来了大殿,大司农蒋泓辙就拉着臣相尉迟骏道,“臣相大人,您刚才为何在大殿上制止我啊?二十万大军,三个月的粮饷,而且是必须得在十五日之内凑集到,还不许向老百姓们征集,您说我怎么拿得出来啊?” 蒋泓辙这会儿是火烧眉毛,急得团团转。 老臣相就道,“我问你,陛下向来决断的事情何时更改过,你去向他进言有用吗?” 蒋泓辙皱着眉头就道,“可事实便是如此啊,你总得让我去争取争取,陛下虽向来说一不二,但他也是会根据事实作出调整的,您刚才阻止我,那不行也得行了,那么多的粮草我上哪儿征集去啊?” 老臣相就道,“事情要做了才知道,你事情都还没做,就说不行,陛下是最厌恶这种的,你先去凑集,尽最大能耐地去凑集,到时候凑集不到你再去向陛下禀奏,陛下就知道这个确实是不行的了,没准儿他就打消了攻打西齐的念头了。 现在陛下正在气头上,你这会儿去说,那不是直接撞在他的枪口上吗?” 蒋泓辙依旧是眉头紧皱,“可武成候从今天起就要调动兵马了,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西征大军十五日后开拔,那意思是我还必须得赶在他们出征之前就得备好这些粮草。” 老臣相就道,“哎呀,那也是让你先备好嘛,又没让你一下子就将这三个月的口粮都送过去,那还不是后面都陆陆续续地送嘛,我问你,你现在所掌管的国库里头都还有多少的钱粮啊?” 蒋泓辙就道,“二十万大军还不够吃两个月的。” 老臣相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你看,这不是还有那么多么?半月之内,你只需凑够另外一个多月的就行了。” 蒋泓辙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不管他是否是当朝的臣相,还有就是年纪比自己稍长,“老臣相您说的轻巧,那这一个多月凑集了,那后面的呢,今年北方大旱,南方洪涝,南北方几乎都没有什么收成,老百姓或许今年能马马虎虎地挨过去,可是来年呢? 来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若是来年也是像今年一样的年景,北方干旱,南方洪涝,那老百姓还活不活了? 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将国库都掏空啊?”说到这里,蒋泓辙就挨近了老臣相几分,然后压低了声音道,“那样是要动摇国本的,到时候天下大乱了,老臣相您去收拾!” 老臣相听他那样说,顿时就道,“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这老天爷不赏一次脸,难不成还不赏二次脸?那倒真叫人不要活了!” 蒋泓辙就道,“借您吉言,希望如此,不过老臣相,这事您可不能当甩手掌柜啊,陛下也下旨了,这凑集粮饷之事,您得和我一起。” 老臣相见躲不掉,只得无奈地点头道,“唉,好好好,我跟你一起凑集,唉不过,这还真不好凑集啊!” 蒋泓辙内心就轻哼一声,同时心里也腹诽道:好凑集,那还叫事儿啊? 不过有了老臣相一起,他心里的那种焦虑也随之减少了一些,这样总比他一个人承担责任的好。 走了一段,蒋泓辙就问,“老臣相,您看这个粮饷咱们要怎样凑集的好?是找城中的富户们募捐呢还是向他们借?” 老臣相就道,“遇上这么一个灾年,谁都将家里的粮仓把控的死死的,咱们找他们去募集又能募集到多少?找他们借恐怕都会说没有。” “那怎么办?陛下可是给了我们期限的!”蒋泓辙就急了。 老臣相就道,“不急,咱们想想办法。” 蒋泓辙就道,“哎哟喂,我的老臣相呢,咋可能不急哟,十五天呢,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您说我能不急吗?” 老臣相就劝慰他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需要冷静,你这一着急啊那事情还怎么办好?” 蒋泓辙就道,“话是这么说,可上面有陛下的圣旨压着啊?咱圣上是什么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搞不好咱们掉脑袋都是有可能,我掉脑袋也就算了,可我不能牵累我的家人啊?” 老臣相听他那么说,顿时就没了好气,“敢情只有你有家人似的,我就没有?!” 蒋泓辙立马就道,“哦,不不不,您也有,官当到咱们这个级别的,那家里的人口还能少么?” 老臣相就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蒋泓辙就问,“那您说怎么办?” 老臣相在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就道,“这样,咱们还是先将城中的富户们召集起来募集,看能募集到多少,实在没办法,咱们再想别的辙。” “还有啥办法?哎哟我的老臣相呢,您就干脆直接给我透个底儿?” 看他那着急的神色,老臣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办法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使的。” “哎呀,您就快说啊?”蒋泓辙催促道。 老臣相看了他一瞬,就压低了声音道,“昨天下午陛下宣我进宫去问了我有关户籍方面的事情,我以为陛下是想要了解现在咱们大魏的人口,就给他报了个大概的数字,说具体的我要着人整理出来了再禀奏他。 但是现在看来,陛下问我这话的意思恐怕就是为了这个事情,不然他也不会给我们下一道旨意,那就是不许扰民! 前些年连年战争,咱们大魏的人口急剧锐减,这样就迫使了很多的农户丢了荒,但是朝中的很多勋贵人家就从中看到了机会,他们就大肆地圈地,侵占良田。 这回他们能够理解朝廷的难处,捐到我们满意的数量还好,若是不能的话,那么也就不怪我们不近人情了。 毕竟那些丢荒了的土地都是朝廷的,他们白白地耕种了这么多年,朝廷也没向他们索要过一粒粮食不是,现在朝廷遇到了难处,陛下要将那些土地收回来,并追究他们的罪责也不是不可以。” “之前陛下一直都没有过问这户籍的事,我还以为陛下他从来都不关心呢,但是现在看来却是陛下有意而为之啊?”蒋泓辙就道。 老臣相就道,“咱们的陛下可不是那种昏庸的君王,你看他对朝中国事何时疏忽过?” 蒋泓辙就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然后老臣相就邀他道,“去我府上,咱们把这事再好好的捋捋,然后再拟定出个章程来。” 蒋泓辙就道,“正有此意!” 蒋泓辙听罢,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哎哟喂,我的老臣相呢,您原来是有办法啊?害得我还焦虑的不得行!” 老臣相就道,“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真的不想得这么干,若是干起来了,朝中的勋贵要被我们得罪一大片。” 蒋泓辙就道,“那没得办法,凑集粮草的旨意是陛下下的,正如您之前所言的那般,他们能理解朝廷的难处,多捐些粮钱出来也就罢了,可他们只顾及着自己享乐,而不把朝廷的事情放在心上,那么也就怪不得朝廷要拿他们问罪了。” 老臣相就点了点头,“嗯,且就看!看他们都自觉不!” 打从武成候从宫里出来之后,就直奔西山大营,然后就召集各级将士们商讨事情,而整个西山大营也展开了紧锣密鼓的集训。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大魏京城的街道上时不时的就能看到一群群铁骑们飞掠的身影,一时间,大魏要同西齐开战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就连乡下的老百姓们都有所耳闻。 京城,一座极为不起眼的茶楼里,几个身穿细棉布衣衫的老者正坐在一张八仙桌旁讨论着大魏要对西齐开战的事情。 不远处柜台后正在算账的掌柜听说了之后,就立马地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然后从旁边一个小二模样的年轻人手里接过一把茶壶就前去提几人续水。 “咱们要同西齐开仗了?”掌柜装着毫不知情的模样就朝几位老者打探道。 其中一个老者就道,“可不是么?陛下今天在早朝上的时候就颁下了旨意,现在都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了。” 那掌柜地就笑着道,“哦,这个我倒还没有听到,我一直在后院里忙活着。” 几个老者就点了点头,其中一个老者就叹道,“唉,可恶的西齐人,我大魏好不容易才安生了两年,现在他们又开始挑事了。” 那掌柜的在听到老者后面的那句话之后,目光就不自然地闪了闪,然后就听到旁边又一位老者道,“可不是?你说这熄了战事才多久啊?现在又要打仗了,这西齐人怎么就这么可恶啊?” “是啊,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啊,你说今年北方天干,南方洪涝的,这南北方都欠收,朝廷能拿出个什么来啊?那还不是得加重咱们老百姓的赋税?” 另一个老者就道,“唉,不会,陛下下了旨意,说这次征集粮饷不能扰民,让朝廷自己想办法,咱们陛下还是个好陛下啊,有为咱们老百姓考虑。” 几人就点头,但其中一人却持不同意见,“这也只是暂时的,那战事起,还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去呢,那最后还不是要落到咱们老百姓的头上啊,你们看!” 几位老者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然后其中一人就道,“唉,可惜了咱们的夏大将军和勇威候了,你说要是他们还在,那西齐哪还敢来挑衅咱们大魏啊?” 其他人也就怀念地点点头,“是啊,凡是他们参与的战事,那一场不是大获全胜?就从无败绩过!西齐以前是多不可一世的啊,还不是被我们的夏大将军和勇威候打的节节败退,国不堪重负! 要是夏大将军和勇威候还在,这一次的战事想必也不会打多久,很快就会结束了,咱们老百姓也就不用过得担惊受怕了!” “可不是么?唉,只希望武成候也能像夏大将军和勇威候那般战无不胜,尽快地结束这场战争,这样我们老百姓还有个活头!” 几人就点头。 然后那掌柜的就问道,“这次是武成候统兵?” 几个老者就点头,“是啊,武成候统兵。” 那掌柜的就问,“武成候能成吗?” 几人就摇头,“不知道,武成候一直是在东部镇守,今年才调回京中的,不过他们家也是武将世家来的,每一代家主的爵位都是靠自己挣来的,想必武成候也还是一个能打仗的人。” 那掌柜的就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是在九转八回的寻思着,跟着他便又问,“那陛下这次给武成候多少的兵马啊?” 其中一个老者就道,“据说是二十万大军,十五日后出发!” “哦,那肯定能得胜,”那掌柜的就恍然地点了点肉,随即就道,“您几位慢用,我去加点水来!” 几位老者就点了点头,“唉,您忙!” 掌柜的提着茶壶去了后院儿,然后在没人的情况下他将伙房里的一个小厮就叫到了自己的屋里,“赶快给家里回封信,说大魏的老皇帝决定对我西齐用兵了,这次统兵的是武成候容景,统共是二十万大军,十五日后出发。” 那小厮就点了点头,“好,那武成候有具体的资料背景么?” 那掌柜的就道,“虽不知道与夏大将军和勇威候比起来如何,但是我想应该也不会太弱,因为他是武将世家出身,他家历代家主的爵位不是靠世袭,而是通过自己的能耐挣得的,他家之前一直在东部镇守,今年的时候才调回京城的。 唉,也怪我们大意了,认为只要搬到了夏大将军和勇威候咱们西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所以也就没有将其他的一些人物放在眼里,所以之前也就没有好好的将他调查一下。” 那小厮就道,“主要是这个容景平时也太过低调了,都没有怎么的引起咱们的注意,原本以为他也是哪家的二世主,是袭爵回京的。” “不管了,先把我们所掌握的信息传回去了再说,后面的咱们再补发回去,”那掌柜的就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那小厮说完就走到桌边去提笔写信了。 而那掌柜的则是又快速地去了前面茶楼里。 东宫,巴陵长公主正在给萧黎量身高做衣服,突然她姑姑身边的紫苏就冲进来道。 “不好了,长公主,小公主,我们要同西齐开战了!” 姑侄俩就对视了一眼,然后萧黎就问,“你听谁说的?” 紫苏就道,“现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陛下今天在早朝的时候下的旨,由武成候统兵,十五日后他将亲率二十万大军西征,现在大司农蒋大人和尉迟臣相他们都已经在凑集粮草了。” 巴陵长公主一挥手,“好,知道了,你们都下去。” “喏!”众人齐齐应声,随即就退了出去。 彩屏姑姑知道她们姑侄俩有话要说,在众人退出大殿之后,她便去门口守着了。 巴陵长公主看着萧黎就道,“你皇祖父没有采纳你的建议?” 萧黎就摇了摇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知道,不过不应该啊?” 她姑姑就问,“什么不应该?” 萧黎就道,“皇祖父虽然是乾纲独断了一点儿,但是他却不是个易冲动,不听取他人意见,也不考虑国计民生问题的人啊?他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 “这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她姑姑就道,“难道说西齐那边是有了什么新的大动作,所以就迫使你皇祖父不得不对他们开战?” 萧黎再次地摇头,“不知道!不过可以让人去打探一下。” 于是萧黎就唤来了何侍卫跟陈侍卫,让他们分别出去打探一下,看陛下为何突然之间就执意要对西齐用兵了。 两人也没敢多耽搁,在回到自己的住处快速地换了一身便装之后就出了东宫。 “姑姑,让人准备账册,清点钱粮财物,咱们当初向皇祖父承诺的,恐怕是要兑现了!” “现在就要准备了么?万一他们筹集够了呢?要不先等等再说?”她姑姑就道。 萧黎就道,“先清点出来也没事,咱们要做到心中有数。” 她姑姑就跟她解释道,“姑姑倒也不是舍不得那些粮钱,而是咱们若是捐出去的话,势必会引起你那些皇叔们的嫉恨。” 萧黎就道,“姑姑,他们横竖看我们都是不顺眼的,咱们就是要在这国难的情况下,高调的做这件事情,我要让全大魏的老百姓,还有军中的将士们记住我们的这一份善举和恩情。 这样将来不管是谁上位,若想要动我们,我们在老百姓和朝中的众臣们的心目中也是有名望和声望的。 就算是将来真的和他们翻脸了,我们也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是被逼无奈的,姑姑,倘若下一任继任者是一个残暴不仁之人,或者是一个受他人摆布的草包,您甘心么?” “阿黎,你?”巴陵长公主顿时就心惊不已。 萧黎就道,“姑姑,我什么都没说,目前也没有那种想法和打算,只要别人不来犯我,我肯定是愿意当一个规规矩矩的皇家公主的,只不过嘛,防人之心不可无,未雨绸缪,多做些准备总是没有坏处的。”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你必须得好好活着!咱们嫡脉这一支就只剩下你了!” 萧黎就道,“我自然是得好好的活着,不仅我要好好的活着,姑姑您也要好好的活着,阿黎说过,等我再大些的时候,我就带着您一起去封地,到时候在那里天高皇帝远,咱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蜀国那边有好多景色优美的地方,到时候我陪着您都去走走!” “好,好,”她姑姑顿时就笑了,眼里也流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好,姑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行事咱们就怎么行事!” dowfkp=\"d2zg93l9ua2v5z9jdxoipsahp2c1nyr05kq2julrgulnqoxa2d0fodzrn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qy9ha2doy2fvrgpxr2dutvnkdqvjn5vjdunjjb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iiwgtyzji3oteyyk=\"; 第95章 最大的梦想 陈聪和何淼出去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就回来了,他们带回来的信息是并没有听说西齐那边最近对他们大魏有什么大的军事活动,每隔几天他们的骑兵是有那么几次小规模的骚动,但是人数都不会太多,大概在一两百人左右。 巴陵长公主就看向萧黎,萧黎就对着他二人道,“好,知道了,你们先去。” “喏!” 待两人离开之后,巴陵长公主就问她,“你皇祖父这是什么意思?几百人的骚扰,按理守护边疆的将士们就可以应付啊,怎么现在还让武成候领兵,二十万人,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萧黎就道,“声势是有些大,而且这传播的速度也太快了些,早上下的旨意,现在便已传的是大街小巷皆知了。 西齐以前是所有国家中实力最强的,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和我们的连年战争,国力早已不复当年,甚至比我们还要弱上些许,几百人的骚扰,皇祖父却出动了二十万的人马,这的确是有些牛刀小试了,莫非皇祖父这是有意而为之,他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巴陵长公主就更不解了。 “嗯,”萧黎就点了点头。 巴陵长公主就问,“什么别的打算?” 萧黎就道,“西齐之所以出动小规模的人马在我大魏的边境上恣意骚扰,我想他们应该不是为了和我们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想要把我们逼到和他们坐到谈判桌上谈判,从而向我大魏勒索钱财的目的,不然他们就是出动大规模的人马一路西下直逼我大魏的京都。 因为今年天干,各个国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他们要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也是需要靠钱粮来作为支撑的,但是显然他们也是捉襟见肘。 但是他们又想要从我大魏获得好处,所以就派小规模的人马来我大魏的边境上隔三差五的骚扰,这样我们被他骚扰的不厌其烦了,自然就会坐到谈判桌上和他们谈判了,继而他们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了,向我们索取不菲的财物和粮食。 当然他们也是凭借着我大魏的朝堂上现如今没有第二个夏大将军和勇威候,认为没有能堪当大任,会带兵打仗的将领,所以才敢在明知综合国力都不及我大魏的情况下恣意侵扰我大魏的国土。 皇祖父可能也是看出了他们的这一点心思,所以才故意的调派了二十万大军到边疆,其目的就是为了给西齐那边营造出一种我大魏要对他们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这样西齐那边势必也会调动大规模的人员到达边疆。”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样,岂不是真的就要打起来了?” 萧黎道,“不,打不起来的,不过双方会僵持,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开战,那将会给双方的国力都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害!没有谁会轻易的率先朝对方开战的。 皇祖父可能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这样将西齐的大军牵制在边疆,他们其他地方的防范就少了很多,或者是松散很多,这样就方便咱们的人在他们的其他地方动手。 只要西齐和其他国家的战火烧起来了,他们自然就要从边境上退兵,从而去支援其他的地方,而我们这边也起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作用,或许还可以进一步的反过来向他们要一些财物呢。 不给,那咱们就咬着他们的大部队不放,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多线作战?” “哈哈,不愧是我的孙女儿,分析的一点都不错!”就在萧黎的话音刚落,老皇帝的声音就在帘后响了起来,姑侄俩都吓了一跳。 老皇帝是什么时候来的?她们都不知道! 两人急忙从座位上起身去给老皇帝行礼,老皇帝就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一家人哪那么多的礼数?” 姑侄俩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萧黎就故作镇定地扬起一张天真的笑脸向老皇帝问道,“皇祖父,您怎么来了?” 老皇帝就道,“来看看你啊!” 萧黎就过去扶老皇帝,“皇祖父上座!” 老皇帝在落了座之后,看着她是既欣慰又疼爱,“看来你老师将你教的很好,这我就放心了?” 萧黎急忙跪到了老皇帝的跟前,“都是皇祖父疼孙儿,所以才给孙儿请了那么好的一个老师。” 老皇帝就弯腰伸手去扶她,“起来,起来,怎么没说上两句又跪上了?” 萧黎嘴角一扬,急忙就从地上爬起来,她也不想动不动就跪啊,可这不是为了烘托出一种她是一个孝顺的孩子的气氛么? 老皇帝把她拉至身边就道,“那阿黎说说,我们的这个计划能成功么?” 萧黎就道,“肯定能成功,我听说西齐的那个皇帝是个耳朵根子软的,平素没什么主见不说,还一切大权都掌握在他们家那个太后和那个臣相的手中。 他们家那个太后还是个好色的,动不动就让人暗中收罗美男给她送到宫里去,他们家那个臣相为了逢迎他们家太后的这一喜好还专门的包揽了这事,所以像这样的国主和掌权人能有什么作为?” 老皇帝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就笑骂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打哪儿听说的这些的事?” 萧黎就道,“我听别人说的啊,我出宫的时候在饭馆儿和茶馆儿里有听到别人这样说过,我在宫里也有听到那些宫女太监们这样说过,所以我就知道西齐的国主和掌权人不咋的,他们跟皇祖父您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远了,皇祖父您勤政爱民,奖励农耕,爱护兵士,鼓励经商,还广开言路,海纳百川,对孙儿也是一等一的好,是天底下最好的祖父!” 她的最后这一句恭维之言把老皇帝给逗的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皇祖父哪有你说的那般好?” 萧黎就道,“就好,在阿黎的眼里,天底下就没有比皇祖父你更出色的君王了,也没有比你更好的祖父了!皇祖父是阿黎这一生最敬爱最敬爱的人了!” 老皇帝听罢,连连点头,“好,好,好,皇祖父相信你说的,不过阿黎,你知道皇祖父这一生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萧黎想也不想地就脱口而出道,“当一个好皇帝?!” 老皇帝就道,“不止是当一个好皇帝,皇祖父最大的梦想是做像秦始皇那样的人。” “皇祖父是想统一天下诸国?”萧黎偏着脑袋就问。 老皇帝就微点头道,“对,统一天下诸国,做天下的皇!不过,皇祖父老了。” 看着他那颓然的神情,萧黎牵上他的手,安慰道,“皇祖父不老,皇祖父正春秋鼎盛,待我大魏的国力又上去了,皇祖父继续实现您的梦想便是,到时候孙儿也大了,可以为您做先锋,皇祖父的剑指向哪,孙儿就为你打到哪?” 老皇帝顿时又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你这是要做女将军啊?” 萧黎便道,“男儿能做的事情,女子自然也能做,像古时候的妇好,可不就是个女将军么?她一生打的仗可并不比男儿少!” 听了她的话,老皇帝是既欣慰又激动,只见他看着萧黎连连点头道,“好,好,有志气,你不愧是我萧家的孩子!不过打仗可不是纸上谈兵,光说说就可以的,打仗是要死人的!” 萧黎就道,“打仗自然是要死人的,不过阿黎不怕!” “好,好,有气魄,有胆识!等翻过春去,皇祖父带你去打猎,检验一下你的弓箭骑术水平如何!” 萧黎就道,“春天就算了,春天乃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动物们也需要繁衍生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也应该成全它们。 这样,皇祖父,待过些时候,咱们与西齐的战事解除了之后,孙儿就带着些人去南苑打几只野鸡兔子什么的回来,到时候给皇祖父佐酒。” “好,好,好,到时候皇祖父同你一起,顺便再叫上你几个叔叔们。” 萧黎便开心地一点头,“嗯!” 跟着老皇帝就问,“晚膳吃什么呀?” 巴陵长公主就道,“父皇要在这里用膳?” 老皇帝就道,“嗯,在这儿用膳!” 然后萧黎就问,“皇祖父想吃什么呀?阿黎这就去给您做。” 老皇帝就道,“你个小孩子家,天天往厨房里钻什么呀?现在正值非常时期,随便让人弄点什么,一家人也不用那么客套。” “喏,”姑侄俩齐声应着,萧黎就道,“最近天气又转冷了不少,我们吃锅子,这样晚上暖和。” “好,好,好,那就吃锅子,”老皇帝点头。 虽然老皇帝刚才玩笑说她个小孩子家的天天不应该往厨房里钻,但是萧黎却还是领着人亲自下去准备了。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让人将她之前为老皇帝做的几身衣裳拿来,老皇帝见了就道,“这是什么呀?”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是我没事的时候给父皇您做的几身衣服,叫羽绒服,现在天气转冷了,您若是觉得穿那些皮袄太过厚重了,可以穿穿这个衣服,这个衣服轻便,同时也能起到保暖的效果。” “哦,羽绒服?是什么?”老皇帝一脸疑惑地看着那几件造型有些奇怪的袍子。 巴陵长公主就跟他解释道,“阿黎之前在街上看到有人用孔雀毛做的衣服,于是就突发奇想,既然鸟毛都能做衣服,那么是不是鸡毛,鸭毛,鹅毛也能做衣服? 于是她便着人在城外买了几块山地和湿地,专门让人来养殖鸡鸭鹅这些东西,然后就将它们平时掉的毛收集起来,后又经过清洗处理那些步骤,最后拿回来让我按照她的设想做出几身衣服和几床被子出来。 别人是将那些羽毛缝在外面的,但是小家伙却说那些羽毛收集起来不容易,到时候掉了可惜,所以她就让我将那些羽毛缝制在里面,说这样包裹在布里就不容易掉了。 我当初也只是试试的心态做了两身衣裳,一件给她,一件给我自己,但当我穿上之后,还别说,这衣服穿着还真是暖和,所以后来我就又做了两床被子,被子盖着也舒服,不仅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不说,晚间就是屋里不放炉子也十分的暖和。 所以我也就给父皇您做了几件这样的袍子,还有两床那样的被子,也有两双羽绒鞋,都是鹅绒的,父皇您待会儿回宫的时候带上,平素批阅奏折的时候,坐在那里不动,也可以御御寒。” 老皇帝听罢,随即就笑道,“这个小丫头,小脑袋瓜还挺活的,难怪她在城外买了那么大两块地养了那么多的鸡鸭鹅,当初我还以为她是养来向那些酒肆饭馆卖蛋卖肉的,没想到她这主要目的却是用来做衣服的。”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那孩子有时候的想法是有些稀奇古怪,她总是喜欢去尝试一些新鲜的东西。” 老皇帝就道,“这就跟你三哥以前差不多,你三哥以前也是老喜欢去摆弄一些个新鲜的东西,我看这就挺好的,爱动脑筋,脑子才活,那什么事都不想,那就跟个木头桩子也没什么两样,她喜欢折腾,那就让她折腾,我看她折腾出来的那些东西也挺好的,千万别磨灭了那孩子的兴趣爱好。” 巴陵长公主就道,“是,我天天也没怎么去管她,索性她喜欢就好。” “皇祖父,那羽绒服您要是觉着穿着舒服,到时候我们就再给您做几身,不过我和姑姑都觉着穿着舒服,”萧黎端着一托盘的调料就道。 “是吗?”老皇帝就笑道。 萧黎就道,“是呀,不信,您穿穿看!” 老皇帝就道,“皇祖父这会儿不穿,皇祖父回宫了再穿。” 萧黎就点了点头,老皇帝就问,“你这一件袍子那得需要多少的鹅绒和鸭绒啊?” 萧黎就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有绒,阿黎在城外的庄子上养了很多的大白鹅跟鸭子,有几千只呢,每天他们都会捡一大袋子的鹅绒跟鸭绒。 皇祖父,您若是要赏赐朝中大臣的话,阿黎可以将那些羽绒孝敬给您,这样您可以让制裳局的做出羽绒服或者羽绒被出来,阿黎保证那些朝中的大臣们得了这个赏比您赏赐他们金银财宝还高兴。” “哦,怎么说呀?”老皇帝有意逗她。 萧黎就道,“要知道羽绒服,羽绒被,咱们大魏可还从来都没有呢,如今也只有您,姑姑,和阿黎才有得穿,其他人连见都没见过呢,最关键的是这东西穿着暖和,而且还一点也不沉重,就像那天上的雪花一样,轻飘飘的,所以谁见了不喜欢? 您赏赐给他们那可是一种身份和荣誉上的象征,所以他们一定会老高兴了!” 老皇帝就伸手轻捏了一下她那漂亮的小鼻头,眼里毫不掩饰的宠溺,“真是个小人精儿。” 王公公也在一旁笑着,“是呢,咱们小公主总是想法奇特!” 萧黎偏着脑袋就问老皇帝道,“皇祖父觉得阿黎这个主意怎么样?” 老皇帝就眼含赞许地点头道,“好,非常好,行,皇祖父就采纳你的意见,你那有多少的羽绒啊?” 萧黎就回过头去望着她姑姑,“姑姑,咱们那儿还有多少的羽绒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鹅绒还有十来斤的样子,鸭绒有近三十斤的样子。” 萧黎就点头,“行,那这些都给皇祖父。” 老皇帝又就笑道,“还是分开装的啊?” 萧黎就道,“鹅绒的绒朵大,绒丝丰富,保暖性比鸭绒的更好一些,所以要分开装。” “哦,这样,”老皇帝就一副了解了的表情,然后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交代道,“你到时候让制裳局的也分开做成鹅绒服跟鸭绒服。” “喏!”王公公恭敬的应着。 老皇帝就道,“到时候先让制裳局的给你做两身鸭绒服来穿穿。” 王公公感动的同时,也假把意思的拒绝着,“哎哟,陛下,这可怎么使得,那可是金贵的玩意儿啊?” 老皇帝就道,“哎呀得了,赏你的就收着,哪那么多废话!” 王公公就不再说假话了,然后便欣然地接受了,“喏,老奴谢陛下恩赏!” “行了,起来!” “谢陛下,”王公公起身,站到一旁。 老皇帝又就问,“这一斤羽绒大概能做多少件的羽绒服?”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得看填充绒的厚薄程度和袍子的大小来定,像我给父皇您做的这两件袍子就一共花了一斤左右点的鹅绒,我给您做的那两床羽绒被都是填充了两斤多点的鹅绒。”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然后就交代王公公道,“明天你领着人将那些东西交给制裳局那边,就按照长公主刚才说的那个量来,鹅绒的全部做成羽绒服,鸭绒的一半做成羽绒服,一半做成羽绒被,另外,再给老五家的那俩小子也一人做一件羽绒服。” “喏!”王公公恭敬地应着。 完善毕,巴陵长公主就着人去捧来一个盒子,然后呈给老皇帝,老皇帝就问,“这是干什么?” 巴陵长公主就道,“父皇,这是儿臣跟阿黎封地上的所产之物,现在大军即将开拔了,想必朝廷也是非常需要这些物资的,现我们姑侄俩便将这些东西贡献给朝廷,愿我军能够马到成功,顺利地将敌人给驱逐出境!” 萧黎站在一旁也认真地点着头,“嗯!” 老皇帝就道,“给到我干什么?要献当着朝中文武大臣们的面献,你们这会儿献了,谁看到了,谁又知道了?先收着,等过几天再献。” 巴陵长公主的内心一下子又就情绪复杂了,她这个父皇是真的既让她恨又让她爱。 她很他是因为他冷血无情,将她的母亲,哥哥姐姐,还有嫂子,几个侄子,以及夫家和舅舅一家全都杀死了。 她爱他是因为他又是真心实意地疼爱着阿黎,现在一切事情都又是为着阿黎考虑,她是真的搞不懂他,他既然是这样的疼爱着阿黎,可是当初又为什么要杀死她所有的亲人? 她垂下眼睑起身,“喏!” 老皇帝随即就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别行礼了,”说完老皇帝就一摆手,然后就朝殿外走去。 王公公一行人等捧着东西跟上。 dowfkp=\"d2zg93l9ua2v5z9jdxoipsahp2c1nyr05kq2julrgulnqoxa2d0fodzrn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qy9ha2doy2fvrgpxr2dutvnkdqvjn5vjdunjjb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iiwgtyzji3oteyyk=\"; 第96章 捐献(一) 老皇帝从殿里出来,御撵已经停在了那里,老皇帝摆手,“还是走着回去,正好消消食儿。” “唉,”王公公落后两步地跟着。 老皇帝慢悠悠地在前面走着,突然就道,“今晚的锅子不错,以后也让他们都多做做,大冬天的吃这个正合适。” 王公公就笑了,“是,是挺暖和的,不过老奴觉得还是小公主做的好吃些,像那花生平素大家都是煮熟了用来下酒吃的,可到了小公主那里却硬是把它榨成了食用油跟制成了花生酱。 哎哟喂,老奴这一辈子还从来都没有吃过那么香的蘸料的,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锅子,小公主啊,她简直就是天上的食神下凡! 您说她才多大的人儿啊,就对美食的精髓掌握的那么炉火纯青!” 老皇帝就轻哼了一声,“朕的孙女儿,自然是天下间最聪慧的,别说你是第一回吃到那样的锅子了,就是朕也还是第一次吃到呢。” “是是是!”王公公就赔着笑脸应着。 老皇帝随即就道,“交代下去,将花生油和花生酱的制作过程传至民间,待到明年翻过春可以鼓励老百姓们多开些荒,多种植些,到时候朝廷给他们发放种植。 这样老百姓也能多些收成跟进项,餐桌上的食材也能丰富点不是?” “唉,还是陛下您考虑的周全,”王公公就应着。 老皇帝就道,“那么多的良田丢了荒也怪可惜的,朕是他们的君父,他们是朕的子民,朕自然是得多为他们考虑些才是。” 王公公就道,“天下百姓都会感念陛下的恩德的。” 老皇帝就道,“朕不要他们感念感激,他们别背地里骂朕就成!” 王公公就道,“怎会?陛下您可是明君圣主呢!” 老皇帝就道,“明君圣主?朕以前也觉得自己就是明君圣主,但是现在朕对这几个字也没有那么地执着了,是非功过就让后人去评判,朕只希望不要去做个昏君就成!” “圣上您说笑了,那心里时刻都装着天下和百姓君王都不算明君英主,那谁才算明君英主啊?在老奴的心中,您就是世间少有的明君圣主,不仅老奴这么觉着,就是两位公主和朝中的众大臣,以及天下的老百姓们都这么觉着。” 老皇帝并没有因为他的奉承之言而表现得多高兴,“好了,你也别跟朕戴高帽了,朕并非是那种好大喜功的肤浅之人。” “老奴这可不是在跟您戴高帽,老奴纯粹就是实话实说,陛下,更深露重,有些寒凉了,您要不把这披风披上?”说着王公公就欲将搭在自己手腕处的狐裘披风给老皇帝披上。 老皇帝却摆了手,“不要这个,你将长公主给朕做的那个羽绒服拿一件来穿穿,朕感受一下是否真如她们姑侄娘说的那般轻便保暖。” “唉,好!”王公公欢快地应着,跟着就侧过身去将他手腕处的那件狐裘披风递给身后的一个小太监,跟着又从另外一个小太监端着的托盘里拿起一件羽绒服来伺候老皇帝穿上。 老皇帝穿上之后就道,“还别说,还真是轻便得很呢!” 王公公也就笑道,“是呢,老奴刚才在拿的时候只感觉手里拿得像是一片羽毛似的。” 老皇帝穿着那羽绒服走了一会儿就道,“还真是暖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朕就觉着这身子里好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着似的,嗯,不错,不错,这衣服确实不错,看来阿黎的那个提议不错,王明德?!” “唉,陛下?!” “之前我交代你让制衣局的那羽绒服的充绒量比照着长公主给朕做的这两件袍子来,但是朕在穿着这衣服走了一会儿之后觉着很是发热,所以你就让他们适当地再将那羽绒给减少一些,一斤羽绒做三件袍子就差不多,哦,有两件鹅绒服列外,还是按照着一斤做两件的来。” “喏!” 是夜,京城一处豪宅内,几个身穿绫罗绸缎的中年人聚到了一处商量事情。 “几位,你们也收到了大司农蒋大人和尉迟老臣相的请帖了?”其中一人一来就道。 另一人也就道,“可不是么?所以才来姚朱公这里商量一下对策。” 另一人跟着就道,“蒋大人和尉迟老臣相名义上是邀请我等明天去天香楼品茶,可这谁都知道现在咱们大魏要对西齐用兵,而朝中现在又国库空虚,邀请我等富商前去是为了募捐粮饷的。” 坐在主位上,一直不曾发言的一个精瘦老头儿就道,“那么几位的意思是?” 最先说话的那人就道,“大司农和老臣相的面子不能不给,不过要我等捐出大量钱财嘛就” 他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是啥意思,那就是少点可以捐,但是捐多了嘛就是绝对不行。 另一人跟着就道,“没错,今年大旱,要是捐太多,那明年子还不知道是个啥光景呢,再说,那二十万大军的粮饷可不是我等几个就能负担得起的。” 几人都就有志一同地点头,那个主座上精瘦老头又就道,“那诸位说捐多少好?” 大家随即就沉默了下来,然后其中一个微胖型身材的人就道,“姚朱公说捐多少咱们就捐多少,咱们听您的!” “听我的?!”被称为姚朱公的精瘦老头儿在将众人都环视了一圈儿之后就道。 几人都就点头,“对,听您的,您说多少就多少?” 那姚朱公略做思索了一番之后就道,“这个捐多了不行,毕竟我们大家也都有一大家子的人你们说是?这个捐的太少了也不行,毕竟朝廷和两位大人的脸面还是要顾及的。” 几人都就点头,“是是是,姚朱公所言极是,可是咱们究竟捐多少?” 姚朱公随即就伸出三根手指头,“我捐三千石。” 众人一听姚朱公捐三千石,跟着也都纷纷地报出了自己要捐献的数量。 “那么诸位,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可不待更改的?”其中一人随即就道。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不改,就这个数。 第二天,蒋泓辙和尉迟骏早早地便来到了天香楼,待到京中的一些富商商贾来的差不多了之后,蒋泓辙便起身道。 “最近边疆不太平,西齐屡次侵入我大魏的土地对我大魏的百姓实行大肆的烧杀掠抢,面对他们的这种强盗行径,我大魏的朝廷是忍无可忍,故陛下决定出兵二十万抵御外敌,保我山河无恙! 但奈何今年天公不作美,北方大旱,南方洪涝,老百姓们的收成有限,赋税收缴不上来,朝廷也是为难,捉襟见肘啊,所以,诸位富商巨贾们,就靠你们倾囊相助了,还望大家不吝啬才是啊。” 尉迟老臣相抚摸着他的山羊胡就在一旁点头,“没错,国家有难,皮肤有责!不是陛下和朝廷想打仗,陛下也体恤大家今年都不容易啊,但是那西齐实在可恶,屡次进犯我大魏的国土,对我大魏的百姓肆意的凌辱和残杀。 若是再不把他们赶出跑了,他们还以为我大魏的朝廷没人了,好欺负,到时候他们的铁骑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和不把我大魏的朝廷放在眼里,进而进一步西下,直逼我大魏的京都,诸位,到时候遭殃的可不仅仅的我大魏的边疆老百姓,还有你们,以及我大魏的其他老百姓!” 众人在听了他们两人的这一翻言论之后,都就点头说应该的,应该的,有的甚至还在下面低声地与自己旁边的人交谈议论了起来。 蒋泓辙和尉迟骏将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尽收于眼底。 有人就问,“敢问两位大人,我们需要捐献多少啊?” 蒋泓辙和尉迟骏就相互地对望了一眼,尉迟骏就道,“捐献不是赋税,赋税是完全遵照着朝廷的规章制度来的,那是多少便是多少,一分一厘都不能少,但是捐献嘛,那是出自自愿,全凭公心。” 两人便明显地看到在场的一些人松了一口气。 然后跟着就有人举手道,“我捐一千石粮食!” 一人开头,后面的人也就跟着开始了,“我也捐一千石粮食!” “我五百石!” “我一千五百石!” “我两千石!” “我三千石!” 听着众人所报的数量,蒋泓辙和尉迟骏两人的心里简直是拨凉拨凉的,气的不行,就这么一点点的数量哪够二十万人嚼用的?简直连个零头都不到。 他们所邀请的这些人那都是京城中叔得上名号的富户,他们哪个家里不是良田千顷,金山银山堆满屋,富得流油,那随便在外面的一个娱乐场所的打赏都是几金几十金的,可是真到了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就个个都抠搜的不行! 蒋泓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哐当”的一声就将那茶杯扔在了桌子上,脸也跟着就黑了下来。 他这动作可谓不轻,在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齐刷刷地就将目光看向了他,他依旧黑着一张脸,老臣相的嘴角就挂着一抹浅淡的笑痕来。 蒋泓辙抬起头将众人都扫了一眼,然后就道,“我说诸位,你们都是有家有底儿的人,在京城那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富户,哪个家里的良田不是千顷万亩的,哪个的家里不是金玉满箱满柜的? 虽说这捐献是自愿的,凭借着自己的良心来做这件事情,但你们就捐这点啊?一旦粮食等多少?五六十斤。 那一顷良田等多少亩?二百四十亩!一亩良田产多少斤的粮食,怎么说也有两百五六十斤? 你说你们捐的这点粮食算什么?打发叫花子啊?那朝廷是叫花子吗?我跟臣相大人是叫花子吗?你们这做的也未免太不尽心了?” 众人都就垂下了头,不敢吭声,过了好一会儿那姚朱公才道,“蒋大人,臣相大人,这不是我等不想多捐啊,而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您二位说,今年大旱,我们也都是受灾啊!” 跟着便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天老爷他是公平的,那旱了其他老百姓的同时也旱了我等啊,我等可没有被他老人家特殊照顾过。” “是啊,是啊,这田里地里没产出,我们就是想多捐也是捉襟见肘无能为力啊!” 蒋泓辙听了他们的言,正欲发火,一旁的老臣相却笑道,“没错,今年确实是大旱,老百姓们的庄稼地里头今年子也确实是欠收。” 众人都就纷纷点头,“唉唉唉,就是,就是!” 老臣相却接着说,“但是,今年子大旱,但是往年去没有大旱,往年可是风调雨顺,你们一个个的拥有那么多的良田,难道就没有存粮? 就拿陈老板你来说,你家在衙门登记的良田是三千二百七十六亩,按照蒋大人之前所说的,一亩良田保守估计算它的粮食亩产量是二百五十斤,那么光去年一年你家粮食的收成就有八十一万九千斤,这只是按照一个最低的亩产量来计算的,好的亩产量能达到二百八十斤,还不说你家前些年的粮食产量。 据老夫所知,你家也就五六十口人,这么多粮食,你家那么点人吃得完么?” 被点名到的陈老板垂着一张通红的脸是丝毫都不敢有反驳的意思,老臣又接着说,“还有姚朱公您,您可是咱们燕京城里有名的积善之家呀,堪比陶朱公的人物,您家的良田可是有近十顷啊,虽说你家有百来号人,但是那么多的粮食也吃不完呀,怎么,是放在那里等着它发霉呀,还是等待着机会待价而沽啊? 我可告诉你们,陛下可是有圣旨严明在先,谁要是胆敢发国难财他就诛谁的九族!” 在场的众人一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姚朱公更是直言“不敢,不敢!” 之前的厌胜之祸,他们可都是亲眼领教过了的他们的这位铁血帝王的手腕的,那么多的人,前前后后的诛杀了十几万之多,从朝中的肱骨重臣要臣,到皇亲国戚,到普通的市井小老百姓,凡是与那件事沾上边的,无一例外。 看着他们一个个脸上的惧色,老臣相就道,“诸位,拿出点你们的诚意,你们捐了,朝廷是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的。” 老臣相的这一招恩威并施,让在场的众人都不敢再怎么的耍小心思。 那姚朱公率先就改口道,“那我捐五万石的粮食,两千斤的干菜,和三千斤的干肉!” 他这一开头,后面的人也纷纷地效法了起来,无一例外,那所捐的粮食都没有少于一万石的,也是干菜和干肉的都在捐,还有捐碳火柴火的。 几十万的石粮食虽说还远远不够,但是也比之前的几百几千石的好很多了。 一场捐献下来,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了,两位大人在对着一众富商巨贾们说了一记漂亮的感谢话之后大家也就纷纷地散去了。 蒋泓辙就对着老臣相叹道,“唉,还远远不够啊!” 老臣相就道,“先慢慢来,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还有十二三天的时间,发往各州郡的折子昨天也快马加鞭的送出去了,相信不出几天,其他地方也会征集到一些粮草。” 蒋泓辙就点头,“希望如此。” 老臣相就相邀道,“走,先去我府上用午膳,再顺道也商量一下这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 蒋泓辙就点头,“也好!” 然,两人才走了几步,然后迎面一个就与一个老皇帝身边的小太监相遇了,“大司农,臣相大人?!陛下宣您二人进宫去有事商议。” 蒋泓辙和老臣相就相互对望一眼,老臣相就问,“现在就去?!” 那小公公就微笑着点头,“现在就去,陛下正在勤政殿里候着呢,而且您二位的午膳陛下也已经吩咐人让御膳房的在备着了。” 两人就拱手,“喏!” 两人进到宫里,在跟老皇帝行了一礼之后,就看到萧黎竟然也在那里,于是老臣相就笑着道,“原来小公主也在啊?” 萧黎起身,给两位大人回礼,“哦,将士们不是要启程赴边疆了么,这眼看就是严冬了,我想着他们到时候上阵杀敌的话,那一定会很冷,尤其是手,所以我就绘制了一张手套的图稿,拿来让皇祖父确认一下,若是可行的话,就给他们每人都赶制一双手套出来,这样他们到时候手握刀剑的时候才不会感觉到手指僵硬握不紧,皇祖父就留我在宫里用了午膳之后再回去。” 在萧黎说完话之后,老皇帝就给一旁的王公公使眼色,王公公就赶忙上前去将萧黎绘的那张手套的图稿给两位大人看。 两位大人在看过萧黎绘制的图纸之后眼里都流露出了一抹惊讶的神色来,同时两人都忍不住的夸赞道,“哎呀,小公主可真是聪慧呀,以前我们就是因为没有这个手套,所以很多将士们在大冬天的与敌人作战的时候就是因为手太冻了而握不紧刀剑而枉死了许多的将士。” 萧黎就道,“两位大人是觉着我的这个想法可行?” 两位大人面上的神色顿时就有些为难了起来,蒋泓辙就道,“若是在平时,公主的这个想法自然是极好的,但是现如今却有些不大现实。” 萧黎就道,“我知道蒋大人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一个是时间太紧,一时间无法赶制出这么多双的手套来,二个就是要赶制出这么多的手套来那所花费的布料和里面的填充物都不少,眼下战事吃紧,国库空虚,朝廷根本就无暇也无力满足将士们的这个需求,我说的对也不对?” 蒋泓辙就笑道,“小公主聪慧!”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道,“两位大人不必担心,这些我都能解决。” 蒋泓辙和老臣相又就惊讶了,萧黎就道,“虽说今年老天爷不给面子,地里头的产出不丰,但是我跟姑姑的封地上却还是能拿出几万十万匹的布匹来的,一匹布可以做不少的手套,二十万大军的手套是完全可以做出来的,而且人手方面你们也不用担心,这个手套无需制衣局的来做,我自有办法。 这手套做起来也简单,我东宫只要是会使用针线的人都能做。” 老臣相就欣慰地点头,蒋泓辙就马屁道,“哎呀,两位公主可真是高义啊,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陛下!” 老皇帝看着萧黎也是满脸的笑意。 萧黎就道,“反正我们东宫也就那么点人,用不了这么多的布匹,这些布匹存在仓库里也是存着,时间久了说不定还会发霉长虫,坏掉了,倒不如拿出来做点实际的用处,这样也能为朝廷尽一份心和力。” 两位大人就点头,老臣相就道,“老臣的家里也还存了一些布匹跟木棉,回去我也让家里的人做些冬衣和手套出来,虽然不能保证有多少,但是能做多少出来就多少,也算是老臣一家为国家和朝廷做的一点贡献。” 蒋泓辙见老臣相如是说,也立马的向老皇帝表态,“臣也是!” 老皇帝见罢,脸上便扬起了开心的笑容,“两位爱卿有心了,倘若大魏整个君臣军民一心,大敌何愁不灭!” “是,陛下!”两人拱手垂眸。 看着御膳房的人一个个手捧着食盒食材地候在那殿外,王公公就上前提醒道,“陛下,该用膳了。” “哦,御膳房的人都把午膳送过来了?”老皇帝就朝大殿外望去。 王公公就笑道,“送来了,都在殿外候着呢。” 老皇帝就点头,“那就叫他们都送进来。” “喏!” 王公公随即就去安排,不消片刻,那御膳房的人就鱼贯而入。 看着那炭盆生菜的,老皇帝就道,“今天中午,就吃锅子,简单,热和!” 两人起身,向老皇帝谢恩。 老皇帝抬手,“起来,起来,今天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人,放松点。” “喏,谢陛下!”两人起身,重新回到座位上,跟着就有小太监上前来给两人调作料,看着那明黄的液体,还有那黏黏糊糊明黄色的膏体物,闻着还挺香的,两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来。 老皇帝就一脸炫耀似的抬着筷子对两人指点介绍道,“那是花生油和花生酱,吃这个锅子的时候蘸着吃,味道还不错,你们俩尝尝,”说着他就自己先从那个锅子里夹了一筷子的肥羊就着蘸料吃了起来。 两人见罢,跟着也就吃了起来。 dowfkp=\"d2zg93l9ua2v5z9jdxoipsahp2c1nyr05kq2julrgulnqoxa2d0fodzrn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qy9ha2doy2fvrgpxr2dutvnkdqvjn5vjdunjjb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iiwgtyzji3oteyyk=\"; 第97章 捐献(二) 午膳用道一半的时候,老皇帝就突然问,“粮饷筹集的怎么样了?” 两人就赶忙地放了碗筷起身,跪到大殿的中央回答道,“今天筹集到了一些。” 老皇帝就问,“多少?” 蒋泓辙就道,“几十石。” “几十石?”老皇帝追问。 蒋泓辙就有些紧张,“三,三十二万石。” “三十二万石,才多少?十来万斤,还不够我二十万大军一天的嚼用的。” “是,是,是有点儿少,不,不过后面还在继续筹集,”蒋泓辙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不行,这个量也太少了,也太慢了,照你们这样个筹集法,半个月内你们能给我筹集到多少的粮饷出来?那朕的二十万大军还开不开拔了?”老皇帝说着就搁下了筷子,俨然已没了用膳的心情。 两个大臣跪在下面也是大气不敢出,生怕老皇帝一个不悦怪罪他们办事不力。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见老皇帝并没有动怒的意思,尉迟老臣相才鼓气勇气道,“主要是这次的时间紧,需要征集到的粮饷又有点多,还有就是陛下您也不许我们向民间老百姓征集,所以我们就只能向些富商征集,但是那些富商又都是些老油条子。 他们不满朝廷只向他们征集粮饷,而不向其他人征缴,所以在捐献的过程中就有些个阳奉阴违,个个哭穷。” 老皇帝就哼了一声,“那朝廷要养军队保家护国,是朕一个人的事啊?朕平时在政策上给与他们的好处还少了啊? 现在朝廷有难处,向他们征集点儿粮食就推三阻四的,找各种理由搪塞,就像在剜他们的肉一样,我看那敌人打到他们家里来了他们就不会哭穷了,那就只会哭命了。” “唉,是是是,”两人就附和道。 老皇帝继续又道,“我燕京城里头的富贾商户们的,那家底儿加起来也不止这点东西啊?你们后面就去告诉他们,就说朕说的,他们捐献的那点东西不够,还远远的不够!那打发叫花子呢?真是一个个的奸商!” 跪在下面的两人就有些为难了,蒋泓辙就道,“可陛下,他们今天上午才捐献的呢,这立马又去让他们捐献是不是有点儿” 老皇帝见他那个样子,顿时就有些不悦了,“蒋泓辙,你是大司农,你把朕的国库管理成这个样子你还有理了是? 上午捐献的怎么了,那下午就不能继续捐献了?他们要是一次性捐到位了,朕和朝廷也就不找他们捐第二道了!” 被老皇帝的这一通责备之后,蒋泓辙一张脸是既羞又愧,那是半个字都不敢再吱声儿了。 那老臣相也是如此,眼看老皇帝盯着他们俩又要发火了,那坐在一旁一直默默用着午膳的萧黎却突然地出声了,“其实要那些富商们主动地捐献出大量的粮饷来也很简单。” 她这话一出,大殿里的几人都就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她,萧黎搁下筷子,用帕子拭了拭嘴角之后就道,“所谓士农工商,士排在第一位,农排在第二位,工排在第三位,商排在末尾。 因为商人不从事生产,靠投机取巧获得社会财富,虽然手握巨富,但是始终却是社会地位最低的。 像如今天下所有富贾商户家的子弟都只能从事商业活动,而不能入仕为官,这是他们那个阶层人士的一个统一心病。 当然,在这里,我也不是说咱们可以转变他们这一身份地位哈,我的意思是他们的身份地位在很多时候都是不被另外三个阶层的民众所认同的。 所以,他们是极想要提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得到他人打从心眼里的认同与尊重,咱们可以帮他们实现这一愿望啊。 朝廷也不需要出什么大的价钱,比如说,他们捐粮饷到一定的额度,咱们朝廷可以给他们颁发一张匾额,上面就写着‘良善之家’四个大字,这几个字由皇祖父您来书写,然后让工匠们去刻,皇帝的亲笔书写啊,谁不想要? 谁家要是拥有一块那样的匾额,那在他们那儿那还不是一件十分有面子的事情啊,那他们在他们那儿的名声自然就好了,随之而来的那他们的社会地位是不是自然而然地就提高了一些? 他们现在是钱有了,但是就差那个名,一个好的名声,我想像他们那样的人是谁都不想被另外三个阶层的人士动不动就骂着奸商? 又比如说像那种一下子就捐粮捐物高大几十上百万石的,那么朝廷除了颁发他们一块匾额之外,另外后面还可以出点小钱在他们那个地方修建个‘忠善祠’什么的。 将某人因某事向朝廷捐赠了多少的钱啊物的在其上面记载下来以示表彰和宣扬,这样同时也能警醒世人要多做善事,从而达到教化他们的子孙后代的作用。” 几人在听了她的这一番建议之后,都就激动不已,老皇帝更是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嗯,我看阿黎的这个主意不错,两位爱卿就按照着小公主的这个说法去做!” 两人欢喜不已,齐齐应着,“喏!” 接着老皇帝就又道,“我看也不能光从那些富商们那里募集粮饷,那朝中的大臣们也该出一份力,这样,明天早朝的时候咱们就把这个事情在朝堂上议一议,这样那些富商们也就没有什么异议了。” 两人就相互对望一眼,然后都从彼此的眼里看了欢喜,然后两人便齐齐应道,“是,陛下所言极是!” 这事由老皇帝向那些朝臣们开口,比由他们开口的好,老皇帝开口就是圣旨,他们开口那就纯粹是得罪人,这得罪人的事儿那是谁都不大愿意去干的。 老皇帝一挥手,“都赶紧地接着回去上去用膳,用过膳之后就出宫去给朕办事。” “喏!” 午膳一结束,两位大人就急急忙忙地出宫了,萧黎也就向老皇帝跪安,老皇帝就朝她招手,“你先别急,你先给皇祖父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萧黎就道,“前些天阿黎出宫去玩儿,然后就看到有两个勋贵子弟在一个铺子里挑了东西不给钱,那老板上去找他们理论,那两个勋贵子弟还让人将那掌柜的给揍了一顿,后来便扬长而去了,而那掌柜的也不敢说什么。 后来我就让人上去将那两个勋贵子弟给截住,让他们给店家付钱,那两个勋贵子弟还把我上下地打量了一通,然后还要挟我说叫我别多管闲事,否则到时候连我一起揍。 然后那店家老板怕我吃亏,就说算了,就当他们是舍财消灾,谁叫他们是士农工商的最底层呢? 所以我刚才就联想到了这一点,想必他们作为商人商户的在面对自己的这一身份和地位的时候也是尴尬和无奈的?所以孩儿就觉得若是由朝廷出面对他们进行一翻褒奖和嘉奖的话他们应该是会很乐意的?” 老皇帝就满意的点头,“嗯,我阿黎把事情看得很精准,知道什么是别人最在意最想要的,这样很好,这样皇祖父就放心了。” 萧黎扬起眉头就道,“都是皇祖父教导的好,皇祖父之前对孩儿说,凡事要多看,多想,孩儿从不敢忘记!” 老皇帝就频点头,“嗯,好,好!” 萧黎跟着就跪到了老皇帝的面前,“皇祖父,孩儿该出宫了,孩儿回去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老皇帝就问,“你老师又给你布置什么课业了?” 萧黎就道,“老师给孩儿布置的那些课业不算什么,孩儿抽空便能完成,就是那些手套光由我们宫里的那些宫女们缝制,肯定是人手不足的,所以姑姑跟孩儿就商量了下,就是由姑姑召集京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的家眷们,将任务分发到她们那里去,让他们家里那些会针脚功夫的人去一起做,这样效率就会高一些,另外阿黎也让人去街上找了一些会缝补的人,给她们一些工钱,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让他们也一起赶制,待会儿,阿黎出宫就是要办这件事。” 老皇帝就点头,“嗯,你这个办法倒是的确不错,效率也会高出很多倍!不过,出宫还是得小心些知道吗?” 萧黎就点头,“嗯,孩儿知道!放心,皇祖父,孩儿不会有事的。” 老皇帝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好,那你就先回去,有空了再进宫来陪皇祖父说说话儿。” “是,皇祖父!” 两人走在宫道上,蒋泓辙就问尉迟骏,“老臣相,您是打算为朝廷的将士们捐献多少的冬衣跟手套啊?” 老臣相就道,“我能捐献多少啊,我的家底儿可比不了蒋大人你,能捐献多少就多少,我想大概一两千件。” 蒋泓辙就谦虚道,“唉,老臣相可千万别那么说,我家的家底儿也薄啊。” 老臣相就道,“蒋大人这是谦虚了,谁都知道你家的老太君是老太后的亲妹子,那些年老太后可没有少拉扯她娘家的那些兄弟姐妹们。 我记得老太后在临驾崩的时候可是将她的那些私产拿了一部分是分给了她的那些娘家兄弟姐妹来的,当时你家老太君可是从太后那里获得了两千多亩的土地呢,还不说你家自己拥有的,又加上后来陛下赏赐的。” 蒋泓辙就有些略微地不好意思道,“也就比您家的厚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儿。” 老臣相才不管他心里头是个啥子想法呢,于是就道,“蒋大人,不管于公于私,你这次可都不能置之事外啊? 于公,您是朝廷的大司农,替陛下掌管着天下的钱粮赋税,于私,您跟陛下还是表亲关系,严格的算起来,你还得唤陛下一声表叔。” 蒋泓辙就点头,“唉,是是是,那是。” 老臣相接着就道,“所以啊,明天的早朝上,你可得做好这个带头的表率啊?” 蒋泓辙就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就道,“我牵头啊?” 老臣相就点了点头,“这事可不就得非你莫属,你想啊你这个做大司农的都不牵头,那谁还牵头? 你牵头了,那后面的那些朝臣们也自然的就会响应号召了,那咱们这个事办起来也就水到渠成了。” 蒋泓辙没吭声,老臣相似看出了他的顾虑,就道,“放心,我跟你是一道办差的,你打头了,我后面就跟着响应你。” 蒋泓辙就问,“那老臣相是打算捐献多少?” 老臣相就道,“这个嘛,我还要先回去让人先核实下府里的账目看。” 蒋泓辙就点了点头,“行,那我也回去着人盘下府里的账目,看能捐献多少出来。” 老臣相就抚摸着他那花白的山羊胡点头,“正是!” 第二天早朝,老皇帝就直接地问满朝的文武百官们,“大司农和臣相两人说这粮饷不好筹集,诸位爱卿都有什么好法子跟建议啊?” 老皇帝端坐在上首的御案前看着下面的一众人等,而下面的一众人等都埋着头不吭声。 老臣相就看向旁边的大司农蒋泓辙,蒋泓辙却是眼观鼻观心,假装没有看到他递过来的眼色,把那老臣相气得不轻。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站出去出那个头之际,却见辽东王竟然站了出来,“陛下,现正值朝廷为难之际,以儿臣之见,这筹集粮饷之事不应该只从那些商户们那里着手,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等朝臣也应该出一份力才是,儿臣愿将我封地上一半的产出捐献出来作为这次西征大军的粮饷。” “哦,你封地上一半的产出就捐献出来?”老皇帝微眯着眼睛,一副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首的这个儿子。 辽东王就道,“对,一半都捐献出来。” 老皇帝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朕准奏了!” “喏!”辽东王微躬着身子朝老皇帝行了一礼,跟着便站回到了原处。 蒋泓辙正欲出列,却见一旁的尉迟老臣相先了他一步,“陛下,老臣也愿意将我府中的一部分粮草捐献出来,另外老臣再为我军中的将士们捐献出两千套的冬衣来。” 老皇帝听罢,那笑声越发地洪亮了,“好,好,尉迟臣相不愧是我大魏朝廷的肱骨之臣,朕为你的这份忠心甚感欣慰!” “陛下谬赞了,臣也只不过是为陛下为朝廷尽份心力罢了,”尉迟老臣相就谦虚道。 蒋泓辙不再给他人机会,立马也站出来道,“陛下,臣昨天晚上回去让人清点出了四万石的粮草和两千斤的肉干,下午就送至国库处入库,同时臣也命人尽快地赶制出三千套的冬衣和手套来,另外我祖母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又取了她的两万金的体己钱让我代她捐献给朝廷,说她也尽份心力。”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好,你们都是朕的好臣子,另外代为转达朕对姨母的谢意,待朕后面空了就去府上看望她老人家。” 蒋泓辙就道,“陛下严重了,这都是我等生为臣子的该尽的义务,责无旁贷!” “好,好!” 有了朝中几个重臣要臣们带头,跟着其他的朝臣们也都纷纷地说自己要捐好多什么什么,老皇帝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直接让人拿了笔墨账本来记下来。 就在大家都勇于捐款捐物之际,巴陵长公主搀扶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踏进了大殿。 老皇帝瞧见了,即刻就从御案前站了起来欲欲下丹陛,“皇叔,您怎的来了?” 没错,此人就是老皇帝唯一还尚在世的亲叔叔萧道宗,人称老王爷。 众人也都纷纷向老王爷打招呼行礼。 老王爷就朝老皇帝摆了摆手道,“陛下,您不必下来,老臣在这里站一会儿就走!” 老皇帝停下脚步,然后就吩咐一旁的王公公,“你去给老王爷搬张椅子。” 王公公微颔首,然后转身就下去了。 王公公将凳子搬到老王爷的面前请他坐下,老王爷也没推辞,在巴陵长公主的搀扶下便落了座,然后才对着上首的老皇帝道,“现在朝中有困难,我身为宗室,岂能袖手旁观?” 说着老王爷就从他的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巴陵长公主,让她代他呈给皇帝,“这是我让人整理出来的一些粮饷,其中粮食有二十五万石,肉干两万斤,干菜两万斤,另外再有五万金的饷钱。” 巴陵长公主就双手捧着那张捐献清单递给一旁的一个小公公,小公公接了,然后又迅速地呈到一回到老皇帝身边的王公公处,王公公又立马地呈给老皇帝。 老皇帝在看了之后,就大为地感动道,“皇叔,这回让您破费了,那朕也就却之不恭了!” 老王爷就摆了摆手,“唉,都是些身外之物罢了,与我大魏的江山社稷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说着他便看向了不远处蒋泓辙,“蒋泓辙,你看你那边什么时候方便,我好着人将东西给你那儿送去?” 蒋泓辙就赶忙上前几步道,“都方便,都方便,您看怎么好让您那儿亲自给我们送过来呢,老王爷,要不,还是我安排人去您府上搬运?” 老王爷就道,“我是怕你小子那儿人手不够。” 蒋泓辙立马就道,“够的,够的!” 老王爷就道,“那好,那你就安排人下午去我府上搬运一下。” “唉,好!” 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从她的衣袖里掏出两份捐献清单来,“父皇,这是儿臣近三年来封地上的一些产物,现儿臣如数的捐献给朝廷,让朝廷拿去作为军饷之用。 另外,阿黎听说了这件事之后,说她也要为朝廷出一份心力,所以,这一份是她封地上的,一共是五十万石的粮食,十万斤的风干肉,和二十万的税钱。” 在场的朝臣们就纷纷地低声议论了起来,“哇,两位公主可真是大手笔啊,这一捐就是将整个封地上的产物都捐献了出来。” “可不是么?长公主还将她封地上近三年来的产物都全部地捐献了出来,这一下,我二十万大军至少一个月的粮饷是不用愁了,”有人就道。 辽东王听了之后,眉头几不可闻地就蹙了起来,同时那藏在袖底下的手也捏成了拳,原本他牵出这个头的本意是想要在父皇和朝臣们那里深刻地留下一个为国为父分忧的好印象,但三皇姐和阿黎的这一翻操作却生生地盖过了他的风头。 老皇帝虽然坐在上首的位置,离大家比较远,但是下面一些人的议论声还是时不时地传了他的耳朵里,同时他也将众人的反应尽收于眼底。 “你跟阿黎你们姑侄俩都将封地上的东西悉数地捐献给了朝廷,你们姑侄俩后面的生活怎么办?东宫里的那些人不养活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阿黎说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朝廷二十万大军的粮饷问题,她城外的那几处鸡鸭鹅养殖场的鸡鸭鹅蛋卖了到时候也够我们宫里的开销了。 再说阿黎封地上的粮饷虽然是全部地捐献了出来,但是儿臣却是只向朝廷捐献了儿臣封地上近三年的粮饷产出,并没有完全的捐完,所以,请父皇不必担心儿臣与阿黎后面的生活问题。” 老皇帝就点头,“嗯,是个孝顺的好孩子,那好,那便呈上来!” “喏!”巴陵长公主微一行礼,那立于一旁的小太监就十分有机灵劲儿地跑过去从巴陵长公主的手里将那两份捐献清单给接了过去然后送往上面。 第98章 捐献(三) 下了朝之后,辽东王便即刻地回了辽东王府,一刻也没有多耽搁,回到府里之后,他便即刻地召来了何内史。阑 “王爷,您唤属下?” 萧凛就道,“你去着人再多准备些粮饷,就之前我交代你的再多加两倍。” “两倍?”何内史就惊讶了,“王爷,早朝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凛就道,“先别问,你先去准备,然后准备好了之后就赶紧地送交朝廷。” “喏!”见自家王爷那说话急切的样子,何内史也不敢多耽搁,赶忙就去安排了。 半个时辰之后,辽东王妃过来就问,“王爷,我听说您将捐献的粮饷又追加了两倍,这是为何啊?” 辽东王正蹙着眉头在想事情,突然听到自家王妃这么问,随即就道,“幸好我在朝堂上说的是捐献我封地上一半的产物,并没有说那一半的产物是多少。”阑 辽东王妃也就蹙起了眉头,“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臣妾咋听不大明白啊?” 辽东王就道,“本王本以为这次为西征大军带头向朝廷捐献粮饷,在父皇和朝臣们的心目中会留下一个深刻的好印象,传到民间了也会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落下一个好名声。 可是你知道吗?就在我说出捐献出我封地上一半产物之后,朝中的大臣们都就纷纷地响应了起来。” 辽东王妃就道,“这是好事啊?证明王爷能一呼百应。” 辽东王就道,“是好事,朝中大臣们捐的顶多也不过就是几万石十万石左右的,我所捐的自然也就会是他们中最多的。 可是你知道吗,后来老王爷和三皇姐来了,老王爷直接就捐了二十五万石的粮食,两万斤的肉干和两万斤的菜干,另外还有五万金的饷钱,一下子就盖过了咱们之前计划好要捐的数量。” 辽东王妃就吃惊,“老王爷咋捐了这么多啊?”阑 辽东王就道,“说是朝廷有难,他身为宗室,不能袖手旁观,要尽一份力才行,不过与三皇姐和阿黎的相比起来,老王爷的这些都不算什么,你知道三皇姐捐了多少么?” 辽东王妃就摇头。 辽东王就道,“三皇姐捐了她封地的三年产出,阿黎捐了她封地今年的一年产出,五十万石的粮食,十万斤的风干肉,和二十万的税钱。” 辽东王妃又就吃惊不已,“今年阿黎封地上有这么多的收成啊?” 辽东王就点头。 辽东王妃随即就有些吃味地道,“看来蜀国还真是富有的很啊,那别的地方今年都欠收的厉害,就她的封地还丰收!” 辽东王就道,“蜀郡和巴郡那边本就水利交通四通八达,干了谁涝了谁都不可能干了和涝了蜀郡和巴郡这两个地方,尤其是蜀郡那边,平原之地,沃野千里,自古就有天下粮仓之称。”阑 辽东王妃就更是吃味的厉害,“父皇还真是偏心的厉害啊,将那么一块膏腴之地封给了那个小丫头片子。” 辽东王就点头,“是啊,举国上下,除了江南的鱼米之乡,就属蜀郡的物产最为丰富和富饶,以前这块地方一直是掌握在朝廷的手里边的,现在父皇封给了阿黎,倒是叫那个小丫头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本王倒也能理解父皇的心思,无非就是他对三皇姐和阿黎有诸多的愧疚,毕竟她们的所有亲人都是因为他才枉死的,所以他就想在其他地方弥补她们一些,给什么封什么都不如直接地给他们划分一块最好的封地强。” 辽东王妃就嘟哝着嘴道,“做都做了,还在意那么些干什么?” 辽东王就朝她凉凉地看了过去,“胡说些什么?那毕竟是自己的骨血,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俗话说虎毒还尚且不食子呢,更何况是人,就是再冷血的帝王在他的心里也还是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 父皇跟皇后是有感情基础的,父皇当初为了迎娶到母后,登基几年后宫都空无一人,甚至连个伺候的宫女都不允许近身。 并非是后面那些因为政治利益关系才结合的嫔妃们,所以他对待他们两人的子女跟对待其他妃嫔所生的子女是不一样的。”阑 辽东王妃就问,“那王爷甘心吗?” 辽东王就道,“以前是挺不甘心的,觉得自己也是他的儿子,凭什么他对待太子皇子跟三皇兄还有皇姐他们跟我们其他的兄弟姐妹不一样?但是后来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便也能理解了。” 辽东王妃的心里就冷笑着,所以我生的孩子想必在你的心里也是跟你们这些庶出的皇子公主在你父皇的眼里和心里是一样的? 辽东王妃的心里虽然很是不甘,但是她却是没有将这份不甘给表现出来,而是道,“其实三皇姐跟阿黎她们姑侄俩将他们封地上的那些产物尽数地捐献给朝廷,臣妾倒也是能理解一二。 现在嫡脉那边就只有她们两个人了,孤儿弱女的,她们若是想要好好的在皇室中生活下去,那么无非就得多获得些帝宠跟陛下的庇护。 可是殿下,咱们跟她们的情况不一样,您又何必多增加那么多的粮饷?依臣妾看咱们就还是按照着原计划好的数量来得了?” 辽东王就训斥她道,“糊涂,同为皇室弟子,三皇姐跟阿黎都能将封地上的产出如数地捐献给朝廷,我身为亲王,虽不能捐到和她们姑侄俩加起来的那么多,但是也不能低的太多,这是格局的问题,你懂不懂?”阑 辽东王妃的心里头本就有些不爽,在被他这么的一顿训斥之后,自然的就更加地不爽了,随即也就甩起了脸子,“不懂,臣妾只知道那粮饷要是捐献的太多,那咱们府库里就剩下不到多少的东西了,到时候王爷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又上哪儿弄去? 王爷,咱们这几年积攒下的那些东西可是都有大用的啊?你可不能因为三皇姐和阿黎她们姑侄俩捐献了多少咱们也得捐多少啊?咱们可不能比照着她们的来。 她们姑侄俩说白了也就是两个女儿家,要那么多的粮钱也没多大实际上的用处,但咱们积攒下的这些粮饷将来可是有大用途的啊?你一下子花光了,我们将来怎么办?” 辽东王就有些不耐烦地道,“本王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这仅仅是在跟三皇姐和阿黎她们姑侄俩较劲吗?错,本王是在跟老二和老六他们后面的几个在较劲儿。 三皇姐和阿黎是父皇所有的子孙中最受宠的两个人,她们的封地比我们的大,比我们的富饶,我们跟她们是没有可比性的。 再者,她们孤儿弱女的,捐献出所有的财物无非就如你说的想要获得父皇更多的宠爱,寻求一丝庇护罢了。 但要说今年干旱最严重的地方无疑就属老二那边的南阳郡了,他那边今年纯粹就是颗粒无收,听说打从八月份起他那边就在开始闹饥荒了。阑 但是老二却恁是从来都没有向父皇写过折子找朝廷要粮过,都是他自己天天地在开仓放粮,搭建粥棚施粥,救济灾民,这么久以来,他恁是没有让他南阳郡一个饥民流往外地的。 有人问他,这么多的灾民都靠他的王府养活着,那每天都得是多大的一笔开销啊?问他为什么不上折子上奏陛下,让朝廷开仓放粮。 老二却说今年干旱的也不止他南阳郡一个地方,可以说举国上下都遭受了天灾,他写折子向父皇和朝廷要粮,其他地方的人也写折子向父皇要粮。 今年的粮饷和赋税朝廷本就没有怎么收上去,父皇和朝廷又从哪里去给他们调拨钱粮?所以他就干脆开了自己的府库,不找父皇和朝廷要粮了,这样能撑一天是一天,也省去了父皇的一件烦心事,同时,他也在南阳那边成了救苦救难的神仙下凡,老二,现在在南阳那边的名声可好了。 就连父皇都对他夸赞不已,说他懂事,孝顺,他还特意给他亲笔去了一封信,让他今年带着孩子们和王妃回京来过年。” 辽东王妃就道,“难怪父皇之前还特意地派了我朝的几位名师大儒去教他家的那几个孩子。” 辽东王就点头,“我们要撑事,钱粮是一方面,同时人心也是一方面,今天老六也在朝堂上表示愿意将他封地上的所出全部如数地捐献给朝廷用于军饷开支,估计这老七老八老九他们几个后面也会不甘落后。阑 你说这一个个的皇子公主的,在朝廷为难的时候,都不计较的捐款捐物,以自身之力为父皇和朝廷排忧解难。 我这个被封为亲王了多年的人难道还不如他们有觉悟有格调?那样父皇会怎么看我?朝中的大臣们会怎么看我?那我还能少捐吗?这是多捐少捐的事吗?多少双眼睛看着呐,天下那么多的悠悠之口啊!” 辽东王妃就点了点头,“这倒也是,那行,那就捐。” 辽东王随即就安慰她道,“今年捐出去了,咱们后面又积攒起来便是,我不相信这老天爷年年都天下大旱洪涝的,他总还是要给人留下一条活路?” 说到这里他便压低了声音,“再说,依照父皇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我看他至少还得有五六年可活,甚至七八年也不准。 所以啊就算咱们现在积攒那么多的粮草也无济于事,不是把它们放霉了就是放烂了。 与其这样,倒还不如现在将它们给捐献出来,还能在父皇那里博个好印象,在外面的那些人那里博得一个好名声。”阑 “嗯,”辽东王妃又就点头。 而与此同时,宫中,高美人正靠坐在软榻上让人给她涂指甲,突然她那掌乐府协律的娘家兄弟冯桢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妹子,不好了,妹子?” 高美人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即刻地从软塌上起了身,“怎么了你这是?什么事啊,这么急色匆匆的?”说完她就纤手一挥,除了闵氏以外,殿内的其他宫女太监们都就快速地退了出去。 冯桢就赶忙道,“咱们不是要对西齐用兵了么?” 高美人就点头,“是啊,怎么了?” 冯桢就道,“陛下让大司农蒋大人和尉迟老臣相负责粮草的事宜,但是两位大人去向城中的那些富商们凑集,但是那些富商们却并没有捐献出来多少,然后陛下今天就在朝堂上问那些大人们有什么办法跟良策? 起先是都没有谁愿意站出来回答陛下的这个问题,可是突然辽东王却站了出来,说征集粮饷这件事不能只从那些富商们入手,像朝中的各位大人们都应该出一份力,然后他就带头捐献了他封地上一半的产出。阑 因为有了他的捐献,所以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个个都不甘落后,都表示愿意捐,像大司农和尉迟臣相他们几位朝中的肱骨重臣都是粮钱几万石几万金的捐。” 高美人听到这里,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出什么风头?!” 冯桢就点头道,“可不是么?陛下当即就当着满朝文武们的面夸赞了他,说不愧是他的好儿子!” 高美人就从鼻孔里发出一道浓重的哼声,冯桢继续,“后来老王爷和长公主他们不知道从那儿得到消息,也都带着清单全来捐献,老王爷捐了二十五石的粮食,两万斤的肉干和两万斤的菜干,另外还有五万金的饷钱。 长公主更是捐献出了她封地近三年的产出跟税钱,连小公主也没有例外,她直接就将她蜀国今年的产出如数地捐献了出来,五十万石的粮食,十万斤的风干肉,和二十万的税钱。 哎哟,我的乖乖呢,蜀国可真是块风水宝地啊,像别的地方今年不是大旱就大涝的,可偏就她蜀国还丰收着,还能捐出这么多的钱粮来。 那二位公主今日在朝堂上可是出尽了风头呢,满朝的文武大臣莫不夸赞她们姑侄俩大气大义的,陛下甚至还夸他们孝顺!这两位公主我估计今后会更得圣宠。”阑 高美人的嘴角就勾起一抹冷笑,“就算是再得圣宠有能得宠的了几年?” 冯桢一怔,随即就点头附和着道,“对,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待咱们家殿下掌权后要对那对姑侄俩搓圆捏扁还不是你和殿下一句话的事?现在就让她们先风光几年!” 高美人就问,“我之前交代你去办的事情现在办的怎么样了?” 冯桢就道,“放心,我已经与朝中的几位大人都搭上关系了,让他们站在我们这边应该不是问题。” “重臣?!” “重臣!” “好,你办事,我放心!”阑 “那美人,现在整个皇室都在为这次西征大军捐钱捐物,九皇子这边是不是也应该行动起来啊?”冯桢跟着就问。 高美人那好看的眉头又就蹙了起来,“行动?怎么行动?阿尧现在连个爵位都还没有,就更别说封地了,他拿什么去捐? 我之前是获得了一些恩赏,但是那些贵重的物品都被你拿去疏通朝中的关系了,那些钱财也让你拿去在外置买田置地和购置财产了。 打从阿尧连续地闯了几次祸之后,那老不死的就再也没有召我侍过寝了,也没再来过我的昭华宫了,就更别说还有什么贵重的赏赐之物了,我现在宫里的钱财也不多了。” 冯桢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那老不死的就那么狠心?” 高美人眼里就露出一抹浓重的讽刺,“他要是不狠心,那嫡脉的也不会几乎死绝了!” 冯桢就道,“要不,我给你拿些钱,或者在外面给你买些粮草,到时候你以阿尧的名义捐献给朝廷。”阑 “不行!”高美人当即就否定了他的提议,“你的官职不高,俸禄也是摆在那里的,你这样岂不是让那老家伙怀疑咱们有钱么?目前我还不想让那老东西知晓咱们在宫外有私产的事。” 冯桢就道,“那怎么办?那其他皇子可都有在为朝廷尽心,以期在老皇帝那里博得好感,就落下咱们阿尧一人,你说到时候那老皇帝会怎么想?他会猜疑咱们九皇子心中没有咱们大魏朝廷,没有天下,更没有他那个父皇。” “那怎么办?”经他这么一分析,高美人也就担忧了起来。 冯桢就轻敲着自己的头道,“等等啊,让我想想!” 冯桢在想了一会儿之后,就道,“唉,有了,这样,阿尧那边应该还有老皇帝赏赐的一些好东西,到时候让他拿出几件我到外面去给他置换成钱来,到时候就让他拿着那些钱去捐给朝廷,而你这边呢则是召集起朝中的一些命妇和宫中的嫔妃们,让她们也捐些贴己或者是金玉首饰什么的,这样老皇帝就能看到你们娘俩也是心系朝廷的。” 高美人就点了点头,“嗯,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行,那就这么做。” 冯桢就点头,“好,你先让阿尧准备,稍晚些时候我再进宫来。”阑 “好!” 冯桢一离开,高美人立马就唤来闵氏和她一起去九皇子的住所。 再说李美人这边,她在一得知现在整个朝廷的文武百官,乃至整个皇室宗亲们都在为西征大军捐献粮饷一事之后,她就立马派人去宫外的成衣铺子上将广陵公主唤了回来。 “哎呀母妃,我这会儿铺子上正忙着呢,你把我唤回来干嘛啊?” 李美人就道,“唤你回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萧雅一屁股歪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什么事情啊?您快说,说了我等下还要回铺子上呢,最近我铺子上生意忙,我得回去盯着,不然他们到时候背着我接私单可就不好了。” 跟着李美人就将今天在朝堂上的事情给她说了,萧雅就道,“他们捐他们的,干我何事?”阑 李美人一指头子就朝她的脑门儿上戳了过去,“你傻啊,你的那些个皇弟皇兄和皇姐们,就连小阿黎都在向朝廷捐款捐物以博得你父皇的好感,就你稳起不动,像话么?到时候你父皇会怎么想你?会怎么想你母妃我?” 萧雅就道,“他们是家大业大啊,可我那钱也赚的不容易啊!你看三皇姐,原本就有很大的一块封地,后来父皇又追加了两个县给她,阿黎呢,则是整个蜀国都归她,那小丫头片子,除了她的蜀国外,她还在城外买了几块山地和洼地,专门用来养殖那些鸡鸭鹅,几千只呢,现在她就是每天卖鸡鸭鹅蛋都不知道赚了多少的钱呢,我哪能跟他们相比啊?” 李美人就道,“不管捐多捐少,是一番心意,你要让你父皇看到你的这一番心意,你总不可能分文不捐?我听说人家老八老九都有在捐,这两人可都还是没有爵位跟封地的。” “什么,他们两人也捐?”萧雅就吃惊,跟着就撇嘴,“打肿脸充胖子!” 李美人就道,“是啊,不然我叫你回来干嘛?” 萧雅就道,“那你说我捐多少?” 李美人就道,“你捐个几千金,再捐个一两千套的那个将士们的冬衣,我听说你三皇姐跟阿黎她们姑侄俩除了捐献那些粮饷钱物之类,还给每个将士们都一人缝制了一双手套,那可是二大二十万套呢,你虽然今年被进封了广陵公主,封地也较以前的扩大了一些,但是赶上了今年的天干和洪涝,封地上没多少的收成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你有个成衣铺子,而且一直生意也还是不错,不捐些衣服也说不过去。”阑 萧雅就很是有些不大乐意,“那得花我多少钱啊?” 李美人就训斥道,“你就只看得到你眼前的那点利益得失,你就一点也不考虑你将来将会从中获得或者失去些什么,我可告诉你,你父皇的心里可是明镜儿似的,你别要在那里给我犯轴。” 萧雅顿时就不厌烦了,“好了,好了,我捐,我捐还不成么?” 李美人见她妥协了,随即就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那衣服也花不了你多少的钱,他们都是些上阵杀敌的将士们,那衣物你只需要用那种厚麻布和木棉花来制作就成了,又不需用你给他们用绫罗绸缎和丝绵来制作。” 萧雅就道,“问题是我那铺子上从来就没有用过厚棉布和木棉花这些东西,我那铺子上平时都是一些京中富家小姐和富家夫人来光顾,用的都是绫罗绸缎和丝绵那些填充物,现在我上哪去找那种厚棉布和木棉花去。” 李美人就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舅舅他们那儿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只需要你同意就可以了。” 萧雅就道,“那好,要捐多少的饷钱,你自己看着办,那钱都在我寝殿的盒子里,你是知道放在那儿的,我先回铺子上了啊?”阑 李美人就朝她摆了摆手,“唉,去,去!” dowfkp=\"d2zg93l9ua2v5z9jdxoipsahp2c1nyr05kq2julrgulnqoxa2d0fodzrn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qy9ha2doy2fvrgpxr2dutvnkdqvjn5vjdunjjb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iiwgtyzji3oteyyk=\"; 第99章 道别 打从萧黎给两人出过注意和那天的早朝之后,蒋泓辙和尉迟老臣相的差事就办得顺利多了。儿 不仅朝中的各位大臣和勋贵们慷慨解囊,就连那些富商巨贾们也都争先恐后的为朝廷捐钱捐物,像那些粮食都是几十上百石地捐,钱都是几十万金几十万金地捐。 他们个个都积极得不得了,生怕一个晚了少了就被别人给比了下去,那块由老皇帝亲笔题名的匾额就落到了别家。 再也不像最初的那般找他们捐献点粮钱出来,他们还要各种地找理由地搪塞与哭穷。 就连一些普通的老百姓们也都莫多有少地自发地组织起来为朝廷捐献粮草,他们有的是几斤,有的是几斗,有的是几升,总之,都是根据自己的家庭情况量力而行。 看到那对面街边排成的长长队伍,端坐在一处茶楼临窗位置的蒋泓辙就忍不住眼含欣慰地感叹道,“哎呀,这个募集粮饷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与他一起的尉迟老臣相也就道,“是啊,看到我大魏的君臣,臣民们如此的上下一条心,老夫这心里就说不出地欣慰与感动啊!” 蒋泓辙就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嗯,老臣相所言极是!照这个下去,我大魏的将士们何愁不将那西齐的贼人们给赶出去!”儿 老臣相就道,“但愿武成候他们这次去了边疆,能够很快地就结束这场战争。” 蒋泓辙随即就叹道,“是啊,就怕那西齐人阴险,跟我们玩拖延时间的战术,这次您我筹集粮饷还算顺利,可下次就未必了。” 老臣相就点头,“是啊,这也正是老夫担心的,这越往后老百姓的日子就越难过,到时候他们自己都没有吃的,还哪顾得上朝廷跟在外的将士们。” 与此同时,京城的那家平民茶馆里头,掌柜的站在二楼的窗户前朝外看着,他身后的店小二就问,“高先生,您在看什么?” 被唤着高先生的掌柜的就感叹道,“我在看这大魏的天下。” “嗯?”店小二往外望了一眼,可面上的神情却是写明了不解。 那高先生接着就跟他解释道,“都到如此的境地了,可大魏的江山依旧稳如磐石,你看,自从大魏的老皇帝颁下对我大齐发兵的诏书之后,大魏自上而下的就自发地为朝廷捐钱捐物,支持朝廷向我大齐发兵。”儿 那店小二听后也就感叹道,“是啊,不仅他们的朝中众臣,皇室宗亲,还有哪些富贾商户们,甚至就连那些最底层的黎民百姓们都在捐,这大魏的人心可真是齐啊!” 那高先生就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所谓万民其心,天下归一,原本以为这大魏的储君没了,这大魏最能打仗的几位将军也没了,这大魏的朝堂上便也没了什么可堪大用的人才,这大魏也就形同于一盘散沙跟累卵,可却没想到他们却依旧上下一心,齐心协力!我现在都有些怀疑太后和臣相大人这个时候对大魏发起挑衅究竟是对还是错!” 那店小二就安慰道,“先生不必忧虑,就算他们能上下一心地筹集粮饷,可却这统兵之人却未必就有如夏大将军那般运筹帷幄,百战不败的能力,他手下的人也未必就有冠军侯和勇威候那般的毅力和果敢。” 那高先生就点头,“嗯,这倒也是,唉,我让你之前去查的武成候荣景的背景资料你查的怎么样了?” 那店小二就道,“哦,查到了一些,那武成候一家祖上三代都在沿海,镇守的是大魏的东部疆域,他的父亲建威候一共有三个儿子,他是最小的那个,但是后来在跟东陵国的一次海战中,老侯爷因为被手底下的一名将士给出卖的缘故,所以便战死了,而他的两个哥哥也是一伤一残,那年武成候只有十四岁。 后来为报父兄之仇,他便披挂上阵,在他参与的第一场战役中,他便击沉了东陵国的十五首战船,斩杀了东陵国七百余人,其中还有两名将军跟三个校尉,跟着便是占领了东陵国的五座岛屿,就是现在那些岛屿都还是被大魏给占领着,那一次海战他一战成名,被老皇帝封为了威海将军。 后来的十余年时间里,大魏又跟东陵国发生了几次海战,其中有两次规模比较大的,一次东陵国出动了十五万人,一次东陵国出动了二十万人,而大魏这边这两次却都只出动了三万跟五万人马?儿 但是大魏却还取胜了,而且都是大胜,第一次东陵国出动的十五万人就损兵折将了将近八万人,那战船更是损毁无数,第二次那东陵国出动的二十万人更是损失高大了十二万之多,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了也不为过。 这两次加起来,东陵国损失的岛屿更是高达了十几二十座之多,也就是那两次的战役,东陵国的国力几乎被消耗殆尽,从此也再无向大魏国开战的实力,他们递了降书,又主动的向大魏割让了几座岛屿,并承诺每年向大魏国进贡多少的岁币,老皇帝这才作罢,但是也就是那与东陵国的最后一战,容景被老皇帝封为了武成候。” 那高先生就道,“这么厉害的人物,那之前我们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呢。” 那店小二就道,“或许是因为我们与东陵国相距甚远的原因,我们在西,他们在懂,我们与他们之间还隔着个大魏跟南楚,北边又由那些游牧蛮族挡着,我们与东陵国自然就与东陵国打交道的机会就少之又少,又加上我们这些年来一直与咱们周边的国家和地区摩擦不断,所以就更顾不上去了解大魏与东陵国之间的那些事情了。” 那高先生就点头,“大意啊!” “啊?!”那店小二就一副不明白他这话是啥意思的表情。 那高先生就道,“没想到大魏的朝堂上竟然还有这般能打仗厉害的人物。”儿 那店小二就安慰道,“嗨,那武成候熟悉和善战的也是海战,像草原战和陆战他未必就擅长。 我大齐的草原可是绵延大魏的边境几千公里的,那纵深也是几千公里呢,他可未必就有冠军侯夏玦的那种长途奔袭搞闪电战突袭的能耐,没准他骑马还晕马呢。 再看他手底下的那些先锋将士们也都领兵打仗的能力一般。” 那高先生听罢,随即便点了点头,“嗯,倒也是!” 那店小二就提议道,“那先生,您看咱们要不要想办法将这大魏的粮草给毁了?” 那高先生想也不想地就拒绝道,“不可,其一,因为之前的厌胜之祸,咱们设在大魏京城里的暗桩便已经被那老皇帝给清缴的只剩下那么一两处联络点了。 咱们这个时候去毁损他们的粮草,那不是明摆着让那老皇帝知道咱们大齐在他们这边还安插的有线人么?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到时候我们就危险了。儿 其次,大魏的国库粮仓都是依山而建的,且不说它的四周一天十二个时辰有重兵把守,就那厚厚的岩体你凿的穿啊? 就现在这种情况,举举国之力地支援这二十万大军,想必他们现在对那粮草的看顾会更加的严范,没准咱们的人还没有靠近,就已经被他们给发觉了,到时候抓起来了,咱们可就完了!” 那店小二就道,“那可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集齐粮草攻打我们?” 那高先生就道,“攻打?哪有那么容易,别忘了,那绵延和纵深几千公里的草原就是我大齐最好的天然屏障,他们要想越过那大片的草原,攻打到我大魏的腹地去,谈何容易? 就那点粮草?能撑到明年翻春去就已经是奇迹了,大魏是个全农业的国家,可不像我们大齐,有草原,有陆地,我们有牛羊,有粮食,那将是们吃一顿牛羊肉就可以管饱好几顿。 我赌它大魏可没有第二个能长途奔袭会闪电战术的冠军侯,到时候咱们的大军只需要在边境上牵制住他们,就那么地拖着他们。 等拖它个三四个月,待到明年二三月份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大魏国内正是青黄不接,闹饥荒的时候,老百姓自己都生活困难,还哪有多余的闲粮去支援前线的战事?儿 到时候咱们再一鼓作气将他们给拿下,到时候太后和臣相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那店小二就说出自己的顾虑道,“可是大魏的商贾富人们还是挺多的?” 那高先生就道,“所谓奸商奸商,无奸不商,你以为那些商人们正的就那么的大公无私?到时候朝廷拿不出粮食来,民间也征集不到粮食,就一味地让那些商户们出?他们会甘心?会平衡?就那么地任劳任怨,将自家的财产全都捐献给朝廷? 到时候咱们再散播些大魏的将士们在边疆打了败仗,我大齐的兵马正一路东京,直逼燕京城的谣言,你看那些大魏的富商们还愿不愿意将自家的粮食再拿出来?没准到时候自己都逃跑去往他处保命了。” 那店小二就一脸阴恻恻的笑容,然后就朝那高先生竖起了大拇指,“高,高啊,要说就您高先生足智多谋呢!” “所以,咱们还是按兵不动,你即刻给家里修书一封,将大魏这边的情况传递过去,再顺便将武成候荣景的背景资料也捎回去!”那高先生就即刻吩咐道。 “唉,好!”那店小二立马就应着,转身就去了后院儿。儿 萧黎从街上一个集中赶制手套的院子里出来,才刚走到巷口,然后就碰到了与她迎面相向而来的容烨,她当即就惊讶了一瞬。 “好巧呀?” 容烨看着她微微一笑,“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听说你这几天都有来这里?” 萧黎就点了点头,“是啊,我请了些大婶儿帮我缝制手套,来看下她们赶制的进度,你找我有事儿?” 容烨就道,“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来跟你道个别,我要去边关了。” “你要去边关了?”萧黎又是一阵的惊讶,“随同大将军一起攻打西齐?” 容烨就点头,“嗯!”儿 萧黎就道,“可是你才多啊?这上阵杀敌还轮不到你?” 容烨就道,“我已经十三了,可以上战场了,我父亲当初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是我这般大的年纪。” 萧黎就问,“武成候让你随行的?” 容烨就道,“不,是我自己要去的。” “你自己要去的,为什么?” 容烨就微颔首,“嗯,我想去战场上历练历练。” 萧黎就道,“可是我却觉得你要历练的话也不急在一时啊,你可以再年龄稍微大些再去。”儿 容烨就笑道,“其实我这年龄也不小了,军中还有比我年龄更小的呢。” “还有比你年龄更小的?”萧黎再次惊讶的不得了。 容烨就点头,“嗯,有两个的年龄都还比我小几个月,他们都是我父亲曾经老部下的孩子,他们父母双亡了之后,我父亲和他账下的几位将军就收养了他们,所以我这次去了军中之后,他们也就跟着我一起去了,我这次去边关,他们也要跟着我一起。” 萧黎看了他一会儿就点头,“那好,那就祝你们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多谢,”容烨嘴角微微一扬,朝她微微地拱了拱手。 萧黎跟着就问,“那你还回军营么?” 容烨就道,“今天不回,明天回。”儿 萧黎就问,“那在大军开拔之前还会回来么?” 容烨就道,“不知道,看情况!” 萧黎就点头,“那好,那咱们今天一起吃个饭,就做当于是我给你践个行。” “好!” 两人领着人便一起往茗肴集而去。 待在包厢里坐下之后,容烨在给萧黎斟了一杯茶之后就问,“想吃什么?” 萧黎就着茶水抿了一口,“最近有新推出几道菜,你尝尝。”儿 容烨便点了点头,然后就拿起那桌面上的一本菜单认真地看了起来,萧黎就朝侯立在她身后的雪见招了招手,雪见立马上前来就将头凑到了萧黎的耳边,萧黎对她耳语了几句,雪见立马就点着头出去了。 “可是这几道?”容烨将几道菜名指给萧黎看。 萧黎在看过之后就点头,“对,那最后面还有几道。” 容烨就道,“就这几样,那后面的几样就等到时候回来了再品尝,到时候我请你!” 萧黎就点头,“好啊,不过你们可得早点回来啊,不然我怕到时候又推出了新的菜式,那样的话你们可品尝不过来了!” 容烨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便染上了一层笑意,“好!” 萧黎跟着就问,“你的那群小伙伴们一共有多少人啊?”儿 容烨就道,“二十五个。” “二十五个呀?”萧黎就吃惊,“那你有算在其中么?” “不算!” “他们最小的十二岁多点,最大的多大呀?” “十七!” “哦,明白,”萧黎就点了点头,“那你们可得多加小心些才是啊,上了战场,刀剑无眼!” 虽说他们跟西齐的这场大仗未必就打得起来,但是俗话说凡事都有个万一,这万一要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场恶仗避免不了的呢,所以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容烨多加交代一句的好。儿 在这里,她只有容烨这么一个能说得上话,同时也是真心实意待她好的朋友,所以,她是一点也不希望他有事! “嗯,知道,阿黎也是!” 萧黎就道,“我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我的那些个叔叔们现在都是铆足劲儿的在我皇祖父面前挣表现,这个时候他们是不敢对我下什么黑手的。 哦,忘了告诉你了,我皇祖父已经给我在南阳的二叔下了旨意了,让他们一家老小年底的时候回京过年,到时候就更加热闹了。” “陛下召南阳王回京了?”容烨喝茶的动作就是一顿,不过跟着就道,“不过陛下这个时候召南阳王回京,倒是给你分散了不少的敌意。” 萧黎就点头,“是啊,毕竟皇位就只有那么一个,但是兄弟却有那么多,我这个公主再怎么得皇祖父的偏疼偏宠,在他们看来那也只是个孙字辈儿的,而且还是一个女娃,他们顶多也只是眼红我的封地比他们的大,平时得皇祖父的赏赐比他们多而已,但是论及抢夺皇位这件事还是他们的那些个兄弟的威胁更大一些。” “嗯,不管怎么说阿黎还是要多加小心一些才是,他们或许只是嫉妒你平时受陛下的宠爱多一些,不至于对你有多深的怨恨和忌惮,但是他们可以把你这个最得陛下圣宠的小公主拿去作为攻坚对手的最有利且最致命的武器。”儿 萧黎就点头,“嗯,我知道,不过放心,我才不会给他们那样的机会呢,谁要是胆敢打我的注意,我定叫他悔不当初,相当皇帝,就各自凭本事自己争去,但是想要企图利用我,没门儿!” “如此,我便放心了!” “放心,放心,我,你绝对可以放心,倒是你,上了战场之后可得千万千万小心啊,在整个燕京城里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说得上话,又聊得来的朋友。” 容烨又就微微地笑了笑,“好,一定,容烨一定不辜负阿黎的期待!” 萧黎的脸上也就扬起了开心的笑容,“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啊,若是赶得及的话我到时候邀你一起去南苑冬猎,上回我都跟皇祖父说好了,到时候咱们打些野鸡野兔,还有狍子什么就地烤了吃,想必那是别有一翻风味儿。” “好!” 一会儿之后,关山就亲自端着他们刚才点的那几道菜肴送进来,跟着两人便开始用起了膳来。 dowfkp=\"d2zg93l9ua2v5z9jdxoijwkzvsyle2b1vyvux3sxhdxd1nhbtvqy3rdwe5xa25cwndzd2n6oeevutazuvvvtnvrlhqwt6u2n6cgf32fwbgjsswx2ude8yd1dvofvt1nbhrwnuvwa095a2gs1dlnfa0kynwgzelj4eitjdlzqntnws2h2iiwgtyzji3oteyyk=\"; 儿 第100章 赠与 午膳毕,雪见也带着东西回来了。摞 萧黎便道,“这是羽绒服和羽绒被,就是我城外那几块山地和洼地里所饲养的那些鸭子和大白鹅所产的羽绒制作而成,它轻便,防风,保暖性极好,你们此次去边关正值隆冬季节。 原本我是打算待忙过了这阵子再交给你的,但是你今日说你即将启程去边关了,我便提前给你好了,这样或许你到时候能用得着。 这东西你乍一看感觉很厚很占位置的样子,携带起来也不方便,但是实际上它却恰恰相反,它只不过是里面所填充的羽绒之物是蓬松的罢了。 里面有两套羽绒服和两条羽绒被,借是一薄一厚,天热了,你可以选择穿薄款的羽绒服或者盖薄点的羽绒被,天气寒冷了,你可以穿厚款的羽绒服或者盖厚点的羽绒被。 你别看有这几样东西,但是所花的羽绒也不过才七八斤还不到的重量,衣服的一套大概半斤重的样子,被子的一床也就两斤多点的充绒量,你拿在手里都不会感觉到有什么重量的。” 容烨就笑道,“早就听说小公主发明了一款保暖性极好的羽绒服,现在在燕京城里那可是万金难求的东西,只有陛下和两位公主,还有陛下所赏赐的几位有功之臣才有得穿。” 萧黎就一脸得意且傲娇的神情朝他眨了一下眼,“那可不?这羽绒服啊之所以金贵,是因为能够穿得上它的人很少,就连一些王公大臣们都不一定能穿得上它。摞 倒不是说别人买不起,而是有市无价,因为这个羽绒服里所填充的绒它实在是太稀少太难得了,它所使用的羽绒是从鸭或鹅的前胸所采集到那种质地极为柔软和蓬松的羽绒而制成的。 一只鸭子和大白鹅前胸所产的羽绒都有限,要很多只鸭子或者大白鹅所产的绒才能制作出一件羽绒服或者一床羽绒被。 况且这羽绒它也分三六九等的,像最好的就是鹅绒,而且还必须是大白鹅胸脯上的羽绒,其次是白鸭绒,灰鸭绒,黑鸭绒,但是这些鸭绒也都是鸭子们胸脯上的绒毛。 像再次一点的就是毛片打碎的绒,这种绒是指将鸭子或大白鹅鹅的翅膀和尾巴上的带粗梗的长羽毛打碎所制作成的绒。 因为鹅绒有限,加之我城外的那两个庄子上所产的那些羽绒现都全部地敬献给皇祖父了,所以我目前也就只能先赠与你这些,待后面我又积得更多些的羽绒我到时候就给武成候夫人再送些过去,让她也做件羽绒服或者一床羽绒被来感受一下。” 容烨在心里暗自惊讶的同时也是感动的,同时他也真心地辞谢道,“阿黎不必如此再破费了,这,容烨便已经是很感激的了,母亲那里,她有别的可以抵抗严寒的衣物,阿黎不必费心。”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嗨,没事儿,咱们是好朋友嘛,你待我真诚,我自当也应该待你真诚,就这么说定了哈?”摞 面对她那爽朗的性格,容烨便也不再推脱了,而是也爽朗地应了下来,“好!” 萧黎凑近他几许,随即就又低声跟他说道,“倘若这一路上又遇到了那种无家可归的孩子,就让人捡了帮我送去蜀国啊?” 容烨眼里的笑意也浓了,“好!” 见他想也不想的就应承了下来,萧黎脸上的笑容就愈发地开怀了,眼睛也直接弯成了月牙状。 “小主子,咱们该回宫了,您下午还有课呢,”辛夷适时地上前来提醒她。 “好,”萧黎微点头,然后就对着容烨道,“那容烨,那咱们就此别过,战场多凶险,望君善自珍重!回来了咱们再聚!” “好!”容烨也起身,“一起走。”摞 “你不待了?” “不了,我今天出来本就是专为跟您道别的,现在已然没什么事了,我也该回去收整一下,然后再陪母亲多说一会儿话。” “那好,”萧黎点头,两人一起下楼。 然,才刚下到楼来,萧黎正要上马车,却见尉迟老臣相家的那个二孙子尉迟焘正领着几个太学的学生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公子和容公子今天也在街上?” 萧黎和容烨就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萧黎就道,“尉迟哥哥今天也在街上?” 尉迟焘就笑道,“我大魏要对西齐用兵了,现在朝中上下和天下的黎民百姓们都在为朝廷,为国家尽心效力,不是捐钱,就是捐粮捐物,我等学生虽然不才,但也受到感召,愿为朝廷和国家尽一点力所能及的绵薄之力。”摞 效力就点了点头,然后来了兴致,“哦,不知尉迟哥哥,你们今天上街所谓何?” 尉迟焘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等学子,目前也还没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就是做了些诗词歌赋的书画字画,和糊裱了一些灯笼纸鸢之类的在街上售卖,刚刚售卖完,我等就来先用些午膳,之后下午再接着售卖。” 萧黎就点了点头,“尉迟哥哥你们有心了。” 尉迟焘就谦虚着说道,“没有,这与小公子的比起来那简直就不值一提。” 萧黎就道,“东西不在多少,有那一份心意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尉迟焘拱手,向她微行礼,“是!” “好了,那你们就快去用膳,我也要回家了,”萧黎随即就道。摞 “喏!” 尉迟焘几人再次拱手,朝她微弯着身子。 萧黎钻进马车里,马车跟着便启动了起来。 容烨朝尉迟焘几人微颔了首,跟着便也领着人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同尉迟焘一起的几个人中就有人问,“唉,尉迟兄,那小公子是什么来头啊,怎么感觉他们家好像还要比你们家更显贵更有来头啊?还有那个容公子,就那通身的气度跟气势,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勋贵人家子弟。” 其中的另一人就一副吃惊得了不得的神情看着那问话之人,“不是,薛迁?你连小公主和武成候府家的公子都不识得?” “什么?你说刚才那个小公子是蜀国公主?就是陛下最宠爱的那个小公主?而与她一起的那位公子是武成候府家的公子?”那人听罢,顿时也是一副吃惊得了不得的神情。摞 那回答他提问之人就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神情看着他直点头,“嗯哼,显然正是!” “尉迟兄,那真是蜀国公主跟容公子?”那叫薛迁的依旧是一副不敢置信地表情。 尉迟焘就点头,“是真的,那的确是蜀国公主跟容公子。” “可,可蜀国公主她怎么着那身打扮?” 那最先回答薛迁之人就道,“很显然小公主是微服出宫的,一看便知她是不想让人认出她来,所以才作那身男儿打扮。” “唉,张桓,你是怎么认识蜀国公主的?”跟着就有人问道。 “唉,对啊,对啊,张桓,你是怎么认识蜀国公主的?”薛迁也就问道。摞 张桓就道,“我怎么就不能认识蜀国公主了?” 有人就鄙夷道,“你平时都在太学里头,而且也很少上街来,再说,依照你父亲目前的官阶职位来说应该是还没有机会见到宫中的贵人?” 那叫张桓的就道,“瞧你那是说的什么话,若是贵人们不出来,依照我等草民学子的身份自然是见不到的,但是倘若贵人们自己从宫里府里走出来了,那我等还是有机会见着的。 在下不才,那次小公主当街严惩前太傅家的那个嫡孙杨博和福康郡主家的那个庶孙刘允的时候在下就有幸亲眼见到过一次。 当时小公主也是这般穿着打扮,她跟武成候府家的容公子两人都还互不相识。 因为那福康郡主家的庶孙吃了熊心豹子胆,欲指使人对蜀国公主不利,那一幕正好就被容公子给瞧见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些人的棍子即将要猛力地砸向蜀国公主的脑袋上的时候,容公子几步飞奔上前将蜀国公主从原地给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另一边的安全处。摞 跟着他便是一个快速地转身抬起一脚就将那要打砸蜀国公主的恶人给踢飞了几仗之远,然后趴在了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众人在听了他的描述之后,都就忍不住地长大了嘴巴,那薛迁就道,“那容公子那么厉害啊?” 那张桓就道,“可不?武将世家出身,你觉得他那一脚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承受的了的么?” 众人都就纷纷点头,“也是哈。” 其中另外一人就道,“不过那容公子还真是看不出来哈?刚才瞧他那霁月风光的容颜和那满身超然脱俗的气质,一点也不像是个孔武有力之人,倒是比我等还像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那薛迁就道,“谁说的将门中人就一定是长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的样子了?那夏大将军家的几位公子还有冠军侯他们不都是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么?还有那武成候,不也是身材笔直修长么?尉迟兄,你说?” 尉迟焘就朝大家微微地笑了笑,“薛兄所言极是,确实如此!”摞 那个说容烨更像读书人的学生就道,“看样子,蜀国公主跟那容公子的交情匪浅啊?” 张桓就道,“过命的交情,自然是非一般人等能可比的。” 之前那人就忍不住地又酸道,“唉,那容公子将来就是在军中没有丝毫的建树,就单凭他与蜀国公主的这一份交情,那他的仕途也是不用愁的,哪像我等寒门学子,就算是学富五车,学有所有,也未必会得到朝廷的赏识跟重用。” “是啊,是啊,”张桓和薛迁两人也都十分认同地点头。 尉迟焘就道,“可千万别那么说,陛下不是那样的人,而且陛下和朝廷的一贯用人标准就是能者居之。” 那薛迁就道,“尉迟兄,你那是说的你,你是勋贵人家出生,天生就带了贵气,而非我等小门小户人家可比的,我们可能终其一生都很难见到天颜,就更别说在陛下的面前露脸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了。” 尉迟焘就道,“各位仁兄不必妄自菲薄,陛下乃我朝百年不出世的明君圣主,他老人家用人可不是光看门阀世家,纵观天下诸国,他可是真真正正地将取才取贤落实到了实处的皇帝。摞 诸位以后莫要再这样说了,小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了,对诸位没有好处!”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也觉得刚才所言有些不妥,遂都就露出一抹懊恼的神色。 尉迟焘就道,“走,诸位,咱们还是进去用膳,下午还有事情要办呢。” “走走走!” 于是一群几个人就鱼贯而入地进到茗肴集里。 容烨领着人刚迈入自己的院子,就见武成候夫人正领着一个丫鬟从自己的书房里出来,武成候夫人看到他眼睛倏地就是一亮。 “阿烨?!”摞 “母亲,母亲怎地来了我院里?!”容烨疾步上前见礼。 武成候夫人拉着他的胳膊就又往屋里走,“你跟你父亲不是要去边疆了么?那边苦寒,所以母亲就从仓库里翻出了几匹料子,打算给你们爷俩一人做几身厚点的衣裳,你这去军营里几个月,身量又拨高了一些,母亲怕到时候的衣服做出来小了,所以就想干脆来找你量量,哪知你才不在家。” 容烨将武成候夫人扶坐在凳子上,“母亲不必为孩儿费心,孩儿有冬衣穿。” 武成候夫人就道,“那哪成啊,还是得多备两件,边疆不比自己家里,衣服带的不足,到是冷着了怎么办?” 容烨就跟她解释道,“母亲放心,孩儿冷不着的,阿黎今天赠送了我的两套,所以母亲只需要考虑父亲和您自己的便是。” “小公主赠送了你冬衣?”武成夫人就惊讶。 容烨就点头,“嗯,阿黎说边疆现在正值隆冬季节,比京城冷多了,所以就赠送了孩儿两身羽绒服和两床羽绒被。”摞 武成候夫人就更是讶然了,“羽绒服跟羽绒被?就是那个盛传目前只有陛下和两位公主才有得穿,就是其他的王公贵族们拿着万金也买不到的羽绒服跟羽绒被?” “嗯,”容烨点头。 武成候夫人跟着就道,“据说这羽绒服可金贵着呢,小公主她怎的就舍得赠送你了?” 容烨就道,“我跟阿黎是朋友,所以她便赠送给了我两身。” “哎哟,阿烨唉,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公主竟然就一口气地赠送了你两身,足可见她待你的诚意,所以咱们家啊往后也要待她真诚才是呀?”武成候夫人随即就对儿子交代道。 容烨就道,“放心母亲,孩儿待阿黎一直都真诚!” “那便好,那便好,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虽说有陛下和长公主疼爱着,但是却是从小父母双亡,自己的亲兄弟姐妹也都是一个都不剩,”武成候夫人频点头,在感叹了一翻之后跟着便道,“唉,那羽绒服和羽绒被是长什么样子,让母亲瞧瞧,赶后面母亲也收集些羽绒到时候也给你父亲做一身。”摞 容烨侧身,对着他新换的随从观言就道,“打开,给夫人看看。” “喏,”观言依言,将雪见递给她的那个包裹打开,武成候夫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见到那个包裹一下子就膨胀到了原来的两三倍大小。 她随即就一脸好奇地道,“嘿,还真是神奇啊,之前那包裹也没这么大啊,怎么打开了之后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大了呢?” 容烨就道,“羽绒它具有很强的蓬松性,因为之前是将它压缩紧了的,所以包裹就没有多大,但是一经那包裹打开之后,它便自然地变得蓬松了起来。” 看着那上等的缎面,武成候夫人就忍不住拿起最上面的一件衣服将它展了开来,“哎哟,这衣服果真是很轻很柔呐,那拿在手里就跟是拿着夏天头的衣服似的,轻得不得了,一点重量都没有。 这衣服的款型是做的真好看,不仅不宽大繁琐不说,反而还简洁大方大气,看起来也挺修身的,到时候即便是上了战场活动起来也挺方便的。” 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是,确实挺不错的!”摞 武成候夫人跟着就又感叹道,“哎哟,你说这小公主的脑袋瓜儿是怎么长的啊,怎么就那么聪慧灵活呢,瞧她想出来的那些东西,哪样不是受人争先恐后地追捧着和效仿着,难怪最近燕京城里头有不少达官显贵的家里都在高价地收购着羽绒。” 容烨就惊讶了,“京城里的那些达官显贵们在高价收购羽绒?” 武成候夫人就道,“可不是么?但是哪有那么好收集的?平素一般人的家里也只不过就是养鸡几只鸡鸭鹅罢了,哪个还能一群一群地养啊?也就只有小公主才有这样独到的慧眼,更何况还是今年这个灾荒之年,养这些的人家就更少了,那羽绒可不就得更难收集的了?” 容烨就点头,“阿黎确实是很聪慧,母亲,你要做就给孩儿做一件披风,之前的那件披风我送给军中的一名将士了,那次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周身发冷,所以我便将那披风给了他。” 武成候夫人便点头,“唉,好!母亲这就去准备,”说着武成候夫人便起了身。 容烨便道,“母亲不必着急,还有些天呢。” 武成候夫人就道,“哪能不着急,我能多给你们爷俩赶几身出来就多赶几身出来,这万一到时候到了边关又有军中的那个将士有所需要,那样岂不是就能帮上忙了?”摞 容烨嘴角就笑了,“多谢母亲,那母亲受累了!” 武成候夫人就一挥手,“嗨,这算什么?与你们上战场杀敌相比,母亲这活可不晓得要轻巧多少,不过阿烨啊,上了战场可千万,一定得小心啊?” 面对自己母亲的担忧和语重心长,容烨点头,“母亲放心,孩儿省得的!” 武成候夫人就微微地点了点头,跟着便领着自己的丫鬟回自己的院子去给他们爷俩准备衣服去了。 dowfkp=\"d2zg93l9ua2v5z9jdxoijwkzvsyle2b1vyvux3sxhdxd1nhbtvqy3rdwe5xa25cwndzd2n6oeevutazuvvvtnvrlhqwt6u2n6cgf32fwbgjsswx2ude8yd1dvofvt1nbhrwnuvwa095a2gs1dlnfa0kynwgzelj4eitjdlzqntnws2h2iiwgtyzji3oteyyk=\"; 第101章 财迷心窍 翌日,萧黎刚下学,等候在殿外的雪见就急忙地凑到她跟前提醒道,“主子,广陵公主来了?而且都等了您一晌午了。” 萧黎迈出的脚步就是一顿,“她来干什么?” 雪见就道,“能来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啊,是看上了咱们家的那些羽绒了,说是想要从您这里买些去做衣服跟被子,我看她那个样子分明就是不想给钱,但是却又想要从咱们这里薅到羊毛。” 看着她那撇着的嘴,萧黎就好笑道,“哦?这话怎么说的?” 雪见就道,“她说因为最近给军中的将士们做衣服的缘故,还有给朝廷捐献钱粮的缘故,她之前积攒的那些钱财都给花光了,而她的封地上呢今年子也基本上是颗粒无收,你的货款啊还得等她后面赚了钱才能付给咱们。 一个劲的哭穷,又一个劲地强调她想从咱们这里赊账的意思,那不是干指头蘸盐不想给是啥意思。 长公主也是听出了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所以就没有答应她,说您们虽是亲姑侄,也生活在一起,但是那却是您的产业,您的产业她从来都不染指和搅合。 而且您的那些羽绒现在都已经敬献给陛下了,那些家禽就算是产绒的话那都是有一个漫长的过程的,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提供不了给她。 这本就是委婉的拒绝了,可她却恁是假装没有听明白,反而却还说:没事,她等等您再说,您最是受陛下宠爱的了,到时候您到陛下面前去撒个娇,就说以后少提供给他点儿,也就给她匀出了点儿,陛下也不会说什么的。 公主,您说这是她一个做姑姑的该说出来的话么?您能到陛下面前去恃宠而骄么?就她跟将士们捐献的那几件衣裳和那点粮钱也好意思到您和长公主面前来说? 长公主捐献了她封地上三年的产出,而小主子您则是将整个蜀国今年的产出如数地捐献了出来,而且您和长公主殿下还自掏腰包给那二十万将士们每人缝制一双手套,您和长公主都没有说过一点什么,她倒反而还邀功起来了?现在却还想通过您去从陛下那里抢东西,她好大的胆子,脸呢?脸呢?” 看她那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萧黎就道,“好了,你主子我都没有生气,你在那儿义愤填膺个什么劲儿?” 雪见就道,“我就是看不过眼她那一副小气啦的样子,公主,您可千万别理会她的哭穷,也可千万别答应她的那种无理请求,你又不缺钱,犯不着为了她的那点既看不见又摸不着的蝇头小利而得罪陛下。” 辛夷一把就拉开她,“唉,行了,行了,小主子心中只有定夺,还要你去给她拿主意啊?” 雪见也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僭越了,于是赶忙就朝萧黎认错道,“对不起啊主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知道!好了,这事你们以后也不要多言,本宫知道怎么去做。” “喏,”两人齐齐应着。 很快主仆三人就到了长公主处,萧黎就果然看到那萧雅正坐在那处同她姑姑说着话,看到她进来,她双眼立马就放了光,然后赶忙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殷勤地就去拉萧黎的手。 “阿黎,快来看看,六皇姑给你新做了两身衣裳,你赶快去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萧黎不着痕迹地将手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谢六皇姑,不过六皇姑,您以后还是别跟阿黎做衣裳了,听说您最近为了给军中的将士们做衣裳把您的体己钱都花了不少,阿黎有衣服穿,除了皇祖父时常赏的,姑姑也经常给我做衣裳穿,阿黎堆在那里的衣服现在都放了好几个柜子了,阿黎每天也就是只穿一身衣裳,放在那里也堆着,有些衣服阿黎都还不曾穿过就已经变小了,所以您以后别在破费了。” 巴陵长公主也适时地就接话道,“是啊,你看,我没跟你说谎,阿黎的衣服是真的够穿了,所以你往后啊就真的别再做了,心意我们领了。” 萧雅就讪讪地笑道,“三皇姐说笑了,我哪有不相信您说的啊,我就是觉得咱们家阿黎长得这么玉雪可爱,就应该天天换不同的衣裳穿,所以有时候啊看到一些漂亮的缎子就情不自禁地想给她做两身衣裳穿。” 长公主就拍着她的手背道,“心意领了。” 萧雅就皱着眉头就犹豫着,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就故做出一副惋惜的神情来,“行,那我就听三皇姐和我们家阿黎的,六皇姑以后少给你做些衣裳。” 萧黎微笑着应着,“好!” 萧雅赶忙就道,“不过阿黎,六皇姑今天是有事来求你的。” 萧黎就道,“六皇姑这是什么话,什么求不求的?您有什么事就直说,阿黎能帮的则帮,帮不了的阿黎也没有办法。” 萧雅就道,“能,阿黎一定能的。” 萧黎就道,“六皇姑,您也太高估侄女了,您事情都还没说呢,就说阿黎能办到,阿黎要是办不到呢,咋办?” 萧雅就给她戴高帽道,“这事啊,要是别人可能还真办不到,但是我们家阿黎嘛肯定能行的。” 萧黎就道,“那六皇姑请说。” 萧雅在看了一眼长公主之后,就道,“阿黎,是这样的,你在城外的庄子上不是养了几千只的鸭子跟大白鹅么,还有鸡?” 萧黎就点头,“是啊,没错,怎么了?六皇姑也是想要像五皇婶他们那样找我购买鸡鸭鹅蛋么?这事儿啊,您用不着来找我的,您直接去找陆詹士便可,他管理着我东宫的一切外联事物。” 萧雅就赶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想要找你购买鸡鸭鹅蛋,我又没开食肆酒肆那些的,我找你买什么鸡鸭鹅蛋啊,我想找你买点你的那些羽绒,你不是在城外的庄子上养了几千只的鸡鸭鹅么?” 萧黎就点头,“是啊,不过六皇姑这事儿您来跟我说晚了,那些羽绒现在不归我了,归皇祖父了,我之前都敬献给了皇祖父了,您若是早点来跟我说,我或许还能够给您匀出一点儿,但是您来的实在是不凑巧。 上回皇祖父跟我说今年年成不好,北方大旱,男方大涝的,老百姓的日子难过,这税收收不上来,国库就空虚,就是有时候他想要赏赐些功臣或者朝中的大臣们都有些捉襟见肘,不知道该给他们赏赐些什么才好。 而且今年这个天气也奇怪,夏天头和初秋那会儿又热得不了,现在冬天头又冷的不得了,因为今年这个大旱的缘故,那些皮货东西都较往年的减产了不少。 上回老王爷为朝廷解围,捐献了那么多的粮食跟钱饷,皇祖父就想给老王爷送去件貂袍,但是府库那边翻遍了整个库房也没有找出几张同色系列的皮毛来,所以这个事情就只能作罢。 也是那回赶巧,皇祖父批阅奏折累了,就散步到了我们这儿,当时姑姑正好将衣服给我做出来让我试穿一下,皇祖父看到了,就问我们那是什么衣服,穿上暖不暖和啊? 我就跟他说了,那是鸭子和大白鹅的羽毛做的,所以我给它取名叫羽绒服,穿上挺暖和的,然后我就提议说让姑姑也给皇祖父做两件,皇祖父应允了。 后来皇祖父穿上之后,果然就觉得很是暖和,然后就问有没有多余的羽毛,他说他想给老王爷也送去一件这样的羽绒服。 然后我就说还有,皇祖父上回不是还说想赏赐给朝中的大臣们东西都不知道赏赐什么的好么?不如干脆就赏赐给他们一些羽绒或者一件羽绒服或者一条羽绒被好了,这样既新颖又实惠。 皇祖父觉得我那提议不错,所以便应允了,所以我的那些羽绒都就给了他,所以现在那两个庄子上的鸭子和大白鹅,还有它们所产的蛋是我的,但是它们所产的羽绒却不是我的了,现在都归皇祖父所有了。 现在照看和饲养那两个庄子上的鸭子和大白鹅都是皇祖父专门派去的人在负责,而我的人则只是负责捡那些蛋。 六皇姑若是也想要一件羽绒服的话,不用找我买羽绒,我到时候到宫里去跟皇祖父求个恩典,让他也赏赐您一件好了。” 萧雅就赶忙又摆手,“不不不” 萧黎还不等她话说完,就又道,“怎么,六皇姑是觉得一件不够?哦,是了,还有李美人,行,那就两件!” 萧雅就有些急切了起来,“不是,我的意思是不只是向你买一点点的羽绒,而是很多,你那生产的羽绒我都可以要,我想把它们拿去做成羽绒服买。” 敢情她跟她说了这么多,她还是没听进去是。 萧黎就赶忙摆手,“六皇姑,这个我可办不到,皇祖父现在为给大臣们赏赐都是愁的焦头烂额的,可你却还想得将那些羽绒分一杯羹出来拿去给您做生意? 六皇姑,您觉得阿黎能去做这个事情么?阿黎就是再深受皇祖父的宠爱,阿黎也不敢这么干啊?现在是什么时候啊?现在是朝廷困难的时候,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可您却还想着中饱私囊的事情,你那叫发国难财,这事儿我不能干,我劝六皇姑您最好也别干,这要是让皇祖父知道了,您猜他会怎么着?他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的!六皇姑,皇祖父生气可是很可怕的! 你那个成衣铺子现在生意也挺不错的,那进出那里的不是些官家夫人就是些大家闺秀和小姐的,做的都是些高端的衣服,那一件衣服赚的比同行的那些普通服饰铺子赚的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您至于还用做什么羽绒服去卖么? 你一件羽绒服的价格就是再高,那能高出您广陵公主的这个头衔,要是年成好,您那个广陵郡一年所产出的东西不知道要抵您多少件羽绒服卖的呢?” 萧雅听了她的一席话,随即就联想到了合浦郡王跟萧莹这两人,随即她心里就是猛的一阵激灵跟心惊,还有后怕,是啊,她的广陵郡比这两人的封地不知道要大上好多和好上好多,她倘若真的因为这件事惹怒了老皇帝,说不准他也会将自己给贬谪到一个年不拉屎的贫瘠之地。 随即她便立马改口道,“是啊,还是阿黎说得对,现在正值朝廷为难之际,我怎么就忘了这茬哈?行,那这事儿就当我没说!三皇姐,阿黎,这事儿你们也别告诉父皇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嗨,瞧你说的,这本就不是个什么事儿,我给父皇说什么啊?” 萧雅就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萧黎。 萧黎就道,“六皇姑放心,阿黎也是不会说的!” 得了两人的承诺,萧雅这才暗自地松了一口气,于是跟着便道,“那啥,三皇姐,阿黎,那我这就回去了?” 萧黎就朝她点了点头,巴陵长公主却还是假把意思地挽留了她一下,“用了午膳再回去,反正这会儿也到了用膳的时间了?” 萧雅就道,“不了,最近铺子上的事情有点多,我回去也能应付一二。”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那行,那我送你出去!” “唉,好,多谢三皇姐!” “嗨,姐妹间哪有那么多的客套,”说着,两人就一同往外殿外走。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巴陵长公主就领着人回来了,一回来,她就冷着一张脸道,“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跟陛下争利!” 萧黎就道,“财迷心窍呗!”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再爱财,也要分人和分时间啊?” 萧黎就道,“那就是她脑回路新奇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也不怕惹恼了你皇祖父给她个没好果子吃!” 萧黎就道,“这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也是,干我们什么事儿啊,我们都还自扫门前雪呢。” 就在这时,紫苏进来通报,“长公主,小主子,午膳好了!” 巴陵长公主就从座位上起身,“好,那便摆上。” “喏,”紫苏退了出去,跟着便领着一队人鱼贯而入。 第102章 此话何意? 广陵公主从东宫出来并没有回她的成衣铺子,而是急急忙忙地就回了宫里去找她的母妃了。萃 李美人一瞧见她,就问,“怎样,你三皇姐和阿黎那个小丫头片子答应了咱们的请求了没有?” 广陵公主一脸没好气地就歪坐到了一张椅子上,“母妃,看您给我出的好主意!” 看她那使着的小性子,李美人就一脸不解地道,“唉,怎么了这是?怎的,她们姑侄俩没同意啊?” 广陵公主坐正了身子就道,“母妃,您可知道现在那些羽绒都归父皇所有了?” 李美人就点头道,“我知道啊,不然我干嘛让你去求阿黎那个小丫头啊?” 广陵公主就又问,“那您可又知父皇现在是将那些羽绒看得跟粮饷一样的贵重?” “唉,这话怎么说的?”李美人又就有些不解了。萃 广陵公主就道,“父皇现在想给朝中的大臣们赏赐东西,但是却又国库吃紧,所以他就打算赏赐给那些大臣们羽绒或者羽绒做成的衣服和被子,您现在却让我去同父皇抢夺东西,母妃,您是嫌咱们娘俩的日子现在过得太悠闲还是太舒适了啊?” 李美人就道,“嘿,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我怎么就让你去同你父皇抢夺东西了呢?” 广陵公主就道,“怎么不是?阿黎和三皇姐说,现在阿黎那两个庄子上的鸭子和大白鹅可全都是又父皇专门派去的人在照看,阿黎也只能从里面捡到些蛋。 由此可见,父皇是如此地重视那些鸭子和大白鹅,您叫我去找阿黎向父皇求情匀出一些羽绒来给到咱们,您这不是在叫我向父皇抢夺东西是什么? 母妃,您说这事要是让父皇知道了算什么?现在整个朝廷上下,乃至天下的平民百姓都在为支援边疆同西齐开战而上下齐心,却唯独咱们娘俩还在挖空心思的赚钱。 母妃,这要是让父皇知道了,您猜他会怎么想咱们娘俩吗?她会觉得咱们娘俩的心里就只有钱,在发国难财。 那到时候我的广陵郡还要不要了?我可不想得落得跟五皇姐和四皇兄一样的下场,到时候被发配到一个土地荒芜的偏僻之地去。”萃 “别说了,别说了,我那哪知道你父皇是那么地看重那些羽绒啊?”李美人听了她的这一翻话之后也是后怕得不行,连连摆手的同时也就愤恨地道,“都怪高欣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昨儿天穿着一身羽绒服在御花园里显摆嘚瑟,你母妃我也不会一时起意让你去做羽绒服卖。 仗着自己长了一张狐媚脸,总是把你父皇勾得五迷三道的,你父皇也是,整个后宫中这么多的女人,这么些年来就唯独宠爱那个贱人,什么好东西都是优先地给到她,昨儿天你是没瞧见她那一副嘚瑟高人一等的样子有多讨厌?” 广陵公主就劝道,“母妃,慎言,父皇赏赐她羽绒服或者并非是出自宠爱呢?” 李美人就道,“那不是对她的偏宠是什么?你父皇宠爱嫡脉的那两个我还尚且能接受,毕竟那是他的血脉,可高欣那个贱人有什么?除了那一张脸,是什么都不沾边,要娘家没娘家,唯一的兄弟也只是个同母异父的,而且还是个卖唱的,好歹你的外公和舅舅们曾经也是为陛下和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广陵公主就道,“母妃,女儿听说那羽绒极为稀少和金贵,父皇这次主要是用来赏赐功臣的,高美人之前不是召集后宫的妃嫔和朝中的一些命妇们募集粮饷么?所以女儿估计父皇是看中了她也在为朝廷尽忠尽力,所以才赏赐她一件羽绒服的。” 李美人前后一想,立即就道,“对对对,应该是这么一回事儿,不然你父皇也不可能只赏赐她一件羽绒服,而不召她侍寝?” 说到这里她的心情明显的就好了不少,然后就见她将头凑到萧雅的跟前跟她低声地说道,“母妃一直也都有在暗中观察,打从萧尧那个混账东西上回那么态度恶劣地对待了阿黎那个小丫头片子之后,你父皇待他们母子俩的态度好像就有些不大一样了。萃 你父皇便再没召见过高欣那个贱人侍过寝,那贱人倒是时不时地找些理由到你父皇面前去晃荡,但是你父皇好像却并没有着她的道。” 萧雅就道,“父皇又不是那种昏聩无能的君主,他一直都清醒精明着呢。” 李美人就点头道,“对对对,打从她那件事之后,你母妃我的心反而还平衡了不少,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在男人的眼里啊,除了权利之外,就是自己的子嗣最重要,尤其是自己最在意的子嗣,当有人威胁到他们的时候,他会不计一切地为他们扫除障碍。 所以母妃就一直都在告诫你,在你父皇还在世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招惹嫡脉的那两个,尤其是阿黎那个小丫头片子。 你以为你父皇上回在朝堂上当着那么多的文武大臣们的面说的那句大魏至今往后不在与任何国家进行不平等条件的和亲,是在为你和你的三皇姐在考虑呢? 错,他不是在为你们考虑,他是在为阿黎考虑,你三皇姐上回浴兰节的时候就明确地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们的面表示她这一辈子不会再嫁人了,你父皇也是同意了的。 这个事情越早宣布越好,而这次的朝廷会议就正好是一个很好的锲机,而你免于嫁去他国联姻的可能只能说是你是沾了阿黎的光。萃 他这话就是在告诉他后面的继任者呢,将来他是不会将阿黎嫁到别国去的,所以你们后面的人也就别要想着利用阿黎去打到你们什么别样的政治目的。 谁要是敢将他心肝宝贝疙瘩嫁去了别国换取利益,那就是违抗他的旨意,是为不孝,整个大魏的朝堂都可以站出来反对他,你要是敢倒行逆施,那你就不配为继任之君。” 萧雅就有些不耐烦地道,“哎呀,母妃,咱们心里面知道就行了,您还干嘛说出来呀?难道硬要时刻让我记得我们这些作为庶出的是如何地都不及那些嫡出的深受父皇喜欢和宠爱么?” 李美人也知道她不悦,所以也就即刻地打住了这个话题,“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我问你,你这个时候回来,你用过午膳了没有啊?” 萧雅就道,“没有,三皇姐是有挽留我用了午膳再走,可我没应。” 李美人就道,“你怎么不应啊?你就算没有应你三皇姐的午膳,那你也应该在外面找个食肆或者酒肆的用了膳再回来啊。 你这会儿回来,不是都过了餐点么?估计这会儿御膳房里也没有什么可食的,平菇,你去里间拿些我的贴己,去御膳房那边给公主做点吃的回来。”萃 “喏,”伺候在一旁的大宫女平菇立马应着。 萧雅见自己的母妃还是关心自己的,于是语气也便软和了一些,“不用了,我吃些糕点就好。” 李美人就道,“吃糕点怎么能行啊?” 萧雅就道,“没事儿,反正我这会儿也不是很饿,就算是去御膳房那边做了膳食回来,我估计也吃不到个啥,就别去折腾了。” 李美人看着她就犹豫着,“真不用啊?” 萧雅就道,“不用,真不用!” 李美人就点头,“那好,那就别去了,唉,我问你,你在离开东宫的时候,你有没有跟你三皇姐和阿黎交代过,叫她们千万别把这事告诉你父皇啊?”萃 萧雅拈起一块糕点就咬了一口,待吞下去,又押了一口茶之后就点头,“放心,有交代的,而且三皇姐和阿黎也都有答应我的。” 李美人就点头,随即又有些不放心地道,“她们会不会表面上答应了你,可过后私下里又告诉你父皇啊?” 萧雅那吃糕点的动作就一顿,心里也有些不敢确定了起来,“应该不会,依照我对三皇姐和阿黎的了解,她们姑侄俩应该不会做那种背信弃义的事。” 李美人就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愿!” 西齐,朝堂上,端坐在上首垂帘后的杜太后对着下面的一众朝臣道,“诸位爱卿,今天召集大家朝议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诉大家,据传回来的可靠消息大魏那边的老皇帝已经决定向我大齐发兵了,这次他们集齐了二十万的人马,现大魏那边正在调集粮草军需,不日后就要开拔边疆向我大齐宣战了。” “啊,怎么会这样啊?”杜太后的话刚出,下面的众人就议论开来了。 “是啊,是啊?不是说这仗打不起来么?怎么还二十万大军啊?我大齐该如何是好啊?”萃 “就是啊,这正值隆冬,今年大旱,我大齐的国库可也是亏空啊?对方调集了二十万的大军,那我军又要调集多少?一时之间,这粮草又要如何去筹集?” 上首垂帘后的杜太后和坐在她前面的皇帝赵宣便将下面众朝臣的神色尽收于眼底,那皇帝赵宣就道,“诸位爱卿,你们也不用着急,关于粮草一事,其实我们也可以学大魏那边,那就是向那些富贾商户们征集,当然,咱们也还可以向老百姓们征集一些。” 然,就有一大臣站出来反驳道,“这一回可以向那些富贾商户们征集,但以后呢,总不可能回回都向那些富贾商户们征集?大家都知道今年的年成不好,这向富贾商户们征集一批,那人家库房里的东西就少一批,这打仗就是个烧钱的活,那那些富户们的家底经得起几回征集的?还有就是,一次次一次地征集,那些富户们难道心里就没有怨言?依微臣之见,这个仗能不大还是尽量的不要打的好!” 又一个大臣就站出来道,“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下子,西齐的朝堂上就站出来五六个人都说最好还是不要打仗的好。萃 杜太后不言,但坐在她前面的年轻皇帝赵宣见此情景神色便有些犹豫了起来,就在他欲扭过头去看他母后是何意的时候,就见下面的众人堆里又走出一个人来禀奏道,“陈大人,和大人,你们几位大人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什么见能不打还是尽量的不要打的好?人家大魏那边都已经在调兵遣将,筹集粮草了?难道说我们不想打别人就不来打的么? 再说,我大齐与大魏这也不是头一回开战了,这前前后后也打了十几回了,他们那夏大将军和勇威候还在的时候可是坑害了我大齐几十万的将士男儿,我们与大魏之间早就已经是结成了世仇了,不死不休的那种。” 那陈大人就反驳着道,“黄大人,想必您是误会我等了,我等可不是畏战怕死之辈” “对对对,我们可不是怕死之辈,”那之前和杜大人站在同一阵营里的另外几个大人也就立马地再次附和着陈大人。 陈大人就继续道,“你们身为武官,自然是从来都不曾接触过国计民生的方面的事情,我等文职官员也是据于当下的实际国情出发考量。” 那黄大人就道,“国情?什么国情?难道说天下就只有咱们大齐今年才天干天旱?那其他国家就没有? 可据我所知,那大魏今年也是天干天旱的厉害,而且他们南方还洪涝呢,他们的实际国情可不比咱们大齐的强上多少!”萃 这黄大人的话音刚落,他身后就又有一人站出来附和着他道,“就是,咱们两家的国情都击鼓相当,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夏大将军和勇威候侯,还有冠军侯现在都已经不再了,大魏的朝堂想必能拿得出手的将领也没有什么人了,我们与他们开战未必就会输!” “哈哈,就是,就是,没了那夏大将军和勇威候,还有那冠军侯,大魏的军营里估计都是一盘散沙,我们有黄将军和李将军在,那对付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跟着便又有几个武将站出来说道。 见他们如此的骄纵自得,陈大人几人的内心里就有些来气,不过为了朝廷和天下的百姓们的安危,几人却并没有当场就向他们发作,那陈大人却向最上首的皇帝和太后拱手道,“不知陛下和太后是否知道那大魏的这次领兵之人是谁?” 那年轻皇帝赵宣就抢先一步自己的母后作答道,“哦,这个呀,听说是武成候容景。” “武成候容景是谁?”下面的众人又就议论开来了。 “不知道啊,没听说过!” 那黄大人身后的一个武将就又突然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看,都没听说有这号人,想必大魏的朝堂上已经没有可担大任用武之才了。”萃 “是啊,是啊,估计是那老皇帝矮个子里面挑了个高个儿,新任命的一个年轻人,或者又是他的一个什么裙带关系!” 跟着几个武将又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陈大人几人看到他们那一副轻敌的嘴脸,顿时都个个地皱起了眉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始终一直站在一旁还不曾开过口的臣相严颢却突然地站出来道,“几位将军,可莫要轻敌,这武成候既不是那大魏的老皇帝新任命的年轻人,也不是他的什么裙带关系,而是实打实的一名将军。 人家武成候的封好可不是靠祖上世袭而来的,而是人家凭借着自身的过硬本领一刀一枪挣出来的军功,那在军事才能上未必就输于夏大将军跟勇威候他们。” 那黄大人几个就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其中一个就站出来道,“不可能,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大魏的朝堂上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那严臣相就跟他们解释道,“那是因为人家为人低调,又加上他们容家一直是镇守在东部沿海地区,咱们大齐与东陵国那边相距甚远,几乎都没有什么交集,这些年和咱们打交道的也一直是夏大将军和勇威候他们几个,所以对那边的情况我们并不是很了解,所以就对容景这个人也并不了解,但是人家却是实打实的因军功封侯,这与那些世袭的侯爵的含金量不知要高出多少倍,所以诸位还觉得人家是不堪大任之人吗?”萃 那几位武将顿时就不在吭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黄大人又才道,“那依太后和陛下,还有臣相大人的意思呢,这个仗我们是打还是不打啊?若是不打,但对方已经在调兵遣将了,二十万的大军,他们若是全军出动向我大齐扑来,我大齐几千公里的草原之地岂不是就要拱手于人?” 那杜太后就叹息道,“是啊,这也正是我陛下所担心的,祖宗的江山社稷万不能在我等的手里有所闪失啊,所以才找诸位爱卿们一起来商议此事,诸位爱卿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说来。” 下面的人又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不能打呀,我们跟大魏议和。” “是啊,是啊,这一旦开了战,老百姓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是啊,今年子天干,我草原上的牛羊就已经损失惨重了,这一旦开战,那里将变成修罗场,我草原上的牧民们那还不得往内地逃啊,这一逃,那朝廷还不得将他们当难民收留啊?萃 还有,那来年他们还要不要放牧了?不放牧了,改种庄稼了,那是不是还得分内地百姓们的田地了?那内地百姓们能不有意见?” “是啊,所以,还是最好的不要打仗的好,我们国家的实力现在本就不如以前了,再打下去,就会更加的贫穷了。” 一武将就道,“你们说的好听,那人家都打到你的门上来了,你还不还手啊?” 有一文官就呛道,“那还不是你们武将惹的祸?要不是你们时不时地跑去人家的家里烧杀抢掠,那能把人家给惹毛了? 那大魏的老皇帝本就是一个尚武之人,他一直就有将我大齐给吞灭了的野心,这下倒好,那还不给人家找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我大齐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两年,本以为可以休养生息,积蓄国力几年,这又被你们搅起了战争。” 听到那文官的怪罪之言,那武将顿时就横眉竖眼了起来,“我们这是为了谁啊?那还不是为了我大齐的子民今年子能够顺利地度过这个严冬。 我们去骚扰又没有触动大规模的兵马,也只是小规模的少许人也,那还不是想趁着他们大魏的朝堂上没了那夏大将军和魏武侯,让他们乖乖地来同咱们议和,给我们大齐进贡些粮饷赋税来?”萃 又一文官就道,“那也是你们轻敌,没调查清楚之过,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都没有弄清楚人家的朝堂上还有一个武成候就冒然地对人家发起挑衅和滋扰,这下好了,跌到人家铁板上了。” 那武将就道,“你们少要在那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武成候再厉害那也只能是代表他自己,他手下之人就未必行。 打仗不仅是靠统兵之人的运筹帷幄,同时也还要靠手下之人的配合力度,再说那武成候他常年镇守沿海,可能也只是海战厉害,在陆地上和草原上他却未必。” “唉,对对对,刘将军所言极是,”另一将军跟着也就道。 跟着另一文官就插话道,“就算如此,那战事一时结束不到,胶着了怎么办?那后续的粮草补给朝廷怎么去给你们筹集!” 那刘将军就直接耍起了赖来,“那我们可管不着,我们在前方为朝廷卖命,那后面筹集粮饷的事情就是你们负责的了,我们不可能既打仗还要操心粮草的事情,这在哪都说不过去!” “就是,就是,自古武将只负责上战场杀敌,这负责粮草军需方面的都是你们文官负责!”萃 “你们怎么能这样?” “我们怎样了?难道我们说的不对?” 一时之间,朝堂上的文官和武将就吵起来了,眼看着双方人马越争越烈,大有要出手打架的架势,坐在上首帘后的杜太后就高声吼道,“都给哀家闭嘴,安静下来!” 太后一声厉吼,下面的众人顿时都住了口,不过两方人马却还是互看不过谁,一个个横眉冷对的,谁也不服气谁,只不过有太后震慑,大家不敢再言罢了。 看着下面又重新站好的队伍,杜太后就道,“哀家和皇上今天召集你们来是商量对策的,不是让你们互相推诿责任,你指责我,我指责你的!” 下面的众人继续不言,一个个都装哑巴。萃 那杜太后随即就点名道,“严臣相,你说,这个仗我们是打还是不打?” 严臣相在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就拱手道,“可打,亦可不打!” 那年轻皇帝就道,“爱卿,此话何意?” 那严臣相就笑道,“陛下,既然对方都已经集齐了二十万人马,即将陈兵边关了,那么我大齐也应该集齐兵马与他们形成对峙之势,不然对方若是一个突然地攻击,我大齐有可能就此丢失掉几千公里的牧场,要知道那片牧场可是我大齐几大最优质的牧场之一,在年成好的时候,那片牧场所产的税收可是占据了咱们全国的十之又一。” 那年轻的皇帝就点了点头,那严臣相就又继续道,“当然,介于今年子这种不好的年成,除非万不得已,咱们只与他们对峙,不主动与他们开战,就那么双方地僵持着,我们这边不好过,那大魏只会比我们更加的不好过,我们就这么地对他们耗上几个月,待到明年开春儿,大魏的国内青黄不接的时候,咱们再与他们一较雌雄也不迟,届时,我大齐的将士们一鼓作气地将他们拿下,到时候我们和他们谈判的筹码就更大一些。” “唉,臣相大人的这个主意好!” “是啊,是啊,现在保存实力,待到明年咱们牧场那边的水草也就丰满了,到时候我们国内的情况也就好转了。”萃 那严臣相的话音刚落,下面的一众人等又就纷纷地议论了起来,就连上首之位上的杜太后和皇帝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对严臣相的这个提议很满意。 那杜太后就拍板道,“好,就照臣相之言去办,黄大人,哀家和皇上现在就任命你为这次统兵的大将军,命你即刻调集二十五万人马前往边关与大魏将士对峙,随行将士任由你自行挑选。” 那黄大人一听皇上和太后委派他为这次的统兵大将军,顿时就眉开眼笑,喜不自胜了起来,“是,臣领命!” 随即那杜太后就对着那严臣相道,“臣相,这次筹集大军所需的粮草事宜就由你去安排一下。” “是,臣领命!”那严臣相拱手向上微一揖。 西齐朝堂上就这么快速地将这件事情给敲定了下来。 dowfkp=\"d2zg93l9ua2v5z9jdxoa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cjzisldtenlprxfntzfgvzq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k9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0ped1fvzuhrn0qrrpqqzd3nji5terziiwgtyzji3oteyyk=\"; 第103章 交好 几日过后,二十万大军开拔,老皇帝亲自率领着一些朝臣们到军营里去为他们壮行,萧黎也去了,这是老皇帝特意安排的。剾 不过在茫茫的人海中,她却并没有看到容烨的身影,想必是他现在在军中的职位还很低,所以就被排在了后面。 “阿黎,走了?”待大军离开之后,老皇帝就朝站在不远处还满脸好奇劲儿的萧黎招手道。 “哦,来了,皇祖父!”萧黎哒哒哒地跑到老皇帝的身边。 老皇帝牵起她的小手往御撵的方向而去,“在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皇祖父,这西山大营可真大!” 老皇帝就逗她,“哦,看了这么久,就得出个这样的结论啊?” 走在他们身边的一些其他的大臣也就呵呵地陪笑着。剾 萧黎就道,“当然不是,我大魏的将士男儿们个个都虎虎生威,雄心壮志,孩儿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雄赳赳,气昂昂几个字,皇祖父,我大魏的将士们这次准能大获全胜,凯旋荣归!” “哈哈,好,借你吉言!”老皇帝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走在一旁的辽东王就讨好性地对着老皇帝玩笑道,“阿黎可真是个讨喜的开心果儿。” 老皇帝也毫不掩饰地说道,“嗯,你这话没错,朕一看到她啊,心情就莫名的好了起来,你太子皇兄也就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了,所以你们这些做叔叔的啊平时也要多关心多爱护她些。” 辽东王立马就表态,“父皇请放心,儿臣待阿黎就如同自己亲生的一般,往日太子皇兄待儿臣们这些弟弟妹妹也都不薄,多有照拂,所以他的骨血儿臣们也理应当多加照顾和珍视。” 老皇帝看着辽东王就点头,“嗯,这样你太子皇兄也便可以安心了。” 辽东王谦逊地应着,“是!”剾 其他的几个皇子见罢,也都赶忙地向老皇帝承诺道,“父皇请放心,儿臣等也都会很好的照顾阿黎的。” 老皇帝又就点了点头,“嗯,好!” 萧黎就突然地将手从老皇帝的大掌里抽了出来,然后拱手恭敬地朝她那几个叔叔们行了一礼,“阿黎谢过各位皇叔们的厚爱!” 跟着她便又仰起头对着老皇帝道,“皇祖父,孩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祖父准允!” “哦?何事啊,说?”老皇帝有些不解。 萧黎就道,“今年的冬天相较于往年的异常的冷,我想庄子上这后面收上来的羽绒皇祖父能分出一些来给我的这些皇叔,还有六皇姑他们一人做一件羽绒服或者一条羽绒被。” 老皇帝想也没想地就道,“皇祖父以为阿黎要说的是什么要紧的事呢,原来是这事,准了!”剾 “谢皇祖父!”萧黎眼睛陡然就是一亮,跟着便朝老皇帝标准地行了一礼。 在场的其他几位皇子们随即就是一脸的欢喜之色,也恭敬地朝老皇帝行礼,“谢父皇!” 老皇帝就道,“好了,也都起来,要谢就谢你们的侄女,是她为你们争取到的。” 于是几位皇子们又都纷纷地朝萧黎道谢。 萧黎便故作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道,“不用谢,各位叔叔们待阿黎好,阿黎自然也要待各位叔叔们好,所谓投桃报李嘛!” “唉,是是是,”几人一怔,随即都纷纷地点头笑着。 老皇帝就道,“制裳局的最近比较繁忙,也无暇给你们做衣裳,你们就一人去少府处领两斤的羽绒,一斤鹅绒,一斤鸭绒,自己回府上让人给做一下,王明德,你等下回到宫中去知会一下。”剾 “喏!”王公公应着。 两斤?而且还有一斤鹅绒!几人顿时便大喜,于是又都纷纷地向老皇帝行礼,“喏,谢父皇厚赏!” 随行的那些官员们则个个都是一脸羡慕的神色。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然后牵起萧黎的手就继续地朝自己的御撵走去。 这会儿,众人看萧黎的眼神便没有那么多的敌意了。 回到宫里,萧黎刚换了一身以上出来,就被巴陵长公主派来的人请去了她那里。 “姑姑,您找我?!”剾 巴陵长公主就朝她招了招手,“快来,我让人做了一些新鲜的芙蓉糕,趁热吃点。” 萧黎走过去,再她的旁边落了座,随即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就吃了起来。 待她吃了两口之后,巴陵长公主就问道,“味道怎么样?” 萧黎就道,“香甜适中,软糯可口,好吃!”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好吃,那就多吃点,吃完了我们到时候又让厨房里做。” 萧黎就道,“这个可不宜多食,等会儿还要用膳呢。” “哦,对对对,那就少吃点儿。”剾 萧黎就道,“姑姑不是只唤我过来吃糕点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听说你今天当着众朝臣们的面向你皇祖父为你的那些个叔叔们一人请赐了两斤的羽绒?” 萧黎就点头,“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姑姑就问,“这是为何啊?难道你真相信他们说的那些话,会待你入亲生的般?” 萧黎就道,“自然是不会!我有那么好哄骗么?皇祖父自然也不会相信他们说的那些话和做出的那些承诺。 只不过嘛,他们既然要在世人的面前装出一副好叔叔们的人设来,那我自然也不能落了下乘,自然也要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和单纯来。 这样他们将来若是想要对我们姑侄俩不利,那也就不要怪我这个善良的小公主对他们心狠手辣了,好人嘛,大家谁都可以装!”剾 巴陵长公主在听了她的这一翻解释之后,遂就点了点头,也算是放心了,“那便好!” 萧黎就伸手抱着她道,“姑姑请放心,阿黎可才没那么傻呢,随便就被他们的几句好听话给哄住了,其实阿黎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阿黎之前承诺过容烨,那就是待下批的羽绒收上去之后,到时候我就给武成候夫人送几斤的羽绒过去,让她也为自己做两身的羽绒服和两条的羽绒被,武成候和容烨都去边疆了,家里就只剩下武成候夫人一个人,我们理应多加照拂一些才是,这样容烨也就不用多担心他母亲一个人在家里。”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所以,你这也是在堵住他们的悠悠之口?” 萧黎就点头,“对的,不然他们到时候对人说阿黎待外人都比待她的那些个亲叔叔和亲姑姑们还要好,我可不想得这两年就跟他们对上,那样我们会被群起而攻之的,几斤羽绒能解决的事情,我干嘛要后面花大价钱去解决? 再说这羽绒服和羽绒被的皇祖父后面不是还是要赏赐给他们,只不过由我的最说出来罢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就不怕你皇祖父会多心?” 萧黎就道,“皇祖父才不在意这些呢,他为君为父,他们为臣为子,只有他们应该孝敬皇祖父的,皇祖父就是不给他们什么,他们也不敢对皇祖父有什么意见的,所以皇祖父才不在意他在他们的心目中是不是个慈父呢。”剾 说到这里,她就便放低了音量地对着她姑姑耳语道,“其实,这也是阿黎对皇祖父的又一种试探,就看他对阿黎宠溺的程度有多深,阿黎的所作所为,是否有触碰到皇祖父的底线。 但是很显然皇祖父对阿黎的包容程度还是蛮大的,这样,就算将来阿黎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皇祖父也不会怎么怪罪的。” 巴陵长公主就伸手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头,眼里却尽是宠溺,“你个小精豆子!” 过了两日,少府那边便果然派了人给每个皇子处送了两斤的羽绒过去,按照老皇帝的旨意,一斤鹅绒,一斤鸭绒。 几个皇子都很高兴,像六皇子萧越则直接地分出了一半的鹅绒和一半的鸭绒给了她母妃王美人,惹得王美人感动不已,直夸他孝顺。 辽东王妃在见到那些雪白的鹅绒和鸭绒的时候则是直接地就爱不释手地摸了起来,“哎呀,这可是个好东西啊,现在整个燕京城里统共也收集不到二两的羽绒,父皇今天一赏就直接地赏赐了两斤,这些羽绒可得要缝制一些的衣裳。” 她的奶嬷嬷冷氏见了也都是一脸的喜色,“是啊,王妃,皇上还是偏疼咱们家王爷的多一些,前些天给两位皇孙殿下一人做了一件羽绒服,今儿个又特意地赏赐了两斤的羽绒,一斤的鹅绒,一斤的鸭绒,而且都是上好的羽绒,有了这些羽绒啊,您跟王爷,还有小郡主都能各做两身的冬衣呢。”剾 辽东王妃就一脸带笑地点头,“嬷嬷说的正是,我倒是没什么的,我就是怕阿玲遭不住,你说她那个身子那么弱,今年的冬天又是异常的寒冷,虽说库房里也有些皮子,但是那个也仅是挡风,要是保暖的话还是这个羽绒服更好一些,而且它也轻便。 哎哟,你说阿黎那个小丫头片子小脑袋瓜子咋就那么的灵活呢?连这个都想得出来,难怪她皇祖父那么地偏宠她,她要不是嫡出那一脉的,老实说本王妃还真是喜欢她,你看她卖给咱们的那些咸鸭蛋,还有茶叶蛋什么的不管是在酒肆里还是杂货铺子上都极为的受欢迎。” 冷氏就点头,“就是呢,小公主确实在衣食住行这一块上很有天赋,不过王妃,就算她是嫡系那一脉的,合计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而且又是一个女孩儿,将来这大魏的江山社稷啊还是要皇子来继承的,您跟王爷啊着实用不着那么的忌惮她们姑侄俩。” 说到这里,她就捂住嘴巴地跟辽东王妃耳语道,“说白了,她就算是再得宠,那也只不过就是这么几年的事,一旦陛下驾崩了,咱们家王爷继承了大统,她们姑侄俩的盛宠也就算是到头了,王爷就算是再怎么地宠爱她,也不可能赶上或者超过他自己的亲生子女,您说奴婢说的是不?” 辽东王妃仔细一想,随即也就点了点头,“嬷嬷说的没错,那行,那本王妃就暂且不为难她,看在她每天为咱们家提供那么多的咸鸭蛋和茶叶蛋的份上。” 冷氏就点头,“王妃说的正是,咱们与她们姑侄俩打好关系了啊,这只会对您和王爷有利,先不说这咸鸭蛋和茶叶蛋的事儿,就说她们姑侄俩手中所掌握的那两块封地,那可都是顶好顶好的土地啊,用沃野来形容也不为过,您看就今年整个大魏国都欠收,可却唯独蜀国公主的那块封地还丰收着,看她这次为朝廷捐献的那些粮食钱饷就可知道她的那块封地是有多么的宝贝了。 这陛下将来若是直接传位了咱们家王爷就不说,倘若他将皇位传了九皇子或者其他的皇子,那么咱们家王爷是不可能屈居人下的,势必要有所行动。剾 那起兵的话,首先就得保证这粮草钱饷的供应,那长公主和蜀国公主,从她们这次为朝廷捐献的那些钱粮东西来看,就知道她们有多么的豪爽了。” 那辽东王妃听到这里就点头,“嬷嬷说的没错,我跟王爷不仅不能得罪了她们,反而还得哄着她们,跟她们打好关系。” 那冷氏也就点头,“正是!” 辽东王妃随即就道,“行,嬷嬷,我记得前些日子,辽东封地上那边送来了几张雪狐皮和几千上千年的高丽参,你到时候去给我翻出来一下,赶明儿我们送到东宫去。” 那冷氏就一阵惊讶,“王妃,那雪狐皮您不说要拿来给小主子和小郡主们做成披风斗篷的么?” 那辽东王妃就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像东宫那两位打小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你拿几张普通的皮子过去那人家能看得上?” 那冷氏就点头,“这个倒也是!”剾 辽东王妃就道,“既然要同人家交好,那咱们自然就得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来,免不得还叫人家说咱们虚伪。 再说,晨儿和阿玲他们兄妹俩的披风斗篷什么的,用其他颜色的皮子制作也是一样的。” 那冷氏又就点头,“行,那老奴等会儿就去库房里备出来。” 辽东王妃又就交代道,“还有那张白虎皮和那张黑熊皮也都一并拿出来,我给父皇也做两件披风斗篷,嫁入王府这么些年,我也该向他老人家尽尽孝道才是。” 看到自家王妃脸上那扬起的笑容,冷氏也就笑了,“喏!” 翌日,用过早膳之后,辽东王妃就带着人去了东宫。 “五弟妹来了,快请坐!”巴陵长公主放下手中的书卷,邀辽东王妃到一旁去坐下。剾 “三皇姐刚才看的是什么书?”辽东王妃在过去坐下的同时也随口的就问了那么一句。 巴陵长公主就道,“哦,也没什么,就是一些个杂书,打发下时间。” 辽东王妃就道,“要说还是三皇姐轻省,您看阿黎平时乖巧懂事,都不用您怎么操心的,哪像我,家里的那几个调皮蛋,个个都要我操心。” 紫苏端来一杯茶放到辽东王妃的面前,巴陵长公主请她喝茶,“男孩子确实要比女孩子淘气一些,不过待他们再大些的时候也就懂事了,你啊就再坚持几年的时间。” 辽东王妃端起茶杯押了一口,“三皇姐所言极是。” 巴陵长公主就道,“对了,今天怎的有空过来了?” 辽东王妃就道,“哦,前儿些天,封地上那边送来了些东西,有几张皮子和几棵高丽参我觉着还不错,所以就想着给你们拿过来,到时候您跟阿黎一人做一件披风斗篷什么的,您平时有点气紧的毛病,那高丽参平和,最是适宜补气养气。”剾 巴陵长公主就道,“哎哟,这怎么使得?!” 辽东王妃就道,“瞧三皇姐您说,多见外道的,您跟我家王爷可是亲姐弟呢,阿黎也是我们的亲侄女儿,几张皮子和几棵参算得了什么。” 巴陵长公主就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家也有孩子,还有你跟阿凛的,哪能就将那些东西给我们了啊,阿黎庄子上养了鸭子跟大白鹅,我们有羽绒服,不冷的。” 辽东王妃就道,“不打事的,我们的封地在辽东那边,那边最是盛产皮货和人参这些东西了,虽然今年子也同样的遇到了天干天旱,但是也不差这几张皮子跟人参的,我们那里还有呢,只是我觉得这雪狐皮最是衬咱们家阿黎的那张小脸儿的了,本来昨两天就该将这些东西给你们送过来的,但是这两天府上的事情着实有些多,走不开,所以才拖到了今儿。” 她的话音刚落,几个手捧着托盘的侍女就站了出来,巴陵长公主见罢,就对着一旁的彩屏姑姑几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多谢五弟妹了。” 辽东王妃就道,“嗨,皇姐,瞧您说的,哪有这么见外的?” 巴陵长公主身边的几个人就上前去将那些东西给接了过来,然后巴陵长公主就对着一旁的彩屏姑姑道,“彩屏,我记得咱们库房了还有几匹那个蜀锦跟壮锦,你去挑选一样挑选一匹那个色彩鲜艳些的来,等下让五王妃带回去给几个孩子们做两身衣裳。”剾 “喏,”彩屏姑姑微曲腿,就打算退出去办长公主交代的事情。 辽东王妃见罢,赶忙摆手,“不不不,三皇姐不用了。”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就温婉地笑道,“怎么,就只准你们送我们东西,就不准我这个当姑姑的也疼疼我那几个侄儿和侄女儿?” 辽东王妃见她如此说,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扬开了不少,随即也便爽利地应了下来,“行,我代他们几个谢谢三皇姑了。” 巴陵长公主就微笑着点头,然后跟着就跟她解释道,“今年子蜀国那边统共也就只产了十匹的蜀锦,上回送来的时候,阿黎给她皇祖父送去了五匹,咱们自己留了五匹,不过这五匹都已经用去了一匹多了,所以库房里就还只剩下了三匹多。 不过那壮锦可不是今年的产物,而是去年子的,今年子我的封地上只产了一些细纱布跟细棉布,有两匹壮锦,我给我父皇缝制衣裳和被子了,所以,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才是。” 辽东王妃就道,“瞧皇姐您说的,哪能啊?谁都知道这天下的几大织锦,除了苏州的宋锦,那就是蜀郡那边的蜀锦和广西那边的壮锦最为有名和金贵了,皇姐给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是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嫌弃的份儿啊?”剾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又吩咐彩屏姑姑道,“另外你再从库房里取个两斤的鹅绒跟四斤的鸭绒来,到时候也一起交给五王妃,让她带回去,给几个孩子一人做一条羽绒被。” “喏,”彩屏姑姑退了出去。 辽东王妃听罢,心里顿时就激动不已,乖乖啊,她今天来东宫一趟可真是没白来,不仅得了两匹名贵的锦缎,而且现在还得了几斤的羽绒,最主要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两斤的鹅绒,这可是个稀罕金贵的东西啊? “哎呀,三皇姐,这个也简直是太感谢了,”想到此,那辽东王妃看向巴陵长公主的眼神就真的有些感激起来。 巴陵长公主的脸上依旧是一片的云淡风轻,只见她摆了摆手道,“除了阿黎以外,我在京中的侄儿侄女们也就是有你家的那几个,我不疼他们疼谁啊?再说他们可也是阿黎的堂兄弟姊妹呢。” “嗯,”辽东王妃就点头。 巴陵长公主又就道,“说来也是巧了,那羽绒还是今儿早上父皇着人送过来的呢,他说阿黎养一料鸭子跟大白鹅也不容易,所以还是觉得给我们留些羽绒的好,这样若是我们有什么需要送礼的地方也方便。”剾 辽东王妃就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嗯,父皇说的正是,若说现在什么送礼最值当,那绝对是羽绒服羽绒被,还有羽绒啊?这个可是个金贵的东西,就是恁凭你是谁拿出多少的钱都不一定买得到,三皇姐,您有所不知,现在燕京城里头一两羽绒都炒到了几千金的价格了。” “这么贵重啊?”巴陵长公主就一副吃惊的表情。 辽东王妃就点头,“可不是么,老吃香老金贵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哦,那看来还真的是挺金贵的啊?不过也由此可见,我燕京城里的富户有钱人还是挺多的。” 辽东王妃就道,“可不是么?不过还真是要挺感谢皇姐您和阿黎的,老实说今年这个冬天我是真的挺担心我家阿玲的,我就怕她那个身子遭不住,打刚入秋那会儿,她的屋里就没有断过炭火过。 前儿些天,出了点太阳,她去院子里走了一会儿,晚上又就咳嗽了,现在正让御医开的药吃着呢。”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那孩子是得小心些的照顾着。”剾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彩屏姑姑就领着紫苏和青黛回来了,两个人的手里皆捧着东西。 “哎哟,皇姐,这可着实让你们破费了哟,”辽东王妃见罢,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就道。 巴陵长公主就道,“瞧你说的,又见外了不是?” “行,那我就不跟皇姐客气了。” “这就对了!” “那皇姐,那我也就不多打搅了,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不多坐一会儿?”剾 辽东王妃就道,“您这羽绒啊,可真是个及时雨,我回去了让他们赶紧给几个孩子做条被子出来,这样他们也能早些的盖上,这样夜晚也就不怕冷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也好!” 送走了辽东王妃之后,巴陵长公主就对着一旁的彩屏姑姑道,“五王妃今天送来的这些东西,在入库之前你先拿给程大夫看一下。” 彩屏姑姑就点头,“明白!”跟着她便领着人带着东西下去了。 大概两盏茶的功夫,彩屏姑姑就又回来了。 “如何?可干净,安全?” 彩屏姑姑就对着她点头,“公主放心,程大夫有仔细的检查过,那些皮子和人参都没有问题,而且都是上等的好货,看来五皇子妃是想要跟咱们交好。”剾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然后吩咐道,“那便好,那就捡几块皮子先给阿黎做件斗篷出来,再从咱们自己的那些皮货里捡两块上好的皮子出来再给她做两双皮靴。” “喏!”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又道,“彩屏,你去库房里也领几块羊皮和一些兔皮,还有几斤的鸭绒跟几匹缎子出来,给你自己和他们几个大丫头也都一人的做两身衣裳。” 彩屏姑姑就道,“姑姑,奴婢就算了,奴婢那里有厚实的冬衣,就只给他们几个丫头一人做两身就行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哪能算了,今年的冬天可比往年的要寒冷的多?做,都做!不仅你们几个要做,凡是我东宫的人,都要做! 咱们库房里有那么多的皮子和布料,不用来做衣服干嘛?放着也是放着,这时间长了啊,还长虫!与其到时候被它们啃食坏了,倒还不如拿出来给大家伙都制作成衣裳,这样大家穿在身上也暖和些。” 几人听罢,都就感动得红了眼眶,然后齐齐地上前去跪到巴陵长公主的面前向她谢恩。剾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是干嘛?都起来!今天若是小公主在这里,她也是会这么做的。你们记住,只要你们是东宫的人,认真的为本宫和小公主办事,不吃里扒外,我跟小公主都不会亏待你们的。” “喏!”众人齐齐应着。 dowfkp=\"d2zg93l9ua2v5z9jdxoa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cjzisldtenlprxfntzfgvzq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k9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0ped1fvzuhrn0qrrpqqzd3nji5terziiwgtyzji3oteyyk=\"; 第104章 八百里加急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辽东王妃才刚走进二进的院落,就与辽东王遇了个正着。 “王爷,王爷这是打算要出去?”辽东王妃不答反问。 辽东王就道,“哦,去找翟离先生下会儿棋,你这是上街了?” “王爷,瞧您这记性,臣妾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过今天要去东宫么?我是刚见了三皇姐回来。” 辽东王突然地就记了起来,恍然地就点了点头,“三皇姐还好么?都跟她聊什么了?” 辽东王妃就道,“好,好着呢,臣妾去的时候,三皇姐正悠闲地捧着一本书在看,也没跟她聊什么,就一些家常。 临走的时候,三皇姐让人给我拿了两匹锦,一匹蜀锦,一匹壮锦,还给我们拿了两斤的鹅绒跟四斤的鸭绒,说是让臣妾拿回来给几个孩子一人做两件衣裳和一条羽绒被。” 辽东王就是一阵诧异,“三皇姐这么大方?要知道那蜀锦今年统共也就只产了十匹,上回阿黎着人送了五匹给她皇祖父,另外就是给老王妃送去了一匹,剩下也只不过四匹。 而那壮锦则更少,只产了两匹,而且据我所知那两匹三皇姐都用来给父皇做衣服和被子了,不过你这一匹是哪来的?难道是去年的库存?” 辽东王妃就点头,“嗯,这壮锦是去年的库存没错,三皇姐有跟我解释过,还叫我别嫌弃。 那蜀锦的事她也有跟我说过,不过却没有跟我说她们之前送给了老王妃一匹,倒是只说了用去了一匹多,现在库房里也就只剩下了三匹多,今天给了咱们一匹,现在她们那里也就只不过剩下了两匹多了。 王爷,老实说,臣妾也没有想到三皇姐这回居然会这么大方,一下子竟然送了我们几样这么贵重的东西。” 辽东王就道,“三皇姐这个人我也不是很了解,以前只知道她喜静,不大爱出来玩儿,就喜欢待在她的宫里给父皇和母后,还有太子皇兄和三哥以及二姐做些衣裳和配饰什么的,后来她出嫁离宫了,我见着她的机会就更少了。” 辽东王妃就点头,“那王爷,看来咱们就更应该跟她们姑侄俩交好才是,尤其是平时可以让几个孩子们多去东宫那边走走。” 辽东王就点了点头,“王妃所言正是,那你到时候就多领着孩子们去看望下他们三皇姑,还有小阿黎,他们是堂兄弟姊妹,理应该多熟悉和亲近些才是。” “嗯,臣妾也是这么想的!” 回到自己的院落,辽东王妃就吩咐人去将府里针线房的几个绣娘叫来,她有事情要安排他们去做。 那大丫头转身离去了,奶嬷嬷冷氏就道,“王妃,这么好的羽绒真的要给澹台院的那个也做成衣裳?瞧这羽绒多洁白轻柔啊,用它来给咱们家的两位小主子或者您跟王爷多做两件衣裳多好呀?” 辽东王妃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笑,“自然是要做的,他们的三皇姑说了,今天的这两匹锦缎,还有这些羽绒是给他们兄妹三人做衣裳和被子用的。 哦,拿回来我却只给自己的两个孩子做,而不给他做,这要是让外边的人知道他们会怎样的看我和说我,会说我厚此薄彼,我倒当真成了一个黑心又自私的后娘了,那样宫里的那位就会更加地看不上我了。” 冷氏就道,“老奴就是觉得好可惜。” 辽东王妃就叹息一声,“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所谓有舍才有得,索性他们都还小,也用不了多少的羽绒跟锦缎,而且他们三皇姑今天拿给我们的羽绒也还是有这么多,到时候倒是能挪出一些来的。” 冷氏就点头。 辽东王妃又就道,“三皇姐今天给了咱们两斤的鹅绒,四斤的鸭绒,加上之前陛下赏的一斤鹅绒跟一斤鸭绒,咱们家统共就有三斤的鹅绒跟五斤的鸭绒。 到时候让绣娘们给我和王爷,还有萧阳一人做一件鹅绒服,剩下就都给阿晨和阿玲做成鹅绒服,那五斤的鸭绒除了给萧阳再做一件羽绒服之外,其余的就都给他们三个一人做一条被子。” 冷氏听了就很是惊讶,“王妃,您跟王爷就不再做衣服了啊?” 辽东王妃又就叹道,“唉,算了,那羽绒有限,我跟王爷就做一件鹅绒服算,剩下的都做给他们,还说他们三皇姑那羽绒本就是给他们三个拿的,你把鹅绒全部都拿来做给自家的两个孩子了,而萧阳那里却只有一件羽绒服,这样说不过去,还是给他再做一件,省得到时候不好看,况且他的外祖一家还在那儿看着的呢。” 冷氏就点头,“还是王妃考虑的周全,老奴这是狭隘了。” 辽东王妃就道,“嬷嬷,记住,咱们眼光得放长远一些,眼前的一些得失不必那么计较。” “喏,老奴省得了!” 辽东王妃随即便又开心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便是一个好的开端。” 冷氏就点头,“是呢,长公主在京中的兄弟和姊妹也不止咱们家王爷一个,还有其他几个和广陵公主呢,可是她却没有给任何人表示,唯独只给了咱们家两匹锦缎和羽绒,由此可见她是看好咱们家王爷,也是很想要和咱们交好的呢。” 辽东王妃就点头,“嗯,你说得没错!” 中午,用午膳的时候,巴陵长公主就跟她说道,“今天,你五皇婶来过,来给咱们送了几张雪狐皮和几棵老山参,说是前儿些天刚从封地上送来的,让拿来给你做两件斗篷和披风。” “哦!那姑姑可有给他们回礼?”萧黎一边夹着菜肴一边问道。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放心,有给呢,我给了她一匹蜀锦和一匹壮锦,又给了她两斤鹅绒和四斤鸭绒,这礼回的不比她那几张皮子和几棵老山参的低。” 萧黎就点头,“姑姑办事情,阿黎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姑姑,后面咱们再得的羽绒您就给我留在那儿一下啊,我得拿去送武成候夫人,还有老师他们。”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行,姑姑省得了。” 姑侄俩接着吃饭,巴陵长公主随即又道,“不过,姑姑觉得他们突然之间和咱们交好,应该是有什么目的。” 萧黎就道,“我大抵能猜到一些,无非是我们现在深受皇祖父宠爱,和咱们交好,也能让皇祖父对他们另眼相待,所谓的爱屋及乌嘛。 还有一个则是估计是看上咱们手里的那两块封地了,准确地说是咱们封地上所产的那些赋税钱财和粮食跟东西。 今年大旱,他们大部分人的封地都减产欠收,可却唯独我的蜀国还丰收了。 将来皇祖父能顺利地将皇位传给他们就不说,若是不传给他们,而是传了别人,依照五皇叔那性格,他岂会甘心?那肯定是要起事的。 这起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了人马之外,那就是还必须得有源源不断的钱粮,咱们姑侄俩的封地可不就是他的粮仓跟钱袋子么?他们这是企图拉拢咱们,未雨绸缪呢!” “啊,他们原来是存了这份心思的?”巴陵长公主就十分吃惊。 萧黎就点头,“十之八九,应该是的,不过姑姑放心,他们虽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咱们未必就要着他的道啊?我的东西,除非我自愿,否则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看到她那流露出来的霸气,巴陵长公主就道,“那以后姑姑少跟他们来往。” 萧黎就道,“不,姑姑,您还是得跟她们继续打交道,就像今天这样,虚与委蛇,我想这种事情咱们以后也不会少遇,只要他们不向您挑明了说让咱们站他们谁的队,咱们就假装不知道。 他们不是要装出友好,和谐么?那咱们就陪他们演便是,长袖善舞,咱们也会!”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行,那姑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赶明儿起,我也多和朝中的一些命妇和皇室宗亲们多往来些。” 萧黎就点头,“好,到时候阿黎若是有空就陪您一道。” “好,”巴陵长公主一边抬起一旁的公筷就为她夹了一块肉,一边一脸宠溺地就应着。 一旁伺候着的彩屏姑姑就夸赞道,“要说还是咱们家小主子最是聪慧,一下子便瞧出了人家的心思。” 萧黎吃着肉,却心道:那是因为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至始至终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待事情的发展变化和思考问题的,自然就无比清晰别人的意图是什么。 当然这种话她却是不能跟他们如是说的,而是在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后就道,“那是因为我看的书比较多,而且也善于思考,自然就不难猜出他们的所思所想。” 彩屏姑姑就道,“那看来是还是要多读些书哈?” 巴陵长公主就道,“不然,我平时干嘛叫你们有空的时候就多识些字多看些书,识字能使咱们读懂文章,多读书能使我们多明白一些道理。” 彩屏姑姑她们几个就微福身,“是,奴婢谨记长公主的教诲!” 萧黎就朝几人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们也都下去用膳,这里暂时不用你们伺候了。” “喏!”几人鱼贯而出。 就在武成候率领着二十万大军达到边疆的第三天,一骑快马冲进宫内。 “陛下,袁大人那边又有消息传回来了,”王公公在见了信使之后便疾步地走到老皇帝的身边跟他小声地说着。 “哦?信上都说什么了?”老皇帝随即就搁下了朱笔。 “哦,老奴还没来得及看,”王公公赶忙将一颗手指头般大小的蜡丸给碾碎了,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来。 老皇帝将纸条展开,王公公则是赶忙进入到里间从老皇帝寝殿的密室里取出一瓶药水来,并蘸了一些药水涂抹在那张纸条上。 须臾间,一张原本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的白纸条突然之间就显了字迹出来,老皇帝在看过上面的内容之后,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好,好啊!” 王公公看着老皇帝笑,他的脸上也扬起了笑容,“看来,袁大人那边是进展顺利。”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随即就起身亲自拿着那张纸条到不远处的灯火前点燃了,跟着他便又回到案几边,提笔就快速地书写了起来,待他将信件写好之后,就交代王公公道,“八百里加急,速传给大将军!” “喏!”王公公双手接过信件,恭敬地就应着,跟着便快步地去办老皇帝交代的事情。 “阿黎又在那里捣鼓什么呢?”巴陵长公主在屋里做的有些累了,想要出去走走,在走到半路上,就见萧黎正领着几个宫女小太监的蹲在地上不知道在那里弄着什么。 紫苏就道,“好像是在种菜还是在种花儿。” “种菜种花儿?!” “是的,公主,您看,他们那地上摆着的就是花盆儿,他们那几个还在往那些盆儿里装土呢,应该就是在种菜种花没错了。” 巴陵长公主就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这大冬天的,哪种得成啊?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紫苏就道,“公主,您话可不能这么说,没准咱们家小主子还真就种成了呢?您还不了解咱们家小主子啊,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她那儿就越是有可能。”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你倒是对她有信心!” 紫苏就道,“那是必须的啊,谁叫她是咱们家小主子呢,咱们家小主子的聪明才智啊那可是世间少有的。” 巴陵长公主没有接她的话继续往下说,而是直接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阿黎,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呢?” “姑姑,您不看书了?”萧黎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手里的活计并没有停下。 巴陵长公主就微颔首,“嗯,出来走走,透透气!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养花儿么?” 萧黎便道,“不,我是在种菜。” “种菜?!”还果真是种菜啊! “嗯,”萧黎点了点头,“前儿些时候,我在街上碰到了几个西域的商人,我看到他们那儿有他们西域的蔬菜种子和花卉种子在卖,所以我就从他们那儿买了一些。 最近天天都食干菜和腌菜,阿黎吃的都有些厌烦了,阿黎好想吃些新鲜的蔬菜啊,所以阿黎就想着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索性拿点种子来试种一下,看能不能种出一点新鲜的蔬菜来。” 巴陵长公主就道,“傻孩子,现在正值冬季,又不是春天,那泥土都是冰冻着的,那种子咋能发芽啊?你要种,待到来年春天的时候再种啊,那个时候暖和?” 萧黎就道,“那可未必啊姑姑,我知道这种子发芽啊它是要有一定的温度催化的,就像咱们温棚里发的那些个黄豆芽和绿豆芽一样。 既然黄豆和绿豆在温棚里都能发芽,那么我想这些蔬菜种子在温棚里也能发芽,我用这些个花盆儿装了泥土,等会儿就让他们都搬进温棚里去。”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这孩子,姑姑是说不过你,不过你不嫌手冻呀?” 萧黎就道,“还好,是有那么一点儿,不过我一想到我能将这蔬菜给种出来,到时候很多东西咱们都可以通过温棚在大冬天里种植,比如说姑姑您喜欢养的花儿。” 见她考虑的问题那么的具有深意,巴陵长公主一脸宠溺地看着她道,“你这孩子,就是喜欢折腾。” 萧黎就道,“自己动手,才有乐趣嘛。” 巴陵长公主就突然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哦,对了,那里已经有几斤的羽绒了,你不是说要给武成候夫人和你老师家送些过去的么?是今天送啊,还是明天送?” 萧黎就问,“那具体的有多少啊?” 巴陵长公主就看向一旁的彩屏姑姑,“具体有多少来着,我还不大怎么清楚?” 彩屏姑姑就笑道,“几回累加起来,一共有十五斤多点的样子,其中鹅绒有六斤多点,鸭绒有九斤多点。”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这样,鹅绒给武成候夫人,还有我两个师傅家,以及老王爷府上各取一斤半,那鸭绒则分别给他们取两斤,我两个师傅家的赶明儿让他们自己带回去,老王爷和武成候府的我等会儿亲自给他们送过去。” “你亲自给他们送过去啊?”巴陵长公主就有些惊讶。 萧黎就点头,“嗯,反正我也要去街上逛逛,正好也顺路。” “行,那彩屏,你就去安排一下。” “喏!”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问,“不过,老王爷府上你是打算给你皇叔祖和皇曾祖母呢,还是给你皇叔皇婶儿他们?” 萧黎就道,“给皇叔皇婶儿他们,皇叔祖和皇曾祖母他们之前皇祖父有给他们一人送去一件羽绒服和两床羽绒被,皇叔家有几个小孩,虽说皇祖父之前也有给他们赏赐一些个羽绒,但是应该也没好多,我这个给他们送过去,正好可以和之前的混在一起使用,那样每个孩子也能有一身的羽绒服穿。”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那行,我屋里大概也还有一斤的鹅绒,你也一并给他们带上,原本我是想着再给你做几件薄款点的羽绒服,待你翻过年去之后可以穿,但是现在距离翻春还有一些时间,所以也用不着着急。” 萧黎就道,“就是呢,现在正值寒冬,那薄款的羽绒服我还用不上,先紧着送人,待后面皇祖父又着人送过来的咱们就留着自用。” “好!” 萧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就对着几人交代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几个了啊?泥土装盆儿,然后埋上种子,就搬去温棚里。” “喏!”众人躬身齐声应着。 萧黎回屋去洗漱了一翻,然后又换了一身的衣裳,跟着便领着人出宫了。 “主子,咱们是先去逛街,还是先去送这些羽绒啊?”一上到马车上,雪见就问。 萧黎就道,“先去将东西送人了再上街。” 赶车的何淼就问,“那主子,是先去老王爷府上还是武成候府?” 萧黎就道,“先去韩王府,正好赶车过去顺道。” “喏!那主子您坐好,属下要赶车了。” “行,你赶!” 大概也就两三盏茶的功夫,何淼就将马车赶到了韩王府的府门前。 “何侍卫,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去去就来,”萧黎撩开马车帘子就对着何淼吩咐道。 “喏!” 萧黎从马车上下来,领着雪见和辛夷进入到韩王府里,一路上都有人在跟她打招呼行礼。 “小公主!” “嗯,”萧黎微点了下头,“你们家郡王妃在么,我带了点东西给她?” 一个府上的奴婢就道,“在,在呢,这会儿正在松鹤园陪着老王妃说话呢,奴婢这就领您过去。” 萧黎就朝对方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去忙你们的,我自己过去便好。” “喏!” 萧黎领着两人直奔松鹤园而去,可才走到半路上,就碰到了韩王府上最小的那个少爷,那孩子叫萧淳,比萧黎小两岁,可是平时却是一个喜欢舞刀弄枪的。 要说萧黎在这个大魏国除了容烨以外最喜欢交往的就数这个萧淳了,这孩子心思单纯,性格也开朗活泼,还仗义,每次来韩王府,他都主动跟自己亲近,不像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们那般总是和自己客客套套的。 记得有一次她随姑姑一起来韩王府看望老王妃,他姨妈家的一个孩子也在这边,后来那孩子就背着自己对他们兄弟几个告诫说让他们平时不要和自己太过亲近。 虽然她跟她姑姑现在是很受陛下宠爱,可是陛下的年纪毕竟已经有那么高了,就算她们姑侄俩再得盛宠又能得盛宠的了几年? 到时候新帝继位,她们姑侄俩跟新帝毕竟不是同一根母系血脉,新帝对他们的态度肯定不会老皇帝对她们那样,说不定会找着理由的打击和贬谪她们,而那些平时跟她们姑侄俩走得近还有交好的人可能也都会受到牵连。 当时他的那些个兄弟姐妹就都有些犹豫,可是他却想也不想地就站出来反驳他的表哥说,他那是危言耸听,她只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她手中又没兵权,对帝位也没有威胁,新帝为什么会打击排挤她们姑侄俩? 那就算是将来新帝不容她们,他也不可能跟她绝交不来往,因为他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她这个堂姐。 所以自那之后,他的那些个哥哥姐姐们也的确是有意无意地在跟自己疏远,却唯独他例外,每次不管是在外面的街上碰到了,还是来他们韩王府上,他都还是一如既往地跟自己亲近。 “阿黎姐姐,你怎么来了?”萧淳一看到萧黎双眼顿时就放了光,跟着就朝她疾步地奔了过来。 萧黎就道,“来看看你们呀,你今天没练功啊?” 萧淳就道,“练啊,刚才结束没多一会儿呢,呐,你看,我的脸这会儿都还是红的。” 萧黎就果然见到他两边的脸颊上是红扑扑的一团,于是就忍不住地逗他,“原本我还说这个天气冷的厉害,给你们送点羽绒来,让皇婶给你们兄弟姐妹几个一人做一件羽绒服来穿的,但是现在看来貌似你根本就无需要羽绒服啊?” 萧淳就瞪大了眼,“您是来给我们送羽绒的?” “嗯,”萧黎就点了点头。 萧淳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反驳道,“谁说的,谁说的我无需羽绒服来的?我需要啊,我可需要了,我也只是练武的时候不需用,但是不练武了我可冷了,冷得发抖,我还在叫母亲给我多做两件皮衣穿呢,不过有你这羽绒,我无需穿得里三层外层的,那样笨重死了!” 看着他那撒娇的小模样,萧黎的嘴角就忍不住地勾了起来,“皇婶是否在皇曾祖母的松鹤园?” 萧淳就一个劲地点头,“在呢,在呢,都在,我父王也在那儿。”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都在那儿?” 萧淳就道,“陛下前儿些天,给曾祖父和曾祖母赏赐了几匹料子,曾祖母就叫母亲过去挑选几匹给我们做衣裳,还有昨儿天父亲得了一幅画,正会儿正邀曾祖父一起品鉴呢。” 萧黎就点了点头,两人就一起朝松鹤园而去。 “哎哟,小公主咋的来了?”进到屋内,萧淳的母亲就赶忙地从桌位上站了起来跟她打招呼,而老王妃则也都是一脸含笑地望着她。 “小阿黎来了?”老王爷也是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 萧黎走上前就是对着几人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皇叔祖,皇曾祖母,皇叔,皇婶儿?!” “唉,好好好,来,快来,”老王妃一脸慈祥地就朝她招起了手,“小阿黎啊,快过来让皇曾祖母好好的看看你,有好一段日子没来府上了?怎的,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萧黎步伐沉稳地就朝老太太走了过去,“还好,也就是一些课业上的事情,还有就是最近天气有些冷,所以就没怎么出来。” 老太太就点了点头,然后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身旁,跟着便盯着她就认真地瞧了起来,“嗯,好像是长高了一些,也瘦了!” 郡王妃就笑道,“抽条了,自然也就瘦了。” 老王妃就点头,“嗯,是呢,你们几个再去多生两个炉子来,可别把咱们的小公主冻坏咯?” “喏!”几个婢女就欲退出去。 萧黎却即刻地唤住她们道,“不用,不用,几位姐姐,不用去忙活了,阿黎等会儿就走了。” 老王妃就故意唬着一张脸做出不悦道,“咋的,才来就要走啊?怎么着也要在这里留了午膳再走?你不会是嫌弃皇叔祖家的膳食不如你们东宫的唯美?” 萧黎就道,“怎会?皇叔祖家的饭菜可是美味的紧呢,阿黎是巴喜不得天天都来这儿吃,只是阿黎还有事,所以不能多耽搁,还请皇叔祖和皇曾祖母谅解?” 说着她便看向一旁站着的雪见和辛夷两人,两人即刻就将手中捧着的包裹呈了上来。 萧黎就道,“这是皇祖父这两天新给阿黎和姑姑赏赐的一些羽绒,目前阿黎和姑姑也都用不大上,所以阿黎和姑姑就想着皇婶和皇叔你们或许用得上,所以就给你们分了一些拿过来,同时也给武成候夫人分了一点儿,武成候和容烨都去边疆了,府里也就只剩下武成候夫人一个人,所以咱们还是得多加照应一点儿,省得武成候和容烨他们父子俩担心。” 老王爷和老王妃见她们想得如此周到,都就赞同地点了点头,老王妃就道,“应该的!” 萧黎就道,“所以阿黎等一下还要去下武成候府上一趟。” 老王妃就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行,那既然如此,皇曾祖母也就不挽留你了,待你以后有空了就多来府上玩儿。” “唉,阿黎记住了,”萧黎起身又给老太太行了一礼,随即萧黎又就对着郡王妃道,“皇婶儿,这包是鹅绒,这包是鸭绒,分开装的哈,你们到时候别弄混了。” “唉,好!” “皇叔祖,皇曾祖母,皇叔,皇婶儿,那阿黎就告辞了?”说着她便朝几人又行了一记晚辈礼。 几人点头,并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起将她送出了门。 后几人又重新地回到屋里,郡王妃接过那两个包裹就抬了抬,“哎哟,小阿黎拿的这个羽绒还挺多的,这两包羽绒大概都有两三斤的样子,这下倒好了,他们兄弟姐妹四人都可以有羽绒服穿了。” 荣郡王就道,“加上之前陛下赏赐的那两斤,咱们还可以做一条羽绒被。” “唉,”郡王妃一脸的开心之色,“我等下就去安排人做一条出来。” 老王妃就道,“要说陛下的众多子嗣中,就属嫡脉的几个孩子有心,不管是阿琰阿瑾,还是阿璞也好,还是阿瑜和阿黎也罢,这几个孩子都比较心慈人善,你们看,他们时时都有想着我们。” 老王爷就叹息了一声,顿时没了下棋的兴致,“是啊,这几个都是好孩子!可惜了!” 荣郡王埋着头,脸上也是一片落寞哀叹之色。 老王妃就对着他们夫妻二人道,“我们不管外面的人私下里是怎么地议论着她们姑侄俩今后的结局,但是我们韩王府的人绝不能做那冷血无情无义的势利小人啊?” 老王爷也就点头,“你们祖母说的不错,我们韩王府的人要坐的端,行的正,先皇后和先太子他们一脉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我们韩王府的事情,反而还一直礼遇有加,所以你们在对待阿瑜和阿黎的时候也要真心相待,不能是表面一套,背面一套!” 荣郡王夫妻就点头,荣郡王妃就说她一直都是打心眼儿里喜欢阿黎这孩子的,也一直是将她当亲侄女儿在对待,荣郡王就道,“太子和阿璞虽不是我亲兄弟,但是我们大小也是有感情的。” 老王爷就点头,“这我便放心了!” 第105章 阿齐兹 “夫人,小公主来了,”武成候夫人正在吩咐人做事情,突然一个侍卫模样的下人就疾步地走了过来向她禀告道。 “小公主来了?”武成候夫人就是一阵惊讶。 那侍卫点头,“嗯,现在正在前面的花厅等着呢。” “快,快随我去接见,哦,对了,你们也都散了,各做各事,”说着武成候夫人就迈开了矫健的步伐朝前院儿而去。 “喏!” “奉茶了么?”武成候夫人边走边问。 那侍卫就回答道,“属下来禀告的时候春雨已经在沏茶了。” 武成候夫人就点了点头。 武成候夫人来到前院儿,就见一个身披着雪狐斗篷的小公子正背对着她站在花厅的中央望着墙上挂的一副字画在认真地看着。 她虽还从未见过小公主,但是她却有听到青冥和关山他们曾经说过,说小公主平素上街喜做男孩儿打扮。 她走上前去就欲朝萧黎行礼,“臣妇见过” 萧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个侧身一把就托住了她的两只胳膊,“武成候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小公主!” 武成候夫人抬起头就看到眼前竟是一个五官十分立体精致,仿似粉雕玉琢般,不是人间小孩儿,倒像是天上的小仙童下凡。 见她看着自己半天没回过神,萧黎便忍不住地打趣道,“武成候夫人,阿黎脸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哦,没有,没有,”武成候夫人立马回过神,“只是臣妇没想到小公主竟是长得如此的精致好看,一时有些看呆了。” 萧黎的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多谢武成候夫人夸赞。” “没有,没有,的确是很好看,小公主快请坐!” “好!”萧黎也不客气,直接扭身就朝不远处的案几边走了过去。 待落定之后,萧黎便道,“武成候夫人刚才可是在忙?阿黎贸然前来,若有打扰,还请见谅!”说着她便朝她微颔了一下首。 武成候夫人立马就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正闲着呢,只是平素我很少来前院儿,基本上都是在后面待着。” 萧黎便点了点头,跟着便又问道,“夫人最近府上怎么样?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武成候和容烨都不在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是阿黎能办到的阿黎定不推辞,就算是阿黎办不到,阿黎可以去请求皇祖父,皇祖父一定能办到的。” 武成候夫人就笑道,“没有,没有,多谢小公主关心,一切都还安好,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家人口简单,统共也就六七十口人,只要不缺吃穿,不生病,就什么都好。” 萧黎就点了点头。 武成候夫人就问,“不知小公主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萧黎就道,“哦,也没得什么要紧的事,就是给您带点羽绒来,让您也做两件羽绒服跟一条羽绒被,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所以还是要多加注意身体些才是。” 萧黎的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雪见和辛夷就一人捧着一个盒子上前,将它们交到了武成候夫人身边的那个婢女春雨的手上。 雪见就道,“这位姐姐,我那个盒子里装的是鹅绒,她的那个盒子里装的是鸭绒,都是白色的,你们到时候可千万别弄混了哟?鹅绒做成的羽绒服比鸭绒的更保暖一些,鸭绒的可以做成羽绒被,当然也是可以做成羽绒服的。” 春雨就朝雪见微微地福了福身,“好,多谢姐姐提醒,我们到时候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武成候夫人见罢,就道,“哎哟,这怎么好使得,这可是个金贵的东西呢?现在外面价格都炒到了天上去了可都还买不到呢,小公主怎么就将这么金贵的东西给臣妇了,这也简直是太破费了?” 萧黎就道,“武成候夫人不必客气,抛去武成候和容烨他们父子俩为我大魏尽忠尽责这一点不说,就单凭我与容烨之间的朋友关系,送您几斤羽绒也算不得什么的。” 武成候夫人的心里顿时就是一阵感动,“哎哟,真是太感谢您了,小公主,”说着她就起身欲对萧黎行礼,萧黎一把托住她。 “夫人,真不必那么客气,以后也别那么客气了,您直接就把我当个晚辈来对待便好,而且我这个人也没那么多的讲究,尤其是对我脾气的人就更没得什么讲究。 您看我平时上街都是这般打扮的,我这个人不管什么都喜欢简单一点的,不喜欢那么复杂和繁琐。” 武成候夫人见她不似说假,随即嘴角的笑容就扬开了,人也爽朗了起来,“行,那以后臣妇就不跟小公主您客套了!” 萧黎就打趣着道,“才跟您说过不要那么客套,怎么转眼就又‘臣妇’‘您’啊‘您’的了?” 武成候夫人就呵呵地笑着,“‘您’不是也‘您’啊‘您’的么?” 萧黎就道,“我不一样,我那是纯粹将您当长辈在看待,而并非是臣子。” 武成候夫人就点头,“行,那以后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唉,这就对了,好了,武成候夫人,就这样,下次待有空的时候我再来看您,今天就先告辞了,”着着萧黎就起身。 “这就走了啊?再多坐会儿,用了午膳再离去?”武成候就有些不舍。 萧黎便道,“多谢挽留,不过我还有些事,今天难得出宫来一趟,所以我还想得到街上去多转转,多逛逛,看有没有什么些新鲜,稀奇的玩意儿买点回去。” 武成候夫人就点了点头,“行!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挽留了,待下次的时候小公主可一定要在我们家用了膳在走啊?” “一定!” 武成候夫人亲自将她送出侯府大门,看到她的马车驾远了这才转身回后院,在回去的路上,春雨就道,“夫人,小公主她人好好啊,不仅长得精致漂亮,像个玉雪娃娃似的,而且还一点也不摆公主的架子,很是平易近人。 不像我之前在街上看到的一些个富家小姐,勋贵贵女,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感觉,那看人的眼睛都快要长到天上去了。” 武成候夫人也就笑着感叹道,“是啊,我也没想到那个被陛下一直盛宠着的小公主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和善,谦逊,自信,大气,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真不愧是顶级的皇家教养啊!” 春雨就道,“听说小公主是跟着长公主一起生活的,就是不知道长公主是个什么样子的。” 武成候夫人就道,“我也还不曾见过长公主,不过我听说皇后娘娘的几个子女那在教养上都是很优秀的。” 春雨就点头,“那看来应该也是个很不错的人,不然她不可能将小公主教养的那般好,您看小公主的性子是活泼中又带着沉稳,沉稳中又带着大气,跟咱们家公子倒是有些相像。” 武成候夫人就点头,“是,那孩子确实是个挺招人喜欢的,也难怪陛下要疼着宠着了,要是我有那么一个冰雪聪敏又可爱的孙女儿,我也会很疼很宠的。” 春雨就道,“夫人,您看你才多大年纪啊?这么年轻就想得有孙女了,要是让咱们家公子知道了可得又要说你是‘白日做梦’了。” 武成候夫人就呵呵地笑着。 然后春雨就道,“夫人,上回陛下赏赐了咱们家侯爷两身羽绒服和一床羽绒被,而咱们家公子上回小公主也送了他两身衣裳跟一床被子,所以啊,这回这个羽绒你就都给自己做成衣裳?” 武成候夫人就道,“我一个人哪用得了那么多的羽绒啊?我还是得给他们爷俩一人备两件在那里,我到时候做两件羽绒服就可以了。” 春雨就道,“夫人,你不做床羽绒被啊?” 武成候夫人就道,“被子就不做了,之前做了那么多床,到时候要是实在太冷了就多盖两床便是,还是都做成衣裳。” “小主子,您在找什么啊?”上到街上,雪见他们几人就见自己的小主子在不停地朝四处张望着,于是就有些好奇地问道。 萧黎就道,“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看见没有,今日的街上这些店铺的生意好像都不怎么好啊?” 几人也就朝四处张望了过去,辛夷就道,“好像是不怎么好,都没见几个人进去那些店铺买东西的,看着怪冷清的,奇怪,上回咱们上街的时候那些店铺都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才隔了一旬的时间就成这般光景了啊?是不是因为最近天气太过寒冷的缘故,所以那些人才猫在家里没出来的。” 就在她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个衣着单薄挑着一担柴经过的花白胡须老者就道,“老百姓们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哪还有闲钱去逛铺子哟?” 辛夷和雪见就是一怔,雪见就道,“不是,小主子,现在老百姓们的日子都已经这么难过了么?可前不久他们都还在为朝廷捐钱捐粮,抵抗西齐呢!” 萧黎没言,可是眉头却皱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几人来到茗肴集,萧黎快速地朝里扫了一眼,就见也只有稀稀洒洒的几桌人在那里用膳。 关山见到她来,赶忙就从柜台后迎了出来,“小公子,您来了?” 萧黎微颔首,“今天的生意貌似不怎么好啊?” 关山在朝大堂里瞧了一眼之后,就有些苦涩地笑道,“最近几天的生意都这样。” 在上楼的空挡,萧黎就问,“已经几天都是这样了?” 关山就点头,“是,已经三四天了,有好几个以前常来咱们家店里用膳的老客户最近几天都没怎么来了?” 萧黎就道,“不应该啊,来咱们店里用膳的客人大多都是一些燕京城里头比较有家底儿的人家?普通老百姓们的日子可能会比较难过,但是他们应该不至于啊?知道是何原因么?” 关山就道,“确实如此,属下也有向人打探过一些情况,有的是因为今年这个天气实在是太冷了的缘故,他们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有的家里还是受了这个大旱和跟西齐战争的影响。 他们不知道明年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也不知道这个仗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若是又像以前那般一打又是好几年才结束,那么势必他们后面就又会捐款捐物,所以像燕京城里头的一些中小型富户,他们家里现在就在开始开源节流了,像月钱减少减半,身上的钱不多,所以他们也就不敢在外面多花。 不过像那种大户,他们还是常来咱们这儿用膳。” 萧黎就点头。 几人来到包厢,关山就问,“不知小主子午膳想用些什么菜,属下这就去安排?” 萧黎在矮几边坐下,“就来个锅子,多来一盘豆腐跟两盘肥牛,然后再来一盘豆芽菜跟一盘白萝卜片儿,外加一只烤鸭。” “喏!属下这就去安排!” 雪见就道,“奴婢去调料,辛夷,你陪着小主子。” “唉,你去!” 就在萧黎支着头想事情的时候,突然下面就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萧黎就问,“发生了什么事?你去看看!” 辛夷就有些犹豫,“主子,我离开了,这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萧黎就好笑道,“我一个人怎么了?怕我被人吃了啊?放心,不会有事的,这里窗户都关着挺严实的呢,坏人进不来,况且,你主子我也还是有些功夫的,倘若真有哪个不长眼想要对你主子我不利,我正好也可以试下我的身手。” 辛夷就摆手,“不行,不行,那我更加不能离开小主子您!” 萧黎见说不动她,遂就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唉,算了,咱们还是一起。” 辛夷赶忙跟上。 主仆二人刚出现在走廊上,就见下面一个身着异域服装的黄头发蓝眼睛的胡人指着他道,“唉,我就说他在嘛,你看!” 关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见是自家的小主子。 辛夷就在萧黎的身后道,“唉,小主子,那不是就是上回卖咱们蔬菜种子的那个胡人么?” 萧黎就道,“没错,就是他!” 那胡人对着萧黎就喊,“唉,小公子,我上回跟您说的,我那里还有些种子,您要不要?要的话,我就回去让我的兄弟给你送过来!” 在店里用膳的人都就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二楼萧黎主仆的位置,萧黎就道,“要啊!你上来说话!” “唉,好,好,我这就上去!”那胡人就一脸的欢喜神色。 关山有些不大放心此人,依旧拦在他的面前,那胡人就有些不大高兴了,“唉,你什么意思?我上去跟那小公子谈生意!” 萧黎就对着关山道,“关掌柜,没事,让他上来。” “喏,”关山让开,不过却是同那胡人一道上了二楼。 “费萨尔·伊本·阿卜杜勒·阿齐兹?”那人一上到二楼,小李就唤他。 那胡人就一脸惊讶的神情,“你记得我的名字?” 萧黎就微笑道,“当然,我唤你阿齐兹如何?” 那胡人就猛点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您还是第一个能唤出我全名的中土人,而且上次我只告诉了您一次。” 辛夷就一脸骄傲的神情,“那是当然,我家小公子的记性可好了。” 萧黎朝关山微微地看了一眼,关山即刻随意,随即就将他们领到了另外一间包厢里。 “请坐!” “谢谢!” “阿齐兹,你说你那里还有些种子,我想问下,你那里还有些什么种子啊?”待对方坐下之后,萧黎就直言问。 阿齐兹就回答道,“可多了,十好几种!” “哦?那你都说说?我看我家有没?若是有的话,我就不买你的了,若是没有的话,我就都买下!” 阿齐兹一怔,随即就道,“黄金米,小麦,大麦,稻米,棉花,茶叶,甜薯,香料,蚕豆,葡萄,石榴” 萧黎听后,内心里就有些隐隐地激动了起来,小麦,棉花,这可是好东西啊,这个时代还没有小麦跟棉花,他们北方种植的都是粟米,也就是小米,目前他们所说的棉布,那都是指的木棉,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那种长绒棉。 不过她却面上不显,而是道,“黄金米是什么?甜署又是什么?” “黄金米?哦,就是那种金黄色的米,一颗有这么大。” 莫不是就是玉米?萧黎在心里隐隐地猜想着。 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阿齐兹突然就道,“哦,我这里有些种子的样品,我拿给你看啊?”说着他就赶忙从他那图案繁琐的衣服袋子里掏出一个瘪瘪的,巴掌大的布袋子来,跟着他便将里面装着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全倒了出来。 萧黎在看过之后,就心道:果然是如此! 阿齐兹就指着其中一米金黄色的种子道,“呐,这就是黄金米!” 萧黎就点头了点头,阿齐兹就又继续跟她介绍道,“这个小小的,椭圆形的种子是小麦,这个种出来,到时候可以做烤饼吃。” 萧黎就心道:这个何止是做烤饼吃,到时候她可以把它做成面条,包子,白面馒头,饺子,馄饨来吃。 “这个扁扁的种子是大麦,到时候它可以炒出来当零食吃,还可以把它磨成炒面,这个,这个是稻米。” 萧黎就打断他道,“这个不要,这个我大魏有,我大魏的南方就是产稻米的区域,你的那个茶叶我也不要,我大魏的茶叶就其种类比你们西域那边的还多,什么黑茶,红茶,绿茶都有。” 阿齐兹就有些失落,“哦,那好,这个,黑黑的,是棉花种子,它可以种在庭院里当观赏植物,它花开了是那种白白的,洁白无瑕,像云朵一样的软,它也可以种在地里,待它花开了,将那棉朵摘下来,可以把它织成布,就像你们中土这边的丝绸一样的布。”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那阿齐兹就有些歉意地摊手道,“哦,抱歉,我身上带的种子也就只有这么几种,其余的都放在我住的地方了,您看您是要那些?” 萧黎就问,“阿齐兹,你说你的这些种子都怎么卖?” 阿齐兹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就道,“你若统统都要,我收你两百金,你若其中的一部分,我就收你一百五十金。” 他的话音刚落,辛夷就不干了,“唉,你这人怎么这样?那些种子全卖你才收我们两百金,若我们只买你其中的一部分,却要收我们一百五十金,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你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 阿齐兹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来。 萧黎就道,“没关系,你的那些种子我都可以要,不过我却还不知道你这些种子的分量有多少,你不要几粒,几十粒,几百粒的就要收我两百金,那我可是不会干的。 你也知道,目前我大魏在跟西齐开战,国内粮饷都比较紧缺,这个钱嘛我自然是要花的值当些。” 那阿齐兹就道,“这个你请放心,我那些种子一共有好几袋子,最少的一种也有两三斤,像我那甜署就有三大袋,当初我们从西域那边驮过来的时候可都是用了一个商队,十几匹骆驼。 原本我们以为那些种子在你们这边好卖,却不曾想,你们这边的人压根就没有人要,唉要不是上回我在街上碰着了小公子您,我见你好像对这些感兴趣,所以过后几天我每天都在之前碰见您的那个地方等您,可是您一直都没有出现。 就在我都要放弃了的时候,真主又让我见着了您,所以我就一直跟着您,可是你们赶了马车,我追的着实有些辛苦,不过见您进了这家食肆,我总算是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萧黎听后就道,“那行,见你如此不易,又这么的执着和有诚意的份上,你的那些种子我都要了,两百金便两百金!” “真的么?”阿齐兹顿时就开心的不得了,“简直是太好了,老实说,您要是不买我的这些东西,我都担心我们回西域的路上路费不够了。” “你们要回西域了?”萧黎就问。 阿齐兹就点头,“是的,我们采买了你们这边的一些丝绸和木漆制品,打算运回去在我们那边售卖,等明年翻春天气暖和了,或者你们这边不再打仗了,我们再赶着驼队回来。” 萧黎就点头,“行,若你们那边还有些什么新鲜的种子和物件儿,到时候就给我捎些回来,到时候直接来这里找关掌柜便是,他会给你付钱的,当然价格不要太过离谱,否则就算你的东西再怎么稀奇我也是不会要的。” 阿齐兹就向关山看了一眼,在犹豫了一瞬之后就点头,“好的,您放心,我给您的价格肯定公道,我们虽是商人,但是也是讲诚信的。” 萧黎就点头,“如此便好!” 萧黎就对着一旁的辛夷道,“你给他两百金,唉,算了,给他再多加五十金,西域距离我大魏路途十分遥远,还是盘缠带足一些的好。” 阿齐兹就是猛的一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萧黎就无比感动地道,“哦,公子,您可真是个大好人,愿真主保佑您!” 萧黎就道,“没什么,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人嘛,还是要多存一些善意的好,俗话说好人有好报!” 阿齐兹就点了点头,“多谢,您的话我记着了!” 萧黎就朝他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辛夷掏出钱袋来,就从里面取了五个马蹄金出来付给阿齐兹。 阿齐兹就道,“要不等我将种子送来了,您在付我?” 萧黎就道,“不用,我让人随你一道去取,”说着她就看向了一旁的关山,“关掌柜,就麻烦你带着几个人去帮我取一下?” 关山就拱手,“好的,小公子!” 辛夷再次将那几个马蹄金递给阿齐兹,阿齐兹这回便收了。 待他们离开之后,萧黎这才和辛夷一起回到我们的专属厢房。 一回去,雪见就一脸急切地奔过来道,“小主子,你们刚才去哪儿了?奴婢调好了料回来,见你们都不在,可把奴婢吓惨了!” 萧黎坐到案几边,“没事,就是刚才在另一个厢房里见了个熟人,谈了点事情。” 雪见就看向一旁的辛夷,辛夷就跟她道,“上回那个卖咱们种子的,今天又有种子要卖,所以小主子就跟他谈了下。” 雪见就道,“这回又买了些什么种子啊?” 辛夷就道,“很多,有好几大袋呢,关掌柜的这会儿领着人去取了,花了两百五十金。” 雪见就吃惊,“那么多?这也太贵了?上回咱们也才花了两三金。” 萧黎一边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一边就道,“两百五十金算什么?那些产不多都是些农作物的种子,若是种成了,在我整个大魏推广,你们知道那将会意味着什么么?” 两人就摇头。 萧黎就道,“那将会意味着我大魏的老百姓们不再挨饿受冻,他们将会有饱饭吃,有暖衣穿,能抵多少个二百五十金啊?” 两人就吃惊不已,“啊?真有那么神奇啊?” 萧黎就道,“我骗你们干嘛?那些作物,我之前都有在一本异域志中看到过,说的就是西域之人的饮食习惯和风土人情,这事你们知道便好,暂时不要对外人说,待咱们后面试种一下再说。” “喏!”两人齐声应着。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关山就进来禀告说那些种子他已经取回来了,足足有六袋之多,统共加起来有近三百斤的样子,现在正放在后院一间库房里的,他有着人专门看守着。 萧黎就点头,“有劳关掌柜了!” 关山就道,“瞧小公主您说的,我家公子当初就交代过,让我对您就跟对他一样,所以不用客气!” 萧黎就点头,“你有打开看过那些种子么?” 关山就点头,“有的,我都有打开看过,都是好种子,颗颗果粒饱满,那个叫甜署的看起来也很新鲜,哦对了,那个胡商还告诉了我怎么种植那些作物,我都有在一张纸上记录下来,但是由于当时时间紧迫,我记录的有些简陋,待我稍后整理出来了再给到小公主您。” 萧黎就道,“没事,这个不着急!这样,那些种子待会儿留一部分出来,到时候你分一部分送去陈仓,另一部分送往蜀地,另外一部分我带回去呈献给皇祖父,让他到时候派人在皇庄上试种一下看看。” “喏!” 第106章 拍卖会 萧黎几人起身去到后院儿,又亲自地查看了一下那些种子,“嗯,不错,的确都是些好种子。” 而且那甜署果真就是那红薯,这个可是个好东西啊?高产,一亩地得产几千斤的红薯呢,比那玉米还高产,这个时候的玉米还不是后代那种改良过后的良种玉米,而是土种子玉米,一亩地顶多也就只产的了几百斤。 关山就点头。 萧黎想了一下就道,“这样,关掌柜,这些种子分一多半出来送往蜀地和陈仓,让咱们的人好生地保管着这些种子,待来年翻春儿之后就立马地种下去,我带一小部分回去。” 雪见就问,“小主子,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好东西,自然是要自己占大头! 当然了,这种自私的言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 “我刚才仔细地想了一下,这个种子乍一看的确是好种子,但是能不能种出东西来还俩说,我若是全部都敬献给了陛下。 到时候他让人将这些种子全部都种在皇庄了,这万一要是结果没种成,那岂不是耽搁了皇庄上的收成了么?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尽可能多的在咱们自己的封地上种下看,看下效果究竟如何,若是确实可观,咱们到时候再给朝廷多敬献些种子也不迟。” 关掌柜就点头,“是是是,还是小主子思虑的周全,行,那属下这就去找袋子来分这些种子。” “好!” 回到东宫之后,萧黎就赶忙又让人去装了几盆泥土回来,然后就拿出了一些今天新购得的种子埋在那些泥土盆儿里。 “小主子,现在就可以种植了么?不是说要开春了才能种植的么?”雪见和辛夷就都有些不解。 萧黎就道,“咱们先试种点看看,我告诉你们啊,这个叫甜署的,书上说它的叶子是可以食用的,而且还很好吃,咱们现在种几个试试看,看它在暖棚里会不会真的发芽。 这个啊叫六月柿,是说它的果实啊像柿子一样圆圆的,红红的,因为一般在六月成熟,所以西域人叫它六月柿。 不过啊,我觉得它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所以叫它西红柿更贴切一些,那个甜署也是,它的皮是红色的,那咱们以后就干脆叫它红薯好了。” 雪见就道,“小主子,您这名儿可取得正贴切,还真是呢,这样咱们就与别于西域的叫法了。” 其他几人也都在那一致认同地点头,“嗯嗯嗯,我们也觉得这个名儿取得好。” 萧黎就点头,“行,那咱们以后就这么叫它们,这个西红柿苗据说它结出来的果实啊,是一串一串的,最初它的果实是青色的,成熟的时候是红色的,成熟了就标志着它可以食用了。 这个西红柿它不仅可以煮着吃,还可以炒着吃,也可以将它当作水果来生吃,总之,它的吃法多着呢。” “真的啊?”几人都就一脸惊讶的神情。 “嗯,自然是真的,”萧黎就点头,“不过啊就是它的生长周期有点长,大概需要三到四个月的样子,所以咱们现在先在温棚里种着,等翻过春儿去的时候它就应该差不多可以开花挂果了。” “嗯嗯嗯,奴婢们到时候一定用心地伺候着它们,”几个宫女太监就用力地点着头向她承诺着。 然后雪见就问,“这个种子和那个西红柿的很像啊?” 萧黎就道,“这个是辣椒,果实长长的,最初也是青色的,成熟了之后是红色的,它呢,不管是青色的还是红色的都可以食用,红色的呢可以将它磨成粉,用那花生油或者芝麻油将它调成辣椒油,总之,这个是调料。” “那这个苜蓿呢?” “苜蓿啊,在西域那边它是一种牧草,专门用来饲养牛马羊的。” “那在咱们这边岂不是没有什么用处?”其中一个小宫女就道。 萧黎就道,“有啊,怎么没有?这个苜蓿啊,它会开一种紫色的小花,可以用来装扮庭院,咱们也可以成片的种植,然后也饲养些牛羊啊,到时候吃牛羊肉!” “哦,这样啊?!”几个宫女太监就明白地点了点头。 萧黎就起身,拍了拍了手,“好了,今天就这样,你们好生地伺候着,到时候发芽了就来告诉我。” “喏!”众人齐声向她行礼。 萧黎回到自己的寝殿,不多一会儿功夫,巴陵长公主就领着身边的几个心腹宫女来了。 “姑姑,您来了?”萧黎正在剥一个橘子吃,看到他姑姑来,立马就将她手中的一半分了她姑姑。 巴陵长公主接过,就问,“听说你今天到街上去又带回来了一些种子?” 提到这个,萧黎的嘴角就扬了起来,“姑姑,我跟您说啊,有了这些种子啊,将来若是谁想要动我们那就更得掂量着来了。” “哦?此话是何意?”巴陵长公主顿时就来了兴致。 萧黎就道,“我今天带回来的这些种子,可不是像上回那样,是些蔬菜和花卉的种子,我今天带回来的种子可是关系着国计民生的粮食作物种子,是可以解决老百姓生存大计的,是可以让他们不再饥荒,能吃饱饭,穿暖衣服的种子。 到时候咱们敬献给皇祖父,让他在皇庄里辟出几块地来试种,若是成功了,咱们这敬献种子的主就是大魏的大功臣,天下的臣民都会感激咱们,念咱们的好。 到时候若是谁想要动咱们,看天下的悠悠之口会怎么的口诛笔伐他们,若是把咱们惹毛了,咱们做事岂不是就更有底气些了?” 巴陵长公主听罢,就点头,“嗯,我阿黎说得没错!那那些种子你是打算什么什么时候呈现给你皇祖父?” 萧黎就道,“先不着急,等明年开春儿了再敬献给他也不迟,现在就敬献给他,没准儿他就给遗忘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这个倒也是,不过那些种子你可得看好了,别让人偷了去,也别声张!” 萧黎就道,“放心,姑姑,这个我省得的呢,而且我已经将它们都有放在了一个既安全又隐秘的地方,不会有事的。” 巴陵长公主又就点了点头,“这便好!那你今天种的是?” “蔬菜种子,还是些蔬菜种子,那些宫人们也只知道是这个。” “好,这便好!唉,那那个西域商人呢?他那里不会还有这些种子?” “没有了,全都给我买回来了,而且他们也即将回西域了,因为他们手里的钱不多了,若是再继续逗留下去的话估计到时候住房和生活都成问题了,还有就是他们也从咱们大魏这边进了不少的丝绸布匹,还有木漆制品回去,这个他们是要急于将它换成钱的。 我大魏本就是产这些的,这些东西在我大魏并不稀奇,所以也没有人会去向他们去购买,但是这些东西在他们那边却是很吃香,是抢手货,就像他们西域的东西在我们这边很稀奇一样。” “好,这便好!” “而且我也有给他打过招呼了,就是他以后若是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便直接卖给我便是,他有答应我。 您不知道,他的这些种子在咱们大魏根本就无人问津,要不是碰到我这么个识货的买主,估计他这些东西就得砸在自己手里了。 自从上次我在他那里买了那些蔬菜和花卉种子之后,他就天天盼着能再次地遇到我买他剩下的那些种子,今天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再次的遇到了我,然后追着我到了茗肴集也要让我买他的那些种子。 当我买下他的那些种子,看他那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别提有多高兴了。” “是吗?那看来这个西域商人最近的压力还是挺重的。” 萧黎就点头,“确实如此!” 跟着巴陵长公主就向她说起了另一件事,“哦,对了,你六皇姑今天又来找过你了,还是为了那羽绒的事儿,也不知道她打哪儿知晓,说咱们既然都给了你五皇叔五皇婶羽绒,也不卖给她,听她那语气似有埋怨之意。” 萧黎就问,“那您是怎么回答她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我跟她实话实说的,我说你五皇叔他们给咱们拿了几张那个雪狐皮,还有几棵老山参,这些都是贵重的东西,我们不可能不给人家回礼? 然后你六皇姑就不吭声了,说以后若是你皇祖父那边又给咱们分羽绒了,记得留给她,不过我没答应她,我说这个得以后说,而且还得你自己拿主意,我不替你做主。” 萧黎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她能出多少钱来购买?而且她出再多钱我也不卖她,这事我另有计较了。 姑姑您知道吗?今天我上街,街上的那些店铺一片萧条的景象,就连茗肴集那样的食肆最近每天也只有十来桌的客人,二楼的包厢一半都还用不到。 老百姓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但是城中的富户们却依旧是有粮有钱,天天的大鱼大肉,但是他们现在最想要的却是一件羽绒服。 到时候我让少府的人之间将分给咱们的那一部分的羽绒去拍卖,价高者得,不过我不会要他们的钱,我要他们的粮,谁出的粮食多,谁就能拥有半斤或者一斤的羽绒。 到时候咱们将那些粮食拿去给老百姓们施粥布施不行啊?我要她那个钱来干什么?我又不缺钱!再说她又能给我多少钱?上回都还想说从我这里赊账呢,那不是干指头蘸盐是什么? 老实说,刨除我自己封地上的税收不说,我就是每天卖鸡鸭鹅蛋,咸蛋,茶叶蛋,那也是日进斗金,还不说平时皇祖父赏赐我的那些东西,随便一件什么东西我拿出去也能换成不少的金疙瘩。”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是这么个理儿,用在老百姓身上,老百姓他还能记你一个好,给到她,还不但不会感激咱们,还说是从咱们这儿用钱买的,倒像是我们不不不顾念亲情似的,行,那以后我就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了。” “照实话说,我才不怕得罪她呢!你越是委婉地跟她说,她还越觉得有希望呢,就是要断了她的那个念想! 我帮她的已经够多的了,那些衣服的设计图稿我可是没有收她一厘钱,不要以为从咱们这里拿成了习惯,咱们就该给她的?”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是,你六皇姑是有点得寸进尺!” “姑姑,我待会儿想进宫去一趟。” “去跟你皇祖父说种子的事?” “不是,是说羽绒的事儿,早点给他打个招呼,免得后面又这个熟人那个熟人的跑来跟我们所要羽绒,到时候这个羽绒直接让少府那边给我们掌管着,我看谁还来打它的主意?”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伸出手指头就戳了一下她的小额头,“你这个小精豆子,行,那姑姑也跟你一起进宫去,我也有段时间没进宫去给你皇祖父请安了,今天就正好随你一道。” “皇祖父,您看起来很高兴,”进到宫里,萧黎就发现老皇帝今日似乎较以往有些不大一样。 “哦,怎么说?”老皇帝看着她就笑道。 萧黎就道,“您今天眼睛里都在笑。” 老皇帝一怔,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就道,“冷不冷呀?” 萧黎就道,“不冷!” “不冷?那小鼻头都冻红了,王明德,去,再去生两个炉子来,可别把咱们家的小公主冻坏咯!” “唉,老奴,这就去!” 萧黎就道,“不用,不用,皇祖父,真不用,阿黎不冷,不信,您看,我的手可暖和着呢,阿黎就是走路,外面的风把鼻子给吹红的,”说着她就将手套取了下来,然后去握老皇帝的手。 “嘿,还真是暖和的,”老皇帝感受了一翻之后就道,“行,那就别去生了。” “唉,好,”王公公立马就又折返了回来。 老皇帝就问,“今天休沐,都干了些什么?” 萧黎就道,“皇祖父之前让人给阿黎和姑姑赏赐的那些羽绒,阿黎和姑姑一时也用不上,所以阿黎就跟姑姑商量了一下,然后就给萧钦堂叔和我的两个师傅,还有武成候夫人他们一家分了一点儿,然后就给他们带过去了。” “四家,都是你亲自送过去的啊?”老皇帝就问。 萧黎就摆手,“没有,也就老王爷和武成候他们府上我是亲自送过去的,因为我正好要上街嘛,所以就顺道,我两个老师他们的,还在我们宫里放着的呢,我是打算待明天下课的时候我再交给他们带回去。” “这么冷还上街呢?” 萧黎就道,“反正也没事儿,就上街去走走,皇祖父,您不知道,现在街上的那些铺子生意可冷清了,我上次上街的时候那些铺子都还挺热闹的,可是今日上街的时候就发现那些铺子里都没有什么客人进去买东西。 我原本以为就几家是那样的,可是后来我走了几条街,发现都是那样,然后我就让人去向掌柜的打探了一下,掌柜们的就着这种现象已经持续了有几天了。 问其原因,说是一是因为受这个天气的影响,因为太冷了,人们都猫在家里不敢出来,另一个原因就是还是受了今年大旱雨淋的影响,说老百姓们的日子现在艰难,连一日三餐都不敢保证了,还哪有闲钱去那些铺子里买东西,所以他们的生意就自然地冷下来了。” 老皇帝听到这里面上的神色就有些凝重了,萧黎就继续道,“皇祖父,孩儿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老皇帝就问。 萧黎就道,“就是皇祖父后面给阿黎的那些羽绒,阿黎就想让少府那边的去帮我在燕京城里拍卖了。 现在不是很多人都想得要一件羽绒服或者一条羽绒被御寒么?咱们燕京城里的大户富户,还有勋贵人家,其实他们的家底儿还是很厚实的。 阿黎不要他们的钱,阿黎就要他们的粮食,价高者得,谁出的粮食多,那我就把这个羽绒给到谁,到时候他们要拿去做羽绒服还是羽绒被,亦或者送人都随他们自己。 到时候要是京中的老百姓们实在是生活难以为继了,咱们就将那些粮食拿出来给老百姓们施粥或者布施。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还是得让他们安稳地度过这个冬天不是?只要等到来年春天了,到时候田间,路边,山上,到处都长出了野菜,他们便可以采挖些这些,搭伴着少许的粮食也能把一天的生活给糊弄过去,只要明年子不要再像今年子这般干旱和淋雨,那老百姓们的日子总会好过的,而咱们朝廷的税收也就会收上来了。” 老皇帝听了他的这些话之后,就叹息着点头,“好,好主意,也是朕的好孙儿,行,就这么着,要不是你,皇祖父都还不知道原来我大魏的老百姓们生活竟然都已经到了如此田地了。 王明德,你着人去将少府卿给我叫来!” “唉,老奴这就去!”王公公急急忙忙地就退了出去,然后招来旁边站着的一个小太监,“你来,你去将少府卿给唤来,就说陛下有事找他。” “喏!”那小太监赶忙就去办了。 少府卿来的很快,不肖两盏茶的功夫就来了。 “微臣参见陛下,见过长公主和小公主!” 巴陵长公主和萧黎朝他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老皇帝就道,“起来!” “谢陛下!” “徐爱卿,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事跟你相商。” “是,陛下请讲!” 跟着老皇帝就将萧黎的意思给他说了,少府卿徐元朗随即就是一脸的惊讶之色,“小公主小小年纪,竟是这般的深明大义和智慧过人,微臣真是佩服啊。” 萧黎就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瞎想的,徐少府不必那般夸我。” “小公主这是谦逊了,行,微臣定当不辱使命,只不过小公主的起步价是想要设定为多少?” 萧黎就道,“咱们家的羽绒分为鹅绒和鸭绒,显然,鹅绒是最好的,它不仅绒朵大,保暖性也是最好的,鸭绒却分为三等,白鸭绒,灰鸭绒,和黑鸭绒,其中白鸭绒为最好。 据说现在外面的羽绒都已经炒到了天价,像鹅绒高达两千多金一两,鸭绒则是一千七八百金一两,但是都是有市无价,徐少府结合当下市面上的粮食价格,看这两千多金,一千七八百金的一共能买多少石粮食,就按这个来算。 咱们羽绒最小的拍卖为半斤,怎么着也要让人拿回去做一件或者两件稍微薄款一点的羽绒服?” 徐少府就点头,“唉,是是是!” 萧黎就道,“记住,粮食我主要就要粟米和稻子,而且时间年限不能超过两年的,切也不能是回了潮的粟米和稻子,我要干燥的,这样咱们才便于保存,到时候那粮食就直接存入你们少府库,你们只需要给我抄誊一份账簿就是。” “是,微臣记住了!” 萧黎就道,“那就多谢徐少府了?”说完她就微弯着身子拱手朝对方行了一礼。 那徐少府就赶忙回道,“应该的,应该的!” 徐少府果然是个办事利索的,只见第二天他便将他要在三日后在京中最出名的清辉阁举办一场拍卖会的消息散布出去了,这场拍卖会的主题是以粮食换取羽绒。 这次所及的羽绒分为四个等级,一级绒为白鹅绒,二级绒为白鸭绒,三级绒为灰鸭绒,四级绒为黑鸭绒,但是这几种绒数量都不多,统共也就十来斤的样子。 其中白鹅绒三斤八两,白鸭绒四斤五两,灰鸭绒三斤五两,黑鸭绒五斤二两。 这些羽绒的最低起拍单位是半斤,其中白鹅绒的起拍价是谷物和粟米五十万石粮食半斤,白鸭绒的起拍价是三十三万七千五百石半斤,灰鸭绒的起拍价则是二十九万石半斤,黑鸭绒的则是二十七万石半斤。 像梁米的起拍价格则是:白鹅绒的,二十七万五千石半斤,白鸭绒的,一十八万七千五百石半斤,灰鸭绒的,一十六万二千五百石半斤,黑鸭绒的,一十五万石半斤。 黍米的起拍价格则是:白鹅绒的,三十六万三千石半斤,白鸭绒的,二十四万七千五百石半斤,灰鸭绒的,二十一万四千五百石半斤,黑鸭绒的,一十九万八千石半斤。 豆豉的起拍价格则是:白鹅绒的,二十二万石半斤,白鸭绒的,一十五万石半斤,灰鸭绒的,一十三万石半斤,黑鸭绒的,一十二万石半斤。 以上皆是最低起拍价,价高者得之! 他这消息一经放出,整个燕京城都沸腾了,尤其是一些勋贵和富户们,更是热血沸腾,摩拳擦掌的。 “徐少府果然是个办事儿的,难怪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少府卿,掌管着皇祖父的小金库,他这个势造得不错,这回他若是将事情办好了,我得赏赐点儿他东西。” 巴陵长公主就打趣她道,“你打算赏赐他点什么啊?” 萧黎就道,“暂时还没想好,不过咱们库房里那么多东西,想必也是不难的,姑姑,看来这燕京城里的大官贵族,富贾商户们咱们之前还真是小瞧了啊。 把它们折算成钱倒是没有多少的,可是把他们折算成粮食那至少也是六七万斤和几十万斤的,我原本还有点儿担心这个量是不是定的有些多了,会把他们给吓住,可却没想到是我多虑了,他们有家底的很呢。” 巴陵长公主就道,“是啊,城里的勋贵基本上都是传承了几代好几代的,而这些年,咱们虽然与西齐一直战争不断,但是你皇祖父也一直都有在鼓励民间经商,我们与其他些国家和部族也一直通商不断,所以就让他们积攒了丰厚的家底儿。” 萧黎就道,“那看来这个拍卖以后还得多搞几次!”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我看行!” 第107章 阳谋 “小主子,拍卖会那天您要去不?”几个贴身的大宫女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都就一脸兴匆匆地围着萧黎问。 拍卖会,她们可是还从来都没有见识过呢,也不晓得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好想去看看啊! 萧黎就道,“我不去,那件事徐少卿他们办就好了。” 她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了! “啊?小主子,您不去啊?可惜了,那天那儿肯定热闹!”雪见就一副惋惜的模样。 萧黎就道,“那天我还有课业呢,要去你们去,准许你们半天假。” “真的?”雪见的眼睛陡然地就亮了起来,而其他的几人也都是一脸的高兴愉悦之色。 萧黎就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们?” 几人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雪见跟着就道,“小主子,您简直是太好了!” 萧黎就道,“敢情我平素对你们都不好是?” 几人的头就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连翘就道,“好,怎么不好?天底下就没有您跟长公主待我们更好的主子了!” 萧黎就道,“少拍马屁,准许你们去,我也是有条件的。” “小主子请说,奴婢们一定遵旨!”雪见就道。 萧黎就道,“你们去了那儿之后都把眼睛给我睁大点,耳朵给我放尖点,脑子也要给我放活点,看都有哪些个朝中的大臣和重臣,还有那些富贾商户们,看他们谁出的价钱最高,买的羽绒最多。 再仔细的观察一下富贾商户和朝中的大臣们,以及京中的那些勋贵贵戚们是否私下有来往,或者谁跟谁比较熟悉。” “喏!”几人齐声应着。 “小冉公公,你到时候也跟着他们一起去,要是有人认出了你来,你就说是代表我去了解拍卖的情况的。” “奴才也去啊?那使不得,使不得,小主子的身边总得留个人不是?若是人都走完了,到时候连个使唤的都没得,那怎么能行?”虽说被主子准了假,可以出的了宫去,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小冉公公却还是拒绝了。 萧黎身边的几个大宫女在见到小冉公公如是说之后,几人顿时也就犹豫了起来,茯苓就道,“我就算了,我还是留在宫里,我突然记起我那儿还有一些针线活儿没有做完,你们去。” 连翘跟着也便道,“我也是,我那儿也还有几本账册没有核,得尽快把它们给核实完,不然到时候新的账册又来了,可就有得我忙活的了,辛夷,雪见,要不就还是你们外出,你们平素跟着小主子出去惯了,想必那种场合也是能应付的了的。 我觉着,我们人去的太多了,反而还不怎么好,那样也太打眼了,人少去点,显得低调,小主子不是向来就强调咱们为人要低调些么?” 经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觉着她说的有道理,于是萧黎就点了一下头,“行,那就辛夷和雪见去,不过小冉公公也还是得去,你心细,观察入微,说不定到时候能瞧出些别样的东西来。” 小冉公公就拱手,“喏,那奴才就也跟去见识一下。” “妹子,这次的羽绒拍卖会,要不我们也去拍点回来?现在与人送礼没有比这个更有分量更拿得出手和更有诚意的了,”冯桢在一接收到少府发出来的消息之后就赶忙地来了高美人的昭华宫处。 高美人就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的脑子竟然这么活,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而且反响貌似还挺激烈的,只是他们不要钱,要的是粮食,咱们哪有那么多的粮食?” 冯桢就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的是办法,只要你点头,我保证给你弄来,要是拍到两斤的羽绒,到时候咱们可以拉拢两个朝中的武将。” “当真?”高美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同时还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他们在朝中的根基太薄弱了,尤其是军中方面。 冯桢就点头,“自然,实不相瞒,我之前就有跟京中的几个武将世家搭上了一点关系,但是跟他们还不是很熟,这回正好是个跟他们走近的锲机。” 高美人就道,“要是能拉拢武成侯就好了,论其军功,还有在军中的威望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冯桢就摆手,“武成侯咱们就别想了,他家的那个小子和萧黎交好,还有武成侯本人也是效忠老皇帝的,咱们是拉拢不了他的。 我只希望啊他将来不要给咱们添乱,不要与咱们为敌就万事大幸了。” 高美人皱着眉头半天不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嗯,你说得没错,就算他不站在咱们这边,也决不能让他站在其他的皇子那边,那就暂不考虑他。 唉,你刚才说那粮食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冯桢就道,“我与淮阴侯沈弼交好,他那有不少的粮食,我都跟他说好了,只要你这儿点头,他就给咱们几十万石的粮食。” 高美人就怀疑,“她有那么多的粮食?” 冯桢就道,“有,你别看淮阴侯是个二流的勋贵,而且他本人也没有什么能耐,但是他的祖上却是当初追随高祖皇帝的有功之臣,还是给他们这些后人留下了不少的好东西的。” 高美人就点头,“好,那你就去办。” “唉,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冯桢看着他就笑道。 高美人就睨了他一眼,撒娇道,“讨厌!” 冯桢脸上的笑容就更甚,他朝高美人走近,高美人就给他使眼色,冯桢即刻停下步来,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那我就走了?” 高美人微点头,“嗯,去!” “可恶,讨厌,简直是讨厌死了,”广灵公主一把夺过身边一个宫女正在绣的荷包就扔到了地上使劲踩,吓得那宫女赶忙就跪到了地上。 “又在发什么脾气呢?”见到自家女儿这副模样,李美人就有些叹息着的说道。 萧雅看了她一眼,又赶忙将头扭了过去,并从鼻孔里浓浓地发出了一声冷哼。 李美人就皱起了眉头,训斥道,“别一不如意,就动不动的乱发脾气,你这性格要改!” 萧雅就顶嘴道,“本来就是她们的不对,之前就说全部将那些羽绒献给了父皇,没有办法给到我也就是了,可是后来父皇又体恤她们,又分给了她们一部分羽绒,让她们拿那些羽绒去送人。 她们送了五皇兄五皇嫂他们几家也就算了,毕竟五皇兄他们送给了她们几块上好的雪狐皮和几支千年的老山参,她们要给他们回礼,也是应该的。 像老王爷他们一家之前一直和太子三皇兄他们嫡脉那一支走的近,现在延续了那一种关系,萧黎给她那两个老师们送羽绒我也能理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她送给武成候夫人羽绒,那是看在容烨曾经救过她命的份上,我也能理解。 可后面就没得什么紧要的人要送的了呀,所以我就跟她们说她们若是后面又有了羽绒就卖给我,我要! 可结果呢,她们却自己在那边做起了生意,还让少府的代她们搞了个什么拍卖会。 你说这可不可恶,可不可恨?简直是太可恶太可恨了!亏我平时还对他她们那么好,动不动就给她们做两身衣裳,结果却是这样对我! 都有那么大两块封地了,平时也没少得父皇的赏赐,可却还那么地贪心!简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之前明明有那么多的存粮的,可偏要在父皇面前去挣表现,这会儿又这般作态,简直是虚伪至极!” 李美人听出她是因何生气了,遂就叹息了一声,跟着就拉过她的手安慰道,“所以啊,母妃平时就告诫你,在这个世上,除了母妃是真心实意地对你好之外,其他的人那都是假的,尤其是皇家的人,只有利益,没有亲情,你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你自己,你还偏不听,这下该信了?” “母妃?!”萧雅顿时鼻头一红,眼里就晕起了一层泪光,神情一副委屈的样子。 李美人就搂过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他们就是再怎么贪心也只能贪今年这一年,难不成还能年年都这样贪啊?” 看着她母妃眼中所流露出来的那抹自信光芒,萧雅就道,“母妃,你这话是何意啊?” 李美人拍着她的手就道,“相信母妃,在今年很多人都看到了其中的高额利润之后,明年肯定也会跟着去养那些鸡鸭鹅的,到那时,她的那个羽绒,还有她的那些鸡鸭鹅蛋也就没那么吃香了! 今年之所以卖的这么火,无非是因为我大魏,甚至整个天下都还没有出现过羽绒服这个东西,所以大家就觉着稀奇。 二个就是今年的冬天也确实是很冷,像往年穿件皮袄就能过冬了,但是今年却是不行,就算是穿两件皮袄也不顶事。 你看,现在都还没下雪呢,天气就已经是这般了,这要是下了雪,还不知道要如何的冷呢,到时估计又要冻死很多人!” 萧雅眼睛倏地就是一亮,“是啊,明年肯定有很多人都会去养鸭子跟大白鹅的,尤其是那些大户富户,到那时,市面上的羽绒就多了,人们也就不会怎么稀奇了,她的那些羽绒自然也就不会再那么的炙手可热了。 唉,母妃,女儿也有个想法,那就是明年女儿也在封地上养一批的鸭子跟大白鹅,到那时女儿自己就有羽绒了,才不稀罕她的呢。” 李美人就道,“明年养的人多了,你直接到人家手里去收就是,干嘛还自己养?多麻烦!而且你封地距离京城又这么远,这运输起来也有诸多的不方便。” 萧雅就道,“不行,我还是得自己养些才是,像今年这样,到人家那里去收,那万一人家到时候又不卖给我呢?吃过一次亏,我可不想得再吃第二次亏!” 李美人想了一下就点头,“也是哈!行,那你就自己养一些,不过你也用不着在你封地上上养,那这样,回头我让你舅舅在京城的郊外给你找一块地,到时候你就在那儿养。” 萧雅一下就高兴了,抱着李美人就撒娇,“谢谢母妃!” 李美人就笑道,“谢什么谢,咋娘母之间哪需要说那些?!” “是,母妃!” 辽东王府,辽东王妃一走进来就见自家的王爷好像是在那里想什么事情,“王爷是在想什么?” 辽东王就道,“我在想,后天的拍卖会我们要不要也去参加?” “王爷也想要那些羽绒?”辽东王妃就惊讶。 辽东王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就道,“那个东西,可是拉拢权臣的极佳礼物,现在京中的权臣,勋贵,还有富户大户们,谁不想要那东西。 是,没错,父皇是有赏赐他们中的一些人,但是父皇的赏赐毕竟是有限的,顶多也就一件羽绒服或者一床羽绒被子。 那些朝臣富户们的家里可不止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很多人呢,儿子,女儿,妻子,父母,宠妾,他们都想要一件羽绒服或者一床羽绒被呢,这不仅是身份地位上的象征,更是实打实的御寒之物。” 辽东王妃就道,“可要拍得那些羽绒却是需要很多的粮食的?” 辽东王就叹息道,“是啊,而且它还是价高者才能得之,徐元朗发布出来的那个价格也只是个起拍价,这竞拍的过程中还不知道要被他们加成什么样。” 辽东王妃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那要不我再去东宫一趟,跟三皇姐和阿黎说个请,让她们再送给咱们一些羽绒?” 辽东王想也没多想地拒绝道,“不可,父皇已经知道三皇姐之前给我们拿的那些羽绒的数量,加上父皇之前赏赐的,咱们一家五口的几件羽绒服和几条被子是有的,我们还要那么多的羽绒去干吗?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父皇我们这是要去送人的么? 依照他那多疑的性格,定会觉得我这是拿来拉拢朝臣的,虽然也的确是如此,但是咱们不能让他知晓啊?就算我们去拍,我都不会亲自去竞拍,而是要找几个人代咱们去拍,这样父皇只会觉得那是京中的某个富户或者是勋贵,而不会怀疑到咱们的头上。 再者,咱们也不能让三皇姐和阿黎觉得我们这是不知足,太贪心了!” 辽东王妃就点头,然后就问,“那我们找谁去为咱们办这件事呢?” 辽东王就道,“找人简单,问题是这个粮食,咱们要拍肯定是要拍最好的鹅绒跟白鸭绒的,像灰鸭绒和黑鸭绒这两样都不做考虑,这样送出的礼才显得尤为的贵重和有诚意。 但是那鹅绒和白鸭绒的价格却很高啊,半斤的量就需要几十万石的粮食,光是想想我就觉着心疼。” 辽东王妃也就道,“是啊,这小阿黎也真是够精的,她明知道现在粮食吃紧,却偏要粮食而不要钱,你说她要是要钱多好啊?就是再贵上一倍,咱们也是出得起的。” 辽东王就道,“是啊,所以说这灾荒之年最贵的不是钱财,而是粮食,在吃饱饭面前钱财也要靠边站。” 辽东王两口子自以为关起门来说的话很隐秘,殊不知不出几个时辰就传进了宫中老皇帝的耳中,老皇帝就哼了一声。 王公公见了就笑道,“小公主的那些羽绒现在可成了京中的香饽饽了,不仅那些王公大臣想要,就是那些富贾乡绅们也都想要。 可是他们却又有一些为难小公主给他们开出的那些价格,半斤羽绒就要付出去几十万石的粮食,他们都觉着有些肉疼。 可他们却又十分地想要那些羽绒,想必他们就是再怎么的舍不得那些粮食,也还是要那些羽绒的?” 老皇帝就一脸得意地又哼了一声道,“平时都是他们搞阴谋,可最终还是他们拜在了朕孙女儿的阳谋上。 我阿黎不要他们的金子珠宝首饰,就要他们手中的粮食,看他们给不啊,不给,那就等着挨冷!” 王公公就笑了,“是,小公主这招确实很高明,也很凑效!为了那羽绒服,他们最终还不是得乖乖地将那粮食给教出来!” 老皇帝又哼了一声,言语间说不出的骄傲,“朕的孙女儿,那自然是技高一筹的!王明德?” “唉,陛下?!” “你去让人在那清辉阁定个包间,到时候咱们也去瞧瞧,记住,低调点,不要让那些人到时候瞧出来咯!” “喏,老奴这就去安排!” 第108章 人之初性本私 时间转瞬间就到了羽绒拍卖的这天,为了不引起朝廷官员和京中一些富商们的注意,所以老皇帝一大早就领着人到达了拍卖现场,与他同行的还有老王爷韩王萧道宗。 之前王公公安排人订的是三楼上最中间的一间厢房,因为一楼为竞拍场所和一些普通的商户们所使用,像一些比较有身份地位的王公大臣,勋贵外戚,和一些有身家背景的富贾商户们等。 三楼的位置虽然距离一二楼有些远,但是胜在清净,无人前来打扰,而且也能将下面所发生的一切看得是清清楚楚。 在包厢里坐下之后,老皇帝就问,“二楼的那些包厢里都有哪些人啊?” 王公公就有些为难着地回道,“哎哟,主子呢,老奴也还不知道哟,老奴这就着人去打探一下。” 老皇帝沉着一张脸没吭声,王公公侧身就吩咐旁边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点的常服小太监前去打探一下。 那小公公在“喏”了一声之后就赶忙转身地跑了出去。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那小太监就回来回道,“禀主子,二楼上的那些包厢分别由大司农家的老太君,廷尉大人,洪卫尉家的夫人,御使大夫夫人及其小姐,淮阴侯沈弼加冯都尉” “冯都尉?哪个冯都尉?!”听到这里,老皇帝就突然地打断那小太监的回话道。 那小太监就道,“掌乐府的协律都尉冯桢冯都尉,也就是高美人的娘家兄弟。” 老皇帝的脸色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只见他突然又发话道,“你接着说。” “喏,郢城郡王及其侍妾” “侍妾?”听到这里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大魏何时嫡庶,尊卑不分了?我记得那萧建的王妃还健在?” 坐在一旁一直不曾吭声的老王爷就点头,“是的,还健在呢,前儿些时候我家老王妃去五仙观祈福还愿的时候都还遇着她来的呢,不过我家老王妃回来说她跟以前是有些判若两人,人轻减了不少不说,整个人看起来也郁郁寡欢的,要不是她主动前来我家老王妃面前打招呼,我家老王妃都先险些没认出她来。” 老皇帝就冷哼了一声,“他不带自个儿的王妃出来却带了一个侍妾出来,抛头露面的也不嫌丢人现眼!他这叫什么?他这叫宠妾灭妻!” 哎哟,这个性质就有点儿严重了,在场的人除了老王爷以外都被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那正在禀告着的小太监。 “说啊,怎么不说了?”老皇帝见他半天都没有再言,于是看着他便道。 “哦,”那小太监立马地回过神来,接着道,“还有平昌候刘端,阜陵候梁勇,五皇子辽东王和六皇子汝南王,不过汝南王是同他京中的几个诗书画的好友一起的,还有就是几个京中的大户富户,以及前太尉杨勉之他们。” 老皇帝又就是一声冷哼,“他倒是家底殷厚的很,想我阿黎当初罚他家那个不成器的孙子交出三成的财产以供京中的乞儿们为生他却跑来跟朕哭穷,这会儿倒有闲粮来拍卖羽绒了,这个老匹夫简直是可恶,哦对了,这次为我二十万大军捐献粮饷的人中有他么?” 王公公就道,“有,有呢,不过没捐到多少,就二十五石,说什么他现在没有官职了,之前又被小公主罚去了一小半的家产,加之今年又大旱,家里需用养活的人口也多,也就只能尽那个意了。” 老皇帝又就发出一声浓重的冷哼,“冠冕堂皇!” 老王爷就但笑不语。 就在这时,下面的人都在陆陆续续地到场,一时间倒也热闹了起来。 今天的拍卖时间是定在巳时,所以时间一到,徐少府在问过这里的负责人前来参与竞拍之人的情况之后就领着几个属下带着羽绒登台了。 “诸位,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今天所拍的羽绒的数量和具体的规章流程了,那么在下也就不在这里赘言了,现在我宣布竞拍正式开始,第一轮,我们所拍的第一种羽绒为黑鸭绒,总数量为一斤二两,谷物、粟米的起拍价为二十七万石半斤,梁米的起拍价为一十五万石半斤,黍米的起拍价为一十九万八千石半斤,豆豉的起拍价为一十二万石半斤。” 他的话音刚落,然后二楼处的一个包厢那里就有人探出头来问,“唉,不是有鹅绒么?怎么从黑鸭绒开始了?还有那数量之前不是说是五斤二两么,怎么现在就成一斤二两了?” 徐元朗望着那处窗户就笑道,“是有鹅绒,但是也有黑鸭绒,灰鸭绒和白鸭绒,鹅绒作为本次竞拍的压轴之物登场,现在咱们先从黑鸭绒开始,然后是灰鸭绒,白鸭绒。 五斤二两的数量太多了,诸位,你们若是都能一口气就将五斤二两的黑鸭绒都吃掉我是不介意将这五斤二两的黑鸭绒都放出来的,那样我也节省了这竞拍的时间,老实说站在这里我也觉得是挺冷的。 可是五斤二两多的黑鸭绒谷物和粟米的起拍价就是两百其实多万石,还不说这价高者得,诸位,我也相信你们中的很多人也都能拿得出那个数量的粮食来,但是我也相信想必你们中的很多人也都是奔着鹅绒和白鸭绒来的? 这黑鸭绒就要花掉你们这么多的粮食,这后面的白鸭绒和鹅绒呢?所以诸位,为了保险起见,既能保障你们获得这黑鸭绒,也能保障你们获得这后面的白鸭绒或者鹅绒,我们还是多分几轮这样的竞拍,就请大家都耐心地多等一下。” “是啊,是啊,徐大人这话在理,那么多的黑鸭绒,谁能一口就将它吃下呀?那就算是能一口气将它们给全都吃下,那后面的白鸭绒和鹅绒估计就够呛了,反正我今天是奔着鹅绒来的,那最次也是个白鸭绒。” “嗯,没错,没错,我看这一斤一斤的来也挺好的,这样稍微有点儿家底的都能参与竞拍,还有就是一斤二两的黑鸭绒也能做三四件的羽绒服,也挺合算的。” 有人就突然提议道,“唉,徐少卿,你这一次性拍一样,是不是到时候花费的时间也太久了点儿,就比如说这个黑鸭绒,照你这个拍法,那还不得分五次呀,还别说那后面的灰鸭绒,白鸭绒,鹅绒,这样一通拍下来,那还不得到天黑了呀?我说你能不能一次性地多放两个品种出来,这样也快一些?” 有人就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我看郢城郡王说的有理,徐少卿,凡是今天能来这儿参与竞拍的那都是有家底儿的人,你也甭用担心大家伙儿手里的粮食够不够?我想随便拧出来一个那也能买上两三斤的羽绒回去,你就干脆一次性多放两个品种出来,这样大家竞争起来也才更有看头不是?” “对对对,多放两个品种出来,”跟着有人就起哄。 徐元朗在朝上边二楼看了一圈之后,随即就点了点头,“那行,那第一轮就黑鸭绒一斤二两,白鸭绒一斤,都做谷物和粟米的置换,黑鸭绒一斤二两的起拍价为六十四万八千石,白鸭绒一斤的起拍价为六十七万五千石,有谁要这两斤多的羽绒么?” “黑鸭绒六十五万石,白鸭绒六十八万石!” “好,二楼五号包厢郢城郡王黑鸭绒六十五万石一次,白鸭绒六十八万石一次”就在上面二楼某包厢的话音刚落,徐元朗就对着上下两层楼的众人介绍道。 “黑鸭绒六十五万三千石,白鸭绒六十八万五千石,”紧跟着楼下大厅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人就举牌道。 “好,一楼杜老板黑鸭绒六十五万三千石一次,白鸭绒六十八万五千石一次,还有吗?还有谁高过这位杜老板的价格?” “黑鸭绒六十八万石,白鸭绒七十万石!” “黑鸭绒七十万石,白鸭绒七十五万石!” “黑鸭绒八十万石,白鸭绒九十万石!” “黑鸭绒八十万石一次,白鸭绒九十万石一次,”在有人报出一个跳跃性的数字之后,整个竞拍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然后徐少卿就对着众人道,“黑鸭绒八十万石两次,白鸭绒九十万石两次” “谁这么大的手笔,一下子就加了那么多石粮食上去,”郢城郡王的宠妾就有些不大高兴地抱怨着,随即就拉着影城郡王撒娇,“郡王爷,你倒是加价啊?” 郢城郡王就有些犹豫。 “还有人要加价的吗?没人加价那这一斤二两的黑鸭绒和一斤的” “郡王爷?!”郢城郡王身边的侍妾就有些着急起来,那摇晃着他身子的手可就用力的多了。 “黑鸭绒九十万石,白鸭绒一百万石!”郢城郡王终究是没有经受住自家爱妾的鼓动。 “黑鸭绒九十五万石,白鸭绒一百一十万石,”之前那个黑鸭绒出到八十万石,白鸭绒出到九十万石的人跟着又道。 彭城郡王和他的宠妾那眉头就皱了起来,其宠妾就道,“这人是谁啊?怎么感觉就跟咱们杠上了似的?” “黑鸭绒九十五万石一次,白鸭绒一百一十万石一次,”徐少卿在朝楼上楼下的众人环顾了一圈儿之后就道,“黑鸭绒九十五万石两次,白鸭绒一百一十万石两次” “王爷?!”郢城郡王的侍妾又就使劲地摇晃着他。 郢城郡王就望着一旁的管家道,“知道是谁在跟咱们争么?” 那管家就道,“好像是大司农家的老太君。” 郢城郡王一怔,随即就对着那管家道,“好了,咱们不加价了,就让那老太君拍去。” “喏!” 那管家刚站至一旁就见那徐少卿跟着便道,“黑鸭绒九十五万石三次,白鸭绒一百一十万石三次,首轮竞拍一斤二两的黑鸭绒和一斤的白鸭绒那么就归二楼六号包厢的客人所有了。” “王爷?!”那侍妾就一副很是有些不服气的模样。 郢城郡王就安慰着她道,“好了,好了,这一轮就让她拍去,那后面不是还有么?” 那侍妾就有些不依道,“这黑鸭绒都这个价格了,那后面的价格岂不是会更高?” 郢城郡王就跟她解释道,“你可知那大司农家的老太君除了是大司农的祖母以外,还有何身份?” 那侍妾就没好气地朝他哼了一声,“不知道!” 那郢城郡王就道,“她是当今陛下的亲姨母!” “啊?!”那侍妾顿时就是一惊,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郢城郡王就又接着对她道,“就连陛下对她都要礼让三分,何况本王也只不过是陛下的一个侄子罢了,所以,这一轮的竞拍咱们就别跟她争了,让她拍去。” “好,”那侍妾虽然还是有些不大高兴,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人是他们所招惹和得罪不起的。 紧接着第二轮的竞拍又开始了,这次的竞拍之物是一斤的白鹅绒跟一斤的灰鸭绒,置换物依然是谷物和粟米,白鹅绒的起拍价是一百万石一斤,白鸭绒的起拍价还是六十七万五千石。 下面的竞拍在激烈地竞争着,而坐在三楼包厢里的老皇帝却在跟一旁的老王爷说道,“之前我倒还低估了他们一个个的家底儿了,看来他们是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富裕和厚实的多,还是阿黎的这个法子管用。 一个个的之前都哭穷,看,这涉及到了自身的利益,他们就不穷了,富裕的很呢!” 老王爷就玩笑道,“老祖宗常说,人之初性本善,依我看啊,人之初性本私,都是自私的,不过阿黎那个小丫头也真是个鬼精灵,是二别个直接拿着这羽毛去卖钱了,可是她却不要钱而要粮,瞧瞧,瞧瞧,两斤多点的羽绒,却硬生生地被她置换成了两百多万石的粮食,这两百多万石的粮食若是运往边关又够我大魏的将士们一旬到半个月的嚼用了。 今天这些羽绒竞拍下来,陛下您不用担心将士们未来三个月的粮饷了。” 老皇帝就叹道,“边关将士们的粮饷问题是解决了,可天下黎民百姓们的生活朕却不得不担心啊?这眼看就要下大雪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顺利地撑过这个冬天,朕就怕到时候又出现了景隆三年时候的场景,饿殍千里,路有冻死骨。” 老王爷就点头,“是啊,今年大旱又洪涝,边关又不太平,着实让人担忧啊!” 第109章 收获颇丰 “小主子,小主子,我们回来了,”雪见他们一回来就就往萧黎的寝殿里冲。 茯苓一把拉住她就道,“嘘,小声点呢,欧阳先生今天给了小主子一本新的棋谱,小主子这会儿正在殿里研究呢。” “哦,哦,哦,”雪见立马就做出一副懊恼的神情。 萧黎将一子落在棋盘上,然后就对着站在外面的几人道,“进来!” “喏!” 几人随即鱼贯而入。 “说说你们今天在竞拍现场都有些什么心得体会跟发现?” “哇,主子,今天的拍卖可以说是勋贵,大官,大户云集,全都是家底丰厚的有钱人!”雪见抢先着就道。 萧黎看着她就道,“就这?” 雪见就愣住了,辛夷就暗中地推了她一下,“这些主子都知道。” 雪见立马反应过来,随即就补充道,“今天到场的人除了咱们燕京城里头那些排得上名号的大商户大地主之外,在朝的官员或者官员的家属主要有廷尉公孙坚,御使大夫曹寅家的夫人跟小姐曹樱,还有卫尉洪升,五官中郎将岳章,九皇子的那个舅舅冯桢,哦,对了,和他一起的还有淮阴侯沈弼。” “沈弼?他不是都已经残废了,不好生在家里躺着,怎么还出来招摇过市啊?”萧黎就惊讶了。 辛夷就道,“可不是么?今天他还不惜花费了几百万石的粮食购买了一斤八两的鹅绒跟两斤的灰鸭绒呢。” “他家的家底这么雄厚?”萧黎再次吃惊。 辛夷就点头,“是的呢,我们也没想到。” 雪见就道,“何止是我们没有想到,就是当时很多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 萧黎就点了一下头,接着问,“除了以上的这些人之外,还有哪些人?” 雪见就继续地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大司农家的老太君,郢城郡王萧建,阜陵候梁勇,平昌候刘端,辽东王,汝南王,以及其他的几个宗室闲散郡王和郡主。” “六皇叔也去了?” “是,他是和几个平时关系要好的书画好友一起去的,不过他们没有拍到羽绒。” “哦?那那些羽绒都被谁拍去了?今天咱们一共赚了多少石的粮食?”这个才是她最关心的。 雪见就道,“除了那沈弼拍了咱们一斤八两的鹅绒跟两斤的灰鸭绒之外,剩余的两斤鹅绒和一斤五两的灰鸭绒都被那个咱们京城里最大的商户跟地主姚朱公给拍去了。 然后就是大司农家的老太君拍了一斤二两的黑鸭绒跟一斤的白鸭绒,剩下的三斤五两的白鸭绒被一个叫甘槐的皇商买去了,而那剩下的四斤黑鸭绒则是分别被前太尉杨勉之和御史大夫夫人以及郢城郡王买去了,其中杨勉之两斤,另外两家各分得一斤。” “杨勉之?他也去了?” “是,之前几轮的时候他一直都没有出价,都是到最后的时候他才出价的,而且还是以一百二十万石的谷物和一百二十万石的粟米购买的。” “这个老匹夫,看来家底儿果然丰厚!除了这些你们还有什么需要说的么?” 小冉公公就立马站出来道,“主子,在这次竞拍的过程中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大司农家的老太君和郢城郡王争夺了两个回合之外,然后就是那姚朱公的富商和那沈弼为那鹅绒争夺的最是厉害,咱们的鹅绒一度被他们加价到了一百九十五万石一斤。” “哦?有这等事?”萧黎就来了兴致。 小冉公公就点头,“确实如此,而且两人在争夺的过程中那粮食都是十万石二十万石地往上加,两人好像都是势在必得的架势,按理沈弼在已经获得了一斤八两的鹅绒跟两斤的灰鸭绒之后,后面的应该不会那么执着了,可是他却仍旧是一副想要将它拿下的样子。 而且奴才还发现了一件怪事,那就是在后面的黑鸭绒竞拍过程中,原本卫尉洪升和五官中郎将岳章都有参与,而且两人也是争执的各不相上下,但是最后却被杨勉之给突然跳跃性地加了个二十五万石的谷物给夺去了。”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呵,看来咱们今天的收获还确实颇丰啊,不仅在粮食方面得到了实收,而且也了解到了一些朝廷里的动向。 毫无疑问,沈弼是站在萧尧母子那一头的,卫尉洪升和五官中郎将岳章他们是属于不同的阵营,但是岳章和辽东王,杨勉之,还有皇商甘槐他们是一伙儿的,也就是说这卫尉洪升要么是出于中立派,要么是萧尧母子那一方的人,但是若他是中立派,岳章在竞拍的过程中也不会那么明显的针对他,所以说他十有八九是萧尧母子那一方的人。” 分析到这里萧黎就拿起笔在纸上圈了一个“姚朱公”,“这个人和沈弼有争夺,按理他一个富户地主,在面对权贵的时候应该避让些才是,难道就因为他手握巨富?所以就敢那么明目张胆的与权贵相争? 不,这人一定是有什么底气,一个能在燕京城里头立足这么多年,而且还屹立不倒的家族,看来他们的后面也是站了人的,而且这人的后台应该还挺硬的,只不过他的主子又是谁呢?辽东王?还是说我那几个其他的皇叔?亦或是某个宗室王爷,或者朝中的什么重臣? 但是能与皇子相抗衡的重臣也无非就那么几个手握实权的,统领百官的臣相,行御使监察之职的御使大夫,还有就是统领所有武将的大将军。 尉迟骏那个老狐狸纯粹就是一个和稀泥的墙头草,看似中立,但是却是一个两头有好处两头都想占,两头有麻烦两头都不想沾惹的主,说白了,那就是一个有好处就喜欢捡,没好处就喜欢明哲保身的主。 御使大夫那就是一个得罪人的工作,曹寅天天不是参奏这个就是怼那个,满朝的文武估计没几个对他有什么好感,碰见他都像躲瘟神一样,那个姚老头儿是个商人,商人重利,最是精明,他应该也不会跟他走的近才是。 那就只剩下大将军了,我朝的大将军目前是武成候,但是武成候是今年才进京的,而且三代都是镇守沿海的,他们家在京中的根基何止是尚浅一说?简直就是非常的浅了! 再者,谁都知道我朝的大将军是不常设之职,只有在国家有战之时才会设这一职务,若没战了这一职务是要取消的,也就是说这武将的最高统帅实际上皇祖父。 但那姚老头不可能是皇祖父的人啊,皇祖父是天下万民的主宰,他还何须用得着偷偷摸摸的与一个商户有什么联系不成?” 小冉公公见自家主子一一地分析着过中的缘由又一一地否定着,于是就犹豫着地提议道,“主子,那您看要不要咱们派人去查一下子?” 萧黎在略微地思索了一翻之后,就道,“可,主要查下他近些年来的人际交往,看他与什么人走的近,而且还密切地保持着联系,但是要千万注意,别打草惊蛇了!” “喏!” “我就说我那个五皇叔不简单,瞧他不声不响的竟然在皇祖父的眼皮子底下与那么多的朝臣都搭上了线,文臣武将的都有,能耐啊! 那萧尧母子俩也是,胆儿也在长胖了,现在也敢把手伸向军中了。” 雪见就道,“那小主子,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要也跟一些朝臣们暗中地联系着呀?” 萧黎就摇头,“不用,那些人除了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辈之外,便是一些墙头草,真正能办实事的,为我们所用的并不多,说不定真正有什么事的时候第一个就把咱们给卖了,用他们我可不放心,所以咱们没必要去肉包子打狗。 再说咱们这两年主要是求安稳,只要我到了十二岁,身量长长了些,在皇祖父的面前我不再那么弱小了,我就去向皇祖父请旨去封地,那时,皇祖父应该就不用担心我这一路上身子受不住了? 到时候咱们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到了咱们自己的地界儿上了,我们就不用过的这么憋屈和提心吊胆的了。 到那时,我若是有空了呢就带着你们去野外打打猎,或者去一些风景优美的地方看下山山水水,日子好不惬意!” “喏!”几人的脸上也都流露出了一抹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之色来。 小冉公公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张清单来,“主子,这是今天那些羽绒竞拍的最终价格,奴才都有把它们给记下来,请主子过目。” 萧黎接过来看,在看到上面的数字之后,她忍不住地就惊呼出声,“嚯,这么多,还真是收获多多啊,发财了,发财了!” 茯苓和连翘就上前来看,在看到之后,两人的脸上也都扬起了开心的笑容,茯苓也就忍不住地惊叹道,“哇,这些人可真是富有啊,主子,有了这些粮食,到时候咱们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就更有声望了。” 萧黎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声望不声望的,我只希望我大魏的老百姓们今年都能顺利地度过这个冬天。 之前我查阅史料的时候,在先帝的景隆三年,大魏也出现过天干大旱,然后那年的冬天也是异常地寒冷,很多老百姓们都没有抵挡过去,那路上饿死的冻死的比比皆是,还有很多的老百姓为了活下去竟然易子而食,那一年我大魏的人口就锐减了三成之多。 一个国家要发展,要图强,那人口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青少年和壮年人口,若是这两个年龄阶段断层了,那这个国家不管从哪个方面都会停滞很多年,甚至会拖贫一个国家。 今年咱们赶上了天灾,也发生了兵祸,只希望老百姓们的日子不要太难过的好!” 看到她那有些落寞的神情,小冉公公就安慰她道,“主子,您如此地替天下老百姓们考虑,老天爷一定会听到您的心声的,您放心,我大魏的老百姓们也一定会顺利地挺过这个严寒的。” 殿内的其他几个大宫女也都一致地点头“嗯嗯嗯”地附和着。 萧黎的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全凭造化!” “哦,对了,主子,今天陛下也去了那里,”跟着小冉公公又道。 “哦?皇祖父也去了那里?” 小冉公公就点头,“是的,奴才们去的早,然后就看到王公公那上三楼的身影,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奴才绝对没有认错,那就是王公公。 后来奴才就又看到王公公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下来向那里的管事的打探一些事情,跟着便快速地又折返回三楼了,之后便再也没有瞧见过他们下来过。 王公公向来不离陛下左右,既然他在那里想必陛下也应该在那里。” 萧黎听了他的话之后,两根手指就在案几上有节凑地敲击着,突然她的嘴角就扬起了一抹浅笑,“你们所担心的事情,这下好了,既然皇祖父也在那里,想必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皇祖父也都是看在了眼里的。 平素,皇祖父是最讨厌朝中的大臣们私下里拉帮结派的了,你们看,最近朝中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第110章 发一笔横财? 果然不出一日,萧黎就听说那杨勉之的家被查抄了,同时他们家在京畿附近的所有良田都被没收归了国库,而他们一家人据说现在都被下了大狱。 原因是那老头儿不坚守诚信,你既然竞拍得了羽绒,那么你就应该按照人家的规矩来,那就是粟米和稻子的年限不能超过两年的。 可你不能在交易的时候拿那些发霉了的,虫蛀了的粮食来充数啊?就算是被人家发现了,你便重新地拿来好的粮食换了便是,可你不要还跟人家死皮赖脸地说要就要不要就算了,你家里现在就只有那种粮食。 什么态度?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般地身处高位的时候啊?你要搞清楚,这些羽绒的主人是人家蜀国公主的,蜀国公主虽说只是也孩子,但是人家却是陛下的心尖宠啊? 那些羽绒就在老皇帝的眼里那也是弥足的珍贵的,只有朝中的一些重臣和有功之臣在行封赏的时候才能获得那么一件羽绒服或者是一床羽绒被,亦或者是一两斤的羽绒。 老皇帝那也是心疼自己的孙女儿养一料那些禽类产品不容易,所以才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那么一丁点儿的羽绒拨给人家小公主。 你不能欺负人家小,就来以次充好,用发了霉蛀了虫的粮食来滥竽充数啊?你要是没有那么多的好粮食,你当初就不应该参与竞拍啊?你既然参与了竞拍那就说明你是有足够的家底儿跟好粮食的,那你就拿好粮食来交易。 不然你就应该不参与竞拍,将机会让给别人来竞拍,既然你竞拍了,可结果却又这样,你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捣坏么?你那不是在欺负人家小公主,你那是在欺负人家陛下啊? 欺君之罪何罪?死罪!所以不抄你家抄谁家?你将你一家落大狱谁落大狱? “真是太解气了,那个老匹夫,欺负人竟然还欺负到我们主子的头上来了,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位高权重的太傅大人呢?” “嗯嗯嗯,就是!” 雪见几人在听说了杨勉之一家人的下场之后,都就一副好不解气的神色。 巴陵长公主面上也是一副愉悦的神色,不过在看到自家侄女儿那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的时候于是就对着屋里的几人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忙你们的。” “喏!”几人齐齐行礼,跟着便鱼贯而出。 待屋里只剩下她们姑侄俩和彩屏姑姑的时候,巴陵长公主就问,“阿黎在想什么?” 萧黎就道,“在想那杨勉之不应该那么蠢才是啊?哪怕是他再怎么地对我和皇祖父不满,他也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才是啊? 要知道他那可是在挑衅皇权!以他浸淫官场几十载的经验,就是在经历了我父王和皇祖母他们那件事情的时候他也没有受到丝毫的牵连和损伤,要知道,当初他可还是我父王的太傅呢。” 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是啊,这件事情确实有点古怪,他不可能已经老到犯这么低级错误的地步,算起来,他的年龄比你皇祖父还要小上那么两三岁呢。” 彩屏姑姑就突然插话道,“据说在查抄他们家产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在喊冤呢,说是有人在栽赃陷害他们。 可当初他们家的管家在领着人到国库那边去做交易的时候,当场查验到那些粮食里面有十好几袋的粮食都是生了霉和虫蛀了那种,其他不少家的人可都有亲眼看到的呢,而且他们家的管家也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们家的粮食后面的都是那样的。 谁陷害他啊?难不成是他们家的管家陷害他?不可能啊,他们家的管家据说是他们家的家生子,都好多代了呢,平时对他们家可忠心了! 更主要的是后来在查抄他们家的时候,确实发现有少量发霉虫蛀了的粮食,据说那都是七八年前的粮食了,但是大部分的粮食都还是近两三年的好粮食,不仅保存得当,干燥不说,还粒粒颗粒饱满,就是完成这次这种交易十回都不成问题。” “哦?他们家居然有这么多的粮食?”萧黎就惊讶了。 彩屏姑姑就点头,“可不是么?据说堆了好多仓呢,在他们的府里头明面上就建有三个仓,每个仓都占地两三亩,就是在那些仓的地下面都还挖了地下室,每个地下室里面都是装满了粮食的,还不说他们在城外的那些庄子上也都还存的有粮食。 就那些负责抄他们家的将士们说他们家的粮食,精粮粗粮一起算下来起码不低于一千五百万石,这都够咱们那二十万的边疆将士们吃几个月的了。” 萧黎的内心就震惊地不得了,“这个老匹夫,还真不是一般的富有呢!” 巴陵长公主就道,“还不止,目前抄的也只不过是他们在京中和京畿附近的产业,他们老家还有呢,估计他们老家的产业也还不少,他在朝为官了几十年,而且像他那种人也不可能是什么清廉之辈,肯定在为官期间也贪了不少。” 萧黎就点头,“恐怕皇祖父是最是生气的了,”说到这里萧黎就猛地看向了她姑姑,而她姑姑则也是看向了她,姑侄俩的眼睛里都就写满了了然。 看来要亡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宫中的老皇帝,竞拍的那天,老皇帝就在现场,想必他那高调的出价成功地引起了老皇帝的注意。 据说这个老匹夫当初在为边疆的将士们捐献粮饷的时候并没有捐献到多少,反而还哭穷,说受了天灾的影响,他们今年也是日子难过。 好嘛,你说受了天灾的影响那就受了天灾的影响,那你便一直低调着受这天灾的影响好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还这么高调地拿那么多的粮食出来竞拍羽绒,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你不是说你日子难过么?你日子难过居然还能拿出那么几百万石的粮食来竞拍羽绒?这是蒙谁呢?打脸谁呢? 人家老皇帝是老了,可那也仅仅是身体在发生老化,但人家的心可并不老,还年轻着呢,人家还有着雄心壮志呢,你这就把人家当成了老眼昏花的糊涂蛋了? 人家老皇帝能容忍的了你的那般羞辱?不拿你,不拿你一家开刀拿谁开刀?再说你还跟人家辽东王搅合在一起,你这是想干什么? 想造我的反,颠覆我的皇权啊?我还好好的活着呢!还要活上好些年呢!你们就这么地迫不及待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黎就突然扬嘴玩笑道,“看来这次的羽绒竞拍,真正发大财的是皇祖父呢。” 巴陵长公主也就笑了,“是啊,你皇祖父接下来可以不用为边疆的粮饷问题发愁了,至少未来个月的都不用愁了。” 与此同时,辽东王府 辽东王一脸神色凝重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辽东王妃看得就皱起了眉头,“哎呀,王爷,您能不能停下来,别再这么地走来走去了,你这都走了上午了?臣妾这看得眼睛都疼了!” 辽东王微侧过身,瞪着她就没好气地道,“眼睛疼就回你的后院去,没叫你在这待着!” 辽东王妃知道他这会儿火气重,所以也没跟他一边计较,而是道,“可您这样走来走去的不也是没有办法么?” 辽东王就道,“你懂什么?问题是那两斤羽绒在查抄的时候并没有在他们家查搜到,这万一到时候朝廷若是顺藤摸瓜的查下来,哎呀,不行,不敢想,不敢想,我简直不敢想!” 辽东王妃顿时也就担惊后怕了起来,“那,那怎么办?他在将这些羽绒交给咱们的时候,都有些谁知道啊?” 老皇帝最忌讳的就是他们这些做皇子的私下里跟一些朝中的重臣和要臣,还有一些京中的勋贵们交往的了。 辽东王就道,“这个倒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私下里会面都很隐秘,每次都是只有我跟他两个人,这次他给我羽绒也是这样,但是他现在投了大牢,而且是天牢,我就怕他到时候顶不住给招了,咱们就完了!而且你也知道的,天牢都是父皇身边的近卫大臣在掌管,那里我们是进不去的。” 辽东王妃心里就更加地着急和慌乱了,“就算能进去,咱们又能干什么呢?那里可是天牢,守卫最是森严!” 辽东王就叹息道,“是啊,进去了又能干什么呢?那里每隔两米就有一人站岗。” 辽东王妃就忍不住地抱怨道,“这杨太尉他们家也真是的,就不能找个机灵点儿的人当他们家的管家么?怎么就让了那么一个蠢货做他们家的管家,瞧他把这事情办的给多糟糕?就为了省那么十两石的粮食,结果将他整个的杨府都给搭进去了。” 她这么一说,那辽东王心里就更是窝火,“哎呀,行了,你就不要在那里唧唧歪歪的了,这些难道我不知道么?” 看着他生气的往外走,辽东王妃就朝着他的背影喊,“唉,你这会儿干嘛去?” 辽东王扭过头,一脸的不耐烦跟没好气,“我能干嘛去?我去找翟先生想办法去!” 辽东王离开之后,辽东王妃也即刻地就回了后院儿。 看到她那急色匆匆的模样,冷氏就上前来问,“王妃,怎么了这是?您跟王爷吵架了?” 辽东王妃就朝她摆了摆手,“嬷嬷,先别问了,你先按着我交代的去做。” “唉,好,”冷氏点头如捣蒜。 辽东王妃就对着她交代道,“你现在马上就带着几个人将我之前收藏起来的那些珍宝钱财全部地转移到城外的庄子上去,记住,千万小心,别让人给看见了,嬷嬷,有可能咱们这次要大难临头了。” “啊?那么严重啊?”冷氏就大吃一惊。 辽东王妃一脸的丧气,“嗯,我现在都不敢奢望那个位置了,父皇若真要是降罪下来,我跟王爷有可能就要步萧宁的后尘了,那些珍宝钱财就是咱们将来生活的保障了。” “唉,奴婢这就着人去安排去,”冷氏虽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何事,但是却是听得一片心惊胆战的。 待到晚上的时候,萧黎正打算回屋就寝,却见雪见一脸急匆匆地就来禀告道,“主子,何侍卫说有急事求见。” “让他进来,”萧黎又重新地回到书桌后面去坐下。 “喏!”雪见急匆匆地去到外面,何侍卫很快就进来了。 “发生何事了?”萧黎直言就问。 何侍卫就道,“哦,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属下奉主子之命将一些东西交由青统领,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就看到辽东王妃身边的那个奶嬷嬷冷氏的儿子正领着几个人赶着几辆马车往城外的方向而去,看他们那谨慎鬼祟的样子,车上应该是装着什么值钱的或者见不得人的东西,我悄悄地跟着他们到了湖县的一个庄子上,然后就见他们将那一口一口的箱子往里抬,然后放进了一个地下室里。” “哦?有这等事?”萧黎就来了兴致,手指有节奏地就在桌面上敲击了起来,“那些箱子沉不沉啊?” 何侍卫就点头,“沉,挺沉的,我看他们两个人抬起都有些吃力,而且我还听到冷氏的儿子呵斥那些人在搬运的时候都小心着点,稳着点儿,千万别搬砸了。” 萧黎就笑道,“有可能那些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些钱财。” “嗯?!”几人都一脸讶异地看着她。 萧黎就给他们分析解释道,“那杨勉之是辽东王的人,但是现在那老头儿一家都被抓进了大狱,我想我五皇叔他们现在应该是最着急和担惊受怕的。 这皇祖父万一要是往深里了的查,那杨老头儿万一一个招架不住,将一些不该抖漏出来的话给交代了出来,那我五皇叔他们岂不是就要倒大霉了? 依照我五皇婶儿那审时度势的性格,说不定她这会儿就在开始未雨绸缪地谋划些什么了,但是依照他们目前的那些所作所为还构不成死罪。 虽然死罪能免,但是活罪却是难逃,最有可能的就是像我四皇叔萧宁那样遭到我皇祖父的厌弃,届时有可能就会将他们也贬到一个鸟不拉屎的贫瘠之地去,到那时他们就要过苦日子了。 但是若是要想今后不过苦日子,那么身上肯定就要有些钱财傍身,所以他们就会尽可能地赶在皇祖父对他们的发落之前将府中的一部分财产给转移了,那样就算是将来被皇祖父给发配了,他们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十分的清苦。” 两人就点头,雪见就道,“对对对,不然他们也不会挑在晚上的时候将那些东西往城外的庄子上运了,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可是啊,他们人算不如天算,哪晓得被何侍卫你给撞了个正着。” 萧黎就看着何侍卫一脸是笑非笑地道,“何侍卫,有没有兴趣,咱们来发一笔横财?” “主子?您是想?”何侍卫就一脸的惊讶。 萧黎就朝他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要抢了他们的,咱们暗地里养那么多的人也是需要粮饷钱财的,就凭我跟容烨合开的那几间铺子,那哪够啊? 辽东王府的那些钱财也并不见得就有多干净,就算是我们将他们的那些钱财给劫了,他们也不敢声张的,只能乖乖地将那个暗亏给吃了。” 一想到辽东王和辽东王妃那吃瘪的神情,雪见就忍不住地朝萧黎竖起了大拇指,“主子,高,你这招简直是太高了!” 萧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反而是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何淼,何淼随即就点头道,“好,主子既然这么说,那属下就这么做便是!” 萧黎就道,“今天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也不宜出城了,而且那些东西对方今天才送到那里,想必这接下来的几天那边的防守都会很严,过几天,过几天你再领着一批人马去办这件事情,想必那时也松懈一些。 记住,不要从京中抽调人马,直接从陈仓那边安排人手,东西得手了之后也直接运去陈仓,还有行动的时候千万别留下任何的线索,就算是要留下线索,也留萧尧他们母子俩那边的线索,就让他们去掐架。” “喏!” 第111章 其他考量 “冤枉,冤枉啊?放我们出去!”天牢内,一片的哀嚎哭闹声就没有绝过。 “安静,安静,都给老子安静点儿,吵什么吵,嚷什么嚷,啊?冤枉?哪冤枉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证据确凿,还有脸喊冤枉?你们都喊冤枉了,那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 一个狱卒手拿着一根长木棍用力地敲打着牢门朝里面的那一群男男女女呵斥恐吓着,“再不安分点,小心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要想不进来这里,早干嘛去了?就别要做那龌蹉缺德事儿啊?娘的,既然都做了,这个时候还鬼叫狼嚎个甚? 一天天的就只知道吵吵嚷嚷,一点都不让人清净,再叫,小心老子割了你们的舌头拿去喂狗!” 那狱卒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得牢房里的那群平时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男男女女们都畏惧不已,瞬时间,天牢内的吵闹声便歇了不少,只有很小的几道女子和小孩子的抽噎之声。 那狱卒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主,见还有人跟自己对着干,直接就皱了眉头,盯着那几个妇人和孩子就道,“嘿,都他娘的听不进去人话是?老子叫你们都给我闭嘴,安静点,不知道吗?” 被他这一声震吼,那几个妇人和孩子的身子都是一阵哆嗦,几个妇人算是即刻就止了哭,可那几个孩子却是哭闹的更大声了。 “嘿,老子叫你们闭嘴,听到没有?”那狱卒就很是不爽,直接就将手里的那根长木棍朝里伸了进去欲捅那几个孩子,里面的一些男人见罢,皆就围上去将那几个妇人和孩子围住并且往最里面挪,企图躲过那狱卒的攻击。 “嘿,还躲?老子叫你们躲!”那狱卒就使劲地将自己手中的棍子往里面伸,还别说还真叫他捅到了几个人,一时间,整个牢房里又就是叫嚷一片。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牢吏就一脸没好气地走了进来,“吵吵吵,一天就知道吵,赵三宝,你在干什么?” 被叫着赵三宝的狱卒在听到有人在叫喊他,他立马就扭过头去看,“唉,头儿,您回来了?” 那牢吏没理会他的话,而是道,“我问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牢房里的几人趁机就对着那牢吏道,“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位差爷他拿棍子打我们!” 那牢吏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那狱卒立马就解释道,“头儿,您可别听他们瞎说,您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最是见不得吵闹的了,这一家子人打从进来了这儿之后就一个劲地吵嚷着自己冤枉,要我们放他们出去。 嘿,他们是陛下下旨关进来的人,我们哪有资格和权利放他们出去啊? 再说,他们冤枉吗?不冤枉啊!不仅不冤枉,还一点儿都不冤枉,现场证据确凿,那么多石的霉烂粮食呢,还有他们家的那个管家,态度之嚣张和恶劣,明明就是自家德行有亏,还硬要死皮赖脸地想让少府那边将那些霉烂的粮食给收下。 这会儿关进来了,就一个劲的喊冤,要求放他们出去,期间就没有停歇过,属下也是听得烦躁死了,所以就来劝他们不要喊了,都安静点,可是这群人不但不听劝,反而还吵嚷的更凶更欢了。 属下也是出于无赖,所以才迫不得已想要吓唬吓唬他们一下。” 那牢吏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对着自己的几名属下道,“好了,你们都下去,怎么说人家也是曾经的太傅大人,对人家一家人还是多些包容,客气点儿。” 几人就相互地看了一眼,然后就齐齐地朝那牢吏拱手,“喏!” 待几人离开之后,那牢吏就对着里面的老头儿道,“太傅大人,进了这个地方,就不要喊冤了,喊冤也没用,因为我们也没有权利将你们给放出去。 要想从这里出去啊,那必须得有陛下的亲笔御旨才成,但是啊要想有陛下的御旨,那还得看朝廷的彻查结果如何,所以啊太傅大人,您还是多加约束一下自己的家人为好,叫他们后面别再吵嚷了,这毕竟吵嚷的也挺烦人的。” 那杨勉之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就冷哼着将头撇了过去。 那牢吏原本还带笑的脸色顿时也就有些难看了起来,那说话的语气也就有些变味了,“还是说杨大人当真觉得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是冤枉的?” 那杨勉之就道,“难道不是么?老夫可没有那么愚蠢干那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那牢吏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轻嘲,“杨大人那两斤羽绒的去向就上得台面了?” “你?!”杨勉之顿时就光火,一双愤恨地眸子就瞪向了那牢吏。 那牢吏就笑道,“杨大人不必用那种眼光看着我,现在整个燕京城里的人都在好奇杨大人将那两斤的羽绒藏哪了?因为毕竟没在贵府府上找到啊? 说来也奇怪,杨大人竟然以高价竞拍得那两斤的羽绒,这么冷的天,却不将那两斤的羽绒用在自己身上也不用在自己的家人身上,反而还将它给藏起来了?杨大人的用意这是何为啊?” 杨勉之盯着那牢吏看了好一瞬之后,又就冷哼了一声,“这是老夫的事,与你有何干?” 那牢吏就朝他点了点头,“说的对,确实与我等无关,不过大人,在下还是奉劝大人一句,你倘若是一个人便也罢了,怎么着全凭自己喜好而来即可,但你身后却是一大家子的人,可以说是身系九族之人的性命与未来也不为过,所以该怎么权衡利弊,大人还是应该思虑周全些才是。” 听了他的这一翻话之后,杨勉之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眼里也是弥漫着一层惊骇的阴郁之色。 那牢吏却假装不知,而是脸上又扬起了公式般的笑痕,“好了,杨大人,还是多加约束自家家眷一些哈,叫他们别再吵嚷了。” 说完那牢吏就又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牢吏离开的方向,杨勉之却是久久地都没有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处撤回来,而他的整个人看起来一下子像是抽走了精气神儿。 第二天,萧黎刚下学,就听说了杨勉之死在了狱中。 “什么情况?这好像才关进去第二天,怎么就死了?”萧黎边走边就问着身边的人道。 辛夷就道,“据说是吞金自杀。” “吞金自杀?”萧黎就讶异了,“为何?” 辛夷就道,“据说他这是以死证清白,他和他的家人是真的没有对您和陛下有不忠不敬之心,那些霉烂了的粮食纯粹是那管家自己所为。 那管家之所以要那样做,是因为他要打击报复他们一家,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杨永新的半年前因为酒后失德当着那管家小儿子的面霸占了他的小儿媳妇,后来他那小儿媳妇便羞愧的自杀了,而他的小儿子也因此而精神失常,后来趁人不注意他便偷跑出去,从此便杳无音信了。 因为那件事情,他们一家也对那管家一家都感觉到愧疚,为了弥补当初他家二儿子杨永新犯下的过错,所以后来他们也给了那管家一家一笔丰厚的补偿金,并让他的大儿子跟二儿子两个脱了他们家的奴籍,回他们的老家生活了。 那管家和他的老婆子也曾明确地表示过他们也能理解他们家二老爷当时的所作所为,觉得他是因为喝多了酒所以才行为有些偏颇,倘若他当初没有喝醉酒,或者是他家小儿子两口子当时没有跟那二老爷遇见,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惨事了。 他们能理解,这也是他们的命,命里该有他们的这一劫,他们是躲不过的,他以为他们这么想是释然了,所以他们也就一直都委以他们重任,哪知这只不过是他们的表象罢了,实际上他们的心里还是怨恨着他们一家的,所以才要在这一件事情上陷害他们。” 萧黎就呵笑了一声,“那管家和管家婆子已然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想怎么说那当然是由他说了算,哦,对了,他可有交代那两斤羽绒的去处?” 一旁的小冉公公就点头,“有,有交代,说那两斤的羽绒当初他是让那管家拿着的,让他回府之后就直接交由针线处给家里的几个主子一人做一件羽绒服来的。 但是很显然,那羽绒那管家并没有交到针线处,而是私吞地藏了起来,如今朝廷没找着,他们则更是不可能知晓那管家藏到了哪儿。” “又是死无对证,”萧黎就问,“那皇祖父是相信了他的这套说辞了?” 小冉公公就摇头,“陛下那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杨家的那些人却已经由天牢转移至京兆尹的大牢里关押着了。” “转移羁押之所了?”萧黎就惊讶了。 跟在她身旁的几人就点头,萧黎略想了一下就道,“看来皇祖父是不打算深追这羽绒下落一事了,但是杨家的人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雪见就道,“小主子这话是何意?奴婢怎么听不大明白啊?奴婢怎么感觉陛下是相信了那杨老头的说辞,既然他们一家都是冤枉的,那陛下不是应该将人给放了么,怎么还把他们给换了个地方关押?” 萧黎就道,“这会儿不明白没关系,后面就会明白了!” 雪见就更是一头雾水,然后她就目光询问看向身旁的两人,那辛夷和小冉公公也就朝她摇了摇头,表示他们也不明白小主子这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萧黎却是在想,她这皇祖父当然不可能就那么轻易地将那一家子给放了,不然他好不容易查抄到的那些钱粮和产业岂不是就又要给人家还回去了,怎么也要找一个理由将那些东西给充公了才是,杨家,这回算是彻底的给趴下了。 只不过这杨老头这回怎么就那么轻易地就将自己的性命给交代出去了,他不是还要韬光养晦,等待着东山再起的么?他这明显就是在弃车保帅。 他要保谁?五皇叔?还是说他的那些子孙后代?可他的那些子孙后代之中,也没有哪个能拿得出手的啊?不是瘫了的就是废了的,然后就是些能力平庸之辈,能值得他豁出性命的保护? 要知道,若是他一直健在还好,就那么一直地追随着她五皇叔,说不准他的那个家族还真的能再次地兴旺发达起来,可他若是死了,相信他的那个家族很快也就会散了败了。 这杨老头儿想必也会想到这些,可他却还是毅然地赴死了,为什么?萧黎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 难道说他已经不在乎他的家族还能不能再次地兴旺发达起来了,现在最关键的是保命要紧,只要他的血脉能够一直那么地传承下去,那么他的死就是值得的,有意义的?这杨老头儿有这么高大无私的? 萧黎就摇了摇头,唉,罢了,想不明白就干脆别想了,反正也跟他们没有多大的干系,她犯不着去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而费神。 萧黎才刚行至她姑姑住处的廊檐下,就见一个负责暖棚打理的二等宫女一脸兴匆匆地跑来禀告道,“小主子,小主子,咱们之前种植的那些蔬菜发芽了!” “真的?!”萧黎眼睛顿时就张得了老大。 那二等宫女就用力地点头,“嗯嗯嗯,是真的,奴婢刚才去给暖棚里的那些花草浇水,然后就发现了,所以不敢耽搁,就即刻地前来禀告了。” 萧黎随即就改了方向,“走走走,咱们去看看!”说着她就加大了步伐。 她身后的几人也都是一脸的欢喜之色。 巴陵长公主见萧黎都已经到了她这处了,可却突然地就转了方向,于是就忍不住地朝她的背影喊道,“唉,阿黎,午膳都已经备好了,你这是往哪去?” 萧黎扭过头来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我先去下暖棚,等下就回来。” “嘿,这孩子,要去暖棚,午膳用了再去也不迟啊,怎么就硬要赶在这个时候去?”巴陵长公主原本是想要唤住她回来用了午膳再去,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她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了,于是就只得对着一旁的彩屏姑姑道。 彩屏姑姑就笑道,“公主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小主子啊那向来就是一个行动派,容不得耽搁半点的功夫,我瞧见那个宫女应该是负责照看暖棚里那些花草的,想必是小主子之前种植的那些花卉蔬菜什么的有了些眉目,所以小主子这会儿就去查看了。” 萧黎几人到达暖棚之后,就果然看到有几个的土盆里冒出了一些植物的小嫩芽,虽然才刚刚冒出不久,但是却还是能看出那些种子的出芽率还是挺高的。 萧黎看着那些小嫩芽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比我预想中的要快得多,原本我还以为至少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看出不出芽,没想到才短短的五六天时间它们就发芽了。 行,那你们就好生地照应着,稍后咱们再多种植一些,争取到时候咱们都能尝尝这新鲜的蔬菜。” “喏!”几人又是齐声地应着,不过在听到自家小主子说他们到时候也可以尝到这些新鲜的蔬菜的时候,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痕。 萧黎回到她姑姑处,她姑姑就问,“怎么的,暖棚那里可是有什么情况?” 彩屏姑姑端来一盆热水让她净手,萧黎一边将手放在盆里清洗着,一边一脸愉色地就道,“姑姑,咱们之前种植的那些西域菜发芽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吃到新鲜的绿色蔬菜了,咱们就再也用不着食这些萝卜和干菜了。” “真的?这么快就发芽了?”巴陵长公主在听后也都是一脸的惊喜之色。 萧黎一边檫拭着手上的水渍一边就点头道,“嗯,是真的,那些菜都长的有这么高了,”说着她就抬起手来比划了一下。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唉,好好好,老实说姑姑吃这些干菜也都有些腻味了,”说着她就侧身对着一旁的彩屏姑姑吩咐道,“稍晚些时候,你带着些钱去暖棚那里给他们一人赏赐两金,让他们都好生地伺候着那些蔬菜些,待它们长成了,到时候本公主还会重重有赏!” “喏!”彩屏姑姑也就一脸带笑地应着。 姑侄俩坐到案几前去用膳,待到午膳用毕,巴陵长公主就对着她道,“杨勉之那老匹夫死了,你可知道?” 萧黎就点头,“听说了!” 巴陵长公主就问,“你可有什么想法?” 萧黎就道,“他死了,保全了他的家族,不过他们家的那些家产和粮食就别想了,”说到这里萧黎就顿了一下,然后就接着又道,“五皇叔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没错,可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萧黎就道,“没事,成不了气候,他们现在已然是一颗废棋了,他们家的家产全部被皇祖父给查抄了,而杨勉之的那些子孙后代们也没有一个能堪当大任的,所以五皇叔也不会在他们的身上花费心思了,杨家这回算是彻底地败落了,皇祖父之所以没有深究,将他的家族连根拔起,一网打尽,想必也还是有其他诸多的考量的。” 巴陵长公主就有些不解,“怎么说?” 萧黎就道,“皇祖父现在最想要的是钱粮,杨家的那些产业现在已然都已经尽数地归属了国有,他的目的已然达到,没必要再节外生枝,若是当真要追查那两斤羽绒的下落的话,那么咱们后面的那些羽绒的竞拍可能就没有那么的顺利了。 其他参与竞拍的人或者是后面还想要参与竞拍的人见他对那羽绒的把控竟是如此的严厉严格,想必就是后面有人再想要恐怕也得权衡和犹豫再三。 姑姑,你相不相信皇祖父接下来将要对外公布他们的罪行是藐视皇威,不守大魏关市律,这样他们便是有罪,但是却又罪不至死,但是却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他们的钱财和财产充公也是理所当然的。 同时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让后面还想要竞拍羽绒的人也惊了个醒,那就是要想要羽绒,那就得乖乖地按照我们的规定将好的粮食送来,若是谁再敢拿那种霉烂的粮食以期达到以次充好的目的就好好的想一下这么做所导致的后果是否值得。” 她姑姑就凑近她几许道,“难道你皇祖父就准许你五叔他们这么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萧黎就道,“现在内忧外患,皇祖父想必也是出于这些因素的考量,那就是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民间都不宜掀起一股腥风血雨,牵一发而动全身,保不准他这一动,有些人就狗急跳墙,届时大魏就乱了,所以现在要稳,只有安稳地度过了这一困难时期,后面他再慢慢地腾出时间和精力来收拾他们也不迟。”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萧黎就道,“我也只是些猜测罢了,但是依照皇祖父那个性,像这种事情他是决计容忍不了的。 但是既然他没有马上发作,想必是他还有些其他的考量,所以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过一切却又是在他的掌控之内,一旦他发现有什么危险或者掌控不了的苗头,有些人就要倒霉了。” 巴陵长公主就看着她叹息道,“你说你才多大个人儿,怎么就那么地了解你的皇祖父?” 萧黎就道,“当然是我平时接触他的时候了解到的呀,皇祖父让我看过了他以往不少的批阅了的奏折,所以慢慢的我就从中了解到了他是个什么个性的人了。”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忍不住地就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头,“你这个小人精,这些话可不能在你皇祖父面前说,小心他到时候疑心你揣摩圣意。” 萧黎就点头,“知道,知道,放心,这些话我才不会跟皇祖父说呢。” 第112章 还有赏赐呀? “呼,这回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辽东王妃在听说了杨勉之的死讯之后就忍不住地在辽东王面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辽东王却没有她那般乐观,而是提醒道,“别高兴的太早,杨勉之是死了,可他的那些家人却都还活着,就是不知道他以往跟咱们之间的往来有没有告诉他的那些子侄们?” 辽东王妃就道,“你不是说这事一直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么?” 辽东王就道,“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但是谁又知道他有没有留后手,那个老匹夫当初他还是太子的老师的时候就是两面三刀,所以这事儿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了。” 辽东王妃就道,“那要怎么办?他的那些家人都还在京兆府尹里关押着的呢。” 辽东王就道,“先静观其变,等过一段时间再说,还有,你将那些羽绒都给藏好了,这个时候正是敏感时期,不宜送礼。” 辽东王妃就点头,“嗯,你放心,我已经放好了呢。” “嗯,好了,你回后院去,我还有点事,”辽东王就点了点头,随即就道。 “好!” 待辽东王妃离开之后,辽东王就让人唤来何内史。 “王爷,您找我?”何内史来的很快。 辽东王朝他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朝他招手,“附耳过来。” “喏!” 何内史走近,将耳凑向辽东王,辽东王就对着他耳语了几句,何内史听后就点头,“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将事情办好。” 辽东王就交代道,“把事情办的干净利索点儿,千万别留下任何的线索和把柄!” “喏!” 第二日便是休沐之日,萧黎如同往常一般,在用过了早膳之后便要进宫去给老皇帝请安,在走到半道上,然后就见几个朝中的大臣正站在宫道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出于好奇,萧黎便上前去跟几位大人打招呼,“几位大人,你们这是下朝了呀?” 几位大臣见是她们姑侄俩,都纷纷地朝他们拱手行礼,“长公主,小公主?!” 巴陵长公主朝几人微微地点了点头,萧黎扬起一张天真的笑脸就朝几人问道,“几位大人刚才是在说什么,那么投入?议国事么?” 几人都就纷纷地摇头,“哦,没有,没有!” 其中一人就道,“我们是在谈论昨天晚上正阳街那边的一所宅子发生了火灾的事情。” “昨天晚上京城里有发生火灾?”萧黎就惊讶了,她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呀,看来她东宫的消息还是不够灵通啊! 几位大人就点头,“是啊,是啊,哎呀,那火可真大啊,整所宅子都被烧没了,还波及到了旁边的一所宅子。” “啊,那么严重啊?那里面的人是不是也伤着了?”萧黎接着就问。 几位大人又就点头,其中一人就道,“一家十五口人,无一幸免,其中主子三人,一妇人,俩孩童,全都被给活活的烧死了,那死像极惨,都给烧成了焦炭!” “啊?这么惨啊,那是什么原因起的火啊?”萧黎就露出一抹讶异又带着同情的神色来。 其中一个大人就摇头,“不得而知,不过从周围住户的描述来看,据说那火是最先从那个小公子的屋里蔓延出来的,那小公子生得玉雪玲珑的模样,而且还十分的聪慧好学,周围的人说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将来必定是一个十分有出息的人,唉,可惜了那孩子!” 另一个大人却是转移了话题,“据说那宅子里住的是某个权贵家的外室,那俩孩子就是那外室所生,那孩子如此聪慧优秀,没准儿是被那权贵人家的正牌夫人给知晓了,为了防止他将来影响到自己孩子的前程,所以才让人放火将他们给烧死的。” “那是住的某个权贵的外室?”萧黎抓住了关节点。 那个转移话题的大人就点头,“是啊,周围人是这么说的,说是他们基本上都没有怎么看到那家的男主人,就是他们家所使用的下人那也都是不是聋子就是哑巴,你看如此古怪的行为,让人很难不怀疑他们的身份是外室和外室子,那肯定是家中的母老虎过于凶悍,所以那权贵才不敢将他们母子三人接入府中,然后安置在外面的。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哪,这事终归是纸包不住火的,还是被那权贵的正牌夫人给发现了,这不这就引来了杀生之祸不?” 另外一个大人就道,“李大人,你这也只是一种猜测罢了,没准人家那纯粹就是一个意外的火灾呢,比如说那小公子不是酷爱读书学习么?然后他读书至深夜,一不小心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然后就打翻了那案几上的桶油灯,然后就引起了大火。” 然后另外几个大人就点头,“嗯,对对对,方大人说的这种情况也极有可能。” “唉?”之前那个转移话题的李大人见其他几位大人有偏向那方大人观点的意思,于是顿时就有些不敢苟同地想要反驳,但是却被其中的一个大人给按压下了,“唉,李大人,李大人,你跟方大人的猜测都有可能,只不过那火灾是发生在半夜,那时候正是人熟睡的时候,那一家十几口人全都被给活活地烧死了,真相究竟如何,无人知晓,只不过经过这个事件啊倒是给咱们提了一个醒,那就是以后啊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谨防火烛翻倒引起了火灾。” “嗯,是是是!”几位大人都就十分赞同地点头。 巴陵长公主就道,“几位大人,你们慢聊,我跟阿黎就先走了,”说着就伸出手去牵萧黎的手。 几人立马就朝她们姑侄俩拱手行礼,“恭送长公主和小公主!” 待离那些人远了些之后,巴陵长公主就道,“阿黎在想什么?” 萧黎就道,“姑姑,您说那个院子里真的是住的某个权贵的外室跟外室子么?” 巴陵长公主就道,“有可能,京城里的很多勋贵都有养外室的恶习,就是不知道这是哪个勋贵的外室。” 萧黎就道,“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么?就算藏的再隐秘,所谓雁过留声,风过留痕,总是能查出来些什么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萧黎就道,“从目前来看,这事的确是跟咱们没有什么干系,但是我总觉得这事透着什么古怪,您说好好的十几口人,怎么突然之间说死就死了,就算再是深夜,我就不相信那十几口人都就睡的那么沉那么深,就牢没有一个人是惊醒的? 就算如此,那大户人家可都是有安排人值夜的,发生火灾的时候,那值夜的难道也睡着了?不可能啊,像这种长年累月的值夜班,他们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习以为常了,晚上定没有睡着的可能。 一家十几口人全部殒命,这种情况,我倒有种像是杀人灭口的感觉。” 巴陵长公主就道,“难道真是被那个勋贵的正牌夫人给知晓了?” 萧黎就摇头,“不像是,若是某个勋贵的正牌夫人知晓了他养外室,大可以找个机会将他的外室和外室所生的两个孩子处置了便得了,没必要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将那十几口的下人也给一同烧死,这样也太兹事体大了些,就不怕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到时候查到她头上啊?”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这个倒也是!” 萧黎就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就怕与某种事情有什么关联。” 巴陵长公主就道,“好,那回头我让人去查一下。” “嗯!” 姑侄俩到达宫里的时候,老皇帝还在跟几个朝臣们商议事情,萧黎本想到御花园里去转悠一会儿,上回她看到园子里的腊梅要开了,正好趁着今天去摘几枝回去装点她的屋子,哪知王公公却朝她们走了过来。 “长公主,小公主?!” “王公公?!” “两位公主,陛下说您二位来了,就先去偏殿里歇着一下,他还要一会儿才有时间过来,”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就温和地看向了萧黎,“小公主,陛下在偏殿里给您备下了一些课业,让您现在去看,稍后陛下要抽查。” “哦!”萧黎就微微地点了点头。 巴陵长公主看到萧黎哪明显有些失落的神色,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心里也就无端地生出一丝心疼来。 这孩子好不容易休沐一次,可结果她皇祖父仍旧是给她布置一大堆的课业,这么点大的孩子,天天都在学,像个陀螺一样,不是学这样,就是学那样,她都很少看到她休息的。 王公公似看出了她的心思,遂就小声安慰道,“长公主,陛下也是为了小公主好,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您跟小公主终归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随即王公公就又将目光移向了萧黎,“小公主,今天的课业不多,一会儿就好了。”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道,“没事,反正我天天在家也是要看书的。”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萧黎就道,“只是公公,我在那里学习,姑姑能不能出去走走?上回我瞧见御花园西北角那边的那个园子里的腊梅快开了,所以就想摘几枝回去插在屋里,我们东宫的腊梅貌似今年开得有些晚,到现在都还没有打花苞呢。” 王公公就道,“可以,可以,怎么不可以?陛下说了,这宫中啊就是您跟长公主的家,园子里的什么花啊树的看上了尽管搬回去便是。” 萧黎的脸上即刻就扬起了开心的笑容,然后就看向一旁的彩屏姑姑,“彩屏姑姑,那你等下就陪着姑姑去园子里多采摘几枝回来,我跟你们说啊,那腊梅的味道可好闻了,清冽,幽香,我喜欢!” 彩屏姑姑就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好!奴婢等会儿就多采摘几枝,就专挑那花骨朵多的,开得艳的,到时候把我们家小公主的房间装扮得香喷喷的!” “嗯,这个可以,到时候再给我做两个香囊!” “好!” 萧黎就看向她姑姑,“姑姑,您就和彩屏姑姑去逛园子,我这就去偏殿里学习了。” “好,让人多给你生两个炉子,可千万别冻着了!” 王公公就道,“长公主放心,陛下早就吩咐人在里面备了三个炉子,这会儿正烧的旺着呢。” “好,那我便放心了!” 萧黎和他姑姑便分开着走,待进到偏殿,萧黎刚在她惯用的那张案几旁坐下来,王公公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小公主,这是陛下今天交给你的课业。”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一本就翻看了起来,可她看着看着就愣住了,原因无他,只因她皇祖父让她今天看的这些奏折竟与她以往看的那些有所不同,所以她才感觉到有些惊讶。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她看的奏折已不在少数了,但那些都是她皇祖父老早之前就批阅过了的奏折,而并非是像今天这样的崭新的奏折,这些奏折明显就是她皇祖父还不曾批阅过的。 她抬起头就看向王公公,就见王公公正一脸含笑地就朝自己点头,然后就对着她道,“小公主,那旁边有纸张,陛下说了,让您将每封奏折的批注写在那上面,这就是陛下对您今天的考校。” 萧黎就朝她的案几上看了过去,就果然见那里放了一沓纸,于是沓便朝王公公点了点头,“哦,好!” “那行,那小公主您就学习着,老奴就不打扰了!” “公公请便!” 待王公公离开之后,萧黎便拿起之前的那份奏折认真地看了起来,跟着便提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起来。 今天老皇帝给她的几份奏折的内容都不算多,所述的事情也不多复杂,还是挺好回复的。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的样子,老皇帝才过来偏殿这边,当时她姑姑已经从御花园里采摘了腊梅回来了,正在一旁煮着茶。 老皇帝过来瞧见萧黎正拿着一卷竹简书在看,于是就问道,“皇祖父给你布置的课业都已经完成了?” 萧黎乍一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然后就从案几后面起身,“皇祖父,您忙完了?!” 老皇帝就朝她点了点头,“嗯,忙完了!” 巴陵长公主过来向他请安,“父皇!” 老皇帝就微微地抬了抬手,“好了,好了,哪那么多的礼数?!” “是,父皇,”巴陵长公主微微一笑,然后起身。 萧黎就跑回去从她的案几上将那几封奏折和她对没封奏折所做的回复和批注就拿给老皇帝看,“皇祖父,这是您给孩儿布置的课业,孩儿完成了,还请皇祖父指正!” 老皇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就接过那些奏折和批注看了起来,在他看过之后,就连连地点头道,“好,好,完成的不错,说,想要皇祖父赏你什么?” 萧黎就惊愣住了,“还有赏呀?” “嗯,有赏!”老皇帝就点头。 萧黎的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然后一双灵动的眸子就咕噜噜地转动了起来,跟着就道,“那皇祖父,阿黎想要您赐我一把剑,阿黎跟着师傅已经习武有大半年了,可是至今都还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 老皇帝看着她就有些犹豫,可是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你去将我珍藏的那柄剑拿来。” “喏!”王公公随即就快速地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儿功夫,他就捧着一个雕刻精美的长条形盒子回来了,老皇帝就起身,然后就从那个盒子里取出一把外形简单,但是内里却是寒光熠熠的长剑来,那剑有一米左右长,五六公分左右宽,只见一团磅礴剑气激射而出,浑身上下都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这剑,名曰含光,与我赐予你父王的那把承影剑,还有宵练剑齐名,这几把剑都曾为商天子所有,并称为帝王君主圣帝剑,只不过时间太过久远了,那柄宵练剑后面便遗失掉了,所以皇祖父也只集齐了这两把剑,现皇祖父就把这柄剑赐予你,望你像你的父王一样做一个英明仁勇之人。” “啊?不行,不行,”萧黎就摆手,“皇祖父,这剑也太名贵和珍贵了,您随便赐阿黎一柄什么剑都可以,皇祖父那里的好剑多的是,这剑还是皇祖父您自个儿留着,不然,您赐阿黎一块上好的精铁也行,阿黎自个儿去找人打一把就是了。” “自个儿找人打一柄?”老皇帝就一脸怀疑地看着她,“这可是绝世名剑,那一般的铸剑师可铸造不出来这般的好剑来。” 萧黎就道,“古人云,君子不夺人所好,皇祖父统共也就只收集了两把这样的剑,一柄赐了孩儿父王,若这一柄再赐予孩儿,那皇祖父那里就没有圣帝剑了,孩儿可是会受之有愧的。” 巴陵长公主虽然内心震撼于老皇帝对自家侄女儿的喜爱和疼爱程度,却也有些担心,于是也就上前劝慰道,“是啊父皇,您这个时候赐予阿黎这把剑不合适,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剑是代表帝王之剑,您将它赐予了阿黎,叫我那几个兄弟怎么想?” 老皇帝想想也是,随即就点了点头,“罢了,那这剑皇祖父就暂时不赐你了,王明德,你去将朕收藏的那柄工布剑取来,赐予小公主。” “喏!”王公公脸上即刻就扬起一抹开心的笑容,跟着就快速地转身。 王公公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萧黎看到那一柄古朴的长剑时,双眼顿时就放光,“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工布剑啊,那个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造的?” 老皇帝就点头,“没错,正是欧冶子所铸之剑。” 萧黎就道,“我在古籍上看到说剑釽从文起,至极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绝,果真如此耶,”说着萧黎就拿起那柄剑,然后就往自己的腰间缠,“哇,果然可以弯转起来,当腰带呢,”萧黎随即就又将那剑放开,就见它以惊人的速度弹开,眨眼间就恢复了原状,她又随手地从一旁的案几上拿起一张纸扔向空中,她将剑刃朝上接下,纸张一分为二。 “皇祖父,这剑我喜欢!”萧黎顿时就喜不胜收。 看到她那爱不释手的模样,老皇帝也很高兴,“好,喜欢,那这剑就归你了!” “谢谢皇祖父!”萧黎小脑袋一扬,眼睛就笑眯成了一条缝。 老皇帝就道,“不谢,不过得小心,千万别伤着了自己。” “不会,皇祖父您就放心,阿黎省得的!” 老皇帝就走向一边,“好了,来说说,最近你除了学习以外,都有干些什么?” 巴陵长公主走过去,亲手为老皇帝斟了一杯茶。 萧黎就在老皇帝的对面坐下,“也没什么,就是阿黎和宫里的一些下人们种了一些菜,哦,对了皇祖父,那些菜都是阿黎上回上街的时候从一个西域商人那里买的种子,阿黎放在暖棚里种植的,现在都已经发芽了呢,等过些时候能吃了,阿黎就给皇祖父带些来尝尝,到时候皇祖父也命人在宫里种些,阿黎觉得大冬天的还是要吃些绿色蔬菜的好。” “哦,你还跟西域商人做了生意?你听得懂他们的话不?”老皇帝就一脸揶揄地看着她。 萧黎就点头,“听得懂啊,他们是说汉话的,虽然有些个蹩脚,但是阿黎却还是听得懂的,皇祖父,您不知道,他们那里有可多可多的蔬菜都是我们大魏没有的,所以阿黎上次就将他那里的所有蔬菜种子都给买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就都试种一下,若是味道还不错,那咱们到时候就在整个大魏都推广着种植,这样我大魏的老百姓们的餐桌上也能多些菜品不是?” 老皇帝就点头,“嗯,好!” 跟着老皇帝就转了话题,跟她说起了最近朝中发生的一些事情,然后就问她怎么看。 萧黎思考了一番,然后就斟酌着地说了一些她自己的看法,老皇帝就点头,“嗯,跟皇祖父考虑的差不多,只不过还需要完善一下。” 第113章 干的不错! 萧黎姑侄俩是陪着老皇帝用了午膳才出宫的,出来的时候,天空中已经起了雪。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老皇帝就对着王公公道,“我记得库里还有几块上等的陨铁,这样,你到时候找个机会,给那孩子送过去,我看她对兵器尤为的喜爱。 既然这柄含光剑不能赏赐于她,那就赏她几块好的陨铁,等过些时间兵器营那边有空了,便再为她铸造两把好剑便是。” 王公公就道,“陛下何不让人直接将剑铸造出来再送与小公主?” 老皇帝就道,“你没听那孩子说她要自己设计剑身,罢了,孩子喜欢动脑子,这是好事,随他,我也想看她设计出来的宝剑是个什么样子的。” 王公公就笑了,“哎,老奴省得了!” 姑侄俩走在回宫的路上,在经过含光殿那边的时候,然后就碰到了从不远处走来的高美人。 “长公主,小公主?!”高美人扬起笑脸就朝她们打招呼。 巴陵长公主朝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高美人!” “长公主和小公主这是要回去了?”高美人就问。 巴陵长公主再次朝她微颔了一下首,“嗯!” 高美人就朝她们的身后望去,当看到雪见手里捧着一个长条形的雕花木漆盒的时候,就笑着打趣道,“哟,这是小公主又得了陛下的赏啊,陛下对小公主真是疼爱到骨子里了。” 听她那酸里酸气的话语,萧黎在心里就冷哼了一声,不过却没有言,巴陵长公主就转移话题道,“美人这是要去父皇那里?” 高美人就道,“哦,不,就是出来走走,陛下近来公务繁忙,妾身哪敢去打扰?”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最近天气异常寒冷,美人还是要多加注意身体才是,我跟阿黎也就先回去了!” 高美人立马就朝她们微屈膝行礼,“谢长公主关心,长公主,小公主慢走!” 巴陵长公主朝她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牵着萧黎的手离开了。 待她们走远了一些之后,高美人身边的闵氏就酸道,“那么长个盒子,也不知道这回陛下又赏赐了她些什么?” 高美人就道,“那么长的盒子装着的,又不像装着一把古琴,想必是一把剑,陛下生怕那小丫头片子身子骨差活不长久,所以便给她指了一个武师傅以期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据说那小丫头片子平日在东宫里就喜欢舞刀弄枪的。” 闵氏就道,“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温柔娴静些的好,整天拿着一些刀刀剑剑的,凶里凶悍的,养的跟个男孩子似的,那成何体统?将来长大了谁敢娶?” 高美人就斜眼地瞥了她一眼,“皇家的女儿不愁嫁!你在那儿操的哪门子的闲心?” 接受到自家主子刚才投来的那一眼不悦的神情,闵氏立马地就低下了头,“是,美人教训的是,是奴婢说错话了。” 高美人就冷哼了一声,“记住,以后像这种闲话就莫要在我面前说了,省得让我觉着你的心是向着别人!” 闵氏心一惊,随即便小心谨慎朝她行着礼,“喏!” 回到自己的宫里,萧黎就迫不及待地命人去找来了几个罐子,然后将几枝寒梅插进那罐子里,并凑过去用力地吸了吸。 “嗯,香,真香啊!” 看到她那一脸陶醉的样子,巴陵长公主就教育她道,“阿黎,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嗯?!”萧黎不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姑姑。 巴陵长公主走过来就对着她解释道,“身在皇家,切记,任何事物都不能过三,尤其是在吃食和用的方面,因为你这样是很容易让人看出你的喜好来的,到时候就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今天在宫里我就想跟你这么说来的,但是看你当时欢喜的紧,所以姑姑便将这话给压了下来,现在回到了咱们自己的宫里,姑姑就跟你好好地讲讲这个事,像饮食方面的每一道菜不能超过三筷子,像你平时喜欢的花卉还有服饰什么都不能有固定的种类和模式。” 萧黎就有些不大乐意地道,“姑姑,这也太浪费了?一道菜做出来只夹三筷子,那三筷子菜我都还没有尝出味道来呢。” 巴陵长公主就道,“没办法,我们生在皇室,虽然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里面暗藏的杀机却是重重,你没见你皇祖父在吃每一顿饭的时候都要有专门的试菜人员试吃的么?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占了‘嫡’,别人占了‘庶’,在身份和地位上我们就要压别人一头,那谁愿意啊?谁都不想屈居于人下,所以咱们跟他们天生就不对付。 现在咱们嫡出式微,别看他们一个个的表面上和咱们交好,可是私心里谁又不想把咱们给除掉?也就是你皇祖父还健在,而且又手段强硬,所以他们才不敢妄动,所以啊咱们还是要多加提防些才是。” 萧黎听后,在略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那好,那咱们就先这么着,等咱们以后到了封地啊,我才不每样菜只夹两三筷子呢,喜欢的菜我一定要吃个够。” 巴陵长公主就还想说,即使他们到了封地上之后也不能掉以轻心,但是看她眼下依然有些怏怏不快的样子,遂也就止了话头。 翌日,就在萧黎欲拿着书本去上课的时候,小冉公公疾步地上前来跟他耳语道,“小主子,何侍卫回来了,你看这会儿要不要召见他?” 萧黎略思索了一下就道,“这一趟他也辛苦了,就让他先歇着,中午的时候我再召见他。” 小冉公公跟着就又低声道,“可是他就候在殿外,还带回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小冉公公就又放低了声音,“羽绒!” 萧黎就一阵诧异,然后就问,“有多少?” 小冉公公就摇头,“具体不知,不过却由三个箱子装着的。” 萧黎略一思酌,就道,“那就让他进来。” “喏!”小冉公公急忙转身就去唤人。 不消片刻,何侍卫就一脸风尘仆仆地进来了,“属下参见小主子!” “好了,不必多礼,起身!” “喏!” 萧黎看着他就问道,“这一趟可还顺利?” 何侍卫就点头,“顺利,十分顺利,果然被小主子言中了,期初两天,那庄子上确实守卫森严,不过后来就松懈了很多,庄子上就只有一些庄户人家和几个看守的护卫,我们是待到三更天的时候才行动的,因为那个时候他们睡的最沉。” 萧黎就问,“没有伤着人?” 何侍卫就道,“打晕了几个看守的,后来有两个看守的醒过来就想喊人,被我们给杀了。” 萧黎就点头,“东西都运往陈仓了?” 何侍卫就道,“是,连夜就运往了陈仓,一共是二十二口箱子,其中金银财宝就占了十七口箱子,一口箱子里放着羽绒服,另两口箱子里放着上好的皮毛和布料,还有两口箱子里放着的是一些人参鹿茸这样的珍贵药材。 然而那十七口箱子的金银财宝中金饼就占了十二口箱子,每箱三万三千金,另外一箱银裸子,总数量是两万多两,然后就是两箱的玉饰和玉器,还有一箱的全是上等的珍珠,那些上等的珍珠又分别由五个漆木小盒子装着的,有一箱是黑珠,一箱白珠,一箱粉珠,一箱紫珠,还有一箱金珠。 考虑到那羽绒放在陈仓也无用,所以我就跟青统领商量了一下,就将那些羽绒给带回来了,这样小主子到时候还可以拿去继续拍卖。 像那些皮货和布料,还有人参鹿茸那些东西带回来的话也太打眼了,所以我们就还是放在了那边,小主子看到时候是运往蜀地还是怎么的?”说着他就从怀中掏出一个账本来放到了萧黎的面前。 萧黎拿起那本账册草草地翻看了一下,然后就道,“就先搁在陈仓,到时候万一将士们在训练的过程中受伤了什么的,需要一些珍贵的药材也方便不是? 再者,目前我在封地还没有开府,皇祖父说要到明年的时候才会在那里给我建府邸,运过去了也没地方放。 还有目前那边的还不是我们自己的人,还是朝廷派去的人在替我们管理,谁能保证那些人里就没有其他人安插的眼线和细作。 所以,还是就都放在陈仓,那里是入蜀的必经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带我到时候去了封地,身边全是我们自己人的时候再将那些东西运过去也不迟。” “是,还是小主子考虑的周全!” “这次行动,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何侍卫就道,“主子放心,我们都是做了乔装改变的,而且在回陈仓的时候也都是绕道而行的,并没有走原有的路线,那些马车的车轮上我们也都是做了安排的,都裹了布条的,道路上都没有留下任何行径过的痕迹。” 萧黎就点头,“很好!你们这次干的不错!” “主子?!” “嗯?!” “他们那里还有很多的粮食,大概有几十万石的样子,由于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那些金银财宝,所以带去的人不是很多,也就只有二三十号人,所以也就只带走了十几二十石的样子,若是后面再想对那些粮食下手的话,估计就难了。” 萧黎就道,“没关系,那些粮食也只不过是些意外的发现罢了,得与不得都无所谓,若想要获得粮食,我这边有的是法子,京中的富户还很多呢,从他们的身上我就能获得不少,咱们没必要去计较那几十万石粮食的得失。” “喏!”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辛夷,“你去将连翘唤过来,让她将这些羽绒入库了。” “喏!” 辛夷随即就出去了。 萧黎就再次将目光看向了何侍卫,“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等过两天,我再对你们行赏。” 何侍卫就道,“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不敢望赏!” 萧黎就道,“本宫向来赏罚分明,有功就赏,有错便罚,对待下属从不苛刻和吝啬,该你得的就拿着。” “谢主子!”何侍卫的嘴角随即就扬起了开心的笑痕。 萧黎就摆了摆手,“好了,下去,我也要去上课了!” “喏!” 中午,待用过午膳之后,连翘就将一本账册呈给萧黎看,“主子,这是何侍卫早上转交奴婢的,奴婢将它又重新地整理了一下,请主子过目。” 萧黎拿过,然后就认真地翻阅了起来,在看过那些数据之后,萧黎的眉头就微微地蹙了起来。 连翘瞧见了之后,就一脸小心翼翼地道,“主子,奴婢这账目记录的是否有什么不妥?” 萧黎就道,“没有,很好,我见你这里有两斤的鹅绒,两斤的灰鸭绒,三斤半的白鸭绒,跟两斤的黑鸭绒。” 连翘就点头,“是啊,何侍卫交上来的就是这么多啊,那些羽绒奴婢后来都有亲自一一过称的。” 萧黎就道,“我记得这次竞拍中有两斤的鹅绒和两斤的灰鸭绒是被那个城中的大地主叫什么姚朱公的所拍?” 连翘和一旁的小冉公公就点头,“没错,就是他!” 萧黎就道,“奇了怪了,这里正好有两斤的鹅绒和两斤的灰鸭绒,这么看来,这姚朱公也串了五皇叔的那一根绳子。” 几人都就吃惊,小冉公公就道,“一个皇商,一个大地主,那这么说来,五皇子若是真的起事的话,他那边是绝对不差钱不差粮的啊?” 萧黎就点头,“没错,他现在最想要拉拢的人应该是朝中的一些重臣还有军中之人。” 小冉公公就道,“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萧黎就道,“暂时不用担心,这些羽绒现在在咱们的手里,他们就是想要去拉拢人一时之间也不大可能的了,待我后面再好好的想想,还有,去将陈侍卫给我唤来。” “喏!” “小主子,您唤我?”陈侍卫来的很快。 “陈侍卫,我让你之前查的那个姚朱公,你查的怎么样了?”萧黎就问。 陈侍卫回答道,“小主子,就您那天的命令下达之后,属下就安排人去盯着他,可是在盯的这几天中我们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与任何的可疑之人之间有来往,每天在家里不是喂鱼就是逗鸟,再不然就是逗孙子,哦,这个是查到的一些他家中的家产信息,请主子过目。” 萧黎接过,在看了之后就朝他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 陈侍卫就道,“那主子,还要盯他吗?” 萧黎就道,“不用了,将人撤回来。” “喏!” 小冉公公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侍卫走出去两步就又突然地转身对着萧黎道,“哦,主子,姚朱公那边虽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您交代的另一件事情我们这里却是有些收获。” “哦?说说!” 陈侍卫就道,“那正阳街那边烧死的十来口人,那母子三人还真是别人养的外室跟外室子。” “谁的?!” “就是这两天死的那个老杨头儿的。” “杨勉之?他都多大年纪了,还养外室?”萧黎就一脸惊讶的神情。 陈侍卫就道,“他的那对外室子还是有好大了呢,大的那个十一二岁,小的那个八九岁的年纪,那杨老头儿虽然看起来苍老憔悴,但是他的实际年龄还要比咱们陛下小上那么几岁呢。” 萧黎就“哦”了一声,“敢情他都养了十好几年了呢,难怪那小院儿里的下人都是一些聋哑之人,这样听不见也说不出,看来他还真是心思缜密呢。” 陈侍卫就一脸鄙夷地道,“可不是么,阴险着呢,不过还是死了!” 萧黎就道,“这就说得通了,我就说嘛,他怎么舍得去死,原来他真正要保的是那母子三人,他将他杨家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了那一对聪慧好学的外室子身上,只不过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人心的险恶!” 那一家十几口人的死也不用去查了,很显然这事是她五皇叔让人去干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斩草除根一保万一,他怕杨勉之会将他的一些把柄告诉了那母子三人,所以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一家三口都灭口了的好。 “哎呀,这杨老头儿看来还真是死的不明智呢!行,那这事就到此为止,五皇叔这边是受了惊吓了,萧尧那边是不是也应该付出点儿什么?”萧黎的几根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陈侍卫就道,“请小主子放心,属下有办法。” “行,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若是有办法,就尽量让他和辽东王那边有牵扯。” “喏!” 待陈侍卫离开之后,萧黎就将她皇祖父赏赐给她的那柄工布剑拿在手里用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陛下对小主子可真是舍得,连最着名的工布剑都舍得给小主子,”看着自家小主子那专注地擦拭着剑身的神情,一旁的辛夷就忍不住地出声道。 雪见就一脸傲娇地接话道,“这算什么,就是帝王圣帝剑陛下也舍得给咱们家小主子呢。” 萧黎就道,“以后莫要说这话!” 辛夷就在一旁瞪了雪见一眼,“就是,就是,你也不怕给咱们家小主子招来了麻烦,这话能随便说的吗?也不过下脑子!” 雪见就一脸懊恼地“哦”一声,“奴婢不敢了!” 萧黎就道,“去将茯苓唤来!” “是,奴婢这就去!”雪见见自家小主子并没有要责备自己的意思,遂俏皮地朝她行了一礼,跟着就一个快速地转身出去了。 “主子,您唤我?”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茯苓就来了。 萧黎就道,“我这里有柄剑,我想将它随时系在腰间,你给我做几条腰带出来一下,需要什么材料,你自行找连翘到库房里去支取便是。” “将它系在腰间?”茯苓一脸的不明白,她不明白长剑怎么能系在腰间,她只知道可以挂在腰间。 萧黎就跟她演示了一下,“这剑可弯可直,搁在手里我嫌麻烦也打眼,所以我想将它这样系在腰间,既省事又隐蔽,你针脚功夫好,就给我做几条这样的腰带,库房里什么材料都有,你自行去选取,但是外观一定要看起来跟腰带没什么两样,女装男装的都各做几条,方便我到时候更换。” 茯苓就点头,“好,奴婢明白了,奴婢下午就给小主子做,保证做的丝毫看不出来异样。” “如此变好!” 第114章 不好了,出事了 “娘,娘啊,您可一定要救我啊?儿子这回犯了大错了啊?”冷氏的儿子冷锋屁一脸惊慌失措地跑回来一把抱住冷氏的双腿就哭哭地哀求着。 “怎么了,你这是?啊?快起来,快起来,”看着自家儿子那一把鼻涕一把泪流满面的惊惶样,冷氏就一脸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冷锋不起,依旧一把紧紧地抱着她的双腿死命哀求着,“娘啊,您可一定得救我啊,不然儿子就死定了啊?您可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啊?” “你快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不,儿子不起,除非娘您答应救我,不然儿子就是跪死也不起!” 冷氏无奈,只得道,“好,娘答应你,娘答应你,你快起来,快起来!” “哎,”冷锋抬起衣袖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然后从地上起身。 冷氏就问,“锋儿,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也至你竟是如此地失态?” 冷锋就道,“娘啊,王妃之前派我送去城外庄子上的那一批箱子被人给洗劫一空了。” “什么?你说什么?”冷氏身子一晃,险些就栽倒在了地上,还是冷锋一把扶住了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一把抓住冷锋的衣袖追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啊?” 冷锋又就哭丧着一张脸道,“孩儿也不知道啊,明明送过去的时候这一路上都是十分安全隐蔽的,儿子也派人在那儿看守了几天,期间也没有发生什么可以的人和事情,为了不引起人注意,所以儿子在派人看守了两天之后就将那些人给撤了,哪晓得这一撤就出了大问题啊。 昨天晚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总之,就是庄子上的人都熟睡之后,那些藏在庄子上的箱子都就不翼而飞了。” “不翼而飞了,这怎么可能?那庄子上的人牢就没有惊醒的?”冷氏一颗心也是担惊受怕的不行。 冷锋就道,“有是有,可是不是被人给杀了就是被人给打晕了。” “什么?还死了人?” “是,死了两个!” “完了,完了,这下可全完了,那些可都是王妃这些年来存下的贴己,这下全被人给洗劫了一空,王妃那里咱们该怎么交代啊?最关键的是,那里面还有几斤的羽绒,那些可都是王爷要拿去送人的,”一想到这些,冷氏的脸瞬间便成了菜色。 冷锋就猛点头,“是啊,是啊,母亲,咱们该怎么办啊?” 冷氏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办?咱们就只有等死啊?”丢了那么多的金银财宝,还有羽绒,他们还哪有命来活呀? 要知在眼下这节骨眼儿上,那些羽绒可是能抵好多万石的粮食的,那王爷和王妃能饶的了他们? 一听说要死,冷锋就腾地一下炸开了,“不行,我不能死!娘啊,您也不能死,要知道咱们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中脱身的,我还有老婆孩子,我死了,他们该怎么办?” 说道这里冷锋又就一把仅仅地抓着自己母亲的胳膊,“母亲,您是王妃的奶嬷嬷,她从小就是您看顾着长大的,她待您最是有感情的了,要不您去跟她求求情,让她放过儿子,饶过儿子这一回? 儿子也是冤枉的啊,儿子可没有偷盗她的那些东西啊,要说儿子有错,儿子也就是错在接了她的这一趟差事啊?” 冷氏就一阵为难,“儿啊,你这话说得如何轻巧?娘是王妃的奶嬷嬷没错,王妃待娘亲亲厚也不假,可是你要知道咱们毕竟是下人,下人再怎么重要那也不及自己的利益重要,更何况这次还涉及到了那么多的金银财宝,还事关王爷,就是王妃在王爷那里恐怕也很难交代啊? 儿啊,你让为娘我怎么去向王妃开那个口?那可是她这么些年来的积蓄啊?就算是我向她开了口,她也未必就会答应的啊?王妃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冷氏抓着自家亲娘的手松了松,“那怎么办?那咱们就真的只有等死啊?” 冷氏的内心也是慌乱的不行。 见自家娘亲久不出声,冷锋就出主意试探性地道,“那娘,要不趁着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咱们赶紧收拾点东西就逃?” 冷氏就一阵诧异,“逃?逃哪儿去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大魏都是他萧家的,咱们能逃去哪儿?” 冷锋就道,“整个大魏是他萧家的没错,可是现在大魏还不是他辽东王说了算了,就算是事情败露了,他们要追查追杀我们,那他们也只能在暗中进行,并不敢大张旗鼓地来。 否则那引起了陛下的注意可就不好了,要知道陛下最是忌讳皇子臣子们私下里暗地搞小动作了。 大魏不安全,咱们就去其他的地方,像西齐,南楚,东陵,或者其他一些边远的草原部落也行啊。” 冷氏就有些犹豫起来,可是一想到要离开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大魏,她的内心里又极度的不舍和不甘起来,因为她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成。 冷氏内心里在挣扎了好一会儿之后脑子也就突然地清醒了过来,紧接着她就问,“我问你,你可知道这事是谁干的?要知道前几天都没事,可就是在你将人撤走了之后就立马地发生了这事,可见这一定是熟人作案,不然不会那么清楚地知道那些东西所放的位置。” 冷锋就摇头,“不知道,问他们一个个的都说不知道,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刑讯威逼利用地都用上了,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承认。” 冷氏就皱起了眉头,“难道现场就没有遗留下丝毫的线索?” 冷锋就摇头,“没有,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外面本该有的痕迹也都被那积雪给掩盖住了,也就是在现场的地上掉了这么一块的衣角布料,”说着他就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料来递给了冷氏。 冷氏在接过那块布料看了一眼之后,眉头就皱的更深了,“这也不是一块什么特别的布料啊,就一块普通的绸缎面料,很多布庄里都有在卖。” 冷锋就道,“是啊,所以儿子这才着急啊,没人证,没物证,您说这个屎盆子还不扣在儿子的头上啊?说是儿子监守自盗!儿子说冤枉有谁相信?” 冷氏就摇头,“不,这个罪名决不能落在你的头上!” 冷锋听到自家母亲如实说,心里就是一震,也就好受了一些,于是跟着就又试探性地问,“那,那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逃?” 看着他那一脸期待的神色,冷氏的眉头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你先别着急,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冷锋见自家母亲这般说,心里没由来地就是一阵失落,“母亲不想逃?” 看着他那对自己失望的神情,冷氏就跟他解释道,“或许你觉得母亲是不在意你的性命跟死活,锋儿,其实你错了,天下间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死,更何况你还是母亲唯一的孩子。 逃,固然是一种活命的办法,可是却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咱们还是别走这一条路的好。 依照王爷王妃的性格,你觉得我们逃真的就能逃的到么?你有老婆孩子,现在又值寒冬,两个孩子又那么小,我们就算是赶着马车牛车的,那终日的颠簸劳累和外面的严寒天气,他们遭受得住么? 这后有追兵,前面还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难民匪寇,这逃的风险也太大了。” 冷锋的脸色也就难看了起来,同时他的心也就有些不耐烦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这事想必很快就会捅到王爷和王妃那里,届时儿子还有命活吗?这逃有可能也会死,可是不逃,那就一定会死,我可不想得死!” 冷氏望着他就凝眉呵斥道,“你那么大声干嘛?不怕引起周围人注意啊?母亲不是都说了想办法的吗?” 冷锋就道,“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我就怕您办法没想出来,这事王爷王妃就知晓了,那届时我就是逃都没得机会了。” 冷氏就又是对着他一顿呵斥道,“逃逃逃,你就知道逃?你以为逃到别国去就能过安生日子了?你想都别想!今年几个国家都天干水祸的,哪国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你逃到人家那里去人生地不熟的,你想过没有你将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后果?” 冷锋就想要说“那也比留在这里等死的强”,可是在一对上自家母亲那一双强势的眼睛时他终究还是败下了阵来。 冷氏见他安静了下来,跟着便又温声地安慰着他道,“别着急,别着急啊,母亲正在想办法呢,你放心,就是拼了母亲这一条命,母亲也要保你安全!” “母亲?!”冷锋顿时就一阵感动,眼眶都变得有些湿润了。 冷氏凝望着他就拍了拍他的手,“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地经不住事?” “事,母亲!”冷锋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冷氏垂着目光地想了一会儿之后,就猛然地抬起来头来看着他道,“有了!” “有了?母亲,快说,是什么好办法?”冷锋顿时就急切的不行。 冷氏就道,“你附耳过来。” “唉,”冷锋欢喜地就将头凑了过去,冷氏跟着就对他耳语了几句。 冷锋听罢,就一脸有些怀疑地道,“这能行吗?王爷和王妃他们能信吗?” 冷氏就道,“放心,只要你按照为娘刚才交代你的那些话去说,王爷和王妃就一定会相信的,毕竟现在最有资格和王爷争夺那个位置的也就只有他了,不把这个事情按在他们的头上按照谁的头上? 他们是天生的宿敌,一切都有可能,就算是他们说那件事情不是他们干的,王爷和王妃也不会相信的,你也只有这样说,王爷和王妃的怒火才不会烧到你的身上,王爷和王妃才会更相信你是无辜的。” “是,母亲!” “这就对了,好了,快去向王妃禀告!” “是,”冷锋急忙地就转了身,可是在走了几步之后却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母亲跟上,遂就又复转过身来望着自己的母亲道,“母亲,你不随儿子一道么?” 冷氏就道,“不,这事你得自己去向王妃禀告,还有你不能让人知道你回来过,免得让王妃和王爷怀疑咱们母子两串过供。” 冷锋半信半疑地点了一下头,“哦,好!” 待他正要转身,冷氏就又突然地唤住他道,“记住,在跟王爷王妃禀告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声情并茂,就像你之前回来跟娘说的那样,这样王爷和王妃他们才会更加地相信这件事情就是他们干的,与你毫无干系,知道吗?” 冷锋侧过身又就点了点头,“是,儿子知道了!” 冷氏点了一下头,随即就朝他挥了挥手,“好,那就快去,母亲先安排点事,等会儿再去王府。” “是,母亲!” 还没走拢,冷锋就一把鼻涕一脸泪,连滚带爬地冲进辽东王妃的落霞苑,“王妃,王妃,不好了,不好了啊,出大事了啊!” “出了何等大事了?”辽东王身边的一个宫人出来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冷锋心里就是一阵咯噔,完了,完了,王爷竟然在这里?冷锋的心里顿时就生起了一阵寒意。 见他半天不出声,那宫人就伸出手地推了他一把,“唉,问你话呢,出了什么事了?” 冷锋身子一击踉跄,顿时就回过神来,只见他又是一阵哭嚎,“王爷,王妃,不好了,出事了,这回是出大事了?” 坐在里间的辽东王和辽东王妃都就皱起了眉头,辽东王就有些不耐烦了,“叫他进来!” “喏!”外面的宫人在听到自家王爷的吩咐之后,立马就让开了道,冷锋即刻就冲进了屋里,他虽然打从心眼里就有些畏惧辽东王,可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地赌一把了。 他冲进了屋里之后,一下就扑在了辽东王的面前,“王爷,王妃,不好了,发生大事了!” 看到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浑身上下都滚得是泥水的狼狈之人,辽东王妃的心里顿时就泛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正欲想问,辽东王却已然不耐烦地出了声,“有什么事就赶紧地说,别鬼哭狼嚎的,像个什么事?” “是是是,奴才这就说,这就说,”冷锋即刻地就收了声,跟着就道,“王妃前些天派奴才送往城外庄子上的那一批箱子被人给劫了!” “什么?你说什么?箱子被人给劫了?”辽东王妃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气急败坏地瞪着他就问。 辽东王看到她那过激的反应,脸色当即就有些不怎么好看了,“你竟然背着我往外面运东西了?” 辽东王妃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遂就开始解释道,“不是,王爷,您听我解释!” 辽东王就微点了下头,不过那看着辽东王妃的眼神却透着些许的怀疑和陌生,“好,那你说,你都背着我运了些什么东西到外面去?” 辽东王妃就道,“前些天,父皇不是查抄了杨太傅他们家么,臣妾怕牵连到咱们府上,所以就将一些个值钱的东西运往了城外的庄子上。 我怕那姓杨的到时候为了活命,会胡扯,攀咬到咱们,咱们会被父皇降罪,若是我们步了老四他们的后尘,也被父皇一道诏书发配到了一个偏远的地区去自给自足,那样我们好歹也还有银钱傍身,也不至于委屈到王爷和几个孩子。 那两天我见您的烦心事也挺多的,所以就没敢去打扰您,就自己将这个事情给做了主,让冷锋他们趁着夜晚街上没人的时候就将那些东西给偷偷地运了出去。” “运了多少东西出去?”辽东王就追问。 辽东王妃就一脸后怕地道,“没多少,就,就十几二十口箱子!” “什么?十几二十口箱子?”辽东王的眼睛顿时就冒了火光,一个巴掌就猛力地扇到了辽东王妃的脸上。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多的金银钱财,你竟然都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地将它们给运出了府外,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将我当做是你的丈夫,这个王府的主人? 那还说十几二十口箱子的钱财不多,那要多少才算多?难不成要将我整个辽东王府都搬空了才算多么?” 面对他那动了怒的神情,辽东王妃抚摸着自己被打疼了的脸颊一个劲地摇着头,“不,王爷,王爷您得相信臣妾,臣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咱们王府好,王爷好,王爷切莫怀疑臣妾对王爷的那一片真心!” 冷锋更是吓得蜷缩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辽东王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哼,为何好?廖玉珍,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的那点小心思?说什么为王府好,为我和几个孩子好,我看你这纯粹就是为了自己跟你自己所生的那两个孩子,你怕到时候跟着我遭贬,委屈了你自个儿跟你那两个孩子。” “不,王爷,您怎么能这么想臣妾?”辽东王妃的头就跟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一个劲地拼命解释着,“臣妾的一颗心可都是扑在王府跟您的身上的啊?” “哼,这话你也就只能说给你自己听,”辽东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就将目光看向了仍旧跪在地上的冷锋身上。 此时的冷锋已然是吓得身子瑟瑟发抖。 “你说那些箱子被人给劫了?本王问你,那庄子上有人,怎么就被人给劫了?可是自己人所为?” 冷锋先是点头,随即又摇头,辽东王盯着他的眼神里就阴鸷一片,“你那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冷锋就道,“是,确实是被人给劫了,二十二口箱子一口也没剩下,奴才摇头的意思是奴才不知,不知道是我们自己庄子上的人干的,还是外面的人干的。 不过奴才也让人审问过庄子上的人,把他们一个个的打得皮开肉绽的,他们也没承认是自己干的。 期初那些箱子运过去的时候,奴才是派了人在那里看守,但是奴才又怕这样长期地派人看守着这反而还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所以在派人看守了几天之后,奴才就将人给撤了,哪知这一撤就出了事情,要是早知如此,奴才就该一直派人在那里看守着,奴才该死啊,该死啊?”说到这里他就一个劲地在地上磕着头,那头皮撞击着地板的声音咚咚地响,让人看着都觉得疼。 但是此时却并没有人心疼他,辽东王看着他就道,“你的确是该死,但是那么多口箱子的搬运,也需要好一阵子,对方就牢没有遗留下一点什么线索?” 冷锋听到这里,顿觉机会来了,于是就猛然地抬起头来道,“有有有,他们几个被人打晕的人中有一个人迷糊间好像有听到那些往外面抬箱子的人说这回他们可是在九主子面前立了大功了,尤其是那些羽绒,这可都是金贵的玩意儿,若是换算成粮食的话都不知道能换回来多少的粮食。” “什么?我的那些羽绒也在那里面?”辽东王那看向辽东王妃的眼神是恨不得将她给杀了。 辽东王妃自知自己这次的事情办的很糟糕,所以是看都不敢看向自己的丈夫,头就一个劲地往旁边躲去。 辽东王瞪着她就一脸愤恨地骂道,“贱人,你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我明确地跟你说过那些羽绒我有大用,我让你将它给收好了,你就是这样给我收的?你知不知道那些羽绒我得的有多不容易?啊?” 辽东王妃哪敢回他的话,一颗头垂的都快埋到胸口了。 辽东王看着她那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眼里更是染满了厌恶的神情! “你继续说!” 冷锋随即就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料来呈给辽东王,“这块衣料是在案发现场捡到的,想必是对方在搬运箱子的时候不慎划落在那里的。” 辽东王接过布料就翻看了一下,随即就将布料扔开了,“这个能算是什么证据?满大街的绸缎庄里都是卖的这种布!” 冷锋的身子随即就弯了下去,他哪敢接他的话呀。 可就在这时,辽东王妃却突然地就冲了过去,一把就将那块布料抓在手里,然后凑到鼻尖用力地闻了闻,“这布料上的香味好特别啊,臣妾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哦?!你确定?”辽东王就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辽东王妃就猛点头,“嗯嗯嗯,臣妾确定,虽然这布料上的香味很淡,但是王爷您也知道,臣妾的这个鼻子最是对香味敏感的了,哪怕只有细微地一点点,臣妾也能问得出,只不过您得给臣妾一点时间,臣妾要仔细地回想一下。” 辽东王就将信将疑地点头,“好,我就给你两天的时间,只要你在两天之内将这劫匪给我找到,你之前的所做所为我就既往不咎,你依旧是这座王府里最尊贵最有话语权的女主人,倘若两天之内你找不出来此人,那么今后这座王府里的一切你就不许再过问,你啊就只管做一个闲散的王妃好了!” 听到他如此言论,辽东王妃的心里就一片冰凉,他这是要夺她的权!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自私靠不住,可是能怎么办?他是自己的丈夫,自己两个孩子的父亲,她就是对他有再多的不甘和不满,此时她也不甘表露出来,那样只会让他更加惹怒他! 所以在心里快速地衡量了一番之后,辽东王妃不得不低头地应承道,“喏!” 看她此时如此乖顺,不复以往那般还动不动的就对自己顶嘴两句,辽东王的心稍稍地平复了一下,对冷锋就道,“介于你平时对王府也还算是忠心,本王今日就不要你命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你自行下去领六十大板。” “喏,谢王爷不杀之恩,”冷锋知道他这一条小命算是保住了,那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对着辽东王就是磕了一击重头,跟着便起身去领罚了。 第115章 卖官鬻爵 翟离先生正在自己的小院儿里煮茶,突然看到了辽东王进来,遂就起身恭迎。 “王爷?!” “先生不必客气,快请坐!” 翟离先生微颔首,跟着两人便在小几旁相对而坐。 翟离先生在给辽东王亲斟了一杯茶之后,就道,“王爷今日的心情不是很佳,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辽东王端起茶杯轻品了一口,“先生,咱们之前的谋算是白费了。” “王爷此言何意?”翟离先生一怔,随即就说道。 辽东王跟着就将事情的始末跟他说了,最后觉着还不解气,遂又就将辽东王妃给数落了一顿。 “别人成就大业都是家宅安宁祥和,夫妻两人也是共进共推,可她倒好,尽给本王拖后腿,你说本王怎就娶了那么一个没有大局观的愚妇?还美其名曰地说这是为了本王和本王的几个孩子! 本王和本王的几个孩子何须要她如此作为?事情都还没有怎么样呢,也仅仅只是将那杨勉之一家关进了天牢而已,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转移财产,还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一想到我那几斤的羽绒,那可是几百上千万石的粮食才置换来的,她就这样的给我打了水漂,我就可厌可恨,你说这样的蠢妇又怎配与我共享天下?” 翟离先生不好评价辽东王妃所为,遂就只好着赔笑着地安慰道,“王爷,稍安勿躁!现在最关键的是查出这件事究竟是谁人所为。” 辽东王就道,“有点眉目,但是还需要求证。” 翟离先生就点了点头,辽东王跟着就问,“先生,你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刚刚让他们认捐了那么多的粮食,现在却又发生了这件事,原本想拉拢的人一时间也无从下手,我是否还需用继续让他们再拿出一些粮食来重新竞拍羽绒? 可是这两次相隔的时间间距又太短了,毕竟那不是一点点的粮食,我怕会适得其反,引起他们私下里的不满。” 翟离先生就道,“是啊,这确实是不大好办,最要是今年是个灾荒年,前不久他们才向朝廷捐献了粮饷,后又为王爷您竞拍羽绒,若是接着让他们继续竞拍的话,的确是容易引起他们的不满,认为王爷你纯粹是将他们当成了一个予取予求的钱袋子。” 两人静默着都不说,隔了好一会儿,翟离先生才又道,“所以王爷,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查出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捣鬼,说不定还能对损失有所挽回。” 辽东王就道,“先生,实不相瞒,我现在就有一个怀疑对象,那便是我的九皇弟萧尧。” 翟离先生就道,“王爷是基于何种理由?” 辽东王就道,“我那庄子上被打晕的人中有一人迷糊间听到那些劫匪在搬运东西的时候提到了‘九主子’这几个字,所以我便怀疑这事是萧尧指使人干的。” 翟离在略微地沉默了一瞬之后就点头,“嗯,的确倒是有可能,目前陛下的一众皇子中,众人觉得未来继承大统的最大可能就是在王爷您跟九皇子两人中产生。 但是王爷您也不要对其他几个兄弟掉以轻心,谁知道这是不是别人的故意栽赃陷害呢?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最高处的位置只有那么一把,谁又甘心做那平庸之人? 尤其是陛下现在对几个皇子都指派了名师大儒来教导,原先的不可能也有可能变得可能,谁又能保证有些人就不生出妄想来呢?” 辽东王仔细地想了一下之后便点了点头,“先生所言极是!” 翟离先生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又就笑道,“不过王爷王妃和长公主及小公主姑侄俩交好这点却是做的极为正确,要知道陛下现在最在意的就是她们姑侄俩,尤其是小公主,那可是穆德太子留在世上唯一的一丝血脉。 王爷王妃和她们交好了,陛下总是要看顾一些情谊的,这样王爷在陛下那里也要多些胜算不是?” 辽东王就淡笑道,“是!” 西齐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面对着满朝的文武大臣,西齐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就高声唱喊道。 “臣有事启奏!”就在那大太监的话音刚落,西齐的丞相严颢便手执芴板地站到大殿的正中央对着上首的两人道。 “哦?严相所奏何事?”西齐的皇帝赵宣就用眼角的余光朝自己的侧后方看了一眼,见自己的母后并没有出声的意思,于是就自己问了。 丞相严颢就道,“启禀陛下太后,据可靠消息,大魏那边的粮草问题已经解决,就是与咱们这样对峙半年也不成问题。” 他的这话一出,朝堂上的议论声就纷纷地响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大魏今年天灾的厉害,国库空虚么?前些时候运往边关的粮草那都还是找那些富贾商户们筹集的呢,怎么这么快就又集齐了那么多的粮饷?” “就是啊,难不成这大魏的商贾巨富们都有一颗脱俗的爱国热忱之心,所以才那么的大公无私的?” “这大魏的商人都能够有此格局,那这大魏也简直是太可怕了。” “是啊,是啊,若是整个大魏的民众都是如此心态,我大齐岂不是危也?” 底下的众朝臣们都前后左右地窃窃私语着,坐在上首的皇帝和太后也自然地是将各人的神情都尽收于眼底,皇帝赵宣就有些不安起来,只见他偷偷地朝后觑了一眼。 杜太后没有看向他,而是对着一旁的贴身太监吩咐道,“让他们都安静一点!” “喏!”那贴身太监立马就上前几步,对着下面的一众朝臣吆喝道,“安静,都安静!” 众人即刻噤声,都重新地站好。 见下面都安静了下来,杜太后便出声道,“是啊,严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前些时候说大魏那边三个月的粮饷都很难维持么?怎么这才多久,又就募集到了那么多的粮饷?” 严颢就朝上首拱手道,“陛下,太后,这大魏后面集齐到的那些粮食虽然也是从那些商户和朝臣们家里募集来的,但是却不是以朝廷的名义募集的。” “哦?不是以朝廷的名义募集的,那是怎么募集来的?”皇帝赵宣就来了兴致。 严颢接着道,“虽说那大魏的文贤皇后一脉已经覆没了,但是那穆德太子却还尚有一丝血脉流存了下来,就是那老皇帝所封的蜀国公主。”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不是还是一个才几岁十岁的小女娃么?况且这事又与那小女娃有何干系?”那帘后的杜太后随即就问道。 严颢就道,“太后有所不知,这个小女娃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娃,她不仅是大魏嫡系那边唯一幸存的一丝血脉,更是那老皇帝的心尖宝,按理太子亲王的女儿,顶多也就是个郡主的封号,但是那老皇帝却破格地将她封为了公主。 封为了公主也就罢了,但是她的地位却是整个皇族中最尊贵的存在,就是她的那些皇叔皇姑们也是不能相比的。” 杜太后又就打断他道,“这个哀家知道,从以前传回来的那些消息中我便已经知道了,以国封之,这在大魏建国几百年的历史中确实还是头一份,但你还是没有说出这件事情与这个小女娃有何干系?” 那严颢就道,“莫急莫急,臣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与这小公主的干系了,这小公主啊在大魏那老皇帝那里受宠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嫡子唯一存世的血脉,而是因为啊这小公主是个妙人儿。 这孩子很聪明,尤其是对一些新鲜的事物比较感兴趣,例如这孩子在吃食上很讲究,也很有天赋,她能将鸡蛋做成一种嫩滑可口的鸡蛋羹,别人拿花生佐酒,可她却能将花生榨成花生油和磨成花生酱。 还有就是在绘画方面,别人的绘画都是中规中矩的,可是她却自创了一种圆形画,她的画所呈现出来的却是一种谐趣的东西,很是可爱,她的一幅亲笔画如今在大魏的那些文人墨客那里可是能卖到千金的价格,就是很多的商户都从她的那些画中觅得了商机,赚的是盆满钵满的。 不仅如此,那孩子还十分地具有商业头脑,就因为她曾经在街上的一家成衣铺子里看到了一件由孔雀羽毛做的衣服,然后她就联想到了羽绒服。 那就是既然孔雀的羽毛既然能做成衣服,那么是不是其他禽类的羽毛也能制作成衣服?这孩子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于是就派人在燕京城外买了几块山地和洼地,然后分别在这几块地里养了几千只的鸭子和大白鹅,然后将它们平时掉落下来的那些羽毛都收集起来,再经过一番除味处理,之后便做成了羽绒服。 这羽绒服现在在大魏可是一个极为金贵的东西,因为这羽绒稀少,而且做出来的衣服也极度的轻薄和保暖效果极佳,所以都是千金难得的东西。 因为上次募集粮饷,老皇帝的皇叔,也就是那个韩王出了大力,所以老皇帝就想给他那个皇叔赏赐一件上好的大氅,哪知受今年洪涝旱灾的影响,府库里却找不出来几块上好的皮子,那小公主知晓了此事之后,便将她的那些羽绒全贡献给了老皇帝,让他拿这个去赏赐,所以那老皇帝现在赏赐有功之人或者重臣都是用的这个羽绒。 可那老皇帝也是一个疼孙的,觉得这样将她的那些羽绒全部霸占了有些不妥,所以就又给她分了一些。 这孩子可是一个鬼精的主,她抓住了今年异常寒冷的这个机会,她不将那些羽绒给高价地卖了,反而用这些羽绒去置换粮食,而且她这个置换的方式还有些奇特,那就是竞拍,谁出的粮食多,那么这个羽绒就归谁所有。 燕京城里商贾巨富勋贵云集,最不缺的就是有钱有实力的人家,而这羽绒一度被人吵的神乎其神的,不仅异常珍贵,千金万金难求,更是身份和地位上的象征,那燕京城里现在但凡是有点地位和家底儿的人都以穿羽绒服为荣。 仅仅一个上午的功夫,就几斤还不到十斤的羽绒,就被那小公主这么一番的操作,置换成了几百万上千万石的粮食,所以那大魏大军未来几个月的粮饷问题可不就解决了么? 不仅如此,那大魏的小公主还将那些鸡鸭鹅蛋制作出了一种叫做茶叶蛋和咸蛋的此时,现在是整个燕京城里几乎家家常备的食物,尤其是在他们吃粥的时候,更是必不可少的下饭之物,那小公主在这方面又是赚得盆满钵满的。” “哦,那看来这小公主还当真是个极为难得的聪慧孩子呢,有孙如此,夫复何求啊?”上首帘后的杜太后在听后就忍不住地叹息道。 严颢就道,“可不是么?那老皇帝得了这么一个孙女儿,胜却了他所有的子嗣,只不过就是可惜了是个女娃!” 有人就道,“不可惜,是个女娃才好呢,若是个男娃的话,这么聪慧的孩子难免那老皇帝不会跳过他的那些儿子们,将他立为下一任储君,若是这孩子将来继承了大统,对我西齐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有人就附和道,“对对对,和大人所言极是,那西齐的老皇帝向来野心就极大,若是再让他再手把手的教出一个皇帝来,那那孩子难免不会受他祖父的影响,有亡我西齐之心。 这样是个女娃才最好呢,那再怎么受宠,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公主,是个公主就标志着她将来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那老皇帝之前就有严明过,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大魏的下一任帝王还是得从他的那些儿子孙子们中产生。 那个小女娃就是再聪慧,将来长大了顶多也不过就是一个极为有财钱的商户,在政事一图上不会有什么的建树。” “嗯,陈大人所言极是!”有人又就道。 坐在上首的杜太后就道,“那么严相说这么多的是?” 严颢就道,“大魏那边边二十万大军的粮饷问题算是解决了,那么我们之前的计划是不是就得给该一下,他们现在是不怕与我们对峙,我们若是不与他们速战速决的话,那么等到明年青黄不接的就是我西齐了,到时候我西齐又哪有粮草供应到前线去?” 他这话一出,就立马有人站出来反对,“不行,我反对!这个时候开战,我西齐根本就没有多少的胜算,先不说我西齐的将士们还没有人手领到一件棉服的这件事,就是大魏那边的城墙我西齐的将士们也是很难攻克下的。 我听说那武成候现在是每天都命令人往城墙上浇水,那水一浇上去不消片刻就结成了冰,那俨然就成了一道冰墙,试问我西齐的将士们还怎么去攻打人家的城池? 连云梯都搭不稳,到时候人家在上面,我军在下面,只要他们一放箭,我军的将士们瞬间就会给射成刺猬!丞相大人这不是叫我军的将士们去送死么?” “陈大人言重了啊,丞相大人那也是为我西齐考虑,你说这个时候不与大魏开战,难道真要等到明年二三月份的时候再与大魏开战么?那个时候也正是我西齐青黄不接的时候,到时候死的将士只会更多! 再说这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对方用冰来防守,我西齐就不能用火来攻击啊,只要我军在下面架起大柴来火烤,我看他那个冰会不会很快的就融化掉?”那陈大人的话语刚落,另一个朝臣就急忙地站出来为严颢说话道。 那陈大人就冷笑道,“刘大人好大的气魄,那么高那么长的城墙,而且还有那么厚的冰墙,刘大人有想过没有,那得是要多少的柴火?这么冷的天,我西齐的将士们本就御寒艰难,你把那些柴火拿去攻城了,那我西齐的将士们御寒怎么办? 不要你到时候没有将别人的冰墙给融化掉,反而把我军的柴火给耗尽了,到时候我军的将士们岂不是就得直接被冻死和冷死?” “是啊,是啊,陈大人所言极是,这个时候用火攻绝不是个好办法,”跟着其他的一些大臣们也就纷纷的议论了起来。 那刘大人顿时就被问得是哑口无言。 严颢见罢,跟着就道,“那么依陈大人所言,该当如何?” 那陈大人就朝上首的位置拱了一下手,“依下官愚见,我们得从几方着手,一是继续与对方保持着对峙,只要对方不来攻打我们,我们也就不要去主动招惹对方,现在我们紧要的是要保持实力。 其次是要加大棉服的赶制进度,争取边关的将士们能够尽早地人手获得一件棉服,这样也就不用几个人一件棉服换着穿了。 另外就是刚才我听了丞相大人讲述了那大魏小公主的一些事迹,倒是从中受了一点启发,那就是我们还得继续地向那些商户大门们募集粮食,若是能让那些商户大户,甚至是勋贵大族们自愿地捐献出大量的粮食就好了。” 有人就道,“我们可没有那千金万金难求的羽绒。” 有人就点头,“是啊,是啊,这可是件难事。” 那陈大人就道,“我们虽没有羽绒,但是我们却可以用其他的来代替。” 有人就道,“用什么来代替,这个时候,除了粮食就是保暖之物,可我西齐又有什么保暖之物可以媲美那大魏的羽绒之物?” 那陈大人就被问住了,朝堂上一时间之间就闹哄哄的。 过了好一会儿,就见一人站出来道,“陛下,太后,臣倒有一计。” 瞬时,整个朝堂上便又鸦雀无声了,大家齐刷刷地就将那目光望向了大殿中央的那道人影。 “哦,张大人有良策,那便快快地说下!”坐在帘后的杜太后就发声道。 “喏!”那张大人向上首微行了一礼之后就道,“都知我西齐的官员向来都是选举制和世袭制两种,现今面对我朝内忧外患之际,我们倒是可以适当做一些更改。 比如说,我西齐的律法中有一条就是若是一个人犯了大错被关进监牢里,只要他的家人能够拿出足够银钱就可以将他给赎出去。 同样的道理,若是有谁能够拿出足够多的钱财和粮食出来,朝廷也可以赐予他个一官半职的。” “不行,这怎么可以?你这不是卖官鬻爵么?我西齐的官员向来都是从贵族和望族子弟中选拔,你这样,岂不是一些商户和平民也可以当官了么?那哪还有高低尊卑之别?”那张大人的话一出口,就遭到了同僚的反对。 有人跟着也就道,“是啊,是啊,张大人,你这样于我西齐的礼法不合,若商户和平民也能当官,那若是那些大商户,只要他们钱粮给的足够多,他们岂不是就能一下子就成为朝中身居高位的重臣要臣?我等贵族望族出身的莫不是还要唯他们马首是瞻?你让我等的脸面和尊严何存?” “是啊,是啊,这也简直是太胡来了!” “就是,就是,不能同意,坚决不能同意,这可是折损我等的气节!”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朝那张大人喷着,那张大人也是急了,“诸位大人,诸位大人,你们这是误会我了,听下官将话说完!” “哼,你还能有什么好话不成?张大人,奉劝你还是不要再说的好!” “就是张大人,你不在乎向那些商户们低头,我们还要脸面呢,总之,让我等与那些商户们一同入朝为官,就是对我等的最大羞辱! 高祖皇帝,当初在立国的时候就已经颁下了谕旨,士农工商,阶层一旦划分,就不能更改,士只能从贵族和望族中选取。 贵族和望族若是犯了事,可以转换为农,但是其他三个阶层却决不能向士转换!你这样就是抗旨!” “就是,张大人,你莫要冲动!否则,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张大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上首的皇帝赵宣给劫住了话头,“是啊,张大人,这是高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就是朕也不能去打破和违反。” 张大人一听他这话,心里顿时就如同被浇了一盆水薄凉薄凉的,他正要躬身退回自己的位置,却见上首帘后的杜太后突然出声道,“陛下,彼一时彼一时嘛,这规矩虽说是高祖皇帝定下的,但是当时情景与现在不同,现在咱们可谓是内忧外患,大魏的老皇帝向来就有灭我西齐的不死之心,边疆的将士们若是连饭都不饱,还哪有力气去打仗,所以现在最关键的是要筹集到足够的粮饷,这样我西齐才有与那大魏的一站之力。 各位大人,哀家也知道你们担忧的是什么,但是与咱们吃了败仗,被大魏直逼京都而来相比,我想各位大人到时候也是不愿意上城楼上去敌人决一死战?” 下面原本还想要反驳她的朝臣,顿时一个个地都埋下了头不吭声了,杜太后就继续地说道,“所以,咱们不妨听张大人说说,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下面的众人不吭声,那张大人就又重新地朝上首的位置拱了拱手,“喏!陛下,太后,各位大人,下官的意思是我们虽然是出售官职,但是这出售的官职也是有限制条件的。 比如说是一些没有什么实权的职务,还有就是最大的官阶不能越过多少级,可以是里正,可以是屯长,也可以是典籍官,还可以赐些低等级别的爵位等,总之,就是他们没有参与政事资格的官职,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些名誉上的官职罢了。” 上首的杜太后在听后就点了点头,“嗯,张大人的这个法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这样那些商户们在身份和地位上发生了一定的转变,但是却又没有什么实权,这样倒也影响不到个啥子,各位大人,你们觉得呢?” 太后都如此说了,下面的人就算是再有意见那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于是大家都齐声地朝上首拱手道,“一切单凭太后定夺!” 杜太后见罢,嘴角就高高地扬了起来,“那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严相,张大人,这事就交给你们二人来督办!记住,可千万不要让我和陛下失望哟?” “喏!”两人拱手齐声应着。 第116章 风寒 看到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老妇,辽东王妃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到了地上,“你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瞧你的好儿子干的什么好事?本王妃是如此地信任你们母子俩。 从小我是你照看着长大的,所以本王妃待你的情意就如同对待自己的母亲般敬重,对他也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兄长般信任和依赖。 本王妃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由于他,他却是这样给本王妃办的?那么多的钱财和羽绒,还有皮货和药材,一夜之间,全都丢了,还害得王爷对我也是诸多的不满和埋怨,你说,这笔账我得怎么跟你们母子俩算!” “是,是老奴的错,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没有将儿子给教好,以至于让他大意疏忽,才导致了如此大过错,让王爷和王妃蒙受了那么大的损失,也让王妃蒙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老奴该死,阿锋也该死,恳请王妃责罚!”冷氏自知理亏,自然是不敢反驳,所以一个劲地向辽东王妃磕着头赔着罪。 因为她知道辽东王妃此时就算是对他们母子两有再多的怨愤和不满她也不可能将他们母子俩给打杀了了事。 因为辽东王都没有要她儿子的命,所以辽东王妃就更没有理由去杀了他们母子俩。 若是她当真不管不顾地杀了他们母子俩,那么她只会遭到辽东王更多的厌恶,她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弊。 但是她心中有气倒是真的,现在她只需要让她出了那口气,就算是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受再大的委屈也是值得的,至少他们是没有性命之忧的,也只有这样,他们还能继续地留在辽东王府,只要能留在辽东王府,她就有信心重新获得辽东王妃的信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冷氏的额角便磕得是猩红一片,可她却仍旧一个劲地哭喊着,“老奴母子该死,老奴母子该死,请王妃责罚!” 果然,辽东王妃在看到她那副模样之后,心里便愈加的烦躁了,于是就对着她没好气地道,“好了,你起来,既然王爷都已经让人打了他板子,本王妃还有什么理由再去责罚他? 再者,这事是他办砸的,与你又有何干系?本王妃难道连这点情理都不懂?” “是,谢王妃不罚之恩,”冷氏哭得更欢了,只见她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一个劲地说感恩戴德的话。 “王妃的大恩大德让老奴羞愧,更是没齿难忘,老奴及老奴的儿子就是穷其一生也弥补不了王爷王妃的这一笔损失,更是偿还不了王爷王妃的这一份恩情。 唯有将我们母子俩的这一条贱命交给王妃您,王妃叫我们做什么我们便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和马虎,定当竭尽全力地去完成好王妃交代的事情。” 辽东王妃就道,“好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先下去,本王妃现在不想看到你们母子俩。” 冷氏的眼里就闪过一道失落之色,“喏!” 待她退出内室之后,辽东王妃就一脸神色凝重地拿出那一块破损的布料来凑到鼻尖是闻了又闻,“奇怪,我怎么就是记不起来这个味道是在哪里闻过呢?莲蕊?!” “王妃?!”一个宫婢走上前来向她微微地屈膝行了一礼。 “你的鼻子也尖,一直以来你也跟着本王妃外出去过不少的地方,你来闻闻,这个味道可是否在哪里闻过?” “喏!”那个叫莲蕊的宫婢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布料,然后便凑到鼻前认真地闻了起来。 在她闻了一会儿之后便皱起了眉头,辽东王妃就问,“如何,可是想起来了?” “王妃,这个香味虽然很淡,但是奴婢确实是有闻到过。” “当真?”辽东王妃就生起一丝欢喜来。 莲蕊就点头,“嗯,奴婢确定曾经有闻到过,不过奴婢得好好地回想一下具体的地点位置。” “好,你想,慢慢地回想,不着急!”辽东王妃见她如此笃定,面上的欢喜神色也带了几分的激动。 “嗯,”莲蕊再次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占到了旁边开始认真仔细地回想起来。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莲蕊突然就一脸欣喜地对着一旁一直等待着她答案的辽东王妃道,“哦,我想起来了?” “哪里?谁身上?”辽东王妃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了案几上,然后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追问道。 莲蕊就道,“宫里,之前浴兰节的时候,奴婢在高美人身边的那个闵氏身上就有闻到过这种香味。” “你确定?” “确定!就是她!”莲蕊就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当时奴婢正陪着咱们家小主子在殿外玩蹴鞠,闵氏不知道受了高美人什么吩咐从殿内出来,在经过奴婢身边时,奴婢就闻到了她身上的这种香味,只不过她当时身上的这个香味还要浓一些,这个布料上的香味比较淡,倒是叫奴婢一时没有联想起来。” 辽东王妃就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哦,对了,你去针线房那边催一下,让她们赶下紧,将父皇的那两身衣裳和披风务必要在今天做出来,明天我要进宫去一趟。” “喏!”莲蕊朝她微行礼就欲转身去做她交代的事情,却被辽东王妃又唤住了,“等等,还有!” 莲蕊侧过身望着她,辽东王妃便接着说道,“你从针线房那边回来之后,再去库房那边挑几块上好的皮子,就五块,另外再加五支上好的百年老山参,都分开装,明天一并带到宫里。” “喏!” 待到莲蕊离开之后,辽东王妃就紧捏着拳头一脸愤恨地说道,“萧尧,高欣,你们这两个贱人,胆敢这样的害我,我绝饶不了你们!” 冷氏回到家里没多一会儿,冷锋就被人抬了回来,看到他那满身血迹,还不停“哎哟,哎哟”地叫着的惨样,冷锋的妻子就忍不住地跑过去抱着他哭泣道,“他们怎么能对你下这么重的毒手?瞧都把你打成什么样了?他们这是在将你往死里打啊!” 冷氏的心里也不好受,这还是她儿子从小到大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婆媳俩一起将冷锋扶到床上去躺好,冷氏就吩咐儿媳去打些热水来,她要给冷锋处理伤口。 冷氏拿着把剪刀一边小心翼翼地剪着他身上的衣服,一边就伤心难过得流着泪道,“儿啊,娘亲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你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这事本就与你无关,你是受了那些东西所累。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娘我是人家外室,你是外室子,在这个偌大的京城,我们没有依仗,就只能依靠着王妃。 只有王爷将来事成了,咱们才能将咱们之前所遭受的一切给向人讨回来,我儿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承认你,接纳你!” “哎哟,疼疼好疼啊!娘,你说我会不会就要死了啊?”冷锋一边有气无力地哀嚎着一边就朝他娘问道。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你只是挨了顿打,伤了点皮毛,并没有伤及筋骨,怎么就要死要活的了?”冷氏虽然说着安慰的话,可是在看到他那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后背时,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流留下来。 “王爷这回只是让人打了你十几大板,却并没有要你的性命,而王妃也没有要再惩罚你的意思,就证明他们还是看顾你的,你先好好的养伤,待伤养好了之后,王爷王妃还会再安排你做事的。” 冷锋喘着出奇地就说道,“还会吗?估计不会了,王爷王妃恐怕是不会再信任我了!” 冷氏就继续地安慰着他道,“会,会的,你要相信为娘?!” 萧黎下学之后,雪见就赶忙地对着她道,“主子,那会儿长公主身边的白芷姐姐过来说让您晚膳不必过去,就在自个儿的殿里用,后面的几天也是。” “为何?”萧黎停下脚步,偏着脑袋就看着她。 辛夷就道,“说是长公主好像感染了些许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您。” “姑姑病了?严重么?可有请太医?”萧黎的眉头随即就皱了起来。 雪见就道,“说是有点咳嗽,请没请太医,奴婢不知,白芷姐姐只说了这些。” “那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姑姑,”说着她就转了方向,直向巴陵长公主的寝殿而去。 巴陵长公主看到她,就直皱了眉头,“不是都叫你别过来了么?怎么这么不听话?” “姑姑,听说你病了,怎么样,言重没?可请了太医?”萧黎走过去就要靠近她,巴陵长公主却即刻地就阻止她,“别过来,你就站在那儿!” “姑姑,阿黎的身子骨可没有您想的那么柔弱,阿黎的抵抗力可强着呢,”萧黎才不听她的,几步就走了过去,然后伸出她的小手就抚上了她的额头感触着,“嗯,还好,没发烧,姑姑,你身子发冷么?还有就是可有腰酸背痛,四肢无力之感?” 看到她如此地关心着自己,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扬起了一抹浅笑,“没有,就是稍微的有点咳嗽,还有就是口干!” “那您就多喝点水,”说着萧黎就亲手地为她倒了一杯水,“感冒了的人,除了要吃些汤药之外,那就是要多喝水,还有就是饮食清淡些,这样病才好的快,姑姑可有请太医来诊过?”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宠溺地回道,“请了,请了,放心,过两天就好了!” 萧黎就点头,“那是请的哪位太医?” 彩屏姑姑就回道,“何太医,小主子就放心,何太医说问题不大,开了三副汤药先吃着,明天还会过来。” 萧黎就点了点头,“行,那就好!”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几天姑姑的饮食都会比较清淡,所以你就自个儿在你的寝殿里吃,还有外面起风了,你得多穿点儿衣服,可千万别像姑姑这样也感染了风寒。” 萧黎就点头,“嗯,我知道,放心姑姑,我穿的可厚实了,一点儿也不冷。” 巴陵长公主又就道,“外面的积雪也是越来越厚了,要是不方便练习骑射课的话那就歇息几天,反正你皇祖父也是不会怪罪于你的。” 萧黎就道,“没事儿,不受影响的,越是冷的天就越是要多加运动,这样全身的血液畅通了,身体也才会暖和,人自然也就少生病了,姑姑,您就是因为平素不大爱运动,所以身体底子才这么弱的。”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宠溺地看着她道,“好,姑姑听你的,等姑姑身子好些了,就跟着她们一起练那个五禽戏。” 萧黎就笑道,“我看行!” 萧黎陪着巴陵长公主又待了一会儿才回自己的寝殿那边去,走在路上,萧黎就突然对着身旁的两人道,“姑姑都病了,不知道天下的老百姓们又病了多少,这样,雪见姐姐,待会儿用过晚膳之后你去将何侍卫和陈侍卫唤来,我有事吩咐他们去做,辛夷姐姐,你明天随我进宫一趟。” “喏!” 晚膳后,陈聪和何淼就来到了萧黎的书房。 “小主子?!” “来了?!”萧黎搁下手中的书籍,对着他二人就道,“最近天气是异常的寒冷了,想必得风寒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为备不时之需,何侍卫你明天就和茯苓姐姐一起到街上的那些药铺里去采买一些预防和治疗风寒的药材。” “小主子是想采买多少?”何侍卫就问。 萧黎就道,“尽可能的多些,但是也不能将人家店里面的药材都采买完了,我是担心,这越到后面老百姓们要面对饥荒的同时还得面对疾病的折磨,我们到时候可能不但要施粥,还得要施药。 为了避免后面一些不良商家囤药涨价,明天我会进宫去跟皇祖父说一下,让他向天下的各州县下一道旨,那就是不允许任何人囤积药材,不允许任何药铺涨价,这样,就算是有人生病了,也能尽可能地买到药材得到及时的救治。” 几人见她如此地心善,为天下百姓考虑,都打心眼儿佩服和敬重她。 “喏!”两人齐声应下。 萧黎随即就又对着陈聪道,“陈侍卫,明天你和连翘姐姐一起去街上的一些果脯铺子里采买些饴糖,再到菜市场上去采买些姜葱回来,也是越多越好。” “敢问主子,这些的作用是?”两人就有些不解,茯苓就问道。 萧黎就道,“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饴糖加上姜葱所熬煮的水,在喝过之后也是可以起到预防和治疗风寒邪症的效果和作用的。 倘若到时候药材稀缺了,就可以采用这个法子来治疗风寒之症的,当然,你们也可以将这个法子告知你们的家人的,这样就算是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是可以熬煮些葱姜水来喝的。 姜葱是辛辣之物,本就有祛湿保暖之效,而饴糖它是由甘蔗制作而成,它熬煮的水本就有暖胃之功效,所以像那种风寒之症不是特别严重,又不喜喝苦药汤子的人,就可以熬煮些姜糖水来喝,然后再蒙着被子睡一觉,若是能再发一同汗就更好了,很快身体便能痊愈。” 几人在听到她这么一说之后,都就欢喜不已,“真的呀,真的有这么灵验?我就不喜欢喝那苦药汤子。” 萧黎就道,“不信你们可以自己试试。” 雪见就猛点头,“嗯,哪天我来试试看。” 萧黎就无语,哪个人还喜欢生病不成? 陈聪和茯苓两人应下,萧黎又就交代他们到时候带话给关山,让他没事的时候就领着人多去菜市场上和果脯铺子里多转转,到时候也多屯些姜葱和饴糖。 茯苓就道,“主子,据奴婢所知道,那葱还好储存,买回来直接放在地窖里就是了,但是那姜却是不大好保存,买回来只要稍微放的久一点它不是发霉坏了不说就是大大的缩减了水分,变得干瘪瘪的了,如今您让我们买大量的姜回来,我们得怎么存储啊?万一到时候坏了,那得多可惜啊?” 萧黎就道,“这有何难的?你们将它直接埋在蓬松的泥土里不就是了。 姜它本身就是长在泥土里的,你们看那些野姜,头一年败了,但是没有将它们从泥土中挖出来,第二年的时候它们不是又重新地长出来了么? 由此可见啊,这姜是可以直接用泥土储存的,这样也能同时锁住它们的水分,再不然,就是将一部分姜洗净切片或者切丝,经过文火烘烤,将它们制作成干姜,不是也一样能保存么?到时候就用那干姜去熬煮成水,效果也是一样的。” 茯苓的双眼顿时就亮了,“哎,这个倒是可以!行,那明天我就买一些姜回来,然后将它制作成干姜,到时候就算是储存再久也不怕。” 萧黎就朝几人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就下去准备,记住,明天去采买那些东西的时候都尽量的低调点儿,还有何侍卫,你们将采买到的药材都直接地送去交给关山,到时候有什么需求就直接从他那里支取。” “喏!” 第117章 是谁? 西齐皇宫,凤仪殿 杜太后正披散着头发一边对照着镜子,一边就对着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丞相严颢道,“宣你进宫来,哀家是有件事情想要与你相商。” “太后请说,”严颢上前,顶替了为她按摩着肩膀的宫女,殿中的宫人见罢,随即一溜儿的便自觉地退出了寝殿。 杜太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然后便一脸享受地闭起了眼,“我看这光靠卖官鬻爵来充盈国库也不是个办法,毕竟朝廷所卖的官职都是一些低阶的闲散之职,一些真正的大户恐怕是不会轻易上钩。” 严颢就道,“那怎么办?可是要找个什么由头将他们的家产都给查抄了?” 杜太后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他的这个提议,“不可!像咱们西齐很多大户的身后那都是有皇室宗亲还有名门望族以及朝中的勋贵做靠山的。 我们若是动这些大户定会引起这些人的不满,在监国一事上他们本就已经对我有诸多的微词了,这个时候万不能惹恼了他们。” “那太后的意思是?” 杜太后就道,“往年的这个时候,按理那几个附庸之国和草原部落的进贡都已经送来了?怎么今年却还没有动静?” 严颢的目光就闪了闪,“哦,前些时候,他们是有上过折子,说他们今年都受了严重的旱灾影响,那进贡恐怕得推迟些,还希望我们能减免些税收,臣知晓他们说的也都是实情,所以便也准了他们请奏!” “哦?那你让他们将那些岁贡什么时候送过来?你给他们减免了多少的收税?”杜太后的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 严颢就道,“他们都说日子难熬,上奏请求减免过半,但臣没有答应他们那么多,每家减免了三成,并要求他们在年节之前必须送到。” 杜太后听后即刻就道,“不行,不能减少那么多,最多只能减少一成,而且也必须得尽快就送过来!” 严颢面上瞬间就露出了一抹为难的神色,“可是太后,臣已经答应他们了啊?你那样,臣岂不是出尔反尔,臣若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可臣是西齐的丞相啊?那样说出去,我西齐岂不是要受天下人之诟病和嘲笑?” 杜太后就道,“你可以通过其他的借口去征收那两成税收啊,并不是让你还是以原先的岁贡为由头去要那两成的税。 他们大旱,我西齐今年又何尝不是大旱?我西齐的损失可并不比他们的少。 现在我西齐国库空虚,卖官鬻爵虽说在朝堂上通过了,但那也是我一力压下的结果,宗室们却是对我极为不满的,他们认为这是朝廷腐朽无能的表现,更有人认为这是我这个妖后在祸国。 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饷供应到前线,我西齐的将士们是很容易人心浮动,军心动摇的,那还怎么去与大魏的大军对峙?更别说还和他们交战了。” 严颢就点头,“行,那臣就去想个法子让他们将那两成的税收都不交上来,”说完他就与转身离开,却被那杜太后一把给拉住了他的手,“不用急在一时,你留下来再陪我多说一会儿话?” 透过铜镜,看到她那娇美的容颜此时染上了普通女子该有的柔媚之色,严颢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好!” 杜太后起身,转身一把就圈上他的脖子,“话说我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一起了。” 严颢的喉头就上下的滑动了几下,只见他在盯着她看了一瞬之后,随即一个弯腰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直朝最里间而去。 “小主子,咱们今天什么时候进宫去呀?”萧黎才刚座到桌前用早膳,雪见就出声问道。 萧黎就道,“下午稍晚些时候,上午我还有课,下午也有课,而且上午皇祖父那边估计也比较忙,下午去陪皇祖父说会儿话,然后在那里用了晚膳再回来。” “哎,好!”雪见就点头。 萧黎在喝了一口粥之后就道,“哦,对了,前些天韩王府那边不是送来了一些山药么?中午的时候你们让膳食房那边做个山药排骨汤,到时候给长公主送去,这个暖胃也养胃。” “哎,好,奴婢待会儿就去交代厨房,主子,那您有什么想吃的呀?”雪见说着就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萧黎就道,“这个天,也不宜吃炒菜烧菜,还有台油腻,就做两道蒸菜,至于做什么,就让膳食坊那边自己看着办。” “喏!” 一大早,辽东王妃就领着王府里的几个下人,手捧着给老皇帝做的衣裳进宫去了,待她回来的时候已是临近用午膳的时间了。 她一回来,又即刻命人去办了一件事,待到未时末她才带着一件普通的绸缎衣衫去到前院儿找辽东王。 辽东王看到她脸色依旧是臭臭的,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自顾地书写着自己的毛笔字。 辽东王妃先是朝他行了一礼,“王爷?!” 辽东王头也没抬,“你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闯我前院儿的书房干嘛?廖玉珍,莫要以为自己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就可以擅自地进出我的书房!” 辽东王妃听到他这话,心里就一片寒凉,但是她却忍下了心中的那抹不悦与不忿,“是,王爷说的是,臣妾知道,只是臣妾有要事必须要同王爷说,所以这才来书房寻王爷的。” “哦?要事?!你能有什么要事?”辽东王仍旧没有抬头看她。 辽东王妃的眉头就微微地皱了皱,但是却还是跟他温声地说道,“之前王爷让臣妾去查那块布料的主人,臣妾现已查到了,特来告知王爷。” “哦?是谁?”辽东王终于抬起头来看她了。 辽东王妃就道,“宫里高美人的娘家兄长,冯桢!” “冯桢?确定?”辽东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辽东王妃就点头,“确定,臣妾已经证实过了,在莲蕊说那块布料上的香味是她曾经在宫里的高美人身边的闵氏身上闻到过之后,臣妾就有所怀疑这件事情跟萧尧他们母子二人有关。 所以臣妾就以给父皇做了两件衣服送进宫去为由,又顺便地给那宫中的几位美人一人送了一块上好的皮子和一棵百年老山参就去昭阳宫坐了坐,就果然又在那闵氏的身上闻到了相同的香味。 萧尧因为之前的事情被陛下禁了足,他现在是出不得宫来,而高美人和闵氏主仆两更是不方便出宫,所以宫外的一切事情都是那冯桢在替他们办理。 之前羽绒竞拍的那天王爷淮阴侯沈弼以个人的名义替他们拍得了几斤的羽绒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所以臣妾就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事定跟那冯桢脱不了干系,所以臣妾便传话给咱们安插在冯桢府上的线人让他在冯桢的房里找一件衣服上缺了一块布料的衣裳,果不其然,还真就找着了。 王爷您看,这块布料刚好和这件袍子上的布料是一模一样,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件袍子上所缺失的那一部分刚好和这一块布料完美地契合。” “萧尧,这件事情果然跟你们母子俩脱不了干系!”辽东王一下就将手里的毛笔给扔在了书桌上,那幅只差一个字就完成了的字画瞬间就被毁了个彻底。 跟着就只见他一副恨恨地表情道,“好你个冯桢,胆子还真是够肥的啊,连本王的东西你也敢盗窃,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看到他那一副恨不得吃了人的模样,辽东王妃就道,“那王爷,咱们该怎么办?” 辽东王就道,“你先回去休息,这事我自有计较,打了本王东西的主意,本王就让他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辽东王妃就又朝他行了一礼,“是,那王爷也早点休息!”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他的书房。 老皇帝在批了一天的奏折之后终于有时间可以休息一下了,在王公公的陪同下他走出了大殿,看着漫天的大雪,老皇帝忽然就侧身看着王公公道,“你之前说阿瑜感染了风寒,今天怎么样了,可有好转些?” 王公公面上瞬间就有些愧色,“哎哟,瞧老奴这记性,竟然都忘了差人去东宫问了,陛下,奴才这就着人去东宫打听一下。”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朕还是自己去东宫瞧瞧。” “喏!那陛下您稍等一会儿,老奴这就让人备撵!” “嗯,”老皇帝就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又看起了外面的大雪。 王公公手一挥就招来一个小太监,“陛下要去东宫,快去让人将御撵抬过来。”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御撵就被送到了老皇帝的面前,王公公随即就搀扶着老皇帝进了御撵,跟着一行人就抬着御撵去了东宫。 乍一看到老皇帝,巴陵长公主等人即刻过去见礼,“父皇,您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就过来看看,怎样,可有好些了?”看着这个唯一的嫡女,老皇帝的眼里还是流露出了父爱的神色。 “儿臣已经好多了,谢父皇挂念!” “嗯,那就好!”老皇帝就点了点头,随即就又道,“起身,父女间别动不动地就行礼,怪生份的!” “是,”巴陵长公主随即就起身,跟着就道,“父皇不该来这里,这万一要是过了病气给您这可怎么使得?” 老皇帝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就坐了下来,“你父皇我的身子骨哪有那么脆弱,你这身子都还没有好利索,不好好地休息,刚才是在做什么呢?” 巴陵长公主就道,“哦,也没什么,就是前儿些天老王妃着人送来了一些她家乡的土特产,其中就有一位叫三七的药材,据说这个药材具有很好的活血止血定痛的作用,内服外用都可以。 所以我就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倒是可以同他们几个一道磨出些粉末来,制成那创伤膏,到时候让阿黎随身携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老皇帝就点头,“嗯,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那孩子天天都有在上骑射课,这磕着碰着也是常有的事,身上备些这样的伤药倒也有必要,唉,那孩子今天的骑射课可有在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在上呢,我让她停歇几天,可那孩子就是不同意,说什么学不可终,这会儿都还在演武场上练习着呢。” “是吗?”老皇帝就有一瞬的讶异,跟着就起身道,“那朕过去看看她。” 巴陵长公主欲陪同,却被老皇帝制止了,“既然身子还没好利索,就别去外面见风了,还是好生地在你殿中将养着,东宫的演武场在什么地方父皇又不是不知道?” “喏!”巴陵长公主见自己的父亲如此说,便也就停下了步伐。 老皇帝一行人来到演武场,然后就果然看到萧黎一个人在那里练习剑术,平时贴身伺候萧黎的那几个宫人以及萧黎的武师傅见了就欲向老皇帝行礼,却被老皇帝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给制止了。 萧黎练剑十分投入,并没有发现老皇帝一行人的到来。 看到她那认真专注的样子,王公公就忍不住地对着老皇帝小声夸赞道,“陛下,咱们家小公主还真是一个习武的奇才,这才多少时间,她那剑术就已然练得是有模有样的了,瞧她那凌冽的招式,大开大合之间自带着一种威慑和磅礴的气势,相信不出几年,小公主定能在剑术上有一番建树。” 老皇帝就点头,“嗯,是个不错的好苗子,果不其然这身体里流淌着夏家的血脉就是不一样,看到她这个样子,朕就想起了阿璞和夏家的那几个孩子,他们小时候也是这般的有天分,个个都立志说将来要当大将军。” 看到他流露出来的追忆神情,王公公就安慰道,“陛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您还有小公主。” 老皇帝就叹息一声,“是啊,朕还有阿黎,可朕也只有阿黎了!” 王公公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也只能在心底里默默地叹息一声。 大约过了有近两盏茶的功夫,萧黎在那横扫之间才发现了老皇帝的存在,于是她便赶忙地收了剑,然后就朝老皇帝奔了过去。 “皇祖父,您怎么来了?” 雪见几人赶忙跑过来就将一件狐皮披风给她披上。 看她满脸通红,还挂着汗珠,老皇帝就将自己的手帕掏了出来让后替她擦拭着,“看你,练得满头大汗的,快回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别生病了,皇祖父去书房里等你。” “喏,”萧黎嘴角一扬,朝他浅行了一礼之后跟着就快速地领着几人回了她的重华殿。 第118章 不做棋子 萧黎洗漱换好了衣服过来,就看到老皇帝正在看她书房里挂着的几幅画。 她走过去见礼,“皇祖父?!阿黎还说下午去宫里看您望呢,没想到您竟然来了。” 老皇帝侧过身看着她就道,“没事,皇祖父就出来转转,这几幅画是你最近新作的?” 萧黎看了那几幅画一眼就点了点头,“对,闲来无事的时候胡乱画的。” 老皇帝就道,“我看你这画绘的很好,很逼真,与那圆形画相比有过之而不及,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绘画技巧?” 萧黎就道,“哦,也没有什么技巧,很简单的,就是用炭笔绘的,所以我便直接叫它炭笔画了,皇祖父,要不阿黎也给您画一张画像图?” 老皇帝就一怔,“给我画画像?” “嗯,”萧黎就点头,“皇祖父看阿黎画的像不像?” 老皇帝随即就一脸宠溺的地道,“好,那你就给皇祖父画一张,要是画的好了,皇祖父有赏!” 萧黎就摆手,“不用,不用,那倒不用,若是皇祖父到时候觉着阿黎画的还行,不妨答应阿黎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啊?”老皇帝就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萧黎就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我还没有想好呢,不过皇祖父可以先答应着,待阿黎到时候有事情了您再兑现给我可好?不过皇祖父您放心,阿黎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老皇帝就呵呵地笑了起来,“你能有什么过分的事情?你就算是有过分的事情皇祖父也给你办咯!” 萧黎的眼睛随即就笑眯成了月牙状,“谢皇祖父!” “哎,好了,好了,不是要给皇祖父画像么?” 萧黎走过去就将老皇帝搀扶到主座上去坐了下来,“皇祖父,麻烦您在这里坐一会儿,阿黎这就给您画画像。” “好,大概需用多长时间?”老皇帝摆了一下宽大的袖子就问。 萧黎就道,“若是只绘个上身像的话很快,也就半个时辰的样子,若是绘全身像的话,估计得两个时辰左右。” 老皇帝就点头,“没事,你绘,皇祖父今天有的时间。” 萧黎就道,“那皇祖父晚膳在这里用?” 老皇帝欣然地就应允了好,“好,那晚膳就在这里用。” 萧黎就侧过头去对着雪见道,“雪见姐姐,那你就到膳食坊那边去交代一声,叫他们晚膳做的清淡一些,另外还是备个锅子,吃锅子暖和。” “喏!”雪见恭谨地朝她行了一礼。 萧黎再次地唤住她,“哦,对了,你叫茯苓姐姐备些新鲜的蔬菜。” “喏!”雪见退了出去,萧黎拿过一张绘画纸和一支炭笔开始为老皇帝绘画像。 与此同时,辽东王来到翟离先生的住处,将自己这边所查到的结果告知于他,翟离先生就问,“那王爷的意思是?” 辽东王冷着一张脸就道,“本王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好过。” 翟离先生就点了一下头,“王爷可有主意了?” 辽东王就将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翟离先生听罢就摇头,“不可,王爷您万不能那样做,他们将主意打到了王爷您的头上确实是罪不可恕,但是王爷您却不能那么简单粗暴地报复了回去。 那冯桢虽说是贱命一条,但他在音律方面也的确是有些才华,在陛下那里也还算得宠,倘若王爷您真把他给弄死或者弄残了,想必陛下那里是会彻查的,尤其是宫中还有一个高美人。” 辽东王就道,“那该如何,本王总不能就吃了这个闷亏?况且,本王竟然遭了那么一个下贱痞子的暗算,你叫本王怎么甘心?” 翟离先生就道,“王爷,谁说报复就一定要报复在本人身上了?他们最在意什么,咱们就毁了他们什么便是,他们这次竞拍羽绒的目的跟咱们是一样的。” 辽东王瞬间便明白了他话语里的意思,跟着脸上就扬起了一抹悦色来,“先生,高啊,好,本王明白了!” 翟离先生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就微笑着地点了点头。 大概俩盏茶的功夫,王公公就凑到萧黎的面前去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竟是惊得差点连下巴都掉到地上去了。 “哎哟,陛下耶,小公主她可真是个神人呀,您瞧她将您画得多像啊,那简直是比照镜子还要像!” “哦,是吗?”老皇帝就欲起身来也看一眼,萧黎却道,“皇祖父,别动!” 老皇帝就是一怔,萧黎边画边就跟他解释道,“阿黎还没有画好,您这一动,阿黎就有可能画不好。” 老皇帝听罢,遂又就端坐好,“哦,好!” 可是他的心里却也是在好奇自己的这个宝贝孙女究竟将他画成了幅什么样子。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萧黎就拿着自己刚完成的画作去给老皇帝看,“皇祖父,您看像不像您?” 老皇帝接过那画作一看,顿时也就惊呆了,同时心里也是震撼不已,只见他不住地点头道,“像,像,简直是太像了!嗯,不错,不错,皇祖父很满意,以后皇祖父的画像就都由你来画了!” “啊?!由我来画呀,皇祖父您不是有专门的宫廷绘画师么?”萧黎没想到会是个这样的结果,遂就有些惊讶。 老皇帝就道,“他们哪有你画的这么传神和逼真啊?他们一个个的就只知道美化朕,粉饰朕,就连朕的一个眼神他们也是要加以修饰的。” 萧黎就点头,“那好,那阿黎以后就给皇祖父您多绘两张。” 老皇帝就道,“也不用太多,就每个月绘一张好了,太多,也耽搁你的学习。” “喏,阿黎听皇祖父的,”萧黎心里就雀跃不已。 老皇帝将那幅画拿在手里又仔细地端详了一阵,他是越看越满意,最后就交给了王公公,“拿回去让人裱装起来。” “陛下所言极是,老奴也是这么想的。” 老皇帝就起身走到不远处的矮榻处,“听你老师说你最近在研究棋谱,怎么样,可都还顺利?” 萧黎跟在其身后,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顺倒还算顺利,不过阿黎就是下得还不是很熟练。” 老皇帝就在那棋盘旁坐了下来,“那就跟皇祖父下两盘?” 萧黎嘴角一扬,嘴角下的两个小酒窝就露了出来,她蹬蹬蹬地就跑过去在那棋盘的另一端坐了下来,“好的呀,阿黎正想要皇祖父给指正一下呢。” 老皇帝从一旁的棋罐里执起一枚黑子就朝那棋盘上落了下去,不过当他看到萧黎落下的几颗棋子的位置时,就出声对她说教道,“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不想被人作为棋子任人在这棋盘上操控摆布,那么你就要努力地成为那个执棋的人。” “是,皇祖父,阿黎记下了。” “棋局如战局,朝堂亦如是,自古便无同局,所讲求的无非就是一个谋略跟策略,所谓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 要想对天下事了如指掌,胜券在握,那你就必须得有一个理性活跃的思维和智慧的判定,从全局性,对抗性,还有谋略性等诸多方面考虑,做出一个最有利于大局观的决断。” “是,皇祖父,阿黎也记下了。” 看着她那张稚嫩的小脸,老皇帝的心里也是有诸多担忧和挂心,所以忍不住地就又对她多唠叨了两句,“得记住,永远的都要记住皇祖父给你说的这些话,只有这样,你才能很好的在这个世上活下来。” “是,皇祖父,阿黎将永远地都记得您给我说的这些话,”萧黎就起身,在老皇帝的面前跪下来向他承诺道。 老皇帝就点头,“好好好,起来,起来,快下棋,快下棋!” “是!”萧黎一脸欢快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地回到了座位上。 就这样爷孙俩你一颗我一颗地交替着在棋盘上落子着,期间老皇帝时不时地对萧黎走错了的棋加以指正,尤其是他还将这个和朝堂跟战场上联系了起来,倒叫萧黎在棋艺提升的同时也从中地学到和领悟到了不少的东西。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着,直到膳食坊的人来通禀说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爷孙俩这才停歇下来。 膳食上桌,在经过两个宫人的试菜之后,萧黎就提起筷子为老皇帝布了两筷子菜放进碗里,“皇祖父,您尝尝这个鱼,看跟往常吃的鱼在味道上有什么不同,还有这个虾。” 膳食坊的几个人都就站于一旁翘首以盼着。 老皇帝抬起筷子夹了一块吃进嘴里,在仔细地感受了一番之后就点头道,“鱼肉嫩美,带有蟹味,味道酸甜,有酒味儿,好像还有胡椒粉的味道。” 听了老皇帝的评述之后,膳食坊几人的脸上都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萧黎就对着老皇帝点头,“皇祖父说的非常正确!” 老皇帝就问,“那这菜你们管它叫什么名字?” 萧黎就道,“还没取名字,是他们最近新研制出来的,今天才做第二回,皇祖父,要不您就给它取一个?” 老皇帝听罢,在仔细地想了一下之后,就道,“不若就叫它醋鱼,这个鱼的味道有别于糖醋鱼的味道,有点特别,倒像是鱼本身就带有一种酸味儿。” 萧黎在听说了他给那道菜取的名字之后,内心就忍不住地暗暗吃惊,还真是个老饕啊,这名也取得真是绝,膳食坊的几人那就是按照西湖醋鱼的做法做的这道菜,这名字只差没在前面加“西湖”二字了。 膳食坊的几人听罢,都很高兴,赶忙就跪下去谢老皇帝的取名之恩!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好了,好了,都起身,王明德,给他们每人都看赏五金。” “喏,”王公公随即就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走过去,给他们每人取了一块小金饼。 御膳房的几人都好不欢喜! 老皇帝就又夹起那只虾仁吃了起来,“嗯,不错,不错,这虾还带了茶叶的味道,很是清爽可口!” 萧黎就道,“这个叫龙井虾仁,是采用今年的明前龙井茶和鲜河虾制作而成。” 老皇帝就看向她,“是你研制的?” 萧黎就点头,“啊,之前少府那边送来了一些龙井茶,孩儿平素不大怎么爱喝茶,所以孩儿就将这些茶叶用来烹饪食材了。” 老皇帝就呵呵地笑了,抬手指点着她就笑道,“你这个小不点儿啊,人家拿茶来都是喝的,可你倒好,却用来烹饪食材,瞧你那个茶叶蛋,龙井虾仁的,你也不怕暴殄了天物。” 萧黎就道,“不暴殄天物,和茶是吃到嘴里,这用它们来做成美味佳肴也是吃到嘴里,既然最终都进到了肚里,那怎么就算是浪费呢?” 老皇帝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嗯,说的有道理!行,那到时候你需用什么茶叶去做什么食物,你就去少府那边找人要,在你这里,皇祖父给你管够!” “谢皇祖父,”萧黎倍感意外,脸上顿时就是一片的惊喜之色,跟着她便抬起筷子夹了两片新鲜的嫩菜叶子放进那锅子里烫了,然后又放进老皇帝的碗里,“皇祖父,您再尝尝这个青菜,这可是阿黎之前亲手种植的呢。” 老皇帝就讶异了,“就是你种在暖棚里的那些?” 萧黎就点头,“正是呢,皇祖父!” “呵呵,没想到啊,这么快就可以食用了,”老皇帝夹起那青菜就看了看,“这就熟了?可以食用了?” 萧黎就点头,“嗯,熟了,可以食用了,这个叫生菜,顾名思义,就是生的也可以食用。” “生菜?我大魏有这种蔬菜?”老皇帝就念味着她说的那两个字,随即就问。 萧黎就摇头,“没有,这是西域菜,是孩儿上回从那个西域商人手里买回来的种子所生长出来的菜。” 老皇帝就问,“这菜的生长周期竟然这么短?皇祖父没记错的话,你这菜也才种下去没多久?” 萧黎就点头,“是呢,若是在平常的话,它可能要一个月或者一个多月才能出得来,但是在暖棚里的话,它可以提前到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吃到了,阿黎和姑姑前天采摘了一些试吃了一顿。 那西域商人果然没有骗我,不管是炒了吃,还是煮了吃,亦或是像这样烫了吃,还有就是用它来包裹着烤肉吃,这菜的味道都很确实很不错,所以阿黎就想着等这菜再长大一些,就给皇祖父您送去几筐子尝尝。” 老皇帝就道,“几筐子?皇祖父哪吃得了那么多啊?”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我说的几筐子,不是说将它们采摘下来装的几筐子,而是说我之前种植它们的时候用的那个筐子,这样这些菜就还是一直在那个筐子里长着,就不怕它们不新鲜了,皇祖父想吃的时候就随时都可以让人从它们上面采摘些下来就是,阿黎觉得冬天里还是得多食用些这种新鲜的绿色蔬菜才行!” 老皇帝就点头,“嗯,你这个法子倒还不错,不过,你这里还有这菜的种子么?有的话,就给皇祖父也拿一些,皇祖父拿回去让人在城外的皇庄里种植一些,有一处皇庄里有温泉,放在那里种植,比放在你这种人为搭建起来的暖棚里种植的效果要好的多,你这个暖棚也就那么点大,平时还要在里面养花,这蔬菜能种得了多少?” 萧黎就点头,“有的,有的,阿黎这里有好多的种子,稍后阿黎就给皇祖父装一些回去,不过我们这儿的暖棚虽说不是很大,但是种出来的蔬菜每天供皇祖父和阿黎跟姑姑,咱们三人食用还是够的。 不过皇祖父也说得很对,但要论这个季节在暖棚里种植蔬菜的效果那肯定是不如有温泉的地方好,那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暖和的,那就是浇上去的水那也都是温水,这温水很是有益于菜苗的生长,没准儿,好些不能在这个季节种植的蔬菜在那儿都能种植呢。” 老皇帝就点头,“嗯,没错!”说完他便夹起一片菜叶子放进嘴里,在咀嚼了几下之后,又就点头道,“嗯,不错,这菜很是清爽可口,嫩嫩的不说,还脆脆的。” 萧黎就道,“皇祖父,您再用它来蘸了蘸料来吃,那口干还要好一些。” 老皇帝依言照做了,最后自然是赞不绝口,在整个用餐的过程中,老皇帝食用的生菜是最多的,起码有两碟子的生菜,这都超出了他往常的用餐量,以往通常都是不管什么菜肴都是不超过三筷子,最后还是王公公一再地提醒他才作罢,没有再继续食用下去。 跟着萧黎就转移了话题道,“皇祖父,这雪下起来了,天气就更加的寒冷了,也不知道我大魏的底层老百姓们日子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老皇帝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望着外面还在飘飘扬扬的大雪,也就忍不住地感叹道,“是啊,今年上半年遭了水灾旱灾,这下半年恐怕很多地区的老百姓们又要遭受一场雪灾,我们冷了还能在屋子里有火盆烤,锅子吃,但是朕的那些老百姓们又能如何地度过这个严冬。” 萧黎跟着赶忙就道,“皇祖父,阿黎有个提议,您看好不好?” “什么提议?”老皇帝看着她就一脸疑惑地问。 萧黎就道,“您看,就这个天气姑姑都免不了感染上了风寒,就还不说我大魏的那些普通平头老百姓们,诚如皇祖父之前所说,今年大家都遭了灾,日子跟往年肯定是没法相比的,有多少人能经受得住这场严寒的考验还真的不好说。 所以皇祖父,面对这样的情形,您向咱们大魏所有的郡县乡镇都下一道旨意好不好,那就是不允许任何的医馆,药馆,还有药材商们涨价或者囤积草药材。 老百姓们的日子本就已经是雪上加霜了,倘若到时候再遇上这样的事情,那还有几个老百姓到时候生病了看得起病吃得起药?那我大魏的人口届时就又不知道要减少几成了!” 老皇帝就点头,“嗯,阿黎没错,看来皇祖父回去了还是要尽快地下发这么一道旨意。” 萧黎顿时就高兴的不行,忍不住地就朝老皇帝高喊了一声,“皇祖父万岁!” “万岁?哼!哪能真的万岁啊,也只不过是句空口号罢了,人能活到就已经是很顶天的了!” 萧黎就拿起一旁的公筷,就又给老皇帝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那皇祖父您就多吃点,咱们争取能活过一百岁!” 老皇帝随即就好好地笑了起来,“好好好,皇祖父是还想要多活些年,这样就能看顾着你长大了!” 一时间,气氛又就活跃开来了。 因为外面还下着大雪,所以老皇帝在用过晚膳之后也没有多待就回去了,临回去前,萧黎将一大包各种各样的蔬菜种子交给了王公公,然后又让人去暖棚里搬了几盆的新鲜蔬菜交给他们带回去。 在老皇帝登上轿撵之际,萧黎就朝老皇帝挥了挥手,“皇祖父,再过些天,等姑姑的风寒之症完全地好了之后,阿黎就和姑姑去宫里看望你!” “哎,好!”老皇帝也朝她挥了一下手。 在回去的路上,老皇帝就问王公公,“朕那天让你给那孩子送的东西让人送去了么?” 王公公就道,“还没呢,少府那边掌管这矿石库房钥匙的陈大人最近几天也感染了风寒,据说还有些严重,所以这些天他都告假在家,还没当值呢。”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那好,待他病愈上工了之后,你就即刻着人去安排一下,尽早将那些东西给那孩子送去。” “喏!” “另外,前些日子,海南那边送过来的那批贡品中,我记得有几块那个无色水晶石和几匣子的南珠,你改明儿都就给那孩子送过去,哦,对了,还有那个沉香木,你也挑拣个几块给阿瑜带过去,她平时就喜欢调香制香的。” “喏,”王公公应着,不过却也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陛下,那南珠有五六匣子呢,都要给小公主送过去么?您就不留点儿,到时候赏赐人什么的?” 老皇帝就道,“都送去,不留了,虽说今年天灾,但是像这些珠宝首饰什么的却也并没有减产多少,那赏赐人到时候也还是可以用其他的东西嘛。” “喏,那老奴就晓得了!” 第119章 好一个左右不了 西齐通过卖官鬻爵的这种手段充实国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大魏这边,故很多人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尤其是那种大富贾大商人和朝廷里的一些重臣们。 大富贾大商人们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进入仕途从而达到改换门庭的目的,而那些朝廷里的重臣们则是想通过这样的途径以此达到敛财发家的目的。 以前他们是想都不敢想有这样的想法的,但是这西齐不是敢为先开了个头么?所以一些官商们就相互勾结了起来,那就是我帮你弄到官职,你给我钱财。 于是在上大朝会的时候有人就将这事给提了出来,意思就是现在国库空虚,边境又在打仗,国内老百姓们的日子也着实是难过的紧,目前也只有那些大商户和大富豪们手里头还有些宽裕。 但是这打仗是个烧钱烧粮的活计,总不能回回都让那些富贾商户们出,这一回两回还好说,可是若是次数多了谁都会有怨言的,到时候弄的人怨气重的总归是不大好的。 老皇帝就问,“那依卿所奏该当如何?” 这奏事的是大司农蒋泓辙下面的大司农丞何猷光。 何猷光执笏板拱手道,“陛下,微臣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不过那也是受了西齐那边的启发,那就是西齐那边除了向一些他的附属国追征赋税以外,那就是将一些朝廷里的闲职卖给那些想要改变门庭的富商大户们。 其实这样的职位,我大魏也是有的,在本着不动摇国本的前提下,我们也是可以效仿西齐一二的,那就是将那些无关紧要的职位以竞拍的方式出售给那些巨贾商户们,这样不仅能以最快的速度充盈国库,而且也能稳固国本,让那些巨贾商户们感恩陛下和朝廷,从而让他们更能死心塌地地为大魏效力。” 他的这话一出,朝堂上立马就热闹了开来,有附议他这提议的,也有反对他这提议的,大司农蒋泓辙更是一脸的惊讶与复杂神色。 丞相尉迟骏微侧过身面带微笑地就看向他身后的蒋泓辙道,“这是大司农你的意思?” 蒋泓辙立马就反驳道,“丞相大人可不待这样开玩笑的,我哪敢有这样的想法啊?实不相瞒,他能说出这样的提议我都倍感意外呢!” 老丞相尉迟骏那看着他的神色瞬间就带着了些许的怀疑,“不会,蒋大人,他可是你的属下啊?” 蒋泓辙就有些急了,“老丞相,咱两同朝为官都多少年了,您又不是不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您面前我还哪用得着说谎啊?他虽是我的下属,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跟我说,甚至是有商有量!” 老丞相就点了点头,“这个倒也是,”他手底下的一些人不也是不老实么?不过他跟着却问,“那么依蒋大人之见呢?你觉得他的这个提议怎么样?” 蒋泓辙一怔,就在他正欲回答他之际,上首的老皇帝却突然开口道,“众位爱卿,你们觉得何大人的这个提议如何?” 有人立马就站出来附和道,“陛下,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反对!” “哦?韦大人为何反对啊?”看着下面一众的朝臣都持赞成意见,突然之间冒出来一道反对的声音,老皇帝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被唤作韦大人的臣子就拱手着说道,“回陛下,士农工商,自古就被天下诸国按照既定的尊卑等级所划分和制约着,而且天下诸国在这方面也都一直做的很好,并没有逾越界限的举措出现,人们也都在这条轨迹上运行的很好。 西齐现之所以有如此荒诞的行为,那是因为他们的国君软弱无能,把一个好好的国家治理的乱七八糟的,天下诸事都是由了一个女人说了算。 那西齐的杜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想比大家也都知道,乐妓出身,只因为长得特别的漂亮,勾得那西齐的先皇整日的沉迷美色荒废国政。 后来又凭借着肚子争气,为那西齐的先帝生下了唯一的皇位继承人,所以才一跃成了那西齐的皇后以及这后面的杜太后。 但她实际却是什么也不懂,尤其是这些兹事体大的国政大事,她以为治理好一个国家靠她那一身的狐媚手段和小聪明就能行的? 西齐可以通过卖官鬻爵的这种手段来充盈国库,但是我大魏却是万万不可的,因为这才是真正地动摇国本。” 他最后这几个字一出,立刻就引来了先前那些赞同何猷光提议的人的不满。 “嘿,韦大人,你这话是何意?我大魏自高祖皇帝建国以来,皆是以民为本,今年洪涝旱灾,陛下体恤万民,严令向普天之下的老百姓们征收赋税粮饷,何来的动摇国本一说?” “是啊,韦大人,你这个说法也太杞人忧天了,就几个没有什么实权的虚职,怎么就动摇国本了?” “是啊,韦大人,知道您是勋贵子弟出身,您的高祖母是曾经最受帝宠的淮安大长公主,您不愿意与那些出身商户的末等身份人士同朝为官,觉得是折了您的身份,我们也能理解,但是这确实不能与动摇国本一事扯上干系啊,那样我等可是万万担待不起那个罪责的!” “是啊,是啊,韦大人您那样说也简直是太诛心了!” “就是,就是!” “诛心?!杞人忧天?”韦大人就冷呵了一声,“那好,那我就来好好地跟你们说道说道,看我究竟是不是杞人忧天?究竟是你们在诛心还是我在诛心? 士农工商,各司其职,千百年来都是按照着这样的体制在运行着,而且也天下归心,万民太平。 就因为今年子举国上下遭了天灾,国库空虚,所以你们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只顾着眼前利益的法子来。 我大魏的朝廷一旦也开始了卖官鬻爵,那么天下的富户,商户们势必都会蠢蠢欲动,通过这样的途径改换庭楣,到时候不管是有能力的还是没有能力的,只要是家里足够的殷实富裕,那么他们都可以弄到一个官职来当当。 虽说只是一些清闲的衙门跟职位,但是在堂的诸位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朝廷开了这个口子,那么朝廷往后将会每年少收多少的赋税钱粮? 诸位,要知道我大魏的朝廷制度就是凡是家里有做官的都是可以向朝廷要求减免租税的。 那一个个大地主,大财主,还有大富豪,大商贾们,你们知道他们家里都有多少间的铺子,多少顷的良田么?有的还是垄断性产业。 就因为一时的困境,你们就要置我大魏未来的经济利益于不顾,你们这是在枉顾我大魏的律法,践踏我大魏朝廷的威严!朝廷之职,岂能让你们随意的兜售,贱买贱卖? 你们说我这是在杞人忧天,那么我就想问问你们我这是在杞人忧天吗?” 被他这样的厉声质问着,之前那些同意卖官鬻爵的人都就不啃声了,韦大人继续着说道,“你们说我这是在诛心?可我却偏要说明明是你们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你们故意将一定大帽子扣在我的头上,还拿我的身份身世说事,你们才是诛心,对我的诛心! 没错我是勋贵子弟出身,我的高祖母也确实是曾经深受帝宠的淮安大长公主,但那也是好几辈人之前的事情了,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不曾觉得自己在身份上就要比那些个商户们高贵到哪里去? 因为我家里也有些田产和铺面,这些都是需要人去经营管理和打理的,我跟他们也都是会有所交集的,所以我能看不起他们什么呀?所以各位大人又何必说出那些我不屑于与他们同朝为官,折损我身份的话来?” 身为朝廷官员,陛下的臣子,我也只不过是尽了一个朝臣臣子的本分,说了我该说的话罢了,我是觉得士农工商,既然有划分,那么大家就应该谨守自己的身份,各司其职,这样天下才会太平,老百姓们才会富足安康!” 有人就抓住他最后这句话进行反驳道,“韦大人说的轻巧,摊上这么一个灾年,今年有多少的老百姓能安然地度过这个寒冬都不一定呢,何来的老百姓们富足安康?” 有人又就符合道,“是啊,是啊,这几天,咱们燕京城里头的乞丐又增多了不少,臣还正想要向陛下请奏,是不是朝廷应该开仓放些粮啊?” 韦大人就道,“焦大人也说了今年是个灾年,灾年,天老爷制造的?岂能受我等凡夫俗子的左右?我等凡夫俗子又岂是想要有这样的年景的?所以老百姓们暂时没有富足安康的生活他们也是不能怪朝廷的。 事实上,陛下为了减少他们生活的困境与压力还特意地减免了他们今年的赋税,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个君王能像咱们陛下这样体恤老百姓和爱护老百姓的?我听说那西齐的皇帝和太后仍旧在向他们的老百姓征收赋税! 一个不为天下老百姓们考虑的皇帝和太后所做出来的荒唐行为有什么值得我大魏的朝廷所效法的?真是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 “你?”听到他如此反驳,刚才那个抓住他话反驳的官员顿时就被气得不得了。 那个何猷光就立马地朝上坐的老皇帝拱手道,“陛下,微臣之所以有那个提议,完全是因为西齐的那个充盈国库的法子已经对我大魏的一些商户们有了一些影响了啊,陛下?” “哦?有了何样的影响?是有人向打探着卖官鬻爵的事情?”老皇帝盯着他就问。 “哦,不不不,没有人向微臣打探,”何猷光赶忙就否认道,“只是微臣听说了我大魏一些在西齐做生意的商户们,他们为了在西齐获得个一官半职的,甚至有了举家迁往西齐的打算。 所以微臣就想着与其让那些商户们都迁去了别国,倒不如咱们大魏也学了那西齐,自己拿出一些官阶不高的闲散职位出来售卖给那些大商大户们,这样不但留住了他们,阻止本国的财富外流,同时也充盈了国库,也算是一举两得!” 老皇帝看着他良久都没有吭声,而是问一旁的尉迟骏跟蒋泓辙,“丞相,大司农,你们呢?你们是何种想法?” 被点了名,两人出列,尉迟老丞相就道,“陛下,老臣赞同韦大人所言。” 蒋泓辙见罢,也赶忙跟风,“臣也赞同韦大人所言。” 老皇帝就觉着有趣了,“哦?蒋泓辙,何猷光可是你的属下,你居然跟他的意见不统一?你这个上司是怎么当的?” 蒋泓辙就一脸的尴尬,“这个,这个,陛下,何大人虽然是我的下属,但是他们每一个人也都是有自己的想法,臣左右不了!” “好一个左右不了?”老皇帝看着他的眼神就变得玩味了起来,“蒋泓辙,你们竟然隶属于同一个部门却都不能上下同心,是你蒋泓辙的御下能力不济,还是说你本就有没打算替朕管理好这个国库方面的事情?” 蒋泓辙和那何猷光即刻就被吓得跪在了地上,蒋泓辙就道,“陛下,臣不敢,臣不敢呐!” 老皇帝盯着他就逼问着道,“不敢什么呀不敢?是不敢御下,还是不敢替朕尽心办事啊?” 蒋泓辙只差没吓破胆,“陛下,臣哪有敢不尽心尽责地办事情啊?臣每天不敢说比鸡起得早,比狗睡得晚,但是臣每天也都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马虎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出了错给朝廷遭了损失。” 老皇帝看着他不言,就那么威严地端坐在最上首的位置,顿时整个大殿里皆是一片的鸦雀无声,众朝臣们皆是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尤其是那何猷光,此时更是吓得是整个身子都匍匐在了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老皇帝才将目光看向一旁的何猷光,当看到他那微微发抖着的身子他的眉头就忍不住地皱了起来。 “何猷光,虽说你越级奏禀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你好歹也要知会一下你的顶头上司,你们既然同属同一个部门,那么你们理应当做到上下一心,这样朕才能放心地将一个部门交给你们去打理,不然朕就要怀疑你们中的某些人有二心了!” 何猷光立马就一个劲地磕着头,“陛下,臣不敢,臣不敢呐,陛下!” 老皇帝也盯着他看了半晌,方才道,“好了,今天的议事就到这里,退朝!”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王公公赶忙跟上! 出了大殿,看着独自走在前面的何猷光,有人就忍不住地替蒋泓辙抱打不平道,“何大人,好手段呀,竟然越级向陛下奏禀,原本是想要好好地在陛下面前表现一番,可是咱们陛下英明,并没有采纳你的那条提议,怎么,没有达到你预期中的目的,很失望?” “你?!”被人冷嘲热讽着,何猷光一张脸顿时就羞得通红。 有人就朝他又冷哼了一声,“不知道陛下向来就讨厌那种不懂尊卑之人么?何大人你越级禀奏,你说你在陛下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好印象?” 何猷光此时是悔得脸肠子都青了,是啊,是他太急于求成了,他当初就应该先跟蒋泓辙说一下,然后再去禀奏老皇帝,这样他也不会在陛下和众朝臣们的面前落下一个不懂尊卑,不敬上司的罪名,这下他恐怕成为整个京城里的笑话了?就更别消说他的那个最初的目的了! 哎冲动了,失策啊! 一想到他那即将到嘴的肥肉就这样的没了,他简直是后悔得要死! 看着前面的那几个人,尉迟老丞相就向蒋泓辙使眼色,蒋泓辙见了,就快速地走了过去,何猷光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的不自在。 “蒋大人?!我,我之前不是有意的。” 蒋泓辙就朝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一个部门里,总是会存在着不同的声音嘛,我能理解!” 说完他就将目光看向了那几个替他抱打不平的人身上,“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原本也没多大的事,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们也不要为难何大人了。” 几人相互地看了一眼之后,就朝他拱了拱手,“是,蒋大人!” 待众人散去,蒋泓辙就又同老丞相走到了一起,老丞相就邀他道,“最近京城里的流民有些多,蒋大人要不要随老夫一起到街上的茶馆里去坐坐,了解下民生?” 蒋泓辙就道,“那是自然!” 第120章 这个好办 老皇帝在处理了一会儿政事之后觉得心里还是有些烦闷,于是就起身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陪朕出去走走!” “哎!”王公公躬身应着,跟着就上前去搀扶着他下丹陛,“最近西园那边的暖房里有几株那个山茶花开得正艳,陛下要不要去瞧瞧?” “西园?西园的那个梅花还有在开么?” “在,在呢,也开得正艳!满园子都是那个梅花的清香味儿,可好闻了!” 老皇帝就道,“让人去修剪些枝条回来,送去东宫,阿黎喜欢这个味道,东宫今年的梅花开得晚。” 王公公就侧身看向身后跟随着的几个小太监,“去,按照陛下刚才说的去做!” “喏!”两个小太监急忙就转身而去。 王公公随即就对着老皇帝笑道,“陛下这还真是时时都记着小公主的喜好。” 老皇帝就道,“朕的嫡系孙辈中也就只剩下她那么一根独苗了,还不准朕多宝贝些她啊?” 王公公就笑道,“是,陛下所言极是!” 老皇帝停下脚步,目光就看向东宫的方向,“话说她们姑侄俩也有些天没进宫来了?” 王公公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是,差不多快一旬了。” 老皇帝就道,“去东宫转转!” “哎,好!” “小功不赏,则大功不立,小怨不赦,则大怨必生,赏人不服,罚不甘心则叛,赏及无功,罚及无罪者酷,听谗而美,闻谏而仇者亡,能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小公主,这几句话可知是何意?” 老皇帝刚走至草轩处,然后就听到欧阳业问萧黎,老皇帝就止住了脚步,门口守候的几个宫人太监们见了老皇帝就欲行礼,老皇帝就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别出声,跟着萧黎那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嗯,阿黎大概明白一些。” “哦?那小公主就按照你所理解的意思给复述出来一下,”欧阳业就道。 “是,先生!”跟着萧黎就道,“这几句话主要体现的是‘赏’与‘罚’,是说在对待下属功劳和过错的时候要赏罚分明,不能因为人家的功劳小就轻易的忽略,认为不值得去奖赏人家,但是当人家有过错的时候却反而死抓着不放,这样势必就很容易让人因为一点小小的过错或者过失生出大的怨恨来。 如果赏罚不明,该奖赏的时候没有给与奖赏,或者是赏赐了不该赏赐的,该惩罚的时候没有给与惩罚,或者是惩罚了不该惩罚的,那么问题也就出现了。 若果听到谗佞之言就十分高兴,听到忠谏之言便心生怨恨,那么结果就只会自取灭亡。 还有就是一个国家的富足不是体现在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身上的,而是体现在整个国人,天下老百姓们身上的,所谓藏富于民就是这个道理,只有老百姓们都富裕富足了,国家才是真正的繁荣,国家也才会更加的安定,如果总是一味地贪图别人家的那点东西,而且还不知道满足,必然将会遭来别人的伺机报复。” 欧阳业在听了她的解释之后,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理解的很透彻!不过小公主还是要时刻地谨记,那就是无论是赏还是罚,一定是要公平,公正,公开,让每一个人都能心服口服,赏和罚,它们本就有着自身的属性,在执行的过程中一定要发挥好它自带的优势,万莫起了相反的作用!” “是,老师!” 甫一抬头间,欧阳业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处的老皇帝,他随即就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然后起身见礼,“陛下?!” 萧黎扭过头去,就果然看到了自家皇祖父的身影,遂也就起了身,“皇祖父?!” 老皇帝走进屋来,“好了,好了,都不是什么外人,那些礼节性的东西都免了!” “是,陛下!” “是,皇祖父!” “刚才讲的是《素书》?”老皇帝就问。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是!今日讲道义章的结尾部分。” “前面几章都已经弄清楚了?”老皇帝又问,只不过这话他是看着萧黎问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孩儿都弄清楚了。” 老皇帝就在一旁的空位上落了座,“那好,那皇祖父就考考你!” 萧黎就道,“皇祖父敬请出题!” 看到她那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老皇帝就道,“那你就先将本德宗道章给背诵一遍。” “是!夫志,心独行之术。长莫长于博谋,安莫安于忍辱,先莫先于修德,乐莫乐于好善,神莫神于至诚,明莫明于体物,吉莫吉于知足,苦莫苦于多愿,悲莫悲于精散,病莫病于无常,短莫短于苟得,幽莫幽于贪鄙,孤莫孤于自恃,危莫危于任疑,败莫败于多私。” 萧黎一口气,不带任何停顿地就将这一段给背诵出来了,老皇帝很满意,就继续地考校着她道,“那么再说说你对这几句话的理解!” 萧黎就道,“此言中的‘志’是说一个人要有精神层面上的特立独行,而要做到这一点绝非是那种简单盲目肤浅的一意孤行。 所谓的特立独行,最大的能力莫过于谋全局,最大的坚毅莫过于忍辱负重,最杰出的榜样莫过于修德,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好善,最神奇的事情莫胜于至诚,聪慧源于明辨,吉祥源于知足。 苦难源于多欲,悲伤莫过于意志消沉,病情莫过于捉摸不定,短视莫过于小利,心魔源于贪欲,孤独源于恃才傲物,内讧源于猜疑,败政源于自私。 总之,这几话的意思是说人要以‘德’为本,以‘道’为径,只有时刻地记得这两字的深意方才能做到‘世人皆醉而我独醒’的境界,也才能获得心灵上的安全感,从而找到一条通往最大利益的坦途。正如《老子》所言,大道甚夷,而人好径! 一个人立身的一个秘密无非于四种,权、利、位、势,但是很多人在追求这四样东西的时候往往都会遗忘或者抛弃‘道’与‘得’,最后反被这四种东西所累和所反噬!” 她的回答很完美,也很令老皇帝满意,“嗯,不错,回答的很好,看来你确实有在好好地读书,那皇祖父就再考你一题。” “是,皇祖父!” 跟着老皇帝就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给他们师生俩说了,然后老皇帝就问,“阿黎觉得可用何种办法来稳住那些想要迁往西齐的商贾巨富们?” 欧阳业也就一脸带笑地看着她。 萧黎在略想了一下就道,“简单啊,皇祖父您可以雷霆雨露,恩威并施!” 老皇帝和欧阳业就相互地看了一眼,然后老皇帝就道,“哦?怎么个雷霆雨露,恩威并施法?说具体点!” 萧黎就道,“皇祖父您可以先下一道圣旨,以最快的速度发往各州县郡,那就是不准许那些商户大户们迁往他国,若是有人胆敢违抗皇令,那就直接将他们家的所以产业都没收了归国库,看他们还怎么迁往他国?这就是雷霆和威慑! 至于雨露和恩施嘛,皇祖父您可以再下一道圣旨,那些商户地主们不是想改换门庭嘛,这个好办,皇祖父您就直接开个恩科得了!” “开恩科?”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就连欧阳业也是好奇不已。 萧黎就点头,“对啊,开恩科,就是通过考试取仕,凡是我大魏的子民,不管是寒门学子,还是富贾商户家的子弟,只要他们是读书人,就都就可以参加由朝廷组织的恩科考试,考中了的就可以入朝为官。 西齐开了个卖官鬻爵的先例,可我大魏却开了个恩科考试的先河,两相比较,高下立见,这样不仅没有折损我大魏朝廷的威严,同时也向世人展示了皇祖父您那宽如瀚海的胸襟。 以往咱们大魏的官员不是世袭制就是推荐制,可还从来都没有通过考试取仕的,皇祖父您给了他们这个公平,公正,公开,证明自己能力和实力的机会,孩儿敢肯定全天下的寒门学子和富家子弟都会感念您的恩德的。 其实像那种靠世袭制和推荐制取仕的行为是有很多的弊端的,比如说某个人明明自己就智力低下,或者是能力平平,可就因为他的祖上有功绩,所以他便能在他的长辈逝去或者退下来之后自己袭承爵位和官职,从而就一步登天了。 那个淮阴侯沈弼就是个最好的佐证,他明明什么能力功绩都没有,就是个十足的纨绔跟无赖,可就因为他的先祖早些年跟随着高祖皇帝打天下挣了点功劳被封了侯,所以他也就沾光承袭了侯爵。 像很多那些个明明很有能力,又人品贵重的寒门子弟及富家子弟,就因为家贫,没有背影,又或者受商户人身份所累,终身都得不到人的青睐和重用。 皇祖父,这是不公的,不仅是对天下老百姓不公,同时也是对您和对朝廷不公,像那种明明没有能力,却又占着高位的人,不是尸位素餐是什么? 皇祖父,有时候您在处理政事的时候,面对这种情况也是很头疼的?您明明拿着高官俸禄地养着他们,可他们却是什么事也为您做不了,最后还要您自个儿去做,那得是多累啊? 若是让他们将那个位置腾出来,交给那些有能力的人去做,皇祖父您一定会轻松很多的! 像那种寒门子弟,很多都是出身于农家,所以他们更会懂得四时稼穑,可以做制粟都尉,稻田使者,太仓令,太仓丞,籍田令,籍田丞等官员。 像那种出身于富贾商户人家的子弟他们对经商和算账一途上应该很有心得,到时候倒是可以到那些州郡县上去掌管地方财政,如盐铁,其他矿业,和州郡县赋税钱粮方面的。 皇祖父,您只要将这道圣旨一下,想必很多那些想要迁往他国的富贾商户们就会即刻地歇了那份心思的,毕竟您给了他们改换门楣的机会,在自己的国家就能实现的愿望,还干嘛跑去别个国家,哪是得多劳神费力啊? 再说,他们在他国也未必就混得开,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就算是再有钱,但那也是人家的地盘儿,哪有在自个儿国家来的舒心只在? 最最关键的一点是,皇祖父您将这公平竞争的机会给到他们了,能不能考中那就得看他们个人的本事了,若是考不中,那他们也怪罪不到您的头上,因为机会都是公平的,是他们自己没有把握住,能怨得了谁? 若是能高中,除了证明他们自身的能力与实力以外,这也是为我大魏的朝廷培养新生的人才不是?” 老皇帝就问,“怎么取仕?由谁出题?” 萧黎就故作沉思地想了一会儿,随即就双眼一亮,“嗯,有了,为了以示我大魏朝恩科的公平公正,我们可以将这考核分为四个阶段进行,题型也由简入深。 第一个阶段的考试就是我有大魏朝的学子们都能参加,这种就叫乡试,由各地郡县主持考试本地人,由县令做主考官,可以安排其他的一到两个人作为辅试官,取中了的方能进入到下一轮考试。 这一轮考试是要在州府进行,所以就叫府试,这个各省的主考官就由皇祖父指派,取中了的就被称为什么呢?这个就由皇祖父您让人去想,阿黎只说步骤。 在这一轮中被取中了的人就可以进入到第三轮的考试,这一场考试在京中进行,就叫会试,就是汇聚天下英才之地意。 这一轮考试通过了的方可进入到最后一个环节的考试,这一场考试是由皇祖父您出考题,就是结合当下天下局势考他们的策论,所以就叫殿试。 凡是通过这些考试的那基本上就是我大魏天下治理的人才了,凡是通过了皇祖父您的殿试的,那基本上都是我大魏朝的顶尖人才了。不过经过这么几轮考核下来,那些学子至少得十年寒窗苦读。” 老皇帝和欧阳业在听了她的这一番言辞之后,都就激动不已,这孩子果然是聪慧得紧啊,简直就是活学活用,两人热切地对望了一眼之后,老皇帝就点头道,“嗯,不错,你的这个提议很是不错,不过考他们什么?” 萧黎就道,“都可以呀!像律,医学,武学,算学,书学,书学中可就多了,四书和五经中都可以出题。” 两人的内心里就更是震撼得不行,这孩子简直是太聪慧了,估计几百年以内都很难再出一个,老皇帝就看向一旁的欧阳业,“嗯,这个提议确实很不错!到时候倒是可以在朝堂上议一议!” 欧阳业久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小公主的这个法子确实不错,陛下,倘若我大魏朝开恩科取仕,那么我大魏朝必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相信不出十年陛下您的宏图大业便能实现了!” 老皇帝就道,“嗯,朕也希望能有看到那一天的时候!” 欧阳业就道,“会的,一定会的!” 老皇帝在朝着萧黎看了一眼之后,就对着欧阳业就道,“欧阳,记住你曾经答应朕的!” 欧阳业即刻起身跪到了他的面前一脸郑重其事地道,“陛下请放心,臣不敢忘,也不会忘,臣定不辱使命,定当竭尽全力!” 老皇帝看着他就点了点头,“好,好!” 看着两人故意不将话说透,萧黎就忍不住地在心里腹诽着:在打什么机锋? 老皇帝随即就起身,“好了,你们继续上课,朕也回去了。” “喏!” 师生两人齐声应着。 回去之后,老皇帝就私下里对着王公公道,“这个孩子不简单呐,好些朝堂上的难题,可是到了她那里却好似都不是什么问题,都能轻而易举地就解决掉。 就像这次的这个事情,老实说就是朕都有些觉着头疼,却没想到那孩子只是认真地考虑了那么片刻的功夫,她就想出了那么一个完美的计策。” 王公公也是一脸的笑痕,“是呢,小公主向来就聪慧得紧,要说陛下您那么疼宠她也是有原因的呢。” 老皇帝的眼里就染满了笑意,“朕一定要再多活些年,这样才能保她平安顺遂地长大!” 王公公就点头,“会的,一定会的,老奴也要好生地保养着自己的身子,这样才能继续地伺候着陛下您!” 说到这里,老皇帝就突然地看着他那双腿问,“你那个老寒腿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发作?” 王公公内心里就是一阵感动,“谢陛下关心,自上回用了长公主给的那个药之后,倒是好多了,虽然偶尔会发作那么一两次,但是痛感却是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哦?阿瑜给你的药?”老皇帝就讶异了。 王公公就点头,“嗯,长公主说,只有我的身体好了,才能很好的伺候陛下您,所以上回老王爷府上来了一个苗医,据说是专治跌打损伤,还有老寒腿方面的,医术很是高湛,然后她就让那神医给我制作了两瓶儿小药丸子。” 老皇帝就点了一下头,然后跟着就问,“那药丸子可吃完了?还需用再制作一些?” 王公公就道,“还有,还有呢,那药丸子小,吃着不费,它一瓶儿里还是有一百多颗呢。” 老皇帝又就点头,“到时候吃完了,需要用到药材制作,就去库房找人取。” “哎,谢陛下!” 老皇帝就道,“说什么呢,你也是跟着朕的老伙计了!可不能死在了朕的前头,那样朕就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王公公就道,“不会,不会,陛下活多少年,老奴就活多少年,老奴争取陪着陛下您到岁月的尽头!” 老皇帝就笑道,“岁月可没有尽头!” 第121章 机会 下学后,欧阳业突然来了一句,“恩科取仕,这确实是一个解决眼下难题的极好办法,并且对后世万代也将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但是要做成这件事,其中的阻挠也会不小啊,因为这将会触及到很多人的阶级利益,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和豪门贵族。” 萧黎就道,“老师,不必忧心,倘若是别的什么君王我们的确是应该忧心的,但是是皇祖父,阿黎相信他一定能办成此事的。” 欧阳业一怔,随即就有些哭笑不得,是了,他竟然还没有一个孩子看得开,看得透彻,他们的这位陛下啊可是个尚武之君,那是绝对的权威! 萧黎收拾着书本的动作一顿,随即就对着他小声道,“老师,这也是我们的机会,不破不立,您看就朝中的那些人,有几个是有真才实学的,就更别说那种经天纬地之材了? 一个个的酒囊饭袋,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今天这个给到他点好处,他就站这个这边,明天那个许给他点利益,他就又倒向另一边,这样的人岂能为咱们所用? 阿黎不想要那个位置,但是阿黎身为嫡脉这一支的身份注定了将来不管是谁上位阿黎跟姑姑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跟好下场,还有你们这些跟随着阿黎一起的人。 阿黎想要活着,阿黎也想要你们这些跟着我一起的人也都活着,而且是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放心大胆地活着那种。 所以阿黎的手里就必须要有筹码,而且是绝对过硬的那种筹码,让他们不敢对咱们轻易动手的样子。” 欧阳业的内心就震撼不已,他没想到才这么大点的孩子竟能将事情考虑的如此深远,他以为她向陛下提出来的那个建议只不过是她一时兴起,也仅仅是为了解决眼下朝廷难题的一个点子罢了。 却没想到电光火石间她竟然已经布局到如此深远地地步了,她这提出开恩科的建议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跟人才啊!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一生都将权利看得极重的陛下为何会收回自己之前那句‘后宫女子不得干政’的言论,对她有那么高的期许了,因为她值得! 除了性别的不同之处外,她身上具备了皇朝未来走向的掌权人所有的优良品格和能力,沉稳大气的性格,清醒敏锐的头脑,杀伐果决的手段,深远宏达的谋略,和一种对天下万千黎民都有着悲悯和恻隐之心的仁善品格,以及对天下大局把控的精准度。 放眼整个萧氏皇族,也就只有眼前的孩子了,这个孩子不仅关系着整个大魏朝未来的走向,同时也干系着整个萧氏皇族的走向,论能力和心思谋略手段整个萧氏皇族的人加起来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这个孩子不愧是整个大魏朝两个最顶级家族的遗传血脉,她身上具备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潜质。 若是他将来能辅佐出大魏朝自建国以来第一位女帝,而且还是一位名垂千古的女帝,那他也就不枉此生了! 想到此,欧阳业的脸上就勾起了一抹会心的笑容,“小公主说的是,是老夫庸人自扰之了!” 萧黎就道,“没有,老师这也是在忧心天下,关心我大魏朝嘛。” 在演武场上练了一下午出了一身的汗,萧黎刚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就见王公公手底下的小王公公领着几个内侍抬着几口箱子进来。 “这是?”看着他们那貌似抬着有些吃力的模样,萧黎一脸的不解跟疑惑。 小王公公就一脸微笑地对着她道,“哦,小公主,这是陛下让我们送来的,陛下说小公主送他的那些蔬菜很可口,是这个冬天里难得的稀罕之物,陛下他很喜欢。 陛下说既然小公主喜欢兵器,那么就干脆给她送几块上好的精铁好了,这样到时候她想打造什么样的兵器都随她的意,所以这几口箱子里装的都是精铁。 而这口箱子里的则是,前儿些时候海南那边送进宫来的今年的贡品,是几块上等的水晶石和几匣子的南珠,说是让小公主您把玩着儿,还有这两个小木盒子里装的则是一些赏赐给长公主的沉香木,陛下说长公主平时喜欢制香,最近她身子不大双利,就正好拿这个来打发时间。” 萧黎听了他的话,遂就点了点头,“好,替我和姑姑跟陛下说声谢,就说改天阿黎和姑姑空了就去宫里向他谢恩。” 王公公就点头,“哎,奴才一定带到。” 萧黎就朝一旁的小冉公公看了一眼,小冉公公即刻会意,然后就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个荷包来走过去塞到那小王公公的手里。 “公公,你们几位辛苦了,拿去买点儿热茶喝。” 小王公公推脱着,“哦,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奴才们这可是在为陛下办事,再者,我们也不辛苦!” “辛苦,辛苦,怎么不辛苦?那精铁可最是沉重的了,你们从宫里到这里也走了不少的时间?”小王公公不收,小冉公公就一个劲地往他手里塞。 小王公公就客气着说道,“是走了些时间,不过也还好!” 两人推攘间,萧黎就道,“小王公公,你就收下,本公主可是诚心地想要请你们喝一杯热茶,并非是那种客套之言的假把意思。 外面的风雪那么大,你们从宫里给我送这些东西过来确实是挺辛苦的,茯苓姐姐,将你们之前制作的那些姜茶去拿两罐儿过来交给小王公公他们带回去,到时候分着喝,去去这身上的寒气!” “喏!”茯苓朝她微微地福了福身,然后便转身地快步离去了。 小王公公见萧黎确实不是什么虚假之言,而且还为他们的身体着想,心里顿时就生起了一股由衷的感动和暖意来,遂也就不再推脱了,将那个荷包给接了,“谢小公主赏!” “谢小公主赏!”其他几人也都齐刷刷地向她见礼谢赏! 萧黎眉头一皱,就朝她们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们都起来,以后都别来这套,我不大习惯见你们动不动就下跪的样子,其实在我这里她们都是很随意的。” “喏,”几人的心里都很高兴,也表现在了脸上。 萧黎就对着她们道,“你们再稍等下,茯苓姐姐很快就回来,那红糖姜茶有驱寒暖胃之功效,今年的寒冬异常地寒冷,没事的时候你们就可以泡一杯来喝喝,这样也能抵挡些寒冷。” 几人心里的那种感动就异常的强烈,心窝里的那股暖流也正向自己的四肢百骸里散去。 其实像他们这种作为内侍的宫人,因为当初在净身的时候基本上都没有得到很好地照顾,很多人身体都还没有完全的康复就在开始当值了,所以很多人的身体里都埋了隐疾。 而且像他们这些宫人太监的,由于受一些宫规的约束,所以通常生病了也是不能请医问药的,只能靠自己硬抗过去,抗的过就抗,抗不过的就只能被逐出宫去自生自灭。 在那座森严的宫殿里,他们看似风光,可实则是最可怜,里面不仅处处充满了尔虞我诈和陷阱不说,更是没有一个会真正关心他们的人,他们在那些主子的眼里只有有用和无用之分。 他们还好些,被分到了陛下的身边伺候,而且王公公也不是个喜欢苛待下属的顶头上司,像那些被分配到像七八九几个皇子和几个美人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那才叫惨。 动不动主子一个不高兴,轻则被辱骂,重则就被体罚毒打,像上回小公主让人送来的那个叫松柏的小太监以前在九皇子的身边就经常地遭到他非人般的折磨。 也是他上辈子积了德,命不该绝,所以才让他后来碰到了小公主,这才从此地结束了在九皇子身边那如同地狱般苦日子。 但是今天他们却能够在这里得到这个天下间身份和地位最尊贵的小女孩的关心,怎叫他们内心不感动和感激? 茯苓回来的很快,“小主子,只剩三罐儿了,我都拿来了。” 萧黎就点头,“好,给他们,拿回去,你们自己分一下。” 小王公公就道,“小公主,不用这么多,我拿一罐儿就好,剩下的两罐儿你们自己留着。” 萧黎就道,“都拿着,我们这里完了还可以做,你们在皇祖父身边当值的人有那么多,这万一要是谁感染上了风寒,你们就分他一些。 待后面做的,下回我进宫去的时候再带给你们些,一杯一颗,用那滚烫的开水冲服效果最佳,喝了这红糖姜茶,就马上捂住被子睡一觉,待发一同汗,感染的风寒很快就会好了。” “是,那就多谢小公主了!”小王公公从茯苓的手里接过,跟着就说道。 萧黎就朝他随意地挥了挥手,“不必客套,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好了,你们就回去,回去都冲服一杯,暖暖身子,散散寒气!” “喏!”几人朝她恭敬地行礼,然后跟着便退出了大殿。 萧黎让人打开那几个箱子,在看到那几块上好的精铁之后,嘴角就忍不住地扬了起来,这下可好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人打一把三菱军刺,再不用担心这事儿被老皇帝知道,然后就对她疑神疑鬼的了。 “哇,瞧这珍珠的颗粒好大,好圆润呀,还有这水晶也是,多晶莹剔透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珍珠,就是陛下之前赏赐给咱们家小主子的那几回珍珠的个头也没有今天的这个大,”就在萧黎看着那几块精铁想她的三菱军刺的时候,雪见那异常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其他几人也在一旁用力地点着头,连翘就道,“确实比较大,而且光泽度也是十分地皎洁艳丽,就这么一颗,在世面上起码能卖到三千金的价格。” “什么?三千金?这么值钱啊?”众人都就惊讶不已。 连翘就点头,“没错,我这都是最保守的估价,实际估计还会更贵,五千六千也是可能的,要知道这可是属于贡品,凡是进贡给陛下的东西那都是世间最稀有最顶尖的货色,在外面都是很难找到的,就算有人持有,那也是不敢拿出来招摇过市的,不然那就是僭越,所以像这种品相的珍珠在市面上往往都是有市无价的,所以价格只会高不会低。” “哇,小主子,发了,发了耶,这回咱们可算是发大财了,一二三四五,五,五匣子的珍珠呢,这一匣子的珍珠起码也有百十来颗,这一颗就值了千,就更别消说这五匣子的珍珠了,那是得值多少钱啊?”雪见跟着又就大呼小叫了起来。 萧黎就道,“那你们就数一下子这些珍珠,看一共有多少颗不就知道了?” 于是几个贴身的大宫女就赶忙地过去一人抱起一个珍珠匣子当真就要数了起来,一旁的小冉公公看不过眼她们那行为,就忍不住地数落了起来,“瞧你们那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是东宫的人呢,说出去也不怕丢了咱们家小主子的脸? 这平日里你们见的贵重的东西还少么?库房里的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今日就几匣子的南珠就把你们给兴奋激动成这样了?若是今后咱家小主子又得了个什么稀罕的物件儿,那你们还不得兴奋激动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啊?” 几人立马就不好意思了起来,小冉公公继续地教育着她们道,“平素我都是怎么交代你们的?那就是时时都要沉稳,低调,内敛,还有机警!哪像你们现在这般叽叽喳喳,一点也不成体统?” 几人都垂着头不敢吭声,一副受教的模样。 萧黎就道,“好了,小冉公公,让他们都去将这些东西入库了,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哎,好!”小冉公公退至萧黎身旁。 几人赶忙就去搬东西,萧黎随即就又交代道,“哦,对了,连翘姐姐,你稍后取两匣子珍珠,并着那个沉香木给长公主那边送过去。” “哎,好!”连翘应着。 萧黎跟着就问小冉公公,“你们可知燕京城里谁铸剑的手艺最好?” 小然公公想了一下就摇头,“燕京城里头奴才不知,不过少府那边倒是知道一个,此人叫楚凌子,据说是铸剑大师管云子的关门弟子,也是他那几个铸剑弟子中天赋最高的,此人不仅天资聪颖,吃苦赖劳,更是将管云子那一身铸剑本领学到了十成十。 只是现在正值战时,少府那边正在没日没夜的赶制兵器,小主子若是想要在这个时候铸剑的话恐怕没得多方便。” 萧黎就道,“无妨,也不急在一时,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我大魏谁的铸剑水平最高!” 小冉公公就点了点头,“楚凌子的铸剑水平就很不错,他铸造的剑不仅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而且还韧性极佳,极不容易折断,他私下里铸造的五把剑,其中有三柄都是被陛下收藏了的。” “那么另外两柄呢?” 小冉公公就道,“另外两柄中的其中一柄为他自己所收藏,一柄由冠军侯夏玦所收藏。” “姑父?!” 小然公公就点头,“只不过后来那柄剑作为冠军侯的陪葬品一并被下葬到了坟冢里。” 萧黎就点头,小冉公公接着有道,“其实像陛下当初赐给夏大将军的那把逐鹿剑最后也是作为陪葬品陪着夏大将军长眠在了地下。” 萧黎就问,“你可知皇祖父那里一共收藏了多少把宝剑?” 小冉公公就道,“应该有好些把,因为陛下他有间剑室,里面全是搁的宝剑,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那两柄帝王剑和赐给太子殿下的承影剑,夏大将军的逐鹿剑,还有您的工布剑,以及容小郎君的那柄赤渊剑。” 萧黎就点头,“看来皇祖父那里收藏的好剑还真是多哈?” 小冉公公就点头,“嗯,陛下喜爱剑,除了他自己收藏的,还有就是命人铸造的。” 萧黎就道,“行,待与西齐的战事结束了之后,我也绘制两张图纸找人替我铸两柄剑。” 第122章 开恩科 几日后的一天,上午下学,萧黎才刚从草轩中出来,就见她姑姑身边的紫苏姐姐也等候在了外面。苇 “紫苏姐姐,你怎么来了?” 紫苏朝她微微福身行礼,“小公主,长公主在弄堂那里等您,说今天中午的午膳在那里用,特让奴婢前来等您一道过去。” “哦,好!” 用膳期间,巴陵长公主就向她提起,“今日朝会上,你皇祖父对着众朝臣发了好大一通火,也罢免了几个人的官职,还下旨抄了他们的家。” 萧黎咽下口中的食物之后就问,“是哪几个倒霉蛋啊?他们都干了什么好事竟然惹得皇祖父如此动怒?” 巴陵长公主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跟她如实地说了,“卫尉洪升和阜陵候梁勇,还有昌平候刘端,几人昨天晚上在阜陵候的府中公然地狎妓,后被人举报,曹御史亲自领着御史台的几个官员前去捉了个现行。 我大魏朝的立国之本就是‘百善以孝为先,万恶以淫为首’,这两条都是有清楚地写进我大魏的律法中的,昨日几人竟然公然地违背,陛下自当是要严惩的。”苇 萧黎就道,“我记得那个卫尉洪升好像是萧尧母子两那边的人,这阜陵候和昌平候竟然跟他走的近,那么就说明这两人也是萧尧母子两那边的人。 姑姑您说他们是被人举报,所以才招来了御史台的人,被捉了个现行,姑姑,您说,是谁人举报他们的啊?” 巴陵长公主就摇头,“不知道,估计是朝中一些跟他们政见不一的官员。” 萧黎点头,“确实如此,准确地来说应该是说与他们处于不同阵营的政敌所为,若果一定要说出一个准确的人名来的话,那么这个人定是五皇叔萧凛。”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萧黎就道,“因为之前拍卖的那批羽绒后来大多数的都落在了五皇叔的手中,但是五皇叔还没将那些羽绒焐热那些羽绒就被人给盗了,同时损失的还有十几箱的金银财宝跟珍稀的毛皮和一些珍贵的药材。” 巴陵长公主听后就惊讶不已,“不会,你五皇叔的府上竟然丢了那么多的东西?怎么我们一点都没有听说呢?”苇 萧黎就道,“他自然是不敢往外说,说了怕引起皇祖父的猜忌可就不好了,而且这事是五皇婶办的。” “这事怎么又跟你五皇婶扯上了关系?”巴陵长公主就更纳闷儿了。 萧黎就道,“杨勉之是五皇叔那边的人,上回他替五皇叔拍得了两斤的黑鸭绒,这事皇祖父知道,后来就借故他给我霉烂了粮食犯了欺君之罪打压他,将他全家都投了大狱,并没收其全部家产。 五皇叔和五皇婶这两人就怕到时候会牵连到他们,所以那段时间两人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五皇婶就怕他们会步了四皇叔的后尘,所以就背着五皇叔将府中一些值钱的东西让人暗中地转移到了他们在城外的庄子上,以便日后真的被皇祖父发配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贫瘠之地以好傍身。 哪知这事就被萧尧母子两所知晓了,于是就暗中的派人将他们的那些东西给劫了,让我五皇叔他们吃了个闷亏。 但我五皇叔五皇婶他们岂是吃闷亏的主?所以后来就让人去查,嘿,还真别说,还真就让他们查出来了,这事儿还真就跟萧尧母子两有干系。苇 所以啊,他们岂会甘心?要知道那些羽绒可是我五皇叔花了大力气大价钱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原本他是打算拿那些羽绒去拉拢朝臣的,可是却被萧尧母子两给这般地搅黄了,所以他恨呀,能不去报复么?肯定的呀! 皇祖父之前就有言在先,不允许皇族中人互相攻坚,他一时不能拿萧尧母子两怎么样,但是可以去打击和瓦解他们的势力啊?让他们也遭受损失啊! 哎哟,可惜了萧尧母子两的那几个军中的力量,这好不容易才拉拢的呢。” 看着她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巴陵长公主的内心了就有些怀疑,“你怎么就知道的这么多啊?” 萧黎就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自然是我让人查的啊!”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大相信,于是就对着殿中的几人吩咐道,“好了,你们也都下去用膳,我跟小公主这里不用你们再伺候了。” “喏!”几人齐声应着,随即就退了出去。苇 待殿中只剩下姑侄俩的时候,巴陵长公主就凑近萧黎小声着问道,“这里面有没有你的手笔啊?” 萧黎一怔,随即就笑了,然后跟着就点头,“有!” 巴陵长公主愣了一下,跟着就又问,“那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啊?”萧黎漫不经心地应着,夹起一片生菜放进锅子里烫着,跟着嘴角一扬,“那可就多了,可以说整件事都是我做的,他们存放在城外庄子上的那些贵重东西是我让人劫的,然后故意让人留下一些线索,让他们怀疑那事是萧尧母子两指使人去干的,这不,他们两家不就掐起来了么?” 巴陵长公主就吃惊,“你让人劫的?” 萧黎就点头,“啊,我让人干的!” 巴陵长公主的心就噗通噗通地狂跳着,“你这孩子也太大胆了,那么多的东西,你也不怕动静太大,让人给发现了?”苇 萧黎看出了她的紧张,就伸出手去替她顺着气,“姑姑莫要急,也莫要担心,阿黎的人做事都是十分稳妥和小心的。” 巴陵长公主就瞪着她,“我问你,那么多的东西,你都让人运去哪里了啊?可安全?” 萧黎就点头,“姑姑放心,安全,安全,绝对的安全,我在陈仓那边买了一块地,将那些东西就存放在那边的,不会有人知晓的。” 她姑姑又就惊讶得不行,“你在陈仓那边买了一块地,何时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萧黎就道,“这不是怕您担心么?所以就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之前福康郡主遭贬,处理京中及附近一些州县的产业,所以我就让人去买了他们家在陈仓那边的一块地。 那边是进出蜀地的必经之路,进可攻,退可守,咽喉要地,我不可能将那么一块重要的地方让给他人,所以我在将那块地买下之后,就在那边组建了一支军队。” “军,军队?”巴陵长公主惊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你,你怎么还养了军队啊?”这孩子是隐瞒了她多少事啊?苇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里也不免就流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来,“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让你皇祖父知道了,会有何种的结果?” 萧黎就道,“自然是不能让他知晓,姑姑,自古枪杆子出政权,谁掌握了军权谁就掌握了主动权跟话语权。 皇祖父已经那么大年纪了,就算他能庇佑我们又能庇佑得了我们多少年?我们要活着,自然就得未雨绸缪!只有自己的腰杆子硬了,别人才不敢来轻易地欺负我们。” “哎”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发出一声叹息,在外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对孤儿弱女,如今这般受宠,也只不是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罢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将来老皇帝驾崩了,她们这对姑侄俩谁还会在在意?到那时他们的好日子也就算到头了。 阿黎说的没错,有些事情,是该得提早地准备着了,不然到时候等待她们的将又会是一场悲剧,他们嫡脉这支已经是够惨的了,决不能重蹈覆辙! 想到此,巴陵长公主的心就坚定了起来。 萧黎接着道,“姑姑放心,我那支军队可与不是一般的军队,其隐蔽性和安全性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是天下间没有一支军队能与我那支军队所比拟。苇 我对他们的培养,不仅仅是那种简单的上阵杀敌,而是经过多方面,多层面的培养,除了平时的体能训练外,还有脑力训练和经济政治文化军事训练。 可以说他们即可单兵作战,也可多兵协同作战,他们既可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立足于朝堂,上的了战场的全能型军事人才,将来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独当一面。” “有这么厉害?”巴陵长公主就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萧黎就点头,“嗯,既然做,那自然是要做到最好!像朝廷里的那些人,一群的无能之辈,我可不指望他们,”她可是完全按照未来世界特种部队的训练标准在训练着他们。 巴陵长公主就问,“那有多少人呀?” 萧黎就道,“不多,目前就千人的样子!在我买的那块土地上也不打眼。”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还是得小心,就怕他们在训练的时候被附近路过的行人所知晓了。”苇 萧黎就道,“姑姑放心,我们的军事基地建的十分的隐蔽,不会被外界的人所知晓的。” “那就好,那就好!唉,那那边的事物你是让谁在负责啊?” 萧黎就道,“军队培训的点子是我自己出的,负责培训他们的人是容烨帮我找的。” “容小郎君?”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姑姑您也知道我们身边的人都是皇祖父指派过来的,期初是不大敢用,后来嘛是怕皇祖父那边的人有所察觉,所以我就只能从外边物色了。 但是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外面的人去办我又不大放心,容烨看出了我的纠结,所以就将他的贴身侍卫青冥给了我。 加之他又进了军营,所以也不会有人去过多的关注他及他身边的人,青冥正好可以脱身替我去办事情,所以那边的一切事物都是他在那里负责。”苇 巴陵长公主就又道,“你确定容小郎君和他的那个叫青冥的可靠?” 萧黎就点头,“姑姑放心,容烨是个正直的人,也是个君子,他身边的人也不会错的,若说在这个偌大的燕京城里阿黎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是姑姑,那另一个则是容烨无疑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帮你?要知道你不是皇子也不是皇孙,只是一个皇孙女,这也就标志着你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这件事要是搞不好就会牵连整个武成候府,落下一个谋逆的罪名,那容小郎君我看他也不是一个易冲动,还有没有城府之人,他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萧黎就道,“可能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在世人的眼里那他就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所以与其他不是咱们这一边的却还是被人认为是咱们这一边的,他倒不如就直接站在咱们这一边好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诚如姑姑所言,容烨他是一个极聪明,也极有远见,且还眼光独到之人,可能他是看出了现今的整个萧氏皇族除了我没有一个是能堪当大任的,所以他便学吕不韦奇货可居!” 她的这一句玩笑之言成功地将她姑姑给逗笑了,“你这孩子都不知道谦虚点?” 萧黎就道,“本来就是,呐,姑姑您看哈,如今的萧氏皇族,旁支的那些皇亲王爷们的早就被我皇祖父这么些年的打压对那个位置不敢有任何的奢望了。苇 然后就是我皇祖父的这些子嗣中,除了一个还从未见过面的二皇叔不甚了解以外,四皇叔可是当着满朝文武们的面被我皇祖父剥夺了他继承大统的可能。 然后就是五皇叔,我五皇叔那个人看似精明,也挺八面玲珑的,但实则却是一个心胸极度狭隘,又自私,又报复心强的人。 然后就是我六皇叔,我六皇叔的那个身子确实不咋样,听说打从那次羽绒拍卖之后,他就一直在府中养病,那风寒感冒就从没有间断过,连他自己都不敢对那个皇位有所奢望,就更别说其他的人了,谁会去花大力气地支持一个三天两头就生病的人。 哦,对了姑姑,等过两天休沐的时候,咱们去汝南王府看望他一下,阿黎当初生病的时候他也来看过我,反正咱们库房里也有不少的好药材。” “好,”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 萧黎接着道,“然后就是七八九三个,这三个可说是纯粹的就是三个纨绔,只是萧尧的心肠还要比前面的两个更歹毒一些,还有就是他有一个以色侍人的娘撑腰,所以又更加的霸道和不择手段。 所以综上所述,以上的几个都不是未来皇位继承的最佳人选,但是侄女却不同了,我聪明,有心机,有城府,也还算有胆识,对人也还算有包容之心忍让之心,对天下老百姓也还算有仁爱之心。”苇 她姑姑就提醒她道,“可是你却是个女孩子,你皇祖父之前也有明确规定那就是后宫女子不得干政。” 萧黎就道,“我又不是后宫,后宫是指皇祖父的那些妻妾们,我是皇孙,皇帝的孙女儿,而且我是居住在东宫的,可没有住在他的后宫里。”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道,“是是是,我们阿黎说得对。” 萧黎就道,“我除了在性别上不是个男的以外,又哪点不比他们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可是在世人的眼里你只是个公主,将来长大了是要嫁与外姓人的。” 萧黎就道,“姓氏只是代表着一个符号罢了,可我的身体里却依旧是流淌着萧氏皇族的血脉,就算是我将来的后代他们的身体里也依旧是流淌着萧氏皇族的血脉。 就是我们现在的这些姓氏又有多少是自上古时期就一直传承到现在都是没有变的?苇 上古的先人他们每迁往一个地方就会以那个地方的名字而作为姓,就是我们萧氏也是经过不断的迁移和演化而来的,皇祖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所以皇祖父他比谁都看得透彻也想得清,他知道只有血脉的传承才是一个家族真正意义上的传承。 不管是男子也好还是女子也罢,若要想将自己的血脉延续下去那将来都是要跟外姓人通婚的,总不可能是自己就将这个血脉给延续下去了?又不是单体繁殖,所以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在我大魏的这片土地上又不是没有出现过女主当政的局面,而且那几位女帝都还做的挺不错的,在历史的评价中都还挺高的,我萧黎就未必不能做到她们那样?所以容烨估计也是难得的将这个事情看得这么明白和透彻的人?所以才这么地帮我和支持我!” 巴陵长公主就又问,“那武成候知道吗?” 萧黎就摇头,“不知道,这事就只有我和容烨知道。” 巴陵长公主又就问,“那他身边的贴身侍卫不见了,武成候不会过问和怀疑?”苇 萧黎就道,“容烨在很多地方都开的有铺子,武成候倘若真的问起来,他会说他派他去那些地方打理生意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好,既然相信他们,那姑姑也就相信他们。” 萧黎就道,“放心姑姑,阿黎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皇祖父有教我怎么去识人?所以阿黎相信自己的这双眼睛跟判断。” “嗯!” 看到她那双发亮的眸子,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巴陵长公主的内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她夹起一筷子的羊肉卷放进锅子里涮了涮然后放进萧黎的碗里,“来,多吃点肉,下午有骑射课呢。” “嗯,今天老师安排了人与我马背上拼杀作战,是有点耗体力。” “那你可得多加小心着些,你老师向来对你要求严格,历来都是真刀真枪。”苇 萧黎就道,“没事儿,老师那也是在锻炼我对周围事物的感知度和突如其来遇到的危险的反应灵敏度。” 萧黎在将那一筷子的羊肉吃进嘴里咽下去之后,跟着就又对着她姑姑道,“哦,对了,姑姑,那几斤羽绒被带回来了,就存放在我那边的小库房里的,你改天让徐少府给咱们送几斤那个羽绒来,就说要做几件羽绒和几床被子,然后就将那些羽绒混进去。” “好!姑姑知晓了!” “姑姑,你是不是话还没跟我说完啊?” “哦,是,你皇祖父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将他们几个是骂得狗血淋头,说他们是尸位素餐,仗着祖上的一点荫功就为所欲为,现在竟然就敢公然地挑衅和践踏朝廷的律法。 然后你皇祖父随后就接连地下了两道圣旨,一道是凡是祖上的爵位传承了三代以上的,以后不管是谁犯了什么事,大小不论,一律夺爵,家产量其所犯之事的轻重程度酌情充公没收。 第二道圣旨便是既然他们占着位置不干实事,那么就将这些位置给让出来,让有能力者居。苇 你皇祖父就当场宣布凡是我大魏朝的读书人,不管是寒门子弟,还是商户子弟,亦或是世家贵族公子,以后皆可以入朝为官。 但是今后入仕的途径将不再是爵位承袭制和举荐制这两种,而是恩科取仕。 所谓的恩科取仕那就是要通过开考的,只有被取中了的人才能入朝为官,没有考中的哪怕你家里的背景再硬也是不能入朝为官的。 这样既给了天下寒门学子和商户子弟改变命运和门楣的机会,同时也体现了朝廷的公平公正。” 萧黎就问,“那那些朝臣们答应?” 巴陵长公主就道,“是有人持反对意见,但是你皇祖父却说他们的那些祖宗往上数几代谁还不是泥腿子和小商贩出身?没有谁天生就比谁高贵多少?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正因为是他们的祖宗在开国的是追随着高祖皇帝立了一些功绩,但是这么多年算下来,也荫庇的他们够久的了,他们也该知足了,然后那些大臣们都就不敢再吭声了,然后你皇祖父就让尉迟老丞相去督办这件事情,说明年就要开一场恩科。”苇 萧黎就道,“高,高啊,皇祖父这一招是真厉害,其实那几个人在府上狎妓也只是也个诱因,皇祖父真正想要办的事是这个开恩科。 因为他知道若是他率先将这件事情向那些朝臣们说了,必将会遭到他们激励的反对,但是若是有人犯了错,那么他就可以先发制人,先打掉他们的气焰,然后再将他想要办的事情给铺陈开来,这样那些人就算是再怎么反对也是底气不足的,因为是他们自己不争气,所以才惹得天子动怒的。 让尉迟老丞相去督办这件事情,要知道丞相是天下文人的最高领袖,管他尉迟老丞相愿不愿意,但是他是绝对不敢当庭抗旨的,这老丞相都接了旨,那其他人还敢说什么? 皇祖父果然不愧是天生的帝王之才,这算计人的心思和御下的手段简直不是一般的高明,而是非常的高明!” 经萧黎这么一分析,巴陵长公主也觉得萧黎说的是很有道理,“是,抛开其他不说,你皇祖父确实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帝王! 虽说他尚武,从登基到现在,几十年都在对外战争,但是他却是打出了我大魏人的骨气和血性,让我大魏人不再对外卑躬屈膝,他也扩大了我大魏朝的疆域版图。” dowfkp=\"d2zg93l9ua2v5z9jdxoijdvtelpanf3zfy0k3i4kf6zkzzkwwdwnjz3nvj2su1hu3jqzkzwnrswbgu9itit2itlrezuz21hnhzjcb2rpa2pnfedllc3vdevhwtn2qvbe1pewrbdvl3annqsvrhy1alzsddljn9vy0liiiwgtyzji3oteyyk=\"; 第123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相爷,您可总算是回来了,有几位大人已经在偏厅里等候您很久了,”尉迟老丞相一回到家中,管家就急忙地迎上来通报道。撰 “哦?都有哪些人啊?他们找老夫何事?”尉迟老丞相虽然已经大致地猜到了他们来此的用意,但是却还是假装的问了出来。 管家从他的手里接过官帽,然后又去替他换下朝服,“有田源田大人,安阳候蔡仲,庞岩庞大人,还有几位大人,小人虽说没问,但是小人在给他们几人奉茶的时候也从他们相互间的谈话中听到了那么一些,好像说是陛下要恩科选仕,相爷,何为恩科选仕啊?” 老丞相就道,“恩科取仕,就是陛下今日在朝堂上新下的一道旨意,你随我去到偏厅,稍后就知道了。” “喏!” 尉迟老丞相换好一审居家服,随即就来到了偏厅内,在此已经等候了他多时的几人一见到他都赶忙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丞相!” “哎,都坐,”尉迟老丞相手一压,走往主位上去。撰 几人重新落定之后,尉迟老丞相就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几位大人这是还没回家?不知几位大人找老夫是所谓何事啊?” 几人都皱着眉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几人中一个面容稍显粗犷的中年男子出声道,“丞相,陛下真的要废除爵位世袭制和举荐制,而改用恩科取仕制?这可是我大魏朝自立国之时起就一直沿用的选官制度啊?” 他这话一问出口之后,其他人也都立马地附和着,“是啊,是啊,天下诸国都是沿用着这样的选官制度,现在陛下说废除就废除,这不是置祖宗的礼法于不顾吗?” “就是啊,就是啊,士农工商,自古朝廷的官员都是由贵族和名门望族担任,像那些农民和商户们他们怎么能出仕呢? 那农民天生就是和泥土打交道的料,那么他们就该种田,那商户也只能是从事经商买卖的行当,这陛下突然也让他们参与仕途,这不是乱套了么?” “是啊,是啊,士农工商,本就该各司其职,怎么能交叉混合着来呢?陛下这样,那我们这些氏族子弟以后还怎么活啊?” 看着一个个面色凝重又不甘的样子,尉迟老丞相面带微笑地说道,“诸位,诸位,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这是陛下决定的事情,老夫也是左右不了的啊?”撰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就噤了声,老丞相接着道,“老夫的家底儿虽然没有你们在场的一些人丰厚,但是老夫也是氏族出身,陛下的这一道旨意一出,就标志着老夫的子孙后代今后若是想走仕途入朝为官,那也就只能走恩科选拔这一条了。” “是啊,那丞相,您倒是想想办法啊?您今天也听到陛下说了,要想入朝为官,那得经过严格的层层考核筛选才行。 以前入朝为官只需要父辈或长辈们致仕之后由家中的嫡长子或者是最有能耐之人顶替上去就可以,亦或是经过熟人好友的推荐,只需要向陛下交一篇策论文,只要陛下觉得还可以,得到了他的首肯,就可以在朝廷中谋取到个一官半职的。 可是现在陛下要废除这两种入仕制度,而改用恩科甄选制,这考了一回还不行,还得连续考四回,所考的知识点和内容是一回比一回难,这前后需得花费至少十年之久的时间,这谁受得了啊?” “就是,就是,这跨度的时间也太长了!” 尉迟老丞相就一个劲地点头,“能理解,能理解,但是诸位你们可曾有想过陛下为何怎么做啊?” 几人不言,尉迟老丞相继续道,“那是因为咱们如今的贵族氏族啊的确是不像个样子,两个侯爷,一个卫尉,都是朝廷的重臣要臣啊,竟然公然地将勾栏之所的女子招至府中,而且还毫不避讳地就当场与之行鱼水之欢苟且之事。撰 我大魏自立国之时起就铭文规定地将‘百善以孝为先,万恶以淫首’写进了我大魏的律法之中,其目的就是要杜绝不孝子孙的产生和时刻地警醒世人要严律己身,所谓要修身,齐家,方能治国平天下。 一个不修身,不能随时控制自己欲望的人,又岂能指望他为朝廷建功立业?不怪陛下龙颜震怒啊,怪只怪我们自己不争气,总是仗着祖宗留下的那份家业,还有那份功劳就为所欲为,也总是觉得不管将来怎么样,我死了,我的儿子,孙子,还能继续将这份荣耀和富贵给继承下去。 可是诸位你们别忘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呐,咱们身为贵族氏族和望族的这份荣耀和富贵是陛下赐予我们的,他既然能赐,那么也就有权收回! 陛下说得没错,咱们的祖上往上数几代皆是泥腿子和小商贩出身,我们的祖宗并没有谁比谁就高贵到哪里去? 既然他们能成为贵族氏族望族,那么现今的寒门子弟和商户人家的子弟又有何不可?大家也都知道现今的天下,各国的日子皆不好过。 要打破这种局面和现状,那么必须要革新!西齐的卖官鬻爵,虽然短时间能凑效,但是从长远考虑终归是埋下了很多的社会隐患。 我大魏朝要恢复国力,要发展,那必须得先稳住国内的经济,国内的经济主要靠谁?那自然是那些大商户,民以食为天,农民是我大魏朝的立国之本,陛下虽尚武,但也是爱民如子,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撰 你们身为勋贵要臣,在朝廷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但不出力,反而还一味地注重自己的享乐?陛下能不动怒,能不震怒? 朝廷拿着高官厚禄地滋养着你们,你们竟然不知道珍惜,那么陛下自然就对你们没有什么指望和想法,但是你们不懂得珍惜有人却懂得珍惜,那就是随时都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天下寒门学子和富商子弟,综合考虑,陛下自然是要给到他们这样的机会! 所以啊诸位,你们也不要在我这里多说这些了,也更不要期望我能改变陛下的这一决定,咱们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诸位也都清楚。 他虽年迈可是却并不昏聩混用,天下大事他比谁都看得清楚,也想得明白和考虑的长远! 你们回去,而我也要着手准备这明年恩科的事情了,若我是你们,就赶紧地回去督促自家子弟认真地读书,争取将来能真正地光耀门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说完,老丞相就率先地起身离开了偏厅。 “唉?哎”撰 在场的几人个个面面相觑,在一阵阵的长吁短叹中也不得不起身离去! 在回书房的路上,管家就道,“相爷,小的总算是听明白了这恩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不得不说这恩科取仕还真的是很难啊?您说到时候真的会有人考中么?” “不好说呀,这最后一关的殿试是由陛下亲自出题,不过若真有真才实学,也未必不能高中,哦,对了,你让人传信给二公子他们几个,让他们晚上务必回来一趟,就说我有事交代他们。” “喏!” 有人欢喜有人愁,很快老皇帝要开恩科的事情就在整个燕京城里传开了。 那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身为寒门的农家子弟和一直期望着能改变门楣的大商户和大地主他们。 他们听说老皇帝给予了他们同那些世家大族和豪门贵族一样入朝为官的资格和机会,而且从此以后还废除了传承了几百上千年的爵位承袭制和推荐制,他们别提有多高兴和多开心了,个个都欢欣鼓舞,喜不甚收不说,还对老皇帝那是感恩戴德的不行,直赞他是自大魏朝建国以来最圣明的君主之一。撰 他们在家大肆庆贺的同时,也有一些富户和大户们为了以示对老皇帝的感念和感激之情竟主动的开仓放粮,和在城中的几大菜市口施粥布药。 这愁的自然是那些世家大族和豪门贵族们,因为承袭制和推荐制的废除就标志着他们中很多人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他们或者他们的后代将不再享有像以往那般的荣耀和荣光,他们会沉寂,会没落。 而随着开恩科的出现,原本属于他们的利益将会削弱和取代,而那些一直被他们看不起,甚至是视为下等人的农民和商户将会翻身,与他们平起平坐,甚至是身份地位高过于他们,这叫他们怎么能甘心和服气? 可是不甘心和不能服气又怎么样?那是老皇帝下的旨意啊,他们谁敢违抗?所以就只能郁闷着。 “是谁?是谁告的密?咱们好不容易才拉拢到的几个军中的人,就这样的被人给除掉了,简直是可恶!”昭华宫中,高美人听到老皇帝对那几个人的处置之后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见她一把就将桌子上的东西给扫到了地上,脸上露出一片气急败坏的狰狞之色。 站于一旁的闵氏就道,“是啊,花了那么大的价钱,可结果却是这样,这不是等于将那么多的粮食都打了水漂了么?” 高美人厉目一横就朝冯桢看了过去,冯桢赶忙就道,“我知道,我知道,这肯定是萧凛那边干的,不然我想不到第二个人选,萧凛一直就视咱们家阿尧为眼中钉肉中刺,无时无刻都不想的把他给拔出掉。撰 那天的拍卖会萧凛也在场,他是怕咱们拉拢到朝中的一些重臣要臣对他不利,所以就时刻地派人紧盯着咱们这边,不然他们那三人怎么会落到那般田地?也好巧不巧正是咱们送礼的那三人。” “萧凛?!”高美人微眯着眸子,眼里瞬间就露出一抹阴狠的光芒。 “既然这样,那你也就派人给我盯着辽东王府,随时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今天他折损了我们的人,改天我也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冯桢就道,“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手。” 与此同时,辽东王府,辽东王一进入到翟离先生的院子就被正坐在一处矮几旁边饮着茶和边看着书的翟离先生调侃道。 “让对手遭受到了损失,按理王爷该高兴才是啊,怎么还看起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辽东王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先生有所不知,我这也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撰 翟离先生为他斟茶的手就一顿,望着他一脸不解,“王爷此话怎讲?” 辽东王就道,“本以为让萧尧母子那边折损了几位军中之人,哪知这事却惹得了父皇震怒,然后父皇当众就宣布了一件事,那就是从今往后我大魏朝取消承爵制和推荐制,该为恩科制。” “恩科制?” “对,就是通过出题考试取仕,这取仕的对象不仅仅是那些世家大族,名门望族的子弟,而且还包含了寒门学子和商户子弟,总之,就是凡我大魏朝的读书人都可以通过恩科入仕。 这对我大魏朝旧的官僚体制不得不说是一种巨大的冲击啊,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拉拢的那些人,说不准到头来没几个用得上。” 翟离先生就皱起了眉头,“王爷这话是何意啊?” 辽东王就道,“父皇说了,凡是承袭祖上荫功超过三代以上的,后面若是犯了错,不论大小,一律夺爵,没收一部分或全部家产。撰 现在整个朝堂上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人心惶惶啊,你说要是我们的人中今后有谁犯了错,那不是板上钉钉的折损是什么?你说到那时我还有几人可勘用?” 翟离先生垂眸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就猛地抬起头来道,“哎,王爷,先莫急,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两面性,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这恩科取仕未必就不是好事。” 辽东王瞬间就激动了起来,“先生所言何意?” 翟离先生就道,“王爷,恕在下直言,旧的官僚体系确实存在着很多的纰漏之处,现在朝中的很多朝臣他们都是因为承袭了祖上的荫功才入朝为官的,他们中的一些人也的确是有能力,但是绝大多数都是那种能力平平或者无能之人。 说白了,王爷现在拉拢他们也不过是看中他们家族的底蕴和一些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罢了,可是将来一旦承了那个位置,想要让他们帮着您治理这个管家,估计是很难,王爷还是得另觅有能之士,与其到那个时候再重新地培育可靠之才,倒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培育。 陛下开恩科,可是广邀天下的世家子弟,名门望族子弟,还有寒门子弟和富家子弟,这些人身上集齐了家世,背景,能力,和财富,王爷若是能将这些人收归麾下,那王爷您的江山将会坐的更加的轻松和自在。 而且最关键的是参加恩科的这一批人必将是一些年轻之人,这些人好控制,您只要对他们稍加地许以利益,他们就会对您巴心巴肝,这比您去拉拢那些朝中的牢油条子要轻松容易的多,那些人一般的利益和利益少了您未必就能打动他们站在咱们这边。”撰 辽东王想了想就道,“先生所言正是,只不过这恩科取仕它不能立马就看到成果,因为这恩科它不是只考一次,也不是只考一篇策论,而是它要考四次,考七八门学科,一次的考题只会比一次的难,而且这考核的时间跨度能长达十年之久,所以很多人不一定就能过得了。” 翟离先生就道,“若是能轻易的过得了,那也就不是王爷您所需要的那种人才了。” 辽东王就叹息道,“本王怕本王等不到那个时候去。” 翟离先生就骇然,“王爷您是想?” 辽东王赶忙摆手,“哦,不不不,本王怎会存了那样的心思?本王的意思是说父皇今年已经七十有三了,他就是再能活又能活得了多少年?不要到时候恩科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他就驾崩了,你说本王到时候所需要的人才怎么去判定?” “王爷,您那是最坏的结果,或许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三年或五年就会出成果,恩科是陛下提出来的,想必陛下比您更心急的想要看到成果,因为时间确实是不待他了,他或许会未来几年每年都会开一次恩科,这样第一次通过的人就可以接着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四次连考,到时候哪些人是有为之士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辽东王想了一会儿就道,“那咱们要怎么做?”撰 翟离先生就道,“王爷也知道,在下之前一直任职于书院,有不少的同窗好友和学生,他们中有不乏真才实学之人,王爷若是信任在下,那么在下就去给我哪些同窗好友还有学生们写几封信,告诉他们朝廷将要开恩科这件事,然后让他们都好生地做准备,以迎接接下来的恩科考试,之后在下会跟他们随时都保持联系,这样将来他们若是考中了,成为了国家的栋梁,就由在下去游说他们让他们站在王爷您这边,相信不是什么难事,王爷您觉得呢?” 辽东王听他如是说,就道,“先生严重了,我自然是信任得过先生的,那好,那这事就拜托先生了,”说完他就朝翟离先生隆重地行了一礼。 翟离先生赶忙回礼,“王爷严重了!” dowfkp=\"d2zg93l9ua2v5z9jdxoijdvtelpanf3zfy0k3i4kf6zkzzkwwdwnjz3nvj2su1hu3jqzkzwnrswbgu9itit2itlrezuz21hnhzjcb2rpa2pnfedllc3vdevhwtn2qvbe1pewrbdvl3annqsvrhy1alzsddljn9vy0liiiwgtyzji3oteyyk=\"; 第124章 机会来了 今日课程,主讲兵法谋略,师徒两人摆了一盘棋局,欧阳业落下一子对着萧黎就道,“开恩科的旨意陛下已经下下来了,我们也该准备起来了,小公主可还有什么想法?” 萧黎观察着棋局的走势,然后也落下一子,“老师常教我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将不在勇而在于谋,故咱们在选人一事上也应该遵从这样的原则。 我们要的人不一定就要有多强硬的家族背景和朝廷背景,但一定是要有一颗坚定不移,为朝廷为社稷谋福利的正义和高洁之心。 所以这个人可以是寒门学子,也可以是富家子弟,还可以是其他世家大族之人,总之,人品最为重要。 若是没有贵重的人品,就是培植了再多的人都是白搭,我可不想做那种赔本儿的买卖。” 欧阳业就笑了,“小公主所言极是,我也正是想要给你说的就是这一点,我这边倒是还有几个不错的苗子,明年可以让他们下场去试一试。” “既是老师看中的,自是错不了,那行,那这个事情就拜托老师了,”说着萧黎就起身向他行了一大礼。 “哎,使不得,使不得,小公主快请起,”欧阳业赶忙起身将她扶起。 萧黎便道,“你我虽是君臣,却也是师徒,老师定当受我这一拜。” 欧阳业见她如实说,心中也是暗自发誓和承诺,他欧阳业此生定当竭尽全力地护她助她,哪怕赔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两人重新坐下,欧阳业就道,“小公主,未来之事不仅在朝堂上,军中更是不可缺或的力量。” 萧黎就点头,“我知道,老师请放心,此事我自有计较!” “嗯,如此便好!” “老师?!” “嗯?!” “子桓师兄明年应该也可以下场一试?” 欧阳业就笑道,“嗯,可以下场试试。” 萧黎就道,“他若是中了,到时候就让他去蜀国,那边到目前为止都还一直是朝廷派去的人在打理,难免不会混入的有什么别的人的奸细,自己的家园,还是得由咱们自己的人去打理的好。” 欧阳业就点头,“嗯,好,回去了,我就跟他说说,让他好好的准备,争取五年之内入仕。” “好!子楚师兄在即墨待的有差不多也有近四五个年头了?”萧黎执起一子又问。 欧阳业就点头,“嗯,四个多年头了,翻过年去就是五年整了。” “期间回来过京城几次?” 欧阳业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无奈地苦笑,“从他去即墨上任,至今还不曾回来过一次。” 萧黎就道,“老师,若是我让子楚师兄回来帮我,您觉得怎么样?” 欧阳业就诧异,“你想把他调回京来?” 萧黎就道,“不,不是调回京,而是调往我的封地,我想让他做我蜀郡的郡守。” “郡守?”欧阳业就惊讶不已,随即就否定道,“不行,不行,他才多大的年纪啊,哪能做的了一郡之守啊?” 萧黎就道,“老师您这就谦逊了不是?依照子楚师兄之才,做一县令也太屈才了,子楚师兄性格沉稳,为人宽厚,不仅受地方老百姓们的爱戴,而且在治理一方水土上也颇见成效,由此可见,子楚师兄是心中有丘壑跟能力的。 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是能力平平,不见丝毫建树,有的人则是年纪轻轻便干出一番宏伟的大业,一个人的能耐哪是由他的年龄决定的啊,年龄顶多不过是增长和丰富一些人生的阅历罢了,但它绝不是评判一个人能力的标准。 在我这里,可没有那种论资排辈儿的讲究,我看中的是一个人的能力跟能耐,管他黑猫白猫,只要能捉住老鼠就是好猫,所以,你有能力呢就给我上,没有能力呢就给我下来!” “嗯,小公主所言极是!”欧阳业听了她这番话之后就甚觉有道理,可他在点过头之后却又有些犹豫了起来,“可是蜀郡不是有郡守么?” 萧黎就道,“蜀郡有郡守,可是不是我们自己的人啊?那里是天府平原,蜀国的粮仓,我想还是得掌握在我们自己人的手里为好。 明年翻春过去,皇祖父将会派工匠过去那边给我修建宫室,我听说子楚师兄在房屋构造这一块上颇有心得跟天赋,我想先派他过去做监理,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再安排他做我蜀郡的郡守。” “可陛下会同意么?”欧阳业就有些担心。 萧黎就道,“这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老师将我上次在你们家看到的那一册由子楚师兄所绘的房屋建筑图稿用一下就行。” “好,明天我就给你带来,只要陛下那边同意,子楚那边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因为他早就想见你这个小师妹是长的什么样子的。”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好说,好说!但愿不会让他失望!” “不会,不会!” 边关,大将军荣景正在帐中处理军务,突然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手里高举着一样东西疾奔着冲了进来,“报,大将军,急件!” 大将军的贴身侍卫容恒快步地迎上去将那封急件从那送行的士兵手里接过并送呈至荣景的手里,荣景打开那份急件看了之后就对着帐外的人喊道,“来人?!” “大将军?!”账外立马就冲进来一名士兵对他拱手道。 “先带他下去休息!” “喏!” 那士兵即刻上前一步领着那送行的士兵出了大帐。 荣景即刻吩咐自己的另一名亲卫容轩道,“速召几位将军前来议事!” “喏!”容轩迅速地转身离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几位将军都就来了。 “大将军?!”几人齐齐拱手行礼。 “几位将军不必多礼,此次唤大家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大将军起身走至几人的跟前。 “大将军,是不是陛下那里有什么旨意了?”这首先问话的是建威将军卢毅。 大将军道,“并无!” “那大将军唤我等前来是有何事?”镇西将军程成又立马问道。 大将军道,“刚收到线报,西齐的丞相严颢之子在其周边的几个附属草原部落横征暴敛不说,还将那些部落里凡有些姿色的女子,不论平民还是贵族,都带回了西齐。 名义上说是他们的太后想找那些女子进宫去陪她说说话,了解了解他们那边的情况,实则是为一己私欲将那些女人占为己有。 那些女子不从,他在强纳了人家之后便又赏给了手底下的亵玩,最主要的是被他强纳的那几个女子中有一人是匈奴王最宠爱的公主和一名柔然的王妃,因这两人不堪受辱,后来便自尽了。 匈奴和柔然的王庭知道了此事之后,就找西齐要说法,要求交出此事的元凶,但西齐自持自己上国地位,拒绝交人,并还将两部落其余被强行带回来的女子扔去了勾栏之所。 如此奇耻大辱两部落又怎么会忍气吞声的了,所以现在两部落各集了五万人马已经联起手来向西齐发兵了!” “啊哈哈,这简直是太好了!”镇西将军程成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安南将军赵宣也忍不住地高兴了起来,“这的确是一个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建威将军卢毅就道,“所以将军唤我们来的意思是我们跟两个部落一起来对西齐进行一个夹击?” 大将军容景就点头,“嗯,不错!” 程成立马就问道,“啥时候出兵?我手底下的那些将士们早就想冲出去跟对面的西齐军干一场了!” 容景就道,“不急,据我所知,西齐一直仗势着自己国力强盛,又加上西齐的王公贵族们长期都有同那几个部落的王庭之间保持着联姻的关系,所以西齐并不将那几个部落视为自己的敌对势力,而是将他们当做了自己予取予夺的粮仓,所以他们对那几个部族的防范意识并不那么强烈,也并没有在那几个部族的边界交界处布置大量的兵力。 现在两个部族联起手攻打他们,势必会给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依照西齐人向来自持甚高惯了的性格,他们岂能容忍两个从不被他们看在眼里的部落竟然敢公然地忤逆他们,自然是要还击的。 但是由于西齐为了防范跟我大魏朝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所以就将他国内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到了东线,他要平叛那几个部落之间的战争,那么势必就会从东线抽调兵力去支援他的北线那边。 我们既然要跟他们来一场硬仗,那自然就要选择赢面最大的,咱们争取这一场仗打下来让西齐在未来五到十年内都不敢在与我大魏朝开战的样子,这样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才能安心的休养生息!” “喏!”几人齐声拱手应着。 然后程成就又问道,“那大将军的意思是趁着他们往北线调兵之际,咱们再对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大将军就点头,“正是!所以诸位将军回去就好生准备,不过切记不能让对面的西齐兵察觉到了异样,待我这边收到了西齐调兵的信息之后,咱们就马上行动!” “喏!”众人齐声拱手应着,随即便转身出了军帐。 “容轩,再去将粮草军需官和伙房营的负责人唤来!” “喏!” 原本正在同士兵们一起训练着的容烨,在看到几位将军和粮草军需官先后地进入到大将军营帐又出来,容烨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郎君在看什么?”突然一道声音就在他的耳畔想了起来。 “是啊,郎君,您怎么停下来了?”跟着又有一人道。 容烨收回目光,“没什么,大家继续操练!”说完他便又挥起了手中的那杆银枪。 其他人见罢,也跟着继续地操练了起来。 待夜晚收兵之后,容烨独自去了大将军的军帐,容大将军看到几日不曾看到的儿子顿时就有些诧异,“唉,你怎么来了?” 容烨也不隐瞒,直言道,“父亲,我们与西齐开战的机会可是来了?” 大将军就是一阵诧异,“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容烨就道,“没人告诉儿子,儿子看到您今天召见了几位将军,还有粮草军需官以及伙房营的人,他们从您的营帐里出去之后都步伐匆忙,而且今天下午几位将军的训练都做了相应的调整,较以往有所不同。” “哦?怎么不同了?”大将军有意考考自己的儿子,于是就一脸似笑非笑地凝望着他。 容烨就道,“下午的训练乍一看跟往常也没什么两样,但是实际上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以往都是以防守为主,但是今天下午和晚上的训练却是以攻击为主,而且期间还使用了阵法,所以儿子就斗胆猜测我们跟西齐的战争很快就要到来了。” 大将军起身走至容烨的身前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一脸柔和地望着他就道,“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容烨目光坚定,“父亲放心,儿子每天勤练枪法和箭术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能上战场杀敌。” 大将军心感甚慰,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好!父亲相信你!” 与此同时,燕京城丞相府,尉迟焘同两位旁支子弟一起来到尉迟骏的书房。 “祖父?!” “堂祖父?!” “都来了?!”尉迟骏放下手中的书籍,望着三人道。 几人望着他,尉迟焘便开口问道,“祖父让人唤我们回来,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尉迟骏叹息一声,“哎呀,不知陛下今天下的旨意你们听说了没有?” “祖父说的是开恩科的事?” 尉迟骏就点了点头,“那看来你们都是有听说了。” 尉迟焘就解释道,“今天下午,欧阳博士回书院里给大家说的,然后他就跟我们说今后大家一定要好好地读书,切莫辜负了光阴还有家族的期望。” 尉迟骏就点了点头,“欧阳博士说的对啊!” 其中一个旁支少年就道,“堂祖父,以后朝廷取仕就真的只能走恩科那一条路了么?” 尉迟骏就点头,“是啊,所以我今天唤你们回来就主要是跟你们说这个事,以后朝廷取仕不靠承袭制和推荐制了,咱们家的爵位已经传了六代了,已经过了陛下说的一个爵位不超过三代人的传承。 一个家族若是想要继续地兴旺发达下去,你们若是想要出人头地,今后便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所以过后你们一定要认真仔细地读书,争取将我尉迟家族的荣耀继续地传承下去。” 几个少年的心里都就有了一丝失落,以前他们只需要多读一些书,多明一些道理,待到行了冠礼之后就可以去向朝廷求得一份适合自己的官职。 但是现在这条路显然是已经走不通了,今后若是想要在朝廷里谋求个一官半职的话那就只能靠自己的能耐了。 可是这恩科取仕好难的,据说若是顺利的话至少要考四次试,乡试,府试,会试,殿试,而且每次考试的难度都会较上一次的增加不少,只有通过了会试的才有资格入朝为官。 但是这种官职一般都是那种比较低阶的那种官,将来很难得到升迁不说,而且还得排队等候,不会立马就给你安排个官来做。 要等到一些人致仕了,或者官职被取消了,有空出来了的官职,之后才能安排给其他人。 若说要想有发展前途,将来能够获得升迁机会的,那还得是通过了殿试的前几名。 不过这是陛下下的旨意,他们心里面就是再怎么失落和不甘也无济于事,于是几人只得道,“喏!” 老丞相就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下去。” “喏!”几人又是拱手行礼。 在他们走出几步之后,老丞相又突然地唤住尉迟焘,“焘儿,你留下一会儿。” “是,祖父!” 另两人相互地看了一眼,就只见老丞相有道,“跟我说说你大哥的事情。” “是!” 另两人这才又继续地往前走。 待两人都离开了书房之后,老丞相这才起身朝不远处的茶几旁走去,尉迟焘过去将他扶坐下。 “你也坐,咱们爷孙俩也好久没有说下私心话了。” “是,祖父!” 尉迟焘在他对面落了座。 老丞相就问,“最近课业怎么样?明年可有把握下场一试?” 尉迟焘就问,“孙儿想有一试,但是就是不知道将会考些什么学科?” 尉迟老臣就道,“四书五经,天文地理,数术,律学。” 尉迟焘就道,“那孩儿可以勉力一试。” 老丞相就道,“孩子,你大哥素来只对行医问药感兴趣,我是不指望他能入仕为官了,所以延续咱们尉迟家的荣耀就只能靠你了,你可莫要让祖父失望啊?” 尉迟焘就道,“祖父放心,孙儿定当竭尽所能。” 老丞相就点头,“唉,好!” “祖父,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孙儿就告退了?” 老丞相就朝他挥了挥手,“去!” 尉迟焘刚起身,尉迟老丞相就又对着他交代道,“记住,尉迟家的荣耀必须得由你来延续,你可万莫要让别人先取了仕!” 尉迟焘知道他所说的这个别人是指他那两个旁支的堂兄弟,遂就朝老丞相点头道,“是,祖父,孙儿记下了!” “唉,去,”老丞相又就朝他挥了挥手。 第125章 又在忙什么? “边关有消息传回来吗?” 老皇帝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问伺候在一旁的王公公。 王公公就道,“还没!” 老皇帝就道,“即刻给大将军传旨,这一次务必要抓住时机,给西齐一次深重的打击,朕要它从此以后都无力与我大魏再战的样子。 就算朕现在灭不了它,朕也要给朕的后代子孙创造灭了他的条件!” “喏!” “又在忙什么?”就在萧黎正认真地埋头绘制一张首饰图稿之际,巴陵长公主领着几人走了进来。 “姑姑,姑姑您怎么来了?”乍一听到她的声音,萧黎猛地抬起头来望着她便问。 “听说你中午没有食用到多少餐食,所以我便制作了些糕点,快来趁热食用几块?”巴陵长公主从黛青的手里接过一个食盒,说着就打开地放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眼前那卖相极好的糕点,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萧黎的心里就是一暖,随即她便放下了手中的炭笔,“谢谢姑姑!” 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扬起了一抹会心的浅笑,“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嗯,好,”萧黎一点头,雪见立马就端来一盆温水让她净手,萧黎在净手了之后随即就捏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她姑姑就一脸希冀地望着她,“怎么样?” 萧黎就点头,“嗯,好吃,鲜花口味儿的,甜而不腻,满口留香不说,还夹杂着一丝丝蜂蜜的味道。”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还是我头一次做,上回去你皇叔曾祖父他们府上,正巧就赶上了你皇叔曾祖母和你皇婶在那儿做,所以我就找她们要了这糕点的制作方子,今天正好无事,所以就做几块来让你尝尝。” “姑姑,您也吃?”萧黎随即就又拿起一块递到了巴陵长公主的面前。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满脸皆是笑意地接过,“好,姑姑也吃,来,你们也吃,都来尝尝我做的这糕的味道如何?”说着巴陵长公主就将整个糕点盘子都端了起来然后邀在场的几人也都一同食用。 众人都欢喜不已,于是一个个都上前来取了一块。 “嗯嗯嗯,好吃,好吃!” “是啊,长公主做的这糕可真好吃!” 就在大家吃得正高兴的时候,突然有人来禀,“长公主,小主子,徐少府来了。” “徐少府?”众人都是一怔,巴陵长公主将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放回盘子里,在用帕子拭了拭嘴角之后就道,“有请!” “喏!” 一会儿之后,徐少府便进来了,他先是恭敬地给巴陵长公主和萧黎行了一个礼,“长公主,小公主!” 巴陵长公主微微地朝他点了一下头,“徐少府免礼,徐少府请坐!” “谢长公主,不过不用了,微臣就一点小事,办完就走,最近少府库那边的事情有点多,不便久留。”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那不知徐少府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徐少府就侧过身对着殿外的人喊道,“你们将东西都送进来。” 只见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两个人捧着漆木盒子走了进来。 徐少府就道,“这是长公主您上回同我说的东宫需要些羽绒,这里一共是八斤三两多,其中鹅绒四斤,白鸭绒两斤,黑鸭绒和灰鸭绒各一斤带一点,您看够吗?不够的话微臣下回再送些过来。” 巴陵长公主就看向萧黎,萧黎就道,“够了,多谢徐少府了。” 徐少府先是一怔,没想到这是小公主要的,不过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小公主客气了,这本是微臣的分内之事,实在当不得小公主的谢,”说着他便将身后其中一个人手里捧着的那个漆木盒子给取了过去,然后亲自呈到了萧黎的面前,“小公主,这是这回第二次羽绒竞拍所得的粮食数目,您请过目?” 萧黎朝他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将那个账本从他手里取了过去并翻开来看了。 “嗯,不错,看来徐少府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办事之人,本宫和姑姑将这件事情委托给你果然没有找错人。” 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附和道,“徐少府向来就是一个稳妥之人。” 萧黎又就点了点头。 只见徐少府不骄不傲地拱手着微笑道,“既然两位公主将此事交给了微臣去办理,那微臣自当竭尽全力地将它办好,不敢有所敷衍。” 萧黎就对着一旁的连翘道,“连翘姐姐,雪见姐姐,你们去将这些羽绒都入下库,然后从中分出一斤的鹅绒跟一斤的黑鸭绒来让徐少府带回去。” “喏!”连翘和雪见在朝她微福了一下身之后随即就带着那个漆木盒子退出了大殿。 徐少府又就是一怔,甚至用着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萧黎,“小公主,您这是?” 萧黎就道,“徐少府,听说你母亲身体向来不大好,终年都吃着汤药,今年这个冬天异常的寒冷,拿两斤羽绒回去给她做两身羽绒服。” 徐少府就赶忙摆手拒绝,“哦,不不不,这也太贵重了,微臣怎敢收如此贵重的东西?”要知道她这一斤的羽绒可要值几十上百万石的粮食呢,他徐元朗何德何能受她如此大的恩惠呀? 萧黎就道,“收着,本宫听说你是个大孝子,你母亲病了这么多年了,你从不曾厌烦过,而且还每每地为她尝试汤药,我大魏朝讲孝道,所谓‘百善以孝为先’。 本宫也最是钦佩像你这样的大孝子了,只有在家尽了孝道,才能谈得上为国尽忠的话。 俗话说‘子欲养而亲不在’,可本宫唯今的亲人也就只有皇祖父和姑姑两人而已,所以对像你们这种双亲都还健在的人很是羡慕啊?你为皇祖父尽职尽责地掌管着少府库可也谓为国尽忠了。 这羽绒放在今年这样的年成里,的确是很值钱,可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但本宫向来对值得自己信赖和忠于朝廷跟皇祖父的人从不吝啬。” 徐少府的心就猛地一颤,他在内心感动感激的同时,就朝萧黎恭敬地跪了下去,“微臣多谢小公主的赏赐!” 萧黎急忙起身就去搀扶他,“徐少府,你这是何意?快快请起!这可不是我赏赐给你的,这是我送给你的,所以你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 徐少府的内心里就极为的大动,“小公主?!” 萧黎就道,“好了,好了,只要你今后一如既往地当好你的差,尽忠皇祖父就是了。” 徐少府就点头,“是,微臣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萧黎就道,“呸呸呸,什么死啊死的,又不要你去上战场杀敌,哪能说那些晦气话?” 徐少府就笑了,“是,小公主所言极是!” 一会儿之后,连翘和雪见两人就拿着一个包裹回来了,萧黎示意她们将那东西交给徐少府。 徐少府接过就又是给萧黎和巴陵长公主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小公主和长公主了,两位公主今后若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微臣的,敬请吩咐便是,元朗定当竭尽所能的为两位殿下办好。” 姑侄俩就点了点头,萧黎就微眯着双眼一脸俏皮地说道,“好,徐少府放心,我们肯定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徐少府捧着那羽绒就点头,“哎,好!那两位公主殿下,微臣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姑侄俩就又是朝他点了点头。 待他离开之后,萧黎就又吩咐连翘道,“连翘姐姐,我寝殿的书桌上列了一个清单,你按照那上面所写的将那些东西给备一下,然后将那些赏赐之物分送到各人的手上。” “喏!” “你刚才那会儿绘的是什么?”巴陵长公主突然就倾身过去将她那还未完成的画作就拿了起来,“这是首饰?” 萧黎就点头,“嗯,我觉得目前无论是宫里的那些匠人师傅们所制作的那些首饰,还是外面世面上所卖的那些首饰都太过简单和沉重了些,一点儿也不精致,所以阿黎就想自己绘制几章图稿,然后让宫里的匠人师傅们为姑姑您新打造几件别样的饰物。” “这是你为我绘的?”巴陵长公主就诧异不已。 萧黎就点头,“啊,反正皇祖父给我赏赐了不少的珠宝,倒是可以将它们给利用起来,而且阿黎也还有个想法,那就是阿黎想开一家珠宝首饰店,燕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和富户们那么多,不赚他们的前岂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笑了,“你这个小精豆子,一天脑子里想的尽是这些钱财之物和粮食什么的?” 萧黎就道,“那是,谁叫我们用钱的地方多呢。” 巴陵长公主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她在陈仓养的那支军队,确实,养军队的确是很烧钱,不说别的,就那么多张嘴,一天下来所耗费的粮食就不是个小数目,就更别说其他的了。 “行,不过你要开首饰店的话,不要用你皇祖父赏赐给你的那些珍宝,那些东西都是最顶级的珍宝,你制作出来没有几个人能买得起,也没有几个人敢买。 还有就是御赐之物,是不准许在世面上出售的,不然就有藐视皇恩之罪,姑姑那里有稍微寻常一点的,到时候就用那些个。” “哦,好!” 巴陵长公主拿着那幅半成品画就认真地看了起来,“哎,你还别说,你这支簪子绘的还真是精致漂亮,姑姑相信,它若是制作出了成品,定会很会受人喜欢的。” “真的?我这里还有呢?”说着萧黎就起身去到书桌上又拿出一叠已经作好的图稿来给她姑姑看。 巴陵长公主接过,在一张一张地看过之后,便欢喜不已,“嗯,不错,不错,这些首饰都太精致漂亮了,阿黎,姑姑相信你的首饰铺子到时候开起来了定能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萧黎就道,“我要的就是这效果!” “这么好的首饰设计图稿到时候可得找些手艺精湛的制作工匠才成,”巴陵长公主跟着便又道。 萧黎就一脸自信满满地道,“那是自然!” 他们身边的几个贴身大宫女见了那些首饰图稿就道,“可是这天下间最好的工匠都在宫里面。” 萧黎就道,“所以啊咱们才要跟少府库那边的人打好交道。” 众人顿悟,她姑姑身边的紫苏就道,“哦,小主子今天之所以给徐少府送了那么多的羽绒,其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呀?” 雪见也就跟着附和道,“我们家小主子可真是鸡贼啊!” 茯苓也就打趣道,“我就说嘛咱们家小主子的东西哪能那么轻易地就送人了呢,原来是等在这里呢?” 萧黎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们几个一眼,正欲说话,一旁的小冉公公却突然地出声训斥几人道,“一个个的都瞎说些什么呢?小主子平时对你们难道还薄了不成?你们也不看看你们平时身上穿的,这宫里吃的用的,哪样不是上好的东西? 就连这价值连城的羽绒服小主子也是舍得给你们一人缝制一件?就更别说那些兔毛兽皮,还有绫罗绸缎了! 要我说啊就是这京中的一些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小姐们也不见得有你们这般的待遇,能遇到咱们家的两位主子那简直就是你们十辈子修来的福分,别一个个的生在福中不知福,还编排起自家的主子来了,谁给你们的胆子啊?” 众人听罢,皆齐刷刷地就跪了下去,然后又齐声说“不敢!” 萧黎就道,“小冉公公说得没错,本公主待人向来都是平心而论,值得的从不计较利益得失,哪怕价值连城的东西也不在乎,倘若不值得的就是一厘钱在本公主这里也是贵重的。 本公主今日送徐少府两斤羽绒自然是因为他是一个值得让人敬佩之人,而并非是夹杂着什么利益企图。” “是!”众人又是齐声应着。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道,“到时候姑姑将京城里那间位置最好的铺面给你腾出来作首饰铺子。” 萧黎就道,“不用姑姑,您那间铺面的生意好着呢,干嘛将它腾出来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好刚要用在刀刃上,同样的好马要配好鞍,你这个首饰啊那就得在一间最好的铺面里售卖,这样才能卖得起价格来。 我那间铺面可是处于燕京城里头最繁华的地段,平时出入那条街上的不是达官贵族就是一些大户富户们,在那里卖首饰啊可是要比售卖其他的东西赚的钱多得多。” 萧黎见她姑姑执意要将那间铺面腾出来给她开首饰铺子,遂也就不再推脱了,“那好,那阿黎就听姑姑的。” “嗯,这就对了,哦,对了,上回咱们就说过空了就去你六皇叔府上探望他,怎么样,今天下午你有空么?”巴陵长公主跟着就又问。 萧黎就点头,“嗯,有空!” “那好,那你先忙着,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待会儿待你忙完之后咱们就出门。” “嗯,好!” 第126章 怎么怪了? “王爷,长公主和小公主来了!”就在汝南王萧越跟曹樱正在郎情妾意地画一幅画作的时候,府上的下人就突然地小跑着进来禀告道。 “三皇姐和小阿黎来了?”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诧异的神色来,萧越随即就搁了笔,然后对着一旁还在给他研着磨的曹樱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见见她们?” “嗯,”曹樱对他微点着头,看到她如此柔顺温婉的模样,萧越那看着她的眼神就愈发地温柔了起来。 当两人四目相对,萧越就像被施了法定住了一般,所以当萧黎姑侄俩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你望着我我看着你的神情场景。 “咳,看来是我跟阿黎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 听到自家三皇姐那打趣的声音,萧越赶忙回过神来,同她们打着招呼,“三皇姐,小阿黎?!” 曹樱也赶忙向她们见礼,“长公主,小公主!” 萧黎向他们还礼,“六皇叔,曹小姐!” 巴陵长公主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地走过去拉起曹樱就道,“都不是什么外人,不必那么客套。” 曹樱没吭声,依旧一副温婉柔顺的样子低垂着目光,萧越出声道,“三皇姐,小阿黎,你们快请坐。” 巴陵长公主朝他微点了一下头,不过却还是拉着曹樱一副打趣地口吻道,“早就听说御使大夫家的千金是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老六,你倒是福气了。” 听到自家皇姐如是说,萧越瞬间就红了脸,不过那看向曹樱的眼神都快溢出水来了,“是,三皇姐所言极是。” 那曹樱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羞涩的红晕来,“长公主谬赞了,曹樱只不过是蒲柳之姿,实在当不得长公主如此夸赞!” 巴陵长公主就道,“唉,这哪是夸赞?这是大实话,本宫可从来不说谎的。” 曹樱突然便拘谨地说道,“长公主,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想必你们姐弟之间也还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萧越就道,“啊,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啊?没关系的,不打扰!” 看着他那不舍的样子,巴陵长公主没有吭声,曹樱却道,“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王爷,您陪陪长公主她们说说话?”说完她就朝萧越曲身行了一礼,然后又朝巴陵长公主行了一礼。 萧越见罢,只得道,“那好,那我送送你,三皇姐,小阿黎,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将她送至府门外就回来。” 巴陵长公主就朝他点了点头,“嗯,去!” 曹樱却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王爷您不用送,我自己出去就可以了。” 萧越却不依,“没事,我送你,耽过不了多少时间的,很快就回来了。” 曹樱就有些犹豫地看向巴陵长公主,巴陵长公主就朝她微笑着地点了点头,“没事,就让他送送你,我跟阿黎反正也不急着回去。” 曹樱再一次地朝巴陵长公主屈膝行礼,“是!” 萧越在将曹樱送出府之后回来,巴陵长公主就问,“这么快就将曹小姐送走了?” 萧越满脸带笑地道,“是,她的马车就停在外面,不过皇姐,让你们久等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我姐弟,何须说这般客气之言?不过皇姐看你对那曹小姐倒是挺中意的,看来父皇给你指的这门亲事没有错!” 萧越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巴陵长公主又就道,“听说你近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大多爽利,所以我跟阿黎就来看看你,现在怎么样,可有好些了?” 萧越心中就是一暖,“有劳皇姐和小阿黎挂心了,我已经好多了,就是偶尔还有些咳嗽。”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雪见和青黛两人就一人手捧着一个盒子上前,彩屏姑姑就道,“我家两位公主见最近的天气异常寒冷,所以就给王爷您备了些驱寒暖身的药材跟羽绒,”说完雪见与黛青两人就将手里的托盘放于不远处的桌子之上。 萧越的心里就一阵感动,“皇姐,小阿黎,你们有心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我姐弟,说什么见外的话,小阿黎可是你的亲侄女儿呢,你有那份疼她的心,难道就不允许她有那份孝顺你的心?” 萧越的嘴角就勾了起来,那看着萧黎的眼神里也是充满了疼宠之意,“阿黎是我的亲侄女,我疼她是应该的。” 巴陵长公主就起身,走到一旁去看他写的那些字,“这就对了,一家人就该相亲相爱的,唉,老六,我见你这字是越发地有风骨了,看来平时没少下功夫啊?” 萧越走过去望着那些字画就笑道,“我平素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所以就有大把的时间用来练字和作画。” 萧黎就跑过来仰头望着他道,“六皇叔,我瞧见曹小姐那会儿离开的时候,她身边的那个丫鬟手里拿了两幅画,是您给她作的么?您绘的身呀,是她的画像么?” 萧越垂眸,伸手就轻捏了一下她那张可爱又不失灵动的白嫩小脸颊,一脸宠溺地道,“你个小精豆子,怎么就好奇心那么重啊?” 萧黎就道,“我是好奇,你什么时候给我娶六皇婶儿?” 萧越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这个得看你皇祖父那边的意思。” “看来你是已经等不及了,”巴陵长公主侧过身又打趣着说道。 萧越的面色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萧黎就问,“那,要不六皇叔我去帮您问问皇祖父?” 萧越就赶忙摆手,“不用,不用,小阿黎,六叔刚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的呢,六皇叔不着急,不着急的啊?” 巴陵长公主看着萧黎就解释道,“这事啊还真是急不来,除了你皇祖父那里首肯了以外,关键是还要看钦天监那边,得让他们占卜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不过现在已经是年底了,加上今年又天灾战祸的,你六皇叔娶亲这事儿啊估计最快也得到明年去了。” “哦,这样啊?那行!那六皇叔您就再等等!” 萧越唇角勾笑,微弯下身去就问她道,“小阿黎,听说你骑射课学习的尤为刻苦认真,不分昼夜,也不分雨雪天气,怎么样,现在能射到多远的距离了?” 萧黎就道,“皇叔听谁说的?阿黎不才,练了这么久也才勉强能拉出一石的弓,射程也就十米左右,可没皇叔说的那么厉害。” 看着她那一副有些沮丧的面孔,萧越就安慰着她道,“我们家小阿黎谦虚了,你才多大点的人啊?又才练习了多久?竟能拉开一石的弓了,而且还能射出那么远,可比你皇叔我强多了,你皇叔我到现在都还不曾摸过弓箭呢。” 萧黎就道,“那是六叔您不喜弯弓射箭,倘若您喜欢射箭,那定会很厉害。” 萧越就一脸宠溺地勾了一下她那挺峭的小鼻头,“六叔可没骗你,就是很多大人也只拉得开一两石的弓,而且还不一定射得远射得准。” “真的?”萧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萧越就点头,“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回去问问教你的武师傅。” 萧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点头,“好,那我相信六叔说的!” 萧越握着她的一只肩头就道,“不过阿黎,你还小,这骑马射箭它是一个循序渐进地练习过程,你不必对自己要求那么严格,还是要多加注意安全知道吗?可千万别伤着了自己!” 萧黎就点头,“嗯,多谢六叔关心,阿黎知道!” “乖!”萧越看着她微微地笑了笑,轻轻地攀了攀她的小脑袋瓜,随即便调了话题,“小阿黎,六叔闲来无事,所以就找来了几块上好的和田玉料子,照着你的样子雕刻了几个小娃娃,你看你喜欢不?” 他的话音刚落,立于一旁的侍者立马就转过身去从旁边的一个架子上取来一个印有牡丹花图腾的火红色的黄花梨木盒子来递至她的面前,“小公主,打开看看?” 萧黎点头,“嗯!” 萧黎打开,就见里面并排躺着三个白玉娃娃,那三个玉娃娃确实与她的样貌毫无二致,只是装束和动作不一样罢了,一个是她身着男装骑马射箭的模样,一个是她身着宫装看书的模样,还有一个则是她跪坐在那里逗鸟的模样。 “哇,六叔,你这雕功也太厉害了?丝毫不逊于宫里的那些工匠们呢,瞧把我雕刻的多像啊!” 萧越就问,“喜欢吗?” 萧黎就用力地点头,“嗯,喜欢,喜欢,阿黎好喜欢,谢谢六叔!” 不说别的,就单论这几块玉石,她也好喜欢,这玉石的确是上好的和田玉,瞧这细腻温润毫无杂质的质感,真如凝脂一样的唯美,就更别说还将它加工成了这么精美的艺术品了。 关键是这艺术品是完全比照着她的模样来雕刻的,她就是再不懂它的艺术价值,那她也好喜欢。 萧越就道,“那六叔到时候就再给你雕刻几个。” 萧黎就摆手,“不用,不用,就这几个就够了。” 看到自家侄女儿那真的很喜欢,一副眉开眼笑舍不得放手的俏皮小样子,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走了过来,当看到那栩栩如生的雕刻作品之后,巴陵长公主也就忍不住地惊叹了起来。 “可以啊老六,你这雕刻的水平可着实厉害呢,瞧你把咱们家阿黎雕刻的多像啊,不仅这模样,就连这神态也都是一模一样的。” 萧越就道,“皇姐喜欢,那改天小弟也照着皇姐的模样给您雕刻两个。”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倒不用,你好好的休息,身体要紧。” 萧越心里就又是一暖,“没事,反正我平时也没什么事。” 巴陵长公主还是拒绝道,“那也不行,这玉雕跟其他雕刻不同,它随时都要跟水接触的,现在天气这么寒冷,你身子骨向来就不大好,哪能经常去沾水啊? 这万一到时候又感染上了风寒怎么办?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母妃考虑一下,她常年居住在深宫里,想必这个冬天她也是随时挂念着你的身子的,所以切不可再让她操心了。” 萧越心里就甚是感动,在这个偌大的皇室家族中,除了母亲之外,也就只有三皇姐和小阿黎会出于真心地关心他,所以他很珍惜跟她们之间的这份亲情关系,这是他能从众多的兄弟姐妹还有侄子们那里收获到的唯一温暖。 “好,那我就听皇姐的!” “六叔,你现在还经常出府去跟那些文人雅士们聚会么?”萧黎跟着就问。 萧越就道,“不经常,也就是偶尔出去一趟,怎么了?” 萧黎就摇头,“没什么,我见你以前老跟他们聚在一起谈诗论赋的,所以就是随便问问。” 萧越就点头,“现在天气冷了,大家都躲在家里很少出来,我也很少出去,除非是谁得了一部很珍贵的名家古籍亦或是一幅名贵字画,大家才会聚在一起赏一赏,品一品。” “哦,唉,六叔?明年朝廷要开恩科,你的那些朋友里面有没有人想要下场试一下的呀?” 萧越就道,“是有两个,目前也正在准备之中。” 萧黎就道,“既是六叔的朋友,那想必在人品上也是过得硬的,到时候若是真的被取中了,倒也能为我大魏朝的朝廷效力。” 萧越就笑道,“若真能被取中,倒也确能为我大魏朝尽一份心力。” “真的呀?”萧黎的眼睛就冒了光。 萧越就点头,“嗯,这两人的人品确实还可以,虽是布衣寒门子弟出身,但是从不畏惧和依附权贵,腹中也是满有才情和抱负的。 只是之前一直是承袭制和举荐制,他们两人也不喜攀附权贵,所以也便是空有抱负和才情,只能寄情于山水和字画。 不过现今倒好了,朝廷改了取仕制度,倒是给了他们机会,也希望他们将来能被取中。” “嗯,一定会的。” 萧越看着她就微微地笑了。 回去之后,走在廊檐下,雪见就跟黛青两人开始咬耳朵,巴陵长公主见了就问,“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两人即刻分开,然后黛青就疾步都走到巴陵长公主的面前道,“没什么,我们就是觉得那曹小姐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雪见也急忙地点头附和,“嗯嗯嗯!” “怎么怪了?”巴陵长公主就问。 黛青就道,“按理长公主您是六王爷的皇姐,咱们家小主子是六王爷的亲侄女,你们今天上门去探望六王爷,那曹家的小姐见了长公主和小主子之后应该表现得亲切和热络些才是啊? 所谓爱屋及乌嘛,她将来可是要做六王妃的,但是她却好像并不想多与咱们交往似的。 您看,我们一去了之后,她就马上说要离开,亏得长公主您还夸她是个美人儿,我看她也没多美嘛!” “就是,就是,俗话说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先不说咱们家两位公主在身份和地位上不知道要比她高出多少,就她跟六王爷的这种关系,就是装她也得装一下的在那里多待一会儿再走啊? 可她倒好,直接来了个转身走人,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啊?这不是明摆着下咱们家两位公主的面子么? 由此可见啊,她对六王爷也没多真心,可惜了六王爷还对她一往情深!六王爷也就是身子骨有些不大好而已,老实说,要真论起来她还真不大配得上六王爷。” 萧黎就斜眼地看了她一眼,“咱们又不是金银珠宝,还人人都喜欢不成?他们什么态度对咱们,咱们以后便以什么态度对他们便是,用得着你们在这里愤愤不平么?” 巴陵长公主也就道,“阿黎说得没错,毕竟那婚是陛下赐的,你们这样非议他人,可是是对陛下的这个赐婚不满?” 两人急忙跪下身去说“不敢!” 巴陵长公主看了两人一瞬之后便道,“记住,言多必失,祸从口出,有些事情,自个儿心里清楚明白就好,不必说出口,你们再这样,就不必在我跟阿黎的身边伺候了。” 两人的心里顿时就有些慌乱起来,“喏!” 萧黎就道,“回去了,你二人各抄宫规一百遍以示警醒,要时刻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要图一时痛快跟畅快,就嘴巴不把门,本宫说过,本宫和姑姑的身边不留蠢人和喜欢自作主张的人,三日之后交上来!” 两人心里皆是一惧,“喏!” 再说曹樱回到府上,她母亲曹夫人就立刻地上来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曹樱就有些面色不耐烦地道,“巴陵长公主和蜀国公主去了他府上,我不回来还留在那里干嘛?” “长公主和小公主去了汝南王府?”曹夫人就有些惊讶。 曹樱就微点了下头,“嗯!” 曹夫人就有些不赞同她的做法道,“那你更应该在那里多留一会儿啊,陪她们说说话啊?要知道那可是现在整个皇室里最受陛下喜爱和宠爱的公主,你留在那里陪她们多说一会儿话那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怎么就给跑回来了?你啊你真是不懂事!” 曹樱就甚没好气地道,“留什么留?有什么好留的?也不过就是两个皇室公主罢了!是,她们现在是很受陛下的喜爱和疼宠,可是那又怎样?她们又不能受陛下一辈子的喜爱跟宠爱。 只要陛下一旦驾崩,新帝登位,她们俩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我干嘛还要去巴结讨好她们?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曹夫人就朝她狠瞪了一眼,然后又快速地外面小心地看了一眼,“你小声点呢,这种话是你该说的么?你不怕被人听去了,然后说你诅咒陛下,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曹樱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口吻,“哎呀,我知道呢,哪有大声说,谁能听去?” 曹夫人就朝她走近几步,还是好言相劝道,“可陛下目前毕竟还好好地活着,若是顺利,你明年就要成为汝南王妃了,俗话说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跟她们关系搞僵了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母亲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她们将来有一天会好日子到头,但是在陛下还健在的情况下,她们姑侄俩就会一直受宠下去,尤其是那个萧黎,那可是嫡脉那一支唯一可以延续下去的血脉,陛下将她看得比任何一个皇子皇女都还要重要。 只要陛下还健在,她们姑侄俩就能让别人的好日子到头,别到时候你没有看到她们姑侄俩的好日子到头,却被她们姑侄俩弄得咱们家的好日子到头了,要知道我们家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侯爵。 六皇子虽贵为汝南王,但他毕竟是庶出,而且也并不怎么受宠,你若是想要将来在皇室中立足,做好汝南王妃的位置,那你就必须得跟皇室里的人员打好关系,切莫任性,使你的小性子!” 曹樱就撇嘴,“谁稀罕做他的汝南王妃了!母亲,你不知道,那就是个药罐子,短命鬼,长年累月地吃药,整个冬天都咳咳嗽嗽的,每次听到他咳嗽,我就烦死了,恨不得他立马就死了才好呢,这样我也就不用再嫁给他了,省得我嫁过去了守活寡!” 这样狠毒的话她还觉着说的不痛快,直接就将她贴身丫鬟手里抱着的那两幅画给夺过去撕了个稀巴烂。 “唉,你这是干什么?”曹夫人过去阻止。 曹樱一脸的狰狞,更加用力地撕扯着那两幅画卷,“还画我?谁稀罕他画我了?我才不稀罕他绘我?看见就烦!” 曹夫人就瞪她,“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大的怨性?那六皇子除了身子骨差了些,又哪点不好了,竟让你有这么多的不满?” 曹樱就朝她吼道,“不是自己所喜欢的人,他就是做再多那也是错,倘若是喜欢的,哪怕他就是什么也不做,我也欢喜!” 曹夫人就被气急,伸出手指着她的鼻子就训斥道,“你,你简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哼”说完她用力地一甩衣袖转身便离开了曹樱的房间。 曹夫人一离开,曹樱也抱着胳膊嘤嘤地哭泣了起来,“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整个燕京城里头那么多的富家千金小姐,怎么就将我跟他赐了婚啊?” 第127章 军令有所不受 深夜,看着依旧还在那里独自抄着宫规的雪见,辛夷就起身去给她批披了件袄子。 “辛夷,你怎么还没睡啊?是灯光亮着,打扰到你了么?”肩上突然一沉,雪见偏过头来,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辛夷。 辛夷没回答她,而是蹲下身来与她说道,“小主子这回罚的确实有点重,但是雪见你也别怪小主子,她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平时性子活泼跳动,说话也经常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顾及场合,你也知道咱们家两位主子的处境。 虽说是有陛下的疼宠不假,但是陛下他毕竟年纪有那么高了,咱们家小主子还那么小,陛下他就是再怎么疼宠咱们家小主子那又能疼宠得了多久?这是整个大魏朝的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倘若陛下真有一天不在了,咱们家两位主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那一个个的庶出皇子皇女们他们定会将之前所受的委屈,还有他们的嫉恨和不甘统统地从咱们家两位主子的身上找回来。 所以咱们家小主子必须得趁着陛下还健在的时候就要快速地成长起来,但是要想成长起来首先就得保证自己的安全,要想安全那就必须得让对方放松对咱们的警惕,让他们觉得咱们家小主子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顶多也就是仗着自己嫡出身份受陛下宠爱些罢了,不会对他们的将来构成任何的威胁,你知道吗? 但你那样咋咋呼呼,不分场合地说那些话,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你知道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吗?他们就会对咱们家两位主子有所怀疑,认为她们并非如她们表面上那么看起来简单,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对付她们,甚至除去她们。 听说过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咱们家两位主子就是再怎么小心,那也有出纰漏的时候,俗话说得好,那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呢,没准儿哪天就遭了他们的道,所以咱们万不能出了错,尤其是在外面的时候。” 雪见就点头,“我知道,我当时就是觉着那曹小姐对咱们家两位主子也太过无礼和不敬了些,那汝南王也是一副对她十分中意的模样,就有些替两位主子不忿,你说将来他们俩要是成了婚,那汝南王还不是个专听他夫人的软耳朵? 我们家两位主子对他那么好,这又是送名贵药材,又是送羽绒的,整个皇室里就他独一份儿,结果他却反过来针对咱们家两位主子怎么办?那不是白眼儿狼么?” 辛夷就道,“你以为咱们家两位主子看不出来?尤其是咱们家小主子,那么精明,洞察力又那么强,她岂会不知那曹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之所以没有发作,一个是纯粹没有将她当回事儿,二个就是看在汝南王的面子上。 再说,他们不是还没有成婚么?就算是成了婚,后面真如你担心的那样,咱们家小主子既然能让他被封为汝南王,那也定能让他做不了那汝南王,就更别说什么汝南王妃了!” 想到自家小主子那爱憎分明的性子,雪见随即就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辛夷就起身道,“好了,夜已经深了,今日就到这里,快去休息,明日再抄。” 雪见就道,“不,我还不困,你去睡,我再抄会儿,小主子命我三日后交上去,一百遍宫规,所以我得抓紧着时间抄,不然哪来得及啊?” 辛夷就点了点头,“那好,不过你也别太晚,深夜寒凉,小心感染上风寒。” “嗯,我知道!” 辛夷回去重新躺上了床,雪见继续地抄着。 不多一会儿工夫,茯苓领着两个二等的宫女走了进来,两个宫女的手里各端着一个火盆。 雪见和辛夷都诧异不已。 “茯苓,你们这是?”雪见看着那两个搁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燃烧得正旺的火盆就道。 茯苓就一脸含笑地道,“小主子猜你还没有休息,还在抄宫规,所以就命我给你送两个火盆过来,她说夜晚寒气重,别到时候将你冻得染了寒气。” 雪见听后,内心就一阵感动,眼眶跟着就红了,“小主子?!小主子这么晚了都还没有休息么?” 茯苓就回答道,“刚就寝,好了,你要抄就赶紧快抄,我也要回去了。” 雪见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在茯苓离开后,雪见眼里的泪花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地发着誓,她今后一定要改了自己身上那一切不好的毛病,做一个性子沉稳的人。 “大将军,斥候营来报,”就在荣景正在同几个将军召开军事会议之际,他的贴身亲卫荣恒就领着一个士兵小跑着的走了进来。 在场的几人都就侧身看着。 “什么情况?”容景就问。 那士兵就单膝跪地地朝他拱手着道,“报告大将军,敌营那边已经在开始撤退了,目前大概已经撤出了一万人左右,其中有一大部分的骑兵和少部分的步兵。” “好,再探!” “喏!”那士兵在报告完之后,就又立马地冲出了营帐之外。 “大将军?!”几位将军个个都一脸激动的神色。 容景在一一扫视了在场的几人之后就道,“诸位稍安勿躁!据可靠消息几大草原部落目前已经占领了西齐北边的三座城池,几百公里的土地,现还在继续南下。 西齐既然在大部分地调动骑兵,想必是那边的战事正酣,区区一万人应该是不够的,所以西齐还会继续地调兵前往北地支援。 我们只需要再静等些时候便是,只要他们再撤出两三万人马咱们就立马对他们发动进攻!” “喏!”众人齐声向他拱手行礼。 容景随即就对着容轩道,“速传粮草军需官,伙房营和兵器营负责人来见!” “喏!” 与此同时,西齐兵营中,其统兵的黄将军看着往外而撤的众将士们就问他身边的人道,“对面大魏的军营中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有何异动?” 他身边的一个将军就回答道,“没有任何异动,还是跟往常一样。” 那黄将军就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军前往北边支援的事情万不能让大魏那边的人知道,否则咱们将腹背受敌。” 那人就道,“将军放心,我西齐的军队是步兵骑兵各占一半,这撤退也是按照着往常的常规训练在进行,大魏那边是不会有任何察觉的,他们还以为咱们这是在训练呢。” 那黄将军又就点了点头,“嗯,那就好!” 晚膳的时候,大魏军营里就有人在问,“唉,今天的伙食肉食怎么这么足,我都吃了好几大块肉了呢?” 有人就道,“是呢,是呢,我也吃了好几块了呢。” “我也是!哎呀,这肉吃起来就是香,从来到边关,就数今天这顿肉吃的最过瘾,这顿吃了,我敢肯定到明天中午都还不会怎么感觉到饿!” “嗯,就是,就是,真香!要是天天都能这么吃肉就好了!” 容烨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他身边的一个十七八岁的沉稳少年就悄声地向他询问着道,“郎君,我们这是要跟对面的西齐兵开战了么?” 挨着他们很近的其他几人听了,都就将头冲饭碗里抬了一起,一双双晶亮的眸子都就望向了他。 容烨就朝他们点了点头,“应该就在今晚半夜时分。” 众人听了都就兴奋不已,“真的?” 容烨就又朝他们点了点头,“嗯,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 几人就道,“郎君放心,我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呢。” 看着他们一个个蠢蠢欲动的样子,那个十七八岁的沉稳少年就道,“你们可别轻敌,西齐军这回可多是骑兵,严格说起来,咱们这回也还是第一次上战场,可千万别给了对方可乘之机让他们将我们给斩杀了,咱们死了便也死了,万不足惜,可别连累了主子。” 几人就又将目光看向了容烨,其中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就拱手对着容烨道,“请郎君放心,我等必将誓死保护好郎君,绝不让郎君受到任何的损伤。” 容烨就道,“既是上战场,受些伤算得了什么?不过我不用你们护卫,你们只需要护卫好你们自己就成,生命无贵贱,我只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好好的活着。” 几人听了都无不感佩,于是都齐刷刷地放下碗筷,然后朝他拱手行礼着,“喏!” 他们的行为引得周围其他一些将士们的注意,大家都目光齐刷刷地朝他们看了过来,那个十七八岁的沉稳少年就一脸带笑地朝众人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用膳啊,天气冷,可得趁热吃!” 于是众人就将目光又收了回去,然后又将注意力重新地投入到碗里的餐食上。 那个十七八岁的沉稳少年也就将目光收了回去,然后就朝几人瞪了一眼,容烨却出声道,“好了,大家也都好好用膳,”说完他便率先地吃了起来。 大家见罢,不敢再言,也都默默地吃了起来。 果然到了入夜十分,大将军营帐那边就传出来消息,伙房营子时做饭,丑时向对面西齐兵营发动进攻。 众将士们听后,一个个激动万分,都纷纷擦枪的擦枪,摆弄自己弓箭的摆弄自己弓箭,一时间整个大魏军营里忙绿不已。 此次进攻,除了少部分兵力留守大营以外,其余兵分三路,一路由建威将军卢毅统率抄左翼合围,一路由镇西将军程成统率抄右翼合围,另一路前锋中路军则由安南将军赵宣负责,而大将军容景则是坐镇三路军力后方为总指挥。 而容烨他们那一行小分队则被分在了左翼军,统一由建威将军卢毅率领指挥。 在大军临出大营之前,建威将军卢毅特意召见了容烨,说他们这是第一次上战场,肯定还不习惯,不必像其他人那样冲在前面,他们只需要缀在大军后面赶一些漏网之鱼补刀就行。 容烨知道这是建威将军在保护他,怕他到时候上了战场刀剑无眼,死在了战场上而无法跟他父亲交代才这么说的。 容烨一回到自己所在的营区,其身边的人上来追问道,“郎君,卢将军召您何事?” 容烨直言道,“怕我们没上过战场,没有作战经验,让我们缀在大军的后面收拾那些漏网之鱼。” “啊?这样啊?”大家都就一副失落的表情。 容烨看了众人一眼就道,“沮丧什么,他这也只是对我的提议,并没有对我下达命令,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好歹我也还是个骁骑营的校尉。” 大家的眼睛陡然地就亮了起来,然后有人就道,“郎君,您是说?” 容烨就问众人道,“有没有信心跟随我纵深敌营身后几百里,直袭对方粮草军需营?” 众人纷纷就点头,“有有有!” “郎君,倘若咱们这次奇袭成功,毁了对方的粮草军需等物资,那咱们可就立大功了!” 看着大家一个个兴奋激动的样子,容烨就道,“好,那大家就好好准备,到时候听我令!” “喏!”众人齐声拱手行礼! 第128章 首战 因为有卢毅将军的交代,容烨所率领的八百名还不曾上过战场的骁骑营兵士也不必冲在前面,这倒为他后面的计划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待前面的主力通过之后,容烨即刻率领着他手下的八百人调转马头向另一个方向奔去,待到他们奔袭出几十公里彻底地脱离大部队之后,容烨对着身后的众将士们道。 “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一口气陛下忍了很久,我们也忍了很久,今天机会终于到了,所以这次行动我们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喏!”众将士齐声应着。 跟着大家骑马继续朝前奔袭着,他们绕过了燕儿山,渡过了嘉裕河,又翻过了玉莲山,最后他们一行人停驻在了一片广袤的山丘上,看着下面平坦的草地上支棱起来的几十顶帐篷,而且周围还有一些腰挎着弯刀的将士们走来走去。 有部下就问,“郎君,这里是不是就是他们粮草的储存据点了?您看,那里的牛羊圈里还有几百上千只的牛羊。” 容烨就道,“几十万西齐大军,就这么几十顶帐篷几百只牛羊,怎么可能是他们的粮草储存点?顶多也就是一个小部族的聚集地罢了。” “那,那这里是哪里?我们不会是走错路了?” “我管它是哪里,你们只需跟着我冲下去,见敌便杀就是!记住,速战速决,留两个活口!” “喏!” 这里是西齐大军的后方,没有想到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对方便也没有怎么设防,因为此时又值深夜,大家都是身心疲惫,除了少许的值夜巡逻兵士之外,其他人都在帐篷里处于酣睡状态,这倒给容烨他们一群少年人创造了有利地奇袭条件。 容烨骑着马站在山坡上观察了下方的营地一阵之后,随即便抽出腰间的赤渊剑一马当先地就直朝对方的营地冲了过去,其他人见罢,也赶忙地跟上。 他们提刀挥剑地冲入到对方的营地里之后便是手起刀落地朝着对方的那一众将士们砍杀了过去。 他们在对着外面巡守值夜的西齐兵一顿猛杀的同时,一部分人又迅速地提缰冲入到了那些帐篷之中对着人便又是一顿乱砍乱杀。 这虽是一群首次上阵杀敌的少年兵,但是他们却个个勇猛,没有一个人是胆怯畏战的,还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将人家这营地里的三四百号人给几乎地斩杀殆尽了。 在短暂的休整之际,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推攘着一个唯唯诺诺的西齐人走到了容烨的面前,“郎君,留了个活口!” 容烨一手捏着缰绳,一手握着腰间的佩剑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推倒在地的西齐人,声音出奇的冷,“你们是何人?此处是何地?你们因何在此?” 对上他那双幽深且清冷的眸子,不知怎的,那西齐人的心底无端地就生出了一丝胆颤的寒意来,马背上的少年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浑身的上下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你,你们是大魏军?” 其中一个少年又就推了他一把,“你这不是废话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快说,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谁?为何驻扎在此? 再耽过下去,小心小爷我割了你的舌头,”说着那少年就故意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朝他倾身过去抵上他的咽喉部位恐吓着。 那西齐人顿时就后怕不已,“唉,别别别,我说,我说!” 容烨冷眼地看着他,“说实话,胆敢欺瞒,五马分尸!” “唉,不敢,不敢!”那西齐人赶忙又道。 “那就快说,别磨蹭,也别废话!”那少年就直接割了他的一缕头发。 那西齐人一脸惧意地又朝容烨看了一眼,“我,我是蔑儿乞部的小头领,叫满搭嘎,这里是月亮湾,因受丞相之命送一批牛羊到前线的军营里去,昨日行至此处便已天黑,故在此扎营,打算天亮之后再继续前行。” 众人听了他言,具是一阵诧异,没想到竟还是一个送军粮的,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 容烨就问,“你之前可有送过军粮到过营中?” 那少年的匕首就游走到了那满搭嘎的动脉处,那满搭嘎都吓得脸色青灰了,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自己脖子上的那把短匕,一边战战兢兢,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有,有过一次!” 那割他头发的少年面上就露出一抹欢喜之色来,“那你快说,你们西齐大军的粮草军需储存之地在哪里? 要是说的好,我们便放你一条生路,若是胆敢欺瞒,我们可以很诚实地告诉你,你会死得很惨的。 我们会先割了你舌头,挑了你的手筋和脚筋,然后再在你的那些伤口上撒上盐巴,然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将你帮在五匹不同方向的马上进行五马分尸,是活是惨死你自己看着办!” 面对他的恐吓之言,容烨只是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没有阻止,满搭嘎委实怕死得很,立马就道,“不敢,不敢!就在距离此处大约七八十里路的昭苏湖东面一公里处。” “那里守卫怎么样?”容烨又问。 那满搭嘎就道,“那里守卫森严,平时有五六千人守候。” “那那里距离西齐军大营有多远?”他们是绕道而行,实不知具体位置。 那满搭嘎就道,“一百多近两百公里的样子。” 容烨略想了一下,随即抬眼,双目坚定不移地望着大家就朗声询问道,“大家都休整好了吗?” “休整好了!”众人齐声应着。 容烨就道,“那好,那咱们就继续前行!” “喏!” 那少年就问,“郎君,他怎么办?” 容烨那不含丝毫温度的嗓音就道,“绑了,堵住嘴,扔上马背一并带走,若敢欺骗,随时斩杀!”说完他就挥鞭提缰,他身下的战马就如同一支利箭般地飞射了出去。 “喏!” 其他人也快速地夹马跟上! 一行人纵马奔赴,又过了大约三四个时辰的样子,终于到达了满搭嘎口中所说的那处西齐军的军需粮草之所。 看着不远处的那一片开阔之地上矗立着成百上千顶的帐篷,其中最中间的还有几顶大帐篷,一众大魏的少年兵初生牛犊不怕虎,个个满含热血就激动不已。 “郎君,那,那果真是西齐的粮草军需储存点!” “郎君,下令,趁着天还未亮,我们即刻冲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众人都翘首以盼地望着他。 那满搭嘎也呜呜地叫着,示意她们将他放了,容烨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聒噪!” 那驮着满搭嘎的士兵直接一个手势下去,就将他劈晕了过去,然后扔到了旁边一处背风的山坡下。 容烨就吩咐众人道,“容义,容礼,你们等下各领一队人马去烧毁他们在这里的所有粮草和军需储存物资,匡律,韩虎,还有其余人等随我入营杀敌,那几个中间大帐里的人我要活捉了他们。记住,敌众我寡,不要恋战,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喏!” 众人一抽马臀,夹紧马腹,直冲对面的营地而去,他们先是用手中的机弩远距离地将那营地里的西齐兵给射杀一波,待到他们身下的战马快冲进营地的时候,他们别好弩机,又马上起扬起刀剑。 突如其来的战事,让那些西齐士兵们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际,容烨带领着的那一众大魏铁骑已经冲到了他们的军营之中。 紧跟着,西齐兵们也曹起他们的武器和容烨他们一众人等奋力地拼杀着,一时间,整个营地里喊杀声四起,到处一片刀光剑戟,烽火硝烟弥漫,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便是火光冲天。 容烨使着银枪地稳跨在马背上,对着那不断朝他攻击而来的西齐兵是一挑一个一挑一个,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周围便倒下了一大片的西齐壮兵,足有几十人之多,而他的战袍上却依旧纤尘不染,不见丝毫的血渍! 按理说他们这边人多,对方人少,而且对方还有很多的少年兵,他们能轻而易举地就将对方的人马给歼灭掉才是啊,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这一个个倒下的都是他们自己这边的人,而对方的人马却并没有损失掉几个。 看着他们这一个个地如此勇猛和这势如破竹的攻势,那手中挥舞着的刀剑是一刀一个一刀一个,像在砍切西瓜似的,那一个个提着弯刀的西齐兵们从内心里就生出一种恐惧来,生怕下一个倒地的亡魂就是他们自己,所以大家都一个个地自动地让出道来,地不停地往后退缩着。 容烨看着他们已然没了气势,于是就吩咐身边的几个亲随道,“进帐抓人!” “喏!”几人驾马提刀握剑地直朝中间的几个大帐飞奔而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几个大帐中都不同程度地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还有还有男女混杂的惊叫声,也有一大片的血渍抛洒在那白色的帐篷之上。 待到几个亲随押着一群衣衫不整或老或少的男男女女们出来的时候,外面的西齐军已经倒下了一大半,容烨高举着手中的赤渊剑对着营地里的众西齐兵们清冷地喊道,“众西齐的将士们听着,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有人不以为意,趁着他分神说话之际,就举着弯刀朝他飞奔着地砍杀了过去,容烨手中的长剑一划,对方的人头瞬间便滚落在了地。 看着那具还流淌着热血的尸身,众西齐将士们都纷纷地惊骇不已,有人跟着便放下了手中的弯刀。 一人放下,跟着便有很多人也相续地放下,没几瞬的时间,便有一大片的西齐兵士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容烨命人收缴了他们的武器,然后又让人将他们都用绳子束缚了起来。 容礼走至其身边就问,“郎君,对方的粮草已被我军给尽数地烧毁掉,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策马回去了?” 容烨就道,“急什么?” “嗯?”他身边的几人就都有些不解,容礼就道,“我是怕等下天亮了,这滚滚的浓烟将西齐大军跟引来了。” 容烨就道,“没那么快,且不说这会儿双方正交战正酣,就西齐军的大营距离此处也还有一百多两百公里的距离,他们就算是要急行军也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感到,传我令,即刻搜查他们的营帐,将里面一些值钱和重要的物件统统都搬走,然后烧毁营帐,打道回营!” “喏!”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众多的大魏将士们即刻就冲入了那些营帐之中开始翻找着,不多时的功夫,就见有几小队的人马抬着几十口的沉重箱子出来了。 容义拦着其中的两人就问,“这里面是些什么?” 那抬着箱子的人就道,“都是些金银珠宝。” 容义的眼睛就瞪得了老大,“发,发财了!” 看到他那反应,容礼就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然后就吩咐人将那些箱子都抬到不远处的那些马车上去。 就在这时,又有一小队人马抬着几大缸的酒水出来,容义又就上前问道,“就这么点酒水啊?” 一兵士就回道,“我们只抬了这几缸子的酒出来,到时候咱们在路上喝,暖身子,其余的我们都砸了。” 容义就指点着几人一副无语的表情,“你们,你们简直是败家子!” 看着不远处那几个大型的牛羊圈和马棚,韩虎就走过来道,“郎君,那些牲畜怎么办?要不要一起赶走?” 容烨就道,“马匹和羊赶走,牛放了!” “啊?只赶走马匹和羊,牛不要啊?那得多可惜啊?赶回去,明年还可以分给老百姓们耕种呢。” 匡律走过来就道,“马匹和羊跑得快,牛走得慢,咱们人手有限,委实带不了那么多的东西!该舍下的就得舍下,不然到时候西齐的大军赶过来了,我们不但会有性命之忧不说,说不定一样东西也带不走!” 匡律就点头,“明白!” 容烨见那些东西都搬上了马车,于是就叫众人稍纵休整,在短暂地食用了一些干粮之后,便重新地跨上了战马打道回营。 第129章 大捷 再说大魏与西齐这边的正面交锋的战场上,大将军抓住时机分三路兵地向西齐发动了突袭。 当时的西齐军大营就跟昭苏湖那边的粮饷囤积地一样,整个大营了除了少数的值夜巡守兵士之外,其他的人都在帐篷里睡觉。 大将军命所有的骑兵军团都在战马的脚上裹了一层厚实的麻布,所以即使在空旷的夜晚中有那么多的人马在野外急行军西齐这边也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都是在大魏军冲入他们的营区之后他们才有所感觉。 “大,大魏军!不好了,大魏军来了,大魏军来了!” 也不知是谁喊出了这一声,跟着整个西齐军的军营里慌乱着了一团。 大魏军可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拿起武器就朝他们勇猛地攻击了过去,很多的西齐兵连抽刀的机会都没有命丧黄泉了。 西齐的统兵大将黄将军和几个主要将领此时也正在各自的帐篷里酣睡着,听到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几人都快速地翻身下床冲到外面来看。 当看到无数的大魏军正在自己的军营中对着他们的将士展开大规模的屠杀,几人都是骇然不已,当真是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没想到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大魏军竟然还敢对他们发起进攻和偷袭,几人快速地回过神来,然后又快速地折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以最快地速度换好衣服,然后提起手中的刀剑就冲入了外面的战场之中与大魏大军进行起了奋力地拼杀。 因为大魏这边的进攻是有计划和组织性的,大将军召集诸将领在自己帐中的沙盘上给他们推演了无数次,他们从各个方面都有考虑到,比如说兵种,武器,结阵,破阵等等。 与大魏军的出其不意相比,西齐这边纯粹就是毫无准备,所以这一场仗完全可以说是大魏军掌握了主动权,而西齐军只能被动的承受挨打。 这在士气上就让大魏军占了上风,又加之大魏军普遍就对西齐这次挑衅大魏朝的行为感到愤恨和不满,所以众大魏军的将士们那都是个个地铆足了劲儿地想要在这次战争中给西齐军一次沉重的打击。 所以他们个个都表现得勇猛异常,那砍杀西齐军的力道是又快又狠又准,就像是在砍西瓜似的,很多西齐军见了他们这勇猛的攻势,那是直接就吓破了胆,都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有的被直接吓2晕了过去,有的则是被大魏军的将士们一刀毙了命。 大战开启还不到两个时辰,地上就躺了数以万计的尸体。 当然这些尸体不仅仅是西齐军的,也还有大魏军的,但是总体来说,绝大多数都是西齐军的。 但像这种双方都出动数十万将士的大规模战争,一旦开启了,那就不是一时三刻能停止的了的,那必定是要有一方获得大胜方才能作罢。 大魏这边本就是奔着这一战要打得西齐国在未来十年乃至十五年都没有再战之力的目的而来的,他们自然不会就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所以一旦双方交战上了,那必定是要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的。 大魏大军分左中右三路军进行,而后方则又是由大将军容景亲自坐镇指挥,所以到了天光见亮之时,西齐大军已然被大魏大军给团团围住,形成了四面包抄合围之势。 而此时的西齐大军已然颓废不已,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卒,他们不仅人人身上都挂了彩,身体疲惫不堪不说,而且在心灵上还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畏惧和重创。 看着那一个个手持着长戈长矛,不断向他们合围而来的大魏士卒们,西齐的军士们慌了,只见他们一个个地紧提着手中的弯刀一脸警惕地不住地背靠背地往后退缩着。 而被众西齐兵护卫在最中间的几位统兵将领也都是一脸的沮丧懊恼之色,其中那刘将军就道,“将军,怎么办,我们被她们给合围了?难道真的就要在这里等死吗?” 那李将军也就道,“是啊将军,这大魏军也太勇猛了,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那黄将军就问,“那你们想怎么样?” 那刘李两人就相互地看了一眼,然后那刘将军就犹豫着地说道,“将军,要不咱们就假意地降了?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我西齐大军已然损失了近七成的兵力,若再战下去恐会全军覆没啊?到时候回去可是没法和皇上和太后交代的啊?” 那李将军也就道,“是啊将军,朝中本就有主和派,现在咱们战至这种情况,他们到时候肯定会抓住这点不放的,到时候我们可就完了。” 那黄将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人也跟着就犹豫了起来,可是最终他还是拒绝了,“不行,你我三人倘若是一般兵士这降了也就降了,可咱们是西齐的高级将领,岂能轻易地就投降了他国?到时候史书上会怎么写咱们?到时候国内的老百姓们会如何地看待咱们?到时候咱们的亲人,族人会遭到什么样的下场?” 刘李二人听罢,瞬间就泄气了起来,却见那黄将军一边一脸警惕地注视着前方的大魏军一边又对着他二人道,“等下咱们集中兵力突围出去,只要带领了些将士们出去,我们就不算全军覆没!” “好!” 两人都重重地点头,跟着新一轮的激战便展开了。 待到天光大亮之际,西齐军已然是精疲力竭,但此时他们军队的人数已然不足两万,而大魏这边的将士们也是有些疲惫,需要稍作休整,所以他们仍旧是对他们采取了合围之势。 当西齐的将士们看到站在大魏将士们身后的那辆战车上的那么挺拔清隽的身影时,西齐的统兵将领黄将军就问,“你就是容景?” 大将军容景声音淡然地回道,“正是在下!” “之前一直听说武成候善水战,不善陆战,尤其是草原战,看来传言大多不实,今日领教了!” “过奖!” “想必今日之战,武成候又是第二个夏大将军,大魏朝果真是将才辈出啊!” 武成候冷哼一声,岂有不知他话里的挑拨之意,“西齐大军今日能大败在我大魏军的手里,也死得不冤,”说到了这里,大将军便提高了音量,“凡犯我大魏者,歼!” “喏!” 全体大魏军齐声应着,跟着就见一众骑兵万箭齐发,被围在中间的那些西齐兵应声倒地,死的死,伤的伤,可却唯独下那黄将军和他的几个部下还完好的站立着。 几人见罢,心中都惧骇不已,这骑射的水平也太精准了,想他们西齐还想以此来威胁大魏,简直是自不量力,自不量力啊! 那黄将军就一脸愤恨地道,“武成候,我军已然无还手之力了,你又何必下令将我西齐军悉数歼杀?你如此弑杀,就不怕有伤天和吗?” 武成候就道,“你们西齐犯我大魏边境,抢夺掠杀我大魏老百姓们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们那也是在有伤天和?我只不过是一个军人在尽我作为军人保家护国的义务罢了。 你们西齐人向来视他国之人的性命如草芥,龙有逆鳞,触之不得,你们今日既然挑衅了我大魏,那我大魏必然得给你们好好的上一课!” “唉,你们看,那边的怎么有那么浓的黑烟啊?”就在这时,也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 大家寻声望去,就果然见到西齐军大营的后方不知多少公里的地方几股浓浓的大烟在天空中飘散着,那烟尘的厚重度都快将半边天都染黑了。 突然就见那李将军道,“不好,将军,那方向好像是咱们粮饷的储存之地。” 那黄将军听罢,眉头倏地的就皱了起来,当看到满是硝烟,尸骸如山的大营,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然后仰天长啸道,“陛下,太后,我们错了啊!” 他们错在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大魏的实力,认为他们现在没有了夏大将军和冠军侯还有勇威侯他们,大魏的军队就如同一盘散发,根本就不惧畏惧! 跟着就只见他提起手中那把已沾满了鲜血的弯刀就欲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说是迟,那是快,突兀的,他手腕一吃痛,一支利箭就扎在了他的手腕上,跟着“哐当”一声他手中的弯刀就掉在了地上。 黄将军忍着疼痛地朝前方望去,就见武成候手里正提着一把弓箭,他顿时大怒,一脸愤恨地瞪实着他,“你?!” 武成候就道,“西齐的统率,想必会很值钱!” “你?你要俘虏了我?” “没错!” 他话音将落,一群大魏的将士们就蜂拥而上,三两下的功夫就将黄将军几人给捆了个结实。 武成候随即又下令道,“打扫战场,回营!” “喏!” 众将士齐声应着。 在回程的路上,容义一脸嬉皮笑脸地就询问着那些战俘,“唉,你们这些人里面谁的官儿最大啊?” 大家就有同一致地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两破旧马车上的两人。 容义就朝那两人看去,“嗯,衣着华丽,确实不像是普通人,不过他们在军中都身居什么职位呀?” 其中一个战俘就道,“那个年龄稍长一些的是我们的大司农丞杜大人。” 容义就一脸的吃惊神色,“哦呵,还真是个大官儿啊?掌管国库的第二把手啊!那那个年轻一点的呢?” 那战俘就道,“那是我们的监军荆王殿下。” “监军?呵,既是监军,怎么不在大营之中待着,反而还跑来了这储粮之所?”容义又就是一脸不解的神情。 那些战俘都就低下了头不吭声了,容义就撇了撇嘴,“哦,我知道了,当初我们的人在进账抓获他们的时候,这两人的床榻上可都是有女人的,想必这若是在军营里恐怕也没那么逍遥自在?” 那些战俘的头就埋地更低了,而前面马车上那两个衣着华丽之人的面上都就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容义就道,“还真是被小爷我说中了!呵呵,你们西齐人还真是奇葩哈,从上至下,那生活作风都不正。 就拿你们那个太后来说,好色成性,不管是老的少的,只要被他看中,那就无不被他祸害的,简直是荡名远播啊,他的所作所为在我们大魏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以这么说,上至八十岁的老翁老妪,下至三岁的孩童,都听说过她的那些英雄事迹。” “你给我闭嘴!”那马车上的荆王听了他的这番话顿时就火冒金光。 容义也就来了气,板着一张脸就盯着他道,“哟呵,还生气了是?你也不瞧瞧你那副德行?都成了我们的阶下囚了,还在这儿给我们摆那王爷的谱呢? 再说,你是西齐的王爷,可不是我大魏的王爷,想要在小爷我面前耍威风那你就找错对象了,你信不信我这会儿就是在你的身上扎上几个窟窿我家郎君也不会治我的罪? 若不想被别人说,那你们就别干那些丑事儿啊?干了还来装正派君子,立贞节牌坊,简直是又当又立,滑天下之大稽!” “你?!” “你再瞪我试试,信不信我把你那两眼珠子给挖下来当泡踩?”容义也就朝他狠瞪了过去。 那个大司农丞见容义已然动了怒,于是就伸手悄悄地扯了扯那荆王的衣服,“王爷,王爷息怒,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您就别跟他计较了?” 看着他朝自己投过来的那抹祈求眼神,那荆王只得冷哼一声作罢! 容义看他那样,也就哼了一声,“在西齐你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但在我大魏你就是个阶下囚!想在我们面前摆谱儿,也不看下你够不够格儿?” 就在这时,容礼骑着马折了回来,“容义,郎君说你聒噪,叫你闭嘴!” “哦,好,我把嘴巴闭上!” 容礼就指着他的面门道,“你啊,就那张臭嘴要不得,小心哪天把郎君惹急了,让人拿针线将你它给锋起来!” 容义捂住自己的嘴巴赶忙就道,“不敢!” 容礼瞪了他一眼,然后便又重新地策马至前方容烨的身边。 韩虎就骑马上前打趣着他道,“也就只有郎君能制服得了你!” 容义就道,“那是,咱们家郎君那可是我最景仰的人,没有之一。” 韩虎就笑了,打趣着他道,“那咱们家侯爷呢?” 容义一怔,随即就强调道,“我说的是咱们同辈人之间啊,就我们这一辈儿人中我最敬服的人那就是我们郎君!” 韩虎就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行行行,相信你说的!” 容义斜着眼睛看他,“那是必须的啊!” 回到营中,几位主将就凑到一起哈哈地说笑着,“今日这一仗干得漂亮,畅快!” “是啊,一口气全歼西齐主力二十万大军,原本我还以为这场仗要打个几天几夜才会停歇呢,没想到就一个晚上就将他们给全部地搞定了,哈哈,这下咱们可以回家过个好年了!” “岂止是过个好年啊,想必西齐国未来五到十年国力都很难恢复,这一仗打得他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与我们言战,陛下这也就去了一块心病。” “嗯,是啊,”安南将军骑马上前,“大将军,全凭大将军这回指挥得力,才使我军的伤亡没那么惨重。” 武成候就道,“也是得益于各位将军的鼎力配合和将士们的英勇无畏,才使得我军能够一鼓作气将对方全部歼灭! 各位将军,我有个提议,那就是登记好各营牺牲的将士们的名册,然后搜集一件他们的衣服到时候带回去让他们的家人给他们立个衣冠冢,以便给他们的家人留份慰籍。” 几位将军都就点头,“那是应该的,应该的,我大魏的壮士男儿们虽牺牲在了战场上,但绝不做那孤魂野鬼,英魂却还是要荣归故里的。” 武成候就点了点头,然后又就交代道,“今天俘获的那几名敌国将军,近段时间你们要多加注意看管,可千万别让他们逃了或者自尽了。” “喏!”几人齐声应着,那镇西将军程成就道,“等会儿我就让人去将他们给分别关押起来,然后收走他们身上的一切尖锐物,我看他们到时候还怎么闹自杀。” 建威将军卢毅就道,“最好是喝水吃饭什么的都给他们木碗,不要用瓷碗或者陶碗,别到时候打破了碗来个割腕自杀或者抹脖子什么的,那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这死人的价值可终归是没有活人的价值高!” “嗯,你说得正确!” 待到傍晚时分,建威将军卢毅一脸着急慌忙地就冲进武成候的营帐道,“大将军不好了,刚各营统计生还人数的书记官前来禀告说,里面没有小郎君。” “什么?你说阿烨他?”武成候猛起就从案前战了起来然后身形一晃,卢毅赶忙上前一把将他扶住,“大将军,您先别着急啊,我已经命人去找了,就是将整个战场都翻个底朝天我们也要把小郎君给找到。” 候立在一旁的荣恒容轩两人也都是一脸震惊的神色,难道说小郎君他?两人不敢往下想,心里有一个地方在祈求着,那就是希望老天爷保佑他们家小郎君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这容家第三一代里嫡支这一脉就只有他们家小郎君这一个男丁了,若是他出了事,不知道侯爷和夫人会如何的伤心和难过。 武成候就朝他微微地摆了摆手,可心却沉到了谷底,只见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地就疾步地朝营帐外走去,荣恒和容轩也赶忙跟上。 卢毅见罢,也赶忙地追了上去,“大将军,大将军您先别急,大将军!” 活动完筋骨的回来的安南将军赵宣和镇西将军程成见罢,就拦住他问,“唉,发生了何事啊?大将军这么着急慌忙的出营。” 卢毅就一脸懊恼地说道,“哎呀,这都怪我!我要是当初将他看紧点儿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两人就一头雾水,都就急了,“唉,究竟是何事啊,你倒是说清楚啊?” 卢毅就道,“文书在统计生还人员名单的时候没有看到小郎君!” “什么?”两人都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且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的神情,程成就伸出手指头指着他的面门道,“卢毅,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那么放心大胆的将一个孩子给扔在战场上啊,且不说他是第一次上战场,那可是容家嫡脉这支唯一的男丁,大将军只有这么一个爱子!” 赵宣就扯了他的衣袖一把,“哎呀,说那么多干嘛呢?赶紧一起去找去啊!” “哦,对对对,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准儿伤的太重,还在战场上躺着呢,走走走,快走!”程成赶忙就道,跟着几个人就也去马厩那边牵马。 武成候骑着自己的爱马还没冲出营地,就见一个士兵跑过来一脸欢喜激动神色地朝营里的人喊道,“大家快来帮忙啊,将营房的门开大一些,小郎君他们赶回来好多的马匹跟羊啊?这下可好了,咱们可以天天吃肉了!” “啊,真的,真的?”里面的将士们一涌而上,都就拥堵在营房大门处望外张望,当看到跑在最前面的那一群骏马和肥羊时,都就忍不住地瞪大了眼,“嚯,这么多的马和羊啊,这得有几十万只?” 有将士就点头,“有有有,光那马我看就有十几二十万匹,那肥羊只会更多,起码有三四十万只。” 有人就道,“哎呀,我都闻到了羊肉香喷喷的味道了。” 武成候听到他们的话,随即便勒紧了缰绳,也就举目朝远处张望了过去,当他看到那么端坐在马背上的熟悉身影时,他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 跟上来的几位将军和容轩荣恒他们几人见到容烨还好好的活着都就开心不已。 “哎呀,简直是太好了,”镇西将军程成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其他几人也都一脸带笑地点头。 容烨也远远地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及他们一行人等,只见他提着缰绳就冲回到了自己父亲的面前,“父亲,孩儿回来了!” 武成候看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是目光眨也没眨一下,“你去哪儿了?” 容烨回道,“卢叔叔担心我第一次上战场会有所不适应,怕到时候刀剑无眼伤了我,所以就安排我在后面捡漏网之鱼补刀,但孩儿觉得那样没意思,所以我就带领着我营下面的那些弟兄们绕到后方去袭击敌方的粮草了。” “所以,早上天空中飘散着的那么浓的黑烟是你们所为?”武成候盯着他们又就问。 容烨就道,“正是!” 容轩和荣恒就上前一脸关切地道,“小郎君,您没受伤?” 容烨就道,“未有丝毫伤痕,好得很!” 程成上前,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肩上,“好,好哇,果真是将门世家出身,出身牛犊不怕虎啊?” 卢毅和赵宣也都是一脸欣慰地点头。 容烨就谦虚着说道,“程叔过奖了!” 程成就摆手,“唉,没过奖,没过奖,你瞧你带回来了这么多的战马和肥羊,还有那些俘虏,你这俘虏少说也有两千人?” 容烨就道,“两千四百五十三,其中有两人官职最高,一个是西齐的大司农丞杜卿,一个是西齐的监军荆王赵铎。” 卢毅就道,“嘿,可以啊,你小子,大将军,这回咱们手上的底牌更足了,可以卖个好价钱!” 武成候就点了点头。 那赵宣就问,“那你们这次斩杀了多少人?” 容烨就道,“一共是三千八百六十多人?” 几人就不约而同地朝不远处的方向往了过去,顿时都就一脸惊喜且激动地神色道,“嗯,不错,不错,你带了八百人出去,这死伤看样子还不足以百人,你们却能斩杀敌军三千八百多人,俘获两千四百多人,而且还带回来那么多的战马和肥羊。” 容义就冲上前来道,“还不止呢,我们将他们的军饷也带回来了呢,好几十箱呢,全是金银珠宝,大将军,听说咱们这边也打了大胜仗,将二十万大军全歼?” 大将军就点了点头,却见那容义跟着就道,“哎呀,还真是可惜了那几千头的牛了,要是早知如此,咱们就该将它们一起给赶回来,还能吃两顿牛肉呢。” “怎么,还有牛?”那程将军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容义就点了点头,“可不是么?我们当时怕西齐的主力军赶过来支援,在放火烧毁了他们的那些粮草之后,就将那些牛给放了,这样也就算彻底断了他们的粮食,那他们就是不败也得败。 但是哪知他们才这么不堪一击,倒是我们高估他们了,哎呀,想想我那几大千只的牛啊,我这心里就老不舍了。” 容烨就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不舍,那就你重新回去将它们给赶回来啊,没准儿它们还在原地等你呢。” 容义一噎,随即就摆了摆手,“还是算了,畜生东西,都是长了脚的,都快过去一天了,谁知道它们这会儿跑去哪儿了?” 几位将军都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程成又就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安慰道,“没关系,有那么多只的羊呢,这个也够咱们吃好些天的。” 大将军随即就下令道,“传令伙房营,今晚犒赏三军!” “喏!” 一个士兵赶忙就朝营地里伙房营的方向跑了去。 第130章 捷报 “近来的天气是愈加的极端恶劣了,京畿附近的一些村子老百姓们的日子也是越发地艰难了,而京中每天也有不少的流民涌入,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每到夜晚也没有一个可供驱寒取暖的居所。 京中尚且如此,还不说我大魏朝其他地方的老百姓又是过的何等的日子,每每想到此,朕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诸位爱卿,你们是朝廷的重臣要臣,国之栋梁,那就说说你们的看法和意见?”早朝之上,老皇帝看着下面的一众朝臣个个都精神抖擞,红光满脸的,心中就说不错的憋屈和愤慨。 他的子民在寒风中忍饥挨饿,而他的这一群朝中重臣要臣们却没有几个能发出一点仁心善意,哪怕是拿出一点点的钱粮来在城中的街道旁支棱起两口大锅来施点粥布点热水也是好的啊。 可他们一个个的都指望着朝廷,恁是舍不得自己的家底儿,一个个的装傻充愣,麻木不仁,可自己却是在府中天天大鱼大肉,把自己养得就跟那猪崽子一样,白白胖胖的。 下面的众人在听到老皇帝的这一席话之后,脸上都就闪过一抹不自在,于是一个个的都就低下了头。 尉迟老丞相在略微地斟酌了一下之后就站出来道,“陛下,既然出现了灾害,那自然首先是要保证老百姓们的生命财产安全赈灾的。” 老皇帝就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哦?既然老丞相言明赈灾,那你就说说,该如何个赈灾法啊? 我家阿黎前儿些日子确实用她的羽绒换得了一些粮食,正锁在朕的少府库里呢,朕可以先将那些粮食调拨出来救济老百姓们,可这前方的战事也是一触即发啊,朕也不能饿着了那在边关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啊? 说以朕是纠结啊,老丞相,你就帮朕出出主意,看朕这个府库里的粮食是先用来赈灾救济灾民呢还是押往边关保障边关将士们的生活?” 尉迟骏知道老皇帝的这一席话是故意说给在场的诸位朝臣们听的,于是他便顺着老皇帝的意回答道,“陛下爱民如子的心臣等都是知道的,只是边关将士们的粮饷也是万万不能断供的。 所以陛下府库里的那些粮食岂能轻易调拨,还是留给边关的将士们,至于老百姓们那里的难处,还是由我等朝臣另想办法。” “哦?另想办法?怎么想办法?这个办法要想多久啊?别到时候都饿殍千里了,那老百姓们在路边冻死了一茬又一茬了你们这办法都还没有想出来,”老皇帝就追问道。 尉迟骏立马就心虚地道,“不会,不会!” 老皇帝盯着他就突然高声道,“都已经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了,你竟然还说不会?尉迟骏,你是朕的丞相,掌管着天下诸事,可为何这事发生了你不想办法去解决,还要朕亲自来提醒你?这个丞相的位置你是不是不想坐了?不想坐就明说,有的是人想坐!” 面对老皇帝释放出来的威压,尉迟骏立马就跪到了地上,额面贴地,“陛下,臣失职!” “你是失职!”老皇帝盯着他就道。 尉迟骏哪还敢言,而在场的其他朝臣们也都是个个地低垂着头,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老皇帝盯着他看了一瞬之后就又将目光扫向了大殿上的其他人,“你们也是,一个个的高官厚禄,关键时刻,恁是没有一个能为朕分忧解难的。 你们谁家不是良田千亩,仓廪充盈?可你们就是自私,麻木不仁,冷血无情,视天下黎民如尘埃草芥,你们开仓放点粮,赈济一下百姓怎么了?不是为你们自己积德啊?” 众朝臣们随即齐刷刷地跪到了地上,“臣等知错!” “朕不要听你们的这些虚言妄语,朕看的是实际行动,朕不管你们是真心知错也罢,还是假意奉承也好,朕也不管你们如何做,总之,朕不希望朕的黎民百姓再有大量的人被饿死冻死还有病死!” “喏!”众人齐声应道。 “蒋泓辙?!” “陛下,臣在!”蒋泓辙起身,跪到大殿的中央去。 老皇帝就道,“朕记得之前交代过你,那就是统计和清查全国土地和人口的事情,这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蒋泓辙就道,“这事正在办理之中,年终可以有结果。” 老皇帝就点头,“好,这事朕希望你实事求是,不要有弄虚作假的行为,否则,就是你祖母也保不下你!” “臣不敢!” “那便好!好了,大家都平身!” “谢陛下!” 众人刚起身,就听到殿外有人传来一阵高呼之声,“捷报,捷报,边关捷报!” “战事开启了?”众大臣们都震惊,随即都就窃窃地私语了起来。 王公公赶忙下去相迎。 不多一会儿的工夫,就见一个年轻的士兵高举着一份战报冲进殿里,王公公从他手里接过,然后快速地呈送至老皇帝的手里。 老皇帝打开看了,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好,好,好啊,武成候果然没有令朕失望,他竟然只用了三万多人马的代价就将整个西齐大军的二十多万人一举歼灭了,且还活捉了对方的统帅黄维德及其两名部下,就连他的儿子容烨,首次上战场也取得了惊人的战果。 他带领着他营下的八百少年兵绕过燕儿山,渡过嘉裕河,又翻过玉莲山,途径月亮湾,最后到达西齐大军的储粮之所昭苏湖。 在那里他们不仅销毁了西齐大军的所有的粮草,还缴获了大批的贵重物资,其中西齐大军的军饷四十三箱,战马二十五万匹,肥羊四十七万只。 他们在那里也斩杀了敌军三千八百多人,俘虏了两千四百多人,其中有两个西齐的高官,一个是西齐的大司农丞杜卿,一个是对方的监军荆王赵铎。” “哇,武成候父子可真是双双英勇无敌啊?”下面的众人在听到老皇帝说的这些之后都就忍不住地赞叹了起来。 “是啊,是啊,这两父子可真是了得,智勇双全啊,真有夏大将军和其子冠军侯当年的风采啊!” “可不是么?我大魏的国威一如既往啊!” 在大家的一番窃窃私语过后,老丞相尉迟骏又就站出来朝老皇帝拱手着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大将军父子两扫除了边关隐患,从此西齐国将再无与我大魏朝一战之力,陛下去了一块心病,从此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众人听罢,随即都纷纷地跪了下去,然后朝着上首的老皇帝拱手恭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扫除边关隐患!” 老皇帝盯着下面的众人说道,“众卿说得没错,这都是大将军父子及将士们的功劳,要不是他们不畏严寒,英勇无匹,奋不顾身地保家卫国,我大魏朝也不会取得如此丰硕的战果,故,朕要重重地赏他们。 传令下去,命大将军等人即刻押解着战俘班师回朝,除缴获的战马和军饷物资之外,四十万只的肥羊全部犒赏三军,大将军还朝之日尔等卿们一同在大殿外侯立恭迎!” “喏!”众人齐声应着。 “另外给西齐那边发去国书,要他们就此次挑起战端进行赔付,除了呼伦大草原纵深九百公里的土地归属我大魏外,西齐还得每年向我大魏交付税币三十万金,银十万两,绢、纱各十万匹,牛十万头,肥羊四十五只,顶级战马十五万匹,若是他们不同意,我大魏的铁骑必在来年踏平他们的郢都!” “喏!”众人又是拱手齐应。 “退朝!” “恭送陛下!” 待到大家出了大殿之后,都就又两人一堆,人一群的纷纷议论了起来,这回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意,神情明显的轻松了不少。 “哎呀,这下可好了,大将军将敌人全部地歼灭了,可是为朝廷减少了一大难题啊!” “可不是么?若是大军一直驻扎在边关,这筹措军粮的事情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眼下的情况是,老百姓们的日子也很难过啊,我等还要筹集粮食赈灾呢。 这边关将士们的口粮不能断,老百姓们的生命也要救,两头都是大事,两头又都是难事,所以为难啊! 但这大将军现在将敌人给全部的歼灭了,一件大事就给解决了!” 有人就道,“大将军打了胜仗,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咱们可以向西齐索要赔偿啊?” “哦,对对对,”有人立马就应和道,“西齐这回可以说是惨败,没有再战之力,咱们可以向他们要大量的索赔,有了这些索赔,我大魏的老百姓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是啊,是啊,大将军的这一场大胜仗真可谓是一场及时雨啊!” “唉,你们说大将军既然已经都解除了边患,不日就将带着大军班师还朝了,那往边疆押送粮草的事也就不成立了,陛下还需用我们拿出自己家的钱粮出来赈济灾民么?”有人跟着就问。 有官员就打趣着说道,“黄大人,这种美梦你就不要做了,这大将军是打了胜仗,但是将士们还是要吃饭的啊,只不过就是不用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往边关运送这些粮食罢了,所以啊咱们还是得有粮出粮,有钱出钱地赈济灾民,你没看到陛下对我等已经是愤慨到了极点了么? 你若当真是不想出那些钱那些粮,你信不信还没等到大将军班师回朝,你家的那些产业就已经充归国库了?” 那个被打趣着的黄大人立马就道,“哎哟,那我可不敢!” 有人就提议道,“唉,咱们还是去问下丞相大人,这个救济灾民究竟该如何做,是统一捐钱捐粮呢还是说大家各自在城们外支棱起一口锅在那里施粥布药?” “唉,是是是,这个事情的确实要尽快的落实好!”有人就点头道。 尉迟骏和蒋泓辙一同走了过来,然后老丞相就道,“这样,大家还是尽快的捐款捐物好了,到时候统一由朝廷出面在城门口支棱起几口大锅布粥施药,时间就按照平常的用膳时间好了。 另外大家再各自出一份力,那就是捐一些你们家中不要或者废弃的衣物被子什么的,到时候我们再在城门口的空地上搭建些阻风挡雪的棚子,这样那些难民们也好有个栖息之所,也不至于置身于风雪之中挨冷受冻。” 众人就点头,“老丞相所言极是!” 有人就问,“那么请问老丞相,这钱粮要捐多少才算合适啊?” 尉迟骏就道,“但凭心意,不过在场的诸位家里都是有产有业的人,若是捐的太少了,也体现不出大家的仁善之心不是? 老夫家五千亩土地,老夫打算捐一万斤的稻米和五千斤的粟米,然后再捐出一千金的钱在城外搭建几座棚子。 这京城里的难民们用不了那么多么还可以运去其他些地方嘛,这全国各地受灾的地区也不止京城和周边的一些地区地区不是? 总之,大家家大业大的呢就多捐献一点,家小业小的呢就少捐献一点,到时候我会造一个册子,你们的功绩啊陛下都会看到的。” 蒋泓辙就在一边帮腔道,“那老丞相,我等会儿就让人去帮您。” 尉迟骏就朝他拱了拱手,“唉,感谢,感谢!” 有人就问蒋泓辙,“蒋大人,那您打算捐献多少啊?” 蒋泓辙就道,“我家的土地要比老丞相家的多一点,那肯定是不会少于他家的。” 众人就点了点头,然后蒋泓辙又就道,“不过丞相大人,全国各地有那么多的受灾老百姓,光指望咱们京中的这些官员和富商们肯定是不行的,那全国各地的官绅们恐怕也得参与进来才成哟。” 其他人也就点头,“是啊,是啊,大司农所言极是!” 尉迟骏就点头,“诸位放心,我马上就下发一道诏令,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送往各地,让当地的官绅们也参与进来。” 众人又就都点头,“这就好,这就好!这样我们京中官员的压力也就小点儿。” 尉迟骏就抚摸着他那花白的胡子点了点头,“嗯,正是!” 萧黎正在演武场上练习射箭,小冉公公就满脸带笑地跑到她的身边说道,“小主子,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萧黎将弓拉满瞄准十丈开外的移动靶心,“什么好消息?” 她话音刚落,手中的利箭就以惊人的速度朝前飞射了出去正中靶心。 小冉公公见罢,就忍不住地赞道,“主子,您的箭术又精进了不少!” 萧黎就道,“这才哪到哪啊?还早着呢。” 小冉公公就道,“主子您是对自己要求太高,在奴才的眼里,主子您这箭术已经达到了一流射箭师的水平。” 萧黎就轻哼了一声,“这就达到了一流射箭师的水平?小冉公公,你是睁眼说瞎话,还是对射箭水平根本就没有丝毫追求?听说过百步穿杨吗?” 小冉公公就点头,“听说过,不过没见过!” 萧黎就道,“我见过,容烨就能做到,他能一次性射出五支箭,而且五支箭箭箭矢不虚发,直击目标,但你家主子我啊距离那种水平还远得很呢。” 小冉公公就惊得快掉了下巴,“啊?容小郎君那么厉害啊?” 萧黎就叹道,“所以啊,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也不可能做到,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小冉公公就虚心地点头道,“是是是,奴才受教了。” 萧黎就道,“记住,不管任何时候,都要虚心纳谏,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喏,小主子教训的极是!” “你刚才说好消息,什么好消息?”萧黎重新搭起一支箭就问。 小然公公就道,“哦,大将军打胜仗了,一举歼灭了敌军二十万大军,而且还俘获了他们的大将军及其两个部下。 而容小郎君这次也是立了大功,他带领着他手下的八百骑兵绕到西齐大军的后面,不仅烧毁了他们所有的粮草,而且还搜缴了他们不少的军饷跟物资,据说其中金银珠宝就有四十多口箱子,战马二十五万匹,肥羊四十多万只。 哦,还不止这些呢,小郎君带领着他营中的那些弟兄们初次上战场就斩杀了敌军三千八百多人,俘获了敌军两千四百多人,其中还有两个西齐的大官儿,一个是西齐的大司农丞杜卿,一个是西齐的皇室宗亲,监军荆王赵铎。” “真的?!”萧黎的眼睛就瞪得了老大。 小冉公公就点头,“嗯,捷报上是这么说的呢,陛下可高兴了,说要重重的赏赐他们,陛下也已经下旨让他们班师回朝了。 现在不止是朝中还有朝外都在纷纷地议论着这件事呢,大家都在说,容小郎君初次出征就崭露头角,他将来必定又会是我大魏朝一颗璀璨的将才之星呢!” 萧黎就道,“哎呀,简直是太好了,我大魏西部边境上祸患总算是解决了。”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高兴不已。 小冉公公就道,“可不是么?据说西齐这回败的可惨了,我们大魏军这边总共才折损了三万多多的将士,而西齐那边是全军覆没,除了几个被俘的重要官员和将领以及那两千多被容小郎君俘获的普通士兵们外,其他人都无一生还。 想必经此一役,在举国的西齐人心目中都种下了一个噩梦,又加上他们还在跟他们北边的几个游牧部族在打仗,所以至少在未来的五到十年内他们的国力恐怕都是很难恢复的。” 雪见就道,“好啊,这样就没有人再敢来挑衅和骚扰我们边境上的老百姓了。” 萧黎就叹道,“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只要双方一旦开战了,就会有人阵亡,归根到底,受伤害最深的还是普通的老百姓!” 大家都就点头,跟着情绪都就有些低落了起来,小冉公公就道,“是啊,尽管我军的伤亡不大,可也还是死伤了三万多人,三万多人就是三万多个家庭都受到了伤害,有的是父母失去了儿子,有的是阿公阿婆失去了孙子,有的是妇人失去了丈夫,有的是孩子失去了父亲。 若是天下能永久的太平,永不起兵戈就好了,这样大家都能安静祥和的生活,那一定会很美好!” 萧黎就道,“会的,总有一天会有那样的生活的。” 最近天气异常的冷寒,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愿意上街来闲逛,这就让很多的饭馆儿和茶馆儿的生意都清冷了很多。 今天茶馆儿里又没有几个在,再送走了两个喝茶的之后,茶馆儿里就又没了生意。 那高先生闲来无事,就坐在二楼一间厢房的窗前赏雪,突然他店中的小儿就冲进来对他喊道,“不好了,高先生,出事了,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惊惶?”那高先生就问。 那小二走近,眼里就带了泪光,“大魏的朝堂收到一份边关捷报,捷报上说我军大败,二十万大军除了黄将军他们几个将领被俘以外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什么?!你说什么?!我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那高先生猛地就站起身,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小二就点头,“千真万确,现在大魏的朝里朝外都传开了。” 那高先生就捏紧双拳,一副愤恨不已的神情骂道,“那姓黄的他们几个是怎么带兵打仗的?我堂堂二十万西齐雄狮,竟被他们带的全军覆没?他们怎么不去死?!” 那店小二就哭诉道,“是啊,他们不是我西齐最能带兵打仗的将军么?这回他们怎么还败了呢?那二十万大军可是我西齐的举国之兵力啊?” “无能,无能!”说完他便直接地转身去了后院。 在大魏的朝堂接到战报的同时,西齐那边也接到了他们战败的消息,只不过与大魏举国上下欢欣鼓舞想必,西齐那边却是整个国家都笼罩在一层浓郁的悲怆氛围之中。 二十万大军,无一生还,这就标志着他们不仅有二十万个家庭都受到了重创和伤害,同时也让他们的国力从此一落千丈,不复从前,他们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受到大魏朝的打压,还有周边一些国家和部族的欺凌。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魏朝那边这次大获全胜,依照那老皇帝向来霸道的个性想必他们也会狮子大开口的要求他们赔偿的,但是今年天灾人祸不断,这又是一重灾难。 现在整个国家上下都一片怨声载道的,有怨君王太后的,认为是他们昏庸无道无能,若不是他们主动向大魏挑起战端,那大魏也就不会和他们开战。 有怨丞相及其子孙后代的,认为是他教子无方,要不是他招惹了那几个草原部落,人家也不会合起来攻打他们,这样东岸边境线上就不会抽调五万兵马过去支援,有二十五万大军在那里镇守着,大魏军怎么也不敢贸然地发动攻击,也就不会有那二十万大军的牺牲。 也有怨那些带兵打仗的将军们的,他们认为是他们无能,自大,所以西齐才会惨败的,于是有人就在朝堂上提出要求朝廷诛了那几个将军们的九族以平民愤。 第131章 还朝 “大将军他们今日还朝,据说现在城中的好多人都自发地出来观看了呢。” “啊?这么冷的天,他们不嫌冷啊?!不是说大军要临近午时的时候才会抵达京城的么?这会儿这么早他们就到街上去等着了,那的多冷啊?” “大将军打了胜仗,大伙儿高兴,吹点冷风算什么?况且,陛下还下了旨让那些朝中的文武大臣们都侯立在殿外恭迎着呢。 那些大人们都要吹冷风,更何况那些普通的小老百姓们,他们就更没有理由娇气了。” “这个倒也是,不过能看到几位将军们的风采,最主要是容小郎君的,那挨些冷受些冻也算是值了!” “挨冷受冻那也只不过是些平头老百姓们罢了,像稍微家里有点儿家底的,人家老早就去订了街道两边的厢房了,他们到时候看只会躲在厢房里看,人家厢房里的服务可周到了呢,有烧得旺旺的碳火,还有茶水点心,有的还备了姜汤。” “真的?这么豪啊?” “那是自然!人家有钱有势的人家,什么享受不到啊?就这,对于勋贵世家大族来说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要求了。” “唉,有钱有势就是好!” “唉,你是怎么知道啊?” “我记得小时候,夏大将军他们有一次也是在冬天里出征回来,那一次也是打了大胜仗,我爹娘领着我在街上玩儿,然后街道两边就是如此情景的。 不管是那些酒肆还是食肆,亦或是客栈和茶楼什么的,只要是开着门做生意的,都是被人包了的,他们在那里就是为了一睹诸位将军们的英姿和飒爽。在大军经过的时候,很多人还会给他们扔花丢水果呢。” “这么疯狂啊?” “可不是么?尤其是那些个羞羞答答的管家小姐们,有的看得人家面容长得好还给人家丢手帕丢珠花呢!” “啊?!” “啊什么啊,是真的,我可是亲眼所见呢!” “唉,据说那容小郎君人就长得非常的好看,面若冠玉,目似星河,他今天不会也被人丢手帕丢珠花?” “很难说!我觉得几率还是很大的!” “唉,这人长得太好看了就是容易招蜂引蝶,这还没有成年呢就长得这般好看,他若是成年了,还不知道会如何的让人心生向往之呢?” “是啊,也不知道那样的天之骄子,将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与之相配?” 就在萧黎领着几人去往草轩的时候,就听到几个负责洒扫的宫女们在那里小声地说着八卦。 “咳!”小冉公公听到她们说的这后面的那些话,就忍不住地板起了脸孔训斥着她们道,“一个个的,不好好的干活儿,在这里都瞎议论些什么呢?那容小郎君是何等人也,岂是你们这几个能随意地议论的?” “是,公公,”几人乍一听到他的声音都规矩地低下了头,可是在一看到萧黎之后,心里都陡然就是一骇,立马就跪了下去,“小公主?!” 萧黎随意地看了她们几人一眼,然后直接从她们中间走过,“都好好干活儿!” “喏!” 待萧黎走远了之后,几个宫女都一脸一脸后怕地呼出了一口气,“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是啊,那容小郎君是小公主的好朋友,我们这么议论他,小公主不会生气?” 有人就道,“应该不会,小公主才多大啊?她哪懂得那些?再说,她要是真生气了,那刚才就会治我们的罪了,可她并没有说什么啊?由此可见,她并没有生气!” 几人就点了点头,“嗯,有道理!不过我们以后还是别说了,长公主和小公主虽然平时待人亲厚也和善,但是也还是有脾气的。 据说上回青黛姐姐和雪见姐姐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小公主便罚她们抄写宫规一百遍,而且还要求三天就得交上去,期间还不允许任何帮助。 上回青黛姐姐和雪见姐姐可是熬两个通宵才完成的,期间小公主和长公主恁是没有丝毫赦免她们俩的意思。” 有人就点头,“那还是别说了!”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萧黎就对着小冉公公道,“今天街上的人真的会如她们说的那般多?” 小冉公公就斟酌着说道,“这个奴才不清楚,不过就最近朝里朝外,大家伙儿津津乐道的情形来看,今日街上应该会有些人。” 萧黎就提议道,“要不你等下也去街上,大军回朝,他们必经的那条街上去订个包厢,咱们等会儿也去瞧瞧?” “啊?小主子,您还在上课呢?”小冉公公就好心地提醒她。 萧黎就道,“没事儿,我等下去跟老师说一声,让他准我小半天的假,后面我再补上就是。” 小冉公公就道,“那好!” 萧黎就道,“那你快去,小心晚了就找不着了!” “唉,好!奴才这就去,”小冉公公应下,随即就对着一旁雪见和青黛她们俩交代道,“好生地在这里伺候着啊,别走开,小心小主子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找不着人!” 两人就朝他点了点头,“公公放心,我们哪儿也别去。” 萧黎上了一个多时辰的课后,便直接地领着几人出宫了,边走她便边问,“什么位置啊?” 小冉公公就道,“通往皇城的那条主干街道上的一家茶楼,二楼临街的一个包厢,待会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大军从下面经过。” 萧黎偏头一脸讶异地就看着他,“这么好的位置,居然还有?”要知道他们可是临时起意去看的,可不像别人那样提早就订好了的。 小冉公公就笑道,“果然是瞒不住小主子,原本是没有的,但是我早上来订包厢的时候刚好碰到韩王府的管家,他说淳世子要来观看那壮观的大军还朝的场景,所以他们提前就订好了包厢。 但是现在那街上已经没有包厢可订了,他说若是我们不嫌弃的话,到时候就同他们一起好了,我问他他们那包厢里的人多不多,他说就淳世子一个人,所以奴才就应了他们的邀请。” 萧黎就点了点头,“没事,我也好久没见到阿淳了,看来今天这街上的人还的确是挺多的哈?” 小冉公公就道,“可不是么?奴才那会儿出来订包厢的时候就已经有好多人上街了,而且街道两边的各个铺面儿都大开地做着生意呢,这景象啊比往日最繁华的时候还要热闹上几分呢。” 萧黎就笑道,“街上的那些铺面儿清冷了那么久,今天总算是能好好地做一天生意了。” “是呢!” 他们到达那儿的时候,萧淳都已经到了,他正站在二楼的窗边同他们挥着手,“阿黎姐姐,这儿,这儿呢?” 萧黎勾起唇角抬手也朝他挥了挥,随即便上了楼。 当她刚进入到包厢内,萧淳就塞给她一个食盒,她一脸纳闷儿看着他,“什么?” “管家说你今天也要来街上看大军班师回朝的情景,所以我太祖母就让我给你带些糕点来,这是今天早上她和我母亲亲手做的,可好吃了,有鲜花饼,也有火腿饼,还有肉松饼,还热着呢,你快吃!” 萧黎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回去了,代我给皇叔曾祖母和皇婶儿道声谢!” 萧淳就一副不甚在意地道,“嗨,没事儿!” 萧黎打开食盒,拿起一块肉松饼就吃了起来,在接连吃了两块之后,她便拍了拍手将食盒重新地给合上。 “你到了很久了?” 萧淳就点头,“嗯,我到了差不多都有大半个时辰了。” “来那么早干嘛?你今天没课啊?” 萧淳就道,“老师放了我假,我今日没课,在家呆着也是呆着,倒不如早点来街上,反正这屋子里也烧着炭火,冷不着的,再说我还穿着羽绒服呢。” 萧黎就道,“那好,那我待会儿请你去吃好吃的。” 萧淳就眼睛睁得了老大,“真的?是你跟容公子合开的那家茗肴集么?” “嗯,”萧黎就点头。 萧淳的眼睛就笑眯了起来,“那我要吃红烧肘子?” 萧黎就道,“可以!” “那我要吃麻婆豆腐?” “可以!” “那我要吃葱椒鱼?” “可以!” “那我要吃雪冬烧山鸡,还有铁板牛柳,还有铁锅炖大鹅?” 萧黎就道,“你怎么点的全是肉啊?” 在场的其他人都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萧淳就道,“哪有全是肉了,不是还有道麻婆豆腐么?” 萧黎就建议他道,“小伙子,这大冬天呢,还是不要吃那么油腻的好,小心到时候不小心感染上了伤寒,肚子不消化!” 萧淳就道,“不会,我身体好着呢,再说也没几道菜啊?姐,你不会是舍不得请我吃好吃的?” 萧黎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几道菜而已,姐是那种抠门儿的人么?姐这都是为你好,你别不知好歹啊?” 萧淳就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其实我也是好久没有吃茗肴集的菜了,所以有点想念。” 萧黎就道,“那这样,那个红烧肘子和那个铁锅炖大鹅呢今天中午就别吃了,到时候给你打包带回去晚上再吃。” 萧淳又就猛点头,“好啊,好啊!” “唉,来了,来了,快看,”就在这时,众人就听到外面街道上有人在喊。 于是大家都就跑到窗前去看,就果然看到远远的地方一队长长的队伍正朝这边井然有序地行驶过来,宛如一条看不到长度的巨龙,而行使在最前面的,是十几个身披战甲的将领,他们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 有些远,虽看不清他们脸上的面部表情,但是他们却个个都身板挺得笔直,目光直视着前方,萧黎看见容烨也在其中。 然后萧黎就听到隔壁包厢里有女声在尖叫,“哇,容小郎君骑马的姿势好帅好好看啊!” “是啊,是啊,虽然距离有些远,还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就那修直挺拔的身形,目不斜视的神情,还有那手握腰间佩剑的姿势,当真是帅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人心生折服和爱慕啊!” “是啊,是啊,那通身高华的气质,就只是这么远远的瞧着,也是令人赏心悦目啊,我就从来没有见过谁将一身黑色的盔甲穿得这么好看的!” 萧黎忍不住地就笑了,然后她就偏着脑袋朝隔壁的窗户处看了过去,就见是几个十五六岁的富家小姐站在那里,从她们身上穿的羽绒服,还有头上戴的珠钗来看,应该还是出身勋贵人家。 然后萧黎就听到身旁的萧淳道,“那个身穿粉红色衣服的是堂邑候刘彰家的小姐刘楚楚,那个身穿嫩黄色衣服的是她的表姐,海曲候家的小姐费珍儿,那个身穿一身白,披着那那个青色斗篷的是郢城郡王萧建的女儿,寿春县主萧茵绚,不过都是些承袭爵。”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问,“京中的那些勋贵子弟你都认识?” “也不是全部都认识,大多数都认识,都是些姻亲关系,有时候去到人家家里,总会遇到一些的。 不像你一直居住在东宫里,平素都很少出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机会与他们结识了,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结识的,不过是一群花痴女跟纨绔子弟罢了,肤浅!” 听他这么说萧黎就顿时就讶异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孩子才多大啊,怎么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难道说皇家的孩子都早熟? “你说别人肤浅,那你有什么深邃的啊?” 萧淳就道,“这看人看事物啊不能光看表面,得透过事物看本质,这容小郎君是个人物,我敬服他!” 萧黎就呵笑了一声,萧淳就道,“怎么,我难道说的不对?” 萧黎就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对,对极了!” “那你还那副表情?” “我哪副表情了?” “就那副表情!” “哪副表情啊?” “就好像不怎么相信我说的似的的表情!” 萧黎就道,“我哪有?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你人不大,说的话却跟个大人似的!” “真的?!” “我骗你干嘛?” 萧淳顿时就一脸笑眯眯的,“那说明我思想成熟啊!不然,咱们俩姐弟也不可能玩在一起啊,你说是不是?” 萧黎看着他就直点头,“说的好有道理!” 萧淳一抬下巴,一脸的傲娇,“是?我也觉得我说的好有道理!” 萧黎就很想说他“自恋”,可是转念一想,又算了,这小屁儿就是一个话包子,倘若她说了,没准他又会逮着自己噼里啪啦地说一大堆。 可就在这时,外面街道两边的人都就欢呼了起来,“大将军,大将军!” “小郎君,小郎君!” 声音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来了?萧黎扶着窗边立马偏着脑袋往外看,还果真是来了。 大将军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其后便是另外三名将军,而容烨则是走在那三位将军的后面,跟着便又是几个骑马的少年,紧接着就是几辆囚车,里面分别关押着一个人,想必那就是西齐的几位将军跟监军,还有大司农丞。 他们默默地走在街道的正中央,目光依旧清冷地注视着前面,并没有与两边的老百姓们搭讪,可是尽管如此,依旧不抵他们的热情,只见他们不住地朝他们挥手致意,一个劲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有的人还果真地就朝他们扔起了鲜花,也有人向他们送上了热茶,不过他们都没有接。 隔壁几个女孩子在打从能看清了容烨容貌的那一刻起,那疯狂的叫喊声就没有停止过,当他们在经过他们楼下的时候,那郢城郡王的女儿萧茵绚更是大胆地用一方绢帕包起了她从头上摘下来的一支珠花就朝容烨砸了过去。 此种行为,恁是让萧黎看得是一愣一愣的,还真有人如此豪放啊? 眼见那支珠花就要砸中容烨了,容烨却直接抬起了手中的马鞭一鞭子就将那方绢帕给挥打在了地上,紧跟着他后面上来的马匹把那支珠花给踩了个稀巴烂,容烨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朝周围看过一眼。 萧茵绚见罢,顿时就气恼不已。 萧淳却很不地道地就笑了起来,“哈哈,萧茵绚,你这就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容小郎君压根就瞧看不上你!你啊还在那自我多情个什么劲儿?” 韩王府的管家随即就去捂他的嘴,一副担心的样子,“小主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那是得罪人您知不知道?” 萧淳一把将他的手给扯了下来,一副不以为意地样子,“怕什么,小爷我说的是大实话!” “你?!”被人如此奚落和嘲讽,萧茵绚猛地就抬起头来,然后就看到了萧淳那张欠揍的脸。 萧淳就朝她做了一个鬼脸,“你你你你什么你?难道我说错了?你啊,丢自己的脸就好了,可别丢了我们整个萧氏皇族的脸!不害臊,小小年纪就那么不矜持,你想干什么?” 萧茵绚顿时就气急,手指着他的面门就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嘲笑和教训我?” 萧淳就道,“你才是东西呢,你全家都是东西!怎的,你还想跟我打架不成?来啊!小爷我怕你不成?不要脸的东西!” “你?!”萧茵绚顿时就气急败坏,“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我还怕你不成?哼!” 那萧茵绚就欲过来,却被那刘楚楚和费珍儿给拉住了,“县主,别,别过去,您别给他一般见识,谁都知道韩王府的那个曾王孙是个混世魔王,您跟他置什么气啊?” “就是,就是,他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呀?” 萧茵绚狠瞪着他,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旁的萧黎,然后就低声问那两人道,“那个女孩是谁?”竟然比她还长得好看! 两人就摇了摇头,“不知道,没见过!看她那身装扮想必也是哪个世家大族或者勋贵家的小姐?” 萧茵绚就不耐烦地朝萧黎看了过去,“唉,你是谁?” 萧黎就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我么?!” “废话,不是你,难道还是别人不成?”萧茵绚就没好气地朝她剜了一眼。 萧黎也不动怒,而是道,“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你没有益处!” 萧茵绚就冷哼一声道,“说的自己好了不得似的?怎么,你的身份难道还比本县主尊贵不成?” 她的话音刚落,雪见就向前来训斥道,“大胆,竟敢用如此口气跟我们家公主说话!” “公,公主?!”几人都就吃惊不已,如今整个皇室中,就她这个年龄被称为公主就只有一人,那就是老皇帝的嫡皇孙女儿萧黎。 她,她怎么在这里啊?不是说她向来喜欢着男装么?今日怎么着女装了?几人的心里都纳闷不已。 纳闷虽归纳闷,但是众人也都知道她们这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个公主虽然人不大,但是真真正正是大魏朝有史以来身份最为尊贵之人,比她那些皇叔和姑姑们还要尊贵。 于是众人都就扑簌簌地跪到了地上,“公,公公公主?我们不知小公主在此,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赎罪!” 雪见盯着几人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还你的身份尊贵?你的那个身份也敢在我们家公主面前造次?” “公,公主,饶,饶命啊?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我,我不知道是您,若我知道,您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在您面前造次啊?”萧茵绚顿时就吓得不轻,赶忙就跟萧黎磕头。 萧黎就道,“不知道是我,以为是个身份比你低的,所以就想得欺负人家?” “没有,没有!”萧茵绚一个劲地摇着头。 “还敢狡辩?你明明就是那个意思?怎么阿淳骂了你,你不敢拿他怎么样?就想得在我身上找补回来? 萧茵绚,你哪来的脸呢?我看阿淳说得没错,你就是个丢脸的东西,你丢你自己的脸也算了,还丢整个皇室的脸?谁给你的权利?嗯?” “公,公主?饶命,饶命啊!”萧茵绚泪流满面地哭泣着。 萧黎就对着身后小冉公公道,“吩咐人,将她丢回郢城郡王府去,让郢城郡王叔好好地管教管教他这个宝贝女儿,要是以后没事,就别放出来丢人现眼了!” “喏!” 小冉公公随即就退了出去,然后让人将那萧茵绚从隔壁带走了。 其余两人仍旧还跪在那里,萧黎淡扫了两人一眼就道,“都起来!” “谢小公主!” 萧黎没理会她们,而是侧身对着萧淳道,“走,这大军已经班师还朝了,眼下也没得什么好看的了,咱们去吃饭!” 萧淳就猛点头,“好哇,好哇,我早就饿了!” 萧黎就道,“那你等会儿多吃点。” “那肯定的!” 说着大家就一起下楼。 隔壁的几人待她们离开了之后,这才呼出一口气来,“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我也是,喜得咱们没像萧茵绚那样目中无人,说些过分的话,不然咱们也没得好果子吃!” “可不是么?” “所以啊,这以后咱们还是得多加注意些才成!” “嗯,你说得没错!” 第132章 攀亲 按照惯例,凡是行至宫门处大家都得要下马下轿,走着进入皇宫。 大将军他们也不例外,一行至宫门处,众人就要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他们正欲翻身下马,却被早已等候在此处的小王公公上前一步制止了道,“大将军,陛下口谕,大将军和诸位将军们若是到了此处之后可以不必下马步行,可直接驾马前行行往未央宫,另外陛下还特意恩准了大将军及诸位将军们今日可佩剑入殿。” 众位将军们听了之后,都是惊讶不已,很快脸上就扬起了一抹开心的笑容来,要知道这可是陛下对他们的特殊优待,是一份荣宠啊,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大家又都将目光一直地看向了大将军容景。 大将军容景并未有因得了陛下如此优待而沾沾自喜,只见他不喜不怒,不卑不亢,依旧地下了马, “小王公公,这怎敢使得?有违大魏铁律!大魏铁律,铭文规定,凡我大魏子民,不论轻贵,行至宫门,必步履前行,行至殿外,必卸剑方入。” 其他人见罢,也赶忙地翻身下马。 小王公公就笑道,“没错,大将军所言正是,若是他日,必是这样的没错,但是今日特殊,故陛下特意恩准,大将军就不要推脱了,陛下和诸位朝臣们都还等着呢,若是大将军步履前行的话,那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 大将军听罢,在稍作犹豫了一番之后,就朝小王公公拱手道,“那行,那么就有劳公公了!” 小王公公随即站至一旁,替他们让出道来,并朝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将军,及诸位将军们请!” 大将军一行人翻身上马,然后便策马而行,直达未央宫。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诸位将军就行至到了未央宫前,众位将军们下马,立马就有人来将那些马匹给牵走。 望着那所宏伟高大且庄严肃穆的殿宇,众人拾阶而上,等他们走上最后一阶阶梯的时候,就看到了分列两边满朝文武大臣们,为首的则是老丞相尉迟骏及几位亲王皇子们,众人的心中就又具是一惊。 “大将军!恭贺大将军凯旋!” 就在他们愣神之际,一众朝臣们朝他们齐拱手致意。 大将军容景上前两步朝诸位朝臣们还礼,“有劳诸位大人了!为陛下分忧,为朝廷尽忠,是我等身为武将的职责所在,景愧不敢当!” 辽东王就道,“大将军谦虚了,您带领着各位将军和战士们在这严寒的天气里奋勇杀敌,为父皇和我大魏解除了边患之忧,是我大魏的功臣,自当是受得起我等的这一拜的!” “哦,不不不,”大将军容景就推辞道。 九皇子萧尧也立马不甘示弱地就站出来道,“是啊,是啊,大将军,您就别再谦虚了,就您这区区三万人马的伤亡就全歼了敌国二十万大军的主力的辉煌战绩,那也是要彪炳史册的,就是与之前的夏大将军相比那也是不遑多让的。 还有容小郎君也是,小小年纪就能上阵杀敌,而且首战就取得了如此丰硕的战果,就连昔日的冠军侯也不过如此,想必又将是我大魏朝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才之星。” 他这一捧一踩的行为恁是让在场的人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有意地讨好,想跟人家武成候父子拉关系。 辽东王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若是其他的什么人,在面对他刻意地讨好和阿谀奉承,或许心中会很是受用,但是容景却不是,因为对夏大将军和冠军侯父子他是打心眼里佩服和敬服的,没有丝毫的不甘和不服气的! 他侧身,就朝身后的容烨看了一眼,在看到他那蹙起的眉头和冷峻的脸孔时心中也甚是安慰,于是就只见他道,“九皇子过誉了,夏大将军和冠军侯父子乃是整个华夏九州五百年来也难得以出的一对将帅之才,我跟犬子就是倾其毕生所能也不能与之相比,就更别遑论与之相提并论了!” 容烨也就道,“是啊,此次征战主要是西齐的主力军由我大魏军牵制着,所以才让我钻了一点空子,侥幸获得那么一点的战绩罢了,委实当不得九皇子如此盛赞!” “你?!”见父子俩不领情,马匹拍在了人家的马腿上,萧尧的脸色当即就有些难看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就有些怪异了起来。 辽东王的眼里就快速地闪过一道畅快! 尉迟老丞相见罢,随即就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脸笑眯眯地道,“大将军,还有诸位将军,咱们还是先进大殿,陛下已经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大将军就点了点头,然后还是解下了腰间的佩剑递给一旁的一个士兵的手里,其他几人见罢,也都纷纷地解下了腰间的佩剑递与那侍卫。 进到大殿,众将军们就果然地看到了老皇帝正端坐在大殿之上,此刻他神情庄严肃穆,不怒自威,天子的威仪尽显! 不过在看到他们都卸下了腰间的佩剑之后,老皇帝的心中便满意地点了下头。 “臣,容景,赵宣,卢毅,程成,容烨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待行至殿中,大将军便和诸将一起叩拜老皇帝。 但他们的单膝还没有跪下去,就见上面的老皇帝道,“大将军免礼,诸位将军也免礼!” “谢陛下!” 众人起身。 老皇帝就道,“大将军,还有诸位将军,此回辛苦了!” 大将军就道,“陛下客气了,身为臣子,为陛下和朝廷尽忠是我等的分内之事,为兵为将者,保家卫国,上阵杀敌,是我等的荣耀和职责所在,何言辛苦?” 老皇帝就道,“好,大将军说的好,不愧是我大魏的军中脊梁和柱石,此次出征,歼敌有功,大将军居功至伟,其余诸位将军们也都是英勇无匹,功不可没。 尤其是容烨,英勇果敢,胆识过人,无畏生死,不仅有你父亲当年的风采,而且也有冠军侯当年的气魄与实力,好好继续努力,将来必成大器!” 容烨出列,不卑不亢地朝着老皇帝拱手,“喏!” 老皇帝看着他目光温和了不好,接着就道,“好了,我大魏自建国时起,就实行的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奖惩制度,众位将士们今日打了胜仗,凯旋还朝,朕自然是要论功行赏一番的。 大将军此次大战以我军三万多人马的伤亡率歼灭了二十万之多的敌军将士,还活捉了对方的主将及其副将,缴获军中物资不计其数,是为作战指挥得当运筹帷幄,该当首功,故进爵大将军武成候容景彻侯之位,号忠武,年俸万石,食邑追增至九千户,另赐大将军羽绒鹅绒三斤,白鸭绒五斤,黄金万两,上等的羊脂白玉瓶一对,玉如意一柄,上好的南珠东珠各一斛,绫罗绸缎各一千匹,绢纱各两千匹。” 他话音刚落,朝堂下面的众人都就纷纷地吃惊议论了起来,“哇,彻侯啊?我大魏朝自建国以来,统共也就只有四人被封为了彻侯。 其中一个是为我大魏朝立下过诸多汗马功劳的开国杰出将领上官英桀,一个是明帝时期相助帝王铲除外戚平定过八王之乱,后又辅佐帝王割除朝中诸多痹症行新法的淳于毅,再然后就是带领着我大魏朝百万雄狮打得西齐国从此国力一落千丈,为我大魏朝开过疆拓过土,立下赫赫战功的夏大将军,现在又出了一个容大将军,这份功绩和荣耀可谓是甚是巨大啊!” 此次随同大将军一同出征的几人听后都很高兴,陛下如此的厚赏大将军,想必他们几人的封赏也会很厚。 而大将军容景容烨父子却有些例外,尤其是大将军容景,只见他也是满脸的震惊和讶异之色,他没想到陛下会给他如此高的封赏,故就那么怔怔望着最上首的老皇帝。 “是啊,更主要的是其进封之号由‘武成’改为了‘忠武’,‘忠武’二字可谓是对武将之功绩的最高认可和嘉奖了,就如同之前夏大将军的‘武宁’侯爵一样,皆是许多将士们毕生的追求。” “是啊,没想到我大魏朝接连出了两个以武功而受封的彻侯,真可谓是我大魏朝人才辈出啊!” “唉,大将军受封彻侯那也是他当之无愧,实至名归所得,想大将军这一生征战无数,也是连战连胜,未有败迹,不仅是将那东陵国打得是再无招架之力不说,也是将那东陵国的国土面积一再缩小了灾缩小,为我大魏朝在海明上平添了十几座的岛屿,这也算是为我大魏朝开疆拓土了。” 众人都就纷纷点头,一副十分赞同的模样。 老皇帝看着下面众人的反应,于是就道,“好了,朕还没有说完了,你们就在那下面开始理论了,真是一点体统都没有!” 众人就纷纷都闭了嘴,噤了声! 老皇帝看着大将军容景就调侃道,“大将军,可是对朕的封赏还满意?” 大将军容景即刻回过神,然后就恭声说道,“陛下,这奖赏也着实是丰厚了些!” 老皇帝就道,“值当!正如大家伙所说,大将军一生征战无数,还未曾有过败绩,先是为朕大败了东陵,现又为朕重创了西齐,他日,我大魏扫灭这两国也只是时间的迟早而已,如此功劳,当封得了彻侯,大将军就别再自谦和妄自菲薄了!” 大将军见罢,只得又拱手应道,“喏,那臣就谢陛下恩赏了!” 老皇帝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然后就看向他身后的其他几人,“安南将军赵宣,建威将军卢毅,镇西将军程成,你三人这次随大将军出征也都是勇猛有加,功绩卓着,现朕赐封安南将军为建阳候,采邑一千五百户,年俸追增至三千二百石,另赐羽绒白鸭绒两斤,灰鸭绒两斤,黄金五千两,南红玛瑙珠串和白玉珍珠珠串各一对,蓝田玉碗两只,绫罗绸缎各五百匹,绢纱各一千匹。 建威将军卢毅赐封为广阳候,采邑两千三百五十户,年俸追增至四千五百石,另赐羽绒鹅绒一斤半两,白鸭绒两斤,灰鸭绒两斤,黄金七千两,南红玛瑙珠串两对,白玉珍珠一斛,蓝田玉雕老子像一尊,绫罗绸缎各六百匹,绢纱各一两百千匹。 镇西将军程成赐封为安昌侯,采邑一千七百五十户,年俸追增至三千五百石,另赐羽绒白鸭绒两斤,灰鸭绒两斤,黄金五千两,南红玛瑙珠串和白玉珍珠珠串各一对,蓝田玉碗两只,绫罗绸缎各五百匹,绢纱各一千匹。” 几人都被封了侯,而且还有那么多的赏赐,几人都高兴不已,于是赶忙就向老皇帝叩首谢恩,“谢陛下恩赏!” “好了,你们都起身!” “喏!”几人起身走至一旁,老皇帝看着容烨就道,“容烨,此次初战,你率领着你营下的八百新手骑兵不畏艰难险阻,深入到敌营后方的军需物资存储点,以八百人之力对战人家六千多名的正规军,最后以一百六十多名将士的伤亡率斩杀了敌军三千八百多人,俘虏了敌军两千四百多人,其中一个西齐的皇室王爷,一个西齐的大司农丞,还收缴回来了那多的敌人军饷物资及战马肥羊,着实是战果颇丰,功劳不小,按照我大魏军功行赏制度,凡斩首敌人甲士千人者可进侯爵,故朕现封你为羽林中郎将,关内侯,俸禄两千石,采邑两千五百户,之后朕的那支万人羽林骑就由你来统管,另赐名弓破军一张,黄金五千两,银一千两,鹅绒及白鸭绒各两斤,紫貂绒斗篷一件。” “喏,谢陛下封赏!”容烨上前几步向老皇帝谢恩。 “好了,起来!” “喏!” 跟着老皇帝就又对着他身后的几人都行了不同程度的封赏,总之就是对在这次战争中表现十分突出的人,像他父亲帐下的容轩荣恒两人一个被封为了五官中郎将,一个被封为了车企中郎将,而他手下的容义容礼,匡律,齐飞,韩虎等人皆被提升为了都尉和校尉。 而那些凡是在战场上站下敌人甲士的一颗脑袋,并割其左耳带回来上交军营的士卒们就可以获得一级爵位公士称谓的同时,还可以获得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 而是那些凡是在这场战役中受伤了的士卒们则是直接晋升三级,其家人在领到平时军饷三陪的抚恤金外,还可以获得田一顷半,宅一处和仆人一个,不过平民百姓的爵最高也就八级公乘爵。 在对众将行了一番赏赐之后,老皇帝就赐晏群臣,不过结合当下的天气,又加之现今全国很多地方都在闹灾荒,所以老皇帝也没有多铺张浪费,而是直接赐了众人一人一个小锅子,里面所用的配菜除了一一人一小碟的薄羊肉卷儿和薄牛肉片以外,就是腌制过了的猪肉,及一人一盘白萝卜片儿加一人一小盘儿的生菜和豌豆苗儿,外加一人一碗蛋炒饭。 不过尽管菜品简单,但是能在这个时节吃到鲜嫩可口的青菜,众朝臣们还是觉得老皇帝赐予他们的这一顿午膳十分的讲究和奢侈。 毕竟这青菜平时也只有陛下和东宫的两位嫡公主们能吃到,其他的人压根都是享受不到的,要吃的话还是只能吃萝卜白菜和干菜。 所以,诸位大臣们还是对此次的赐晏格外珍惜,除了将那些饭菜吃得是一干二净之外,有的人甚至连那汤都是喝得一点不剩。 在午膳结束之后,老皇帝就直接让诸大臣出宫了。 出到大殿外,有人就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就一脸喟叹地道,“唉,今日这个午膳吃得是真舒坦。” 有人就接话道,“是啊,尤其这么冷的天,吃这个锅子,可真暖和啊,陛下可真为我等考虑啊!” “是啊,是啊,刚那会儿在外面站着可着实是冷啊,但在后面吃了陛下赐的那个锅子之后,我整个人浑身上下立马就变得暖烘烘的了。” 突然有人就眼尖地看到了容景容烨父子两正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于是对方就朝几个朝臣使两个眼色,于是众人就一齐地看向了那对父子,然后对方就一脸无不羡慕地口吻说道,“唉,要说现今整个燕京城里最受帝宠的朝臣是谁,那非忠武侯父子俩无疑了。” “是啊,老子被封为了忠武侯,儿子被封为了关内侯,一门俩候,也只有曾经的夏大将军父子两才有的荣耀,现在又再忠武侯父子两的身上重现了,当属京中的独一份儿啊! 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珍贵赏赐物,其他的金银珠宝也就不说了,可就那羽绒,父子两加起来就有是十好几斤呢,而且还是最为珍贵的鹅绒和白鸭绒,也属今天的赏赐里独一份儿了,这若是置换成粮食,那得是多少啊?估计几个仓都装不下。” “是啊,是啊,由此可以看出陛下对忠武侯父子两的器重程度了,尤其是那容小郎君,小小年纪就被封为了关内侯,掌管陛下一万骑的羽林骑不说,而且还被赐予了高祖皇所使用过的宝弓破军,看来陛下是想要将他培养成第二个冠军侯啊!” 有人也就叹道,“是啊,生子当如是尔也。” 忠武侯父子两走近,就对着几位大人打招呼,“几位大人,为何不走啊?” 几位大人就朝他拱手,“忠武侯,我们是在羡慕你啊?” “羡慕我?我有何羡慕的?”武成候就讶异了,随即笑道。 其中一位大人就道,“羡慕忠武侯您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凭借着自己首战之功就封了侯,这可是我大魏朝自建国以来第一个这么小就因军功受封为侯爵的。” “是啊,是啊,忠武侯,小郎君厉害呀,那将来的成就可是不可估量啊!”有人跟着也就附和着道。 忠武侯就笑道,“侥幸,侥幸而已!” 有人就道,“唉,忠武侯谦虚了,以八百之力就敌敌军六千余人,其中还斩杀了敌军三千八百多人,俘虏两千四百多人,而损伤才不过一百来号人,如此的斐然成绩,那可不是侥幸就能获得的,除了刚毅勇猛之外,还得有聪慧冷静的头脑来运筹帷幄,小郎君如此的智勇双全,那将来必定又是一颗璀璨的将星!” 忠武侯就笑道,“各位大人过奖了!” 然后有人在将容烨从上到下,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通之后就问道,“唉,忠武侯,容小郎君今年也十三四岁了?可有定亲?” 其他人也都双眼放光地盯着容烨父子两。 忠武侯就是一怔,容烨的脸上迅速地闪过一抹不自在,只见忠武侯在一阵哈哈地大笑之后就道,“不曾!” 有人就立马道,“唉,我家有个小女,今年正好十二,模样也还算周正,与小郎君倒也是般配” 只见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截了胡,“唉,我也是,我也是,我家也有个小女,今年十三,模样嘛倒是我的一众孩子中最出挑的,那琴棋书画倒也是自小就有请名家来教导,如今也还算是小有所成。” 他的话音刚落,突兀的另一个声音也就插了进来,“本王家也有个小女,今年年方十四,模样出挑,性格活泼可爱,乃是陛下亲封的寿春县主,忠武侯,要不您也考虑下我家?” 武成候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他正欲开口回绝,却被当事人容烨给抢了先,只见他拱手道,“多谢诸位大人们的抬爱,不过容烨还不着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建功立业,所以请诸位大人们谅解。” 面对他委婉的拒绝,有人却假装听不懂,“知道,知道,陛下对你寄予厚望,所以你也想要尽快地报答,但是这订婚跟结婚是两码事,就是咱们可以先将婚事定下来,然后你要发展你的事业发展就是,又不要求你立马就成婚,所以也耽搁不到你什么的。” 有人跟着也就道,“是啊,是啊,你建功立业不受影响的,等你将来行过冠礼之后再成婚也不迟。” 见他们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容烨索性也就跟他们干脆直言道,“对不起,目前我没有订婚的打算!所以诸位大人还是另择佳婿!” “唉,忠武侯?”众人见他直言拒绝,于是都纷纷地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忠武侯。 忠武侯就点头道,“没错,阿烨的婚事他自己做主,我跟他母亲不干涉!” 有人就道,“唉,这怎么说的?自古子女的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忠武侯,你家郎君的婚事怎么能由他自己做主呢?” 武成候就笑道,“诸位有所不知,以前我容家的孩子在婚姻大事上也是按照传统习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后来在我老家那边有一孩子就因为父母之命地订了一门婚事,然那孩子原本是另有喜欢之人的,所以后来在结婚的当天便自缢身亡了。 所以面对如此惨事,我容家的族长就当众宣布,凡我容家子嗣,今后父母一律不准干涉他们的婚宴大事,由其自己做主,除非他们到三十岁之前仍旧没有解决掉自己的终身大事,父母或族里方才加以干涉,但是在干涉的过程中,也会确定双方当事人自己的意愿,倘若一方有不同意的,这干涉都不会成效。” 有人就一脸唏嘘地道,“啊,原来你们容氏家族还有这规定啊?” 忠武侯就点头,“没错!所以多谢诸位大人的好意了,但我家阿烨目前确实还没有定亲的打算,所以就这样,啊?” “唉” 众人只得叹息地作罢! 原本还想着能与忠武侯家攀上个姻亲关系呢,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想,众人只得一脸沮丧地收了那心思! 第133章 法子 看到走在后面的萧尧,辽东王故意地停了下来等着他,待到他走近,辽东王就一脸似笑非笑地睨着他道,“老九,心急了点啊?” 萧尧的眉头瞬间就拧了起来,“五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萧凛目光随意地朝四周扫了一眼,“老九,在五哥面前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萧尧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瞪着他就道,“不,我不懂!” 萧凛轻哼了一声,也不想跟他再待下去了,于是在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提步离开了,“好心提醒你一句,父皇的身子目前还硬朗健康着呢,别那么迫不及待!” “你?!”萧尧瞪视着他那离去的背影,藏在袖子下的手捏的死紧,可是心里却是在暗暗发誓道,“萧凛,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叫你在我面前嚣张!” 回到皇子所,萧尧就将自己寝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一众宫女太监们都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也不知道这主子在外面是受了什么气,所以才这样的。 “你这是作何?”高美人带领着冷氏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只见满屋的狼藉。 萧尧就朝躲在一旁的贴身太监何杰瞪了过去,何杰赶忙就心虚地低下了头。 高美人见他那样,就训斥他道,“你也别怪何杰,要不是他让人来通禀我,这屋子恐怕都要被你给拆了,”说着他就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拉起他的手就规劝道,“阿尧,母亲给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就是凡是遇到事情要冷静,不能这么暴躁,你看看你将这屋子都砸成了什么样了?这些可都是些御赐的东西,精贵着的呢,你这一砸那得是多大的损失啊? 你看,这点你就不如萧黎那个死丫头,那个死丫头总能将她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是给变成钱就是变成粮食,你所你这些个东西拿到那外面去哪件不能卖个好价钱啊,就这么的被你给糟践了,那得是多可惜啊?” 萧尧安静下来,心中的气得到了一丝纾解。 高美人就问他,“给母亲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尧就道,“还不是萧凛那个混账东西,他竟然敢嘲笑奚落于我,简直是气死我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萧凛向来不是很注重自己在人前的形象的么?他今天怎么会如此的失态?”高美人的没有就拧了起来。 跟着萧尧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她一五一十的说了,只见高美人的眉头就拧的更紧了,“那忠武侯父子俩竟然那般的不识抬举?” 萧尧就道,“是啊,可不就是么?我明明是在夸赞他们父子俩勇武,功劳大,可他们却还不领情,这不就被萧凛逮着机会地给嘲讽和奚落了一翻么?真是一对可恶的家伙!”说到这里,萧尧的眼神立刻就变得阴狠了起来,“等到哪天我掌权了,我定要让他们父子俩好看,以雪他们今日对我傲慢态度的耻辱!” 高美人就道,“我儿说得没错,总有一天我们要将那些曾经得罪过我们,还有看轻我们的所有的人都踩在脚下!” 萧尧就哼了一声,高美人看着他又就道,“不过我儿你今天这事的确是做的有些不妥。” 萧尧就反驳着道,“哪里不妥了?” 高美人就道,“你本意是想要拉拢那忠武侯父子两没错,但是你这也的确是心急了些。 要知道那老不死的也的确是如那萧凛所说,那就是身子骨还健康硬朗着,你这么就想要急不可耐的与他的肱骨重臣拉近关系,你想他若是知晓了,会怎么想你?他本就是一个心思多疑的人!” 萧尧就不吭声了,高美人接着又就道,“再有就是你不该捧一个的同时又踩一个,那夏大将军父子俩也的确是作古了,但是就算人家作古了,但是人家的功绩却还在那史书上记着呢,而且天下的臣民们也都还没有遗忘呢。 你怎么能去褒奖一个人而贬低另一个人?这样会给别人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小人行径知不知道?” 听到自己的母亲竟然说自己是小人,萧尧那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蹭地往上冒了,只见他一副不甘心不服气就朝她母亲瞪了过去。 高美人就道,“你也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更别对我所说的话不服气,事实上,在有些人的眼里就是这样。 在有些人的眼里和心里啊哪怕是敌人,只要对方能力出众,他们也是会英雄相惜,在自己的心里给对方留有很高的评价和尊重的。 很显然容景父子两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不会因为夏大将军父子两的威名远播和赫赫战功就嫉妒人家或由衷地抵触人家。 从他们父子两今天的那一番言论可知,这对父子两对那夏大将军父子两可是推崇和敬服的很呢,你啊做事情就是易冲动,而且也不爱多想!这下跌到人家铁板上了?” 萧尧仍旧是一副不服气地表情道,“他们牛气什么呀牛气?不过就是立了一点战功,得了老皇帝的一点恩宠,有什么好得意和了不起的?武夫,莽夫! 等哪天我坐上了那个位置,我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们这对父子两,到时候我定要让他们比那夏衍夏玦父子两还死得惨! 我不仅要夷了他的全族,我还要将他容家数代人的战功都从史书中抹去,到时候整个天下将没有人会记得他们!” 高美人见他那样,就道,“好了,莫要再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他们这会儿打了胜仗是得宠。 可是西齐现在依然对大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西齐现在反而怕的是大魏在对他们开战,所以啊未来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战争,到那时,那些武将们还能有什么用? 没准儿那老皇帝自己就看不顺眼他们,然后就随便找个理由将他们给处决了,像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而且还得心应手的很呢!” 萧尧就猛点头,“对对对,那夏大将军父子,还有那勇威侯,广平侯府可不是都是因为最初的时候朝廷需要他们,他们才去边关建功封侯的么,可是后来将周边一些国家和部族的实力削弱了之后,他不就顺应时情将他们给一一的铲除了么?” 高美人就道,“所以啊,这人的能力太强了不好,容易功高震主,威慑皇权,遭君王所忌惮,那忠武侯父子两这是又要步了那夏大将军父子两的后尘了,你且看!” 那萧尧就道,“希望那天能早点来!” 萧凛回到府上,就直接去了翟离先生的院落。 “先生可知武成候今日被陛下进封为彻侯了,而他的儿子容烨则是封了关内侯,还擢升为羽林中郎将,掌管父皇手里的那一支万人羽林骑了?” 翟离先生就点头,“已经听人说了。” “先生觉得我将忠武侯父子笼络到咱们这边来怎么样?” 翟离先生想没想的就道,“不可!” 萧凛就一脸疑惑地望着他,翟离先生就解释道,“没错,忠武侯父子两确实是战功累累,威名显赫,如今在京城里也是风头无两,若是能将他父子二人拉到咱们这个阵营里来的确是对王爷最有益得的,但是也正因为他们如此显赫的身份和地位咱们才不要动那个心思。” “为何?”辽东王还是不解。 翟离先生就道,“自古最被君王所忌惮和猜疑之人不是文臣,而是武将,尤其是那种手中握有实权,而又权利达到巅峰之人,因为这种人他若想反,随时都可以反,所以这种人也最不被君王所容忍,总是会想方设法地将之除去,就如同曾经的夏大将军父子一样。 夏大将军父子两被人构陷,难道陛下他看不出来吗?不,他看得出来,而且他也很清楚明白他们是冤枉的,但是他就是要顺应当时一些人的意,将夏大将军父子两处死,哪怕牵连上自己的儿女,与皇后反目,因为只有这样,他的皇权才会更稳固! 夏大将军父子两错就错在是天生的将帅之才,父子两太能统兵打仗了,咱们周边的国家和部落,谁没有被他们父子两给打痛过,而且每一场战役都是大获全胜。 陛下能赏赐给他们的东西都已经尽数地赏赐了,金银珠宝,良田豪宅,武将最高荣耀的彻侯爵位,陛下最疼宠的嫡出公主也是嫁与了他家,夏大将军的其他两个儿子也是封了侯爵,就连陛下的万年吉地也给他们父子两备了位置,一门四候,外加一个嫡出长公主的儿媳,一个在宫里当皇后的妹妹,如此泼天的富贵,还有手握实权,哪个皇帝能容忍得了啊? 忠武侯父子两如今也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陛下难道就不会对他们有所猜忌和防范?所以王爷您这个时候去争取他们,那无疑是在往陛下的手上递把柄。” 辽东王皱着没有想了一会儿之后就道,“可是若是我不去争取的话,别人就会去争取,萧尧那个混账东西今天就已经当着那么多文武大臣的面那么干了,只不过好在他那种当着人面捧一个人又踩一个人的行为并不被忠武侯父子两所认同。 只不过他这一回碰了壁,却并不代表着他回回都会碰壁,有句话说得好,那就是好女怕郎缠。 他若是有事没事地就往忠武侯父子两的面前晃悠,他可能是拉不下来那个脸去晃,但是他那个舅舅冯桢会啊? 此人最是个泼皮无赖,嘴巴又甜,很是会忽悠人,他若是隔三差五地跑去人家面前晃悠,这晃悠的次数若是多了,没准儿哪天忠武侯父子两就答应了他们母子两呢?” 翟离先生就摆手,“不会!依照在下对忠武侯的了解,此人为人低调,且行事小心谨慎,忠武侯现在的爵位已经达到了他作为一个武将的最高峰,他知道接下来陛下会随时地关注着他的动向。 所以他不可能行差踏错一步,这个时候更不可能和谁都走得近,甚至是打得火热,他只会和谁都保持着安全距离,然后低调地过着日子,以免惹得君王的不快跟怀疑,从而给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招来杀身之祸! 再者就是军人都有傲骨,尤其是像他那种级别的将领,倘若你没有过硬的本事和手段的话,他们是不会与之为伍的!” 萧凛听到他后面这句话内心就有点不大怎么高兴,“难道他们就不怕继任之君到时候对他们清算吗?” 翟离先生就道,“眼下都保不住,何来‘到时候’一说?何况清算也是要找个好的由头和安个好的罪名的?只要人家不谋反,不犯错,你就没有那么容易把他清算掉。 否则你就要引起天下人的口诛笔伐,说你是个诛杀忠臣贤将的昏君暴君什么的,作为帝王谁都想得自己是一个明君圣主,给天下臣民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就如同陛下一样,不是最终将所有的一切罪责都推给了公羊错和郎严超等人了么?而他则是那个一直在汤泉池里养病,对外面事一切不知,被人蒙蔽了的可怜老人! 因为他在这场叛乱中不但失去了自己一生的挚爱皇后,而且也失去了多年用心栽培的储君,还失去了自己另外的一双儿女加他的那些皇孙皇孙女们,也失去了他的几个得力爱将。” 萧凛在沉默了良久之后方才还有些不甘地道,“那就真的就这么地算了?”要知道那可是统领过三军的忠武侯,若是将他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来,他萧凛何惧之有?哪怕是老皇帝不将皇位传给他,只要他振臂一呼,那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翟离先生就道,“还是算了,”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又想到什么,于是看着辽东王又就道,“唉,此方法不通,咱们倒是可以试下别的。” “什么办法?”萧凛双眼猛地就亮了。 翟离先生道,“美人计!” “美人计?!” 翟离先生就点头,“没错,忠武侯目前只有一个夫人,后院儿也没有什么别的女人,而且膝下目前也就只有容小郎君一个儿子,连个女儿也没有,这么些年了,忠武侯夫人都再没所出,想必是伤了身子不能再育了,试问天下间哪个男人不想得自己三妻四妾,子孙繁盛?” 萧凛就有些犹豫,“忠武侯夫人这么些年了都没有再有所出,而忠武侯的后院儿里也没有添新人,这会不会是忠武侯自己的问题,比如说他身体有什么隐疾,或者就是他与夫人的感情很好,所以才没有添新人。” 翟离先生在略做了一番思考之后,就点头道,“有可能,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就改变对象,容小郎君现如今也有十三四岁了,该议得着亲了,不如咱们就在咱们的那些人里选一个勋贵人家的女儿说与那容小郎君,这样到时候忠武侯府与咱们的人结了亲,那也就相当于是咱们自己的人了,就算不是咱们自己的人那他也不会轻易地就偏向了九皇子母子两,王爷您说是不?” 萧凛就摆了摆手,“这个法子不行!” 翟离先生就追问,“怎么个不行?咱们只需要选一个出身高贵,且模样姣好,而且又富有诗书才情的女子就好,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容小郎君现在又正是出于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如此优秀的女子他且有不动心的道理?” 萧凛就跟他解释道,“容烨的婚姻大事,忠武侯夫妇是不会干涉的,他们是让容小郎君自己做主,今日从宫中赐晏出来,就已经有人将这主意打到容小郎君的头上了,然后忠武侯就这般跟大家说的,然后那容小郎君也表明了态度,说他接下来的日子是建功立业,不考虑个人问题,而且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基本上会是待在宫里,因为陛下将他手里的那一万羽林骑交给了他去带。” 翟离先生就道,“这样啊?看来还真是不好入手啊?” 翟离先生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又道,“唉,有了!王爷,那蜀国公主不是想来和容小郎君交好么?” 萧凛就一脸的讶异,“你是说阿黎?咱们可以利用阿黎?那阿黎才多大点啊,要今年腊月二十三才满九岁呢!” 翟离先生就道,“不是,我们的确是可以利用蜀国公主,但是不是这种利用,在下的意思而是咱们可以来个曲线救国,围魏救赵啊! 那小公主不是与容小郎君交好么?咱们可以利用这层关系,然后让王妃多去与长公主她们姑侄俩走动走动,多联络联络感情,这样王爷王妃不就跟长公主和小公主熟悉了么?也感情深厚了么? 到时候啊再让忠武侯父子两知道咱们与东宫那两位的关系,就是顾惜着这样的一种关系,那忠武侯父子也不会倒向九皇子母子俩。” 萧凛就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会顾及着我们跟阿黎之间的那一层关系?要知道,与阿黎交好的是容烨,而不是忠武侯!” 翟离先生就道,“虽没怎么见过,但是我对忠武侯父子两还是比较了解的,父子两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很有义气。 像容小郎君手底下的那些娃子兵那多是曾经追随着忠武侯的那些战死了的老部下的子女,他们多是些孤儿,所以一直都是忠武侯自己在出钱供养着他们。 而那容小郎君对待那些孩子们也都是出自真心地当着兄弟来对待的,而不是下人或者奴仆,所以这回他才能带领着那一群还从没有上过战场的娃子兵们首战就能取得那么辉煌的成绩。 因为那群娃子兵们都听他的,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勇往向前,奋力与敌人拼杀,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少主子,不能让他有任何的闪失,所以要想保护好自己的主子,那首先就得自己先活着。 对待自己的手下都能尚且如此地讲义气,那对待小公主这个朋友那容小郎君岂会不多顾念着一些?忠武侯虽说不会与两位公主有多少的交集,但是容烨在跟小公主交集啊,那忠武侯只有容烨这么一个儿子,他岂会不顾念着自己儿子的那一层想法? 所以啊,咱们还是得跟东宫那边的那两位打好关系,只要这忠武侯父子两不倒向九皇子母子两,王爷,这忠武侯就是帮了咱们大忙了!而且在下有八层的把握武成候父子两不会倒向九皇子母子两。” “哦,怎么说?”萧凛就问。 翟离先生就道,“因为东宫那两位素来与九皇子母子两不和,小公主还小,可能还不会想到什么,但是长公主却是很清楚的,倘若将来萧尧母子两上了位,那么她们姑侄俩的处境就危险了。 所以哪怕不是为了她自己,就是为了嫡出那一脉最后的那一丝血脉,长公主也是不希望萧尧将来坐上那个位置的。 所以咱们只需要与东宫那两位打好了关系,咱们的胜算也就大了,王爷可还记得,陛下之前问过你们诸位兄弟将来要怎么对待那小公主的事情?” 萧凛就点头,“自然是记得,所以先生的意思是?” 翟离先生就点头,“陛下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就怕他将来百年之后,诸皇子不能善待了那嫡脉的两位公主,所以才问了你们那一句话的,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每人赏赐了两斤的羽绒,还有就是给你们每个皇子的身边都指派了名师大儒以及武师傅来教导,很明显,陛下这是在考虑未来继承大统的人选了。 而这个人选不限于你们诸皇子之间,而且也包含了各位皇孙,他就是要看谁有那个能力且适合做那个位置,而且更主要的一点是是要能善待蜀国公主她们姑侄俩的。 所以王爷,咱们此时可万不能出错啊,一旦出了错,尤其是被陛下抓住了把柄,那咱们可能就与那个位置失之交臂了啊!” 萧凛就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那翟离先生接着就又道,“王爷您与长公主是亲姐弟,而与蜀国公主又是亲叔侄关系,您跟王妃与他们之间的走动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亲情关系的维护,就是陛下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说不定他还反而很乐意看到你们这些叔叔婶子多关心蜀国公主呢。” 萧凛就点头,脸上也勾起了一抹欢喜的笑意,“你说得没错,嗯,好,就这么办!” 郢城郡王一回到府里然后就看到了小冉公公正坐在那里喝茶,他心里当即就打起了鼓来,这可是萧黎那个小丫头身边的人啊,而且他们平时也没有怎么交集,他怎么在这里? 于是他便又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就见自己的爱妾和自己的宝贵闺女正抱在一起哭泣,而自己的郡王妃则也是一脸的阴郁之色。 “冉公公,您怎么来了?可是长公主或者小公主那里有什么吩咐?”郢城郡王立马扬起笑脸就走了进去然后朝着小冉公公拱手打着招呼道。 小冉公公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然后也拱手道,“郡王爷,您回来了,是这么回事” 跟着他便将在茶楼里发生的事情给郢城郡王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又就道,“郡王爷,我家小公主说了,身为皇室宗亲,要时刻规范自己的一言一行,尤其是像这种当众向男子抛授贴身之物的行为是万万要不得的,不然,那就是不是丢你自己的脸那么简单了,而是丢整个皇室的脸面,而皇室的一言一行皆是天下万民的表率和楷模,皇室都如此,那天下的百姓们又该是何种模样? 我家小公主说,今天这个事情她就不跟寿春县主一般见识了,但是郡王爷您却要好生地管教一些才是,不要哪天又在大街上做出什么孟浪出格,还有丢人现眼的事情可就不好了,要是传到了陛下那里郡王爷当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郢城郡王听罢,脸色倏地就是一冷,那瞪向萧茵绚的眼神里就染上了一丝怒火,不过随即他便又换上了一副恭谨谦逊的模样对着小冉公公道,“是是是,小公主所言极是,还请麻烦公公代我向小公主带句话,就说我一定遵照着小公主之言,好生地教养着这个混账东西,保证不让她再到外面去惹事生非,丢人现眼!” 听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这么地说自己,郢城郡王的宠妾由氏和萧茵绚皆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这还是那个疼宠她们娘两的男人跟父亲么? 小冉公公就点头,“好,既然如此,那么奴才这就回去了。” “唉,好!” 小冉公公走后,郡王妃随即也就对着郢城郡王道,“郡王爷,妾身今日身子有些不大舒服,所以就先后院儿了。” 郢城郡王就像是赶苍蝇似的极不不厌烦地挥了挥手,“哎呀,走,走,天天都在生病,看着就晦气。” 郡王妃眼里就闪过一道失落,随即就垂下了眼眸转身就离去了。 她一离开之后,郢城郡王立马就凑到那对娘俩身边去,然后换上一副脸孔,哄着萧茵绚道,“哎呀,你今天怎么就惹上了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了?” 萧茵绚冷哼一声,随即就将身子扭到了一边去,使着性子地就道,“我不是混账东西么?还在外面惹事生非,给你丢人现眼,你还理我干嘛?” 郢城郡王就走到一边去,看着她的脸就道,“哎呀,你怎么还当真了呀?那不过就是父王做给外人看的。 萧黎那个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她却是最得圣宠的,就是整个皇室加起来也不及陛下对她的宠爱,如此身份地位崇高的人父王哪得罪的起? 又加之我们跟陛下之间的血脉已经很远了,当年陛下在与他那些兄弟们争夺皇位的时候你太爷爷也没有站他那边,所以咱们这一支在陛下那里就更不受宠了。 萧黎那个丫头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儿,你今日得罪了她,那父王还不得态度好点的给人家赔个不是啊?这事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你我父女俩都没得好果子吃!” 萧茵绚就道,“我又不知道她在那里,再说她一直长在宫里头,我又没见过她,也不认识她,而且据说她上街的时候喜欢着男装,可哪知她今日竟是着的女装,我以为她就是京中某个勋贵人家的小姐,我哪知道她就是蜀国公主啊?” 郢城郡王就道,“所以啊这个京中有权有势的人多着呢,一不小心你就得罪一个,所以啊以后出去的时候都要多加注意些,不要以为你是个县主就很了不得了,这个京中的郡主,县主多的很,这远的近的前前后后地加起来有十好几个呢。 还不说那些个皇子王爷王孙们,那更是多达上百人,所以咱们能不树敌的就尽量地不要树敌,近段时间,你也不要再外出了,就好生地待在府里头,跟着你母亲学学刺绣什么的,这样也能锻炼你的心性。” 萧茵绚就不甘不情愿地道,“那好!” 由氏就有些担忧地道,“郡王爷,那咱们要不要上门去给那小公主道个歉什么的?” 郢城郡王略一想遂就点了点头,“我看还是有必要,那这样,赶明儿的时候我让王妃备些厚礼亲自去东宫走一趟。” 由氏也略微地想了一下就道,“王爷,要不您还是跟王妃一同去一下,这样方能体现咱们的诚意,毕竟那冉公公今日可是一直等到您回来,将事情的原委说与您听的,您若是只让王妃去的话就有些让人觉得您这仅是为了走个过场,全个面子工程罢了。” 郢城郡王就点了点头,“好,那么就听你的!” 由氏随即就羞涩地笑了。 第134章 没药了 “夫人,侯爷和郎君回来了,”忠武侯夫人正在后院里和几个下人在清点那些刚从老家那边运过来的土特产,然后就听到管家容庚满脸欢喜地就跑过来道。 “侯爷和阿烨回来了?”忠武侯夫人脸上随即就扬起了一抹欢喜的神色来,只见她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账簿交代自己的贴身丫鬟春雪道,“走,咱们去看看!” “嗯嗯嗯,”春雪也是无比地欢喜,一个劲地就点着头。 主仆几人来到前院儿,就果然看到忠武侯父子两正站在大厅里对着各自的贴身护卫说着什么,怕打扰到他们,忠武侯夫人并没有立马地迎过去,而是等他们都将事情跟各自的护卫们交代清楚了才过去。 “侯爷,阿烨?!” 父子两侧过身就看到了她,随即都就向她打招呼。 “夫人!” “母亲!” “好啊,好啊,”忠武侯夫人脸上依旧是挂着温婉地浅笑,目光更是半分都不舍得从他们父子两的身上移开,尤其是容烨,“我阿烨又长高了,这次在战场上没受伤?” 容烨拱手道,“劳母亲挂心了,母亲放心,孩儿安好,并未受伤!” 忠武侯夫人一颗担忧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母亲就怕你第一次上阵杀敌,会有所不适应,从而让敌人钻了空子伤着了你。” 容烨就道,“母亲放心,我虽是第一次与敌国的军队正面交锋,但是以前在老家那边的时候还是跟随着几位叔伯们一起去山里剿过两次匪,所以这次也并非是第一次杀人。 况且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勤学苦练,在军营里训练的时候也是真刀真枪地与他们拼杀,父亲还时不时地亲自指导我枪法和剑法以及授我兵法,一般的将领和兵士是伤不到我分毫的。” “那便好,母亲这便是彻底地放心了!” 看着他们娘俩,忠武侯随即就打趣着道,“夫人,你也别光顾着关心阿烨,你也关心关心我啊?” 容烨就有些无语,他父亲都多大的人了,还爱这般拈酸吃醋,尤其对象还是他这个儿子。 忠武侯夫人就侧过身来,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就问,“那么侯爷你有没有受伤啊?” 忠武侯展开双臂就在她面前转了两圈,“没有,好得很,夫人放心!” 忠武侯夫人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不就得了!跟你儿子还计较那些呢?” 忠武侯立马就道,“没有,没有,这不就是想跟你说说话么?” 忠武侯夫人随即就正了神色,然后问他们道,“哦,对了,用过膳了没有?” 忠武侯就道,“用过了,陛下赐的膳。” “赐的什么膳啊?” “天冷,陛下赐的锅子,唉,你还别说,那锅子的味道还真不错,而且吃了浑身上下也都暖烘烘的,哪天咱们家也做来吃吃。” 忠武侯夫人就道,“你们若是还想吃,今天晚上我就做给你们吃!” 忠武侯就道,“做那个可是要香油和芝麻酱的,这样才好吃。” 忠武侯夫人就笑道,“有有有,上回小公主让人给咱们家送来了二十来斤的香油,还有几罐子的芝麻酱和花生酱。 我还说你们父子两若是今年不回来的话,我就让人给你们捎些过去,到时过年的时候你们还可以和些个将领一起围在一起吃顿年夜饭。 但是后来听说你们打了胜仗要班师回朝,所以我就想着等你们回来了再做给你们吃,那时你们也可以在家吃些青菜。” “还有青菜?”忠武侯又就惊讶了。 忠武侯夫人就点头,“啊,小公主上回让人给我送来青菜的时候也给我送了些种子,然后我就学他们那样也在后院儿的暖房里种了一些,现在都已经可以吃了。” 忠武侯就感叹道,“哎哟,我跟阿烨不在的这段时间,看来小公主是没少照顾着咱们家啊!” 忠武侯夫人就道,“是啊,那孩子可真是个可人疼的,懂事儿,事情想得也很周到,她说你们爷两为国为朝廷去了边疆,家里就我一个人,他们理应多加照拂些才是。 所以,打你们走了之后啊,那孩子没少派人往咱们家送东西,像那个羽绒啊,锦缎啊,还有那个名贵的药材啊什么的都往咱们家送了两回。 还有那个香油,芝麻酱和花生酱,再后来就是那个青菜也是让人隔三差五的就送来,期间她还亲自上门来探望过我两回,问我咱们府上还缺什么,有什么是需要的,她让人去办来。 你说那么小的孩子,咋个就那么懂事儿呢?难怪陛下那么疼宠她,这要是我有那么个窝心的孙女儿我也会疼到骨子里去的!” 容烨就道,“母亲,阿黎可做不了您的孙女儿!” 忠武侯夫人就是一愣,随即就呵呵地笑了,跟着就道,“知道,知道,我也就是说说,我哪有那个福分啊?唉,你既然回来了,到时候就代母亲好好地谢谢人家!” 容烨就微颔首,“嗯,我知道,我已经给她备了礼物了。” “备了礼物了?!备了什么呀?”忠武侯夫人就一脸惊异的神色,跟着就好奇了起来。 忠武侯也是讶异,然后望着他也就追问,“是啊,你备了什么礼物啊,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子可是一直都和他们一起的。 容烨就道,“和你们在一起,我就不能备礼物了?” 忠武侯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嘿,这臭小子,对我还保密呢?” 容烨随即就对着他母亲拱手道,“母亲,连日赶路,孩儿身上的衣物有些脏了,孩儿就先行告退了!” “唉,去,去,我已经命人备好水了,你先回屋好好地洗漱一番,然后再好好地睡一觉休息一下,有什么话咱们晚上再说!” “好!” 容烨离开之后不久,小王公公就领着一队人马将老皇帝赐予他们的那些东西给送来了。 “忠武侯,夫人,这些赏赐之物你们看是放在哪儿?是就放在前院儿呢,还是给您们送去后院儿!” “忠武侯?!”忠武侯夫人就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小王公公就点头说道,“啊,夫人恐怕是还有所不知,武成候已经被陛下晋升为了彻侯,现在的封号是忠武侯,而令郎呢现在也被封为了关内侯。” “关内侯?阿烨也受封了?”忠武侯夫人就又是一惊。 小王公公就再次地点头,“啊,容小郎君忠勇可嘉,这次在战场上也立了大功,根据我大魏的军功封赏制度,容小郎君被封为了关内侯,享邑两千五百户,而且军职也被提升为羽林中郎将,掌管陛下手里的那一万多骑的羽林精兵呢。” “真得?阿烨这么能干啊?”忠武侯夫人就一脸的震惊跟不敢置信,她用着满满的询问眼神望着忠武侯。 忠武侯就点头,“嗯,小王公公说的是真的,只不过我们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忠武侯夫人就道,“没事,没事,只不过我是有些意想不到,原本我是想着这回在战场上他只要不受伤,不把命给丢在了战场上,那便是最好的,没指望他能挣得军功。” 小王公公就道,“夫人,您这就是自谦了,容小郎君能干着呢,他不仅武艺超强,胆识过人,还智勇双全呢,他可是我大魏朝有史以来凭借着军功封侯年龄最小的将领呢,陛下说,容小郎君只需要多加锻炼将来必将又是我大魏朝的一颗璀璨将帅之星呢。” “陛下真这么说?”忠武侯夫人就有些激动了,她虽是个母亲,也很舍不得儿子动不动就上战场,但是她身为将门世家的妇人格局不能那么小,她很清楚武将毕生的最高追求就是成为军中那唯一一个统领百万雄师之人,所以这会儿她便又是替自家儿子感到高兴和自豪的。 小王公公就点头,“那是自然,陛下向来慧眼识珠,在这方面还从来没有看走眼过,侯爷,夫人,这些东西是放在哪儿?” 忠武侯就道,“就不劳公公和诸位麻烦了,就放在这儿,等会儿我们自己搬去后院儿便好。” “唉,好,那就搁这儿!” 众人随即就将那些箱子给放下来了,然后小王公公就朝忠武侯夫妻二人拱手道,“侯爷,夫人,那就麻烦你们自己安顿下,奴才这就回宫复命了。” 忠武侯就点头,忠武侯夫人却道,“公公不坐一会儿?” 小王公公就道,“不了,奴才手上还有些事情等待着处理,所以就不耽搁了。” 忠武侯夫人就点了点头,小王公公朝几人点头示意了一番之后随即就领着人出了忠武侯府。 几日后休沐,萧黎领着几人上街,今天她的主要目的是查看下她姑姑在朱雀街上的那家铺面儿装修的效果究竟如何,是不是按照她之前的设想来弄的。 因为她之前让徐少府给她介绍了几个手艺人,目前已经按照着她之前绘制的那些首饰图稿制作出了一些的首饰来,所以她打算赶在春节前就将铺子给开起来。 这样一是因为大过年的嘛,大家都要穿新衣佩戴新首饰,尤其是像那些富户大户的人家,更是必不可少,到时候采买的人应该会很多。 二是因为他皇祖父已经派人向西齐国那边发出国书了,要他们割地赔款,想必这西齐用不了多久就会派遣使者前来议和,他们到时候来了肯定不会天天只窝在驿馆里头,还是要出来走走的。 燕京城里最繁华的两条大街就是朱雀街和长安街了,到时候他们来了这里肯定首先是会来这两个地方转转的。 到时候他们若是看到了自己那精美的首饰和饰品还不得心动地买上几样带回去送给自己家的女眷啊? 所以她便还打着想要赚西齐人一笔钱的想法也要在春节前将这个店铺给开起来。 萧黎等人到了地方,直上二楼,陆詹士在前面引路,“主子,您慢点儿啊,这地板才打了蜡油的,有些滑,小心别摔着了。” “好!” 上到二楼,陆詹士就领着萧黎看各个地方的布局,“主子,您看这装修的风格是您当初所设想的那样的么?要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们还可以改。” 萧黎在将整个地方都认真地查看了一遍之后,就点头道,“嗯,不错,不过还得再多增加几面铜镜,稍微大一点的那种,至少能将整个头部都照全,以便到时客人挑选首饰的时候能够有个更加的对照效果。” “唉,好,属下随后就去准备,”说着陆詹士就提着笔在一个小本儿上记了下来。 萧黎跟着就又问,“店员和店里的掌柜可找好了?” 陆詹士就点头,“找好了,还是之前的汪掌柜和他手下的那几个人,后面我又增加了几个女孩子,这男子看顾着店铺给人端茶倒个水,还有就是应付着男宾还成,可若是那些女眷嘛还是得由女子去招待比较方便。” 萧黎就点头,“嗯,还是陆詹士想得周全,就这么定。” “喏!” “哦对了,一定得让他们多注重礼仪,我可不想得到时候有人说我东宫的人狗眼看人低或者狗仗人势,客人不论贵贱,皆一视同仁,不能区别对待。 同时,有礼并不代表着巴结讨好,谄媚着谁,每一个人都要做到有礼有节,不卑不亢。 还有,若是遇到那种泼皮无赖,蛮横不讲理,故意来找茬的,你们也不要委曲求全,息事宁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把那个闷亏给吃了,我萧黎从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但是别人也休想让我吃亏! 只要咱们自己占理,谁也别想欺负了咱们去,有什么事,我给你们兜着!” “喏!”陆詹士内心就激动了,有了小主子的这句话,今后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于是他就朝她拱手拜谒道,“请小主子放心,我们绝不折了东宫的脸面!” “好!我看也没得什么大的问题,待那些家具都安放好了之后咱们就准备开张。” “喏!” 从那铺面里出来,辛夷就问,“小主子,咱们接下来是直接回去还是去哪儿?” 萧黎就道,“咱们去城门口转转,听说朝廷在那里支棱起了几口大锅,每天都在那里给那些灾民们施粥布药,咱们过去瞧瞧,看那些灾民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 “喏!”几人齐声应着,随即就上了马车。 待马车行了一段路之后,萧黎撩起旁边的帘子往外看,然后就看到街道两边的地上隔一段距离就躺坐着几个难民,隔一段距离就躺坐着几个难民。 他们有老有小,一个个地蜷缩在那里任由寒风肆虐着,身上的衣服也是单薄破旧不已,不但补丁重补丁不说,有的人身上的裤子甚至连脚踝也没有遮盖住,直接裸露出了一双连袜子也没有穿的赤脚来,而他们裸露在外面的那些肌肤皆是乌紫一片,显然这是冻的。 看到他们如此模样,萧黎的心里就很是不好受,眉头也就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城门口不是在施粥么?而且据说那边也搭建了遮风挡雪的棚子,他们怎么还躺在这里?何侍卫,你将马车赶至旁边,过去询问一下。” “好的,小主子!” 何侍卫将马车赶至街道边的一处宽敞之地,然后就过去问了,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何侍卫就回来了,“禀小主子,他们都是些生了病的人,在此是求医问药的。” 几人的眉头也就皱了起来,雪见就问,“城门口不是有在施药么?” 何侍卫就道,“城门口没药了,昨日便已停了,所以他们无法,只得往城里来,但是城里的那些药铺好像也没有药了,所以他们就只能躺在这里等了。” 辛夷就道,“怎么能在这里等啊,这里连个遮风挡雪的地方都没有,这么寒冷的天,岂不是会病得更严重?” 萧黎垂着眸子眉头就皱得更深了,“怎么这么快就没有药了?城门口如此,城中的那些药铺也是如此!咱们先别去城门口了,咱们先去那些药铺里问问。” “喏!”何侍卫随即坐上马车,跟着便调转了马头。 他们在去一家名为怀仁堂的药铺时,正好在那里碰着了容烨和另外两个人,两人都是一阵诧异,随即异口同声。 “阿黎,你怎么来这里了?” “容烨,你怎么在这里?也生病了?抓药的?” 两人相视一笑,都就摇了摇头。 容烨就道,“没有,我是来想找药铺掌柜的问点事情。” “巧了,我也是!” 容烨就向她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你先来。” “行,那我先来,”萧黎也不跟他客气,然后直接就望着那掌柜的问,“掌柜的,我想问下,现今咱们药铺里还有治疗风寒感冒的药么?” “小郎君是?”那掌柜的将她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通,觉得这孩子还真是特别,年纪不大,可是通身的气势却是让人不可忽视,尤其那说话的与其像极了一个小大人。 何侍卫随即就从腰间摸出一个腰牌来朝他亮了亮,那掌柜的看到那块腰牌上刻着“东宫”二字,顿时就瞪大了双眼一副吃惊样,随即就欲走出来给她见礼,“恕小人眼拙,竟不知” 还不待他将话说完,萧黎就朝他摆了摆手,“掌柜的不必惊讶,也不必客套,你只需要如实地回答我的提问便好!” 坊间素有传闻,就是蜀国公主经常性地微服出宫来玩儿,尤其是喜欢着男装,今日见了果真如此。 那掌柜的见她如是说,便也知晓了她是不想声张,遂也就点了点头,重新地回到了柜台后。 容烨看着她就直笑,没想到她问的竟是跟自己一样的问题,而他身边的容义和匡律两人则都是一脸的疑惑,那就是这个玉面团儿的小郎君是谁啊?还有刚才那个人给那掌柜的所亮的腰牌上面是写着什么啊?怎么感觉这小郎君的身份很不一般啊? 那掌柜地就道,“回小郎君的话,目前店里已经没有治疗伤寒感冒的药材了。” “这是为何?”容烨就问。 那掌柜的就道,“回关内侯,前儿些时候有人来店里将那些药材都买走了,说是颍川郡那边感染了大量的伤寒病症患者,那边已然没有了药物提供,需得从其他的地方调过去。 那个人说的甚是着急的样子,说他的家里就有好几十口的人都感染上了风寒,急需这些药材去救命,恳请我们将铺里的用于治疗伤寒之症的药材都卖给他们。 我们行医之人,本着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原则,想着既然那边已然那么严重了,那肯定是要尽自己最大努力的去救治的,所以我们就将店里九成以上的药材都卖与了他,就希望他能够尽早地拿着那些药材去救人于性命。 后来因为京城中陆陆续续的也有人感染上了伤寒之症,所以剩下的那一点药材没多久也就卖完了,后来我们去向一些药材商收药,但是因为现今这个阶段哪里感染的人数都在上升,哪里都需要药材,所以这药材也就迟迟没有下文。” 萧黎的眉头就蹙的更深了,容烨就问她,“你可有听说过颍川郡那边最近发生了大批量性的人感染了风寒?” 萧黎就道,“没听祖父说起啊?”随即她便又看向她身边的几个人,“你们听说过了么?” 几人都就摇头,“没听说过。” 然后萧黎就对着一旁的何侍卫和雪见道,“何侍卫,你跟雪见姐姐即刻回去,从咱们的库房里取些药材出来,然后送至城门口,让他们生火熬药,救治百姓。 同时也让姑姑去祖父那里一趟,将此事报与祖父让他知晓。” 两人就有些犹豫,“我们若是走了,小主子您这里” 萧黎就打断他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容烨就道,“我会跟阿黎在一起,到时候亲自送她回去!” 两人即刻领命,“喏!” 容义和匡律两人就对萧黎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这小郎君究竟是谁啊?先不说这通身的贵气,就这举手投足间尽显上位者的威仪,跟他们家小郎君倒是很像。 那掌柜的也是心中暗暗吃惊,怎么感觉这小公主与传闻中的不大一样啊,传闻中她是一个深受帝宠却又不谙世事的孩子。 可从她刚才对下属的那一番有条有理地发号施令,以及下属们对她那恭谨有加的态度来看,这孩子绝对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萧黎回过头,然后就又问那掌柜的,“掌柜的,你可还记得那找你买药材之人的长相?” 那掌柜的就点头,“记得,记得,因为他购买的多,所以我对他印象比较深刻。” 萧黎就道,“那好,那你便给我描述一下,尽量的仔细一些,尤其是比较有什么特殊的面部特征,”说完她便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做了下来,然后辛夷即刻就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只炭笔来,然后就找掌柜的要了几章大白纸。 那掌柜的不解,而容义和匡律两人也都是一脸的疑惑,只有容烨依旧是一脸的微笑。 萧黎将纸张铺陈好,然后就对着那掌柜地道,“开始!” “啊?!”那掌柜的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萧黎就道,“描述那人的长相!” 那掌柜的就一脸怀疑地看向容烨,容烨就朝他点了点头,“掌柜的遵照便是!” 那掌柜的就点头,“哦,好,那人个子不高,中等身材,长着一张国字脸,眼睛有些偏长且狭小,笑起来直接就眯成了一条缝,他的眉毛有些粗短,而且还有些凌乱,尤其是眉尾的部位,长得乱七八糟的。” 萧黎认真地听着,“然后呢?” “然后,哦,他的鼻子有点塌,鼻翼有点大,而且鼻孔有些朝外,嘴唇嘛有些偏厚,左嘴角的下方那里有一颗瘊子,那瘊子上长着一撮毛,脖子比较短,右耳墩处也有一颗黑痣,大小比左嘴角下方那颗要小一些,其他的好像就没有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很好,描述的很详尽,”说着她便提笔地开始绘画了起来。 除了容烨和辛夷以外,其他的人都是持怀疑的态度,不相信她能将这个人给绘画出来。 萧黎也不管他们心中是何如想的,只是认真专注的绘画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将那个人给描绘出来了,然后她就叫那掌柜的过去看,“你看是不是他?” 那掌柜的虽然对她绘画的水平很是怀疑,但是却还是走过去看了,当他看到那张画像上的人时,眼睛顿时就瞪得了老大,用着一副不可思议又不敢置信地眼神看着萧黎道,“他他他?这这这,没错,就是他!天啦,小郎君,您这绘画的水平也简直是太高了,简直就是跟那本人一不一样。” 容义和匡律就吃惊不已,还真让他给画出来了? 于是两人也走拢去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顿时就被萧黎的这绘画水平给折服不行,不,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她这新奇绘画手法,简直就是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拉扯进了她的绘画里嘛。 萧黎就问那掌柜的,“你再好好地看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那掌柜的就拿起那画仔细地端详了起来,在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就直摇头,“没有,没有了,就是这模样!” 萧黎就点头,随即就拿起笔又快速地绘了两张出来,然后就将其中两张递给容烨,“麻烦你安排个人将这两张画像速送去京兆府尹处交给执金吾韩延,让他派人在京城里找一下这个人。” “你是怀疑有人故意假传消息收购了这些药材,目的就是为了囤积起来到时候再以高额的价格卖出去?或者还有什么别的企图?”容烨接过话就问。 萧黎点头,“不无可能!” 那掌柜的就道,“可是陛下之前就下过旨意,不允许任何人囤积粮食和药材,最后以高价卖之!” 萧黎就道,“这个世界,总有一些贪得无厌之人,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财不顾安危和道义,做一些铤而走险又愚蠢的事情。” 容烨就点头,“好,我即刻就让人送过去。” 还不待容烨开口,容义和匡律两人就直接开口说让他们俩去,他们俩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待会儿给那韩中尉解释的话也方便。 容烨就点了点头,“好,那你们便去,记住,给韩中尉就说那画是我作的!” 两人走后,容烨就直接地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来放在那柜台上,“掌柜的,今日之事还望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小郎君没有来过你这里,更没有在你这里作过画,你当该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萧黎的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然后就朝那掌柜的眨巴了两下大眼,瞬间就又恢复成了一个不谙世事,人畜无害的小女孩模样。 这翻脸勘比翻书还快,这小公主果真不一般,只不过这关内侯睁着眼睛说瞎话,看来他是知道这小公主的一些内幕的啊! 于是他便点头如捣蒜,然后就将那块碎银子给推了回去,“关内侯放心,我不认识什么小郎君,也不曾见过他,今日来我药铺里的只有关内侯。” 容烨就点头,却并没有将那块银子收回来,“如此便好,那便谢了!” 说完他便对着萧黎道,“走,咱们就别耽误掌柜的做生意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 那掌柜的却是一脸的无语,“他这里连个客人都没有,连店小二和药童都放假了,他这里还哪有生意啊?” 萧黎和容烨可不管他心中如何之想,直接转身就出去了。 容烨就提议道,“我们回茗肴集?” 萧黎想没想地就应了,“好啊,正好也快晌午了,咱们在那里吃个饭,上回咱们就约定好等你从边关回来了咱们就吃那后面的那些道新菜。” “好,今天我请客!”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