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sir，好久不见》 第1章 鱼忘七秒，人忘七年1 秋风是佛面的软，确仍是带着沁骨的寒，一个人，一辆车，一条路……很多个烦闷的夜晚，李枫都是这样度过的。 带着头盔，黑色的机车服将他健硕的身材包裹着，他喜欢这种跟风赛跑的感觉，追得过风，可时间呢？ 七年，可以彻底的忘掉一个人。 科学家说，不管有多么深刻的伤痛，只需要七年都会痊愈，因为七年的时间可以把我们全身的细胞都更换掉，一个旧细胞都没有，每一天的坚持都是一种进步，每过一天，那些想念你的细胞就会死掉一些，总有一天，会干干净净。 可是……十年了，我还是无法将你忘记。 白晨曦，你在哪？ * 十月，立秋。 S市最近的天气，就在不断的添外套脱外套中度过，虽说已到了立秋的日子，但早晚的温差大，夏天的尾巴还未结束，中午的天气还是燥热的。 李枫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前天夜班出警时的入室伤人案的卷宗，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男人英俊深邃的轮廓，他微微蹙眉，目光紧锁在案件记录本上那段受害人对歹徒的样貌描述上。 虽然事情发生在深夜，房间的灯光还有些昏暗，但他依稀记得歹徒的的脸型方正，皮肤白皙，而并不是像受害人交代的那样，圆脸皮肤黝黑。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心中生疑，顾不上是午休时间，将桌面上的文件收拾了下，抬脚就朝办公室门外走去。 正要开门，门被一双白嫩的手给推开。 “老大，我给你端午饭来了，今天食堂有你爱吃的红烧排骨。”是熟悉的声音。 见有人进来，李枫往后退了几步，可还是被进屋的人猝不及防的撞上。进屋的是最近被新分配过来的小跟班陈寒蕊。 陈寒蕊警校刚毕业，被分配到李枫这个组做实习生，小姑娘单纯勤快，做事情有些大大咧咧，虽然在案件上帮不上什么忙，倒是在生活上照顾李枫不少。 李枫站在原地，抬眸看了一眼，目光刚刚对上，陈寒蕊只看了他一眼，目光却下意识躲闪开，嘴里连忙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老大，我不知道您会这个点来开门。” 李枫润了润嗓子，男人低沉的嗓音教育似的说道：“陈寒蕊，说过你很多次了，女警察要胆大心细，下次一定要注意，走路别再这么风风火火了。” 说完瞟了一眼双手提着饭盒的陈寒蕊，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样子，英俊的脸上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笑了笑。 其实，他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而在意生气。 陈寒蕊当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心中男神的这一小动作，懊恼着自己怎么总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时候，李枫已经从她身侧走了过去。 “老大，你还没有吃饭呢，今天有你爱吃的……”身后传来陈寒蕊关心的嗓音。 她张了张嘴，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枫的声音给截住：“我还有事，我的那份，请你吃了。” 李枫没有回头，只是扬起手臂摆了摆，说道。 磁性的嗓音传到她的耳里，暖暖的，暖在心上。 她看着他的背影问道：“老大，你去哪？” “医院，找罗小妹。”他转身回头，手帅气的擦在裤兜里，对着不远处的陈寒蕊笑了一下。 他帅气的一笑，就惹得陈寒蕊不好意思的又低下了头。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处她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那满满两大份盒饭，嘴角一直上扬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高兴。 罗小妹？老大又去找那个受害者了。 老大这几天都在为那个入室伤人案忙碌，不能按时休息，不能按时吃饭，陈寒蕊想想就心疼，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晨曦姐”她对着电话甜甜的叫了一声：“你的侦探所最近忙吗？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你拜托的事情，我能拒绝吗？”白晨曦在电话这头笑着问道。 这是一个多特别的句式。这种感觉，让人觉得自己被对方重视，不会被拒绝。 “那就麻烦晨曦姐去趟市医院，帮我了解下罗小妹的事情……”陈寒蕊的声音甜甜的带着她一贯向她撒娇的语气。 电话中陈寒蕊将她了解到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 白晨曦了然的点了点头，对这个在福利院认识的妹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 * S市中心医院。 白晨曦正在罗小妹的病房询问记着笔录。 她掏出一个临时借来的警官证在受害人眼前晃了晃就开始了流程询问。 李枫刚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 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李枫看见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站在罗小妹的病床前，似乎询问着什么，一边询问还一边在手中的本子上记录着。 女警官？ 他皱了皱眉头，还有别的部门同事跟这个案子？ 病房内。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罗小妹，白晨曦直接开门进山的问道：“你是不是对警察有所隐瞒？据档案记载，那个嫌疑犯的外貌跟我们一位同事当时看到的区别很大,你确定你当时有看清楚嫌犯的样子？又或者你们……认识？” 罗小妹只是瞟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sir，我该交代的当时已经跟你们来调查的同事交代了，晚上灯光又那么暗，看不清楚嫌疑犯的长相，怪我咯？你们抓不到嫌犯就到我们受害人这来不停的骚扰询问记录？” 白晨曦刚想再多问一些问题，罗父随即到了她的身边，语气很不好：“sir,你们抓不到犯人可不能来赖我们啊，我女儿怎么会跟嫌疑犯认识呢？” 对于白晨曦提出来的问题，这对父女两显然很激动，这更加证实了白晨曦心中的那个猜想。 “可是……” 白晨曦刚想开口就被罗父的话给打断了：“我女儿现在情绪很不好，你们每天轮流派人来调查了解，她现在对你们这些警察已经很反感了，当时若不是你们的人把歹徒逼急了，我女儿又怎么会受伤？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再联系你们，我女儿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病房外。 李枫注视着病房内的这个女人，凭着警察的敏感度，不可能对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一点印象都没有，警队本就男多女少，这样的女警没道理没印象。 目光紧了紧，落在这个身形苗条的背影上，想了想，还是觉得陌生。 他立在门边盯着病房里那个身影，掏出手机拨通了人事部小王的电话：“我们队里最近有新调过来的女警吗？” “有一个，就是分到你那组的陈寒蕊。” “除了她以外呢？” “没有了。” 挂掉电话，看着病房中那女人的背影，眼中带着鄙夷，嘴里发出一声轻哼。 冒牌警察？有意思，看来这妞胆子还不小，冒充什么不好，冒充警察，今天碰上我算你倒霉。 看这背影，身材倒是还不错，可李枫压根就没有这怜香惜玉之心，冒充警察这事，在他眼里可是件大事，没个三五年的牢饭，恐怕是出不来了。 这个冒充警察的人会不会跟嫌犯有关？ 这样想着，李枫也不着急进去询问，罗小妹那个案子的疑点，暂且也先放一放，他斜倚在病房门边，就等着病房里这个假冒女警出来，将她抓个现行。 病房内，白晨曦慢慢将自己的笔记本合上放入外衣口袋中，对案件调查的差不多了，她心里也有个大概，对着病床上的罗小妹微微的笑了笑：“打扰你休息了，如果你想到什么，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罗小妹点了点头，罗父这才将白晨曦送出病房门。 刚出病房门就被等候在门口的李枫来了个突然袭击，虽然白晨曦平日里身手不错，但碰上像李枫这类优秀警员，她当然不是对手，刹那间，一只手腕就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擒住，白晨曦穿着细高跟，脚下不稳整个人就朝一边倒去，下意识的抓住身边男人的胳膊。 白晨曦只觉得腰间被一个手肘顶着，虽然动作别扭，可这力道也恰到好处的支撑着她…… 白晨曦被李枫反手扣住抵靠在墙边，长而直的黑色秀发倾斜在一边，露出白皙的勃颈。 两个人的身体靠的很近，男人的气息很浓厚，白晨曦鼻腔全都是好闻的清香和淡淡的烟草味。 这……是个男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个年轻的男人。 她触电似的想要弹开，想和身后的男人拉开一个安全礼貌的距离，可男人手腕上的力道却更紧了些。 “扮警察好玩吗？这位小姐，你别告诉我，你是在玩cosplay。”身后的男人轻笑冷嘲一声微微开口，那声音充满着磁性，光听声音就觉得身后的这个男人赏心悦目型。 白晨曦转身抬头……那近在咫尺的目光，四目相对。 这个男人身形颀长，面目冷俊，双目正不友好的盯着她。 白晨曦呼吸微停，浑身都拧巴的难受。 是……李枫。 他紧皱的眉头盯着她有那么几秒，几乎是一瞬间……便呆滞，颇感意外的看着眼前的白晨曦。 十年，十年未见了…… 男人容颜依旧俊朗帅气，褪去了年少的稚嫩之态，此时，穿着黑色修身的衬衫和牛仔裤，双袖袖口被挽起几摞推至臂弯，单手撑在墙面上，他看着她的眼神从前一秒的惊喜到此时此刻的面无表情，在白晨曦心里甚至能感觉到，那眼神中带着几缕讨厌，舒展的眉紧了紧，身上的气场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那双深邃的眼睛，暗黑如墨的瞳仁，映射着白晨曦惊慌失措的面容。 白晨曦身体僵硬，呼吸都快屏住了，这样的状况……白晨曦有想过…… 可是心里想过无数次，排练过无数次，到底……白晨曦还是没做好再次遇见的准备。 李枫扣住她的手腕松了松，轻松的将她压制在墙上。 “白晨曦？”充满男性气息低沉的嗓音传来。 第2章 鱼忘七秒，人忘七年2 李枫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有些呆愣的女人，明明是问句却说着肯定的语气，那种笑意暧昧不明却又带着一丝阴鸷，让白晨曦很尴尬。 白晨曦垂着纤长细密的睫毛，尴尬的想要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她后悔今天替陈寒蕊跑这一趟了。 对于李枫，她不确定那算不算辜负，毕竟青春年少的年纪，有些感情说不清…… 白晨曦深吸一口气，似乎被惊到了，平时不管遇到多惊险的场面都能镇定自若的霸气御姐，这个时候，遇见这个男人后，却没来由的慌张了，打招呼的语气也有点弱弱的：“hi，好久不见，阿枫。”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且陌生的女人，男人的声音有些冷：“的确，好久……不见。” 面前的这个女人，十年前突然的从他生活中消失不见。 她说……她们之间不合适，她说……不要相互影响了。 也对。 十年前的他，是老师眼中头疼的问题学生。 而她，确是品学兼优的优等生。 在那个临近中考的日子里，的确是他这个问题学生影响了她这个优等生。 他以为他会忘记，可青春年少时那份悸动一直停留在了他的心底。 再次相见，两人都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最近怎样？还好吗？”男人喉结滚了滚，有很多话想对她讲，愣了半响，还是来了一句最简单的问候。 两个人的再次相见本就尴尬，再加上现在这样的姿势，让白晨曦感觉更加难受。 “我很好，你呢？”白晨曦身子僵硬，手不自觉的抓着米色的外套紧了紧。 对……她很好……那些艰难的日子，她都熬了过来，能有什么不好的？ 片刻沉默，他这才从鼻子里哼出一个腔调算是作答。 白晨曦与李枫之间是有些旧怨的。 在白晨曦心里，是这样认为。 对于她的回答，他很是不屑。 李枫抬眼看她，他的目光像一张网，凉薄且没有感情。 她尴尬的笑笑，轻声说道：“李枫，对不起……” 李枫心知肚明，态度却越显冷淡：“我们的晨曦大美女能记住我这个问题学生的名字还真是难得。” 李枫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倒是令白晨曦一怔。 李枫这些年的丰功伟绩，她在报纸上也是有所了解，只是那桀骜不驯，洒脱的代名词，用在面前这位李sir身上，总感觉这词语形容的有些虚。 这面前的李sir对当年的不赴之约明显的还耿耿于怀。 她能感觉得出，面前的这位李sir外表看似正直冷酷，内心却还一如当年那般带着丝痞味。 她并未懊恼，也不想过多的争辩，咬了咬唇，抬眸说道：“你过来这边也是找罗小妹的吧？依我看，受害者和歹徒认识，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入室伤人事件，我建议你可以去调查下受害者的账户往来。” 她说什么？ 这是在教他查案吗？ 虽然她说的这些也正是他心中生疑的地方，可他现在这股劲拧着，当然不会听她这些建议。 李枫唇角挑起，忍不住冷笑。 他冷哼一声，将自己的警员证在白晨曦眼前扬了扬：“这位小姐，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是冒牌警察，而我可是S市刚荣获了全市优秀人民警察奖章的警员，需要你一个外行……来教我破案？” 的确，他是一个优秀的年轻警探。 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白晨曦一时语塞。 “我在考虑，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把你这个冒牌警察带回警局好好的盘问盘问，你跟那个歹徒是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冒充警察到这来调查？为什么对这个案子会这样关注？嗯？” 彼时他语气戏虐，嘴角含着诡笑，可是白晨曦却无法忽视他眼角飘过的一丝阴鸷。 他将她外套轻轻一扯，露出了里面橙色的露肩裙，白晨曦的锁骨很漂亮，锁骨窝深浅适度，锁骨明显但又不突兀，线条很美。 露肩裙下的双腿裸露着细削光滑的小腿，穿着虽无过分之处，却也能让男人浮想联翩，叫人心痒痒的性感。 他不喜欢她穿成这样，特别是在近期。 英俊的脸上眉头没来由的皱了皱，目光飞快的在她身上扫过。 这个傻女人难道不看新闻？ 不知道最近S市出了一个在逃的‘采花大盗’，专挑单身貌美的单身女下手？ 他身上的职业明明该是正义的象征，可眼前的他，似正似邪的两种矛盾气质完全融合在他的身上，叫她无法呼吸。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份青春懵爱一直存在着…… 李枫眯起眼打量，“……我很好奇，穿成这样……原来品学兼优的学霸现在是从事什么工作？” 穿成什么样？ 白晨曦赶紧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 米色风衣配露肩裙，其实并没什么不妥，要说不妥，也只有这露肩裙单穿显得有些香艳…… 这露肩裙本是上月生日陈寒蕊送的，晨曦觉得这裙子不太适合自己的风格，一直放在衣柜没有穿，刚好今早去一个重要的场合，就穿了出来，出门觉得不妥还特意外搭了一件米色风衣。 白晨曦咬牙追问：“李sir，你什么意思？” 李枫却沉默着看着她。 她的声音柔亮，一着急会上扬。 李枫的瞳仁里像是飘着一抹淡漠的云。 他定定的看着她。 白晨曦莫名慌张。 眼前男人的薄唇动了动。 “没什么……作为老同学奉劝一句，最近清水路那一带有猥琐男，你……自己注意一点。” 她正了正身子，将自己与他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她抬眼看他，答非所问，轻声说道：“这个案子绝对不是简单的入室伤人案，罗小妹和她的家人应该是有所隐瞒的，对于歹徒的描述，他们前后说法相互矛盾，哪怕是在夜晚，灯光昏暗，但是没理由对犯人的描述，差别这么大，这个疑犯，他们肯定是认识的……” 正说着，罗小妹的父亲推门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门口的李枫和白晨曦。 “李sir，你看你们的队员还没走，您这又过来了。” 李枫侧头…… 简单敷衍着点头招呼，再回头……却只见白晨曦朝着病房楼层的电梯跑去，他下意识的要去追…… 刚手术完的移动病床……挡住了李枫的去路。 眼看着白晨曦钻进了电梯里，李枫却被来来去去的病人床和病人家属给阻隔开。 “白晨曦！”李枫终于大喊了一声。 可……白晨曦看他的眼神，手按电梯开关的动作连停顿都没有……直接消失在李枫的视线里。 李枫没有再追下楼去，他从乍见白晨曦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十年了，她不待见他的毛病真是一点没变。 十年前，她忽然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十年后，见到他，还是这般的想要逃离…… 窗外的风景随着车子动了起来，白晨曦的思绪却停了，今天这一天，真的让她‘始料不及’。 虽然她一直知道，他和她在同一个城市，虽然她也时常关注他的信息，可是……她还没有做好现在见他的准备。 那件事，始终是她心里的一道坎。 手提包里，电话的来电铃声嗡嗡的响着。 她缓缓的拿出手机滑下接听键，电话那头陈寒蕊说了些什么，白晨曦也没有听进去，她的脑子里都是今天和李枫碰到的画面。 李枫的样貌还是一如既往，全身上下闪着bling~bling的光，痞帅痞帅的样貌如今多了一份成熟，五官也更加深邃立体。 一晃数年，白晨曦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品学兼优的白晨曦，李枫也不是当年的李枫了。 “晨曦姐……白晨曦？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见电话这头一直没有回应，电话那端的陈寒蕊特意将声呗提高了几度。 白晨曦回神，手心握着手机淡淡启唇：“嗯……我听着呢，寒蕊，有什么事情，我晚上再回电话给你，好吗？” 听到白晨曦这么说，陈寒蕊也只好配合的将电话挂断。 * S市警局。 陈寒蕊这边刚把手机挂断，李枫颀长的身子迈着步子就走了进来。 他步伐不算快，可仗着腿长，转眼之间便已经走到靠里的座位上。 “陈寒蕊，你过来下。”身体还未坐下，声音先传了过来。 “呃”陈寒蕊应声跑了过去。 “老大，有事吩咐？” 李枫扬起头，从口袋掏出手机传送了一条信息给她，低低吩咐陈寒蕊：“帮我找一个人，刚才已将照片传短讯给你。” 虽然白晨曦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他还是利用职务之便去监控室弄来了那段视频。 陈寒蕊掏出手机，将那张照片点开放大，惊的瞪大了眼珠。 李枫让她找的不是别人，正是跟她朝夕相处的好姐妹——白晨曦。 虽然这张照片是视频截图，脸部轮廓也看不清晰，但从穿着打扮来看，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陈寒蕊一怔：“老大，找她干嘛？” “认识？”李枫疑惑的抬眼看她。 陈寒蕊吞了吞口水，连忙摇头：“不，不认识。” 陈寒蕊一笑，弱弱的开口打探：“老大，是找她协助调查？” 李枫微微抬头，斜睨着眼前的陈寒蕊：“冒充公安人员罪。” “什么？冒充公安人员？”陈寒蕊惊得瞪的更大了些，不可置信的接着问道：“不……不会吧？老大会不会是弄错了？” 李枫薄唇轻佻：“我亲眼所见，不会错。” 第3章 鱼忘七秒，人忘七年3 见陈寒蕊愣愣的呆在原地，李枫反手叩了叩桌面：“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去。” “好好，这就去。”陈寒蕊应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可脑袋瓜子里怎么也想不通白晨曦怎么就突然变成冒充公安人员的罪犯了。 这事情可大可小，她必须快点找到白晨曦问问清楚。 李枫这一天过的有些浑浑噩噩，黑亮的瞳仁里有些光渐渐暗淡下去。 过往的种种……那些欢歌笑语，那些情窦初开，那些拒绝……都冲进了李枫的脑海里。 他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当年的白晨曦为何要不辞而别。 那个冬天，电影院的门口，白晨曦的好友徐兰兰向他走了过来。 “枫，晨曦让我告诉你，让你别等她了，你们之间不合适，她说……不要相互影响了。” 不合适？相互影响？ 唇红齿白的少年脸上挂着轻佻的笑：“晨曦觉得我影响了她？她是觉得我这个问题学生影响了她这个优等生？” 徐兰兰回答的不含糊，直接点了点头：“差不多这个意思吧，她说……” * S市某小区。 “你回来啦！”陈寒蕊几乎在门开的瞬间，就将嘴里的这句话喊了出来。 白晨曦不动声色的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应，今天的她看起来有些累。 “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白晨曦说话的时候意外的平静。 自从陈寒蕊去了刑侦科就住进了警队安排的宿舍，一周也来不了一次，有时候碰上案子多的情况，可能一两个月白晨曦都见不到她的人影。 “和你通完电话，就特别想过来和你一起吃饭，原以为你会在家的，谁知道你不在。”陈寒蕊的语气有些委屈，顺势又补了一句：“我给你发短信了你都没有回。” 白晨曦将高跟鞋脱下整齐的摆放在鞋架处，这才换了一双拖鞋走到她相对的位置。 “过来真的是想找我吃饭？”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白晨曦眉眼弯了弯：“现在你们队这么忙，我以为你这一两个月都不会回家来看看我……” 陈寒蕊咬着唇挠了挠耳朵，打断了她的话：“其实还是有事的。” “我就知道你来找我肯定不是吃饭这么简单。” 见她响应，陈寒蕊顿时心情畅快了许多。 “晨曦姐……”她叫了一声。 “有话就直说，我可真是没性子跟你在这拐弯抹角。” 想了想，陈寒蕊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了？” “假冒公安人员？” 她直话直说。 “你真的假冒公安人员了？晨曦姐，这可是会坐牢的，轻的三五年，重的可是上十年的牢饭呢。”一张小脸因为着急，五官都皱在了一块，倒是一旁的当事人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着：“没事的……我只是冒充了一下下而已，问了下笔录，没有对社会造成危害。” 这一瞬间，她低了头，声如细丝：“都怪我连累了你，都是我不好。” 白晨曦轻声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陈寒蕊抬起头来：“请你去吃烤串吧。” 烧烤摊上。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和她们的娇笑声混合在一起，特别和谐，只是，买单的时候两个人又争的面红耳赤。 烧烤店老板看不过去了，直言：“又不是新娘捧花，有什么好争抢的。” 这句话把白晨曦逗笑了。 “好了，别跟我争了，你进了梦寐以求的警队，我还没帮你好好庆祝呢，这餐就当帮你庆祝了。” 陈寒蕊砸吧嘴：“晨曦姐，你也太抠了，这就把我打发了。”紧接着，她又不好意思起来：“今天这个事……” 白晨曦笑了笑：“这件事就翻篇了，你不提，我不提，没人知道我俩认识，我知道你心里过意不去，没关系，等我老了，你养着我就好。” 陈寒蕊白她一眼：“等你老了，我也老了，拿什么养你，你和我可都不能做老姑娘。” 她看着她笑了笑，眨了眨眼：“好，我们的寒蕊一定不会做老姑娘会找到意中人的。” 闻言，陈寒蕊的脸忽地一下红了起来。 她的视线扑捉到她俏脸上的变化，她的短发迎风扬起，白皙泛红的脸在夜色中闪着光，她笑着打趣：“看来已经有意中人了？” 陈寒蕊不答却转身反问道：“晨曦姐，那你呢？有意中人吗？”她想了想又觉得这样问不妥，换了种方式：“你喜欢过男人没有？” 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在她认识白晨曦以来，她对任何男人都一副高冷到拒之千里的模样。 哪怕是一直对她心心念念的赵医生，那么优秀的男人，她遇到他也能心静如水。 白晨曦一怔，不经意的问话却让她没来由的多思索了几秒。 “嗯，我是女人当然喜欢过男人。” 前半句是回答，后半句是玩笑话。哪知陈寒蕊认真起来，忍不住追问：“晨曦姐是动芳心了？赵医生吗？我一直觉得赵医生很不错，你看你这些年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却对你一如既往的好。” 抬眸望去，不经意间触碰到陈寒蕊羡慕的眼神。 白晨曦摇了摇头：“他不是我的意中人，你若是喜欢，还有机会。” 本是玩笑话，可陈寒蕊却认真起来：“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不会跟晨曦姐抢男人的。”她歪着头看她，眨了眨眼：“我知道晨曦姐也不会跟我抢喜欢的男人。” 白晨曦无畏了耸了耸肩：“说来听听，我们的小美女意中人是什么样的？” “我啊，我喜欢刚毅正直，英勇善战、英姿飒爽,除暴安良像个男子汉的男人”说话间陈寒蕊的脸更红了些。 刚毅正直，英勇善战、英姿飒爽,除暴安良，白晨曦想起了那个人。 “这么巧，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也喜欢这一类型。” “呃？”陈寒蕊挽过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上：“这才是好姐妹，意中人的标准都一样，高标准。” 陈寒蕊银铃般的笑声在她耳边咯咯的响起。 她用手拨了拨被风吹起的长发，玲珑的身材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十年前她在福利院认识眼前的这个丫头以来，她就真心当她是自己的妹妹，与此相依相伴。 她比她年长三岁，在生活中，她更像一个母亲的角色照顾她，供她读一直向往的警校。 当然，在心底，她也是有私心的，当年轰动S市的强奸杀人案，让她生活直接跌入谷底，在警局能有一个朋友，翻案调查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俏皮的笑脸迎上她的眼：“晨曦姐，假如有一天，我们爱上同一个男人，你会让给我吗？” “会”想都没想就直接脱口而出。 她兀自笑笑，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说……我要不要去跟老大坦白交代，那个假冒公安人员的女人就是我姐，我老大虽然脾气有时候有点古怪，但人还是挺好的……” 陈寒蕊鼓了鼓腮帮，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她不愿意欺瞒自己心目中的男神。 “你老大？” 陈寒蕊点点头：“就是你今早在医院碰到的那位酷帅的阿sir。” “不行”白晨曦的语气有点激动：“千万别说你认识我。” “为什么？” “你这才进警局没多久，如果让你上司知道你有一个假冒公安人员的姐姐，那样对你影响多不好，再者说，我只是询问了下笔录，没有做出危害社会的事情，说不准你们头过两天就将这事给忘记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姐姐这都是为你着想。”她有些不耐烦的叮嘱。 话糙理不糙，陈寒蕊抿了抿唇答不上话，低了头，轻声嗯了一声：“那就先这样吧。” * 翌日刑侦科。 李枫抬脚进门就看到捧着早餐的陈寒蕊：“交代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老大，要不要先吃点早餐，空腹对胃不好。”她将手中的早餐递到他眼前。 “不了，谢谢，已经吃过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追问：“有查到那个女人住哪里吗？” 她摇了摇头：“没……没有，那张照片很模糊，找了很多地方，还没查到。” 有些心虚，声音也跟着小了起来。 李枫来不及细问，门口有个组员探头进来。 “李队，你让我去银行调查的罗小妹的账户资金流动和账户情况，果然有大量资金往来，就在受伤的这一周，账户依然有资金流入，而且数额巨大。” 组员将银行的查询单递给李枫手中。 看着查询单上一行行数字，他眉头拧了拧“罗小妹的单位去过没？” “去过了，罗小妹只是通讯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月薪也只有三四千而已，她没有任何副业，这每月近百万的流水，实在很可疑，根据资金流向，发现打入账户是一个八十岁的老人。” 李枫点了点头，拿着手上的资料抬脚就朝门外走去。 陈寒蕊很自然的跟在了身后。 八十岁的老人住在一个城中村的老房子里，车刚停稳，她就看到不远处正停着白晨曦那辆红色的本田。 陈寒蕊的心“咯噔”一下，眼前又浮起白晨曦那张亮丽的脸。 “老大，你口渴吗？要不要去买杯水？”小脑瓜转的飞快，她想替白晨曦拖延点时间。 如果就这样被撞上，按老大的性格…… 她不敢往后想。 “车后备箱有矿泉水，要喝自己去拿。” 李枫说着就抬脚下车朝那栋老房子走去。 第4章 换我心，为你心1 房子前面有一片空旷的菜地，看得出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过了，杂草肆无忌惮的生长。 一条小路从大路上分支开来，延伸到那扇灰色的木头门处。 正打算迈着步子过去，只见那扇灰色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抹红色出现在他眼前，黑而直的长发让他眼前一亮。 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深黑色的瞳仁里闪着光，他在她身后站定，轻嗤一笑：“呵，还真巧！” 屋里的老人已经卧床一年多，连正常说话都有些困难，狭窄的窗户上乱七八糟糊着不知何时的报纸，让房间里的光线更暗了一些。八十岁的老人躺在张一米二的木架床上，骨瘦如柴的身子侧弓着，看上去很凄凉。 白晨曦简单的询问了几句，老人却咿呀的答不上话来，她只好起身告辞。 轻轻的将门带上，由于职业的特殊性，她能感觉得到，不远处有一双眸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白晨曦转身的瞬间，一双晶亮的眸子便对上了那双深黑的眸。 李枫斜倚着车身，无奈的耸耸肩，轻笑一声：“我们又见面了。” 白晨曦只觉诡异，拔腿就跑。 她今天穿的轻便，红色T恤，黑色魔术裤，黑色运动鞋，跑起来速度很快。 见她又想逃，李枫迈着步子就追了上来。 陈寒蕊还在黑色jeep上未弄清楚状况，就看到李枫和白晨曦的影子一闪而过，两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这运气……怎么又碰上了。” 她在身后嘀咕，抬脚也跟了过去。 为了甩掉身后的李枫，白晨曦比起平时帮客户接任务时，起步更快一些。 陈寒蕊的声音随着风从身后飘进耳朵：“老大……你慢点！我……我追不上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找那个老头，找老头才对……你追个美女干嘛？” 但李枫的眼里只有那一抹红，那一个背影。 他紧跟着那个背影的脚步不敢放慢一秒，也少了平时追贼时的叫嚣，就那么安静的在她身后紧跟。 不宽的道路上有行人经过，三三两两在不远处接语。 “你们看，那男的怎么追那姑娘追那么紧？” “肯定是男女朋友闹矛盾，姑娘气跑了。” “我看不像……哪这样没命的跑……” 另一个大婶打趣：“像不像警察追小偷。” 正说着，话被旁边的大婶打断：“你们看看，后面还有一位跟着呢，我看呀，是三角恋……” 那些人拿他们三打趣。 李枫飞过那些人身边，侧目扫她们一眼。 他没有理会这些声音，甚至就像没有听到，可他的步伐明显的更快了一些。 白晨曦体力上明显差一些，这一会的功夫就有些气喘了，本来一前一后的距离，没几分钟的时间，她明显的能感觉到，李枫离她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他只是微微的伸了伸手臂，就轻而易举的搭在了正在奔跑的她的肩膀之上，微微一用力，随着白晨曦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就被李枫死死的扣在了路边的墙上。 他将她反转了身子面对自己，双手被他死死的禁锢在掌中。 被壁咚了？ 这是白晨曦脑电波的第一反应。 可明明暧昧的动作偏就生出一抹苦涩的味道。 李枫皱眉瞪着她：“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你不追，我自然就不会跑。” 他休闲衬衣的纽扣开了两颗，脖子里凝着一圈薄汗，轻微喘着气，只是轻轻一瞟，手臂有力的线条清晰可见，十分性感。 李枫挑了挑眉，视线落在那张精致但未施粉黛的脸上，淡淡开口：“这位小姐，你一看见我就跑，是心虚？” 她咬了咬唇，语气淡然：“sir，你到底想干嘛?” “追你呀！”他轻松的答，他看着她的脸，眉眼间没有任何的笑意，唇角却淡淡地勾起。 若是往语句的深意理解，这真是一句暧昧至极的话语。 她的眸光一凛。 他轻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上次在受害人那里看到你时，你正在玩警察角色扮演，冒充公安人员，上次的冒充公安人员的罪名还未解释清楚，这次又在嫌疑人这边见到你，巧合吗？” 轻笑一声，他接着说：“体力不错，没想到你比我平时追的那些罪犯跑的还快。” 闻言，她抬眸看他，脸一红嘴里抗议着：“我不是罪犯，更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嫌疑人。” 李枫勾了勾唇角。 白晨曦楞了一下，如果说刚才那个笑容带着几分讥笑，那现在这一秒的笑容是温暖的，温暖到让她想要伸手触及。 “老大。” 陈寒蕊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一看眼前这架势，脚上的步伐更快了一些。 她在他们身边站定，试图想将李枫的手臂松开，手才刚刚抬起又迅速的收了回去，低着头，声音很轻，轻的李枫都快要听不见了。 “老大，我有事要汇报。” “说。” 她咬咬唇还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老大，晨曦姐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情完全是误会，你那天去医院之所以会碰到她假扮公安人员，是……是因为，是因为我求她，她才会去帮我调查的……晨曦姐在侦查这方面很有天赋……” “你们认识？”李枫打断了陈寒蕊的话，他瞟了一眼面前的白晨曦，轻哼一声：“这事有点意思，你是觉得我不如这个女人？嗯。” 陈寒蕊的头低的更低了些，恨不得找个地洞立马钻进去，见李枫不再问话，她只好抬起头来等着挨批。 可李枫却松开了禁锢着白晨曦的手。 照他那脾气，陈寒蕊本以为会被他大骂一顿，或者被教育几句，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白晨曦。 这么大度能体谅下属的好BOSS，崇拜之情由然而生，眼里那些细小的火花，被正放松手腕的白晨曦看在了眼里。 “跟我走。”说话间李枫已掏出手铐拷在了白晨曦的手上。 两人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老大……”陈寒蕊已看不懂了，自己刚才到底是解释清楚了还是没解释清楚，悬着的心又被吊了起来。 白晨曦愣愣的看着他：“去哪？” “接受调查！”李枫语气随和，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拽着她的手到他的jeep车旁站定，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可以自己开车去，放心，我不会跑。” 随着白晨曦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那辆红色本田。 “车钥匙在哪？”语气淡淡的询问，也不等她回答，手已经放在了她那柔软纤细的腰间，以常规搜索嫌犯的手法，从她腰肢的侧身划过再到她贴身的牛仔裤兜口处：“在这里吗？” 他与她靠的很近，几乎是贴身而立，他鼻息里是她独特的体香味，那柔软带着清香味的发丝与他的鼻尖摩擦而过…… 这种接触，简直是在折磨自己的神经。 心里酥酥麻麻的痒。 她恼了，晶亮的眼睛瞪着他：“sir，你到底想干嘛？我会投诉。” “请便。”李枫眯起眼，轻哼一声：“我在工作，工作中可没时间这么多顾虑。” 指尖灵活的探进裤子口袋夹出车钥匙，仍向不远处的陈寒蕊：“她的车，你来开。” “老大，是要回警局吗？”陈寒蕊问道。 “你跟上就行。” “那个……老大爷的线索不去问了？”陈寒蕊接着问道。 “她不是已经问过了。”他指了指面前的白晨曦：“你刚才说过，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回去盘问盘问，就知道她和这个案子是否有关，是否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有天赋。” 忽然间，他将她打横抱起轻放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上，一个手铐铐在了她的手上，另一个扣在了车内的拉环上。 这种触碰方式似一股电流，穿透了她体内的细胞。 她第一次被男人这样子抱起，身子没来由的一颤。 这细微的动静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唇角一扬，仿佛对她的这个反应极其满意。 他上车坐稳，没有着急的发动车身，而是俯身过来，拉过她身后的安全带帮她轻轻扣上。 身上的那股淡淡的烟草香又窜进了她的鼻息，他靠过来的时候，她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正值中午，强光透过挡风玻璃射了过来，有些晃眼，他随手拿起车内的黑色太阳镜带上，她侧脸看他，下颌的线条如裁剪过一般，硬朗中带着一丝柔和，以及，每次见到她时都仿佛带着一丝嘲弄而微微勾起的红唇。 现在的他，职业、长相及对待工作上的那份拼劲，她甚至能够想象的到，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少年的痞气收敛了些，现在看上去更是一种惊心动魄的酷帅。 他待其它女人时，脾气也会像待她时，那样古怪吗？ 心下一晃，内心对这个想法排斥起来。 她是疯了吗？怎么会想到那些不该她想的问题。 毕竟，他们是那么的不相配。 对他……还没有到能动心的时候。 “看够了没？”他薄唇轻佻，侧脸看她，清冷的声线在耳边响起。 白晨曦脸一红，赶紧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前方。 该死的，她自认她从不花痴，可是今天遇到他以后，她的神智不受她控制。 他扬了扬下颌，轻声一笑：“白晨曦，你刚才对我……是不是动心思了？” 第5章 换我心，为你心2 白晨曦一惊，连忙摇头否认，话语也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没……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动心思。”她看着他抿了抿唇“sir，我倒怀疑你对我心怀不轨，不过，你别对我存那种心思，我们不合适。” 他只是随口问问，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是的，并不合适，早在十年前，她也说过这样的话。 声音低沉了几分，也不看她，淡淡的问道：“哪里不合适？” 她明明坐在他的身边，却内心感觉是那么的遥远，那些槽糕的过往，她自己都难以接受，又何况是正职警察的他。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 车厢里静的让人窒息。 虽然没指望她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可问题就这样被直接忽视掉，还是稍感遗憾。 车一拐弯在一家安静的咖啡店门口停了下来，侧眸看她：“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对于我和我所办的案件来讲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就算你到时候闲我烦，我也没有办法。” 这一句双关，让她不禁多了一些其它的念想，他明明是耍无奈却又带着一腔对工作执着的孤勇，这句话叫白晨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下车。” 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她身边帮她拉开了车门，见她不动，他打趣道：“刚才抱着你上车，现在坐着不动，是想再次体验下在我怀里的感觉？”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sir，打开手铐，我自己会走。” 他勾了勾唇，将拉环上的手铐打开迅速的靠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斜眼睨着他：“怕我跑了？” 他无谓的耸耸肩：“……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 白晨曦的心又快了一拍。 这间咖啡厅坐落在一间四合院内，这个点基本没什么客人，李枫推着她进了门。 吧台的小妹看到李枫进来热情的招呼：“李sir，今天这个点怎么有空来坐坐。”她的目光落到白晨曦的身上：“女朋友？” 李枫答的一本正经：“不，这是我的犯人。给我个包间，我要审讯。” 吧台小妹一脸懵逼的表情看着他“李sir，您没开玩笑吧？警察局犯人多到没有审讯室的地步了？到我们这要包间审讯？” 他扬脸看她唇角扯了扯：“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 吧台小妹看他表情极其认真的样子，这才淡淡答道：“包间都空着，审问犯人的话，最里面那间吧，安静。” “好。”他满意的笑笑，推着白晨曦就朝里间走去。 包间门被关上的瞬间，陈寒蕊挤了过来：“老大，还有我呢。” 他只是轻轻的瞟了她一眼，回答：“你是家属，要避嫌。” 说话间，房间门被用力的关上，陈寒蕊就那样被隔了开来。 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包间门再次被敲响。 门被打开，李枫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事？” “老大，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不回警局？” “因为你。”李枫答的直接。 “因为我？”陈寒蕊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没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前，我不希望我的队员在警队里难堪。”他顿了顿，自嘲的笑笑，明明是自己的私心，可回答的却是一心为队友着想的好boss。 陈寒蕊一脸的崇拜，声音柔柔的：“老大，给你添麻烦了，你却还这么为……” 话还未说完，门再一次的被关上了。 陈寒蕊也不在意，在她心里，老大真是一个又帅又酷又暖心的好男人。 门被关上的瞬间，她的身子随之一转，背便抵靠在了门上。 房门‘啪’的一声合上，好像生生隔开了两个世界，而这个世界里，只有她和他。 包间内一片黑，本就安静的咖啡厅，这下更静了一些，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他的腿抵在她的膝盖处，两人的一只手都被手铐铐着，他的身子几乎贴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因为抗拒这样的姿势挣扎着。 李枫忍不住皱眉，她的扭动仿佛带着电流，击遍了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他大口大口的吸气，嗓音不自觉的沙哑下来：“晨曦，别乱动。” 他的手擦着她的腰身伸向了身后，头也靠了过来，她能感觉到呼吸出的湿热气息，心里没来由的紧张，头也别向了一边，尖叫：“李枫，你要干嘛？” 白晨曦有些无法呼吸了，心也紧绷着。 这种感觉让白晨曦的每一根发丝都感觉到发麻。 灯忽然间就亮了，明晃晃的刺眼。 他退后几步，大口吸气，尽力压住心底那奇异的痒，淡淡开腔：“开灯。” 他觉得，每一次的与她靠近，对自己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对他的神经是一次又一次的挑逗。 他给她打开手铐，示意她在他桌对面的位置坐下。 “要不要来杯咖啡？”他问。 “犯人有这个待遇？” 他哑然失笑，深邃的眼眸里潋着光：“给老同学一个特殊待遇。” 白晨曦抬眼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又落在他的脸上，冷笑一声：“这个待遇的确够特殊的，你是警察，我是嫌犯。” 李枫凝望着她笑“生气了？” 白晨曦叹了口气：“没有！” 他将身子坐正，语调也变得严肃起来：“那我们现在开始吧……你叫什么？” 一时痞气尔后又煞有介事的样子，让她真有点不习惯。 他这一板一眼的样子像及了人民警官。 不对，不是像，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他现在就是。 她没有呛嘴而是配合着回答：“白晨曦。” “前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刚才陈寒蕊已经说过了。” 他眯眼看着她：“现在是我在问你而不是她。” 白晨曦双手手指紧紧的交叉在一起，她在考虑，是不是该老实交代或者应该怎么来说，对于刚进警局工作的陈寒蕊才不会造成影响。 他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在想如何帮陈寒蕊撇清关系？还是读书的时候语文没学好，不知道怎么运用语句？” 小心思被看透，她对上他深黑的眸狠狠的瞪了一眼。 李枫眯起眼，哼了声：“我说的不对？中考都没参加的人……大抵是因为成绩不好吧。” 她有些恼，死死的盯着他，不愿答话，那些不愿回忆的曾经，他却总是一次次提起。 那个冰冷的夜晚……那个冰冷的走廊…… 现在想想都会感觉到冷。 那位阿sir的声音一直在她脑袋里盘旋，挥之不去，哪怕十年…… 【很抱歉，因为你爸爸是此次强奸伤人案的主要嫌疑人，在抓获的过程中他畏罪自杀……】 而当年负责这起案件的其中一名警员李sir，正是李枫的爸爸。 她神情有些恍惚，以前每每想起，都会泪如雨下，这一次，她忘了落泪。 她心里相信爸爸一定是冤枉的，哪怕有一丝翻案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她需要当年案件的资料…… 可是，十年前的卷宗谁能拿到呢？李枫？ 心下一晃，白晨曦连忙摇头。 不，她还没做好靠近他的准备，心里那个结一直埋在那里，虽然她始终相信自己父亲白清泉是冤枉的，可是，她又如何跟李枫开口？ 见她一直神游不理会他的存在，他有些恼了，上身前倾，双臂支撑在桌面上，整张放大的脸就凑到了她的眼前。 一只手用力的挑起她的下巴：“当我不存在？嗯。” 白晨曦一抖，回过神来。 他的手袭上来的一瞬，霸道炽烈的气息包裹过来。这次的气势比以往更强大。 他收回手，坐回到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隔着桌子的距离，就那样直直的盯着她。 她失神的瞬间明明看到，她的样子感觉快要哭了出来，却又已然吞掉了眼泪。 她的心理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心里虽心疼，脸上却挂着淡漠的冷笑：“白晨曦，我觉得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还是应该公事公办回警察局，你这样不配合，让我很难办。” 白晨曦缓了缓情绪，深吸一口气，也不抬眼看他，语气淡淡的：“李sir，我没有不配合，而且……不要怪我没提醒你，陈寒蕊现在是你下属吧？这件事情闹到警局，对你也没什么好处，说不准你还会后悔。” “后悔？”他故意拖慢了语调，“后悔二字不会出现在我人生的字典里”他想了想接着说：“我比较喜欢不放弃这个词。” 说到这里，他仿佛微微皱了皱眉。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对面她一眼，像是自说自话：“曾经有件事情我一直后悔自己没有做好……不过现在，我不会再让自己后悔。” 他在说什么？ 她完全听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诉说。 她想了想，轻声开口，表情认真：“李sir，我觉得我们还是就在这里询问比较好，相互不影响，你说对不对？” 他眉头一拧，又是这个词，相互不影响？他很不喜欢这句话。 她越是这样说，他到不急起来，悠闲的靠在椅子上，慵懒的问她：“这么维护陈寒蕊，你有什么私心？” 他竟一语中的，白晨曦有些恼羞的脱口而出：“李枫，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做事报以私心，你今天这样对我，还有上一次，你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第6章 换我心，为你心3 李枫一口气梗在心间，望着她足足三分钟，唇角勾了勾，哑着嗓子说道：“对，我就是公报私仇。” 他答的直白，她竟无言以对。 青春懵爱，情不能释。 白晨曦叹了口气：“李sir，我们还是来说说案子吧……” 李枫挑了挑眉同意她的说法，他到不介意这样跟她耗着共度良宵。但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出，对面坐着的那个女人，白晨曦她不一定愿意跟他一直这样共处一室。 也不等他细问，白晨曦就将陈寒蕊委托她去调查罗小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但是交代的过程中，她不停的在强调，是自己主动提出想要帮助陈寒蕊的。 “陈寒蕊是我照看着长大，虽然不是亲姐妹但是胜似亲姐妹。” “听说，实习生也有优胜淘汰制，不合格的将会分配到档案室做文职工作，她刚到警局，在刑侦方面可能很多东西还需要多学习，她不愿意拖大家的后腿……” “陈寒蕊她是一个很努力的女孩。” 李枫伸出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一副淡然从容的模样：“别说她了，我的组员我了解，说说你自己吧。” 白晨曦不想多谈，低下了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生活。” 好半天的沉默，大家都没有说话。 她抬头，桌对面那双深邃墨黑的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仿佛这周围都静止一般，世界只有一个她存在。 他是很想将她看透，看看这十年，她的心里是否曾经有想起过他。 很显然，她对过去这些年的生活不愿提及。 她不愿说，他也就不再多追问。 冒充公安人员这事，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他一定会深究。 可面前的女人，他找了她那么多年，想了她那么多年，徇私一次又如何，她心里藏着太多秘密，他想走近她…… 他起身，倒了杯柠檬水，放在桌面慢慢推到她的面前，“现在我不是警察，你也不是嫌犯，作为老同学聊聊吧。” 她一愣，抬眼望他。 彼时，他笑容温暖，清泉样的眸子里阳光潋滟，身子半倚靠在桌面上，正歪着头看她。 他倒了一杯水给自己，抿了一口，缓缓开口：“我很好奇，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为什么会开侦探事务所？有窥视别人隐私的欲望？” “这与你有关系吗？”白晨曦毫不客气的回敬。 “在我眼里面，所谓的私家侦探跟娱乐圈的狗仔没什么两样，不过是帮那些有钱的太太找找小三小四，或者帮某些企业调查些上不了台面的黑幕，搞不好还能认识一堆有钱有势的人，从此名利双收。” 见他这样说，白晨曦的怨言更大了些，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李枫，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他眯眼看她脸上一抹怒形于色的样子，便缓缓笑了：“不同意我的观点，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做侦探？” 这次白晨曦回答的很认真：“因为我想探寻事情的真相。就像你们做警察的，要探查案件背后最真实的原因，案件背后最大的使坏作俑者，我做不了警察，那我就选择一个与警察最相近的职业——那便是私家侦探。” 已记不清是五岁还是六岁的样子，生日那天白清泉请了一天假，好好的陪着她玩了一天，细节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晚上快入睡时，父亲坐在床边哄她入睡，笑着说：“希望我们家晨曦宝贝快快长大，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晨曦似懂非懂的扬起小脑袋眨巴着眼：“爸爸，怎么样才能是对社会有用的人呢？” 面对小家伙的询问，白清泉笑了笑，没有直接答，而是轻柔的问道：“晨曦宝贝长大的理想是什么？” 白晨曦忍不住弯眼笑了起来，一下子从被窝里面爬了出来，很认真的说道：“警察，晨曦想当警察，很帅气的女警。” 他听了垂首：“看来你对刑侦有独特的热爱，做私家侦探也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嗯”她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 她举起小拳头抗议的晃了晃：“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对象。” 她的脸蛋微微扬起，一副女汉子的唯我独尊的表情。 “是么？”李枫缓缓一笑，他从口袋掏出一只记号笔，拉过她的胳膊就留下了一串号码：“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找人民警察，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的安全。” 白晨曦眨巴着眼：“李sir，我可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弱女子。” 他立直了身子，两手插入裤袋，耸了耸肩：“我现在放过你，不过……从现在开始，这个案子没破之前，你仍是我的嫌犯，你必须无条件的配合我的工作，OK？” 她眼底的犹豫都印入他的眼底，他轻叹一声：“算了……还是将陈寒蕊这个事情向上头汇报……” 她咬了咬唇，手腕的重量拍打着他的胳膊落在他的身上，“成交。” “OK”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嘴上没说，可李枫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这样有了牵扯，她没有理由再逃避他。 他扬了扬手机：“警局还有点事，今天不能陪你吃饭了，你早点回家，下次……下次我请你吃饭。” 她愣愣的看着他，他话语间的意思，仿佛他们之间约好了一般，而他……因为工作的原因要爽约了。 白晨曦随即一笑：“没事，你去忙。” 她想了想在身后叫住了他：“对了，刚才有一点我忘记告诉你了，那个老人有一个孙子一直在市里打工，平时也很少回家，老人的身份证一直由他保管。” “嗯？”他转身看向她，迈开长腿走到她的跟前，颀长的身影将她全然覆盖住。垂首，唇好似擦着她的唇滑过，几乎低到他耳边，呢哝般说着：“这是个不错的线索，等你电话，我们一起去查。” 浓浓的男性气息包裹过来，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别过头去。 她以为…… 李枫歪头看她，目光却落在她抱起的手臂上，轻哼了一声：“白晨曦小姐，你好像很害怕我？或者说是很抗拒跟我接触。” 她脸一红，感到尴尬，咬了咬牙：“我以为……不，李sir……孤男孤女，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觉得我们要保持点距离。” 距离？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有十年那么久远了，她还要保持距离？ “呵……”他低低的笑了起来，她脸上的红晕害羞的像只小猫。 他不再逗她，转身朝门的方向走去。 白晨曦跟在身后。 门被李枫从里面拉开，陈寒蕊从雅座上弹了起来，立马迎了过来。 “头，你们提审了一下午了，晨曦姐不会被你起诉吧？” “晨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语调平常，可李枫还是能听出，来人和白晨曦应该很熟。 他皱了皱眉，目光有些不友善。 那人穿着白色衬衣，得体的西装裤，一身儒雅。 白晨曦从门那边走了出来，在距离男人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柔声道：“你怎么来这了。” 赵子睿一笑：“给你打电话没接，后来问寒蕊才知道你要配合阿sir调查案子，我有点担心你就找了过来。” 还未等白晨曦答话，一旁的李枫走上前呛声道：“跟警察一起都不放心？” 那头顿了一下，几秒之后，沉沉开口。 “你好，我叫赵子睿，是白晨曦的朋友。” 赵子睿的语气礼貌又带着隐隐的疏离。 李枫侧头看了看一旁的白晨曦，她点了点头：“赵子睿，赵医生，我的朋友。”她一只手平移到李枫这边：“这位是李sir。” 四目相对，两个男人打量着彼此。 “李sir，没什么事的话，人我带走了，给你添麻烦了。” “嗯，陈寒蕊你也跟她们一起走。” 陈寒蕊有点疑惑的看着他：“老大，我们现在不是要赶回警局吗？” 李枫表情平淡可言辞间却是不容拒绝：“你朋友因为你的事情闹成这样，你有必要好好照顾疏导，以免以后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白晨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李枫也不回避，眼神就直直的跟她对上。 暗黑的眸幽深的像一片海，她觉得自己会在里面迷失。 赵子睿走到她身边，伸出一只胳膊拢了拢，“晨曦，我送你回家，顺便带你和寒蕊去吃点好吃的，你们这一天也累了。” 一听到有好吃的，陈寒蕊就来了精神：“赵医生，你是打算请客？” 赵子睿点了下头，“想吃什么都可以，今天我请客。” 他朝李枫礼貌的笑笑，算是告别，转身朝咖啡店外走去，她们两跟在了身后。 陈寒蕊的声音很大，有些声音飘进了李枫的耳朵。 “赵医生，你没事就应该多巴结讨好讨好我，要追上晨曦姐，没有我帮忙可是不成的。” 白晨曦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只知道赵子睿答的不含糊。 “好”赵子睿答的直接：“真有那一天，媒人红包给你最大的。” 李枫跟在他们身后，远远的看着他们三人上了车…… 第7章 与你携手1 赵子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陈寒蕊坐在汽车的后排，他温润的目光时不时的会在白晨曦那张明亮的脸上扫过，陈寒蕊看着他的样子偷偷笑了，她往副驾驶座的位置靠了靠：“赵医生今天怎么没开车过来？” “晨曦不是有开车来吗？一辆车方便，这样在一个空间说说话多好。”赵子睿头偏向后方侧了侧，回应着。 他当时来咖啡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白晨曦那辆红色的本田停在那里，他将车开往了下一个路口的酒店停车场。 他喜欢离她近一点……他喜欢她发梢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味，清新让人倍感舒适。 白晨曦侧眼瞟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车子的前方，赵子睿在她身边一直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除了工作的时间，他剩下的时间基本都用在了陪白晨曦，找白晨曦，给白晨曦送吃的路上。 这种关怀虽不讨厌但被关怀的次数多了，白晨曦也不能欣然接受，好几次她问他：“赵子睿，你能不能好好的去找个女朋友，你这样总是跟我腻歪在一起，我心里有愧疚感。” 他的回答总是淡淡的：“女朋友？女的都很麻烦。” 她瞪他一眼，问道：“那我呢？我就不麻烦？” 他“哦”了一声，看着她的脸很认真的答：“不烦。”他想了想再次开口，看着她的脸带着笑：“不要有愧疚感，下次对我好一点就行。” 他越是这样无条件的对她好，她心里的愧疚感越甚。 陈寒蕊听着赵子睿的答话勾了勾唇：“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山水之间也。” 赵子睿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跟她们认识这些年来，早就习惯了被陈寒蕊调侃。 “好诗。”他配合的鼓了鼓掌。 白晨曦在一旁笑了笑打趣：“寒蕊，不错啊，看来最近学习劲头足，古诗也吟出口了。” 陈寒蕊眼角弯了弯：“那是，活到老，学到老，这个道理都知道。” 等红灯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就回想起在咖啡厅时，陈寒蕊看李枫的那眼神，白晨曦半开玩笑。 “寒蕊，你们那个李sir，平时应该没什么桃花吧，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模样，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一点警察该有的严肃严谨的样子。” 话音刚落，陈寒蕊立刻纠正道：“错错错，虽然你平时看人挺准，这次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们李sir在警队受欢迎程度不亚于现在的那些小鲜肉，在警队，有李sir在的地方，其它男人可都是透明的。” 一说到李枫，陈寒蕊就来了精神，本来是半躺的样子，瞬间就坐直了身子，头往驾驶室中间的位置探了过来。 “李sir这么受欢迎就没有女朋友？” “应该是没有吧。”陈寒蕊皱了皱眉：“他从来不在警队提起自己的私生活，每天跟他在一起能聊到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从来没有女人来警队找过他，聚会什么的也没见他带过家属。” 闻言，白晨曦勾了勾唇。 这个答案谈不上高兴或者不高兴，李枫对于她而言，她没有勇气去爱，可女人就是这样，自己喜欢的东西，哪怕是得不到，也不希望被别人占有。 赵子睿侧过脸看她，刚好她也将头转了过来，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先笑了。 虽然是晚上，但她的眉眼里带着阳光，看的出心情还不错。 一路闲聊，蜀滋味鱼庄很快就到了，陈寒蕊一直吵吵着想吃番茄鱼，赵子睿有一次路过这边的时候，见到新开业的店子，便独自进去点了一份，番茄鱼刚端上桌只吃了两口，放下碗筷急匆匆的抬脚要走。 新开的店子，老板对客户的满意度很重视，在门口的时候，老板将他拦了下来。 “这位先生，我们店子的菜不好吃？” “没有，很好吃。” “那您怎么只吃两口就不吃了。”老板眼里满是疑惑。 “今天有急事，我过来只是想先帮朋友品尝品尝，如果味道不错，我下次会带她们来吃。” 老板会心的笑笑：“先生还真是一个有心的人，这位朋友应该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非常重要。” 赵子睿走在前面，白晨曦和陈寒蕊跟在他身后。 长腿迈着步子刚刚跨进店门，老板就迎了上来，他对赵子睿的印象有些深刻，他一来，老板便认了出来。 “这位先生，今天重要的人带过来了？” 赵子睿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老板好记性。” “做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劲。”说话间老板将他们带到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我给你们打85折。”老板将手中的菜单递到赵子睿面前。 “谢谢。”他礼貌的回应。 老板刚转身离去，陈寒蕊的小脑袋就凑了过来：“赵医生，你朋友？” “不是。” “那为什么一来就给你折扣？看你们样子也不像很熟啊。” “这就叫魅力，懂吗？小丫头。”他有些想笑，压着脖子凑了过来。 “看来，长得好看真的能当饭吃。”她咕哝着。 赵子睿笑了起来：“谢谢你的夸奖。” 说话的空隙，番茄鱼和几碟小菜已经端上了桌。 陈寒蕊看到锅里面沸腾着的番茄鱼已是垂涎欲滴的模样，她收了收口水，用漏勺舀起几块鱼片放在了白晨曦的碗中，又给自己碗里面加了几块。 “感觉陈寒蕊最近细心了不少啊，有男朋友了？”赵子睿抬眸看向白晨曦说道。 “啊”陈寒蕊突然愣住，原本大块剁叽的表现，顿时有些木楞。 “男朋友倒不清楚，但是陈寒蕊有喜欢的男神后确实细心了不少。”白晨曦笑了起来。 陈寒蕊被他们一唱一和，脸微微有些发红。 “没有的事，你们就知道开我玩笑，拿我的事情乱讲。”她的语气有些慌，否认的很快。 “我知道你喜欢谁。”白晨曦用的陈述句。 “谁？” “你的顶头上司，李sir。” “有这么明显？” 白晨曦，李枫，陈寒蕊三个人才共处过一天，这都被白晨曦看出来了，那办公室那些人？ 陈寒蕊这样想着，脸随着火锅冒出的热气涨的红红的。 白晨曦哑然失笑：“你翘起小尾巴我就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陈寒蕊吐了吐舌：“我哪有尾巴，不过你说对了，李sir，就是那个我一直喜欢着的男人，从校园到现在，第一次在学校后街见到他帮几个女孩子抓小偷，那个场景你是不知道，真的很man。” 说话间，陈寒蕊的脸也埋得深了些，一脸娇羞的模样。 她答的这样肯定，白晨曦的心没来由的一紧。 那日的话她还记忆犹新。 [我不会跟晨曦姐抢男人，我知道晨曦姐也不会跟我抢喜欢的男人。] [晨曦姐，假如有一天，我们爱上同一个男人，你会让给我吗？] 她那天的回答是‘会’，她以为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可这种巧合却偏偏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兀自笑笑，是告诫，是监督，是一种力量，一种不让她靠近李枫的力量。 十年过去了，她和他还是老样子，缘不能圆。 如果说这过去的十年隔着她的心病，那现在，心病有增无减，更多加了一个陈寒蕊的喜欢…… 对他，不能有念想，绝对不能。 这两个人，她都不能再辜负。 餐桌上，赵子睿举起了酒杯，“祝你美梦成真。” 虽是祝福的话，可陈寒蕊听着有些不乐意，撇了撇唇：“赵医生，你也觉得这是一个梦吗？” 赵子睿笑而不答，酒杯伸过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手收回来的时候在白晨曦的啤酒杯上轻轻撞了一下，静静的看了白晨曦一眼：“我跟晨曦都非常支持你，毕竟李警官确实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对吧，晨曦。”他看着她开口。 “呃，对。”她缓缓的应了一声，牵强的笑容自己都觉得有些假。 大肚杯中的黄色液体，有些难以下咽，她第一次觉得啤酒这东西很难喝。 陈寒蕊笑着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赵医生和晨曦姐都是有眼光的人，在我心里，李sir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如果真能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天，那绝对是我前世做了很多好事换来的福气。” 白晨曦哼了哼：“这个李sir有你说的这么好吗？接触的这一天我可不觉得。” “那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李sir，他是我目前见过最好最优秀的男人。” 抬眼，白晨曦看到她眼里闪烁着光，那种爱意明显的目光，晃的她有些扎眼。 她随手又给自己满上半杯，自己喝了起来。 赵子睿抬眼看了陈寒蕊一眼：“比我还好？” 赵寒蕊单手撑着小脑袋，歪头看他：“赵医生，这个没法比的，你在我晨曦姐心中是最优秀的就够了，在我这，就不必挂齿了。” 她的回答，赵子睿笑了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结账时，白晨曦的眼神瞟了出去，指了指那透明玻璃窗外。 “寒蕊，你看马路对面那小子像不像入室伤人案的那个？” 第8章 与你携手2 顺着白晨曦手指的方向，陈寒蕊定了定神：“是他，错不了。” 闻言，白晨曦三步变作两步追了过去。 赵子睿也随着她的身影追了出去：“晨曦，我陪你去。” “那我呢？”陈寒蕊在身后喊道。 白晨曦头也未回的应声道“汇报工作。” 钥匙似抛物线一样落到赵子睿手中：“老赵，我去追那小子，你去开车。” 白晨曦仰头喊道。 “嗯”赵子睿接到钥匙也不含糊，转身就朝停车的方向跑去。 马路对面的男人显然还没发现，他已经被白晨曦给盯上了。 她纵身一跃连跳两个栏杆，朝马路对面的那个男人靠的更近了些。 他站在路边好似在等什么人，时不时的东张西望，透着警惕性。 白晨曦站在离可疑男子一百米的地方站定，眼角的目光时不时的瞟向那个方向。 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一辆绿色皮卡停在了男人的面前，他将手中还未燃尽的香烟仍在了地上，躬了躬身就钻进了绿色的皮卡里。 眼看皮卡就要就在下一个路口转弯，赵子睿开着她的那辆红色本田思域从不远的地方驶了过来。 “上车。”他摇下车窗催促道。 “老赵，你开车也太慢了，差点就让那小子跑了。”白晨曦嘟囔着。 赵子睿指了指前面的皮卡笑着说道：“你又不是警察，这么拼干嘛？这不是还没丢嘛。” “我可不想长期顶着犯罪嫌疑人的头衔被警方盯着。” “说的对。”赵子睿点了点头，脚下油门一踩，车速更快了一些：“那个李sir我倒真不怎么喜欢，离他远点比较好。” 白晨曦扯了扯唇角，尴尬的笑了笑。 前面的皮卡速度不算快，红色的本田在夜色中也不突兀，不容易被他们发现，赵子睿将车子的广播频道调了调。 一段悠扬的前凑小调从播放器里面传了出来。 白晨曦收回紧盯的目光，挑眉看了他一眼。 他了然的笑笑：“听听音乐，听听广播，何必让自己那么紧张，精神太过紧绷，对身体可不太好。” 白晨曦‘哼’了一声，又将目光锁回到前方的皮卡身上。 播音员好听的声音从播放器里面传了出来。 【又是一天的晚上9点，这个点你在干嘛呢？有的人在回家的路上，有的人在应酬的酒局上，有的人在情人的温柔乡，有的人还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我们都在为自己的目标或者是目的在为之奋斗，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不劳而获，有付出就会有收获，当有一天，回望过去的艰苦，想想以前留下的汗水，想想当时心里的各种滋味，只有心情如水滴石烂，心中怀着一个目标，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努力才能得到你想拥有的……我们今天有幸请到QZ集团的张总，张千重先生给我们正在奋斗途中的人们讲一讲他的奋斗史……】 “这个QZ集团好像挺厉害的。”赵子睿双手稳定的握在方向盘上，侧头看她，随意开口说道。 “不清楚，你知道的，我很少看这些娱乐富商的新闻。” “听说这个QZ集团的张总是个大善人，平时慈善做的多，前年萍乡村流感情况特别严重，他还给我们医院附属下的一个医疗站捐过不少治疗流感的药品，都是免费发放给那边村民使用的。” “我只知道有个词叫为富不仁。” 赵子睿呵呵笑了笑：“你这偏见挺严重。” 白晨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绿色皮卡穿过三个街道到一栋建筑的侧门停了下来。 “停车。”距离嫌犯五百米的地方，白晨曦声呗高了一些。 “这个点了，他们来这干嘛？”赵子睿有些疑惑的开腔。 “你知道这是哪里？”白晨曦将头探出车窗外，四处看了看。 前方小路有个路牌，万福横路？ 这个地方白晨曦不是特别熟悉。 “市三医院的侧门，前些日子我还来这边开过研讨会。”赵子睿淡淡开腔。 “三医院？”白晨曦皱了皱眉。 “嗯”赵子睿应了一声：“有人要看病？不去正门看急症，跑这侧门来干嘛？” 他说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白晨曦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绿色皮卡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看病这么简单，刚才过来的路上，他们有意在环岛路的岔路口兜了个圈，现在还有人在皮卡车的周围放哨，警惕性挺高的，我们先观察观察再说。” 乌黑润泽的长发随意垂在胸前，月光透过车窗倾洒进来，一张出尘淡雅的小脸显得更加美丽。 街道两旁很安静，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的嫌疑人和车辆，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透露出的线索。 赵子睿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 白晨曦瞟了一眼汽车上的电子显示屏：“不对，是九点五十八分。” 赵子睿笑了笑，说话的声音很轻：“只是两分钟而已。” “两分钟也很重要。”她鼓了鼓腮帮：“医生救人讲究争分夺秒，抓犯人时间更重要。” 说话间，只见医院侧门处出来个男人，他手中拿着两个鼓囊囊的包裹式的东西，被白布包裹着，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白晨曦定了定神，只见那人将手中的包裹交到了嫌疑人的手中后又折回了医院。 “晨曦，你看他们的车又要启动了。”赵子睿指了指前方。 “我们跟上去。” 车子不紧不慢的跟在那辆皮卡身后。 白晨曦的手指落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解锁建，按下了微信对话框的对话键：“寒蕊，现在地点有变，我稍后再通知你。” 赵子睿笑：“晨曦，你不去做警察太可惜了。” 白晨曦回眸，满意一笑，打趣道：“我也这么觉得，S市警队少了一名漂亮的女警花。” 临近机场高速那一带，安静宽阔，是可以放肆骑行的绝佳之地。 手机震动的时候，他正骑跨在黑色炫酷的金属感车身上，引擎发出独特的马蹄声，在与哈雷摩托一起驰骋时，他有点“疯”。在打反恐游戏并且曾连续三年获得反恐游戏比赛前三名时，他的确是贪玩，当他为了工作时常只睡三四个小时的时候，他的确很拼很投入很用心。 与身体运动相比，李枫更喜欢骑在摩托车上的感觉。 [像哈雷戴维森的理念一样：在路上！‘永远是督促一个男人充满向前的勇气和跨越高山的坚毅！放弃了追逐，放弃了理想和希望，放弃了思考……才是最可怕的！] 他喜欢追着风赛跑，他喜欢哈雷，喜欢反恐游戏，喜欢白晨曦，他常常对自己说，对人对事对工作都需要一种特殊的执着，放弃了，就会没有激情，就是这样的一种特殊的感情存在。 摘下厚重的头盔，他扬了扬脖子，才缓缓按下接听键：“喂，什么事？” 低沉的嗓音伴着夜色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 陈寒蕊的声音有些激动：“老大，我们今天看到那个男人了……” 李枫蹙眉：“说清楚点，什么男人。” “就是那个入室伤人的嫌疑犯，白晨曦已经跟过去了。”陈寒蕊小声的解释。 “什么？你怎么能让她跟过去……”李枫莫名心口一跳，哪怕只是个小小的入室伤人的嫌犯，他也不愿白晨曦去冒险。 要了地址，收了电话，脚下一踩，哈雷加速起步。 路过高架桥时，开着皮卡的司机朝后视镜挑了挑眉：“阿伟，你看后面那辆红色本田是不是一直跟着咱们？从市三医院出来时，我就看到这辆车在我们身后，现在还在。” 坐在一旁的阿伟打了个哈欠，坐直了身子，瞟了眼后视镜，嘴里骂捏着：“妈的，哪个不知死活的，这么有胆，跟踪我？快，甩开他。” 绿色皮卡瞬间提速，白晨曦急了：“老赵，他们提速了，快快快！” “晨曦，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这样很危险的。”虽然嘴里说着不乐意，可赵子睿的脚却还是用力的落在了油门上。 车子七弯八拐进了一条巷子，赵子睿的车速也放慢了些。 “前面是五医院的后门了。” “嗯”白晨曦轻轻应了一声。 这边的路不宽，这个点路上也没什么行人，车跟的太近容易被发现，说不准刚才已经被发现了，赵子睿这样想着，在隔了一个路口的地方停了下来。 红色本田车里，赵子睿侧眼看了看聚精会神盯着不远处皮卡的白晨曦开口道：“晨曦，这都十二点了，这些人已经跑了三家医院了。” 白晨曦眯了眯眼，盯着不远处的嫌疑人想了想：“我不能只是在这里呆着，太远，视线看不清，我得下去看看，他们深更半夜来这些医院到底拿了些什么？” 她抬脚就下了车，猫着身子，朝绿色皮卡慢慢靠近。 “白晨曦。”赵子睿小声的叫唤了一声，见拦不住，只好跟了过去。 绿色皮卡后面的拖箱里已堆了六个差不多大小的白色包裹。 她垫了垫脚，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包裹解开，里面滑露出一些小药瓶和胶囊。 第9章 与你携手3 身后，赵子睿慢慢的靠了过来：“白晨曦，跟我先回车里去。” “你怎么也跟过来了？”白晨曦憋了憋嘴，语气紧张却也带着一丝责备，她不希望文雅的赵医生因为自己也卷进这些犯罪分子的眼中。 “对不起。”赵子睿一脸歉意。 “不放心你。”他淡淡的补充。 白晨曦顿了一下，浅浅的笑了笑。 “你知道这些是干什么的吗？”白晨曦指了指那白色包裹里面的药品。 赵子睿探出头来，看着那些散露出来的药品定了定神：“这些都是一些昂贵的药品，还有这些是用来治疗肾病用的。” 赵子睿边说边手画着圈圈给这些药品归类，他看着白晨曦补充道：“不过……这些都是过期或临期的药品。” 他指了指其中一个药盒上标记的生产日期说道。 “哦，原来如此！”白晨曦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一群收购倒卖药品的混蛋。” 话落间，鼓鼓的拳头落在了皮卡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谁在那里？”警惕粗犷的男音划破夜空传了过来。 “我手机还在车上，快通知寒蕊我们的位置。”白晨曦推了一把赵子睿，脚一跨，就朝那发声的地方走了过去。 顿时，四个小混混模样的男人立刻围了过来。 “阿伟，刚才跟着我们的那辆红色本田肯定就是这个妞的。”那个开车的男人提醒道。 “对，就是我，你伤了我妹妹，刚巧碰到你，就跟上来看看，是不是因为有了别的女人，才对她移情别恋。”白晨曦故作轻松的看向那个叫阿伟的男人，好汉不吃眼前亏，眼前的几个男人腰间还别着匕首，她现在刺手空拳，不方便硬拼。 调查罗小妹的时候，她的同事曾说过，有个男人和罗小妹走的很近，每次那个男人来找她时，也都避开了同事，样貌不是很清楚，但跟白晨曦提供的照片外形看上去很像。 她猜，他和她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 她现在最主要的是拖延时间，等待陈寒蕊她们…… 在三医院的时候，李枫接到了陈寒蕊打来的电话，语调很急：“老大，白晨曦被嫌犯发现了，他不只是入室伤人，他还……他们还贩卖药品……” 他眉头一拧，转身就跨上了黑色的哈雷上，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五医院，要快。 五医院这边。 阿伟眯眼打量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声线疑惑：“你是说罗小妹？” “嗯，对，你害她入了医院，我以为是因为什么女人，看来不是……我也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她笑了笑转身就想逃。 “站住。”阿伟在她身后呵斥，白晨曦的步伐更快了一些。 他离她不远的地方起脚，一个不设防，后背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臭婊子，想蒙我？你真是罗小妹的姐姐？罗小妹是她爸妈抱养的，她爸妈也是无兄弟姐妹，别说亲姐姐没有，就连堂姐表姐也没有。”他的语气充满了嘲弄，眼露凶光的朝白晨曦逼了过来。 他掏出刀子把玩，折射出来的刀光，让她心头一紧，平时侦探的工作都是在暗处，这样动真格的，还是第一次。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跌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借着地面的力量，身子一跃，腿脚的力量就踢在了阿伟的肩上，她爬起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跑。 “妈的，臭婊子，敢踢我，老子现在就废了你。”阿伟在身后叫嚣。 刚跑了两步，其它的几个男人就围了上来，挡住了白晨曦的去路。 阿伟举着刀子就朝白晨曦刺了过来，她一躲，刀尖就划伤了她的手臂，红红的血液从白嫩的胳膊上流了出来，红的惹眼。 “啊”因为疼痛感，白晨曦没忍住喊出声来，她皱了皱眉，咬着牙，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恨恨的说道：“你们做的这些都是犯法的勾当，识相的自己乖乖去警局自首。” 为首的阿伟率先笑出声来：“这是我听过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了，什么自首？自首就是叫我们去自投罗网。” 另一个男人开了腔：“少跟她废话，她已经发现咱们的秘密了，做了再说。” 轰轰…… 很重的轰鸣声，带着刺眼的光线扫了过来。 哈雷有着令人眩目的外观和音乐般的轰鸣声，没有一辆摩托车可以和它媲美。它的轰鸣声让人感觉震耳欲聋或者说振至肺腑，那种轻易就能挑起人欲望的轰鸣声只有哈雷才有。 太过刺目，她挡了挡眼，他像一个黑骑士一般降临，速度太快她还来不及看清，一个漂亮的落地滑刹，黑色的哈雷冲退了围着她的混混们，停在了她的身前。 白晨曦吃了一惊，原来是他，李枫。 他脱下头盔盯着她轻声一笑：“白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真有缘。” “小心。”看着挥过来的木棒，白晨曦惊叫出声。 李枫身子一扭，躲过了那一棒，回眸看她的时候眨了眨眼，忽地一笑勾了勾唇：“谢谢美女提醒。” 她看着他，回瞪了一眼，这种危险关头，明明身上闪着正义的光芒可他的表现却如此轻佻。 他的眼神扫过白晨曦被划伤的手腕，皱了皱眉，打斗时，落在那几个混混身上的拳脚更加用力了些。 李枫很轻松的就将那几个混混打倒在地，这速度快的连白晨曦心里都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男人的好身手。 犀利的眼神落在那几个混混身上，拧了拧眉：“女人也欺负，你们还算是男人吗？” 一个混混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起身旁不远处的木棍就挥了过来，嘴里还跟着叫嚣：“是不是男人我现在就废了你。” 他眼疾手快，一只手牵制住那个挥舞过来棍棒的手，转身一个后背空翻将那个混混摔倒在地。 阿伟咬牙冷笑：“没想到你还挺能打。”他抄起身旁的木棍就朝毫无警惕的白晨曦砸了过去。 “晨曦姐，小心。”陈寒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些队友。 在棍棒快要砸到白晨曦的时候，李枫抢先一步，趁着身高臂长，便猛的将白晨曦圈在了怀里，紧紧护住。 一声闷响，棒子砸在了李枫身上掉在了地上。 见势不妙，阿伟朝停车场的方向跑去，他对医院的地形了如指掌，这个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分别有四个出入口，只要他跑得够快，那些警察不一定能抓到他。 他的怀抱很紧，紧的她快要不能呼吸，鼻尖就在她一厘米之外，眼前是一片黑，她看不到他的颜，但是他的呼吸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侵入毛孔，带着一种蛊惑。 他睨着她，抱着她的身子松了松，语气清淡：“你没事吧？” “呃”白晨曦懵懵懂懂的看他。 他刚刚明明也受了伤，她却还来不及问，只见眼前的黑影一转身便跨上了身边那个哈雷：“在这等我，我先去追那小子。” 随着他眼中示意的方向，她看到那个混混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没命的朝前面奔跑着。 重重的马蹄音响起，黑色的哈雷带着黑侠士一起冲了出去。 陈寒蕊带着几个队友将那几个混混扭送上了警车，赵子睿朝白晨曦站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事吧？”看着站在原地的白晨曦，赵子睿眼里满是关心和心疼。 “刚才那么危险，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以后千万千万别再这样冒险了。” 她望着赵子睿轻轻的笑了笑：“明知道危险你刚才还跟过来，还好你没事，要是你受伤了我会内疚好久。” 他轻轻的抬起她的手臂，看着手臂上那渗血的伤口，满眼心疼。刚才从随队而来的警医那里拿了些消毒水和纱布帮她简单的消毒处理包扎。 他看着她，满眼温柔：“无论何时何事，你都不用对我感到内疚，永远不用……” 白晨曦投来感激的眼神，举起手的拳头落在他的左肩上：“真是我的好哥们。” 唇瓣动了动，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他想说，我喜欢你，我不想只是你的兄弟而已，他想给她最温暖的拥抱，可是，他不敢……他怕，白晨曦是个敏感的女人，他怕，他的爱会成为他们之间的负担，他想等，等自然而然走到一起的那一天。 哈雷的引擎声由远及近，让人忍不住的就想追寻着那声音看看。 黑色的哈雷在他们面前停下，李枫轻轻的挑了挑眉：“让你久等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白晨曦。 晨曦心中那奇特的‘痒’又游荡了出来，她避开目光，语调清冷：“我又没有在等你。” 气氛有些尴尬，白晨曦不敢抬眼看他。 “老大”陈寒蕊处理完那些混混的事，朝李枫这边走了过来：“那几个混混我已经安排警车先压回去审问审问。”她指了指路边那辆皮卡，声音透着欢愉：“我们这次可破了违法收购倒卖药品的案子，一看这些人就是惯犯。” 李枫眼神却很平静，轻轻的叹了口气：“只可惜还是让那个入室伤人的嫌犯跑了，那个罗小妹估计跟这个案子也脱不了关系。” 他在回答陈寒蕊的话，眼神却看向了白晨曦这边，似乎也想得到她的确定。 那目光似有穿透力，能洞察她心中所想，白晨曦急忙错开了目光。 陈寒蕊带着随队的警员开着那辆绿色皮卡回了警局。 “我送你回家。”他看着她，语气不容拒绝。 他的声音刚落，赵子睿却不同意了：“她车在这，我开车送她回去，就不麻烦李sir了。” 他回答的很快，内容却只有硬邦邦的两个字。 “不行。” 他下了哈雷，走到白晨曦面前，也不管她是否同意，直接打横将她抱起。 第10章 往事不可追1 他勾了勾唇，语调不容拒绝：“她的车，你来开，晨曦由我来送。” “你又不是我上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赵子睿的声音被哈雷的引擎起步声淹没了。 车子慢慢驶远，白晨曦回头，身姿颀长的男子，站在夜色中，慢慢的消失在夜色里，莫名的就生气了。 她皱眉，拳头重重的落在李枫的后背：“你怎么这么霸道不讲理。” 迎着风，他扯开嗓子答：“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你霸道不讲理。” “……” “你混蛋。” “……” 车的速度在不知不觉中加快，刚才两人之间还有点距离，现在她基本是前胸贴在他的后背上了。 “不想掉下去就抱紧点。”清凉的男声吼了出来。 车速快的容不得她多想，抓在他腰间的手很自然的紧了紧。 他满意的勾了勾唇。 可在下一秒，他的话却让人牙痒痒的恨。 “十年了，身材怎么没一点变化。”他的语气带着戏虐。 白晨曦脸一红，手指报复性的就在他腰间一拧。 小区门口，他倚靠在车身看她，她的脸不知何时已被气的煞白。 他邪魅一笑，扯了扯唇：“生气了？” “……” 李枫笑了：“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事害怕了吧？” “……” 白晨曦瞪了他一眼，“本小姐从来不知道何为害怕。” 她不想理他，抬脚转身就朝小区内走去。 他长腿一迈，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胳膊，轻轻一带，单手就搂在了她的腰间：“你是一拧开就爱说谎话的水龙头？明明就害怕的要命，在我身边就别装坚强清高了。” 她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挣脱开，语气愤愤的：“都说了，我不害怕。” 她生气，他却更加煽风点火，轻轻一扯，将她拉近，环肩将她圈入怀中，带着热度的手掌抚摸上她柔软的发，语气轻轻的：“晨曦，以后有我在，别害怕。” 白晨曦轻轻闭上眼睛…… 身子一怔，似触电般，愣愣的待在他的怀中，突然感觉到心安，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自从爸爸妈妈离开了自己，她一直是独立坚强的一面，身边再没有能让自己心安的人。 红色的本田驶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前面那两个人影，赵子睿的心被扯了一下，很疼。 他将近光灯转成了远光灯照在他们身上…… 突然来的灯光，白晨曦慌了神，一把将李枫用力的推开。 “混蛋。”白晨曦冷冷的站在那里，瞪着他。 他不怒反笑：“我今天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个态度，得改。” 那辆红色的本田越来越近，他转身跨上了哈雷：“你的赵医生来了，别聊太久，早点休息。” 本田车停靠的时候，黑色的哈雷擦身而过。 “自以为是的男人，他以为他是谁。”白晨曦忍不住嘟囔。 “你们刚才拥抱了。”还未走近，赵子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问句确是陈述句的表达方式。 白晨曦抬眼看他：“老赵，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子睿笑了笑：“晨曦，我没别的意思，这个李sir虽然是警察，但是处事轻浮，交男朋友的话……还是慎重点比较好，你对他也不够了解。” 他以为？ 白晨曦兀自笑笑：“我知道，我跟他不合适。” 赵子睿脸上涌起喜色，他将车钥匙递给她手中：“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老赵……”在他转身的时候，她叫住了他。 “嗯？”他抬眸看向她：“还有事？” 她伸出手：“你还是开我车回去吧。” 他摆了摆手：“不用，你明天工作还要用车，我打的就行。” 看着赵子睿的身影出了小区，她才转身上楼。 凌晨两点了，她却没有睡意，那些不愿去想的曾今，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记忆却尤为清晰。 在同一片夜空下，各怀心事，他亦是难以入眠。 许久许久以前的场面就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十年前，十二月的某个中午，天气已有了些寒意。 教学楼下，路边的梧桐树早已枯黄，厚厚的金叶毡落满一地。 S市第五高级中学教学楼的三楼。 英俊帅气的少年身穿着军绿色的棉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草稿纸上飞舞着的钢笔，身旁女孩樱花色的唇瓣带着温温的笑意。 “李枫，这道题目就是这样解的，听懂了吗？” 一道温婉的声音从身旁传了过来，在这寒气逼人的日子尽也能带给人温暖。 说话的女孩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白皙的脸庞，小巧的嘴吧，黑长直的头发垂在胸前，在学校里就算不是校花也应该是班花的那一类型。 听到女孩的声音，少年这才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唇角勾了勾，看着眼前的女孩很认真的说道：“哇，晨曦，你简直就是天才，这么难的奥数题刷刷的就给解了出来，你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心中的偶像。” 女孩轻咳了一声，看着男孩的眼睛不自觉的笑了笑，轻柔的嗓音呢喃着：“枫大少爷，除了打架斗殴拍女孩马屁，你就不能把你那份坦荡的江湖之心，游戏升级的毅力好好用在学习上？给你补课你成绩就质的飞跃，不给你补课你成绩就一落千丈。” 正如白晨曦所说，李枫在学校就是那种扛把子，头脑聪明但是无心用在学习上，每天跟一群所谓的拜把小兄弟混在一起，如果放在社会上，他就是不入流的小混混，可这里是学校，他自然是老师眼睛里头痛的问题学生。 男孩挑了挑眉梢，头微微扬起，十五六岁的年纪声音正处于变声期，低低的嗓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性感：“白晨曦，我可要纠正一点，我李枫可不随随便便拍女孩马屁，要拍也只拍漂亮女孩的马屁……比如……你。” 白晨曦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平时也会厚着脸皮说自己漂亮，但是李枫这样当着面夸她漂亮，她还是没那么自然。 李枫看着她终觉得有些好笑，他点点头，再次说道，“在我心里，你可是比老师还聪明的美女学霸，圣诞节快到了，学霸赏个脸，陪学渣看场电影吧。” 白晨曦抬眸，看着男孩帅气的脸，握在手里的笔转了转，瞳眸睁大了一点，“嗯？电影？” 男孩的唇畔往上扬起，英俊帅气的脸上勾出温柔而阳光的笑容，“这个是电影票，一直想请你看来着。” 他看着她的眼睛，如是道。 桌面上，他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递了一张到她眼前，她扫了一眼，只见电影票上的名字是——你是否知道我喜欢你。 一部刚上映不久的青春剧。 白晨曦脸不自觉的泛起微微的红晕，只怔了一秒钟，眼睛里很快的蓄起星芒，眉眼弯起，手落在那张电影票上，推回到他的手边，半开玩笑轻声的说道，“都不是大牌明星的电影，我才不要看，没兴趣。” 她看着他唇畔立即加深的笑意，心想这个李枫还真是爱捉弄。 那张电影票的意思她自然知道。 只是，中考在即，在这个时候来问她要不要喜欢他。 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早恋？想都没敢想过。 心如乱麻，小鹿乱撞，这大抵就是初恋的感觉吧。 教室外有同学的声音传了过来：“李枫，出来打球。” “好嘞。”他边起身边收拾，将课桌上的书本放入身后的双肩包内，朝身旁的白晨曦眨了眨眼说道：“圣诞节那天，我可是会等着你哦，一定要来，敢不来试试。” “这……”她嗓音细细的叹出声，仰脸看着他跑出教室的背影，眼睛闪了闪，“我还没想好呢……” * 深夜，客厅里的电话突兀的响起，像催命符似的，白晨曦一下子就被惊醒。 客厅墙面的挂钟指向十点五十五分。 “喂，哪位？”白晨曦漫不经心的问道，爸妈这个点都还在加班未回，就算有电话应该也不是找她的。 “是白晨曦吗？”对方上来直接问道。 “是的。”晨曦皱了皱眉，这深更半夜对方自呼其名，看来是找自己的没错，可这声音又相当的陌生。 “快点来趟中心医院，马上。”对方的语气显得十分急切。 “医院？不好意思，您是哪位？为什么要我现在去医院？”白晨曦不解的询问。 “我是你爸爸的同事，快来……” “爸爸出什么事了吗？”坐在沙发上的白晨曦霍地站起身来。 “是的，他现在在医院，你快些过来，恐怕……”电话里的男人声音迫不及待带着焦虑。 “我，我马上出门。” 挂断电话，随手拿过衣架上的棉服，火急火燎的冲下楼去。 路过街口的小卖部时，店主王婶正打算关门，看到白晨曦心急的样子，抬脚朝街边的大道跑去。 “晨曦，这么晚了你还往外跑，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王婶叨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有事。”白晨曦头也不回的答道。 S市中心医院。 白晨曦打车过来，进了医院，电话里确认了科室的位置，她直接奔了过去，来到急诊中心。 第11章 往事不可追2 白晨曦到的时候，母亲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急症中心的门口，急症室的周边还站着三四个警察，看着母亲的那单薄的背影，急症室上方亮着的红灯，她顿时感到不安，慢慢走近。 白晨曦上前，对着母亲的背影轻唤了一声：“妈……爸爸他？” 母亲转过身，身子突然就软了下来，所有的重心似乎找到了一个支撑点，一下子就倒靠在了她瘦小的身上，她连忙伸手扶住。 母亲脸上的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声音带着梗咽：“晨曦……你，你爸爸，正在抢救，可能……不行了。” 闻言，白晨曦大惊失色：“您说什么？” “你爸爸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医生说希望渺茫。”白母双眼红肿，泪眼模糊的盯着眼前的白晨曦。 怎么会这样？ 白晨曦摇摇欲坠，手扶着身旁的凳椅不断的摇头，内心深处的恐惧不断的放大再放大，仿佛要将她紧张的心湮没。 “我不信，我不相信，上午爸爸还陪我一起吃早餐，还说我这次期末考试……” “晨曦……”母亲的话还未开口，就见几个人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急救室走了出来。 领头的医生在白母身前停了下来，叹息的说道：“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白母瘫坐在地上，‘哇’的大哭起来。 一旁的白晨曦胸闷气短，头晕脑胀，口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我要找我爸爸，他在哪里，我要找他。” 蒙着白布的尸体被推了出来，白晨曦刚想上前，却被身旁一个叫李铁的警官给拦了下来。 “很抱歉，因为你爸爸是此次强奸伤人案的嫌疑人，在抓获的过程中他畏罪自杀，所以，他的尸体现在还不能交给你们家属，我们会带回去做进一步的调查，现在我们会暂时存放在殡葬部门，结案后法院会通知家属办理手续领回，家属可选择领回整具遗体或是火化后的骨灰。” “这不可能，我爸爸怎么会是强奸犯呢？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白晨曦哭泣着，走向刚才说话的警官，弯腰跪下带着祈求：“警官，你们一定弄错了，我爸爸绝不是这样的人。” 李铁看着眼前跟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的孩子有些心疼：“很抱歉孩子……警察局有警察局的规矩，如果后期有什么需要你也可以过来找我，我叫李铁，你可以叫我李叔叔。” 一旁叫胡烈的警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晨曦，走了过来，带着讥嘲：“难道我们做警察的会冤枉好人？有人证还有物证。” 眼里噙着泪水，双眼通红的看着眼前这个说话的男人，声音几度哽咽说不出话来：“叔叔，您确定……有人证还有物证？” 胡烈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看来你这个丫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机，打开录音播放键。 警察胡烈的声音和父亲白清泉惊恐的嗓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白清泉，你对刚才所做的一切认罪吗？】 【我……对不起我的老婆和孩子，可能没办法好好照顾她们了……】 紧接着是‘砰’的一声枪响，录音也跟着断掉了。 白晨曦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爸爸不是这种人，这个录音他并没有承认就是他做的啊。” 胡烈皮笑肉笑不笑的斜眼看她：“但是，你爸爸也没否认他的罪行，实话告诉你吧，起初接到你父亲的报警电话我们以为发现了不明尸体，到场后才知道，你父亲他是想报假案掩饰犯罪的真相，在我赶到的时候，受害人还未断气，临死之前指认了你的爸爸，可能因为如意算盘扑空，你爸爸看无路可逃，在逮捕的过程中抢了我的枪，杀了受害人后自己也畏罪自杀了，我是个警察，没必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这……真的是这样？ 瘦小的身子跌坐在地上。 无论怎样，她都不敢相信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父亲怎么会和这样的案件扯上关系。 但是，警察应该不会骗人吧…… 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穿着整齐的警察制服，跟爸爸无冤无仇又不相似的陌生人，他也没理由说谎。 这样的日子她无法安心入睡，醒的早。 白晨曦坐起身子盯着房间里书桌上的照片，不由出了神。 已记不清是五岁还是六岁的样子，生日那天白清泉请了一天假，好好的陪着她玩了一天，细节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晚上快入睡时，父亲坐在床边哄她入睡，笑着说：“希望我们家晨曦宝贝快快长大，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晨曦似懂非懂的扬起小脑袋眨巴着眼：“爸爸，怎么样才能是对社会有用的人呢？” 面对小家伙的询问，白清泉笑了笑，没有直接答，而是轻柔的问道：“晨曦宝贝长大的理想是什么？” 白晨曦忍不住弯眼笑了起来，一下子从被窝里面爬了出来，很认真的说道：“警察，晨曦想当警察，很帅气的女警。” 白清泉看着宝贝女儿开心的笑：“我们晨曦真棒，爸爸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好警察，一名帅气的女警，现在爸爸保护你，将来，爸爸就靠我们的女警察来保护。” 将来…… 她以为时间很快，终有一天，她会照顾父母白了头。 却哪里曾想，在自己心中那个满满正义感的父亲会跟强奸犯扯上关系，死因还是这不清不楚的畏罪自杀。 有一点她始终想不通，明明报案的是父亲，可为什么最后又变成了畏罪自杀的强奸犯。 那个叫李铁的警察叔叔……她想去问问。 快速的换好衣服，右手拿起床边的厚外套，开门向外走去。 经过母亲的房间时，门缝依稀可见橙黄色的灯光，看来又是一夜无眠。 走到房门旁，想进去安慰几句，可这两天母亲的情绪一直紧绷着，无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不肯吃也不肯入睡，已经连续三天了。 白晨曦轻叹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冬季的早晨寒意重，忍不住就打了几个喷嚏。 天色尚早，天地之间还是一片暗黑，等她一路小跑来到警察局门口时，天地之间才呈现出一片幽幽的蓝。 她想找那个叫李叔叔的人，可值班警察却摇了摇头，告诉她现在时间太早，大约需要四五十分钟后才会有人来上班，警察局姓李的这么多，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个李叔叔到底是谁。 无奈，她只好折回警局门口，在那等着。 警察局斜对面就是家属区的住房，她的目光不时的在警察局门口和家属区的大门口来回徘徊。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后，路上来来往往的身影多了起来。 警察职工家属区的门口，很远就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面善的李叔叔身旁，左边跟着那个医院里看见过的不友善的叔叔，而右边正是自己的同学李枫。 竟然……这么巧。 此时晨光微蓝，眼前人的身影却仿佛让她走入了死胡同。 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父亲却是强奸犯。 学校里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父亲却是警察。 白晨曦深吸口气，想冲出去，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压过了想冲出去的勇气，几番忍住，最后还是躲在墙侧，目光控制不住的转向那个中年男人和灿烂笑容的男生身上。 白晨曦心里挣扎着，按着胸口，最后还是转身折回了家中。 小小的心里，住着可悲的自尊心。 她有她的骄傲，她绝不希望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李枫的眼前。 * S市第五高级中学。 看着教室里那个空了几天的座位，李枫心里有种被掏空的难受。 只是想请她看场电影而已，她就怕了自己躲了起来？ 他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下课铃声刚一响起，他就冲到了白晨曦好友徐兰兰那里。 李枫的急切的目光落在她的眼中：“你真不知道白晨曦去哪了？” 徐兰兰一副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我是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来学校，老师不是说了吗，她家里有事，你这么着急找她，自己给她家打电话啊。” 片刻沉默，李枫的声音才暗淡的响起：“打过，但是没人接。” 徐兰兰无奈之下也忍不咕哝了一句：“那我也没有办法联系到她，应该过几天就会来学校吧。” 想了想，徐兰兰问道：“听说你送她电影票了，明天不就是圣诞节了吗？她应该会去吧。” 李枫苦笑：“希望吧。” 从她请假的那天开始，他一度以为她是在躲他。 可圣诞节的夜晚，他从电影开场等到电影散场，也没等到白晨曦的出现。 那个冬天，电影院的门口，白晨曦的好友徐兰兰向他走了过来。 “枫，晨曦让我告诉你，让你别等她了，你们之间不合适，她说……不要相互影响了。” 不合适？相互影响？ 唇红齿白的少年脸上挂着轻佻的笑：“晨曦觉得我影响了她？她是觉得我这个问题学生影响了她这个优等生？” 徐兰兰回答的不含糊，直接点了点头：“差不多这个意思吧，她说……” 第12章 往事不可追3 徐兰兰的目光偷偷扫了一眼正在气头上的少年，犹豫着剩下的话还要不要继续。 “她说什么？”看着徐兰兰支支吾吾的样子，李枫显得有些急躁。 “她说……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好的，知道了。”李枫的头垂了下去，像个落败的公鸡。 五个字……声线低沉无力，棉服口袋里那个被包装精致的项链礼盒，也被他手掌中的力道揉捏的不成样子。 他说完，脚跟微转，抬步就走，不远处的垃圾箱旁，他随手掏出那个项链礼盒扔了进去。 那个纯银的项链是在一次放学回家的途中，白晨曦看中的，这是他送给她的圣诞节礼物，存了一个月的零花钱帮她买的，本想……圣诞节这天，给她个惊喜。 只是……现在，这个礼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清亮的声音响起，李枫闻声转身抬眸。 “那个……是圣诞礼物？丢了很可惜的。”徐兰兰一脸可惜的模样看着眼前的李枫。 “这个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你觉得可惜你拿去就好了。” “我？你是说送给我吗？”徐兰兰惊讶之余有些紧张的点头，“好，李枫，谢谢你……” 后来，他找去她家很多次，却总是大门紧锁。 再后来，那间屋子索性换了主人，他想找她，也无处可找了。 白晨曦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他青春年少的生活中消失了。 清晨七点。 白晨曦还在与周公约会，电话却玩命的响了起来。 “喂，谁呀？”迷迷糊糊中，她声线慵懒。 昨晚她睡的不太好，凌晨三四点才真正入睡，对方似乎沉默了会，也不着急回答她，正想开口骂人，对方的声音倒是让她惊的睡意全无。 “下楼，我带你去吃早餐。”低哑富有磁性的嗓音。 是他，李枫。 他总是这样让人出乎不意。 她悠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皱了皱眉，沉着嗓子对着电话那端说道：“我已经出门了，今天我很忙，所以……很早就出门了……” 她说话的语气明显的底气不足，骗人话自己说出口都能感觉到心虚。 李枫敛眉，轻笑一声：“是吗？” “嗯，我每天都这么早。”她顺口答道。 电话那端，李枫眯了眯眼，笑了，笑意阴鸷：“我是不是非得每次见你都得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才行？嗯？” “？”电话这头，白晨曦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第一次在医院遇见他，被壁咚了。第二次在嫌犯爷爷那里，同样被壁咚了。她可不想再来第三次。 “我上来找你。”他淡淡的说，还没等白晨曦反应过来，门外已响起了敲门声。 他敲门的力道很重，一下一下的，好像一点都不介意惊扰其他人的清晨美梦。 她挠了挠头，随手拉了件外套就披在了紫色吊带睡裙外。 门被打开，她怒意正盛，眼睛一瞬不瞬的瞪着他：“李sir，这么早就私闯民宅，有何贵干？” 外套只是随意的搭在身上，她一开门他就看到了那件深V的紫色吊带睡裙，那裙里的春光若掩若现。 他挑了挑眉，笑了：“身材不错。” 她一愣，随着他眼角的目光，脸腾地红了起来。 她转身将衣服拢了拢，才转身白了他一眼，说话也没好气的对他：“没事就赶紧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白晨曦面无表情的瞪着他，他面不改色的笑着。 门只是被开了一半，她站在那里像个美丽的雕塑，没打算让他进去。 他勾了勾唇，笑意更甚：“起床气挺严重，越是讨厌我的人，我越是喜欢……挑战。” “现在的警察都这么没脸没皮吗？”白晨曦冷笑，言辞间多了些犀利。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自以为是吗？”他扬了扬下吧反问。 白晨曦一怔。 陈寒蕊听到响声从房间内走了出来：“老大，你这么早就过来了，我还没有洗漱，麻烦你等我一下。” 她转身看她：“你们约好的？” “嗯”陈寒蕊应答着就朝洗手间走去。 这一问一答，让她顿时泄了气，头也低了些，不敢去看他。 他唇角勾了勾，带着浅浅的笑意，擦着她的身子进了屋。 他们之间只隔了那件薄薄的紫色睡群，那种摩擦带着电流，击遍他全身，他的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痒痒的，暖暖的。 见她还愣在那里，他退了几步到她身边站定，语调很轻：“你现在还是嫌疑犯，不去换衣服，站在这盯着我看，这样一直诱惑我，是想性……贿赂？” 白晨曦翻了个白眼：“李枫，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她都懒得看他，穿在棉拖鞋里的脚踝露在外面，紫色的裙摆在摇曳，她径直朝房间走去，房间门又是同样的被重重关上。 她的裙摆带着风，他却感觉到有些热。 他耸肩，呢喃了一句：“起床气还挺重。” 房间内，她在梳妆台前倒腾，黑眼圈太重，粉底都遮盖不了。房间外，陈寒蕊已不耐烦的催促：“晨曦姐，快点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慢。” “你们先走吧，我待会出门。”她在房间内答。 “老大今天请我吃早餐，他说顺便带上你。”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不行，我都跟老大说好了，他在楼下等我们。”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陈寒蕊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顺便？ 多敷眼的一个词，她将化妆桌上的卸妆水倒了些在化妆棉上，一点一点的将刚整理好的妆容拭去。 穿了身舒适的衣服就随陈寒蕊下楼去了。 黑色jeep车上，陈寒蕊一脸幸福小女人的样子，她今天画了淡淡的妆，看上去气色很好。 陈寒蕊看了身旁的白晨曦一眼：“晨曦姐，你昨晚是不是没有休息好？你看看黑眼圈好严重。”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没有，我休息的很好。”白晨曦说着，头埋的更低了些，那些青春年少的往事，昨晚就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轮番播放。 可是，在他面前她不能提。 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将车内的后视镜调了调，刚好能看到她的角度。 虽然她低着头，可早上在家里，他就看出来了，精神有些差。 “昨晚想哪个帅哥睡不着？”他凛着脸。 “没有。” “想你的赵医生？” “没有。”她没好气的答。 她不想继续赵医生的话题，想了想问：“李sir，今天怎么有空来请我们寒蕊吃饭。” “顺路。” “真的顺路吗？还是别有心思？”白晨曦问。 闻言，一旁的陈寒蕊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她和陈寒蕊在一起这么久了，这刚遇见没两天，他就顺路来请她们吃早餐，她心里有她的担心。 “我说顺路就顺路。”不知道是被她猜中心思，还是真的没什么耐性：“下车。” 不耐烦中带着命令的语调。 看着他有些恼的样子，她在身后竟然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他瞟了一眼后视镜，语气淡淡的：“女孩子要笑不露齿，你这样，很难看。” 白晨曦：“……” 他将车在路边停好，推开车门先下了车。 “我们老大说话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你别放心里去。” “这种没风度的男人，我看只有你才能喜欢，赶紧把他收了去，别让他祸害人。”白晨曦边走边嘟囔。 她俩的八卦声虽然声音小，却还是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她抬眸的那一瞬，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目光里。 颀长的身子迈着步子就走了过来，手掌重重的落在她的肩头：“嫌疑犯，你刚才说……让谁把谁收了？谁是祸害？” “老大，你刚才听错了，晨曦是说下雨天要收衣服。”陈寒蕊笑着打哈哈。 “是吗？”他垂眼看她，在她耳边声音极小，吐着气：“别挑战我，信不信哪天……我先把你收了？” 浓厚的男人气息在耳边徘徊，她能感觉的到心跳的很快，乱的没有头绪。 他的目光看过来，落在她的脸上，无声无息。 白晨曦白皙的脸涨的通红，鼓了鼓腮帮：“别在外面叫我嫌疑犯。”她瞪他，答非所问的应声。 “收你……我是认真的。”他勾了勾唇，暗黑的眸里多了一丝认真。 他一认真，她便败下阵来，想要逃。 越过他的眼，她扬了扬头，看向不远处的陈寒蕊：“寒蕊，等等我。” 她迈着步子跑了过去。 他对于她而言，是害怕？还是心虚？ 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他笑了。 这些日子的再遇，他有理由说服自己，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这是一家鳝鱼糊汤粉的早餐店，现在这个点，排队的人格外多，白晨曦和陈寒蕊的身后的人也在不断的增加，她们刚刚站进队伍里面来，后面就凭空多出长长的一条。 这个店，白晨曦一点都不陌生，十年前，她和他曾经来过。 十年了，这家店还在，老板已经不再亲自下粉了，店面也扩张了三倍，可味道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那人呢？ 十年，对于人来说，可是会变化很多。 “哎哟，踩到我的脚了。” 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叫喊。 第13章 心中爱恋1 白晨曦探了探头，应该是前方不知道谁踩了谁一脚。 “腾个位置。” 耳边传来一声低沉有力的声音，随即，肩头一热，有力的手掌在说话间已经覆盖上来。 她一惊，随即回头，李枫已站在了她的身后。 “突然站我身后干嘛？”看着他，她的眼神中一直带着一种警惕。 他望着她勾了勾唇，哼了一声：“人太多，比较挤，我给你挡挡。” 她却不想领情，身子侧了侧，那搭在肩上的手掌自然的垂落下来。 晨曦侧退一步，与排队的队伍分离开：“寒蕊，李sir过来了，我先去给你们占个位置。”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每次一点点的触碰，哪怕是无心，她都心慌意乱的想要逃。 他看着她转身的样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笑容里面藏着阴鸷。 [白晨曦，是不是不应该对你太好？] 看到身后的李枫，陈寒蕊眉眼弯了弯：“老大，您去坐着就行，排队这种事，我跟晨曦姐就可以了。” “没事，我陪着你。”李枫抬眸，语气淡淡的。 陈寒蕊脸上却已经盛开了一朵花，暖暖的。 时间不久，只是几分钟的样子。 “白晨曦。”排队的人群那边，他叫了她一声。 “自己的东西自己来端走。”他没好气的。 闻言，她朝他走了过去，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男人还这么小气。” 四方桌，一人坐了一方。 黑糊糊的汤汁，浓浓的胡椒粉味道，白晨曦咂了咂嘴：“一点都没变，还是以前的味道。” “晨曦姐，你来过这家呀？”陈寒蕊将脑袋凑了过来：“这么有特色的店子你都不带我来，还好有老大。” 眼神含情脉脉的看向正低头吃东西的李枫。 李枫没有理会她们的对话，只是一个劲的吃着自己碗中那份。 “呃，好久以前来过，学校离这里不远，以前来过几次。”白晨曦如实说道：“我以为……这家店早关掉了呢。” 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李枫抬眼望过去，语气冷漠：“看来你还真不是一个念旧的女人。” “……” 白晨曦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只是怔怔的望着他。 暗黑的眸里有些光跳了跳，声音低沉：“你以为？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女人太多了，所以常常害得人伤心。” 白晨曦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心里五味杂粮。 “我没有害人伤心过。”忍了忍，还是将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是吗？”他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放下：“饱了。” 眉眼间沉了沉，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可白晨曦心里更郁闷，她不知道她哪一句话又得罪了面前这喜怒无常的男人。 “李枫。” 一个老者的声音由远及近。 “刚才隔得远，看不太清，还真是你小子，都说女大十八变，我看男大也是十八变。” 陈寒蕊一下子没绷住，笑出声来。 “刘老师。”李枫毕恭毕敬的站起身跟来人打招呼。 “好好好。”老人眼里满是笑意：“没想到你现在还当上警察了，真是没想到啊……” “老大以前读书时不优秀吗？”陈寒蕊的好奇心不禁被勾了起来，刘老师寻声望了过来：“你问的是李枫是吧？” 眼角的余光闪过一旁正低着头的女人，刘老师的声音提高了一倍：“白晨曦？” 白晨曦‘嗯’了一声，也站起了身。 “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哇？”陈寒蕊问。 李枫望着白晨曦没打算回答。 “嗯。”白晨曦点了点头：“你们头以前在第五中学很有名。” “对，李枫当时可是老师眼里的问题学生，没想到啊，现在这么有出息。”刘老师接过话说道。 李枫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刘老师，我以前也没那么糟糕吧。” 哈哈哈……爽朗的声线在话落间笑了起来。 “你和那个徐兰兰后来怎么样了？是你女朋友吗？”刘老师打趣道。 白晨曦一愣，两双眼睛齐刷刷的望了过来，心里满是好奇。 李枫笑了一下。 “刘老师怎么也这么八卦了。” “当年就有听说你们早恋的传闻，还差点请了家长。”刘老师说着自己乐呵了起来：“现在看来，早恋也没那么恐怖，你们不也都好好的，徐兰兰好像最近要回国了。” “嗯，有听说过。”他语气淡淡的，没有任何波澜。 “男才女貌挺好的。”刘老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拍了拍李枫的肩：“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我家坐坐，最近挺想你们这些孩子的。”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白晨曦：“你也跟李枫一块来，如果我没记错，你就是我们隔壁班的那个小学霸。” 听到‘学霸’这个称呼，白晨曦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看着刘老师的背影，白晨曦嘟哝着：“人好像越老就越会怀念以前。” 李枫白了她一眼：“年轻人也会。” 不知怎的，白晨曦突然脑海里冒出了一个画面，李枫和徐兰兰在一起的画面。 白晨曦‘噢’了一声。 “徐兰兰，你们会经常联系？”迟疑了会，白晨曦还是小心的开了口。 “是老大的初恋吗？”陈寒蕊刚才听到刘老师那个话，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李枫的目光跳过陈寒蕊，直接落在了她身边的白晨曦身上。 而她此时的目光也正直直的看着他。 他冲着她挤了挤眼：“你问她。” “呃。” 陈寒蕊的目光也投了过来：“晨曦姐，那个徐兰兰是老大的初恋？” “我不知道。”她想了想：“我们不是很熟悉。” 李枫与她并肩走着，慵懒的哼了一声：“对徐兰兰不熟还是对我不熟？” 白晨曦则一口气呛着。 “徐兰兰很漂亮，以前在学校喜欢她的男生挺多的。” 心虚的笑了笑，对上那暗黑的眸：“李sir，对吧？” 李枫耸了耸，表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语调淡淡的：“就那样吧。” 白晨曦皱了皱眉，就那样？到底是哪样？ 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他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但就是要这样吊着她的胃口，直视着她的目光看着她，面容线条冷俊，站在jeep车旁：“墨墨迹迹的还不上车？” “去哪？”白晨曦看着李枫，目光很平静。 “你一个嫌疑犯的身份，当然是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我说过我不是嫌疑犯。” “我是警察，虽然是校友，我可不想给你走后门特殊关照。”他的语调带着淡淡的疏离。 她憋了憋唇，迈步朝着黑色jeep走了过去。 “我们要去哪？”白晨曦低低的声音从后排传了过来。 “去抓嫌犯，上次因为你，嫌犯跑了，这次你得赔给我。” “你没抓到嫌犯，关我什么事？”她瞪着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陈寒蕊小心的撞了撞她的胳膊肘，示意她不要再说。 透过后视镜，瞟了她一眼，语气冷冷的：“说好了有事找警察，谁让你单独行动了，除了追疑犯，我还得救你。” “我可没让你救我。” 李枫沉默了几秒。 “不是因为想救你，陈寒蕊刚进组没多久，我不希望她因为家人的事情影响工作。” “谢谢你。”陈寒蕊的声音脆生生的甜。 白晨曦觉得自己都快被酥化了。 自讨没趣，白晨曦将头扭向窗外。 * S市中心医院。 李枫将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后，示意白晨曦和陈寒蕊下车。 他走在前面，步子很稳，她不知来意，只好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 在停车场绕了一圈后，他才找了个出口朝中心医院的楼上走去。 中心医院大门的不远处，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那，玻璃上已经贴上了挡光膜，从外面看进去，里面是黑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轻叩了几下，白色面包车里的人才将车锁门打开，他拉开车门抬脚跨了上去。 站在车门处，白晨曦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想进来还是在车门外站着？”他问她。 “这个是你们工作车，我可以进来？”她有些受宠若惊。 他歪了一下唇，带着几分邪气：“警察都敢假冒的人，监听车不敢上？” “晨曦姐，先上车，一直站在这不方便。”陈寒蕊在身后推了她一把，她很自然的就坐在了李枫的身边。 李枫长臂一环，手臂就自然而然的压在了白晨曦的后颈上，他轻声的说：“是想给你的同伙通风报信？嗯？” 她身子挪了挪，手肘用力的撞在了他的腰上：“李sir，再这样污蔑我，我可真会起诉。” “是吗？”李枫微扬了下巴，眉目间有些笑意：“你刚刚算不算袭警？呵，我可是有人证的。” “你……” 白晨曦自认说不赢李枫，只好安静下来，目光一心一意的停留在监控器上。 李枫身子往前倾了倾问道：“小王，最近监视了这些天，有没有什么发现？”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摇了摇头转过身子：“李队，罗小妹一家还是跟平时一样，最近也没有可疑人员出现。” “哦”他身子向后靠了靠，腿成八字形打开，很自然的占了一大块位置，白晨曦皱了皱眉:“你占了我的位置。” 他斜眼看她，挑了挑眉：“这整个车都是我的。” 第14章 心中爱恋2 白晨曦蹙眉。 她瞪了他一眼示意她的抗议和不满。 李枫瞧了一眼身边的女人，颀长的身子就斜靠着逼了过来，在她耳边轻轻的，吐着气：“信不信，有一天你也会是我的。” 心头一紧，她不去看他，眼睛还是停留在那个监控屏幕上，声音不大，却能让旁边的人清晰的听清楚她对他的评价。 “霸道，不讲理。”她这样说。 李枫没有答话，黑亮的眼睛里涌现出了一些笑意，浅浅的。 他承认，他对于她，确实有些霸道，确实有些不讲理。 当然，那也只是对她而言，他才多了一些其它的心思在里面。 换做其它女人，他是没一点耐心的。 小李转过头看向车后排的男人：“老大，我们这样守株待兔有用吗？” “有用。” 白晨曦清亮的声音和李枫低沉的嗓音交织在一起，两人答的异口同声。 他侧脸看向她，唇角勾了勾，先笑了。 小李这时也正看向她，白晨曦一抬眸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一时口快就抢了你们老大的话了。” “还不错，起码能证明你不是一个胸大无脑的花瓶。” 白晨曦脸上染上了淡淡的一层红晕。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不像怂人的话语，但听上去更不像夸奖的话。 李枫抬肘撞了撞她：“说来听听，为什么觉得那个嫌疑犯一定会来。” 白晨曦神情慢慢有了缓和，脸上微微带着笑意。 她仰着头的样子带着一点小小的骄傲。 “在去罗小妹公司调查的时候，无意中知道阿伟和罗小妹是情侣关系，但是对于阿伟这个女婿，罗小妹的父母显然不是很满意，他们在前不久给罗小妹又介绍了一个意中人……” 她想了想接着说：“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对男女合伙做着违法的买卖，而管账的恰巧就是躺在医院的罗小妹，在罗小妹住院的这段时间，她的账户一直有大额的资金往来，阿伟一定会来找她的。” 白晨曦皱了皱眉，说出了自己心里的一丝担忧：“不过，他们这些人常年做着贩卖收购药品的勾当，对于医院的环境，会比我们要熟悉的多，他们会不会避开监控的地方？” 白晨曦扫了一眼身旁的李枫：“李sir，你觉得呢？” 李枫点头：“你分析的有道理。” “我去病房那边看看。” 他推门下车，朝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我也去。” 白晨曦也从白色的面包车上下来，跟上了他。 “你来干什么？” “我不是嫌疑人吗？怎能离开你的视线范围。” 李枫看着她，眼里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抬手，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声说道：“你挺聪明的，跟好了，别掉了。” 白晨曦抬手抚了抚被他碰过的鼻尖，瘪了瘪嘴：“拿我当三岁小孩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丢。” 再抬眼时，他已走出了好远，笔挺的背影，看上去还真有警察该有的样子，他站在人堆里，特别的显目。 正直中午的时候，医院的人流量还是很大，进进出出的人群，来来往往的救护车辆，很快，便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走路带着风，步伐大，步子也走的快。 她在身后几乎小跑着才追上了他。 “李枫。”她叫了一声。 “……”他回头，笔直的站在原地，暗黑的眸定定的看着她走向他。 “你走路太快了。”她嘟囔了一句。 “我没拿你当三岁小孩。”他答。 白晨曦怔了怔，她突然就笑出来了。 这是见面之后，她第一次对他这么温柔明媚的笑，她的脸在他的视线里一点点变亮，他的唇角也不自觉的扬了扬。 医院里，长长的走廊上站着各式各样的人们，医院里面待着的人，是很少能看到笑容的。 不论病情大小，在这种地方，总是让人不悦的。 当然，妇产科除外。 她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电梯门开了，她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群人涌了进来，本来站的是安全距离，这下，白晨曦只能紧紧的贴着李枫的身子站着。 电梯门开的时候，又有几个医护人员挤了进来。 白晨曦身边的人们还没有靠近，李枫已经眼明手快的伸手一揽，白晨曦的头就紧紧的靠在了李枫结实的肩头。 白晨曦一愣。 她没想到，李枫会这样堂而皇之的搂着她。 毕竟，他们不是什么男女朋友的关系。 她仰脸看着他，现在的他已经高出她许多，不是当年那个和她一般高的男生了。 她将身体挪了挪：“把手拿开。” “不拿开。” 她应该立马推开他的，或者呵斥他把手拿开，而此时的她却什么该有的反应都没有发生。 他的胳膊很有力，挽着她肩头的力量不轻不重，鼻尖一阵好闻的清香味道，她的心头突突的跳了两下，身子僵硬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电梯很快便到了外科八楼，里面的人松了一些，他的手放了下来，抬脚朝电梯外走。 刚才被大掌按着的那块皮肤，现在还是火辣辣的感觉。 “你身上的味道还是跟以前一样，你们家的洗衣粉都一直用这个牌子？” “我念旧。”他一字一顿。 她突然就想起早上碰到刘老师时，他说的那句话。 [人好像越老就越会怀念以前。] [年轻人也会。] 白晨曦突然在他面前站定，瞪着他：“刚才为什么抱我？” 他勾了勾唇：“搂不是抱。”他纠正着。 “刚才我搂着你的时候，你的心跳好像很快。” 他说话间笑意更甚了些。 “搂和抱有区别吗？”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有区别。”他回答的很认真：“拥抱是面对面才能算拥抱，刚才人多，我只是帮你挡挡，以免你不注意撞到病人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却更恨得咬牙切齿了。 “李枫，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令人讨厌了。” “有吗？刚刚搂着你的时候，你明明很欢喜。”他语气淡淡的，明明没什么波澜却让白晨曦觉得，比听到被人骂还难受。 他走到病房门口，推门进去。 可中间那个病床上根本没有罗小妹的影子。 他皱了皱眉。 身后是罗小妹爸爸的声音：“李sir，您又来啦？” 他转身，沉声问道：“罗小妹人呢？” “在病床那啊。”罗父扬手指了指，可那边哪有什么罗小妹的影子。 “是去洗手间了吧？”罗父接着说道。 白晨曦摇了摇头：“没有，我刚刚去看过了。” “你真的不知道罗小妹去了哪里？”李枫蹙眉。 罗父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我真的不知道罗小妹去了哪里，我才刚离开不过十分钟的样子，买了个午餐而已。” 白晨曦去了一趟护士站，很快又折了回来。 “李sir，那边的护士说，刚才有个年轻男人强行把罗小妹带走了。” 他神情一凛，急速的从口袋中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陈寒蕊，你把医院所有通道的监控视频都给我调出来，看看罗小妹是不是被人带出去了。”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陈寒蕊的电话就回拨了过来。 “老大，罗小妹被一个男人带着往停车场的方向去了。” “好，知道了。” 收起电话，抬脚就朝门外跑去。 罗父却激动的抓住了李枫的胳膊：“李sir，是不是阿伟那小兔崽子把我女儿拐走了。” 他目光一沉，扫了一眼抓着他胳膊的手，声音冷冷的：“早点说就没这么多事了。” 罗父轻叹一声，跌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他迈开步子朝停车场的方向跑，站在长长的医院走廊，他没有半分犹豫，从身侧的安全出口楼道跑去。 白晨曦本想坐电梯，可看李枫朝楼道间的方向跑，她也跟着跑了过去。 刚刚到地下车库的门口，一辆无牌照的白色皮卡就从他眼前踩着油门而过。 他快步跑向自己的黑色jeep车旁，开车门点火挂挡，动作一气呵成。 正欲启动时，副驾驶坐的门被人拉了开。 “我和你一起去。”她语气坚定。 李枫本不想她一起去，可现在这个点也只好默认的点了点头。 “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你都给我好好的在车上呆着，别到处跑，知道吗？” “轰”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车内的对讲机上时时的反馈着那辆白色皮卡的行驶轨迹。 “坐稳了。”说话间，李枫脚底油门一踩，车子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白晨曦的双手只好死死的抓住车内的吊环上。 白色的皮卡车上。 罗小妹被绳子紧紧的捆绑着。 “阿伟，你要带我去哪？快快把我放了。”罗小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 阿伟拧着眉头，咧嘴笑道：“放了你？放了你带着我的钱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你当我傻？” 阿伟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低吼出声。 “我没有别的男人，我是爱你的，那个男人是我养父母给我介绍的，我真的不喜欢他，我的心里只有你。” “贱人，你还好意思说心里只有我？偷偷背着我约会，还偷偷的改了银行卡的密码……你想跟我撇的干干净净，没门。” 第15章 心中爱恋3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可以解释的，阿伟。”罗小妹在车后排的声音带着恐慌。 阿伟冷哼一声：“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银行卡和密码交给我，否则……” “阿伟，你不相信我？” “相信你怎样？不相信你又怎样？现在对于我而言，钱最靠谱，有钱什么都好说。” 车子慢慢驶出城区，向城外的一处废旧仓库驶去。 城外的车辆少之又少，为避免引起嫌疑犯的注意，李枫只好将自己的车速压慢了些。 他双手扶住方向盘，面容冷静笃定，看是心思散漫，实则视线牢牢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白色皮卡。 白色皮卡快一分，他便提速一分。 白色皮卡慢一秒，他便减速一秒。 距离维持的恰当，不快不慢，刚刚好。 “这块风景还不错。”慵懒的声线从驾驶座的方向传了过来。 “……” 白晨曦哪有时间看风景，看着慢慢降下速度的车速，她担心一个不留神，嫌疑犯就被跟丢了。 见白晨曦没什么反应，他调了调手边的按钮，车窗缓缓的落下来，扑鼻的树木清香随着清风推送至车内。 这不冷不热的秋季，在这样的郊外，空气很是宜人。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你这样紧绷着脸，真是浪费了这边的好风景，也浪费你的好颜值。” 她看着他好看的侧脸微微皱眉：“李sir，你现在可是在工作。” ‘在工作’三个字，她说的特别重，似在强调他对待工作的态度一心二用。 他笑了笑反问：“难道你没见到我是在跟踪嫌疑犯？难道看看风景我就不是在工作了？对待工作不负责任了？嗯?” 白晨曦摇了摇头：“李sir，你这样对待工作太随意了。” 她现在不爱叫他‘疯子’，而是喜欢叫他李sir，这种称呼礼貌又疏离，他不喜欢。 他更喜欢当初她追在他后面打他骂他喊他‘疯子’。 那才是亲近的关系。 李枫闻言一笑，随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皮卡：“它不是一直在你视线里吗？你都已经盯的那么紧了，我再像你一样，那这黑车匣子内，我感觉会闷爆炸。” 白晨曦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权当他是为了自己偷懒找借口。 “当你的下属也真不容易，又要给你当眼睛，还要给你当耳朵，还要时不时的伺候你这个阴晴不定的上司，真替寒蕊心寒，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上司。” “是吗？”他不怒反笑：“给我当眼睛可以提高他们的观察力，给我当耳朵，可以提高他们的专注力，你看你给当眼睛也不好好的吗？委屈你了吗？” 她猛地侧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委屈？ 委屈当然谈不上，但是白晨曦就是看不惯李枫现在那一幅自以为是对她霸道不讲理的样子。 他的语气淡淡的，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自言自语：“前面那个皮卡上的人应该在闹矛盾，那个车速一下快一下慢的，跟开车人的情绪很有关系，我jeep动力足，稍不留神，很容易超过他们。” 原来是这样，白晨曦咧了咧嘴，没再说什么。 她的目光不再聚精会神的盯着前面那个皮卡，她知道就算没有她在，哪怕李枫表现的再不上心，她知道，在身边那个男人心里，工作就是工作，他不会掉以轻心。 这么年纪轻轻就能获奖无数，他的确是有过人的一面。 胆大心细，无所畏惧，刚强正直热情的男子汉。 她一次次对他的印象刷新。 她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别的复杂情愫，那总隐忍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压抑着，可越是小心翼翼，却在碰到他的时候，经常不受她控制。 “看够了没？” 白晨曦一慌，忙错开目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竟然红了。 他嗓音低低的：“知道我长的帅，你也不用那样花痴的样子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面前的这个男人真是不能开口，一开口总能呛到她。 “我没有看你，我是在鄙视你。” “哦，是吗？”李枫侧脸看了白晨曦一眼，她却气鼓鼓的将头扭向了一边。 “李sir，你最好不要跟我对视，免得又奈我发花痴看上你。” “那我看上你总可以了吧。” “别，千万别，我不会发花痴看上李sir你，你也别看上我，我们还是找到自己适合的人，最好。” 他没再答话，只是缓缓的稳定加速。 见他突然黑了脸，她别开头去。风从窗外钻了进来，撩起了她的长发。 皮卡在一个仓库门口停了下来。 仓库被一群树木圈在正中央，极其隐蔽。 李枫将车子停在了远处，他从车内的备物箱里面取了一个望远镜出来递到白晨曦手中，语气淡淡的但带着一种不容拒绝力量：“想我了可以用这个看看我。” 他唇角勾了勾，脸上带着与之不相符的邪笑。 “我要一起去。” 他眼光闪了闪：“担心我？” “没有。”她答的直接。 “心里没我的女人我没办法带在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戏虐，痞味。 “你……” 李枫看着她，眼里渐渐溢出几分柔情。 “放心，在这乖乖等我，我去去就回。”他说。 白晨曦心里明白，他不愿意她跟着，主要还是担心她的安危，以李枫的能力，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对付几个小混混当然不在话下。 如果她过去，在他看来，可能成为他的负担。 不管是担心安危还是因为怕她成为负担，她心里都是不屑的。 她哼了哼鼻：“不去就不去，我就在这等你。” “真乖。”他伸手抚了抚她额前垂落的秀发，轻轻的勾在耳后，语气亲昵：“晨曦美少女，等我回来。” 下车的时候，透过车窗玻璃，他还朝她比了心。 她嫌弃的做呕吐状。 他这个时候的样子像及了没长大的大男孩。 他笑了笑，转身朝那个仓库的方向走去。 她看着那个男人笔挺的背影，他迈开长腿走得悠然自得，可那稳稳的步伐中又透着他的谨慎。 李枫绕到仓库侧方的一个小土坡上，匍匐在那，借着两边树木灌丛的缝隙，观察着仓库周边的场景。 这个仓库周边很空旷，一千米以内不管是人或者车靠近，他们都很容易发现，仓库不时就有工人模样的人进进出出，他们有的在清点产品，有的在更换包装。 李枫拧了拧眉，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出去。 [城郊园艺场附近有贩卖药品转运中心，速向李局反应。] 医院这边，陈寒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是短信的声音，来自李枫。 看着内容，她不敢有半分怠慢，她转身对身边的同事说道：“我有重要事情跟李局汇报，罗小妹的父亲你们在这边盯紧了。” “好的。”同行的同事了然的点了点头。 医院的走廊人很多，陈寒蕊转了个弯走到楼梯间才拨通了李局的电话。 “李局您好，老大现在在城郊的园艺场，他在那边发现了入室伤人案的嫌疑人和疑是贩卖药品转运中心的仓库，现在等着您的指示。” “好，做的好。”听到发现了贩卖药品的转运仓库，李局心里大喜，这两年违法收购贩卖药品的团队犯事居多，有些偏远乡镇的人们还因为吃了过期药品和真假参半的药品导致身体健康大受影响，市里对这个事情也是相当重视。 “你现在就带上局里的人去支援李枫。” “好。” 挂了电话，陈寒蕊马不停蹄的跟局里的同事们汇合朝城郊的园艺场方向赶去。 * 坐在车里的白晨曦根本耐不住性子，她拿起手边的望远镜寻找着那个挺拔的身影。 只见他正匍匐在灌木旁的小土坡上，等待着时机一点一点朝仓库的侧门的方向靠近。 仓库的几个门都有几个工人模样的人在那边看守着，他们不是普通的工人，他们的腰间别着刀，他们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四周，十分警惕。 李枫虽然能打，但是人多起来，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罗小妹从这个城郊的仓库给带走。 他现在需要格外小心，先潜进去找到罗小妹的位置再说。 侧门的地方，刚刚有人离开了，李枫慢慢的朝那个方向靠近。 李枫速度极快，再那个男人正欲拔刀反击的时候，李枫已经擒住他的脖子，重重的一下，侧门的男子已经被打晕了过去。 他摸走看守者身上的刀，别在了自己的身上。 望远镜这边，李枫的每一步前进，白晨曦心里都替他捏了把汗，好似自己就在那个现场一样。 那仓库中的人虽不多，但集合在一块也不少。 从望远镜能看到的地方，也有十大几人。 “不行，不能在这儿乖乖等着，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强。” 她这样想着，推开车门，也朝那个仓库的方向跑去。 罗小妹被关在后仓库的一个房间内，这是一间放那些包装调整好后的成品仓库。 成品仓的铁门没有上锁，他侧了侧身子，小心翼翼的从那个门缝中溜了进去。 那些成堆的药品箱已经高过房间内的两扇玻璃窗了，一层一层的摞在一起，让李枫心里忍不住要骂咧几句。 这好几百万的假货和过期货，这又得害多少人。 堆放货物的中央，有一块小小的空地，那地上躺着一个人。 第16章 互帮互助1 “罗小妹。”李枫压着嗓子叫唤了一声。 罗小妹被反手捆绑在那儿，身上脸上有大片的伤痕，衣服还是在病房穿着的那套病号服，听到叫喊声，她才缓缓的抬起头。 罗小妹嘴上染着血迹，在看到李枫的那一霎那，无助的眼里又燃起了光。 “李警官，快救救我，快救我出去，阿伟……阿伟想杀了我，只要你能帮我出去，我什么都交待。” “出去再说。”他蹲在她身边，把手腕中被缠着的那些尼龙布快速的解开。 两人刚站起身，就听到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和漫笑声。 “阿伟，你小子当真舍得把那妞送给我们爽爽？” “我已经玩腻了，妈的，学不熟的女人留着也是祸害，还想坑老子的钱，也不看看我阿伟是谁。” “这种贱女人交给哥几个伺候伺候准没错，伺候的的她不高兴了，要什么她不都得乖乖的还给你。” 污言秽语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妈的，上次没好好教训你，这次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随着阿伟的一声啐骂，随行而来的几个男人立即将仓库大门堵了起来。 李枫一把将罗小妹推到了自己的身后。 阿伟眯眼瞧了瞧李枫：“怎么，sir对我的女人也感兴趣？” “阿伟，你不是人。” 李枫还未答话，罗小妹的啐骂声就喊了出来。 “贱人，你给我闭嘴。”阿伟凶狠狠的瞪着罗小妹：“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老子又怎么会被警察给盯着，你们今天都必须给我死……必须死。” 李枫拧着眉，盯着对面的一群人，做着警备状态。 “都给我上，死了伤了都一样，我只要尸体。” 阿伟眼里透着凶狠无情的光，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后的六七个男人都朝李枫围了过来。 李枫拔出腰间的匕首，主动冲了过去，一个飞脚就踢在了最前面的两个男人身上，那两个男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见自己人被打，后面大个子的男人发了狂，抄起手里的铁棍就朝李枫砸去，李枫一闪，幸运的躲开了那一棒。 被踢趴下的那两个男人此时已经爬了起来，又朝李枫进攻了过来。 一个人将他牢牢的抱住，另一个则拿着刀朝他刺了过来。 他借着抱着他人的力道，身子一跃，朝迎面而来的男人重重的一脚，就将那人踢出去好远。 “哎哟。”落地的时候，那混混忍不住发声叫唤。 屋外的人听到有打斗的声音，又纷纷的进来了几个。 李枫按着一个，手拿的匕首直接刺向了那些男人们的大腿和小腿，有几个已经在地上疼的动弹不得。 阿伟看着这样的场面心里忍不住就浮躁起来，见一旁的罗小妹想要逃，他一个快步上前，揪住了罗小妹的头发，手臂就扣在了她的胳膊上。 “阿sir。”阿伟恶声恶气的叫嚣着李枫。 “是你的拳头快还是我的刀快，嗯？” 阿伟的刀此时此刻正抵在罗小妹的脖子上，再用劲一点，刀就会划破皮肤。 “李sir，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罗小妹的声音带着颤抖。 李枫拧了拧眉，声音洪亮：“把罗小妹放了，我可以放你走。” 阿伟冷笑一声：“李sir，你当我傻？把她放了给你去当证人指控我？今天不是你放我走，而是我不可能让你们活着出去。” 他朝李枫周边的人使了使眼神，乘他不备的时候，有人一棒子打在他膝盖上，接着一棒子打在了他的背上，他身子一震，双肩被人用力的按了下来。 “哈哈哈……”看到这样的场面，阿伟忍不住笑出了声。 “跟我斗的人，都别想活。” 李枫被压在那，没动也没吭声，眼睛只是直直的盯着阿伟手中的那把刀。 “李枫。”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货物的顶端传了过来。 屋里所有的人都一惊，朝那个方向看去。 见压着自己的人分了神，双肩用力，挣脱开压着他男人的手臂，一个反手就将那人摔倒在地。 他快速的扫了一眼，那高高的货物架上，一个纤瘦的身影，站的直直的，拿着一把枪，正指着阿伟的方向。 长发随意的披在胸前，那种勇敢，那份英姿，一种特别的美包裹着她。 “把刀拿开，罗小妹给我放了。”一声低呵，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阿伟。 “我这个人最讨厌听女的话，你叫我放我就放？我偏不放，我今天不止要杀了这个贱人，还要杀了你们。”阿伟在那边叫嚣，根本不把白晨曦放在眼里。 握在刀柄的手稍稍用力，罗小妹的脖子上就渗出了血。 “不是人民警察爱人民吗？人质的安全你们不想管了？” 又是一声轻蔑的笑。 “你站那么高小心摔下来。” “要不要我把话再重复一遍？”白晨曦朝阿伟喊道：“你要么乖乖的把罗小妹放了自己去投案自首，这样你的罪名还可以轻一点，要么你把罗小妹杀了，你呢？肯定也是跑不掉的，就算罗小妹死了，我手上的证据也足够定你的罪了。” 阿伟的眼里冒着火，恨不得立马把白晨曦这个女人干掉。 白晨曦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你跟罗小妹本来是非常恩爱的情侣，可是你的职业毕竟太过于危险和不稳定，说不定哪天就进了警局出不来，罗小妹的父母看得上你赚的钱却看不上你的人，把你们的银行卡号改了密码还给罗小妹介绍了一门亲事，没想到罗小妹居然没有拒绝这门亲事还去相亲，你一气之下才做出了入室伤人的事件。” 阿伟看着白晨曦吼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让罗小妹去死。” 罗小妹惊恐的看着李枫：“李sir，求你让她别说了，他真的会杀了我的，别再刺激他了。” “晨曦。” 闻言，李枫低着嗓子喊了一声。 白晨曦轻笑：“我又不是警察，人质死不死跟我也没有关系，不过你可以试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从来没玩过抢，我倒是很期待。” 她将抢举了举，试图将目标瞄的更准确些。 阿伟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些汗珠。 嘴上说着不怕，心里其实害怕又紧张。 突然，一个男人推着一辆手推车就冲了过来，朝白晨曦站着的货堆方向。 来不及细想，白晨曦只是朝李枫使了个眼色，手中的枪就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阿伟的头上。 伴随着疼痛的叫喊，阿伟松了手。 见状，李枫快步向前，将身为人质的罗小妹再次护在了身后。 货物堆被撞翻，‘轰’的一声，白晨曦随着货物一起摔了下来。 好在她摔在了货物堆上，没什么大碍。 李枫关切的眼神扫了过来：“晨曦，你怎么样？” 白晨曦瘪了瘪嘴，把身上的灰拍了怕朝李枫走了过来：“你从那上面摔下来试试，看到底有没事。” 他勾了勾唇：“摔哪了？我等下帮你揉揉。” 李枫看着她，刚刚那一身正气的警察现在渐渐淡出痞气。 “先带罗小妹走。”他说。 她刚刚拽过罗小妹的胳膊，阿伟的枪口就在李枫的身后对准了他。 “刚刚打我，现在让你尝尝枪子的味道。” “是吗？”李枫却不急，突然转身，脑门就对上了那个枪口：“从这开腔吧，一枪毙命。” 阿伟一惊，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不怕死。 他眼里好似啼了血：“你想死，我就如你所愿。” “咔嚓”一声，枪口处喷出了一个小火苗。 李枫眼疾手快，身子向后一闪，转身就将阿伟牢牢的擒住。 情势瞬时来了个大反转。 “妈的，原来是打火机。”阿伟闷闷的骂道。 “要不然，真枪能扔给你？你想法也太天真了。”李枫照着他的腿弯处重重的一下，将他身子禁锢在那里不能动弹。 陈寒蕊带着一队警察，从仓库外面包抄进来，还未开始打斗，那些小混混们一个个就乖乖的缴械投降。 那些参与的罪犯，被警察从仓库里面一个一个押了出来。 李枫的目光在仓库外的人群里面搜索着，可没有看到他要找的那个身影。 他有些着急。 “老大，你真厉害，一个打十个。”陈寒蕊跑了过来。 “年纪轻轻别学溜须拍马。”他沉着声音说道。 “有没有看到白晨曦？”他问。 陈寒蕊摇了摇头：“晨曦姐也有过来吗？” “罗小妹呢？她人在哪儿？”李枫语气有点急。 “老大，别担心了，罗小妹我都安排好了，在那边的医护车上，打算先把她送去医院检查检查……” 陈寒蕊工作还没有汇报完，李枫就急着性子朝那辆医护车跑了去。 “白晨曦。”推开车门的那一瞬，他叫喊道。 可车里只有几名医护人员和正在处理伤口的罗小妹。 看着李枫急急的推门，罗小妹问道：“李sir,你找刚才那位小姐？” “嗯。” 罗小妹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色jeep：“刚才她送我出来后，我看她朝那边去了。” 李枫点了点头，笑了。 她还记得他进去仓库时跟她交代的那句话。 [放心，在这乖乖等我，我去去就回。] 第17章 互帮互助2 他从仓库的方向迈着沉稳的步子朝jeep车的方向走了过来，像个胜利的斗士，身上和脸上带着伤，却一点也不会觉得狼狈，甚至更增添了些男人的魅力。 他远远的看到车身内的那个人影，似乎终于找到了方向，沉稳的步伐跨度更大了些。 他拉开车门驾驶座的位置坐了上去。 看着她安静的坐在车里，脸上突然就笑开了。 他看着她，忍不住就捏了捏她的鼻尖：“哎哟，我们的晨曦美女，真乖！” 突来的亲昵，让她有些不自在，本能的将他落在鼻尖的手给打掉：“对哦，我应该先走的。” 他笑了笑，看着她有些脏渍的脸庞柔声问道：“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呢？”她的语气同样关心。 李枫笑了笑：“你一个业余冒牌警察都不会受伤，我怎么会受伤。” “那就好。”白晨曦松了口气。 “你刚才摔的那下可不轻。”他看着她提醒道。 可不是，现在坐在那，尾椎骨的疼痛，白晨曦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 “算工伤吗？”白晨曦仰脸看他。 “不算。”他摇了摇头：“不过，家属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申请。” 白晨曦皱眉凝视着他，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话。 “呸，你少在那占我便宜。” 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李枫突然就大笑了起来：“警察家属福利挺好的，那可是很多女孩稀罕的，特别是面前的这位家属……你可是占到便宜了。” 白晨曦瞟了一眼一脸自我沉醉的李枫，语气淡淡的：“谁稀罕你找谁去，我不稀罕。” 李枫忍不住一皱眉：“白晨曦，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会聊天了。” 白晨曦无畏的耸了耸肩。 李枫看了身边的白晨曦一眼，听见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对上李枫黑漆漆的眸，白晨曦有些尴尬，快速的躲开，将头别向了车窗那边。 李枫笑了笑倾身过来帮她把安全带系好。 白晨曦一惊，连忙避开：“我自己来就好。” “你好像很怕我？”他一手扶在方向盘上，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有。” 李枫扯了扯唇：“那就是讨厌我？” “也没有。” “既不害怕又不讨厌，那你对我这种疏离感又怎么解释？”他问的直接。 他向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男人，特别面对感情的事情。 她想了想，好半天才慢慢的挤出几个字来：“不习惯。” 不习惯？ 他兀自笑笑，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解释和回答。 车内，李枫沉默了许久，不再说话，只是专心的开车。 男人突然表现出来的沉默，沉默到白晨曦自己都感觉到尴尬。 “我们去哪？” 一句简单的问话，白晨曦却是憋了好半天才问出口。 “请你吃饭。” 他淡淡的答，侧眸看了她一眼，再次开始沉默。 “下次吧。”她说。 “不行，就这次，这次都不愿意赏脸，估计下次更难。” 他看了她一眼，说的直截了当。 白晨曦点了点头。 “想去哪里吃？我请你。”她看着他的侧脸，轻轻起唇。 “呃……” 李枫有些不解的看向白晨曦，刚刚还拒绝自己相邀的女人，现在却说请自己吃饭。 看着他一脸的疑惑，她解释说：“上次在医院门口，你救了我。” “好，那这顿饭你请。”他很认真的回答，一点也不客套的样子。 他的眸光看着她又亮了起来：“下次，下次我请你，你刚才也救了我。” 白晨曦笑了。 车内的气氛突然就变得轻松了起来。 “想吃什么？李sir。”白晨曦问。 “去哪里吃都可以，这么多年没有见了，能单独和你安安静静吃个饭，挺好。” 他眼神静静的看着前方，说的特别纯粹。 “你定吧，其实我回S市也不太久。” 李枫点了点头。 中途经过商场的时候，他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在车里等我下，我去去就来。” “干什么？” “等着我……很快。”他笑了笑，朝商场的入口跑去。 不一会儿，白晨曦就看到李枫拧着一个袋子从商场门口跑了过来。 他钻进车里，从袋子里面拿了一件白色T出来，将手袋扔给了她。 “这是什么？”她接过纸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也是一件白色T恤。 李枫坐在驾驶座的位置，已经将上衣脱掉了。 她侧眸看他，他上半身裸着，胸肌腹肌均匀的排列着，多看一眼都会让人血脉膨胀。 “你想干嘛？”她惊呼。 他把两条胳膊塞进袖子里，扬手一套，脑袋顶进了领口，他一边侧脸看她一边将衣服的下摆拉了下来。 “换衣服。”他淡淡的答，将脏衣服仍在了汽车后排。 见她还愣愣的表情，他嘿嘿的笑笑：“我身材还不错吧？去健身房的那些女人们也跟你一样，挪不开眼。” 她脸一红，快速的收回目光，解释道：“我没有看你，我是在想问题。” “哦，这个时候想问题……你很……” “你别再胡说八道。”心一紧，担心那些烂七八糟的话语从他嘴里蹦出来，忍不住强调。 “好好好，你快换衣服，换好了请我去吃饭。” “我这样挺好，为什么要换衣服？” 李枫叹了叹气：“你不会打算我们两灰头土脸的出去吃饭吧？” 他拉开车子挡光板上的玻璃镜对着白晨曦。 她看了看镜子，脸上和身上确实有些脏兮兮的。 “你就在车上换吧，我车子有贴玻璃膜，外面是看不清车内的。” 见她没有要换的意思，他的身子往前倾了倾，伸手去掀她的衣角。 白晨曦一把就擒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我自己会换。” 他痞气的笑了笑，直勾勾的看着她：“如果不愿意换我很乐意帮忙，我可不喜欢我带个脏女人出去吃饭。” 白晨曦哼了一声：“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就算是在车上换，你不下车我怎么换。” 李枫乖乖的下了车，他再折回来的时候，白晨曦的衣服已经换好了，衣服有些大，她在右衣角还打了结。 他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无声无息，却又让旁人感觉到那目光背后的炙热。 白晨曦觉得，自己会在他炙热的目光中慢慢被融化。 她这时才发现，他俩穿的T恤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情侣T？”她轻轻的问。 他看着她勾了勾唇：“你觉得是那就是，你要觉得不是，那就不是。” “我知道，不是。”她答得直白。 她的直白让李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你穿白T挺漂亮的。”他难得夸奖她。 白晨曦眨了眨眼。 “嗯，我知道，漂亮的人就算穿难看的衣服也会漂亮。” 李枫突然就笑出了声。 白晨曦盯着他皱了皱眉：“难道我说的不对？” 李枫忍着笑，一本正经的答道：“好看的人说什么都对。” 白晨曦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的眉眼弯弯的，很漂亮。 这好像是见面后，第一次这样没心没肺的聊天。 她鼓了鼓腮帮纠正：“不要觉得我脸皮厚，而是这两天被你影响了。” 他把车开到了S市第五中学的门口，学校旁边有条小道，但不方便停车。 “你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停好了就来。”他望着她说道。 “好。”她点了点头。 他看她下车似乎又有点不放心，将车窗按了下来，喊道：“白晨曦，你不会逃单吧？” 白晨曦笑了一下：“李sir，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小气？” 这下轮到李枫笑了，语气很轻：“那你在这等我。” 学校还是老样子，这个点操场上有上体育课的班级，他们在操场上奔跑、跳跃、追逐，无忧无虑的。 她看着操场上的那些孩子有些出神，曾今她也无忧无虑过。 “发什么呆呢？”李枫走在她跟前晃了晃手。 白晨曦回过神来苦苦的勾起了唇角：“十年前我们也在这操场上追赶，当时无忧无虑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长大，没想到……” 李枫眯了眯眼：“很还念？” 她眼里拉扯出一个笑容，可笑容背后的情绪却在翻滚：“嗯，其实也还好。” 李枫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可是我很怀念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我们。” 明明都没有说什么伤人至深的话语，可两人间气氛凝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是说请你吃饭吗？要吃些什么呢？”他暗淡下来的眸光让她心头一跳，她故作轻松的问道。 “走。”他很自然的将她勾入臂弯，一只手臂就那样自然的放在她的肩头。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不习惯这样亲昵，但也没有推开的打算。 那手臂的重量，有点沉。 五中旁的这条小道翻修过，很多门店已经换了老板，走在那条窄窄的街道，肩勾着肩的样子，那种感觉像回到了以前。 “李sir，你是打算替我省钱吗？”她仰脸看他问道。 “嗯。”他点了点头。 对面有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女生的双肩包被男生背在胸前，一路有说有笑的样子。 “你看，现在的小情侣多恩爱。”白晨曦指着不远处的学生情侣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情侣？” “你看，他们穿着情侣衫。” 李枫对她温和一笑：“我们也是穿着情侣衫。” 第18章 互帮互助3 她错开他看过来的目光：“那不一样，我们根本就不是情侣，只是穿了大小款的衣服而已。” 她急忙纠正，一本正经的强调。 这会儿的校旁小道基本没什么人，正是下午三四点的时间，还没有到吃饭的点。 李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小店，“走，我们就去那吃吧。” 白晨曦抬眸望了一眼，招牌是个类似木匾的牌子，灰色的底色红色的字，在花花绿绿的招牌中，这个招牌不显眼，牌面上写着几个字，王姨串串。 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在门口的摊位中坐着，她穿着花色的围裙，颜色很旧，但是很干净，手中的食物被她一串一串的穿了起来，动作非常娴熟。 这个店子，白晨曦是有些印象的。 这条路上的馆子，基本上都是这种不大的门面，老板往往兼顾厨师伙计和收银，辛辛苦苦的撑起整个店面，虽然赚的不多，但是也能解决温饱问题。 “吃串串？”白晨曦有些诧异的抬眼看他。 “嗯，这家味道不错，你应该会喜欢。”他笑了笑。 “我以为至少会是家小西餐厅。” “你喜欢有情调的地方？”他看着她眨了眨眼：“这次是你请客，下次，下次轮到我时，我带你去吃S市最好吃的西餐厅。” 看着他黑漆漆的眸子在阳光下闪了闪，心里暖暖的。 门面房的房门不算高，李枫得躬点身子才能进去，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先开口打了招呼：“王姨。” 手中正在圈着串串的中年妇女听到声响，立即抬起头来。 “李枫来了啊。”王姨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意。 “你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来王姨店里，王姨还挺想你的了，吃过饭了吗？来吃点串串。”王姨从摊位中间走了出来，拉着李枫的胳膊就往里拖。 李枫笑着摇了摇头：“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特意留在肚子来王姨这多吃点。” 李枫长相帅气嘴也甜，王姨很喜欢这个小伙子。曾几次给他说媒，都被他搪塞过去了。 早上忙着去解救罗小妹，又跟那些罪犯拼搏了一段，本来因为兴奋劲，肚子倒不是很饿，这会闻到这香香的红油味道，李枫还真是饿了。 刚才看到李枫高兴，没太注意周围，领着李枫往串串桌台走的时候，才发现他身后跟了个姑娘。 “你女朋友？”王姨指了指他身后的白晨曦问道。 “不是。”白晨曦急忙摇头。 “女性朋友。”他看了她一眼，对王姨答道。 王姨看着他俩穿着一样的T恤，意味深长的笑了。 李枫带着白晨曦在靠里间的一个方桌坐了下来。 这个店面不大，三张方桌把小小的店面已经挤满了，有两张桌面较新，唯独他们坐的这一张桌子旧了些。 这些方桌的中间都放着一个大大的铁锅，下面是一个蜂窝炉，跟其它的新型火锅店比起来，这些设备算是落后的了。 可越是这种简单的小店，越是让人感觉到轻松。 铁锅里面有煮着的土豆、笋子、海带、千张、胡萝卜、鱼丸、蟹柳……像一锅大杂烩，但是更像满满的幸福。 王姨清洗了些新鲜蔬菜从门店后面走了进来。 “这些是我刚洗的蔬菜，蔬菜要现下的才好吃。”王姨笑呵呵的说着。 她打量着他身边的女孩，目光最后落在李枫那张俊逸的脸上：“李枫啊，我还记得你上次带女孩子来吃好像是十年前了吧。” “嗯，王姨记性真好！”他随意的点了点下巴笑着答道。 “那个时候你经常请那个什么兰兰来我这吃串串……” 李枫扯了扯唇角。 “嗯，徐兰兰。” 白晨曦看了一眼桌对面的李枫，眼神复杂。 原来……他跟徐兰兰之间还有这么多故事。 “王姨。”白晨曦怯生生的开口喊道，许久没见面的人，白晨曦心里是有些胆怯的。 “呃。”王姨温和的目光望了过来。 “还记得我吗？我以前也是您这里的常客。”碰到长辈，白晨曦的笑容也腼腆了起来。 闻言，李枫的目光扫了过来：“我还以为你不记得这家店了呢。” 白晨曦轻哼了一声：“不要以为只有你记性好，我以前可是学霸。” 看着面前的两人斗嘴，王姨忍不住就呵呵的笑了起来：“王姨能被你们记住，真是荣幸啊荣幸。” 看着王姨，白晨曦忍不住就吐了吐舌头。 那种俏皮的样子，李枫净收眼底。 原以为她在他面前只会故作清高自大又疏离，没想到也会有这俏皮的一面。 “还记得她吗？以前经常跟在我身后追我打我的那个小霸王。”李枫在一旁提醒着。 “谁追你打你了，还不是你先招惹的我，没事在我背后贴什么纸条要不就是无聊的扯我头发。”白晨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如实陈述道。 王姨眯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突然‘哦’了一声：“你……你就是那个李枫成天念叨的小美女是吧。” 小美女？ 白晨曦眉眼弯了弯，脸突然间就红了一片。 美女学霸，漂亮妞，李枫以前时常这样称呼她。 李枫敲了敲桌面看着王姨：“王姨，那也就是以前年少无知见识少，才觉得他是个美女，现在看看，也就凑合吧。” “李枫，你什么意思。”白晨曦气鼓鼓的看着他。 他看着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突然就乐了，嘿嘿一笑：“我在陈述事实啊。” 王姨抄起手边的书不重不轻的落在了李枫的身上：“这孩子，见到漂亮姑娘就不会说话了，在这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白晨曦挑眉一笑：“王姨，打得好。” 王姨给李枫上了米饭和啤酒，给白晨曦上了饮料，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锅里的食物已经开始沸腾起来。 这种火锅的酸辣汤底是调好了的，不需要单独放调味酱，她用筷子夹起一串土豆放在自己碗里面，然后送了一个土豆入口，土豆软软的，酸辣味早已煮进了实物里，果然还是以前的味道。 “好吃。”白晨曦鼓囊着嘴对李枫竖起了大拇指。“好久没吃到这个味道了。” 李枫笑了一下，也开始动筷子。 他将海带、金针菇各夹了一串放在白晨曦的碗中：“我记得以前每次来，你都会吃很多，喜欢吃就多吃点。” 明明是她请客，他却更像是请客的主人。 她指了指他面前的白米饭：“串串配米饭，你可真会吃。”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平时出任务的时间不定，有时候很长时间吃不到东西，吃点米饭扛饿。” “哦。”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抬眼看他，麦色的脸颊上有一道光，那分明的棱角被照耀的特别好看。 他没作声，专注地吃着碗里的东西。 面前的男人就像现实中的白马王子，帅气、正直、勇敢，虽然偶尔会闹出点痞气，但是，他还是会疼人的。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她盯着他的那双眼。 他淡然如斯：“看我干什么，又不是秀色可餐，看看就可以饱，看锅里的菜就可以了。” 她被逗笑了。 “你今天不忙吗？”她问。 “不忙，我难得主动休个假。” 在警队里，他从没休过假，别的同事嚷嚷着苦和累的时候，他总是一笑置之。 早上抓了倒卖药品的团伙，按道理应该是要去局里处理后期的工作，当领导听到他要休假的时候，想都没想直接给批了。 他吃的不多，串串只是吃了几串，白米饭倒是吃了两碗。 他抬脸的时候，发现白晨曦正在看他。 “怎么呢？”李枫将手里的碗筷放下。 “你这样太不对了，米饭都吃饱了，哪还有肚子吃串串，王姨怎么赚钱？”当他吃完第二碗的时候，白晨曦忍不住说道。 “你一个人吃的顶我吃五次的。”他指了指她面前那些空签勾了勾唇。 白晨曦白了他一眼。 “我吃这么多也是为了王姨着想，老朋友应该要多多照顾生意。” 他似笑非笑的：“贪吃就贪吃，还找什么借口。” 白晨曦撇嘴。 “我一直都挺想跟你一起再来一次这个地方，本来以为没这个机会，不会再遇到你，没想到我们还挺有缘。” 她抬眸，撞见他眼里的笑意。 她笑了笑：“是吗？那我下次再来请你。”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小店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吃饱了吗？”她问。 “饱了。”他拍了拍自己有些隆起的肚子。“谢谢白小姐的款待。” 她却不好意思的笑了，这哪里算的上款待。 她正欲起身，他却突然拉住了她：“晨曦。” “呃。”她一愣。 这样亲昵的称呼，他还是第一次。 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指了指她刚才坐的桌角处：“这个还记得吗？” 桌角是用记号笔画的图像，有些年头了，依稀能看出些样子。 一个男孩的自行车后座坐着一个女孩，画旁还用拼音写着两个字“chenxi”。 白晨曦额头跳了跳。 那段时间，李枫买了新的自行车，他执意要带白晨曦上学放学，每天晚自习之前，白晨曦就会用自己的零花钱在这里请李枫吃上几串串串，那个画也是白晨曦画上的，当时王姨还怪她俩乱涂乱画把她好好的餐桌给画脏了。 没想到，这个画一只留到了现在。 看着她的表情，李枫嘴角起了笑意：“这个桌子我差点就买回家去了。” 第19章 雾里看花1 “可是这个桌子还在这儿。”白晨曦答道。 “王姨不肯卖给我，她说这张桌子是她的镇店之宝。” 白晨曦提着包站了起来，去王姨那边结账。 可王姨不肯收，说是王姨的一点小心意，请他们俩吃的。 “王姨不肯收钱。”白晨曦表情无奈的摊了摊手。 李枫扬了扬脸，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白晨曦看了过去。 五角一串，荤素一样。 “哦。”白晨曦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了，这价格倒没怎么涨，以前是两角一串，现在也才五角一串，王姨做生意真实在。” “所以，我们不能吃白食。”李枫附和着点了点头。 白晨曦乖乖的折回座位那开始数签子。 白晨曦面前的签子有四十几串，而李枫面前的签子只有十来根。 吃了这么多也才二十几块钱的样子，这餐饭的却很省。 “你说你对得起那些肉吗？”他语气淡淡的。 “呃。”白晨曦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吃那么多还这么瘦。” 白晨曦还没反应过来，李枫粗粝的手指已经落在她脸蛋上扯了扯。 白晨曦没好气的佛开了他的手。 “我吃我的，又没吃你家的。” 半响，他才微微一笑，接过话：“你乐意的话，可以经常来我家吃，我妈妈做饭还不错。” “小心吃穷你。”白晨曦皮笑肉不笑，一脸不领情的样子。 “还好，国家公务员虽不富裕，被你吃穷倒不至于。”他沉声说道。 放学的点，店子忙碌起来，王姨也顾不上跟他们寒暄道别。 白晨曦从钱包里拿了三十元出来放在了那个收银盒旁。 “这孩子，说了王姨请客，不用你掏钱。”王姨眼里带着温暖也带着丝责备。 “这顿是我欠李枫的，我可不想被他说我小气，下次我们再来。”白晨曦笑着说道：“王姨，刚才那签子我自己数过了，一起五十四串，李枫还喝了瓶啤酒，一起三十元钱。” “好好好，这闺女还真实诚。”王姨的脸上笑颜如花，她看了看身旁的李枫叮嘱道：“你个大男人别总是欺负人家小姑娘。” 李枫勾了勾唇：“王姨，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她厉害着呢，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你……” 白晨曦伸手挥拳就想去去打他，李枫按住了她的手，又揉揉她的脑袋，温柔异常。 “王姨你看，我都说了是她欺负我。” 白晨曦无语凝噎。 王姨的眸间像是绽开了一场烟花，绚丽惊喜，却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她结了帐，跟着他走出了小店。 “要不要去学校里走走？”李枫提议。 白晨曦还未应答，李枫已经抬脚朝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 她匆匆的跟在他的身后。 现在这个点，学校操场上的人多了起来，有闲聊的，有锻炼身体的，也有匆匆路过的。 “你有十年没有来过了吧？”他转身看她，她乖巧的跟在身后。 她穿着T恤牛仔裤，在校园里显得并不突兀。 倒是眼前的他，身材高大挺拔，比这些初中生高出不止一个头。 她迈着步子一步步向前走着。 他手抄在裤兜漫不经心的一步步后退，以退为进。 “嗯。”她点了点头。 确实很久没来了，学校还是老样子，只是不远处新修了图书馆。 “你呢？”她抬眸问道。 他脚尖在地面打了个圈，转向了前方，语气淡淡的：“常来，可能因为经常来，很多事想忘但是忘不掉。” “是……因为徐兰兰？”白晨曦问道。 她之所以会这样问，因为刘老师和王姨都提到了这个女孩。 她心里已经固执的认为，她离开了之后，他和她之间是有故事的。 “你是希望我说是还是不是？”他不答却反问，卖起了关子。 白晨曦沉默了片刻，寂寂无声的望着他。 她能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心跳，混乱无章。 她不再追问，他也就不再作答。 两个人围着操场漫无目的的走着，一圈，两圈……一路都是压抑的沉默。 周围不时有学生跑来跑去，两人之间虽无交流，倒也不觉得安静的可怕。 “肚子还撑吗？”走到操场旁边的栏杆时，他突然停了下来，他斜身，靠在栏杆边问她。 “走了几圈消化的差不多了。” “看来等下去吃晚餐你也还OK？”李枫黑漆漆的眸子里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 白晨曦摇了摇头：“刚那餐也不过五点才结束，晚餐我还真吃不下，宵夜说不准还OK。” 她伸手拍了拍李枫的后背，笑的欢喜：“怎么？李sir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请我吃S市最好吃的西餐？” 李枫反应了几秒，忽而就转过弯来。 他笑了笑：“今天我不想请你吃西餐。” 白晨曦耸耸肩：“不请就不请。” “十年前为什么不辞而别？”李枫凝着她突然问道。 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她越是不想提起的事情，他却偏偏问起。 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问了一个很残忍的问题：“这个问题就这么难回答？” 她仰脸看他，此时天空微朦，他看到她眼里那一点一点的晶莹。 她叹了口气：“李sir，你总是跟我纠结这个问题，我离不离开对你并没有任何影响。” 他逼过来，靠她很近很近，气势逼人：“你怎么知道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你身边朋友那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她轻声答道。 这样的回答，带着一丝慌张和逃避，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李枫看了她一眼，面色倏然就冷了。 他一直慢慢压制自己心底的那份感情，那好不容易沉淀下去的感情，在再次遇到她后，心底的那份悸动再次汹涌而来。 他对她的思念一点一点，慢慢化成执念。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找女朋友，他以为不过是没碰到喜欢的女人，可原来，他只是在等，为了这份执念，他一直在寻找，一直在等待，等待自己给自己的心一个交代。 而她，却说的如此轻巧。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李枫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无奈。 她倒是更像受委屈的那一方。 他想探究，却始终看不清，雾蒙蒙的一片。 他冷哼一声：“算我自讨没趣。” “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身上，暗黑的眸里有一丝期待。 她摇了摇头。 他轻叹一口气，像是要把日光都叹熄。 “真是没良心。”他定定的看着她开口，他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可她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迈开步子，一个人朝前面走去。他的背影牵出一道白光，潇洒倜傥。 他好像又生气了？ 眼前的男人明明已经是成熟英勇有为的年轻人了，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却更像个孩子，时不时的要闹闹别扭。 她看着他颀长的身影，脑中思绪乱飞。 她一个快步跟了上去，与他肩并肩走着。 他个子高，步伐会大一点，见她跟了上来，他的步子放慢了一些。 “你说，这世道公平吗？” 冷不丁的耳边突然冒出这句，李枫一怔，愣愣的看着她。 “呃？” 迎着他疑惑的目光，白晨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好人不能有好报？为什么明明正义的好人会被含冤？” 他眉头紧了紧：“你有委屈？” “没有，随口说说而已，你看看，那个罗小妹，明明知道伤她的人是谁，还故意跟警察兜圈圈……”她故作轻松的答道。 说到委屈的时候，那故作轻松的脸上，眉眼间流露出的忧郁他尽收眼底。 这句话她不是无缘无故提起的，她有心事，而且很重。 他想了想开口：“人生在世，百分之百的人都会死亡，这是我觉得这个世道上最公平的事情，没有比这个更公平的了，无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穷人还是富人，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白晨曦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她承认，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你不觉得吗？往往好人的生活更加艰难，恶人的生活则相反。”白晨曦若有所指的说道。 世道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让人不得不做出退步。 他听出她言辞之间的难过，沉默了几秒。 “不过我相信，邪永远不可能胜正，黑暗也会遇到光明。”他指了指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你看，现在的天空暗黑一片，可十几个小时过后，又是一片光明。” “晨曦。”他轻轻的唤了一声，语气亲昵。 白晨曦抬眼朝他看了过来，她眼里小小的火苗复苏了一下，但是只是一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他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年轻人，别整天想些沉闷的事情，搞得自己疾恶如仇似的，小姑娘，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谈个恋爱，才是正经事。” 她白了他一眼：“第一，我不是小姑娘；第二，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好好好，你是老姑娘总可以了吧。”说着说着，白晨曦未笑，李枫自己倒笑了起来。 白晨曦继续翻了个白眼：“怪不得这么优秀的男人都没有女朋友，原来是你太不讨喜了。” 李枫的眼睛突然之间就亮了：“你也觉得我优秀？” 第20章 雾里看花2 她啧了啧嘴，抬眸看他：“李sir，你听话都不听重点，我话里的重点是不讨喜而不是优秀。” “我不喜欢的词语，我大脑里会自动屏蔽掉。”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耳边传来了‘叮铃铃’的上课铃声。 “走吧！”有力的手掌落在白晨曦的背上拍了拍。 “去哪？” “送你回家。”他语气淡淡的。 他抬脚朝停车的方向走去，她快步的在后面跟上。 来到黑色的越野车旁，他不失风度的帮她拉门：“白晨曦小姐，请上车。” 白晨曦笑了笑打趣道：“不会是黑车吧。” 她抬脚坐上副驾驶坐的位置，他从车头绕了一圈回到驾驶座上，看着侧身的她勾了一下唇角：“黑车？那你希望我是劫财还是劫色？” “就当我没说。”白晨曦答。 车子慢慢的动了起来，从学校到白晨曦住的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要半个小时的车程。 路上车来车往，灯光闪亮，路上的行人步伐亦是匆匆。 他按下玻璃的升降键，玻璃缓缓的升起，跟外面匆匆的世界隔了开来。 他从头顶的光盘袋里面随手抽了一张CD放进磁盘机里面。 轻灵飘逸的英文歌曲响了起来…… 白晨曦坐在副驾驶座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车子到达小区的时候，她还没有醒。 她的头偏向一边，匀称安稳的呼吸声，让他的心也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李枫凝望着身边这张脸，手指不自觉的就伸了过去，轻轻地摩挲着白晨曦柔软的鬓发，一下又一下。 他想靠的更近一些。 颀长的身子慢慢前倾，他一手撑在副驾驶坐的窗边，一手撑在副驾驶坐的坐位沿边。 身子在一点点向白晨曦靠近，呼吸也更重了些。 “李枫。”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这张慢慢因靠近而放大的脸。 她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你这是干嘛？靠这么近怪吓人的。” “看看你有没有变丑。”他调整了一下心情答道。 她扬起了脸，对上他的眸：“那你说我是漂亮了还是丑了？” 突然，对他这个问题她来了兴趣。 “丑了。”他想也没想直接答。 她白了他一眼，低声嘟囔：“丑了就丑了吧。” 脸转向窗外看了看，正是自己住的小区，她回眸：“到了怎么不叫醒我？” “叫过了，你睡的沉，没叫醒。” 她皱了皱眉，一脸不信的神情看向李枫。 李枫耸了耸肩：“真的。” 白晨曦眉眼弯了弯，轻声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她推开门下车。 他坐在车上，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 “白晨曦。”他看着她的方向喊了一声。 “呃。” 白晨曦闻声回头。 她站在灯光下，眼神还带着稀松的睡意，庸庸懒懒。 他下车，走到她的跟前。 “这十年，你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想我？”他忽然问。 白晨曦仰头看了一眼，他表情严肃，让人不知意图。 “没想。”她低低地回答，眼睛却错开他的眸看向了别去。 “作为你在五中唯一的男性朋友，你怎么忍心就那样对我不辞而别，你必须要补偿我。” 他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她一步一步退让到墙角 “真是没心没肺的女人。”他靠过来，将她抵在墙上。 “我不在，你和徐兰兰处得挺好的，是不是？”她大声的回答，语气里多了一丝质问。 “那是，你创造的机会，让我们每天都培养感情。” 他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臂弯里的女人。 白晨曦感觉到了莫名的危险正悄悄然的逼近，她想从他的臂弯里逃出去，可才扬手推他，他已经低下头来，重重地将唇压向她。 她偏头一躲。 李枫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扳回来，又重新吻住。 她再躲。 李枫直接将她抱起来，扣在怀里。 “你要干什么？”湿热的气息，莫名的让心更紧了一些。 他的语气幽幽的，低沉带着蛊惑：“坐了黑车，当然是……劫个色。” 他的唇重重的压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手紧紧的将她环锢在怀里。 她无处可逃，躲亦无法躲掉。 呼吸越来越沉重，承重到她无法负担。 他的吻又深又狠，像是要把她吞进肚里吃掉。 白晨曦软软地挂在他身上，他的舌一路横冲直闯，从负隅抵抗到缴械投降，中间是如何过渡的都不知道。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完全成了她的主宰。 唇齿相依的纠缠，终于让她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吻的真实，真实到不真实。 意乱情迷间，白晨曦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只能紧紧的握着拳垂在身侧。 吻停了。 他松开了她。 他没事儿人一样，悠然地看着她。 “这是对你的惩罚。”他的嗓音低沉。 她的唇边还停留着他口中的烟草味，她的心突突的跳着，很乱很乱…… 这是她的初吻。 她没想到，李枫竟然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吻她。 她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这个吻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她不知如何应对。 他长臂一扬，将她圈进了怀里，没有歉意更多的像是安慰。 李枫的主动，也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她用力的推开了他。 “李枫，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明明是在问他，却像是已经找到了答案一般。 “难道我的表现不够明显？” “你喜欢我你会后悔的。”她一字一顿。 他冷笑一声：“白晨曦，你知道吗？这十年，我一直都在想你，都想找到你。” 这种感觉她不想知道，她怕，怕突然之间，心里的防线就完完全全撤掉。 她不能，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她不想因为爱情捆绑他，将他也牵扯进那不堪的过去。 白晨曦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你是因为当年圣诞节我爽约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吧，所以才会想我十年。” 她顿了顿：“毕竟，你从来没有被女人拒绝过，我想现在也是这样的吧，李sir。” 一声李sir硬生生的将两人的距离给拉扯开来。 白晨曦的语气冰冷的就像冬日的寒风，寒凉刺骨。 胸口忽然一阵难忍的疼痛袭来，像滚烫的油淋在心尖。 “白晨曦。”他低沉开口，看着眼前的女人，胸中有一团火，“刚才的事情……” 她扬起脸看他，打断了他的话：“刚才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也不用跟我道歉，十年前是我不对，不应该不声不响放你鸽子，对不起。” 他的眸光深了下去，仿佛知道她下一刻想说些什么。 白晨曦苦苦的勾起唇角：“所以，李sir,请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想因为这些成为你我之间的负担。” “白晨曦，你今天太累了。”他的语气变得很重。 她拉扯出一个笑容，眼里却情绪翻涌。 她看着他自嘲的笑笑：“李sir，你明明没有追求过我，可我怎么觉得，我是在跟你说拒绝的话呢。” “我可以正正经经的追求你。”李枫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可是我不喜欢你啊，你知道被不喜欢的人纠缠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她吸了口气，语调轻快的回答李枫。 李枫盯着她看，那眼神凌厉地像是要剥下她的伪装。 不知何时，垂下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白晨曦在他的目光里渐渐沉下了头，她的眸色暗灰，笑意殆尽，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你喜欢赵医生？还是因为其它人？” 她抿了抿唇：“这个和你有关系吗？” “算了，你上楼休息吧，我们今天都太累了。”他声音里带着疲惫，转身就想走。 “李sir。”她叫住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才说出口：“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或者……不见面。” “白晨曦，非要对我这样吗？”他问。 她咬了咬唇，眼神看向别的地方，不说话也不回答。 白晨曦没有出声，她的肩膀在微微的抖动。 他突然就心疼了，他靠她近了些，手掌缓缓的在她发顶摩挲：“好了好了，刚才的那些话那些举动是不是吓到你了？我道歉，以后……我们只会是普通朋友，普普通通的那种，你也不需要有心里负担，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怎么配的上我，对吧。” 他故作轻松的说道。 他怕，怕她像上一次那样逃走。 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她先留在身边，哪怕她现在不喜欢他，哪怕她心里有喜欢的男人…… 这好像是她要的结果，可他这样开了口，她心里却开心不起来。 的确，她配不上他。 以前配不上，现在亦如是。 她沉沉的点了点头：“所以，李sir以后不要随随便便拿我开玩笑了，我不是那种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女人。” 他收敛神色，忽而随性起来。 “哎哟，知道了知道了，我认识的女人里面就属你最小气了，一言不合就逃跑，有什么事情摊开说不就好了，明明你是恶人，却搞得我更像个恶人。” 她抬眸，他正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他这样，她悬着的心倒放松下来。 “喂，白晨曦，刚刚那个吻要不要吻回来？”他贫嘴。 第21章 雾里看花3 他勾唇，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 白晨曦黑眸直直的盯着他：“李枫，你到底有完没完，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李枫告饶似的苦笑一下：“说你这个女人小气还真小气，开个玩笑而已。” 白晨曦看着他没好气的瘪了瘪嘴。 “好了，快回家休息，我看着你进去了我就走。” 他说着，就将她身子转了个面，对着楼梯口的方向。 “快回去吧。” 她顺着他手的力道身子自然而然的迈出了步子。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她的步伐越来越缓，越来越慢。 黑夜里月色宜人，小区的花坛里的花开的正好，风里带着点馥郁的味道。她的影子在灯柱下被拉长，斜落在花坛里，好像也染了香。 她似乎在思考，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在原地有那么几分钟的停留，突然转过身子，迈着大步朝李枫站立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爸是强奸犯，十年前畏罪自杀了。”她在他面前站定，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冷。 李枫一愣，斜靠在车身的身子直了直，低头去看她。 “你爸爸是当时办案的警察，我爸爸是强奸犯。”她一字一顿，艰难的开了口。 这句话说出之后，心里的石头好像落了地，她缓缓的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眸，胸口的紧张起伏稍微缓了一些。 “我爸爸是被冤枉的，我肯定。” 她眉间落了一点阴影，眼神笃定。 他看着她眼底的忧虑，似乎能明白她当年为何不辞而别，现在又为何拒之千里。 她的身子有些颤抖，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安慰面前的她，想起刚才说的那句话。 [你也不需要有心里负担，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怎么配的上我，对吧。] 现在想想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虽然是玩笑话，却在白晨曦那里，她不一定会这样想。 他面对着她，右手很自然的扬起，落在她的勃颈之处，想给她一个拥抱，一点安慰。 可她并不打算领情。 他的手才刚刚触碰到她的勃颈，她倏然侧了侧身，他的手就停留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自己悬空的手臂，苦笑的扯了扯唇。 他漆黑的眼落在她伤感的脸上，问的理性：“你有没有证据？” “我没有证据。”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 她当时还小，只是内心觉得，白清泉肯定是被冤枉的，她爸爸本不是好色之徒，而且不可能贼喊说贼，自己报案，让警察来抓。 还有那个录音……没头没尾，也不能因为那几句话就这样给自己父亲定了罪。 可即使这样，她心底仍有强烈的预感，爸爸的离开绝对不是畏罪自杀。 她无法向别人解释这种骨肉血脉间的相通，就像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更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才这样一味的固执的说他是冤枉的。 她的父亲白清泉，是一个胆小的老实人，纵然借一百个胆给他，她相信，她的爸爸也不会做如此荒唐的事情。 李枫沉默了几秒。 夜里有微风，她能看到他眸间情绪涌动。 她定定的看着他，心里突然有种寄托。 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晨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这样低沉简短的一句话之后，就没有更多的赘述。 白晨曦知道，他作为S市出色的警官，听到主观意识这样强烈的控诉，理解可能已经是他内心里能给予的最大的温柔。 毕竟，他每天面对各式各样的罪犯，百分之九十的罪犯都会诉说自己是冤枉的。 可白晨曦心底还是隐隐觉得失落。 她希望她鼓足勇气把心底难以启齿的过去说出来给他听，他能懂，不仅仅是理解而已。 “对不起，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她的头又低了下来，声音更低了些：“我先回去了。” 不等他答话，她身子已经快速的转身，快速的朝楼道口的方向走去。 李枫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进了楼道口，他才转身钻进黑色吉普车里。 坐在车上他不着急点火，头低了些趴在方向盘上，透过车窗看到楼层中间的那个房间亮了灯，他才轻踩油门，掉头离开。 白晨曦立在窗边，看着他的车缓缓离去，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这件事情，她本不打算跟他说的，可那个吻，让她乱了方寸，她怕自己会沦陷。 所以，他早点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或许他就不会这么执着了。 从白晨曦的小区出来之后，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警局。 他记得秦sir今天值班，这个点如果没有出外勤，他应该是在警局的。 秦sir果然还在办公室，他的办公室亮着灯。 李枫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进’，他才推门走了进去。 秦sir坐在办公椅上，正低头看着手上的卷宗资料。 “秦sir。”李枫在他桌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秦sir抬了抬眸，见到是他，立刻直了直身子靠在办公椅上，嘴角立马咧开了笑。 “你小子这个点怎么来我这了？” “想你了就来看看大哥你。”李枫嘴角扬了扬。 “想我了？”秦sir皱眉瞪着他，没好气的补充：“上周你嫂子说给你介绍个女朋友，你小子到好，直接给我放鸽子。” “上周是真忙，你也知道，最近大案没有，小案不断。” 秦sir瞪着他：“再忙吃饭的时间没有？我可听说了，你那天放我鸽子还去操场玩了两个小时篮球。” 李枫眼见穿了帮，无可辩驳，只能乖乖认错。 “浩哥，我错了，真的错了，不该辜负你和嫂子的一片好心，你也知道，我现在还小，不适合谈恋爱，嫂子介绍的都是好姑娘，我可不能把人家姑娘的大好青春给耽误了，是吧。” 他起身站立在桌旁，一脸严肃且认真的样子。 秦sir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重重的一拳头就落在了他后背上。 “李枫，你都快奔三了，你还小啊？”秦sir没好气的看着他：“反正你妈妈交代了，让我……不对，是让你嫂子给你好好的物色物色，今年必须得交个女朋友。” 李枫嘿嘿的笑了，站直身子敬了个军礼：“yes。” 秦sir又折回位置坐了下来，指了指门口，看着面前的李枫说道：“现在见也见了，你小子没事就先回去休息，多回家看看你妈，省得她担心你。” “别急着赶我走。”李枫坦白来意：“秦sir,我想请你帮个忙。” 秦sir听到这个话，看着卷宗资料的眼睛又抬了起来，落在了李枫身上。 “你小子还有找我帮忙的时候？有意思，你每天没事总放我鸽子，找人都找不到，现在帮忙想起我来了，帮忙之前先说说，我凭什么要帮你啊。”秦sir不疾不徐的将手中的笔帽盖上对上他黑漆漆的眸。 见状，李枫咧了咧嘴，笑了。 他扬手，比了个‘一’的手势。 “一小时反恐，下班后，随时随地任你挑。” 秦sir拧了拧眉，他眼里有一道光闪过，可是他并没有牵动声色。他扬手，回了一个‘三’的手势。 “周天我家，三小时，不见不散。” “成交。”李枫一口答应。 李枫第一次玩反恐这个游戏就是秦sir带着他玩的，他当时初中，十几岁的样子，领悟力很高，没玩多久，他就能超过秦sir。 秦sir当然也不肯认输，哪有刚出师就超过师傅的，动不动就喜欢找李枫PK，这一爱好一直延续到现在。 以前李枫时间多，经常是随叫随到。现在进了警队，事情多了起来，而且对于秦sir老婆介绍女朋友这个事情，他是真心不想随便谈个恋爱，所以慢慢的，去他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秦sir看着他脸上狡稽的模样，挑了挑眉：“听你答的这么爽快，怎么感觉是我吃了亏。合着你小子是知道我会讨价还价，故意把时间说少一点，对吧。” 李枫笑而不语。 “都说姜是老的辣，可我再辣，都没有你小子精明。说吧，要我干什么？”秦sir把手中的资料推到一边：“坑蒙拐骗不干，杀人不干，放火不干，倒卖军火不干，贩卖毒品统统不干。” “你放心，我绝不会毁你一世英名。” “那就说吧，要我干什么？”秦sir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想让你帮我调一些十年前的一场奸杀案的资料。” 秦sir皱眉：“十年前的资料？这个有点难度，存档的资料不一定齐全。” “这个我知道。”李枫点了点头。 “十年前的案子？哪一起？我帮你打听打听。” “你应该有印象的，因为那个案子我父亲也是负责人之一。” “你父亲？” 说起李枫的父亲，秦sir眼里有一些情愫涌动，他初进警队，就是李枫父亲身边的小跟班，他教会了他许多，如何为人处世，如何找疑点，如何判定真假…… 这也是李枫笃定秦sir对十年前的案子有了解的原因之一。 “嗯。”李枫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沉：“十年前的强奸杀人案，犯案人员在警察赶到时畏罪自杀了，那个罪犯姓白。” 第22章 雾里看花4 秦sir似乎在记忆中搜索，他眉头拧在了一起，表情有些沉重：“你说的那个案子我记得，因为那个案子没过多久，你父亲就去世了。” 空气中是短暂的沉默，李枫心里有一丝难受。 见到李枫的表情，秦sir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起身走到李枫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李枫摇了摇头：“没事。” “怎么突然要翻查十年前的老案子？有疑点？还是有人立案了？” “都不是。”李枫答道。 这件案子白晨曦没有要立案重翻调查。 当然，他也不会提醒白晨曦去这样做。 毕竟，无凭无据的案件，十年前的事情，很多证据都不一定能找到，这样的情况下，立案了也是徒劳，他希望能帮帮她，先帮她找对调查方向，才能继续下去。 “你这么关心这个旧案，到底这个案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枫笑了笑：“没什么，我自己的私事，就是想看看资料。” “你私人的事情？”秦sir思索了一下，忽而睨着他：“你可别和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帮别人打探这些警局的内部资料。” “秦sir，看我也不像鬼混的人啊。” * 回到公寓楼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自从进了警队，李枫便独自一人搬出来住，母亲赵兰起初不同意他一个人出来住，觉得他一个男生，独居是照顾不好自己的，搬出来后，她突袭了几次，房间永远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冰箱也有备用的食物，做母亲的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真的开始长大了。 灯光开的时候，房间里才多出了一丝暖意。 他在玄关处换了拖鞋，才慢慢的朝客厅里走去。 这一天，有些累，但是很充实，他吻了白晨曦，而且知道了她心底的秘密。 这样，算不算感情又进了一步？ 他跌坐在柔软的沙发里，从茶几下的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点燃，平日里，他是极少抽烟的，也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自己的屋里，才会抽上一根，缓解压力。 身子呈大字型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嘴里吐着烟圈。 突然脑海里就想起来白晨曦晚上眼里的那份忧愁，她应该是鼓足了勇气，才将这件事情说出了口。 他喜欢她，想保护她，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断然不会接受他的感情，她的心底已经筑起了一座墙。 她不拆墙弃瓦，别人走不进去，她也走不出来。 修长的手指夹着还未燃尽的香烟，他将半截香烟按灭丢进烟灰缸，起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卧室的抽屉里，放着父亲李铁的遗物，里面是父亲平时办案时用于记录的笔记本，那个文件夹他一直未打开过。 他从抽屉中将那个文件夹拿了出来，文件夹里的资料让李枫一惊。 文件夹里面装着一本卷宗和父亲平时用于记录的笔记本，卷宗上还有血迹。 李枫将那本带血的卷宗翻开，这份卷宗正是十年前，奸杀案的卷宗。 卷宗怎么会在家中？ 这些资料不应该是入档案库的吗？ 卷宗的负责人一栏中，名字除了父亲李铁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李铁的搭档——胡烈。 这个胡烈，李枫小时候是认识的，但是自从父亲李铁去世后，他再也没见过这个男人。 这个胡烈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和这个案子有关？ 拿起桌边的电话快速的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的很快，但是电话那边的人，语气相当不悦：“你这个臭小子，现在都几点了，还给我打电话，又想你浩哥了？嗯？” 李枫在电话这头歉意的笑着：“浩哥，我错了，不过，这真有急事，就想起你了。” “什么事？” “胡烈，你认识吗？我小时候记得有这样的一位警官。” “嗯，认识，跟你老爸是搭档，不过我跟他不算熟悉。” “那他现在人呢？知道在哪里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十年前你爸爸去世后，他就离开警队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没事，就想跟他打听点事情，谢了。” 电话这头秦sir点着头：“回头帮你问问，前些日子有听局里的兄弟说他好像开了一家店，我帮你打听打听。” “好的，谢谢了。” 看着这带血的卷宗，李枫突然没了睡意。 他觉得，这个强奸案肯定不像表面陈述的那样简单。 李枫将自己父亲的工作笔记本拿起来，随意翻了起来。 时间久远，笔记本中有些页面已经泛了黄。 笔记本中已经记录了一大半，而最后的几页就是跟这起奸杀案有关。 【今天接到一起报案，报案人叫白清泉，大厦保安，有人正在强奸犯案。】 【晚上在医院的抢救室，白天的报案人员此时此刻确是强奸杀人畏罪自杀的犯人，我有些想不通了……我见到了白清泉的女儿，那个女孩儿很伤心，她肯定她的爸爸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吗？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很奇怪，那个录音，胡烈手上的录音……我觉得应该要调查调查。】 【白清泉的卷宗我需要重新整理，在受害者身上遗留的精液中，并没有查到白清泉的DNA，而白清泉那个认罪的录音，这个里面一定有问题。】 【没想到白清泉案件的卷宗会不翼而飞，犯人畏罪自杀，卷宗不见，是应该就这样结案？】 【今天去了一趟张法医那，有意外的收货，通过DNA对比，出现了新的嫌疑人，我没想到是他，我必须要找他们问明白。】 看着这字里行间的语句，李枫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看来这真的不是畏罪自杀这么简单，这个案子有隐情，而胡烈应该是这个案件的关键。 十年前，爸爸李铁去世后，他也离开了警队，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他要调查清楚。 莫名其妙的，他就想起了爸爸当年的那场车祸，明明警方已经立案，证明那只是一场意外。 可现在，他脑海里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想，那场车祸会不会也不是表面的意外这么简单？ * 李枫因为破获了药品违规倒卖制作案件，受到了警局里的嘉奖，队里的人吵吵嚷嚷着要出去郊游一天一夜，放松放松。 陈寒蕊走到李枫的办公桌前，低低的叫唤了一声：“老大，大家都说要出去郊游，你觉得怎么样？” “随便。”他翻看着手中的那个笔记本，答的随意。 “那你觉得去哪里郊游比较好？”她问。 他头也不抬的答道：“随便。” “那家属呢？能带家属吗？”她又补了一句。 李枫久久没有出声，似乎是在思索。 陈寒蕊在一旁耐心的等着。 “是你想带家属？”他顿了一下。 陈寒蕊点头。 “我觉得我晨曦姐在这次的案件中还是有贡献的……” “我知道。”他抬了眸，看着眼前的陈寒蕊：“如果她愿意来的话，给你特例。” 特例？ 闻言，陈寒蕊的脸红了一些。 这是老大给她的特权吗？ 心里的幸福感顿时爆了棚，即便她现在还不是他女朋友，彼此之间还没有相互说过喜欢。 她觉得，老大是喜欢她的。 “老大，真的可以特例？”陈寒蕊看着他。 “嗯。”李枫点了点头。 警局的活动，从来没有带家属参加的，可既然陈寒蕊能提出来，他当然愿意做个顺水人情。 毕竟，他更想见到她。 知道她在S市之后，李枫希望，他们每天都能相见。 可是，白晨曦好像是生气了。 早上一连几条短信过去，她都没有回复，他第一次对女人如此上心，而她，却视而不见。 “老大，我先过去了。”陈寒蕊今天笑的格外灿烂。 李枫点了点头，视线又回到了父亲李铁的那个笔记本上。 【今天去了一趟张法医那，有意外的收货，通过DNA对比，出现了新的嫌疑人，我没想到是他，我必须要找他们问明白。】 这段话，他看了很多遍，父亲话里的他们是谁？ 如果一个人是胡烈？那另一个呢？ 笔记本中提到的张法医，李枫早上也去法医部打听过，张法医早在几年前已经因病去世了。 那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先找到这个父亲的老搭档——胡烈。 黑色的中性笔在胡烈的名字上重重的画了圈，并标上了大大的问号。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李枫，来下我办公室。” 是秦sir的电话，看来应该是胡烈的信息有了眉目。 他起身，迈着大步快速的朝秦sir办公室走去。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秦sir抬眸的时候忍不住就皱了邹眉：“李枫，进来也不先敲门，规矩都忘了。” 李枫笑了笑，将刚迈进门的脚退了出来，顺手把门带上。 只一秒钟，门外又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秦sir无奈的叹了口气：“进。” 他将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递了过来：“这个是胡烈现在饭店的地址，你可以去这里找他。” 李枫伸手接过纸条，笑了笑：“谢了，浩哥。” 他离开秦sir办公室，随后将纸条地址拍了照片微信给白晨曦。 “下午的时间腾出来，陪我去这里。” 第23章 雾里看花5 一直待到中午下班的时间，白晨曦都没有回信息过来。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就算她现在闹着别扭，他还是得去找她。 他要给她时间去适应。 慢慢的习惯身边有他的存在，他需要帮她解开心结。 “老大，中午要帮你带饭吗？”陈寒蕊走过来问道。 “不用了，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他拿起桌面的文件袋和车钥匙，迈开长腿就从她身侧走过，出了办公室的门。 警队的停车场，车都停的整整齐齐，不像其它地方，放眼望去，总有几个歪歪斜斜的车身。 将车门解锁，他跨进车内，手中方向盘转了转，就朝白晨曦的侦探事务所驶去。 * 侦探事务所。 白晨曦坐在电脑桌前已经忙活了一个早上了，她戴着眼镜，头就快扎进电脑里了。 玻璃门哐当一声，有人走了进来。 一抬眸，就看到一身正装的赵子睿站在了门口。 他站在大门口，手里提着打包盒，白晨曦起身就迎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白晨曦眉眼弯了弯看着他笑，一脸明媚。 赵子睿扬了扬手中的打包盒：“你应该还没有吃午饭吧？我出外诊回来的时候，刚好经过你爱吃的那家波儿面馆，给你打包了一份，特意让老板娘用了三个打包盒包裹，还是热的，趁热吃。” 她接过他手中的餐盒，扬了扬下巴：“到那边去坐，你也应该没有吃吧，我们一起吃。” 赵子睿跟着她，走到沙发茶几处。 她将打包盒拆开，波儿面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老赵，你也太有心了。” 她看着他笑。 他俯身，翻了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了一口。 “你看，我光顾着吃的，忘记给你拿喝的了。”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关系铁的就跟哥们一样。 白晨曦没有把赵子睿当作普通男性朋友来对待，她觉得，他是她的好哥们。 可赵子睿心中却不能不把她当女生看，不知何时开始，他对她的情愫，就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慕之情。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有白晨曦认为，她和他之间就是铁铁的革命友谊，别无其他。 她将一份波儿面放在自己面前，另外一份推到赵子睿面前。 “哇，就是这个香味，闻闻就想要流口水了，是我馋了好久的波儿面，不过我现在更想吃你们医院拐角处的那家五谷鱼粉。”她对他眨了眨眼，打趣道。 他笑，浅若白月。 “是吗？明天，我们明天去吃。” 白晨曦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赵子睿面前，她永远是被迁就，被宠溺的那一个。 玻璃门那边轻轻一响，又有人进来了。 白晨曦抬眸看去，是李枫。 他今天穿作打扮很随性，蓝色的牛仔服，白色T恤，他的背后有阳光，他看着也很阳光。 李枫站在门口望了过来：“赵医生怎么也来了？” 看着李枫投过来不太友善的目光，白晨曦觉得有些尴尬，她站起身，指了指桌上的波儿面：“我中午还没有吃饭，老赵给我送午餐来的。” 说完之后，她又有点后悔了。 他又不是她的谁，她跟哪个男人在一起，在干什么，她根本没必要向他解释。 赵子睿倒是从容不迫，缓缓抬头迎着李枫的目光：“李sir这个点不请自来，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问题被反抛回来，李枫从门口走了进来，尴尬一笑：“只是觉得好奇，这个点你应该在医院救死扶伤的，再加上像赵医生这样的王牌医生，一向都很忙的。” 白晨曦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虽然没有动粗动怒，却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味道。 白晨曦听着李枫的话，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觉得李枫是故意针对赵子睿的。 “我喜欢吃这家的波儿面，老赵出外勤刚好经过，就顺便帮我打包了一份。” 李枫闻言一笑，神情明显放松下来：“哦，原来你喜欢吃这家波儿面啊，早说啊，我带你去，我也喜欢吃，刚好我今天还没吃午饭，那就多谢赵医生了。” 又是这个样子…… 也不等白晨曦和赵子睿答话，李枫径直走到沙发处坐了下来，将赵子睿面前的那份波儿面挪了挪位置，自己端起就大口吃上了。 “嗯，这面的味道还真不错。” 他鼓着腮帮，毫不介意身边的一男一女正瞪着他。 “李枫！”白晨曦鼻翼微张，嘴唇紧抿，脸色很难看。 这是愤怒，李枫自然看的懂。 他起身上前拍了拍白晨曦的肩膀：“别生气别生气，吃了你一碗面而已，你至于这么小气吗？等下还你就是。” “你吃的那份是赵医生的，我们都还没吃午饭，你这人怎么这样？”白晨曦瞪他。 李枫笑了一下。 “我相信赵医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转头看向赵子睿勾了勾唇：“赵医生，实在抱歉，我以为这两份你都是买给晨曦的，你也知道晨曦胃口大，吃的多。” 闻言，她猛的抬头望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胃口大，吃得多。这话用在女人身上，怎么听怎么别扭。 “李枫，你看不出来我这里不欢迎你吗？” 他勾了勾唇，眯起眼来望她。 “昨天晚上，我们都已经……我以为我们很熟悉彼此了。”他的语气暧昧，白晨曦不禁就联想到了那个吻。 “李枫。”她看着他忍得咬牙切齿。 赵子睿上前握了握她的肩头：“晨曦，别为了一碗面生气，我肚子不饿，既然李sir饿了，我们是主人，当然要先让客人吃，医院还等着我回去，我就不陪着你了。” 他说道‘我们’的时候自然而然，好像他真的就是这里的男主人一样，让李枫心里很不爽。 赵子睿走的时候，有些念念不舍，走到玻璃门的时候又转身朝白晨曦笑了笑，他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明天忙完后就来医院找我，刚才说好了的。” 白晨曦笑着点了点头。 他轻叹了一声，将手中的面推了推：“不吃了，饱了。” 她走到他身旁，伸腿就是一脚，不轻不重的落在他小腿肚上，她双臂悠然的抱在胸前，眼神却恶狠狠的盯着他。 “李枫，你是猴子派来捣乱的吧？一会饿，一会不饿的，你看老赵都被你气走了。” “你就那么在乎那个老赵？”李枫心里有些不高兴了。 “他是我朋友。” “我也是你的朋友。”他语气一沉，说的特别认真。 “你们……不一样的。”白晨曦摇了摇头。 “哪儿不一样？”李枫追问。 “哪哪都不一样。”她说。 他看着她严肃的样子勾了勾唇：“难道他是弯的？” “你……”白晨曦被他气的说不上话，鼓着腮帮就折回了自己的电脑桌前，又开始忙碌工作。 “你还没吃呢？”李枫在沙发这边喊道。 “饱了。” 李枫嘿嘿一笑：“你这脾气跟我还挺像的，我们上辈子肯定是一对夫妻，相处久了就容易被同化，说话的语气都这么相似。” “也可能是敌人。”她头都未抬的答道。 “为什么？” 他已经朝她办公桌的位置走了过来。 她抬眸，眼里的怒意未消：“最了解你的人有时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说的挺有道理，学霸就是学霸。”他点点头：“上辈子的事情我们就让它过去吧，这辈子我们好好相处。” 她咬了咬唇，敛眉：“李枫，我们昨天说好的，你可不可以不要来招惹我。” 他微微一笑。 “那你来招惹我，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她低吼出声：“我这还很忙，你没事的话就先走吧，我没空招待你。” “我有事。” “什么事？” “找你帮我一起查案。” “无聊。”她淡淡的瞟他一眼答道：“查案不是我的专业，我的专业是帮人解决私人问题。” “对，我就是来解决私人问题的。”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这些资料说不准你会感兴趣。” “没兴趣。”她的语气冷冷的：“我很忙，如果是打算找我帮忙的话，你没有预约，我手中还有其它事情，还请李sir在那边坐着等一会。” 他无谓的耸耸肩，朝她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也不含蓄，直接大字型坐进沙发里。 白晨曦看着他的样子嫌弃的摇了摇头。 白晨曦盯着电脑屏幕整理着手中的资料，李枫倒是保持了几分钟的安静。 十分钟后。 她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白晨曦瞟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是李枫电话号码。 她抬头望向茶几那边，沙发上没有李枫的影子。 “你干什么？刚刚还在这，人呢？”白晨曦握着手机站了起来，朝沙发茶几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在外面。” 白晨曦抬眼望了过去，玻璃门外，他站在阳光下，炫出琥珀一般的光芒。 她对着玻璃门外的他晃了晃手机：“李sir，公务员的手机话费是不是给报销的很多？想和我说话不至于这样浪费吧。” “原来没有坏啊。”玻璃门外的他像孩子一样撇了撇嘴，“早上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没有回，还以为你手机坏了呢。” 第24章 雾里看花6 她对上他黑漆漆的眸，沉默着看着他。 她知道玻璃门外的那个男人不是不懂她的心思，但是他却无畏的一直攻克她心中筑起的那道墙门。 他朝她走了过来，睨了她一眼：“还真是个没心的女人。” “……” “早上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也不回。” “没收到。” 他站定在了她的面前，抬手悄然握住了她的下巴“是没收到还是把我屏蔽了？嗯？” 他的瞳仁带着光，黑而亮。 白晨曦静静的看着他，感受着他指腹的力度。 她咬了咬唇：“屏蔽和没收到有区别吗？” 他的声音低低的从头顶压了下来，呼吸喷洒在脸上，说不出的烫，周身被浓浓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身子颤了一下，脚步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胳膊就抵在了他的胸前：“李枫，你想干嘛？” 他直了直身子，嘴角挂着痞味的笑意：“你说我想干嘛？” 身子往前更靠了一步，她往后一步，就跌坐了茶几上。 他的身子慢慢俯身靠了过来，一只手就撑在了她身后的茶几上：“还是你想让我对你做点什么？” 低沉散漫的嗓音刚落，唇就慢慢的凑了过来。 她紧张的闭上眼，将头扭向了一边。 他这次没有将她桎梏住，唇几乎是贴着她的唇滑过，比蜻蜓点水似还轻，他没有吻她，但她的脸颊已染上了红晕，男人的气息灌入她的呼吸系统，无法忽视的存在感，让她心里乱糟糟。 白晨曦脸上不可抑止的刷的染上了一片红。 李枫另一只手拾起桌面上的文件袋，另一只支撑在茶几上的手也抬了起来。 他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睨着她：“白晨曦，是不是很怀念我的吻？” 白晨曦瞪着他，黑色的眸里，她的瞳仁像是两颗小火球。 眼前的男人此时此刻没有半点人民警察该有的样子，在她眼里，他就是个无赖。 他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危险，趁她没有防备，他突的俯下身子，将她拉近自己，圈入怀中。 头低了下来，唇被男人的唇堵住，浅尝辄止。 白晨曦看着他恨的咬牙切齿。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偷袭吻她了。 她扬手就是一巴掌，李枫眼疾手快，女人的手还未碰到他脸颊的肌肤就被截住了。 “生气了？”李枫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我只是就你刚才那个问题做个解释，屏蔽和没收到的区别。” “我刚才打算吻你但是没有吻，后来是确实吻了，这就是区别。”他看着她很认真的解释。 他越是认真的表情，白晨曦就越看越生气。 他明明占了便宜，还在这里解释的理所当然，这种理由在白晨曦看来就是歪论。 她用力推了他一把，瞪着他：“李枫，你现在就给我走，我这不欢迎你，没空和你闹。” “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客户？” “我的客户不会像你这样胡闹。” 他笑起来，无比爽朗。 “那就好。” 他将手中的文件袋扬了扬：“十年前奸杀案的卷宗，不知道白晨曦小姐是否有兴趣？” 白晨曦一愣，怔怔的看着他。 她上前一把攥住了李枫的手，有些颤抖地问他：“你在查我爸爸的死？” 李枫点了点头。 “为什么突然开始查这个了？” “你说为什么？”他看着她挑了挑眉。 白晨曦抽了抽鼻子，眼眶里有晶莹晃动。 “是为了我吗？” “你怎么这么聪明。” 白晨曦撇了撇嘴，哭不像哭，笑不像笑。这个男人，总能出其不意的给她温暖。 这表情落在李枫眼里，却是生动得不像话。 “我本来就聪明，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李枫笑了笑，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颊。 “几年不见，这脸皮怎么变得那么厚实？” 她嘟了嘟嘴：“最近几天跟你学的，每天被你耍着玩，你脸皮那么厚，我脸皮太薄容易被你欺负。” 李枫笑了：“孺子可教也。” 白晨曦低了低头，悄悄的把眼泪用手背擦点，抬起脸看着他笑。 原来，他不仅仅是理解，他还是懂她心的。 “谢谢你。”她说的特别认真。 “光嘴上说谢谢？我喜欢实际点的。”他勾了勾唇：“比如以身相许，或者一个吻也是可以的。” 白晨曦白了他一眼：“李枫，这个时候你能不能正经点。” 李枫‘嗯’了一声：“我对你一直都很正经。” 白晨曦摇了摇头。 李枫这脸皮的厚度应该是无人能比了。 刚刚还玩偷吻，现在却在这一本正经的说自己很正经。 白晨曦叹了口气接过李枫手中的资料朝沙发茶几那边走去，坐了下来。 李枫走到她身边，也坐了下来。 玻璃门那边，有光折射了进来，但并不刺眼。 李枫坐在白晨曦身边很安静。 她专注低头翻阅着李枫带过来的卷宗资料，而他的眼神却定定的看着她。 她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卷宗上的点点血迹，似乎在思考。 手上资料她看的很慢，很慢。一句话她要看上好几遍才会看下一条。 她时而邹眉，时而愤怒，纤细的手指抓着笔记本的纸张有些颤抖。 “白晨曦。”他低低唤了一声。 她抬眸，眼里泪光涌动。 她的声音有些梗咽：“我就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我爸爸绝对不会是强奸犯。” 她仰着脸看他：“李枫，你爸爸呢？他应该有查到一些内幕，我想见见他。” 男人喉结滚了滚，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死了。” “对不起……” 李枫苦笑一下：“没事，你父亲案件后的一个月，我父亲就出了意外，从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来看，他死前一直在调查你父亲的那桩案件……我不知道父亲的死……”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是白晨曦还是看出了李枫的表情有些凝重。 “叔叔的死会不会不是意外？”白晨曦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没有任何头绪，只是从他的笔记本来分析……也许是我想多了。” “卷宗这样重要的物件不是应该在警局存档吗？怎么会在你这？”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难道是父亲觉得案件可疑所以将卷宗借了出来？” 白晨曦指了指卷宗的最后一页，那是当天进入大厦所有人员的名单：“你看，这些名单中会不会就有真的犯罪嫌疑人？” 李枫蹙了一下眉头。 “这都是十年前的资料了，这进出大厦的就有上百人，只有名字没有其它信息，就算真有，找起来也是大海捞针。” 【晚上在医院的抢救室，白天的报案人员此时此刻确是强奸杀人畏罪自杀的犯人，我有些想不通了……我见到了白清泉的女儿，那个女孩儿很伤心，她肯定她的爸爸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吗？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很奇怪，那个录音，胡烈手上的录音……我觉得应该要调查调查。】 白晨曦的眼神落在笔记本这一处出了神。 她的手指落在办案刑警那一栏画了个圈，落在‘胡烈’名字那处。 “他呢？找到他会不会是突破口？”白晨曦仰脸问道。 李枫看着眼前的女人点了点头。 眼前的女人是真聪明，难怪陈寒蕊当时会找白晨曦去帮她调查资料。 “你早上发给我的那个是不是胡烈的地址？” “对。”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浪费这么多时间。”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他不免觉得好笑，是这个女人一直不给他机会说话，这会却反倒奈怪起他来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道歉可以了吧。” 她嘴一撅闹起了情绪：“不原谅。” 他看着她笑了，笑容温和。 “走吧。”她拧起自己的背包一把抓起李枫的手腕抬脚就朝门外走去。 李枫被她拽着胳膊，唇角忍不住就扬了扬。 “白晨曦，这次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她回眸，猛然发现，他话中的意思。 她甩开他的手：“对不起，刚才太着急了。” 李枫一把将她的手拉回，重新放在自己的手腕处：“我喜欢这样被你牵着，如果你不喜欢我牵着你，那你就牵着我走吧。” “我说过，我们……” 白晨曦话未说完就被李枫打断。 “我知道，我对你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们现在是战友，战友就应该并肩作战，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抛弃我。” 听到抛弃这一词，白晨曦笑了。 她觉得他的用词太过严重了。 “有这么严重吗？”白晨曦看着他对上他黑漆漆的眸。 “很严重。”他一脸正色：“我这辈子被女人抛弃过一次，不想被同一个女人再抛弃一次。” “李枫。”白晨曦的嗓子有些低：“你又在玩我。” “我说的都是认真的。”她仰起头看他，他的眼里闪着光，那黑色瞳仁里，她能看到她的倒影。 他手臂转了个弯，将她的拳心紧紧握在手中：“白晨曦，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请你不要像以前那样逃开，哪怕你不愿意接受，也请不要拒绝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第25章 雾里看花7 拿了包出门，白晨曦便看到李枫的黑色jeep已经稳稳的停在了侦探所门口。 见她出来，他降下车窗，遥遥的望着她。 白晨曦走了过去。 “怎么？在等我？” “对，黑车还敢坐吗？” 白晨曦想了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李枫却不急着发动车子，转脸看着白晨曦：“不怕黑车司机再对你做点什么？” 白晨曦扬了扬脸：“杀父仇人我都不怕，还怕你个黑车司机？刚好帮我省点油钱。” 李枫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轻声说道：“这么想是对的，像我这么帅的黑车司机能送上门，是福气。” 她白了他一眼，有些生气：“李sir，好好开车不行吗？” 她发起脾气来越来越怪，李枫只觉得有趣又好笑。 车子一路直奔胡烈餐馆的位置。 白晨曦望着窗外的景，一言不发。 她这些年一直有心事，遇到李枫后，心事更重了些，李枫，他在陈寒蕊心里就是一片天，她答应过她，她不会抢她喜欢的男人，她不会…… 胡烈的餐馆开的比较远，在郊区的一个私房，做着农家菜的生意。 车子行驶两个小时后，终于到了胡烈所开的农家饭馆。 “你们老板在吗？”刚一进门，李枫开口问道。 “老板，有客人找。”服务生对着储藏间的方向喊了一声。 个子瘦瘦的男人从储藏间走了出来。 “胡叔叔？”李枫抬眸望着来人轻唤了一声。 胡烈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太大反应。 小时候，在李枫眼里，那些警察叔叔在他眼里个个都是挺拔的汉子，胡烈现在看上去老了很多，背也有些弯了，虽说也是上了五十岁的人了，但是看上去比五十岁更老了些。 “李……李枫？”看到进来的一男一女，胡烈打量了一番，最后眼神落到男人的身上开口问道。 “嗯。”李枫点了点头。 白晨曦也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白晨曦，是十年前奸杀案白清泉的女儿。” 看到面前的白晨曦，胡烈的身子很明显的晃了一下，眼里闪过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 “不记得我了吗？十年前，在医院，我们有见过的，您当时手上拿着录音笔，有我爸爸临死前说的所谓的证供。” “白晨曦。”李枫拽了拽她的手臂朝她使了个眼色。 胡烈眉头拧在了一下，语气不悦：“我不记得你，别说十年前，就是三天前我见过的人我都不一定记得。” 胡烈抬眼看向一旁的李枫：“李枫，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来了？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个子长高了，人也更帅了，听说你现在可是S市最优秀的青年干探，老李要是还在，做梦都得乐醒，当年你爸爸还一度担心你不学无数，不走正道呢。” “胡叔叔，我这大老远的来找你，可以坐下说话吗？”李枫勾了勾唇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我让厨房准备几个菜，晚上就在这吃饭，我店子后面还有鱼塘，你下午还可以去钓钓鱼。” 李枫笑着点了点头：“这样正和我意，好久没垂钓了。” 胡烈领着李枫和白晨曦朝包间走去。 “你去倒两杯茶过来。”胡烈朝一旁的服务生吩咐道。 进了包间，胡烈和李枫唠叨起家常来，绝口不提十年前的案子事情。 白晨曦没了耐心，桌子底下连踩李枫几脚，提醒他快点进入正题。 李枫忍着脚下传来的疼痛，只能对着白晨曦咧着嘴笑。 可白晨曦却没他那么多的耐心。 她霍地站起身子：“胡烈，我今天和李sir过来可不是跟你叙旧的，我们是想来了解一下十年前奸杀案的事情。” 胡烈没去看白晨曦，目光转过来落在李枫身上：“你想查十年前的奸杀案？” “是。” “有人立案重审？”他继续问道。 “没有。” “那是你们手上有什么重要的证据？”胡烈继续问道。 李枫摇了摇头。 胡烈突然拍桌而起，桌面上的水杯也因为外力，水洒了出来。 进门时弯着的脊背也直了些。 胡烈有些激动。 “李枫，你没有证据就随便调查旧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这是因公徇私，这会影响你的工作。”他指了指李枫身旁的白晨曦：“你不会是为了这个女人才想重翻旧案的吧？” 李枫看了身边的白晨曦一眼，点了点头：“是。” 闻言，胡烈脸色大变，将他们推搡着出门。 “你们走，我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知道。” “您身为警察，这种大案，您应该是有印象的。”白晨曦稳了稳被胡烈往外推动的脚步，停下问道。 她的眼里有一道执着的光芒，有期待，胡烈不去看她，完全忽视她的存在。 他看向李枫：“李枫，你若是休息来叔叔这吃饭，叔叔欢迎你，若是调查十年前的事情，我这里不欢迎你，也无可奉告。” 他恶狠狠的瞪了白晨曦一眼：“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别害了李枫。” 白晨曦还未答话就被胡烈推搡着，将他们俩赶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时候，有浓烈刺鼻的香水味道由远及近。 抬头望去，一名中年妇女正摇曳着身姿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她身后拖着一个小皮箱，皮箱上面搁放的塑料袋可以看出，里面装了不少生活用品。 还未走近，她就朝关着的那扇门嚷道：“胡烈，大白天的你关个什么店门，还要不要做生意啦，我大老远的来看你，你还不出来接一下。” 闻言，那边被关上的门迅速被打开。 胡烈笑嘻嘻的迎了出来：“刚才没看到电话，是我的错，我的错。” 那中年妇女却不依不饶：“让你别来这个破地方，你偏不听，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跟了你……” 那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些什么，胡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枫和白晨曦，将中年妇女迎进屋后，又快速的把门给关上了。 李枫看着白晨曦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哎，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白晨曦白了他一眼：“就你沉的住气，说这么多话就是不说正题。” “你沉不住气，也没见你问出点什么来。” 他丢下这句话，大步一迈，朝黑色jepp走了过去。 白晨曦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李枫……你别走那么快，你就甘心这么被他轰走了？” “你不甘心，你倒是回去啊。” “回去就回去。”白晨曦脸一扬转身又朝那个农庄的方向走去。 “这女人还真倔。”迈着长腿他就跨进了车里，将座椅调低了些，音响扭开，躺在车椅上悠然的闭着眼听起了音乐。 二十分钟后，白晨曦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她拉开车门，就看到正在闭目养神的李枫。 肚子里的火一下子就燃上来了：“李枫，我跟着你来这么远的地方，看着线索在那边，你也不愿意去想想办法。” “你刚才不是去折腾了吗？怎么样？胡烈跟你老实交代了？”李枫坐了起来盯着她，语气寡淡，淡的连不屑都没有。 “我……我是去了，可是他不肯见我，门都没开……但是，我起码在想办法，也在努力……”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想办法？”李枫打断她的话。 白晨曦目光一跳，不解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 “不过现在办法也没法执行了，走，我们先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找胡烈问明白。”白晨曦说着就转过身去，欲朝农家院的方向走去。 “白晨曦。”李枫声音低低的从身后传来，一把扣住了白晨曦的手：“跟我回去。” 白晨曦一把甩开了李枫的手。 她拧着眉，牙齿咬着下唇：“我知道没有证据让你重翻旧案，会给你的工作带来影响，我自己的事情我不会麻烦你，谢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我自己会追查下去的。” 李枫眸色一深。 这个傻女人她居然以为自己是怕影响了工作。 她刚抬脚，身后的李枫突然就抱了上来。 身上是很好闻的皂香味，清新怡人。 白晨曦身子一僵，他的怀抱温暖，让她贪念。 “先跟我上车，胡烈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李枫开口，一贯的低沉好听。 他将她打横抱起，朝副驾驶坐的方向走去。 轻轻将她放在副驾驶的车位上做好，再轻轻的拉过安全带为她扣上，动作一气呵成。 他的手在方向盘上转了个圈朝市中心的路驶去。 她侧脸看她，余气未消：“李枫，你说我沉不住气，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打算怎样问线索的？” “我打算留在他那吃晚饭。”他淡淡看了一眼身旁的白晨曦悠然的回答。 白晨曦嗤然冷笑：“李sir，花了一两个小时的车程，你不会是就打算带我过来和他叙旧吃晚饭吧？” “对的，叙旧很重要。”他的语气淡淡的。 白晨曦冷哼一声：“李sir，你还真不是一个靠谱的搭档。” 李枫笑了笑：“我们可是一起出生入死过，这还不算靠谱？” “不算。”她答的干净利落：“那次是我救的你。” 第26章 雾里看花8 李枫看了她一眼，目光清明，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 唇角勾了勾，声音低沉好听：“是吗？那我必须铭记于心，救命大恩，看来我们之间的牵扯越来越多了。” 她躲开了他的目光，朝车子前方望去。 “你刚才说你有想过办法，你的办法是什么？亲情牌？我看那个胡烈也不像跟你谈感情的人。”白晨曦随口问道。 “听过酒后吐真言吗?”他问。 白晨曦看着他点了点头，恍惚间明白了他开始所说叙旧的意思。 原来他是想留下来吃晚饭，灌醉他。 “可是，酒醉的话语不能作为证供。”白晨曦不解。 李枫点头。 “虽不能作为证供，但是可以提供出一些调查方向。” “哦。”白晨曦了然：“那现在呢？你的晚饭泡汤了，计划也泡汤了。”李枫叹了一口气。 “就算我们没有被赶出来，估计今天的计划也会泡汤。” “……”白晨曦看了看他。 “那个女人。”李枫提醒道：“就算没有因为你而被赶出来，也会因为那个女人的来访，会请我们出来。” “你认识那个女人？” 李枫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赶我们出来？” 李枫笑了笑，唇角扬起痞味：“因为我是男人啊，单身很久的男人。”白晨曦忍不住就白了他一眼：“又没正紧了。” 李枫勾了一下唇角，脑海里有思绪在涌动。 “白晨曦。”他轻唤了一声。 “呃。” “最近有空的话，发挥下你吃饭看家的本领，去调查调查那个找胡烈的女人。” “那你呢？”她问。 “我还有正紧工作要做。”他答。 白晨曦忍不住就皱了皱眉：“李sir，您的意思是除了警察之外，其它的谋生方法都不是正经工作了？” 李枫突然就笑了：“警局那边我真有事，调查私人资料这是你们私家侦探的强项，当然是你们的正紧工作了，专业事情得需专业人才来做，不是吗？” 这样的回答，白晨曦满意的点了点头。 车子一路向前开着，在通往白晨曦家的方向，李枫却打了方向盘。 “这是要去哪？”白晨曦问。 “中午吃了你的波儿面，现在还给你。” 他的声音沉而稳，听不出其它情绪。 白晨曦轻轻哼了一声：“李sir，记性可真好。” 李枫唇角微勾，忽而伸手，大掌落在她的后脑勺拍了拍。 “我怕越欠越多，到最后，你都不给我机会偿还。” 她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脑海里慢慢消化着他这句话的意思。这样折腾了一天，到达市中心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小小的波尔面馆已经排气了长长的队伍， 李枫将车子前排两边的窗户都打开，有风吹了进来，有点冷。 他将车靠在路边停稳，目光扫在她的身上：“这样冷吗？” 白晨曦摇了摇头。 “那边好像没有位置了。”李枫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波儿面馆。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白晨曦看到小小的波儿面馆，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别麻烦了，我回家随便吃点什么都可以。” “不行，中午答应了要还给你的，我现在去给你买。”他很认真的说：“你坐在车里等我，窗户打开空气会好一点，如果怕冷，我再关上。” 白晨曦看着他俊朗的脸，摇了摇头：“不冷。” 这个男人，时而冷酷，时而无赖，时而又这么暖心，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朝人群中走去。 他一直都是这样，他一直都没有变，帅气高冷加耍无赖，这么多年，变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很快，他提了一份打包盒朝她走了过来，走的很快。 他钻进车里，将打包盒放入她的手中：“趁热吃。” “就在这？” “嗯，就在这。”李枫点了点头。 “你不吃吗？”白晨曦看了看手中的打包盒，只有一份的样子。 “我不吃，我等下还得回局里。”李枫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拿过打包盒帮她把包装拆开，波儿面的香味扑鼻而来。 “快吃，在我面前别不好意思，味儿大也没关系，开着窗户一会就散了。” “我还是下车吃吧。” 他将她起身的身子按了按：“外面没有座位，就在这吃。” 白晨曦晃了晃神：“没事，我肚子不饿，还是打包回家吧。” “乖。”他低声轻哄，温柔到仿若能溢出水来。 “现在吃味道正好，等下面糊了就不好吃了，带你出来，我可不能让美女饿着肚子回去。” 白晨曦的心软软的，像块海绵一样吸附了他的温柔。 白晨曦刚刚吃完，李枫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晨曦，我先送你回家我再回局里。” “这么晚了，局里还有事？” 李枫点了点头。 “你也在外面跑了一天了，晚饭还没吃。” 李枫的黑眸深不见底，恍惚间夹杂了些许柔情：“怎么？心疼我了？” 白晨曦仰头轻笑：“没有，随口说说而已。” 车子启动了，风风火火的向前开，李枫却一路没有再说话。 “你是送我回家了就回局里？”白晨曦没话找话。 “嗯。” 李枫又开始不说话了，一直到小区门口，他靠边停了车才淡淡的挤出一句：“早点休息。” 他那段时间的沉默，不知道是在思索什么。是案件？还是因为她？ 李枫回到警局的时候，里面闹哄哄的一片。 审讯室里面，队友刘力正在教训着嫌犯。 见李枫走了进来，陈寒蕊立马迎了上去：“老大，还好你来了。力哥审讯贩卖药丸的犯人，又开始以暴制暴了。” 急匆匆的脚步，他快速的朝审讯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还未走近就听到刘力的叫嚣声：“不承认是吗？你身上这么多药丸都是自己买来吃的？你是把药丸当饭吃？老实点快点把上级交出来，否则让你小子有苦头吃。” 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李枫一把拽住正打算殴打嫌犯的刘力：“住手，给我住手。” 他的目光凛然，扫过刘力的时候让他不自觉的心虚了一下。 李枫将刘力从审讯室一把拽了出来：“竟然是用暴力，是想脱去警服吗？明明上次我已经警告过，已经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本来最近记者对暴力执法的事情盯的紧，你想给整个警队抹黑？嗯？” “李队，那小子不配合满嘴跑火车我才这样的。”刘力解释。 李枫却不听他的解释，黑着脸：“不管犯人怎么样，以暴制暴就是不对，无法控制自己感情的人是没有资格做警察的。” 刘力自知做错也不好再狡辩，将头低了些。 低沉有力的声音在他头顶想起：“你这段时间状态不好，先休息几天再回来报道。” 丢下命令，他就朝办公室外走去。 陈寒蕊站着刘力身旁只好安慰似的拍了怕他的肩：“别担心，老大也是在气头上，随口这么一说。” “嗯。”刘力叹气点了点头。 李枫出门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秦昊秦sir。 他看着李枫就是一脸的嫌弃：“你这小子，是有多少天没有回家了，身上都有酸臭味道了。” 他将衣领提了提至鼻尖，闻了闻：“我昨天才洗过，没什么味道，哪来的酸味？” 秦sir叹了一口气，手掌的力度不轻不重的落在他的肩上：“你老妈的电话已经打到我这儿来了，你说说看，你是多久没有回去看她了？” 秦sir一脸正色严肃的样子：“即刻，马上，给我滚回家，这是命令！” 李枫尴尬的扯了扯唇：“好啦，好啦！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 李枫走出警队的大门，从口袋里面摸出车钥匙，按了按。 车灯在黑夜里闪的晃眼，像等待许久的困兽。 陈寒蕊从身后追了过来：“老大。” 闻言，李枫停住了脚步，在原地转了个半圈，看向身后跑过来的人。 “有事？” 陈寒蕊将双手摆了摆：“没……没事，那个，阿姨今天来警队找过你，你不在。” “嗯。” 陈寒蕊站在他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就说吧。”李枫开口。 “我真的可以说吗？”陈寒蕊仰头就问。 李枫点了点头。 “那我可真说了，老大，你可别不爱听。”她鼓了鼓腮帮，似乎也在给自己鼓足勇气：“难得队里刚破了一个大案，现在也都是些小案子，老大……你，你其实应该趁不忙的时候多去看看阿姨。” 李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你的建议很好，我会采纳。” “老大，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陈寒蕊看到李枫对她提出的事情没有反感反而赞同，心里突然就飘飘然起来。 “好意的提醒就不算多管闲事了。”他笑了笑。 虽然在黑夜中，但是他的笑，却是陈寒蕊眼中的一道光。 “听说最近A组那边案子多，忙不过来，可能会分一些过来给我们，哎，估计又要忙上一阵子了。”她皱了皱眉，小声嘀咕：“老大，你知道吗？我们这些女孩子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加班加的一阵子不能回家。” 第27章 三人心1 他的手掌揉了揉她的短发，像哥哥看妹妹那般：“所以嘛，你们这些柔柔弱弱的小丫头，放着好好的内勤不干，偏来我们这个刑侦组。” 陈寒蕊扬了扬头，朝气蓬蓬：“我的志愿可不是软趴趴的文职，老大，我跟你一样，我也是有梦想的，我的梦想是消灭恶人。” 她第一次这样直率的直视李枫的双眸，那双黑眸里星光闪闪，在任何时候都能发出耀眼的光。 她站在他的面前，距离感似乎近了许多。 他不再是那遥不可及的星辰。 他对她笑，宠溺的揉她的头发。 这种感觉暖暖的，融进心里。 陈寒蕊今天难得和李枫聊这么多私事，话匣子打开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老大，阿姨那么想你，你却搞得一副无家可归的样子，整天在外面忙忙碌碌，但是警察再忙，陪长辈吃饭的时间是有的。” 李枫勾了勾唇：“你这丫头今天话有点多啊。” 陈寒蕊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 “难得老大肯花时间听我讲这么多，我今天运气真是太棒了。”说话间，脸上的笑意明显。 “我平时脾气这么差？”李枫扬了扬眉。 陈寒蕊摇头：“不是脾气差，而是你不会给机会和我聊这么多。” 陈寒蕊突然笑了起来：“老大，我跟晨曦姐从小就羡慕有妈妈的孩子，能有妈妈的照顾那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李枫一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陈寒蕊。 “你们的妈妈呢？” 她苦苦的扯了扯唇角：“我比晨曦姐幸福，我没有见过我妈妈，虽然羡慕其它小朋友但也只是羡慕而已，晨曦姐除了羡慕，还有怀念，还有悲伤。” “……” 李枫不明白她话语里的意思。 陈寒蕊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十年前，晨曦姐的妈妈自杀了……” 李枫沉默了。 十年前，白晨曦居然承受了这么多的变故，她那个时候还那么小，可是却经历了这么多，她是有多坚强，才能有生活下去的勇气。 坐在车里，他的脑海里想的都是白晨曦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生活的越不安，越让他心疼。 手指划过车载电话，熟悉的号码就拨了出去。 那边电话接的很快。 “什么事？” “没事情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了？” “呃……” “别这么拼，早点休息吧，工作那么晚，皮肤也不好了。” 握着手机的白晨曦一惊，下意识的回头朝四周看了看，侦探所里很安静，安静到能感应到风。 “你是在我这安了监视器吗？嗯？”白晨曦的声音在电话这边提高了分呗。 李枫忍不住就笑了：“呵，还真被猜中了。”他的声音突然变的很温柔：“晨曦，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好了，就这样，晚安。”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通电话，仅仅是跟她说了声晚安。 挂了电话，白晨曦又沉浸在了工作中。 中午跟着李枫出去找胡烈，手中的事情耽搁了一些，再加上现在还要找白清案子的突破口，时间更是不够用了。 听到她的声音，跟她道声晚安，李枫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也许，他要的并不多，奢望的也并不多。 只要她好好的，在他能找到的地方好好生活，这就很好。 手撑着方向盘，开回了他的住处。 从车上下来步入公寓楼的时候，他抬头望了一眼，他的公寓房间内亮着灯，能随意进入他公寓的只有一个人。 屋里的人是李枫的母亲赵兰。 听到开门的声响，窝在沙发上昏昏入睡的赵兰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早早的等在了门口。 看到李枫进来，赵兰的眉眼弯了弯，那眼角的纹路透着母亲对儿子的关心，想念和爱。 “回来了！” 李枫看了看面前的女人，低头嗯了一声，换好拖鞋就朝房子里间走去。 赵兰眼里眉目平和：“最近工作怎么样？” “就那样吧。”他答。 赵兰看着李枫脸上的疲惫满是心疼：“还没吃吧，你去休息下，我给你煮点饺子。” “妈，您今天怎么过来了。”他一边朝沙发的方向走去，一边问道。 赵兰跟了过来：“你没时间来看妈妈，妈妈只好过来看你了。” “对不起。”李枫看着赵兰，语气里有些愧疚。 赵兰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始终有点不悦：“李枫，不是我说你，警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吗？如果陪妈妈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你真该考虑考虑这个工作还要不要继续。” 又是这样……赵兰每次过来，都会这样叨叨一番。 “妈，别人不理解我们这行的，您最应该理解了，你看，我爸爸也是警察，您从小就教导我要像爸爸一样，做一个有用的人。” 赵兰轻叹了口气：“可是，这一行太危险了，我已经失去了你的爸爸，我担心……” “呸呸呸。”李枫佯装朝身边吐了吐口水：“你这样说不吉利的。” 他话锋一转：“妈，您今天是又给我送好吃的来了？” 赵兰‘嗯’了一声。 “在家包了些饺子，都是你爱吃的香菇猪肉馅，特意给你送了一些过来，下午去了趟你单位，也没见到你，我就自己过来了。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晚回来，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谢谢您。”李枫将赵兰抱了抱，像个孩子一般：“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白晨曦，也想起了陈寒蕊。 失去父亲的时候，那种伤痛他不想体会第二次。 那白晨曦呢？在那样的年纪，承受着那样的打击，他不敢去想。 赵兰笑了：“有什么好谢的。” “总是让妈妈操心，我心里过意不去。”他的双手扶在赵兰的双肩上，语气温馨又温情。 赵兰的嘴角更扬了一些：“臭小子，对妈妈终于知道说人话了，看来小枫是真的长大了。” 赵兰拍了怕李枫的背：“去洗个澡，出来吃饺子，吃完就好好休息，看你这一脸疲惫的样子……哎！” 李枫冲好澡出来的时候，赵兰的水饺已经端上了桌。 “吃了水饺再去休息，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 李枫乖乖的点了点头：“遵命，我的母上大人。” 赵兰被他的话逗笑了，拿了自己的包就朝门口走去。 时间不早了，她也要回去休息了，刚搬出来时，赵兰过来李枫还会挽留，可留了几次，赵兰都执意要回去休息，他习惯了，所以也不再挽留。 赵兰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李枫，妈妈不想干涉你的感情生活，给你介绍那些相亲的女孩子，但是，你也要努努力才行，你这也老大不小了，妈妈也想喝喝媳妇茶带带孙子……” “好了，我知道了。”李枫打断了她的话。 * 早上阳光明媚，白晨曦前脚刚踏进侦探事务所，身后就有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跟了进来。 她摘下墨镜四周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停留在白晨曦那张未施粉黛的脸上。 “这里是晨光侦探所？”女人挑了挑眉问道。 “嗯。”白晨曦点了点头。 “我找白先生。”女人清了清嗓子：“就是你们这最厉害的那位。” “我们这没有白先生。” “那我找你们这负责人。” “我就是。”白晨曦应了一声，看着女人那张妆容夸张的脸问道：“你就直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这里就你一个人？” 女人看了一眼白晨曦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白晨曦点了点头：“我是晨光侦探事务所的负责人白晨曦，说吧，家庭纠纷，商战纠纷，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情，我都可以帮助您。” 负责人白晨曦？ 女人盯着她打量了几秒，她以为的白先生原来是个女人。 女人抿了抿唇：“你这里可以找到有外遇的老公吗？我需要外遇的证据。” 原来是婚外情。 就算她不说，白晨曦大抵也能猜到，一身贵妇的样子，不是过来寻找诈骗自己的小白脸，就是找丈夫在外偷腥的证据。 “当然可以。”白晨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女人朝茶几的方向领了过去：“咖啡还是茶？有什么需要，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咖啡，我不要速溶的，我要现磨的那种。”女人坐在沙发上，淡淡的开口。 白晨曦冷嗤一声，还真是在哪都是一副贵妇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们这是侦探所，不是咖啡厅，女士想喝现磨咖啡，前面右转有一家。” 沙发上的女人尴尬的扯了扯唇：“那就给我一杯白开水吧。” 白晨曦随手拿了个方便杯，倒了水，就放在了女人的面前。 “可以吗？你真的可以帮我拿到证据？”女人突然就上前抓住了白晨曦的手，像是一种寄托。 她慢慢的将自己被握住的手抽了出来，落在女人的手背轻轻的拍了拍：“您应该也是朋友介绍过来的，如果没有一点真本事，我一个女人也开不了一家侦探事务所。”她扬手指了指办公桌上的资料：“你看看这些委托资料，我不愁生意。” 女人点了点头，眼泪跟着就下来了：“我知道，我知道，我老公现在想转移财产和小三生活，可是我没有他们在一起的证据。” 白晨曦看着沙发上的女人：“身为女人，我也是讨厌那些有几个臭钱就抛妻弃子跟小三一起风花雪月的男人，家庭之间不应该这样，你把他工作单位的地址，好朋友的地址，常去的餐厅地址，这些给到我，只要他还没跟小三断，我一定可以帮你找出来。” 第28章 三人心2 “那就拜托你了，白小姐。” 白晨曦点了点头，安抚她：“放心吧。” 女人这才拿起自己的手提包缓缓离去，她蹬着细细的高跟鞋，像是踩在棉花上，有气无力。 白晨曦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婚姻中的不幸运，受伤的大多都是女人啊，却还有那么多的傻女人为了爱情飞蛾扑火。” 刚刚在办公桌椅前坐定，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她抬眸瞟了一眼，是赵子睿的号码。 “goodmoring”白晨曦轻快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早上好。”赵子睿应声着：“晨曦，昨天你说想吃我们医院附近的鱼粉，你中午有空吗？过来找我，我带你去。” 白晨曦笑了，她转了转手中的中性笔：“赵医生记性真好，当时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可是对于赵子睿而行，她的每一句说说而已，他都会记挂在心。 她听到电话那端有人在叫他。 “晨曦，我这边还有点事，我先去忙了，中午不见不散。”是赵子睿一贯的口吻。 白晨曦笑了：“嗯，不见不散。” *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sir朝李枫办公室走了过来。 “李枫，帮我一个忙。”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摸了一张发票出来，递给了他：“这是福星祥珠宝店的发票，这个周末是我老婆的生日刚好又是纪念日，我给她准备了点小礼物，你帮我去拿一下。”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他问。 秦sir一副想教训又不好教训的模样，手指落在他的胸膛戳了戳：“你小子，让你帮个忙，哪来这么多废话，没看到有领导过来审查工作吗？我现在走不开，我要是自己能去，还找你？” 李枫点了点头：“好啦，好啦，知道了，问问都不行，这领导脾气……” 秦sir皱了皱眉，一脸正色：“李枫，你这是对领导的态度？” 李枫的黑眸里笑意闪亮：“大领导我错了，领导吩咐的事情我这就去办。” 秦昊刚入警队时，是李枫爸爸李铁下面的小跟班，比李枫年长十岁，可两人的关系却跟亲兄弟似的，秦昊习惯了李枫在他面前没大没小，李枫也习惯了有事没事拿这个大哥打打趣。 福星祥珠宝店旁边是一个典当行，典当行的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女人，她的穿着有些过时，蓝色的牛仔裤已经泛了白，她在门口来来回回踱步，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李枫经过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留意身边的人和事，已经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一种职业习惯。 珠宝店里，营业员很快就将秦昊订的礼物拿给了李枫。 营业小姐将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打开，一枚漂亮的白金戒指有呈现在眼前。 “这戒指挺漂亮的。”李枫验收完后开口说道。 营业员的脸上保持着惯有的职业试的微笑：“这是今年的特推款，周先生真是个有心人，在我们这边为太太选了礼物，在戒指上还特意刻上了名字的缩写。” 李枫勾唇笑了起来：“想不到啊，铁汉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营业员好像不急于让李枫离开，她抓住每一个销售机会。 “先生，您看这边都是我们现在出的新款，要不要看看，今天有折扣的。” “不用了。” “马上圣诞节快到了，到时候这些饰品就会恢复正价了。”营业小姐指了指透明玻璃柜中的产品：“你看这些，都是现在的新款，现在购买真的很划算。” 圣诞节又快到了？ 李枫晃了晃神，十年前那个圣诞节，他也买了项链，打算送给白晨曦，可从那天开始，他们一别就是十年。 他的目光落在玻璃柜中那一排项链上，有些出神，似乎犹豫了一会，又似乎没有犹豫过，手指了指右边那一款：“帮我把这个包起来。” 精致的白金项链聚着光，星星点点，营业小姐小心翼翼从玻璃柜中将那条项链取了出来。 “这个项链有个别致的名字，叫心锁。”营业小姐边打包边介绍。 心锁？ 钥匙的造型外观，取名确叫心锁，寓意这是一把可以打开心门之锁的钥匙。 付了款，拧着打包好的饰品出了珠宝店的门。 坐在黑色的jeep车中，看着副驾驶坐上的项链兀自笑了笑。 “哎哟，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突然买了这个。” 李枫拿起那个打包盒自嘲的笑笑，将它扔进了副驾驶座的储物柜里。 车子正欲启动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又瞟了一眼那个典当行。 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不知道是何时进去的，现在从里面走了出来，斜跨的背包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道路的转角处，小小的四方桌，一群人围在那里。 桌子的正中央，一个矮个子的男人正摇晃着手中的黑色盖杯。 “大家看一看，看一看，压一赔三。” 红色的毛绒小球在黑色的杯盖中显得格外耀眼，桌子周围的人都跃跃欲试。 人群中高个子的男人朝身边的矮个子男人眨了眨眼，两人同时压了一百元钞票在两旁的黑色杯子前。 “我赌这个，红球肯定在这个里面。” “这个，一定要是这个。”另一个人开了腔。 “好好好，我们来看看谁的运气比较好呢。”站在中间的庄家将黑色的盖杯一个一个揭开。 那红色的毛绒球正躺在最左边的盖杯中。 “这位小伙运气真好。”庄家将口袋的钱掏了出来，数了三张给了压中的那个矮个子的青年。 矮个子男人越战越勇，除了中间输了一盘，短短的五分钟已经赢了快两千元了。 从典当行出来的中年女人经过这个摊位的时候，也忍不住停了脚步。 那个矮个子青年朝她看了过来：“大姐，我今天火气旺，你要不要跟着我玩两把？” 抱在胸前的背包紧了紧，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她转身，朝前面走去。 高个子的男人朝站在桌子中的庄家使了使眼色，那男人接到信号，笑着开了腔：“现在我们再玩刺激点，一比五的赔率，压100元，赔500元，压1000元赔5000元。” 人群中发出了惊呼声：“哇，你今天运气真是好，这500元变成2500元了。” 中年女人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呼声，突然就心动了。 她折回了身子，朝那个小的四方桌走去。 第一盘，第二盘，她运气很好，两百元变成了1000元。 “大姐，你火这么旺，多下点吧。”人群中有人在怂恿。 “对呀对呀，让这个庄家输的连裤子都没得穿最好。” 人群中开始起哄。 女人咽了咽口水，握着包的双手紧了紧，将钱包中刚刚典当换来的5000元现金全压了进去。 见到大额现金的下注，庄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盖杯换手好几次，才将那红色的毛绒球盖住。 “大姐，你这次可要压好了。”身边有人小心翼翼的提醒。 中年女人的心也跟着杯盖的开合提到了嗓子眼。 她压的那个杯盖底下空空如也，女人的腿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大哥，我不想玩了，我不玩了，把我钱还给我吧。” 看着自己的钱落入别人的口袋，中年妇女才恍惚间觉得，这是一个圈套。 她的心情一下子逼仄到了谷底。 那是她们家全部的财产。 她跪在地上求那些人，换来的却是冷嘲热讽。 马路对面的黑色jeep车内，李枫坐在里面，马路对面出现了这些事情，他尽收眼底。 那站在四方桌中间的庄家，正是前不久才放出来的犯人。 李枫皱了皱眉，这大白天的就如此大胆的招摇撞骗，真是太不把人民警察放在眼里了。 他从车上走了下来，朝那群闹哄哄的人群走去。 “快把钱还给那位大姐。”李枫上前低喝一声，伸手就拽住了庄家的手腕，红色的毛绒球从庄家的袖口处滚落了出来。 李枫眯了眯眼，将剩下两个未开的盖杯打开。 居然这三个盖杯中都是空的。 “骗子，他们是骗子。”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 三人见事情败露，撒腿就跑，李枫一手抓住一个，一脚就踹到了另一个罪犯身上。 他看了眼身边有些恍惚的女人。 “大姐，把这两个人给我看好了，警察马上就到，我帮你去追钱去。” 从腰间掏出手铐，把这两人收拾好，转身朝那个逃跑的庄家追去。 前面的巷子很窄，曲曲折折，在这样的道路上，跑起来都比较费劲，更别说抓捕犯人了。 好在李枫案子经历的多，犯人也抓捕的多，抓捕这种三脚猫功夫的犯人不算难事。 他将那个庄家扭送回来的时候，陈寒蕊和刘力他们已经赶了过来。 一见面，重重的几个手掌就甩在那个犯人的脑门上：“又是你这个骗子，出来还没几个月，又开始骗人了。” 中年女人接了个电话突然慌慌张张的就朝李枫跑了过来：“阿sir，你能不能送我去趟医院？我儿子在医院……” 医院的病房内，白晨曦被眼前的小家伙闹的头大。 “你今天必须乖乖的打针住院，否则是不能出院的，我刚刚已经联系你妈妈了。” 第29章 三人心3 病床上的孩子哭闹起来。 “姐姐是坏人，我要出院，我不打针，我就是不打针。” 病床上的小家伙闹腾起来，伸手就去拔挂着点滴的针头。 白晨曦一生气就瞪了眼，伸手揪了揪孩子有些黑瘦的小脸：“你个臭小子，我救了你，你不感恩就算了，还拔针头，你拔什么针头，打针看病是你闹着玩的事情吗？” “我没有病，我什么病都没有，我要出院，我就是要出院。” 病床上的小孩子一再强调。 “没病的人走在大街上怎么会突然晕倒？” 白晨曦手上力道重了些，将扑腾起来的孩子就按在了病床上，让他躺了下去。 孩子眼里躺着泪，呜咽起来：“我妈妈没有钱，我们家没有钱可以让我看病，我不可以生病。” 他看着白晨曦撇了撇嘴：“难道你想帮我交住院费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着病床上的孩子，白晨曦心一痛：“嚷什么嚷，帮你交就是了。” 可小家伙却不买账，将头一扬：“我不信，我要出院，我现在要出院，等会妈妈来了要担心了。” 白晨曦似笑非笑的看了病床上的小家伙一眼。 “哎哟，你这屁大点的孩子是被人哄骗着长大的吗？说了帮你交，姐姐就不会骗你，我哪里像说话不算数的人了。” 孩子看着眼前的白晨曦愣愣的，许是病痛，许是感动，他看着看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哭声引来了病房的其他人的目光，也引来了查房医生。 “你小子别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打你了呢。” 小男孩的脸上笑了，泪中带笑：“姐姐，你真好！姐姐，谢谢你！” “白晨曦？” 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白晨曦不用回头，也知道站在身后的男人是谁。 赵子睿穿着白大褂，他个子高，长相儒雅，站在一群医护人员中特别显眼。 白晨曦回过头来，尴尬的笑笑：“老赵，为了吃你一顿五谷鱼粉，我也是挺倒霉的。” 赵子睿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所言何意。 白晨曦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这个小家伙特别难搞，我下去帮他办住院手续，你帮我看着点他。” 赵子睿点了点头，吩咐身边的助理们去其它的病房查房，自己则留在了这。 “你是谁？” 病床上的小男孩扬了扬脸：“你又是谁？” 赵子睿笑了笑，指了指身上的白大褂：“看不出来吗？我是这里的医生。” “我叫何天祥。”小男孩老老实实的答道。 很吉祥的一个名字，也有很好的寓意，赵子睿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姐姐是你什么人啊？刚才病房外，我好像听你说……是坏姐姐。” “其实不是坏姐姐啦，是好姐姐，我家里没钱，不敢住院……我在路上晕倒了，刚才那个姐姐就把我送这来了，现在还帮我去交住院费，她真像个天使。” 赵子睿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天使？ 的确，白晨曦在他的心目中就是天使一样的存在，她纯洁、勇敢、善良。 这样的姑娘，应该不会有人不喜欢。 * 黑色jeep车里，中年女人显得有些拘束。 双手紧紧的拽着自己衣服的衣角，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有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李枫看了看副驾驶座的女人开了腔：“大姐，你好像很怕我？” “不……不是。” “感觉你有点不自在，有点紧张。” 中年妇女这才抬起头，匆匆的看了他一眼：“我第一次坐小车，坐这么好的小车。” 这个回答，让他心底一惊。 虽然知道现在的社会贫富差距大，但他的车并算不上豪车，顶多就算个代步工具而已。 坐在这样的车身空间里，却能让身旁的大姐感到紧张…… 喉结滚了滚，他岔开了话题。 “还好今天碰到我了，要不然大姐的钱可能会打水漂。” 女人沉了沉，声音低而激动：“警官，如果不是你，如果那些钱没有了……我……我可能就回去上吊了。” 李枫轻轻的叹了口气：“就是说嘛，大姐，我看到您从那个典当行出来的，抵押借款借来的钱干嘛要去碰这种事情，天底下没有这么多大运的。” 两个人对上了一眼，又匆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我大儿子是弱智，小儿子有很严重的病，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必须常年吃药控制，老公赌债也欠了不少后来跑路了抛下我们母子三人不管，我常年打零工……”说话间，中年女人的声音有些哽咽：“送大儿子去特殊学校要钱，给小儿子拿药要钱，帮那该死的老公还赌债要钱……我当时鬼迷了心窍，就……” 李枫沉默了片刻，这样的家庭他见过不少，内心是可以理解那种求财心切的渴望，可大脑就不能好好的用用？ “大姐，那种猜骰子和赌博的地方都是别人设计好的，你以后千万别再碰这些东西了，知道吗？” 中年妇女看着李枫，感激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是人民警察，但是他也是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人能给她忠恳的意见没有嘲笑她的弱智妄想，她心里是感激的。 车刚刚在医院门口停稳，中年妇女就急急忙忙的下了车。 李枫只好快步跟了上来。 刚踏进医院正门，不远处的结账柜台，他就看到了一个人，纤瘦的身子在人群中站着，虽不算出众，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她的样子有点焦急，他还未开口喊她，转身的时候，她正好看到了人群之外的他。 远远的，那个人身上披着阳光，站的笔挺。 白晨曦眸间闪过惊喜的光芒。 她先于他，朝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李sir，好巧啊！”她笑着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李枫问。 还未等她回答，他却已经猜出七八分：“你是来找赵医生吃饭的？” 昨天中午的事情，他还记得，赵子睿临走的时候说让她今天忙完手中的事情就来医院找他。 “你们这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啊，吃个饭都要腻歪在一起，自己一个人吃饭怎么啦？你吃不进去啊？” 李枫的话语里多了一些火药味。 见警官遇到了熟人，中年妇女在身边说了声先去找儿子了，就先行上了楼。 白晨曦对他的话语一点反应都没有，伸手就往他身上摸。 “有没有钱？借我点钱。” “借钱？”李枫愕然。 她的手伸进了他的上衣口袋，下一秒又探进了他的裤子口袋。 她的手很凉，那种凉隔着一层衣服布料，都能很明显的感觉得到，那细小的摩擦，那衣服布料下被她触碰到的皮肤确是火辣辣的。 “白晨曦。”他的声音低而沉。 这一冷一热的酥麻感，让他的裤子有点紧绷。 “你这随随便便往哪摸呢？嗯？吃我豆腐。” 抬眸，黑漆漆的双眸正锁着她，隔着布料，她能感觉到指尖下的皮肤在发烫。 他穿着牛仔裤，裤子很紧，口袋正贴着大腿的肌肤……手指如果再往深了摸…… 本是心中明净，但是被他这一声低呵，心里没来由的心虚了起来，好像真的是她吃了他豆腐。 白晨曦白了他一眼：“哪有这么黑的豆腐。” “当然有，臭豆腐就是黑的。”他答的自然而然。 她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居然有人会这么比喻自己。 李枫这才反应过来：“开玩笑的，懂吗？我刚才那句是在开玩笑。” 白晨曦笑意更深了些。 “知道了，臭豆腐……” 他从上衣的内侧口袋掏出钱包给她：“借钱给你可以，肉偿。”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暧昧语气。 淡淡的一句话玩笑话，却让她听的脸红心跳。 白晨曦沉了一口气，坚定的摇了摇头，接过他伸手递过来的钱夹：“李sir，借钱还钱的道理我知道，我不会赖账的。” 她总是这样，哪怕是语言上，都逃避的小心翼翼的。 他的钱包很干净，纯黑色的牛皮钱夹，钱夹里面除了钞票和一张银行卡再没有其它东西。 她在窗口办理好住院手续，又马不停蹄的去拿药，李枫来不及问她办理住院的事情，只好乖乖的跟在她身后。 在病房里，李枫看到了那个中年女人，病床上的小孩，还有赵子睿。 “警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中年妇女见到李枫进屋先一步迎了上来。 她转身看了眼病床上的小孩：“何天祥，刚刚这位警察叔叔帮了妈妈，还送妈妈来了医院。” 何天祥很懂事，朝李枫脆生生的说了声：“叔叔，谢谢您！” 闻言，白晨曦一笑，站在病床边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温和而缓慢。 “原来你这个不懂事的臭小子叫何天祥啊？那姐姐呢？你是不是也要跟姐姐说声谢谢才对？” 闻言，中年女人伸手就打在小男孩的身上：“你是不是对姐姐不礼貌了？” 白晨曦护了过去：“没有，他很乖的，就是脾气有点犟。” 她看了一眼赵子睿：“刚才谢谢你，刚才拿的药我跟他们交代下，就过来找你。” 赵子睿点了点头，就朝病房外走去。 何天祥有些不好意思的抬眸，指了指赵子睿离开的方向：“姐姐，我是不是耽误了你和你男朋友的约会？” 第30章 三人心4 “刚才那个医生叔叔说要等你吃午饭的。”何天祥继续说道。 闻言，白晨曦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解释她和赵医生的关系，淡淡的答了一句：“哦，吃午饭的事情不着急。” “走走走，你去陪你的赵医生去吃饭，这儿不需要你。”李枫的火气一瞬间飙至胸口，拽着白晨曦的手腕就往外推搡。 “你干什么啊，吃火药了？”白晨曦甩开他的手又折回了病床边。 她将塑料袋里的药一一拿出来摆在病床上：“这个是隔十二个小时吃一次的，这一盒是三餐都要吃的，医生说你要留院观察几天，住院费已经帮你交了，你这个小家伙就老老实实在医院呆着，钱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何天祥乖乖的点了点头：“好的，姐姐，我会在医院乖乖听话的，谢谢你！” 中年女人朝她走了过来，目光感激：“白小姐，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那个住院的费用……” 中年女人脸上露出难色。 “没事，钱的事不着急，那个钱是李sir出的，我看你是跟他一起过来的，想必你们也认识。”白晨曦说着朝不远处的李枫指了指。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认识，认识的，你跟李sir都是好人，今天多亏了你们帮忙，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女人说着说着，眼泪就跟着下来了。 她走到李枫的面前：“李sir，那个住院费……我会慢慢还给你的，你给我点时间。” 李枫勾了勾唇，朝着白晨曦的方向撸了撸：“大姐，住院费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自然有人会替您还给我的，你家里开销大，困难多，帮您垫付钱的人也不好意思找你拿钱的，那个白小姐是个超级善良的好心女人。”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谁找我拿的钱我就找谁。” 何天祥也笑着附和：“嗯，姐姐确实是个善良又心好的女人。” 白晨曦皱了皱眉，看向李枫：“李枫，你存心的是吧。” 这是李枫给她挖的坑，想不跳都不行，她也确实不能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有困难，她不会不管。 “就事论事而已。”李枫语气冰冷。 他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在了医院的病历本上：“大姐，如果后期有什么需要我能帮上忙的，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事情交代清楚了，李枫才走出病房。 白晨曦在身后也跟着走了出来。 走廊上，他一转身，就挡住了她大半的去路。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和你的赵医生约会？”李枫语气冷冷的，有些冷嘲热讽。 “我跟谁约会那是我的事，又没碍着李sir。” “又是碍着我了。”他火气有些大。 “李枫，你就是没事找事对吧，处处看我不顺眼，挑刺。”她的火气更大。 “你跟赵子睿在谈朋友？”他声调大了些，但声音有些哑。 时间像是凝注了，白晨曦一动不动的，他也一动不动的。四目相对间，她先挪开了眼。 原来他是在意刚刚那个臭小子的问话。 她当时没有否认，只是觉得在陌生人面前没必要解释的那么清清楚楚。 “我不能有男朋友吗？”她问。 “你这是承认了？” “是不是我承认了，你以后对我就可以一本正经了？不会再说那些无聊的话语，不会再拿感情当儿戏，拿感情来调侃我，开我玩笑？” 李枫苦涩的笑了笑，喃喃自述：“赵医生作为男朋友应该还不错。” “也许是那样吧，他是一个好男人。” 白晨曦淡淡的答，绕开了站在面前的李枫，大步流星的朝医生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不一会的时间，就看到走廊尽头，已经脱下白大褂换好自己衣服的赵子睿和白晨曦肩并着肩走了过来。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朝自己走了过来，李枫还站在刚才那个位置上，心像是被人剜掉了一个口子。 “李sir,你还在医院啊？要不要跟我和晨曦一起出去吃点什么？”赵子睿过来的时候问了一声。 “李sir还有事，我们就不耽误他的工作了。”白晨曦站在赵子睿的身边平静的说。 “那好吧。” 李枫没有说什么，藏住情绪，很平静的给他们让了路。 * 墓地很安静，李枫穿过一排排整齐的低矮的绿树，在一处墓碑前停了下来。 今天天气很好，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里面的人，也笑的很好。 李枫弯腰放下怀里的花束，拿出随身带来的二锅头。 “我知道您身前最爱喝这五十二度的二锅头了，以前我小，您不让我喝酒，说喝酒容易闯祸，但是现在我长大了，今天我想喝，您就陪我喝点吧。”李枫说着，扭开了白酒盖，倒了一杯放在墓碑前，倒了一杯给自己。 香醇的白滚入透明的玻璃杯，强乐而无味。 看着照片中那神采奕奕的笑容，李枫觉得，李铁死的太可惜了，在最好的年华不是因公殉职而是因为意外。 最怕的是那场意外并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对待心爱的人是不是应该只要她幸福就好？”李枫仰头喝了一口，问的平静。 “她有男朋友了，我应该识趣点，不该给她和她男朋友造成困扰。” “十年了，很多事情都会变，我是不是也应该改变改变？” “是放手还是继续执着……”他晃了晃杯中剩下的酒，苦涩的扯了扯唇，目光一挪，就落在墓碑的照片上：“十年前的案件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你说，我能找到答案吗？” 回应是一片寂寂。 他的唇抿了一口，心中却有一个坚定的答案。 我能，我一定能带她走出心中的牢笼。 往回走的路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是白晨曦和陈寒蕊。 她们怎么会在这儿？ 白晨曦跪在软趴趴的草坪上，从随身带的提篮里拿出了水果和糕点，一一摆在墓碑前。 “爸，对不起，过了这么久女儿才回来看您和妈，我是个逃兵，当年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能做，但是爸爸，我相信，您一定不会做那种荒唐的事情，虽然现在我还没有掌握什么确切的证据，但是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讨一个公道……” 草坪上的白晨曦开始低低的抽泣，这苦涩隐忍的哭声，钻进李枫的胸口，他跟她一样难受。 “爸，妈，我想你们了……我很想你……” 看到白晨曦身后站着的男人，陈寒蕊眼里突然亮了一下。 李枫的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陈寒蕊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双人墓的墓碑，照片上的人看着都很年轻，笑容和睦。 他笔挺的站在她的身后，许久，才缓缓开口：“白晨曦，你相信我吗？” 她回过头来，苦着脸看着面前的李枫。 “我们一定会找出线索的，一定会……”他的眼神笃定，让她突然感觉到很安心。 “谢谢你……战友，谢谢你能相信我。”她笑呵呵的，声音中还带着沙哑，听得旁人只觉得酸涩。 李枫看向白晨曦投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出墓地的时候，李枫随口问了一句：“男朋友呢？怎么不陪你来拜祭下岳父岳母大人。” 白晨曦看着他，一时愣住，好半响才明白过来他话中所指。 “李sir，你比较适合去居委会工作，做妇女主任。” 李枫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妇女主任的工作不适合我，我颜值太高。” 闻言，陈寒蕊乐呵起来：“对呀，我们老大这么帅气，真去做了妇联主任，那家庭纠纷估计更多了。” 李枫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伸手扬了扬大拇指，陈寒蕊笑的更开心了。 她看了看白晨曦：“晨曦姐，你有男朋友吗？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个赵医生。”李枫说。 陈寒蕊眨了眨眼：“老大，你肯定搞错了，赵医生不可能跟晨曦姐谈朋友，他们要是真在一起了，没理由不请我喝喜茶。” 白晨曦嗔他一眼：“你这个大男人还挺八卦的。” 她回眸看了看陈寒蕊：“你们老大喜欢胡说八道，别理他。” 她这是否认了？ 白晨曦和赵子睿还不是恋爱关系？ 李枫将钥匙丢给了陈寒蕊，让她去停车场取车，他和白晨曦则在大门处等她。 “你没有男朋友？干嘛忽悠我？”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拦住她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男朋友？” 李枫笑了，发至内心的笑出了声。 “没有男朋友挺好的，谈恋爱需要慎重再慎重，恋爱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你这个人怎么从来不盼我点好，我这个年纪谈个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只要不是跟你恋爱，跟谁恋爱都无需慎重。” 他敲了敲她额头：“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作为你的战友，我是为你考虑，不让你分心，知道吗？” 虽然他说的在理，可白晨曦心里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李枫，你是不是吃醋了？”她仰着脸，问他。 第31章 三人心5 又是重重的一下，敲在她的额头上：“吃醋？吃什么醋？我刚才只喝了酒，没吃醋。” 白晨曦蹙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陈寒蕊开着他的黑色jeep驶了过来，他朝那辆车子走了过去，像是刻意逃避刚才的问题。 陈寒蕊未下车，躬了躬身子就移到了副驾驶座的位置上，驾驶座的位置给李枫让了出来。 “看不出来，身子挺灵活嘛。” 他朝陈寒蕊看了一眼，说道。 “多谢老大夸奖。” 白晨曦定定的站在刚才那个位置还没有动。 他将车窗摇了下来，朝白晨曦喊道：“白晨曦，还不上车？” 他听陈寒蕊说了，她的车开去年检了，今天没有开车出来。 白晨曦犹豫了一下，朝黑色jeep车走了过去，钻进后排的坐位。 车子动起来，很快就开出了这一片墓园区。 “老大，你有没有发现，我跟你特别有缘？”陈寒蕊坐在副驾驶坐上开了口。 “怎么说？” “你看，那么多新人，我刚好就分到你的队伍里，我让晨曦姐帮忙调查入室伤人的案子，刚好是被你撞上了，你上次还顺路过来带我和晨曦姐一起吃早餐，我听说……老大你从来没有对下属这么破例过……” 李枫勾了下唇角：“好像是这么回事。” 陈寒蕊转身看着那俊逸的侧脸，忍不住就咽了咽口水，眼里的爱慕丝毫没有掩饰：“老大，你对我真好，刚来时，看到你那么严肃，我还以为你特别难相处呢？其实，你是一个暖男。” 李枫唇角轻轻的扬了扬，并没有去看她，开着车漫不经心的说道：“暖男吗？哇，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女人这样形容我，白晨曦你觉得呢？” 他动了动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眼座位后排的女人。 她正看着窗外，对于他们的谈话，她一点也没上心。 她懒懒的调整了一下坐姿，转过脸：“什么？你刚才问什么？” “晨曦姐有没有觉得，我们老大是暖男？”陈寒蕊抢先问道。 “暖男？陈寒蕊你在跟我说笑吧，你们老大哪一点像暖男了，明明就是痞子男更多一点。” 李枫眉眼一跳，他扫了一眼后排坐上的女人，她的表情很认真。 他的心里暗暗腹诽，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陈寒蕊摇了摇头：“晨曦姐，你太没眼光了。” “没事，让她说。”李枫笑了一下，随手揉了揉眼窝：“我今天眼皮老是跳，肯定是你在一路骂我吧，你得赔付医疗费，我要去看眼科。” 这是什么逻辑？ “要不你也骂我几句？最好骂个几天也不错。”白晨曦在后排眨了眨眼。她精致的面庞上浮着一层狡稽。 “我为什么要骂你？” “让我眼皮跳个几天，也给我赔付点医疗费，让我去看看眼科。” 车内哄笑出声，李枫笑了，陈寒蕊笑了，白晨曦也笑了。 车子很快就驶进了市中心，等红绿灯的时候，李枫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李sir，阜阳大厦有人跳楼，我们现在调人过去。” 李枫眉头一紧，声音沉了沉：“好的，我离那边很近，我先过去。” 他将车载导航点开，输入了阜阳大厦的地址，他记得是这一片区域，但具体方位还是拿捏不准。 “怎么？是有案子了？”白晨曦在身后小声的问道。 ‘嗯’李枫点了点头。 “是什么案子？”白晨曦问。 “有人跳楼。”李枫答道，红灯过的时候，车子动了起来，只是过了那个十字路口，车子就停在了路边，李枫转了转身子，看向身后的白晨曦：“我和陈寒蕊要去现场，不能送你回去了，你就在这里下车吧。” “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带我一起去好吧。”白晨曦有些激动，在那自问自答。 “想跳楼的人肯定是心理上出了问题或是受到了打击才会有这样的选择，警局离这边最快也要一二十分钟的路程，我平时研读过许多心理案例，说不准可以帮上忙。” “带晨曦姐一起去吧。”陈寒蕊也在身旁帮腔，“她做事很谨慎的，不会乱来的。” 案发现场，闲杂人等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可白晨曦前不久刚协助警方破获了倒卖药品案，原则上是可以视情况而定的。 李枫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车子到的时候，阜阳大厦的楼底下已经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楼下的官兵们正在布置防摔气垫。 李枫下了车，快步的朝阜阳大厦的入口跑去。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拨开人群，他快步的跑在最前面，白晨曦和陈寒蕊紧紧的跟在他身后朝阜阳大楼的顶层而去。 阜阳大厦的楼顶，身穿白衣黑裤的男人看上去很徘徊，他立在楼顶边缘，不停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口中喃喃自语：“我不想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他们肯定不会原谅我……不会……” 他靠着栏杆站着，身子半斜着，一脸的愤怒，他的手里还燃着未燃尽的香烟，夹着烟的手指不停的在颤抖。 李枫上来的时候，已经有些警员呆在了这里，可他们不敢贸贸然的轻举妄动，如果一不小心刺激了楼顶的这个男人，他可能真的会跳下去。 “你先去调查下这个男人的资料。”李枫在陈寒蕊身边小声的命令。 “好的，老大。” 收到命令，她一分钟都不敢耽搁，找在场的其他同事收集资料和站在楼顶的这个男人的家庭信息。 白晨曦跟在李枫的身后，观察着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分析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先生，你别乱来，你冷静点。”李枫慢慢的朝那个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但是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步子幅度不大，落地的步伐很轻。 “你别过来，你们不要逼我……” 男人握着栏杆的手在不停的颤抖，他俯身趴在栏杆上，一只脚就打算跨过栏杆。 “好好好，我不过去，先生你冷静点，千万别想不开……”李枫见状，只好站在了原地不再往前。 陈寒蕊跑了过来：“老大，这个男人叫汤正军，四十岁，已婚，有个十岁左右的儿子，在一家商贸公司担任部门经理，在外人眼里，他们夫妻是很恩爱的，但是前段时间他突然交了个小女朋友，那个女人在骗光他的钱之后就消失了，应该是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想不开准备轻生。” 白晨曦蹙眉：“男人真没几个好东西，有老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这样的男人被人骗了真是活该，自己不检点。” “白晨曦，你语文没学好吗？注意措辞。”李枫黑着脸，声音低而沉。 听着语气，李枫是听着她说的话不太乐意了。 她没有在这个时候与他抬杠，只是提醒道：“李sir，要不要先把汤先生的妻子和孩子接过来，也许她们能劝住他。” 闻言，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神很坚定，他点了点头。 陈寒蕊去联系汤正军的妻子和小孩。 李枫也不再向前，而是站在原地，漆黑的眸紧紧的盯着栏杆处的男人。 他从口袋摸了包烟出来，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hi，老兄，你要不要来一根？” 男人不理会他，只是习惯性的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西裤口袋。 烟盒瘪瘪的，只是在出烟口处还插着个打火机。 地上的烟头已经有十几只了，他这一会的功夫，已经抽太多了。 李枫轻嗤一笑：“是不是没烟了？我这儿有。” 他随手一扬，将手中的烟盒扔了过去。 烟盒没什么重量，楼顶还有些风，可李枫扔的很准，烟盒在男人脚前的地方落了下来。 他颤抖着从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点上。 深深的啄了一口，吐出，像是吐尽无边的忧愁和烦恼。 “那个女人……漂亮吗？”李枫看着那个男人冷不丁的问道。 男人沉沉的抽烟，没答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呃……看来也没有多漂亮。”他自问自答。 “听说你老婆很漂亮，小孩乖巧懂事又可爱。”李枫接着问道。 闻言，男人的身子抖了一下，又是重重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点了点头，声音梗咽：“我……我对不起他们，我没脸见他们……” 李枫叹了口气，朝前走了几步，汤正军却没有刚才反应那么激烈了。 “其实，男人有时候工作压力大了，会犯错，是可以理解的……” 这种观念，白晨曦是不认同的，李枫背后，她的目光冷冷的。 工作压力大，犯错找女人，这些都是为了逃避自己犯错的借口。 “那个女孩是在酒吧应酬的时候认识的，其实我很爱我老婆的……但是，我怕她知道后……没想到现在变成这样了。” 李枫了然的点了点头：“所以说嘛，你以后应该加倍对你老婆孩子好才对，你狠心就这么跳下去，让你老婆独自一人抚养你儿子长大？你老婆结婚后就没工作了吧？你现在一分钱都没给他们母子留下，你想想看他们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你愿意自己的儿子以后管别的男人叫爸爸？” 第32章 三人心6 “爸爸。”脆生生的童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小男孩想要冲过去，去到他爸爸身边，可被身边的女人拦了下来。 看到不远处的女人和孩子，倚在栏杆处的汤正军突然激动起来。 “晓琴，你走，带着孩子离开这里，我不想见到你们……我没脸见你们啊……” 女人声音很温和，面部表情虽显示着很担心，却将心中那份害怕慢慢压抑着，刚才在入口处，白晨曦有跟她交代，如果不想孩子以后没有爸爸，如果不想以后自己没有丈夫，你的言语千万不要刺激他，只有你们，才是你老公生活下去的勇气。 女人点了点头，她语调很慢，很轻：“阿军，有什么事情我们过来说好不好？”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我……”汤正军说着大声的哭了起来。 “警察说你因为别的女人跳楼，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晓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我一无所有，钱都被那女人骗光了，我对不起你和儿子。” 汤正军说着，一个脚就跨了过去。 “汤正军。”身后的晓琴大声喊了出来。 “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你打算这样一了百了，那我呢？儿子呢？你是打算我们跟着你一起走吗？你走了？我们又如何活着？” 晓琴开始哭了起来，怀中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爸爸……爸爸……你过来啊，我要我爸爸……”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那我跟儿子就没什么希望了。” 闻言，汤正军的心颤了一下，跨过栏杆的腿慢慢缩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晓琴慢慢朝他走近：“觉得对不起我们母子，那以后就一心一意对我们，好好赚钱，好好的把我们儿子抚养长大。儿子需要家人的关心，需要家人的照顾，破裂的家庭对孩子的影响……你也不希望在儿子面前就这么跳下去，给他一生都造成阴影吧。” 小男孩挣脱了母亲的怀抱，冲了过去，和汤正军抱在了一起。 “爸爸，你别离开我和妈妈，我和妈妈不能没有你。” 汤正军一口气梗在胸间，像是被人重重的给了一锤，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脸面要求家里人的原谅。 可老婆和孩子至始至终一句责骂的话语都没有，让他的心里更为难过。 晓琴走了过来，抱着自己的儿子和老公：“老公，听到警察说你为了别的女人跳楼，我的心比万箭穿心还疼，我不想原谅你，可为了儿子我忍了，我不得不原谅你，在来的路上，儿子一直跟我说，妈妈，爸爸只是做了错事，你会原谅他的吧？你一定要原谅他，如果你不原谅爸爸，那我以后就没有爸爸了，你相当于杀了我爸爸。” “汤正军，你不会让我背负着这个恶名吧。”女人眼圈红红的，说不出来是气，还是伤心，她的声音还带着抽泣：“如果你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原谅你，我肯定会杀了你。” “老婆，不会了，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汤正军和小琴哭的不能自己。 汤正军最后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和老婆孩子一起回警察局立了案。 李枫忙着收尾的工作，白晨曦没有去打扰他，她走到陈寒蕊身边：“你们还要回警局，我就不等你了，我自己先回去。” 陈寒蕊点了点头。 李枫想起白晨曦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候后了。 电话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白晨曦这边，酒吧里喧闹声一片。 吧台前，她点了一杯柠檬水。 舞台中间，男的女的身子纠缠在一起，欲拒还迎。 白晨曦安安静静的坐在高脚凳上，与这周边的喧闹，格格不入。 有男人的手搭了过来：“小姐，要不要喝一杯？我请客。” 白晨曦将搭过来的男人手拿开，手中的柠檬水扬了扬：“我只喝这个。” 男人却不死心，身子又靠了过来：“来酒吧不喝酒多没情趣，我们来喝一杯。” 白晨曦冷冷的勾了勾唇：“我男朋友马上就要到了，他是警察，我们还要不要喝一杯？” 男人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等男朋友啊，阿sir的女朋友我就不打扰了，你慢慢等……慢慢等……” 男人从白晨曦身边退了出来，又绕到了其它的单身女人身边去了。 白晨曦兀自笑笑。 我的男朋友是警察？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样说，潜意识里又在期望着什么。 女人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从舞池中走了出来，到白晨曦身边坐下。 这是上次去侦探所找她调查老公婚外情的女人。 黑色的短裙包裹着臀部，走路一扭一扭的，画着浓烈的妆容，她在透露着一种信息，一种我很寂寞的信息。 扑鼻的酒味传了过来：“白小姐，让你久等了。” 白晨曦语调淡淡的：“还好，没等多久。” 她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一个黄色信封出来，推倒女人的面前：“这是最近跟踪你先生拍到的照片，确实在外面有了女人。” 女人将信封里的照片拿了出来，冷哼一声：“简直是发了情啊，在大街上就卿卿我我的热吻，到我这，连一个goodbyekiss都舍不得。” 白晨曦看了眼身旁的少妇，没有过多的伤心，表情上更是一种不齿。 “如果希望离婚官司的时候，法官更偏向你这一边的话，光凭这些照片是不够的，还需要更实质点的证据。” 少妇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眼光迷离：“他背叛了我，我不需要他净身出户，但是我要最少得到一半的财产。” 白晨曦点了点头：“你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这段时间已经对你先生和那个女人的行踪有了了解，他们一周会有两次去皇冠酒店，时间短则两个小时，长则一夜，这肯定不是简单的生意上的应酬。” 她看了看身旁的女人脸上一副无畏的表情，继续说道：“这几天我会让你抓到现场的，直接拍到他们脱衣服的照片，让他们没有办法抵赖。” 女人眼里的光芒忽明忽暗，让人猜不透情绪却依然觉得心疼。 白晨曦顿了顿：“或者没有这个必要的话，也可以取消这个计划。” 女人轻轻的扬了扬唇：“真是速战速决，办事本来就这么神速的吗？”她扬了扬手中的酒杯，将吧台的吧员特调的另一杯推到了白晨曦的面前：“来陪我喝一杯吧。” 白晨曦歉意的笑了一下，将酒杯退回到了女人面前：“这种特调的酒我喝不习惯，太烈，而且我工作的时候和见客户的时候是不能喝酒的。” “白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吗？这样不给面子。” “我要是喝酒的话……” 女人摆了摆手：“做人别太认真了，特别是女人，你一认真就代表你输了，对待工作和对待男人都一样，我们都不能太过认真。” 女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打了个酒嗝，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就好比现在的我，我以为我家庭和睦，老公疼我爱我，结果……就是一个狗屁。” 白晨曦怔了怔。 认真就输了？好像是这个样子。 过于认真代表你过于的在乎，太在乎了就不敢失去，害怕失去，所以，白晨曦对待感情小心翼翼，心里隐藏的那份悸动，她一直隐忍着。 如果稍微努努力，她向他伸出手，他是不是就会牵起她的手？ 如果，他遇到更好的，如果徐兰兰回来了呢？ 老师曾说过，徐兰兰是李枫的初恋，他虽一笑置之，可他当时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还有陈寒蕊…… 她喜欢李枫，喜欢的毫不掩饰，她曾答应过她，不会和陈寒蕊抢心爱的男人。 她想到这些就有些头疼。 “那我就把我委托的事情取消掉。”见白晨曦愣在那里，女人扬了扬手指：“就一杯，一杯就好，你也不想你的客户因为一杯酒去找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 白晨曦有些无奈的端起酒杯，这样的女人无端的让人会心疼，特别是同身为女人的白晨曦眼里。 “还是少来这样的风花雪月的场所，对你的立场不是很好。” “是吗？我原以为是天的人，却背叛了我，他能在外潇洒风流，我为什么就不行？” 白晨曦站了起来，拉了下她的胳膊：“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女人摇着头，嘴里呢喃着：“家？我不想回家……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 白晨曦洗完澡出来，就盯着手机出神。 手机上显示有六个未接电话，全是李枫打过来的。 刚才在酒吧的时候，震耳欲聋的音响声音盖过了手机铃声，她确实没有听到。 那现在呢？要回拨过去吗？ 屏幕上的时间闪了闪，又暗了下去，已经十二点了，这个点他应该睡着了吧。 直到此时此刻，她心里还在想，她现在的这个选择是否正确。 那个未接来电提醒，手指轻轻一滑不小心就拨了出去。 听筒里的声音只是响了一声而已，她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对方就接了起来。 带着些抱怨：“怎么不接电话？” 第33章 三人心7 白晨曦一惊：“你怎么还没休息？” 李枫坐在办公椅上调整了下姿势，语气慵懒：“嗯，我还在局里，调查些资料。” 他语气顿了顿接着说道：“最关键的是你电话没打通，你又没有回拨过来，我担心。” 白晨曦哽了一下喉，想说自己在酒吧没有听到手机铃声，但再想想，又觉得这样的解释没有意义。 “打这么多电话有事？”她问。 “没事。” “没事给我打电话干嘛？” 晚上六个未接来电，她觉得至少有什么非她帮助或解决的事情不可，才会连续打六通电话。 李枫答的云淡风轻：“想问下你吃晚饭没。” “就这个？” “嗯，就这个。” 电话那边，她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 “老大，你还不下班啊？” 刘力递过手中的资料，一边问道。 “我要分析一下汤正军的口供，这个骗他钱的女人不可能凭空出现，凭空消失，总有突破口的。”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接过刘力手中递过来的资料应答着。 “老大，您这也太拼了。” 李枫勾了勾唇，半开玩笑：“晚上心思多，睡不着，分析分析案子挺好，你们先走吧。” 刘力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收拾东西。 白晨曦在电话那头静静的听着，一时没有出声。 “睡着了？”李枫对着话筒开口问道。 “没有，我在想，你刚才说晚上心思多……” “想你。”他随口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特别想你。” 她脸一红，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压抑了那么多年的心事，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心里暗暗后悔不该问这么一句。 “我困了，要休息了。” “好的，晚安。” 淡淡的话语，却让白晨曦彻夜难眠，她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一句想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还是果真这样想着。 * 晨光微熹，李枫从警察局走了出来，又在警局呆了一个晚上了，看资料到半夜，随便窝在办公椅上躺一躺，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他站在警察局门口，眯眼看了看天空：“妈妈呀，这太阳光真好，人也应该来个光合作用。” 有值班的同事朝他走了过来，是个很年轻的小伙，他上前打着招呼：“李sir，又在警局呆了一夜啊？” 李枫站在台阶上，逆着光，虽然熬了半夜，可看上去还是精神百倍的样子。 他朝打招呼的人点了点头：“是啊，分析资料忙了大半夜。” “是大案子？” 李枫摇了摇头：“不算什么大案，但是不管大案还是小案都得抓紧解决才行，要不然案件越来越多，坏人也越来越多，抓一个就少一个。” 打招呼的人特别崇拜的看着李枫：“李sir，你就是我心中的榜样。” 李枫笑了笑，有些腼腆。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已经到周末了，还答应秦sir去他家吃饭的。” 可是，这样好的天气，这样好的周末，他更想见一个人。 他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那边很久才慢慢的接了起来，轻轻的说了一声：“喂。”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白晨曦皱了皱眉，不知道李枫这一大早又是抽什么风。 “我可没那个时间，我还有很多事情，还要整理其它的档案资料，你不知道我一个人有多忙。” 电话这边，李枫了然的点了点头：“要是有人帮你整理资料，你就有时间陪我了？” 白晨曦沉默了片刻。 “陪你，没时间。” 电话这边，李枫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他相信白晨曦说的话，陪他确时没有时间，但是感谢提供白清泉案件资料的人，她不会没有时间。 “本来打算让你陪我一起去谢谢秦sir的，你父亲案件的资料就是他提供给我的。” 白晨曦想了想：“李枫，我很想陪你去感谢这位秦sir,能提供如此宝贵的资料，可是……我也确实很忙。” “没事，我给你安排两个帮手。” “帮手？”白晨曦有点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我待会来接你，帮手也给你带过来，等着我就行。” 挂了电话，李枫先回了趟家，洗了澡换了衣服，才去接了陈寒蕊和另一个男生。 男生叫龙飞，比陈寒蕊还小一岁。 李枫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陈寒蕊交代：“我要带你晨曦姐出去一趟，她很忙，今天你跟龙飞就帮她整理下资料，这点事情应该没什么难的吧？” “嗯。”陈寒蕊点了点头：“整理资料的事情，我以前也经常帮她的。” “那就好，需要怎么做，你可以尽管吩咐龙飞去做，他以后就是你晨曦姐的助手了。” “晨曦姐的助手？” 陈寒蕊问话间仔细打量起身边的男孩来，男孩身高一米七八的样子，单眼皮，鼻子高高的，说不上多帅，但看上去也不碍眼。 “你好，我叫龙飞。”男孩先伸出了手，礼貌的招呼。 “我叫陈寒蕊。”她应声，看着眼前这张清秀的脸，忍不住问道：“你看着不大。” “我今年十九岁了。” 闻言，陈寒蕊眼里泛起激动的光：“你十九岁啊？那我比你大，以后记得叫姐。” 陈寒蕊笑着打趣，男孩识趣的点了点头。 陈寒蕊忍不住就伸手摸了摸他头顶的发：“哇，龙飞可真听话，以后寒蕊姐姐罩着你哈。” 后视镜中映着两张青春满满的脸，一动一静，一笑一酷，李枫眼角弯了弯：“寒蕊，你可别小看龙飞，他超级能打，一个可以打四五个，你罩着他？他罩着你还差不多。” “李sir有点夸张了，不过一打三还是可以的，在少年管教中心一开始有人欺负我，我动了几次真格，就没人再找我麻烦了。” “少年管教中心？”陈寒蕊不禁睁大了眼睛，身子也习惯性的往旁边挪了挪，皱了皱眉：“老大，是那个关少年犯的少年管教中心？” 李枫点了点头。 “那里的人……” 陈寒蕊还没表达完自己的意思，龙飞就硬生生的将她的话截住：“你瞧不起人。” “没没没，我没这个意思。”陈寒蕊连忙摆手。 虽然她心中却是这样想着，但是当着龙飞和老大的面，她也不好说出口。 “龙飞和其它孩子不一样，陈寒蕊，你心中不要存偏见。”李枫像是在解释更像是陈述，让人无法质疑的陈述。 车子很快到了晨光事务所的门口。 陈寒蕊先下了车，跑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白晨曦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她耸耸肩：“被老大抓来给你当劳动力。” 白晨曦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当劳动力？为什么？” 虽然他刚才在电话中有交代给她带帮手过来，但是她也没往心里去，没想到真的给她请人过来了。 “老大说要带你去见很重要的人，跟你家事有关。”陈寒蕊解释。 “休息时间还拿领导架子欺压你们，你可以反抗的。”白晨曦好心提醒。 门‘咣’的一声，打开又合上。 李枫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李枫到白晨曦的面前站定，语调有些委屈：“我这可没有半点压迫的意思，是她自愿的。” 陈寒蕊也配合的点了点头：“对，老大只是问我有没有空，帮他一个忙，没想到是来帮晨曦姐，那我必须义不容辞啊。” 白晨曦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妹妹平日里面没有白疼。 李枫挪了挪位置，将身后的龙飞抓了一把，让他站在白晨曦的面前。 “这个是给你请的助理，今天先让寒蕊带他熟悉一下最基本的资料整理，后期出去跟踪调查这些，你可以安排他做的。” 白晨曦楞了一下，他这是帮她事务所做了决定。 “李枫，我什么时候说要请助理了，谁让你自作主张帮我招助理了，我不同意。”她一着急，声音就会上扬。 龙飞站在她的面前，有些尴尬，他声音低低的：“晨曦姐，是不是因为我是少年管教中心待过的人，所以你不愿意用我？” 白晨曦一怔，她是真不知道面前眉清目秀的男孩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她气，只是气李枫的擅作主张。 “对……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晨曦慌忙解释。 她抬眸，狠狠的白了不远处的李枫一眼。 李枫勾了勾唇角，无辜的耸了耸肩。 李枫朝白晨曦走了过来，伸了伸手，就将她的身子拉到自己身边：“这孩子现在着急找工作，心地善良的白晨曦不会不管的。” 白晨曦的身子很僵硬，不耐烦的把李枫搭在肩膀上的手打掉：“李sir，你这又是在给我下套。” 李枫一脸委屈的模样：“这怎么能叫我给你下套呢？你这本来就缺人手，我给你送了帮手来，你倒不乐意了，现在陈寒蕊工作也忙，你也不忍心让她休息时间来帮你打杂吧？” 陈寒蕊听到老大这样说，嘴角忍不住就往上扬了扬。 老大还真是一个体贴下属的好老大。 白晨曦抬了抬眸，黑色的眸子有些情绪：“工资呢？工资也是李sir付吗？” 第34章 三人心8 李枫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前三个月试用期，工资我来支付，过了试用期，如果白小姐还不满意的话……” 李枫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龙飞就抢答着：“如果晨曦姐对我不满意的话，我会另谋高就，不过……我这么激灵又帅气，晨曦姐没理由不喜欢我。” 陈寒蕊瞟了龙飞一眼，砸吧嘴：“就你这样还敢自称帅气啊？” 龙飞白了陈寒蕊一眼回道：“你不懂得欣赏我不怪你，晨曦姐懂得欣赏就行。” 还真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小白脸。 白晨曦笑了一下：“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见白晨曦对此事已经默许了，李枫朝她指了指手表上的时间，歪了一下头，示意她时间不早了，也该过去了。 “那就拜托你们二位了。”白晨曦交代了一句就随李枫出了侦探所。 李枫很绅士，走到黑色jeep车旁的时候，在副驾驶的车头，给她开了门，见她坐了进去，才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的位置上。 他身上有好闻的洗发水和皂角的香味，清香宜人。 “昨晚加夜班了？”白晨曦开口问道。 李枫抬眸侧脸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你身上有好闻的洗发水和皂角的香味，香味很浓，应该是早上回家洗完澡才出门的，如果不是加夜班，李sir应该没有早上洗澡的习惯，对吗？” 李枫笑了笑：“你是狗鼻子吗？不过，你对我还挺了解，看来在我身上还是花了心思。” “李sir，你不知道有一个词语叫职业习惯吗？我可没在你身上花心思。”她解释。 她越是解释，他眼里的笑意越甚。 “哈哈。”他大笑起来：“解释就是掩饰。” “我有什么好掩饰的，我是陈述事实。”她有些懊恼。 李枫又是爽朗的笑，侧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事实就是，白晨曦心里是有李枫的，有些事情不用直说，用心可以感觉的到，难道你一点都感受不到我的用心？” “你是别有用心。”她小声嘀咕。 声音虽小，可还是飘进了李枫的耳朵里，他握着方向盘，目光盯着前方，语调淡淡的像是自言自语：“别有用心也只是为了某个人。” 白晨曦咧了咧嘴，不跟他继续争辩。 他见她不肯再说，知道她是听懂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击而已。他便更愉快了些，侧头凝着她：“白晨曦，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白晨曦受惊般地转头望他。一看他眼中黠光闪烁，便知道不是好事儿。“难道除了医院孩子的医药费和那个小白脸助理，你又给我下了什么套？” 李枫一手撑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忍不住就伸了过来，揉了揉白晨曦的头发：“哎哟，白晨曦大美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我那是帮你集福做好人好事，怎么能叫下套。” 她咬了咬唇，忍了忍才说：“呵……做好人好事又没人给我发奖，要集福你自己集福，别拖着我。” 他哼了一声，又伸出手来。 修长有力的手掌落在她的肩头拍了拍，指了指汽车台面的文件袋：“那里面是跳楼的汤生生的立案资料，昨天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我们派人去了那个百货公司，根本没有叫舒华的女人，那个女人提供给汤正军的一切信息资料都是假的，看来这个女人不是单纯的因爱卷款这么简单，是诈骗，有预谋的咋骗。” 一说到立案资料，白晨曦眼里就亮起了光：“我可以看？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外行还是有点水平的？需要我给李sir做做军师。” 她话里的语气，他不用看，都知道她此时此刻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欢欣若狂，眼笑眉飞，形容白晨曦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为过。 她喜欢查找案件中的疑点，喜欢案件中拔丁抽楔的过程。 拿过文件袋，打开，仔细的研究起来。 车内没有了争辩，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他侧眸瞟了她一眼，她此时阅读文件的样子，比警局里的那些女警更像女警。 认真，仔细，用心。 每一句不理解的地方，她都会提出来问问李枫，得到解释后，她又会满意高兴的点点头。 他突然想到刚才她提到做好人好事得奖励的事情，唇角的弧度弯了弯，他轻唤了一声：“白晨曦。” “嗯。” “你刚才说的好人好事奖励，我想了一下还是有的，我到时候奖给你。” 她的心思完全在立案资料上，头都未曾抬起应道：“哦。” 李枫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她这一声应答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车在小区的停车场停稳了，她这才抬起头来，晃了晃有些酸痛的脖子。 “看资料挺辛苦的吧？”他问。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边看边思考更加辛苦。”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满眼宠溺：“辛苦啦，晨曦小姐。” 她哼了哼，佛开他的手臂：“还好，好好，我知道李sir的工作量是这个的几十倍甚至更多。” 他凑了过来，靠近她，目光绵长地落在她的身上，他的呼吸带着男性的气息缭绕在她鼻间，他的目光炽热，白晨曦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她解开座位上的安全带，想要下车，却被他一把按住。 “看着我。”重而低的语气，他伸出双手，将她扭过的脖子又扳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双颊被他捧在双手之间，不能动弹，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白晨曦的呼吸也加重了些：“李sir，你要干嘛？” 他的目光炙热带着火，白晨曦的心紧张的也狂跳了起来。 他勾了勾唇：“奖励你。” “嗯？”她不明所以，却又突然想起他漫不经心的话语。 浓浓的男性气息压迫过来，他桎梏着她的脸颊，让她没有动弹的机会，将她的唇推向自己，轻轻的碾压着，白晨曦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那吻渐渐的深入，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怎么也躲不掉，濡湿的舌探索着，探索着唇齿间的每一寸领土。 白晨曦被这温柔的纠缠快要折磨哭了，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拽他的衣服，在他的腰间狠狠的拧了一下。 因为这个动作，面前的男人停了下来。 他低头凝视着白晨曦有些绯红的脸，眸色又深又暗。 黑漆漆的眸视线锁着那红的不像样的脸，拧着眉，声音低沉又沙哑：“你这个女人，给你奖励，还这样对我。” 白晨曦咬着唇瞪着他，手背还时不时的在刚被亲吻的唇上擦几下很似嫌弃：“你这算哪门子奖励，你这是侵犯。” “是吗？”他耸了耸肩：“我以为你们女人会喜欢这样的奖励。” 白晨曦的脸已经不仅仅是红了， 他抬眸看着她：“那你是不是打算告我侵犯？” 白晨曦细眉轻扬：“对，我要去告你，披着羊皮的色狼。” “是吗？”他轻笑一下：“你去告吧，告了才好，我会解释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白晨曦哼了一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李枫笑了：“那白晨曦小姐又又什么证据证明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呢？” 这还真不是像夫妻关系那样，有结婚证就可以说的清的，耍朋友的事，今天是恋爱关系，明天也许就不是了。 一口气呛在那里，白晨曦坐在副驾驶椅上半天没有要动的意思。 对他的吻，她明明没有排斥，却没来由的更加生气了，她生她自己的气，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自己也难过英雄关。 他每次只要一靠近，她就会慌了神。 李枫愉快的扬了扬唇，看她在那生闷气，只好柔声说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自认自己帅，不应该自恋到是个女人就会喜欢我的吻，我先下车，你缓一缓就跟上来。” 车门轻响，他先下了车。 这种道歉并不走心，可白晨曦皱着的眉头却轻轻的舒展了。 她不会真的生他的气，生气也只是说说而已，她心中有顾忌，对于他的亲近她不能坦然接受，却也没有办法拒绝。 她看向车窗外面的时候，看到他迈着长腿走到几十米远的一颗树下，他长身玉立，慵懒的背靠着树干，目光却还是看着车身的这个方向。 绿树，白云，草坪，阳光，他像走进了一幅风景画中，俊美的他在画中并无违和感，凭空的给这幅风景画还增添了些生机。 冬日繁盛的阳光落在他身上，留得一身的清辉，他那两条大长腿，特别扎眼。 她看他掏出了手机，瞬间，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够没？” “这是什么意思？” “我视力好，别以为隔着车窗玻璃我就不知道你在看我。”他一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朝她扬了扬让她下车。 隔得有些远，她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但是听语气她知道，他脸上一定挂着自信满满的笑。 她憋了憋嘴，语气冷冷的：“你让我下车我就下车？我告诉你，我生气了，这个饭我不吃了，你自己去吧。” 第35章 三人心9 “别闹了，天冷，菜容易凉。”他说：“秦sir已经打了几个电话催促了，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给面子也是给秦sir面子。”白晨曦挂了电话下车，朝李枫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楼下商铺挑了水果篮，她才心满意足的跟着李枫上了楼。 秦sir家的大门敞开着，刚才有电话联系，知道他已经到了小区楼下，秦sir给李枫留了门。 “嫂子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我老远就闻到了。”李枫一边换鞋一边朝房间厨房的方向打着招呼。 闻言，系着围裙的秦昊端着菜碗从厨房内走了出来。 他声音洪亮有力，还未见人，声音随着菜香就飘了出来。 “当然是给你做最爱吃的红烧肉，你小子有福气啊，你嫂子对我都没这么上心。” 秦昊将手中的菜盘放在餐桌上，朝他们两人迎了出来。 “秦sir，您好！”白晨曦一边打招呼，一边把水果篮递了过去。 看到李枫身后的白晨曦，秦昊明显的一愣，随即呵呵的笑了起来，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枫一眼：“你小子说要带个人过来一起吃饭，我还以为又是你队里哪个想蹭饭吃的小子，没想到是个姑娘，还是个美女。” 看来秦sir并不知道自己今天会过来。 白晨曦不好发作，只好狠狠的瞪了李枫一眼。 白晨曦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秦sir，打扰到你们了，今天跟着李枫过来是想好好谢谢您的，十年前白清泉案件的资料……” “你是白清泉的女儿？”秦昊愣了愣问道。 白晨曦点了点头，不自觉的就低了低头。 没想到秦昊却笑了起来，无比爽朗。 “哦，原来这小子找我拿案件资料原来是为了你啊，是说百年难请动的李sir，怎么自愿周末来陪我打电玩。” 电玩？白晨曦有些不解了，电玩和案件资料有什么关系？ “别傻站在门口了，快屋里坐。”秦昊拍了拍李枫的肩膀，把李枫和白晨曦往屋里迎。 厨房里的秦夫人也端着红烧排骨走了出来。 看到李枫身边的白晨曦也忍不住调侃起来：“李sir，第一次带女人来我家吃饭，难得啊，这姑娘是谁啊？长得真好看。” 秦夫人夸的自白，白晨曦倒不好意思起来。 “一个老朋友。”李枫这样解释。他看了白晨曦一眼，对着秦夫人比划了一番：“嫂子，你们可别夸她了，再夸，她就要上天了，你们看看，她也就算过得去哪一种吧，再好看也没嫂子好看。” “你呀，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就是会挑好听的话哄我。” “嫂子，可以开饭了吗？我肚子都饿了。”他扯开了话题。 “马上马上。”秦夫人朝厨房那边看了一眼：“还有个汤，起锅了就可以吃饭了。” 秦夫人说着话，又奔进了厨房里。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李枫也跟着走了进去。 “还有几个小菜你去端出来吧。”秦昊在一旁说道。 没过一会，厨房里传出一声欢笑声。 白晨曦听到秦夫人在喊：“老秦，你看李枫这小子，说是进来帮忙，原来是进来偷吃的。” 闻言，秦昊也哈哈笑了起来，帮着腔：“估计是昨晚熬了夜，今早没吃早饭吧。” 李枫左右手各端着一盘菜迈着步子走了出来：“对对对，还是秦sir了解我啊。” 不一会儿，所有的菜都端上了桌，明明只有四个人吃饭，秦夫人却做了一桌年夜饭出来。 长条形的餐桌，李枫和白晨曦坐在了一边，四人边吃边聊。 秦昊开了白酒，给自己和李枫倒上，白晨曦和秦夫人则喝着果汁。 “你都快奔三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真担心你早晚会有问题，李警官就你这一个儿子，你小子赶紧找个女朋友结婚吧。”秦昊将手中的酒杯举了举，自己先咪了一口，说道。 李枫还未答话，一旁的秦夫人也开了口：“对呀，传宗接代比较重要，工作再重要，成家立业的事情还是要放在首位的。” 李枫看着桌对面的夫妻，忽而笑了：“嫂子，你现在跟秦sir说话的口气简直一模一样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还真没说错。” 饭桌上，李枫很照顾白晨曦，不停的给她夹菜，虽然白晨曦一再强调自己夹的够，可李枫还是习惯性的给她多夹上几块红烧排骨。 “晨曦，你跟李枫是老朋友，那你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秦夫人看了她一眼。 白晨曦似乎想了想。 “女朋友有没有就不清楚了，李sir喜欢的人倒是有一个，听说还是初恋呢，现在人在国外，马上就要回国了。” “是吗？”秦夫人的语调上扬带着明显的惊喜。 李枫蹙眉，看着白晨曦瞪了一眼：“你可别在这胡说八道。”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刘老师和李婶都是这么说的。”白晨曦强调。 李枫喜欢的是徐兰兰，在白晨曦心里，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徐兰兰是他的初恋，而她呢？什么都不是，充其量算是他的一个老朋友，他也是这么介绍的。 秦昊看着李枫：“你说老实话是不是真有喜欢的女生了？” 沉默了一会，李枫点了点头：“是。” “那什么时候带过来我们看看？”秦昊接着提议道。 李枫看了白晨曦一眼，她正低着头吃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以后，以后会有机会的。” 虽是意料之外的聚餐，但也吃的其乐融融，李枫跟秦氏夫妇在一起的时候，更像个大男孩的样子。 吃完饭，白晨曦陪着秦夫人收拾餐桌收拾厨房，李枫则陪着秦昊去了客厅打电游。 “你太菜了，我不想玩了。” “不行不行，说好的三盘，不许耍赖。” 客厅时不时传来李枫和秦昊互相指责互相抱怨互相嫌弃的声音。 秦夫人在厨房里笑的很开心：“白晨曦你看，他们俩在一起啊就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 白晨曦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这种单纯简单的快乐随着人的长大却是越来越难得的，我们每天追求着金钱、事业、爱情，但却忽视了最简单最能给我们带来快乐的东西。 收拾好碗筷，秦夫人看着白晨曦：“晚上想吃什么？” “啊？”白晨曦一怔。 秦夫人又耐心的问了一遍。 “本来中午就不请自来了，晚上就不在这里打扰了吧。” “那可不行，你看知道李枫今天要带朋友来，我准备了很多菜，他小子一心在工作上，现在来我家的次数少之又少，你就跟李枫一起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 盛情难却，白晨曦只好点了点头。 “你喜欢吃草鱼还是武昌鱼？”秦夫人指了指厨房角落处的菜篮：“都是些青菜，晚上打算做鱼。” “我随便什么都可以的。” “那就武昌鱼吧。”秦夫人拿了主意，她看着白晨曦笑了笑，笑容温和：“那你想吃红烧还是清蒸的？” “啊？”白晨曦又是一怔。 她一直觉得自己喜欢什么菜，喜欢什么口味都不重要，除了爸妈，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在乎过这些。 秦夫人又耐心的问了一遍。 “红烧武昌鱼吧。” “好。”秦夫人应了一声。 白晨曦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秦夫人走出了厨房朝客厅走去，她轻声对秦昊说：“晨曦喜欢红烧武昌鱼，我和她出去买条新鲜点的，你把李枫那小子留着吃晚饭，别让他跑了。” “我带的人质还在你这，她不走，我也跑不了。”李枫打趣。 秦夫人笑了笑：“那你们在这继续，我带着你的人质去菜场了。” 秦夫人朝白晨曦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挽起了她的胳膊：“走吧，陪我去趟菜场，鱼要新鲜的才好吃。”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不是一定要吃的。” “能吃是福。”秦夫人应声，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抬眸看了看白晨曦：“是不是我做的菜你不喜欢？不合胃口。” 白晨曦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你做的菜很好吃，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 秦夫人满意的笑了：“爱吃就好，爱吃就好，喜欢的话以后常来。” 这亲昵自然的语气，莫名就让她红了眼眶。 一个人摸爬滚打到现在，常人听到奸杀案犯人的女儿，大多都是嗤之以鼻的，她遇到过很多白眼，遇到过很多困难，遇到过很多嫌弃…… 这样扑面而来的温情让她贪恋也让她惶恐。 如此美好的时光，真是一秒都会上瘾呢。 * 晨光侦探事务所。 陈寒蕊和龙飞倒是很听话，认真的整理着资料档案。 但更多的是龙飞听话，陈寒蕊在一旁指挥。 “你，把那堆资料搬过来一下。” “你，把这些资料归类一下。” “你，把这些待办事项整理一下。” “你，帮我去打杯水……” 水杯重重的落在陈寒蕊眼前，水花四溅，抬眸就是龙飞那张有些气鼓鼓的脸。 “什么事情都指挥我去做，你却在这上网购物。” 陈寒蕊心宽一些，没在乎年轻脸上的怒意，反倒真心真意说道：“我要给你机会学习啊，你以后就是晨曦姐的助手了，她当时就是这样来教我的。” 第36章 心之所向1 龙飞悄然抬眼瞟了一眼电脑前的陈涵蕊哼了哼：“自己偷懒还挺会找借口。” 陈涵蕊耸了耸肩，回头仰望盯住他一笑：“我可没找借口，这是真的，不信你可以等晨曦姐回来问她。” 龙飞邹了邹眉：“我才不会无聊到去问这种问题。” 有外卖小哥进来了，陈涵蕊站起了身子，拍了拍龙飞肩：“饭到了，我们先吃饭，吃饭完才有力气干活。” “嗯。”龙飞应了声，放下手中的活跟着陈涵蕊朝茶几的方向挪了步子。 “哇，让我看看，今天有什么吃的。”刚一坐下，陈涵蕊就开始嚷嚷，解开打包的塑料袋，伸手就抓了几根土豆丝往嘴里送。 龙飞瞟了她一眼，有些嫌弃：“哎哟，不是你自己点的菜吗？看你这饿狼的样子，好像从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吃你家东西了还是花你钱了？小屁孩管的还真宽。” 龙飞俊脸一绷：“你说谁小屁孩？谁是小屁孩？” 陈寒蕊指尖抵住额角，轻轻一笑：“好啦好啦，你不是小屁孩，我是总可以了吧。” “你本来就是。”龙飞哼了哼答道。 陈寒蕊咂巴了嘴：“你小子还真是会蹬鼻子上脸。” 饭菜很简单，青椒肉丝和酸辣土豆丝。 陈寒蕊将一个饭碗推到了龙飞面前：“随便点的两个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你爱吃就行，我的口味不重要。” 刚刚还孩子气的大男孩，下一秒却又思想老成起来。 陈寒蕊啪啦了两口米饭，嘴里鼓鼓的，抬眸：“我可不想你等下跟李sir告状说我委屈你。” 他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带着些低沉：“萝卜白菜对于我来说也曾是美味，这些菜好很多了，在少管所待过的人，对菜对口味哪有挑剔的份，能吃饱就不错了。” 陈寒蕊没想到，普普通通的对话却会让对方陷入难堪的回忆，这不是她的本意，她张了张口。 “不好意思啊……” 龙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为什么要跟我说不好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 陈寒蕊朝他碗里多夹了几筷子青椒肉丝：“多吃点肉，等下还指望着你干体力活呢。” 他笑起来，缓缓道：“谢谢！” “对了，你跟李sir是怎么认识的？” 对于龙飞的事情，陈寒蕊最感兴趣的当然还是李sir。 “打架认识的。”龙飞头也未抬的答道。 “嗯？”陈寒蕊一愣。 “打架认识的？”陈寒蕊凝视了他片刻，便轻轻的哼了一声：“看不出来，小小年纪你居然敢袭警。” 他抬眼认真的朝她望了过来，有一些委屈，轻哼了一声：“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痞里痞气的刑警，比我还像混子……” 初遇李枫的时候，龙飞刚满16岁，那是一个暑假，他记忆犹新。 家里条件不算好，他读书要钱，妈妈生病看病也需要花钱，可妈妈的工资远远不够家里的开销，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他去了工地。 三十七八度的高温，龙飞累的几乎要晕倒，但想想每天有一百元的收入，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 结账的时候，包工头却以各种理由拖欠不给，眼看着家里急需用钱，他就随身带了水果刀去了包工头的家。 包工头最后报了案，离案发地最近的李枫当时赶了过去，他到的时候，龙飞正比划着手中的水果刀。 李枫当头低呵了一声：“哪来的臭小子，都还没发育全就学着别人玩刀。” 他当时没有穿警服，T恤牛仔裤，冲过来就要抢龙飞手中的刀，龙飞也不甘示弱，以为他跟包工头是一伙的，拿了刀就朝李枫身上刺了过去。 不过李枫身手敏捷躲得快，一脚踢掉他手中的刀，就扭打在了一块。 后来，他被李枫制服，他才知道，眼前的这个一脸痞味的男人是个人民警察。 工头不愿和解，以故意伤人罪起诉了龙飞，他家里没钱也没靠山，只能去了劳教中心，一去就是三年。 陈寒蕊晶亮的眸子眨了眨：“什么叫痞里痞气？你不懂……那是男人味，男人味知道么。” 龙飞笑了笑，点了点头：“李sir绝对是一条汉子。” * 李枫和白晨曦在秦sir家吃完晚饭，帮忙收拾了下，他们并没有久留。 临走，秦氏夫妇一直将他们俩送到了楼下。 “白晨曦，李枫刚才喝了酒，还是你来开车吧。”秦昊站在车停的位置提醒道。 白晨曦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你帮忙把这臭小子送回家。”秦昊说。 “好的，这有什么问题，我会把李sir安全送回家的。” 目送着秦氏夫妇上了楼，她才转过身来看着李枫，手摊了摊：“车钥匙给我。” 李枫斜倚在黑色jeep车上，双眼迷离，他伸了伸胳膊，身体呈十字形立着：“口袋里，自己搜。” 白晨曦深吸口气，抱着肘看他：“你拿出来给我就好。” 他望着她勾了勾唇，吐着酒气，拍了拍上衣口袋：“好像在这里。”又拍了拍裤子口袋：“也好像在这里。” 白晨曦一皱眉。 这李枫是铁定主意要在这耍酒气，虽然中午喝了白酒，晚上喝了红酒和啤酒，三中全会算是喝高了，但以李枫的酒量，挺多微醉而已，他这样磨磨唧唧的样子，完全是挑事。 她走了过去，脚尖快抵着脚尖的位置停了下来。 伸出手来先是到他的上衣口袋外拍了拍，没有车钥匙这类突出的物件，又将手探到了裤子口袋。 他抬眸望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白晨曦，你往哪摸？” 她又想起了那日在医院，也是这样的一副场景，她找他的钱夹，他说她吃他豆腐。 她面颊微红，有些心虚，极力的避开了他的目光：“找车钥匙，我可没吃你豆腐，你自己让我找的。” 他凝视着她脸上不自知涌起的一缕羞涩，勾了勾唇角。 “车钥匙在上衣内口袋。”他缓缓的开口：“男人的裤子口袋别乱摸，小心……犯罪。” 白晨曦白了他一眼，伸手朝他的上衣内口袋探了过去。 她的头正抵着他的下颚。痒痒的。 他吸了吸鼻子，耍赖似的就朝她靠了过来，围着她的头和脸闻了闻，声音呓语一般：“白晨曦……你用的什么牌子洗发水？怎么这么好闻，好香。” 白晨曦心下微微一跳。 她快速的从上衣口袋摸出车钥匙，推了他一把：“无聊。” 她绕到驾驶座的位置上了车。 可李枫却还站在汽车门外。 她将车窗摇了下来，侧眸看他：“上车。” 李枫望着她一眯眼，撒娇似的：“你抱我上去。” 白晨曦握紧方向盘，车子启动，瞬间加速窜出好几米。 尖锐的刹车声似乎在叫嚣着对李枫刚才举动的不满。 “李枫。”从车窗外她探出脑袋，朝他站着的方向嚷了一声。 “你还不上车，我可就把你抛弃了。” 不带这样玩的，李枫扶额，有些哭笑不得。 他迈开长腿，朝停车的位置走了过去，快速的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你刚才说什么？要抛弃我？” 白晨曦瞟了一眼不以为然：“你不上车，我当然要抛弃你。” 车厢内响起李枫爽朗的笑声。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现在在一起咯。”他说。 她看了他一眼，答的一本正经：“李sir，别闹了，说过别开我玩笑的，也别耍酒疯。” 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对于她的感情，他从来没想过玩弄二字。 如果换了其它女人，他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可对白晨曦不行。 正正经经的表白她百分之两百的会拒绝，这样偶尔的开开玩笑调调情，她心里是不是会容易接受一些？ 如果不是怕吓跑她，如果不是心疼她……他真想现在就将她压入身下，用最实际的行动向她宣誓他的心之所向。 她已经在他心中住了整整十年，可她竟然说他是在开玩笑。 他有些恼，便忍不住伸手用了些力道掐她的脸颊。 白晨曦疼的叫唤了一声，狠狠的瞪着他：“刚说了别耍酒疯，李枫，你故意的吧。” “我不高兴，我乐意。” 他调整了下坐姿，一脸无赖的样子。 白晨曦正欲发火，电台里的广播让她分了心。 “TR钻饰，您的专属钻饰，唯一的饰品款式，与特殊日子相匹配的编号，配唯一高贵的你。订购TR饰品需携带身份证证件……” 李枫和白晨曦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身份证号码？” 李枫面上愉快，双手悠然的抱在胸前，朝白晨曦喊道：“和我想到一块了。” 白晨曦看了李枫一眼，缓缓扬眉：“李sir，我不比你队里的那些探员差吧。” 李枫目光清傲，在白晨曦身上打了个转，低低道：“你不知道吗？晨曦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天才，很小的时候就是。” 白白晨曦笑了起来：“那李sir以后可以考虑考虑把我收编了，给你做个助理，不要工资，免费协助你查案。” 他耸了耸肩：“我不是已经带你在查案了吗？这么快就忘记了？” 第37章 心之所向2 白晨曦微微红了脸，也对，十年前的旧案，就是他与她一起在探寻真相，还有倒卖药品案，都与她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联系。 李枫揉了揉他的太阳穴，啤酒白酒红酒交替着喝，这会酒劲是真上来了，头有点炸裂感。 他身子长，东倒西歪的窝在副驾驶位上，半磕着眸，越野车的位置宽敞，但他窝在那里，看上去确感觉有点拥挤。 “你家地址在那里？”她一手握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推了推他。 他哼了哼，调整了下坐姿，头又别向了一边。 “喂，李枫，你家在哪啊？再不说，我可把你扔马路上了。” 认识他这段时间，她从来未曾问起他家的住址。 他像没听见似的，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看着这样的他，她叹了口气，滑过手机解锁建，拨了陈寒蕊的号码。 手机接通的那一霎那，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喂，晨曦姐。”陈寒蕊电话那头礼貌的打着招呼。 “嗯。”白晨曦简单的应答着：“今天辛苦你了。” 她想了想开口说道。 “没事的，基本上都是你的小助理干的，那小子挺勤快的，老大真会挑选人，帮晨曦姐选的助理也是跟他一样，贴心的男人。” 陈寒蕊话语里表面是夸赞着龙飞，实际上赞美李枫才是重点。 他确实入了她的心。 她深深的望了副驾驶坐上的男人一眼，他现在安静的躺在那里，在这黑色的车身里，只有她和他的存在。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呆一会，一会就好。 “你应该回家了吧？早点休息。” 那边应答了两句，白晨曦在这边就匆匆的挂了线。 看他东倒西歪的样子，她朝他探过身来，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身子扶正靠在椅背上。 他真是一个干净的男人，发心干净清爽，短而精神的黑发根根分明。 白晨曦看着，忍不住就伸手摸了一下。 李枫没有睁开眼，但是还是感觉到了她的触碰。那么轻，那么柔，好像是在抚摸什么珍惜的宝贝。 他吸了一口气，没动。 白晨曦静静的看着他，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还有一丝丝淡淡的酒香。不是那种醉酒后恶心味，而是那种醇香。 睫毛长而密，紧紧滴贴着眼皮，她能想象的出他睁开眼，忽闪着的样子。 她的目光幽深而绵长，舍不得从他的脸上挪开。 许是被她盯久了，他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微眯着眼看她，性感有力的喉结不自然的动了动。 他勾了勾唇，突然坐起了身子俯身倚过来，双臂就将她缠住。 “李sir，你醉了……” 她紧张的呼吸，愣愣的看着他，一开口就被他吻住。 他的吻温柔又动情，他的舌尖不着急探入，而是轻轻的，一下又一下，咬扯着她的唇樱。 她呢喃：“李枫，你……” 话还未开口，就被他的吻给吞灭。 他鼻息间的温热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带着酒气。 他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闪躲的机会。 他的舌尖慢慢深入，她的唇又软又香，让他痴迷。 手不由自主的从后脑勺滑了下来，顺着她勃颈，一点一点往下，从手臂到腰间，她的呼吸越来越重…… 宽大的手掌似乎着了火，落在腰间，虽隔着衣衫，可那种热从腰间一路上升至脸颊，热而烫。 手指轻轻一动，就从衣角处话了进去，滚烫的手遇到柔软的腰，肌肤滑嫩，让他沉沦。 她身子猛地一颤，伸手用力地抓住了那只不安份的不速之客。 “白晨曦……我喜欢你……”他咕哝着，醉态明显。 “白晨曦，你喜欢我吗？” 还未等白晨曦回答，他脑袋一歪，已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睡着的样子，安静帅气的更让人心动。 白晨曦将副驾驶坐的位置向后调了些，让他睡得更舒服些，她发动了车子，却不知道去哪儿。 车子在市中心绕了两圈，最终开向了她的住处。 李枫翻了个身，带着香味的被单贴在身上，又暖又软。鼻尖是熟悉的白晨曦身上的那种清香味，这种味道浓浓的包裹着他，让他不想睁眼。 这个梦，比以往的香甜。 窗外有阳光照射了进来，微微开了条眼缝儿。 入眼的景色很陌生，很温馨的房间，床单是碎花的，被套是碎花的，跟他之前的太不一样。 难道还是在梦里？ 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又仔仔细细的把房间里的角角落落看了一遍。 这不是他的房间，他确定。 不远处的桌上摆着白晨曦和陈寒蕊的合照，陈寒蕊穿着军装，背景是警校的徽章，那应该是警校报道那天照的。 桌上有几本资料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连放笔的方向，都是笔头朝外，笔尖朝内。 毫无疑问，这是白晨曦的房间。 李枫心里一乐，好似闯入了窥视许久的秘密花园。 他站了起来，摸摸着，翻翻那。 角落处那个一米二长的娃娃给人的感觉，与白晨曦平日里假装正紧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嘿嘿一笑，忍不住就伸手弹了弹角落处那个布娃娃。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白晨曦围着围裙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起来了怎么不出声，在别人房间瞎晃悠干嘛？”她将手上拿着的一套洗漱用品递了过来。 李枫抱着手臂，耸肩乜斜着深如幽潭的双眸，慵懒一笑。 “酒醉的男人你也敢随随便便带回家？” “是你自己不愿意回家，想着把你扔马路，又觉得不太地道。”白晨曦回答的振振有词。 “你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他微眯着眸，煞有介事的看着她。 “忘了？”白晨曦挑眉看着他。 “忘了，酒喝的杂，记性不太好，酒品也不太好。”他应答着。 “酒品的确不好。”白晨曦表示赞同。 李枫眼里目光跳了跳：“难道……我把你睡了？” 白晨曦扶额，她不知道他是真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白晨曦伸手指了指那个床铺的位置：“是你把我的床睡了，我睡的沙发，现在还腰酸背痛呢。” 她嘟囔着，白了他一眼：“李sir，你是酒喝多了，就喜欢缠着女人不回家吗？” 他答非所问，眼里闪过一丝遗憾：“这么好的机会，我昨天应该把你睡了的，怎么会让你睡沙发，我不会这么没绅士风度的。” 她皱了一下眉头，轻轻咬牙。 轻佻的话语，玩世不恭的样子，眼前的男人私生活应该是丰富的。 他一直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诉说着他不着边际的喜欢。 可在她眼里，这不过是随口拈来的玩笑话而已…… 男欢女爱的年纪，他想得到的，不过是把她睡了而已。 也对，年轻男女，不就是那么点事吗？ 他迈着步子就朝她靠了过来，他的呼吸还带着未散去的酒味朝她袭了过来。 他声音低低的，扬起的手臂就放在了她的腰间：“哪酸？这儿吗？我给你揉揉。” 身子似触电般，她急忙侧身躲开。 “我今天还有事，得先走了，车钥匙在餐桌上，车子在地面停车场，你一下楼就看的到。”她看着他交待着：“餐桌上早餐，你洗漱好了就去吃。” 每次只要他想再进一步，她却慌张的想要躲开。 看着她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李枫便叹了叹气。 * 到警局的时候，陈寒蕊‘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 “老大，昨天你交代给我龙飞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处理好了。” “嗯。”李枫点了点头。 “老大，吃早餐没？我帮你买了豆浆和油条。” 看着陈寒蕊，李枫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小姑娘挺上道的嘛，这一套一套都是跟谁学的。” 陈寒蕊听出的话里的讽刺，微微的低了头。 “不好意思老大，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早上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看她一副委屈的样子，李枫便叹了口气，只好伸出手臂接过了她手中的早餐。 “油条我是真吃不下了，不过豆浆我可以喝，油条就给刘力吧，那小子吃的多，待会你跟刘力去TR珠宝调查一下，带着骗汤正军钱的那女人照片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陈寒蕊激动的抬眸，亮晶晶的眼睛弯了弯，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坐位。 顺着身份证这一线索，陈寒蕊和刘力还真的查到的骗汤正军钱的那个女人的资料。 “老大真厉害，这也能想到，根据身份证来锁定疑犯。”陈寒蕊眨了眨眼望着身旁的刘力说道。 “所以他才是头，而我们不是。”刘力侧眸答道。 * 皇冠酒店，白晨曦带着龙飞，去帮客户抓偷情老公的出轨现场照片。 酒店房门口，龙飞望着白晨曦笑了笑：“晨曦姐，这种香艳的画面你就便宜我让我去吧，你就不用去了，在门口等我。” “你行吗？不是每个人都那么乖乖的让你拍照的，要快，准，闪。”白晨曦有些不相信他实力的表情看着他。 他耸了耸肩：“如果我闪不掉怎么办？晨曦姐是不是要来救我？” 白晨曦眉眼弯了弯：“闪不掉的话我也救不了你，你只有挨打的份了。” 第38章 心之所向3 龙飞摊了摊手，一副不好办的模样：“看来我今天是挨打挨定了。”他松了松脖子：“好久没活动胫骨了，刚好趁今天这个时间活动活动，以后晨曦姐可是要由我来保护的女人。” “哦？你确定不是我保护你而是你保护我？”白晨曦饶有兴趣的看他一眼。 龙飞含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晨曦姐就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我可是跟李sir保证过，会保护你安危的。” 她便笑了：“那我先谢谢你了。” 皇冠酒店富丽堂皇，长长的走廊上铺着地毯，走在上面没有一点声响。 见龙飞从电梯出来就猫着个腰，走的小心翼翼，白晨曦忍不住就皱了皱眉，一脚就踢在他撅起的屁股上。 龙飞向前栽了一下，他爬了起来，揉了揉刚才被白晨曦踹过的地方，有点委屈：“晨曦姐，你踹我干嘛？” 白晨曦看着他一挑眉：“我们是来抓奸的不是来做贼的。” 龙飞尴尬的笑了笑，身子直了直：“我是担心我俩这样过来，动静大，惊动了房间里的男女。” 白晨曦轻笑两声。 她走到703的房间门口抬起了手。 咚咚咚，三声的敲门声后，她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面摸出了皇冠酒店的万能卡，卡片贴在磁条处，滋溜一声，门开了。 房间内的人显然受了慌，男人从女人身上溜了下来，靠在床头上对着龙飞就是一顿呵斥：“你是什么人？进来乱拍些什么？给我滚出去。” “哎哟！”龙飞叫了一声：“来来来，现在是拍照时间，哎哟，你躲个什么，躲什么呀。” 不顾床上男人的愤怒，龙飞举着手中的相机拍个不停。 女人用被子蒙住了脸，龙飞却不知好歹的为了找好角度，上前拉了拉被角，拍两人没穿衣服的正面。 白晨曦站在门口没进去，看着龙飞的表现，抚了抚额，还真是个耿直的孩子。 “来来来，笑一个，哎哟，不错嘛，这画面不错。” 他站在房间内，似乎忘记了白晨曦进门之前跟他交代的三要素：快，准，闪。 为了照片的清晰度，他站在男人和女人的床前，兀自欣赏起照片来。 “来看看这些照片，哇，真是够色情的。” 床上的男人穿了条底裤就朝龙飞的位置冲了过来。 “你小子是谁派来的？是我家里那个婆娘？我看你跟她一样欠揍。” 雨点般的拳头就落在了龙飞身上，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大叔，等一下，好痛好痛！”龙飞一边护着相机一边嚎叫。 “不痛不涨记性。”又是重重的几下，拳头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下龙飞怒了，双腿一用力就狠狠的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嘴里还振振有词：“打人别打脸，这个道理不知道吗？” 他上前，重重的两拳打在了男人的脸上，拧着眉。 “龙飞。”白晨曦在房间门口叫了一声：“不想进局子，就快点闪。” 闻言，龙飞撒腿就朝外面跑去。 坐进了白晨曦的小红车，才感觉安全了点。 他将手里的相机递了过去：“晨曦姐，你看我任务完成的不错吧，这些照片角度找的多好。” “任务完成的这也叫不错？”白晨曦侧脸看了龙飞一眼：“你难道不知道打架斗殴会进局子的？你这刚出来才几天？是怀恋了又想进去？” 龙飞脸色聚变，虽然还在笑，但笑的极不自然。 “晨曦姐，我可不想再进去呀，我这不是想帮你照片更有说服力一点嘛。”他指了指相机里的照片：“你看看这些，我都拍到正脸了。” “下次别做这样冒险的事情了，对自己没有好处。”白晨曦说。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晨曦姐是在关心我？”龙飞勾了一下唇角。 白晨曦将车子启动，深沉的看了他一眼：“以后少说话多做事，一切行动听指挥。” 龙飞调皮的笑了笑，对着她眨了眨眼，敬了个军礼的姿势：“yes-sir!” * 某小区楼下，李枫带着队友在这边蹲点几天了。 “那个叫舒华的女人确定是住在这里？”李枫看了陈寒蕊一眼问道。 “嗯，是的，她曾经用身份证办过暂住证，是这个小区，准没错！” 陈寒蕊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 “不过前些日子我们上去了几次，都没见到她的人，住房的主人也说不认识她，每次上了这个楼就好像凭空消失一样。”陈寒蕊接着说道。 “最近这几天都没有看到她在小区出现过，我去调查小区监控的时候，上周六她从小区出去的，拦了辆的走的，没有拿什么行李不像是出远门，应该会回来这里的。”监控车内一旁的刘力补充着。 上楼去就不见了？ 李枫盯着那个楼道口就出了神：“这个楼道只有这一个进出口吧？没有其它的后门什么的？” “没有的。”陈寒蕊答。 “头，要不等到那个女人现身，我们直接把她抓了？”刘力提议。 李枫扬了扬手：“不急，跟好了，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要不就是自己藏起来了，要不就是被人藏起来了。” “别人藏起来？”陈寒蕊眼中不解。 李枫笑了笑：“做了坏事当然要防着你们这帮警察偷袭啊。” 陈寒蕊咯咯的笑了起来…… “老大你的意思好像你不是警察一样，防着我们也同样防着你。” “注意，猎物来了。”刚才还悠哉窝在驾驶室里的李枫，只是随便一瞟，从汽车后视镜处，便看到了那个叫舒华的那个女人从小区外走了进来。 她的着装很正式，淡雅的套装，淡雅的妆容，看上去虽不惊艳，但也还算小有姿色。 这样的女人想迷一迷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应该不算难事。 她的左右手都没闲着，拧着好几个知名品牌logo的购物袋，显然这些东西就是她这几天的战利品。 汤正军的事情立了案但是报纸上还未报道，舒华也并没有什么警惕。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警察给盯上了。 见她上了楼，李枫才下了命令：“行动。” 在楼道两旁蹲守许久的警员一个一个冲了出来朝楼上跑去。 李枫走在最后，他到达那个房间的时候，房主正在抱怨。 “说了多少次了，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那个女人，就算是警察，也不能这样不讲道理，诬陷。” 陈寒蕊将口袋里的那张照片拿出来放在她的眼前：“你确定你没见过这个女人？我们这多双眼睛看着，看到那个女人上了楼。” “你想清楚了，到底见过没？小心我告你扰乱公安执法罪。”刘力在一旁帮腔。 女人却冷笑大声嚷嚷起来：“不要以为你们是警察就可以欺负人，我就怕了你们了，你们看看这间屋子，哪里有你们要找的那个女人？” 李枫一抬眸，便被天花板的灯给吸引住了。 不是因为这个灯有多漂亮，而是因为这个灯的安装偏向了一边。 三室一厅的房子结构很简单，一眼望过去，确实不像有能藏人的地方。 几个搜查警员从房间退了出来，看着刘力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搜到，这个房间确实没有其它人。” 李枫站在门口看着一群警察忙忙碌碌却丝毫没有头绪的样子，他迈着步子走到了那个房主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好意思太太，我们也是接到举报有线索才过来，没想到给您带来了麻烦。” 见李枫态度还不错，女人也和颜悦色起来：“这位阿sir，还是你比较讲理，我跟他们说了很多次了，我这里没有你们警局要找的那个女人，可他们偏不相信。” 女人指着陈寒蕊和刘力，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他俩一眼。 “老大……”陈寒蕊欲上前辩解，李枫扬了扬手做了一个止步的动作。 “这房子是你装修的？”李枫随口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这个房子买的比较早，空了好些年，最近才简单的装修了一下搬过来住的。” 李枫指了指客厅墙上的那面玻璃墙：“很少有人会像您这样，弄这么大一块玻璃镜。” 说话间，他忍不住抬脚就迈了过去，对着镜子照了照，捋了捋自己发顶的头发，还不忘敲一敲摸一摸那块玻璃。 看着李枫的举动，女人脸上闪过一丝紧张，随即很快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听别人说玻璃墙看上去会显得客厅大而亮，所以特意做了这么一块。” 李枫了然的点了点头，突然问道：“这个镜子后面的房间大吗？” “不大。”女人随即答道，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随即改口：“这是一块玻璃墙，后面怎么会有房间呢。” “可是我很好奇，这镜子后面藏着什么。”李枫笑了，笑的慑人，那种笑让女人有一丝心慌。 唇角的笑意还挂着，下一秒转身，他抄起一旁的凳椅就朝那面玻璃墙砸去。 “老大……”陈寒蕊惊得张大了嘴。 随着玻璃破裂落地的声音还伴着一群女人的惊叫声。 玻璃墙后果然还有另一个空间。 上十个女人正躲在那个空间里，依偎在一起。 陈寒蕊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消失不见的女人—舒华，她上前就将她拷了起来和其他的一群女人扭送回了警局。 回去的路上，陈寒蕊忍不住问道：“刘力，玻璃墙后面的房间，你看出来没？” 刘力诚实的摇了摇头：“我还真没察觉到。” “老大……”陈寒蕊的目光又像李枫投了过来。 这个男人时不时给她惊喜，让她对他的认真一遍一遍的刷新。 李枫也不卖关子：“一般人家里会将客厅的灯居于中央的，但是这家的灯却偏向了一边，这就意味着将这间房子进行了改造，还有，你不觉得这镜子挂的有些不合理吗？当然得确认一下了，所以我当时走过去摸了摸。透视玻璃和镜子之间是有些区别的，所以两个手指间会有些间隙，那就意味着对面会有另一个空间。” “老大，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几人回到警局的时候，那群女人正在接受审讯。 刚到办公室坐下，就有警员迎上前来：“李sir，你们组最近好运爆棚啊，轻轻松松又破获了一个诈骗团伙案。” 一旁的陈寒蕊却忍不住回答：“谁说我们是轻轻松松了，我们也是做足功课分析的，看资料分析案情熬了好几个通宵呢。” 李枫手臂很自然的挽过了陈寒蕊的肩，在她肩头捏了捏，似乎给她的鼓励。 对着那个警员说：“你可不知道，每个看似轻松破获的案件背后，是我们队员不辞辛苦加班熬点找突破口破获的，他们很辛苦。” 他侧眸看了陈寒蕊一眼：“通知大家，今天晚饭我请，吃好喝好早点下班睡个好觉。” 第39章 心之所向4 从警局出来，天已经黑了。 很难得，今天能准点的下班。一群人拥着李枫就上了停车场的几辆车。 一群人快速的敲定了聚会的去处。去城东的一家自助ktv，里面不仅有吃有喝有玩，关键价格还实在。 李枫的车开在最前面。永远都像个大哥一样，无论何时，都走在这帮兄弟的前面，危险的时候，干活的时候，连娱乐的时候亦是。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大家嬉闹着进了KTV的包厢，包间里闹哄哄的，有的人跑过去抢先点起歌来，有人开着酒，有人吃着东西。 没一会儿，陈寒蕊就凑了过来，拉李枫去唱歌。 李枫笑了笑：“我唱歌不好听，你们唱吧。” “那老大喜欢听什么歌？”陈寒蕊又凑了过来。 KTV的声音很大，陈寒蕊的声音在李枫耳边有些听不清。 他将身子朝她靠了靠，耳朵就凑了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李枫问。 他们贴的很近。 绚丽的灯光都聚集在李枫的脸上，他的轮廓被勾勒的更加棱角分明。 陈寒蕊一笑，直直的看着他：“老大，我们俩来合唱一曲吧。” “呃？” 宽阔的屏幕上，歌单又长又广，陈寒蕊目不转睛的地滑动着屏幕，直到看到蔡依林的名字，她才滑开在里面点了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 后面的歌单还很长，可是陈寒蕊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把刚才那首歌置了顶。 音乐箱里响起了歌曲的前奏，旋律欢快，她一把抢过身旁人的话筒就跑过去立在了李枫面前。 “老大，我们来唱这首歌吧。” 她的眼神清澈，眸间波光粼粼，像是月光下的海。 李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愣了愣，没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接陈寒蕊递过来的麦。 刘力凑了过来，也不管陈寒蕊乐意不乐意，抢了她手中的麦就强行的将她身子带到了电视大屏幕前。 “这种歌不适合老大唱，适合我陪你唱。” 陈寒蕊眼里明显的不高兴，可他兴致却很高。 两个看上去面不和的人，唱起歌来却异常的合拍，才刚刚开了个头，包间里就有人跟着应和起来。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 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 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饥寒 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 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 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 听我说 手牵手跟我一起走 创造幸福的生活 昨天你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 今天嫁给我好吗 一曲完毕，大家在‘在一起’的呼声特别高，刘力倒不介意，随手捞了一瓶酒给自己和陈寒蕊满上。 “来来来，先喝杯交杯酒。” “我才不跟你喝，我要跟老大喝酒。” 她接过刘力递过来的酒杯就朝李枫的方向跑了过去。 刘力被这样撂挑子，面上挂不住，伸手就将陈寒蕊拦了一下。 她端着酒就将他的胳膊撞开。 陈寒蕊在李枫面前站定，将手中的酒杯伸了伸。 “老大，合唱一首都不愿意，真不给面子。” 李枫笑了笑，将手中的酒杯往前迎，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提醒道：“女孩子在外面少喝点酒，喝醉了没人送你回去。” 陈寒蕊眯着眼看他，笑了起来。 “我要是今天喝醉了，那老大必须送我回家，送我去晨曦姐那去，刚才唱歌都不给我面子，拒绝了我，送我回家该不会拒绝了吧。” 李枫眸间底色一沉。 “好，但是还是要少喝点。”他平静的说。 像是得了大赦，陈寒蕊开心的像个小孩子，喝醉了老大就可以送她回家，她特意挑选了晨曦姐的住处，那里比警队的员工宿舍路程会远一些。 刚进KTV时，她还有些犹豫，不愿意喝太多，怕喝醉，这会她是怕不醉了。 不醉的话，老大会不会反悔？会不会不送自己回家了？ 她朝人群堆里走了过去，一瓶一瓶的大口朝胃里灌酒，脚边的空瓶子摞了一堆。 刘力在李枫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撞了撞他的胳膊：“老大，为什么局里的女人都容易被你吸引，有什么招教教我。” 李枫一抬眸，笑了：“你小子不是自称情场小王子吗？还需要我教你？” 刘力嘿嘿一笑：“头，你就尽管笑话我吧，你都说了，我那个是自称的，你可是公认的警队老公，警局工作的未婚姑娘，有百分之九十做梦都想嫁给你。” 闻言，李枫一挑眉：“为什么是百分之九十而不是百分之百？” 刘力扶额：“头，这些单身姑娘你是想全部承包了？” 李枫摇了摇头：“你是知道我的，我没兴趣。” 他当然知道，这些年局里局外喜欢李枫的女人一拨接一拨，他却从未正眼看过那些女人。 在他眼里只有工作，其它的事情他没兴趣也提不起兴趣。 可现在这位青春靓丽的实习生，刘力觉得，头对她的感觉跟以往的其它女人有些不一样。 但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但是他知道，陈寒蕊那丫头喜欢李枫，整个组里的人都看的出来。 刘力的眼神朝陈寒蕊那边撸了撸，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对人家小姑娘没兴趣，可人家小姑娘对你有兴趣。” 李枫抬眸望去，陈寒蕊也正在这个时候回眸，视线刚好落在他的身上。 他摊了摊手，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 “如果你不是我头，我肯定一拳头挥过去了。” 李枫勾了勾唇，没再解释。 对于警队这一帮如狼似虎的单身汉们来说，能有女人喜欢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可在李枫这，完全不放在眼里。 大家吃的热闹，喝的热闹，唱的痛快。 一群人就东倒西歪起来。 而李枫确是今天唯一没有喝酒的那一位。 倒不是真想送陈寒蕊回家，只是，送她回家，必定可以见到白晨曦，他想白晨曦了，想见见她。 李枫朝陈寒蕊走了过去，歪了歪头：“要不要现在送你回去？”他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已经不早了。” 陈寒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喜笑颜开：“老大，你真的原意送我回去啊？晨曦姐家离这儿，差不多四……四五十分钟车程呢。” “嗯哼。”他无畏的耸了耸肩：“你走还是不走？” “当然走，当然走。”她拿起随身的背包就跟在李枫身后。 身后的人群中有人喊道：“头，你也送送我们呗。” “你们确定要我送？要送的过来！我酒后代驾费用很贵的。”他勾了勾手指，眼神似机关枪似的在人群里扫了一圈。 这意思大家自然听的明白，他不顺路，也没人往前。 李枫站在那里面不改色，一旁的陈寒蕊却悄悄的红了脸。 坐在车上，陈寒蕊脸是热的，心里也是火辣辣的。 她感觉到自己的头越来越重，可她却将车窗按了下来，冷风透了进来，吹散了鼻尖的酒味。 他侧眸看她：“风这么大，你不怕冷？” 陈寒蕊摇头一笑：“不冷，跟老大在一起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她借着酒意，胆子也大了一些。 他很认真的开车，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看着前方。 看着他侧脸的剪影，陈寒蕊有些入了迷，嘴里咕哝着：“老大，你真帅，我喜欢你，超级喜欢你的。” 他侧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寒凉：“陈寒蕊，你的心应该是在工作上，而不是我身上，这句话我当没听到。” 可陈寒蕊似乎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老大，你就像天上的月亮，那么耀眼，我就是你身边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星星，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但是我还是期盼着你能成为我男朋友的那一天，你就是我心里的梦想，其实你喜不喜欢我不重要，我喜欢你就行了啊，老大……喜欢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她歪着头看着身边的李枫，眼里笑眯眯的。 他从未给过她承若，从未给过她希望，可在陈寒蕊眼里，只是简简单单的喜欢着，就能让她感受到幸福。 “陈寒蕊，你喝多了。” 对于她的情感，他只能悄悄叹息。 “我没有喝多……一点都没喝多……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真心话。” 胃里的翻腾，忍不住就打了个酒嗝。 在陈寒蕊身上，他似乎看到了某些时刻的自己，苦笑了一下。 爱情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人们往往爱着那个让自己受伤的人，却对被自己伤害到的人无动于衷。 途中，有电话打了进来，是何天祥的母亲打过来的。 李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答着：“好的，你放心，我会去，她也会去。” 李枫的黑色jeep车驶进小区的时候，白晨曦正站在阳台上晾刚洗好的衣物。 强光划破黑夜，撞进了白晨曦的眼里。 他从驾驶座的位置走了出来，虽是晚上，但她一抬眸，还是认出了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走到副驾驶坐的位置上开了门，那女人一出车门突然伸手就抱住了 李枫。 第40章 心之所向5 那个女人白晨曦认得，是她的好妹妹陈寒蕊。 她正欲转身的脚被绊住了。 眼神静静的看着那个方向。 李枫背对着她的方向，她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并没有推开她。 “老大，不要推开我，就三十秒，三十秒就好。”陈寒蕊双手环在他的腰间，飘着酒气的嘴里咕哝着。 她的祈求让人觉得于心不忍，不忍将这个女孩推开。 她奢求的并不多，三十秒而已，吃一口饭的时间。 她第一次与心目中的男神靠的这么近，脑袋重重的，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皂角香味，让她沉迷。 这个拥抱，来的突兀却又似乎合情合理。 [我啊，我喜欢刚毅正直，英勇善战、英姿飒爽,除暴安良像个男子汉的男人。] 那日，陈寒蕊说出这句话的场景犹在眼前。 白晨曦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原来所谓的巧，并不是巧在她们喜欢同一类型的男人，而是恰巧，喜欢了同一个男人。 她还记得当时，她仰着脸问她的模样。 [晨曦姐，假如有一天，我们爱上同一个男人，你会让给我吗？] 她的回答是，会。 冥冥之中，好像一切早已安排注定，他和她之间，注定是有缘无份。 手机铃声划破夜空，显得异常大声。 楼下，李枫抬眸寻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来。 他一只手扶着陈寒蕊，一只手正握着手机贴在耳朵处。 她抬起手指缓了缓才划过接听键：“什么事？” “陈寒蕊喝醉了，你来把她扶上去。” “抱都抱了，直接抱上三楼不更好。”白晨曦语气冰冷。 “看到了？”他问。 “怕被人看到就不要在我家楼下。” “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怕被人偷看。” “我可没闲工夫偷看你。”她火气有些大。 李枫没再理她，既然她不愿意下楼，他就只好上楼去。 楼道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踏入亮了起来。 三楼的房间门虚掩着，李枫直接伸手推开了房间的门，大步流星的走进去。 见他进来，白晨曦调整了下情绪才从沙发里面站了起来。 房间的灯没有全开，只是头顶的射灯，发着幽幽的暗光。 “扔哪？沙发还是地上。”他问。 白晨曦白了他一眼，这个应该对刚刚拥抱过女生的态度？ 她手指了指一旁的卧室：“那是陈寒蕊的房间。” 他扛着陈寒蕊进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安顿好，很快就折了出来。 她上前一把拽住了李枫，她将他推到墙上，让他贴着墙根儿立着，她自己则忍不住掐了小腰儿：“李sir，你是真心喜欢陈寒蕊吗？” 他只能悄然叹息，认真凝住她的眼睛:“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你还抱她？这样好玩吗？嗯？”白晨曦气的跺脚。 他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蛋勾了勾唇：“我抱她？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抱她了？”他顿了顿，一只手就伸手拂过她的脸颊：“白晨曦，就算我抱了她，你生什么气？还是……你吃醋了？” 手指尖刚刚触碰到脸颊，她就往后退了一步。 “你有病，我才不会吃你的醋，我是担心陈寒蕊。”白晨曦冲他翻白眼。 他撇了撇嘴：“十佳好男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白晨曦用力深呼吸好几口，才忍住没当场把他撵出去。 “李sir，我们陪你玩不起，如果你是真心对待陈寒蕊的，我祝福你们，如果不是，我希望你不要招惹我们。” “傻瓜。”他叹息着突然伸手，将她头发全都拂乱：“你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没有要去招惹陈寒蕊，我一直在招惹的那个人是你，不是吗？” 白晨曦一怔，心底晃了一下。 他的意思，她当然清楚，可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是不安，如果李枫因为她的原因对陈寒蕊好或者是不好，那都是不公平的。 “嘿……”李枫看她眼底突然翻起泪花，便赶紧垂眸望住她：“怎么说着说着就不高兴了？你还真是一个爱生气的女人，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要不你打我？” 她抬头望去，认真起来：“李枫，你可不可以不要拒绝陈寒蕊的喜欢？” 李枫愕然。 他没想到她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要求。 他微微挑眉，目光却深浓下来。 “我可以答应你，替你照看好她，上司，朋友这层关系我都可以保持的很好，唯独爱情我给不了她，我喜欢的人不是她。” “是哦。”她鼻子塞了，瓮声瓮气地说：“你有你心中喜欢的人……她第一次有喜欢的男人，如果你拒她……女人在感情里面很容易受伤，严重的会一蹶不振。” “那你呢？我若是答应你的要求，你心里就会好受？你就这么希望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他话语里有些气。 “对不起……李枫，是我……” 她抬起头来，泫然而泣的小脸儿一下便敲进他心底去，留下一个深深的烙印。 他听见自己从心底深处轻叹一声，接下来便不可自控地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女人总是喜欢不自知的惹恼他，他想教训她，狠狠的。 他背靠着墙壁，支撑住两个人的重量，手便爱惜地滑上她的面颊，微微颤抖地落下了唇去…… 当四片唇瓣相贴的刹那，白晨曦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没来得及防备，更没有半点的反抗。 于是她的唇落进他的唇里时，是完全放松的柔软，软得叫他心碎。 他几乎都不敢用力，不敢吮，不敢咬――尽管，天啊，他已经发疯地想要这么狠狠地对她，叫她知道他有多想跟她在一起――可是他只能生生忍住，用最温柔、最青涩的方式吻她。 宛若，他们都是初次。 不……怎么能说是“宛若”初次？他们就是初次。 带着如同初次一般同样神圣的心，同样焦灼煎熬的等待，同样爱若稀世珍宝一般的珍惜，轻轻含着她的唇。轻轻点点，辗转厮磨。 耐心地等她打开，耐心地等她接受。 甚至都能接受这一次仅仅是唇，不那么深入她的香滑……可是她却奇异地自己张开了唇，他便一声低吼，递进了舌去。 白晨曦自己也疯了…… 再强硬的心防，也纵有被撬开缝隙的时候。她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不知何时将他放进了心扉。 也或许，是在这样的夜色中，让她瞬间忘了现实，忘了思考，扔掉了理智……她闭上眼，只觉这覆在她唇瓣上的唇，那么蛊惑。 感在知到她的回应，他便闷哼一声，两人位置倒转，他将她抵墙上，深深地吻了下来。 最后是陈寒蕊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个缠吻在一起，不可开交的两个人。 那仿佛是灰姑娘听到十二点的钟声，一下子将白晨曦从梦幻中拉了回来。 她红着脸推开李枫，手捂住嘴，惊慌失措地望向他。 她刚刚……没有拒绝，而且吻了回去。 刚刚的情绪平复下来，白晨曦有点错愕。 看着她的目光一点一点冷下来，李枫轻轻闭上眼，然后捉住她的手说：“……是我强迫你的。就像我一直对你做的，你越是不喜欢我的接触，我偏要挑衅你。看到你满脸惊慌的模样是我的一大乐趣，所以这次我也是故意的。 陈寒蕊的房间又传出来几声干咳的声音。 白晨曦按着混乱的头，先制止了李枫。 用力的甩了甩头才说：“不，我不是强迫的，李枫，刚刚，我也咬了你。” 李枫重重一震，身子便腾地着起火来。 她刚刚在说什么？ 她是承认她自己也吻了他，没有拒绝地…… 他的眸光幽深似着了火，在黑夜里异常亮，他的身子往前倾了倾，见他又要向前，便连忙推开了他。 “陈寒蕊。”她推开了侧卧的房门，叫了一声。 她只是随口哼了几句又翻了个身子。 她将房门带上，刚一转身，李枫的身子就靠了过来，脚尖抵着脚尖站着。 “陈寒蕊还真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人。” “呃……”她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他伸出一只手，绕着她的发丝：“我都快欲火焚身了，她却在这个时候打扰我们。” 白晨曦的目光有一些躲闪，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刚才的事……是我不对，那是意外，李枫。成年人亲亲摸摸很正常的，不是吗？”白晨曦垂下头，绞紧手指。 “嗯哼，”他语声傲慢，可是面上却漾起微笑：“没想到我认识的白晨曦变得这么开放了，那我对你的态度是不是更应该改一改？” 他伸手沿着她下颌柔致的线条轻轻滑动，白晨曦只觉得浑身酥麻。 脚步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了退。 “哦。”她淡淡的迎声。 当然不是白晨曦真的内心开放……只是她自己心里有鬼，想喜欢又不敢面对。 看着柔色灯光下，她脸上一系列闪过的微表情，李枫便笑了。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朝她站着的地方贴了上去：“那我们下次去玩滚床单。” 第41章 心之所向6 白晨曦一愣，李枫说起话来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她身子侧了侧，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李枫勾唇。 “那我们明天见。” 白晨曦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明天不见。” “带你执行任务。”他说。 她眸间神色亮了亮：“你带我去执行任务？” “嗯。”他应了一声：“非你不可的任务。” 白晨曦便眸色浓郁的望了过来：“……那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李枫看了她一眼，含笑点头：“嗯，很重要。你明天下午把时间空出来，我中午来接你。” “嗯。”白晨曦点头算是答应了。 李枫出门的时候又不忘回头叮咛了一句：“中午一点，不见不散。” *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半的时候，白晨曦还是没有等到李枫，她打电话他也不接。 白晨曦的短信再一次发过来的时候，他在短信对话框中飞快的回了五个字，急事，再等等。 他抬手看了看表，想了一会，又编辑了个地址发了出去，来这等我。 他所发地址正是他呆的那家咖啡馆对面。 环境优雅的咖啡馆内，李枫对面正坐着一个妙龄女郎。 一大早母亲赵兰就来了电话，她帮李枫千挑万选了一个不错的姑娘，是平时一起玩耍的好姐妹的女儿，无论如何必须得去见上一面。如果不去，赵兰会直接搬过来李枫家里居住，每天给他带不同的女孩子来家里相亲。 这件事赵兰不是说说而已，她之前也这样做过。 李枫无奈，只好利用空闲的一点时间先去见见那个好姑娘，再去接白晨曦。 女人在李枫对面举止优雅的饮着咖啡。 她看着他笑了笑：“李sir，本人比照片上更帅呢，是不是经常会有人这样说？阿姨常来我家玩，也经常会把你的照片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昨晚上想着我们今天会见面来着，我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 李枫面上保持着客气的笑，只是抬手喝了口手边的咖啡，没有答话。 座椅对面的女孩子也不觉得尴尬，她看着李枫继续开口：“我经常听到这样的话，说我比照片上漂亮。” 说话间，她忍不住抬手捂着嘴笑了笑。 可桌对面的李枫还是一如既往的神态，脸上保持着客气的笑容，让人硬生生的感觉到疏离。 “李sir会喝酒吗？我不会喝，但是也不是那种会扫兴的人，要不要今天晚上一起去喝一杯？” 杯底的咖啡已经被他喝完了，他轻叹了一口气，仰脸看向桌对面的那个女人。 “我有心仪的人了，我想不出意外我以后妻子就是她了，之所以今天会来这里，我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请你回去转达你的父母，如实转达，今天跟你见面的这个男人，很讨厌，特别讨厌，那样我的母亲也会听到这样的评价。” 女人冷哼一声：“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李sir，你真的是一个很没教养的男人。” 女人抬眸朝李枫看去，一脸的愤怒。 李枫歉意的喊来服务生买单，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谢谢你的理解。” 咖啡厅的不远处，白晨曦早早的坐在外面的太阳伞下。 她的斜对面停了一辆帅气的蓝色跑车，她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有个小年轻朝她坐着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半弯着腰，手臂撑在倚凳上，语气轻佻：“小姐，那辆车好看吧？” 白晨曦顺着他眼光的方向看去，笑了一下，“嗯，很漂亮。” 男人离她的距离更近了一些，他右手的车钥匙轻轻一按，不远处的蓝色跑车车门自动的升开。 小年轻的言语里带着小小的得意：“我看你一直盯着那辆车，要不要一起去兜风？” 白晨曦努力的深深呼吸，浅浅的勾了勾唇：“那个车一定很贵吧？” 嗯哼……男人鼻腔轻轻的蹦出这个声音来。 白晨曦表面上依旧是好脾气的笑，回敬的却是毫不客气：“那这辆车是用你自己赚的钱买的？看你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如果是的话，要么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要么是个骗子，你这样的男生就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走开，知道吗？” 小年轻微微咬住了唇，只是一下便放开。 白晨曦看懂了，那个小年轻愤怒了，不高兴了。 小年轻在白晨曦耳边丢下一句‘神经病’抬脚就朝自己的跑车走去。 跑车在温暖的阳光下绝尘而去，速度之快,如同上天赠与了他一双“天使之翼”，一眨眼的功夫，那辆车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只是皱了皱眉头的时间，黑色的jeep缓缓而来，停在了白晨曦的身边。 车窗缓缓的放了下来，李枫歪了歪脖子，示意她上车。 白晨曦前脚刚踏进车内，李枫就开口问道。 “刚和那个富二代聊什么呢？” 白晨曦抬眸，轻笑一声：“你怎么就知道刚那个和我聊天的是富二代的。” “他说要带我去兜风。” 李枫眉头一拧：“女人啊，就是喜欢水性杨花。” 她白了他一眼：“我说他是富婆包养的小白脸，气跑了。” 李枫突然就乐了：“在外面乱说话，小心被人揍。” 白晨曦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拳头：“刚那小子一看就不是我的对手。”他顿了顿：“李sir，我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一个混小子。” 白晨曦语调一转看向李枫：“你一来就批评我水性杨花，那警探精英李sir，今天怎么迟到了，迟到了二十分钟。” 李枫勾了勾唇：“我去相亲了。” “啊？”白晨曦有些惊住，抬头定定看他的眼睛。 她没有想到他说的急事，居然指的是相亲。 “相亲？漂亮吗？”白晨曦调整了下呼吸装作所无其事的问道。 “嗯，还不错。” “所以？”她侧眸看了他一眼，想知道答案。 “没有所以，她没相中我，说我很讨厌是个没教养的男人。”李枫一脸邪气的看着白晨曦双肩微耸。 “的却，你是一个讨厌没教养的男人，我赞同。”白晨曦笑了笑：“看来那位小姐眼光挺厉害的，没有被你外表蒙骗。” 李枫微眯了眼：“外表？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帅？” 她微微挑了挑眉，虽然刚才心里的意思是指的这个，但是她却不会如了他的愿，她哼了哼：“李sir很帅吗？没发现你还是挺自恋的人，我指的是你警察的身份……这个外表。” 李枫轻哼一声：“看来我的吸引力还不够，刚刚相亲被甩，现在连你也不待见我。” 白晨曦笑了笑并未作答。 他侧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沉了沉：“白晨曦，你穿的这么不讨男人喜欢，我没办法带你执行任务。” 白晨曦皱了皱眉，自己的穿着很休闲，执行任务这身装扮没什么不妥。 “为什么要讨男人喜欢？执行任务跟男人喜欢有关系嘛？” 李枫眼里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嗯，当然有关系，如果你的表现不满意，他们可是会生气的。”他声音低了低：“你要尽力的满足他们，不能拒绝。” 白晨曦心下轻轻一跳：“李枫，你难不成是想性贿赂吧？” 李枫勾了勾唇，缓缓扬眉：“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本，这可是一对三，后悔吗？还要不要一起去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几个字的尾音拖的特别重。 白晨曦目光瞟向窗外，心里静了静：“李sir，不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我记得你说过，警察是保护人民的，而我是人民需要你的保护，李sir不会把我推倒火炕见死不救吧。” 白晨曦的心思缜密，思考的也快，就连李枫也点了点头。 车子很快驶进了一所名叫米基尔残疾人专业学校。 “到了。” 她抬眸望了一眼，有些诧异。 “这就是要执行任务的地方？”她仰脸问道。 “嗯。”他轻应一声点了点头。 他手抬了抬指白晨曦面前的收纳抽屉：“那个里面有两张邀请卷，你拿一下。” 收纳抽屉被拉开，一个精致的包装盒先滚了下来。 包装盒上印着福星祥珠宝店的logo，连盒子掉出来的还有一张发票。 一个名为‘心锁’的饰品？ 她还没看清，李枫就倏然的抢了过去，将礼品盒扔回了收纳抽屉中。 “送给女人的礼物？”她问。 他快速的从车载的抽屉里拿出两张邀请卷：“走走走，时间快到了。” 他催促着她下车，他先迈开步子朝残疾人专业学校走去。 她跟在他身后也跑了过去。 残疾人专业学校的门口，何天祥显得有些焦急。 “这不是那天医院那个小子吗？”白晨曦跟在李枫身后问道。 “嗯。” “那执行任务？” 他勾了勾唇，笑了：“嗯，这就是今天的任务，受那小家伙的妈妈所托，让我们来陪他和他的哥哥参加学校的义卖活动。” 她忽而想起他刚刚所说的一对三的性贿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真是一句话都听不得。 他话里的三个男人原来就是指的他自己，何天祥和何天祥的哥哥。 看到李枫和白晨曦，何天祥开心的朝他们跑了过来：“眼看着时间就快到了，我还以为哥哥姐姐不会过来了呢。” 第42章 心之所向7 李枫抬手指了指手表：“一点五十九分，刚刚好，我一向准时。” 闻言，白晨曦的目光望了过去似一道利剑，对上他漆黑的眸，她目光中的话语他当然明白。 在刚刚，因为相亲的事情，他迟到了二十分钟。 他朝她嘿嘿一笑，搂着何天祥的肩就往学校里面走。 米基尔残疾人专业学校内，一片热闹。 举办人拿着话筒正大声的宣布这此次活动的意义。 “这是为了残疾人和周边居民准备的义卖活动，都是我们学校的残疾人手工制作的东西，所有收入都会用于救助贫困家庭，请大家多多购买。” 举办人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会有很多大企业的老板或者是领导也会莅临现场，我相信今天会是很有意义的一天。” 四方桌分割出来的义卖台，整整齐齐的摆在道路的两旁，这个学校的孩子虽然有些缺陷，但手巧的不少，抬眼望去，手工制作的布娃娃，剪纸花，木雕玩具，十字绣……很多东西不比商场的做工差。 何天祥一路小跑的在一个义卖台前停了下来。 “哥，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救过我和妈妈的枫哥和晨曦姐。” 被唤作哥的孩子看到他俩的到来立刻手舞足蹈起来：“欢迎恩人，欢迎恩人。” 何天祥手划了划指向他哥哥的位置：“这个是我哥，他叫何天瑞。” 何天瑞看到他俩的到来，很开心，笑容也很夸张，但是特别纯真。 “这些东西都是你做的？”看着桌面上那些做工精致的木雕饰品，白晨曦忍不住感叹：“哇，你可真是天才，做的太棒了。” 何天祥的哥哥害羞的挠了挠头，呲着嘴笑：“我是天才？姐姐，我是天才吗？太好了，我是天才。” 这些孩子思想简单，最简单的话语都可以让他们开心很久。 白晨曦入戏很快，站在义卖台旁开始吆喝起来。 “便宜卖，便宜卖，大家都过来看看，请大家都过来看看。挑一挑，看一看，便宜卖，便宜卖，只有今天能买到啊。” 何天祥也跟着在一旁叫卖。 不一会儿时间，就有人群慢慢靠了过来。 不远处，中间的男人一身正装，被一群保镖和记者簇拥着往这边走了过来。 一身正装的男人很快就到了白晨曦他们所在的义卖台。 “这些东西都是你做的？”中年男人的目光环顾了一周，最后落在何天瑞身上。 对于身上突然出现这么多的闪光灯，他显然有些不习惯，身子往一旁的李枫身后躲了躲，露出半侧身子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稳稳的站在何天瑞的面前，突然伸出手来：“你好小朋友！我是QZ跨过贸易集团的董事张千重，你做的这些手工艺品我很喜欢。”他指了指桌面上剩下的那些手工艺品：“这些我都要了。” 气氛突然就轻快了起来。 何天瑞跑了出来围着张千重转圈圈，边转边拍手：“叔叔好棒，叔叔好棒。” 张千重伸出手掌在何天瑞背上拍了拍：“小朋友，你也很棒！” 张千重朝身边的秘书递了一个眼神，那人便明了的上前，毕恭毕敬的递了一张名片给白晨曦。 “你们是孩子的监护人吧？我们张总很喜欢孩子的手工艺品，QZ集团旗下有一所工艺品制作吧，可以给特殊的孩子提供工作，以后有需要的话，欢迎联系。” 白晨曦双手接过那张名片朝李枫看了看。 李枫点了点头她才笑着接下。 有小女孩朝人群中跑了过来，在张千重不远处的地方摔了一跤。 他急忙迎了上去，扶起刚刚摔倒的小孩，关切的说道：“小心小心，怎么摔倒了，有没有什么其它的地方？” 小女孩眼里泛着泪花，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处：“这里疼，好疼。” 随着小女孩手指的地方，膝盖的地方摔伤了，皮肤的表层皮流着血。 “出血了呢，很疼吧？其它的地方还有伤到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走，叔叔带你去消毒止血。” 张千重抱起小女孩起身，朝医务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身后的保镖和记者也随着张千重的方向大步跟了过去。 白晨曦望着手中的那张名片愣了愣神。 抬眸，对上李枫那双黑漆漆的眸：“你说，这个QZ集团的张总是真善人还是假慈悲？” 李枫耸耸肩：“不管他是真善人还是假慈悲，只要他做了过界的事情，哪怕他能只手遮天，我也一样会抓他。” 他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像镀了一层光。简简单单的几句八卦话题也说出了几分正气。 半天时间过的很快，愉快的时间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舍。 何天瑞将白晨曦和李枫送到了学校门口。 “哥哥姐姐，你们还会来看我吗？跟你们在一起很开心，妈妈要努力赚钱，他一分钟要分成好多好多时间来用，都没有时间来看我，我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 李枫白晨曦相视一笑，两人一起点了点头。 何天瑞现在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像智障儿童的模样，更像个小大人的语气。 “会，当然会，姐姐一有空就来看你。”白晨曦说。 “我也会的。”李枫伸出拳头另一只手拉过何天瑞的手也握成拳状，像男人对男人那样承诺。 何天瑞从裤子口袋里掏了一个东西出来递到白晨曦面前。 “姐姐，这个送给你，” 他的手掌摊开，是一朵木雕的玫瑰花。 这朵玫瑰虽没有新鲜的花朵娇艳，但坚硬的质的，精致的雕琢，逼真的神态，足见雕刻者的用心和耐心。 “哇，真漂亮！”白晨曦将他手中的木雕接了过来，忍不住赞美。 何天瑞也咯咯的笑了起来：“姐姐美，姐姐美，花也美。” 李枫笑着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你小子挺有眼光的，跟哥哥一样有眼光。” 何天瑞对李枫的话语意思理解不透，愣愣的看了他几秒随即又笑了起来。 回来的路上，白晨曦双手一直把玩着那个木雕花。 李枫瞟了她一眼：“今天收获不错呀。” 白晨曦点了点头：“这可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闻言，李枫突然有些埋怨起何天瑞那小子来，送花这种事，他早该做了，怎么就让别人抢了先呢。 快到白晨曦家的时候，李枫抬眸看了看车载器上的时间，七点半，时间还很早。 “这么早不如我请你吃晚饭吧？”李枫提议。 “吃什么？”她问。 “牛排，去我家做。” 白晨曦看了他一眼：“李sir，我还记得你上次说的带我吃S市最好吃的西餐，不会指的就是你自己做的吧？” 李枫扬了扬眉：“最好吃的西餐厅也就那样，哪有我做的好吃，他们是常年做一件事，花钱就可以吃到，我的厨艺，不是花钱就能吃到的。” 白晨曦笑了笑：“那我岂不是很荣幸。” “当然。”李枫挑了挑眉：“今天任务执行的不错，大家都很开心，奖励你的。” 车子很快拐进了一家大型超市的停车场。 “家里没有材料，先买点材料再回去。”他迈着步子先去推了购物车，白晨曦在身后跟了上去。 饭点之后的时间，正是散步购物的时光，超市的人很多，不是成双成对也是一家三口。 李枫推着购物车，他身高腿长长得也帅，走在人堆里也格外惹眼。 他挑了上好的牛排放在购物车里面，配料的洋葱，小番茄等一样也不落下。 他一路走，一路挑，购物车除了菜还有些其它的。 拖鞋，水杯，毛巾，牙刷都是女士的。 “你买这些做什么？”白晨曦对着购物车抬了抬下巴。 “为你准备的，买来放着的，说不准有用上的那一天。”他略为暧昧的冲她勾了勾唇笑了笑。 “不会有那么一天。”她斩钉截铁的，不给他留一丝余地。 李枫撇了撇嘴：“以前觉得你就这样消失不见了，以为我们没机会再见了，现在也意外的碰上了，而且还一起破了案，现在还一起逛超市，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走到冷冻柜前的时候，他朝她看了看：“酸奶喜欢喝什么牌子的。” “随便。”她淡淡的答。 她对这些吃的喝的没有特定的喜好。 可李枫却异常的细心：“这个是零添加的，帮你拿这个吧，你们女生都怕长胖。” 又并肩走到一排货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超市的灯光明亮，而他的眼神和思绪似乎飘出了很远。 他歪着头给她使了个眼色，又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了些什么。 白晨曦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神色顿时一僵。 “李枫，你再这样有的没的我可回家了。”她的嗓子有些颤，脸上也染了一抹红晕。 李枫立在原地不动，看着一对小情侣站货架前挑了一盒放进购物篮，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白晨曦没好气的拉了他一下：“走了。” 李枫照了照柜台上的镜子：“我也是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的男人，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你对我就一点邪念都没有？” 第43章 心之所向8 李枫照了照柜台上的镜子：“我也是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的男人，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你对我就一点邪念都没有？” 白晨曦不理他，径直往前走。 他又追了上来，推着购物车走在白晨曦身边，完全是商量的语气：“我觉得我真的有必要买一盒备着。” 白晨曦脸都黑了：“你买不买不关我的事。” “那万一跟你在一起，控制不住怎么办？”他看着她，瞳仁黑漆漆的，又深又亮。 “不会有万一的。”她一字一顿，话语里带着警告和威胁：“真有万一，你的‘二弟’下半生可能性福不保。” 她瞪着他，扬手比了个‘咔嚓’的姿势。 李枫咽了咽口水，眼神尴尬的笑了笑。 眼前这个女人真不愧是女之豪杰，竟然连带色的话都说得这般威风凛凛，气势汹汹。 “待会回家我负责切洋葱，你负责煎牛排，怎么样？切洋葱容易泪水泛滥，你知道的，我见不得女孩子哭。” 白晨曦的眼睛向他逼近，语气带着质问：“你叫我煎牛排？李sir，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说好了请我去高级餐厅吃西餐，现在换成你家我也就不计较了，现在还让我给你煎牛排，小心你肚子饿坏了，我也没有给你做出来。” 李枫抬眸勾了勾唇：“肚子饿了我吃你就可以了。” 白晨曦愣住：“李枫！” 她头一扬，生气的就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李枫快步跟了上来，抓住白晨曦的手腕。 “你这个女人，总是这么小气，开开玩笑都不行。” 白晨曦用力的甩开了被抓住的手臂：“对，我就是小气的女人，我也开不起玩笑。” “李枫。” 迎面突然走过来几个男人，为首的是个有些发福的男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李枫一时已经想不起他是谁。 “啊，真的是你小子啊李枫。”发福的男人有些激动：“我是07届6班的何磊啊，你不记得啦。” 李枫恍惚了一下，在男人粗犷的笑容里，忽然如醍醐灌顶。 “生活委员！” “哎哟，还记得那呐。”何磊笑的更深了，他随手拉了身边一个瘦个子的男人：“那他呢，他你应该不记得了吧。” 李枫盯着他眯了眯眼，然后抱歉的摇了摇头。 那个瘦个子男人也笑了起来：“不记得没关系，我当时并不是你们班上的。” “对对对。”何磊点了点头：“这小子是隔壁班的，以前经常一起上大课，现在我们俩一起合伙开了家电脑销售的门店，H牌的市代理。” “销售代理？”李枫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是啊，当初警校读出来，找到对口工作的估计也就一半吧，像你这样在这行做这么久这么出色的估计没几人。我和他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会做这个，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李枫笑着点了点头。 命运可不就是个奇妙的东西，就像他和白晨曦，十年了，还是再次相见了。 “李枫，身边这位是你女朋友？”何磊问。 李枫朝身旁的白晨曦看了一眼，他还未说话，白晨曦就抢了先：“不是女朋友，是同事的姐姐。” “哦。”何磊应了声：“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不过，你这么年轻又优秀，不着急不着急。”何磊摆了摆手，忽然话锋一转：“我们都还记得你当时在学校就是桃花泛滥，隔壁几所大学的女生都来追你……行情特别的好，当时没让我们这些兄弟少羡慕。” “特别是那个叫徐兰兰的。”瘦个子男生接过话。 “对对对，那个女生追你真是疯狂，真是风雨无阻来等你下课，陪你吃饭，陪你上晚自习，就算一副冷漠高冷的样子，可那女孩子依旧乐此不疲。” 李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们当时常常拿你打赌，觉得那个徐兰兰肯定能追到你，最后追到没？” 白晨曦看了看李枫，李枫并没有否认，他对何磊他们笑了笑，又拍了拍白晨曦的肩头：“我们还有事情，改天大伙好好聚聚。” 何磊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了李枫。 李枫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白晨曦在身后跟着。 他颀长挺拔的背影，在灯光的映衬下，融出一片脉脉的温情。 李枫从超市出来的时候，白晨曦正站在大门口等他。 路灯把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她抬头看到她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 李枫对着她笑着勾了勾唇，示意她朝路边停放车的方向走。 夜风清凉，人心舒畅。 李枫配合着她的脚步，走得并不快。白晨曦伸了伸手就打算帮他提手中的购物袋。 “不用，我来提就好。” 她试着抢了几次，他都不曾放手，只好放之任之。 车子很快驶进了李枫所在的小区。 他们各自沉默地并肩走了一段，快到家的时候，他忽然快了两步走到前面拦住了她。 “白晨曦。”他表情很认真：“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你是不是真的非常讨厌我，又不想见到我？” 他深呼了一口气，似乎在下什么决心。 如果她的回复是特别讨厌，我不想见到你，他想，他可能不会再像现在这般缠着她。 “还好，不讨厌也不喜欢。”她想了想，觉得这样说，李枫比较能接受才缓缓开了口。 李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 他不让她进厨房帮忙执意让她在沙发上先看看电视。 她争不过，只好乖乖的顺从。 不一会儿，一桌子丰盛的西餐就做了出来。 牛排滋滋的盘子里冒着热气，意面番茄西蓝花在一旁点缀着，看着卖相十足。 白晨曦探头朝厨房里看了看。 厨房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狼藉一片，李枫收拾的很干净，用过的砧板和切刀都洗过了，用剩的食材也都分门别类的用保鲜袋装好了放在冰箱里。 工作优秀，长相帅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还能做饭，这个男人，几乎是十项全能的。 男人中的战斗机。 “怎么样？” 白晨曦才刚刚尝第一口，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真不错。”她回答的也很快。 一餐饭吃的倒也其乐融融，快结束的时候，他问：“吃饱了吗？” “嗯。”她很给面子的将餐盘里面的最后一块牛肉送入嘴中，鼓着腮帮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着她圆鼓鼓的脸，李枫看的有些出神。 他原本冷峻的眉眼，在灯光下，灼热异常。白晨曦被看的不好意思起来。 她站起来收拾那些空盘子。 李枫骨骼分明的大掌忽然探过来，按住了她的手背，白晨曦动了动，却被他按得更紧。 “干……干嘛？”每次他一靠近，她就没来由的紧张。 “你是客人，还是我来洗碗吧。” 她将被他压着的手抽了出来，语气肯定：“不行，吃的喝的都是你提供了，洗碗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她轻轻的推了推他的手，从他收下拿过那些空盘。 李枫后退了两步，给她腾出了空间。 “你等下。” 李枫拉了白晨曦一下，让他暂时远离了那些油腻腻的空盘子。白晨曦回头看他，他跑进了厨房又快速地跑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围裙。 “来，我给你带上。”他绕到了她的身后。 白晨曦愣愣的站在原地。 李枫把围裙套在她的脖子上，简单的格子布围裙，白晨曦穿着也一点不觉得违和。 他特意给她在腰间系了一个蝴蝶结，看着她的身影在厨房内走动，让人觉得异常温馨。 李枫想跟进去帮忙，却被白晨曦制止了。 “你在客厅等着就好，就像我刚才那样乖乖的。” “我想看你洗碗。” 白晨曦答的不解风情：“洗碗有什么好看的，电视上的明星比这个好看。” 李枫郑重其事地点头：“你可比电视里的那些整容脸好看多了。要有导演请你去拍戏，就算你什么都不演，就站在那里洗上一二十集的碗，我也保证不换台。” 白晨曦更不让他进去了，她脚一伸堵在厨房门口：“既然这样，李sir要是想进来看的话就得收费了。” 白晨曦入戏的可真快，把李枫逗乐了。 “那门票费多少？” “至少得有个千儿上万的。”她正儿八经的，想了想又补一句：“我刚才陪吃陪喝陪聊的，这个更贵，也得算上去。” 李枫冲她挤了挤眼睛，抬起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凑到她耳边轻声地说：“我再加点钱，今晚陪着滚床单怎么样？” “不好意思，卖艺不卖身。” 白晨曦跺了跺脚，踩在他的脚上，挣开了他的胳膊，转身往水槽方向走。 李枫‘哎哟’了一声，抬起脚咧着嘴在原地跳了跳。 他追了过去，依靠在冰箱那盯着她：“这么好的身材，不卖真可惜。” 这语气，失望满满。 白晨曦手上沾满了油，转身看向他，抬手就将沾着洗洁精的手朝他脸上捏了捏。 “李sir，你再多说一句，这些盘子我不洗了，全砸了。” 第44章 心之所向9 李枫组连续破了两个案子，市局上面多次表扬，警队为了让大家放松放松，特意举办了郊游活动。 临出发的前一天，白晨曦才知道，陈寒蕊所说的郊游活动是跟着他们警队一起去的。 出发前的一天夜里，陈寒蕊特意回来白晨曦这儿住，平时在警队正装休闲的衣服较多，这要出去郊游，理所当然的应该穿漂亮一点，她的漂亮衣服基本都在箱子里搁灰了，现在刚好可以拿出来穿。 出发的时间定在上午九点，陈寒蕊六点的时候就早早打扮好了催促白晨曦起床。 约定集合的地方，看到白晨曦的到来，李枫满意的笑了笑。 “哇，陈寒蕊，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女人的一面啊，以前只当你是假小子。” 看到不远处的陈寒蕊，刘力眼里金光闪闪。 陈寒蕊穿着黑色的打底裤，马丁靴，白色打底毛衣加粉色羊绒呢子外套，本就二十出头的她，这样的装扮显得更加粉嫩了。 陈寒蕊羞涩的笑了笑：“真的吗？这样是不是比平时好看一点？” 刘力眯了眯眼：“比平时好看不止一点点。” 李枫朝着她们两的方向扬了扬手：“你俩坐我的车。” 陈寒蕊当然愿意，乐颠颠的就跑了过去。 “老大，有没有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她眨了眨眼，转了一圈歪着脑袋问。 “嗯，今天看上去像个少女了。”他说。 陈寒蕊用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白晨曦：“晨曦姐，听见没，老大刚刚夸我了。” 白晨曦轻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她真的挺羡慕陈寒蕊这种无忧无虑天真的性格。 只是随随便便一句无心的夸奖，也能让她激动不已。 那晚抱过李枫后，陈寒蕊看到他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中间对李枫说过的那些喜欢她的话语自己也记不太清断了片儿，似乎说过，又似乎没有说过，唯独那个拥抱，她记忆犹新。 那个怀抱很温暖。 后来她去问过李枫，问她喝醉酒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李枫只是耸了耸肩：“有吗？不记得了。” “那我是不是抱了你？” 李枫摇了摇头：“不，那个不是拥抱，是你下车的时候差点跌倒，我扶了一下而已。” 哦，原来只是这样。 听到这样的回答，陈寒蕊心里难免有些小小的失落感。 上车的时候，白晨曦懂事的把副驾驶坐的位置让给了陈寒蕊。 李枫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白晨曦打了个哈欠：“我好困，昨晚没休息好，坐后面躺下就可以睡觉，方便，你们还可以聊聊公事。” 这个解释有点蹩脚，但是李枫没有说什么转过头去。 一路上白晨曦都静悄悄的，时不时闭眼假装自己在睡觉。 知道陈寒蕊的喜欢对象之后，特别是李枫时有时无的对她无理耍赖的举动，三个人这样待在同一个空间，就会让她感觉到尴尬。 陈寒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枫说话，李枫虽然每一句都有回复，但更多的只是‘嗯’‘哦’的应付，他语气礼貌又疏离，比普通的同事关系还疏离，听得白晨曦这个局外人都直犯尴尬。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状态，不管你理或者不理，只要能待在你身边，这么静静的看着你，哪怕自言自语也是一种幸福。 进入市郊的风景区之后，景色骤变。沿途的高楼大厦被一望无际的树木花草田园替代，白晨曦开了车窗，静静地感受眼前的辽阔和风里的清香。 沉郁尴尬的心情，忽然在这一刻被净化的很澄明。 李枫好像感觉到了她的欢喜，他渐渐放慢了车速。 “忽然觉得，你们选的这个地方挺美的。”白晨曦说。 李枫应了一声。 而此时，副驾驶座上的陈寒蕊，正睡得昏天暗地。 到达目的的时候，正是中午的时候，酒店门外一辆大巴车在他们前面一点的位置停了下来，白晨曦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好像是某某医院到附近来做义工的。 大家分配好了酒店房间，大家都下车整理着自己的行李箱，李枫车上本就人不多，他停了车径直走到车尾处，将自己和白晨曦的那个行李箱先拿了下来。 “我帮你拿上去。”看到白晨曦走到车身后，他对她说。 “不用不用，你帮陈寒蕊吧，我力气大。”一把抢过行李箱，白晨曦就拖着行李箱往前面走。 也许是走的太急，她一转角就绊倒了自己的行李箱，人和行李箱直直的往前倒的时候，身后有个有力的手掌突然伸了过来，一把将她扶住。 但是行李箱没有稳住，‘啪’的一声翻在了地上。 白晨曦回头，眼里露出惊喜：“怎么会是你？” “我们来这边做义诊的。”赵子睿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巴和同事。“倒是你，怎么来这么远的郊区？” “陈寒蕊她们局里面的活动，说是可以带家属，所以，我就被带来了。” 两个人静静的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缘分，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不远处的李枫眼神冷冷的落在赵子睿扶着白晨曦的那只手上，他推着自己和陈寒蕊的行李箱一路快步的走了过来。 白晨曦的行李箱倒在赵子睿的脚边，他正要附身去捡她的行李箱，却发现李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先弯了腰。 “谢谢。”赵子睿先于白晨曦开了口。 他伸手想去把白晨曦的箱子接到自己的手中，可李枫却将那箱子提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拖箱上。 “我知道你的房间，我帮你拿上去。”他的语气淡淡的。 “还是我来吧。”赵子睿将他拖箱上的行李又拿了下来，他朝他手中的行李箱指了指：“李sir，你手上已经有两个行李箱了，多拿一个不方便。” 一个普普通通的行李箱可在眼前的两个男人眼里，像是在争夺什么重要的宝贝，谁也不肯让谁。 白晨曦扶了扶额，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 她将自己的行李箱从赵子睿手中接了过来：“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拿就可以了，谢谢李sir，谢谢赵医生。” 她从两人中间擦着身子而过，步伐之快似带起了风。 李枫跟在了身后，两个箱子在他手里轻巧的像是两团棉花。 李枫回头，对着身后一大帮子的人扬了扬下巴。 “都去房间把东西放好，准备一下，该吃中午饭了。” 白晨曦和陈寒蕊一个房间，与李枫在同一层。 赵子睿和医院的同事在他们上一层。 白晨曦刚踏进电梯正欲按关门键，一只脚就踏了进来，夹在了两侧电梯门之间。 “你躲什么？是看着我不好意思？还是看到你的赵医生不好意思？嗯？” “我想上去看看房间怎么样。”她答。 陈寒蕊和赵子睿也在后面跟了进来。 酒店的电梯比市区里的住宅电梯要小一些，只是站了四个人而已，白晨曦就觉得有些拥挤了。 李枫比直的站在她的前面，无形中给了身后的她一种压迫感。 陈寒蕊能在这边见到赵子睿显得异常开心。 “赵医生，在这边都能见到你，真是有缘啊，你真的是来义诊的？还是跟着我晨曦姐追过来的？”陈寒蕊看到赵子睿就爱打趣。 “陈寒蕊。” 白晨曦在她身旁喊了一声。 可陈寒蕊却没有要打住的意思，她伸手敲了敲站在她前面的赵子睿：“赵医生，你过来义诊就是幌子，对吧。” 赵子睿回眸看了一眼白晨曦又看了一眼陈寒蕊，笑了笑：“这都能被你猜到，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好些日子没见你们了，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的确是个惊喜，有惊无喜。 李枫回头沉沉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白晨曦。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在这个时候，白晨曦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转眸，从电梯的镜面里看到了局促到不像自己的自己。 真的是，没用极了。 到达楼层的时候，白晨曦和李枫陈寒蕊先出了电梯。 “白晨曦。”赵子睿在电梯了叫住了她。 “嗯？”她回头。 “听说附近有个市集不错，等忙完了我叫你。” “哦。” 白晨曦应答了，赵子睿才抬手按下了关门键。 李枫走在她身旁，语调有些阴阳怪气：“你这是特意跑来这边跟赵医生幽会？” 白晨曦哼了哼，他这是明知故问，故意挑事。 她懒得理他，快走了两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刷卡进了房。 陈寒蕊作为组里为数不多的吃货女后勤，自然担负起了点餐的责任。 刚到房间没十分钟，陈寒蕊就被李枫叫了出去。 “晨曦姐，有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开后门照顾你。” 出门的时候，陈寒蕊不忘回头朝房间里的白晨曦问一句。 白晨曦向来不矫情，摇了摇头：“我可不需要走后门，对于米饭我更爱街边的小吃。” 陈寒蕊会心的笑笑：“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想跟赵医生去开小灶。” 白晨曦耸了耸肩，没承认也没否认。 她早已经习惯了陈寒蕊拿她和赵子睿开玩笑，只是有李枫在的时候，她会觉得异常尴尬。 李枫双手擦在裤子口袋站在电梯处等她，看到陈寒蕊向他的位置跑了过来，他随口说道：“你们女孩子啊，真墨迹。” “刚才跟晨曦姐讨论吃什么，耽误了会。” 他眸间一转：“她想吃什么？” “她想留着肚子和赵医生去市集开小灶。”陈寒蕊笑嘻嘻的答。 第45章 情浅人不知1 李枫眼底闪过一丝怒色。 没多久，陈寒蕊的消息就发了过来，叫她下楼吃饭。 白晨曦到达餐厅的时候，菜已经点好了，满满的一桌，李枫身边空了一个位置，陈寒蕊招手让她过去，她挪了挪，自己坐在了李枫身边，把自己刚才坐的那个位置空出来给了白晨曦。 白晨曦挨着陈寒蕊坐下，刚好正和她的心意，与李枫隔的太近，她就会莫名紧张。 所以，还是远一点的好。 警局的人一向男多女少，这一大桌男的就占了七成以上，男人多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烟和酒，况且还是休息度假的时候，大家更是放的开一些。 同桌有人站起来给大家倒酒，给李枫倒酒的时候，顺便把陈寒蕊和白晨曦的酒杯也捞了过去。 “不用给我倒酒。”白晨曦连忙按住了自己的酒杯：“我喝果汁就好。” “怎么？不喝酒吗？我们可是听陈寒蕊常常说起你是女中豪杰，酒量也挺不错。” 白晨曦看了一眼身旁的陈寒蕊，她则是不以为然的哈哈笑了起来，附和着刚才那人的话：“嗯，我晨曦姐超能喝的，你们一般男的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一听这话，桌上的男人们兴致更高了些。 李枫倒是没有看她，只是沉沉的出了声：“大家闹归闹，可别欺负家属啊。” 闻言，要倒酒的男人收敛了些，酒瓶斜了斜，只给白晨曦的酒杯倒了四分之一。 “这些应该能喝吧？”男人笑着问道。 “嗯，可以。”白晨曦接了杯子答了一声。 不一会儿，桌子上的人就喝的热火朝天了，李枫一杯酒七八个人敬，却也还没见底。 “头儿，你今天这酒喝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点？你看我们都走了一轮了，你这还没见底。”饭桌上有人对他酒量提出了异议。 “怎么？你们是想跟我单挑？”李枫眉眼挑了挑，望向说话的男人。 男人笑了笑：“当然不是，老大的酒量我们自然知道，这组里估计就没人能挑过你。” “差不多就可以了。”李枫答道：“我们这一群人总要留个清醒点的人。” “老大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放开了喝，有你清醒着就行？”刚才说话的男人见缝插针。 李枫皱了皱眉，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勉强答应了：“只能这样了，谁让我是你们头呢。” 陈寒蕊也喝了不少，脸开始慢慢红了起来。 “少喝一点。”白晨曦在一旁叮嘱。 陈寒蕊眯着眼笑：“今天下午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多喝一点，睡一觉就好啦。” 白晨曦也吃的差不多了，她看着陈寒蕊一副未尽兴的样子，她也不好让她此时一起回房去，“寒蕊，那我先回房间了，你等会自己上来？” “你不吃了？”陈寒蕊晃着脑袋问。 “嗯，饱了。” “如果你不是很累，就让老大陪你去附近逛逛吧，他刚好没怎么喝。” 说话间，陈寒蕊征询的目光朝李枫望了过来。 李枫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对呀，你陪我们头出去转转，省得待会在这叨叨我们。”刚刚倒酒的那个男人也在一旁附议。 听到大家的提议，白晨曦看了李枫一眼，她不太好拒绝，只好向他看了过来。 她以为，他不会同意。 没想到李枫站了起来，朝她扬了一下下巴：“走吧。” 他腿长步子大，一下子就走到了门口。 “快去吧，快去吧，不用管我的。”陈寒蕊催促道。 她起身的时候，陈寒蕊凑了过来，在她耳边小声叮咛：“等一下在老大面前多夸夸我。” 闻言，白晨曦的目光自然的朝李枫的方向望了过去。 他比直的站在那里，一身休闲装扮，不管在哪里，头顶似乎都自带光环，让过路的人忍不住就多看几眼。 李枫也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头歪了歪，示意她过去。 白晨曦起身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才和陈寒蕊小声咕哝说些什么？”他与她并肩的朝门外走。 他们并肩走着，隔了半米的距离，像是同行者亦像是陌生人。 “你猜。”她卖了个关子仰脸问道。 李枫唇角勾了勾：“她主动找你说话，而你又正看向我的方向，证明你们刚才聊到我了，应该不是坏话。” “那我呢？”白晨曦问。 “你的话，那不用猜肯定是说我坏话了。” “对我还挺了解。”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的瞟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了解的不够透彻，我有时候觉得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个陌生人的位置。” 闻言，白晨曦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又是短时间的不语。 他们此次郊游的地方名叫锦里，锦里的景色比S市的景色撩人，他们要去的市集是景区山水围绕起来的一个小镇，比起其它商业化的景区，这里原汁原味的当地民风保留的更多一些。 走过长长的街道，尽头就是市集了。 锦里每年都会出几个主题的活动，肚兜节、泼水节、面具节、火把节、美食节。 锦里的市集是出了名的繁荣。白晨曦看着看着眼前美食活动如画，游人如织的景象，一下恍若梦中。她真的太久太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热气腾腾的氛围了。 她印象里的上一次，还是读小升初暑假的时候，爸爸妈妈带着她去京都旅游，一串糖葫芦都能让她开心很久。 妈妈经常笑话她是一个小吃货，一串糖都可以将她骗走，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女孩，其实不是容易满足，是那个时候一家人健健康康的在一起，就是她能想到最简单的幸福。 “这么多美食，想先吃什么？先逛哪里？”见她长时间的沉默，李枫绕到了她的面前问道。 “都想看看，什么都想尝尝。” 白晨曦脱口而出，其实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但是李枫却认了真。 他抬手看了看表：“逛这边三个小时时间有点紧。” 李枫是带头人，等下还需要在晚饭之前赶回酒店去，第二天的行程还有些事项需要他去准备。 “那还逛吗？” “必须逛呀！” 李枫走到前面替她开路，白晨曦紧紧跟着他。来来往往的人潮把他们推到了一起，不用谁刻意挨着谁，也亲密得好像永远不会分离。 在摊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里，他一路带她从市头逛到市尾，多数时候，都是她一路逛一路吃一路玩，而他，默默地跟在身后，替她挡开乌泱泱的人群也替她买单。 “李枫。”她忽然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李枫转头，看到她靠了过来，轻轻攥住了他的衣袖。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表现出异常，他预感到有什么不对。 “嗯？”他看了她一眼。 “三点钟方向，那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是个小偷。” 李枫顺着她的视线，微微侧眸。 果然，不远处的小饰品摊前，有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趁着人多对前面姑娘的手提包窥视很久。 因为拥挤，那姑娘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正专心致志的在首饰摊位上挑选着饰品。 “怎么办？我要不要现在去折了她的手。”白晨曦挑了挑眉问。 “等等。”李枫握住了白晨曦的手腕。 “你数到120，我过去。”李枫说着眼神就定定的看着那个方向。 她的手心很凉，但他的手掌却带着暖意，白晨曦低头看了一眼，李枫才意识到，她是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密了。 “你这样应冲过去，那小子一定不会承认的，等120秒，我去。” 白晨曦眸间闪过一丝光，眼角弯了弯，朝他笑。 黑色夹克小子手法娴熟，看的出来是惯偷。 红色的女士钱夹刚刚被他夹到指尖，李枫倏滴一下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了黑色夹克小子的手。 黑色夹克的男子显然一愣。 这下真是人赃并获，被偷的女孩子随即也反应了过来，指着黑色夹克的男子就大叫了起来：“小偷，这里有小偷啊！” 人群立即就沸腾起来。 黑衣男子眼见形势不妙想逃，他用力的去推李枫，可李枫哪那么容易被一个扒手挣脱掉，他只是轻轻一用力，擒住那男子的手往后一折，将他按倒在地上。 “啊啊啊啊！疼疼疼！”那男子挣扎着大叫，他越挣，李枫擒得更紧。 挣脱不了，黑衣男子气恨恨的瞪着李枫：“快放了我，你要是不放了我，你小子小心点。” 李枫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臂，另一只手腾了出来，重重的在他头上甩了两下。 “你小子做了坏事还敢朝我瞪眼睛，你再瞪试试，我现在就给我小心一点。” “有小偷！还不报警！”李枫看了一眼刚才被偷的姑娘提醒。 还没等姑娘掏出手机，周围就有人群先拨出了电话。 市集附近有执勤警察，接到报案，他们第一时间赶过来处理。有李枫和白晨曦的口供，小偷很快就被带回了警察局。 这样正义凛然的英勇体验，让白晨曦兴奋地朝李枫扬起了手。 第46章 情浅人不知2 李枫愣了一下，静静的看着她。 “Give－me－five！”她笑着扬了扬自己举起的手掌。 他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 白晨曦尴尬的笑笑，讪讪的，正想收回手，却见李枫扬起了手。 “啪！”爽脆的一声。 他和她击了个掌。 警察走后，那些围观的小姑娘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了李枫的身上。 也是，眼前这个正义凛然的男人，刚刚那一幕无疑成了这帮女孩子眼中的英雄，虽然没有踏着七彩祥云而来，但他身手好颜值高，足以成为任何姑娘的意中人。 白晨曦心里比任何姑娘都理解这种感觉。 “我们回去吧。”白晨曦说。 “不逛了吗？” “不逛了。” “这才逛一半，后面还有好多吃的，你不去看看？” 虽然白晨曦是个吃货，但是面对周围这么多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她想了想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李枫成了别的女人的猎物，她也自然不好跟陈寒蕊交差。 “不想吃了。”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是打算留一半等着你的赵医生来陪你逛？” 白晨曦轻叹了一声，朝他努了努嘴：“既然答应你的下属们陪你出来好好逛逛，那我也得好好的把你送回去啊，如果你跟别的姑娘跑了我回去怎么给你的那些下属交代，怎么跟陈寒蕊交代？” 李枫看了看周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众多姑娘眼中虎视眈眈艳遇的猎物了。 他神色一凛：“好吧，我们回去。” 白晨曦被他的反应逗笑了。 “李枫，你这个样子，你女朋友得多安心，到底是谁以后会这么幸福呢。” “呃，谁知道呢。”李枫兀自笑了笑。 见他要走，刚才被偷的女孩子一把拦在了他和白晨曦的面前。 “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嗯，没什么的。” “留个电话吧，我请你吃饭。” 白晨曦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枫一眼，李枫脸上没有太多的波澜，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可是……”女孩拽了拽他的胳膊还想再说些什么。 李枫回头：“我是人民警察，刚刚的事情是我的职责所在，所以你不必感谢。” 刚走出没几步，李枫突然拉了她一下。 “嗯？” “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白晨曦站在原地，看着他往回跑到一个摊位前，掏钱买了些什么。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盒酸枣糕。 “给我的？”白晨曦打开盒子，一小包一小包的独立包装，却还是抵挡不住铺面而来的酸香味。 “嗯。”他点了点头。 “我都吃了好多了，你还给我买零食。”她边说边拆了一小包酸枣糕放进嘴里。 酸酸的刺激感让白晨曦忍不住呲了呲牙，看着她表情丰富的样子李枫忍不住就笑了。 “奖励你见义勇为。”他说。 白晨曦笑了笑：“我可不是胆小的女人。” “可是真正的英雄不是你嘛?是你抓住了坏人。” “你先发现的。”他说：“如果你不提醒我也许没有看到，所以还是要奖励你。” 先酸后甜，酸枣糕的甜味在最后下咽的时候包裹了她。 * 回来的时候，几个男人的酒局还在继续。 他们一进门，就听到陈寒蕊在喊：“回来了，回来了，晨曦姐回来了。” 白晨曦抱着酸枣糕走在后面，李枫在她前一步停了下来，她这才看到，陈寒蕊身边站着的赵子睿。 赵子睿一改往日正装的样子，穿着休闲衣裤，一派闲适的样子。 白晨曦快了两步走了过去。 “你来找我的？”她的语气里有些意外。 “嗯，刚刚在旁边的村庄义诊完，就马上过来找你了。” 赵子睿笑着朝她走了过来，浅若白月。 他看到了白晨曦身边的李枫，先于他开了口：“你好，李sir。” “你好，赵医生。”李枫上前了一步，坦然的站在赵子睿面前和他打招呼。 “看你的样子应该吃饱了？” “嗯，很饱。”白晨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向了一旁的李枫：“李sir带我去吃了很多好吃的。” “怎么办？我还留着肚子打算和你一起吃的。” 赵子睿一副委屈的样子。 “那我再陪你去吃一点？”白晨曦悄悄抬眸，看了李枫一眼。 李枫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快速把视线别了开来。 “你看看你们，喝的都不成样子了。”李枫出声朝着酒桌那边走了过去：“赶紧撤了。” 一帮人喝了酒都懒洋洋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继站了起来，有人歪歪倒倒的朝陈寒蕊肩头一搭：“你那个晨曦姐和刚才那个赵医生是在处朋友？” “是不是跟你有关吗？”陈寒蕊眯了眯眼看着问问题的男人。 “我看看我有没有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白晨曦和赵子睿看了过来，李枫也是，他深邃的目光里，带着凉凉的情绪。 一群人都起哄起来。 白晨曦只觉得莫名的尴尬。 “大家都快回去，别在这瞎闹闹。”李枫出声扯开了话题。 一群人说说闹闹的都起身朝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陈寒蕊摇摇晃晃的朝赵子睿走了过来。 “赵医生，看到没，我晨曦姐……晨曦姐她超级有市场的。” “好了好了，你快点回去休息一下，看你现在迷迷糊糊的样子。”白晨曦抬肘朝陈寒蕊的胳膊上一撞，不耐烦的推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老大，我们一起回房间。”隐隐约约中，陈寒蕊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白晨曦回眸，看到陈寒蕊将自己的手挽上了李枫的胳膊。 “走吧。”赵子睿拽了拽她的胳膊。 李枫回眸的时候，刚巧看到她和他并肩走出了酒店。 那剩下一半的市集，她还是陪着他去了…… * 也许是因为突然碰到了赵子睿，李枫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天一亮，他就起床了。 酒店有提供早餐，白晨曦洗漱完下楼的时候，李枫正从外面走了进来，深秋的天气，已经有了凉意，但是他只穿了深灰色的长袖T和运动裤，勃颈间搭着一条白毛巾，看样子，是刚刚晨跑回来。 “早啊。”白晨曦对着他打了声招呼。 “嗯，早。”李枫朝着她点了点头。 运动完的男人，鬓角闪着莹亮的汗意，怎么看都是性感的，更别说那深邃的眼神。 白晨曦挑选好早餐，端了自己的早餐盘，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不敢再去看他的方向。人的情感，早上最敏感。她怕心头的那点悸动，会抑制不住泛滥成灾。 大厅里此时的人不多，静削削的，只有偶尔刀叉撞盘子吃东西的声音。 没一会儿，耳边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靠了过来。 她抬起头，看到李枫的餐盘已经在她桌上放下了，而他，正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白晨曦有些意外，但他的神色很自然，自然的就像在外遇到个朋友，一起坐下来吃顿早餐，稀松平常。 此时的他已经换了军绿色的外套，休闲黑裤，很休闲风的一身装扮。 他没有提及昨晚她和赵医生同游夜市的事情。 晨光微熹，一丝一缕带着温暖。 两个人静静的拨弄着盘中的食物，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但是气氛没有尴尬，相反很平和很安谧。 快吃完的时候，大厅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晨曦姐，你可真够早的。”陈寒蕊端着早餐盘就朝他们这桌挨了过来。 走进的时候，陈寒蕊看清了那个坐在白晨曦对面的男人，她浅浅的勾了勾唇，朝李枫笑了笑：“老大，你也好早。” “昨晚睡的还好吗？头有没有疼？”李枫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 “我昨天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啊？现在头还有点疼呢。”陈寒蕊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抬眸瞅了一眼桌对面的李枫。 李枫微微点了点头：“昨天扶你回房间，你喝醉了耍酒疯，拉着我非不让我走。” 陈寒蕊不好意思的笑笑，头埋得低了一些：“我经常一喝多就断片，酒品有点难控制，老大……我没把你怎么着吧？” 白晨曦漫不经心的一抬头，也看向了李枫。 李枫勾了一下唇角：“我定力很好，换作别人就不知道了。” 陈寒蕊正要为自己再辩驳些什么，赵子睿从电梯的方向朝他们走了过来。 李枫先抬头看到了他，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老赵，你可真够懒的，我们都已经吃完了。”白晨曦朝他说道。 “我早就吃过了，去整理好今天义诊要用的东西才又过来的。” “吃过了，那你还过来干嘛？” “看到你在这里，所以就过来打声招呼。”赵子睿看着白晨曦，目光温和。 白晨曦下意识地去瞄李枫，他已经吃完了，但是还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迟迟没动。 他们，好像都在等着她说一些什么。 “哦。”她低低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说：“我们也快要出发了，我上楼去收拾一下东西，陈寒蕊你快一点吃，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带下来的？” 第47章 情浅人不知3 陈寒蕊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需要带的，真要带的话，桌上那两瓶矿泉水带上。” 大家今天的行程是爬山，酒店旁的巫山是很多登山爱好者常来之地，山不算陡，但是地形复杂，大山的周边又分支出几条小路通向旁边各个小的村落，如果不跟着地图走，很容易就迷了路。 白晨曦收拾了一下她的行李箱，从行李箱里面将她的双肩包拿了出来，装上了水和面包，出门前不忘带上了昨晚李枫给她买的那盒酸枣糕。 酸枣糕不算重，但是塞进包里，包就突然变得沉甸甸了。 下楼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准备就绪了，李枫正在和赵子睿说着什么，两个男人站在一起，一样高高的个头，一样挺拔的背影，成了酒店一道别致的风景线，吸引了不少姑娘回头。 很难得看到这样和谐的画面。 “好了，可以出发了。”白晨曦上前，站到了李枫和陈寒蕊身边。 赵子睿点了点头：“我这边也该动身了，祝你今天玩的开心。” “谢谢。”白晨曦看着他眉眼弯了弯。 赵子睿转身朝门外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又折了回来，从随手提着的医药箱里面拿了一包创口贴塞在了白晨曦手中。 “这个拿着，等会在山上磕着碰着了用的着。”赵子睿眼里清澈的如一滩水，却挡不住眼中的柔情。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这么容易磕着碰着。”她将创口贴在手中垫了垫，又将它乖乖的装在了包里的小口袋里：“谢啦，赵医生。” 李枫黑漆漆的眸一直盯着他们，他上前拍了拍白晨曦的肩：“走吧，大家都在外面等着我们。” 一行人并肩着出了酒店，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上了山，前些天下过雨，山里的空气新鲜中带着潮湿的味道，李枫为了给大家开路，走在最前面。 白晨曦不是第一次爬山，爬巫山这样的地方对于她来说并不算困难，但陈寒蕊这几个实习生不知不觉成了她的拖油瓶。 李枫带领着的大部队已经将她们丢了一大截了。 “晨曦姐，我好累啊……” “晨曦姐，我们到前面休息一下吧。” “晨曦姐……” 一路上晨曦姐晨曦姐的叫着，白晨曦听着都有些心累了。 她干脆把这几个丫头身上的包背了过来。 “包给我，这样你们轻松一些，也能赶上大部队。” 几个女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我们都是女的，哪能让你帮我们背东西。” “就是就是，等下赶上他们，让他们男的背呗。” 话音未落，有个小丫头就脚踏青苔连着地滚了几圈。 “哎哟！” 山林里一阵哀嚎一阵大笑。 白晨曦也跟着她们笑了起来。 摔跤的女生“哼哧哼哧”地爬起来，她的衣裤上沾满了泥土，狼狈不堪。 “脚有没有崴到？还能走吗？”白晨曦问道。 女孩子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摔跤的女生一边咧着嘴，一边答的飞快。 “等下那些男的又得笑话我们了，我们快点赶上他们才行。” “要是老大在这里就好了，我们肯定走的飞快。”陈寒蕊轻轻的感叹了一句，顺着风飘到了白晨曦的耳里。 白晨曦仰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好像要下雨了。如果这个点被困在这里淋一场雨，不知是什么滋味。 抬眸看去，大部队的人群越来越远了，她已经看不到前面那群人的身影了。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的人群还是不见踪影，天空真的轰隆隆的响起了雷。 几个女孩子不约而同的惊叫起来。 这雷声不大，但是在林中回响放大了好几倍，伴随着女孩子们的惊叫声听上去尤为慑人。 “是不是快要下暴雨了？”陈寒蕊惊呼着打量起眼前的路，弯弯曲曲似乎看不到尽头。 前面的人群不知谁叫了一句：“那几个女孩子怎么还没跟上来，不会是丢了吧？” 李枫心头一紧，这才回过头来望向身后弯弯曲曲的道路。 “大家在这坐着等等，来两个人跟着我一起去接接她们。” 李枫一边说一边迈着大步朝刚走过来的地方往回走去。 现在响着雷，雨应该快下下来了，这林子里的天气碰上雨天显得格外的暗沉，白晨曦她们会害怕吗？ 这样想着，李枫的脚步不由的加快了一些。 跟在后面的两人也跟着李枫的步子快了起来。 路窄弯道多，旁边就是灌木丛，刚刚有人崴到脚，大家搀扶着走的格外小心。 “哎呀，我的钱夹。” 身边的女孩子突然叫了起来。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钱夹一路跳蹦着掉到了路旁的斜坡上，斜坡的上都是土，看上去就是滑滑的感觉，女孩子有些着急。 “那里面可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 她试探性的朝前走去蹲下了身子，伸了伸腿，想把那钱夹往前勾一点。 斜坡上比较滑，有几次都差点滑了下去。 脚边的泥土随着腿脚的滑动，纷纷的往下滑落。 女孩吸了吸气，又用了用劲还是没能够着。 “还是我来吧，我腿比你长。”白晨曦唇角弯了弯伸了把手，就将蹲在地上的女孩拉了起来。 “晨曦姐，你这是在炫耀你腿长吗？”陈寒蕊凑了过来。 “嗯，对啊，就是炫耀，要不你来？”白晨曦看了她一眼开着玩笑。 她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虽然腿长，够了几下可钱夹还是稳稳的在那里，随着泥土下滑似乎又远了几分。 她索性放开了拽着她手臂的陈寒蕊，手抓在旁边的树枝上。 “晨曦姐，小心一点。” 看着她的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探去，陈寒蕊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晨曦姐，还是别捡了，等下等头他们来帮忙。” 丢钱包的女孩也跟着心慌起来。 斜坡下面看不到底，这摔下去可不太好。 “我够到了。”白晨曦的腿又往下探了探，屁股挨着地面一点一点下滑，终于脚一勾手一伸，钱包就抓在了自己手中，她兴奋的朝斜坡上的同伴扬了扬手。 可树枝太细，承受不了这大的动静，“咔”的一声，白晨曦随着下滑的石子一起往下坠。 枝梢碎石擦过白晨曦的皮肤，痛感如地雷般逐个在她身上炸裂。她紧紧地护着脑袋，翻滚间模模糊糊听到女孩的惊叫声和李枫的呼喊。 “白晨曦。” “……” 李枫老远就看到几个无助的影子在路边焦急的朝斜坡下叫喊。 “白晨曦呢？” 陈寒蕊眉头挤在了一块带着哭腔：“晨曦姐掉下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你们带她们几个先回去，我下去找她。” 他对着身后的两个男人交代，自己就朝斜坡下冲了下去。 白晨曦最后被一个树梢拦了下来，树枝刮花了她的脸，刮伤了她的手，她动了动身子，疼痛感从腰背上慢慢向全身蔓延，她看了看满手的泥忍不住就来了句：“靠！” “白晨曦！” 李枫的声音越来越近，原来刚刚听到的并不是幻听。 她仰头，看到李枫正从坡上跑下来，这一路都是碎石滑脚，他却跑得又急又猛，几次趔趄，她觉得他都要摔倒了。 终于站到她面前，他的神色却比想象的要沉静。 “有没有事？”他屈膝蹲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却没有伸手碰她。 他不知道她哪里有伤到，如果草率的去碰她，他怕，会不小心触碰到伤口。 白晨曦起身，掸了掸自己身上的枯枝落叶，手肘和后背疼得厉害，肩头和胸口也是麻麻的难受。 “没事的！” “真没事？”李枫盯着她黑漆漆的眸，有些不信的问道。 “嗯。”她咧嘴一笑：“骗你干嘛，又没糖吃。” 李枫盯着她，她原本白净的脸上乌糟糟一片，纤秀的鼻头上落了灰，像是烟囱里钻出来的小花猫。 看着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刚刚紧张的心宽了一些。 “能走吗？”他的嗓子有些哑。 “当然能。”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 她身子直了直，刚迈出两步，疼痛感就让她腿部一紧，忍不住就‘哎哟’的叫唤了一声。 李枫停了几秒，长臂一捞，小心翼翼地触到她的身体。白晨曦的脸贴在了他的胸膛，她能听见他心跳的声音，强劲有利。 “没能力就不要逞强。”他语气里有一丝责备。 她扬了扬手中紧抓的钱夹：“看到没，钱夹我拿到了。” 她嘴唇上扬着，像在宣誓一样特别牛的物件。 他手臂的力量紧了紧，她就挤在了他的怀里。 他身上很热，隔着军绿色的风衣都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白晨曦被那热度包裹着，自己似乎也热了起来。 她挣了挣身子。 “还是背我吧，这样抱着怪难受的。” 她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眼神直直的看着他。 “难受什么？我觉得挺好。”他伸手将她站直的身子扶了扶，声音沉沉的。 她撇了撇嘴：“我说难受就难受。” 看着她脸上淡淡泛起的红晕，他唇角扬了扬。 第48章 情浅人不知4 “好吧。”他答。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回头朝她歪了歪头：“上来吧。” 她迟疑了会，还是慢慢的朝他的后背靠了过去。 他的肩背很结实，趴在上面就让人能觉到踏实。 “身上还疼吗？” “还好。” “女孩子家家的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逞强，等我来。” “如果你不在我身边呢？” “不会的。”他答的很干脆。 似乎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的，又似乎这才是真正的答案。 “累不累？要不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李枫没有作答，只是抓着她双腿的手的力度更紧了些，他背着她，沿着路上的小路往上走，上坡的路难走，而且泥土湿软，他却走得特别的稳，没让她颠着一下。 趴在他的后背上，她突然什么都不想想了，什么也不想顾了，如果能一直这样走下去，该多好…… 她歪头枕在了李枫的肩上，李枫明显一僵。 “怎么了？” “脖子不舒服，让我靠一下吧。” 是商量的语气，他笑了笑，怎么会拒绝呢。 白晨曦的目光停留在他紧绷的勃颈处，笑了。 那笑容很轻，可李枫还是感觉到了。 “笑什么？”李枫将她身子在肩背上往上推了推。 “你比以前会体贴人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他的语气默然的陈述。 “哦。” “你比以前重了不止一点。” “我知道。”白晨曦在肩背上哼了哼：“人是会变的，我下来吧，可别等下闪到你的腰了。” “不会的。”他答的极快，也不知道是在说人是不会变还是腰不会闪到。 鼻尖是李枫身上的皂角香，她伸手就能触到他紧实的肌肉，即使她心中有一万个说服自己与他划清界限的理由，可现在的这一秒，她还是想贪婪一下。 * 两个男人扶着几个女孩子朝大部队的方向赶。 “晨曦姐这样摔下去，会不会……” 陈寒蕊心里担心着急，说起话来也没了分寸。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 一旁的刘力亮了嗓子，平时都是你一句我一句的，陈寒蕊一般会怼回去，可现在，陈寒蕊憋着泪却不敢去反驳。 “走吧，有头在，白晨曦不会有事的。” 刘力拍了拍她的背，往前推了两步。 坡下，穿着军绿色风衣的男人正缓缓地往上走，他每一步都很稳，稳得有些僵硬。但这种僵硬又透着莫名的温柔。 李枫像个真骑士，肩背公主的骑士。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李枫背着白晨曦的脚步加快了一些，天渐渐按了下来，要赶在天黑之前把白晨曦带回去才行。 这一路上，白晨曦好似话匣子打开了，她不停的和李枫说话。 “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还能遇到你，我真的很意外。” “嗯，我也是。” “这些年你有想起过我吗？” “有。” “那你呢？”他反问。 她想了想似乎在想很久远的事情：“也许想起过吧。” 这种答案，李枫听着却高兴不起来。 也许想过，这么勉强的回答，真的是句句都能刺痛他的心。 也许……白晨曦这样说着，心也不由得抽了一下，不是不想，很多时候是不敢想，在他越来越优秀的时候，她更不敢去想他，她怕，她怕她会连累到他。 “你这些年没有谈女朋友是因为等着徐兰兰？” “……” “你是不是经常这样背女人？感觉你都不累的样子。” “……” “那年你说请我去看电影……” 李枫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 白晨曦趴在他的肩头，似乎第一次有这么多说不完的话想跟他说，想与他聊起。 “这样一直说，说这么多话，你不痛吗？”李枫的声音低而没有什么温度。 白晨曦摇了摇头“不痛。” “真的不痛？”他手掌的力度在她的腿弯处用了用力。 白晨曦哼了哼：“痛所以才要多说话转移注意力。” 她说痛的时候身子很自然的蜷了一下， “忍一忍，应该快到了。” 李枫重新迈开步子，他的速度又提了几分，手臂的姿势往上挪了挪，让她身子的重量前倾了些。 林子里寂静无声，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叫声，白晨曦趴在李枫的肩背上，她能感觉到他此起彼伏的心跳，的心跳很乱，乱得没有头绪。 李枫一直说着快到了快到了，可这路越走越偏，似乎看不到尽头。 不远处的小丘上，有间破房子，白晨曦抬手指了指：“要不先去那休息一下，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也不是办法。” “你怕了？” 白晨曦摇了摇头：“不怕”她顿了顿接着说：“我受伤了，等下你再累趴了，那我俩就真的回不去了。” 李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那个破房子走去。 走进一看，才发现这里是一座荒废已久的破庙，木质的窗户也破烂不完整，房子中间还保留着一尊佛像，光线暗淡，佛像也有些残缺了，白晨曦也看不出这是哪一尊大佛的寺庙。 李枫找了一些有草的地方将白晨曦放了下来。 “这是哪里？”白晨曦看向李枫问道。 李枫摇了摇头：“不知道。” 李枫将白晨曦安顿好，才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给刘力他们打电话。 可是连播了几个电话，都因为信号的问题，无法接通。 一声炸雷响过，外面下起雨来。 李枫朝门口的位置走了几步就转头看向坐在草堆上的白晨曦：“看来，我们要在这呆一会了，手机没信号也拨不出去。” 闻言，白晨曦也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手机也没有信号。” 白晨曦将自己后肩上的背包取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朝李枫扔了过去：“接着。” 方向扔的很准，李枫只是伸了伸手就将矿泉水接在了手中。 他将瓶盖拧开，朝自己口中灌了几口水。 “有吃的吗？”他问。 “有。”白晨曦说话间将手伸进了背包里。 一会儿，面包、酸枣糕就摆在了李枫面前。 李枫朝她靠了过来，席地而坐。 “你说，我们会不会在这里饿死？” “不会。” “这么肯定？”白晨曦看了李枫一眼。 李枫指了指佛像前桌台：“你看那边，虽然这个寺庙破败不堪，但是那边的案堂上却摆满了贡品，很显然，这边经常有人会过来拜祭。” 顺着李枫手指的方向，白晨曦果然看到了一些不算新鲜的水果和整条鱼摆放在那边的案堂上。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带了些吃的，要不然呆在这，又饿又冷，那样多悲催。” 白晨曦撕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鼓着腮帮说道。 “悲催也是因为你多管闲事。”他的声音凉凉的，虽是指责但也莫名的多了一丝温柔。 “那可是你同事，我是帮你下属捡钱包，不小心才……” “所以嘛，为什么要不小心？” 他打断她的话朝她看了过来。 她撇了撇嘴，递了一块酸枣糕给他：“吃一块吧。”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食物咬了一口，那种酸爽让他忍不住闭了闭眼：“这东西太酸了。” “太酸你也买给我吃？” “老板说女孩子喜欢这个，我就给你买了。” 他看着她脸上和手臂上的伤口忍不住就皱了皱眉：“你的赵医生出门的时候不是给你创口贴了吗？快拿出来！” “这你都知道？” 她将小口袋旁的创口贴拿出来递给了他。 他将创口贴撕开，朝她靠近了些，小心翼翼的将创口贴贴在伤口较深的地方。 他看着她的脸，轻叹了口气：“你的赵医生也不过如此，光给个创口贴有什么用，至少应给给你配点消炎水，药膏才对。” 白晨曦笑了笑：“我平时不会受伤。” 他将创口贴一个一个撕开，轻轻的覆在她的伤口上。 她静静的这样看着他，不愿挪开视线。 “看着我干什么？”李枫抬眸避开了她灼灼的目光。 他觉得，孤男寡女这样呆着，被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他的身体会燃了起来。 “觉得你好看，很帅所以多看两眼。” “现在才发现这个？” “嗯。”白晨曦笑了笑：“以前读书的时候痞帅痞帅的，现在的样子更特别一些。” 他笑了一下，长臂一勾，将她拉入了自己的臂弯中。 她一惊：“你想干嘛？” “不干嘛，取暖。”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顿时暖和了许多。 李枫跟她靠在一起，虽然有时候语气轻佻没个正经的，可这会也挺安分的。 “也不知道刘力那几个小子什么时候过来找我们。”他顿了顿，突然侧眸眯眼看着她：“其实在这个地方呆着说实话还真有瘆人。” “嗯？”白晨曦猜不透他的意思。 “怎么？李sir还有害怕的时候？” 李枫一本正经的摇头：“不是那种害怕。” “那是什么？” “以前听来过这山上的人说，这边雨天的时候会闹鬼。” “你可别在这里胡说。”白晨曦推了他一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些，看着外面淅淅沥沥下起的雨点，她表面故作镇定，但脊背上却已是凉飕飕的。 第49章 情浅人不知5 “真的。”他坐在她身旁煞有介事的的样子。 “我听曾经的登山爱好者说。”他嗓子沉了沉，声音压的特别低。 “在一个寂静的月夜，又下着雨的夜晚，一名行经此地的旅行者很不幸的迷了路了。正当他饥寒交迫，体力不支时，终于在那遥远的前方发现了一栋茅草屋。他高兴地上前奔去，并且敲了敲门，大声喊到：‘有人在吗？’随后就有一位老阿婆出来应门。旅行者说明了来意之后，老阿婆就好心地给了这们旅者一盒便当，并答应旅者当晚就在阿婆家暂且住下。第二天一早，旅者一醒来，惊觉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茅草房，自己就睡在地上。更别说有什么老阿婆了，但旅者并不害怕，心中仍十分感激那位阿婆，认为那是菩萨化身，前来救苦救难了。于是他在原地拜了拜，满怀感激之意离去。经过长途跋涉，最后终于回到村里。回去之后，他逢人就讲这档子事，过了很久，终于有人说到：“你说的那们阿婆啊，她在三年前就去世了。”旅者一听，心中暗叫不妙，突觉身体一阵剧痛，并大叫到：‘不好了，我吃了过期的便当……’。” 白晨曦眉头皱了皱，刚才那种气氛她是真的有点害怕了，可这故事的结尾她却有点想笑。 突然，李枫拧眉：“白晨曦，你听。” 静了静心，她也竖起了耳朵。 “咳咳……咳咳……” 有老者咳嗽声音，那声音很哑还带着点喘，伴随着滴答的雨声听的并不真切。 白晨曦扯了扯他的胳膊：“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该不会是那个老阿婆现身了？” “等下！”李枫坐着没动。 “怎……怎么了？”白晨曦顿住。 “这是什么东西？”他忽然伸手掸了掸她的发心。 “什……什么东西？”白晨曦抬眸，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 李枫没说话，只是拧着眉，又掸了掸。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白晨曦莫名地焦躁起来。 “这是……”李枫看着自己的手掌，欲言又止地身子往后靠了靠，表情露着一丝惊恐。 白晨曦咬了咬牙：“你可别吓我！” 四周冷风戚戚，白晨曦的头皮发麻，被李枫掸过的地方好像黏糊糊的，她双腿忍不住就打起了哆嗦。 脑海里李枫刚刚讲过的鬼故事和其它无数个鬼故事闪过，但她还是无法猜透李枫的表情里是什么意思。 “是……是血吗？” 李枫沉默了几秒。 就在她快要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出眼泪的时候，他忽然收敛了神色，云淡风轻的把手抄进了裤兜里。 “是屋顶上掉落下来的灰。” “灰？” 白晨曦几乎可以在李枫黑亮的瞳仁里看到一脸懵逼的自己。她差点就忘了，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个随时随地喜欢捉弄她的恶魔。 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自己从未做过亏心事，怎么就被他给唬到了。 看着她精彩的表情变化，李枫眼里渐渐涌出笑意。 “你耍我！”白晨曦大叫一声，气势汹汹地朝言泽舟扑过去。她的拳头落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一下又一下：“耍我好玩吗？好玩吗？” 他任由她打了几拳，才伸手将她的双腕固定住。 “白晨曦……”他忽然叫了她一声：“你听……” “你还想耍我？” 白晨曦抱着胳膊懒得理他。 “真的，真的有人来了。”他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入口的方向。 白晨曦莫名的又紧张起来。 “咳咳……咳咳……” 那老者的咳嗽声似乎更近了一些，还伴随着‘哧嗒哧嗒’的脚步声，向他们的地方走了过来。 “怎么办？”白晨曦扯了扯李枫的衣袖：“我们还是快走吧！” 闻言，李枫站了起来，倏滴将坐在草地上的白晨曦给抱了起来，躲在了佛像的身后。 “你要干嘛？” “嘘……”李枫比了个手势：“我们先看看，这样的天气什么人会来这里。” 随着脚步声缓缓的逼近，白晨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裹着黑色雨衣的身影迈步进来。 门口的佛像的距离不是很远，可来人却走的很慢，一颤一步。 他在佛像面前摘了黑色的雨衣，露出面孔来，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不是老阿婆，而是一名老大爷。 他虔诚的上前对着佛像拜了三拜，而后又跪下，嘴里还念念有词，祈求着些什么。 白晨曦轻轻舒了口气。 还好，来的不是老阿婆，如果是个老阿婆不知道又会脑补些什么吓自己的画面出来。 那人从随身携带的竹篮子里面拿出了一些贡品一一摆在贡品台上。 白晨曦扯了扯李枫的胳膊，朝他使了个眼神，示意可以出去了。 轻轻的动静还是引起了老者的注意。 “谁，谁在那里？”老人苍老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几个调。 白晨曦正欲开口，可李枫突然起了玩心，他一把捂住白晨曦张开的嘴，一边压低了声音：“你说我是谁呢？” 低低的声线伴随着阵阵凉风，老者不禁打了个寒颤，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是谁？谁在这？恶人我都不怕，我也不怕鬼。” 老人的身子骨都是颤抖着，这轻轻的凉风好似都能将他吹倒，他的脚抬了抬，试探着想朝声音发出来的方向去看看，可刚迈出了一步，又颤巍巍的收了回来。 他蹲下身子开始收拾自己带过来的东西，转身打算要走。 嘴上说着不怕，可在这老林子里面，又下着雨，这种场景，难免会让人有些害怕。 见老者想走，李枫又开了口。 “你拜祭了我这么久，向我祈求祷告了这么久，希望我显灵帮帮你，现在我显灵了，你却说我是鬼？” 老者愣了愣，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那尊有些破败的佛像。 颤着嗓子问道：“佛主显灵啦？” “说说看，你三番五次的到我这里来祈祷，到底是为了何事？”李枫配合的开了腔。 老者显然有点激动，一个劲的又哭又喊：“佛之显灵了，佛主显灵了。” 佛像后的白晨曦对于李枫这种捉弄显然有些生气，她瞪着他，抬手狠狠的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李枫忍着痛，很委屈的看了她一眼。 他倒不是真心想要捉弄这位大爷，只是好奇，是有多无奈的事情才会去求神拜佛。 他只是装了装，没想到大爷居然真的当了真。 “老人家，看您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难以启齿又不能公平解决的事情吧，有委屈你大可以讲出来，人在做，天再看，一些因果皆会有报应的，不是不报有的时候是时候未到，所有的坏人恶人自会有人来收拾。” 想着刚刚老大爷进屋时说的话，提到的恶人，李枫只是顺着他的意思引导他，也不知道，他心里的猜想是否正确。 闻言，老人眼光一亮：“真的吗？真的坏人就会有怀报？” 老大爷眯了眯眼，眉头皱着，席地而坐，在酝酿，也在思索着该如何组词，佛主才能听得更明白一些。 “那是一个夏天，我女儿大一时的暑假，她在回村子的路上，被村长家的儿子拦住了去路……” 大爷姓宋，他家的女儿叫宋慧，他们住在南坪村，宋慧从小到大都特别爱学习，长相清秀，村里人都特别喜欢她，谁家的小孩不听话，大人们就会教育他：“你看看，学学宋老头家的慧慧，小姑娘既懂事又学习好……” 夸奖的多了，村里那些稍大一点的男孩子对宋慧的兴趣渐渐多了起来。 “涛哥，你老爸是村长，她一个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爸爸还不是得听你爸爸的。”袁帅对着躺在树林里吊床上的李涛说道。 李涛哧哧哑，‘呸’了一声。 “你给她学校写了那么多情书，她没回？” “没有。” “这小娘们，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还瞧不起我们南坪村的男人了？” 躺在吊床上的李涛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哼了哼：“我的老婆必须是村里最优秀的女人，答应也是，不答应也是。” 不远处的路上，宋慧正哼着小调朝村里的方向走来。 袁帅拍了拍吊床上的李涛：“涛哥，你老婆来了。” 闻言，李涛一骨碌的从吊床上爬了起来，望着袁帅指的方向。 进了大学的宋慧比起以前，更漂亮更时尚了些，身材也更突出了些。 李枫眯着眸：“走，去迎接迎接我未来的老婆。” 袁帅屁颠屁颠的跟着李枫就朝那条道上走去。 “亲爱的，回来了。” 李涛大步一跨，拦在了宋慧的面前。 宋慧不想搭理这些村里的无业小青年，特别是李涛那些肉麻兮兮的情书，她更希望躲得远远的。 她向左，他也跟着向左。 她向右，他也跟着向右。 她掉头，却被一旁的袁帅给包抄了过来。 “慧慧，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啊，你去大学这么长时间不见，信也不回，这种态度可是非常不对的。” 宋慧抬眸，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你不要这么恶心的叫我，你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以后的男人绝不会是你这样的。” 李涛眸色一暗，皱了皱眉，粗粝的手指就抚上了她的脸颊：“我这样的男人怎么啦？我这样的男人不是你能瞧不起的。” 他唇角带着讥笑望向一旁的袁帅：“大学生读的书多，是不是玩起来也不太一样啊？” 第50章 情浅人不知6 “你想干什么？”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步步逼近，那张淫笑的嘴脸，宋慧的心紧张起来，浓浓的危机感让她感觉到不安。 她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还没来得及抬脚，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就从后面扼住了她的咽喉，宋慧心跳的很快，慌到了极点，她想叫，但却无法叫喊出声。 她用力的扭头，看到了一张狰狞的面孔，那种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老婆不听话，我要好好的教训她一下。”李涛对着身后的袁帅说道。 袁帅脸上扬着‘知道了，知道了。’的笑意，转身朝前走去。 “救命……救命……” 喉腔里蹦出几声微弱的呼救声，可在这树林里，正是中午午休的时间，这点声音根本不能引起村庄里面的人的注意。 狠狠地一巴掌就甩在了宋慧的脸上。 宋慧胸间梗着一口气，呼吸有些困难，李涛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往树丛深处走去，女人的直觉知道，现在的他想做一些什么，可宋慧根本无力摆脱他的桎梏，她眼里包着泪，惊恐到极点，绝望到极点，却挣不脱，逃不掉，她的眼泪止不住的下掉，打湿了她的衣襟。 那片草地上，李涛将她扔在上面，朝她扑了过来…… 她本来的想要逃，身子趴在地上向前爬，他一只手按住了她向前爬行的腿，另一只就上前卡住了宋慧的咽喉，见她已经无力反抗，李涛伸手开始去扯宋慧那件连衣裙。 那粗粝的手指在她身上游走，她试图挣扎，可咽喉被他卡住，她完全使不出任何力量，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传遍全身…… 事情的经过老者讲的很仔细，几度泣不成声。 “……她才十八岁啊，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是我这个老家伙没有用，是我保护不了她……如果，如果那天我在村口的路上等她回来……” 宋大爷抽泣起来。 白晨曦想要出去，却被李枫拦了下来，他朝宋大爷的地方努了努嘴。 宋大爷抽泣着又慢慢开腔…… “那天看到慧儿回家的那个样子……我简直杀了那个畜生的心都有，我去村长家找他们家里人评理，可村长说，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而且慧儿正在和他儿子处朋友，这种事情说不清的……如果不想女儿名声不好，最好不要伸张。” “为了慧儿的名声，我们只好忍了，从那以后，慧儿就不愿回家了，哪怕是暑期，她也是呆在学校勤工俭学，可是，那狗崽子却……他又一次去找到了我家慧儿……而且是去的学校……” * “宋慧，楼下有人找你，是个男的。”同寝室的同学说。 她迟疑了下，她平时没什么朋友，会是谁找她呢？ 她从寝室楼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双色眯眯令她恶心的脸。 她转身想逃。 “宋慧。”李涛站在寝室门外朝她挥了挥手。 她强忍着心中的害怕朝他走了过去，在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哇，真是地地道道的学生妹啊，你真是越开越好看了。” “你到底想干嘛？”宋慧的声音冷冷的。 李涛冷笑一声，朝她站着的地方迈了一步，靠的近了些。 “你说我想干嘛？你是我女朋友，我想你了，当然是来看看你。” 宋慧两手握拳紧紧的贴着裤缝垂着。 他向前迈一步，她就朝后退一步。 “我不是你女朋友。”她说。 可李涛根本不在意她的意见，上前一步拽住她的手腕：“从现在开始……哦，不对，应该是从那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轮不到你说不是。” 因为生气和害怕，宋慧脸上的表情很难看，胸口因为生气剧烈的起伏着。 “我不会做你女朋友的，你这个……人渣。” 李涛唇角扯了扯：“人渣？”他冷哼一声：“这个名字还不错，你喜欢这样称呼我就称呼我吧，我无所谓的。” 宋慧转身就想走，她不愿意跟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哪怕一秒也呆不下去，特别是学校这种地方，她更不愿意被人撞见。 “等你毕业了我会娶你。” 幽幽的声音从身后飘进了宋慧的耳里，她停住了脚步，转身瞪着眼前的男人。 “我不会嫁给你，永远不会。” 李涛回敬一声冷笑：“不会？不想嫁，那也可以啊，玩够了，我就不缠着你了。” “你变态。”她低吼。 他扯了扯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宾馆的名片递了过去。 “这是我在这边的住址，晚上来找我，不见不散哦。” 他朝她吹了声口哨，见她迟迟不肯接那张名片，他拉起她的手臂，硬塞在了她的手中。 看着她气得发抖的样子，他笑了笑，凑到她的耳边：“听说你们现在大学生都喜欢玩什么论坛，如果你今晚不来……明天的论坛会多一篇文章，为了助学贷款，色诱村长儿子，死缠烂打……” 他转身离去，哈哈哈……的大笑声回荡在空气里，令她恐惧。 她没办法只好照办。 * “佛主，那狗崽子就是变态……变态，他不止欺负我闺女，还威胁她陪他，一不高兴，还拿烟头烫她……” 躲在佛像后的白晨曦忍不住了，这些事情让她愤怒不已，怎么还有这样的人，一下子跳了出来。 李枫也跟着走了出来。 她这一出现，把坐在地上的大爷吓了一跳。 “你……你……你们是谁？” 刚站起来的身子，因为惊慌，话还未说完又跌倒在地上。 “大爷，您别怕，我们不是坏人。”白晨曦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扶起他。 可宋大爷却并不买账，他跌坐在地上，双手反撑着地面，屁股磨着地面一步步后退。 “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是谁？” 李枫吸了口气，大步的朝大爷方向走去，在他面前站定，从上衣内口袋里面掏出了警员证，在宋大爷眼前晃了晃：“我是警察，您放心，我们绝不是什么坏人。” 白晨曦趁机上前将地上的宋大爷扶了起来。 宋大爷站直了身子猛地甩开了白晨曦的手，哼了哼：“警察就了不起吗？警察就可以捉弄人？警察就可以窥探别人家的秘密？” 宋大爷瞪着他俩，一脸的生气。 “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戏弄您的，也不是故意打探您家的秘密，这完全是误会。” 李枫躬了躬身子道歉陪着笑脸。 宋大爷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脚就要走。 白晨曦一把拉住了他。 “大爷，我们可以帮您的。” “不需要。”宋大爷用力的甩开了白晨曦的手：“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喜欢看人家的笑话，喜欢捉弄人，我没空陪你们玩。” “难道你就愿意女儿一直被那个混蛋欺负着？” 白晨曦上前挡在了宋大爷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将身旁的李枫往自己这边拽了拽：“他是警察，是除恶扬善的好警察，我们可以帮您的。” 宋大爷愣了愣神，深深的看了眼前的白晨曦和李枫一眼，突然叹了口气，垂下眸去。 这脸上的所有的反应都只是说明了一点，宋大爷对他俩不信任，或者说他觉得，他俩帮不了他。 他中间也报过案，村大队直属的警队里面也来过人，但每次在村长家吃吃喝喝后，他们只有一个结论。 “男女谈朋友的事情，算不上强奸，他们管不了。” 官官相护的多，宋大爷没钱没势力，根本不能拿村长家怎么办。 “你在警队里面是大官吗？”宋大爷抬眸眼神落在李枫身上问道。 李枫摇了摇头：“不是。” 宋大爷又叹了一口气，提了自己的篮子不顾白晨曦的劝拦，就朝外走。 “大爷……”白晨曦还想劝说。 宋大爷摆了摆手：“年轻人……你们帮不了我，帮不了的，哎！”宋大爷的背影慢慢与夜色融为一体，越来越看不清了。 李枫拢了拢白晨曦的肩：“你还真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女人。” 她抬眸，一双黑漆漆的眸泛着光：“不是管闲事，而是惩奸除恶。” 他勾了勾唇，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好，不是多管闲事，是征奸除恶。” 他站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朝背上拍了拍。 “干嘛？” 李枫回头望着她一笑：“你不是要惩奸除恶吗？当然是带你去抓恶人。” 她这才会过意思来，他是要背着他去追那个老大爷。 “我可以自己走的。”她甩了甩腿：“你看，好多了。” 她又原地跳了跳：“一点都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李枫盯着她想从她眼睛读出这句话的真假。 白晨曦抓起背包往自己身上背：“真的不疼了，而且你背着我，速度慢，待会老大爷走远了，我们就跟不上了。” “好吧。”他同意她的决定，他一抬手就将她背在身后的双肩包拿了过来：“包包我来背，蜗牛少个壳会快一点。” “哦。”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尔后觉得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她抬眼瞅他：“李枫，你说我是蜗牛拐弯抹角骂我慢是吧？” 李枫笑了笑抬脚朝外走去：“我可没说你是蜗牛。” 第51章 情浅人不知7 李枫笑了笑抬脚朝外走去：“我可没说你是蜗牛。”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听出来了。”白晨曦跟在他后面应声。 雨没过多久就停了。 白晨曦和李枫跟在宋大爷的身后，一路上小心翼翼。 “我背你吧！” 看着白晨曦一颠一簸的走着，李枫又一次开口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白晨曦又一次拒绝。 可李枫这次却没按她的意思来，他扣住她的手腕一扯，直接像抗大米一样将她扛在了肩上。 “你怎么这样？”白晨曦吓得揪住了他的上衣外套。 “怎么样？” “我都说了我自己可以走。” “根据我多年的从警和伤痕判断经验，你受伤的腿是很痛的，在我面前不要逞能，我最讨厌你这样。” 白晨曦哼了哼：“我也讨厌这样的你。” “这样挺好！” “嗯？” “我们扯平了。” 夜风清凉，将白晨曦气头的气都吹散了，她在他背上叫喊着：“放我下来，立即，马上……你听到没……你是聋了吗……” 李枫充耳不闻，扛着她大步流星的就朝宋大爷的方向追去。 白晨曦的小腹垫着他宽厚的肩膀，随着他走动的频率，又疼又痒。 李枫扛着她没走几步就出了山林，前面有灯光点点，那儿应该就是南坪村了。 “快放我下来……”白晨曦在李枫的肩背上又闹腾起来。 “不放。” “李sir。” “……” “最优秀的李警长。” “……” 他大爷的！ 白晨曦在他的肩背上，身子随着他的走动，一摆一摆的，听着她嘴里冒出来的甜言蜜语，他唇角勾了勾。 没一会儿，白晨曦还没反应过来，李枫突然就将她放了下来，她脚上使不上劲道，双脚着地的时候痛的叫唤了一声。 “哎哟！”她登时疼得龇牙咧嘴。 她还没来得及骂他，宋大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是跟踪我老头子了？” 天色很黑，可宋大爷的一张脸更暗。 “我们不是故意跟踪您的，我们在山林里面迷了路，如果不跟着您出来，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白晨曦急忙解释。 她用手肘撞了撞一旁的李枫，朝他使了个眼色：“对吧，李sir。” 李枫没有去看她，而是直直的盯着宋大爷：“抓坏人是警察的职责所在，如果今天没有遇到这个事情，我不会去管，可是让我碰到了，我就不能不管，你要为你女儿想想，长期的被一个混蛋骚扰，你就不担心她内心有崩溃的那一天？” 宋大爷的身子明显的晃了晃。 他担心女儿，可无权无势根本不是村霸的对手，他也不能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年轻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冒险。 哪怕，他是人民警察。 他懊恼着自己没有证据去告那个欺负自己女儿的恶人，女儿不肯回家，他也没脸去学校见她。 没想到，那个混蛋居然去学校找了宋慧，居然还虐待她羞辱她。 听到女儿电话中的哭声，他的心更痛。 他恨自己的无能，有几次他去了村长家，想一刀宰了那个混蛋，却被村长家的打手门打的偏体鳞伤，没地方诉苦，他就想起了那个山林深处的破庙，才会经常去拜拜，祈求菩萨。 “我没用，我保护不好自己的女儿，是我没用。”宋大爷忽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枫和白晨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李枫上前用力的搀起宋大爷：“宋大爷，你要相信我，要相信警察，我一定会让坏人绳之以法的。” 宋大爷抬眸，一双苍老无助的眼神静静的看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孩子啊，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好警察，可是村长他们家有关系，有打手，我曾经去村里面所属的局里报过案，最后以证据不足为由给撤销了，他们……他们还说是我家慧儿勾引他儿子，因为助学贷款的事情……我……我，当时杀了他们的心都有，可他们家有打手，都是村里平时游手好闲的一些年轻人，被村长的儿子拉拢在了一起。”他顿了顿，将胳膊上的衣袖推至手腕处指了指：“你们看看，我身上被打的伤到现在都还没有好。” “真是一群混蛋。”白晨曦忍不住就咒骂了一句。 李枫看了一眼宋大爷，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宋大爷心里是担心这个。 “宋大爷。”李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就算再厉害的打手，我也不会害怕的，如果坏人一直不抓，我想你女儿的这后半生的生活都会一直不安宁。” “宋大爷，带我们去吧，去见见那个所谓的村霸。”白晨曦也上前抓住了宋大爷的胳膊。 那单薄的身体里似乎有无穷的力量迸发出来，也传递给了他人。 半响，宋大爷点了点头。 “现在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就先到我家去休息休息。” “好，谢谢您大爷。”李枫抢先一步答道。 从村口走进去，挨着好几户人家，一家连着一家，宋大爷的家，在最里面。 这里的村民的房屋基本都是水泥做的平房，在一圈房屋中间一座两层的小洋楼立在那里。 白晨曦指了指那个方向：“那个应该就是你们村长家吧？” 宋大爷点了点头：“嗯，那栋就是。” 他带着他们朝里间走去。 宋大爷家的房子还是那种红砖墙砌的房子，房顶是那种黑片瓦，窗户是那种木头的，跟那些水泥平房比起来有一点点寒酸。 站在门口，宋大爷尴尬的笑了笑。 “今晚要委屈你俩了。” 门没有上锁，推了门就直接走了进去，头顶是那种白炽灯泡，很昏暗的黄，灯泡掉的很低，白晨曦伸一伸手就能够到它。 宋大爷搓了搓手，指了指其中的一个房间：“那个……只有一个房间了，看样子，你们应该是情侣吧，挤一挤应该没问题的，是吧？” “当然……” 白晨曦话刚开口还未说完就被李枫拽了一把，将她的话截住。 “当然没问题，您早点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俩的。” 白晨曦狠狠的掐了一把李枫，朝他咬了咬牙。 她想说的是，当然有问题，而不是没问题。 还有慢长的几个小时才到天亮，一张床？她不知道这几个小时要怎么样度过。 “走吧。”李枫朝白晨曦扬了扬下巴。 见白晨曦站那不动，他直接上前一步将她打横抱起，朝房间内走去。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木板床，那种两个架子拼接在一起的那种。 房间里除了那张‘会叫’的床以外，基本上没有其它的家具了。 除了这张床，想找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李枫俯身，放下白晨曦之前先把床上的棉被给掀开了。棉被很软不硌人，但白晨曦坐下去的那瞬间，还是抽了一口凉气。 “是不是伤口疼？”李枫问。 白晨曦摇了摇头。 李枫勾了勾唇，带着几分轻诮，轻轻的拉过了她的腿：“我帮你揉揉吧。” “不用。”白晨曦连忙收回了被他抓着的腿。 “早点休息吧！”她尴尬的笑了笑。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他顿了顿：“想跟我同床共枕。” “当然不是。”白晨曦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那个……你休息吧，我在床边坐几个小时就行。” 李枫深邃的眸直勾勾的盯着她，朝她靠了过来，脸贴着脸对着她耳边轻轻的吹气：“孤男孤女，让你一个女孩子在床边坐一晚上，那岂不是显得我不太正常？嗯？” 他朝她慢慢逼近，双手撑在她的双臂之外的床铺上，随着他身子的移动，床板也跟着‘吱呀，吱呀’的发出声响。 白晨曦屏着气，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目光缭乱。 她没有作声，半响之后抿了下嘴唇。 “一起睡吧。” “嗯？”李枫饶有兴趣的抬眸看她。 她摆了摆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的意思是，这个床足够我们俩并排躺着……” “所以？还是一起睡。” 白晨曦越说越慌：“不是一起睡的意思，是并排躺着而已……我们明天还要去找那个村霸，休息好了，体力才会好。” 对，就是这个意思，自己这样解释着，心里才容易接受一些。 李枫勾了勾唇，伸手就环住了她的腰：“就算现在不休息，我体力也很好的。” 白晨曦一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闪的李枫心痒痒的。 白晨曦一时不好意思，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忽然，她的手腕就被他轻轻的握住。 她抬眸，触到他温暖的目光。 李枫笑了一下：“快睡吧。” 他将她的身子往下按了按，她才僵硬的笔直的挡在了床铺上。 他也跟着平躺了下来。 李枫身高腿长，床的距离不够他将双腿伸直，索性他朝着白晨曦的方向侧了侧，腿在床尾卷曲着，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 黑漆漆的眸静静的看着她。 “你干什么？”白晨曦声音有了丝慌张。 第52章 情浅人不知8 “你说我要干什么？”他头往前靠了靠，淡淡地反问回来。 随着他的动作，他们已经近得连鼻息都纠缠在了一起。 空气里有暧昧在叫嚣。 停顿了片刻之后，李枫将枕在手臂下的手倏滴抽了出来。 白晨曦吓得立马护住了胸口。 “你可千万别对我起什么坏心思。” 李枫无声地笑了。在她惶惶不安地目光里，他用手捞过床里边的一个枕头，垫在了自己的头下。 他换了个姿势，平躺着，脚伸出了床沿边。 “折腾了一天了，快睡吧，晚安！”他语气淡淡的融合着夜色却带着异常的温柔。 * 几个小时的时间，白晨曦睡的迷迷糊糊，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有。 醒来时天已经微微亮了，她翻了个身，可身边的床铺空空的，李枫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 天还灰蒙蒙的时候，李枫就走进了厨房。 他说要给大家做早餐，感谢宋大爷昨晚的收留之恩，宋大爷几番推脱，可李枫执意，宋大爷也只好任由他去。 “李sir，你们早晨吃点什么？我家没什么好东西能招待你们的。”宋大爷说着就朝碗柜的方向走去。 他左摸摸右摸摸才从柜子里边摸出了一筒还剩下四分之一的面条。 “这些应该不够吃吧？我再去买一筒回来。” 宋大爷说着抬脚就打算朝外走。 李枫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早晨我给你们做红薯粥吧。” 他们住的房间，除了那张床，地上零零散散堆着许多红薯。 “吃那个吗？” 宋大爷笑了笑：“我们这儿，红薯经常多的吃不完，最后都为了猪，我还怕你们城里来的不会吃这个。” “怎么会呢，红薯可是好东西，特别在冬天，这可真是好东西，炉子一烤，那香味闻着就流口水。” “我去房间拿几个红薯过来。”他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抬脚朝那边走。 “好，那我先去淘米。”宋大爷拿起小锅就朝米缸那边走。 李枫进屋的时候，白晨曦还睡着，他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快速的拿了几个红薯又退出了房间。 红薯的红皮带着泥，还很新鲜，他在水桶旁将泥冲洗干净。 “有刨子吗？”李枫问。 宋大爷摇了摇头：“没有。” “不过有刀。”他将身边的一把菜刀递了过去。 “这个也可以。”李枫伸了伸手就接过了宋大爷递过来的菜刀。 菜刀有些大，也很锋利，不过开始没有水果刨用起来顺手。 他很认真的一块一块的削皮，乳白的汁液从红薯肉上面渗出来，黏住了他的手指。 他忽然想起了白晨曦那两条白晃晃的大腿…… 他兀自的笑了笑，宋大爷正在一旁淘米。 “宋大爷，淘米的时候放一点点的盐，做出来的粥会特别的白嫩。”李枫看着宋大爷的方向开了口。 宋大爷回神，笑呵呵的看着他：“哇，你还真是个厉害的小伙子，像你这种年轻人，会做饭的本就少，还能懂这些，真是让大爷我刮目相看啊！” 李枫笑了一下：“男人学的多以后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女人。” 李枫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自豪。 他希望以后的老婆是被宠着的，当然，心里老婆的位置是白晨曦的。 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还是我来吧。”他走了过去，将宋大爷手中的米锅接了过来。 淘米，将红薯切块，虽然不常做家务却也做的很顺手。 米和切块的红薯一起下了锅，李枫走到厨房门边，在另一端的凳头上坐下。 “来支烟不？” 宋大爷把烟盒递过来，红河，红白相兼色软包的。 李枫摇头。 大爷兀自的笑了笑，自已点燃一根拔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 “这玩意，太便宜的估计你们年轻人也抽不惯。” “我平常不抽烟，只有喝酒过了头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来两只。” “哦，是这样啊。” 两人正说着话，白晨曦从房间走了出来。 “宋大爷煮什么呢？好香啊。” “在熬粥呢。” 白晨曦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看到凳子的另一头李枫也在，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李sir，早啊！” “比起乌龟，是要早那么一点点。” 白晨曦鼻子皱了皱，一大早的就被他损，还真是冤家。 “大爷，您做好了。”李枫双手在凳子上撑了一下，才慢慢起身，朝熬着粥的锅走去。 李枫掀开锅盖，锅里的米开了花，鼻尖是香香甜甜的味道，闻着就让人感觉很有食欲。 白晨曦朝他靠了过来：“你熬的。” “嗯。” 宋大爷也走了过来拿碗筷：“姑娘你真是有福气，找了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我……我们……” 白晨曦在自己和李枫身上比划了一番想要解释。 李枫倏滴俯下了身子，脸贴在她耳边：“昨晚睡都睡了，再解释别人会认为你是个随便的女人。” “你……”白晨曦仰脸有些生气的看他。 “李警官，要帮忙吗？”宋大爷摆好碗筷，朝厨房内喊了一声。 “哦，不用了，我自己端出来。” 他将锅里的粥换了个大汤碗舀了出来。碗沿有些烫手，他端出去放在桌上的时候，习惯的双手去摸了摸耳垂。 白晨曦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没想到李sir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李枫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他将桌上的三个碗刚刚添上，白晨曦就端了一个在手里往嘴里送。 李枫将她抬起的手按在了桌面上，命令式的：“先去洗口洗脸再过来吃。” 李枫拽着她的胳膊先回房间的包里取了毛巾，又拽着她到了后门口，这才放开了她的胳膊。 后门那有一口井，李枫掀了井盖，将一个系了绳子的铁桶就扔了进去。 幽深的井里传来“噗通”的一声。他的手在绳子里绕了绕缠紧，稳稳地往上拉。 清凉的井水从桶口扑出来，白晨曦往后退了两步。 李枫先是用水杯给她舀了一杯递了过去。 “包里没有牙刷，就这样漱漱口吧。” 见她接过水杯，他又将手里的毛巾按进水里，顺势挽起了袖子。 他的胳膊线条结实流畅，看上去很有力。 “用冷水洗脸？”她跑了过去朝他问道。 十二月的天气，虽然没有下雪结冰，可还是很冷的。 李枫拧干了毛巾，正好白晨曦的脸贴过来，他一把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将毛巾糊了上去。 一阵沁骨的沁凉。 白晨曦扑腾了两下，被毛巾糊着，什么都看不见了。 “伤还疼吗？” “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 “不疼了。” 他‘哦’了一声，这才将毛巾拿在手上，一点一点的移动。 她这才意识到，李枫是在帮她洗脸。 昨天滚下山坡的时候，脸上有些地方被树枝划到了。 他问的伤，应该是指脸上的。 他动作很轻，一下一下擦得格外认真，好像她的脸不是她的脸，而是一件珍品。 白晨曦愣了神，安安静静的不反抗也不动，虽然她可以自己来，她的手并没有受伤到动不了，但是，她怕，怕破坏了这一刻的温情。印象里，除了母亲，没有人给她洗过脸。而母亲十年前也随着父亲故去，她早已忘了被悉心呵护的感觉，原来如此之甜。 给她洗干净了，李枫又将毛巾扔回桶里，搓了两把，自己也洗了把脸。 同用一块毛巾，如此亲密的事情，只能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才显得格外顺理成章。 李枫不自觉的勾了勾唇，他想，以后住在一起的话，要不要就共用一条呢？ “笑什么？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白晨曦抬眸看着他。 “走，去喝粥吧。”他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提了桶里的水走到一旁，浇在了那些树下。 白晨曦站在那一直没动，只是看着他。他高高的个子，硬挺的背影，做起这些琐碎的事情，怦然美好。 见没有动静，他回过头来看她。 “怎么还不进去?” “我等你一起。”她认真的答。 他望着她笑，心里有点暖。 两人一起回到餐桌的时候，宋大爷的那碗粥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动过。 “宋大爷，您怎么不吃？” 宋大爷抬眼看着走进来的俩人笑了笑：“等你们呀，客人不上桌，主人哪有先吃的道理。” 白晨曦和李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继笑了。 宋大爷独自坐在一个凳上，李枫则和白晨曦并排挤在那条长凳上。 白晨曦看着那碗红薯粥，还冒着白白的热气，心头瞬间一暖。 身旁的这个男人，抓的了坏蛋，下的了厨房，武的了刀棍，煎的了牛排，就连这最普通的白粥也能煮出花样，除了性格偶尔古怪，算得上是完美的男人了。 得有多优秀的女人才能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匹配？ 李枫侧眸看着她愣神的样子：“不好喝吗？” 他舀了一口送进自己的嘴中，新鲜的红薯很甜，完全与粥融在了一起，问着香，吃着甜。 他看着她，眯了眯眼：“白晨曦，你坐在这不动筷，是想我喂你吗？” 第53章 情浅人不知9 白晨曦蹙眉：“你又玩是不是？” 她瞅着他眨了眨眼：“李sir，亲自下厨做的早餐我肯定会吃完的。” 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在眼角落了一弯光圈，她话语刚落，自己就用勺子舀了一下，张了张口，抿走了勺子上的粥。 她一勺接一勺的喂进自己的嘴里，吞下……如此循环反复。 屋里三个人吃粥的时候都很安静，这种画面洋溢着出人意料的温情。 很快，白晨曦碗里的粥就少了一大半。 “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饿坏了吧。”李枫问。 白晨曦摇了摇头。 “不饿？” “嗯。”她扬了扬唇，笑容像个孩童一样纯真：“其实不太饿，不过我想吃。” 不饿，但是想吃。这又是什么逻辑？ 李枫侧眸静静地看着她，她的表情，甜得像是经了霜的红薯。 “等下，你就在家里等我，村长家我一个人去。”他的嗓音沉沉的。 “你在嫌弃我？” “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是担心我。”白晨曦这次用的陈述语气。 李枫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粥碗很快就见了底，宋大爷将大家的碗筷收拾好了才带着李枫出门。 快出门的时候，白晨曦也跟了上来。 “你在家等我们。”李枫伸了伸手，将她拦在面前。 “我要去。” “不行。” “你说过会带我查案的。” “……” “李枫，如果你这样抛弃我，我会很失望的，我会觉得，在你心底就是瞧不起我。” 凝视片刻，李枫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没有瞧不起她，以前没有，现在更不会。 “走吧。”他朝她扬了扬手：“不过，你要保证，不要什么事情都冲出来，哪怕是我有危险也不行。” 那日在仓库里面她从货架上走出来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警察这个行业是危险的，虽都不能保证平时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犯人在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白晨曦点了点。 两人随着宋大爷找到了村长的家。 早上八点的时间，村长一家正在用早餐。 “村长。”宋大爷进屋的时候还是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 村长抬了抬头，见到来人是宋大爷，心情明显有些厌烦：“你个宋老头，一大早又跑我家来干嘛？” “村长，是这样的，有两位警察想过来你家找你儿子李涛了解一点情况。” 一听警察来找自己的儿子，村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什么？找我儿子了解情况？他不在家，你们给我走。” 村长个头矮小，但身材偏胖，走起路来像个摇晃的企鹅。 他走到赵老头面前，不由分说的就用力的朝赵老头推去：“滚滚，给我滚，一大早就来闹心，真烦。” 白晨曦上前将几乎快要跌倒的宋大爷扶了一把才免于他摔倒在地。 李枫上前两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警察证在村长面前扬了扬。 “我是S市警局的李枫，这是我的证件，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村长怔怔的盯着那个警员证看了几秒，忽而笑了起来：“哪来的几个冒牌警察，还市警队的？市警队的会跑我们南坪村来查案？” “信不信由你，依照程序，我还是想先了解一下，去年你儿子侮辱宋慧的事情。” 一听到侮辱两个字，村长立即就跳了起来。 “侮辱？你哪里来的臭小子在这边给我儿子乱扣罪名，是宋慧那丫头勾引我儿子，我儿子不同意还死缠乱打要跟他睡。” “你胡说。”宋大爷也激动起来：“我姑娘才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就是你儿子欺负人，把我姑娘……” 村长忽然大笑起来。 “把你姑娘怎么了？年轻人玩玩而已，助学贷款也给你们批了，对你们家已经很厚待了。” 听着话里的意思，宋大爷气的瞪眼，直指村长：“助学贷款我们家走的是正常程序，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村长冷嗤一笑。 “正常程序？再正常的程序我不同意钱也不能给了你，若不是你姑娘被我儿子睡了，那个名额，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名额可是可以嫖好几次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白晨曦一下子就冲到了村长前面：“你说话放干净点。” 嫖这个字眼太侮辱人了，更何况还是女大学生。 一旁的宋大爷也被激怒了，抄起身旁的凳子就朝村长身上砸去。 村长怒了眼，朝屋里喊道：“老婆子，有人来家里找歪，快点给我去把二柱子他们几个叫过来。” 闻言，宋大爷的情绪收敛了些，他望向李枫：“李警官，村长家的打手就要过来了。” “你先走。” “那你呢？”虽然是警察，宋大爷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该谈的还没谈，我当然得跟你们村长好好聊聊。” 他望了白晨曦一眼：“快，先带宋大爷离开这。” 闻言，村长哼了一声：“想走？门都没有。” 他伸手就去拽白晨曦的衣服，两个人推扯了起来。 宋大爷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屋里的妇女听到动静也一下冲了出来，去抓白晨曦的头发。 李枫皱了皱眉，上前用力的扯开了村长和村长老婆的手。 “你们再这样，我会告你们妨碍公务的。”李枫义正言辞。 “兄弟们，给我上。” 一个年轻人的吼声，十几个青年从屋外冲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看了村长一眼：“叔，没事吧？” “这男的冒充警察，是宋老头请来的，这群人给我好好的教训教训。” 语落，一群人就将他们三团团围了起来。 李枫能打，但是身边还要护着白晨曦和宋大爷，他只能防守，不好进攻。 白晨曦昨天从山坡上滚了下来，现在腿上也使不上劲，帮不上李枫的忙，只好随手抓了个木棍用来防身。 年轻人中有人先冲了过来，猛地出拳，打向李枫的脸。 他身子向后仰了仰，轻易的躲过了这一拳，他直了直身子倏地伸手就拽住了打人青年的胳膊，随手一扭，就听到那青年‘哎哟’一声叫，他的身子被反转了过来，李枫一抬脚就将他踹了出去。 围着的那群青年，被这样的撞击，一下子跌倒了好几个人。 “打得好。”白晨曦朝他笑了笑，竖起了大拇指。 年轻人中有人掏出了刀：“你很能打是吧？看你的拳头厉害还是我的刀厉害。” 青年说着就朝他们刺了过来，还好李枫和白晨曦身子灵活，刺过来的几次都被他们巧妙的躲开。 李枫将写着刘力电话号码的字条交给了宋大爷，让他等下趁机先跑出去联系他的同事。 见宋大爷将字条收好，他朝那群年轻人冲了过去，他伸手快一下子就反倒了好几个。 白晨曦拽着大爷的胳膊就朝门口跑，刚到门口，就有几个小年轻追了过来。 “宋大爷，你赶紧去联系纸条上的那个人。” 白晨曦将宋大爷往前推了一把，将手中的棒子扬了扬就对着围过来的那几个男青年挥舞。 一对一，白晨曦还能应付几下，几个人一起围了过来，她腿受着伤又不利索，一下子就被其中的两个人给擒住了。 “你们放开我。”白晨曦挣扎了几下却又被青年给按了下去。 闻言，李枫朝白晨曦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眉头蹙得紧紧的。 “你们放开她。”他朝那几个青年吼着。 “不放。”村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你打伤了我这么多村民，还想我放了你们，门都没有。” “那你想怎么样？想让我们赔医疗费？”他的声音又高又亮。 “你揍了我们这么多人，就不会让你平平安安出去。”带头的青年在一旁叫嚣。 “他是警察，你们袭警是犯法的。”白晨曦喊道。 “你小子真是警察？”村长一怔，眯起眼来打量着李枫。 “嗯，是怕了吗？”李枫沉声问道。 村长轻笑一声：“你若真是警察，我更不能轻易的放你们走了，放你去抓我儿子配合调查？还以为是宋老头随便找个年轻人来糊弄我的，没想到真找警察来了，那老家伙也不能轻易放过。” 他朝人群中扫了一圈，没发现宋老头的身影。 “妈的，怎么让那老家伙给跑了。”他朝身边的青年使了使眼色：“快去给我把他抓回来。” 趁几个年轻人有所松动，李枫冲过去，跳了起来，一边一脚将按着白晨曦的男人踹倒在地，抓起白晨曦的手就往外面跑。 “快，白晨曦，我们要在他们前面找到宋大爷。” 白晨曦跟着他的步子奔跑起来。 一群人跟着他们赶了出来。 快到宋大爷家门的时候，宋大爷正巧也往这边在赶。 “宋大爷快跑。”李枫一边跑一边朝宋大爷喊。 见着他们后面跟着一群人在追赶，宋大爷顿时就明白了。 “你们跟我来。”宋大爷转了身，带着他俩朝前跑去。 前面的房屋多了起来，一排一排，多出许多巷子。 “朝这边走。” 宋大爷朝着身后的他们喊了一声就转了弯。 李枫拽着白晨曦的手快步的跟了过去。 第54章 晨光微熹1 “应该都走了吧？”白晨曦抬眸，矮小的灌木丛里，三个人就那样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走了吧，现在外面没有那叫嚷嚷的声音了。”他答。 白晨曦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坐了起来，看着一旁的宋大爷。 “宋大爷，这个村长一直都这样吗？真是个恶人呀，居然敢袭警，也太不把国家公职人员放在眼里了。”她顿了顿，看向一旁的李枫：“李sir，对吧？你也没想到会这样吧。” “嗯。”李枫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敢这样目无王法的横行霸道，应该是上面有人或者有点什么关心才行吧。” “李sir说的对，管辖区域的李队长好像跟村长关系很好，一般村里有个什么事情上报上去，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了。”宋大爷答。 李枫冷嗤一声：“哦，原来是这样。” “一直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这样，我还是先送你们去那个破庙，村里人基本不会去那边，我等下还要去村口等那位刘警官，刚出去电话的时候我们约好了。”宋大爷提议。 “也只好先这样了。”李枫一边应答着一边站起身来。 “你们先等等，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宋大爷猫着腰就朝旁边的小路跑了出去。 “宋大爷去干吗？”望着宋大爷跑出去的背影白晨曦不解的问道。 李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一会儿的时间，宋大爷就回来了，手里还提这个黑色的塑料袋。 “看你们俩身上都是伤，我去村医家里拿了点消炎药膏，还给你们拿了两个馒头，等会在庙里肚子饿了还可以垫一垫。” “哇，宋大爷您想的可真周到。”白晨曦露出赞许的眼神。 “谢谢。”李枫说。 宋大爷叹了口气：“谢谢的话就不用说了，要谢也应该是我谢谢你们，快走吧！” 将李枫和白晨曦两人送到破庙之后，宋大爷又一人折回了村里，他对这边的地域比较熟悉，还要在村口等刘力那几个警察的到来。 “宋大爷，小心一点。”白晨曦叮嘱着。 宋大爷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事的，你们就先在这等等，我接到刘警官他们就过来。” 宋大爷走后，白晨曦和李枫就坐在那开始大眼瞪小眼。 “靠过来点。”李枫勾了勾手指。 “干嘛？”白晨曦抬眸望去。 “叫你过来就过来，哪这么多话，我又不会吃了你。”李枫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头歪了歪。 虽然只是句玩笑话，白晨曦还是习惯性的怼了回去。 白晨曦哼了哼：“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想吃也得下得了口才行。” 她从头到脚比划了一番。 没洗澡，没换衣服，连口也只是漱了漱口而已，身上还这么多伤，一般男人看到这样的女人应该都没什么兴趣吧。 李枫被她的话和样子给逗乐了。 他唇角微微上扬：“呵，你还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不怎么样。” 她望过去白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他站起身子，朝她坐着的地方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下。 “这么大的位置，干嘛非要跟我挤一块坐。” 李枫善解人意的答：“你看你脸上和身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他看着她忍不住就叹了口气：“多管闲事惹的祸，你们女人啊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白晨曦看了他一眼，咬紧牙关，森然微笑起来：“李sir也没比我好多少，你身上也挂了彩，要说多管闲事，还是你先开的头呢。” 她指了指那个破佛像的方向：“……如果不是你要躲在那里，如果不是宋大爷不知道我俩在这，他又怎么可能会说这么多呢。” 李枫抬眸望了她一眼，无语凝噎，她说什么好像都是对的。 他悠地伸出手，大手就卡在了她勃颈处。 她一惊：“你干嘛？” 她的勃颈之间因为刚才的打斗，留下了些细微的伤痕，伤口虽然很小，可还是引起了李枫的忧心。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以我这专家所见，这种还不至于会死，只是一个三角形的小伤口。” 她用力的摆了摆头：“放开我。” 他将黑色的塑料袋打开，在里面拿出了药膏和棉签。 他将占了药膏的棉花球递了过去：“知道了知道了，用这个使劲按着，别等一下又呲牙咧嘴。” 她伸手接了过来，仰脸看他，晶莹的眸子里透着一种韧劲。 “我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人，别小看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柔声的说：“知道了，你不是娇滴滴的女人，你是女超人总可以了吧，不用一直在我面前强调的。” “我有强调吗？”她反问。 “嗯。”他点了点头：“有，经常，不下三次了。” “是吗？”她狐疑的看着他：“如果是这样，那证明李sir对我的相信不够，我才会一再强调的。” 那一瞬间，他的心愀然疼了一下。 【傻瓜，我重来没有不相信你或者小瞧你，我对你那样，是因为关心。】 白晨曦手握着棉花球弄了半天也没擦对脖子上伤口的位置。 一旁的李枫看着有点着急。 “不是那边，这边一点，不对，上面，往右一点。”李枫坐在她身旁看着她，边说边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着。 结果，白晨曦按着他的指令，棉花球的方向却越来越偏了。 “……是这儿？……还是这里？”白晨曦一边慢慢移动着手中的棉花球一边耐心的问道。 李枫看着他左右移动的样子，忍不住就叹了口气：“哎，本人的右边不是你的右边，真是，看你做个事情，快急死了！” “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自己喜欢逞强，结果擦个药都擦不好，真是……快闷死人了。” 他一把按住她移动的手腕，将她手中的棉花球换到了自己的手中。 “转过来一点。” 白晨曦配合着把脖子往李枫这边扭动了一下。 棉签在伤口的的周边一点一点画着小圈圈，涂了一个位置，再沾一点药膏，再换下一个位置。 他的手很轻，很轻，只感觉到凉凉药膏的温度。 他一边涂抹着药膏还一边不开心的抱怨：“哎哟，你还真是个麻烦的女人，你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伤……” 这个男人的温柔，叫人怦然心动。 十年前，他‘坏’的引人注目；十年后，他身上的光环更是耀眼； 面前的男人不但帅气而且很能干，除了这些还超级有个性，应该不会有女人不心动吧。 可是再想一想自己，白晨曦就忍不住皱眉。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随即，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枫一抬眸，撞见她眼里灼烫的目光，他对着她勾了勾唇，她却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了。 这一瞬间，明明很和谐，却又让人感觉到异常的尴尬。 他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刚刚因为白晨曦那灼热目光突突跳动的心先平静下来。 刚刚眼底闪过的那份尴尬，他看到了，他告诉自己，对待喜欢的女人一定要有耐心。 他便告诫自己，不能强来，千万不能强来。 “笑什么笑？”他望向白晨曦，薄唇一点一点勾起，继而笑容蔓延到整张俊脸上去，帅气带着痞味。 他眯着眸看她：“干嘛这样深情的看着我？是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看我，觉得我比较帅，对不对？不过……我现在看着你这个样子都烦死了，完全没心情和你暧昧，怎么会有这么不听男人话的女人，说了别出头，还是要出头……” 受伤的地方都已经上过药了，他将手收了回来。 他抬手慢慢滑过自己的鼻翼：“有没有觉得我这边的线条比较美，一回头，就能迷倒一片女人，女人们看到我都会尖叫的。” 闻言，刚刚的尴尬一扫而空。 白晨曦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她抬眸有些瞧不起的样子望向他：“李sir，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啊？” “自恋吗？NO,NO,NO,我这是在陈述事实。” 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白晨曦更是有想要揍他的冲动。 她抬手在他的脸皮上扯了扯：“呵，还真是够厚的。” “是吗？”李枫不怒只是抬眸静静的看着她，温柔的说道：“谢谢你！” 白晨曦抱了抱肘，愣愣的看着他：“搞什么啊，突然说这么肉麻兮兮的话，怪瘆人的。” 李枫笑了，白晨曦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朝他伸出手指勾了勾：“来，坐过来点。” 李枫一愣，随即笑嘻嘻的靠了过去：“干嘛？不会是想吻我吧？” 李枫刚刚靠近，一个毛栗就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过来我帮你擦药。”她解释：“小心以后留疤。” 他刚刚帮她擦了药膏，她当然也应该礼尚往来才对。 李枫勾了勾唇：“男人不用这么麻烦的。” 白晨曦抬眸看了他一眼：“留疤了，这么帅气的脸不就毁了吗？” 听到白晨曦夸自己帅气，李枫脸上的笑容更开了些，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和脸颊：“你不知道，像我这样的男人，手和脸配上疤痕有多性感。” 第55章 晨光微熹2 “知道了，知道了，整个S市，就没人比你李sir更帅气的了。”白晨曦顺着他的话打哈哈。 “对吧，你也这样认为是吧，美女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给你个赞。” 他倏地俯身靠了过来，在她脸颊上不轻不重的‘波’了一下。 她遂不及防，脸一下子就红了，咬着嘴唇萌哒哒的瞪他，落在伤口上的棉签棒重了几分。 “哎哟，疼疼疼，轻一点。”他嘟嚷着：“你这女人怎么就经不起表扬，刚表扬过你，又对我这样，真是狠心，哦，不是狠心，完全就是没有良心啊。” 白晨曦看着他翻了翻白眼：“装什么在装，知道你这点伤没那么疼。” “真的很疼。”他一本正经：“我小时候受伤的时候，我妈都会帮我吹吹。” 他看着她眼里带着渴望，将脸凑了过去：“你也帮我吹吹，嗯，就吹一下。” 白晨曦彻底被他装二卖萌的样子给打败了。 “你怎么是这个样子的男人？”她扶了扶额。 “哦？怎么样？我的伤口你吹吹就好了。”他又将脸颊凑了过来，离她的唇更近了一些。 “好啦，好啦，帮你吹，帮你吹就是了。”她轻挑起手指落在他的脸颊上重力往一侧移了点，将伤痕的地方对着自己。 气息从她嘴中缓缓吐出，很轻，吹气如兰。 李枫勾了勾唇：“瞬间觉得好多了。” “是吗？”她笑了笑，拿着棉签棒在他伤口的地方按了按“我觉得这里应该很疼啊……这里……还有这里……” 李枫看着她调皮的样子没好气的说：“别再按了，很疼的。” 白晨曦瞅着他拧了拧眉，撕开一张创口贴就往脸上按：“忍一下吧，得好好贴贴才行。” * 南坪村村口，宋老头在这边已经等了有两个小时了。 他躲在村口那颗大树后面，看到村长那帮打手搜查的时候，他就会往旁边的深沟里去躲躲，没人的时候再出来看看。 南坪村这边只有一条进村的小路，从李枫提供的那个酒店地址来看，要绕一大半的山才能到这边来。 宋大爷在大树边有些困意，正担心自己睡着的时候，遥遥地看见延伸的那条小路上驶来几辆车。 带头的那辆车在村口的地方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和女人。 “刘力，你确定是这儿？”陈寒蕊抬眸看了看这个村庄，这个位置真是够偏辟的。 “嗯，没错，给我打电话的那个老头说了，老大和白晨曦就在南坪村。”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头，上面红色的字体上蒙了灰，可还是能分辨出‘南坪村’几个字。 “你看，那标志不正写着南坪村吗，是这儿，准没错。” “唉……那接我们的老头呢？”陈寒蕊有些着急。 树下，宋大爷也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是他吧？”陈寒蕊左顾右盼的时候，一回眼，就瞅到树下的那个人影，她伸手急忙的拽了拽刘力的衣袖。 “嗯，应该是的。” 刘力迈着大步朝宋大爷迎了上去。 “宋大爷？”刘力礼貌的伸出了手：“您好！我是S市中队的刘力。” “好好好，可把你们盼来了。”宋大爷粗糙的手双手就握了上去。 “孩子们，快跟我走，此地不宜久留。” “呃？”刘力和白晨曦有些不解，目光齐刷刷的朝他望了过来。 宋大爷叹了口气：“李警官受伤了，现在在山腰的一处破庙里面，我带你们去找他们。” 他回头看了一眼，两辆车里面一起来个八个人，六个男的两个女的。宋大爷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些人能否和村长家的那些人抗衡。 “快走吧！”宋大爷扬了扬手。 “那我们的车？”刘力问。 “对，你们的车先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停放着吧，那边山路窄，车过不去，只能辛苦你们了跟大爷我一起走过去。” “大爷您这哪里话，我们当警察的最不怕的就是辛苦。” 闻言，大爷笑了笑，眼里满是欣慰。 真是一群不错的年轻人。 将车停放好，一群人才跟着宋大爷上了山。 “宋大爷，老大怎么会受伤呢？”陈寒蕊忍不住问道。 “哎！都是因为我家的事情……” 宋大爷一路带路，一边将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和带着李枫他们去找村长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真是太可恶了。”陈寒蕊忍不住气氛的发声。 “对对对……这都是什么世道了，还这样目无法律……村长就了不起啊。”人群中有人跟着复议。 “快到了。”宋大爷站在山坡上弓着腰喘了口气，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房屋：“他们就在那……” “大家都加把劲，我们先去跟头汇合。”刘力在人群中扬了扬手，大家的劲头气足了一些。 一伙人进去的时候，白晨曦和李枫正坐在地上啃着馒头。 “晨曦姐……”人还未跨进门，陈寒蕊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白晨曦和李枫纷纷站起身来望向门口。 一群人就涌了进来。 “晨曦姐……我……我还以为……再也……”陈寒蕊一把搂着白晨曦边抽泣便诉说。 白晨曦笑了笑，拍了怕她的背：“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人群里面另一个女孩子也围了过来，声音低低的：“……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将钱包掉了下去，才害得你……” “没事了，没事了，你们看，我现在不挺好的嘛。”她松开了陈寒蕊，在大家面前转了个圈。 “老大，你呢？怎么就受伤了。”陈寒蕊的目光一下子就从白晨曦转到李枫身上，看着脸上贴着的几张创口贴，满是心疼。 “终于还有人知道关心我，问问我了。”李枫半开玩笑半打趣。 陈寒蕊噙着泪的眼弯了弯。 “好啦好啦！”李枫抬起双臂，在头顶拍了怕。 大家都朝他看了过来。 “想必宋大爷家里的事情大家已经略知一二了，我们既然到了这个地方，这件事就不能不管，像这样的恶霸就不能去放纵他。” 群里的人都点头附议。 “我们这次的目标是抓住村长的坏蛋儿子，将他绳之以法，可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起诉他，所以大家要先去村里走动调查，看有没有什么有利的证据或者证人可以出来指控的。” 李枫朝宋大爷的地方望了过去：“宋大爷，您最好还是联系一下您的女儿，毕竟事件过去了一年多了，当时没有立案，现在立案的话也是需要证据的，您问一下看看她手上有没有掌握到一些对自己有力的东西。” 宋大爷点了点头：“我这就去联系我女儿。” “我们要先把那个村长抓起来，去就近的派出所审问，可是……这个村长还有点难抓，他根本就不配合调查，还养了一群打手，我们这样贸贸然去，肯定又会受到伤害。” “袭警这个罪名就足够将他抓回去先关个几天了。”白晨曦说。 李枫点了点头：“我们要找个恰当的时间才行，避免大家冲突和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我看了下村长家那些所谓的打手，都是些孩子，有的还未成年。” “对，我也看到了。”白晨曦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寒蕊皱了皱眉问道。 这时，宋大爷送外面跑了进来。 “村长今早出去开会去了，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回村里，他车上只跟了两个人。” 李枫挑眉，狡黠一笑：“这可真是个好时间。” “你们跟着宋大爷去村里面调查。”他抬手指了指刘力几个男将：“你们跟着我去村口的路上堵村长。” “好的，我们车也正停在那里。”刘力说。 “很好，大家分工合作，一个半小时后村口汇合。” 李枫将大家的事情分工后，纷纷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一个小时后，一辆老款的黑色桑塔纳朝村口驶来。 “就是那辆车，那是村长的车。”宋大爷抬手指了指。 “好，很好。”李枫勾了勾唇，推了推前进挡，脚下油门一踩，一个甩尾就横在了黑色桑塔纳车前。 突然冒出的车辆让黑色桑塔纳车里的司机猛地急刹，坐在后排的几个男人身子不约而同的朝前座撞了过来。 “你怎么开车的？你想撞死我啊？”村长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对着前面的司机就吼了起来。 “村长，是前面……前面那辆车突然冲了出来，差一点……就撞上了。” 随着司机手指的方向，村长眯了眯眸。 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停在了他们车前不远处。 车门被推开，李枫悠闲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是那个小子。”村长愤怒的推开车门，朝李枫的位置走了过来，气呼呼的。 村长在李枫面前站定，声呗高了几个调：“我满村找你找不到，你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 李枫将自己的警员证在他面前亮了亮：“李村长，针对你昨天的袭警和一年前你儿子强奸伤害案，我需要带你回去配合调查。” “我呸！想带我走，门都没有。”村长朝身后扬了扬手，两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拿着两把刀就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第56章 晨光微熹3 李枫定了定神，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停住了上前的脚步。 “把刀扔下投降吧，你们都别再执迷不悟了。” 他朝着村长的方向喊道。 可那些人根本不将他的话听进耳里，步伐未停，一步一步的向前。 “喂，你们这些臭小子，别过来了，嗯，这么好的青春就浪费在这些事情上，值吗？” 一个男孩子回应：“少婆婆妈妈的，我们只相信村长，我们才不会相信你们这些警察，我们不会让你抓走村长的。” 李枫叹了口气：“你们这样会坐牢的，知道吗？” 两个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叫喊一声朝李枫冲了过来。 李枫冷哼一下，就这两个小毛头哪里是他李sir的对手。 不远处的刘力站在车门边就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老大，一副观赏的模样。 宋大爷皱了皱眉：“刘警官……” “呃。”刘力抬眸朝宋大爷的方向望了过去。 “对方可是三个人呢。”宋大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力摆了摆手：“错，应该是四个人，司机也是人啊。” “那你还不过去帮忙？” 刘力呵呵的笑了起来：“放心吧，宋大爷，那可是我们的头，别说四个就算再多两个这样的小鬼头，他也都不会放在眼里。” 李警官的本事，宋大爷当然不会怀疑。 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宋大爷望过去的眼神，还是多了几分担忧。 那两个小伙子哪里是李枫的对手，只是一分钟的时间，就将两人摁在了地上，用手铐铐了起来。 村长还想着上前帮忙，一看这架势撒腿就往回跑。 李枫看着刘力的方向拧了拧眉：“你这看戏看的挺舒服的，还不快去追？” 闻言，刘力尴尬的笑了笑，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只是两步路的样子，就将村长扑倒在地。 村长还在挣扎：“快放了我，不放了我，你们也别想在这好过。” 刘力在腰间一摸，明晃晃的手铐就亮了出来：“你可以聘用律师，随时可以申辩。” “干的不错。”李枫朝刘力笑了笑，给了个肯定的眼神。 抓捕了犯人，他们将村长带到最近的镇上警察分局进行审理。 村长却没那么老实，在审问的时候几次要求见分局的所长。 李枫看着空空的审问本，笔尖忍不住就在纸上点了点。 李枫冷笑皱眉：“你不要以为一个区区的镇所长就能来救你？” 村长一脸的不服气。 “我就要见所长，我要见所长。” 一旁的刘力望了李枫一眼：“老大，要不……让他见见？” “好，想见那就见吧，你去把张所叫过来。” 收到指令，刘力迅速的起身离开了审问室。 不一会儿，张所就跟在刘力身后进来了。 张所在李枫身边弯腰点了点头：“李警察长，有什么需要协助的，您尽管说。” 一看这情况，村长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面前坐的这位警官不是普通的小警察，所长也不敢得罪的人，现在是没人能救他了。 可他还是想试一试。 “张所，他们胡乱抓人，你一定要把我放出去。”村长朝进来的张所望了过去。 张所一脸难为情的样子：“李村长，你还是老老实实的配合市里面的几位警官好好调查……” “我呸。”李村长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好好调查？你收我钱的时候怎么不用好好调查了？现在就需要好好调查？” “李明。”张所突然一声低吼。 将在场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收过钱了，我是廉洁的，我做的事都是一心为了这里的村民，我是廉洁的。” 看着张所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李枫就觉得恶心，不用想他也能猜到这之间的勾当，他唇角勾了勾，右手在审问桌上敲了敲：“你们行贿受贿的事情我暂且不管，这个事情我会申请让其它部门来调查的。”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审问桌对面的李村长，将一堆资料扔在了他面前。 那一双冷眼如杀人的剑光一般扫了过来。 “先不说你儿子的强奸案了，先说说你自己吧，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李村长有一些摸不清头脑了。 他将那些资料一一阅过，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这些都是胡说，胡说八道的事情，等我出去，我可是要好好的去找找他们，都是一群白眼狼。” 在李枫押解村长回去调查时，陈寒蕊和白晨曦那边也有消息反馈了回来，发现村长在南坪村不仅欺男霸女，还多次行凶伤人，为祸乡里，白晨曦和陈寒蕊返回乡村取证，结果遇到李村长家人的阻挠，整个村落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指证，唯恐事后遭到报复。 “晨曦姐，这些村民都怎么啦？明明被欺负的是他们，找咱们诉说的也是他们，现在需要作证指控了，却一个也不肯站出来了。”陈寒蕊有些气。 “慢慢来，总有人会愿意指正的。”白晨曦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着说道。 “那我们去下一家吧。”陈寒蕊指了指笔记本上的地址：“这个陈寡妇，听说村长多次骚扰她。” 白晨曦点了点头，两人一路朝陈寡妇家里走去。 “这里就是了。” 陈寒蕊在一座房屋前站定，朝白晨曦歪了歪头。 可是此时此刻大门上大锁紧扣，大门紧闭，陈寡妇应该不在家。 “不在家呢。”白晨曦说。 “对啊，现在又不是忙月，她能去哪呢，上午还在呢。” “先别急，我们去找下一家。”白晨曦在记录本上圈了圈，“去找这个李大牛，他也被村长欺负过，曾经报过案，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好。” 两人一路拜访，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都是这个样子，大门紧闭，无人在家。 “又是这个样子。”白晨曦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大家是为了躲我们才这样的。” “好像是这个样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没有人愿意出来指证，那个恶霸村长就会没事释放是吧？” 陈寒蕊有些忧心的望向白晨曦。 正在此时，宋大爷从不远处一路小跑过来。 他在他们俩面前站定，微微喘着气。 “宋大爷，您跑这么急有事？”白晨曦问。 “嗯。”宋大爷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房屋：“那边是我们南坪村的祠堂，你们要找的人都在那边了，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出来作证，我不敢保证……” “好，我们现在就去。”白晨曦打断了宋大爷的话，三人一起朝祠堂的方向奔去。 祠堂里面人声嘈杂，有些乱哄哄的。 当白晨曦和陈寒蕊二人迈进祠堂时，祠堂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朝他们三人望了过来。 有人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指着宋大爷质问：“宋老头，我们南坪村自己的讨论会，你怎么将外人带过来了。” “对对，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人群里有人跟着喊出了声。 “他们不是外人，他们是我宋老头的恩人……恩人啦！”宋大爷向着村民们解释。 这些天的相处，他是完全相信了这几个年轻人，虽然他曾经也质疑过他们的办事能力，但现在，此时此刻，他是真心相信他们这些年轻人可以帮助南坪村的村民摆脱村霸的欺凌。 人群里有人发出冷笑：“宋老头，你确定他们是你的恩人，现在罪犯抓到了吗？你女儿现在都不愿意回咱们村里，你有多久没见过你女儿了？李涛那坏小子被关起来了吗？如果没有，那你家姑娘也是白被玩了……” “你……” 宋大爷家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虽然平时没有明说，现在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说出来，宋大爷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一下子蹲坐在地上，叹起气来。 白晨曦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了一把，将宋大爷扶到旁边的倚凳上坐下，对着大家清了清嗓子。 “大家好，我叫白晨曦，负责村霸案的刑警他叫李枫，是S市最优秀的新晋警员，请大家要相信他，他一定会帮助大家的……我相信，在坐的每一个人都希望生活的幸福安康，可在我们周围，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一些恶人，他们运用强权，欺负人，这些人一天不除，大家的日子也过不舒坦，做事也会胆战心惊，该有的福利也得不到，该得到的公平待遇也享受不到……” 祠堂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考虑。 这些年，因为李村长的独霸专横，市里的一些粮食补贴，田地补贴，大多都落入了他私人口袋，真正到村民手中的少之又少，有人找他理论，换来的不是一顿毒打，就是下一季度的补贴更是分文没有。 大家对李村长的态度是又恨又怕。 这些警察来村里调查之前，村长就命人放出话来：“谁若是敢在这些警察面前乱说一句，他们家的任何补贴以后一个子儿都没有……” 白晨曦唇角扬了扬，她知道她说到点子上了。 第57章 晨光微熹4 她又加一把火：“大家觉得自己之前受到的欺负公平吗？” “不公平……” “当然不公平……” 人群里有人异口同声的附和。 “那你们愿意这样一直被欺压着？”白晨曦问。 人群里有人叹了口气，是陈寡妇的声音：“……等下一任村长上任就好了吧……” 白晨曦轻笑一下，目光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不会都这样想的吧？等下一任村长上任就好了？下一任村长就一定能体恤你们？如果……下一任村长是李涛呢？” 这句话抛开，人群一下子又乱了起来。 “对啊，李涛那小子可不比他爹好到哪里去……” “可不就是，他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次去我家借东西，我不借，直接找人硬抢。” “……” 白晨曦心中了然的笑笑，这个李涛在大家心中还真没什么好口碑。 宋大爷站了起来，声音的腔调比以往都要高：“我宋老头愿意站出来举证。” 他走到白晨曦的身边指了指她脸上的伤痕：“这位姑娘脸上的伤痕就是为了帮我这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头伸张正义去村长家留下的……还有李警官身上也有……村长不分青红皂白叫来人就追打我们……” 宋大爷的声音有一点哽咽：“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帮助我们的，不会不管大家的。” 白晨曦投过来欣慰的眼神：“谢谢您，宋大爷，但是，以你和村长家的过节，你一个人的证供可能起不到很好的效果。” “宋老头要作证那是当然的了，你们警方现在帮他姑娘翻案，那咱们这些人，你们肯定是管不上了，以后他们要是出来了，还不是会找我们来报复。” 人群里有异样的声音出来。 “放心吧，我们不会放任大家不管的，大家只要齐心协力，再强的恶霸也会被打倒的。”陈寒蕊在一边鼓气。 “真的吗？你们真的能保证？” “能的，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我们警察。”陈寒蕊拍着胸脯保证。 白晨曦柔和的目光望了过来，陈寒蕊是真的长大了，在面对事情的时候能有自己的判断，敢于承担，这点很好。 “如果村长和他儿子犯罪事项被坐实，我们会申请南坪村推选新的村长。”她望了大家一眼继续说道：“当然是民主的，在村民中选出，不会像以前塞点好处就可以一言堂。” “好，我相信你们，我愿意指证。”一个高个子男人也举起手站了起来。 “我也愿意。” “我愿意。”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村民们在村长的指控书上签了名，白晨曦和陈寒蕊心头的事终于少了一件。 村头，停着一辆面包车，是镇派出所那边过来的车子，陈寒蕊先钻了进去，白晨曦进去后将车门拉锁合上。 一路上陈寒蕊兴致很好，白晨曦只是别过头看向车窗外。 车子开的慢，跑起来还一颠一颠的，让人觉得不是很舒服。 “头会表扬我的吧？” 去镇派出所的路上，陈寒蕊忍不住又一次的问道。 “会的，会的。”白晨曦耐心的答：“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很不错。” “是吗？”陈寒蕊挠了挠头：“晨曦姐，你不会是故意安慰我吧。” “我是会故意安慰你的人？”白晨曦笑了笑反问道。 “不会，你跟头一样，是个严谨的人。”陈寒蕊边说边眯眼打量起白晨曦来：“你跟我们头某些方面的性格还真的挺像的。” “哦？”白晨曦不解的看她。 “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一根筋。” “是吗？”白晨曦挑了挑眉：“我可不是那种老顽固。” 陈寒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真的，你们俩教育我的时候，口气也很像，表扬我时，口气也很像。” “你多心了。” “我可没多心，真的很像。”陈寒蕊身子向后躺了躺：“你们这种性格很适合做好哥们的，都很重义气。” “嗯。”白晨曦淡淡的答。 陈寒蕊突然话锋一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晨曦姐，你以后可千万别找李sir这种性格的男朋友。” 她看着她，说的一脸认真。 “为什么？”白晨曦问。 “因为你们俩性格太相近了啊，两个性格太相近的人应该不适合处朋友吧，性格都太强了。”她嬉皮笑脸的歪头看她：“晨曦姐，你呢，就应该找我这种性格的，跟你才是绝配，对吧，赵医生那种文弱书生型的也很不错哦。” 说来说去，还是绕到赵子睿身上来了。 在山上的这些日子，她手机没有电，也没有跟他联系。 她侧身，一记毛栗落在陈寒蕊的额头：“老赵是给了你这小丫头骗子多少好处？嗯？处处兜着弯来帮他做说客。” 陈寒蕊一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边哼唧着开腔：“天地良心，我可没有收赵医生的好处，只不过他承诺会给我个大大的媒人红包，我是真心真心的替他报不平，他对你那么好……” “我们是革命友谊懂吗？” “不懂。”陈寒蕊摇了摇头：“暧昧的幌子。” 陈寒蕊说着自己率先哈哈的笑了起来。 白晨曦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叹气。 “我真的觉得赵医生不错，你又没有男朋友，他也没有女朋友，为什么不试试？” “你还说？”白晨曦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我不说可以了吧。” 陈寒蕊做了一个封口的姿势，倒在一边闭了眼睛。 忙碌了一天，也是累了。 可是白晨曦却没有什么睡意。 她跟李枫是不合适的，连陈寒蕊也是这样认为的。 很快，车子就在镇派出所门前停了下来。 两人纷纷下了车，陈寒蕊风风火火的就往所里跑。 走到门口的时候，遥遥望去，李枫正和几个男人在办公桌前讨论着什么。 他叼着一根烟，眉头拧着。 看来审问李村长的事情并不是很顺利。 如果二十四小时没有结果的话，他们必须将人放出才行。 她看见陈寒蕊将村民的指控书放在了李枫的面前。 他随手翻了翻，眉头立刻舒展开来。 李枫的手落在她的肩头拍了拍：“陈寒蕊，你今天的表现不错。” 陈寒蕊回过头来，朝身后的她眨了眨眼，口型的样子她读懂了。 【头说的话跟你一样，夸我今天不错。】 白晨曦笑了笑，走过去和大家打着招呼。 “辛苦了。”李枫的目光抬眸望来。 “没什么的。”白晨曦耸了耸肩。 “李村长的事情解决了，那他儿子李涛的事情呢？”刘力说着就朝李枫望了过来。 他按了按太阳穴：“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事情过去一年多了，宋慧的指控显然不能作为有利的证据……” 闻言，白晨曦突然激动起来：“事情过去了，难道就不抓坏人了吗？就让坏人这样逍遥法外？” 陈寒蕊有些吃惊，她不明白一向淡定的白晨曦，此时此刻为什么会如此偏激。 她抬肘撞了撞白晨曦的胳膊，低头小声道：“晨曦姐，老大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自知失礼，白晨曦歉意的看了大家一眼：“……对不起。” 李枫摆了摆手，让她不用继续解释，一副他都懂的样子。 白晨曦只好又垂下头去。 李枫从自己的位置站了起来：“对于一年前的强奸案，李涛是很容易推翻宋慧家的指控的。” “第一，时隔了一年，为什么当时没有报案？法官那里他们注重的是结果，而不会管你中间有些什么委屈或者牵绊，或者，他们会考虑，但不会因为这个来定罪。” “第二，李涛曾在村子里向大家散播过，他和宋慧是恋爱关系，宋慧是他的女朋友，虽然只是他的片面之词，可宋慧没有回家乡澄清过此事。” “第三，宋慧在大学期间见过李涛也顺了他的意去过李涛所在的宾馆，这些学校的校友和宾馆的监控都可以成为李涛的证据。” 陈寒蕊急的咬牙：“头，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双双眼睛都朝李枫望了过来。 “当时侵犯的时候，李涛是有同伴随行了，要不我们去找找那个李涛的同伴？”刘力提议。 “可以去找他谈谈，毕竟他是唯一的目击者。”李枫说。 “但是……”李枫顿了顿接着分析：“他不一定会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周围没有监控，他一句不记得了，大家也拿他没有办法。” 周围有轻轻的叹气声。 李枫双臂抬起，拍了拍手：“大家打起精神来，不要这样灰心，我们可以去找找宋慧，她是受害人，也许她手中有能指控李涛的证据呢？” “对呀，我们还没有见见这个受害人呢。”陈寒蕊一拍脑袋站了起来。 “这样不堪的往事，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再提起。”白晨曦话语里有一丝丝担忧。 “李警官……”门口有人探头进来喊了一声。 “什么事？” “有个叫宋慧的女孩在派出所门口，说想见你。” 第58章 晨光微熹5 听到宋慧这个名字，正在讨论着的组员们一下子都兴奋起来。 真是说曹操曹超就到了，来的太及时了。 “好，快把她请进来。”李枫朝来人挥了挥手应答。 一群人聚神的盯着那不大的门框。 一身学生休闲打扮的宋慧朝着警务办公室这边走了过来。 她穿着黑色的挡风外套，黑长直的头发披在肩头，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看上去很青春。 她抬眸，见不远处的人群正齐刷刷的盯着自己，心不由得紧了一下，她慢慢的低下头，手指用力的嵌入掌心，指关节处微微泛着白。 她需要勇气，这段不齿的往事，她需要勇气才能开口。 她在距离办公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低着头，咬着唇，似乎在做着心里斗争。 白晨曦朝李枫望了过去，他也正好朝她看了过来。 她眼里的那抹焦急，他读懂了，她是担心，怕宋慧勇气不够又转身走掉。 李枫轻轻敲了敲办公桌：“大家先散了吧，该忙什么的去忙什么。” 众人点了点头，分散开来。 白晨曦起身也打算暂时先离开会。 “白晨曦。”李枫叫住她。 “呃？”她回眸。 “你留下吧，跟我一起做笔录。” 白晨曦还未回答，陈寒蕊就将自己的手举了起来：“头，我也可以留下来做笔录。” 李枫勾了勾唇，有力的手掌落在她背上拍了拍：“这种事情你太年轻了，还是……老女人比较镇得住场。” 陈寒蕊看着李枫微微一愣，老大还真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直男呀。 老女人这个词，就算四五十的中年妇女听着都未必接受，更何况只有二十几岁的白晨曦。 “哦。”陈寒蕊点了点头，偷偷的瞄了一眼白晨曦的方向。 她眼神杀了过来，正没好气的瞪着李枫。 陈寒蕊只觉得身子一哆嗦，吐了吐舌头：“头，晨曦姐，你们辛苦了，我先去忙其它的。” 李枫笑着耸了耸肩，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 他朝她走了过来，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走吧，我的好搭档。” 她肩膀抖了个圈，他的手就被迫从肩上滑了下来。 白晨曦斜睨着他，自信的微微扬起下颌：“经验丰富可不代表就是老女人。”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为自己辩解，李枫微微的勾起了唇。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擦着她的身子朝宋慧的方向走了过去。 虽隔着衣物，可那半边身体还是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李枫朝宋慧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李枫，是S市公安局的一名警察。” 宋慧抬眸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他吸了口气，轻松的笑了笑，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擦在了裤子口袋。 她浅浅的开口：“你……你好，我是宋慧，我是过来举报的。” 她语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可见这个决定对于宋慧而言是多么艰难。 李枫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到旁边的办公室去说。” 他转身，在前面带给宋慧带路。 经过白晨曦的时候，她还杵在那。 恨恨的目光对上轻松的笑，他朝她歪了歪头：“怎么？还不过来？我一个人审问会比较尴尬。” 白晨曦轻轻闭上眼睛…… 深呼吸，自己在心里告诫自己，不生气，千万别对一个二愣子小青年生气。 她抬脚跟在宋慧的身后，一起进了隔壁空着的办公室。 宋慧坐在凳子上，有些不自在，她的手不停的摆弄着她的衣角。 白晨曦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她感激的笑了笑。 “如果我在这里会让你觉得不自在的话，我可以回避，换一个女警员过来的。”李枫试探性的询问。 虽然刚刚还在生着气，可白晨曦这会投过来的目光是带着赞许的。 他能细心到为受害者考虑，无可否认，他是一个优秀的警员。 白晨曦走了过去，在李枫身边的靠背椅上坐下。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宋慧，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是件很难启齿的事情，所以，你别急，你可以慢慢想，慢慢讲，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可以吗？” 宋慧深深吸了一口气，黑漆漆的眸子里带着慌，乱：“如果我说了，是不是就可以定李涛的罪？真的能把他抓进去坐牢吗？” 李枫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孩，想了想才缓缓开口：“宋慧……那个，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很多屈辱，你的证词可以作为一项证据，但是，你也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你一个人的口诉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李警官，白小姐，我爹告诉我，你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他说让我来找你们，你们一定可以帮助我的，是吧？” 宋慧的眼眸里带着急切的希望和寄托。 “一年前……我也曾经报过案的，可最后，我成为了村里的笑话，大家都以为是我勾引了李涛，我根本就没有……” 宋慧淡淡的诉说着，她语言有点乱，有点激动。 “他是坏蛋，他爹也是大坏蛋，他们全家都是坏蛋……” “他现在经常来学校骚扰我，我都快读不下去了。” “我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去宾馆找他，他会把我的……那些见的人的照片发在学校的论坛里……我，都是……” 宋慧咬着嘴唇，越说越激动。 “我怕他，我真的特别怕他来学校找我……我很怕，我每天都在担心，他为什么就是不啃放我过……” 她握着茶杯的手止不住的在颤抖，眼里的泪也忍不住的跟着往下掉。 看着宋慧的样子，白晨曦心里怒恨交织。 她伸出手臂在她颤抖的手上握了握，安慰的拍了拍宋慧的手：“宋慧，相信我，坏人一定会得到他该有的惩罚。”她朝身边的李枫望了过去，询问试的语气似乎想给宋慧更多一点力量。 “李sir，你说对吧？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 “嗯，这是当然。”李枫赞同的点了点头。 宋慧的心平静了一些，她将自己的衣袖推至手腕处，上面烟头的烫伤大大小小有十几处，有些是旧伤，有些是最近才留下的。 那些伤痕看着都揪心的疼。 白晨曦心下不由得微微一颤：“……这些是？” “这都是李涛弄的。”宋慧咬牙切齿的开口。 “不止这些，身上还有，他心情不好就会拿烟头烫我。” 李枫拧了拧眉：“白晨曦，你到时候陪她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这一些足够起诉那小子恶意伤人罪了。” “好的。”白晨曦点了点头。 “关于一年前和现在的这些，你手上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跟他在一起并非你自愿的？”白晨曦小心开口问道。 宋慧喉头处一哽，微微皱起了眉头：“我自己本人说不是自愿的还不行吗？一定要证明？那要怎么证明才算？” 宋慧的语气一下子提高了几个声呗。 她急，她气，她委屈，这一些白晨曦明白，李枫也明白。 可在男女朋友这个问题上，如果双方当事人各执一词，毕竟两人不是陌生人，而是从小就认识的，法官那也不好裁定。 “你先别激动，我们的意思，如果有这个给李涛定罪的机会就更稳一些。”李枫安慰着说道。 宋慧想了想，从口袋里面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在视频播放器里面点开了一个录音文件。 当时她正在背英语单词，李涛一进房间，就不由分说的朝她扑了过来，录音里面很嘈杂，但两人的对话却很清晰。 “李涛，我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女大学生我还没玩够呢……放心，我以后会娶你的，我可是村长的儿子，能嫁给我，是你的福气。” “你卑鄙，我不喜欢你，是你强奸我的，我不会嫁给强奸我的男人，我不会。” 清晰地巴掌声响过。 “强奸也是睡，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也是睡，没区别。” 手机的女声带着悲嚎：“……我不是自愿的……我不是……” “……” 白晨曦和李枫相继对望了一眼，长长的嘘了口气。 这些就够了，这些足够定李涛的罪了。 白晨曦起身将宋慧抱了抱：“辛苦了，放心吧，一切不开心的都会过去的，光明也会来到的。” 这句话是说给宋慧听的，但白晨曦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宋慧心里的那个坏蛋即将绳之以法，可自己心里的那个呢？现在却还没有头绪。 “这次真的能治了他的罪。”宋慧站起了身，有些怀疑的开口问道。 这条斗恶的路，她走的很辛苦，也不止一次找过警察，做过案件调查，可到了最后，都没有到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李枫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我从不说谎。” 他的眼神异常坚定，也让宋慧看到了其它警员身上没有的正义光芒。 “你知道李涛那小子在哪里吧？” “知道的，就是我们学校旁边的宾馆。”宋慧在小字条上留下了那个地址。 抓捕工作很顺利，李村长和他的儿子李涛也判了该判的刑。 南坪村的村民们热心的要给李枫他们举办一场感谢会，被他拒绝了。 “出来几天了，我们也该回警局了。” 第59章 晨光微熹6 其它的组员们都先上了车，启动了车身。 南坪村的村民们一路留一路送，送到车门处还有些念念不舍。 “谢谢你们……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宋大爷一手拉着李枫，一手拉着白晨曦，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话到了嘴边，千言万语也抵不过心中那份执着的感谢。 “没什么可谢的，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笑，浅若白月。 “对啊，宋大爷，你们都别送了，快回去吧。”白晨曦开了口。 “你们会再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吧？” “会的，会的。” 李枫白晨曦回答的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宋大爷看着他俩，也特别开心：“希望你们下次再来的时候，可以给我老头子带点喜糖来呀。” 白晨曦还没反应过来，李枫却已经笑着应允：“好的，为了大爷这个目标我一定会努力的。” 宋大爷的目光又落在了白晨曦身上。 “李枫是个好小伙子，你一定好好珍惜，有时候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白晨曦便咯咯一笑：“宋大爷可真会开玩笑，李sir是个好警察，但他可不是什么好店。” 闻言，李枫就朝她靠了过来，哼了哼：“你又没跟我处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好店？” 白晨曦瞅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好的男人不做，做个什么店。” “……” 刘力开车，副驾驶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位同事，白晨曦钻进了车厢后排。 她刚坐定，就见李枫拉开了另一侧的车门，也钻了进来。 车厢不大，她带着风和一阵甘冽的香，和他隔了一个弯肘的距离。 他扫了她一眼。 “感觉怎么样？” 白晨曦想了想：“感觉事情已经完成了，也感觉人很虚脱，现在最想的就是喝一喝啤酒，吃一吃火锅，然后睡它个三天三夜。” 她伸了伸胳膊，活动了活动头。 她歪着身子，头斜靠在后排的靠背上，“要是现在能给我一张大床，躺下美美的睡一觉，多舒服……”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比划着。 她的话音未落，车子突然一震。 原本就歪着的身子，重心哪里经得起如此一晃，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朝李枫坐着的那个方向倒了下去，枕在了李枫的大腿上。 两个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白晨曦，她紧张的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转。 李枫腿上的肌肉紧实有力，显然是长时间有规律运动锻炼来的，虽然枕着舒服，可她也不能就这样躺着不动了。 “不好意思。” 白晨曦挣扎着坐起身子，刚刚翘起一个头，车子又是一晃一震。 “哎哟！” 这次是更激烈的碰触，她分明感觉自己的额角撞到了什么不该撞的东西。 李枫显然也是一愣，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表情有些无法言喻。 她红着脸，连对不起和不好意思都不好意思对他讲出口了。 后车厢里的气氛是尴尬到了极致也暧昧到了极致，他们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彼此一会儿，李枫才别开脸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背，将她撑起来。 “撞……撞疼了吗？”白晨曦支支吾吾的，盯住他的裤裆。 李枫瞪了她一眼：“你确定要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倏滴，他脸上闪过一抹痞味的笑意，凑到她耳边，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调：“……还是，你在担心我下半生的幸福？” 白晨曦咬着唇看他：“……真是二货青年……” 李枫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悠然的坐直了身子。 驾驶座上不明所以的刘力，悠悠回了回头。 “抱歉，老大，这段路不怎么好走。” “嗯，没事。”他望着白晨曦笑了笑，淡淡的回答。 他现在，心底倒希望这条路最好一路都不怎么好走，那样，他们之间可以堂而皇之的亲密接触。 白晨曦将头扭到了一边，李枫思维跳跃太快，她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句话就会给自己下了套。 “你刚才说想吃火锅了？”李枫突然开口问道。 白晨曦楞了一下。 他的声音此时此刻异常的温柔。 “呃，是的，刚才是这么想来着。”她轻声的答。 “好吧，奖励你，也奖励这组的兄弟姐妹，我请客。” 白晨曦抬眸望了过来，他也正盯着她看，黑漆漆的眸里带着温情。 “要不去王姨串串？” “嗯，想到一起了。”李枫笑着点了点头。 “你睡一会吧，路还有些远。” 白晨曦应了一声，乖乖的不再说话。 可随着车子的一晃一震，白晨曦身子突然就坐的直直的。 “怎么还不睡？不是很困吗？” “这里是山路诶，太颠簸太晃了，你就不怕我再撞到你？”白晨曦似笑非笑地问。 “撞到又怎么？” 她的目光慢慢下移，悄悄的靠了过去，在他耳边低语：“要是撞坏了，你另一半的‘幸福’我可不负责。” 李枫转眸，触到她故作轻佻的目光。他大掌一扬，捏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往他大腿上一按。 白晨曦又如刚才的姿势一样，枕上了他的大腿。 “这么累了这么辛苦了就不要再说这么多废话，睡吧！”他轻声的说。 李枫的腿一如既往的结实有力，甚至细细感受还有几分弹性。 这些天经历了这么些突发事情，她确实也有些累了，白晨曦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李枫，是个多让人有安全感的男人啊。 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白晨曦睁眼，看到李枫还保持着刚才她入睡时端正的坐姿，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刘力聊着听。 “老大，白小姐跟其它女人挺不一样的。”刘力一手握着方向盘一边跟身后的李枫聊天。 “哪不一样了？”李枫挑了挑眉。 “她很勇敢，上次的药品案，她居然敢一个人冲进去救你。”刘力接着说着。 李枫轻轻一笑：“太勇敢的女孩子容易让人担心。” “可是白小姐也很聪明啊。”刘力嘿嘿一笑：“别人都说胸大无脑，我看白小姐是胸大有脑嘛。” 此时的刘力还不知道车后排的白晨曦已经醒了。 白晨曦躺在李枫的大腿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白小姐那么拼命的去救你，这次你们又一起共度几夜，有没有擦出什么爱的火花？” 李枫望了一眼窗外，有些迷茫：“谁知道呢？” 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往上挪了几分，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她的长发。 忽然，他的手被握住了。 李枫低头，才发现，原来她早已经醒了。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神一样的明亮。她先对他笑了一下。 前座的刘力不知道白晨曦醒了，又接着分析着：“老大，我看你跟白小姐挺配的，她胸大有脑，腰还细……” 白晨曦尴尬的维持着嘴角的笑容，镇定的像是没有听到刘力的话。 李枫也笑了。 “醒了。”他说。 “嗯。”白晨曦应了声。 她的手被李枫握着，紧紧地，她没有挣，任由他握着。 听到身后的谈话，刘力也扭过头瞅了瞅。 “白小姐，你醒了啊？”他半开玩笑半打趣：“我们老大的腿枕着很舒服吧？” “呃……” 白晨曦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起来。 一脱开李枫的身体，顿时感觉到了一阵侵骨的寒意。她抱着胳膊抖了一下，身旁的李枫见状，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罩在她的身上。 “谢谢。”他的外套和他的身子一样暖。 李枫动了一下腿，伸手捏了捏。 “我帮你捏捏吧？”白晨曦俯过身来，相帮他按腿，他伸手挡开了。 窗外一片霓虹灯闪，他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到市区了。” 很快，几辆车子就到了S市的第五高级中学门前。 将车停好后，一行人齐刷刷的下车，朝王姨的门店走了过去。 学校的后巷路本来就窄，上十号人这么走在路上，瞬间路就被占了大半。 经过的店面中，有小炒店的老板在门口招呼着进店就餐，他们扬了扬手就拒绝了。 “王姨串串”这个店子大家都不陌生，平时工作晚了，李枫也会带着组里的人过来吃点宵夜什么的，但一般也就两三个人，像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 “王姨。”迈进门店的时候，李枫朝屋里喊了一声。 闻言，王姨连忙抬起头来。 “哎呀，是李枫啊，这孩子，好久不来了，大家快进来坐。” 她起身朝大家伙迎了出来，将两个桌子并在一块给他们拼成了一个大桌。 大家都跟着叫‘王姨’与她打着招呼。 王姨点着头，目光一转，看到了李枫身后的白晨曦。 她也乖乖的跟着叫了一声：“王姨。” “你也跟着他们一块过来了啊?真好，真好，王姨还挺想你的呢。” “我也是。”白晨曦应答着就跟着人群往里间走去。 “来来来，大家喝水。” 王姨拿了个水壶和几个一次性的塑料杯往小方桌上一放。 陈寒蕊坐在白晨曦身旁用胳膊肘撞了撞白晨曦：“晨曦姐，你跟王姨也认识吗？” 第60章 晨光微熹7 白晨曦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嗯，之前也来过这里。” “你也来过这里吗？”陈寒蕊颇有些惊讶：“我们老大经常来这儿的，他以前是旁边学校的学生。” 白晨曦将水杯握在手里送在嘴边喝了一口，头也未抬的答：“嗯，我以前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奇怪刚才王姨怎么也跟你很熟络的样子。”陈寒蕊眸子突然一亮：“晨曦姐，那你应该知道很多老大读书的事情吧？你们差不多大，应该是一届的。” “不是很熟悉。”白晨曦语气淡淡的。 “啊，不熟悉啊！”陈寒蕊一脸的失望。 正在此时，李枫从外面走了进来，挨着白晨曦坐的刘力连忙起身挪了挪位置：“老大，过来这边坐。” 李枫勾了勾唇，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白晨曦身边的凳子上。 小方桌配的是条形凳，对于中学生的身高还好，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成年人来说难免会有些拥挤。 凳子没那么宽长，三个人坐有点挤。白晨曦看了李枫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腾出更大的空间。 陈寒蕊撅了撅嘴：“晨曦姐，你挤到我了。” 白晨曦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在她身旁小声说道：“挤到你总比挤到你们老大强吧？” “嗯，很对。”陈寒蕊认可的点了点头，顺便挪了挪身子，让白晨曦和李枫那边的空间更大了一些。 不一会儿，锅里的串串们就沸腾起来了。 大家你一串我一串的就吃开了，侦破了案子，大家心里都很轻松，餐桌上的氛围也很好。 白晨曦没什么顾忌，也不挑嘴，锅里面有什么，她就吃什么。李枫和她一样，两个人坐在一起，连拿签子用筷子夹菜的姿势都有些像。 “这闺女胃口好，将来一定好生养。”王姨走了过来就给大家烫了一些青菜冷不丁地开口。 李枫一口菜差点喷出来，白晨曦也吓了一跳。 “王姨，你的对比标准，是猪圈里面的那些老母猪吧？”李枫大笑着。 随行的其它人员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净瞎说。”王姨假意瞪了瞪李枫，又看向白晨曦：“晨曦，你有男朋友了不？” “没呢。”白晨曦小声地回答。 “李枫，我记得你也还没女朋友吧？”王姨又把话题扯到了一旁的李枫身上。 “嗯，还没有。” “那你们处处呗。”王姨眼里忽然有了光：“看看你们坐在一起多般配啊，跟回门的新婚小夫妻似的。” 白晨曦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连忙摆手：“不行不行，王姨别开玩笑了，李sir，我跟他不是很合适，我们……” 李枫看了慌张解释的白晨曦一眼，伸手夹了一串嫩牛肉放在白晨曦面前。 “王姨就那么一说，看你紧张的。” 白晨曦却没有理她转身看向一旁的陈寒蕊：“寒蕊，……那个……” 没想到陈寒蕊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反而安慰道：“晨曦姐，你也太紧张了吧，我以前跟头出去也常常被拿来开玩笑的，没看到头都给你夹菜了，他的意思是让你多吃点，少解释点无聊的话。” “……” 大家吃着串喝着啤酒，时间过的挺快，几位负责开车的男士没有喝酒，刘力喝了酒，所以李枫没有喝。 有老婆孩子的人提前起身先走了一拨。 拼桌的桌子上只剩下刘力和另外一名男同事，还有李枫，陈寒蕊和白晨曦。 王姨也在旁边的空位子上坐了下来，陪着几个孩子聊天。 陈寒蕊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叫了一声，指着桌角那个不太清晰的图画：“你们看这里有‘chenxi’的拼音缩写。”她仰着脸看向一旁的白晨曦：“晨曦姐，这个‘chenxi’会不会就是你啊？你说会不会是读书的时候哪个暗恋你的男生留在这的？” 桌旁边的人眼神齐刷刷的望了过去。 白晨曦脑袋一嗡。 桌角是用记号笔画的图像，有些年头了，依稀能看出样子。 一个男孩的自行车后座坐着一个女孩，画的旁边用拼音标注着“chenxi”。 她尴尬的笑了笑：“别瞎猜了，不是暗恋，绝对不是的。” “那这个真的就是你啊？”陈寒蕊指了指画旁边的名字接着问道。 白晨曦扶了扶额。 “其实这个画是我画的啦。”她解释道。 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这样下去，夹了烫好的青菜就往陈寒蕊碗里放：“多吃点，多吃点。” “晨曦姐，我已经很饱了。”她摸了摸有些鼓鼓的肚子说道。 她轻轻的撞了白晨曦一下，眯眼望着她笑：“老实交代，这个骑车的男孩是谁？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你说这个男孩啊？不就坐在你们中间啰。”王姨倒不卖关子，接过陈寒蕊的话答道。 我们中间？ 陈寒蕊眼睛在面前的几个人面前扫了一圈，突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不会就是……” 她的眼神最后落在了李枫身上，怔怔的看着他。 “嗯，对，就是我。”李枫沉沉的开口。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十年前就认识了？晨曦姐……”陈寒蕊的目光从李枫身上移了回来，落在了白晨曦身上。 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他们认识，那白晨曦为什么要瞒着她？ 刚才问她知不知道李枫读书时的趣事，她也是摇了摇头说不熟悉。 陈寒蕊终于觉察到一些不对劲了，她撅了撅嘴，闷声问道：“晨曦姐，你为什么要骗我？” 白晨曦抬眸，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言辞间也没什么说服力：“寒蕊，很久前的事情了，我记得不太清楚。” 轻松了一天的气氛，瞬间就逼仄起来。 “记不清楚？”陈寒蕊鼓了鼓腮帮：“真的记不清楚吗？” 突然，她就感觉到自己无比的委屈。 本来，白晨曦和李枫认识，是老同学，她心底里是高兴的，可白晨曦这样故意其瞒着她，而且是朝夕相处这么久的好姐妹，她心底的秘密，她心底的喜欢，她都知道的。 她还是这样瞒着她，隐隐约约中，她感觉到白晨曦和李枫的关系并不像她所说的记不清楚这么简单。 “白晨曦。”光亮里一声低沉的喊声。 她抬眸，顺着光朝他的方向望了过来。 他的目光很宁静，但这宁静却是为了掩饰他心头的暴风雨。 “白晨曦，我的心意我想你是知道的，我知道你心里有一道坎，一直想躲避我，但是，有困难，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的那么辛苦？” 她喉间哽了哽，牙齿咬着嘴唇有一丝轻微的颤抖，缓缓的才吐出几个字来：“李警官，你喝多了，别胡说八道了。” 她朝她使了使眼色，让他不要这样说话，她担心身边的陈寒蕊。 李枫自然能懂她心里的意思，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是敷衍着不面对就可以的。 他也知道明白陈寒蕊对他的喜欢。 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强求的。 他在心里等了她十年，该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白晨曦伸手去握了握陈寒蕊的手，却被她倏地抽离开来。 她起身，朝李枫欠了欠身：“对不起，头，我吃饱了，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宿舍了。” 她正欲抬脚，被李枫一声叫住。 “陈寒蕊。”他叫了一声：“对不起。” 陈寒蕊缓缓的转身，笑容有些苦涩：“头，你又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 她的眼神瞟到一旁低头不语的白晨曦身上：“该跟我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别人才对。” 陈寒蕊双臂握拳垂在腿的两侧，她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没有跟李枫正儿八经的表白过。 如果早一些知道，头心里是有喜欢的人，她如果知道头喜欢的就是白晨曦，她肯定不会去动这份心事，她会拿出自己追男生的干劲来撮合他们俩。 可是，她却欺瞒了她这么久。 如果在第一次遇见李sir，她就直言他们之间是认识的，也许很多话早就说开了。 “我先走了。”陈寒蕊转身抬脚朝屋外走去。 白晨曦正欲起身，刘力和另外一个同事率先站了起来：“你别去了，我们去吧，刚好顺路送她回宿舍。” 刘力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放在了李枫面前：“头，这把钥匙给你，你等下送白小姐回去，我跟小李先去看看陈寒蕊。” 李枫点了点头，抓起钥匙放在了自己的口袋。 刘力和小李随着陈寒蕊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哎哟，你们这些孩子啊，我不懂什么情啊爱的，看你们这个样子，我感觉好复杂，我只知道相爱的人一定要在一起才能幸福。” 王姨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残局，一边叹息着说道。 “王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白晨曦一边起身一边拿包准配离开。 “傻孩子，说什么啥话呢，王姨是做生意的，麻烦什么，你们吃的不开心，我心里也不舒畅。” “我先走了，我得去看看陈寒蕊。” 她拿起背包快速的朝门外走去。 见状，李枫也快速的起身，从口袋摸出五百元钱放在了桌上：“这是钱，我也先走了。” 第61章 晨光微熹8 “快去吧！”王姨看着白晨曦跑出去的身影对着李枫催促道。 “好好说说，别再说胡话了。” 王姨对着他们奔跑的背影扬着手，话语飘进风里，很快就被吹散了。 李枫身高腿长，不一会颀长的身子就快一步挡在了白晨曦身前。 “白晨曦……”李枫声音微哑，目光落在白晨曦身上。 她眉头紧皱，双目杏圆的瞪着他。 “你闹够了？嗯？臭小子……”她抬起右脚，重重的就踢在李枫的左腿上。 他站的笔直，不退缩也不阻止她的攻击。 她心里的怒火，总要朝一个人发出来才好。 她眯着眸，看着灯光暗影里的男人，上前一步，伸手就拽住他的上衣领口，语气恨恨的：“你是看准了我和陈寒蕊好欺负才说那种话的对吧，她这样突然的面对，该有多惊慌啊！” 李枫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这种事情不是左脑可以控制的。”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她冷笑一声：“你是想说当时理性没有占上风，所以就说胡话了？” “呃？我怎么就是说胡话了？” “耍酒疯吗？你是在耍酒疯吧，你一定是耍酒疯所以才会这样无所顾忌的胡说八道。” 他朝他靠了过去，很近，近的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有酒味吗？为了送你回家，我可是滴酒未沾。” 他说的一本正经。 “我怎么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没有喜欢过她，早一点告知，这是对她和对你的尊重，知道吗？” 他的声音沉沉的，落在她耳里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好像并没什么不对，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心底的忧心重重。 她拽住他上衣领口的手松了松。 “你应该让我自己来告诉她，我并不是故意隐瞒她的。” 李枫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隐瞒，你心底深处考虑的太多，顾虑的太多，就算给你机会，你确定你会跟她说清楚？” 她无力的后腿了一步，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跌跌撞撞的擦着他的身子走了过去。 他一反手就抓住了她扬起的手腕：“去哪？” “回家。” “我送你。” 她使了使劲，就将被他抓住的手腕挣脱开来。 “李sir，我想一个人静静。” “OK。”他抿了抿唇，脚掌向后退了一步，给她腾出了一点空间。 “那我明天给你电话？” 白晨曦未答话，只是扬了扬手摆了摆，迈着步子就朝前方走去了。 “白晨曦……”他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会等你，等你接受我的。” 回应他的是寂寂风声和无边的黑夜。 她一手握着手机，一脚迈步向前，有夜跑的人经过的时候，也忍不住向她望来，多看两眼。 一脸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在灯光的暗影里显现的更加孤单。 有那么几秒他想冲到她面前好好的抱抱她，给她一点温暖，他知道现在唐突的去肯定会被拒绝。 他开着车沿着她走的路线，慢慢的跟着她，陪着她，那么这么远远的跟着，他心里才能有一点心安…… 手机的那一端嘟嘟两声后，转到了留言信箱。 没喝酒的同事开着车，刘力坐在副驾驶坐的位子上。 陈寒蕊窝在后排车位里，咬着唇，一声不吭。 刘力调整了下后视镜，对着她的方向问道：“是不是特别生气？” 她苦恼的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 陈寒蕊叹了口气将身子坐直：“我都不知道该生谁的气？那一霎那，我是真的特别生气，生晨曦姐的气，可现在……我生我自己的气。” 刘力抬眸又望了镜子的陈寒蕊一眼：“怎么不接电话？是白晨曦的电话？” “嗯。”陈寒蕊闷声的点了点头。 “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好？”她撇了撇嘴望着窗外缓缓倒退的景色：“我也知道生她的气有些莫名其妙，也许晨曦姐不告诉我也是为了我好，但是这种欺骗就是不对，你说对吧？” “哦。”刘力应允着她的话。 对于情感类的东西他一个单身老爷们本来就不是很懂，而且目前三个人的人际关系又相当复杂，男主角又是自己的老大。 他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劝慰陈寒蕊了。 他想了想将头扭了过去：“喂，陈寒蕊！” 她缓缓的将看向窗外的头移了回来，目光落在刘力身上。 “其实，早些知道对你对老大，对白晨曦都比较好，毕竟你还没跟头在一起呢。” 陈寒蕊鼓了鼓腮帮：“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我还是不开心，晨曦姐可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什么都会跟她讲，她却瞒着我，难道我不应该生气？” “应该生气，绝对应该生气。”刘力顺着她的话说道。 陈寒蕊挑眼：“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对她呢？” “该怎么对她呢？”刘力也想的着急挠了挠本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先让自己开心一点吧。” 陈寒蕊悄然吸气，忍不住低低道：“怎么样才能开心？我现在脑袋都是糊的。” 刘力很认真的想了想，突然挑眸望了过来：“你说吧？你想做些什么?或者想要些什么？我能力范围内的，今天就豁出去陪你啦。” “真的？”陈寒蕊笑了起来，鼻尖突然有一点酸，惊喜里面带着些感动。 “嗯，真的。搭档不就是应该在任何时候都无条件的对自己的搭档心心相惜吗？搭档就是那样的，需要帮助的时候就互相帮助。”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陈寒蕊抬眸看他：“我现在不想回宿舍，要不陪我下车走走吧。” “当然没问题。” 跟同事道过谢，陈寒蕊和刘力纷纷下了车。 她指了指路边的共享单车突然有了笑意。 “搭档，陪我骑单车吧，这走回去可不是十几二十分钟就能走到的。” “OK，听你的。” 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两人踩着单车就一起冲了起来。 迎着风的感觉很爽，刚刚的郁闷不开心，迎风骑行的时候，在一瞬间都吹散开来，陈寒蕊直起身子，手慢慢松开了车龙头，这个时刻，她什么都不愿意想，什么也不愿意做了。 只想静静的感受这一刻放飞自我。 “小心一点。”刘力的声音在身后传了过来。 陈寒蕊回头一笑：“你太慢了，快一点啊，骑快一点。” “我没劲了。” 陈寒蕊朝他做了个鬼脸：“你可真够逊的。” 回警局宿舍的路上，有一排花店，陈寒蕊在其中一家店子门口停了下来。 刘力在身后卖力的瞪着脚踏车，经过她的时候停了下来。 “怎么？骑不动了？”刘力开口问道，额角的两端已经沁出了汗珠，细小的，一颗一颗，晶莹透亮。 他微喘着，额角的汗珠滚落了下来。 陈寒蕊皱了皱眉头：“你看看你，这汗流的。”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快擦擦吧！” “好，谢谢！”刘力接过纸巾听话的擦了擦。 陈寒蕊一脚撑在地面，一脚踏在车轱辘上，望着花店的方向有些出神。 刘力也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 “怎么了？” “我想要那个。”陈寒蕊指了指花店的方向：“长这么大我还没收过花呢。” “这个啊，那你等着。” 刘力将车立在路边朝花店的方向跑了过去。 年轻的店员围着咖啡色的围裙见到刘力进来热情的招呼。 “先生，您需要点什么？” “呃。”刘力挠了挠头：“我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他这闻闻，那里摸摸，每一朵都很香，每一朵也都很漂亮。 “今天的百合还不错。”年轻的女店员给他推荐。 他望了那些白白的百合一眼，摇了摇头：“白白的不好看吧。” “那先生您来这边看看，这边有红掌。” 店员将刘力领到了红掌面前。 刘力皱了皱眉头：“硬邦邦的也感觉不是很好。” 现在店里没有其它客人，店员对待刘力也很有耐心，她建议道：“要不送玫瑰吧？送女孩子玫瑰都会喜欢的。” 刘力嘿嘿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是给女孩子买花？” 这话瞬间把店员小妹给逗乐了。 “先生，如果不是送给女孩子难道你是想送给男孩子？” 刘力哈哈的笑了起来：“也对也对。” 最后在店员的推荐下，刘力抱了一捧玫瑰花走了出来，妖艳欲滴的玫瑰捧在手中，陈寒蕊的脸也映衬的跟花儿一样好看了。 她数了数，一共二十五朵。 “你怎么买这么多？”陈寒蕊抬眸望去。 刘力嘿嘿一笑：“店员说是女朋友的话可以送三朵或者是一朵，如果不是的话，送越多就越好，二十五朵玫瑰象征着祝你幸福。” “还真是一个实在的人。” 陈寒蕊抬手落在他肩膀处拍了拍，随即移到刘力的脸颊处，大拇指和食指禁锢住他的脸细细打量起来。 刘力一时怔住，呆呆的盯着她的眼，眉头皱成了囧字：“你要干嘛？” 第62章 晨光微熹9 陈寒蕊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突然觉得我的搭档还挺帅气的嘛！” 刘力不大的眼睛一下子眯成了一条缝，笑意满满。 “你们这些警员小妹，进了警局眼里只会跟着老大滴溜溜的转了，当然看不到其它的帅哥了。” “是吗？好像还真是这个样子。”她将花捧近鼻尖闻了闻：“哇，好香啊！” 风里带着刺激味蕾的香气，路灯的光晕落在她的脸上，让她好看的笑容有了甜蜜的气息。他感觉到心头松了一个口子，有一种灼热的感觉正往里灌。 “喜欢就好。”他笑了起来，神采奕奕：“单车骑了，花也买了，接下来你还要做点什么？” “这个问题我可真要好好想一想。”她一手捧着花，一只手撑在下巴处，微仰着头，很认真的样子。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她眸间一亮建议道。 “你决定就好。” “哇，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她开心的伸手揪了揪他脸颊上的肉：“原来我的搭档不但帅气而且还暖心，是个暖男啊。” 刘力嘿嘿的笑着算是应答。 陈寒蕊仿佛觉得有趣，眯着眼倏地凑到了他面前，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刘力，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暗恋我？暗恋我很久了？” 刘力心下惊跳，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那样的，我绝对没有暗恋你。” 陈寒蕊皱了皱眉：“喂，我有那么差吗？看把你吓的。” 刘力尴尬的笑笑：“不是，我……” “好了好了，不跟你计较了，走，看场电影去。”她拍了拍他肩膀，惦着脚勾搭在刘力肩上就往前走。 这样的姿势走起路来让刘力怎么走怎么别扭。 他从肩头拨开她的手臂：“你个子矮，这样勾着走路，你不舒服，我也不是很舒服。” 陈寒蕊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 木头啊，真是个木头。 她松开了他，迈着步子径直朝前。 他跟了上来：“生气了？” 她瞟了他一眼，不答话，继续向前。 “那你还是挽着我好了。”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就往自己的肩头放。 陈寒蕊噗嗤就笑出了声。 “你还真是个很有趣的人。” 刘力傻笑着挠了挠头发：“是无趣吧？我妈经常说我是一个闷到极点的宅男，除了工作就是宅在家里。” “嗯，你妈妈说的没错，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侧眸看向他：“不过，今天觉得搭档也不是那么闷的人，挺暖心的。” “谢谢你这么夸我。”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今天这样陪着我，我一个人可能会钻进死胡同。” “那你现在不生气了？” “嗯。”陈寒蕊点了点头：“好像心里也没那么难受，或者像你说的那样，老大头上有光环，我们这些警员小妹就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觉得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白马王子。”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歪着头看向他：“美好的东西，人们都是喜欢的吧，那种很单纯的喜欢。” “那你不生白晨曦的气了？” 她轻松一笑，摇了摇头：“我应该生气的，对吧，晨曦姐都没把我当好姐妹，居然瞒我这么久，我要过段时间原谅她才行……” 晚风远远地从电影院前的人工湖上来，带来微微的凉意，以及水汽的润泽。 “走吧，前面就是电影院了，想看什么？” “当然是新片。”陈寒蕊掏出手机在公众号上智能点单，选了最近特别火的军事题材的影片。 “谢谢你的花，电影我请你，算是回谢。” * 李枫跟着白晨曦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红绿灯路口，她拖拉着身子，踉踉跄跄的有几次差点被路人撞倒。 “小心一点走路不行？” “白晨曦，你身体是软骨做的？撞一撞就会摔倒？” “白晨曦，你真的很没有用，我瞧不起你。” 车内，李枫看着她的身子一路摇晃，忍不住叹息一片。 她走了多久，他也不是很清楚。 前面的不远处就是白晨曦所住的公寓楼。 “终于到家了。”车里的李枫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一些。 可刚刚放松的心下一秒又紧张起来。 夜晚的小区楼幽静宁和，公寓楼下赵子睿立在晚风中。 看到不远处的身影，白晨曦明显一楞。 他身姿颀长印在灯影里，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她的方向没有半点急躁，他紧窄的腰线在地面上投出的剪影，白晨曦不得不承认，赵子睿真的是好看的男子。 “嘿，你怎么来了。”她裹了裹外套上衣，向他走过去。 他努力微笑，伸手朝向她的方向。 这个时候，她确实需要一个拥抱，黑色的车厢里，李枫眉头紧锁，但是，这个拥抱他希望可以是他，而不是其它的男人来代替。 他在奢望一个拥抱。不过就算没有也没有关系，赵子睿伸出的手也可以代表了此时的心意。 他一直都在努力朝向她，可是却不知怎地，她虽不反感，但也从未亲近。 白晨曦走了过来，轻笑一下，两手插在外套的上衣的口袋里，悄然避开了他的手。只仰首看他：“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着急的事么？” 赵子睿看了看自己伸直的手臂，只能黯然收回，悄然叹息。 “没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白晨曦欣慰的笑笑：“老赵，你真好。” 赵子睿凝望着她的眼睛，看她黑白分明的妙眸里点点拢起的盈盈水色，心下不由得有些不确定。 因为什么事让她泛起了泪花？ “怎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他问。 白晨曦避开赵子睿的目光，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前些日子在度假山庄遇到你后，后来就失去联系了，有些担心，所以每天下班了我都会来你家这边转悠转悠。” 她便抱歉的笑：“那个时候遇到了一些事情，没带行李箱，在一个村子里，手机没电。” 赵子睿理解的点了点头：“听说了一点，案子最后破了吧？” “嗯。”白晨曦点了点头。 赵子睿向前走了一步，抬眼看着她脸上的伤痕。 他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忍不住就皱了皱眉：“这些伤还疼吗？事情应该不是很顺利吧？受了很多委屈吧？你怎么比警察还拼。” 白晨曦微笑：“早就不疼了，也没有觉得很委屈，相反协助警察抓到疑犯我还很有成就感呢。” 赵子睿眼中闪烁起赞赏：“白晨曦真了不起，真勇敢。 白晨曦脸颊微热：“你太夸张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好公民应该做的事情。” 赵子睿勾唇笑了笑：“我来的时候好像看见那边有一间新开的商店做手工酸奶的。好公民，请你吃一盒，当奖励吧。” 白晨曦大方点头：“好啊。要请就请两个，一个怎么够吃？”边走还边竖大拇指：“别说你还挺有眼光的。那家的手工酸奶真的超级好吃的。有时候我要是没胃口，或者吃不下饭了，就会跑来买手工酸奶吃。吃一杯，肚子就饱了。” 李枫在车里紧紧的握住方向盘，双眸一直盯着他和她的那个方向。 他看着他们并肩着走出了小区门，李枫坐着车里叹了口气还是调转了车头。 翌日。 李枫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比较晚。 在警局门口遇到正提着早餐的陈寒蕊。 “陈寒蕊。”他叫了一声。 她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即淡淡的说了声：“早，头。” 本来以为会有些尴尬，却没想到是难得的轻松。 “给我买的早餐？”他问。 陈寒蕊想都没想就摇头说NO。 “这是给刘力买的，昨晚的谢意。” “你们昨晚在一起？” “嗯，在一起很久呢。” “现在心情如何？” 陈寒蕊想了想：“还不错。” 李枫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你这个丫头，你心情不错，白晨曦昨晚可是闹心一晚。” “那头你去陪她不就好了。”陈寒蕊轻松的说着。 李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想陪也要给机会才行。” “你还没联系她？”李枫开口问道。 “没有。” “为什么不联系？” “头，这是我的私事，你也要管啊？我有权保持沉默吧。” 李枫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好好好，你有权保持沉默。” 他快两步先迈进了办公室的门，后来想了想还是立在了原地等着陈寒蕊。 陈寒蕊走进的时候，他凑了过去，极小声的说道：“你可别沉默太久啊，你不联系她，她也不会联系我。” 看着李枫一脸着急的样子，陈寒蕊调皮的笑了笑：“那头最近可要对我好一点，请我吃饭。” “OK，成交。” …… 这些天，白晨曦又玩起了拒接电话，拒回短信的游戏，陈寒蕊那小妮子一餐饭不够还连着吃了好几天。 按陈寒蕊的话说：“头，我给你买过那么多的早餐，现在对你也是指望不上了，那些早餐费我总得吃回来吧。” 李枫无奈的扶额：“算个账，给个账号，直接转账成不？” 陈寒蕊一边吧唧着嘴一边鼓着腮帮答道：“不行。” 第63章 步步紧逼1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吃也吃够了吧，每天大餐多了，肠胃不好消化的。” 李枫的耐心已经快磨没了，可是陈寒蕊不开口去与白晨曦讲和，他也没有办法，只有干着急的份。 陈寒蕊坐在警察餐厅里，餐桌上的饭菜已经空了盘，她心满意足的躺在餐桌椅上，嘴里还打了个饱嗝。 勾唇笑笑，陈寒蕊站起了身，抚了抚圆滚滚撑的有些突起的肚皮：“放心吧，吃人嘴软，今晚我就会去找晨曦姐好好聊聊。” 坐在桌对面的李枫唇角微微勾起，笑了笑：“好，说到做到，可别再拖了。” 他站起身子对陈寒蕊轻声说了声：“谢谢。” 他转了转身，抬脚就朝餐厅门外走去。 这些日子的杂事比较多，十年前白清泉案子的事情还没有半点眉目，是应该再去找一找父亲的老搭档胡烈才对。 “……”看着渐渐远离的背影陈寒蕊一瞬间有点愣神，良久后发出一声轻叹：“哇，老大还会说谢谢？” “这个样子的老大还真有点酷酷的。” * 黑色的jepp刚在胡烈的饭店门口停稳，隔着车窗玻璃，就见胡烈推搡个女人朝外撵。 “胡先生，我照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您再回忆一下十年前白清泉案子的经过。” “都说了很多次了，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你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烦？嗯？听不懂人话？” “麻烦您好好想想，胡先生。” “无可奉告。” “胡先生……” “……” 男人用力的从房屋里间关门，女人胳膊肘抵在房门锁间，也只是挣扎了那么几秒，门还是无情的被关上了。 ……又吃闭门羹了，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胡烈对于她的到来显然不喜欢而且特别反感，越是反感越让白晨曦觉得，从这个胡烈身上一定能找出当年案件的突破口。 李枫定了定神。 米色风衣，蓝色牛仔裤，黑而直的长发，这个背影是……白晨曦。 她此时正聚精会神的研究着那个门孔，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黑发夹，在门锁里拨了拨。 他下车朝白晨曦的方向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后勾了勾唇，语气淡淡的声音低沉：“怎么？吃闭门羹了？” 听见是李枫的嗓音，白晨曦才按住心口，将额头撞了撞门：“天，你吓死我了！” “怕什么？” 他慵懒地靠着墙壁，双手抱着手臂，一条腿支撑着体重，另一条腿则自在地放松叠在另一条腿上。 一身的公子哥玩世不恭的模样，吊儿郎当的样子。 “难不成是心里有鬼？赶紧坦白，是不是太想我了？这么多次的拒接电话不好意思了，所以才不敢面对我，嗯？” 闻言，她缓缓的转过身子，看着身后不远处的男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指尖攥了攥，没有说话。 她站在门口手臂环抱在胸前，皱着眉头。 这间屋子除了正门应该还有其它地方可以进去吧？ 不能每次都这样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就被赶了出来。 纤细的手臂抬起，走到大门边的窗户处推了推。 里间被反锁了，钻窗进去看来不可能了。 “怎么？想偷偷进屋？”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白晨曦只是回头瞟了一眼又将头转了过来。 “你不觉得我们俩挺有缘分的吗？” “……” “这些天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侦探所也不去，还是这么凑巧的就遇见了。” “……” “我能见到你还有点兴奋呢。” “……” 这一连串的问话倒更像李枫的自问自答，白晨曦开始还会回头望他一眼，后来连望他一眼也懒得看了。 她的态度明摆着是想将他推远，不让他探知到她的内心世界。 也不愿意陈寒蕊因为她和他的关系走近而更加难过。 他抬脚迈着步子就走到了她的身后，手刚刚搭在她的右键上，就被她一个反手翻给摔在了地上。 她手腕陡然一转，反关节一把抓住壮汉的手腕，接着上步朝前，手臂猛转，愣是将个高的李枫扛上了肩头，一个过肩摔，将他重重砸在桌上！ “哎哟！”李枫躺在地上叫唤了一声。 瞬间，白晨曦就扭转身子，在他面前站直，浅淡的勾了勾唇，冷睨向李枫。 “不好意思啊，李sir，我还以为是什么想偷袭我的小人，没想到是S市大名鼎鼎的警探呀，抱歉抱歉。” 他看着居高临下的她皱了皱眉，伸了伸手，可是她将头一扭，没有要拉他起来的意思。 他兀自笑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这一跤没有白摔，起码能让你和我开口说话了。” 白晨曦哼了哼，抬脚朝饭店的后院走去。 独栋的私房，后面带着院子，后门处是一个暗红色的铁门。 白晨曦伸手推了推，铁门也是从里面给反锁了。 李枫跟在她身后笑盈盈的问：“怎么，进不去？” 白晨曦突然的转身险些撞在了他身上。 她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好好好，我不管就是了。” 李枫做了个请的姿势，给白晨曦让了让道。 白晨曦几处试探没有能进屋的地方，眉头更紧了。 李枫兀自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就看着白晨曦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机，索性玩起了手游。 “喂……”白晨曦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他缓缓抬眸，望着她嘿嘿一笑：“白侦探是在叫我？” “这儿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微顿，李枫朝着前后左右看了看，才缓缓应答：“好像是只有我。” “有事？”他仰脸问她。 阳光从她身后射了过来，她逆着光，精致的五官上像佛上了一层薄薄光晕，很唯美。 她俯视着他，泠泠的秋瞳犹如一汪水潭，能融化万千星光在内。 “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妨碍我？”她的语气很烦躁态度很不好。 面对这样的态度，李枫倒是不介意，他耸了耸肩：“这是你家吗？你是这里的主人？我坐在别人屋前的台阶上玩手游，主人都没有要赶我，我怎么就妨碍你了？” “你……”白晨曦默愣了下，随即脸阴沉沉而落。 趔开身子，她突然一句对撕都没有，转身走了过去。 “白晨曦……”他叫了一声，快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他便皱眉：“白晨曦小姐，我这些天已经很用力地尊重你的意愿了，所以你故意躲着我不去侦探所，我也忍住了没有跟过去骚扰你。我给了你三四天的时间调整情绪，我可算是仁至义尽。就算自己每天在房间里抓心挠肝，想要见上你一面，接连这么多天每天请下属吃饭，被自己的下属围着笑话是单相思的狗……如果我这样还换不来你对我的一点点尊重，白晨曦，你真的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哦？” 白晨曦也是一愣，抬眸向他望去。他眼里蕴藏着深深的情绪，她看清了他眼底的一丝狼狈。 她便忍不住勾了勾唇：“李sir这几天胃口不错啊，每天有下属陪着吃大餐，真幸福。” “嗯哼，你还敢偷着笑？” 他用身影挡住太阳折射过来的光，伸手捏住她手腕：“还不都是你害的，谁都允许笑，就你不行！” 白晨曦轻扯了一下唇角，抬头盯着他：“好呀，我不笑你就是了。”她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来：“李sir，有没有办法进去？” “嗯哼。”他轻笑了一声：“早这么跟我交流多好，你看浪费了多少时间。” 白晨曦便一皱眉。 说时迟那时快，李枫已然傲然一笑，抬步而去。 她急步跟了上去，走在他身边问道：“怎么进去？从哪翻？” 李枫一愣，站在原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主人在家，当然是敲门走大门进去啊。” “会被赶出来的……”白晨曦叹了口气。 “不会的。”他答：“如果是我来拜访，我相信胡烈不至于赶我出去。” “为什么?”白晨曦不解的看向那张逆着光的俊脸。 他微微勾唇：“因为我好看，帅气啊！” 白晨曦一时难以消化这个答案，抚了抚额。 再抬眸，李枫已经走到了大门处。 知道胡烈不会撵他走当然不是因为什么他长的好看帅气这种屁话，他相信，做搭档的那些年，胡烈跟自己的父亲是有感情的，如果他在这个案子里真做错了什么，他更不会去反感李枫，相反，他还会觉得歉意。 咚咚咚…… 门只是轻轻的扣了几下，里面就传来了胡烈不耐烦的吼声：“说了无可奉告就是无可奉告，给老子滚远点。” 李枫朝白晨曦深深的望了一眼，白晨曦无奈的耸了耸肩。 她没有做特别过分的事情，她也搞不懂这个胡烈怎么就这样讨厌她反感她。 白晨曦抬眸朝他望了过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那么信誓旦旦的说胡烈会给他开门，她倒要好好瞧瞧，胡烈怎么对他。 “是我，李枫。”他朝门内应了一声。 第64章 步步紧逼2 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间有房门把手拨动的声音，门开了。 胡烈站在门口笑盈盈的望着李枫：“最近挺喜欢你烈叔的啊，一个月不到就来了两回了。” 李枫望着面前的胡烈勾了勾唇：“烈叔，我可没想你，我是来找她的，知道她来这了，顺便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他身子挪了挪，胡烈就看到了站在李枫身后的白晨曦。 她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胡烈冷笑一声：“这个女人太麻烦了，总是来烦我。” “嗯，的确是个麻烦的女人。”李枫立在门边顺着他的话说道。 他挑了挑眉往房子里间看：“烈叔，到门口了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好好好，喝茶，快请进。”胡烈将身子移开站在了一旁佛手迎了迎。 李枫走在前面，白晨曦跟在他的身后，经过胡烈身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朝那个男人望了一眼，眼神复杂。 这种眼神胡烈不喜欢，虽然不带侵略性，越让他心里感觉毛毛的。 他从酒吧台处拿了矿泉水和可乐跟了过来。 李枫打量了一下房间四周开口问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哎！老样子，不好不坏，周末吃农家乐的多，平时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他将矿泉水推到白晨曦的面前：“你们女孩子怕长胖，白小姐就喝这个吧。” “嗯，谢谢！”白晨曦接过矿泉水扭开喝了一口。 李枫不等胡烈招呼伸手拿起可乐拧开就往嘴里灌。 他看着白晨曦打趣道：“这些女生整天嚷嚷着减肥减肥，可比猪吃的还多。” 白晨曦眼神倏地望了过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还真是一个爱拿猪作比较的人。 她还记得前几天从南坪村回来去吃串串，王姨说她好生养，他也是这幅口吻。 【王姨，你的对比标准，是猪圈里面的那些老母猪吧？】 李枫随意的跟胡烈聊天，从最近的球赛聊到以前爸爸在警队的一些趣事，从胡烈的拿手好菜聊到S市市区的变化，俨然一对很久未见面的忘年交。 白晨曦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也不好再插话。 手机的震动身从胡烈的口袋传了出来。 胡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抬头跟李枫示意了一下出去接电话，就抱着电话出门接电话去了。 “还不去卧室？”李枫抬眸朝白晨曦望来。 “呃？” “找线索啊。”他答。 明白了他的意思，白晨曦这才起身朝胡烈的卧室走去。 李枫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查询下这个号码现在正在通话的联系人及资料……】 短信末尾是胡烈的手机号码。 白晨曦在胡烈的卧室里这里翻翻那里看看，抽屉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物件，卧室里摆放的也挺简单，唯独一张合影放在了床头柜旁最显眼的位置。 她将照片拿了起来，看了看。 照片中的女人有几分眼熟，正是她和李枫第一次来找胡烈时，在门口碰到的那个中年妇女。 可照片中的俩人都显得比较年轻不像是近期的照片，她定睛看了看，照片脚下的日期显示两人十年前就认识了。 胡烈这个电话聊的很挺久 白晨曦折回来的时候，碰巧胡烈的电话也打完了，两个人在房间门口撞了个正着。 李枫回眸看了一眼。 胡烈正皱着眉头眯眼看着白晨曦，那目光中带着探究，他心里有所怀疑。 他正欲开了问道，李枫快一步抢了先。 “白晨曦，你说去上厕所怎么要这么久，不会是掉厕所里了吧？” 白晨曦皱了皱鼻：“你大号能快的了吗？” 这回答，李枫心里有些好笑，完全是不顾面子，不顾形象了。 胡烈刚在白晨曦对面的位置坐下，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忽而开口问道：“白小姐，上大号不洗手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李枫正仰头喝着可乐，闻言，一嘴可乐全都喷了出来带着呛喉的咳嗽声。 白晨曦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愤愤的有一丝责备。 虽然不做警察这么多年，观察人的习惯还在。 白晨曦根本没去洗手间，当然也就没去洗手，刚才李枫那样帮她解围她只是随口一答却不曾想给自己下了一个套。 她有些尴尬的笑笑：“一直没这个习惯，不好意思。” 李枫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还不忘记嫌弃的皱一下眉头。 白晨曦强忍着体内的冲动怒火，特别时期，特别时刻，暂时不计较。 李枫的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刘力回复过来的。 刚才与胡烈通电话的是一名中年妇女，名叫王敏娜，三十五岁，有个四岁的儿子，住在S市中心的万道街的公寓楼内。 李枫瞟了一眼手机短信，继而站起了身：“烈叔，局里还有点事，我们有不打扰你了，改天我提点东西再来拜访，今天来的有些唐突了。” 胡烈起身笑着回应：“不碍事的，能来看看你烈叔我心里已经很感动了，东西就不需要了。” 李枫拉了拉白晨曦的胳膊抬脚就朝门外走。 刚走出大门口，白晨曦就甩开了他的手臂。 李枫鼻腔哼出一个腔调：“还真是利用完人就甩。” 白晨曦的车送去保养了，她今天是坐公车来的，这边离市中心偏远，公车就会少一些。 李枫坐上车子启动的时候，白晨曦已站在了公交站牌处。 黑色jeep在马路上行驶缓慢，在白晨曦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车窗摇了下来，他朝她喊道：“上车吧，不收你钱。” 白晨曦抬眸瞟了一眼：“不要。” “真的不上车？” “不上。” “你这个样子可是要等一个小时的，等下天就黑了，这边本来就比较偏辟……” “没事，李sir你先走吧。” “那我真走啦？” “嗯，走吧。”白晨曦点了点头。 李枫黯然点头：“那好吧……那我先走了……” 黑色的jeep随风启动，车尾带起了一片尘埃。 李枫的车走了没多久，白晨曦的手机短信就飞了过来。 【晨曦姐，今晚8点在家等我，我们不见不散。】 是陈寒蕊的短信，这么多天了，陈寒蕊一直没有搭理她，现在这条短信无疑是让她们和解的最好信息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六点过十分。 白晨曦微微蹙眉。 这个点公车还没有到，若是等到了到家估计也要九点的样子了。 如果是以前，让陈寒蕊等等她，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不能这样。 怎么办？怎么办？ 望着马路的远方，她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求他帮忙了。 前方不远处，李枫的车就停在那里。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落在上面敲打着计算时间。 如他所愿，电话屏幕跳跃了起来，是白晨曦的来电。 “没想到比我预想的时间要快。” 他唇角勾了勾，清了清嗓子才慢慢滑开屏幕的解锁建。 他沉声问道：“怎么啦？” “你能不能回来载我一程？” 电话那边她的语气很轻。 李枫好脾气的一笑：“你刚才不是说要坐公交的吗？怎么？想我了？” 又是这幅没正经的模样，白晨曦喉头哽了哽。 “我回去有点急事，等公交的话，怕来不及，我可以给车费。” 低沉的男声透过电话那端传了过来，带着轻蔑的笑：“车费？白晨曦你当我是什么了？嗯？我这种司机是你请的起的吗？” 她深呼了一口气：“那你想……” 她话未说完，他就截住了她的话语：“车费的话可以勉强收一点，等我算算需要多少，这个不急，你等着，我现在倒车回来。” 虽然隔着一个手机，没有看见电话那端男人的那副嘴脸，白晨曦也能想到他现在得意洋洋的模样。 电话挂断，李枫在手机键盘上飞快敲出几个字来，做的好！收件人是陈寒蕊。 不一会儿，黑色jeep车的身影就倒了回来，重新出现在白晨曦的视线里。 她拉开车门上了车，挑眉望他：“李sir，你这离开的时间也挺久的，倒车技术挺溜啊！” 勾唇笑笑，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又动了起来。 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他沉声开口：“大侦探，就算你再相信本警官的车技，也请记得上车系好安全带。” 闻言，她只是淡淡的朝他望了一眼，随即听话的拉过安全带就轻轻的给自己扣上。 “刚才想顺路载你回去你不肯，这也才过一二十分钟的时间，怎么就求着我回来载你了？” 求那个字，他咬的很重。 “二十分钟之前我不赶时间，二十分钟之后我有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人要见。” 李枫心下暗笑，却还是假装不经意问道：“见谁？还有比我更重要的人？” 白晨曦忍不住侧眸瞪了他一眼。 这人真是够够的！ 白晨曦懒得理他，头歪在靠窗那边，闭目养神。 “怎么？困了吗？” “懒得说话。” “哦……”他唇角牵扯出一个难为情的表情：“还打算跟你聊聊胡烈……既然不想说话，那算了吧！” 第65章 步步紧逼3 这是要讨论案情？ 一听到胡烈的名字，白晨曦立马来了精神。 “聊聊吧，这路程还比较长，不聊天会犯瞌睡。”白晨曦将侧歪的身子正了正。 “你今天在胡烈那有没有什么收获？” “收获？”白晨曦眯眼想了想：“我不知道这算不上收获，我在他房间看到了一张合影，就是我们第一次来找他时过来看望他的那个女人，他们好像十年前就认识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李枫点了点头：“那个时候给胡烈打电话的就是这个女人，女人名叫王敏娜，三十五岁，有个四岁的儿子，住在S市中心的万道街的公寓楼内。” 白晨曦抬眸，目光朝李枫望了过来：“我的直觉，这个女人说不准是胡烈的突破口。” “嗯，我相信漂亮女人的直觉。”李枫应了声，没有确切的证据胡烈也不肯配合，那就只有从他身边的人来下手了。 无疑，这个叫王敏娜的女人是他最亲近的人。 白晨曦不想跟他打趣，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特别认真：“李sir,你说王敏娜有个四岁的儿子？” “嗯。”李枫握着方向盘点了点头。 “这个孩子会不会是胡烈的？”她问。 “这个还不清楚，要先调查后才能确定，但是有一点我能肯定，王敏娜一直是个未婚妈妈，如果这个孩子真是胡烈的，那胡烈为什么不跟她们一起生活，而要跑到这么偏辟的郊区来？” 白晨曦侧头想了想：“会不会是要躲避某个人？要不然没理由不呆在漂亮老婆活泼儿子身边。”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答。 “第一次来见胡烈的时候我就拜托过你，对那个女人摸摸底，你调查的怎么样？”李枫接着开口。 “这个……”白晨曦突然有些尴尬：“知道的信息很少，表面上看到，她曾经就是混迹酒吧的舞女，后来就跟胡烈勾搭上了，但是我没想到他们俩认识了十年。” 李枫勾了一下嘴唇，眼底有丝丝笑意：“怎么？灰心了？这不像我认识的白晨曦。” “不是这样的。”白晨曦否认的极快：“我只是觉得，我对这个事情不够上心。” “现在也不迟，等着我们调查的事情还很多，我们就从十年前的王敏娜开始调查，还有胡烈，还有他们的账户资金情况……” 李枫一点一点的分析。 一路上聊着听，时间突然也觉得快了起来。 车子进入繁华市区的时候，李枫突然被商场门口一排一排的广告牌给吸引住了。 ‘包治百病’这个次就闪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些天为了学会讨女人欢心，他在警队咨询了不少同事，有年轻的小鲜肉，也有结婚十几年的老衲肉，他们交的秘诀里都有一条共性，那就是包治百病。 他侧眸朝她望了一眼：“赏脸陪我去买个礼物吧！就当是你今天这趟的车钱。” 白晨曦抬手看了看手表，七点过十分，比预期的时间早了很多。 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不去显得自己不地道。 “买礼物送人？”她问。 “嗯，帮我挑选礼物送给一个重要的人。” “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白晨曦清咳一声，心情忽而变得有些复杂。 她朝他望了过来，他俊朗的脸，夜灯光下，他的眸子特别亮。 “哦”她挪开了目光，不再看他，声音虚渺如窗外的风：“我得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帮你挑选礼物。” “跟你差不多类型的女人。” 闻言，白晨曦笑了起来。她的瞳仁又亮又深，看不到底。 他将车停好，她先下了车，走在前面。 初冬的也还是有些冷的，白晨曦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裹了裹，她抬脚就进了商场里面的第一层，第一层除了包包就是化妆品和名酒区。 她站在几个品牌店门前停住了脚步，只是看着他走来方向。 许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李枫抬了抬脸与她直视。 “怎么不进去？” 她朝那些名品店歪了歪头：“在考虑李sir荷包的承受能力，进哪一家才合适？” 这些店的装修富丽堂皇，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柜台里的那些东西肯定不便宜。 “听你的，我对这些不了解。” 白晨曦转了转眼珠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太贵的，她担心他的钱包，望着那一间间名品店，她挑了一家轻奢的。 价格虽有点小贵，但对于李枫这个公务员来说，应该是能承受的了的。 白晨曦抬脚先进了店子。 李枫在身后跟了上来。 从货架上面扫过去，那价格确实能让人惊叫，怪不得说‘包治百病’，这么贵的东西，能有人肯花钱送给自己，什么心病都好了。 “挑一个吧。”他说，声音迷人。 “你确定让我挑选？我挑选的你朋友不一定喜欢。”白晨曦轻声的问。 “你喜欢的她一定会喜欢的，你就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就成。” 白晨曦看着他：“你不会是想送给我吧？” 李枫皱了皱眉：“你像别的女人那样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挑选礼物然后再收下礼物不久好了吗？为什么要搞得这么让人疲惫？” “李枫！”白晨曦瞪他：“不过生日不过节，我和你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为什么要收你的礼物，而且这么贵重。” 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他扶了扶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烦死了烦死了不送了，别的女人送个这样的礼物我看都可以滚床单了。” “什么？”白晨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些。 “哎哟！”自知说话不对，李枫连忙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白晨曦，我没有想过现在和你去滚床单……” 白晨曦的目光落在李枫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眼，鼻腔哼出一个藐视的腔调，转身就快步的离开了商场。 李枫随着她的身影追了出去。 可到门口的时候，白晨曦还是先他一步上了计程车。 看着那扬起的一地尘埃，李枫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 白晨曦到家的时候，厨房里正飘出米饭的香味。 “陈寒蕊。”她叫了一声。 “哦，这边。” 陈寒蕊的应答声伴随着炒菜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过来。 她走了过去，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她的背影不动也不作声。 她正将锅里的青椒肉丝盛盘。 “我刚做好菜，正打算吃饭，你吃了吗？”她回头望了一眼问道。 “呃……还没。”她缓缓开口。 “一起吃饭吧。” “呃……好。” 陈寒蕊没有像之前那样排斥她了，但是，她不确定，她是否还在生气。 她将青椒肉丝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又去冰箱取了番茄和鸡蛋，洗净打散鸡蛋下锅。 “不是已经做好饭了吗？”白晨曦站在厨房门口小心翼翼的问。 “我只做了一个菜，多个人，得加个菜。”她头也没回。 她以为老大会请她吃个晚饭再回，没想到她挺准时的。 过会儿就听到噼里啪啦炒菜的声音。 她没有围围裙，一点不在乎那些溅起的油星，就卷了衣袖，拿着锅铲，淡定自若的应对着随时可能从锅里蹦出来的油粒子。 “晨曦姐，把饭盛了。” 她叫她晨曦姐了，她的心突然就松了一个口子。 她走到边上，拉开了橱门，门里边有对卡通对碗，还是以前和陈寒蕊一起逛街时，她挑的。 她取了碗，转身去打饭。 陈寒蕊关了火，把菜盛进菜盘里，端着菜去了餐桌。 白晨曦打完饭顺便从筷筒抽了两双筷子。 “哇，可以开动了。” 白晨曦在陈寒蕊对面的位置坐下。 两个人两个菜，不多不少，刚刚好。 以前在家也都是白晨曦下厨，她没有想到，陈寒蕊做的菜还挺像模像样，清爽的辣，酸酸甜甜的番茄炒蛋很下饭。 白晨曦有些局促，陈寒蕊自顾自的吃饭也不开口提那天的事情，她心里有些毛毛的。 “做的不好吃吗？”陈寒蕊问。 “没有，很好吃。”她答，又抬眸望了陈寒蕊一眼：“寒蕊……那天的事情……” 陈寒蕊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放在白晨曦的碗中朝她笑了笑：“晨曦姐，古人都说了，吃不言睡不语，我们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白晨曦点了点头。 一天没吃饭，她是真的饿了，吃完了还想吃。陈寒蕊看出来了，指指厨房，说：“你去打吧，剩下的都给你，我够了。” 白晨曦不由红了脸。 以前都是她让着陈寒蕊的份儿，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调个边。 “要不，咱俩分吧。” “不用了，我不怎么饿。最近警队每天有大餐，我油水进的太多了。”她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看腰都胖了一圈。” 看来李枫说每天请下属吃饭的事情还确有此事。 “你这样显得我很能吃。” “我太能吃了，所以晨曦姐得配合我，说好的姐妹，不是吗？” 陈寒蕊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两人之间的云雾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白晨曦最后还是一个人把剩下的饭都吃完了。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感，她没有让陈寒蕊收拾餐盘，让她先去客厅休息休息。 第66章 步步紧逼4 洗完碗出来，陈寒蕊正抱着一本书窝在沙发中翻看。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她走到她身边的位子坐下。 陈寒蕊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将书本缓缓合上抬眸看向她：“晨曦姐，这本书里面有一段话我很喜欢，我读给你听听吧。” 白晨曦没有说话。 她朝她坐着的方向瞟了一眼，书的封面上写着《傲慢与偏见》。 是一本名著，她曾经也翻越过，但没有看完。 陈寒蕊清了清嗓子，重新将书翻开，很认真读了起来：“……将感情埋藏得太深有时候是件坏事。如果一个女人掩饰了对自己所爱的男子的感情，她也许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机会。” 白晨曦一愣，这段话不是随便翻到的，是陈寒蕊想要读给她听的。 果然，她将手中的书递了过来。 “晨曦姐，这个送给你，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她笑，特别真诚。 “陈寒蕊，这个？”她有些不解。 “晨曦姐，你是喜欢头的对吧？” “我……” “我看的出来，头很在乎你，你其实也很在乎他吧……”她顿了顿：“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些什么，但是我希望，遇到对的人，遇到你喜欢的，你一定要好好抓住，幸福可是来之不易的。” “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白晨曦一时之间有点懵，她不是应该生她气吗？为什么现在还在给她勇气。 “你不生我气了？”她问。 陈寒蕊摇了摇头：“其实那天晚上就不是很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这些天都不肯联系我？拒回电话，拒接短信？” “那个么，给你欺骗我瞒着我的小小惩罚……”她似笑非笑的朝白晨曦望来：“也顺便帮晨曦姐考验考验老大，对你的心意。” “你呀！”白晨曦抬手就朝她身上拍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为了这个事情吃不好，睡不好，你可倒好……” 陈寒蕊吐了吐舌头。 * 和陈寒蕊的事情说清楚之后，再次面对李枫的时候，白晨曦的心坦然了些。 上次李枫交代的事情她也查了一些，她将近期收集到的情况编辑短信给李枫发了过去。 【调查得知，这个女人是胡烈的情妇，跟随胡烈已经十年，更是偷偷给他生了孩子，十年前胡烈出手大方，情妇才跟了他。】 手机还未落入口袋，短信息的声音就回传了过来。 【做的好！】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也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她笑了笑，将手机调成震动扔进了包里。 侦探所接到的活大多是男人找了小三小四，或者是女人包养了小白脸这些事情。 今天在这个酒店门口，他们已经守了两三个小时了。 酒店门口一个身穿貂绒大衣的贵妇挽着一个精瘦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白晨曦望了过去，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男人真是为了钱什么都吃的下啊……” “也许别人就好这一口，这样可比上班来钱快多了。”车后座的龙飞应声答道。 白晨曦转头瞟了他一眼：“看样子，你挺羡慕的，要不你也去找一个?” 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我口味清淡，这种……我可吃不消。” 龙飞一边说话一半个身子就探出了车窗外。 “对对对，再靠近一点。” “就这样，角度完美啊。” 他一边拍摄，嘴里还振振有词。 “你拍的这么认真做什么？又不是拍摄影作品比赛，差不多就可以了。”白晨曦对着龙飞说。 可龙飞好像并不那样认为，他探出车窗外的身子慢慢收了回来，坐在后排车位上翻着相机欣赏起自己的作品来。 “哎呀，今天拍的感觉不怎么好啊！” 白晨曦回头望了他一眼：“只要拍到有用的就行了，你最好不要太显眼了，小心一点，可别被发现了。”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再补两张就OK了。” 说话间，龙飞又探出了身子。 酒店门口的一男一女缠绵着，欢笑着。 胖胖的女人在年轻的男人脸上‘啪叽’就亲了一口。 镜头这边的龙飞看的心一颤一颤的。 突然之间，画面好像不太对了。 那个胖大婶的身影在镜头里好像越来越近了。 龙飞将相机从眼睛处移了下来，望向那个方向…… “晨曦姐……快跑，胖大婶好像正朝我们这个方向奔过来了。” “你这个小子……”教训的话语随着汽车启动的声音一起湮没了。 龙飞心性顽皮，车子已经跑起来了，他拿着样机从车窗外探回头去。 “飞奔的角度真不错，OK,OK，表情不错，我们再来几张吧。” 拍够本了，龙飞才老实的坐回座位上。 白晨曦的目光从后视镜里望了过来，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自从有了这个小助理，每次接任务出现场的时候，白晨曦都是提心吊胆的。 龙飞坐在后排坐上，手指滑动着相机屏幕。 “这人表达能力还真不错。”他说。 “什么不错？”白晨曦问。 “照片啊，男女主角都挺投入的。”望着相机里的照片，龙飞乐了起来：“我都快拍成欧美大片了，老板娘，你会表扬我吧！” 白晨曦回头望了他一眼，勾唇浅笑。 真是一个闹腾的大男孩。 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多像一个急于得到肯定的孩子。 后排座位上，龙飞手机铃声的重金属音乐有节奏的响起。 “喂，小子，在干嘛呢？” 电话那头是略带痞味的男人声线。 “视察现场呢。”龙飞飞快的答道。 电话那端扬起轻笑的嗓音：“你一个侦探所的小职员，视察什么现场？” 龙飞将身子正了正，对着电话那端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是案发现场，事故现场，侦探所的小职员也是侦探好吧。”他顿了顿，继而又强调了一声：“我现在可是侦探了。” 白晨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电话那端的人她不知道是谁，只是觉得龙飞一脸急于表现自己的样子。 那小子一本正经的样子特别滑稽。 “好啦，小侦探，我也给你委托个事情……”电话那端缓缓说道。 “李sir，有啥事就直说吧。” 李sir？白晨曦眼角跳了跳，原来这个电话是李枫打过来的，怪不得龙飞那小子一脸急于表现的样子。 “白晨曦是不是跟你在一起？”电话那头李枫问道。 龙飞抬眸看了车位前排的白晨曦一眼。 “嗯。”龙飞点了点头：“白老板在开车呢。” “找个就近的地方停车，发给定位给我，我找她，有急事。” 挂了电话，龙飞就将电话里李枫交代的事情跟白晨曦讲了一遍。 车子在一旁的道路上停了下来。 白晨曦转过头来：“找我有急事？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没有说，他让我给他发定位，应该会马上过来的。”龙飞一边答着一边在微信里发送了实时位置。 她从背包里摸出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李枫打过来。 原来是自己的电话没有打通…… 她随意翻看起手机新闻，有一条QZ集团主办的赛车公益大赛占据了新闻版面的头条。 白晨曦冷笑勾唇：“赛车这么刺激危险的事情也能用来做公益。” “赛车吗？哇，那个李SIR可是超级厉害的角色，他应该会参加吧，而且还是公益活动。”龙飞接话。 “他会塞车？我还不知道呢。” 龙飞歪着脑袋想了想。 “我也是以前在少管所听说的，当时李sir偶尔会去给大家上教导课，曾经给我们放过一个影片叫《速度与激情》，他说，他喜欢与风赛跑的感觉。” 他抬眸笑了起来：“白老板，是不是听上去很酷的感觉，李sir真的是一个超酷超帅的男人，我都快成他的小迷弟了。” “呵……咳……” 龙飞说这话的时候，白晨曦正扭开一瓶矿泉水往嘴里灌，一口水呛在喉间差点喷了出来。 龙飞看了白晨曦一眼。 “白老板，我只是夸奖了李sir几句又没有夸奖你，你激动个什么劲。” 谁说不是呢。 她激动是因为只知道李枫这个男人在女人堆里呼声很高，没想到，男人也会对他痴迷。 他是个越了解就越让人觉得有魅力的男人。 她兀自笑笑，将矿泉水瓶盖扭上。 龙飞的手机页面上刚好也正看到那个关于慈善赛车的事情。 “这场慈善车赛看上去还真不错呢，不仅会有很多大牌明星助阵，S市很多著名的企业家也会去参加，连警队都会有助阵人员，白老板，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就当是开拓开拓商机，侦探所这一行不就应该多跟商人打打交道，他们那些麻烦事不方便报警又需要查询真相的事情很多，不是吗？” “你想去凑热闹看辣妹你去就好了，不要用开拓商机的幌子，OK？” “OK，OK。”龙飞在车后排扬着笑：“警队有人员协助，说不准协助的会是李sir,我让他带我去。” 两人正说话间，白晨曦看见左车后视镜里面，黑色的jeep车从后驶来，在红色本田车的前方靠边停稳。 第67章 步步紧逼5 李枫从黑色jeep车上跨步下来，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半弯身子趴在车窗处：“怎么不接电话？” “调成震动了，没有听到。” “哦。” 他伸手拉开车门就去拽白晨曦的胳膊。 “干嘛？”她被他拽下了车，她有些不乐意的问道。 “跟我去出差。” “出差？”白晨曦皱了皱眉：“李sir，我现在很忙的，没有闲工夫陪你去探案。” 说完，她转身就打算往车里钻。 “十年前的案子有个新线索，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可一个人去了。”他抓住她勃颈处的衣领问道。 闻言，她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亮亮的。 “我们要去哪？”她问。 “凉川县。” 凉川县与S市虽然同在一个省份，可火车时间也需要四个小时，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她抬手看了看表：“快走吧，要不然下午那趟车我们就赶不上了。” 白晨曦抓了座位上的背包抬脚就走向了李枫的黑色jeep。 这个女人果然是行动派。 他望了车后座的龙飞一眼：“帮你们白老板把车开回去。” “OK。”龙飞在后排比了个手势，下车就钻到了前排司机的位置。 与李枫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不忘好心的提醒一句：“李sir，凉川那个地方得四个多小吧，你这现在过去都天黑了……那个什么，我送个东西给你。” 他掏出钱夹给了一个彩色包装的小东西就往他口袋里面塞，暧昧的笑意：“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个大大泡泡糖可以帮你哦！” 李枫一愣，伸手就想将东西还给他。 龙飞笑着挥手摆了摆：“Bye！” 脚底油门一踩，车子绝尘而去。 李枫摸出口袋里的东西垫了垫，是冈本003，勾唇笑笑，又放回了裤子口袋里。 白晨曦在车上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的手落在汽车喇叭按钮上拍了两下。 李枫迈步回到自己的车上，系好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车外的景物都跟着动了起来，白晨曦挑眉望来：“你跟龙飞聊什么呢？这么久。” 他想了想缓缓开口：“让他把你车先开回去。” “就这？” “嗯。” 她刚才从车子后视镜分明看到他俩靠近似乎说了什么悄悄话，那个时候李枫还朝着黑色jeep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车子很快就到了S市的火车站，李枫去停车场停车，在售票厅的门口将白晨曦先放了下来。 白晨曦快步的朝售票窗口跑去，好在下午的时间，人也不是很多，很快就排到了售票窗口，售票员面无表情的瞟了她一眼：“姑娘，只有卧铺票了，要吗？” 座位票已经售完了，卧铺票就卧铺票吧，她没有犹豫掏钱就接过了售票员手中的车票。 李枫进来的时候，她正挥着票站在安检口处等他。 时间刚刚好，还有十分钟开车，他们安检进站上车。 找了对应的车厢号就去找自己的位置。 车厢不算宽敞，一间车厢分成两边，上下各一个床铺。 李枫立在车厢中央抬眸看了一眼：“我要睡你上面。” 白晨曦鼓了鼓腮帮没有说话，甩了他一个白眼。 “不愿意？”他挑眉朝白晨曦望过来：“你喜欢女上男下？那换你睡我上面。” “李枫！”白晨曦瞪他。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这话有毛病吗？还是你想跟我一起睡？挤是挤了一点，但是我不介意。” “我很介意。”白晨曦一脸嫌弃的样子，步子挪了挪，转身就躺在了下铺上，她闭了眼也不去管李枫是要在上面还是下面还是挤一块。 李枫很自觉，自己爬上了上铺。 上下铺的床位很牢固，可白晨曦总感觉他爬上去的时候，床铺就像读书时期的高低床一样，那么晃了晃。 如果这是在读书的时候，是在学校，两个人在一个寝室，这样岂不是很有意思。 想着，自己居然笑出了声。 “笑什么？”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传了过来。 “想笑笑都不成？李sir管的可真宽。”她怼回去。 上铺的李枫微微勾唇，没有再说什么。 “你说十年前的旧案有新的线索是什么？”白晨曦双臂交叉垫在头底，仰脸看着上铺的床板问道。 “当时大厦的出入名单中有一个叫万正磊的人，他和受害者是同学关系，而且是他约了受害者出来的去的那个大厦那个办公室。”李枫答。 “这样看来，他应该也有嫌疑才对。” “嗯，是这样。”李枫叹了一口气：“当时案子有些特殊，你父……”父亲两个字还未说出口，李枫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响了想还是直接说名字比较好。 “那个……因为当时白清泉自己认了罪，而且万正磊有不在场证据，所以，当时也没有深查。” 白晨曦心便不由得一沉。 爸，虽然您自己认了罪，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你的苦衷，而且，现在看来，当时所谓的认罪录音现在看来也并不能成为认罪证据，这些太牵强。 另外两个床铺的旅客也一前一后的进了车厢，白晨曦和李枫便不再讨论，白晨曦闭眼睡觉，李枫躺在上铺玩起了手游。 白晨曦不是一个容易入睡的人，景色一点一点的倒退，列车咔擦咔擦的晃动起来。 她半阖着眸，摇来晃去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很黑，她看不清方向，只能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前进，一路上障碍物很多，她走的异常艰难，不知道哪冒出来黑影拽着她就往黑洞里拖，突然，前方出来了一束光，很强烈但不刺眼，有人拽了她一把，她跳出了那一片黑暗，那胳膊长而有力，紧紧的拽着她，不愿松手，光束太强，她看不清拽着他手臂的脸。 醒来的时候，她的身子是微侧的，胳膊弯里还抱着一条手臂，嘴唇几乎是贴在那温润的手掌上，她抬眸望来，车子一晃一晃，光影一长一短，柔和的光影中，他的轮廓也很柔和。 她仰头看着他，像是在仰望星辰。 “醒了？”感觉到她的目光，他俯眼看她。 “嗯。” 白晨曦有些不好意思，她抽开手臂，悄悄地躲开了目光。 “你怎么坐在这里了？”她问，声音很柔。 她醒来的时候，他正挺直脊背坐在她的床铺旁边，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来的，完全一点响动也没有，许是自己睡的太沉了。 每次他在身边的时候，她好像能睡的特别踏实，心安。 他没有答话，只是抬腕看了看手表：“快要到了。”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下手臂，他指了指门的方向：“我出去一下。” 白晨曦点了点头。 她看着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她才从床铺上爬了起来，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将脚上的鞋子穿好。 “姑娘。”斜上方床铺上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白晨曦抬头望来。 中年妇女年上挂着友善的笑，给人一种亲近感。 “你男朋友挺不错的。”她说着陈述句。 白晨曦笑了笑，她知道中年女人应该说的是李枫。 “他人对朋友是还不错。”她想了想，这样答着。 “你刚才好像做恶梦了，他在你身边一脸紧张的样子，你睡了多久他在你身边就坐了多久，姿势都没变过，我这样躺着都很累，更何况还保持一个姿势，那不是更累，对吧？” 白晨曦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刚才下铺的那位讲个电话你男朋友都黑着脸让他出去讲，不要打扰你休息。”大妈继续说着。 白晨曦尴尬的笑了笑：“是吗？看来我真是睡的太沉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正聊着，李枫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两人聊的挺起劲的，他随口问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白晨曦朝她眨了眨眼：“在聊你。” “聊我什么？”他问。 “大姐说你长得帅人又好。” 闻言，李枫朝上铺的那位大姐望了过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平时脸皮厚着，但是被陌生人夸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耳根处微微红了起来。 “谢谢夸奖。”他朝大姐点了点头。 火车上的广播响了起来，报站员开始了报站，凉川县即将到站，请前往梁山县的旅客在此站下车…… 出车站的时候，才发现这边的天气不太好。 淅淅沥沥的雨虽然不大，但也很冷。那个时候走的急，白晨曦也没来得及看天气预报，他们都没有带伞。 李枫把外套脱下来，罩在白晨曦的头上：“你等我一下，别动，我去打车。” 她还未说话，他已经把外套塞进她的手里，转身冲进了雨幕中。 “诶！”白晨曦想拦住他，但他一溜烟就跑远了。 李枫的外套内衬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暖暖的，让人觉得安心。 她等了一会儿，就见马路对面有一辆出租车朝她站的方向开过来了。 出租车刚停下，李枫就从副驾上下来，替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他肩头淋了雨水，看起来倒一点都不显狼狈。 “快上车。” 第68章 步步紧逼6 白晨曦应了声，刚坐进去，就见他也猫腰钻进了后车厢。 她轻哼了一声，因为座位还来不及调整好，他钻进去的时候不小心就撞了一下她的身子，他们近的腿挨着腿。 她瞧了他一眼，赶紧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腾了一个更大的位置。 “淋了雨，冷不冷？”她问。 “不冷。”他一边说，一边抬手去拂自己肩头的雨水，但雨水已经渗进了衣服里。 “快披上吧。” 白晨曦把外套递给他，抽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李枫的手很冰凉。 “你还说不冷。”她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 李枫抬眸看着她，微小的怔忪很快变成了笑意。 “你的手也不热。”他反握住她的手。 出租车里的暖气渐渐拢过来，他们身上都在回暖，交握的手的温度暖起来特别的快。 “这样冷冷热热交替，可别感冒了。”她轻声地说。 “没关系，这几天感冒了还有你在我身边。”他嘴角扬起一个笑脸答道。 “别指望我，我可是不会照顾你的。”她看着他，补了一句：“所以千万别生病。” 车子在一个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李枫在上衣口袋里摸出钱夹付了钱，他和她站在酒店门口，默默的对视了一眼。 “我们怎么来这了？”她问。 “已经晚上八点了，就算想调查也不应该做扰民的事情。”他缓缓的答。 酒店门口的停车场不大，但也已经停满了外地的各路豪车。 颀长的身子迈着大步就先走了进去，四处可以看见网球比赛的易拉宝宣传图。 白晨曦一抬眼就看到了易拉宝上的网球名将，曾经的网坛女王，退役多年后的第一个复出赛，麦色的皮肤，脸上的笑容很开，很能感染人。 白晨曦对体育方面了解的不多，但电视上经常报道的那几位，她还是有些印象。 李枫停了脚步转头回来看她：“看来我们赶上一场大赛了。” “好像是的。”白晨曦笑笑，快走两步跟了上来。 两个人并肩一起来到了服务台，李枫掏出身份证就递了过去。 “有预定房间的。” 服务员收过身份证很认真就查了起来，不一会抱歉的抬起了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预订的标间已经没有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单人间了。” 单人间？ 白晨曦的目光杀了过来，怎么感觉都是李枫故意的。 “什么？单人间？服务员你再查查，我是订的两间标间，没有标间的话，两间单人间也行。” “真的很抱歉，我们这只有这一间房间了，如果您不想住的话，那边还有很多人等着呢。”服务员指了指休息区的方向。 那边男男女女的东倒西歪歪了一排。 看来，他们挑的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特殊了。 “好吧，一间就一间。”李枫办好了入住手续就接过了服务员递过来的房门卡。 “走吧。”李枫往前走了几步，白晨曦却站在那没有要动。 “这周围还有酒店吗？”她朝服务员打听道。 “没有了，我们这都满了，那些小旅馆就更没房了。”服务员解释着：“你们不是来看球赛的？” 白晨曦摇了摇头：“不是。” “啊。”服务员有些惊讶：“我们县是网球之县，第一次举办这么盛大的活动，还有体育明星呢，你们居然不是来看球赛的。” 看来去别的地方也不一定有房，她朝李枫的方向走了两步。 李枫折了回来，去前台说了些什么，她看到他掏了钱给前台，然后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就去找订好的房间。 * S市某火锅店。 陈寒蕊扬了扬手机对着餐桌对面的龙飞大笑：“你看，你看，老大给我发了条短信。” 她故意模仿着李枫的语气将那条短信读了出来：“陈寒蕊，我是应该表扬你呢？还是表扬你呢？还是表扬你？” 她抬眸，笑意盈盈：“你说老大是不是这会儿乐坏了？和喜欢的姑娘独处一室，共度良宵。” 龙飞在那边贼笑：“还有我的神助攻，什么都帮他想好了。”他抬眸朝陈寒蕊看了过来：“你也挺厉害的啊，明明订到房间了还要跟别人换，太不地道了，跟着陈寒蕊走，专门坑队友。” 陈寒蕊夹了一块嫩豆腐放在嘴里，滚烫的让她开不了口说话。豆腐在嘴里翻腾了几下就顺着喉管进去了腹中。 她晃了晃舌头：“你也没好到哪处，专门坑老板。”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 进了房间，白晨曦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在一起，房间很小，床也不大，一米五的床就占了房间三分之二的位置。 她眯眼看他像是审视：“李枫，你是故意的吧。” “有这个必要吗？”他反问。 她指了指床：“你睡那吧，我就在这里坐一夜好了。” 李枫望了她一眼，勾了勾唇：“假正经，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谁和你睡过了。”因为激动，白晨曦声呗一下子高了几个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枫走过去开了门，门口的服务员给了一些东西给他，他接过东西说了声谢谢，转身把门给关上了。 “上次在南坪村，我们早一块睡过了。”他朝她走了过来，说的很坦然。 的确，那次他俩和衣而睡在一张床上，什么都没发生，可这次，酒店这种环境，总是会让人联想翩翩。 这么巧就只剩下这一间房了，这么巧而且是单人间。 “刚才淋了雨，你先去洗澡。”他走过来拽了她胳膊就往洗手间里面推。 忽地，大脑间就自行脑补了各种浴室的香艳场面。 “我不洗，我没事。”白晨曦嘴里嚷嚷着可还是被李枫推进去了。 递了一套女士睡衣进来，反手就将门给带上了。 睡衣也是刚才服务员送进来的，她打开看了看，很简单的家居服款式，绵柔的面料，摸在手上很舒服。 她双手撑在浴室台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还贴在额头上，她转身拧开花洒，热水洒了下来，热气雾气氤氲着整个浴室。 浴室门外，李枫正拿着服务员刚送过来的红糖生姜给白晨曦泡茶。 等她出来的时候，热气腾腾的红糖生姜茶已经泡好了。 “快来。”他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招手。 白晨曦听话的走到她面前。 “喝了。” 她抬眸看他，他身上还有雨水打湿的痕迹，头发上也是。 她接过他手中递过来的生姜红糖茶：“你也去冲个热水澡吧。” “好。” 他转身朝洗浴间走去，不一会里面就传出来水洒地面的声音。 她的心也跟着突突的跳着。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抬眸望来。 李枫穿着酒店的睡袍，睡袍半敞着，露出了精壮的胸肌。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 “怎么了？” “你就不能多穿点？或者包裹好一点？” 李枫撩了一把浴袍的领子。 李枫耸肩一笑：“怎么？经受不住诱惑？” 这几个字他说的随意又自然，白晨曦却觉得气氛忽然变得暧昧入骨了。 她伸手推了他一把：“我怎么可能经受不住诱惑，你不要对自己太有自信了。” 她挑眉：“离我远一点，也请李sir正紧一点。” 她端起刚才那杯生姜红糖水喝了一口，生姜的辛辣综合了红糖的甜，喝进嘴里暖暖的。 他退了几步，仰头倒进大床里。 他这样一躺，白晨曦觉得，那个床真的只够他一个人睡的。 “你要不要也来一杯？”她扬了扬手中的杯子。 “你当这是酒吗？还需要跟人分享或者相陪？”李枫忍不住就笑了。 白晨曦送他一个白眼：“不想喝就算了，我也懒得伺候。” 李枫起身朝她靠了过来。 他上前，忍不住伸手就拥住了她。 白晨曦吓了一跳，手中的水杯晃了晃，杯子里的生姜红糖水荡出来了一些，洒在了她裤脚上。 她连忙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一旁的小圆桌上，拍掉了他的手：“李枫，你就不能好好的做一次正人君子？” 他吐了吐舌：“我还不够正人君子？我又没有把你怎么着，又没有强上，我只是想抱抱，抱抱而已。” 白晨曦脸红过耳：“你这家伙，怎么说话这么不害臊，谁答应给你抱了。” 他挑眉望她：“不想给我抱，又何必总是刺激我的挑战欲？你明知道我一看见你那小模样，就非忍不住抱抱不可，就是想教训教训你这傲娇的心口不一的小性格。” “你……”白晨曦真是没辙：“霸王逻辑！” 他笑起来，忍不住凑在她耳边：“霸王真正的逻辑，应该是硬上弓……难道你是在提醒我，该对你，呃……” “你这个人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白晨曦浑身燃火，跳起来打他：“李枫，别胡说八道！” 她一手拽着他的睡袍，一只手就想去拧他的胳膊。 睡袍系的松散，两根带子只是随意的系了一下，被白晨曦这样一扯，李枫半个香肩完全露在了外面。 还有那健壮的胸肌，直叫人看了眼红心跳。 他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她半张脸几乎就贴在了他的胸肌上。 第69章 步步紧逼7 酒店里才会有的沐浴露香味，窜进她的鼻尖，让人眩晕。 她红了脸，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空气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那个……今晚我还是出去睡吧。”她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抬眸看着他：“这个房间是你开的，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李枫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这种眼神，看的她心里毛毛的。 “喂……”她喊了一声。 他手机的短信声音响了起来，他的衣服刚出来的时候随手扔在了床尾，他朝床尾走了过去，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了手机。 有东西从裤子口袋一并掉了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弯腰，白晨曦已经走了过来。 “你东西掉了。” 她弯了腰帮他把东西捡了起来。 看着手中那个四四方方摸上去有些油腻的东西，白晨曦愣了一下，瞬间又觉得特别的尴尬。 是冈本003，避孕套。 李枫倒是不惊，他慢慢滑开解锁建看着屏幕上的字。 【李sir，进展如何？以你的体能，一个应该不够用吧？】 “李枫，你真恶心。”白晨曦将手中的避孕套扔在了床上。 “这不是我买的。” 气氛有些奇怪，可李枫坦然的丝毫不以为意。 白晨曦冷笑：“现在男人出门都随身携带这个？我真是看错你了。” 她转身就去拿她的衣服想要走。 李枫拽住了她：“你不能走。” “我偏要走。” 门缝里有人从外面递了小卡片进来。 “正合你意了，我不打扰李sir风流快活，我是个很自觉地女人。” 李枫挑眉望了地上那卡片一眼：“我对那些没兴趣，我也不是饥不择食的男人。” 他声音低而沉，拽着她手腕的力道很重。 她挣扎了几下，反而被他拽的更紧。 “李枫。”白晨曦的神色很难看：“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李枫冷笑。 “刚好，我也不是个随便的男人。” 他轻轻一拽，两人就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他在上她在下。 她的鼻尖被迫承载着他的呼吸，很浓的男性气息，自己的气息也跟着乱了起来。 他对她勾了一下唇：“这还真是一个我喜欢的姿势。” 白晨曦的身体不自然的挣扎扭动，她这一晃一动，李枫瞬间蹙眉，沙哑的嗓音从喉间迸出：“别动了，再动我可真要霸王硬上弓了。” 他的身体因为她的扭动，某些部位已经不安份的凸了起来，硬硬的抵着她的小腹。 有一股暖流触电般传遍全身，那种感觉既难受又羞涩。 白白的床单，橙光暖暖，白晨曦的小脸染红了一片。 白晨曦背贴着床单，狼狈地抬眼瞪他：“你又想要怎么样？李sir，快点起来，我不想跟你这样。” 这样是怎样？ 心里痒痒的，旖旎美妙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李枫盯着她的眼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灯影之下宛若琉璃一般地晶璨、剔透，叫人挪不开目光。 他深吸口气：“可是我不能放你生气着离开。你对我有很深的误会，虽然我也想霸王硬上弓，但是，我不会强迫女人做不喜欢的事情。” “我没有。”白晨曦别开头，尽量将脸侧向一边，不让他观察到。 他的手放柔了力道，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喂，白晨曦，别这么紧张，放松下来，我又不是老虎。” “我没紧张。”白晨曦倔强地否认。又瞪着他：“你不是老虎可你是色狼。”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 谁说不是呢？ 看到她，他就不想放过她，自己也是个正常男人，如果和心爱的女人独处一室不做一点什么，好像太对不起自己了，也太不尊重对方了。 她就近在眼前，尽管顽固，却事实上柔弱得无力反抗他……他想对她做一点点坏事，哪怕只能得逞小小的一件也好。 比如，一个吻。 他的指尖便忍不住从她下颌攀上来，覆住她的樱唇。 指尖之下，她的樱唇比樱花还要柔软，比珍珠粉还要细滑……他的目光便落在上面，再挪不开眼。 心跳加速，整个房间瞬时升温，他深吸口气：“你是不是很怕我?怕我在这里真的把你给……办了？” “李sir！……唔！” 白晨曦刚喊完，还没等她说出警告，他便抽出一只手臂将她的手举高桎梏在床上。另一只手滑过腰间揽住了她的腰，狠狠向她的唇碾了下来。 白晨曦想要挣扎，可是身子却被他反倒更紧地按在了他的身子下，每一个扭动都带来更糟糕的触感……而她想要喊，却只要微微一张口，他便趁机探得更深。 周遭的空气化作灼灼气浪将她熏蒸。她渐渐地再找不回抵抗的力量，甚至神智也都随着飘散而去，碎成渣渣。 终于，他在她快要窒息晕倒的最后一刻放开了她。空气扑面而来，她虚弱地瘫软在了床上。 差一点，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得意却还是意犹未尽地盯着她，眼神霸道而炽烈。 白晨曦瞪他，伸手去狠劲蹭嘴，另一手按住咽喉，大口大口喘气。 “李sir，你出来这趟是不是就是幌子？你是故意的想要整我是吧？没经过允许你凭什么吻我？避孕套，酒店单人间，你……你就是计划好的。” 她在生气，身子有一点抖。 他盯着她，一点一点勾起唇角，露出整齐洁白的牙：“这趟真不是幌子，是真有新的线索，我喜欢你，你漂亮身材又好，我想吻你了。” 他答的很直接，他的理由竟让她觉得有些无语。 她锤了锤胸口，他的霸王逻辑真的让她想要发疯。 “李枫，我现在是真的真的非常反感你了。” 他耸了耸肩：“你好像也一直没有喜欢过我，你可以继续保持对我的反感。”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欠揍了。 他身上的睡袍还是半敞着，他似乎一点不介意他被她看光，他又朝她靠近一点，抬眸望她：“如果你一直反感我，那么我会一直这样对你，直到你找到心里喜欢的那个男人，或者你能直接接受我那就更好不过。” “你！”白晨曦自己都分不清这一瞬间心底涌起的情绪究竟是欢喜还是愤怒，她鼓着腮帮，脸还是红红的：“你这人霸王条款，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他眯起眼来，带了一丝专注，却更多地还是邪佞：“那你就快一点接受我……或者，找个疼你你也爱的人，让我死心？” 他靠得太近，他的气息全都霸道地铺在她身上，钻进她鼻息。 白晨曦心下越发慌乱，连忙起身狠狠的推了她一把:“真是没办法和你呆在同一个空间，一刻都不想。” 她真的恼了，他便一笑，松开了手。 白晨曦走到门边攥住门锁就要开门，他这才悠悠地说了一句：“难道不想听听我对十年前旧案的看法么？’ 他挑了挑眉：“或者……你至少应该换套衣服再出去。”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比划了下：“……夜晚穿着睡衣出去，你是想考验外面那些陌生男人的定力？” 像是一句咒语，白晨曦攥住门锁的手顿时定住无法动弹。她回眸瞪着他，心下有不甘，却也有更多的热切。 当初，他是唯一相信她直觉的人。 没有证据，他也愿意陪她一路探寻，但是他却从没有说过任何看法和结论。 见状，他笑了起来，竖起三根手指来：“我发誓接下来只说正事，决不再‘欺负’你了。” 她握着门把的手松了松，垂了下来，深吸口气：“你说！” 他却不急于开口，走到桌边拿了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一瓶水很快下去一大半。 白晨曦挑眉望来：“你很渴？” “不，我很热。”他说着，烦躁的扯了扯睡袍。 天知道刚才那么欲火焚身的时刻，他是怎么强制控制自己忍下来的。 可她却像没事人一样，撩完就闪。 让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精虫烧脑。 他喝的猛，水涌入口中的时候，有一些也洒了出来，顺着勃颈一直往下，流入胸间。 他缓了缓才慢慢开口：“对不起！”他抬眸朝她望了过来：“我是一个正常男人，漂亮的女人洗了澡换好睡衣在房间等着……我不做点什么，是不是显得你太没有魅力了？” 白晨曦扶了扶额：“那你的意思，你是怪我了？我还需要感谢李sir让我知道，自己还是有点魅力的女人？” “嗯！”他点了点头：“所以以后不要什么男人都相信，像我这样的好男人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其它的男人就更渣了。” 白晨曦深深吸气：“李sir，你到底还要不要说案子的看法？” 李枫深深的凝望着她的眼睛：“我有一种感觉，我父亲的离开不是意外而是和你父亲的案子有关。” 白晨曦一愣，疑惑的眼神就朝他扫了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李枫斜倚靠在桌边，两条长腿交错着：“我父亲的遗物里面有那份卷宗，卷宗对一个案子来说是多么重要的物件，我想他应该是查出来了当年事件的案犯，所以才会出了那场意外，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想……” 白晨曦还在思考，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睡吧！” 第70章 步步紧逼8 闻言，白晨曦一下子警惕起来。 “我出去。” “不用。”他拽住她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他哼了哼，面子上有些不高兴。 “对，我就是不信任你。”她抬眸望他：“李sir不是一个能让人心安的男人。” 李枫吸了一口气，挨着她身子坐下，她惊到一般，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 “坐下。”他沉声带着一丝戾气。 他从床头的枕头下摸出一对明晃晃的手铐，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要干嘛？”惯性的，白晨曦做出了双手护胸的动作。 手铐？他不会是想玩…… “李枫，你这样对得起你这身警服吗？你怎么能亵渎警务用品？这些不是用来给你玩的。” 李枫没有理她，他将椅子挪到了床边，‘吧嗒’一声，手铐的一端扣在了椅子上，接着一声，另一端就靠在了李枫自己的右手腕上。 “这样你该放心了吧？”他侧眸朝白晨曦望了一眼，将手心中的钥匙递了过去：“钥匙给你，明早记得给我解开。” 她微愣，他身子一歪就朝床头的枕头倒了下去。 “哎，坐了一下午的火车也真是累了，还是躺着享受啊。” 白晨曦抬眼静静凝视李枫。 这是在埋怨她下午趟了一下午，而他坐了一下午吗？ 白晨曦还坐在床头没有要动的意思。 李枫抬脚轻轻的踢了踢：“快睡吧！手都被铐上了，我不会不老实的，况且……这会，确实也没了兴趣。” 前一秒还对着她耍花腔，后一秒却变得相当认真起来。 她望着他，轻叹了口气。 都说女人善变，没想到面前的男人也会如此善变，花样百出，你完全想象不到他下一步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以至于白晨曦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神经都是紧绷着的。 她走到床的另一侧慢慢躺下，也侧了身子。 两个人都希望留给对方的空间大一些，李枫和白晨曦各自侧蜷在床侧，中间空出了大大的一块。 他伸手关了灯，房间里变的又黑又静。 半响，他问：“睡了吗？” “还没，你呢？” “这就睡。”他动了动身子，就平躺着了，手朝旁边的位置移了移，就碰到了她的手臂。 她一惊：“你干嘛？” 他抓着她的手，掌心对掌心扣紧，轻轻说：“晚安。” *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正歪着头看她，她睫毛闪了闪：“你真早。” 他勾唇浅笑：“比你早那么一点点。” “为什么不叫醒我？” “不想打扰你的美梦。” 她起身，双手重重的抓了抓头发，黑而长的头发很随性的搭在胸前，回头对他一笑：“昨晚辛苦你啦，李sir!” 她下床穿上酒店的拖鞋就绕到了李枫的那一边。 李枫挑眉：“辛苦？有什么好辛苦的，一次都没做……真是，还浪费了龙飞那小子一个冈本003，想着就心疼。” 一个冈本003，李sir是有够心疼的。 “一大早想什么呢？”她掏出钥匙给他解开手铐：“我是说你的手被铐了一晚上不能活动，辛苦了。” 他抽出手来，活动活动了手腕，迎上去就要抱她。 “打住！”白晨曦向后退了一步：“李sir，你快点进入工作状况，OK？” 虽在意料之中，可李枫心里还是有点遗憾，起早的拥抱也不给一个。 * 凉川县是一个小县城，地方不大，人不多，空气也清鲜，唯一的聚集，就是那网球馆，一大早的时间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李枫和白晨曦走出了酒店，他朝网球场的方向指了指：“要不要请你看一场世界名将波娃的付出赛？” 她两手插在上衣口袋，顺着他指的方向淡淡的瞟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没兴趣。” 抬脚就朝另一头方向走。 “我们今天要去找谁？”她问。 “何磊，死者的高中同学，在事发的前一天他曾经联系过死者，而且名字也出现在在了大厦登记名单当中。” 白晨曦向他抬眼望来：“那他也有嫌疑啰，当年警察没有调查吗？” 李枫只能尴尬的笑笑：“当然有查，不过……他有不在场的证明，他说当时来大厦的时候，死者还没到，他就帮他妈妈出去买了点东西，当时便利店的人也考验证明。” 白晨曦点头：“那我们现在去哪？” “西街，何磊的母亲前些年搬回老家来了，何磊不在，我们先找他妈妈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OK，就去西街。” 沿着西街的小巷一路询问，很快就找到了何磊母亲的家。 何磊母亲搬回老家两三年了，周围的邻居提到何磊都是满心赞赏。 “不好意思，冒昧的来打扰您，我们想了解一下，十年前周丽遇害的那天，您儿子的一些情况。”李枫坐在何母对面的沙发上小心翼翼的开口。 事隔这么多年，再次提起，很多当事人或者当事人的家属是拒绝的。 事情虽过了这么多年，何母听到周丽遇害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叹息。 “哎！周丽是个漂亮人见人爱的女孩，她跟我们家何磊初中高中的时候就是同班同学……这个事情，何磊心里一直有些自责，如果当时不是要商讨什么同学聚会，他们也不会约在那见面……” 白晨曦点头：“……那天的事情，您还能回忆一下吗？” 何母便又是叠声叹息：“……不知道是不幸还是万幸，那天何磊出门的时候，我让他下午回来时帮忙带点电池回来，他说他到那儿的时候，周丽还没有到，他就先去帮我买了东西……还好他当时离开了……如果没离开，他也会成为嫌疑人吧？万幸啊！” 白晨曦心里听着也万分惆怅。 如果他当时没有离开而是在那等着，会不会就不会出事情了呢？ “商讨同学聚会的事情应该不会只有您儿子和周丽两个人参加吧？”他问。 “啊，是啊！还有张千石呢，高中毕业后，大家好些年没见面，那些孩子见面后都挺高兴的，况且，周丽以前还是班花……” 张千石？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阿姨，您说的张千石和QZ集团的张千重总裁有关系吗？”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我是觉得这两个人名字太相近了。” “没错，他们两还不是一般的关系呢，是双胞胎，一模一样我有时候都会分不清呢。”何母笑着答道。 “张千重要比张千石早几分钟出生，他确实是个好哥哥，对自己弟弟好，对自己弟弟的同学也很照顾，我们家何磊多亏了他才能有今天啊！没有千重我们家何磊也进不了QZ集团，更谈不上副总了，张千重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 提到张千重，何母眼里满是赞赏。 白晨曦有些疑惑，明明何磊与张千石是同学可为何一直赞赏的都是张千重，按理说，应该是张千石的搭桥，朋友和哥哥才能相识。 “阿姨，那个张千石呢？他在哪？” 何母又是一声叹息：“死了，那么年轻就死了，意外……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这孩子也应该是个享福的孩子，毕竟QZ集团他也应该有份的。” 略作沉思，李枫才缓缓开口问道：“意外？什么意外？” “车祸。” 又是意外的车祸，李枫心头一紧。 “何磊碰到了多年未见的班花周丽然后提议了同学聚会的想法并约好了地方，那天他去了大厦但是没有遇到周丽，刚巧他出去买东西了，刚巧这个时候事件就发生了是吧？” 李枫将事情的经过理了一遍小心地观察了一眼何母，缓缓问话：“……这些都是何磊回告诉您的？” 何母闻言，变得有些激动，皱眉望了过来：“这位sir,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儿子可是有证人的，而且当年的凶手不是已经畏罪自杀了吗？你们这些警察还想找一些什么？” “您怎么知道当年的凶手就一定是凶手……”白晨曦咬牙。 “白晨曦，够了。”李枫望过来：“当年的案件还需要慢慢调查。”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其它的我一个老婆子也想不起来了，两位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去忙其它的了。” 很明显是送客的口气。 李枫礼貌的弯了弯身：“多些您的配合，如果以后想到什么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 QZ会议办公室。 何磊出差回S市后，就马不停蹄的参加了公司的新项目的计划会议。 会议结束后，张千重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何副总，辛苦了！” 何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答：“不辛苦，能为公司多做点事，是我的荣幸。” 手机震了振，何磊便接了起来。 “妈，什么事啊？” “你出差回来没？” “已经回来了，刚参加了个会，等有空我就回来看您。” “跑来跑去怪累的，你一个人在外面好好照顾身体就行，妈在家什么都好。”何母电话那头顿了顿：“今天家里来了两个警察，说是调查十年前周丽的案子。” 何磊一惊：“什么？调查周丽的案子？” 身旁，张千重的目光沉沉的扫了过来。 第71章 步步紧逼9 收了线，何磊忍不住叹息。 张千重蹙眉开口：“怎么？十年前的案子警方又开始调查了？” 何磊低低抽了一口气：“嗯，我妈刚给我打电话，说有一名叫李枫的警察找到了我家，询问那天发生的情况……哎！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不是为了组织那场同学聚会，也许……周丽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都已经结案的案子，真不明白警方为何要旧事重提，这不是闹心吗？张总，您说对吧？”他抬眸朝张千重望来。 张千重轻轻的拍了拍何磊的肩：“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别多想了。” 收拾了东西，张千重就朝门外走去。 走出没两步，他忽而停了下来，转头看到何磊：“何副总，过几天的公益赛车活动，你还要多费点心。” 何磊站起身子，点了点头：“张总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做好的。” * 回了S市，李枫和白晨曦去找了当年负责调查何磊去向的警察，正如何母所言，那个时间段，他儿子正在帮她买东西。 他们俩从警局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并肩行着。 “你说，那个何磊有嫌疑吗？”白晨曦抬眼问道。 李枫耸了耸肩：“谁知道呢，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我们不能妄下结论。” “要不要去会会他？”他问。 “可以吗？听说出差了。” “已经回来了。”李枫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这个点的话应该在公司。” “那现在就去吧。”白晨曦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 QZ集团总裁办公室。 张千重的神色很不好看，他的手指落在办公桌上不停的敲打着。 何副总的秘书，李秘书走了进来，脚步声淹没在厚重的长绒地毯里。 桌上有秘书小姐送进来的咖啡和红酒，他起身走过去端起了那个酒杯，立在窗前，俯瞰整个S市中心，红色的液体随着手腕的力度漾起波纹，他背对着他，若有所思。 张千重轻轻的叹了口气。 李秘书表面上已经很久没有跟随过张千重了，但是私底下的很多事情确是交由他去解决。 “最近出了些烦心的事和烦心的人，你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不是挺好吗？”声音沉沉的，带着一种轻蔑的冷笑，凉凉开腔。 “张总，不知是哪个不知趣的人惹了您。” “不知道胡警官最近过的怎么样。” “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他也很久没有找我拿过钱了。” “哦。”张千重将手中的酒杯晃了晃：“有些重要的故人偶尔还是需要联系联系的，有什么风声或者重要信息，我们遗漏了就不太好了。” “张总提醒的是，我马上去办。” 李秘书从总裁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他是一个聪明的秘书，很多事不用张千重说破，他就能很快明白老板的意思。 李秘书回到办公室，在通讯录中翻了翻，就找到了那个要联系的号码。 胡烈此时正带着王敏娜和王敏娜的儿子在逛街。 “叔叔，这个变形金刚好帅气，我可以要吗？”小男孩看向一旁的胡烈撒娇说道。 “你的小房间的玩具已经够多的了，这个我们东仔不需要的。”王敏娜拽了拽儿子就想离开那个游戏柜台。 “我就想要一个这个嘛，这个很帅气，我超喜欢的，叔叔可不可以送给我？” 小东仔期盼的目光就看了过来，他知道只要乖乖的甜甜的多叫几声叔叔，这个胡叔叔一定会给他买的。 从小到大，这个胡叔叔就一直很疼自己。 胡烈宠溺的揉了揉东仔的头发：“好，你喜欢的话，叔叔就给你买。” 屏幕上的号码闪了闪，他一惊，将钱包交给王敏娜自己就拿了手机闪到了无人的地方，才慢慢接听。 “胡警官，别来无恙啊！”话筒里的声音低低沉沉让人听上去很不舒服。 “什么事？” “老朋友没事就应该多联系联系，有什么信息也应该交流交流。” “什么意思？” “最近胡警官没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没有。” “真的没有吗？可我老板最近心情特别不舒畅，有一个叫李枫的小子，很碍眼！” 胡烈心头一紧：“李枫怎么了？” 电话那端冷哼一声：“胡警官当年事情没有处理好才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的，结案了的事情就应该让它乖乖结案，无事旧案重提，下一个谁又会受伤呢？” 屏幕暗了下去。 胡烈站在原地，心情异常的阴郁，十年了，当年错了一次，无辜的人受了害，这一次，不能再有人牺牲了。 那个时候，他还是穿着警服的警察，那天，同样的电话改变了他的一生。 “人生顺风顺水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竟鬼迷了心窍，那个时候什么也不想想了，什么也不想顾了，那个时候他只需要钱。 李秘书挂了电话又回到了张千重的办公室。 他弯了弯腰才开始交待事情。 “张总，已经打过预防针了。” 张千重双手的五指交叠着，左右手的大拇指时不时的碰撞在一起，好半响他才沉沉的应了一声：“好。” 他出办公室的时候，李枫和白晨曦正好进来，在残疾人学校的时候，他们见过一面，彼此之间都有些印象。 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张千重朝李枫望了一眼，那眼神里似乎有很多故事。 头一次，白晨曦感觉到了一种怪异的气氛。 白晨曦抬肘撞了撞李枫：“喂，刚才那个有名的大善人看你的眼神好像不怎么友善。” 他神情缓和，只是轻轻了笑了笑：“QZ集团的张总？不友善是对的，毕竟我年轻帅气嘛！” “你是佛像吗？”白晨曦忍不住就咕哝了一句。 “什么意思？”李枫不明奇意朝她看了一眼。 “时时刻刻都不忘记朝自己脸上贴金啊。” 她笑着答，他也跟着笑了。 大奔车里，张千重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何副总，听闻警方在调查十年前的旧案我心里有点堵，警察能不见就不要见吧，提起伤心的事情，比较影响工作。” “好，张总，我明白了。” QZ集团很大，也很气派，整整一栋大厦都是他们的。 进去的时候需要刷门禁卡，他们没有预约被挡了回来。 “小姐，您好！我是警察，我需要找你们的何副总了解一些情况。” 李枫掏出警官证在前台小姐那扬了扬。 前台小姐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这位sir，我刚才联系过副总秘书了，她们说没收到预约，请您预约再来吧。” 李枫一副挫败的样子退了回来。 “怎么？这次刷脸不管用了吧？”白晨曦在一旁笑道。 他倒是轻描淡写：“总有几个需要挂眼科的人。” 白晨曦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还真是一个能自圆其说的男人。 “那我们回去？”她问。 “不，来都来了不弄点线索，回去岂不是太亏。”他指了指一楼角落的接待室：“去那等等，这个林副总不可能不下班吧。” “好主意！” 下班的时候人流一下子涌了出来。 李枫站了起来，抬眸朝人群里的那些人望了过去。 “怎么还不出来？这个何副总下班也不积极。”白晨曦有些心急。 “大腕总是最后一个才出场的。”他立在那里双臂环抱，慢悠悠的开口。 他调整了一下站姿侧身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力道很温柔：“小丫头，做事情就要有点耐心。” “快看，那个是何副总吧！”白晨曦目光一下子闪了起来。 “走。” 他先于她走了过去，明明有些距离，可他的步伐带了风，一闪，他便站到了何副总的面前。 白晨曦快步的小跑跟上。 “你好，我叫李枫，是市刑警队的警察。”李枫将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 何副总没去看他的证件只是动了动脸皮，抬眸看向李枫。 “有事吗？” “我想了解一下十年前关于周丽的案子。” 何副总笑了一下垂下了头：“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该交代我当时已经交代过了，现在你让我回想我不一定能记清，如果李sir有需要，我相信警察局的卷宗上的记录可以帮到你。” 李枫嗤然冷笑。 卷宗？那个卷宗虽然被父亲保存了下来，可已经少了一半的内容，应该是当初跟某人抢夺的时候造成的。 “警察办案你就应该好好配合，这是每个公民的职责。”一旁的白晨曦开口。 何副总浅浅一笑：“真有意思的小姑娘，配合警察是公民的责任，这个我承认，但是已结案的案子，这种无聊浪费时间的事情我没必要配合吧。” “你……”白晨曦火气一下就冲了上来。 何副总又是一声轻笑：“矛盾却又真实的小姑娘，倒是很可爱的。”他眯了眼：“不过，你不是警察，这儿也不关你的事吧？” “不好意思，李sir，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他笑了笑，抬脚就要走。 “何副总！”李枫叫了一声将他拦了下来：“那天，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是人？” 第72章 黑暗中的光明1 “啊？”何副总狠狠一愣，随即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不等李枫说话，何副总便轻勾了唇角，抬脚转身。 门口的奥迪早已等候多时，他弯了身子就钻了进去，看着李枫和白晨曦站的方向，他按下了车窗，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车子启动了，何副总在后排座位上笑意深浓带着一层捉摸不透。 白晨曦冷哼了一声：“哼，这老家伙是故意跟我们绕圈圈吗？完全不配合你的工作。” “他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李枫说。 白晨曦盯着李枫的眼睛缓缓一笑：“你也这样认为？我刚才就觉得，这家伙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可是，我们还没有去立案，他不配合我们，我们也没什么办法是不是？” “也许吧！”李枫也不否认，偏首来望她：“不过我相信邪不胜正，只要做过坏事，一定会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白晨曦笑了笑：“希望吧！” 刚回到李枫的车里，电话突突的震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一些惊讶，他怎么会来电话？ 似乎担心电话那端的人看出他的犹豫，他赶紧抓起来接听了。 “喂，烈叔叔！”他声音很轻，像老朋友一样跟对方问好。 “李枫，我们见个面吧。” “好。”他答的很快，怕下一秒电话那端会反悔，他补充了一句：“现在吗？” “嗯，地址我稍后会发给你。” 挂了线，李枫还有点愣神。 “胡烈给你打电话了？”白晨曦问。 “嗯，我要去看看。” 不一会，短信的信息提示响了起来，是胡烈发过来的地址。 他凝目望她：“今天不能送你回去了，我要去见见胡烈。” 白晨曦连忙点头：“好！” 胡烈约的地方是一家书吧式的咖啡厅，人不多，很安静。 他坐在角落不显眼的位置，神情有一些紧张。 门口的迎宾电子牌响了一声，胡烈抬眸朝那边望了过来。 进来的人正是李枫，他招了招手，李枫笑盈盈的走了过去。 他拉开座位在胡烈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服务生也跟了过来递了点单本。 “一杯现磨咖啡。” 他朝着胡烈勾了勾唇：“烈叔怎么突然约了我，我很吃惊。” 胡烈转了转手中的咖啡杯缓缓开口：“李枫，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别再查了。” 李枫深深凝视胡烈一眼：“为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胡烈目光严肃且认真：“我是为了你好才说这些的，李铁只有你一个儿子，如果你再出个什么事情……真的别在查了，再查下去，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李枫忍不住冷笑一声：“本来这个案子我只是觉得有隐情但是一直没有实际的证据，如果你今天没有跟我说这番话，也许在一段时间之后我会认为我的判断出了错，可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大有文章。” “李枫！”胡烈激动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咖啡杯的咖啡溅了一些出来。 声音缓了缓才慢慢开口：“我不希望你出事。” 李枫扬眉而笑，目光从咖啡杯上滑过，仿佛直接拂过胡烈的面颊。微微一个停顿，面上的笑由专注瞬间变成了嘲弄。 胡烈在担心什么？ 十年前的案子他又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一个个问题都等着他去解答。 李枫坐直，并未站起身来，但是身上的气势却陡然上涨，竟然轻易便压制住站立着的胡烈。 他蔑然一笑：“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我是警察，我不怕死，只怕放任了坏人逍遥法外，做过坏事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胡烈心一颤，身子一晃，又坐了下来。 李枫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抽了一张百元钞票放在了桌上：“谢谢烈叔的好意提醒，因为你的提醒我更加坚定了要抓住坏人的决心，今天这杯咖啡我请，当年的案子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李枫站起身子告辞，从他现在的视角能看出来，胡烈的身子微微一晃，神情也有些游离。 李枫出了咖啡馆就开车回了警队。 他心里是开心的，他现在确定加肯定，十年前的案子白清泉一定是冤枉的，他想旧案重审。 进了李局办公室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局就起身迎了上来。 “李枫，你小子来的刚好，我正打算找你。” “有事？” 李局点了点头，示意李枫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转身去办公桌 上拿了一堆资料过来。 “再过几天S市会有一场赛车慈善活动，我们收到密报，有一宗违法军火交易会在那个时候进行，你赛车技术好，可以混进去掩人耳目，等待时机，将那些犯罪分子一举击败。” 看着手中那堆资料，李枫眼里聚了光。 李局声音沉了沉：“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能完成任务吗？” 李枫瞬间立了身子，行了个军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 赛车的那天天气不错，S市风和日丽。 李枫和陈寒蕊刘力他们几个准备了一下，就直接奔往赛场。 S市的f1赛场很大，赛道是环形的，为了安全起见，赛道两旁铺设了宽阔的草地。一望无边。 赛车场馆里，白晨曦和赵子睿也早早的来到了这边。 陈寒蕊说今天有特别重要的任务要执行，她们组会来赛车场这边，白晨曦不知道她们执行的任务是什么，但是这么壮观的场面不来看看岂不是可惜。 这次车赛的阵容正如电视台广告上描述的那样盛况空前，李枫一进去，就看到了很多相熟的面孔，平时的一些车友会上的朋友都有过来参加，QZ集团的张千重和何副总也来了，身后还跟着董事会的一些人。 匆匆打了个照面，两路人并没有交集。 主办方请来的歌手正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热场，整个赛场里飘扬着高亢的歌声，听得人热血沸腾，白晨曦却兴致缺缺，倒是身边的赵子睿看的心情澎湃。 “赵医生。”身后有人忽然叫了一声，然后快步往前朝他们走了过来。 白晨曦转眸，看到人群里有个漂亮时尚的女孩正朝她们走了过来。 “赵医生，很久没见了，没想到你也来这了啊。” 赵子睿伸出手去，漂亮女孩握了握他的手，视线却落在白晨曦的身上。 “很久没见了，赵医生身边多了这么个大美人，怪不得朋友群里嚷嚷着赵医生眼光好，原来是这样啊。” 赵子睿大笑着，朝白晨曦指了指：“这位美人可不是一般的美人，她是一个女超人。来，白晨曦，打个招呼。”接着他有指了指身前的女孩：“这位美人就更厉害了，张子鱼，S市QZ集团的千金。” 白晨曦和张子鱼对上眼，都笑了。 QZ集团？ 那面前的这个女孩岂不是是张千重的女儿。 “您好。”白晨曦甜甜一笑。 “女超人，你好！”张子鱼也伸出了手，但与白晨曦交握的时候，她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拍了拍就抽回了自己的手来。 她忽然有些不解，抬眸看向赵子睿：“你为何说她是女超人。” “她是女侦探，比警察还拼的那种。” “哦，原来是这样。”张子鱼了然一笑：“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陈寒蕊看到他们在这边也跑过来打招呼：“晨曦姐，赵医生。” “你们头呢？”赵子睿随口问道。 “在那边呢。”陈寒蕊朝赛道方向扬了扬下巴：“刚被人拉去试车了。” 陈寒蕊话音刚落，就见赛道上一辆赛车冲过来。车子的车身样式简单，配色却尤为夺目，像是一道闪电般让人惊艳。 车速很快，风驰电掣，过弯的技巧特别娴熟。 引擎声清亮，如困兽在叫嚣。 眼见那辆车到了近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唯有白晨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嚓！” 车轮在赛道上划出一道干净利落的弧度，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里的人是李枫。 李枫从车上下来，他没有穿赛车服，也没有穿正装，依旧是寻常打扮，悠闲随意，看似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正经追究起来又觉得处处融洽和谐。 所有人都在夸赞他的车技，但他的目光落在白晨曦的身上。 淡淡的一眼，却藏了浓浓的深情。 “车怎么样？”张千重迎上来，拍了拍他的肩头，带着点莫名的自豪感。 “很好。” “你的技术也很好。”白晨曦夸他。 “是吗？”他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靠了过来，在她耳边小声低语：“我的任何技术都不错的，吻技不错，其它的……就更不错了，有机会试试。” “……” 这还真是个地痞警察。 白晨曦红了脸看向了别处。 李枫把车钥匙还给了赛车组的工作人员。 “怎么了？晨曦姐。”陈寒蕊靠了过来：“头刚才跟你说什么了？你看你脸红的。” 白晨曦正在想理由回答，李枫就立在了他们面前。 “陈寒蕊，盯好董事会的那几个人，刚才看到其中有一个接触的赛车手有些可疑。” 第73章 黑暗中的光明2 那名赛车手从一辆商务车中下来，车窗上贴了挡光膜看不清车内的动静，QZ集团的一名高层与他耳语几句后交了一个黑色的旅行包给他，他点了点头将包放在了商务车上，转身也朝试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陈寒蕊收到指示就退出了人群，寻着那辆商务车去了。 商务车停在赛道的外围，那辆车与现场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场内人越来越多，她走了几步回头，就看不到李枫的的身影了。 李枫与张千重站在了一起，两个人脸上的笑意很淡，虽然看着同一个方向，谈着同样的事情，可心里的想法却差距甚远。 “爸爸。” 张子鱼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来来来子鱼，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枫，市局的优秀警长。”张千重搂了搂自己的宝贝女儿：“我这个女儿啊，平时爱玩爱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她一样都不喜欢，男孩子喜欢的这些，她倒是中意不少，就拿这个赛车来说，多危险的一项兴趣，可她就是喜欢，我拿她真是没有办法。“ “爸……我不觉得喜欢赛车有什么不好。“张子鱼撒娇般的摇了摇张千重的胳膊。 “张总本是人中之龙，看来女儿也是女中豪杰啊。”李枫接过话。 李枫看了一眼张子鱼，她也正盯着她，眸光清澈却带着一丝傲慢和一丝惊喜。 “李枫？就是那个赛车俱乐部的‘光速李’？“张子鱼有一些激动。 李枫点了点头。 “久仰大名，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和你在赛道上跑一圈来着，看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改天吧，今天的赛道还是留给那些参赛选手吧，我们只是特邀嘉宾。”李枫委婉的拒绝。 “管它嘉宾还是选手，这个活动是QZ集团组织的，我爸说了算，我今天就是要跟你比一比。”张子鱼任性的开口。 她撒娇的看向张千重：“爸爸，你会同意的对吧？” 张千重看向李枫，勾唇一笑：“我这个女儿呀，从小就任性，要不李sir就陪她跑一圈？就当是帮活动暖暖场。” 李枫点了点头：“好吧。” 人群中一下子热闹起来，QZ集团的千金要和俱乐部的‘光速李’跑一圈，大家都兴奋起来。 李枫换了衣服，黑白的赛车服让他看起来熠熠生辉。 白晨曦也随着大家的目光朝赛道上望了过来。 她使劲的朝他挥了挥手。 张子鱼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忽而扭头，朝看台上望了过来。 白晨曦朝他挥了挥手，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他对她笑了一下，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沉稳。 “加油！”她朝他喊了一声。 李枫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 “咳！”身后传来了一声清咳，白晨曦还没来得及回头，赵子睿已经在她身旁站定：“看你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我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 “老赵别笑话我了，那下面可是我的老同学。”她抿嘴笑了起来：“我也在给你的VIP女病人加油！” 赵子睿转眸一笑强调：“曾经的VIP女病人。” 李枫和张子鱼各自坐进了车里。 一黑一红的两辆赛车，车头整齐地候于起点。枪声响起，一圈定胜负。 车外呐喊声此起彼伏，车里的两个人却格外的平静。 旗帜挥舞，比赛开始，两辆车卷起风尘，急稳地冲了出去。 白晨曦站在看台上，却比自己以往参加比赛考试的时候还要紧张。 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紧牵着看台上的每根神经，李枫和张子鱼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过了弯口，两个人的距离才拉开了些，李枫在前，张子鱼在后。 李枫的车速很稳，可张子鱼并没有要加速的意思，她好像不在比赛状态。 她的车有些飘，开成了S型。 这跟她的性格太不搭了。 “她的车有问题！”李枫从后镜处朝张子鱼的方向看了看。 一边是斜坡，一边是山石，李枫一个急转弯掉头就朝张子鱼的车撞了过来，快撞上的时候他减了速，车头逼着张子鱼的车头一起撞上了赛道的栏杆上，停了下来。 看台上的人都惊叫了起来。 “李枫！”白晨曦一阵晕眩。 赛场上的安全员还没有到，人群已经处在了恐慌之中。 “赶紧救人！要是子鱼出了什么事情，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张千重对着活动的负责人大吼。 负责人一边唯唯诺诺地点头，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不停地拨电话催促着安全中心的人员来现场。 赵子睿朝赛道上跑了过去。 李枫推了推车门就从车里走了出来，他额角上撞出了伤，血在往外冒。 “怎么样？”赵子睿从安全员递过来的急救箱中想帮他止血。 “这点伤不算什么，快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他快两步去拉了张子鱼的车门，她脸上的伤痕较多，伤的不轻，已经昏了过去。 赵子睿吸了一口气：“还好，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拿了急救箱先过去帮张子鱼止血包扎。 李枫的手机响了起来：“头，那些人好像行动了。” “好，我马上就来。” 李枫正要离开，白晨曦跑了过来。 “李枫，你没事吗？” “嗯，还好，我一点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他朝她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紧张的心松了一些。 他过来拍了拍她的肩：“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上请你吃饭。” “你去哪？你身上还有伤……” 李枫很急的样子，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里。 他身上还有伤，这里出了事故，他一个警察没理由不处理现场。 她四处望了一眼，陈寒蕊也不见了。 一定是有比现在更紧急的事情等着他，不行，她必须要跟过去看看。 寻着李枫跑的方向，白晨曦也跟了过去。 赛车组委会办公室。 张千重刚刚才发完一通脾气，负责车辆安全的几个负责人都被革了职。 李秘书走了进来随手将门带上才朝张千重弯了弯身子：“张总，还好刚才收到线报有警察来查，动了点小手脚制造混乱，只是不知道时间够不够他们逃跑的。” 张千重叹了口气：“如果有被抓到的，陈经理那边就不用保他了。” 李秘书点了点头：“这个您放心，所有的线索都联系不到咱们身上的。” 张千重眉头皱了皱：“子鱼怎么样？” “受了伤，估计要住段时间医院了，本来赛车是留给参赛选手的，没想到小姐会和李sir先来比试，有给小姐推荐蓝色那辆车，可小姐不听，硬是选了红色那辆……”李秘书解释。 张千重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了。 “刚好让她在医院安静的呆几天。” * 陈寒蕊在跟踪军火交易的时候被发现了，腹部中了枪，好在李枫及时赶到，两人被迫躲入一旁废弃的车库里。 车库里有废弃的油桶，一些废弃的零件和破损车辆。 李枫将陈寒蕊搀扶到汽车门边躲藏。 “老大，你别管我，你先走，他们手上有抢，很危险。”陈寒蕊一手捂着受伤的地方，有些费力的开口。 “别说胡话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他朝陈寒蕊看了一眼：“一定要撑住，刘力他们马上就会赶到的。” 陈寒蕊咬着唇，努力的笑了一下：“可是我好疼，我是不是快死了？” 李枫连忙摇头：“不会，不会死的，你要相信我。” 他伸手将陈寒蕊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按在伤口上：“这个按好。” 哐当—— 是脚踢金属物件的声音。 “臭警察，你们还不给我滚出来？嗯？” “不是想抓我吗？来啊，来抓我啊。” 带头进来的人正是李枫当时看到与QZ集团高层陈经理交流的那个人。 那个有着浓密络腮胡的男人。 “我们还是先闪吧，警察的大队伍说不准等下就来了。” 络腮胡男人咧嘴笑了笑：“一个男警察带着一个受伤的女警察，干掉他们一分钟的事情，对不对？就给我一分钟就好了。” 络腮胡男人在废弃车库扫了一眼，从门口开始就有一滴一滴的血渍，一直延伸到了那辆废弃掉的桑塔纳那里。 陈寒蕊的身子有些抖：“头……我们该怎么办？”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别怕！” 他倏忽从车辆那站了起来，朝络腮胡男人的方向走了出来。 “你是在找我吗？”他眯着眼朝男人望了过来。 络腮胡男人闻言下颌微微上扬，眯起眼睛：“对，我就是找你。” 他握着抢的手抬了起来，瞄准李枫。 李枫也将手中的抢抬了起来，瞄准络腮胡男人,微微勾唇：“要不要试一下我们谁的枪法快？谁的枪法准？“ 络腮胡冷哼一声：“有必要比吗？反正你今天死定了，大名鼎鼎的李sir，这么难得的机会我一定送你上西天。” 车厂门口，白晨曦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现在冲进去无疑就是送死，可救援的人还没有来。 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目光一扫，看到了门口的白色塑料桶，里面装着些液体，她灵机一动。 第74章 黑暗中的光明3 她从门边闪了出来，一脚踹翻了脚旁边的汽油桶。 动静声很大，屋里的人都朝着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李枫眉头拧在了一块：“你怎么来了？” “现在可不是教训人的时候，陈寒蕊呢？”她问。 李枫下巴扬了扬，指了指废旧汽车的方向。 络腮胡男人怒了，朝身边的小弟吼道：“一个二个的还给我愣着干嘛？给我把这个女人抓住。” “是。”身边的人应答着，有几个人就朝白晨曦的方向扑了过来。 白晨曦后退了几步，倏地从口袋里面摸出打火机点燃，朝着过来的人喊道：“你们还不快退开，碰出点火星子，我可是不会负责任的，都给我让开。” 那些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定注意，只好在本来的位置停了下来。 络腮胡男人手里拿着枪，她的心紧了紧，装着不害怕的样子。她往前走了几步，离汽油桶更近了些。 “你们谁要是敢上前一步，我就把这个点燃……”她朝对面的那群人喊道：“快点，把我朋友放了。” 络腮胡男人阴鸷的眼朝她看了过来：“还有不怕死的送上门来，你信不信我先把这个警察解决了。” 他手中的枪往上抬了抬，重新对准了李枫。 “快点把枪拿开，我没时间跟你唠嗑。”白晨曦朝络腮胡吼道。 络腮胡眯了眯眼：“要不我们先开一枪再唠嗑？嗯？” 白晨曦紧张的握着火机的手心里已满手是汗。 她真担心一个不小心，火机就从手中滑落了出去。 这是她唯一的武器，虽然看似小巧，可对于这个现场来说，还是威力巨大的。 “白晨曦，你先离开这。”李枫朝她喊道。 白晨曦摇了摇头：“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络腮胡瞥了一眼白晨曦：“你这妞还挺有胆的，当真不怕死？” 白晨曦一手举着火机，坚挺的站在那里，扬了扬头：“怕死又怎么样？不怕死又怎么样？如果你不把我的两位朋友放了，我那就把这些汽油点燃，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有警笛声飘了过来，修车厂里那些小子一下子慌了起来。 “大哥，警察就要来了，我们快撤吧！” 络腮胡男子满脸戾气，恶狠狠的瞪着白晨曦。 “他妈的，该死。” “快点让我朋友先过来，否则你们也别想离开这。”白晨曦再次将手中的火机扬了扬，以示威胁。 警笛声越来越近，络腮胡心里烦躁起来。 不是这个女人出现，他今天可以干掉两个警察。 “臭婊子，就算你们今天离开了，这事也过不去的，我会记住你的。”络腮胡右手食指中指微微弯曲，做了个我盯住你的动作，才朝身边的兄弟扬了扬头：“放这一男一女先过去。” 李枫从废旧车后面扶起了陈寒蕊，朝白晨曦的方向走了过去。 陈寒蕊腹部的伤流了很多血，衣服染红一片。 因为失血过多，她嘴唇已泛起了白色。 待李枫和陈寒蕊走到自己的身边，白晨曦悬着的心才松了一口气。 她对着那群坏小子挑了挑眉：“这事过不去吗？好吧，那就在这解决吧！” 她手轻轻一抛，火机就扔了出去。 “快跑！”白晨曦喊了一句。 李枫和白晨曦就搀扶着陈寒蕊往大路上跑去。 络腮胡身边的小弟上前一步，俯身接住了那个扔过来的打火机。靠近了之后才发现，那个打火机根本就是一个没气的打火机。 “大哥，我们被那女的给耍了，这个火机是坏的。” 络腮胡一脚踹在脚边的汽油桶上，汽油桶‘咣当’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语气愤愤的：“他们当中有个女的受了伤，去两个人给我把他们抓回来，他们的，敢耍我……老子要她好看。” 身旁的小弟面露怵色：“大哥，警察快到了，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嗯？什么？”络腮胡眼神乜斜的看了过来带着戾气，抬起抢直指刚才开口的小弟：“不听话的人，我现在就可以崩了你。” 小弟腿软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听大哥的，一切听大哥的，大哥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络腮胡这才抽回了手，跪在地上的小弟站起身子就朝着李枫白晨曦的方向追去。 “后面有人追上来了。”听着身后的动静，白晨曦惊慌的朝李枫望了过来。 李枫转过身子朝后看了一眼，有两个小弟追了上来。 他松了松陈寒蕊的胳膊：“把陈寒蕊扶好，这两个小子交给我了。” 白晨曦点了点头：“你小心一点。” 还没等两个小弟靠近，他已经起跳踢腿飞了过去。 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李枫的对手，没费什么劲就将他俩制服了。 “陈寒蕊……陈寒蕊……”看着她身子渐渐虚弱的样子，白晨曦心里特别着急。 警车的鸣笛声音越来越近了。 刘力第一个从警车里面跳了下来，朝他们跑过来。 “老大，你怎么样？” “我没事，陈寒蕊受伤了，枪伤！” “什么？枪声？”刘力心一紧，急忙朝白晨曦跑了过去。 白晨曦正抱着陈寒蕊的身子，不停的在跟她聊听说话，让她撑住。 刘力将身子蹲了下来：“快，放我背上，送她去救护车。” 他等不及救护车上的担架下来，急忙的背着陈寒蕊就往救护车的方向跑去。 白晨曦和李枫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陈寒蕊……你一定要挺住，你千万别吓我啊，说好了，我们相互照顾相互养老的……” 白晨曦握着她的手紧紧的，眼泪止不住的就往下留。 “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陈寒蕊不会有事的。” 救护车里刘力嘴里不停的祷告。 李枫手臂一伸就将白晨曦圈在了怀里，因为紧张，哭泣，她身子有一些抖。 他用了点力，将她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的拂过她的秀发。 “别担心，白晨曦。”他的声音沉沉的，但让人能感觉到一种力量。 看着担架床被急匆匆的推进手术室，白晨曦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害怕的时刻。 看着那红红的手术室灯光，悬着的那颗心绷得紧紧的。 冰冷无情的手术室门口，让她想起了十年前，医生对她妈妈说已经尽力的场景。 身体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点，靠着墙壁，缓缓的滑了下去。 她抱着自己的身体，可还是觉得冷。 李枫走了过来，在她面前蹲下，声音很轻：“白晨曦，你怎么了？” 她抬眸，眼里有晶莹在闪烁：“我怕……我担心……” 她抽了抽鼻子：“我担心陈寒蕊。” 李枫捞过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别怕，她还没有吃到你的喜糖，她是一个坚强的姑娘，跟你一样坚强的姑娘。” 李枫眼神无比坚定。 “真的？”白晨曦声音有些飘。 “嗯，相信我。”李枫点了点头。 手术室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来，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的护士推着移动病床。 三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 “医生，她怎么样了？有事吗？”白晨曦声音很急。 “还好没伤到要害，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不过这段时间要卧床好好休息。” 闻言，三个人的表情同时松了一口气。 白晨曦望着李枫笑了笑：“还好，还好没事。” * 白晨曦和李枫整夜留在医院守着陈寒蕊。 刘力也想留下来，被李枫支了回去，守夜不是三天两天，大家轮流来，才能更好的照顾病人。 一夜寂寂无声，白晨曦不停地犯困打瞌睡，李枫却始终保持着清醒，谨慎地如同夜里站岗的士兵。 陈寒蕊的吊水快完的时候，总是他先发现然后按铃提醒护士。 “你也睡会吧。”白晨曦晃了晃他的胳膊。 “不用，你睡你的。”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罩住，让她的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 “你不困吗？” “不困。”他顺着她的发，“以前刚入警队的时候，经常夜里站岗执勤，习惯了。” “警队的工作会很辛苦吧？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警队需要你的时候就要无条件的服从。” 他摇了摇头。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会觉得辛苦，只会觉得开心快乐和满足。 “你呢？”他忽然问。 “我？” “嗯。”他看着她的眼睛，因为刚才打了个哈欠，她眼里浮着一层水光：“你现在的生活，会不会觉得辛苦？” 一个女人，靠着自己单薄的能力开着侦探事务所，供陈寒蕊读书和自己生活，时不时还要接触那些危险的事情和人。 她望着他愣了几秒，也摇了摇头。 “不辛苦。” 最困难的时光她已经熬了过来，现在的生活，很好，遇到他之后，更好了。 李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语，下意识的拥住了她。 这些年她的生活有多么的不安，他都知道，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承受了那么多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他心疼她。 聊了一会儿天，白晨曦就枕在李枫腿上沉沉睡着了。 有他在的时候，她格外的安心。 窗外渐渐亮了起来，陈寒蕊醒了。 第75章 黑暗中的光明4 李枫一夜没怎么休息，这个点刚好出去买早餐去了，而白晨曦，正伏在床沿边打盹。 陈寒蕊伸了伸手，不小心撞到了白晨曦的脑袋，这微小的碰撞惊醒了她。 白晨曦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咕哝一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晨曦姐。”陈寒蕊叫了一声，声音很小。 白晨曦眨了眨眼，才猛然回过神来，不是李枫买早餐回来了，是陈寒蕊醒了。 “你醒啦！”白晨曦眼里特别的激动。 “怎么没回去休息啊？” “当然是不放心你啊！”她跳起来，激动又精力充沛的样子：“你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来好不好？” 她吸了吸鼻子：“我好像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她现在的状态，开口说话显然还是有点吃力。 “傻瓜，瞎说什么呢，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相反，我为你感到骄傲。”她揉了揉她的发。 “等下再聊吧，我先去叫医生。”白晨曦站了起来。 病房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李枫回来了。 病房门推开了。 李枫提着两袋早餐走了进来，他看到病床上的陈寒蕊已经睁开了眼睛，扬唇笑了：“我一出去你就醒了，躲着我是吧？” “躲着谁也不会躲着老大你。”陈寒蕊虽然虚弱但笑容明媚：“你可是我的恩人，这次要不是你不顾危险的来救我，我也没命躺在这里和晨曦姐说话了。” 李枫看了白晨曦一眼。 “应该说感谢白晨曦救了我们俩。” 他将早餐放好，走到白晨曦的面前：“你这个女人就不知道害怕吗？那么危险也敢冲进来。” 白晨曦眨了眨眼：“那种时刻，顾不了那么多了，两个重要的人在里面，我不能不管吧。” “谢谢晨曦姐。”陈寒蕊看着白晨曦，真诚地道。 “应该的。” “我还要回局里一趟。”李枫望了陈寒蕊和白晨曦一眼交待着。 白晨曦点了点头：“去吧，我在这守着。” 李枫望过来的眼神有些心疼：“刘力那小子中午会过来的，到时候你回去休息一下。” “我昨晚有休息，倒是你，在这守了一晚上都没合眼。” “我没事。”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陈寒蕊在一边小声的干咳了几声。 两人的眼光一起朝陈寒蕊这边望了过来。 白晨曦更是心急的问道：“陈寒蕊，怎么啦？” 陈寒蕊淡淡的一笑：“没事啦，你们两你侬我侬的，我担心头待会早会会迟到的。” “哪有。”白晨曦不好意思的微微红了脸。 陈寒蕊又看向李枫那边：“头，放心吧，等下交接班的人来了，我会督促晨曦姐回去休息的。” 李枫点了点头才迈出了病房门。 * 出了陈寒蕊的病房，李枫没着急离开病房，而是去了楼上一层，张子鱼的病房。 这层是VIP病房区，除了医生就是护士，这一层比其它层来说安静了许多也冷清了许多。 张子鱼的病房前有保镖把守，李枫走过去的时候还是被保镖拦了下来。 “我想进去看看病人。”他说。 “不行。”保镖站在那里，说话的嗓音也冰冷的没有腔调。 “我是警察，我是来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他掏出警员证在两名保安眼前晃了晃。 “不行。”保安面无表情的答。 李枫虽然心烦，可也不能硬闯，正欲转身的时候，VIP病房里面传来了声音：“让他进来吧。” 两名保安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名开了门，李枫走了进去。 “李sir，原来是你啊。”病床上的张子鱼半躺着，笑着跟他打招呼。 “嗯。”李枫勾了勾唇角应声答道。 “你怎么来了？” “伤口怎么样了？”他循例问道。 “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不过医生说需要多观察一些时间才能出院。” “没事就好。”李枫点了点头。 “我来想了解一下当时车祸的事情。”他站在她床头的地方停住，看着她问道。 张子鱼微微勾了勾唇：“李sir，我们没有要立案调查，你想见我，也不用这样编理由的。” 没有要立案？李枫一愣。 那个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张子鱼驾驶的那辆车子是有问题的。 李枫面色凝重，思忖了几秒，开口：“为什么不立案？这次的车祸，绝对不是单纯的意外，你的车明显被人动了手脚，没有刹车。” 张子鱼点了点头。 赛车冲出去的那一瞬间，张子鱼就感觉到了，那车有问题。 “我知道车子有问题。”她淡淡的答：“但是为了企业形象考虑，我爸爸打算暂时先内部调查，所以……就不麻烦你们警方了。” “哦，是这样。”李枫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打扰了，那我先走了，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叫我。” 他转身刚刚抬脚，张子鱼就叫住了他。 “李sir。” 他回头抬眸望来：“还有事？” 张子鱼微微一笑：“下次看病人的时候记得要带东西来。” 李枫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次比较仓促，所以没有买探病的礼品，当然我也不希望下次来医院看望你，健健康康最好。” 张子鱼笑了，李枫也笑了。 李枫回家换了个衣服，就赶去局里报道。 部门里都在谈陈寒蕊受伤的事情和违法军火交易的事情。 本来，这次顺利的干预了军火交易的事情，也算解决了一项危机任务，可陈寒蕊受了伤，大家心情还是有些难受的。 刘力将整理好的卷宗资料递了过来。 “从抓获的两名罪犯口中得知，他们买卖双方都是通过一个叫天星国际贸易公司来联系的。”刘力汇报着了解的情况。 “天星国际贸易？是个什么公司？”李枫皱了皱眉，双眼聚精会神的盯着卷宗中的每一个字。 “头，你绝对猜不到这个天星国际贸易和QZ集团有关系，我当时查到的时候简直是大吃一惊，一个做善事的集团怎么会和军火违法交易有关。” 李枫抬眸，眼神凝重：“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象，这个QZ集团，我印象不太好。” “其实也不是和QZ集团有直接关系，主要是这个天星国际贸易公司是QZ集团的一位副总全权负责管理的，就是那种挂牌的支公司性质差不多……” “有没有去QZ集团调查过？”李枫开口问道。 “去过了，QZ的董事回答都很一致，知道这个公司的存在，但也只是简单的贸易工作，这种军火走失，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张千重呢？” “他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两人正聊着案情，有人过来打断他们的谈话：“李sir，QZ集团的何副总过来报案了，说赛车的意外是QZ的另一位副总所为。” 李枫站了起来“谁？” “李军李副总。”进来的人答道。 李枫的眼光突然落到刘力身上：“天星国际贸易的负责人不会就是这个李副总吧？” 刘力点了点头：“正是他。” 李枫叹了一口气，在位置上又坐了下来。 赛车事故，军火交易，QZ集团，天星国际贸易，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 审讯室里，一切都很顺利，李军没有否认自己做过的一切，赛车事故，军火交易他全部承担。 李枫拧着眉望他：“李军，你可想清楚了，这一切真的是你一个人的安排和指使？你所做的这一切公司上层没有人协助你吗？” 李军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sir，我都已经交代了，是我做的，怎么？你是舍不得关我？” “你……”李枫缓了口气，又重新问道：“就算军火交易的事情是你一个人做的但我想不通，你为什么好制造赛车事故？” 李军冷哼一笑：“这有什么问题吗？军火交易选在赛车场刚好可以做掩护，至于事故……那只是一个意外……” 李枫知道，这并不是一场意外。 当时选车的时候，他还记得，旁边的工作人员建议张子鱼不要骑那一辆车，证明一开始，那辆车就是人为破坏的。 这件事情，张千重或者是何磊应该是脱不了关系的，可李军一人承担了所有的罪名，没有直接的证据，那些以为只能作为猜想罢了。 * QZ集团总裁办公室。 何磊立在宽大的总裁办公室中央，向张千重汇报着情况。 “张总，李副总还是挺识相的，一个人把该承担的都承担了，没有牵连出其他人来。” 张千重握着手的笔停了停，并没有抬头，只是缓缓的开口：“很好，他听话，我们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他，他家里人出国的事情和费用，你就上上心吧。” “是的，张总。”何磊应了声才慢慢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一个月后。 “你怎么又来了？”陈寒蕊看着刘力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忍不住叨叨。 “看你啊，你可是我的搭档，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多累。” 陈寒蕊笑了笑：“对我这么好就是想让我回去帮你分担工作任务啊。” 刘力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是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 第76章 黑暗中的光明5 陈寒蕊生病的这段时间，刘力可谓是上心又尽心，不只是自己，连自己妈妈都要求着每天变着花样的煲汤送来。 鸡，鱼，虾这些高蛋白的食物医生说对身体好，伤口恢复快，他一大早的就去菜场买了送回家，中午休息的时候再拧着打包的食盒来医院。 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上心，刘妈妈也自然欢喜的配合。 医院是恒温，住了一个月的院，陈寒蕊出院的时候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服。 医院门口，迎面而来的冷空气让她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对于这样的天气，显然还有些不适应。 白晨曦在一旁搀扶着她，一直叮咛着走路慢一点，走路小心一些。 她立在医院门口叹了一口气，扯了扯自己有些扣不上的纽扣，咕哝着：“哎哟，晨曦姐你看看，我都胖成什么样子了，这衣服都拉不上了。”她皱着眉头又扯了扯自己的脸颊：“还有这，你看我脸上的肉，多的都快掉下来了。” 白晨曦笑了笑：“你这呀是幸福肥，被人宠的。” 陈寒蕊憋了憋嘴：“不对，是被撑的，每天汤汤水水都堪比做月子了，以后要是找个不省心的老公，估计待遇还不如这。” “是这样的。”白晨曦望着她眨了眨眼：“所以中国有句古话，叫珍惜眼前人。” 陈寒蕊故意装傻：“什么眼前人？我可没有晨曦姐桃花运旺盛，我眼前是一抹黑，什么人都没，哪像你，又是警察又是医生，个个精英，随便你使唤，随便你挑。” 白晨曦带着薄薄的笑意盯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扬了扬手，指着不远处行驶过来的车辆：“你看，你的眼前人来了。” 车子缓缓在她们俩面前停了下来。 刘力从驾驶室的方向下了车，从白晨曦手中接过手提包放在了后备箱。 他拉开了后排车位的门：“两位美丽的小姐请上车吧。” 陈寒蕊的身子好了许多，她先上了车，给白晨曦挪开了一个位置，白晨曦也跟着坐了进来。 “辛苦啦，刘力。”白晨曦客气的寒暄。 刘力一手转动着方向盘一边答道：“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 陈寒蕊却一点也不领情的样子，嘟囔着：“本来就不辛苦，你来接我，还可以偷懒不用做事，事情都打算等着我回去做是吧？” 昨天随口说说的话，她现在还记得。 刘力无奈的笑了笑。 陈寒蕊却任性的像个孩子，揪着刘力就不依不饶。 “都怪你，这些天每天各种汤水补品，我都胖了一圈了。” 刘力瞥了一眼后视镜摇了摇头：“其实还好，胖一点更好看。” “我的衣服小了，都要买新的了。”她赌气似的鼓了鼓腮帮。 “我送你几套总行了吧。” 陈寒蕊眼神跳了跳：“那还差不多。” “可是，胖了减肥很难减的。”陈寒蕊朝白晨曦望了过来：“晨曦姐，我以后嫁不出去，你会养我的哦，我们可是有约定的。” 白晨曦还未答话，刘力的声音已经飘进了耳里。 “我负责，我来养你，胖了也养，瘦了也养。” 话一出口，刘力自己也吓了一跳，心突突的乱蹦。 他抿了抿唇，耳根处瞬间染了红。 看着这俩小青年，白晨曦也跟着乐呵起来：“好的，我可是听见了，我当证人。” 陈寒蕊显然还有些僵愣，身子往前倾了倾，头搭在驾驶椅的位置,幽幽开口：“刘力，你刚才说什么呀？” 刘力喉结滚了滚，咽了口口水才鼓足勇气再次开口：“我说我想养你。” 没有任何的花言巧语，很普通的一句我想养你，是陈寒蕊这辈子听过最最感动的一句话。 * 翌日。 陈寒蕊回到了办公室。 大家早上看到她都很兴奋，热心的嘘寒问暖。 “哎哟，我们的办公室一枝花终于回来了。”年纪大点的警员笑着就过来寒暄。 陈寒蕊仰脸一笑：“陈哥，你最有眼光了，我是我们队撑门面的警花。” 陈寒蕊乐观开朗的性格在警队里面很有人气。 隔壁组的一些年轻的警员也围了过来。 “伤口还疼吗？” “最近气色好了许多哦。” “又变漂亮了。” 对于大家的关心，陈寒蕊一条一条的应答。 “现在有新出来的电影，你看过没？改天一起去？”隔壁组的年轻小伙子提议。 陈寒蕊乐呵呵的正想点头，刘力沉着脸走了过来。 “上班了上班了，大家都散了啊。” 年轻小伙子眉目一挑，对陈寒蕊微微勾了勾唇角：“下班后我给你电话啊。” 陈寒蕊点了点头。 突然“啪”的一声重响，是文件夹打在办公桌上的声音。 刘力闷声闷气的走了过去，站在陈寒蕊的办公桌前对着那年轻小伙子说：“这姑娘已经有主了，你别惦记了。” 年轻小伙子瞟了他一眼，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哼了哼，转头看向陈寒蕊：“我等你电话啊。” 刘力上前推了小伙子一把：“都跟你小子说了，别惦记了，你怎么还惦记？” “她是你女朋友？”小伙子轻蔑一笑，抬眼看向刘力。 “这个……” 刘力半响没有答上话来，他这边倒是一腔热血沸腾，可陈寒蕊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也不明白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抬起头看向她，她也正忽闪着大眼睛回望过来。 上班的点，办公室人渐渐多了起来，李枫也来了。 年轻小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组。 李枫看了一眼陈寒蕊又瞟了一眼刘力。 他勾了勾唇角：“我怎么感觉这办公室有好事发生呢？” 刘力偏头看了陈寒蕊一眼，她正看着李枫并没有看他。 “陈寒蕊，你觉得呢？”李枫问。 陈寒蕊浅浅微笑：“也许吧，谁知道呢。” 刘力未解其意，只是闷闷的耷拉下头去，没有精神的样子。 李枫走过来拍了他一下：“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啊。” “呃？”刘力呆愣愣的抬起头，望着李枫侧身而过的背影抓了抓头发。 陈寒蕊端了水杯也走了过来，垫了垫脚在他耳边轻轻的开口：“晚上下班了，我陪你一起回家看看伯母吧。” “呃？”他眼神转了转落在那张明艳的笑脸上。 “傻瓜，你还真是个傻瓜。” 刘力还在愣神，陈寒蕊的背影已经走到了茶水房那边了。 这下，他是真明白了，读懂了她的意思。 一时高兴，刘力自己在原地蹦跶起来。 办公室的其他人不明所以的望了过来，这小子今天是抽风了吧？ 李枫从口袋里面摸出手机，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对话框。 “最近估计有人会请你吃大餐了。” 信息很快就有回复了。 “什么大餐？是你请吗？” 李枫眯眼盯着屏幕，敲下了几个字。 “如果我喜欢的女人也同意做我的女朋友，别说一餐，十餐我也请。” 他知道，她应该能读懂他信息里的意思。 他突然很羡慕刘力那小子了，突然喜欢上了，突然就恋爱了，一切来得遂不及防，一切又似乎合情合理。 感情这种东西，谁又能说的清呢？ 手机还是没有信息回传回来，他翻了翻桌边的卷宗，又去倒了一杯茶水。 二十分钟过去了，屏幕还是没有动静。 他轻轻的滑开屏幕，发了一个‘？’。 这个女人总是喜欢这样折磨他，聊着聊着就断了，今天可以满心欢喜的一起玩乐，第二天就可以消失不见。 他翻了翻卷宗，可脑海里只有她的影子，心头有些小火苗在往上冒。 快到中午的时候，手机才来了一条信息，是白晨曦的。 “我有急事要处理。” 简短的几个字，他看了好几遍。 白晨曦到底遇到了什么急事？ 他掏出手机拨打龙飞的手机，显示的是关机，接着拨打了白晨曦的手机，显示的无法接通。 心里突然毛毛的，有一种不安的情绪慢慢滋生。 一转身，陈寒蕊和刘力正在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他快步向前拦了下来：“陈寒蕊，你今天有没有联系过白晨曦？” 陈寒蕊摇了摇头：“没有啊。”她看着李枫一脸着急的样子问道：“是晨曦姐出了什么事情吗？” 李枫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希望是我多想了。” “要不我打电话给龙飞问问。”陈寒蕊问。 “我已经打过了，关机。白晨曦的电话无法接通。”他微微皱眉：“我还是去侦探所看看比较好。” “我和你一起去。”陈寒蕊开了口。 “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刘力顿了顿，他不希望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跟老大去。” 陈寒蕊点了点头：“我那有备用钥匙，要不你们先带着？” “好主意。”李枫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把手上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李枫才带着刘力出门。 晨光侦探所的大门紧锁着，李枫拿备用钥匙开了门。 侦探所里的一切显示都是正常的，白晨曦的办公桌上有未合上的笔记本，摊开的那页被撕掉了。 底页上有字迹留下的痕迹，心跳地带酒吧。 第77章 黑暗中的光明6 “走，去心跳地带酒吧。” 他拍了拍刘力的肩膀，就朝大门口走去。 刘力快步的跟了出来。 李枫的车速又快又稳，不需要导航，径直的往那个方向在开。 心跳地带？不是一个大众化的酒吧，刘力甚至都没听闻过。 “需不需要我开个导航？” 李枫淡淡应声：“开了导航你也未必查的到，那可是一个生僻的地方。” “那老大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刘力心里有一些好奇。 “三年前有个线人举报那边有卖毒品的，我去过一次。” 刘力望过来的眼神萧然肃静：“只去过一次的生僻地，你都记得，搁我这，早得忘记的差不多了。” 李枫侧眸望了他一眼。 “做我们这行的，大脑就要像录像机，走到哪记到哪，还要随时运转倒带，你小子啊，以后工作可要多用心一些。” 刘力不做声，专注的望着车窗外。 他心里有些急迫，车开的快要飞起来了。 冬天的夜，到来的总是格外的早，刚刚下班的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城市的霓虹灯下，他的脸随着车速忽明忽暗。 很快，李枫的车就停在了心跳地带酒吧门口。 已经顾不上是不是停车位了，他的黑色JEEP就霸道的横在那里。 时候尚早，但酒吧已经人满为患。 大门处的店招破旧，店门不大，小小的led灯牌上闪烁着心跳地带酒吧几个字。 李枫抬脚先跨了进去，外面门脸低调的酒吧，里面确是别有洞天。 一层是舞池和大厅的吧台，二层三层是所谓的VIP包房，半封闭的玻璃窗口可清晰的看见大厅舞台的一切。 李枫抬眸望去，二层的包间有些已经有客户入座了，窗帘未拉上，包间的客人清晰可见。 三层的几间包房拉上了窗帘。 他先去了吧台，掏出手机给吧台前的服务生看。 “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吧台服务生迟疑了一会，望了望三楼的方向，随即摇了摇头：“没见过。” 李枫沉了一口气看向刘力：“如果没有猜错，白晨曦应该是被他们抓起来了。” “三楼，我们分开去找。”李枫率先迈步跑了上去。 中间的包间是用木隔板隔开的，若是没有嘈杂的音乐声盖住，房间的声音房外的人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他推开了其中一间，房间的人正忘我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茶几处蹲着的两名小青年正用吸管用力的吸着些什么。 性感妖艳的女人扭动着身子就朝他靠了过来，手臂自然的圈住他的勃颈扭动着。 李枫拧眉盯着面前扭动的女人，用力的推开。 他上前两步走近一看，黑色的碟子里有些粉末状的东西。 是毒品。 他一脚就踹了过去，掏出手铐铐住了其中一个青年。 “你他妈有病啊。”另一个青年骂骂咧咧的就要冲过来，还未靠近，李枫一个过肩摔，就将那小子摔在了地上疼的‘哎哟’直叫唤。 听到声响，隔壁的刘力冲了过来。 “老大，你还好吧？” 李枫转头望来：“我没事，这有两个嗑药的，交给你了，给队里打电话派人过来处理。” 刘力掏出电话快速的联系了队里。 “这里的生活还真是丰富精彩，刚才我那边还碰到两女的，出来卖的，已经被我铐在那边了。” “做的好！”李枫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又去了其它的房间。 不远处的房间，有凳角因外力碰撞地板的声音。 他快步的靠了过去。 “有本事就冲我来，不要伤害我朋友。” 门里传出来的声音，听不真切，可李枫还是听出来了，那是白晨曦的声音。 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住了，用力的撞了好几下，可门锁还是没有反应。 正在教训龙飞的混混停了下来，盯着晃动的房门有些不悦，他转身望了身边女孩一眼：“yuki，好像有人要硬闯。”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警察，请速速把门打开。” 角落里，白晨曦被捆绑在椅凳上，听到这声音，她一惊，是李枫来了。 她的心便放了下来，他像她的黑骑士，在任何困难的时候，他都会及时的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 黑色低胸上衣，竖条阔腿裤包裹着女孩青春丰满的身体。厚重的妆容遮盖住了她本身的年龄，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 被称作yuki的女孩微皱着眉头，头没重力似的在脖子上晃动了一下，唇角微张：“有本事就硬闯进来，让我主动开门，门都没有。” “砰砰砰。” 拍门的声音又沉又重，一下接着一下。 “再不开门我可是要开枪硬闯了。”李枫一边嚷嚷着，一边快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配枪，做着随时冲进去的准备。 Yuki踩着厚重的松糕鞋朝白晨曦走了过去，在她面前站定，轻哼一声，微微躬着腰身，食指轻挑起她的下颚，目光落在那张倔强的脸上：“你真是一个令人讨厌又晦气的女人。” 白晨曦抬眸迎上女人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女人立起身子，抽回了手指，冷笑一声：“没恶意？可是……我很不喜欢你，我警告你很多次了，叫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抱歉，给你生活带来了困扰。”白晨曦嗓音低了下去。 女人朝白晨曦逼近了些，眼神一瞬不瞬的与白晨曦投来的目光相撞，不闪不躲，带着戾气。 抬起纤细的胳膊就落在了白晨曦的肩头，落下去的力道有一些重。 女人嗓音沉沉的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白晨曦，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来烦我，否则……我会找人废了你。” “晨曦姐别怕，李sir来了，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屋角另一处同样被捆绑着的龙飞朝白晨曦喊道。 Pia的一声。 龙飞身上就挨了重重一拳。 “哎哟……”龙飞疼的叫唤了一声。 小混混上前抓住了他的头发，往后一拽，龙飞仰着脸又叫唤了一声，忍不住骂咧道：“你大爷的！” “嗯？”小混混呲牙瞪他：“我今天就当你大爷了……” 嘭……沉闷的一声枪响，门轰的一声被打开了。 李枫像个骑士破光而来。 “白晨曦。”男人急切的嗓音飘了过来。 白晨曦被捆绑在椅凳上，身边还有几个混混模样的人站在那里。 看到有警察闯了进来，Yuki似乎并不着急，她依旧从容自在的样子，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朝白晨曦望了过来。 “白晨曦，你是特意找警察来抓我的？” “没，我没有。”白晨曦否认。 心跳地带酒吧经营的生意，她做侦探的这些年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了解的，都是些法律上不容许的事情，比如yuan交，嗑药，所以来找yuki的时候她并没有通知陈寒蕊和李枫，而是自己找了过来。 看到李枫冲了进来，被绑着的龙飞也跳跃起来，椅子随着龙飞身子的晃动也跟着一上一下的跳跃，与地面撞出声响。 “李sir，我可想死你了，再来晚一点，我这张俊脸可要费了。” 因为闯进心跳酒吧的时候，白晨曦和yuki一言不合就扛上了，看到老板挨打，龙飞自当尽心尽力的护她。 听到喊声，李枫朝龙飞望了一眼，一脸的皮青脸肿，他皱眉瞪了过来：“说好的一切行动要汇报的，不听话的小子就该挨打。” 他的目光从龙飞身上又转到了白晨曦身上。 还好，她看上去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龙飞委屈的哼了哼：“我也想汇报，老板不给我我时间啊。” 李枫刚刚迈出脚步，就被几个混混模样的小青年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他不得不收回目光望向面前这群混混。 目光交错之际，那群混混便隐约看见李枫的神色陡然一变。一改刚才的温暖柔情，在目光划过他们的瞬间，李枫的眼中闪过一串锐利如刀刃的寒光！ 李枫朝混混们轻蔑一笑，勾了勾手指头：“你们是要一起上？还是单挑？” 混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喊了一句：“单挑个屁啊,给我一起上。” 发话的是刚才揍龙飞的那个男人。 龙飞看着那男人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立刻解除捆绑冲上去跟那男人好好对决一番。 刚才他们是人多，所以才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给桎梏住了。 单挑的话，那男人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李sir，打的好。” “左边……哎哎，右边那傻X，哎哎，当心啊。” 龙飞一边观战一边指挥。 李枫能打，但是对方人多，控制起来需要一些时间。 “老大。”刘力跑了过来，伸腿一踢，就踹飞了刚才打算袭击李枫的小混混。 “刘警官，快点来帮我解开绳子。”龙飞在那边兴奋的开腔，看到这样的场面，他也心痒痒了，平生第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打架不用被训教是打架斗殴了。 刘力朝他望了过去，急急的回了两个字：“没空！” 警队的人赶到了，yuki这些人很快就被制服了。 这家酒吧存在很多问题，李枫带着手下的人将这家店面查封了，但酒吧组织这些违法活动的老鸨和老板却潜逃了。 警局，因为这批混混，大家下班的点又忙碌了起来。 办公桌旁，一双长腿交叠在一起，他抬眸严肃的朝她望了过来：“白晨曦，你去那个酒吧干嘛？” 第78章 黑暗中的光明7 白晨曦吸了一口气，抬眸缓缓对上他的目光：“我去找人。” “找谁？” 她半抿着唇，想了想才朝审讯室那边指了指：“就是审讯室的那个女孩。” 谈话间，刘力走了过来，将刚才抓捕的那些人的资料放在了李枫面前。 “头，这是今天案件的资料。” 李枫点了点头，伸手拿起资料翻阅起来。 刘力站在一旁简单的介绍：“夜店的老板和老鸨跑了，我刚才跟其它几个同事去调看了酒吧的录像，可是没有什么收获。” 李枫的目光落在王晶晶那页的资料上，皱了皱眉头：“黑户？资料库里面没有她的资料？” 刘力低了低头：“是的，系统里面没有她的资料，那女孩子说自己叫王晶晶，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就这样长大的，没读过书，没有正常的工作过，所以……系统里面没有她的资料。” 李枫挑眉越过面前的刘力最后落在白晨曦身上：“白晨曦，你找这个黑户干嘛？” 黑户？谁是黑户？ 白晨曦不明所以的看了李枫一眼，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资料。 原来他说的黑户就是yuki，yuki说自己的名字叫王晶晶。 白晨曦悄然蹙眉站起身来：“你们都被忽悠了，她不是什么黑户，她也不叫王晶晶，她的真名叫莫小熙……” 刘力一听，瞬间就炸毛了：“这小丫头骗子……居然敢骗到警局来。”他气呼呼的转身：“头，我去找那小丫头算账去。” 李枫还没答话，刘力已经转身朝审讯室的方向过去了。 李枫又沉声朝她望来：“所以，你找这个莫小熙是因为？” 李枫望着白晨曦，心里隐约能感觉到白晨曦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白晨曦抿了抿唇，喃喃道：“她是十年前奸杀案周莉的女儿。” 李枫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眯眼瞧她：“所以，你去找她是因为十年前的案件？” 白晨曦点了点头。 李枫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那个时候的莫小熙只不过是个8岁的孩子，比当年的白晨曦还小，她能帮到什么呢？ “那你有查到什么？” 白晨曦摇了摇头：“她不配合我，也不喜欢我，所以我们才会起冲突。” 他听完点头：“这很正常。” “为什么正常？” 他看着她很认真的解释：“没有人会对欺负自己母亲的人的儿女感到喜欢。” 很绕口的一句话，却是十分有道理。 他拍了拍她的肩：“走吧。” 白晨曦一怔：“去哪？” 他没有回头，只是自顾的朝前走，答道：“审讯室，会会这个小丫头。” 白晨曦快步跟了上来：“你要帮我问十年前的事情？” 李枫停住脚步转身看她：“不是，这样乌烟瘴气的酒吧，我得先抓到老板和组织人才行。” “哦。”白晨曦应了声，面上的表情有些失落。 李枫接着说道：“当年莫小熙才8岁，很多事情她不一定还记得的。” 审讯室里，刘力性格有点暴躁。 如果不是因为莫小熙是个女孩，他又会忍不住暴力执法了。 在李枫进来之前，她一直保持着缄默，一句话不说。 他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下颚微微抬起，望向桌对面的莫小熙：“小丫头，你不要觉得你什么都不说，这事就能这样过去了。” 莫小熙并不害怕反而轻轻一笑：“你比刚才那名阿sir长的好看多了。” 审讯室外，刘力和白晨曦透过监控视频也观察着莫小熙的一举一动。 听闻这话，刘力的脸色一变：“查案和长相有关系嘛？这不是瞎扯嘛。” 白晨曦没有说话，只是报以理解的一笑。 李枫听完点头望了她一眼，微微勾唇：“你这个观点我很认同。” 他转而直了直身子：“现在我们来聊聊你的事情，你不叫王晶晶而叫莫小熙，对吗？” 莫小熙抬眸望来：“白晨曦那个女人跟你讲的对吧？” 李枫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回答我的问题。” 莫小熙哼了哼：“嗯，是的，我叫莫小熙。” “为什么戏弄警察？”他问。 莫小熙一脸冤枉的朝他望了过来：“我没有戏弄警察，阿sir问我中文名，我就直接说啦，王晶晶也是我的名字，周围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那个酒吧的老板和老鸨认识吗？去哪了？” “我只是一个消费的客人，跟他们也不熟悉，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不清楚？”李枫厉声望来：“不清楚还敢在酒吧带着打手捆人？”她顿了顿：“打手？那些是我朋友好吗，阿sir你应该也去问问白晨曦那个女人，是她带着个打手来找我的，那个酒吧她也去了，我跟她一样都是客人，我跟我男朋友在那玩的好好的，这个疯女人就跑过来缠着我，酒吧里面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也很正常，不是吗？” 李枫冷哼一声：“私底下你们怎么闹我不管，被警察逮到了，那你们就是犯了刑事罪，除非被你欺负的人不追究责任。” 莫小熙淡淡一笑：“被我欺负？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好吗？” “她绝对不会追究我责任的，绝对不会。” 莫小熙一字一句说的很坚定，她相信白晨曦一定不会追究她责任，如果不是因为她爸爸，她家就不会变得家不成家，爸爸也抛弃了她。 周莉长的漂亮，平日里，她的丈夫就不太喜欢她打扮自己，那些爱打扮的女人都是喜欢媚男人的女人。 可周莉不听，依旧化妆买漂亮的衣服。 出事的那天早上，周莉又一次站在穿衣镜前描眉画唇，她丈夫不悦的嗓音就吼了出来：“每天打扮的这么妖艳你到底想要去迷惑谁？”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她丈夫冷哼一声：“说话难听？你这样子，不就是想等着男人来找你吗？” 监控室这边，白晨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莫小熙说的对，她不会去追究她的责任，因为，她们都一样，既是孤儿又是受害者。 李枫微微勾唇：“这么肯定？那我要去问问受害人，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起诉你，如果是这样，很快就会放了你。” 莫小熙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我就等着的样子。 视频监控室的门开了，李枫走了进来。 颀长的身子随意的靠在门边，“白晨曦。”他朝里面叫唤了一声。 白晨曦缓缓回过头来：“你是想跟我说，让我别起诉她对吧？” 他目光黑亮的朝着她望过来眼里是赞赏的眼光：“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如果我不同意呢？” 他轻笑：“我尊重你的意思。”顿了顿，他继续开口：“但是，等下别后悔又过来求我，定案了有些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白晨曦淡淡一笑：“你是想利用莫小熙找到酒吧的老板和老鸨。” 李枫倒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他要放出一条小鱼才能钓到一条大鱼。 “你一开始就猜到我不会起诉她，是吗？”白晨曦问。 他走了过来，靠近了些，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你那么善良，我猜你就不会忍心。” 她佛开他的手：“那你还来问我？” 他垂首，歪头看她：“再了解你，也需征求一下当事人的同意不是？” 白晨曦歪头去看他。 他的目光清凉明净，此时笔挺的站在她的面前，穿着正装，一脸认真工作的模样，他的脸上不自知的漾起耀眼的光彩，这个样子帅极了。 她便笑了，眼如星辰。 “笑什么？”他问。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快去忙吧。” 他扬了扬眉，一脸看穿她心思的样子，凑在她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虽然我很帅，但是你也漂亮。” 他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白晨曦心下一跳，慌忙垂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他拍了拍她的肩：“好了，我先过去了。” 白晨曦再转身对着监控屏幕的时候，李枫已经出现在了画面里。 他一脸不乐意的表情。 “好了，莫小熙，刚才已经去征求过当事人的意见了，她不追究你的责任，她也证实了，你和她都是去那边的客人。” 莫小熙一脸我就知道这个结果的样子，迎上李枫的目光：“我早就说了我是好女孩，是她先惹我的，你们还不信。” 她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警局门。 不一会，揍龙飞的那个男人也被放了出来。 莫小熙有些心疼的迎了上来：“阿亮，你没事吧？” 阿亮摇了摇头：“只是打了那个小子几拳，警察倒不会为难我。” “我们现在去哪？”阿亮问。 “当然是先跟武姐她们汇合再说，场子现在被警察封了，我们也没地方可以去了。”莫小熙说着神色警惕的望了阿亮一眼：“刚才在里面，你没乱说话吧？” “当然没有。”阿亮拍了拍胸脯：“我可不是那种出卖老板的人。” “那就好。”莫小熙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就朝马路上走去。 到路边的时候，她才从口袋里面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武姐，我是yuki，你在哪？” 第79章 黑暗中的光明8 对方简单的说了一个地方，莫小熙伸手去拦出租车。 “师傅，去东方禅意洗浴中心。” 不远处，李枫的黑色Jeep缓缓跟了上来。 “这样会有用吗？”白晨曦侧眸看他一眼问道。 “不知道。”他简单的答：“是办法就得试试。” “为什么让我陪你去？” 他深深的看她一眼，随即勾了勾唇：“因为你胆大不怕死啊。” 白晨曦一愣，随即皱起眉头：“李sir，原来你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去送死啊。” 他晃了晃头，目光慵懒的瞧她一眼，笑了：“我这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倾心的女人，都还没有将她追到手，死了岂不是太遗憾了。” 她一愣，两抹绯红染上脸颊，她傲然哼了哼：“这关我什么事。” 前面的出租车跑的不快，跟着一点也不费力，他能一边工作一边和她聊听。 他一边盯着前方的出租车，一边清清淡淡回眸望她：“所以，要多多培养感情，要多多交流才行。” 她望着他有些好笑，明明思维缜密，顾虑周全才会带上她，却又表现的这般私心。 她的心下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那么用力地揉了一下，便将所有坚硬的棱角都给揉得软了。 “谢谢你。”她轻声说。 他无声叹息，眯起眼望她：“突然说这个，感觉瘆得慌。” “还是要谢谢你。”她满意一笑。 突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她别开目光不再落在他的脸上，没遇到他之前的日子枯燥乏味甚至还会觉得有些孤独，遇到他之后，她的生活突然明媚了起来。 他总是带给她意想不到的乐趣和‘麻烦’。让她一点一点的沉沦在有他的世界，无法自拔。 出租车在东方禅意洗浴中心门口停了下来。 莫小熙和阿亮下了车径直朝洗浴中心走去。 李枫将车靠边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才和白晨曦跟了过去。 洗浴中心是男女分开的那种，李枫下巴朝男浴室的门指了指，自己先混了进去。 白晨曦则混进了女浴室。 浴室里面的人都换上了店里的服装，遥遥望去，要么是白花花的一片，要么是同样条纹衣裤的男人。 刚到门口，就被守门的小弟拦了下来。 “先生，这里是洗浴中心，必须穿上我们店里的服装才能入内。” 李枫接过洗浴中心的衣服换上身。 酒吧的老板是那种大腹便便看上去有点油腻的男人，这样的人善于享受，肯定不会跟这么多人泡在大众的澡池子里。 他目光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指压中心的那排宾客房。 按摩椅上，男人赤条着身子穿着底裤面朝下趴在上面。 他刚刚抬脚迈进，就有服务小姐走了过来。 “先生，是需要做什么？我们这边有全身精油spa、艾灸、单人瑶洛……” 李枫竖起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嗓音及轻：“我找个人。” 服务小姐笑着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 这里灯光幽暗，鼻尖缠绕着一股清幽的香味，还真是一个闭目休息的好地方。 躺在按摩床上的男人们随着按压的力度，有些承受不住的，会低低的发出一声闷哼。 这个身材均匀，不是。 这个太高，也不是。 …… 一个一个按摩椅寻过去，最后落在了那个腰粗后背有肉的男人身上。 “章志高。”李枫站在按摩椅身后沉沉开口。 那身子明显一愣，随即缓缓回过头来，一张棱角分明，眼神锐利的男人脸在他瞳孔里慢慢放大，居然是那个臭警察。 那天他带着刘力来酒吧找白晨曦时，他匆匆的瞟过一眼，就那么记住了。 “快给老子下去。”章志高躬了躬身子推了一把身上做指压的服务生。 “啊……” 服务生的惊叫迎来其它几个床铺的客人纷纷侧眸望来。 还没等他完全站起身，李枫上前就将他给制服了。 他拽着章志高就出了泡澡区。 “抓到了？”看到李枫出来，白晨曦就迎了上来。 “嗯。”他轻应声：“你那边怎么样？” 她叹息的摇了摇头：“没有发现，莫小熙也不见了。” “知不知道她们去哪了？”李枫抬眸朝章志高看来。 章志高不屑的望了他一眼：“我怎么会知道那两人去了哪。” “走，去前台问问。”他用力的拽了拽铐着章志高的手铐，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李枫掏出警官证在前台处亮了亮：“警察办案，今天的监控请调出来一下。” 前台处的小姑娘不敢怠慢，立刻去调了监控录像：“这些就是今天的监控影像。” 白晨曦坐在电脑桌前认真的观看着，右手握着鼠标轻轻的滑动。 不一会儿，莫小熙的画面就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你看，莫小熙，她旁边还多了个女人。”白晨曦指着电脑屏幕朝李枫喊道。 在她们进来的四十五分钟之前，莫小熙和一个中年女人上了停车场的一辆面包车。 “那女人是谁？”李枫扯了扯手铐，厉声问道。 章志高只是随意的朝电脑屏幕上瞟了一眼，不乐意的答：“武华，我们都称她为武姐。” 李枫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个中年女人应该就是酒店的老鸨了，介绍女孩做生意的那个重要人。 他看着监控视频上缓缓走出地下车库的面包车掏出了电话：“陈寒蕊，你帮我查一下T845这个车牌号的面包车四十五分钟之前从东方禅意洗浴中心出来后去了哪。” “好的，头。” 不一会儿，陈寒蕊的电话就回拨了回来：“T845的车辆往云林路的方向去了，刘力他们几个正在往那条路上去追，还有两名同事去了你们那边。” “好的，做的好。”李枫满意的挂了电话。 李枫扬了扬手机：“陈寒蕊现在进步挺大的。” 白晨曦挑了挑眉，望着李枫微笑：“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 李枫走上前来，高高的个子立在她的身边，凝视着她的眼睛，尽像孩子收到夸奖般露出开心的笑。 “你这是在夸奖我吗？” 白晨曦深吸一口气：“或许吧！” 陈寒蕊住院的那段时间，她送了很多侦探方面的书籍给她，陪她一起聊天，聊案情分析。 她其实……是想夸自己来着。 门外，对接的警员走了过来，押解着章志高上了关押车。 “走，去找莫小熙去。” 还没等白晨曦应声，李枫已经拽起她的手臂朝黑色jeep车跑去。 坐进车厢里的时候，白晨曦还微微有一点喘。 而李枫像没事人一样，挂挡，启动车身。 他瞟她一眼：“白小姐平时没事需要多加锻炼锻炼啊。” 白晨曦不服输的哼了哼：“你怎么知道我没锻炼？我可是经常晨跑的。” “是吗？”他挑眉望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她忙别开头去，错过他的目光。 她没有锻炼，平时更不会去晨跑，她只是看不惯他那一幅洋洋自得的样子，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嗯，是的。”她答的不含糊。 “在哪？”他问。 “就是我家附近的那个湖边。” 他了然的点了点头：“那个地啊，我也常去，但是一次都没见过你。” 是吗？有这么巧，那个湖边离他和她的家都不算太近，如果晨跑的话，距离倒是刚刚好。 她眼珠转了转讪讪的笑：“我以前常去，最近去的比较少，我一大众脸，以前就算碰上了，你估计没认出来。” 她有些心虚的呼了一口气。 她侧眸望向窗外，地址越来越偏了，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流，隔好一段路才会有一两栋私人的房屋。 她目光盈盈，忧色重重地望过来：“是这边吗？感觉好偏，那个武姐为什么要把莫小熙带这么远的地方来？” 他挑眉一笑望了过来：“坏人不都喜欢找些隐蔽偏辟的地方才能做坏事吗？” “好像是这个样子。”她默认的应声。 导航图上，李枫有设定坐标地址，地址是刘力跟踪的时候发过来的，他交代他们在他未到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快到了，就在前面。”他望了眼导航仪说道。 面包车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前被找到，刘力一队人守在工厂的入口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武姐。”莫小熙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女人恶毒的眼神扫了过来，莫小熙身子一个寒颤，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你们进了局子，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武姐的心思，莫小熙猜出了几分，她连忙答道：“我们因为打架的事情进去的，那个当事人不追究我责任，所以警察就将我放了出来。” “是吗？”武姐有些不信的朝她望了过来：“你没说些其它的？” “比如……跟我的关系？我和章总的那些事情？” “没有，绝对没有。”莫小熙连连摇头：“酒吧的事情我半个字都没有吐露。” “因为找我麻烦的那个女人她欠我的，所以才会不追究我的责任，我才得以这么快出来，真的。”莫小熙解释。 武姐眯了眯眼，不信任的盯着她，盯得莫小熙心里毛毛的。 “那个女人跟警察是一伙的，你难道看不出来？”武姐厉声说道：“你已经被警察盯上了，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女人声音很轻，却让莫小熙忍不住的害怕，那声音带着死亡的味道。 第80章 黑暗中的光明9 没来由的，莫小熙就往后后退了几步。 ‘嘭’一声闷响，她撞上的人墙，身后的路被几个男人堵上了。 “想跑？”武姐轻笑的望向她。 她拼命的摇了摇头。 “武姐，我绝对没有出卖过你，那些贩毒，皮条的勾当我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武姐皱了皱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脸望来：“是吗？有些脏东西是时候要清理下，留在身上碍眼不是？” “把她给我抓起来。”随着武姐的一声令下，身边几个打手模样的男人瞬间上前一边一个将莫小熙给禁锢住了。 她唇角微微勾起走到她的面前：“你是想到国外去卖肉呢？还是想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石沉大海？” 她脸上带着笑容，可那笑容让莫小熙感到狰狞。 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她什么都没做错，也没背叛她，这个老女人现在却想将她推下船。 脑袋拼命的摇晃着：“武姐，我哪都不想去，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帮你做事就好，我很听话的。” 女人狠心起来可比男人心狠多了。 她莫小熙虽然经常帮武姐去联系那些出来工作的姑娘，可她自己却还没放荡到那个地步。 武姐微微勾了勾唇：“看来你还不想死啊，要不卖去国外吧，国外的那些风月场所，亚洲妹子也是挺受欢迎的。” 她扬了扬手对着身边的手下说：“先让这帮兄弟爽够了再卖出去吧。” “不……你不能对我这样，武姐……”莫小熙惊恐的发出哭喊。 禁锢她的两男人刚刚一松手，莫小熙突然冲个出去，抄起地上的石头就朝武姐的头上砸去。 头顶传来闷闷的声响，武姐随即有些晕头起来，她摸了摸额头流出来的鲜血惊叫出声：“小贱货，你还敢砸我？给我先凑一顿再说。” 脚的力量，拳头的力量，雨点般的落在莫小熙的身上，疼痛的感觉边际全身。 她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废弃的工厂门前，黑色jeep迅速刹停。 还未靠近，莫小熙的惨叫声就传进了白晨曦的耳里。 怎么回事？ 她心头一紧，快步朝门口跑去。 李枫也跟了上来。 莫小熙蜷缩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是伤，身边打累了的男人还是解皮带。 李枫眉头一紧低喝一声：“行动。” 一群警察瞬间冲进了工厂里。 武姐见这状况，倏地从地上捞起莫小熙挡在自己的身前，一只手将她支撑住，另一只则握着匕首抵在她的勃颈间。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武姐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害怕。 警察很快将她身边的那群打手给制服了。 一群人就朝着她和莫小熙围拢过来。 看着伤痕累累的莫小熙，白晨曦心里有些难受。 “你跑不掉了，还不快点放下武器。”警察中有人开始喊话。 武姐拿着刀的手开始胡乱比划。她不确定哪边的警察会先朝她扑过来，就算是垂死挣扎，她也要拼一下。 落在警察手里，她犯的那些事情，就算不判死刑，也得牢底坐穿了。 见状，李枫极快的冲了过去，扬手一打就将她手中的匕首给敲打在地。 莫小熙失去武姐的支撑，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幸好，警察冲进来的及时，如果再晚一点，自己的这一辈子就这样废掉了，被几个男人给轮了，她都不敢再往下去想，身子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她好累，眼睛闭了闭，两行泪水就滚了出来。 “莫小熙。”白晨曦跑过来抱起了她的身子。 身上的那些伤痕触目惊心，她和她都是可怜的人，小时候的遭遇让她更能理解莫小熙的一些心理。 她本质上，不是个坏女孩。 李枫走过来，立在了她的身边，声音沉沉的：“救护车来了，送她上车吧。” * 章志高和武华在证据面前没有狡辩，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莫小熙之前在她们中间只是联系人的一个中间角色，再加上配合警方积极作证，没有受到太多的牵连。 警察局门口，陈寒蕊说要陪刘力回家去他家谢谢刘妈妈住院期间对自己的照顾。 白晨曦轻轻拽了拽陈寒蕊：“你就这样去他家？” 刘力却笑着抢着答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我不嫌弃就可以了，我喜欢的我妈绝不挑剔。” 刘力兴高采烈的挽着陈寒蕊上了自己的车。 看着两人的背影，李枫投去羡慕的目光。 “哇，真是羡慕啊。”他忍不住感叹。 “有什么好羡慕的。” “有女人愿意陪他回家啊。”他扭头来看她：“局里的这些单身狗，平时接触的女人少，又经常加班，平时基本没时间谈恋爱的，家里面的父母都是很着急的，能领回一妞回去，刘力父母得开心好一阵子了。” “我不觉得。”她答。 “什么？” “李sir你就很闲，时间很多，不像没时间谈恋爱的样子，经常管我的闲事。”她如实说道。 这女人假装的样子真的让他有些头大，他自认为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 他倏地伸手，搂过她的肩，靠的很近，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及轻的诉说：“我很闲吗？那是因为是你，其它人，我可没空管。” 低低的男人气息从耳处灌入，让她身子一颤。 在黑暗里，他的嗓音仿佛有魔力，低沉悠扬，性感得叫人忍不住就往他身边靠。 夜色深浓，警局的周围也安静了下来。 她推开了他：“好了，案子也解决了，我现在得回家了，拜拜。” 她在他两步远的距离站定，转身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他便轻笑，黑夜里，目光灼灼如星，长臂一伸就抓住了白晨曦正欲放下的手，轻轻一扯，她就被拽入他的怀中，他并没有拥抱她，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与她并肩，手臂伸过勃颈搭在她的右肩上。 “走，陪我回家吃饭，谢谢你今天的帮助，去我妈那。” 他停顿了一下，特意强调。 他的手臂搭在她肩上，她不用动，就一股力量带着她走向那辆黑色jeep。 她记得，他曾经提起过，他妈妈做饭很好吃，也不怕她会吃穷他。 想到这个，突然就兀自的笑了起来。 坐进车里，他自然的弯腰过来帮她系上安全带，声音轻柔：“想什么呢？这么好笑？” “没有。”她摇了摇头，可他的目光却还停留在她脸上想得到答案。 他悄悄抽气：“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需要提前买点东西，去长辈那，空手好像不怎么好。” 他盯着她的脸，逼近了些，很认真的打量着她，唇角微微上扬：“真是一个好媳妇。” 她白了他一眼：“谁说要做你们家儿媳妇了，这是对长辈的一种尊重。” “是吗？”他突然笑了起来：“我可没说你是我家的。” 白晨曦脸一红，又羞又恼。 他身子退了回去，坐回了驾驶座的位置，她面前的空气有多出了一分，刚刚屏住的气息这才放松下来，大口呼吸。 去的路上，李枫在路边的一个大型超市停了车。 “在这等我，我马上出来。” 他风风火火的跑进超市，不一会，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手上还提了不少礼品盒。 他拉开后排的车厢门，将礼盒放了进去。 白晨曦回头瞟了一眼，有中老年的奶粉，还有蜂蜜，还有两盒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礼盒。 她微微张嘴有一丝惊讶：“这些不会都是让我提去你家的吧？” “没错。”他愉快的点了点头：“你说的，见长辈太失礼不好。” 白晨曦瞬间有些尴尬：“第一次去太隆重也不好吧。” 她小声嘀咕：“又不是见未来婆婆，至于么。” 她声音虽小，可言语还是窜进了他的耳里，她说的话，他一向都会用心去听，他眸光轻转，朝她飘了过来：“也许以后就是了呢。” “呃？” 窗外的风声很大，他声音很轻，还未听清，似乎就被风吹散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她身子微微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他笑了笑目光放向远处：“我家马上就到了。” 小区门口有跳着广场舞的人们。 老式的小区，吃完晚餐，大家都喜欢搬个小板凳在楼下唠嗑唠嗑，看看广场舞，带带小孩。 天气虽然有些冷，可一点不影响这些大妈的热情。 见李枫走进，有大码热情的打招呼：“李枫，回来看你妈妈啊？” “嗯，带我朋友来家里吃饭。”他笑着应答。 白晨曦提着礼盒跟在他的身后，大妈的目光立马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嗓了起来：“哎哟，这姑娘是谁啊？女朋友呀？” 显然，她们不会认为，李枫说的朋友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李枫还未答话，大妈又开了口：“怪不得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女朋友你都看不上，原来早就找到对象了啊，还害得你妈妈在家瞎操心。” 白晨曦跟在身后有些尴尬的笑。 “我们不是……” “白晨曦，还不快点？”他回头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快一点跟上，掐断了她正欲解释的话。 第81章 不顾一切1 老式的家属院小区，没有电梯，楼梯间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的到来忽明忽灭。 她跟在他身后，踏着他走过的足迹，一步一步，一抬眼就能看到到高大挺拔的后背，这种感觉很特别。 三楼到了，他的家。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轻轻的转了圈，门开了。 听到响动，赵兰关了火从厨房里迎了出来，笑眯眯的。 “你这孩子，带女孩子回家吃饭也不先打声招呼，好让我准备准备，这个点菜场也关门了，我就随便做了一点。” 李枫笑了笑：“她好养活，吃什么都成。” 赵兰伸手就在李枫身上敲了一下，望向身后的白晨曦：“姑娘，别听李枫胡说，他这人说话难听但是人不坏。” 白晨曦也不计较，微微勾了勾唇：“伯母，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赵兰眼角一横落在李枫身上：“一看你就经常欺负人家姑娘来着，都习惯了……” “伯母，这是给您的。”白晨曦将手中的礼品盒递了上去。 赵兰笑呵呵的接着：“你这孩子，来就来呗，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证明这姑娘懂礼貌。”李枫一边换鞋一边答道。 他弯腰从鞋柜里拿了一双紫红色的毛线拖鞋放在白晨曦脚前：“这个是我妈做的，新的，你穿这个吧。” 赵兰看着李枫的举动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一个菜就好了，你们先去桌上坐着，我马上就好。” 赵兰哼起小调就往厨房里走去。 “难得看到我妈这么开心啊。”望着赵兰的背影，李枫深深感叹。 一脚钻进那毛线拖鞋里面，瞬间感觉暖暖的，拖鞋不扎脚，毛线底面铺了成加厚的棉花，用布隔开。 她抬起脚扬了扬：“伯母真是心灵手巧。” “你当着她的面夸奖她，她会跟高兴。”李枫回头看她应声：“说不准就真认准你这个儿媳妇了。” 白晨曦懒得跟他争论，抬脚就朝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想过去搭把手。 不一会儿赵兰的呼喊声就传了出来。 “李枫，快把晨曦带出去看电视，这儿油多。” 李枫走过去倚在厨房门边，勾唇浅笑：“白晨曦，你还是出来吧，别给赵女士添麻烦了。” 赵兰笑着对白晨曦说：“这儿油多，一会就好，你们出去坐坐。”她指了指锅里正在做的青椒炒肉：“没几个菜，这个盛盘就可以吃饭啦。” “那我们先把做好的菜端出去吧。”李枫对着厨房案板上正冒着热气的菜扬了扬下巴。 白晨曦点了点头，端了菜就和李枫先去了餐桌。 最后一盘菜上桌后，赵兰还不忘记去酒柜拿了一瓶红酒出来。 她今天很开心，平时滴酒不沾的家庭妇女，看到白晨曦来了，突然就想喝那么几口。 四菜一汤，三个人吃刚刚好。 白晨曦与李枫坐在相对的位置上，赵兰拉开李枫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桌旁边的小碗里面有她腌制的腌菜，平时一个人在家，饭菜简单，白粥配腌菜就可以解决一日三餐。 她将腌菜往白晨曦面前推了推：“这是我亲手腌制的腌菜，尝尝看，很下饭的，小区里的那些老邻居们经常来找我要呢。” “妈……”李枫低低的喊了一声：“又是红酒又是腌菜，你不觉得这样的搭配很奇怪？” “不会啊，”白晨曦抢着答，她伸出筷子夹了一根放在嘴里：“哇，味道真的很棒。” “真的吗？”赵兰眼睛笑的快眯成了一条缝。 “嗯，真的。”白晨曦点了点头。 “来，接我第一杯酒。”赵兰起身，将红酒瓶递了过去。 白晨曦连忙起身，端起酒杯接上。 她看了看快扑出来的红酒，没有立马坐下而是直接将酒杯推到赵兰面前：“伯母您好，我叫白晨曦。” “哇，真是个懂事懂礼貌的孩子。”赵兰举起酒杯轻轻一碰。 “伯母别这样说。” 赵兰看着杯中红红的液体，再看看对面的白晨曦，越看越喜欢，一仰头，一杯红酒就下了肚，葡萄酒的味道让她有些不适应，忍不住就咬了咬自己的舌头。 白晨曦睁大了眼睛，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哇，居然一口干了，伯母您太厉害了，怎么样？还好吗？是不是感觉心里火辣辣的？” 赵兰笑起来。 “嗯，还好，谢谢你，晨曦，谢谢你能赔我儿子一起回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两个女人聊的很开心，饭也吃的很轻松。 李枫感觉被两个重要的人给忽略了，一脸的假意不高兴。 “我怎么感觉我在这像多余的第三者。” 白晨曦咬着筷子向他望了过来：“你这一说，还真有点像。” 赵兰撞了撞李枫的胳膊，眼睛挑了挑白晨曦方向。 “是喜欢的女人？” 他还未答话，白晨曦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 他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当然，不喜欢怎么会带回家吃饭。” “要结婚的吗？”赵兰又追问道。 “当然要的。” 这母子两谈论着她的事却一点也不避嫌，她坐在中间默默地尴尬，听闻李枫说要结婚的，她第一反应就是探脚过去狠狠的踩了他的脚。 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赵兰满心欢喜的看着白晨曦：“这姑娘啊温柔又懂事，我相当满意。” 这下，白晨曦的脸更红了。 “温柔吗？”李枫像个受欺负了的小孩子抬眸望向赵兰：“刚才白晨曦还踩了我的脚，狠狠地，用力的。” 她鼓了鼓腮帮，生气的瞪他。 尔后微笑的转脸看向赵兰：“伯母，你误会了，我跟李枫就是普通朋友。” 她静默片刻，就听李枫补一句：“真是，跟我妈开个玩笑让她开心开心都不成，好歹吃了赵女士的一餐饭，真是个没良心的坏女人啊。” 赵兰眼里有一些失落：“看来，李枫还没有把你追到啊。”她转眸语重心长的对李枫说：“儿子，这么好的姑娘你一定要努力啊。” 白晨曦‘噌’的一下脸更红了。 李枫将她的神色收进眼底，眼底笑意更浓。 李枫配合的点了点头：“我这么孝顺的人，妈妈喜欢的，我一定要尽力。” 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一餐饭吃的倒也其乐融融。 晚餐结束后，白晨曦想帮忙收拾碗筷，被赵兰拒绝了。 “你跟李枫聊会天，你们年轻人就要多沟通沟通我儿子才会有机会啊。” “这……”白晨曦一时语塞，竟答不上话来。 李枫竖起大拇指对着赵兰扬了扬，赵兰笑着点头，收拾东西去了厨房。 “走，带你看个东西。”他转身朝房间走去。 他的房间还保留着学生时代的样子，家里没怎么变过，不像他现在住的公寓，色调清冷。 她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朝书桌上看了眼。 书桌上大多是一些推理小说书籍，旁边有一张合影照片，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一脸正气，旁边的小男孩脸上带着青葱时期的傲气。 她伸手拿过照片凑近了些：“你爸爸真帅气，你长得像你爸爸，性格随你妈。” 他笑了起来，抬眼望来：“我可以理解为你夸我帅吗？” 白晨曦耸了耸肩，一副随你便的样子。 李枫抱着一个铁盒子朝书桌这边走了过来将盒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 他笑的温和：“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晨曦好奇打开，盒子里是一些儿时玩过的玩具和一个笔记本。 “这些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他说。 那个笔记本她记得，因为那是属于她的东西。 白晨曦怔忪，心底的柔软被人一点一点放大，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一些什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怎么还留着？”开口问的很随意，却心里早就波涛汹涌。 李枫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指了指其它的一些小东西。 “你看，这个玩具手枪是我爸爸在我一年级那年得三好生送给我。” “这个是我和他一起去参加搭积木比赛时得的奖品。” “这个，是我十岁那年，帮我妈妈分担家务照顾家务我爸爸给我的奖励。” “……” 她安静的听着他的诉说，一件一件，她能想象到那个玩具背后故事和思念。 李铁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回不了了，所以，这些都是独一无二的，属于他和他的回忆。 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这一刻看起来温情了许多。 她抬眸看他，浅浅的笑：“李枫，你有一个了不起的好爸爸。” 李枫点了点头，按了一下自己的眼窝。 小时候经常埋怨爸爸没有时间陪自己和妈妈，直到后来，自己也渐渐走上了警察这个岗位才明白，原来不是爸爸只爱工作不爱家庭，作为一名警察他身上有更多更大的责任，他不止要保护自己的小家，还要保护我们的大家。 他抽回神来，望着白晨曦笑：“突然搞的这么伤情，真叫人尴尬。” 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那个笔记本上. “这个是我特别珍贵的东西，这个笔记本我一直留着，保留到现在，还想着什么时候能遇到那个说话不算数的丫头，让她看看，好好的羡慕一番，自己的东西，，有个帅小子保存了这么久，她会有多感动。” 第82章 不顾一切2 “会吗？也许不会？”她抬眸悄然对上那双漆黑的眼。 李枫微微皱眉，换了个姿势依靠在桌边，很认真的盯着她：“真的不会吗？如果是这样，那这姑娘真是一个没心的女人。” 她笑着扬起唇角：“我很感动，她也很感动。” 李枫勾了勾唇：“那就好，心思没有白费。” * 圣诞节快要到了，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 白晨曦的心却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陈寒蕊有了自己能够依靠的人，而自己，又一次遇到了李枫。 案子一件接一件破的也很顺利，最近似乎有很多好的事情发生。 回家洗了个热水澡，人却越发的清醒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以前的，现在的，种种过往，全都涌现了出来。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条短信，来至李枫。 “睡了没？”他问。 “还没有。”她很快的回复。 那边没有了信息，她握着手机想了一会，又缓缓敲出几个字：“我，失眠，睡不着，你呢？” 手机的另一端，李枫一只胳膊垫在脑后，一个胳膊的手中握着手机，望着屏幕上的字嗤嗤的笑。 她失眠了，是因为我吗？ 他思索了几秒，简单敲了几个字，发送。 “快睡吧，晚安。” 看着这几个字，白晨曦心里竟有小小的失落感，在床上辗转了几下，硬是逼着自己进入梦乡。 翌日。 白晨曦起的非常的早，天空才刚刚泛起白。 她洗漱完毕后来到衣柜前，从左到右扫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最左边的那套运动服上。 这套衣服还是当初为了陪陈寒蕊减肥的时候买的，打算晨跑或者晚跑的时候用，结果懒惰战胜了勤奋，这套衣服从买回来那天开始，就安安静静的一直呆在衣橱里面。 想起那天李枫说她应该锻炼锻炼，她拿出那件衣服就套在了身上。 “哇，早上的空气真的挺不错的。” 她站在小区楼下，伸了伸腰身，活动活动脚腕，就朝家旁的湖边的方向跑去。 冬天的早晨，湖边的风寒气逼人，晨练的人不多，她沿着湖边一路小跑，不一会儿，有些寒的身体出了汗。 累了，她站在湖边的健身器材处活动胫骨。 正做着下压的动作，一双黑色的运动鞋进入了她的视线。 她还未起身，低低沉沉的男声至高而下。 “白晨曦，好巧啊！” 她收起动作，抬眸对上那双深黑色的眸。 “好巧啊，李sir。”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个人就这样机缘巧合的遇上了。 她心里高兴，他心里也是开心的。 “看来，你没有说谎话。”他扬了扬了唇。 “呃？”她不明所以的望他。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晨练啊，我以为你说着玩的。” “哦，怎么会是说着玩，看我这身段就知道我是经常有锻炼的人啊。” 李枫饶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沉沉的点了点头：“嗯，身材不错。” 她唰地红了脸，不好意思的错开了他探望过来的目光。 额头双鬓的汗珠晶莹莹的，他伸出手挑起她勃颈的白色围巾帮她一点点的拭去，温柔的。 “我自己来，”她抽出毛巾在自己脸上胡乱的擦着。 他望着她笑意明朗。 “走，一起吃早餐。”他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回去自己做一点。”她指了指家的方向答。 “走吧。”他笑，抓起了她的手臂就朝一旁的小路上走。 推脱不了，只好点了点头，随着他去了。 是一个不起眼的早餐店，店主只有一位老奶奶，她卖的东西也简单,稀饭、卤鸡蛋、红豆汤、绿豆汤、玉米、豆浆。 门面房是自家一楼延伸出来的院子，门口挂着一个木制的小牌子，早点有售。 院子里放着一张四方桌，桌上有咸菜，供客人就餐用的。 但大多数的客人都是匆匆买上卤鸡蛋和豆浆拎着就走。 “老板，来三个鸡蛋加两个白粥。” 李枫跟老奶奶交代了一声，就拽着白晨曦到院子里面的四方桌处坐下。 白晨曦侧眸扫了一眼，李枫这才松开了她的手臂。 被他拽过的地方，衣袖被手指的力度压出一道痕迹，虽然隔着厚重的衣物，她还是能感觉到他手掌心的温度。 “你们的白粥和鸡蛋。”老人家颤巍巍的端着早点放在他们面前。 “桌上有咸菜，你们自己夹。” 老奶奶交代了一句才回到小摊中间。 “没想到李sir的口味这么清淡。”白晨曦抬眸笑了笑。 粥很稠，卤蛋很香，这样的搭配是个不错的选择。 * 李局办公室。 “李枫，最近儿童拐卖的事件接二连三的发生，给S市市民带来了阴影。”他将一张照片推了过去：“这个小女孩叫小贝，今年四岁了，孩子爸爸妈妈来报案，说见到了半年前走丢的孩子。” “孩子已经找回来了？”李枫问。 李局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孩子并不认识夫妻俩了，见到她们俩就跑了。” “确定是自己的孩子吗？”李枫想了想：“或许是太过于思念孩子了，看错了的情况时有发生。” 李枫的想法不无道理，他从警以来，很多次因儿童丢失的家庭会在寻找孩子的过程中，把别人的家的孩子认成自己家的。 “孩子在春风路那边遇到的，夫妻俩看到那孩子时，她正在乞讨，身旁还跟着一个自称是孩子母亲的妇女，听到夫妻俩自称是孩子的父母，那母亲抱起孩子就跑了，我怀疑，那是一个专门拐骗小孩乞讨的团伙。” 李局说着，眼里除了愤怒还多了一丝其它的复杂情绪，一般案子见多了，心里也是没有大的波澜的，但是孩子，总归是个柔软的话题，特别是已经为人父母的这一类，心底的感触特多。 李局的手非常有力的握了握他的肩头。 “李枫，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破案，一定。” 他抬眸，坚定的点了点头，一下又一下。 出了李局的办公室，李枫心情也有一丝沉重，那种离开父母的感受他也曾有过。 回到自己的小组，他召开了紧急的小组会议，将工作安排了一番。 “陈寒蕊，你在警局调查春风路那一带的监控录像。” “刘力，你跟我一起去那边走一趟，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听闻是拐卖儿童案件，陈寒蕊心里特别激动，她‘嚯’地站了起来：“老大，我陪您去现场，我不想软趴趴的在家做后勤文职，我要出去跑线索。” 李枫皱了皱眉头朝她望了过去：“为什么？” 陈寒蕊咬了咬唇，思索了会，还是没有开口解释，只是异常坚定的回答：“我要抓住这些良心被狗吃的混蛋，不管怎么样，怎么能狠心的去对孩子下手？” 李枫轻叹一声：“好吧，你跟刘力跟我一起去春风路，视屏调取的工作就交给小王吧。” 坐在车里，陈寒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枫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朝刘力挑了挑眉，刘力尴尬的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早上还兴高采烈的陈寒蕊接了任务之后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刘力转过头小心翼翼的开口：“陈寒蕊，是哪里不舒服吗？” 闻言，她缓缓回过神来，抬眼看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 “是不是有心事？”李枫淡淡的开口，又从后视镜瞟了一眼陈寒蕊：“大家都这么熟悉了，刘力还是你男朋友呢，有心事的话就说出来，瞥在心里面小心瞥出病来。” 从宣布任务到现在出警，她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不是刘力这小子欺负你了？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一旁的刘力连忙摆手：“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欺负她啊。” 陈寒蕊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苦涩的扯出一个笑容：“我只是想到我小时候了。” 小时候？ 李枫和刘力同时一愣。 她睁开眼来，眼底已经是晶莹一片。 刘力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迅速的递了过来。 “你别哭啊，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哭起来了。” 看着女朋友这个样子，刘力心底也泛起一片涟漪。 “我小时候被拐卖过。”陈寒蕊开口，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 “你不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吗？”刘力有些好奇的问。 陈寒蕊点了点头：“嗯，是福利院长大的，但是我都不记得是被第几任父母送去的福利院了……” 她眼神瞟向了车外。路边的景色一点一点的倒退，她的思绪也瞟的很远。 “蕊蕊乖，妈妈送你去一个很多小朋友的地方好不好？” “那里好玩吗？” “非常好玩，有许多跟你一样的小朋友，还有好吃的。” “……” 那个自称妈妈的女人带着她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转了汽车转火车，最后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在福利院的门口了。 她的哭声引来了福利院的老师，后来，那里就是我的‘家’。 “那是我的第三任妈妈吧。”她说，随即苦笑了一下：“许是我不听话，所以那些父母才会不要我，将我从一家卖到另外一家，有时候我在想，我会不会是被亲生父母卖掉的？” 第83章 不顾一切3 刘力嘴张了张，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想安慰她一下，可什么言语又能消灭她这么多年心头的那根刺？ 或许最好的安慰并是聆听。 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陈寒蕊还有这样一段往事，李枫重重的叹了口气，从后视镜中默默的抬眸看了一样那张年轻的脸。 她眼底渐渐的蓄起了水意。 她诉说这些的时候，话语很平静，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可眼里的黯然还是显示着，这是自己的曾今。 这是无法言喻的一种痛楚，李枫看的出来。 车子开的很慢，春风路在S市的市中心，相当于商业街，这边有最高档的写字楼，有最久远的商场，早高峰的时间，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急着上班打卡的人群。 路上，年轻的小伙子一手端着炸酱面，一边往嘴里塞。年轻的姑娘，在办公楼下还不忘掏出化妆镜看一看，整理好服装才缓缓迈入电梯间。 “看一下路人突然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挺悠哉的。”刘力指了指车窗外开口。 陈寒蕊也趴在了窗口，朝外探出脑袋。 李枫望了一眼刘力却很坚定的说：“表面悠哉而已，我们做警察这一行的，不单单象征着正义和威严，更多的时候意味着奉献和牺牲。” 刘力张口结舌，一时不该答什么的好。 愣了半响，才同样坚定的答：“我不怕牺牲，怕牺牲就不做警察了。” “我也是。”陈寒蕊扬了扬头。 “老大，你说我们这样能碰到那个孩子吗？”她回过头望向了驾驶室的方向。 “这还真不好说，查案需要智慧也需要运气。”李枫淡淡的答。 手握在方向盘上，在转盘处打了个弯儿，又转进了另一条侧路中，这已经是今天第五圈了。 “老大，你看，那边有个妇女抱着孩子出来乞讨。”刘力对着车窗外刚刚落座的妇女和孩子指了指。 “哇，这讨钱跟上班族一样准时了。”陈寒蕊接过了话。 李枫点了点头：“现在这些都是职业的了。” 陈寒蕊目光一亮：“讨钱也可以职业？” “当然，职业讨钱可是比你工资高多了。”李枫勾了勾唇说道。 “真的吗？”陈寒蕊身子往前靠了靠，伸手扯了扯刘力的衣服。 目光回眸看来，清清淡淡的笑：“你可以去试一试就知道了。” 陈寒蕊眉间有一丝波动，伸手就楸了刘力一下。 “疼疼疼。”刘力被她楸着耳朵，脑袋偏一边的叫唤。 “前几天还跟我说胖也养，痩也养来着，这会就赶我去讨钱啦。” 女孩的思维说变就变。 刘力委屈的声调传了出来：“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就是。”陈寒蕊任性起来。 “你们俩别闹了。”沉沉的嗓音喊出，不怒而威。 陈寒蕊和刘力马上停了争执。 李枫抬眸瞟了一眼车内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路上的行人也不再是急匆匆上班的人群，商场对面的公园，一群老人刚刚晨练完，从里面徒步出来。 那怀抱女孩的妇人调整了下坐姿，对着来往的路人不断的作揖。 望着窗外那讨钱的母女，李枫敏感的皱起长眉。 他将黑色jeep停在马路边，静静的观察着那对母女。 女孩子看上去应该八九岁的样子，一直被母亲抱在怀抱里，从刚才九点到现在，孩子已经睡了有一个小时了。 这样年纪的孩子应该在学校读书才对，哪对父母是遭遇了怎样的不幸，才会不让孩子读书出来乞讨？ 他抬手指了指：“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 陈寒蕊眨了眨眼：“什么？” “那个孩子。”李枫一眯眼，抬起眼光：“八九岁的孩子这个点在吵闹的大街上怎么会如此熟睡？” 经李枫一提醒，陈寒蕊也挑目望去，周围时不时会有汽车喇叭声嘟嘟作响，还有商贩的吆喝声，清洁工打扫卫生时，扫把触碰地面时的沙沙声。 这样的环境，对于两岁以内的宝宝应该不难入睡，但是八九岁的孩子，正是好动的年纪，怎么可能乖乖的躺在母亲怀里，一动不动。 刘力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老大，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现在一个小时过去了，孩子还这么睡着，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李枫点了点头。 “有两种可能，第一，孩子昨晚玩了通宵太累了，但是显然，这种假设很难成立，那么，只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孩子被下药了，也许是安眠药之类的，可以促使孩子一直睡上几个小时。” “这些该死的团伙。”陈寒蕊听着李枫的分析，一激动，语调就上扬了几个高度。 她内心很急，为这些孩子们，安眠药物这种东西吃多了，是对大脑会有影响了，成年人都不能多吃，要控量，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 她沉了一口气缓缓仰起脸：“老大，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守株待兔。”李枫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他们如果现在冲出去将女人控制起来，如果那孩子真的不是她的，她一口咬定是捡来的，或者拒不承认，警方拿她也没有办法。 但是，如果能找到他们这个圈子的上级，或者是他们的蜗居点，一锅端，那时，他们就是百口难辩。 像这种有组织的乞讨，固定的时间他们必然会复合，他们只需等着就好。 “你们留在车上蹲守，我出去转转。” 李枫下了车，留了陈寒蕊和刘力在车上蹲守观察。 刘力侧过身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刚才车上的那番诉说，他心里更想好好疼爱眼前的这个外表没心没肺的小傻瓜。 陈寒蕊笑了笑：“怎么？有话想说？” “嗯。”他点了点头：“我以后一定要加倍对你好。” “以后吗？”她若有所思：“那现在呢？现在就不用对我好？” 他目光温熙落下：“现在也要对你好。” 陈寒蕊满意的笑容漾起全脸，忽地想到什么似的很认真的抬眸看着面前的刘力：“刘力。”她声音很轻，但是带着一股子力量：“你以后不要爱上别人，如果爱上别的女人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刘力轻轻笑了起来：“小傻瓜，胡说什么呢，不会的。” 她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对着他微笑，片刻，又严肃起来：“比起这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情，你一定不要做。” 想起刚才李枫说警察是一个危险的行业，危险比正义来的更多，当时她的心就普通的跳了几下。 “你说过要好好的照顾我的？” 刘力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又笑了起来：“不要死在我前面，要好好的，一直可以陪着我，陪着我到天荒，到白头。” 刘力一怔，心头软软的：“好啦好啦，我一定不会死在你前面的，你也一样，以后的日子里，心里的所有事情都不必向我掩藏，开心就说开心，烦闷就说烦闷，有什么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情都要跟我分享，分享到天荒，分享到白头。” 陈寒蕊笑的更甜了，脸上像绽放了一朵花，红彤彤的。 陈寒蕊用力平息脸红和心跳，说正事：“我们还是先盯好那对母女……” 说话间，那女人却抱着孩子起身站了起来。 “不好，他们要走。”陈寒蕊拍了拍刘力的肩，就先下了车。 刘力也从副驾驶坐的位置上走了下来，快走两步上前拢了她的肩。 “干嘛？”陈寒蕊抬眸。 刘力压低了嗓音，凑在她耳边：“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跟踪，不怕目标跑了？低调低调。” “嗯。”陈寒蕊顺势挽过他的胳膊紧紧抓住了手臂那头的手。 温暖有力，两人相视一笑，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黏糊在一起，走路，耳语，亲吻，拥抱。 那孩子还在睡觉，女人抱着她走有些吃力，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她不时的左右看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跟上她。 陈寒蕊挑了挑眉，这个女人肯定是有问题的。 刘力看懂了她的意思，附议着点了点头。 女人将孩子背在了肩上，走了二十多分钟，在下一个路口处与另一个带着小孩的妇女碰面了，这个小孩是个婴儿，女人用一个斜背的布条将她定固在胸前。 两个女人笑着打招呼，谈论着什么。 只可惜隔的太远，陈寒蕊听的不太清晰。 陈寒蕊拽了拽刘力的胳膊：“快一点，等会别跟丢了。” “好。”刘力将刚才的情报给李枫用信息汇报了一遍，便快步追了上去。 再往前走是一片老式的居民楼，待拆迁的房子，大部分的住户都已经搬走了，唯一一两家没搬走的，也是因为拆迁补偿问题在那里死扛着。 两个女人一直向前，拐弯进了一楼的一处房子。 房子是前门后院的那种，窗帘都已经被原来的住户下走了，陈寒蕊和刘力趴在窗户边，能很清晰的看见里面的动静。 除了刚才那两名妇女和小孩，一旁地上还坐着四个差不多的妇女，他们身边都躺着或者睡着一个孩子。 在她们中央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薄袄的男人。 “今天早上的收入，快点都拿出来。” 第84章 不顾一切4 被李枫他们盯上的那名妇女面露难色的从口袋里面掏了掏，摸了半天才摸出皱巴巴的几张人民币。 薄袄男人脸一黑：“就这么点？嗯？还不够给这些孩子买药的。” 闻言，陈寒蕊看了一眼身旁的刘力，果然，正如他们猜想的那样，这些孩子嗜睡并非偶然，是这些坏家伙给他们下了药。 女人忍不住就抱怨起来，指了指她早上怀中抱着的孩子：“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又不缺胳膊又不少腿的，哪里能引起人们的同情。” 她甩了甩膀子：“这么大的孩子了，抱了大半天，我也很累，我也希望能多一些钱，这样……我晚上的伙食还可以好一点。” 他们这样特殊的团队里面，有收入就有饭吃，没收入的晚上回到大本营只有喝自来水的份，有时还会换来一顿毒打。 对于组织里面的领头人，这些妇女和小孩是畏惧的。 薄袄男人眯眼落在她的脸上，抽了一口气，冷淡的说道：“你的意思是？给她制造点什么？怎么样才能得到人们的同情呢？是打断胳膊？还是来场火灾烧伤是不是更能触目惊心？” 男人眯起眸，脑海里泛起一层一层的邪念。 他走过去蹲在地上，伸手扯了扯小女孩嫩白的小脸蛋：“这样漂亮的小姑娘烧伤是不是太可惜了一点？” 他抬眸，回头看向刚才那名妇女，又扫了一眼其他在场的中年女人，似乎在等她们的建议。 不过，她们的建议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她们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这些流浪的女人，从各地骗抢来的孩子，就是他们几兄弟的‘事业’。 身边抱小婴儿的女人鼓起勇气开口：“李哥，这孩子这么漂亮，如果真的烧伤了，那下半辈子就毁了呀，也许……她还有其它用途呢？” 其它用途？李哥眯眼细想，是啊，这小姑娘再过几年就开始发育了，未成年的小姑娘，很多老男人好这一口。 那个时候，随便一晚来钱也很快。 这样想着，他微微松了松口，手指挑了挑，指向熟睡中的小女孩：“这丫头就先这样吧，大了不好管教，只能先让她每天吃些药，白天睡觉，晚上再给我用铁链锁着，白粥馒头安眠药也是要花钱的，不能白养活了这么久。” “你们的呢？快把钱交出来。” 被称为李哥的人拍了拍手，朝其他几个妇女嚷道。 几个女人从口袋里将今早所乞讨的钱一一上交，有的几十元，多的一百多元。 “他妈的，这些钱还不够给你们吃饭的。” 接过钱的手将钱合放在一起，在几个中年妇女的脸上，‘呼呼’就是几下，钱的纸张软皱皱的，可刷在脸上的感觉还是生疼。 女人们都低下了头。 陈寒蕊在窗外早已按耐不住，若不是刘力将她强压着，她估计早就冲了过去。 “真是混蛋。”她躲在窗下，小声的骂咧。 “这是有组织的乞讨，那些女人和小孩的来路……” 陈寒蕊正说着，刘力竖起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 拆迁屋内，李哥的手机铃声欢快的响起，陈寒蕊哽在喉间的话语又吞了回去。 “喂，二哥。” 李哥掏出手机一边接听一边朝窗口的方向走了过来。 打电话来的是李家的老二，他们是三兄弟。 声音越来越近，刘力和陈寒蕊将身子压的更低了一些。 还好，没有被发现，李哥只是走到窗户边朝外看了看，又折了回去。 “女人？什么女人？”李哥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 “好好……我这就过来。” 李哥收了线，瞟了一眼房屋内的女人和孩子一眼，厉声道：“休息一会，下午该去哪就去哪，再这么少，晚上你们都给老子小心一点。”他“呸”的一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抬脚打算出门，忽地又转过身来对着屋内的人警告：“别想着逃跑什么的，你们周围可都是有人跟着的，跑了的下场，你们是知道的哦。” 闻言，有女人搂着自己怀中的孩子紧了紧。 有的则相依偎在一起摇了摇头。 逃跑的事情她们都曾想过，可也只是想一想，有曾今逃跑过的女人被抓了回来，眼真真的看着被这几兄弟折磨致死。 李老三出了门，陈寒蕊也悄悄起身打算跟过去。 刘力扯了扯她的胳膊，摇了摇头：“你不行，让我去。” “不，这趟我必须去。”她答的异常坚定：“我从警以来最大的愿望就是亲手抓住人贩子解救那些被关押的儿童和妇女，这个事情我要亲手完成。” “可是……会很危险。” “我不怕危险。”陈寒蕊目光坚定的落在刘力眼里，语调突然软了些：“放心，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会小心的，不会轻举妄动的。” 看着她抽开他握着的手臂，刘力心里始终有些不放心，可看看屋里的这些孩子和妇女，叹了口气朝拆迁屋内走了进去。 见有陌生人突然闯了进来，屋子里的人都面露惊慌和不安。 “你是谁？” “我是警察。”刘力从口袋里掏出警员证在她们面前扬了扬。 没想到话一出口，那些人更慌乱了。 “别抓我，别抓我。”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判死刑。” “……” 女人的冤屈声和孩子的哭闹声瞬间乱成一团。 有人想跑，刘力箭步拦了过去，摸出手铐直接将想要逃跑的人铐在了铁栏杆上。 看着这样的一群人，刘力有些伤感的叹了叹气。 刘力声音洪亮开腔：“我是警察，我是来帮助大家的，我是来解救你们的，你们别害怕。” 来帮我们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李老三曾经跟她们说过，别指望警察，在警察眼里他们没区别，如果他是犯人，那她们这些妇女就是共犯，被抓住，死路一条，要么死刑要么牢底坐穿。 “警官，你别抓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过。”刚才帮小女孩求情的那位妇女开了口。 “你们是受害者，你们需要我们警方的保护。”刘力说着走到一旁刚被她铐住的妇女面前解了锁：“别再跑了，需要你们的配合，才能将坏蛋一网打尽绳之以法，那个时候你们才是安全的，懂吗？” 女人点了点头，回到了那群人中去。 门外，有脚步声，李枫进来了。 他瞟了一眼眼前的这群人忽然问道：“陈寒蕊呢？” “她去跟踪那个领头者了。”刘力答。 李枫眉头拧在一起，语言带着责备：“她一个人去的？”见刘力点头，心头突然很不安：“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呢？” “怎么了？”见老大这个表情，刘力的心也揪了起来。 “这是她最痛恨的一类犯人，我担心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冒险，我担心……她会有危险。” “哦，是这样的。”刘力有些懊恼的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到，我应该强留下她的，我怎么这么笨。” “好了，自责没有用的。”李枫一声呵斥住：“现在，是尽量快点联系上她，让她停止行动。” “李家三兄弟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人堆里有妇女出声提醒。 刘力这下心更急了，他掏出手机拨打着陈寒蕊的电话号码。 嘟嘟声过后，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你们知道李老三去哪了吗？” 李疯的目光落在那一排妇女身上。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妇女们摇了摇头答道：“只知道他去找他二哥去了。” “地址呢？” “我们不知道，刚才他走的时候也没跟我们交代。” 见问不出来有利的线索，李枫回眸朝刘力望去。 “怎么办……怎么办……”刘力在原地握着手机紧张的渡来渡去。 李枫将他晃动的身子制止住，盯着他：“把这些女人和孩子先带回去录口供，然后将陈寒蕊这边几个路口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看一看。” “好的，老大。”刘力应声立刻按照李枫的吩咐将人先带回了警局调查。 李枫顺着刘力指的方向追了出去，沿路询问。 出拆迁区的时候，李老三拦了一辆出租车，陈寒蕊尾随拦了一辆跟上。 车子驶进了S市的一处城中村，这里全是独栋的两层或者三层的房子，大多用作出租，价格便意，地址也有点偏辟。 李老三下车的时候，随手扔了啄在嘴中的烟头，才抬脚朝城中村里面走去。 陈寒蕊的手机中躺着好几个未接电话，有刘力的，也有李枫的。 执行任务的时候，手机都是要求调成静音的，所以刚才一直盯着李老三她也未注意到自己的手机。 从微信中找到对话框，她将自己所在地点的定位发送了出去。 于此同时，李枫和刘力的手机上同时接到了她的信息。 见李老三走远了，她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李老三进去的房子，陈寒蕊靠近了些。 “啊……不要……我求你们了，放过我……” 里面有女孩子求饶的哭喊声。 第85章 不顾一切5 她趴在门边，耳朵凑近了些，可是断断续续的也听不太清。 她小心翼翼的在房屋周边转了一圈，最后在后门处找到了一个窗户，窗帘没拉严实，透过窗帘缝隙，窥视着屋内的一切。 女孩子穿着校服，应该还是个学生，女学生被人绑在四方桌上，她眼里是惊恐和不安。 李老三扬了扬下巴：“二哥，这学生妹哪来的？” 李二哥笑了笑：“信贷公司送的，借了钱还不上，就把人给我了，开发开发。” “这妞欠了多少钱？”李老三抬眸朝二哥望去。 李二哥将手上的烟随手扔在地上抬脚踩灭，慢悠悠的伸出食指晃了晃。 “一万？”他问。 李二哥摇了摇头：“不是一万是一千。”他伸手拍了拍二哥的肩背：“怎么样？划算吧？” 李老三受意的一笑，眼里泛着邪魅的光落在女孩的腰上，从上衣摆下摸了过去，狠狠的揪了一把。 女孩身子吃痛的一蜷缩，拧眉惊恐的挣扎起来。 老三勾了勾唇：“细皮嫩肉的，这种妞还不错啊，我喜欢。” 二哥笑意更深：“知道你喜欢，特意给你留着的。” “谢了，二哥。” 李老三一边答着，一边抬手就去扯女孩的衣物，外套被扔在一边，粉红色的贴身衣物就敞了出来在空气中。 “救命……求你们放过我吧……。”女孩一边挣扎着一边哭喊着：“救命……谁能来救救我啊。” 窗后，陈寒蕊沉了沉气，是冲出去？还是等待援兵？ 两个思想不停的在脑海中打架。 女孩纤细的双腿使劲的踢打在李老三的身上和腿上，李老三骂骂咧咧几句也并不生气，相反因为她的反抗却越发开心起来。 学生妹都是这个样子吧，没经过事的人，怎么会配合呢？ 粗粝的手指从脸颊到脖颈处再滑至粉色的最贴身的衣物处。 皮肤很细腻，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这种类型的女孩他相当喜欢，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李二哥，笑的邪恶：“二哥，我最喜欢粉色了，粉色少女心，很对我胃口啊。” 李二哥笑着耸了耸肩，一副请便的样子。 “那兄弟好好教育好好享用，我就不观战了。” 说完，李二哥抬脚朝客厅旁边的房屋走去。 李老三开始妥自己的衣服，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陈寒蕊不用想都能猜到这坏蛋的意思。 如果等援兵，那这个女学声一定就废了。 她心一横，就猛的朝大门奔去。 “砰砰砰……”急切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李老三上衣褪去只剩下一条四角短裤了，这节骨眼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敢冲出来坏了雅兴。 他正欲去开门，李二哥从房间走了出来，给了他个眼神，自己则朝大门处走去。 门刚刚打开一个小缝隙，陈寒蕊跳起一脚，冲击力一下子就将门口的李二哥踹的远远的。 陈寒蕊大步走了进去，从腰间掏出配枪，直指面前的两个男人。 “警察，举起手来。”她厉声喝道。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如此大胆的时候，孤声一人就闯进了贼窝。 李老三穿着四角短裤，脸上异常慌乱，一听是警察，迅速的就将双臂举了起来。 李二哥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对方只是一个女警而已，他也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将生上的灰尘拍了拍，挑眉望向陈寒蕊：“女警察？我还没试过女警察呢，自己送上门来了，呵。” 他抬脚就朝陈寒蕊站着的地方迈开脚步。 陈寒蕊一怔，随即后退了两步，握着枪的手有一些抖。 这是她第一次拿枪指着犯罪分子，她自己都不肯定是不是敢开这一枪。 声后，李二哥的两名手下也悄无声的围了上来。 “小心。”女学声的声音刚刚喊叫出来。 声后的两名小弟已经上前将陈寒蕊给扑倒在地。 枪一下子飞了出去，掉在李老三不远的地方。 李老三放下举起的手臂，跑过去将抢捡了起来。 “二哥，你看，警察的枪。” 李二哥接过了那把枪，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两个小混混将陈寒蕊扭送到了李二哥的面前。 他走过去，抓了一把头发，重重一扯，厉声说道：“枪可不是女孩子该玩的东西，知道吗？” “坏蛋，你们等着吧，一个都跑不了。”陈寒蕊不服输的反击。 李二哥轻笑一声：“坏蛋？要不要坏蛋给你看看？” 他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这种感觉让陈寒蕊很不舒服，她拼命的将头扭开，想离他的手指远一点。 他一皱眉，大拇指和食指就向她的喉间掐了过来。 那种窒息感让她感觉不到呼吸，心里陡然害怕起来。 随着指尖的力度松开，陈寒蕊猛烈的咳嗽起来。 李二哥回头望了一眼李老三，他正在穿衣服。 他挑了挑眉：“怎么？不玩了？” 李二哥点了点头：“妈的，被这个女警察一闹，皮软，没兴趣了。” 李老三好笑的勾了勾唇，低声说道：“你没兴趣，我兴趣可正浓，女警察还没玩过呢。” “你想？”李老三投来的目光有一丝担忧，他好心提醒道：“二哥，她可是警察。” 李二哥轻哼一声：“我要的就是警察。” 他扬了扬下吧：“你在外面等我，我很快。” 李老三点了点头，出门前还不忘记给李二哥竖个大拇指。 闻言，陈寒蕊的声子拼命挣扎起来，她开口吼道：“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我是警察。” 他目光阴鸷落在她紧张的脸上：“我干什么？当然是干坏蛋该干的事情。” 他示意了一下，两名小弟就退了出去。 李二哥拽着陈寒蕊就进了房间，他力气很大，也不疼惜人，他将她放倒在床上，就扑了上来。 男人疯狂的抽动着，声体被迫承受的疼痛感让陈寒蕊感到绝望。 她宁愿被一枪打死也不愿意受这种折磨。 李二哥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绝望的叫喊声混在一起。 她张嘴，狠狠的一口就咬在了李二哥的胸前。 “啊……”一声痛唤，重重的一拳就落在陈寒蕊的头上。 看着血印从胸前冒了出来，李二哥一下子就怒了，冲上去就是拳脚相加。 陈寒蕊蜷缩在床脚，生上的疼痛感她已经麻木了，只是刚才的那一幕，是她心底的屈辱。 斜眼，那堆衣物中，是刚刚自己飞出去的配枪。 她猛地推了一把李二哥，朝那堆衣服扑去。 胡乱的一通乱抓，最终摸到那把冰冷冷的配枪。 她举起手枪就朝李二哥站的地方开了枪。 她神志不集中，李二哥轻轻一躲，那枪并没有落在李二哥的生上。 “妈的，臭警察，敢朝我开枪？” 李二哥扑了过来，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陈寒蕊个子本就娇小，受了刚才的欺负，力道更不如李二哥。 他抢过配枪，黑洞洞的枪口就顶住了陈寒蕊的胸口，眼神阴鸷的落在那满面伤痕的脸上啐骂：“妈的，警察真不好玩。” 陈寒蕊强烈的挣扎着，她想把那把枪抢过来。 先杀了这个坏家伙，再就是…… 自杀？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男人的力气大力的压在她的生上，她拼命的挣扎却也是徒劳。 眼角的泪缓缓的留了下来，涩痛了她的眼睛。 这一关应该是过不去了吧？ 她想起了刘力，那个傻呆呆的宅男。 他说过，要宠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她突然之间就后悔了，后悔不该要求他不能对其他女人心动。 陈寒蕊咬咬唇，悲恸的望着他：“你打死我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阴险的脸上勾起胜利者的笑。 * 警局内，刘力正对那些妇女和孩子做着笔录。 妇女中有从山沟里哄骗出来打工的，有是那些孤声一人出来的打工妹，她们没有学历没有亲人，哪怕是失踪，也无人会记起。 “孩子是从哪来的？” “有一些是从医院抱回来的，有一些……” “还有一些怎么样？”见女人有些吞吐，刘力不耐烦的敲击着桌面问道。 “还有一些是我们声的。”女人缓缓答。 刘力一怔：“不会是那三兄弟谁的？” 女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哪一个的，稍微有一点姿色的都会要求轮流陪他们三兄弟。”女人顿了顿接着缓缓说道：“孕妇也可以乞讨，很多人会给钱，还有小婴儿……” 这些畜声，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刘力恨得咬牙切齿，心里对陈寒蕊的担忧更多了一分。 收到短信的那一刻刘力更加坐不住了，他抓起车钥匙就朝着陈寒蕊给的那个地方奔去。 警报声一路闪烁，一路叫嚣，车速已经快到极致，不能再快了，可他心里的着急和不安始终无法压抑下来。 城中村的路口，李枫的车刚刚停稳，就听到了声后传来的警报鸣笛声。 他站在原地望了过去，刘力从车上奔了下来。 “老大。”他看上去非常着急。 “嘭……” 是枪声，闷闷的一声，异常刺耳。 第86章 不顾一切6 “不好。”李枫眉眼一皱，抬脚就朝枪声的地方跑去。 刘力紧跟在旁。 他们赶到的时候早已没有李家两兄弟的影子，客厅是被捆绑住的学生妹，呈大字型被绑在四方桌上，衣物已经被褪去的只剩下一些贴身的。 李枫抽了一口气，走过去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女孩子的身上，然后给她解开捆绑的绳索。 刘力一进门没见到陈寒蕊的影子，心就慌张起来，眼睛晃了一圈，就朝身旁的卧室跑去。 刚到房门口，刘力的嘶吼声就传了出来。 “陈寒蕊，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听到喊声，李枫顾不上瑟瑟发抖的女学生抬脚就朝客房跑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一怔，吓了一跳。 经历过那么多的凶案现场，这一次却让李枫无法直视，每天一起工作的同事，早上还在一起蹲点，可现在…… 刘力已经跪趴在了陈寒蕊的身边，悲痛大哭。 她的脸被枕头压着，身上的衣服已被撕扯的破烂不堪，身上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刘力心里压抑着一腔怒火，握着拳的手紧了紧，狠狠的砸在了床沿上。 “我真是混蛋，我怎么就没有阻止她，为什么让她一个人生陷危险之中。” “她当时得有多害怕？心中会有多不堪……” “是我没保护好她，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堂堂七尺男儿，此时梗咽的说不出话来，心中的怆痛、自责包裹着他。 他紧紧的搂着陈寒蕊的身体，身体的温度已经慢慢褪去，不论他怎么摇晃，她也再不会跟怼他，闹他了。 右手的五指间因为刚才的撞击，已经沁出了血。 李枫走过去，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用力的握了握他的肩：“这群混蛋，我们一定会抓到的，一定。” 学生妹交代了事情案发经过，她吓得不轻。 “如果，不是那个女警察闯进来，我可能就……”女孩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有救护车过来了，将女学生和陈寒蕊一并送往了医院。 医生过来的时候，摇了摇头，称希望不大。 可刘力不肯，哪怕只有0.1%的希望，他也希望医生看一看。 一路上，他紧紧的握着陈寒蕊的手，想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他不断的给她按摩，呼唤着她的名字，给她规划他们的未来。 救护车的警报声响彻天际，可陈寒蕊始终那个样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抢救室的灯刚刚亮起很快就熄灭了。 主治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叹息的摇了摇头：“节哀吧！” 到了医院，白晨曦才接到李枫打过来的电话。 她不相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的心狂跳，马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一路狂奔过来。 抢救室里，陈寒蕊被推了出来，白色的布盖在她的身上，门口等候着的同事无不是惋惜的落泪。 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就这样离开了。 白晨曦冲过去，跪倒在手推床旁，她颤抖着揭开铺在陈寒蕊身上的白布，没有血色的脸，苍白的唇，脸上和身上的那些伤似乎在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一口气闷在胸前，白晨曦眼神空洞，不停的摇头：“不是这样的，陈寒蕊还没有死，对吗？她没有死，这个不是她，不是……” 撕心裂肺的痛，哭喊声在冰冷的手术室走廊中回趟。 李枫深吸一口气，按了按眼窝，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不能哭，更不能被击垮，罪犯还等着他，警队的队员还等着他。 他大步向前，用力的扶起地上的白晨曦，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 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发，一遍又一遍。 “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梗咽。 他不能带走她的伤痛，就让他陪着她吧。 一分一秒也好…… 殡仪馆内，警局为陈寒蕊举办了简单的葬礼。 守护的这几天，白晨曦每天精神恍惚，她跪在一旁，眼泪都快要流干了。 不吃也不喝，就守在那口水晶棺材旁，静静的陪着她。 李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再这么下去，白晨曦的身体也会垮掉的。 “老大，我去劝劝她。”刘力走了过来宽慰道。 李枫点了点头，也许刘力的话会比他的话管用。 他过去的时候，他顺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他。 刘力了然的点了点头。 初冬的夜晚，凉意很深，刘力走过去在白晨曦身旁席地而坐。 “晨曦姐。”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她。 白晨曦一愣微微抬起头来，眼里的水痕早已干了，可泪痕还是清晰可见。 几天的时间她憔悴了很多，黑眼圈也重了，人看上去也瘦了一圈。 “我也这样叫你吧。”他深吸一口气苦涩的勾了勾唇：“陈寒蕊一直这样叫你，我以后也会这样叫你。” “好，就这样叫吧。”她轻轻的答扯了扯唇角，笑容很轻，一瞬间便消失了。 刘力上前将手中的外套搭在了白晨曦身上：“老大的，怕你冷。” 她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外套内还带着他的体温，身体瞬间暖和了些。 她抬眸望去，殡仪馆门口，颀长的身影穿着单薄的毛衫立在门口，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手中的红点随着抬起和放下，一明一灭。 这几天，他也累了，地上的烟蒂很多。 “你很想她吧？”刘力突然开口问，可又像是自问自答，白晨曦还未开口，他自己却先接上了话。 “我很想她，我现在脑袋里面都是懵的，我在怀疑我是不是进入了冗长的噩梦中，或者是以前进入了一段美梦。”他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长这么大，这是我的第一次恋爱，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生，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刘力的眼里渲染着一层光，漆黑而明亮：“突然有个人关心你，时时刻刻的在乎你，你心里空空的地方突然之间就被人填满了，那种感觉很奇妙。”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我很高兴陈寒蕊能走进我的生命中，她是一个阳光，开朗，乐观的女孩儿，我们还打算明年……” 说到这，刘力突然怆然泪下，他嗓子有些哑，梗咽着：“我们打算结婚，她说她一定会在你前面结婚，而且指定要晨曦姐给她当伴娘……” “刘力。”她静静的凝视着面前的男人。 一向沉默少言的宅男，突然之间就说出了这么多。 他的胡子也长出来了不少，这些天她自己只顾伤心难过，好多杂事都是刘力和李枫来完成的。 “晨曦姐。”他又叫了一声：“陈寒蕊说她这辈子最该感谢的人就是你，如果没有你，她不知道她的生活会糟糕成什么样子，如果说她爸爸妈妈给了她第一次生命，那你就相当于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白晨曦摇了摇头：“我没有她说的那么伟大。” “她说，在这个世界上，她最希望能幸福的人，就是晨曦姐。” “晨曦姐，你回去休息吧，累了这么多天了，最后这一晚，你让给我吧，我还有好多话想说给她听。”他抿了抿唇：“对你好就是对寒蕊好，如果你病倒了，她托梦都会骂我的吧，你也知道陈寒蕊的性格。” 他说了这么多，她也明白他的煞费苦心。 如果再强撑在这里，就是让大家为难了。 跪久了，想起身来都比较吃力，刘力伸出胳膊扶了一把，她刚刚站起身子，可腿一软又倒了下去。 “啊……”她叫唤出声。 闻声，李枫扔掉手里还有一截未抽完的烟蒂急忙朝屋内走来。 他步子大，走的快，到她身边的时候带来了风，一阵寒意。 “怎么了？”关切的眼神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很急。 她抿了抿唇，尴尬的笑笑：“没事，我还好。” “都这样了，还没事？”他的声调一着急就微微上扬，沉了一口气，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干嘛啊，李枫，放我下来。”白晨曦惊呼出声。 可李枫压根没有理她，只是侧眸看了看刘力：“今天晚上辛苦你了，白晨曦，我带走了。” 刘力点了点头。 他抱着她走出殡仪馆的会客房，步伐又沉又稳，身影静静与夜色融为一体。 刘力这才松了一口气，转眸对着那个水晶棺材：“陈寒蕊，现在就剩下我们俩了，我陪着你……你，会一直留在我心里，一直。” 黑色jeep车里，白晨曦闹腾了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他为她扣好安全带才退回自己的位置上，点火，挂挡，车子缓缓启动起来。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她问。 他目视前方头也不偏的答：“去吃东西。” “我肚子不饿。”她皱了皱眉。 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可我肚子饿了。” “那你自己去吃就好了啊。” “陪我一起。”他淡淡的回答，陈述句的话语让她也不好再拒绝。 可白晨曦现在一点也吃不下去，侧眸看了一眼李枫：“我……真的没有胃口。” 夜色静静的，车内更安静，晚上十点了，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他静静的看了她一眼：“你很啰嗦。” 第87章 不顾一切7 她吞了口水不再说话，只是将头扭向窗外，安安静静的。 李枫眉头微微皱起，这样的她是真让人心疼。 车子十分钟的样子，在一个小摊前停了下来。小推车没有门面，自带架起的挡风棚。 风不大，挡风棚还是发出风带动的声响。 “下车。”他淡淡启唇从驾驶座的位置上走了下来，从车头绕过，给白晨曦拉开了副驾驶坐的门。 她还是蜷缩着的样子，孤单害怕。 “走吧，吃点热乎的东西。”他轻轻开口。 他拉起她的手臂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的手指很细且凉，他都有点错觉，稍稍用力会不会把她的手指给折断。 他掌心的热度很快传到了她的手心，她缓缓抬头对着他微微勾了勾唇：“谢谢你。” 粗粝的手指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轻轻一勾：“谢我就多吃一点，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他握紧她的手进了小摊棚。 这里是做瓦罐鸡汤的，一个一个小罐上熬着鸡汤，氤氲着香味，白气腾腾，看着就让人感觉暖和。 “两个瓦罐鸡汤，配红薯粉丝。”他点完餐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脸看向身后的她：“红薯粉吃吗？这里还有土豆粉和龙口粉丝，哦对，还有面。” “红薯粉就挺好。”她莞尔一笑。 “走吧，我们进去坐。”李枫扯了扯，白晨曦就跟着她进了挡风棚。 老板娘动作很快，几分钟，热气腾腾的瓦罐鸡汤红薯粉就端上了桌。 白晨曦凑近嗅了嗅：“挺香的。” “这家味道不错，有时候加班晚了回家的路上会来吃上一碗。” 李枫一边吃一边说着，他吃的很香，粉丝滑腻，带着鸡汤的香味，在这样冬季的夜晚，真是暖心的宵夜。 她这才发现，这是通往李枫公寓楼的路。 “有家的味道。”她吃了一口慢慢说。 “什么？” “这个。”她挑起一口又送入口中：“有小时候家里熬鸡汤的味道。” 白晨曦肚子饿，本来没什么胃口，看这着冒着热气的鸡汤，突然就想喝上几口热气腾腾的鸡汤。 李枫将大大的鸡腿夹到她的碗中：“我减肥，你多吃一点。” 她笑了笑，欣然接受。 吃饱喝足，李枫就将白晨曦带回了自己的家中。 鞋柜处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进屋，一明一暗。 他从鞋柜处最上层拿了一双女士拖鞋出来递给她。 这是上次两人吃晚饭后逛超市买的。 粉色的女士鞋和灰色的男士拖鞋摆在一起，像及了回家的小两口。 她站在玄关处未动，大掌落在双臂肩头，他推着她进了屋。 “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休息，好好的休息。”李枫看了她一眼交代：“洗手间有你的毛巾和牙刷，都是新的，上次和你一起去超市买的。” 他耸了耸肩：“没想到还真能用上。” 他突然一拍大腿：“上次忘记了，没有给你准备睡衣，下次一定要备一套。” 白晨曦浅笑摇头：“不需要了，这些已经够多了。” 这是他的家，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多了这么多她的生活用品，就像她已经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她走进浴室，红蓝两只牙刷并排摆在相同的洗口杯中，粉色的毛巾在灰色毛巾旁，看上去很温馨。 打开花洒，暖暖的热水从头顶淋了下来，这种感觉很舒服，在那个灵堂，她已经呆了三天了，没有换过衣服，没有洗过澡，身上估计都有一股馊味了。 洗手间内热气缭绕，香味扑鼻，人突然就轻松了一些。 抓过刚刚换下的衣服穿上，顶着湿哒哒的头发就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就皱了眉。 “怎么不换衣服？”他不悦的开口。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她根本没有带换洗衣物啊。 她低了头：“我没有带换洗衣物。”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那个，我睡沙发就好，衣服几天没换了，等一下把你床弄脏了。”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单手抄在裤子口袋抬脚走到她身边：“如果你觉得我有洁癖，那睡沙发我一样嫌脏。” 他顿了顿：“我去给你找衣服。” “不……”不用两个字还没有完全说出口，李枫已经朝自己的卧室走了过去。 他的衣服当睡衣？ 突然脑海里就飘过了那些穿着衬衣两条细腿晃荡的画面。 这样的女人是很容易引起男人犯罪的吧？ 正想着，李枫拿着衣服就走了出来。 “穿这个。”他将一套格子棉质睡衣递给了她。 她伸手接了过来，是一套长袖长裤分体式的那种睡衣，幸好…… 白晨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她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换好又折回了客厅，李枫正手拿吹风机站在那等着她。 衣服很大，上衣扣上扣子倒还好，裤子腰身大，腿长，她将裤子底部卷了好几层，腰间一只手紧紧的拽在那里，她担心，一不留心，裤子就会滑下去。 看着这个样子的白晨曦，李枫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白晨曦哼了哼朝他走了过去：“怎么？很滑稽很好笑对不对？” 李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拉起她的手臂就朝房间走去。 白晨曦心一紧：“干嘛？” “帮你吹头发。” 他让她在床边坐下，他擦上插头侧立在她身边，吹风机发出呼呼的声音，头上被撩起的部分暖暖的。 她有些尴尬，回眸看了一眼，他个子高，她现在正坐着，看他还需要将头扬起来。 “我自己来吧。”她伸手就打算去抓追风机。 “我来。”李枫不由分说的打断她的话语：“我担心你吹不干。” “头发湿漉漉的，晚上睡觉会头疼。”他继续说道。 白晨曦咬着唇，心下一暖。 头发吹干了，他并没有要离开房间的打算。 “我今天是睡这儿吗？”白晨曦指了指身后的大床。 “嗯。”李枫点了点头。 “哦，好，那我现在睡觉的。”她提醒，示意他已经可以离开房间了。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嗯，快睡吧。” “我现在就睡的。”她强调。 “那快睡吧。”他继续答道。 白晨曦吸了一口气，抬眸盯着他：“李sir，那麻烦您出去一下，我要就寝了。” 他勾了勾唇：“我看着你睡。” 她叹了口气：“你这样看着我，我睡不着。” 他眼珠一转，突然就朝她靠了过来：“那我抱着你睡好了。” 他踢掉拖鞋，直接从床的另一侧靠了过来，拥她入怀。 她挣了挣，他却搂的更紧。 “乖，快睡！”他轻声命令道。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顿了顿接着补充：“没精力的女人做其他事很费劲也很不爽。” 她瞪了他一眼，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还真是一个老司机，男女间的那点事情，他还真是清清楚楚。 刚刚因为她的力度松开了一点，他却像弹簧一样又弹了回来，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本以为这样被李枫搂着，她会睡意全无，可就那么安心的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早上醒来的时候，床边没有李枫的影子，而她的衣服已经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放在床边。 这些都是他昨晚洗干净烘干的？ 看着自己的小内内，忽地脸就红了起来。 衣服上有跟他身上一样的洗衣粉味道，淡淡的清香。 白晨曦换好自己的衣服，穿着拖鞋才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他穿着灰色的打底毛衫，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谢谢你。” 他勾了勾唇，指了指脸颊：“要不要来个早安吻？” 哎！刚刚满肚子的感激之情被他这一开口，就打消的烟消云散了。 “吃什么？”她勾了勾脑袋朝锅里看。 “鸡蛋面。”他答：“这个最简单，我们赶时间。” 今天是陈寒蕊出殡的日子，他们是挺赶时间的。 一大碗面条，她很给力的将汤和面条全部塞进肚子里面。 “我下的面条这么好吃？汤都不剩了?”他开口问道。 她抽了张纸巾擦嘴：“不是好吃，是给你面子，昨天帮我洗衣服的面子。” 他了然的点了点头：“这面子挺大的。” * S市的墓园。 大家心情都比较沉重，墓碑上是陈寒蕊洋溢着青春的笑脸，前来吊念的人们将手中的捧花放在墓碑前，一句节哀顺变后都匆匆的离去，很快，墓碑前只剩下李枫，白晨曦和刘力了。 刘力这一夜没睡，精神更差了一些，他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发誓：“陈寒蕊，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绳之以法。” 李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给以安慰和鼓励。 白晨曦也上前一步与刘力站在一起：“陈寒蕊，你放心我也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协助他们，抓住那群畜生。” 死的人已经死去，生的人却还要带着痛苦和坚强活下去。 返程的路上，刘力已经熬不住了，刚上车就倒在后排睡着了。 白晨曦侧身朝后排看了一眼：“我都已经这么痛苦了，刘力心里估计要难过上百倍吧？” 李枫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警队的电话。 他快速的按下了接听键：“什么事？” 第88章 不顾一切8 “李队，刚才收到五里墩社区的举报，三个嫌疑人曾经在他们社区出现过，其中有一个男人跟社区的临时住户夏红有长期往来。” 李枫立刻来了精神，看了白晨曦一眼：“好的，地址发给我。” 很快，手机短信响了一声，地址已经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是有什么线索？”白晨曦抬眸问道。 “嗯。”李枫应声，“有那三兄弟的下落了，我们走。” 白晨曦随着李枫上了车，两人一路向五里墩社区驶去。 给社区人看了李家三兄弟的照片，那边的举报人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这三个男人，前几日看到两个男人特别着急的往小区里面走，不一会就跟着这个男人出来了。” 举报人指了指照片中的李家老大：“这个男人常来我们小区，跟5栋的一个临时租户长期出出进进的，那个租户叫夏红。” “好的，谢谢您提供的线索。”李枫转身朝白晨曦扬了扬下巴：“走，我们去看看那个叫夏红的女人。” 五栋的501室，门铃响了一声就开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女人的声音一边开门一边传了出来。 看着陌生的面孔，女人一愣，随即想将房门合上，可李枫腿快，卡在门缝中央，女人无奈只好将门敞开来。 “你们是谁？要干嘛？”女人穿着睡衣一副慵懒的模样，还不停的打着哈欠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我们是警察，想找你了解点情况，你是夏红？” “对，我是。” “你认识这三个男人吗？”李枫说着就将手中的三张照片递了过去。 夏红接过照片思索了几秒随即摇了摇头：“不认识。” “当真不认识？”李枫沉声追问道。 “说了不认识就不是，你们烦不烦啊。”说着夏红就往房间的里走。 白晨曦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就告诉我，他们的下落好吗？他们可是杀人犯。” “杀人犯？”夏红明显一怔，随即扒掉白晨曦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说了不清楚就是不清楚。” “你是想犯包庇窝藏罪？嗯？”李枫凑近压低了声音，异常严厉。 夏红心里有些慌张，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淡淡的应声：“那个，我要想想……” “好。”李枫退后了一步，眼角突然瞟到了凳子角处的三根烟头。 他抬眸随意开口：“你抽烟吗？” 女人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抽烟。” 他冷嗤一笑，“那这三根烟头是谁的？” 随着他脚尖指示的方向，三只烟头就躺在那里。 李枫随即将李家老大的照片抽了出来，放在夏红眼前：“小区的监控多次拍到你跟这个男人一起进出，你还想狡辩吗？” 夏红咽了一口口水，缓缓的抬头看着李枫：“如果我认识他们，有罪吗？” “你认识他们没罪，知情不报那就很严重了。” 夏红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颤栗：“他们杀人了啊？我若是说出来，他们来找我麻烦呢？” “说不说随便你，我现在联系警局来人押你回去审问。”李枫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拿出电话拨打。 夏红一下子慌了：“我不要去警局我不去，我说……” “他们三个约好晚上要去一个叫誉公馆的地方，我知道只有这么多了。” “好。”他朝白晨曦挥了挥手：“我们去誉公馆。” 誉公馆门口一片安静，下午三点半，店子里还没有活动起来。 李枫和白晨曦进去晃了一圈没有什么客人就出来钻回了黑色jeep车里面。 “我们就先在这守着吧，到七八点的时候再进去。”李枫望了白晨曦一眼说道。 “好的，现在就呆在夜店也太显眼了。” 晚上六点半后，进出酒吧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李枫拉着陈寒蕊随着人流一起进了誉公馆。 High爆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年轻的男女已经下到舞池开始扭动。 李枫和白晨曦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李家三兄弟还未看到，倒是在洗手间出口处看到了摇晃着的莫小熙。 李枫撞了撞白晨曦的胳膊：“你看那边那丫头。” 顺着李枫手指的方向，她看到了莫小熙。 “哎哟，这丫头还没到点就喝这么多酒。” 白晨曦正欲起身被一旁的李枫拦了下来。 “你要干嘛？”他看了她一眼问道。 “还能干嘛，当然是老熟人要过去打声招呼。” 李枫沉了口气摇了摇头：“你现在过去，还不得闹点动静出来，莫小熙那孩子又不是一个安分的丫头，难免会找你麻烦。” 也对，白晨曦只好退了回来。 刚刚坐稳还没一分钟，洗手间那边就传来刺耳的惊叫声。 莫小熙摇晃着，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张子鱼的脚上。 张子鱼惊叫出声。 李枫抬眸望来，这下好了，不热闹都不可能了。 莫小熙头也不回的抬脚就朝前面走去，张子鱼限量版的新鞋就这样被陌生女人踩上一脚，心里哪肯作罢。 她在莫小熙身后大声嚷道：“喂，你给我站住，哪里的二货，一点礼貌都没有？” 莫小熙摇晃着的身子停了停，只是哼了哼，抬脚又朝前方走去。 “卧槽，越叫还越要走是不？” 张子鱼猛地扑上去，两个女人就这样倒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茶几上的玻璃杯，叮叮当当的撞碰出声。 张子鱼倏地爬了起来，看着莫小熙脚上的那双鞋就拔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鞋子，张子鱼忍不住就冷笑了一声。 大牌的A货小皮鞋。 “哼，原来是一个冒牌货啊。” 她声调微扬，眼里满是鄙夷，她手一扬，细跟对着桌面狠狠的磕了下去，鞋跟瞬间就断成了两截。 莫小熙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狠狠的瞪着眼前莫名其妙的那个女人，用力的推了张子鱼一把：“你干嘛？” 又是一声轻蔑的冷哼：“区区冒牌货你还能走到哪里去？嗯？” 张子鱼向前走了几步，在莫小熙面前站定，伸手从手提包里面掏出一把钞票朝莫小熙人扔了过来：“这是你鞋子的钱，行了吧？这些钱给你购买你几双水货鞋子了。” “啊？”莫小熙伸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刚一抬手，手臂就被张子鱼给抓住了。 “就凭你？也想动手打我？嗯？” “你还真是一个疯女人。” 疯女人？张子鱼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抓起一杯红酒就朝莫小熙的脸上泼了过去。 指着莫小熙的额头叫嚣：“你看不见吗？我这个可是意大利知名品牌的限量粉，这个在我们这个地方是一双都没有的，你家里一年的工资加在一起也不够买我这一双鞋的，明白了吗？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白晨曦看不下去了，抬脚就朝人聚集的地方冲。 李枫一把将她按了下来，摇了摇头：“再等等吧，现在可不是出风头的时候。” 白晨曦沉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张子鱼似乎还未尽兴，人越多她折腾起来越开心，她高傲的朝着莫小熙扬了扬头：“臭丫头，快给我道歉。” 莫小熙也不服软：“我为什么要给神经病道歉？” “什么？你居然敢说我是神经病？”张子鱼被激怒了，抓起包包就朝莫小熙的头上身上砸了下去：“我都说了这是意大利品牌的精品系列限量粉，你还敢踩上一脚，踩一脚居然一点歉意都没有。” 包包一下一下砸在莫小熙的头上，身上，很疼。 金属挂件在莫小熙脸上划出好几条口子。 莫小熙伸手在额头上面轻轻一擦，手上就带下不少血迹。 “妈的，真是个疯子，都出血了。” 张子鱼看着莫小熙那样子不以为然的笑：“出血了又怎么样？你不懂礼貌，我就教教你怎么懂礼貌，我的鞋子你赔不起，就用你的身子来偿还我鞋子的钱啰。” 包包的重量就狠狠的落在了莫小熙的脸上和头上。 白晨曦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挣开被李枫握住的手就往那个地方去。 “我来。”李枫扯了扯她的胳膊把她拦了下来，自己朝张子鱼和莫小熙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朝张子鱼扬了扬眉：“张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李sir。”张子鱼笑着应声就打算往李枫这边靠。 李枫严肃的伸手在她面前拦了下来：“张小姐，你现在这样已经构成刑事罪了，虽然你脚上的这双鞋子贵的我们都买不起，但是适当的道歉加上干洗费不就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了吗？” 张子鱼望向李枫一脸笑意，心情似乎因为看到李枫陡然之间好了起来，声音也温柔了许多：“你是想帮这个臭丫头说情？” “不是。”李枫答的一本正经：“你现在已经严重的侮辱他人人格了，甚至还是在身体上，心灵的阴影对人的影响会更大吧。” “所以呢？”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枫：“你这是逗我玩吗？还是你看上这臭丫头想多管闲事？” “我可能会抓你回警局。” “李sir。”莫小熙淡淡的开了口：“谢谢你。” “原来你们认识啊，我就说嘛，这个酒吧怎么可能有不相干的人来逞英雄。” 张子鱼满不在乎的样子，忽地转身，抓起桌上的啤酒瓶就敲碎朝莫小熙头上砸去。 第89章 不顾一切9 “啊……”伴随着莫小熙的惊叫声，人群也混乱起来。 两个女人扭打在了一块。 白晨曦想上前拉开，刚一挪动步子，眼角就瞟见李家三兄弟从入口处走了进来。 “李枫，你看那边。”白晨曦叫了一句。 顺着白晨曦手指的方向，李枫发现了嫌疑人，已经顾不上张子鱼和莫小熙的闹腾，他朝李家兄弟的方向跑了过去。 还未靠近，老三就发现了李枫。 “大哥，有人追我们。” “快跑。” 几个人转身就朝夜店门外奔去。 李枫从后面追了上来。 没跑多远，他们就钻进了死胡同。 “怎么办，怎么办？”李家老三害怕起来。 “我们三个，别怕那臭警察。”李家老大沉沉的开腔。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具：“等下他过来了，我就捅他，你们俩就把他给我抓好了。” 两兄弟点了点头。 李枫站在了他们三面前。 “投降吧，你们也跑不掉了。”他冷静开腔。 李家老大冷哼一声：“我们三难道还会怕你一个？” 他握着匕首就朝李枫刺了过去。 李枫刚刚躲过了一刀，李家二哥和李老三就冲了过来，一人死死的抱着他的腰间，另一个死死的抱着他的双腿。 他无法动弹，李家老大的刀再一次朝他刺了过来。 李枫身子动了动，身子一侧，刺在了右肩膀上，鲜血涌了出来，打湿了外套。 “撤吧。”李二哥使了个眼神。 “好好好。”两人附议，撒腿就往回跑去。 胡同口，白晨曦跟了过来。 “李枫。”她叫了一声。 李枫心头一紧，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白晨曦，快离开这里。” 三兄弟对视一看，李老三先开了口：“又来了个女的，怎么办？” 李老大拿着刀就逼了过去：“走，跟我们走。” “大哥聪明，抓个人质对我们有利。”李二哥伸出了手指。 白晨曦刚想出手，就被李二哥和李老三给桎梏住了，她挣了几下，还是没有用。 “不许动。”李枫掏出手枪，左手将抢举了起来。 “你敢开枪吗？你要是开枪，我先把这女的给解决了。”李家二哥朝他嚷道。 “我已经杀了一个女警察了，不怕再杀一个。” “是你杀了陈寒蕊？”白晨曦一激动，声音就会上扬。 “哦，那个女警察原来叫陈寒蕊啊？”李家二哥抬眸盯着面前的白晨曦：“其实本来可以不用死的，那臭警察还敢拿枪指着我，看她那样子就是第一次玩枪……” “嘭……”的一声枪响，打断了李家二哥的话语。 他的腿一软，就趴在了地上，左腿上中了枪。 接着两声，李家老大和李家老三也在白晨曦身边倒了下来。 李家三兄弟的腿上受了伤，这下想跑也跑不了了。 白晨曦心急的跑了过去，将李枫抱了起来：“怎么样？还好吗？” 李枫淡淡的勾了勾唇：“还好。” “干嘛那么急着动枪。” “担心你的危险。” 警察局和医院的急救车同时赶到现场，将四人送往了市医院。 市医院里。 刚刚安顿好李枫，在交费区白晨曦看到了来医院检查的莫小熙。 她赤脚走在地上，脸上的妆容已经花了，脸上还有被利物划伤的痕迹，她的身旁是上次在夜店看到的那个男生。 “莫小熙。”她叫了一句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莫小熙只是匆匆的抬头瞟了她一眼，瞬间低下头向相反的地方逃走。 “莫小熙，你等等我。”白晨曦在身后追了上来。 “为什么要躲我？” 被她抓到了莫小熙索性抬起头来：“怎么？我这个样子还要大大方方的让你看笑话吗？还是你想可怜我？我说了，我帮不了你，我讨厌你，不想见到你。” 白晨曦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的开口：“是刚才那个女人把你打成这样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难道你想帮我出头？”莫小熙有些嘲讽的对上白晨曦漆黑的眸。 “不是出头，是讨回公道。” 莫小熙冷哼一声：“公道？什么叫公道？这个世道有钱就叫公道。” 她突然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将地上张子鱼羞辱她的那些钞票捡起来。 打都已经打了，还高傲个屁啊。 张子鱼那张得意的笑脸她现在还记得。 “我爸爸是天星国际贸易，也就是QZ集团张董的女儿，随时欢迎你来找我麻烦。” 莫小熙只能忍气吞声的自己来医院，QZ集团哪里是她能惹得起的。 “有钱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白晨曦目光灼灼反问。 “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你去帮我讨回公道吧，不需要多，一句对不起足以，当然，如果能已故意伤人罪起诉，那是最好不过了。”莫小熙淡淡开腔启唇。 白晨曦咬住唇，却还是毅然点头。 莫小熙讪讪笑着离开，虽然她是局中人，却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病房内，李枫已经包扎好伤口，他靠在病床上，看见白晨曦若有所思的走了进来。 “怎么，就这么担心我？” “呃？”她缓缓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眸笑了，她走到病床边，帮他把后背的靠垫垫高了些。 “怎么样？还好吗？” 他笑着点了点头：“还好。” 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她不禁皱了皱眉头：“该死的家伙们，怎么能把人伤成这个样子，这还多亏老天爷，要是那家伙的刀尖再歪深个0.5公分，那就要出大事了。” 她眉头紧锁他却笑意轻松：“能出什么大事，再大的事情不就是上天当神仙啰，我这条命……是时刻准备着。” 白晨曦眉间的皱痕更深了。 “呸呸呸，别瞎说。”她瞪了他一眼。 她立在他床边，他指了指病床边的陪护凳：“坐吧。” 她这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有心事？”他开口问道。 她一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握了握她的手：“我们都已经是生死之交了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那个……我刚才碰到莫小熙了，在医院里，她想告张子鱼故意伤人罪，刚才我看她伤的不轻。”她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淡淡的启唇。 他却扬眉，傲然一笑：“这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做了错事就该承担相应的责任，故意伤人我们也都看到了，她并没有诬陷张子鱼。” “可是对方是QZ集团。”她忍不住提醒。 李枫悄然扬眉：“QZ集团又怎么样？法律是用来保护大众的，不是有钱人就可以左右的。” 白晨曦笑了笑：“那就拜托了，李sir。” 李枫摸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给刘力的。 “昨晚誉公馆那边有起故意伤人案，嫌疑人叫张子鱼，受害者叫莫小熙，你去调查一下。” “好的，李sir。” 李枫收了电话，轻声的笑了起来：“怎么样？很简单的一个小事情，看你担心的。” 白晨曦垂下头去：“毕竟那样的企业也不好惹不是？” 他看见白晨曦这个样子，还有担心害怕的时候，便笑得更愉快，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碎发。 “漂亮的白晨曦小姐还是想一想中午给我弄什么好吃的吧？” 白晨曦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十点三十分的样子，她眉眼弯了弯：“李警官想吃什么？我这就去买。” 闻言，李枫却皱起了眉头，有点不大高兴的样子抬眸看她：“病人生病了不都是应该家属亲自熬个汤什么的吗？” 白晨曦了然的点了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扬了扬：“好，那我现在就给伯母打个电话，让她准备点汤给你送过来。” 一听白晨曦要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李枫就着急了。 “你怎么能给我母亲打电话呢？” 白晨曦扬了扬头：“不是李sir你自己说的嘛，想喝家属亲自熬的汤。” “我……”李枫吸了一口气，随即摇了摇头，单手垫在后脑勺靠在垫背上：“随便吃点什么吧，盒饭面条都行。” “好。”白晨曦微微勾了勾唇：“李sir也不是个矫情的男人啊。” “你……”李枫看着她站起身来朝病房外走去，想了想，也没什么好指责的，就收了话。 “白晨曦。”他叫了一声。 迈出病房的脚步倏地收了回来转身看向病床上的李枫：“李sir是又想起要吃什么了？” “我受伤的事情你别告诉我妈妈了，有一个女人为我担心就足够了，可不需要再多一个了。” 白晨曦心中一触动，他说的那个女人就是指她自己了。 她扬了扬眉：“没有，我并不担心你。” “哦。”李枫失落的应声：“没事，我已经习惯了某些女人的口是心非。”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可是当警察的人，我会察言观色，我相信我的心我的感觉。” 他挥了挥手：“算了，你去吧！” 她抿了抿唇：“放心，我不会做个不懂事的人。” 不懂事？ 他微微勾了勾唇，不懂事是指自己懂得心意呢？还是说不会将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母亲，让她担心？ 第90章 我认为的1 很显然，是后者。 她一转身，就消失在医院的走廊里，病房门口空荡荡的，心也跟着空荡荡的。 张子鱼家门口。 刘力带着一个组员过来例行调查。 他将警官证别在自己的外套上才伸手去敲门，门内没有回应。 他再次抬起手敲门，职业口吻说道：“我是S市中队的警察刘力，需要拜访主人协助调查。” 门铃按了好几遍，才有个自称保姆的人应声：“稍等，我去看看张总在不在家。” “张总，屋外来了两个警察。”屋内的保姆上楼给张千重汇报。 他坐在书桌后的老板椅里，脸上面无表情，语气很冷：“不管他们，让他敲。” 屋外。 组员看了一眼刘力问道：“难道是家里没人吗？那个保姆怎么没有动静了？” 刘力退了回去，从警车里面拿了喊话喇叭出来，对着别墅二楼的方向喊道：“QZ集团的张千重先生，张总，您好，我是市中队的警员刘力，找您有要事调查，请速速开门配合。” 二楼的窗帘被撩起一个角，对着楼下匆匆看了一眼又放了下来。 保姆还站在书房里，他摆了摆手，请那两位警察进来吧，我稍后就下来。 门吱呀开了，保姆探出头来叫了一声：“张总请你们进屋。” 组员对着刘力扬了扬大拇指：“你小子还真是有点办法啊。” 他笑着扬了扬头，抬脚进了屋里。 屋里装修的很气派，保姆让两人坐在沙发上等等，就进厨房忙活去了，不一会儿端了两杯绿茶上来。 张千重悠闲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刘力点头算是打招呼，他很直接：“张总，您好，我们怀疑您女儿跟一宗伤人案有关，所以想过来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伤人案？你说我女儿张子鱼伤人？”他惊讶的开口。 刘力点了点头：“是的，酒吧伤人案，昨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在誉公馆。” 张千重眯眼向刘力望过来，良久，忽地展颜大笑：“我想刘警官一定是搞错了，我那宝贝女儿昨晚在家根本没去过什么酒吧。” “可是有人亲眼看见的。” “你确定？”张千重身子往前挪了挪，盯着刘力的眼睛微微蹙眉：“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眼见的也未必是真，黑也未必是白，白也未必是黑。” 这个问题刘力没有回答张千重，这种深奥的问题他向来不喜欢钻究。 刘力挑眉：“不管黑或者白，这些都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我现在的职责，就是调查清楚昨晚的这起伤人案。” 面对刘力的话语，张千重只是冷淡一笑：“好，很好，那祝刘警官能早日破案，至于我女儿昨晚的行踪，我只想告诉你，她昨晚一直在家。” 似乎怕他不相信，他叫过来刚才那个保姆：“你告诉这位警官，昨天小姐有没有出去过。” 保姆毕恭毕敬走上前，在刘力面前轻轻启唇：“昨天小姐一直在家没有出去过。” 刘力深吸了一口气：“好吧，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刘力和组员起身退回了车里。 他一手握在方向盘上，一边就忍不住就想开口骂人。 看张千重那高傲的样子，刘力又忍不住来气。 “现在去哪？”一旁的组员开腔问道。 “去誉公馆。”刘力脚下油门一踩，调转方向盘就朝着誉公馆的方向驶去。 中午的时间，誉公馆才刚刚有值班的店员过来开门。 刘力走了进去，将警察证在对方面前扬了扬：“我需要昨天到今天凌晨的监控视频。” 店员起先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配合的去找昨天那个时段的监控资料。 可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那个店员就满脸尴尬的转身回来。 “刘警官，那个……您要的监控录像没有，昨天监控录像坏掉了，昨天值班的同事已经电话保修了，今天会有人过来处理。” 什么？录像坏了？要不要这么凑巧？ 他心急的朝监控视频的总服务器跑了过去，昨天那个时间段的事情全部黑屏。 他叹了一口气，朝酒吧中心那些正在打扫的吧员走了过来。 他将手机里面张子鱼和莫小熙的照片调了出来让几个打扫清洁的工作人员看。 “这两个女孩有见过吗？”他问。 有几个摇了摇头称不清楚，有一个清洁工伸手指了指张子鱼：“这个女孩我见过。” 刘力大为惊喜，连忙问道：“昨天晚上七点至十点这个时间段，这个女孩在这里吗？” 清洁工肯定的摇了摇头：“那昨晚没来过这里。” “你确定？”刘力拧眉问道。 “我确定啊，张子鱼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很嚣张的，她要是来了我肯定记得。” QZ集团。 “爸，那臭警察都找到我家里来了，不过是夜店的一个小太妹而已，就凭她也想整我，想着心里就不爽。” 张子鱼有些烦躁的在办公室发着牢骚。 张千重悠闲一笑，走过来坐在办公桌不远处的椅子上，自在地叠起长腿。 “怎么可能我张千重的女儿让阿猫阿狗去收拾呢，要收拾也只有我能收拾。” 张子鱼头皮一炸，昨天冒冒失失的闯劲的了父亲的房间，那个录像带是个意外，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知道父亲的秘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爸是在警告我吗？想收拾我？” 张千重声音有些重：“以后别再冒冒失失闯祸，我可不想总是帮你收拾烂摊子。” 张子鱼从小跟着母亲在国外长大，性子急犟叛逆，听到张千重这样说，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 “如果爸爸不想做爸爸该做的事情，那么我也许不会像女儿对爸爸那样来对您，如果您对我不好，我可能就会说出一些不该说出口的话。” 张千重却满怀嘲讽地扬声冷笑。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自己的女儿也不例外。”阴鸷的眼神落在张子鱼身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还记得妈妈去世前跟她提过：“你的父亲张千重就是一个魔鬼，你要躲的远远的，不要去招惹他。” 看着那些人簇拥着自己，漂亮的衣服首饰，刷不完的附属卡，妈妈交代的事情，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这些年，张千重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她这是给他机会弥补，哪怕她总是犯错，哪怕张千重对这个女儿头疼不满，可总归是自己的女儿，他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可看到父亲现在这个眼神，她突然有些慌了。 这个眼神，是冷血，无情。 她换了一种语调，轻轻扬了扬唇角：“这个事情应该就这样过去了吧，我不想被拘役或者管制。” 张千重脸上扬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让警察把你抓了去，实话告诉你，我可以抹去你所有曾经出现在誉公馆的监控录像，包括誉公馆的服务生，我也完全有能力能叫他们同样也删除有关你的任何视频资料，甚至是大脑里的记忆。” 张千重的目光不疾不徐的罩在张子鱼身上：“乖乖的听爸爸的话，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 医院病房，李枫刚刚用过餐。 他抹了抹嘴唇满意的勾了勾唇：“今天的午餐还不错，都是我爱吃，还以为你会随便买个炒面给我对付对付。” 白晨曦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残羹，一边挑眉朝李枫望来：“是打算给你买个炒面对付对付，但是拿了你的钱夹，你请我吃饭，我也不能太对不起我自己不是？” “对你自己好就是对我好。”李枫扬眉，目光里扬起深深的笑意：“我就喜欢你花我钱花的这么开心的样子。” 白晨曦盯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深吸口气：“李sir还真是一个大方的男人。” 李枫眯眼向她望来，良久，笑意更深：“自己心爱的女人花自己的钱，那种感觉很微妙的，不是吗？” 他挑了挑眉，她收拾着手中的东西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句：“不知道。” 转身朝洗手间走了过去。 白晨曦折回病房的时候，李枫的电话刚好响了起来，白晨曦走了过去，屏幕上跳跃着刘力的名字。 “是刘力。”她一边帮他按下接听键一边将手机递了过去。 刘力顾不上问候病情直接将案子的进展情况汇报给李枫。 “老大，张子鱼的伤人案调查不是很顺利。” 李枫皱了皱眉头：“怎么不顺利了？” “我们去了张子鱼家里，却被告知张子鱼整夜都在家中未外出过，家里的保姆是人证，后来去誉公馆调取监控录像，却被告知录像损坏，工作人员更是一口咬定没见过张子鱼。” “那难道我那天晚上看到的是鬼？”李枫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朝白晨曦望了一眼，她也正巧正盯着他看。 “好的，大致事情我知道了，你还是先从酒吧那边调查一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没被封口的漏网之鱼。” 收了线，白晨曦担忧的眼神望了过来：“伤人案是不是不顺利？” 李枫沉声应答点了点头：“没想到，这样一个简单的小案，而且是我亲眼所见的小案，QZ集团是花了大心思啊。” 第91章 我认为的2 看来之前的担忧是对的。 张子鱼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可是QZ集团张千重的女儿，如果不是有钱有钱有势，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白晨曦叹了一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等……”李枫按了按太阳穴。 等什么？等张子鱼自己自首吗？白晨曦凝视着病床上的李枫，他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是睡着了还是在沉思？ 白晨曦将被角往上提了提，走出了房间，医院里的人不分昼夜，永远都是人来人往，这样的空气待久了，容易让人产生压抑。 抬脚想去花园旁透透气，刚过大门，有个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 “白晨曦。”那个人叫住了她。 她转身回头，莫小熙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 时年便深吸口气，疾步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她的面色漾着嘲讽的笑：“我受伤了啊，当然得来医院了。” 她一手抚摸着被张子鱼揍过的地方，一边淡淡启唇：“啊，这些伤口虽然慢慢恢复，可心口的伤怕是怎么也复原不了了，你不是一直觉得亏欠我吗？那么，白大侦探，伤害我的人你抓到了吗？” 白晨曦十分歉意的说道：“……很抱歉，现在还有点困难，警方那边已经在努力找线索了……” 张子鱼轻笑一声打断白晨曦的话：“线索？什么线索？你在搞笑吗？那天店里那么多人，都瞎了？” 白晨曦深吸一口气：“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没有了……” “呵。”张子鱼一声冷嗤，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我就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可是经常跟这些富商打交道的人，那些人的套路，她大概也能知道一些。 看到白晨曦一筹莫展又十分歉意的样子，她心里倒是开心不少。 她拍了拍白晨曦的肩：“那就拜托白大侦探了，这个可不单单是警方的事情……”她嘴角上扬轻轻一笑：“这个也是我对于你的委托。” 莫小熙就那样轻笑着从她身旁走过。 胸口闷闷的，有些难受。 在花园里刚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手机里头条新闻的推送信息，让她一惊。 她转身朝李枫的病房跑去。 到达病房的时候，李枫正披上外套打算出门。 “你也看到那个视频了？”她喘着气开口问道。 李枫点了点头：“快走，我们要赶在QZ集团之前找到那个视频发布者。” 可白晨曦却拦在了他的面前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能去，你要听医生的话，你需要休息。” 李枫便也神色一凝：“休息重要还是犯人重要？抓不到犯人，你让我去住总统套房我也是睡不着的。” 他抬脚大步朝医院门外走去。 她快步跟了过来。 他朝她扬了扬下巴：“你来开车。” “去那？” “警局。” 挂挡，轻踩油门，车子就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QZ集团那边的办公室，张千重也给手下的助理秘书下了命令，找出视频发布者。 “你觉得……那个视频有用吗？”白晨曦淡淡的朝李枫看了一眼问道。 “视频只上传了一部分，而且只有张子鱼的一个背影，这个很难证明视频里的这个丫头就是张子鱼，所以，我们要先找到视频的发布者……” S市中队。 警局的人也正在为此案伤脑筋，一夜之间，因为视频的关系，整件事情被网友大肆宣传。 【哇，这女人是有暴力倾向吗？打人那么狠……】 【听说监控视频都莫名其妙的没有了，这社会怎么了？还能不能有点正义了？】 【现在这些警察啊，拿了纳税人的钱不帮纳税人办事。】 【是不是有钱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践踏别人的尊严。】 “……” 刘力指着屏幕上官网下面的留言忍不住就皱眉：“哎呀，这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瞎BB什么呢，臭烘烘的。” 李枫人未走进办公室，声音先飘了进来：“嫌臭就要赶紧解决问题啊，不能因为某些企业某些人，我们就无动于衷了。” 闻言，刘力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老大，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怎么回局里来了？” “视频看了吗？闹得沸沸扬扬的。” 刘力点了点头：“看过了。” 他跟随着李枫的脚步朝办公室里间走去：“老大，您打算怎么办？” “先找到发布者再说。” 他去了IT部门，根据发布者的ID，找到了他的住址。 “走，去新华横路。” 李枫、白晨曦、刘力三人迅速出了警局朝新华路的地方奔去。 他们到的时候，房间的门是半掩着的，屋里没有人，电脑还没有关掉，看来主人走的比较急或者只是在附近的地方转转。 扑了个空，白晨曦心里有一些失落。 “让这小子跑了。”她叹了口气说道。 李枫在房间内扫了一圈，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页面，举报者的微博在十分钟之前有更新动态。 李枫掏出手机就拨了警局的号码，拜托同事查了微博上传的IP地址，不一会儿，地址就发到了李枫的手机上。 他将位置输入导航图中，金地大厦离这边只需十分钟的路程。 他举起手机扬了扬：“那小子在这，金地大厦。” 刘力没什么耐心，敲门的时候拍的噼哩叭啦的想。 屋内的两名男子一惊。 “谁啊？不会是给你打警告电话的那个人吧？”男人有些惊慌的抬眼看了看发布者的男孩一眼。 发布者男孩叫张军，他借住的地方是他同学小姚家里。 张军有些懊恼的叹气：“只是看到那女的打人时的样子太剽悍了，所以传上网络玩玩，没想到出了这么多事情。” 他有些懊恼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砰砰砰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张军痛苦的望了一眼大门的方向，只能黯然的平静下离，抬脚朝大门的方向走去，轻轻拉开了大门。 李枫、白晨曦、刘力一下子就冲了进来。 “你就是张军?” 张军点了点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因为视频想过来找我麻烦吗？那个我也不是有意要上传的……” 李枫和白晨曦同时一愣，等等，什么找麻烦？ 白晨曦抬眸望向张军：“你什么意思？什么找麻烦？我们并没有要来找你麻烦的意思，相反，我们还要感谢你，感谢你上传了这个视频。” 那人咬着唇又轮流望向李枫和白晨曦。 良久才不确定的问道：“……今天早上的威胁电话不是你们打的吗？让我小心一点，若是视频不尽快删除掉，就会有大的麻烦。” 李枫和白晨曦对视一眼，忽然明白了，张军为何慌张的从家里躲到朋友家里来了。 “我们是警察，过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下前些天酒吧伤人案的事情，你拍了视频，证明你也是现场的目击证人。” 闻言是警察，张军心里吁了一口气。 他不再抵着门，而是转身，让他们三人先进了屋。 “目击证人又怎么样？那晚酒吧的人那么多，并不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李枫点头：“确实那晚的客人很多，不止你一个人，但是，我们现在能找到的证人只有你一个。” 张军有些疑惑：“什么？只有我一个？” 刘力上前一步，抬眼望向张军：“哪有这么多的问题，我们来找你只有一个目的，作为受害者的证人，提供视频和证词，那个视频只上传了一半，我相信视频里面总有一个角度是可以拍到伤人者的脸的。” “拍到又怎么样，没拍到又怎么样？拍照犯法吗？”张军抬起头来，神色疏离。 李枫只能点头。 “拍照上传是您个人的兴趣爱好，我们警方管不着也不会管，但是现在有人起诉了，你发的视频在网上影响颇大，这个就轮到我们管了。” 张军深吸口气，虽然还想狡辩，却在李枫的注视下只好软下声来：“我害怕，我不是傻子，那晚那么多人，你们警察却偏偏找上了我，如果不是我那个视频，那么，这个案子是不是就没有目击者了？” 还真是一个聪明的人，李枫点了点头：“其实我和身边的这位小姐也是目击者，只是中间的关系特殊，做不了证人。” 张军想了想，声音有些慌张：“视频，监控视频是不是都坏掉了？什么都没有？” “这个和你有关系吗？” 张军苦笑着：“不说我也知道，今天威胁我给我电话的那个人就说了，所有的视频都已经不存在了，如果我不乖乖听话，也会跟那些视频一样，不复存在。” “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白晨曦十分惊讶。 这么点小事情闹腾到杀人这种大事，对谁也没好处，最重要的是，QZ集团至于为了这点伤人罪去大动干戈？ “手机给我。”李枫朝张军伸了伸手。 他握着手机的手有些犹豫，斟酌再三，他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 修长的手指落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威胁号码。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局里的电话：“这个电话帮我查一下，是哪里的号码。” “李队，这是个公话，在QZ集团附近。” 第92章 我认为的3 李枫垂眸看向白晨曦：“又是这个QZ集团。” 他走过去拍了拍刘力的肩：“你留在这再了解一下情况，我带白晨曦过去找一下那个公话亭。” “好的。”刘力应声答道，转身朝张军走去。 李枫和白晨曦则去了QZ集团的路上。 “我总感觉这个QZ集团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白晨曦想了想开口。 “还有十年前的案件牵扯出来的人……”她抬头仰望着身边的李枫：“你说是我想多了吗？” 车子一路驶向QZ集团。 那个公话亭在QZ集团后楼处的一个街道上，现在使用公话亭的人少之又少，过来这里打威胁电话的人会是QZ集团的人吗？ 刚下车就见QZ集团的何副总从办公楼的后门处走了出来。 李枫还未抬眼，何副总倒很热心的上前给他们打招呼，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看样子应该是他的秘书。 “你们怎么在这？”何副总开口问道。 “有点事情要查，就过来了。” “跟我们QZ集团有关吗？”何副总接着问道。 李枫想了想随即摇了摇了：“没有关系，何副总这是打算去哪？不走大门从这后门开溜出来的？”他打趣似的问道：“翘班吗？” 何副总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李枫的肩“李sir还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翘班呢，我是需要翘班的人吗？” 李枫笑着点了点头：“那倒是，那你先去忙吧。” “我去取个东西等下就回来，你忙完了上来我办公室喝一杯，前几天刚好有人给我送了几包好茶过来了。” “先谢谢了。”他歪头看来：“喝茶现在没空，改天吧，改天我去好好品尝品尝。” 何副总点头一笑：“那好，改天。” 看着何副总和秘书走远白晨曦才侧眸看向李枫，一脸询问：“我们是先调查附近的监控视频还是要请鉴证科的同事来查一下痕迹？看是谁在这里打的威胁电话？” 李枫皱眉看着她，还未答话，李枫的手机却突突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跃着警察局的号码。 放下电话后李枫叹了口气：“莫小熙的案子结案了。” 白晨曦一怔，“结案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莫小熙自己不追究了，这真是……” 折腾了他们几天，现在一句话就不用管了。 白晨曦摸出手机就拨通了莫小熙的电话，她一生气，语调就微微上扬。 “什么？你又不告张子鱼了？为什么不告了？她明明有欺负你。”电话这端的白晨曦比那端受欺负的莫小熙还要生气。 “什么为什么，不开心就告开心就不告啊，你管我啊。”莫小熙在那头不耐烦的说着。 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莫小熙挂了电话。 白晨曦转身就往车上钻。 “去哪呀？”李枫在身后问道。 “去找莫小熙那死丫头。”她伸出头来：“还不来开车？” 李枫好笑的晃了晃脑袋，看来真当自己是司机了。 上了车，李枫发动车子眯眼瞧她：“我这个司机用的可真够顺手的？” 白晨曦咬了咬唇，仰脸看他：“怎么？不乐意吗？” 李枫便清冷一乐：“乐意啊，为美女办事当然乐意啊，但是做事总要付报酬的，如果你不给报酬我，我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晨曦一愣，心不由得突突的。 莫小熙的出租屋。 “莫小熙，你给我出来，莫小熙。” 门外，白晨曦不停的拍打着，她帮她找伤人的凶手，她这边倒好，一句不想告了，就不管了，她今天真是要来好好教育教育这丫头。 半响，门被打开，莫小熙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干嘛啊？一大早的像个泼妇一样找到我家里大喊大叫的。”她打着哈哈嘟囔。 泼妇？白晨曦冷哼一声：“我今天就当泼妇了，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 她上前就想去扯莫小熙的头发，被李枫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白晨曦，你别瞎胡闹啊。” 莫小熙投来感激的一笑：“谢谢警察叔叔。” 李枫顿时黑下一张脸来：“礼貌是好事，别瞎乱了备份。” “都几点了，下午两点了，还一大早？”白晨曦扬了扬手腕中的表说道。 莫小熙还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我的上班时间可是从晚上七点钟开始的，这个点，对于我来说就是你们的夜晚懂吗？” 白晨曦伸手推了一把，想进屋再跟莫小熙好好聊一聊，可莫小熙不肯，挡在门中央：“我屋里还有男人呢，没穿衣服的男人，你也有兴趣看？” “你这个臭丫头。”抬手在她额角落了一个毛栗。 她推开她就朝房间里走了进去，被子里面的男人倏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头发和莫小熙一样，乱糟糟的，光着上身，穿着大裤衩。 “喂，莫小熙，这怎么回事？”男子朝莫小熙喊道。 莫小熙无奈的耸了耸肩，指着白晨曦说道：“有个泼妇发神经，一大早找我麻烦。” 床上男人的脸立刻犯上一股戾气：“要我帮忙吗？” 李枫走过去拍了拍男人的肩：“警察办案，别多事啊。” 听到警察几个字，小伙子立刻拿起自己的衣服跑进了洗手间。 莫小熙抬眸朝李枫望来，哼了哼：“真是假公济私。” 李枫无所谓的勾了勾唇。 男孩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了，他走过来轻轻地抱了抱莫小熙，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我们再联系。”就溜之大吉了。 “KAO。”看着他的背影莫小熙忍不住就骂出了声。 门被重重的关上，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三了。 白晨曦有些嘲讽的朝莫小熙望了过来：“你男朋友?感情不怎么样嘛。” “切。”莫小熙发出一个音调，随手从桌上拿过烟盒抽出一根点上，狠狠的拔了一口烟：“我需要男朋友吗？我需要的只是一种解决我身体需求的男人罢了。” 听到这样的话，作为男人的李枫心里有些不爽，但也不好发怒。 莫小熙瞟了他一眼：“啊sir，需要来一根吗？” “不需要。”李枫黑着脸拒绝。 她在床上胡乱的抓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窝在单人沙发里，缓缓地吐了几口烟圈，“来找我兴师问罪的？不想告人还不成？” 白晨曦闭了闭眼，沉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莫小熙轻蔑一笑：“被人威胁？NONONO，你错了，钱比人可怕多了。” “那就是被钱收买了。”李枫悠然扬眉，看着莫小熙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白晨曦：“看来是你多管闲事了。” 白晨曦不去理会李枫的冷嘲热讽而是抬脚朝莫小熙的方向走了过去。上前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对方可是QZ集团的人，你不应该放过他们的。” 她的力度有些大，让莫小熙的手腕有点吃痛，她拧眉瞪她，狠狠甩开被白晨曦抓着的手腕。 “你还真是好笑，因为是QZ集团我就不能放过他们？正是因为对方是QZ集团，我才应该不追究才对。” 她扬了扬脸，朝白晨曦吐了一口烟圈：“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白晨曦深吸口气：“QZ集团的那些人可能跟十年前你母亲的案件有关。” “白晨曦……”李枫喊了一声，想阻止白晨曦对于没有确定的案子进行传说。 莫小熙抬头看她，静静盯了她几秒钟，忽地一笑：“跟我母亲的案子有关？白晨曦，你真是太搞笑了，伤害我母亲伤害我家的人就是你的父亲——白清泉。” 提到十年前的旧案，莫小熙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她站起身子，推着白晨曦就往外面撵：“你白晨曦就是我的仇人，我就认准了你，你欠我的，永远欠我。” 瘦瘦的身体力量爆发出来很是惊人，白晨曦差点就被她推倒。 门‘哐’的一声被重重合上，白晨曦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从她身后走上前来拢了拢她的肩：“别生气，慢慢来，总会好的，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的。” 她静静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气定神闲的样子，透着无比的自信。 他伸手忍不住就扯了扯她脸颊上的肉：“看你这苦瓜脸，真是难看。” 她抿了抿唇：“难看又没请你看。” 他叹气的摇了摇头：“不止难看而且嘴也不饶人，估计这样的女人得嫁不出去了。” 白晨曦扬了扬头，怔怔的看了他几秒：“放心李sir，嫁不出去也不用你操心，OK。” 他笑了笑，伸手揽过她的肩头：“走，这个案子现在也结案了，我们不用再劳心费神了，我请你去吃饭。” “大家都这么熟悉了，不用这么客气的，浪费钱干嘛？” 他微微一笑：“不会很贵的，我请你到小餐馆去吃。” 两人下楼从小区里走了出来，李枫手机响了起来。 他抬手看了一眼电话屏幕滑下了接听键：“有事吗？” 电话那端沉声有几分不悦：“怎么，臭小子，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了？”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 “我找白晨曦有点事情，你帮我把她带回家吃饭。” 李枫挂了电话，深深的望了白晨曦一眼：“现在不用我请你吃饭了，我妈请。” 第93章 我认为的4 “你吗？”白晨曦微微一怔：“伯母为什么请我吃饭？” 李枫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或许就是想再见见你吧。” 看到白晨曦和李枫一起进屋来，赵兰心里是又惊又喜，本以为白晨曦会拒绝的，虽然两个孩子都没有承认目前的关系，可赵兰心里是认准了白晨曦这个儿媳妇。 她热情的迎了上去：“来来来，快进屋坐。”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赵兰准备的也特别充分，看的出来是用心的。 餐桌上有基围虾、有清真鲈鱼、有农家小炒肉，蹄花闷藕、还有香菇炖鸡和北京烤鸭。 白晨曦歪头朝赵兰望来：“哇，伯母，看着这些菜，我都要流口水了。” 赵兰笑了笑：“你们爱吃就好，快坐下开动吧。” 李枫帮白晨曦拉开椅子，看她坐下后，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赵兰坐在他们对面，看着眼前的俊男靓女，心里乐的合不拢嘴。 李枫轻哼了一声：“赵女士，你是中奖票了吗？看你那脸，都快要笑歪了。” 赵兰眼角瞟了过去轻瞪了一眼：“你这个臭小子，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不知道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要不我怎么会这么费劲。” 李枫哼了哼：“三十岁我还差的远呢，还有好几年。” 赵兰又是甩了一个眼神看过来，李枫只好不再争辩。 听赵兰这么一说，白晨曦顿时明白这餐饭的意思了。 白晨曦望着赵兰微微一笑：“伯母，我跟李枫是好哥们。” 赵兰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明白，你们现在这群年轻人啊，什么称兄道弟的，什么男闺蜜女闺蜜的，最后不都是在一起嘛，我懂这个。” 她伸手就夹了一块猪蹄放在白晨曦碗里：“多吃点这个，这个吃了对皮肤好。” 说完，赵兰又给自己碗里添上一块，特享受的咬了一口：“嗯，今天这个味道还不错，你们觉得呢？” 白晨曦和李枫两两对视一眼，纷纷笑着点了点头。 白晨曦也将碗里的猪蹄咬上了一口：“真好吃。” 赵兰满意的笑了：“晨曦，你看看我，跟同龄人比起来，我皮肤可是比她们好太多了，皮肤维持的秘密就是吃这个猪蹄肉，胶原蛋白含量高，吃这个像你们小姑娘皮肤会好到暴躁，快吃吧，这种东西凉了就没有热的时候好吃了。” 赵兰虽然上了些年纪，但是穿衣得体，皮肤天生的白皙，身材也未走样，确实要比同龄人看上去年轻许多。 白晨曦被赵兰的话逗笑了：“伯母，您真的好可爱。” “是吗？”赵兰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就喜欢听你们这些小年轻说话，你们说话我爱听。” “赵女士，你的意思是，你原来的皮肤不好吗？”李枫抬眸朝她勾唇笑了笑。 “嗯，之前不怎么好，一吃这个就弹得不要不要的。”她眯眼倏地起身手落在李枫脸上扯了扯：“你看看，你这个臭小子的皮肤弹的还不是不要不要的，都是我煮猪蹄的功劳。” 白晨曦抬眸望来，想到李枫那张略带麦色肤色的脸和伯母描述的那Q弹的皮肤，还真是个好笑的笑话。 李枫扯了扯唇角，尴尬的嘿嘿一笑：“没想到赵女士越来越幽默了。” 吃完晚饭，赵兰让李枫去收拾碗筷脏盘，自己则神秘兮兮的将白晨曦拉进了房屋。 李枫看着两女人进了屋，摇了摇头，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老妈肯定是想做月老了。 赵兰拉着白晨曦在自己的床沿边坐下，换了刚才轻松嬉笑的那副嘴脸，而是一幅慈母的样子，她拉过她的手柔声细语的开腔：“白晨曦……” “呃。”她眼角跳了跳。 赵兰盈盈一笑：“我吧，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女孩儿，从你第一次来我家那天开始，我就特别喜欢，而且我也看的出来，我家那臭小子是很中意你的。” “伯母……其实我们……” 白晨曦还未说完话就被赵兰给截住：“你们以后在不在一起，我不能强求，但是我知道李枫会听你的话，他工作上面很拼，我希望你多劝劝他，让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话语顿了顿，她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我每次只要一跟他交代这些，他就会嫌我烦，但是你去说的话，她肯定会听的，好吗？” 赵兰的手落在白晨曦的手背轻轻地拍了拍。 她抽回手侧身从抽屉取出一个红色四方形的礼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块水润且有光泽的玉镯。 赵兰笑着取出玉镯带在白晨曦的纤细的手腕上：“这个是我奶奶留下来的，奶奶又传给了我的婆婆，我的婆婆传给了我，现在，我想把她交给你……” “不不不。”白晨曦连忙摆手，：“这可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不行，这个东西你一定要收下，你收下我这颗心才放下了。” 赵兰吸了一口气：“李枫这孩子啊，其实从下就懂事，小时候的叛逆，都是装出来的，他爸爸工作忙，陪他的时间很少，他就是那个样子，故意捣乱不听话，请家长……” 说着说着，赵兰眼里涌出一片雾水。 夜灯初上，凉风吹乱了白晨曦头顶的发，并排走在出小区的路上，白晨曦轻轻的撞了撞他的胳膊：“你猜，刚才你母亲找我干嘛？” 他看着她，暗黑色的瞳仁里闪着光，唇角扬了扬：“不用我猜，你自己也憋不住话吧。” 白晨曦便霍地抬头，与他视线平齐。 “伯母今天可是送了一份大礼给我了。” 李枫便微微一笑，似乎早已经知道赵兰给了她什么东西，淡淡启唇问道：“你收了？” “嗯。”白晨曦点了点头。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角呢喃：“怎么办呢？白晨曦，我们家的赵女士可是认定你了，而你，也接受了她的认定，我是不是应该……” 她在原地站定，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从胳膊上取下手镯递还了回来：“这个，还给你，东西太贵重了，不适合放在我这里。” 男人眸色不觉一深：“还给我？不喜欢，当时不接受就可以了，你这还给我？不是打我脸吗？” 他伸手撩起她的长发，凑到鼻息间细细地吸入她发间香气，又忍不住落下唇去流连地吻着那柔软卷曲的发梢。 发丝末梢是角质化蛋白，本该是没有知觉的，可是这一刻她却仿佛整个身子都物化成了那一根发丝，被他珍惜地捧在掌心，任他唇齿流连。 她脸微微一红：“李枫，对不起，刚刚伯母的样子，我不忍心拒绝。” “那你是否明白她的意思？”她问。 “嗯，我能明白伯母的意思。” “明白就好。”他的双掌落在她的双肩上揉了揉：“东西先放你那保管，我这个人比较糙，那镯子是赵女士的最爱，摔了碎了，她该心疼了。”他看着她白净的脸继续说道：“如果真的不喜欢，我再来收回就是了。” 路边的时候，他第一次没有要送她回家的意思，他挥了挥手：“你自己搭车走吧，今天就不送你了。” 转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白晨曦无奈的摇了摇头，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儿，两个人都是这个样子，不管喜欢不喜欢，硬塞就对了。 * 白晨曦回家的路必须经过自己的侦探事务所，这些时一直忙陈寒蕊和莫小熙的事情，侦探事务所的事情基本没有打理了，而龙飞也给他放了长假让他休息。 走到侦探所门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就朝那边看了两眼。 玻璃门上七七八八的贴上了许多小字条。 她抬脚走了过去，目光落在那些字条上。 “白侦探，我有事找你，请回电……” “白侦探，我有急事找你，速回。” 这些字条的内容和字迹看得出来是同一人所留，她微微的一皱眉，伸手撕下一张便签，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晨光侦探事务所的白晨曦。” 对方显然很激动：“是白侦探？太好了，找你有好久了，我们有事情要委托，就现在，我们现在就见面吧。” 对方约定的地方就是在白晨曦侦探所见面。 她从包里摸出钥匙开了门，二十分钟的样子，有一对中年男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妇女一进来就给白晨曦跪下了：“白侦探，求求你，帮我找找孩子吧，我儿子已经失踪一个月了，我和老公四处寻找到找不到他的下落。” 白晨曦连忙将妇女搀扶起身：“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我能做的尽量帮忙做到。” 女人退到沙发边坐好才缓缓起唇：“一个月前，我带儿子去游乐场玩，小家伙吵着要喝矿泉水，我一个转身的功夫，小家伙就不见了……” “你儿子多大？” “十岁了。” “平时常去的地段和同学家都有找过吗？” 女人叹了一口气：“都找过了。” “为什么不报警？” 在身边的男人接过话：“报警了，当时就报警了，可警方也没找到，已经一个月了……你说，我孩子会不会？” 第94章 我认为的5 白晨曦沉了一口气：“别多想，你回家好好休息，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夫妇两投来感激的一笑。 送走夫妻俩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白晨曦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冲了个热水澡，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孩子照片中的那张笑脸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她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算了，不想了，明天早上去警局找李枫，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她在手机里将小孩的资料通过短讯传给了李枫。 很快，手机屏幕闪了一下又黯淡下来。 “好的，收到，早点休息。” 她拍了拍有些沉重的脑袋，一头钻进了被子里。 翌日，警察局。 李枫将白晨曦搜集的资料和警局的报案系统进行了对比。 “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李枫侧眸看她，一脸正气：“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正是因为我们工作没有做好，那对夫妻才会去找到你，家里丢了小孩，最心急的就是父母了。” 他指了指白板上的游乐场地图，在一个坐标处上画上了圈圈。 “你看，这个就是小孩子与母亲丢失的地方。” 他又按了下遥控器，投影仪上闪现出当日游乐场的监控画面。 小男孩和母亲本来在一起，后来母亲朝小商店走去买水，小男孩则突然跳出了视频的监控范围，周围有很多人装扮的套头玩偶。 暂停了视频，李枫接着说道：“从收到报案的警署那边了解到，他们接到报案后的二十四小时后就立案搜查了，但是什么也没查到。” 白晨曦挑眉盯着李枫：“为什么要二十四小时后才能立案搜查，那样黄金期就过了。” 李枫无奈的叹息：“一般这种孩子走丢或者走散，都有一个搜索时间，当时孩子的父母和游乐场已经派出人员寻找了，等我们警方再派出人来调查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了。” 虽然这事情跟李枫无关，可白晨曦还是忍不住朝他吼道：“游乐场的工作人员他们毕竟只是普通人，反侦察能力肯定不如警方，找孩子的心态也不强烈……” 白晨曦和李枫不由自主都挑眸望了对方一眼。 这一眼虽然无言，却分明已是转过万语千言。 对方心里的心思，怎会不懂。 李枫手指又指向了刚才的视屏中：“对于这个视频你怎么看？” 白晨曦眯着眸仔细想了想才缓缓开口：“首先，这个孩子应该是被人给掳走的，如果只是自己跑着玩耍走丢的话，游乐场那么多的工作人员，小孩是可以救助的。其次，在这么短时间内能将孩子带走的人，一定是非常熟悉游乐场环境的人。” 李枫的视线落在白晨曦俏丽的脸上，眼里聚着光，听着她的分析忍不住就点了点头。 “嗯，我跟你的想法一样。”他说着补充了一点：“熟悉游乐场环境的人有很多，比如游乐场内做生意的商人，游乐场的员工，和游乐场的临时工作人员……” 白晨曦便眯起眼来。 “刚才看了李sir您提供的资料，游乐场附近的商贩和游乐场的员工当时警方都有笔录留存进行过了解，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李枫似乎并没有去听白晨曦的分析，而是紧锁着眉头看着视频中的景象，快进快退，又重来了一遍。 他手指轻轻抬起：“还有一类人没有了解。” “什么？”白晨曦不解的抬眸望来。 红外线笔的点点落在那个大大的套头玩偶上：“就是这类兼职人员，套头木偶。” 白晨曦点了点头：“对呀，当时怎么这些兼职人员没有记录呢？” “我看了案件上的资料，都是一些学生，所以警方当时没在意。” “犯罪可是不分身份的，因为一时的疏忽，很可能一条命就没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傲气满满，可是那傲慢之下还是流露出了担心。 “走，我们去游乐场拿一下兼职员工的资料。” 游乐场里，还是一片热闹喧哗的场面，并没有因为一个月前小孩的丢失而对其有任何影响。 有小孩子离开了妈妈的怀抱，在一旁的小路上嬉笑玩耍，白晨曦遇到的时候就忍不住对孩子父母叮咛一番。 “你还真是操心的命。”李枫侧眸看她。 她不反对，只是耸了耸肩：“所有事情有个防范心理总是好的。” 两人说话间就走到了游乐场办公室的门，这里的办公室主任接待了他们。 套头玩偶的资料和照片都一一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李sir，这些就是我们这边所有的资料了，还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那个孩子。”王主任语重心长的委托。 “这个一定，我们比您更着急。” 白晨曦一手翻着资料，一边抬眸朝王主任望来：“王主任，怎么少了一份资料？” 王主任将那堆资料一一摊开又看了一遍，“没有少啊，资料全在这儿呢。” 白晨曦摇了摇头：“不对，你这边应该是九个套头木偶，而您给我的只有八个人的资料。” “九个吗？不对呀，我记得的就是八个。”王主任说话间就朝白晨曦看的照片望了过来。 “你看，这明明就是八个嘛。”王主任指着照片里的八个木偶强调。 李枫也朝白晨曦靠近了些，他俯视着白晨曦手中那些照片，照片中两个一模一样的老虎头木偶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看，这就是两个人。”他指着老虎头的图像说道。 王主任有些莫不清楚状况，这照片上明明就是一个人嘛。 李枫耐心的解释：“王主任，您看，这两个老虎头木偶里的人肯定不是同一个人，这个明显比刚才那个要高出一截，从照片的拍摄角度和距离大概可以判断出，这边这个木偶人的身高应该在1米75至1米8左右，而这边这个身高明显在1米6到1米65之间。” 王主任听着分析再去看照片中的两只老虎，忽地拍了一下大腿：“这么一看还真是这回事。” 他在资料中翻查着，不一会将一名叫王冲的兼职人员资料递给了李枫。 “这个就是头虎头木偶兼职人员资料。” 李枫接过资料都没有翻阅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是他，我们要找的是这只老虎。” 他的手指落在1米65的那只老虎身上画了一个圈圈。 “为什么？”白晨曦抬眸望来，她看着李枫，他眼里的光是肯定的。 “你看下照片上的时间，这个个高老虎的出席时间是在上午，而这只稍矮些的老虎出席时间是在下午，这只老虎离案发时间更相近一些，所以，这只老虎的嫌疑更大一些。” “哦，原来是这样。”白晨曦了然的点了点头，她抓过王冲的资料：“我来给他打电话，问一下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白晨曦拨通了电话，很快，电话那端就接通了。 要问的东西不多，白晨曦抓住重点，问的直接。 她收了线，朝李枫望来：“李sir，据王冲交代，他当时下午刘老师安排他去做了其它事情，她就把头套交还老师了，具体下午的兼职人员是谁，他也不清楚。” “刘老师？”李枫皱了皱眉，抬目望向王主任：“这个王老师是谁？” “这个王老师是管理兼职的一个人，就是中介公司的所属人，平时会带学生们过来兼职，所以大家都称她为刘老师。” “有她的照片吗？” “照片？我得去找找看。”王主任说着起身就朝办公桌走去。 不一会，就抱着一本厚厚的影集走了过来。 相册在王主任手上呼呼的翻过，忽地，他眼里露出一抹惊喜：“李警官，你看，这就是那个刘老师，她叫刘心萍。” 照片上的女人看上去很斯文，穿着格子衬衫，一脸的书卷气。 “这个人看着像吗？”白晨曦抬眸朝李枫望来，心里落下个大大的问号。 “所有人都会在特定条件迸发出犯罪心里，没有想不想这一说。” 他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走吧。” “去哪？”她刚刚开腔，李枫已经转身朝大门处走去。 白晨曦快步追了上去。 他侧眸扫了她一眼：“回去找找这个刘心萍的资料。”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刘心萍的照片简讯传给了刘力，让他先通过网络调查一番。 车子刚刚停稳，李枫就快步的下车朝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看着他对工作的这股拼劲，她忽然想起了赵兰前日给她说的那番话。 【我们家的李枫从小就是个贴心的孩子，他对工作认真拼劲足，你一定要多劝劝他，注意安全。】 白晨曦进来的时候，李枫和刘力站在一块，他拧眉翻阅着手中刘力刚刚整理出来的资料。 刘力刚才电话联系过中介那边，可中介反映，刘心萍失踪了，她已经半个月没有来上过班了，手机显示关机状态。 手机关机？ 李枫指了指住址那一栏，：“我们先去找个刘心萍家里看看，是真的失踪了还是因为犯案藏起来了。” 第95章 我认为的6 很普通的居民小区。 白晨曦和李枫寻着地址就找了过去，刘心萍的家住在一楼，是一个带院子的房子。 房门前种了花还种了些菜，角落处放着大大的水缸。 叫唤了几声，无人应答，李枫只好反手去开园子的铁门，门‘咣’的一声开了。 院内的花草看的出来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打理过了。 李枫看了白晨曦一眼：“感觉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了。” 白晨曦点了点头。 门前有人朝院内喊了一声：“你们是谁？找人吗？” 李枫望了来人一眼，是一位中年大妈，看她提着菜篮子的模样，应该是这小区的住户。 他向前走了几步应声：“您好，我是市公安中队的，想找这里的住户刘心萍了解一下情况。” 一听是市公安中队的人，大妈倒是挺热心肠的。 “你们来找小刘啊。”大妈指了指隔壁那栋的房子：“我住在那边，我是她的邻居。” “她犯了什么事？还是……失踪了？”大妈突然神秘兮兮的开口问道。 李枫心里微微一动，眯眼朝大妈望来：“为什么会认为是失踪？” 大妈想了想，似乎在回忆什么：“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像是上周，哦，不对是上上周的事情了，她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很少带男人回家，那天看到她跟一个男人一起回家，我还特地跑过去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 “那个男人，您认识吗？”白晨曦问道。 大妈摇了摇头：“不认识，第一次见，自从那次以后，我就没再看到过刘心萍。” “还记得那天的情况吗？” “那天我看到刘心萍从小区外跑了进来，似乎很生气，那个男的在身后追了过来，两个人似乎在吵架……说什么……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之类的话……” “那后来呢？”白晨曦接着问道。 “后来刘心萍就进屋了。” “好的，谢谢您。”李枫点头致谢：“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再联系您。” 大妈很热心的点头：“好好，我平时都在家的。” 大妈走后，李枫朝白晨曦扬了扬下巴：“走，去门卫那调一下监控视频，看看跟刘心萍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白晨曦点了点头随着李枫朝小区门卫走去。 可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刘心萍所住的小区是一个老式小区，保安室加门卫室都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值班。 白晨曦和李枫前去询问的时候，大爷理直气壮的答：“视频监控？我们小区好多年都没有整过那玩意了。”他抬手指了指小区正门上的那个监控器：“整个小区只有这儿有个监控器，不过，坏了好些年了，也没人安排要修理。” 李枫扶了扶额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来。 白晨曦跟在身后：“那现在怎么办？” 李枫又转回了刘心萍的住所门口，他想了想：“走，进去先搜搜再说。” 白晨曦还想着叫开锁的人过来，李枫已经在院子角落找了几个细铁丝将锁给撬开了。 白晨曦一惊，朝李枫跑了过去，重重的一拳落在他肩背上：“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啊？” 他转眸朝她望来，扬了扬下颌：“我怎么样了？” 她伸手搓了搓他的腰侧：“你这个人啊拿着人民的钱却干着犯法的事。” 她一脸正气说的理所当然。 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不自觉的跟着扩大，他抬手佛了佛她额前的发：“我拿着人民的钱当然要帮着人民抓坏蛋不是，那种……称不上犯法，是捷径，捷径懂吗？” 门开了，他侧着身子迈开长腿就走了进去。 房间内很整齐，桌上除了刘心萍的单人照并没有跟其它男人的合影。 “先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白晨曦点了点头，分头跟李枫搜索了起来。 房间不大，搜索起来也很快，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和照片。 “我没有找到，你呢？”白晨曦朝李枫喊话问道。 李枫耸了耸肩：“我也没有找到。” 两个人正叹气的时候，李枫突然朝茶几处瞟了一眼，茶几底层放着几张名片。 李枫抬脚走了过去，弯腰将那些名片拿在手里一张一张查看。 名片一张一张分开摆在茶几上，他拍了照片回传给了刘力。 随即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 【帮我把这几个人的资料查一下照片调出来给我。】 很快，那边收到的消息就反馈了回来。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轻轻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站着干嘛？过来休息一下。” 白晨曦便瞟了一眼：“办案的时间，李sir还有闲心干坐着？” “呵……”他愉快的笑了起来：“这间屋子已经被你翻了个遍，现在不干坐着等……你还想干点什么？要不，我们玩点更激烈的？嗯？” 说着，他起身就朝她靠了过来。 他长臂一伸，一把握住了白晨曦的手。 白晨曦身子略微一僵。 灵巧的手指在她掌心一弯一绕，便将两人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她挣了挣想甩开，他狡稽的一笑，先放开了她的手指。 倏地，他便伸手，拥她入怀。 她这才有些惊了，在两人之间隔住手臂，低低惊呼：“李枫！” 他深深吸气，唇角勾了勾，拥住她在她耳边柔声说：“你不是说不要闲心干坐着吗？” 尽管心下早已翻腾了许久，尽管……已是这样地想要拥抱着她，尽管知道这个时间点很不合适，可是，他就喜欢看着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当真将她拥入怀中之时，却只是……双手抬起她的下颌，印下唇去……却不是印在她因惊怔而颤抖的唇上，而是，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这一刻，周围的事和物都静止了，白晨曦只能听到自己心砰砰砰的乱跳。 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用力的将他推开，隔出一个安全距离来。 “李sir，别这样捉弄我可以吗？你可是公职人员，形象很重要。” 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他更加想要发笑。 他只是淡然地扬了扬眉，含笑道：“公职人员怎么了？公职人员就不能追个女生？谈个恋爱？” 他的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臂膀上，虽然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如果有人这个时候闯了进来，一定以为他正拥着她。 “警察官……警察官……还在不在？” 门外，铁门因为撞击发出一声脆响，说话的人由远及近，白晨曦慌忙的侧了侧身，像个被抓现行的小贼一样，微微别了别脸。 她佯装着转身翻身后的一堆书籍。 进屋的是刚才那位大妈。 大妈笑着指了指身后开着的大门：“我刚买菜回来，看见门开了，就顺道进来看看。” 李枫个子高，大妈看他的时候需要抬起头来仰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李枫的手机短信声叮的响了一声。 李枫滑开解锁建看了看，忽地对大妈一笑：“您来的太是时候了，我正要过去找您。” 大妈看到自己能为警方帮到忙，脸上立刻笑开了。 “什么事？我可以帮到你们？” 李枫指了指身边的沙发让大妈先做了下来，然后将手机递了过去：“您看看，这些照片里面有没有您当时看到的那个男人？” 大妈接过手机很认真的看了起来。 照片看了很多遍，可大妈一会摇摇头，一会又皱皱眉，似乎不是很确定。 “还记得吗？”白晨曦在她身边轻声问道。 “有一点印象。”大妈抬眸朝白晨曦看来：“那天，那个男人穿着西服，看上去很干净的样子。” 她说着，手指最后在两张男人照片来回翻滑着。 “这两个男人都有一点点像。”大妈皱了皱眉头。 李枫凝视着照片中的那两个男人最后手指在其中一个男人的照片中落下：“您看看，是不是这个男人？” 大妈又多看了几眼,随即点了点头：“嗯，这个看上去最像。” “谢谢您的配合！” “警民一家嘛，应该的。”大妈笑着起身告辞。 她回眸凝视着他：“为什么你会认定是这个男人？” 李枫便傲慢一笑，扬起下颌：“刚才大妈的目光停留最多的就是身穿西装或者是看上去很干净整齐的那几个男人身上，而最后的那两个人中一个是保险推销员，另一个人的职业是一家私人医院的内科医生，刘心萍的家收拾的紧紧有条一层不染，她喜欢的男人也应该是这种类型，而医生这个特殊职业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洁癖。” 白晨曦投来赞许的目光。 李枫倒也扬眉一笑：“别太崇拜我。” 白晨曦按了额角，这家伙，分分钟出戏的节奏。 内科医生名叫陈明，李枫抬腕看了看时间，离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走，我们去会康医院看一看。” 到达会康医院的时候，陈明正在收拾桌上的资料，李枫抬手在办公门上轻轻的叩响，陈明抬眸望了一眼，语气淡然：“有什么事？” “我是警察，想找你了解一个人，她叫刘心萍。” 陈明微微一怔。 第96章 我认为的7 陈明微微一怔。 只是一秒，又换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头都未曾抬起，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手里的东西：“刘心萍？是病人吗？我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或者你去总医台那边问问护士，让她们帮你查找查找，看是不是其它医生管辖的病人。” 李枫抬脚走了进去，立于他的办公桌前，将照片递了过去：“你再想想看，照片中的这个女人你是否认识？或者是否见过？” 陈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清冷一笑：“不认识。”随即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李枫：“这位警官，我每天见过的人很多，医过的人也很多，偶尔一面之缘的病人未必印象深刻，很抱歉，不能帮到你们。” 李枫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们再去别处问问。” 医院的走廊上，白晨曦有点不甘心，这个陈明给人的感觉，似乎想隐藏着些什么。 “你就这样走了？”白晨曦抬眸看了眼身旁的的李枫。 “嗯，不走，你还希望医生请你吃晚饭？” “那个陈明看着就很有问题。” “这个我知道。” “知道你还走？”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从进去医生办公室开始，陈明听到警察后闪过的一丝惊慌的表情白晨曦看的出来，她相信李枫也看的出来。 陈明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跟着李枫钻进了黑色jeep，可李枫却并没有要启动车子的意思。 “你干嘛？还不走？”她侧了侧身子问道。 “再等等。”他答。 “等什么？”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等十分钟就好。” 正说着，电梯出口处那边下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陈明。 白晨曦了然的点了点头：“你在这等就是想等着陈明下班跟踪他？刚才那么爽快的退出来，就是为了不让他有察觉吧。” 李枫回眸望了回来，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只是望着她淡淡一笑。 陈明的车子缓缓驶出了惠康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李枫快速的跟了上去。 陈明的车子并不是回家的路线，而是来到了一个办公楼区，在路边载上了一名年轻女子。 陈明将车窗摇了下来，朝女子勾了勾唇：“我的宝贝，让你久等了。” 年轻女人盈盈一笑：“还好，陈医生，没有晚很久，几分钟而已。” 年轻女人坐进了副驾驶室的位置：“陈医生今天约我吃饭，我真的很意外，我以为那天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陈明侧眸笑了笑：“答应了的事情当然就要做到了，说了今天会来带你吃饭就肯定会来。” 陈明的车子慢慢动了起来，李枫紧紧的跟在后面。 QZ集团办公室。 张千重坐在老板椅内，他眉头紧锁着，自从上次夜店张子鱼突然闯回家中看到了那盘录像带，这些天，他心里一直不踏实。 张子鱼从小跟她妈妈在国外长大，对她这个爸爸向来不怎么亲近，现在更是拿着那件事情来威胁他，他辛辛苦苦创办下来的QZ集团怎么可能就这样拱手让人，还是一个小丫头。 他伸手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端迟疑了很久才慢慢接起电话。 胡烈看着那端的电话号码想了想才缓缓接起：“您好，有事吗？” 张千重勾了勾唇，沉声说道：“老朋友，很久不见了吧？” 胡烈心快速的跳了两拍：“我知道，张总说过不再见面的，我也没打算去打扰张总……。” 电话那端忽然转变了口气：“兄弟，我现在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帮我处理，你一定要帮我，也要不然，我完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处。” “帮忙？张总真会开玩笑，您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电话那端冷笑一声：“当然有，十年前你也是帮过我的，不记得了吗？” 十年前…… 那件事情胡烈一直不愿意再次想起。 那天本是同组搭档李铁在值班，忽然接到白清泉的报警电话，说是有人企图强女干，因为事情紧急，李铁当即通知了离那栋大厦比较近的胡烈先出警赶往现场。 他赶到的时候，周莉正被人打晕躺在一旁，地上是用过了的套套，而白清泉和一个男人正扭打在一起。 “住手，再不住手我就开枪了。”胡烈拔出手枪对准了白清泉和那个男人。 “警官太好了，就是他，他想要强女干这个女的。” 男人一脸慌张的朝胡烈望了过来，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发小张千重。 看到警察是胡烈，张千重明显轻松了下来：“hi,哥们，是你啊。” 白清泉却慌了：“你……你们认识？” “张千重，你别乱来。”胡烈厉声喊道。 张千重却轻蔑一笑：“胡烈，你小子忘记了？我可是你债主，你就是这样对你债主的？嗯？” 胡烈平时有赌博的习惯，在外欠了不少债务，最后都是找张千重借钱还掉的。 “张千重，你这可是犯罪，犯罪是要坐牢的。”胡烈提醒道。 “在这里，你不说，我不说，有谁又知道呢？” 见势不妙，白清泉想要逃，眼前的这两个人是一伙的。 张千重朝胡烈扬了扬下巴，胡烈伸手一栏，将白清泉给桎梏住交给了张千重。 “兄弟，做的不错，这样才叫兄弟。” 张千重身子高大，只用一只手臂的力量就将白清泉给擒住了，他走过去很自然的将胡烈的枪换到了自己的手中。 “你要干嘛？”胡烈一惊。 张千重倏地将枪口对准了白清泉：“你有老婆吗？有孩子吗？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你若是按照我说的来做，你死，你老婆活，孩子活……如果不按照我说的来做，你死，你老婆也得死，孩子也得死。” 张千重双眸里露出阴骘的光芒。 白清泉求救的眼神朝胡烈望了过来：“警官，救我……你可要救我……” 胡烈刚刚对上白清泉的双眸，忽地将头扭到了一边：“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张千重满意的大笑了起来：“兄弟，做的好，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态度，人生顺风顺水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放心，以后的日子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你的小情妇也会乖乖的跟着你的。” 胡烈叹了一口气：“你说，要我怎么做？” “首先，得让这个臭保安认罪才行啊。”他阴骘的眼神朝白清泉扫了过来。 白清泉惊恐的挣扎着：“你们是坏人，是坏人，会有报应的。” 张千重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阴沉着声音说道：“报应？笑话，我就是老天爷，我不怕报应，你要不要试一试不听我话的后果？” 随即，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李秘书，帮我查一个人的家庭资料……”他的目光扫了一眼身旁的白清泉，目光落在他的胸牌上：“世纪大厦的保安白清泉一家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不……”白清泉绝望的喊了起来：“你别动我家人，我听你的，配合你们……” 胡烈吸了一口气，摸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 【白清泉，你对刚才所做的一切认罪吗？】 白清泉深深的叹了口气，眼里满是绝望。 【我……对不起我的老婆和孩子，可能没办法好好照顾她们了……】 紧接着是‘砰’的一声枪响，录音也跟着断掉了。 这突然的响声，让胡烈也屏住了呼吸。 “你……你怎么开枪了？” 张千重不以为然的冷哼一笑：“对待拒捕反抗的犯人，你们警方不是应该这样对待吗？” “可是……”胡烈还想说一些什么，却被张千重给打断了。 “只有死人才会乖乖的听话，不会乱说，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这个楼层这个时间段自己跑上来巡逻……巡逻还多管闲事……” 说着，黑洞洞的枪口又对准了一旁昏迷着的女人。 胡烈上前一把拦住：“别再杀人了，这个女人已经被你弄晕了，她应该不会乱说的。” 张千重眼角跳了跳，刚刚眼角的余光扫到女人的身上，她的手微微动了动，哪怕她没有睁开眼睛，谁有能保证，她没有听到什么呢？ 胡烈握着录音笔的手抖了抖，作为一个警察，他看着犯人在自己的面前拿自己的枪开枪杀人，他的内心是挣扎的。 可终究没有阻止罪犯。 张千重收回枪的手又重新对准了地上的女人：“斩草除根才行，胡警官，你觉得呢？” 他迎上张千重阴骘的双眸，按下录音键淡淡开口：“你已经杀了一名无辜的人了，这个女人就放过她吧。” 地上的女人身子动了动，轻轻的哼了一声，她的目光朝张千重忘来，看到的是黑洞洞的枪口，她一惊：“张千重……” 紧接着是‘砰’的一声枪响，女人抽搐了几下，再无动弹。 张千重笑着将枪扔回了胡烈手中：“你觉得是账上余额多的到你够用下半身比较好？还是……你抓捕歹徒失误伤了证人比较好呢？” * 电话这端的胡烈摆了摆头，那十年前的事件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贪心，也不至于会发展成这样。 胡烈在电话这端低声开口问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第97章 我认为的8 “帮我教训一个人。” “谁？” “张子鱼……”电话那端接着说道：“如果不小心误伤了或者更重，也没关系，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那种阴森的笑声通过手机听筒传了过来。 胡烈一怔，张子鱼可是他的女儿，虎毒都不食子，他竟然想对她的女儿下手。 那自己…… 他想了想，背后惊出一声冷汗。 他沉了沉声，拒绝道：“张千重，我可是一名警察，我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张子鱼可是你的女儿，你也忍心伤害？” 张千重冷哼一声：“女儿又怎能么样？挡我路的敢威胁我的，一律都得死，只有死人才是最乖的。” “如果我呢？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我要自首，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我已经过腻了，半个脚都踏进坟墓的人，还怕什么……” “不怕？那就试试……” 那端，张千重生气的挂断了电话，接着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李秘书，最近给我盯好了那个胡烈，找个机会把他……” 李秘书在电话这端点了点头：“好的，张总，我明白了。” * 陈明的屋外。 夜色已深，陈明的屋内却是灯火通明。 白晨曦和李枫窝在车里面，白晨曦朝李枫看了看：“那小子搂着女人进去已经几个小时了，今晚应该是要在这过夜了，还守着吗？” 李枫点头一笑：“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守着，这本来就不是你的工作，而我，这是我的工作职责。” 白晨曦挑了挑眉：“怎么就不是我的工作了，你别忘了，可是我的委托人先找到我的，我才找你协助，才会找到陈明这条线索的。” 李枫勾唇笑了笑：“好好好，是因为白大侦探，我才能找到这条线索。” 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叫了一声，两人相视一笑。 “我去买点吃的来。”白晨曦说着就推开了车门。 “嗯，好。”李枫点了点头。 “帮我带根充电器过来。”他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白晨曦回过身来，勾唇浅笑：“OK。” * 胡烈这边挂断了张千重的电话，心里突然焦急起来。 人的年纪越大，就越怕来事了。 他搬离市区在这郊外经营着这家小饭馆就是不想再碰到曾经的同事和曾经的人。 没想到，李枫和白晨曦会找到这边来。 他拿出手机滑过李枫的号码拨了出去。 现在才八点多钟，李枫的电话却关了机，他皱了皱眉头。 随即拨通了白晨曦的电话号码。 电话只是响了一秒，白晨曦立马接听了起来，心微微一沉：“喂，您好！是胡烈吗？” 之前打了无数次电话，胡烈都不肯接听，现在却突然给自己来了电话，白晨曦心里是又惊又喜。 “嗯。”电话那端胡烈沉沉应声。 “是不是想到什么重要线索想要告诉我？”白晨曦心急的问道。 胡烈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白晨曦，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的是，十年前的事……是因为QZ集团的一个高层。” 闻言，白晨曦这边心狂跳不已，他终于肯开口了。 “到底是谁？”白晨曦屏住呼吸问道。 可胡烈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而是问道：“知道李枫在哪里吗？找到他，我一起告诉你们，我手里有一份很重要的录音……” 又是录音……白晨曦大脑里一片眩晕。 “录音？不会是当年像我父亲那样莫凌两可的录音吧？” 胡烈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曾经也是警察，我知道什么样的物证才是最有利的证据，这个案子本是因为我而扭曲的，我要将它改变过来。” “好，我相信，我跟李枫现在在外面执行任务，您约个时间，我们见面谈。” “就现在吧。”胡烈显得特别急迫：“你把位置发给我，我去找你们。” 挂了电话，白晨曦快速的将自己的所在地址发给了胡烈，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微微的颤抖着。 白晨曦从便利店里面买好吃的喝的走了出来，外面的夜色便一下子都包围了过来。 她立在台阶上迎着这无边无际的黑，已经快九点了，再过几个小时，黑夜即将消失，光明就会来了。 几分钟后，她才拿着吃的朝黑色JEEP车走去。 Jeep车里，李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勾了勾唇：“怎么去了这么久？” 白晨曦心里还是激动着，她调整了一下呼吸：“你猜，刚刚我接到谁的电话了？” “谁的电话？能让你这样心神不宁的样子？”他抬眸若有所思的朝她望了过来。 她将手里的汉堡火腿递了过去：“胡烈，胡烈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了，而且告诉我十年前案件的嫌疑人……” 汉堡火腿还冒着热气，李枫刚刚咬上一口，差点噎着。 他咳了几声，抬眸看她：“你说谁？胡烈？” “嗯。”白晨曦钻身做了进来：“是不是很奇怪，他主动给我打电话了，他不是单单来找我，而是我们。” “看来是良心发现了。”李枫说着将最后一点汉堡塞进了嘴里，又大口将手中的矿泉水喝了一半。 “房子里有动静吗？”白晨曦扬了扬下巴指向陈明的那栋房子。 李枫揉了揉有些困意的眼角，摇了摇头：“没有动静，这太不正常了。” “怎么正常了？” “太安静了。”李枫说着又挑了挑眉朝白晨曦望来，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忽地朝她靠了过去，男人的气息扑鼻而来，白晨曦心跳快了一拍：“你又干嘛？” 他的手指从下巴滑了上来，从她的鼻尖轻轻滑下：“别紧张，就逗你玩呢。” “你……”白晨曦咬牙切齿的瞪他。 “刚才回来的时候，陈明是扶着那个女人进去的。”李枫回忆。 “吃个牛排而已，什么酒这么烈？” 白晨曦也观察到了，当时陈明几乎是拖着那个女人的身子进的屋。 他侧了侧身子看着她：“刚才陈明出去了，而且换了身衣服……” “这个点了，去见什么人还需要另外换一身衣服呢？” “女人。”白晨曦凭着直觉答道：“肯定是去见其它女人了，要不然，这个点哪怕从家里出来附近小店买东西，也不用换衣服啊，除非是约会……” “那家里那个呢？”李枫扬了扬下巴。 “会不会是……下药了？”白晨曦皱眉。 “有可能。”李枫一边答着一边就迈开长腿下了车。 “你干嘛去？”白晨曦下车从车头绕了过来。 李枫嘿嘿一笑：“撬门。” “又来？”白晨曦顿时一脸黑线，她抢先一步拦在了李枫面前：“这次，让我来吧。” 李枫微微勾唇有些好笑的看她：“这事还要跟我争？” 白晨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提醒道：“你可是国家公务员，公务员呀，怎么能拿着人民的钱，干有损人民的事情呢？” 李枫斜睨着她，只是撬嫌疑人家的门，她却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白晨曦这丫头，不当警察还真是可惜。 他正想着，门锁吱呀一声，开了。 “哇，高手。”他深深的凝视她。 可这种眼神让白晨曦感觉到很不舒服，这分明就是看小偷的眼神。 陈明的屋子里面灯火通明。 屋前是一片种花种草的院子，白晨曦走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就哆嗦了一下。 这个屋里有一种怪异的气氛，可哪里怪异她却说不上来。 白晨曦走在前面，缩手缩脚的。 李枫有力的手掌忽地落在她的后背上，白晨曦吓了一跳。 她回过身子瞪他：“你干嘛？吓死我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李枫勾了勾唇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是当贼当习惯了吗？家里没有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就可以了。” 他哼了一声，嚣张的擦着她的身子走了过去。 她咬了咬唇，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骂捏道：“你肯定是个假警察，嗯，土匪，是土匪才差不多。” 李枫站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勾了勾下巴，“还不快过来，在那叽里咕噜什么？” 白晨曦快步跟了过去。 那个被陈明带进家的年轻女人，正躺在沙发上。 “你去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李枫朝着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白晨曦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睡的特别的沉。 “确实被下药了。”白晨曦作出了结论。 李枫点了点头，在房间里搜索起来，白晨曦则跟在他的身边。 他在客厅转了一圈，抬脚进了厨房。 厨房比一般的家庭厨房大很多，李枫的目光一转。落在那个立柜冰箱和冰柜上。 “白晨曦，你觉得一般家庭需要这么大的两个冰箱吗？”他眉头一紧。 “只有那种冷冻生鲜生意的商人家里或仓库才需要吧。”白晨曦想了想答道。 李枫走了过去，伸手将冰柜盖打开，一阵腥味就飘了出来。 “别看……”他刚想跟身后的白晨曦交待一声，她已经踮起脚勾起脑袋朝冰箱内望来。 顿时，胃里一阵翻滚。 冰柜里是一具女人的尸体，更令人发指的，尸体上的器官大都被摘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