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鬼夫夜夜撩》 第一话 画中美男魂 第1章 下阴 第一话画中美男魂第1章下阴 我叫林蜜,美院大四的学生,即将面临从学校毕业踏上社会的迷茫与窘迫。 而就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期,交往三年的男友突然劈腿的消息,更让我觉得雪上加霜,意志消沉起来。 连续一个星期失眠,整个人感觉过得恍恍惚惚。 好友苏默见我憔悴得不成样儿,变着法子想让我走出这段情伤的阴影。就在一个星期前的晚上,我刚从画室收拾好出来,她塞了个U盘给我。 我看着手中的U盘疑惑的问她这是什么?她说从一个神秘网友那儿弄到的录音,据说可以起到催眠的作用。 道了谢后,我带着U盘回了寝室,有好几条录音。我将这些录音都拷贝到了手机里,睡前戴上了耳机,听着流畅舒心的轻音乐,按照里面低沉男音渐渐放松了自己。 没想到我竟真的睡着了,一觉到天亮,连梦都没有。于是我听了一个星期,我是轮着听的,两天换一个录音,直到我听到最后一条…… 那条录音跟之前的很不一样,我整个人已经在半睡半醒的催眠状态下,里面男人的声音明显不是前面的那一个。 我想醒过来,可是男人的声音透着某种魔力,你不得不跟着他命令和思维进入一个新的世界。 往前走,一直向前走,不要回头…… 前面你突然看到了一个山洞,朝着山洞走去,往前走。 山洞里有一道光,你走进了山洞,里面很黑很暗,只有前方的一道光源。 你越往前走,那道光越强烈,变得很强烈,穿过那道光! 睁开眼看看,你所在的世界,你周围的环境,你身边都有哪些人,这就是你要寻找的前世。 我睁开眼,看到自己身处在一个宅子里,那宅子像是民初时期的大祠堂,我记得在老家的时候张家老屋也有一个。 听我爸爸说,他们小时候一整个村的人都住在那祠堂里,祠堂放着很多前人牌位。后来改革开放,大家陆陆续续从祠堂里搬了出来,只留下一户人家住在里面。 那户人家有三个儿子,原本好好的,谁知突然有一天,二儿子不知为何把大嫂给杀了,大儿子拿刀捅死了弟弟,然后枪毙了,剩下三儿子没多久就疯了。 什么原因,谁也说不上来,再没多久,那家男人突然悬梁上吊就死在祠堂正门口,剩下那个女人带着疯掉的三儿子就这样失踪了。 九几年的时候,村里分土地,祠堂拆了盖了新房子,只留下一块大石碑还有迹可寻。可至今住在那里的人家也一直不太好,不是病的病就是散的散,死的死。他们说祠堂的阴气太重,后人也渐渐的搬走了。 话题扯得有点远,再说回我在催眠下身处于民初老宅的情景。 有点儿恍惚,像是一场梦境,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心里却明白他们是谁,在办着什么事情。那时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伤心,不断的哭,歇斯底里的哭。 一对新人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开始拜堂成亲。我冲着新郎嘶喊,你不能娶她!你不能娶她!她不是真心爱你,我才是真心爱你的人啊!! 心痛得无法呼吸,我不顾一切伸手想将新郎抢回来,可我的存在像是一道幻影,什么都握不住,触摸不到。 随着‘送入洞房’那道声音高亢响起,新娘突然伸手揭开大红色的盖头,回眸冲我诡异一笑,鲜红的唇苍白的脸,憎恨的眼神,十分渗人。 我唯独看清楚了新娘的脸,那竟是我的脸!!一模一样。 所有思绪在那一瞬间都是混乱的,构造幻像中的世界在一场大火之中,一点一点灰飞烟灭,黑暗之中情景迅速构造重生,下一秒,我身处在一片青山绿岭中。 我转过身,飞流直下的瀑布十分壮观,瀑布的水潭中有一个男人赤着身子在洗澡,他突然回头对我微笑,可我依旧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觉得轮廓很好看,给人的感觉很干净明朗。 心中的爱慕从所未有的能像在这场梦境之中燃烧,我渴望并迫切的想要拥抱他,亲吻他。 他缓缓从水潭里走出来,朝我伸出了手,对我说了一句话。 怜秋,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你是谁?为什么要等我?我想问他,可是耳畔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宣告催眠结束了。 我急切的想寻找着什么,从催眠的幻境中惊醒了过来,浑身发抖,脸上全是泪水。 当即,我愤愤的拿下耳机,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怜秋,季怜秋。这个名字自此就在我脑海里生了根,我不知道它从何而来,我又为何记住了它。 对于这些什么前世今生,太玄了!我是压根不信的,完全是因为被催眠了,那些意识根本就毫无意义。 我把苏默狠狠的说了一顿,就爱搞这些迷信,这种前世今生的鬼扯蛋,现在连小学生都不信! 苏默连连给我道歉,她说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几个女孩子在宿舍闲得无聊,一起试过这个催眠,感觉挺好玩的,就顺便给我下了过来。 她说有些人被催眠后,看到自己前世是条鱼。还有的人更好玩,看到自己是朵花,是颗石头,压根就不是人,还有的人穿过那道光什么也看不见。 我喝止了她,让她别再搞这些迷信了。她看着我表情有些尴尬,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多么激烈。 可就是从这之后,我像是中了毒一般,午夜梦回里,总是浮现男人从瀑布水潭里走出来,对我说,怜秋,我一直在等你。 我还在网上搜了一下‘季怜秋’这个人名,什么也没有。季怜秋这个人真的存在过吗?在催眠的幻境之中,我看到的情景大概是民国后期。 就算季怜秋真的存在,如果不是什么大名人,在网上也不会有记录的吧? 鬼使神差的,我又输入了‘前世今生,催眠’等字样,搜出来一个贴子。 我们所谓的催眠看到前世今生,在道学的说法中叫‘下阴’。当我们穿过那个山洞看到前世的情景时,其实我们已经在地狱的轮回境中。 第一话 画中美男魂 第2章 西部之行 第一话画中美男魂第2章西部之行 这种做法如果没有相关的专业人士在旁进行操作其实相当危险,而且每一次‘下阴’会折损阳寿五年至十年不等。 至于为什么有些人一下子能进入角色催眠中,有些人穿过强烈的光什么也看不到,贴子中的说法是有些人阳气极重,有些人阴气极重,阳气极重的人,是很难‘下阴’的。 我画了一幅水墨画,男人从水潭里走出来的情景。虽说不相信什么迷信,但我终究还是被影响到了,我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羁绊,会至使我每夜每夜梦到同一个梦境。 或许,我把这些画出来,在一笔一笔描绘的过程中,窥见些什么。 苏默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后,她捧着马克杯,一脸疑惑问我为什么不给这个男人画上五官? 我问她,你觉得这个男人应该长什么样子? 她歪着头想了很久说,你描绘的这个男人骨骼清瘦修长,他应该不太擅长运动,你看他手指纤长,手关节精致优美,应该像音乐家或者画家,极有气质中透着一股子清冷。 我笑笑,说得不错,继续分析。 苏默还真难得一脸认真的想了想,继续说这男人脸部的轮廓已经成形了,照脸形画三庭五眼,一定是黄金比例!哎呀,这是个大帅哥呀。 她一边描述,我一边根据她的分析描述还有自己的直觉,开始给这个男人添上五官。 苏默说,他的五官一定是很清秀精致的,偏阴柔一点,嗯……眼睛应该是双眼皮看似很温润,但细看之下很清冷。鼻梁一定要高哈,帅哥可都是有个高鼻梁的! 一个多小时后,这个男人的五官画好了,那一瞬间我和苏默都懵了好几秒。 哇噻!苏默惊叹了声,直嚷着要我把画送给她。还说:“蜜蜜,你怎么能把他画得这么好看?你一定是见过本人了吧?不然你怎么能把一个人画得如此栩栩如生,好像就要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眼见苏默就要染指这画,一把挡过了她伸来的手,找了个借口说水墨还没干,别乱摸。 苏默冷哼了声,小气! 最后我请她吃了一顿饭,她才总算不提那幅瀑布美男图的事情。 看着这幅画,我觉得自己已经疯掉了,竟对着画里的男人脸红心跳,一看就是两个小时。 你是谁?你真的存在吗?还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疯狂的臆想? 就在我看得出神时,苏默从背后伸出手遮住了我的眼睛,长叹了声。 “蜜蜜,原来你是躲在这里对着美男图意淫?” 我扯下她的双手,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好吗?找我什么事儿?” “哦,也没什么,就是西部支教的宣传册下来了,学校正在组织报名呢,不过我估计也没几个会愿意去那个地方吧?” “宣传册我看看。” 苏默从包包里拿出彩印宣传册递给了我,架着二郎腿一边打开我的电脑说:“借你电脑一用哈。” “请便。”我打开宣传册翻看了起来,翻到最后两页时,我猛的从椅子上腾身而起,把苏默吓了一大跳。 “蜜蜜?你干嘛呢?一惊一炸的。” 一时间我和她解释不清楚,只是心急的跑出了寝室,找到了报名处,要了一张表格填上了自己的资料。 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大山那种贫困封闭的地方支教,可就因为宣传册上那张瀑布的照片,我便想也没想就做了这个决定。 填完报名表,我去洗手间冲了个脸,想让自己冷静冷静。告诉自己,林蜜,你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取消报名。 尽管如此劝戒着自己,却没有一丝想要更改这个决定。抽了口冷气,我转身走出了洗手间,突然前面走廊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午夜梦回里,他总是出现。 “是他……别走!别走啊!!”我拼命的追了上去,拐角时,却撞上了一个大胖子,摔了个四脚朝天。 等我再爬起来往楼梯口看时,早就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同学,你怎么走路的?赶着投胎呢?” 我心中气恼,但本来就是自己急躁撞了别人,白了他一眼追出了学校办公大楼,天地广阔,人海茫茫,再寻不见。 失落的回到寝室,苏默已经霸占了我的床铺,拿着我的电脑杀了两盘游戏。 看我失魂落魄的,苏默关心的问了句:“蜜蜜,你没事儿吧?我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苏默,我好像看到他了。” “啊?谁啊?” 我心口一窒,下意识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事儿。”要是我说好像见着了画上的那男人,苏默一定会以为我疯了。 “哈,对了,你看学校论坛了没有?楚教授的儿子楚溪在国外留学犯了事儿,被国外的美院给开除了。” 我一边整理着东西,漫不经心的问了句:“谁是楚溪?” “我勒个去,蜜蜜,我现在很怀疑咱们是不是同在一个次元世界。你连楚溪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 苏默长叹了口气,说:“楚溪很有才华,当时国外美院那边过来挑人,是国内唯一一个被选中并给绿色通道的天才画家。还听说,他人长得特别帅!” “没图没真相。”对于这些传说,我没什么兴趣。 “楚教授那么可怕,谁敢挂他儿子的相片?再说楚溪就在学校里呆了半年,而且那半年时间几乎在学校见不着什么人影。” 苏默说的东西,我左耳进右耳出了。收拾好书桌,我暗自抽了口气对她说:“苏默,我申请了去西部支教。” “什么?!”苏默惊天动地的嚎了声,瞪着眼睛盯着我,那眼神儿仿佛在看着一个智障。 “你脑子瓦特了?虽然咱们这专业不好找工作,可也不用跑到那鬼地方去呀!蜜蜜,你千万别想不开,不就一个方钦年这样的渣男吗?你至于吗?”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已经没有太多的伤感。感情的事情求强不来,他能被别人抢走,就证明根本不属于我。 “别说了,我已经做了决定,而且去西部支教,与方钦年没有关系。” 第一话 画中美男魂 第3章 床上有蛇 第一话画中美男魂第3章床上有蛇 虽然这样解释了,但苏默一直觉得我的离开,是因为还对方钦年的背叛耿耿于怀没有放下,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去纠结解释。 通知书很快批下来了,我在过选的名单里,一个月后,我收拾好行李,带走了那幅画,独自一人去了火车站。 最后半个小时,苏默竟带着方钦年追了过来。 她把方钦年往我跟前推了推,狠狠的瞪着他:“你快说啊,不管怎么样,你要负责把我家蜜蜜留下,否则我跟你势不两立!” 方钦年一脸沉重,上前走了两步,抿了抿唇终于开了口。 “林蜜,是我对不起你,我那天晚上喝醉了……” “别解释,我不需要。”我打断了他的话:“我只问你,如果我现在要你跟她一刀两断,你愿不愿意?” 这是我给他最后的机会,也是给我自己的。毕竟三年的感情。 他只是看着我,满是无力的沉默了下来。 我笑了笑,已然释怀:“行了,你回去吧,我很快就要上火车了。” 他狠抽了口气,说:“林蜜,就算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你也不需要这样折腾自己。” “方钦年!”我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虽然很不礼貌但我实在不想听他的废话。 “方钦年,你认识我林蜜不是一天两天,即然我们已经分手,我就会对你断得彻彻底底。而且你别多想,你在我心目中,还没有这个份量让我放弃任何东西,决定去西部支教,真的,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看了眼墙上的大钟,对苏默笑了笑:“别担心我,又不是永别了,我会回来的。” 苏默眼睛红红的,上前与我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哽咽着不舍得让我走。 差不多要进站了,与苏默告别,最终看也没再看方钦年一眼,终于踏上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旅程。 长途火车上很无聊漫长,我没事的时候就把画拿出来看一看,指尖摩挲过画上的男人,低语:“我来找你了,你真的会在那儿吗?” 在火车上颠簸了三十多个小时,终于到了当地市区的火车上。村上派了村干部过来接人,我拎着行李,跟着李村支书和两个半大的孩子回了村里。 村子里的路很难行,一般车子是进不来的,村里开着拖拉机‘轰轰’的来村口接人。我第一次坐着拖拉机,晃得厉害,不过沿途的风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所以也没那么难挨。 这里的环境确实很艰苦,村干部把我安排在赵奶奶家里,这家里的情况跟村里其他家的情况是一样的。 年轻的儿子和媳妇都出去打工了,留下老人和孩子,赵奶奶家只有一个十岁大的孙女,名叫赵杏儿,杏儿很懂事乖巧。 来的第一天,我很不适应,他们这儿缺水,又赶巧前段时间山体滑坡,阻了唯一采水泉水的路。 也许长途跋涉,又水土不服,所以感觉特别疲惫,那天七点还不到,我就睡下了。 半睡半醒间,有什么东西正缠着我的身体,慢慢往上爬,凉凉的软软的。然后钻进了我的衣服底下窜动起来。 我开始感到浑身燥热,无法得到舒解,只能不断扭动的身子,低喘声不经意溢出双唇。突然我只觉身体一沉,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 一双冰凉冰凉的手在我全身游走,我喘得更加厉害,直到我的唇被堵住,有条湿滑的东西递进了我的嘴里,勾着我的舌。 我才心头一凉,脑海只有一个念头闪过,遇到色狼了! 我猛的睁开眼睛,黑暗里,隐约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正压在我身上,不断放肆的索求。 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不!放开我!! 我想挣扎,却没想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我张了张嘴,竟也无法喊出声来。 直到我的腿被高高抬起,感到男人反应激烈的东西正抵了上来,身体被强行撑开进入时,疼痛之中竟带着无比的快感,我张着嘴想嘶喊依旧徒劳无功。 羞耻的泪水沿着我的脸颊滚落,不是因为被羞辱,而是……我竟在这场羞辱中得到了快意! “不,放开我……”我想拼命扎,身子如同灌了铅般无法动弹。 男人的脸很模糊,不管我怎么努力依旧看不清楚,可是我总觉得似曾相识。 他粗鲁的抽动变得温柔,突然他伏下了身,在我耳畔说话,我只知道声音很暖,似乎在安慰我,让我别怕。 于是我渐渐的放松了身子,他拉着我的手去触碰那里,湿濡了一片,快感却更加强烈。我祈求着这只是一场梦,可这场梦‘可怕’得不真实。 紧接着他抽动得更加厉害,将东西全弄在了我的身体里,而我也得到了极致的快感,仿佛身体飘在云端使不出一丝气力,一阵疲倦袭来,我看着眼前身影模糊的男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疼痛之中竟带着无比的快感,我张着嘴想嘶喊依旧徒劳无功。 羞耻的泪水沿着我的脸颊滚落,不是因为被羞辱,而是……我竟在这场羞辱中得到了快意。 不知何时我的身体可以自主的动了,我想狠狠推开这个男人,最终可怕的欲望催毁了所有的理智,我极尽所能攀附着他,迎来了一次又一次激烈的欢愉。 天微微亮了,从斑驳的木窗投入清晨的第一缕光影,身体好疲惫,昨晚那羞耻的一幕幕开始浮现在脑海,我竟然不知道那究竟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懒懒的翻了个身,当看到身边盘着的那玩意儿时,我吓得尖叫起来,抱着被子躲到了墙角。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引来了杏儿和赵奶奶,奶奶不会说普通话,杏儿念过书急急的用着蹩脚的普通话问我是怎么了? 我浑身颤抖着,指向了床:“有……有蛇!有蛇!!” 一想到我昨天晚上,跟一条蛇同塌而眠就头皮发麻,浑身发怵。 那蛇是少见的暗红色,有黑色的花纹,颜色十分鲜艳,个头有小蟒蛇大。我听说颜色越是鲜艳的蛇,毒性越厉害。 它懒洋洋的游动着身子,爬下了床。这蛇估计有两米长,杏儿转身从窗前拾了块断砖瞄准了蛇头就要砸上去,那一瞬我起了怜悯之心,冲上前拉住了杏儿。 “别把它打死了,赶它走就是,它也是一条生命。” 没等杏儿赶它,它自个儿钻进了墙角的洞里很快的消失不见。 之后杏儿找来了废报纸将墙角那个洞给堵了起来,一整个早上还惊魂未必,杏儿与村长带我去了他们学校参观,熟悉一下环境,过两天正式任职。 学校很破旧,像是我们那九几年小镇上的学校环境,课间休息时,孩子们在一起跳绳、丢沙包。这些东西在大城市已经很难看到有孩子在玩了,这让我勾起了许多小时候的回忆。 杏儿没一会儿跑过来,叫我去吃午饭,村长他们已经准备了替我接风洗尘的饭菜。 我起身跟着杏儿去了学校的小食堂,简陋的木桌上摆了几道菜,炒得不太能看出是什么菜,我没什么味口,但这是他们最大的美意,只好勉强吃了些。 面饼倒是不错,可能是昨天到现在也没吃什么东西,所以一口气吃了三个面饼。 神奇的是来这里以后,我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一天我拿着剪下来的照片找了杏儿。 第一话 画中美男魂 第4章 与蛇同眠 第一话画中美男魂第4章与蛇同眠 “杏儿,你认识这个地方吗?” 杏儿接过我手中的照片一眼便瞧了出来,用力的点了点头:“杏儿认得。” 听罢,我兴奋的赶紧问她:“在哪里?离这里远不远?” 杏儿一脸为难:“走上两个小时就可以到,就在山的那一边,是我们山泉水的源头。离古镇很近了。不过半个月前下大雨,山体滑坡把唯一的路给堵住了。” “这样啊……”我惆怅的长叹了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兮,看来想知道真相并没有那么容易。 就在我任职一个星期后的晚上,那个神秘的男人又来了。 几乎是同样的情景,我也不知道自己心理是不是一种病态,这一次不但没有反抗,反而极尽所能的迎合。 这个男人带来的欢愉太过于强烈,冲击得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那种身心同时得到无比满足的快乐,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 激烈的欢爱之后,我的身体处于一种极度疲惫的状态中,看似一切都不真切。 “你是谁?是真实还是梦境?天亮后你又要走了吗……” 黑夜中,幽暗的月光只从窗口透进一丝光亮,我只能看到他隐约的轮廓,还有那双清澈摄魂的星眸。 他只是看着我,默默不语。直到我再次沉沉的睡去…… 清晨,我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了眼睛,昨天晚上的情景似乎还历历在目,几乎是下意识往床畔看去,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暗自叹了口气,正准备起床,突然只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在攒动,又滑又凉正不断的蠕动着沿着我的右小腿往上爬。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僵直着身体不敢乱动。颤抖着手猛的掀开了被子,那条暗红色的毒蛇正吐着腥红的信子,仿佛在向我挑衅般。 “啊——啊——!!” 我极是害怕这种软体爬行动物,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甩了一脚,毒蛇被甩了出去,我抱着被子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直到杏儿闯了进来叫了我几声:“林老师,林老师?” 我不记得多久没哭了,总之这一次竟被吓哭了出来,红着眼睛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杏儿愤愤的在房间和屋檐四周地毯式搜寻,都没有发现那条蛇。 “林老师,你别害怕,要不你睡我的房间吧,我房间没有蛇。” 我用手掩着脸,觉得实在太丢人了,竟在一个十岁的小姑娘面前吓得哭出来。 “没关系,我太大惊小怪了。” 杏儿一脸懊恼:“早知道那天就应该打死它,它就不会再吓到林老师了。” 最后杏儿还是坚持的和我调换了房间,可能是留下了心理阴影,那段时间我不小心踩根树枝都会心肝狠颤两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种心情我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原本以为换了房间就会没事了,事实证明,我太天真! 换了房间三天后的晚上,那个男人再次出现,依旧是不发一语的压着我无度索欢,我们身体契合得天衣无缝…… 我想挣扎,却没想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我张了张嘴,竟也无法喊出声来。 直到我的腿被高高抬起,感到男人反应激烈的东西正抵了上来…… “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答应我,别走好不好?别走……” 他低喘着,咬过了我的唇,微微刺痛,只觉湿软的东西滑进了嘴里翻搅着,勾过我的舌与之共舞。 不知何时,冰凉的手已悄悄探进了衣服底下,粗糙的指尖有意无意的滑过敏感的点,忍不住轻喘了声,伸手想推开他,但是抵在他的胸膛顿了顿,却最终抱住了他。 他冰冷的吻缓缓沿着脖子往下,在锁骨上留连了许久,我抱着他的头,墨发柔软手感极好。 突然他张嘴含住左边的樱红,太过突然,我受刺激的差点尖叫出声。 “不,不要……” 他低低的笑了笑,竟觉那笑极是好听勾人。 男人齿间与舌并用,直到那点樱红渐渐挺立坚硬,直到在他嘴里传来轻微的刺痛感,才终肯罢休放开。 而衣裳早已凌乱了一床,睡裙被推到了腰间,他用力顶开我的双腿,挤进了腿间,坚硬的那东西不断隔着小内磨擦。 这种陌生的快感,让人欲罢不能,只能紧攀着眼前的男人,任他为所欲为。 直到感觉有一股股热液流出,他浅浅探入了两指,灵巧的拨弄。只觉热液更源源不断的涌出,我羞耻得不知所措,祈求着他:“别,别这样……嗯啊……不要……” 他拉下我的小内内,坚硬的巨物重新顶了上来,虽说已经与他不是第一次,可当他进入时,却依旧有些勉强。 “疼……慢点儿,别动了……” 他进入了一半,因为我的哀求竟然停了下来,倾身不断吻着我的唇和脖子,双手揉捏着两点樱红,直到那点疼痛被这没顶的快感吞噬。 几乎是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他顺势将那硬物往前推送,直到尽没。 我咬着唇,却还是没能抑制低喘的呻吟,随后他在我体内抽送,动作越来越快,我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如同沉溺在大海里的小船。 热液不断流出,让他的动作更加顺畅,大脑里的思绪仿佛被撞击得一片空白,只凭剩下的快感,攀附着这个男人,达到了一次又一次高潮。 天将亮时,这场缠绵悱恻的欢愉才渐渐停下,每一次他的出现,唯一的目的仿佛就是要把我所有的精力都榨干。 “告诉我你是谁?是人还是……鬼?” 他依旧不发一语,低头吻过了我的唇,不激烈却深情。我只能紧紧攀附着他的身体,心底淌过无尽的酸涩与爱恋。 “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答应我,别走好不好?别走……” 像之前一样,身体极度的疲惫下我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如同黄梁一梦,没有真实感。 我真的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心理有毛病,所以产生的幻觉。还是我撞了邪? 吃完早饭,我返回房间拿备课本,在书桌前整理了一会儿,只觉有什么东西在撩我的头发,我伸手摸了摸,以为是蜘蛛丝之类的。 整理好后,我转身离开,却被吓傻在了当场,狠咽了咽口水。那条暗红色的蛇就这样把身子悬在房梁上,将近两米长。 与我的脸只差了个五公分距离,吐着腥红的信子,我吓得腿一软,踉跄了两步靠在了书桌上。 我突然意识到一点,每次这个男人出现之后,早晨这条蛇必会在。如果一次两次是巧合,那么第三次呢? 而且前两次都是在我的床上…… 我看着这条蛇,它似乎也在看着我,并没有要攻击我的意思。 直到外头传来杏儿的声音:“林老师,你好了吗?时间快来不及了。” “哦,好!我来了……” 我横着身子尽可能的避开了这条蛇,一边警惕的盯着它,一边慢慢移到了门口,慌张的跑了出去。 因为教师资源有限,我除了教孩子们学画画,还顺带教他们语文,小学的知识都是一些基础,所以并不为难。 早上点了名字,缺了一个同学。 “二丫怎么没来?” 孩子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小男孩举起手回答说:“林老师,二丫的爷爷好像病了,所以才没来上学。” “病了?”我暗自叹了口气,大山里留守下来的儿童和老人,没有人照顾的问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得到解决? 给孩子们上完课,我提前离开了学校,让村长带路去了二丫的家。二丫家离学校住得比较远,我和村长走到他们家时,都已经天黑了。 二丫的爷爷卧病躺在土炕上,见到我们来了情绪很激动,拉着村长的手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方言我还是听得不太明白。 只见村长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焦急,一拍大腿对我说道:“哎呀林老师,这二丫昨天傍晚说是要去山里采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们兵分两路,让村里的王师傅开着拖拉机送二丫的爷爷去镇上的卫生院,我和村长带了几个识路的少年郎打着手电筒上了山。 “二丫!二丫你在哪儿?” …… 我和村长商量分四个小组找,两个小时后不管找没找到人,都来山的入口会合。 这里的林子真的是相当古老的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寻了好久也没见二丫的人影,阴森得很,让我心里直发毛。 我转身本想对跟我一组的人说要不先回去算了,结果一看,人早就没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散的。 第一话 画中美男魂 第5章 一群禽兽 第一话画中美男魂第5章一群禽兽 四周一片漆黑,奇怪的鸟叫声贯穿我的耳膜,这里树木参天,夜空被茂叶遮蔽,我识不清方向。 “有,有人吗?有人吗?!你们在哪里?听到了就回答我!” 我害怕极了,开始慌不择路,只知道自己走了很远很远,可也不知道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方。 手电筒的光亮越来越暗,直行射线看不到黑暗的尽头,仿佛在下一秒就会有一只怪兽从某个方向冲出来,将我撕碎。 冷汗涔涔而下,突然我看到远处有光亮。仿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不管不顾的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只要能见到光,只要能找到人群,就不会再害怕。 当我冲进火光照亮的范围,笑容最终只能僵硬在脸上,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一个人卷缩在黑暗的树林中等待死亡。 眼前是几个三四十来岁的男人,手里拿着弓弩与猎枪,他们一旁的网子里已经捕了不少珍稀的野生动物,一旁还有被剥下的动物皮毛,肉已经被他们烤了吃了。 我下意识的往后踉跄退了几步,不知道这些人会对我做什么。一旦情势不对,我便立即调头逃跑。 那几人冷冽的视线一一扫了过来,眼神很可怕,或许是杀戮太多,透着邪戾与血腥之气。 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阴恻恻的笑着露出一口被火光照亮的黄板牙来。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满载而归末了,还送来这么个美人儿!” “这深山老林,突然出现这么个女的,不会是像聊斋里的女鬼一样儿?” “管她是人是鬼,老子憋了这么久,屌都要炸了,就是鬼也他妈照样玩!” …… 讨论声不大,却清晰入耳,我拔腿就跑。可这深山是第一次来,不熟悉地况,跑得太急连连被绊倒,这几个猎人很快将我围堵了起来。 “你们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们别乱来!” 我最后的嘶喊在他们眼里看上去很可笑,越是害怕他们越是兴奋,男人下流的解开了裤头,掏出了那恶心的东西。 “妹妹,让哥几个爽爽,爽完了就放你回去。” 我浑身如坠冰窟,被这些人强暴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我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来救我,当时也未多想,朝着一旁的大树就想撞上去寻死,他们哪会这么容易让我得逞,一把抱过我的腰,将我往后带,然后狠狠甩在地上。 一人已经扑了上来开始撕我的衣服,我拼命的挣扎着,声嘶力竭。 “放开我,你们这些禽兽!!不要……” 他们兴奋的喊着:“妈的,看不出来她力气挺大的,你们过来压着她的手和脚,让老子先干她一炮。” “哈哈哈哈,老六,你摸出是人是鬼了吗?” “要不你们也来摸摸,体验体验一下,是人还是鬼?我摸着又软又滑嘿嘿嘿……” 我绝望极了,想与这些禽兽同归于尽,可是我现在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他们用布条塞住了我的嘴,手和脚也被死死制住动弹不了分毫。 压在身上的那男人,急急的将手往我身下摸去,那感觉恶心得想吐。 “不要,不……” “等下老子把你草爽了,你就会哭着求着让老子干你!” 这男人就要不管不顾的冲进来时,只听到他一声惨叫,一手往下抓出,竟揪出一条毒蛇,他愤愤的将蛇头狠狠甩在了树杆上,蛇瘫在草丛里一动不动了,随后这男人慌忙的查看伤口。 啐了声:“妈的!这蛇有巨毒,你们……你们快点过来帮我!!” 他们一人揪着我的头发,两人去给同伴处理伤口。 “草,怎么会有蛇呢?还来得这么不是时候?胖子,你可别就这么交待了出去。” “去你妈的,会不会说人话?!” …… 他们说笑了一会儿,只听到四面草丛一阵阵攒动声,一下子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我惊恐的看着四周,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密密麻麻的蛇群,这奇异的现象让人目瞪口呆。 揪着我头发的男人,吓得手脚直发软,将我丢到了一边。我瘫软在地,前有狼后有虎,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无力的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可怖血腥的情景清晰的在我眼前发生了,火光照映着眼前的一切,堪比好莱坞恐怖大片。成千上万条蛇缠上了这几人,迅速将他们严实包裹蚕食。 他们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着,凄戾无比。蛇钻进他们的眼睛,嘴巴,耳朵,在他们身上咬得千疮百孔,没挣扎多久就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抽搐起来。 我吓得浑身发抖,头脑昏沉的向林子的深处逃去,神智变得有些不清楚,脚步踉跄抓着头呢喃着:“别咬我,别咬我,别咬我……” 似乎已经跑了很远,没有手电筒,也没有了火光,天色微亮,灰白灰白的黎明之光笼罩着这坐诡异恐怖的深林,晨雾越见浓密。 突然我脚下一个踏空,心中一慌尖叫着从陡坡滚了下去,我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十指被磨出了血,终于抓住了一根细藤缦。 脚下的浓雾被晨风吹散,当看清楚身下是悬崖时,最后的求生欲望也被击碎成粉沫,难道我真的要命绝于此了? 这细藤终究没承受得了,骤然断裂开来,我的身体直直掉了下去。 最后只听到‘澎’的一声巨响,冰冷刺骨的水将我严实包裹,瞬间夺去了呼吸,不留一丝余地。 我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任由身体缓缓往水底沉去。这就是濒临死亡时的感觉吗?过往的一幕幕如同放映机般不断在脑海里的浮现,突然发现我的人生有太多太多的遗憾。 然而才刚刚开始,人生却要结束了,不甘又能如何?我只能无助的接受着上天早已安排的命运。 似梦境,似幻觉,我听到有道声音很飘渺得如同在深渊传来,一声一声幽幽传进了我的耳朵。 他似乎在叫我:“怜秋,怜秋,你来了?”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从水底慢慢游上一个人影,那人一身白色的民国长袍,墨黑的发如水澡般在湖里微漾,剑眉入鬓,星眸璀璨,飘逸出尘。 是他!在我画里,入我梦中的男人,是濒临死亡前的回光返照吗?美好得太不真实。 第一话 画中美男魂 第6章 画诡异失踪 第一话画中美男魂第6章画诡异失踪 他快速的游到了我的身边,拖起我的身体往水面带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光破晓,我幽幽睁开了眼睛,看到他还守在我的身边,似乎很是担忧的看着我。 他的眼睛真好看,如点墨如星辰。眉头微蹙,淡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的样子,严肃透着一种禁欲感。 直到和煦的阳光渗透这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他像是一道幻影,渐渐从半空消失再也不见。我急急的想要伸手去抓,手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抓不住。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竟是傍晚。我试图动了动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觉得万分疲惫还有饥饿。 突然我的手触到了一个圆球似的东西,下识意转头看去,竟是各种各样的野果子,平常连见都没见过的,且不说这野果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有没有毒还是个问题。 我挣扎着爬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中惊叹,这地方不正是我一直要找的吗?飞流直下的瀑布,深潭,和梦中画里一模一样。 现实与梦幻我已经分不太清楚,我所见的听的究竟是否真实存在?其实我母亲也是会讲究一些迷信,村子里至今还有巫师这种职业的存在。 可我们毕竟接受的教育是无神论者,所以我宁可把这些诡异,匪夷所思的东西归结于心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有人吗?!有人吗?救命啊,我在这里……” 我在四周找了找出口,唯一的出口被滑坡的巨石给堵住了。这才想起杏儿对我提过,唯一取山泉水的路被泥石流堵了,现在村子里全靠那几口井,冒出的水极少。 我只能折身回到了原点,饿极了。看了几眼旁边的果子,实在是抗不住,深吸了口气洗了两个看上去颜色不那么鲜艳的,吃了下去。 像个等待绝症的患者,蜷缩在那儿等着啥时候毒性发作。直到大约两个小时过去,还安然无恙,这才肯定了果子无毒。 天又黑了,我害怕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放眼四周找不到一丝光。身心俱疲下,我靠着身后的崖石睡了过去,半睡半醒中,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在脚踝处攒动,我挣扎着醒了过来。 定盯一看,吓得叫出声,艳红的蛇扭动着身子,无畏惧的缠上了我的手臂。我吓得根本不敢动弹,而且这条蛇与我之前在房间见到的一模一样。 它是缠上我了么?乡间有一种说法,蛇的报复心很强,如果你打了它,一定不能让它逃跑,要将它打死,否则会被它缠上。 还有打死的蛇,不能挂在树上,否则会招惹蛇群围攻。 我想来想去,也不记得曾经和蛇有过什么过节,而且我怕极了这种爬行动物,敬而远之。 它凑上前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腥红的信子吐出来时触到我的脸,凉凉的,让人心底发毛。 ‘嘶嘶……’它好像在对我说话,好像在说,来,跟我来。 我以为自己疯了,直到它从我的手臂爬下,往前游走。它游走了一段距离,我才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崖下长着一丛灌木,它钻进了灌木丛里。我走上前拨开了灌木竟发现了一个山洞,洞口很窄小,但刚好能钻进去一个人。 我拿出兜里的手电筒照亮,跟着这条蛇,走了大约一百米左右,洞口一下子宽敞了起来,可以直立行走。 手电筒的光越来越暗了,果然没有撑多久彻底的不亮了。我只能摸索着岩壁,断断续续的走走停停。 大约走了两个多小时,隐隐有光亮,我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当走出洞口时,我喘了几口气拼命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而这里,竟然是村子的山脚下。我回头看了眼这山洞,很有可能是以前抗日战争时期挖的防空洞。 那条蛇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而我身体已达到了疲惫的极限,颤颤巍巍的沿着回村的小路,可没能坚持到家门口,就一头栽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杏儿刚好端了碗粥进来。 “林老师,你醒了呀!太好了,你都昏迷两天两夜了呢。” “哦……”我甩了甩昏沉的头:“对了,二丫回来了吗?” 杏儿将手里的粥递给了我说:“二丫已经找回来了,她没事,倒是林老师,一起去山里找二丫,就你没回来,大伙儿把山都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你。前两天晚上,阿诚叔打酒路过发现你昏倒在路边,把你给带了回来。” 他们怎么还能这么平静?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到现在都毛骨悚然。 “山里的尸体,你们没看到吗?被蛇咬死的!好多好多蛇……” 杏儿盯着我的眼神儿有些怪异,良久才说:“林老师,你是不是被吓坏了呀?我们没有看到什么尸体,也没有蛇。” “怎么可能?明明……”明明我亲眼看到,成千上万的蛇,把那几个猎人都咬死了。 我抱着头冷静了几分钟,难不成真的是撞邪了?我再跟他们说这些,只怕会把我当成了神经病。 “没什么,二丫回来就好了,我还有些头疼……” “那林老师你先睡一觉吧,我不打扰你了。”杏儿待我喝过粥,拿了碗出去了。 我瞪大着眼睛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林子里的遭遇,还有水潭里救我上来的男人,那条带我走出绝境的蛇,一阵阵寒意自脚底升起,我蜷缩着身子抱紧了自己。 等心情平复了之后,我起身想从行李包里翻出那幅水墨画看看,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我记得是放在里面的! 画不见了,我的心仿佛也跟着缺失了一块,空落落的,像疯了一般跑出了房间,此时杏儿正在喂鸡,我上前愤愤的拽过了杏儿。 “是不是有人动过我的行李了?” 杏儿怯怯的看着我,摇了摇头:“没,没有啊林老师,我一直照顾着你,没看到有别人进你的房间,不会有人动你的行李。” “那我的画怎么不见了?!那幅画对我很重要,杏儿,你说,是不是你拿了?如果你知道在哪里把它还给我,我不会责怪你。” “林老师,你怎么了?你现在的样子好可怕……杏儿真的不知道,没有拿你的画。” 第一话 画中美男魂 第7章 夫人,专心 第一话画中美男魂第7章夫人,专心 杏儿被吓得哭了出来,看到她的泪水,我一下子清醒了。是啊,我怎么了?一下子变得这么暴躁,失去了理智。 “对不起杏儿,对不起……我再去其它的地方找找。”我跌跌撞撞的往院子外走去,四周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我的画。 “我的画,我的画去哪了?谁拿走了我的画?我的画……” 我焦虑得快哭了出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我已经这么重要,仿佛没了‘他’我整个人都会疯掉。 一直找到天黑,实在是看不清楚了,我才魂不守舍的回了房间。杏儿和赵奶奶正在吃饭,看我走过去,杏儿小声叫住了我。 “林老师,吃……吃饭了。” “你们吃吧,我不饿,不想吃饭。” 心情很糟糕的狠狠甩上门,我有气无力的移步到了床前,眸光微转时,竟看到了那幅画摊开在我的床上。 顿时心里一阵喜悦,伸手拿过画本想好好看看,谁知画下竟藏着一条蛇!那蛇我很确定是同一条,暗红色黑纹相间,近两米长,足有婴儿手腕粗细。 它冲我吐着信子,慵懒的在床上移动着身子,似乎在观察着我的反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次数多了,有了一定的心理承受力,我竟然对它不再那么害怕。 “你为什么要缠着我?!我对你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会尽可能的弥补你,我只求你,别再靠近我,我已经快被你给弄疯了!” 我崩溃的冲它嘶喊着,也不知道它究竟听不听得懂。只觉得它下一秒变得很忧伤,耷拉着脑袋,缓缓从我的床爬了下去,钻进了床底再也没出来。 我差点将床给斥了,终于找到了床底下的蛇洞。谁告诉我,蛇还能打洞?!我从外面捡了好多石子,全部塞进了洞里,直到再也塞不进去,这才脱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画上的男人,脆弱的泪水就涌了上来,我自认为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可是现在突然感觉有些后悔了,不该这样冲动的来到这里。 擦了把泪水,我对着画中的男子低语:“我是不是错了?从一开始的决择就是错的,可是我现在还能再回头吗?我要等到何时,才能真正的与你遇见?” 之后我很长时间没有再‘梦’到那个男人,林子里遇到的一切似乎渐渐也离我远去了。日子平烦无趣得让人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一天晚上看着那幅美男图,就这样失眠了。被深埋的那些诡异事件,如同放闸的洪水给放了出来。 他不来了,突然觉得有些寂寞。哎……我长长叹了口气,什么叫犯贱呐!现在我已运用得淋漓尽致。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这里是落后的大山里,连个信号塔都没装,手机都快成了我的专属闹钟了!想打个电话回去,还得跑村头的村委部。 我翻身坐了起来,思前想后,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满头大汗的差点把床给斥了,找到了床底下的那个洞。 “你是蛇呀,你不是最擅长跟老鼠抢洞吗?堵了这小小的洞还能奈你何?你来呀,你来骚扰我呀,我好无聊啊!” “呵呵呵……” 我突然听到一个低沉好听男人笑音,猛的打了个激泠,跟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弹了起来。 “谁?谁在我的房间里?”我壮着胆子,环顾了一下房间,没见到半个人影。我站在原地想了想,像个神经病似的,对着空气问:“是你吗?” 回应我的,是漫长的沉寂。 我轻咳了下嗓音:“你别以为不出声,就不知道你来了!你装什么正经?三更半夜爬上我的床非礼我,你怎么就这么无耻下流!怎么就……”不来了呢? 沉寂之后还是沉寂,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演独角戏,站在舞台上自导自演着,有点傻。终于十一点了,有了困意。 把斥掉的床重组后,重新躺下了,这次没多久很快睡了过去,估计也是刚才自个儿折腾得太厉害。 谁知经我这么一闹,还真是灵验了。那神秘的男人三更半夜再次摸上了我的床,今晚的他似乎有些激烈霸道。 我幽幽睁开了眼睛,昏暗的月光下,只能隐约看清楚男人俊雅绝尘的轮廓,我很确定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你来了?” 他的唇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从唇边吻到了耳根。 “不是你求着我过来骚扰你的?”他埋首在我耳畔低语,低哑清冷。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他……他竟然说话了?!那,那我听到了笑声也并不是幻觉?! “你会说话?你是人是鬼还是妖?你先别……唔嗯……” “今晚你的话真多,夫人是嫌我不够卖力?”说话间他沉身略显粗暴的闯了进来。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痛还是愉悦的低喘了声,一边埋怨着他,却将他抱紧。 “你,你真粗暴!” “我以为你会喜欢。” “是你喜欢吧!你这个色鬼!!” “嗯?”本来还挺卖力动作的,这会儿却要命的停了下来。 我不爽的扭了下身子,幽怨的盯着他:“你,你动。” “我突然想起……” “啊?”这关键时候,你特么想起什么了?坑爹呢! 他晶亮的眸子盯着我,紧抿着唇,久久才说了句:“你骂我,无耻下流。” 我悄悄咽了咽口水,看来是一只会记仇的色鬼!我冲他笑了笑:“你听错了,我怎么会骂你呢?” 他十分严肃的说:“你是我的夫人,自然是不能骂我的。这有违夫妻间的纲纪。” 诶?? “专心,你现在心里眼里只能有我。”他开始在我身上肆虐侵占,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定的心理作用,和他做这种事的快gan很强烈,冲击得我的脑子想不起任何事。 他好像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彻底的将我榨干后才肯罢休,我蜷缩着身子窝在他的怀里,双手用力的抱着他的腰。 对他,像是有着积累了几世用不完的爱恋,只想就这样哪儿也不去,在他怀里天荒地老。 “你别走,一醒来,你就不见了……” 我拼命的撑着眼皮,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可终究还是敌不过睡意的袭来,在沉睡那一刻,他对我说:“褚沛,我的名字。别再忘记了。” 第二话 红衣鬼娃娃 第8章 她叫你,别回头 第二话红衣鬼娃娃第8章她叫你,别回头 禇沛,禇沛,禇沛…… 迷雾森林里,我不断的追逐着他的身影,可是不管我怎么追他总是离我这么远,我很着急,追着追着突然一道刺光的光破出迷雾。 我微微睁开了眼睛,烈日从窗台照了进来,已是初夏的清晨。 抱着薄被,长叹了声,心中只觉万分惆怅。不知何时,褚沛就像我的药,能轻易的抚平我心中的烦躁。 来这里大半年,给家里的电话很少,主要是不太方便。有时候从学校赶回来,村委会已经关门了,想打电话又要等到下一次,而且村委会离住的地方有些远。 所以打电话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其间打了一次回家,我妈接的,说家里一切安好,勿需担忧。父母都是这样,不管好不好,给儿女总是报喜不报忧。 只是其间向我提起镇上有人给我说亲事,男的家境很好,就等着今年过年回来见上一面。 我暗自叹了口气,世人都说搞艺术的人都注重精神层次与灵感,骨子里就有着一股子傲气,很不幸我把这种精神境界与傲气传承了下来。 可父母是传统的人,我总不能跟他们说,这辈子我就没想过要为了结婚而去结婚,如果遇不到自己爱的人,宁可孤单一辈子。 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可我知道这种事逃避不了多久,迟早要去面对。 每次给父母打完电话,便会给苏默打一个电话,那话唠噼哩叭啦的一唠叨就得半个小时。 苏默:“蜜蜜,你知道吗?方钦年和那个什么系花分手了!那系花劈腿一四十几岁的大叔,哼,这叫什么?这叫报应!风水轮流转!!” 再听到方钦年这个名字时,我的内心平静得跟滩死似的,早已激不起一圈涟漪。 苏默:“这方贱人最近总是缠着我打听你的消息,你说这贱人是不是被系花一万点伤害之后,终于想起你的各种好,想要复合?蜜蜜咱不争馒头争口气,你可千万千万别心软!!” 我在这端翻了个大白眼:“你还不了解我?我和方钦年不可能了。这就像我千挑万选了一条毛巾,自己还没用上,就被别人给用了第一次。别人用完不要再丢给你,是你,你会要吗?何况我有精神洁癖。” 苏默:“这就好!对了,再给你说个喜事儿,我被一家大型广告公司给录用了!现在在美术部,也算是所学的东西物尽其用了,等你回来请你吃饭。” “恭喜你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 和苏默唠叨了近一个小时,村委书记才强扯着笑,有些不悦的说:“林老师,你这电话也打了快一个小时了,我们都要回去了,呵呵……” 我匆匆和苏默道了别,挂断电话才刚走出村委,突然电闪雷鸣,大雨瓢泼而下。虽是初夏但是山里的气温微凉,我感到了一丝丝凉意,缩了缩肩膀。 直到村委部的人都走光了,我靠在门前的屋檐下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只怕是没人给我送伞,只能等雨小点儿再走。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了。抬头间,灰白的夜色下,我看到一个小姑娘站在一颗老槐树下,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隐约看到她穿着的是一件大红色棉袄,草太深没过了她的腰。我心中暗肘,这个时间小姑娘怎么不回家?而且此时是初夏,她穿这么厚实,不热吗? 突然从天而降了一把油纸伞,我懵了好久,吓得倒退了两步。油纸伞转了两圈,缓缓抬起,那人便已经在伞下了。 他撑着伞,依旧是一袭民国时期的白色长袍,三七分留海,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却又透着几分强势与凌利之气。 他将伞递了过来,淡色的薄唇轻轻说了句:“夫人,雨太大,我来接你回去。” “禇,禇沛?”这是第一次,在如此清醒的情况下看到他。很确切的知道自己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是亲眼看到。 我低头走到了他的伞下,默默的跟着他,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草丛里的攒动让我悄悄瞥了眼,是那条蛇! 那蛇,果然跟他之间是有某种联系的,而那天在深山之中,被群蛇围攻的那几人,只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禇沛,你……你究竟是妖还是,鬼?” 他没看我,腰背笔挺的注视着前方,只说了句:“非妖亦非常鬼,蛇只是我的宿体,你不用害怕,它的意识便是我的意识,不会伤害你。” 这些我听得不是太明白,看他不太愿意多说,我便也没再问下去。只是下意识看了眼那颗槐树下,穿红棉袄的小女孩不见了。 心中纳闷了一会儿,想着估计是回家了。谁知走了没多远,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 “大姐姐,大姐姐……” 是那小女孩吗?我想要回头,却被禇沛阻止。 “莫回头。” 我心下一紧,悄声问他:“为什么?” 禇沛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已非在人道,你若回头,便会被她缠上。” 我猛的打了个冷颤,瞪着眼看着禇沛。我怎么会看到这种东西?曾经只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只有阳气极低走背时运的人才会碰到这些不干净的。 “大姐姐,我冷,大姐姐救救我,救救我……” 她开始哭泣,显得特别伤心绝望,听着那哭声,明知她是鬼都动了恻隐之心。 “禇沛,她哭得很伤心。” 禇沛不为所动,眼都不斜的继续向前走去。许是我太过于在意,他竟解释道:“那不过是她的诡计,鬼魂未散,因戾气而凝聚,着红衣而冤死,戾气最为深重。” “那你呢?”我下意识问他,脱口而出却后悔莫及。 他猛的顿住了步子,我看到他幽深的星眸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暗红,瞬间冷戾的模样让我大气都不敢出。 “我还有未完的夙愿,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但不是现在。” 我突然觉得很悲伤,这场爱情像是一场必输的赌注,明知道也许结局万劫不复,却已回不了头。 可我悲伤的不是我的万劫不复,而是对他丝毫不知却已爱得无法自拔,明知人鬼殊途,与我阴阳相隔,心无法自控。 甚至我不知道,他会何时离开,何时再来…… 第二话 红衣鬼娃娃 第9章 为我,生个孩子 第二话红衣鬼娃娃第9章为我,生个孩子 回去之后,衣服还是被沾湿了,禇沛把伞给了我,转眼就消失不见。 我看着一望无际的黑夜,心中惆怅万分,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走进屋内,杏儿正缩在一旁的矮桌上写作业,昏黄的灯光隐约照亮着。 杏儿抬头,一脸疑惑:“林老师,你去哪儿了?这伞是哪个送你的呀?真别致!” 我笑了笑,只是对她说了句:“快写作业。” “哦……对了林老师,锅里还热了面饼,专门给你留的。” “好,我等下再吃,先换下衣服。” 好生将这把手工油纸伞收好,我哼着歌儿开始换衣服,整理好后准备转身离开,被站在床边的那道身影吓了一大跳。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禇沛面无表情,显得十分严肃:“从一开始我就在这里,夫人有何不妥?” 我勒个去!!大大的不妥好吗? “我在换衣服,你应该回避!你怎么能够这样?”怎么能仗着他是只鬼,就能肆无忌惮的偷看别人换衣服呢? 他负手优雅的朝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我盯着他移动的脚,眨了眨眼睛,是谁得出鬼没有脚的这种结论?坑爹呢!! 他那严肃的模样,差点害我都肃然起敬了。薄唇紧抿着盯了我半晌,才一字一顿道:“夫人应该早些适应才好,毕竟以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着。” 这种话还能被他说得一本正经的,也是没谁了!可面对他,却只能认载。 “适……适应!适应!”我突然打了个激泠,侧着身子灰溜溜的跑出了房间。 我一手拿了张面饼一边啃着,一边若有所思的走进了房间,正瞧见他负手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不过他那模样可真好看,一身白衣,干静清幽的很有意境! “禇沛?” 他缓缓回过头来,看向了我,昏黄的灯光照映着他俊美的轮廓,让我一时忘了,叫他要做什么。 直到手中的面饼从指尖传来一阵阵热度,我才将左手一只面饼递给了他:“你吃吗?” 他的视线落定在我左手的面饼上,良久,才开口说:“我已经很久没尝过食物的味道。” “那,你……你们鬼不要吃东西?” 他没有回答,只是走过来俯身将鼻尖凑近了面饼,似乎在吸食着什么,大约五秒钟后,他直起身子说:“这样,就够了。” 我听老一辈说过一些,为了证实那些言论,我咬了口他吸食过的面饼,竟带着苦涩的味道,特别难吃。 老一辈说,不同的鬼吃过的东西其实会留下三种味道,苦涩、酸、甜。若是带着苦涩,那人死去之时,必定带了极深的冤念,一般化为戾鬼,最能伤人。 我悄悄咽了咽口水,颤声问他:“禇沛,你为什么找到了我?” “因为,你长得像一个人。” “季怜秋?” “怜秋,是我生前的夫人。” 不知为何,我听着心里很不痛快,顿时十分烦燥:“那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夫人!我不是季怜秋!我是林蜜。” 这样的自己有些陌生,就像和方钦年在一起的时候,尽管生气吃醋,我也只是不动声色悄悄处理。 “你就是怜秋,怜秋就是你。” 我捂着耳朵怒喊着,十分抵抗:“我不是季怜秋!我不是!我不是!!”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林老师,你怎么了?林老师……” 认识到自己极度的失态,我咬了咬唇,狠抽了口气,将眼里的泪水悄悄擦干净,假装若无其事的对门外的杏儿说:“没,没事儿,我在练习话剧呢。以后你听到我一个人在说什么,都不用理我。” 直到杏儿离开,我才冗长舒了口气。 “夫人……” 再听到这称呼,我只觉万般委屈伤感:“我说过,不要叫我夫人,如果你还把我当成季怜秋,那你以后都别再碰我。” 见我要走,他突然从身后抱了上来,与我耳鬓厮磨,直到我在他的怀中脾性渐软下来。 他说:“夫人若是不喜欢,长笙从此不谈前生来世。” 这些日子对禇沛的认识,我觉得他是一个表面看着温润如玉,实则是非常强势且霸道性子的人,绝不会轻易的对谁低头。 现在他竟为了让我消气,而甘愿放低姿态,可能在爱情里就是如此反复无常,无来由的欢喜,无来由的悲伤,无来由的怨恨。 “长笙?” “我字长笙。” 我想了想转过了身,仰头问他:“你们不是一般都唤字的么?”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禇沛或者长笙,夫人高兴便好。” 我高兴的揽过他的脖子:“长笙,长笙,长笙……” 他低头吻住了我的唇,湿润的舌尖在我的唇瓣打着圈,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我的唇,我微微张嘴,他的舌趁机滑了进来,我沉浸在他的热吻之中,浑身软绵绵的。 突然他的手按在了我的小腹上,稍稍放开了我低语:“夫人,为我生个孩子。” “什……”还未来得及等我问出声来,他已经将我带到了床边,将我猛的压在了床上。 我瞪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禇沛,你当真吗?” 为了证明他的认真,他重复了一次:“为我,生个孩子。” 紧接着他强势的进攻让我脑子一片空白,随着他身体的抽动,我仿佛自己身处在大海上漂荡,全身舒软。 每次和禇沛进行完一场情事后,都觉得万分疲惫的睁不开眼睛。我靠在他的怀里低呐着:“他们说,鬼会吸食人的阳气,禇沛,你会吗?” 他低头不断亲吻着我的唇,慢慢往下移去,声音略显沙哑反问:“你可害怕?” “我不怕。”这是几乎都不曾在脑海里想过就说出的答案,如果我真的怕他害我,就不会觉得异样之后,还与他同床而欢。 他停止了绵长的吻,凑近我的耳畔呢呐:“夫人莫怕,我自是不会吸你的阳气,只是你与我亲近,难免被戾气侵体阳气偏低,会看到一些你不该看到的东西。” 他俊美的脸倒映在我的瞳孔之中,越见模糊起来,之后我陷入了沉睡。天接近黎明之时,我听到了窗外有小女孩的哭声。 第二话 红衣鬼娃娃 第10章 夫人,抱紧些 第二话红衣鬼娃娃第10章夫人,抱紧些 凄凄沥沥的,还带着一丝尖锐,听闻者不由得毛骨悚然,我挣扎着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窗前那道白影,背对着我看着窗外。 “禇沛,外面是谁在哭啊?” 他没有回头看我,只是念着:“七月半,鬼门开,冤魂泣,枯骨埋,何处去,何处来,阴阳路,生死煞,因果种,新骨骸。” 话音刚落,一只血掌‘啪’的一下打在了窗上,我吓得全身发冷抓着被子缩到了角落,也就在同时禇沛从右手袖中甩出一串血红色的珠子。 那珠子坠着红穗,快速在半空转动,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血掌印也跟着消失如烟飞散。 那珠子自动缠回禇沛的右手腕,一阵红芒乍现后便消失了,仿佛融进了他的骨血。 “刚……刚才……” 禇沛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人鬼本殊途,两道不相干。可若有人能看得见他们,呈半阳半阴之体,很容易被他们盯上,占据你的血肉之躯。” 因为和禇沛呆的时间久了,所以我的阳气偏低,才能看得到这些东西。 “有没有办法补回阳气?或者……或者护身符防身之类的?” 他盯着我半晌,才幽幽开了口:“别忘了,我也不在你们人道。你,可后悔了?”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这一次我犹豫了。 禇沛抽了口气:“你若后悔,我便从此在你眼前消失,不再出现。” “不!不要!!”我冲上前害怕的紧紧抱住了他:“不要消失,禇沛,我爱你。或许我和你相遇,是命中注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会不顾一切,那么疯狂。所以,在一切没有答案之前,别离开我。” 他表情淡漠,眼眸却闪过一丝动容,抬手轻抚过我的脸颊,轻声道:“从今尔后,我不会再给你反悔的机会!” 窗外天光破晓,一丝温阳透过窗台斑驳洒下,我不舍的抱着他:“你又要消失了。禇沛?” 我下意识抬头看向他,阳光穿透他灵魄,他却也巍然不动。 他伏首在我耳畔低语:“夫人抱紧些。” 泪水一下子涌上眼眶,此时我只能更用力的收紧双臂,想为他挡去一切伤害,却无能为力。 “怎么哭了?”他低头吻去我的泪珠,声音低哑磁性,温情似水。 我缓缓松开了手,尽管不舍得放开,可我也不能这么自私,他站在阳光下,定是承受着很大的痛苦,甚至很有可能会灰飞烟灭。 我推了推他说:“你快点,快点回去。” 他嘴角微勾出一个浅笑,伸出修长的右手,任那缕阳光穿透过他的手掌心,我能看到一丝黑气慢慢在阳光下挥散。 我心口一窒,抓过他的手心疼的护在掌心,用整个身体挡住了那一缕朝阳,哽咽问他:“疼吗?” “事实上,我们无法感觉到真实的疼痛,只有精神上的压迫才能造成伤害。我说过,我并非寻常的鬼魂,阳光对我造成不了伤害,只不过会损耗精气,感到异常疲倦。” 我突然想到他手腕上的那串珠子,似乎那些孤魂野鬼很害怕他。 “你那个珠子是什么?很厉害的样子。” 他这次倒是有问必答道:“那珠子名唤沥魂珠,是用古时一位得道高僧的骨灰炼化而成。我生前年少时,体弱多病,又属极阴之体,机缘巧合之下,幸得一位道长恩泽,才让我化解了许多险厄。” “那你生前……” “嘘~”他将食指封在我的唇上:“现在别问太多,以后你自会知道。” “禇沛……”他的灵魄渐渐在我眼前消失不见,想必已回到宿体里安眠。 这两天村子气氛变得有些奇怪,乡间小道上时常看到有烧香烛与纸钱的,其实这种在七月半时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村民们见着我闪躲的眼神。 以前去学校上课的时候,我经常看到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在田野里独自一个人玩,村里没有小朋友愿意理他。 后来我听别人说,这孩子的母亲和父亲竟都得了艾滋病离开了村子,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间,只留下了他一个人,靠每家每户接济点粮吃。 有时候我也会带点吃的给他,他很怕生,眼神透着对人们的不信任。我想要帮他,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 一连两天没见着这小男孩,吃晚饭的时候问起了杏儿:“那叫小石头的孩子,你最近见着他了没?” 杏儿猛的抬头看向我,眼中流露出一丝无法藏匿的惊恐,冲我拼命的摇头:“不,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断定此事有蹊跷,可是看杏儿这模样我没再问下去。回到房间时,我看到禇沛正拿着那幅画端祥着。 我脸色一红,上前夺了过来:“你干嘛随便翻我的东西?” 他低笑了声:“那画上,画的是我。” 我抱着画背过了身去,懊恼道:“你知道还说?” 他从身后抱我入怀,如往常一般在我耳畔咬耳低语:“以后,你有我,便再也不需要那幅画。” 我笑了笑:“可是画上的是你,你如果有一天,要离开我,留着还有一个念想。” 他亲吻着我的耳垂,随后又冗长的叹了口气,只是这样轻轻的抱着,任时光静止。 “禇沛。”我突然想起最近村子里发生的事情,或许问他会得到一些答案。 “嗯?” “村子里最近变得好奇怪,还有小石头也不见了,你知道小石头去哪儿了吗?” 他放开了我,脸色凝重。 “七月半,鬼门开,人死前若有夙愿未了,守在奈何桥边不愿投胎转世,等着鬼门打开之日,返回阳间的亲人身边,转达自己最后的心愿,而他们在阴间呆太久,忘了回家的路,他们的亲人便会烧香引路。” 这个我是知道的,小时候乃至今时,家乡小镇的村民也都有这种习俗延承下来。只是这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我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村外传来一阵惊慌之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此时窗外已彻底的黑了下来,我回头看了眼禇沛,跟着跑了出去。 第二话 红衣鬼娃娃 第11章 为夫份内职责 第二话红衣鬼娃娃第11章为夫份内职责 随着村民们来到一片小树林里,远处有人举着火把,惊恐的哭喊着。杏儿和赵奶奶也在,我跑上前拉过杏儿。 “怎么回事儿?” 杏儿吓得唇色发白,颤抖着声音说:“小木掉进洞里了,可是怎么也拉不上来。” 小木是我的学生,平时很调皮,但却也十分热心肠,经常摘了山里的野果子悄悄放我办公桌上。 我一时心急挤进了人群里,只见一群人拉着麻绳,麻绳的另一端垂进洞里,洞口很深,十分险峻,火光往下照亮,我看到村支书拼命的将小木往上拉,小木哭得很厉害,就是拉不上来,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拽着他。 按理说村支书一个五十多岁的劳动力,而小木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上面还有这么多人帮忙,怎么可能拉不上来? 我慢慢靠近了洞口,俯身往下看去,这一看险先吓得心脏停止跳动! 只见小木的脚被许多血肉模糊的手给死死拽住,他拼命的蹬,可那些手却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身躯往上爬,不消一会儿,火光照在了那些怨魂的身上。 那是他们死前的模样,十分血腥恐怖,有的只剩半边脸,有的眼珠子耷拉在外边……他们一边狰狞的笑着,一边说:“来吧,来吧,呵呵呵……一起来做伴。” 眼看那些怨魂将小木彻底的吞没,我惊慌不知所措,此时禇沛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我只能求助于他。 “禇沛,快救救小木呀,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小木的!” 禇沛好看的浓眉紧蹙,吟诵着经文,右手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的金色符咒,只听得他低喝一声:“散!” 那金色的符咒沉入深洞慢慢化散,那些厉鬼如同阳光底下的黑暗,无处可藏痛苦哀嚎着退散了。 没有东西拽着,村民们很快把小木给拉了上来,小木的姐姐抱着他失声恸哭,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抹了把冷汗。 转过头对禇沛说了声:“谢谢你。” 禇沛负手而立微微颔首:“夫人无需言谢,夫人嘱咐之事,是为夫份内职责。” 听到这句话,我抿唇笑了,心里甜滋滋的,虽然他们都看不到禇沛,可我还是甚觉羞耻的悄悄拉过了他的手:“我们回家。” 禇沛:“好。” …… 走到半山腰时,我只觉一阵阴风吹过,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左侧有个身影闪过,下意识转头看去。 只见是那天在雨中遇到的红衣小姑娘,她孤单一人站在大树下,虽然看不真切,但我依旧能感觉得到那双几乎全是眼白的双眸散发着森冷的寒意。 我悄悄咽了咽口水,颤声说:“禇沛,她又来了。” 禇沛昂首牵着我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只是叮嘱我:“别看她,她纵有歹心,有为夫在,也伤不得你分毫。” 他这句话像是一剂定心针,不由得紧紧反握过他的手:“我觉得小木这次事件,不是一个巧合。好像……是有预谋的。” 禇沛暗自叹了口气:“夫人莫要想太多,有些事情,你虽有心却是无能为力,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万物生灵在天地之间不过渺小如蝼蚁,又有谁抵得过命?” “可是话不能这样说,我相信人定胜天!” 禇沛突然转头看向了我,他走路时都昂首向前,从不东张西望,这会儿突然看了过来,弄得我有点不自在。 我咬了咬唇,紧张问他:“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看,看我?” 他一脸严肃认真:“林小姐,你很天真。但是……我欣赏。” 他叫我林小姐!原来他并没有把我当成季怜秋,这一刻就算叫我万劫不复,我也无怨无悔了。 后来我听禇沛说,那个山洞其实是个填尸洞。 1931年日本侵华,来到这里展开了大屠杀,许多无辜的村民被杀死,身首异处极为凄惨,横尸遍野无人认领,又不能放任着发臭腐烂,就挖了这样一个深洞,将那些枉死的尸体丢了进去。 那洞戾气极重,就算是白天活人也最好不要靠近。可能是小木贪玩才跑到那里去的,现在又是七月半,不出事儿才怪。 “禇沛,你画的那个符是什么呀?好厉害,能不能教我?” 某夜,我闲来无事,兴志一来摆上了笔墨,画一会儿画,全无灵感,便问起了他这个画符的事情。 他此时正拿着我带来的一本世界名著半倚在床上打发时间,修长的指尖翻开了下一页,也未看我,只说了句:“很复杂,夫人若是想学,我便教你简单的符咒,若是学了,切不可半途而废。” 我看着他,那一副清冽高傲的模样,却叫人喜欢得紧。 “我向你保证,绝不半途而废!”我狗腿的就差点没向他举起三根手指,向天发誓了。 他拿过书签夹在翻看的那页,将书端正放在了枕边起身走向了我。我抿唇浅笑,视线一刻也不舍的从他身上移开,将毛笔递到了他手中。 他捋了捋笔尖,握毛笔的手很好看也极为标准,他的笔端得很稳,一笔一画苍劲有力,一看便知功底极为深厚。 终于,一个看似简单的符咒画好了,他将毛笔递给了我,说道:“这是定身符,夫人以后若是遇到危险,可以用这种符挡一阵子。” 我左右端祥着这‘定身符’,照着他画的样子画了起来,尽管说是简单的符咒,可对我们这种没有半点道家玄学功底的人来说,是很容易犯最初极的错误。 “不对,顺序不能乱……”说着,他抓过我握笔的手,耐性的慢慢带我画了一个完整的。 这个姿式很暖昧,我整个人几乎靠在他的怀里,突然好想看他此时的表情。于是我转过了脸,唇刚好碰到他的下巴。 他垂眸视线落定在我脸上,虽然还是一副高冷严肃的模样,可是我从他眼里看到了笑意。 “夫人,你不专心。” 我一手勾过了他的后背,在他完美唇上烙下一吻,低语:“那你怎么罚我?” “为夫怎么舍得罚你?自然是要好好疼你一番。” 第二话 红衣鬼娃娃 第12章 地窖的祭品 第二话红衣鬼娃娃第12章地窖的祭品 语毕,他浅咬着我的唇,加深了这个唇。我与他拥吻着跌跌撞撞倒在了床上,他的吻沿着我的脖子一路往下,来到了我的小腹。 舌尖在肚脐眼周边打着圈儿,低呐:“这里,很快会有我们的孩子。” 我轻抚着他浓密的发,微眯着眼享受着他给我带来的每一丝欢愉,他似乎对孩子很执著,可我心里却很不确定。 抛开我还不想那么早要孩子不说,我和禇沛……真的能有孩子?就算是怀上了,只怕顶多也就是个鬼胎,那生下的孩子是人还是鬼呢? 他突然腰身一沉,身体在下一秒被填满的快感将我的思绪撞飞的支离破碎,我忍不住低呤出声,像是溺水的人,四肢紧紧攀附着这个男人,在大海里沉浮。 那晚他要了我很多次,我最终体力不支,大方展开四肢任君折腾的在半途睡死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是清晨。 那抹和煦的光从窗台照了进来,晨风吹入夹带了墨香,我懒懒的翻了个身,只觉薄被上一阵攒动,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那条蛇正扭动着身子似乎正要越过我下床去。 我吓得将被子一把甩开,蛇也跟着摔在地上,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蛇是禇沛的宿体,所以就是禇沛,别怕,别怕。 自我安慰了好一会儿,才下床缓缓蹲到了那条蛇的跟前,颤抖着手轻抚过它的脑袋,它吐着信子显得很温顺。 “对不起啊禇沛,你摔疼了没有?” “夫人,我在你身后。” “呃……”我转过头看去,果真看到禇沛正站在我的身后,只觉有些尴尬,脸上一热。 他看着我表情难以琢磨,似乎要笑不笑的,最终轻咳了下嗓音说:“我只是出来提醒夫人一声,晚上六点之后尽量不要出门。” 个中原由我也猜到了,现在我处于半阴之体,一旦被那些东西盯上,便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轻轻点了下头,随后禇沛便消失了。 突然风乍起,越过窗户,搁在桌案上的纸张被吹落在地,我弯腰去捡,却震惊在当场。那是一幅很美的画,夕阳西下,水潭瀑布边,女子散落着墨发,着一袭薄纱,轻闭着眼靠在岩石上。 画上的女人与我有着一样的面孔,我惊喜得不敢相信,在禇沛的眼中我像画中的女子一般美好。 大山里放暑假不像城市,我们依旧还是去学校授课的,只是很多孩子因为家里需要干农活的关系,经常来不齐。 接下来家家户户忙着田里的收成,孩子也相当于半个劳动力,是要回家帮忙的。所以上完这学期的最后一堂课,就正式放假了。 每次走过田间时,我总会下意识的往麦田里看去,小石头依旧没有回来。 直到一天傍晚,我看到杏儿偷偷摸摸的揣着几个窝窝头出门了,我忘了禇沛的忠告,悄悄跟了上去。 杏儿越走越偏僻,所过之处十分荒凉,她这是揣着两个窝窝头要去哪儿? 她翻过了一个山头,没想这里竟还有一个荒废的小村桩,这里的村桩都是用泥砖砌的那种。 小时候去外婆家偶尔还能看到,多建于四五十年代。 一阵冷风吹过,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这地儿真阴森!杏儿匆匆走进了其中一个塌方的茅草屋里。 我躲在窗户边往里看,却是连半个人影也没看到。明明亲眼看她走进去的,怎么就没人影了? 等了大约五六分钟,我看到杏儿撑开了地窖的木板,神色惊慌脸色煞白,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我萎身藏在一旁茂盛的草丛里,目送着她跑远才进了那茅草屋内。这屋内只散乱了一些坛子罐子,没塌方的这一边是厨房,也是用土泥砌成的。 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我拉开了地窖的木板门,沿着木质楼梯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说真的,我开始害怕起来,地下室很昏暗,现在外边又渐渐黑了,我摸了摸口袋拿出了手机照光。 地下室里放着当时用柳条和竹子编织的农具,搁着起了一层厚厚的灰和蜘蛛网。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处于极度神经紧张的我,猛的向后看去,一只老鼠从我眼前窜过,心中庆幸不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想起禇沛的忠告,还是先回去吧,等明天白天再来看看,现在时间不早了。 谁知我才刚走到楼梯前,‘砰’的一声巨响,地窖木板门不知道因什么缘故被放了下来,一层灰掉落,呛得我连连咳嗽起来。 我伸手扬了扬灰尘,心跳如雷鼓:“谁?谁在上面?” 僵直着身子等了好一阵,死一般的沉寂,冷汗已经打湿后背,我拿着手机,爬上了楼梯,伸手顶了顶地窖木板。 木板门纹丝不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了,这一刻我才真的崩溃的拼命的拍打着木板门。 “有人吗?放我出去啊!救命啊,有人吗?禇沛,禇沛……” 脚下的木梯年久腐朽,刚才激烈的一番挣扎断裂开来,‘嘭’的一声我结实从木梯上摔下。 手机滑了出去,但好在没有黑屏。我心慌的不顾疼痛,正准备爬起来将手机拾回来,抬头间,看到手机旁竟站着一个身影。 光亮打在她身上,几乎只有眼白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我。 是那个穿红色棉袄的小女孩!!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身体巨烈颤抖着,摸索着往后移动。 ‘嘀哒——!’ ‘嘀哒——!’ ‘嘀哒——!’ …… 我看到小女孩的下巴烂了一个血窟窿,正不断的往下滴着黑色像血的黏液。 更恶心的是密密麻麻的蛆虫从她下巴处的血窟窿快速爬出,很快爬了满脸,将那张青白的脸迅速蚕食。 “啊——啊——!!”我拼命的捂着脸,遮盖视线,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虽然我看不见,可我能感觉到她正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我缩成一团泪水无意识的滑落,拼命的摇着头。 “别过来,别过来……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别害我。” 下一秒只觉手背一阵冰冷,我惊恐的透过了指缝,迎上那双布满血丝只留眼白的眸,近在咫尺。 第二话 红衣鬼娃娃 第13章 沥魂,戾魂 第二话红衣鬼娃娃第13章沥魂,戾魂 我张着嘴已经叫不出来,处于极度恐惧之中,突然她凑近了我的耳畔说了句话。 她说:“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大姐姐来陪我,做我的玩具。” “不要,不要!” 她的手穿过我的左胸腔,心脏似乎被她紧紧握住,窒息疼痛……却只能瞪大着眼睛无能为力。 濒临死亡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那人的身影。 禇沛,其实我打算好了,即便我不是那么喜欢孩子,可如果是和你生的孩子,我是愿意的。 也许没有这个机会了,心脏骤然一紧,仿佛被人生生往外拽动。那种死亡一步步靠近却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的无助感,几乎能把人给逼疯。 就在意识渐渐抽离我的大脑时,我突然看到眼前有一道白影飘过,一道强大的力量将那红衣鬼娃撞了开来。 “禇,禇沛……是你来了吗?” 禇沛与红衣鬼娃对峙无法抽开身,回头安慰道:“夫人安心歇息片刻,为夫会替你好好教训她。” 鬼娃娃似乎很忌惮禇沛,连连退后了几步。 禇沛道:“我念你身世凄凉,小小年纪就陨命枉死,本不想与你为难,可你偏偏伤了她,那就休怪我无情。” 鬼娃娃似乎知道今日九死一生,最后孤注一掷朝禇沛扑了上来。 禇沛祭出沥魂珠,那珠子在半空快速旋转出一个巨大的金色漩涡,一寸一寸将鬼娃娃的灵魄吞噬。 就在鬼娃娃的灵魄即将毁灭之时,禇沛却突然收了些法力,鬼娃娃趁此机会落荒而逃。 禇沛长叹了口气,收回了沥魂珠,转身将我扶入怀中。 “夫人,感觉如何?” 我含着泪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禇沛,禇沛……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他严肃的俊脸如融化的冰霜,带了一丝笑意:“回去之后,为夫会更加努力。” 闭上眼,泪水从眼眶滚落,我卷缩在他的怀中只觉疲惫万分:“我好累。” “我们回去。”他起身抱起我,正要转身离开,突然身后叠起的木柴倒塌。 禇沛抱着我转身看去,只见一只生锈的铁笼子里,关着一个孩子,孩子脚边还丢了还个没有吃的窝窝头。 这个孩子正是失踪的小石头! 之后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床上,窗外漆黑一片。 我挣扎着想起来,不知道小石头怎么样了。 “夫人精气受损得厉害,躺回去歇着。” 我侧过头看去,只见禇沛正守在床沿。实在是累极,我听话的躺了回去。 “禇沛,小石头怎么样了?” 禇沛说:“好在有惊无险,夫人毋须担忧。” 我实在不解:“他们为什么要把一个孩子关在铁笼子里,任他自生自灭?太残忍了。” 经禇沛解释我才知道,他们这种做法,实则是拿活人祭祀。 那红衣鬼娃娃含恨而死,戾气极为深重,不肯就此离去,每到七月半时,便会出来害人,唯有活人死去,才能平息她的怨念。 我想了想,问他:“你当时,明明有机会可以除掉她,为什么最终没有下手?” 禇沛有些无奈,问我:“夫人可怪我一时心软,枉送他人性命?” 我摇了摇头:“不,我觉得你这样做,必定是有你的道理。我不明白这其中道理,又怎么能随便怪你?” 他说:“世间皆有因果循环,种下何因,必结何果。我若插手就此了解了她,因此而改了别人的命,这造下的孽你说由谁来偿?” 我说:“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人送命啊。” 禇沛的神色定了定,反问我:“你真的觉得无辜?冤有头,债有主,即然小石头没有造下杀孽,那他的长辈就一定是清白的?!” “这……”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说:“可是这孽即然是他们的父母长辈造下的,便由他们的父母长辈去偿才对。” 禇沛冷哼:“这便是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即便不是报在当事人身上,也会报在他们的亲人和孩子身上。” 禇沛这个样子有些可怕,本是清冽如墨的眸闪过一道暗红的戾气,我才惊觉,其实禇沛和那个红衣女娃娃也是一样的。 他现在不害我,那么以后呢?他的冤有头债有主,是不是和我也有关系?前尘往世已过一世,不知前世我欠了他什么,今世他若要我偿还,我是不是就得无条件偿还? 我拉过他的手,他才渐渐平熄了下去。 “禇沛,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除非你不要我了,赶我走。禇沛,我爱你。” 他的双眸恢复一片清明之色,将我拥入怀中:“夫人何出此言?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便注定融进彼此骨血之中,再也不可分离。” “禇沛,那个红衣鬼娃娃,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说:“我那时用沥魂珠时只是窥见了一二,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她是被这个村子里的人害死的,已死去六十余载,每隔五年七月半之时,便会出来索命。” “为什么是五年?” “她死去之时,刚好五岁。每隔五年她必定是要带走一人性命,才会平熄心中的怨念。” 我下意识问禇沛:“可有化解的法子?” 禇沛说:“解了心结,还了夙愿,便能化解,否则怨气生生不息。” 还记得,她在我耳畔低语,细细想来,语气中透着绝望。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心底一定是渴望被人爱的。 头还是有些昏沉,禇沛见我精神欠佳,替我掖上被子说:“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 见他要走,我拉过了他的手:“禇沛,能不能……就这样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轻抚过我的脸,应了下来:“好。” 我说:“你画的画,我很喜欢。” 他笑了笑:“算是回应夫人的一点心意。”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我给他画的那幅水墨画。算是我们俩的定情信物吗?想到此,心里甜滋滋的。 次日醒来的时候,精神充沛了,似乎昨天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很没有真实感。 赵奶奶在院子里神神叨叨的,烧着香烛纸钱。 “赵奶奶?” 第二话 红衣鬼娃娃 第14章 1956乡村事件 第二话红衣鬼娃娃第14章1956乡村事件 她魂不守舍,吓得身子狠狠一颤,看到是我,一脸警惕之色。她不会说普通话,客家话实在难懂,所以平常我和她的交流甚少。 不过我直觉,她们这一辈的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见到杏儿从外头捆了两捆柴回来,我走上前拦住了她。 “杏儿,林老师想问你一些事情。” 赵奶奶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那眼神冷得让人心颤。杏儿迎上赵奶奶的眼神儿,吱吱唔唔起来。 “我,我……” “跟我走!”我拉过杏儿的手,跑出了院子,来到那一片刚收割完的麦田里。 “林老师?”杏儿心虚的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问她:“昨天你悄悄揣着两个窝窝头去哪儿了?” 杏儿猛的抬头,脸上一片惊恐之色,朝我拼命摆了摆手:“林老师,我不能说。” 我抓过杏儿的肩膀怒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去了老荒村,你们把小石头关在了地窖的铁笼子里!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 杏儿红了眼睛,十分愧疚不安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奶奶说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也许我们就会死,这是村子里的祭祀仪式。” 我虽然明白他们的心情,可是我依旧接受不了这样残忍的做法。 “杏儿,你们的命是命,小石头的命也是命,你们这样做,只是以怨报怨,五年,下一个五年,依旧会有人会死去,也许哪一天就轮到你们的孩子……” 杏儿抬手擦着泪水:“林老师,杏儿很害怕,杏儿一点儿也不想这样做。小石头很可怜,可是……” “你别怕,究竟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告诉林老师,咱们一起想办法。” 杏儿摇了摇头:“杏儿真的不知道,奶奶从来都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不过林老师,你可以去问问卢三公。他一直都在村里,一定会知道的。” 杏儿带我去了村头找到了那位卢三公,大约七十来岁,我们去他家的时候,他正坐在门阶前卷着纸烟,身上是一套老黄军外衣。 他似乎认识我,脸上带了微笑站起身迎接:“林老师。” 我很意外这老汉的普通话竟是说得这么标准,咱们握了握手,他将我请进了屋里,泡了杯豆子茶。 他坐在我对面,舔了下烟卷末卷好烟,拿过泛黄的老式烟嘴敲了敲,将多余的烟灰敲出后,将卷好的纸烟塞进了烟嘴里,火柴点燃。 我搓了搓手,杏儿替我先开了口:“卢三公爷爷,林老师今天过来是为了小石头。” 卢三公抽了口烟说:“我昨儿个看到那伢子一个人坐在麦田里,就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每隔五年七月半之时,她都要带走一条命,从无例外。六十多年了,我家小弟就是被她给带走的。” 我装佯喝了口茶,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无法藏住内心的激动:“三公,可不可以给我说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卢三公沉默了许久,狠抽了口烟,才缓缓道来:“这事儿得从1956年开始说起……” 当年,村里有一个叫徐进军的男人,因性情暴躁,经常无故打骂老婆,所以她老婆就跟别人跑了,留下了两个儿子。 两年后村里有人给他做了个媒,那女人从外地来的,老公死了,带了一个四岁的孩子过继到了徐进军家。 这女人佝偻着背,身子骨很瘦弱,做不了什么活儿,跟男人一样也抽烟。女人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出门。 人们大多看到她时,都是独自一人抽着烟,坐在门前老旧的竹椅上,眼光呆滞的看着远方。 女人带来的是个女儿,也不知道姓什么,大伙儿都叫她铃铛。农村封建思想重男轻女一直都比较严重。 再者铃铛不是徐进军亲生,总觉得白养了一个赔本货,时间一长心里头越加不平衡起来。女人不在的时候,徐进军就拿烟头烫铃铛的眼睛。 长时间下来,铃铛的眼睛看不太清东西,总是眯着的。女人起了疑心,问铃铛眼睛是怎么回事? 铃铛说:“爹爹拿烟头烫的。” 女人敢怒不敢言,也是十分无奈,那时的女人处于弱势,仰仗夫家过活。见女人也不敢说什么,后来徐进军越来越放肆。 铃铛的一只眼睛被烫瞎发炎,经常有脓水从眼睛流出,村里的孩子一见她就躲得远远的,也不和她玩。 徐进军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虐待铃铛,女人不能干活,徐进军每次回家丢下锄头就骂骂咧咧,抓着女人的头发打她耳光,将她往墙上撞。 村里的干部还有长辈也经常斥责徐进军,让他对老婆和孩子好一些,徐进军就怒气冲冲的拿着扁担一边怒骂着一边将他们赶出家门。 久而久之没有人再敢上前来劝他,凭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铃铛一只眼睛瞎了之后,徐进军又拿烟头烫她的下巴,没多久她的下巴烂了一个洞,喝水漏水,吃饭漏饭。 人们最后一次见到铃铛时,是看到她穿着大红色的新绵袄,手上挎着篮子,说是进山里采野菜。 新衣裳是女人求了徐进军很久给铃铛缝制的,女人重病在床,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日,这是送给铃铛最后的礼物。 可谁知,铃铛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村民自发去山里找她,也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有的人说铃铛掉下悬崖粉身碎骨了,也有人说她被山狼叼走了…… 铃铛失踪后半个月,女人也病逝了。没多久村里突然闹起了鬼,村民们说是铃铛回来了! 半年后,徐家起了一场大火,徐进军在农田干活,村里人跑去田里叫他:“老徐,你赶紧回家去,你家里着火了!” 徐进军丢下锄头撒丫子往家里跑,可火势太大根本抢救不了,那两个儿子活生生被烧死在里面。 徐进军站在外头看着这场大火,仰头一笑拍手道:“烧了,全烧了,烧得好!烧得好,哈哈哈哈哈……” 自此,徐进军就疯了。经常衣不蔽体的在村里游荡,挨家挨户要饭吃。 有时候会神经兮兮的指着不远处,神色恐慌嘴里念叨着:“她来了,她来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 第二话 红衣鬼娃娃 第15章 这一场赌局 第二话红衣鬼娃娃第15章这一场赌局 所有人都说是报应,可村里接连有人死去,许多村民在七月半时,看到了穿着大红绵袄的铃铛出现。 为了躲避厄运,大伙儿陆陆续续搬离了老村子,迁移到了现今这个地方。可六十多年过去了,每逢七月半,依旧会有人死去,难逃厄运。 从卢三公家里出来,我的心情一直都很沉重。虐童的案例不止是落后封建的过去,时隔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肃清过。 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有的人心能如此狠毒,残忍的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下手。 我想起禇沛说过的那句话,尽管有他偏激的情绪在里头,但却让我谨记于心。 你今天种下何因,明日将尝到何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牵着杏儿的手经过麦田时,突然听到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听那声音好像是小芽儿的奶奶。 我和杏儿赶到的时候,已经围了许多村民在那里,只见小芽儿的奶奶浑身的泥,瘫在小麦地里嘶喊着:“小芽儿!小芽儿我的孙呀……” 太阳很快下了山,天色渐暗,我问向一旁的村支书:“小芽儿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儿了?” 村支书脸色铁青,悄悄将我拉到了一边说:“小石头回来了却丢了小芽儿,她奶奶找遍了整个村都没见人,只怕……凶多吉少。” “林老师,你看那边,是小石头。”杏儿拉了拉我的衣角,我顺着杏儿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小石头垂着双手,孤独的站在远处,那双幽暗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咱们这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我让杏儿留在这里,笔直朝小石头走了过去。他是认得我的,虽然怕生,但是我平时总给他带吃的,所以他见我不会躲。 “小石头,你知道小芽儿去哪了吗?小石头,告诉林老师,我知道你不想让小芽儿有危险对吗?” 小石头指向了荒村的方向,我心头一窒,问他:“是那个穿红衣的小姐姐带走小芽儿的?” 小石头点了点头,我正想着要不要带上村里的人去荒村一起找人时,小石头拉住了我。 我回头看他,鼓励他说出来:“小石头,你要说什么?别怕,为了救出小芽儿,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林老师。” 小石头张了张嘴,用客家话说了一句话,我没听明白。也不知何时杏儿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道:“他说,铃铛害怕人多。” 我拉过杏儿的手说:“杏儿,现在你们什么也别管,带着小芽儿的奶奶回家去,把村里人都集合在一起,清点下人数,晚上不要乱跑!” “林老师?” “听话!我有办法。还有小石头,别把他丢下。”我揉了揉小石头的头发,转身往赵奶奶家跑去。 我喘着气,跑得满头大汗冲进房间,到处寻找着禇沛的身影。 “禇沛!禇沛你快出来呀!我需要你,禇沛……” “夫人。” 听到身后的声音,我猛然转身,看到那人一身素白的长袍就站在那里,此时天色全然暗下了。 “禇沛。”我激动的红了眼睛,拉过他的手说:“小芽儿不见了,是铃铛把她带走了。铃铛,铃铛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鬼娃娃。” “嗯,所以你找我是想救人?” 他几乎没什么表情,清澈的双眸没有一丝涟漪,他体会不到我现在的心急和焦虑。 “禇沛,我知道……我知道你有能力可以制服她。算我求你,帮帮我,也帮帮这个村子里的人。” “夫人,这是宿命。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其实,你早就知道?前因后果,你都知道?!” 我以为禇沛只是表面清冷了些,原来心也是这样冰冷的。我以为夜夜缠绵共枕,他的缱绻柔情是最真实的。 可当我知道,他无法痛我所痛,爱我所爱,悲我所悲,怜我所怜,完全可以像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时,失落犹如一张扑天盖地的巨网,将我缚束得无处可逃。 见他沉默不语,从心底升起一阵阵无力感,我幽幽的问他:“我本来是找你一起去老荒村救人的,你……跟我一起去吗?” 禇沛没有回答我,只是问我:“这些人不一定都是好人,他们贪婪、自私、无知……你为他们做这些事,究竟值得吗?” “值得不值得,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无法冷血的弃之不管。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你不救有你的道理,我不怪你。” 我与他擦肩而过,独自一人去了老荒村。这无疑是去送死,而我在赌,赌他会来! 去老荒村的路,我记得很清楚,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便到了。 此时,天色全黑,黑暗笼罩着这片死寂的荒村,诡异至极。 我深吸了口气,壮着胆子走进了上次那间倒塌了一半的屋子,这才注意到,房屋倒塌的边缘泛着黑色,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这里大概就是铃当生前住过的屋子,我拿着手机照了照四周,咽了咽口水。 “铃铛!铃铛!我知道你在这里,你把小芽儿藏哪了?你出来呀!” 突然墙角一道红色的小身影赫然出现,我吓得踉跄了两步。 她泛白的双眸染上血丝,下巴处的血窟窿不断的滴着黑黏的血,转眼间就来到了我的面前,我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狠狠撞倒在地。 她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声,尖锐得十分刺耳。 我能感觉到,她仇视着我,仇视着所有的人!她冲我痛苦的厮吼着,哀嚎着,似乎有种要把我撕成肉块的恨意。 可是,她看上去又那么的痛苦。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被这样痛苦的困在这里,无法超生,难道不是一种悲哀? 心中执念无法放下,成了心魔,化作戾气,孤独的一个人守着那残破不堪的过去,然而,真正该记得的人,却早已忘记。 这样想来,我突然觉得她不再那么可怕,人的喜乐哀怒能化成强大的能量,催毁一切。 我缓缓伸出手,她就在眼前,紧了紧拳头,将她抱在了怀里。 “别哭,别哭……那些都过去了,如果你害怕,我可以抱着你。” 尖锐的哀嚎声渐渐小了,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抽气与咕噜声,我偏了偏耳侧,努力的想要听她说的话。 “向我保证,你永不离开我。” 第二话 红衣鬼娃娃 第16章 残酷的记忆 第二话红衣鬼娃娃第16章残酷的记忆 我心口仿佛被针扎了下,生疼。 “铃铛,我们……已经不在一个道上,你有你该去的地方。” 她狠狠将我撞开,双眼流下两道血痕,嘶吼了声:“所有背弃我的人,都要死!!” 话音刚落,角落里生锈的铁三角叉竖立起来,慢慢飘浮在半空,瞄准了我的胸膛。 “呵呵呵……呵呵呵……”她诡异的笑了:“来陪铃铛,来陪铃铛呀。” 下一秒,铁三角叉狠狠朝我刺了过来,我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那依旧尖锐的利器,寸寸逼近自己。 就在铁三角叉距离我三公分处时,骤然停了下来,铃铛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歪斜着头朝门口看去,两只没有黑仁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之色。 难道!我猛然转头看去,鼻头有些泛酸。 “禇沛……” 禇沛微蹙着好看的眉峰,暗自叹了口气:“夫人,你变傻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或许他对我的认知,还停留在上一世的记忆中。那个叫季怜秋的女人。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你说过护我周全,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表情十分严肃,将视线落定在了铃铛身上,说:“夫人受惊了,即然夫人坚持要管这件事,为夫也不能坐视不理。” 铃铛似乎很害怕他,整个身子抖得十分厉害。 所有人都奈何不了的戾魂,可遇上禇沛,却像是兔子遇上了老虎,只有任其宰割。所以禇沛是不是比此等戾魂还要可怕的存在? “铃铛,我知你前生凄苦,所以我不愿将你打得魂飞魄散。仇恨的戾气已将你原本的意念与心智蒙蔽,痛苦了几十载,尔今,也是你该解脱离开的时候了。” 禇沛快速在半空画出几道符咒,那金色的符咒如有生命般将铃铛周身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她痛苦凄厉的惨叫着,让人为之动容。 “夫人。” 禇沛突然转头看向我,严肃紧张的气氛让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我等下用沥魂珠化去她身上的戾气,化去戾气时,她会回忆生前最痛苦的经历,我等会儿启动引魂咒,将你的魂魄送回她的过去,你只要做一件事。”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你说。” “找到她的肉身,唯有找到她的肉身,我才能将她超渡,让她重新投胎。” “嗯!” 禇沛开始催动引魂咒,我只觉精神感到一阵压迫,有一种灵魂剥离肉体的痛苦感。其它的事情我一时间完全想不起来。 直到感觉灵魂完全剥离肉体,意识还浑浑噩噩,我下意识回头看去,竟还能看到自己的肉体如同沉睡了般躺在了地上。 “夫人。” 我还来不及体会这种新鲜感,便被禇沛唤回了神志。 “禇沛,我这是……灵魂出窍了?” 禇沛微微颔首:“算是。魂魄脱离肉身极损人的精气,所以时间很有限,一旦超过半柱香时间,我便要将你召唤回来。” “就是叫魂?”这种说法,我曾经听老一辈提起过。 “不错。”禇沛嘴角轻扬,继续说道:“现在我护你入阵,你要集中精力。” “好,你开始吧。” 他吟诵着我听不懂的经文,我只觉浑身一热,仿佛被什么东西给严实护着,背后一道强大的力量推着我进入了金色的符咒之中。 眼前一道白光乍现,待我回过神来之际,眼前的世界早已变换了新的模样。 环顾了一下四周,青山绿岭,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村桩。这大概是在铃铛的记忆中,认识到这一点,我凭着第六感,朝山下走去。 这里的村民看不到我,听不到我说话,那时的山村很宁静安祥。 凭着对老荒村的记忆,我找到了铃铛生前居住的屋子,突然听到了一阵咒骂声。 我赶紧跑了过去,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将一床发臭的被褥丢进了牛棚里。 夜幕很快来临,我看到一个浑身脏乱的小姑娘,脖子围着一条黑色的长巾,赤着脚颤颤巍巍的朝牛棚走了过来。 那是铃铛! 她看不到我,从我的灵魂穿了过去,卷缩着小小的身子,抱着被褥浑身颤抖。 过了一会儿,她不动了,是睡着了么? 才刚这样想着,铃铛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充满了恐惧之色,而她左眼的瞳仁早已腐烂,我心脏一紧,狠抽了口凉气。 她颤抖着手,解开了黑色的长巾,下巴赫然烂了个血窟窿,她眯着眼凑近黑长巾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 我好奇的走了过去,定睛一瞧,那黑色的长巾上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她伸出小手,用指尖拨了拨黑巾上的蛆,像是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偏过了头去,一阵干呕,想必是她的伤口发炎软组织坏死,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突然细细的哭了起来,颤抖着声音叫着:“娘,娘……” 铃铛哭泣的叫唤声惊动了屋里的男人,又是一阵怒骂,木门吱吖一声打开,我回头看去。 一个佝偻着背,头上缠着帕子,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女人走了出来。 “铃铛儿?咋了?” 女人说的话应该是北方的方言,这方言很好懂。 “娘,有虫子从我这里爬出来,娘,我怕。” 女人看到黑巾上的蛆虫,崩溃的掩面哭了起来。 “娘不会让你痛苦的,铃铛儿,娘对不起你。”女人悄悄从袖口摸出一只铜簪子。 难道她要杀了铃铛??我想冲上前阻止她,可是我的身体穿过了她们,才意识到我只是一缕幽魄,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以为铃铛是被她母亲杀死的,可结果并没有,女人终究还是没能下得去狠手,簪子在铃铛颈动脉处五公分外停了下来。 接着屋里那男人愤怒的冲了出来,骂骂咧咧的揪着瘦弱的女人跌跌撞撞的回了屋。 我只觉一阵可悲,那时的女人,在绝境之中逆来顺受,不懂得反抗,以夫为天。 铃铛懂事的知道,她的娘也没有办法,如果自己再哭,也只会连累了娘挨打受骂。于是她将头埋进了草堆里,尽可能的不发出哭声。 第二话 红衣鬼娃娃 第17章 超渡往生 第二话红衣鬼娃娃第17章超渡往生 我蹲在她身边,想抱抱她,安慰她,伸出手,却像是幻影,什么也触摸不到。 这里的一切很不真实,像是做梦一般,我守在铃铛身边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亮了。 铃铛已经不见了,我四处寻找了她一番,在田间的小路上找到了她。 她穿着一件新的色红绵袄,手上挎着一个篮子,路过的一个老伯用着十分怜悯的眼神问她:“今天穿这么漂亮,做什么去呀?” “铃铛去山里摘野菜。” 我心头一紧,铃铛就是在这一天,去山里摘野菜,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想着我紧跟了上去,却在半山腰遇到了一群村里的野孩子。 他们从来都不和铃铛玩,嫌她身上臭,容貌现在又十分吓人。 他们拿着石子砸向铃铛,嘴里不断的骂着。 “丑八怪!丑八怪!!” “她好臭,快打她,打死她!” “她要逃跑了,快抓住她!” …… 铃铛身上被石子无情的砸着,额头被砸开了一道血口子,她哭着求他们。 “不要砸了,铃铛很疼。呜呜呜……” 她抱着头,慌张的逃跑,因为视力不好,踢到了树藤,从半山腰直接滚了下去。好在草长得很深,她没有大碍。 后面那些孩子对她穷追不舍,铃铛害怕的从山脚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去。 山脚下有一处做酱油的工厂,若大的庭院外,摆放了许多用来发酵黄豆的大缸。 此时工人正好将大缸里的黄豆装完缸,开始封缸。黄豆发酵得整整一年时间,才能开缸。 铃铛趁工人不备,悄悄躲进了一只大缸里,后面的孩子没多久就追了过来。几个工人见着这几个闹腾的孩子斥责一句:“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们玩的地方。” 那几个孩子被呵退了,赶紧离开了这里。 近一百口缸,很快被封上了。铃铛连同被封在了那大缸里,大缸里面放了水,冰冷刺骨。铃铛在缸里挣扎了没几下,便没了动静。 我焦急万分,明明知道他们听不见,却还是嘶喊起来:“你们别走啊,有孩子被封在了缸里!你们快回去!求你们了,回去救救她……” 那样无助而绝望感受,几乎要把人给逼疯掉,我绝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我站在大缸前,什么也做不了。铃铛一定很冷,她一定很害怕。 没有人再来打开这里的大缸,因为半年后老板欠了一屁股的债,带着小情人逃离了这个村子,欠了工人的钱也没有给。 我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深深陷入了悲伤与绝望之中,无法自拔。 直到仿佛我耳边传来一道叫唤。 “夫人,该回来了。” 我猛然清醒,禇沛?那是禇沛的声音!他在哪里? “夫人,醒醒!那只是一场犹如梦境的幻影!” 是啊,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场幻影,一场噩梦! 这个世界轰然崩塌,化成泡沫彻底的消失在黑暗之中,我看到黑暗的尽头有一丝光亮。 禇沛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我快步的跑了过去,穿过了那道光。 我睁开了眼睛,禇沛的俊美的脸映入我的瞳孔,他微微笑了下,说:“夫人,好不容易叫醒了你。” “禇沛,我看到了,铃铛在哪里,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好。” 他将我从地上扶起,我凭着铃铛梦境中的记忆,找到了那处早已荒废的酱油工厂。 破旧的木门耷拉在一侧,推开门时,发出老旧刺耳的‘吱哑’声。 这里的大缸好多已经破碎了,只有最后一排的大缸还保持着当初的原样,只是时间久了布满了青苔。 我找到铃铛当时藏身的那口缸前,深吸了口气,颤抖着手费力的搬开了封住缸口的大盖子。 月光下,我依稀看到缸里卷缩成一团的尸骨,鼻头一阵阵泛酸,泪水也不听使唤的往外滚落。 “铃铛,我们找到你了,你自由了。铃铛……来世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幸福快乐的活着。” 禇沛抽了口气,拨动着手中的沥魂珠,闭目吟诵经文,为她超渡。 突然那道小身影出现在了缸的对面,再也不是那可怖的模样,她冲我们微笑着,挥了挥手。 她在跟我们道别,我微笑着也冲她挥了挥手,那道小身影缓缓的在半空消失不见。 “禇沛,你说我们还能再见到她吗?” 禇沛吟诵完经文,将佛珠缠上了手腕,意味深长道:“有缘,自会相见。” “是不是就像我们这样?”我咬着唇,轻轻牵起了他的手。 禇沛轻轻勾起嘴角:“夫人。” 我只觉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抬起了头看向了他:“嗯?” 他缓缓凑了上来,我想要躲开,他一手勾过我的腰,猛的将我带进了他的怀抱。 他浅笑,咬耳低语:“夫人这是在诱惑我吗?” “那,你被我诱惑了吗?” “嗯……” 我紧张的抬头看他,见他一脸认真思索着。 “禇沛,你嗯是什么意思嘛?” 他压低着磁性的嗓音说:“夫人再努力一些诱惑我。” “不要!”我假装冷着脸,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谁知他抱得更紧,让我无法挣脱开来。 四目相对,彼此再也无法转移视线,天地浩瀚,却似乎只留下我们俩人。 “长笙,我好爱你。”我伸手搂过他的脖子,在他的冰凉柔软的唇上烙上一吻。 他抿唇浅笑,眸光灼灼,追逐着我的唇吻了回来。他吻得很深,吸过我的舌头带着一股狠劲儿,似乎要将我吞吃入腹。 直到我喘不过气来,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退开,他在我的唇上咬了口,才肯放开。 他垂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总结了句:“夫人这样果然很诱人。” “长笙,我们回家。” “好。” 我们十指紧扣,转身离开了老荒村。 次日,小芽儿的奶奶在自个儿屋后头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孙女,人安然无恙,只是有些没精神。 我告知了村长,然后带领着村民上山,将铃铛的遗体好好安葬了,希望她来生找个好人家。 第三话 蔷薇的禁忌 第18章 我职业道士 第三话蔷薇的禁忌第18章我职业道士 眨眼间,入秋了。很快也迎来了开学的日子。 村子恢复了安祥宁静,人其实是很善变又健忘的动物,再也没有人提起铃铛,提起六十几年前的过往。 某星期天,抽空给家里打电话回去,我妈在电话那头又唠叨起来。 “闺女呀,你说你呆在那老山村里能有什么出息?啊?要事业没事业,要老公没老公!你看看隔壁的小丽,找了个男朋友,还是什么企业的总经理!你呢?你想气死你老妈呀?!”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可是这种事情真的强求不来。而且我现在也有处对象,虽然对象是只鬼。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你往那地儿跑?总之,今年过年你说什么都要给我回来,你大伯要给你介绍个男孩子,听说家里条件很好……” “嗯嗯嗯……我回来!那啥对象就不用介绍了吧?我现在连二十四都没满,着什么急呀?” 我妈沉声说:“女孩子的青春怎么能跟男孩子比?一晃就过了,趁着年轻,赶紧找个条件不错的!妈是过来人,这辈子嫁了你爸也就这样了。闺女我跟你说,女孩是菜籽命,种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妈不是封建,只是希望你能够过得更好。” “妈,我明白,先挂电话了。过年我一定回家!” 其实好不好,别人说的又怎么算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爱禇沛,明知与他阴阳相隔,不会有什么结果,可我现在已经中了魔发了疯,再也放不下。 可我却不知道禇沛是怎么想的,我对他的了解,实在少得可怜。 我说过很多次,我爱他。可是他一次也没对我说过!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会在心里衡量计较一些东西。 不像和方钦年在一起时,就算一周见不着面,我也不会太关心他去了哪里。 现在想来,其实他出轨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我也有责任。 天气渐冷了,好想禇沛暖被窝。 我幽怨的侧过头,看着手里正捧着一本现代小说的男人,冗长的叹了口气。 在叹了N次气后,他终于注意到了我。 “夫人,想什么可以和我说。” 我翻了个身,枕着手近乎迷恋的看着他,怎么看他都完美,又哪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比得上的?如果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就更完美了。 哎!这么贪心连自己都感到厌恶。 他终于合上了书,视线落定在我身上:“这是你今晚第二十次叹气。” 我讶然的看着他:“你竟然还数呀?” 他一脸严肃,沉声说:“因为夫人的叹气,让我很在意,所以不自觉的就记下了。” 他这样的在意,一定是爱我的吧!或许他只是害羞,所以才不说的。他这样高傲清冷的人,又怎么会把爱挂在嘴边呢? 我欢喜的笑着抱过他的腰钻进了他的怀里:“禇沛,过年……跟我回家吧?” 他深锁着好看的眉峰,这模样让我惴惴不安。 “你不愿意?要是……” 他打断了我的话:“不,我只是在想,岳父和岳母大人喜欢什么礼物。” 那一刻,简直心花怒放,我只觉脸颊滚烫的厉害,赶紧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他抿了抿唇说:“你送什么都好,这个,不是很重要。” 他说:“这是人生大事,必定是要好好准备一番的,好在时间还很充份。” 待脸上的热度消褪了后,我仰着脸躺着问他:“禇沛,你生前是教书先生吧?” “夫人为何这样问?”他疑惑的看向我。 我偷笑了出来:“呃……因为你很严肃,而且很有礼仪,有点像我们高中时的政治老师。” 他想了想说:“一定要说职业的话,说我是道士更符合。” 我懵了几秒,将脸埋在枕头里忍不住笑了很久。小时候看那种捉鬼电影,道士的形象在我的意识里早已成形,应该是那种穿着道服,留着长胡子的大叔。 “如果你是道士,一定是史上最好看的道士。那你捉鬼的时候,要是遇上女鬼,她要以身相许缠着你怎么办?” 禇沛盯着我,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让我映象深刻。 最终他说了句:“夫人以为,我对谁都如对你般亲切;和蔼;温柔?” 这句话让我打了个冷颤,一把拉过被子闷声说了句:“长笙,我睡了,晚安。” 对啊,依禇沛的性情,哪个女鬼敢缠上他呢?色诱是肯定不行的,依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定力和自律性很强。 若是真的被缠得紧了,他一恼火估计会被他打得魂飞魄散。 “夫人晚安。” …… 十二月的平安夜,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我放了个苹果在枕边等禇沛发现。 冬天蛇在冬眠,禇沛以蛇为宿体,所以出现的时间与次数也少了许多。 等我洗完澡裹着大毛毯回房间时,只见房间的老旧木书桌上叠着几个礼盒。 真的是那种在电视里民国时期用丝绒盒包着的礼盒,显得十分高大上。我惊讶的张着嘴,来来回回摸了个遍。 “夫人可以打开看看,里面的礼物是否还过得去?” 我猛然回头,他今天的妆扮也不一样了。穿着一件黑色缎面马褂,青色长袍,腰间悬着一块玉佩,真真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玉树临风,绝代风华。 我悄悄咽了咽口水,假装淡定从容的将视线重新落定在礼盒上。 当斥开礼盒后,我更是惊呆在场。名贵的人参草药;晶莹剔透的玉如意;一整套玉制的茶具;还有一支襄了蓝色猫眼的金簪子。 “禇……禇沛,这些东西,你哪里来的?” 他满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是我陪葬的几件小样,如果夫人不满意,我再换一些过来。” 老天,来一道雷劈了我吧!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我回头看着他,忘了把张着嘴合上。 “夫人?” “长笙,你生前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他想了想,一脸骄傲的说:“我禇家世代名门,乃书香门第。” 第三话 蔷薇的禁忌 第19章 他心中的般若 第三话蔷薇的禁忌第19章他心中的般若 其实我早该知道,他出生不一般,环境造就一个人。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底蕴,骨子里透着的高贵气质,根本是学不来也仿不来的。 我听老人说过,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灵魄也会是死去时的样子。 禇沛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二十二三岁,正值最好的年华。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可是问过一次,他不愿提,也就不敢再问。 我抿唇笑着,凑近他面前问:“长笙,你的墓在哪呀?这么多好东西。” 禇沛负手而立,看着我说:“风水宝地,青龙抱腰。” “呃……”有时候跟他讲话,脑子还真是不够用。 见我一脸懵逼,禇沛也不甚在意道:“夫人毋须太过纠结,日后你必定会有机会去为夫的墓穴参观。” 这段话,听着怎么就这么诡异?? “禇沛,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他思量了会儿道:“也对,第一次见长辈,不能太寒酸,那我再去耐心挑挑。” 我一口老血哽在喉间,差点喷射而出。 “不,不是。是太贵重了,咱们普通人家,也用不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会把他们俩老吓坏的。” 禇沛入鬓的眉轻蹙,想了想说:“人参和这几样药材留下,我回去挑几件儿实用的,夫人觉得可好?” “好好好。”我点头如捣蒜:“明天再去挑吧,反正还有一个多月呢。” “还有这个……”禇沛上前拿过那支蓝色猫眼金簪子,郑重其事道:“这是我送给夫人的,请夫人务必收下。” “送……送给我的?”这个老值钱了吧?我发虚的往自个儿身上擦了擦手,才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发簪。 禇沛打量了我一会儿,见我不说话,又问:“若是夫人不喜欢,再换别的。” 我赶紧将发簪护在了心口:“我喜欢!但是……我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的。” 他抿唇,回头视线落定在枕边的苹果上:“苹果,我也很喜欢。” 此时,窗外又下起了雪,夜幕下的山村被雪光照亮,宁静美好。 我突然兴志大起,拿过收在角落里的油纸伞,提议道:“禇沛,我们去散步吧。” 错过了今天,不知何时才能再此情此景雪夜之中,与他并肩漫步。 “夫人提议甚好,为夫必定奉陪。” 他撑着伞,我和他不紧不慢的走在林间小路上,小路两边长了许多竹子,竹子被雪给压弯了,形成一个拱道,延伸到暗夜的尽头。 拱道里飘不进雪花,禇沛收了伞,将美景尽收眼底。 “这里真美,回去之后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美景了。” 禇沛安静的跟在身后,听我喋喋不休。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看过一个实景的舞台剧表演,叫‘白毛女’,最后有一段白毛女喜儿受辱后在雪中跳舞的样子,一直让我印象深刻。” 禇沛却突然问我:“夫人会跳舞吗?” 我说:“没这方面的天赋,我虽然不会跳,但我喜欢看别人跳。禇沛,你会吗?” 本来还想着多挖掘了解他一些我不知道的兴趣爱好,谁知…… “可否请夫人跳一支舞?”他朝我伸出手,做了一个十分绅士优雅的邀请。 “我,我真的不会。” “我教你。” …… 他明亮如星辰的双眸,似乎把我的世界点亮了,我受到了他的蛊惑,缓缓伸出了手。 “这只手放到我的肩膀上,腰背挺直,放松……” 终于,两人摆好了POSS。 “你只要跟着我的脚步走就好,很简单。” “好。”我深吸了口气,本来以为会踩到他的脚,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一个眼神,我似乎就能感应得到,他要往哪里移步。 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种场景明明从来没有经历过,却觉得很熟悉,很怀念。 我跟随着他的舞步,轻轻靠入他的怀里:“禇沛,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曾经与你像这样在雪中跳舞。” 禇沛抽了口气,说:“这是第一次与夫人在雪中共舞。” “但是为什么……” “以前般若缠着学探戈,那一年下很大的雪,但是院子里的红梅花全开了。整个冬天,般若和我就像这样在院子里学跳舞。” 般若?嫉妒的情绪一下子翻江倒海的全涌了上来,他看上去很温柔,那也仅仅只是看上去。 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像现在这样提起一个人时,连眼睛都带上了笑意,仿佛那一池冰封的春水,渐渐化开。 那也是我第一次,在禇沛面前像个任性的小孩,甩开了他的手,闷声向前走去。 禇沛没有很快追上来,站在原地僵持了几秒,才跟上。 “夫人,天色已晚,回去吧。” 我低头踢着脚下的雪,闷闷的问了句:“般若是谁?” 禇沛沉默的看着我,直到我提高嗓音又问了一次:“般若是谁!” 他却说:“她已经死了。” 我甚至又开始怀疑,这一场爱情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却只说般若死了。 因为死了,成了永远的遗憾,心底永不可触摸的爱恋。 我和禇沛冷战了,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甚至一连几天也没有来过了。 我整日魂不守舍,喉咙像是哽着一根刺,委屈得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是啊,看着我自己,像是发了一场莫明奇妙的火,吃了一顿莫明奇妙的醋。 般若已经死了…… 可我还是很难过,像是把心一点点撕裂开来,痛到无法呼吸。 年关将至,学校也终于放假了。我收拾好了行李,心中还是带了些期待。 期待他会出现,告诉我,他爱的人其实是我。 他不爱我吧,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会舍得让对方那样难过? 离开村子的那天,村民们将我送到了村口,我微笑着与他们告别。直到转身上了车,我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忍了好些时日,终究无法自控。我心中虽也因舍不得乡民们而难过,可却无比清楚这泪水是为了谁而流。 因为一个般若,他和我冷战了这么久!难道我离开对他来说也是无足轻重的? 第三话 蔷薇的禁忌 第20章 我的哆啦A梦 第三话蔷薇的禁忌第20章我的哆啦A梦 年关的火车站,人山人海,一眼看去只能看到黑压压的头攒动。 走在人群里,也只能被动的挤着往前走,早知道就买机票了,虽然贵是贵了点儿,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狼狈。 好在我的东西不多,千辛万苦的终于放好了行李,上了火车。 心情一直很低落,眼睛也是肿的,戴上耳机和眼罩,与禇沛经历的过往却更是清晰的在脑海里浮现。 这次,是永别了吧?我也许再也不会回到那座大山里。 漫长的车程,载着疲惫的身躯,摇摇晃晃的进入了黑夜。座位就没有空过,中途有人上车,中途有人下车。 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这样坐着睡很难受,半夜醒了过来,感觉身边坐了一个人。 我摘下了眼罩侧头看去,整个人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禇沛?” 他手中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报纸,架着长腿悠闲的看着,听到我的叫唤,自若的冲我打了声招呼。 “夫人,睡醒了?” 有时候我发现他脸皮真的厚得可以!还能这么一本正经的不要脸的,世间再无第二人。 其实在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心底原谅了他,但嘴上却硬着。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 他抽了口气,合上了手中的报纸:“夫人还在生气?” 说得是我多小气似的!明明是他一直不肯出来见我,整整半个月的时间。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认识你吗?”我撇过了脸,不再理会他。 好半晌,竟然没了动静。难道他就不会道个歉,哄哄我吗?我抬眸间,看到了车窗上映着的那张俊容,露出了一丝不知所措的神情。 没有人能受得了这张脸露出如此沮丧的神情,仿佛你犯下了滔天的罪孽。所以没强硬多久,还是软下了心肠。 “你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夫人在打包行李的时候,我趁机钻进了行李。” 说得仿佛不是蛇,而是一只萌宠似的。我扶着额头,有些隐隐作痛。 见我这样,他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银制圆形盒子。 “这是什么?” “一种香,可以提神。” 我好奇的接过了他手中的香盒,打开闻了闻,是一种很清冽的香味儿,呈半透明的膏状。 没一会儿整个人立时清醒了许多,头也没那么沉了。 “禇沛,这个香真是神奇啊!你知道大雄的哆啦A梦吗?”我突然觉得,禇沛就像是我的哆啦A梦,让人充满了期待。 “哆啦A梦?”他一脸疑惑,果然是不知道的。 “等回去之后,我给你看,记得初中的时候,我还买了漫画书呢,一直珍藏着。” 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丝浅笑,轻应了声:“嗯。” “咳~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走?”我鼓着腮帮子问他。 他低垂着眸,睫毛很浓密欣长,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一直在看着夫人,只是夫人看不到我。” “你……”突然心里一阵阵抽疼:“那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我想,夫人冷静了,自然会想见我。若你气未消,我出现在你面前,只会让你更生气。” 我还想说些什么,有人拿着行李走了过来,禇沛消失在了座位,估计回到了宿体里。 他呆在行李包里不会憋坏了么?想着我从行李架上拿下了包,将拉链拉开了一个口子。 果然没多久,他从小口子处探出一个蛇脑袋来。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才真正不害怕这条蛇,反而觉得它这样模样有些可爱。 第二天早上九点终于下了火车,将电话缴了话费之后,给家里人打了电话,大堂哥开车过来接我了。 “妹子,你可总算回来了,把婶子可担心坏了,怎么就想不开跑那种地方去呢?”大堂哥一边说着,边帮我把行李送到了后备箱。 看到我手里还提着一个小行李箱,讶然:“这个怎么不放里边去?” “这个……这个有重要的东西,怕摔坏,我还是提着好了。” 大堂哥开出租车的,为人是几个堂哥堂姐里心肠最好的,一直开车送我到家门口,我要给钱,他愣是不肯接。 “都一家人,弄这么见外干啥?” 爸爸和妈妈已经下楼来接我了,我妈看到我时眼睛一红,没有热情的拥抱,反而在我背后抽了两下。 “你个死妹子,真是……” “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禇沛突然现身在我身边,对我说:“岳父和岳母大人看上去都很慈善,很好相处。” 那是当然!我冲他笑了笑。 东西还没放稳,我妈就急着跟我提起了那件事儿。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你大伯要给你说……” “妈,我好累,先进去休息,什么事情也等明天再说吧。呵呵呵呵……” 我赶紧打断了我妈的话,要去相亲的事情还没有和禇沛提过半个字,他一腔热情的跟我回来,不想这么快扫了他的兴。 房间还是如常收拾得一尘不染,才刚将房门外关,禇沛从身后抱了上来。一只手悄悄钻进了我的衣服里,开始要命的撩拨。 我心跳如雷鼓,紧张的抓过了他作乱的那只手,小声提醒着他:“禇沛,不行。这是在我家里。” “夫人,这么久了,你不想要我?”他的舌尖舔舐过我的耳根,含住了我的耳垂吸吮。 我嘤咛了声,身体发软的倒进他的怀里:“禇沛……” 他将我带到了床上,身子也随之欺压了上来,今天的他算不上温柔,像一团燃烧的烈火,似乎想要连同我一起燃烧殆尽的疯狂。 “长笙,长笙……我爱你……” “夫人,为我生个孩子。”语毕,他猛然沉身,我们紧密相拥,他的每一次撞击,都让我无处可逃,只是沉溺这要命的快感中,再也无法自拔。 一次欢愉后,我起身要去冲澡,浑身很难受。 他跟着我进了浴室,在浴室里又要了我一次。 我几乎是挂在他身上,昏昏欲睡:“禇沛,你还要怎么折腾我?” 他的语气带着餍足后的轻快:“夫人累了?” 第三话 蔷薇的禁忌 第21章 腐烂的气味 第三话蔷薇的禁忌第21章腐烂的气味 所以我很奇怪,他们做鬼就不会感觉累吗? 他抱着我回到了床上,没再折腾我,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六点。 我妈在房间外叫我起来吃饭,我应了声,躺进了禇沛的怀里。 “禇沛,你们鬼白天也能出来?” 他说:“一般的不可以,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可以。只要阳光不是太强烈,便可如黑夜般自如。” 我瞪着眼问他:“你,你究竟是什么鬼啊?” 他说:“在我看来,这世上本就没有鬼,人死去的灵魄本身就是一种意念,意念足够强大就能转化为能量,凡是能量就能修炼。” 他见我像个好奇宝宝般瞪大着眼睛盯着他,于是继续说道:“一般灵魄不懂如何修炼,大都如同蜉蝣,朝生暮死。因我生前有些道行,再加之我葬身之处灵气充沛,能护住意念不散,修三魂七魄。” 我突然想起:“你教我画的定身符,我还没有画好。我这个徒弟是不是很笨?” “你再笨也是我夫人。”他顿了顿补了句:“有为夫保护你,你学不学得会,又有何要紧?” 他有时候,真的很温柔,可眼神还是清冷的。唯有提起般若,或许才会露出温柔中带笑意的眼神。 般若像是一根刺,虽然彼此不再提起,可她依然存在。 我应该知足的,至少还能陪伴在他的身边,那个叫般若的已经没有机会了。 “禇沛,有件事情我想先和你说。” “嗯?” 我深吸了口气:“这次回来,我爸妈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我当然是不愿意的。可是我又不想让他们太伤心,所以我还是要去见见的,只是见一见,走个过程,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他点了下头:“夫人能对我坦白,我心中已无挂碍,你便放心去罢。” 说是心中没有挂碍,结果第二天他还是跟了过来。 那男的约我在市里一家茶餐厅见面,我提了一个很大的背包,背包里装着蛇。 那男人说在二楼餐厅的二十号靠窗位置,远远的我看到了他,打量了一会儿心中疑惑。 说实话,他长得很英俊,戴着无框眼镜显得很斯文儒雅。里面穿着黑色缎面西装,外面套着一件灰色尼子大衣。 我转头对跟在身边的禇沛说:“长得这么帅还要相亲,还跟我相亲??这是什么桃花运啊!” 禇沛面无表情,只是定定的看着那男人,轻飘飘的说:“在我看来,他配不上夫人。” 我轻咳了声,这话说得老有水平了!看着是夸了我,其实绕了个大弯还是夸了他自己。 “请问,是李先生吗?”我走上前询问。 男人缓缓搅绊咖啡的手顿住,下意识抬起头来,在脸上挤出一个笑来:“是的,林小姐?” “我是林蜜,你好。” “李崇毅。” 他站起身与我握了握手,不冷不热,反倒给人的感觉挺好。坐定后,他叫来服务员,让我点东西。 “来一杯黑咖啡。”禇沛突然对我说。 我失笑:“一杯黑咖啡,一杯果汁,谢谢。” 李崇毅眉脚微挑,想必是没见过黑咖啡加果汁的,可细想又觉得没什么奇怪,千千万万人,口味千千万万。 这个男人谈吐举止都十分沉稳,而且相当有礼貌。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是被女人哄抢的么? 我悄悄看了眼时间,这场相亲应该要结束了,我即对他没意思,就不浪费人家的一顿饭的钱。 就要我准备要提出离开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种味道像是一种花草腐烂的气味,越来越浓烈,直到让我无法呼吸。 我猛然从沙发上腾身而起,把李崇毅吓了一大跳。 “李,李先生,我先走了,以后再联系吧,再见。” 直到远远跑开,那气味才算是淡了,那么浓烈的腐烂气味,为什么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 “禇沛,你闻到了吗?腐烂的气味……” 禇沛轻应了声:“他印堂发黑,双眼浑浊,有怨气缠身。” “你的意思是?” “那种气味普通人闻不到,也并非是这李崇毅身上带来的,目前,我并不确定某些猜测。” 回去之后,见我妈正在摆弄着禇沛之前挑好的那些药材。 “妈,我回来了。” 她也没看我,手里拿了颗人参看了许久,才说:“妹子,我看你是被人给蒙了呀,现在这假货做得跟真的一样。” “噗!咳咳咳……”我被呛得一口白开水喷射而出,无奈的看了眼一旁的禇沛。 虽说着是假货,但她似乎又舍不得的还是收了起来,问我:“见着了没有?满不满意?” “妈,哪有见一眼就能确定满意的?” 我妈一言难尽的瞥了我一眼:“听说他们家是开公司的,条件很好。你要好好把握!别老是搞你那些破艺术,能当饭吃啊?” 我妈说的那些话,反正我是左耳进右耳出。之后与李崇毅也没有联系。 直到某一天清晨,我爸一大早开门去上班,发现了门口一个包裹写着我的名字。 他把我叫起来:“丫头,你的包裹我给搁客厅桌上了,你自己记得拿。”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含糊的应了。揉了揉眼睛,看到禇沛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我给的漫画书在看。 我失笑,好奇的问他:“好看吗?” 他轻应了声,严肃的说:“这个漫画家很有才华,每一个故事都很有趣,想像力很丰富。” 还真的没见过,他对什么东西这么夸赞过呢。 “禇沛,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起来的?不困吗?”我好奇的问他。 他一边翻着漫画书,一边回答说:“对我来说白天与黑夜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当精气消耗过多时,自然会回到宿体安眠。” 原来如此!这样想来可以像禇沛这样做鬼也没什么不好。 “那个,好冷啊不想起床……” 他嘴角微扬,将书签夹起来放下手中的书,起身道:“夫人睡吧,我替你拿包裹。” 没一会儿,他将包裹拿了回来,我快速将包裹拆开,顿时一股浓烈的腐烂气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我瞪着眼看着长型包裹盒子里腐败的蔷薇花,一阵阵寒意袭上心头。 第三话 蔷薇的禁忌 第22章 索命戾魂 第三话蔷薇的禁忌第22章索命戾魂 寄件人那边什么都没有填写,不知道是什么人寄过来的。 禇沛眉头紧蹙,伸手拿了一支腐败的蔷薇花,递到了鼻尖嗅了下。 黑色的花瓣在半空飘落,我莫明的感到了一些伤感。 禇沛抽了口气,沉声说:“本想提醒夫人远离这人,却不想还是被盯上了。” “禇沛?” 他将发黑的枝干放进了长盒里,负手道:“夫人,我们去见见那只鬼。” 听罢,我头皮发麻,抿了抿唇问他:“我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是不是和李崇毅有关?” 这花草腐烂的刺鼻气味,和李崇毅身上的一模一样! 禇沛表情严肃,微微颔首:“夫人毋须担心,一切有我在。只是这一次确实很麻烦。若处理不当,随时会丢了性命。” 老天,这次惹的是什么鬼?我以为铃铛已经够棘手了,看来这一次,这只鬼比铃铛棘手得多。 性命忧关的事情,我完全没了主见,一切听从禇沛的安排。 匆匆忙忙的起了床,按照禇沛的吩咐,打了电话给李崇毅。 电话接通了,却不是李崇毅接的,而是一个女人,听声音约摸五十来岁。 “你好,我找李先生。” 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很慈谒:“是崇毅的朋友吗?他身体不适,现在正在医院里做检查,等会儿检查完了,我让他回给你,请问你贵姓?” “谢谢阿姨,我叫林蜜。” “林蜜?”那端突然提高了嗓音,一下子热情了许多:“就是和崇毅相亲的那个女孩子吧?” “呵呵呵……是,是啊。”看来她老人家还挺上心的。 李母又拉着我聊了许多,大多是她问我答,让我有种职场问卷调查的感觉,只是人家挑的是媳妇儿。 问罢,那端检查似乎也做完了,她说:“崇毅出来了,我把电话给他,你们俩好好聊。” 没一会儿,电话那端传来李崇毅低沉却有些疲惫的声音。 “林小姐,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这句话让我一阵尴尬,那天丢下他落慌而逃,八成人家心里对我有了想法。 “那天,我有急事,就走了。真是对不起啊。听说你身体不舒服?要不我下午来你家看看吧?” 李崇毅十分意外,这些日子完全不联系,一联系就说要上他家来看看,前后反差太大。 “不用麻烦林小姐,只是小病小痛的。” 我下意识看了禇沛一眼,禇沛给了我一个继续‘进攻’的眼神儿,看来非去不可! “不麻烦呀,李先生把地址发给我,就这样,先挂电话了,我等会儿就上你家来。” 我厚颜无耻的没给人家拒绝的机会,匆匆挂断了电话,那一个心虚,后背都冒冷汗了。 “禇沛,真的非得去他家里不可吗?” 禇沛沉声道:“如此深的怨念并不多见,只怕与这鬼魄有所牵连的人都已经死了,死的人越多,她的怨念越深,力量越强大。” 此时电话传来了一条短信,我买了些水果,与禇沛边聊边走向了公交车站台。 “即然她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杀死李崇毅呢?” 禇沛说:“李崇毅身上的气味如此浓烈,由此可见与那鬼的牵连极深。并且那鬼守在他身边已有多年。” 我们上了公车,车上的人不多。我故意挑了倒数第二排座位,‘自言自语’不会被发现。 我突发奇想,问道:“鬼魂是不是可以通过杀人积累怨气,使自己的力量强大?” 禇沛猛然看向我,那眼神儿盯着我有些发虚。 “我,我说错了吗?” “不,夫人很聪慧,能融会贯通。有些冤魂的确是通过这样的方法来提升自己的力量,但也容易入魔,入魔后戾气会慢慢吞噬原本灵魄的意识,无法自控。” 也就是说,不管我是否和李崇毅有牵扯,被那只鬼盯上,她就会想办法取我性命。 我们在金裕山庄外下了车,金裕山庄是我们市里房价最贵的地段,里面都别独立的别墅房。 提着水果篮子的手心开始冒冷汗,褚沛一眼看出了我的害怕。 “夫人等下不管见到了什么,都要装作没有看到。”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那你呢?” “我会藏在宿体里,不会被那只鬼发现我的存在。” 说着褚沛消失在了我身边,回到了宿体里,此时包包里的蛇有了动静,悄悄探出了半只脑袋来。 我抽了口气,来到了李家的别墅门外,按了按门铃。 没一会儿,保姆上前来开了门,带着微笑:“是林小姐吧?快请进。” 李母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迎了出来:“林小姐,哎呀,本人看着比照片上的漂亮多了。” “谢谢阿姨夸奖,我买了些水果。” “你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啊,来,快坐。”李母热情得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坐在我对面沙发上,不断的端祥着我。 聊了大概四五分钟,李崇毅从扇型的楼梯走了下来,穿着居家服,戴着无框眼镜的模样,显得更帅气年轻。 “劳烦林小姐过来看我。” 他看着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只是那股花草腐烂的气味依旧让我有些受不了。 而且在这屋子里,更加强烈,无处不在。 “说什么劳烦,是我打扰了。”我紧抱着背包,警惕的悄悄瞄了瞄四周。 李崇毅动了动肩膀,提过了茶几上的水果篮子:“我去厨房切点水果。” 见他转身走进厨房,我找着话题问道:“李先生怎么进医院了?没什么事儿吧?” 李母叹了口气:“他老是说肩膀酸疼,好像总有什么东西压在肩上,去医院检查过几次,又没有什么毛病。可能工作太累了,我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哦,看李先生也是个工作很负责的人,要多注意休息。”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装佯喝茶。 不一会儿,李崇毅端着水果拼盘出来了,我转头看去差点没被吓死。 握茶杯的手一软,打翻在羊毛地毯上。 “林小姐,你没被烫着吧?”李母赶紧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了我。 “没……没事儿。”镇定,我要镇定。我看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不一会儿,李崇毅来到了我们面前,将手中的水果拼盘放下,扭了扭肩膀,似乎十分痛苦。 而我,看到了他肩膀上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少女,少女的脸色青白青白的,双眼瞪得很大只有眼白。 她的双腿间不断有黑血流出,沿着李崇毅的身体滴落。 李崇毅疲惫的倒在了沙发上,李母关心的问:“怎么?肩膀又疼了?” 他一脸无奈叹了口气:“是啊,总感觉有东西压着……林小姐,吃水果。” “我,我不……不太爱吃水果,你们不用管我。”我定定的盯着眼前的果盘。 他手上的黑血滴到了果盘里,黑血也浸湿了沙发,污秽了一大片。 这屋子现在再看,都被黑色粘稠的血沾污了,洁白的墙上到处都是血掌印,那股腐烂的气味越加浓烈。 她注意到了我,身体缓缓俯下,双手撑在了茶几上,青白的手暴着青筋,锋利的指甲盖里都是黑色的污血。 突然我耳边回荡起禇沛的声音:“不要与她的眼睛对上。” 没一会儿她爬上了茶几,尖锐的指甲划在茶几玻璃上的‘嘎此’声让人崩溃。 她猛然凑到了我的跟前,与我的脸只有五公分距离,就那样死死的盯着我。 我连大气都不敢出,憋得肺都要炸了。更让人在意的是她身上腐烂的气味,我的胃已经开始在翻腾。 “林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很难看。” 李母注意到了我的反常,关心询问。 我紧了紧怀里的包,扯着嘴角说:“李阿姨,我今天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这么快就要走?崇毅,你送送林小姐。” 见李崇毅起身,那女鬼终于从我脸上移开了视线,不一会儿又爬回了李崇毅的肩膀上。 “请留步!!”我神经紧张的叫出声来:“李……李先生不用送了,注意休息,再见。” 我几乎是冲出了李家大门,没能坚持走多远,扶着小区里的一颗大树当场就吐了。 “夫人,你没事吧?” 我难受的摆了摆手:“没,没事。禇沛,那究竟是什么鬼啊?” “已被仇恨的戾气所侵蚀入魔的戾鬼,她手中已索不下十人的性命。” “十个人?!”我顺了下胸脯,吐完好多了,只是一想到有可能招惹了这只戾鬼,心底一阵阵发怵。 禇沛一脸严峻,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看他那模样我有点儿慌,要是他都搞不定我岂不是性命堪忧? “褚沛……” 他吸了口气道:“先回去再说。” 大年三十晚,家里煮了饺子,我吃完后又端了一碗准备回房间去。 我妈瞥了我一眼:“这啥时候养的坏毛病,在客厅里吃完回房间。” “哎哟妈,我现在吃饱了,我拿回房间等晚点再吃。”说着抱着碗窜进房间锁上了门。 房间里没看到禇沛的身影,我叫了几声也没人应答,今晚他会去哪里? 第三话 蔷薇的禁忌 第23章 夫人么么哒 第三话蔷薇的禁忌第23章夫人么么哒 我失落的将饺子放在书桌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和苏默聊了会儿天。 十二点整,外面放起了鞭炮,我起身拉开了窗帘,夜空被烟火照亮,绚丽夺目。 为了看得更清楚,我将头探出了窗,却看到屋顶的边缘站着一个人。 我心头一动,转身离开了房间去了楼顶。 “禇沛,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负手站在边缘,只是微微侧过了头,却没有回答。 夜风将他白色长袍的衣袂吹起,那样清冽的一个人,仙风道骨,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风归去。 心口被刺痛了下,我走到了他的身边,想了想问他:“以前过年是什么样子的?” 他脸上闪过一丝动容,淡色的薄唇微扬。 “也放烟花,只是以前规矩很多,不像现在这样没那么多讲究。那时的女人和小孩不能上桌同客吃饭,我爹是个很古板的人,而我娘却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那是第一次,听他提起他的家人。 “其实我家还好,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很宠我。爹以前是个正三品朝庭命官,辛亥革命爆发之后,1912年清朝就灭亡了,我爹从此也意志消沉。 那个年代很动荡,许多人吃不饱饭穿不暖衣。不像现在过年,每个人都很幸福,能吃饱饭,穿新衣服。” 我很意外,像禇沛出身在那样富贵的家庭,还会有这样的感叹。 “那你们过年也吃饺子?” “哈哈……”他竟然笑了,这个笑连夜空的烟花都失了颜色,心脏跳得很快,激烈得仿佛要蹦出胸口。 “你,你笑什么?” 他抿唇浅笑,转头看着我说:“当然,厨娘不止做饺子,还会做各式各样的糕点。” 他提起过往,还有许多怀念,只是现在他所熟知的那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他的家,他的亲人,他爱的人…… 当全世界只独留下自己时,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孤独与寂寞? “禇沛。”我上前抱过了他的腰身,对他许下誓言:“我会陪着你,直到我生命终止的那一天。” 他抬手轻抚着我的头发,冰冷的唇亲吻了下我的额头。 “林蜜,你太傻了。” 他没有再叫我夫人,而是直呼我的名字,其实我不喜欢他叫我夫人,总觉得他叫夫人的时候,是在叫季怜秋。 “长笙……关于其它的一切,我没那么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爱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不管你心里究竟藏着谁,我只知道,我爱你。 我们在楼顶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烟花才回了房间,一打开门我便闻到了那股腐烂的气味,而房间的地板上,散落着发黑枯萎的蔷薇花瓣。 “禇,禇沛……她来过!” “嗯,刚走不久。” 说罢,他伸手祭出沥魂珠,将屋子里的污秽之气清除干净,花瓣化成了一缕黑烟,那股腐烂气味也渐渐散去。 桌上的饺子凉了,也不敢再给禇沛吃。 “我再端一碗饺子过来。” 禇沛点了下头:“有劳夫人。” 这个点爸妈刚睡下,当我来到厨房时,看到满墙的黑血掌印后,丢下碗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房间。 “禇沛,禇沛……厨房也……” “夫人莫怕,有我在,她还不敢放肆。” 他跟我去了厨房,将污秽之气驱除干净后道:“夫人先回房间,待我布下阵法。” “不要丢下我,我要跟你一起去。”我死命的抓着他的手臂不敢放手。 “好。” 禇沛和我来到了院子,他画了五道金色的符,布在房子四周。 “这是五行真元符,布下此阵,万邪不侵。” 禇沛那一整晚都守在了我床边,安慰道:“夫人放心入睡,我会守着你。” 那样温柔的他,是至命的毒药,我早已无可救药。 我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好奇的问他:“长笙,你以前是怎样……怎样和季怜秋相处的?” 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如此温柔。 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手背,轻轻叹了口气说:“她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追问着。 他抿了下淡色的薄唇,沉声说:“除了外貌,与你哪儿都不一样。” “你也称呼她,夫人?” 他如墨的眸定定的看着我,说:“从不。” 幸福一下子冲击得太猛烈,我眼眶发涩,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夫人?” “我没事……”我声音哽咽着,双肩无法抑制的抖动:“那你,那你为什么叫我夫人?” 他沉默没有回答,我含着泪水从枕头里抬起了脸。 迎着我的视线,他无奈一笑:“你真的想知道?” “你说!”突然觉得不会是好的答案,果然…… 他说:“其实,我与她的感情并不好,她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再见到你时,叫你夫人,不过是想戏弄你。” 我一抽一抽的,怨怼的瞪着他:“那你一直都在戏弄我?” 他用手背拂掉了我脸上的泪珠,认真而严肃道:“只是起先有捉弄的心思,后来是真心实意的,现在叫习惯了,便……” “原来你坏心思还这么多!”我冷哼了声,装佯生气背过了身去。 “你,你别生气……” 我知道要是再不理他,他一定又会露出那种落寞无措的神情,我转过身冲他破涕一笑。 “骗你的,我才没这么小气。” 他明显舒了口气,问我:“还能再叫你夫人吗?”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他浅笑道:“夫人请说条件。” 我上前抱过他的腰身,靠近他的怀抱,想独占他,一直就这样独占着他。 “一生一世,只能叫我夫人,其她女人都不可以,好吗?” 他的声音突然有些沙哑,一字一顿道:“我答应你。” 禇沛设下这阵法之后,那鬼再也没有来过,大年初三大伯家里叫吃年夜饭。离家里有点远,下午一点多我妈就催促起来。 当我拿着若大的背包走到玄关处换鞋时,我妈忍不住吐槽了句:“好歹也是艺术专长生,你怎么就老爱背着这个又丑又大又没一点美感的包?” 我心底升起一丝无力感:“妈,你不懂,这叫不羁的美。” 老爸站在门外笑了笑:“这孩子的眼光哪能和我们那时候相同?你就别瞎操心了。” 下午在大伯家坐了一个小时,大伯母和老妈提议要去附近的大商场逛逛。 临前我妈说了句:“蜜蜜啊,你跟我们一起去,成天宅在家里像什么话?” 我手里还拿着一瓣橙子,看着我妈懵了几秒,想拒绝但是找不到拒绝的话。 大伯母和老妈在商场里逛着,我像个拖油瓶有气无力的跟在后头。突然禇沛出现在了我左手边。 “禇沛?” “夫人不买新衣裳?” 我暗自叹了口气,心道,你家夫人囊中羞涩啊! 禇沛盯着我一会儿,失笑:“为夫懂了。夫人不用省银两。” 我拿出钱包里的毛爷爷:“我们现在,需要用这个才能买到东西。” 禇沛眉头紧蹙,沉默了一会儿问:“可否拿金子换?” “金子?” “为夫有几箱金子……” 我一个激动,狗腿的抱过了他的手臂:“老公,爱你,么么哒~” 禇沛一脸疑惑:“么么哒?这是何意思?” “呃……么么哒就是表示很喜欢很亲切的想抚慰对方的意思。”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他恍然大悟,浅笑,伸手轻抚过我的头发:“么么哒。” 我很快主导了这场本该是无聊的购物。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了!”几箱金子呀,就是买下整个商场,估计都够了。 大伯母和老妈一脸懵逼的看着我:“蜜蜜,你发财了?” 我轻咳了声:“我,我之前炒股,赚了点小钱钱,哈哈哈……” 大伯母的语气有些酸:“哟,你家蜜蜜出息了哈。” 我妈将手里的大小购物袋没好气的往我手里一塞:“提着!” “哦。”我说赚了钱,老妈还不高兴? 我转头寻找着禇沛的身影,发现他在看男装。我心头一动,虽然他穿民国长袍真的很好看,可不知他穿起现代装是什么样子? “禇沛。”我悄悄移步到他身边:“你可以试衣服吗?想看你穿现代装的样子。” 禇沛看着眼前的新衣服说:“夫人帮我挑。” 他的身材是不怎么挑衣服的,穿什么都有味道,我点了下一件咖啡色羊毛杉,修身西裤,休闲皮鞋。 他伸手从衣架取过衣服,不过只是新衣的幻影,原件还挂在那里。看着只觉得有些神奇。 “夫人稍等片刻。” 他取过衣物回了换衣间,没一会儿便换了出来。他从换衣间出来的那一瞬,有点被他帅到秒杀的窒息感。 我自认为并不花痴,可是对于禇沛,却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照了照镜子,回头问我:“夫人觉得如何?” 我点了点头:“好看,以后就这么穿吧。” “夫人喜欢,我没意见。” 突然我后脑勺被人狠拍了一计,回头瞧去,只见老妈一脸无语。 “什么好看不好看,你在这儿神神叨叨的,中邪了?” 我无奈的瞥了眼禇沛,看见了吗?我妈一直不肯对我温柔点儿。 “妈,你轻点儿。” 老妈又将两购物袋塞给了我:“提着,你先回大伯家,我和你大伯母再逛一会儿。” “来来来,反正也是一起,也帮大伯母顺道送回去吧,蜜蜜真是懂事儿。” 我感觉自己现在像颗圣诞树,挂着满满的礼包。 禇沛眉头紧蹙:“夫人还好么?” 你家夫人,现在一点儿也不好!但我还得强颜欢笑面对人生啊。 “没事儿,等下我们搭计程车回去。” 第三话 蔷薇的禁忌 第24章 鬼上身 第三话蔷薇的禁忌第24章鬼上身 过年车很不好打,虽然名文规定司机不能趁火打劫提价,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该番倍儿的钱还是照样收。 我手里提的东西实在太多,进车时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关上车门走人。 “师傅,前面路口停一下。” 这老司机朝窗外瞄了一眼,十分为难的说:“那路口有交警,要不妹子你就在这里下车?” “啊??”我眨了眨眼:“这里不是不让下车吗?” “是啊,这里不下,我得再过一个路口停车,就远了。” “那,那在这儿停吧。” 这里本来就不是停车的地方,那司机一个劲儿的催:“姑娘你动作快点,快点!” 我匆匆忙忙拎了东西下了车,甩上车门走了一段路,总觉得少了什么。 “我去!我的包还在上面!!” 我顿时像个女金刚,一边提着十几个购物袋,一边飞奔追了上去。 “停车,师傅停车啊,我的包还在上面,我的禇沛……”就这么被我给撂下了。 禇沛会不会不认得回家的路?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被别的女鬼拐跑?想到这,心都要碎了。 那司机师傅的车早已消失在车海茫茫的公路尽头,再也寻不到。 我想先把东西放回大伯家,再打电话给交通电台,登个寻物启示,这是最便捷有效的办法。大伯家大门虚掩着,亲戚都在里面聊天。 我无意中听到他们提起了‘李崇毅’的名字,下意识顿住了步子。 “姓李的这小子有点儿邪门,三年前他不是死了个未婚妻?都要结婚了,试婚纱的那天,新娘无缘无故就跳楼了。” “是啊,你把这李崇毅介绍给蜜蜜,是不是不太妥当?” 大伯笑了笑:“你们信这个?我这不也是帮三弟家?你看他家那镇上的旧房子住了多少年了?也没钱买新房,李家有钱,蜜蜜嫁了过去,也能帮一帮娘家。” “也是啊,几年前三哥得病做手术,欠咱们的钱也才刚还完。这蜜蜜好不容易培养出来,是该好好回报。” …… 之后他们聊了什么,我也没有听进去,当提着东西推开门走进来时,一个个脸上带着尴尬的神情。 大伯讪讪的笑着问:“哟,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东西怎么都让你一个人提?” 我咽下喉间的苦涩,笑不出来:“大伯,各位叔伯婶姨,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走出电梯的时候,遇上出来买烟的老爸,他看我这模样拉过了我:“丫头,怎么了?” 我擦了把泪水,甩开了老爸的手:“没事儿,沙子进眼睛了。爸,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你记得跟妈说一声。” 老爸还想说什么,我匆匆的跑了,在小区的墙角靠了一会儿,情绪冷静下来,登了个寻物启示。 要是把禇沛就这么给丢了,可怎么办?他对这个世界还没有足够的认知,我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什么东西都可以丢,为什么偏偏就丢下了他? 深吸了口气,正准备离开时,突然满空飘下黑色枯萎的蔷薇花瓣,诡异带着凄美。 我身体僵直着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双手抖得厉害,冷汗没一会儿浸湿了后背。 那股腐烂的气味越来越深烈,是她来了! 她缓缓沿着墙壁爬下来,长头发遮过了她大半张脸,灰败的双眸布着血丝,十分狰狞。 唯一的想法就是——逃!! 可是却发现我的身影怎么也动不了,冷汗沿着鬓角滑落,不一会儿她走到了我的面前。 歪着头打量着我,随后咧嘴笑了。她每走一步,腿间黑色粘稠的血就一股股往下流。 浑身污秽的她,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估计她是趁禇沛不在我身边,所以才出现了。 她看着我久久,下一秒朝我狠狠撞了过来,我只能瞪大眼双眸,只觉一阵晕眩,身体开始不听自己的使唤。 小时候我经历过‘鬼压床’,意识很清楚,但是身体却动不了。精神很疲倦,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黑暗吞噬,再也醒不过来。 现在精神上的疲倦,如同‘鬼压床’的感觉,只是我的身体被这只鬼给操控了。 她强大的意念将我的意念死死压制住,让我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我的意识藏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要命的疲倦感如同海浪袭卷而来,可我一遍又一遍警告自己,不能沉睡,一旦沉睡过去,或许便再也醒不过来! 不知道她想拿我的身体做什么? 她似乎想要适应这个新身体,扭了扭关节,低低的笑了笑。 她摸了摸我的口袋,拿出了手机,翻了下电话号码,找到了李崇毅的电话,拨了过去。 没一会儿,李崇毅接通了。 “林小姐?” “我要见你。”她说。 “这……现在家里来了客人,晚点儿我再回你电话?”李崇毅询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 我不知道她要去哪里,甚至一度以为她没有目标,在这个城市游荡。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她在郊区一栋废弃的房屋前停了下来。 这里临近大桥附近,因为征收重新建设的关系,居民都搬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房屋。 屋前的铁门锈迹斑斑,上了锁。 她就站在外边痴痴的看着,拉了拉铁门,似乎想要进去。双手被铁锈咯得生疼,她双手摇晃得却更加厉害,直到我手心的皮被磨破见血。 她开始嘤嘤的抽泣,我能感觉到她很伤心。 “爸,妈……” 大约七点半的时候,李崇毅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接了电话,那端听到李崇毅低沉的声音询问:“林小姐,请问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立交桥堤坝,我等你。” 那端李崇毅的声音阴沉了些许:“为什么在那里?我们换个地方……” “你过来,我会一直等到你过来为止。” “林小姐……” 没再听他说多余的话,她果决的挂断了电话。 堤坝的风十分冷冽,然后我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冷意,不断的在与自己残存的意识作抗争。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李崇毅才赶了过来。 她似乎感应到了他的靠近,下意识转过了头,那人穿着黑色的大风衣沿着堤坝不紧不慢的朝她走了过来。 “我知道,你会来的。”她说。 李崇毅似乎有些不高兴:“林小姐,这里风大,我们换个地方。” 她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径自走下了堤坝,河边的冷水漫过了鞋子。 李崇毅上前将她了回来:“你鞋子都湿了,找个地方换下来。” 她突然低低的笑了,指向桥上的灯:“你说,远看的时候会比较好看,映在河面,像天上的银河掉到了人间。” 李崇毅见鬼般瞪大了眼睛,踉跄的退后了两步:“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究竟是从哪里听说的?!” “有些冷,你能不能抱抱我?” “李小姐……你是怎么了?”李崇毅看出了我的反常,愤怒的以为我现在是在耍他。 “班长,我喜欢你。”见李崇毅没有上前抱她,她主动上前抱过了李崇毅。 李崇毅似乎被吓坏了,将她狠狠推开,怒斥:“够了!如果你只是为了戏弄我,恕我不奉陪,再见!” 她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十分绝望:“这一次你还是要丢下我走掉?” 他猛然顿住了步子,僵硬的回头,声音沙哑:“你究竟是谁?” 她走上前青涩的拉过了他的手,冲他微微一笑:“这一次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他眼眶渐渐泛红,伸手轻抚过她被风凌乱的鬓发:“尹晓静?” “你还记得我?记得一个叫尹晓静的女孩儿?” “不可能!”他惊慌失措的再次退开:“她已经死了,不可能!不可能……” “班长,没有什么不可能,别丢下我,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现在他们都死了,再也没有人嘲笑我们。” 她笑颜如花,仿佛在说着不痛不痒的事情。 “什么都死了?” “那些曾经嘲笑我们的人,全都死了,他们死有余辜!呵呵呵……哈哈哈哈……” 李崇毅眼中透着一丝惊慌和无措:“你都做了什么?” “你不高兴吗?班长,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李崇毅渐渐冷静了下来,拉过她的手说:“先回去把湿的鞋子换下来。”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想去你家,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好,去我家。” 说着,他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堤坝,穿过这座城市的街,夜晚的灯火阑珊,他的手心很温暖。我感觉到她现在很开心。 李崇毅开了车过来,替她打开车门让她先上了车。 一路上她很安静,痴痴的看着李崇毅的侧脸,一刻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我拼命的想掌控自己的身体,可惜徒劳无功,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疲惫,很想睡过去。 会不会我这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被她占据了我的身体,就再也看不到禇沛了。 不知道褚沛现在怎么样了?他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李崇毅带她进了屋,只见李母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儿子带了女孩回来,竟十分高兴。 “林小姐?崇毅,林小姐要来你怎么也不事先通知妈妈一声,我好准备个房间给人家。” 没想到她竟开口说道:“不用了阿姨,我和崇毅睡一个房间。” 卧草!我以后还有脸面见人吗?为什么要拿我的身体说这么丧心病狂的话! 第三话 蔷薇的禁忌 第25章 蓄意谋杀罪 第三话蔷薇的禁忌第25章蓄意谋杀罪 李母脸上露出一丝错锷的神情,好一会儿好反应了过来。 “妈,你早点睡吧,我会照顾好林小姐,你不用担心。” 李母笑了笑说:“那你好好对人家,妈就先去睡了。” 李崇毅将她带到了房间,找了一双可以穿的毛拖鞋,整齐的放到了她的脚边。 “你把湿掉的鞋子赶紧换下来。” 她顺着这个姿式,伸手搂过了他的脖子:“班长,你觉得我好看吗?” “你说的是你自己,还是尹晓静?”李崇毅那眼神,分明把我当成了精神分裂症患者。 “当然是尹晓静。” 李崇毅想了想说:“她很漂亮。” 听到他这样夸赞,尹晓静十分开心,放开了李崇毅换了毛拖鞋。 “你今天真的不打算回去?”李崇毅转身脱掉了身上的大衣,挂进了衣柜里。 尹晓静起身从身后抱过李崇毅:“还记得那一晚吗?我们在船上,你抱着我做了好多次,不肯放开我。” 李崇毅好看的浓眉紧蹙,拉开了环在他腰间的手:“对不起,我不记得有这件事。” “不记得?”她开始愤怒,甚至怨恨。 “林小姐,需要我打个电话给你的家人吗?你今天如果不回去,他们大概会担心的。” 她径自爬上了他的床,开始解开外衣:“今天晚上我哪儿也不去,抱我好不好?” 我现在只想哭,只希望现在李崇毅能经得起考验,没像头恶狼扑过来。这女鬼忒缺德了,拿着我的身体勾引她喜欢的男人! 之前看李崇毅态度那么高冷,总是拒绝着她,我以为就像不是饿狼扑食的吃相,好歹也要挣扎一阵子。 谁知…… 他扯了扯领带,一边解开着袖子的纽扣,笑问:“你认真的?” “崇毅,我想要你,抱抱我……” 男人猛的扑了上来,扯下了领带,邪气的笑了笑:“宝贝儿,你想我怎么对你?” 她的双腿缠上了他的腰,放荡的笑着抬起腰身,不断蹭着男人的敏感部位。 “像那一晚,用力的……进入我。” 男人的手悄悄滑到了她的腰后,指间摩梭着滑腻的肌肤,在她耳畔低语了句:“要不,我们换个姿式?” 李崇毅猛的将她翻过了身,突然她只觉手腕一紧,领带利落的在她的手腕上打了个死结。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恨不得高呼一声:“李崇毅,干得漂亮!绑她!” 这只鬼顿时愤怒的嘶吼了起来:“你竟敢绑我?李崇毅,李崇毅!!我要杀了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啊——!!” 李母闻声赶来,焦急的在外敲着门:“崇毅,你们没事儿吧?啊?” “妈,我这没事,你去睡觉,听到任何声音也别出来。” “崇毅,你对林小姐好一点儿,别惹她生气。” …… 没多久,外面没有声音了,李母似乎回房间睡了。 李崇毅舒了口气,又手插腰盯着床上的女人好一会儿,拿过了电话。 “林小姐,你是想让我直接打电话给精神病院,还是通知你的家人?” 当然是通知我的家人!快给我家人打电话!! 可惜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表达我现在的想法。那只鬼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装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来。 “崇毅,我跟你闹着玩儿的,你绑得我好疼啊。” 别相信她,李崇毅,你还是打精神病院的电话吧!只要不松绑,别让她再拿着我的身体乱来就成! 李崇毅磨了磨牙,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双手环胸一脸严峻。 “林蜜,本来我对你挺有好感的,没想到你是这么不自重的人!这样戏弄别人,你觉得很好玩?” 我没戏弄你,是你自己惹了只女鬼,还连累了我! “对不起崇毅,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嘛。”她继续装可怜柔弱。 “今天不是愚人节!我很反感你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那你想怎么样嘛?手真的好疼,我都跟你道歉了,大男人怎么这么爱斤斤计较?” 李崇毅长叹了口气,上前松开了绑着她手腕的领带。 “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她从床上爬起,悄悄拿过房间橱柜架上的花瓶,趁李崇毅开门之际,朝他的后脑勺砸了上去。 ‘砰’的一声脆响,花瓶碎裂了一地,李崇毅倒在了血泊之中,那血跟涌泉一般喷了出来,不一会儿便流了一地。 他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这疯狂的女人,却无法再站起来。 她伸出舌尖,舔过他脸上的鲜血,俯首在他耳畔:“你来陪我吧,我很寂寞。别再丢下我一个人,崇毅,我喜欢你,我对你的爱永生不灭,就算是我死了,也会守着你。” 李崇毅流了很多血,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崇毅,别怕。”她捡起地上的花瓶碎片搁在了他的脖子上,尖锐的刺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留下一道血印子。 “我不会让你痛苦太久,很快你就能来陪我了,这样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说罢,她手中加重了力道,本想狠狠的割开他的喉咙,才刚划开一道微小的血口子,突然一道强大的力量,朝她狠狠撞了过来。 我精神一震,那道熟悉的身影从容的出现在我眼前,右手掌心出现一个金色的符印,朝她的脑门贴了上去。 那一瞬我觉得有一种力量从我身体里抽离,没有了精神的压迫,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只是一时没能恢复精力,一头往前栽去。 “夫人!” 禇沛惊呼了声,上前将我扶在了怀中。那只鬼痛苦的哀嚎了好一会儿,被彻底的激怒了。 “禇沛,我还以为,以为把你弄丢了。”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夫人。” 那只鬼嘶吼着朝禇沛扑了过来,像这样力量强大的戾鬼,似乎对什么都没有畏惧。 禇沛祭出沥魂珠,将她紧紧锁住,快速画下几道符咒,将她困在了符咒之中。 她痛快的哀嚎着,发出尖锐声音,这种声音化成无形的能量,将房间里的东西震裂开来。 房间巨大的动静终于引来了李母,这次她直接破门而入,却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李崇毅,尖叫了声冲了上去。 “崇毅!儿子!!儿子……你醒醒,你别吓妈妈!” 李母赶紧跑出房间去打急救电话,就在此时,那只戾鬼低吼了一声震破了禇沛的阵法从窗口逃了出去。 “禇沛,我累了。” 禇沛将我轻轻放下,一边吟诵着经文,转动着手中的沥魂珠。 我感觉很舒服,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浮在了云端,舒软得想要睡觉。 “我替夫人将体内的污浊之气驱逐干净,若是想要睡觉,只管睡去。” 我耷拉着眼皮,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直到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越来越沉重。 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双手缠着纱布,还在打点滴。 “夫人,感觉如何了?” “禇沛?”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没事儿了,对了,李崇毅他怎么样了?” 禇沛沉声道:“已经无碍。” 我悄悄打量着禇沛,他……好像生气了?表情从所未有的严峻。 在他没有彻底误会之前,我赶紧解释道:“是那个女鬼上了我的身,她做了一些过份的事情,我控制不了。禇沛,你别生气。” “不,我只是在气我自己。”他的表情柔和了许多,自责道:“若不是我缠上了你,你也不会看见这些东西,更不会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我害怕的拽过了他的手:“你别离开我,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所以你也不准后悔。我……我会好好练习画符的,到时候就能自保了,也就不用你时时刻刻的保护我。” 禇沛长叹了口气,伸手轻抚过我的头发:“你怎么这么傻?与她一点也不像。” 气氛有些凝重,我转开了话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嘴角微扬说:“还记得在火车上,我给过夫人一盒香?” 我恍然大悟:“那个香……” 他点了下头:“它名为长相思,由红豆的花粉和……美人的尸油提练而成。所以它的香是独一无二的。” “什什什……什么?”尸油?提练? 见我如此惊慌,他一脸无奈:“本不想告诉夫人,便知你会如此慌张。” 我咬了咬唇:“是我大惊小怪,现在已经不慌张了。” 其实尸油提练香水,又不是第一次听说,那些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高级香水,说不定就有尸油提练的成份在里面。 每个人与生俱来就有体香,有些人的体香很好闻,而有些人的体香带有腥味。所以才会独一无二。 突然病房外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我和禇沛下意识转头看去,门砰的一声被人粗暴的打开。 “你们要干什么?”我强悍的老妈难得一脸惊慌:“我女儿没犯事儿,你们不能抓她!没见她自个儿也躺在病床上了吗?” 此时一位穿着便衣的男人掏出了证件:“警察,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有人蓄意谋杀将人打成重伤,林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第三话 蔷薇的禁忌 第26章 将孩子挖出来 第三话蔷薇的禁忌第26章将孩子挖出来 老妈拦在了警察面前,吼道:“谁要带走我女儿,就从老娘尸体上跨过去!” 别看我妈平常对我凶巴巴的,关键时刻她比谁都护着我。 老爸焦急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问我:“丫头,你给咱们说实话,你跟李家的那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李母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眼睛红红的:“我儿子差点被她给打死,医生说要是再晚来那么几分钟,血都快流干了!” 我无助的看向禇沛,这事儿要怎么解释?就算把我带到局子里,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啊! 禇沛倒是不慌不忙道:“夫人放心,若李家执意如此,我便上那李崇毅的身,替你洗涮冤屈。” 他话音刚落,李崇毅还真的来了。 头上缠着个大包,他五官立挺深邃,乍一看还真像是阿富汗来的帅哥。 李母脸上大写的心疼,上前搀扶过他儿子。 “你怎么不在病床上好好躺着,医生说你还不能乱动!” 李崇毅眉头紧锁,视线落定在我身上,沉声说:“妈,这件事情……和林蜜没有关系。不是她打伤我,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崇毅,妈知道你善良心软,那种情况怎么可能是自己摔的?你当妈妈好糊弄?” 老妈见此,赶紧拉过警察说道:“警察同志,你听到了啊,跟咱们家女儿没关系!就是他自个儿摔的,可别冤枉了好人!” 警察同志也有些不耐烦起来:“你们自个儿先私下弄清楚情况再报警,我们很忙,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说着几个警察前前后后走出了病房。 李母气得脸色煞白,瞪着眼看着儿子:“你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了?明明就是她把你打成这样子!” “妈,事情,有点儿复杂,你们都先出去,我想和林蜜单独说几句话。” 老妈中气十足的吼了声:“不行!我女儿本来清清白白的一人,跟你们李家一扯上关系,就差点成了杀人犯,你们李家煞气太重,离我女儿远点儿!” “噗!”我没忍住笑了出来,老妈这模样有点可爱,不过还真被她给说对了,李家现在确实是煞气太重! “我李家煞气重?你怎么不说你们林家煞气重?还好我们崇毅现在看清楚了你们,要是真娶了你们女儿,还不被克死了?”李母也不甘示弱,像激怒的母鸡,护子心切。 “别吵了!妈,你先出去,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李崇毅心烦意乱的将她母亲推出了病房。 看来他定是意识到了一些什么,我想了想说:“爸,妈,这件事情我们私下解决,你们能不能先出去?” 老妈还想说什么,却被老爸给劝退了:“行了,让孩子们私下说清楚,走吧。” 待他们都走后,李崇毅搬了凳子坐到了我床前。 我率先开了口:“李先生,我只想说,昨天晚上的那个人,不是我。” 李崇毅紧抿着唇,久久才艰难的开口问:“我之所以来找你,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就是想知道真相,我失去意识之前,房间里的东西莫明奇妙的倒塌碎裂,仿佛有一种巨大的力量无孔不入的侵袭过来,是我们肉眼无法看见的。” 我定定的看着他,幽幽的问了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李崇毅狠抽了口气:“昨晚之前绝对不信,昨晚之后……我不确定。” “如果我说,现在这个病房里面,还有第三个人在,你害怕吗?” 他下意识紧张的环顾了下四周,终究还是害怕的。 我说:“你看不到他的,但他却能看到你。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但倘若人能看见他们,便会被他们所伤。” 禇沛突然说道:“这人……若我估量得不错,大抵是五月十五正午十二时出生,正刚正阳之气最强,本是鬼邪不侵,奈何这鬼与他羁绊极深,只怕这一生都无法罢脱。” 见我脸色骤变,李崇毅的神色更加紧张起来。 “林蜜,我想让你帮帮我!”他激动的抓过了我的手,一脸诚恳。 我转头看向禇沛,禇沛一脸严峻,沉声说道:“你告诉他……” “嗯?” “让他先放开夫人的手。” 一口老血哽上喉间,我扯着嘴角笑了笑说:“李先生,你先放开我的手,咱们再慢慢谈别的。” “啊,对不起,冒犯了。”他抽回了手,十指紧扣:“其实几年前,我怀疑过是否有这种鬼神之说,近些年来我高中的同学相继死了好几个,我也交往过几个女朋友,都无疾而终。三年前我差一点就结婚,却不想新娘无故跳楼死去。 这种事情真的让人很难相信,可是我现在又不得不去信!昨晚,你说你是尹晓静,我着实吓了一大跳。” 我轻叹了口气,如实告诉了他:“昨天确实是那尹晓静上了我的身,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你肩膀没有毛病,之所以感到疲惫沉重,是因为……她在你的肩膀上。” “这……”李崇毅慌张极了,脸色惨白:“可有化解的法子?” 我又看向了禇沛,若是他说没有法子,那我更没有办法了。 禇沛负手道:“解铃还需系铃人,羁绊从何而起,便从何放下。” 我将禇沛这句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转告给了李崇毅。 李崇毅紧蹙着眉头想了许久,讶然:“羁绊?你说我和尹晓静?” “恕我直言。”我顿了顿:“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尹晓静的事情?不然她偏偏就缠上了你呢?” 李崇毅低垂着眼眸,想了想说:“我,我不知道那算不算?那时候的我们,青涩、懵懂,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尹晓静与李崇毅是高中同学,十五六岁的尹晓静皮肤白皙,身材也发育得比一般同龄的女生好,所以男生私底下总会谈起她。 而李崇毅自小品学兼优,人又长得英俊,他的存在,就像漫画里的男主,学校里的校草,女生萌芽的爱情憧憬。 尹晓静成绩不是很好,高中的学习压力又大,她便时常找李崇毅请教。 年少的青春躁动,让尹晓静很快对李崇毅产生了爱慕之情。李崇毅也对这个漂亮的女生有了好感。 李崇毅放学回家要经过立交桥,他时常一个人塞着耳机听着音乐,边看着沿河风景。 尹晓静的家就在立交桥附近,与李崇毅不期而遇,两人渐渐成了交心的朋友。 尹晓静很喜欢红色的蔷薇花,她家院子里种了很多蔷薇,李崇毅见过,满院的蔷薇藤缦爬满了墙头,艳丽的花成片成片的开着,如火如荼。 每次尹晓静去见李崇毅的时候,便剪下一捧蔷薇花,分别时让他带回去。 每次无一例外,十一朵花,代表爱情一心一意。 李崇毅并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只是每每她送的花,他都会带回去好生用花瓶养着。 直到许多年以后,他才渐渐明白,为什么她只送十一朵。 他和她之间这种暖昧一直维持到高三下学期,谁也没有先开口说喜欢。 可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学校开始在传,尹晓静不检点,经常跟老男人出去开房之类的传言。 学校的人看她的神色也渐渐变了,李崇毅也因此而疏远了她,再加之高考的压力与繁忙,便再也没有去过立交桥堤坝。 李崇毅的好友曾对他提过几次,每天傍晚都看到尹晓静拿着蔷薇花,守在桥下。 渐渐的,尹晓静性情变得很沉默寡言,李崇毅与她在学校也形如陌路。 高考前的一个月,尹晓静没有再来学校,甚至连高考都没有来参加。 李崇毅接到大学通知单的那天,好友戚洋神色慌张的告诉他,尹晓静在家里自杀了。 不知道她怀了谁的孩子,躲在家里的浴室,拿着吃西餐的叉子,将肚子里刚成形的孩子给挖了出来,大出血抢救无效。 后来又听说尹晓静在自杀前的精神状况就一直不太好,可惜父母一直忙于工作,没时间管她。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上大学之后,有好几年一直在外面生活学习,也渐渐忘记了这些事情,五年前我回了家继承了家业,便发生了许多离奇的事情,而我高中的一些同学,也相继去逝。” 静静的听完李崇毅讲完这些事,我只觉头皮发麻。只是觉得他的这番话疑点重重。 “你还记得尹晓静上了我的身,跟你说的那些话吧?” 李崇毅沉默了一会儿,点了下头:“记得。” “李崇毅,你到现在还在撒谎!她为什么会缠着你,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李崇毅眉头紧蹙,沉声说:“你不相信我?” 我愤愤问他:“我又有什么理由相信你?是你负了她!她怀了你的孩子,可你却不负责。她不敢说,也不敢去医院,怕被别人笑话,所以才会把自己关在浴室里……” 想到此,我窒息得无法再说下去。 “她的死我也很心痛,如果当时能有个人好好劝解她,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李崇毅一脸沉痛,我无法看透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那个孩子我根本不知情!” “李崇毅,善恶终有报,是不是你做的,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他愤愤起身道:“好,你要真相,我会给你找出真相!” 直到他转身离开,我舒了口气,问向禇沛:“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禇沛冷笑:“种因结果,天理循环。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我搂过他的脖子凑上前问:“那我呢?你是为什么……”爱我?不,他从来没说过爱我。 “夫人,你在是在诱惑我。”话音刚落他将我猛的压在了床上。 虽然我心中是期待的,但却还嘴硬:“哪有?青天白日,你想做什么?” “夫人极力盛情邀约,为夫怎可辜负?定会好好满足夫人一番。” 我打了个冷颤,换句话说,今天一定让你下不了床!还想说些什么,他已经狠狠堵住了我的嘴,舌尖滑了进来。 “夫人,你好甜。” 喜欢的亲们,可以点本书首页右上角的‘收藏’,关闭后方便下次再继续阅读哦,永不丢书。 第三话 蔷薇的禁忌 第27章 暗访阴宅 第三话蔷薇的禁忌第27章暗访阴宅 我只觉脸颊一阵发烫,只能紧紧攀附着眼前这个男人。 “长笙……” 他悄悄顶开了我的双腿,声音带了丝隐忍的颤抖:“夫人,我要你!” 我闷哼了声,他称不上温柔的进入有些钝痛,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要命的快感。 …… 之后李家请了一个高僧来家里驱邪,那高僧做了一场法事,却只是摇了摇头说:“贫僧只能驱逐贵宅的污秽之气,怨魂的执念太深,需找到根源才能化解。” 老妈吐沫横飞的讲起了李家请高僧的事情,气呼呼的一掌拍向了桌子。 “老林,你们家大哥这事儿做得忒缺德了,咋不把他家闺女嫁给李家?!提起这事儿我就闹心!!” “妈,你别怪爸,他也不知道啊。当初还不是你催我去相亲的?” 老妈眼睛一瞪,吓得我赶紧回了房间。 事情也不知道进展得怎么样了?自从禇沛将尹晓静赶跑之后,她已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 禇沛说,这次她虽没魂飞魄散,但也元气大伤,暂时不会出来害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次为击退尹晓静而折损了元气的关系,禇沛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我拉开衣柜的抽屉,蛇正静静的躺在里面,像是在冬眠。 伸出食指,戳了戳它的脑袋,一动也不动。 “禇沛,你究竟怎么了?别像上次一样不理我。” 我呢喃低语,屋子里静悄悄的,很想念禇沛会突然现在在我身边,叫着‘夫人’。 突然搁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竟是李崇毅。 犹豫了一会儿究竟接是不接,最近还是接了他的电话。 “李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崇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志消沉:“难道我们陌生得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事实上,我们也没有多熟悉。”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崇毅失笑:“在做什么?” 我说:“正在无聊的给你打电话。” 李崇毅长叹了口气:“和我打电话真这么无聊?要不……一起出来走走吧。” 许是真的很无聊,便想找个人散散步,去外边转转。 “去哪儿?” 他说:“就随便走走,我开车过来接你。” 挂断电话,我加了条围巾,转身又看了眼抽屉里的蛇。 “禇沛,我出去转转,和李崇毅。你要是不高兴现在就出来和我说一声,我就不去了。” 等了十来分钟,他依旧没有出现,就像上次那样。 我想不明白有什么特别的原由,让他躲着不肯见我,心里有些委屈。 “那我出门了,我不在家,你别乱跑。小心让我爸妈看见了,倒不是怕你吓到他们,就怕你被他们给打死了怎么办?” 想想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存在,不由得自己又笑了出来。 刚走出路口,便看到镇子的大马路边停着一量黑色的福特。 我走上前敲了敲车窗,车窗放下,李崇毅冲我笑了笑:“上车。” 他黑眼圈很严重,一看便知是没有睡好。 “听说你们家前两天在驱鬼,驱得怎么样了?”我拿着手机一边给苏默聊着Q,一边问了句。 “没怎样,屋子住着倒是感觉没之前那么闷了。” 他从后视镜里在偷瞄我,我假装不知道,低头刷着手机。 他突然问我:“即然你不相信我,为什么又和我出来?” 我说:“其实我并不讨厌你,至少还能与你说上两句话。再者,我相不相信你这件事情,对我和你都好像没那么重要。至于你以前犯的错,这不是大都男人都会犯的通病吗?” “林蜜,你是第一个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讨好的人。” “人和人之间是讲究缘分的,我喜欢你时,你根本不需要讨好我。我讨厌你时,你的讨好丝毫没有作用。” 他笑了笑,问我:“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说:“有啊。” 他讶然:“是谁?” 我说:“与你没有关系。” 他点了点头:“是啊,与我没有关系。在你心里已经把我与混蛋划成了等号。” 不知不觉的,他将车子开到了立交桥下。 他径自下了车,冷风吹拂着他黑色的大风衣,他背对着我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抽了口气,推开了车门,缩着脖子走到了他身边。 耳边的风呼啸的刮着,天空飘起了冰雪。 他眼睛红红的,布着血丝:“这对我不公平,就算是判死刑,也好歹给我一个罪名!” 我转头打量着他,心底的防线渐渐瓦解,假若一个人犯了罪,至少也会有一丝心虚。可我觉得李崇毅不像是在演戏。 “尹晓静以前的家,就在这附近。”我突然说道。 他猛然转头看向我:“你的意思是?” “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在她以前住过的地方,会发现些什么。” “好,我们现在就去!”他拉过我的手,转身走得义无反顾。 如果一个人犯了罪,还能做到这样坦荡从容么?如果可以,那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我们来到了尹晓静的家门前。 因为这里征收,征收户为了分配到更多的钱,房子加了一层又一层,搭得到处都是,所以巷子早已看不见天日,再加之没有人住了,空空荡荡透着死寂。 曾经那满院的蔷薇,只剩下枯藤,零零落落的耷拉在墙头。 本来蔷薇这种植被生命力十分强大,只要好一些照顾便能长得十分茂盛。不知这些花是不是也在哀悼那曾逝去的鲜活生命? “门被锁上了。”李崇毅看了看四周,脱下了大风衣道:“我去四周看看,你在这儿等我。” “嗯。”我抱着他的黑色风衣,在昏暗死寂的巷子等了一会儿。 他拍着手中的尘土,快步朝我走了过来,接过了我手中的风衣。 “有个地方可以爬进去,跟我来。” 他带我来到了一处矮墙下,矮墙下早已垫好了几块砖头,更方便爬上去。 “我先送你上去。”他朝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先爬。 我扭了扭胳膊,爬墙这事儿我还真没干过。踩过砖头,双手扒着墙头,李崇毅抱过我的腿,整个人一下子腾空。 看不出来,这文质彬彬的男人,力气不小,估计那时候也没少干爬墙这事儿。 在他的帮助下,我很顺利的爬进了院子里。 没一会儿,李崇毅也利落的翻墙进来了。院子不算很大,摆放着许多杂货,花坛前放着一口缸,发出一阵阵恶臭,有几只死金鱼浮在水面。 虽进了院子,可正门也是上了锁的,看来这层层关卡不好进去。 不过李崇毅很快就发现了正门的门板松动了,可以拿手撬开。 见他在四周找了找,很快拿了根铁棍过来,开始撬门。 我看得是目瞪口呆,忍不住问:“李先生,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啊?”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失笑:“读大学那会儿,也没少干坏事,林小姐别介意。” 门撬开后,他侧过身子,伸手了一只手,从里面将门锁打开了。 房子很昏暗,光线不好。李崇毅试着找到电灯的开关,遗憾的是已经断电了。 我们掏出手机照明,一楼是厨房和客厅,我们一前一后的摸上了楼梯。 楼梯很窄,得小心往上爬,只有一扇门进去。二楼都是卧室,总共三间加一个阳台。 我们很容易分辨出了尹晓静的房间,看得出来当年这房间布置得很温馨。 房间的东西不多,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张床。 李崇毅上前拉开了落地窗帘,抖了一层的灰,呛得人连连咳嗽了起来。 窗帘拉开,光线好了些许,转身间我似乎看到一个黑影在眼前一闪而逝。 我吓得踉跄了两步,倒进了李崇毅的胸口。他下意识扶过我的肩膀问:“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李崇毅抽了口气:“也许是你太紧张了,出现的幻觉。” “应,应该是吧。我们还是赶紧动作,离开这里才好。”我退出了他的怀抱,不愿再多想自己吓自己。 李崇毅点了点头,我们开始分头在这房间里翻找着过去一些与尹晓静相关的东西。 突然李崇毅在衣柜下面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我好奇的凑上前看了看。 都是蔷薇花制成的标本,很漂亮,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翻到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写了一句话——我最真挚的心,送给心中最好的你。 “她应该是准备送给你的,只是还没有还得及送出去。” 李崇毅一脸沉重的摩挲着相册,低语:“我很喜欢。” 我走到书桌前找了找,有了新的发现,叫来了李崇毅:“有一个日记本!” 那时候许多人都有写日记的习惯,现在已经极少有人会写日记了。 我将小小的日记本递到了李崇毅面前:“由你打开吧,反正我觉得里面写着的,也是关于你的一切。” “好。”他接过日本记,放在了书桌上翻开了第一页。 2003年,9月13日,晴。 他穿着白色的T恤,走在阳光下,光影被拉得老长,我悄悄跟在他的身后,没有被他发现。不小心踩到了他的影子,紧张得不知道要怎么办? 后来我听到别人叫他的名字,李崇毅。 第三话 蔷薇的禁忌 第28章 左眼能见鬼 第三话蔷薇的禁忌第28章左眼能见鬼 李崇情绪复杂的翻开了下一页。 2003年,9月30号,雨。 我站在桥上,他在桥下,塞着耳机缓缓沿着河堤向前,我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跟他说上话?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嗨,你好。” …… 整本日记都记下了一个少女对爱情的美好幻想与向往,青涩而认真期盼着一份爱情的降临。 可能与性格有关,我不太喜欢暗恋,喜欢一个人时,要说出来,所以不明白暗恋是什么滋味。 但从日记中可以看出,暗恋一个人,即是一件幸福却又痛苦的事情。 因他一个小小的举动,可以高兴半天,也因为他的不理解,而从平原跌入谷底。 2005年,2月12日,雨夹雪。 我站在桥下等了他很久很久,风带走了我身体的温度,心痛得仿佛已经麻痹到没有知觉。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这么痛苦?痛苦到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2005年,3月18日,晴 今天终于晴了,我给他写了一封信,虽然他没有回我,但是晚上还是赴约了。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晚,从一个女孩成为一个女人,只属于李崇毅的女人。 李崇毅眼中闪过一丝无措与慌乱,低语:“什么信?什么赴约?我怎么不知道……” 他将日记翻到了最后一页,也就是她自杀前的一个星期。 2005年,7月20号,晴 那一晚之后,他对我依旧像个陌生人般不理不睬,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 以前有多爱他,现在便有多恨他。 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如果可以,我想不要遇上这个人,就算遇上了也不要爱上他。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我会带着对他永生的诅咒,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下地狱。 当翻到日记最后一页,突然传来‘砰’的摔门声。 我和李崇毅如同惊弓之鸟,交换了个眼神。我手心都冒了一层冷汗。 “李,李崇毅,会不会是她回来了?” “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是被风刮的。” 我去!这连阳光都照不进来,哪里来的风!其实他也有些胆怯了,但还是领着我走在了前面。 二楼大厅的门被关上了,他上前拧了拧门,竟然被反锁了,根本打不开。 他不信邪,回头对我说了句:“或许,我打开的方式不对,你来试试。” 我硬着头皮试了试,门依旧纹丝不动,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李崇毅,她回来了。” 我听到指甲‘嘎此嘎此’划在地板上的刺耳声,那股腐烂的气味充斥着鼻尖,转身时我果真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自阳台朝屋子里缓缓爬了进来。 她的头发很长遮过了脸,浑身都是粘稠黑血,爬过之处留下一大片黑红的污秽。 突然她一个抬头狠狠瞪向了我,那双只留眼白的眸渗人得紧,泛着青色的牙似乎要将我的血肉撕咬成碎块。 可李崇毅看不到她,见我吓得浑身颤抖,都快哭出来,问我:“你看到她了?在哪里?” 话音刚落,那女鬼竟一下子出现在了李崇毅的面前,离李崇毅不过几公分的距离。 “她,她在……”我背靠着门,只能瞪着双眼颤抖得几不成声:“她就在你面前。” 李崇毅踉跄了两步,定了定神说:”尹晓静,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发现那只女鬼的表情有了些变化,于是赶紧让李崇毅继续跟她说话。 “她能听得到,你继续!” “晓静,谢谢你送我的蔷薇花标本,很漂亮,我很喜欢。对不起,我来晚了。” 女鬼的喉咙里竟发出一阵呜咽声,我感觉到她很悲伤,很绝望。 “我不知道你在河堤那里一直等我,如果我知道一定会去的!还记得你送我的蔷薇花?你每次送我的花,我都会拿回去好好用水养着,看到它们,我就想到了你。” 她的注意力全被李崇毅转移了,我悄悄移步到了阳台,这可真高,想要跳下去实在是有难度! 而且逃了我一个人,李崇毅怎么办? 不,我现在要是不逃,等下死的就是两个人,我现在逃了去找褚沛,还能有一线生机。 我本想翻过阳台跳到中间的那个窗台上,谁知才跨出去一只脚,便被那只鬼发现了我的意图。 她面目可憎的一下子来到了我的跟前,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我的脖子,立时见了血,随后我被她撞倒在地板上。 李崇毅见此,冲上前扶过了我:“林蜜,你怎么了?” 我疼得一时没能反映过来,她狰狞的发出低哑的笑音,指甲划向了我的脸,我下意识拿手臂挡了一下。 皮肉绽开,血沫竟溅到了李崇毅的左眼里。 李崇毅感到了眼睛刺痛,抬手揉了揉,再次睁开时那只被溅了血的左眼一片暗红色。 “李……李崇毅,你的眼睛?” 李崇毅似乎看到了什么,眼中一片惊恐之色。那只鬼见他如此护着我,越加愤怒起来。 出手的那狠劲儿似乎要将我至于死地,我以为这一次真的必死无疑,谁知李崇毅低喝了声,朝我扑了过来,用整个背部替我挡了这一下。 他闷哼了一声,背后的伤深可见骨,顿时毛衣被鲜血染红。 “李崇毅,你为什么要替我挡?!” “她的爱恨,因我而起,你不用感到内疚,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在赎罪。” 眼看她一步步逼近,就在此时,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现,随之金色的符飞出。尹晓静吃过一次亏,十分惊慌的想要躲开,不过这一次禇沛并没想她离开这里。 他祭出沥魂珠,口里念着我们听不懂的经文,那经文像是有了生命,铺开盖地的形成一个八卦阵,将她锁在了八卦阵之间。 “我不去找你,你反倒自动送上门来,那便受死吧!” 八卦阵里的经文化成锁链,如同毒蛇般缠上了尹晓静,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她倒地痛苦哀嚎,周身的黑气浮现,如同水蒸汽慢慢散去。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要即将魂飞魄散? 她虽伤了我,可是想起这些种种,我却有些不忍心。 “禇沛,你别把她打得魂飞魄散,可以像铃铛那个时候,帮她超渡的啊。” 禇沛没有动容,只道:“她执念太深,无法超渡。只有如此,才能杜绝一切隐患!不让她再有机会伤害夫人。” “住手!别伤她!!” 谁知,李崇毅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伤得很严重,疼得冷汗沿着鬓角不断滚落。 尹晓静冲他歇斯底里的哀嚎着,满腔的恨意无从渲泄。血‘嘀哒,嘀哒’不断在地板上溅开,他艰难却坚定的走向了她。 终于李崇毅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她紧拥入怀中。 “他能看到?”禇沛大惊,撤回了八卦阵里的锁链。 我抽了口气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血滴到了他的左眼,现在……他的左眼可以看到鬼。” 禇沛从所未有的严峻,薄唇紧抿着不发一语。 我悄悄打量着他,觉得他越来越陌生起来。究竟是我从来不了解他,还是他在改变呢? “晓静,如果你真的恨我,那就杀了我吧,我不希望你死后还要承受这样的折磨与痛苦。在我眼里,你美好得就像阳光下绽放的蔷薇花,纯洁而坚韧。是我辜负了你,如果我早点知道你对我的爱,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也不会死。 你所受的痛苦,都已经足够了,以后这些痛苦给我承担,我只求你,放过自己!” 或许是李崇毅的真诚打动了尹晓静,她抬起双手抱过了他,李崇毅身上的血沾到了尹晓静身上,如同多年来被下的魔咒终于解除。 她褪去那一身的戾气与污秽,回归到最初的美好。 原来她长得这么美,如同盛开的蔷薇,纯洁无暇。 禇沛扬手解开了阵法,想了想道:“原来纯阳之体的血,才是化去污秽之气的圣品。” 尹晓静在李崇毅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随后在空中消失不见。 “晓静……晓静?!”李崇毅在四周找了找,才失落道:“她走了吗?” “嗯,她走了,我想她已经解脱了。”我摸了下脖子上的伤口,禇沛突然拉过了我的手。 “夫人稍等,很快就不会痛了。”说罢,他在掌心画了个符咒,捂在了伤口上,那伤口竟快速的愈合起来。 而李崇毅的伤,可能因为是纯阳之体,被戾气所伤能自动痊愈。 “夫人,这里阴气极重,尽快离开的好。” 禇沛径自转身,似乎想到什么,回过头对李崇毅说道:“你的眼睛呈一阴一阳,日后会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若是不想看到这些,我可以随时帮你封住左眼。” “等等!”李崇毅追了上来:“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可从没听过,鬼还能收鬼的!” “那个,禇沛生前是道士。”我上前解释着,因为我知道禇沛不愿多提起这些事情。 “道士?”李崇毅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看上去不像道士,不过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希望你不要伤害林蜜。” 第三话 蔷薇的禁忌 第29章 修行不近女色 第三话蔷薇的禁忌第29章修行不近女色 禇沛虽然在笑,但是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是我的夫人,我又岂会亏待了她?”禇沛沉声道:“倒是你林先生,我和夫人之间的事情,第三者无权置喙。” 回去的车上,气压很低。每每李崇毅想要转头和我说话时,禇沛便抬眸用着一言难尽的那眼神儿盯着他。 李崇毅话到嘴边,又只得咽了下去,沉默开车。 他送我到家门前的巷子,临前说了句:“林蜜,电话联系。再见。” “呵呵,再见。” 直到李崇毅的车开远,禇沛才冷冷的收回了飘远的视线,沉声道:“夫人以后,莫再与此人见面了。” “为什么不能见面?”我还在为他躲着我的事情而生气,故意激他。 他转身前丢下一句:“痴心妄想,用心不良,狼子野心,恐会对夫人不利。” 这样别扭的禇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他吃起醋来,还是挺可爱的嘛。 舒服的泡了个澡,我开始练习禇沛教我画的定身符,学会了以后一定会派上用场。 “禇沛,你看这个画对了吗?”我献宝般的将画好的符递到了他跟前。 他手里正捧着一本书,回头看了眼,微微颔首:“是对的。” 我一边画着符,若有所思道:“禇沛,你之前……为什么躲着不见我?” 他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也没有抬头看我,还以为他不会回答之际,却听他说:“并无意躲着夫人,之前与那戾鬼恶斗之时,损伤了元气,在宿体里沉睡调息。” “这样啊。”我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趴在了他的大腿上:“长笙,你已经很久没碰我了。” “最近,在修行。”他不动声色,总有理由。 “所以修行不能碰女色?” “嗯。”他继续低头看书,回答得十分敷衍。 我抽掉了他手中的书:“未必这书比我好看?你现在对我变得冷淡了许多。” “夫人……”他盯着我,严肃得让人生出些许惧意。 可我现在只想把问题弄个清楚明白,不管他怎么生气,我也绝不会退让半步。 他瞪着我,我也照样瞪着他:“你别拿你们那个时代的那一套来约束我,反正我不受教。” “看来,夫人是要逼我休妻。” 我笑了出来,将手往他跟前一摊:“那你先把婚书拿来。” 他最终败下阵来,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所有的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夫人,活人生下阴胎,其实是会折寿的。”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不知他为什么又突然和我说这些? “我不怕,你不是想要一个孩子?别说折寿,就是再大的代价,只要你高兴我也愿意。”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你为何要这么傻?我不值得……” “长笙,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愿意告诉我一切,我不会逼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夫人。” “在我心里,你便是我唯一的夫人。”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知道,你的血滴入李崇毅的眼睛,为何他会看得到我们么?” 我心头一紧,想起他当时的表情,只觉得气氛凝重。 “因为你长期与我相处,早已是玄阴之体。玄阴之体可孕鬼胎,即半人半鬼。” “那……那会有什么影响?” 禇沛紧蹙着眉头道:“你我始终已阴阳相隔,是无法在一起的。”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退却了。 “即然你说我们无法在一起,那又为什么当初要招惹我?禇沛!!”我哽咽着问他:“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 他缓缓伸出手,用拇指替我拭去眼中的泪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在我爱上你以后,你却要疏远我,让我陷入痛苦挣扎的境地,你却说是为了我好?我不能理解你所谓的好,难道不是让我一直开开心心的?” 他没有理会我,而是径自说道:“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替你化解体内的阴浊之气,到那时候,你自然也就看不到我们,回到你原来的生活轨道。” “我不要!”我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欺骗,在我死心塌地爱着他时,他却要无情的将我抛弃。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这真的是你想要的?让我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与你再无相干。” 他紧抿着薄唇,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从牙关挤出一个字来:“是。” “好,你记着你说的话,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 话音刚落,他凭空在我眼前消失不见,椅子上还端正的放着他刚才翻阅过的书。 我像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任老妈任老爸怎么叫也不肯起床。 直到李崇毅打了一通电话过来:“林蜜,现在有空吗?” “嗯?”我声音沉闷带着鼻音。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找我有事儿吗?” “我想去尹晓静的坟前看看,你要一起去吗?” “现在?”我终是从被子里爬了起来。 “是啊,我已经开车出来了,如果你要一起去的话,我现在过来接你。” 我才刚换下衣服,电话就响了,接过电话李崇毅说他已经在我家的楼下。 提过包,我下意识看了眼衣柜的抽屉,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出巷子,远远的看到李崇毅靠着车门,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正在等我。 我朝他招了招手,他笑了下替我打开了车门。 发动引挚时,他突然说:“你的眼睛是肿的,哭过了?” 我撇了下嘴:“昨晚睡觉水喝多了,眼睛才肿的。” 见我不愿再说,他也没有再问下去。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了近一个多小时,我们才来到一郊区的墓园里。 和李崇毅爬上山顶后,我们很快找到了尹晓静的坟墓,她墓前早已放着一束红玫瑰。 我和他交换了个眼神,是谁还会记得过来看她呢?父母亲人?可又怎么会送红玫瑰? 李崇毅将白蔷薇放到了墓前,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真的很年轻。 他突然说:“再也没有人像她一样爱我。” 我定定的看着那照片,长叹了口气:“或许吧,也或许在不远在未来有个爱你的人在等着你。” 李崇毅失笑,无尽的落寞:“大概不会了,不会再有这么傻的女人。这样的爱情,只存在于我们最纯真的年纪,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会再有。” 我说:“你太悲观了。” “是我已经不配再拥有爱情,今天即然出来了,不如再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李意味深长一笑:“先别问。” 他说的那个地方,竟是寺庙! “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你要拜佛?” “我是替你来的!”他这句话把我震惊在当场。 “为我?”我紧锁着眉头,沉声道:“你别乱来,禇沛很好他不会害我!”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护着他,林蜜,你别被那只鬼的美色给诱惑了,虽然的确比我帅了那么一丢丢。” 我撇了下嘴,瞪向了他:“你无不无聊,我要回去了!” “别走啊!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见见那个高僧,他的确是有些道行的,或许能帮你解惑呢?” 听到李崇毅这么说,我猛然顿住了步子,动摇了。 穿过寺庙里的长廊庭院,我们来到了一座禅房里,小师父领我们走了进去沏好了茶。 “两位施主请稍等片刻,普慧大师一会儿便过来。” “有劳小师父了。” 我悄悄问他:“你说的这个高僧,是不是就是为你家驱逐污秽之气的那个?” “嗯,正是。他名气还挺大的,想见他必需提前预约才行。因为我妈和普慧大师比较熟悉,所以才能这么容易见上一面。” 我挑眉:“看来你还真是用心良苦了。” 李崇毅笑得温柔:“我虽以后不能陪伴着你,但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说实话,我还挺感动的。这个社会人心叵测,除了家人,没几个会对你真心。遇到对你真心的人,都该好好珍惜。 “谢了。” “道什么谢?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 话音刚落,普慧大师终于过来了,他右手执着佛珠行了个佛礼:“阿米陀佛,两位小施主久等了。” 我学着李崇毅双手合什回了个礼,随后坐定。 “大师,我说的便是这位朋友,还请您不吝指点一二。” 我心口一窒,幽幽的道了句:“有劳大师。” 这和尚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害得我惴惴不安起来。看罢,他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位女施主,你与那鬼相处了多少时日?” 我咬了咬唇道:“不算太久,大约从去年六月相识到今天。” “阿米陀佛。”普慧大师点了点头说:“人鬼殊途,女施主还应当机立断,斩了这段孽缘比较好。否则害人害己,有恐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就知道大抵是要这么劝我的。我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不怕什么万劫不复,而且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第三话 蔷薇的禁忌 第30章 你们纯洁就好 第三话蔷薇的禁忌第30章你们纯洁就好 普慧大师见我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临前他只说了句:“世间之事,皆有缘法。恶缘善缘是我们无法自己决择的,只是老衲还是想提醒女施主一句,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若越道而为之,多不得善终。是鬼皆带三分戾气,言尽于此,女施主自行斟酌。” 与李崇毅离开寺庙后,心情一直很沉重,无法得到释怀。 其实有一个问题,我是想问普慧大师的,可又害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禇沛一开始对于鬼胎很执著,可是现在却背道而行,甚至怕我怀上孩子而不肯再碰我。 是不是说明,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其实是带着某种目的的,而现在他的计划被打乱,或者终止。 车子在巷子前停下,李崇毅脸色凝重,想了想说:“普慧大师说的话很有道理,不管他是否对你怀有好意坏意,他始终是鬼,只要是鬼,长时间呆在一起,人的阳气就会受损。” 我暗自抽了口气,说:“你以前不是不信的吗?怎么现在这么迷信了?” 李崇毅无奈一笑:“以前不信,是因为没有看到,可是现在我不得不信。最重要的是,你身边还呆着一只鬼!” “有句话说,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我坚定的看着李崇毅:“没有走到最后,我是不会甘心就这样放手的。” “林蜜……对你,我心服口服了。” 在我以为,尹晓静这件事情已经告一个段落时,李崇毅竟然打电话给我了,他求我帮一个忙。 我穿上他们那时高中的女生校服,与他守在了一个黑暗的巷子里,等着某个人的出现。 “李崇毅,真的不会穿帮吗?” 李崇毅冷哼:“他要是心中有鬼,就一定不会怀疑!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晓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一直等到凌晨十二点,看到一道消瘦高挑的身影由远而近。 只听到李崇毅说了句:“他来了,准备好。” “嗯。”我抓了抓头发遮过了大半张脸,耷拉着脑袋,缓缓从黑暗的墙角走了出来。 走过来的那男人吓了一大跳,竟然惊恐的抱着头叫喊着:“别过来!别过来!!我都已经给你烧了纸钱了,你就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错了!这些年来,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好,时常自责后悔。晓静我错了!” 下一秒,只见李崇静冲了出来揪过了男人的领子:“戚洋!你对晓静做了什么?说!!” 戚洋?我偶尔听李崇毅提到过几次,这个戚洋是他当年在高校时最好的朋友。 戚洋看了看李崇毅,又看了看我,恍然大悟,恼羞成怒的一把推开了李崇毅:“你TM想干什么?吓人很好玩是不是?” 李崇毅愤愤的扑向戚洋给了他一拳:“晓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戚洋毫不客气的还了他一拳:“用不着你管!我最讨厌你一副高高上的模样教训别人!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你不喜欢她还不准我上?” “我草你大爷!!”李崇毅将他死死摁在地上,连连给了他几拳:“你Tm还是人吗?!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她,你知不知道你给她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戚洋低嚎了声,翻身反击,扼住了李崇毅的脖子,疯狂道:“她的痛苦是你带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还得感谢我,那晚我替你赴约,我蒙住了她的眼睛,她就不认得上他的男人是谁!什么爱,呵……也不过如此啊!还不是所有男人都能上的贱人?!” 这些话连我一个局外人都要听不下去,这个戚洋,简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啊! 突然,我看到一道白色的鬼影闪过,这一次尹晓静是真的出现了。 我咬破了手指,趁戚洋与李崇毅周旋时,朝戚洋的眼睛抹了上去,不知道会不会有用,希望有用!让他这种败类吓破胆子。 “晓静……”李崇毅瞪大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站着的那道身影。 戚洋冷笑:“还想蒙我……骇!” 直到尹晓静飘到了戚洋的面前,戚洋看到她用飘的,果真吓得滚了老远:“别,别过来!一定又是你们耍的诡计!让她走,让她走开!!” 戚洋疯了般从地上爬起来,朝大马路上逃了去。 我和李崇毅跟了上去,戚洋吓得神情恍惚,在横跑过马路时,一量混凝土罐车疾驰而来,轮子从他的脑袋上碾轧了过去,成了一滩肉泥。 他的身子从地上爬起,颈部动脉的血喷溅而出,走了没多远,在绿化带里倒了下来。 他倒下的尸体旁边,我看到了他的灵魄,戚洋的身边站着尹晓静。 尹晓静冲李崇毅微笑了下,朝我们这边扬了扬手,在做最后的道别。随后将戚洋一并带走,消失在半空最终不见。 第二天,混凝土罐车惨烈事故上了头条新闻。想着他脑袋被碾轧成浆糊的情景,我连着几天没能吃得下饭,大病了一场。 有句话说得好,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连续病了几天,禇沛也没有出来看我一眼。心里憋屈极了,所以在接到李崇毅的短信时,我做了个决定。 回了条短信给他:“李崇毅,你来我家,帮我演一场戏。” 李崇毅:“啊?演戏?” 我回复:“我帮了你这么多,你就不肯帮我一次?” 李崇毅:“好吧,我等会儿过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一并带来。” 我:“没什么味口,你来个人就行了。” 之后放下了手机,缩在被子里等李崇毅过来。 大约四十分钟后,我听到房间外的动静,和老妈高亢的嗓门儿。 “你来做什么?我们林家不欢迎你!把你们李家的煞气驱逐干净了再来!!” 我赶紧下床走到了大厅,却见李崇毅赔着笑脸说道:“阿姨,我们家煞气已经驱干净了。” 对于李崇毅这一本正经的答案,老妈竟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妈,是我叫他过来的,我无聊嘛,叫他过来说说话,你下午不是要去工厂上班吗?这会儿时间也到了。” 老妈瞪了李崇毅一眼:“我警告你啊小子,别打我女儿的主意!你已经在林家女婿的淘汰黑名单里。” 李崇毅满是无奈一笑:“是是是,阿姨放心,我和林蜜是正经的普通朋友关系,非常纯洁。” “纯洁就好!”随后,老妈临时又抛了个你自重的眼神儿,换了鞋子去上班了。 待大厅的门一关,我上前双手揽过李崇毅的脖子,李崇毅一脸无措:“呵呵……亲爱的,你今天太热情了。” 我撇了嘴下,低语道:“那个死鬼现在不答理我了,只能刺激刺激他一下。” “好吧,我会尽量的配合。” “李崇毅,咱们得借个位。” 于是我们就这样抱着,跌跌撞撞到房间门口,从各种角度来看,似乎在热吻中。 “够了没有?”李崇毅一脸无语:“我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 我淡定的说了句:“可以当作磨练演技,提高情商。” 说罢,我勾着他的脖子,用力一跃,双腿卡在了他的腰上。 “嗷——!”李崇毅意外的叫了声,俊脸憋红了:“宝贝儿,你有点重啊。” 我无言的甩了他一记眼刀,过年在家确实养了不少膘。其实最近这一病,都掉了不少肉。 “等会儿,我一开门,你就把我往床上一压,再然后把被子一盖……” “再然后呢?” “再然后……可能没有然后了。” 只有两个结果,他不是被鬼打下床,就是被我踢下床。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李崇毅将我压在床上,还没来得及盖上被子,就已经被鬼给打下了床。 李崇毅的身子飞了出去,‘砰’的一声巨响,疼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禇沛双眼一片血红,那我是不曾见过的愤怒的模样,我怕他真的会伤了李崇毅,冲上前护在了李崇毅面前。 “禇沛,别伤了他!” 禇沛暗自抽了口气,眸中那嗜血的红渐渐熄了下去,此时看上去一脸风清云淡。 “夫人放心,我有分寸,太久没活动筋骨了。” 李崇毅一脸痛苦的扶着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禇先生,你这活动筋骨的方式还真特别!” “还有更特别的,李先生还想再尝尝吗?” “别!我……我先辙了,你们慢慢聊,呵呵。”李崇毅知道这趟混水淌不得,赶紧的溜之大吉了。 我回头幽怨的看着禇沛:“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禇沛好看的眉峰紧锁,沉声道:“是我没能控制好自己。” “你其实……心里是在乎我的吧?不然也不会出现。” 禇沛闭上眼,保持着沉默,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我上前抱过了他的腰身:“禇沛,我什么也不在乎,你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只要我给得起的,你尽管拿走就是!以后别这样,一消失就是这么久不肯出来见我,我很害怕。” “夫人,你这是何必?” “我就是这样死心眼,你应该早就清楚明白!没有什么比你永远消失在我眼前更可怕的事情了,禇沛,你知道吗?” 禇沛那双冰冷的双眸有了一丝动容,他轻轻捧过我的脸,满是无奈。 第四话 无脸美容尸 第31章 官印金条 第四话无脸美容尸第31章官印金条 “夫人,你可想清楚了,和我在一起,有可能万劫不复。” 我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不在乎这些,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也不会后悔今时今日所做的决定。” “夫人即已有破斧成舟的决心,那为夫只能与夫人,同舟共济。” 他的态度变得明朗,我心中的郁结也消除了。即便他有许多不愿讲的过往与秘密,但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眨眼间寒假也结束了,大四面临毕业的最后一个学期。 我收拾好的东西准备赶往学校,老妈一边唠叨着塞了许多土特产给我。 “这些钱你自个儿拿着,到了学校千万别饿着肚子。”老妈塞了两千多块钱给我。 我推了回去:“妈,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呀?我早就自个儿赚钱了,能养活自己。这些钱你留着穿好点,吃好点,到时候我工作了,会寄钱给你们的。” “我和你爸不指望你的钱,以后工作赚了钱就存起来,别乱花。” “嗯,妈,我走了。” 临走前,我妈唠叨了句:“怎么又提着这又丑又大的背包?不是让你换一个?” 我冲她笑了笑,关上了门,提着行李赶到了高铁站。 过检的时候我挺害怕的,蛇是不能够携带上高铁和火车的吧?不过奇怪的是,过检人员并没有将我拦下。 高铁还有几个空座,此时禇沛正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悄声问了句:“你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所以他们才没有检查出来?” 禇沛微微一笑:“夫人即然知道,又何必再问。” “我就是好奇嘛。”我抿着唇笑了笑,问了句:“怎么办?我不可能把你一起带到寝室啊,这样很不方便。” 租房子的话,房租那么贵,我只怕要饿死街头。 “夫人在外租房子如何?” 你夫人没小钱钱呀。禇沛又补了句:“我拿了些金子过来,夫人可以换钱再租房子。” 待我回寝室整理行李时,才知道行李箱放了几条金条,怪不得那么沉! 我吓得赶紧把行李的拉链给拉了回去,咽了咽口水:“禇沛,好多小钱钱呀。” 不过怎么出手还得再好好考虑,这上面还印着那时的官印呢!我就怕搞不好会有警察叔叔找我去喝茶。 “禇沛,我就怕这金子根本使不出去呀。” 禇沛眉头紧蹙,问道:“为何?” 我说:“你这金条上有官印,是属于文物,那要是别人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呢?我想了想,还是用不着啊!” 想到这里,我的心简直在滴血。 “这是我的,也是夫人的,若别人问起,你便说是家传的。” 我想了想说:“拿一条去银行还是可以的,要是数量多了,也是不行啊。” 正商量着,突然寝室的门被人打开了,禇沛回到了宿体里。只见苏默拿着本书走了进来,看到我时,兴奋的扑了上来。 “蜜蜜!!天呐,你居然回来了?” “我毕业论文还没交呢,毕业证书也没拿,怎么也得回来照个面不是?” “诶,你接到通知了没有啊?”苏默晃着我的手臂问。 “什么通知啊。”我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问。 “明天晚上有大四生有个开学聚会,你要不要去?” 我保持着沉默还在考虑,苏默见我这样,撇了下嘴:“你老是这么闷会交不到新男朋友的!” “我已经有新男朋友了,与其你记挂我,还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苏默翻了个白眼,对于我有男朋友一说完全不相信!往我刚铺好的床上一躺:“你去乡下务农学到什么了?” “是西部支教!”我义正严辞的纠正了她。 “好好好,是西部支教,不过你回来了我挺开心的,你想好以后要找什么工作了吗?” 说真的,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明确的目标。 “对了,你现在还住寝室吗?” 苏默挑了下眉说:“之前一直有员工宿舍的,已经过了实习了,所以我估计也不会住学校里。” “哦,这样啊。” 苏默拍了下我的肩膀说:“明晚去吧!那朵矫情的小系花也会去,大家都在赌你会不会被黎佳妮压得不敢现身。” 我嗤笑了声:“笑话!我只是不想和那个黎佳妮计较而己,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可是别人不这么想啊!我还听到他们说什么黎佳妮各方面碾压你,我真是快笑死了!估计这话也是她本尊放出来的吧?这脸还真是够大的!” 我将行李收拾好后,抽了口气说:“明天我去!总不能一直保持沉默,还真以为我是怕了她。” “好!”苏默兴奋的一击掌:“明天你打扮打扮,什么狗屁系花,到时候在你身边一站,还不是一坨翔?!” “行了,就会耍嘴皮子。” “我说是事实嘛,那些个系花校花的,你只是不喜欢去争,要真想当,拍个美美的照片往上一放,哼!” 苏默在我这里磕叨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我不搭理她了,她才离开。 我冗长的舒了口气,打开了背包:“禇沛,让你出来透透气。” 蛇钻出了半截身子,吐了吐信子,禇沛现身说:“夫人,时辰还尚早,你可先拿一根金条换了钱,再买新衣裳。” 估计他是听到刚才我和苏默的谈话了。 惴惴不安的拿着金条来到了银行,我说是祖传的,那银行的工作人员还是盘问了许多,最后一共换了六万八千多人民币。 估计下次再也不能来换,换多了只怕会有麻烦上身。 不过这六万多也足够了,我带着禇沛在熟悉的商业街逛了逛,挑来挑去看花了眼。 “褚沛,要不你帮我挑一件儿吧!” 禇沛认真道:“我和夫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只怕挑了夫人不喜欢。” “怎么会呢?我相信你的眼光,而且只要是你挑的,我都喜欢。” 禇沛见我如此说,便答就了下来。 他最后给我挑了件旗袍,白底绣荷花的,虽然素了点儿,但看着清雅。 他说:“夫人的身材穿旗袍应该很好看。” 我想他现在的心情,应该就像我当初让他穿现代装的期待一样吧?于是我欣喜的走进了换衣间里,换上了旗袍。 “好看吗?” 禇沛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到底还是出生于那个时代的人,会对旗袍的审美更容易接纳。 “很漂亮,我觉得夫人就应该这么穿。” 我想了想说:“即然你喜欢,那我多买几件儿,以后在家里的时候,我就穿旗袍给你看好不好?” “如此,甚好。”看得出来禇沛很高兴。 看我买回来的是旗袍,苏默瞪大了眼睛说:“不错啊你,出其不意!估计没有人会想到穿旗袍吧?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古典的气质,穿旗袍肯定好看。” 我得意一笑说:“算你有眼光。” “那是!” 毕业要准备一些资料和论文,以及我们毕业的作品。不过还剩下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所以时间还是挺宽裕的。 次日白天,我和褚沛去看了房子,选了一间离市中心有点远,但并不算偏僻的公寓房。小区很安静,环境也很不错,我想等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安心的画画。 我一次性交了押金一万六,再加上一年的房租钱,就花了两万二。 褚沛在四周看了看说:“风水虽不是很好,但房子的方位还算不错,以后再找更好的。” “禇沛,你会看风水呀?” 他负手点了下头:“会看。” 我好奇的问了句:“那我们家那个房子,风水好不好?” 他一脸严肃说:“不算好,大门主纳财,而你家四面八方被堵无法纳气,虽然可请五行八卦福来催动五行流通,调节阴阳平衡,但依旧不是长久之计。” “呃……意思是,没有财运吗?” “正是!”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有这么多讲究呀,看来这玄学真的好难。” 单一个定身符,我特么就学了半年!! 禇沛浅笑:“学问确实大,易经玄学博大精深,像我们也只窥得天机一二,尚不能熟悉掌握。” 我一脸钦佩说:“能学得其中一二就已经这么厉害,夫君谦虚了。” 对于我称他为‘夫君’,禇沛难得笑了出来。 我上前抱过他的腰身,仰着脸说:“那你晚上能陪我一起去参加那个聚会吗?我一个人去一点意思也没有。” “夫人盛情邀约,为夫自然不能推脱。” “长笙,你真好。”我舔了舔干涩的唇,有点想吻他。 “夫人……”他叫着我的声音也有些绵长。 美色当前,又禁欲了这么久,实在是难挡! “长笙,我想吻你。” 他缓缓低头靠近了我,在耳畔深情低语:“我也想吻夫人,许久。” 说罢,他冰凉柔软的唇不算温柔的亲了上来,他的吻带着强势与侵略性,与他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 其实他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傲气,并强势得不容质疑。但是他的这种傲气与强势,在我看来反而很讨喜。 或许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所有的缺点都可以变成优点。 “长笙,我爱你……”为什么你却从来都不说‘你爱我’呢? 他的舌尖探入,舐舔过我的上颚,吸吮过我的舌,我喘息着只能化成一滩春水,软瘫在他的怀里。 第四话 无脸美容尸 第32章 一曲将军令 第四话无脸美容尸第32章一曲将军令 直到我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了我,我们静静相拥,不知为何有些淡淡的忧伤。 “长笙,我们这样能在一起多久?”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我的身子紧了紧。 我说:“灵魂是不老、不死、不灭的,再过几十年我老了,死了,化成了尘埃,还是独留你一人在这世间,会不会觉得很寂寞?” “夫人!”禇沛喝止了我,狠抽了口气:“不会有那一天,我不许有那一天!” 原来,他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我稍稍推开了他,拉过他的手说:“帮我过来挑衣服,等下去聚会时要穿的旗袍,你觉得哪件好?” 他认真的选了好一会儿,拿过了那件白底绣荷的,看来他对这件是真爱。 “这件素雅,和夫人的气质很搭配。” “你说什么都好。”我拿过白色的旗袍本想转身去浴室,但看他一脸严肃站在那儿时,忍不住起了挑逗的心思。 “禇沛,帮我解一下背后面的拉链。” 他默默的走到了我的身后,缓缓拉下了裙子的拉链,冰凉的指尖轻轻滑过我背后的肌肤,似乎带着一股电流,窜过全身。 裙子掉落在地,我忍不住侧过头,想看他现在的表情。 “夫人,你变坏了。”他如痴如醉的从身后抱过我,热烈的吻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肩膀;后背。 我还想着,与其参加那种无聊的聚会,与禇沛腻在一起会有意义得多。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珍贵无比。 他自律性极强,最终还是放开了我:“夫人还要去参加聚会。” 我暗示性的说了句:“参不参加也无所谓的。” “即然答应了别人岂有不去之理?” 我觉得他在找借口逃避着什么,是不想我怀上鬼胎?这个疑问一直在心中盘旋,使终没能问出口。 一番拖拉,到晚宴的现场时,他们已经玩嗨了。 苏默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手中还拿着手机,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亲爱的,你今天这身装扮真是太有味道了。” “真的?” “当然!”苏默挽过我的手腕,挤进了人群。 我回头频频看着禇沛,生怕把他给弄丢了。 苏默自动脑补着,以为我在看方钦年。长叹了口气说:“你就是长情,方钦年在那边,身边还围着几个女生呢,真不知道他这种劈腿的渣男有什么好的。” 怎么说方钦年也是我们学院的大才子,而且外型很不错,受欢迎也不奇怪。 “你去玩你的吧,看看有没有合你味口的男生。” 我冲苏默挤了挤眉,苏默捧着大红脸,羞答答的说了句:“有一个,那我去找那男生套个近乎。” “去吧。”终于,可以和禇沛独处了。 我拿了两杯饮料,问他:“你要不要喝?” 他就着我的手凑了过来,吸了些气味。我再喝的时候,饮料除了苦味,便没有别的什么味道了。 他看着我拧巴着脸,不由得失笑:“祭过鬼神的供品,实则最好不要再食用。一个不好吃,二个恐邪气入体。” “我就是好奇,尝尝看。” 话音刚落,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真想当作没有听到! 方钦年不识趣的又走上前两步:“蜜蜜……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好像我们之间也没有联系的必要,毕竟分手之后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禇沛知道方钦年的存在,虽然他很确定我现在爱的人是他,但是男人都有一定的独占欲,所以看着方钦年的那眼神儿……一言难尽。 “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那个,方钦年……”我将鬓角的碎发搭到了耳后,低垂着眼眸说:“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儿比较好,我男朋友是个很霸道又爱吃醋的人,他要是知道我还跟前男友站在一起说话,他会不高兴的。” 禇沛眉头紧蹙,说道:“夫人,醋很难吃,所以……还是尽量不要让为夫吃醋的好。” 他偶尔板着脸说冷笑话的时候,会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男朋友?”方钦年提高了嗓音:“你……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离了他方钦年,我交男朋友不可以吗? “有一段时间了。” 他看着我那怀疑的眼神儿,根本不相信:“你那大半年都在西部支教,也才刚回来没多久,这……别告诉我你是找了个山野村夫?”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他就是山野村夫又与你何干?” 见我的态度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想说的那些话又咽了回去。有些人就这样。 你好好跟他说没什么卵用,非得冷下脸来才能把你的话当回事儿。 我撞开了他想找苏默说一声,先回去了。 远远的看到苏默正在角落跟一个男生聊得正起劲儿,想给她留个信就不过去打扰她了。 才刚掏出手机,突然人群一阵攒动,只见咱美院系花走到了台上,口哨声此起彼伏。 不可否认黎佳妮确实漂亮,一身优雅的粉色晚礼服,衬得她娇俏水灵。 她算是咱们系有名的才女,想当初我和方钦年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人传他们俩之间是才子配才女。 她优雅的走到了钢琴前,调了调麦的高度,笑说:“大家的盛情难却,即然大家那么期待,那我只好献丑一曲了。” 悠扬的钢琴曲倾泄而出,美人手中的那曲天籁,让所有人看得如痴如醉。 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当之无愧的系花。 “谁期待了?我就没有任何期待!”不知何时,苏默来到了我身边。 她那小傲骄的模样,让我不由得失笑:“怎么跟个刺猬似的,人家的确是弹得不错,我自愧不如。” “都到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告你,她今晚就是冲着你来的!” 我看了看台上光彩照人的黎佳妮,疑惑:“她家世好,长得漂亮,画画又有天赋,她冲我来图哪一点啊?” 好吧,我承认说这些话的时候,确实有些酸。 一曲弹毕,只见一男生冲到台上,说:“咱们第一大系花都表演了才艺,不知道林美人有什么才艺呢?这两位可是咱们美术系的大美女!” 其实,你想夸别人就夸别人吧,何必踩着我去抬高别人呢? “夫人,我助你一臂之力。” “啊?”我讶然的侧头看向禇沛,没想他竟上了我的身。 不过奇怪的是,他是我的身和尹晓静上我的身的感觉不一样,尹晓静带着十足的压迫性,而我与禇沛的意识共存。 我的身体随禇沛的意识控制,穿过人海来到了台上,苏默在台下吆喝着:“蜜蜜,大胆的向前冲!” 禇沛想做什么?我有点儿怯场啊喂! “可有古筝?” 台上的那男生明显一愣:“林美人,你要弹古筝??” 禇沛反问:“有何不可?” 黎佳妮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我可没说过你会弹古筝,刚巧,今天也有音乐系的同学过来了,可以去取古筝来,你可别临阵脱逃啊。” 禇沛冷笑,连回击她都省了。 这些人为了让我出丑也是拼了,等了十来分钟,才有人拿着古筝回来。 禇沛自若的接过了古筝,在琴案上摆好,试了试手感。 黎佳妮掩嘴笑了出来:“那个,林蜜,你要是不会就别逞强了,反正大家又不会笑话你。” 禇沛低语道:“很久没弹了,手有些生疏,夫人且将就听听罢。” 我的手由他意识控制,轻轻压下了琴弦。 “夫人想听什么?” 我也不知道想听什么,平常对这方面的认知实在少得可怜。 褚沛笑道:“即然夫人暂时没想到要听什么,那为夫就弹首常弹的——‘将军令’。” 琴弦拨动的一刹那,所有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那节奏明快,清脆,气势磅礴!随着这紧张的旋律连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仿如真的见识了兵临城下,一场两军交战的肃杀,命悬一线之间,战场上的将军运筹帷幄的指挥着自己的将士们,奋勇杀敌。 我实在惊叹,老天爷,这得多深厚的功底,才能弹奏出这样一首‘将军令’? 这首‘将军令’不得不让人折服,只能用四字来形容——惊才绝艳! 一曲毕,全场陷入了静默,不知是还未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还是看傻了眼。 如雷的掌声响起,禇沛自若的走下了台,承担后离开了我的身体。 苏默瞪着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问我:“蜜蜜,你什么时候学的古筝?” “呃……我在乡下无聊,找了个师傅随便学了下,卖弄了。” “哈?随便学了下!”苏默尖叫了声:“你别开笑了,让我学我肯定学不会。” 这逼装得有点大了,我可是对音律一窍不通。 之后找了个借口赶紧的溜之大吉了,回去的路上,心情久久无法平息。 “禇沛,你太厉害了!你怎么能弹得这么好?!” 禇沛失笑:“夫人过奖了,这首曲子难度不大,只要基本功练好了,心领神会,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一气呵成不断音即可。” “虽然这么说,但我觉得还是很难。” 第四话 无脸美容尸 第33章 你祖师爷爷 第四话无脸美容尸第33章你祖师爷爷 也不知道他在安慰我还是说的实话:“老话说,隔行如隔山,夫人没有学过所以觉得难。” 回去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很累,禇沛说道:“夫人早些休息,我刚才上你的身,会耗损你的精气,所以会觉得比平常疲惫。” 原来是这样!那晚洗洗便睡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褚沛不在家,找遍了所有地方都不见他。 我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一脸疑惑:“他一大早能去哪里?” 突然外边门铃响了,我一边刷着牙一边上去开了门,没想是苏默。 “你慌慌张张的一大早跑来什么事儿?” 苏默整个人都在颤抖,脸蛋儿惨白:“蜜蜜,我跟你说……太惊悚了!真的,我说出来你一定也会吓一大跳。” 我挑眉,讲真,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我的内心早比一年前强大了许多。一般事情还真吓不到我。 “什么事儿?说说看。” 苏默拍着胸脯说:“昨儿个晚上,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说人话!” 苏默瞥了我一记幽怨的小眼神儿,终于简单粗暴进入主题。 “就是我昨天聚会回家,然后听到有公司里的室友说,就在咱们宿舍前面的那巷子里,死了一个人,整张脸皮都给剥下来了,十分凄惨!恐怖!变态!!” “哦……” 苏默见我如此冷淡,激动的一把抓着我的手晃了晃:“宝贝儿,你怎么也不关心人家,真可要吓坏我了!” “么么哒~不要怕,你八字这么硬,谁敢害你呀?”我给她顺了顺毛,苏默终于消停了会儿。 她可能真的被吓到了,眼睛还红红的:“我要搬你这来住,你知道吗?那被了整张脸皮的女尸就离我们公司宿舍这么近,我昨天晚上吓得一晚没睡,我以后还怎么安心睡得着呀?” 我擦了把脸,一边涂着面霜,一边说:“莫怕莫怕,只要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禇沛去哪了?眼看外边太阳都这么大了,他也应该早点回来! “蜜蜜我说真的,你这地儿也挺好的,要不我付你房租!让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好不好嘛?” “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还是有两间房的,只是,我养了条大蛇在这个屋子里,还经常要‘自言自语’的,太不方便了。 “那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苏默高兴的拍了下手,转身就要出去搬行李过来。 我一把揪过她的后领子:“苏默!你搬过来住可以,就是吧……我养了一只‘特别’的宠物。” “宠物?”提到这个苏默一下就兴奋了,她平常最喜欢那些猫猫狗狗:“在哪呀在哪呀,让姐姐好好疼它。” 我悄悄抹了把冷汗:“你确定会喜欢?咱们的喜好好像偏差得有点儿远哈。” “喜好偏差是远了点儿,但再特别的宠物能特别到哪里去?难道……你养了只小香猪?” 我想了想说:“比猪要瘦。” 苏默眨了眨眼:“兔子?” 我又说:“比兔子长多了。” 苏默眉头一蹙,继续猜:“又长又瘦?水里游的鱼?” 我说:“它不在水里游,在地上爬……” 苏默:“蜥蜴?” 我揉了下太阳穴说:“你别猜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我养了条蛇,它有两米长,但它不咬人,很乖很听话。你要是真的不怕,就搬过来住。” 苏默一下子弹跳了开来:“蜜蜜,你让我觉得好口怕,好陌生。” 我翻了一记白眼:“作吧你!” 苏默下一秒满是幽怨:“可是比起被剥掉脸的女尸,我宁愿和你的小蛇蛇同居在一起。” 我家‘小’蛇蛇才不想和你同居在一起! 苏默欢喜的回去搬行李了,刚从冰箱拿了土司一个转身时,便见褚沛站在了身后。 “禇沛,你去哪了?” “昨晚,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怨气,便寻了出去。结果……” “啊?”我担忧的看着他:“结果怎么样了?” 他说:“结果被一个道行不错的小道士给盯上了,说要收了我。” “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我上前检查着他的身体。 禇沛失笑道:“夫人莫担心,他那点道行伤不到我。况且我本身也是修了些道行的。” 我冗长的舒了口气:“你以后别再一个人跑出去了,我会担心的。” 他倾身上前,在我额上烙下一吻:“知道了。” 突然我想起苏默给我说起的剥脸女尸,又联想到禇沛刚才说的强大的怨气,下意识道:“苏默刚才来找我,说昨天晚上,有个女尸躺在了她宿舍前的巷子里,整张脸皮都被剥了下来?” 禇沛凝重的点了下头:“没错,不过我赶过去的时候,作孽的戾魂已经逃跑了。” 我讶然的看向他:“不是人为,是鬼?” “对,这只鬼和我们以往见到的不同。” “哪里不同了?” “这只鬼的目的性很明确,而且自身修行极高,不好对付。” “你说有道士盯上你,难道是……” 禇沛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是我昨晚追那戾鬼时,遇到了同时闻风赶来的小道士,他便以为是我害了那女人,剥了她的脸皮。” “那以后会不会有麻烦?”毕竟虽然都有道行,但鬼又怎么能斗得过人呢? 禇沛不在意的笑了笑:“说来,我与那小道士似乎有些渊源,是同宗门派的后生晚辈,真要算起来,他得尊称我一声祖师爷爷。” 听到此,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么年轻,让人家叫祖师爷爷也太别扭了!” 禇沛变得很严肃道:“实际上,我已近百岁之年。” 气氛有些凝重,我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啊,那个……苏默说她害怕那被剥脸的女尸,要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夫人拿定主意便好。” “嗯,我已经和她说了,我说我养了一只小宠物。呵呵呵……” 他抿唇浅笑,伸手刮了下我的鼻梁,低语:“即然养了,那夫人可得负责到底。” “那是自然,我才舍不得把你给别人!” 与禇沛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拿过背包去了学校。最后还有几节课得修满学分,去了学校才知道,昨晚之后,我是真的‘火’了。 “蜜蜜!” 又是那个讨厌方钦年,明明都分手了,为什么还老是缠着我?! 他叫我,我就假装没听到,加快了脚步。他甘脆腆着脸追了上来将我拦下。 “蜜蜜,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一脸无奈:“你说我为什么躲着你?当初劈腿的可是你,你现在老是这样,几个意思?” “你别生气,我……我们好好聊聊吧!蜜蜜,我不想和你分手,我现在和黎佳妮已经毫无关系!” 我快疯了! “苏同学,我真的有男朋友了,你以后离我远一点,我身上煞气重,怕连累你。呵呵……” 话音刚落,我居然看到本校独霸四年‘校草’头衔的孟均逸笔直朝我走了过来。 “林蜜。” “啊?” 孟均逸笑得意味深长啊,这感觉怎么一个晚上过去之后,自己就成了小说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玛丽苏女主了? “晚上有空吗?想约你一起去看电影。” 都是昨晚禇沛让我出了风头,如果知道有这个效果,他现在会不会懊恼死? 想起禇沛懊恼的模样,简直萌萌哒。 “林蜜?”孟均逸见我没回答,又叫了一声,将飘到禇沛身边的魂给拉了回来。 我看了眼苏钦年,上前挽过了孟圴逸的手:“我说的人就是他,你现在死心了吧?嗯?” “林蜜,你……”苏钦年红了眼睛,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孟均逸一脸纳闷:“什么就是我?” “呃,都是一个误会。我晚上还要弄毕业的作品,没有时间,对不起啊。” 见这招不行,孟均逸并不死心,跟上前说:“我有个阿姨家是做琴行的,得了一把特别名贵的古筝,你有没有兴趣?” “我,我不太感兴趣。”我扯着嘴角笑了笑。 孟均逸道:“别这么快拒绝,我见你弹那首‘将军令’,是个中高手,美人就得配得上一把好琴!” 其实我压根就不会弹什么‘将军令’,可是我怎么和他们说得清楚? “林蜜,你别走这么快啊!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弹古筝的样子,诶……” 我撒丫子就跑,祈祷着千万别再追上来。 下午上了两节课,回去的吃候买了一些速食饺子,打算晚上煮个饺子吃。 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半,这时候苏默应该还没有回来。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禇沛,然后把今天的乌龙事情一一跟他说,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掏出钥匙,将门一打开,我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被五花大绑的丢在了地板上,脸上还贴着一张符。而褚沛好整以瑕的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书。 见我回来,还未等禇沛开声,那地板上的男人大叫了起来。 “美女,你赶紧给我松绑,你家里来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会帮你把这只害人的戾鬼给收了!!” 禇沛嘴角一勾,给了我一个眼神,不动声色的继续在沙发里看书。 第四话 无脸美容尸 第34章 一个人太寂寞 第四话无脸美容尸第34章一个人太寂寞 我轻咳了下嗓门儿,打量着眼前的这男子。 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一张娃娃脸,看不出太多的年纪来。 我假装惊慌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私自闯入我的家里?” 男人又急又慌道:“美女,你赶紧站我这边来,你……你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只鬼!” “啊?”我看了眼禇沛,说:“鬼?我什么也没看到,能不能找个最好的借口?你难道不是进来偷东西的贼?” 男人看上去是真的关心我的安危,痛心疾首:“我真的没骗你!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道家天合派第四代高徒,能捉鬼除妖!很厉害的!这些鬼怪,常人是没办法看到!” “天合派?”我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身来:“那,天合派的小道士,你叫什么名字呀?” 男人一边打量着沙发上的禇沛,神经兮兮的说道:“我叫赵誉,美女,能不能……先给我松绑?” “你这是怎么被绑成这样的?”说着我揭下了他额头上的那道符。 赵誉那张娃娃脸气鼓鼓的,眼中含着泪水透着隐忍:“我今日受的屈辱,来日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估计是觉得他堂堂一道士,被鬼收拾成这样,心中不甘。 “即然你没办法解释你是怎么来我家,又是怎么被绑成这样的,我只好叫警察叔叔过来,把你带走了!” “别啊!美女,我真的没骗你!你已经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唯有我能解救你啊!!” 你特么都被鬼绑成这样了,还解救我?哎,也是不中用。 ‘咔’的一声,苏默哼着小曲儿背着包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阵势,吓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哎妈呀,我大概是打开的方式不对?再来一次。” 说着退出了门外,又重新打开了一次门,她向来这么二,我已经习惯了。 她眨了眨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赵誉,说:“蜜蜜,你口味这么重?趁我不在家,居然玩SM?” “别胡说八道!”我没敢把他给松了绑,要是他在家里和禇沛动起手来,麻烦。 “苏默,你过来,和我一起把他给我拖出去!” 苏默稍稍弯腰打量了赵誉一眼,小脸蛋儿一红:“哎哟,是我喜欢的类型!” “嗨~美女。” “嗨~”苏默花痴的冲赵誉招了招手。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苏默也一起丢出去。 赵誉被丢出去后,在门外嚎了好久,才有人给解了绳子,不过他知道禇沛在这里,一定还会再来的。 “蜜蜜,你买了这么多饺子,晚上是要煮饺子吃?”苏默吸了吸口气。 我长叹了口气:“你不做饭,我也不做饭,难道还天天下馆子呀?” 说完,我来到禇沛身边问了句:“禇沛,你会做饭吗?” 禇沛严肃的说了句:“君子远庖厨。” 于是我心底狠鄙视了他一番,我细细给他讲解:“那是你们那个年代的想法,现在讲究男女平等,也有许多男人下厨的。” 禇沛紧抿着唇,沉默着…… “呃,我就是随便说说哈,其实你不需要做饭。”像禇沛这样的大少爷,那时家里还有好几个厨娘呢,怎么可能会下厨? 只是没想到,我的一句话玩笑话,竟让禇沛无比当了真。 早上还没睡醒,苏默便拍着我的房门,我揉着眼睛开了门。 “苏默,你是见不得别人睡个懒觉是吧?” 她现在每天都要去公司报到,所以一般起得都很早。 苏默一脸懵逼的指了指大厅的桌上:“宝贝,你太惊悚了!” 我探出了个头去,只见桌上摆了几个碗,走上前一瞧,碗里黑糊糊的,发出一阵阵烧焦的刺鼻味儿。 “这……这什么呀?” 苏默讶然:“这不得问你吗?你不是凌晨四点多就起来了,在厨房里捣鼓?弄得砰砰响,我还以为你爱心泛滥,要给我做一次爱心早点,结果我看到啥了呀?” 我咽了咽吐沫星子,这八成是禇沛弄的!我推着苏默走到了玄关:“少啰嗦,不吃就拉倒,你赶紧滚!” “蜜蜜,你对我越来越不上心了,还这么粗暴。” “别卖萌!” 把苏默赶出去之后,只见褚沛站在了餐桌边,眼中似乎还带了些失落的表情。 “本想做好早饭给夫人吃,但是……” 说真的,那一刻我简直感动得一塌糊涂,上前给了禇沛一个大大的拥抱。 “都是我嘴贱,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我还是喜欢看你,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所以以后,你都不要下厨了。” 他抬手轻抚过我的脸,浅笑:“我想和夫人,做寻常的夫妻,不用高高在上。你说得对,我们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我应该放下一些毫无坚持意义的东西。” “长笙……” “嗯?” “你这样好,我会舍不得放开你。” 他将我拥入怀中,低语:“那就别放开我,将我的手握紧一点,一个人……真的太寂寞了。” 学校对我那晚弹古筝的事情并没有热议太久,很快生活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孟均逸还时不时的过来找我说两句话。 奇怪的是,那晚之后,黎佳妮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我听别人说,黎佳妮前一些日子在追孟均逸,两人似乎还打得火热来着。 所以学校里就很多人在传,我为了报复黎佳妮之前抢了方钦年,所以现在抢了孟均逸。 苏默一听,差点把手中的马克杯摔在了地上:“放屁!!你用得着抢?明明是那孟均逸缠上你的!” 我不由得好奇问了句:“你之前不是说,黎佳妮劈腿老男人?” “呃……”苏默讪讪的笑了笑:“其实,是个误会。那是她老爸,不过那时候,她又刚好和方钦年闹分手,难免被人误会嘛。” 我责备的瞪了苏默一眼:“你呀,别老是传这些不实的谣言,多伤别人的名誉!” “知道了,再也不会了,就是个误会。我后来知道是误会,也跟别人解释了呀。” 晚上洗了澡,画了一会儿画,没什么灵感,洗了手就收拾了下,躺床上了。 说起做正常的夫妻,这对于我和禇沛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从他说生小鬼会对我造成伤害,都没有再与我亲近。 他最近也经常私自外出,至于做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本来想在床上躺着听会儿音乐,等他回来,可结果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周身一阵阴气袭来,床边坐着一个人。 幽幽的睁开眼睛时,只见禇沛正坐在床边看着我。 要是平常,三更半夜醒来,看见搁一只鬼坐你床边盯着你,不吓死才怪! 可禇沛这样的,大概吓不到人吧?眉目如画,清雅脱尘,剑眉入鬓,星眸璀璨,这样的一个人,都想要独占,亲近。 “夫人。” “长笙。”我伸手抱过了他的腰,躺进了他的怀里:“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呀?” 他指尖缠绕着我的头发,浅笑:“到时候,夫人自会知道。” “长笙……” “嗯?” “我想要你。”我仰着脸,将什么尊言与脸面都搁下了,我想要他,无比渴望着他。 “夫人。”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起来,情难自禁的埋首在我脖子处,舔咬吸吮。 他的手悄悄滑进了我的睡裙底下,似乎多日来坚持的东西在一瞬间揉碎成了齑粉。 “你底下竟是什么都没穿……” 我用舌尖舔舐过他的唇,蛊惑着:“因为,我一直在等你。” “夫人这样,让我怎么受得了?”说罢将我狠狠压在了身下,一寸寸侵占。 次日醒来的时候,浑身酥软,懒懒的翻了个身,只见禇沛穿过了门走了进来。 看他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 “夫人,醒了?” 我伸出手,与他的手在半空十指相扣,随后他坐到了床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对我说。 “怎么了?” “我……”他长叹了声说:“我把你的朋友给打晕了。” “哈??”我一下从床上翻身而起,腰……又酥又麻,只能重新躺了回去。 “你说说,把苏默怎么打晕的?” 他轻咳了声,正准备开口解释,突然听到苏默在门外拼命的敲门。 我和禇沛交换了个眼神,我穿上睡裙,起床开了门。 苏默一头扑进我的怀里:“蜜蜜,嘤嘤嘤……” 只见她额头上肿了一个包,估计那就是被禇沛给打的。我回头看向禇沛,谁知他早就没影儿了。 “你先别哭了,怎么了?” 苏默一抽一抽的抹着泪水:“蜜蜜,咱们赶帮走吧!这个房子里不干净!有鬼!!” “噗!你,你看到了?”不对啊,一般来说,普通人是看不到鬼的。 苏默用力点了点头:“我凌晨夜起,看到厨房里的锅和盘子在半空中飞!你知道那是种什么感受吗?我以为自己当时在做梦,没睡醒!直到那锅朝我飞了过来,落在了我的头上,嘤嘤嘤……” “呃……”我悄悄抹了把冷汗:“是,错觉吧!” “不!绝对不是错觉!你看我额头上肿着的这个大包,是真的有鬼!蜜蜜,咱们快搬走吧!” “你冷静点儿,我们都住了半个月了,也没有出什么事儿啊,再说我都交了一万多押金,这房子不好找,怎么能说走就走?” 第四话 无脸美容尸 第35章 腐烂的脸 第四话无脸美容尸第35章腐烂的脸 苏默一副世界末日般的表情盯着我:“那怎么办呀?那个钱还能再退回来吗?” 我说:“估计是不能退回来了,不过你也别害怕,就算是真的有鬼,可是我们现在也相安无事吗?那肯定是这是只好鬼,他不会害我们的。” 苏默一瞬不瞬的盯着我:“蜜蜜,你太阔怕了。” 我说:“你要害怕,就搬回宿舍去?” 听到这里,她神色紧张的一把拽过了我的手:“不要,我不回宿舍!那里更危险,要不这样吧蜜蜜,以后我和你睡同一个房间。” 你跟我睡同一个房间那禇沛怎么办? “不行!”我一口无情的拒绝了她:“我习惯一个人睡,你跟我挤到一起,我会失眠的。” “那以前同住一个寝室的时候,你不也睡得好好的吗?” “那你看我房间还有第二张床吗?” 苏默气鼓鼓的盯着我:“我打地铺!” “不行!”我不肯让步,她瘪着嘴一脸委屈。 “你丫真狠心。” “你上班快要迟到了吧?”我假装作样的看了眼墙上的钟,她如同跟踩到尾巴的猫跳了起来。 “我的天,迟到要扣全勤奖的,蜜蜜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她抓着包就冲出了屋子,直到她走后禇沛才出现在我身后。 “夫人,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我扶额长叹了口气:“你……你还没有放弃下厨这件事情?” 禇沛认真的看着我说:“没有人是天生就会做饭的,做不好可以学。只是没想到吓到了你朋友,昨天我也是情急之下,出手失了分寸,将她给打昏了,请夫人向我替她转达歉意。” “也不能怪你,她向来大大咧咧的,不会放在心上的,放心吧。” 这一次跟以往不同,苏默可能是吓坏了,我没想到她真真的放在了心上。 这几天她一直在念叨着要请道士驱鬼,我真怕她再作出什么事儿来。 自剥脸女尸的事情过了半个月,第二具剥脸女尸又出现了,竟然就在我们学校附近。 那天早上,我和苏默有必修课,一同去学校,只见学校左前方的巷子里围了不少人,很快警察过来围起了警界线。 我们上前好奇的打听才知道,又一具剥脸女尸。 尸体还没有处理,我和苏默远远的看了一眼,被剥了皮的脸,眼珠子像是凸了出来,血肉模糊。 真的是一整片脸皮生生被剥了下来,苏默很怕这些东西,拉着我快速跑开了。 “蜜蜜,我好想回老家,这里不安全,感觉被变态包围了。” “别害怕,你八字硬,没人害你。”我想起禇沛说过,这事儿不是人为,而是怨灵造下的杀孽。 “你老是这么说,八字硬就不会在家里碰到鬼了。什么时候请个道士……”她说着说着突然暗暗戳了我一下。 我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黎佳妮正款款朝我们走了过来。 当她走近时,我吓了一大跳,怎么才一个多月不见,她的脸怎么长了这么多黑色的像是发霉要腐烂的斑点? “林蜜,一个多月不见,你还是没变。” 什么意思?难道我这一个多月必须要有什么改变吗? 她又说:“也对,像你这样的,能有什么改变,不要以为弹了一首古筝,你就真的是校花了!” 我抽了口气,好心提醒了她一句:“你还是找个时间,去看看你的脸吧。” 谁知,她还臭美的摸了摸她那张长着霉点子开始腐烂的脸:“怎么,我现在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你心里不平衡?” 我简直懵了一脸,究竟是我瞎还是她瞎了? 她最后冲我得意的笑了一下,转身扬长而去。 “呸!”苏默翻了个大白眼:“我说这一个月的时间不见,她原来是整容了!” “啊?”我想了想问:“你没看到她脸上的黑斑吗?” “什么黑斑?我没看到,她肯定是打了美容针吧,皮肤变得那么好,像是吹弹可破!哎,有钱真好啊,一针老贵了!” 我和禇沛在一起之后,便能看到一些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看来不是他们的眼睛出了问题,而是我的。 “想什么呢?”苏默戳了我胳膊一下:“你别放心上,他们这些人根本不用理会,反正就要毕业了,也跟他们八杆子打不着。” 我一下子回过了神来,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没想什么。走吧。” 黎佳妮最近来学校来得很勤快,听说她和孟均逸最近感情似乎有回升的趋势。 苏默说:“黎佳妮最近特别邪门。” 我一边收拾着画室里的东西,一边回头问了句:“什么邪门?” 苏默一脸纳闷:“你不觉得她现在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吗?也不知道找的哪家医院,可以整得这么天衣无缝。现在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我要是孟大校草,也会喜欢的。” 我倒是有几天没见着她了,原来是和孟均逸在一起培养感情了? 见我不说话,苏默还以为我有些不高兴了,安慰着说:“不管怎么说,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最漂亮的啦!” 我失笑:“我真的没有介意,收拾好了,你先帮我去教室拿包,我锁门。” “好。”苏默离开了之后,我将画室的门锁好,正准备离开,远远的看到一个人朝我走来。 现在时间不早了,学校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廊里空荡荡的,黎佳妮穿着高跟鞋,那鞋子‘啪嗒啪嗒’回响在空寂的走廊,有些儿让我心慌。 主要是因为她的那张脸,已经腐烂了一大半了。左边的眼睑都没了,圆鼓鼓的眼珠跟死鱼眼一样,露在外边。 她冲我笑了笑,有些狰狞:“我今天约了孟均逸一起去酒吧玩。”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向我报备吧?我挑眉点了下头:“祝你们玩得开心。” 见我要走,她伸手将我拦了下来:“别装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看着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肉,我吓得倒退了两步,不敢再看她。 她冷笑了声说:“我知道你很生气,不要再表现出一副清高无暇的模样了,你骗不了我。我能从你手中抢走一次,也能抢走第二次。” “你就那么喜欢跟别人抢吗?其实不用的,你想要什么,跟我说一声,我要是能给得起的,一定会拱手相让。”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样子,其实心里明明在乎得很,却要去拼命的假装不在乎!” 我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我是有在乎的东西,但是你想要的那些,我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我朋友还在等我,先走了。” 她粗鲁的将我猛的推了一把,我撞到了墙上,她阴冷的勾起嘴角,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 然而,我竟然看到……她有两个影子!! 回去的路上,太阳下山了,苏默时不时的打量着我,想了想才说:“我看到黎佳妮从画室那边出来,她是不是去找你了?” “你最近看她,又变漂亮了?” 苏默点了点头:“对啊,学校里都在讨论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变得这么漂亮,可她一脸神秘,就是不肯说。” 我抱了抱双臂,头皮一阵阵发麻。 苏默又说:“她这个人特别好强,你那天大出风头,她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你可得小心她!” 我扯了扯嘴角:“她还能对我怎么样?” 路过超市时,我买了一些零食,最近禇沛一直都在学做饭,要不买几个好炒的菜,给他拿去练练手? 这样想着,我又买了一些蔬菜还有佐料。 苏默自然一脸兴奋:“蜜蜜,你终于要做饭给我吃了?” 我无语的瞥了她一眼:“你家蜜蜜没有做饭这个天赋,等待你先开发。” 回到家,还没有掏出钥匙,便听到屋里头一阵激烈的打斗声,苏默胆子向来比我小,脸色刷的一下惨白。 “蜜蜜,不会是来贼了吧?要不要先报警。” 然而我第一个想到了的就是赵誉那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了进来,想收了禇沛。 我破门而入,果不其然,那家伙正在跟禇沛斗法。只不过被收拾得鼻青眼肿的,禇沛飞快的朝他甩出了几张符,将他困在了符中间,脱不了身。 见我回来,禇沛收了法术,冷笑了声。 赵誉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叨叨着:“这究竟是什么鬼?!道行比我还高深!我所有的阵法全都给破了!全破了!!” 他痛心疾首的用拳头捶着地板,苏默见状弱弱的说了句:“这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觉得禇沛比我想像中的‘顽皮’多了! “你嚎什么呀,在公寓里这么嚎,也不怕招来邻居投诉!我可告诉你,你要真招来邻居,我就叫警察叔叔把你给带走。” 赵誉生无可恋的看着我说:“美女,我本想帮你把这鬼给驱了,谁知……是我无能!不过你放心,我会写信给师父,让他老人家过来收了这只鬼!不会再让他害人,不过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尽早离开这房子比较好。” 苏默瞪大了眼睛,挤开了我拉过赵誉的手:“你说,你是驱鬼的?那你是道士?” 第四话 无脸美容尸 第36章 以活人为宿体 第四话无脸美容尸第36章以活人为宿体 赵誉点了点头,苏默一脸兴奋的说:“你别走呀!我跟你说这个屋子里确实不干净,你一定要把这只鬼给收走!” 赵誉瘪着嘴,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与打击,含泪盯着禇沛:“等着!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诶,道士!道士……你别走哇!把鬼收了再走哇。”苏默欲哭无泪。 苏默怯怯的躲在我的身后:“蜜蜜,我觉得你八字比我硬,你先罩着我。” 其实把苏默吓成这样,我的内心还是有点小小的内疚的。无奈的看了禇沛一眼,最终只能长叹了口气。 那只戾鬼已害了第二条性命,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冲完凉,我一边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脑海里不断在回想着黎佳妮的那张脸,会不会和剥皮鬼有什么关联? 褚沛正站在房间的窗前,向外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禇沛?” 听到叫唤,他下意识回过了头来,盯着我一脸无奈,眼神复杂。 “怎么了?”我看了看身上,好像没有不对劲儿的吧? 禇沛深吸了口气道:“夫人,所谓食色性也,饭天天要吃,可是性却是节制些好。” 我眨了眨眼,只觉脸颊一阵发烫:“呵呵呵……这样比较凉快,而且现在内衣穿着很不舒服,在家里睡觉,也没必要穿了。” 真的不是在诱惑你,真的不是!! “原来如此……”他一脸若有所思。 我暗自吸了口气,躺到了床上,拿了手机刷了下校园论坛。竟然有人在开扒黎佳妮的贴子。 上面还放了几张美照,指证她整容的事情。 “禇沛,你能过来一下吗?” “嗯。”禇沛快步走了过来,我将打开的照片递到了他面前。 “她是我同学,就是那天弹钢琴的。看得出来她脸上有什么异样?” 禇沛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确实有异相。” “你说说?” 禇沛道:“很妖艳。” “呃……”我悄悄抹了把冷汗:“还有没?” “凶相,好深重的戾气!”禇沛蹙眉继续说道:“这种相貌极是妖艳,但暗藏杀机,与她亲近的男人,会有杀身之祸。” 我抽了口气说:“她最近变得很奇怪,所有人看到她都觉得她变美了,可是我却看到她的脸一天一天在腐烂,模样十分狰狞可怕。” “隔着相片,我看不出什么,必须亲见她本人。” “那……我明天带你去学校?” “嗯。”他轻点了下头,想了想问我:“夫人为何要帮她?” “啊?”我一时被问得懵了好久,才说:“我没想过要帮她,只是觉得如果跟剥脸尸有关系,或许能查到些线索,就可以让你早日能除掉那只戾鬼,也算是行善积德。”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是我无法看透的深沉,好像在透过我的肉身,寻找着什么人的影子。 “禇沛?” “夫人。”他猛然将我拥入怀中,他似乎在害怕什么?在我眼里,他遇事向来从容淡定,极少会这样。 他抱得我有些紧,我心很不安:“怎么了?褚沛……” “没什么。”这三个字,几乎是他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带着深沉的恨意与颤音。 或许刚才无意中的那句话,让他想起了过去一些事,一些人。让我又想起他怀念般若时的样子。 有时候,我觉得离他很近,可有时候,又觉得他离我太遥远,仿佛一眨眼就消失不见。害怕自己像大雄的结局,一切不过是泡影,是一场自己臆想的美梦。 他狠抽了口气,感觉到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才放开了我。 “夫人早些睡,今夜只怕不平静,那赵誉真要碰上剥脸的戾鬼,不是对手。” 想叫他留下来陪我,想让他此时此刻眼里心里只容下我一人,可我知道,大概是不可以。 所以只得不舍的放开了他的手,让自己看上去通情达理:“那你要小心,最好是找个机会,和赵誉说清楚。” “嗯。”他轻应了声后,消失在我眼前。 次日醒来,只见黑蛇正安静的躺在我床侧,如今对它已经没有了任何惧意。 我伸手,轻抚过它的头,蛇睁开了眼睛扭动着身子,亲昵的在颈窝处蹭了蹭,凉凉的滑滑的。 平常怕吓着苏默,极少放它出房间,今天起得晚了,想着苏默已经去了公司,便打开了房间,让它游到了客厅。 谁知苏默正好打开房间,看到游出来的大蛇,尖叫着跳上了椅子。 “妈呀!蜜蜜,你快让它回房间去,我最怕这种东西了。” 我轻叹了口气,自冰箱里拿出了牛奶,吐槽了句:“是谁当初搬过来的时候说,没问题的?它不咬人,别怕。” “我知道它不咬人,可我还是怕。” 我无奈道:“苏默,我不可能把它送出去,所以你必须适应它。” 苏默哭丧着脸:“女银,你太阔怕了。” 上午我没有课,所以不紧不慢的渡过了一个愉快的上午,苏默去公司了。 选修课修满学分,可以专注的弄毕业作品。下午的课四点多上完,我斜跨着大背包,蹲点在教学校里等黎佳妮出现。 差不多等了十多分钟,只见黎佳妮挽着孟均逸的手走出了教学楼。 我瞥了眼黎佳妮的脸,吓得赶紧收回了视线,整张脸已全部腐烂,没有眼睑遮盖的眼珠子渗得人心慌。 突然禇沛出现在我身边,幽幽的提醒了句:“夫人,那男的跟她走后,只怕有性命之忧。” “那,那我去叫他回来?” 禇沛沉默了一会儿说:“夫人决择便好,不用过问我。” 我咬了咬唇,抽了口气追了上去。 “孟均逸!” 听到我的声音,那孟均逸猛然回过了头来,转头看了看黎佳妮:“佳妮,我过去一下。” 黎佳妮愤怒的盯着我,腐烂的脸愤怒的样子,仿如戾鬼,随时会扑上来将我撕咬成碎块。 对于我突然将他叫住,孟均逸十分意外,毕竟之前对他不理不睬的。其实人都有劣根性,不是心里有多喜欢,而是越不理睬的,越是想得到。 “林蜜,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那个,你不是说你阿姨家开了琴行,得到了一把古筝吗?我今天有空,所以想去看看。” “这个……”孟均逸回头看了眼黎佳妮,又看了看我,笑道:“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黎佳妮愤愤的冲了过来拉过了孟均逸的手臂:“孟均逸,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逛街吗?” “佳妮,我这儿和林蜜有正事,逛街什么时候不能去啊?再说这段时间我陪你逛街逛得都要吐了。” “孟均逸!!”黎佳妮气疯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带着森冷的恨意,随后狠狠甩开了孟均逸的手:“你以为你算什么?!我们之间结束了!” 孟均逸似乎根本没有上心,撇了下嘴说:“那就结束吧,不送了。” 她身后,有两道影子,这次我看得真切,绝对不会错。 褚沛上前道:“怪不得,每次追寻无果,原来她是以活人为宿体。” 孟均逸笑道:“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琴行看看。” “好。”我跟在了孟均逸的身后,给了禇沛一记眼神,让他继续说明白一些。 禇沛继续说道:“这只戾鬼挑选的都是姿色上佳的女子,而且寄生在宿体之后,宿体的容貌会因为戾鬼的关系越加美艳动人,但这样的美艳,不过是在过渡消耗。 鬼魂得到强大的精气修练成精魄,精魄与妖魅极为相似,有强大的法力。但这戾鬼会将宿体的精气吸干,宿体死后,会呈现出最真实的样子,才会有剥脸尸的出现。” 我点了点头,想起禇沛也以这样的方式存活了近百年,不过他是以蛇为宿体,可见他与其它的戾鬼不同,并不想害人。 孟均逸带着我来到了市区最大的琴行,以前无数次从这里走过,都只是在橱窗外看几眼,那里面一件音乐器材,就够我吃半辈子。 里面有几个店员,是认得孟均逸的,微笑着打了招呼。 孟均逸简介的绍了我:“这是我同学,想过来看看,对了,前段时间我阿姨在拍卖会得来的那把古筝放哪儿了?” 刚巧,孟均逸的阿姨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小侄子带着妹子进来,眼神变得暖昧复杂起来。 “均逸,这次又是哪个女孩儿?” 听这话,估计他带了不少女孩儿过来玩。 孟均逸撇了撇嘴:“阿姨,你就别斥我台了,她叫林蜜,可是我们美院的大才女!不止画画得好,而且弹古筝级别,绝对是大师级!” 他阿姨看了我一眼,自是不信,冷笑了声:“大师级?你见过几个大师级呀?” 反正我想做的事情也做了,看他阿姨挺不高兴的,还是找个借口认趣的离开吧。 “呃,孟同学,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做,就先走了。” “别啊!”孟均逸眉头紧蹙:“即然来了,就看看那古筝吧,等会儿顺便再弹一曲,也让我阿姨开开眼界!” “你小子!!”他阿姨见孟均逸如此夸赞,也不由得正眼瞧了瞧我:“行啊,就让我见识见识,均逸嘴里的大师级吧。” 第四话 无脸美容尸 第37章 以我姓冠你名 第四话无脸美容尸第37章以我姓冠你名 我回头求助的看了眼禇沛,他朝我点了下头,示意跟上去。 长叹了口气,也对,即然来了,不如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古筝,反正我是不会看,但身边还有个行家不是? “在二楼,跟我过来吧。”她阿姨回头说了声,便带着我们上了二楼。 只见二楼的正中间摆放着一把暗红色的古筝,只觉得十分漂亮,就算是外行也能瞧得出来这古筝的名贵。 却不想,当禇沛看到这筝的第一眼,脸上闪过一丝讶然,随后走上前爱惜的抚过琴身,眼中竟有泪光浮现,似是十分怀念。 孟均逸的阿姨介绍道:“这把琴是血檀木南筝派,其实这把琴名头并不响,也没有什么历史的参考价值,至于它会成为现代名贵珍奇的古琴,有两个方面。第一是它的材质,由血(雪)檀木做的琴身,所以音色极为纯正,血檀到现今为止,几乎已经绝迹! 这第二个嘛,自然是它背后来历,据说是清末年间,大理寺少卿禇茂之的独子所珍爱之物,坊间流传多个版本。据说这个禇茂之的独子容颜俊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誉为当时那个年代的四大公子之一。 有趣的是,这个禇少爷却拜了一个道士为师,所以坊间有很多神鬼之说,都是以清末这位禇公子为原形而纂写,成为民间小巷津津乐道,茶余饭后之谈。 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时局动荡不安,后来禇茂之带着一家人逃难到了偏远的小镇避难,只可惜天妒英才,那禇少爷到了小镇没多久就病逝了,留下的东西不多,这琴是其中一件。” 八九不离十,说的便是禇沛吧?他也说过他父亲曾经是正三品的大官,那这琴,必定是他生前珍爱之物。 怪不得他会露出这样伤感又怀念的表情来,看他恋恋不舍的轻抚着琴身,我抽了口气问:“这个琴,卖吗?” 禇沛猛然抬头看向我们这边,眼中带了丝期待。 “丫头,你想买?” “我……”哎,估计把我自己卖了都抵不了这么多钱!但为了禇沛,我咬了咬牙说:“我想买!多少钱能卖给我?” 谁知她阿姨嘲讽一笑:“丫头,很多东西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我并不缺钱,只是可惜了这把好琴。” “哪里可惜了?” 她说:“虽说名贵,也却无人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与意义,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不管将它交到谁手里,都觉得是不值。” 我回头看了站在琴身旁的禇沛一眼,禇沛瞬间来到了我的身边道:“想借夫人身体一用。” “嗯。”我微微点了下头,禇沛上了我的身,朝孟均逸的阿姨做了一个揖。 阿姨挑眉,失笑:“你这丫头倒是有趣。” “这琴对我的意义非同寻常,我愿献上一曲,作为交换。” “呵……你口气可真大!你的一曲能值多少?” 禇沛严肃道:“千金难求。” “哈哈哈哈哈……”阿姨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丫头,你可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要以为在学校里卖弄的那点技俩拿到我这里,就是宝了,也许连草都不如呢!” “我平生任性惯了,很多时候随性而为,当年许多雅士千金求一曲,我也不曾理会,弹不弹全凭心情。现今,沐浴更衣倒是不用了,焚香一缕即可。” 看禇沛一脸认真,阿姨也不由得严肃起来:“好,我这便给你焚香!” 没一会儿,阿姨拿来了一个古莲花香炉,焚了香。 那香味儿很淡雅,闻着能让人快速沉静心情,禇沛轻抚着琴身静坐了会儿,十指缓缓拨动了琴弦。 这首曲子与之前弹了‘将军令’很不同,透着佛性,悠远而深长,仿佛能直达人的心灵,洗净尘埃污垢。 闭上眼,如同身在青山绝岭之中,云雾缭绕,天地之广阔,空旷无边际。 一曲毕,所有人还如知如醉,仿若在一场梦中,这回真是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直到音乐停了许久,掌声才响了起来。 “好!我真是没想到,你能弹出这样的曲子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阿姨重新审视了我一番,满是惊叹。 “缪赞。”说罢,禇沛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赶紧补了句:“那个,是不是可以……把琴送给我了?” 阿姨浅笑,走上前抱过那把血檀木琴,郑重的递到了我的手中:“好琴赠知音,丫头,你可要好好爱惜它。” “谢谢阿姨,谢谢!”我紧紧的抱着琴,满心欢喜的看了眼一旁的禇沛,看得出来他心情也很好。 “你叫什么名字?”她十分感兴趣的问道。 “我叫林蜜。” “林蜜,我叫欧阳兰,你以后叫我兰姨就行了,你这个朋友,均逸交得还是值得。” 兰姨本想请我吃个饭再走,但是婉拒了。她和我交换了手机号码,说以后多出来陪她喝茶,又叫孟均逸送我回去。 回去的路上,孟均逸那眼神儿赤果果的飘过来,让人有些吃不消啊。 “小蜜,你是不知道啊,我阿姨很少夸别人,更没有像这样热情的对待过一个人,你真的是第一个!” “呵呵呵呵……”我看向一旁的禇沛,都是因为禇沛,兰姨才刮目相看的呀。 “小蜜,你第一弹的时候,还没这么……怎么说呢?总之,我第二次看你弹琴,就真的确定了一件事儿!”说着,他还一脸严肃的双手扣过了的肩膀。 “呃,孟大校草,我看天色不早了,要不就送到这里?” “小蜜,我爱上你了!你做我女朋友吧!” 其实你爱上的不是我,我求助的看向禇沛。 禇沛说:“夫人三思!此人虽容貌上呈,日后也非富即贵,但却是克妻之命,而夫人的八字正好与他相克,平常见了,也最好远远避开。” 真的假的?迎着我怀疑的小眼神儿,禇沛不着痕迹收回了视线,径自向前走去。 “孟大校草,其实,我已经有结婚对象了,快结婚了,你没机会了。再见!” 说罢,我丢下石化在当场的孟均逸追上了禇沛。 谁知,禇沛把刚才那话听到了心里,问我:“夫人选好了什么日子过门?” 我脸一红,抱着琴不好意思看他:“那不是推诿孟均逸的说辞吗?” “夫人!”他突然顿住了步子,转头看向了我。 “禇沛,怎么了?” 他一脸深情,眸光灼灼的盯着我,害得我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起来。 “夫人可愿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他……这是在求婚吗?有点突然啊,虽然没鲜花也没有戒指,可还是觉得很浪漫很有情调,或许爱一个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痴痴的看着他,都犹豫一下都没有,把女子的那些矜持都丢得一干二净,飞快的答了句:“我愿意!” 禇沛浅笑了下:“还记得为夫说过的墓穴?” “记得。”他说有机会要带我去他的墓穴里参观。 “选个时间,随我回一趟古镇,我们成亲。”他从我手中接过了琴,一手牵过我,慢慢的沿着这条清冷的街道,往家里走去。 此时夜已深沉,才刚走到公寓楼下,禇沛猛然顿住了步子,拦下了我。 “夫人小心,她出现了。” “啊?” 禇沛解释道:“夫人接近半阴之体,极易被她盯上。姓黎的女子大限将至,精气已快枯竭,那戾鬼会寻找好下一具宿体寄生。” 禇沛话音刚落,耳边只听得一道诡异至极的笑音,那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和禇沛静观其变,看她是想耍什么鬼把戏。 突然,哭声戛然而止,那嗓音变得清脆悦耳,唱起了一段京剧。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 因为老妈经常也听京剧,所以也听出了一二来。 “贵妃醉酒?” 禇沛微微颔首:“功底很不错,看来这鬼还有几分雅性。” 那鬼竟从天而降,没有想像中的狰狞可怕,我敢发誓,那是除了禇沛之外,我见到的最美的鬼! 她的头发很长,已没过了臀部,穿着一袭白色水袖戏服,眉眼细长,瑶鼻朱唇,顾盼生辉。 任谁看了,也会不由感叹,好美的人呐! 她翩翩而至,莲步轻移,微微欠身,媚眼如丝冲禇沛一笑:“禇小公子,奴家有礼了。” 禇沛怔愣了片刻,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还记得,百年之前,奴家第一次在乐华园见着禇小公子,便再难忘怀,那年那日,禇小公子当真是好风彩呀,呵呵……” “你是……”禇沛不确定的问道:“梅惜风?” 我悄悄走上前轻声问他:“梅惜风是谁?” 禇沛冷哼,语气中有着一丝不屑:“一介戏子。” “呵呵呵……”这话被梅惜风听了去,倒也不在意的掩着红唇浅笑,笑罢,脸色竟是一变:“百年之前,你是名门之后,万万人高不可攀的禇小少爷。而我,不过是一介低贱的戏子。百年之后,你禇小公子和我梅惜风一样,也不过是孤魂一缕,苟且于世罢了!” 褚沛负手而立,眼中藏着冷冽之气:“戏子就是戏子,就是死了,也还是戏子。我又岂会和你这戏子一样?” 第四话 无脸美容尸 第38章 结下鬼契 第四话无脸美容尸第38章结下鬼契 梅惜风掩嘴低低的笑了:“你禇小公子自是瞧不起咱们这些做戏子的,可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又能高贵到哪里去呢?百年之后,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一样生老病死,一样入轮回,也不知你下辈子,许连个戏子都不如呢!” “你造下如此杀孽,今日自动送上门来,那我便收了你!” 说罢禇沛画出几道符来,将梅惜风制在了当场,梅惜风虽被暂时制住动弹不得,却也没有一丝惧意。 “禇小公子,你莫不是以为用这几招就能困住奴家了罢?” 梅惜风瞳孔燃起嗜血的红,低喝了声,那几道符被鬼火燃成了灰烬,她的戾气化成能伤人的刃,扑天盖地的朝我和禇沛飞了过来。 禇沛将我严实护在身后,幻出一面八卦镜,那八卦镜照向梅惜风,仿如纸人遇着了烈火,梅惜风的皮肤烧灼出了一大片焦黑,哀嚎着退后了一仗开外。 “禇小公子,你也不怜香惜玉,奴家竟是让你这般厌恶么?”说话间,被烧焦的皮肤慢慢恢复了过来。 禇沛冷哼了声,好生将琴递给了我:“夫人且替我拿着,待我收拾了他。” “嗯。”我接过他手中的琴,叮嘱道:“你要小心啊。” “夫人放心。”禇沛上前两步,手中的符咒越加复杂起来,梅惜风这才浮现一丝惧意。 “禇小公子,看来你是真想把奴家打得灰飞烟灭,那奴家也不必手下留情了。”梅惜风脸色一沉,化出戾鬼的原形,獠牙利爪朝禇沛扑了上去。 我吓得心都漏掉了一拍,禇沛准备祭出沥魂时,半途杀出个程杀金来,定睛一看这人正是赵誉。 “恶鬼,吃道爷一掌!”赵誉一掌击出,那掌带着朱砂的暗红,梅惜风接下了那一掌,虽伤了些元气,但也没构成太大的威胁。 眼看赵誉躲闪不及,就要被梅惜风尖锐的指尖穿透胸膛,褚沛沥魂珠飞出,梅惜风惊觉,向后退了好几步。 理了理刚才打斗时乱掉的头发:“两个欺负一个,臭道士果然卑鄙无耻,我梅惜风不跟你们玩了。” “你别跑!”赵誉跑了没两下,因受了戾气侵蚀,倒地不起,面色十分苍白。 看他这模样,禇沛暗自长叹了口气,上前用沥魂珠替他驱了侵体的戾气。 赵誉的脸渐渐才恢复了红润,眼睛突然一亮,终于认出了禇沛手中的那串珠子。 “沥魂?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咱们天合道派丢失的法宝,你究竟是谁?!”赵誉这才起了疑心,上上下下打量着禇沛。 “我是你祖师爷爷。” “噗!你是我哪门子的祖师爷爷?!”赵誉失声大笑,笑罢沉默了一会儿才追问了句:“你,你真是我祖师爷爷?” “开山祖师玄机子道长,是我师父。我是他老人家第一个入门弟子,所以他将沥魂珠传承给了我。” 赵誉如当头棒呵,叹道:“怪不得!怪不得!!我所有的道法能被你轻易的给破解了,我还说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祖师爷爷在上,请受晚辈一拜!” 还未等禇沛回应,公寓楼上传来一道怒喝声,一盆臭水泼了下来,将赵誉全身上下打了个湿透。 “MD,哪个神经病三更半夜的又哭又笑,滚回去找你妈!!” 我狠抽了几口气,还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你赶快起来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这馊味儿太让人受不了! 迎着他狐疑的眼神儿,我有些吃不消。 “你,你不是看不见吗?你能看见!”这时赵誉才知自己是被耍了。 我轻咳了下嗓门儿:“谁叫你私闯民宅,还要收了禇沛?之前是你不对,我才骗你的。” “你!”眼见那赵誉红了脸冲上前来,禇沛沉声道:“住手!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在先,现在又岂能怪别人戏弄于你?” 被禇沛这么一训,赵誉耷拉着脸袋认了个错:“祖师爷爷教训得是。” “夫人,琴给我吧,有劳了。” 我将琴递给了禇沛,浅笑:“没有,这个又不重。” 赵誉瞠目结舌,还满眼的委屈,一句话都说不顺溜:“你,你们……是一伙的!” 深更半夜,家里也没有男生的衣服,就丢了个毯子给赵誉,让他自个儿清洗了一下,裹着毯子在大厅睡了一晚。 次日清早,我是被苏默的尖叫声给吓醒的。 “蜜蜜,家里来流氓了!” 从床上坐起,脑子空白了几秒,思绪快速回笼,想起了赵誉这茬。 赶紧披了外衣走出了房间:“苏默,是我昨天带他回来的。” 苏默手里拿着拖把,差点打了下去,看到我来了,赵誉躲到了我的身后:“祖师奶奶,救我!” 苏默瞪着眼睛,指了指赵誉,又指了指我:“难道,你们……” 我无奈叹了口气:“你想太多了,就是昨天遇到了一点小情况,现在都解决了。你们认识一下,苏默,赵誉。没事儿的话,我再去睡个回笼觉。” “蜜蜜,你回来!” ‘砰’的一声,我关上了门隔绝了大厅里的吵闹。只见黑蛇从床上爬了下来,回到了我平常给它弄好的小窝里。 禇沛没有出来,我打了个哈欠,继续回到了床上躺尸。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电话催命的响了。接过电话那端传来苏默的声音。 “蜜蜜,你知不知道黎佳妮住院了?” 我的心漏掉了一拍:“住院了?她情况怎么样?” “听说特别不好,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一样,有同学去看过她,说那张脸啊,都快没法看了……啧啧啧,瞧她把自个儿可劲折腾的。” 我轻叹了口气,想起禇沛说过,黎佳妮气数将尽。 “知道了,下午一起去看看她?” “什么?你还想去看她?我觉得这事儿邪乎,你还是不要靠近她比较好。” 与苏默挂断电话,抬眸间,禇沛便站在了床前。 “禇沛,黎佳妮住院了,她住院也治不好的吧?” 迎着我的视线,禇沛点了下头道:“她精气被吸干,身体会慢慢衰竭。若不是昨天我们重创了梅惜风,估计今早这黎姓女子早就没命。” 我说:“也就是她命不该绝,即然这样,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禇沛眉头微蹙:“夫人,她与你又有何干?” 我咬了咬唇说:“就算是平时,我们在路上看见一条受伤的狗,也会出手救的吧?何况,这是一条人命。” 禇沛暗自叹了口气:“狗的命是命,人的命也是命,即然是都命,倒也没有何差别。只是人心复杂,有时候不如狗。” 禇沛并不是天生的冷血,而是打从心底不相信任何人,或许是他经历的太多,才会让他有了这样的想法。 “禇沛,那……你能救她吗?”我艰难的问出了口。 禇沛有些为难道:“说难也不难,这天下又岂会有白吃的午餐?她得到了极至的容颜,必定要付出代价。她大概是与鬼结下了某种契约,解除契约,驱除她体内的戾气,自然会慢慢恢复。” 我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还是得找梅惜风?” “嗯,正是。” 下午我翘了一节课去了医院,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那人。 才这一两天不见,她竟变得如此憔悴,脸色腊黄生满了黑斑,戴着氧气奄奄一息。 她母亲一直守在床边默默擦眼泪,见到我拿着花过来看她,泡了茶招待了我。 “我家佳妮前几天还好好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得了什么怪病,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阿姨,你别担心,她一定会没事的。” 看着黎佳妮的妈妈,还有躺在床上的黎佳妮,我宁可她不可一世的跳起来跟我红眼睛,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突然之间这样,确实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禇沛上前看了看沉声说:“我先用沥魂替她驱逐掉一部分戾气,或者她还能坚持几天。” 我轻轻点了下头,禇沛在帮她驱逐掉身体里的戾气后,她竟幽幽的转醒了过来。 “醒了!女儿,你醒了?!”黎母高兴的上前轻抚着黎佳妮的脸:“你认得妈妈吗?佳妮,你别吓妈妈。” 黎佳妮定定的盯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黎母见状,看了我一眼,摘下了黎佳妮的氧气罩。我上前将耳朵凑了过去。 她只是重复说了寥寥几字:“有,有鬼!有鬼,是她……” 黎母重新给她戴上了氧气罩,沉声说:“她是不是又跟你说有鬼?” 我讶然的看向黎母:“她也跟你说过?” 黎母一脸沉重:“我也找道士给她驱过邪,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什么办法都用尽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侧头看了眼禇沛,禇沛道:“自然是没什么用,现在那些道士和尚,大都是出来行骗的,就算有些道行,也不高。拿梅惜风那样的戾鬼没辄。” 看黎母一脸焦虑无助,我真的觉得挺不容易的,天下父母的心,都只为着子女操劳。 “阿姨,我认得一个道行高深的朋友,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黎同学尽快的恢复过来,你不要担心了。” 黎母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纂过了我的手。 “丫头,你说的是真的?” 第四话 无脸美容尸 第39章 不见当年繁华 第四话无脸美容尸第39章不见当年繁华 “嗯,只是我也不能够百分百的向您保证,但是会尽全力。” 黎母泪水闪闪,点了点头:“只要你能够帮我救回佳妮,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要我们家能够做得到。” 看着黎母伤心的模样,我也满是无奈:“那我们就先走了,阿姨你保重啊。” 离开医院后,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禇沛,心中不安。 “禇沛,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禇沛表面平静无波,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道:“夫人要管的事,自然也是为夫的事,即然是自己的事,又何来麻烦之说?”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我觉得他心里是不高兴的。有时候和他在一起,他的心事不好猜。 “如果知道梅西风在哪里就好办了。”我说。 禇沛想了想道:“想要找到他倒也不是难事。人死后的魂魄会流连于生前最执著的地方,排徊不肯离去。” 那他呢?却跟我离开了家乡,来到了这里。 “禇沛,你小时候也住在京城的吧?” 禇沛点了下头:“十六岁之前,一直是住在京城的,只是这里的变化太大,找不到原来的路。” “是啊,现在和过去比起来,简直是日新月异了。” 禇沛突然说道:“以前在京城,有一个叫乐华园的戏园子,十分有名。我和爹会经常去那里看戏,你只要找到乐华园的原址,大概就能找到梅西风。” 回家后,我在网上查了许多资料,可是时过境迁,乐华园在网上找到的资料寥寥数笔。 我只能确定大概的方位,赵誉每天和我窜街走巷的,寻问了许多当地人,也没能打听到什么。 直到三天后,我们苦寻未果,准备回去,突然听到了老巷子走来一个老人,正唱着京剧。 其实我们也只是本着随便问问的打算,结果这一问还真的问出个了名堂来。 “乐华园?”那老人甩了下手中的老烟袋,想了想说:“离这地儿不远,没想到还有人能记得那地儿,你们去那儿干啥呀?” “我们……”我想了想笑道:“我们是历史系的大学生,毕业论文想找一些资料,关于老京城一些人文地理的。老大爷,您就带我们去吧。” “带你们去也无妨,那就走吧!”说着,老大爷手执着老烟袋,一边唱戏曲儿。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来到了一片荒地前,我眨了眨眼,与赵誉面面相觑。 “这,这就是乐华园?” 眼前这地儿,一片荒芜,早已不复当年繁华的模样,那杂草都长得半人高了,一时间我不由得唏嘘感叹。 “对啊,这就是乐华园。想当年这里可是京城里最有名的戏园子之一,咱的末代皇帝都来这儿看过戏呢!” 我和赵誉到处看了看,问道:“赵誉,发现什么没有?” 赵誉摇了摇头:“啥都没有,不会是弄错了吧?还得请出祖师爷爷来一趟,他应该能看出来这是不是乐华园的遗址。” “嗯,那我们先回去吃个饭,晚点再来,可能我们还来早了点儿。”现在才下午五点多。 我向那老大爷道了谢,又不免得聊了几句。 “老大爷,看您也是个‘老戏骨’了,您听过以前在乐华园有一个叫梅惜风的人吗?” 听到这个名字,那老大爷眼睛一亮:“小姑娘,你刚才说谁?” 看这样子,莫不是这老大爷知道些什么?想到这里,我心中一个激动:“她叫梅惜风。” “那人已过百载,居然还有世人记得他?哈哈哈……” 我和赵誉一下来了兴趣,缠着老大爷继续说下去。 我们和老大爷找了块地儿坐了下来,老大爷抽了几口烟,缓缓道来。 梅惜风本名不叫梅惜风,没有人记得他的本名叫什么。因为小的时候家里穷,母亲把他卖到了戏园子,那一年他还小,才五岁。 师父是个很严厉的人,每天要练习压腿、下腰、翻跟斗,练不好就不给饭吃。 很多时候,师父会拿着藤条,一边用着最恶毒的话骂他们,一边抽他们。实在坚持不下去时,他有一次与师兄逃了出去。 可出去三天后又饿得走投无路回来了,自此他再也没想过离开戏园子。因为他除了这条路,没有第二条路让他走。 他更明白了,在这戏园子里,不成功便成仁,就是哪一天死了,也不会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从此,他更努力的刻苦练功,待到他十六岁第一次上台,就唱了‘贵妃醉酒’,从此名动京城。 许多达官贵人慕名去听他唱戏,更有不少人为他一掷千金。 京城里有个叫冯时的阔少,家里十分有钱,当时冯家被京城里的人称为冯半城,可见家底丰厚到了什么地步。 这冯时是个戏痴,自从看了梅惜风的贵妃醉酒一发不可收拾,痴迷到了无法自拔的境地。 不止为梅惜风砸下重金,并为他私下还买了宅砥,良田数亩,给他订制最名贵的戏服,只让这梅惜风给他一个人唱戏。 就这样过了三年,冯家老爷认为儿子不务正业,沉迷声色犬马,便给冯时找了门亲事。 冯时倒也没有忤逆他老爹,老老实实成了亲,这才让冯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冯时三天两头就去找那梅惜风,这冯少夫人心有怨恨,却也碍于夫妻情面,没有撕破脸皮。 时间一长,这冯少夫人由爱生恨,悄悄去见了梅惜风,回来便对冯老爷子说那梅惜风是个狐媚妖孽,冯时已经被他勾了魂去。 冯老爷子再三思量,以谈生意为由,支开冯时去了外地,待冯时前脚一走,后脚便悄悄派了手下,挑断了梅惜风的脚筋,毁了他的容貌,让他以后再也不能唱戏,再也无法见人。 从此以后,梅惜风闭门不见任何人,就是冯时苦苦哀求也不肯相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冯时渐渐冷了心,便也没有再去找过梅惜风了。 没多久,冯少奶奶便生了个孩子,冯时也渐渐的把梅惜风给忘了,也不像以前那般痴迷戏曲,开始认真学做起了生意。 一晃就过了五年,冯老爷子得了重病去逝了。冯老爷子死后,才有人敢悄悄地把那件事儿告诉了冯时。 冯时听罢,当即悔恨不己,那夜下着大雪,他独自回了送给梅惜风的宅子里找了他,可惜,人已经走了。 谁也不知道,梅惜风去了哪里,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偶在街头看过他…… 后来,冯时无心做其它的事情,散尽了家财,给了不菲的钱财,打发冯少夫人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他一直在寻找着那一个人。 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时局动荡,有人说冯时为了等他回来不愿逃亡离开,死在了战乱之中。 有一天夜里,人们听到了乐华园有人在唱贵妃醉酒,他们说是梅惜风回来了。他穿着冯时曾送他的凤翎裳,唱完这曲贵妃醉酒,毒发身亡。 战乱之中,有多少人死无葬身之地?乐华园在战乱中被毁得满目苍夷,不复存在。 时隔今日已过百余载,谁还记得谁呢?那些曾经的辉煌也不过如同浮光泡影,消失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之中,无迹可寻。 听完这个故事,我和赵誉早已湿了眼眶。 “太没天理了?冯老爷子也太没人性了呀!”因为赵誉哭得太大声,我反而没有了那么多的感伤,只是瞥了他一眼。 大男人哭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爷爷,吃饭了,您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呀?” 听到这清澈明朗的声音,我和赵誉不由得回头看去。不由眼前一亮,这青年长得可俊呐! 老大爷笑了两声,对我们挥了挥手:“年轻人,回家吃饭了!” “老大爷您慢走啊!”我笑着朝老大爷也挥了挥手。突然那青年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微笑点头致意。 我也赶紧点了下头,直到他们走远,赵誉嘿嘿笑了两声:“我得回去打小报告!” “什么小报告?” “你背着祖师爷爷,跟别的帅哥眉来眼去。” 握草!没见过这么贱这么狗腿的男人! 我冷哼了声:“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讨好禇沛了?他的那些功法和符咒没几人可以看到,除了我!你想讨好他,还不如直接讨好我呢!” “祖师奶奶,刚才是我嘴贱!我嘴贱!”说着赵誉抽了自己嘴巴两下。 “二誉呀二誉,你做人太没原则了!” “呜呜呜……祖师奶奶,我错了!”赵誉紧跟在了我身后:“啥时候问祖师爷爷画个清心符咒啊,驱灵符咒啊,还有那什么……” 赵誉为了讨好我,买了菜回去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也是那一次我们知道这家伙做饭这么好吃。 不过咱们那小心思又怎么能瞒得过禇沛呢? “赵誉这滑头小子,今儿个倒是十分热情。”禇沛也没看我,翻着书柜里的书。 他很喜欢看书,也很喜欢清静,没事的时候都习惯捧着一本书,而且不挑食,什么都看。 世界名著,日本漫画,古籍诗词……甚至有一天我还看到他拿着一本我大二时买的总裁小说! 第四话 无脸美容尸 第40章 二誉还是处 第四话无脸美容尸第40章二誉还是处 我对他没有丝毫隐瞒道:“他现在想讨好我这个祖师奶奶,多学点奇门绝招呢。” 禇沛笑了笑,不动声色的问了句:“夫人定身符学得如何了?” “呃……最近总觉得很累,没怎么练习。” “看来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天赋,我记得和般若……”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猛然顿住。 般若,般若,呵……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 “般若是谁?”那是我第二次开口问他。 他却只是轻轻瞥了我一眼说:“她不在了,再也不在了。” 我咽下喉间的苦涩,也许是因为太爱他,所以根本无法容忍他心里还藏着别人,见他连解释也不愿意,我的字语化成了利器,刺向了他。 “所以她永远活在你的心里?你忘不掉她!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他眉头微蹙,冗长叹了口气:“这个话题,我希望到此为止。” “我不!”我第一次冲他吼着:“我想知道她是谁,我不想我最爱的人心里,藏着谁都不清不楚。” 禇沛有时候很固执,也很坦率,所以尽管我失控的朝他歇斯底里,他也不愿意哄我一句。 “般若,无人能够代替,不管是季怜秋还是……你,那些都过去了,重要吗?我现在和你在一起。” 我像是钻进了死胡同里,完全无法理解。 “你现在是和我在一起,可是有时候我一点也搞不清楚你心里在想着什么。你也不愿意对我说,如果是般若还在,你一定什么都会和她说,对不对?” 苦涩的泪水,无法抑制的从眼眶滑落,这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爱情这种东西,最苦,求而不得。 “你没有必要一定要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什么,就像有时候我不懂你的一些行为。” 他说出来的话很伤人,很残忍。仿佛过去的相濡以沫都只是黄梁一梦,我们不曾爱过一样。 “我想知道,那是因为我爱你。禇沛,你明白这种心情吗?不是太孤独太寂寞,才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是心里想着他,记挂着他,才想着要和他在一起的爱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前替我擦干了眼里的泪水:“是我不好,夫人莫要再难过。过去的,改变不了。未来的,无法预测,我们能握住的,只有现在,我眼前的人,是你。难道这不是最重要的?” 我不该那么计较,他这样说其实已经足够了,可我终究还是介意,他心里爱着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不该找你说这个,只会彼此都难过,我再也不会问你般若的事情。”因为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 “对不起夫人,关于我过去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过问。”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滚落。他能要人命的温柔,是无解的毒药,一边让你哭,一边让你笑。 我赶忙抬手擦干了眼中的泪水,挤出一个笑说:“我和赵誉,还有事情要做。我们已经找到乐华园的遗址了,我想梅惜风可能会在那里。现在不早了,如果你不和我们一起去的话,就先走了。” 没等他回答,我转身离开了房间,埋着头走出了公寓,赵誉追了上来。 “祖师奶奶,你要出去也不等等我啊!”赵誉追了上来,看到我的眼睛红红的,才紧张的问了句:“怎……怎么了?” “没什么,沙子进眼睛了。” “别骗我,你,你和祖师爷爷吵架了?”赵誉转念一想:“不对,祖师爷爷那样的性子估计也吵不起来。” “二誉……别跟我说话,就让我安静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成吗?” 赵誉懵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成,成。” 他默默跟在我身后,走了很远,十点多来到了乐华园遗址。今夜没有星星和月亮,很暗沉。 四周荒芜人烟,阴沉沉的,一般人只怕根本不敢来。 连赵誉都不由得抱了抱双臂,吸了口气:“这阴风风阵阵,有点渗人。” 我径自朝前走去,芦苇没过了我的腰。赵誉不放心的跟了上来:“祖师奶奶,你要去哪里?” 我抽了口气,很想制止他别再叫什么‘祖师奶奶’,听得我揪心,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行为幼稚,便随他叫了。 突然,一道清脆婉转的尖细声,传入了我的耳中。 “二誉,你听,好像有人在唱戏曲儿!” “我也听到了,在前面!” 我们无言的交换了个眼神,快步朝前面走去,只见前面亮堂堂的一片,戏台高筑,华灯烁烁。 荒芜褪去,这遗址渐渐还原了当初的繁华。戏台上的那人,一身华丽的戏服,在唱着‘贵妃醉酒’。 梅惜风在戏台上的样子,的确美得让人窒息,连我这种不懂戏曲儿的,看得都目不转睛。 直到二誉推了我一把:“祖师奶奶,你可别被勾了魂去,这都只是幻像而己,小心为妙。” 我猛然惊醒,点了点头。唱了没一会儿,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好多鬼。 那些鬼面目可憎,穿着旧时长杉,坐在了戏台前。 赵誉惊觉不对劲儿,抽了口气,抓过我的手臂道:“来了这么多,情况不妙啊!咱……咱们还是走为上策!” 说罢,我和赵誉调头就跑,可还没跑多久,戏曲戛然而止,轰的一声巨响,天地似乎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高筑的戏台不见了,华灯不见了,耳畔传来的是无尽的厮杀,那些在战乱中死去的怨灵,纷纷从地里爬了出来,重新上演着曾经的惨剧。 人们在慌乱之中拥挤,逃亡,可依旧逃不出敌人残酷的火枪与凶刀之下,他们惨叫着,妻离子散,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在自己的眼前倒下,血染红了这座古老的城,过去的繁华被无助的死亡代替。 我充满了恐惧,跟着人群逃窜,赵誉拼命的叫我,可我却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可我不管怎么逃,似乎都没有办法逃出这里,像是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早已失去了方向。 突然,那失踪的戏台又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只是冷冷清清的,只剩他一人在台上唱着‘贵妃醉酒’。 奴似嫦娥离月宫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啊,在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鸳鸯来戏水 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 他的脸上布满了刀疤,可那些刀疤依然挡不住他的美丽与光芒,他在戏台上的样子,就像真正的贵妃娘娘,高贵华美,世间的俗人都无法与之并肩而立。 戏曲声引来了一大批的敌军,他无所畏惧,自若的在舞台上演绎着属于他的人生。 敌军似是被蛊惑了般,竟是谁也没有上前,只是痴痴的站在台下观望着。 他的脚在流血,被挑断的脚筋原本再也无法唱戏,可他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曲唱罢,他吐出一口黑血,颓然倒在了戏台上。 强弩之末,他诡异一笑,恨恨道:“我大清的河山,岂容你们这些西洋鬼子践踏!啊哈哈哈哈哈……今日有你们给我梅惜风陪葬,虽死无憾!” 他倒下后没多久,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仿佛炸烈开来,四周埋好的炸药,在倾刻之间带着毁灭之势,将这方圆几百米之地,炸为了灰烬。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我以为自己死了,也跟着一起化为了灰烬。 直到耳畔传来禇沛的呼喊声,思绪才渐渐回笼。 “禇沛……” 见我醒了,禇沛冗长的舒了口气:“夫人,你醒了太好了。” 说罢,他轻颤着身子将我紧拥在怀中,而我开始注意到,我们和赵誉被困在了一个阵法里,阵法之外好多怨魂排徊不去。 “祖师爷爷,阵法开始破裂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怨魂?越来越多了!估计支撑不了多久,还得想办法呀!” 赵誉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禇沛双眼带着嗜血的红,看着眼前的一盘死局。 禇沛淡定自若道:“这阵法只要能坚持到黎明鸡啼之时,便可不攻自破。” “可是现在才凌晨两点!而且还有更多的怨魂,不断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祖师爷爷,小辈还没讨媳妇儿,还是个处……” 禇沛似乎很不满赵誉嚎着嗓门儿,眉峰紧蹙:“你这性子实在聒噪,临危不乱,越乱越无计可施。” 说罢,禇沛祭出了沥魂珠,强大的法力开始自动修补破裂的阵法,只要怨魂靠近一米之内,必将灰飞烟灭。 “禇沛,你没事儿吧?”我知道他催动沥魂珠,是要消耗精气的。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天合派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的驱鬼道士,已经不顶什么用。” 赵誉一脸委屈,含着泪水怯怯的看向禇沛,小声回了句:“因为……好多道法,都失传了嘛。” 我给了赵誉一个眼色,让他别再顶嘴。赵誉撇开了脸,蹲在那里画圈圈,满腹的怨念。 沥魂珠的力量越来越小,只怕再这样耗下去,禇沛撑到天明时分,元气大伤。 “这些鬼,都是什么来历?”我好奇的问道。 第四话 无脸美容尸 第41章 相濡以沫 第四话无脸美容尸第41章相濡以沫 禇沛沉声说:“他们生前都是战场之中枉死的城民,死无葬身之地,带着怨念流连不去,时间一长,也无法入轮回转世投胎。” “可是他们现在为什么在攻击我们?” 禇沛冷哼了声:“这些都是低级怨灵,大多浑浑噩噩没有意识,有几分戾气,大抵是被梅惜风操控了。” 想到梅惜风,我却心生了一些倾佩,想了想说:“其实也有一些戏子重情重义,甚至比很多权贵的人,情操高尚。” 见褚沛没有反驳,我继续道:“英雄不问出处,我觉得看一个人不应该带有任何出身门第的偏见,禇沛,你觉得呢?”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夫人说得极是,是我迂腐了。” 我很喜欢他的这一点,不会固执己见,能认真去听别人的建议,然后反思。 “啊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道狂妄的笑音在寂夜之中响起,只见梅惜风坐在远处的太师椅上,轻摇着折扇,反讥了句:“清高无暇的禇小公子,竟然也会认同这样愚昧天真的话,真是可笑。” “梅惜风,你究竟想怎样?”禇沛顿生肃杀之气,我竟也胆怯了几分。 梅惜低用折扇掩着嘴,低低的笑了:“奴家不想怎样,即然是你们先来我的地盘送死的,我自然要让你们死个痛快。禇小公子,死一次不够,再死一次如何呀?哈哈哈哈哈……” 禇沛冷嗤了声,走上前两步:“你真以为能奈我何?” 眼看沥魂的法力越加微弱,禇沛再与梅惜风动手,对他只会更不利。 “梅惜风!”我拦下了禇沛,示图转移梅惜风的注意力。 “呵呵~”他摇笑浅笑:“小丫头有何指教?看在你刚才替我说话的份上,我不为难你。” “你为什么说我刚才那番话,愚昧天真?难道你自己也真认为自己低别人一等么?” 梅惜风浅笑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却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也改变不了世人的偏见。佛语有云,众生平等。可古往今来,众生真的平等么?” “那你是说,佛也自欺欺人么?” 梅惜风爽朗的放声笑了出来:“问世间能有几人达到佛的境界?就算佛自欺欺人,你又能拿他如何?因为他是佛,假若他不是佛,这番话,也只是被世人耻笑罢了。说什么众生平等,人确实也是分三六九等。 低贱没有错,承认又如何?我出生不如别人,我的待遇不如别人,他们曾讥讽嘲笑于我,若不是出生低贱,又岂会被人看不起,被人嘲笑,肆意折辱?拿褚小公子来说,他出生名门之后,不会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他被世人高高的捧着,我……确实与他不一样。” 我的眼睛莫明的酸涩,无力反驳:“梅惜风,我很敬佩你。” “哦?”梅惜风很豪爽,心底的情绪都不吝啬的表现出来,见我夸他,他更是欣喜:“那你说说,你敬佩我哪里?” 我想了想,由衷的说道:“我很敬佩你有无畏精神,有高尚的情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节,你为人坦荡,敢爱敢恨,敢做敢当,拿得起也放得下,可惜今生不能和你做朋友,不然我一定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 “啊哈哈哈哈……好酸啊!可是奴家很喜欢。”他半眯着美目,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林蜜。” “林蜜……”他带了一丝遗憾,无奈一笑:“可惜我生不逢时,不能和你做朋友。也罢,就看在你今晚说了这么多好听的话的份上,我往开一面。” 他意动之间,那些怨灵竟渐渐散去,见他要走,我急忙叫住了他。 “梅惜风,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嗯?”他回眸浅笑,摄人心魄,问道:“何事?” “请你放过黎佳妮,不要害她性命。” 梅惜风想了想说:“当初立下鬼契,我们可是说得好好的,我给她的东西兑现了,她也该兑现我的。她若不贪图那一时的虚荣,又岂会落到现在的下场,这种人有何值得同情的地方?” “可是每个女孩子都会虚荣,因为美貌付出生命的代价,我想,她也是不愿意的。” 梅惜风冗长叹了口气:“留她一条贱命也不是不可以,谁叫我十分喜欢你呢?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 “我想再见他一面,有些话想对他说。你们只要能帮我寻到他,我便也答应你的事情。” 他?我立时反应了过来:“是冯时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禇沛,转身消身在夜幕之中。那些怨魂也跟前消散无影无踪。 “走了?”赵誉长舒了口气,软瘫在地:“祖师奶奶,你这口才真是服了!戾鬼也能被你给说动。” 我说:“他心性本就不坏。” “夫人,回家吧。”禇沛话音刚落,消失在眼前,没一会儿,黑蛇从草丛之中游到了我身边。 我蹲下身,打开大背包口子,让它钻进了背包里。 “二誉,回家了。”我拍了下赵誉的肩膀,他挣扎着从草地上爬了起来。 第二天我便接到了黎母的电话,说黎佳妮的情况大有好转,梅惜风果真说话算话。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把鬼契给解了。 只是我答应他的事情,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想再去找那老大爷,可是都没有再遇到了。 直到我听赵誉说:“其实只要知道那冯时的生辰八字,就能排出他三生三世的命理之数,不过……我也只是听说,嘿嘿,我是没这个能奈的,祖师爷爷估计可以。” 我突然想起,梅惜风最后看禇沛的那一眼,这才明白过来,其实他是想求于禇沛,却始终开不了口,于是借了这次机会,提出了这个条件。 他想必知道,禇沛可以排出冯时三生三世的命理之数。 禇沛回来之后,休息了很长的时间,直到那天傍晚,我从学校回来,听到有人在弹古筝。 我心下一喜,推门而入,只见那人一袭白衣长袍坐在低案前,焚了香炉,十指惬意的拨弄着琴弦。 我没敢上前打扰他,只是站在门口,痴痴的看着他,心被他填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直到他一曲收尾,才抬头笑道:“夫人,这首曲子觉得如何?” 我连连拍了拍手:“好听!” 他看着我,没有移开视线,我竟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咬着唇低下了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禇沛……” “夫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禇沛微微一笑:“夫人先说。” 我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深吸了口气,才说:“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有些话你听了会难过,可我还是说了。是我不懂得知足,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我也是,那天也说了很多让夫人难过的话。不是夫人不懂得知足,是我没有收拾好自己的感情,却又招惹了你。夫人并没有错,错的是我。” “禇沛!”我没出息的哭了出来,冲上前投入了他的怀中:“是我小气、狭隘、又自私,只想让你属于我一个人!” “因为,夫人爱我。爱一个人的时候,会想要独占。”他倾身吻过我眼角的泪珠,伏首低呐:“我也只想夫人属于我一个人,永远都陪着我。” “长笙……”如果可以,一生一世也不够,我想要生生世世都陪着他,因为他寂寞的时候,我会心疼。 “夫人,你让我情难自禁。”说罢,他吻过我的唇,我们紧拥着倒在了床上。 唇舌之间的缠绵,让我想到了相濡以沫的鱼,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吻了吻我的耳垂,沙哑着嗓音问我:“夫人笑什么?” “刚才,我们像两条鱼……” “此话,怎讲?” 我说:“你猜。” 他了然一笑,伏耳低语:“再吻一遍,只可会意,不可明说。” 我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为什么不明说?你害羞?” “我怕夫人害羞。”他的手悄悄探进了我的衣服底下,开始作乱。 他的手带着魔力,抚过的每一寸肌肤酥麻火热,我声音微喘:“我想听,不害羞。” 他低笑了声,那儿抵上了我的敏感处:“那这样呢?夫人,你好热情……” 我伸手抱过他的后背,将自己不遗一丝保留送到了他的面前:“长笙,我想要你,想要你……” 他抽了口气,似乎极力控制着自己,低头吻了吻我的唇:“这便给你。” 他猛然沉身,被填充的那一瞬间,我的思绪被撞击得七零八落,再也拼不全,只是下意识的紧抱着身上这人,再抱紧一点,再抱紧一点,永远都不想再放开。 床晃得厉害,像是小船飘浮在大海里,他是我唯一的浮木,随着每一次泼浪的冲击,浮浮沉沉。 我半夜醒了过来,被饿醒的。禇沛不在我的身边,桌上摆放着一个保温盒。 我撑着腰起床,长叹了口气,看来以后要多锻炼一下身体的柔韧度! 第四话 无脸美容尸 第42章 命运很奇妙 第四话无脸美容尸第42章命运很奇妙 将保温盒打开,很惊喜,里面炒了几个我平时爱吃的小菜,还有饭,带着余温刚刚好。 吃了一半,禇沛竟然回来了。 “夫人,饭菜可还合味口?” 我笑了笑说:“是你让二誉为了准备的吧?” 禇沛失笑:“什么都瞒不过夫人,我想夫人定会半夜饿肚子,就叫了赵誉起床,做了这些。” “你还把人家从睡梦中叫起来了?”我怎么觉得二誉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禇沛轻应了声道:“可也不是白让他做的,教了些道法给他,我估计他会很期待下次我再将他从睡梦中再叫醒。” 呃……你真的确定他很期待? 禇沛突然问了句:“我有些不解,夫人为何叫他二誉?”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他老是犯二啊,看着就觉得二!所以才叫他二誉。” 禇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离天明还有两个多时辰,夫人再睡一会儿吧。” 我拉着禇沛陪我一起躺在了床上,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干的依偎在一起,似乎还是第一次。 可能是他现在就睡到我的身边,我整个人兴奋得睡不着觉。 看我一直没有睡着,禇沛说道:“夫人若是睡不着,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他还会讲故事?我兴奋的点了点头:“好啊,你说。” 他似乎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十六岁的那一年,陪同爹一起去戏园子里看戏,那天下着很大的雪,因为我贪玩一个人悄悄跑到了戏园的后院,小木桥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不小心滑了一跤,手擦破了皮。 就是在那里遇到了梅惜风,他是个很温柔的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差点惊为了天人。他拿出手帕要给我擦手上的血,我怕弄脏了他的帕子,所以推拒了。 后来爹的侍从寻了过来,他将梅惜风推倒在了雪地里,并狠狠斥责他离我远点。我心底是很厌恶侍从的行为,可却也找不到侍从的话里,究竟哪里错了。 梅惜风有些话说得很对,在我们那个时代,人确实分三六九等,不像现在每一个人都讲究人权。所以梅惜风对我的厌恶与针对,也是情有可原的。” 听完这些话,我心头泛起了一丝酸楚:“你怎么不和他说清楚?你并没有看不起他。” 他想了想说:“因为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这件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我听二誉说,你可以排出冯时的三生三世,找到他的今生,完成梅惜风最后的夙愿?” 禇沛轻应了声:“用冯时的生辰的确可以……” 他似乎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下去,我躺在他的怀里,渐渐有了一丝睡意,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 后来二誉又找我提起了这件事情,对我说:“昨天我打电话问了一下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说排这种东西是要折损人的阳寿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大都是有钱人家里放心不下自己死去的亲人,便请高人给死去的亲人排这种命理之数,好得知死去的亲人下辈子过得好不好。 有些道法高深的,还能在死去的人身上做上印记,这种印记大多是胎记或者是痣,以方便来生让亲人去找到他们。但是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折损十几年的阳寿啊,有些惜命的道士给多少钱也不干。” “那……那禇沛不是也很为难?” 赵誉眉头一拧,说:“祖师爷爷是个个列吧?他现在已经是鬼了,没有什么阳寿,阴寿还差不多。” 我转身回到了房间,只见禇沛突然现身问我:“夫人,怎么如此惊慌?” “禇沛。”我上前拉过了他的手:“我听二誉说了,排命理之数,算三世轮回,是损阳寿的,你还是不要算了,我们再想其它的办法。” 禇沛微怔了片刻,失笑:“夫人多虑了,我已经没有阳寿可折损。” “那还是有阴寿!”我红着眼睛冲他喊了句。 “夫人,你好傻。哪有什么阴寿之说?”禇沛长叹了口气:“对我来说,排一次命理之数顶多是消耗精气而己,休息一段时间,精气自然是可以修回来的。” “真的?” “嗯,这种事我自是没必要骗夫人。” 听到这个我就放心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算?” “我正准备收拾一下,就开始替冯时推算。”禇沛顿了顿,道:“外面的,若是好奇可以进来看看。” “祖师爷爷,我来了。”二誉兴奋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此时禇沛转身走到了桌前,拿出了三枚‘乾隆通宝’的铜钱,还有一面八卦轮盘。 只见禇沛将铜币放进了一个竹筒里,摇晃了几下,口里念着我听不懂的经文,念罢,将竹筒里的铜币在桌面一字排开。 对照轮盘掐指细算,之后连续抛了三次铜币。 每次他掐指算的时候,总觉得十分辛苦,不敢打扰他。易经八卦上的推理之数,有点像我们学珠心算,可是又比珠心算复杂难懂得多。 怪不得会折损阳寿,且不说泄露天机这种玄说,一卦算下来,这得死多少脑细胞啊?! 整整过了三个小时,室内一片安静无声,赵誉对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快结束了。 谁知就在这关键的时候,门突然推开,苏默嚎了一嗓门儿:“蜜蜜,今天我发工资了!你要不要……” 禇沛身形微晃了下,眉头紧蹙。 我和二誉吓得心脏都快停了,冲苏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苏默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们神精兮兮的傻了眼,二誉怕她再嚎一嗓门儿,赶紧将她先带了出去。 终于,只见禇沛舒了口气,身形越加晃得厉害,我上前扶过了他:“禇沛,你还好吗?” 他苦笑了下:“那一嗓门儿,差点破功了。好在还是算了出来,待我休息几个时辰再做打算。” “好。”我担忧的看着他,可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消失在我眼前,回到了宿体里。 出去的时候只见苏默坐在沙发里,拿着一包薯片啃着,看她一脸不解的模样,我真是又气又无奈。 “你以后进我房间可一定要先敲门,再嚎。” 苏默一脸狐疑的盯着,嘿嘿的笑了两声,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赵誉:“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给我发糖!” 赵誉一脸尴尬:“你,你别胡说八道,我可还不想欺师灭道,被祖师爷爷的天雷劈死。” 苏默看神经病似的盯着赵誉:“我怎么感觉你们最近老是神神叨叨的,跟中了邪一样?” 我从她手中夺过薯片,撇了撇嘴:“你不会想知道真相。” 禇沛这一休息,便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五点才出来。我们也事不宜迟,跟着禇沛出门了。 他手里拿着八卦轮盘,向前走着。走一会儿顿住,确定方位之后再走…… 对于玄学白痴的我来说,完全看不懂,而二誉看似琢磨着,似懂非懂。 直到我们在一座传统的四合院子前停了下来,禇沛收好了轮盘,说:“大概就是在这里了。” 赵誉上前敲了敲门,没多久便有人来开门了,我们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天带我们去乐华园的老大爷。 看到又是我们,而且还找上了门来,老大爷十分惊诧:“年轻人,又是你们?” 我悄悄嘀咕了句:“不会……是这个老大爷吧?” 禇沛摇了摇头道:“不是,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等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莫非冯时的来世,其实就是这个老大爷的孙子? “老大爷您好。”我微笑着走上前道:“我们今天来,是……是想找您孙子,有些事情想要与您孙子商量。” 这老大爷一脸疑惑的盯着我们:“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我孙子今天下午四点飞法国的飞机,现在早就在飞机上了。” “啊??”二誉和我现在的失落感,大概一样,以为好不容易找到了冯时,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禇沛暗自叹了口气:“或许,这是命。”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希望他出国只是去玩玩,能很快的回来。 老大爷说:“他出国去念书了,没个三五年,只怕不会回来。” 老大爷追问了几句,我们含糊混了过去,他也没有请我们进去坐了,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看到巷尾有道身拖着行李箱回来了。 “爷爷!!”青年冲老大爷招了招手,飞奔了过去。 老大爷瞪着眼看着眼前的孙儿,问道:“你不是说下午四点的飞机?” “本来是这样的,谁知道去机场的路上,司机师父的车撞了别人,所以误了机。我只好改签了,推迟两天再走。” “你没什么事儿吧?”老大爷紧张的检查了孙儿,确定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爷爷放心,你孙儿我福大命大,那司机都送进医院了,我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就好,对了,这几个人说找你有事儿想商量,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青年回头看向了我们,想了想,笑说:“诶,你不是那天……” 没想到他还能记得我们,我冲禇沛笑了笑:“有时候,命运很奇妙。” 第四话 无脸美容尸 第43章 奈何情深缘浅 第四话无脸美容尸第43章奈何情深缘浅 二誉上前道:“小哥,你能跟我们去一个地方吗?有个人想见见你。” “见我?”青年一脸疑惑:“是谁啊?我认识吗?” “呃,这个,这个……总之,你去了就知道了!这个人跟你前世有缘,今生来做个了断的。” “什么前世今生?” 我轻叹了口气:“现在我们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们真的没有戏弄你。” 或许我们的眼神很真挚,让青年放下了心底的防备,点了点头:“好吧,我跟你们去看看。” 去乐华园遗址的路上,我们了解到青年竟也姓冯,双名思远。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一路将他带到了乐华园,四周空无一人,冯思远以为被我们耍了,脸上表现得十分不悦:“你们这样目耍别人,有意思吗?” “冯小哥,我们真的没有耍你,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来。等天黑了,他就来了。” 冯思远似乎想要回去了,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们:“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说:“其实,那个要见你的人,已经不是人了,他死了一百多年,一百多年的夙愿,只是想再看你一眼。” “我要回去了!” 见他一脸不悦转身要走,只见禇沛上前一指点过了他的眉心,那冯思远竟然能看到禇沛了。 眼前凭空冒出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吓得他双腿一软跌倒在地:“鬼!鬼……” “你别怕,禇沛是好人,不会害你的。”我上前想要抚过他,冯思远挣扎了好久,又自己冷静思考了会儿,才不再如之前那样抗拒。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二誉笑了笑说:“你看咱们像什么人?跟鬼打交道,不是和尚就是道士嘛。” 听到是道士,冯思远这才冗长的舒了口气:“所以想见我的那个人,其实他也是鬼?” 他现在终于肯直面问题了,而且也没有之前那样的害怕。 等了好一会儿,天色终于暗了下来。那无边无际的旷野之地,突然筑起了戏台子,灯火阑珊处,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戏台子。 冯思远瞪大了眼睛,或许是被前方的一切吸引,下意识的朝前方走了过去。 “你终于来了……”梅惜风眼中含着泪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你是谁?我明明没有见过你,可是却觉得很熟悉,像是找了你很久很久……” 梅惜风掩嘴浅笑:“以后你都不用再找我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就为奴家再为您唱一曲‘贵妃醉酒’罢。” 他注定此生此世为了唱戏而生,他在戏台上的风彩,再多的黑暗也无法遮蔽。 冯思远看着在戏台上的这人,不知不觉的落下了泪来,前尘往事他早已忘记,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伤心流泪。 一曲唱毕,眼前的华灯与戏台都如幻影般,渐渐消散。 “别走!你别走啊……”冯思远惊慌的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一切,却最终什么也抓不住。 我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如冯思远一般,什么也抓不住。 冯思远无力跪倒在地,经过刚才那一番激烈的境遇,他竟是不甘的上前问向禇沛:“我想再见见他,我想弄清楚……弄清楚一些事情。” “人鬼殊途,你们早就不在一个道上,再寻又有何意义?”禇沛长叹了口气:“他了却了夙愿,也会转世投胎,你就当是黄梁一梦,就此忘却了罢。” “可是,可是我好像找了他好久,好久……终于找到了,为什么又要离开?” 禇沛道:“你们情缘浅薄,是注定的。世事不可强求,若逆天而为,只会招来祸端。” 冯思远摇了摇头,一脸不解:“那你们为什么又要让我看他这一眼?” 禇沛道:“这一眼,不是开始,而是结束。你们的缘分始于一百多年前,现在是斩断情丝,放彼此自由了。” 禇沛从始至终都显得冰冷无情,没有一丝动容。 回去的时候,我好奇的问道:“那冯思远以后会看到鬼吗?” 禇沛道:“我只是用道法暂时冲开了他的天眼,两个时辰后,天眼便会闭合。” 我回头看了眼二誉:“那二誉的天眼是怎么开的?” 二誉竟也回答不上来,只说:“道士修行到一定的法力时,就自然通灵开了天眼吧?” 说着,还悄悄看了禇沛一眼,见禇沛没有斥驳,他悄悄舒了口气。 回去之后,禇沛叮嘱道:“这段时间我会闭关,或许一周,或许半个月,或许会更久一些……赵誉。” “在!”赵誉接收到了指令,抬头挺胸,差点没有敬礼了。 “夫人的安危,暂时交由你负责,沥魂珠你拿着。”说罢,禇沛将手中的沥魂珠递给了赵誉。 赵誉瞪大着眼睛,看着手中的沥魂珠激动得无法自抑:“我,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好祖师奶奶的!” “嗯!”禇沛负手点了点头,转头看了我一眼:“夫人……” “禇沛?”是不是他因为这次耗损的精力太大,所以才会要去闭关的?我抿了抿唇,担忧的问道:“你真的没事?” “夫人放心,没有大碍,照顾好自己。” “嗯。”其实又不是告别,他说好了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内会回来,可我怎么还是那么不舍?仿佛他这一走,就成了永别。 禇沛沉睡的日子,我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星期,那天我和苏默在学校里遇到了黎佳妮。 本想绕道而行,却不想,她一脸微笑的上前来跟我们打了招呼。 “林蜜,谢谢你。”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你不用道谢,我也没有帮你什么忙。” “对了,我过几天要办一个派对,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就不来了吧?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好,我的毕业作品还没有交呢。” “这样啊,好吧,如果你那天有空,随时打我的电话,我会让人去接你的。”说着她抄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了我:“可以做朋友吧?” “呃,当然可以。”她这样热情我还真别扭,直到她走开,我舒了口气。 苏默看得瞠目结舌:“她脑子不会瓦特了吧?这么怪异,不会有诈?” 我想了想,其实也不难理,人在经过一番生死之后,大起大落,会明白很多以前不明白东西,有些改变,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数着禇沛闭关的日子,只觉得分分钟都很难熬。突然有一天,房间多了一个人的气息,我以为是禇沛,才刚想着叫出声来,不想竟是梅惜风。 “是,是你?!” 梅惜风浅笑:“丫头,见着我很惊讶么?” “是有一点,我还以为你投胎去了。” “哪有这么快?不过也有着落了,这次来是想和你好好道个别的。”他的微笑透着一丝无耐,他……不想投胎转世吗? “要是知道你在哪家里就好了,说不定我们还有缘再见呢。” 他长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不过禇小公子也能算得出来的罢。说起这个,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我说:“他闭关了。” “闭关?”梅惜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次,我要谢谢他,没想到他会帮我。” “其实,禇沛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他人很好的。” 梅惜风抽了口气:“我知道,褚小公子的心性并不坏,只是这人看着冷淡无趣了些。丫头,你和他在一起,有没有想过以后呢?” 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有想过以后,因为我不敢想。人鬼殊途,我和他怎么会有结果呢? 梅惜风轻抚过我的头发:“你也知道,和他没有结果,所以该断时则断,不要再拖到以后,时间长了,感情越深厚,想断就真的断不掉了。” 我无奈道:“可是现在要断也已经晚了,不过我还是谢谢梅姐姐的关心。” 他斜飞细长的眉轻挑,笑问:“你叫我什么?” 我懵了一会儿,重复道:“梅姐姐呀。” “哈哈哈哈哈……”他掩嘴笑出声来:“你居然叫我姐姐?叫姐姐也不错。” “难道不该……叫姐姐吗?”要叫阿姨?奶奶?他看着没那么老啊! “倒也没有该不该,只是无伤大雅,我从小因为角色的扮演,一直学习女子的妆容打扮,形态这些,你想叫我姐姐,那便叫吧。”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消失在房间里。 二誉回来的时候,我问了句:“梅惜风是男的,还是女的?” 二誉一脸理所当然:“是女的呀!那么美怎么可能是男的?他哪里像男的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长叹声,我和二誉猛然回头看去,却见禇沛站在了身后。 半个月之久,他终于回来了! “禇沛!”我上前一把抱过了他的腰身,将羞耻心都放了下来:“我好想你,虽然才过了半个月,可是我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夫人……”我本以为他也会说些好听的情话,可我还是料错了,他说道:“梅惜风确实是男的。” 我和二誉呆滞在当场,二誉更是吃了一坨翔般,表情一言难尽。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44章 荒宅遗魂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44章荒宅遗魂 我暗戳戳的推了二誉一把:“你不会幻想过什么龌龊的心思吧?” 二誉尴尬了一脸,拧巴着嘴说:“怎么可能?!他为什是男的!!” 禇沛解释道:“这是常识,清朝年间,京剧初形,女性的旦角一直是由男性扮演,被称为‘乾旦’。到了清末明初,风气才开放了些,女子便可上台唱戏。所以梅惜风是男旦唱女角,一点也不奇怪。” 老天爷,这简直就是一道天雷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说着二誉激动的用拳头连连砸着墙壁,咆哮着,看着他这犯二的表现,哭笑不得。 “祖师爷爷,你不能这么残忍,把我美好的处男幻想,生生戳得鲜血淋漓,支离破碎!这还让我怎么直面今后的人生?!” 禇沛一脸淡漠的看着二誉,说了句:“下午五点,你该去烧饭了。以后……多看点书。” 看着二誉灰溜溜的钻进了厨房,我不由得失笑:“你这个祖师爷爷未免也太冷漠了些。” 禇沛道:“好刀不怕磨,他以后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看来禇沛对于这个道派的小辈也开始上了心,也是一种接受。 二誉这人虽然时常犯二,但是心地很好,而且肯学上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禇沛的接班人了。 梅惜风之后再也没有见过,我想他应该是去投胎了吧。 日子恢复了一段时间的平静,我本想趁着这最后的两个月,将毕业作品完成,谁知道房东突然告诉我这房子不租了。 房东女儿要结婚,所以需要准备新房,这里要重新再装修。 我和房东争执也无果,她说只收取一个月的房租费,其它的钱都给我结清,不分一少的给我。 想了想,我也只好同意了,只是一周之内要找好房子。 星期六的时候,苏默陪我去看完,我嫌房子太小了,只有两室一厅,我和苏默各一间,如果赵誉住下的话,也不够用。 苏默一脸狐疑的盯着我:“你说你跟那赵誉没有什么,我还真不信。” “我要真的和赵誉有什么,还用得着瞒你?是你自己喜欢二誉没敢下手吧?” 这话将苏默给堵得死死的,小脸蛋儿泛起了红润:“就赵誉那样的,虽然是长得还不错,但我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吗?才不会这么肤潜的只看着别人的脸就喜欢人家。” “二誉除了脸还过得去,厨艺也很不错啊,而且你骂他的时候他也不会跟你顶嘴。” 苏默突然笑了出来:“那倒是。” “对啊,二誉还是值得考虑的。”我是觉得他俩确实挺般配,赵誉的性格也软,比较适合苏默。 苏默眉头一蹙:“可是他是个臭道士,道士能有什么前途?他要真成了我男朋友,难道我还告诉别人,我男朋友的职业是捉鬼的?” “你别小看道士,所谓行行出状元嘛。” 突然,我看到前面有一个长发女人走过,长发遮过了她大半张脸,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只觉得有些不正常。 她惨白的手牵着一个孩子,孩子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竟带着一丝惊恐,随后那女人牵着孩子的手不紧不慢的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蜜蜜,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我猛然回头看她:“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你说啥了?” 苏默说:“其实我觉得今天的房子还不错,价格也便宜,要不就先租下来吧。” 便宜是便宜,但我觉得这地儿阴气,有些渗人,于是找了一个借口说:“这里风水不好,咱们还是换个地儿吧。” 苏默甩了我一记小白眼:“你什么时候会看风水了?” 我搓了搓手,讪讪的笑了笑:“学了点儿,你可别不信!对了……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牵着孩子从我们身边走过去?” 苏默挑眉:“什么女人?我只看到一个孩子走过去。” 我猛然打了个冷颤:“你说,你只看到孩子走过去?没有看到女人?” 苏默摇了摇头:“没,没有。蜜蜜,你丫别吓我,我经不起吓的。” 我顿住了步子,回头看向那拐角的地儿,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女人已经不在人道上了,想起小孩那惊恐的眼神,我抽了口气。 得赶紧回去找禇沛,或者二誉才行。毕竟那还只是一个孩子! “蜜蜜,你怎么走这么快啊?” “我想起家里还在烧水,所以得快点赶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据我所知,鬼一般在白天不能出现的,而今天遇到的这只鬼,天色还没有黑就出来了,难道有些道行? 二誉今天不在家里,我回房间时,只见禇沛和往常一般,正坐在椅子上看书,看到我回来笑了笑。 “夫人,房子找得如何了?” “还没有找好,禇沛,我今天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将回来时遇到的那件事儿给禇沛说了,禇沛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 “禇沛?” “你没有看错?”他问。 “为什么这么问?” 禇沛说:“一般鬼是不可以在白天出现,而你遇见她时,大约在下午四点半左右。” 我抽了口凉气:“而且一般人是看不到他们的,为什么孩子可以看到?” “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并不奇怪。十岁之前,天眼没有全闭合,会偶尔遇到这些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人心渐渐复杂,失去了这些与生俱来的能力。” “那她会不会害那个孩子?” “这个很难说,鬼其实也分善恶。” 听到这里我更是不安起来,人的本性是不愿多管闲事的,我也不想给禇沛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真的没办法看着那么小的孩子遇害。 “禇沛……” 当我看向他时,禇沛竟一下子懂得了我的意思:“夫人,看来你若不管这件事,心里会一直不安。”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禇沛长叹了口气:“那便随夫人走一趟吧,只是夫人先吃了晚饭再去。” 为了能早点赶过去,我匆匆吃了晚饭。 凭着记忆我和禇沛来到了白天的小巷,我说:“那个女人牵着孩子从那个拐角处消失不见的。” 我们拐角走了几百米的路程,越走越荒芜,这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爬山虎将所有的房子遮盖,石板路也长了青苔。 禇沛眉头紧蹙,说道:“这里的阴气好重。” 我心里很害怕,紧跟在禇沛的身后,拿着手机照明:“这里怎么都没有人住了呢?” 按理说,这里不属于征收的范围,而且虽然接近郊区,但是离市区也不远,只要价钱合理,外来的学生和打工的都会愿意租。 禇沛道:“应该是不能住活人才对,夫人,再往前走只怕有危险,我从未感觉到如此深重的戾气,并集中在这里。” 连禇沛都这么说,我心里更加没底了。只是点了点头:“那白天等二誉回来了,我们再过来探探究竟。” 我们只好打道回去,回去的路上,我总觉得四周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我们,心里直发毛。 直到离这片郊区走远,看到城市的霓虹,才敢问禇沛:“刚才我们回来的路上,是不是有人在盯着我们?” “嗯,夫人感觉到了?” 我抱着自己的双臂,打了个冷颤:“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怕吓到夫人,而且他们藏在暗处,并没有要出来攻击我们的意思,所以没有提醒。” 那天晚上我睡得十分不安稳,半夜被噩梦吓醒,看到禇沛守在我的床边,我才舒了口气,擦了擦额际的冷汗。 “夫人做噩梦了?” 我抱着被子点了点头:“梦到了白天的那个女人,我看到她被大火吞噬,皮肤被烧成了焦碳,一直在向我说救命。我冲上去救她,然后她朝我扑了上来……” 禇沛眉头紧蹙道:“夫人终究是带有阳息的,一下去那种阴气极重之地,必定会被邪戾之气侵体,夫人所做的梦,也许跟那个女人的过去有关系,她是想向你传达一些信息。” 我拉过禇沛的手,脸色吓得苍白:“禇沛,你今晚就守着我。” “夫人莫怕,别忘了,其实我也是鬼。” “可是你跟他们怎么会一样?你只会保护我。” 禇沛无奈一笑:“夫人安心歇息,我给夫人驱邪安魂,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他幻出沥魂,在右手上拨动着珠子,不知道念的是什么心经,只觉得整个人特别放松,安心,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守了我一个晚上,直到我起床他才回到了宿体里。 出门买早餐回来的路上,我听到小区的大叔大婶们围在一起聊着八卦。 “失踪第三个孩子了吧?之前失踪的都没找到。” “我看八成是被人贩子给拐跑了,想再找回来,难!” “这些人贩子也实在太嚣张了,看来最近得把家的孩子都看紧些。” …… 心神不宁的吃着早餐,我一边等着二誉回来,好要用到他时,却不见了踪影。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45章 把孩子还给我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45章把孩子还给我 苏默神清气爽的哼着小曲儿走到了餐桌前,看到我买的小笼包,一脸惊喜:“蜜蜜,你真好,我前两天说想吃这家的小笼包,你就买回来了。” 我说:“谁叫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呢。” 苏默一边美美的吃着小笼包,一边感叹着:“现在养个孩子还真是不容易,十月怀胎生下来,还得防着遭无良贼手。” 我问她:“你是不是也知道了那个事情?” “对啊,最近市区连连丢失三个孩子,找不到下落,我听同事说有一件特别诡异的事情。” “什么?” “有监控拍到,孩子是自己走到街上去玩的,然后就好像受到了什么蛊惑跟着离开了。后来又调出孩子走失的监控,那录像带什么也没有拍到,只有白点点。好像听说是受到了什么电磁波的干扰,而且警察三次追踪,都是这种情况,你说邪不邪门?” 我想,要不要报警呢?白天如果有警察带人来搜那片荒宅,就能很快找到失踪的孩子。 “苏默,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在巷子见到的那个孩子?你仔细想想?” 苏默认真的想了想说:“有点印象,怎么了?等等……说起来,那个寻人启示上的照片,好像跟那天我们见到的孩子很像!” 说着她赶紧拿出了手机,搜到了最近丢失的那孩子的照片:“蜜蜜,你看看,是不是那天我们见着的那孩子?” 我仔细一看,心头一紧,点了点头:“是他!” 苏默瞪大着眼睛:“那咱们要不要报警啊?好歹也提供一下线索,让他们早日点到失踪的孩子。” 我想了想说:“等,等二誉回来再说。” “为什么要等到那家伙回来再报警?” “呃……总之有我的道理,你不是还要去上班吗?快点走吧。” 苏默离开后没多久,禇沛出现在我跟前:“夫人的意思,是要带警察去搜寻?” “我觉得人多的话,阳气也会重,而且是大白天,搜寻的力度会加大许多。再加上有你和二誉,我觉得危险性也就降到了最低。” 禇沛赞同的点了点头:“夫人设想周到,那便这样办吧。” 二誉这家伙连电话也没有,有时候想找到他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难。 一直等到当天下班一点多,他才回来,直嚷着肚子饿,问家里还有没有吃的。 我狠狠鄙视了他一眼:“你出去这两天,都没有弄到饭吃?” 二誉拿着手里的包子配着小菜,一顿狠吞虎咽,还一边吐槽说:“我是去做好事的,没有报酬,收了几只鬼。” “我找你有正事儿。”我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戏说了一遍,等他吃完饭,便一起去派出所报了案。 警察也很负责任,有些忙至连午饭都没有吃就随我们一起来到了老荒宅。 有个似乎知道些内情的警察,脸色苍白的说:“这里……这里听说闹鬼闹得很厉害。你们确定孩子往这边来了?” 他队友拍了他一记脑门儿:“你胆子这么小?现在是讲科学的社会,少神神叨叨的,开始行动吧。张队,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那张队说道:“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咱们现在有十个人,兵分五路,进行搜查,一个地方也别放过。” 禇沛看了眼天色,沉声道:“今天是阴日,绝不能逗留太久。先进去看看情况。” 禇沛让赵誉一马当先,赵誉搓了搓手道:“祖师爷爷,这里阴气太重了,有损人的阳气。” 一番搜寻下来并没有找到什么有利的线索,看这里的情形,人们搬走的时间并不长。来之前我应该打听清楚一些情况,现在什么准备都没有,心里有些不安。 突然二誉低喝了声:“那边……那边有个长头发的女人!” 我们一行人追了上去,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并没有看到那个长头发的女人。 “明明是往这边跑来的。”二誉想了想,不确定的问向禇沛:“祖师爷爷,刚才那个看懵我了,究竟是不是鬼啊?” “如果推测得没错的话,那种叫未亡魂。” 我和二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鲜新的名头,二誉下意识问:“那什么叫未亡魂?” 禇沛说:“人之将死,却还有未完的夙愿吊着最后一口气,叫未亡魂,所以他们能在白天夜晚出没。” 正当我们转身离开时,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堵在了死胡同的入口。 她一步步朝我们走了过来,我这才看清楚她的样貌,脸上的皮肤都被火给烧成了黑色,流出脓水。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处不是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二誉纵然见过无数的鬼怪,但是见到这人的模样时,还是不由自主的吓得颤了两颤:“我的妈,本来还想回去吃一顿大餐的,现在的胃正翻腾着。” 她走得十分缓慢,每走一步,长满青苔的石板路上就留下了粘稠的血,她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像是在对我们说些什么。 听了半晌,我才听清楚了两个字——孩子。 “她是在找……自己的孩子?”我下意识看向禇沛。 “先离开这里再说。”说罢,禇沛丢出一道符,那女鬼惨叫了声,四肢稳当的爬上墙壁遁走了。 太阳下山之前,我们都集聚在了荒宅的入口,张队清点了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 “立硕呢?怎么没见他人?” “刚才立硕说要去撒泡尿,就走开了,我以为他已经回来了。” 天色很快的暗下,今天是阴日,似乎比以往都黑得早。看了眼被笼罩在黑暗中的那片荒宅,所有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那懂内情的警察悄悄的说了句:“你们不知道,六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火灾,当时烧死了好几个人,后来虽然大火被扑灭了,政府也拨了款重新建设了一下,但是从火灾之后就有诡异的事情发生,连续无故意外死了好多人。” 看着被阴森笼罩着的那片荒宅,所有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张队沉声说:“再等等,说不定立硕很快就回来了。”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小时,天也黑透了。没有见到那立硕从荒宅区里走出来。 “会不会是出事了?” 这么一说,所有人的心跟着提了起来,张队明显也有些害怕了,说道:“我们一起进去找找,大家紧跟着别走散了。” 禇沛突然道:“不能进去,叫他们回来。” “啊?”我猛然看向禇沛。 禇沛看了看四周说道:“阴日入夜之后,戾鬼索命,这一去九死一生。” 赵誉点了下头,上前将他们拦下:“警察叔叔,我看今天就算了吧,明天我们再进去找?” “不行,我们还有队友在里面!”张对表现得很果决。 赵誉长叹了口气:“警察叔叔,不瞒你说,我是个道士,这里面阴气极重,你们要是现在闯进去,只怕会被戾鬼缠上啊。” 张队虽然不全然都信赵誉,确实是有些动摇了:“那你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这……”赵誉转头看了眼禇沛。 禇沛道:“我和你进去找人,让他们先回去。” 赵誉脸色一片铁青,八成也是不愿意的,但是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让警察先回去,毕竟现在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力范围之内。 “张队,我看今天咱们还是先回去,交给这个小道士处理。” “对啊,这地儿真的很邪门!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啊。” …… 张队点了点头道:“那行,我们先回去。如果立硕有给你们其中一个人打电话,都得及时上报。” 这张队话音才刚落,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干扰声。 张队立时拿过对讲机叫了几声:“立硕!立硕,你听到了吗?” 那对讲机传来一阵‘滋滋’的声音,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听不明白。 所有人的都如同惊弓之鸟般,盯着张队手中的那只对讲机,过了好一会儿,那端的‘滋滋’声没有了,一片死寂。 张队又紧张的叫了几声:“立硕!立硕,听到了就回答我!!” 下一秒,对讲机那端传来一阵惨烈的尖叫声,张队吓得将对讲机给丢到了地上。 尖叫声过后,那端传来一道十分暗哑的声音,那声音不像是用舌头讲出来的,而是用喉咙挤出来的,所以听起来不清楚。 好像在说:“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啪’的一声,那地上的对讲机竟然自动暴烈了开来,火星四溅。 恁是几个大男人,也吓得脸色煞白。 “张,张队,真的有鬼,我们还是先走吧,有这个小道士在,立硕一定会没事的。” 这回张队也不再拧了,带着大部队离开了荒宅。 二誉欲哭无泪:“祖师爷爷,我能不能也先走,明天白天再来?” 禇沛没有什么情绪道:“你觉得人命无关紧要,现在回去也无所谓。” 我觉得有禇沛在,就算这些鬼的阴戾之气再重,也斗不过禇沛。 “即然来了,怎么能随便就这么走了呢?二誉,你走前面!”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46章 他眼中的般若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46章他眼中的般若 “哈??”二誉瞪着眼:“为什么又是我走前面?” 我看了眼禇沛,笑了笑说:“这是为了要多锻炼你,多给你实际操练的机会啊,对不对禇沛。” 禇沛微微颔首:“夫人说得极是。” 二誉一脸看透我们的表情,瘪着嘴不甘不愿的走在了前面。 夜幕下的荒宅透着死寂,六年前的火灾究竟是怎么发生的,那个小警察也没有提起。 突然二誉顿住了步子,语气里透着惊恐:“祖师爷爷,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话音刚落,只见从四周走出几个人影,不,是鬼影。那些鬼面目可憎,呈现出死前的恐怖模样,皮肤焦黑,往外淌着血水。 禇沛画了几个符封在了四周,让他们无法靠近。 “这里已经没有活人的气息。”禇沛沉声说道。 二誉连说话都打着颤:“我觉得这次的戾鬼非同一般,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反正现在也没有活人的迹象。” 听到这里,我心口一窒。那么小的孩子难道都被害死了? 回想起那一天,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时,我应该上前去阻止,将那孩子带回来的。 禇沛回头看了我一眼:“夫人……” 我咬了咬唇说:“先回去吧,我们明天白天再来找找看……活要见人,就是死也要见尸。” 突然禇沛拉过我的右手,将手中的沥魂缠上了我的手腕:“沥魂的正气,能驱邪,夫人戴着它离开。” “嗯。”心头淌过一丝暖流,我们快步离开荒宅区。 回去之后,赵誉连喝了几杯水冷静了下来,抽了口气说:“这可真有点邪了,如果那孩子真的死了,咱那十几个人进去找啊,都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苏默刚洗了个脸从浴室里走出来,讶然问:“你们真的进去找了?” “对啊,找了好久,而且……还丢了一个警察。我们进去找的时候,基本已经没有发现活人的气息,但是也找不到尸体,所以也不能断定那小警察究竟还有没有活着。” 苏默脸色一变:“这次的鬼这么凶残?蜜蜜,我看你还是不要再管这件事儿了。” 我本是不想多管闲事,可有些事情一旦插手,便不能完全抽身潇洒离开,没有得到一个答案,我心里会一直纠结这件事情。 看我一脸犹豫,苏默说:“我们不是说好要找房子吗?眼看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房子还没有着落,那房东也是!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白纸黑字都写在那里,我觉得这一个月的房租钱都不要给他!!” 突然赵誉一脸为难的举起了手说:“我还要坦白一件事儿,差点忘了的。” 苏默甩了他两记眼刀子:“啥事?” 赵誉说:“我小师妹要过来,能不能……” “不能!!”苏默一脸嫌弃的盯着赵誉:“你在这里白吃白別也就算了,怎么能把你的小师妹也一起带过来?我们这里又不是做慈善的!” 赵誉哭笑不得:“她就是出来玩几天,玩好了就回去,不会住多久的。” “咱们现在房子都没有找好,怎么给你小师妹安排?”我还真有些意外,他居然还有小师妹,师兄都这么二了,那小师妹会不会也是这属性? 大约十点左右,我回了房间,看到禇沛像往常一般坐在椅子里看书,我无意提了句:“过两天赵誉的小师妹要来。” 禇沛轻应了声,没有了下文。他最近真是冷淡啊! “再过一个多月我就毕业了,要交毕业作品,可能以后回家会晚一些。” 他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叮嘱:“夫人不要太累着。” 有时候,面对禇沛我总有些无力感。他们说爱情能让一个人疯狂,我现在差不多是为了这个人疯狂了,可是禇沛……大都时候表现得很理性淡漠。 他爱得太理智,这份理智,让我觉得十分不安。 “禇沛,你在看什么啊?” “只是随便翻翻。”说着他将书合上放进了书柜里,他微笑着回头:“现在时间不早了,夫人早些休息吧。” “嗯。” 我惆怅万分的躺到了床上,暗自叹了几口气,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风情,还是性子原本就如此淡薄。 可一想到他提起般若时的眼神,就总觉得不像他了。 我很讨厌自己跟一个死去的人老做比较,可是却时常无法控制,会去想关于他和般若的过去。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可以让他至死难忘,念念一百多年。 “禇沛,我看了一下黄历,下个月初是个好日子,而且我也有时间了,要不……回一趟古镇子。我们,成亲吧?” 他坐到了床边,点了点头:“全凭夫人意思。” “不要全凭我的意思,你也可以发表一下意见嘛。毕竟这些事我也不在行的。” “夫人莫想太多,即然已订了下月初,那便是下月初。我没有任何意见。” …… “其实,你不用这样牵就我,你什么都听我的,总觉得……”总觉得自己在唱着独角戏。 禇沛默默无语的看着我,久久才说道:“夫人睡吧,不早了。” 眼睛有些发涩,喉间像是哽着一根刺,吐出不出咽不下去,我拉过被子,闷闷的道了声‘晚安’。 之失两天失踪的警察和孩子都没有消息,时间拖得越久,只怕凶多吉少。后来又有一大批警察过去搜寻,邪门的是至今没有找到尸体。 第三天,赵誉的师妹过来了。 那女孩儿刚满十八岁,叫郑小星。生得很水灵,浓眉大眼十分有活力,看着感觉很讨喜。 她叫我‘蜜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我总觉得亲切,有种似曾相识,可是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小星星,等下祖师爷爷出来了,你可千万要沉得住气,说话也注意一点,别跟往常似的放肆。” 赵誉叮嘱着,郑小星长叹了声:“誉哥,你都说了八百遍了!电话里也说,没来之前也说,现在还说!我就要看看这个祖师爷爷是不是冒名的!” “诶,你……”赵誉扶额:“我跟你说真的,你别不当回事儿。” 我站在一旁不由得失笑:“二誉,你别这么紧张,禇沛又不吃人。” 估计是平时禇沛那张严肃脸,把他给吓的,其实禇沛那性子……确实是蛮可怕的。 表面看着温和,可实则他就是藏在鞘中的利剑,平常无足轻重的事儿,他不太答理你,你爱干啥干啥,可一旦触到了他的底线……我也没见过,他脾气真正爆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二誉将郑小星往我房门前推了推:“去啊,拜见祖师爷爷!” “哎呀,你别推我,我去就是了。”郑小星走到了门前,还真有模有样的做了个揖:“天合派第三代弟子郑小星,拜见祖师爷爷。” 等了好半晌,郑小星狐疑的回头瞪了赵誉一眼,赵誉使了个眼神让她继续拜。 郑小星撅着嘴冷哼了声,吸了口气:“祖师爷爷,您在不在?晚辈郑小星拜见。你再不出来,我可就出去玩了。” “噗!”我喷出一口热可可,这威胁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见他没出来,郑小星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这时,禇沛突然现身负手道:“不用多礼……” 郑小星猛然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二誉,掩着脸悄悄从指缝里看向门前那人,不由得惊叹了声。 “祖师爷爷,原来你不是老头啊?你长得真好看!” 禇沛瞥了眼赵誉,赵誉赶紧跳出来解释:“不是我,祖师爷爷,我可没对师妹说过您是老头儿。” 郑小星花痴了好一会儿,放下了手,轻快的走到了禇沛面前。 我看到禇沛冷淡的表情如春日的寒冰,渐渐融化,他居然对郑小星笑了,那是从未对我展露的笑容。 放下了所有尊严与骄傲,很璀璨的笑容,让人无法转移视线,原来他也可以这样笑着,或者曾经这样笑着。 “般若!”他几乎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像根尖锐的刺狠狠的,不留情的扎进了我的心口。 他扶过郑小星的双肩,打量了她很久,浅笑:“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无数次排过你的三生命数,可都排不到。我以为你不在这个世上,已经灰飞烟灭了,般若……” “祖师爷爷?”郑小星小心翼翼的叫了声:“我是郑小星呀。” 他带了些无奈:“没错,你现在是郑小星了,郑小星……新名字很适合你。” 那时,我问他,叫他长笙好不好?他说不重要,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其实不是不重要,只是你对他来说,一切都不重要而己! 我很想,很想做到平静的去面对这一切,可是忍了再忍,终究无法自控,狠狠摔门而出。 般若!般若!我痛恨这个名字,痛恨这个人!!她占据了禇沛生命,禇沛的心,禇沛存在的所有意义! 那么我呢?我又算什么?我是季怜秋的替代品,他一开始接近我,只是为了戏弄我。 即便发现我和季怜秋不像,也只是他无聊寂寞时排遣的对象,其它的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47章 怀表与知敏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47章怀表与知敏 我甚至恶毒想,般若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不灰飞烟灭?!只要她不出现,我会和禇沛成亲,会和他走完今生今世。 可般若就这样出现了,那么突然却又理所当然。 我像抹游魂,在这座城市游荡,直到华灯初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多久。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是苏默的。 我靠在角落里,抽了口气,假装若无其事的接了电话:“苏默……” 苏默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语气十分担忧:“那个,我听二誉说啊,你现在心情不好,可能误会些什么了,让你回来有什么问题,一起解决。” 我笑了笑,眼眶却湿了:“我能有什么事儿,没有误会。我很好……” “你真的很好?” “是,我很好。”泪水沿着脸颊滚落:“你叫他们都不要担心,晚点我会回去。” “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让那个二货解释,他含含糊糊的,是不是那个小师妹?二货要是劈腿,我帮你拿菜刀剁了他!!” 其实我想向苏默解释,可是要解释的实在太多,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而我现在,如哽在喉,声音颤抖得支离破碎。 “苏,苏默……对不起,我回去再说。” 我猛然挂断了电话,狠狠擦干了泪水。哭也没有用,该来的还是会来。不属于你的,终究会离开。 走出角落,刚好看到对面有一家酒吧,好像新开业。鬼使神差的我走了进去,坐在酒台要了一杯烈酒。 吧台的小哥很帅也很温柔,提醒着我:“这个酒太烈,很容易醉,后劲儿也大,要不换杯鸡尾酒?” “谢谢,我喜欢烈酒。”连喝了三杯,我确实醉了,可酒醉心明。 我看着忙碌的小哥,觉得他也挺好,总比一只鬼强,还是一只心里装了别人的鬼。 “我说,小哥……” “嗯?美女还有什么需要吗?”小哥将擦好的玻璃杯放下,微笑着问我。 我冲他笑了笑:“缺女朋友吗?” 他微怔,有些害羞的笑了:“没有,没时间找女朋友,我在上大三,其余的时间都用来打工了。” “你看我怎么样?我也没有男朋友。”我指了指自己,有些说糊话。 他的表情变得认真而严肃,所以看起来有些可爱。 “你喝醉了,你要是认真的,我会好好考虑。” 我愤愤的一拍吧台,所有人都抬头往这边看了过来。 “我很认真!我也没喝醉,我知道自己是谁,住在哪里,我什么都知道!!你只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 “呃……”小哥一脸为难:“我当然很愿意,可是,你真的没醉吗?” “我没……(醉)!” “她醉了!” 突然一只大手拽过了我的手臂,将我从吧台前拉起,我重心不稳倒在了来人的怀中。 鼻尖传来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儿,我下意识抬头看向男人,脑海只闪过两个字——英挺。 “我不认识你,放手!”我拼命的想甩开他,但怎么也甩不掉,他的力气太大了。 小哥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定在男人身上:“这位先生,她说不认识你。” 男人冷笑:“她不认识我,更不认识你。我们只是吵架了,所以才会这样说。” “你胡说八道!!”这男人怎么回事儿?明明长得一表人才的,这气质与相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冒充我男朋友? “宝贝儿,跟我回家。”说着男人将我往酒吧外拽去。 “我不跟你走,我不认识你!小哥,小哥你快救我!!”不管我怎么冲那小哥嚎,小哥一脸无能为力。 男人将我塞进车里,按上车锁,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于是最后终是放弃的如同一滩烂泥,瘫在副驾驶座上。 “你是谁啊?你想……你想对我做什么?是不是看我长得漂亮,想非礼我?” 男人严峻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呵……是啊,我看你长得漂亮,想非礼你。” 酒劲儿一上来,我整个人都使不上力气,只能偏过头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他。 我很想认出这张脸来,可是很遗憾,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谓酒醉心明,我开始担心这个男人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想干什么。 “我,我要下车!你放我下车!!” 男人长叹了口气:“这里是高架桥,不可以下车。而且你醉成这个样子,怎么一个人回去?” “我要回家。” “放心,我不会不让你回家的。就算想把你留下来,你也不肯,不是吗?” 看他的样子,西装革履,人面兽心……不不不,一表人才,可别真让我遇上个变态。 他将我带到了附近的一家大酒店内,订了一间房,我坚持到房间,冲到浴室一阵狂吐。 吐完之后,整个人跟着轻松了不少,但是浑身轻飘飘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男人在外面敲了敲门:“你还好吗?” 我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打开了浴室的门:“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醉了,我照顾你。” 我一把将他推开,倒在了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我不要你照顾我,我只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就行了。” “好,我不打扰你,你睡吧,我就守在你的身边,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 我将脸埋在枕头里,闷声哭了很久,直到他伸手轻抚过我的头发:“别闷坏了。” 突然包里的电话响了,男人看了我一眼说:“我帮你拿……是一个叫苏默的。她是你朋友?” “不要你管。” “好,我不管。那你接不接?” “拿过来。” 男人将手机递给了我,我接了电话,那端苏默语气中带着急迫:“蜜蜜,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我今晚,不回来了,在外面过夜。” “你喝酒了?你一个人吗?” “别担心,我很好。” “我帮你好好教训了赵誉那小子一顿,让他欺负你!你赶紧回来吧,外边多不安全?” 我即无奈又感动:“别为难赵誉了,真的跟他没关系。苏默,我困了……” 我放下了手机,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那男人不在了,枕边放着一只怀表。那怀表有些年代了,上面刻了字,壬子年,知敏。 “知敏?”什么意思?人名?地名?我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梦,感觉太不真实,直到看见枕边放着的怀表,才知道那不是梦。 那个神秘的男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然后留下了这个,真奇怪!他那样子,好像认识了我很久很久。 突然,我电话响了,来电人‘知敏’。我立时反应过来,知敏是昨晚那个男人的名字。 我赶紧接了电话,劈头盖脸的问道:“你怎么能随便动我的电话?还把你的名字存进去!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男人低低的笑了:“你问的有点儿多,我该从何回答呢?” “少给我打哈哈,你究竟是谁?!” “宋知敏,你前世的夫君,你今生的丈夫,记往了么?” “神经病!!”我愤愤的将他的电话号码拖进了黑名单里,以为万事大吉了,就当是遇上了一个疯子。 我觉得出走了一个晚上,回去不好解释,磨磨蹭蹭的还是到了家里。 推开门,看到眼前的阵仗吓了一大跳,只见二誉,郑小星,苏默一个个挺直着身体坐在大厅里,齐刷刷朝门口看了过来。 我只觉一阵尴尬,硬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嗨~你们坐在这里是在讨论什么?” 苏默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拉过了我:“你回来就好了,一个晚上不回家,你怎么不上天啊?” “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了,我说了没事儿。”我假装若无其事,笑着倒了杯水。 “还是赶紧回房间吧!呃……”赵誉想了想说:“我是说,回房间好好休息。” “那我回房间了,你们不要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转身时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郑小星,那张讨喜又觉得似曾相识的脸,突然觉得厌恶极了! 郑小星咬着唇紧张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我,或许她自己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也对,她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 关门的时候,我觉得无比的沉重,像是切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只能面对。 “你回来了。”他从黑暗里缓缓走出,一袭白衣出尘,如同雪中孤傲的寒梅,我以为在慢慢靠近,原来离我这么遥远。 “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我将包丢到了床上,脱力的躺了下来。 “回来就好,夫人若是累了,就休息吧。” 仅仅只是这样?他不是找到他的般若了?难道不跟我摊牌? “禇沛!”我叫住了他,他回头,我冲他微笑:“下个月初,别忘了我们的婚礼。” 他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他应该会找我坦白了吧?他平常看着那么温柔,应该会避开般若的理由,找别的借口。 “没有忘记。” 我讶然的看着他,一切……都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或许我真的不了解他,所以完全猜不到他现在究竟想些什么。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48章 半夜未亡魂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48章半夜未亡魂 “所以,你还是会和我结婚?” “这是我对夫人的承诺。” 我冲他笑了笑:“禇沛,你真是个很守承诺的人。” 不会放手,不要放手,不能放手。哪怕只是守着一个承诺,我也甘之如饮。 突然背包里的手机响了,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干脆全部倒了出来,那只怀表也跟着滑出了背包。 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过电话,那端传来陌生低沉的声音。 “你动作可真快,就把我拉黑名单了。” “你还有完没完?”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不过没关系,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你。还有,他真的不适合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你的人。” 他?难道指的是禇沛?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知道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也许现在已全面掌握了我的情况! “你想干什么?” 他说:“我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爱你。离开他,回到我的怀里,我给你一切他不能给你的。” 不知何时禇沛来到了我跟前,拿过了掉落在床上的怀表,墨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嗜血的暗红。 我下意识挂断了电话,还未等我开口,他带着满是杀气问:“这只怀表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他盛怒的样子,是这样可怕。陌生得仿佛我从来不认识。 我下意识踉跄了两步:“怀表,怀表是一个叫宋知敏的男人留下来的,但是我……” “宋知敏。”提到这个名字,禇沛戾气更盛,满身肃杀之气,一步步朝我逼近:“你和他见过面了?” “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我退无可退,背后的墙壁传来渗人的寒气。 他邪性一笑:“他对你来说,怎么可能会是陌生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更不懂这个宋知敏究竟是谁!!禇沛,你怎么了?” “季怜秋,这辈子,我不会再给你和宋知敏任何机会,让你们有机可趁!”他冰冷手,缓缓扣上了我的脖子。 我放弃了所有了挣扎,只剩下无尽的苦涩在心中漫延,如果我的痴心换来的只是你的报复,那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你动手吧,我认输了。”我哽咽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将脖子往他手中递了递。 等待了许久,一切寂静无声,待我睁开眼时,他已经不在了。 我这才惊觉,出了一身的冷汗。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我从来不觉得他会伤害我,尔今,我才真正清醒过来,他始终是鬼,是鬼就有三分戾气,何况他是枉死的戾鬼,留在人间不肯转世,只为了复仇。 一切都是假的!他叫我‘夫人’时的模样,他温柔时的模样,他对我微笑的模样,他关心我的模样,通通都只是表像,都不是真的! 我要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再也不与他相见,只要不再相见,总有一天我会彻彻底底的将他忘记! 别傻了林蜜,他不爱你!醒醒吧!只有离开他才会有未来!! 我一边慌乱的收拾着行李,泪水将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行李不多,拉着行李箱推开门时,苏默吓了一大跳。 “蜜蜜,你抽什么疯?” 我走向苏默说道:“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离开。” “为什么呀?不是还有两天才到期吗?”苏默捧着马克杯一脸懵逼的盯着我。 “你不是一直都说这里有鬼吗?对,的确有鬼,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你怕不怕?” 苏默脸色渐渐苍白,握杯子的手都在发抖:“蜜蜜,你别吓我,我胆子小可经不住吓的。” “那你还不整理行李?” “我,我马上去!”说着苏默放下了杯子,转身跑进了房间。 赵誉对这眼前的突变弄得措手不及:“祖师奶奶,你……你和祖师爷爷谈崩了?” 早就不是什么崩不崩的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全是我一厢情愿的假相。他刚才差点把我杀了! 赵誉一脸焦急,上前拉过我说:“有什么话好好谈吧,别这么冲动。这个……这个真的是误会啊!” 我拉开了赵誉的手,苦涩一笑:“二誉,是不是误会,我比谁都清楚。我觉得我把自己一头栽了进去,所以离开的时候,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我清醒了,决定要离开,请不要挽留。” 赵誉无力的垂下了手:“前几天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没,没事儿。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也好。” “蜜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郑小星咬着唇一脸不安。 “你没错,错的是我。” “哦……”郑小星抓了抓头,躲到了赵誉的身后。 “再见。”我狠吸了口气,与苏默拉着行李离开了公寓。 苏默不安的跟在我身后,问:“蜜蜜,我们能去哪里?” “拜托苏默,咱们是成年人,这么多租房的地方,你瞎了?” 苏默跺了下脚,幽怨的小眼神儿盯着我:“好的地段贵死了,便宜的你又说风水不好。” “苏默,便宜的也没什么不好的,要不就那天看的房子,咱们现在回去再问问?” 苏默自然是高兴的,那天看完房子,她就挺满意。其实我有些忌惮,但想想离荒宅还有一段距离,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于是我们又找了回去,巧的是房东刚好带租客从屋子里出来,新租客没看上房子又嫌价格贵了点就走了。 听我们是来租这房子的,房东一高兴,竟然便宜了我们两百块钱。虽然钱不多,但是像我们这种学生党又临近毕业,确实缺钱。 搬进去之后,我们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行李。我和苏默走了很远的路,这懒猪瘫在沙发上就不愿再动了。 “蜜蜜,你别忙活了,我真的累了。明天和你一起收拾行吗?” 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说:“你累了就休息吧,好好去床上睡,我自己简单打扫一下。” “蜜蜜你真好,贤妻良母呀!”说着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沉沉睡了过去。 之后我去厨房看了看,有液化器,做饭的东西都齐全,只要简单整理一下,还是能做饭的。 出来的时候,苏默已经不在沙发上了,我想着可能是回方间的床上睡觉去了。沙发前的地板上留了好大一滩水,我顿时脾气就上来了。 冲到房间里,把苏默给拉了起来。 “蜜蜜你疯了?” “苏默,你不打扫就算了,我好不容易把地板擦干净,你倒好,又弄了一地的水!” “我哪有?你别冤枉我好不好?咱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下去了?” “你还狡辩,那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我指向沙发前的地板,转头一看,顿时怔愣在当场。 苏默双手插腰怒瞪着我:“哪有水?你就是看我没干活儿,心里不痛快了!” “我……”难道真的是看错了?我冲苏默露出一张笑脸:“苏大美人,对不起嘛。海纳百川,有容‘奶’大!你胸这么大,就别跟我这小女子计较了。” “哼!”苏默挤了挤胸:“看在你这大实话的份上,本美人不与你计较。” 小样儿,还登鼻子上脸了。 晚上,我和苏默睡同一张床,可我躺在床上到半夜,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禇沛的身影,还有最后他狠戾绝情的模样。 悲从中来,泪水沿着眼角滚落。 我翻了个身,瞥到桌上放着的手机还有……那只怀表。耳畔回响起宋知敏说的话,好奇的将怀表拿了过来。 怀表的背面是刻字的,表盖还没有打开看过。 我想了想,将表盖打开,没想到还有音乐,像上个世纪的八音盒,曲子莫明的透着一丝悲伤。 表盖背面应该曾经是贴着照片的,被人给拿了下来。 怕吵醒苏默,我悄悄回头看了她一眼,舒了口气,她睡得跟猪一样,估计雷劈下来都不会醒。 给她挪了下被子,我翻过身,将怀表放到了枕边,曲子似乎有安眠的功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便就这样睡了过去。 大约睡到凌晨,我突然觉得一阵阴风扫过面门,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看了眼时间,刚好凌晨三点半。 我摸到了灯的开关,将灯一打开,看到房间的门口竟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头发遮过了大半张脸,浑身焦黑流着脓血,正是荒宅带走小孩的‘未亡魂’。 她扭动了下脖子,布满血丝的眼珠转了一圈,朝我缓缓走了过来。 “孩子,孩子……”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你别找我!你走开!!” 我的叫声终是惊醒了苏默,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我,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蜜蜜,你没事儿吧?别吓我啊!” 我猛然拉下苏默的手,明明就在眼前的那女鬼竟然不见了。 冗长叹了口气,擦了擦额际的汗水对苏默说道:“我,我做噩梦了。” 说罢,我转头看向苏默,猛然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只见那只女鬼爬上了床,趴到了苏默的后背,狰狞的冲我笑了笑。 苏默立时觉得腰上有什么东西,伸手挠了挠:“蜜蜜,我怎么觉得背后凉嗖嗖的?”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49章 禇沛的过去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49章禇沛的过去 “你别害我朋友!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害你的人!” “蜜蜜?你……你怎么了?你这样……我好害怕。”苏默僵硬着回头看向身后,可是她什么也看不到,却似乎感应到了,有东西在她背后。 “呃……蜜……”那女鬼狠狠掐住了苏默的脖子,苏默眼睛一下瞪得很大,满是惊恐,无法呼吸。 “住手!你不是要找你的孩子?我帮你找,你放了我朋友!!” 她眼珠子动了动,歪着头打量着我良久,似乎选择了相信,将苏默给放开了,我看着她穿过了墙壁消失在眼前。 苏默的呼吸一下得到了自由,呛得连连咳嗽,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抱过我颤抖的问:“蜜蜜,是不是……是不是有鬼呀?呜……” 我顺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别怕,她已经走了。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苏默不安的朝四周看了看,抽泣着问我:“你怎么会看到这些东西?我却看不到?” 说到这里,我还真得‘感谢’禇沛。半阴体质,更容易招鬼,所以一旦离开禇沛的身边,我将有无数的麻烦缠身。 “苏默,你还记得我画的那幅画吗?” 苏默抬头看向我,点了点头:“跟那幅画有什么关系?” “说来话长……” 我和苏默从凌晨三点半,一直讲到上午九点多,才总算是把要交待的事情,全部都交待了清楚。 苏默缩着身子,用着陌生的眼神盯着我,让人十分无可奈何。 “亲,你别这样看着我行吗?” “那你想让我怎么看着你?蜜呀,我突然发现你胆儿挺肥的。那男的再怎么英俊无双,可他也是鬼啊!你怎么能被他的美色迷了心窍?还跟鬼XXOO!” “我哪能想那么多,或许……我是鬼迷了心窍,现在想后悔也没药吃了。” 苏默瘪着嘴,一脸幽怨:“所以,你这么残忍的让我,整整近两个月,跟一只鬼住同一屋檐下?” 我一脸无语的盯着她:“禇沛不会害我们……”我下意识的顿住,心口如同被千万根同时扎了进去,疼得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苏默长叹了口气,慢慢移到了我的身边,抱过我安慰着:“好了,都过去了。那只鬼不爱你,还这样那样挑三捡四的,矫情!凭我蜜的条件,要找到好男人,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用得着找一只鬼?!” “噗!哈哈哈哈……”看她一本正经的帮斥责,忧愁一下子烟消云散:“谢谢你,苏默。” “谢什么?咱们可是好姐妹!不过昨天……” 我无奈的说道:“其实每一只不愿轻易离开这世间的鬼,背后都有着心酸痛苦的过去。因为还有太多太多的留恋与牵挂,所以徘徊不走,你也不用太过于害怕。” “嗯,有你在,你不是说会保护我的吗?你都能看见鬼了,鬼也是人变的呀!好好跟他们聊,一定能说得通的。” 其实,不是所有的鬼都能说得通,像梅惜风和禇沛那样的鬼,应该也是极少的存在。 “放心吧,只要能帮她找到孩子,她就会离开,不会随便害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没什么把握,只是为了让苏默别这么害怕担忧。 实在不行……大不了硬着头皮回去,找二誉帮忙。 “蜜蜜,你电话响了。” “哦,我去接个电话。”我折身回到了房间,又是那个陌生号码。第一次挂断了,可挂断才三秒,那边又拨了过来。 我心烦的接过了电话,没有给他先开口的机会,问他:“你究竟想怎样?!” 宋知敏失笑:“哟~今儿个火气好大,吃炸药了?”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宋知敏轻咳了声:“我打电话给你,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提醒你,你新租的房子,阴气很重。” 我心头冒上一阵怒火:“你跟踪我?” 他不以为然道:“我只是关心你,而且你现在是半阴之体,很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用不着你关心!” “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宋先生,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有病你就赶紧去找医生治啊!” “林蜜,我是认真的,给我一次机会,你会发现姓禇的根本不适合你。”他顿了顿说:“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像今天这样,陌路不相识。” 他们互相责备,我根本不知道该听谁的,又该相信谁。 “我现在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请你别再缠着我,就这样吧。” “等等!”宋知敏长叹了口气:“难道一次机会也不肯给我?即便你什么都忘记了,可是你怎么能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 我怒斥道:“就算我和你之间有誓言,那特么都不知道是几辈子的事情了!我不记得了!!我不是季怜秋,你明不明白?我不是!!” 为什么都把我当成是季怜秋?我真的很讨厌现在的林蜜和过去的季怜秋有任何瓜葛,任何因为季怜秋而影响着我林蜜的生活的一些事儿,都讨厌极了! “我知道你不是季怜秋,你是林蜜……” 因为这句话,我竟开始对他不再那么厌恶:“你真的知道,我不是季怜秋?” “嗯,我也知道你不喜欢跟季怜秋扯上任何关系,实话告诉你,我并不喜欢季怜秋,我一直看着你,我喜欢的人,是林蜜。” 我说:“我们见一面吧!” “好,你约个地方。” 我约了一间常去的咖啡厅,见他,想搞清楚一些事情。而且我觉得,从一段过去的恋情快速走出来的办,就是开始新的恋情。 即然他说前世有缘,今生来聚,如果真的合适,试试倒也无妨。 他来得很早,我去的时候他似乎等了好一会儿了。 那天醉酒没看清楚他的模样,现在站在橱窗外打量着他,他穿着灰色的西装,浓密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 看上去身材很结实、高大,那双虎目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很有神。 有人说,你做哪一条行,气质也会受到影响。他第一个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杀伐果断,说不一二的领袖。 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视线,转过头来,棱角分明的薄唇,勾起一抹帅气的弧度。 有一瞬间,我的心脏狠跳了下,暗中抽了口气赶紧收回了视线,埋头走进了咖啡厅里。 “想要喝点什么?”他叫来了服务员,将菜单递给了我。 我点了一杯咖啡,他提意道:“这里的蓝莓慕斯蛋糕的味道不错。” 我讶然的看了他一眼,他不像是喜欢吃甜食的人。随后他失笑又解释道:“刚才服务员向我推荐,我尝了一小口。” “那就再点一个蓝莓的慕斯蛋糕吧。”因为我比较喜欢蓝莓。 他的话不多,我问一句,他答一句。 面会进行到一半,我转入到了正题:“现在你能告诉我,我怎么会认识我?又怎么会认识禇沛?” 他笑笑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给了他一记大白眼:“废话!” 他点下了头:“即然这个世界上有鬼,那也有转世时骗过孟婆,走过奈何桥,却未忘记过去的人。” 我瞪大着眼盯着他:“你,你是怎么骗过去的?” 他神秘一笑:“这是秘密,要是被阎王爷知道,我看得让我去畜生道。” “噗……” 他看着我带着微笑:“你终于对我笑了。” 我假装严肃的收敛了笑:“前世的事情,你都知道?” “我和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别人的事情,半知。” 我抿了抿唇问:“那我前世,真的是季怜秋?” 他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和季怜秋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这重要吗?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自己不也说,还不知道哪辈子的事情了。” “那你为什么找到了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你,是我前世的妻子,今世注定的爱人。所以我必须找到你,娶你,给你幸福和快乐。” 要是别的人这样说,我一定觉得他是个花花公子,花言巧语哄女孩子开心的。 可是我迎着他的视线,看不到一丝破绽。 “你在撒谎!” 他挑眉,十分镇定:“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在撒谎呢?难道你仅凭禇沛的一面之辞?” 我心口一窒:“禇沛找到我的时候,他说,我是他前世的夫人。难道我还有两个夫君?还是说清末时风气这么开放了?” 宋知敏笑了出来,顿了顿道:“你并不爱禇沛,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是他横刀夺爱。” “胡说!!”他说的这些话,我自是不信的:“禇沛根本不爱我,他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般若!” 宋知敏表情淡定,一点儿也不意外:“他对般若亏欠太多,人总是在错过之后才会懂得珍惜,所以才会想要找到般若,在这辈子补偿她而己。” 说实话,虽然他眼神真挚,没有一丝躲闪,但我并不能全然相信他。 “你说他亏欠了般若?”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50章 等妈妈回来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50章等妈妈回来 宋知敏也知道我在套他的话,眼中一片了然,却一点儿也不避讳:“禇沛那种人,出生名门世家,一身傲气,表面看着温和,其实十分强势。我和他还有般若,一起长大,般若喜欢他,可般若的身份……你知道那个时候,是讲究门当户对的,禇沛觉得般若配不上他。” “不可能,这根本不是禇沛,他不是那样的人!” “为什么不可能?”宋知敏严肃道:“时隔一百多年,人是会变的。历经苍海桑田,禇沛也不是当年那个禇沛。想他一身傲气,被世人高高捧着宠着,而如今呢?堂堂大理寺少卿公子,却会沦落到成为孤魂野鬼?” “般若……是他什么人?” “般若只是他的贴身婢女,严格来说,般若之所以存在,是因为禇沛的需要。”宋知敏抿了口咖啡继续道:“禇沛出生时辰极阴,小时候被鬼魅缠身,一直重病不好,后来一个十分厉害的道士收了他为徒,并给他找到了般若,他说般若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只要有她在身边相伴,一般鬼怪不敢近身,自会散去。” 我抿了抿唇,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个……禇沛是怎么死的?” 宋知敏长叹了口气:“他身体一直不好,养病在家,那年冬天受了风寒得了一场重病,什么药都没用,没多久就死了。” 我总觉得宋知敏说的这些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可是我又一时间找不到破绽。 “那你却说季怜秋是你前世的妻子?” 宋知敏脸色一沉:“我和怜秋本来就是一对儿,后来禇沛病情一直不好,他师父算出怜秋可以为禇家冲喜,给禇沛续命,怜秋便嫁了过去,可惜啊,美人他也无福享受。” 我狐疑打量着他:“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兴灾乐祸?” “对我横刀夺爱的仇人,你觉得我需要抱着一颗慈悲的心肠和颜悦色吗?” 我冲他笑了笑:“所以季怜秋还是没能嫁给前世的你,就不能算是你的妻子!” “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唯一的妻子,不管天上人间,不管几世苍桑转变,我都会守着她,保护她。” 他说得很深情,确实让人有些动容,这样的感情实在难能珍贵。不过我现在并没有全然相信他说的话。 即然他说我不能仅听禇沛的一面之词,那么他也一样,我没有亲眼看到,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不能妄下结论。 我装模作样的看了眼时间,拿过包包说道:“谢谢你请我喝咖啡,不过我得回家了。” 见我要走,他站起身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这里很好打车,我自己回去挺方便的。” 他比我想像中的对我还要了解,没有再强势坚持,只问:“那我下次还能再约你出来吗?” 我想了想,回头说:“当然,我觉得你人不错,倒是可以试着相处一下。” 他明显舒了口气:“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也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不用谢,这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忘记禇沛的机会。 回去的时候经过书店,想买几本书,便在书店里逛了一下,不知不觉的便到了傍晚,直到苏默打电话给我才惊觉天渐黑了。 “蜜蜜,你回家了没有?我一个在家里好害怕!” “我就回来了,你吃晚饭没有?” “还没。” 听她那可怜兮兮的声音我不由得长叹了口气:“苏默啊苏默,要是将来哪个男人娶了你,简直是做牛做马的命。” “你知道还要这样打击人?是不是好姐妹?” “行了,我现在回来,先挂电话了。” 其实我也没有资格这样说苏默,自个儿半斤八两。区别在于,自己的吃食,我一定会亲自弄。 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几包速食饺子还有面条儿,又买了几个面包当早餐,快步的往家赶去。 走到巷子的入口,我看到墙角蹲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浑身脏兮兮的,蜷缩在那儿,像是个流浪儿童。我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他的亲人或者朋友。 我想了想走了过去:“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呀?很晚了,要回家了。” 他缓缓抬起了脸,眼中落寞的神情狠狠刺伤了我。像是被主人丢弃小狗,让人心生怜悯。 “你饿不饿?”见他只盯着我不说话,我将面包递给了他。 他伸手接过了我的面包,说了声:“谢谢大姐姐。” “你怎么不回家啊?一个人在这里很不安全。” 孩子说:“妈妈让我在这里等她,她说很快就回来了。我不能乱跑,要是再乱跑,就会迷路的。” 我看了看四周,长叹了口气:“你妈妈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呢?她去多久了?” 孩子拿着面包也没吃,低着头盯着地面不说话。 我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发:“那大姐姐在这里和你一起等吧,直到你妈妈来接你为止。” 孩子突然抬头冲我笑了笑:“大姐姐你真是好人,不过我自己一个人等就好了。” 此时电话催命般的响了,我接过电话是苏默,那端她尖叫着快哭了出来。 “蜜蜜你赶快回来,我觉得她又来了,我好害怕!呜……” “你别怕,我现在就回来。”挂断电话,我无奈的看了孩子一眼说:“那你在这里等妈妈过来,千万不要乱跑,有陌生人和你说话,你也别搭理他。” 孩子眨了眨眼睛:“可是姐姐也是陌生人呀。” “呃……姐姐是好人,是关心你。我等下再过来看你,好不好?” 孩子点了点头,我快步跑回了家,推开门,只见苏默缩在角落里,脸上满是泪痕。 “苏默!” “蜜蜜!”苏默看到我冲上前一把抱过我,再也不肯放开:“我刚才,我刚才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一定是她来了,你说她会不会想杀了我?” “你在这呆着,我进去看看。”我抽了口气,将买来的东西放到了茶几上,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厨房门口,往里头瞄。 回头看了苏默一眼:“没有啊,我什么也没看到。” “她就在里面,真的!”见苏默这么坚持,我走进去又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她来过的痕迹,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厨柜里有东西在响。 我着实吓了一大跳,移步上前拉开了厨柜的门,一只小猫大的老鼠窜了出来,吱吱满屋子乱跑。 哪里是什么鬼?根本就是一只大老鼠!!苏默没用的跳上沙发鬼哭狼嚎。 “妈呀,怎么这么大一只老鼠!蜜蜜你快点打死它!” 老鼠最终没打开,从厨房的排风扇那里逃跑了。从回到闹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我在沙发上满头大汗的瘫了一会儿,才想着巷口那个孩子,站起身说:“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孩子,我去看看他还在不在,现在这么晚了,如果等不到他妈妈,就把他接回来住一个晚上。” 苏默见我要出门,一把拉过我的手腕:“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把我也捎上吧。” 我撇了下嘴,轻应了声:“走吧。” 我和苏默赶到巷口的时候,那孩子已经不见了,地上还留着我给他的那个面包。 苏默蹙着眉头问我:“孩子呢?” “可能是等到他妈妈就回去了吧,算了,回家吧。” 苏默捡起地上的面包,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你确定这里有一个孩子?” “拜托,我眼睛还没有瞎到这个地步吧?” 后来我连续两天又去了那个巷子,也没有再看到那个孩子,仿佛那次见到他也十分不真实。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我晚上被一阵森冷之气所惊醒,发现苏默已经不在身边。 她一般睡得很死,连雷都劈不醒,这个时间会去哪儿? “苏默?”房门是开的,借着月光影约看到大厅清冷的地板,折射出森冷的光。我从床上爬起,披了外套,走到大厅将灯都打开来。 这时我才发现地板上有黑色的脚印,像是那种烧焦之后留下的黑印子。 顿时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我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苏默的身影。 想到那片老荒宅,我什么也没有多想夺门而出,那一天晚上,却在巷口又撞到了那个孩子。 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身,他将埋着的头缓缓抬头,那双眼我总觉得透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小弟弟,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他说:“我在等妈妈,妈妈让我在这里等她回来。” 听到那天同样的回答,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浑身打了个冷颤。 “你妈妈走了多久了?”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她也没有回来找我。” 我深抽了口气:“你看到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姐姐从这里走过去吗?” 这里是出去的唯一巷口,如果他一直守在这里,就一定能看到。 果然,小男孩点了点头:“我看到那个大姐姐往那边走了。” 他指了指左手边的巷子,我咽了咽口水,那个方向,正是通往荒宅的方向。看来真是那只鬼又找上门来了。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51章 下水道的尸体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51章下水道的尸体 见我要走,那孩子走上前来拉住了我:“大姐姐,别去。” 我抽了口气,看了这孩子一眼,问他:“为什么不能去?” 小男孩抿着唇想了一会儿说:“我害怕,那边有很可怕的东西。” 他眼眸真挚,就算是鬼,也不会让觉得害怕,或许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摸了摸孩子的头:“谢谢,但是大姐姐的朋友现在有危险,所以必须去救她。” “那,我陪大姐姐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这里……等你妈妈。” 他眼中一片失落的神情,难过的低下了头:“妈妈可能迷路了,现在还不会回来,我等了她好久,她都没有来。” “嗯,那好吧,你跟我一起去。等把大姐姐的朋友找回来,我帮你找妈妈。” 听到我要帮他找妈妈,小男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跟着我朝荒宅那边走去。 我也不知道独身一人踏上这片荒宅有多危险,但是如果我现在不去救苏默,她有可能跟他们一样,连尸体都找不到。 荒宅一片死寂,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 突然,有一道黑影从我左边闪过,小男孩朝我身侧躲了躲:“大姐姐,好像有好多人在四周看着我们,我好害怕!” “别,别怕,有大姐姐在,会保护你的。”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没有一点说服力。 小男孩用着怀疑的眼神盯着我,但是很给面子的没有说什么。 我只能壮着胆子往前走:“苏默,苏默你在吗?苏默!” 走到一半时,我手机突然提示快没电了。顿时我心慌得要命,我记得明明冲了电的呀! 看了眼来时的路,一片黑暗。我咽了咽口水,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没电了。 “完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要亡我,唯一的那点月光,此时也被乌云遮蔽,真是见识了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 我摸索着前行,一边叫着苏默的名字,突然我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似乎是谁踏着碎掉的瓦片‘啪哒’作响。 “苏默,是你吗?”我隐约在黑暗中看到一个人影,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实在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直到她走得很近了,小男孩突然叫了声:“大姐姐小心!!” 小男孩推了我一把,那一瞬只感觉一阵强劲的风从面门扫过,乌云散了点儿,露出斑驳的月光,那森冷的刀刃在月光之下,闪过一道渗人的白光。 即便看得不太清楚,但是我依旧能推断得出来,眼前这个人,就是苏默!! 苏默的动作很不流畅,像是一个生手操控着从未用过的机械般,我十分确定,她肯定是被低级的戾鬼上了身。 “大姐姐,快逃啊!” 我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沙砾划破了我的手掌,她再次举起手中的刀,我退后了几步,不想把苏默就这样丢下。 “我朋友是戾鬼上了她的身,如果我不看着她,不知道会怎么样!?” “可是你靠近她,她会杀了你的!” “苏默!苏默你醒醒!别被这戾鬼控制了自己的意志!!”我冲她大喊了几声,她一手抓着头似乎在痛苦的挣扎着。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很快,那只戾鬼再次控制了她的意识。 “呵呵呵呵……杀了你,把你剁碎,杀了你,剁碎……”她一边说着乱挥着手里的刀。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转身逃开。小男孩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十分害怕,声音都快要哭了出来。 “大姐姐,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我们,都过来了……” 就算他不说,我也能看到,奇怪的是小男孩会认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你能看到他们吗?” “看,看到什么?”小男孩不像在撒谎,无助又惊恐的盯着我。 “像人一样的……怪物,你怎么可能看不到?” 小男孩摇了摇头:“我看不到怪物,怪物在哪里?大姐姐别吓我。” 难道,他不是鬼?是人?不,他是鬼,身体没有温度。可是鬼为什么看不到鬼? 我拉过他的手,朝唯一还未被他们堵住的方向逃去。前面太黑了,脚下的路根本就看不清楚,而且这里许久都没有人住了,草长得很茂盛。 回头时,将那些鬼甩到了后头,我已经跑得没什么力气了。放慢的速度,谁知下一秒,脚下踏空,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尖叫着和小鬼一同掉了下去,这里似乎也不是很高,摔下来的时候,下面有软软的东西垫着,所以没有觉得疼。 随即而来的,是扑鼻的腐臭气味,那气味真的形容不出来,闻了让人胃部一阵阵翻腾。 黑暗似乎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一寸一寸将我吞噬。 我摸了摸脚下,差点没有被吓哭出来。那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具人的尸体,并且高度腐烂。 “小鬼!小鬼你在吗?” “大姐姐,我害怕。” 我遁着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摸索着,突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我以为是那小鬼,因为手掌都是同样大小。 “别怕,大姐姐在这里。”我牵着他走了两步,脚下踢到了什么,我只能靠手摸出来。 却发现那是第二具我知道存在的尸体,恐惧无声的漫延着,从的脚底慢慢分散到四肢百骸。庆幸的是,我拾到了一只手电筒,将手电筒打开,只有微弱昏黄的光亮。 然而,这微弱的光足可以让我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了。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三具儿童的尸体倒在不远处,还有几具已化成白骨的,我僵硬着回过头看去,然而我手里牵着的,哪里是小鬼?! 而是一个浑身焦黑,面目狰狞的怪物。 我尖叫着连连后退,绊到了脚下的尸体,摔在了地上。这里是从前的一处下水管道,干涸了许久。 突然小鬼跑到了我的跟前:“大姐姐,你没事儿吧?” “小鬼,快闪开!你快逃……” 没一会儿,那鬼已经走到了小鬼的身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异声响,穿过小鬼的身体,朝我伸出了手。 我以为今晚要命丧于此了,千均一发之际,一阵金色的符印飞了过来,将那只鬼打得魂飞魄散了。 这熟的符印,我自然是认得的。只是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候还是他来救了我。 “夫人……”他没有靠近,站在离我七步开外,那双眼眸透着深沉的忧郁,让我的心脏紧揪在一起,生疼着。 我咽下喉间的苦涩,假装无动于衷:“你怎么会来?” “我算到你有危险,遁着迷魂香便赶过来救你。” 禇沛话音刚落,一道强烈的光照了进来,只听到赵誉在上面大喊了声:“祖师爷爷,人找到了没有?” 对啊,我怎么忘了,还有迷魂香这回事儿?所以不管我走到哪里,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我。 “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禇沛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话来。 良久才道:“夫人,先上去再说。” 我点了下头,人的依赖性真的很不好,之前那么害怕,但是见到禇沛之后,什么也不害怕了。因为我觉得,他强大得没有什么鬼能奈何得了他。 谁知才刚走了两步,从下水道的黑暗尽头,走出来一群全身焦黑的戾鬼,他们狰狞的笑着,朝我们伸出了手。 禇沛眸光一沉,在半空中快速的画下几道符咒,让他们近不得身。小鬼看到那些符咒害怕的躲到了我的身后。 赵誉在上边将我们给拉了上去,我没想到郑小星也跟了过来。 本来期待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郑小星若无其事的与我打了声招呼:“蜜姐姐,好久不见了。” 我说:“也没多久,差不多一个多星期而己。” 她看到了我身后的禇沛,立即露出欢喜的笑容,越过我的身边,抱过了禇沛的手臂:“禇哥哥,你真厉害。” 禇哥哥?我暗暗翻了个大白眼,闷声的走在了最前面。 他们在一起,我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深吸了口气问赵誉:“苏默你们找到了吗?” 赵誉赶紧说道:“你放心吧,苏默找到了,我先将她送出了荒宅。祖师爷爷贴了符在她身上,估计没有鬼敢近她的身了。” 想到刚才在下水道时,看到了那些尸体,我打了个冷颤:“失踪的尸体,都在下水道下面,还有几具白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嗯,我们先出去再报警吧,警察会处理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看到了那个失踪的警察,他真的已经死了……” 我一直觉得,没有找到尸体就还有一丝活着的希望,现在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赵誉看我一脸难过,安慰着:“这是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阎王叫你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 走出那片荒宅,我看到巷口的苏默,上前叫了叫她,她昏迷了过去没有醒。我也尝试过这种滋味,精气似乎被人抽干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的。 我回头本想找小鬼说几句话的,谁知他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禇沛突然说道:“他走了,天要亮了。”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52章 被藏的白骨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52章被藏的白骨 赵誉背起苏默,替我将她送了回去。 郑小星一直紧跟在禇沛的身边,显得乖巧可爱。看到我们现在租住的房子,郑小星眨了眨明亮的大眼说:“蜜姐姐,你这里阴气好重啊。”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是吗?” 差点忘了,这丫头也会看一点,是赵誉的小师妹。 随后郑小星抱过禇沛的手臂,一脸崇拜:“不过还好你遇上的禇哥哥,他一定能帮你化解的!他可厉害了。” 就算不用她说,我也比她清楚,虽然心里已经很烦这丫头了,但是我得忍。 赵誉斥责了句:“什么禇……哥哥的!你懂不懂得尊师重道?那是咱祖师爷爷!” 郑小星瞪了赵誉一眼:“管你什么事儿?禇哥哥喜欢我这样叫他,他才不喜欢别人叫他祖师爷爷,都把人给叫老了!” “你!!”赵誉气得脸红脖子粗:“好啊,我管不了你,反正师父下山,自然会收拾你。” “太吵!”禇沛终于开口制止了他们的争吵,看了我一眼说:“你们都先出去等我。” “我不要!”郑小星拉过禇沛的袖子,我看着禇沛一脸温和,浅笑对她说:“不会让你等太久,你先和你的赵师兄出去。” “那好吧,虽然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赵呆子!哼!” “我才不喜欢你这种臭丫头!!” 此时,苏默在房间里睡觉,大厅里只剩下我和禇沛。 “最近过得好吗?”他也会过问我过得好不好?让我还真有点意外。 “挺好的,谁离了谁,不是吃喝拉撒,有区别吗?” 他想了想说:“我看中了一套房子,那里的风水极好,等买下它之后,你可以安心的在那里画画,过你想要的生活。” “哦……”顿时心里涩得发疼,狠抽了口气说:“我没钱,哪里能买得起好的房子。” “有我在,能帮你弄到手。” 我咽下喉间的苦涩,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不用了,我在这里住得挺好的,以后……我要是结婚了,自然会有一个属于我的家。住哪里不要紧,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 “夫人……” 这两个字,像是两把刀狠狠戳进了心里,泪水再也无法制抑的滚的。我背着身,埋头慌乱的擦了擦泪水,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 以前,我觉得自己足够坚强,自从认识禇沛,我才知道那不叫坚强,对我来说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以后,你就别叫我‘夫人’了。” 禇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一日是我的夫人,就终生都是我的夫人,我答应过你。” “你觉得那些对我没用的承诺,真的重要吗?” 我转身回头看向他,他抬眸身子微怔,暗自抽了口气。 “夫人,对不起。” “禇沛,如果你的心不在我这里,再多的承诺,就算你给了我,我也感觉不到一丝快乐和满足。” 禇沛一脸为难,似乎在痛苦挣扎着:“给我一些时间。” “需要多久?” 他好看的眉头紧蹙:“我不知道……” “禇沛,我不会在原地等你。” 他无奈一笑,轻应了声:“夫人不用等我,遇到你自己喜欢的男人,就放手去吧。你的命我算过,非富即贵的好命。” 禇沛的残忍,就是温柔笑着,然后一刀一刀的在你身上割着,可他太温柔,却无法拒绝他一刀一刀的伤害。 “你去找你的……般若吧,你去吧。”那一刻我的泪水无法自抑的滚落,生生从喉间挤出这句话来。 “好。”他点下头,转身离开了。 我没出息的抱着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哭到了天亮。那是我从记事开始,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伤心难过。 这种感觉真的很痛,像在有人拿着利器,在你的心头狠狠剜了一块,整个人不知所措,空落落的。 苏默睡到下午才醒了过来,整个人都很虚弱。 我特意给她叫了外卖,送到了房间。她其实心底很害怕,有好多话想对我说,但看到我的双眼都是肿的,把自己所有的害怕都丢到了一边,拉过了我。 “蜜蜜,你哭了呀?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我去打死他!” 说着还真往床下爬,爬了一床,又无力的瘫了回去:“这就是鬼上身?好辛苦。” 看着她一惊一乍,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行了你,别瞎折腾,赶紧起来吃饭!吃了饭才会有力气。” “嗯。”苏默饿坏了,接过我递来的饭,一顿狠吞虎咽。 我想起了一件事儿,转身从行李翻出一根簪子,递给了苏默。 苏默看到那簪子里怔愣了片刻:“哇!好漂亮啊,你要送给我的?” 我说:“不是,让你替我保管。” 苏默的笑脸立时耷拉了下去,嫌弃的瞥了我一眼:“你哪来的这个簪子子啊?假的吧?不过这手工做得可真是没话说了!” “是真的。” “啊??”苏默瞪着眼盯着我,下意识将簪子往身上擦了两把,又仔细的看了看:“真……真的??” “是我死鬼前夫送的,现在我要疗伤,怕触景伤情,可是这东西……很贵的,我怎么能扔了?” 苏默用力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啊,这么贵不能扔!” “嗯。”我十分认真的说道:“以后我看了再也不触景伤情了,万一将来没钱,还能换点钱来花,对吧?” “对对对!”苏默顿了顿,反应了过来:“前夫?你真的跟那大美男闹掰了?” “对,我自由了,世界这么大,多少英杰才俊在等着我慧眼去发现?我林蜜怎么能吊死在一颗树上?!” 我故做洒脱,也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真的这样洒脱,坦然放下。 “呃……虽然他是鬼,可是长得帅啊!!你说拜就拜了?”苏默一脸可惜。 我说:“我有感情洁癖,最讨厌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他的剧情。做人不能有原则性一点吗?非得搅三角恋吗?” “说得也对。”苏默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可是,这么帅又这么有钱,还这么有个性,虽然是鬼,要换我,我也乐意的嘛。” 擦,又开始犯花痴了。 第二天上午,我和赵誉一起陪同警察再一次去了那荒宅区。说实话,不害怕是假的,一走进这里,我就觉得浑身凉嗖嗖的。 因为昨天晚上太黑了,我们找了许久,凭着脑海里的记忆,终于找到了下水道的入口。 “就在这里,我昨天就是从这里掉进去的。” 两名刑警打着手电筒先下去查看了一下情况,没一会儿就上来了,他们死尸看过不少,但上来的时候大吐特吐。 指了指身后的入口:“好几尸体,还有化几具白骨。” 之后工作人员穿着防尘服,戴着塑胶手套,将那些尸体给一一运了上来。除了那三名小孩,还有失踪的那个小警察。 等白骨运上来的时候,我们惊呆了。竟然足足有十三具。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冷气,法医初步鉴定,这些化骨的尸体大约死了五到六年左右,生前是被活活给烧死的。 走出荒宅时,我看到一个拾荒的老人,正在附近徘徊。他身上穿得十分破旧,已经好久没有洗了,拿着大麻袋,大麻袋里装的垃圾并不多,看上去瘪瘪的。 我想了想,拿了一点钱递给了他。转身走了两步,他却叫住了我。 “小姑娘,以后别再来了,这里有鬼!都是被烧死的。” 我转身走了回去:“老大爷,能说说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 那老大爷回头看了眼这片荒宅,拉着我走了一旁,悄悄跟我说起了过去关于这片荒宅的事情。 原先这片荒宅是属于国家工业区建的民房,厂里的福利十分好,在工业区附近买民房的,可以报销30%的钱。 于是很多正式的工友都在这片区里买了房子,这厂子是炼铁的,高温作业。 因为厂长贪污了许多钱,很少建设维护机器,时间久了,那些机器也老化了。那里的主管几次提出要拨款维护或者买新的机器,厂长一拖再拖。 果然没有多久,厂里的三个熔炉同时发生了爆炸,一千多度的融铁瞬间将工厂里作业的员工吞噬,化得连尸骨都找不到。 整作大楼瞬间燃烧起来,虽然也逃了许多人出去,但死在这场灾难中的人也不少。 厂长怕担责,将许多被烧死的尸体运走了,并给了死者家里一大笔的钱,荒报了死亡数据。之后那厂长只关了三年就放了出来,现在一家人也移民走了。 之后荒宅便发生了许多离奇的事情,连续有人诡异死亡,而且死去的时候模样很凄惨,人们感到十分害怕,便渐渐的搬离了这里。 说完,老人呵呵了笑了,我才惊觉他似乎有点儿神智不太正常。 他朝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是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嘘!秘密……很快,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们了!很快都得死!呵呵呵……哈哈哈哈……” 我被带回警局做了口供,他们问我为什么那么晚会去那种地方。 推荐一本很好看的婚恋小说,名字叫试婚成瘾。链接:http://www.huanread./book/Detail.aspx?NovelId=245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53章 刀架在脖子上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53章刀架在脖子上 我只能实话实说:“我朋友中了邪,跑去了那里,我晚上去找她。不信的话我朋友现在还躺在家里。” 其实一系列的诡异事件之后,他们也没有多做怀疑,毕竟现在还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走出警局时,赵誉和苏默等在了外边,见我出来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我笑了笑:“没事儿,反正我又没有杀人,只是去录个口供,你们别瞎担心了。” 苏默的身子还没好全,打车赶紧回去休息了。回去之后我一直在琢磨着那老大爷最后的话,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安然过了两天,有人敲门,我起身去开了门,只见赵誉挺精神的出现在我面前。 “祖师奶奶,我……我来看看苏默。” “我叫林蜜,不叫祖师奶奶!” “我真是不习惯嘛。”二誉笑着将买来的水果递了过来:“我还买了一些水果,我去洗了。” 还没等我同意,二誉就反客为主的冲了进来,跑去厨房弄水果拼盘去了。 我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说:“二誉,你怎么不去厨师,要去当道士?” 二誉顿了顿,声音透着淡淡的忧伤说:“我是孤儿……” 除此之外,他好像不愿再多提起过去的往事,我怕不小心踏到他的伤心处,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诶,你自己把水果拼盘送进去吧,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听到这句话,二誉眼睛一亮:“多谢祖……呃……” “叫我林蜜就行了。” “林蜜,我会慢慢适应的。” “别,你还是赶紧适应吧。” 二誉在房间里陪了苏默一下午,苏默似乎精神了许多,二誉离开的时候,在房子四周布下阵来。 “这个阵,是祖师爷爷临时教我的,他说在屋子周围布下,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 “嗯。”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二誉轻叹了口气,很遗憾的说:“其实,你不应该就这样放手。我了解我那个师妹,她就是图个新鲜,不一定是真心喜欢。而且我看祖师爷爷对她……” “二誉,你够了哈,是与不是我自己心里有个分寸。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不过我也挺欣赏你这性格,做什么都不拖泥带水,要是我能像你一样果决就好了。”他无奈一笑,与我告别离开了。 看不出来,二誉还有这么深沉的时候?其实我只是表面洒脱罢了,还不是跟别人一样,念念不忘。 我从厨房拿了一包速冻饺子,准备煮几个填下肚子,却透过厨房的窗户,发现了那个孩子。 我也没多想,丢下饺子跑了出去。 小男孩看到我,高兴的跑了过来:“大姐姐!” 看到他安然无恙,我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你没事儿就好,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 我去拉他的手,真的好冰,而且湿漉漉的,脚下有一滩水。这让我想起了第一天搬来的情景。 “我也担心大姐姐,所以就过来看看。” “小家伙,你是不是在我们搬来的第一天,来过我家里?” 他咬着下唇,最终老实的点了下头:“我悄悄的来过,饿了,想找东西吃。” “我正要煮饺子呢,你来我家里,大姐姐煮给你吃。” 他摇了摇头:“我进不去了,刚才那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我不能靠近这里,碰到好疼。” 我这才想起,二誉刚才设了阵法,他进不去。 “那我煮好了再端下来给你吃?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好!”小家伙高兴的跳了起来,眼中满是期待。 我回去匆匆下了三碗饺子,此时苏默从床上爬了起来,还带着深深的黑眼圈。 “饺子放在这里了,你也吃一点吧。” 看我端了另一端要往外跑,她叫住了我:“你还端着这一大碗去哪儿?” “那个,你就别管了,吃饱了再去睡。” “你当我是猪啊。蜜蜜,我真的想抗议,能不能别再煮饺子吃了?”苏默长叹了口气走进了厨房。 我出去的时候,小家伙等急了,我将碗递到了他的面前,他伸手拿了过去。 没一会儿,他说自己吃完了,将碗还给我,里面还是十二个饺子。 我笑了笑:“肚子还饿不饿?” “不饿了。”他拍了拍肚子。 突然我们感应到了什么东西在缓缓靠近,我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那浑身焦黑的女人缓缓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那只鬼转动着眼珠子,恨恨的打量着我,似乎在斥责我的谎言。 “孩子,孩子……” 小家伙站在那里,不安的看了看四周,问我:“大姐姐,看不见的怪物是不是又来了?” 我现在能确定一件事儿,就是那女鬼看不到这个小家伙,小家伙也看不到她。所以小家伙现在不会有危险。 “姐姐先回去了,你明天再过来。”说着我转身往老旧公寓里逃去。她现在进不来也无可奈何。 摔上门,早已被冷汗浸了个湿透。苏默咬着一只苹果抬头瞧了我一眼:“你怎么慌慌张张的?” “没,没事儿。”就不要说出来吓苏默了。 谁知这一劫,终究没那么容易逃脱。 半夜三点,阴气最重的时候。在睡梦中时,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震碎的声音,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想将灯打开,却不知何时停电了。 推了推身边的苏默,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干嘛呀蜜蜜,现在都这么晚了。”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这三更半夜的,哪里有什么巨响?你是不是失眠呀?总是一到半夜就疑神疑鬼……”不小心提到‘鬼’字,苏默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是不是他们又来了?!”苏默吓得抓着我的手臂,不肯放开。 “你呆在房间里,我出去看看。”希望不要如我想的那样,我拿着手机打开照明,走到了大厅。 什么叫不想来什么,它偏偏来什么!阵法已经被撞破了,让人惊悚的是,楼下许多戾鬼在拼命的撞着阵法,试图要撞破阵法进来。 突然那女鬼抬头看向了窗台,与我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眼睛太渗人,我吓得连连踉跄了两步,跑回去站在门口对苏默说道:“快打电话给赵誉!阵法快撑不住了!!” 苏默赶紧拿过手机,颤抖着声音给赵誉打了个电话。只希望那阵法还能再坚持半个小时,不然…… “这赵誉道行是不是不到家这么容易就能让鬼给撞破了!” “道法倒也不是不到家,苏默,生死关头,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咱们现在最真实的情况,楼下……不是一只鬼,是很多被烧死的戾鬼。” 她一把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哭着嗓门儿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原来是真的!想我闭月羞花正值大好年华,却要在今晚香消玉殒了!” “别瞎说,赵誉他们很快就赶来了,一定会及时救我们的!” 我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盯着时钟怎么也转不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门口传来一道熟悉低沉唤声。 “夫人。” 那一刻我没想太多,冲上前就抱住了禇沛:“你来了!” “嗯,夫人放心,赵誉他们在楼下加持阵法,不会有事。 没过多久,赵誉与郑小星一前一后的上来了。赵誉长吁了口气:“没事了没事了,那些鬼都被我们给打跑了。苏默,她还好吗?” 我指了指房间:“她吓得缩在了被子里不敢出来。” “那我去看看她。”说着赵誉转身走进了房间。 “夫人……” “嗯?”我猛然抬眸看向禇沛,突然觉得他的神色有怪异,但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奇怪。 “夫人到我这边来。”他朝我伸出了手。 我看着他,却迟迟没有将手递出去,直到一把森冷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耳畔传来嘶哑诡异的笑音。 “咯咯咯咯咯……杀死你们,陪葬!” 郑小星?难道……她被鬼上身了?!顿时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她不是学过两招吗?再怎么不济,应该也有些道行傍身才对! “放开她!”禇沛冷冽的喝了声:“你敢伤她一分,我便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只要孩子!我的孩子!”她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放开她!”禇沛恨恨道:“我帮你找到你的孩子。” 她开始动容,但是因为我欺骗过她一次,松开的刀又紧了紧:“先找到我的孩子!” “第一次骗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的孩子,你先放开我,我一定会让禇沛帮你把孩子找回来,再相信我一次!” 她不愿再相信我们,无动于衷:“你们都喜欢撒谎,都在撒谎!!” 赵誉听到声音,从房间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阵仗吓了一大跳。 那只鬼带我来到了窗边,窗户是打开的,她死死抓着我不肯放手,似乎还想从窗口跳下去。 要知道这里是三楼,不死也要残。 “陪葬吧,呵呵呵呵呵……” 难道这些还真被苏默这乌鸦嘴给说中了?这一跳下去,只怕是两尸两命啊! 此时,禇沛双手紧握成拳,那刀就搁在我脖子上,符咒的作用和一刀划过脖子的动作,不知道哪个会更快一些?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54章 人与鬼斗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54章人与鬼斗 就在此时,突然有阵若有似无的声波干扰在耳畔响起,但我只是起初听到了一点,之后便再没有任何感觉。 可是那女鬼却十分痛苦的捂着双耳倒在了地上,就连禇沛也感到了不适,身体晃动了两下。 不消一会儿,那鬼支撑不住,郑小星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女鬼离开了郑小星的身体。 她的模样十分痛苦,可见刚才的声波干扰并不是错觉。 禇沛也没能坚持住,痛苦的抓着头倒在地上。我心口一窒,本起冲上前去扶他,郑小星比我快了一步。 “禇哥哥,你怎么了?” 禇沛双眼闪过一道嗜血的暗红,我向楼下看去,小巷子里靠着一个男人,一只手插在休闲西裤的口袋里,一只手灵巧的转动着魔方。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视线,他微微偏了下头,冲我勾起了嘴角。 我看了禇沛一眼,以最快的速度跑了下去,来到了宋知敏的面前,夺过他手中的魔方:“是不是你?” “我是来救你的,不要担心,再过几分钟,他们的魂魄会随着这声波,一起在空中消散,化为空气。” 我拽过他的衣领,焦急道:“你快住手!” “为什么?” “因为……”我咬了咬唇说:“因为我不想看禇沛化成空气。” 宋知敏一脸为难:“禇沛?可是禇沛于我横刀夺爱,这样的深仇大恨,我怎么可以饶过他?” “宋知敏!你到底想怎样?!” 看我就要和他红眼睛,他无奈的长叹了口气:“你竟这么喜欢他?他有什么好?哪一点比我好?” “我哪知道你哪里好?我都不了解你!” “那,从现在开始,你慢慢了解我吧。”说着他从我手中拿回了魔方,当最后一块魔方归位,他说:“声波已经关了。” 我最终还是对他说了声‘谢谢’,转身准备离开,他突然拉过了我的手腕。 “别再去他身边,我们曾经才是相爱的。” 他眸光真挚,我感觉到他是真心的。只是他说的曾经,我早已忘记。 “宋知敏,放开她!” 不知何时,禇沛竟来到了我们的面前。他的模样和那天第一次提起宋知敏是一样的。嗜血的眸满是肃杀之气。 宋知敏竟是能看得到他,不担没放我,反而将我藏到了他的身后。他很高大,将我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莫明的,有一秒我竟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应该清楚。如果你是真心为了林蜜好,就离她远远的!” “用不着你提醒我!” “哦?看来禇大少你这百年来不但没有沉淀,反而越发的浮躁起来了。戾气这么深可不好,你想和我斗,现在这叫自不量力。” 禇沛冷哼了声,朝宋知敏甩出几道符咒。 宋知敏从脖子上扯下一块翡翠圆形玉佩,捏着白金链子,快速的转动,那几道金色的符像是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全化了开来。 “你是鬼,我是人,我倒要看看,鬼怎么和人斗?!” 谁知,禇沛祭出了沥魂,我以为沥魂珠只对鬼会造成伤害,没想到还能伤人。 那玉佩碰到沥魂时竟‘咔’的一声脆响,裂成了两半。禇沛速间就来到了宋知敏的跟前,一手直取他心脏位置。 宋知敏右手的魔方开始转动,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止了禇沛的攻击。 “没想到,你变成鬼的道行竟然修得这么高!是我小看你了!” “我要让你陪葬!”禇沛低吼了声,竟不顾他手中的魔方的反噬,再这样打下去,不是宋知敏丢了小命,就是禇沛……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冲过来会有什么后果,我只是想阻止这场斗争。 “别打了!” 褚沛大惊,猛的收回了沥魂珠,嗜血的红眸也渐渐恢复了清明之色。 我们视线在半空相遇,他嚅了嚅唇,轻轻说了句:“夫人,差点伤到你了。” 禇沛,越来越陌生,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不见了,他很多次,就像其它戾鬼一样,满是杀气和怨恨,会失控,会伤人。 我扯着嘴笑,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没关系。” “夫人喜欢他?夫人前世也是喜欢他的……” 我紧握着拳头,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抬眸看了眼宋知敏,转身,满是落寞的离开。有好几次我想冲上前抱过他,告诉他,我最喜欢的人其实还是你。 可是我不敢了,像我这么自私的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了,受不了我爱的人心里还想着别人。 所以,他没有提出挽留之前,就这样让他走吧。 天光破晓,黑暗慢慢褪去,阳光渗透了每一个角落,天亮了。 我对宋知敏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就差点死了?” 宋知敏满不在意:“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怕你难过,我能在他冲过来的一瞬间,让他飞灰烟灭?” “就吹吧!”我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回去,宋知敏紧跟了上来。 “小蜜,搬过去和我一起住吧,我的房子很大,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搬过来。” 这男人还真是会套近乎,其实也就见过三次面,现在连称呼都顺口的改了。 “你回去吧,我这地儿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他要进来,我将他往门外推。 宋知敏一脸无奈:“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也不是不待见你,我里面有室友呢,不太方……” 整句话还没说全,苏默瞄到了宋知敏,惊喜的上前问:“蜜蜜,这大帅哥是谁?” 宋知敏问她:“我能方便进来吗?” 我连连朝苏默使眼色,便她似乎得了选择性失明症,连连冲宋知敏点了点头:“欢迎,请进。” 宋知敏走过我身边时,脸上带了一丝得逞的笑:“你室友可比你可爱坦率得多。” 苏默花痴的捧着脸,不断的追问着宋知敏身家背景,看着宋知敏快要抓狂的模样,我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好样的苏默! “宋先生是做什么的呀?” “做些小生意。” “大老板呀?这个好,那你一年能赚多少?” “呃……我也不清楚,大概很赚吧。” “宋先生多大了?找女朋友了吗?你要不要我介绍女朋友给你认识?” 宋知敏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定在了我身上,苏默摇了摇头:“我家蜜蜜是只野蜜蜂,不适合嫁入豪门啥的,你看我怎么样?” “噗!”这招真是绝了! 宋知敏有些吃不消了,瞥了眼墙上了时钟:“对了,我想起下午还有一个会议,我以后再来拜访。” “啊?宋先生这么快就要走啊?”我和苏默赶紧站起来送客。 宋知敏走到了门外,回头看了我一眼:“小蜜,我会给你打电话,再见。” “嗯。”我朝他挥了挥手,直到将门关上,苏默一把揽过我的脖子将我拖到了沙发上。 “快说,这是什么情况?大美男的情敌?” “苏默,你知道我隔避家的阿婆为什么年纪不大就死了吗?” “啊?”苏默一脸懵逼的抬头看向我,下意识问:“怎么就死了?” “太八卦,死得快。” 苏默一脸不高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都不肯告诉我吗?” “我真的和他没有什么。” 听到这里,苏默高兴的一拍手,我还真差点以为她对这个宋知敏有意思了。 谁知她说:“说真的,这个宋知敏气势太强了,我觉得一般hold不住。跟这种人生活,压力山大。我觉得还是大美男适合你,听你说起他的时候,我自动脑补大美男叫你‘夫人’时的样子,一定迷死人了。” 我张着嘴,懵逼的看着她良久:“搞了半天,你又是在犯花痴了?” “犯花痴有什么不好?你问问哪个不爱美人?”听苏默的意思,是要将这花痴病进行到底。 我说:“你看到禇沛和那个郑小星了吧?亲密得很,早没我什么事儿了。” “啧啧啧,这语气酸得……我跟你说啊蜜蜜,我啥也看不到!为什么你们都能看到大美男,就我看不到?!”她瘪着嘴抱怨着。 “你以为看到就好了?除了能看到禇沛,你还能看到别的鬼。” 听到这里,苏默狠狠打了个冷颤:“那还是不要了。” 我想了想说:“还是得去找赵誉一趟。” “找赵誉能有个卵用?赵誉还不得叫大美男一声祖师爷爷?” 我一脸无语的盯着她:“苏默啊,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的话有点儿多。” “嘤嘤嘤嘤……你现在就开始嫌弃人家了。”看她作得一比,我无声的叹了口气。 去找赵誉的原因,还是因为答应了那个女人替她将孩子找回来,而且有几点我注意到,每次这个孩子出现,这女鬼必定在附近,好像在找着什么。 而孩子也是一样,他们同身为鬼,却看不到彼此,实在太奇怪了。 当天晚上,我又去了楼下,看到了小鬼。小鬼高兴的朝我跑了过来:“大姐姐。” “你来了?肚子饭吗?我带了一个面包给你。” 小鬼接过面包,他的手很冰,脚下凝聚了一滩水。我问他:“你冷吗?” “不冷,已经习惯了。” 不知道他说的习惯究竟是多久,我轻叹了口气,牵过了他的手:“今天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小鬼猛然抬头看向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是好人,你不是要找妈妈,我可帮你妈妈。” 小鬼惊喜的用力点头:“大姐姐你真好,可是妈妈都这么久没有回来了,她也许不要我了。” 加更完毕,喜欢的亲请多多支持哦。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55章 沉河的尸骨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55章沉河的尸骨 前两天赵誉过来给我留了地址,他们租的房子离我这里很近,大约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就到了。 站在门外,我看着一旁的小鬼:“等下不要害怕,他们都是好人,会帮你的。” 小鬼显得很不安,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我敲了敲门,没一会儿赵誉来开了门,看到是我有些讶然:“林蜜?你怎么过来了?” 话音刚落,视线落定在小鬼身上。 “这小鬼……”他一眼似乎便看出了端倪:“先进来再说。” 我领着小鬼走了进去,此时郑小星正鼓着腮帮子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 看到我来了,冲我笑了笑,也许是我对她有了偏见,所以觉得她那笑容很虚伪。 “蜜姐姐,你来啦!” “嗯。”我扯动着嘴角,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视线。禇沛似乎不在,莫明的我暗自舒了口气。 郑小星看到小鬼秀眉一蹙:“蜜姐姐,你怎么带他进来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你进房间去。”赵誉瞥了她一眼,不想再多说什么。 郑小星一脸不服气,看了眼小鬼转身回了房间。 我好奇的问了句:“你怎么老是对她这种态度?” 赵誉起身给我倒了杯茶,递给了我,想了想说:“她的性子跟我师母一样,我被师父刚带进山里那会儿,无依无靠,师父对我很好。小师妹娇身惯养久了,有些大小姐的脾气,她从来也没有把我当成是师兄看过……” 还是第一次听赵誉提起这些事情:“怪不得,总觉得你和她不对盘。” “你别跟她计较,也别与她置气。” 我以为他最终祥这些话是因为多少还是护着他的小师妹的,谁知赵誉又补了句:“人活着本来就不容易,为什么还要受别人的影响,而左右你的人生?根本不值得!” 突然间我发现,二誉的思想觉悟比我高得多,虽然平时看他又二又老是犯错,可是他很认真的在生活,一个能把饭菜做得这么好吃的男人,一定会把每一天都过得很好。 “二誉,我家苏默遇上你,真是福气。” 二誉被夸得脸红了,搓了搓手:“就是不知道苏默她对我是什么意思?” “回去帮你试探试探一下。”说着我将一旁的小鬼拉了过来:“我今天带他过来是想让你帮我找到他的亲人。” 二誉看着小鬼好一会儿,问他:“小鬼,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 小鬼抓了抓自己的头,努力的想了很久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二誉长叹了口气,对我说:“很多留恋在世间的鬼,时间久了,就会慢慢忘记他活着的一些事情,但是心底最深的渴望会成为一种执念,这种执念束缚着他们,无法超生转世,最终浑浑噩噩游荡成为孤魂野鬼,被戾气缠身化魔。” “能帮帮他吗?我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了。小小年纪就……” 二誉点了点头:“我会尽力,不过他好在灵魂纯净善良,初心不被戾气吞噬。”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在我的道学玄派中,有一种说法,这世间每一个与自己有关联的人,都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牵着,这根丝线,被称为‘灵丝’。不管你身在何处,是死了还是活着,这根丝线是不会断的。只要找小鬼的尸体,顺着这根灵丝就能找到他的母亲。” 赵誉说他的道行还没有那么高深,必须回到小鬼生前最留恋的地方去,才能找到他死前的记忆片断。 这让我不由得想到禇沛当时用沥魂珠净化铃铛戾气时,是差不多的办法。 我带着二誉回到了小鬼一直守着的巷口,此时还有行人,不好施法。他说等到凌晨之后。 离凌晨还有两个多小时,二誉去找苏默了。我带着小鬼在夜市里游荡着,买了很多吃的给他。 如果能帮他找到母亲,今晚过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凌晨之后,我带小鬼回到了巷口,二誉已经布阵在等候了。他叫小鬼走进那个阵法里,等下他念经帮他净化时,小鬼会感到十分痛苦,忆起生前最不愿回想的事情。 当我的灵魂剥离我的身体,被二誉送进那个阵法时,眼前一阵白光闪过,渐渐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明了。 这里与现在的巷口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我看到眼不远处的广告牌,才知回到了六年前。 远远的我看到一个不修边幅的高瘦女人,牵着小鬼走了过来。她脸色很不好,头发凌乱,穿着的衣服很旧了。 “亮亮,你在这里等妈妈,妈妈去找爸爸回来,听话,你千万不要走丢了,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女人没有带孩子一起去,亮亮目送着妈妈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默默的蹲在角落里,没有离开。 很快天黑了,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爆炸的声音,漫天大火似乎要将半边的天都烧着。 亮亮看着那个方向眼中带着满满的恐惧,低呐着:“妈妈……爸爸……” 没有人再来找亮亮,他一直在那里等,似乎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又执拗的认为,他的妈妈总有一天,一定会回来带他走。 我心口如刀绞般,想给他一个拥抱,想让他别再孤独,害怕。 他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流浪在大街小巷,饿了就去垃圾桶翻吃的,有些好心人路过,会送些吃的给他。 有人想把他送福利院去,他逃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叫她阿姨。 女人掩着鼻子嫌弃的看着亮亮:“你跟我走吧。” “不要,我要等妈妈。” “阿姨带你去找妈妈,来~上车。” 女人带着亮亮上了车,车内有几个面相冷酷的男人,不发一语。女人在半途下了车,朝那几个男人使了个眼色:“做得利落干净点,等拿到全部的财产,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司机将车开到了河边,他们打开一口大箱子,将亮亮塞了进去,亮亮拼命的挣扎着,求生本能驱使,伸出了一只手。 那些畜生丝毫没有人性,狠狠的一次又一次将盖子拼命的砸下去,直到亮亮的手骨断碎,他哀嚎着,这些人无动于衷。 很快,箱子被大钉子给封住,亮亮的呼叫声给渐渐的小了。 他们用沉重的铁链缠着,将他丢进了河中,沉了下去。 我醒来之后,亮亮的魂魄也不见了,这些令人发指的行为,不断撕裂着的我心脏。 二誉看我脸色苍白,上前关心的询问:“没事吧?” 我沉默的摇了摇头,深吸了几口气,才恢复冷静说:“走吧,我们去找这个孩子。” 我和二誉来到了河边,找到了沉尸的确切地方,一个晚上没睡,报了警。工作人员下水打捞,从早上七点半到下午一点,终于将那大箱子给打捞了上来。 那刑警同志不是第一次与我打交道了,前前后后也接触了三次以上。 “这里面真的有尸体?” 我的双手都在发抖,点了点头:“我很肯定,你先让他们把箱子打开。” 大锁链的钥匙找不到了,只能拿电钜将锁链钜断,箱子盖打开的一瞬间,所有人呆滞在当场,死寂般的沉默。 我缓缓走到了大木厢前,喉间涩得发疼:“亮亮,大姐姐来接你了。” 刑警同志瞪着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又看了看我:“姑娘,你忒玄了。” “是他托梦给我。”我抽了口凉气,转头看了眼二誉。 二誉朝我点了点头,蹲在亮亮尸骨的不远处,观察了好一会儿,突然用手托起了什么东西。 我走上前看了看:“二誉,找到了?” “是,你应该可以看到。” 他将灵丝托起,我看了许久,终于发现了那透明的细线,一直延伸向前,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二誉说:“灵丝的尽头,系着的是他死前最想念的人,一定就是他的妈妈。我们只要顺着这根灵丝找下去,就能找到了。” 我们本来以为自己会很顺利,可是没想到那灵丝到巷口的时候,居然断了!! 二誉抿唇一脸严肃:“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断了?” 灵丝是很虚幻的东西,它可以穿透墙壁,穿过万物,像是我们根本不可能抓到,或是扯断的光源,你只能看到它的存在。所以灵丝更不存在断裂的可能。 看二誉一脸苦恼的伫立在原地久久,我咬了咬唇轻轻问他:“有结论了吗?”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第一次才知道,原来灵丝是能被切断的。这天大地大,人海茫茫的,要去哪里续上?”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猜测,但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我理清了一下思绪,才能二誉说道:“我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嗯?快说,什么事?” 我继续道:“你还记得那个绑架我的女鬼吗?她是被烧死的,她一直在找自己的孩子,而且每次她出现的时候,亮亮似乎受感应般的,也会出现在附近。而且,他们看不到彼此的存在。”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56章 续接灵丝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56章续接灵丝 “等等!”二誉似乎发现了一些眉目:“你说,他们看不到彼此的存在?” “嗯。”我点了点头:“可能因为我是人,所以只要是鬼,我都可以看到。但是似乎并不是所有的鬼,都可以看到对方。” 二誉仿如当头棒呵,终于想明白了:“如果亮亮妈是被火烧死的,而亮亮是被水淹死的,水火不相融,灵丝会断开,所以他们才遇不到彼此。” 我心头一紧:“照你这么说,亮亮岂不是永远也看不到他的妈妈?” 二誉紧锁着眉头说:“或许这是命吧!不过……倒是可以找祖师爷爷帮帮忙。” 说完二誉又为难的补了句:“你知道祖师爷爷那个性子,他最是不喜欢多管闲事,我跟他去提,这不是石头掉水里,‘扑通’一声没了下文吗?” 可想起前两天的事情,我真害怕见到他。 我长叹了口气:“为了亮亮,我去找他试试。” “不过……” 我挑眉看向他:“又不过什么?” “不过他两天没有见人了,就是前两天那个……他好像心情很糟糕,然后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小师妹都不见。” 其实我觉得这倒也没什么,像以前他也经常寄宿在蛇身里,长眠不醒。 回到二誉的出租屋里,那条蛇果然盘成一团,一动也不动。可这不是快到夏天了吗?他还冬眠呢? 我抿了抿唇,缓缓在他跟前蹲下身:“禇沛?” 蛇没有反应,我伸手戳了戳他凉凉的身子,一动也未动。 “禇沛,我想找你帮个忙,如果你愿意就出来见我吧。”等了好一会儿,他依旧没有出现,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正当我转身离开时,却见不何时他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禇沛?” 他今天穿着一件青杉,胸前别着一块玉,素净尔雅。 “夫人请说。” “啊?”我盯着他竟然失了神,估计那后知后觉的模样很呆吧!只觉脸一阵发烫才反应过来:“就是你还记得那个小鬼吗?” “嗯。”他微微颔首:“记得。” “我一直在怀疑,那个被烧死的女人,就是亮亮的妈妈。可是亮亮是被水给淹死的,即便他们就算是见面了,也看不到彼此,二誉说不管人死了还是活着,都有一根灵丝牵着,他们之所以遇不到彼此,是因为水火不相容,灵丝断掉了,不知道有没有办法续接上?” 禇沛低垂着好看的眉眼,想了许久才说:“可以续接上,被火烧死的不能水葬,可是水葬的还可以将他的尸骨火葬。火葬时,将亮亮的母亲带到现场,我用心经替他们超渡,超渡之后他们回归到同一个轮回道上,灵丝自然续上。” 听到能够解决,我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只是…… “禇沛,谢谢你。” 禇沛淡色的唇张了张,苦笑:“夫人这样,会让我觉得生疏。” 我们之间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像是有一道看不见鸿沟模亘在我们之间,谁也没能跨过去,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 亮亮的尸骨拉去检验之后,是水中窒息而亡,整只手掌的骨头已经断落,他们将尸体拉到火葬场时,那天我和二誉他们一同赶了过去。 说了大概来由,那里火葬人员很快便答应到晚上十二点之后再烧。 没想到工作人员会这么容易就答应,赵誉解释道:“火葬场的人十分信这个,他们工作了这么多年,肯定也遇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你跟他们明说,他们不会太为难的。” 那天等到十二点,褚沛与我一同回到了荒宅,火葬场那边由赵誉和郑小星看着。 禇沛用了引魂咒,将那女鬼给引了出来,禇沛见到她之后,在她的眉心贴了一张符咒,那女鬼像是被定了身般没有动弹。 禇沛道:“世间多愁苦,恩怨两相报,前尘万事消,吾将引你上路!” 说罢,那鬼竟然双脚离地,轻轻飘起,跟着禇沛的引导而去。一路很顺利,将鬼引到了火葬场,禇沛祭出沥魂珠,对二誉说道:“可以火葬了。” 火葬的时候,亮亮的身影突然出现,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身上不是湿的了。 但是他们依旧看不见,禇沛拿下女鬼额头上的符咒,她动了动,本想伤人,但是禇沛的沥魂正在慢慢化去她身上的戾气,她看上去十分痛苦。 亮亮本身戾气不重,火葬之后的魂魄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可就在此时,那断掉的灵丝,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扭动,似乎在寻找着断掉的那一段。 所有人瞪大眼双眼,眨都不眨一下,盯着半透明的断丝慢慢续接上。此时女鬼的戾气被化去,可是灵丝依旧没有续上。 赵誉忍不住开口问了句:“祖师爷爷,这灵丝真的能续上?” 禇沛掐指算了一会儿,十分肯定道:“她是未亡魂,还剩下最后一口怨气支撑着。不过……再过一分钟,她的时辰便到了。” 果然不出禇沛所料,不多不少一分钟,那灵丝便续接上了,他们母子终于能够看到彼此,而女鬼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怖。 “亮亮,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妈妈!” 母子俩重缝的情景很感人,看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我心中感到无比的欣慰,看到这个结果,一切都没有白忙活。 那女人向我们诉说了她的过往,她和丈夫结婚两年后生了亮亮,丈夫在厂里的职位渐渐高升,有了钱之后便极少回家。 后来勾搭了厂里一个新进的女员工,那女员工悄悄和她丈夫生了一个儿子,便再也不管她们母子了。 为了讨要生活费,她带着亮亮去找丈夫理论,为了避免孩子受到波及,看到大人们不负责的一面,将他留在了巷口。 其实她也没想要个什么公平的结果,实在不行就离婚,她要的只有亮亮。 她去了厂里找他,丈夫气她不该来厂里,给他丢人,还是跟她大吵了起来。因为那女人找了丈夫做靠山,所以现在已经不在厂里工作。 她实在气极,即然他们母子不好过,她也不想让丈夫和小三安稳渡日,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发了丈夫的不忠。 丈夫当场给了她两巴掌,可还没有等她反击,厂里的熔炉发生了爆炸,他们在三楼,火势漫延得很快,丈夫死在了里面,而她全身都被烧伤了。 临走时,女人说这些年都是她老母亲一直默默照顾着还剩一口气的她,拜托了我们去看看他的老母亲,替她向老人家说声‘对不起’。 母子向我们道了谢,身影在空中慢慢消散,终于离开了这个世间。 回去的时候,赵誉将他的小师妹给先拉走了,我与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并肩走在深夜安静的街道。 我轻咳了声,找着话题问他:“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未亡魂呢?” 禇沛说:“她本来在那场大火里应该被烧死,却因为种种不甘,向天借了命,留了最后一口气。借的命要以十倍偿还,来世她只怕不会长命。” 听罢,我觉得一阵悲伤:“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受伤受苦的总是那些善良的人,恶人却得不到报应?!” 禇沛沉声道:“天理轮回,不是不报。杀人的会不断轮回畜生道,来世被人杀。不知要修多少世,才能轮回人道。而他们后世的子孙后人也因为他们的罪孽,福份全抵消,过得凄惨贫寒,修功德,不止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后人。”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前世应该也不是坏人吧?因为我觉得这辈子也很幸福。” 禇沛猛然顿住步子,眸光复杂的看着我。那样的眼神让我不安极了。 “难道……我前世是个坏人?” 禇沛嚅了嚅唇,欲言又止,最终说道:“即然是前世的事情,又何必提起?你是林蜜,不是季怜秋。现在的你,也不可能成为第二个季怜秋了,即然如此,她就是彻底的死了,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他说的话,仔细想来,有许多意思。前世的季怜秋定是让他觉得可恨的,他不愿意让我成为第二个季怜秋,他说我只是林蜜,是因为他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别人。 “你恨她?” 他喉结滚动,从我身上移开了视线:“大多时候,觉得那些恨离我很远,恨不起来了。可有时候每当想起,又觉得离自己很近,恨之入骨,想让她此生都生不如死。” 我脚底升起一股恶寒,庆幸的是,我真的不像他口中的那个女人。 之后我没有再问别的事情,因为每次提起过去,我觉得禇沛很痛苦,似乎那些回忆中,大多是战乱和背叛的记忆。 我和他再回不到最初时的模样,有时候真的发现,彼此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其实一点也不了解。 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变得生份尴尬了许多。我想这样的关系,或许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 一周之后,我顺利从大学毕业,四年时间,拿到了那张没太多作用的文凭,美院毕业生,找工作都比一般人难很多。 我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个依山傍水的房子,能和心爱的人住在一起,画画,看日出日落,牵手散步,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到老。 很没出息,我没有什么大志向,但我觉得人生的平平淡淡才是最难的。 第五话 迷路的男骸 第57章 疯子不疯言 第五话迷路的男骸第57章疯子不疯言 毕业一周之后,我通过那个刑警同志要到了亮亮的外婆家地址。 我打开门,看到一位鹤发老人,眼睛很浑浊,眼眶红红的似乎哭过,走进屋内,有很浓的纸香烛味儿,昏暗没有开穿。 屋子正中间搁着一只烧火的盆子,一张黑白照片端正的摆在正堂的桌上。 她坐在火盆前不断的烧着纸钱,似乎对我的到来并不太感兴趣。 我走到她面前说:“老人家,我是您女儿的朋友,她……她托我来看看您,直到现在才来看您,真对不起。” 老人这才缓缓抬起眼打量着我,含着泪水说:“我女儿生前没过一天好日子,她前几天去了,我就给她多烧一点纸钱,到了那一边,别饿着冻着,她没有什么不好,就是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鼻头泛酸,拿过老人一旁未折的纸钱,帮她烧着。 老人继续诉说着:“她被火烧得面目全非,医院里说没得治了,我把她拉回来,照顾她,我知道她其实已经去了,吊着最后一口气,不甘心。” “老人家放心,她的夙愿都已经完成了。他们母子重逢,在那边一定会过得很好。您不要担心。” 我陪着老人一直到下午,放了些钱,老人拿着钱又追了出来,塞到了我的手中:“小姑娘,谢谢你。你心肠真好,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这些钱对我没什么用了,你拿走吧。” 三天后我再来看老人,邻居告诉我,我走的第二天下午,老人也去了,孤独一个人躺在床上,安祥的闭上了眼,似乎很安祥。 是不是人在死前都有预料?所以她才会将钱还给我,说了那句话。 后来我听刑警说,那些从下水道抬上的尸骨被安葬在了那片荒宅不远处。 我和苏默买了一大束白菊,还有一些纸钱香烛想去祭奠一下。去的那天很巧又遇到了那个老人。 那老人拉过我说:“小姑娘,不是叫你别来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老大爷,我给他们烧个纸钱祭奠一下,我没有做亏心事,所以不怕。” 老人凑近我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儿子今天要回来了!从美国回来!嘘,你别告诉别人。” 苏默打了个冷颤一把拉过我:“这是不是个疯子啊?感觉看上去神经兮兮的。” 我凑近苏默的耳边,指了指脑子说了句:“老大爷这里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不正常了。” “什么是一点点,我看就是个正儿八经的疯子。” 什么叫正儿八经的疯子?我不由得失笑,拉着苏默往里面走去。 “蜜蜜,我还是很害怕。” “这是大白天,有什么好怕的?” 墓地就在下水道的不远处,死者的坟墓整齐的排成了一排,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许多死者的亲人和朋友来祭奠过了。 此时还有一个道士在做着法事,超渡亡魂。 苏默跟着咱们混了些时日,对这些事情也有所了解,问我:“你说这道士是不是真的?不会是来骗钱的吧?” 我悄声说:“你我心里清楚就行,反正他们就是求个平安,像赵誉和禇沛那种道士,才是真正能捉鬼的。” 这里的气氛很沉闷,仿佛笼罩着散不去的阴霾,我们祭奠完这些死者,才发现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戴着墨镜站在不远处。 见到我们要走,她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问我们:“请问,是死者的亲人吗?” 我和苏默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朋友?” “也不是,就是住在附近的,为了安心,过来拜一拜。” “哦。”她若有所思,摘下了眼镜,女人很年轻貌美,看上去气质很平和。 “你们心地真好,好人会有好报的。”她是说。 这几天这句话听得有点儿多,但我并不确定,好人是否真的有好报。 “你是?”我不由得好奇多问了句。 女人抽了口气说:“我曾经是这里厂长的女儿,我爸爸去逝三年了。最近我弟弟出了车祸,高位截肢,遇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爸爸临终的时候,让我们回来祭拜这些死去的人,但是一直也没有空。最近心里很不安,就回来看看了。” 苏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是从美国那边赶回来的?” “是啊,我没有在这里住过,并不熟悉地方,能带我到处走走吗?”女人笑问。 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这里都荒了,人也都搬走了。你是真的想看,那就带你转转吧。” “谢谢你啊。” 我和苏默陪着她,边走边聊,女人说她叫曼妮,可能以后会搬回来住,不去美国了。 曼妮说:“爸爸最对不起的一个人,叫程鹏。” 原来当年,她父亲因贪污而导至未拨款维护机器,发生了熔炉爆炸是要判死刑的。可是后来她父亲让这个叫程鹏的人顶了罪。 程鹏本来有大好的前程,刚从大学毕业,非常有实力,人聪明又好学。他起初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曼妮的父亲威逼利诱,给了程鹏一大笔钱,让他揽下了责任帮他顶罪。 曼尼的父亲承诺等他出来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保他的命不会被判死刑。 可是曼妮父亲出来之后,立即带着一家人去了美国,丢下了程鹏再也不管。他成了替罪的羔羊,没多久就判了死刑。 程鹏被枪毙的那一天,他父亲冲出家门嚎啕大器,嘶喊着儿子的名字。 程父老年得子,老伴难产死在了手术台上。辛辛苦苦把独子扶养成人,大学毕业,眼看就要苦尽甘来,谁知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没多久程父就变得疯疯颠颠的,他总说有一天儿子会回来。 我问她:“你去看过那个程鹏的父亲了?” 曼妮点了点头:“是啊,我今天早上去看了他,给了他一些钱,想让他老年生活能过得安稳点。” 我长叹了口气:“他精神有点不正常,你给他钱也没有太多作用,你要是真想帮他,就给他找个好点的精神病院,或者养老院吧。”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谢谢你提醒。” 苏默暗自翻了个白眼,凑近我耳畔说:“这不是没想到,这是有心和没心的区别,对吧蜜蜜。” 突然曼妮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朝一间废弃塌了一半的屋子走去。 “曼妮?你在看什么?” 她回头说:“我好像看到一个小孩儿了。” 苏默吓得立即躲到了我的身后:“这里哪还有什么孩子啊?” 我下意识看了过去,确实没有看到什么孩子,将苏默推了推:“没有鬼,你离我远点,热死了。” 曼妮走进去找了找,我和苏默站在外头看着,叫了她一声:“曼妮小姐,你应该是看错了,这里没有小孩。” “可是,我真的好像看到了。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总是疑神疑鬼的。” 她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走在那一堆废墟里十分吃力。我看得都要肝疼。 “你小心点啊,可别摔着了。” 她冲我笑了笑:“我十几岁的时候就穿高跟鞋了,没再穿过平底鞋,对我来说习惯了都一样的,走得跟平底鞋一样稳。” 她话音刚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子狠狠的往前一扑,便再也没有爬起来。 我和苏默惊呼了声,跑上前叫了叫她:“曼妮小姐?” 她没有反应,我和苏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的身子给翻了过来,苏默嘶喊着吓得整个人都软了。 而我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已没任何生命向征的女人,吓得浑身颤抖。 她摔下去的时候,面部正好砸在了一块钉板上,密密麻麻的钉子戳进她的眼睛他的嘴鼻,她整张脸。 苏默双手捂着脸,哭了出来:“蜜蜜快扶我走,别让我看这个,太可怕了……” 我颤抖着爬了起来,过去扶苏默,赶紧逃离了这里,突然我仿佛看到了一道身影,正站在废墟的角落里。 于是我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那角落里,并不是一个孩子,站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额头的正中间还有一颗子弹大的血窟窿。 我下意识觉得,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程鹏!! “蜜蜜,你在干什么?快走啊!” “哦。”我扶着苏默离开后报了警,又是那个警察同志,后来我才知道他叫凌威,是刑警队的大队长。 办完工,他一脸严肃的朝我走了过来,说了句:“姑娘,你八字是不是带煞?每次看见你,都会死人。” “我!”我为之气结,好半晌才回了句:“这些事情是我能控制的吗?警察同志!我也不想啊,活生生的一个人在我跟前说摔死了就摔死了,我心理承受力是越来越弱了。” 凌威抽了支烟,吐出口烟圈:“要不是连连发生玄案,我倒真的是怀疑,你是个杀人犯。” 苏默沉不住气了,像只发威的母鸡,张扬五爪的冲上前将我护在了身后:“你会不会说话你?!你才杀人犯!你全家都杀人犯!!你看我家蜜蜜,美丽温柔,贤良淑德,哪里像杀人犯了?你眼睛是屎糊了还是咋地了?警察同志,你该回去把眼里的屎给洗了。” 凌威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找不到词儿回驳回去。苏默冷哼了声,傲骄的一个甩头,拉着我大步离开了。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 第58章 宋知敏的情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58章宋知敏的情 事情告一段落,自从这件事情之后也让我更坚定了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眨眼间夏天来了,苏默比我命好那么一点,终于在广告公司转正了,而我每天开始忙碌奔走投简历,应聘,在网上找工作…… 苏默看我缩在沙发里一撅不振,也关心的问起我工作的事情。 “你那工作找得咋样了?” 我长叹了口气:“苏默,你养我吧!会洗衣会煮饺子会拖地会暖床,你赚大发了。” “滚蛋!”苏默很现实的白了我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兴奋的说:“你那位民国老公,他道法这么厉害,让他帮你算算,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呗,我听说他们这种还会催运?” 提起这个,我心塞塞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闹崩了,闹崩的意思你懂吗?” “哪里闹崩了?你们吵架了还是打架了?还是他说不要你了?是你自己一根筋的在这里瞎琢磨,我听赵誉说他也没有对那个郑小星有多好多好。” “苏默,你不明白,我在意的不是郑小星。”我在意的,是他心底那个巍然不动的位子,不是我。 也许我是真的太小气,太较真了,可是因为我爱他,这样的深爱,根本容不下一粒沙子。 苏默说我:“你这是在逃避现实!你避开他,不去找他,以为事情就能解决了?你就不念着他想着他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要死不活的,有意思没有啊?” 我摔下抱枕:“照你这样说,我就要没有尊严没有骨气回去认错吗求和吗?明明是他……明明是他不对!休想我回去找他。” 他若不来找我,就证明心里除了般若,根本就没有我,就算自己再犯贱一次回去找他,又有什么意思? 又连续等了两天,我等到了一个电话。 那端传来宋知敏低沉带笑的声音:“工作找好了吗?” “宋知敏,我警告你,别再像个偷窥狂一样来干涉我的生活!我一点都不喜欢!!” 宋知敏失笑:“我承认,以前有,但是现在我没有再偷窥你的生活。你是不是向密林美术报刊投了份简历?” 我想了想说:“是,是我。” 宋知敏轻吟了声道:“那就没错了,不巧的是我是‘密林美术报刊’的老板,看到了你的简历。” “什么??”我简直快呕出血了,当初其实投‘密林’不单只是因为它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美术报刊,更是因为它的名字觉得很有缘分,所以抱着试试的心态投了。 “怎么这么惊讶?”宋知敏像是像是一只抓到老鼠的猫,带了几分戏觑:“我觉得你简历很不错,什么时候过来公司面试?” “不用了,我不会去你的公司!”其实我真的很迫切想找到了一份工作,拒绝他的那一瞬间,有后悔那么一丢丢。但很快就觉得远离这种人会比较好,所以拒绝他的选择是对的。 宋知敏长叹了口气:“你不是说要给我机会?” “我自己的人生,我不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别人干涉,太过儿戏了。” “这怎么会儿戏?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公司叫密林?为什么你会选择往密林投了简历?林蜜,我对你是认真的。” “宋知敏……我对你一点儿也不了解,我也不想对你有什么了解。我知道就算我问了,你和禇沛也未必会对我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更不想要这样的感情,我只是想更纯粹一点。 爱情本来就是一件很美妙的东西,为什么我们要弄得这么复杂?参夹了别的东西,恨与怨,仇与痛……不要告诉我你接近我只是因为爱,这句话只怕你自己说出来都不相信吧? 我对爱情很专一,也会很痴情,我也知道世界没有那么多的美好,其实两个人能不能走到最后,又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在爱的时候,紧紧的一心一意的握着彼此的手,不埋怨,不怀疑,并坚定着这份爱,你懂吗?” 宋知敏无奈的笑了笑:“当初,我发现爱上你的时候,就是因为你的这股子倔脾气,无邪纯粹。林蜜,也许我现在做不到对你全然坦白,可是我对你的心是绝对的。我不会伤害你,更不想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我说过,这辈子我只想给你幸福。” “即然做不到坦白,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谈什么给我幸福?你不觉得很可笑?”我愤愤挂断了电话。 苏默听到声明音好奇的走了过来:“你吃炸药了,气性这么大?” “苏默,被人追的时候,其实也很烦恼。” 苏默一听这话就炸了,直骂了声:“小婊砸,你不要太嚣张!可怜我一个男人都没有的我,你就知足吧!” 我瞥了她一眼:“赵誉不是男人?” 苏默为之气结:“你让我找赵誉那样儿的?他长得是我喜欢的类型,没错!但我就不能有更高的追求?我就不能找个即长得是我喜欢的类型,又不是道士行业,又家境不错的?” “道士怎么了?还能帮你抓鬼呢。” 苏默快抓狂了:“话说,我没遇到道士之前,压根就不信这世上还有鬼!自从遇见他们之后,我都觉得时时刻刻有只鬼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的盯着我,太可怕了。” 这么说的话,赵誉是没戏了? 在出租屋里颓废了三天,我接到了黎佳妮的电话,实在让我很意外,她竟然还会想起给我打电话。 “林蜜,我听说你在找工作?” “呃,是啊。” 她又问道:“有目标了吗?” “还没有,工作有点儿难找。”其实我自尊心是不允许我向黎佳妮低头的,可是因为这种事情而扯个谎,似乎又没有必要。 黎佳妮还真的转性了,对我说:“你愿意接临时工做吗?最近不是有一部大型的仙侠剧要开拍吗?我舅舅是这部剧的投资人,他们现在需要一个画背景图的高手,我知道你的国画很厉害,要不要试一试?” 这一秒,我简直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黎佳妮见我没马上答应,又补了句:“待遇你放心吧,是一次性结清的,少说也能赚个十几二十万吧。因为是新手,所以给的价不高,你……你要是觉得太少了,我再跟我舅舅说说?” “不,不是嫌少,挺好的!”对我这种穷逼来说,一下能赚个十几二十万的神马的,简直是掉下的大饼! “那好,我现在将横店的地址给你发过去,你明天去看看,我明天也会到那里玩的。有喜欢的男星,可以要个签名!” “佳妮,谢谢你啊。” 黎佳妮笑了笑:“谢我什么?如果那时候不是你帮我,我可能就死了。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对吧林蜜?” “嗯,你要是不嫌弃把我当朋友,我自然是高兴的。”挂断电话,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能有一个有钱的朋友,福利不要太好了! 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将自己收拾精神了之后,赶到了横店。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阵仗,这么早拍戏的工作人员已经都来了,各自忙了开来。 以前总觉得影视明星这些离我太远,根本就是两个世界,没想到还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新鲜感让我干劲十足。 打听了一下这里的负责人,去那里报了一个到。负责人立即丢下了手中的工作,微笑的让助理倒了杯水给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张总介绍过来的画师对吧?咱们这次仙侠的背景图就全交给你负责了!” 老天,突然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很怕自己画不好拖剧组的后腿。 负责人带我去了工作室,只见已经有三个人在开始画着布景图,负责人将其中一个男人叫了过来。 那男人留着胡子,身上有种不羁的艺术气质,自然卷的头发,眸子很深邃,看得出来是个帅哥,就是没怎么修边幅。 “介绍一下,他是阿昆,是给剧组画布景图的老手了,可以让阿昆带着你做。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阿昆。” 我朝阿昆递出了手:“你好,我叫林蜜。” “嗯,你好。”阿昆与我握了握手,手上都是颜料。 介绍人拍了下手笑说:“很好,那这次的背景图都全权交给几位了,我先去那边忙。” 阿昆很冷淡,介绍完了之后,不发一语的转身又开始忙碌起来。 我搓了搓手,走上前轻声问:“那个,我能做什么吗?” 阿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有一个雪中红梅的背景,你画吧。” “好的。”我穿上了工作服,若大的背景画真的挺累的,这几十万听着挺多,但是很累,而且还考验技术。 我搭着梯子,才刚将背景图打好底,只听见黎佳妮叫了我一声。 我下意识回头看去,冲她笑了笑,从梯子爬了下来:“佳妮。” 她现在整个人看上去都不一样了,以前觉得她像只刺猬,浑身带了刺。而现在那些刺似乎都拨掉了,变得很温和。 “你还做得习惯吗?” 我看了看后面的背景图,笑了笑:“还好,第一次尝试这个,挺新鲜的。”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 第59章 被小鬼缠上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59章被小鬼缠上 黎佳妮亲热的上前挽过我的手,悄声说:“你陪我一起去看影后陆紫灵吧,等下要了签名再过来工作。” “呃……”我回头看了眼阿昆,感觉他是个不怎么好说话的人:“还是不了,我第一天上班工作诶。” “对了,男主是当红小鲜肉蓝俊皓,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帮你要个签名的。” “谢谢啊,苏默好像喜欢他,不过我不追星。那你帮我给苏默要一个签名?” “好吧,那我先去片场,等下再过来找你。”黎佳妮朝我挥了挥手,去片场要签名合影了。 以前很讨厌的这个人,在生死悠关,改变之后,突然觉得她很可爱。 我看了眼阿昆,总觉得这个阴森森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可是哪里奇怪我又说不上来。可能有才华的人的性格都比较奇怪吧。 之后我努力的开始工作,不想让别人说闲话,毕竟这也是我出社会以来第一份工作,想把它做好。 我喜欢画画,虽然画布景这些很累,但我很快乐,人活着一定要有梦想与爱好,有人说爱好与工作一定要分开,但我不这样认为。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一步步去完成自己的梦想,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幸福的了。 不知不觉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黎佳妮过来找我:“小蜜,一起去吃饭吧,我舅舅已经订好了餐,我让他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啊?这太麻烦了吧?还是不用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啊!你也知道我以前……性格很不好,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你就当是陪我吧。” 她抱着我的手臂晃啊晃的,我没能抵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下来。 回头看了眼阿昆,走上前给他说了声:“阿昆哥,我先去饭了。” 他没有答理我,只是埋头工作,似乎没有听到。黎佳妮朝我挤了挤眉,我暗暗抽了口气,跟着她离开了。 “刚才那个人真没礼貌!画几幅破画了不起呀?我看你画的都比他好!回头我让舅舅炒了他,哼!” 黎佳妮说的是赌气的话,这个阿昆确实很有才华,我是比不上的。 “哎呀,你千万别!”我听得心惊肉跳的:“我本来就是因为你才能来这里做布景画的,再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他给炒了,我以后都没脸混下去了。其实我觉得他也没有为难我,只是性格就是这样,不爱答理人。” “啊,对了。”黎佳妮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签名照片递到了我手里:“帮你要来的,小鲜肉和影后的都有。” “谢谢你啊,佳妮。”苏默看到了,一定会高兴坏的。 “这算什么?其实如果我想,我还能进娱乐圈呢,就是爸爸和妈妈不同意我去演戏。” 看着她,再反观我自己,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禇沛说我今后是大富大贵命,我怎么觉得这条穷逼路,要走到没有尽头? 我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饭局而己,果然还是我太天真了。 当看到饭桌上各个大人物都到齐了,就等着我和黎佳妮,我发虚得直冒冷汗。 上座的不止有影后陆紫灵,当红偶像巨星蓝俊皓,还有导演制片人,投资人都到齐了。我咽了咽口水,扯着笑鞠了一躬,黎佳妮若无其事的拉着我坐到了她的身边。 影后和偶像们连正眼都没瞧我,导演瞥了我一眼,笑说:“佳妮,你这个朋友长得不错,有没有想过要演戏?” 黎佳妮用手肘撞了下我,我猛的摇了摇头:“谢谢错爱,我对演戏一窍不通,还是喜欢画画。” “张叔叔,小蜜是美院高才生毕业的。她不会演戏。” 其实这张大导演不是真的想让我演戏,只是为了卖黎佳妮与她舅舅一个人情,毕竟投资商才是最大的BOSS。 “来来来,吃饭,大家都辛苦了。” 高级的菜肴很快都上齐了,其实大家也没有吃多少,特别是影后吃了一点点就说饱了。怪不得这么瘦! 影后架子到底是大,蓝俊皓全程都在敬酒,与导演和投资商们聊得火热。 我默默的埋头吃饭,哪个菜转到眼前,就夹上一筷子,心想着赶紧吃完就走。 快吃完的时候,黎佳妮的舅舅刘震嵩对我说道:“我听佳妮说,你有一个道行很厉害的朋友?” “咳咳咳……”我赶紧喝了口水,才顺过了气来:“道行,还可以。” “谦虚了,听说那一次佳妮的妈妈请了无数有名的道士和尚,都没办法化解。但是你那朋友一出马,就很快解决了!可见道行很深,我们做生意的是最信这一个的,哪天有时间,能否方便请你那朋友帮我看看宅子的风水?” “这个……”我咬了咬唇为难道:“我那个朋友不一定的,他全国各地到处走,经常联系不上,呵呵……” “这样啊,看来这种事情还是要讲究缘分的。”刘震嵩没再追问下去,这让我舒了口气。 我暗暗朝黎佳妮使了个眼色,黎佳妮很快会意过来,拉过我说:“舅舅,我和小蜜先走了,我下午可能会在布景那边。” “好,你们去吧。” 走出饭酒,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吓死人了,这种阵仗我还是第一次。 “我带你去片场看看吧,很好玩的。” 我本来想拒绝,但是想到机会难得,又随着黎佳妮去了。 片场有很多道具和古装的衣服,我摸着那些古装衣服和道具,惊叹:“这个都是纯手工做的吧?” “对啊,很贵的,这个仙侠剧可是大制作!你要不要穿一套试试?我再让画妆师给你上个妆,肯定好看!” “不,不用了,我等下还要去工作,太麻烦了。”虽然心里痒痒的,但还是得以大局为重啊,穷逼绝对不能任性! 黎佳妮又带我去了画妆间,她说影后的画妆间是独立的。 “这样不好吧?我们还是走吧。”我拉了拉黎佳妮。 “怕什么?影后怎么了?还能把你吃了?”黎佳妮突然瞄到画妆台上的弹珠,好奇的伸手拿了过来:“陆紫灵怎么还带弹珠来?难道拍戏用的道具??” 我本想拉她离开,谁知陆紫灵回来得这么快,一声低呵,吓得黎佳妮的手一软,弹珠也跟着带到了地上。 陆紫灵神色慌张的上前拾起了弹珠,斥刺的瞪了黎佳妮一眼:“你怎么这么没教养,随便乱碰别人的东西?!” 陆紫灵的情绪过激得有些不正常,那歇斯底里,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看着有点让人觉得恐怖。 “我……”黎佳妮可是被人经常捧得高高,所以她并没有把陆紫灵放在眼里,回击道:“不就一颗弹珠吗?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就看看而己。” 陆紫灵气得脸色铁青,我顿时打了个寒颤,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 “佳妮,走吧!” 匆匆拉着黎佳妮离开了化妆间,看到外边的大太阳我才觉得舒坦了些。 “你怎么就这么拉我出来了?让她还以为是我怕了她!” 我说:“你没经过别人的同意,就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本来就不对,虽然她的态度也不好,但是真的没必要吵起来。这样的话……不是让你舅舅为难吗?” 听了我的话,黎佳妮好在反思了下,点了点头:“小蜜,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你,你想事情比我周到多了。” 她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哪有那么多人喜欢我,其实也是表面功夫而己,你看我还不是只有苏默……现在还有你,才两个朋友。” 这大小姐下午还真陪我去了工作室里,她虽然学美术,但她并不擅长风景国画之类的,比较欧派。所以只是一边感叹,一边帮我调颜料。 “呃,那个佳妮,可不可以帮我把那个小刷子拿来,就在那边。” “好。”黎佳妮走过去拿刷,突然我看到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再定睛看了看时,发现有一个小男孩正叭在吊灯上锯吊灯,另一个小女孩站在角落里,拍手大笑着。 我浑身出了一层冷汗,猛的叫住了她:“佳妮!!” “啊?”她顿住步子回头,就在那一瞬间,上面的吊灯‘砰’的一声巨响砸在了她三公分处,室内的工作人员全部吓傻了。 我双手抖得厉害,那两只小鬼血红的眼睛,恨恨的盯着我,好像在责备我坏了他们的好事。 我假装没有看到,咽了咽口水,快速的爬下了梯子:“不,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拿吧,我比较清楚要用哪几个刷子。” 黎佳妮经过那件灵异事情后,对这些事情十分敏感,她吓得脸色苍白,拉过了我的手,悄悄凑到了我的耳畔:“小蜜,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能看到?” 我小声说:“现在别问这些,等回去再说。” “好。”黎佳妮整个下午再也不敢乱跑,一直守在我的身边,等我工作完成回家。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我看了眼时间:“你肚子饿了吧?” 黎佳妮害怕的抱着我的手臂:“我不饿,小蜜……我害怕。”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 第60章 爱入骨血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60章爱入骨血 “别怕,现在没有事儿,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等到绿灯,我和她一前一后过马路,走在她的左后边,就在马路中间时,一量小车似乎没有看到人般,横冲了过来。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将黎佳妮拉了回来,只怕……整个人都要撞飞了出去! 车子疾驰而过之后,马路中间站着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他们手里拿着玩具,眼眸血红透着深重的戾气。 我假装没看见,拉过黎佳妮赶紧离开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了这两只小鬼的事,只怕也会被盯上。 我和黎佳妮去吃了饭,好在那两只小鬼没有再跟过来。 那天晚上,我睡到半夜,被电话吵醒了,那端传来黎佳妮的哭声。 “小蜜,我房间里好像有东西,你快来,我好害怕。” 我听到那边传来一阵花瓶掉落地板上的破碎声,尖锐刺耳,立时从床上蹦了起来:“怎么回事儿?” “摆在房间里的东西,无缘无故的掉落破裂,我觉得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盯上了。” 看了眼时间,此时是凌晨三点半,此时的阴气是最重的。 我说:“你把家里的人全都叫起来坐到一起,把灯全都打开,人越多阳气越盛,他们也不敢太造次的。” 话音刚落,耳畔只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之后传来一阵阵盲音。 再拨过去的时候,提示的是关机。我也不知道黎佳妮住哪里,就算去了,我没有道行,只怕也帮不上忙。 一直等到了天亮,我赶去了横店,找到了那里的负责人,可不可以联系黎佳妮的舅舅。 那负责人拨通了黎佳妮舅舅的电话然后递给了我,那端刘震嵩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小许,什么事儿?” “呃,那个……刘叔叔,我是佳妮的朋友,林蜜。” 听到我的名字,刘震嵩的语气一下子都提高了:“林小姐?昨晚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嗯,现在佳妮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昨天受了很大的惊吓,现在在医院里高烧一直不退,手臂也被玻璃给划伤了,她一直在哭着说要找你帮忙,我们正想着要给你打电话的。” “你让佳妮别害怕,我这就过来看她。” “那好,我让司机过来接你。你放心吧,工钱我们会照付的,绝对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说罢挂断了电话,这倒不算什么,我只是一想到阿昆那种冷脸,就觉得十分为难。 深吸了口气,转身走到工作室里,他来得很早,继续着昨天没有完成的工作。 “阿昆哥,我今天可能有点事情,没有办法呆在这里工作,但是我明天会加班补上的。” 阿昆只是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说:“随便,我本来对你就没有什么期待,现在的年轻人做事都这样。” 这句话我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又无力反驳,我坚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我以后认认真真的工作,不让他说闲话,就会让他对我改观吧。 刘震嵩的司机过来接了我,赶去医院的时候,黎佳妮的情绪很不稳定。 听说她让所有人都守在身边,不肯离开她半步,见我来了,跳下了床抱过了我:“小蜜,你快救我,救我。” “你手臂上还有伤,先去床上躺着吧,我一定会帮你的。” 这句话如同一剂定心针,让她暂时的冷静了许多。将其他的人都支走之后,她不安的看了看四周,问我:“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东西缠上我了?” 我抿唇轻轻点了下头,她脸色惨白,身子狠狠抖了下:“那,那他们现在是不是在这里?” 我仔细的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没有,他们现在不在。” 黎佳妮掩着脸崩溃了哭了起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要缠着我?” 我想了想说:“你还记不记得,画妆间里的那颗弹珠?” 她梨花带雨的猛然抬起小脸看向我:“你是说那个弹珠……” “嗯,当时陆紫灵的神色很奇怪,她并不单单只是生气,还有害怕。而且那种地方,又怎么会出现小孩子玩的弹珠呢?你碰了那个弹珠之后,霉运也随即而来,好几次还差点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听到这里黎佳妮愤愤的锤了下床,淡定不能了:“我要去告诉舅舅,让他们把那个陆紫灵给开了!换女主角,她怎么能这么阴损?” “千万不要!”我隐隐有一种猜测,但是一时间得不到证实:“你现在千万不要有任何动作,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向陆紫灵认个错。” “不行!我怎么能向她那种人认错?多没有面子!”黎佳妮愤愤的一口拒绝。 “那你觉得是被邪物缠身好,还是认错比较好?现在是没得选择。” 她一脸祈求的看着我:“你不是有朋友会这方面的东西吗?能不能请你朋友帮忙,收了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其实不到万不得己,我是不想去找禇沛的,就现在赵誉那种半调子,虽然有些道行,但遇到大点的麻烦还是得惊动禇沛。 “你是不是不想帮我?”黎佳妮小心翼翼的问我。 “怎么会呢?你别乱想!”我咬了咬唇,无奈的抽了口气:“我帮你去找找我朋友,问问看究竟是什么鬼物,有没有可化解的法子。但是你得听我的,不要轻举妄动,好好的呆在医院里。” “好,我全听你的,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小蜜,你真是我的福星。我以前那样对你,你一定要原谅我。”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什么原不原谅的?我现在去找朋友帮你问问,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赶去了赵誉他们租的屋子前徘徊了好一会儿,想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这么久没有联系禇沛,一有麻烦就想起他,总觉得这样会不会太卑劣了些?即然要断,不就应该断得干脆些? 林蜜啊林蜜,你干嘛这么多事儿呢?没这个金钢钻,你还总是揽下瓷器活,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诶,林蜜!!” 听到赵誉的叫唤,我猛然抬头看去,只见他提着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菜,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挤出一个笑容,甩了甩手臂:“今天……天气真好啊,我跑步经过这里呢,呵呵……” “跑步啊?”赵誉将我打量了一番,一脸了然,我心中暗骂了声,这该死的了然,究竟是几个意思? “都快中午了,要不一起来吃饭吧?我今天买了排骨,等下做糖醋排骨给你吃?”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都没给你带什么东西。”我低头踢了踢一旁的小石子。 “这有什么?咱们都这么熟了!还讲这些,多见外啊对不?来来来……多个人陪我吃饭欢乐多!” “诶,我还没考虑好!” “考虑什么啊,人都来这儿了。”说着一路彪悍的将我拽到了出租屋内。 家里空荡荡的,我环顾一下周围,扯着笑问:“那个,你家的小师妹……” “她啊?打发她回去了。” “回去了?”我表示十分震惊:“她什么时候回去的?” “呃……前天回去的,我亲自送她去的火车站。” 回去啦,我心情突然一下子变得十分美好了!我接过赵誉手里提着有菜:“我帮你洗菜。” “不用了,我习惯一个人在厨房里忙,你要是觉得无聊,要不去陪陪祖师爷爷说句话?” 见我一脸为难,赵誉又说道:“祖师爷爷一个人太寂寞了,他都不怎么理我们,好像除了你,跟谁都不爱多说几句。” “那,看在他那么无聊寂寞的份上,我去找他说几句话?” “去吧,太感谢你了!”赵誉推着我走到门口,还给我做了一个打气的动作。 我暗暗吸了口气,意识到走过这道门就可以看到他了,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念这个人。 自欺欺人的那些日子,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爱一个人又怎么能将心控制得随心所欲,收入自如呢? 我轻轻打开门,再轻轻关上,屋子里很昏暗,有一张睡椅,桌前放了好些书。 这是禇沛的习惯,大多时候喜欢躺在睡椅上,拿着一本书,看着看着会睡过去。 我走上前伸手摩挲过他看过的这些书,不由得失笑:“看这么多书,也不怕变书呆子。” “夫人……” 我心脏狠狠一抽,随后疯狂的跳动起来。缓缓的回头看去,那人一身白衣长身玉立,俊美模样还如昨昔,一点儿也没变。 “我,我……”我听说赵誉说你孤独寂寞,特意来跟你说几句话?这好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我以为,夫人再也不想见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润的双眼透着无尽的寂寞与忧郁之色。 莫明的,我喉间涩得发疼,心脏也疼,眼睛也疼…… 明明我没有这么脆弱,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一次又一次,所有的坚强能在一瞬之间崩解。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明明是你不想见我。”我哽咽着赌气道。 他竟上前猛然将我抱入怀中,紧紧的不肯再松手。 “我真的很寂寞,就好像天地间这么大,人声这么多,却独独遗留下我一个人,无所适从。你不在我身边,好像做什么都不对,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以前明明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 第61章 养小鬼的方法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61章养小鬼的方法 我的泪水无法抑制的滚落,紧紧回抱着他,我想他,思念深入骨血,无法再释然放下。 “长笙,你说要和我成亲,还算不算数?” 他轻应了声:“自然算数。” 也许在他的眼中,这个仪式没有那么重要,可是在我看来,跟他成亲的人是那个叫季怜秋的女人。他虽然口口声声叫我夫人,但我们却从来都没有举办过什么正式的仪式。 “那,等我完成手里的工作,你就带我回古镇,我们成亲吧。” “夫人?”他讶然的瞪大着双眸。 “怎么?你又想反悔了?” “不,夫人对我情深意重,我无以为报。能下嫁于我,是我三生有幸。” 我看他那一脸严肃又认真的模样,我不由得被逗乐了:“你知道就好,你看你,性子闷又不爱说话,有时候吧还老爱惹别人生气,也不会讨女孩子喜欢,除了我,谁还会愿意嫁给你?” 其实我就是爱面子,故意拿这些话打压他的气势的,不然漫漫婚路,总不能说是我把他倒追回来的吧? 禇沛眉头微蹙,想笑似乎又没有笑的模样,随后才点了下头:“夫人说得极是。” 四目相对,此时此刻什么话都显得多余。我觉得他多少是爱我,可是有时候,他的爱让我有种抓不着摸不透的无措。 他低下头,深深吻过我的唇,我逗弄着他,等他快亲着的时候,又故意往后缩了缩脖子,让他亲不着。 他搂着我的腰一脸深沉的盯着我,说了句:“夫人,你调皮了。” “哪有?”说着我将唇凑了上去,这次他学聪明了,一手扣着我的腰,一手扣过我的后脑勺,将我禁锢在他的怀中,无法逃离。 骨子里,好个霸道的男人。 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我和他抱在一起,似乎怎么也缠绵不够:“长笙,你以后只能想着我一个人!别的女人都不可以,你听到了没有?我很小气,只想让你属于我一个人,从身到心!” “嗯。”他重重的应了声,嚅了嚅唇,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假装不在意的问了句:“宋知敏对你别有意图,他不是善类,所以夫人以后见到他,就离他远一点。” “你吃醋了?”我揪过他的领子抿唇抬头问他。 “醋不好吃。” “噗……哈哈哈……”看他一本正经的憋出这四个字,我的心一下就软了。他真的有一种本事,能让女人为他心疼。 直到赵誉在门外嚎了一嗓门儿:“吃饭了,我的祖宗!” 赵誉给禇沛在上位摆了一副腕筷,灵魄吸收天地之精华,但他们还保存着人活着时的习性,所以也会装模作样的一起吃个饭。 赵誉悄悄告诉我,这还是我们分开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肯出来一起吃饭,平常都不答理你。 见我俩窃窃私语,禇沛责备的瞥了一眼:“食不言,寝不语。” 我和赵誉慌乱的埋头假装猛吃饭,吃好饭,神清气爽,什么毛病和别扭都没有了。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们。” “祖师奶奶有什么吩咐请直言,你的事就是祖师爷爷的事情,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对吧?祖师爷爷?” 本来我是坦坦荡荡的,但被赵二货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忸怩了起来。 “你们还记得那个黎佳妮吧?前两天她来找我,给我找了一份工作,对我可好了。”迎着他们追寻的视线,我直接步入了主题:“她被两只小鬼缠身了。” “两只小鬼缠身?”赵誉双手环胸,疑惑的追问:“什么样的小鬼?”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大约六七岁的模样,眼睛红红的透着杀气。” 禇沛静默的听着,赵誉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个黎佳妮有没有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么一提我确实想起了:“她那天带我去剧组的化妆间里,拿了桌子上的一颗弹珠。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影后的化妆桌上会有弹珠这种东西?从那之后,黎佳妮就被那两只小鬼缠上了。” 听到这里他们似乎都有了些眉目,赵誉沉声看了眼禇沛,最终将视线落定在我身上。 “这个就比较麻烦了,你朋友触怒的大概是别人养的小鬼,很多明星或者赌徒为了提升自己的运气,会养这些邪物。这种邪物以血为食,日渐强大之后主人会遭到反噬。” “我的天!”我不由得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他们胆子也忒大了点吧?居然养这种东西?而且还是一下养俩?” 赵誉想了想补充道:“倒也不是一下养俩的问题,很多茅山道士为了用这种邪术赚钱,会天南地北的搜集胎死腹中的婴孩,或者枉死的小孩,有些父母不懂这些,为了些钱,就把死婴和死去的孩子给卖了。 这种邪术有很多种办法,其中一种是孩子死后的七日之内,用火烤干,符咒锁住他的三魂七魄,念咒七七四十九天,再以108天的经文加持转化,祭成的时候,婴骸只有手掌大小。 另一种是勾魂法,道士使用勾魂术,从树上斩下一段藤茎,插在死婴坟头,让它自然生长,等到藤茎长得繁茂时,邪道士会再起坛运行勾魂术,使坟中的小鬼魂魄附到藤上,再念咒将符烧掉,取藤茎的木头再雕刻出一个小木偶,用朱砂画上五官便成了。 你说的一男一女,那大约是后一种,勾魂术一般是勾取一男一女两个魂魄,将他们收藏在同一个玻璃瓶里,这样是为了防止天性好玩的鬼娃寂寞难耐而逃离。” 说完,赵誉一脸邀功:“祖师爷爷,我说得没错吧?” 禇沛轻应了声:“这种邪术有损阴德,用者会遭灵力反噬,殃及子孙后辈。” “而且这种东西唯主人命令是从,只要任务传达下去,就一定会做到。”赵誉说:“总不至于要了人的命吧?说不定只是想吓吓你这个朋友?” 想起掉下的灯还有差点被车撞的那一幕,我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么简单,我看那两只小鬼十分顽劣,确实是想要了人的命。” 赵誉摸着下巴眉头紧蹙:“除非是已经开始遭到反噬,现在的小鬼灵力越来越强大,不受主人的控制了。这个时候的小鬼,会以杀人为乐,但他们会找个借口,不小心玩过头了。” 好在当天下午,赵誉与禇沛愿意随我去一趟医院,黎佳妮用被子盖着头,紧抱着自己显得十分害怕。 我轻轻推了推她,如同惊弓之鸟般,差点没弹跳着起来。看到是我她才放心下来,含着泪水说:“小蜜,你终于来了。” “我答应过你嘛,一定会来的。对了,向你介绍一个人,赵誉!他就是我说的道士朋友。” 黎佳妮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道士大哥,你要帮我啊。” 赵誉连连抽了抽手,被她抓得死死的,没能抽回来:“那个,美女,你先把我的手放开再说?” “对不起,对不起……”黎佳妮脸上浮现一朵红云,将赵誉的手给放了开来。 赵誉放松的双手插着腰,环顾了一下四周,若有所思的说了句:“放心吧,今天我帮你坐阵,什么小鬼都给你除了。” 那一晚我们守着黎佳妮到深夜,禇沛没有出来,一直呆在宿体里。 待到凌辰两点半的时候,我和黎佳妮实在犯困,她倒是安稳的睡了过去,一只手还劳劳的抓着赵誉的手臂,弄得赵誉顶不好意思的。 此时禇沛突然出现,对我说了句:“夫人也睡吧,今晚不用担心。” “嗯,那就拜托你和二誉了。”说着我也爬上床不支的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可还没有睡下多久,我在睡梦中打了一个冷颤,只觉一阵阴风扫过,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情景吓了我一大跳。 只见符咒之中被困着两只小鬼,十分狰狞,没想到他们今晚还真的来了。 赵誉念了一会儿经加持着阵法,谁知这两只小鬼灵力太强大,赵誉坚持不住的喊了声:“祖师爷爷,我要支持不住了。” 禇沛观察了一会儿,很快画出两张符咒,将那只小鬼灵力封住,死死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见到禇沛,两只小鬼才真正感到害怕。 禇沛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还不速速离去!是想被打得魂飞魄散?” 两只小鬼连连求饶:“道爷爷饶命,道爷爷饶命!” 禇沛解开禁符,他们得到了自由:“下次若再来犯,必定不会再手下留情!走吧。” 说罢,那两只小鬼立时消失在我们的面前。 赵誉蹙眉问道:“就这么将他们放走,总觉得后患无穷啊。” 禇沛道:“各有命数。” 这话虽听着冷漠,但细想又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他们做道士的,得到了常人无法窥见的天机之密,泄露天机或是随意帮别人改命,会损阳寿功德。 那一晚黎佳妮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后精神好了很多,看我顶着两只黑眼圈,一脸疚愧之色。 “昨天……”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 第62章 爱能当饭吃?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62章爱能当饭吃? “昨天已经帮你将邪物驱逐干净,你不用再感到害怕,他们绝对不敢再来了。” 赵誉信誓旦旦的对她说道,黎佳妮一把抓过了赵誉的手:“高人,你住我家里来吧!” 我一脸懵逼的盯着黎佳妮,看她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终于确定她不是开玩笑。 赵誉被她的热情给吓了一大跳:“多谢美女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我……我怕生。” “怕生吗?我们家有很多房子,你想住得清静一点的话也是没有问题的。”看赵誉无动于衷,于是她将目标转向了我:“小蜜现在不是在租房子住吗?你也一起住我家里来吧,这样可以省了不少房租钱呢。” “佳妮,这个事情我们再……再从长计议?” 黎佳妮一脸失落:“那我以后要是再遇到这些事情,找不到你们怎么办?” 赵誉掏了掏口袋,拿出一个开过光的护身符递到了她的手中:“你带着它,有避邪的作用。” 黎佳妮如获至宝,将那护士符紧紧握在了手心:“谢谢高人。” 赵誉尴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别再叫什么高人不高人的,真正的高人……另有人在。” 之后日子暂时恢复了平静,我很努力的完成每天的工作,阿昆还是和平常一样,对我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偶尔会对自己的带过来的工友说上几句话,但说的话极少。 那天我下班正准备回去,突然一量红色的小轿车停在了我的面前,车窗慢慢放下,坐在车里那女人戴着墨镜,转头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林小姐,能否请你喝杯咖啡,聊一聊?” 我瞧着有些面熟,再仔细看了看,讶然的问:“你陆紫灵?陆大明星。” 她这个大名人,突然找上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今天可能没办法,约好了朋友一起吃饭,要不改天吧?”我拒绝了她,想起她身边养的那两只小鬼,还是离这个女人远一点比较好。 见我要走,她从车里走了下来,拦住了我的去路:“林小姐,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这……”正在我左右为难时,黎佳妮突然杀了过来,拦到了陆紫灵的面前,这两人从那次之后结下了仇怨,所以一见面如同火星撞上地球。 “陆大明星,你找我朋友又想做什么?” 陆紫灵恨恨的盯着黎佳妮,似乎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回到了车上。 “她找你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清楚,可我总觉得她身上的阴气很重。” “那是当然,她养那种邪物,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真想把她丑恶的嘴脸公布于众!”黎佳妮愤恨的说道,看样子对她是恨之入骨。 “算了,走吧。”我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自己的钥匙落在了工作室里:“佳妮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工作室里拿钥匙。” “好。” 我回了工作室,此时已经很晚了,工作室里没有什么人,我走到门口,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我轻轻推开门,只见阿昆站在角落里,神情呆滞,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他背着我,挡过了我的视线。 突然阿昆大叫起来:“别走!素素!别走!!” 他然后像疯了一般,四处找着什么,布满血丝的双眸透过门逢发现了我。 我吓得踉跄了数步,以为他会失控的冲上来,结果,他只是盯着我没有任何动作,像个无事人一般,开始收拾着自己的工具,背着沾着染料的大包,从我身边走过。 好奇的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我心底有些发毛找到了遗落在工作室里的钥匙,拿了便赶紧跑。 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正常,难道这个阿昆精神上面有些毛病? 有时候人挺犯贱的,这段时间黎佳妮一直缠着赵誉,所以赵誉没有时间来找苏默了。 于是苏默觉得寂寞了,突然问我:“赵誉……最近在做什么?” “没什么啊,还是帮别人看看风水,公益捉捉鬼什么的。” “哦。”苏默撇了撇嘴:“这人也真是的,想追人家就诚心一点嘛,最近都没有看到人影了。” 我想了想,对苏默说了句:“苏默,我跟你说,赵誉呢,长得还算是丰神俊朗,对吧?虽然是个道士,但是他会看风水会抓鬼,会做饭会哄女孩子开心,人又温柔体贴,可比禇沛强多了。你说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女孩子觊觎呢?” “哈哈哈!”苏默仰天大笑了三声:“宝贝儿,你跟我说笑的吧?像赵誉那种即没房也没有车的男人也会有别的女人觊觎?!” “你还真别不信,佳妮最近天天缠着他,还让赵誉搬到她家里去住。你说佳妮长得漂亮吧?身材正点吧?家里有钱吧?把赵誉拿下,不也是迟早的事情?” 苏默一听就不乐意了,将抱枕往我跟前一摔:“嘿!我说林蜜,你丫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了?那黎佳妮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 我无奈的长叹了口气:“讲真的苏默,她给的好处还挺多的,交她这个朋友真是赚大发了。” “你你你……林蜜,你不要太过份,你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市侩?友谊这么纯洁高尚的东西,你竟然拿钱来玷污它?!” 我挑眉:“你有本事也拿钱来玷污我。” “我呸!!”苏默满脸不屑,感觉受到了侮辱。 我说:“你心里不好受了吧?可你也不想想,赵誉一门心思对你好,你呼前使后的,他也没有半句怨言。你就嫌他没钱没房没车,对他冷言冷语冷脸的,要是换我,早特么不干了。” 苏默认真一想,火气也消了一大半,一屁股坐回了沙发:“其实吧,我也知道赵誉好,可是人还得过日子不是?最重要的是,他这职业,没钱途啊!你让我一辈子跟着一道士混日子,赶南走北去捉鬼!我脑子484瓦塔了?!” “这有什么?我家小沛沛不也是道士吗?”提到他,心里美滋滋的。 苏默打了个冷颤,退开了数步远:“恋爱中的女人太可怕了!赵誉能和你家的大美男比吗?就你家大美男送你的那根发簪,都够你活半辈子了!” “啊,对了。宝贝儿,快把发簪还给我。我都好久没有看看摸摸了。” “林蜜,你简直越来越越丧心病狂了!”苏默愤愤的转身回了房间。 看着她愤愤的背影,我长叹了口气,只能帮到这里了,今后的路要怎么走,能不能把握得住,还得看她自己。 那天的谈话与打击,对苏默还是有用的。这周星期天,她平常都在家里睡懒觉,这会儿竟跟我一起来到了赵誉这边。 赵誉看她过来了,简直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弄了一些她喜欢吃的菜,又专门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她爱吃的水果。 我只能羡慕的看着了,用手肘戳了戳禇沛,说:“你看人家多体贴?又是做饭又是买水果的。” 禇沛低头沉思了片刻,说了句:“如果夫人也想,晚上我做饭给夫人吃?” 我一口气差点没能提上来,慌忙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开玩笑的,怎么能让夫君您‘亲自’下厨?古有俗语说得好哇,君子远庖厨!” 禇沛一脸复杂的神情:“今时不同往日,即使是君子,下厨也无伤大雅。” 问题是——你做饭太难吃,吃了会死人的! “千万不要!你应该有自己的坚持和立场,我不想看你为了我柴米油盐。”认同我!快认同我!打消你那做饭给我吃的心思!! “夫人有心了。”禇沛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贴近耳畔低语了句:“那为夫不做了,只吃。”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他顺溜的补了句:“吃你。” “噗!”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我说:“时隔多日不见,夫君你越来越闷骚了,你说话的方式有点儿不对。” 禇沛蹙眉沉吟了半晌:“哪儿不对?那本‘总裁娇妻夜夜欢’便是这样说的。” 太!可!怕!了! “你以后不要再看这样的小说了,还是看名著吧。”那种会比较适合你这深沉的个性。 他竟是笑了出来:“嗯,偶尔无聊随便翻了翻,打发时间的。” “我想等我们婚礼的时候,邀请苏默一起过去。” “夫人做决定就好。” 有时候想想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一切全凭我做主,也少了许多意见不统一不是? “那嫁衣……” 他说:“在墓穴里,有一套嫁衣,会适合夫人的。” 我想了想又问:“我们的婚礼会有效吗?” 这是不是也跟传说中的冥婚一样? 禇沛点了点头:“是有效的,我和你的婚姻会出现在阎王的三生册上。我与你结下姻缘,若不解除的话,夫人是不能嫁给别人的。” “那你呢?可以娶别人吗?” 禇沛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自然也会对夫人一心一意,不会再另娶别人。” 看来这冥婚,对女性这方比较严谨,但是对于禇沛来说,却还是可以三妻四妾的。 和苏默回去的时候有些晚,苏默似乎很纠结:“你说我该拿赵誉怎么办呐?” 我说:“你要真不喜欢人家,就赶紧断了,别再耽误了别人交新的女朋友,你看他对你多热情,你怎么还在三心二意的?” “我也不是三心二意,这婚姻哪里是能随便的?我可是打着要过一辈子的想法,只有爱情有什么卵用啊?以后要是没钱了,爱能当饭吃还是咋地?”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 第63章 老老头和老老夫人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63章老老头和老老夫人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要怎么和苏默去说,或许每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才导至了很多意见的不统一。 我没有资格指责苏默太过于势力,就比如我是一个追求极至精神主义的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算了,别想了,有缘自然会在一起,没有缘分的,再怎么强求都修不到正果。”我上前揽过苏默的脖子,咱俩相视一笑,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这些事情。 连续工作了一个月之后,迫于生活的压力,我预支了几千块钱,负责人倒是很好说话,可能因为推荐人是黎佳妮吧。 我听禇沛提起过,她这段时间经常去找赵誉,给赵誉送这里送那里,我心里琢磨着,她不会是真的对赵誉有了那种心思吧? 以前她可是眼高于顶的千金大小姐,这么多的青年才俊追求她,她都看也没看一眼。 直到一个星期后,她来到了我们的工作室内,我刚好帮阿昆他们布置完了一个背景。 她神秘的将我拉到一旁,一脸期许的问我:“那个……你知道赵誉喜欢吃什么吗?” “啊?”我眨了眨眼睛。 只见她一脸羞涩的说道:“小蜜,你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呢。你好像和赵誉很熟的样子,你可要帮帮我啊!” 我顿时就懵了,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抽了口气。没想竟然被赵誉给收服了。 我承认赵誉是一个好男人,但他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能让黎大小姐放弃一大片的森林,而只专情于他。 但是……我家的苏默要炮灰了。而她明明对赵誉也有那么点意思,却还在犹豫。 其实想想,黎佳妮或许与赵誉更加般配,至少黎大小姐永远都不要担心赵誉存款多少,职业道士能否养家之类的问题。 我笑了笑说:“你看上赵誉哪里?给我说说。” 黎佳妮抿着唇说:“我觉得他驱鬼的时候很帅的!而且他救了我两次,还送我护身符,我觉得很有用。他送我护身符,我好像连运气都好了,做什么都很顺。” 卧操,心里暗示这种力量真的很强大! “那赵誉他呢?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他应该对我也有些意思吧?但是我也不确定,所以你帮我去问问嘛。” 我扭了扭泛酸的脖子和胳膊,长叹了口气:“好吧,我找个时间帮你去问问看。” 话音刚落,突然我们听到外头一阵尖叫声,这里都能听到重物摔在地面的声音,我和黎佳妮吓了一大跳,大伙儿从工作室里跑了出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片场负责人也跑了过来,问导演是怎么回事? 那张导说:“吊威亚的时候摔了下来,之前明明都已经检查了,没有什么危险,怎么会……” “先别说了,赶紧送医院去。” 黎佳妮害怕的扭过了脸去,因为赶拍进度,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当天下午片场还是继续在拍戏。 只是阴霾笼罩着,势气很弱,下午的时候很不顺利,平常陆紫灵的演技还是在线的,可是下午一直在NG,弄得导演大发雷霆,将手中的道具一丢:“不拍了不拍了!散工!!” 或许是因为结下了梁子,所以黎佳妮对这个陆紫灵十分关注,快下班的时候跑来跟我说,陆紫灵今天下午很奇怪,后来散工了,她还一个人坐在化妆间里,对着镜子笑得十分诡异。 我一边听着,一边画着眼前的背景画,心想着莫非……真的是被小鬼反噬,才会出现了下午那些情况? “也许是巧合,你别多想。”我冲她笑笑,安慰着她:“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诡异事件?也许那个陆大影后是因为压力太大了,所以才出现那种反常的。” 黎佳妮认可的点了点头:“反正我对她没有什么好感,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 本以为只是巧合,结果到了第二天,状况依旧不断,陆紫灵更是做出了十分奇怪的动作,念了许多根本不是这个剧本的台词,导演叫她停下来,她也仿佛听不到。 很多猜测,这陆大明星是不是中邪了?刘震嵩是个商人,越是有钱人越是信这个,当天下午在片场弄了个神坛,请了一群和尚过来,祭祀了一下,做了一场法事。 我和黎佳妮也在场,神坛上点了许多蜡烛,和尚念大悲咒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将神坛上的蜡烛全部给吹熄了。 黎佳妮吓得一把将我抱住:“我们还是回去吧,阴森森的。” 阴风吹着冥币漫天的飞,我轻点了下头,正拉着黎佳妮准备走时,看到一个长发女鬼浑身是血的耷拉着脑袋站在了神坛的不远处。 我狠抽了口凉气,再定睛一看时,那女鬼又不见了。 难道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才产生了幻觉?鉴于现场实在阴森可怖,便和黎佳妮匆匆离开了。 晚上我给苏默打了电话说可能不会回去了。苏默哪里肯这么容易放过我:“你是不是要去见你的情郎哥哥了?” “苏默,你这么八卦不好,你看我隔壁家的奶奶就是因为八卦,才死得这么早。” “林蜜,你真是越来越损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是是是,苏大小姐英明无双!那我挂电话了。”她还想跟我叨逼叨,我把电话给掐断了。 赵誉出租房的楼道最近的灯坏了,物业也没有来换,走了很长一截乌漆抹黑的路,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着我,凉嗖嗖的,可是我回头看去,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于是加快的步子来到了出租房前,没一会儿赵誉来开了门,见到是我,下意识的往我身后看了看。 我说:“别看了,苏默没来。” “哦……”赵誉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后给我倒了杯果汁:“祖师爷爷在房间里,抚了一个下午的琴,好听是好听,但我现在耳朵疼。” “那他现在怎么没有抚琴了?”话说回来,好久没有听到他高超的抚琴技艺了。 “别!您可千万别跟他再提抚琴的事儿,我真的受不了,我就是个糙人,不懂这个。” 急切的想要知道禇沛现在在做什么,所以跟赵誉没聊几句,把黎佳妮的交待全给丢到了脑后。 推门而入,只见禇沛正在排命数,也不知道是给谁算的。还是他真的太无聊,所以自个儿随便玩玩的? 没一会儿他收回了铜币,抬头对我笑了笑:“夫人,你来了。” “你刚才,是在给谁算命吗?” 他抿了抿唇,说:“是在给我自己算命。” 我瞪着眼盯着他:“那你算出什么来了吗?” 他摇了摇头:“算不到,师父曾经给我算过一命,他说我的阳寿只有24岁。” 24岁!好年轻…… “后来果然在那一年满了二十四岁,寿终。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和师父就连爹娘也没有告诉过。” “是什么?”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我想了想说:“要是是天机,不方便说的话,那就算了。” “倒也不是不方便说,无机参不破,还是天机。”他无奈一笑:“师父算到我阳寿将尽,他说我命有此劫,无法逃脱,这是命。但是我身有道法,懂得修行,所以只要能瞒得过阎王爷,便还有……借命的机会。” 借命?也就是说……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借命的意思是,还可以再活一次?” 禇沛深吸了口气:“也可以这样去理解,但这种事情不是绝对,世间之事瞬息万变,当年师父找了一个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做了一场法事,用了他的生辰八字替了我走了黄泉路过了奈何桥。其实这便是改命,之后师父选了一块风火宝地将我葬下,设下道法机关,以保我灵魄不散。” 我觉得自己简直在听一个天方夜谭,又想到宋知敏,追问了句:“那宋知敏跟我说过,他记得前世今生,难道也是用了这个办法?” “不,宋知敏还是一百多年前那个宋知敏。”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禇沛道:“他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从未死过,又哪里来借命一说?” “什么??”我猛的打了个冷颤:“他竟然活了这么久!” “嗯。”禇沛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再说下去:“夫人最近工作如何了?” 他很顺其自然的转移了话题,我便知道他不愿再多提起那些过去的事情。 “对了,我正要和你说,这两天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片场拍戏状况连连,总是不顺,前一天有个人吊威亚还摔了下来,浑身都是血。今天回来的时候,好多和尚在片场做法事呢。” 禇沛长叹了口气,一脸凝重。 我过去抱过他:“小老头,你又叹什么气?” 他失笑:“我是明副其实的老老头。” 我点了点头:“那我是不是也要改称为老老夫人呢?” “夫人。”他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我一脸严峻了,弄得我神精紧张起来。 “怎么了?” 他说:“你现在是半阴之体,会遇到很多麻烦事,也会被一些鬼怪给盯上。并没有很好的化解办法,是因为我,夫人才变成这样的。”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 第64章 如烟花一刹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64章如烟花一刹 他不止一次提起过这件事情,然而对我来说,其实早已无关紧要。 “至少我现在和你在一起,你会保护我的!”这对我才是最重要的。 “夫人……”他无奈一笑,手背手轻刮了下我的脸:“对,我会保护你。不论今后如何,我都会拼尽一切,护夫人周全。” “长笙,我不想和你分开了。” 虽然在他面前我极尽所能的想要表现得更矜持一点儿,但是面对如此美色的诱惑,淡定不能。 禇沛抿唇点了下头:“那夫人再好好考虑我之前的提议?” “什么提议?” “我看中的一套别墅,风水很好,想办法买下来。” “多少钱啊?”他虽然是有钱,可那些东西现在拿出来卖,都特么属于文物了,我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啊! “这个夫人不需要太担心,我自有办法。” 听他这么说,我竟放下了心来,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似乎还真的没有遇到过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嗯,那我听你的安排好了。” 次日去片场时,发现剧组已经停止拍摄了,一打听原因才知道今天早上蓝俊皓在赶往剧组的途中出了车祸,现在还不知道这位正牌男主的伤势如何。 刘震嵩与导演商量之后,这个剧暂停拍摄。所以……工作室里只留阿昆一个人,似乎在清理着后续工作。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问他:“那个,今天不用画背景吗?” “不用,你回去吧,等通知。” “好。”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能赚点钱的工作,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情,难道是流年不利? 回去的路上,突然电话响了,看了眼来电,是黎佳妮。 “佳妮?” “对了小蜜,我忘了通知你,现在剧组的一切都全部停工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很害怕再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舅舅现在也是苦恼极了,这个剧投入了很多,如果不能拍了,损失巨大。” “让你舅舅也别太担心,也许只是巧合而己。”这句话连我自己说出来都不相信,脑海里不断的开始浮现那天看到了女鬼,到现在我都不确定那女鬼究竟是不是眼花。 “其实这通电话,是舅舅拜托我打给你的,我想找赵誉帮忙,可是他一直不肯接我的电话……”她语气里满是失落。 “呃……” “我知道很麻烦你们,但是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只有赵誉的道法才能收了这些邪物,小蜜,你就帮帮忙吧,事成之后,我和舅舅一定会好好的感谢你的。” 她这样说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能帮忙的一定会帮,感谢就不用了,我去找找赵誉,让他帮忙看看,我不能保证他能百分百的驱邪。” 毕竟这种事情,最终还是得找禇沛给摆平啊。赵誉的道行收小鬼小怪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我先谢谢你了。” 赵誉听到此事又与黎佳妮有关,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我问她:“黎佳妮长得这么漂亮,又有钱,你为什么连电话都不接?” 赵誉反问我:“那你为什么喜欢祖师爷爷呢?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比祖师爷爷更帅,更有魅力,更优秀的,你是不是就要移情别恋了?” 我一下子对赵誉刮目相看了:“二誉,看不出来你人格这么高尚。” 他冲我挑了挑眉:“你看不出来的还多着呢,我真的不喜欢这个黎佳妮,她缠着我让我很无奈。” “那你就为了我,就再去一次吧。毕竟工作是她介绍给我的,要是全面停工了,我的工资也拿不到了啊。” 赵誉一脸为难:“其实我要真遇到什么厉害的鬼,也顶不上什么作用,还得让祖师爷爷出手啊。” “对啊,这一点我早就明白了。” 赵誉哭笑不得,我继续说道:“那我总不能只带着宿体去吧?他们又看不到禇沛,在他们眼里,就是你赶跑的戾鬼,所我还得找你去啊。” 赵誉抓狂了:“这简直对我是一种侮辱!” “哪有侮辱你?虽然你学艺不精吧,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值得嘉奖的。” 最终赵誉还是被我说服了,选在了后天晚上,去片场看看,究竟是什么邪物在作祟。 我暗暗舒了口气,心情愉快的去找禇沛了。 “你和赵誉在说什么?”禇沛正伏案画着什么。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片场发生了一连串意外吗?今天早上剧组正牌男主出了车祸,投资商那边已经宣布全面停工了,认为是邪物作祟,想找高人驱驱邪。” 我走上前一瞧,是一幅兰花图。我早知道他国画的功底十分厉害,没想到竟能达到这种水平。 “你画的画,好有意境,把兰花的气节都展现出来了。很有大家的风范。” “夫人过奖了,许久未动笔,有些生疏。”禇沛顿了顿,下意识问:“可有见过什么异物?” “异物?”我想了想说:“第一天晚上请了好多和尚做法,我好像看到有一个长发披肩浑身都是血的女鬼。” “好像?”禇沛抬眸瞥了我一眼。 “嗯,其实我也没有看清楚,不知是不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我再回头看时,那个女鬼就已经不见了。” 他突然蹙起了好看的眉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可惜……”他无奈道:“帮不了夫人太多。” “你已经帮了很多了,再说我自己连生计问题都解决不了,那岂不是个废物?这种事情,我不喜欢别人帮忙。”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夫人也别太累着。” 我嘻笑着上前抱过了他的腰身,倚进了他的怀中:“你是心疼我吗?” 他半分也没有迟疑,道:“当然心疼。” “长笙,我爱你。”他能有这个心,我已经很感动了。 他将我的身子紧了紧,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天我留到很晚,终于等到禇沛自己开口道:“夫人今晚便在这里歇下吧。” “你即然这么说,那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等我爬上床后,他还在那里一个人画着,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难道我现在对他来说已经完全没有吸引力了?我抱着毯子,看着不远处灯光下的他,昏黄的光晕打在他身上,透着一丝暖昧与暖意。 他感受到了我的视线,看了我一眼,笑说:“夫人睡不着?” “有点儿。”我眼中的期许,就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走到了床边:“夫人睡吧,我会守在你的身边。” 我的脸憋得绯红,背过了身闷闷的应了句:“我睡了。” 呆子!木头!!难道是要等我扑上去? 他的自制力极强,所以即然是把我自己给憋死了,他也能淡定从容。 我觉得十分委屈,问他:“禇沛,你是不是不想要我?” 如果是这样,今晚又何必将我留下?如果他不开口,我不会这么不识趣的留下来,徒添他的麻烦。 “不是。”他伸手轻轻拨弄着我耳根的那缕发丝。 我擦了擦眼中的泪水,转过了身问他:“那是为什么?” “人鬼殊途,我不能逞自己私欲,而害了你。夫人,我和你在一起,百害而无一利。”他长叹了口气:“我已经尽极可能的控制自己,对……对夫人欲念。” “可是,我说过不在乎。” “我在乎!”他猛然将我抱在怀中,额间相抵缠绵:“我在乎……夫人这样是会折损阳寿的,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可宁与你擦肩而过,相见不相识。” 他的情绪少有的激动,比以往来得更强烈一些,我觉得他在害怕一些事情,却又无法对我说。 “禇沛,你的心情我明白。如果今晚是我和你最后一次相守,我们没有明天了,你还会这样克制自己吗?” “别说了!”他喝止了我,沉声道:“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总会有别的办法。我给夫人算过命,夫人这辈子荣华富贵,是大吉好命,知道吗?” 我鼻头泛酸,咽下喉间的苦涩:“知道了……可不可以,拿荣华富贵换你陪伴一生?我不要那些东西,我只要你!” “不可以。”他回答得斩钉截铁,苦笑:“命哪能说改就改的?安心睡吧。” 命!我开始痛恨这个词,我痛恨自己无法改变这一切。 或许我和禇沛没有办法走到最后,即然这样为什么现在要压抑自己内心的渴望? 就像烟花,生命在一刹那,可开出了最美的花。 禇沛的固执,让我无能为力,我问他:“你说过,我们假若成了亲,是算数的。我和你的名字会出现在三生册上,你即然都没有想过要和我走到最后,为什么要和我成亲?” 他不说话,我继续追问:“你是骗我的吗?你对我究竟说了多少谎言?” “谎言有时候太美好,会把自己也欺骗了。”禇沛眸光深沉:“直到后来我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是谎言,哪些是真的。或许都是真的,我们只是活在了一场美好的谎言里。” 其实我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没有勇气再问下去,以前我害怕他的欺骗与隐瞒,可是现在,我觉得知道得太多,对我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 第65章 夫人,亲一下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65章夫人,亲一下 他哄着我入睡,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但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到禇沛离开了我,不管我在他身后怎么追,怎么叫他,他都不肯回头。 直到耳畔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呼唤声,我睁开眼睛,泪眼朦胧,看到禇沛还在我的眼前,那颗提着的心就放下了。 在梦里我哭得很厉害,醒来的时候,泪水打湿了枕头。我伤心的一把抱过他:“我做噩梦了,长笙,长笙……” “嗯,别怕,那只是梦而己,梦都是反的。” “嗯。”我颤抖的身子,渐渐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外边已经天亮了。 他一直守着我,后来又渐渐的睡了过去,一直到正午时分,我被一阵电话吵醒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黎佳妮的电话。我长叹了口气,接过了电话:“佳妮?” “小蜜,你现在在哪儿?我舅舅说想找你商量一下,能不能一起出来吃个饭啊?” “嗯……现在吗?” “对,要不我现在叫司机过去接你,你能不能把赵誉也一起叫来?” 她目的果然不单纯,我暗自抽了口气:“赵誉他,好像没有时间,不过你放心,反正明天他一定会来的。” “哦,好吧,你在哪儿?” “不用这么麻烦来接我,你说个地址,我等下赶过去。” 黎佳妮将酒店的地址发到了我的短信息上,我起身在房间里找了一遍,没有看到禇沛的身影。 桌上静默的躺昨天晚上他画的兰花图,好像画得已经差不多了。我凑上前端祥了许多,越看越喜欢。 “夫人,你醒了?” 我猛然抬头,不知何时他走进了房间。 我拿过桌上的画说:“这个好漂亮,可不可以送给我?” 他想了想说:“这幅兰花图别有用途,夫人要是喜欢,我以后再画一幅给夫人。” “别有用途?” 他笑笑:“咱们的房子,还得靠它。” “这个能这么值钱吗?”我再一次将它拿在了手中,不过也对,能画出这样水平的兰花图来,确实也没有几个了。 “禇沛,你真是太有才了。” “能得到夫人的欣赏,是我莫大的荣幸。”他含笑走到书柜前,像往常一般整理着书,这些书似乎都被他看了个遍。 “这些书都是哪里来的?”他不可能自己出去买书,而且这些书一看都是新的,还是正版。这么多的正版书,得花多少钱? “托赵誉给我买的,每个月我列一个清单给他,让他帮忙去买。” 原来如此!我现在简直是丧心病狂,连书的醋也开始吃。 “书和我,哪个更重要?” 他失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我冷哼一声,夺过他手中的书背后到身后:“那照这么说,书比我还重要?” 他叹了口气,沉声说:“我的意思是,黄金屋和颜如玉再珍贵,也不如夫人的千分之一珍贵。” 这话倒是把我说得心花怒放起来:“你倒是越来越会哄人了,还给你。” 我把书还给他,他暗自舒了口气。看他竟有些紧张的模样,我咬着唇差点笑出声来。 “对了禇沛,我等下有一个饭局,黎佳妮和她舅舅是叫我和二誉一起过去的,本来我不想去,但是二誉肯定也不会去,所以我就没有推脱了,毕竟不能太拂了他们的面子,对吧?” “夫人很明事理,是该去的。也是时候了,你便快去吧。” “嗯。”我转身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谁知他手中拿着未整理的书,也正目送着我离开。他没想我会回头,脸上的表情微怔了一下。 我旋身快速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亲一下,我走了。” “夫人。”他突然叫住了我,我以为他还有事要交待,回头看向他。 他手臂一捞,将我带入怀中,在我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亲一下,夫人路上注意安全。” 出禇沛那里出来,心情一直很好。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才那羞人的一幕,我捧着脸有点想找个缝钻进去。 我不太矜持了!下次一定不能再被他的美色牵着鼻子走! 这里好像不太好打车,我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量空出租车。 “师傅,去明珠大酒店。”我习惯坐到了后座,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师傅戴着口罩,一路上也没有说一句话。 我低头看了下手机,坐了十来分钟:“师傅,应该快到了吧?” 这里好像越来越偏僻,不像是要去市中心啊。 这人依旧没有回答我,我心里开始害怕起来:“师傅,在这里停车就可以,师傅?” 他不但没有停车,反而加快了速度,我才发生这人有些不对劲,拉了拉车门,车门已经反锁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说:“我是谁并不重要,是什么人要找你才重要,等会儿你去了自会知道。” “我不想去,我要下车!!” “这由不得你选择!”我想了很久,最近我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怎么就被人给盯上了? 我甚至想到了宋知敏,不会是我拂了他的好意,他心里不痛快,趁机报复吧? 不猜了,等下去了就知道是谁找我麻烦。 车子在郊区一间独立的小洋楼前停了下来,这里都是独立的别墅区,每一栋小楼都有独立的院子,十分豪华。看样子肯定也不便宜,所以这里很安静,几乎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在走动。 能在这里买得起房子的人,背景不简单。难道真的是宋知敏想找我?可是想想又不对啊,他如果想动手早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这开车的也还算是‘客气’,没有动粗,还替我拉开了车门:“林小姐,请下车。”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选择的跟在了他的身后,现在逃跑的话,胜算不大,还是先乖乖配合他,再找机会逃脱。 这人带我走进了新的洋房里,这里装横华美得让我瞠目结舌。房子特别干净,只见华丽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她手里还抱着一只白色血统纯正的博美。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明星陆紫灵!司机没有进来,只是让我换了鞋子,说:“最好不要沾上灰尘。” 我换了拖鞋走了进去:“陆大明星,不知道你强行将我带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我对你感到很好奇。”她说:“那两只小鬼现在的灵力,普通的道士只怕根本收服不了,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咱们有话也好好说,非得用这样的方法将我‘绑’到这里来,我现在已经很生气了。” “对不起林小姐,我本来是想找你好好聊的,可是你一开始压根就没想和我好好聊。”她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双眼布着血丝,充满了戾气,十分可怕。 我下意识退后了数步,我并不害怕她,我害怕的,是她养的那两只小鬼,会要人命。 “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阴森森的笑了:“你和我那两个孩子十分有缘分呢。” “什么意思?” “我那两个孩子,现在脾气太坏了,没有足够的祭品让他们乖乖的听话。”她将狗放了下来,一步步朝我逼近。 我听赵誉说过,养小鬼,以精血为食。灵力越大,精血的需求也会越多。 “你不要乱来!我即然有本事收拾得了那两只小鬼,你就不怕我……” “我那两个孩子点名要你,看来你肯定是做了什么让他们不开心的事情,我也是没办法啊,林小姐,你就乖乖的配合一下,少一些痛苦。” 我转身跑到门口,想打开门逃跑,却发现门早就被反锁了。房子一片昏暗,落地窗帘都被拉了下来,虽然是大白天,却透不进一丝光。 “呵呵,别白废力气。” 我没想到会有人这么丧心病狂:“这可是法制社会,你不能乱来。” “放心,我不会杀人,要杀你的,是鬼!” 话音刚落,只见那俩鬼娃出现在她的身后,双眼血红,看不到眼白,狰狞的笑着朝我扑了上来。 千均一发之际,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飘过,拦下了两只小鬼。 身影很熟悉,让我一下子便想到那天超渡时,法坛前面的女鬼。 看到女鬼,陆紫凌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躲到了沙发后,嘶喊着:“杀了她们!杀了她们!!秦素,我不怕你,我不怕!!” 秦素?是女鬼的名字? 女鬼似乎还有些灵力,只是却远远不是两只小鬼的对手。 两只小鬼像是发现了新的玩具,不断的嘻笑着戏弄着秦素,却也不跟她正面较量。 秦素被惹恼了,瞄准其中一只小鬼伸出尖锐的利爪抓了上去,其中一只小鬼被秦素抓伤,让两只小鬼收起了玩弄的心思。 眼看秦素被虐得体无完肤,外边一阵门铃声响起。 陆紫灵一脸意外,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按门铃?见里面没有开门,来人没有再按门铃,而是大力的拍打着门。 “开门,我们是警察!” 警察?不管是不是真的,总算是我的救星,我上前冲想喊‘救命’,其中一只鬼娃爬上了我的背,从后死死扼住了我的脖子,发不出声来。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 第66章 长发道士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66章长发道士 因为暂时缺氧,我的脑子开始一片空白,身体也渐渐使不出力气。 陆紫凌见机上前,将倒地不起的我往杂物间里拖去,就在此时,门竟是被人给强势的撞开,我看到门口的浮尘跳动中,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大刺刺的闯了进来。 身后带了许多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很年轻的道士,那道士和我们想像中的不一样,长身玉立,眉间一点朱砂,墨黑的长发在脑后绑成了一个辫子。 那些小鬼见到他们吓得差点没有魂飞魄散,年轻的道士似乎根本不屑斩杀这些小鬼小怪的,目不斜视的盯着我们这边。 陆紫凌吓得尖叫起来:“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宋知敏修长的手转动着魔方,邪性一笑,大步朝陆紫凌走了过来,一手掐过了陆紫凌的脖子,一字一顿道:“下次你再敢动她,我的手掐的就不是你的脖子,而是你的命脉。” 说罢,如同丢破布一般,将陆紫凌给丢了开来。 我连连咳嗽了几声,才顺过气来,宋知敏朝我递出了手。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他也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是想让我抱你起来?” “我自己起来。”我扶着一旁的墙壁,呼吸顺畅之后,气力也渐渐回来了:“宋先生,你来得真是及时。” “是啊,总算有惊无险,再晚来一步,你岂不是要被这贱人祭了小鬼?” “不要给我扯开话题!你一直在跟踪我?!” 宋知敏无奈的叹了口气:“蜜蜜,我只是关心你,说跟踪太难听了点儿。” 那年轻英俊的道士面无表情的走上前道:“宋爷,我去车内等你们。” “嗯,你先去吧。”宋知敏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朝道士挥了下手。 此时包里的手机响了,我翻出手机接了电话,那端传来黎佳妮焦急的声音:“小蜜,你到了吗?我们都在等你,还没有看见你过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我……我出了点状况,不过现在都解决了,你们不用等我,先吃吧,我,我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宋知敏知道我赶时间,说道:“我送你过去。” 我抬头看着他,想拒绝,但是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跟着他上了车,他将我送到了明珠酒店门口。 “快进去吧。” 我打开车门,回头对他还是说了句:“谢谢。” “你跟我,不用客气。” 我狠狠甩上车门,快步走进了酒店,宋知敏,我感觉惹了一个甩不掉的麻烦!不,是这个麻烦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我不知道的黑暗中,一直看着我到现在。 如果不是禇沛告诉我,这个人已经活了这么长时间,我根本就不会相信。仿佛是个比鬼还可怕的存在。 刚走进大厅,我便看到黎佳妮站在前台那里似乎在叮嘱着什么,回头看到我,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迎了上来。 “小蜜,你总算了!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有,你不用担心。” “你脖子怎么了?怎么有一圈红色的血印子?” “什么?”我慌忙凑到酒店镜面前照了下,果真有一圈血印子。看来是被那只小鬼给勒出来的。 “究竟出什么事儿了?”黎佳妮是真的担心我,我摇了摇头:“真没什么,只是一个意外,你快带我上去吧,迟到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饭局气氛还算融洽,黎母我见过的,因为救过她女儿一命,所以对我很热情,还一个劲儿的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我自然说有人,但是黎佳妮说没有见过,所以他们以为我只是推托之辞。 刘震嵩一脸沉重的拜托着我:“林小姐,这次真的得求请出你的朋友,帮我们这个忙,事成之后我一定重谢。” “刘总千万别这样,太折煞我了。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和我朋友已经提过了,他说明天必定会到。” “这就好!这就好啊!!”听到这里刘震嵩的心一下子放下了。 吃完饭,黎母趁我上洗手间的时候,跟了过来,居来是来跟我打听赵誉的事情。 “最近我听佳妮老是提起那个小道士,他叫赵誉对吧?” 我点了下对:“对,他叫赵誉。”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靠谱吗?”黎母问完又觉得欠妥,赶紧补了句:“当然,他的道法肯定是靠谱,就是不知道为人是不是适合当佳妮的对象呢?” 其实我特别能理解家长这样的心情,跟我妈一样,虽然平时当着我的面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担心女儿将来的幸福。 “阿姨,不是有一句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觉得啊,感情这种事情得讲究缘分,赵誉我很了解,不管是道法还是为人,都很靠谱的,这个您可以放心。” 黎母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这个丫头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其实只是要林小姐的朋友,我们还是很放心的。只是你也知道做父母的总是替儿女担着这份心呐。” “我明白的,明白。”我心里头一阵阵发虚啊,怎么才能说得明白,赵誉一直在躲着黎佳妮,根本对她没有意思呢? 我们一同走出了酒店,黎家坚持让司机送我回去,却见不远处宋知敏从车子里走了下来,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 原来他一直没有走,真亏他有这份耐性,竟然等了这么久! 宋知敏不管是从长相还是从气质来讲,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即视感,非常惹眼。他背挺得笔直,步伐沉稳的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时,刘震嵩的眼睛都快亮了。 “宋先生?这么巧,竟然能在这里遇上你!” 宋知敏打量了刘震嵩一眼,眸子微垂想了起,似乎终于想起了眼前跟他热情打招呼的人是谁。 “刘总,你好。”他们握了握手,宋知敏目标明确的将视线落定在我的身上。 “吃饱了吗?吃饱了我送你回去。”他伸手拉过了我,我本想甩开他,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把气氛弄得太尴尬。 只得扯出一个笑脸:“怎么劳烦宋先生送呢?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我等你这么久,现在连饭都没吃,你就给我这样一句话?”宋知敏一脸失望的盯着我。 我不由得腹诽了句,是你丫自己愿意等的,我让你不吃饭了吗?简直是莫明奇妙! “啊!”黎佳妮惊讶的叫出声来:“原来你说的男朋友,是这位宋先生吗?小蜜,原来你有个这么出色的男朋友!” “不是,你们别误会,其实……” “走吧!”宋知敏强势的拉过我的手臂,冲他们笑了笑,将我塞进了车里,化解了要解释的尴尬。 其实我也舒了口气,只是看着驾驶座里的这个男人,我的头隐隐作痛。 他调了下后视镜,镜子正好对着我,看我抚头下意识问我:“累了?累了就在车上睡一觉。” “没有,你开车吧,我想快点回去了。”我不高兴的伸手拨开了后视镜,将脸撇向了车窗外,也没再看他。 “你就这么讨厌我?”宋知敏满是无奈的问。 我说:“宋先生多想了,我跟你什么都没有,又哪里来的讨厌呢?哦,对了!你那天丢在我那的怀表,劳烦你在楼下等片刻,我上去拿给你。” 他的车速很慢也很稳,车里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不知道是什么味儿。 我靠在副驾驶座上,还真有些乏了。 隐约听到他说:“怀表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你要是不想要,就扔了吧,我宋知敏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要回来的道理,包括我的心。” 之后他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似乎他一直在说一直在说,而我的思绪越来越沉,很快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的床很大,窗户很明亮,躺在床上向外看,可以看到后花园的花全开了。 天色似乎有些暗,我看了眼时间,竟是下午五点半了!! 我猛的从床上翻身而起,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凉鞋。长叹了口气,只得先开门出去。 推开房间的门,才知道这房子究竟有多大,长长的走廊里寂静无声,这屋子有很多房间,我走了很远,回头看了眼已记不清楚刚才睡的是哪一间了。 走廊的尽头是扇型的透明玻璃楼梯,很漂亮。房子一共有三层楼,每一层的房间都很多,一直走到大厅,只见前面的花园里,有个老伯正在打理修剪着枝叶。 我站在纯白的羊毛地毯是,搓了下脚丫子,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向花园里那个老伯问一下鞋子的下落? “你醒了?” 听到声音,我猛然回头看去,只见宋知敏从楼梯走了下来,带着和煦的微笑。 我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踮着脚尖一把揪过他的衣领:“宋知敏,你把我的鞋子弄哪去了?还给我!!” “看来是睡得很饱,这么有精神。” “你!”我放开了他,谁叫我拿这个混蛋没有办法? “鞋子我扔了。” “什么?你扔了??”我提高了嗓音:“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存了多久的钱,才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买的名牌鞋子,那是我的东西,你没有权利把它扔了!!”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 第67章 送鞋的喻意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67章送鞋的喻意 “那鞋子很旧了,我叫人给你买了很多新鞋子。”说着他将我拉到了偏厅里,只见偏厅里放着十几只鞋盒子,全都是我买不起的牌子。 “你过去看看,都是你的。” 我看了他一眼,上前打开了新鞋盒,十几双鞋子,都很漂亮。我欣然的拿了一双穿上,微笑着对他说:“宋知敏,你有没有听过……” “嗯?” “算了,我不告诉你,你的鞋子我收下了,你要是送我别的东西我还不要呢。”男人一般不送女人鞋子,喻意不好。 他说:“你穿的那双鞋子,是我亲自帮你挑的,其它的鞋子都是商场里的小店员挑的最新款,我觉得这双很适合你。” “谢谢。” “其它的你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我说:“做人不能太贪心,我本来也没有指望你会送我鞋子,其实你现在给我的是双拖鞋,我也能照样穿在脚上走人。” 宋知敏听罢,不由得笑了出来:“你还是没变。” 我心口一窒,顿了顿:“你是说我还是和季怜秋一样,在你的印象里,没有什么变化?” 他却摇了摇头:“这句话,你就当我没说,是我失言了。” 此时,那留着长发的俊雅道士走了进来,这次再细看他,只觉得他这气质跟禇沛竟有几分相似! 他腰间挂着一个很别致的铃铛,穿着玄色盘扣长杉,这人真的长得妖孽!第一次在现实的生活中,看到一个大男人蓄起长发一点也不违合的好看,极致俊雅。 他走到宋知敏身边,表情很淡漠,低低的说了句:“宋爷,仪式准备好了。” 宋知敏朝他使了个眼色,男人心领心会,点了下头,负手退了下去。 “不用你麻烦送我回家了,你去忙你自己的吧,再见。”我转身大步离开了,他也没有再纠缠上来。 仪式?宋知敏是没有什么道行的,不过他手中那只很玄妙的魔方,还有上次与禇沛相斗的玉佩,感觉都是针对某些灵异的东西而研发出来的。 而他身边这个道士,大抵是个厉害角色,就是不知道他的道法和禇沛比起来,谁更厉害?他和宋知敏之间似乎有一种相处很久的默契,让人琢磨不透。 才刚走出宋知敏的若大‘宫殿’,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二誉竟然会给我打电话。 “二誉,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里?祖师爷爷在找你。” “禇沛找我?”禇沛一般不主动找我,如果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说道:“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半个小时之内,我就能回来。” 说着挂断电话,拦了出租车,莫明的对出租车有了心里阴影,我不断的从后视镜里打量着那司机,又看了眼他工作的号码和名字。 盯得那司机忍不住回头说了句:“妹子,别看了。俺有对象了。” “呵呵呵呵……”我一脸尴尬的坐了回去,稍稍放下心来。 司机师傅一看就是个老司机,抄小路抄得狠,而且他还知道哪个地方的红绿灯监控器坏了,直接闯了过去。我紧抓着扶手,心惊胆颤的说了句:“师傅,开慢点,我不赶时间。” 司机师傅撇了下嘴说:“你不赶时间啊?” “对对对,安全第一。”我点头如捣蒜。 他长叹了口气:“我赶时间啊!” 一口老血哽在喉间,我觉得可以把这些年坐出租车的经历,写成一本合集了都。 最后连二十分钟都不到,车子在二誉出租公寓前停了下来。我顺了顺气,给了钱赶紧下了车。 二誉竟然在楼道口等我,看到我回来冗长的舒了口气:“你总算回来了,究竟出什么事儿了?” “啊?你怎么知道……” 二誉一脸无奈:“我哪有这个通天的本事,是祖师爷爷知道,你还是赶紧的去找他吧,事情好像很严重。” “哦。”我见到禇沛的时候,他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样焦急,正在翻着一本彩色的画册。 见到我回来,从画册里抬起头来,那眼神儿有些复杂,我竟是感到一丝丝不安。 “禇沛,听说你找我找得很急?” 他合上画册走上前说:“看你回来,就没事了。” 说着他凑上前伏首在我劲窝处嗅了嗅,脸色很难看:“宋知敏找了你?” 我瞪着眼睛盯着他,我还从来不知道他丫是属狗的?? 他见我一脸讶然,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之前在你身上种了追魂香,这种香不会轻易消失,也是我能随时知道你在哪里的重要线索。可是就在今天下午,你身上的香味被另一种香遮盖了。” “啊?”我低头嗅了嗅自己:“可是我什么也闻不到啊。” “其实这种香和你们普通人用的香味是不一样的,普通人闻不到,而用者只在当时可以闻到,之后便会消失。” 我猛然想起,当时坐在宋知敏的车内,闻到了一股异香,然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是,是宋知敏他使了手段,我不知道他给我用了香,我还是喜欢你给我的香味儿。有办法把他留下的香给去掉吗?” 我小声的问着并悄悄抬眸打量着他,禇大公子好像脸色不太好看。 他默默的将视线落定在我的鞋子上,我浑身一震,把鞋子给甩了出去:“这鞋子真难看,我一点都不喜欢!” 他如寒冰的眸,终于渐渐化开了,嘴角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强势的将我抱住,低语:“我也觉得,鞋子一点儿也不适合夫人。” 我狗腿的用力点了点头:“对,不适合!” “连香味都俗气得让人发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似是带了笑,却像是从牙关挤出来,带着几分狠劲儿。 我猛的打了个冷颤,看来这一次他是他真的吃醋了。 “禇沛……” “夫人放心,你身上的香味,我也会一寸一寸的帮你遮盖掉!” 我现在才知道,男人一般都有很强的占有欲,在吃醋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理智可言的。 所以这个时候,顺着他,千万别提出任何利于情敌的抗议,否则感情一定会崩。 他将我压到了床上,我在身上印上一个个属于他的红印子,起先有点粗暴,渐渐的又变得温柔了。 我对禇沛是渴望的,因为我爱他,没有谁可以做到面对自己爱的人,还能无动于衷的。 他的唇舌冰冷,却带着如火的热情,我倾尽所有爱恋,毫不吝啬的给他回应。 “长笙,长笙……” 我有些难耐的扭动的身子,欲望像是无底的黑洞,将我所有的思绪焚成灰烬,此时此刻,我能做的只是抱紧着眼前这人,祈求着他,那是一种顾不上尊严与羞耻的冲动。 而他像是我绝对的主宰,坏心眼的捉弄着我,看我在他身下为他疯狂,为他着迷。 他撑开我的双腿,轻啄着我的唇,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沙哑,却极性感好听:“夫人莫急,我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说罢,他沉身进入,我紧紧缠着他的腰身,如同漂浮在大海里的船,随着他的每一次撞击起起伏伏…… 我醒来的时候,外边天色微亮,身子觉得很乏很沉,懒懒的翻了个身,与那人璀璨的星眸撞了个正着。 “天才微亮,夫人继续睡吧。” 我伸手抱过他,蹭到了他的怀里:“我睡不着。” “嗯?”他转头看向我,似乎乐意倾听。 脸颊只觉一阵发烫,往他胸膛藏了藏,万分羞耻道:“不要问我。” “好吧,我不问便是。”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笑着说了句:“夫人不管是热情还是害羞的模样,我都很喜欢。” 我觉得连脖子都要烧起来了,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谁知,他竟伸出舌尖,在我的掌心轻轻舔过,带笑的眸光微动,落定在我脸上。‘轰’的一声,我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 温文尔雅的禇沛,沉着内敛的禇沛,在我心目中跟谪仙一般的禇沛,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你有辱斯文!”说着,我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 他低低的笑了:“夫人教训得是,为夫刚才,有辱斯文了。” 我哪有资格说他?明明之前是我扭着身子恬不知耻,现在我已经完全丧失立场了啊!!! 后来他哄着我拉下了被子,知道我现在的羞耻泛滥了,体贴的没再说那些让我懊恼的话。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我是被来电声给吵醒的,直到耳畔传来黎佳妮的声音,我才想起,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慌忙从床上翻身而起,现在都下午四点了!我还真是睡得跟猪一样。 “夫人?”禇沛突然来到我的跟前。 我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说:“今天答应了佳妮,去片场帮她舅舅驱鬼的。” 禇沛失笑:“夫人不用慌,现在时辰尚早,鬼还没有出来。” “那……” “等夫人用了晚饭再一同过去。” 我点了点头:“那我给佳妮再回个电话,让她别等太早。”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 第68章 收鬼勿近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68章收鬼勿近 赵誉晚饭做了许多我爱吃的菜,献宝一般的对我说:“祖师爷爷特意叮嘱了我,这几道菜都是你平常爱吃的。” 我悄悄打量了禇沛一眼,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细心,会留意我喜欢吃什么。 “两位祖宗,怎么样啊?是不是觉得我的厨艺大有长进?” 我点头连连赞赏:“二誉,你真是个想当道士的好厨师!” 二誉扯了扯嘴角:“夸点实在的,虽然厨艺确实比道法那啥……但我也很用心的在学,是吧祖师爷爷?” 禇沛给了他一计冷言,好看的薄唇微动:“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吧。” 吃完晚饭,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赵誉收拾了几张早已画好的符咒,到时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有禇沛在,咱们都有侍无恐。 我背着一只大包,将蛇放进了背包里,赶过去的时候,刘震嵩等人已经到齐了。 他们看不到禇沛,现在赵誉就是他们的救星:“赵先生,拜托你了,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咱们不管如何都会替你去办。” “暂时没有什么要求,只是不相干的人,都离开比较好,阳气太重会阻碍等下的施法。” 黎佳妮将围在这里的工作人员给叫走之后又跑了回来,赵誉暗戳戳的抹了把冷汗道:“你阴气太重,留在这里只怕会鬼上身啊,要不……” 黎佳妮小脸吓得一阵青一阵白的,沉默的赶紧离开了。 禇沛吩咐道:“将周围布下符咒,等她现身便无处可逃。” “好。”赵誉在四周贴上了符咒,将带来的一袋子糯米撒在了地上。做好这些准备,摆上了烛台,点上香烛向神明做了祷告之后,开始施咒布法。 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乌云将月光遮蔽,无端端的开始起风了,赵誉巍然不动,闭目诵经。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半空飞出,朝赵誉扑了上去,赵誉低喝了声,甩出一道符咒,那女鬼凄惨的叫了一声,掉落到地上。 糯米属阳性,阴邪之物是最怕这些东西的,女鬼掉到地上之后,被糯米的阳性腐蚀,凄惨的大叫了起来。 我一眼便瞧出了这鬼正是昨天在陆紫灵家里遇袭,救我的女鬼。 我抿了抿唇说道:“禇沛,这女鬼还救过我一次性命。她不是什么坏人。” 那模样极其凄惨,禇沛沉声道:“她没什么道行,也没有害过人的性命,便放她走罢。” 赵誉听罢收了法,那女鬼趁机逃了去。 见赵誉收了法,刘震嵩快步迎了上来:“我刚才看到糯米上冒白烟,随即糯米就变成了黑色,是不是真的有邪物?” “嗯,是一只女鬼,不过……”赵誉顿了顿,总不能告诉他们,搞了半天结果把鬼给放跑了吧? 刘震嵩一脸紧张:“道长请说,不过怎么了?” “没什么,都解决了。我再将四周布下符咒,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来了,不过我只能保证在这地儿他不敢来,你们要出什么外景拍摄之类的,我可管不着了哈。” “这……”刘震嵩脸色一白:“那道长能不能告诉我,那女鬼究竟是何来历?” 赵誉一边收拾着烛台,一边道:“我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她即然找上了你们,自然是跟你们有关系,俗话说,只要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刘震嵩也是满无奈的一脸,见他要走,赶紧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塞到了赵誉的手中。 “道长,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请笑纳。” 我还以为赵誉不会收,谁知他顺手接过了钱包,还在手里掂了掂,搞得跟个混饭吃的神棍似的,节操全掉。笑着将红包收进了口袋里。 “不客气,除妖降魔,正是我们的职责与本份。” 亏他还有脸说出这么正义凛然的话来,还能不能做点儿靠谱的事了? 回去的时候,我忍不住吐槽了他两句:“二誉,你怎么能收红包了,我都说了是朋友帮忙。” 赵誉眨了眨眼睛:“我怎么就不能收红包了?他们又不是我的朋友……再说了,祖师爷爷这一个月的开销,很多的。” 说着我下意识的看向了禇沛,‘战火’烧到了禇沛身上时,情势一下就扭转了过来。 “其,其实也没多少,祖师爷爷别见怪,我自赏两嘴巴。”说着他‘piapia’抽了自己两嘴巴子。 谁知禇沛当场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玉指环递给了他:“够我半年买书的开销,你省着花吧。” 赵誉傻了眼,立即拍起了马屁:“若要问这天下最可爱的人,我一定告诉他,非祖师爷爷莫属。” 这一只玉指环是上等货,吃半年都不止了吧? 虽然这人还没嫁,但这心已经向着禇沛了,自然觉得禇沛的一切都与我有关系。盯着赵誉手中的指环,心还是有点抽抽的疼了下。 这败家的男人,给我一只玉指环也行啊,放那的两根有官印的金条,我到现在还没胆拿出去。 赵誉突然问了句:“祖师爷爷,问一句大不敬的话,您的墓穴……有没有被盗过啊?” 禇沛甩了他一记眼刀子:“莫非你起了贼心?” 赵誉够胆子承认道:“我是有这贼心,但是没贼胆不是?” 禇沛道:“墓穴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找到那里,就算找到了,墓穴的入口每天都在变化。里面设有机关,一般盗墓贼靠近,都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赵誉听得兴起:“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参观祖师爷爷的墓穴?嘿嘿嘿……” 禇沛冗长的叹了口气,冲赵誉说了句:“你没机会。” 赵誉耷拉着脑袋,所有的希望都湮灭在‘你没机会’这四个字里头。 禇沛突然想起什么,问我:“夫人说那女鬼救过你一命,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将那天的事情一一细说给了禇沛听,禇沛听罢,若有所思:“看来那两只小鬼已经开始反噬。” “那陆紫灵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呢?” 禇沛道:“她即有办法养小鬼,自有办法找人化解,不过她近日只怕不得安宁了。” 禇沛说得果然不错,虽然片场是驱了邪,但是这女主角却突然不来了,说是得了重病在医院里。 好在戏也没有拍多少,如果现在找新演员,损失不算大。 为了节约成本,这次他们请了一个三线小明星,这三线明星长得很漂亮,就是演技不太行,我觉得她如果肯好好努力,说不定这次就成了。 有时候运气一来,挡也挡不住。谁会知道本该由影后担当的角色,突然落到了一个三线明星的身上呢? 导演也喜欢拿软柿子来捏,男主角大牌不能说,当然只能骂小演员了。这小明星没少被大导演批评,有好几次我看到她躲在角落里默默的擦眼泪。 有一次又看她躲起来哭,我便忍不住送了一片纸巾,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她叫阮湲,跟我差不多年纪,但是她很早就辍学了,为了拍戏付出了很多努力。 我说:“你别哭了,其实想想导演严肃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可以磨炼你的毅志还有演技呢!” “你真乐观,那个男主角演的不也就那样吗?老是骂我还不是因为我是个三线明星!” 跟我吐槽了一番,她心情好了很多,我笑说:“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就找我吐槽吧!” “谢谢你林蜜,你人真好。” 我拍了下她的肩膀:“我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啊,你要是哪里成了大明星了,我还有一个明星朋友,好沾沾光。” 阮湲不由得失笑:“承你吉言了,如果哪天我真的成了大明星,一定会好好的感谢你的。” 谁知,这句话还真有一天成了真。 之后这部剧拍得十分顺利,阮湲的演技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突然就开挂了,从拍戏到现在,极少有NG的时候,就是有,也是因为男主角的问题。 四个多月后,我的工作也完成了,拿了十三万多。那是我平生拿得最多的一次,心想着禇沛要买房子我还能供献自己的一点心血。 离开工作室时,我看到有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等我。 那人正是阮湲,这段时间,她又是赶通告,又是记者发布会什么的,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很久没有来找我了。 我倒也不在意,只是今天过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儿。 “林蜜!”她看到我,微笑着迎了上来:“我等你很久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吃饭?”今天本来还约了禇沛的,舍不得把禇沛一个人丢下:“要不还是下去次?” “你今天有事儿?” 我想了想说:“是啊,我已经约了朋友吃饭。” 阮湲一把握住我的手祈求道:“林蜜,我听说你有一些懂得道行的朋友可以收那东西,是不是真的?” “啊?”我讶然的盯着她:“你怎么突然?” “不是突然,林蜜,你要帮帮我。” “其实我是不懂这个的,如果你不嫌弃,就和我一起去朋友家吃饭吧?” 就这样我把阮湲带到了赵誉的公寓里,赵誉虽然平时不追星,但是看到电视里的大美女还是会多看两眼。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第 69章 她最后的嘱咐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69章她最后的嘱咐 当看到眼前这大美人时,不由得惊讶叫出声来:“你是……大明星阮湲?” “你好。”阮湲伸手与赵誉握了握手。 我说:“其实我懂道行的朋友,就是他,赵誉。” 赵誉问她要了一个签名,又另外做了几个菜,阮湲看到空座位上还摆了一副多余的碗筷,小脸蛋儿惨白。 “这……这是?” 赵誉看了我一眼,笑说:“这是敬我祖师爷爷的,门派规矩,门派规矩……呵呵呵,阮小姐不用在意,吃饭。” 阮湲没吃多少,用餐节束时,跟我们提起了这段时间她的遭遇和经历。 她说:“其实演戏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别人。” “啊?”我一脸懵逼的盯着她,想再次确认:“是别人?什么意思?” 她很痛苦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没有演好,被导演骂压力很大,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如果导演换了人,我付出这么多的努力就白费了,我甚至想过自杀,是她阻止了我。 她告诉我,她可以帮我,得到一切我想要的,我答应了她,拍戏的时候,她上了我的身,根本不是我演的,一方面我真的很高兴,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可是另一方面我也很害怕,她一直缠着我,让我替她去报仇。” 我下意识的便想到了秦素:“那个女鬼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她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留着长头发,她最近总是上我的身,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真的很害怕。” 赵誉一脸微笑,说道:“阮小姐,别害怕,捉鬼是我们道士的职责所在,但是你知道这个行业真是风险高,要不顾生命危险的去面对那些枉死的戾鬼,精神上受到了不小的创伤,是需要一点点补偿的。” 我和禇沛下意识看向赵誉,以前看不出来他竟是这么财迷! “没问题,我会给你一大笔精神补偿费的国,请你一定要帮我赶走她!” 赵誉点了点头:“那是当然的。” 直到送走阮湲,我拦下了正准备偷偷溜进房间的赵誉:“二誉,你最近怪怪的,在搞什么鬼?” 赵誉眼看躲不过我的追问,只好从实招来:“两位祖宗,成全我吧!千万不能断了我的财路,现在房价这么贵,娶个老婆不容易,我现在连老婆本没有攒够呢。” “哦~”想到老婆本了,我点了点头:“你是想一鼓作气将苏默给追到手吧?” “祖师奶奶英明。”赵誉双手合什:“拜托了!” 我冷哼了声:“你家祖师爷爷都没有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啊!而且……确实该收一点。总不能一天到晚的白忙活。” “是啊,道士这行业确实不好做,你看那些假道士,没有抓鬼的本事还骗了别人那么多钱,那才该被雷劈!” 话音刚落,外头一道惊雷劈下,不一会儿瓢泼大雨。 赵誉赶紧将视线移开,指着窗外说:“我估计吧……是哪位道友在渡天劫,哈哈哈……” 说着‘滋溜’的钻进了房间,妥妥的给反锁了。 禇沛走到窗口,看着外头的大雨微笑着回头说道:“夏天热了这么久,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我走到他身旁依偎着与他一起看着窗外的雨,讶然问他:“你也会觉得热?” “不会,我们感觉不到冷和热,但是看着那么大的太阳,会觉得应该……很热。” 我多么希望,禇沛和我们一样,可以有个肉身,就能像普通人一样,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结婚,生子,组建我们自己的家庭,那样该多么幸福美好? 不该奢求的,越是奢求,越是痛苦。人总是不满足于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是当失去之后,才会发生曾经拥有的,才是最幸福的。 “禇沛,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在我身边,足矣。” 第二日我和赵誉来到了阮湲的家,禇沛没有跟来,毕竟这女鬼的道行,还用不着禇沛出马。 看来这女鬼确实满腹冤屈,不处理的话,会一直有麻烦。 有鬼侵扰的地方,总觉得阴森森的,而且房间不透风,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阮湲全身发抖的跟在我们身后,赵誉要了一碗饭,阮湲怯怯的说了句:“对不起啊,没有菜了。” 赵誉一言难尽,最终幽幽的说了句:“这个是祭女鬼的,我得先把她引出来。” 说着将装着饭的碗放到了门口的玄关处,饭的旁边还放着一杯水,他将筷子竖着插在了米饭上。这种插筷子的方法,是祭死人的,所以平常家里吃饭,大人都会教导自己的孩子,不能这样插筷子。 过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动静,我悄悄问赵誉:“这个办法真的能行得通?” “一定能行得通的,以前用过很多次。” 大约三个小时后,突然饭碗一侧的那杯水面晃了一下。我精神一震,一道白影穿过了门一下子来到了我的跟前。 她双眼里都是血,定定的盯着我,应该是认得我的,眼眶里的血泪沿着她惨白的脸滴落。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赵誉说道:“她没恶意,看看她想对你说什么?” 我僵硬着头,点了下。 她凑上前来,伏在我的耳畔低语了句:“对不起阿昆,让他把我忘了。” 原来阿昆那天叫的素素,真的是秦素! “那你……你也应该放下过去,去你该去的地方。” 她眼中满是恨意:“我要报仇!和她同归于尽!!” 一刹那散发出来的戾气,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等回过神来之际,她已经走了。 阮湲快步上前道:“她刚才说什么了?” 还未等我开口,赵誉说道:“她说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你就安心吧。” “哈?”我猛的看向赵誉,悄悄捏了把他手臂,疼得他整张俊脸都扭曲了。 阮湲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双手递到了赵誉的手中:“谢谢你啊道长。” “不客气不客气,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赵誉将我匆匆的拉出了门外,我一把甩开他的手:“二誉,你为人怎么越来越无耻?” “哎。”赵誉长叹了声:“这不都是被生活所迫吗?你说我没个十几上百万的小钱钱傍身,苏默能看我一眼吗?” “可是你……”这两个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二誉,你要是觉得有钱能换苏默的心……” 赵誉静默的等着我继续说下去,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那你就去做吧!苏默她就是这么个俗气的人,等你有钱了之后,她肯定就会跟你结了。” “我也这么觉得!” “你也觉得我家苏默俗气了点儿吧?” 赵誉想了想说:“其实俗气点也没什么不好,我就喜欢她的俗气。感觉活得特别真实!真的,我说喜欢她,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 赵誉一脸兴志高昂的跟我聊起了苏默。 我撇了下嘴:“还能说什么啊,依我对苏默的了解,她肯定会对你说,赵誉啊,我觉得你哪儿都好,人也特别好,长相也是我喜欢的,唯一的缺点,就是穷了点儿!” 赵誉讶然的盯着我盯晌:“你竟然这么了解她?” 我朝他呵呵笑了两声:“她这么说,你不生气啊?” 赵誉蹙眉反问:“我不生气啊,这种事情我为什么要生气?而且我觉得她这样坦白很好啊,她不喜欢我是因为我穷,我要是把这个缺点给补上,她不就能喜欢上我了吗?” 我一脸懵逼的盯着赵誉:“二誉,我再一次对你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能有这番思想觉悟!!”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倒也不是,我就是觉得,她能这么直白的对我说,肯定是想给我机会。总比那些个什么都不说,却还跟着你蹭吃蹭喝,花你钱的女人要强一百倍。” 我琢磨着,说:“二誉,你以前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心灵创伤?” 赵誉一脸无语:“怎么说苏默也是你的好姐妹,你怎么能这样质疑她?” “对啊,是好姐妹,我挺看好你们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生一对。” 赵誉笑了出来:“这话我还是爱听的!对了,我们还得追踪那女鬼现在去哪了。” 我双手环胸想了想说:“我觉得,还得去找那个阿昆一趟,就是不知道他住哪里。” 突然,脑子灵光一闪,笑道:“有办法了,问刘震嵩,他一定知道阿昆住在哪里。” 果然大约十来分钟后,刘震嵩的助理给我发来了阿昆现在的住址和联系方式。我和赵誉当际赶到了阿昆的住处。 阿昆住得十分偏僻,在离市区很远的一个小镇子里,这里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年轻人,都出去住了,所以总感觉夜幕下的小镇,死气沉沉的。 我们在阿昆的门外敲了好久的门,他似乎没有在家。 “要不,我们明天再过来吧?”我提议。二誉打了一个哈欠说:“是啊,也太晚了,回去吧。” 才刚转身走了一段路,巧的是我远远的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子由远而近。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第 第70章 被小鬼缠上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第70章被小鬼缠上 “阿昆!”我和二誉迎了上去。 他看到我时的表情有点吃惊,随后沉着脸问我:“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里?” 我打量了他一眼,他瘦得很厉害,手里提着的那袋东西,都是厅装的啤酒。 昨夜刚下过雨,气温降得很快,夜风一吹,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抿了抿唇,对阿昆说道:“秦素,你认识吧?” ‘砰’的一声,他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张着嘴盯着我许久:“你找我做什么?” 我说:“其实我朋友是个道士,之前片场有鬼作祟,就是秦素在阻扰,这次过来找你,也是秦素有些话想让我帮她转达。” 阿昆起初还有些不相信,看是看我们不像开玩笑,试探性的问了句:“素素和你们说了什么?” 我一字不漏的转告了他:“素素说,是她对不起你,让往前看了就再等她。” 听到这阿昆的情绪一下子便崩溃了,他朝四周看了看,痛苦的哀嚎着:“素素!你出来见我!” 赵誉吓了一跳,上前拉过了阿昆:“大兄弟,这时候不早了,要不有什么话咱们还是进屋里再说?” 阿昆抽了口气:“你们跟我进来吧。” 阿昆家里很凌乱,到处堆放着画作还有画笔,他是个很有天赋的画家,作品有自己的个性。 我回头问他:“能不能看看你画的这些画?” “你请便。”阿昆没有理会我,径自拿了啤酒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二誉陪他聊了许久,在聊天的过程中,我和二誉才知道,原来他和素素是青梅竹马。 两人出生在家境贫寒的乡下,阿昆很喜欢画画,素素也喜欢看他画。 为了让阿昆完成自己的梦想,素素跟着阿昆来到了陌生的大城市,两人打了许久的工,阿昆攒下了去学习画画。 素素对阿昆很好,自己吃点苦累一点没事,但从来都没有亏了阿昆。 两年后,阿昆被一个教他画画的老师推荐到了一所有名的美院里去深造,但当时一年的学费就贵得让阿昆和素素不敢想像。 阿昆想了很多办法也没有筹到学费,正打算放弃的时候,素素竟然给了他一大笔钱。 阿昆问她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素素说是自己找朋友借的。当时阿昆也没有怀疑,自己太需要这笔钱了。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之后的学杂费,都贵得让人咋舌,但是素素每次最关键的时候都能给他补上。 素素之前一直在片场打小工,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说是被导演看了,名气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各种赶不完的通告,忙不完的工作 阿昆每次找素素都见不到人影,阿昆觉得素素变了。 她不再是当年和他一起从村子里走出来单纯善良的秦素,眼前的这个秦素陌生得让他越来越失望。 后来秦素要与他分手,给了他一笔分手费,阿昆肯事实上是不同意的,他不仅跑到她工作的地方去闹,还打了她的男性朋友。 阿昆怀疑秦素有了别的男人,可是却一直都找不到证据。于是他蹲点在她的公寓楼下,等着她的奸夫出现。 没想到真的被他等着了,抱着她的那个男人,老得都能做她的爸爸,阿昆等那老男人走了之后闯进了秦素的公寓,与她大吵了起来。 吵架的过程中,阿昆出手打了秦素,谁知秦素怀了孩子,当即流产了。 阿昆又气又急,将秦素送到了医院,在病房外守到了天亮。 阿昆其实从来都没想过要和秦素分手,他对她说再给他几年的时间,他会赚很多钱养她,报答她的对他的好。 可是秦素态度坚硬的拒绝了阿昆,而且情绪十分激动。 被阿昆这么一闹,未婚怀孕的丑闻一下子传了开来。当时秦素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收获了一定的粉丝,这件丑闻爆光之后,秦素的事业也被毁于一旦。 阿昆心里很内疚,想着过一段时间等她冷静了下来,再去找她。谁知再看到秦素时,她已经是一副冰冷的尸体,被放在了医院的停尸间,听这里的医护人员说,秦素是跳楼自杀的,自杀前没有什么预罩。 阿昆对于秦素的死一直很自责,可是再怎么后悔,这一切也回不到从前。 但是他觉得秦素并没有走,还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只是他看不到她。 和二誉走出阿昆的家时,我不断的在想着这件事:“二誉,我觉得秦素的死没有这么简单,跟那个陆紫灵肯定有关联。” 二誉点了点头:“秦素说要报仇,你说会不会就是去找陆紫灵了?” “明天我去找佳妮打听一下,那陆紫灵现在住在哪个医院。” 赵誉抽了口气:“那我还是不去了,你一个人能搞定吧?不过你放心,有鬼的话叫我,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我呵呵了两声:“找你还不如找禇沛靠谱。” “祖宗,别这么说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赵誉说不定也能修到祖师爷爷那个境界!” “二誉啊,你知道这天下什么东西最廉价吗?” “请二祖宗赐教。” “装逼,连税都不用收的。”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加快了脚步。 回去之后,禇沛难得的在客厅的沙发里看书,看到我们回来,关心的询问了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赵誉摇了摇头:“这女鬼说要去报仇,如果不帮她洗去一身的怨气,只怕还会有祸端。” 禇沛问道:“可有眉目?” 我说:“我们去找了秦素的前男友阿昆,了解到了她之前的事情,但具体她为什么选择跳楼自杀,还没有搞清楚。” “时间不高了,你们洗洗睡吧。”说着禇沛站起身回到了房间,我紧跟在他身后,笑问他:“你其实挺担心我和二誉的嘛。” 他失笑,将书桌上的画卷收拾好:“你们出去的时候,我连个说话人都不找不到,若是你们不回来……那该有多寂寞啊。” 我是第一次看到禇沛在我面前如此直白而坦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禇沛……”我上前抱过他:“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我也想让夫人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满满的无奈,尽管我知道也许和他没有办法走到最后,但是在一切还有任何可能时,我绝不会轻易的就此放手。 当晚,我洗完澡上床查了一些关于秦素的资料。她原来是和陆紫灵一同出道的,从出道到今天,足足六年的时间。 她的一些作品比陆紫灵要早,红及一时,但才刚要红的时候,就自杀了。 秦素死了之后,陆紫灵迅速窜红,我总觉得这中间有必然的联系。 次日,我找了黎佳妮,让她打听了一下陆紫灵现在的下落。黎佳妮让人查了查,一个小时后告诉我,陆紫灵在一家医院秘密养伤,现在已经出院了。 “养伤?”我讶然,难道是那两只小鬼给她造成的反噬? 黎佳妮一脸神秘的凑上前说:“小蜜,你连觉得这个陆紫灵特别反常吧?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嗯。”能对我做出那种绑架行为的人,会是什么好人?而且我觉得这陆紫灵一身透着股子邪气,肯定不简单。 “佳妮,谢谢你啊,你先回去,要是你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一定要记得打电话告诉我。” “好吧,你回去小心点儿,我就先走了。” 今天我本想去找苏默,那段巷子很久没有走了,很黑暗,估计我不在家里,苏默一个人晚上是绝计不敢夜出的。 谁知黑夜的巷子里,半途杀出一道小小的身影,我定睛一看,竟是陆紫灵养的其中一只小鬼。 不过那小鬼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垂头丧气的,那双没有眼白的血红双眼祈求的盯着我,似乎有话要说。 “你……你想做什么?”我吓得下意识退后了两步。 小鬼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而是朝我伸出了手,虽然模样依旧可怖,表情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 “我什么也帮不了你,你别找我。”我往一旁躲了躲,不敢直视他的脸,实在太渗人了,看久了我觉得会做恶梦。 “救救妹妹。”他嘶哑的沙子,精糙得像是在沙纸在磨过,一字一顿的砸进耳朵里,刺得打了个激泠。 “你站在那里别动,别过来。”我颤抖着身子转看向他,问:“你妹妹怎么了?” “妹妹被妖道给抓走了。” 我想了想问:“你是说陆紫灵找了妖道,本来要抓你和妹妹,现在你妹妹被抓走了,而你逃了出来?” 小鬼点了点头,我再次确认的问:“你不是来害我的,是想让我找人帮你救妹妹?” 他再次点了点头,我舒了口气:“有话都好说,你不想害我就好,那个……我现在正要去找朋友,明天再和你去救妹妹?” “不行。”小鬼沉声道:“要去救妹妹。” 这小鬼还真是嚣张!这像是有求于人的模样吗?虽然他灵力高深,但是也不能仗着自己是灵力强大的鬼,就不讲道理。 “小鬼,你现在是有求于我,所以,我说明天去救,就明天去救,再说我自己没有道法,是我朋友有道法。”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 第71章 借鬼胎重生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71章借鬼胎重生 小鬼一脸失落,似乎很担心妹妹,他们虽然害了很多人,却对自己的同伴十分关心。 看他这模样,我竟有些于心不忍,安慰了两句道:“你妹妹不会有事的,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找我朋友,帮你把妹妹给救出来,好不好?” 听到这里,小鬼欣然的点了下头,我转身走了两步,发现他还跟在我身后,我不由得腹诽,难不成他还要跟着我一起回家? “那个,你可以走了,我现在回家,不方便带着你。” 那小鬼站在原地终于没有再上前,我赶紧跑回了家,看到苏默正在厨房哼着小曲儿煮泡面。 和二誉他们住在一起,已经许久没有吃泡面了。 “宝贝儿,也给我来一份呗!” 苏默回头甩了我一记白眼:“你舍得回来陪我这孤家寡人了?” “呵呵呵呵……这话怎么说呢,我这几天一直有事儿奔波,而且我还帮你看着赵誉不在外拈花惹草!” 苏默顿了顿,将泡面分了两份,一份递给了我。 “赵誉怎么还不死心呀?我都那样跟他说了,他脑子484瓦塔了?” “苏默,你别这样,你现在死鸭子嘴硬,到时候赵誉如果真的不喜欢你了,你可别找我来嚎。” 苏默想了想,打了个寒颤:“我怎么可能会有一天为了赵誉那二货,如此的丧失自我?不可能!” “凡事都别把话说得太死了,要是哪一天二誉真的发达了,你岂不是悔得肠子都得青?” “聪明有种,富贵有根,他一个道士怎么发达?你告诉我。” 我一脸鄙视的看了眼苏默:“瞧不出来你丫还挺有志气的,这是要嫁入豪门的节奏啊?” “你都为了爱情,不顾大美男是人是鬼了,我怎么不能为了未来美好的生活争取嫁一嫁豪门?” 苏默说的这两者区别还是蛮大的,前者是有爱情,后者因为物质。她居然能这么顺理成章的混为一谈! 吃完泡面,我自觉的跑去刷了碗。躺在床上时,不由得总是挂念着禇沛,要是他会用手机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和他晚上聊聊天。 苏默明天还要上班便早早的睡了,睡前嘀咕了句:“蜜蜜,你可真是好命,不要上班。” 我眨了眨眼睛说:“我忙了整整近四个月,你没看到?差点都熬出胃病了,我现在是休生养息。等休息好了,再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工作。” “我也想辞职了,本来觉得吧,进了广告公司,我的专长就会有所发挥,谁知道现在调到业务部,天天跑腿!生活啊,它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但你也干了这么久,可见你也是有毅力有恒心的。” 苏默沉默了一会儿,说:“蜜蜜,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势力?” “有点儿。”我给了她一记卫生眼。 苏默抽了口气说:“小时候家里穷怕了,我爸跟了有钱的女人跑了,还生了个妹妹。我妈呢,带着我流离失所,有上顿没下顿。我妈那个人性格很软弱,所以我就发誓,我将来的命运一定要自己把握好。” 我心头一阵酸,将苏默抱在了怀中:“那些都过去了,人是往前看的,哪天我让禇沛给你算算你什么时候发达!” “真的?”共默高兴的转头看向我,我点了点头,她追问:“不收小钱钱的吧?” “当然,不收你的。” “蜜蜜你真好!”苏默开始狗腿的说了许多好听的话。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赶去了赵誉的公寓,推门而入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只见早餐桌上,不知什么时候郑小星回来了。 我怔愣在当场,差点忘了,原来郑小星走了之后还可以再回来的。 赵誉扯着一抹浅笑:“林蜜,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蜜姐姐。”郑小星笑得甜美,跟我打着招呼。 见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赵誉又赶紧问道:“吃早餐了没有,这里有你爱吃的灌汤包。” “哦,我吃了。”我猛然回过神来,走上前夹过了一个灌汤包笑说:“还是这家店的灌汤包好吃呢,小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郑小星乌黑的眸子看向我,她看上去笑得天真无邪,可是那双眸子里,总透着一丝对我的不怀好意。 所以一开始我不喜欢她,也是情有可原的。后来她有意无意的勾搭着禇沛,也不是她天真无邪就能做到的。 而她最大的优势,就是长了一张和般若一模一样的脸。 见我要进禇沛的房间,郑小星突然说道:“我回来的时候,给禇哥哥送了一份大礼,他非常喜欢,从昨晚看到……” “郑小星!!”赵誉摔下筷子,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不说没有人拿你当哑巴。” “你凶什么凶嘛?你再这样凶我,我就告诉妈妈!哼!” “哎哟,我好害怕啊。你现在来这里,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还要告我的状?”赵誉一张俊脸拉得老长:“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给丢出门去?!” 郑小星一脸委屈的瘪着嘴:“你敢!你这样对我,禇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朝禇沛的房间看了眼,提高了嗓音,似乎是故意说给禇沛听的。 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转身大步打开了禇沛的房门,再严实关上。此时房间里没有人,不知禇沛去了哪里。 桌上有幅画卷,我想到郑小星说带了件大礼给禇沛,莫明指的就是这幅画? 我好奇的拿了过来,慢慢展开,怔愣在了当场。 画里梅林如火如荼的开了,少女将手中的一剪寒梅递到了鼻尖轻嗅,她的笑容很美很干净。 画的人少女正是般若,确实与郑小星一模一样,只是气质相比却是天上地下。 般若给人的感觉很干净,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好,确实能让人一眼念念不忘。 她身上披着一件狐裘衣,长长的拖到了地上,不是她的,大约是一个男人的。而这个男人…… 有些时候,没有亲眼看到,你可以假装没有发生过,或者它不存在。但亲眼看到的时候,你才发现,所有美好的幻想,不过是一场谎言,与自欺欺人罢了。 禇沛说得对,我和他都活在一场谎言里,因为谎言太美好,我们都被欺骗了。 “这是般若十四岁的时候,我亲自为她画的。后来不知怎的,这幅画不见了,我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不知何时,他出现在了我的跟前。 他那样冷静的跟我说着般若的事情,我甚至开始痛恨他的冷静,唯一能做的只有隐忍。 “后来,般若离开了我,我把关于她所有的画都烧了。这幅画是唯一留下来的。” 我狠抽了口气:“你这么爱她,又怎么会让她离开你?” “是啊,我怎么……会让她离开我?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一定会好好的看着她,不让她离开。” 他很懊恼,字句透着无尽的悔意与隐忍的颤抖。 “你曾说过,有未完成的夙愿,就是为了般若?” 他闭上眼狠吸了口气,才冷静了下来,仿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错觉,他若无其事的笑着问我:“夫人找我何事?” 我看着手里的这幅画,对他笑了笑,卷了起来,双手递给了他。 “禇沛,好好留着它。最好能让你心心念念到世界的末日,我不奉陪了。” 我强撑着脸上的微笑,走出了房间。摔倒了也不要紧,爬起来优雅的离开才不会更狼狈。 此时郑小星正在擦着桌子,看到我出来,笑着问:“蜜姐姐,你怎么就要回去了?” 我实在没能忍住,拉下了笑脸,大步走到了郑小星跟前,恨恨的盯着她。 良久,她维持的天真笑脸终于被撕破,露出她原本嫉妒丑恶的嘴脸。 “郑小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做了什么?禇沛只是太爱般若,才会被你给左右了情绪。像你这种只会在背后搬弄是非的小人,就算你有一张与般若一样的脸孔,禇沛也只是因为你的这张脸罢了。” “呵呵……可惜呀,你连这张脸都没有,禇哥哥又怎么会真的喜欢你?” 我嗤笑了声:“你真以为这张脸能换到他的心?‘夫人’这个称谓,你永远都不可能会有。” 我深吸了口气,女人撕起来,真是掉价。我绕过了她正准备去找赵誉,她突然叫住了我。 “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我眸光微动,顿住了步子。虽然表面很平静,实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了。 郑小星缓缓走上前来,伏首在我耳畔低语:“半阴人可以怀上鬼胎,在胎儿快出生的一个月前,枉死的灵魄可以占据胎儿的肉身,得到重生。” 那一刻,我的脑子仿佛炸裂了般,不断的回想起与禇沛的过往。 想起他温存的抱着我时,低语着说,让我替他生一个孩子。 冷意自脚底升起,渗透了全身每一个细胞,我现在已经不清楚,他究竟对我说了多少谎言? 他所谓的借命,不是算不到,而是他早已算到,才会处心积虑的来到我的身边,利用我,得到他的重生机会。 第六话 死亡潜规则 第72章 遇上妖道 第六话死亡潜规则第72章遇上妖道 “郑小星!你他妈又跟林蜜胡言乱语了些什么?”赵誉将郑小星给拨开,我猛然清醒了过来,浑身都在发冷颤抖。 “林蜜?”赵誉抓过我的手,一脸担忧:“你的手很冰。” “赵誉……”我做了几次深呼吸,才从肺部挤出一部完整的话来:“带我离开这里。” “好。”赵誉回头狠狠瞪了郑小星一眼,扶着我离开了公寓,直到外边的大太阳照在身上,我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林蜜,郑小星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什么。” 此时烈日当头,赵誉将我拖到了阴凉的地方,又重新询问了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我很早就想提醒你,我师妹看着挺好的,但一肚子的坏水。她说什么你可千万别信!” 看着赵誉,如此关心的模样,我只觉得讽刺,最该关心我的人,不应该是禇沛吗? “赵誉,我问你。你觉得禇沛真的喜欢我吗?” 赵誉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啊,我觉得你对祖师爷爷来说,是真的不一样的。他有什么心事都会和你说,如果你不在,他极少和别人说话,包括师妹。” “赵誉,他其实也没有对我说过心事,有时候他只是害怕寂寞了,跟人嗑叨一些过去的事情。” “可是我觉得,能让他愿意嗑叨过去的那人,就已经很厉害了!”赵誉一脸认真的说:“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我师妹?” “我当然相信你。”我冲赵誉笑了笑。 “那就行了,我师妹那种人就那样,你千万别放心上。” 我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艰难的问出了口:“郑小星说,半阴人可以怀上鬼胎,灵魄可以借由鬼胎重生,是不是真的?” 赵誉倒抽了口气:“她跟你说了这些?” “我只想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你只要老实回答我就行了。” 赵誉一脸无奈:“这个确实是有记载的,其实我也没有亲眼见识过,这个……” “即然是有记载的,那就是有迹可寻,是真的?” 赵誉抓了抓头,没敢再看我的眼睛,点了点头:“是真的,但是你不会以为祖师爷爷想……想借你的胎重生吧?这是天大的误会!再说,你也不是没有呵呵……” “我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忍耐,只要不让我看到知道那些关于般若的事情。”我无奈的笑了笑:“明明心里早已有了准备,可还是会失控,我知道褚沛……不会的。” 赵誉舒了口气:“你知道就好,没有误会就好。” “谢谢你赵誉,我过几天就好了。”我想了想说:“对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情。” “啊?” 我将昨天晚上遇见小鬼的事情给赵誉说了说,赵誉紧蹙着眉头:“他的意思是有道友替我们收了其中一只小鬼?” “嗯,我也很意外他来找我。” 赵誉沉声道:“你现在是半阴体质,很容易被这些东西缠身,因为正常人无法与他们交流,所以才会有事找你帮忙,你现在相当于阴阳两界的媒介,以后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我沉默了许久,才说:“你们道家不是常说,各有各命吗?或许这是我的命。”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觉得祖师爷爷一定会保护你的。而且……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他对你有多认真。”赵誉卖了一个关子,打消了我心里一半的疑虑。 现在想来,禇沛之前克制也可以解释得清楚了。他对我坦白过,一开始接近我确实是为了复仇而来。现在我也确定,他当初对孩子的执念,只是想借我肚子里的阴胎获得重生。 后来,或许他对我有了那么几丝真心,所以不愿意再这样做,更不愿意再碰我。 我心里很难受,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禇沛是个善良的人,明明有机会摆在眼前,却放弃了自己重生的机会。或许可以理解为,我对他的重要,其实已经超出了我自己的想像? 赵誉陪着我等到晚上,那小鬼再一次出现了。赵誉与小鬼交流了许久,才知道原来收他们的道士,就是当初将他们变成小鬼的人。 赵誉说,其实小鬼们很可怜,因为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好不容易等到轮回重生,还没有看够这个世界,所以他们的不甘化成了极深的怨念。 那些妖道利用了他们的怨念,将他们的魂魄制住,并为他们所用。变成小鬼灵魂得不到转生,怨念深重,灵力也会越强大。 妖道把养成的小鬼卖给亡命之徒,以供他们得到命里不该有财富与名誉。一旦有小鬼反噬,妖道会将他们收回去,将他们的灵魂用符咒锁住,念七七四十九天,灰飞烟灭。 而这两个小鬼,也不是真正的兄妹关系,只是同命相联。赵誉也是痛恨着这些损阴德的妖道,便答应陪这小鬼走一趟。 小鬼带路,我们辗转来到了山顶的一间别墅前,怪不得找不到陆紫灵,原来她躲在了这里。 别墅屋顶,有层层黑气缭绕不去,赵誉沉声道:“这女人八成是疯了,多行不义必自毙!” 原来这些黑气都是怨气,只是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 “那这妖道,肯定道法极高了,你有没有把握?” 赵誉冷哼:“虽然我的道法比起祖师爷爷确实不济,但和现在的道士和尚比起来,还是能拼上一拼的。不管如何,就让我会会他!” 说罢,赵誉连连画出了几张符咒贴了在了房子四周,贴完符咒之后,只见那屋顶的黑气攒动得更加厉害。 里头的那妖道知道有人来搅局,也开始布阵施法,没一会儿,那黑气化成怨灵直朝我们扑了过来。 赵誉连连退后数步,撒出一包红色的粉沫,那些怨灵在半空哀嚎着消散了。 突然一阵阴风扫过,‘咣’的一声巨响,别墅的大门被那阴风推开,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道袍,留着八字胡的干瘦老头儿。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来!” “你爷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天合派第四代亲传代子,赵誉是也!” 老头儿甩了下拂尘,阴恻恻的笑了:“我道是何方道友,原来是连名字都没听过的道派!也敢来坏我的好事儿?!” “你特么这也叫好事儿?你个损阴德生儿子没屁眼的妖道!!” 说罢,这两人斗起了法,赵誉平常在禇沛面前看不出什么用来,这会儿倒是觉得他其实也挺厉害的。 我和小鬼趁机溜了进去,这里怨气冲天,但是小鬼的灵力高深,那些怨灵都不敢靠近。 走进别墅,我突然听到二楼传来一阵惨烈的叫声,撕心裂肺的,听得人汗毛直竖了起来。 我没有多想,快步爬上了二楼,谁知在楼道中,有一只怨鬼拦住了去路。 小鬼冲上前跟那只怨鬼斗了起来,我趁机冲进了房间,眼前的这一幕,看得我的双腿一阵发软。 只见陆紫灵双腿大开的半躺在床上,下身流了许多血水,‘滋溜’一下,将那死婴从自己的下体给拽了出来。 她那模样有些骇人,在我眼里,她已经疯了!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此时楼道里的打斗声似乎已经停了下来,陆紫灵双眼发红,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枪来,诡异一笑:“即然是你送上门来,那我就成全了你!” 她按下扳机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一声巨响,房子的玻璃窗全都震碎了开来,似乎屋子民跟着晃动了两下。陆紫灵的枪掉落在地,我冲上前捡过了地上的枪,她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你想做什么?”她颤声带着冷意问。 我还是平生第一次拿枪,手竟没出息的一个劲儿的发抖:“你刚才竟然拿枪想杀我?” “我连养小鬼都不怕,还会怕要你一条命?” 我愤愤问她:“你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你就不怕会有报应?!” “报应?哈哈哈哈……来报啊!我就不信那些短命鬼能拿我陆紫灵怎么样!” 她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朝她扑了上去,陆紫灵嘴上说着不怕,结果还不是吓得尖叫了声,小鬼终于找到了他的妹妹,一并来到了这个房间。 陆紫灵瞪大着眼睛吓得浑身发抖,刚小产过的她,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裹着毯子掉到了地上,似乎想逃离。 秦素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一步步朝朝她逼近。两只小鬼也蠢蠢欲动,陆紫灵费尽最后一点力气,想逃出房间。 秦素与两小鬼同时缠上,将她的身子撞出了窗外。我吓得心口一窒,跑上前查看。 只见陆紫灵从窗口掉到了花园的栅栏上,栅栏的一头很尖锐,直接刺穿了她的喉咙,当场死亡。 妖道见事情不妙,准备溜之大吉,赵誉狠踹了他一脚,妖道跌了个狗吃屎,妖道破了道法,那些怨魂四窜逃了去。 只留下秦素还有两只小鬼守在我的身后,赵誉看了眼惨死的陆紫灵,道:“先报警吧。” 我一脸无奈:“报了警,只怕我和你也脱不干系。” “如实说就行了,如果他们不信,就直接给他们开个天眼,见识见识。”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73章 没有无故的爱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73章没有无故的爱 结果到了局子里,我和赵誉分开被关押了一个晚上。至于那妖道,肯定是出不来的了。 我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个遍,警察拍案而起,骂道:“胡说八道!你最好配合点,别满嘴的胡言乱语,现在是个文明社会,哪还有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我看了眼身后那三只鬼,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我没有撒谎,而且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有任何动机杀人。” 直到他们的队长凌威过来亲自审问,他说:“每次遇到你,我就知道会有命案要发生。有时候我挺怀疑的,这世界究竟有没有鬼?” 我说:“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凌威笑了笑,转动着手中的钢笔:“如果真的有,我就相信你说的话,毕竟以后你还会再遇到这种情况,有我对你的相信,你不是方便很多?” 我咬了咬唇说:“凌大队长,你确定?我现在身后就站着三只鬼。” 他手中的钢笔猛的停止了转动,抬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我身后,久久,才扯着嘴角笑了笑:“别想吓到我。” “你去找根针给我。” “要针做什么?” 我说:“你等下就知道我做什么。” 凌威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让外面看守的兄弟去拿了根针过来,递给了我。 我抽了口气,用针在指尖扎破了一个口子,顿时鲜红的血冒了出来,我抬眸看了他一眼说:“你把脸凑过来。” 凌威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下意识问:“你想做什么?” “你怕了?” “别想激我,谁怕谁?”说着凌威将脸凑了过来,我将手指上的血涂在了他的眼睛上。 他顿觉一阵不适感,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时,双眸闪过一道暗红,但稍纵即逝了。 “骇!!”下一秒他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退到了门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看他真的吓坏了,我赶紧说道:“你放心吧,他们现在不会伤人。” “你……你可以走了!”凌威将脸瞥开,似乎不敢直视我身后的三只鬼。 “谢谢你啊凌大队长,哦,对了,你的眼睛以后都可以看到这些东西,想要恢复过来,找和我一起的那个年轻道士,他好像能帮你。” 凌威听罢,转身快步的朝审问室跑去,估计是去找赵誉给他封住天眼。 妖道因为涉及非法盗取婴尸,所以没有被放出来。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后来从赵誉那里了解到,陆紫灵知道那两个小鬼已不受自己的控制,决定用自己的婴尸再做一个。 而那些被收集起来的冤魂,妖道本想将他们的冤气聚集起来,启动了阵法,待陆紫灵生下死婴时,将冤气加持到新的小鬼身上,后来因为我们的出现而功亏一溃。 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之后赵誉诵经为他们超渡,让他们离生离开了这个世界。 至于秦素与陆紫灵之间的恩怨,我是无意中听黎佳妮提起的。 这些事情,其实在那个圈子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这次陆紫灵突然离奇而死,让整个圈内的人都炸了。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将秦素拿出来一说,产生了无限的联想。 黎佳妮说:“当年,秦素本与陆紫灵是很好的姐妹,他们一起在娱乐圈打拼,秦素长得很漂亮,很快被一个大导演看上。但是大导演三番两次的游说她都没有成功。陆紫灵为了讨好这个大导演,就联合将秦素给卖了,灌醉将她送到了大导演的床上。 秦素当然恨陆紫灵,于是姐妹之情从此破裂,秦素有一个爱人,她很爱那个男人,但因为这件事情,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从那以后处处与陆紫灵为难,陆紫灵被逼到绝境,不惜出卖肉身跟了另一个大老板,终于翻了身。 很快成了秦素最强的竞争对手,没多久秦素曝出未婚流产的新闻,其实也是她卖给新闻记者的,那一次她将秦素的名声彻底的败坏了,但她的为人也在整个圈子里黑出了翔。 没多久秦素想不开就跳楼自杀了,包养秦素的那个大导演可是个狠角色,对于还在二线明星的陆紫灵展开了全面封杀。所有人都以为陆紫灵这次算是完了,谁知一年之后,她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一下窜红。” 我长叹了口气,搅绊着玻璃杯里未来得及融化的冰块:“有些人为了名利,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黎佳妮耸了耸肩:“这也是为什么我家人反对我混娱乐圈的原因。” 咖啡店的窗外,太阳还很刺目,我眯了眯眼,低呐:“这个夏天不知道还有多久才会过去?” “对啊,热死我了!出门一趟,感觉自己都要黑上一轮。”黎佳妮抱怨了句。 我苦涩的笑了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佳妮,我还有点事情,先回去了,有空再打电话联系。”我提过包包冲她笑了笑。 “这么快就要走?那好吧大忙人,你下次有空能不能把赵誉一起叫出来?很久没看到他了。” 他最近为了攒老婆本也是拼了,到处跑。那天很凑巧,在街道上看到了赵誉,他似乎有些不舒服,缩在街头的角落里,额头都是汗水。 我三两步走过去扶起了他:“赵誉,你怎么了?” “林蜜,好巧……我没事儿,休息一下就好了。”话音刚落,他一下晕倒在了地上。 那次真是把我吓得半死,赶紧叫来了救护车将他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是操劳过度,要注意休息还有营养补充。 他输了液醒了,我不由得责备了句:“二誉,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他扯着嘴角苍白的笑了笑:“最近业务繁忙,忙着忙着就忘了吃饭。” “吃饭这事儿你也能忘?我服了你!” 一阵沉默之后,我轻轻的问了句:“为了攒老婆本啊?” “对啊!你看我现在一无所有,就算苏默愿意跟我,我心里也不安,害怕连累了她,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我郑重的拍了下赵誉的肩膀:“加油,我想苏默总有一天会知道你的心意的。” “不用让她知道……”赵誉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免得让她知道,会有心理负担。而且做这些事情是我自己愿意的,虽然我是为了苏默,但最终不也是为了自己吗?” “那要是苏默一直都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呢?”我看着赵誉,有些不忍心。 赵誉却说道:“师父经常说,这世上没有无原无故的爱,也没有无原无故的恨。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人,你没来由的想要对他好,那一定是你上辈子欠了他的。” “所以你觉得是上辈子欠了苏默的?” 赵誉点了点头:“所以想对她好,那就不要有任何顾虑,一心一意的对她好。不管她以后是不是愿意嫁给我,我都对她好。” 那我和禇沛,究竟是谁欠了谁的?是我欠了他的吗?所以我尽管一次又一次的下定决心离开他,最终还是不由自主的对他好,想要靠近他。 要等他来找我,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能是我去找他。 因为赵誉的那番话,的确是让我打消了许多顾虑,是啊,爱一个人的时候,又怎么能计较那么多。 感情这种事情是最没有公平可言的,如果你计较谁付出得多,谁付出得少,那么你就输了。 来到赵誉的公寓时,很安静,不过我暗自舒了口气,讨厌的郑小星不在家里,少了许多麻烦。 我敲了敲禇沛的房间,许久也没有等到人来开门。 难道他现在不在家里?我轻轻推门而入,房间还如平常那样,过往那些亲密的事情一一浮现在脑海,似乎那天负气的离开,渐渐已经离我远去。 他书桌上摆放着几本书,夹着书签,我走上前想看看,谁知看到桌上的那幅画,不知被谁给撕毁了。 顿时,我瞪大了着眼睛,心里焦急起来,想着这幅画看看能不能粘好。 这幅画对禇沛有多重要啊!他看这幅画的眼神,仿佛契入了自己的灵魂,如果知道这幅画被撕毁成这样,该有多伤心? 当时,我只是想到了禇沛会因此而伤心,却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成为我和他之间,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画怎么粘也粘不回去了,碎片有些掉落的角落里,必须将桌子移开才能拾回,正在我忙活着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刺痛了我的耳膜。 “你在做什么?” 我猛然抬头看向来人,心顿时慌乱成一团,想解释着什么,可突然发现压根就无法解释清楚。 “画,画不是我撕的,我进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所以想替你粘起来。” 当他看到这幅画撕毁成这样时,双眼都开始泛红了,冷冽的模样让我浑身发冷。 “禇沛……” 他猛的抓开我的手,狠狠的将我甩开,像中了魔一般,寻找着这幅画遗失的碎片。颤抖着手,试图想要恢复原样,但是拼到最后,他失控的将桌上的画的书全都扫在了地上。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74章 斯文不能当饭吃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74章斯文不能当饭吃 “你为什么要撕毁它?为什么!!” “不,不是我……”看他那伤心的模样,我所有的委屈与怒火又似乎变得无足轻重:“禇沛,你别这样,你别难过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失望的撇开了脸,不愿再多看我一眼。 我都这样低声下气,害怕他伤心难过,就算是我一肚子的委屈,我也没有对他说半个字的不是。 他为什么不能为我考虑一下?难道就因为我刚才低声下气的劝他,在他看来就是畏罪认错吗? “我再解释最后一次,不是我。你看着我!”我冲上前抓过他的衣领,哽咽着:“为什么这一点点的信任都不肯给我?我都已经不在乎你心里是不是般若比我更重要,她已经死了,我是活着的!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人,你寂寞的时候陪你说话的人,是我!是一个叫林蜜的女人!你知道不知道?不是你的般若啊!在你的眼里,我竟连一幅画都比不上吗?” “对不起,我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些时间。”他冷漠的将我推开。 “你爱过我吗?还是你从始至终,爱的人只有般若?” 他猛然抬头看向我:“般若,是无法替代的……” 我嗤笑了声:“我没想过要替代谁,我只是想问你,你有没有爱过一个叫林蜜的女人?你有过吗?禇沛,我已经不知道你哪些话还能去相信,尽管我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安慰,其实你是爱我的。” “我和般若……” “够了!我再也不想听到你和般若的事情,就像……你永远不想看到我和宋知敏在一起的时候,你提一次般若,就好像在我的心口扎了一刀,你往我的心口扎了多少刀?你算过吗?” “如果你在意般若,那就转身别再回来,因为我不会忘了般若。”他的决绝,将我最后的希望浇灭。 我冲他笑了笑:“谢谢你,谢谢你禇沛,够绝情。” 沉默许久,他薄唇轻嚅,低垂着眉眼声音沙哑:“不用谢。你不是般若,也不是我,更没有我们的过去,你只是林蜜。” 他说得对,我不是般若,也不是他,永远无法理解他们之间是怎样的刻骨铭心,无法自拔的痴恋。 “以后……”想说的太多,却哽咽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久久。“那,再见。” 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变成灰白,我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乱糟糟的。 我以为,我们的感情还能支撑完这一个夏季,也许还有某些转机。 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下一秒只觉一阵天玄地转,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处,现在是什么时间,究竟是谁把我带来了这里。 脑海里都是禇沛最后绝决的模样,心口仿佛在一寸一寸的撕裂开来,泪水无法自抑的滚落。 突然一只手替我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低沉的声音很温柔,让人安心:“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缓缓转过头,视线落定在宋知敏身上:“你真的让人很讨厌。” 宋知敏笑了笑,满不在意道:“能让你讨厌也是一种成功,我害怕你对我连讨厌都没有。” 一阵死寂的沉默之后,门被人敲响,宋知敏沉声道:“进来。” “宋爷,药粥已经煮好了。” “嗯,先搁那儿吧。” 保姆轻轻将药粥搁到了一旁桌上,转身时悄悄打量了我一眼,默默的退了下去。 “先吃点东西。”宋知敏将我从床上扶起,拿过药粥吹散了热度,舀了口递到了我嘴边。 那股药味儿,让我胃里一阵翻腾,撇开了脸去:“我不吃!” “里面放了好几种名贵的药材,你不吃倒掉很浪费。”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瞪着他说:“你觉得浪费,那你吃吧!” “我没痛没病,身体倍儿壮,吃这种补的,反而不好。” “那……那给你身边那个道长吃,我看他挺瘦的。” 听罢,宋知敏放声笑了出来:“浅予会甩给你一个冷眼,然后强行把粥灌进你的肚子。呵呵呵……” 听起来,还真像那道长会做出的事情。我抽了口气说:“你先放着,我等下再吃。而且我身体也棒棒的,以后你再给我吃这些,我会倒掉的。” “你身体很棒,怎么会晕倒?” “那是因为……”太伤心,太郁闷,一时想不开,太阳又那么大,总之就这样莫明奇妙的就晕了。 “蜜蜜,听我的,先在这里住下来。” “宋知敏,你这样是强人所难,我凭什么要在这里住下来?你又不是我的谁!” “我说过,我是你前世的丈夫!”他的表情很认真,让我一时间忘了去反驳。 前世鬼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禇沛和宋知敏,一个个沉浸在前世里,却忘了自己活在现在。纠结过去又有什么意思?发生的那些又不能再重来! 我戏问了句:“宋知敏,你究竟是谁的丈夫?我怎么听不明白?” 宋知敏抽了口气说:“我是林蜜的丈夫。” “呸!我还没结婚呢!你是季怜秋的丈夫,跟我林蜜没半毛钱的关系!” 宋知敏一脸无奈:“我不是季怜秋的丈夫,好吧……总之,我现在只想和林蜜在一起。” 我白了他一眼,真个没节操的男人。 见我翻开被子就要离开,他猛然将我拉回去:“躺好!” 我去!他还命令我?我瞪着眼盯着他,宋知敏立即反应了过来,一脸尴尬:“我是为了你好,你先把这碗粥喝了。” “喝完粥就可以走了?” “嗯。” 我撇了撇嘴,强行将粥给灌了下去,呕~难吃得想吐。 “粥,喝完了。”我将空掉的碗倒了倒,一滴也没了。放下碗整了整衣服:“那我可走了!” “等等!”宋知敏一脸严肃:“你睡了我的床,喝了我的粥,就这样走了?” 我眨了眨眼,转头看向他:“宋知敏,你要点脸。床不是我想睡的,粥是你逼我喝的。” 宋知敏狡猾一笑:“那我问你,床你睡了没有?粥你喝了没有?” 原来我遇见的是个流氓! “行,算我认栽,你想怎么样?” 宋知敏看我这样,一脸无奈:“我真没想逼你,就是想让你在这儿住下来。我也了解你的脾气,你要是真的想走,就把欠我的帐给结了,粥里头都是世间最名贵的药材,咱们前世情深缘浅,打你个五折,给个二十几万就算了。” “噗!”喉间一口老血,喷射而出:“宋知敏,你丫怎么不去打劫?打劫连税也不用交了。” “风险太高,再说我现在用得打劫?” “宋知敏,你无耻!!” “斯文不能当饭吃。” “……” 我们一直僵持到很晚,直到有人来通报:“宋爷,林小姐,吃晚饭了。” 宋知敏讨好般的笑了笑:“都是我的错,先吃饭吧。” “我不吃!你们家的山珍海味,我吃不起。都欠你宋爷二十几万了,这要再吃顿饭,那还得了?” 宋知敏抚额,轻叹:“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做茧自缚。” 看他为难的模样,其实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宋知敏,我很谢谢你把我带回来,还给我熬了药粥。但是我现在只想走,你别为难我。” “我知道了,那你总该先吃了饭,有了力气才能离开。” “那你,不会耍什么花招了吧?” 宋知敏摇了摇头:“绝对不会,你只要不折腾自己就行。” 在他再三保证的情况下,我才跟他去大厅去吃饭。 桌上摆着八道菜,就是在酒店里也没有这么精致,这生活,过得跟皇帝似的。 “宋知敏,你家厨子是哪里请的?”我也就随便问了问。 他夹了一块鸡肉给我:“我们家的厨子,的确是不一样。以前他们祖上都是宫庭御厨,我花了大价钱才让他过来。” 我见对面还摆着一副碗筷,没有夹菜吃。 宋知敏笑了笑:“你先吃,没事儿。浅予向来吃饭晚到,他是吃饭都不着急的人。” “不用了,还是等人来齐了再吃吧,反正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不是那么饿。 宋知敏微蹙着眉头,吩咐一旁的管家道:“去请叶先生过来吃饭。” “是,宋爷。” 管家刚走到门口,只见叶浅予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还是如那天般,穿着一袭玄色的长袍,走动的时候,腰间的铃铛发出一阵阵脆耳动听的声音。 我听着听着竟有些着了魔般,直到宋知敏叫了我两声,我才猛然回过神来。 叶浅予早已坐到了我对面,拿起了筷子。 宋知敏打趣的说了句:“浅予,以后吃饭还是提前过来吧。要是把人饿坏了怎么办?” “咳咳咳……”宋知敏是在给我拉仇恨的吧? 叶浅予顿了顿,瞥了我一眼,轻应了声:“我知道了。” 赶紧吃,吃完这次,再也不来了! “我吃好了,你们慢吃吧。”我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打了声招呼。 宋知敏眉头紧蹙:“你才吃这么一点,怎么就吃饱了?” 那是我的胃!你知道个屁!! “我真的吃饱了。”我低着头,踢了踢自己的脚:“我得回去了。”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75章 看着你长大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75章看着你长大 宋知敏长叹了口气:“你去沙发那边坐一会儿,我等下就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百般困扰:“我走上几步远,就能到路口,你们这个地段虽然离市区远了点,但还是很好打到车的。” 宋知敏眉头微蹙,快速的喝完碗里的汤,起身拿过了管家递来的外套,牵过我说:“走吧。” 我猛然抬眸看向他,他牵我手的那一瞬间,有一种……温暖。 车里的冷气偏低,我悄悄抱了抱手臂,宋知敏也未看我,只是将车里的冷气给关了。 “我平时出行车内的冷气开得很低,今天是我大意了,要不要开窗户?” “不用了。”弄得我好像有多娇弱似的,我暗自吸了口气,保持了沉默。 车子停在了巷口的路边,宋知敏快速的下了车替我打开了车门。 “这巷子黑,我送你进去。” 看来不出,其实他是个很细心又体贴的人。我轻点了下头,走在他的身边,巷子就着月光能依稀看得清路。 宋知敏抬起手,护在我肩膀处,却尽可能的不碰到我,极有绅士风度。 “禇沛说……你活了一百多年了?” 宋知敏不动声色,好看的嘴角微勾,硬朗的脸部线条瞬间就柔和了:“你现在害怕吗?” 我想了想说:“看惯了很多可怕的东西,所以和你相处的时候就没有害怕了,而且你的模样并不是那可怕。” 他打趣儿的说道:“看来不止是男人,就连女人都是感观性的动物。” 我有些不服气的反驳了句:“男人和女人还是不一样的,比如虽然男女都可能被对方第一印象给迷惑,但是女人能很快分辨得出,美色与人品,从而做出选择。可男人就算是觉得这个女人的人品不怎么样,只要有美色,他们也可以将就的。” 宋知敏点了点头:“蜜蜜你的分析突然让我觉得,我是个好男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实际上我就算愿意考虑接受他,也不会这么快当着他的面就正儿八经的去表态。 禇沛却是个意外,他走进的世界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才让我手足无措,狼狈退场。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去吧。我上楼去了。” “嗯。”他伸手轻抚过我的头发:“我看你上去再走。” 这样温情的话,这样宠溺的动作,难道不正是情人之间正确的模式吗? “随便你吧。”匆忙转身时,我打量了他一眼,才转身大步跑回了公寓。 我突然的回归,让苏默吃惊得脸上刚贴好的面膜都皱成了一团:“蜜蜜,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看到那一屋子未及时丢出去的垃圾,我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惊慌失措:“苏默!你有手有脚,怎么就不能把房子好好打扫一下?” “我这不是要打扫吗?你就突然回来了。”苏默心虚的低下了头。 “我的天呐,这屋子简直……”我无奈的看了眼苏默:“你说赵誉图你什么呀?你看看你要姿色没姿色的,连自己也照顾不好。趁赵誉还鬼迷心窍说要娶你时,你就赶紧的嫁了吧!到时他突然在某一天清醒,我看你这辈子别想嫁出去了。” 苏默将手中的面膜一甩,不服气的双手插腰吼了声:“林蜜,我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原来是找我吵架的是吧?!” 我心情很沉重,狠抽了口气,上前一把抱过了苏默。 苏默一脸懵逼:“你怎么了?” 我哽咽了许久,才说:“苏默,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和禇沛在一起了。” 苏默稍稍将我推开,瞪着眼追问:“你们又闹崩了?” “这次不是闹崩了……是我自己犯贱,以后你都不要再跟我提禇沛了。还有这个!”我从包包里将发簪拿出来,郑重的递到了苏默的手中:“交给你保管了。” 苏默嘴角抽了抽:“姑奶奶,我明天就把你这发簪给拿去当了,省得你以后和好了再要回来。” “随便你,反正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脱力的转身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补了句:“当的钱,我八你二。” “五五分成!没得商量!” “六四分!”‘砰’的一声,我将房间的门关上,将自个儿甩在了床上,强迫自己忘记那些不愉快。反正都过去了,再也不要提有关禇沛的事情。 之后的一个星期,宋知敏总是打电话给我,说一些段子哄我开心。我并不讨厌,反而开始期待。 一来了解他之后,他的确是个很有魅力,讨人喜欢的人。二来我现在空窗期,情伤未愈,想要快速再发展另一段感情,来治愈之前的伤口。 宋知敏来得正是时间,或许他也一直在等待着这样一个时机,一个就算是有点霸道的闯进我的生活,也不会引起我反感的时期。 “最近你要找工作?”他突然话锋一转问我。 我咬着手里的面包,快速浏览着网站上的招聘信息,含糊不清的应了句。 宋知敏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又没有好好吃饭,在啃面包?来杂志社上班,我把杂志社会权交给你打理。” 我撇了下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才不要。” “密林画报,是为你而开的。如果你不来,那它的存在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突然有些好奇的去看了眼杂志社上市的时间,竟然跟我考入美院时是同一个时间。 “宋知敏,你究竟偷窥了我多少年?” 那端沉默了许久说:“你也许不信,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一直在默默的看着你,你每天做些什么,喜欢什么,心里想着什么,我都知道。” “你个大变态!!”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你现在长大了,虽然不是我想像中的样子,不过……还算差强人意。” “再见!”我狠狠掐掉了电话,抱着头埋了在书桌上。其实从一开始一切都已经注定了的。 就算我不会遇见禇沛,也会遇见宋知敏,或许对宋知敏来说,我的人生中遇上禇沛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我之前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我才知道,一切都不是我想像的那样。 其实美院毕业也不是找不到工作,只是高不成低不就。所以挑来捡去的,已经失业一个多月。 我正等着宋知敏的电话,他再来跟我说一次,诚恳的邀请一次,我肯定就答应了。 于是三天后,我终于等到了他的电话。 “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我想了想说:“有几家公司很看中我,但是薪资不高。” 事实情况的确是这样的,我要对他撒谎,只怕也瞒不过。 宋知敏笑了笑:“那是当然,你很有才华,去那种小公司实在太委屈了,还是来密林?工资什么的,这都是小事儿。” “我考虑一下吧,毕竟真的不太喜欢搞什么裙带关系。” “哪有什么裙带关系?”宋知敏长叹了口气:“反正我又不是你的谁。” “宋知敏!”他这句话是故意说出来抗议的吧! “哈哈哈哈……傲骄的小猫发怒了,么么,顺毛。”宋知敏心情很好,但被他这样逗弄我心情不好! 我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个笑来,不要跟他生气,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深吸呼,微笑。 “宋先生,时间不早了,等我想清楚了,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那就晚安吧!” 还未等他说话,我匆匆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他主动给我打了过来:“小猫咪,考虑得怎么样了?” “如果你再叫我小猫咪,我会考虑再也不接你的电话。” “小蜜蜜,考虑得如何?”他转口得不着痕迹,似乎刚才那尖锐的对话没有发生过。 “别告诉我,你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一直在等着我给你一个答案?”其实我就是故意的。 宋知敏烦闷的轻应了声:“我的确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害怕听到你拒绝的答案,你知道吗蜜蜜,你对我现在来说,比想像中的似乎更重要。” 再这么戏弄他,我也于心不忍了,只是说道:“老板,我什么时候上班啊?” 他突然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上班都可以,要不,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七点半了。我想了想说:“那你九点钟的时候过来吧,我先收拾一下。” 苏默上班很积极,这一点是值得嘉奖的,但是屋子里弄得一团乱从来都是我一个收拾是什么鬼?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聊聊,她不能歧视我这个无业游民。 将家里的垃圾丢掉后,快速的将厨房的锅碗刷了一遍,又拖了地板,一看时间,已经快九点半了。 此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我擦了把汗水,将拖把丢到了一旁,上前开了门。 “老板,很准时。”刚好九点的样子。 他手里提着早餐,笑说:“堵在门口,是不欢迎我进去?” 我撇了下嘴,让开了道:“你小心一点,我刚才拖了地板,会很滑的。” 他将手中的早餐放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若有所思的说了句:“我一直以为女生的宿舍应该很整洁……才对。”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76章 肚子里的东西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76章肚子里的东西 “不,你错了,你现在看到的,才是女生的真性情。”拖完地板,洗好手后我坐到了他的对面。 他将带来的早餐一一打开:“这是我专门吩咐家里的厨子给你做好,带过来的。你一定还没有吃早饭。” 我一一尝了尝,味道的确经在外面买的好吃,而且也实在。 “喜欢吗?” 我点了点头:“味道很好。” “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都给你带过来。” 我看着他怔忡了片刻,他冲我笑了笑:“怎么?太感动了?” 说不感动其实是骗人的,除了父母亲,长这么大以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我默默的吃着早餐,没有说话。吃完后他说带我去密林参观一下。 “大老板,你亲自带我参观,那我以后在公司还能不能好好的工作了?” 他失笑,没有与我起争执,最终将我放到了公司附近:“那你自己过去吧,我已经和那里的总编小艾打好了招呼,她会带你以新员工的身份在公司里转转。” 到底是老男人,活了一百多岁。很明事理也很有风度。 “谢谢大老板,那我走了。” 公司里的员工竟也有百来号人,我刚走到公司的门口,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美女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请问,是林小姐吗?” “我是。” “我是小艾,老板之前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带你参观一下公司,请吧林小姐。” “麻烦你了。”我默默的跟在小艾身后,小艾好歹也是总编啊,居然带着新员工去了每个部门打招呼,这种方式,好像让宋知敏带着也没有什么区别。 果然参观完公事之后,小艾悄悄八卦了句:“你跟老板是什么关系啊?” 一个闪神,我被咖啡给烫了下嘴皮子,冲小艾笑了笑:“没有关系啊,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员工而己。” 小艾抛来一记暖昧的小眼神儿:“你骗谁啊?老板可从来没有带什么小员工的习惯,你是第一个。” “是啊。”我捧着咖啡杯,只能装傻:“那我还真是荣幸哈。” 离开前,我问小艾:“那我明天可不可以来上班?” “当然啊,你什么时候来公司都可以的,反正老板可以给你撑腰。” “呃……呵呵……”忍耐,莫矫情!人活着不就那么回事儿吗?别人想求都求不来,我有什么理由把这好机会往门外推,想想以后的生活和工资,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走出密林,没想到宋知敏还是原地方等我。 “还好吗?我送给你的礼物可还满意?” “送给我的?”我盯着他不确定的问了句。 他笑笑说:“密林本来就是送给你的,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心。” 他拉过我的手按在了他的心脏位置,我仿佛触了电般,猛的将手给收了回来:“我想先回去了。” “现在就回去?反正已经出来了,要不去我家里,最近厨师做了几样新式的甜点,味道很不错,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跟着去了,第三次去宋知敏的家,感觉似乎又不一样了。 第一来的时候,只觉得这里冰冷冷的,大得吓人,只是一座华而无实的大房子。 第二次来的时候,觉得这房子和在这里住的人都很有讲究。第三次来的时候,觉得它有了一丝人情味。 其实房子没有变,而是我的心情在发生改变。 “那个,叶先生呢?” 宋知敏拉着我坐进了沙发里,笑说:“浅予啊,他每天都在研究着他的玄学,我们不要理他。而且我不觉得那位叶先生说话有我一半风趣。” 说着,他还冲我挑了挑眉。管家看我过来,热情的打了招呼:“林小姐来了?” “是啊,贵客,林叔,你去把今天早上做好的甜点都拿过来。” “好的。”管家林叔转身匆匆去帮我拿甜点了,我坐在沙发里,有些不太适应。 宋知敏看出了我的不安,关心询问:“怎么了?” “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让人这么伺候。” 宋知敏微怔,失笑的拍了拍我的手:“我知道你一直是个独立的姑娘,这也谈不上伺候,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我不会习惯的。” “为什么?”宋知敏挑眉。 “我只是觉得,我习惯不了这样的生活,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宋知敏沉默下来,此时林叔将甜点一一端上了茶几:“林小姐慢用,这都是宋爷一大早就吩咐家里的厨子做的。” 见我吃得欢,宋知敏下意识问我:“喜欢?” 我连连点了点头:“你们家的厨子真的不是盖的,做得太好吃了。” 宋知敏这才坦白道:“其实是我做的。” “哈?”我讶然的抬头看向他:“你做的?” 他笑了笑,十指交握倾身上前,我们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十分暖昧。 “对啊,都是我做的。但是我害怕你说难吃,所以如果你说难吃,我就把黑锅甩给我们家厨子,你要说好吃,那我就坦白是我做的。” “你这只老狐狸!”相处下来,宋知敏也没有什么不好。 相比起禇沛完全没有天赋的厨艺,他真的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可是为什么,我使终都没办法放下那个人呢? 我离开之后,他会不会寂寞?会不会守着那幅已经残缺画一个人难过? 突然,宋知敏将我拥入怀中,沉声说:“赶紧忘了他,答应我。” 我静默的靠在他的怀中,不欢喜,也不讨厌,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似乎又有些熟悉的怀念。 见我没有抗拒,于是他又试探着更进了一步:“蜜蜜,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我会照顾你,给你幸福。” 我轻轻推开了他:“我觉得和苏默住在一起挺好的。” “你们那个房子煞气很重,活人住久了对身体很不好,有伤元气。”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虽然不尽然相信,但我却放在了心底。 于是在上班后的一个星期,我找赵誉过来看了看房子。 “有人说我这房子煞气很重,活人不宜久居?” 谁知赵誉用力的点了点头:“其实一直想跟你说这个事儿来着,但是新房子也没有找好,所以说了也只会让你们苦恼,就没有说了。不过暂时还是可以放心的,只是越快搬离越好。” 赵誉靠在沙发里捧着一杯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瞥了他一眼,就是不问,他也无从说起。 之间我谈了一会儿关于苏默的事情,突然赵誉话锋一转:“我看你跟祖师爷爷闹崩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复合呀?” 我脸色一沉:“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再复合吗?” “怎么不能啊?俗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合,这分久了肯定得合啊。” “二誉,我把你当朋友,不希望你夹带私人感情,就只顾替禇沛说话。” 赵誉俊脸一僵:“我真没有替谁说话,只觉得你们这样分开挺可惜的,明明彼此喜欢,那就好好的在一起。” “二誉,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我苦涩一笑:“禇沛,他从来,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那都是一场美丽的谎言,现在谎言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因为他骗不了自己的心,他的心里藏着另一个人,你明白吗?” 赵誉沉默了下来,点了点头:“明白了。但是你真的不打算再给祖师爷爷一次机会?” “我给的机会太多了,其实心里很清楚,他对我的感情,可能根本不是喜欢,可是我就是不敢去面对承认。现在承认了这个事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赵誉抿了抿唇,艰难的开口说:“其实说句实在话,过去的事情我们的确是没办法再追究。假如有一天,苏默……她离开我了。再遇到一个很合得来的女孩,我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忘记。” “我没有让他忘记过去,即然忘不掉过去,又为什么要去招惹别人?”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让自己一头栽进去,万劫不复。 可是禇沛他没有给后悔的机会,从一开始,就如此强势的挤入我的生活。 “你说得对,我无话可说。”赵誉抽了口气:“只希望你们不要后悔,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赵誉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凝重,之后我们没有再聊什么,他便匆匆的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见过禇沛,身边一两个知道禇沛和我的事情的人,也小心翼翼的不再提起。 日子就这么过着,我想很多东西,包括曾经支离破碎的爱情,就在我们假装忘记的岁月里,然后真的被我们渐渐的给遗忘了。 直到去密林四个月之后,我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起初我以为自己胖了,所以肚子才会慢慢隆起。 可是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发生根本不是这样!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感觉到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那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宋知敏来家里的时候,会经常带一些药膳过来,他说是补阳气的,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77章 鬼胎的怨念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77章鬼胎的怨念 直到这一天,他依旧像往常一样,送来了药膳,还有一些我爱吃的东西。 我指着那碗药膳问他:“这是什么?” 宋知敏不在意的笑说:“药膳,补身子的。” 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了上来,我将桌上的药膳狠狠的打翻在地:“我不吃!” 宋知敏看了眼打翻了一地的药膳,冗长叹了口气:“不想吃就不吃好了,无端端的发这么大的火。” 我的情绪十分激动的问他:"这个药到底是做什么的。" 宋志敏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瞒不过我,只得承认说:“其实我也并不想瞒你,你怀了鬼胎,鬼胎对你的身体十分不利,会吸收你的阳气,所以必须用药膳补身子。” 我浑身颤抖着,声音沙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事情?还是说从你把我就回家时就知道了?” 宋知敏沉默了许久才道:“当时你的心情很不稳定,我本想找个合适的时间与你提这个事情的。” 其实他就算提了有能怎么样呢?难道我就知道要怎么解决了么? “蜜蜜……” 我狠抽了口气说:“我想冷静一下,你可以先出去吗?” 宋知敏站起身说:“有什么需要给我电话,还有,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这屋子煞气太重,对你和……孩子都不利。” 我呆滞的坐在沙发上一直到傍晚,才理清了现在摆在眼前的一切。 如果我生下这个孩子对我的人生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挑战和压力。 我不是个特别喜欢小孩的人,如果没有遇上禇沛,或许以我的性子会到处流浪,画画,过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个孩子不知不觉在我肚子里四个月,他在我最不愿意接纳的时候降临,像是老天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彷徨不安将我的理智一点点淹没,直到苏默从外面哼着歌儿走了进来。 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苏默一脸讶然:“蜜蜜,你怎么也不开灯啊?电可不是这么个省着用的。” 向来我在苏默一面前显得很强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脆弱,将苏默吓了一跳。 “蜜蜜,你怎么了?” 我红了眼睛,脱力的靠在她的肩头:“没什么,让我靠一下就好了。” 她默默的陪着我没有说话,此时此刻我很庆幸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还有朋友陪在身边。 待情绪终于冷静下来后,我深吸了口气,对苏默说:“苏默,我怀孕了。是个鬼胎,我要拿掉他。” 苏默怔愣了几秒,才不确定的追问了句:“你……你刚才说啥了?” “我刚才说,我怀孕了,是个鬼胎,所以想拿掉。” 苏默像是听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儿,咽了咽口水:“人和鬼还能生孩子呀?那生下来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我盯着苏默良久,没想到关键时刻,她脑子反而比我好使。 “你可能没这个机会去证实了,我不可能……生下他。” 不是我狠心,也并非我害怕怀的是个鬼胎,而是我和禇沛之间不会再有以后,凡是还有些理智的都会选择对自己和对孩子最有利的一面。 气氛有些凝重,沉默了许久,苏默才问:“那禇沛知道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再与他见面了,他不会知道,更不会知道这个孩子曾经来到过。” 他从来没有真的想要过我们的孩子,唯一想要孩子的目的只是为了重生获得一个肉身。 苏默哭着一张脸,看那模样比我还难过了几分,我抽了抽嘴角:“你至于吗?” “我只是觉得好难过,为什么要这样?” 我说:“很多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就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禇沛走到今天这一步。苏默,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和赵誉他们透露半个字,我不想再节外生枝,悄悄的把这件事情给平息下去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我听着这么不靠谱?”苏默怀疑的小眼神儿落定在我身上:“蜜蜜,我特别了解你,虽然你有时候看着冷漠无情,可是内心还是很善良很热情的,我不相信你会真的舍得把这个孩子给拿掉。” “舍不得也要舍得,我想了一整开了,你也别再劝我,你再劝我,也只会让我觉得十分为难。” 事不宜迟,第二天刚巧是苏默双休,她陪我来到了医院,去妇科挂了号之后,我们便在长廊上等着了。 外边还排着许多年纪看上去很小的姑娘,苏默凑近了我的耳畔说:“如今的小姑娘怎么越发大胆起来了,像我们那个时候这个年纪,还啥都不懂呢。” “小声点,别让她们听到了。” 话音刚落,一只皮球突然滚落到了我的脚边,我下意识抬眸看去,只见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子在冲我招手。 我失笑,弯腰本想把球丢给他,待我抬头时,那小孩子已经不见了,手中崭新的皮球,变得破旧不堪。 “这哪里来的皮球?” 我慌张的将手中的皮球给丢了老远,打了个冷颤:“没,我也不知道。” 眼看着排在我前面的人一个个进去没多久又出来,我浑身直发冷。我害怕,不止是因为怕疼。 紧揪着苏默的手,让苏默感到了一丝丝疼痛:“蜜蜜,你都快把我的手给抓断了,你要是害怕,咱们要不就回去吧?” “不,即然来了,就绝不回去,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绝不走回头路。” 苏默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过了午饭,下午近两点了,她问我:“你肚子饿不饿?” “饿,但是还不能吃东西。” 苏默耷拉着脑袋,似乎想劝我回去,但是看我现在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欲言又止。 我说:“你要是饿了就去吃点东西吧,反正我还得等上一些时间呢。” “那我先去吃东西,很快就回来。” 她刚走没多久,宋知敏就打电话过来了,那端语气有些着急:“林蜜,你别做傻事!” 我眸光沉了沉:“宋知敏,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但是我心意已决。我知道,鬼胎或许对你们或者禇沛来说,都十分有用。可是我不想让我还未出世的孩子,成为你们利用的工具。” “你在说什么呢?”宋知敏沉声道:“我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害怕你难过,害怕你担心!我现在害怕你会后悔!林蜜,你回来。鬼胎不是你想拿掉就能拿掉的!” “谢谢你的关心,宋知敏,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们是不是能够开始?” 电话那端,他沉默了下来,许久才说:“我并不在乎这个孩子,蜜蜜,我活了一百多年,早已看淡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人生在世不过百载,肉身死后会腐烂回归尘土,只有灵魂,才是永衡的!” “宋知敏……”我鼻头有些泛酸:“为什么你不早一点来找我?” 在禇沛之前,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让我害怕难过的事情。 “林蜜,谁是林蜜,到你了,快点进来。” 此时护士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我心头有些慌,紧张了看了眼走廊的尽头,苏默还没有回来。 电话里,宋知敏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林蜜!!你等我过来,一切都有我在你身边,你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颤抖着手挂断了电话,并关了机,我不要再听到任何阻止我的声音,从走廊的长椅上站起身,我毅然的走进了手术室里。 护士让我换了衣服躺上去,床上的支架分开了我的腿,冰冷的器具开始在我的下身捣鼓,那种冰冷尖锐的触感,让我浑身发冷。 “别害怕,打了麻药就不会疼了。” 那护士正准备给我打麻药,突然‘啪’的一声,手术台的灯火星四溅,整栋大楼里的灯全熄了。 手术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昏暗之中,我感觉到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空气中流窜,之后手术室里的仪器全都被砸在了地上,发出骇人的声响,护士们尖叫着,想打开门逃出去。 门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打不开。我瞪大着眼睛,环伺着四周,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随后玻璃被无形的无量给震碎了开来,像是无法阻挡的戾火,袭卷而来。 我惊恐极了,耳畔回想起宋知敏临前说的那句话,难道鬼胎真的不能随便拿掉? 是不是因为他感受到了生命威胁,所以发出了无声的抗议与怒火?我颤抖着手,抚上了凸起的小腹,它在里面动得厉害。 “停下来!停下来……求求你!” ‘轰隆隆’一道闪电劈下,倾刻间大雨瓢泼而下。也许很多人长这么大没有见过这么惊天骇地的事情,天暗沉沉的,乌云涌动,电闪雷鸣。 那无形的力量不但没有消停,反而更加厉害以排山倒海之势,似乎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催毁。 我没想到,拿个胎会带来这样的毁灭,要是真有人因此而丧命,我是要内疚自责一辈子。 对于肚子里的这个东西,我即害怕又满是恨意,可除此之外也有不舍与无奈。 情急之下,我狠狠拍了下肚子:“停下来!如果你再闹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78章 得不到的最好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78章得不到的最好 谁知,这句话竟然起了作用,雨停了,乌云散去,那神秘的力量慢慢的消失了。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像是一场梦般,玄幻不得不真实。 手术室里只有一盏消防灯还亮着,我赶紧换了衣服,逃也似的跑出了医院。 走出大楼时,整栋楼的玻璃全都被震碎了。有一对小护士急匆匆的从我身边走过,紧张的讨论着。 “刚才难道是台风卷过?太吓人了!” “不会吧?我还以为是地震呢!好在好像没有人伤亡。” …… 听到后面这句话,我冗长的舒了口气,没有人伤亡就好。 远远的我看到一量白色的福色车停在了医院的马路暂停车区,车里走下来的男人,让我倒吸了口凉气。 宋知敏犀利的眸光往这边一扫,便看到了我,快步的朝我走了过来。 “蜜蜜!”他一把拉过我的手臂:“孩子……” 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停顿了下来,一言难尽的模样,随后才舒了口气:“他还在。” 我甩开了他的手:“弄得你好像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一样。” 宋知敏表情僵硬,满是无奈,看了眼身后的医院大楼,拉着我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 我瞥了他一眼,还是乖乖的系上了安全带,他沉默了半晌,才说:“好在你没有把孩子拿掉,一般鬼胎很难拿掉,轻则大损元气,重则命丧黄泉。不过……” “不过什么?” 宋知敏想了想说:“你这胎有些不一样!这样强大的力量,十分可怕。”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那我没办法把他拿掉,只能生下他?” 宋知敏撇了下嘴:“你到现在还想把他拿掉?” “我……”其实走出医院的时候,我就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生就生吧,或许真的是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蜜蜜,不是我不让你拿掉他,我只是担心你。”宋知敏关心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要生下他有许多顾虑,所以从一开始,我想给你时间,等你慢慢适应他在你的肚子里,人都是有感情的,你现在能感觉得他的存在。” 我沉默了下来,宋知敏见我开始能听进去劝了,继续动之以情道:“有我在你身边,你不用害怕。” “宋知敏……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的想法我实在无法猜透,为什么他会那么理所当然的接受我肚子里怀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而且禇沛与他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好吧? “相信我,我只会帮你,不会害你。”他腾出一只手,紧紧的扣过我的手。 他的手很暖,莫明的有一种安全感,现在的我像是大海里漂泊的船,没有依靠,而宋知敏的存在,无疑是我最脆弱时,唯一能依靠的港湾。 “我也不知道是该相信你的话,还是……” 经过禇沛的事情,我现在无法全心全意的去对待另一个人,我害怕是更多的谎言与欺骗,更害怕他们的接近都是带有着某种目的。 宋知敏失笑:“我不会让你立刻就相信我,时间会证明一切,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那个人。蜜蜜,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跟着我的脚步走,好吗?” “嗯……”我朝他点了下头,宋知敏紧蹙的眉头终于舒解了开来,露出一抹浅笑。 “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先在我那里住下来,你那屋子煞气太重,别跟我犟,这一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 路上我匆匆给苏默打了一个电话,那端苏默急疯了。 “蜜蜜!你没事儿吧?我怎么才走一会儿,医院就成这样了?” “苏默,我现在没事儿,你先回去吧。” 苏默估计在那端都懵了,久久才想起问:“孩子呢?拿掉了?” 我抿了抿唇,为难的说:“没有,拿不掉。算了,这件事以后我再跟你慢慢说。” “那你现在人在哪儿啊?”苏默担心的问。 “我在宋知敏这里……” 话音刚落,苏默叫出声来:“什么?!你什么时候跟宋知敏搅混到一起了?宋知敏这种人……” “哪种人?” 苏默长叹了口气:“我也说不上来,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吧,他这人挺难搞的,不好打交道,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我悄悄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宋知敏,低声说了句:“我知道,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也没什么东西好被人给骗的。” “好吧,你自己拿定主意就好,希望宋知敏他会会对待你,可是我觉得大美男好可怜,你真的不要他了?” 说着她还深情并茂的抽了抽气,我冷声说:“苏默,我说过不要再提他了。” “呃……对不起,我一时失言了,你只要没事儿就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与苏默挂断电话,心里百般惆怅,我已经对未来没有什么念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宋知敏突然笑说:“你朋友,很关心你。” “呃……是啊,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一直都是关系比较好的。”看他那样子,该不会是都听到了吧? 不过听到也没什么,让他心里也有个底,我也不是好糊弄的。 车子使进若大的别墅院子里,管家上前迎接,替我们开了车门,我还真是不太习惯这样有服务。 “林小姐,你来了?”林叔感觉是个很亲切的人,见我来了,十分热情。 走进大厅时,破天荒的,我第一次看到叶浅予双手环胸的静坐在沙发上,一脸凝重。 看到我们回来,迎了上来,视线落定在我的肚子上,我下意识把薄外套一拢,护住了肚子。 叶浅予冷冽的眸落定在我身上:“好在没有因此而害人枉送性命。” 我知道这事儿得怪我,但他那语气让我不爽到了极点。 “孩子是我的,我要怎么处理跟你有什么关系?真是莫明奇妙!” 气氛一阵尴尬,宋知敏赶紧打圆场说:“这不是都母子平安的回来了吗?” 叶浅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沉默转身离开了。 宋知敏道:“你千万别和浅予质气,他这性子便是这样,其实人很好。我带你先去房间休息,等晚上吃饭了再叫你下来吃饭。” “那个,宋知敏,我还是会自己找房子的,先在这里住下来。” 宋知敏只见一脸执拗,坐到了我的身边,轻声说:“鬼胎不同于一般,因为很多冤魂枉死无法投胎,留恋在这世间,阴胎是对他们最有利的重生机会。所以我让你住过来,是为了你的身体和安危着想,在怀胎期间,你的半阴之体还有鬼胎,会招来更多的亡魂。” 我知道他并不是危言耸听,就算我极度不承认,可也否定不了当初禇沛不也是打着这个主意,才千方百计的靠近我的么? “我知道了,直到孩子平安生下来之前,我都会听你的安排。” 听到此,宋知敏舒了口气:“太好了,我总算是能放下心来。”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威胁了,跟着安静了下来。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我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阵鬼泣。那声音很尖锐,听得人毛骨耸然。 我翻身而起,走到窗前一看,只见别墅四周结下了一层金色的网,那些冤魂似乎想冲过这层金色的网想进来,但是徒劳无功。 急匆匆的走出房间,在走廊上与宋知敏撞个正着。 “宋知敏!”我害怕的冲上前一把拉过了他:“外面是怎么回事儿?” 宋知敏安慰道:“别害怕,我和浅予会保护你和肚子里的胎儿平安无事。” 想到他白天和我说过的那些话,寒意袭上心头,看来想要生下这阴鬼,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样简单。 “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 宋知敏无奈道:“随着阴胎越来越大,来的冤魂也会越来越多,他们都是抱着破釜成舟的决心,想得到重生的机会。” 见我脸色很是难看,宋知敏轻轻将我拥入怀中,安慰着:“都说了别担心,有我和浅予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浅予的道行很高,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我只是……无法适应过来。” 宋知敏失笑:“不要紧,慢慢来。肚子饿了吧?先下去吃饭?” “嗯。” 宋知敏真的很温柔,他这样的男人,大概就是小说里完美的男主角。他要是对一个女人好,那个女人肯定能为了他神魂颠倒。 “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误以为你爱上我了。”他突然说道。 我猛然惊觉,埋头继续专注吃饭,咽下嘴里的饭菜时,补了句:“我在想,你为什么要这么死心眼。” “嗯?怎么说?”宋知敏好奇的追问。 我说:“你活了一百多年,什么都有了,追求你的美女肯定也不计其数了。为什么你要这么死心眼,要找到我呢?” 宋知敏暗自吸了口气,苦涩一笑:“你有没有听过?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我心口一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宋知敏继续说道:“就像禇沛,或许他也没有那么爱着般若。倘若他和般若真的在一起了,他就不会心心念念了。 因为得不到,又或许因为差点得到,而留下人生的遗憾,所以一直想弥补这样的遗憾。其实大多数的人,都是很执著的生物。有些人看着爱得很深,但是他们真的不明白,爱情的真谛。”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79章 不再让历史重演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79章不再让历史重演 被他这么一说,我一下也开始迷茫了起来,是啊,总觉得自己爱得很深沉很伟大,那爱情究竟是什么呢? 宋知敏似乎知道了我的想法,说道:“其实爱情很简单,当你遇到那一个人,和他在一起时,时间感觉怎么也不够,似乎世间的功名利禄也没那么重要,想要这样平平淡淡的和他(她)相守到老,也许那便是爱情。” 之后又与宋知敏聊了一些,总觉得他的阅历比很多人老道得多,可能是活了一百三十多岁的人,又有几个? 等到天亮时分,那些冤魂才散去,担惊受怕的一个晚上,直到天亮才睡了过去。 但随着肚子里的阴胎日渐长大,只会有更多的冤魂出现想夺取重生的肉身。 我摸着渐渐已经圆润的肚子,好在怀着他没有传说的害喜之类的情况,我的状态算是十分平和。 从那次医院回来,他就十分听话的没再闹腾,连胎动也极少了。 有时候我会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戳一戳,很没有真实感。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早孕育一个孩子的生命,毕竟我是那样酷爱自由,不想受太多羁绊的人。 时间越久,我便对他的感情从漠淡是、担心、烦闷,到现在的隐隐有了一种期待。 宋知敏给我的药膳,我也会乖乖的吃下。怀孕期间哪儿都没有去,也不能去。 再发生什么特别的情况,只怕会像上次在医院里那样,弄得措手不及。为免摊上太多的麻烦,我只能安心的在家里养胎。 偶尔宋知敏从公司回来,在他的陪同下会与我一起去附近的公园里散散步。 宋知敏说:“我希望老的时候,你还陪在我的身边,就像现在这样,我们一起散步,一起看落日。” 我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当真,只是问了句:“话说,你会老吗?” 宋知敏表情突然变得凝重,抿了抿唇道:“当然,我终将有一天会老去,死去,虽然我现在已逃脱生老病死,可我还是凡胎肉体,只要是凡胎肉体,一切人类不可逆生的可能,都会可能有一天在我身上出现。” 我看着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有时候觉得他强大得坚不可催,可是他刚才却说出了那样一番脆弱的话,让我的心为之震撼。 “可是我总觉得,你很强大,不会像我们一样,那么脆弱,那么容易倒下。” 宋知敏听罢,笑了笑,双手扣过我的肩膀:“蜜蜜,我很高兴你能这样评价我。说明你已经开始对我产生的依赖还有信任。” 是这样吗?我想了想,心里也不明白现在对他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似乎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和他在一起,有时候觉得很舒服,少了和禇沛在一起时的激情。 但他也曾经说过,当你有一天遇到那一个人,想和他平平淡淡一起走到老时,或许才是真的爱情。 越是平淡,越是稳定。我和禇沛之间的感情,虽然让人沉醉无法自拨,但是清醒后才发生,我们之间有太多未稳定的因素。 禇沛或许太完美,而那样完美的人,只适合幻想中完美情人的存在。 不像宋知敏,他虽优秀,可看上去还是个凡人。是个可以和他平凡渡日的人。 “你在想什么?”宋知敏突然问。 我猛然回过神来,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什么,在想季怜秋和般若究竟都是怎样的女子?反正不像我,禇沛说过……” 似乎意识到什么,我突然顿住,没再往下说去。 宋知敏突然牵过我的手,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我下意识抬头看他,手被他握在掌心,没有抽回。 他给了我一个浅笑说:“人有很多面,我和禇沛看到的她们都是不一样的。在我看来怜秋是个很要强,聪明又美艳的女子,她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不惜一切代价,像朵带刺的红玫瑰。而般若……” 提到般若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不一样的,眸光沉了沉,语气略带了些惆怅:“般若长得没有怜秋漂亮,出身没有怜秋高贵,个性也没有怜秋那样引人注目。她像一池水,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 宋知敏即便这样的评价,却让我觉得这是对一个女人最高的评价。 我说:“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宋知敏笑了出来,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水没有任何特别的,可当有一天你突然失去,你就会发现,人会慢慢干涸,会无法生存下去。般若,就是这样一个女子。” 我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女人都是善妒的,可我对般若有一种说不明的复杂情绪在里面,不单单只是嫉妒,还有羡慕,仰望。 一个女人,能做到让两个这样优秀的男人如此念念不忘至今,我觉得她定是十分美好的。 “我真想知道,那个般若是个什么样的人,想亲自见识见识。” 宋知敏看着我眼眸复杂:“其实,每个人都是特别的,般若有般若的好,林蜜有林蜜的好,假若有一天你和般若真的相见了,说不定她会羡慕你。” 我讶然的抬头看向宋知敏:“怎么可能?瞧你们一个个把般若夸到天上去了,我自问林蜜可没有般若那样美好得让人念念不忘。” 宋知敏失笑:“怎么会呢?我现在不是正缠着你了?” 那一晚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安稳觉,一直到半夜时分,突然我听到一声巨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发现床前站着一个人。 那人着一袭白色的长袍,气质温润,眉飞入鬓,星眸璀璨,谪仙也不过如此。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四目相对竟是无言。 他好看的眉紧蹙,一步步缓缓靠近。我猛然惊醒,下意识护住了腹部:“你想做什么?” 禇沛将视线落定在我隆起的小腹上,好看的薄唇轻启,声音飘渺得有些不真实。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了我的孩子?” 我鼻头一酸,为什么要告诉你呢?难道你不是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这个孩子,得到重生的机会?! 他又向前走近了两步,我吼道:“你不要过来!” 于是他顿住了步子,呆滞在原地:“孩子是我的。” “他不是你的!”我着急的否定道:“他是我的,和你没有关系。” “我要带他走。”禇沛朝我伸出了手,就在那一瞬间,突然一道符咒朝禇沛飞了过来。 禇沛全然不在意,挥手间那符咒在半空中已燃成了灰烬。 随即叶浅予和宋知敏破门而入,宋知敏冲上前将我护在了怀中:“禇公子,虎毒不食子,我十分理解你想要重生的心情,但是用这样的方法,也太卑劣了些。” 禇沛冷笑了声,视线从宋知敏身上掠过,落定在叶浅予身上。 “原来这一百多年来,你一直在做宋知敏的走狗。” 叶浅予不动声色道:“师兄,百年不见,别来无恙。” 禇沛将视线落定在叶浅予腰间的铃铛上:“引魂铃,勾人心,声声还,渡黄泉,奈何桥,孟婆汤,前尘往事云烟散。” 话音刚落,禇沛便朝叶浅予腰间的铃铛夺去。叶浅予低喝,祭出引魂铃,沉声道:“那便让我引师兄上黄泉路罢!” 铃铛响第一声,我只觉脑子翁的一下,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 铃铛响第二声,意识渐渐散去,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 铃铛响第三声,突然我的耳朵被宋知敏塞了什么东西,有一种声波干扰了铃铛声,让我瞬间思绪慢慢回笼。 因为禇沛受到引魂铃的迷惑,他的动作变得迟缓,法力也大减,此时外面的阵法已被破解。 鬼胎的力量将冤魂牵引到了这里,他们正虎视耽耽,伺机而动。 禇沛看了眼外边的情况,最终将视线落定在我身上,沉声道:“我一定会将你带走。” 说罢,他的身影在落地窗前消失不见,叶浅予得空,开始修补被禇沛催毁的阵法。大约半个小时后,阵法修补完成。 “是我们太大意了,没想到他会这样闯了进来。”宋知敏将我扶到了床上:“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他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来。” 我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害怕禇沛。我甚至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去哪里,想做什么? 难道真如他们所说,他想占有鬼胎,得到重生么?毕竟他从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便是这个。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他苦苦等了一百多年,真的会甘愿放弃这个得来不易的机缘? 宋知敏一直守着我,他以为我睡着了,悄悄离开了房间。待他走后,我猛然睁开了眼睛,想到刚才的那些事情,心中五味杂呈。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我没有了一丝睡意,悄悄起身本想在房子里四处走走,却听到了大厅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讨论声。 我悄悄走近了些,侧耳凝听。 是宋知敏与叶浅予的谈话,听了一小会儿,大约在是说刚才的情形。 叶浅予道:“一百多年了,道一尺,魔高一仗。”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80章 心疼他的寂寞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80章心疼他的寂寞 宋知敏道:“是啊,这禇大公子幸好只是灵体,所以我们还有许多办法来对付他。他的道法实在厉害!” 叶浅予道:“她肚子里的鬼胎……” 宋知敏冗长的叹了口气:“你还是打消这个鬼胎的主意,你大概也知道,她怀的不是一般的鬼胎。” 叶浅予怀疑的语气问宋知敏:“你是认真的?” 宋知敏无奈道:“自然是认真的,我等了她这么多年,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也不会让历史再重演。” 什么历史重演?是指我前世的那些事情? 本来还想多一些他们的谈话,宋知敏突然道:“快天亮了,去躺一会儿吧,我明天要去外地开一个会议,这两天可能回不来,蜜蜜就由你照顾了。” 叶浅予轻应了声,于是便各自回房间了。 之后的两天宋知敏去了外地,叶浅予倒是十分负责,只是一直呆在家里憋得慌。 摸着近五个月大的肚子我长叹了口气,还需要等五个月他才会出生。我悄悄看了眼正在煮茶的叶浅予,看样子现在他挺有雅兴的。 “那个,叶先生。” 他捧着青瓷小盏,微微抬眸,桃花眼风流无暇:“何事?” 我轻咳了声:“我就想问问关于我孩儿的事情,他生下来究竟是人还是鬼,还是不人不鬼?” “你多虑了,他生下来外貌和一般的孩童无异。只是……” 只是?这句话的信息太大了!我定了定神追问道:“只是什么?” 叶浅予顿了顿说:“他天生能见鬼,对于阴胎来说,是唯一能在人道与鬼道生存的异能者。” “异能者?” “异于凡人的能量,灵魄的存在,是吸收天地之精华,通晓万物之灵性,这个孩子会传承这些东西。” 我听得半知半解,一愣一愣的。反正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简单就是了。 莫明的又多了些期待,从刚开始的排斥心理,变得现在母爱泛滥,或许这也是女人的天性。 他继续喝茶,我看了眼外边艳阳高照,深吸了口气:“那个……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叶浅予强硬的拒绝了我的请求,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顿时就怒了,我特马跟你好好商量,怎么能这么个高冷的态度?! “叶浅予,我是来这里小住的,又不是囚犯!我现在就要出去走走!” 他放下了手中的青瓷小盏,冷笑:“那请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力量强大的灵魄,可以在白天出没。” “我……”我瞪着他:“宋知敏让你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你陪我出去走一走会死啊?” 他优雅的倒了杯茶,说:“我不喜欢大太阳。” “即然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就是憋太久了,想出去走走,谁也别想拦着我。 “你……你回来!”叶浅予无奈的喊了声,我回头瞥了他一眼,赌定他会跟上来。 果然,他顶着大太阳不情不愿的跟在了我身后。 初冬的阳光和煦,微风轻轻抚过脸庞,感觉很舒服。我其实也不敢走太远,沿着别墅周围的小道慢慢的散着步。 此时叶浅予的表情也没有那么僵硬了,他今日没想着出门,一头墨头的发还未及时绑起来,披散在脑后。 “叶先生的皮肤好白啊!”手贱得有些想摸摸看。 他甩给我一记冷眼,保持着沉默。 我伸了个懒腰,继续调戏着他,想看他明明发怒了却还拼命隐忍的模样,谁叫日子无聊呢?身边也就一个叶浅予可以打发。 “叶先生有女孩子喜欢吗?” 他继续给我摆冷脸不说话,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笑了笑,说:“想必叶先生从来没有收到过情书。” “你!”叶浅予气闷的瞪着我,磨了磨牙。 “啊?看叶先生的模样,那大概是被我说中了?”我拍手大笑了起来:“这有什么,我也没收到过。” 说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脸嫌恶的将我的手挪开:“别碰我。” “对不起啊,原来叶先生不喜欢人碰。”我甩了甩手,眯着眼抬头看了眼这艳阳天,心情变得极好。 “回去吧!已经走了很远。”叶浅予沉声说道,顿住了步子不愿再陪我走下去。 我看了眼手机时间,也就出来大半个小时而己。这个死宅男!想来禇沛也不太爱出门。 “叶先生再陪我走一会儿吧,咱们下午五点之前回去?”此时起风了,道路两边的大树被吹得沙沙作响,光影斑驳了这美好时光。 也许是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什么,他神情微闪,没有再说话,只得静默的跟在我身后,又走了走。 下午五点的时候,才准时回了别墅。 晚餐的时候,只有我和叶浅予,我发现他只吃素菜。 “叶先生不喜欢吃肉吗?”我记得禇沛和赵誉好像也是吃肉的。 叶浅予闭上眼暗自吸了口气:“与你无关,吃你的饭。” “叶先生皮相生得俊美,性情却是这样冷淡,最是不讨女孩的欢心了。”就是禇沛都比他会讨女生欢心! 禇沛,禇沛……我今天想他有点多。 突然心情变得十分低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叶浅予却命令道:“再吃点。” “没胃口了,叶先生这张冷脸一点儿也不下饭。” “你!!”叶浅予像只高冷的猫被人狠狠踩了尾巴,差点就要跳了起来,不过……又被他忍耐了下来。 “叶先生笑一个,就着叶先生的笑,我还可以多下两口饭。”我重新拿过筷子,冲他笑着挑了挑眉。 叶浅予挣扎了一会儿,不断的抽动着嘴角,抽完后说了句:“吃饭。” 我一脸懵逼:“刚才……你笑了?” 叶浅予:“……” 好吧,真是为难他了。满足了我无聊的恶趣味。之后我又勉强了吃了点儿回了房间。 刚回到房间,苏默打电话过来了。 “呵呵呵……蜜蜜啊,在土豪家住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被人伺候着,就是无聊了点儿,哪儿都不能去。” “什么?他们还限制你的自由?”苏默最是了解我的人:“宝贝儿,你没憋疯吧?你这种自由至上野了惯了的人,这简直跟酷刑没啥两样啊。” 我深吸了口气,问她:“别扯开话题,你说说这件事儿禇沛怎么会知道?” 苏默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不小心跟赵誉说漏了嘴,谁知道赵誉嘴贱,他明明说好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大美男的。” “追根究底,怎么还怪上赵誉嘴贱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赵誉和禇沛那是穿一条裤衩的关系。” 苏默开始惯用撒娇大法:“哎呀蜜蜜,你别生我的气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要是真的生你的气,我早就充满气飞天了都!” 其实就算苏默不说,这件事情禇沛迟早也会知道,瞒得过一时,能瞒得过一世吗? 让我在意的,我只是想知道禇沛现在最真实的想法。他以前是为了这个孩子而来,那现在呢? 他对我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是想要复仇,或者夺取新的肉身? 苏默无奈的说了句:“我觉得大美男好可怜的。” 我心口一窒:“你怎么知道他可怜了?” 苏默嚷了句:“二誉说的呀!二誉说他每天看着那幅被撕掉的画,一个人寂寞的坐在书桌前,一坐就是一整晚。白天也不出来。” 那一刻,我对他所有的怨念都烟消云散了,他痴情没有错,不爱我也不是他的错,其实从始至终,他反而一次又一次的救了我。 我说过,不会离开他,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离开他,因为看他寂寞,我会心疼。 “苏默,我明天再打给你。”匆匆挂断电话,拿过外套便跑出了房间。 见我现在要出门,叶浅予将我拦了下来:“现在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我咬了咬唇,眼睛酸涩:“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禇沛!” “你别忘了,他觊觎你肚子里的孩子!他等了一百多年,就是为了等这次的重生,你现在去找他,等于自动送上门!” “他不会!”我失控的冲叶浅予吼了声,随后又不安道:“就算……就算他觊觎又如何?他等了一百多年的轮回重生,成全他又如何呢?你们不是说,假如你有一天遇到这样一个人,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或许就是因为前世欠了他的,今生来还给他。” 叶浅予眼眶微红,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怔忡了片刻后不再拦我:“那你去吧,傻女人!” 他转身不再看我,我抿了抿唇,突然发现表面冷漠的叶浅予,心也没这么冷硬。 “那我去了,谢谢你,叶先生。” “等等!”他又突然回头叫住了我,一脸严峻的走到我的跟前:“有些人,情深缘浅,就像禇沛和般若,即然还能再重来一世,他守了一百多年,我便帮他这一次。” “帮他?” “帮他,也帮你。”叶浅予深吸了口气:“世间最苦之事,莫过于求而不得。你把右手拿出来。” 我想了想,在他面前摊开了右手。他念着复杂的经文,同时在我的手中画下了一个血红色的符咒,让我握住了拳头。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81章 即便糖衣毒药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81章即便糖衣毒药 “这是什么?” “不要问,假如他要对你和你的孩子不利,你趁他不备之时,将手掌的符咒朝他的心口击去。” 见我犹豫,他又道:“不会伤他……你照我说的做,或许有一天,你因此而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一个你和禇沛都不知道的答案。” “代价是什么?” 叶浅予笑了笑:“代价,我也不知。我即然将这个方法告诉了你,那便是注定的命数。用或者不用,都由你自己决定。” 我无奈一笑:“一个你也不知道的代价,那只有老天爷知道。” 叶浅予说:“老天爷给了每个人不一样的命数,有的人出生贫贱,有的人出生富贵,有的人样貌美丽,有的人相貌丑陋……可是命数不等于定数,命数会在特定的一个转折点,由你做出的不同选择而发生改变。” 他还是第一次跟我说了这么多,不摆着冷脸的叶先生,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我笑说:“叶先生,是不是我的深情也感动了你?” 叶浅予突然拉下了脸来,冷哼了声:“我以为,你这是愚蠢。” “那就是愚蠢好了,人活一辈子,我不想留下什么遗憾,我先走了。” “让司机送你过去。”说罢,他头也不回的折回了房间。 走出门,拢了拢大衣,司机将车开到了门口。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其实有点儿冲动,可是人活着短短几十载,又有哪几个人能轻易让你冲动的呢? 假若那个人能让你不顾一切的冲动,就值得你去努力的付出追寻。 爱别人也好,被爱也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看别人在犯贱,可那犯贱的人却乐在其中。 你嘲笑别人的犯贱,曾几何时你也犯过同样的贱,曾几何时,你有勇气去犯一次这样的贱。 将近四个月的时间,我没有踏足过这熟悉又陌生的公寓。门敲开时,赵誉看到我,足足愣了半分钟。 “林……林蜜?你回来了?” 他赶紧拉着我进了屋里,视线落定在我隆起了肚子上:“还有几个月,他就出生了,你也能松口气。” “我想……” 还未等我说完,赵誉指了指房间:“他大概此时会在房间里,像魔怔了一样,盯着那幅画一直看一直看,哎……或许真有一天,能被他看出朵花来。” 我走到了房门前,几番深呼吸,才敢推门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坐在书桌前的那人,缓缓抬起了头,他的眼神很落寞很孤独。 看到我时,脸上闪过一丝讶然,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微张了张,声音略微沙哑问我:“你怎么会来?” “你不想看到我?” 他收好了画,起身走到我的跟前:“上次我去找你,你不肯跟我走。” “因为我没有心理准备,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视线落定在我的肚子上,伸手要去触碰时,我还是下意识的躲了开来,退后了两步。 “你怕我?” “我……我不怕。” 他无奈一笑:“你在撒谎,你撒谎的时候,眼睛总是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看我。” 像是要证明我自己没有对他撒谎,我猛然抬头看向了他,四目相对,像是时隔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他想了想,问我:“宋知敏对你如何?” “为什么我们之间要提到宋知敏?” 他说:“因为我们之间一直有一个宋知敏,前世也好,今生也好。” 我咬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深吸了口气说:“可我只喜欢你啊!” “我不值得你喜欢,喜欢我你只会伤心难过。” 一刹那,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那般若呢?般若也不值得你喜欢,她让你这样伤心难过,你知道我有多舍不得?” “林蜜,你太傻了。”他上前将我拥入怀中。 “你怎么能说我傻?你比我还傻。” 我们就这样静静相拥,时光如同静止了般,无尽的被拉长…… 直到他轻轻推开了我,眸光骤然冷下,沉声说:“我要带你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说:“一个宋知敏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直到……孩子平安的降生,林蜜,跟我走。” 他朝我递出了手,态度变得无比的强硬。 “禇沛?”我抬手抚上肚子,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你也不会怪我的,对吗?”禇沛深吸了口气:“你觉得宋知敏将你接过去,是真的一心一意的对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非得是等到阴胎四个月的时候?” 我只觉一阵冷意袭上心头,躲到了角落:“那你呢?” “我?”禇沛看似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才说:“机会确实对我很难得……你想去宋知敏身边,必须把阴胎留下。” 我盯着他,悲伤的笑了笑,对他不再有躲避:“原来,你真的是想借这次机会重生?” “别废话了,即然你自动送上门来,我绝不可能再让你有机会离开!”说罢他伸手想将我制住,那一刻我也没有多想,将右手中的符咒,一掌击向了他的心脏位置。 符咒打入他体内时,他似乎十分痛苦的抓着心脏位置,晃了晃步子,双目一片赤红。 “你……”禇沛颓然倒地不支。 “禇沛!”我不知道该怎么,叶浅予说对他没有伤害的,难道……他在骗我? 突然,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竟是宋知敏的。 “我听浅予说你去找禇沛了?” “我……叶浅予呢?找他接电话!” 电话很快给了叶浅予,我焦急的问他:“你说过,对他不会有伤害!” 叶浅予冷静道:“销魂引不会伤他,我向你承诺过的绝不骗你。他此刻身中销魂引法力被制住,你趁此抽身回来。过一会儿,他道法会恢复,你想走也走不了。” 见我没有回答,叶浅予冗长叹了口气:“就算你甘愿让他占据了阴胎,又能怎样?他对你若有半分真心,就不会这么做!你别再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挂断的叶浅予的电话,看向倒在一旁的禇沛:“浅予说,销魂引对你没有伤害,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他眸光微动,一字一句重问道:“你说什么?” “销魂引……” “呵呵呵呵……”他突然笑了出来,带着愤怒和悲凉:“销魂引?你宁可相信他,也不愿相信我?” “我现在谁也不相信,我已经分不清楚,究竟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谁对我别有用心了。”我将禇沛抱在怀里哽咽着:“禇沛,我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如果你真想借阴胎重生,我也不是不能答应。” 泪水一颗颗砸落溅开,我哽咽道:“可是我又不甘心,你为什么不哄哄我?做戏也可以,你哄我,我相信了,就甘愿跟你走了。” 他冷笑:“有时候女人真奇怪,明知是毒药,包着糖衣,也会吃下去。” 我轻轻将他放开,退到了门口:“你保重。” 见我出来,赵誉正煮好了面条,没有和他说一句话,我匆匆离开了公寓。 宋知敏的车停在了公寓楼下,车窗放下,他一脸憔悴看着我冗长叹了口气:“上车吧。” 我低着头,沉默的坐进了副驾驶坐里。 他似乎知道我的心情不好,没有与我说话。一直护送到我回房间,躺到了床上。 宋知敏搬了椅子坐到了我床边:“我看着你,安心的睡吧。” 我瞪大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久久。才回头对他说:“你不用守着我,你的样子也很憔悴。” 宋知敏喉结滚动,倾身上前扣过了我的手:“你真傻!到现在你还相信他?” “那你呢?我又能不能相信你?” “我说让你相信,你就会相信吗?”他眼中的深情又似乎不像是在骗人,想到当时褚沛的无情,心如刀绞。 “我现在……谁也不相信。只想等孩子平安生下来,找个没有禇沛,也没有宋知敏的地方,过我林蜜的生活。”我绝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将繁杂的念头全都暂时抛下。 “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商量。”宋知敏温柔低沉的声音,让我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他替我掖了掖被子,随后我沉沉的睡了过去。不去想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也不去想现在禇沛究竟怎么样了。 之后的两天,别墅的气氛很严峻,我发现到处都部署了各种阵法和符咒,是防禇沛吗? 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不知道这些阵法能不能阻拦他。” 我猛然回头看向叶浅予,抿了抿唇说:“禇沛……真的会没事儿?” “他要真的有事,我何必部署这些?”叶浅予走到我身边道:“他曾也是我同门师兄,当初对我不错,还有些情面在,即便现在刀锋相见,绝也不会做得太过绝情。” “叶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宋知敏和禇沛我都不敢再相信,可唯独你,让我想要去相信。” 叶浅予紧抿着唇,沉默了许久说:“其实我也不值得你信,当初把你接过来,也在打着阴胎的主意。” “那现在呢?”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82章 生死同穴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82章生死同穴 叶浅予冗长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我和你一样,同病相怜。” 我猛然抬头看他:“同病相怜?” 叶浅予眼神飘远,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看不明白此时此刻,他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在思念着谁。 我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在某一天的深夜里,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听到了有人在抚琴。 琴音很幽美动听,婉转凄凉,似在诉着情人的心事。 这种南派调很熟,让我一下子便想到了禇沛。我翻身从床上坐起,披上了衣服悄悄走下了楼。 房子四周布着符咒,这些符咒或许难不倒禇沛,毕竟他也是同道中人,只是他毕竟是灵体。 叶浅予说过,禇沛的道法在同行里至今都无几人能出他左右。倘若禇沛有肉身,他们根本耐何不了他。可他一日是灵体,他们便有千百种方法来对付他。 他或许现在没有办法冲破符咒的阻拦,所以才会用琴声将我引出去。 夜深时分,别墅里的人都入睡了,我独自一个人推开了别墅的门,沿着寂静的走廊,来到了后花园里。 后花园有一道小门,推开小门便来到了街上。琴音便是从那道小门后传来的。 我深吸了口气,再往前走几步,便走出了符咒所护住的范围内。突然琴声戛然而止,我的心也随之狠跳了一下,那一刻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停止了运转,也未多想,冲上前推开了小门。 只见那人一袭白色长袍,抱着古琴站在我的跟前:“夫人,你终于来了。” 我站在离他十步远的地儿,打量了他许久。清冷的月光之下,他依旧俊美如谪仙,只是一切都如同梦境般,有点儿不真实。 “你没事儿?” 他说:“只是中了销魂引罢了,没有大碍。” 看来叶浅予没有骗我,终是松了口气,一直还在担心着他,看到他安好,我也放心了。 他看了看四周,笑了笑:“师弟是下了狠功夫,要对付我。奈何我现在灵魄之身,只得以琴声将夫人引出来。” “你找我,有事儿吗?”我看着他,心中觉得十分悲伤。 “我说过,要带夫人走。” “可我现在并不想跟你离开。” “这可由不得夫人。”说罢他下一秒撞进了我的身体里,竟是上了我的身。 禇沛以前也上过我的身,但是也现在有些不一样,我的意识完全被他控制,并强势的将我的意识压了下去。 我尽管拼命的用毅志力想夺回主权,却如同鸡蛋碰石头一样,没有任何卵用。 听到动静的宋知敏和叶浅予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便知我是被禇沛的灵魄控制了肉身。 “师兄,你为何要这样咄咄逼人?”叶浅予上前一步质问他。 禇沛冷笑了声:“咄咄逼人的是你们,我真是要谢谢你送我的大礼。” 叶浅予冷着脸说:“师兄笑纳就好。” 禇沛的视线落定在叶浅予身后的宋知敏身上:“宋知敏,虽然我不知道你接近林蜜有何阴谋,但你休想能得逞!” 宋知敏双手握成拳,双眼带着满是杀气:“禇沛!你不能伤她。好,你说我有阴谋,那你呢?你现在上了蜜蜜的身,是想做什么?” “我必须要带她走,去一个你们找不到的地方。”他一直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这样的执著,让我的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见禇沛要走,宋知敏与叶浅予追了上去,谁知,禇沛早已布下了陷阱,引他们走进了一个阵法里。 那阵法十分奇妙,仿如一个天网,没有破绽无处可逃。任叶浅予使尽了任何手段,也没有办法从这个阵法里逃脱。 禇沛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挣扎了一会儿,好心的提醒了句:“别挣扎了,这阵法叫天罗地网,人鬼都无法脱身,五个时辰之后,阵法会自动失效。” 叶浅予冗长的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看来师兄这些年也没少研究奇门遁法,只是我觉得师兄也绝非无情之人,你虽未给林小姐一个名份,但也算是你的妻儿,你真下得去手?” “下不下得去手,自不用你来说,师弟就好好享受这五个时辰,慢慢的研究,兴许凭师弟的天资可以破解了我的阵法。” 见禇沛控制着的我身影渐行渐远,宋知敏恨恨的吼了声:“禇沛!禇沛!!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禇沛利用我的身影,去火车站买了票上了火车。因长时间的奋力挣扎,与毅志力做斗争,我只觉越来越疲惫,思绪越来越模糊。 突然我耳畔听到禇沛的声音,对我说道:“夫人莫要再白费力气挣扎,便安心睡吧。” 他这句话像是带着某种魔力,我一下子便沉睡了过去。 中途恍恍惚惚的意识清醒了一两次,只觉得还在赶着路,下了车站,走过了一座荒凉的镇子,穿过一大片草地,我完全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似乎经历了漫长一个世纪,我觉得自己漂浮在一个虚无飘渺的世界里,四周是无止境的黑暗,只有我一个人。 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我的神识才渐渐回归,挣扎着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 努力挣扎了好久好久,终于再将醒来。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切时,我有些分不清楚这究竟是梦境还是在现实的世界里。 这里不像是房子,四壁都是坚硬的花岗石堆砌而成,我躺在一张石床上,身上还穿着凤冠霞帔。 石床的不远处有一张石桌,上面有一支被吹熄的蜡烛,但年代久远,蜡烛已发黑了。 这里听不到任何风声,但是远处有传来流水的声音。我坐起身下床,只找到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头尖尖的,绣工极好。 我穿上了绣花鞋,穿过了石室的拱门,这里没有蜡烛也没有电灯,却能看到光亮。我摸了一下石壁,上面沾着一层粉沫,类似于莹光粉之类的东西。 也不记得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只记得穿过了许多小拱门,一间又一间,绕了很远,都长一个样儿。 直到我走出了那些小石室,似乎来到了这里的中心地带,当看到正中心的东西时,我吓得踉跄了数步。 石室的地板上画着许多奇怪的字符和图案,四周贴着长长的符咒,我完全看不懂这些东西。 而石室的正中央,放着一口漆黑漆黑的棺材。这种棺椁我曾经在一本史料中看到过,一共有三层,一层和二层多数是陪葬品,第三层才是棺材的主人。 我猛然打了一个激泠,若我猜得不错,这里应该就是……禇沛的墓穴! 刚才的害怕一下子冲淡了,毕竟禇沛灵魄与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即便这里是他们墓穴,我也没有那么害怕,反而升起一种新鲜与归属感。 “禇沛?你在吗?”我轻轻的喊了声,说不定他正躺在棺材里睡觉? 想到此,我猛的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的尸身已过百载,早就是一堆白骨了,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躺在棺材里? 我顺着流水声寻了过去,穿过了对而的一道拱门,只见有一道很长很长石板楼梯,盘旋而下。 我小心翼翼的沿着楼梯走下去,眼前的世界霍然开朗,这里是一处险峻的峡谷,这种地方,若不是挖地道,根本无人能到达。抬头看去,两岸对峙的峡谷形成一线天。 峡谷之下都是地下水在流动,可说是水源极为充沛。崖壁不断有清泠泠的山水倾泄而出,在崖壁上形成半透明的白瀑,十分壮观美丽。 我看了下潭边,清晰见底,很多漂亮的小石头,散发着彩色的光芒。竟然还有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蹲在潭边看了许久,好奇的撸起了袖子在边潭边捡了块石头上来,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石头?!这分明是价值连城的宝石! “老天!”这样的宝石散布在潭水之中,还有许多。 这里到处布满了阵法还有符咒,我也不知这样的宝石放在水潭里起着什么作用,想了想又将宝石给放了回去。 水潭的正中央修着一个亭子,亭子的走廊是一个阴阳八卦阵的形状。 走向亭子的石板刚好被潭水没过,为免打湿了鞋子,我脱下了绣花鞋,提着裙摆赤着脚踩着没水的石板走向了亭子。 按理说这里会比一般地儿清冷,可是我却并未感到冷意。 亭子的正中间,是水最深的地方,不过因为水很清澈,所以往下看时,依旧能看清楚潭底的东西。 我好奇的趴在亭子边缘往潭底下看,不由得心头一动。 “禇沛!” 这一声惊呼,让沉睡在潭底下的人猛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眸,幽静深邃,仿佛对上便再也逃不开的魔咒,只能任自己沉沦下去。 他身子动了动,四肢划着水,从潭底缓缓游了上来。 没一会儿他来到了我的跟前,身上似乎没有水的痕迹,我才意识到他只是灵魄,又怎么能和人相提并论? “夫人,你醒了?” 我瞪着眼盯了他许久,直到他上前轻抚过我的脸,他的手很冰凉:“夫人这样穿着,很美。”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83章 我们的婚礼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83章我们的婚礼 因为他的夸赞,我的心脏没出息的疯狂跳动了起来,羞涩的低下了头没再盯着他看。 “这里,是你的墓穴吧?” 他轻应了声:“我说过,会带夫人过来的。” 那一刻不由悲从中来,我嘲讽的笑了笑:“是啊,那些还真是讽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之间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禇沛看着我半晌,问我:“夫人,当初的约定还算数吗?” 那一刻我连呼吸都开始颤抖,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心? “你愿意和我成亲,也不过是因为一个承诺?” 禇沛好看的眉峰紧蹙,负手道:“不单只是承诺,我欠你一个名份。” “名份有那么重要吗?”我不解的看着禇沛,说:“我和你在一起,不在乎什么名份,我只要你的心里能有一个我,其它的都没有那么重要。” 禇沛沉默了许久,才说:“在我眼里,名份对女子来说很重要。” “我不要你给我的什么名份,我也不会和你成亲!”我赌气的愤愤拒绝了他。 禇沛眼中带了些许无奈,转头看向了我:“我娘嫁给我爹时,是个二房。外公三代行商世家,那时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按理说商家女不能嫁给官门子弟。但是我娘义无返顾的与爹成了亲。 我爹很爱我娘,可因为身份悬殊,我娘甚至不能回夫家宅砥居住,也不能明光正大和自己的丈夫走在一起。我爹的大房是个格格,身份显赫尊贵,可那时候很封建,正因为大娘的身份是个格格,即便嫁给夫家,依旧比自己的夫君地位要高许多。 所以格格并不像一般夫妻那般住在一起,想要见到自己的夫君,必须通过身边的嬷嬷传唤安排,规矩甚多。安排一次见面得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有时候一些嬷嬷故意刁难,许多格格与自己的驸马半年都见不上一面。” 我听着简直像在听天方夜谭,瞪大着眼睛看向禇沛:“这也太不人道了!嬷嬷也可恶,这样的嬷嬷应该拉出去砍了!” 禇沛看着我气愤填膺的模样不由得失笑,继续说道:“那时候闺房之事,女子难以启齿,又怎会拿这种事去告状?没多久我娘就生下了我,爹一直想光明正大的将娘接回去,给她一个名份,却迫于压力,一直没能做到。 女子没有名份,即便是现在也会受人欺负和嘲笑,更何况是那个时候。大娘一直无所出,娘不想让我跟着她无名无份的受苦,将我送到了大娘那里,才会有那时尊贵无忧的禇小少爷。 大娘待我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刻薄,总是没有自己娘亲那样好的。没多久,大娘郁疾攻心,药石罔顾便逝世了。大娘逝世的下半年好多地方水灾被淹了,朝庭拨不下救济的银两,外公捐献出自己的一半家产,解救了许多百姓。 其实外公是有私心的,自此外公的美名传了开来,爹将娘接回宅砥更多的是赞誉,掩去了门第的狭隘议论声。我娘和我爹执子之手,白头到老,这是我最大的安慰。”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给我解释名份对女子的重要性,死心眼的男人,有时候可爱又可恨。 “真羡慕你爹和你娘,都可以写成一本爱情小说了!好在他们终于修成正果,功德圆满。”我心里带着满满的向往,可我也知道,这辈子怕是永远都不可能拥有。 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水面的倒影,心事重重。 沉默了好一会儿,耳畔传来崖壁流水潺潺的声音,听着也觉得好安静空旷。 我指了指水底的宝石,问他:“这个做什么用的?为什么要把宝石都丢进水潭里?因为好看吗?” 禇沛这才回过神来,耐性的解释道:“宝石都带有灵气,能快速的补充我所需要的元气助于修行。” 我恍然大悟:“是不是和戴玉戴水晶石那些,助运什么的说法,其实是有道理的?” 他浅笑着点了点头:“夫人喜欢哪些宝石?我替你拿上来。” 我想了想说:“算了,我觉得它们就这样放在水底也很漂亮。而且多一块宝石,就能帮你多一分元气补充。” 谁知话音刚落,他径自跳下了水。 “禇沛!禇沛你做什么呀?” 他在水底找了许久,拿上来一块紫晶石,我捧着手中的紫晶石只能瞪大着眼睛,被它的华美所吸引。 “它真美。” “和夫人很般配。”他朝我伸出了手,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递到了他的手中。 他牵着我,慢慢的走过石板桥,上去的时候才知道盘旋而下的楼梯竟是这么长。可是被他牵着走,便感觉不到累。 有那一瞬间,我希望楼梯再长一点,再长一点,不要有尽头。累也无所谓,能这样牵着他的手,走到生命的尽头,虽死无憾。 直到我们回到了墓穴的正中央,我才如梦初醒,也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处境,猛然放开了他的手。 他走到棺椁前,驻立良久才道:“夫人想不想看看我?” “啊?”我吓了一大跳,这都过了一百三十多年,能看的也是一副枯骨了吧! 看到我受到惊吓的模样,他无奈的笑了笑:“夫人若是怕就算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人的灵魂便是死时的模样。” “倒不是怕啊……”我咬了咬唇,瞥了眼不远处的棺椁,下不了决心。 他突然上前用双手蒙住了我的眼睛:“夫人稍等片刻。” 他想做什么了?大约等了一分钟左右,他轻轻放下了手,说道:“双眼可以睁开了。” 我缓缓睁开了眼,石室已经不见了,我与他都穿着大红色的喜服,高堂红烛相映摇曳,将整个喜堂都照得明亮。 “夫人觉得如何?” 我看了看四周,不敢相信这一切,才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好是挺好的,可是……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禇沛说道:“这是梦魇,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在梦魇里实现。” 听罢,我有些难过:“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是梦也不是,我们确实是在成亲,夫人,可否愿意下嫁于我?” “这也太草率了……”他说成亲就成亲,总觉得儿戏得如同过家家一样,根本作不了数。 “确实是委屈了你,可我现在只能给你这些了。”他语气中满是无奈,而我却最见不得他这个模样,那比自己受委屈还要难过几分。 我一把拽过他的手:“成亲就成亲,你不能反悔!!” 他十指反扣过我的手,坚定道:“绝不反悔。” 说罢,他挥了下手,出现了喜婆还有……高堂两位大家长。虽说都是幻影,但梦魇里的一切都如同真实存在,首次见公婆我还有些怯场的。 我往禇沛身后躲了躲:“我现在没有心理准备。” 禇沛笑道:“夫人莫怕,爹娘都是很慈祥的人,不要见外。” 此时喜婆的声音高亢的响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禇沛牵着我转身时,心口突然一阵刺痛,脑海里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断。 这个画面好熟悉,我的耳畔仿佛又听到那个最初的声音在歇斯底里的喊着:“你不能娶她!你不能娶她!!她不是真心爱你,我才是真心爱你的人啊!” 我不是真心爱他?谁是真心爱他的人? “夫人?” 我猛然惊醒抬头看向禇沛,禇沛关心询问:“是不是累了?若是累了便早些歇下吧。” 他带我回到了梦魇中的新房,确实是很累了,好在肚子里的小家伙还算安份。 禇沛替我盖上被子,守在床边没有离开,我紧握过他的手,低呐:“别离开我。” “夫人安心睡,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禇沛……” “夫人哪里不舒服么?”说着他拿手在我额头上探了探体温。 我担忧的问他:“我前世对你好不好?” 听罢,禇沛眉头紧蹙,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他眼中的恨意却告诉了真相。 “夫人为何问这些?” 我哽咽着说:“突然想到了,就顺便问了一下。”我难过的翻了个身,放开了他的手,背对着他,湿了眼眶。 禇沛冗长叹了口气,低语:“季怜秋待我不好,我自然也待她不好。可她是她,你是你。夫人是除了我父母外,待我最好的人。” 我忍不住又问了句:“那,般若呢?” 禇沛突然从身将我紧拥入怀中:“很多时候,般若像是小妹妹需要照顾。般若自是待我真心的,可夫人是待我最好最好的。” 那一刻,泪水沿着脸颊无法自抑的滑落,我紧握过他环在我腰间的手:“那你之前还对我那样绝情,我以为,以为……” “夫人离开我,才不会有太多痛苦与难过。夫人曾经说过,我即忘不掉般若,又为何招惹了你?在我没有忘掉般若之前,我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夫人的好?” “傻瓜!禇沛你是个大傻瓜!”我恸哭着蜷缩在他的怀中,抬手觉得丢脸的擦了擦泪水:“如果忘不掉般若,那就记着吧,我不会和般若争什么,只要你记得我对你的好。如果般若已成为禇沛生命的一部分,那把般若忘记的禇沛,就是不完整的禇沛,我要的,爱的,是一个完整的你。”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84章 孩子的降生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84章孩子的降生 “夫人,不要对我这样好。”禇沛狠抽了口气,眼眶绯红。 “有时候,也不想对你这样好,觉得你可恨,可是不知怎的,一看到你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对你好。” 禇沛用额头轻轻抵过我的额头,四目相对,黑瞳中融入了彼此。 “我也是,明明很多次,想要让你离开我,可是到了最后,我却无法控制自己,就这样放手让你离开。就连假装对你绝情,也做不到。” 我躺在他怀里,破涕为笑:“今夜是我们新婚,聊一些愉快的事情。” 禇沛的手悄悄滑上我隆起的小腹:“还有四个月,我们的孩子就要出世了。” “是啊,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同时开了口。 禇沛:“希望是女孩。” 我:“希望是男孩。” 我们相视一笑,随后我问他:“你为什么希望是女孩?”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因为可以像你一样。” 我说:“我希望是男孩,因为可以像你一样。” …… 在陵墓里的那一段时光,我觉得是我和禇沛在一起最开心的一段时光,我们之间很默契,眼里只有彼此。 没有般若,也没有宋知敏,更没有其他人。 我几乎没有出过陵墓,陵墓奇珍异宝多得数不清,都是我没见过的,所以也不觉得无聊。 他会去陵墓外给我找野果子,下水给我抓鱼。 连续吃了好几天被烤焦的鱼,他手艺总算是有了长进。但那也只是把鱼烤得能吃而己,不得不说,有些人做饭真的没天赋,比如禇沛。 这一切都太美好,美好得让我忘了,总有一天这些美好也会消逝。 在怀胎第九个月时,我便觉得十分辛苦,但在苦墓这样的条件,估计难产也没有手术台能上!所以我尽可能的让自己多走动走动,纠正胎位。 禇沛见我如此担忧,反倒没有那么紧张,只是不断的安慰我说:“夫人无需太担忧,有我在不会有事。” “难道你还能接生?” 禇沛失笑,道:“可以一试。” “你把我们母子当成什么了?这种事情还能试?!” 其实我心里是相信禇沛的,他说不会有事,那便不会有事。 最后那一个月,我们平静的日子到了尽头。那天我正在午眠,突然感觉到陵墓都在晃动,伴随着山石滚落的声音。 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从石床上爬起身出去找禇沛。 四处也见不到他的身影,我心中不由得开始担忧起来。陵墓晃动得更加厉害,沙砾从头顶掉落,让我几度以为陵墓就要塌陷。 突然禇沛的身影出现在我跟前,拉过我的手道:“夫人,跟我来。”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被动的跟着禇沛走到了陵墓的正中央。 禇沛匆匆道:“叶浅予破解了墓穴的机关,带着人闯了进来。他们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我拉过禇沛说:“那我去找叶浅予他们说,让他们离开!不要来打扰我们!叶浅予也不是讲不通道理的人。” 禇沛冷笑了声:“叶浅予做了宋知敏这么久的走狗,你觉得你的劝说会有用么?宋知敏处心积虑的一直在寻找我的墓穴所在,他来这里,并不单只是为了将你带回去。” “那他……” “为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一件法宝。” “法宝?” 禇沛一边催动着法力,几道符咒从穴壁上掉落,突然墓穴中间的石板‘咔’的一声开始往地下沉去。 “天合派开山四大法器之首,三生轮回命盘,便埋在我的墓穴中央的地底下。轮回命盘转动,可勾魂引魄,扭转乾坤,将你的灵魂带到过去或者未来。”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禇沛说起,我觉得这些事情太玄乎了,根本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然而此刻,墓穴中央一直不断的往下沉,我抬头看去,上面的墓穴竟在转动。大约十分钟后,下沉的墓室终于停了下来,空旷的地底之下,有不断的地下水在流窜。 禇沛催动着法咒,那棺椁转了一个九十度角,发现了一处机关。 他上前扭动了机关,四周的崖壁开始变化,没多久,墓穴的中央搭建了四条通往东南西北方的几个洞穴天桥。 这里的机关,简直布置得巧夺天匠,鬼斧神工。俨然是一处强大的地下宫殿。 禇沛牵过我的手,担忧的问道:“夫人可还好?” “啊?”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应了声:“还好,只是觉得有些疲惫。” 天桥很宽,但不能往下看,一眼望不到底。若是掉下去,想必是粉身碎骨吧。所以禇沛虽然我走在桥的中央,却也是小心翼翼,牵着我率先走在前面。 我们走进北位的洞穴中,洞壁上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没有照明,却犹如白天通亮。 我颤声问他:“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禇沛道:“在地下第十层。” “地下还能分几层?” 禇沛笑了笑道:“当然,人间不是经常说,十八层地狱?地狱一共十八层,由十位阎罗王掌管。这第十层的阎罗王是轮转王,此王身具三十二相,人寿二万岁以上,自无量岁至八万岁出世,五万年转生。” 我悄悄的凑上前问他:“那你见过这个轮转王?” 禇沛摇了摇头:“没有见过,那都是传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真还是假。” 穿过长长的走廊,我们来到了一个秘室里。秘室并不是封闭的,里面有许多机关,可以移动。机关开启,一切的循序便会打乱重排。 禇沛笑道:“夫人便安心在这里休息,我去找些吃的回来。” 我上前拉过他:“我还不饿,你陪着我吧,我……” “好,我陪着夫人。”他扶着我走到了石塌前:“再睡一会儿?” 当时我正睡得香甜被打扰惊醒,此时确实有些犯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孩子快出世的缘故,我变得很粘禇沛,一刻见不到他,便十分不安。 “你不要走。” 禇沛扶着我枕在他的腿上,轻抚着我的头发低声道:“我不走,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我们的孩子出生。” 在他的安抚下,我睡了过去。可等我醒来的时候,他不在了。 “禇沛!禇沛!!”我下了石塌,不安的四处寻找着他。我沿着长廊往外走,突然墓穴再次晃动了起来。 我的身子跟着晃了两晃,不稳的摔倒在地,无意中也不知道按到了哪处机关,右侧突然开启了一道石门。 往里看了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我拿下一旁石壁上的夜明珠,往里边照了照有长梯可以下去。我好奇的沿着梯子寻了下去,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有句话说,好奇害死猫,真是一点儿也不假。 待我下去之后,眼前的是一处很大的地下湖泊。这神奇的景观让人叹为观止。我抬头往上看,一眼看不到尽头。 而我的右手边,正是来时的天桥之处。我看到禇沛正走在天桥上,心中一喜,叫了他一声。 “禇沛!我在这里!!” 地下有回音,禇沛转头看到了我,转眼间身影便消失在了天桥上。 “禇沛……”我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正盯着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吓得我怔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再动。 是一条巨大的蛇,可它竟然长了两个脑袋,正吐着腥红的信子,似乎正瞄准我扑上来。 就在它蓄势待发之际,禇沛突然出现将我扑倒,双头巨蛇扑了个空。 “夫人快躲开!!” 我本想起身躲开的,一股热流窜过下身,肚子传来一阵巨痛:“禇,禇沛……我肚子好痛!” 禇沛祭出沥魂,缠上了我的手腕,金色的符咒阻挡了双头巨蛇的攻击。 “夫人怕是要生了,符咒只能稍挡一会儿,我带夫人回石室。”他将我打横抱起,快速跑上了长梯。 可才爬到长梯中间,双头巨蛇生生将符咒破开,张开血盆大口朝我和禇沛扑了过来。 禇沛将我放下的同时,手中击出一张符咒带着巨大的能量,可这种能量是在燃尽他最后的一丝元气。 如果元气用尽…… 命悬一线之际,一条锁链锁上了双头巨蛇,执锁链的那人一身玄衣长袍,落地时,腰间铃铛响起了清脆声,勾人心魂。 叶浅予转头道:“你带她走,咱们的帐之后再算也不迟!” 叶浅予竟然已经寻到了这里!那宋知敏大概也在附近。 禇沛将我抱到了一处石室,放在了石床上。阵痛越来越强烈,我只是拼命的抓着禇沛的手,泪水打湿了脸。 “夫人,别害怕,放松身体。” 禇沛双眸沉了沉,双手轻抚上我的小腹上,微笑着说:“我看到他了,他也在努力的想要出来。” 他跟我说话,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你能……能看到?” 禇沛笑着点了点头:“是男孩。” 我听罢,不由得跟着笑了,他手掌下带着一股力量,大大减轻了我的痛苦,我能感觉到孩子正一点一点的慢慢出来。 手腕上的沥魂珠,似乎也起了作用,有源源不断的元气输入了我的体内。 “夫人,再用点力,他很快就能出来了。”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85章 不能跟你走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85章不能跟你走 我低喊了声,拼尽了全力,终于我感觉到孩子从我的身体里脱离。片刻的沉寂之后,他‘哇’的一声,响亮了哭了出来。 禇沛怔愣了许久,那表情让我十分不安。难道…… 我疲惫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拿过准备好的包布,将孩子抱起。 “禇沛,我们的孩子,给我看看。” “嗯。”他浅笑将孩子递到了我的怀里。我从来不知道,原本并不想要孩子的我,看到他时会喜极而泣。 “夫人,我们的孩子长得很可爱。” 我抱着他放声哭了出来,因为这个孩子,经历了许多我曾想也不会想经历的一切,受了这么多委屈与磨难,他终于降生了。 我抽泣着,哭着哭着又笑了,对禇沛说:“他长得像你。” 禇沛凑上前来瞧了瞧,笑道:“我倒觉得与夫人长得像,夫人先休息片刻,我为咱们的孩子卜上一卦。” 他幻出铜币,为孩子排八字命盘。只见他将币往空中掷了无数次,脸上的表情却片刻也未舒展。 我中心一急,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别算了,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只要他平安一世,我就心满意足了。” “夫人……”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禇沛,孩子……是不是算出什么不好的了?” “不是。”禇沛无奈一笑,摇了摇头:“罢了,并不是算出了不好的,恰恰相反,是他的命我算不出来。夫人要谨记,孩子的出生年月时辰,切不可向第二个人透露半分。” 算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以禇沛的道行,这天下还有他算不出的命么? 我看着在襁褓里的孩子,心中生出百般怜爱:“我们要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禇沛想了想道:“禇辞吧,字还未想好,夫人以后若是想好了,便自己做主不必再过问我。” 这话我听着总觉得有些悲凉,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看着孩子安逸的模样,什么也不去想了。 正在此时,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这人正是宋知敏,他身后还跟着叶浅予。 看到我怀里的孩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随后落定在禇沛身上。 “禇沛,你究竟想做什么?!”宋知敏质问他,却也忌惮他,不敢再靠近。 禇沛冷笑:“那你又想做什么?现在孩子已经降世了,你还有什么理由将她留在你的身边?”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禇沛,怪不得他拼尽一切也要带我来这里,他是害怕宋知敏和叶浅予会利用我和孩子。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我对蜜蜜是真心的,你呢?别告诉我,你也是真心?” 禇沛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也同样用不着你操心,我自会给她一个交待。” “禇沛?” 他在我面前蹲下,看着我的眼睛道:“现在孩子已经平安的生下来,若他还对你如初,就应该不是在打孩子的主意。” “什么意思?”我颤抖着声音,无比害怕的看着他。害怕听到他决绝话,害怕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泡影梦幻。 他伸手轻抚过我的脸颊:“对不起夫人,我不能再陪着你走下去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好。” 这是……在与我告别?是永远了?想到此,泪水决了堤滚落。 “所以……都是一个承诺?你现在完成了对了我的承诺,便要离开我了?” 他收回视线,沉默了许久,笑得无奈:“我欠你太多,即便再和你走下去,也只会欠你更多。我不能忘了般若,可也不能对你的情视而不见,所以从今以后,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最后八个字,无疑像是一颗炸弹,瞬间在我的心里炸了开来,我扬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心像是被撕裂开来,践踏在地上百般蹂躏着。 他轻抚过脸,没再看我,转身对宋知敏说道:“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到此为止吧。我累了……” “呵……哈哈哈……”宋知敏放声笑了笑:“禇公子,难道你接近林蜜,只是为了想报复我?啊?呵呵呵……” 我竟然忘了,他一开始接近我,是不怀好意的,他说为了复仇。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蠢!!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恨他! 原来他早就没有了心,他的心早已随着般若的死去而死去,他活着的夙愿,或许也只是为了最终给我和宋知敏这重重一击。 “宋知敏,你并不无辜。”禇沛话音刚落,石室开始显动,好像开始往上升。 叶浅予拿出罗盘,指针开始转动,沉声问向禇沛:“你想做什么?” “你猜不到?”禇沛冷笑了声:“你即然能来到这里,便也算知晓这其中的机关门道。不愧是师父寄予厚望的关门弟子,只可惜你走了歪门邪道。” 叶浅予恨恨道:“比不上师兄你七窍玲珑心。” 石室开始往上升,大约十分钟后,一切都静止了。突然石室的门自动打开,而外面竟是棺椁,而我们已经回到了墓穴的中央。 “还有十分钟,这座墓穴便会永远埋入地底之下,你们若还想出去,现在立即就走!否则,就陪葬在这里吧。” 果然墓穴晃动得更加厉害,宋知敏冲上前将我护在了怀里:“蜜蜜,我带你出去。” 我下意识抬头看向禇沛,恰好他侧目看了过来。我与他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了几秒,他默默的移开了。 墓穴开始塌陷,由叶浅予带路走在前面,宋知敏将在护在怀中走出了很远。 我回头看去,那人一身白色长袍站在原地,表情落寞的目送着我们离开。 我绝望的哭喊了出来,挣脱了宋知敏往回跑去。 “林蜜!回来!!”宋知敏想追回我,被叶浅予拉住了。 我的身体极度疲惫,可因为他还在那里,所以我忘记了所有的痛苦与疲惫,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的逼近,不安的在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终究还是来到了他的身边,来到了他的面前。我拉着他的手,像个输了游戏而耍赖的孩子。 “一起走,禇沛……一起走!” “林蜜,为什么还要回头呢?”禇沛眼中带着一丝不忍:“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我揪着他的领子,恨极了问他。 他冗长的叹了口气:“一切都已经失控了,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你这么厉害,这世上还有你禇沛摆不平的事情?还有你害怕的东西吗?!” 他一脸无奈,说:“我没想到,一个人的信念能如此强大,就像你,把艰不可催的城墙在不动声色之间,移为了平地,倒塌的信仰让我害怕,一无所有的我,最终连自己也失去。” “我不明白!” “你不用去明白,因为我自己也开始糊涂。走吧!”他说着,我被一道力量托起,将我安然的送到了宋知敏他们身边。 此时墓穴倒塌摇晃得更加厉害,宋知敏拼命的拽着我,我频频回头,那人淹没在一片废墟之中,再也不见。 我们走出墓穴的洞口,外面的已经是三月艳阳天。墓穴的门在我们出来的那一瞬间转移消失了,只剩下地底下还有些余震,宣告着刚才的一切是真实的。 而这里,我觉得十分眼熟,宋知敏脱下外套给我披上,道:“孩子给我吧,你一直抱着也会累的。” 我没有坚持,将孩子送到了宋知敏的手中。 宋知敏扶着我往脚下看去,而那里……正是我第一次与他相见的水潭边。碧潭中央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潭中的水瞬间干涸。 我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还以为自己在梦里。有一瞬间意识到,禇沛也许再也不会出现了,心里空落落的,无所适从。 叶浅予愤愤的将双手紧握成拳,沉声低语了声:“胆小鬼!” 我的身体终是不支倒地,意识陷入了漫长的黑暗中,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我一直在追寻着禇沛的身影,可是不管我怎么追,也总是够不到,我很焦急,急得嚎啕大哭。 在急迫中惊醒了过来,泪水已经将枕头给浸了个透湿。 思绪渐渐回笼,我挣扎着从简陋的床上爬起,扶着墙壁往外走去,在楼道看到了宋知敏,他手里正抱着禇辞。 禇辞,禇辞……原来如此。在给孩子取名的时候,他已经在跟我绝别了。 “孩子!!” 宋知敏迎上来扶过了我:“你身子这么虚弱,怎么就下床走动了?” “孩子……” 宋知敏长叹了口气,将禇辞递到了我怀里:“他好好的,我们找附近的村民要了些羊奶,他吃了好多,现在刚睡着了。” “谢谢你。” “我要的不是你的一声谢谢。”宋知敏眸光深沉,无奈的看着我。 我心中很是烦闷,悲伤道:“我已经知道你对我的心是真是假,可是我现在不想再去触及感情的问题。” 他扶过我往房间走去,笑了笑:“你别多想,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在这里等着你。所以我也不会逼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心甘情愿的,回到我的身边。”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86章 禇家老宅子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86章禇家老宅子 宋知敏扶着我回了房间,我抱着孩子没有了睡意。 “现在我们还在古镇里,明天有车子会过来接我们回去。你现在身体实在虚弱,千万别有任何心理负累。” 我暗自深吸了口气,看着一旁的孩子,轻应了声。 见我瞪着眼睛一直不肯睡,宋知敏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开又回来了,他手里拿了两片普通的叶子,朝我跟前举了举:“即然你睡不着,我给你吹个小曲子听。” “叶子吹吗?”总觉得能用叶子吹出小曲子的人,都十分了不起。 宋知敏苦笑了下:“我这不是逗你开心?其实我也很久没有吹过了。你可千万别嫌弃。” 说着他将两片叶子合在了一起递到了唇边,悠扬的小曲回响在耳畔,让人渐渐安下了心来。 夜色沉静,月色蒙上了一袭淡黄的光,窗外星辰依旧,只是一切都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说好第二天车子会来接我们,结果下了一场大雨,山路滑坡严重,我们被困在了小镇里,暂时没有办法离开。 春雨湿冷,一连下了两天,我恢复了些力气下床走动。 宋知敏拿了些吃的回来,见我下楼,上前搀扶过我:“不是让你在床上好好躺着?” 我说:“孩子刚刚睡着,所以想出来走动一下,成天躺着人都要躺废了。” “来吃点东西吧。”宋知敏将我扶到了简陋的木桌前,是一种荷叶包的糯米饭,饭甜甜的带着荷叶的香,很好吃。 宋知敏说:“这里乡下古镇,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将就这两天吧。等雨停了,估计就能离开。” 叶浅予拿过荷叶饭,搬了小凳子坐在了门前,慢吞吞的吃着一边看着门外的雨,他回来之后就没有怎么说过话。 宋知敏突然问我:“要不要到处去走走看看?这座古镇有些年代了,因为落坐在偏远的山区里,所以现在还没有开发,这里还是当年的模样,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座古镇是禇沛生前曾住过的地方,其实我一直都想来看看,他曾住过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想了想问道:“禇沛以前的家,也在这座镇子里吗?” 宋知敏突然顿住,吃下最后一口荷叶饭,点了点头:“是啊,他以前是住在这里,他们家很大,也很漂亮。我当时家里穷得都快吃不下饭,父母都在禇家做长工,所以我很羡慕他。” 叶浅予下意识的往这边瞥了眼,又匆匆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视线。 我抿了抿唇,将手中还剩下的荷叶饭放了下来:“可能带我去看看吗?我想去看看。” 宋知敏冗长叹了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禇沛下葬那日,宅子起了大火,烧得差不多了。” “烧了……”我心中十分失落,本想着去他生前住过的地方看看,兴许还能找到一些什么留恋的东西。 “别难过了。”他扣过我的手说:“那些过去的,都让他们过去吧,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活在当下,总是想着过去的一些事情,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宋知敏说的我也明白,只是一时间难以忘怀罢了。 叶浅予突然起身说:“雨要停了,你们去镇子上看看吧,孩子……我会帮忙看着。” 随宋知敏出门时,虽然雨停了,但还是带了伞出去。春雨断断续续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下起来了。 古镇确实保存得还算完整,不像很多地方都只留下历史的残埂断壁。居住在镇了子上的人极少了,大多是老人,年轻的那一代都出去打工了。 我们踏着青板石,穿过古镇的小巷,其实小镇当年应当也繁华过一段时间,看这些建筑和小桥流水,真是美极了。 走了好几个巷子,也没有见到几个人,怪清冷的。中途下起了雨,宋知敏支起了伞道:“今天先回去吧?” “以前禇家大宅是在哪里?” 宋知敏挑眉,脸上的表情略显僵硬,反问了一句:“你要去禇家大宅?” “不可以去吗?”我抬头看他,见他一脸不太乐意,接过了他手中的伞说:“那我一个人去,大概问这里的老人,也会知道。” “蜜蜜!”宋知敏追上前接过我手中的伞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身体才刚好,不宜在外走动太多。你要是真的想去,我陪你就是了。” “真的不用勉强。”那时听宋知敏说起那些事情,我便觉得他对禇家心里有一份隔阂。 “是啊,其实我的确不想再回到那里,但是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走吧!” 他的固执让我没有再说什么,他带着我走了四五分钟,小镇格局不大,很快便到了禇家大宅前。 并没有想像中被大火烧后的残败,只是已经许久没有人住,显得十分萧条。朱红色的大门早已褪去了颜色。 宋知敏仰头看着宅子的大门许久,才上前推了推,老旧的木门发出了‘吖吱’和暗哑声,门槛很高,需要高高抬起脚才能走进去。 那时的门槛都是有讲究的,高门贵族的门槛设得比一般普通人家要高。 正准备抬脚走进去,突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拦住了我们,因为我曾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所以他们的客家话,也听得清楚。 “年轻人,赶紧走,这里不能随便进去!” 说着老人开始赶我们离开,宋知敏竟用着本地的话解释道:“老奶奶,我们都是这宅子的后人,想过来看看。” 那老人仔细端祥着宋知敏,一脸不信:“这家的少爷早早的就没了,怎么会有后人?” “是远房的亲戚,当年老京城那边的。”宋知敏扯了个大谎,老人也没有再盘问太多,只说:“你们硬要进去我也不能拦着你,只是奉劝一句,这里面有鬼!” “有鬼?”宋知敏与我对视了一眼,老人长叹了口气说:“听说啊是当年这家的少奶奶活活烧死在里面,年纪轻轻的就死了,但至今也没找到这少奶奶的尸体,一直冤魂不散呐。”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不可能的,不可能……” 老人见我不信,也不再劝说转身背着竹篓离开了。宋知敏深吸了口气看向我:“要不,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我疑惑的看着宋知敏:“别告诉我你害怕鬼?” “那倒不是……”宋知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分明是知道些什么,却不愿对我说。 我径自抬脚走进了宅子,宅子大院一片萧条,只剩下一棵茂盛生长的榕树,榕树下有一口井。 宋知敏走上前说道:“宅子当年很大,但是大火烧了一大半,修葺后就是你看到的现在的样子。” 所以这里并没有禇沛住过的痕迹,而是他去逝后重建过的。 我往屋里走去,正堂的左侧挂着一面长镜子,房间里的床经过岁的洗礼,已经看不出当年精致的模样。 房子的灰尘很重,到处布满了蜘蛛网,这么多年没有住过人,其实阴气很深重,踏进来时便感觉到阴风阵阵。 后院放着一个水缸,水缸里竟还长着一颗睡莲。 宋知敏看着眼前这颗睡莲许久,伸出轻抚过它的叶子,低语:“没想到它还能繁衍至今……” 莲显然已不是当年的那朵,但品种十分特别。幼叶是罕见的暗红色,叶心中有一圈为橙色,还未开花。 “你认识它?” 宋知敏修长的指尖划过水面轻应了声:“当年,我跟随军队出征,战乱中我救下了一个法国人,和他颇有缘份,后来他回国时给了我一包种子,只有一朵发芽,成长,开了花。 那一天,禇沛刚满二十岁生辰,我便把这朵莲送给了他。他啊……和我们不一样,他很有学问,所以也喜欢这些花花草草。我们是粗蛮之人,闯南走北不喜欢琢磨这些东西。” 原来他真的参过军打过战,怪不得身上总有一种军人的气质。 “我能带走这朵莲吗?” 宋知敏失笑:“反正送出去了就是禇大公子的,你要是喜欢,就带走吧。你想要,他难道还不给你?” 听罢,也不由得跟着笑了出来,说道:“他出手大方,大概不会和我计较一朵莲花。” 宋知敏给我讲了一些他们的过去,听起来他们之间的友谊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坏。 “那个年代哪有什么好吃的?可是禇家不一样,从京城带来的厨娘可会做饭了,也经常做许多点心,禇沛那人讲究得很,这也不喜欢吃,那也不喜欢吃,结果全便宜了我们这些贪吃鬼。 我家初月最喜欢黏着他,禇沛……禇沛有什么好?孤僻又冷傲,最喜欢摆着一张臭脸,可初月就是喜欢他。” 初月,这个名字是我第一次听到,我此时对他们的过去充满了好奇。宋知敏提起这些事情时,仿佛再也不是我所认识的高贵优雅的大老板,他也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 别人干过的那些糗事,他也毫不在意的拿出来哄我高兴。 “你家的初月?”我捧着手中的睡莲抬头好奇的问他。 第七话 前世今生劫 第87章 穿红旗袍的女人 第七话前世今生劫第87章穿红旗袍的女人 “宋初月,是我妹妹……” 他提起妹妹的时候,眼中带着无比的怜爱,还有一丝无奈:“她不在了,死去的那一天,我也没有陪在她身边。伤心事就不提了。” “嗯。”我点了下头,看了眼天色,暗沉沉的。宋知敏说道:“回去吧!这里也就这么大了,当年一把火烧得都差不多了。” 走过院子那颗大榕树时,我突然听到井里传来一道女人的叹息声。 我心头一窒,下意识回头看向那口井,宋知敏看我脸色苍白,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也许是太累,所以才产生的幻听,而且那声叹息虚无飘渺,一点儿也不真实。 那天我还是很激动,虽然只找到了这朵睡莲,可想到去到了他曾生长过的地方,他父母住过的地方,就让我百感交集,夜不能寐。 禇辞真是个夜猫子,白天睡觉晚上就哼哼哧哧的挥动着小手小脚,那双乌黑的眼珠子灵气十足的转来转去。 禇辞很少会哭,总觉得比一般小孩看着老成懂事了许多。还以为喂饱了他就能安心睡觉,不想小家伙吃饱喝足反而更精神了。 “小祖宗,现在都快两点了,你怎么还不睡啊?你是不是想累死你妈?我可跟你说,你死鬼爹不要你了,你只有一个妈,咱们要互相珍惜,知道吗?” 他居然冲我吐着口水泡泡,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自个儿在床上,肉肉的小身子翻来翻去,双手扳着自己的脚丫子玩儿着。 突然,他瞥见了窗台上的那朵睡莲,我回来时找来一个破旧的盆子,用水养着了。 我笑了笑,凑上前问他:“是不是很漂亮啊?是你死鬼爹的,我把它给带了回来,以后就是咱们娘俩来过这里的纪念品了。” 他高兴的呀呀叫了出来,拍了几下小手后又往嘴里塞了进去。 “我去!儿子你能不能讲究一点儿?这手才刚抠过脚丫子,你怎么能往嘴里塞?!”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几下,我看了眼禇辞,低声说:“老妈看看是谁,你乖乖的别滚到床下去了。” 披上衣服上前开了门,只见宋知敏端了一碗汤站在了门口:“我知道你还没睡,抓了两只鹧鸪,给你熬了汤,你喝完汤再睡吧。” “谢谢你……知敏。” 那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点了下头。愣是站在那里盯着我把汤给喝完了才肯离开。 关上门转身看向禇辞时,我怔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明明在窗台上放得好好睡莲,竟然移到了床前的小木桌上,这……简直就是见鬼了! 我狐疑的盯着床上的小家伙,想了想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他:“怎么飞这儿来了?是不是你干的?” 他一脸天真无辜,瞪着圆溜溜的双眼,似乎听不懂我在对他说什么。 难道,我错怪他了?还是我自己神精恍惚断片了? 终于,禇辞犯困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眯眯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睡得不是很踏实,小家伙一吵就会从睡梦中条件反射的坐起身来,看他是怎么了。 带孩子可真累啊…… 大约凌晨四点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小家伙在哼哼哧哧的,似乎极度不舒服。我想起身看他怎么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 难道这个时候鬼压床了?我拼命的挣扎着想控制自己的身体,可使了浑身解数也没办法。 小家伙哭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好困!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动弹,迷迷糊糊的,我突然听到外头有动静。 心中十分欢喜,也许是宋知敏过来了!这样他就能把我叫醒。 门缓缓被人推开,但走进来的并不是宋知敏,而是一个穿着大红色长旗袍的女人,女人身材高瘦,头发很长,没过了腰际。 只是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无法看清楚她的脸,她走了进来在我的床前站定,盯着我看了许久。 小家伙哭闹得更加厉害起来,我身体此时无法动弹,心中十分害怕又担忧。 突然,她朝我伸出了手,一手扣上了我的脖子,可是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似乎并不想就这样杀了我。 随后她的手放开了我的脖子,帮我顺了一下气,我一口气提了上来,猛然从床上坐起,下意识往床边看去,女人早已不见的身影。 我抱起小家伙安抚着,小家伙也很快安静了下来。 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对小家伙说:“你是不是也看到了,担心我,所以才哭闹得这么厉害?” 禇辞依依呀呀了两声,往我怀里钻了钻,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雨过天晴了,我抱着禇辞下楼梯时,听到宋知敏在和别人打电话,好像是车子正赶过来的途中。 见我下来,冲我笑了笑,匆匆挂断了电话说:“今天下午车子就会过来。” “嗯。”我四处看了看,问:“叶浅予去哪儿了?” “呃……”宋知敏想了想说:“不知道,刚才好像还在院子里,你就别担心他了,他道行高深,没几人耐何得了他。妖魔鬼怪皆不敢近他的身。” 宋知敏的眼神有些闪躲,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撒谎,不过对我来说,他心底真正想要什么已不重要,只要不危及我和孩子,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叶浅予到下午才回来,只字也未提。我也没有多问,只是静等着车子过来。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车子赶了过来,我抱着孩子上车的时候,突然叫住了叶浅予。 “叶先生,你鞋底沾了一片叶子。” “嗯?”叶浅予蹲下身,将鞋底的榕树叶子拿了下来。这座古镇,我不确定是不是只有禇家大宅里才有榕叶,但那天走下来,确实也没见着别的地方栽种了这树。 附近的山村倒是有,而叶浅予的鞋子很干净,可见并没有沾染过泥土。 回去的时候,我频频回头看向渐行渐远的古镇,人生世事难料,这一切并非我本意,可却没办法控制命运的轮盘。 而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以后身边又多了一个孩子,心中十分不安与担忧。 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真的能照顾好孩子? “累了就睡一觉,把孩子给我抱一抱吧。”宋知敏脱下大衣盖到了我身上。 叶浅予坐在副驾驶座里,闭目假寐。车里很安静,孩子也安祥的睡着,我将孩子递给了宋知敏,他突然揽过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了他的怀中。 和他靠近的时候,其实会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讨厌。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经依靠过这样的温暖的怀抱。 车子行驶了两天一夜,回到别墅时,已经很晚了。 虽然在车内也睡了几次,但是总觉得不舒坦。房间一直布置着,等我们回来。 那一晚我听从了宋知敏的安排,也没有说辞别的话。 洗了个舒服的澡,换上了睡衣,躺在柔软的床上,得到了片刻的放松,想来想着给苏默打个电话,但是现在实在太晚了,还是等到明天吧。 小有伙跟往常一样,喜欢晚睡,现在都凌晨十二点了,还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精神得很。 “儿子,你真的不考虑睡觉吗?”我戳了戳他软乎乎的小身子。 他小眼神儿瞥了我一眼,继续自愉自乐。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儿子,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虽然老妈没有一个安定的家,但是总不会让你风餐露宿。” 问题是我现在有家不能回啊,未婚先孕,还带着一个娃娃回去,估计我妈连抽死我的心都有了。 我拉过被子欲哭无泪:“咱娘俩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禇辞闹腾到凌晨才睡,早晨十点本该起床,此刻我却正好酣梦,被一阵电话声给吵醒。 摸了好一会儿,艰难的将眼睛眯开了一条缝接了电话,那端传来苏默激动万分的声音。 “蜜蜜,你电话总算能打通了,你说这半年的时间都去哪了啊?真的快担心死咱们了!!”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那个,我妈有没有打电话找你?” “怎么没有?你失踪半年,阿姨怪你不打电话回去,总是问我你去哪了,我再瞒下去,她老人家都要杀过来了。” “先不跟你说,我回个电话回去。”和苏默挂断电话,我深吸了口气,给家里拨了电话。 没一会儿我妈接了电话,听到我的声音,我妈简直都快激动得哭了出来。 “你这个死丫头!!眼里还有你妈妈?你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你?上次一去就是一年,这一次你还想咋的?人家闺女是闺女,我家闺女就跟只野猫似的,总是不着家!” “对不起啊妈,我这次啊……去了很偏远的地方找素材,哈哈哈哈……” “你就不能像苏默一样,好好找个工作,乖乖找个好男人嫁了?你也不想想你年纪也不小了,隔壁家闺女孩子都一岁了!” 你家闺女也有孩子了啊,只是…… “妈,别担心!你女儿这样花容月貌,还怕没有人要吗?” 我妈听我声音无恙,便也放下了心来:“你什么时候回家来,好多人要给你作媒呢!我远远的瞧着俩小伙儿不错,你回来看看?”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88章 离开宋知敏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88章离开宋知敏 一道天雷滚滚劈下,我正想着怎么开口拒绝母上大人的‘美意’时,小家伙突然闹了起来。 老妈疑惑的声:“我怎么好像听到有小孩在哭呀?” 我吓得心都跟着抽了起来,朝小家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可小家伙非但没有听话,反而依依呀呀的更大声起来。 “谁家的孩子啊?”老妈向来很敏感,不追根究底誓不罢休。 “这这这……这是我朋友的孩子,放我这儿让我给她暂时带着。” 老妈责备道:“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能照顾好别人家的孩子?赶紧给人送回去,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可担不起这责!我前天看新闻,就看到朋友帮忙带孩子,孩子给带没的。” “哎呀妈!”我扶额道:“我这么有责任心的人,会时刻看着孩子的,那朋友是贴心朋友,不帮这个忙实在过意不去。好了,我不跟你说了……” “等等!”我妈提高了嗓音:“啥时候回来?你可别给我避开话题!” 这招看来不好使了,老妈现在越来越精明起来了。 “我最近挺忙的……” “你忙什么?你一没正经工作,二没男朋友,你说你忙个什么劲儿?没工作没男朋友,你这人生有什么奔头?靠你画的那几幅画,能卖多少钱?几百年才出一个贝多芬啊?!” “妈,贝多芬是弹钢琴的,您说的是达芬奇吧?” “什么打喷嚏,我可告诉你,这个月你非回来不可,要是不回来,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pia’的一声,我妈愤愤的挂断了电话,这会儿瞌睡全醒了,挂着两只黑眼圈,无奈的看着小家伙一眼,戳了下他的眉心。 “你是嫌我生活太平静,想整出什么幺蛾子吧?”我冲孩子长叹了口气,一脸严肃的说:“你现在是私生子,懂不懂?你急着认奶奶是没错,但是你奶奶见到你,会把你给扔出家门!下次妈妈打电话,你别瞎嚷嚷。” 小家伙咬着大拇指瞪着乌黑的大眼怔忡的盯着我,似乎在努力的想要听懂我说的话。 在宋知敏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感觉也没买什么东西,可是一收拾起来,还有一大袋旅行袋! “嘘!别嚷嚷,妈妈带着你悄悄的走,免得等下想走都麻烦了。” 小家伙扒在我的肩头,这次乖乖的很是配合没有再吭声,走到门口时,突然叶浅予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 “你要去哪里?” “呃……”我回头冲叶浅予笑了笑:“我觉得打扰得够久了,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下去,所以……” 叶浅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现在离开,带着一个儿子,万事艰难,你又有去哪里?” 我抿着唇沉默的低下了头,想了想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努力的让孩子平安长大,我们就此告别吧。” 叶浅予说:“我是无所谓,但是宋爷那边不好交待,你也知道他对你的情义,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会不会太薄情了?” “宋先生值得更好的,我只是他身边的一个过客,他很快就会把我给忘了的。” “你这样是在自欺欺人。”叶浅予这句话一下子戳进了我的心窝子。 我暗自狠吸了口气,无奈一笑:“叶先生不觉得累吗?” “嗯?”他抬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说:“叶先生不觉得累,可我觉得很累很累。什么前世啊今生啊,其实我没有那么关心。因为我早就忘了前世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了些什么事,爱着谁,有什么样的家人和朋友? 那些事情都已经过了一百多年了,事过境迁,走的走,散的散,就算你们执著再找回来,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人活在当下,为什么总要纠结过往?” 叶浅予狠抽了口气,失笑:“那我问你,假如你现在回去,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找到禇沛和他相守在一起,你会去偿试吗?” “我……” “你会吧?”叶浅予若有所思道:“最后那一刻,你都不愿放下他,转身跑回去,又哪里肯放下过往?因为还存有一线希望,所以没看到最后的那一点希望破灭,都会执著的走下去。” 叶浅予说得我根本无法反驳,可即便他说了这么多,也改变不了我要离开的想法。 “宋先生如果回来,请叶先生麻烦转告一声,我走了。” “林蜜!”叶浅予无奈的看着我离开,没有再追上来。 当我抱着孩子回到与苏默租的公寓时,苏默整个人看我呆滞了足足近一分钟。 “蜜蜜,你去抢孩子了?” “你从哪里看出来这孩子是抢的?”我放下手中的行李,甩了她一记白眼。 苏默说:“这孩子长得这么可爱,一看就不是亲生的。” 我:“……” 禇辞似乎听懂了苏默在夸他似的,高兴的笑了起来。苏默向来对‘萌物’没有抵抗力,张手将孩子抱了过去。 “快让阿姨好看看,小美男你是哪家的啊?长得这么水灵灵的。”说着苏默还掐了下禇辞的脸蛋儿。 我大致收拾了一下行礼,忙里偷闲的对苏默说了句:“他是我家的!” “好好说话,这孩子哪来的?”苏默愣是不肯相信孩子是我的。 我双手插腰看着她:“需不需要我丢个亲子鉴定给你,你才会相信,你抱着的小美男是我家的。” 苏默眨了眨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孩子,那惊奇的模样似乎发现了新大陆:“好像……还真有几分相像啊!!” “他长得更像禇沛一些。” 苏默一脸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你真的……天,不可能啊!这太不真实了!!” 禇辞开始挣扎着小身子,朝我张开了手,让我抱他。苏默将孩子还给了我:“他是不是饿了呀?” “嗯,我去把他喂饱,他等下就会睡着了。”每天白天都这个点就睡觉,晚上三更半夜继续闹。 吃饱后,小家伙果然美美的睡了过去,我出来的时候,苏默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着我出来。 “他睡了?” “是啊,睡着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苏默端祥了我好一会儿:“我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起这些事儿?突然这一下子,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 “也没什么难以接受的,你看我以前还不是烦着小孩子,可现在呢?” 苏默搓了搓手,想问又不敢问的。 我坐到了她的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膀:“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你,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苏默终于问我:“孩子是大美男的?那大美男呢?他去哪儿了?” 我坐在沙发上半晌,眼睛涩涩的发疼,狠抽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他究竟去哪儿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那这孩子……是人还是鬼啊?” “当然是人了!你抱着他的时候,不是热乎乎的吗?” 苏默点了点头:“也是,呵呵呵……对了,赵誉期间找过你很多次,但是你没在他就回去了。” “嗯。”我点了点头,想着找个时间约赵誉出来好好聊聊。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现在孩子都整了,你跟家里人怎么交待呀?” 想到这个我只觉一阵烦闷:“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正在这时宋知敏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无奈的看着来电最终接了电话。 “宋先生……” “宋先生?”宋知敏提高了嗓音,苦涩一笑:“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在你心里还是这样生疏不可相信吗?”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我欠你的越来越多,而我又无以为报,所以只能与你保持距离。” 宋知敏显得十分激动道:“你不欠我什么!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宋知敏,我不是季怜秋,她已经死了。我是林蜜,你欠的也是季怜秋的,你不欠我林蜜的。” “我知道你不是季怜秋,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季怜秋!”宋知敏长叹了声:“你回小公寓去了?” “嗯,我现在和苏默在一起。” “我晚点会去接你,你最好别给我逃跑。”宋知敏沉声说:“就算不为了自己考虑,你也该为了孩子考虑。你现在怎么照顾好孩子?” “你别来,我不会再跟你回去,那里本来就不是我该去的地方。” 没有给他机会,我将电话给挂断了。 为了避开宋知敏,我下午带着孩子约见了赵誉出来。 赵誉看到我手里的孩子时,跟苏默一样的反应,久久才回过神来:“这是……” 我冲他笑了笑,说:“我儿子,叫禇辞。” 赵誉一脸凝重的看着孩子,又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公园此时行人不多,赵誉盯着孩子看了许久,笑道:“长得像祖师爷爷。” “眉眼像他,轮廓有点像我。”提起孩子,我心里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是做母亲的惊喜和自豪感。 赵誉将手中一个纸袋交给了我:“这个……是祖师爷爷临走时留下的,他说再见到你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你应该会需要的。”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89章 他留下的别墅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89章他留下的别墅 听到是禇沛留下的,我心中泛起了一阵酸楚,接过了赵誉手中递过来的纸袋。 拆开一看,竟是一张房产证书,那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我瞪大着眼睛翻来覆去,才总算是回过神来。 “这个房子,他是什么时候买的?” 赵誉仰着脸想了想说:“大概很久之前吧,房子他没有花一分钱,只是让我给一个姓楚的教授送了一封信和一幅兰花图,那个楚教授家里挺有钱的,一直在收集民国遗画的梅兰竹菊图,缺了一幅兰花。把画送过去的时候,楚教授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楚教授?该不会是我美院的老师吧?这世界可真是小啊! 那段时间禇沛一直在画着一幅兰花图,我向他讨要都没有给,说他有用途,没想到用途居然用拿那幅兰花图换了一栋别墅。 我一直都知道他的画画得很好,没想到还能被楚教授那种眼高于顶的人看中,愿意拿一套别墅来换。 当天赵誉便陪我一起去看了房子,房子坐落在山顶,修好的路能直达门口。这里有许多别墅,但是禇沛看中的这套房子的视野想必是最好的。 这里空气很好,路两边种了许多花,开得拆紫嫣红。而别墅栏杆边也放了许多长得极好的绿萝。 院子很大,屋顶有一个露天的水池。赵誉瞪着眼睛说:“这房子少说也得千把万吧!这楚教授还真舍得下血本啊。” 我瞥了他一眼:“对他们那种人来说,钱已经是一个数字了。哪像咱们这些穷逼,还得为讨生活而忙碌奔走啊。” 赵誉不解的说:“我就是想不明白那种人的脑子,一幅画怎么也不值这样一栋别墅啊!我没贬低祖师爷爷的意思,他的画的确是画得很好!” “价值观不一样,也不需要去明白。”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件无价之宝,只是因价值观不同,心里的无价之宝也不同罢了。 赵誉说:“这里很安静,下山就有一个大超市,也十分方便。” 后来我才了解到这里的房子都是开发商平时用来租出去给渡假的游客用的,用真正拥有房产证的也就投资商的那几个。 看来这楚教授可真是隐隐于世的大土豪啊!他儿子楚溪可就没有老子这样能奈了。听苏默提过几次,楚溪现在堕落得不成样子。 至于为什么一个美院的大才子,会堕落成这幅模样,没有人知道。 房子很大,可我一个人住着时,总会觉得寂寞,安安静静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只是喜欢画画的时候安静,其余的时间,特别害怕寂寞。 于是我双休的日子,我把苏默找了过来陪我,苏默看到这房子,一时间傻了眼:“蜜蜜,这房子真的是你的?” “对啊,难道这还有假?” 苏默一脸羡慕:“我怎么就遇不着这样的好事,有个这样的鬼老公呢?” “你有大活人不要,怎么还羡慕起我来了?”我长叹了口气:“可怜的二誉啊,如此痴心一片,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苏默拉着脸沉默的盯着我:“别跟我提赵誉。” “你真的不喜欢赵誉?”我疑惑的问着苏默。 她一脸为难:“赵誉这人的确是很好,但是我觉得吧,谈谈恋爱还是可以的,真的要到了谈婚论价,还是不行。” “说白了你就还是嫌弃人家穷?” “穷是一回事儿,他就一个孤儿,身份不清不楚的。” 苏默这句话也不无道理,跟赵誉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从来都没有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只知道他是个孤儿。 “可能是有着伤心的过往,所以不愿意提起吧。” 带着孩子一起出门吃了个饭,我对苏默说:“这一周我得回去一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苏默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定在孩子身上:“你真的放心把这小美男交给我照顾?” “那我也不能带回去啊,我要是把孩子带回去,我妈不把我砍了?” 苏默说:“我白天也得上班呀,你回去几天?如果两三天的时间,还是可以请个假帮你带着小美男的。” “我现在不可能回家长住,也就两三天,再住下去我妈那股子精明劲儿,一定会发现破绽的。” 于是我和苏默就这么说定了,虽说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但是对禇辞还是充满了爱心与耐性。 那一周我坐长途回了家,一进门没有热情的拥抱,给是被我妈给抽了一下:“你个野丫头,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回来,我就当是白养你了!!” “妈,别打了,真疼!”我躲到了老爸的身后,老爸上前拦下了老妈:“孩子不回来的时候,你心心念念着,现在孩子回来了,你又动手打她,你是希望孩子回来还是不回来?” 老妈气着双手插腰红了眼睛:“你说把你带这么大有啥用啊?人家闺女都结婚生了娃儿,孝敬爹妈了。逢年过节一家子好不热闹,你呢?我白养你这么大啊!” 其实我是真的能体谅老妈的心情,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哎哟妈,您就放宽了心,您女儿有专业人士给算过一卦,一生荣华富贵,是大吉好命呢。” “我呸!”老妈一脸嫌弃:“桥底下那算命瞎子都胡说八道的,我去年还找他算了一卦,他愣是说你今年会结婚,还会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结果呢?白瞎了我那二十块钱!现在这些骗子,真是动动嘴就行。” “我去!”这么灵?改天再找那瞎子算上一卦。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一路回家,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晚上睡得也十分不踏实,总是做噩梦。 梦里那女人一袭大红色的旗袍,长长的头发,坐在镜子前用着桃木梳子梳着乌黑的长发,我就站在她的身后,古铜镜里,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总觉得很面熟。 “你究竟是谁?”我问她。 她梳着头发的手顿了顿,笑着说:“我就是你啊。” 我听不明白,沉声问:“你究竟是谁?你一直在跟着我,从古镇跟到家里!” “呵呵呵……”她低低的笑了,继续梳着长发:“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 她一直念着这句诗词,然后我从梦里惊醒了过来。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我低语着这句诗,它大意是讲,我终究是对你由爱生了恨意,原来你的心里早已有了别人。 只是她说的‘我就是你’是什么意思呢?我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却使终不敢再往深处去想。 第一天回家,我妈做了一桌子的菜,抬头眉头一紧,问了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难道晚上没有睡好?” “是吗?”我抬头轻抚过自己的脸,暗自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吃着饭。 我妈突然说:“我昨天差点被你吓了一大跳!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穿着红色的旗袍坐在沙发里,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叫了你一声,你又不吭一声的回了房间。” ‘叭哒’一声,我手一软筷子掉到了地上,瞪着眼睛盯着我妈:“昨天……看到我?半夜三更?几,几点钟的时候?” 老妈和老爸相视了一眼,看我这样慌张,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老妈想了想说:“大约两点半的时候,我夜起倒了杯热水。” 我昨天早早就睡了!而且听我妈的描述,八成是那女鬼无疑! “妈,你怎么知道是我啊?”问出这句诡异的话时,老妈整个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家就一个女儿,怎么就不是你了?我虽然没有看脸,但是我女儿的背影,我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瞧你们疑神疑鬼的,赶紧吃饭吧。”老爸是不信这种事情的,催足了声,打破了此时诡异的气氛。 趁他们俩老总算出门,我才悄悄给苏默打了电话回去。 “苏默,我家禇辞还好吗?” “挺好的,一点儿也不淘气,刚开始喂他喝牛奶,他还不想喝呢,饿极了也就喝了。”苏默想了想又道:“就是有一点不好,小美男白天睡得跟小猪一样,雷都劈不醒,到了晚上……我滴个神呀!” “呃……他是这样的,白天睡觉,晚上闹腾。” “怪不得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换谁这黑白颠倒也吃不消。” 我挤出了一个笑来:“苏默,辛苦你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也不算辛苦,有这么大的别墅住,还有这样一个小美男陪着,简直就是天间天堂!”她的花痴又开始发作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想到那穿红衣旗袍的女鬼,我下意识的问了句:“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苏默说:“没有啊,一切都挺好的,能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哦,这就好,我不能跟你聊了,要是等下我妈突然杀了回来,就穿帮了。” 匆匆与苏默挂断了电话,我这心里头一直很沉重,阴霾盘绕着无法散去。从古镇的禇家老宅回来,那女鬼当天夜里就缠上了我。 经过井口的时候,我听到的那一声叹息,并不是幻觉!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90章 被人改命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90章被人改命 回去的那两天李崇毅刚好从国外出差回来,他的左眼时隔了半年的后,便再也见不到那些东西了。 “处男朋友了吗?”他问我。 我说:“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说完苦涩一笑。 李崇毅看着长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结婚生子是挑在肩膀上不可逃避的责任!” “难道你就不是年轻人了?” 李崇毅笑了笑:“我是渴望拥有小家的一代年轻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这样的话,也就免了被家里人催婚嘛。” “你倒是挺了解我现在的境遇。”我狐疑的瞥了他一眼。 “怎么能不了解?想当初咱们初见时不正也这因为这个原因么?” 他现在整个人比初见时阳光开朗了许多,而且现在也没有冤债缠身,想必追他的女人应该挺多的。 我好哥们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别着急,就凭你李总的风彩,一定会有女孩子们前扑后继续冲上来的。” “真没!我一天到晚的忙着工作,最近总算是能喘口气。不过你真的……脸色很不好,怎么了?有心事?” “啊?”我冲他笑了笑:“我没事儿啊。” “真的?”李崇毅一脸关心的看着我,又询问了一遍:“你帮过我这么大的忙,如果你现在有需要,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 “谢谢,李崇毅。” 三天后我要走,老妈生着闷气,关到房间里不肯理我。 我拉着行李站在老妈的房间外,抿了抿唇,回头看了眼老爸。老爸长叹了口气说:“你妈妈就是想念你,想让你在家里多呆几天,才三天你就要走,也难怪你妈妈会生气。” 我鼓起勇气上前敲了敲门:“妈,我现在真的走了啊,你多保重身体,我以后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你的。” “你个不孝女,走了就别回来!” “妈……”我也不想这么快离开,但是现在有了禇辞,我真的不能再家里留下去,而且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家里人说清楚。 我拧了拧门,门依旧是反锁的:“妈,你开开门吧,我这一走……又是很长时间见不到了。” 房间里没有动静,想着老妈现在还在伤心,不会出来见我的,拖着行李走到了门口,没想老妈开门走了出来。 “我做了一些罐头,你带过去。”她眼睛红红的,也不看我。走到了厨房给了打包了罐头,塞到了我的手中。 “年轻人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成天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你看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脸色还这么苍白!这样下去,下次回来我女儿就成了一副排骨了!” 听着我妈的唠叨,我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哭了,上前给了老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别操心了,您看白头发又长出来了。” “你也知道为了你,我长了多少白头发!”老妈哽咽着:“当初吧,让你别考美院,你非得考美院,人家闺女毕业对口,工作多好,都月薪一万了!你不要总是想些不实际的,人都有命。不属于你的你怎么想都没用,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我连连点着头,鼻头泛酸:“我知道,知道……” 我知道,我怎么想让禇沛回来,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知道人鬼殊途,在一起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 回去的路上,我只觉万分疲惫,竟然差点睡过了站。 一路匆匆的跑回别墅见苏默和孩子,苏默被我吓了一大跳:“这……蜜蜜,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有点儿累。”我抱着禇辞,他此时是白天睡得最沉的时候,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挥动着白藕般的手臂,我握过他软乎乎的小手,亲了亲:“对不起宝宝,妈妈把你丢了三天,你不会这么小气的怪妈妈吧?” 突然孩子伸出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脖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我颈窝蹭了蹭。 说来也奇怪,刚才那种扑天盖地袭来的疲惫感,在禇辞抱过来的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苏默给我冲了杯牛奶,出来的时候看到我精神奕奕的,还打趣儿的说:“哟,刚才脸色这么差,见到儿子就精神了,看来你是念子心切呀!把这个喝了,隔你儿子再去好好睡上一觉。” 喝了牛奶,回到房间后就真瘫在床上一下子睡了过去。我又开始做梦了,还是那个穿着大红色长旗袍的女人。 她哼着戏曲儿,拿着桃木梳还在梳头发。 “你要缠着我到什么时候?” 她低低的笑了:“我会缠着你,这辈子……” “我跟你有什么冤仇,你要缠着我冤魂不散?” 女人长叹了口气,终于将手中的木梳子放到了梳妆台上:“哪里是我缠着你?分明是你借用了我的命!我来讨我的命,有什么不对?” “我借了你的命?”我只觉得不可思议:“我们认识吗?我又为什么要借你的命?!” 话音刚落,女人慢慢的,慢慢的,转过了身来…… 却在关键的时刻,搁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我猛然睁开了眼睛,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揉了揉太阳穴,接过了电话。 “二誉?什么事啊?” 赵誉的语气十分凝重:“昨天无聊掐指一算,发现你的命数正在被人慢慢更改。” “啊??”我讶然出声:“什么意思?” 赵誉道:“我等会儿去一趟你那边,在我没来之前你不要出去。” “好,那我等你过来。”看了眼天色,此时暗沉沉的,禇辞还在睡觉。 我走出房间,此见苏默刚从外边接了盒饭进来:“我叫了晚饭,谁叫咱俩都不会做饭呢,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笑着接过她手中递来的饭,想了想说:“等会儿,赵誉会过来。” “噗!”苏默将嘴里的饭喷了出来:“他过来干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什么改命之说,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都不太明白。 苏默猛的开始扒饭:“那我赶紧吃了离开,免得见面了尴尬。” “现在你离开车子不好叫,你要是真的不想见他,就在房间里躲一躲,等他走了不就行了吗?” “呃……也对啊。”苏默笑了笑,放慢了速度。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禇辞现在也醒了过来,我轻轻打了打他的小屁股:“你就不能晚上睡觉,白天闹腾吗?” 他咿咿呀呀的咬着小手指头,我拿过牛奶给他,他抱着奶瓶趴在沙发上玩儿了。 门铃被人按响,苏默从一旁窜的一下跳起:“嘘!我去躲起来,你千万别跟他说我在这里。” 说着苏默走到偏房将门虚掩上,我这才上前开了门,赵誉冲我笑了笑:“对不起对不起,出了点儿小问题来迟了。” “没事儿,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快进来吧。” 我给赵誉泡了杯茶,小家伙看到赵誉后,丢掉了手中的奶瓶,冲他咯咯的笑了起来。 赵誉看着一高兴,将他抱在了怀里:“嘿嘿,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分?” 他话音刚落,禇辞在他的脸上抓了一道口子,赵誉默默的将孩子塞到了我的手中。 我强忍住,没笑出来,抽了下禇辞的小屁屁:“你真淘气!” 赵誉喝了口茶,进入了主题:“我就是今儿个无聊,掐指算了一下,你的命被人改了。” “你说的这个改命,是什么意思啊?” 赵誉抿着唇说:“改命其实有很多种说法,我只知道你的命在被人篡改,具体还查不出什么原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你查出来的。” “如果命被篡改,会发生什么事情?” 赵誉想了想说:“按理说,随意篡改别的人命,这本来就是逆天而为。就算是法力高深的道士,也不会轻易去偿试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很多有钱人,命中有劫,然后请高僧化解,躲过了本该属于他的劫难,这就是改命。 可是你的不一样,你的命轨整体都在发生变化,就好像……” 我猛然看向赵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就好像什么?” 赵誉长叹了口气:“就好像你林蜜的命,慢慢的变成了另一个人的。” “什么?”我浑身打了个寒颤:“怎么会这样?” “嗯。”赵誉点了点头,十指交握沉思着,气氛凝重寂静。 突然他问我:“你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一下子便想到了那个红衣长旗袍的女鬼,说道:“最近总是在做梦,梦到一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她留着很长很长的头发,可是我至今也没有看清楚她的脸。 今天白天我又梦到了她,她对我说她要来讨命,因为我借了她的命,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赵誉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借命?怎么可能?你小时候可有生过什么大病,或者发生什么大灾之类的?” 我拼命的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我从小身体就很健康,哪有什么大病大灾的啊?” “你能把她画出来吗?穿红旗袍的那个女人。” “画出来?” 赵誉扯着嘴角,连连解释道:“说不定……我还见过呢,呵呵呵……”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91章 你应该认命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91章你应该认命 我看了赵誉一眼,想了想没有多问,回了书房里,拿了素描本和铅笔,快速的将梦里的那道身影给画了出来。 递给赵誉,赵誉横竖看了许久,才说:“我怎么觉得好眼熟啊。” “是不是觉得……和我长得很像?” 这么一说,赵誉猛然反应了过来:“这,确实背影和你很相似。” 我冲他笑了笑:“最近我总觉得十分疲惫,赵誉……禇沛……他有没有来找过你?” “没没没……没有啊,没有。”赵誉慌忙的将画给折好揣进了衣兜里,躲开了我的视线:“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等我查到什么再给你打电话,你早点休息。” “好吧,辛苦你了。”我将他送到门口,挤出一个微笑。 赵誉想到什么,回头对我说:“苏默最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都好久没看到她了呢,要是你看到她了,就,就把这个交给她。” 说着他递了一个玉坠子给我,说道:“这个虽然看上去成色不好也不贵重,但可以避邪挡灾,让她戴着。” “赵誉,你对苏默真的很有心。” 见我关上门,苏默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又是一脸纠结的模样。 我笑着将手中的玉坠子塞到了她的手中:“你看赵誉多关心你,我真是羡慕嫉妒恨!” 林默撇了撇嘴接过了玉坠子,看了许久,眼睛红红的:“谁让他做这些?我都说了不喜欢他。”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反正该劝的也劝了,该说的也说了,她能不能思想觉悟,是我不能左右的。 赵誉走后了一个星期,我的精神越来越差,有时候甚至会忘了给孩子喂吃的。 “我是怎么了?”头好沉,那些事情浑噩在一起,似乎什么都记得,可又具体想不起来什么。 突然我听到孩子在房间里哭,我甩了甩沉重的头,站起身朝房间走去,可还没走到门口,整个人便晕倒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突然有人跟我说话。 “少奶奶!少奶奶……” 黑暗褪去,眼前的一切都明朗了起来。眼前的一切,都是我陌生的,这个地方又回到了初次梦境中的民国大宅里,而我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少奶奶,少爷的药煎好了。” “给我吧。”我穿着红色的旗袍,接过了丫鬟手里的药。待他们走后,拿出了袖子里的一包粉沫,倒进了药碗里。 我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不!停下来!! 这一切,都像是早已安排好的一场戏剧,只是按步就班上演着,丝毫不会改变什么。 那天雪下得很大,我端着药穿过长廊,走进了西院,推开了房间的门似乎要去给什么人送药。 房间放着一炉炭火,床上的棉被掀开着,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似乎很生气,把药摔在了桌上,叫来了外头的丫鬟:“少爷去哪儿了?” 丫鬟很怕我,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少爷说躺得浑身乏了,去书房看看书。” “病秧子就该好好躺在床上,瞎跑什么?!”我愤愤端过药,洒了些在托盘里。 我端着药来到了书房前,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夫君,我给你送药来了。” 里面没有人回答,我便毫不客气的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去,那人……竟是禇沛。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悲痛欲绝的念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入骨相思知不知……” “夫君,你该吃药了!” 他合上了手中的书,回过头来,眸光清澈睿智,定定的盯着我,收好了所有的情绪,淡漠的缓缓的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 他看了眼那碗药,伸手拿了过来却没有立即喝下去,而是冷声问我:“我病了多久?” 我回答道:“自我过门没多久,夫君的病就一直未好,眨眼间都半年了。” 禇沛不动声色:“半年,也是时候了。” 我不解的抬头看向他:“什么时候?” “你不用知道。”他仰头将放有毒药的药给喝了下去,似是随意的问了句:“你最近经常外出?” 我心中不安心虚的回道:“是啊,我与般若妹妹亲近,她嫁给了督军,现在可是咱们永安县的第一夫人,我得多走动不是?”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真是极好啊,我儿时的玩伴,现在都已是督军了。” “知敏虽说现在是督军,但对您还是依旧有情有义,前段时间还送了好些名贵的药材过来呢。” 他看向窗外,眼神飘远:“院子里的红梅都开了吗?” 我说:“前两天让丫鬟去看了,听说长了花芽,想必已经开了。” “你不用跟着我……”说罢,他推开了书房的门,朝院子里走去。 雪很深,他穿得很单薄,鞋袜很快被雪给浸湿。我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劝解:“今天雪太大了,夫君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 他不理会我,径自向前走去,突然似是十分痛苦的抬手压住了胸口。 “夫君。”我跑上前扶过了他。 他像是触到了什么脏东西,猛然将我的手给挥开:“我不是叫你回去,不要跟过来?” 我冲他笑了笑:“我也不想跟过来,可我毕竟现在还是你名义上的夫人,你出了事儿,还不是我受罚?你爹娘若是问起,我才好解释,是夫君你顽固不化,偏要去看劳什子梅花!” “呵呵……哈哈哈哈……天下唯小子女子难养也。”他长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你以为我死了,宋知敏会回过头来娶你?” 我残忍的笑了笑:“可若是你不死,他更没法娶我呀!禇少爷,这是命,你应该认命才对。” “季怜秋,这句话我还给你,命,你不得不认。” 他顽固的向前走去,可是终究没能走到梅园,巨毒发作,吐出一口暗红的血来。映染在洁白的雪上,怵目惊心。 随后耳畔传来一道道惊慌失措的声音。 “少爷吐血昏倒了,快去叫大夫!” …… 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这次很漫长很漫长的黑暗。 “蜜蜜!蜜蜜你醒醒啊!!” 是苏默的声音,我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苏默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如果不是我心血来潮跑来看你,你昏倒在地板上,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昏倒了?”我痛苦的抓着头,怎么好多事情似乎想不起来了? “对啊,你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是下午三点多钟,我看……你还是去医院吧。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还带着孩子。” “你说得对,我还有孩子。” 我听了苏默的劝,带着禇辞去了医院检查,可是初步检查根本没有什么病,医生建议先住院观察几天。 苏默说:“你就先在医院里好好呆着,其他的事情你别多想,你看小美男好像也很担心你呢。” 我精神很差,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算过去,心疼的抚过孩子的小脸:“我真是没用,别说照顾禇辞,就是自己就没法照顾好。” “你别这样想,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没听过这句话吗?” 我住院的第一天,宋知敏竟然过来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 自从我搬进别墅,很少去市区转悠,也几乎不与他和叶浅予联系。 他来的时候,苏默刚走,我正要睡过去,见他来了睡意全意:“宋先生?” 他无奈一笑,长叹了口气:“真是几日不见,你就把我当成了半个陌生人,之前你有叫过我的名字。” 我沉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搬了凳子在我床前坐定,逗了逗一旁的禇辞,禇辞根本不理他,眯了眯双眼继续睡了过去。 “这孩子总是在白天睡觉呢,看来是天生的夜猫子。” “不知宋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儿?” 宋知敏一脸无奈:“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对我不像个陌生人一样?你这样,我真的很难过。” 我没有多少精力去应付他,只说道:“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如果有怠慢,你不要见怪。” “对你,我见怪什么?”宋知敏突然抓过了我的手,我抽了抽,他却越发握得紧,双眸定定的看着我:“我真的希望,我们可以回到以前,那时候你爱着我。蜜蜜,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惹你伤心难过。” “我什么时爱过你?”对此我没来由的生气,我奋力的抽回了手,塞进了被子里,不再让他有机可逞。 他狠抽口气,低垂着眉眼,带着一丝感伤:“很久很久以前,你爱过我……” “我累了。”赶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站起身道:“那好吧,你在医院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别来了,你来我就没办法好好休息。”自从那个梦境之后,我对他充满了厌恶。 他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找了找手机,给赵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没一会儿电话接听了。 “赵誉,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有线索了吗?”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92章 移花接木法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92章移花接木法 赵誉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和……我一个人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将每人的命格排了一下,发现了你与我师妹的命轨开始在改变。” “怎么又扯上你师妹了?” “不知道,总之我觉得这件事情跟那个宋知敏脱不了干系!因为同时改两到三个人的命,不是用某种方法化解,而慢慢转换,将命轨彻底转换,这样深的道行可不是谁都有,所以叶浅予是最大的嫌疑人!他最近有没有来找你?” 我深思孰虑之后,对赵誉说道:“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赵誉沉默着呼吸带着颤抖,我继续说道:“最近我总梦到一些前世的事情,关于季怜秋的。好多时候,我都想不起来关于禇沛的一些事情了,似乎记得又似乎忘记了。” “这个便是改命的后遗症,这不是普通的改命,而是移魂。只要知道移魂者的生辰八字,启动移魂阵法,就能移花接木,待仪式完成,你会彻底的忘记自己是谁,变成另一个人。” “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 “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坏那种移魂阵法,只有破坏掉,才能阻止。” “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把这一切都忘记了,还会再想起来吗?” “这个……”赵誉想了想说:“大概不会有这一天吧。” 我苦涩的笑了笑,挂断了电话。假如有一天林蜜不再是林蜜,而变成另一个人,彻底的成为季怜秋时…… 在医院住了三天,也没有查出个什么来,情况越来越坏,我甚至有时候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是季怜秋还是林蜜?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并非完全失去意识,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禇辞,妈妈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不过你放心,妈妈会将你送到他身边去。” 赵誉还没有这么深的道行,能知晓这么多的事情,除非背后有人授意,而这个人我不作第二人想。 收拾好孩子的行李,我来到了赵誉的公寓,趁着自己意识还清醒时,必须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好。 赵誉看到我抱着禇辞上门,怔愣在门口半晌:“林蜜,孩子……” “能让我先进来吗?” 赵誉下意识的看了眼屋里,才扯着嘴角笑了笑:“快进来吧,我行李我来提。” 他接过我手中的行李,我抱着孩子进了屋。家里收拾得还算干净,赵誉倒了杯水给我。 “我现在的情况不宜带着孩子,所以我将孩子送了过来。” 赵誉瞪着眼没有说话,我冗长的叹了口气:“你不愿意?” “不不不……愿意,只是我怕带不好孩子。” “你带不好没关系,会有人好好照顾他的。”我喝了口水,起身说:“孩子的行李都送过来了,拜托你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快的找出阵法所在,只要找它找出来,破解它,一切都会恢复到原来的命轨上。” “嗯……我相信你们……”我的视线越过赵誉看向那道紧闭的房间,轻抚过孩子的头,转身离开了公寓。 才刚下楼,赵誉追了出来:“林蜜!” 我顿住步子,回头看去:“还有什么事吗?” “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祖师爷爷算到你的命轨被人更改,才会回来,可见他根本无法放下你,也不是对你无情的。” 我笑了笑:“我知道。” “祖师爷爷那个人,有时候特别小心眼儿,是个很念旧的人。” “赵誉,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赵誉抓了抓头,才说道:“我觉得他那个人就是闷骚型的,心里可喜欢了,嘴上却死都不说!你一定要耐性点儿。” “他最喜欢的人,是般若。不是林蜜,也不是季怜秋。” “不,他最喜欢的人是你!不是般若,更不是季怜秋!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己,你们一路走来,我看在眼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只是当初爱得太深,暂时还放不下般若而己。 我知道今天说这些话,少不了被祖师爷爷责罚,但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样折腾!即然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前世的事情都过了一百多年了,再纠结又有什么意思? 他千方百计把你赶跑,其实就是害怕发现自己有一天,执著了一百多年的执念,在一夕崩解,他不再爱般若,而是爱着另一个人!他觉得自己背叛了对般若的感情!所以他害怕,更无法原谅自己。” 赵誉的这番话,让我恍然醒悟,如当头棒喝。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现在终于想明白,最后决别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曾说,一个人的信念能如此强大,把艰不可催的城墙在不动声色之间,移为了平地,倒塌的信仰让我害怕,一无所有的我,最终连自己也失去。 那是一种绝望,也是一种悲哀,推翻了所有的初衷,便连自己也否定了。存在,变得不再有任何意义。 爱上这样一个认真、痴心、执著又别扭的男人,或者就是命吧!可这些不也正是他最大的魅力?这样的人,不易动情,一旦动情,便是飞蛾扑火,如磐石不移。 想明白之后,所有的不甘和阴霾一扫而空,我坚定的对赵誉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当初系的这个结,我会陪着他一起去解开,在他没有放下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 “不放弃就好,不放弃就对了!”赵誉一下子放松的笑了出来:“还别说,你不要他,就真的没有人会要他了。” 我冲赵誉使了个眼色:“你可得小心,他就在你身后听着。” 赵誉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回头看去,摊了摊手:“你吓我!好了,我得回去了。免得出来太久,他就起疑了。” 有句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即然整个事件都已经有了目标,想最快击破,只能冒险身入其中。禇沛他们即已算到,却至今找不到阵法所在,估计根本无法进入那别墅范围内。 上次他带走了我,叶浅予和宋知敏不会没有任何防范。可我觉得叶浅予不是真的要害我…… 季怜秋的意识越来越多了起来,反而关于自己的事情,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我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画室里,画中的那人,不是禇沛,而是宋知敏。 “宋知敏……季怜秋还是对你念念不忘啊,而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拿过美刀工,在画像上狠狠划了一刀,转身离开了画室。拿过电话,盯着宋知敏的手机半晌,这才拨打了过去。 没一会儿,那端接通了。 “蜜蜜,你出院了,怎么没有告诉我?” “知敏,我一个人很害怕,总是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我过去接你,搬到我这儿来住吧,浅予道行高深,有他在,就不会有鬼怪能近你的身。” “好,那你快点来接我。”挂断电话,我勾起一丝浅笑,宋知敏,我倒要看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来得很快,见我样子憔悴,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你又瘦了,回我那儿去,把身子好好调理一下。” “督军……” 他猛然踩下刹车,握方向盘的手顿住,眸光冷戾的看向了我。 “蜜蜜,你刚才说什么?” “督军还是一点都没变,一百多年了呢。” 他狠抽了口气,沉声道:“这里没有督军,只有宋知敏。” 他决绝的打了个方向盘,车子快速的稳向了公路。他的态度转变得很快,可却没有一丝怀疑。 “知敏,禇沛死了,你为什么却不肯娶我过门了?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车子在公路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刹车声,戛然而止。 “季怜秋,我欠你的,会还给你,我即然把你从古镇带回来,就一定会履行我对你的承诺。” 承诺?他果然对季怜秋承诺了什么!他是想把我变成季怜秋? “这种承诺根本弥补不了我!”我继续作戏,冲他邪性一笑:“即然你当年承诺了娶我,这一世我们就完婚吧。” 宋知敏一脸凝重的低垂着眼眸,不再看我。 我试探的握过了他的手,却不想被他狠的甩了开来。 “我曾许诺过般若,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人,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冠我之姓。” “般若……”宋知敏和般若?难道,宋知敏说的我也曾爱过他,指的不是季怜秋,而是般若! “是我负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移情别恋!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很感激,可是般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放不下她。” “宋知敏,你利用我杀了你儿时的玩伴,现在还想反悔自己的承诺?” 宋知敏冷笑:“我没让你杀了他,如果他不是那么执著,也不会死!” “你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小人!”我恨恨的磨着牙,双手紧握成拳。 “如果禇沛不死,你又以为他会放过我?这是命,注定了的,我和他之间必然得有个结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他不愿再多说什么,车子快速的驶向了别墅。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93章 灵魂转换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93章灵魂转换 之后的日子,浑浑噩噩时,我是季怜秋,清醒时,我扮演着季怜秋。 一天清晨,我从窗口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竟是赵誉的师妹郑小星。 赵誉说,郑小星的命轨也在发生改变,而郑小星的外貌与般若的极为相似,必然是与般若有着紧要的关联。 郑小星来了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我下楼假装随意问了问叶浅予:“刚和我好像听到你们在和谁聊天?” 叶浅予煮着茶,没有抬头看我,只道:“不该你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怎么不关我的事情?好歹我也是你们实验的对象。” 叶浅予顿了顿,将手中茶杯放下,低语:“你骗得过他,却骗不过我。我很清楚,现在你的意识还清醒着。” 即然如此,也没必要在他面前再装下去! “我们去后院谈?” 他没回答我,却径自走向了后院。去年来的时候,正值夏天,现在一年了,又逢百花盛开的时节。 “浅予,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为什么要帮着宋知敏做这些事情?” 叶浅予道:“人都有多面,你觉得禇沛对,无可厚非。” “我只是就事论事,禇沛究竟做错了什么?他被宋知道害得连命也没了,现在你们还想做什么?!” “你了解宋爷的为人?那你又凭什么觉得他就一定是害你?” 我深吸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在害我,但一切有违我意愿的事情,就是一种伤害!” 叶浅予无奈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以把那些事情当作没有发生过,禇沛有一句话说得好,宋爷不无辜,因为宋爷害了他的命,那他禇沛又何曾无辜?你、我、他、她……谁又能独善其身?” “前世的事情,我的确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我心里堵着一块大石头,难受得喘不过气来,沙哑着嗓音道:“我只是求你们,能不能到此为止?我只想过林蜜的生活。” “晚了。”叶浅予闭上眼掩去眸中的沉痛:“时间不可能再倒流回去,即然我们都还活着,那么一切都该有个结果。” 有一天晚上做梦,梦到了季怜秋,她长得与我一模一样。可我觉得她好陌生,陌生得不像自己。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梦里的季怜秋,奋力的拍打着柴房的门,哭得十很伤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宋知敏不过是看院的儿子,哪能有禇小少爷尊贵?咱们寄人篱下,你得拈量清楚!”季母威逼利诱着:“我就不明白你中了什么邪?宋知敏哪一点比得上禇小少爷?” 季怜秋冷笑:“你们怎么会明白?知敏待我自是比那禇少爷真心实意,禇少爷冷冰冰的,他连正眼都没看过我,我就算嫁给了他,也不会幸福!” “好啊!宋家一家贱种,宋初月死了也就死了,难道你还想让宋知敏跟着去陪葬?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梦里的情景很真实,断断续续的,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又在那里……想逃离,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怜秋,你……嫁给他吧!” “你说什么?”季怜秋猛然瞪大着双眸看向宋知敏:“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带我走吧,我们走得远远的。” 他拉下了她的手:“我不能带你走,被禇家抓回来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我不怕!” “我怕。”宋知敏苦涩的笑了笑:“初月尸骨未寒,而我现在……怜秋,我想去参军,等我回来,我就娶你。” …… 宋知敏,宋知敏…… 我从梦中惊醒,什么也想不起来,头很沉。下床推开了房间的门,本想找水喝,却在大厅里看到了宋知敏。 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一只千纸鹤,昏黄的灯光衬映着他刚毅英俊的侧脸,低垂的眸有点点泪光。 我正准备走出来时,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叫唤声。 “知敏。”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那……那不是我吗?还是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她是季怜秋? 他猛然回神,狠抽了口气,收拾好了情绪,微微转头看向来人:“怎么还没睡?” “我做梦了,又梦到了过去的一切。”她坐到了他身边,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他没有推开季怜秋,只是让她静静的靠着,声音低沉略显沙哑:“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了,只要你放下般若,就真的过去了。” 他收紧掌心,沉痛道:“怜秋,有些东西注定要错过,就像你和我。” “那是你的借口,你们男人真是薄情。”季怜秋似乎很难过,宋知敏终究将她推开。 “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见宋知敏往楼梯走来,我赶忙回了房间,拉上了被子假装睡下。 没一会儿,我听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听脚步声大概是宋知敏。他来我房间做什么? 只觉一片阴影笼罩着我,一边床侧塌陷了些许,他的手指轻抚过我的脸颊,低语:“般若,你终于回来了。” 他好像很悲伤,我祈祷着他赶紧离开,等了好久他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我睁开眼睛喘了口气,刚才装得太累了。他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见的季怜秋究竟是人还是鬼?如果是鬼,怎么会有影子呢?可那……分明是我啊! 如果那是季怜秋,那现在的我……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找遍了房间也找不到镜子,我拉开了窗帘,直到看到镜子上的倒影。 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张脸明明是郑小星的!我变成了郑小星了? “宋知敏!!”我愤愤的冲出了房间,冲动的推开了他房间的门:“宋知敏!你出来!” 推开他房间的另一张玻璃门,我当场就傻了眼:“对……对不起,你继续洗!” ‘pia’的一声,我将玻璃门给合上,抱头万分懊恼。全看到了,果体。 没一会儿,他围着浴巾走了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看着我时嘴角带了笑意:“这么晚了,你怎么……来我房间?想我了?” “想你个大头鬼!”我冲他翻了一个大白眼:“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成了郑小星?!你快把我变回去!” “哈哈哈哈……呃……” 笑!笑个鬼!老娘掐死你!我死命的掐着他的脖子:“你把我变回去!变回去!!” 他拉下我的手,温柔的看着我,说:“这本来就是你的样子,看着顺眼多了。” “这是郑小星!你暗恋郑小星就说嘛,干什么把我拉下水?”我有多讨厌这个郑小星!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郑小星,我只喜欢你。” “我不要!”我冲他吼着,心里十分难过:“我是林蜜,我不是季怜秋,也不是般若,更不是郑小星,我是林蜜啊!!啊——!我要疯了。” 宋知敏一脸无奈,轻抚过我的头发:“让你变成她,就这么难过?你应该不排斥才对。” “我排斥!我简直憎恶至极!!我讨厌郑小星,你要让我以后变成她的样子过活,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这本来就是你。” “这不是我!”我红了眼睛,想哭也哭不出来,只是拼命的抓着宋知敏摇晃着:“你明不明白,我是林蜜!宋知敏,般若死了。她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这个世上就没有她了!我也成不了她!!” 他一脸坚绝,挥开了我的手,转身走开:“你会习惯的!” “我绝对不会习惯!”我伸手想将他拽回来,却不小心扯到了他腰上的浴巾,我吓得赶紧跑上前从后给他包上:“宋爷,你包紧点。看来现在不太……不太方便,我们明天好好聊!” 我正准备撤退,他却抓过了我的双手,这姿式有点暖昧。我的手还保持着环在他腰上的动作。 “你放开我!” “你自己送上门的,现在却叫我放开你?这有没有道理?”他回头一脸无赖的模样。 “有没有道理,现在全是你宋爷说的算!宋知敏,你不要逼我!” 他终究还是放开了我:“我不逼你,咱们慢慢来,般若……” “林蜜!”我愤愤的纠正了他。 “好吧,蜜蜜,我……” “我要回房间睡觉了!”我逃也似的跑回了房间,除了无奈,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连哭也哭不出来的感觉,难受得要命。 说明天再谈,其实都只是宋知敏的敷衍。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尽快的找到那个阵法,将它破坏掉!我就能变回自己。 先回去找赵誉他们,看看有什么对策。 趁宋知敏不在,我悄悄离开了别墅,回到了赵誉的公寓,他好像不在家里。那间紧闭房门,褚沛会在里面吗? 我不安的在外来回踱着步子,突然听到了孩子吚吚呀呀的声音,没能忍住推开了房间的门,看到禇辞竟然大白天破天荒没有睡,看到我时,露出了一个大笑脸。 我走了过去,做了一个抱抱的动作,孩子竟然也伸出双手让我抱。我不免觉得奇怪,是孩子现在太小认不得人,还是他有某种特别的能力,可以一眼认出谁是他老妈?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94章 夫人,我也爱你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94章夫人,我也爱你 哪怕是换了另一具身体,也欺瞒不过他。 想着时我已将他抱在了怀中:“是不是想妈妈了?妈妈也想你,好久没看到你了……你好像瘦了啊,你死鬼老爹没喂饱你吗?” 我抱着他正准备转身离开,被身后站着的人吓了一大跳,他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在我没有任何心理防备的情状下,我眼睛一热,想到决别的画面,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他了。 “郑小星?” 他……把我当成郑小星了? “祖师爷爷,好久不见。”装一下郑小星,看他们平常是怎么交流的。不过禇沛那冰冷的眼神,让我有点儿发怵啊。 他阴沉着脸,一步步逼近,语气缓慢却透着一股子威严:“我说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上次的帐,看在你师兄的面上,也就罢了。你想对我的儿子做什么?” 看禇沛这护子心切的模样,我心里流过一丝暖意。这人看着冷淡,实则内心是非常柔软且善良的。 我本来就是想试探他,但最近还是将孩子递到了他面前:“你认不出我是谁了?” 他神情微怔,又仔细看了我一眼,好一会儿似乎才确定了一件事儿。 “夫人?” 我抿唇浅笑:“你认出来了?” “嗯。”他点了下头:“你说话的语气和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追问着他。 他将孩子放回到了床上,回头说道:“说不上来,但就是不一样。” 看他的样子怎么一点儿也不好奇?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我现在成了般若的样子,你高兴了吗?” 他身子怔愣了片刻,只是看着孩子也没有回头看我:“般若是般若,你是你。” 因为语气依旧冷漠,但是因为这句话我很高兴,至少他能认清楚这一辈子,是和一个叫林蜜的女人成亲生子。 “郑小星会不会是般若的转生?不然她们长得这么相似?” 他终于回头看我,反问了句:“你和季怜秋也长得十分相似,你是否就觉得自己是季怜秋呢?” “当然不是!”我一口否决。 他轻应了声:“我现在才真正明白,师父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事情不能总看表面,表面的东西总是华而不实,最是能迷惑人心,应当透过凡胎肉体去看灵魂,做出判断。” “可是又怎么样才能透过凡胎肉体,看到真实的灵魂?” “大概,是用心罢。” 该怎么用语言表达,这样一个男人?看着他,心脏就无法控制的跳动。 “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那时你真绝情,让我以为那就是我们的永别。”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了沥魂珠:“这个我本来一直想还给你,放在我这儿没有什么用处。” 他微微低头,看着我手中的沥魂珠,紧抿着薄唇,接过沥魂珠缠上了我的左手腕。 “夫人戴着,不指望你降妖除魔,以保你平安就够了。” “可是……” 他伸手食指封住了我的唇,低语道:“听话。” “你以后都不走了吗?”我一个激动,上前抱过了他的腰身:“长笙,不走了好不好?” 他没有回答我,轻轻推了下我:“夫人,我们儿子会看笑话。” “他要是敢笑话,我就揍他屁股!”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小家伙竟然朝我吐口水泡泡。 他终是笑了出来:“他也是有小小的自尊心的。” 看来他们父子相处得不错,我长叹了口气,懊恼的说:“我不喜欢郑小星这个身体,怎样才能换回来?” “本来是想是赵誉交给你的。”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古色的盒子,我打开一看讶然:“这个……不是追魂香吗?” 他微微颔首道:“嗯,这香和当初给你的香味儿不一样,你想办法用到宋知敏身上,他们在别墅外设下了符咒,虽说那些符咒对我造成不了致命的伤害,可进去还是相当困难,到时进入宿体随你进去。” 看来他有备无患,只是等待一个时机。 “只要进去破坏那个换魂阵法,我们就能将灵魂换回来了吗?” 他想了想道:“换魂是禁术,几百年来几乎已经失传。却没想叶浅予会不惜一切代价,用了这种禁术来达到目的。” “那……有多少把握?” “待我看过阵法,才能做出判断。” 我忧心忡忡,假若一辈子都换不回来又该怎么办? “夫人放心,我会让你们换回来。” “嗯。”我相信他,一直以来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 等到赵誉回来之后,我们将计划给他大致的说了一下。 赵誉听了半晌,才确定了一件事儿:“所以……这几天我得照顾小祖宗?” 我用力点了点头:“我会叫苏默过来一起帮你照顾。” 赵誉本来是不太乐意的,一听这个条件,感恩戴德道:“放心吧,交给我,保证把小祖宗养得白白胖胖的。” 禇沛回到了蛇的宿体里,包有点儿小,我低声说:“禇沛,要委屈你呆一会儿了。二誉,禇辞谢谢你照顾。” 赵誉打了个冷颤:“赶紧把身体换回来,你用郑小星的脸用林蜜的语气说话,真让我受不了!” “咳~我也不想,但是有你祖师爷爷在,一定能换回来的。” 我捏了下小家伙的脸蛋儿:“老妈走了,你要乖乖听话。” 小家伙瘪着嘴,一脸的委屈,似乎就要哭给我看的表情。 我背着包走到门口,他还真的‘哇’的一声惨烈的哭了出来,赵誉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小祖宗别哭了,来,叔叔给你变魔法看……” 打车回到别墅时,我还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些符咒会不会真的对宿体免疫。好在走到别墅大厅,都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迎头遇上了宋知敏,他的表情很难看,一脸风雨欲来。 “般若,下次别再悄悄溜出去了,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儿来。” 我挑眉:“般若?谁是般若?” “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 我长叹了口气:“你即然要把我变成般若,那你得把我记忆也会换掉,我现在只记得我是林蜜,不是般若。” 宋知敏保持着微笑,虽然可能已经很生气了。 “在我眼里,你现在就是般若,一样的模样,一样的……你只是不记得过去了,没关系,我会帮你想起来。” 偏执狂有时候真可怕,恁你如何跟他解释,他也不会听,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且只听自己想听的话。 “我累了,先回房间,你没事不要过来打扰我。” 说着我与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回到房间,锁上门后,才敢将禇沛给放出来。 蛇从包里游出来,禇沛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表情很严肃。 “禇沛,怎么了?” 他说:“在想宋知敏,为什么执著的要将你变成般若。” 我私心不想告诉他,也许我的前生并不是季怜秋,而是般若,只是为什么季怜秋没有转生,反而是我变成了她的模样。 想到这里心里很不舒服,事情走到这一步,都已逃离了所有人的掌控。 我假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说:“不知道,他这种人的心思,很难猜的。” 显然,禇沛有他自己的思量,他沉默不语,良久才道:“嗯,首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阵法所在,想办法破解。” 我盘着腿坐在床上说:“宋知敏很警觉,直接用香的话,他一定会有所查觉的。” “不需要直接用在他身上。”禇沛突然说道。 我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对啊,可以抹在他床上!嘿嘿……” 而且这香用在当时会有香味儿,过后自己就嗅不出来了。他比较晚睡,不会轻易的被发觉。 这样想着,我再一次趁他在大厅拿电脑办公时,溜进了他的房间,抹了些无色的透明膏状物在他的床单上。 吃晚饭的时候,林叔上来叫我,为避免看到我的身体被季怜秋占用,心里膈应,果断拒绝了。 待林叔走后,我对禇沛说道:“那个……” “我想看看是谁占了你的身体。” “不用看了吧,反正也不认识。”我埋头紧张的咬着手指甲,禇沛已经开始怀疑宋知敏这么做的用心,如果再让他看到季怜秋占用了我的身体,估计一切都瞒不住了。 可是我现在是林蜜呀!他知道我是般若转生,会不会把我当成般若呢? “夫人……” “啊?”我反应有些过度,禇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得我心虚冒冷汗。 突然,他抿唇一笑,说:“不看也罢,谁是谁……其实也不重要。我只知道,你是你,般若是般若,两人不会一样。” “禇沛……”我忍不住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禇沛,我爱你。是林蜜爱着长笙。” “夫人……”他蹙眉烂若星辰的双眸深邃清澈,定定的看着我,让我的心疯狂的跳动着。 他似乎酝酿了很久,蹙眉难为情的样子有些可爱,突然他低下头轻吻了下我的唇,我抱着他腰身的手紧了紧,于是他深得更深。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95章 破解移魂阵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95章破解移魂阵 缠绵了好一会儿,他低哑着嗓音,在我耳畔低语:“夫人,我想,我也爱你。”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是幻听,不敢相信的抬头询问了一遍,期待的看着他。 谁知他那么别扭,坚绝不肯说第二次,只道:“夫人之前对我说了什么?” 我故意绕了个圈子:“我,我没说什么。” 禇沛猛然将我往他怀里一带,浅笑:“是吗?我也没听清楚,夫人那时候对我说了什么。” “你!”我气鼓鼓的瞪着他:“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我怎么舍得欺负夫人?” “混蛋,我不理你了!你放开……” 突然门被人敲响,我和禇沛转头看了眼房门,他警惕的回到了宿体里。我整了整衣服,收拾了一下心情,冷着脸上前去开了门。 只见宋知敏拿了晚饭过来:“就算没胃口,也吃一点。” 我想着宋知敏将饭菜送进来就会离开,谁知道他还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走。 我一边心不在焉的吃着他送来的饭菜,一边想着怎么才能让他快点离开,好和禇沛单独相处。 好不容易和禇沛解开了心结,他也是第一次终于承认了对我的心思,让我到现在都心情激动得无法平静。 “我已经吃好了,现在我洗澡睡觉,你走吧。” 宋知敏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现在时间还这么早,就洗澡睡觉,不觉得无聊?” 我挤出一个笑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放到那个时候,都已经睡觉了。” 他突然靠近了我,我下意识的将手挡在了他的胸膛上:“你……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说实话,宋知敏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大帅哥,虽然平时对他无感,但此时此刻靠得这么近,总会有些心慌。 “你说……我想做什么?”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畔低语,我悄悄咽了咽口水,猛的将他推开。 “闹够了没?我现在真的很困了。” “你在赶我走?” 你知道就好!我给了他一个白眼,让他自行体会吧。 “你现在还在怪我,给了你这个身体?” “废话!”我恨恨的说道:“我长得比郑小星美,比郑小星高,身材比郑小星好,我有什么理由会喜欢现在这具身体?!” 套用苏默经常说的一句话,我特么脑子484瓦塔了! 宋知敏盯着我半晌,下一秒放声大笑了出来:“这个理由……哈哈哈……的确是很强大。可是,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子不是挺可爱的吗?” “我觉得用可爱形容一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好词。”我撇了撇嘴,弹了下指甲。 宋知敏说着说着,又靠了过来。禇沛会不会吃醋?嗯,他说醋不好吃,看来今天要吃一大缸。 “你,你别靠我这么近,我不习惯。” 其实之前对宋知敏还是挺有好感的,可是知道他对我的心思之后,那一点好感也没有了,他爱的人根本不是林蜜,而是般若! 他一直以为靠近我,盯着我的目的,只是想把我变成他心目中的般若。 因为禇沛对般若的执著,害苦了我。所以就算我前世是般若,对这个名字和关于她的一切,我现在也没有任何好感。 “蜜蜜,你就该是这个样子,以前般若也是这个样子。她很善良、可爱。虽然她的确没有季怜秋美貌,但是她就是能有让人疯狂的本事!其实你现在变成郑小星也没什么不好。 郑小星比你年轻,比你有活力,重头开始,你还能重新选择你想要的人生。” 我狠狠给了宋知敏一记卫生眼:“我觉得林蜜的人生也没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重新选择我的人生!” “当你知道你的前……” 我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我不喜欢你再跟我提起那些事情!” “好,你不喜欢我便不提就是。”宋知敏紧张的看着我,很多时候他还是挺牵就着我的。 “那你先出去。”我低下头推了推他,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我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你会慢慢习惯这具身体的。” 说着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蓦地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门关上后,我狠狠擦了下额头上的湿痕。 禇沛冷着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问道:“这个宋知敏经常这样对你么?” “啊?”我立时反应过来,连连摆了摆手:“当然不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禇沛冷声道:“夫人,这人真是不知羞耻!” 我暗暗抽了口气,现在他说什么都是对的。正在醋头上的男人,都毫无理智可言。 “对,他不要脸!我都说了不喜欢他了,他还这样。”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能消气。我上前讨好的说:“夫君,你别吃(醋)……生气了,为这种无耻之徒,不值得。” 他胸膛微微起伏,暗自吸了口气,抿唇浅笑:“嗯。” 我和禇沛一直等到凌晨,突然禇沛剪出的纸千鸟动了动,禇沛拿过一旁纸千鸟吹了口气,它竟然扑着翅膀飞了起来。 “这个好厉害!”我看着即觉得神奇又觉得有趣:“你当时就是用这个找到我的?” 他笑着微微颔首:“跟着它就能知道宋知敏这么晚了会去哪里。” 我们跟着纸千鸟,发现宋知敏穿过走廊,来到了后院的一处偏厅里,这里平时都没有人靠近,偶有一次我无意中问了林叔,他说这是平常堆积杂货的地方。 等了好一会儿,宋知敏没有出来,禇沛探路走到了前面,看到千鸟落在了地板上,扑飞着翅膀像是在休息。 “宋知敏不见了!”我四处看了看,心想着大概是哪里有密道。 于是我在墙壁上摸了许久,但是都没有找到。 禇沛站在原地,叫住了我:“夫人别忙了,且在一旁等待片刻。” 他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只见月光透过天窗投下一片光影,整好照在一块大理石的地板上。 禇沛蹲下身,敲了敲地板,竟然是空的!随后他又掐指算了一下,也不知道在算些什么,似乎确定了一件事情,来到了墙壁前找到了一个暗格。 “禇沛,你怎么会知道这里会有一个暗格?” 禇沛不在意的笑了笑:“叶浅予会的我都会,我会的叶浅予不一定会。这些机关阵法都是他亲自布置的,自然是难不倒我。” 差点忘了他们师出同门,叶浅予还得称禇沛一声师兄。 禇沛将地下室的机会打开,那地板竟然降了下去,出现了一道梯子。 我们沿着梯子下了秘室里,里面的布置跟沛那墓穴里的巧妙布置如出一辙,只不过他墓穴的机关更是厉害。 我不由得好奇的问他:“禇沛,墓穴那么巧妙的机关,都是谁设计的?” 他道:“是师父和我设计的。” 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大活人给自己设计墓穴的。不过想来他们这些道法高深的,即能窥见别人的命理循环,肯定也能掐指算到自己的,所以这么一想倒也不奇怪。 “我总觉得,你师父好像特别疼爱你呢。” 提到这个,禇沛眸光沉了沉:“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他看着我长大,说句不为过的,他甚至是比爹娘还要亲近的人。” 突然千鸟在半空中消散,禇沛惊觉,下意识看了眼四周的情况。 一阵脚步声也不知从何方向传来,由远而近,突然地室的墙壁开始转动,那人没一会儿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 宋知敏笑道:“禇公子,等候你多时。” 难道我们上当了?! 宋知敏身边总会跟着叶浅予,果然没一会儿,叶浅予也出现了。 我紧张的去牵禇沛的手:“禇沛,怎么办?” 禇沛冷笑:“夫人莫怕,等会儿我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作茧自缚。” 宋知敏一脸沉重的看着我:“蜜蜜,我自问待你真心实意,你为何就是不肯接受我?反而联合禇沛来对付我?” 我愤愤道:“宋知敏,你别颠倒黑白了,分明是你擅自篡改别人的命,给我换魂!我根本就不愿意!” “当你知道一切真相时,你只会更加痛恨季怜秋的身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禇公子,你别再装什么好人了,从始至终,你这个人,自私又自我,什么时候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面对宋知敏的斥责与声讨,禇沛没有反驳,只道:“若是你还在因为初月的事情而牵怒记恨于我,我无话可说。你即要报仇,我便也还了你一条性命,宋知敏,念我们兄弟一场,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宋知敏双眸迸发着滔天的恨意:“禇少爷,你不愧是禇少爷,就连做错事情,都能高高在上的讲一番道理,什么理都让你给占了!” “话不投机,我与你也言尽于此。我自问问心无愧!” 说话间,禇沛将视线落定在叶浅予身上。 叶浅予道:“师兄,当年我们一起跟着师傅学道法,我一直不服。为什么师傅这么偏心,有些道法只教你不教我!” 禇沛眉梢微挑,眸光犀利,笑道:“你的心能容下多少,师傅便教你多少。师傅对你也寄予了厚望,从来没有偏心,是你自己走了歪门邪道,怨不得任何人。”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96章 长眠不醒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96章长眠不醒 叶浅予自若道:“也罢,这间密室的机关阵法都是我一手设计的,今日你我就斗上一斗,你若能全部破解,我自然认输。” 禇沛抬头看了看这秘室,道:“确实设计得巧妙。” 叶浅予负手浅笑:“浅予多谢师兄赞赏。” “不用谢,这赞赏你受之无愧。”禇沛猛然拉过我的手,快速倒退了三步,也不知道他开启了什么机关,封闭的墙快速开启又合上,隔绝了宋知敏与叶浅予。 禇沛游刃有余,丝毫不废力气破解机关的同时,还给他们布下了迷魂阵。此时秘室因机关全部启动,早已不复原来的模样,只怕现在连叶浅予他们也找不着北了。 我喘着气,有些累了:“这个秘室好大啊!” 禇沛笑了笑,一边破解着机关一边说道:“并不大,只是这里像座迷宫,我们其实不断的在原地来回走动而己。” “啊?” 机关再次破解,然后被禇沛打乱,他一边掐指算着方位,一边快速的破解着机关。 看着他那运筹维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我也忍不住笑说道:“叶先生该得气得吐血了。” 毕竟看刚才他们对峙的模样,还是对他自己布置的机关阵法很有信心的。 禇沛低头忙活着,漫不经心的说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仗。孙大圣的法力再高强,可也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阵法毫不费力的再次破解,禇沛突然对我说道:“很快能到达中心地带,我感觉到中心的能量是最强大的。层层机关阵法护着,加持着中心的阵法。” “你是说快要找到移魂阵了?” “嗯,已经到了!”最后一道墙消失,眼前的阵法让我目瞪口呆。 这阵法四周贴着各种符咒,正中间有一个法坛,上面放着三只小人偶,点着香烛。 禇沛环顾一下这些符咒,吩咐道:“夫人先呆在这里别乱动。” “好。”我只能听他的吩咐,紧绷着神经,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禇沛走到了法坛前,看着这三个人偶,远远的看着,好像人偶上面写着字。 禇沛念着经文,那只人偶开始自行转动,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将四壁的符咒吹动起来,突然墙上的一张符自燃了起来。 其中一只人偶也烧成了灰,只见郑小星从那人偶里逃了出来,看到自己的肉身竟然被别人占用,傻愣了几秒钟。 “你是谁?!”郑小星也顾不上清纯可爱的形象了,冲上前想将肉身夺回来。 我挥开了她的手:“你放心吧,我一点儿也不想变成你的模样,等禇沛破解了这个阵法,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听到我提到禇沛,郑小星终是收敛了许多,一脸委屈的对禇沛说道:“禇哥哥,你可要替我好好教训那个宋知敏,这一切都是他捣的鬼!” 禇沛也未看她,继续破解着眼前的阵法,可就这时,左边的那道墙壁被人打开,宋知敏与叶浅予终于赶了过来。 不过他们脸色很难看,叶浅予看着禇沛,那表情一言难尽。 “是你逼我的。”宋知敏冷声道,拿出了手中的魔方,我心下大惊,冲上前想要夺取宋知敏手中的魔方。 却只觉身子一软,浑身像是着了火般,所有的意识跟着燃成了灰烬。 待清醒时,我在一个房间里。身上还穿着红色的旗袍,心中一喜,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可是…… 我跳下床赶到了杂货间里,沿着地道往下走去,可是地道不再是我和禇沛刚进来时的样子。 想到叶浅予和宋知敏联手对付禇沛,心中一急,便叫了声:“禇沛!!” 谁知,禇沛竟然奇迹般的凭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只是样子感觉好脆弱。 “夫人,快走!” “好。”我和禇沛快速离开了秘室,禇沛再也走不动了:“阵法已经被破坏了,我现在元气大伤,只能回到宿体里。” “禇沛,你的样子看起来好虚弱。” “夫人毋须担忧。”说罢,他的身影在我眼前消失,我带着蛇才跑到别墅门口,却被宋知敏给逮了个正着。 “林蜜,你要逃到哪里去?!” “你别碰我!”我愤愤将宋知敏推开:“以前我觉得咱们还可以做朋友,可是现在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宋知敏冗长的叹了口气:“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伤害你。” “你口口声声说着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可你总是口是心非,移魂阵究竟是不是你弄的?!” “是我,可是……” “是你的话,就没有可是!”我愤怒的盯着宋知敏,如果他敢过来,我大不了跟他同归于尽:“宋知敏,咱们之间的友情到此为止!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蜜!!”他上前一把拉过了我:“你别走……” “你放手!”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却又有一点点不忍,语气放缓了些:“你违背了我的意志,就是在伤害我。我不知道前世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的头上,那样只会给我带来痛苦。” “对不起,蜜蜜,对不起……”宋知敏满是痛苦:“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反感,是我太过于心切,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可是我真的对你没有恶意,你相信我。” “那你现在放开我,我就相信你真的对我没有恶意。” 宋知敏无奈一笑:“等我放开你,你就会逃跑,再也不会回来了。” “宋知敏,我不喜欢你,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你,你能明白吗?” “我不相信!”宋知敏的语气带着颤抖,不甘的泪水从眼眶滚落:“你明明说过,喜欢我。” “那是曾经般若对你说过的,不是我林蜜!”我挥开了他的手,即然不爱,我便不会留给他一丝希望。或许这样看上去很残忍,但是给他希望又无法实现不是更残忍吗? “那你就变回般若!!”他失控的嘶吼了声:“你醒醒!回想起那一切,你是爱我的!” 我无力的看着他:“我不可能变回般若,你不相信也没办法,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般若死了,她不会再回来!我不知道你们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没有好好珍惜她,而失去她,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他无措的呢呐低语,自欺欺人。 “我现在爱的是禇沛,我不爱你,你以后都别再缠着我了。”我推开了他拽着的手:“宋知敏,好好过你的生活,你会遇到一个真心值得你爱的女人。” “呵……呵呵呵……”他悲伤的笑了笑:“不会再有了,除了般若,不会再有了。” 我不明白他们曾经的刻骨铭心,或许我彻底的忘记没有资格去评论什么,我只知道人应该往前看,过去的一切再不舍再美好,也都回不去了。 “我走了。” “等等!”他还是不死心,想说服我:“你知道为什么这辈子会变成季怜秋?” “我不想知道。” “你现在不想知道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 我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话被扰乱心绪,匆匆的离开了。禇沛回到宿体里,好几天没有再出现。 赵誉看到我们平安回来,冗长的舒了口气:“你不知道那天我有多么担心,好在你们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对了,你的师妹联系你了吗?”如果猜得不错,那天我离开郑小星的身体,郑小星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还没有,不过我也管不了她。”赵誉撇嘴剥了一个橘子。 我抱着禇辞点了点头,反正我也不喜欢郑小星,她不回来正好。 “不知道禇沛什么时候才会恢复。” “你别担心,祖师爷爷不会有事的,等他恢复元气就自然会出现。你现在好好养身子,才刚经过这番折腾,很损元气。” 我带着禇沛回到了别墅,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苏默偶尔会过来陪我和孩子,禇沛已经沉眠了半个月。禇辞现在学会了爬,在沙发上爬来爬去,肉乎乎的身子可爱极了。 “小美男现在好像没有白天睡得那么多了,渐渐习惯了晚上睡觉呢。” 我笑笑:“是啊,小辞好像开始变得跟一般孩子差不多了。” 之前总觉得禇辞异于一般的孩子,对于灵体和感观要比一般的孩子更敏锐,可是自从我们回来之后,孩子似乎没有了之前的敏锐。 白天睡得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你家大美男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我摇了摇头:“没有,都过去半个月了,我真的很担心他。” “赵誉没有说什么吗?”苏默疑惑的问我。 就赵誉那道行能说什么?这一次禇沛跟往常有点儿不一样,最长的一次是也就是半个月,现在都过了半个月了,还没有一点动静。 苏默上前摸了摸蛇的头,它沉睡着一动不动。 “或许明天他就醒过来了呢?” “希望吧。” 就在无尽的期盼中,又失望的过了一个月,我终是回去找了赵誉。 “你不是说禇沛没事儿吗?他现在已经沉睡了一个多月,还没有醒过来。”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97章 心上人的一滴血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97章心上人的一滴血 赵誉一脸疑重:“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按理说销魂引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销魂引?” 赵誉疑惑:“难道,祖师爷爷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 我完全不知道,销魂引会给禇沛带来更多的伤害,明明当初他和叶浅予都说对他没有任何影响的。 “他没说过,销魂引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誉顿了顿说:“听说这是一种诅咒,这种诅咒传说是古国一位公主,因为得不到心爱的人,由爱生恨,便让巫师下了这种诅咒,流传至今,本应该是失传了的。” “诅咒?那有什么办法破解?” 赵誉说道:“心上人的一滴血,可以破解这种诅咒。不过也只是传说,我以为……凭祖师爷爷的道行,身上的诅咒早就破解了。” 我暗自深吸了口气,不明白禇沛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些。 “他现在长眠不醒,是不是和这个诅咒会有关系?” 赵誉说:“如果一直不解开诅咒,诅咒会有反噬作用,祖师爷爷是灵体,精气会受损厉害。再加上之前的那一场与宋知敏之间的恶斗,确实会受影响。” “那我该怎么办?”心上人的一滴血,是不是我的血可以破解他身上的诅咒呢? 赵誉来回踱着步子,摇了摇头:“他为什么不对你说这件事情?明明一滴血就可以搞定。” 我开始胡思乱想,心中很害怕不安起来:“或许并不是我的血可以破解他身上的诅咒,可能是另一个人的。” 赵誉蹙眉道:“这怎么可能?祖师爷爷对你的情意我是看在眼里的,你不应该胡思乱想。” “如果不解开诅咒,禇沛会怎么样?” “这……”赵誉一脸疑重道:“如果解不开诅咒,当彻底的遭到反噬时,神形俱灭。” 我慌张的赶回了别墅,却见那人负手站在窗前,傍晚的夕阳洒下橘黄色余辉,衬映着他俊秀雅致的五官。 “禇沛!” 听到我的叫唤,他身形微动,带着一丝微笑回过了头来:“夫人。” “你没事儿了?”我抱着小辞高兴的上前来回查看他有无大碍,他的视线凝聚在我身上没有移开。 “让夫人担心了,我现在并无大碍。” “你……”他换下了白色的长袍,穿着白衬杉还有休闲西裤,如沐春风的微笑,让我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 他竟然也会调笑道:“夫人看入迷了么?” 我脸颊只觉一烫,低下了头来:“你这样穿很好看。” 他说:“偶尔也换换新装,心情会不一样。” “你真的没事儿了?”我再次询问他。 “嗯。”他微微颔首:“我现在很好,调息了整整一个多月,精气都已经恢复了过来。” 迎着他温润的视线,我终于没再那样担心,看样子他不像是在撒谎。 突然小家伙在我的怀里扭动着身子,我笑说:“他应该是饿了,我去冲奶粉。” 他笑着沉默接过孩子,跟孩子大眼瞪着小眼,禇辞能看到他老爹,是不是说明他的眼睛也可以看到鬼? 我泡好了奶粉出来,此时禇沛抱着孩子正坐在沙发里哄着。 看到我拿着奶瓶出来,他一手搂着孩子,一手接过奶瓶:“夫人,我来吧。” 看他熟练的动作,我笑了出来:“看来我把小辞交给你的那几天,你有好好照顾他。” 他看着小辞的眼神很温柔,充满了怜爱,说:“其实夫人刚把他交给我的时候,我很惶恐,他这么小,我怕照顾不好他,后来便让赵誉买了一些育儿方面的书来,看了看,还是十分有帮助的。原来带孩子会有那么多学问。” “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很厉害,并不是所有的父亲都能带好孩子。”看样子小辞也很黏着他老爹呀。 禇沛抬头看向我,一脸认真道:“比起夫人十月怀胎所受的苦,我做的这些不值一提。” 我坐在他身后,伸手搂过了他的腰身,靠在了他的背上,深吸了口气:“禇沛,赵誉说……你中的销魂引是一种诅咒,解除这种诅咒,需要情人的一滴血,你知不知道?” 他眸光微动,随后又若无其事道:“销魂引确实是一种古老的诅咒,需要情人的一滴血也只是无稽之谈。我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范例,有一对很相爱的恋人,男人被下了这种诅咒,女人用了自己一滴血,可是男人并没有因此而得救。 于是本来很相爱的两个人,开始互相怀疑对方,没多久那个男人就死了。销魂引传说是一位古国的公主得不到至爱,才请来巫师对她所爱的人种下了这种诅咒。 以我的理解是,公主最终的想法并不是想害死这个男人,而是想用这种办法离间他和妻子之间的感情,所以一滴血不但解不了诅咒,更会离间彼此间的感情。” “那……那销魂引岂不是无解?” “这世界上,没有解不了的毒,也没有解不了蛊,他即存在,便有破解之法。所谓一物降一物,只是我们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所以无解。” 他怎么还这么淡定?我都快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了! “我去找叶浅予,当初我就不应该相信他,现在想来,我实在太蠢了!” “夫人,你不要自责。”他面不改色道:“我现在也只是一缕孤魂,一百多年前,我阳寿早就尽了,却不甘苟活至今,不能投胎转世,我已经存在得够久了,漫长的孤独还有游走在鬼道与人道之间的生存方式,也会觉得疲惫。” 那一瞬间,我似明白他的意思,并没有太多的伤感,更多的是无奈还有不舍。 “你要是有一天不在了,我会很想你很想你。” “以后还有小辞陪着夫人。” 我咽下喉间的苦涩:“为什么一定要别离?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永远的在一起?” “人鬼终究殊途,是不会有结果的。”他顿了顿道:“夫人莫要伤心难过,你真命天子,其实应该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相遇了,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也会相守到白头。” “胡说!”我哽咽着斥责了一句:“要真有那么一个人,我怎么没印象?” 他笑了笑:“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很奇妙的,从相遇、相识、到相知,人的命运就像是两条线,当两条线交织在一起时,才会发生各种可能。在这两条生命线没有交织时,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的线,虽然可能擦肩而过,却依然相辅相成。”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已经擦肩而过,只是我对他没有什么映象而己?” “嗯。”禇沛点了点头。 我蹙着眉头道:“趁我和这个人的生命线还没有交织在一起时,你赶紧作法,把他弄没了!”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他说:“只是我要承受相应的报应,这可是逆天改命。” 我心口一窒,赶紧说道:“那还是不要了,不要了……” “夫人,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这句话让我强忍的泪水再也无法自抑的滚滚而下:“我就是舍不得你,我不想让你离开我!长笙,长笙,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时光静止了久久,褚沛低语道:“儿子睡着了。” “我把他抱到床上去睡。” 他拦下了我:“就让我这样抱着他吧,他睡着的样子很可爱。” “他像你,只是肯定比你调皮多了。” 他看着儿子失笑:“小时候我也很淘气,但肯定没有咱们儿子的破坏力大。他不是一般人。” “为什么?你不是说算不出他的命格吗?”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假如他的命早已不在三界之内,又如何去算呢?” “什么意思?” “天机。” “连我也不能说吗?” 他解释道:“有些事情,知道并不一定就是好。凭添不必要的烦恼,却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想,他即然来到我们的身边,那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我无奈一笑:“为什么你能把所有至关重要的事情,最后都被你说得云淡风轻了?” 他笑说:“主要看心态。早一百多年前我能明白这个道理,也许就不会牵扯出现在这么多麻烦。” “就算你不想,可是你能阻止宋知敏他们吗?” 他伸手将我拥入怀中,说道:“夫人不要恨他,以后也尽量避开他,不要与他起冲突。” “禇沛?” 他竟说道:“宋知敏的本性其实并不坏,只是他的性子十分要强,可怜,也可恨。” 其实我并没有恨过宋知敏,他心中有执念,与之前的禇沛十分相似,只是禇沛比他更理智罢了。 很多很多没有答案的问题,我没有再问,在我看来过去就是过去了,再追问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禇沛现在与我的想法或许一样,能在一起一天算一天,有句话不是说,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更没有童话。我能求得与他一晌贪欢,就已经很知足了,这是我与他额外获得的东西,又怎么还能再去奢求?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98章 敌人卷土重来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98章敌人卷土重来 只是不知道宋知敏还会整出什么事端来,他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某休,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一个叶浅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自禇沛苏醒后,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星期。 “长笙,我们今天吃什么呢?” 他抱着儿子走了过来,俨然已成为了一个合格的超级奶爸,他看了看冰箱也是懵了一脸。 我们这两个厨艺为零的,这简直就是残酷的考验。 “夫人会做什么?” “呃……”我想了想,拿了三个鸡蛋,西红柿:“那就来一个鸡蛋西红柿汤,营养又容易做。” “嗯,再炒一个青菜。” “那就炒豆芽!”我拿了豆芽菜和鸡蛋进了厨房,只要切西红柿,虽然刀工不好,但还勉强过关。 炒西红柿的时候,火太大了,蛋和西红柿炒在一起,传来一阵阵烧糊的气味,我赶紧倒了一瓢水,放盐,放酱油,放辣椒,对,还有胡椒粉…… 最后炒是炒熟了,但是看着眼前这两盘黑暗料理,连我自己也吃不下去。 禇沛很给面子的拿起筷子,我赶忙制止了他:“还是别吃了,要是吃出了毛病来怎么办?” “夫人言重了,不至于会吃出毛病。” 也对,他是灵体,不会吃坏肚子,甚至有可能连味道都尝不出来。 “我还是去吃外卖吧。”我收好了碗筷,最终叫了外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学习厨艺,让禇沛有一天能吃到我做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密林那边上了没有几天班,现在也不可能再回去上班了。我继续开始在网上寻找工作,现在还有孩子要养,只能先就业再择业。 “夫人一定要出去工作?”禇沛不解的问我。 “可是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啊,我虽然知道你家境殷实,可是现在那些东西想变成钱也还是有点难度的,现在也不像你们那个时候,管得没这么严实还有当铺啥的。” 转手把那些珠宝手饰买个好价钱实在是太难了,还不如自立更生,再想别的办法。 过了两天,我便收到了公司里面试通知,在一家文娱传播公司里做策划,薪资也还过得去。 公司虽然不大,但是各方面都比较稳定。 “禇沛,我上班的时候,只能让你一个人在家里带着孩子了。” 禇沛欲言又止,最终只得说道:“夫人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这话说得怎么感觉那么委屈?我笑问了句:“禇沛,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谁知他坦白道:“与夫人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确实是舍不得夫人,只是夫人有自己的想法与目标,我不能阻拦夫人做的决定。” “禇沛,你害怕寂寞?” 他笑了笑说:“现在有小辞陪着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习惯了寂寞。突然有一天不再习惯寂寞,便再也回不到之前的心境。” 他这种感觉其实很好理解,就像一个乞丐,一步步变成了富豪,过习惯了富豪的生活,便再也不会习惯乞丐的生活。 我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吧,我会每一天都尽早的赶回来陪你。” 他沉默,微笑点了点头。 谁知第一天上班就让人给使绊子,连续一个星期加班,因为是新手,所以很多事情一时间无法适应,完全是拿时间来抗。 “哟,林蜜,你今天又加班啊?”同事张慧笑问。 我硬是挤出一个笑来,继续埋头输入整理文档,谁知她突然凑上前来说道:“前两天你在经理室里呆了好久,你跟经理都说了些什么?”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八卦?还是因为经理适婚年龄却未婚的关系? 我说:“没说什么,就是我整理的东西有些错误,他给我指正出来,让我修改掉。” 张慧冷哼了声:“多大点事儿,堂堂一个部门的经理,还需要这样带宝贝一样带着你?估计是还有点别的吧?”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让人不爽呢?心头突然窜上怒火,但是为了能安稳的在公司呆过实习期,还是忍了下来。 “小慧,你想太多了,我已经……已经有男朋友了。”公司在招聘时明确规定过,要未婚,所以只能说是有男朋友。 “你有男朋友了呀?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我抽了抽嘴角,真想狠狠给她一个大白眼:“小慧,我现在还有许多工作没做完,就不陪你聊天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不走吗?” “哎哟,都这个点了,那我先走了,希望你尽快加完班回家去。” 张慧走后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走了。 突然一只手拿过了我办公桌上的一沓文件,我抬头看去,好像也是刚进来没有多久的新同事。 “我帮你,这样两个人做会快很多。” “这怎么好意思呢?”其实我连她的名字都记不太清。 她笑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同事,他们就是会欺负新人,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伸手出向她表示友好:“呃,再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林蜜。” 她与我握了握手:“我叫付薇薇。” 虽然有了付薇薇的帮忙,但是还是加班到九点多钟,公司的写字楼在二十六层,我与付薇薇一同乘电梯下楼去。 本来平常一切都正常的电梯突然出了故障,急骤如同脱弦的箭往下掉去,我和付薇薇吓得尖叫了起来。 电梯突然停住,也不知道是几楼,我离急救按键铃比较近,希望保安室里的守夜工作人员能听到。 可是呼叫了几次,一直也没有人应答。 我与付薇薇挤到了一起,电梯里的灯连晃了两下,下一秒陷入了黑暗之中。电梯再次急速上升,我心里不断的念叨着‘老天保佑’! 电梯再次停下,灯也亮了起来,只是忽明忽暗的,恍得眼睛疼,我抬手遮过了一些光,看到电梯的镜子里竟有一道红色身影闪过。 细看时又没有别人,我手心冒着冷汗,叫了郑薇薇几声:“薇薇,薇薇……” 我摸到了她手,只觉很冰凉,估计是吓坏了,转头本想安慰她几句,可眼前这人哪里是付薇薇?! 她头发好长,穿着一身血红色的旗袍,没有眼珠子,那双眸一片暗红,随后朝我狰狞的笑了。 “你……你是……”我已经没有了退路:“你是季怜秋?!” “般若!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要让你陪葬!!”说着她朝我扑了过来,我尖叫着双手抱着头,好半晌却没有再听到任何动静。 我悄悄睁开一只眼,却看到付薇薇昏迷的躺在电梯的角落里,我左手腕上的沥魂珠,在光晕照射下,熠熠生辉。 刚才她扑上来的时候,我抬手抱头,整好露出了沥魂珠,所以才会将她给赶跑了。 “薇薇!薇薇你醒醒!”我拿出手机想拨打急救电话,但是手机根本没信号。 我心中惶恐不安,手足无措的不断的按着电梯的键:“救命啊!谁在外面,救救我们!!我们被困电梯里了!!” 难道刚巧监控视里的保安不在吗?好在电梯停了下,就怕季怜秋会再次找过来。 “林蜜……” 我听到身后虚弱的叫唤,转身回到了付薇薇已经悠悠的转醒了过来:“薇薇,你没事儿吧?” 她扶着头沉声道:“没事儿,只是刚才电梯突然一下子落下去,我头好晕。” 我舒了口气:“好在电梯现在停了下来,估计很快会有人发现我们的,你别担心。” “嗯,还好有你在。”付薇薇扯着嘴角笑了笑。 果然没多久,监控室里的保安发现了我们,带了业物上来搭救,终于将电梯门给撬了开来。 他们将我扶出来时,我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那人,差点叫出声来。这次有惊无险,禇沛一直跟着我们来到了楼下,付薇薇搭车离开后,只剩下我们俩。 “禇沛,是你救了我们?” 禇沛浅笑:“我看夫人今天晚上还未回家,不放心便过来看看,才知你们被困在了电梯里,监控室里的保安在打瞌睡,我便将他给吓醒了。” “你怎么吓他的?” “没什么,暂时帮他开了下天眼而己。”随后他又补充道:“我叫赵誉在家里带着儿子,还是赶紧回去吧。” “嗯,好。”在出租车里时,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见到季怜秋的事情告诉他。 直到下了车,我咬了咬唇道:“禇沛,我……” “嗯?” “呃……我又看到鬼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鬼。呵呵……” 他若有所思道:“夫人带着我给你沥魂珠,她近不得你的身,除非是像我这般有道行的。” “嗯,这次也是沥魂替我赶走了她。” 推门而入,眼前的情景将我们吓了一跳,俨然是发生了一场世纪大战般,而赵誉和小辞不见了。 禇沛突然洒了一种粉沫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儿他道:“是宋知敏他们来过,将小辞带走了。” 听到此,我即将心放下了,又同时开始担心:“他们带走小辞究竟想做什么?” “夫人先不要着急,只能等他们自动来找我们。”禇沛话音刚落,我的手机便响了。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99章 交出命盘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99章交出命盘 一看来电是宋知敏的,我抽了口气,按下了免提键。 “宋知敏,你把小辞还给我!” 宋知敏轻叹了口气:“蜜蜜,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气。你生气我也会心疼的。” “宋知敏,你不要逼我恨你!” “呵呵呵……”他低低了笑了笑:“你即然不爱我,恨我也是好的,就怕你对我连恨也没有。”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害怕他一个丧心病狂,会对小辞出手,心里现在恨极了他,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宋知敏突然说道:“禇公子应该在你身边,不防告诉他,他儿子的确在我手中,想要换他儿子的性命,拿生死轮回命盘来换!如果子时未到,就等着收尸吧!” 说罢,那端便已经挂断了电话。我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禇沛,我们现在就去救小辞!” “嗯,只是不知赵誉他……”禇沛还未说完,只见一个道身影从门外闯了进来。看到我们都回来了,赵誉一脸慌张。 “祖师爷爷,宋知敏他们带着人……” “我们已经知道了。”禇沛看到他没事,才转头对我说道:“我和赵誉一同过去,夫人在家里等消息。” 我怎么可能安心在家里等消息?一口回绝了禇沛:“我要跟你们一起过去,再说如果宋知敏等会儿想耍什么心机,有我在的话,他还不至于做得太过绝情。” 禇沛眉头紧蹙,十分勉强道:“宋知敏的目的,不单只是小辞,还有夫人。若是冒然前去,我怕……”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小辞,我答应你,等下绝对不会乱来,一切都听你的指示。”我向禇沛再三保证,他才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我们一同赶到了宋知敏的别墅前,只见已经有人在外等待,见我们到来,不但没有无礼,反而很客气。 “几位请,宋爷等候多时了。” 宋知敏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我们怀着不安的心情,跟着宋知敏的手下走进了大厅。 只见他正与叶浅予正悠然的坐在沙发前喝着茶,见禇沛来也未起身,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禇公子,请坐,蜜蜜,这里也是你的家,你和你的朋友随意。” 禇沛暗自抽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这话是宋知敏故意说给禇沛听的。 我没好气的坐到了禇沛的身边,赵誉盯着他满是敌意,也十分忌惮,所以坐得远远的。 壶里的水沸了,白色的蒸气袅袅而上,叶浅予提过烧沸的水,给禇沛他们沏了茶,三转青瓷小盏,指节轻轻叩击了几下桌面,轻啜了口茶。 禇沛不动声色,看似悠闲的跟他们打起了太极:“这茶倒是极好,夫人也尝尝。” 我压下心头的怒火,愤愤的盯着宋知敏说:“我不喜欢喝茶,品不出来好坏。” 宋知敏道:“我让林叔给你榨杯果汁?” “不用了!”我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差点与宋知敏他们起了正面的冲击,好在禇沛及时将我拉了回去。 宋知敏笑了笑:“看来你是急了,好吧,我也不兜圈子,咱们进入正题。禇辞在我这里,不过你们放心,小宝贝儿现在还好好的睡着,大家相识一场,都是缘分,也就不要彼此为难了,对吧?” 我狠抽了口气,真想冲上前撕碎了宋知敏那张悠然的笑脸:“你敢动小辞半根汗毛,我会和你拼命的!” 禇沛放下手中的青瓷小盏道:“生死轮回命盘,不能轻易启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就不用你禇公子费神了!”宋知敏双眼透着野性的光芒:“你只要乖乖的把命盘将出来,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一笔勾消,你看怎么样?” “我可以答应你别的条件,命盘不能给你们。”禇沛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退步之意。 我咬了咬唇道:“可是小辞……” 禇沛示意我闭上嘴,不要再与他们做无谓的争论,我只好安静的呆在一旁,心中虽万般焦急,却也只能压下这躁动不安的情绪。 宋知敏继续威逼利诱着:“虎毒还不食子,我以为禇公子为人只是冷漠傲慢了些,没想到骨子里是这么个冷血的人啊!” 禇沛冷哼:“你说什么都没用,把禇辞交出来。” “我是听错了吗?”宋知敏掏了掏耳朵,飞扬的浓眉紧蹙着:“你即不想交出命盘,还想无条件的将你的儿子带走,这天下怎会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儿呢?” 赵誉拳头捏得咯咯直响,怒斥道:“姓宋的!你别得寸进尺,明明是你闯进祖师爷爷家里,把小祖宗强行带走。你这个强盗,抢劫犯,现在居然还这么不要脸的谈条件?!” “我是抢劫犯?那你的祖师爷爷就是杀人犯。”宋知敏冷笑,不为所动。 我心口一紧,下意识看向禇沛,宋知敏说禇沛是杀人犯,我自是不信的!可是,无风不起浪,他又怎么会没来由的说出这种话来? 禇沛沉着脸道:“我要见到孩子平安无事。” “没问题,反正你们现在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说罢,宋知敏按下了摇控键,若大的电视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小辞。 他正被一个保姆抱在怀里哄着,但是他一直在哭,似乎很不安。哭得撕心裂肺的,也听得我心都碎了。 “孩子好好的,看到了?”宋知敏冲我们笑了笑:“现在肯把东西交出来了?” “将孩子抱过来,我将生死命盘给你们。”禇沛提出条件,宋知敏的脸色沉了沉。 “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样。”宋知敏俨然是不相信禇沛:“只要你把命盘交出来,还怕我不将孩子还给你么?” 禇沛沉声道:“即然如此,那你又怕什么?这是你的地盘,这里都是你的人。” 宋知敏沉默了一会儿,喝道:“林叔,把孩子抱出来。” “是,宋爷。” 没一会儿林叔将禇辞给抱了出来,我冲上前想将孩子抱回,却被宋知敏的人给拦了下来。 “宋知敏!!” 宋知敏冲我浅笑:“对不起蜜蜜,恕我实在不能现在将孩子立即送到你的手中。” 禇辞是认得我们的,看到我时,便不再哭得那样厉害,伸出白藕般的手臂,想要让我抱他。 可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靠近,禇沛看到孩子时也终是放下心来。 他右手在半空中托起,一阵金光闪现,只见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为十五厘米的青铜圆盘。想必这便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着生死轮回命盘。 圆盘上刻着许多梵文还有一些奇怪的图案,宋知敏与叶浅予见到这青铜命盘时显得十分激动。 那命盘掷向空中,禇沛瞬间从林叔手里夺过了孩子。而命盘也落到了宋知敏的手中。 “我终于拿到了!哈哈哈哈……” “禇沛。”宋知敏疯狂的模样,是我从所未见过的,禇沛说过,命盘可以扭转乾坤,打开时空之门,回到过去。 叶浅予道:“命盘即已交出,你们也可以走了。” 宋知敏现在手里拿着命盘,所有注意力全都在命盘上,根本无暇在顾及我们。 禇沛一脸凝重:“命盘的威力你应该清楚,一旦启动命盘,篡改生死,天下便会大乱。我们现在的世界也会消失重新洗牌!” 叶浅予并不在意道:“这个不劳烦师兄您费心,我们自会有打算。” 禇沛恨恨道:“你们,好自为之!” 我们一同离开了宋知敏的别墅,回去的路上,我心中一直不安着。 直到赵誉开口道:“这个命盘是天合派四大法宝之首,现在落到了宋知敏的手中,他肯定有什么阴谋!假如让他开启了时光之门,扭转已定乾坤,这简直不堪设想!” 禇沛冷笑:“虽说这法宝威力巨大无穷,可是上千年以来,只怕也无人能利用它,回到过去。我就算把生死命盘交给了他们,不能开启,也只是破铜烂铁。只是……” “只是什么?”这事虽不因我和孩子而起,但也与我和孩子有关,难免有几分的负罪感,假若真的让宋知敏启动命盘,我岂不是要成为这天下的罪人? “只是叶浅予道行高深,时间久了,他自会摸出一些门道,就怕他们会利用旁门左道,伤及无辜。” 赵誉愤愤道:“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们还能滥杀无辜不成?!” 禇沛紧蹙着的眉一直没能舒展,我直觉他现在并不担心,宋知敏与叶浅予有这个实力开启命盘,而是别的事情让他忧心。 经过这件事情,我们商量让赵誉从公寓那里搬到别墅住,一来也为他节省了些钱,二来他住在公寓,可以帮衬着禇沛保护孩子,防止宋知敏他们再耍什么手段。 我洗完澡出来,只见禇沛正在抚琴给孩子听,小辞好奇的瞪大着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抚琴的人。 琴声很优美,我站在一旁不敢冒然上前打扰,直到一曲完毕,他轻压下琴弦,抬眸看向我:“夫人,早些歇下吧。” “本来很困,可是刚才听你弹完,就觉得不困了。”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100章 不用不代表不会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100章不用不代表不会 倒是小辞,眼睛眯眯着,好像要睡了过去。我将他抱回了婴儿床上,哄着孩子入睡,没一会儿小辞睡着了。 我抬头发现禇沛正带着一丝微笑看着我们,我给小辞盖好被子,并排着禇沛坐在了琴案前。 “禇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自那天回来之后,你一直愁眉不展的。” 禇沛抿了下唇,才肯对我说道:“我一直在想,能让宋知敏和叶浅予长生不死的方法。”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你想……” “夫人误解我的意思了。”禇沛无奈一笑:“长生不死,有违天理循环,一切有违自然的东西,都不得善果。我看他们一身邪气,只怕已取了不少人的性命。” “你说……你说他们……” 我的心情一时无法平静下来,却又听到禇沛说:“他们以命续命,一百多年了。” 一阵阵寒意自脚底升起,我暗自抽了口气问:“以命续命?难道他们用别人的命,来续自己的命?” 禇沛没有直面回答,只道:“希望他们并没有做到这一步。” 我轻轻抱过他的腰身:“别想了,其实我们想得再多又能怎么样呢?与其与这些精力放在那些不相干的人身上,我想和你幸福的,平凡的过日子。” “夫人……”他低垂着眸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两排阴影,他的眼神很温柔,微笑很温暖,模样很认真。 我缓缓凑近他的唇,柔软的冷冰的触感,没有什么特别,可却因为这轻轻的碰触,在心湖激起了千层浪。 “禇沛,我们都很久,很久没有亲热过了,你不想要我吗?” 他猛然扣过我的后脑勺,深深吻过了我的唇,我们抵死缠绵,这个吻的热度燃烧到了顶点。 “夫人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他呼吸粗重,在我耳畔低喘道。 “那你为什么……” “我们过多的亲近,会有损你的精气,你的身子也会变得十分虚弱。这也是为什么,你和我行完房事之后,会浑身疲惫不支。” 我浅笑着,并不在意,说道:“那真是为难夫君了。” 说着,我使坏的将手悄悄的钻进了他的衣服底下,慢慢的往下滑去。 他明亮的眸子璀璨夺目,将我迷得神魂颠倒,一分一秒也不想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他却趁我失神之际,被动反主动,掌握了主导权,将我带入了他的怀中。 “不,不玩了,我去睡了。”明明是我挑起的火,现在羞耻心竟然又开始作祟。 他紧扣过我的腰身,低语:“夫人,你学坏了,不能撩完就跑。” “那……那我们去床上。”我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不敢相信这些话会是自己说出来的。 “夫人的提议甚好。”说罢他将我拦腰抱起,毫不客气的将我扑倒在床上:“现在要开动了,我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吃呢?” “你把我食物啊?” 他笑笑,竟有着大男孩的无邪:“在我眼里,夫人可比食物要美味得多。” 说着,他咬了下我的鼻子,轻轻的,有点暖又有点期待。 “夫人不说话,那我就从上而下,一口一口把你吃掉。额头,眼睛,鼻子,嘴巴……” 星星之火,当彻底点着,有燎原之势,将一切都吞没在这热烈的火焰之中,燃烧成灰。 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完了,辛苦一个月的全勤奖没了。 来到部门后,经理便将我叫到了办公室里。 “林蜜,你上班也快一个月了,我是十分看重你,今天迟到本该扣你全勤,但是念在你工作能力出众又负责,就不记你这次了。毕竟现在都是人性化管理。” 听到不要扣工资,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连连道谢。 却不想,那经理突然上前抓过了我的手,我懵了好一会儿,盯着被抓的手:“经理?” 经理自命风流的冲我笑了笑:“晚上一起陪我吃个饭?你想吃什么?” 我吓得猛的抽回了手:“吃饭什么的还是不用了吧?我比较喜欢在家里吃,在外面吃一点也不放心。” “我带你去个地方,绝对放心。” 问题是我不想和你一起吃!我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我今天真的不方便,有约了。” “有约?”经理脸一沉:“男朋友?” “是啊,男朋友。我和他已经说好的,那我先去工作了,经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 谁知这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你今天迟到了啊,太让我失望了,看你平时来的挺准时的,这就没办法,绩效奖,只能扣了。” “可是你刚才说……” “刚才?刚才我说了什么?”他狠狠将一沓文件夹往我跟前一摔:“拿出去,今天必须要弄出来,明天一大早就要交给我。” “这么多?” “怎么,你有意见?” 这份工作虽然算不是特别好,可是好歹也努力了一个月,现在终于适应了,可别再出什么乌龙事情,好歹也先存点钱再说吧? 咽下心头这口气,我拿过文档沉默了走出了办公室。 上午休息时间,我拿过马克杯想去水吧间里倒一杯咖啡,才刚走到水吧间门口便听到他们在议论着我。 “那个林蜜真是不要脸,我刚才准备去送文件给经理,发现她竟然拉着经理的手不放!” “一看她就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能是什么正经女人?” “是啊,一张小三脸!呵,经理真是瞎了眼。” 女人一旦嫉妒起来,真是疯狂!什么抵毁的话都能说得出口。我假装没有听到,眼观鼻鼻观心,自若的倒了杯咖啡。 那些人一个个眼神如锋芒在背,仿佛能将你刺出千百个窟窿。 我撩了下头发,轻轻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准备离开,谁知被人给绊了一脚,狼狈的跌了个狗啃泥,身后传来一阵闷笑声。 “林蜜,你没事儿吧?”付薇薇也算是我与同生共死过,还算是有人性的。 上前将我扶了起来,只是她在部门也新进来不久,人微言轻,只是愤愤了瞪了她们一眼,拉着我去了公司的禇物间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你先将就着穿我的,刚才摔倒了没烫到吧?”付薇薇查看着我手上的伤。 有点发红,但是并无大碍,我冲她勉强的挤了个笑:“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她们真是欺人太甚了!大家都是同事,这样有什么意思啊?!”付薇薇为了打抱不平。 我暗自吸了口气:“没关系,我收拾不了她们,自会有人能收拾得了。” 走着瞧,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当我林蜜真的好欺负? 那天晚上又加班到很晚,禇沛不放心我寻了过来:“夫人,这工作我看着都觉得累,还是辞了吧。钱的问题你毋须担心,赵誉门路很广,我手中的金银珠宝,他可以寻到销路,就是吃几辈子都不用愁。” 赵誉这些年走南闯北,帮许多有钱人看风水除鬼怪,确实认识的人很多,门路也广,我认真的想了想说:“人总是要工作的,我不能老让你养我,而且我现在做出点兴趣来了,不能就这样认输离开,她们还以为我怕了。” “她们?”禇沛一听好看的眉头紧蹙,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夫人可是受了委屈?” 本来我也不想这么矫情的告状,但是我是真的委屈啊!再说我现在收拾不了那几个小婊砸。 我红了眼睛,磨了磨牙,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所以,我好歹也要出一口气才能辞职!” 禇沛认真的想了想,点了下头:“夫人说得对,人活着无非就是争这一口气,我会帮夫人早日脱离‘苦海’。” “噗!哈哈哈哈……”被禇沛这么一逗,我心情好多了。 “我来帮夫人一起做,你可以教我。” “啊?”我难免也会有些怀疑,谁知禇沛不服气道:“夫人信不过我?” “当然不是,只是你没有做过这些,会不会太为难了?” 禇沛坚持并且十分认真道:“除了做饭,我是真的……学不会,其它的事情还没有什么能难得倒我。” “那好吧,就试试。”我以为会很难教懂他,并不是别的原因,而且现在这日新月异的变化,前后一百多年的差距,禇沛更没有上过班,他一不玩手机,二不玩电脑,很难想像一个民国的‘老古董’会精通现代的一些企业知识和技能。 但是!!一个小时后,我发现自己完全错了,太小看了禇沛。 他不但能一听就会,而且对于电脑的操作……更是熟练!十指在键盘上快速的输入,不比他弹古筝时逊色。 我怔愣在一旁几乎看傻了眼:“你你你……这个……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碰过这些东西啊!”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失笑:“夫人把我想成了老古董?” “呃……”确实如此。 他解释道:“人都有好奇心,再说日新月异变化我一路走来,比你们更早接触这些东西,平常不用,不代表不会。” 有了他的帮忙,那么多的工作很快就搞定了,他这次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101章 被囚禁的女人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101章被囚禁的女人 “禇沛,我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多少是了解你的,原来我根本没了解。”他还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 他牵过我的手,略显无奈:“看来,我今晚把夫人吓到了。” “何止是吓到了,还惊到了!你太厉害了,感觉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难倒你。对了,除了厨艺。”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赵誉的存在还是很有意义的。” 我揽过他的臂,走向街对面,笑说了句:“夫君说得极是!” 晚上回到家,却看到院子外停着一量公用警车,警车开到家门口来总归是不好的,我紧张的看了眼禇沛,一同走了进去。 原来那警察正是凌威,他和赵誉坐在沙发里,似乎也谈了挺久的,杯里的茶都冷了。 凌威看到我猛然从沙发上起身,笑道:“林小姐,等你好些时候了。刚才和赵先生谈了许久。” 这人一旦找上门来,就预示着有案件发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心中惴惴不安,看向了赵誉:“什么事儿啊?” 禇沛径自在一旁坐了下来,我抱过在摇篮里挥动着小手的小辞,被孩子可爱的模样酥到了。 凌威说道:“昨天我们接到一起报案,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我和禇沛对视了一眼,抱着孩子坐到了凌威的对面,凌威继续说起了这起案件。 “我们警方赶到的时候,发现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躺在黑暗的巷子里。女人还有一息尚存,我们便将她送到了医院。经过治疗之后,女人终于恢复了神智能开口说话。 她说她被人囚禁了三十年,这个神秘人抓了很多人,都是女人。神秘人没有杀她们,也没有对她们做任何暴力的行为,只是将她们困在一个很邪乎的地室里。 每一个月,神秘人会来到地室吸掉她的一部分精气,并且不让她们轻易死去。而这次,听这个女人说,又有新的一批女人被抓了进去,趁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她才逃了出来。” 一股恶寒自脚底升起,是谁会干这种变态的事情?把人生生囚禁了三十年之久! “那凌警官的意思是?” 凌威长叹了口气:“自从上次事件之后,我相信这世上还有许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所以想求助你们,与我们合作破了这个案子。以免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禇沛突然对我说道:“让我见见那个女人。” 我转告凌威道:“我可以见见那个女人吗?” 凌威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们去见她。” “明天吧,明天周六,刚好我休息。”我说。 凌威笑了笑:“那太好了,赵先生,林小姐,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明天见。” “好。”我起身送凌威走到门口。 赵誉想了想对禇沛说道:“祖师爷爷,我听着怎么特别像邪术呢?一般像这种情况,他们是在用活人的精气,维持着阵法不破。” 禇沛冗长的叹了口气,说:“这种邪术,早已设为道家禁术,几乎已经失传。这么强大的阵法,绝也不是一般道士能够做到。而我所了解到的,只有叶浅予对这些邪术有研究。” “祖师爷爷的意思是,此事与宋知敏他们有关系?” “不能肯定,或许是别人所为,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想。” 我抿了抿唇,说道:“他们最近得到了生死轮回命盘,禇沛不是说过,命盘启动没这么容易么?会不会是他们现在,抓了这么多人,是想得到某种力量,启动命盘?” 他们齐刷刷的将视线落定在我身上,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我也只是乱猜的。” “不,夫人说得十分有道理。”禇沛负手起身,来回踱着步子,良久才道:“命盘确实从未被启动,甚至没人知道它的传说是不是真的。但假若传说是真的,而且催动它的力量足够强大,未必不可一试。” 第二天我们约了凌警官,打算去医院里看那女人,却没想到走到半途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凌威说今早那女人不见了,监控显示,她神情恍惚径自从床上爬起,走进了电梯里,之后再也追踪不到。 禇沛说道:“她的神智俨然不太清醒,被某种力量牵引离开,只怕现在……已经身遇不测。” 三天后,凌威说在附近的公园森林里,找到了女人的尸体,推测已死去两天了。 线索骤然断开,据凌威告诉我们,这个女人也许是三十年前越南那边旅行或者偷渡过来的,一般这样的失踪之后,并不会引起当地轩然大波,甚至是失踪得悄无声息,激不起一丝波浪。 这几天张慧告了病假,我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她休息了足足四天,回来上班了。 一回来便又开始找我的麻烦,刚吃完午饭回来,她将一叠文件摔在我办公桌上:“这些资料,你重新做。” “为什么?之前经理不是说可以了吗?” “我说不可以!”张慧恨恨的瞪着我:“别以为你勾搭经理我不知道!下次再让我知道有这种事情,你好自为之!” 见她又走,我叫住了她:“组长,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说明白,我和经理什么都没有,如果你硬要认定我和他之间有什么,那也是他心术不正,想勾搭我。” 张慧冷笑:“你以为你是谁?韩经理会喜欢你这种,你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 “随便你怎么说,我会把工作做好,工作以外的事情,下班再说。你即然做为组长,那就公私分明!” “你!”张慧瞪着眼,气得不轻:“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与信心,竟敢这样说话?” “没什么,我性格就是这样,你要是看不惯,就请你转过头去,不要看。”我白了她一眼,重新坐回了办公桌前,开始整理她丢给我的资料。 谁知,我真是太小看了张慧的战斗力,下午我被叫去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这份策划案,是你做的吧?” “策划案?”我疑惑的拿过了策划案看了看:“这个不是我写的。” “你还狡辩!!”总经理拍案而起:“现在合作方因为这个策划案,已经取消了与我们的合作,你知道这次你给公司带来了多大的损失吗?解决不了,你等着被开除吧。” 我气得浑身颤抖,拿过案划案看了看:“就算这个策划案有什么问题,全让我一个人担责,未免说不过去吧?你是经理,难道就不应该看看下边的策划案,审核签字之后才下决定?” “林蜜啊林蜜,你这性格,还是乖乖回去做你的大小姐,我看你不像是来打工的,倒像是来做老板的。” 我现在要是真的被开除,岂不是会让张慧很得意么? “策划案重新做,我会想办法再联系这个客户,说服他与我们公司重新签下合约。” 我知道这有可能就是个圈套,所以即便看到韩经理那一脸得逞的笑时,我也没有一丝犹豫,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们逼你的,如果搞不定合约,你就自动离职吧。出去!” 我和付薇薇将策划案重新做了一份,暗中打听了这次合作方的老板,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他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古怪,但就是很有财运,从三十几岁就发家,一直顺风顺水到现在。 第一次拿着策划案去找他时,他看也不看我的策划案,直接撕了丢进垃圾桶里说:“我不会考虑与你们这种没有丝毫诚意的公司合作,第一次的印象很不好,没有第二次机会。” 我急急的追上前:“是人都会犯错的,难道不应该再给一次机会?都说事不过三,我不需要齐董三次机会,再给一次机会就好。” 此时他身边的助理将我拦了下来:“这位小姐,我们董事长下午还有一个会议,请回吧。” 垂头丧气的走到公司门口,我暗暗吸了口气,重新震作了精神,若无其事的走进了办公室。 迎面便撞到张慧,看来她是故意在这里逮着我,想给我难看。我真是不明白,又没有哪里得罪过她,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嘲讽一笑,那眼神看得我心里很不舒服:“看你这败家犬的样子,估计又谈砸了吧?我劝你啊,还是自动辞职吧,免得让自己更难堪。” 全办公室里的人,皆用着即同情又无奈的眼神看着我,我恨恨的对张慧说道:“其实这份工作对我也没那么稀罕,但就凭你这个态度,我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离开,让你不爽,不也挺好玩的吗?” “好啊,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见我这几天愁眉不展,就算不用我说,禇沛也猜到了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有等我先开口,禇沛说道:“夫人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开口,我会替你解决。” 本来我出去工作,就是想证明自己靠自己也可以独立的。没想到事情弄成这个样子,或许我这性格是真的不适合出去工作。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102章 命里的贵人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102章命里的贵人 我抬眉看向禇沛,一脸委屈:“禇沛,你说我脾气是不是很不好?” 禇沛想了想,微笑道:“我觉得夫人的性格很好,有自己的主见也不阿谀奉承,只是有时候太倔太耿直,很容易得罪人。” 我苦恼的撑着脸,欲哭无泪:“是啊,全公司上下,谁会那么蠢跟自己的上司对着干的?所以落得这么悲惨,也是情有可原。” 禇沛却满不在乎道:“夫人不用太苦恼,不工作,我也可以养你。” “不要,人活着就要创造价值,那样活着才有意义。”一想到合约的事情,刚才大义凛然之后又彻底的焉了下来:“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让你养我。” 禇沛难得关心追问道:“夫人究竟遇到何事了?或许与我说说,还能帮夫人的忙。” 我想了想,终是对他将事情原由说了出来。禇沛听罢,只道:“夫人现在只要让那人与你签下合约,问题不但能迎刃而解,而且还有可能升职。” 我抿唇笑了笑:“等我爬上高管位置,我就辞职不干了,让他们知道我不是怕他们。只是……那个姓齐的老头儿一点也不讲情面,他还当着我的面,把策划书撕碎丢进了垃圾桶里,我当时真的难过死了。” 禇沛垂眸想了想说:“齐董?让我见见那人,再为夫人想对策。” “好啊!那我明天带你去见他。” “嗯。” 就这样商量之后,赵誉第二天约好了帮人去看风水,把小辞丢给了他,他一脸无奈:“难道让我带着小祖宗一起去看风水啊?” 禇沛看向他道:“若是你觉得为难……” 赵誉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特别为难。禇沛又补了句:“就忍一忍罢,小辞很懂事,不需要你时刻看着,他也有自保能力。” 赵誉长叹了口气:“祖师爷爷的命令,小的一定努力完成。” 我哭笑不得:“二誉,谢谢你了,我这边是真的不能带着他去上班。” “没事,我就是怕不能照顾好小祖宗。”赵誉机灵的看了禇沛一眼:“再说,祖师爷爷还能亏待了我不成?” 禇沛笑了声:“你是越来越滑头了,放心,少不了你好处。” 于是赵誉背着小辞,出门看风水去了。我带着禇沛去了公司,早上开完员工会议,张慧又来找我茬。 “这些文件每个复印十份!” 我看了眼她手中的文件说:“这些文件不归我管,而且你们即然把合约的事情交给我,我等下还要去齐董。” 张慧冷笑:“就凭你?也能拿得下齐董的合约?少自不量力了,而且我听说齐董他们已经决定与别家公司签约了,你已经没有了机会,要么现在去复印这些文件,要么自己辞职滚蛋。” “什么?签别家了?”我踉跄了下,心想着完了!看来真的要自个儿辞职滚蛋了。 “哼。”张慧不屑一笑,一个漂亮的转身,也不知怎的,无原无缘摔了一跤,狼狈极了。 “噗……”我差点笑出声来,她狠狠甩了我一个白眼。 “是不是你搞的鬼?” “没有啊,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怎么能怪我?” 我看了眼一旁的禇沛,他一脸严肃盯着张慧道:“她戾气很重,与夫人的八字相冲,要小心。” 我低语了句:“禇沛,你好厉害,一眼就能看出来。” “夫人谬赞了,并没有那么神奇,所谓相由心生,看一个人外在,能推测出个大概。” 我正在为眼前这些要复印的文件为难时,只见付薇薇从我手中拿过了文件,说道:“这些我来帮你,你去找齐董。” “薇薇?”这些文件复印下来,没个大半天,是搞不定的,她这样帮我,估计今天自己的工作得加班了。 “没有到最后,又怎么知道结果呢?我相信你!” “谢谢你薇薇,你今天这样帮我,我一定会记得你的好,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尽管和我说。” “不用客气,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的好朋友了。”她拿着文件转身去复印了。 我和禇沛一同走出了公司大楼,禇沛沉默着似乎有心事。 “禇沛,怎么了?” 禇沛想了想问我:“付薇薇,就是上次和你在电梯里的那个女孩儿?” “是啊,她人真的很好,那次咱们一起困在电梯里,就是帮我加班,才会连累了她。她真的帮我太多,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她了。” “是吗?” “禇沛,怎么了?” “没什么,先解决眼前的事情,以后再说。” 看他讳莫如深的样子,我想追问但又忍了下来,他即然不说自然有他不说的道理。 我拦了出租车,一直到了齐氏公司的楼下,等了一个下午,终于等到齐董从公司大楼里出来。 “齐董,你好,还记我吗?我是……” 话还没说完,我被他身边的保安推了一把,要不是禇沛扶过我,只怕摔得不轻。 一连几次被这齐董推拒,我对这人没有什么好感,顿时生出了放弃的念头,其实也没有必要这样较劲儿,为难自己。 虽然心中难过,却也无可奈何,我无力的垂下双手:“禇沛,算了……以后你养我吧!我觉得,我坚持不下去了。” 禇沛突然扣过我的手道:“夫人别弃馁,且跟上去看看,相信我。” “跟上去?” “嗯。” 见他们开车正准备离开,我上前赶紧拦下了一量出租车,紧跟了上去。他的车在一家孤儿院前停了下来,齐董自己了下车,没有人跟着。 我与禇沛交换了一个眼神,也跟着走进了孤儿院里。此时齐董换了衣服,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日理万机的齐董了,只是一个看上去亲切和蔼的爷爷。 孩子们围着他,听他讲着故事,一直到太阳落山,孩子们都去吃饭了,我才走上前道:“齐董……” 他看了我一眼,很不高兴:“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不谈与工作有关的任何事,请你回去吧。” 说着,他转身走了进去,陪孩子们一起吃饭去了。 禇沛说道:“这人虎步生辉,王候命格,大成大败之相。” “他现在的成就,应该算是十分成功吧?”我顿了顿,猛然回过神来:“大成,大败?” 禇沛点了点头:“最近是他命格的转折,你们说他之前签了一个合约?” “是啊,不过并不知道是什么合约。” 禇沛笑道:“夫人是他命里的贵人。” “啊?”我讶然,指着自己:“我是他的贵人?真的假的?’ “他积了不少功德,因为这些功德,所以夫人来到了这里,来替他化解接下来的命中大劫数。”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没有缓过神来,我最先开始真的只是想来找他签合约,现在莫明奇妙的我成了他命里的贵人,本该是他解救我于水火,现在是换我要去化解他命中大劫数。 “我人微言轻,怎么帮他化解?” “能签成这个合约,便能帮他化解接下来的变数。” 看禇沛的样子很认真,不像是找机口来故意激励我。看来这个合约还是得找他签! 好饿!现在都晚上七点半了,不知道这个齐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突然,一量白色的小车停在了福利院外,只见一个年轻的男人下了车,模样与齐董长得有些相似,走过我和禇沛身边时,瞥了我们一眼。 我想了想说:“这个人……会不会是齐董的儿子?” 禇沛掐指算了算,沉声道:“这人有血光之灾,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呃……”我转头看了眼禇沛:“你这样,算不算是泄露天机?你要是把这些人的命都道破,老天爷会找你算帐吗?” 禇沛转头看着我,抿唇浅笑:“老天应该不会与我太过计较,这些命数是可以人为改变,就算今天不是我,不是夫人,明天遇到一个张三李四,也许也能改变他的命数。” “那……什么样的算是天机呢?” “有些是定数,有些是命数,命可改,定数不可改。定数若是改了,就叫逆天改命,要遭天谴。”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不是跟我们平常求财啊,求福啊这些,是命数,可以改的?” “夫人很聪慧,一点就通。” 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禇沛突然叮嘱道:“等下若是他们出来,夫人便对他们说……” 待禇沛交待完后没多久,他们出来了,果然是父子,有说有笑的。 我深吸了口气,上前拦下了他们:“齐董!” “又是你?”齐董烦闷的暗自吸了口气:“小姑娘,我跟你说过了,你们公司不会再考虑合作问题,而且最近我已经签了一个新的项目,再过一个月,就注入资金启动,所以请你回去吧。” “齐董,我这次并不是跟你谈合约的。”说着我转头看向他儿子:“其实我会一点道家玄学,刚才看令公子周身光晕泛着黑气,近日必定是有血光之灾。” “胡说八道!”齐董冷哼了声带着他儿子大步离开。 我追了上去:“齐董,请你听我把话说完!等我说完,信或者不信,我左右不了!令公子最近的确是有血光之灾。”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103章 禇沛的预言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103章禇沛的预言 突然,他儿子拉住了他:“爸爸,她说得挺有趣的,我以前无聊在大学时也对玄学风水有点儿研究,只是太深奥了,听听她怎么说?” “现在年轻人,不好好工作学习,都开始搞这些迷信了?”齐董斥责了句,虽然斥责着,却也听了他儿子的话,停下了步子。 “爸爸,信则有,不信则无啊,听听也没什么坏处。”他儿子性格真跟他老子不一样,笑着走上前问:“你说说,我怎么有血光之灾了?” 我暗自做了两次深呼吸,说道:“我以星盘推算,你盘中上山下水,中宫九紫火遇破军星,九七合辙,常招回实禄之灾,就是有火灾、血光之灾的意思,所以这三天之内,你不宜外出,聚友,立券……破解之法很简单,就是乖乖呆在家里,不要出门。” 齐董的儿子半眯着眼,摸着下巴说道:“说起来,这两天我还真的得出门,我和朋友合资的新商场要开业,得去剪彩。不过谢谢你的提醒,爸爸,我们走吧。” “诶!”我无奈的看着他们离开:“禇沛,这有用吗?”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夫人只是提醒,去不去在他。这,便是定数。” “嗯,那我们回去吧,肚子饿了。” 回去的时候,赵誉已经回来了,带着小辞正坐在沙发里看动画片。 小辞笑眯眯的靠着沙发坐着,看动画片时样子特别兴奋。 “祖师爷爷,林蜜,你们怎么搞到这么晚才回来?饭菜都热着,在厨房里呢。” 有赵誉真好啊,真个体贴会照顾人的好男人,苏默以后有福气了。改天回头得好好督促一下林密,得把赵誉抓紧了。 “二誉,太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说着冲我挑了挑眉:“反正,祖师爷爷少不了我好处,对吧,祖师爷爷?” 听他这么一说,也对!禇沛给他的好处确实是不少,一小件宝贝都够吃老长时间了。 “不用总是提醒,这一点东西我岂会赖掉你的?” “多谢祖师爷爷,您真是我的财星福星!”赵誉连连搓了搓手,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 吃完晚饭,接了一个凌威的电话,问我们这边有什么异动,如果有异动或者发现的话,要及时的与他联系。 我说:“凌警官,你就放心吧,如果有发现一定会联系你。” 凌威长叹了口气:“这悬案一天不破,我就一天睡不安稳觉,作案人很聪明,他们选的人,几乎都是孤儿,或者远道而来的外乡人,失踪不容易引起怀疑。对了,还有一点,失踪的,都是女人。” 那晚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不是想着合约的事情,就是想到现在的悬案。 “夫人的心情很浮躁,便难以入眠。” “啊?”我翻身看向躺在一旁的禇沛,躺进了他的怀里:“可能是最近发生了太多,我一闭上眼睛都是这些事情。” “夫人看着我的眼睛。” “嗯?”我听他的抬眸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清澈深邃,宁静。 “睡吧,天塌了也有我帮夫人顶着,不用担心。”他的话像是催眠曲,我竟一下子有了困倦之意,在他的安抚下,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事情过了的第二天,难得的,赵誉没有出去干活儿,做好了早餐。 “二誉,今天,还是麻烦你……帮我们看着小辞。”我是真的有点儿不敢开口,毕竟这应该算是在为难赵誉。 “麻烦倒是算不上,好处……”说着将视线看向了禇沛。 禇沛只吸食了早餐的热气,将早已准备好的一锭金子抛给了他,好在砸的不是金条,不算太败家。 赵誉咬了咬这锭金子,嘿嘿的笑了:“放心去吧!我现在和小祖宗处得很好。” 一大早来到公司,我便听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新闻。 “你们知道吗?昨天新开张的商业大楼发生了爆炸事件,死了好几个人,至于是什么引发的爆炸,现在还在调查。” “怎么没听说啊,太惨烈了!听说被炸死的还有两个投资股东呢,都挺年轻的。” …… 我猛的倒抽了口凉气,悄声问一旁的禇沛:“他们说的,会不会是齐董的儿子?” “嗯,十有八九。” 也不知道那齐董的儿子究竟去没去?要是真的去了,如禇沛所说,估计不死也残废了。 突然,老总的秘书竟然到访,问道:“谁是林蜜,林小姐?” “我,我是。”顿时,部门员工的视线,齐刷刷的朝我这边瞄了过来。 我站起身问道:“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儿?” 秘书竟然冲我笑得如沐春风:“林小姐,今天早上齐董打电话过来,邀约你商谈公司合约的事情,齐董唯一的条件,是让你亲自和他去谈。” “真的?” “是的,老板吩咐了我,如果林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对了,车已经准备好在楼下。” 我欢喜的冲禇沛笑了出来,禇沛真是我的福星,只要有他在身边,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就算逢凶也化吉的。 在部门员工即羡慕又惊诧的注视下我和禇沛离开了公司。 秘书陪同我们一起前去,禇沛与我坐在了后座,见秘书也准备坐进来,我赶忙一手按在了旁边的座位。 秘书被吓到了:“林小姐?” 我说:“这里,是不能坐的。” 估计这秘书也有听到一些什么,脸色一阵苍白,惊慌的连连点头,坐到了副驾驶座。 看来,把秘书小姐给吓到了。 车子在约见的五星商务茶楼前停下,秘书只是将我带到了包间前:“那个齐董只让你一个人进去,咱们公司这次的合约,就看你的了。林小姐请务必要全力以赴,老板说了,如果这次你能谈成合约,会给你相应的职位和薪水。” “谢谢,我会尽力的。” 推门而入,只见齐董已经来了许久,而他身边正坐着他儿子,看样子那天是没有去参加剪彩。 我冲他笑了笑,他竟然猛的站了起来,握过了我的手:“高人!早知道我就应该听你的!” 我哭笑不得,将手给抽了回来:“你没去就好。” “林小姐请坐,喝茶。”齐董将倒好的茶递到了我的面前,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变。 “怎么能劳齐董你替我倒茶,我自己来就行了。”我咬着唇,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假装喝茶。 齐董的儿子长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妈给我求的平安符有用!那天一大早我其实是准备去商场参加剪彩开业的,出门的时候,家里院子门口有一只流浪猫,好像受了伤。 我就想把它顺道送宠物医院去,结果被它抓了一道,你说这奇不奇怪?后来我就去医院打了一针,其实时间是赶得上的,谁知在路上前方发生了车祸,路堵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我的车子刚停在马路边,楼就爆炸了!” 我悄悄看向一旁的禇沛,他道:“被猫抓了一道,也算是见了血,劫数已破。” 我将禇沛的话给他转说了,齐董的儿子点了点头:“这就好这就好,看来这几天还得去拜拜,多谢菩萨保佑啊!” 今天来,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合约,我将视线看向齐董:“齐董,合约的事情……” 齐董笑了笑说:“这个不忙,今天叫林小姐出来,就当是交个朋友。看林小姐的确是有些道行,以前我是不信的,这次我儿子捡回一条命,让我心有余悸。” 我心底实在纠结啊!一切都是为了合约,现在居然跟我说不忙这个,那我来究竟是忙什么? 禇沛说道:“夫人继续和他提合约的事情,看他如何作答。” “齐董,今天我过来,公司委以重任,就是希望可以和齐董达成合作协议……” 谁知他打断了我的话,摆了摆手说:“林小姐,不妨跟你说,就是看在林小姐有这道行,诚心交个朋友的份上,我本该应该答应与你们合作,签下这份协议,只是最近的合作项目,我将公司80%的资金都投入到了里面,现在银行里也贷了不少的钱,实在不宜再签新的合约。不若这样,等我们这个项目营利后,我们再谈?” 禇沛沉声道:“不可,这次他若是不回头,别说下次的合约,就是他们公司只怕也得被拖垮。” 我深吸了口气道:“齐董,话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妨跟你说,你的那个项目,万万不可!趁现在还有转机,赶紧撤资吧。” “你说……让我撤资?!”齐董提高了嗓音:“这个项目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一旦启动,就是稳赚!你现在叫我撤资,这不是断我财路?” “对,现在就撤资!”我继续说道:“世事瞬息万变,齐董又怎么能百分百的保证,那项目就一定稳赚?成功一般讲究,天时、地利、人合,缺一不可。我是说,假若这个项目到最后有问题,那么齐董又会面临什么呢?” 齐董沉默了许久:“商场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104章 恐挖墙角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104章恐挖墙角 我长叹了口气:“齐董即然心意已决,那为何又叫我出来谈这合约?胜败的确是常事,可如果输得一无所有,究竟是值还是不值?有句话不是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丢了这次,还有下次机会。就怕,这一个跟斗栽下去,没有了下次啊!” 齐董还是不甘心,只道:“我年纪也这么大了,本想拼了这次,就收手养养花,陪陪家人……林小姐即然道法如此高深,可否有破解的法子?” 禇沛摇了摇头,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其实我觉得赚多少并没有那么重要,现在齐董什么都有了,妻贤子孝,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让你的妻子和儿子与你一起承担后果,我想也是齐先生不愿意看到的。” 齐董一脸凝重,并没有立时答应下来,只是说道:“我再好好想想。” 禇沛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回去吧。” 我笑了笑说:“齐董,我今天公司还有一些事情,那就些这样吧,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我会随时恭候您的电话。” “小轩,送送林小姐。” 齐轩点了点头,站起身将我送到了商务茶楼的停车场:“林小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说服我爸爸,经过这件事情,我现在特别崇拜你!”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跟我一个朋友学的,我跟那个朋友比起来,就是个连入门都没有的半调子。” “别这么谦虚,你能算得这么准,就是本事,哪里是什么半调子?!不知道林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方便一起出来吃个饭吗?” “呃,我最近都有些忙。” “那先留个电话号码吧,那时候多联系。” “好吧。”我和这齐轩互留了电话号码,坐进了车里,禇沛的表情有些……冷? 趁秘书小姐在看文件时,我悄悄凑上前问:“怎么了?’ 禇沛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刚才那人似乎对夫人有意思。” “噗……”敢情他现在在吃醋啊?我下意识握过了他的手:“他对我有没有意思我才关心,反正都没有你好。” 听我这样说,他才露出一个微笑。此时秘书小姐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林小姐……你这是在和谁说话?” “啊,呃……我在自言自语,你不用管我,继续看文件。” 回到公司之后,那些同事都八卦的围了上来。 “林蜜,那齐董找你是不是签合约啊?签了没有?” “你这次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会不会升职加薪啊?以后你做了主管,可别忘记咱们啊,平时我对你也挺不错的,对吧?” “林蜜,你可真厉害,那齐董竟然指名要你去签这份合约,我们以前都太小看你了。” …… 我无奈的看了眼禇沛,现在这些人都真会见风使舵。 我回头看了眼付薇薇,走上前道:“薇薇,这两天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般我,我可能真的熬不下去了。” 付薇薇抿唇浅笑:“我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恭喜你啊,估计以后升职加薪,不是问题。” 我悄悄将她拉到了一旁:“这件事情我只跟你说,其实合约还没有谈成,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啊?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齐董不是叫你过去谈合约的吗?怎么又没有谈成?” 我简要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付薇薇点了点头:“没关系,不是还有机会吗?等明天再看吧。” “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你。” 付微微拍了下我的肩膀:“回去工作吧,你快点升职加薪,到时候好提携一下我啊。” 回去的路上,禇沛说道:“夫人莫要太担心,最多不过两天,这个齐董一定会再打电话给你。” “嗯,其实我也不是着急,就是觉得……”我轻叹了口气说:“刚接触这个齐董的时候,我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可是经过这两天的了解,我才知道他做了很多慈善,如果他这次没有回头,到时候……真是挺可惜的。” 禇沛笑了笑:“人各有命,若真是这样,那也是他的命。” “嗯!” 没有等太久,那齐董第二天下午便打电话过来,叫我过去他们家里吃顿饭。 对于他这热情的邀情,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也不好拂了齐董的好意,第二天那韩经理还特意破天荒的准我提前一个小时下班。 我买了些水果去了齐董的家里,齐太太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看到我过来,将厨房里的事情交给了保姆,拉着我坐在了沙发里聊天。 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大多数的话题在老公与儿子身上打转,直到吃晚入了席。 其实我挺惶恐的,以为富人家的规矩极多,好在冒似是自己想多了,吃饭的气氛一直很不错。 一直到末了,齐夫人才放下了筷子说:“老齐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也操劳了许多,现在咱们该有的也都有了,是该享清福的时候了,老齐,你觉得呢?” 齐董脸色有些凝重:“你说的我也明白,只是……” “即然明白,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母子这样担心呢?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你不服老都不行,你以为还年轻啊,都六十了。眼看这两年经济也不景气,我知道你是想拼了这最后一次收手,可是后果你想过没有?” “不可能!这个是稳赚的。” “没有不可能,老齐!我今天把林小姐也叫到了家里,就是希望你能听我一句劝,钱这种东西,够花就行了。”齐太太笑了笑:“林小姐可把合约拿过来了?能不能让我看看?” “我带来了。”说着我将合约递给了齐太太。 她认真的看了一遍,说:“我看这个合约挺好的,虽说和你那个项目是比不了,但是这个比较稳定,而且你之前也接触过这个,想必自己心里也有底,老齐,把资撤了,就听我这一次。” 齐董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长叹了口气:“你们这么费尽心思的说服我撤资,我要是不撤,只怕你们会一直叨叨个没完。” “爸,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再说我觉得林小姐他们公司现在发展得挺不错,风险就小多了。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咱们也输得起不是?” 经过这么努力的一劝,齐董终于下定了决心,签了这份合约。 顿时我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狂喜得虽然想要喊两声,但忍下来了。 一路兴奋的回到家里,破门而入给了禇沛一个大大的拥抱:“禇沛,你猜是什么事儿?” 禇沛微笑着看着我:“大概是合约谈成了。”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是夫人出了一道送分的题,所以我才一答就对。恭喜夫人。” “其实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不但拿不下合约,而且还有可能坚持不下去而放弃了。” 后来我很快从小员工做到了部门的副经理的职位,比我预计的职位可高多了,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用看张慧的脸色。 还没有等我对张慧出手,她便自动提出了辞职信,我大大方方的批准了,也没有与她多说一句话,甚至是奚落的话也没有。 张慧见我只是沉默签了字,没有说话,反而还挑衅了句:“你别装了,其实你心里很得意吧?” “你想听实话?”我冲她挑了挑眉,承认道:“你以前那样对我,现在你终于要走了,其实得意算不上,毕竟这些都是凭我自己的努力才得来的,至少能看着你比我早离开公司,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林蜜,你别得意得太早,这次你只是走了狗屎运,下次不可能再有这么好的运气。”她踩着高跟鞋愤愤的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伸了个懒腰,坐在转椅上舒了口气,一个人的办公室果然是好极了。 张慧走了之后,我将付薇薇提职升到了组长的位子,也算是回报她对我之前的照顾。 一个月之后,齐董之前投资的项目开始启动,可是还没多久,便出了问题,说是那块地之前政府有明文规定不能动,本来准备好的一切,现在全部都停工了,前期投入的钱全打了水漂。 甚至有几家投资人宣布破产,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跳楼死了两个。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齐董一家人请我过去吃饭,本来是拒绝的,毕竟这事儿其实我也没有帮什么忙,都是禇沛在旁边指点。 可是我怎么也推不掉,禇沛说:“夫人去去也好,你有了齐董这个靠山,以后在公司不是更加顺利稳定么?” 我看着禇沛不由得失笑:“禇沛,你对这些事情还挺了解的嘛,我以为你天天宅在家里……” 他难得跟我开玩笑:“怎么说我这一大把年纪,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对!你的确是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多,禇沛!”我上前抱过了他:“有你在真好。” “嗯,有夫人在我身边,我也觉得很高兴。” 我听了禇沛的劝,去了齐董家里吃了个饭,齐董一家人包了一个大红包,我想着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收下也没什么。于是便收下了,给赵誉和苏默他们买了礼物。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105章 我只想要你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105章我只想要你 至于禇沛的,我还得再好好的想想。一般的东西估计是入不得他的眼。 那晚我躺在他怀里,嘀咕着:“今天齐董包了一个好大的红包给我,我给苏默和赵誉他们都买了礼物。” “夫人做得很好。” “那……你喜欢什么?我也给你买。” 他看着我说:“我喜欢的东西只怕用钱是买不到的。” 我听罢一脸为难:“我就知道,不过你说说,也许我想办法还能办得到。” 禇沛神秘笑了笑,在我耳畔低语了句:“是夫人。” 我怔愣了两秒,才明白他说了什么,脸只觉一阵发烫,不知不觉的竟然就这样被他给‘调戏’了。 拉过他的手,我喜滋滋的枕着说:“我以前觉得你是一个老古董,现在才知道……” “嗯?” “你是个老滑头!”我笑了出来:“赵誉是小滑头,不过赵誉的滑头还能让人有可防备,你嘛,每次都出乎意料。” 禇沛浅笑:“小辞是小小滑头。” 他不说也看出来了,小家伙虽然小,但是总觉得他那双眼睛,鬼得很,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很多。 我不免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感叹,只怕将来会被这对父子吃得死死的,只有被算计的份了。 “夫人何时能够回来,一心一意的相夫教子?” 我暗自吸了口气:“我才刚做出点成绩,就这么回来了,之前不是全白忙了吗?你放心吧,到年底的时间,我就辞职不干了。” 禇沛看着我,没有说话,那模样似乎有些凝重。 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他:“你不喜欢我出去工作?” “不是不喜欢,是不想夫人太累。”他一脸无奈:“而且我很珍惜和夫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夫人的工作占据了太多的时间。” 我捧过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对不起啊禇沛,不过我现在升职了,以后都不用加班,我会早点回来陪你和小辞的。” 禇沛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夫人又在勾引我。” “我……我哪有?”迎着他热烈的视线,我的心跳得很厉害不受控制:“长笙,我爱你。” “我知道。”他在我的唇上轻轻咬了两下:“现在是时候回报夫人的爱了。” “哪有这样回报的!” “那夫人想要我怎么回报?”说着他的手已经伸进我的睡衣底下开始作乱,我的呼吸紊乱,脑子也开始无法正常的思考,只得任他继续这场温存。 日子平静了一段时间,但也只是表面平静而己,凌威告诉我们,最近有少女连续失踪,具体还在调查,因为不是本地或者是外籍人,所以调查十分艰难。 不过他们将这消息封锁得很紧,所以还没有引起社会的恐慌。谁知道下一个失踪的人又会是谁呢?而且都是年轻的女孩。 当凌威将失踪女孩的资料交给我们时,禇沛与赵誉发现了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孩。 凌威疑惑的问:“这会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吗?” 赵誉看向禇沛,随后点了点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他们的生辰都很讲究,必须是阴月阴日阴时所出生。” 凌威握拳抵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问:“现在那些人都在暗处,要不要来一个引蛇出洞?找一个阴月阴日阴时的女子做为诱饵?” 我想了想说:“可是可行的,只是上哪里去线人?” 赵誉打了一个响指说:“我四处帮人算命,倒是有认得几个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孩,不过这样高危险的事情,估计人家也不会答应去做。” 凌威无奈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这件案子与以往的杀人失踪案件不一样,只有你们的帮忙,才能顺利的找到凶手。” 赵誉嘿嘿的笑了两声:“帮忙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报酬嘛……这个,还是……” 我去!赵誉越来越贪钱了,这段时间他也该攒够了老婆本才对。 “只要能破了这件案子,报酬好商量啊!”凌威答应得十分爽快,这让赵誉立时也干劲十足。 好哥们的拍了下凌威的肩膀:“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送走凌威之后,我瞥了赵誉一眼:“二誉,这事儿你一个人应该也能应付得过来。” 赵誉挑眉:“我一个怎么行呢?论道行当然还是祖师爷爷厉害啊。” 禇沛才刚将小辞哄睡,正拿了本书在沙发里看了起来,看也没看赵誉一眼,只道:“我记得,我并没有答应出手相助。” “祖师爷爷不会见死不救!”赵誉十分坚定的说道。 褚沛假装没有听到,赵誉欲哭无泪:“祖师爷爷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一定都听您的安排。” “这段时间,小辞……”禇沛还没有说完,赵誉赶紧接道:“小祖宗和我投缘,照顾好小祖宗也是我的职责嘛。” 禇沛笑了笑:“你的觉悟倒是很高。” “谢谢祖师爷爷夸赞。” “以后院子里的花……” “我浇!” “嗯。”禇沛垂眸赞赏的点了点头:“叫你办的事……” “我做!” 禇沛挑眉:“讨价还价?” “不讨不还!” …… 禇沛啪的一下合上书,浅笑:“先把合适的人找到,到时候再商量计策。” “为了奖金……啊呸!”赵誉赶紧改口道:“为了正义,我一定会尽快的将合适人选给找出来的。” 我上前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你老婆还没有攒够?” “老婆本也不是不够,就是买个房子下来,啥也剩不下了。”赵誉一脸无奈:“最近苏默终于对我另眼相看了,我得一鼓作气,将苏默追到手!” “哎,你加油!”我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希望你能帮我在苏默面前美言两句。” 我美言得够多了,苏默没放心上,我也没有办法。 为了攒更多的老婆本,赵誉更加忙碌了起来,到处给人算命想找到合适的线人。 升职两个月后,也就是十月份,李崇毅说放十一长假,要过来看我。人家一片真意,弄得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直到他来的那一天,我在家里陪爷俩看电视,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禇沛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这事儿只怕是瞒不了禇沛,也没有必要忙,我便跟他坦白了。 “是李崇毅要过来,最近他放长假,想过来玩一玩,放松心情。” 禇沛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夫人与这人还有联系?” 这话说得……我抽了口气:“其实平常也没有联系的,就是上次回家遇到了他,聚了一次,之后真的没有什么联系。” “我自然是相信夫人,不需要解释什么。”禇沛看我慌忙解释的样子,笑了笑。 我这不是怕你吃醋吗?不过他都这样说了,我也没有了什么心里负担:“那我先回个电话。” “嗯,夫人去吧。” 我没有走很远,在窗前给李崇毅回了电话,电话响了两声便接听了。 “林蜜,我现在已经到了车站,就是不太知道怎么走,你现在有空吗?” “呃……我现在没有空,要不然我叫朋友过去接你?” 他想了想说:“只要不麻烦,你朋友也行。” 我又给苏默打了一个电话,苏默好不容易放假,听到让我去让她接人,其实是满不乐意的。 “那你怎么不去接呀?你是见不得我清闲是不是?”苏默抱怨了两句。 “哎呀小默默,你就帮我去接他嘛,李崇毅这个人我不宜跟他接触太多。”毕竟我对又没有什么心思,一来二去的,难免会牵扯出什么东西,到时候我去哪里说清? “我认了,谁叫我是你唯一的姐妹呢?他在哪儿啊?” 我将地址发给了苏默,苏默便很快出门去接李崇毅了。谁知苏默这一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以至于后来,我真觉得亏欠了赵誉。 挂断电话,我满心欢喜的坐回了沙发,靠在了禇沛的肩膀上:“苏默去接李崇毅了。” 禇沛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徒孙要炮灰了。” “啊?”我眨了眨眼睛,徒孙?说的是赵誉吗? 禇沛原来早就道破了天机,只是我还后知后觉。当天晚上,赵誉说他现在回不来,于是我们自己叫了外卖。 才刚吃完晚饭,苏默便给了回了电话。 那娇羞的语气,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苏默,咋了你?” “崇毅说想请你一起去酒吧坐坐,你知道我是个好姑娘,都没怎么去过酒吧,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酒吧?”我回头看了眼禇沛,小声的回了句:“我还是不去了,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名花有主的人了,跟你怎么会一样?” “我说林蜜,你不能这么不讲道义啊!你不去,我怎么好意思一个人跟去?才第一次见面,人家会觉得我很随便的。要是你一起去,那就不一样了。” “李崇毅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苏默差点叫出声来:“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得好好的把握。” “稍等!你让我捋一捋,你说……你喜欢李崇毅这一款的?”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赵誉那二货。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106章 徒孙即将炮灰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106章徒孙即将炮灰 苏默又娇羞的笑了:“李先生长得也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各个方面都很优秀,我为什么不喜欢?” “那二誉怎么办?” 苏默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别跟我提二誉了,其实他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我觉得我应该找一个更好的,毕竟婚姻是一辈子,对吧?” “啊……” “你啊什么呀?你必须给我过来,听到没有?!” 我回头看了眼禇沛说:“那好吧,我等会儿过来,你和李崇毅先过去。” 挂断电话,我回头找禇沛说了说,禇沛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我以为他是不会喜欢我去那种地方的。 “夫人多出去走走也好,成日不是工作就是闷在家里陪我也会憋坏的。” “那你……” 禇沛道:“那种地方我始终不习惯,我在家里带着小辞,夫人去吧。” “嗯,那我就去了,我会早一点回来的。” 禇沛失笑:“不用刻意赶早回来,即然出去了,就玩个尽兴吧。” 我上前搂过他的脖子,问他:“你怎么对我这么放心,这么大方?你就不怕我喜欢上别人?” 禇沛看着我说道:“那,这就要问夫人了,究竟会不会喜欢上别的男人。” “当然不会了。”我快速的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我只喜欢你,一辈子就只喜欢你一个。” 他眸光沉了沉,一脸认真道:“夫人再这么热情,我恐怕不能放夫人出门了。” “我出门了。”我赶忙跳开,回房间拿过包包,逃也似的跑出了门。夜风总算是带去了脸上些许热度,我捂了捂双颊,虽然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可面对他那张俊脸,还有磁性的嗓音,就还是会脸红心跳,如初恋般。 走进酒吧时,远远的便看到他们坐在沙发卡座里,喝得很高兴。见我过来,李崇毅站起身拉过了我:“林大小姐,是越来越难请了,可让我好等,应该罚三杯!” “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你们别这么没人性,罚一杯好不好?” “两杯!”说着李崇毅将小玻璃倒满,推了两杯酒在我跟前。 我蹙着眉头,憋了口气,连喝了两杯酒,好在洋酒没那么容易上头,就是后劲儿比较大。 我挨着苏默坐了下来,问李崇毅:“你怎么挑这地儿?” “酒吧最是能放松心情,别拘束。”李崇毅打量着我说:“好长一段时间不见,怎么感觉你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呵呵……”我打量了苏默一眼,尴尬的笑了笑:“聊点别的啊,我们家苏默软萌易推倒,你调戏她会更合适。” 李崇毅失笑:“都调戏完了,现在轮到你了。干杯。” 他与我碰了碰杯,我浅尝了一口,李崇毅不依了:“我一杯都喝完了,你怎么能只喝一口?也太不给面子了。” 我跟他打着太极:“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跟我这小女子比呀?” “那好,我连喝三杯,你喝一杯,这样总行了吧?” 看了来他今天是有心要把我灌醉!我连被他又灌了三杯,摆了摆手:“李崇毅,你对我哪儿不满了?一直灌我酒。” 李崇毅看上去确实心情不太好,难道他是怪我没来接他,聚会又迟到? 想着我自己倒了一杯酒,对他举了举:“这杯酒我敬你李大少爷了,我有哪里得罪你,你别跟我计较成不?” 李崇毅失笑:“我哪能跟你计较?干杯。” “我,我去一趟洗手间。”苏默也没看我,站起身匆匆离开了。 留下我和李崇毅有点儿尴尬,我频频看了看时间,笑说:“她去那么久,不会是喝醉了吧?我去看看。” “林蜜!”我刚起身,谁知李崇毅一把拉过了我的手:“我以为咱们也算是朋友了。” “我们是朋友啊。”我用力的想抽回手,但是被他拽得死紧,无法挣开。 “你撒谎,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李崇毅,你醉了吧?撒手!”我知道今天我对他这样冷淡,他很不高兴,但是我跟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就应该有心理准备。 “你不想来见我,就拒绝我,何必随便找个花痴女人来搪塞我?”李崇毅眼睛红红的:“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当看到苏默一脸呆滞的站在一旁盯着我们时,我另一只手拿过酒杯,泼了李崇毅一脸,他终于放开了我的手。 “你够了啊李崇毅,谁搪塞你了?!” 苏默愤愤的看着我:“我走了,你们继续!” “苏默!”这都是整了些什么乌龙事儿啊!我自然是追了出去,在马路边拉住了苏默。 “你放开我!”苏默气红了眼睛:“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心机的女人!” “苏默,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那你让我怎么想你?”苏默磨着牙说:“这个李崇分明是喜欢你,一进酒吧一直追问我关于你的事情。你其实也知道他是喜欢你的吧?那你还让我去接他?你根本就是存心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一脸无奈:“再说我都有禇沛了,怎么可能还跟李崇毅有什么啊?而且我让你去接他,也确实是觉得大家都是朋友,我怎么不叫赵誉,怎么不叫佳妮?我麻烦你,是因为觉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也不会跟计较这些。” 苏默愤愤甩开了我的手:“我现在真觉得,你说这些话让人很反感。” “就因为一个李崇毅,你觉得我跟你说这些话,让你反感了?” “我现在要回去了,你和他自便吧!我不管了。”苏默上前拦了出租车离开了。 我心里顿时觉得十分难过,一直以来,我觉得苏默和我的友情,是坚不可催的,更不是一个男人可以破坏得了。谁知道这李崇毅一出现,什么友情都崩盘了。 “我送你回去。” 我回头看了眼李崇毅,说:“苏默,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叫她去接你,是确实不方便接你,并不是随随便便叫个人搪塞你,我希望你能明白。而且你刚才说她是什么花痴女,你不觉得很过份吗?” 李崇毅摊了摊手,一脸难堪:“对不起我刚才……我刚才没能控制好自己情绪。我来这里之前,一直在脑海里想着,见到你的情景,你会对我说什么做什么,我很期待。却没想到……替我向你朋友道歉,我刚才失言了。” “要道歉你自己去道!她现在只怕连我都不肯理了。” “林蜜,真是对不起,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我欢欢喜喜来见你,只是也想让你高兴,你放心,你朋友那边,我一定会请求她的原谅,让你们冰释前嫌。” 我暗自叹了口气:“算了,刚才我其实也有些冲动。误会解开就好了,苏默其实心地很软的,你好好哄一哄她,她就会原谅你。” 刚才苏默说的话确实刺伤了我,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她一直都是这样,有口无心,估计第二天醒来,自己也会懊恼死。 高高兴兴的出门,垂头丧气的回来。 此时小辞已经被哄睡了,禇沛一眼就看破了我说:“聚会不愉快?” 我抿了抿唇说:“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和苏默吵架了。” 禇沛想了想说:“只是一些小事儿,夫人不用太在意。” “嗯。” “快去洗洗吧,时间不早了。”禇沛一边收拾着他衷爱的书,一边提醒着。 晚上喝了些酒,头有些晕,也没多想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那天早上还在睡梦中,电话突然响了,我迷迷糊糊的接过电话,那端传来苏默带着哭腔的声音。 “蜜蜜,我昨天说了很过份的话,对不起!我一时冲动才那样说的,你千万不要跟我计较。” “啊……” “你还在睡觉啊?” “嗯。”我翻了个身,清醒了一下:“我还不了解你啊?放心吧,我没放心上。” “你没生我的气就好。”苏默长长的舒了口气:“只是你不应该欺骗我,你也有错!在我说对那相李崇毅有意思的时候,你就应该告诉我,他是喜欢你的!你知道我有多出糗吗?” “对不起苏默,这个我没想太多,害你出糗了,又白白犯了花痴。” “林蜜!你怎么说话的呢!我虽然跟你道歉,但我现在还在气头上好吧?你怎么安慰我受伤的心?” 我不由得失笑:“是我不对,我以后都跟你说清楚明白,你别生气了,生气多不好,又得多长两条细纹。” “你干嘛提醒我这个?不跟你聊了,我得去做面膜。” “嗯,去吧,我再躺一会儿。” 而赵誉一头热的攒着老婆本,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寻着了合适的人选。 当他把人带回别墅时,我便觉得这个女孩并不简单,而服她竟然能看到禇沛。 赵誉兴奋的说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还未等赵誉说完,小姑娘一下子蹦到了禇沛面前,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哇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强大的灵体!帅哥,你做鬼很多年了吧?” “呃……那个……”赵誉悄悄抹了把冷汗:“还没介绍呢,这个是我祖师爷爷,禇沛。”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107章白氏引魂师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107章白氏引魂师 小姑娘兴奋的瞪着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禇沛:“原来是你祖师爷爷,怪不得!怪不得!” 小姑娘继续兴奋的打量着禇沛,那兴奋的笑看得让我打了个激泠,我朝赵誉使了个眼神,赵誉立即会意过来,道:“这位是拥有阴阳眼的引魂师之后,白千千。” “嗨,大家好,我是白千千。”白千千匆匆朝我们打了一个招呼,又立即将视线落定在褚沛身上。 禇沛眸光沉了沉“引魂师?” 白千千冲禇沛笑了笑:“对啊,我们白家历代都是引魂师。可惜在我祖爷爷那一代就落没了。现在家族势力越来越单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引魂师相当于鬼差的职务,也算是为阎王效命的。” 白千千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脸崇拜:“不愧是祖师级别的大人物!什么都知道。” 赵誉表示不服:“我不也知道?这态度怎么天差地别这么大?” 白千千撇嘴:“那怎么一样?一看祖师爷爷就是重量级的大人物了!咱们与这位祖师爷爷比起来,那简直不要太丢人。” “你从表面哪看出来不一样?”赵誉翻了个大白眼,嘀咕了句:“你再怎么讨巧也没你什么好处。” “关你屁事!”白千千冷哼了声:“祖师爷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辈一定义不容辞!” “嗯?”禇沛负手抿唇一笑:“想必赵誉都与你说了,我也没什么好交待的,此事有风险,如若你……” “我不怕!降魔卫道,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白千千说着豪爽的拍了下胸脯。 禇沛满意的点了点头:“后生可畏,有此勇气与决心值得嘉奖。” “多谢祖师爷爷夸奖。”白千千脸红扭捏的低下头开心的笑了。 “咳~”我轻咳了下嗓门儿,叫了赵誉一声:“快到午饭时间了,今天中午吃什么?我给你打下手。” “好哇!我现在去做饭。” 我和赵誉拎了菜走进了厨房,大厅里白千千一直缠着禇沛问这问那儿,禇沛倒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该回答的会回答,但别的也没有多说一句。 赵誉快速的切着萝卜丝一边吐槽了句:“那些女人一见祖师爷爷就跟苍蝇似的,我看你以后得贴个写着你名字的标签!” 遇上这些事儿,我自然是不会高兴的,只是我知道禇沛对她们也没什么心思,要是我表现得太过小气,反而有失自己的体面。 “没什么,习惯就好了。”我总不能把禇沛藏起来:“而且我觉得白千千与郑小星不一样。” 至少郑小星有一张与般若一模一样的脸,白千千没有。 “这倒也是,白千千比郑小星讨喜多了。”赵誉冷哼:“虽然她也牙尖嘴利的!” 直到赵誉将一桌饭菜做出来,白千千才算是对赵誉刮目相看:“赵誉,这些都是你做的呀?” 她不敢相信的盯着赵誉看了许久,赵誉满不在意道:“怎么?不相信是我做的?你现在抱我大腿还来得及,小爷没有我不会做的菜。” 白千千立即对他变了张脸:“誉哥,你太厉害了!太好吃了,之前是我有眼不识珠,见谅见谅。” 赵誉冷哼了声:“我会与你这黄毛丫头计较?” 白千千暂时在这里住下了,晚间我洗完澡回到卧室,看到禇沛在拿着毛笔画着什么。 我走上前一瞧,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符咒:“禇沛,你画这些是做什么用啊?” 他看了我一眼,抿唇笑道:“这些符咒都失传了,我画了给赵誉,他多学一些,也能保护好夫人与小辞。” “禇沛……”我伸手抱过他的腰身,靠进了他的怀中,禇沛的毛笔顿住,微微垂下头来,下巴抵在了我的头顶。 “夫人在撒娇吗?” 算是在撒娇吧!反正我也不反驳他,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道:“夫人明日要上班,早些休息。” 我靠在他的怀里闷闷的问了声:“白千千好像挺上进的,问了你好多问题。” 禇沛还真的顺着我的话说:“她年纪虽小,却颇有天赋,又上进好学,将来或许能有一番作为。” “那你对她是很满意了?”虽然我几次提醒自己别乱吃醋,可这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禇沛道:“和赵誉比起来,我对赵誉的期望更大。这样说,夫人可明白了?” 他的潜在意思,其实也是在对我解释,他把白千千与赵誉同视为晚辈徒孙,自然是不会有超出徒孙之间的情谊。 我脸颊有些发烫,说道:“我有点困了,先去睡觉了。” “嗯。”他放开了我,独自继续在书桌前画着符咒,我抱着也才睡不久的小辞,眯着睡眼,看着灯光下的那人,心中升起一丝暖意,安心的睡了过去。 只要有禇沛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抱着小辞喂牛奶,我才知道白千千不只是对禇沛感兴趣,对所有灵异的事件与人都感兴趣。 她看到禇辞时,瞪大着眼睛冲了过来,盯着小辞看了许久。 “这……这个孩子不简单,他天生就有灵异的体质!可是看上去又和一般婴孩无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阴童?” 我想了想补了句:“是我和禇沛的孩子。” 她捂着嘴,惊诧得半晌没说出话来:“好厉害!人与鬼还能有孩子。” 赵誉无语的瞥了她一眼:“你别跟只土包子似的,看见什么都一惊一乍的行吗?你这样再盯着小祖宗,人家奶都要吐你脸上了。” 白千千也没理会赵誉,只是盯着小辞看了许久,看着看着表情生出了一丝异样,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 “千千?你怎么了?” 她像是惊弓之鸟般,吓得身子一软,跌坐在地板上。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和赵誉莫明奇妙。 “下次,不要看着小辞的眼睛。”突然禇沛出现在白千千身边,提醒了句。 白千千咽了口吐沫,躲到了禇沛的身后,沉默的点了点头。 小辞的眼睛?我下意识看向孩子的眼睛,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啊!而且孩子还笑得这么天真可爱,为什么白千千会突然一脸惊恐的模样? 他们早上一边吃早饭,一边商量着对策。 赵誉说:“不用刻意去引起那些人的注意,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千千你孤身一人在外,正好是他们最合适的目标,只要没事儿夜里白天多出去晃动,他们自然会找上你的。” 只要让那些人将白千千带走,以禇沛的道行,就有很多种办法将白千千找到。 就怕那些人藏在暗处里,连让我们寻找的目标都没有。 出门的时候,我找了个机会问了禇沛:“你为什么对白千千说,不要看小辞的眼睛?小辞的眼睛有什么不一样吗?” 禇沛爱惜的擦拭着琴身道:“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夫人不用放心上。” 听他这语气,又是不肯说的秘密么?他不想说,我也不好再问下去。暗自深了口气道:“好吧,那我去上班了。” “夫人。”禇沛突然叫住了我。 “还有什么事?” 他走上前来,在我的唇上轻轻烙上一吻:“夫人路上注意安全。” “嗯。”他突然的一个吻,弄得我措手不及,心脏砰砰的乱跳起来,其实他有时候很会浪漫,并且能找准时机,弄得你脸红心跳,绝对是故意的。 所以为了回报他,我搂过他的脖子,毫不客气的亲了他一口,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背着包包就跑出了门。 想想他刚才懵住的样子,能让我一整天的心情都舒爽啊! 付薇薇没有来上班,我起初以为她只是迟到了,想着给她开个后门。结是那一天都没有等到她来上班,我给她打电话过去,但是电话那端没有人接听。 付薇薇对我一直很不错,那天回去后想着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第二天上班居然忘记带开会时的重要资料。 只得给家里打电话回去,好在禇沛及时接了电话。 “禇沛,我有重要的文件忘记在了书桌上,等下就要用了,能不能帮我送过来?” “很急么?赵誉在家里,我会让他帮你送过去。” “是下午要用的。”还以为他会亲自过来呢:“那先代我谢谢二誉。” 他没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我去楼下接二誉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付微微朝这边走了过来,我心下一紧迎了上去。 “薇薇!” “林蜜。”付薇薇若无其事的冲我笑了笑,我紧锁着眉头将她打量了一番,看她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你昨天怎么没有来上班?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一直很担心你。” 付微微扯着嘴角笑笑:“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以后都有可能不会再来上班了。” “什么?为什么啊?是不是公司里有人欺负你?”想起那些同事的尿性,这可能十有八九:“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不是,你别替我担心。”她无奈的笑着拉过了我的手说:“我爸爸住院了,我得去照顾他。” 第八话 枯骨红颜怨 第108章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八话枯骨红颜怨第108章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严不严重啊?需不需要帮忙?” 我们挽着手坐到了公司附近的绿化公园的长椅上,从这里也刚好能看到马路对面过往的人群。赵誉一来,能第一眼就看到。 付微微说道:“我爸爸的病都是老顽疾了,我们也只是听天由命。而我以前也没有好好的尽孝道,很忤逆我爸爸。他一个好友的儿子,比我刚好大两岁,一直想让我嫁过去。可是那个男人吧,我真不喜欢。这才逃婚出来的。” “他……长得很丑还是性格很不好啊?”听她这么一说,应该是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呀。 她摇了摇头:“不是,他长得很英俊,只是……不学无术,纨绔子弟!一开口说话我就特讨厌,明明是书香门第之后,感觉特没教养,学的都是洋派那一套!” 我抿唇失笑:“我一直觉得你很文静,也很知书达礼。其实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家世肯定不错,就是没想到,你骨子里比我想中的还传统。” “嗯。”她点了点头:“可能是受我奶奶的影响吧,而且我一直以为都是在女子学院里学习,所以我并不觉得中国的女人传统一些,没有什么不好的。” “总之,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了。要是不想嫁,可以好好的与你爸爸勾通,相信为了你的幸福,他老人家一定也会征求你的意见的。” 付薇薇一脸沮丧:“要是真的能说通,我也就不用这样离家出走了。” “呃……总之,尽孝道是一回事儿,结婚是另一回事儿,你不要把它们弄混了,这日子是你自己在过。”我一番开导,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这么好的女孩子,我只希望她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一脸羡慕的看着我说:“我真希望像你一样!敢爱敢恨。你知道吗林蜜,当我看到你一点儿也不畏惧她们,跟他们据理力争时,我就羡慕佩服你,能活得像自己,我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这让我说什么好呢?我这暴脾气在她的眼里都成了优点了。 说话间,赵誉也赶了过来,我喊了声,朝他挥了挥手。赵誉转头一眼看到了我,手里拿着文件,大步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付薇薇看着他,笑问:“这就是你男朋友啊?挺帅的。” “他不是,是……是我男朋友的徒弟。” “啊?”付薇薇似乎还想问什么,但看了眼腕表道:“哎呀,都聊了这么久,我得回去了,林蜜,我们以后多联系。” “好,记得常打电话。” 付薇薇与赵誉擦肩而过,赵誉下意识回头看向付薇薇,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我上前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胳膊:“怎么,看美女看得眼睛都直了?” 赵誉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将文件递到了我的跟前,双手环胸若有所思道:“这个女人……” “什么?”我拿着文件讶然的看向赵誉,这表情怎么和禇沛那天有点儿像? 赵誉摇了摇头:“不知道,总觉得刚才的那一眼,有一种莫明奇妙的预感,似乎与她之前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系。” 我故意探了下语气,说道:“那天禇沛看到她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只是他什么都没说。” 赵誉轻应了声:“文件送到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我一把拽过了他:“你刚才嗯是什么意思?” “啊?”赵誉想了想,明白我指的是什么了,解释道:“像我们有点道行的人,对命运的直觉是很灵敏的,听你说祖师爷爷的反应,所以刚才我的直觉并没有出错。” “只是这样?” “是啊,那你还想怎样?”赵誉乌黑的眼珠子又转了一圈,补充道:“这也没什么吧?她即然跟你认识,自然以后也有可能跟我们认识,或许有什么牵扯联系,也挺正常的,不过她命运线比起一般人,与我们交织得更复杂更深而己,没什么。” “哦……只是这样啊。”可是为什么我一想起禇沛那天的表情,便觉得事情并没有赵誉表面说得这么简单? 眼看就快要开会了,与赵誉匆匆告别,也没再多猜测,匆匆回到了公司。 今天有点儿累,本想回到家里好好休息,才刚在玄关脱下高跟鞋,便见白千千神神叨叨的双手合什,盘膝坐在大厅的地板中间,吓了我一大跳。 “千千,你在搞什么呀?” 白千千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我要努力的感受这里的灵气,来提升自己!” “呃……”我悄悄抹了把冷汗,尽可能的绕过了她回到了房间,看到禇沛正在逗着小辞。 “夫人辛苦了。” “夫君,我今天好累!做了好多事情,感觉很充实。”虽然累,但是跟禇沛说起这些的时候,也觉得特别有意思。 禇沛面带微笑安静的听着:“你是第一次参加公司的会议,可有出错?” “当然没有了!你家夫人聪明能干,有勇有谋,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在禇沛面前开始澎胀了,希望他能多夸我几句。 他果然也没有让我失望,夸赞道:“夫人做事向来稳重又有魄力,我的确是不该怀疑夫人的能力。” 听他夸得我浑身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云端,抿着唇笑了许久。小辞似乎也不甘寂寞,抓着婴儿床想要爬起来,闹腾得厉害。 我伸手将他抱起,时光走得匆忙,一眨眼间,小辞都快满一岁了。 禇沛道:“这两天气温降得很快,夫人明天出门记得加衣服。” “我会的。”我抬头看着他,突然觉得他的脸色很憔悴:“禇沛……你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吗?” 鬼也是需要好好养精蓄锐,一旦元气耗损过多,就会跟人一样憔悴虚弱。 “无碍,夫人不用担心。” 他总是这句话,不管出了什么事,会第一时间安慰我,让我不要担心,有他在。可是时间一久了,我也不知道他说的不用担心,究竟是自己硬抗着,还是真的不要去担心? “禇沛。”我轻轻拉过了他的手,低着头红着眼睛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夫人何出此言?”禇沛蹙眉问道。 “一直以来,都是你陪在我身边帮助我,开导我。有什么事情你会第一时间挡我面前,替我解决掉所有麻烦。可是……”我顿了顿,声音些许哽咽沙哑:“我也想要为你分忧解难,不想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 禇沛反问:“那夫人觉得还需要为我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却把我难倒了,我心中确实是想为他做许多事情,可是具体要去为他做什么,心里没有答案。似乎现在的禇沛也不缺什么,或者根本用不着我。 见我抱着小辞低头不语,他继续说道:“夫人能陪在我的身边,就是我最在乎最需要的一件事情,其它的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况且夫人为我做的事情已经很多了,你对我的义无反顾,为我生下小辞,就是我用尽一生去补偿爱护你,也觉得不够。” “禇沛……” 有的男人觉得女人为他生孩子是天经地义,有的男人怀着感恩的心倾尽一生去爱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这个世界没有谁有义务要对谁好,更没有谁一开始就欠了谁的。 禇沛其实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但这份传统里并没有那份男人的劣根性。他是专一的,更懂得感恩,你若对他好一分,他会默默对你多好几分。 所以在我看来,不管要为他付出什么代价,我也是愿意的。哪怕是自己的性命!因为这个男人是我值得付出一切的美好。 “夫人怎么哭了?”他抬手轻抚过我脸上的泪水。 我难以自抑心底的情绪,哽咽着:“我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今生才会遇见你。” 能得禇沛爱护,此生别无所求。 禇沛竟显得有些不安道:“我没有夫人想像中的那么好,只是因为你爱我。所以便觉得我百般好罢了。” “不管怎么样,你在我的心里就是好。” “夫人也一样,在我心里,夫人是最好的。” 此时此刻,我们才算是真正的表露了心意,不知何时,彼此之间的恋慕早已铭心刻骨,融入了彼此的生命之中。 眼看年关将近,最近那伙作案人收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警觉,白千千足足晃了一个多月,就是没有找上门来。 听凌威说,失踪案件似乎停歇了,但他相信这只是表面的风平浪静,过一段时间他们会再卷土重来。 然而在年关前的半个月,老妈对我下了最后的通令,如果没有带合适的男朋友回家,就乖乖的接受他们安排的相亲。 我虽然知道他们不会强逼着我,但是如果我明着跟两老对抗,也会使他们失望伤心。 一连想了整整一个星期,我做了一个决定,对他们坦白,将小辞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公司放假的第一天,我将这事儿给禇沛说了:“将小辞带回去给我爸妈看看,不知道合不合适呢?” 禇沛一脸凝重,想了许久才说:“我并不赞成夫人将小辞带回去。” 第九话 魂回大民国 第109章 三姑六婆齐上阵 第九话魂回大民国第109章三姑六婆齐上阵 我抿唇看着他,禇沛解释道:“小辞在所有人眼里,只是一个私生子,若是将小辞的身份公开,夫人将会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 我想了想说:“可是这种事情是迟早都要去面对的,即便现在不提,以后也会要提。” 禇沛无奈一笑:“可若是能让夫人能晚点受到这些谴责与委屈,我希望……再过一些时日的好。” 看他那样坚持,一心为我着想着,我便也没有再违背他的意思:“嗯,我明白了,即然这样,那我先一个人回家,到时候有什么变动,我们再想办法吧。” “让夫人受了许多委屈,现在帮不上什么忙的人是我。” “这怎么能怪你?你也不想啊。”而且我也知道他心里必定是十分难过。 回去之前我整理了一些东西,我叮嘱了赵誉一番,最近我总觉得禇沛整个人看着精神不太好,想让赵誉多看着点儿。 赵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我会的,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我最害怕的不是你对我说什么,而是会瞒着我一些事情。” 赵誉这才开口说道:“想必最近祖师爷爷的情况你也看出来了,更何况是我?他现在变得很虚弱,甚至白天不能出现见到阳光。之前阳光对他根本造成不了伤害。” 我猛然看向赵誉,心中十分懊恼自责,我对他是有多粗心大意?!如果不是赵誉提起,我根本还没有注意到,我和他确实没有在白天相处过。 那一次因不记得带资料,也是他叫赵誉帮我送过来的。可我上班早出晚归的,对他的关心便没有以前那样多了。 “年后我会辞掉工作,多陪着禇沛的。” 赵誉点头道:“能多陪着他,就多陪着他吧。” 这句话,细想之下别有深意:“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赵誉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现在是销魂引对他的造成了伤害和影响,慢慢蚕食着他的精气。” “我问过禇沛,他说一滴血解销魂引,只是传说罢了。”我顿时不知所措,想到这些日子他的反常,总觉得他又要离我而去。 赵誉长叹了口气:“还是得找叶浅予问个清楚明白,诅咒是他下的,他必然会有解决的办法。” “那我去找叶浅予。” 为了瞒着禇沛悄悄去见叶浅予,我提早一天离开了,在宋知敏的别墅外等了许久,直到他开车离开别墅,才敢出来。 在别墅外徘徊了没一会儿,叶浅予便出来了,看他那样子,似乎知道我要过来,脸上的表情很平淡,没有一丝讶然。 “叶浅予!” “进来再说。”他将院子里的门打开,但是我还心有余悸。 “咱们出去聊,我并不想再踏入这里半步。” 叶浅予看了我许久,轻应了声,与我一起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厅里,此时已经过了上午茶的时间,咖啡厅里的人零落的坐着。 叶浅予沉默的喝着杯里的咖啡,也未看我,似乎在等我先开口说话。 “现在销魂引出现了反噬现象,你当初告诉我,销魂引对他没有影响!” 他挑了下修长的眉:“本来以他的道行,销魂引确实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更不会造成伤害。”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为什么当初我错信了他? “以禇沛的道法与功底,他必然有办法破解销魂引的诅咒,可是他为什么迟迟不肯破解这诅咒,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破解诅咒的办法是什么?”我沉声问他。 “哦?难道他还没有对你说?”叶浅予蹙眉。 “他对我提过一些……但是我……如果当初对他多加信任一分,也就不会让他受这样的苦。” 看我自责,叶浅予才放缓了语气说道:“你不用感到自责,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什么选择?” 叶浅予道:“破解这诅咒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便是情人的一滴血。可他没有问你要这一滴血,所以这才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我想起过往他曾说过的那些话,泪水慢慢凝上眼眶。 “或许他不爱你,或许他有了别的打算。”叶浅予冷声道:“除了这两个理由,我想不出别的。” “我不会再怀疑他对我的心。”禇沛对我怎么样我心里很清楚,就算他也只是从头到尾说了一次‘我爱你’,但对于禇沛这样的人来说,此生此世一句‘我爱你’便已经足够证明他对我的心。 “那便是有别的原因了。” “销魂引如果不解的话,最后会怎么样?” 我抬眸怔忡的盯着叶浅予问道,叶浅予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十指交握沉声道:“活人中了此诅咒,活不过半年。灵体中此咒,在世不过一年。像禇沛这样有道法的,兴许能活更长的时间。” “一年……”自他中销魂引,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 “即然他自己都不想活了,我也是爱莫能助。” 这句话如同一把刀狠狠的扎进了我的心底,我抿着唇,脑子一片空白,难过得似乎下一秒就要窒息。 叶浅予又道:“其实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他现今是一缕孤魂游走在这世间,漫无边际的寂寞与循环能将一个人给逼疯。无法投胎转世,也无法获得新生,徘徊在人与鬼道之间。” “我不知道成为一缕孤魂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漫长的孤独寂寞有多难熬,我更不知道徘徊在人与鬼道之间的痛苦,我只是想简简单单的让他陪在我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做,这样静静的看着就好。 可是我知道不能这么自私,如你所说,如果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念,而强行的将他痛苦的留在这个世界,明明与人无异,却再也无法重生。” “这是命,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斗不过天。”叶浅予看着我,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他已经错过了唯一的重生机会。” 难道我还要逼禇沛喝下自己的一滴血不成?又或者,我的一滴血对他来说…… 不,不想了。 “叶浅予,你离开宋知敏吧,你这样帮他为非做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不恨叶浅予,只恨自己,什么也无法改变。叶浅予的性子其实与禇沛有几分相似,因为这份相似,我对他仍然心存不忍。 “即然选择走了这条路,便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为什么不能回头,佛语不是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吗?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以命换命的做法,你们是要自食恶果的。” 他犀利的眸光猛然看向了我:“哦?以命换命?” “别装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希望他能够回头,别再做傻事。叶浅予转头看向窗外,眼神飘远,没有回答我的话。 坐了许久,已多说无义。我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林蜜。”他起身叫住了我:“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想了想说:“你若现在回头,我们还能是朋友。” 他定定的看着我许久,苦涩一笑:“看来我们无法做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这样吧。” 我无力的看着他背影转身离开,将关于他和宋知敏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满脑子都在想着褚沛的事情。 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提醒着我,时间不多了。 可我还得回去面对,老妈那边出的难题。当天下午我买了票,心情凝重的回了家。 到小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次是老爸和大堂哥一起来车站接的我回去。 车上的时候,大堂哥笑说:“妹子你咋还没带男朋友回家?你看娟子,找的多好的一男朋友,今年准备办结婚酒呢。” 娟子是二伯家的,那男朋友虽然比不上大堂姐找的那个好,但是对于我这种连男朋友的影子都没见着的,自然是经常拿出来鞭挞我。 我只是笑笑说:“缘分这种事情急不来,怎么着也得找个自己喜欢的,不然这辈子过得多累啊。” 老爸他们不能理解:“结婚不等于谈恋爱,喜欢啊爱啊,能当饭吃?到时候结婚了,人和人相处一久,就自然有爱了。我和你妈不也是这样过来的?现在感情挺好。” “爸……”我想了想,把那些反驳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我已经做了不孝的事情,就别再惹他们不高兴了,反正过年也就呆几天,顺着他们的意思来。 谁知,一回到家后,就开始了没完没了的相亲。 我终是忍不住跟老妈呛了声:“妈,你是有多瞧不起你的女儿?连那样的男人你都给我找来相亲?” 老妈满不在意的瞥了我一眼:“什么样的男人?那小伙我瞧着挺好的,家里就在村上,养了一千多头的羊,还有十几亩的地,为人勤劳努力,你嫁过去还能委屈你?” 我委屈得简直快哭了,我这性格一直很独立也要强,就是在父母面前也没有怎么红过眼睛,但是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一下子让我喘不过气来。 第九话 魂回大民国 第110章 让我画你 第九话魂回大民国第110章让我画你 “我不喜欢那样的男的,我结婚只想找个自己喜欢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跟你说,这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能有个七八成就不错了。你自己是什么条件不清楚?不指望你能找你家大婶二婶一样的女婿,你好歹也带个回来看看!” 我本想反驳,但站在老妈的立场,又将喉间的话给咽了回去,她也没有错,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见我没有再反驳,老妈的性子终是软了下来:“你也别怪妈妈总是说你,你看秀秀和娟子,都找男朋友了。你也该考虑考虑,你这是命如野草,心比天高,到头来不还是自讨苦吃?” 我暗自抽了口气,笑了笑:“好了妈,你就别啰嗦了,我知道了,但是你也别给我相亲什么的了,我会自己找的,尽快找。” 吃团年饭的那天,二婶娘不断的夸自己未来的女婿:“我家娟子那口子,对她可是真没话说!这不过年大礼小礼的,还包了一个特别大的红包给咱们。年纪轻轻的,现在已经是公司里的经理了,你说这小伙多优秀啊。” 都这么优秀了,他咋不上天?我暗自翻了个大白眼,我家禇沛秒杀他们。 大婶娘不乐意了说:“咱家秀秀那个不错啊,就凭咱们孙军的名校文凭,就知道这孩子当初脑子聪明会读书。” 二婶娘笑了笑:“诶,孙军不是辞职了吗?现在公司啊确实是不好做,动不动就裁人。” 大婶娘翻了个白眼:“咱孙军可不是被辞的,他是自己开公司单干,毕竟现在给别人打工混得再好,不也是个打工仔?哪比得上自己开公司做老板?” 二婶娘被怼了回去,脸色有些难看,柿子总是挑软的捏,于是战火就顺势的烧到了咱们家头上。 “瞧咱们蜜蜜,美院毕业……有啥用啊,工作怎么样了?男朋友找了吗?薪资多少啊?够养活自个儿吗?” 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我听不到……自我催眠中。 大婶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爸妈多辛苦啊,蜜蜜你也是该好好回报孝敬你爸妈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出去工作,咱秀秀大学都是自费,几年前赚的工资都能养家了。” 我爸沉默着,他向来都是不爱说话,有话也憋心里头的人。老妈终于听不下去了。 “我家蜜蜜挺好,现在也做到高极主管的位置。能足够养咱们俩老,就是人啊,能动就动几下,自立更生习惯了,哪用得着孩子来养。至于男朋友的事情,蜜蜜还年轻,不急。” 我妈说完,大伯就插话了。 “这姑娘她还是得嫁人,年纪越大越不好找。再说蜜蜜这条件再过几年怕是也找不到好的。” 这话我听得肺都要快炸了,深呼吸后才恢复了平静,我妈也没再说啥,但是脸色特别难看。我爸保持沉默着。 我知道他们这些亲戚,一直不太看得起我家,连带着我也觉着没出息。 不过话说回来,风水轮流转,今天你看不起的人,又哪里会知道五年十年后的模样? 我放下了碗筷,起身说:“我吃饱了,先回家了,各位叔伯婶姨,你们慢吃。” “吃这么一点就吃饱了?” “哟,是不是不高兴了啊,听了刚才这些话。蜜蜜你可别介意,忠言逆耳呀。” ……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看了老爸老妈一眼,搓了搓双手插进了大衣口袋里转身走了。 回云之后我整理了下行李,将准备好的钱放进了信封,这里面有这大半年打工的两万多块钱。留着给两老平常花。 没一会儿,老爸老妈也回来了,老妈不知何时站在了我房间门口,看着我许久,眼睛红红的。 “妈,团圆饭也吃了,我得走了。” “就走?这才回来几天?”老妈一脸不舍。 我抿了抿唇,将装钱的信封递到了她的手中:“妈,这些钱你拿着。” “钱?”老妈打开信封看了看,又塞回了我的手中:“我和你爸平常哪用得着这么多钱?平常也没啥开销,再说我和你爸也在附近的工厂上班,不需要你的钱。你自儿存着,当嫁妆。” 我鼻头一酸,倔强的将钱愣是塞了回去:“妈,你和爸就别去工厂做工了,真的太辛苦了,再说我现在大学也毕业了,能养得起你们,你们身体也不太好,那些叔伯婶姨还不是以为我没能力养你们,才说那些话?” 其实他们说了什么我一点儿也不在意,这样说只是想让老爸老妈别再去上班。 “我女儿,我自己知道,管他们什么事儿。那张嘴长别人身上,爱咋说咋说!” “妈,我不会永远都这样的,你放心吧。”我上前抱了抱她,她也没有再提关于相亲的事情了。 当天晚上买了火车票,第二天一大早,俩老把我送到了车站,一面是年迈的父母,一面是自己最牵挂的人,我多希望有一天能一家团圆的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没想到这次回去,居然发生了重大的事情,白千千失踪了,目前禇沛他们正在追踪着白千千的下落。 只是禇沛看起来真的虚弱,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强大艰不可催的,可是现在,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赵誉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有下落了!” 我和禇沛下意识抬头看向赵誉:“调查得怎么样?” “虽然现在还不肯定究竟是不是宋知敏那一伙人干的,但是灵信鸟已经感应到了了千千的气息,现在正在大面集的开始搜寻着,估计最迟不过明天会有消息。” “好!”禇沛神色定了定:“只要能阻止他们启动命盘篡改已定的命数,也算是功德一件。” 赵誉看向禇沛道:“祖师爷爷,最近您为了这件事儿一直操劳,还是好好去休息吧,等明天……” 谁知禇沛打断了赵誉的话:“我自己情况,我自己清楚。” 我担忧的看着褚沛,心如刀割。不会还有比这更无助的事情,你最害怕的事情一步步朝你逼近,然而你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哄好小辞睡下后,我无心入眠,一个人坐在画室里久久。 清冷的月光从窗台照进,寂寞中透着淡淡的悲伤,如同我此时心里的写照。 “夫人,夜深了。”他拿了件大衣给我披上,我握过了他搭在肩膀上的手。 “禇沛,让我给你画一幅画吧,突然心血来潮,想画画了。” “好。”他整了整衣服,坐到了我的对面。 他今天穿着缎面青杉,胸前悬着一块玉坠,三七分的留海很适合他。还如初见时,剑眉入鬓,星眸璀璨。 他陪着我坐了一个晚上,我们之间什么话都没说,待放下手中的笔时,天光已破晓。 “画好了。” 他微笑着上前看了看,笑道:“夫人画得很好。” 他的夸赞让我心情愉快的同时又羞愧不已:“比起你来,差得好远。” “怎么会?”他拿起这幅画道:“作品最讲究的是就是精神,哪怕你功底再深厚,没了精神你的作品便会失去灵气。在我看来,夫人这幅画虽然在某些方面处理得略显青涩,但很有灵性。” “灵性?” “对,万物皆有灵性。你手里的笔,你笔下的画,一草一木……都是有灵性的。” 我上前抱过他道:“以后如果……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这幅画陪着我。” “夫人,会怨我吗?” 我鼻头一酸,哽咽道:“不怨,一点也不怨……我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 他在我的额头上烙下一吻,低呐道:“或许,置之死地而后生。” “什么?”我讶然抬头看向他。 他无奈一笑:“没什么,看老天爷将如何裁决这一场赌注。” 赌注有输有赢,所以他其实早已有所打算,禇沛这人看着温和随意,可骨子里有时候果决得让人害怕。 次日,灵信鸟已经寻到了白千千的下落,我们跟随着灵信鸟来到东城城郊外。 这里已经没有了居民,之前是听说有个富商买下了这块地用来开发,但是至今也没见动静。 灵信鸟一直在半空中盘旋不去,可是放眼四周荒野,什么都没有。 赵誉紧蹙着眉四处看了看:“奇怪,这里什么都找不到,可是灵信鸟从昨晚开始,便一直盘旋不去。” 禇沛不动声色,往前走了几步,在荒野的正中间停了下来。缓缓蹲下身,轻触着草地,良久。 “地下有能量的波动。” “地下?”赵誉讶然,想了想问:“难道说,其实他们在地下挖了什么机关地道?” 禇沛沉声道:“你们都退后,直到我叫你们过来为止,都不要走过来。” 我和赵誉相视了一眼,退到了荒野的小树林旁。 禇沛手中突然幻出一个直径十五厘米的罗盘,在四周走了一遍,随后收回了罗盘。 拿了一根树枝,不知道在草地上画着什么。画了很久,掐指算了算,很快找到了一处机关所在。 他将草丛扒开,按下了机关,只觉地下跟着一阵晃动,那地面竟然裂开了一条缝,那缝隙越来越大,出现在了一处暗道。 第九话 魂回大民国 第111章 再也不放手 第九话魂回大民国第111章再也不放手 直到地下停止了颤动,禇沛才道:“过来吧。” 我和赵誉快步跑了过去,灵信鸟扑着翅膀飞进了暗道。暗道有长长的石梯,走了一段路一片黑暗,我拿出手机照明。 地道冷冰冰的,铺着大理石,也不知延伸到何处。 禇沛拿出罗盘,神色定了定道:“这个方向与宋知敏的别墅是一个方向,或许是通往他的住处。” 赵誉惊讶的瞪大着眼睛,对眼前的一切叹为观止:“这机关阵法布置得,绝了!” 我不以为然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去过禇沛的墓穴,当你见识到禇沛墓穴之后,什么机关阵法都是小儿科了。” 听我这样一说,赵誉顿时一脸羡慕期待,缠着禇沛说:“祖师爷爷,我此生只有两个愿望,娶苏默,还有一个是去您的墓穴看看。” 禇沛径自走在前面,若有所思道:“墓穴的第一层已经塌了。” “那我可以去第二层看看。”赵誉紧接着说。 禇沛瞥了他一眼:“会有机会,你先把我交给你的符练好了。” “谢谢祖师爷爷!”赵誉听罢差点高兴的跳起来,擦了擦掌,仿佛已经迫不及待。 走了大约五百米远,地室有三个分叉路口,灵信鸟停了好一会儿,往中间的那条飞去,我们继续紧跟而上。 我突然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从身边拂过,它无色、无声、无味,可奇怪的我就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禇沛,这里我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力量,不知道是我错觉还是……还是它本身存在。” 禇沛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很快恢复了平常,道:“确实是有一种力量,离我们越来越近,它很强大。” “啊?我怎么没感觉得到?”赵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禇沛,下意识的伸手在半空晃了晃。 禇沛神秘一笑,沉默的向前走去。 赵誉不安的戳了我一下:“刚才祖师爷爷那诡异一笑,是什么意思?” 我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对你这个徒孙很是失望吧,我这个外行都能感觉到的力量,你感觉不到。” 赵誉抓了抓头,一脸纳闷:“是啊,为什么你能感觉得到,而我却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直到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赵誉才感觉出来那股强大的能量波动。 “这究竟是什么?”赵誉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问向禇沛:“我从来都没有感应到这种强大的能量。” 禇沛解释道:“是一种阵法,凝聚天地之灵气,以处子之血为祭,是旁门左道的邪术。” 突然灵信鸟在半空消失,我们加快的脚步,前方突然一片光明,我收回了手机。 再走近看时,皆都震惊在当场。 圆形的地室中,形容枯槁的用锁链绑着几个年轻的女孩,女孩浑身赤祼,鲜血沿着身子极为缓慢的滴落,那地上出现一个若大的血符咒,符咒十分复杂深奥。 符咒的中间是能力的聚集,而生死轮回命盘被那强大的力量托浮在半空,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赵誉看到那命盘,大惊:“那是……本门至高法器!” 说罢,一时激动的就想冲上前将它拿下来,褚沛猛然将他给拉了回来。 “你不要命了?”禇沛冷声斥责了句。 “我……我一时激动。” 我将那些阵法中的少女认了个遍,也没有发现白千千:“没有千千,可是灵信鸟却带我们来到了这里。” 禇沛道:“这个地室很大,远远不止我们看到的表面上那么简单。想必他们正在暗处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话音刚落,我们身后的那道石门突然放了下来,四周封闭,一时间无法找到离开的出口。 禇沛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似乎看上去很不舒服。我扶过了他:“禇沛,你还好吗?” “我没事,夫人不用担心,待我破解了这邪阵。”禇沛说音刚落,我左手腕上血色的沥魂珠自动滑落回到了禇沛的手中。 禇沛上前走了几步,明明他刚才将赵誉拉了回来,说很危险,他此刻如此虚弱,却为何还能走进阵法之中? 沥魂珠感应到主人的召唤,散发出从所未有的力量,悬浮于半空。 禇沛快速画出符咒,符咒形成金色的字样,分布在东南西北方向,加持着沥魂珠的法力。 随后他闭上了眼睛,心无旁骛的开始呤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沥魂散发出来的力量越见强大,开始与这邪阵的力量抗衡。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飘渺寻不到踪迹。 “禇公子,等候你大驾多时!” 话音刚落,石室上空凸出一块天台,两道修长伟岸的身影缓缓走出,那是宋知敏与叶浅予! 他竟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军装,披着貂毛大氅,黑色的皮质手套,扶着一把大刀,刀身玄黑,刻有复杂的梵文图案。 我隐隐感觉到,刀身周围浮动着一股肃杀之气,让人胆寒。 叶浅予依旧如平常,一身黑色民国长袍,长发随意系在脑后,腰间的铃铛随着他一步一声响。 “禇沛!”我想冲上前将他拉回来,可是被那阵法挡在了外边,无法破开而入。 禇沛淡漠着脸,缓缓睁开了眼睛,也未看他们一眼,只道:“为了你们的长生不死,枉害这么多人的性命,你们就不怕遭报应?” “呵呵呵……哈哈哈哈……”宋知敏狂妄而笑:“报应?来呀,我不怕什么报应!!我只相信,人定胜天!” 禇沛冷嗤了声,眼中一片轻蔑:“仁者便能胜天,尔等邪佞,终究会自食恶果。” “禇大公子都要神形俱灭了,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若天有眼,若你仁慈,试问,你又会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是我不能改变的。你们如此逆天改命,是为天地人三道之大不韪。” 宋知敏冷哼:“我不信这个,我只相信我自己。无权无势只会被人欺凌羞辱,永远像条狗一样,只能趴在地上苟延残喘。我只相信,只要我足够强大,老天算什么?统统听我号令!!” 禇沛继续加持着沥魂珠的法力,可他的身形,摇摇欲坠,只怕早已是强弩之末! “禇沛!禇沛!!”我不顾一切的一次又一次拿身体撞击着阵法,可它依旧劳固得丝毫不动摇。 他不忍的回头看我,苍白的笑了笑:“夫人,好好保重,别这样伤害自己。” 我恸哭着无助到了极点:“我不要!我要你活着!!” 他无奈的长叹了口气:“夫人忘了,我早已是一缕孤魂,又如何活着?”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哪怕你只是一缕幽魂,也是我最大的念想与牵挂。”我哀求着,别无他法。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他收回了视线,虔心继续呤诵着经文,那沥魂珠的灵力越加强大,渐渐将这邪阵的力量给压了下去。 宋知敏冷笑了声,不慌不忙:“你以为,凭这样就能破了我的阵法?你可知我手中的刀为何物?” 叶浅予突然上前道:“师兄,你别再执迷不悟!难道你真想神形俱灭?!” 见禇沛无动于衷,叶浅予继续说道:“这刀名为斩魂,想必你应该听过!斩魂一刀,回天乏术。” 禇沛仿若未闻,闭上眼不愿再看他们一眼,继续加持着沥魂珠的法力。 “不要!宋知敏,我求求你……不要伤他!” “蜜蜜,他有什么好?一缕孤魂,什么也给不了你!可是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宋知敏朝我伸出手:“来我这里吧,我会给你幸福。” “宋知敏,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我恨恨的看着他:“你最爱的人只是你自己,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就算你有一天强大到拥有全世界,可你也给不了我要的幸福,你以为权力金钱可以换来一切?呵……简直可笑!”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再回头?”宋知敏长叹了口气:“看来,只有禇沛永远消失,你才会回到我身边。” “二誉!!”我嘶喊了声。 赵誉冲上前道:“我试试看能不能打开阵法。” 赵誉拼了命的想要破解这阵法,可是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他懊恼极了。 “都怪我没用!祖师爷爷我对不起你,都怪我平常没有好好学习你教我的道法!我没用!!我没用……” 邪阵的威力一点点被压了下去,眼看就要破阵,只见宋知敏提起斩魂刀,一跃而下:“禇大公子,我便送你最后一程罢!!” 手起刀落间,刀的威力劈开了褚沛的阵法,沥魂珠受到强大的攻击,竟是被斩断。一百八十颗血红的珠子漫天散落下来。 “禇沛!!”阵法破裂的那一瞬间,我冲上前抱过了他,再也不放手,死也不放手! 宋知敏一声惊呼,斩魂在我背部划过一刀,火辣辣的灼烧的疼痛漫延至每一处神经末梢,可是我不在乎,哪怕是火烤,水淹,土埋,刀砍,我也不要放手。 第九话 魂回大民国 第112章 沥魂珠断 第九话魂回大民国第112章沥魂珠断 “长笙,我抱住你了。”我看着他,璀璨如星辰的眸中,映着我痴痴的笑容,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样义无反顾,即使是死亡,也逼不退追逐的脚步。 抱住他也只是一刹那,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如幻影一般渐渐消散。 我伸出手拼命的想要抓住他,可是最终什么也抓不住了。他消失了,再也不见了! “长笙,长笙!”我慌张的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蜜蜜!!”宋知敏冲上前想拉我起来,赵誉像头被逼上绝路的兽,护在我面前吼着:“别碰她!!” “长笙,长笙……你去哪儿了?沥魂珠……沥魂珠断了,长笙也没了。” 我伤心欲绝,心脏一寸一寸被撕裂般痛得不知所措,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捡着地上的珠子,一颗,两颗,三颗…… 捡回来也没有用,禇沛也不会回来了。 我将捡起的珠子捧在心口,仿如撕心裂肺,哽咽着:“宋知敏,你把禇沛还给我!” 宋知敏看着我,沉声道:“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禇沛,只有我宋知敏。蜜蜜,你别伤心了,今后我会对你好,我会让你幸福。你背后还有伤,过来,我叫人给你包扎伤口。” 我狠命的握着手中的珠子,缓缓起身,一步步朝宋知敏走去。 “林蜜?”赵誉不安的看着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宋知敏勾起嘴角浅笑,朝我张开了双臂。每走一步殷红的血沿着我的身体滑落,染红了石室的地面。 我伸出手,抱过他的左手臂,迎着他的笑,张嘴狠狠咬住了他,我恨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吃痛闷哼了声,却只是任我这样咬着,冷汗涔涔而下。 “你恨我?” 何止是恨你!你害死了我最爱的人,我真想把你千刀万剐!! 我尝到了嘴里腥咸的味道,这才肯将他放开,我绝不会跟他走,更不会喜欢他! 他们无非是想用这邪阵启动命盘,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蜜蜜,你恨我也好,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谁才是最爱你的人。” 我冷笑,退后数步,不顾阵法的反噬,夺过了阵法中间正在吸收灵气的命盘,宋知敏与叶浅予大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没有丝毫动静的命盘,浮在手中拼命的转动,那上面的梵文竟然开始改变,下一秒我只觉一阵强大的力量倾注于我的身体里,最后的映象中,我只看到他们惊慌的神情,还有命盘发出的强烈的光,刺目得再也看不清什么。 之后,眼前的一切被漫长的黑暗所吞噬,我感觉不到悲伤,欢乐,思念……仿如死去,不复存在。 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当睁开眼看到那一望无际水洗的碧空时,久久才回过了神来,奇怪的是背后的伤不再疼了,只是整个人感到十分疲惫饥饿。 挣扎着坐起身,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荒野一望无际,秋风萧瑟,我猛然打了个冷颤,不敢相信的将手举到了自己的眼前。 这……这根本不是我的身体,这双手顶多不过是个十几岁小姑娘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敲了敲头,想把之前的一切想起来。 我拿到了生死轮回命盘,然后不知怎么的,命盘就这么被启动了…… 难道?我猛然瞪大了眼睛,良久。不敢相信的低语:“我回到了过去?” 此时,也不知道心里是高兴多一些,还是惶恐多一些。高兴的是,在这里我可以再看到禇沛!惶恐的是……就算回到过去,我又能改变什么? 禇沛说过,即便命盘启动,回到过去,也不可以随便改命,否则天下将会大乱,甚至我们未来的那个世界就会消失,重新洗牌。 “褚沛……”凭着这股子意念,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天地之大,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找他。 突然,我看到不远处还躺着一个小女孩。 疑惑的走上前,她似乎是昏死了过去,面黄肌瘦的,是饿的么? 我推了推她:“醒醒,小姑娘,你醒醒。” ‘轰隆隆’——! 天公不作美,突然电闪雷鸣,看样子即将下雨了。 我背起那小女孩,蹒跚着脚步艰难的向前走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凭着直觉,沿着小路一直走一直走…… 终于看到了人群,都是些流离失所避难的人们。 “快逃啊,洋鬼子们都把武汉占领了!” “还能逃到哪里去?大清亡啰!哎!” “是啊,听说瘟疫已经死了两千多人了。” …… 大清亡了?武昌起义那一年,1911年,大清朝正式灭亡,1912年元年,大民国成立。 我竟回到了这个时间,那……我又是谁?季怜秋,还是般若?又或者是别人? 也容不得想我想太多,只能随着人群逃亡。泥泞的山路很不好走,战乱四起,动荡不安的人们,早已变得麻木不仁,没有人会对我伸出援助之手。 我饿极了,背上的人似乎越来越重。我想丢下她独自离开,因为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去找禇沛! 正当我准备将背上的人给丢下时,她却幽幽的转醒了过来。 神智恍惚不清醒,嘴里叫着:“姐,姐姐……香凝好饿好饿,怡筠姐姐……” 她叫我怡筠姐姐,即不是般若也不是季怜秋。我却莫明的松了口气,安慰着背上的小人儿:“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突然前方一阵攒动,饥饿的人们兴奋的叫着:“前面有马车!前面有马车!!一定有吃的,咱们去抢了来!!” 他们哄抢了上去,谁知随行的家丁竟都带着刀,其中高马上的两人手里还有枪。 但饥饿已让他们失去了理智,横竖也是一死,不如就这么拼了。 眼前人与人之间的撕杀十分惨烈,若不是亲眼看到,我真的无法体会当时人们的疾苦,被逼到绝境的地步。 ‘砰’——!马背上的那人一手拉着缰绳,朝天开了一枪。 他们害怕了,英国的进犯和侵掠给人们留下了无法抹去的阴影,听到枪声,所有人抱着头蹲在了草地上,不敢再造次。 突然香凝浑身发抖,眼看就要不行了。我将她放下,探了探她额头,烧得十分厉害。 “香凝!香凝!!” 香凝瘦弱的身子蜷缩着,青白干涩的唇低语:“怡筠姐姐,香凝想爹娘了,香凝好想回家。” 当这些逃难的人们以为会被杀掉时,后方的马车里却传来一道稚嫩的少年的声音。 “宋叔,拿些吃的给他们,不要伤人。” “是,小少爷。” 开枪那中年男人将枪插在了布腰带上,跃身下马招呼了几个手下,打开了一个箱子。 箱子里有干粮与水,家丁们快速的分派了下去,逃难的饥民拿了水和干粮,疯狂的往嘴里塞,再也不想着去打劫了。 马车继续向前,我拿着手里的干粮和水,怀着感恩的心看向赶路的马车,这一举动救了很多人,好人一定会有报。 风扬起了车帘一角,我匆匆的那一瞥,瞧见了坐在马车里的少年,虽然才十五六岁的模样,可是那早已刻在灵魂深处的轮廓,我是怎么也不会忘记。 “禇沛!禇沛!!”我疯了般不顾一切的朝那马车追去。 可还未靠近便被一穷凶极恶的家丁给拦了下来:“什么人?” “我要见禇沛!我要见禇沛!!”我急迫得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是不断的在重复的说着心底最想做的事情。 家丁冷哼了声:“大胆,小少爷的名讳也是你等贱民敢叫的!还不速速离去?!休得再无礼!!” 我忘了,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他的身份我现在这样根本无法靠近。封建的社会极注重身份门第,我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回到他的身边? 好不容易找到他,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怡筠姐姐……不要丢下香凝,怡筠姐姐……” 我本想远远的跟在马车后面,却听到了香凝在叫唤我,似乎很痛苦。我无奈的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又回头看了眼香凝,只得折身回去。 “香凝,你快吃些东西,喝点水,一定会好起来的。” 喂她吃了东西,我也赶紧的将手里的点心吃下肚里,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点力气,背起香凝追了上去。 真的很累,真的连一步都走得艰辛,可是一想到褚沛就在前方等着我,我就不敢放慢脚步,要追上他,一定要追上去! 好不容易停下的雨又下了起来,我背着香凝举步维艰,一不小心摔在了泥地里,满身的狼狈。 浑身潮湿十分难受,香凝压着我都快爬不起来,好在她的命大,烧竟然退了。 我遁着马车在泥地里留下的印子,一路追寻,直到半夜时分,才看到前方有一处道观。他们的马车都停在了外边,家丁们就在外边的屋檐下守夜。 此时此刻再也不支,颓然倒地不起。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回想起老妈说的一句话。 命如野草,心比天高。我便是这种人,总爱与自己为难,做一些力不可及的事。 也管不了香凝是生是死,我自己也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之后如何,全凭天命。 第九话 魂回大民国第 113章 阿慈的污蔑 第九话魂回大民国第113章阿慈的污蔑 睡梦中只觉身子暖和了许多,能让我安心的睡过去。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昏昏沉沉的。 直到次日中午,我醒了过来,香凝安稳的睡在我的身边。 听到外头有不小的动静,搬箱子和马的嘶鸣声。从床上一跃而起,赤着脚丫子便冲了出去。 只见家丁们开始收拾着随行的行李物品,也没有谁注意到我这边。 这些人便是禇家的家丁,那这么说的话禇沛也在这里!我四处寻找着他的身影,才知我们现在还在道观中,不宜太过喧哗,只怕他们也很快会离开。 在长廊上遇到了一个老嬷嬷,她一眼便认出了我,上前拉过了我说:“小丫头,你醒了可别乱跑,这里是道观清修之地,我们也只是借宿一晚,很快离开。” “嬷嬷……我想见禇(沛)……禇少爷。感谢救命之恩。” 嬷嬷笑了笑说:“少爷不喜欢见外人,而且是知敏那小子将你从外头救回来的,你要谢,就尽管去谢知敏罢。” 我心头一沉,知敏?宋知敏么? “可是,我想见禇少爷。有些话想当面对禇少爷说,嬷嬷,求你帮个忙吧。” 嬷嬷本来也不觉有什么,却见我这么固执反倒是生了疑心,蹙眉道:“我都说了少爷不喜见外人,你走吧。” 现在这乱世,特别是对陌生人的防备极强,所以嬷嬷是亲自将我送到了房间,盯着我进了房,又吩咐了下人道:“好生当差,一旦有可疑的人出现,一定要及时禀告老爷和夫人,听到没有?” “好的孙嬷嬷。” 好不容易追上了他,近在咫尺,却一眼都看不到。 此时香凝醒了过来,呻吟着要喝水,我拿了桌上的瓷碗给她倒了碗水。她一口气喝下,脸色也没有昨日那样苍白了。 “怡筠姐姐,我们这是在哪儿呀?” 我冲她笑了笑说:“我们被人救起,现在在道观里,也不能久呆。你再躺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找些吃的回来。” 替她掖了掖被子,我转身出了房间,现在下人们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估计再过几刻钟就会离开。 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我站在院子外徘徊,他们离开时,必定会走过这里,到时候我就能见到禇沛。 等了好一会儿,只见一个穿着浅紫色斗篷的少女我面前走过。她长得真好看,墨黑齐腰的直发,系着粉色的发带,柳叶眉,樱桃小嘴,精致得像是洋娃娃般。 只是眉头不高兴的蹙着,小嘴撅起,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突然她手腕上的链子断开,掉在了地上。我上前拾起擦了擦泥土叫住了她:“那个……你掉东西了。” 她顿住步子,回头看了我一眼,清亮的美目透着一丝轻蔑之色,看着我许久,才转身走到了我跟前。 我将链子往她跟前递了递,她却没接,只是冷哼了声:“被你弄脏了!” “它掉到了地上,我已经替你擦干净了。” “我是说……”她抬眸锐利的眸光盯着我:“被你这样的贱民碰过的东西,我还敢要吗?” 我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这样恶毒的话是从如此漂亮的人儿嘴里说出来的。 “贱民?” “像你们这样的贱民,都应该去死,真想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的活着?” 我暗自抽了口气,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别跟这种没有教养的小姑娘计较。 将手上的链子丢给了她:“爱要不要!” 她没接手链,手链重新掉到了院子的泥水中,突然她叫了声:“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小偷!!” 我顿时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没一会儿那些家丁将我围了起来。 “就是她,偷我的手链,被我发现了,畏罪想逃跑,你们还不给我把她抓起来!” 家丁什么也没问,以主子唯命是从,将我的手扣在了身后动弹不得。我吃痛的闷哼了声:“我没有偷手链,放开我!!” “你还敢狡辩!!给我掌嘴!” “是。”赶来的丫鬟上前狠狠抽了我一巴掌,愤怒将我的双眼染上了血色。 听到声音的凝香此时赶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站在了一旁边哭边擦着眼泪。 “我姐姐不是小偷,怡筠姐姐……” 哭有什么用啊?听得我心里一阵烦躁:“香凝,别哭了。” 这大小姐还没有完,估计是哪儿受了气没处使,现在全撒我头上了。 “姐姐是小偷,妹妹也一定是小偷,把这两人一起抓起来!” “你这什么歪理?这件事情跟香凝没有关系,你不要牵扯到别人!况且我有没有偷你的手链,你心底清楚得很!你这样冤枉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敢骂我?继续掌嘴!!” “住手!”是孙嬷嬷的声音!我下意识回头看去,这老人看上去很慈祥,一定不会是非不分的。 趁家丁犹豫之时,我挣开了他们的钳制,跑到了孙嬷嬷面前:“嬷嬷,我没有偷东西!请为我做主。” 孙嬷嬷一脸严肃,将视线从我身上落定到了穿紫色斗篷的少女身上:“阿慈小姐,她偷你什么东西了?” 叫阿慈的磨了磨牙说:“她偷我手链。” “那手链呢?”孙嬷嬷问道。 阿慈踢了踢泥水里的链子:“在这里,被这贱民弄脏了,不想要了。” 孙嬷嬷脸色很难看,但态度明显是护着我的,她对阿慈说道:“阿慈小姐,小少爷不喜欢你‘贱民贱民’的叫唤,最好不要让他听了去。” 阿慈身子一颤,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似乎生怕他就在附近。 她找了找也没见禇沛,恼羞成怒:“孙嬷嬷,你也只是一个下人,不要总是拿堂弟他们来压我!不然我就向大伯禀明,让大伯来处治你!” 孙嬷嬷冷笑:“老奴都这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阿慈小姐尽管去禀明,要是老奴错了,老奴甘愿受罚。” “你!你……”阿慈气极,越过孙嬷嬷,揪过我扬手就想打我,我哪里能被她这样欺负? 与她纠打成一团,她打不过我,身子失去平衡摔在了泥地里。 看到身上沾了污泥,她受不了的大叫起来,俨然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 “啊——!!你们都欺负我,欺我没爹爹,下人欺负我,贱民也欺负我!!呜……” 我悄悄抹了把冷汗,这打不过就撒泼的本事,她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突然孙嬷嬷神色一禀,朝来人福了福身:“小少爷。”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是禇沛?匆匆回头看去。 只见少年手中握着一串血红的珠子,穿着白色的缎面长袍,长袍上绣着墨竹,璀璨如星辰的双眸冷冽透着一股子威严,举手投足间气质尊贵优雅。 气氛凝重,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禇沛表情严肃看了眼躺在污泥里的阿慈,吩咐道:“把阿慈姐姐扶起来。” 阿慈不敢再撒泼,任下人将她扶了起来。 我只能看着他,抿唇傻傻的笑着,少年时的禇沛,原来也是这样,除了看上去更加高冷不可亵渎外,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堂弟,这贱……”阿慈似乎意识到什么,又改了口,愤愤指向我:“她不仅偷我东西,还打我。你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人欺负我?” 香凝悄悄躲在我身后不断抽泣着,看着禇沛,我虽心中激动得恨不得上前抱过他,可是我不能。 我只能假装不认识他,当他看过来的时候,我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似乎已经无法再负荷更多的情感。 他不认得我,我明知道……可迎着他眼底的那丝淡漠,心口还是被刺痛了,泪水无法自抑的涌上了眼眶。 那个温柔搂我入怀的人,那个叫着我‘夫人’的人,那个拼尽性命也要护我周全的人……不认得我了。 他不着痕迹的从我身上收回了视线,只道:“道观清修之地,嬷嬷……” “老奴在。” “打发些吃的和银元让她们走罢。” “好的小少爷。”孙嬷嬷福了福身,匆匆下去办了。 “堂弟!你不能就这样放过她!”阿慈没有善罢甘休,估计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禇沛好看的眉紧蹙,沉声道:“阿慈姐姐的身份,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你即这么在乎身份,计较下去,也只怕失了身份。” “我!”阿慈气得眼睛都红了:“你竟然帮这种……说话!哼,我要回去换衣服了,懒得理你们!” 见禇沛要走,我心头一窒,走上前拦在了他面前。 他冷冽的视线打量着我,没有说话。 他不记得我没有关系,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我们……再相识一场。 “禇小公子……”我什么也顾不上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我已经无处可去,带着妹妹没有亲人了,请禇小公子收留我们姐妹,我们定当会尽心尽力侍奉您。” 他清冽的眸光微转,淡色的唇轻启:“你起来罢。” 我摇了摇头:“如果禇小公子不肯收留咱们姐妹,我就不起来,凝香,你也过来求求禇小公子。” 第九话 魂回大民国第 第114章 回到他身边 第九话魂回大民国第第114章回到他身边 凝香也算机灵,依在我身旁跪了下来连连嗑了几个头:“求公子收留。” 此时嬷嬷拿着银元和一些干粮走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为难的看着禇沛。 “小少爷,此次路途遥远,我们随带的干粮,一路施给了流民,现在也不多了。嬷嬷知道小少爷您心善,可是咱们终究也没办法管尽天下人的死活呀。” 他如黑曜石的眸子定了定,道:“孙嬷嬷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这些银元和食物你们拿去。” 说着,他接过了孙嬷嬷手中的包袱递到了我的手,转身走出了道观。 “姐姐……我们要去哪里?” 我握过香凝的手,笑道:“别怕,我们跟着禇家的队伍,直到他们收留咱们为止。” 我牵着香凝,远远的跟着他们的马车队伍,偶有几次他们中途休息时,我远远的看着禇沛的马车,运气好的话,他会下马车走动走动。 “怡筠姐姐,那个禇小公子会收留我们吗?我好累,不想走了。” “香凝,不能这么快就放弃!再说我们也没有可去的地方了,这里还有最后一点干粮,你吃吧。” 香凝惊喜若狂,接过我递过来的干粮狼吞虎咽。 好饿!我摸了摸肚子,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再忍忍吧,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怡筠姐姐!怡筠姐姐,禇小公子过来了!” “什么?”我猛然抬看去,他果然走过来了。原本疲惫极了的身体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朝那人飞奔了过去。 直到我来到他的面前,一阵沉默之后,他将包好的点心递给了我,劝说道:“别再跟着我们,路途还有很远……” 我接过他递来的糕点,他说过嬷嬷做的糕点很好吃,果然,很好吃。 “我不怕累,再远我都可以走!”我一边往嘴里塞着糕点,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吃饱了就有力气了。 他不解的问我:“你为何要这么执著的跟着我们?” 我冲他笑了笑:“可能是缘分吧,我第一眼见到禇小公子时,就觉得我们之间有很深很深的缘分。” “缘分?”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失笑。也未再说其它的,转身回了马车内。 没有休息多久,马车继续向前驶去,香凝说走不动了,我就背着她走。 这一次,他没再不理会我们,会偶尔撩开车帘,回头看看我们是否还在。 “香凝,你自己走好不好?姐姐很累了,马车离我们这么远,如果再不快点跟上,就要追不上了。” 香凝闹脾气了,不肯再走:“不走了!好累好累,香凝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跟着他们,他们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香凝,你真的不愿意走了?” “不走了!” 我长叹了口气,看着远处已经快寻不到的车队,将包袱和干粮全都给了香凝。 “这里面有银元与干粮,香凝,对不起。我不能放弃!姐姐不能照顾你了。” “怡筠姐姐!”香凝恨恨的叫了声,哭了出来:“你也不要香凝了?” “对不起香凝,姐姐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我满是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这一世,其实我也不过与她一般年纪。 在小溪边取水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长得极相似,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双胞胎姐妹。 虽然才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对于这个小妹妹,我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你好好保重自己,姐姐走了。”我转身疯狂的朝前方追去,香凝失声恸哭。 “怡筠姐姐!!为什么你也不要香凝,为什么你也要丢下香凝?我恨你……” 又累又饿,也不知道香凝怎么样了?禇沛最后给的干粮还能让她撑两天,再加上身上有银元,应该不至于会饿死吧。 好累,好累,可再累我却没有想过要放弃。 “禇沛,我要怎么样才能追上你的脚步?”不能倒下,我要去找他! 可再强大的毅志也没法撑起我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那把斩魂刀向禇沛砍了过去,我想去挡着,可还是晚了,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如幻影再寻不见。 “禇沛!禇沛!!”我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外头有熙熙攘攘的声音,我爬到马车边,撩开厚重的帘子一瞧,那些家丁正升着篝火烤着肉。 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好听的琴音,我自是认得这琴音的。从马车里爬了出来,强撑着一步一步寻了过去。 “禇沛……” 我终于再次看到了他,他和家人围在一起,兴志似乎很好,正在抚琴,抬眸时看到我,琴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视线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丫鬟见禇沛没有再抚琴的意思,机灵的将琴好生的收了回去。 这琴我也认得,便是那把血檀木琴。 他的爹娘,和我们成亲的那一日似乎也没有变化。虽然隔世,却很亲切。 “你醒了就好。”禇沛看似舒了口气。 禇夫人盯着我半晌,哭笑不得的说道:“笙儿这喜欢从外捡猫猫狗狗的习惯可得改改了。” 孙嬷嬷赶紧说了句:“小少爷是宅心人厚,这也算是功德一件,不是坏事儿。小丫头,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叩谢夫人和老爷以及小少爷对你的救命之恩?” 我猛然反应了过来,孙嬷嬷之所以这样说,是想把我留下,我赶紧跪下给他们叩了三个头:“谢谢夫人,谢谢老爷,谢谢……禇小公子。” “起来吧。”禇夫人笑了笑,拿过了一旁的果甫给禇老爷。 我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远远的看到那阿慈同一名还未照过面的少女款款走了过来,她的模样……竟是般若?! 可是下一秒,禇夫人的举动却打破了我的猜测,她微笑着朝那少女招了招手:“怜秋,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怜秋?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模样还是我,可是季怜秋的模样却变成了年少时的般若! “是,夫人。”季怜秋小心翼翼的坐到了禇夫人的身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便忍不住想好好的照顾疼惜她。 “天气很冷,你把我那床蚕丝被拿过去,现在不比以前的府上,还得赶几天的路呢。” “谢谢夫人,我和娘已经够用了。” “你是笙儿的未婚妻,不用跟我们客气。现在娘俩也无依无靠,咱们禇家就是你们的家,千万不要拘谨。” 原来禇沛和季怜秋从一开始是有婚约在身的,并且还一路逃亡到了这里。听禇夫人字里行间,便知这季家只剩下了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了。 “嗯,夫人对怜秋和娘亲的照顾,怜秋感恩于心。” 阿慈与季怜秋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定在我身上,阿慈趁机告了一状:“大伯,她就是个小偷,堂弟救人是没错,但是不是什么人都能救啊!万一救了头白眼狼,招来灾祸,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禇老爷一脸凝重,想了想回头看着我说道:“这丫头先跟随着到镇上,再替她寻个好人家。” 我现在也不过十二三来岁,他说的寻个好人家,估计是给别人家做童养媳的意思。 禇沛对我说道:“你回马车好好休息吧。” “我……”我只想看着他,哪儿也不去。我抿了抿干涩的唇说:“我要留下来,侍候禇小公子,感谢禇小公子救命之恩。” 不想被他们就这么赶回去,我抢了一旁家丁的活儿,捡过干柴添了火,火烧得更旺了。 他们在附近搭了帐篷,孙嬷嬷对禇沛说道:“小少爷、夫人、老爷,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罢。” 我赶紧丢下手中的木柴,往身上擦了擦手:“我去给禇小公子铺床。” 孙嬷嬷笑了笑:“这丫头挺机灵,倒也不是不可以留下来呀。” “不行!像她这种人,怎么能留下来?堂弟是什么人呐?她给堂弟铺床?你们就不怕她的手脏?” 我回头远远看了阿慈一眼,真是气死人了,怎么会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好在禇沛也不太喜欢与她说话,沉默的转身朝帐篷这边走了过来。我赶紧钻进帐篷里,将床利索的给铺好了。 “小公子,床铺好了。”我钻出帐篷说道。 “嗯。”他微微颔首回了帐篷,我守在了他的帐篷外边,独自一人继续添着柴火,有了这火初冬的夜,就没那么冷了。 此时孙嬷嬷竟朝我这边走了过来,说道:“你怎么不回马车里?更深露重的,你的小身子骨能吃得消吗?” 我摇了摇头:“谢谢嬷嬷关心,我要守着小公子。” “小少爷有人守着,不会有事的,你回去睡吧。” “嬷嬷不用管我,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见我坚持,孙嬷嬷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毯子递给了我:“好吧,我也不劝你了,若是冷了就回马车里,我看今晚会下雪。” “嗯。”孙嬷嬷也走了,四周很安静,只听到木炭燃尽时发出‘噼叭’的声音。除了几个守夜的家丁,他们都睡下了。 我抱着膝盖,满足的看着不远处的帐篷,我的禇沛正在里面睡觉呢,应该睡着了吧。 第九话 魂回大民国第 第115章 宋知敏的戏弄 第九话魂回大民国第第115章宋知敏的戏弄 我看着禇沛的帐篷,撑不住睡意的袭来睡了过去。 睡得迷糊中只觉得很冷很冷,仿佛自己掉进了冰窟。半睡半醒间,看到对面站着一个人,正拾着木柴将快要熄来的篝火再次点燃。 我揉了揉眼睛,努力想看清楚来人。 “禇沛!!”我猛然惊醒,不小心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表情微怔了下,好在也没在意我这突兀的称呼,说道:“下雪了,你回帐篷里休息。” “那,那你呢?” 他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用脚上的皮靴扫开了一块空地,袭地而坐道:“四更天时我会起来打坐冥想,帐篷用不上了。” 原来他以前还打坐?哈哈……我抿了抿唇,不着痕迹的坐到了他身边,没敢看他,羞耻的小声道:“我陪你。” 沉寂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动静,我下意识抬头看向他,迎上他如星辰般的黑眸,心脏不由得疯狂跳动起来。 为什么,他这样看着我? “禇(沛)……小公子?” 他微微蹙眉,疑惑的问:“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 我心口一窒,鼻头酸涩,埋着头狠吸了口气,随后冲他笑了笑:“也许是在前世。” 他想了想失笑:“我前世只是一颗草。” “啊?” 他认真的对我说:“人要历经几世修行才能为人,由尘埃到蜉游,由石头到花草,由虫鱼转世成人。” 我急了,狡辩着:“那,那我可能是惜草之人呢?” 他微笑着没再说话,轻轻闭上眼心无旁骛的开始打坐了。少年时的他,敏慧充满了灵气,明明如此平易近人,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害怕他? 雪越下越大,将灰蒙的夜色下,染了一层白,好美好美。 我静静坐在他的身边,不敢随意去打扰他,此时睡意全无,火光照映着他俊美无暇的脸,明灭不定,却充满了魅惑,这样的人儿,让天地与雪尽失了颜色,唯独留下了他,忘记了时光如斯。 天将将黎明的时候,我伸了个懒腰,想在附近走走,却看到不远处慢慢行来一大群人。 心想着会不会是流民?这些流民流离失所,饥饿难耐,只怕会疯抢上来。我要不要叫醒那些家丁? 此时雾气很浓,我转头叫了禇沛一声:“小公子,有好多流民往这边过来了。”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我指向前方,雾气被晨风吹散,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明明……明明刚才我真的看到,怎么会?” 禇沛不动声色的站起身,往四周看了看,突然将我护在了身后,没想到失踪的那群流民再次出现,而且是从四周围上来,这些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只增不少。 我悄悄咽了咽口水:“我去叫人!” “没用的……”他长叹了口气:“是我害了你。” “小公子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那些人一下子近了,我这才看清楚他们的模样,这些人青面撩牙,身上流着黑色的血水,模样极其可怖。 我瞪大了眼睛,颤声道:“他们……他们不是人?” “没想到,你也能看到这些东西。” 是啊,我没想到虽然重生一世,但是能见灵的能力依旧保留着。 家丁和所有人似乎中了魇般,睡得死沉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 禇沛的修行自然是不如一百多年之后的,他虽然布下了阵法可以挡一阵子,但是随着这些冤魂越来越多,阵法已经开始破裂。 几乎没有坚持多久,这些冤魂以无法阻挡之势步步逼了过来,禇沛手中的沥魂还能起到些作用。 可是涌上来的冤魂实在太多,根本击杀不完。 他挡在我前面护着,就如同林蜜和禇沛那时候,时过境迁,可是有些东西我感觉它始终还在。 禇沛,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没有多想,我上前抱过了他,用整个背部抵挡住这些冤魂的攻击。 “你做什么?” 我拼命的抱着他,坚定道:“我保护你,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说来也奇怪,凡是碰到我的冤魂皆化作一团黑气,灰飞烟灭了。 这新技能,不止让禇沛大惊,连我自己也懵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了这样的能力? 突然禇沛抓过了我的右手转过了我的身子,我的背靠在他温热的胸膛,面对着眼前的冤魂。 我疑惑的抬眸看向他,他命令道:“集中精神!” “好!” 他抓着我的手,在半空快速画出符咒,那符咒瞬间力量强大数倍,东南西北四方符咒镇压,冤魂速速退散。 天光破晓,一切都回归了平静,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只是一场梦境。 他放开了我的手,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是怡筠。”这要我怎么说?难道和他说我是他未来的老婆?他估计不会相信,还会把我当成神经病,以为我别有用心。 他盯了我半晌,才罢休道:“你让我越来越觉得可疑。” 我心中一急,抓过了他的袖子:“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请你相信我。” “你认识我。”他十分肯定的说道。 我只能点了点头,承认道:“认识。” “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他甩开了我的手,退后了一步。 我简直快哭了出来,摇了摇头:“我没有目的,我只是想……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以前也住在京城里!我们之前见过,我母亲得了重病,是小公子帮忙给了银两让我找大夫,我是来报恩的!” 这样说,虽然他可能还会怀疑,但也算是能说得通。 “我该相信你?” 我咬着唇含着泪水看着他,直到孙嬷嬷走过来打破了僵局。 “小少爷,老奴打了热水,请小少爷洗漱用早膳。” “嗯,有劳孙嬷嬷。”他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抬手擦了把眼里的泪水,孙嬷嬷疑惑的看着我问:“小少爷不像是会欺负人的,你怎么一脸的委屈呀?” “因为他不相信我。” 孙嬷嬷听罢,不在意的笑了笑:“小少爷没那么轻易相信别人。” 我问:“为什么?” 孙嬷嬷说:“小少爷也算是这世间极贵极富之人,且不说外族与内族之间的家产纷争,就是老爷的身份,也必须得谨慎小心。十岁那年,小少爷差点被自己最要好的玩伴给毒害,从此身子骨就一直不好,落下了病根。” “即是最好的玩伴,为什么还能下得去手?” 孙嬷嬷长叹了口气:“那下毒的孩子也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人心难测啊!” “嬷嬷却愿意和我说这些,是相信我吗?” 孙嬷嬷笑了笑:“老身也颇会识人,我看得出来你对小少爷没有坏心。小少爷对你似乎也很关心,要是你能留下来陪着小少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人孤独太久了,总会想要一个真心的朋友。” “谢谢嬷嬷,倾尽一切,我都会护小公子周全。” 车队再次起程,距离小镇听说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到了。双脚早已磨出了老茧,不会感觉到疼了。 只是我心中还在想着凝香,对她有丝愧疚。可若再给我一次选择,也不会改变。 因为……视线落定在右前方的马车,满足的笑了出来。 长笙,我们究竟还有多少时间,多少缘分?不管如何,我只坚定着这颗爱你的心,跟随着你海角天涯。 谁知,他突然撩开了马车的窗帘,转头看了我一眼,只消这一眼,什么痛和累全都感觉不到了。 原本愁苦的脸绽放出一个笑脸,可他又匆匆的放下了窗帘,心情仿佛天堂地狱,一瞬之间。 没一会儿,我看到了宋知敏骑着俊马过来了,年少时的宋知敏很不一样,与我印象中的宋知敏差别很大。 此时的他,看上去耿直无害,笑得没心没肺:“小丫头,累了吧?” 这是宋知敏么?我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骑在俊马上的他洒脱豪爽,眉目俊朗,真是与百年后的他,两个极端。 “发什么愣?累傻了?要不要骑马?”说着他朝我递出了手。 我也确实累了,没多想拽过了他的手,他用力一带,将我拉上了马。 他起先只是悠哉的骑着马慢走,调侃着:“我说小丫头,你也不能光看我家少爷长得俊,不要命的跟了这么远。” 我面上一热,下意识的反驳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公子……对我有恩,他人很好。” “哈哈哈……”他爽朗的笑了出来:“抓稳了,我带你追上他们。” 马儿突然速跑了起来,我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只得伸手抱过了他的腰:“你慢点儿!” “骑马当然要跑得快才好玩!驾!!” 耳畔的风呼啸而过,肆意驰骋中我的心情也跟着渐渐放开了。没一会儿,我们就追上了褚沛的马车。 宋知敏回头冲我笑了笑,带着一丝戏觑,叫了声:“少爷,知敏给你带了个人来瞧瞧。” 第一次禇沛没理会他,于是宋知敏又叫了声:“少爷,你要是不想瞧的话,小的这便把她丢下马去!” 说着,他还真的抓过我的领子,力气特大,要把我丢下去。 第九话 魂回大民国 第116章 邪物侵体 第九话魂回大民国第116章邪物侵体 我吓得死死抱着他的胳膊:“宋知敏,你别乱来!放开我!你放开……” “但凡少爷一眼都不想瞧的人,留着何用?” 眼看他把我提起,屁股离了马鞍,我大叫了声:“长笙救我!” 突然窗帘被人撩开,禇沛好看的眉紧蹙,薄唇紧抿一脸严峻,淡淡的说了句:“别胡闹。” 宋知敏闷笑了两声:“少爷,这丫头刚才直接叫您名讳,该怎么处置她?” 他严肃的将视线落定在我身上,道:“留着小命,回家再处置。” “遵命。”说罢,宋知敏放开了我,挤眉弄眼的。待禇沛放下马车窗帘,他分析道:“由此可见,少爷对你果然是有些例外的。” “哪里例外了?他才不像你这么残暴,喜欢乱杀无辜!” “你眼力不浅啊,哪里瞧出我喜欢乱杀无辜?”他故意凶狠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原来他年少的时候还这么无聊,我撇嘴翻了个大白眼,不愿再搭理他。 “本来以为你是只小白兔,没想到原来你是只小刺猬。这就不太好玩了。”说着他还遗憾的长叹了口气。 还好你没有遇上小白兔,不然小白兔该有多凄惨,只能任你欺负。 赶了一天的路程,我们终于在第二天正午终于到达了小镇的府宅。 据说这宅子是禇沛外公早年建的,这里山清水秀,远离城市喧嚣,每年的盛夏便会来这里避暑。 现在战火连天,幸好没有烧到这里。宅子一直由一个家奴看着,所以一进去就能住人。 当我走进去的时候不由得大惊,原来这才是宅子的原貌! 它一共有六个庭院,每一个庭院的建筑各有春秋,庭院设有东南西北几处厢房,庭院里的小河是贯穿整个小镇,设计得很精妙。 第一次走进来,大得害怕迷了路,走廊蜿蜒急转,重重看不到尽头。 禇沛外公一直禀承着得与施的心怀,每一年他将赚来的一部分,会施发给附近的镇民和村民,所以十分受当人的爱戴与尊敬。 尔今,老人家的后人搬过来住,禇家更多是受到当地人拥护,没有人有异议。 这真是验证了那句,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祖下积的德庇护着后人。 跟着宋知敏骑了一天一夜的马,简直要散架了,特别是大腿还有尾脊骨那儿,酸疼得厉害。 孙嬷嬷安排了我与家里的丫鬟们住了通铺,下人住的地儿离主子的院子很远,里边的人不出来,我也看不到。 可能我死皮赖脸黏着禇沛追到这里,让她们反感。 丫鬟们私下议论着,我小小年纪沉府心机深,纠缠着禇小少爷,是白日做梦。 将厨房里的水装满,本想休息一会儿,只见丫鬟栀儿走了进来,踢了我一脚:“去把院子里的衣服给洗了。” “衣服一直不归我洗……” “你竟敢顶嘴?!找打是不是?!让你洗就去洗,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缠着小少爷进来,小少爷会对你另眼相看!也不照照自个儿德性!少爷已经有未婚妻了,你及怜秋小姐哪一点?真是天生贱命!” 我愤愤的盯着她,拳头捏得死紧。 栀儿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上:“你瞪什么瞪?快去干活!以后禇家大宅,可不养闲人!” 咽下喉间苦涩,咬咬牙从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为了可以留在他身边,没有什么苦和委屈是受不住的! 一月刺骨的河水,浸透生了冻疮的双手,疼得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泪水一颗一颗在水面溅开圈圈涟漪,已来了一个了月,却还是没能见他一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季怜秋呢?我突然很羡慕起那个女人,可以不做任何努力,就能理所当然的守在他的身边。 将衣服洗完后,我的手早已冻到没有任何知觉。天已经黑了下来,食堂里没有留饭菜,我捂着早已唱空城计的肚子,回到了房间。 推门而入,这些人的眼神带着戏觑,我不由得疑惑,若有所思的坐到了床上,才刚坐下,便感觉到一片湿意。 摸了下床单和被褥,竟被人打了个湿透。 为了能留下来,我一直委屈求全,只是不想惹麻烦,都已经这样了,她们还不肯罢手,非得把人往死里整。 做人凡事留三分,她们难道没听过吗?! 我将湿被子狠狠甩在她们身上:“真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栀儿是跟着阿慈做事的大丫鬟,平常权力就很大,再加上主子也那副德性,所以没有主子看着时,当着别的丫鬟就无法无天了。 她扬手要打我,我哪肯让她打,死死抓过了她的手。 她没想之前如此儒弱我的会反抗,一张脸气得铁青,喊了句:“你们过来给我抓着她!” “放开我!”我拼命的挣扎,可现在的身子瘦弱得很,几个丫鬟齐齐过来制住了我的双手,丝毫动弹不得。 栀儿阴恻恻的笑了笑,绾了绾袖子,嚣张的走到我跟前:“我不能打你是吗?死丫头,你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能不能打你?让你知道,命贱就得乖乖的趴着认命!” 她狠狠扬手给了我几个耳光,问我服不服?我咬着牙关,尝到了嘴里腥甜的味儿,却也一声不吭。 “跟我倔?我会让你知道,不服从我的命令的丫鬟都没好下场!”她又连抽了我几个耳光,甩了甩手:“打累了。” 栀儿扣过我的下颌冷笑:“这小脸蛋儿还真不错,你说要是在上面刻几个字,会不会丑得连阿狗都不愿意理你?你就是仗着自己有张可人的小脸蛋儿,才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是吗?” 她旋身从女工篮里拿了把剪刀,朝我的脸上就要划上去。 “你们做什么?!” 直到孙嬷嬷的声音自门口响起,这群丫鬟吓得赶紧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抬也不敢乱说话。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天所受的一切,我记下了!来日,定加倍奉还! 我整个不支,颓然倒地,孙嬷嬷大惊上前扶过了我:“才这些日子不见,你怎么就折腾成这副模样了?” “孙嬷嬷……孙嬷嬷……”我红着眼,死命的抓着她的袖子祈求的看着她。 “别急,慢慢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禇小少爷,他……他还好吗?” 孙嬷嬷长叹了口气:“你自个儿都这样了,小少爷的事情就别操心了。” “我想见他……”泪水无法自抑的滚落,不管我受多大的委屈与折磨,我只要看他一眼,确定他好好的。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着你这边的事儿,本想着宅里主子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就过来安排一下你,谁知……”孙嬷嬷起身走到了栀儿面前。 就算不说,她也知道是谁带的这个头,什么主子养什么下人。 孙嬷嬷扬手给了栀儿一个耳光,愤怒道:“平常你出些小差小错,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你不念及自儿个,也得念及你家阿慈小姐。小姐不懂事,做丫鬟的应该好好引导才是。可是反观你,不但没有引导还助纣为虐!这事儿等小少爷身子骨好些,定要找你算帐!” 孙嬷嬷带我走了,先安排我住在了她的房间里,又请了大夫。 大夫说我严重营养不良,身子很虚,得慢慢补回来。 半夜我发了烧,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双手又痛又痒十分难受。 我仿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看到了守在病床前的赵誉还有苏墨……他们一直与我说话,让我快点醒过来。 那画面很真实,我分不清楚究竟是做梦还是回去了。然后我听到小辞的哭声,我想努力的睁开眼睛,想抱抱小辞,可是好累好累,疲惫将仅存的意识给压了下去,感觉自己在黑暗中沉浮了好久。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我身体极度虚弱,可是不安的感觉要将我逼疯了似的,不能留在这里,我要去找禇沛! 下床的时候,找不到鞋子,我打着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凭着直觉穿过长长的走廊,去找禇沛。 深刻的爱过一个人时,才会知道第六感的存在究竟是怎样的体验,即管你不回头,你看不到他,只要他在附近,你便能感觉得到。 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神奇,却真实的存在着。 它其实并不神秘,而是一种精神力量,这个世间有一种力量很强大,它叫‘宇宙定律’。 今天又在下雪,已经逼近年关,可是宅子里却是一片死气沉沉的。 我在一间房前顿住步子,直觉告诉我,我的他隔着一道门的距离,推门而入,只见里面有一群人忙碌着。 是老大夫和丫鬟们,还有孙嬷嬷。 孙嬷嬷看到我时,一脸讶然,匆匆上前拦住了我:“丫头,你怎么这个样子出来了?快些回去躺着。” “长笙生病了吗?” 孙嬷嬷摇了摇头:“小少爷昏迷了好几天,夫人也急病了,大夫从省城里请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个顶用的。” “让我去看看他。” 孙嬷嬷看我一脸坚定,点了点头,带着我来到了禇沛的床前。 他整个人好苍白,躺在那里双目紧闭。然而我竟看到一层黑气,将他重重包裹着,戾气极深重。 我急切的上前道:“他没有生病,是被邪物侵体了!” 第十话 大宅院斗争 第117章 他说你好傻 第十话大宅院斗争第117章他说你好傻 我紧扣过他的手,笼罩在四周的黑气渐渐散去,没一会儿,他便醒了过来。 孙嬷嬷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丫头,你是怎么知道小少爷不是生病?又用了什么办法,帮小少爷驱逐了这邪气?” 其实我也不知道,命盘启动,将我送回了过去,我也莫明奇妙的得到了一种特殊的力量。 “嬷嬷,你们都先下去。”禇沛脸色恢复了些红润,挣扎着要坐起身,我上前扶过了他。 待所有人都退下去后,房间只剩下我和他,很安静。 “你的手……”他眉头紧蹙,视线落定在我龟裂的双手上,我下意识将手藏在了背后。 “没事,只是长冻疮,会好的。” “在那边的柜子第三个抽屉里,有一个白色的圆盒子,里面是药膏,你拿过来。” “嗯。”我抿唇轻应了声,将药膏拿来递给了他。 他抓过了我的手,修长的指尖醮了药膏细细抹在了我裂开的口子上。药膏凉凉的,抹上去没多久竟不痒了。 看着冷漠的人,却是这样的温柔。 “药膏你自个儿收着,每天记得擦两到三次,伤口很快就会好。” 我紧握着手中的小圆盒子,低头浅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无奈一笑:“无碍了,只是觉得有点累。” “刚才我看到了一团黑色,紧紧束缚着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体质特殊,易招这些邪物,遇到道行比我厉害的,实在也无法。” 不知何时我们的目光在冰冷的空气交汇,他礼貌的冲我笑了笑:“这次要谢谢你。” 我心头一喜,抿了抿唇低语:“你没事儿就好。” “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啊?”我疑惑的抬头看他,不知道为何这样问。 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没什么……我觉得有些乏了。” 我连忙起身扶着他躺下:“那,我先走了。” 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拽过了我的手腕,我回头看他,他慵懒的眯着眼,低语:“陪着我。”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只是手还抓着我的手腕没有松开。 我自然是愿意陪着他,就怕他有一天将我赶走。看着他入睡一直到傍晚时分,我打了个哈欠,小小眯会儿眼睛,应该也没大碍吧? 于是我蜷缩着身子,趴在床沿睡了过去,我们的手一直紧握着没有松开。 直到半醒间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眼睛,却见眼前一幕吓得震惊在当场,只见大夫人与禇老爷带着两位小姐出现在禇沛的房内。 此时正一瞬不瞬的瞪着我,上位者的地位与威严似乎受到了挑恤,我等‘贱民’万万是不能与主子这么般亲昵,不知分寸,欺上犯下。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赶紧起身离开了床沿,突如其来的动作,惊醒了睡梦中的禇沛。 孙嬷嬷眼看主子就要发怒,笑着上前来圆场,拉过了我说:“你照顾小少爷一下午,定是也累了,回房间去睡着吧。” “是,嬷嬷。”我低着头,想要赶紧离开,却被阿慈拦了下来。 “你欺上犯下,这就想走?”阿慈毫不客气的揪过我的衣袖,走到了禇老爷面前:“大伯父,这种不知礼数的丫鬟,不该留着,大伯父最好将她赶出府!” 禇老爷极是注重礼仪,又岂会容忍一介下人,如此没大没小的? “这丫头从一开始就来路不明,一直缠着沛儿,我看是留不得,夫人以为如何?” 禇夫人沉声道:“把她哄出府去!” “等等!”禇沛忍着身子的不适翻身而起,只着亵衣将我护在了身后:“她救我两次性命,爹娘怎可如此对待孩儿的救命恩人?” 孙嬷嬷拿过狐毛大氅给禇沛披上,听禇沛这样一说,禇老爷与禇夫人的神色才缓和了些。 禇老爷饱读圣人诗书,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便问:“她何以救你两次性命?” 禇沛长叹了口气,牵过我的手,安慰道:“莫怕,我不会让他们把你赶出去。” “嗯。”我藏在禇沛身后,有他这一句话,心底便不再害怕。 禇沛将两次事件的经过娓娓道来:“事情便是这样,就算她有可疑,要赶她走,也等师父回来再定夺。爹和娘以为如何?” 禇夫人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这丫头确实可疑,不过她天生即有驱逐邪秽之物的能力,暂且将她留下也不是不可,倘若有一天,她危及到沛儿的性命,定不会轻易饶恕!” 我暗自长长舒了口气,却又听到禇夫人对我说道:“虽将你暂时留在沛儿身边,但是你也得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主子是主子,丫鬟还是丫鬟,知道了吗?” 我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阿慈不罢休的上前道:“婶婶,这样的人怎么能留下来?她来历不明,而且还没大没小,一点礼数都不懂,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留在堂弟的身边?这样会带坏堂弟!” 孙嬷嬷脸色一沉,对禇夫人福了福身:“夫人尽管放心,这丫头老奴多少是了解些的,她情性温和又善良,定是不会加害小少爷。” 孙嬷嬷是禇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说话自然是十分有份量,见孙嬷嬷不断的替我说话,也放下了些戒备。 冲阿慈笑道:“好了,此事就莫再提了,沛儿的性子我是了解的,哪能这么容易被人给带坏?” 阿慈气得浑身发抖,暗自吸了口气,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提着裙摆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禇夫人轻声对禇老爷道:“这孩子你是不是宠坏了呀?” 禇老爷一脸严峻道:“小慈从小就没了爹,与她娘亲只能投靠咱们家,她也没犯过什么大错,大小姐有点儿脾气,在所难免。” 看来这禇老爷还是极力护着弟弟这遗孤的。自己丈夫都这样说了,做妻子的自然什么也不再说了。 禇夫人上前拢了拢儿子的狐毛大氅,轻叹了口气:“这冰天雪地的,你赶紧的还是躺回床上去歇着。” “娘请放心,孩儿还没有这般脆弱,多谢爹和娘挂心。” 禇老爷想了想问:“这玄机道长,何时会回来?他一走沛儿的情况……” “我已经修书给他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罢。”禇夫人温婉回答道。 “嗯,你陪沛儿聊几句,我先回去了。”禇老爷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禇夫人将儿子扶到了床边坐了下来:“这次可真是担心死为娘了,道士啊大夫啊,都请遍了,看来还是你师父管用。只可惜他常年云游在外,也不知道何时能定下来,你也好跟着他修行些道法,还能自保。” 孙嬷嬷准备了火炉和一些干果,我看着季怜秋总觉得别扭。我的印象还停留在般若的画像上,总会把眼前这人当成是般若。 不过她为人似乎很低调,从走进来时一句话也未说。感受到的我的视线,下意识抬头看向了我。 我赶忙收回了视线低下了头,我记得禇沛曾经说过,命盘能逆转乾坤,会不会是因为我即回到了过去,其实在那一刻过去便已经发生了变化? 即是命盘改命,那么我还是我,而季怜秋长成了般若的样子,似乎不是那么说不通了。 而且我和季怜秋从一开始,命运错综复杂,她中有我,我中有她,这次命盘的改变,也不知道究竟会如何? 至于我突然而得的力量,只怕跟最后命盘注入我身体里的那种能量是有关联的,我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我是丫鬟,所以只能站在一旁伺候着端茶倒水,在给季怜秋斟茶的时候,因为手指很疼,颤抖得厉害,壶里的热水不小心洒在了她的手背上,疼得她叫出声来。 禇夫人紧张的拉过了季怜秋的手,狠狠责备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存心的?忒不中用了。” “对,对不起。”我想到了什么,将禇沛送我的那盒药膏递了过去:“这个擦上去凉凉的,应该也可以治烫伤。” 禇夫人看到我手中的药膏,神情一顿,秀眉紧锁:“沛儿,你怎么能……这药很贵重!有钱也买不到,哪能随便送人?何况她也只是一个下人!” 我心中有些难受,对于这个时代尊卑分明,也是十分无奈。有句话叫入乡随俗,我人微言轻,也无法与之抗横。 悄悄打量了禇沛一眼,我双手捧着药膏,将它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道:“小少爷没有送给我,我的手生了冻疮,小少爷心好才拿给我擦一擦的,没有来得及还回去。” 听我这样说,禇夫人犀利的眸光才收了回去,替季怜秋在烫红的地方抹上了药:“这双漂亮的手,要是有了疤那多可惜?” 她疼爱的拍了拍季怜秋的手,季怜秋浅笑着低下了头,轻声道:“谢谢夫人。” 禇夫人一听,有点不太高兴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叫姨娘,我和你娘是结拜的姐妹,不用这么见外。” 第十话 大宅院斗争 第118章 看着他才安心 第十话大宅院斗争第118章看着他才安心 禇沛眼中闪过一丝烦闷,却维持着浅笑道:“娘,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好,那你好好休息,这丫头……”禇夫人是万般不满足,打量了我一眼道:“你可要好好的照顾小少爷,像刚才那么粗心大意的事情,绝不可犯!” “我知道了。”我连连点头,直到禇夫人带着季怜秋离开。 禇沛抬头对孙嬷嬷道:“嬷嬷,我想吃你做的绿豆糕了。” “有有有,老奴这便给少爷去做。”孙嬷嬷走前顺手带了上门,隔绝了院子外头的冷风。 此时室内只留下我和禇沛,他朝我招了招手。 “啊?” 他失笑:“坐下来,烤烤火,吃点东西。” “小少爷不是说要休息吗?” 他为了配合我的提问,还正儿八经的装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对我说:“突然,又不想休息了。” 我笑了出来,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禇沛。反正现在也只有我和他,所以毫不客气的挨着他坐了下来。 他抓了把瓜子给我,我以为他是想让我剥给他吃,其实我不会剥瓜子,但在他面前又拉不下脸来,只得逞强。 咬坏了几颗愣是没剥出肉来,尴尬的冲他笑了笑:“呃……我很快就可以剥出来了。” 他撇开脸闷笑了几声,我只觉脸上一阵阵发烫,抿唇无奈道:“我坦白,我不会剥瓜子。” 他撸了下袖子,朝我伸出了手,我愣了片刻,一时没懂他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用着无奈的语气说了句:“你好傻。” 待我会意过来时,已经彻彻底底被他鄙视了一番,小小自尊心作祟生了闷气,将手里的瓜子重重的塞回了他的手心。 我低头假装认真的烤着跟前的碳火,嗑瓜子的清脆声让我觉得挺有趣的,还没见过禇沛嗑瓜子的样子呢! 好奇的抬头看向他时,他恰好将嗑好的瓜子仁放在了小瓷盏里,递给了我。 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给我剥瓜子。顿时我有点儿受宠若惊了,但迎着他的视线,我默默的接过了他递来的小瓷盏。 心不在焉的拈着瓜子仁塞进嘴里,一边悄悄用眼角打量着他,他侧脸的睫毛卷翘浓密,在净白的脸上投下剪影,看上去很温柔。 “小公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心脏鼓动着,大气都不敢出,又有些后悔唐突问出了这句话。 他拿过烧火钳子翻了翻炉里的碳火后,盖上了笼子,转头看向了我:“看到你瘦瘦的,傻傻的,忍不住想对你好。” 我还以为他会说,救了他两次,感恩于心所以想报答我。 我低头连连往嘴里塞着瓜仁中,不敢看他,忍不住傻笑着说:“我也会对你好。” “嗯,我知道。” “你知道?” “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说着他像摸小宠物般摸了摸我的头。 在禇府,有了禇沛与孙嬷嬷的庇护我的日子好过许多,不需要再干那些粗重的活儿,手上的伤擦了药膏之后,也好得差不多了。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个大闲人,我也会抢着孙嬷嬷的事情做。 孙嬷嬷厨艺很好,每天都会做好多小吃,可能是长身体所以我嘴比较馋,禇沛便假借自己想吃的名议,让孙嬷嬷做。 一个月下来,禇沛还是老样子,我却胖了一圈。 端着刚出锅的糕点哼着歌儿走过长廊时,迎面遇到了阿慈与季怜秋,我下意识折身想绕道走。 阿慈看到了我,喝道:“站住!!” 两人走到了我跟前,季怜秋一副小鸟依人,知书达理。却衬得阿慈的刁蛮任性越发嚣张起来。 “好你个下贱胚子!以为有堂弟给你撑腰,我就治不了你了?宅子里打死一个下人,反正也没人会过问,你信不信?” 跟在阿慈身后的阿桅得意的笑了,阴狠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将我揉碎成齑粉。 我性子向来算不是好,对于这种人,连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是希望她赶紧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之后,让我离开。 见我不答理她,阿慈扬手将我手中的盘子打翻在地,我心头升起滚滚怒火,恨恨的盯着她:“你别欺人太甚!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我也不是兔子! “哟,我好害怕呀!我倒要看看你这种贱胚子能拿我怎么样?呵呵……” “你再骂一声试试?!”她左一句贱胚子右一句贱胚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居然还跟我横?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说罢她扬手想打我,我猛的扣过了她的手,她大小姐娇身惯养,哪里是我的对手? “我现在身子养好了,气力多得是,正好没处儿使。” “你,反了!!反了!你一个下贱的丫鬟竟然还打我?!” 她说我打她,即然是要承受这样莫须有的罪名,那打了她又何妨?上次桅儿给的那一巴掌,正好找主子讨回来! 我扬手给了她一耳光:“这一个耳光是教你怎么做人!别动不动就骂人是贱胚子,你也不过如此!” “啊——!我跟你拼了!!”她冲上前与我纠斗在一起。 女人打架有三宝,指甲头发用嘴咬。 她尖尖的指甲往我脸上抓了几道,我也咬得她胳膊见了血。随后她死的揪过我的头发,我也揪过她的头发,疼得眼泪直掉。 季怜秋见状,慌慌张张的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叫人来。 谁知那桅儿如此阴险,趁我和阿慈纠打成一团时,往我后脑勺拍了一砖头,顿时我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一大股一大股的鲜血直往外涌,迷蒙了我的双眼。 阿慈恨极了我,纵然我这样也是不解气的,我和她之间可不是单纯的女孩儿一言不和就开打的事,而是我们彼此视为眼中钉,心中刺,不除不快。 “你嚣张啊,来啊,像条贱狗来咬我啊!”她得意的笑着揪过我的头发:“小贱人,本小姐便送你下地狱!”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治她?”桅儿笑着问道。 阿慈冷哼:“不过是一介低贱的丫鬟,把她扔进井里吧。” 桅儿语气中透着为难:“桅儿一个人……抬不动。” 阿慈怒斥了一句:“没用的东西!趁没惊动堂弟之前,就把她丢下去,淹死了就说是她自个儿不小心掉下去的。反正婶婶和大伯也不喜欢她,死了就死了呗。” 这一主一奴的抬着我来到了井边,井缘覆盖了一层雪,不用说也知道,井下该是怎样的寒冷刺骨。 我还有意识,可是却没有力气挣扎,看着幽深的井底,我心里默念着禇沛名字,虽然害怕但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救我。 “滚吧!”话音刚落,这一主一奴将我推下了井。 ‘噗通’一声巨响,之后便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耳朵闷闷的,呛了水之后,身子沉重的往下坠去。 神智有片刻的不清醒,直到我耳畔传来禇沛的声音。 “夫人,我等你回来……” 禇沛!是你吗?也许人在濒临死亡之前会出现幻觉,所以我看到的眼前的一切,只是心中最深的渴望。 “夫人,醒醒!” 禇沛!我猛然睁开了眼睛,仿佛看到水面那俊美的人在冲我笑着,是禇沛!我奋力的想游到他的身边,破出水面那一刻,我狠吸了口气,冻得浑身早已没了知觉。 “禇沛,禇沛……快来救我。” 我趴着井壁,往上看去,那主奴俩人转身正准备离开,我却听到了禇夫人的声音。 “婶婶。” 禇夫人声音透着一丝颤音:“阿慈,究竟怎么回事?你把那丫头弄哪儿去了?” “她……婶婶!”阿慈委屈的哭了出来,恶人先告状:“婶婶,你是不知道,那小丫头仗着堂弟的宠爱,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主子放眼里!她还打我,婶婶你看,这里就是被她咬的。” “什么?”禇夫人愤愤道:“这丫头也实在不知轻重,教训教训也好,只是沛儿那边……你到底把人弄哪儿去了?你,你不会弄出人命了吧?” “她,她在井里!估计已经死了。” …… 我巨烈颤抖着身子,仅凭着最后的一点意识,我眯着看到禇夫人往井底瞧了瞧,我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随后禇夫人叫道:“赶紧叫人,把这丫头捞上来!估计是活不成了。这会儿看怎么给沛儿交待,我看沛儿平时很是宠着她。” “婶婶,这事儿真不是我的错,怎么说主奴有别,她这样仗着堂弟欺负我,打我,咬我,难道就任她这样胡做非为吗?” “可是你也不能……”禇夫人语气透着隐忍的怒火,好不容易才咽下:“阿慈,你是闺阁大小姐,平时做事切忌鲁莽!这传出去,对你名声也实在不好听。这事儿还不能惊动老爷,你叫我怎么说你好?” “姨娘,现在也不是责备谁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给禇哥哥一个交待。”季怜秋看似十分明事理劝解着:“这恶奴确实是嚣张,要是死了,禇哥哥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堂弟问起来,就说是她自个儿掉井里的,婶婶,你好说不好?” “行了,家丁来了,先把她捞上来,看看还有没有气儿。” 我被家丁捞上来的时候,恹恹一息,四肢僵硬的蜷缩着。但仅凭着最后的意识,强撑着到最后一刻,我要见到他,见到他,我才能安心的……睡过去。 第十话 大宅院斗争 第119章 要成亲了 第十话大宅院斗争第119章要成亲了 禇夫人上前探了探我的鼻息,惊叹道:“竟还有气息,赶紧去将大夫叫过来。” “婶婶?就这样让她干干净净的没了,不是……” 禇夫人喝止了阿慈:“住口!你也太没轻重了!纵然她千般万般不是,你也不能够下此狠手,顶多将她赶出府便是。她要是欺上犯下,我和你大伯自然不会姑息,现在闹成这样,怎么都是你理亏!” “夫人!夫人,小少爷闻风过来了。” “什么?你怎么不拦着?!” “小的拦不住。” 他们话音刚落,我便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远远的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 长笙,我终于等到你了。 禇沛的脸色十分难看,解下自己肩上的大氅将我严实包裹了起来:“究竟是谁,下得了如此狠手?” 阿慈踉跄了两步,怯怯的回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掉进井里的。” 这种低级的谎言又岂能瞒过禇沛?他自是不信的,沉声又问了遍:“说实话!” “就是她自己掉进去的!堂弟你疯了吗?她不过是个下贱的丫鬟,值得你这样兴师问罪?”阿慈像只踩到尾巴的猫,恼羞成跳起了脚来。 禇沛将我紧拥入怀中,温热的手捂过了我的手:“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我给你出气。” 我哽咽着艰难的从肺部挤出声音来:“阿……阿慈!” 禇沛原本清洌的双眸染上了一丝血色,他抱起我交给了孙嬷嬷。 禇夫人没有见过自己儿子这个模样,不安的上前拉过了禇沛:“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让你爹知道多不好?” 禇沛固执的拉开了禇夫人的手,也未看母亲一眼,沉声道:“我说了,要为她出口气,不能出尔反尔。” 禇夫人气极:“可她是个下人!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为了一个下人你这样跟堂姐质气,传出去多让人笑话?!” “我是禇家独子,禇家未来还是我当家,打狗还要看主人,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谁给她这个胆子,敢动我的人?” “这……”禇夫人无奈:“好,你长大了,不听娘亲的话,我管不了你。但你做事还得顾及禇家的颜面,事情闹大了,你想想能不能收场?” 阿慈气得哭了出来:“堂弟,你也太过份了!我们好歹也有血亲关系!可这下人是你什么人啊?你知不知道,她咬了我,还跟我顶嘴!” 禇沛反问:“她咬你?还跟你顶嘴?” “是啊,你看,这里就是她咬的!”阿慈撩起袖子,将牙印给禇沛看。 禇沛沉声道:“她咬你,跟你顶嘴是不对……不过都是我允许的。”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啪’的一声,禇沛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拿过帕子擦了擦手,语气淡漠缓慢,却字句透着不容质疑的威严,看也不再愿看她一眼。 “我本不想亲自动手打你,害怕弄脏我的手,可是我想告诉你,平常那些事情,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作没发生。你们也可以当把当成没什么作用的禇家小公子,但你若下次再敢有枉害人性命念头,我不会轻饶你。” “沛儿!”禇夫人一脸为难:“这次事情是你堂姐不好,看在娘亲的份上,就算了吧,毕竟那丫头……” “让娘为难了。”禇沛丢下擦完手的帕子,转身吩咐道:“找最好的大夫,尽快。” 以前,他说自己任性妄为惯了,我一点儿也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可他任性起来的样子,真叫人喜欢。 禇沛将我带到了他的房间,我没坚持多久,便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恍惚中我又回到了曾经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他叫我‘夫人’时,浅笑的模样,真的好温柔。 “长笙,长笙……别离开我。” 我伸手去抓他,这一次终于抓住了他的手,暖暖的,让人安心。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包得像个棕子,躺在一个温热的胸膛里,床前燃起两炉炭火,而我的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 抓得太久了,握得有点酸,将手抽了回来,小小的动静却将他给惊醒。 看到我醒了,舒了口气,责备着带着无尽关怀:“我还未见过,这么能睡的。” 我往他怀里靠了靠,笑问:“那小公子会嫌弃我吗?” “当然会嫌弃。”他一脸凝重:“你沉睡的这几日,我连个能说上话的都没了,有点寂寞。” 我差点忘了,他本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可习惯了有人陪,也会像个孩子一样,会害怕寂寞。 “我以后都不会睡这么久了。”我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他终是笑了,说:“孙嬷嬷做的糕点都快没人吃了,她也十分着急。” 我笑了出来,低语:“长笙,你真好。” “不知道为何,看到你的第一眼,觉得很熟悉。或许正如你所说的,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我也不管你是谁,从何而来,若是你愿意,便陪着我吧。” “我愿意我愿意!”我连连答应着,生怕他会反悔。 他笑说:“我就知道,你愿意。” 他这么一说,我只觉脸颊发烫,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我当然愿意,你给我吃,给我住,给我穿,这样的好日子我舍不得。”最舍不得的,是你。 他无奈的长叹了声:“你可真坦白,就不会撒谎哄我开心一下?” 我见不得他惆怅的模样,赶紧坦白了心声:“我最舍不得的,是你啊!其它的,我……我不要也没关系。” 他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真傻,我就逗你一下,怎么这么快就坦白了?” “禇沛!你怎能这样耍人!”我羞耻的拉过了被子,将自己的脸一同盖了个严实。 他拉了拉我的被子:“会憋坏的。” 这次算是死里逃生,只是我的身体寒毒入侵,一时半会好不了,寒毒发作的时候,浑身冰冷刺骨,犹如抽筋剔骨之痛。 当受着这些痛苦时,我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会让我如此痛苦的人,不得善果。 有一天,禇沛寻了块暖玉给我,系在了胸口上:“这玉能驱寒,虽然作用不大,但总比没有的好。” “禇沛,我什么时候会好?”想到那生不如死的痛时,我就浑身发颤。 他伸手轻抚着我的头发:“很快就好了,你乖乖吃药将体内的寒毒肃清。” 这件事情之后,没有人再来找过我的麻烦,即便我经常窝在禇沛的房间也没有人敢说闲话。 只是我心中也十分清楚,如果不想再有什么麻烦,自己也需谨言慎小。 于是我去禇沛的房间去的得少了,在外人面前我还是尊称他一声禇小公子。只有私下的时候,我才直接唤他的名字。 一天时间大多是孙嬷嬷带着我,去厨房里帮衬着,给禇沛做的好吃的,孙嬷嬷也总是悄悄塞给我尝个鲜,几个月后身子骨好了,人也养得圆润了起来。 在给禇沛送吃的走廊里,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悄悄跟着。 用眼角的余光撇了两眼,故意在拐角处时将身子藏到了一块假山后,那人追上来没看到人了,傻乎乎的左顾右盼着。 我悄悄绕到了她的身后,用力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吓得尖叫了声,回头看了过来。 “你,你怎么突然跑到我的身后了?” 我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跟我一般年纪,高高瘦瘦的,瓜子脸,长得十分清秀。 穿着粗衣麻布,所以断定她应该是这宅子里的丫鬟,可是又看着很眼生,不像是丫鬟。 “你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的跟在我身后?” “我……”她撅着嘴,好半晌才答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那你看出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嗯。”她双手环胸将我上下打量了个遍:“你跟我比起来……虽然长得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看着也算讨喜。” “所以?”我眉头一蹙,问她:“你究竟是谁呀?” 她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脯:“我叫宋初月,宋知敏是我哥哥,宋护院是我爹爹。” 怪不得,说起来宋家人比起一般的下人还是有区别的。地位要高许多,而且宋初月并没有卖身契给禇家,算不得是禇家的丫鬟。 “我叫,我叫怡筠。”这个名字即便来了这么久,我也还是不太习惯。 “你是要去见禇小少爷呀?”宋初月明知故问。 我点了点头,她示好的接过我手中的盘子,笑得眉眼弯弯:“我跟你一起送去吧。” 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我也没有作声,一前一后的朝禇沛的院子走去。 她不断的向我打听禇沛的事情:“小少爷平常喜欢吃这些糕点吗?” 我说:“不知道,好像不太喜欢。” 她若有所思又追问:“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让人做呢?” “不知道,可能是少爷太无聊了。”当然是让我顺便捡便宜。 宋初月深吸了口气,无奈的撇了撇嘴:“你一问三不知,是怎么当差的?禇小少爷不会嫌弃你?” “不知道。”他说不嫌弃我的,哪用得着外人操心呐? “你故意的吧?都不知道。”她总算看出来我故意的。 她突然说了句:“传言果然是真的,你小小年纪沉府还挺深的。这么快就勾搭上禇家小少爷,不过也白费心机,听说过了春节小少爷就要和怜秋小姐成亲了。” 第十话 大宅院斗争 第120章 褚夫人的请求 第十话大宅院斗争第120章褚夫人的请求 我猛的顿住步子,抬头看向她:“成亲?” “对啊,怜秋小姐从小就与禇少爷有婚约的,现在正值婚配年龄,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亲,而且前一段时间我无意中还听到老爷夫人在商量他们俩人的婚事呢。” 听罢,我心神不宁了许久,但是现在还没有听到他亲口说要成亲的事情,还不能妄做猜测。 我冲宋初月笑了笑道:“都是主子的事情,我也无须过问。” 宋初月扯着嘴角笑了笑,将手里的点心盘子递给了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儿,就不陪你了。” 看着她离开,我站在外门想了许久,总觉得这个宋初月有些莫明奇妙,她的心思很沉,一时间猜不出来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直到房间的门突然被拉开,看到我傻站在门外,禇沛微怔:“怎的站在外面不进来?” 我若无其事的冲他笑了笑:“没有啊,我正要敲门呢。那个……孙嬷嬷做了好吃的,我给你送了过来。” 他微笑着将视线落定在新式的糕点上,伸手拈了一块,咬了一口,连连点头:“孙嬷嬷的手艺是越发精湛了。” 看他吃得很香的模样,害我忍不住悄悄咽了下口水,奈何咽口水的声音太大,被他给听到了。 他带笑的眸撇了我一眼,真是丢脸丢到只想在地下找条缝钻进去。 自从来到这里,哪有在现代生活中吃得好?再说我现在正值长身体,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诱惑呀? 他将我带了进去,拿了块糕点递给了我:“这盘糕点很大,你可要努力了。” 我欣喜的接了过来,埋头一连吃了好几块,甜食一直都是我比较喜欢的。 他给我倒了杯水:“慢些吃,我自是不会和你抢的。” 我突然想起了宋初月,试探的问了下:“我来的时候遇到了宋知敏的妹妹,宋初月。” “嗯?”他捧着茶杯,吹拂开水面上的茶叶,轻啜了口茶不动声色。 “他和我说,你要成亲了。”提到这个有些难过,连糕点也吃不下去了。 他面上很是平淡,只说了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适婚成亲也是自然的事情。” “那宋初月说的是真的?你要成亲了?” 可是禇沛这样心思极深的人,自然不会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成亲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世事瞬息万变……” 这句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他一定会成亲,但不一定是和季怜秋?世事无常,又怎知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想罢,我笑了笑:“我不问了。” 他微微颔首,赞了句:“聪明的丫头。” 自这之后,府里莫明奇妙的总有一些难以入耳的流言,万法不离综的都是在说我如何使用的不正当的手段,蛊惑了少爷。甚至还传言说因为我的关系,禇家少爷要忤逆父母之命,取消与寄怜秋的婚事。 那天正准备睡下,突然孙嬷嬷从外头走了进来,对我说道:“丫头,先别睡,夫人找你过去有话要说。” “啊?”听罢,我又将脱下的小袄子穿了回去,道:“那我梳理一下头发,再随嬷嬷过去。” “好,你要快些。” 孙嬷嬷的模样怪怪的,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待我随着孙嬷嬷赶到宅中内堂时,只见除了禇夫人在之外,还有家里的女眷都在。 季怜秋身边坐着一个病怏怏的中年女人,那女人戴着头巾,眼神不善的瞥了我一眼,但是没有说话。 直到禇夫人开口说道:“嬷嬷,你先出去吧,这事儿不要惊动小少爷。” 孙嬷嬷为难的低下了头,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道:“老奴明白,老奴就先退下去了。” 待孙嬷嬷走后,我心中十分不安,这感觉就像被一群狼给围着,四面八方都没有逃生的出口,让人窒息。 在这死寂的气氛中站了好久,终于褚夫人开口说话了:“最近府里传了一些不好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 我抿了抿唇,其实很想回答并不知道,但是想了想又说:“都是他们胡言乱语的。” 禇夫人冷哼了声,接过一旁大丫鬟递来的茶水,轻啜了口冷声道:“你年纪虽小,但是沉府倒是极深,几次大难不死,着实让我惊叹你命硬得很。你即能逢凶化吉,想必命中也是有福气之人,这样罢,我给你一些银元,你收拾东西便离开吧。” 我心口一窒,原来他们找我过来,便是想劝我离开。他们母子感情本是极好,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外人而伤了感情,即不能伤我,只能劝我离去。 “我不可以离开。”我坚定的摇了摇头。 禇夫人也不管我,朝一旁的丫鬟招了招手,丫鬟拿过一个盒子走到了我的跟前,将盒子打开来给我看。 只见这盒子里竟是整盒子的银元和金币,我暗自抽了口气,禇夫人看来这次为了赶我离开,是下了血本了啊。 我定定的盯着这盒子,却没有接。禇夫人绞了下丝绢,拿过了桌案上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个木盒子,打了开来。 “你无非就是想求财,识相的就拿着这些银元赶紧离开。你继续留在禇家,也终究什么也得不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多不值得?” 若是别人这样看我,倒也无所谓,只是禇夫人是禇沛的母亲,当时在墓穴里成亲时,我便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长辈,她现在这般抵毁我,说不难过是假的。 可她毕竟是禇沛的母亲,我就算现在对她的印象极差,可她确实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 “对不起夫人,我不能走。我进禇家照顾小少爷,也不是为了钱,请你相信我。” “相信你?相信你狼子野心吗?你可真是不简单啊!年纪小小的,却是这般精于算计,实在是可怕。” 我无奈的笑了笑:“我才觉得你们可怕,我弱得连杀一只鸡都困难,何况每天要面对你们这么多人的算计和误解,你们杀我,连法律责任都不要付,你们有钱有权,我又有什么?要不是禇小少爷尽全力护我,只怕我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梦舒,你看她那张巧嘴,能说会道的,怪不得沛儿只跟她亲近了。咳咳……”说着季母抬手掩着帕子轻咳了两声。 禇夫人担心道:“你可千万别激动,不是让你在房间歇着?这事儿我一定会给你和怜秋一个交待。” “不用担心我,反正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怜秋。” “我知道。”禇夫人冷下了脸来盯着我沉声问道:“你说吧,究竟要如何才肯离开?不要仗着沛儿宠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 “我不会离开,我来到禇少爷身边,什么都不求。”我的固执彻底的激怒了禇夫人。 “你!!”禇夫人大步走到了我跟前,扬起手就想打我,我不躲不闪,扬着脸盯着她。 要打就打吧,打了如果能让她消消气,我也甘愿。 她见我这般坦荡,反而心虚,高高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随后又收了回去,冷笑:“我才不会上了你的当,我打了你,你是不是转背就会找沛儿告状了?沛儿与我的母子之情,又岂是你这种小丫头能挑拨离间的?” 我暗自叹了口气道:“夫人把您儿子当成什么了?他又不是傻子,相反,他极聪明,也是将世事看得最通透明白的人,谁是谁非他心中自有一杆称,的确不是我能左右得了他的,夫人真是太高看我了。” “好!好!你果真是能言善辩,伶牙俐齿,即然是你自己不愿离开,那也怪不得我心狠了。” 我低着头也没再看她们,只道:“怡筠困了,可否先行回去休息了?” “真是没教养,你走吧。我多看一眼你,都觉得难受。” “夫人也早些休息,怡筠回去了。”我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大堂。 回去的时候孙嬷嬷坐在屋里正在做女红,看到我回来舒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女红,拉过了我:“夫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看到孙嬷嬷时,我这才感到十分委屈,只怕在这府里,真心对我好的人,也就只有孙嬷嬷和禇沛了。 “夫人给了我许多钱,让我离开。” “那你……” 我说:“钱我没有收,我来禇家又不是为了拿到钱。” 孙嬷嬷长叹了口气:“夫人只是爱子心切,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她人并不坏。你也就是直心眼,不太会讨人喜欢。” “嗯,嬷嬷……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孙嬷嬷握过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着:“别多想,嬷嬷觉得你这孩子很诚实,与别人不同,有一种的骨气。再者,能与小少爷说上几句话的人实在不多,嬷嬷相信你,不会伤害小少爷。” “谢谢嬷嬷。”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上前抱过了孙嬷嬷,哽咽着:“我以后会更加照顾好小少爷的。” 其实大多数时,都是禇沛照顾着我,不过从明天开始,我要好好的开始干活,照顾他的起居! 孙嬷嬷笑了出来:“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赶紧歇着吧,少爷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不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 在孙嬷嬷的安慰下,那一晚我还是睡得很沉的。 第十话 大宅院斗争 第121章 他不要我了 第十话大宅院斗争第121章他不要我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过最后还是证明我太天真。 这件事情孙嬷嬷一直瞒着禇沛,府里也没有人也对禇沛多提一个字,禇老爷不管家中内宅的事情,自从没有做官回到镇上之后,整个人都不太有精神。 虽说禇家死气沉沉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还是十分殷实。 这天我打扫完禇沛的房间,正准备找他说说话,却见他正在和孙嬷嬷站在走廊的尽头说着话。 我正准备上前,突然听到孙嬷嬷说出了我的名字,看样子是我在讨论着我。于是我将身子藏了回去。 只听见孙嬷嬷道:“那丫头现在也没有别的好去处,可是留在府上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禇沛轻应了声:“有我在,他们还不至于做得太过份了。” 孙嬷嬷笑了笑:“少爷待这丫头真是极好,这丫头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 禇沛说:“倒也未必,不如说我和她遇见是互助了彼此。万物五行,相生相克。” 孙嬷嬷疑惑的问了句:“只是小少爷切忌万万不可真的对那小丫头动了什么心思……” 听罢,禇沛无奈一笑:“嬷嬷说哪的话?她怎么看也是个发育不良的小丫头,我可没有特殊的癖好,她看着就像是我的妹妹般,乖巧可爱。” “这便好,这便好。”孙嬷嬷终是放下了心来:“那老奴便是干活了,小少爷还是先回房间去吧,外边风大。” 见孙嬷嬷朝这边走了过来,我赶紧藏在了一旁的假山后,待孙嬷嬷走远后,才心虚的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想着刚才禇沛与孙嬷嬷的对话,我心头只觉一阵难过。 他竟然只把我当成了他的妹妹?我千辛万苦的回到他的身边,谁要做他的妹妹! 顿时伤心委屈的泪水一鼓脑的涌上了眼眶,也不知何时,禇沛走了过来瞧见了正躲在假山后偷哭的我。 他蹙眉走上前询问:“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可是谁欺负你了?” 还不是你欺负我了?我瞪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会他。禇沛这才意识到我在生他的气。 “怎么了?”他又问了句。 看着他一脸不安的模样,我只能将委屈往肚里咽。他又哪里知道我对他的心思?这事儿又怎么能怪得了他? 我抬手一把横抹掉了眼中的泪水,摇了摇头。 他拉过走进了房间,在火炉前将手烤得热乎乎的:“你可真是……就爱生闷气。” 不是我爱生闷气,而是我根本就是说不得,就算说了你也不会懂,更不会相信我。 “还生气?你倒是和我说说,究竟在气什么?”禇沛无奈询问:“你要是真气我,我让你揍两拳出出气。” 想想,他以往对我,也的确没有多余的什么心思,纯粹是兄长对待妹妹般。 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希望对方也喜欢我,也能回应我的感情。 “你喜欢怜秋小姐?”我红着眼睛问他。 他懵了几秒钟,挑眉:“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他的表情可真是怪异,似乎想极力掩饰什么似的,莫不是他真的对季怜秋心存喜欢? “那你是喜欢怜秋小姐?”我不甘心的继续追问。 见我如此坚持,他说:“我和怜秋向来也没有太多的话说,虽住同一个屋檐之下,但是交集却是极少。” 他又这样不正面回答!这一次我不准备给他敷衍的机会:“所以你喜欢怜秋小姐的?” 终于,他似乎有些被问烦了,好看的眉头紧蹙在一起:“你又为何对这个问题如此执著?” “那你又为何不肯正面回答?你分明心里是喜欢她的!” 他眸光闪过一丝冷意:“丫头,你逾越了。” 呵,是啊,我逾越了!他纵然对我再好,也只是把我当成禇府里低下的一个小丫鬟,我把他当成我要找的禇沛,可是他终究不是当时的那个禇沛! 历经一百多年,现在的他,和一百多年后的他,差别也是极大的。 不管从处理事情的方式上,还是思想上,都不是我真正喜欢的那个禇沛了。 “你喜欢她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想到他喜欢着季怜秋,所有的理智都荡然无存了。 明知道他其实已经动怒,却还冒着惹他动怒的危险,不讨喜不知趣的继续追问。 随后,他果真怒了,对我压低着嗓音喝止了声:“够了!你是觉得我太宠你了,所以开始侍宠而骄?” 我冷嗤了声,嘴硬道:“我不稀罕你的什么宠爱,我又不是你养的阿猫阿狗,你爱宠谁宠谁去!” 说着,我丢下他冲到了门口,他怒喝了声:“你站住!”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愤愤的推开门,我拔腿就跑。跑了一段路,又折了回去。 只见他还站在房间里,正蹙着眉头生着生。见我回来,以为是我是来跟他示弱的,面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谁知,我不知好歹的扯下了脖子上的那块暖玉,朝他丢了过去:“破东西还给你!你去跟季怜秋成亲吧!我一点也不稀罕!再!见!” 暖玉清脆的落在地上,摔碎成了两块。 回到房间,还在气头上,愤愤的自行收拾着行李,一边擦着伤心的泪水。 “死禇沛,没良心!我对你这么好,你还要和别人成亲!”我一边抽泣着将包袱收拾了。 收拾完后,坐在床边却不知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难道我真的要离开禇府,离开之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而且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正在我踌躇不前时,孙嬷嬷突然走了进来。我直觉是跟褚沛有关的,猛的站起了身。 禇沛那种人性子这么傲,定然是不会来亲自给我道歉示弱的,估计是让孙嬷嬷前来跟我说好话。 “丫头。”孙嬷嬷酝酿了半晌,才艰难的开了口,并不是我想像中来代禇沛向我示弱,而是斥责道:“这次你可真是太没有分寸了。” 我心口一窒,不安的说:“是……”明明是他不对! 孙嬷嬷见我低着头不说话,又继续说道:“小少爷始终是小少爷,凡事都有一个底线。你可知触了小少爷的底线?毕竟他再如何宠你,可主仆总是有别的。” 我猛然抬头看向孙嬷嬷:“什么意思?” 孙嬷嬷从袖子里拿出一袋银钱给我,道:“你走吧,小少爷说这些钱也够你在外安身立命了。” 我愣了许久,才终于理清楚孙嬷嬷叫我走的意思。 “他不要我了?” “你这性子走了也好,留在府中始终会惹麻烦的。”孙嬷嬷如是说。 “他真的不要我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所谓的以为,是我自己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失了分寸。 这次真的成了所有人的话柄,连我自己都觉得像个傻子一样,唱了一回独角戏。 “你不要怪少爷,他也有他的思量。” 我冷笑了声:“嬷嬷替我转告一句话,我走了他不要后悔。” 说着我将包袱抱在了胸口,三步一回首,等啊等,盼啊盼,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在他眼里,我的出来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昙花一现,花期过了,便没有他所留恋的东西了。 我从始至终都还活在二十一世纪中的自己,却忘了在这个年代男女极不平等,哪怕他今天不是禇家的小少爷,就是寻常人家,也断是不能让一个女子三番四次挑战一个男人的尊严。 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拿着包袱,脚下的雪踩得嘎吱嘎吱响。今年已经下了第三场雪,新年也已经过了,雪融时,带走了空气中那仅存不多的温度,冷得全身直打哆嗦。 想想,还没等他后悔,我却已经后悔了,天大地大,何处为家? 我坐在拱桥的桥梁上,看着桥下清泠泠的河水,任时光一点一点流逝。 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吓得尖叫了声,差点从桥梁上掉了下去。 那人一把将我拽了回来,蹙眉:“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定盯一看,竟是宋知敏,因之前与他有过太多的过结与纠缠,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猛然甩开了他的手。 “你干嘛无缘无故的吓我?要是我掉下去了,淹死冻死了怎么办?”我突然灵光一闪,要是我真的死了,灵魂会不会回去呢? 不!我转念又一想,回去的那世界,我再也找不到禇沛了…… 可是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这个禇沛哪里是我认识的褚沛? “哎,小呆瓜,你怎么又走神?怪不得禇小少爷不要你了呢!” 本来也没有那么伤心了,谁知这句话再次踩到了我的痛处,鼻头一阵阵开始泛酸,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淌。 总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你轻易的落下眼泪。 “怎么了?我可没欺负你啊。”宋知敏一把抓过了我的手腕:“行了别哭了,我带你回去吧。” “回哪儿去?” “当然是回我家,你以为回哪里去?反正禇家大宅你是回不去了。” 他不说我也知道,之前禇夫人和老爷本来就不喜欢我,现在连禇沛都开口赶我离开,断然是回不去了。 第十话 大宅院斗争 第122章 被赶出大宅 第十话大宅院斗争第122章被赶出大宅 虽然我心中对宋知敏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但是他现在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坏,再加之我确实现在无处可去,想着在他那儿住两天再想别的去处。 于是便点头答应了:“麻烦你了。” “哟,你还知道麻烦了我。走吧!”他笑着拉着我往他家里走去。 当把我带回来时,宋母有些不高兴,悄悄拉过了宋知敏,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我听到,估计也是故意让我听到的。 “你怎么把她给带回来了?” “我看她一个人坐在桥边挺可怜的,无依无靠,就把她顺便带回来了。” 宋母回头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又说:“她是褚少爷赶出来的人,之前的名声也不好听,你私自把她带回来,让禇家的人知道,多不好啊。” “娘,没事儿。咱不说谁知道?再说禇家人有那么闲?哪里会管一个丫鬟的死活。” 说着宋知敏将我往屋里带,说:“你先和初月睡在一间屋子里,行吗?” 我能说不行吗?现在哪有我选择的余地?我回头看着宋知敏说:“谢谢你。” 少年时的宋知敏,比我想像中的要善良正义得多,怎么之后就长歪了呢? “谢什么啊?其实咱们都是贱命一条,谁也没比谁高贵多少。” 这话听着似乎有些泛酸,我也没有再深想,将包袱放好之后,坐立不安。搓了搓冻僵的手,深吸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大娘,有什么可以帮你忙的吗?” 宋大娘回头不咸不淡的瞧了我一眼,指了指院子里劈好的木柴:“你把那些木柴都集好放在房梁下吧。” “好的。”我上前麻利的给集着木柴,宋大娘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估计瞧着我有点儿用处。 虽说现在这个时代重男轻女,但是宋家对宋初月是极宠爱的,宋初月想读书,他们便将她送去了省城读书。 我疑惑的问宋知敏:“按理说,不是应该优先长子读书吗?为什么你家偏偏相反了?” 宋知敏不在意的笑了笑,扳正我问:“来,你瞧瞧哥,瞧瞧!像是会念书的吗?” “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念书才会有出息啊。” 宋知敏冷嗤了声:“小爷不念书,将来照样有出息!什么叫做乱世出英雄?!小爷长大了,是要去打天下的!岂是那些穷酸书生能比的?!” 这话听着又酸了,我狐疑的盯着他:“你是不是在暗指禇沛?” “没有!”他一口咬定否决。 “你一定在是说禇沛,三翻两次的冷嘲热讽的。” 他撇了撇嘴:“我就说他咋了?你不服去告状啊!” 原来他表面和褚沛要好,实质上心中对褚沛并不服气。不过年少都有好胜心,这也很正常。 “可惜我进不了禇家大宅,不然,我非得告你一状。” “嘿~你这丫头,吃里扒外呀你!”说着他还想揪我的耳朵,我赶紧的躲了开来。 “宋知敏,我虽然现在吃你家住你家,但不代表我没志气,你不能对我动手!”我躲着他,生怕他对我下狠手揪我耳朵。 “瞧你小个子的,跑得还真溜!” …… 吃晚饭的时候,宋大娘突然对我格外热情起来,我不知所措的看了眼宋知敏,宋大娘对我不咸不淡了好几天,这今儿个刮的什么风? “来怡筠啊,你多吃点儿,瞧你太瘦了。”宋大娘说着还给我碗里夹菜。 弄得我心里不安顶不好意思的,赶紧说道:“大娘您也吃啊,我自己可以夹的。” “诶,好。”直到吃得差不多了,宋大娘看了眼丈夫,又看了眼儿子,才问我:“怡筠,你今年多大了?” 我想了想瞎掰道:“满十三岁了。” “十三岁呀?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宋大娘紧接着问。 我眨了眨眼,这问题似乎有些不太寻常啊,虽然我嗅到了不祥的预感,但还是老实答道:“以前有个妹妹,不过……在逃亡的时候走散了。” “十三岁,该找人家订婚了。” 我懵了许久,什么叫十三岁,该找人家订婚了? 谁知宋大娘又说道:“你看我家知敏如何?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算是能吃饱饭,穿暖衣,你要是嫁到我们宋家,也是不会亏待了你。” 宋知敏把手中的碗一摔:“娘,你说啥呢?你让这个丫头跟我订婚?” 原来这件事情宋知敏并不知道,只要他反对,一切都好说了。 早知道我就说自己早已订下了婚约,也不会这么不好推脱掉,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宋知敏补了句:“我不同意,这丫头哪里好?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就别管了。” 说着,他起身离了饭桌,我看着他离开,扯着笑赶紧收拾了碗筷:“知敏哥不同意,他不同意!宋大叔,宋大娘,我去洗碗了” 只要宋知敏不同意一切都好说,只是为什么今天突然唱了这么一出?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洗了碗,我看到宋知敏正睡在院子外扎好的草堆上,没星星没月亮的,躺那儿喝西北风? 我疑惑的走了过去:“宋知敏,今天你娘突然找我说这事儿,为什么呀?” 他瞥了我一眼,冷冷的说了三个字:“你别管!” “我也不想管啊,但是你娘下次再提咱俩订婚的事情,那该怎么办?” 他看着我冷笑了声:“你就放两百个心啊,我宋小爷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 虽然我也不喜欢他,但是瞧着他一脸小瞧人的模样,真是让人心里不痛快。我大大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那就结了,皆大欢喜!反正……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说有喜欢的人,其实一点都不难猜那个人是谁?之前他说和褚沛翻脸,不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季怜秋!宋大娘他们是知道宋知敏喜欢上了禇小少爷的未婚妻,所以才这么紧张的,想要把我安给他儿子,让他打消这种不切实际的念想? “你又在瞎琢磨什么呢?”他毫不留情的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疼得我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我恨恨的盯着宋知敏:“你下次再敢这样对我,我一定不饶你!!” 混球!他不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吗?被他这么一弹,十天半个月都不消淤青。 他无良的笑了笑:“你这小脑袋瓜里,成天都在想着什么?” “关你屁事!”我冲他翻了个大白眼,愤愤的走进了房间。 来宋家一住,竟也住了半个月,人的惰性思想真是可怕,很容易在安逸的环境下妥协,那些远走它乡的念头,都已经飘远了十万八千里。 又过了十来天,终于迎来了春日里的第一个大晴天,本以为能转晴几天,可谁知那天晚上,又是刮风下雨的。 狂风吹得窗户啪啪作响,我在睡梦极不踏实,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梦到有冤鬼在后头追着我,说要吃了我。 我吓得醒了过来,听到外头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一听便知是出事儿了。 宋知敏突然闯了进来,啥也没说将我床上一把拽起,塞给了一个包袱道:“快跟我走,禇家的人来抓你了。” 我瞪着眼不知所措:“为什么抓我?我都离开这么久了,也没有犯事儿,为什么抓我呀?” “一言难尽,说来话长,总之我带你离开再说。” 说着,宋知敏带着我从后门牵过了马儿,拉我上了马叫我抓紧他。 他一挥缰绳,那马儿撒腿就跑,耳畔的风声呼啸而过,一想到我明明已经离开了禇家,他们却还是不肯放过我。 直到跑了很远,宋知敏才放缓马儿的步子说:“只能送你到这儿了,我离开太久,会惹他们起疑的。” 他扶我下了马,指着眼前泥泞的小山路道:“你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就能去省城,离开后,就别再回来了。你得罪了那个阿慈,现在又没了禇家小公子的庇护,你说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整你?” “那她总得找个理由啊!我都已经没有在禇家了,她凭什么还来找我麻烦?” 宋知敏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看我倔强着不肯离开,只得说道:“其实你走了之后,禇少爷也不知怎么了,跟之前一样,一病不起了,然后他们就说你是煞星,害了禇沛,现在要将你抓回去,烧死你这妖邪。你要是不想被烧死,就赶紧走吧!” “褚沛又病了……”我心极是不安,连逃跑的心思也没了。 “他都那样对你了,你怎么还这么关心他?你觉得他会感动吗?” “我不要他感动,我只是想让他平平安安的。”那邪气十分蹊跷,似乎道行很高深,他已经病了一个月,如果现在再不回去,只怕…… 我拉过宋知敏的衣袖道:“我不走了,你快送我回去!” “你疯了?!”宋知敏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盯着我:“你回去死路一条!褚沛不会感激你,他都把你赶出来了,你还回去做什么?” “我不管,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那你得把我送回去!” 宋知敏无奈的笑了笑:“我说丫头,可没见过像你这么不知好歹的!你要送死是吧,行,小爷这就送你去火坑!” 第十话 大宅院斗争 第123章 火烤雨淋 第十话大宅院斗争第123章火烤雨淋 我们正打道回去时,没想禇家的家丁已经闻风追了上来,我转头对宋知敏说了句:“这次省了你送我去火坑了。” 宋知敏撇了下嘴:“你就真的不怕死吗?” 谁不怕死?只是怕又有什么用?而且我现在担心着禇沛,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渡外了。 “你可想清楚了,他不念旧情将你赶出了禇府,你现在回去值得吗?” “我不去想值得不值得,我只要自己觉得无憾开心就好。”原不原谅他是一回事,救不救他又是另一回事。 家丁上前粗暴的想用绳子绑住我,宋知敏上前接过了那人的绳子:“我来吧,她一个小姑娘犯不着用这么大的力气绑着,我给你们送回去。” 宋家人在禇家说话还是有点影响,所以这些家丁见我们不跑了,也没有再为难我和宋知敏。 将我送回去时,只见禇家的当家人都在祠堂里,我急急的问道:“禇沛怎么样了?” “你究竟是何居心?”禇夫人激动的上前质问:“自从你来到咱们禇宅,沛儿的身子就一直反复无常长眠不醒!我看定是你带着戾邪之气。”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我可以救禇……禇少爷,你们带我去见他!我一定能让他醒过来,晚了就危险了。” 也不知道那团黑气究竟是何方邪物?但我推测应该原本就是属于这里的,只是禇沛体质异于常人,所以一来便被这东西给盯上了。 “法师,你快过去瞧瞧,她是不是妖邪?若是的话,还请法师帮我们驱走这邪气。” 禇老爷终是发号了命令,站在一旁的法师单手做了个揖,眼中带着不怀好意,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的法师,估计也不知道是他们从哪里找来行骗的。 他拿着铃铛在我身边走了几圈,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咒语,突然身子一震,弹跳开来,说道:“禇老爷,禇夫人,她果然是小少爷生病的源头啊!此女乃是至邪至阴之体,天生就有吸人精气的功法,若长期与她呆在一起,只怕会折损阳寿。” 我一听便怒了,但被绳子绑着动弹不得:“你个妖道别胡说八道,你根本就是一个骗子!!禇老爷,禇夫人,他的话你们千万不要信!!” 此时禇老爷与禇夫人根本就不听我的话,一脸惊恐的反问那骗人的法师:“那我们现今要如何做?” “对于这种煞气极重的妖邪之体,只有将其焚烧干净,才能以保一方太平。” 禇夫人转头看向丈夫,禇老爷大手一挥:“就都交给法师了,这便执行下去吧,宅子里的人手随你调动,有什么需要尽管让管家说一声。” “好!那我这便将这妖邪执行火刑。” 这法师叫来了两个弟子,将我带了下去,我回头不甘心的叫着:“请让我见见小少爷,让我见见他啊!要是我无法将他救醒,你们再把我火刑也不迟!” “你以为我还会再听你的妖言?沛儿就是被你给蛊惑了!”禇夫人冷哼了声:“一旦沛儿醒了,你这妖邪又会蛊惑沛儿将你放了。” “我没有!!” 他们将我绑到了早已架好的火刑台上,将四周架好了易燃的木柴,宅子里的家丁与丫鬟都看戏般赶过来看,大多只是站在那儿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是想着站出来说话的。 宋知敏无能为力的看着我:“现在该怎么办?你……” “宋知敏,你快去叫孙嬷嬷,兴许她还能救下我一命。”我历经生死回到这鬼地方,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情,不能就这样死了。 宋知敏点了点头,调头跑去找孙嬷嬷了,此时那法师已经命人点起了火。 场面太血腥,禇家当家与女眷们都没有过来,倒是围上来的家西越来越多,也不知道宋知敏现在办得怎么样了。 脚下的火烧得越来越旺,那法师刹有其事的一边拨着手中的珠子一边念经,用柳条儿洒了许多血在四周,搞得像模像样的,不懂道行的还真当回事儿了。 只有我的眼睛,才能真正的看到,究竟有没有妖邪,谁又才是真正的妖邪,只是他们根本不相信我。 火势越来越大,薰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脚下火烧得越加凶猛,灼得一阵阵发疼。 眼看我的裙子下摆也烧了起来,心想着难道真的今天要烧死在这里?不但救不了禇沛,连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情急之下,我朝天怒喊了声:“老天爷,救我!!” 谁知,倾刻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连我自己都惊住了。难道这回老天爷真的显灵了?! “老天爷,救我!救我……”赶快下雨吧!将这火给熄了! 下一秒大雨瓢泼而下,很快将那火给熄了下去。这一奇观惹得众人议论纷纷,很快禇家人也赶了过来。 我仰着脸,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我忍不住仰天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们看到了吗?谁是妖邪之物?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妖女!妖女!!”那法师装出一脸惊恐,跑到了禇宅当家人跟前,指着我道:“这妖女法力实在高强,竟然能布云施雨,可见她这是吸了多少精气,害了多少人!” “法师,那又该如何是好?” 那法师一脸认真的想了想说:“看来只能用桃木剑施法念经,刺入她的心脏,方能了结这妖女的性命啊!” 我去!这丫的死骗子,来道雷劈死他吧! 难道我刚逃过火刑,现在又要死于利器之下了? 说罢,那法师拿出了桃木剑,洒上了黑狗血。嘴里有模有样的念着经文,念罢还耍了几下剑法。 “妖女,受死罢!”说罢那桃木剑瞄准了我的心脏就要刺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一道喝止声:“使不得!使不得呀!!” 我抬眸一看,孙嬷嬷蹒跚着步子,快步的跑了过来拦在了那假法师的面前:“老爷,夫人,这可是草芥人命,咱们切不可听这妖僧的片面之词,还是等玄机道长回来再做打算。若是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因为孙嬷嬷是跟着禇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禇夫人大都时候都能听进去孙嬷嬷的建议,可是这件事情她已经硬了心肠。 “孙嬷嬷你让开!为了沛儿,我必须这么做!自从她来到沛儿身边,沛儿就总是莫明奇妙的生病,定是她吸了沛儿的精气,只有处置了她,沛儿才能好起来!” 孙嬷嬷无奈道:“要是杀了她小少爷也好不起来呢?反倒是知道了夫人执意杀了她,小少爷会怨恨您的。” “我是他的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动手!!” 孙嬷嬷摇了摇头,跪了下来:“老奴还请夫人老爷再三斟酌,再做决定,以免后悔终身。” 禇夫人不耐烦的撇了下嘴:“孙嬷嬷,你怎么越老越是糊涂了?来人,把孙嬷嬷拉开。” “孙嬷嬷,孙嬷嬷……”我一面担心着孙嬷嬷,一边急红了眼睛:“一定要好好照顾禇沛,看来我今天是难逃此劫。玄机道长是他的师父,希望他能查清楚禇沛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嬷嬷用力点了点头:“丫头,嬷嬷救不了你,你不要怪嬷嬷。” 眼睁睁的看着孙嬷嬷被拉走,泪水迷蒙的眼睛,我深吸了口气,低语:“孙嬷嬷,我又怎么会怪你,你是在这里,对我最好的人。” 早已历经几番生死,我并没有那么害怕死亡,只是更多的是不舍,再也看不到那人了。 闭上眼,冷雨密积的打在身上,湿冷湿冷的,或许这对我来说,未必不是解脱。 我笑了笑,无尽的苦涩:“禇沛,愿我们都有来生,来生……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那法师提起剑,朝我的心口刺了过来,只觉桃木剑抵在了胸膛上,却再也没有了动静。 等待良久,我好奇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去,那法师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像跟木棍一样被定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突然只见一家丁远远的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禀告道:“老爷,夫人,玄机道长回来了!” 莫不是?直到那玄机道长从走廊的尽头走来,我以为禇沛的师父定然是个留着长胡子,穿着道袍拿着拂尘的老人家。 却不想,他看上去年纪也就四十来岁,玉树临风,穿着灰色的中长杉,精气神十足,阔步行来。 朝禇老爷和禇夫人做了个揖,视线冷冷的扫过那法师,手一扫,那法师竟脱力的跌倒在地,连连哀叫起来。 “玄机道长?”禇夫人是又惊又喜:“您总算是赶回来了,沛儿……” 玄机道长抬头制止了她:“我算出沛儿有难,连夜赶了回来,好在回来得及时,救了这丫头一命。” 禇夫人抬头看了眼我,又看了看玄机道长:“她……她不是妖邪之物么?” 玄机道长一脸严峻道:“不但不是妖邪之物,还是沛儿的救星,你们赶紧将她放下!” 第十话 大宅院斗争 第124章 赐名般若 第十话大宅院斗争第124章赐名般若 我感激的冲他笑了笑,贵人贵人!高人啊高人!一眼便瞧出来我是来救褚沛的。这条小命总算是捡了回来。 被火烤,被雨淋,此时我的早已去了半条命,玄机道长走上前竟亲自将我扶了起来。 他那眼神有些奇怪,让我很不安。 “谢谢……”我抿着唇匆匆看了他一眼,怪不得他两个徒儿都如此出色,因为此人一看像是人中龙凤,徒弟断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嗯。”玄机道长点了点头道:“先去休息,待我看过沛儿,再来找你。” 找我?我眨了眨眼,他将我交给了孙嬷嬷,见他要走,我拉过了他的袖子:“我要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玄机道长慈谒的笑了笑:“你的身子还撑得住么?若是还撑得住,一道去也无妨。” “道长!”禇夫人跑上前叫过了他:“道长真的没弄错?她不是妖邪,而是沛儿的救星?” “我断然是不会骗夫人的。” 听到道长如是说,禇夫人看我时的眼神温和了许多,轻叹了口气:“道长即然这么说,我自然不会情迷疑,沛儿就有劳道长了。” “夫人放心。”道长深深看了眼禇夫人,转身走向了褚沛的房间。 孙嬷嬷搀扶着我,一同赶了过去,果然又是上次那团黑气,道长突然回头叫住了我。 “你莫过去,他是怕你的。” “好。”我听他的话远远的站着,玄机道长走上前作了法,那团黑气竟在半空凝成一个人形。 他问道:“不知是何方大仙?” “呵呵呵……大仙算不上!只是孤魂一缕修了些道法,做了这山中的魑魅。” “此人是我首徒,望大仙速速离去,莫要害他性命。” “我不会害他性命,此人灵气充沛精气纯粹,吸他的精气,可比吸一般的精气要强上百上千倍呀!” “修行千百种方法,你偏要用这种最损阴德的方法,可知会遭天劫?” 那魑魅沉默了好一会儿笑了笑:“我不害你这徒儿便是,你也莫要干涉我的事情。” “若你还有害人的心思,我便不会放你走!”说罢,玄机道长画出张符来,那符灵力很强大,魑魅也瞧出不是他的对手,便服软了。 “在你有生之年,我不害人性命便是。”说罢化成一阵黑风,消失在眼前。 孙嬷嬷看到不这些东西,莫明奇妙的看向我问:“道长怎么自言自语?” 我说道:“他是在跟那只魑魅说话呢。” 话说,魑魅和灵魄的区别究竟在哪里?为什么玄机道长会称这只鬼为大仙? 玄机道长替禇沛驱逐了体内的污浊之气后,转身道:“沛儿已无大碍,相信那魑魅也不会再来,丫头,你赶紧去换身衣服。” “好,那我先换好衣服,等下再过来。” 孙嬷嬷将我带了下去,找来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我换上,又拿了木梳子替我将头发梳好。 “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孙嬷嬷笑着说。 我咬了咬下唇:“孙嬷嬷,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谢我什么呀?自你走后,小少爷也是很挂念你,想必是后悔当日将你赶走了。” 想起那日,虽然我也有错,但他对我也实在太绝情了些,那日他是铁了心的要赶我出大宅,成了我心里的一道坎,暂时迈不过去。 “对了,宋知敏呢?” “就是那小子将我叫过去的,之后也跟了过来,想必知道你没事了,也就回去了。” 替我梳好头发,我实在闲不住,想要去找那玄机道长问些事情,孙嬷嬷拗不过我,便随我去了。 玄机道长没有在房间,听收拾房间的丫鬟说去见禇夫人和禇老爷了,过一会儿就回来。 于是我便坐在了房间里等,孙嬷嬷拿了一些点心和小吃,回去照顾禇沛了。 我等了没一会儿,玄机道长果然回来了。瞧见我也在,微怔了片刻,笑道:“其实我正要去找你,不想你这么快就过来了。” “道长。”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谢谢道长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你坐吧。” “好。”我默默的坐到了对面,给他斟了杯茶:“道长请喝茶。” “别忙。”道长笑了笑,打量了我许久,才说:“你命格奇特,若不是亲眼瞧见,着急令人不敢相信。” “我不明白道长说的话。”我不安的看向他问。 玄机道长沉吟了片刻才道:“在我赶到府上之前,天生异象,风云涌动,大雨急骤而下,只见禇宅那边有一道金色之气直冲九宵,我道是哪位鬼差阎王。没想到,竟是一个小丫头。” “啊?”听他这说法,难道我还真的撼动了老天爷? “你不用怀疑,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为何一个小丫头会使得天地变色,催云布雨。尔后我又排了一下你的生辰八字,竟是地府极贵之命格。” 我听得一知半解:“什么叫地府极贵的命格?” 玄机道长道:“你虽享有阳寿,命格却归属于地府,你自己都不明白为哪般,贫道也实在堪不透。” 我想了想道:“其实我不并不属于这里的人,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哦?” “哎,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解释的实在太多,而且有些东西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讲。 玄机道长笑了笑道:“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是你我都看不透的。即然不知从何而说,从何而起,那便不要说,顺其自然吧。” “嗯,谢谢道长。”我想了想,跪在了玄机道长的面前。 他大惊,扶过我道:“怎么突然又跪下了?” “求道长收我做徒弟!”我只要做了他的徒弟,那不就和禇沛平起平坐了吗?再也不是他的小丫鬟,哼! “这……”玄机道长一脸为难。 “道长若是不收我为徒,我就长跪不起。” “倒也不是不可以。”玄机道长终是松了口道:“只是我怕收不起你!” “这话怎么说?” 玄机道长神秘了笑了笑:“你命格尊贵,所以许多小鬼都怕你,我若是收了你为徒,岂不折煞了我?” 我想了想说:“可若是道长收我为徒,那不就证明道长的命格也是极贵,只有你才有资格做我的师父。” 听罢,道长大笑了几声:“你这丫头,倒是能言善道的……好!我便收你为徒。” 我心中大喜,赶紧端过了茶,敬给了玄机道长:“道长……不,师父在上,请受小徒一拜。” 敬了茶,嗑了三个响头,简单的数礼也就行了。 玄机道长将我扶了起来道:“你便是我第二个徒儿,我便赐你字为……般若吧!” 我猛然抬头看向师父,揉了揉耳朵:“师父刚才赐字……什么?” “般若。” 我的心脏鼓动得厉害,这情势急转而下,弄得我还没回过神来。我怎么好好的,就成了般若了?原来我就算回来,就算是给般若变了一张脸,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历史。 “多,多谢师父赐字,般若……很喜欢。” “你快快起来罢。” “是,师父。”我心中忐忑不安的起身,还是之前一样,我睡在孙嬷嬷的房间。 只说禇沛醒了,但是我也没有去看他,不是不想去,而是觉得拉下不脸来。 他之前都赶我走了,我又腆着脸回来,他会怎么看我啊? 孙嬷嬷见我没有出去用膳,晚间的时候拿了两个包子,还热乎乎的塞到了我的手中。 “你赶紧吃了吧,瞧你才出宅子多久,就瘦了这么多。” “谢谢嬷嬷。”我低头咬着包子,沉默着。 孙嬷嬷打量着我笑了笑说:“小公子醒了,你真的不去看看他?”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他醒就醒了吧,与我也没关系。” “你这小嘴倒是硬,我看你能撑到几时?”孙嬷嬷笑着去铺床了。 我将两包子吃完,看了眼窗外,天心月圆,便道:“嬷嬷,我吃得很饱,想出去走走。” 孙嬷嬷铺着被子回头笑说了句:“那你去吧,可别太晚了,早点回房间休息。” “嗯,我知道了。”我离开了房间,沿着院子里的小道走到了拱桥上,水里面的睡莲快开了,粉色的花苞在月光下婷婷玉立,沾着莹莹水珠,极是好看。 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正准备离开,却见不远处一道消瘦的身影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 看样子也是散步的,见到他,也不知怎的,跟见到猫的老鼠似的,调头就走。 “你站住。” 谁知还是被他给发现了,叫住了我。我顿住步子却没有回头看他。 没一会儿,他快步追了上来:“我听孙嬷嬷说了。” “说什么了?”我故意瞥开了脸没有看他,盯着水面上的莲花。 “你因为想救我,差点被烧死。”他因身子才刚好,所以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冷哼了声:“你别想太多,我不是因为想求你,才差点被烧死。而是你的爹和娘,把我当成了妖邪之物,把我抓了回来想烧死我。” 第十话 大宅院斗争 第125章 该清心寡欲 第十话大宅院斗争第125章该清心寡欲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向我爹娘赔礼道歉,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 “道歉有什么用?万一我烧死了呢?”我委屈的含着泪水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没用,你说要我如何做?” 这话说得自己有多无奈一样,我根本没想让他如何做! “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 禇沛看着我,无可奈何,半晌才道:“我本以为我的性子很倔,不想你比更甚。” “我回去睡觉了。”我走了两步,顿住步子回头说了句:“还有,我不是你的小丫鬟,也不想做你的什么妹妹!你想要妹妹就去找别人,我不稀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估计以后他真的是再也不会理了我吧。 如果他一直把我当成妹妹,却想着要和季怜秋成亲,那还不如相见不如不见,直接假装不认识,反而更好。 我不喜欢纠缠不休,暖昧不清的关系,我喜欢他,不能接受只做他的妹妹,要么做情人,要么完蛋。 那晚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到直天微微亮才睡了过去。 因为我现在的身份,不再是宅子里的丫鬟,对于我新的身份,禇家人一直都不适应。 特别是那个阿慈,她现在瞧我不顺眼,我也瞧她不顺眼,我猜测,这些法师的事情都是她们为了置我于死地而弄出来。 不过来日方长,他们三番两次想置我于死地,如此绝情,我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这顿饭我也被请上了桌,只是我闷声的吃着碗里的饭,谁也没看,谁也不理。 师父给我夹了菜,无奈的笑了笑,估计是在笑我的这臭脾气。 “明日我便要回山中道观里修行,这次带沛儿一起走。”师父如是说道。 “什么?”禇夫人自然是爱子心切,听到师父要把禇沛一并带走,很是不舍:“沛儿很少离开我们的身边,这又是山里修行,他只怕会……” “娘,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时候。再者我需要勤加修行,才能鬼神不侵。俗世纷扰,无法静心。这次随师父一同过去,是我早已做下的决定。” 禇沛好声对母亲细说着,禇老爷也道:“这也未尝不好,出门好好锻炼自己,再者玄机道长道法高深,也不会让沛儿有事的,夫人就放心吧。” 禇老爷一番劝下来,禇夫人也是十分无奈的点了点头:“那为娘等下便亲自给你收拾包袱。” “不用了娘,出门修行,只带简单的衣物即可,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行。” 离开了禇家大宅,也就远离了季怜秋。虽然现在禇沛把我当成妹妹,虽然我和他现在闹得十分不愉快,不过来日方长,又孤男寡,嘿嘿嘿…… 突然禇夫人叫了我一声:“般若!” 我正YY得入神,没听到。直到师父推了我一下:“般若,夫人有话要与你说。” “哦~什么事儿?”我抬头冲禇夫人笑得明媚。 “出门在外,你要好好的照顾沛儿。平常你勤快一点……” “等一下。”我打断了禇夫人的话:“我现在是小师妹,不是小丫鬟,师兄应该照顾小师妹。而且我不喜欢照顾人,师兄会好好照顾我的吧?” “你……”禇夫人眼睛瞪得老圆,气得脸色铁青。 这番话震惊了四座,阿慈‘啪’的一声摔下了筷子:“般若,你别太嚣张!就你这样的身份,还想让堂弟来照顾你?你脑子没傻吧?啊?!” “我这样的身份?”我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禇沛:“我和禇沛平起平坐,都是师父徒儿!” 见阿慈还想说些什么,禇沛打断了她:“阿慈姐姐,此事与你无关,般若说得对,确实是师兄该照顾师妹。” 我就喜欢他一本正经的……护短。 “哼!我不吃了!!”阿慈没大没小的摔下筷子走人了。 快走快走,不吃饿死你! 我抿唇悄悄看了眼褚沛,正巧他也朝我看了过来,视线在半空相遇,坚硬了这么久的心,又软了下来。 好吧,看在你刚才护着我的份上,过往就不追究了! 这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中终于进入了尾声,师父与禇家当家人聊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我一并离开了。 在走廊时,师父看了我一眼道:“般若,你这性子太过于冒进,修行之人要修身养性,以后得改,知道吗?” “嗯,师父教训得是,徒儿会改。” 师父点了点头:“你们都回去收拾好东西,明天要早些起。” “是,师父。” 待师父走远后,只留下我和禇沛还忤在长廊里。该说些什么呢?冷战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嗯哼~”我清了清嗓门儿,抬头看向他。这些日子不见,他长高了!我跟他说话得仰着脸。 “师妹有何赐教?”他负手转过了头,严峻的问。 可恶!装什么装?! “你是师兄,赐教不敢!” “嗯。”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即然如此,我有些话想对师妹你说。” “哦?什么话?” 他冲我微笑道:“师妹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这次便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啊呸!他果然怀恨在心,这话说白了就是——让本少爷照顾你?作梦! “切!”我白了他一眼:“放心吧,你只要不拖我后腿,我肯定能好好的!” “这句话,也请师妹谨记。”他说完转身就走。 你很拽嘛,我都没来得及呛回去!指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无奈苦涩。 “姓禇的,走着瞧!想让我对你妥协,门儿都没有!” 回去之后,躺在床上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想着深山老林之中,我与禇沛独处……实在兴奋得睡不着觉。 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还是很诚实嘛。太贱! 想着,我轻轻抽了下自己一嘴巴,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在睡梦中正睡得香甜,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孙嬷嬷向来起得早,已经去忙了。我裹着毛毯上前开了门,只见褚沛一身干练长杉站在了门外。 “现在你可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我揉了揉眼睛:“是什么时辰?” “已是巳时(上午九至十点)。” “巳时?”我扳着指头数了数,猛的清醒过来:“这……这么晚了?” 褚沛紧抿着唇点了下头:“我和师父在外等你,一盏茶的时间你不过来,就不等了。” “你,你怎么这样?”真是不近人情! 他说完就走了,我赶紧折回了身去整理行装,只见孙嬷嬷从外头走了进来,笑着说:“别急别急,慢点儿没事。” 我抹了把汗:“禇沛说一盏茶的时间,我得赶过去。” 孙嬷嬷失笑:“没那么赶,此时啊夫人和老爷在外送行呢,巴不得小少爷晚点离开,你放心吧,不会丢下你走掉。” 原来是这样!看来不出禇家小公子这么会忽悠人呀!这仇我记下了。 “来,拿着。”嬷嬷做了些我爱吃的糕点塞给了我:“路上饿了,可以填肚子。” “谢谢嬷嬷。”我眼睛一热,十分感动。 “你要好好听师父的话,别淘气。” “嬷嬷!”我哭着上前抱过了她,这感觉就像是我的祖母在的时候,也是这样总叮嘱我,要听爸妈的话,别淘气。 “好了,你也长大了,不能动不动哭鼻子。这一路上也要帮嬷嬷照看好少爷。” “嗯,我会的。”与嬷嬷告别之后,我满头大汗的赶到了禇家大宅的大门口,只见禇老爷与禇夫人,还有季怜秋母女都在。 没有见到阿慈,估计昨天被气急了。 禇夫人见我出来,责备了瞪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那我总不能出都出来了,还让我折回去吧?于是我就假装没看见,埋头走到了师父跟前。 师父轻轻责备了句:“睡过头了吧?” “嗯。”我老实的点了点头。 师父做了个揖道:“夫人,老爷,我们这便起程了,请回去罢,不必送了。” 禇夫人红了眼睛,上前握过禇沛的手:“沛儿,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呀!那些粗重的活儿,都交给般若去做,别累着自己。” 我去!我表示十分不满的朝褚小公子抛了一记卫生眼。 “咳!”禇沛右手轻握成拳抵在唇间轻咳了声:“娘亲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们走了。” 季母似乎欲言又止,拉过了季怜秋上前:“怜秋,你不是有话要对你禇哥哥说吗?” 季怜秋还一脸羞涩,啧啧啧……表现得再纯洁反正也要出轨宋知敏了。 “禇哥哥,我会等你回来。” 那一幅郎情妾意,真的辣眼睛。我磨了磨牙道:“师兄!修行之人,要清心寡欲,不要老想着儿女私情,你还不走?!”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定在我身上,我假装若无其事的默默转身,向前走去。 突然禇沛自身后叫了我一声:“师妹……” 谁理你?你不是有小情人了吗?叫我干什么?哼! “师妹!” “叫什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聋子!”我心情郁闷的冲他吼了句。 褚沛抿唇暗自叹了口气,盯着我说道:“你走反方向了,该往左边走。” 第十话 大宅院斗争 第126章 抱回只小狐狸 第十话大宅院斗争第126章抱回只小狐狸 “我,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顿时我脸颊一热,埋头追上了师父。 临前禇夫人说了句:“这丫头什么脾性?还好,我们怜秋温婉得很,不像般若。” 因为是修行,即是修行就只能走路前往。 刚下过雨的天,路很湿滑,走得并不快。第一天在林中渡过了一个晚上。 我将带着的点心给了师父和禇沛。 禇沛接过点心时,看了我一眼,才收回了视线。似乎也没有与我说话的打算,难道他还在想着季怜秋吗? 我别扭的拿着点心走了很远,闷闷的吃完,回头看时,禇沛已经不在了。 见不到他时,我有些慌乱,站起身问向师父:“师兄去哪里了呀?” 师父笑了笑说:“去取水了。” “哦……”我去林子里捡了一些木柴,木柴有些湿,升起来的时候生出许多浓烟薰得眼泪直冒。 升好火后,看了眼天色,已经黑了。可是禇沛还没有回来。 我起身道:“师父,我去找找师兄。” “去吧。” 我沿着下山的小路寻去,来的时候,山脚下有一处小溪,他大概就是在那里取水。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我心想着他容狗日的被妖邪缠身,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情急之下,我叫了他几声:“禇沛!禇沛你在哪里?!” “在你身后。” 听到他的声音,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回头看去,只见他衣物沾了些许水珠,头发上还有几片绿叶,而怀里再揣着什么东西。 我好奇的走上前瞧了瞧:“禇沛,你怀里揣着什么?给我看看。” 禇沛失笑:“你应该叫师兄。” 我撇了撇嘴,闷闷的扭过了头去。他突然走上前道:“把你赶出府,的确是我的不对。” 他第一次提起了过往这件事儿,顿时心里的疙瘩也没有了,只是还有些嘴硬的问他:“那你为什么要把我赶出府?难道我之前的感情都是假的吗?你知不知道,天寒地冻,我又无处可处,如果不是宋知敏收留我,我只怕都不知道身在何处!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凉薄,我对你生气也是不对,但是你却因为这样把我赶了出去。” 禇沛轻叹了口气:“是我不对,从来没有人那样挑衅过我,其实你出府后,我来找过你,看到宋知敏带你回去,我也放心了。留在宋家,总比留在褚家大宅好,是非也少。” “你……你来找过我?” “嗯。”他点了点头。 我抿唇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在你心目中,我一点儿也不重要。” 他轻叹了口气,将怀里揣着的东西往我跟前递了过来,我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小狐狸。 “你是怎么抓到的?” 他说:“取水的时候,看到这只小狐狸受了伤,想给它处理一下伤口,结果它害怕的躲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它。” 小狐狸脚上果然有包扎的伤,我摸着它雪白的皮毛说:“它真可爱!我喜欢毛茸茸的小家伙。” 他失笑:“你真像个小孩子,你要是喜欢就把它交给你照顾了。” 我不喜欢他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看,更不喜欢他说只把我当成妹妹。 “禇沛,我不是小孩子,我比你现在大多了!”说着我向前走去,他尾随我身后。 “是啊,比我大多了的黄毛丫头。” “不要叫我黄毛丫头!”我无奈道:“人有两个年龄,心理年龄和实际年龄,我的心理年龄大约是二十五岁以上,所以按照这个年龄来说,我就比较成熟多了。” 我这么说他当然不相信了,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也不与我争辩什么。 “你不相信我?” “相信。”他抿唇浅笑着说。 “你那样子分明就是不相信我!”跟一个不成熟小孩子谈恋爱真累! “我的相不相信重要吗?”他反问。 “当然重要!”我叫了出来,下一秒又惊觉自己反应过于激烈,轻咳了下嗓门儿缓了缓:“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嗯,那就行了,你不需要去说服任何人。” 迎着他淡然坦率的笑脸,我心生出一丝羞愧来。这思想觉悟,我确实是比不上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于是一路沉默了下来,回来得有些晚,师父将烘干的草铺开道:“回来了就早些睡吧,明天一大早就要赶路。” “嗯。”我接过师父递来的毛毯,并排躺在了褚沛的身边,不远处的篝火还在燃着,明灭不定。 不知为何我有些睡不觉,翻了个身便看到禇沛轻闭着眼睛,安祥的睡脸,心中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安定。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强烈的‘视奸’,禇沛睫毛微颤睁开了眼睛,转头与我的双眸对视上。 时光像是静止了般,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彼此静默无言。 突然他问:“怎的还不睡?” “我……我……”因为你睡在我身边,怎么睡得着啊?! “嗯?”他疑惑的看着我询问。 “有点冷,睡不着。”我随口扯了个谎,确实山中夜晚的温度也是极底的。 谁知他并没有丝毫避讳的往我身边移了移,将他的毛毯分了我一半,说:“这样应该会好些。” 他的眸光很坦荡,可越是这样的坦荡我越是不安,故意点破他说道:“师兄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心无杂念,何来如此一说?” “可我是女孩子,很快就十四岁了,你一点都不觉得不妥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反问:“你哪里像女孩子?” “禇!沛!”我闷闷的转过了身去,因为他这句话,我要再次跟他冷战到底! 小狐狸怕冷,哼哼哧哧的钻进了我的怀里。可能是他的话把我所有的热情与期待都浇灭了,没了杂念,反而很快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枕边放着碎玉,一眼便瞧出来,是那次使小性子,丢给禇沛摔碎的暖玉。 莫明的鼻头有些泛酸,将暖玉握在了掌心里。 “师妹,起来了,我们就要赶路了。”他在背后轻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含着泪水翻身看着他,禇沛看我这模样疑惑:“怎么了?” “雾气太重,我没有哭。”说着我嘴硬的擦了下眼睛,将碎玉递到了他面前:“还有一半呢?” 他笑了笑,从腰间将另一半拿了出来:“在我这里。” 我想了想,笑说:“那你……拿着吧,我有这一半就好了。” “嗯。”说着他将玉又收回了腰间。我很想问他为什么要收着这块碎玉,又为什么将另一半还给了我? 但是匆忙间起来赶路,也没有找到适合的机会再问他了。 前方的路越见荒凉,因为战乱的关系,好多村子里的村民都搬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来到了一座荒村,找了一间还能遮风挡雨的屋子。 总算是比第一个晚上风餐露宿的要好,而且这里有干草,升起一堆火,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我一边咬着干粮,一边问师父:“师父,我们离道观还有多远啊?” 师父说:“不远。” 我舒了口气:“那就好。” 师父又说:“大约走个二十几天便能到。” “噗!咳咳咳……”我瞪着眼看着师父:“师父,要走二十几天才到,那也蛮远的了。” 禇沛低低了笑了:“对于师父来说,常年在外闯南走北,二十几天确实不算什么。” 师父一本正经的说:“所以为什么带着你们俩步行,而不是坐马车,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希望你们一路上也能真正的体会到修行的意义。” “师父的教诲徒儿会铭记。”禇沛坚定道。 我连连也表态道:“我也会,我不怕吃苦!” “好,你们俩个都是乖徒儿。”师父拍了拍我的脑袋,那样子像个慈父,还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 我希望时光快点过去,让我真正的长大成为一个女人,而不是让他们老拿我当孩子看。 那晚睡到半夜,突然怀里的小狐狸哼哼唧唧的叫了起来,我睁开了眼睛,发现师父与禇沛都不见了。 而火光照映着窗外,有无数条人影在晃动。 我们来的时候,这里一片死寂,是一处荒村,为什么三更半夜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我拍了拍小狐狸的头说:“小家伙你别出去,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用毛毯将小狐狸盖住,我起身跑了出去,当看到眼前的一切时,我顿时傻了眼。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禇沛低喝了一声,快速的画着定身符,将那些……僵尸给定住。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僵尸,和鬼是不一样的。可是细看这些僵尸又不一样。 他们的尸身不同承度的腐烂了,也没有书中和电视里那样的獠牙。反而更像是欧美大片里的丧尸。 定身符我也会的,而且以我现在自身带来的力量,定身符或许会比禇沛的更管用。 “我也来帮你们!”我冲上前,意念转动间,快速在半空画出定身符咒,试了一下,真的管用! 第十话 大宅院斗争 第127章 非礼勿视 第十话大宅院斗争第127章非礼勿视 上百来具僵尸,收拾了大半,还有一半正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师父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走吧!等天亮的时候,他们自动会回到坟墓之中。” 逃亡的时候,师父突然问我:“你是如何知道定身符咒的?” 我想了想笑说:“呃……是师兄教我的。” “我?”禇沛见我冲他使眼色,会过意笑说:“是,是我教师妹的。” 突然草丛里有动静,禇沛下意识将我护在了身后,正准备画个定身符,却见草丛里窜出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 看到我们他很害怕,下意识退后了数步,浑身颤抖着。 师父忙道:“孩子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少年怀疑的眼神盯着师父,又看了看我与禇沛,也许我们长得不像坏人,他才稍稍放松了警惕。 师父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别害怕……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少年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他哽咽道:“村民们都得瘟疫死了,爹娘也死了,只留我一个人,我害怕。” 禇沛拿下斗篷给他披上道:“师父,不如先带着他离开,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嗯。”师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看着这少年有些眼熟,走上前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叶浅予。”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浑身脏污的少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就这样,师父带着叶浅予回了道观。 道观就我们几师徒,还有一个烧饭的大叔,道观的香火还算鼎盛,远离尘世的喧嚣,在道观里的生活难免枯燥乏味。 但好在有禇沛陪着我,所以一切都变得不再难熬。 小狐狸渐渐长大了,我想将它放回山林,但养熟了,几次放它离开,它又自己跑回来了。 所以便再也没有再将它丢回林子里,来参拜的人看到道观的小狐,也十分好奇的过来围观,小狐狸从小跟人混在一起,对人类不是特别怕生。 禇沛潜心修行,而且他很聪明,师父教他的东西,一学就会了。 而我这半年来,除了画一个定身符咒,一个退散符咒,其它的愣是学成了四不像。 不耐烦的将毛笔丢在了一边,我转头看向禇沛,他正拿着命盘在研究着什么。 我悄悄走上前,盯了他许久,他才转过头看向我:“有事?” “禇沛,我有点儿无聊。” 他收回视线也没再理我,只道:“去找师弟玩。” 他说的是叶浅予,听师父说叶浅予极有天赋,便收他做了关门弟子。 “师弟不好玩。” 禇沛轻叹了口气说:“师弟当然不好玩,你可以和师弟玩玩游戏。” “你还把我当成小孩?” 禇沛一脸理所当然:“你和师弟本来就是小孩儿。” “禇沛,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 “嗯?” “没什么,反正我说了你也不懂。”我丢下褚沛转身离开了,师父在闭关,看来的确也只有我和叶浅予比较闲了。 如今师父在闭关,好像也真的只有我和师弟比较闲了。 可在道观里找了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师弟的身影。我疑惑的抓了抓头:“这小子会去哪儿?” 此时小狐狸跑到了我的脚边,蹭了两下。这小狐狸很通人性,我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问:“小白,你知道师弟去哪儿了吗?” 小白哼唧了两声,撒腿往前跑去,我想了想跟上了小白。 没一会儿它跑到了道观的后山,后山有一个陡坡,我走到陡坡,看到叶浅予正在陡坡下面,正在捣鼓着什么。 我本想叫他,当看到眼前这一幕时,瞪大了眼睛,声音哽在了喉间。 直到他发现了我,吓得踉跄了两步方才站稳身子。 看着眼前两具动物的尸体,竟能被他驱使而动,就如同那天夜晚,在荒村里,我们看到了一大群的僵尸那般。 “师……师姐!” 我沉声问他:“你在做什么?!” 叶浅予慌张的摇了摇头:“没,没有做什么。” “我明明看到你在驱使着死去的尸体,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你究竟居心何在?” “没有……我没有!”叶浅予眼神慌乱,似乎想要掩盖什么。 “你别狡辩,我都看到了。你跟我去见师父!”我冲下山坡,就想拉着他回去见师父。 谁知他竟一下子朝我跪了下来:“师姐,你别拉我去见师父,你别告诉师父!如果被师父知道,他会把我赶下山的!” 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我的心又软了下来,可是一想到他将来利用这些邪术来对付禇沛,我这心里便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压着喘不过气。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不知道,练这样的邪术,是不对的!” “师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敢了。我求你了……”迎着他含泪的双眸,我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扶起了他。 “你先起来吧。” 想起之前与他相处的种种,他有时候真的像个小弟弟一样,跟在我身后,师姐师姐的叫着,我让他做什么他都听我的去做。 人是有感情的,也有恻忍之心,师父、禇沛、叶浅予,和他们在一起,就好像有时候真的是一家人。 “那你以后千万别再炼这种东西了,要是真的出事儿了,我保不住你,师父定然也是要将你赶下山的。”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谢谢师姐,师姐……我会记得你对我的好。” “哎呀!”他这到一说,我又不好意识的拍了下他的脑袋,笑了笑说:“行了,跟师姐回去,不过你一定要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嗯。”尽管他回答得如此信誓旦旦,可是运命和历史似乎不会因此而改变。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只要现在好好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给师父送完饭回来,浅予匆匆吃完,便闷声回屋里睡觉了。 禇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下意识问我:“你欺负他了?” “没有!我像是那样蛮不讲理的师姐吗?” 禇沛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沉默,埋头吃饭。 “你那是什么表情?”虽然我可能在他心目中已经留下了蛮不讲理的印象,可那也是他的不解风情给逼的! 他反倒抬头问我:“那我什么表情?” 我瞪了他一眼:“你一副不相信我的表情!” “嗯,看来你现在挺会察颜观色。” 跟他相处久了,他平常话真的不多,可是有时候一开口说话,实在太损人了! “禇沛,你别跟我说话!”气死我了!这样跟木头一样的人,怎么会是我认识的那个禇沛?! 他果然不跟我说话了,到晚上的时候,我摘了些野果子,悄悄的放到了他房间的桌上。 这么晚了,怎么不见人影? 我在四周找了找他,把小白给叫来了。 “小白小白,禇沛去哪里了?你鼻子灵,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小白甩了下毛茸茸的尾巴,哼唧着往前跑去,我紧跟了上去。一边欣喜的感叹了句:“小白,当初救你可真是救对了,你现在就相当于定位雷达呀!” 小白带我穿过了树林,往深处走去,这里我从来没来过,师父叮嘱过我不要过去。 说是这边森林里的阴气会比较重,我现在道法低,自然是比不上禇沛和师弟的! 果然我没天赋做道士,一看到那些符咒头就疼。一个个十分复杂又难以分辨清楚。 我听到了水声,心下一阵兴奋,没想到这里还可以玩水!完全忘了师父的忠告,加快的脚步跑了过去。 穿过小道,眼前的景色让人叹为观止,瀑布飞流直下,落在水潭里,顿时我又觉得这里十分熟悉,与记忆中的瀑布吻合。 “难道,这里是……” 我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那人从小石潭的水面破出,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让人喷鼻血的画面。 禇沛转过身,看到了我,还看到我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向来深沉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愣了好久好久,他也没上岸来,只是十分镇定的对我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我摆了摆手说:“没什么非礼的,师兄你快上岸吧,我只是一个小孩子。” 说着我蹲在了岸边,笑眯眯的继续欣赏美景以及……美男。 “师妹,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他在转移话题吗?嗯,我应该配合一下。 “是小白带我来这里的。” “看来小白下次应该丢远点,它就再也不会跑回来了。” 我笑了笑:“师兄,你还是赶紧上岸吧,天有些凉了。” 禇沛向来不是个会妥协的人,我再三挑衅他也不再躲避,一脸坦荡的往水潭边走了过来。 他身子一点一点的展露在我眼前,我咽了咽口水,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似乎有一股热流从鼻子里冒了出来。 我抬手一抹,摸了一手的血。 待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穿戴整齐,微笑着递了块手帕给我,说了句:“最近容易上火,师妹多喝凉茶。” 今天只有两更,不用等了。作者也在辛苦等推荐。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28章 师妹,很不可爱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28章师妹,很不可爱 本来是想看他窘迫的样子,给果反而自己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我也没脸抬头看他,默默了接过了他的帕子,把鼻血擦了擦,又在水潭边将帕子洗干净,捂住了鼻子。 默默的跟他走在身后,脑子里不断的在回想着刚才他上岸的那一幕,怪不得来世做梦还能梦到,确实是印象深刻,十分深刻! “师兄,你走慢点!我看不清路。”我第一次来这里,地势不熟悉。 他听到我叫唤,放缓了速度,我很快追上了他。 我悄悄的拉过了他的手,他却突然躲了开来。 “我只是拉一下你的手,干嘛反应这么激烈?” “我不喜欢拉着手走。”他如是说。 “师兄,你好像脸红了?”我凑上前笑话着他。 他似乎有些生气:“别闹了,快点回道观。这里阴气极重,不宜久呆。” 我冷哼了声,说:“师父让我们别来这里,可是你偏来,你就不怕我向师父告状吗?” 他笑了笑:“师父是让你别来,没说让我不能来,师妹道行太浅,不能自保。”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自保?说不定我道行比你高!你可别忘了,我救你两次,那可是真刀实枪的能力!” “师妹……” 他意味深长的叫了一声,说话说一半,我恨恨的瞥了他一眼:“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 他长叹了声:“师妹,很不可爱。” “师兄也不见得讨人喜欢!”我愤愤的越过他往前跑去,因地势不熟,绊了藤缦,扎实的摔了个狗啃泥。 禇沛追上前来扶过了我:“摔疼了没有?” “膝盖,好疼。”其实也没摔很疼。 “我看看。”他瞥了我一眼,去撩我裤管,我一把制止了他:“不行!” “嗯?” “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未出闺,你怎么能随便看我的腿?” 他微张着嘴,无语的盯了我几秒,无奈的笑了笑:“那你还能走吗?” “不能!” “不能的话……” 要是不能走,那你只能背我了。 “男女授受不亲,不能的话,我去给你找根棍子当拐杖吧。” 我去!这道高一尺,魔高一杖啊!有毒啊!! 他还真给我找来了根像模像样的棍子当拐杖:“师妹,使使看。” “哦。”我挺不高兴的接过了他递来的棍子,走到半路装不下去了,将棍子往一旁一甩:“没用的棍子!” “师妹的腿好了?” “我好得很!” 一点儿也不解风情的大木头!禇沛点了点头:“好了就行,赶紧回去吧。” “禇沛!!”我委屈得要命,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为什么要一直装不知道? “又怎么了?”在他看来,我就是无理取闹,就是野蛮不讲理了! 我红了眼睛,一肚子的委屈,可是看着他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只能生着闷气,跟自己跟他过不去。 是啊,他又没有错!他只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喜欢我?” “你是我师妹。”他这句话,其实已经表达得很明白。 “那你喜欢季怜秋那样的?” 他很讨厌再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只道:“我现在没有想这些。” “你现在不想,那再过两三年呢?你总会要面对的,你真的要娶季怜秋?” “这个,与你无关。”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狠狠的戳进我的心口。他不是我认识的禇沛,或者说他还没有长成我喜欢的那个禇沛。 我终于明白,很多事情,不是那时间,那环境,那地点,感情与境遇都会不一样的。 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你记得与他曾经一切,哪怕你往死里较着劲儿,不甘心,不认输,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总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缠着他了,也不会再这样拼命的较着劲儿,非得让他如同我喜欢他一样,去喜欢着我。 他要是喜欢别人,那就去喜欢吧。 自那天之后,我没有再主动找过禇沛,他果然一次也没有主动来找过我,他一定很讨厌我吧。 “师姐?” “啊?”我抬手慌乱的擦掉了眼中的泪痕,挤出一抹笑容问:“找我什么事儿?” “没什么。”浅予并着肩坐在了我身边:“你和师兄吵架了么?” “没有啊!”我笑了笑:“我和他能吵什么架呀?就他那闷脾气,也吵不起来的。” “可是,你最近都没有和师兄在一起。”浅予可真是个敏感的孩子,还是说我和禇沛之间不友善的气氛,真这么明显? “他最近好像很忙,没空搭理我,我也不去烦他了。” 之后浅予也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坐在了身边,看风起天澜,看落叶飞扬。 没再死皮赖脸的腻着禇沛,反倒和浅予走得很近了。他时常很安静,但是却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也很干静。 “浅予。” “师姐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炼那些邪术?”他虽然答应我不再炼那些邪术,可是我知道他还是有悄悄在炼的。 浅予抿了抿唇,一脸为难道:“师姐,其实那个不是邪术。” “不是邪术那是什么?” “为什么不同于道法的东西,就一定是邪术?什么东西都有两面性,而且这些都是我祖先传下来的,真的不是邪术。” “你的祖先?” “嗯。”浅予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的祖先是古老的西方巫族,世代侍奉皇室,为皇室效命,巫族的法力高强,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我们被灭族了,只有少数的族人逃了出来,隐隐于市,我们世代都为了一个使命而活着!” “是什么使命?” “我不能说!”浅予坚定的摇了摇头:“师姐,我也请你替我保守着这个秘密!” “可是……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师父发现的,到时候会将你赶出师门,这个你也不在意吗?” “师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有我的信仰和使命。我必须去做,我生来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使命而活着。我很感谢你们还有师父,如果有一天我被赶出师门,我也无怨无悔。” 他都这样说了,我也没再劝他,命运,或许本就不可逆转。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吃饭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回去吧。” “嗯!” 使命?难道,叶浅予和宋知敏搅和在一起,确实是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如果真是这样,那会是什么呢? 和浅予回去的时候,饭菜刚好端上了桌,禇沛见我们一起回来,笑道:“回来了,吃饭吧。” 我自若的坐下拿过筷子吃饭,问:“师父什么时候会出关呀?” 禇沛想了想说:“大概还有十来天右左。” “哦,半年都没见师父了,怪想念他老人家的。”我快速扒着碗里的饭,第一个吃完:“我吃好了,师兄师弟,你们慢吃。” 晚上离就寝的时间还早,我打了一桶水,一个人擦着三清殿里的地板,心里莫明的有些伤感难过。 突然有人往水桶里丢了一块新抹布,我抬头看去,竟是禇沛。 “你怎么过来了?” 他拧干了抹布,帮我一起擦着三清观的地板说:“两个人干活会快很多。” 骗子!我擦了这么久的地板,也不见你以前有过来。 “我一个擦就可以了,师兄不是很忙吗?” 他顿住,一脸严峻的问我:“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别扭。” 我嘲讽一笑:“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别扭,所以师兄你就不要为难自己,跟我这种别扭的人说话。” “我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也相处得很好。” 那时候,那时候我沉浸在找到你的喜悦之中,以为你就是我的禇沛,后来才知道,你即不喜欢我,也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禇沛。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都是会变的。师兄不用理我,你不是每晚都要做功课吗?你回去吧。”我埋头擦着地板没有再理会他。 “以后别再躲着我,毕竟我们低头不见抬头见。”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不敢抬头看他,声音哽咽也说不出话来,只跪在地板上背对着身子,假装认真的擦地板。 “地板留着明天擦也行,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待他走后,我强忍的泪水奔腾而出,却无力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有时候我会想,我来这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因为我前世是般若,所以再让我走一遭般若走过的人生么? 如果不被褚沛爱的人生,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不是一百多年后的那个褚沛,我们此时此刻的相遇,与林密又有何干? 一切,还是没有改变。反而我与禇沛越发的生疏了起来,其实这样也好,已经无所谓了。 时光匆匆,犹如白驹过隙,眨眼间三年也就过去了。 禇沛终于长成了我记忆中所熟悉的模样,身形修长均称,待人彬彬有礼,即不过于熟络,也不过于冷漠。 正是这份恰到好处的拿捏,我觉得他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隔阂。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样看上去温柔的一个人,会让这么多人害怕。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29章 再遇香凝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29章再遇香凝 那么嚣张的阿慈怕他,沉府如此深的季怜秋怕他,宋家的人也对他恭恭敬敬,有一种人,就像禇沛,从生下来开始,他就站在高处,旁观着这俗世凡尘。 想想我曾经对他求而不得的那份另扭和较劲,突然觉得可笑极了。 爱情,美好的时候,可以把一个人变得很美好。憎恶的时候,也可以把一个人变得很憎恶。 即然他置身事外,我又何必踏入这陌生的凡尘? 我直觉,总有一天,我终究会回到我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不管有没有禇沛,我都要活下去。 在山中修行满了三年,禇沛满了十九岁,禇家大宅便来了信,让他回去完婚。 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干我该干的活儿。反正他和季怜秋也迟早是会完婚的。 直到有一天,我照常吃完晚饭来到三清殿里擦地板,禇沛突然走了进来,说道:“家里三番两次写信催我回去,此事我已禀明的师父,师父让我自主择日便回去。” “哦。”我轻应了声,洗了洗抹布拧干了水。 他没有离开,只是轻轻的问了句:“你若是愿意随我一起回去……” 我抬头冲他笑了笑:“我觉得在山里的生活挺好的,不想再下山。而且……那里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回哪里去呢?” “在我心中,我一直把你当成了我的妹妹。将你留下来,我有些不放心。” “那我谢谢大哥。”心中酸涩不己,却强颜欢笑的说道:“在我心目中,这里已经是我的家了。而且我不是一个人,这里有师弟还有师父。” 见我执意不肯跟他离开,他没有再劝我。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也没有提要回去的事情。 每一个月我都会和浅予下山置办生活必须的用品,我们禀告了师父便下山去了。 浅予已经知道禇沛要回去了,便下意识的问我:“这次师兄若是回禇宅,你会一起跟他回去吗?” 我疑惑的看向浅予:“为什么你会认为我非得跟他回去呢?” 浅予微怔了片刻,失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看你们从一开始就在一起,感情匪浅,所以觉得若是师兄走了,你断然是跟着他一起走。” 我也想和他一起走,但是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别的女人。 “我想过自己的生活,所以不会跟他回去,陪着我的傻师弟!”说着我一手揽过了他的肩膀笑了出来。 谁知他白净的脸微微泛红:“师姐……你说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 “你陪着我。” “当然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浅予无语的看了我半晌,才道:“可你不是君子,是小女子。” “小女子说话也是算数的,你不准像别的男人一样,有歧视女性的心思!” 浅予笑了笑:“我哪里敢歧视师姐?” 我们难得下山一次,难免贪玩了一些,在小镇上恍荡了许久直到太阳下山,将要买的东西清点了一下数,才决定回去。 一路上,浅予跟着唠叨着买的这些东西:“最近快到了太上老君的生辰,上香的人一定会有许多,所以香烛就多买了些。” “嗯,看不见来师弟你还挺会精打细算的。” “还不是师姐你一下山就贪玩,采办的事情我只能自己看着办了。” 让我一个现代人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好不容易下山一次,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再说我一直不喜欢采办这样的差事,觉得实在繁琐。 有时候我会对禇沛很惊讶的,他几乎可以连着好几个月不下山,猫在房间里研究道法。 我好奇的戳了下浅予问:“你觉得咱们师兄是个怎样的人?” 浅予认真的想了想,回答得十分苍白:“是一个好人。” “除了好人之外呢?” “嗯……脾气好。不爱说话,对我也挺好,不会像别人一样欺负人。但是我有时候觉得师兄又有些可怕。” 我挑眉:“哪里可怕了?” 浅予摇了摇头:“可能是性子太沉闷,而且师兄很个学东西很快进步也很快的人,他有时候像师父一样,被他一瞪,我身体都僵得动不了了。” “可他又不是师父。”我嘀咕了句。 突然一道身影自小路跌跌撞撞的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连慌张的跑着,边往后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 我正与浅予聊得开心,一不小心与她撞了个正着。她身子瘦弱,被撞倒在地。 我和浅予上前扶她,她抬眸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的脸,竟与我的脸极为相似。 “你是……香凝?” 香凝自然也是第一眼便将我给认了出来:“姐姐,救我。” “怎么回事?什么人在追你?” 香凝还未来得及回答,只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笑得不怀好意的追了过来。 他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香凝,啐了口吐沫星子:“妈的小贱人,你果然还有同伙,把偷来的钱还回来,咱们就考虑把你给放了,否则将你卖去穷山沟沟里,做傻子的媳妇儿。” “什么钱?”我将香凝护在身后,悄声寻问。 香凝说道:“姐姐,你别相信他们,他们就是一群强盗!无赖!” 我以为再一次遇见香凝是一种缘分,之前因为我自己的追求,所以将她丢下,这一次老天爷把她再送到我的身边,也许是给了补偿她的机会。 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会拼尽一切保护她。 “等等!”我挡开了那男人伸过来的手:“她说没有偷你的钱!你们再这样我就报官了!” “报官?你去报啊!”为首头头有侍无恐,看我们人少,而浅予也精瘦精瘦的,想着吃定了我们。 浅予悄悄上前道:“师姐,她跟你长得很像啊!” “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其实来到这里突然多出这么一个妹妹,我和她相处得时间短,感情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深厚。 只是我现在即已成她的姐姐,也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 “他们人太多了,一旦动起手来,根本打不过。”浅予轻声道:“所以,师姐你带着妹妹先跑吧,我来拦下他们。” “你??” 浅予冷笑了声,那笑里透着几分邪气:“就算不要他们半条命,吓也得把他们给吓死。”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话,眼看此时天也黑了,小路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过去,他有驱尸引魂的能力,对付这些人足矣了,我留下来反而只会变成他的累赘。 “那你也要小心一点,如果一个时辰后你没有赶回山脚下,我便回去找师兄过来帮忙。” “嗯。”他点了点头,突然吼了声:“跑!” 跑字一叫出口,我拉着香凝没命般的向前跑去。 那些人想着将浅予制住,我们是一伙的,也绝计不会跑得太远。所以一心对付着浅予,没有追上来。 我牵着香凝气喘呼呼的跑到了山脚下,虽说一个时辰,但是在等待的时间里,觉得特别难熬。 香凝打量着我,不安的问道:“姐姐,刚才那个是你什么人啊?”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是我师弟。” “师弟?”香凝似是觉得不敢相信,叫出声来:“姐姐,你什么时候有个这样好看的师弟了呀?” 我将之后经历的事情,简单的跟她说了一遍。香凝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惊叹:“姐姐,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厉害的一天,我也好想有一个师父,师兄和师弟呢!” “可是浅予是关门弟子,应该不会再收徒了。”当初师父收下浅予,都只是一个意外而己。 香凝拉着我的手说:“姐姐,你替我给你师父说说好话,将香凝留下来,香凝没有地儿可去,只能留在姐姐的身边。” “香凝。”我握过她的手,沉声问她:“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也就这样吧,没有姐姐在我身边,香凝时常觉得很不习惯,现在咱们姐妹俩终于再团聚了,我觉得这是天意。姐姐,你不会再将我丢下了吧?” “香凝,当初把你丢下来,我有许多原因,有一些东西,我不想放弃。如果失去,我在这里的生命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香凝好奇的看着我问:“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姐姐这么不顾一切?难道……就是当初的那个禇小公子?” 没想到她竟然能一下子就猜到,看来当初我表现得太过于明显。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么?还不错,你看我好好的,并没有饿死呢。而且穿的吃的也是挺好的。” “嗯。”我打量着她,点了占头,心中为她感到高兴。她当初的依赖性很强,我一直在担心将她丢下来,能不能活下去。 可见人在只有自己可以依靠的环境下,还是会将软弱的外衣给解下,拿出最强大的一面给别人看。 大约等了四十来分钟,浅予小跑着回来了,浑身的泥土,脸上还有伤。 我心口一窒,上前查看了他的伤情:“你脸上的伤疼不疼?” 他不在意的笑笑:“不疼,这点小伤而己,咱们先上山吧。”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30章 她的心机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30章她的心机 我点了点头,走了两步香浅予回头看了眼香凝道:“难道你真的要将他一并带上山?” 我说:“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好不容易聚首,这一次我想好好的照顾她。” 浅予不再说什么,果真将她带回去后,师父虽然什么也没说,却也是极不高兴的。 只会她安排了客房,并当众叮吃了我道:“来的这位小施主,即然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那就由你照顾她,好好相处吧。” “师父……”我想求师父将他留下来谁知禇沛顺势的说了句:“还是先回去休息好吧,明天再谈。”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回了客房。我在给她铺着床,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我:“姐姐,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公子,是谁呀?”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禇沛呀?他是师父的首徒,也是禇宅的少爷。” “怪不得呢。”她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 “床已经铺好了,你赶紧睡觉吧。”我走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抿唇笑道:“姐姐,你这一次不会再把我丢下了吧?” “嗯,你先在这里住下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对她有那么一点内疚,但我始终和她的感情不深厚,所以总觉得别扭。 “那姐姐你也早点休息吧,我睡了。” “好。”我离开了她房间,看到浅予还在那里守着。见我出来,拉过了我走到了一边。 “浅予,怎么了?” 浅予紧锁着眉头道:“我无意中打听到,她确实是偷了人家的钱,偷跑了出来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她一个人在外,无依无靠,走到山穷水尽了,才干这样的事。” 浅予摇了摇头:“不对,我总觉得她眼里有一股子邪气,师姐,你不要尽然相信她!” 我拍了下浅予的肩:“我们浅予什么时候会看相了?瞧你多疑了不是?放心吧,她应该不会的。她比我还小上一两岁,能坏到什么地步?” “好吧师姐,你自己要小心,反正我该说的话都说了。” 清晨,香凝也没有出来吃饭,师父吃完后说道:“此地是道观,不宜外人久居,般若,你尽快安排她下山去吧。” “师父,她没有地方可去……”我小声道。 “先将她安排在山下农户家里住下,也未尝不可。”师父用着商量的语气和我说道。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嗯,这样我也可以方便下山去看她。” 拿了早饭走进房间,只见她正在梳妆,奇怪的是她随行的包袱里手饰用品挺多的。 一边用簪子在发髻上比划着,一边回头问我:“姐姐,我这样好看吗?” 我冲她笑笑点了点头:“先过来吃早饭吧,对了,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谈。” 她仿若未闻,只是不断的照着镜子,随后又换上了新衣服,的确是明艳动人起来。 我笑说她:“你打扮得这样好看,可是要去见心上人呀?” “对呀。” 她的答案让我微怔了片刻,反而不知道如何接话题了。暗自吸了口气:“那个,香凝。我和师父商量了一下,此地是清修之地,道观不宜外人久住,我会替你安排新的去处。” 香凝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冷笑:“姐姐是害怕我夺走你的心上人?” “什么心上人?”我艰难的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其实心里已经有些许不高兴了。 “没什么,我跟姐姐你开玩笑的,姐姐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那我不打扰你吃饭了。” “等一下。”香凝将眼前的饭菜推了推:“这些我不吃了,劳烦姐姐你端出去。” 我挑眉,她使唤人可真使唤得顺溜:“好吧,那我先走了。” 她之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不但没有走,似乎有喧兵夺主之意。 “道长,禇公子,这个是我自亲下厨做的,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她笑得天真无邪,饭菜也做得确实可口。 她来了之后,道观似乎热闹不好,她的性子很活泼,也能让禇沛愿意与她多说几句话。 连续几日闷声关在屋里,练习符咒没有出门。某日突然想到,三清观的地板要擦了。 去的时候发现香凝已经快把地板擦完了,我想了想走上前道:“怎么能劳烦你做这些事情?” “没关系的姐姐,我总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而且干这些活我很开心,这几日的地板都是我擦的,道长说,我擦地板比姐姐干净。” 我笑了笑:“你即然这么喜欢擦地板,那以后的地板都归你擦吧。” 当我转身准备离开时,她又道:“我发现禇哥哥挺有学问的,而且还有好多书呢,等下擦完地板我还得找禇哥哥学习读书。” 我顿住步子,脸上再无了笑容,只道:“他要是愿意教你,自然再好不过。” “姐姐不生气吗?” 生气?我早就不气了。随你们高兴吧。 “姐姐其实也没资格生气,谁叫你当初将我丢下了?” 不提当初还好,提到当初,我将憋了已久的话说了出来:“当初,是我问你还要不要跟我走。你说不跟,怕累,不是我要丢下你。” “那姐姐你可以背着我走啊,你一路上不都是背着我走的么?” “你明明可以自己走,我看在你是妹妹的份上,背着你走。可是我不会蠢到让一个连努力都吝啬付出的人,毁掉我的人生。” “你的人生?”香凝走到我的跟前:“不就是为了禇哥哥吗?我会拿走你的人生,为你当初丢下我,付出相应的代价。” “呵……”我不由得失笑:“那你尽管试试,能被你拿走的东西,我不要也罢。” “说得好大方好动听啊,我真该为你鼓掌。”香凝拍了拍手,笑得不怀好意:“是你对我不仁在先,我拿走你的一切没有错!” “懒得理你!”一身的蛇精病! 晚上,我强迫自己炼习着道法,化悲伤为动力,还真是凑效了。 只有浅予知道香凝的为人,可是她在师父和禇沛面前伪装得那么好,我们根本没机会戳穿她。 “师姐,你都很久很久都没有去找过师兄了。” “嗯。”我继续埋着头炼习道法。 浅予又道:“你就真让那个香凝继续缠着师兄?” “嗯。” 浅予长叹了口气:“你别老是嗯啊,倒是想想办法,把这个香凝给弄走!” “已经弄不走了。”我收回了符咒,转身对浅予说道:“你看师父现在还有没有提让她离开?” “师父道行这么深,怎么也会被她给迷惑了?” “她又不是鬼,师父道行再深有什么用?再说,师父慈善,香凝在他老人家面前又表现得极好,不舍得赶她走,也是人之常情的。” 浅予不解:“师兄呢?师兄也喜欢香凝吗?” 听罢,我心口一窒:“他要喜欢谁,是我不能左右的。” 见我要回房间,浅予一把拉过我:“师姐!你是不是难过了?” “没有!”我强颜欢笑着拉下了浅予的手:“难过什么啊,再难过的事情都经历了,现在的一切根本微不足道,不会把我击垮的。” “这就好!”浅予关心的眼神让我心中淌过一丝暖意。 他现在反而让我更担忧:“浅予,你自己要小心,别被师父发现了你……” “嗯,我知道,我会万分小心的。师姐你赶紧回房休息吧。” 禇沛要离开的日子也近了,可就在这时,师父说要收香凝为徒。 拜师礼后,香凝就正式成为了天合派的弟子。她很好强,记忆力很好,师父教她一些道法,一两遍就能学会了。 师父便说:“般若,你看香凝比你晚进门好几年,道行都快赶上你的了。” “师父,我最近很努力在练习……” 师父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各有各的天赋,你也不需要太勉强自己。” 他这么说我心里很难过,但转念一想,也对。各有各的天赋,很多事情强求不得的。 我悄悄让浅予做了许多扇子,便在扇子上画画,将画好的拿去镇子一家画坊里寄卖。时间一长,扇子卖得极好,我也得到了一笔不菲的积蓄。 “那画坊的老板说,就师姐的扇子是卖得最好的,师姐以后还可以自己开画坊呢!” 我分了一半的钱给浅予:“这个你拿着。” “师姐?你给我这么多钱做什么?” “扇子都是你做的,主要也是你的手艺好。” “哪能拿这么多?可是你画一把扇子,都要很久很久才能画好。”浅予只拿了三分之一的钱,其它的都给我了:“我拿这点就好,其它的师姐都好好收着,我不需要这么多钱。在道观里,有吃有穿有住的,有时候钱也用不上。” “好吧,先给你存着,当老婆本好了。”我笑着说道。 浅予脸皮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师姐,你别老是拿我开玩笑了。” “哎呀!我想起昨天种下的菜苗都没浇水,不会干死了吧?”这一惊一乍把正蜷缩在被子上睡觉的小狐狸也惊醒,转了转耳朵。 我腾身而起走到了院子,提着桶子要去打水。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31章 跟我一起走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31章跟我一起走 “师姐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浅予现在就是我的小尾巴,我走到哪里,他都跟到哪里。 就在后院井边打水时,迎面遇到了香凝与禇沛,两人很亲密的走在一起,香凝有说有笑,显得很是活泼可爱,天真浪漫。 禇沛还是老样子,嘴角扬着一抹浅笑,安静的听她说。 看到我们在打水,驻足了一会儿,走了过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也没看他,低着头说:“正准备去浇水……” 禇沛下意识问:“可是你前几日种下的菜苗?” “啊?”我猛然抬头看向他,点了下头:“是啊,还活着吗?” 他笑了笑:“这几天我一直在浇水,长得很好,上午和香凝一起去浇过水了,你等到下午再过去吧。” 谁知香凝替禇沛回了句:“禇哥哥人这么好,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对吧禇哥哥?” 禇沛笑了笑,不作回答。看他们一唱一喝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默契。 我低垂着眸子,拉过了浅予的手:“那我和师弟就先回去了。” 只有浅予知道,我拉着他的那只手在发抖。跑了好远,浅予才甩开了我的手,愤愤道:“那个香凝真讨厌,师姐,我去帮你教训她!” “你别乱来,我没事!” “可是她让你不开心,所以我也会不开心。”浅予沉重道。 我不知道,在浅予的心目中我是这样的重要,心中十分感动,反倒过来安慰着他:“我没有不开心,你我过得好好的就行了。” 浅予道:“我没有父母,一直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瘟疫全村人都死了,只剩下了我,只有师姐和师父是待我最好的人。” “师兄待你不好?” “不是!”浅予无奈一笑:“师兄其实也很好,只是……我跟他聊不到一块儿去。” “浅予,你究竟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你的父母……” 浅予摇了摇头:“是大祭司一直在暗中照顾我,我们守护着的是族人的荣誉,所以师姐以后别再问了,好吗?” “好,我不问了。”看着他,我莫明的有种淡淡的感伤。原来我们前世这样要好,所以来生再见时,便觉得亲切,也想要去信任。 那晚吃完晚饭回去的时候,我竟看到了禇沛站在了我的门外。 我强装镇定的走上前:“师兄,你找我有事?”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这半年来,你变了很多。” “我没有变,从来都没有变。”随着心境的不一样,看待事物也会不一样的。 “还有十天我就回去了,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 我反问了句:“师兄为什么一定要我跟你走?” 禇沛沉声道:“当初你随我一起来的,便会带你一起走。” 我笑了笑:“当初,我不是随着你一起来的,我是随师父一起,所以你不用有什么太多的担忧,我在这里也可以过得很好。” “你何必要如此执拗?” “那你又何必如此执拗?” 一阵沉默之后,禇沛长叹了口气:“好吧,我随你,你即然不想跟我走,那留下来。” “嗯,提前祝师兄新婚愉快。”我冲他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泪水盈满了眼眶。 即然不爱,那就绝决一点,拖泥带水从来不是我的风格,为他我已经破例了很多,做的决定,就不会再回头。 转身之际,我看到他还站在窗外,驻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显得格外寂寥。 禇沛啊禇沛,你到底想要什么?一面说着只把我当成妹妹,一面只怕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清楚。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如飞蛾扑火,等着他再转身在心口扎上一刀,太疼了。 他温柔的笑,是至命的毒药,只可远观,不可拥抱。 就在禇沛要回去的倒数第五天,香凝突然来找我。我本不想和她多说,但她缠着我不让我走。 “姐姐,禇哥哥是不是找你了?” 我老实的回答道:“嗯,他找我了。” 香凝顺势问道:“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说:“他叫我随他一起回去。” 香凝腾身从椅子上站起,脸色都变了:“你答应了?” “没有。”我专注的画着扇子上的画,没有再看她。 她明显松了口气:“你没有答应就好!这样的话,我就有机会让他带我一起走。” 我笑了笑:“这句话,你得亲自跟他说,跟我说有什么意义?” “你别激我,要是这样跟他去说的话,那我岂不是太蠢了?禇哥哥会怎么看我?”说着她把视线定格在我身上:“你去跟禇哥哥说吧!” 我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吹了吹扇面,抬头瞥了她一眼:“是你自己想要跟去的,与我何干?” 香凝冷哼,却是说道:“当初你别忘了,是你把我丢下一个人跑掉的!是你欠我的!” 我暗自抽了口气:“香凝,我不欠你什么。离开的时候,我把身上所有的干粮和银元都给了你。若是我追不上马车,一样会死!你懂吗?” 她的依赖性太重,也极为自私,离开或许两个人都有生机,继续和她在一起,只会被她拖累死。 “我不管!就是你丢下了我!你欠我的一定还,你现在就去给禇哥哥说!”她固执的拉着我起身,将我推到了门口。 “好,我替你去说!”我转头看了她一眼:“他要是不带你一起走,可怪不得我。” “你只要好好的给我去说,自然是不会怪你。但你是真心的吗?” “即然你不相信我,为什么又来找我?你没有选择,就别给我瞎哔哔!”我甩了她一个白眼,转身去找禇沛。 “什么是瞎哔哔?” …… 已有半年没有主动去找禇沛,他即心意已决的要娶季怜秋,不管他们结局如何,我都不愿意当一个三儿。 他不在房间,这个时间……我吹了声口哨,小白没一会儿出现在我眼前。 我拍了拍小白的头:“知道禇沛去哪儿了?快带我去吧!” 小白哼唧了两声,往后山跑去,后山很阴郁,所以邪戾之气很重,是鬼魅聚积之地。 走进林子深处,阳光已经被遮蔽得严实,只见那道着白色长袍的俊美男子,正在引魂炼习道法。 好不容易引出来的鬼魂在一瞬间,化成一团黑气散去。 他无奈回头,看到我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果然是你,你一出现,这些小鬼们都逃了。” 我笑笑:“还未逃尽!” 话音刚落,我的右手画出一道符化成蓝焰朝不远处的树后飞去,黑气这才散尽。 他讶然的看着我,说道:“什么时候,你的道法竟这样厉害?只怕师父都被你骗了过去。” “师兄别忘了,我自身就有一种力量,稍加努力,还是小有成就的。”这半年的时候闷在屋子里头,没事画个画,练习道法,才不至于太无聊。 “这半年来,你都不曾主动找过我。”他竟也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调侃道:“我可不想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 “有妇之夫?我?”禇沛失笑:“这次回去的确是为了完成我和季怜秋的婚事,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犹豫了。”他挑了颗大树,席地坐在了下来,我想了想走到他身边坐下,风起天澜,吹动着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 原本遮得严密的阳光,透过摇摆不定的繁枝茂叶,洒下点点斑驳的光影。 禇沛继续说道:“我在想,成亲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为了爱情!但是你们和我不一样,你们……是为了繁衍后代。” “爱情?何为情?何为爱?”他一脸迷茫的看着我问。 我耐着性子解释着:“爱情,就是想和她(他)在一起一生一世,不管他生老病死,都想陪着他。当你看不到时会想念,看他难过时也会跟着伤心。爱情有时候很自私,甚至是他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都会生气。爱情有时候也很宽容,能忍受他的好与不好,愿意为他受伤为他付出所有的一切。” “听起来,很奇妙。” 我苦涩一笑:“一点儿也不奇妙,爱一个人很辛苦,特别是求而不得时。”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这半年来,不主动找我,是不是也很辛苦?” 当我以为他很单纯的时候,总是语出惊人,让你有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没有!你不是早就拒绝我了吗?当你几番拒绝我时,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所以……你喜欢师弟了?” 估计他是看我和浅予走得很近,才会这么说。我起身拍了拍身后的落叶:“反正我现在喜欢师弟比你多!哦,对了!” “嗯?” “还有五天你就要走了,香凝想和你一起走。” 他好看的眉头微蹙:“为什么是你来和我说这件事?” “她可能不好意思,所以让我来说。” 他盯着我沉默了许久,久到让我有些不自在起来:“你要是不同意就说,我去转告她。” “我并没有想过要带她走,即然是你来和我说,那我勉强答应吧。”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32章 中了她的计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32章中了她的计 这句话像记重锤狠狠砸下来,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为什么是我来说,你就勉强答应?” 他冲我抿唇笑了笑:“你半年不来找我,却特意为了这件事情过来,想必你一定非常希望我带香凝一起走。” 他究竟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知道?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哦,祝你们一路顺风,我走了。” 他没再说什么,没有挽留,我也没有回头。 晚上浅予那家伙果然沉不住气,跑来找我:“你知道吗?师兄要带香凝一起走!!” “我知道,是我去找我们的大师兄说的。” 浅予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所以……” “浅予,你别担心我了,我现在真的很满足了,你还有师父会,都是我的家人。” “那师兄呢?你真的舍得让他就这样离开?”浅予总是能一眼就看穿我的心事,弄得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见我沉默,可能是怕我伤心,便也没再问下去。 上前卖乖的倒了杯水递给我:“师姐,喝杯水吧,以后我不提了。” “谢谢你浅予……” 我可以容忍香凝现在所做的一切,因为对我确实无法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但是我没想到,因为浅予和我的关系要好,会让香凝对浅予出手。 那天从小镇回来,卖掉的扇子换了些钱,心情很不错。桌上有一张纸条儿,看字迹是香凝写的。 纸条儿上写着:姐姐,请来后山一趟,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我将纸条儿丢到了一旁,没有急着赶过去,先喝了口水,又休息了一会儿,看了眼天色,便独自一人去了后山。 我在四周找了找,都没有找到她身影,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阵法里,走不出去。 当时我便下意识觉得是香凝干的! “香凝!香凝你出来!!” “姐姐,你别再挣扎了,这个阵法是我特意学了很久来对付你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香凝笑了笑,打量着我:“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讨厌你!那个叶浅予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为了你,跟我翻脸?!还是禇哥哥好,我最喜欢禇哥哥了,谢谢姐姐把他给我。” “你想做什么?”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的犀角紫檀香,点燃了挂在了树上,犀角香招魂,而且是有个人意识的高极灵魄。 干完这一切,她转身离开了后山。 没一会儿,四面八方涌来无数恶灵,我被困在阵法里,处处受制,就连身上能驱魂的力量也随之减弱。 我必须要尽快破解这阵法,可是破解阵法需要耗费太多精神力,只怕破解阵法反而死得更快。 还不如就这样什么也不做,至少现在那些鬼也无法冲破阵法来攻击我。 阵法的力量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减弱,我很快镇定了下来,盘膝而坐,诵颂心经。 天渐渐黑透,突然我听到远处传来浅予的声音:“师姐!师姐你在哪里?!” “浅予!”他怎么会恰好此时寻过来?在我还未来得及细想时,他已经闯进了我的视线。 “师姐!!”浅予大惊飞奔了过来。 我心口一窒,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声:“浅予,不要过来!” “师姐放心,我一定会救你!”他先是画了几个驱灵符,但是这些灵魄法力高强,无法驱散。 他情急之下,闭目吟诵着我们听不懂的咒语,将地下的腐尸召唤而至。 巫族强大的力量,让人惊叹。戾魂开始纠缠着腐尸,浅予以意念催动,腐尸的力量强大无比,无论受到怎样的攻击,对本已死的尸体来说,根本够不成任何威胁。 我在想,如果用这样强大的力量,组成一个庞大的军队,那该有多可怕! 戾魂渐渐退散,眼看就要成功将这些戾魂击退,我的脸容却僵在脸上…… 师父和禇沛他们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又看了多久,我只知道,这一次浅予是完了。 师父出手将戾魂驱散,禇沛助力破解了阵法,浅予见到师父脸色煞白,但很快恢复自若,将召唤的腐尸送了回去。 “你这个逆徒!!”我从未见过师父真正的动怒,平常的他都很慈祥。 浅予似乎早就有所准备,朝师父跪下来嗑了三个响头:“师父,徒儿不想瞒师父,但徒儿绝无害人之心!” “你练这种邪术,就算你暂时没有害人之心,也会导至你走上一条不归路!”师父冗长的叹了口气,问他:“初次相见,在荒村里,那些僵尸是不是你召唤来的?” 浅予抿唇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师父和师姐师兄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才……对不起师父。” “你不应该瞒着我,跟我上山来修练!”师父眼睛微红,咬了咬牙,转头看向我:“般若,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知情?!” “师父!”我猛然跪了下来:“师弟刚才只是为了救我,他没有做什么坏事,请师父往开一面!师父……求求您了师父。” 浅予移步上前道:“不关师姐的事,师姐并不知情!都是我的错,请师父责罚吧。” 师父沉痛的颤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弟子,你这便下山去罢!” 有人在得意的笑,有人静默旁观,冷静得如同一个局外人。不管我如何求师父,师父也铁了心肠。 浅予临前对我说道:“师姐,你要保重自己,弟弟这便下山去了。” “浅予!” 他频频回头看我,身影渐行渐远在这片青山绿岭之中,再也消失不见。 师父无言的看着我,转身离开。禇沛这才上前,伸手扶过我:“起来吧。” 我轻轻推开了他的手:“谢谢师兄,我会自己站起来,不需要扶。” “禇哥哥也是一片好意,你怎么这么不领情?”香凝装出替禇沛委屈的模样,顺势亲昵的挽过了禇沛的手臂。 我很想拿出身体里所有气力,狠狠揉碎香凝的这张笑脸,可是浅予刚走,我不能再冲动犯事儿,让他担忧。 “我累了,师兄请自便吧。”我也未再看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那一夜,我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哭了一夜。有委屈,有不舍,还有那一丝恨意与不甘。 第二日,禇沛离开,我也没有去送行,两只眼睛都是肿的,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不想去面对一切。 一直睡到日上三杆,突然我的门被人毫不客气的推开,只见香凝闯了进来。 “你究竟和禇哥哥说了什么?他明明答应要带我一起离开的,现在却改变了主意!是不是你在禇哥哥面前说了我的坏话?” 我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翻了个身,懒得理会她。 她还不甘心的上前一把将我拽了起来,晃着我的肩膀:“你这个坏女人!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禇哥哥!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阴险,一面成全我和禇哥哥,一面却背地里勾搭禇哥哥!贱女人!!” 越过香凝,我看到禇沛站在了香凝的身后,四目相交的那一瞬,恍如隔世,好陌生,好陌生呐! “放开她。”禇沛轻飘飘的从牙关挤出这三个字来。 香凝身子一僵,缓缓转了过头去,脸色苍白:“禇哥哥,你……你不是走了吗?” “香凝,我只把你当成是师妹,你不要多想。” “可是……可是我每次去你,你都没有赶我走。”香凝的话让我不由的好笑。 “任谁去找他,他都不会自动赶人的。看你识不识趣看他脸色而己。”我嘲讽道。 禇沛挑眉,无奈一笑:“你又知道?” 我紧绷着脸,抿着唇低下了头来:“你们闹够了吧?闹够了就请出去,我要休息了。” 说着,我拉上了被子想继续睡觉。禇沛上前扯下了我的被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睡得着?” 我夺过被子,也未看他,闷声道:“师兄不要管我,你回去吧。” “你这样自暴自弃,让我不习惯。” “是啊,我也不习惯。”说罢鼻头一酸,泪水立时从眼眶涌出来:“我想回家了。” 他在我床沿坐了下来,不知何时香凝离开了。 “你家在哪里?”禇沛难得的问:“我带你回去。” 我哽咽道:“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我用这一辈子也走不到。” “怎么会?只要不放弃,不管再远的地方,都可以到达。” 我长叹了口气,抬手擦掉了脸上冰冷的泪水,问他:“走了为什么又回来?” “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我想你定然在难过。”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这些我都知道。或许我应该适应,因为更难过的还在后面。” “你何时变得如此悲观?福祸相依,生活不会只有悲伤,还有欢乐。” 他将我拉了起来,道:“别难过了,我会陪着你。” 我身子一软,不想却顺势靠进了他的怀中,这一次,他没有将我推开,只是让我静静的靠着,不发一语。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33章 你这个小处男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33章你这个小处男 “禇沛,你一定要回去吗?” “嗯,那里是我的家,有我的亲人,所以我必须要回去。” 可不可自私一点?不管什么命运与定数,不管改变了历史会如何,我只是希望守着这个人,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我想,此刻带他离开,逃离到一个只有我们俩的世界,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不会再发生? 可是我知道,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他是不会愿意跟我离开的。 “我多希望带你走,走得远远的,再也没有人,再也没有……”可以分开我们俩。 “师弟的事情,真的让你这么难过吗?”他一脸不解:“师弟私自学习邪术,与师父所传授的背道而驰,纵然他没有坏心,可却也是咎由自取。” 他竟说浅予是咎由自取?恕我不能苟同! 我推开了他道:“师弟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应该很明白,他绝对不是什么坏人,就算以后他……他回不了头了,但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师弟的事,我们莫要再提。” “为什么不提?他是弟弟,在我心里就永远都不可分割的亲人!” 禇沛抿唇一脸严肃:“正邪两道,誓不两立。师弟为人纵然再好,他若堕了邪道,也只有分道扬镳。你以为我们不难过?其实最难过的是师父。” 想到师父,我沉默了下来,下床收拾了一下说:“我要去见师父。” 他道:“我随你一起去。” 去的时候,师父在房间打坐,我们没敢打扰他,只是在外厅守候。将将倒了盏的功夫,他走到了我们面前。 我将茶奉上,道:“师父,请喝茶。” 师父轻应了声,接过了我手中的茶,视线越过我落定在禇沛身上:“今日不是要回禇家?你为何还在这里?” 禇沛失笑:“听师父这样说,莫不是烦了弟子?” 师父这才笑了出来:“我是怕把你再留在这里,你娘就要派人上山来问罪了。” “师父言重了,我下午起程便离去。”禇沛想了想道:“师父不若随我一同下山去,也好散散心。” 师父看向我道:“我要去云游了,也不知何时再回来。般若便也随禇沛一道下山去吧。道观里的事情,香凝会打理好。” “师父,你是如何看香凝的?”我问。 师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心中有慈爱之人,到哪里都会受人尊敬和爱戴。心中有怨恨之人,到哪里都不会快乐。暂且将她留下,希望可以渡化她心中的怨恨。” 看来师父一直都是一个明白人,我也便不再过问。 “我也随师父一起去云游!”我抱过他的手臂,心中十分不舍得。 师父慈祥的笑了笑:“从何处而来,往何处而往,你明白吗?” 我想了想,点了下头。我来,是因为禇沛,所以跟着禇沛终究是我命运的归宿。 “我听师父的。” 香凝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我上了马车,转头时,看到了那道身影,正悄悄的躲在树后看着我们离开。 我愤愤的放下了帘子,不愿再看她一眼。 禇沛擦拭着血檀琴身,见我置气,抬眸瞧了我一眼:“我劝说了好几次都没用,师父一句话,就灵了。” 我说:“那是自然,师父在心中就像我的父亲一样,让我敬重!” 禇沛又道:“那……他呢?他倘若劝你,也比我劝说有用得多?” “你说浅予吗?”我倚在窗口懒懒的瞥了他一眼:“浅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一个人在外孤苦无依的,早知道我就多给些钱给他,他就……” ‘铮’的一声脆响,他指尖的一滴血染红了琴弦。 我心口一窒,上前紧张的抓过他的手查看伤势:“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他若无其事的抽回了手,拿帕子按压住了伤口道:“无碍,很快就好了。” “哦,那你自己上药吧。”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好强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他从来都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的脆弱还有伤口。 因为路途遥远且偏僻,难免是要在外露宿的。好在马车还算大,我们靠着睡也还能过去。 半夜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条毯子,这毯子是禇沛的,带着他身上淡淡打檀香味儿,极好闻。 只觉脸上一热,我将毯子抱在怀中,撩开车窗向外看去,只见禇沛没什么架子的跟随行的下人和车夫在一起喝酒聊天。 他喝酒的样子与他们不同,一碗酒轻饮了许久,身子倚着树杆有些微薰,即便是带了些醉意,也保持着这份温文尔雅与高贵。 他淡笑着看他们划拳拼酒,邀他一起玩儿时,他摆了摆手道:“我怕扫了大家的兴志,你们玩吧。” “诶~不会不会,小少爷不像那些人摆着架着,不嫌弃兄弟们,兄弟们得好好的敬小少爷一杯酒。” 这些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们,简直以多欺少哇!这一人敬一碗酒,禇沛不被放倒才怪! “我来!我来陪你们喝!”我跳下马车,披着毯子,三两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般若姑娘也能喝酒?” “酒量还不错吧。”我这酒量都是遗传的。 禇沛眉头微蹙,拦下了我:“你是姑娘家……” “我是侠女!”我冲他挑了下眉,凑到他耳畔小声道:“反正有你在,等下我要是喝醉了,你就负责把我抗回马车里去。” 其实我也是想喝酒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想一醉方休来个痛快。 他也不再阻我,便任我去了。 我扯着嗓门儿跟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划拳喝酒,待他们全放倒之后,我也醉得东倒西歪了。 “你们,你们不够意思,这么快……就弃械投降了,起来……喝!” 禇沛上前扶过了我,伸手在我跟前晃了晃:“这是几?” 我掰着他的手指头数了数:“这是十……小沛沛,你一只手长十个指头?” “你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喝。” 他拿过毯子一把将我的头给罩住,眼前一片黑啥也看不到了,突然只觉一阵天玄地转,我的脚离开了地面,就这么被他抗着了。 我拍着他的背嘀咕着:“你以为……你是猪八戒背媳妇?你放我,先放我下去……嗝~” “别吵,你已很重了,再乱动我就把你丢下去。” 我没吵了,一只手在他背后乱摸起来:“禇沛,你不爱我了,一点都不爱我了,对不对?” 他长叹了口气,毫不客气的将我丢进了马车里,我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他重心不稳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怕他逃走,顺势双腿也缠了上去。 “你逃不掉!” “你……”他白净俊雅的脸泛起一丝红润,无奈的瞪着我:“我不会逃,你先……把脚从我腰上放开。” “禇沛,你回来了?我好想好想你……”我瞄准他的唇重重的亲了上去,嗑得有点疼。 他很生涩,于是显得我很熟练,当我的舌尖抵在他的牙关时,他顿了一下,随后牙关微启我的舌也毫不客气的探入了他的嘴里。 唇舌交织,相濡以沫,仿若还在梦中,我笑了两声:“你是小小禇沛,还是个小处男……” 说完,再也撑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正午,头好疼好沉,我甩了甩头,昨天的事情记得糊模,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的。 我悄悄看了眼坐在马车另一边的禇沛,脸色……很阴郁。 喉咙干得似乎快要烧了起来,我连连倒了几杯水喝了下去,瞄到了他下嘴唇上结痂的血口子。 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试探的问:“禇沛,你的嘴怎么了?” 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回答道:“昨晚睡觉,被只臭虫给咬了。” “哦……山里蚊虫是挺多的。”我极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呃,昨天……昨天我好像喝醉了?” “不是好像,是确实喝醉了。”他目不斜视,眼神冷冽。 难道昨天根本不是梦,而是真的?我暗自抽了口气:“我昨天……对不起。我以后喝酒再也不会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我酒品这么不好。” 以前也没喝醉过,我想就算喝醉也顶多是睡一觉就好。看来喝高了确实会失控坏事! “没什么。” 即然没什么,他的脸怎么还是这么冷冰冰的,有点吓人。我悄悄咽了咽口水:“我,我再睡一下。” 我拉了拉毯子,假装继续睡觉,努力的回想着昨天对他做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懊恼!悔恨!羞耻!就差恨不得找个地缝可以钻进去。 可是装睡终究逃避不了现实,中午时分,我们赶到了镇子,找了个落脚的小店休息。 禇沛点了几个清淡点的菜,我冷不丁的说了句:“都是素的,要不点个肉吧?” 迎上禇沛严峻的视线,我心虚的收了回来:“那,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天干物燥,心火旺盛,尽量少吃肉。”说着,他拿过筷子,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 一步错,满盘皆输,我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理直气壮的抬起头来做人?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34章 东窗事发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34章东窗事发 后来这一路上,他一直对我都不冷不热的,有时候是彻底的把我无视了,直到回禇家大宅。 其实我万般不想再回到这里,我性子如此,是受不得压迫和别人的排挤的。三年不见,孙嬷嬷两鬓已花白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岁岁催人老。 禇沛去拜见他的爹娘了,我和孙嬷嬷在院子里散步,初夏时节满塘的荷花都开了,清风徐来,暗袖袭香。 嬷嬷说我变了样子,都快不认得了。 “那嬷嬷觉得我是长好看了,还是变丑了?” 孙嬷嬷欢快的笑了出来,看我的眼神就如同‘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当然是长漂亮了!婷婷玉立,端端正正。” “嬷嬷,这三年我很记挂你。” “我也是,一直记挂着你和小少爷,现在总算是回来了。” “你听说吗?再过两个月,小少爷要和怜秋小姐完婚了!” “听说了,他们可真是一对璧人啊。” …… 两丫鬟兴志高昂的讨论着这件事情,从我身边走过。我假装若无其事的看着池塘的荷花,心情却沉到了谷底。 孙嬷嬷很会查颜观色,自然一眼瞧出了我的心思,试探问道:“这三年在外,小少爷待你如何?” 我抿唇浅笑:“他待我很好,把我当成妹妹一般照顾。” “是吗?”孙嬷嬷拉过我道:“去那边凉亭坐坐。” 转身离开时,迎面碰到了阿慈,我不由暗肘,这时代女子嫁人不是挺早的么?阿慈怎么还未嫁出去? 对于这种心狠手辣想置我于死的人,我连表面功夫也不愿做。 她原本应该是想发难于我,看到有孙嬷嬷在旁,便也忍了下来。 与她擦肩而过时,只听得她嘀咕了句:“说得好听是堂弟的师妹,其实也不过是个低贱的奴才命!” 我正要反击回去,孙嬷嬷拉住了我,摇了摇头,低语:“不要理会,走吧。” 在凉亭坐下后,凉快了许多,很快要迎来了盛夏时节。 我好奇的问孙嬷嬷:“阿慈为什么还没有找婆家呀?” 孙嬷嬷笑笑道:“阿慈是有婚约在身的,那人现在留洋未归,所以婚事一直拖到了现在,不过听说也快回来了,正在等消息。”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般留洋的人都思想前卫,她这样子只怕是不得宠了。” 孙嬷嬷道:“也是被宠坏了,人总要吃点儿亏,才会知道厉害。” “嬷嬷!嬷嬷!!”此时家里的小丫鬟匆匆跑了过来道:“新来的家丁跟人打起来了,现在宋护院和管家出去收租了不在,只能找您了。” “我也一起去。”我起身随着孙嬷嬷来到了后院的马棚里,只见那壮汉以一敌十,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我拉过孙嬷嬷不让她过去:“我去吧,要是不小心打到您身上,可是受不住的。” 那壮汉一脸委屈,还一边吼着:“我忍你们很久了!别以为老子真的好欺负,老子是下人,但老子还是人,不是狗!” 我抽了口气,看他那样子也是被逼到绝地,并不想动手打人的。 “你别打了!有什么事儿好好说,管事的都会还你一个公道,为你做主的。” 这新来的家丁叫刘桩,大伙儿都叫他桩子。从小没了爹娘,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也没讨媳妇。 他以前在镇上的铁匠铺里打铁,铁匠铺的老板年前就搬走了去了更大的城市,他也没了活干,便来了禇家大宅。 桩子饭量大,管事的嫌他吃得多,干活少,就不给他吃饱了。吃不饱活又多,他这性子直来直去又不受待见,忍了许久,这才终于暴发了。 “老子饿了,要吃饭!” 他那模样,憨厚憨厚的,有点像饿急了的大型犬。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啥?” “没笑啊,呃……禇家家大业大,不会少你吃的,对吧孙嬷嬷。” 孙嬷嬷叫人去厨房拿了几个大馒头,桩子吃完了气也消了,拿过刷子,继续干马棚里的活儿。 这种人也挺好养的嘛,只要把他喂饱,他就会埋头闷声干活。 处理完事情回去时,却见禇沛正站在走廊,似乎在等着谁。 看到我们过来,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小少爷,见过爹娘了?” “是的孙嬷嬷,见孙嬷嬷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孙嬷嬷笑了笑:“老奴能得小少爷如此关心,是老奴的荣幸。哦,这都要准备晚膳了,我先去厨房那边忙活,你们先聊着。” 待孙嬷嬷走后,我与他矗立在原地,想着之前的事情,一阵尴尬。 不过看他的模样,似乎气也消了。 “刚才做什么去了?”他突然问我。 想起刚才见着的刘桩,我不由得兴志十足的跟他提起了这个人。他安静的听着,嘴角扬起一丝浅笑。 我没有跟他提起他和季怜秋的婚事,之前是我太较着劲儿,计较着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这般冷淡。 冷静下来之后,才觉得很多事情必须是自己去感悟通透,才能明白过来。 或许还来得及,或许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已晚。这便是人生,有惊喜也有遗憾。 因为是住在禇家大宅,所以我还是要去拜会一下禇老爷和禇夫人。 禇夫人连正眼都未瞧我,一个劲儿的在为季怜秋选珠钗和手饰。 “我看这件挺不错的。” 金器行的老板连连点头道:“禇夫人真是好眼光,这件可是我们金店时下最新的款式,好多名媛千金都喜欢。” 季怜秋的笑容有些牵强,但依旧在尽力的配合着禇夫人,小样儿倒是顺眉顺眼的。 禇老爷品着茶,看了我一眼道:“我听沛儿说,你道法学得不错。” “是禇(沛)……师兄过奖了,师兄的道法自然比我高深得多。” “嗯,你这会儿变得乖巧许多,玄机道长教导有方,把你那爆脾气都磨去了。” 刚来这里的时候,许多不适应,本着人人平等,守着个人人权的想法,基本上……是行不通的。 禇夫人笑叹了口气:“一个乡野丫头,气性这么大,确实不是件好事。” 不能顶撞!不能顶撞!我没听见……自我催眠之后,好了许多。 “我,我不打扰你们了,先,先走了。” 禇夫人不再理会我,禇老爷挥了下手:“你去吧。” 走出来后,我狠抽了口气,为什么我学不会昧着良心去讨好长辈呢?这个技能有多重要啊! 虽说我现在是禇沛的师妹,但还是跟孙嬷嬷一起用膳,想着禇沛要和季怜秋成亲了,心里总是不安,似乎危机更在一步步朝我,还有禇沛,或者更多的人逼近。 晚上睡不着,悄悄从床上爬起,想在院子里去溜达,在荷花池塘边,我竟看到了刘桩! “你怎么还没睡?” 刘桩猛然回头看了过来,见到是我,舒了口气:“你不也还没睡?” 我从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饼子,分了一大半给他:“吃吗?” “吃!”他忙不迭的接了饼子,三两口就吃完了。给了他吃的后,果然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刘桩长叹了口气:“没媳妇。” “噗!!”我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我可帮不了你。” “你当然帮不了我,你又不能帮我找媳妇儿!”刘桩垂头丧气的。 “你想找什么样的媳妇儿?”我戳了戳他的胳膊问。 刘桩想了想说:“不知道,是个女的就成吧,反正没有女人愿意嫁给我。” “人生,不能这么没有追求!你想想将来娶个大美女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嘛。”提到这里,我竟灵光一闪。阿慈的新仇旧帐还没跟她算…… “怎么可能?”刘桩还给了一记看白痴的眼神,居然就这么被他小瞧了! “喂,你想不想娶大美女做媳妇儿?你就告诉我,想不想?” “我当然想!” “嗯,我帮你!一定会让你心想事成!” 迎着他怀疑的小眼神儿,我拍了下他的肩膀,站起身往回走去,脑海里的计划已经成形。 就在我准备实施计划的前一天晚上,禇家出了事儿。 我在半夜被惊醒,窗外的夜被火光照亮如白昼。隐隐听到了一阵哭泣与求饶的声音。 我起身穿上衣服本想出去看,此时孙嬷嬷匆匆从外头走了进来。见我要出去急忙拉过了我,道:“别出去,呆在房间里。” “嬷嬷,出什么事儿了?” 孙嬷嬷欲言又止:“家丑。” 家丑?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立时想到了是什么事儿:“是季怜秋和宋知敏……” 孙嬷嬷讶然的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学了几年道法,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嘛。” 好在孙嬷嬷现在慌乱得很,也没有细细究竟下去,只道:“这俩孩子实在糊涂。” “禇沛呢?”我急着问了出来。 “我没见小少爷出来,有人去叫他了。”孙嬷嬷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你千万别乱跑,呆在房间里。” “哦……”待孙嬷嬷前脚一走,我后脚便溜出了房间去找禇沛了。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35章 喝下打胎药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35章喝下打胎药 此时禇家所有的人都去前厅了,我摸到了禇沛的房间外,隐隐听到房间里头有说话的声音。 我凑近前细细听来,那声音有些耳熟,再一听便知那是季母。只怕是女儿出事了,所以来求禇沛。 禇沛又是怎么想的?自己的未婚妻跟别的人男人私奔,这季母居然还有脸来求他。 没一会儿,我听到脚步声朝门口走了过来,我赶紧转身站在的走廊里,直到禇沛走到了我身边。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 我转头打量了他一眼,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我以为他对季怜秋还是有点喜欢的。 “我,我听到外头有动静,过来找你……” 季母红着眼睛跟在了禇沛身后,那病弱的身子骨配上红肿不堪的双眼,确实觉得有些可怜。 “红姨,你先回去歇着吧,这件事情我会看着办的。” 见我也跟了上来,禇沛回头说道:“你先回去吧,不要跟上来。” “我……我也去看看,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见我执拗,禇沛只得沉默离开,这样算是默许我跟上了。 此事算是丑闻,禇家最大的丑闻!要是处理得不好,书香名门世家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 赶到禇家祠堂时,该到的人都到齐了。 只见季怜秋跪在地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排排跪着的还有宋家的人。 这个年代,要是女的出轨不贞,是要浸猪笼的,也不知道禇家的人究竟会怎么处置? 禇沛的表情变得凝重,一瞬不瞬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季怜秋。 宋知敏见禇沛来了,跪着移步上前,祈求道:“禇少爷,此事与怜秋无关,你不要怪罪她!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来!” “知敏,你给我住嘴!!”宋护院急得青筋直冒,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禇夫人气得脸色煞白,扶着额头,沉声道:“怜秋啊怜秋,枉我对你这般好,你竟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你对得起我们禇家?对得起沛儿吗?!” “是我对不起你们禇家,是我强迫的怜秋,你们想要怎么样,给我一个痛快!” 我没想到,那时的宋知敏竟然是这么热血而执著的一个人,他是真的愿意拿自己一条命来换季怜秋的命。 禇老爷气急,怒道:“将这头白眼狼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宋护院听罢,与妻子连连嗑头求饶。 “老爷,看在我忠心守护禇家这十几年的份上,求您网开一面!!” 禇老爷撇开脸没有理会,禇夫人道:“今天谁求情都没有用!” 此时一个老婆子,端着一碗汤药急匆匆的走进了祠堂里:“夫人,老爷,药煎好了。” 突然禇沛拿过了那碗道:“这碗药,我该亲自喂她喝下。” “沛儿?”禇夫人秀眉紧锁:“不要脏了你的手,这种事情让下人去做。”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理应由我全权处置!”禇沛执拗起来,任谁也说不动。 他走到了季怜面前,在她面前蹲下了身,扣过了她的下颌。我没有见过像这样的禇沛,很陌生,像是一个我不曾认识过的人。 这是要给她吃什么药?竟让禇沛亲自动手。 禇沛强行将这碗药灌进了季怜秋的嘴里,季怜秋看禇沛的眼神让我心里直慌,那种深切的恨意与怨念,我无法忘怀。 没一会儿药效发作,季怜秋痛苦的捧着小腹蜷缩在冰冷的地上,下身的血染红了浅桔色的裙摆。 这是……滑胎药。我猛然看向禇沛,他究竟想做什么? “把她放进笼子里,丢去河边淹了吧。”禇夫人起身欲走,却被禇沛拦了下来。 “我不能让她这么便宜的死了。”禇沛道:“将她丢进河里,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受辱的还是我禇家。这事不宜喧哗太大。” 禇老爷点了点头:“那你准备怎么处置她?” “对付这种毫无贞洁的女人,当处以极刑,若她受得了这酷刑,我们禇家自当履行对季家的承诺,我娶她为妻。” “你说什么?!”禇夫人快步走到儿子跟前:“你疯了呀沛儿?这种女人你怎么还能娶她?” 禇沛道:“我即不想背上这屈辱,也不想做一个违背信诺的人。若是娘真的将她丢进河里淹死了,就算禇家大宅里没人去说,可是外面的人又如何作想?我的名声要是不要?” “这……”禇夫人犹豫了。 “沛儿说得有道理!”禇老爷一生清誉,也绝不允许禇家蒙上污点。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那时的人,真真是封建。 禇夫人恨恨的盯着季怜秋,又看了看儿子,顿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那老婆子走上前道:“夫人,依老奴看,这女人不贞身带污浊之气,备上木炭,燃起,让她走上一回,即能驱污浊之气,也让她长长记性!” 禇夫人未等禇沛开口,道:“便照曾妈妈的意思办吧。” 季怜秋惊恐的全身颤抖,直嚷道:“你们杀了我吧!!” “想想你的母亲,你要是畏罪死了,你的母亲在我们禇家会有好日子吗?”禇沛淡漠的提醒了句。 “呵呵呵……禇沛,你真的好可怜啊!”季怜秋嘲讽的笑道:“为了自己的名誉,不惜用尽一切办法,娶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真可怜!” 我下意识看向禇沛,他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名誉?不,这不是禇沛会做的事情!从始至终,他只是在用最无奈的办法,想保住季怜秋的性命。 “用不着你可怜,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没一会儿家奴将木炭也准备好了,那烧红的木炭在暗夜中格外明显。宋家的人痛哭着还在为宋知敏求情。 禇沛突然道:“此事与宋护院没有关系,知敏更是被诱惑了迷了心窍,念在宋护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留知敏一口气吧,免得落人闲话,说我们禇家不近人情。” 禇老爷起先不动声色,其实眼中早已有了动容,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台阶下,现在褚沛开了口,自然不会做得太过绝情。 扬手道:“按照少爷的意思去办。” “是,老爷。” 宋大娘听罢,松了口气,软瘫在了地上。宋大爷连连嗑头道谢。 我悄悄走到了禇沛身边,利用宽袖的遮掩,紧扣过了他的手。 他没有转头看我,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铺成约三米远的木炭,回握过我的手。 曾妈妈扶着脸色惨白的季怜秋,脱去了她的鞋袜,赤着脚走上了燃着的木炭。 她惨烈的哀嚎着,我似乎都能听到皮肉在火上烧着滋滋的声音,不忍的瞥开了脸。 她走了好久好久,走到中间的时候,身子再也不支倒在了燃烧的木炭上,嘶心裂肺的惨叫让我浑身汗毛直立。 “够了!”禇夫人闭上眼狠抽了口气:“把她扶起来送回去,请个大夫。” 禇家人到底心肠不坏,这其实已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两人的性命都保住了,若是换别人,只怕不会如此轻易饶恕。 那天闹到很晚此事才散了场,我担心禇沛便跟着他一起回了他的房间,给他倒了杯水:“你先喝口水吧。” 禇沛也未看我,接过我手中的茶杯,想了想道:“那时候……谢谢你。” “什么时候?什么谢谢?”我不懂的看着他问。 禇沛喝了水后又给我倒了一杯:“没什么,不早了,喝口水便去休息吧。” “你真的没事儿?” 他反问:“你希望我有事?” “你这人……”我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低下头喝了口水,呢呐:“我自然是希望你好好的。” “那就行了,我会好好的。”他微笑着向我说道。 我抿了抿唇,终是忍不住问他:“你真的会娶她?” 这个答案,我明知故问。他最后一定会娶季怜秋为妻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个不是你该过问的。”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淋了下来,瞬间熄灭了所有的热情还有美好的幻想。 “好吧,希望……”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希望什么?最终只得沉默转身失落离去。 后来季怜秋一病不起,一直在床上休养,禇家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愁云惨淡之中。 至于当初说要娶季怜秋的承诺,因她卧塌不起所以便一直拖着了。 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宋初月也从学堂休学赶了回来,其间我去看过一次宋知敏,好在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怜秋最近怎么样?她好点了吗?”宋知道撑起身子,好看的浓眉紧锁,一脸关心的询问。 我抽了口气说:“此事对她的打击很大,估计得休养好一阵子。” 宋知敏猛然握过了我的手:“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照顾怜秋了,般若,我只能求你了,帮我带一封信给怜秋。” “这……”我为难的低下了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下来。 “般若,求你了!”宋知敏苦苦哀求,我抵不过他那期望的眼神,只得点了点头,将他递过来的信塞进了袖子里。 “你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来看你,会为你带来她的消息。” “谢谢你,般若。”宋知敏终于展露了一丝笑意。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36章 机智解围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36章机智解围 “嗯。”我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走出了房间,看到宋初月正守在房门外。 她朝我伸出了手:“我哥给你什么了?拿给我看看。”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这是私人物品,就是妹妹也不能拿出来看,你想看问你哥亲自去要呀。” “你!”宋初月为之气结,紧跟着我走了出来,又在向我打听着禇沛的事情。 “那个,禇少爷最近还好吗?” 我笑了笑道:“你不关心自己的哥哥,却关心禇少爷,可真是奇怪。” “我这也是顺带关心一下,毕竟这次我听说是禇少爷求情,我哥才捡回了一条小命的。” 我顿住了步子道:“你回去吧,送到这里就行了。” 她看着我,突然不可思议的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是专程送你出来的吧?” “那不然?你还想跟着我去禇家见禇少爷?” 说中她的心事之后,她脸蛋儿一红:“我,我才不是,你别乱猜!” “不是最好,最近你们宋家人的,最好还是少去禇宅里走动,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你哥和你爹娘着想。”被我说教一通,心高气傲的宋初月就些不乐意了。 “你一个没有什么学识的丫头,凭什么敢教训我?” “我哪敢教训你?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罢了。不早了,我得回禇家了。” 这宋初月对禇沛的心思实在太过于明显,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想禇家小公子,年华正盛,生得是俊雅无双,又出身名门世家。放在现代来看,活脱脱一典型的高富帅。 这季怜秋是猪油蒙了心,不爱现在的禇沛,却跟宋知敏搅混在一起。 我身份特殊,即不归禇家人管,也不是他们这里丫鬟,凭着与他们小少爷同门师妹的身份,来去自由,无人过问。 挑了个大伙儿都挺忙的时间,我去了季怜秋的房中看了她。 满屋子飘着苦涩的药味儿,最近因为这件事情,季怜秋的母亲红姨也是一病不起,红姨觉得亏欠了自己的好姐妹,忏悔自己教女无方,但是禇夫人不愿再见她。 郁积攻心,原本身子骨就不好的红姨,更是雪上加霜。 我撩开珠帘,只见季怜秋双目无神,鬓发散乱,脸蛋儿惨白的坐在床头,一动也不动。 知道有人进来,眼珠子动了动,即不说话,也不理会。 我走到她床前,她一只脚露在外边没有遮盖,还缠着一层一层的纱布。 “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一个人要我送一封信给你。” 她不在意的问了句:“谁的信?” 我将信递到了她面前道:“你自己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她眼珠子又动了动,落定在我手中的信笺上,伸手拿了过去。 当看到字迹时,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是知敏,他给我写信了。” 看他们苦恋的模样,我动了恻隐之心,不知道如何就此成全了她和宋知敏,那么之后的那些事情还不会再发生? “我先走了。” 见我要走,她一把拉过了我手:“别走,能不能……” 我一下猜中了她的心思:“我又不是信鸽。” “我可以给你钱。”说着她就要下床去拿钱给我,我赶紧压过她的肩膀,让她躺了回去。 “我不要你的钱,我就是觉得麻烦。”这是一淌混水,趟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哽咽着:“你就当是做做善事,帮帮我。” “哎,好吧。那你有什么要说的话,赶紧写了下来。” 我去拿了纸和笔给她,她快递写了信,不算长,郑重的递给了我:“谢谢你般若姑娘。” “没事,反正我这趟混水是逃不掉了。” 有了信件交流,季怜秋的病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她不愿出去面对禇家的人,便一直假装着病重躺在床上。 我频繁出府的行为,让阿慈起了疑心。 一天,她专程守在了后院逮我:“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去了?” 我被她吓了一跳,没想到她这么贱,居然这么闲的等着抓我的小辫子。 “我在宅子里呆得无聊,跑出去透透气,也不知道关你什么事儿?” 我撞开她向前走去,阿慈逮着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任我就这样走掉?命阿栀将我给拦了下来。 “你想做什么?”我沉声问道。 她阴恻恻的笑了笑:“宅子里刚发生了这见不得人的丑闻,你身为堂弟的师妹,就这么不知检点?是不是出去见什么情郎了?” 我冷笑:“是你自己想男人想疯了吧?你那未婚夫还不一定会回来娶你呢。” 听罢,她脸色蓦地一变,扬手就要打我,我下意识抓过了她扬起的手:“你以为我的脸是随便让人抽的?” 突然,她瞄到了我袖子里的信,另一只手迅速的抽过了我袖子里宋知敏写的信。 “这是什么?”她举起手中的信,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这信上是没有署名的,便是害怕被人瞧了去,只是信里头写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为免东窗事发,我冲上前就去夺她手中的信,她躲了开来,一边跑还一边嚷着:“我要去告诉堂弟,像你这种不检点的女人,就不该留在禇家!” 她回头一脸挑衅,却不留情的整好撞到了禇夫人。 禇夫人近来心情极不好,被她这么冒失一撞,心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阿慈!” 阿慈吓得身子一抖,连连行了礼:“婶婶。” “你看看你啊,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走路都不好好走,这冒冒失失的,若让外人瞧见了,岂不是要笑话你?” 被说了一通的阿慈将心里的憋屈全怪到了我的头上:“都是般若,谁叫她在后面追我?!” “般若?”禇夫人对我的印象一直是极不好的,听到这事与我又扯上关系,自然是将怒火烧到了我的身上。 看在他是禇沛的母亲,我也极少与她顶撞,顺眼顺眉的行了个礼:“禇夫人好。” 禇夫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隐忍着怒火问:“怎么不好的事情哪里都有你?” 这是什么话啊?什么叫不好的事情都有我?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真是让人恼火。 “是阿慈先惹我的!” 阿慈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信,我伸手去捡,她躲了开来。 “你们两个不准再胡闹了!”褚夫人喝止了我们。 “婶婶,我没有闹,是她私会情郎,被我抓了个正着,您看,这就是她那情郎写的信。” 阿慈正要将信递出去,谁知一只修长的手冒然伸了过来,将她手中的信给抽走了。 阿慈狠狠的往后一瞪,却见来人,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堂弟,你可真是来得‘及时’呀。” 禇沛将手中的信拿出来看了一眼,我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儿,这会儿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罢,禇沛一脸严肃的问我:“这不是我叫你送去给黄大夫的信吗?怎么没送过去?” “啊?”我立即反应了过来:“黄,黄大夫他人不在家里,所以我没送出去。” “什么?”阿慈不甘心的瞪着我:“只是送去给大夫的信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我怼了回去,阿慈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怀疑的盯着我:“这次有堂弟帮你解围,我就不信你是清白的!” 我狠掐了下自个儿的大腿,疼得我眼睛一红,顿时掉了几滴泪水:“禇夫人,你要为我做主啊!我这么清清白白的名声,可是要被你们家的堂小姐给败坏了!” 禇夫人责备的对阿慈道:“下次不许再胡说八道,你一个未出闺的大小姐,不要一天到晚的到处恍悠,让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还不回去闭门思过?!” “婶婶!”阿慈愤愤的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禇夫人给瞪了回去。 她踱了踱脚,拧巴着只得带阿桅回房间了。 禇夫人面对儿子时,表情缓和了许多,问道:“什么黄大夫?” “哦,我听说是个医术不错的老大夫,最近红姨的病越加严了,母亲可有去看过?” 禇夫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回头吩咐了随身的丫鬟道:“去我房间把那瓶参丹拿过来……倒真是有许久没见阿红了,有劳儿子费心思。” “红姨毕竟您的好姐妹,还请母亲放下心中的芥蒂,不要与红姨生出嫌隙才好。” 禇夫人点了点头:“我这便去看看她。” 待禇夫人走后,禇沛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之气,揉碎了手中的信,转身与我擦肩而过。 我心口一窒追了上去:“禇沛!禇沛……” “何事?”他冷淡的模样有些吓人。 我一把拉过了他的袖子:“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呀?” 他狠抽了口气,眼光冷得像两把刀子,直朝我的面门戳了过来:“你还敢问我信……” 难得的居然看到他失控的模样,可是那也仅是昙花一现,他很快恢复了理智。 “你说啊,信上面写什么了?”只有知道信上写了什么,我才好跟他解释清楚。 他转身朝我一步步靠近,我竟感到了一丝威胁:“你,你干什么啊?有话好好嘛。”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37章 把手擦干净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37章把手擦干净 “信上说,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不知你有没有想我?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带你远远的离开,找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相守一生……” 我猛然打了个冷颤,宋知敏写的也太肉麻了! “那个……”我想了想说:“你可能是误会了,这封信其实不是我的。” “哦?”禇沛挑了下眉,表情缓和了些:“那你说说,这封信是谁的?” “是……是宋初月的。” “胡说。”他不轻不重的责备了句。 “我没有胡说!”我扬着脸,迎着他的视线,一身坦荡:“宋初月让我把这份信交给你!” 禇沛冷笑:“师妹,你越来越学坏了,撒谎都开始这么顺溜起来。” “我我,我没有撒谎!”抵死不承认,看看谁理亏:“你明知道宋初月喜欢你,对吧?她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你想啊,隐忍了这么多年的爱恋,终于有勇气说出来,肯定是山崩地裂,翻江倒海之势!你别不承认,你明明也知道宋初月喜欢你。” 禇沛尽管还怀疑,但是我却也说中了他心底的事情,他收回了视线:“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 我笑了笑:“当然,我比你娘都了解你。” 他没有再追问,径自转身向前走去。我想了想追了上去:“你……你还在生气?” “生什么气?”他反倒问我,我要是知道你生什么气,还用得着问么? 我差点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这封信真的不是我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禇沛转头看向我,还未等我高兴的表达一下心情时,他冷不丁的泼了盆冷水:“以师妹的性子,谁敢写这东西给你?” 相信就相信,非得要这么损我,才会感到开心么? 我白了他一眼,闷声走到了禇沛的身后。 他突然说了句:“阿慈姐姐的未婚夫过两天会回来,她走之后,想必宅子里会清静许多了。” 他一语双关,也不知道是褒还是贬。 不过这个消息不管从何角度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 “她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好奇的凑上前问。 禇沛想了想道:“小时候见过几面,但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早已记得不清楚了。” 能与禇沛从小玩在一起的,估计家世也十分显赫。 “你家的阿慈姐姐很中意那男的吗?” “或许吧,她等了这么多年,一般这个年纪,许多女子都已经嫁了人。”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未婚夫不娶她的话,那她就是个老姑娘了? 禇沛瞧了我一眼,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我没什么主意啊,你把我也想得太邪恶了点儿吧?像我这么纯洁善良的不多了,你要好好的珍惜。” 禇沛抿唇,暗自叹了口气,轻轻责备了句:“不着调。” 阿慈一直都怀疑我在外头是有情郎了,为了引她入圈套,我故意装出刹有其事,让她更加的坚信不移。 从外头野回来,她在走廊里逮了我:“哟~又出去会你那小情人了?” 我心情很好的冲她笑了笑:“阿慈小姐说话可得讲究证据,不然空口无凭的话,只能算作是污蔑。” 她冷哼了声:“别以为我现在抓不到你的把柄,你就可以无可顾忌了,你等着,我总会抓到你把柄!” “我就拭目以待了。” 之后她悄悄派人跟我,我这两天我故意跟刘桩走得亲密,还经常给他带吃的。 这些事情也不知怎的就传到了禇沛的耳朵里,那天给刘桩带了吃的回来,看到禇沛正站在我房间外。 一般他不会这个时候过来找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大步跑了过去:“禇沛,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禇沛道:“没什么,过来看看你。” 奇奇怪怪的,我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你突然来看我,是想我了?” 谁知他俊美的脸泛起一丝红润,装佯斥责了句:“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也不知羞?” “我怎么不知羞了?我又不会对别人这样说。”他最近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开始对我上心了。 他听我这样说,果然没再责备我。 盛夏临近了尾声,此时的夕阳燃烧了半边的天,如同一片火海。白鹭还巢时,一群群从远处的芦苇丛里飞过。 我与他站得很近,悄悄打量他时,俊雅无双的轮廓被橘红的夕阳照映得更加分明,我的心脏悄悄鼓动,用小拇指勾过了他的手。 他也没看我,也没有躲过,过了一会儿,夕阳终是下了山,天灰蒙蒙的。 “你吃过晚膳了?”他突然问。 吃是吃过了,我拍了下干瘪的肚子:“又饿了。” 他冷不丁说道:“即然如此,为何还要将孙嬷嬷做的小吃送给刘桩?现在说你饿了,也是活该。” 说罢,他转身往回走去。 “禇沛,你那里有吃的吧,分给我一点!” “不给。” “你怎么能这么小气?” “我自是不如你大方。”暗指我送小吃给刘桩。 他虽然这么说,不过我一路跟着他回了房间,他桌子上放着各种糕点还有果铺,我也不客气的拿了就吃。 “你倒是不见外。”他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拿过毛笔醮了墨水继续画着山水图。 我一手拿了糕点,一手抓了果铺走到书桌前凑上前看,糕点的碎沫屑落到了未干的纸墨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将糕点一口塞进了嘴里。 他嫌弃的瞥了我一眼,心情不好的将画了一半的墨竹图揉成了团。 “对不起,你别生气,生气会老得快!要不然我画一幅赔给你。” “你画?”他狐疑的打量着我。 “交给我吧,我可是临摹的高手。”我把未吃完的果铺塞到他的手中,正要去抓他的毛笔。 他另一只手将我抓了回来,嫌弃道:“把手擦干净。” 我回头看着他,默默的拿过了他递来的手帕,眼前的禇沛虽然是男神中的极品,可是只能算是高配,到底还是升级版的善解人意又可爱。 照着他刚才的那幅墨竹图,我不紧不慢的将记忆中的样子描绘了出来。 直到将画递到他跟前,他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说道:“为何不将它画完?” “这个不是我的风格,还是你自己接着画完吧。” 他失笑,终究还是赞了我一句:“临摹的手法很不错。” 我得到他的一句夸赞还真是不容易,不过这次真是值了。他专心的画画,我随手拿了他桌上的书翻了翻,都是繁体字,看着累。 可是实在没事儿干,打发无聊时间,一字一字的也看了下去。 结果看着看着就如同吃了安眠药似的,开始打起了瞌睡。我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盯着伏在案前的年轻男子。 他突然往我这边看了过来,道:“你若是困了,就回去休息罢。” 我甩了甩头,不想离开,要强道:“我不困,等你画完。” 结果这一等果断的睡了过去,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躺着的不是自己的床,而是……禇沛的房间! 翻身时,看到禇沛躺在书桌旁的软塌上,呼吸绵长,似乎睡得正香。 我悄悄爬起,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晃竟也一起走过了三年多,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三年,我来的那个世界又会是怎样的光景?我的小辞还好吗?我的朋友还好吗?我的亲人还好吗? 老天爷让我回到了这里,肯定有它的用意,现在欲速则不达,我想只要找到一个契机,我就能回到我的世界。 第二天清早,阿慈的未婚夫来了。那男人穿着这个年代的西装,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听孙嬷嬷说,他叫严停云。 午膳时,我和孙嬷嬷在厨房里帮忙洗菜,今天禇家为了迎接这堂姑爷,也算是办得隆重喜庆。 厨房里的厨子们忙天热火朝天的,我悄悄的对孙嬷嬷说了句:“那严停云,会看得上他这未婚妻吗?” 孙嬷嬷说道:“看不看得上,那也是他未婚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女子遵守三从四德,是不能随便的退婚的。” 待菜都上齐了,厨房里也不忙了,孙嬷嬷拿了两个肉包子递给了我:“先填填肚子,等会儿嬷嬷再做好吃的给你。” “谢谢嬷嬷,你也吃。”我将另一只肉包子塞给了孙嬷嬷。 肉包子一口咬下去软乎乎的,肉汁溢满了出来,唇齿留香。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总觉得这里的包子特别好吃。 “嬷嬷,若是女子被退婚了,会怎么样?”我疑惑的问道。 孙嬷嬷长叹了口气:“若是女方主动退婚还好一些,可要是被男方那边主动退婚,女子便再难寻到好人家,人言可畏,那些不堪的言论会将人淹没,许多女子不堪那些言论,要么出家青灯长伴,要么就寻了短见,就是再找人家嫁了,也不是什么良人。” 所以,我现在更能体会到,禇沛当时力保季怜秋的心。红姨求了他那么久,他虽看上去冷漠无情,可内心善良又慈善。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38章 夕阳无限好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38章夕阳无限好 我只是希望,季怜秋能体会到禇沛对她的用心良苦,不要记恨于他。 可是世界人种种,又岂会都是如禇沛那样,不为自己着想,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想伤害别人。 和孙嬷嬷干完活,从前院走过去,正巧看到禇沛带着严停云他们在宅子里走动。 那阿慈兴许是想向我示威,突然抬手抱过了严停云的手臂,冲我得意的笑了笑。 我抬眸视线落定在禇沛身上,久久才收回。禇沛真会假正经,竟然看也不看我,当作不认识! 就因为这件小事儿,我失落的一个下午,自从那日欣赏到夕阳的美景,我便坐在后院的台阶上,看夕阳西下。 突然一只油纸包递了过来,我猛然抬头看云,只见禇沛抿唇浅笑。 我想了想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油纸包,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整只油淋乳鸽,酥脆的皮蘸了正宗的蜂蜜,炸的金黄金黄的。 看在他这么有心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撕了一只鸽腿递给了他,他接了过去,与我并排坐在了台阶上,啃完了这只油淋乳鸽,连骨头都不剩。 “做了一天的陪客,禇小公子有什么想说的?”我撞了撞他的胳膊。 他失笑,无奈道:“你怎么老是不着调?” 我轻咳了下嗓门儿,配合他一本正经的问道:“请问,那严停云严先生,为人如何呀?可与你家堂小姐匹配得上?” 禇沛点了点头:“他见识广博,思想前卫,上进心很强。”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赞赏评价一个人,看来这严停云确实是不错的。 禇沛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是我暗中得到的消息,目前阿慈姐姐并不知道。” “什么?”看他那一脸严肃的模样,想必这次的婚约没有这么简单。 禇沛道:“其实严停云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归乡了,却谎称一直在国外留学,拖到现在才来提亲。” 活该!像阿慈这样心思狭隘又自私的人,严停云看不上也正常。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问他:“禇沛,你觉得我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这个?”禇沛的表情略僵了下,眼神不自在的移到了别处。 “我就是想知道,我在你的心里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配不上你? 禇沛一脸认真道:“你嘛……很多面,哪一面都不是你,哪一面都是你。” “这是什么比方?能不能具体一点,不要这么抽像?”我听着心里谎啊! “你喜欢看一种美景,还是喜欢看很多不一样的美景?”他突然问。 我理所当然的说:“肯定是很多不一样的美景呀,每天看同一种,看久了也会觉得无聊吧?” “我已经给了你答案,不要再问。” “啊?” 他伸手往我脑门上弹了一下:“太笨了你。” 见他起身就要离开,我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从身后抱过了他:“你不准走,不能说话只说一半呀。” 他好看的眉头微蹙,一脸无奈:“那你想怎样?” “你喜(欢我吗)……” “你们在做什么?!”我还未问出口,禇夫人愤愤快步走了过来,拉开了我的手:“你这女孩子,怎么这般不自重?” “娘,你多虑了,刚才师妹只是与我闹着玩儿的。”禇沛上前将我护在身后,解释道。 听到只是闹着玩儿,禇夫人气息才顺畅了些:“也不能这么没有分寸!男未婚,女未嫁,在这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我心中十分难过,可正因为这个女人是禇沛的母亲,我知她心底满满瞧不上我,我也不能不敬重她。 “娘找我,有何事?”禇沛适时的转移了他母亲的注意力,回头对我说道:“你先回房间吧。” “嗯。”我咬了咬唇,悄悄打量了一下禇夫人,迎上她充满厌恶的双眸,我心口一窒,快速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了。 心情很沉重,我没有回房间,独自一人来到了荷塘。晚夏的荷花都开败了,寂寥的月光下,偶尔看到一两尾鱼跃出了水面。 折了颗小草,我坐在池塘边,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泪水不知不觉湿了眼睛,抬手悄悄抹了把眼泪,突然一颗石子从我身后丢进了池塘里。 我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严停云双手插在西裤里,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又见面了。” 虽然我是认得他的,可故意假装不认得问:“你是谁?” 他飞扬的剑眉微蹙:“那时候,你还看了我好久,就不记得了。” 拜托,我在看禇沛!又不是在看你! “哦,你大概是记错了。”我说。 他笑笑,也不在意,蹲下身问我:“受委屈了?” “没有,只是沙子吹进眼睛了。”我扯着嘴角笑道:“你为什么……找我聊天?” 严停云失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你身上有一种我喜欢的气质,自由、奔放、热烈。跟他们不一样。” “哦,这大概是错觉。” “哈哈哈哈……”他豪爽的笑了:“你果然有趣!” “我要回去了,你自便。” “等等!”他突然拉过了我,拿出了一枚好看的猫眼石:“陪我聊天,我就把这个礼物送给你。” 他虽然并没有恶意,或者说也只是把我当小姑娘般诱惑,可是还是顶不高兴的。 我学着他拿出一枚银元:“你只要在我面前消失,我就把这枚银元给你。” 他微怔了片刻,脸上闪过一丝红润,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羞辱你。” “你说,你喜欢自由,奔放,热烈。可是你个人并不自由,并不奔放,也并不热烈。一个缺什么,他才会喜欢什么。” “可以交个朋友吗?你说话很有意思。” 我说:“不可以,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还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的,你就不怕你的未婚妻吃醋?” 他无奈笑了笑:“真的只是做普通的朋友,可以聊天的那种。” 我就奇了怪了:“你想聊天完全可以去找禇小少爷,他学识渊博,琴棋书画都精通,你们一定能聊得来。” “并非这样。”他摇了摇头:“禇公子确实很有才华,谈吐不凡,可他礼数……天呐,实在太多了。” 因为他这数感叹,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要是不喜欢,也可以不按他的礼数来。” “可是入乡随俗,我不能只顾及自己的感受。”他一脸无奈。 “那就忍忍吧,等到你把阿慈娶回家不就好?” 他扶额:“不,我绝不能娶阿慈!”他说得斩钉截铁的。 我疑惑:“为什么?” “我觉得婚姻,应该是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一起,是自由的。并非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的这种思想觉悟,是幸也是不幸。在这个年代,谈什么婚姻自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即便以后姻自由了,又有几个真心相爱的人可以走到最后的?” “至少曾经在一起过,努力过,没有遗憾。让我娶一个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女人,我做不到。” “你可以去劝说阿慈,让她自主退婚,女方退婚……应该会好些吧。” 说罢,我与严停云也没再聊什么,便回房间了。只是没想到,这番话被人给听了去,并大作了文章。 次日清早,刚洗了脸漱了口,禇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过来找我:“般若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哦,好。”我以为是昨天抱禇沛的事情,她想说教于我。可是走进阁楼的前厅里,只见阿慈和阿慈的母亲都在。 阿慈拿着手绢哭得很是伤心,看到我过来,恨恨的瞪着我。 禇夫人的脸色极是难看,也没有叫人搬凳子叫我坐,只是任我站着。 “般若,你过来。” “哦。”我抿唇走到了禇夫人的面前。 她打量着我说:“你和沛儿之间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 “我……”我和禇沛之间又能有什么?他若不开口承认,我们都不是! 阿慈哭着嘲讽道:“你那龌龊的心思,以为能骗过谁?!你一直处心积虑的想勾引堂弟,好在堂弟根本不喜欢你!” “好了!把你们叫来是解决问题,不是吵架。”禇夫人烦闷的斥责了句,当家主母威严绝不是拿来唬人的。 我抽了口气道:“师兄人很好,我很敬重他,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是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禇夫人一点儿也不相信。 为了不给禇沛再增添烦恼与他母亲发生一些不愉快,我便扯谎道:“我很久以前,就有喜欢的人了,师兄只是师兄。”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处心积虑的要跟着我们?” “我,我不是……不是跟着你们。” 谁知禇夫人追根究底,继续问道:“那是跟着谁?” 我想了想把宋知敏拿来做了挡箭牌:“是……是跟着宋知敏才来的。” 禇夫人这才满意的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看向门口道:“沛儿,你听到了?来得正好。” 那一瞬,我的心脏仿佛要炸裂了开来,手足无措的转身看向禇沛。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39章 讨好未来婆婆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39章讨好未来婆婆 他竟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径自在一旁坐了下来,接过了丫鬟接来的茶水,问道:“娘将我叫过来,不知有何事?” 禇夫人道:“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阿慈。” 刚才那些离谱不着边际的话,禇沛会相信吗?他应该知道,我不是为了宋知敏才来的,而是为了他! “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禇夫人不断的在强调着这句话,其实她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么? 禇沛轻啜了口茶道:“她说的话并不重要,娘何必如此大废周章呢?我们之间只有师兄妹的情谊,刚才般若也说得很清楚了,我想这误会也应该解开,你们再这样胡乱猜测,这声誉反倒被自家人给抹黑了。” 禇夫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沛儿说得极是!你能看明白这一点就行了。阿慈,你给说说,昨天傍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阿慈哭哭啼啼的道:“昨晚,桅儿路过茶花塘,竟看到了停云和般若在一起说话!他们一点儿也不像陌生人,说了很久很久!般若还拉着停云的手不让他走,还让停云退了与我的婚事!” 现在我真是百口莫辩了,看来以后在大宅子里想要安然的生存下去,真的不能随便乱说话,万一这话要是传到了别人的口中,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子。 见我不语,禇夫人质问道:“阿慈说的这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确实是有跟严停云聊了聊,但是……”好吧,我的确也是提了让女主提出退婚的话:“是,我是说了,但说什么唆使,这就不对了。严停云是什么样的人,还能听我一个小小女子的唆使不成?” “住嘴!”禇夫人气极,说道:“我知道你和阿慈之间有过节,但是也不能这样出损招,你可知道退婚对女子的名节有多严重?!我本以为你也只是说话做事任性出格了些,没想到竟是这么不懂进退,不知分寸!” 我深吸了口气,没能忍住:“是,我是不知进退,不懂分寸。我也承认的确是与她之间有过节,对于一个要把我置于死地的人,禇夫人觉得我还要把她当成自己的好朋友吗?” 禇夫人颤抖着手指着我道:“沛儿,你看到了,这个女子一点礼数都不懂,也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教导的!” “我不懂礼数与我师父无关,我天生就是这性子,不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要说得不对,我定然是会反驳回来。” “娘何必动怒,回头我再说说她便是。” 禇沛的每一句话对于禇夫人来说,都是良药,在禇沛的安抚之下,禇夫人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最近,我听阿慈说,你跟宅子里一个叫刘桩的人走得很近?” 她又在禇夫人面前挑拨了什么事非?我轻应了声:“是,我跟刘桩……” “行了,你不用再多说,我看你也到了适婚年纪,这刘桩我调查过了,身世清白,虽然家里的底子是薄了点儿,但是他有力气又肯干活,定然是能养得起你的。你要是嫁给他,也不会吃亏。” 我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的又问了句:“我刚才没听清楚,禇夫人请再说一遍。” 禇夫人道:“现在你师父不在,你即然是沛儿的师妹,自然也是我半个女儿一般,这刘桩为人老实可靠,我便替你做主这桩婚事。” 对,我差点又忘了,这里是民国时期,男婚女嫁,都得听长辈的安排。 “对不起禇夫人,恕我不能答应你这样无礼的要求,我对刘桩并没有男女之情……” “够了!此事不用再议,你要是不愿意,你要去哪里,我也管不了。”禇夫人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我若是不嫁给刘桩,就离开禇家大宅,去哪里都与她无关。 “我知道了。”我抬头看了禇沛一眼,抿唇走出了大厅,回去打包收拾东西时,想了又想,总觉得不甘心! 阿慈一定很得意,我怎么能被她这样左右,她最终的目的就是把我赶出禇家大宅,我是没有什么好的理由留在这里,但是也不是她想把我弄走就能弄走的。 思来想去,那个差点就夭折的计划,倒是现在可以拿来一用。 突然门被人敲响,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直了直腰板,道:“请进。” 只见禇沛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在我面前站定,看到我手里拿着包袱,轻轻问了句:“你要走?” 我当然是不想走的,毕竟他在这里。不过他即然这样问了,我倒是想试探一下他,究竟对我是什么心思。 “你娘亲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走么?” “娘也只是性子急了些,但并非是有意要与你为难。”禇沛终究还是替他娘亲说话的:“倒是你,确实错在先,不管如何,你都没有立场劝严停云退掉这桩婚事。” 我无力的叹了口气:“我知道,阿慈是你的堂姐,更是你亲人。可是她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的堂姐,她曾经想害死我。比起严停云,我更可能会把严停云当成我的朋友,所以当严停云说并不想娶你堂姐的时候,我才对他说,若是不想娶你堂姐,大不了让你堂姐主动退婚,这样对她的影响也小一些。” 他盯着我许久也不说话,我轻轻的问了句:“你是不相信我吗?” “你们各执一词,不是我亲耳听到,我不能妄下定论。” 原来如此,我以为在他的心里,是不一样的,其实顶多也就是他把我放在和他堂姐一样的位置。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本来没想要走,他这话一说我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他却拦下了我:“你现在离开能去哪里?” “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大不了我再回道观好了。”我红了眼睛满心委屈的看着他:“我要走你又不让,那你说说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我不知道,或许比妹妹更重要的存在。” “禇沛,你真是个大蠢蛋!”我知道不能逼他,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不确定一件事时,绝不会轻易涉足,但一旦确认,就会死心塌地。 或许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只是时间的问题。 见我将包袱放了回去,他舒了口气:“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那你娘那边,怎么交待?她要把我嫁给刘桩,就是我天天送点心吃的那个人。” 他一脸凝重反问我一句:“那你为何要天天送点心给他吃?让人误解也是正常。” “你直接跟我,你不喜欢我送东西给他吃不好吗?” “我……”禇沛一时语塞,想了想道:“我确实不喜欢你与这人走得太近,他毕竟只是宅里的下人。” 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谁是下人,谁是人上人,毕竟我也亲眼看到过他与下人亲近得很,虽然只在禇夫人看不见的地儿。 这会儿却说刘桩只是宅子里的下人,我能理解为,他这是吃醋了么? “哦,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都不送了。” 听我这样说,他脸色总算缓和了许多,只道:“娘那边我自会处理好,你以后不要再顶撞她。” “我也不是故意的,当时我气极了。” “我娘的性子其实与你很像,你越是当面顶撞,越是会把关系弄僵,她喜欢乖顺听话的女孩。” 我心头一喜:“你想让你娘喜欢我?为什么呀?” 他无奈叹了口气说:“难道你还真想让我娘讨厌你?毕竟你是我师妹,你们之间闹腾起来,我又该帮谁?” “只是因为这样吗?” “不要整天胡思乱想。”他伸手揉了下我的头发:“记住……” “不要顶撞你娘!我记住了,下次我再见到她,一定会很乖顺听话,这样总行了吧?” “嗯,乖。” 他还真的把我当成小孩一样对待,等等,我说的那些话,他怎么不问我? “禇沛,当时你娘逼问我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 他失笑:“我这点辨别力还是有的,你究竟是跟着谁,来到这里。” “嗯,总算省了我不少口水。”不然解释起来真的太累。 当晚禇沛似乎找他娘亲谈话去了,这件事情雷声大,雨点小,当时那么坚定的说着要把我嫁给刘桩,倒也没有真的怎么样。 后来我在院子里遇到了禇沛的娘亲,想起禇沛说过的话,主动上前与她问了声好。 她一脸意外,估计心想着这野丫头今天突然转性了,还主动一脸微笑的与她打招呼,愣是一脸的防备,唯恐我跟她耍小心思。 “禇……阿姨,你赏花呀?” “什么?”禇夫人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你刚才叫我什么?” “姐姐?”还嫌我把她叫老了? 她白了我一眼:“你这丫头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怎么着调。” 不要顶撞!不要顶撞!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冲她笑了笑,也不搭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看我还在笑,问我:“你傻笑什么?” “呃……多笑笑总是好的吧?”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即然不知道跟你说些什么,那就摆个笑脸。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40章 慢慢办正经事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40章慢慢办正经事 “噗~”谁知,她听罢竟是笑了出来:“行了,你也别来讨好我,我不吃这一套。” “我又没有讨好你……”我嘀咕了句。 “嗯?”她那眼神儿带着杀气瞪了回来。 “我是说,我就是来讨好阿姨你的。” “哼。”禇夫人得意一笑:“总算是服软了些,看来昨儿个沛儿还真给你开了窍。” “是啊是啊,开窍了。”我忙不迭的点头,看来太有想法的人,走到哪儿都不太受欢迎。 “你是怕我把你嫁给那刘桩吧?”禇夫人想了想,终于找了一个我极力讨好她的理由。 其实她要这么说,我也无话反驳。 “阿姨,你看我长得也算是小家碧玉,眉目清秀,就算不嫁给禇……嫁给一般人家的男子,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嫁给刘桩吧?其实刘桩也没什么不好,但他不是我喜欢的菜呀。他要是我喜欢的菜,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禇夫人被我我绕晕了:“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怎么又扯到菜上面去了?” “我就是打个比方,比方说把你喜欢的类型,比喻成菜。有的人爱吃萝卜,有的人爱吃白菜,环肥燕瘦,各有所长,一样的道理。” 禇夫人听罢,现学现用的问:“那什么样的才是你的菜?” 其实,我是觊觎你儿子很久了,但是我能说吗? “有一句话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喜欢这样的。” 禇夫人对我笑了笑,说:“那你可知道,那举世无双的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呃,那大概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吧?” 禇夫人第一次认可我,点了点头:“那你是吗?你若不是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就不要想着陌上如玉的公子,实在一些。” 我去!我总算明白,禇沛偶尔会毒舌的这一点,究竟遗传了谁的。 “阿姨教训得是!” “嗯。”禇夫人点了点头:“行了,你也别跟着我了,想哪儿玩儿就去吧,我也不会再管你的事,你是沛儿的师妹,沛儿即然不说什么,我这个为娘的还跟你这种黄毛丫头过不去?” 我突然觉得,禇夫人倒也真没想像中那样难相处,看来拨掉一些刺,也没有什么不好。 “哦,那我去了。”我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我以前顶撞你是我不对,以后也不会再顶撞你了。” 她顿住了步子,侧头说了句:“你早这样多好?现在看上去顺眼多了。” 那这样算是和解了?与未来婆婆搞好关系,也是与禇沛在一起的必经之路呀。 可是,我真的能和禇沛在一起吗?别说我和他之间隔着一个季怜秋,就是他现在对我也没有那种很明显的男女之情。 禇夫人是放过我了,可是那阿慈一直不甘心,还在派人跟踪我,生怕我再与严停云私下再有什么往来。 严停云确实是有找过我一两次,不过都被我拒之门外了,我可不想因为这人再生出什么事儿来。 可是没想,阿慈步步紧逼,在宅子里散播谣言,说我不要脸的勾引了严停云。 我实在气不过了,那天出门替季怜秋给宋知敏送信,我知道阿慈悄悄跟在身后,我故意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封信给掉在了地上。 半路将他们给甩了,阿慈果然上了当,以为我真的去了纸条儿里写的地儿。 她以为要抓到我的把柄了,特别高兴让阿栀回来通知府里的人,这来来回回也够我布置好一切了。 待她来到郊外的小木屋时,我悄悄跟上,趁她不注意在背后将她击晕了过去。 把她的头用剪了小孔的布袋子给套了起来,绑起了手脚:“严停云,你就好好的谢谢我吧!” 干完这些刘桩气喘嘘嘘的赶了过来,急切的问道:“般若般若,你不是说给我找着媳妇儿了吗?在哪儿呢?” 我指了指草堆上的阿慈:“在那儿呢,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你媳妇儿了。” “她怎么用布袋子套着头?” “长得太丑,就帮你套住了。” “我不嫌弃,能嫁给我,我就很高兴了。” “你听话,想要讨媳妇儿,就不要把布袋子拿下来,相信我。” 刘桩用力的点了点头:“你对我这么好,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那我回去了,你……不用着急,慢慢办正经事儿。”我赶紧离开了小木屋,顺道给宋知敏送了信。 他现在的伤都好了,人也在家里干着活儿,看完信他一脸惆怅,问我:“般若,我想见她一面。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啊??”我为难的叫出声来:“我帮你们送信已经冒着危险了,再让我把季怜秋弄出来跟你见面,着实是有些难度的。” “我知道很为难你,但你一定要帮我。” 帮他也不是不行啊,让他们好好的发展这段感情,总比插足我和禇沛之间要强。 “好,我帮你。但是不一定会成功,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季怜秋现在在宅子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谢谢你般若,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我苦笑着摆了摆手:“你不用报答我,你只要……” “只要什么?”宋知敏急急的追问。 “没什么,你等消息吧,不用着急。”之后我不紧不忙的回了禇家大宅,此时还很平静,似乎并没有东窗事发。 回来得晚了些,没想到在走廊被禇沛逮了个正着。 “你去哪了?” “我,我随便走了一走,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关心?”也许是做贼心虚,所以多问了句。 禇沛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只是听孙嬷嬷说,你没有用晚膳,所以过来瞧瞧你。正巧阿慈姐姐也不在……” 他最后补了一句,我没敢再抬头看他的眼神,只是嘀咕了句:“你家阿慈姐姐不在,与我有什么关系?” “嗯,我留了些吃的给你,先吃些东西。” “禇沛,你真好。” 他随我一起进了房间,桌上摆了几道小菜,和两碗白米饭。 “你也一起吃呀。” 他说道:“吃过了,两碗白米饭给你给留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吃两碗?”我微颊微烫,问他。 “孙嬷嬷说的。” “孙嬷嬷也真是的,怎么这种事情都跟你说啊?” 禇沛失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偶尔闲聊的时候,无意中提起来的。” 禇小公子给开的小灶到底是不一样的,比平常的饭菜精致可口得多,就连白米饭的品种都不一样,格外的大颗粒饱满。 我本来是想优雅一点,奈何今晚的饭菜真的合胃口,于是就这么毫无形象的一扫而空了。 吃完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禇沛果断的给了我一记嫌弃的小眼神儿,说道:“你这样子,谁敢娶你?一点儿女儿家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我套用了赵誉的一句话道:“斯文不能当饭吃。” 说罢,我整个人都焉了。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才能够见到孩子和我的亲人朋友? 难道,还得将生死轮回命盘拿回来,才能回到我自己的那个世界。 禇沛的沥魂珠已经戴在了身上,那么生死轮回命盘会在哪里呢? 我冲他笑了笑,问:“禇沛,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何事?” “咱们天合道派,是不是有许多法器呀?” 禇沛想了想道:“并不是很多,也就四件镇派法器,我手中的沥魂是一件,引魂铃是一件,八卦镜是一件,还有一件……在我师父那儿。” “是,是什么?”我紧张的问道。 “我不太清楚,师父对这件法器一直很保守,从不轻易的对外人说起,所以极少有人知道这件事儿。我从小跟着师父,他也就跟我提过两次,说他以后要是不在了,就让我替他继续守护着这件法器。至于是什么,我想总有一天会知道。” 我愁眉不展,只记得当初那玩意儿,听禇沛说是陪葬在他的墓穴的中心地带,也就是说生死轮回命盘,一直在他师父那儿,直到禇沛…… 所以命盘他在生前也从未拿到过,只是死后作为了陪葬之物。 “你在想什么?” “啊?”我猛然回过神,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想什么。禇沛……” “嗯?” 我心情有些激动的上前将他抱住:“禇沛,我舍不得你。” 他只是让我静静的抱着,也没有推开,良久才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就是,舍不得你。”我咽下喉间的苦涩,一想到他的离去,心口仿如刀绞般的疼。 他失笑:“我知道……其实,我也舍不得你。”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你也舍不得我?” 他这句话,似乎没那么简单,又似乎只是一句没什么意义的回应。 “世间种种,早有定数,是我们左右不了的。” 这句话,很熟悉,我记得他曾经也对我说过,对了,我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那便是,他也曾经说过,他的生死,早已被师父堪透。 如果…… 如果现在的禇沛其实早已知道他自己的命数,那,会不会成为推开我的理由? “禇沛,我……”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41章 对你负责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41章对你负责 “小少爷,不好了。”孙嬷嬷突然从外头闯了进来,长叹了口气,急切道:“阿慈小姐出大事儿了!” 我的心一跳,看来估计事情是成了。禇沛起身追问:“怎么了?” 孙嬷嬷欲言又止:“阿慈小姐她……您去前厅看看便知道了。对了,夫人也让我顺道……请般若一起过去。” 禇沛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只对孙嬷嬷吩咐了声:“好,孙嬷嬷你先过去,我们随后便到。” 待孙嬷嬷走后,禇沛半眯着眸走到了我的面前:“你是不是干坏事儿了?” 我咽了咽口水:“没,没有啊,我一直很……很听话,没有闯祸。” “是吗?”看禇沛那样子,断是不信的,只道:“那你便随我一起去前厅。” “哦,好。”我假装镇定的跟着褚沛走到了大宅院的前厅,只见该到的人都到了,就连严停云也在。 这次事件看来发酵得很快,严停云这么快就收了风声了。只见阿慈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那模样我看着竟还有些小可怜。 刘桩也沉默的跪在了阿慈的身边,一身憨傻劲儿。 美女配野兽,我怎么觉得也有一点点萌的感觉? 气氛很严峻,我静默的站在禇沛身后静观其变,那阿慈瞧见我,跟踩了毛巴的猫似的跳起了脚,直直朝我扑了过来。 谁知禇沛快一步的拦在了阿慈的面前,显少拿出气魄喝道:“阿慈姐姐,你做什么?!” 阿慈又哭又叫的,颤抖着指尖儿指着我说:“就是她!就是她害我的,我真的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刘桩?我是被人陷害的!” 哭完,她又跑到了严停云面前,放下了她大小姐的傲慢,好声好气的拉过严停云的衣袖道:“停云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 看来这个阿慈是真的喜欢严停云,可是严停云又不喜欢她,就算她嫁过去了,也不一定会有好日子过。 严停云绝情的拉开了她的手:“阿慈小姐,请自重。” 阿慈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的踉跄了两步:“你说,你说什么?” 严停云长叹了口气:“现在即然你已与刘桩有了夫妻之实,我们之间的婚约也不能再作数,这件事情还请禇夫人做主。” 禇夫人无奈的看着阿慈,又沉默的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刘桩。 在这个年代,女子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哪怕刘桩命再贱,哪怕他是个下人,但是他已经玷污了一个女人的清白,就得娶她。 刘桩气鼓鼓道:“阿慈小姐,我一定会对你付责的!” 阿慈气得脸色铁青冲上前直踹了刘桩两脚:“谁让你这种低贱肮脏的狗奴才负责?我就是宁愿死了,也不会嫁给你,你就别做梦了!!” “阿慈!”阿慈的母亲见她此刻失云了理智,在外人面前露出了刁蛮的本性,赶紧上前制止了她:“娘看你也累了,就先回房间休息,此事容后再议,大嫂以为如何?” “嗯,那你带阿慈回房去休息吧。”禇夫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扯着嘴角对严停云道:“真是让严公子看了笑话,莫见怪才好。” 严停云轻点了下头:“是,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即然这桩婚事已不作数,那我明日便回去与家中父母亲说明白。” “这个……”禇夫人为难的看了他一眼道:“可否让阿慈提出退婚呢?” 严停云自然是不在乎这个的,便立即答应了下来:“这种事情禇夫人拿主意便好。” “严公子真是深明大义。”禇夫人微笑着赞道。 严停云走后,我也正准备溜之大吉,却被禇夫人当场叫住:“你等等,刚才阿慈说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我自然是不会承认这种事,而且是阿慈陷害我在先,她害了我这么多次,我就是反击了又能如何? “阿慈小姐说的话也实在荒唐,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那种地方去,自己去了还怪我让她去的,不是让人觉得可笑么?” 禇夫人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没再说什么:“这段时间你就不要乱往外跑了,宅子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你就别再惹什么麻烦。” “哦。”我低下了头轻应了声,禇夫人走后,我才暗戳戳的舒了口气。 反而禇沛这一关,比禇夫人的难过。毕竟禇沛这种七窍玲珑心,根本骗不了他。 “以后莫要再胡闹,毕竟女孩家的清白,你怎么也不能拿去开玩笑。” 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可是你忘了,她当初想要杀死我吗?一个女人的清白与性命,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禇沛入鬓的眉紧蹙,审视着我:“有时候,你太尖锐了,伤了别人也会伤了自己。” “我是没有你深沉圆滑,但是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一下?”我心口一阵难过:“你就算不喜欢我,可我们也有好几年的感情,再怎么样,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半个妹妹,不是吗?” 此时,他不再说话,转身沉默离开。 面对这样的禇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恨他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严停云走的那一天来跟我告别,突然对我说了句:“禇沛并不适合你,他在很多方面受教得太过于死板,不懂变通。” “谢谢你的提醒,可我就是喜欢他的死板和不懂变通。” 严停云无奈的笑了笑:“即然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就江湖再见,后会有期了。” “嗯,后会有期。”我送他到禇家门口,看他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去,却见阿慈一脸伤心的站在那里。 “你恨我!你恨我怎么也不能这样对我!!”阿慈愤愤朝我吼着。 “我怎么对你了?” “你别再装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阿慈气得浑身颤抖:“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放过你!”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笑了笑:“那你尽管放马过来。” “你这个贱人!!”阿慈伸手就想打我,我猛的抓过了她举在半空的手:“在我的世界里,还是讲人权的,你不能说打就打。而且……难道只准你欺负别人,不准别人欺负你?什么歪理?” 我甩开了她的手,如果之前对她还有一丝怜悯,现在连这一丝怜悯都没有了。 “我就不信,禇家大宅任你这个妖女作威作福,你等着,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断!!” 你嚎的声音再大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惹来更多的人看笑话而己。 回去的时候,孙嬷嬷在房间里翻了翻,我下意识问:“孙嬷嬷,你丢什么东西了吗?” 孙嬷嬷一脸纳闷的说:“小少爷说他丢了一副画,很重要的画,让我回来搜搜,有没有在我房间里。” 我和孙嬷嬷同住一个房间,禇沛这意思,其实是怪我拿了他的画。 什么画这么重要? “孙嬷嬷,他现在在房间里吗?” 孙嬷嬷说道:“大概是在的,小少爷现在心情很不好,我也没敢再去打扰他。” “我去看看他。”说着一路小跑到了禇沛的房间,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一直没有人应答。 于是我自己推门走了进去,看到他正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只是那好看的眉皱得都快打结了。 我蹲在他身边,伸手戳了下他的眉心,他一把抓下了我的手,语气带了丝烦闷道:“别闹。” “我听孙嬷嬷说你丢了一幅画,是什么画啊?” “不是什么重要的画,丢了我再画就行了。”禇沛睁开了眼,此时眸里一片清澈平静,没有了刚才的烦闷。 我打趣的说道:“不会画的是我吧?”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不是。” “不是就不是,师兄笑一笑嘛。”看不出来,他大多时候少年老成,但生起气来还是有大少爷的脾气。 他转头问道:“严停云走了?” “嗯,我刚送他离开,就回来找你了。” 他起身走到书桌前,将翻得乱七八遭的书好好的整理起来。 爱书的习惯一直都没变,他读了这么多的书居然没有变成书呆子。 我趴在了书桌上,仰着脸问他:“你娘说要把我嫁给刘桩的时候,你心里会不会也舍不得?” 他没看我,只是抽了抽被我压着的书:“师妹,你在这里很碍事。” “你是嫌弃我了?”我故意使坏突然将压着书的手微微抬起,他用力过度,拉扯的惯性,使他手中的书飞了出去。 他半眯着眸,透着满是危险的气息盯着我:“看来师妹是故意来找我的不痛快?” “我才没有。”我抿唇笑了笑,绕过书桌走到了他的面前:“禇沛,我们去流浪吧,天涯海角,有多远走多远。” 明知道,他不会跟我走,而我还是痴心妄想了。 “女孩子应该矜持一点。” “你都这么矜持了,我当然得要主动一点。”我变得无比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对你不是喜欢,是爱。我爱你,所以我才想着带你离开,什么也不要管,只过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42章 已经定局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42章已经定局 “这种梦,太不切实际,你该醒醒了。” “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呢?” “我一心向道,并不想太过深的涉足红尘中事。” 我无奈的看着他:“如果心能自控,你觉得会是一件好事吗?我们不是草木,是有血有肉的人。禇沛,我知道你是有心的,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 “你再这样,我只能赶你出去了。” 我嘲讽一笑:“你其实就是个胆小鬼!老天爷让你活不过二十三岁,假若你的生命只剩下短短的三年,你就这样过完此生吗?” ‘哗啦啦’他手中的书全部掉落在地,严峻的视线落定在我身上:“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竟有些失控的沉声道:“我不会后悔!绝对不会!” “那你,继续自欺欺人。”我一步步逼近了他:“就算只剩下三年时间,我也不害怕,因为我们还有来生。” “我们不会有来生!!”他冲我吼道。 我心口一窒,身体僵硬的呆滞在原地,连呼吸都感觉困难起来。 “你不能这么肯定,我们会有来生!我发誓,我没有骗你。” 禇沛摇了摇头:“你别再说了,出去。” “禇沛!” “出去!!” …… 那是我来这里第一次看到他失控的朝我吼着,然而我直觉他肯定还知道什么。 回去连喝了几杯茶水冷静之后,我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那幅画……还留在道观里,大概是被香凝给藏起来了。 结果后来,这画还是被郑小星给毁了。他大概是在找这幅画,明明喜欢我,却死咬着不肯承认! 等着瞧,我一定会让他承认的! 谁知道,三天后,传来他与季怜秋要成亲的消息。那么匆忙,那么突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是铁了心想让我离开,让我对他死心。 我气喘吁吁的跑到他的房间,推门而入,悠扬的琴音戛然而止。 他抬眸瞥了我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视线,我上前夺过了他跟前的琴:“你不能娶她!” “我要娶谁与你无关。” “禇沛,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这样对彼此都好,你不应该来到我的身边,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我们互相喜欢,又哪里错了?禇沛,我带你走,你只要跟我走……” 他毫不留情道:“我不会跟你走,我也不会喜欢你。” “你撒谎!如果不喜欢,你为什么要画那幅画?你敢发誓,你不喜欢我?”我想,或许他这样的是需要逼一逼,才会坦白。 可我没想到,反倒让他离我远,他竟然真的发誓:“我禇沛不喜欢般若,此生此世都不会喜欢,若是喜欢,不得好死。” 我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我气他,气他就算是真的不喜欢,也不该拿自己发下这毒誓。 “你走吧!三天后,我会和怜秋成亲。” “我不会走,你成你的亲,我过我的日子,你们若大的禇家,应该还能容得下我,你说呢,禇小公子?” “你为何要这么执著?”他咬牙质问。 “执著的人是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要这样死不承认,把我推开!” 不管我如何问他,他也不愿再理会我。那一刻,仿佛天真的要塌了下来,我不知所措竟去找了禇夫人。 “莲姨,你不能禇沛娶季怜秋,她会害死他的!” 禇夫人是看着季怜秋长大的,这段时间季怜秋在宅子里养病,她虽气归气,但也时常去看望。 就是季怜秋与宋知敏有染,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沛儿铁了心的要娶怜秋,我这个做母亲的,劝又有什么用?他对怜秋一片真心,若是我强硬的把怜秋送走,他还不恨我一辈子?” 我摇了摇头:“他不喜欢季怜秋,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她!他们在一起根本就不会幸福!” “行了,这都还没成亲,你就开始诅咒他们,安的什么心?”禇夫人也不想再听下去,一脸要赶人的意思。 “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是吗?”我无助极了,即使我有心想改变些什么,其实根本什么都不会改变,历史只会按照原来的剧本走。 “我也是过来人了,你的那点小心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禇夫人摆弄着瓶子里的花,笑了笑:“你喜欢沛儿,可是沛儿不喜欢你呀,他只把你当成小师妹,你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我哽咽道:“我知道你疼爱季怜秋,但禇沛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就能让他这么委屈,娶一个对他不忠不义不洁的女子?” “怜秋自然是可以嫁过来的,我们禇家人丁单薄,沛儿可以多娶几个妻妾。” “以禇沛的性子,这根本不可能!” 禇夫人道:“没有什么不可能,沛儿很孝顺,他会听我的话,不会让我为他担心。” 我笑了笑,笑自己的自不量力,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在自做多情,自导自演。其实看看他们,不都乐在其中你情我愿么? 也罢,也罢了。 我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去找了季怜秋,只见她像个失魂的木偶般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 “季怜秋。”我叫了她一声。 她回眸看了我一眼,云鬓丝丝缕缕的垂落到胸前,苍白的脸反而让她看起来有一种柔弱的美艳。 “什么事?” “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禇沛,你和宋知敏私奔吧!我可以安排你出去。” 她死寂灰败的双眸燃起一丝希望:“你说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她往窗外瞧了瞧,将支起的窗放了下来,盈盈移步上前道:“我现在根本不能离开禇家大宅,姨娘找许多人在暗中看着我,就怕我偷偷的跑出宅子去找知敏。” “我知道,你等下穿上了我的衣服,蒙着面巾出去,他们一时间不会查觉的。” “好。” 我们换了下衣服,她照着我说的蒙上的面巾,我与她的身形相当,再加上我即非宅子里的丫鬟,又非他们的主子,即然是没什么人关心我要去哪里。 她很快出了宅子,我打着如意算盘,让宋知敏将季怜秋带走,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 我坐在房间里,如同一座木雕,我只是在赌,赌这一次的运命会不会不一样。赌也许宋知敏会将季怜秋带走。 “怜秋小姐,用晚膳了。”丫鬟将饭菜摆上了桌子,我这一天装病都蒙着头躺在了床上,能骗过一时是一时。 我闷闷的应了声,这丫鬟与季怜秋平时也不太亲近,所以没有多加注意拿着托盘离开了房间,我才刚走下床准备用膳。 却听到外头电闪雷鸣,看了眼窗外,傍晚的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也不知道究竟是福还是祸? 也没有心情再吃饭,我丢下筷子在房间来回踱步,不断的祈求着,让他们顺利私奔。 可有一句话叫天不隧人愿,你越是想要什么,老天爷偏偏跟你反着来。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我看到季怜秋浑身湿透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我怔愣了原地几秒,上前询问:“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她看也没有看我,只是死气沉沉的说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你怎么没有和宋知敏一起走呀?”我抓过她单薄的双肩,情绪十分激动:“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 她没好气的挥开了我的双手,嘲讽一笑:“为什么要回来?你以为,我想再回到这个牢笼里,嫁给毒死我孩子的仇人?!” “呵……呵呵呵……”我看着她不由得笑了,心底无尽苦涩在翻滚漫延:“你没有跟他走,就再也不会有机会。” 我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季怜秋的房间,明天一过,他们要就要成亲了。 一场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清晨起来的时候,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多,寒气仿佛入骨,冷得让人发颤。 我紧了紧外衣,看到禇家大宅里的下人早早起来就开始活碌着,到处张灯结彩,看似喜气洋洋,可我一点也也感觉不到喜庆,只有无尽的哀伤。 有一种比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更悲惨的事情,就是你早已经知道了结局的绝望。 连一丝一毫的挣扎,也放弃了。 有时候想起禇沛的固执还有绝情,我心里真恨,真想再也不喜欢他了,干脆利落的丢下他,不闻不问。 可是我又做不到,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不管我多恨他,怪他,责备他,最终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爱他。 他们还是成亲了,我站在外边看着喜堂里的一切,脑海里曾经的梦境浮现,只是这一次再也不会再歇斯底里的去阻止。 我回来,或许只是一个看客,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悲剧再一次上演。 他们成亲的那日,刚好立冬,晚上的冷风吹得呜呜直响,宅子里还热闹非凡,我躺在冰冷的被子里,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孙嬷嬷进来,提了个暖炉,拿了一些小吃。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43章 独选这一枝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43章独选这一枝 “这天一下子就冷了,你要是睡不着,就起来喝点甜酒,吃点东西烤烤火吧。把身子烤热再去睡,就不会冷了。” “嗯。”我听了孙嬷嬷的话,披着衣服起身坐到了碳火前,吃着孙嬷嬷带来的点心,下意识问了句:“禇沛今天高兴吗?” 孙嬷嬷暗自叹了口气:“看不出小少爷高兴,他喝了些酒,大概已经歇下了吧。” 我说:“我还没有上前祝他一声新婚愉快呢。” 孙嬷嬷拉过了我的手,语重心长:“般若啊,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都要留下来陪着小少爷。” “孙嬷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只是禇沛根本不想让我留下。” “小少爷对你是特别的。”孙嬷嬷笑了笑:“只要你在他身边,小少爷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不再死气沉沉,有了活力。” “嗯,只要允许一天,我就会守在他身边一天,孙嬷嬷不用担心。” “这就好。” 他和季怜秋的关系很僵,成亲没有多久,禇夫人便想让他尽快再娶一房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进门来。 时不时的会带着禇沛去参加一些上流人士的聚会,让禇沛认识更多的千金小姐。 季怜秋在禇家空有名无实,倒却看着也安份。对于她来说,这未必不是个好结局,幸运的是她遇上的人是禇沛。 阿慈闹了大半年,最终为了声誉嫁给了刘桩。 禇家待她不薄,在禇家大宅外建了新宅子,陪嫁物品够她和刘桩一辈子衣食无忧。 刘桩是个很勤奋的人,自己包了几亩地,早出晚归,因身份的悬殊,刘桩一直觉得是自己配不上阿慈,不像现在的一般男子,有重男轻女的念头,所以对阿慈很好。 阿慈省亲回来,胖了一圈,在院子里撞到我,冷哼一声鼻孔朝天的绕道走了。 突然下雪了,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二场雪,听说梅园的梅花都开了。 “般若!” 听到孙嬷嬷的声音我回头寻去,只见孙嬷嬷揣着手快步走了过来,我上前扶过了她:“孙嬷嬷你慢点儿,地上都结冰了,小心摔了。” “禇夫人叫你过去一起吃个团年饭。” “我?”我想了想说:“不去了吧,我也不是禇家的人,顶多只是禇小公子的师妹,就不去扫兴了。” “你这饭也不吃,要去哪里?”孙嬷嬷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假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嬷嬷放心,我吃了些点心,现在想去梅园看看梅花。” “梅花什么时候看都行,现在下雪了,还是先回屋里吧。” “我就是趁着下雪的时候,去梅园,嬷嬷不要担心,现在雪不大,应该很快就停了。” 我遁着石板路,走了大约几分钟来到了梅园,梅园的梅,白的似雪,红的似火,远远看去融在一起,美得不真实。 “有花折时直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我笑了笑,折了一枝红梅拈在手间。鼻尖传来梅花的清香,沁人心脾,让郁积已久的心瞬间开阔了许多。 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踩在薄雪上‘吱呀’作响。 下意识回过头去,一件狐毛大氅披头盖脸的朝我裹了上来,他略微低哑的嗓音透着一丝慵懒:“你这单薄的身子经得起你几回折腾?” 一年的时间,他成熟了许多,褪去了年少的青涩。上身穿着一件玄色缎面马褂,腰间悬着一块上好的蓝田暖玉,高贵儒雅,与我心中的那道身影越来越相似。 我抿了抿唇,看着地上飘落的雪,问:“你怎么来了?” “孙嬷嬷说你不吃饭,却执意要来梅园赏花,这又是为何?” 我笑了笑没有答话,将手里折下来的一枝梅花,别在了他的衣襟前。 随后我牵过了他的手,他没有拒绝,任我牵着往梅林深处走去。身处那一片红白相间的花海中,仿如人间天堂。 雪非但没有停下,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他伸手替我将大氅上的帽子戴上,没有说让我回去。 我苦中作乐的笑问他:“你这小妾也快选了大半年了,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一脸严肃,知道我在调侃他,也不动声色的回应道:“兹事体大,还得从长计议。一年半载怕是不能得我娘所愿了。” 我倒是十分好奇的问他:“你去参加那些上流社会的聚会,就没有合适的千金小姐?” 他拿下衣襟上的梅花,左右端祥了许久,才问了句:“梅园梅花千千万,你为何独选这一枝?” “我独选这一枝怎么了?” 他毫不留情的回答道:“丑。” 我愤愤的伸手要去抢回来:“嫌丑你就还给我。” 他抬手将梅花举起,仰着脸迎着漫开的大雪,注视着手中的梅花,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么一看,美了许多。” 我痴痴的看着他扬起的侧脸,那一刻,天地间尽失颜色。 你看的是梅花,我看的是你,梅园梅花千千万,一枝也不及你风华。 我朝他伸出了手,他不解的转头看着我。 我说:“你参加了这么多的舞会,一定会跳舞,所以你也教教我吧。” “在这里?”他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雪,又看了看我,最终没有忍心拒绝。 他说:“你学得很快。” 那是当然,你曾经也在雪中教我跳过。我靠进了他的怀中,跟随着他的舞步。 那天我们在梅林雪地里呆了一整个下午,回去的时候,孙嬷嬷端了一大碗姜汤道:“小少爷吩咐我给你煮了姜汤,你快点喝了,小心感冒。” 我坐在火炉前,接过了孙嬷嬷递来的姜汤,咕噜几声喝了下去。 “今天阿慈小姐与堂姑爷会在宅子里歇下,晚上放鞭炮,要是你觉得无聊,跟他们一起去玩玩。” “我在屋里烤火吧,谢谢嬷嬷的姜汤。”我将碗还给了孙嬷嬷。 烤了一会儿火,院外放烟花的声音响起,我走到了窗前,支起了雕花木窗。五光十色的烟火将这夜色照得明亮异常。 我看到走廊外站着一道纤瘦的身影,仰望着夜空的烟火,孤独一人。 我想了想,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那是第一次与季怜秋站得这么近,如此心平气和。 她扭头看了看我,冷漠的问:“有事?” “没事啊,我看你独自一个人站在这里,过来找你说说话。” 她漠然的收回了视线,沉默着。 “他有消息吗?” 她似乎没有听到,良久,才说:“那段时间,谢谢你给我们传信。” “没什么,我顺便而己。” 她说:“我知道你喜欢禇沛,所以才要撮合我和知敏,你怕我抢走禇沛。” 我不由得笑了笑:“我从来都不害怕禇沛会被别人的抢走,我害怕的是有人会伤害他。” “那他留在你的身边就不会被伤害吗?” “这个我不能确定,但至少我不会伤害他。”我看着季怜秋,这个女人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或许是因为从小就寄人篱下,所以格外谨慎小心。 她看着开了灭,灭了又再盛开的夜空烟火,眼中无比的寂寞:“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你……为什么会喜欢宋知敏?”在我看来,一般怀春少女不都喜欢禇沛这样的吗?再加上他们又是青梅竹马早已有婚配。 她反倒问我:“那你又为什么会喜欢禇沛?” “这……”我能数出禇沛无数的好,也能数出他好多不好,可我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的那些好和坏。 如果喜欢一个人,能说出为什么会喜欢,也许那也不是真的喜欢了。 季怜秋道:“你问我为何会喜欢宋知敏?因为不管是我伤心、难过、高兴……都是他陪着我,而不是禇小少爷。禇沛离我太远,远得像天上的星辰,无远触及。因为得不到而从一开始就不会有任何希望与奢求。” “禇沛当时,只是为了救你,他没有别的选择,你能不能原谅他?” 季怜秋低垂下双眸,沉声道:“我只能做到不恨他,却不能原谅。我倒他们宁可就这样把我杀了,也好过现在活着受折磨。” “其实现在事情也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如果历史不能扭转,结局无法改变,少一点恨,多一点宽容。 季怜秋转头看了看我:“前几天,姨娘来找我谈了一些事情。” 她虽现在嫁给禇家,但是私底下一直称禇夫人为姨娘,她心底始终没有承认自己是禇家的媳妇儿。 “嗯?”我讶然的看着她。 她想了想说:“姨娘问我宋家的初月如何?” 我懵了几秒:“宋初月?” 季怜秋点了点头:“初月有学识,不像一般女子不识大字,考虑到与宋家一直以来的关系,姨娘觉得那些都已经过去,让禇沛纳初月做妾室,让两家冰释前闲,姨父也十分赞同。” “那,那宋初月怎么说的?” “不清楚,前一段时间提起过,这段时间宋初月突然也没有来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禇夫人处心积虑的想让禇沛赶紧再娶个,生个小孙子。不过以禇沛这性子,只怕没这么简单。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44章 祸从口出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44章祸从口出 “好冷,要不要进去烤烤火?” “不了。”季怜秋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往房间走去。 我也回了房间,心情一直沉重,脑海里回海着刚才季怜秋的那些话,不知道明天要不要去问问禇沛。 宋初月隔了几天后,依然来得很勤快,这次是直接去禇沛的院子里找人。 她剪了头发,留着那时最流行齐耳短发。穿着绣花罗裙,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又多了几分知性。 禇沛和她走在一起的时候,我竟觉得十分般配,心里冒出一股酸味儿。 一看到他们俩,我便假装没有看到远远的躲开。直到宋初月自己找上门来。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屋里也不出去走走?现在雪融了,外边太阳很大。” 宋初月很热情的拉着我要往外走,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只得跟了出去。 “我听说,你现在在南京上大学?”我找着话题问。 “对啊,大学离家里也没有多久。”她隐隐透着一种自豪感,毕竟那时候能上大学的女孩子实在少得可怜。 “你即然上过大学,思想应该也比一般人开阔许多了?” “那是!”宋初月没什么太多复杂的东西:“我觉得女孩子也可能和男孩子一样,念书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接话。 宋初月又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这段时间老往禇家大宅里跑吗?” 我说:“不知道。” 宋初月笑了笑说:“前段时间禇夫人和我爹娘提起了一桩婚事,是关于我和禇哥的。” 我暗自抽了口气:“你读了这么多的书,最后却甘愿给别人做妾室?” “其实谁不知道,季怜秋在禇家也就是一个摆看的而己,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作用。”宋初月说得满不在乎:“禇哥那样的人,应该值得更好的。” “所以你觉得,你便是那个更好的?”我带了些偏见,毕竟对于自己的情敌,包容心还是小了许多。 她默认的笑了笑:“禇哥身边现在除了我,也没有适合他的女人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紧蹙着眉头问她。 她长叹了口气说:“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你在禇家大宅的存在很尴尬么?如果禇哥和禇夫人不好意思对你开口,那只好由我做这个坏人,你即非禇家的人,也非禇哥的良人,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呆在禇家不走?” “我是走是留,似乎与你没有丝毫关系。” 宋初月也不生气,只是笑笑道:“现在说这种话还为时尚早了,毕竟现在我已经是禇夫人眼里标准的儿媳妇,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要赖在禇哥的身边?” 我深吸了口气:“等到了那一天再说,不用你提醒,我自己也会走的。” “你不会以为我是在赶你走吧?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留下来别人会怎么说你呀?” “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房间了。” “嗯,你好好想想,我也为了你好。”宋初月说完,兴高彩烈的离开了。 其实想想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在他们眼里我顶多也就禇沛的师妹,摒弃这些,我什么也不是,也没有任何理由留在禇家。 我答应过孙嬷嬷,不会轻易留开,直到不得不走的那一天。 第二天阿慈一家人离开禇家大宅,刘桩竟然送来了好大一包吃的给我。 “般若,这些你都收着。” 我讶然的看着他,失笑:“这么大一纸包,是什么呀?” “是我做的腌肘子。”说着他还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还会做饭呀?”我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将纸包打开,里面放了四五个腌肘子,闻了下,五香味儿让人直流口水。 这王个肘子都够我啃两天了:“谢谢你呀刘桩。” “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讨不到媳妇儿。” 我啃了口肘子问:“你家媳妇儿对你好吗?” 刘桩用力的点了点头:“挺好的,现在我媳妇儿还要给我生儿子呢!” “噗!”我看着刘桩,似乎也看到了平凡人的幸福:“祝你们幸福,赶紧让你媳妇儿生两个大胖小子,等有了小孩后,女人会变温柔的。” 话音刚落,阿慈双手插腰朝这边嚎了声:“刘桩,你跟那个女人叽叽歪歪的说什么呢?你还回不回去?!” “回回回,媳妇儿你别生气。”刘桩吓得这魁梧的身子一抖,回头对我说:“我得走了,般若,以后你要是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 “谢谢。” 看着阿慈揪着刘桩的耳朵,一边训话一边朝外头走去,我竟生出一些羡慕之情。 当初若是阿慈嫁给了严停云,估计会是不一样的光景吧。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命里注定的东西,该是你的便是你的。 这阿慈估计是上辈子积了不少德,所以这辈子无能无忧无虑,幸福生活。 他们送完阿慈,我在走廊里遇到了禇沛。想起之前宋初月对我说的那些话,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怎么皱着一张脸?”他一眼便瞧出了我有心事。 “最近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禇沛突然问道:“明天去踏青?”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说了句:“师兄,我是不是也该找一个人早点嫁了,省得你再担心我孤伶伶的一个人没人照顾。” 禇沛沉默了下来,问我:“你有喜欢的人时,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将你风光的嫁出去。” 我咽下喉间的苦涩:“有多风光?能像当初阿慈一样风光吗?” “会比阿慈更风光。”他认真的说道。 “你这是下定了决心要把我嫁出去?看来我真的得走了。”我无奈一笑。 事情还没有成定局,宋初月到处跟别人说,她就要嫁给禇沛了。 弄得整个镇子上的人皆知,宋初月和禇沛是有婚约的,他们一定会成婚的。 然后,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直到第三个月,禇家这边也没有什么动静。 禇夫人也着急了,几次三番的追问着禇沛的想法。 禇沛便问:“我何时说过要纳宋初月为妾?你们瞒着我自做主张,现在传得人尽皆知。” 禇夫人脸色一沉,很是为难道:“为娘也不知道,那姑娘将这没谱的事情到处与人去说。我当时也就跟宋家提了下,宋家人当时也只说考虑,没有答应。我以为他们宋家对之前的事情还有看法,所以也没有再插手过问此事。谁知……” 禇沛倒了杯茶,隐忍着脾气:“当初连提也不该去提,再怎么说你们也应该与我商量一下。” “这事儿……要不就顺了过去?” 禇夫人反正最终的目的是让自己的儿子再纳一两个妾室,然而这事情本来就是他理亏在先,禇沛一口拒绝,禇夫人也未再提及。 宋初月因为此事病倒了,一时间倒让禇沛无原无故做了个负心汉。宋大叔和宋大娘心疼女儿,上门讨要说法,为何当初答应了婚事,现在又不作数了。 他们跪在了禇家大宅前不肯提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想将这俩老扶起,但是他们一口认定了,是禇沛负了宋初月。 禇家人百口莫辩,现在也只有我这个外人还能说上两句话,他们能听得进去。 “宋大娘,宋大叔,你们快起来呀,这么多人看着跪在这里不好。” 谁知宋大娘看我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敌意,指着我说:“我家初月说,禇小少爷都是被你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 “大娘,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禇家的少爷更不可能是因为我而不要你们家初月的。” 可是现在被‘抛弃’的人是宋初月,谣言猛于虎,口水淹死人,便是这个道理,现在无论我如何说,原所有人看来都是毫无意义的狡辩,于是本是好心想化解这场误会,我却成了众矢之的。 禇府被这么一闹,愁云惨淡的,禇老爷向来不过问后院的事情,一气之下将禇夫人给狠狠说了一次。 禇夫人哭得很是伤心:“我这不都是为了禇家着想?谁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我也只是想让禇家早点开枝散叶。” 禇沛抬眸看了眼他娘,又对他爹说道:“此事与娘无关,爹莫要再责怪娘了。” 禇老爷看着禇沛也满是无奈:“当初你执意要娶怜秋,我们也没有拦你,即然成亲了,就不要再朝三暮四,好好对怜秋,早点为禇家开枝散叶,也省得你娘再操这份心。” 平常禇老爷极疼爱禇沛,是半点重话也舍不得说,看来这次真是的气极。 其实说到底,最无辜的还不是禇沛?表面上看着他风清云淡的,似乎没有放在心上,可是那双眸却透露了他的心情沉重。 这日,禇沛准备了好些礼品,说要去宋家走一趟。 我说:“我随你一起过去。” 禇沛说:“本来此事与你无关,若你现在再去,只怕会火上浇油,你就别去了。” 我说:“我不会进宋家的门,只在外边等着你。” 我只是担心禇沛等下宋家人责备起来,你一句他一句的,禇沛这性子怕是连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45章 出门散心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45章出门散心 禇沛终是点了下头:“此事我瞒了孙嬷嬷,除了你现在谁也没说,趁他们不注意,赶紧走吧。” “好。”我跟着禇沛出了宅子,宋家他是去过的,但是去得极少,许久不去,草都长得茂盛了挡了原来的路,见我带头走得熟,欲言又止。 直到快到到宋家时,他才问我:“以前你经常出宅子,是不是来宋家?” “我,我也只是无聊到处走走。”我心虚得不敢再看他,但哪里能瞒得过禇沛? “你给怜秋和知敏送信的事情,我若是不问你,你就永远都不会对我坦白?” 我心口一窒:“我觉得就算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反正你也不会在乎。” 他无语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接话。走到宋家门口他顿住了步子道:“你在门头等着,若是……” “若是什么?” 他轻咳下嗓门儿,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低语说:“若是他们骂起来,你就跑回去,不要管我。” “噗!”我笑了出来:“可是他们若是骂起来,你怎么办呢?你又不会吵架。” “我……就安静的听着。”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宋家。 想起刚才他说起的那句话,我实在哭笑不得。 目送他进去之后,我在外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果然没有多久,宋大娘就哭天喊地起来。 “老天爷呀!我们家初月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没有良心的?好好一个姑娘全被这没良心的给毁了!” …… 这件事情要说起源头,还是宋初月自己作死,八字没一撇到处去宣扬,现在这种事情闹起来实在难堪。 没一会儿,里头吵得更加厉害。我来回踱着步子,没能忍住,推开院子的门走了进去。 只见禇沛已经被他们推出了家门:“禇少爷,请你回去吧。如果你是真心想要娶我们初月,以后都别再来了!” 禇沛一脸无奈,沉声说:“让我好好与初月谈谈,她心中有结,需得解开。” “不要你假心假意!”宋大娘护女心切,没有宋大叔那样好说话:“我们的女儿都是被你们禇家给糟蹋了,你们禇家是有钱,但是有钱就能够把别人不当回事儿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其实这件事情我一直都被娘蒙在骨里,若不是流言四起,我还不知道。” 宋大娘冷哼了声:“现在你装什么?你前一段时间和初月好了,现在腻味了,你就想一脚将我们初月给踹开!” 禇沛好看的眉头紧蹙:“我何时与初月好过?我竟连自己也不知道。” 宋大爷也气红了眼睛,冲上前道:“禇少爷,想我们宋家对你们禇家一心一意的侍候着,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来?就不怕天打雷劈?” “你们让我见见初月。”禇沛坚定道:“这些话我们当面说清楚。” “还有什么好说的?!”宋大娘哭嚎了声:“我不会再让你见我们家初月,你滚吧!” 我拉了拉禇沛:“禇沛,我们还是先走吧,他们现在这么激动,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 禇沛微微颔首,对宋大叔道:“宋叔,你们好好照顾初月,我过几日再来看她。” 禇沛与我一道离开了宋家,回去的路上彼此沉默了好久,我说:“宋初月为什么要这样诬陷你?” “世间之事,实在难说,人心叵测,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拿自己的名誉来开玩笑。” 我想了想说:“这倒也未必,你说……宋初月是由爱生恨,还是想用这样的办法逼你娶她?” 禇沛讶然,转头看着我:“怎么会?即便如此她用这样方法嫁给我,也不会幸福。” “女人的心思,男人还是不要猜。”有时候为爱疯狂,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这宋初月属意禇沛已久,又得不到禇沛的半丝回应,走了这极端。 “你看似很懂?”禇沛问这话的时候,意味深长。 “呵呵……”比起现在的你来,我算是半个老司机吧。 我和禇沛,如果不用想其它的,能这样平平静静的相处下去,仿如回到了过去的那些时光。 我才知道他和般若为什么不可能在一起,这个时代,以及禇沛的家庭,般若的身份,皆是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的。 这件事情又拖了一个多月,宋家人避而不见,外头流言四起,说禇家小少爷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禇沛向父母提出了去外边散散心,两老立即便同意了。 他要出远门散心,我自然是想要跟着去。 求了他好久,他实在是嫌我烦了,才道:“你自己能照顾自己吗?” “我当然能照顾自己,而且还能照顾你。” 禇沛笑了笑:“你照顾好自己便行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 “那,你这是同意带我一起去了?” 他回头道:“还不去收拾行李?我可不会等你。” “我马上就去。”我高兴得差点没跳起脚来,回了房间收拾了东西。 出门第一天的傍晚,下起了大雨,我们来到了山脚的一户农家避雨。 农家刚死了儿子,只留下了儿媳妇和两个孩子。他们见我们被雨打湿只道:“两位倒是可以进来避避雨,只是……” “只是什么?哦,对了,这个可以吗?”我拿了一个银元递给了老人家。 老人家收倒是收下了,说:“钱的事情好商量,我儿子刚没了,怕闹鬼,你们要是不怕,就进来吧。” “我们道士,所以不怕鬼。” “道士?”老人家好奇的打量着我和禇沛,将我们放了进来:“你们还真的不像道士。” “不一定像道士的人才是道士,往往越是不像的才真藏不露嘛。” 我这大言不惭的让禇沛无奈的瞥了我一眼,老人家收拾了阁楼的房间,其实也不算房间,平常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十分昏暗狭小。 点燃了蜡烛后,老人家便下了阁楼。 看禇沛拂着身上的水珠,我突然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儿。 “禇沛,你知道倩女幽魂吗?” “蒲松龄‘聊斋志异’里的女鬼。”他顿了顿,失笑:“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如此秀色可餐的美男子,在深山避雨时遇到美艳的女鬼,要把他掳了去吸食他的阳气,然后女道士便闪亮登场,女侠救美! 他看了眼外头渐小的雨道:“看来今晚这雨是不会停了。” “可是觉得听着雨声睡觉,特别能让人安逸。对了禇沛,刚才那老人家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他说儿子刚死,家里闹鬼。”虽然与鬼打交道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了,可是还是会心底有些发毛。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我打了个冷颤:“你说会是什么样的鬼呀?” 他无语的瞥了我一眼:“你把外面的湿衣服给脱了,不然会着凉的。” “哦。”我脱了外衣,又看了看他,里面只穿着一件月牙白的长袍:“那老人家只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房,晚上怎么睡?” “你睡床上,我打地铺。”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怎么行?你好歹也是禇家的少爷。” “出门在外,不讲究这些。没有什么少爷,也没有身份高低贵贱之分。” 他打了地铺,早早的躺下了,吩咐了声:“你把蜡烛早些熄了。” “没关系,我们明天离开的时候,多给他们一个银元,够买一捆蜡烛了。”现在实在太早,我十指交叠在一起,在墙上变化着不同的影子,自娱自乐。 “禇沛禇沛,你看这像不像一只小狗。汪汪……”我逗着他,就是不想放他安心睡觉。 他长叹了口气,半眯着眸看着墙上的影子,说:“不像。” “那这个像小鸟吧?” “嗯。” …… “禇沛,你睡了吗?禇沛~”还是第一次像这样与他两个人出来,心里还是挺兴奋的,所以兴奋得睡不着了。 “我睡了,你赶紧睡吧。”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不再理会。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他被我吵得烦了,默默的拉过了单薄的毯子盖过了脸。好吧,不吵他了。 狭小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在陌生的地儿有点不安,所以我没有将蜡烛吹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才刚睡了一小会儿,禇沛低喝了声,我下意识就从床上坐起:“怎么了?” 禇沛竟然脸色苍白连连退后了数步,跌坐在床沿。我爬上前一看,差点笑了出来。 只见一只大灰老鼠‘吱吱’的窜过,消失在门板后。 他舒了口气,回头盯着我,直到盯得我再也笑不出来。 “你没事吧?”我摸了一下他的手,好凉! “我没事,睡吧。” 见他起身,我拉住了他:“一起睡床上吧,等下那只老鼠再回来怎么办?” “还会回来?”于是他又犹豫了,眉头紧蹙着。 “当然了!”不能笑,千万不能笑出来!我轻咳了下嗓门儿:“老鼠会咬人的,被它咬一口就惨了。” “别说了。”他冷冷的喝止了我,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你睡里边些。”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46章 心意相通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46章心意相通 我怎么突然觉得,面对这样的禇沛,自己像个变态阿姨似的? 床不大,虽然我尽量往里挤了挤,但是我们还是挨得很近,他侧着身子睡的,背对着我,睡像很斯文,不会乱动。 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我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禇沛……” 沉默的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应了声:“何事?” 他的语气透着一丝警惕,嗯……警惕! 我想了想凑上前说:“你是不是很怕我呀?” “你再这样聒噪,我会把你丢出去。”他威胁我说。 “你把我丢出去,等下老鼠来了怎么办?谁帮你把老鼠打跑?” “你!”禇沛无语。好一会儿才道:“我并不是怕老鼠……” “哦~那是为什么?” “刚才它爬到了我的脸上,着实被吓了一跳。” “呃……”那确实是蛮恶心的,于是我不再提起‘老鼠’这两个字了。我悄悄贴上了他的后背,伸手越过了他的腰,一只手钻进了他的衣服底下。 他转头看我,明亮璀璨的双眸让人心脏狂跳不己。 “禇沛,我喜欢你。”见他不肯回应我,我说:“这几年的时间,还不足矣让你相信我的真心?我并不在乎未来会发生什么,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我只要现在……” 他抓过我作乱的手:“我不应该带你出来。” “可是现在已经带我出来了,你还能把我再送回去吗?” “我想把你送回去,你也未必会肯听话。”禇沛满是无奈:“你知道我为何要将你推得远远的?” “为什么?”我痛苦的看着他,想要一个答案。 禇沛冗长的叹了口气:“我说过我们不会有未来,更不会有来生。我禇沛和你般若,无缘无份,不会有结果。” “不可能!你又是怎么知道未来?我才清楚的知道,我们的来生……” “未来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与季怜秋有七世未了的缘分。” 我呆滞了几秒,实在无法理解:“你和季怜秋根本不相爱,怎么来七世未了的缘分?我不相信!” “缘分,不一定是好缘,也有孽缘。这些是注定的,没办法更改,来生也许我们还会遇到,但是我和你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如果我说,我们来生会再遇到,而且还有一个孩子,你信不信?” “这太荒谬。” “那你说的七世情缘,不也荒谬吗?”我无可奈何:“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禇沛解释道:“我只是不想两年之后,留下你独自一人,抱着漫长无尽的思念,没人会分担你的痛苦,那该有多寂寞?”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我冲他笑了笑:“到那时候,这个世界再无我留恋的东西,我自然也不会再留下孑然一生。” “你太傻了!” “你不也傻吗?为什么只替别人考虑,却从来也不替自己考虑?为什么替别人考虑还总喜欢自做主张?都不问问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眼睛微微泛红,沉声问我:“你到底是谁?来到我身边,就是为了让我失去理智,无法自控么?” “这句话我还想问你。”当初那么强势的闯入我的生命里,说走了就走了,一点点念想也不留给我。 他与我近在咫尺,俩心相依。我凑上前轻吻了下他的唇,这个吻,终于彻底的击溃了他最坚固的那道心墙。 他猛然搂过我旋身压上,热烈吻过了我的唇。 因为过于的主动,他终于发现,我的吻技比他高出许多,他略显得有些失落,问我:“你从哪学来的吻技?” 难不成他还以为我和浅予师弟悄悄练习的? 我故意吊着他的胃口说:“自然是有别的窍门的,你真想知道?” 他想了想,没有上当,只说:“不是那么想知道。” “为什么?”你越不想知道,我还偏越想告诉你。 他认真的看着我,眼里有着露骨的占有欲:“不想听你提起别的男人,我会受不了。然后……做出失控的事情。” 我想了想,还是贱贱的说:“我老是做一个梦,梦里和一个男人做这种事情,然后梦多了,就自然熟练了。” 谁知他猛的死死的压住了我的身子,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灼热的欲望已经苏醒。 “那个男人是谁?” 一直以为他在我眼中,如谪仙般不染一丝尘埃,可人在欲望面前,其实都一样,然而这样的禇沛,更让人欣喜疯狂。 人都有征服的欲望,当你把一个冷冰高傲的人,变成像现在这样,那种心理上的满足感,会比生理上的满足感强烈一百倍一千倍。 我抬起腰身,彻底在他面前放松展开自己的身子,眼里心里只剩下他一人。 “是你,是你……” 我们紧拥着彼此,四肢缠绵,彼此衣裳不知何时褪尽。最关键的时刻,他还尽量的控制着自己,在我耳畔低语:“我是第一次,如果我弄疼了你,你就告诉我。” 我的心脏砰砰的乱跳起,仿佛要冲破胸膛。 我对他说:“我也是……”这一世给他的第一次。 他进入的时候,还是疼了。他看我吃痛的模样,没再动作。直到我适应了他的存在,告诉他可以了,他才隐忍着冲动,一点点循序渐进。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冷寂的夜却怎么也无法浇熄室内越见滚烫的热度。 他只要了我一次,缩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黎明四更天时,我听到一阵窸窣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发现禇沛穿着长袍站在窗口看着什么。 “禇沛?” “嘘~”他做了一个噤声手手势,示意我听。 隐隐的从院子某个房间传来敲门声,由一下一下,最后变得越来越快,仿佛有人在门后拼命的挣扎着要出去。 这个时间,会是谁在敲门?我猛的打了个冷颤。 直到天光破晓,敲门的声音停了,他才轻轻放下了阁楼的小窗,走到了床边道:“时间尚早,我们今天再呆一晚,明日走。你再好好的睡吧。” 我拉过他的手:“你陪我一起睡。” 他拗不过我,点头答应。一般这个时候,他是起来开始打坐了,每天如一日。 农家人起得很早,天亮鸡啼就起床了,我和禇沛这一觉竟睡到了日上三杆,直到那老汉来敲门:“两位,可否留下来吃午饭?老婆子做了些乡下的家常菜,要是不嫌弃,便留下来吃些吧。” 禇沛一脸尴尬与我挤了挤眉,回应道:“谢谢老伯,那就打扰了。” 门外没了动静后,禇沛才起身快速的穿上衣裳,见我缩在被子里没动,问道:“你不起来?” 我摇了摇头:“起不来。”其实只是想再赖一下床,谁知他误会了,俊脸微红。 “我昨晚,把你弄疼了?” 他还挺在意第一次的表现的嘛,我抿唇笑了笑:“其实……虽然很疼,但也很舒服。” 禇沛有些不自在的转移了话题:“我等下拿饭菜上来给你。” “好。” 他穿戴好衣裳,便匆匆的关上门下了阁楼。 他下去了一个时辰左右,上来时端了热呼呼的饭菜回来。 “快起来吃,这天气容易凉了。” 我拿过衣服穿上,下床的时候,腿还真有些发抖。 “你跟那老伯说了?还要住一晚?” “嗯。”他点了点头,道:“还记得早上四更的时候,听到的敲门声么?” “那个,是怎么回事?” 禇沛说道:“他儿子便是在那个屋子里上吊自尽的,死后冤魂不散,每晚三更时分就回来敲门,一直敲到鸡鸣时分才离去。” 我一边往嘴里塞着米饭,一边问:“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上吊?” “听这老伯说是与同村里的人发生了矛盾,心中憋屈一时没想开才上吊的。”说完,禇沛补了句:“嘴里有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我抬眸打量了他一眼,那嫌弃的小眼神,让我沉默埋头吃饭。 吃完后才说道:“那我们晚上的时候,去那里看看?” “嗯,得等到三更。” 下午闲着的时候,我便帮着他们家择了黄豆,跟他们家媳妇儿聊了聊。 老伯的媳妇儿说,自从她丈夫死后,便再也不敢住那个房间了,每晚都闹鬼,因为是与村民发生的挣执,这事儿一传,村里的人也不敢来他们家窜门子,生怕将这鬼招回去。 禇沛提议要去那房子里看看,老伯一脸为难的看着他,说:“你要是真不怕,让你去也无妨,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老许家可不负责。” “放心吧老伯,出了事儿不用你们负责,我……我夫人可以作证。”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尾随在他身后,心中高兴,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起:“禇沛,你刚才称我什么?” “嗯?”他回头装傻的看了我一眼。 “你嗯什么嘛!”我上前拉了下他的袖子:“你快叫!” “叫什么?” “当然是夫人!”这个久违的称呼,听起来格外的亲切。 “嘘~别吵。”他推门率先走在了前面,我气闷的盯着他,就会转移注意力!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47章 伐掉桃木门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47章伐掉桃木门 不过我感觉到了这个屋子里透着股森冷的阴气,可见是有东西经常在这里走动的。 禇沛在四周看了看,我问:“发现什么了吗?” 他摇了摇头:“一切正常,此时还看不出什么来,得等这老许家的儿子灵魄回来。才能真正的看出端倪,这屋子里不干净。阴气太重了,我们先离开。” 吃完晚饭,我们照昨日的时辰回了阁楼,我点了蜡烛,傍晚的时候雨也停了,没有昨晚那么湿冷。 所谓食髓知味,我们又做了两次,禇沛不习惯点着蜡烛睡觉,待我睡着之后将蜡烛吹熄了。 ‘啪’的一声摔门的声音,我吓得从睡梦中惊醒,外头的月光幽幽的照进了黑暗的房间,禇沛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我披上衣服,直觉他一定是去了那闹鬼的屋子里。 赶过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鸡鸣了好几声。我跑进屋子里一瞧,只见地上洒了一碗水。 “禇沛!怎么样了?” 禇沛说道:“他确实是来过,我放了一碗水在门口,他若来了,平静的水面会动,他带着极深的怨气,那碗水都洒了。奇怪的是……” “奇怪什么?” 他沉声说:“我在外头守了近一个多时辰,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过来,所以敲门声其实不是从外面传来的,而是从里面。” “从里面?”我在四周查看一下,猛的打了个冷颤:“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禇沛说道:“死去的冤魂因无法转世而生了怨念,若一直这么下云,他的怨念会将残存的本性都吞噬,而变得嗜血残暴,不断害人性命。” 沉默了好一会儿,禇沛才转头说道:“看来,还得再呆一晚。” 我猛的抬头看向他:“你不会是想……” “嗯,今晚我住在这个屋子里,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我陪你。”我戚戚然的小声说了句。 他一眼瞧出了我其实是害怕的,意味深长一笑:“不用,你今晚可以自己独占床铺了。” 我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你是在暗指我的睡相很难看么?” “倒也不是很难看。”他眉头紧蹙,认真的对我说道:“只是经不住你突然在我熟睡时,一手挥我脸上。” 我扯了扯嘴角:“好吧,那你要是斗不过这只鬼,你就大声的在外门叫我。” 毕竟他现在的法术可不比一百多年后,说不定我自带驱鬼的体质都比他现在的道法有用。 “这种鬼不会有太高深的道行,我能应付得了。” 说定了之后,他吃过晚饭,拿了单薄的被了子去了那屋子过夜。 到了三更时分,我又听到了那急切的敲门声,但这次敲了没多久就安静了下来。 莫不是禇沛已经将那鬼给收服了?我赶紧穿上衣裳跑到了那屋子外,推门而入,只见眼前一道鬼影飘浮在半空,看到有人闯了进来,他扭着头看向了我。 吊死鬼实在恐怖,舌头吊在外头好长,眼珠子往外凸出只见眼白。 我吓得踉跄了数步,那鬼很快消失了在了我眼前,此时鸡啼声响起,天边已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听到动静的许家人纷纷赶了过来询问,禇沛道:“我大概已经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此时许大爷的称呼都改了,热切的上前询问:“道长请说。” 道长?噗!他虽看上去跟道士扯不上什么干系,但是一想起当初职业介绍,自己是个道士时,我也纳闷了许久。 禇沛瞥了我一眼,随后回到了正题上:“他是想出去,而不是想进来。从他死后就一直被困在这个屋子里,得不到转生。” 听到这里,许大娘哭了出来:“道长,你可要帮我们想想办法啊!我儿死得太惨了,要是无法转世投胎,可让我们俩老怎么安心?” “两位老人家莫要慌张,暂时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给我一点时间。” 禇沛拿出罗盘测了测这里的风水和方位,直到他摸到了木门,端祥了许久才问道:“这个门是什么木头制成的?” 那老大爷赶忙回道:“是我们自家十年桃木制成,当初做为喜房,特意换了这个门,用这个桃木比喻百年好合,夫妻恩爱白首。” “原来如此。”禇沛长叹了口气,说道:“便是这桃木门,阻了令子投胎的路。桃木驱邪避煞,令子死在这间屋子,被这门给镇困无法离开,你今日便将这木门给伐了,他便能安生离去。” 许大爷听罢,找来了斧子,当即将这木门给劈了,换了别的木门。 为了再防有其它的变故,禇沛与我又留了一晚,就在当夜,便再也没有听到敲门的声音。 禇沛离开时,又为许家超渡了一下,将煞气驱散,这才与我离开。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我问。 禇沛说:“出来散心,哪里都好,看看山看看水,天地自在。” 1921年正是军阀混战时期,日军撤出了山东,看似得到了片刻的宁静,但是军阀头子之间的内部斗争越发激烈。 战争看似离我们很远,但实则很近,经过战乱的家园也不知何时才能重建。 我没有没离开小镇太远的地方,走累了便租了一个农家的小院,暂时住了下来。 他做了一把琴,弹起来的音色没有家里的那把好,但是琴艺高超,在我听来只觉得仿如天籁。 我经常在想,如果就此不回去了,在此安生立命该有多好?但是禇沛是一定会回去的,因为那是他的家。 出来三个月后,禇家捎来了信笺,禇沛将信看罢,表情大变,我紧张问道:“禇沛?发生何事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将信递给了我,道:“只怕得回去一趟了。” 信上其它的我也记不得了,只是宋初月自缢这几个字,刺入眼中,久久让我无法回过神来。 只怕这次回去,将动荡不安。 次日清早,我们匆匆收拾了东西,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看,对这屋子满是留恋。 “禇沛,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回来。” 此去经年,怕是再也回不来了,虽然我们彼此明明知道,但还是承诺道:“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 快马加鞭回到禇家大宅,也就两三天的路程,才知道禇夫人因为这件事情病倒了。 因为怕禇沛担心,所以没有提及。 禇沛回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匆去他母亲的房间探望了。 禇夫人容颜憔悴,看到禇沛回来,长叹了口气道:“本来是不想叫你回来的,你回来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娘,事情即然已经发生了,咱们都放宽心,随它去吧。”禇沛安慰道。 禇夫人摇了摇头:“都是因为我,没事去跟宋家提什么亲事?” “此事也怪不了谁,真要怪的话,与娘也无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在禇沛的安抚下,禇夫人渐渐安下心来,她见我忤在那儿,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抿唇,走到了禇夫人身边:“莲姨……” 禇沛抬眸看向了我,嘴角微扬,却什么也没说。 禇夫人对儿子道:“沛儿,一路回来周车劳顿也辛苦了,你回房间去歇着吧。” “好……”禇沛拍了拍我的手背:“好好陪娘说说话。” “啊?”陪娘……说说话? 待他走后,禇夫人这才对我说:“你和沛儿在一起了?” 我低下了头,有丑媳妇见公婆的紧张与不安:“在,在一起了。莲姨,我们是真心喜欢彼此的,你……你不会反对吧?” 禇夫人无奈叹了口气:“沛儿的性子很淡,及少有他喜欢的东西和人。千千万万的人中,他却唯独对你动了心,我想你身上必定有他喜欢的理由与优点……虽然我暂时一个也没看到。” 我眨了眨眼睛,前面听得我还感动不己,补上后面这句话,让我欲哭无泪。 “我最大的优点,是我爱他,我只爱他一个人。不管我对他的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绝不放手。” 禇夫人打量了我许久,才说:“我总算明白,为何沛儿独独对你不一样。你说得对,沛儿从小看似什么都不缺,可是却无法与人交心。对他而言,你不顾一切的感情,是至命的诱惑。沛儿其实很单纯,他即然选择了你,你唯一要做的,只要专心的爱他,守着他,那便够了。” “嗯!”看样子禇夫人这次是真的同意我和禇沛在一起了。 看完禇夫人后,我第一时间去找了孙嬷嬷,孙嬷嬷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她见过了禇沛,笑说:“我张望了许久,你总算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 “嬷嬷!”我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嬷嬷说哪里的话?怎么就是老太婆了,看上去还这么年轻!” “你就会讨我开心。”嬷嬷眼里满是慈爱,说:“知道你们要回来,我正在煲烫,过一会儿就能喝了,厨房柴烟薰人,你出去玩儿吧。” 第十一话 万事不由人 第148章 上山挖坟 第十一话万事不由人第148章上山挖坟 “也没什么好玩的,我陪着嬷嬷。”我钻到了灶下开始添柴火。 嬷嬷看着我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初月已经安葬了,这事儿只希望在这里打住。” 我顿了顿:“宋家人没来闹吧?” 孙嬷嬷摇了摇头:“怎么没来闹?在外哭天抢地的,这事儿小少爷也真是极冤枉。” “是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可见一言一行不当,也终能成为至人于死地的利器。 “只是宋初月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会自尽呢?”我想了又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依我对宋初月的了解,她自是不会那种轻意寻死的人,再说她学识与一般现在的女士还是要高许多。 有什么想不开,非得用死解决? 将汤装在盅里后,我端了过去给禇沛,他正擦拭着忠爱的琴,好久没有回来,都落了灰。他平常吩咐了下人,他的文房四宝以及这琴是不能碰的。 我将盅放到了桌上:“禇沛,过来喝汤吧,嬷嬷特意为你煲好的汤,味道可鲜了。” “嗯。”他擦好琴后,拨了拨弦,满意的放回了低案。 看他一脸若无其事的,我抿了抿唇问他:“你……真的没事?” 他失笑:“我能有什么事?” “你总是这样,有事也说没事,只会憋在心里,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吗?”看他这样我也只能生闷气,干着急。 他尝了口汤,转移了话题:“嬷嬷的手艺确实越来越好了。”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直到他叹了口气,说道:“初月的死我很难过,说心里不自责,也是有点自责的。我和她一起长大,如同妹妹一般。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做得如此极端。” “禇沛,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 “怎么说?” “我觉得宋初月不会因为这样就选择自缢的,你比我还要了解她,那你说说以她的个性,会做这样傻的事情?” 禇沛沉默了好一会儿:“嗯,确实不合情理。而且她的棺材只在灵堂摆了三天,便匆匆下葬埋了。” “不是一般都七天的吗?”有个说法叫七天回魂夜,现代也许很少有摆放七天的说法,但是在这种年代,他们很是讲究。 “不知道,宋家人的说法是,初月因情含恨而死,请道士做了法事,想要超渡早日转世投胎,便只能在三天后的这个日子。” “那这个说法,能说得通吗?”我疑惑的问道。 禇沛摇了摇头:“确实也有这样的说法,但也未得到过证实,师父也不曾提过。” 我长叹了口气,总觉得此事棘手,若是处理得不好,只怕会招来更多的祸事。 “可惜你们这里又没有法医……”话音刚落,我连忙兴奋的问他:“你们这里,有验尸的仵作吗?” “不太现实,宋家人即然这样匆匆将她下葬,又怎么会同意你将他们女儿的尸体再挖出来?” “我们可以偷偷的去挖呀。” 禇沛盯着我半晌,一脸严肃的说:“你以为是在晚上上山挖土豆?” “噗!哈哈哈哈……”没想到他还能有这种幽默细胞。 “好了,你也别再担心这个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似乎也真的没那么放心上。 “那就这么让他们误会你?” “就让他们误会好了。”禇沛说:“在他们眼里,我是有钱有势的禇家公子,不用看他们的脸色生活。即然别人的都这么想了,你又何必废这个心思去证实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问心无愧就行。” “要是天下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想,那这个世界就太平了。”我趴在桌上看着他,浮躁的心也渐渐沉稳了下去。 很快又入了冬,事情过去了半年之久,大年三十的前一天,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天正职用午膳,管家匆匆忙忙的进来通报:“老爷,夫人,宋参谋带人过来了。” “宋参谋?哪个?”禇老爷神色一禀沉声问道。 “就是……就是宋家的儿子,他之前不是参军去了吗?听说现在得以重用,前些日子回来了。” 禇沛镇定的放下了筷子,吩咐了声:“再去准备一副碗筷,炒几道小菜过来。” 所有的人视线齐刷刷的落定在禇沛的身上,禇沛笑了笑:“来者是客。” 禇夫人释然:“听少爷的吩咐去办吧。” 丫鬟匆匆下去办事去了,没一会儿,那人已经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着一身军装,肩上披着一件貂毛领大衣。 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拂了拂肩上的雪花,笑说:“我早就想来拜访,因令妹亡故我实在伤心,今天才过来。” 禇沛站起身道:“节哀,即然来了,就一同坐下用膳吧,宋参谋不要嫌弃才好。” “怎么会?想我当初只是一介下人,哪里能与你禇少爷平起平坐?今日我们终于能像真正的哥俩那般,极好不过!”说着他大笑着上前拍了拍禇沛的肩膀,大刺刺的坐了下来。 也未与禇夫人和禇老爷打招呼,但他现在是参谋,禇老爷也不想多生事端,便只好忍罢。 今日的宋知敏,不是昨日的宋知敏,也不是将来的宋知敏。他现在很可怕,正因为少了份圆滑与收敛,如此张狂的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抬眸将视线落定在我身上,冲我笑了笑。 那笑倒是没什么,就是看着让我觉得直发毛。 季怜秋自嫁给禇沛,极少出来见人,也不与禇家人同桌吃饭,都是下人拿了饭菜送到她的房间。 宋知敏没有提及季怜秋,桌上径自喝了几杯,与禇沛调侃了几句。 临走的时候,叫人送了一朵莲花,说是国外的品种,做为禇沛即将二十二岁的生辰礼。 禇沛倒也是真心喜欢,怕这莲花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将它独自放到了水缸里养着。 那天晚上,禇沛房间还燃着蜡烛,我悄悄溜进了他的房间,本想与他说说话。 找了半晌也没有看到人,只听到屏风后有沐浴的声音,我悄悄从屏风后探过头去,见美男正倚在若大的木桶里泡澡。 本想吓他一下,才刚迈出一小步,便听到他带了些许慵懒的嗓音说:“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他回头,像是看着一个智障般看着我,指了指摆放在那边的铜镜:“镜子里正映着你的脸。” 于是我便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屏风后,趴到了浴桶前:“我帮你搓背吧?” “不用,我已经洗好了。” 我本以为他会有些害羞的要赶我先离开,他倒是坦荡的从浴桶里起身,拿过了搭在盥洗架上的毛巾。 禇沛的身子可真是……让人口水直流三千尺。完全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我吸了吸口水,尴尬的迎上他探寻的眼神。他微微蹙眉:“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我坦白承认道:“是口水声。” “是吗?”禇沛下一秒打破了严肃,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来。”我狗腿的接过他手里的毛巾,争取着好不容逮着的福利。 擦擦背,擦擦腰,擦擦挺俏的PP,擦擦大长腿…… “可以了,你再擦下去,皮都要被你擦掉一层了。”他转身夺过毛巾,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毛巾已经飞到了我的脸上。 等我拿下来时,他已经披过一件白色的真丝长袍,转身离开了屏风后。 为了能赖在他的房间不走了,我径自脱了外衣爬上了他的床,假装睡着了。 他果然对转头说了句:“我就寝了,你也回去睡吧。般若?般若!般若……” 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我已经睡着了。 没一会儿,他吹熄了蜡烛,躺在了我身侧拉过了被子。 然后啥动静也没了,难道他是睡着了么?我悄悄将眼睛眯开一条缝,转头看向他,却迎上他如点墨般的黑眸子。 他侧身躺着,一手支着脸侧,定定的看着我。 我顿时只觉一阵尴尬:“你,你没睡啊?” “嗯,还没睡。”他轻应了声,笑说:“就是为了看你能装多久。” “装?没装啊,我刚才真是睡着了,好困……”说着我假装打了一个哈欠:“那我睡了。” 他俊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点儿……风流味儿。 “你来我房间做什么的?” “睡……觉的啊。”其实是想来睡你的。 “睡觉?那你现在睡得着?”他缓缓凑上前,在耳畔低语:“我现在不想让你睡觉。” 我强忍住得意的笑,还是有些小羞涩的问:“那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当然是……”他认真的看了我许久,憋了口气,才说:“上山,挖坟。” “啊?!”我想了想,立即会意了过来:“你不是不让挖吗?” 他起身穿过衣服道:“不是不让你挖,是当初没必要挖。” “那现在为什么又要挖了?” 禇沛沉声道:“因为现在宋知敏是宋参谋了。”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49章 不做人偏做狗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49章不做人偏做狗 “所以……” “所以至少要把这个误会解开,查出宋初月真正自缢的原因。否则以宋知敏的性子,断然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罢手。” “都过去半年了,挖出来也是一堆白骨了吧?”我一边快速的穿着衣服追上了他。 我们带着锄头,从后门悄悄离开了禇家大宅。摸黑来到了宋初月下葬的墓地。 坟头有不久之前祭拜的痕迹,看来是宋知敏已经来过了。 禇沛将带来的香烛点燃,祭拜了一下,做了一场法事,死者为大,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尊重。 做完这一切,我和他开始刨坟,一直挖到子时,才终于将棺木给挖了出来。 禇沛说道:“你退开些,我将棺木打开。” 这种事情我真是第一次做,害怕的退后了几步,他用了些力气,将棺盖给揭了开来,将随身带来的火折子吹着了,凑近一看,顿时我和他皆愣在当场。 那棺木里,不止有一具体尸骨,在她的盆骨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骨骸,那明显是即将要成形的孩子。 “这……难道说,其实宋初月早就怀了别人的孩子,她之所以做这样卑劣的方法想嫁入禇家,是因为赌这最后一步。” 禇沛沉默着不说话,只道:“想要把孩子父亲找出来,得派人去南京那边打听一些情况。” 他看了看棺木,没有什么陪葬的东西,很简单的就下了葬。他重新将棺木盖上,我们将土给填上后匆匆回到了禇家大宅。 宋初月对禇沛的爱慕,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是真实的。但宋初月又为何会怀上别人的孩子? 怕是宋大娘他们其实已经知道,为了保住女儿的名节,才想了这么个下下之策。 我说:“当时你要见宋初月,宋大娘他们也没有允许,会不会其实是想欺瞒你一些事情呢?” 毕竟像禇沛这样七窍玲珑心的人,许多事情一眼就能看明白过来,宋大娘对禇沛,对整个禇家的势力还是很忌惮的。 “不好说。”禇沛长叹了口气:“宋初月的事情我会派人去南京大学查查看,希望能查到一些线索。” 此时天光破晓,我们一身狼狈,灰头土脸的回到了禇家大宅。 我说:“我去烧热水。” “你别忙了,换身干净的衣服去歇着吧,四更天一过府里的家丁也该起了。” “我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我倒了杯茶,嘻笑着递到了禇沛的面前:“夫君请喝茶。” 禇沛失笑,接过了茶水:“多谢夫人。” 恍惚间,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微妙,人生像是一个圈,你从起点出发,走完整个圈回到终点,而终点也是你生命的起点。 “般若……” “嗯?”我猛然回神,抬头看向他。 禇沛微张了张嘴,抽了口气:“没什么,若是真的不困,就陪我说说话吧。” “这几天很冷,说不定会下雪,院子里的梅花也快开了呢。”想想一年前的梅林雪景,似乎还历历在目。 “过几天陪你一起赏梅。” 听罢,我心中满是期待,只希望那日能赶快到来。 心中的困扰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宋知敏那边,如果真要为难你该怎么办呢?” 所谓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在这乱世中,有权有势大过天,现在宋知敏手中有军权,想要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太容易。 “宋知敏是禇家的麻烦,却不是禇家的威胁。”禇沛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个麻烦得想办法去解决,留着会有至命的隐患。” 原来他早就想到更深的一层去了,宋知敏在今后所带来的麻烦,确实是毁灭性的。 “可他现在根本不把禇家放在眼里了,不知道会使什么手段来对付禇家?” “不用担心,现在宋知敏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谋,禇家只是不想惹这个麻烦。”禇沛顿了顿,还是说道:“说起来也不光彩,大清虽亡了,但是与我爹当年同朝为官的旧友还在。现在他们大都是北洋军阀的大人物。” “那你爹为什么……?” “这些北洋军阀的大人物,依靠出卖国家机密从英国人那里换取统领地方的权利与资助。我爹为人正直,所以不愿意做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情。连夜从京城老宅逃离到了这里,只想远离这些是非。”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怪不得现在禇家很平静,原来是有侍无恐,就算再闹起来,禇家也有北洋军阀做后盾。 提着的心放下来后,顿时便感觉困了。一觉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底下塞着一封信,信只露出一个角来。 我疑惑的从枕头底下将信拿出,打开看了看,只有一个地点,再无写其它的。 孙嬷嬷推门而入拿了些吃的进来:“就知道你快醒了,肚子饿了吧?” “嬷嬷,下午有谁进来过吗?”我下意识问道。 孙嬷嬷想了想说:“我下午一直在厨房忙碌,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哦,不是,没什么。”我起床吃了些东西,将信笺悄悄的烧掉了。 傍晚时分,我独自一人出了禇家大宅,来到了十里坡的凉亭子里。那人背对着我,穿着军装,拍了拍马儿的头。 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过来,笑说:“你来得真迟,可让我好等。” 我抿了抿唇,没有再走过去,只问:“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出来聊聊?”他这句话当玩笑听听也就罢了,我自是不会当真的。 “还是直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宋参谋应该不会这么闲。” 宋知敏挑了下眉,失笑:“我找你来,只是想告诉你,想保全自己,还是离禇家公子远一点比较好。” “什么意思?”看来宋知敏确实有打禇家的主意。 他将缰绳栓在了凉亭的柱子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凉亭里早已备好了茶水与点心,还有一个暖炉。 他将凉了的茶放回到了暖炉上热着,我看了看四周,他带了几个手下过来了。 我们很被动,因为他不出手,我们谁也不知道宋知敏究竟想要做什么。 没一会茶热了,他给我倒了杯茶:“暖暖身子。” 我沉默了接过了他倒过来的茶,暗自抽了口气,从始至终他也没有提季怜秋。如果他心里真有这个女人,为什么一直闭口不提? “我从未把你当成是敌人,相反,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我宋知敏对朋友,绝没有恶意。” “可是想来禇家对你们宋家着实也没有哪里对不起,相反,禇家对你们宋家十分好。” 宋知敏冷笑了声:“再好又能怎么样?几千年的奴隶制度,让奴隶早已麻木,忘了自己也可以争取做个人上人。能做人为何偏偏要去做狗?哪怕主人对他再好,可他在主人的眼里,他始终是条狗。” 心口莫明的一阵酸涩,我又拿什么去反驳他?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人人讲人权,说男女平等的世界,他挣脱了命运的束缚,争取自己生存的合法利益。 然而,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权势代表了一切。 在大时代的河流中,没有应该或者不应该,万物都有存在的必然。 “禇家对你们就算没有恩,但也无过,你现在是参谋,拥有自己的权利与地位,又何必再去计较之前的那些是是非非?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砰’的一声,他摔下了手中的茶杯,隐忍的怒火让他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从肺部挤出一句话:“有没有过,不是你说的算!” “季怜秋的事情,是你们错在先,这个你不需要去狡辩!毕竟他们才是有真正婚约在身的人。如果你是因为初月的死……这其中禇沛连自己都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他不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也会让禇家人都知道!” “宋知敏,害死初月的人,不是禇沛,你不要报错了仇,而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宋知敏浅笑:“以前有一个国家很强大,它想统一天下,可是比他弱小的国家并无过错,若是贸然起兵,一定会让天下人觉得此国君残暴不讲理。你说,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宋知敏不在意道:“是对是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有我想要拿到的东西。” “茶又凉了……”我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杯。 他道:“再温便好。” 我说:“即然凉了,不必再温,我得回去了。” 他无奈的长叹了口气:“你为何这么执著?禇沛又能给你什么?说得好听是名门贵族之后,说得难听点,现在禇氏早已家道中落,不是从前了。我小小一个参谋,想弄死它,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明白吗?” 我笑了笑:“宋参谋好威风,那我就等着看着你,要用如何卑劣的手段,来对付禇家。” 回到禇家,看到禇沛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我想了想走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 推门而入,只见他正在伏案笔墨丹青。我走上前一瞧,不由得惊艳十分。 “这是梅花。”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50章 刺杀督军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50章刺杀督军 “我在画竹菊梅兰图,等梅花画完了,再画兰花。” 我听罢,红了眼睛。见我不说话,他转头看向,捋了捋笔尖,搁在了墨台上:“受委屈了?” 我摇了摇头,扯出一抹浅笑:“现在没人给我委屈受……对了,你画这个是做什么?” “爹五十大寿将至,他很喜欢竹菊梅兰图,虽然是及不上他收藏的那些画作,但也算是我聊表心意了。” “这份寿礼果然不俗。”只可惜,终究也未送出。 他伸手捧过我的脸,拇指轻轻拭过我眼角的泪痕:“傍晚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见了一个无关重要的人,说了一些无关重要的话。” 他点了点头:“那就让这个无关重要的人,和那些无关重要的话,通通都从你的脑子里抹去,别再想。” “禇沛,我们成亲吧。” 我伸手轻轻搂过他的腰身,靠在他温软的怀中。 他轻抚过我的头发,轻叹了口气:“我最放不下的人是你,我没有怕过什么,可我现在害怕,把你一个人留下,我害怕……” “将军要出去打仗,临行前与妻子告别,将军说,此去一别九死一生,不知何时再相见,也许就此死在了沙场,回不来了,让妻子不要再等他,写下休书择良人再嫁。妻子哭得很伤心,当即撕了休书,不再理会将军。 将军带领军队出发,发现自己的战甲里绣着一行字,他一眼便认出,那是他的妻子给绣上去的。” 禇沛想了想,问:“绣了什么字?” 我哽咽道:“妻子在上面绣着‘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禇沛抽了口气,问我:“那将军回来了吗?” “战败了,将军死在了战场,敌军攻入城的那一天,妻子站在城门之上叫着将军的名字,从城门跃下。” 他紧了紧了我的身子:“我不要这样的结局,她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 “活着如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义?禇沛,我不害怕。一点儿也不害怕,我们一定会有来生。” 他无奈的笑了笑:“你就这么坚信?我们会有来生?” “当然,你不相信我?” 他看着我,说:“相信。” 我抿唇笑了,心里喜滋滋的:“那你……什么时候跟你爹娘提……提成亲的事?” “等爹过了五十大寿,我们就成亲。” “那是什么时候?” “大约三个月之后,正好天也回暖了。” …… 禇沛派去南京大学打探消息的人一个月后回来了,但是什么也没有查到。 宋初月在学校里为人比较开朗,循规蹈矩,并没有跟什么男同学有特别亲密的举动。 我想了想说:“禇沛,其实没必要再查下去了。” 禇沛沉默着也不说话,我又说道:“宋知敏想找禇家的麻烦,并不是一个宋初月就能够摆平的。宋初月究竟是怎么死的,想必他自己会去查。” 他折下院中伸过来的树叶,若有所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或许我和他的矛盾早已埋下而不自知。你说得对,再查也没有意义,因为无关宋初月。” 平静的过了一个月,那天晚上下起了第一场雪,睡前我还在禇沛房间烤火吃着孙嬷嬷做的点心。 我心心念念着对他说:“昨天有人去看了,说院子里的梅花快开了,过两天雪停,梅花都开了,我们一起去梅林赏花。” 禇沛失笑:“你念叨了很多很多遍,我定然会陪你去。” “我就是希望可能快点到那一天,快点迎来你爹五十大寿,快点……和你成亲。”我怕,其实我真的怕,只是不敢告诉他,我怕时光走得太慢,赶不到与他并肩共享这世间繁华。 夜色深沉,我靠在他的怀里睡去,醒来的时候,还依着他的肩膀,我便觉得安心。 “禇沛,什么时辰了?” “亥时。” “这么晚了?”我直起身打了一个哈欠,定了定神,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那我回去睡觉了。” 我起身准备离开,他却猛然将我拉入了怀中,四目交融,他抿唇看着我浅笑,缓缓低头吻过了我的唇,浅尝辄止。 像一只小猫在心里挠着痒痒,更多,想要的更多。 “今晚,不想放你走。”他笑说着,明亮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却十分认真。 这样的他,让人难以抗拒,我反手抱过了他:“你怎么今晚这么主动了?平常都是我先……主动的。”确切的说是勾引。 “因为,我比较喜欢看夫人勾引我的样子,很迷人。” 这才是真正的禇沛,其实一点儿也不老实! “那今天换你用美色勾引我。” 说罢,他猛然将我打横抱起压到了床上,他放下床缦后解开了的脑后的发带,上前在我耳畔轻咬低语:“我来为夫人宽衣解带。” 我抓过他解盘扣的手,抬眸看向他,羞耻得眼睛都感觉在发热:“明明说好了,是你用美色勾引我,怎么也得你先脱。” 他低低的笑了:“看来小看夫人了,半点也含糊不得。” “那是当然,你不要以为我好糊弄。快脱给我看……”底气稍有点那么不足。 于是禇沛修长干净的手,慢条斯理的解着长袍,一边翻起了旧帐:“犹记小石潭边,你我初次祼呈相见,夫人当初……” 我慌忙的捂住了他的嘴,这种丢人的事情,他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你不准提!” “好个霸道的小娘子。”他一脸遗憾的长叹了声,大义凛然的将长袍脱下:“可还满意么?” “满满……满意!”我差点就像个少不经事的花痴妹子,激动得叫了出来。 “还要不要继续?” “继,继续。”哪里半途说停的道理。 他解下了裤带,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瞄了过去,他却突然停了下来,顿时心头像是着了一把火,很不痛快。 “怎么不脱了?” “这么粗暴不太好,美还是讲究犹抱琵琶半遮面,欲拒还迎。” 他半跪在我面前,裤子松垮的耷拉在腰际要掉不掉,一时间血气翻腾直冲脑门,什么也顾不上的扑向了他。 “你是故意的!”说着我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没下重力,却也留下了排牙印。 他猛的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咬耳低语:“夫人急不可待的样子,有趣极了。” “你,你像个小流氓!” “我只喜欢对夫人耍流氓。”他的吻由绵长变得热烈,我沉浸在他带给我的愉悦之中,不知何时衣裳褪尽。 今晚的他,不似之前般温柔,带着强烈的占有欲,每一次深吻,每一次身体的撞击,都带着不可阻挡之势,一点一点把我的理智与矜持击溃得支离破碎。 我在他身下哭喊着一次次叫着他的名字,他将我紧拥入怀,也不肯放我片刻憩息。 三更天时,我还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一阵阵嘈杂声,将我从睡梦中唤声,神智渐渐清明,挣扎着张开眼,外头火光映天。 我下意识摸了旁边的床位,还留有余温,想是他起来不久。 想到可能是出事儿了,猛然从床上翻身而起,快速的穿上了衣裳跑出了房间。 只见院子里一大队人马将禇家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宋知敏披着件貂毛军大衣,负手站在院子中间,此时手下已差不多将整个禇家大宅翻找了个遍,只有禇沛的房间没有搜。 我走到禇沛身边,紧扣过他的手,恨恨的盯着宋知敏。 宋知敏笑了笑:“禇公子,你的房间应该也可以搜了吧?” 禇沛不动声色道:“我若说不可以,宋参谋大概也只是一笑而过,继续搜。问与不问又有何意义?” 宋知敏点了点头:“禇公子真是个妙人,还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了解宋某。给我搜!一个角落也别放过!!” “宋知敏,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甩开禇沛的手冲上前质问。 宋知敏看了我一眼,长叹了口气:“我在执行公事,刺杀沈督军的凶手,就在你们宅子里。包庇凶手,也是大罪啊!” “我们吃饱了撑着,没事跟刺杀督军的凶手勾结?你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是不是我无中生有,搜查了才知道。” 禇老爷气得不轻,铁青着脸色,颤声道:“让他搜,若是搜不出什么,我们禇家也不会就此罢休!” “报——!宋参谋,抓到了!” 话音刚落,后头传来一阵吆喝:“快走!!” 我们下意识回头看去,被抓的有两人,脸上满是鲜血,被押着走到了宋知敏面前。 其中一人留着胡子,回头看了眼禇老爷,禇老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撇开了脸。 宋知敏笑问:“禇老爷,你认识这俩人吗?” “笑话,老夫怎么会认识他?”禇老爷冷哼了声,却也没有一丝胆祛。 “不认识?”宋知敏一脸无奈:“这人还是在你们禇家大宅里找到的,一句不认识,可洗脱不了罪名啊。” 突然留着胡子的那人道:“我是自己逃到这里来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拿无辜的人开刀,老子要是眨一下子,就他妈不是男人!”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51章 富可敌国的宝藏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51章富可敌国的宝藏 这人倒也是一条硬汉,不像是宋知敏特意派来的演戏陷害的。 “禇老爷,你可想明白了,你一个人承认,可比拖累整个禇家要强,督军发起怒来,你们担当不起!” “一人做事一人当!姓宋的,刺杀沈言的人是我!你有本事现在就处决了我!” 谁知话音刚落,宋知敏举起手中的枪,给了这人额头一枪。看着身边的同伴死去,另一人吓得跪倒在地。 ‘砰’的一声巨响,尖叫声伴着鲜红的血,溅开在院子里,将那一大片白的雪染成殷红,怵目惊心。 “我最讨厌一些人拿命来激我,我一般都很仁慈的成全了他们!”他冷冽的眸光朝禇家这边的人扫了过来,下人纷纷低下了头,退后了数步。 “谁要是不怕死的,尽管过来。”宋知敏步步紧逼,在禇老爷面前站定:“禇老爷,请你跟我走一趟。” 禇沛一个箭步上前,将父亲护在了身后:“我父年已年迈,若要带走一人,那便把我带走吧。” “沛儿!!”禇老爷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别胡闹。” “爹,我没胡闹,你先带娘回去休息。” 禇沛拉下父亲的手,心意已决。平时禇夫人最是疼爱他,又岂会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哭着上前揪过宋知敏的衣襟道:“沛儿向来不过问世事,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抓我,你抓我!!” “禇夫人,不要激动。”宋知敏冷声道:“只是带回去审问,若是真与你们禇家无关,我自是会放他出来。” 禇夫人冷笑:“只是带回去审问?那你带我走好了!你特意兴师动众的来我们禇家抓人,我岂会不知你狼子野心?你会这么好把沛儿抓了去,又放回来?!” “娘。”禇沛拉过禇夫人,对宋知敏说:“跟你走之前,我有些话,要单独和我爹娘说。” 宋知敏半晌才道:“可没多少时间让你们嗑叨家常。” “你放心,不会占太多时间,说几句贴心的话,我便跟你走。” 我回头看着他们走开,直到拐角处消失不见,才抬头看向宋知敏:“宋知敏,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 “般若,你见过离弦的箭还能再回头的么?” “你想要得到什么?”我直觉,他找禇家的麻烦,背后目的并不单纯。 “这个,你不用知道。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多,对你反而不好。” “季怜秋呢?你就不想想季怜秋么?”我沉声道:“从你回来的那一天开始,你便对她如同陌路不闻不问,会不会太绝情了?” 他也未看我,只是微笑着沉默。 此时,禇家人已经谈完了,朝这边走了过来。宋知敏道:“禇公子,可以跟我走了吧?” 禇沛回头看着不舍的父母亲,道:“爹娘毋须挂念,不会有事的。” “沛儿……”禇夫人拉着儿子的手,不舍得放开:“你坚持坚持,我和你爹绝对不会让宋知敏伤害你。” “嗯。”禇沛点了点头,走上前道:“可以走了。” “等一下!”我上前扣过禇沛的手:“我要跟你一起走。” “不行!”他严肃果断的拒绝了我的请求,但我岂会这么轻易的妥协? “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天上人间,碧落黄泉,我不会离开。你劝我也没有用!” 宋知敏冷笑:“牢房可不是客房。” “也许我也有嫌疑,毕竟我成天和禇沛形影不离。”我死死扣着禇沛的手,就是不放开。 宋知敏淡漠的瞥了我一眼,沉默的向前走去不再说话。 我和禇沛一同关押进了牢房,只不过不在同一间。他在我对面,我们倚着牢房的门,无奈的看着彼此。 “我们俩个现在像不像牛郎和织女,中间隔着一条银河。”我抓着牢房的铁栅栏心里泛酸。 “不像。”禇沛笑了笑:“牛郎和织女比我们惨多了。他们一年才能见一次面,我们现在还能两两相望。” “说得也对,但也没有比他们好多少。”我长叹了口气:“你那时跟你爹娘说了什么?” 禇沛沉声道:“我说,让我关进去,爹还能想办法找北洋军阀的旧友求助,若是我爹关进来,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没等我求得救兵,就……” “这找救兵也不知道要多久。” “大约最多半个月,我们就能出去。”禇沛顿了顿,叹了口气:“你这个傻瓜,偏要跟着我进来受苦。” “这叫夫唱妇随嘛,夫君,我肚子饿了。”折腾了一个晚上,本想着早上能吃一顿丰盛的早膳,谁知被关来了这里。 禇沛看了眼前方,道:“大概会有早膳送过来,你再忍忍。” “万一饿极了忍不住呢?” 禇沛笑了笑,撸起了袖子,将手伸了出来:“可惜你咬不到,不然就让你咬一口肉吃。” 我伸手刚好能够到他的指尖,好在,还能触碰到他的手。 “看来到了牢房,你们还能如此惬意,倒也让我倾佩。”只见宋知敏双手背在身后,带人送来了早饭。 “切。”我冷嗤了声,就虐你这条单身狗! 馒头是热的,看来他还没有彻底的丧失人性。我大口咬了口馒头,也不看他。 宋知敏命人打开了禇沛的牢门,低头走了进去。 我紧张的盯着他,就怕他使什么手段。反观禇沛,一脸悠然的靠在一旁,慢条斯理的慢慢的吃着手中的馒头,低垂着眉眼。 “禇公子,你可真是好气魄,来到这里都能如此悠闲。” 禇沛继续吃着手里的馒头,没有理会他。 宋知敏狠抽了口气,想发怒,却又忍了下来,硬生生在脸上挤出个笑容,在禇沛面前蹲下身来:“你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我现在已是你的阶下囚,你想要如何,宋参谋使出千百种手段,我也不能阻止。” “看不出来禇公子竟是这么能言善辩。”宋知敏起身来回踱着步子,如同王者般在审视着自己的地盘。 终于,他绕到了重点:“你外公毕万嵩富可敌国,想必留下了不少的家当吧?” “我外公留下多少家当与你何干?” 他冷笑点了点头:“你外公那笔财富现在对我们很重要,你只要肯交出来,我们不但不找禇家的麻烦,还会护着你们禇家永享荣华!” 禇沛打量了他许久:“宋知敏,我劝你还是别白日做梦,根本就没有那笔财富,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得这些流言。” “障眼法我见多了,你们禇家的家底我很清楚,你外公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转移并藏入无数钱财,你说没有?” “那年朝庭水灾,我外公将大半的家产拿出来求济了百姓,哪里还有什么余钱?” “哈哈哈哈……”宋知敏放声笑了出来:“还在撒谎!你外公根本不止那点身家!!他以为能骗得过天下人?你外公就你娘这么一个女儿,想必家财都是留给了你们禇家。” “所以?”禇沛看着他冷笑了声。 “所以,你乖乖的把藏宝图拿出来,我放你和般若离开。你也不想般若在里面受苦吧?” 禇沛转头看向我,眸光沉了沉。 我半真半假的说道:“禇沛,你有藏宝图怎么不告诉我呀?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外人?” “某人得了臆想症,我也是没办法解释清楚。” “哦?”我挑眉看向宋知敏:“宋参谋,有病得治啊,你可别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和禇沛的感情很好的。不会因为一张莫须有的藏宝图,而撕破了脸皮。” 宋知敏也没跟我耍嘴皮子,走出了监牢,说道:“将她给我带出来,即然禇公子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心爱之人受苦,那我也不再怜香惜玉了。” 禇沛眉头紧蹙,怒问:“宋知敏,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等会儿不就清楚了?在你禇公子看来,般若也不如你的那些金银珠宝重要。般若,你还敢说禇公子对你感情深厚?” “你要杀就杀,别嚰嚰叽叽的废话!”我量他宋知敏也只是恐吓罢了。 “好,带下去,我得好好想想,用什么办法慢慢折磨你。”宋知敏笑着回头看了禇沛一眼。 禇沛的双眸透着从所未有的愤怒,我对禇沛说道:“放心吧,他不会拿我怎样。” “那可不一定。”宋知敏将我带了出去,将手下挥退之后,宋知敏才对我笑了笑:“般若,我实在不想伤害你,可你偏偏要与我为难,这实在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要真的把我当朋友,就放了禇沛与我离开。现在我们对你也造成不了威胁,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宋知敏长叹了口气:“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在这乱世之中,禇家实在太招眼了,就算是我不找他们麻烦,迟早也有一天,他们会成为别人的猎物,我只是比他们早下手而己,而且我会对你们更仁慈一点。” 我下意识想到了他提到的宝藏:“你……是为了宝藏而来?” “呵呵呵,对,宝藏!有了宝藏我才能壮大自己的势力!”宋知敏走上前扶过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般若,禇家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以为我不知道,禇家有北洋军阀的人当靠山吗?”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52章 大清山河图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52章大清山河图 “即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以卵击石?” “以卵击石?哈哈哈哈……”宋知敏嗤笑了声:“这些洋狗,来一个,我杀一个!般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只有扳倒北洋军阀,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我现在正在扩展自己的势力,等我得到宝藏,招兵买马,将洋鬼子赶出我们的地盘!” 我怔忡的盯着他,反问:“你真的,是为了天下太平?而不是自己的私欲?” 他放开了我的双肩,深吸了口气:“为了天下太平是真的,当然,我也是有私欲的。人生在世,有所取舍,或重如泰山,或轻如鸿毛。大义与个人私欲能并驾齐驱,有什么不好?” 我笑了笑:“宋知敏,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伟大,说到底,你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没有野心,怎成大事?大丈夫不拘小节,你多谅解。”宋知敏负手道:“去劝劝禇公子,让他早日把宝藏图交出来,大家都好。” “禇沛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你再怎么样强迫,也还是拿不出你要的宝藏图。” “你即这么固执,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让你见一个人。” 话音刚落,他抬头往门口看去,我下意识回过头去,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着一袭玄色长袍缓缓走了进来。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低呐:“浅予?” 叶浅予眸光深沉,走到了我跟前,微微朝宋知敏颔首:“宋爷。” “你们同门师姐弟,好久没聚,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宋知敏走出了房间。 我激动的上前拉过叶浅予,那日他匆忙离开,一直挂念,再见时,物是人非。 “浅予,你……”我本想问‘你是否还好’,话到嘴边却问道:“你怎么和宋知敏搅和在一起了?” 叶浅予拉过我坐了下来:“师姐坐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知不知道,现在宋知敏在想尽办法对付禇家!你怎么能帮着宋知敏对付你师兄?” 叶浅予抿唇沉默了许久,才道:“浅予已被逐出师门,不算是同门了。” “即然这样,你以后也别再叫我师姐,我不是你师姐。”我本是激他,让他反思反思,别再帮着宋知敏助纣为虐。 “是,般若。” 我心口被狠狠刺痛,那一瞬间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喉间涩得发疼。 想到过去,我们如同亲人般,没有隔阂。我以为这份情谊,即便历尽沧海桑田,依旧还会如昨日。 原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以为’罢了。初心是会变的,心一旦变了,再深的情谊也回不到从前。 除了无尽的惆怅,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人生便是如此,有人来到你的生命中,有人走出你的生命中,谁也不能保障会不会有明天,会不会是永远。 我坦然了去面对,因为我知道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桃花依旧,人事全非。 “般若,不要与宋爷做对,对你和禇家都没有好处。你们倒不如好好配合,或许以后宋爷的势力状大,禇家还能求得一处庇护。” “如果说,我和宋知敏不可能会在同一战线上呢?” “你是为了……禇公子?” 我失笑:“不只是为了他,恕我无法苟同宋知敏的一些做法,我不会妥协。倒是你,又怎么会和他勾结在一起?” 叶浅予无奈的看着我:“何必说结勾这么难听?我和宋爷只是在某些方面达到了一致,有了共同的信仰与目标。他是被族长选中的人,就一定能成就大事。” “族长?”我狐疑的抬眸看向他:“宋知敏之所以能这么快爬到今天的位置,也有你那位族长推波助澜吧?” “没错,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我也不感兴趣。我只想和我心爱的人平平安安的过完此生。若事与愿违,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 见我起身转身要离开,叶浅予叫住了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回头?” “该回头的,是你们,不是我。” 愤愤推开门,只见宋知敏正站在门外,我和叶浅予的淡话,他大概都听到了。 “送我回监狱吧。” 他回头看着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提这样的要求。” “是吗?那今天宋参谋听到了。”我没看他,将脸撇向了别处。 “我很佩服你,俗语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真的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偏偏把自己往枪口上撞的。” 我冷笑:“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觊觎别人的东西,而原本属于自己的却毫不珍惜?”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或许是人的劣根性,到手的东西总是觉没意思,越不是自己的,却越是想要!” 我说:“宋参谋,你这是犯贱,犯贱是种病,你得治!”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这是犯病了。把她带下去,和禇公子关在一起吧,看你们这么情深义重的份上,就成全你们。” 重新被关回监狱,见我平安无事的回来,禇沛舒了口气,走上前查看了我一番:“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我笑着抱过他:“他们哪里敢为难我?本小姐可厉害着!” “嗯,你最厉害。”他在我额间烙上一吻,这才将我放开。 牢房湿气很重,一到晚上就觉得特别冷。我和禇沛紧紧依畏着,互相取暖。 “般若,你后悔吗?” 我往他怀里靠了靠,汲取他身上的体温与属于他的味道,心中被填得满满的:“我不后悔,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刀山火海,我也不放手。” “傻瓜。”他抬起双手环过我,凝重道:“若不是我,你也不用受这么多苦。” “哪有受什么苦?你护我,惜我,疼我……我很高兴,也很满足。” 听罢,他不由失笑:“夫人,你怎么这么好养?” “所以你更应该珍惜我,像我这么好养的实在不多了。”我仰着脸看向他。 他将下巴抵在我头顶蹭了蹭,答道:“好,我会更加珍惜你,爱护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好像是两个人在教堂结婚的誓言,忠于你,爱护你,一生一世,直到我的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红了眼睛:“长笙……” 此时很安静,安静到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我和他俩人,我凑近他耳畔低声说道:“宋知敏把我和你关在一起,估计只是为了所谓的宝藏图。” 禇沛点了下头,执过我的手,在手心写道:“书房有道暗格,在书架后面,有一幅大清江山图。”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他接着写道:“回去,拿出来……藏宝图是假的。” 如果拿出假的藏宝图,让宋知敏他们信以为真,能起到调虎离山的作用。到时候禇老爷他们带帮手来讨人,事半功倍。 “我明白了。”我们相视一笑,相拥静等天明。 果然第二天天一亮,宋知敏便带了人过来:“般若,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我要陪着禇沛!” 禇沛上前拉过我:“般若,别冲动。我不会有事,你先回禇家。” 其实我和禇沛都明白,一场戏而己,我终究会先回禇家。 “我不要离开你!” 宋知敏低垂着眉眼,也未看我们一眼,只道:“此时若不走,再想离开便难了,自己想清楚。” “宋知敏,让她走,此事与她毫无关系。”禇沛将我推开:“般若,听我的话。” “好,我听你的,我会在禇家等你回来,哪儿也不去。” “嗯。”他点了点头,目送着我离开。 叶浅予亲自送我回到了禇家:“好好休息。” “浅予,我们之间非得要这样吗?陌生而疏远,再也不能再回到从前了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当时师父将我逐出师门时说的话。现在我和你,背道而驰,终究竟越来越远。”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样陌生的他,不再是我认识的叶浅予,那个总是跟在我身后,亲切叫着‘师姐’的小师弟,再也不见了。 看到我回来,禇夫人与禇老爷十分激动,当然是急着问禇沛的事情。 “般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沛儿呢?” 我说:“禇沛现在还在里面,不过他现在没有大碍,宋知敏也没有太为难我们。” 听罢,禇夫人舒了口气,问向禇老爷:“齐总司令那边有消息了吗?” “信才寄出去没多久,夫人还是静等消息吧。”禇老爷表面看着很镇定,但是眼中的焦急出卖了他的伪装。 “我怎么能不急?!”禇夫人一想到儿子还在监牢中,又红了眼睛:“我们沛儿哪里受过这样的罪?这个宋知敏,绝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莲姨,禇伯伯,你们不用担心,禇沛吉人天祥,不会有事。”宋知敏的目的,我还不能和他们说,禇沛心中大概已有打算,若是现在和他们说,恐隔墙有耳,打乱原来的计划。 禇夫人烦闷的看了我一眼:“你当然不急,你自个儿回来了,我家沛儿还在那里呢!”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53章 病情不见好转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53章病情不见好转 我抿了抿唇,低语:“这个,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换禇沛出来。” “漂亮话谁都会说。”禇夫人根本不相信,我对禇沛的用心。 我抽了口气:“我……我先去休息,如果有什么吩咐,让孙嬷嬷叫我一声就是。” 毕竟他们也是禇沛的爹娘,不管他们对我有什么成见,我也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爹娘。 当晚,我并没有急着去书房取那幅假的大清江山图。 孙嬷嬷拿来了饭菜,见我只吃了一点劝了几句:“现在小少爷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吃点吧。” 我实在没胃口,可是不想让孙嬷嬷担心,拿过筷子免强的吃了几口:“也不知道禇沛怎么样了?” 宋知敏不为难我,不代表不为难禇沛,他对禇沛的成见不是一朝一夕。 禇宅里早已有宋知敏的人混在了里面,我在想他与季怜秋之间,虽然明着没有来往,会不会其实暗中有交流?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宋知敏这么做的用意……他最终都是想让禇沛死。 我猛然从床上翻身而起,匆匆穿上了衣服,来到了季怜秋的房门前。 敲了敲门,那里头传来季怜秋贴身丫鬟的声音:“哪个?少夫人已经歇下了。” “等等,让她进来。”季怜秋的声音突然响起。 ‘吱丫’一声,丫鬟上前打开了门:“般若小姐,请进。” 我走进去,她披着一件狐裘披风下了床,看上去柔柔弱弱,我见犹怜。 “不知道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我坐在了她对面,打量着她,她迎着的视线,没有一丝躲闪。 “我来看看你,顺便与你聊聊天。” 季怜秋不动声色的倒了杯茶,不过是给她自己的,淡漠的说道:“你请便。” “宋知敏现在回来了,他现在是参谋,如果你们真心相爱,我和禇沛会帮你离开禇家,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 季怜秋冷笑:“离开?成全你和他?” 我疑惑:“你并不爱禇沛,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的算。”季怜秋瞥了我一眼:“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季怜秋,如果你爱他,那就回到他的身边去!” “我自有打算,不需要你来指手划脚。”她不悦的站起身,俨然是送客的模样。 我不紧不慢的起身说道:“有一种女人自以为为他牺牲,自以为爱得很伟大,自以为付出一切他会感激你,这样很蠢。第一次你能跟他走的机会已经错过,第二次,看来你也没机会了。不管他让你做什么,你记住一句话,你若加注在禇沛身上的痛苦,我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季怜秋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说这样的话?不过我记住了。咱们走着瞧。” 我也不再与她多说废话,对于一个为爱冲昏头脑的女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唯有我现在肯定的一点,宋知敏将她留在禇家,还有别的目的。 第二天,我悄悄走进了禇沛的房间,我警惕的往外窗看了看,只见一道身影从窗台掠过。 我冷笑了声,假装进来看书,随意的从书架上拿了一本。 随手翻了一下,竟是禇沛做满了笔记。红的黑的钢笔的……好多批注! 我不由得真心佩服起他,还以为他读这么多书,不可能会细细看,他这阅读量还有阅读速度,实在惊人。 书架上插着竹书签,做了记号。看过的没看过的一目了然。 我挑了一本他还没来得及看的,是一本古诗词,他大概翻阅了几页,前几百还有批注,从二十几页开始,便没有批注了。 一时心血来潮,我偷笑着拿过了他笔筒里的钢笔,写下了一首诗词。 ‘玲珑色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种感觉,就像情窦初开时,故意借暗恋人的书,悄悄在上面写上的告白话语。 写完后,我将书又照原样的放了回去。 窗外那人似乎不在了,兴许躲在暗处悄悄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假装漫不经心的在书架上这里摸摸,那里碰碰,找到了一处机关。 那机关按下去,墙壁突出一个暗格。我心头攒动,上前看了看暗格,里面果真放着一幅画。 我拿过画,在书桌上展开,这画足足有一米多长,四十厘米左右宽。 有点类似于清明上河图的风格,画着当时清朝盛世的整个京城的面貌。上至达官贵族,下至贩夫走卒。 这画就算没有藏着绝世的宝藏,但若是收藏到我们那个年代,也是无价之宝了吧? 我将画卷起,带出了书房。环顾了下四周,偶尔会有几个丫鬟在宅子里走动。 怕心怀不轨想夺画的那人从背后偷袭,我带着画快步回了房间。 虽说这画还是要被宋知敏的细作给偷去,但表面工夫还是要做足。我特意找了一个他们不容易找的地方,将画藏了起来。 床底下灰尘多,让你偷画,给吃一嘴的灰! 拍了拍手,我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在拐角处时,找了个地儿藏了起来,悄悄探头看去。 只见一个丫鬟偷偷摸摸的进了我的房间,而这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季怜秋身边的。 我冷笑了声,果然是她们!知道宅子里的内奸是谁,以后就好办多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果然没多久,我得到了消息,宋知敏离开了镇子,听说带着一大队的人马,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想,估计是带着手下的人去找所谓的宝藏了。 那日匆匆的看了眼,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难道宋知敏他们能看出个一二? 禇沛说这图是假的,即然说是假的,那必然是有真的存在。 看来宋知敏逼迫禇沛交出藏宝图,并非是空穴来风。 我在不安的等侍着时机的到来,只希望禇沛能在这十几天里平安无事。 院子里的梅花盛开又开始凋谢了,说好一起来赏梅花的,结果只有我一个。 没有他在身边,再美的花,也入不得眼里。败兴而归时,却见孙嬷嬷匆匆忙忙。 我上前问道:“嬷嬷,怎么回事?” 孙嬷嬷笑道:“好消息,齐司令那边派了人过来,准备去讨人呢。” “这就来了?太好了!太好了!!”禇沛总算可以出来了。 我与孙嬷嬷一道去见了来人,来的是一个督办,但军职也算是不小了。 在大厅与禇老爷闲聊了几句,主要是来办事的,也没有聊许多,很快绕到了正题上。 “事不宜迟,那宋知敏正巧离开了,我们可以直接去提人,看谁敢阻拦?!” 那督办霸气十足,带着一干人马带着枪风风火火的杀了过去。 我本想跟过去,那督办让我们在家等即可,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左右,管家兴高彩烈的来报:“老爷,夫人,少爷已经护送回来了。” 我们迎了出去,禇沛看似并没有大碍,只是清瘦了些。 本想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禇夫人念子心切,也就不急于这一时,与他抢儿子了。 禇夫人拉着儿子的手,红了眼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你好像瘦了。” 禇沛笑了笑:“娘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先回屋里再说吧,外边天冷。” 说话间回头看了我一眼,相视一笑,我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一同进了屋。 最迟不过明天,宋知敏大概会收到通知,齐司令这边的人带走了禇沛。 再发现地图是假的之后,我觉得这场风雨只是一个开始,而非是结束。刚迈过了一道坎,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坎在等着。 白天禇家人在热心的接待着那督办,督办人比较谦逊,也很好说话。我估计是因为他顶头上司和禇老爷曾经是同朝为官的好友,所以才不敢太过造次。 等到晚上的时候,大家都睡了,我才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溜进了禇沛的房间。 听到他一阵阵咳嗽声,心都揪在了一起。 “禇沛!”本来想吓吓他的,这会儿看他脸色苍白,人也跟着不太有精神,上前扶过了他。 “你来了。”他想了想又将我推开:“我受了风寒,你离我远点,会传给你的。” “那你就传给我吧,不是说风寒传给别人,自己就会好吗?” “没有的事。”他握拳轻抵在唇上咳了两声:“自己受了风寒传染给别人,只会一起受风寒。” 我不由得失笑:“可是白天的时候,也没有好好的陪你,现在好不容易能跟你单独在一起,你又要因为这个原因赶我走么?” “我可没赶你走。” “你喝药了吗?” 他摇了摇头:“现在太晚了,孙嬷嬷他们也都睡下,就别去麻烦她们。” “那我去给你煎药!”我起身走了两步,抓了抓头:“可我不知道要煎什么药。” 如果懂一点普通的医术就好了,疑难杂症虽然不行,但是小病小痛的还是可以自个儿动手的。 “我哪有这么脆弱?过两天就好了。这几年身子好了许多,也不似从前,不用担心。” 我后悔听了他的话,第二,第三天,他的风寒不见好……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54章 三天时限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54章三天时限 大夫过来看了看,说是风寒,开了药吃了,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 我怀疑是季怜秋下了毒,所以每次禇沛吃的喝的都一一验过毒,但也没有任何异常。 后来只得去省城请了大夫过来,大夫说并没有中毒的迹象,群医束手无措,眼看着禇沛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衰弱,我犹如在火上煎熬,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昏睡了一个下午,才醒了过来,看了眼时辰,一脸无奈:“我又睡着了。” 我扶着他坐起身,哽咽着:“是啊,你最近老是睡觉,都不怎么跟我说过话了。” 他倚在床头,苦涩一笑,握过了我的手:“还有半个月就是爹的生辰,这一耽搁,画怕是完不成了。” 禇沛说这样的话,许是自己也有预感。我十分无奈,如何可以,我愿意拿出自己的一半阳寿,来分给他。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喧哗,禇沛看了眼窗外,眉头紧蹙。我替他掖了掖被子:“我去看看。” 起身走出房间时,只见宋知敏身后跟着叶浅予走了进来,禇夫人和禇老爷带着人拦截下了他。 “令子病了不方便见客,宋参谋还是回去吧。” “我只说几句话,便离开。好歹也是儿时的玩伴,他生病了,我自然是要来看看他,顺便送一些珍贵的药材。” 宋知敏将手中的礼盒往前一递,就要硬闯。 禇夫人抵命相拦:“今天你别想进去再害他,你的东西我们禇家不会要的。” 说着将那几个礼盒往宋知敏身上砸了过去,宋知敏没有闪躲被砸了个正着。 我正要上前时,却见禇沛披着长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让他进来吧。” “沛儿?!”禇夫人无法理解,想阻止禇沛。 宋知敏却趁此时越过了禇家人,走到了禇沛跟前,顺道看了我一眼:“般若,这次我还真的着了你的道。” 禇沛眸光轻轻瞥过叶浅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叶浅予给宋知敏办事我没有向禇沛提起过。 几人进了屋,关上了门。叶浅予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禇沛伸手要给宋知敏倒茶,我率先一步道:“我来吧。” 倒好茶,我将杯子摔到了宋知敏跟前,用力过猛,茶水都洒了出来。 宋知敏笑了笑:“你脾气这么坏,禇公子受得了你?” “与你无关,你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快滚!” 宋知敏长叹了口气,伸手在杯沿抹了抹,才端过茶杯轻啜了口说:“这次我可被你们害得好惨。” “啊?我不懂宋参谋在说什么。” 宋知敏顿了顿,抬头看向禇沛:“般若不懂,那就请禇公子说吧,那幅假的宝藏地图。” 禇沛挑眉:“宝藏地图?我也不懂宋参谋在说什么,那明明是一幅大清山河图,怎么在宋参谋的眼里,就给看成了宝藏图?” 宋知敏隐忍着怒火:“我可以把你弄进去一次,就可以把你弄进去两次,禇公子,你不要挑战我最后的底线。” “宋参谋想多了,我没有这个时间来挑战你的底线。” “是吗?”宋知敏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突然问了句:“你病了多久了?” 我猛然抬头看向宋知敏:“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我随便问问,禇公子好好养病,恐怕……时日不多了。”他得意的笑了笑,转身带着叶浅予大步离开。 想了想,我拔腿追了出去,禇沛在身后喊了声:“般若,回来!!” 在大街上,我拦下了没有走远的宋知敏,他大即也料到我会追上来,所以走得极慢。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宋知敏笑道:“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你想干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他要对禇沛下手实在太简单了,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对禇沛做了什么。 宋知敏想了想说:“这人太多,我们去茶馆里坐坐?” “嗯。”我随他一起来到了茶馆,雅间很安静,叶浅予也在。 宋知敏天门见山:“你想救禇沛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抽了口气:“什么条件?” “你嫁给我,我给你医治禇公子的方子。” 我猛然看向他:“宋知敏,你对我并没有情意,我完全不明白,你这么做的意义?” “你对禇公子来说,好像很重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禇家还不尽数掌握在我的手中?禇沛也只有乖乖就范!” 见我没有说话,宋知敏只道:“我不会逼你,你好好考虑。” “你把季怜秋留在禇沛身边,也不过是想控制禇沛的一举一动,你就那么害怕禇沛?连我也拿来利用威胁他。” “倒不是怕他,只是不我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宋知敏淡笑:“对了,你只有三天的时间考虑,他的时间不多了。” 回去的路上,我的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宋知敏说的那些话,一片混乱。 走过穿流不息的街道,我匆匆的回了禇家,禇沛正在在院子里翻弄着新土,准备开春种下新的花苗。 我上前拉过他:“你身子还没好,怎么不在房间里躺着,现在这个时节还冷着呢。” 他笑笑,没有答话。只是埋头继续翻着新土,我只好与他一起将花圃里的土都翻完,才肯起身回了房间。 他洗了手,径自倒了杯茶,什么也没问。 我想了想说道:“禇沛,我突然想出去走走。” “想去哪里?”他终于回头问我。 我说:“不知道,就是……想去外面看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低垂着眼眸说:“如果你想离开,那就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那一瞬,泪水涌上了眼眶:“你同意我离开?” 他无奈一笑:“可我又有什么理由把你留下?人生是你自己的,别人做不了主。” “你这样,我反倒不知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紧扣过我的手,眸光真切:“去做你觉得对的事情便好,只是我希望,你能为自己活着。” 明明知道,我做不到,因为我与他的生命,已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割。 即是逃不掉的命运,那就狠狠面对它! 离开禇家大宅的那一天,冰雪初融,我没有与禇沛辞行,只是让孙嬷嬷等他醒来后,告诉他一声,我走了。 宋知敏让人在门口迎接,见他时我不愿说一句多余的废话,只道:“履行你的承诺吧!” “你在来的路上,我已经让人将解药送过去了。” “那究竟是什么毒?” “确切的说,它并不是什么毒。”宋知敏笑了笑,不愿再提。 “婚礼何时举行?”我补充道:“先说好,我和你的婚礼不过是一个形式,什么都不可能。” “当然。”宋知敏心情似乎很好:“我要的,也只是一个形式。” 看着宋知敏,似乎有些理解了:“你很嫉妒他。” 他却也不否定,只说:“或许是讨厌他!也或许是曾经因为嫉妒所以才讨厌,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很开心!” “你真的开心?我以为所谓的开心,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一切的荣耀,都是建立在权利上。一个坐上王位的人,他踩着的是别人的尸骨与别人的尊严!没有敌人的痛苦,你哪里来的痛快?!” 有时候,面对宋知敏,我却总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 “你从来没有把禇沛当朋友,你只把他当成能超越的对手。” “没错!现在这个对手,他已经被我踩在了脚下。出生尊贵贫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强大到可以一手掌握住你的命运。” 有句话说,你越害怕什么,越缺少什么,便越在乎什么。 现在的宋知敏,为了权利,为了踩在对手之上,早已迷失了最初的良知与仁慈。 人生百态,放下是因为看破。有人说,我淡泊名利,可若从未得到过名利,又何来真正的看破? 人之所以后悔,是得到之后的大彻大悟。 所以现在对宋知敏说再多,他也是听不进去。而他做的这一切,只是大都数的人,都会走的一条路,区别在于影响力的大小。 成亲那日,下着绵绵细雨,天阴沉沉的,宋大娘查了日子,说诸事不宜,今日不是好日子。 宋知敏道:“我不信这些,一切照常进行。” 拜了堂,进了新房,我径自拿下了喜帕,往旁一搁:“季怜秋知道你今天成亲?” 他拨弄着煤油灯里的灯芯,将屋子里照得更亮。放下灯镜,他朝床边走了过来,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躲开了些。 “我对你没有兴趣,你不用紧张。”说着他在床沿坐下,轻叹了口气:“怜秋还没完成她要做的事情,还不能回来。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必然是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不会与我闹小脾气。” “她是因为爱你,所以你觉得她善解人意。当一个女人不爱了时,就会变得可怕。” “我很好奇,眼高于顶的禇大公子,为什么会偏偏喜欢你?” 我说:“禇沛从来都没有觉得与你们有什么不同,其实他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他会喜欢一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55章 一盘死局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55章一盘死局 “是吗?”宋知敏想了想,失笑:“你觉得他好相处,那是因为他从心里接受了你。” 成亲第二日,西北刘军来犯。宋知敏整装清点的人数赶去城中支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将我也一并带了过去。 谁知才刚进城,便传来沈严被敌军杀害的消息。一时间整个群龙无首,沈严有个儿子,按理说督军死了,由儿子来继位。 可这沈清自小锦衣玉食被宠坏了,现在刘军形势凶猛打了进来,恐避不及,早就带着自己的小情人和不少的钱财跑路了。 宋知敏却觉得这是一个时机,但督军一职再如何也轮不到宋知敏头上。 副都统关礼是个四十来岁身形发福的中年男人,稍比起几个吃闲饭的梁州军官要有气魄。 在几个旧部的拥戴下,关礼成了新的督军。宋知敏虽心中不服气,却也没有提出异议。 关礼就是个粗人,打架会,至于行军打仗还得仰仗军师。可这战况不容乐观,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再多的良计也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战火烧了三天,前线得来的消息,刘家军已经越过了牛头镇,再往前打,失了江舟关口,几乎是回天乏术,而之前跟着沈言的几个旧部下,以及关礼,都已做好随时辙军的打算。 一大早,看完报纸,宋知敏愤愤的揉成一团,拍案怒道:“什么狗屁报纸,乱写一通!战还没打完,怎知我们一定败了?!” 我镇定的坐在一旁吃着早饭,漠不关心。 宋知敏盯了我许久,我笑了笑,也未看他说:“你再怎么盯着我,我也帮不了你。看这情形,你也只有带着人跑路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看他们比你聪明多了。何必守着这一死局,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呢?” “你放心。”宋知敏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是不会离开的,如果刘军打进堡里,我亡,你亡。” “谁怕谁?死就死好了,反正我也不是没死过。”吃完早饭,我擦了擦嘴,自在的伸了个懒腰。 宋知敏坐在椅子上未离开,只道:“你即然这么不怕死,那禇沛的命如何?” 我顿住步子,回头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呵,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修书给禇公子了,如果他真的有本事,大概能从齐瑾年那里借来军队援助我们。” “这不可能。”他们所属的政府组织不同,齐瑾年又怎么可能会借军队帮梁军?只怕恨不得他们早死才是真的。 “那就只能带着你一起,在这里等死了。”宋知敏眸光烁烁:“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所以我希望你稍微也能有点儿危机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此时宋知敏的得力部下送来了一封信,行色匆匆。 宋知敏看完信,表情复杂。我冲上前夺过了他手中的信,只见信写着禇沛已经在来的路上,可是并未借到任何援军。 我拿着信就要出去,宋知敏让手下将我拦下。 “你要做什么去?” “外面这么乱,他一个人赶往这边,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宋知敏长叹了口气:“那就不知道了,若是遇到危险,就是他命不好。” “你!”我气闷的盯着他:“如果禇沛真的有危险,我不会放过你的。” 在不安的等待中,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星期,每天我犹如惊弓之鸟,每一个进来汇报前线消息的,我都抱着希望,是有禇沛的消息。 就在第八天凌晨,外面传来一道急促的敲门声,我睡得很不塌实从睡梦中惊醒。 下意识的走下了楼,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男人看上去身形修长,他将帽子摘下,露出一张俊美略显苍白的脸。 我唯恐自己还在梦中,暗暗掐了一下手臂上的肉,疼! “禇沛!禇沛!!”我飞奔下楼梯,不顾一切的上前抱过了他:“真的是你?” 他笑了笑,抬手轻轻的将我拥入怀中:“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你了。” “禇公子,你一个人来,却没有带军队,有何意义?难道是来送死的?” 宋知敏架着长腿,双手环胸的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双眼平视着前方也未看我们。 我说:“是你自己想要这权势,不是我们。你若自己没本事,何不趁早断了这个念想?” 宋知敏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步逼近,禇沛护在我面前:“宋知敏,即然我来了,就自然有办法,帮你摆脱这死局。” 听罢,他眼中的戾气锐减:“哦?说说看。” “需得从长计议。” “你耍我?”宋知敏猛的掏出枪比在了禇沛的脑门上:“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刘军已经打到了江舟关口,现在这局势,想要扭转难如登天。我来的途中,潜伏在镇上三天,得到了一些有利的情报,你现在一枪杀了我,你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怎么信你?”宋知敏咬牙一字一顿的问道。 “你必须信我,没有第二个选择。”他隐忍着咳嗽了两声,我担忧的上前抓过他的手,冰凉冰凉。 宋知敏一把拽过我的手臂,不让我再过去:“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放开我!宋知敏,我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放开她!”禇沛沉声道,眼中透着满满的杀气,我从未看过他这个样子,那样温文尔雅的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宋知敏挑衅的盯着他,冷笑:“我就不信,脱离了禇家,你还能奈我何?” 禇沛收回视线,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我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我点了点头:“嗯,能跟你死在一起,我也没有遗憾了。” 所以,连死亡都不害怕的我们,究竟还有什么能够威胁撼动我们的心? “禇!沛!!” “你现在放开她,好好说话,或许我还能帮你,扭转一线生机。”禇沛冷笑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任性妄为惯了,不受拘谨,你想威胁我?宋知敏,你配吗?” 宋知敏双眼布满血丝,拽着我的手臂越发用力,直到叶浅予从外走进来,拉过了宋知敏,低声道:“关礼带着部队逃走了。” 关礼带着部队一走,宋知敏更是孤立无援,留下的军队,只怕是军心不稳,更难成事。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关礼私逃的事?”宋知敏放开了我沉声问。 “目前就我们几个知道。”叶浅予看了我们一眼。 “想办法,稳住留下的军队,对外放话,关督军突然遭暗袭身亡,由我代理督军一职。” “目前也只能这样,若实在不行,族长说了……暂时撤退,以后再想办法。”叶浅予一脸无奈道。 “撤退?我走到今天,得到现在的一切,我用了多少心血和功夫?!你让我说走就走?不可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叶浅予眉头紧蹙,面对这样的宋知敏,他也无计可施。 宋知敏侧头看着禇沛:“听闻禇公子才华谋略卓越过人,他即然说有办法,能够争取到一线生机,那就让他试试!禇公子,全靠你了,不行的话,我们都葬身在梁州,谁也别想走!!” 禇沛道:“给我准备一间房,我要休息了。” 宋知敏狠抽了口气,喝道:“来人,去整理出一间房来。” “是。”手下匆匆去了楼上,整理房间了。 “禇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宋知敏态度傲慢,看似不将禇沛放在眼里,实则现在所有的希望全都系在禇沛身上,不得不从命。 “给你提个醒,趁他们还没有到达江舟关口时,把石桥炸了。” “炸了?”宋知敏不解:“炸了桥,虽然可以阻一时拖延点时间,可我们自己不也受困么?” “所以从今天开始,伐木造舟。” “可笑!等我们造完舟,仗都已经打完了,恐怕我们也已经死了。” 禇沛看着他一脸无奈:“看来你挺聪明的,那就用不着我了。周车劳顿,乏了,我先去休息。” “你!”宋知敏气得浑身颤抖,点了点头:“好,就照你的意思办!” 说罢,宋知敏带着叶浅予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并吩咐门口的卫兵好好盯着我们。 他一路走来,身上被露水浸湿,我打了热水让人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让他赶紧的换下来。 他也没有拘谨,在我面前宽衣解带,很快将半湿的衣服给脱下,我替他擦了擦身子说道:“赶紧躺进被子里。” “辛苦你了。”他依着我躺进了被子,半眯着眼看着我在房间来回忙碌着。 我出去倒了水回来,他正躺在床上,闭上眼似乎睡着了。 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烧,只是体温有点儿低,外头那么湿冷,他想必一路走来,也吃了不少苦。 突然,他握过了我的手。我失笑:“你还没睡着呢?” “等着你过来,你来了我才安心。” 我脱下鞋子,钻进了被子里,抱过了他:“禇沛,你一个人来,你爹娘知道吗?”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56章 敌方中计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56章敌方中计 “他们不知道,若是知道,只怕拼了命也不会让我来的。”他将我拥入怀中,轻抚着我的头发:“般若,我很想你,我以为其实你走了,我也可以挨过去,可我太高看了自己。你不在,我什么也做不了。” “你知道,我已经与宋知敏成亲了?” “我知道……”他幽深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只是个形势,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急忙换解释着。 他轻点了下头:“我回来那日,就已经查觉到自己的身体有恙……他把你留在身边,是想让我受制于他。何况他想从我这里拿走一样东西。” 我想了想,顿时明白了过来:“那宝藏图,是真的有么?” 他轻应了声:“有,但是没有人能够找到!” “那图?” 他拉过我的手,按住了他的心脏,道:“在我心里。” 我讶然的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把一整张地图都记下来了?” “不需要这么惊讶吧?”他不在意的笑了笑:“记一张地图而己。” 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可是对于我这种地理渣渣来说,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没,没有……就是觉得你很厉害。” 他抵拳在唇间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没怎么休息。” “你快睡。” “嗯。” 他闭上眼,这一次很快的睡了过去。外头传来阵阵枪声与炸弹的声音,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他们打过来了,还是宋知敏现在把桥给了炸了。 反正,那也是等天亮之后的事情。 天才将将亮,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禇沛还在睡,他实在太疲惫,怕吵醒他,我急忙起身去开了门。 来人道:“督军有请禇公子。” “他在睡觉。” “督军说如果在睡觉,就将禇公子叫起来。” 我轻轻关上门,将那人拦在了门外:“你去告诉宋督军,他没睡醒之前,谁也不要来打扰他。” 将那人送走之后,我回到房间只见禇沛已经被吵醒了。 “你再睡一会儿吧,天也才刚亮。” “不了,看来得起床去处理问题。” 见他要起床,我折身将昨晚晾干的衣服拿了过来:“我来。” 他低头看着我,笑了笑:“多谢夫人。”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心口被填得满满的,将衣服穿好后,我与他一同下了楼去。 此时长桌上正摆好了早餐,虽然简单,但也算干净可口。 吃到一半,门被人急匆匆的推开,我抬头看去,只见宋知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按照你的办法,我们现在已经把桥给炸了……”宋知敏一脸无奈的看着正镇定吃早餐的禇沛,懊恼道:“真是见了鬼,这种办法也叫办法?我居然听了你的?!” “宋参谋……不,宋督军,稍安勿躁。” “到了现在你还怎么叫我镇定?天气这么冷,只怕过两天河面就会结冰,等河面一结冰,刘军杀过来,我们往哪里逃?” 禇沛问道:“你去叫人伐木了?” 宋知敏盯着他好半晌,好不甘愿的承认:“叫了几个人过去。” “几个人不够,你多派些人手,等开春了之后,冰面融化,我们就能派上用场。”禇沛如是说道。 宋知敏微怔了片刻:“等开春?距离开春的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能等到那个时候?” “你能想到的,刘军大概也想到了。”禇沛说道:“这次领军的人是丁怀安,丁怀安生性多疑,我们先不说他。他手下有个叫程可志的人,程可志在水军交战这方面非常厉害,如果你们真的在水面打仗与他硬碰硬,必输无疑。”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也知道!”宋知敏已经沉不住气了。 “程可志肯定也在想,待到河面结了冰,就算桥炸了,但是他们也一样可以过河攻打过来。”禇沛顿了顿说:“所以就在今晚辙掉守夜的人,让人埋伏在岸边,一定要生擒住程可志。” 宋知敏想了想,冷静了下来:“这倒是个办法,只要把程可志给抓住了,他们没有擅长水中交战的领军人,还不一定谁输谁赢。” “所以这几天辙掉守夜的,让他们放松警惕,程可志一定会来熟悉一下战地,分析地势优劣。” 宋知敏听罢,赶紧安排下去办了。 我打量着禇沛:“这次你有多少把握?” 禇沛无奈的叹了口气:“有多少把握,得看他们能否擒住程可志。要是擒不住,只能再另想办法。” 第二天夜深,正值入梦时分,门外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偶尔传来宋知敏兴志高昂的笑音,我与禇沛相视了一眼,匆匆出了房间。 “人抓回来了?”禇沛问他。 宋知敏倒了杯水,道:“我们的人在河岸边潜伏了一天一夜,终于将程可志抓了回来。” 禇沛下意识的问道:“现在人在哪里?” 宋知敏冷笑:“当然是拖出去枪决了。” 听罢,禇沛眸光一沉,喝道:“不能就这样杀了程可志!” “为什么不能杀?我们的人为了抓获他,都牺牲了两个,现在抓回来当然得杀!难不成还好酒好菜的供着他不成?” 禇沛眉头紧蹙:“留着他我自有用意,你现在把他给杀了,我所有的计划都将打乱。” 宋知敏怀疑的盯着他许久,叶浅予劝说道:“听他的。” 见叶浅予也这样说,宋知敏这才下命令道:“人先不杀,带下去关起来。” “是,督军。”属下匆匆的去办了。 关了两天,禇沛又道:“让他去伐木吧,那里缺人手。” 宋知敏不解他的用意,好不容易抓来的人不杀还来回折腾着,虽心中不悦,却也照他的意思办去了。 将程可志送去伐木后,禇沛又让宋知敏放下消息,说南闯王晋九几千号的援军将到达。南闯王与宋知敏是属于同一个政府,但是多年来南闯王晋九镇守自己的城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确切程可志听到这流言之后,禇沛让宋知敏放松看守的警惕,让他故意逃回刘军那边。 宋知敏猛然看向禇沛,不解的问他:“你究竟是不是刘军的奸细?” “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去杀了程可志,你也得不到什么。计划全部终断,都走到了今天,成败只是一刹。” 宋知敏恨恨的盯着禇沛:“好,我信你。如果你真是刘军的奸细,我一定会先杀了你,将你的头给剁下来抛河喂鱼!” 我和禇沛漠然的看着宋知敏离开,才舒了口气。 “禇沛,我也不明白,好不容易将程可志抓回来,为什么又要将他放回去?这不如同于放虎归山?” 禇沛冷笑:“布署了这么多,现在这才是关键所在。我之前说过,刘军现在的领军人丁怀安,生性多疑,程可志突然毫发不伤的逃了回去,他必定会引起怀疑。”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故意透露南闯王晋九派援军的消息,其实就是让程可志故意说给丁怀安听的?” “没错,丁怀安肯定是不信的。会认为我们在故布迷阵,早已是穷途末路。”禇沛道:“在这个时候,挖好陷阱等着他们来,是最好的时机。” “可据我所知,我们的火药还有粮草断了两天。” 禇沛解释着:“河面上都已经结了冰,再过两日,冰层更加结实,他们会从冰面直接攻过来。而我们无需埋什么火药,只需要在冰面上撒上一层盐,将冰层慢慢融解,刘军走过河面时,冰面自然无法承受得住万马千军。” 我佩服的盯着他,古代行军时,军师出谋划策,也不过如此吧。 他继续说道:“丁怀安对程可志生出了嫌隙,便不会全然都相信他,我们只要在对面引诱他们过来。以程可志在水战中的经验,他断然是迟早能看出破绽来,但是丁怀安不会相信他,会怀疑他已叛变于我方,急功近利的他,必然会让程可志冲锋陷阵过河杀敌。” 听罢,这一切都明了了过来:“到时冰层都融化了,我们的木伐也做好了,在河面上将木伐排好过河,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禇沛笑着点了点头,待程可志逃回去了两天,禇沛让宋知敏不要急躁,只让每天两三人悠闲的在河边走动,喝喝酒,吃吃肉。 待到第三天,对方终于有了动静,当晚宋知敏出动全体将士在冰面上洒上了盐。 天光破晓时分,脚步声从河对岸纷至沓来,似乎都要将地面给震碎。 远程射击手在河边扫射了一翻后,见我们这边根本没几个人出来应战,便放声嘲笑了起来。 说:“无胆鼠辈怕是知道自己今儿个要命丧黄泉,全都躲起来了。” 程可志果然看出了些许不妥,劝丁怀安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丁怀安大怒:“现在他们都逃得差不多了,留着一座空城,此时不冲进去更待何时?你还真相信南闯王会有援军过来?可笑至极!” 程可志与丁怀安僵持了几个时辰,但最终没有说服丁怀安,带领着大部队开始过河。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56章 若不能为己用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56章若不能为己用 冰层看似很厚实,但是昨晚酒了盐之后,已经开始薄弱,此时这么多人一同走上冰面,只听到冰封的河面开始‘咔咔’裂开的声音。 待他们走到河中央时,‘哗啦啦’一阵巨响,那些刘军一时间全都沉入了河水之中,冰冷刺骨的河水,再加上人众多,那场面犹如一窝饺子在沸煮,早已乱了阵脚。 就在此时,埋伏在暗处的梁军,拿着机关枪对着河面‘突突突’一通扫射,哀嚎声不绝于耳,瞬间河水都染成了鲜红。 还未来得及过河的刘军,已是残兵败将,灰溜溜的逃了回去。 如果不是禇沛执意拉着宋知敏,以他的血性,必定要冲上去杀个片甲不留,方才能一泄心中憋屈已久的怨气。 胜利了!两个多月的战事,一直处于被动中的梁军,终于第一次获得了大胜。所有将士在河边跳起脚欢呼,在几天前,这样的情况他们想都不敢想,胜利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现在不止胜利了,还大获全胜,刘军此次被击得溃不成军,待他们将竹排布好,杀个回马枪,战事也终将告结。 开春三月底,战事终于告捷,这对于宋知敏来说,是一个莫不可及的起点。也让他这个督军成了名付其实督军。 庆功宴后,禇沛说道:“我出来已有些时日,得回去见一见家人,免得他们担忧。” 我很想陪他一起走,但宋知敏现在时刻有人盯着我们,我想要脱身难如登天。 “禇沛,我舍不得你。”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会相见。 他失笑:“不需要太久,我会想办法让宋知敏放你回来。” 我担心的其实并不是这些,而是早已注定的命数,不知道他这一回去,是否还来得及。 “禇沛,我爱你。”我笑着抱过了他:“不管我身在何处,不管你在哪里,我的心都跟着你天涯海角。” “般若……我也爱你。”他轻抚过我的脸,俯身吻过我的唇。 唇齿之间,相濡以沫。 禇沛走的那一天,风和日丽,是个好天气。宋知敏没有多加为难他,只是也没有多和颜悦色。 叶浅予对宋知敏道:“路途遥远,而且到处是军队,这次多亏他相助有功,便派几人护送禇公子回去吧。” 宋知敏挥了挥手:“这事儿你们看着办吧。” 我与他四目相交,恋恋不舍。直到他上了马车,起程离开。 这一幕,让我想到了初来时的情景,他坐在马车里,我只能遥遥相望,为了追上他,不顾一切。 只是这一次,我是否还能追上他的脚步? 宋知敏这几日怪怪的,坐立不安,也不肯与我多说一句话。 一日夜起,我经过他的书房,听到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下意识凑近一听,是宋知敏与叶浅予在商量着什么。 “你让人护送他离开时,我当时便想到了……如果就此在半路让人杀了禇沛又会如何?” 我心口一窒,双手紧握成拳,宋知敏看来还是不想这样放过禇沛。 叶浅予劝说道:“万万不可,此次他立下的功劳大伙儿都知道,若是你在半路将他给杀了,只怕……会失了军心。” 宋知敏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这人用不得,杀不得,我该如何处置?” “现在般若在宋爷这里,禇沛绝不敢忤逆宋爷。你抓住的是他的命脉,对他又有何惧?” “我起初以为也是这样。”宋知敏无奈的笑了笑:“可是当我亲眼看到他手无寸铁,却能四两拨千斤的谋略之后,我就……我就开始害怕了。浅予,你看这人温文尔雅,实则城府极深,杀伤力惊人。” “嗯。”叶浅予轻点了点头:“他能把敌方的心思猜个通透已是不简单,一盘死局,竟被他不动声色扭转了过来,心思缜密得确实可怕!可是你现在让人去杀他,他也未尝没看透你的心思,早做了两手准备,所以不可轻举妄动。” 宋知敏道:“看来,只能等了。他性子高傲,就算般若在我手中,他也绝不会唯我所用。这样的人,若不能唯我所用,只能杀了。” 我悄悄溜回了房间,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宋知敏对禇沛看来是早已有了杀机,禇沛能躲过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又该怎么办呢? 如果我冒然离开,宋知敏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去暗杀了禇沛得不偿失,先稳住他,留在宋知敏的身边,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些有利的情报。 这一年,禇沛即将满二十三岁,在历史命定的长河之中,这一年,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年。 我一定要救他,不惜逆天改命。 四月初,督军府院子里的花儿都开了,我采了些回去,插在了瓶子里。 今日特别高兴,因为收到了禇沛寄过来的信,他已经平安的回到了禇家。 突然一只手越过了我的肩膀,抽出了一朵郁金香,递到鼻尖嗅了嗅:“香。” 我回头瞥了宋知敏一眼,本想发怒,但想到要稳住他,多套一些情报,硬是挤出一个微笑,将插好的花塞到了他的怀中:“你喜欢,给你。可以放到办公的桌上,或者房间。” 他挑眉,狐疑的盯着我:“你最近……不跟我唱反调了。” “啊?”我冲他笑了笑,装傻到底:“我什么时候跟宋督军你唱反调了?” “没有吗?”宋知敏反问我,将插好的花放回了窗台,拈着手中的这朵郁金香,低垂着眸:“不要以为你讨好我,我就会放你回到禇沛身边,三个字,不可能!” 我说:“回去?我现在才不想回去。他只是一个落魄的少爷,宋爷你现在是督军啊!我现在是堂堂的督军夫人。” 宋知敏邪气一笑,歪着头打量着我:“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小狐狸,你还是乖乖的呆着,别让本督军烦心。” 说完,他折下手中的花枝,将花朵别在了我的头上:“嗯,漂亮。漂亮的小东西总是让人赏心悦目。” 直到他离开,我翻了个大白眼,愤愤拿下头上的花,丢下地上,狠狠蹂躏了几踩:“你才是东西!不,你宋知敏不是个东西!!” 也不知何时,前方多了一双长皮靴,我抬头看去,宋知敏双手环胸,低垂着眸低着被我蹂躏得稀烂的郁金香,一脸不悦。 “呵呵呵呵……有虫子,我好害怕啊。”说着又拧了两脚。 宋知敏挑眉,抿唇:“看来你对我有诸多不满。” “没有啊,我对宋督军的倾佩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你对我的倾佩,说得咬牙切齿。”宋知敏今天似乎特别闲,而且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专程挑刺。 我咬着牙说:“嘴里生了几个泡,疼,这几天可能都咬着牙说话。” 宋知敏冷笑了声:“是吗?姑且信你一次。” 虽说是个有名无实的督军夫人,可每天的应酬不断,不是李太太生辰,就是赵夫人第三胎,几个军太太凑麻将桌上,三缺一总叫我。 我天生没有赌徒的命,逢赌必输。奉钱用完了,连老本都赔了进去。 李太太手中的牌一摊,兴奋的张着血盆大口吼了声:“胡了!给钱给钱给钱!!” 这输得心都在滴血啊!眼看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我上前拉过了宋知敏:“坐得腰酸背痛,你来打几局。” 也让你尝尝被这几个小娘们儿虐得死去活来的滋味! “我?”宋知敏好看如墨的眉一沉:“你几时瞧见过我打麻将?” “你就陪这几位太太玩玩嘛。” “哎哟督军大人,就玩玩嘛,全当放松放松心情。”说着几个老妖精开始熟练的摸牌。 叶浅予微怔了片刻,失笑:“宋爷,那我先去书房了。” “嗯,你先去吧,我等会儿过来再商讨。”说着,宋知敏漫不经心的摸着牌。 我拿了碟瓜子站他一旁嗑着,他回头说了句:“要是输了,你可不能怨我。” “不怨不怨。”你赢了我才不舒坦! 可真特么见鬼,大四喜,六六顺,海底捞月……全都被他给碰上了。几轮下来赚得我两眼泛红光。 “你,你让让,我来打!”我推了推他。 他回头瞥了我一眼:“急什么?这不才刚赢几局嘛,来,继续。” …… 打了几局之后,李太太突然扶着额头:“哎哟~我这头……头疼,得回去吃药了。宋夫人,督军,我先回去了。” “我也想起咱家孩子睡午觉要醒了呢,李太太,一起走!” “即然她们都走了,那下次再打,下次再打……” 我无语盯着她们仓皇而逃的背影,将那碟嗑得差不多的瓜子往麻将桌上摔,瓜子弹到了宋知敏的脸上。 他闭上眼吸了口气:“今天赢钱,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了。” “等等!”见他拿着钱就要走,我拦下了他。 “还有事儿?”他瞥了我一眼。 “你说呢?”我的视线落定在他手中的钱上:“你占了我宝座这么长时间,发了小财,就这么忘恩负义,拍拍屁股走人了?”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 第157章 把自己也骗过去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57章把自己也骗过去 “你的宝座?噗……”宋知敏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说说这里哪件儿是你的东西?啊?” 我无语盯着他:“督军啊,你不能这么耍无赖。本来吧我运气就要来了,可你往那儿一坐,把我的好运气全都占了,现在赢钱了,你得分我一半!” “嘿,我说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是你拉着我坐下来,硬要本督军打的。” “我中途有让你起开!你偏不起开!” 宋知敏:“……” 我们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阵子,他低头挺不乐意的数了几张,没好气的递给了我:“拿去。” “你打发叫花子呢?!”奉钱都输没了,他给我这点儿钱,我这一个月怎么过? “你要是这么看不起你自个儿,我也是没办法。”说着,将赢来的钱都揣进了腰包里头。 “你……”宋知敏,这个王八蛋!!这督军夫人,真是吃力不讨好!下次应酬什么的,直接跟他摊牌要钱! 今晚,宋知敏和叶浅予又在密谋着什么,我披了件床单,悄悄溜出了房间,这段时间的服软,到底是有用的,他现在对我的警惕没有以前强了。 踮着脚尖儿来到了他的书房外,隐隐听到里头正在谈着事情。 只是说的都是政治军事上的事儿,我听了一会儿,确实与我和禇家都没关系,正准备回房间休息时,突然宋知敏话题一转。 “禇家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我的精神猛的一震,竖着耳朵贴上了门。 叶浅予道:“禇家还算安份,这两年北洋军阀势力大不如从前,甚至一些地方军阀的势力慢慢肢解。禇家也没有什么大靠山了。” “嗯,禇家已经不成气候,只是还有一个禇沛,真是心头刺!继续盯着他们,一定要找到藏宝图。” “那藏宝图……” 声音听不到了?我努力的凑上前想听到更多的东西,下一秒,只听到‘啪’的一声,门被人猛的从里面打开,我身体失去重心,措不及防的往前跌去,嘴差点没嗑上宋知敏的皮靴。 我愣了几秒,想着对策。 宋知敏冷笑,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盯着我:“你这是在偷听吗?” 我自若的从地上爬起来,假装梦游,没有听到他的话,转身离开。宋知敏懵了一脸。 有一句俗话说,装逼的最高境界,就是把你自己也骗过去,所以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是在梦游。 “你站住!”宋知敏一声虎啸,我这心理素质强到了极点,假装没有听到的继续向前走。 “宋爷,也许……她真的只是在梦魇之中,最好是不要叫醒她。”叶浅予也不知道是打圆场还是信以为真。 宋知敏冷笑:“你还真相信她是在梦魇之中?” 叶浅予没有回答,宋知敏也没有再追究。我回到房间,镇定的爬上了床,舒了口气。 宋知敏现在是把禇沛当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而且他的野心绝不仅仅只是现在这样。 安排战后俘虏和缴获军械事宜之后,他下一步只怕就是对一心一意的对付禇家,想尽办法拿到藏宝地图。 因为只有拿到藏宝地图,他有了足够的财富,才能开扩自己的疆土,继续与各大军阀之间抗衡。 到了四月底,战后的事宜都忙完了。才刚回来,便听到督军府的下人在议论着。 “过十天听说督军要回一趟家乡,接老爷子与老夫人过来呢。” “往返家乡得好几天的时间吧?” “是啊,督军的家乡是一个小镇,离这里挺远的。不知老爷子与老夫人好不好相处?” …… 回小镇?我快步的跑到了宋知敏的书房,推门而入,只见几个要领正在商议重事,墙面上挂着好大一幅军事地图,电报堆满了整张书桌。 我突兀的闯入让所有人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宋知敏眼中愠怒,喝斥道:“出去!下次再敢这么不知轻足的闯进来,就以军法处置!” 他到底是历经杀场,身在高位有威严的人,一时间,我心底生出了些许惧意,默默的退出了书房。 我在书房外等待了近三个时辰,里面的军事官员才陆陆续续的离开,此时叶浅予走到了门口,对我说道:“宋爷让你进来。” 也没抬头看叶浅予,我低着头有些不高兴的慢慢走了进去。 宋知敏坐在书桌前,一边整理着刚才会议的文件,漠不关心的问了句:“有事?” 我抿了抿唇说:“我听说你过两天会回小镇,我也想一起回去看看。” 他想也未想便拒绝了我的请求:“不可以!” 听罢,我顿时委屈又愤怒,可是拿他又没有任何办法,咽下喉间的苦涩:“我已经跟你出来这么久了,现在想回去看看,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你未免也太绝情太过份了!再说我是你的俘虏吗?” 我已经很久没跟他如此对着干了,许是觉得这次确实过份了些,最终也没有生气,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说:“你要是俘虏,还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跟我闹脾气?你回小镇,无非是想去见禇沛,我说得没错吧?” 我没有否定,反而大方的承认了:“对,我就是想回去见禇沛。你不是拿我做威胁吗?我和禇沛都这么久没见了,他要是找了别人,那我这个威胁对你宋督军来说,就一文不值了。” 宋知敏沉默了想了想,冷笑了声:“对于一文不值的小东西,你说我会怎么处置呢?” “最差不过是一刀了结了我的性命,反正我什么都想得透透的了,我要真的怕死,当初就不会答应你的这些条件。” 他半眯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久久,才说:“看来我真是太低看了你。” “那到底可不可以带我回小镇?” 他依旧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可以!” “你!我不会就这样算了!”我愤愤转身离开,满脑子开始盘算着,他要怎么样才能带我回小镇去见禇沛一面。 第二天清早,我拿出了所有的天赋,主动献好的给宋知敏做了一顿早饭。 他吃了一口,脸色都变了,抬头说了句:“你知不知道,本督军能定你个谋杀罪?!” “不好吃吗?”我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 他丢下手中的调羹,起身离开了督军府。我尝了尝味道,也没这么难吃啊,他是不是不喜欢吃西式的早餐? 嗯,那明天做中式的。 于是次日我又起了个大早,爬起来做皮蛋瘦肉粥,这次他默默的吃了两口,丢下走人了。 连续好几天,他终于对我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回去看看。” 我还从来没有在一个人面前这么低声下气的,宋知敏盯着我良久:“明天,不要做这些难吃的东西了,你再霸着厨房做早餐的话,我一点儿也不会考虑,带你回去。” 听他这么说,我一个立正:“我明白了!明天再也不做早餐了。” 看来,他是被我的厨艺给深深的感动了。 到了回小镇的那一天,我早早准备好了行李铁箱子,提着箱子下了楼时,宋知敏还未下来,老古董的老爷车已经恭候在外。 等了好一会儿,只见宋知敏穿着一件西装下来了,看上去很精神很帅气。 那时的西装倒是别有一番味道的,也只有在这个年代的人,才能穿出来的一种特别的气质。 他扫了眼我的行李箱,调侃着:“你也要出远门?” 我小步快速上前:“不是都说好了,不做早餐给你,就带我回小镇的吗?” 宋知敏挑眉:“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你,你怎么……”好像真的没有说过,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宋知敏,你想让我怎么样?” “你留在督军府里,不要乱跑给我添麻烦。”他白了我一眼,转身要走。 我上前一把拉过他:“我什么时候给你添麻烦了?你带着我,还有个人伺候你呢,对不对?我给端茶倒水,给你捶背按摩。” 宋知敏紧抿着唇盯着我:“还有什么?” “还有……我会讲段子!逗你开心。宋知敏,你就带我回去看看嘛。”我拉着他的手撒了下娇。 他明显的打了一个冷颤,狠狠甩开了我的手:“你真的,不适合撒娇!” 我恨恨的盯着他:“你要是不带我回去,我就一直恶心死你!” 他无奈的撇下了嘴:“你还真是执著啊。” 见他走出了督军府,我快步跟上,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便将行李径自放进了车里,他也没有说什么,看来是默认了。 我心中欢喜钻进了车里:“已经好了,快开车吧。” 宋知敏眯着眼满不乐意的瞧了我一眼说:“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德性!我冷笑了声,就算是真的有事我也不想理你,我顶多找叶浅予。 车子平稳的向前驶过,按照马车的速度,确实需要好几天,但是小轿车的速度大约两天一夜就能到小镇了。 中途我睡了一觉,突然车子一个急拐弯,我硬生生的给撞到了车门上,脸疼! 连缓冲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就这么睡意全无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 第158章 遭人追杀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58章遭人追杀 “有人追杀我们。”宋知敏说着拿出了一把枪,瞄了瞄后面,因为是闹市里,所以不敢随意开枪怕伤着了无辜的人。 直到车子在拐角处时,司机停了下来,对宋知敏道:“督军,趁现在下车,我来引开他们。” “嗯。”宋知敏与叶浅予拉着我一同下了车,我回头看了眼行李,长叹了口气,现在小命就要不保,还是别管行李了。 我们一路朝偏避的郊外跑去,没一会儿还是被后面的人发现了行踪,叶浅予沉声道:“我来引开那些人,再想办法脱身。” 达成共识到,宋知敏拉着我与叶浅予相反的地方跑去。 叶浅予有巫术在身,遇到这样的情况自保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已经跑出了小镇很远,往后看他们似乎并没有追上来,被两拨引开了。 五月初,山坡遍地的野花都开了,很久没有出来踏青,想到见识到这样的风景却是在逃亡的路上。 “宋知敏,你是不是做多了缺德事儿,所有一出门就有人要杀你?” “北鞑子政府干的好事儿!” 看来与北洋军阀的余党有关系,虽说叶浅予这两年来与我没有过多的交流,可是往日的情谊还是有的,多少会有点儿担心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等到晚上再折回去,找叶浅予他们吗?” “嗯,看来也只能等到晚上再想办法了,现在白天回去目标太明显,我们……”他话还未说完,突然朝我扑了过来,‘砰’的一声巨响,一颗子弹从宋知敏的手臂擦过。 他抱着我一同滚落陡峭的山坡,山坡下的石子咯得浑身都疼。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护着我,我们跌落山坡时,他额头上汩汩的流血不止,被他护在怀里,我只是受到了一些轻微的嗑碰。 没有等我来得及细想,他利落的爬起身,拉过我没命的向前跑去。 一会儿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吆喝声:“这里有血迹,他们往那边跑了,追!!” 他的脚似乎受了伤,跑得不快,但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呻吟,可见他的忍耐力不是一般人。 跑到山脚下时有几户人家,一家人的柴扉是开着的,他拉着我往一旁草棚子里走去,这家人的农妇正在喂鸡,听到脚步声回头瞧去,差点吓得尖叫了出来。 宋知敏快步上前一把捂过了她的嘴,枪已经抵到了她的太阳穴上:“别叫!好好配合,如果你敢泄露半点痕迹,老子一枪崩了你!” 那农妇吓得全身直打哆嗦,宋知敏低喝了声:“听明白没有?” 农妇连连点头,眼见有几道身影拿着枪自走下山来,宋知敏放开了农妇,与我躲进了草堆里。 农妇低头继续喂鸡,手止不住的发抖。 她那模样,我真害怕她会一时泄露出我们的行踪,突然在此时,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啾啾辫,迈着小短腿朝草棚子里跑了过来。 “娘!娘,你看春儿编的小篮子,好看吗?” “春儿!”农妇心惊的拉过女儿,没有来得及叫她进屋,追杀我们几个凶汉已经闯了进来。 母爱确实很伟大,农妇知道,如果在这时泄露出半分可疑之处,不止是她,就是她的女儿也会命丧于此。 她在脸上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来:“几个军爷,有什么事儿吗?” “有没有瞧见一男一女朝这边走过来了?他们受了伤,大概走不了多远!” “一男一女?”农妇假装认真思索着,随后摇了摇头:“我一直在这里喂鸡,没有看到谁跑过来呀。” 几人环伺了一下四周道:“去四周找找。” 几人正转身离开,突然其中一人瞄到了鸡棚里的血,顿住了步子:“等等!” 同伴回头瞧去,那人走上前点了下地上的血滴,指尖拭了拭,冷笑,下一秒一把提过了春儿那丫头的领子,孩子小个儿不重,一下就被那大汉给提到了半空。 春儿吓得哭着大叫:“娘!娘!!” 农妇吓得手中的盆子‘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军爷,军爷你们要干什么呀?我家儿犯了什么错?”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朝这边走过来了?说!” 宋知敏紧了紧手中的枪,准备随时杀出去。 此时似乎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草堆,手中拿了一把匕首一步步走了过来。 那人也没有翻草截,只是对着草堆上扎了几刀,因为我整个人是被宋知敏护在身下的,而此时就算是被匕首扎到,他也不能吭一声。 那人围着草截转了半圈扎了五刀,正准备下第六刀时,突然一只鸡从栅栏上飞了下来,鸡的翅膀耷拉着受了伤,血滴落在鸡棚里。 那提着小孩的人,看到地上的血,眉头微蹙:“走!” 将孩子甩到一旁草堆里,几人快速离开了草棚,直到确定他们走远了,宋知敏翻身滚出草堆,浑身都是血昏倒在地上。 “宋……宋知敏!!”我心口一紧,上前扶过他:“宋知敏你怎么样?” 他隐忍着伤口的巨痛,冷汗涔涔而下,声音虚弱得直发抖:“不怎么样,还……还死不了,都,都没中要害!给我止血。” 我回头看向那农妇:“大姐,求你帮帮忙。” 那农妇想了想,也是怕那些人会再折回来看到,赶紧连同我一起将宋知敏扶进了屋里,又折回身将草棚里的血迹给处理了。 匕首扎进来时,被草堆挡了,所以扎得不是很深,几处伤口应该缝合,农妇拿了田七粉,敷到了伤口上,过了一会儿,伤口止了血。 有两处伤的口子太大,如果不缝合容易感染,这里没有麻药,环境也十分差。 宋知敏嘴唇都发白了,虚弱道:“别愣着,去找针来,缝衣针就行,把针用碘酒消了毒,给我缝伤口。” “什么?”我瞪着眼盯着他:“这样会疼死的!” “照我的话去做,我怕他们找不到人,明天一早会再折回来,在这之前我们一定要离开,不把伤口缝合,伤口随时会裂开。” 农妇去找了缝衣针来,还有一盏油灯。这种血腥的场面农妇没有见过也不敢下手。 宋知敏看向我,虚弱的说:“别磨蹭了,赶紧的。” 我颤抖着手,眼睛涩得发疼:“我不行!” “你缝过衣服吧?就当……就当是缝衣服。” 我哽咽着:“没有缝过衣服。” 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没事,你就练练手吧!我要是能自己缝,就自己缝了。” “宋知敏!”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 “你想活命,还是想死在这里?”宋知敏喘息着说:“你知道有的人一生下来,就命如野草,不是人人都像禇家少爷一样尊贵重要。正因为命随时会丢掉,所以……我惜命,不管任何情况下,我告诉我自己,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我轻颤着双手,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好,我缝。” 我擦干眼里的泪水,用碘酒将针和线都消了毒,他拿了帕子咬在了嘴里,朝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 那外翻的皮肉因失血而开始泛白,我咽了咽口水,用并不是很尖锐的针头刺穿过他的皮肉,平常我们用针扎一下,都疼得哇哇大叫,一针一针穿过皮肉,那是一种怎样的疼? 我的手都软了,但是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继续缝下去。 他疼得脸色绯红,青筋直暴,冷汗将他浑身都浸湿了。我才意识到,从来没有看到宋知敏软弱的一面,然而终究是太疼了,他的泪水无法自抑的滚落。 牙关太过用力,血将嘴里的帕子染红。时间太难熬,一分一秒,一针一线…… 终于,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我剪了线,抽了抽气:“宋知敏,缝好了。” 他脱力的躺在床上,一只紧拽过我的手昏迷了过去。在昏迷中他似乎极度缺乏安全感,一直用力的拽着我的手。 我就这样靠在床头,半睡半醒的守到了半夜。 他的时间观实在太可怕,尽管如此疲惫,但他仿佛在自己的脑子里安了一个闹钟,准时的醒了过来。 “般若!般若!!” “骇!!”我猛的从睡梦中惊醒:“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说着他挣扎着下了床,我下意识的扶过他:“你能走吗?” “不能走,也得走。”我扶着他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说:“你在门口等一下。” 我折回房间,将身上仅有的钱财都留了下来给这家人,乔装打扮了一番,然后与宋知敏一道就着月光悄悄回了镇子。 估计他们的人还有眼线留在这里,宋知敏带着我走街窜巷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发现在梁军留下的记号,遁着记号我们找到了客栈里。 这次北洋政府失了手,便再无机会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几个人又回到了别馆,那里有军队驻守。 宋知敏回到使馆才放心的睡了过去,叶浅予让人找来了医生查看了一下伤口。 医生将伤口处理了一遍,临走时问了句:“这伤口,谁缝的?” 我心虚的举了个手:“我,我缝的。”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59章 不介意同榻而眠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59章不介意同榻而眠 医生瞥了我一眼,也不知是褒是贬,说了句:“姑娘,平时多练一练女红也是好的。” 我抽了抽嘴角,这跟女红有什么关系?遇到这样的问题,是人都会发抖害怕。 傍晚泡了个澡,正准备上床睡觉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上前开了门,只见叶浅予手里拿了一瓶跌打药递给了我。 “擦一擦,淤青会散得快些。” 我想了想,沉默了接过了他给的药。 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如此生疏而尴尬。不过他能想到给我送药,想必心中还是关心着我的。 “要进来坐一会儿吗?”我问了句。 他摇了摇头:“不了,我等会儿再去看看督军,你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想必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嗯。”我拿过药目送着他离开,关上了门。 本来还以为很快就能见到禇沛了,这么一耽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起程回小镇子。 不想这一耽搁就在别馆里住了半个月之久,直到宋知敏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 他恢复力十分惊人,半个月前差不多就要挂了,现在生龙活虎,要是不见他的伤口,根本想像不到在半个月前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这件事情他们开始彻查,宋知敏说得咬牙切齿:“一定要将那些王八蛋绞成肉渣,方才泄我心头之恨!!” 宋知敏本想回小镇也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可能一开始他想低调点儿,就是怕这档子事儿,容易成为敌人的目标。 为了安全起见,这次回去他带了一队人马,个个怀里揣着枪,大部队的一路跟随回了小镇子。 现在小镇子已经不是禇家的天下了,宋家的风光早已将禇家的风光严实的盖过,但我想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宋家老屋,早已重新修葺了一翻,宋家有这么一个儿子给张脸,两老都乐得合不拢嘴,反倒是对我这个没啥用的‘儿媳妇’开始挑三捡四起来。 吃晚饭的时候,我正准备上桌,却被宋大娘给喝止了:“我留在饭菜在灶上,你去那儿吃。” “啊?”我懵了几秒,宋知敏回头说了句:“娘叫你去厨房吃,就去厨房吃,还站在这儿做什么?” “哦。”我默默端过饭碗回了厨房,当看到灶台上的那碗小白菜时,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也知道这个旧时代,大都家庭里的确是有小孩和女人不能上桌吃饭的规矩,可……只留一般小白菜,也太过份了吧?简直不拿我当个正儿八经的人啊! 虽说我不是个特别挑食的,但是一碗小白菜实在无法下咽,吃了半碗饭,便早早洗漱回了房间。 正准备换衣服睡觉时,突然宋知敏推门而入,吓得我赶紧拉过毯子将自个儿裹了起来。 “你,你怎么进来了?” 宋知敏无语的看了我一眼:“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而且我和你的关系,在我爹娘眼中是正当的夫妻关系。” “那……”我一脸为难的看着他:“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他顿了顿说:“你睡地上我睡床了。” “宋知敏,你要不要脸啊?怎么说当初也是你强行让我嫁给你,做这个有名无实的督军太太,总不能出了事儿责任全我担啊!不行,你睡地上我睡床!” 说着我耍着无赖以大字型霸上了并不上很大的木床。 他双手环胸一脸严肃的盯着我,也不气也不恼,只说:“我为了救你差点豁出了性命,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我的伤还没好利索,地上潮得很,你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让我睡地上?” 宋知敏的话听着似乎句句在理,让我无法反驳,看了眼冰冷冷的地板,想着估计也没几天,就忍忍又何妨?而且他的确是救了我的性命,这一点我没办法否认。 待我铺好床,他已经舒适的躺床上了。 地上又冷又硬,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觉得这漫漫长夜实在难熬。 宋知敏睡眠似乎不太好,听不得一点动静,忍不住说了句:“你要翻到什么时候?弄得我睡不着。” 我说:“地上又冷又硬的,我比你更不好受。” 他翻了个身看着我,调侃着:“我也不介意和你共床而眠。” “呸!本姑娘介意!”我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宋知敏一脸不解:“你这性子禇大公子怎么会喜欢上你的?” “你不用知道,反正你也不是禇沛。”我闭上眼,干脆不看他,假装继续睡觉。 宋知敏半晌没有说话,我悄悄睁开眼睛,只见他正眯着眼,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生气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他深吸了口气,仰身躺着睡去。 清早,我感觉被人给踹了两脚,正想发怒,睁开眼看到宋知敏一脸不悦的站在我眼前时,我几乎是下意识从地上弹跳而起。 昨晚的事情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心中正烧着怒火:“你这人怎么这样?拿脚踢人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帮我上药。”说着,他将伤药递到了我的手中,刷的一下脱下了仅着的一件单衣,露出了一身的腱子肉。 我悄悄咽了下口水:“叫你娘给你上药不行啊?” “我娘可能会说,你媳妇儿是白养了。所以这事儿还是得你来,再说了,我伤得这么严重,都是为了谁?” 我这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儿,差点就要跟他红脸,但想想又忍了下来:“你受的伤的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我,但是那种情况你自己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少废话,过来上药!”他霸道的命令了声。 “宋知敏!我忍!!”我不情愿的走上前给他的伤口上了药,他的伤口好得很快,恢复力惊人,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不由得给他擦药的动作轻柔了些许。 “好了吗?”他有些不耐烦的问。 我说:“你上个药急什么?!好了。” 他穿上单衣,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没有我的命令,你最好不要乱跑。” 我回小镇来就是为了见禇沛一面,如果见不到他,我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我要见禇沛!” “现在不行!”宋知敏没有一丝余地拒绝了我。 “现在不能见,那什么时候能见?而且在小镇呆上几天我们就要走了。”想到这里我的声音都开始嘶哑。 宋知敏抿了抿唇,微微侧头说了句:“我会安排,你不用着急。” 他说着安排,可也每天都忙着他的事情,部队传来的文件,他家里人的事情,我都觉得说的那些话只是在敷衍我。 第三天晚上,他依旧没有提及此事,我实在觉得憋屈,悄悄独自一人从后院溜出去了。 这里离禇家大宅还有一段距离,我跑得匆忙,没注意看脚下,摔了好多次,手和膝盖都磨破了皮。 尽管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很多次,可是却在这种急切想要见到禇沛的心情下,依旧觉得走得艰难。 我不能从禇家人前院走,毕竟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单只是禇沛的师妹这么简单,若是传出什么风声,只怕宋知敏绝不会放过我。 所以我绕到了后门,准备推门而入时,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扼过了我的脖子,将我拉到了一旁的小巷子里,我吓得脸色铁青,但被那人扼住脖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放弃了挣扎,宋知敏也终于放开了我。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坚定道:“我要见禇沛,他现在就在里面。” 他阴沉着脸,一步步朝我逼近:“我记得跟你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私自行动!” “宋知敏,我真的觉得你很奇怪!不要忘了,我跟你之间的名份,只是名份,根本不是真的!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见禇沛?” “我当然有资格,般若,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一道门,阻止不了我想见禇沛的决心,哪怕现在宋知敏愤怒到想要杀人。 我不顾一切的往前走去,伸手去推门,他愤愤将我拽了回来:“你不准见他!!” “放开我!!”我恨恨道。 “今晚不行。”宋知敏迎着我的视线,语气放软了些许,或许他也知道我是个吹软不吃硬的人:“我娘刚才到处找你,我这才知道你自个儿悄悄跑出来了。” 我甩开了他的手,手腕被他抓得隐隐作疼。低下头也未看他:“我只见禇沛一面,不会耽搁你太长的时间,说几句话就走。” 宋知敏盯着我没有说话,漫长的沉寂之后,他恼怒的问:“禇沛有什么好?你非得见他?” “他的好,你不需要知道。”我哽咽着,万分委屈。 他终是妥协了下来:“我只给你柱香的时间,谈完话就赶紧出来,如果晚了,你想想我会怎么整治你?” 对于他的这种妥协与讨好,我没有说‘谢谢’,因为这本身就是我的权利,而且这个本该自由的权利,现在被他给剥夺了。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60章 我看你走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60章我看你走 我头也不回的转身推开门走进了禇家后院,现在很晚了,禇沛一向早睡早起,估计现在已经睡了。 但渴望见到他的心情,也顾不上这些,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却在他房间门外久久驻足没有进去。 禇家的下人似乎少了许多,所以我才进来得这么轻松。 此时房间内还有烛光,摇曳的光影投在窗前,明灭不定。 我抬手推了推门,锁上了。突然屋里隐约传来一阵咳嗽声,我的心一下子紧揪在一起。 他的身子一直都没有好么?现在怎么还没有休息? 敲了两下门后,屋里传来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谁?” “禇沛,是我。” 等了一会儿,匆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吱吖’一声,门恍然被拉开,四目相交,下一秒,我们彼此上前紧紧相拥。 他拥着我轻轻的笑了,在我耳鬓蹭了蹭:“你怎么突回来了,也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 “禇沛,我好想你!” “先进来。”他拉过我将门关上,下一秒,他低头吻过了我的唇。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激烈而主动,我抱过他的腰身,努力回应着他热烈的吻。 “我也想你……”末了,他鼻尖踫着我的鼻尖,亲昵无间。 “其实我前天一大早就过来了,本来想要来见你,那宋知敏死死的看着我,不让我来看你。” 禇沛眉头紧蹙,轻抚过我的脸:“你在那里过得好吗?” 我轻应了声:“宋知敏他倒也没有亏了我,好吃好穿的,你不用担心。” 他长叹了口气:“那就好。” 我冲他笑了笑,拍着胸脯说:“我是谁呀,才不会被人随便欺负,倒是你……你怎么咳嗽还没有?” “别管这些了,估计是落下了病根,只怕好不了了。” 说着他握拳轻咳了两声,我赶紧拉着他回了里间,让他躺在床上:“你怎么穿着单衣就跑出来了,现在的天很冷,可别再雪上加霜了。” 他握过我冰冷的指尖,看到了我手上的擦伤:“怎么了这是?” 我抿了抿唇说:“来的时候,摔了几跤,不过只擦伤,没有大碍。” “你等一会儿。”说着他要下床,我急忙将他给压了回去。 “你躺着,要做什么我帮你。” “你还真当我是个大病号了?”他笑得一脸无奈,说道:“那边柜子的中间抽屉有伤药,你去拿过来,我给你擦上。” “好。”我上前拿过了一个小白瓷瓶子,问他:“是这个吗?” “是的。” 他轻轻给我的伤口上着药,想了想问我:“今晚还走吗?” “嗯。”我难受的轻应了声,低着头红了眼睛,鼻头酸涩不己。 “一个人来的?”擦好药后,他将我卷起的袖子给放了下来。 “宋知敏……他在外面等我。” 他身形顿了顿,无奈笑了笑:“哦,是吗?” “禇沛,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宋知敏死了心解除这个虚有其名的关系的。” “我只怪我自己……”他突然说道。 我心口一窒:“怪自己什么?” “安逸了太久,淡泊了太久,忘了权势的重要,现在才这么受制于人。”他的话语间,有很多的无奈与不甘。 这样的禇沛陌生却让我心口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我不想让他变成这个样子,假若有一天他攻于名利,或许也就不是我认识的禇沛了。 “这根本不怪你,禇沛,你别这么想,不然我会难过。”我紧握过他的手:“你要赶快好起来,好不好?” “般若……对不起。” “你不要这样。”那一刻,我的泪水轻易的从眼眶滚落,只有这个人能如此轻易的拨动我的心弦,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会成为击溃我外壳的利器。 “别哭。”他温柔的擦掉了我脸上的泪水,我祈祷着时间能过得再慢一些,让我再多看这人一眼。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纵然有许多许多心里想说的话,我们之间只是一个交流的眼神,便能心照不宣。 所以我们沉默着,紧紧依偎。 “禇沛,我多么希望终有一天,我们能自由自在的永远在一起,再也没有任何阻碍,我要为你生很多孩子,为你学做饭……想想其实那样的平凡真的很幸福。” 他扣过我的手,失笑:“我也常常在想,那样平凡的生活,我多么希望,多么希望……” 他闭上眼,我看到他的眼角泛着点点泪光,掩盖了他眸子里那一瞬的脆弱与悲伤。 “我得走了,再不走,我估计那宋知敏会杀进来。” 他长叹了口气,抿唇点头,起身披过了一件狐毛大氅,提了盏马灯,道:“我送你出去。” 我说:“我是走后门来的。” 他笑了笑:“我知道。” 果然是瞒不了他,他提着马灯,与我一道走出了后院,推开门,只见宋知敏背着身似乎在原地站了许久。 听到动静,回头冷冽的瞧了眼:“我说过,一柱香的时间。” 我此时真恨他,如果不是他,我和禇沛也就不用面对这样痛苦的别离。 “你不能通融一下?又不是天天如此!你要是等得不耐烦了,自个儿回去!就凭你宋督军的霸道,想必也会让人把我给带回去!” 宋知敏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握:“你知道就好,只要你有想逃的心思,别说你的情哥哥,就是整个禇家,老子也一并端了!!” 禇沛沉默将马灯递给了我,解下肩上的狐毛大氅给我披上:“要看好路,别再摔了。” 原本止住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哽咽着,咬着下唇点了点头:“你快些回去,夜里很凉。” “我看你走。” 见他坚持,我点了下头,提过马灯往前走去,不敢回头,只是加快了步子,让他早点回房间休息,别再着凉了。 月朗星疏,郊外的夜格外的清冷,我提着马灯看不清脚下,因为眼睛早已被泪水给模糊。 “啊!”一不小心踩进了水沟,脚扭了下整个身子往前栽去。 “怎么连走路都……”宋知敏快步上前扶起我查看,本想狠狠斥责我,见我哭得伤心,将斥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起来。” 我推开他,爬上前去捡那盏马灯,哽咽着:“摔坏了,灯也摔坏了……” “一盏灯而己哭什么?你要多少我让人给你做多少!” 我才不要你的,你送一千盏一万盏,也比不上眼前的这盏灯。我一手抱着灯,抬手擦着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 “你要一直坐在这里哭吗?!”宋知敏愤愤的问道:“你再不起来,耽搁时间的事儿,回去定找你算。” “我的脚扭了,起不来。” “你……真是没用!”他虽这样说着,却在我面前蹲了下来:“上来。” 我提着灯,爬上了他的背,他的背很宽很结实,背起我轻而易举。 那盏灯在他面前晃着让他心情很糟糕:“你能把这盏破灯给扔了吗?晃得我眼睛疼。” “这是我的灯,扔不扔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你管!!” 那是我在小镇上,见禇沛的最后一面,之后我再怎么求宋知敏,他也不答应,最后在小镇上也只住了五天,我们就匆匆离开了。 连给禇沛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不知何时再见。 回程的路上,我心情很凝重,也不说话。宋大娘跟我说了几句,我反应迟钝,也不知道她究竟说了什么。 看她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就知道她很不满意这个‘儿媳妇’。 回到督军府没几天,宋大娘就开始折腾了,起先给我莫明奇妙的找了个中医搭脉,后来才知道她是想早点儿抱上孙子,才找了中医。 中医开了几副调理的中药,那中药很苦,我喝了一口坚决再也不喝。 她愤愤的找儿子说起了我这个‘儿媳妇’:“知敏,你看看你这个媳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都成亲这么久了,她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说着指着一旁埋着头的我,估计在她眼里,就是死猪一只,开水再烫也不怕。 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怎么可能会怀孕?吃再多中药也没用,瞎忙活。 宋知敏烦闷的撇了下嘴:“娘,这事儿你就别操心,我接你过来就是让你享享清福,散散步,养养花。” “你都这年纪了,还没有孩子,这叫我怎么不担心?都是禇家造的孽!要不是禇家那个小少爷,我们宋家的孙儿都好几岁了呢!” 这种事情,放在这个年代,本来就是他们宋家理亏,以前不见拿出来说,是不敢。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宋大娘也没有什么忌讳,将心里头的不满都尽数吐了出来。 宋大娘下了最后的通碟,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怀上宋家的种,就让宋知敏休了我。 听到这里,我心里可高兴了,赶紧的,让他休了我! 我这心思被宋知敏看得透透的,宋大娘走后,他冷笑了声:“你别妄想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让它发生?” “宋知敏,你现在已经坐在督军的位子,禇沛根本拿你办法,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61章 假装怀孕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61章假装怀孕 宋知敏挑眉:“放不放过你,我有自己的打算,反正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想了想,说:“你想要藏宝图?” “禇公子愿意跟我耗,那我就奉陪到底,是你重要呢,还是藏宝图重要。” 我也问道:“那是你的督军位子重要,还是季怜秋重要?!” “怜秋……以后我自然会补偿她,若要问到她和权势哪个更重要,大丈夫岂能将儿女之情挂在嘴边,应该以事业为重,有一番做为。” 看着他,有时候挺同情季怜秋的,为这个男人付出了一生,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所以我不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他的野心太可怕。假若有一天,他遇到一个甘愿让他放弃一切的女子,或许才会明白,自己曾经的负心是怎样的罪过。 “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 他蹙着好看的浓眉:“我才跟你说几句话,你就说累要回房,要是跟你说话的是禇大公子,指不定你都要扑上去了吧?!” 我翻了一个大白眼:“宋知敏,你说话很搞笑!” “哪里搞笑?!” “我喜欢的人是禇沛,我当然愿意跟他天南地北聊多久都不累。可是我和你是什么关心?是冤家路窄!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没听过吗?” 他冷嗤了声:“我就不明白你们女人,怎么就那么喜欢不切实际又不中用的东西!” “你再说禇沛试试!”也许是我的认真,终是让他闭上了嘴。 “好,我不说,他就是你的心肝,我倒要看看,他现在那病恹恹的模样,还能给得起你什么?!” “我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说!”我转身愤愤回了房间,生闷气,午饭没有下去吃。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宋大娘冷声说了句:“你的饭菜在厨房里。” 我也没计较,本来就不太想与宋家人坐一桌吃饭,正好眼不见为净。厨房里这次不是大白菜,是一碗白萝卜干。 吃了两口,心里头觉着委屈,将筷子一摔去了院子,给花圃锄草。 直到天黑了啥也看不到,大厅里没人了,我去厨房舀了水洗手,看到大铁锅里好像在热着什么,上前揭开一看,竟是两样小炒与一碗玉米排骨汤。 “你中午和晚上都没吃饭,我私下让厨房里给你重新做了菜,吃了再去睡。” 我回头看了眼宋知敏,顿时气也消了,看在他及时能认错的份上,就不计较这一次了。 拿过碗筷,我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好几次差点咽着,他眉头紧蹙递了杯水给我:“你怎么吃得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又没人跟你抢。” 我抱怨了句:“还不是因为你娘!这什么破规矩,女人也是人啊,你娘也是女人生的啊,怎么女人就不能上桌吃饭了?” 宋知敏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虽然我娘确实是有错的一方,但是你不要和她计较,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我不希望你们正面起冲突。”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些我不在乎,其实你娘对我也这么不满意,一定会再为你找媳妇儿的。” 谁知他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碗:“别吃了!” “喂,我还没吃饱,你还给我。”我从他手中夺过了碗,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打量着他:“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而且我们的关系又不是真的。” 他暗自抽了口气,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厨房。 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我撇了撇嘴,真是莫明奇妙! 接下来还真的被我给说中了,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孩比比皆是,所以他老娘不愁弄不到资源,一大把年轻漂亮有学问的妹子排着长队就渴望攀上这高枝。 宋知敏被逼得烦了,一天夜里无端端的冲进我的房间,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抓过了被子:“你干什么?” “从今天开始,我们睡一个房间。”他自顾自的宣布着。 “什么?”我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幻听,所以又问了一遍:“宋督军,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睡同一个房间!不准有任何异议!”他霸道的走到床前,开始脱衣服。 我从床上翻身下来,沉声问他:“你发什么疯啊?你明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假的,我们怎么能睡一间房?” “放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做那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很容易擦枪走火出问题的。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你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我吗?虽然我们关系是假的,但是你硬要跟我同房间睡,以后我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宋知敏冷笑了声:“你和谁说清楚?和禇沛?他不是很相信你吗?不管我们之间传出怎样的流言,他也不会介意才是。” 说不会介意,那肯定是假的。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有一天禇沛也跟一个女人天天睡一间房,就算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心里始终也会不舒服。 “总之这件事情我不会妥协!那次回去是迫于无奈,可是现在不一样。你娘也没有逼着我和你要怎么样!” “在这里,我说的算!”他脱完衣服,钻进了被子里,这情形,陌生又熟悉。 我看着他无可奈何,只好自个儿打了地铺,也没再浪废唇舌与他争辩。 室内很安静,我打了一个哈欠,实在困了,正准备入眠,谁知他突然说道:“放心吧,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这种状态只需要维持半个月。” 听罢,我翻身转头看向他:“真的?那半个月之后呢?” 他意味深长一笑:“半个月之后嘛……你就怀孕了。” “啥??” “我想好了,半个月之后,我就找个大夫,宣布你怀孕的消息,然后借口你胎心不稳,陪你一起去别馆养胎,十月之后抱个娃娃回来,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这下是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我满心不乐的瞪着他:“我要是不愿意配合呢?” “不愿意也得愿意,官大一级压死人,想想你的禇沛,想想禇家现在的情况,你就不会不愿意了。” 我咽下喉间的苦涩,受制于人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睡吧。” 一下子,我又睡不着了,想了想问他:“宋知敏,你要和我这样的关系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说:“至少暂时还用得着。” 我说:“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会和她解释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吗?”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可能会有这个人出现。” 我长叹了口气:“所以我是假如啊,假如有这么一个人呢?” “不会,也不会有假如,我从来不考虑这种不可能的假设性问题。” “什么话都不能说得太死了。” 他冷哼了声,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说:“你那盏油灯晃得我眼睛疼,去熄了它。” “我喜欢点着灯睡觉。” “你不去熄了它,我就砸了它。” 他成功的威胁到了我,我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将那盏马灯给灯了。这盏灯是离开禇家时,禇沛给的念想。 半个月后,宋知敏向外宣布了我怀孕的消息,以我养胎的借口搬去了别馆。 别馆风景秀丽,环境很不错,而且也没有人来干涉我日常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完全成了毫无人生价值的米虫。 唯有一点让我觉得很闹心,待宋知敏从书房里开完会出来,我将假肚子往他脸上甩了过去。 “什么时候,我可以不用戴着这个东西?” “十月之后,就算然不用戴。” 我无法理解的看着他:“你爹娘现在又不在这里,做戏也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吧?” 他突然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别大声嚷嚷,难道你没听过隔墙有耳这句话?” “我……”我眉头紧蹙,一脸无奈的拉下了他的手:“难道真要十个月?” “嗯~”宋知敏挑了下眉,那要笑不笑的模样看得我真想抽他。 “宋知敏,你在嘲笑我吗?” “没有,你看错了。”他变脸比翻书还快,此时嘴角的笑意敛去,看上去一脸冷醒严肃。 他爹娘偶尔来过两次,好在我还怀过孕,所以没有露出马脚。来这里一晃竟然过了八年,回想起过去,好像一点儿也不真实。 也不知道究竟是梦还是真的活在当下,仿佛见到小辞的笑容,还在昨日,怎么一晃就来这里九年了呢? “你在想什么?” “啊?”我猛然回头看去,不知何时宋知敏来到了我的身后。 我说:“想孩子。” 他笑了笑:“别太当真,只是做戏,你不会真的有孩子。不过到时候将孩子抱回来,你还是得带着他。” “好啊,我其实挺喜欢孩子的。”曾几何时,我不喜欢孩子,可自从自己有孩子之后,就觉得他们很可爱。 他还一本正经的与我商量着:“你想要男孩还是要女孩?”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62章 被他强吻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62章被他强吻 我想了想说:“女孩子吧。”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再来一个女儿,整好满足满足自个儿的小心思。 “好,那就抱个女孩儿回来。”他突然伸手抚了下我的头发。 我心头一紧,不解的看向他,他懵了几秒,收回了手:“你……你头发乱了,我……我还有事,你最好不要乱跑。” “诶~”这宋知敏,变脸太快,我都无法适应过来。 在别馆呆了整整两个月,我实在呆不住了,硬要出去走走,对于我这种自由至高的人来说,呆在同一个地方不出门两个月,已经是一种极限。 我缠着宋知敏许久,他才不乐意的说:“我还有事情要办,而且这种天气阴沉沉的,你确定要出门?” “我再不出门,就要憋死了!你有事儿你就去办吧,我可以自己出去。” “不行!” “宋知敏,难不成你还怕我私逃?” 他冷笑了声:“你有这个能力逃跑吗?这里方圆百里,都有我的眼线,别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我耐着最后的性子,等了他一个多小时,他终于办完了公,愿意陪我去附近走走,但是得揣上假肚子。 为了能出去,他现在说什么我都没意见。揣上假肚子高高兴兴的出门了。 这里离集市很远,环境清幽,最多看看山水,其实我也本不喜欢热闹,看看山水倒也挺好。 此时天色更加阴沉起来,宋知敏看了眼天色道:“我看是要下雨了,今天先回去。” “不,好不容易出来,还没有半个时辰,我不回去。” 我冷哼了声,大步向前走去,没一会儿,果真下起了雨。我和宋知敏都不是那种在生活中会细致的人,就算知道天要下雨,却还未下,也不愿带把伞出来。 “女人,你为什么要这么任性?”宋知敏不耐烦的抬手遮着雨,磨着牙问我。 我自若的走在雨中,欢快的笑了笑:“我高兴,你要是受不了,就放我回去。” “作!梦!” 很快我们的衣裳都要打湿了,他往四周看了看,转身走到了若大的荷塘前,摘了一大片荷叶遮到了我的头顶上。 我抬眸看向他,他假装看着雨。 我笑说:“其实,你也没那么讨厌,就是有时候太霸道了,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他瞥了我一眼:“其实,我也没那么讨厌你,就是有时候,你实在太不可爱了!” 我长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是宋知敏,如果不是在这乱世,如果没有这些恩怨,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他一脸不屑道:“谁要和你做朋友?可笑。” 我夺过他手中的荷叶,径自向前走去。 “你不回去?”他站在原地喊了声。 我将荷叶遮在头上,回头冲他笑了笑:“要回你自己回去,我还要到处走走。” 他微愣了一下,我下意识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想必此时狼狈极了:“你回去!别跟着我。反正我也逃不掉。” 他采了另一片荷叶,还是追了上来:“你现在是孕妇,我当然得寸步不离的守着。” “切~”我冷嗤了声:“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就别再装了。” “我乐意装着,你管我?” “不敢,宋大督军我怎么敢管?” 宋知敏十分不乐意道:“我最讨厌你这阴阳怪气的调调。” 我笑了笑,没有再理会他,只是静看这场雨,渐渐停了下来。 水洗远空,净蓝净蓝的,没有一朵云。突觉湿透的衣裳黏在身上,有了些凉意,我打了个冷颤才说:“回去了。” 宋知敏瞥了我一眼说:“我还以为你要做雕塑,还得站一两个小时才肯跟我回去。” “我才没那么傻,要是因此生病了得不偿失。”我快步的走在前面,想了想问他:“那我下次还可以这样出来吗?就不去太远的地方,只要能在周围走走就行了。” “可以,但必须是由我陪你一起出来。” “你不用这样吧?我又不会逃跑。” 他长叹了口气,用着无比认真的神情说:“不是怕你逃跑,而是怕意图不轨的人混进来。” 我心头一窒,原来他是关心我么? “对了,你的伤……都好了吧?” “嗯。”他淡漠的应了声:“都是小伤,早就好了。” 回到别馆,他让徐妈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叫我赶紧换下来。 我从徐妈手里接了衣服便回了房间,才刚穿上亵衣,转身时,吓了一大跳,也不知宋知敏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出声!”我有些气愤,他这样像个登徒子!要换别人,只怕我两脚早就揣上去了。 “你担心什么?”他看似满不在意的冷嗤了声:“就你这身板就是脱光了我也懒得看一眼。我让徐妈熬了姜汤,驱寒的。” “哦,谢谢。看不出来宋督军也有这么细心体贴的一面哈。” 我笑着伸手去拿姜汤,他却突然避开了我的手,另一只手猛然搂过我的腰,将我带进了他的怀中。 这一动作,吓得我心脏都要停了:“宋知敏,你干什么?放开我!” “不放!”他较劲儿的将手箍得更紧,邪性一笑:“我就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魅力?” “你真是无聊透了!放开,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我拼命的挣扎着,他手中的那只碗伴着姜汤飞溅,清脆一声响碎了一地。 他力气实在太大,我一丝一毫也挣不开,突然他猛然将我压在墙上,将我的手压制在了头顶不让我动弹。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兽性大发了,这模样让我很害怕。 “宋知敏,你别乱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可千万别冲动!” “闭嘴。”他的喷出的气息灼热得仿佛能将我烫伤,沉声道:“你说,假如有一天我会喜欢上一个人,要不要和她解释,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是,是啊,那你要不要解释?”我看了看四周,想找个机会逃脱。 “我懒得解释。”他如是说:“所以,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就不用多余的解释了。”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宋,宋督军,呵呵……你突然变得这么幽默,我好不习惯。” “我在跟你表白,你特么认真点儿!”他强行扣过我的下巴,霸道的想要一个答案。 我狠狠咽了把口水,冷汗涔涔而下:“你,你确定自己是认真的吗?” “嗯……不清楚。” 我翻了个大白眼:“你不清楚还说个屁,你给我放开!!” 他的身子狠狠压了上来,抵着我没有丝毫间隙,这样亲昵的贴在一起,让我又慌又怕,可是又对他无可奈何。 “可是就在刚才,看到你换衣服,我就冲动了,想草你!”他说得狠狠的,咬牙切齿,那模样似乎要扑上来将我撕咬成肉块。 我苍白着脸大气也不敢出:“你就是个臭流氓!” 他邪性一笑:“我可从来都没说过,我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只知道,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要抢过来,不惜一切代价!” “宋知敏,你别玩了,我真的不想再陪你。” “玩?”他好看的浓眉紧蹙:“你竟然不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哪里值得我相信?从一开始,你就蛮横霸道的想要分开我和禇沛……” 我的话还未说完,他怒喝了声:“不准提那姓禇的!今天你再敢提他一次,我立马就叫人去杀了他!!” 宋知敏是危险的,我根本惹不起,这种人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你先放开我。”我放缓的语气,想好好的与他交流,让他冷静下来。 谁知,他不但没有冷静,反而更加放肆,猛然低头堵住了我的唇。 他湿濡的舌尖不断来回挑逗,强迫我接纳他的闯入,无计可施之下,我微微张嘴,他的舌霸道侵入,就在此时,我毫不留情的咬住了他的舌。 他吃痛的闷哼了声,手上力道一软,我趁机挣脱开来,猛然推开他,狠狠甩了他一计耳光。 此时,他终于清醒了过来,我喘息着捡过地上的碎瓷片握在了手掌心,也不顾碎片割开了掌心的皮肉,鲜血涌出。 “你要是再敢无礼,我就跟你拼了!” 他虎目狠狠的盯着我,泛着血丝,抬手拭过嘴角的血丝,一字一顿的沉声质问:“你竟然敢打我?” “是你逼我的。”我浑身颤抖,被逼到了绝路:“其它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配合你,但是我不能接受你,你应该很清楚。” “呵,可笑至极!”他狂肆道:“我根本不稀罕你的接受,其实你喜欢谁对我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得到你。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你以为你是谁?”我冷笑:“凭你是宋督军吗?你宋督军就是天王老子,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宋知敏,有些东西,不是权势就可以换来的,我要是不愿意,没有人能逼我,除非你想让我死!” “你喜欢禇沛,不就是因为他是禇家的少爷?当禇大公子什么也不是的时候,你还会喜欢他?”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63章 等你爱上我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63章等你爱上我 我不由觉得可笑:“你竟然是这么看的?我喜欢禇沛,跟他是不是禇家少爷没有一丝关系!我喜欢的是他的人,就算你宋知敏今天坐上了督军的位子,在我心里,你也不及他千万分之一!” “你找死!!”他抡起拳头,迎着我发狠的视线,在我眼前三公分的距离顿住。 “宋督军,你要打就打吧,反正我是个弱女子,你打我我也无法还手。” 他喘了两口气,放开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服软!” “你看,你自己也不喜欢像我这样的女人,为什么偏偏要和自己过不去?” 我想努力的说服他,但是他现在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 “我喜不喜欢,用不着你管!”他愤愤的别开了脸,良久,视线落定在我被割伤的右手上:“蠢女人,把碎片扔了。” “不!”我退开了两步:“你先出去。” “给我扔了!”他命令着:“还是你想让我现在去杀了那姓禇的?” “我扔了,你还会乱来吗?” 他抽了口气:“你以为你美若西施貂蝉?” “这可是你说的。”说着我扔掉了手中的碎片,整只右手已经无法伸直,看了看手掌的伤痕,才感觉到钻心的疼。 他上前想要查看我的伤口,我下意识的躲了开来。他怒道:“过来!我说了不动你,就是不动你。” 看他那信誓旦旦的眼神儿,我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他一把拉过了我的手,好看的浓眉蹙得更深了。 拉着我往房间外走去,来到他的书房,他找了药给我敷上,又找了绷带给我简单的缠了下,打了电话叫来了医生。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只要半个月不要碰水,准时擦药消炎,就会好的,督军不用担心。”医生收拾的医药箱,微笑着说道。 “嗯,那就好。老张,送医生回去。” 宋知敏让司机送走了医生,此时书房里只留下我和他两人,大眼瞪小眼,莫明的气氛有些尴尬。 “哪有这么蠢的人?会用这种办法伤害自己?!”他语气有点儿复杂,似乎是懊恼,又像是在生气。 “还不是被你逼的,你要是下次再敢这样,就不止是我的手这一点点伤了。”此话撂在这里,应该多少能让他有些收敛。 他沉默的看了许久,转身走出了书房没再理会我。 早知道,我应该用左手,现在伤的是右手,吃饭洗漱什么的都很不方便。 自从这次之后,我一见到宋知敏就发怵,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与他躲得远远的,睡前必须要检查一下门,看看有没有反锁好。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我和他之间好不容易融洽的关系,一下子被拉远了许多。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以来,吃饭几乎都是避开他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晚上没有人送饭过来,睡到半夜饿醒,悄悄下床找吃的。 提着煤油灯摸到了厨房,大铁锅里还温着饭着,我拿出来一通狠吞虎咽。 吃到一半,背后传来一道戏觑的声音:“饿了?” “噗!”嘴里的白米饭以喷射洒花的状态给喷了出去,我回头看了宋知敏一眼,扯着嘴角笑了笑:“宋督军,你怎么还没有睡呀?” “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愿意见到我?” 对于这么浅显的问题,我以为他不应该问出口。我捏了嘴边的米粒送进了嘴里,尴尬的笑了:“其实也不是讨厌,我是……怕你。” “怕我?”宋知敏上前走了几步,我心脏一紧,喝道:“你别过来,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突然,我看到他眼里流露出一丝受伤的神情,心又软了下来,或许我对他太过于苛责。 “你现在已经把我当成了洪水猛兽了,对么?” 我埋下头抽了口气:“你应该明白,我对你并没有喜欢,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喜欢像我这样的,季怜秋比我好,她温柔婉约,最重要的是她爱你。” “我喜欢谁,是我的权利,不需要你指手划脚!”他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冲了些,又解释道:“不妨和你说实话,怜秋的确很好,可是我当初和她在一起,也只是因为她是禇大公子的未婚妻。 她很漂亮,也很温柔,对当时的我来说,的确是不可抗拒的诱惑。把自己最强劲的对手的女人征服,远远比爱情重要得多!再说,是她先诱惑我,我也只是顺其自然发展罢了。” 这些话,说出来多绝情!我庆幸爱上的人是禇沛而不是他:“那你又怎么确定是真的喜欢我了?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劣根性,抢别人所爱成隐?” 他沉默了许久,缓缓走上前来,在离我一步之遥站定:“和那时以为的喜欢不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希望你流泪,不想让你难过,不想让你的心里住着别人。我以为人都是自私的,我以为在危难之前,一定会拿你当成肉盾!可是……我错了。” 字里行间,情真意切,不像是在做戏。如果真是做戏,那也只能说他的演技实在太高超了。 “即然你不希望我难过哭泣,那为什么还要将我禁锢在你的身边?我的幸福是禇沛,只有回到禇沛的身边我才会快乐。” 他飞扬的剑眉紧蹙,情绪微微激动道:“禇沛给不了你幸福,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只有我才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只有我才能让你快乐无忧。”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他一点儿也不能理解,那模样似乎要被我逼疯了:“等到他什么都没有的那一天,你觉得还会快乐?” 或许我、他、禇沛,经历的人生完全不一样,我和禇沛都是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长大,不需要考虑生与死那么严峻的问题,所以价值观也会有所偏差。 宋知敏的爱情,多了现实,缺少了浪漫。 其实他说得对,当什么也没有的那一天,我和禇沛的爱情,究竟还会不会快乐?爱情与面包,从来都是一个难以决择的问题,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可要命的是,我天生就是个精神主义者,这一点我和禇沛其实很像。或许搞艺术的人,都有那么点儿不切实际的情怀。 我自认本身没有太多能吸引人的地方,宋知敏之所以会喜欢上我,或许正是我身上有他灵魂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快乐不快乐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我是快乐还是悲伤,都能够有他在身边陪伴,这才是我最想要的。”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似乎想从我的眼里找到他想要的答案,可最终我想会让他失望。 “你早点休息吧。”他收回了视线,暗自抽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厨房。 随后我草草吃完洗漱去睡了,后来我写过几封信给禇沛,但一直没有收到过回信,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突然有一天正午,我吃完午饭,正准备出去走走,才走到正门口,只觉一阵晕炫,整个人栽倒在地不醒人事。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宋知敏还守在我的身边,我看了眼窗外,抚额想了想:“我忘了,当时我要出去做什么来着?” 他长叹了口气,替我掖了掖被子:“你要出去散步,突然昏倒在门口。” “是啊,我怎么……突然就昏倒了呢?” “没什么大碍,医生说你没有休息好,只要注意休息就行了。” “哦……”我只觉得很累,闭上眼没多久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远处朝我招手,叫我:“蜜蜜,过来……” 我朝他走了过去,伸手去抓他,可他如泡影一般,消失不见。我慌张的四周找寻着,心底那个名字似乎要呼之欲出,可却就是叫不出来。 似乎明明很熟悉,却想不起来。 似乎他的脸已刻骨铭心,此刻却模糊得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极为惶恐不安,就在这不安与寻找中,我从睡梦中惊醒,却忘了眼前的男人是谁。 “你是谁?” 他笑了笑,坐到了我的身边:“你的丈夫,宋知敏。” “我的丈夫?”我打量着他,半信半疑。 他突然问我:“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点了下头:“我当然知道,我是……” 我是谁?我明明记得的,怎么想不起来了?我是谁来着,我叫什么名字? 他郑重道:“你叫般若,我的妻子。记住了?” 半晌,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叫般若,他的妻子。我害怕再忘记别的东西,找来了一个小小的日记本,将今天的事情,明天要做的事情都写了下来。 那个叫叶浅予的人,看我的眼神很怪,有好几次试着与他搭话,他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 后来我去找他,他干脆转身就走,不肯见我。 我总觉得,他们都很奇怪,而我更奇怪,脑子里像是住着一只虫子,把我记忆一点一点的啃噬掉。 他说是我的丈夫,可我总觉得不是,因为他每次靠近都让我极为不自在,想躲避。于是他也没有勉强我,只说他会等到有一天我爱上他,再也不拒绝他的那一天。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64 章忘记一切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64章忘记一切 等到我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忘记时,终于不再忘记。然而以前的一切,仿如被人给抹去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剩下。 宋知敏说,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说我过去很不快乐,所以才选择忘记了这些。 或许正如他所说,我的过去也没有那么重要。 只是我常常做梦,梦里有个男人,从水潭里走出来,只觉得他夺目得天地尽失颜色。 醒来之后,一点痕迹也寻不到。 一次,从半夜中醒来,看到宋知敏在大厅的火盆里烧着什么,我轻轻走上前看了眼,他正在烧毁最后一封手中的信。 我清楚的看到,信上留下的墨色‘笙’字,渐渐被火苗焚为灰烬,心口紧揪着一阵阵发疼。 我哽咽着问他:“你在烧什么?” 他满不在乎的说道:“一些无聊的信,烧了省得占地方。” “信,是谁写来的?” “那不重要,那个人……你也不认识。” “不认识吗?”泪水无法自抑的从眼眶滑落,我抬手擦了擦,苦涩在心口漫延。 宋知敏紧张的上前将我拥入怀中,替我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很难过。” “你啊,就是多愁善感,过两天我陪你出去走走,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出去走走了。华西区开了一家西点店,那里做的蛋糕你一定会喜欢。” “嗯。” 过了两天,悲伤的情绪渐渐从身体里抽离,甚至再也不会感觉到悲伤,当醒来时,看到深秋温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过来,觉得人生也挺美妙的。 似乎得到了一种新生与救赎,心中的压抑一扫而空。 想起宋知敏说要带我去的西点店,迫不及待的起了床,在走廊里与他碰了个正着。 他一脸斥责:“你怎么连鞋也不穿就跑出来了?” 我拉过他的领子说:“今天醒来,心情很好,想起你说今天要带我出去,我就急着想要见你了。” 他邪性一笑,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他笑起来的时候,看着坏坏的,却又说不出来的好看。 “你想见我?有多想?” 我只觉脸上一烫:“也没有多想,我只是想早点去吃到好吃的糕点,你快带我去吧!” “回去把鞋穿了,你再收拾一下,咱们随时都可以走。” 我晃了晃腿:“那你先放我下来,我回房间穿鞋子。” “不行!”他虎着脸,却轻声而温柔道:“我抱你回房。” 他将我回房间,让我坐在床沿,拿过鞋子蹲下身替我穿上。我看着他认真给我穿鞋子的模样,心头攒动。 平常他那样高高在上的,竟然会为了我做这种事情。一般我看到好多女人,不都是伺候男人的么? 我咬了咬唇,深吸了口气,伸手抚过他柔软浓密的墨发:“宋知敏。” “嗯?”他抬起头看向我,带着一抹浅笑。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爱你。你呢?现在爱我吗?” 心脏突然跳动得厉害,我想这世间没有人能拒绝他的爱慕。为免被他看轻,我装佯说:“看你的表现吧,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 “你就怎样?”他眸光灼灼的盯着我,我下意识往身后躲了躲,低下了头:“没,没怎样!我们快走吧。” “我拿个坎肩给你披着,现在天气太冷,小心着凉了。”说着他转身去给我拿坎肩。 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浅笑,他表面看着霸道凶狠,其实很多时候是温柔的。 他让司机开着车,去了华西街的西点店,车子进不去巷子停在了路边,小孩儿高兴的指着车子,兴奋的拍着手:“娘,快看,那是车子!那是车子吧?” 宋知敏突然牵过我的手:“发什么愣?进去。” “嗯。”迎着所有女人艳羡的目光,我任他牵着走进了这家新开的西点店。 明明是第一次喝到咖啡,却从遥远的记忆深处传来一阵熟悉感,宋知敏浅尝了一口,有些不习惯。 “怎么又发愣?”他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碟子里,十指交握于小腹问我。 “啊?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喝过相同的味道,很是喜欢。” “喜欢就好,这里的甜点听那些贵太太说也挺不错,你尝尝。”说着他将自己的那一份蛋糕也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讶然看着他:“你不吃吗?” 他抿唇蹙眉,若有所思的摇了下头:“我吃不太习惯,你要是喜欢,再多点几个尝尝。” “不要了,会吃不完的。” “可打包带走,留着明天吃。”他叫来了这里的老板,问了问还有没有比较新的口味,又不太腻的。 老板很有耐性的一一介绍了,并各打包了一份回去。 回去的时候,我很开心,看着坐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我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 他突然扣过我的手,笑问:“开心吗?” 我点了点头:“开心,只是你每天都好忙,如果能这样天天陪着我,那就好了。” 他长叹了口气:“最近确实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重新部署下去,好多文件等我去批阅,但以后为了你,我会多挤出时间来陪你的。” 他这么说,倒显得我不那么通情打理了,赶紧朝他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不需要为了我耽搁自己的工作。” “你关心我?” “我……”我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你对我很好,我自然也是关心你的。” “那这么说,你也爱我?”他似乎很执著于这个问题:“你爱我吗?我说了我爱你,那你呢?” “这是在外面,你就不能收敛一点?让人看笑话。”我只觉脸颊发烫,挣开了他的手。 他反而得寸进尺的将我霸道的搂入了怀中:“现在不可以,是不是回到家里就可以了?” 我埋首在他怀里没有说话,他很强势,却也因为这样的强势让我得以了一种安全感。错觉的以为,只要跟着他走,就不会再迷失方向,不知所措的浑噩渡日。 回到别馆时,车子刚刚停下,只见叶浅予快步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他行色匆匆,似乎是有急事儿。 “怎么了?”宋知敏面色凝重,平常叶浅予性子淡漠,极少会有这么匆忙的时候。 他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低压着嗓音对宋知道说了句:“他来了。” 宋知敏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猛然拉过我又钻进了车子里,让司机离开。 我不解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谁来了?”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什么,一个……曾经的仇人。” “仇人?”我想了想说:“你现在是督军,还有什么仇人是你害怕的?他要是敢冒犯你,你抓了他便是,谁敢上前说一句不是?” 他一脸无奈:“你不知道,他那人有多狡猾,而且我有把柄在他手中,所以不能接面对他。” 这种理由虽然听着牵强,但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连着几天,他都带着我在外边客栈住着,那一天叶浅予又过来了。 两人低低的说了些什么,随后宋知敏回头对我说:“般若,你乖乖的呆在这里,别乱跑,现在外面不安全。” “你去哪里?”我有些不安的拉过了他的手,现在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了,他离开我会感觉寂寞害怕。 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那,你爱我吗?” “你怎么又问这个?” 他捧过我的脸:“我想知道,我最近的表现是不是还令你满意?我爱你,你爱我吗?如果你说你爱我,这辈子我都爱你,不会将你一个人丢下。” 这对于没有过去的我来说,是莫大的诱惑,没有细想,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对他说了那三个字:“我爱你。” 他激动的将我拥入怀,浑身轻颤着:“般若,你终于说爱我了!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嗯。”他抱得我快喘不过气来,我稍稍推开了他:“那你要记得对我的承诺,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好,你乖乖的等我。”他在我唇上吻了下,转身与叶浅予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只有叶浅予回来,他对我说:“宋爷今天不会来,你……早点休息。” 我上前拉过了他:“叶浅予,他回去究竟见什么了?那仇人很厉害吗?会不会对他有伤害?” 叶浅予怔忡的盯着我半晌,张了张嘴,艰难的从肺里挤出一句话:“这些,你都不需要再过问。” 他无情的拉开了我的手,转身离开。 那一夜,我睡得极不塌实,睡梦里,那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又入了梦来,我明显觉得他不是宋知敏,那感觉实在差太多了。 可若他不是宋知敏,为何我总是会梦见他?我明明喜欢的人是宋知敏,可是在梦中,为什么远远的看着他,我就觉得心会疼? 醒来的时候,泪水沾湿了枕头,宋知敏还是没有来。 我无聊的想出去走走,却被宋军给拦了下来:“夫人,请您还是呆在客栈别乱走的好,这是督军的吩咐。”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65章 两锋相交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65章两锋相交 不能出去就不出去吧,我想他这么紧张,肯定也是为了我好。 那天晚上,我突然想画画了,叫人找来了笔墨,慢慢的一个人坐在桌前,画了一幅水墨画,觉得很惊奇,原来自己竟然能画得这么好!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想着也许是叶浅予,现在不想见他,于是便说:“我睡了,谁也别来打扰我。” “般若,是我。” 这个声音……我猛的一震,似乎很熟悉,可是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似乎很想念,却又不明白心里究竟在追寻着什么。 起身时动作过于激烈,差点将桌上的墨台给打翻了。 匆忙间开了门,那人穿着一袭率色的斗篷,旋身走了进来,关上了门。 我这才猛的惊醒,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好是坏,就这样放他进来了!我颤抖着声音问他:“你是谁?” 他转身,将斗篷的帽子拿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美如玉的脸来,看着这张脸,我失神了片刻,张了张嘴,想叫出他的名字,却又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般若,我好不容易让随从引开了宋知敏,跟踪着他的人找到这里,终于又见到你了。”他腼腆的露出一抹浅笑,伸手想要抱我。 我下意识的将他的手给挥开,躲了开来。 他的笑僵在脸上,时光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笑容在他的脸上隐去。 “你怎么了?”他不知所措的问我:“我以为你也会想要见到我。” 看着他这不知所措的样子,我的心脏紧揪着生疼,可我害怕这种感觉,强烈得像是要把一切都覆灭。 于是我又退后了两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叫人了!” “般若……”他伤心欲绝的看着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就在此时,门应声推开,只见宋知敏风风火火的带着手下闯了进来,看到宋知敏,我如同看到了救星般,以为只要靠近他,就会安全了。 “知敏!” 宋知敏将我护在怀中:“别怕,没人能敢伤害,也没有人可以从我这里将你带走。” 宋知敏泛红的双眸带着深沉的恨意,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这男人,一步步逼近:“禇公子,你真是好样的!我们又被你耍了一次。” 这禇公子没有理会宋知敏,只是死死的盯着我,轻声问我:“你和他在一起了?” 宋知敏邪性一笑:“你觉得呢?我和般若才是真正相爱的,你……不应该再来见她,打扰我们幸福的生活。” 他无奈的笑了笑:“那我祝福你们,般若,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只要你开心幸福,我都无所谓。宋知敏,你好好对她。” 宋知敏冷哼:“不用你说,我自然也会好好的对待她!” “这就好。”他回头看了眼这伙人,沉声道:“你也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我现在手无寸铁,又能拿你如何?” 宋知敏回头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先与浅予一起离开,我等会儿回去找你。” 我无措的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眼这白衣长袍的青年,他又眸清澈幽深,却又似乎透着死寂,没有了生气。 我与叶浅予一道,埋头与他擦肩而过,彼此没有再回头。 跟着叶浅予走到楼下时,我突然顿住,抬头对他说:“我……我想去方便一下,你去车里停我吧。” 叶浅予轻应了声:“好。” 待他转身钻进车里,我折回了厢房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有太多的迷惑,心中不解,或许这个白衣青年身上,能有我想要的答案。 里面传来一阵争执,并不激烈。 宋知敏恨恨问道:“你把宝藏图交出来,今天便放你离开。” 他嗤笑了声:“宋督军,宝藏图只是一个恍子,我只是来见般若,你何必当真?” “你觉得我会相信?”宋知敏咄咄相逼。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就算我交出宝藏图,你能把般若还给我吗?” “不能。”宋知敏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和般若现在过得很幸福,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试问你又能给般若什么?而我,什么都可以。” 他说:“也许我的确给不了她极至的荣耀与尊贵,但是我能给他自己这条命。” 我心口一窒,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猛然撞门闯了进来,推开了拿着枪的宋军。 “般若?”宋知敏脸上闪过一丝讶然,上前拉过了我:“你怎么突然进来了?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我回头看着他,执意道:“你放他走。” 宋知敏显得很不高兴:“般若你逾越了,这是公事,你不要插手管!” “如果他是为了我才来的,我不想你伤害他,知敏,你放他走吧。”我祈求着宋知敏,宋知敏盯着我沉默了半晌,才点了下头。 “你们都退下。”宋知敏一声令下,宋军纷纷退了出去。 此时房间内只留下我们三人,宋知敏无奈的看着我:“我已经让他们都出去了,你听话先回去。” 我牵过宋知敏的手,想了想说:“我看他先走,我们再一起回去。” 宋知敏眸光沉了沉,落定在那禇公子身上。那禇公子竟然开口问我:“般若,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宋知敏猛然将我拉到了他身后,走上前道:“我现在已经命他们放你离开,你若再不走,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宋督军,你现在是督军,应该不能言而无信。”禇公子道:“你想要藏宝图我可以给你,你放了般若,别再为难她。” 宋知敏冷笑:“你太自以为是了,你看不出来,我和般若是真心相爱的?” 他不相信,抬眸越过宋知敏看向了我:“你若对我真的无情,就不会再折回来。他是不是威胁你什么?般若,请你对我说实话。” 我颤抖着身子,哽咽着,心中不知为何十分慌乱,摇了摇头:“他,他没有威胁我……我,我不知道你是谁。” “听到了?”宋知敏得意的笑了:“她现在根本不想看到你,早就把你给忘了,回你的禇家大宅院,乖乖的做你的大少爷。” “我不信。”他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平静,想上前质问我。 “禇沛,你想做什么?”宋知敏上前一步将他拦下:“我警告你,我的女人,你最少不要肖想!般若与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听明白了么?你要是不明白,我会让整个禇家付出代价,让你明白。” 禇沛双眸泛红,双拳紧握,仿佛在隐忍着巨大的悲愤:“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不相信,我只相信你,只要你亲口对我说,你还爱我。” 悲伤沉重得无法再承载,如果我真的与他没有瓜葛,为什么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心口会那么痛? 可是现在的情形,他再继续追问下去,只会对他不利。 “你走吧,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和你走!”说着我低下头抱过了宋知敏的胳膊。 他长叹了口气,带着无法掩饰的哽咽与颤抖,失望的低垂下双眸,长卷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排剪影,转身的一瞬,似乎看到了泪光。 直到确定他走远了,我才缓缓放开了宋知敏的手臂,问他:“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藏宝图?” 他心虚的笑了笑:“藏宝图……说来话长,那本是我属于我的东西,被他们禇家的人给拿走了,现在我只想拿回来,谁知道他们禇家不肯交出来,还编出许多可笑的理由。” “你不要生气了,其实你现在有没有藏宝图都无所谓,你是督军,还有谁敢和你作对?” 宋知敏轻叹了口气,将我拥入怀中:“是啊,藏宝图也无所谓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有,是锦上添花,没有,我也能风声水起!” 回到别馆,我匆匆忙忙定下了一封信。趁宋知敏有重要军事会议时,以出去走走为由,雇了邮差。 “请你把这封信,交给一个叫禇沛的人。” 邮差阿四看了看,蹙眉:“这没写地址呀?”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但肯定他在附近还没有走远,如果你将信送到,我会再付一倍的酬劳。”说着我将一个金元递给了他。 邮差看到金元忙不迭的点头:“没问题!我们干这行的哪个不认识,只要稍稍向人打听,就一定能很快打探到消息。” “谢谢了。” 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那邮差再也没有了消息,我去找他,打听到两天前,不知是什么原因,那邮差的一家人都搬走了。至于搬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越是这样,我便越加开始怀疑。 自从见到禇沛之后,再看宋知敏,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依赖与留恋,近日明显的疏远也让他的忍耐到了一个极限。 “般若,过来。” 我刚下楼,他面带微笑的朝我招了招手,手里拿了两件旗袍。 他将旗袍递给了我:“还记得上次我叫来缝纫师傅,订做了两件旗袍吗?终于做好了,换下穿给我看看。” 我摩挲着手中的旗袍,上好的缎面,绣着时下最流行的精致花纹。可现在我实在没那个心情:“太麻烦了,要不等晚点再试吧。”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66章 解除巫蛊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66章解除巫蛊 他的笑容渐渐敛去,一脸无奈:“最近我觉得你有意在避开我,不知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还是我想得太多了?” “你……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最近感觉有些累。” “累?”他上前关心的查看了看我,那眼里的关心不像是假的。想到过去的那些时光,我终究有些动容。 拉过他的手,笑了笑:“别担心,可能是最近睡得不好,一睡着就总是做梦。” “我叫医生过来给你调理一下身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这亲昵的举动,忽地又觉得彼此的距离拉近了。 “不需要太大惊小怪,过几天就好了。” “要不……”他拉着我的手没有放开,试探性的问:“我们不分房睡了。” 我忐忑不安道:“不……不太习惯,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我说过,不会再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会等你,完完全全的接受我。” “嗯。”我冲他笑了笑,拿过旗袍回了房间,在长镜前试了试衣服,大小刚好合适。 那人有没有收到我的信?我心情凝重的坐到了床边,思绪乱如麻,如果我真的爱着宋知敏,为什么却一再拒绝他的触碰? 爱一个人不应该是渴望他的拥抱与亲吻么? 次日,宋知敏早早的出门了,叶浅予说他有重要的事情,可能晚上才能回来。 我也没有多问,安静的吃着早餐,突然叶浅予冷不丁的问了句:“你觉得快乐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我讶然抬头看向他。 他抽了口气,下意识摇了摇头:“没什么,突然想到,就问了。” “浅予……”我叫住了他:“那个禇公子,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他怔愣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你也赶紧把他的事情给忘了吧。” 宋知敏那天回来得很晚,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我拿了饭菜给他:“我听说你还没有吃晚饭,先吃点东西吧。” 突然他将我拥入怀中,语气凝重,第一次看他任性的像个孩子。 “不想吃,心情很糟糕。” 我抬手轻揉着他修得很精神的寸头,轻声问:“怎么了?” “我有一个妹妹,她死了。今天是她的忌日,也就是在今天我给她报仇了,亲手杀了那个人。以祭她在天亡魂。” 听罢,心口一窒,也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又想到自己除了他,似乎没有了别的亲人。 “她是怎么死了?” 宋知敏语气哽咽,恨恨道:“被一个人渣给玷污了,那人渣拿此事威胁她,后来她怀了那人渣的孩子,不堪此辱自缢了。我花了很长时间,引他上勾,才让这人露出马脚。” “你不要难过,她下辈子一定会幸福的。” “你相信有下辈子?” “嗯。”我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我相信。 他却说道:“下辈子,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前尘往事都相忘,又有什么意义?般若,我不要忘了你,即便是下辈子。” “知敏……” 他苦涩一笑:“有时候我自己也不相信,为什么爱上一个人会变成这样?完全不像自己,可就是没办法控制,我想看你快乐,想宠着你,护着你,就算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陪着你,我也觉得很幸福。” 爱情么?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那人的身影,心脏莫明的跳得很快。 那晚,宋知敏敲开了我房间的门,大方的往我床上一躺:“今晚我想睡在这里。” 听罢,我一阵慌乱不知所措:“可是我……” 他似乎显得很疲惫,转头看向我,精神恹恹的:“还是不能接受我吗?” 我不安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对我如此好,我却……顿时心中无比的内疚。 他苦涩一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睡觉,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不想要的东西,我再也不强加给你。” 再也?还有什么东西他强加给我了么? 我想了想,走了过去,缓缓在他身边躺了下来,他突然一把搂过我的腰,随着我的惊呼,将我带入了怀中。 “宋知敏!”我惊慌的想要推开他,奈何他气力太大,纹丝不动。 他凑上前在我耳畔低呐:“就让我这样抱着你,般若……般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到几时,我想得到你,彻彻底底的将你占为己有,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那一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别大,我随宋知敏出城赴约。 那人是城中梅花山桩的主人,他家院子里种了许多名贵品种的梅树,梅花开时,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收到他的邀请贴。 车子在梅花山桩前停下,宋知敏先行下车,打开车门,牵过我的手对我笑了笑,问:“冷吗?” 我摇了摇头:“雪停了,不觉得冷。” 他接过司机递来的狐毛坎肩替我披上:“你今天很美。” “谢谢。” 他让我挽过他的手臂,与他一同走进了梅桩。来得不早不晚,拜会了桩主,那桩主亲自招待着我们一同游园。 细细解说着梅花的品种与性质:“这种是直梅梅类,督军、夫人请看,它的枝直上或斜生,直梅是梅类中历史最悠久,也最繁茂的一种……” 赏着赏着,我径自走开了,也没听他说了些什么,那片红如火的梅,勾起了许多莫明的情感,我一步步走近,折下一枝,看得入了神。 “般若,怎么突然走开了?” 听到宋知敏的叫唤,我猛然回神,慌忙的擦掉了眼里的泪水,我为谁哭,为什么而如此悲伤? “你哭了?”他扶过我的脸,好看的剑眉紧蹙,抬手拭去我眼角的泪痕。 “是啊,被它们美哭了。”我假装没心没肺的笑了,将花枝别在了他的胸前。 好熟悉!好熟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灵魂上重重一击,过往一幕与此时重叠。 那花枝没有别上去,从他胸口掉落在雪地里。他弯腰捡过了那枝梅花,浅笑着别到了自己的胸前,问我:“好看吗?” “好看。”我顿觉不适,找了个借口:“我好累,想回去了。” “累了?”他想了想说:“好,那我们回去。” “不用了,才刚来就要走,这样实在不礼貌,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好。” 他眸光一沉:“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不是有司机吗?你现在不是一般人,别为了我这样,不然外人会说你闲话。” “现在谁敢说我闲话?”他见我一脸坚持,轻叹了口气:“那好,我送你到梅桩门口,你自己回去要小心。” 回到别馆,总觉得气氛有些凝重,平常外边至少有五六个人守卫,今天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当我走进去时,只见一个看上去约摸四十来岁的儒雅男人,正端坐在檀木椅上喝茶。 身边站着叶浅予,叶浅予的表情从所未有的谨慎小心,似乎很尊重这男人。 第一眼看到这男人时,我只觉很熟悉,第二眼便觉得亲切。 冲上前握过他的手,只能傻看着他,却叫不出他姓甚名谁。 他看到我宠溺的笑了笑,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般若,四年不见了!” “你是……” 男人眉头严峻一紧,瞥了叶浅予一眼,转过我的身,拉下后颈的领子,突然朝叶浅予怒喝了一声:“妖孽!当初我真后悔将你救回去!!” “师父。”叶浅予‘咚’的一声跪下。 “你不要叫我师父,我玄机子没有你这样的孽徒。你对别人下这邪蛊之术也就算了,当年你师姐对你是何等的好,难道你也忘了?你竟然给她种下这巫蛊之术!” “我也是有不得己的苦衷,虽然师父不想认我,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我心里,师父始终重要。” 什么巫蛊之术?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插不上一句嘴。 直到玄机子说道:“立即给你师姐解了这巫蛊之术,否则别吓我不念及旧情。” 叶浅予抬眸看向我,眼中满是无奈:“师姐,我并没有害你之心,你不要怪我。” 说罢他起身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盅,一只奇怪的虫子从小盅里爬了出来,没一会儿爬到了我的手臂上。 我吓得想要甩开,他紧紧扣过我的手臂:“别怕,它只是将母蛊虫引出来,不会伤害你。” 那虫子的尾步有一根毒针,在我的手臂上蛰了一下,没一会儿我只觉得喉间突然一阵腥甜,干始干呕。 起初也没呕吐出什么东西,直到最后吐出一口黑血,那粘稠的黑血里,一只同样的虫子在蠕动。 叶浅予也不忌讳,将污血里的虫子拾起放进了小盅里。 那虫子离开了我的身体,顿时只觉浑身一阵无力,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马车里,所有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了。 撩开车帘,此时马车正在郊外赶路,我将厚重的棉帘拉开,只见师父正在策着马车赶路。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师父说道:“带你回禇家。” 听罢,我心中一喜:“您为什么现在才来接我?如果您早点回来就好了。”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67章 人已不在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67章人已不在 师父轻叹了口气:“这四年我一直云游在外,若是知道你和沛儿遇到这些事情,定然会早点回来。” 想到叶浅予对我所做的一切,心中特别难过,但是却也没有恨他。 “师父,你见到禇沛了吗?他还好吗?” 师父没有回答我,只是埋头继续赶着马车。我想了想也没有再问下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没一会儿那些人从后头追了上来将我们包抄,四面八方都堵了去路。 “般若!!”宋知敏骑在黑色的俊马上,面色凝重焦躁:“跟我回去!” “宋知敏,你不要做梦了,我不会再跟你回去!”最可气的人就是宋知敏,他是他授意浅予这么做的。 “你说过,你说过你爱我,般若,你怎么这么绝情?说走就走?” 他说得伤心欲绝,我的心软了下来,对他没有太多的苛责,只道:“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之间不会有别的什么,这个你应该从一开始就明白。而且我不觉得你是真心爱我,或许只是想满足你那可笑的虚荣,就算你真的爱我,对不起,我也不爱你。” 我怕他连累师父,跳下了马车,师父想将我拉回来,我笑了笑道:“师父,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我与他说几句话就回来。” 宋知敏看我走了过来,跳下了马。 “宋知敏,我们好好聊聊。” “好。” 他牵着马,与我一道走了很远,郊外的雪下得很厚,踩得吱吖做响。 我抽了口气说:“我之所以还愿意与你私下聊聊,是因为这些日子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 宋知敏紧抿着唇,眉头紧蹙:“所以你还是要离开?”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你放过我和禇沛吧。” “你真的觉得,你能和禇沛在一起?”他冷笑了声,那表情让我打了个冷颤,一下子没有了底。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明明有什么,可是他却是不肯再对我多说半个字:“你要回去也可以,如果你还想再回到我的身边,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这么说,你是愿意放我回去了?” 我怀疑的看着他,总觉得他这么轻易的放我回去,事情有些蹊跷。 他笑笑:“我追上来,是想留下你。可你心意已决,我说再说也没有意义,那么一切都交给老天爷吧,我觉得我们的缘分才刚刚开始。而那些本该不存在的,就应该彻底的消失。” 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心乱,这样的他完全不像宋知敏往日,他不会这么大方。 “那,再见。”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反正现在先离开他的身边再说,只要见到禇沛就好。 他果真没有再为难我们,目送着我们离开,辙回了部队,一路上我还在想着,叶浅予竟然没有一同追上来。 还是他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现在心虚了? 我与师父赶了三天的路程,马不停蹄,一路上师父的表情很凝重,关于禇沛的一切只字不提。 心归似箭的,在回途中无数次梦到我回到了禇家大宅里,与禇沛团聚。 “到了。”听到师父一声叫唤,我精神一震,猛的撩开了窗帘,跳下了马车。 可当看到门口的挂清,我愣了愣神,转头看向师父怎么也没有勇气再踏上前一步:“师父,这禇家,挂的谁的丧?” 师父暗自冗长叹了口气,没有直面回答我,只道:“进去吧。” 我心戚戚然的跟着师父走了进去,只见灵堂已经布置,在灵堂正中间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木。 灵位上写着的禇沛的名字,灵位前的香烛才刚刚点上,我缓缓走到了棺木前,看了眼守灵的季怜秋一眼。 她淡漠的瞥了我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将圆形的纸钱一张一张丢进火盆里。 季怜秋的表情很淡漠,似乎禇沛的死与她无关,对,也的确没有关系,而且还很可能就是这个女人害死的禇沛。 历史我终究无法改变什么,我伸手轻抚着棺木,明明很伤心,难过得要命,此时此刻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想再看他一眼。” 我对师父说道,师父却说:“已经做完法事了,不宜再开棺,对亡灵不敬。” “禇沛不会生气,我就是想再看他最后一眼,师父……您一定会有办法的。” 话音刚落,禇夫人被孙嬷嬷搀扶着走了进来,喝道:“不可以!” 我猛然转头看向禇夫人,迎着她愤恨的双眼,呆滞在原地没有动弹。她上前恨恨的盯着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沛儿不会就这样去了!你就是个祸害人的妖孽!” “莲儿,你冷静一些,沛儿的死般若也很难过,已定的命数……谁也改变不了。”师父劝说着,禇夫人咽下喉间的苦涩,看了眼守灵的季怜秋,让孙嬷嬷将人给扶起来。 季怜秋也不说话,任孙嬷嬷将她扶起,禇夫人道:“你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也累了,回房去歇着吧,我想和我儿子单独的说几句话。” 季怜秋福了福身,一句话也未说转身离开了灵堂。 我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滔天的恨意让我浑身颤身不已,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宋知敏不阻止我回来,真可笑,他以为禇沛死了,我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还有季怜秋,以为禇沛死了,她就可以回到宋知敏的身边么? 你们加注在我和禇沛身上的痛苦,我会加倍的讨回来。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禇夫人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沛儿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女孩子?你即然已经是督军夫人,沛儿的丧你不用过来,我们禇家受不起,请你走吧。” “莲儿,你忘了沛儿走前最放下的就是般若,你现在这样子,岂不是让沛死不瞑目?” “凌修,你为什么要帮着这个丫头说话?你看着沛儿长大,难道你不心疼吗?都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沛儿!”禇夫人痛心疾首的捶着心口,失声恸哭。 失去禇沛,我一直都无法接受,何况还是他的母亲?失去亲人的痛,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比这更悲伤的事情。 所以我没有任何反驳,只是点了香,想与禇沛说几句话,禇夫人却上前抽过了我手中的香:“我不配给沛儿上香,我说过,让你走!离开我们禇家。” “莲姨,害死禇沛的人,不是我。我心里的难过,不会比你的少。” “呵~你难过?他死了,你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少假腥腥的,你跟宋知敏那头白眼狼,一起害死了沛儿,你们会遭到报应!” 是啊,我难过得快要死了,可是……为什么一滴眼泪都没有?连哭都哭不出来。 师父眼见我们之间的矛盾无法化解,说道:“般若,你先去休息,赶了几天的路也累了。” 我看了眼禇夫人,不想在禇沛的灵堂里与他的母亲起争执让他为难,于是轻轻点了下头,埋头走了出去。 很累,可是我一点也不想休息,禇宅里没有往日的生气,一片死气沉沉的挂着丧。 不知不觉的,我又来到他的房间,过往的一幕幕,有许多甜蜜,也有许多悲伤,我伸手发狠的揪着心口,哑着嗓音:“哭啊!林蜜!你哭啊!!为什么连哭也不会了?为什么?!” 好难过,压抑在心口的苦涩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房间里很干净,一尘不染,书桌上文房四宝摆得整齐,瓷筒里过往的那些画卷也不知道被谁收走了,还残留一些书。 我翻着桌案上的书本,是手抄本,悠悠的散发着墨香。 突然我翻到了其中一本书,想起那日无聊在书上写了一句话,我翻了很久,再也没有找到,只是书本残缺了一页不见。 撒去的边缘参差不齐,那大概是我写下那句诗的一页。 玲珑色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门被人敲响,我抬头看去,只见孙嬷嬷抬脚走了进来:“你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想必十分累,为何不去休息?” 我摇了摇头:“我睡不着,也不想休息。” “小少爷走的时候,没有太多痛苦,你也不要自责,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夫人爱子心切,现在小少爷不在了,她十分伤心,说出来的话也作不得数,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孙嬷嬷,谢谢你。” “谢什么?我只知道小少爷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其实还是你啊!他虽然看着已经放下了,可是心里却始终没有放下。” 然而,这个结,纠缠了他一百多年。他放不下,我也不让他放下。 “孙嬷嬷,禇沛究竟是怎么……?” 孙嬷嬷摇了摇头:“说是重病,可是医生也查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病,起先是怀疑中毒了,用了很多办法,也测不出哪里有毒。药天天都喝,就是不见效果。那天下着很大的雪,院子里的梅花都开了,小少爷也不知为何,固执的要去看梅花。 结果走到半途就吐血昏倒了过去,这一昏倒,就再也没能挺过来了。你不在他身边,他也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就是死也看淡了。”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68章 借她命续前缘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68章借她命续前缘 “我知道,我知道这种感觉……”就像他现在走了,我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任何留恋的东西,生不能同寝,死亦同穴。 做完我要做的事情,我就去陪他。天上人间,碧落黄泉,我也跟随。 我在禇沛的房间里呆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房间,走到半路,我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便对孙嬷嬷说道:“嬷嬷,禇沛煎的药膳渣子,还有剩下的吗?” “有,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药里面是不是做了手脚。” 孙嬷嬷很快找了一包煎过了药渣,用油纸包着递给了我:“这是最后一次的药,小少爷病了之后,都是怜秋一直照顾着给小少爷煎药的。” “你们怎么那么相信季怜秋?” 孙嬷嬷一脸凝重:“夫人一直很相信她,毕竟夫人也是看着她长大的,相信她不会害小少爷。” 我抽了口凉气,季怜秋对于禇夫人来说,或许更像是她半个女儿吧,若真是季怜秋下毒害死的禇沛,我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呢? 傍晚,我无暇休息,拿着药来到了附近的药铺里:“大夫,能不能帮我看看,这味药里的药材?” “这个……” 我拿出一枚银钱递给了他:“麻烦大夫了。” “没问题,我这便帮你瞧瞧。”那大夫细致的一一看过,说:“没有问题,都是名贵的益气补血的药方。” “你再看看,真的没有问题?” 那大夫无奈又看了一遍,摇了摇头:“没有,我很确定,这药是没问题的。” “谢谢大夫了。”我将药渣包好回到了禇家大宅,药没有问题,食物也不可能下毒的。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后院,回过神来之际,看到了远处那口水缸,那朵莲花正安静的浮在水面上。 莲花的品种很稀有,后来我将它带了回去,现在应该还在家里的水盆中好好的活着。 对此独有一番情怀,我走了过去,莲花长得并不好,它的叶子一块一块的缺失了。但看着并不像是虫子咬的。 我端祥了许久,心头一惊,悄悄撕下了一小片叶子放进了袖子里。 第二日季怜秋照常去灵堂守灵,我趁他的丫鬟离开后,悄悄走进了她的房间,将叶子捣碎的汁叶倒进了她的茶水中,之后的几天没有间断。 禇沛下葬那日,禇夫人不让我跟去,可我还是死皮赖脸的尾随在身后,奇怪的是这里的墓穴就是很普通的墓穴,虽然墓碑上写着的是禇沛的名字。 我很确定,这绝不可能是禇沛的墓穴,如不是,那么躺在棺材里的人又是谁? 下葬回去的途中,季怜秋突然胸闷吐血不止,昏倒了过去。她身子本就虚弱,这一倒下去,便缠绵病榻不起。 禇夫人现在只有季怜秋这个念想,与季母时刻陪在了她的身边照顾着她。 断了几日之后,季怜秋的病渐渐有了好转,同样的症状是医夫检查不出她有任何的中毒迹象。只是说她身子衰弱,要补气血。 于是,我已经肯定,季怜秋就是用那荷叶将禇沛杀害的,荷叶本身其实无毒,不像砒霜,鹤顶红之类的毒药,简单的用银针就能测试出来。 这种荷叶长期服用,可使人的内脏慢慢衰歇,最后气血枯歇而亡。 此事我并没有打算要告诉禇夫人,因为她现在根本就不相信我,季怜秋病倒的事情,她说是因为我八字硬,给克的,已经下达了让我离开的最后通知了。 当晚我收拾了包袱,想暂时出去住,但是不会走远。 离开之前,我去找了师父,问了一些禇沛的情况。 “师父,我与禇沛生前很相爱,他现在去了,我只想去拜一拜他真正的墓地。” 师父讶然的后头看向我:“你为何会知道,那并不是沛儿的墓地?” 我失笑:“师父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为何会觉得我不一般呢?” 他想了想说:“你的命格确实很复杂,不一般。” “其实,我并不属于这里的人,这样说,师父会相信吗?” 他眉头紧蹙:“莫非,你来自于地府?” “这……”我记得我来这里之前,中了斩魂一刀,说是从地府置之死而后生,也不为过,于是点了点头道:“或许我本应该是要死的人了,但是强大的能量将我带到了这里。” 师父一听,便听出了蹊跷:“能逆转乾坤,将魂魄带回过的力量,必然是这天地间十分强大的,它强大到可以打开时空之门。” “师父,那你应该也知道,轮回生死命盘。” 师父抽了口气:“果然如此……难道就是你启动了轮回生死命盘?所以来到了这里?” “是,我来自于一百多年前的世界,遇到了禇沛。” “你遇到了禇沛?”师父提高了嗓音,觉得不可思议,伸手掐指算了算,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与禇沛并没有多少缘分,即便是遇见,缘分也十分的浅薄。” 我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情,禇沛曾经对我说过,师父您能帮他续命,可是……借鬼胎重生?” 师父负手一脸沉重,道:“借鬼胎确实可以免过奈何桥,得到重生。但是此术太邪,所以只能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 师父点了点头:“那处墓穴,确实不是沛儿真正的墓穴,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早在几年前,我便已算到沛儿会遭此劫数……” “那……” “劫数难逃也是无可奈何,我和莲儿才会想到为沛儿在未来的某一天,给他续命重生。这四年时间我以云游的借口离开道观,其实便是为他寻能契合的替身,为他打造一处灵墓之地,以便他逝世后灵魂不灭,并助他修行。” 我拉过师父,跪在了他的面前:“师父,般若有一事求你。” “你先起来再说。” “师父先听我说,我才起来。”我抽了口气,道:“我听禇沛说过,他与季怜秋有七世的缘分,其实您说的移花接木我多少明白了一些,来生的命数是可以借的,对吗?” “可以这么说。” “我要变成季怜秋!” “你说什么?” “师父,你把我变成季怜秋吧,借了季怜秋的命,我才能与禇沛有七世的缘分。” 师父一脸为难,沉声道:“逆天改命,没有这么容易,若是被阎王发现,只怕我也难逃一劫啊!” “师父只要告诉我办法,我……我自己去做,此事与师父无关。”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也是罪孽。” 我连连嗑头:“师父,求您了,师父,求您了!师父……” 他抵不过我苦苦相求,将我扶了起来:“罢了……” 师父转身,走到案前匆匆写下了一个纸团儿给我,塞到了我的手中:“回去之后,再看吧。” “多谢师父!” 当晚我离开了禇家大宅,找了附近的一间客栈,洗漱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纸团儿,上面写着借命的方法。 次日,我陪同师父一同去了禇沛的墓穴。 那是我第二次,来到了他的墓穴中。由师父带路很快穿过重重机关,走到了墓穴的中央。 中央摆着漆黑的棺椁,师父转头道:“你不是要见他最后一面么?” “可以吗?” 师父轻应了声,上前推开了棺盖,我以为死去的人,多少肉尸也会腐烂,当打开棺椁看到躺在里面的人时,我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他好像睡着了。” 我走上前轻抚过他冰冷的脸颊,没有温度,这才确定,他是真的没有了呼吸。 想到当初,禇沛笑问要不要看看棺椁里的他,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剩下了一堆白骨。这里灵气充沛,道家玄术加持,保他尸身不腐,想必也并不难。 “他的灵魄在潭中沉睡,十载之后,才会转醒。到那时,他的法力也非一般灵魄比得。” 我笑了笑:“嗯,那便让他好好睡吧,不要再打扰他。” 与师父一道离开墓穴,师父沉声问我:“你可想清楚了,借季怜秋的命。”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不会再考虑,以我的看法是,即然能被我改变的运数,也就是定数,上天早已注定的东西,不算犯下罪孽。” 师父顿了顿,下一秒笑出声来:“你的精神觉悟倒是挺高的,若是多花些心思学学道法,虽然不说与沛儿相比,想必你的修为,会在浅予之上。” 我一脸无奈:“师父还不了解我?我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再怎么逼迫,也学不好的。” “嗯。”师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与沛儿,怪不得能如此亲近。沛儿的性子有时与你很相似。” 师父不说,我也知道。或许骨子里都属于自我随性的人,不愿意呆在一个框架里。 所以禇沛会爱上我,想来他这性子,也不奇怪了。他说自己任性妄为惯了,还真是任性妄为惯了啊! 说他没有大少爷的脾气,有时候却把大少爷的脾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回到客栈时,外边围了不少人,我走近一看,竟是宋家军。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69章 回不到从前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69章回不到从前 定了定神,我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有人进去通报,没一会儿,宋知敏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我,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来找你,就一点也没感到惊喜吗?” 思绪千回百绝后,我在脸上挤出一个笑来,一步步走进了他:“当然惊喜,没想到你会来。” “我就知道……”他伸手轻抚过我的脸,我低垂着眸眸没有看他,害怕眼中的厌恶出卖自己的伪装。 强忍着拍开他手的冲动,默然的随他一同走进了客栈。 “饿了吧?我已经点了几道你爱吃的菜,吃完好好睡一觉,你的样子很憔悴。” “嗯。”我安静的陪着他吃了这一顿饭,或许是这一世最后的一顿。 他不断的给我夹菜,关爱的模样很真切。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是何时变得如何深情的? 宋知敏不该遇见我,不该爱上我。他爱上谁都有可能得到幸福,唯有我不行。 “才吃这么点儿?” 见我放下筷子,他眉头紧蹙:“是饭菜不合胃口?” “宋知敏……”我抿唇抬头看向他:“你来找,是为了什么?” 他理所当然的说:“禇沛……已经不在了,现在你只剩下了我可以依靠,你以后就乖乖听话的呆在我身边,般若,我会好好对你,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你之前,不该让浅予对我下蛊。”我说得云淡风轻,只有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恨。 之前,我以为自己可以原谅叶浅予,现在因为禇沛的亡故,我与叶浅予之间,缘分已走到了尽头。 “我知道错了,我是太心急,才会做了那样的事情,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 我长叹了口气:“我累了,想先回房间休息。” “好,我送你回房间。” 宋知敏将我送回房间后,没敢再打扰我,退出了房间,待我泡个了澡出来,听到外头有敲门声。 我想了想,拿过外套披上,上前开了门。 只见叶浅予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外,彼此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问道:“有事儿?” 许是我如此冷漠的态度,让他终究受了伤,他狠抽了口气:“有些话,想对你说。” “哦,进来。”我让开身,他走进了房间。 彼此坐定,他才缓缓开口:“师姐,对不起。” 我大方的笑了笑:“不要说对不起……”因为,我不会原谅你。 “师姐……” “哦,对了叶先生,你已经被逐出了师门,再也不是我的师弟,所以请叫我般若就好。” 他猛然抬头看向了我,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之色:“你能原谅我吗?” “不知叶先生,所指何事?”我冷冷的盯着他,不想再废话说一个字。 “我不知道师兄病重,给你下蛊事情,的确是我对不起你。” “说完了吗?”我起身道:“说完了,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那你……” 我回头冲他笑了笑:“如果你能让禇沛重新活过来,我会考虑原谅你,不能,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叶浅予眼眶微红,只是怔忡的盯着我不说话,我不再看他一眼,决定抛弃的东西,心中便不再有怜悯与留恋。 “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吧。”他无奈的笑了笑,随后低垂着眼眸转身离开了房间。 宋知敏提出要早日回督军府,因为此事的关系,我怀孕的慌言不攻自破,现在宋家两老正等着回去一个交待。 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跟他回去,只是想做完我要做的事情。 禇沛下葬之后,季怜秋果然不安份了。 宋知敏与她有悄悄私下见过两面,不过我不太清楚他们谈了什么。 大概是季怜秋想跟他离开,而宋知敏不答应。他们见面后的次日,小二递了一封信给我。 说是一个神秘人让他交给我的,我打开看了下,字迹娟秀落款人正是季怜秋。 我冷笑了声,她还是自动找上门来了。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她约我在小镇郊外见面,不急不缓的赶过去时,她想必已经等候了多时。 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瞧了过来,小脸有些苍白,略施粉黛,有着一股子病娇娥的柔弱,男人看了想必会不由得起怜惜之情。 “你来了。”她的声音淡漠,听不出有何情绪。 她向来如此,喜欢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包装得极为严实。我漠然的走了过去,直接了当的问了句:“你找我什么事儿?” “你应该知道,我和知敏之间的事情。” “知道……”我笑了笑:“那又如何?” “你不觉得这样插足在我和知敏之间,很无耻吗?我为知敏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隐忍了这么多年,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回到他的身边!”她愤恨的盯着我:“可是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属于你的一切?”我假装认真的想了想:“你该有的一切指的是什么?季小姐,你觉得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宋知敏?” “你别装了!我才是督军夫人,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野丫头,趁知敏现在还没有彻底的讨厌你,看清你真本性之前,离开他吧。” “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我挑衅的盯着她:“季怜秋,你以为你是谁?我要和谁在一起,轮不到你来指教。” 她气得那张苍白的小脸通红,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可是你根本不爱他!” “他爱我就行了,我爱谁你管不着。” “般若,你非要逼我不可?!” “究竟是谁逼谁?”她害死了禇沛,我不会就这样便宜了她!深吸了口气,我泰然自若道:“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找我的,劝你还是废气力了,你之于宋知敏,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你真蠢啊!你爱的人,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爱过你。” “别说了!别说了!!”她崩溃的冲我吼着。 我白了她一眼:“浪费我的时间,我要回去了。” “你别走!”季怜秋冲上前,那强势的一面彻底的瓦解,竟然为了宋知敏,而软下态度开始求我:“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把知敏还给我?其实知敏他是想带我走的,只是碍于你的情面,我现在……我现在可以妥协,你去劝劝知敏,带我一起走。我不与你争什么,我只要守在知敏身边就好了。” 我无情的将她推开,她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你以为还有可能吗?” 她杀了我的禇沛,就算把宋知敏一刀杀了,我也不会成全她! “般若!般若!!我恨你!我恨你……” 我快步离开,将她远远的丢在身后。那晚,下起了大雨,心情很凝重,无法入眠,将窗户打开,任雨水飘了进来,溅湿了脸颊。 突然一条手帕往我脸上擦了下,我回过头,那人伸手已经将窗户关上了。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你怎么来了?”我看了眼宋知敏,走到了梳妆镜前,将头上的卖饰摘了下来放进了一旁的盒子里。 他径自拿过梳子,给我理着头发,声音低沉温柔:“想着你,就过来了。你今天下午去做什么了?” “没什么,心情不好,出去散了散步。” 他梳头发的手顿了顿,低垂着眉眼久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趁他失神之际,我从他手中接过了梳子:“我要睡了,你回房间去吧。” 宋知敏不但没有离开,反而从身后一把将我抱住:“般若,你要我等到何时才能接受我?” “你等不了了?”我笑了笑。 他用脸颊亲昵的蹭了蹭我的颈窝,深吸了口气:“这样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宋知敏你知道吗?其实你并没有你想像中那样爱我。”看着镜子里的这人,我只觉得可悲、可怜又可恨。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究竟让我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 我推开了他,起身道:“或许吧,其实人的本性真的很贱。本来一开始你看到的东西并不起眼,突然有一天你在乎的对手对你本来觉得不起眼的东西爱不释手,就引起了你的注意,像是自我催眠一般,其实你也没那么爱,只是不小心中了自己的魔咒。我解不开你的魔咒,能解开这个魔咒的,只有你自己。” “我明白你说的。”他眸光灼灼的盯着我:“我承认,一开始注意你,对你心里产生异样的情愫,的确是因为禇沛的原因。也许这的确是我给自己下的一个魔咒,我在不知不觉中,中了这个魔咒,现在已经无解了。你能让我怎么办?”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我又怎么会知道?”见他不走,我径自爬上了床,外衣也没脱,盖上了被子侧过了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许久许久,我才听到他转身离开的脚声音,直到门轻轻合上。我才睁开眼睛,仰身躺在床上,瞪大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无眠。 第十二话 禇门的劫数 第170章 恩怨,最是难了 第十二话禇门的劫数第170章恩怨,最是难了 再过不久,我就能去找禇沛了…… 也许这么做我还能回到二十一世纪,若是如师父所说的借命,那么很有可能,禇沛也能借别人的命得到重生。 二月的十五号,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准备离开。 听到外头的敲门声,我将匕首收回了衣袖里。起身去开了门,只见宋知敏拿着我平时爱吃的点心走了进来。 “看你中午没有吃什么东西,我去这里最有名的点心店买的,还热乎着,吃吧。”他将包好的点心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看着包好的点心,眼眶微热,将点心放到了桌上:“我还不饿,不太想吃。” 宋知敏深吸了口气,硬挤出一个微笑来:“没关系,你要是心情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出去。”我抬头迎着他的视线,不躲不闪。 宋知敏抿着唇,张了张嘴,从肺部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你是在怪我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只是因为爱你。” 我失笑:“你的爱,我承受不起。宋知敏,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你靠过来一点儿。” “什么话?”他眼中闪过一丝期盼与希冀,浅笑着走了过来。 我说:“再近一点点,我只想悄悄的告诉你。” “好。”他伸手将我拥入怀中,浅笑:“这样呢?快告诉我,你要说的话。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我……”我悄悄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拿了出来,在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手起刀落,他躲避不及,腹部被刺了一刀。 那是我第一次,将刀刺入别人的血肉,当还带余温的血沿着匕首湿染上十指,我想这辈子只能下地狱了。 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眼里的泪水慢慢凝聚,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残忍的对他笑了笑:“我想杀了你,你浪费再多时间,我也不可能爱上你,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辈子的下辈子,都不可能。” “原来,你这么恨我。”他颓然倒地,我蹲下身,朝他伸出手,他下意识的带着最后的期盼想伸手拉过我。 我染血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英俊年轻的脸颊,缓缓下移再次握住了匕首,猛的用力,将匕首从他的血肉之躯分离。 鲜血如喷泉般,染红了地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我绕过他走了出去。 伤宋知敏只是一个意外,我也知道那一刀不会致命,如果一刀能解他的魔咒,斩断他的情丝,也未尝不可。 不过我今晚确实是要去杀人,季怜秋不死,我又如何借命? 禇家大宅现在下人差不多都被谴散了,若大的宅院冷冷清清,再也不见往日的繁华。 我从后门进去,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心中还有留恋,于是去了梅园,想看一看。谁知一去才知道,不知何时一大片的梅树全都枯死了。 “原来树也是有感情的……”万物皆有灵性,到底不假。 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曾经苍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我去拜别了禇夫人和禇老爷,他们的精神不是很好,但好在老夫老妻还能互相扶持着。 这一次,禇夫人冷静了许多,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 “爹,娘,你们要好好保重自己。”我第一次这样叫他们,跪下身嗑了三个头。 “你……”禇夫人与禇父相视了一眼,禇父上前将我扶了起来:“你无须这样,你和沛儿无名无份,用不着行这样的大礼。” 禇夫人一脸错锷,毕竟我在他儿子的灵堂上,连一滴泪也没流过的女人,现在如此反常,让她无所适从。 “我虽和禇沛无名无份,但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永生永世唯一的爱人,天上人间,碧落黄泉,我都不会丢下他一个人。” “你现在说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人都已经不在了……”禇夫人红了眼眶,惆怅的叹了口气。 “两老不用担心,师父想必已经说了,禇沛并没有真正的死去,他只是睡着了,百年之后,他会重生。”不知为何,我很坚定这一点。 因为这句话,禇夫人和禇老爷重燃起了希望,果然没再那么悲伤。 “你说真的?”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其实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在未来,也就是一百多年之后,我依然和禇沛相恋,我们过得很好,还有一个孩子,他叫禇辞。” “你真的没骗我们?”禇夫人像是溺水的人抓过最后一根浮木,握过我的手哽咽着问。 我发誓道:“我绝对没有半句谎言,若是不信,可以问师父,想必他比我更清楚。” 禇夫人想了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才道:“所以,你从一开始,才会那样不舍不弃的要追上我们的马车?” “嗯,娘还记得?”我失笑:“我来到他的身边,只是想守护他,想让他开开心心的,可是我无法控制,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禇父叹道:“这实在太荒唐了!这……” “我信!我信!!”禇夫人伤心的哭道:“我宁可相信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的沛儿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百年之后,他还能重新开始幸福的生活。” “夫人,哎!” 见他们终于相信,我心里也得到了一丝安慰:“我今天来,是向两老辞行的。” “你要去哪里?”禇夫人放下心中所有的芥蒂,关心的拉过我的手问。 “我要去找他,我要回去,在未来,他还在等我。” 禇夫人不舍的放开了我的手,谆谆叮嘱着:“在未来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的照顾沛儿,他性子看着淡漠,其实内心很善良温柔,哎,你这急脾气,我就怕你欺负我的沛儿。” “我不会欺负他。”我无奈的笑了笑:“我和禇沛在一起,没有真正的吵过架。再说,他是善良温柔,可是并不软弱啊!骨子里还是很强势的。” 禇夫人想了想又道:“那倒也是,那你就告诉他,不要欺负你。” “他对我很好,很好……” 我看了眼天色,是该走了,匆匆与他们辞了别,又去看了孙嬷嬷。 孙嬷嬷老了许多,又生了好多白头发。有时候生死轮回,真的无奈。 “你来看我了?”孙嬷嬷对我极好的,拉着我的手就没放开,我和她说了许多贴心窝子的话,随后我说:“嬷嬷,我想吃你做的糕点了。” “好,嬷嬷现在就去给你做!” “嗯,谢谢嬷嬷。” 孙嬷嬷笑得慈祥,站起身道:“你乖乖的,在这里等嬷嬷回来。” “好,我乖乖的,等嬷嬷回来。” 支开孙嬷嬷后,我才去找了季怜秋,她整个人很憔悴。见到我来了很是惊讶:“你怎么会来?” 自从那次之后,她想必对我有了极深阴影,还以为这次过来,是来耀武扬威的,所以态度极不好。 我已经没有时间与她多说别的,只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去后院罢。” 她谴退了丫鬟,没有多想跟随我来到了禇家的后院。 她也绝不会料到,我会在禇家对她怎么样。今夜十五,天心月圆。 季怜秋自然是没任何心情与我谈天说地:“有什么话,你直说。” 我看了眼前面的那口井,缓缓走了过去,圆月照在井里,清清冷冷的。水里的月亮,看得不真切,却透着别样的朦胧之美。 “你还记得那一次,我被阿慈推进了井里,那天下着好大的雪,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她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井底有什么吗?”我回头笑问。 “有什么?” 我说:“有人说,月圆十五,诚心祷告,往井底看时,或许上天能让你看到未来的事情,给你一些警告。” “我不信!”季怜秋一脸不屑。 “你连看都不看,若是真的呢?”我笑说:“我在井底,看到了宋知敏未来的事情。” 她半信半疑,走到了我的身边,探着身子往井底看去。我抽出匕首,一刀刺进她的心口。 “你将我和禇沛推入痛苦的沼泽,那就一同陪我下地狱吧。” 她身子失衡,从井口掉了下去。井底的水,染成了鲜红,她不会被发现,焚烧之后,所有人会以为房间里烧焦的尸体是她。 荒废的宅院,从此倾塌,也不会再有人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欠了谁的。或许人本身就是自私的,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在绝境之中,哪怕杀人放火。 那一刻,忘记怎么哭的我,泪水如雨而下。 禇沛,我的双手染了血,你会不会对我感到厌恶呢?在你眼中,善良正直的我,其实恶毒得为了自己的一切,也可以放下所有原则。 这样的我,大概在你心里并不配。 这世间,没有无原无故的爱,也没有无原无故的恨。恩怨,最是难了。 此时她房间的丫鬟下去休息了,我回到她的房间,找到了那件当年她嫁给禇沛时穿的红色嫁衣,找下纸笔,写下了她的生辰八字。 上部最终话 第171章 断珠如何续 上部最终话第171章断珠如何续 心中有些许不安,想找来师父当时写下的纸条儿看看,虽然上面的方法早已记得滚瓜烂熟,结果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或许不小心掉到了某处,也没关系,方法很简单,凤凰浴火,涅磐重生。 穿上凤冠霞帔,可惜这辈子也无法真正嫁给他。来生吧,若我们有来生,我要与他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烛火将四周点燃,我自若的回了房间,坐在床沿,想像自己今晚就要嫁给他,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幸福与快乐? 我怕疼,吃下了早已准备的巨毒,没一会儿,肠胃开始绞痛,我卷缩在床上,却并未感到很痛苦,想着再坚持一会儿,一切都结束了。 火舌漫延开来,自禇沛过世之后,东院冷清,已经没有人看守了。等到守夜的人夜起,发现起火了,火势已经不可阻挡将东院的一切都吞噬。 嬷嬷,对不起,没有乖乖的等你回来。 呼吸,好困难。空气似乎都烧沸了,从鼻尖,吸进肺里,涩疼得厉害。 不能呼吸了,可人终究是有求生的欲望,于是我拼命的开始挣扎,灼热不见了,呼吸渐渐开始顺畅,只是闷闷的,很不舒服。 我仿佛处在一个混沌的世界,思绪不清楚,听得不清楚,看得不清楚…… 直到某一天,耳畔一道声音如同阔斧,将混沌的世界劈开,我看到一线光刺入我的双眸。 “蜜蜜,你快点醒来啊!别再睡了,求求你了。” 这个声音,熟悉得让我想哭,是苏默的。 “苏默,苏默……” “蜜蜜?!”苏默激动的上前,拿下了我的氧气罩,将耳凑上前。 我说:“水,我想,我想喝水。”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老天爷,谢谢你把蜜蜜给我送回来!水,水是吧?我给你倒水。” 苏默手忙脚乱的给我喂了水,我才觉喉咙干涩得没那么厉害。之后她匆匆叫来了医生。 医生检查了一番,宣布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我又睡着了,这一觉睡到次日下午才醒过来。 精神好了许多,睁开眼,看到病房里站着赵誉,苏默可能照顾得太累了,趴在我的床边睡了过去。 “林蜜,你……” 我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别吵,苏默睡着了。” 赵誉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低声询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扯着干涩的唇虚弱的笑了笑:“我很好,小辞……小辞呢?” “别担心,那小家伙被我天天带到医院里,跟护士姐姐混得可熟了,现在被护士带去玩了。” “我想他了……对了,我昏迷了多久?” 赵誉说:“足足昏迷了一个多星期,今天刚好第十天。” “十天?”莫不是,黄梁一梦,现实一天,梦中一年。 “你现在还太虚弱,不要多想。” 我哽咽的摸索着:“珠子,珠子呢?” “你躺着啊!”赵誉无奈的将我扶回了床上:“你背后还有伤,不能乱动,小心再撕裂开来。珠子我帮你收着了,你等会儿,我去拿来。” 说着,赵誉起身从一旁的桌子里,拿出一个铁皮小盒子,递给了我:“一百零八颗,全在这里。” 我如获至宝,抱着盒子,失声恸哭。 突然我听到了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慌忙擦掉了泪水,将珠子给收在了枕头底下。 明明就这几秒钟的时间,可我盼着总觉得等了好久,直到护士将小辞给抱了进来。 才十天不见,对我来说是十年之久,看着孩子,他好像又长大了些,小脸白嫩得就是面团。 赵誉从护士手中接过孩子,递到了我面前,对小辞说:“小辞,快叫妈妈,叔叔教你了,前两天还会叫妈妈了。” 小辞笑得明亮的眼睛就像月芽儿,张开双手嚷着:“抱抱抱……妈妈……抱抱……” “妈妈有伤,不能抱你。” “赵誉……”我无奈的看着他:“就让我抱抱他吧,就抱一会儿,背后的伤我也不觉得疼了,没事儿。” 苏默动了动,幽幽的转醒了过来,看到我伸手要抱小辞,严肃道:“蜜蜜,你可小心别让背后的伤给撕裂了,好不容易刚刚愈合。” 小辞很听话,他似乎知道我有伤,活泼的他,此时只是安静的依偎在我的怀中,小宝贝儿身上的奶香,让我不由得笑了笑。 “妈妈回来了,小辞,妈妈再也不离开你。” 之后我的伤好得很快,只是精神不是很好,在医院里养着。 我让苏默帮我找到了结实的绳子,将珠子一颗一颗的串上。也不知道串上之后还能不能有之前的法力。 就算没有了法力,也就当做我仅剩的念想。 见我成日捧着珠子,苏默很是担忧:“蜜蜜,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儿。”我看着躺在一旁睡觉的孩子,心中很安慰:“至少还有小辞陪着我。苏默,你帮我做一件事。” “嗯,你说。” “我在家里养了一朵莲花,很稀少的国外品种,就在阳台,你帮我拿过来。” “好啊,你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院,放点绿色植物,能让心情好一点儿。” 我拉过苏默的手难得的语重心长:“你现在……和二誉有什么发展?” “哎呀,我都说了,跟二誉没可能嘛。其实我……”她羞涩的低下了头抿了抿唇说:“李崇毅其实人很不错,后来他也跟我道歉了,我们……我们决定交往试试。” “你和李崇毅?”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是,禇沛不也早说过,他徒孙注定要炮灰了。毕竟李崇毅难得的优秀。 “怎么了嘛,你这个表情。”苏默有些不安的看着我。 我生怕她再误会,只道:“不,没什么。只要是你的选择,我都祝福,你开心就好。” “蜜蜜,谢谢你,我一定会幸福的。” 看她这样幸福的笑着,悲伤冲淡了。下午,苏默将那莲花给我送了过来。 想到就是这朵莲花,害死了禇沛,心中的恨意滔天袭天,将莲花狠狠揉碎丢进了垃圾桶里。 苏默看我如此激烈,目瞪口呆:“我的宝宝,你受什么刺激了,这莲花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呀?” “越美丽的东西,越是杀人不见血。”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视线,心中空落落的。 又连续躺了三天,我终于想起来走动,阳光很刺目,照在了小辞身上,我上前想将窗帘拉上,却看到住院楼前的公园里,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我知道他是谁。 他仰望着这边,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猛然拉上窗帘,心中有些不安。想了想,抱起小辞乘电梯走出了住院部。 我缓慢的朝那人走了过去,他身形微颤,双手插兜迎了上来。 “你还好吗?”宋知敏开口问道。 “宋爷这是在关心我吗?” 他冗长的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不顾一切,去挡那一刀。难道他的命比你自己的更重要?” “宋知敏,你真可怜,一百多年了,你依旧不懂什么是爱情。如果重来一次,那一刀我依旧不会犹豫去挡,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嘲讽一笑:“我也会!如果你遇到了危险,我也一定毫不犹豫挡在你的面前。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爱一个人,难道就一定要得到吗?即便你爱的人,一点儿也不快乐,你也要不择手段去做吗?” 他沉默的看着我,许久,才说:“会,因为……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爱的人,每一天活得都像一种折磨,那样太痛苦了。即便你不快乐,我依旧……想把你留在身边。你死,我陪你一起死。” “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正因为什么都曾拥有,所以我才更舍不得放手,因为你只有一个,失去了再也找不到了。” 我咽下喉间的苦涩,暗自吸了口气:“那你就继续执著下去吧,我不会爱你,如百年前坚定。” “我也不会放弃,即便你不爱我。” 为了躲避宋知敏,我出了院,苏默与李崇毅过来接我。 可能是因为尴尬,所以赵誉没有来,苏默替我收拾好的东西,让李崇毅提下了楼。 对于我有一个孩子的事情,李崇毅没有多问,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将我送回别墅,苏默似是想起了什么,对我说:“赵誉让我把那个破铜烂铁交给你,你等我一会儿。” 趁只有我和李崇毅两人时,我问他:“你真的和苏默在一起了?” 李崇毅握拳轻抵着唇咳了声:“我觉得苏默很单纯,所以试试看。” “感情怎么能试呢?如果你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就认认真真的和她在一起。” 李崇毅长叹了口气:“我和苏默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对她有一点好感,谈不上喜欢,喜欢一个人没有那么容易,但我愿意去尝试,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爱上她。” “好吧,你们的事情我也不过问了,我自己的事情都一团糟呢。” 上部最终话 第172章 坦诚布公 上部最终话第172章坦诚布公 李崇毅将视线落定在一旁地毯上径自玩的小辞,蹙眉问:“他是……那个人的儿子?” “嗯。” “你爸妈……知道吗?” 我心口一窒,脸色惨白道:“请你暂时先保密,我还没有准备要告诉他们俩老人家。”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你要早早做好打算。”李崇毅是真的关心我。 “嗯,今年过年之前,我会找个机会,给我妈说清楚的。” 此时苏默拿着一个布包走了出来,还是那种中国红的布:“二誉说这个一定要交给你,好好保管。” 我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将红布一层一层的打开,竟是生死轮回命盘。 还以为命盘被宋知敏拿走了,没想到最终还是回到了我的手里。 李崇毅起身道:“好吧,我看我也得先回去了。” 苏默笑着走上前羞涩的红了脸,低头轻声说:“我送你。” 李崇毅失笑:“好。” 待送走李崇毅后,苏默一下子就打回了原形,哪里还有淑女的模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盘起了腿。 “蜜蜜,跟你说个大八卦。” “嗯?”我摸着命盘,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卖关子继续说下去。 随后苏默赶紧道:“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楚溪吧?” “啊?楚溪是谁?” 苏默扶额翻了一个大白眼:“老天,你别逗我,楚溪呀!楚教授的儿子!” 她一提楚教授的儿子,我顿时就想起来了:“哦,他啊,纨绔子弟。又犯什么事儿了?” “我跟你说,他一个月前吧,跟别人赛车,出了事儿,跑车翻了,人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醒人事呢。” 我顿了顿,摇了摇头:“可怜楚教授,怎么就得了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就是说呀!楚溪还是挺有才华的,可惜最终没成气候,你说一个个小时候优秀的,会念书的,长大了却反而平庸了呢?” 我查看着命盘,不在意道:“难道你没听过,物极必反吗?水太清则无鱼,人太紧则无智,老祖宗传承下来,讲究一个中庸之道。凡事不能太过了,太过了,就反而不好。” 苏默若有所思:“嗯,中庸之道,还真有道理。” “对了,我给你看个东西。”苏默从背包里翻出自个儿的平板,打开了一个APP,递给了我:“看看这个,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我接过了平板看完了这个APP:“画展吗?” “对啊!你的国画画得这么好,不趁这个机会一举成名吗?能把作品放到这个画展里,简直就是莫大的荣耀啊,一旦成名,那就是野鸡变凤凰,飞黄腾达了!”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功成名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啊呸!”苏默嫌弃的白了我一眼:“你病了这一场,怎么一回来就跟个老太婆似的,叨叨絮絮的?” 想了想,长叹了口气:“或许还没调整过来,毕竟那场梦,梦了十年。” “你怎么了嘛?心事重重的。”苏默挽过了我的胳膊,一脸担忧。 “我在想宋知敏……” 她瞪大着眼睛吓了一大跳:“我去!他砍你一刀,你不会反而对他动心了吧?看不出来你这么抖M啊!” “啧~”我抛了她一记卫生眼:“我在想宋知敏,接下来会想要干什么!我总觉得他们背后还有一场阴谋。而且他们用活人祭祀,运行着长生阵法,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枉送性命。” “那跟你也没关系啊。”苏默撇了撇嘴:“警察都查不出什么,你就别管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人与我的纠葛实在太深了,我们早就不能独善其身。现在放任不管,总有一天,火势也会烧到我们身上。” “可是大美男也拿他们没辙啊,现在都被打得魂飞魄散……呃,我,对不起,都怪我这张嘴,都怪我。”苏默抽了两下嘴:“原谅我好不好?” “我又没怪你。”心情很糟糕,可是却还强装着若无其事,让别人看出我的伪装又能怎样?什么也挽留不了,还是不要让别人替我担忧了。 我抱起小辞,笑道:“宝贝儿,妈妈带你去洗香香。” “那我先回去了。”苏默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过了背包。 我回头问:“你不住我这儿?这么晚了还回去?” “我是想住你这儿呀,可是离我公司太远了,明儿个上班肯定得迟到,所以我还是先走了。” “那你自己回去小心点儿。” “得勒~我先走了,再见,小辞宝贝儿,跟阿姨说拜拜了。”她笑得没心没肺的,与小辞挥了挥手。 小辞不知何时也学会了挥手,小模样儿可爱极了。 我给他洗澡,他手里抓着小黄鸭,玩得兴起,泡了许久还不肯上来。 给他擦干身子,包得像个粽子回了房间床上,他还不乐意了,我叫他,他也不理我。 好不容易哄他睡着,我自己却失眠了,想起苏默跟我说的画展,披起外衣走到了画室,也不知道该画什么。 提着笔,想了许久,直到墨水凝聚滴落在纸上,我猛然惊醒,就着墨点画起了梅花。 之后的日子,像是着了魔一般,不断的画着梅花,还有梅花树下他将梅花举到头顶,迎着雪花的那一幕。 眼看年关将至,老妈电话打得频繁了。 纠结了许久,我终于带着视死如归的精神,想要踏出第一步,与他们老人家坦白。 “妈,你喜欢小孩吗?” 我妈一听,可高兴了:“喜欢啊,你赶紧找个对象生一个,让妈妈也抱抱孙儿过过瘾。” “你喜欢就好,要不……先整一个出来?” “什么?说什么胡话?死丫头,你要是要敢给我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别怕我六亲不认,把你扫地出门!” 这是我妈的态度,我没敢再说下去了。但是……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一月上旬,我买了车票,带着不多行李抱着娃儿回了老家。 才刚到家门,正巧遇到我爸出来买菜,看到我抱着孩子,怔愣了半晌,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蜜儿,这谁的孩子?” 我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儿,将小辞递到了老爸跟前:“小辞,快叫外公。妈妈回来之前教过你了,叫外公……” 老爸当时那表情,这辈子只怕我都难忘记,像是天要塌了般,他终究也没责备我。 沉默的坐在沙发对面,等着老妈回来做最后的裁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门‘咔’的一声被人打开,我的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这辈子都没这么心虚过。 “老林呀,你看……”老妈提了提手中的腊肉愣住,死死的盯着我,还有怀里的孩子。 “这,这谁家的孩子?啊?”老妈慌了,冲上前来质问,抽了我后背两下,急红了眼睛:“死丫头,你倒是说话!” 我咬了咬唇:“是我的孩子,妈,也是您的外孙,禇辞。小辞,快叫外婆!” “不准叫我外婆!”老妈情绪特别激动,我也知道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对我寄予了厚望,希望有朝一日能找一个比堂姐堂妹更好的对象。就算没有更好的,找个棋鼓相当的也好。 所以她现在对我未婚生子的事情,失望加倍了。 “你还带着个私生子回来,嫌丢自个儿的脸还不够,要丢我和你爸的脸?你出去!你给我滚,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我含着泪,满是无奈,虽然这个结果我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现在直面这个问题,终究还是会伤心难过。 “妈,那我先走,等你气消了,我再回来看你。” “你别回来看我,我现在看见你,就要被你给气死了!” “老婆子,你冷静一点儿,这大冷天的,你让闺女上哪儿去?还带着个小不点儿。” 老爸上前劝说了两句,老妈别开脸,也不肯听。 我只能抱起小辞:“小辞,外婆生气了,我们先回去,等外婆气消了,再来看她。” 谁知小辞突然挣扎着要下去,我将他放了下来,他已经学会了走路,只是走得不是很稳。 缓缓的走到了老妈跟前,伸出小手拉过了我妈的裤子,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外婆。” 老妈起先不肯看孩子一眼,小辞甘脆使劲儿的抱着她的腿又叫了声:“外婆。” 这回,老妈终于忍不住看了孩子一眼,脸上有了丝动容。拉下脸来说:“外面那么冻,你想把小家伙冻坏吗?等天放晴了再走。” 那一刻我鼻头一酸,眼泪直往外冒,哭着哭着又笑了,赶紧抱过了小辞:“妈,我就知道,你还是不忍心的。” “哼,我只是看在孩子这么小的份上。”说着,提着腊肉回了厨房。 对于有私生子的事情,老妈是绝计不想让亲戚们知道的,毕竟人多嘴杂,可就算是我不出门,他们也会上门来拜访。 这一来,我有私生子的事情在小镇上都传遍了,过年的气份很沉重,爸妈成天在家里也不敢出门,一出门邻居亲戚免不了问这问那儿。 上部最终话 第173章 大写的电灯泡 上部最终话第173章大写的电灯泡 老妈忍了许久,终于在某天晚上杀进了我的房间,一脸严肃:“坐下,好好聊会儿。” “嗯。”我坐到了老妈的对面,忐忑不安着。 老妈冷着脸说:“你给我老实交待,孩子的身生父亲到底是谁?” “我……”这要让我如何与他们说,其实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活人?估计他们更加接受不了。而且为了小辞好,我也只好编出谎话来。 “妈,小辞的爸爸并不是不负责任,他只是有事儿出了远门。” 老妈一脸怀疑:“出远门?孩子都生了,他跟你说出远门你就信了呀?你说你怎么考上大学的?都不动动脑筋好好思考?” “妈!”我无奈道:“真不是你想的这样!他一定会回来的,也会对我和孩子负责。” 见我说得信誓旦旦,老妈终于不再咄咄逼人,折中的问:“那个人做什么的?多大了?家庭情况如何呀?” “他……”禇沛的年纪还真是不好说,我想了想道:“呵呵,跟我差不多大。有共同语言,家境挺好的,不,是特别好!名门望族。他会做的可多了,也是搞艺术的,画画很有才华。” 老妈嫌弃的白了我一眼:“少匡你妈,就你这死德性,名门望族会看上你?这些富二代公子哥儿身边都不知道围了多少美女!你当你妈不懂行情是吧?” “哎呀妈,你就不能相信一次真爱啊?他是真心对我好的,凡事也没有绝对的啊,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哼。”老妈还在质气,但显然已经被人说服得差不多了,只道:“好,要真有那个人,明年你给我带回来看看!要是发现你骗我,这辈子你就真的别想进咱家门!” “诶,妈!” ‘砰’的一声,老妈甩门而去,我无力的无着额,回头看了眼小辞:“怎么办啊小辞,我去哪里把你那死鬼老爹找回来?” 家族年夜饭,终究难逃此劫,面对三姑六婆的冷嘲热讽,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 “我说蜜蜜呀,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太不懂得爱惜自己了,你说说这未婚先孕,整的那叫什么事儿?”大婶娘正儿八经的说着教。 二婶娘也不嫌着:“是啊,好好的一姑娘,全给糟蹋了。现在这些坏男人,真是一个也不能相信,好在我家娟子找了个好人家。” “我家秀秀也不错呀!蜜蜜命太苦了,别怕蜜蜜,婶娘一定给你留意,帮你介绍介绍个好男人。” …… “呵呵……”我冲她笑了笑:“大婶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不用了,我还是相信缘分。” 二婶娘插了句嘴:“你现在这样也不好再找对象,没孩子还好,有了孩子,女人就不值钱了。” 我暗自抽了口气,隐忍着心底的愤怒,抱起了小辞:“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诶,你不吃团年饭啦?这孩子,咋变得这么离经叛道,不懂规矩了呢?” 之后整个新年我都没有再出门,不是害怕什么流言蜚语,我不怕这个,只是不喜欢跟他们解释什么,但不想听一些明嘲暗讽的话。 待到初七,我提出要回城去。爸妈也没有拦我,平常的话总会念叨着,不舍得我走。 估计这次给他们俩老的压力也挺大的,知道我呆在这里不好受,还不如回城里两耳清静。 “去到那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老爸语重心长的盯着我,许久又补了句:“一个人带着孩子很辛苦,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回来。” 眼眶瞬间就红了,我只觉得挺对不起他们俩老的:“对不起爸,替我跟妈说一声,好好保重自己,千万别再为了我的事情忧心了。” 车子来了,匆匆告别的老爸,我背着小辞上了长途汽车。 车子开动,小辞胖首首的小手指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身影,叫着:“外公,外公。” “与外公说再见了,以后我们还会再回来看他们。” 小辞很懂事,似乎听懂了我的话,于是安静的趴在我的胸口,闭上眼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到站了,坐了四五个小时的车,下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的,只觉得十分疲惫。 看了眼腕表,此时晚上七点半,年关打车很不容易。 刚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是个陌生号码,纳闷的接了电话,那端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到车站了吧?我过来接你。” 我心口一窒,一口拒绝:“宋先生不用了,我会自己打车回去……还有,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 “不要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也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谢谢。”我愤愤的挂断了电话,抽了口气。 心绪不安的拖着行李才走了两步,差点被一量从左边行驶过来的车子撞到。 嘎然而止的刹车声划破这嘈杂的夜,片刻宁静之后,许多人纷纷回头瞧了过来。 黑色的宾利车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黑色尼子大衣的男人,他留着三七分的留海,面容俊美无俦。 我呆滞在原地,心情激动得无法自抑,身子也跟着颤抖,脑子瞬间空白,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定在他身上,无法移开。 “你没事吧?”男人上前查看,见我毫发无伤,舒了口气。 我再三确定了一下,生怕搞错了人,可是即便轮廓略有些不同,但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灿若星辰,我又怎么会认错? “禇沛?” “啊?”随后他礼貌性的一笑:“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见他转身要走,我一把拉过了他的手:“不要走!禇沛,你就是我的禇沛,我不会认错人,你就是!” 他那眼神,还以为遇见了一个神智不清的神精病患者,好看的眉头紧蹙,抽回了手:“你真的,认错人了。” “禇沛,你不要走!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林蜜,林蜜你记得吗?不记没关系,那般若呢?般若你该记得!” “老天……”他抚额一脸无奈。 就在此时,副驾驶座里的人走了下来,她披着一件白色皮草大衣,拿着手信包包,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楚溪?怎么还不走呀?” 我与她的视线在冰冷的空气中相遇,彼此微怔了数秒,付薇薇露出了一抹浅笑,上前拉过了我:“林蜜?怎么是你?!” 是啊,怎么是付薇薇?怎么是她从禇沛的车里走了下来?还叫他楚溪? 楚溪?楚溪……原来如此!一开始在学校看见的人,其实不是禇沛,而是楚溪。 “你们,认识?”付薇薇疑惑的看了眼我和禇沛。 禇沛退开了一步:“不,不认识。” 我尴尬悲伤的扯着嘴角笑了笑:“认错人了,他……他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对不起。” 他怎么会不记得我了?也不记得和般若的过去了。对他如此刻骨铭心的一切,全都埋葬在尘埃中,被风吹散。 付薇薇看到我手中的行李,热情的上前给我提了过来:“你抱着孩子就好,我替你将行李送到后备箱去。” 禇沛默默的从她手中接过了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 我坐在后座,从后视镜里不断打量着禇沛,确实有点儿变化,不过变化不是很大,乍一看和禇沛的外貌一样,其实细看又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 唯有那双眼睛,还是那样璀璨如星辰。 付薇薇时而低头与禇沛说话,时而两人微笑不语,十分默契。 她曾说是逃婚出来的,想必楚溪便是她说的逃婚对象,不过看样子,他们现在已经心意相通了,在一起很幸福。 心中很不是滋味,泪水悄悄模糊了眼眶。 他在的我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大树。而现在却硬生生的要将这颗大树从心脏拨除,移植。徒留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凉飕飕的。 “那个……”付薇薇突然回头欲言又止,顿了顿委婉的说:“你孩子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呀?” “叫禇辞。” “楚?” “不,是单衣者的那个禇字。” “我以前都没有听你提过,你原来结婚了,居然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暗自抽了口气:“我没有结婚。” 禇沛从后视镜里悄悄打量了我一眼,随后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认真开车。 “你吃饭了吗?其实我和楚溪是要一起去晚饭的,你要是不嫌弃也一起去吧?” 付薇薇都这样说了,人家还饿着肚子,我总不能说让他们把我先送回家再去吃饭吧?而且这里别说打车,就是公交车都得等好久。 “我请你们吃饭吧。”我说道:“谢谢你们载我回来。” “哪能让你请我们吃饭?对吧楚溪?” “嗯。”禇沛点了下头,熟练的打了一个方向盘,车子渐渐驶进了市区在一家很有特色的酒店前停了下来。 我抱着小辞下了车,付薇薇挽着禇沛的手走在前面,俩人有说有笑,而我一个大家的电灯泡,根本无法融入他们之间的话题里。 上部最终话 第174章 冥差的袭击 上部最终话第174章冥差的袭击 付薇薇将菜单递给了我:“你先点吧,别跟我客气,咱们也都好久没有见面了,好不容易碰到,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点了两道菜,都比较适合小辞吃的。 小辞乌黑的眼睛好奇的盯着禇沛,小家伙的性子并不是自来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盯了好一会儿,突然伸出双手,吵着让禇沛抱他。 或许以前禇沛抱过他,他还记得一些片断。 付薇薇挑眉,讶然道:“小辞跟你似乎很投缘呀楚溪,原来你还这么招孩子喜欢。” 禇沛无奈一笑:“他是个例外。” 说着伸手抱过了小辞,小辞站在他的大腿上,高兴的蹦了两下。 付薇薇没有似乎起疑,只是打趣的说:“楚溪,你看孩子,跟你长得是不是很像啊?” “是吗?”说着他认真的打量了孩子几眼,又看了看我说:“像他妈妈吧?” “不是啊,五官跟你长得是挺像的,是缘分啊!” 我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了胸膛,赶紧将孩子抱了过来:“菜来了,吃饭吧。” 终是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快吃完的时候,付薇薇接了一个电话,一脸无语的对禇沛说道:“楚溪,你等下送林蜜回去,我得去一趟我表姐那儿。” “你表姐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还不是因为她那个男朋友,又在闹分手,在那边哭得很凶,你说我能丢下不管吗?” “嗯,那你去吧,但是好像不好打车,要不先送你朋友回去,我再送你去你表姐那里?”禇沛似乎很不放心她。 “没事儿!我又不是小孩子,这里很好打车的,再说我表姐离这里太远了,你来回跑,你不嫌麻烦,我都烦麻烦。” 禇沛被她给说服了,长叹了口气:“好吧,希望你表姐能早日与她那男朋友修成正果。” 吃完饭,与付薇薇道了别,我坐上了副驾驶座。 他开车的动作很熟练,我不由得好奇问他:“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呀?” 禇沛眉头一蹙:“什么时候?好像一直都会吧?” “我听说,你几个月前赛车,出了事故现在都好了吗?” 他转头一脸严峻的看着我:“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关心?” “也不是……特别关心,因为你爸爸是我在美院的教授,所以你虽不在江湖,但江湖依旧有你的传说。” 他这才释怀一笑:“是不是传说我特别混帐?” “呃……那些话当不得真。”我尴尬扯了扯嘴角:“从我和你接触的感觉,我觉得你是一个很靠谱的人。” “谢谢。”他礼貌性的回应了声。 “你和薇薇,你们俩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会结婚吗?” 他虽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我感觉他有些不高兴了。 “对不起,这些都是我的私人感情问题,不方便向外人说起。” 是啊,我现在只是一个外人。他对我处处防备着,似乎‘认错人’的相遇,给他留下了并不太好的印象。 “我说过,我有一个爱人,与你长得很像。” “是吗?可惜我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爱人,前面十字路口,往哪边走?” 我说:“往左。” 直到他将车子停在了别墅外,这才一脸讶然:“这里是……” 我笑说:“你有印象?” “不,没有印象。不过在我爸的一张照片里看到过,这是他以前买下准备养老的别墅。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将别墅换了一幅画。卖画的人,是你?” 我摇了摇头:“不是,卖画的人,是我爱人。他很有才华。” “哦……”他抿了抿唇:“那好吧,我先走了,你进去吧。” “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站在门口正准备目送他上车离开,他将车打了一个道,光线很刺目,我遮过了小辞的眼睛,谁知车子才刚起步,一道刹车声戛然而止。 顿时我吓得心脏就要从胸口窜了出来,上前问道:“怎么了?” 他瞪大着眼睛,盯着前方漆黑的公路出神了好一会儿,才说:“有两个奇怪的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奇怪的人?”我下意识的往前看去,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抽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或许又是幻觉……” 这句话总觉得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莫非……他经常会看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 “你开车小心。” 他轻应了声,打了好几次火车子都没有反应。于是他下了车准备查看车子出了什么问题。 却在他下车的那一瞬间,连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猛然将我护在了怀里躲开了我身后的攻击。 ‘轰’的一声巨响,车子被这种强大的力量推翻了好几米远的距离。 “怎么回事?” 我们跌倒在地,他伏在我身上,我伸手去扶他,却摸到一片粘稠,收回手一看,沾满了鲜血。 他疼得整张脸都要扭曲在了一起,我顺着他惊恐的视线向后看去,只见有两个十分高大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他们穿着玄黑的斗篷,只露出脸上的骷髅头,在暗夜中显得特别瘆人森冷。 如同死神一般,他们一步步逼近,目标似乎是我? 小辞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禇沛回头轻声说道:“我站起身的时候,你们就赶紧跑,不要回头。”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他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奇怪,但眸光却十分坚定:“听我的话!” 难道,他以为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是他引过来?怕连累我们母子? 我将小辞递到了他的怀里,迅速从地上爬起,将他们护在了身后:“我习了些道法,还能挡一阵子,我的孩子就交给你了。” 不知道沥魂珠还能不能用?就在他们杀过来时,强大的力量迎面而来,耳畔只留一阵刺耳的鸣声,一直带在身上的沥魂珠散发着金色的光,虽然我被撞倒在地,但沥魂珠却也挡住了这股力量的袭击。 趁此时,我画出几道驱魔符咒,学艺不精,但好歹还能挡一阵子。 看他们被制住,我舒了口气,回头看向他们父子,笑容僵在脸上。 禇沛退后了两步,看着四周涌上来的神秘人,颤声道:“这都是什么人?!” 我现在敢肯定,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又或者说是冲着我怀里的孩子来的。 突然几道符道从天而降,将这些神秘人给困了起来,一道悦耳的铃铛声响,那些黑衣人顿时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般,随着三声铃铛声落,这些黑衣人化成一道黑烟,在空气中消散。 黑雾散去,那两人的身影渐渐从黑暗中走出。是叶浅予与宋知敏。 此时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虽说宋知敏一直在跟踪我,但是现在却也救了我和禇沛一命。 “你没事吧?”宋知敏上前查看,我猛然甩开了他的手。 “我没事,有事的是禇……楚溪。”我接过楚溪手里的孩子,凝眉道:“楚先生,先进屋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要是严重只能去医院了。” 叶浅予道:“医院治不好这伤。” 我猛然看向叶浅予,随后几人前后进了屋子里,楚溪脱了上衣,那伤口泛着黑气,也不见流血了。 “疼吗?”我下意识问他。 楚溪摸了摸背后的伤口,摇了摇头:“当时很疼,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叶浅予轻应了声道:“邪气入体时,会很疼。之后便感觉不到什么疼痛……林小姐,我需要借你的沥魂珠一用。” 我想了想将沥魂珠递给了叶浅予,沥魂珠避邪驱魔是圣物,叶浅予的道法,能催动沥魂珠的能量。 果然没一会儿,楚溪的伤口渐渐愈合,黑气也跟着消散了。 遇见这一系例匪夷所思的事情,楚溪警惕的打量了我们一番:“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宋知敏冷笑了声:“你不用知道,伤好了就赶紧滚吧。” 楚溪与宋知敏对峙了许久,他才拿过外套要离开,我上前拉过了他:“你的车子现在也不能开,这里不好打车。要不然今晚……” “不用了,我叫朋友开车过来接。”他决绝转身走出了别墅。 我沉声道:“你们也走吧!” 宋知敏蹙眉担忧道:“现在还不能就这样离开,你和孩子都很危险。那些人……不,那些鬼,确切的说是地府的冥差,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要至你们于死地,如果我走了,你和孩子……” “宋知敏,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知道他对我的关心是真的,但是我不能接受,更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叶浅予暗自了抽口气:“你太固执,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着想。” “就算是拼尽性命,我也会保护好小辞。” 见我坚持不肯退让,宋知敏无奈道:“那好吧,我们先走了。” 我站在窗口目送他们真的离开后,才舒了口气。其实说不害怕是假的,我自己怎样也就无所谓了,如果他们是冲着小辞来的,我该怎么办才能保证孩子的安全? 自这次以后,那些神秘的冥差没有再来过,如果不是太真实,我会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上部最终话 第175章 介绍男朋友 上部最终话第175章介绍男朋友 二月初的时候,苏默突然朝我投了一记重磅炸弹,宣布了和李崇毅的婚礼。 年前李崇毅的态度还明灭不定,这会儿就宣布了婚礼也实在太突然了。 让我不由得怀疑……我撞了撞苏默的胳膊:“苏默,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哈?”苏默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小脸瞬间一片绯红:“说什么呢?我和崇毅是真心相爱,才没有奉子成婚,你别多想!” “这就好,是真心相爱就好。”不管怎么说,我真心希望她幸福。 我去厨房切了些水果出来,问她:“最近有没有二誉的消息?” “赵誉?”苏默猛的一拍手:“对啊,这段时间我都没有看到赵誉了,他平常挺多也就消失一个礼拜,现在都不见了半个月,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她也不知道赵誉的行踪?看我一脸凝重,苏默追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找赵誉安安神,过年回去的时候,可能受到了惊吓,一直想找他,但是就是找不到人。” 苏默仗义的拍了下我的肩膀:“放心吧,一旦有他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好,那先谢谢你了,李太太。” ‘李太太’这个称呼,让苏默高兴得合不拢嘴:“李太太,这个称呼我喜欢。” “你喜欢就好,祝你幸福。”我衷心的祝福道。 苏默拉过我的手,一脸沉重道:“时间过得可真快,我现在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可是你的幸福呢?有着落了吗?” 想到那些糟心的事情,我摇了摇头:“哪里那么快,慢慢来吧。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我想要的幸福。” 也不知道付薇薇出于什么心理,最近一直联系我很勤快。 “蜜蜜,今天来我公寓,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 她最近和楚溪在热恋,成天腻在一起,我虽然想见他,但是看他们亲密的在一起时,也会难过。 所以我没多想就拒绝了她:“我今天有点儿忙,要不下次吧。” “哎呀,别嘛,你都拒绝我多少次了?难道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付薇薇语气中有些失落:“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投缘,能说得上话的,却不想和我做朋友。” “不是这样的,我是……哎,好,那我准备一下,等会儿去你那个,你把公寓的地址发给我。” “好勒!对了,我今天让你见一个人。” “谁呀?” “大帅哥!反正你来了就知道了。先这样吧。” 她神秘兮兮的挂断了电话,是人都有好奇心,大约下午四点半左右,我去了她的别墅。 来开门的是楚溪,看到我时,他脸上略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就掩藏了下去。 “欢迎。”他如是说着,将我和小辞迎了进来。 小辞现在走路利索点儿了,一进屋里便挣扎着要下来走动,这是在别人家里,我只能跟着他的屁股后面走,生怕他搞什么破坏。 “小辞,那个不能拿,容易摔碎的。”我拿过小辞手中的陶瓷娃娃的摆饰,放到了桌上。 楚溪端了一杯咖啡出来:“没关系,他要是喜欢,你就让他玩吧。” “小孩子不能惯着,不该拿的不能拿。” 楚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严厉的妈妈。” 我无奈一笑,抱过孩子坐到了沙发上,有些拘谨的喝了口咖啡,往厨房看去:“薇薇在厨房里忙?” 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我起身走到了厨房,只见厨房里不只她一个人,还有另一个男的。 看到我过来,付薇薇回头冲我笑了笑:“别着急,饭很快就做好了,今天请来了一个大厨子,人帅厨艺还棒棒的。” 男人竟是有些羞涩的笑了下:“你这样夸我,我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男人看着实在,与付薇薇长得有些相似,突然付薇薇拍了下男人的胸口:“介绍介绍呗。” 男人赶紧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下手:“你好,我叫付文山。是薇薇的堂哥。” “林蜜。”我与他握了握手,相视一笑。 “你们俩个有点夫妻像啊!”付薇薇连连冲付文山使了几个眼色。 付文山只是笑了笑,继续切菜忙活了起来,付薇薇将我拉到了一旁,悄声问:“我堂哥怎么样?” “呃……”这一听就知道人家是想给我介绍对象来着,我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你堂哥的人品和条件肯定是挺好的,但是……薇薇,真的谢谢你,我现在还不想谈感情的事情。” “可是,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多累啊。你放心吧,我堂哥这个人挺有责任心的,如果你和他一起,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薇薇,且不说我还带着孩子他不介意,我心里还忘不掉那个人,一直都在等他回来。” “你真傻。”付薇薇长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你也先别急着拒绝,和我堂哥处处,就当认识一个普通朋友吧,你看呢?” 我无奈的看着她笑了笑:“好吧。” 这都什么事儿啊!这堂兄妹俩人整了一大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挺有食欲的。 付薇薇瞥了眼楚溪说:“他啊就知道吃,对下厨真的是一点儿天赋都没有。” “是吗?”我没抬头,埋头喝着碗里的汤,禇沛也一样,看来有些东西还是没有改变。 吃完饭,小辞一直缠着楚溪,楚溪也极有耐性的逗着孩子玩儿。 付薇薇眉头紧锁:“你知道吗?我以为楚溪不是很喜欢孩子,他都从来不主动逗孩子的,不过你家小辞还真的和他挺有缘分的。” 也许是父子血浓于水,不管再怎么样,即便是不记得,但也阻隔不了这天性。 我看了眼时间,走到小辞面前,伸出了双手:“宝宝,我们回家了,现在很晚了,不能再打扰叔叔和阿姨休息。” 听说要回家,小辞紧张的一把抱过了楚溪的脖子,就死搂着不肯再放手。 这小鬼!平常我对他这么好,也不见得这么念念不舍的亲近我,反而对不怎么见面的楚溪这么热情! 楚溪抱起小辞,说:“小鬼,你应该听妈妈的话回家,明天再来玩,叔叔还陪你玩,你撒手。” “爸爸,爸爸爸……” 顿时我只觉脸上一烫,十分尴尬,扯着嘴角笑了笑:“呃,孩子最近在学叫爸爸呢,见谁都是爸爸的叫,你们别在意。” “哪会呀。”付薇薇逗了逗小辞,又嘀咕了句:“讲真的,小辞真的和楚溪很像啊。” “你看哪个孩子都觉得跟我像。”楚溪忍不住吐槽了句。 付薇薇不满的嘟起了嘴:“是挺像的嘛,这次说真的。” 此时付文山笑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一起下去。” “这……”我好不容易从楚溪怀里将小家伙给抱了过来,犹豫了片刻道:“好吧,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车子很快也很方便。” “哥,那你好好照顾蜜蜜。”付薇薇抿唇笑着将我们送到门口,我下意识抬头看向禇溪,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眼光一直死死的盯着我,没有移开。 直到与我的视线相撞,才极不自在的转移了视线,假装若无其事的拿了本杂志,坐在沙发上翻了翻。 回去的路上,车内很安静,付文山从后视镜里打量了我几眼,才说:“敢问林小姐多大了?” 总觉得一个男人边样问一个女人的年龄很唐突,但是看付文山那真挚的眼视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了。 “我快满二十九了。” “是吗?完全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才大学刚毕业呢。” 也不知道他究竟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女人总是爱听一些好听的话,我笑了笑:“付先生真爱开玩笑。” “没有,我很认真的。我三十五了,之前结过一次婚,但是已经离婚了,她有了新欢,跟新欢一起出国再也没有回来过。” “呃……也许你们俩个没有太多的缘分,未来会有更好的在等着你。” 付文山想了想说:“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很适合我。” “付先生,那个……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心里有喜欢的人,没有心思再找其他的。” 付文山失笑:“你别紧张,你看我像是会强迫别人的人吗?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有没有想过……找个搭火过日子的,其实我也不再奢求什么爱情,毕竟当年爱得太过火了,什么爱,都已燃成了灰烬。” “暂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你也别太悲观了,谁知道人生的下一步会怎么样呢?” 之后他没有再说话,他将我送到了别墅门口,讶然的看了眼:“这套别墅……” “怎么了?” “没有一两千万是拿不下来的。” 看他那眼神,我心头一凉,赶紧解释道:“付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这套别墅是我爱人的。” 天呐!感觉越解释就等于掩饰似的,付文山冲我笑了笑:“我没有误会啊,我相信你的为人,因为你的气质很干净。风尘中人,不会有你这样干净的气质。” 上部最终话 第175章 介绍男朋友 上部最终话第175章介绍男朋友 二月初的时候,苏默突然朝我投了一记重磅炸弹,宣布了和李崇毅的婚礼。 年前李崇毅的态度还明灭不定,这会儿就宣布了婚礼也实在太突然了。 让我不由得怀疑……我撞了撞苏默的胳膊:“苏默,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哈?”苏默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小脸瞬间一片绯红:“说什么呢?我和崇毅是真心相爱,才没有奉子成婚,你别多想!” “这就好,是真心相爱就好。”不管怎么说,我真心希望她幸福。 我去厨房切了些水果出来,问她:“最近有没有二誉的消息?” “赵誉?”苏默猛的一拍手:“对啊,这段时间我都没有看到赵誉了,他平常挺多也就消失一个礼拜,现在都不见了半个月,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她也不知道赵誉的行踪?看我一脸凝重,苏默追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找赵誉安安神,过年回去的时候,可能受到了惊吓,一直想找他,但是就是找不到人。” 苏默仗义的拍了下我的肩膀:“放心吧,一旦有他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好,那先谢谢你了,李太太。” ‘李太太’这个称呼,让苏默高兴得合不拢嘴:“李太太,这个称呼我喜欢。” “你喜欢就好,祝你幸福。”我衷心的祝福道。 苏默拉过我的手,一脸沉重道:“时间过得可真快,我现在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可是你的幸福呢?有着落了吗?” 想到那些糟心的事情,我摇了摇头:“哪里那么快,慢慢来吧。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我想要的幸福。” 也不知道付薇薇出于什么心理,最近一直联系我很勤快。 “蜜蜜,今天来我公寓,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 她最近和楚溪在热恋,成天腻在一起,我虽然想见他,但是看他们亲密的在一起时,也会难过。 所以我没多想就拒绝了她:“我今天有点儿忙,要不下次吧。” “哎呀,别嘛,你都拒绝我多少次了?难道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付薇薇语气中有些失落:“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投缘,能说得上话的,却不想和我做朋友。” “不是这样的,我是……哎,好,那我准备一下,等会儿去你那个,你把公寓的地址发给我。” “好勒!对了,我今天让你见一个人。” “谁呀?” “大帅哥!反正你来了就知道了。先这样吧。” 她神秘兮兮的挂断了电话,是人都有好奇心,大约下午四点半左右,我去了她的别墅。 来开门的是楚溪,看到我时,他脸上略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就掩藏了下去。 “欢迎。”他如是说着,将我和小辞迎了进来。 小辞现在走路利索点儿了,一进屋里便挣扎着要下来走动,这是在别人家里,我只能跟着他的屁股后面走,生怕他搞什么破坏。 “小辞,那个不能拿,容易摔碎的。”我拿过小辞手中的陶瓷娃娃的摆饰,放到了桌上。 楚溪端了一杯咖啡出来:“没关系,他要是喜欢,你就让他玩吧。” “小孩子不能惯着,不该拿的不能拿。” 楚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严厉的妈妈。” 我无奈一笑,抱过孩子坐到了沙发上,有些拘谨的喝了口咖啡,往厨房看去:“薇薇在厨房里忙?” 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我起身走到了厨房,只见厨房里不只她一个人,还有另一个男的。 看到我过来,付薇薇回头冲我笑了笑:“别着急,饭很快就做好了,今天请来了一个大厨子,人帅厨艺还棒棒的。” 男人竟是有些羞涩的笑了下:“你这样夸我,我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男人看着实在,与付薇薇长得有些相似,突然付薇薇拍了下男人的胸口:“介绍介绍呗。” 男人赶紧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下手:“你好,我叫付文山。是薇薇的堂哥。” “林蜜。”我与他握了握手,相视一笑。 “你们俩个有点夫妻像啊!”付薇薇连连冲付文山使了几个眼色。 付文山只是笑了笑,继续切菜忙活了起来,付薇薇将我拉到了一旁,悄声问:“我堂哥怎么样?” “呃……”这一听就知道人家是想给我介绍对象来着,我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你堂哥的人品和条件肯定是挺好的,但是……薇薇,真的谢谢你,我现在还不想谈感情的事情。” “可是,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多累啊。你放心吧,我堂哥这个人挺有责任心的,如果你和他一起,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薇薇,且不说我还带着孩子他不介意,我心里还忘不掉那个人,一直都在等他回来。” “你真傻。”付薇薇长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你也先别急着拒绝,和我堂哥处处,就当认识一个普通朋友吧,你看呢?” 我无奈的看着她笑了笑:“好吧。” 这都什么事儿啊!这堂兄妹俩人整了一大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挺有食欲的。 付薇薇瞥了眼楚溪说:“他啊就知道吃,对下厨真的是一点儿天赋都没有。” “是吗?”我没抬头,埋头喝着碗里的汤,禇沛也一样,看来有些东西还是没有改变。 吃完饭,小辞一直缠着楚溪,楚溪也极有耐性的逗着孩子玩儿。 付薇薇眉头紧锁:“你知道吗?我以为楚溪不是很喜欢孩子,他都从来不主动逗孩子的,不过你家小辞还真的和他挺有缘分的。” 也许是父子血浓于水,不管再怎么样,即便是不记得,但也阻隔不了这天性。 我看了眼时间,走到小辞面前,伸出了双手:“宝宝,我们回家了,现在很晚了,不能再打扰叔叔和阿姨休息。” 听说要回家,小辞紧张的一把抱过了楚溪的脖子,就死搂着不肯再放手。 这小鬼!平常我对他这么好,也不见得这么念念不舍的亲近我,反而对不怎么见面的楚溪这么热情! 楚溪抱起小辞,说:“小鬼,你应该听妈妈的话回家,明天再来玩,叔叔还陪你玩,你撒手。” “爸爸,爸爸爸……” 顿时我只觉脸上一烫,十分尴尬,扯着嘴角笑了笑:“呃,孩子最近在学叫爸爸呢,见谁都是爸爸的叫,你们别在意。” “哪会呀。”付薇薇逗了逗小辞,又嘀咕了句:“讲真的,小辞真的和楚溪很像啊。” “你看哪个孩子都觉得跟我像。”楚溪忍不住吐槽了句。 付薇薇不满的嘟起了嘴:“是挺像的嘛,这次说真的。” 此时付文山笑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一起下去。” “这……”我好不容易从楚溪怀里将小家伙给抱了过来,犹豫了片刻道:“好吧,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车子很快也很方便。” “哥,那你好好照顾蜜蜜。”付薇薇抿唇笑着将我们送到门口,我下意识抬头看向禇溪,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眼光一直死死的盯着我,没有移开。 直到与我的视线相撞,才极不自在的转移了视线,假装若无其事的拿了本杂志,坐在沙发上翻了翻。 回去的路上,车内很安静,付文山从后视镜里打量了我几眼,才说:“敢问林小姐多大了?” 总觉得一个男人边样问一个女人的年龄很唐突,但是看付文山那真挚的眼视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了。 “我快满二十九了。” “是吗?完全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才大学刚毕业呢。” 也不知道他究竟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女人总是爱听一些好听的话,我笑了笑:“付先生真爱开玩笑。” “没有,我很认真的。我三十五了,之前结过一次婚,但是已经离婚了,她有了新欢,跟新欢一起出国再也没有回来过。” “呃……也许你们俩个没有太多的缘分,未来会有更好的在等着你。” 付文山想了想说:“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很适合我。” “付先生,那个……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心里有喜欢的人,没有心思再找其他的。” 付文山失笑:“你别紧张,你看我像是会强迫别人的人吗?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有没有想过……找个搭火过日子的,其实我也不再奢求什么爱情,毕竟当年爱得太过火了,什么爱,都已燃成了灰烬。” “暂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你也别太悲观了,谁知道人生的下一步会怎么样呢?” 之后他没有再说话,他将我送到了别墅门口,讶然的看了眼:“这套别墅……” “怎么了?” “没有一两千万是拿不下来的。” 看他那眼神,我心头一凉,赶紧解释道:“付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这套别墅是我爱人的。” 天呐!感觉越解释就等于掩饰似的,付文山冲我笑了笑:“我没有误会啊,我相信你的为人,因为你的气质很干净。风尘中人,不会有你这样干净的气质。” 上部最终话 第176章 不配的爱 上部最终话第176章不配的爱 “付先生,我觉得你挺会说话的。”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保持联系。” “好,好的,再见。”保持联系?我好像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啊! 联系了一个多月之后,我和付文山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起来。 这种微妙,不是指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是更像老朋友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闺蜜?? “林蜜,这次你要帮帮我。”他热情的给我剥了一个橘子,眼中带着热切的期盼。 我猛的打了个冷颤:“帮?帮什么?” “我之前一直资助了着一个孩子上学,今天是他生日……” “然后?你想让我帮你给这个孩子挑礼物?” 他冗长的叹了口气:“不是,我是想让你假扮我女朋友。其实我之前是真心想与你搭火过日子,不过你现在的心情我很明白,所以能不能假扮一下?” “为什么要这样?”我想了想,恍然大悟:“难道那个孩子……” 他一脸尴尬:“我已经和那孩子说了很多次,我们之间不可能,但是他总是不肯听劝,我实在没办法。” “其实你也没必要这样啊,他喜欢你,你资助了他,你如果对他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在一起试试也无妨的呀。” “不是,这……年纪差太多了,他才十八岁,我三十五了,再过几年奔四十了!” “你这样迂腐了吧?你就算是四十岁,都英俊潇洒,年龄算什么呀,现在这个社会,年龄都不是个事儿,除了爷孙恋之外。”那种我实在是有点儿无法理解。 他双手合什:“真的,你要帮帮我。” “可是我现在带着孩子……” “没事儿,孩子可以给薇薇帮你带着,她现在没上班,有的是时间,而且人很细心,一定会照顾好小辞的。” 我冗长的叹了口气:“那好吧,至于成不成,我就不能给你保证了。” “行,这事儿我也不能让你保证,只要你愿意帮我,这大恩大德,我记心里了。” “什么大恩大德,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了,指不定日后我还有大把要找你的帮忙的呢。” 听说那小孩订了间KTV的包间,我和付文山一同过去公寓时,付薇薇正在烤饼干。 看到咱们一道过来,乐得跟什么似的,还真以为我跟他堂哥开始有一腿了。 但是我也没有多解释什么,一个是不喜欢解释,二个是觉得别人已经先入为主,再解释也就等于掩饰了。 听到我们的来意,付薇薇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小辞我会帮你们俩好好带着,你们尽管放心的出去玩儿!”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付薇薇上前开了门,只见楚溪提了两个大购物袋子走了进来。 看到我们也在,愣了片刻,小辞一见楚溪就咿咿呀呀的朝他扬着白藕般的手臂,让他抱抱。 “爸爸爸爸爸……” 付薇薇纳闷道:“他怎么不叫我哥爸爸,偏偏叫我家楚溪爸爸呢?” 我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因为,可能是楚溪和我爱人长得太像了,真的很像。” “是吗?哦~怪不得,如果你家人和楚溪像的话,那小辞和楚溪像也不奇怪了。” 楚溪表情有点儿严肃,径自将买来的东西摆进了冰箱里。付薇薇说:“楚溪,你过来抱小辞,我还在烤饼干呢。” 楚溪瞥了我一眼,冷得我直打颤:“他妈不是在这儿?” “楚溪!”付薇薇责备的瞪了他一眼。 我心口一窒,好像是被人家给讨厌了么?暗自狠抽了口气,我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楚溪身形顿了顿,甩上了冰箱的门:“就算是约会,你也不能把孩子丢下来不管。” “啊,那个……”付文山走上前解释道:“并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觉得蜜蜜是个很的母亲,如果觉得麻烦,我会请钟点工照顾好小辞。” 楚溪收回了视线,将小辞从付薇薇怀里抱了过来:“不是就好。” 迎上他的视线,只觉得他整个人的态度太过尖锐,我努力的想着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但是这段时间都没有与他罩过面,不存在得罪。 车上,付文山看了我几眼,犹豫了半晌才说:“楚溪……看你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 “不,不会吧?”心中顿时纳闷至极。 “嗯,以一个男人的直觉来说,总觉得他对你不一般。” 我咬了咬唇,心中难免有一点罪恶感:“他现在是楚溪,楚溪是薇薇的未婚夫,没有任何可能。” 付文山紧蹙着眉说:“我家薇薇和楚溪在一起,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可是我也说不清楚,总觉得他们更像是朋友,少了恋人之间的默契。” 我想了想问他:“你知道楚溪的事情有多少?听说他出过车祸?” 付文山猛然想起:“对,是有这么回事儿。说来也奇怪,之前听别人谈论这个楚溪都是纨绔子弟,车祸之后就转性了,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了,我还听说他脑部受到了撞击,对于过去的事情,记得不太清了。” “不记得过去了?”现在我能很肯定,他一定是禇沛转生,但失去记忆的事情,还得找赵誉问个明白。 只是现在赵誉失踪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见到付文山嘴里说的那个小孩时,我不由得娇躯一震……是个很干净秀气的男孩子!男孩子!男孩子…… “大叔!你来得太晚了。”小孩热情的迎了上去,下意识瞥了我一眼,笑容僵在脸上,嘀咕着:“你没说带的朋友是个女的。” 付文山笑了笑:“小毅,介绍一下,她叫林蜜,是我对象。蜜蜜,他叫寻毅,刚上大二的小鬼。” “小毅,你好。”我微笑着朝他伸出了手,小孩的眼睛都红了。 他盯着我伸出的手看了许久,才勉强的与我握了握,随后冷着脸拿过麦也没招呼我们,自娱自乐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十一点半了,外面下着绵绵细雨,小孩跟在我们身后。 我对付文山说道:“你送小毅回去吧,我自己打车。” 听到这儿,小孩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付文山却转头笑说:“小毅,你是男孩子,自己打车回去没问题吧?身上带够钱了吗?” 说着他掏出钱包,塞到了小孩手里,小孩紧握着钱,站在原站一动不动。 直到我们转身走了两步,他突然冲上钱来,将钱砸到了付文山的胸口。 “我满十八岁了,已经是大人了!你以后不要再给我钱,这让我会觉得自己像个乞丐一样。” 付文山一脸无奈:“我……你就像我的弟弟,我的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不需要!以后,以后你也别再管我!还有,欠你的钱,我好好的记着,以后会还给你的!!”说完,他拔腿就跑了。 “你,你还是追上去吧,像这么大的孩子,最容易学坏了。” 付文山揉了揉太阳穴:“算了,让他去吧,他说得对,他满十八岁了,是大人了。不能再把他当成小孩子看。” 一路上付文山紧抿着唇不发一语,我想,即便他心里对小孩没有那个意思,但想必也是很在乎的。 “你要是担心,就回去找他吧,把他一个人丢在街头,现在又下着雨,很可怜的。” 他抿了抿唇,说道:“烂桃花,难道留着过年?该斩则斩,该断则断。不管是我们从年龄、性别、性格等等方面,怎么都不可能。与其心软一再给他希望,不如利落的一刀断,对彼此都好不是吗?” 我挑眉:“我突然好奇,你跟你前妻离婚的原因,对不起付先生,原谅我的好奇心。” 他想了想说:“没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前妻其实是个很温柔很不错的女人,但是她总说,我不够爱她,可我明明很爱她。也许不管我怎么做,她都不会再回来。” “或许你真的很爱你的前妻,但是我觉得你在对待感情的方面,太过理智和克制,才会给人一种死板的印象,让对方觉得你不够爱。” 他认真的想了许久,若有所思:“或许吧,可能与家里从小的教育也有关系,我家教很严格,从小就要学会克制自己的小情绪,所以在对待感情方面,或许我真的欠缺了很多,也正是这样,我已经不想再涉及一段感情,伤人伤己。” 回到付薇薇的公寓,薇薇顶着一只熊猫眼打了个哈欠:“你们回来了啊,玩得开心吗?” “嗯,开心,谢谢你薇薇。那个,小辞……” “在那边……”付薇薇指了指沙发,沙发是背对着我们的,只能看到他柔软蓬松的头发耷拉在沙发靠背上,电视机散发着幽暗的光,他一动不动的好像是睡着了。 我尽可能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只见他怀里抱着小辞,才刚走近,楚溪就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时,时光就像静止了,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 突然,他将孩子塞到我怀里,没有和我说话,拿过桌上的车钥匙对付薇薇说:“我先回去了。” 付文山神情不安的说道:“那个……能麻烦你送蜜蜜回去吗?我,我想起要去接一个人。” 上部最终话 第176章 不配的爱 上部最终话第176章不配的爱 “付先生,我觉得你挺会说话的。”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保持联系。” “好,好的,再见。”保持联系?我好像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啊! 联系了一个多月之后,我和付文山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起来。 这种微妙,不是指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是更像老朋友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闺蜜?? “林蜜,这次你要帮帮我。”他热情的给我剥了一个橘子,眼中带着热切的期盼。 我猛的打了个冷颤:“帮?帮什么?” “我之前一直资助了着一个孩子上学,今天是他生日……” “然后?你想让我帮你给这个孩子挑礼物?” 他冗长的叹了口气:“不是,我是想让你假扮我女朋友。其实我之前是真心想与你搭火过日子,不过你现在的心情我很明白,所以能不能假扮一下?” “为什么要这样?”我想了想,恍然大悟:“难道那个孩子……” 他一脸尴尬:“我已经和那孩子说了很多次,我们之间不可能,但是他总是不肯听劝,我实在没办法。” “其实你也没必要这样啊,他喜欢你,你资助了他,你如果对他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在一起试试也无妨的呀。” “不是,这……年纪差太多了,他才十八岁,我三十五了,再过几年奔四十了!” “你这样迂腐了吧?你就算是四十岁,都英俊潇洒,年龄算什么呀,现在这个社会,年龄都不是个事儿,除了爷孙恋之外。”那种我实在是有点儿无法理解。 他双手合什:“真的,你要帮帮我。” “可是我现在带着孩子……” “没事儿,孩子可以给薇薇帮你带着,她现在没上班,有的是时间,而且人很细心,一定会照顾好小辞的。” 我冗长的叹了口气:“那好吧,至于成不成,我就不能给你保证了。” “行,这事儿我也不能让你保证,只要你愿意帮我,这大恩大德,我记心里了。” “什么大恩大德,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了,指不定日后我还有大把要找你的帮忙的呢。” 听说那小孩订了间KTV的包间,我和付文山一同过去公寓时,付薇薇正在烤饼干。 看到咱们一道过来,乐得跟什么似的,还真以为我跟他堂哥开始有一腿了。 但是我也没有多解释什么,一个是不喜欢解释,二个是觉得别人已经先入为主,再解释也就等于掩饰了。 听到我们的来意,付薇薇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小辞我会帮你们俩好好带着,你们尽管放心的出去玩儿!”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付薇薇上前开了门,只见楚溪提了两个大购物袋子走了进来。 看到我们也在,愣了片刻,小辞一见楚溪就咿咿呀呀的朝他扬着白藕般的手臂,让他抱抱。 “爸爸爸爸爸……” 付薇薇纳闷道:“他怎么不叫我哥爸爸,偏偏叫我家楚溪爸爸呢?” 我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因为,可能是楚溪和我爱人长得太像了,真的很像。” “是吗?哦~怪不得,如果你家人和楚溪像的话,那小辞和楚溪像也不奇怪了。” 楚溪表情有点儿严肃,径自将买来的东西摆进了冰箱里。付薇薇说:“楚溪,你过来抱小辞,我还在烤饼干呢。” 楚溪瞥了我一眼,冷得我直打颤:“他妈不是在这儿?” “楚溪!”付薇薇责备的瞪了他一眼。 我心口一窒,好像是被人家给讨厌了么?暗自狠抽了口气,我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楚溪身形顿了顿,甩上了冰箱的门:“就算是约会,你也不能把孩子丢下来不管。” “啊,那个……”付文山走上前解释道:“并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觉得蜜蜜是个很的母亲,如果觉得麻烦,我会请钟点工照顾好小辞。” 楚溪收回了视线,将小辞从付薇薇怀里抱了过来:“不是就好。” 迎上他的视线,只觉得他整个人的态度太过尖锐,我努力的想着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但是这段时间都没有与他罩过面,不存在得罪。 车上,付文山看了我几眼,犹豫了半晌才说:“楚溪……看你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 “不,不会吧?”心中顿时纳闷至极。 “嗯,以一个男人的直觉来说,总觉得他对你不一般。” 我咬了咬唇,心中难免有一点罪恶感:“他现在是楚溪,楚溪是薇薇的未婚夫,没有任何可能。” 付文山紧蹙着眉说:“我家薇薇和楚溪在一起,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可是我也说不清楚,总觉得他们更像是朋友,少了恋人之间的默契。” 我想了想问他:“你知道楚溪的事情有多少?听说他出过车祸?” 付文山猛然想起:“对,是有这么回事儿。说来也奇怪,之前听别人谈论这个楚溪都是纨绔子弟,车祸之后就转性了,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了,我还听说他脑部受到了撞击,对于过去的事情,记得不太清了。” “不记得过去了?”现在我能很肯定,他一定是禇沛转生,但失去记忆的事情,还得找赵誉问个明白。 只是现在赵誉失踪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见到付文山嘴里说的那个小孩时,我不由得娇躯一震……是个很干净秀气的男孩子!男孩子!男孩子…… “大叔!你来得太晚了。”小孩热情的迎了上去,下意识瞥了我一眼,笑容僵在脸上,嘀咕着:“你没说带的朋友是个女的。” 付文山笑了笑:“小毅,介绍一下,她叫林蜜,是我对象。蜜蜜,他叫寻毅,刚上大二的小鬼。” “小毅,你好。”我微笑着朝他伸出了手,小孩的眼睛都红了。 他盯着我伸出的手看了许久,才勉强的与我握了握,随后冷着脸拿过麦也没招呼我们,自娱自乐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十一点半了,外面下着绵绵细雨,小孩跟在我们身后。 我对付文山说道:“你送小毅回去吧,我自己打车。” 听到这儿,小孩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付文山却转头笑说:“小毅,你是男孩子,自己打车回去没问题吧?身上带够钱了吗?” 说着他掏出钱包,塞到了小孩手里,小孩紧握着钱,站在原站一动不动。 直到我们转身走了两步,他突然冲上钱来,将钱砸到了付文山的胸口。 “我满十八岁了,已经是大人了!你以后不要再给我钱,这让我会觉得自己像个乞丐一样。” 付文山一脸无奈:“我……你就像我的弟弟,我的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不需要!以后,以后你也别再管我!还有,欠你的钱,我好好的记着,以后会还给你的!!”说完,他拔腿就跑了。 “你,你还是追上去吧,像这么大的孩子,最容易学坏了。” 付文山揉了揉太阳穴:“算了,让他去吧,他说得对,他满十八岁了,是大人了。不能再把他当成小孩子看。” 一路上付文山紧抿着唇不发一语,我想,即便他心里对小孩没有那个意思,但想必也是很在乎的。 “你要是担心,就回去找他吧,把他一个人丢在街头,现在又下着雨,很可怜的。” 他抿了抿唇,说道:“烂桃花,难道留着过年?该斩则斩,该断则断。不管是我们从年龄、性别、性格等等方面,怎么都不可能。与其心软一再给他希望,不如利落的一刀断,对彼此都好不是吗?” 我挑眉:“我突然好奇,你跟你前妻离婚的原因,对不起付先生,原谅我的好奇心。” 他想了想说:“没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前妻其实是个很温柔很不错的女人,但是她总说,我不够爱她,可我明明很爱她。也许不管我怎么做,她都不会再回来。” “或许你真的很爱你的前妻,但是我觉得你在对待感情的方面,太过理智和克制,才会给人一种死板的印象,让对方觉得你不够爱。” 他认真的想了许久,若有所思:“或许吧,可能与家里从小的教育也有关系,我家教很严格,从小就要学会克制自己的小情绪,所以在对待感情方面,或许我真的欠缺了很多,也正是这样,我已经不想再涉及一段感情,伤人伤己。” 回到付薇薇的公寓,薇薇顶着一只熊猫眼打了个哈欠:“你们回来了啊,玩得开心吗?” “嗯,开心,谢谢你薇薇。那个,小辞……” “在那边……”付薇薇指了指沙发,沙发是背对着我们的,只能看到他柔软蓬松的头发耷拉在沙发靠背上,电视机散发着幽暗的光,他一动不动的好像是睡着了。 我尽可能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只见他怀里抱着小辞,才刚走近,楚溪就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时,时光就像静止了,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 突然,他将孩子塞到我怀里,没有和我说话,拿过桌上的车钥匙对付薇薇说:“我先回去了。” 付文山神情不安的说道:“那个……能麻烦你送蜜蜜回去吗?我,我想起要去接一个人。” 上部最终话 第177章 本宝宝不在了 上部最终话第177章本宝宝不在了 我看了眼窗外,雨下得越发大了起来,这天气还很湿冷,不知道小孩回学校了没有。 下意识看了楚溪一眼,谁知他刚巧也朝我看了过来,随后彼此又沉默的移开了视线。 付薇薇笑道:“当然义不容辞,楚溪,蜜蜜就麻烦你送了。” 也不知道付薇薇是真的信任我,还是少根筋,她就不怕自个儿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跑了? 不过……好像没有这种可能,不管从哪一点来说,付薇薇在各个方面都不输给我。 “谢谢。”我闷闷的道了声谢,埋头快步离开了公寓。 电梯里,三个成人,一个小孩,死寂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但彼此都不愿开口说话,各怀心事。 直到下了楼,付文山顿了顿步子:“那我就先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好,你也是。”与付文山道别的工夫,楚溪已经去取车了。 付文山走得匆忙,后轮刚走,楚溪车子前轮停在我身边,车窗摇下,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上车。 我抱着孩子不敢让他久等,匆忙的钻进了副驾驶座,可能是动作太过生硬,额头不小心被嗑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快冒了上来。 他好看的眉头紧蹙,瞥了我一眼:“真笨……” 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这毒舌的功夫还是没减弱。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时,他又追问了句:“疼不疼?” 我伸手揉了揉额头上的小包,尴尬的笑了笑:“还好。” 小辞今天可能是太累了,趴在我的胸口乖乖的睡了过去,窗外霓虹掠过眼眸,他就在我身边,心中却觉得万分寂寞,思念无处安放。 车子平稳的向前驶去,一直到别墅门口。 此时夜色已深沉,我悄悄看了他一眼,表情严肃。 “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似是在想着什么,烦闷的在车上找了找,拿出一包烟,抽了支点燃。 居然学会抽烟了?不对……这人是楚溪啊!在他没有完全变成禇沛之前,他还保留了楚溪大部分的人格。 不过,他抽烟的样子很迷人,淡青色的烟雾袅袅而上,模糊了他俊美的轮廓。 他微垂着头,额头的流海遮过了他的眉眼,表情看不真切,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将车子顶棚给打开了。 今夜月朗星明,晚风也不觉得冷,不知不觉的大地回暖了。 此时此刻,时光静好,尽管我对这人如此迷恋不愿离开,可是该说‘晚安’了。 “楚先生,我先走了,你回去开车小心,晚安。” “等等。”他怅然的拖长了尾音,似是很疲惫的叫住了我:“如果你还不想睡的话,陪我就这样聊聊。” “啊?”我讶然的转过脸,迎上他深邃的眸,忘了离开,也忘了说拒绝的话,只是静默的坐了回去。 他弹了弹烟灰,抽了口气说:“我最近一直做噩梦,一些本该不属于我的记忆,占据了我的脑海,这些记忆在试图吞噬我整个思维,我发现,我越来越不像自己。” “所以……你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我小心翼翼试探的问他。 “我想知道,你的存在,之于我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他拿过车上的水晶烟灰缸,熄了手里的烟,眸光灼灼的看向我。 这个问题,我曾经很坚定,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爱他,为他活着。 可是我现在开始犹豫,即便是没有他,没有了幸福和快乐,我还有小辞。 “这个,楚先生不应该问我,而是问你自己。我给不了你答案。” “你不是普通人!”他沉声道:“我后来回去想了想,那一晚遇到的诡异事件,都与你有关。我了解自己,哪有那么伟大,在危难关头,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另一个人?我越想越把自己绕了进去,有时候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所以你很痛苦?”我心情沉重的问向他。 他狠吸了口气:“很痛苦,我把自己一点一点的否决,什么都无法自控。有时候我觉得我不我,而是另一个人。” 其实,他应该想起了什么,只是身体的记忆被楚溪刻上印记,没有那么容易干干净净的被抹去。 我苦涩的笑了笑:“最痛苦的人,不是你,是我。忘记的那个人使终会比较快乐。再见,楚先生。” 推开车门,走了两步,他突然叫道:“般若!” 我心口一紧,猛然回头看向他:“你叫我什么?” 他缓缓开口道:“梦里的那个人,就叫般若。你给我的感觉,在梦里是一模一样的。” “你现在已经有了薇薇,为什么还要记得般若?你的痛苦,不是因为你觉得你不是你,我说得对吗?” 我觉得我有些卑鄙,这样就好像是在逼他和付薇薇分手。而且正一步步将他往我的世界的里带进来。 所以我充满了自责还有内疚,甚至不想见到付薇薇,见到她,有一种小偷的羞耻感。 站在感情的角度来说,也许我是值得被同情的。但站在道德之上来说,我也许会成为一个不知羞耻的第三者。 没有办法逼自己做出一个选择,所以只能逃避。不见他们才是最好的。 时光一晃又过了一个月,终于迎来了李崇毅与苏默的订婚。 看他们幸福的笑着的模样,我也不由得觉得高兴,希望他们能修成正果,白头偕老。 餐宴快结束的时候,我从酒店出来想要透透气,却在酒店对面的街角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竟是消失了近两个月的赵誉,我没多想,将小辞抱起跑过了街。 他站在原地,视线缓缓从酒店门口收了回来,落定在我身上,总觉得两个月不见,他变很多,可是细看之下,又觉得没有什么变化。 “二誉!你去哪儿了?差不多两个月都没有联系,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二誉的性子突然变得沉闷,只是微微笑了下:“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后才知道,原来她订婚了。” 看来二誉对苏默的感情很执著,想必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从我怀里接过了小辞。 “小家伙,很久没见你了。” 小辞以前很亲近他,二誉这次一抱他奋力的挣扎了起来,伸手让我抱他,不让赵誉抱了。 赵誉一脸尴尬:“不是吧,我才出去两个月,你就不认识我了。” 我失笑:“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赶紧回去洗漱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 “嗯。”赵誉轻应了声,想了想说:“对了,替我对苏默说一声,祝她幸福。” 听罢,心中有点涩涩的:“嗯,她会幸福的,你也希望你能放下这段感情,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呵……会的,我累了。” “哦,你快回去吧。”我将包里的钥匙递给了他:“回去洗个澡,再好好的睡一觉。” 他接过我手中的钥匙,没有说什么,我目送着他略显沧桑的背影离开,轻叹了口气。 “二誉,我也祝你能够幸福。” 苏默突然从身后拍了下我的肩膀:“偷偷一个人跑出来,跟个石雕似的,站在这儿看什么呀?” “呃……没什么,你怎么丢下客人就跑出来了?” “没事儿!我家崇毅八面玲珑,我都没用武之地了。”也不知道她这是在秀恩爱呢,还是真的在吐槽。 我低头想了想,抿了下唇,轻轻说了句:“赵誉回来了。” “什么?他回来了?!”苏默张着嘴,半晌:“呃……他怎么也不跟我联系呀?就算不能当情人,还能做朋友嘛。” “你可真是没心没肺。”我白了她一眼:“真爱一个人,分手后根本不能做朋友。” “是吗?”苏默一脸狐疑,也没有再追问,笑得幸福的推着我回了宴会。 下午五点回了家里,只见赵誉就睡在沙发上,穿着单薄的T恤,光着脚丫子,睡得很沉。 我放下小辞,悄声说:“嘘~不要吵叔叔睡觉,小辞乖乖的。” “乖乖。”小辞挥着白藕般的小手,抱起了地毯上的毛绒玩具熊。 小家伙开始学说话了,而且学得很快。从房间拿了毛毯给赵誉盖上,转眼间小家伙就不见了。 我在一楼找遍,在画室里发现了他。 “小辞,你在这儿干什么?” 小家伙爬上了凳子,指了指书桌上的画,高兴的叫着:“爸爸,爸爸……小辞爸爸,爸爸……” 我看着孩子高兴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伸手要去将禇沛的画像拿过来,谁知小家伙整个肉呼呼的身子趴在了画上。 我假装生气:“你顽皮了哦,快起来,小心妈妈打你小屁股。” 小家伙却装死,趴在画上一动不动,不知道他耍赖的,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我无奈的看着他,想了想说:“你再这样压着爸爸,他会疼的。” 听到会疼,小家伙一下子不装睡了,立马从画上爬了起来,对着画上的人吹着气:“呼呼,痛痛飞……呼呼……” “小笨蛋!”我趁机将画给收了起来,他一脸不舍呢呐着:“爸爸,爸爸……爸爸收了,爸爸不在了。” 上部最终话 第177章 本宝宝不在了 上部最终话第177章本宝宝不在了 我看了眼窗外,雨下得越发大了起来,这天气还很湿冷,不知道小孩回学校了没有。 下意识看了楚溪一眼,谁知他刚巧也朝我看了过来,随后彼此又沉默的移开了视线。 付薇薇笑道:“当然义不容辞,楚溪,蜜蜜就麻烦你送了。” 也不知道付薇薇是真的信任我,还是少根筋,她就不怕自个儿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跑了? 不过……好像没有这种可能,不管从哪一点来说,付薇薇在各个方面都不输给我。 “谢谢。”我闷闷的道了声谢,埋头快步离开了公寓。 电梯里,三个成人,一个小孩,死寂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但彼此都不愿开口说话,各怀心事。 直到下了楼,付文山顿了顿步子:“那我就先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好,你也是。”与付文山道别的工夫,楚溪已经去取车了。 付文山走得匆忙,后轮刚走,楚溪车子前轮停在我身边,车窗摇下,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上车。 我抱着孩子不敢让他久等,匆忙的钻进了副驾驶座,可能是动作太过生硬,额头不小心被嗑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快冒了上来。 他好看的眉头紧蹙,瞥了我一眼:“真笨……” 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这毒舌的功夫还是没减弱。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时,他又追问了句:“疼不疼?” 我伸手揉了揉额头上的小包,尴尬的笑了笑:“还好。” 小辞今天可能是太累了,趴在我的胸口乖乖的睡了过去,窗外霓虹掠过眼眸,他就在我身边,心中却觉得万分寂寞,思念无处安放。 车子平稳的向前驶去,一直到别墅门口。 此时夜色已深沉,我悄悄看了他一眼,表情严肃。 “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似是在想着什么,烦闷的在车上找了找,拿出一包烟,抽了支点燃。 居然学会抽烟了?不对……这人是楚溪啊!在他没有完全变成禇沛之前,他还保留了楚溪大部分的人格。 不过,他抽烟的样子很迷人,淡青色的烟雾袅袅而上,模糊了他俊美的轮廓。 他微垂着头,额头的流海遮过了他的眉眼,表情看不真切,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将车子顶棚给打开了。 今夜月朗星明,晚风也不觉得冷,不知不觉的大地回暖了。 此时此刻,时光静好,尽管我对这人如此迷恋不愿离开,可是该说‘晚安’了。 “楚先生,我先走了,你回去开车小心,晚安。” “等等。”他怅然的拖长了尾音,似是很疲惫的叫住了我:“如果你还不想睡的话,陪我就这样聊聊。” “啊?”我讶然的转过脸,迎上他深邃的眸,忘了离开,也忘了说拒绝的话,只是静默的坐了回去。 他弹了弹烟灰,抽了口气说:“我最近一直做噩梦,一些本该不属于我的记忆,占据了我的脑海,这些记忆在试图吞噬我整个思维,我发现,我越来越不像自己。” “所以……你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我小心翼翼试探的问他。 “我想知道,你的存在,之于我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他拿过车上的水晶烟灰缸,熄了手里的烟,眸光灼灼的看向我。 这个问题,我曾经很坚定,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爱他,为他活着。 可是我现在开始犹豫,即便是没有他,没有了幸福和快乐,我还有小辞。 “这个,楚先生不应该问我,而是问你自己。我给不了你答案。” “你不是普通人!”他沉声道:“我后来回去想了想,那一晚遇到的诡异事件,都与你有关。我了解自己,哪有那么伟大,在危难关头,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另一个人?我越想越把自己绕了进去,有时候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所以你很痛苦?”我心情沉重的问向他。 他狠吸了口气:“很痛苦,我把自己一点一点的否决,什么都无法自控。有时候我觉得我不我,而是另一个人。” 其实,他应该想起了什么,只是身体的记忆被楚溪刻上印记,没有那么容易干干净净的被抹去。 我苦涩的笑了笑:“最痛苦的人,不是你,是我。忘记的那个人使终会比较快乐。再见,楚先生。” 推开车门,走了两步,他突然叫道:“般若!” 我心口一紧,猛然回头看向他:“你叫我什么?” 他缓缓开口道:“梦里的那个人,就叫般若。你给我的感觉,在梦里是一模一样的。” “你现在已经有了薇薇,为什么还要记得般若?你的痛苦,不是因为你觉得你不是你,我说得对吗?” 我觉得我有些卑鄙,这样就好像是在逼他和付薇薇分手。而且正一步步将他往我的世界的里带进来。 所以我充满了自责还有内疚,甚至不想见到付薇薇,见到她,有一种小偷的羞耻感。 站在感情的角度来说,也许我是值得被同情的。但站在道德之上来说,我也许会成为一个不知羞耻的第三者。 没有办法逼自己做出一个选择,所以只能逃避。不见他们才是最好的。 时光一晃又过了一个月,终于迎来了李崇毅与苏默的订婚。 看他们幸福的笑着的模样,我也不由得觉得高兴,希望他们能修成正果,白头偕老。 餐宴快结束的时候,我从酒店出来想要透透气,却在酒店对面的街角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竟是消失了近两个月的赵誉,我没多想,将小辞抱起跑过了街。 他站在原地,视线缓缓从酒店门口收了回来,落定在我身上,总觉得两个月不见,他变很多,可是细看之下,又觉得没有什么变化。 “二誉!你去哪儿了?差不多两个月都没有联系,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二誉的性子突然变得沉闷,只是微微笑了下:“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后才知道,原来她订婚了。” 看来二誉对苏默的感情很执著,想必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从我怀里接过了小辞。 “小家伙,很久没见你了。” 小辞以前很亲近他,二誉这次一抱他奋力的挣扎了起来,伸手让我抱他,不让赵誉抱了。 赵誉一脸尴尬:“不是吧,我才出去两个月,你就不认识我了。” 我失笑:“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赶紧回去洗漱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 “嗯。”赵誉轻应了声,想了想说:“对了,替我对苏默说一声,祝她幸福。” 听罢,心中有点涩涩的:“嗯,她会幸福的,你也希望你能放下这段感情,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呵……会的,我累了。” “哦,你快回去吧。”我将包里的钥匙递给了他:“回去洗个澡,再好好的睡一觉。” 他接过我手中的钥匙,没有说什么,我目送着他略显沧桑的背影离开,轻叹了口气。 “二誉,我也祝你能够幸福。” 苏默突然从身后拍了下我的肩膀:“偷偷一个人跑出来,跟个石雕似的,站在这儿看什么呀?” “呃……没什么,你怎么丢下客人就跑出来了?” “没事儿!我家崇毅八面玲珑,我都没用武之地了。”也不知道她这是在秀恩爱呢,还是真的在吐槽。 我低头想了想,抿了下唇,轻轻说了句:“赵誉回来了。” “什么?他回来了?!”苏默张着嘴,半晌:“呃……他怎么也不跟我联系呀?就算不能当情人,还能做朋友嘛。” “你可真是没心没肺。”我白了她一眼:“真爱一个人,分手后根本不能做朋友。” “是吗?”苏默一脸狐疑,也没有再追问,笑得幸福的推着我回了宴会。 下午五点回了家里,只见赵誉就睡在沙发上,穿着单薄的T恤,光着脚丫子,睡得很沉。 我放下小辞,悄声说:“嘘~不要吵叔叔睡觉,小辞乖乖的。” “乖乖。”小辞挥着白藕般的小手,抱起了地毯上的毛绒玩具熊。 小家伙开始学说话了,而且学得很快。从房间拿了毛毯给赵誉盖上,转眼间小家伙就不见了。 我在一楼找遍,在画室里发现了他。 “小辞,你在这儿干什么?” 小家伙爬上了凳子,指了指书桌上的画,高兴的叫着:“爸爸,爸爸……小辞爸爸,爸爸……” 我看着孩子高兴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伸手要去将禇沛的画像拿过来,谁知小家伙整个肉呼呼的身子趴在了画上。 我假装生气:“你顽皮了哦,快起来,小心妈妈打你小屁股。” 小家伙却装死,趴在画上一动不动,不知道他耍赖的,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我无奈的看着他,想了想说:“你再这样压着爸爸,他会疼的。” 听到会疼,小家伙一下子不装睡了,立马从画上爬了起来,对着画上的人吹着气:“呼呼,痛痛飞……呼呼……” “小笨蛋!”我趁机将画给收了起来,他一脸不舍呢呐着:“爸爸,爸爸……爸爸收了,爸爸不在了。” 上部最终话 第178章 情难自禁 上部最终话第178章情难自禁 “哎!”我长叹了口气:“你说我养个儿子有什么用?天天带着,抱着,心里只有他爹!哎!” 等我放好画,小家伙的身影已经跑到了画室的门口,没学会走路时,天天想着孩子什么时候可以自己走了? 学会走路后,又想着还是不会走路的那时候好带养,这成天调皮捣蛋的,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那天晚上睡到三更半夜,突然被赵誉一声惊呼声给吓醒。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那些黑衣骷髅人又来了?!”我立马从床上翻身而起,发现婴儿床上没人了。 心脏咯噔一下,想着,完了!儿子被掳走了!! 待我冲到大厅时,只见大小俩人互瞪着眼睛。小辞怀里还抱着毛绒小熊。 “小辞?你怎么……”他是怎么从婴儿床里爬下来的,我完全不知道。 赵誉无语的抹了把额际的冷汗,转头对我说:“我睡得正香,总感觉有人半夜站在我面前,死死盯着我,今天被小祖宗,真的吓得魂都要飞了。” “呵呵呵……对不起啊二誉。”我拉过小辞,眉头一蹙:“禇辞,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三更半夜不睡觉,你想干嘛?” 谁知小辞躲到了我的腿后,探出半颗小脑袋瓜打量着二誉,似乎对二誉有着深深的戒备和怀疑。 我蹲下身对他说:“小誉叔叔,你不记得了?你才这么大点儿的时候,小誉叔叔经常带你出去玩。” 说着我比了比他婴儿时期的大小,小辞将毛绒小熊拿出来比了比,回头又看了眼赵誉。 “好了,回去睡觉。”我冲二誉无奈的笑了笑,抱起小辞回了房间,将他放到了婴儿床上。 “你下次再敢一个人爬出去,妈妈就把你关外头,不让你进来!”他现在还学会搭凳子开门,看来下次睡觉要反锁。 小辞一脸委屈的抿着唇盯着我,也不说话。包子脸天真无辜,仿佛刚才对他做了多么过份的事情。 “爸爸好,爸爸好……”他委屈的嘀咕着,像个复读机重复着‘爸爸好’。 “是啊,爸爸好,下次把你送出去,妈妈对你不好,赶紧睡觉!听到没有?不然打你小屁股?”我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表,凌晨四点! 被这小家伙一闹,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杆,起床的时候,小家伙还在美美的睡着,他又把尿不湿给扯了,尿了一床!! 深呼吸,冷静。我将小家伙从婴儿床里抱出来,直到给他换下衣服,动静挺大的,他都没有醒。 给他重新换了尿不湿,盖上被子我转身走出了房间,门只是轻轻合上,然后半眯着眼盯着里头的动静。 果然小家伙见我一走,不再装睡了,轱辘一下爬起来,又在扯尿不湿!! 趁此时,我一把推开门,冲进了房间,双手插腰怒瞪着小家伙:“小鬼,你在干什么?” 小家伙手里提着尿不湿,懵了几秒,被抓包后的羞耻感爆棚,慌忙把自个儿的大脑门藏在了枕头底下,白面团的小屁股露在外面,说:“宝宝没了,宝宝没了……” “你以为你躲在枕头底下我就看不见你,你就没了是吧?”我上前无情的抽掉了枕头,让他无处可躲。 他泪光闪闪的瘪着嘴,回过了头来,顿时我心头一软,只怕刚才是打击了他小男子汉的自尊心了。 “好了,不哭不哭。你是小男子汉,怎么能为了这种小事就哭鼻子?” “你坏!”他还发脾气的把手中的尿不湿狠狠丢到了地上。 “嗯,我坏,妈妈坏。”做妈的真是苦哇!究竟是谁使坏还倒打一耙?! 安慰一番后,小家伙这才心里平衡不闹了。揉了揉他松软的头发,我说:“再过一年就能把你丢幼儿园里了,那里会有许多小朋友陪你玩。” 突然门被敲响,赵誉将头探了进来:“我烧好饭了,快出来吃。小祖宗,你是不是又调皮了?” 小辞见到赵誉往我怀里躲了躲,完全没有以前和他的亲近劲儿。虽然小家伙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但也不至于才两个月不见,就认生成这样。 赵誉有些尴尬:“小祖宗,你就这么把我给冷落了?” “是啊,二誉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让小辞讨厌你了?” “没有哇,都两个多月不见,我才刚回来,能对小祖宗做什么?对吧小祖宗” 二誉冲小辞做了一个鬼脸,小家伙一点儿也不给面子的扭过了头去,不再看他。 “呃,先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吃饭的时候顺便问了下二誉接下来的打算,二誉说最近这段时间想休息,我点了点头说:“那你好好休息吧,这两年你一直在外面奔波。” 而且现在情伤未愈,可怜的二誉。 “两个月前,你刚离开没有多久,我和小辞遭到了一群神秘黑衣骷髅人的袭击。” “黑衣骷髅?”赵誉蹙眉想了许久:“他们为什么袭击你和小祖宗?后来有没有再来过?” 我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自那次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出现了。” “没事,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小祖宗的。”赵誉仗义的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我现在也有自保能力。”再加上那个宋知敏时刻在黑暗中跟踪着我,倒不是那么担心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比较多,未免再惹祸上身,所以现在避免尽量的少出门。 那晚将小辞哄睡之后,我准备上前关窗户,却见别墅的路口停着一量小车,那车子我隐约觉得熟悉,想了想,心口一窒,是楚溪的。 突然他将车窗放下,虽隔得很远,但是我与他的视线似乎毫无阻碍的穿过冰冷的空气,直达到灵魂深处。 我下意识退后了两步,心烦意乱的将窗帘给拉上。等了好一会儿,坐立不安,也不知道他究竟走了没有? 看了眼婴儿床上睡得很熟的小辞,我抽了口气,披过外套走出了房子。 二誉正开小灶端了一碗面条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我要出门,讶然的问:“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 “呃,我就出去吹吹风,别担心。” 二誉半信半疑的盯着我,径自坐到了沙发上低头大口吃起了面条儿。 我穿过街,走到了车子前,此时车窗已经关上,抬手敲了敲车窗,没一会儿便放了下来。 楚溪坐在驾驶坐里,嘴里叼了支烟,眸光看向我时,可能因为烟雾的关系,有些迷离看不真切。 盯了我好一会儿,他拿下嘴里的烟,掐熄,也没看我,只是轻飘飘的问了句:“你怎么下来了?” “我下来是因为你半夜三更不回去,守在我的屋子外头,你想做什么呀?”我心中其实有一点点期待,更多的是罪恶感,他是楚溪,早已不是代表禇沛个人,他现在也有一个美丽的未婚妻,插足到他们中间这算什么? “天知道我在做什么?”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暗自长叹了口气:“你最近过得好吗?” “我过得很好,谢谢楚先生关心!” 他转头盯着我:“你没必要装下去,明明你心里喜欢我。” “那是楚先生的一种错觉。” 他苦涩一笑:“我很想你,这大概不是错觉了吧?” “你……”他想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究竟还记得多少?是因为我借了季怜秋的命,所以有七世姻缘,他才来到我的身边,说想我,还是因为……留在了他灵魂深处的记忆? “算了,你回去吧,现在夜很冷。”他发动引挚:“我也该走了,下次再也不会这样冲动,冒然前来打扰你。” 我强迫自己不对他做出挽留,把这一切都交给命运,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再强求也没有结果。 付薇薇将我当成好朋友,我就不能在她的背后捅刀子,抢她未婚夫。 “那,再见。”我退后了两步,目送着他的车子缓缓向前驶去,眼睛涩得发疼。 转身刚走过街,突然听到身后的刹车声,我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那人从车子里走出来,追上前猛然将我搂入怀中。 我瞪大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楚先生,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 “嘘!别吵。”他将我带到了墙角,却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越发搂得更紧,我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而且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我要怎么才能拒绝这个人,明明心中爱他如命。此时若不狠心将他推开,我将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 “楚溪,你放开我吧。”我祈求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狠狠的推开我?”他低头灼灼的盯着我的眼睛问。 是啊,只要我再使上点劲儿,一定能将他推开,可是我最终只能默默无语的看着他,无法回答心中羞耻的答案。 “我也一样,不想就这样放开你。”他的拇指略微施力的拭过我的下唇,低头吻了上来。 他的吻很轻柔,嘴里还有淡淡的烟草味儿,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舌尖几番刺探后,我没有明确的拒绝他,于是他便吻得更加放肆用力,那股子狠劲儿,似乎就要把我在当场给拆吃入腹。 上部最终话 第178章 情难自禁 上部最终话第178章情难自禁 “哎!”我长叹了口气:“你说我养个儿子有什么用?天天带着,抱着,心里只有他爹!哎!” 等我放好画,小家伙的身影已经跑到了画室的门口,没学会走路时,天天想着孩子什么时候可以自己走了? 学会走路后,又想着还是不会走路的那时候好带养,这成天调皮捣蛋的,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那天晚上睡到三更半夜,突然被赵誉一声惊呼声给吓醒。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那些黑衣骷髅人又来了?!”我立马从床上翻身而起,发现婴儿床上没人了。 心脏咯噔一下,想着,完了!儿子被掳走了!! 待我冲到大厅时,只见大小俩人互瞪着眼睛。小辞怀里还抱着毛绒小熊。 “小辞?你怎么……”他是怎么从婴儿床里爬下来的,我完全不知道。 赵誉无语的抹了把额际的冷汗,转头对我说:“我睡得正香,总感觉有人半夜站在我面前,死死盯着我,今天被小祖宗,真的吓得魂都要飞了。” “呵呵呵……对不起啊二誉。”我拉过小辞,眉头一蹙:“禇辞,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三更半夜不睡觉,你想干嘛?” 谁知小辞躲到了我的腿后,探出半颗小脑袋瓜打量着二誉,似乎对二誉有着深深的戒备和怀疑。 我蹲下身对他说:“小誉叔叔,你不记得了?你才这么大点儿的时候,小誉叔叔经常带你出去玩。” 说着我比了比他婴儿时期的大小,小辞将毛绒小熊拿出来比了比,回头又看了眼赵誉。 “好了,回去睡觉。”我冲二誉无奈的笑了笑,抱起小辞回了房间,将他放到了婴儿床上。 “你下次再敢一个人爬出去,妈妈就把你关外头,不让你进来!”他现在还学会搭凳子开门,看来下次睡觉要反锁。 小辞一脸委屈的抿着唇盯着我,也不说话。包子脸天真无辜,仿佛刚才对他做了多么过份的事情。 “爸爸好,爸爸好……”他委屈的嘀咕着,像个复读机重复着‘爸爸好’。 “是啊,爸爸好,下次把你送出去,妈妈对你不好,赶紧睡觉!听到没有?不然打你小屁股?”我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表,凌晨四点! 被这小家伙一闹,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杆,起床的时候,小家伙还在美美的睡着,他又把尿不湿给扯了,尿了一床!! 深呼吸,冷静。我将小家伙从婴儿床里抱出来,直到给他换下衣服,动静挺大的,他都没有醒。 给他重新换了尿不湿,盖上被子我转身走出了房间,门只是轻轻合上,然后半眯着眼盯着里头的动静。 果然小家伙见我一走,不再装睡了,轱辘一下爬起来,又在扯尿不湿!! 趁此时,我一把推开门,冲进了房间,双手插腰怒瞪着小家伙:“小鬼,你在干什么?” 小家伙手里提着尿不湿,懵了几秒,被抓包后的羞耻感爆棚,慌忙把自个儿的大脑门藏在了枕头底下,白面团的小屁股露在外面,说:“宝宝没了,宝宝没了……” “你以为你躲在枕头底下我就看不见你,你就没了是吧?”我上前无情的抽掉了枕头,让他无处可躲。 他泪光闪闪的瘪着嘴,回过了头来,顿时我心头一软,只怕刚才是打击了他小男子汉的自尊心了。 “好了,不哭不哭。你是小男子汉,怎么能为了这种小事就哭鼻子?” “你坏!”他还发脾气的把手中的尿不湿狠狠丢到了地上。 “嗯,我坏,妈妈坏。”做妈的真是苦哇!究竟是谁使坏还倒打一耙?! 安慰一番后,小家伙这才心里平衡不闹了。揉了揉他松软的头发,我说:“再过一年就能把你丢幼儿园里了,那里会有许多小朋友陪你玩。” 突然门被敲响,赵誉将头探了进来:“我烧好饭了,快出来吃。小祖宗,你是不是又调皮了?” 小辞见到赵誉往我怀里躲了躲,完全没有以前和他的亲近劲儿。虽然小家伙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但也不至于才两个月不见,就认生成这样。 赵誉有些尴尬:“小祖宗,你就这么把我给冷落了?” “是啊,二誉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让小辞讨厌你了?” “没有哇,都两个多月不见,我才刚回来,能对小祖宗做什么?对吧小祖宗” 二誉冲小辞做了一个鬼脸,小家伙一点儿也不给面子的扭过了头去,不再看他。 “呃,先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吃饭的时候顺便问了下二誉接下来的打算,二誉说最近这段时间想休息,我点了点头说:“那你好好休息吧,这两年你一直在外面奔波。” 而且现在情伤未愈,可怜的二誉。 “两个月前,你刚离开没有多久,我和小辞遭到了一群神秘黑衣骷髅人的袭击。” “黑衣骷髅?”赵誉蹙眉想了许久:“他们为什么袭击你和小祖宗?后来有没有再来过?” 我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自那次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出现了。” “没事,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小祖宗的。”赵誉仗义的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我现在也有自保能力。”再加上那个宋知敏时刻在黑暗中跟踪着我,倒不是那么担心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比较多,未免再惹祸上身,所以现在避免尽量的少出门。 那晚将小辞哄睡之后,我准备上前关窗户,却见别墅的路口停着一量小车,那车子我隐约觉得熟悉,想了想,心口一窒,是楚溪的。 突然他将车窗放下,虽隔得很远,但是我与他的视线似乎毫无阻碍的穿过冰冷的空气,直达到灵魂深处。 我下意识退后了两步,心烦意乱的将窗帘给拉上。等了好一会儿,坐立不安,也不知道他究竟走了没有? 看了眼婴儿床上睡得很熟的小辞,我抽了口气,披过外套走出了房子。 二誉正开小灶端了一碗面条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我要出门,讶然的问:“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 “呃,我就出去吹吹风,别担心。” 二誉半信半疑的盯着我,径自坐到了沙发上低头大口吃起了面条儿。 我穿过街,走到了车子前,此时车窗已经关上,抬手敲了敲车窗,没一会儿便放了下来。 楚溪坐在驾驶坐里,嘴里叼了支烟,眸光看向我时,可能因为烟雾的关系,有些迷离看不真切。 盯了我好一会儿,他拿下嘴里的烟,掐熄,也没看我,只是轻飘飘的问了句:“你怎么下来了?” “我下来是因为你半夜三更不回去,守在我的屋子外头,你想做什么呀?”我心中其实有一点点期待,更多的是罪恶感,他是楚溪,早已不是代表禇沛个人,他现在也有一个美丽的未婚妻,插足到他们中间这算什么? “天知道我在做什么?”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暗自长叹了口气:“你最近过得好吗?” “我过得很好,谢谢楚先生关心!” 他转头盯着我:“你没必要装下去,明明你心里喜欢我。” “那是楚先生的一种错觉。” 他苦涩一笑:“我很想你,这大概不是错觉了吧?” “你……”他想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究竟还记得多少?是因为我借了季怜秋的命,所以有七世姻缘,他才来到我的身边,说想我,还是因为……留在了他灵魂深处的记忆? “算了,你回去吧,现在夜很冷。”他发动引挚:“我也该走了,下次再也不会这样冲动,冒然前来打扰你。” 我强迫自己不对他做出挽留,把这一切都交给命运,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再强求也没有结果。 付薇薇将我当成好朋友,我就不能在她的背后捅刀子,抢她未婚夫。 “那,再见。”我退后了两步,目送着他的车子缓缓向前驶去,眼睛涩得发疼。 转身刚走过街,突然听到身后的刹车声,我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那人从车子里走出来,追上前猛然将我搂入怀中。 我瞪大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楚先生,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 “嘘!别吵。”他将我带到了墙角,却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越发搂得更紧,我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而且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我要怎么才能拒绝这个人,明明心中爱他如命。此时若不狠心将他推开,我将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 “楚溪,你放开我吧。”我祈求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狠狠的推开我?”他低头灼灼的盯着我的眼睛问。 是啊,只要我再使上点劲儿,一定能将他推开,可是我最终只能默默无语的看着他,无法回答心中羞耻的答案。 “我也一样,不想就这样放开你。”他的拇指略微施力的拭过我的下唇,低头吻了上来。 他的吻很轻柔,嘴里还有淡淡的烟草味儿,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舌尖几番刺探后,我没有明确的拒绝他,于是他便吻得更加放肆用力,那股子狠劲儿,似乎就要把我在当场给拆吃入腹。 上部最终话 第179章 论气质,我好 上部最终话第179章论气质,我好 我喘息着,呼吸困难,几番躲避了开来:“够了……够了……” 他轻轻的笑了笑:“你可真会装,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我,还要假装跟陌生人一样,若无其事的。” 迎着他的视线我心乱如麻,一想到薇薇,我就觉得很对不起她。 我猛的推开了他,垂下了头低语:“你回去吧。” “你不想看到我?”他修长的手扣过我的下颌,抬起我的脸:“知道吗?我现在感觉自己变得很陌生,全都因你而起。” “楚溪,你别这样!你和薇薇已经有婚约了,我们在一起算什么事儿?” “是有婚约,但那又怎样?”他一脸固执:“我现在也无法控制自己,对你动心了就是动心了,还有你别骗我,好多事情我已经慢慢想起来了。” 听到此,我喜忧参半:“那就等你完全想起来的时候,再来找我。” 彼此沉默注视了许久,他才放开了我,转身回了车里扬长而去。 目送他离开,心里失落极了,才刚走进大厅,却见赵誉坐在沙发上失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誉?你怎么还没有睡?”他严峻的表情还真是难见到,仿佛就像变了一个人般,于是我又追问了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没事。”他冲我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窗前看到你在外面跟一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是谁?” 我坐到了二誉的身边,十指交握,将事情的来笼去脉都说了一遍。 “所以你现在已经肯定,这个楚溪是祖师爷爷的转生?” “嗯,他们不仅是外表长得一样,而且禇沛现在也慢慢开始回忆起从前的事情。” 二誉点了点头:“他没有喝孟婆汤,过奈何桥,灵魂直接到了这楚溪身上,与他融二为一,之所以不记得过去,因为这具身体对自身的一切记忆还刻骨铭心,是出于一种本能。不过如果这楚溪真的是祖师爷爷的话,恢复以前所有的记忆,只是时间的问题,等到他完完全全的想起过去,也才是他真正重生之时。” “原来如此,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应该没有,这本来就是属于借命,这楚溪的寿命也本该只有二十几岁,恰在此时祖师爷爷附在他的身上,替他活下去,估计是一个道教高人算准了的。” 这个人也曾是我的师父,不止是改了禇沛的命,我的命也跟着改了。 现在的我,只是借了季怜秋的命,而季怜秋仅剩下了一缕孤魂。 我抽了口气:“现在想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禇沛算不出般若的命。” 从我与季怜秋换命开始,这世上便再无般若。 二誉一脸凝重:“为什么?” 我失笑:“因为般若,她已经不存在了。算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做什么?” 经过了种种,禇沛大概早就知道,我和季怜秋换命的事情。 赵誉突然想了起了什么,道:“我买了几厅啤酒,要不要一起喝点儿?我看你现在也没有了睡意。” “好啊。” 赵誉从冰箱里取了几厅啤酒过来,心事重重的径自闷头喝着,问他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大概喝了四厅之后,他终于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起来。 “林蜜,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不是你,突然有一天你睡一觉醒来,发现那一切都是只是虚幻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 “二誉,你说什么呀?” 他捏着手里的啤酒,用了几分力道,啤酒罐陷了进去:“没什么,一切都会慢慢的回到他应该所在的轨道,然后适应原来的自己。” 后来他还说了一些意思相近的话,看似听着在说胡话,但我觉得这背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聊到了半夜,我想起了一个人来:“那个郑小星已经很久没有再看到她了,回家去了吗?” “对,她回去了,可能是之前闯下了祸,现在被禁足在家里呢。” “有件事儿我一直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和宋知敏搅和到一起去?” 赵誉冷哼了声:“你还不明白郑小星那种女人?爱慕虚荣,总盯着别人的,也不想想自己究竟配是不配?” “二誉,没想到你也有说话这么直接刻薄的时候啊。”这点倒是让我意外。 “是,是吗?”他冲我尴尬的笑了笑:“我本来也不太喜欢她,这你是知道的,反正就咱们俩,吐槽吐槽怎么了?”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苏默的事情,你还难过吗?” 他想了想说:“还是有些难过的,她长得像我曾经喜欢的一个女孩。”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赵誉提起他不多的过去:“原来你以前还喜欢过别的女孩儿啊。” “人的一生这么长,总会遇到不同的人。”赵誉提起这个初恋时,眼神都变得温柔了。 我不由得好奇问他:“那,那个女孩儿去了哪了?” 空气死寂般的沉默之后,他说道:“死了。” 那一刻,我的心脏骤然一紧,看他难过的模样,也没有再多追问下去。 “早点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回了房间,答应了明天要陪小家伙去公园里玩,再不睡觉估计要起不来床了。 果然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只觉胸口被什么东西一压,呼吸都感觉困难起来。 挣扎着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迎上小家伙那双无邪的黑眸,我不由失笑:“小辞,早安。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自己从婴儿床里爬出来,这样很危险!” 吃完赵誉做好的早餐,我想了想对赵誉说:“要不一起去公园里散散步吧?我看你成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事儿,多出去走走,心情会好许多的。” “嗯,行啊。”赵誉戳了下小辞的脸蛋儿:“小祖宗,我背你?” 小辞绕到了我的右手边,躲着赵誉,实在让人费解。 “二誉,小辞以前挺亲热你的,怎么现在一见面就跟仇人一样?你真没做什么事情惹到了小辞?” “我冤枉啊!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小祖宗竟然对我这么无情!” 说着二誉终于恢复本性,假装抽抽的擦了两滴泪水,小辞一看到赵誉哭了,脸上有些慌张,拔着小短腿抽了纸巾递给了他:“不哭。” 二誉笑了笑,接过了小辞递过来的纸巾:“小祖宗,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小辞和禇沛的心性一样,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看到别人伤心难过。 五月初的天热得还不是那么厉害,我和赵誉跟在小家伙的屁股后面,他的想法太多,小短腿肉乎乎的却跑得很快。 突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我拿出来看了下,是一个陌生号码,下意识觉得是宋知敏的,便挂断了。 才刚挂断,电话再次响了,看来不接这个电话,会没完没了,除非关机。 “宋知敏……” “好不容易等你接了电话,却从口中听到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这声音!我转头看了眼赵誉,无奈道:“二誉,你帮我看一下小辞,我去那边接个电话。” “好,你去吧。” 我跑到了一旁的小树林里,才接了电话:“楚溪,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我要知道你的电话,简直轻而易举。” “你直接向薇薇要的?” “当然不是,她给你打电话时,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就记下了。” 我抽了口气:“那……你找我有事儿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楚溪浅笑,这声音越来越与禇沛相似。 “在你没有和薇薇了断之前,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可能性。”我说得无比坚定。 电话那端突然没有声音了,纳闷了好一会儿,那端便挂断了电话。 “楚溪?喂……”怎么突然挂了? 心中顿时一阵怅然,转身往回走时,却见那人悠然的双手插兜朝我这边走了过来,站定。 “你怎么……?” 他打断了我的话:“跟你一起在公园里的男人是谁?” 我故意逗弄着他说:“赵誉呀?” “哦?他叫赵誉啊!”他若有所思道:“长得还不错,但是没我有气质。” 我去!无语的盯着他半晌:“楚先生,你可真是自恋。” “没办法,人长得好看,自恋也很正常。”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得回去了,走开太久不好。”与他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拉过了我的手臂。 “我只是想找你聊聊,才两分钟而己,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走了?” 对于这个人,我真的想狠狠拒绝,但是骨子里对他的爱恋,让我根本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楚先生,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你已经是有女朋友……不,确切的说是未婚妻。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再说薇薇也是我的好朋友,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他盯了我许久,失笑:“你的意思是,我和薇薇分手之后,才会和你有可能吗?” “你……你别乱猜。” “乱猜?”楚溪歪头想了想:“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所以给我时间好吗?” 上部最终话 第179章 论气质,我好 上部最终话第179章论气质,我好 我喘息着,呼吸困难,几番躲避了开来:“够了……够了……” 他轻轻的笑了笑:“你可真会装,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我,还要假装跟陌生人一样,若无其事的。” 迎着他的视线我心乱如麻,一想到薇薇,我就觉得很对不起她。 我猛的推开了他,垂下了头低语:“你回去吧。” “你不想看到我?”他修长的手扣过我的下颌,抬起我的脸:“知道吗?我现在感觉自己变得很陌生,全都因你而起。” “楚溪,你别这样!你和薇薇已经有婚约了,我们在一起算什么事儿?” “是有婚约,但那又怎样?”他一脸固执:“我现在也无法控制自己,对你动心了就是动心了,还有你别骗我,好多事情我已经慢慢想起来了。” 听到此,我喜忧参半:“那就等你完全想起来的时候,再来找我。” 彼此沉默注视了许久,他才放开了我,转身回了车里扬长而去。 目送他离开,心里失落极了,才刚走进大厅,却见赵誉坐在沙发上失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誉?你怎么还没有睡?”他严峻的表情还真是难见到,仿佛就像变了一个人般,于是我又追问了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没事。”他冲我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窗前看到你在外面跟一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是谁?” 我坐到了二誉的身边,十指交握,将事情的来笼去脉都说了一遍。 “所以你现在已经肯定,这个楚溪是祖师爷爷的转生?” “嗯,他们不仅是外表长得一样,而且禇沛现在也慢慢开始回忆起从前的事情。” 二誉点了点头:“他没有喝孟婆汤,过奈何桥,灵魂直接到了这楚溪身上,与他融二为一,之所以不记得过去,因为这具身体对自身的一切记忆还刻骨铭心,是出于一种本能。不过如果这楚溪真的是祖师爷爷的话,恢复以前所有的记忆,只是时间的问题,等到他完完全全的想起过去,也才是他真正重生之时。” “原来如此,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应该没有,这本来就是属于借命,这楚溪的寿命也本该只有二十几岁,恰在此时祖师爷爷附在他的身上,替他活下去,估计是一个道教高人算准了的。” 这个人也曾是我的师父,不止是改了禇沛的命,我的命也跟着改了。 现在的我,只是借了季怜秋的命,而季怜秋仅剩下了一缕孤魂。 我抽了口气:“现在想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禇沛算不出般若的命。” 从我与季怜秋换命开始,这世上便再无般若。 二誉一脸凝重:“为什么?” 我失笑:“因为般若,她已经不存在了。算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做什么?” 经过了种种,禇沛大概早就知道,我和季怜秋换命的事情。 赵誉突然想了起了什么,道:“我买了几厅啤酒,要不要一起喝点儿?我看你现在也没有了睡意。” “好啊。” 赵誉从冰箱里取了几厅啤酒过来,心事重重的径自闷头喝着,问他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大概喝了四厅之后,他终于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起来。 “林蜜,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不是你,突然有一天你睡一觉醒来,发现那一切都是只是虚幻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 “二誉,你说什么呀?” 他捏着手里的啤酒,用了几分力道,啤酒罐陷了进去:“没什么,一切都会慢慢的回到他应该所在的轨道,然后适应原来的自己。” 后来他还说了一些意思相近的话,看似听着在说胡话,但我觉得这背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聊到了半夜,我想起了一个人来:“那个郑小星已经很久没有再看到她了,回家去了吗?” “对,她回去了,可能是之前闯下了祸,现在被禁足在家里呢。” “有件事儿我一直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和宋知敏搅和到一起去?” 赵誉冷哼了声:“你还不明白郑小星那种女人?爱慕虚荣,总盯着别人的,也不想想自己究竟配是不配?” “二誉,没想到你也有说话这么直接刻薄的时候啊。”这点倒是让我意外。 “是,是吗?”他冲我尴尬的笑了笑:“我本来也不太喜欢她,这你是知道的,反正就咱们俩,吐槽吐槽怎么了?”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苏默的事情,你还难过吗?” 他想了想说:“还是有些难过的,她长得像我曾经喜欢的一个女孩。”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赵誉提起他不多的过去:“原来你以前还喜欢过别的女孩儿啊。” “人的一生这么长,总会遇到不同的人。”赵誉提起这个初恋时,眼神都变得温柔了。 我不由得好奇问他:“那,那个女孩儿去了哪了?” 空气死寂般的沉默之后,他说道:“死了。” 那一刻,我的心脏骤然一紧,看他难过的模样,也没有再多追问下去。 “早点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回了房间,答应了明天要陪小家伙去公园里玩,再不睡觉估计要起不来床了。 果然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只觉胸口被什么东西一压,呼吸都感觉困难起来。 挣扎着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迎上小家伙那双无邪的黑眸,我不由失笑:“小辞,早安。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自己从婴儿床里爬出来,这样很危险!” 吃完赵誉做好的早餐,我想了想对赵誉说:“要不一起去公园里散散步吧?我看你成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事儿,多出去走走,心情会好许多的。” “嗯,行啊。”赵誉戳了下小辞的脸蛋儿:“小祖宗,我背你?” 小辞绕到了我的右手边,躲着赵誉,实在让人费解。 “二誉,小辞以前挺亲热你的,怎么现在一见面就跟仇人一样?你真没做什么事情惹到了小辞?” “我冤枉啊!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小祖宗竟然对我这么无情!” 说着二誉终于恢复本性,假装抽抽的擦了两滴泪水,小辞一看到赵誉哭了,脸上有些慌张,拔着小短腿抽了纸巾递给了他:“不哭。” 二誉笑了笑,接过了小辞递过来的纸巾:“小祖宗,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小辞和禇沛的心性一样,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看到别人伤心难过。 五月初的天热得还不是那么厉害,我和赵誉跟在小家伙的屁股后面,他的想法太多,小短腿肉乎乎的却跑得很快。 突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我拿出来看了下,是一个陌生号码,下意识觉得是宋知敏的,便挂断了。 才刚挂断,电话再次响了,看来不接这个电话,会没完没了,除非关机。 “宋知敏……” “好不容易等你接了电话,却从口中听到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这声音!我转头看了眼赵誉,无奈道:“二誉,你帮我看一下小辞,我去那边接个电话。” “好,你去吧。” 我跑到了一旁的小树林里,才接了电话:“楚溪,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我要知道你的电话,简直轻而易举。” “你直接向薇薇要的?” “当然不是,她给你打电话时,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就记下了。” 我抽了口气:“那……你找我有事儿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楚溪浅笑,这声音越来越与禇沛相似。 “在你没有和薇薇了断之前,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可能性。”我说得无比坚定。 电话那端突然没有声音了,纳闷了好一会儿,那端便挂断了电话。 “楚溪?喂……”怎么突然挂了? 心中顿时一阵怅然,转身往回走时,却见那人悠然的双手插兜朝我这边走了过来,站定。 “你怎么……?” 他打断了我的话:“跟你一起在公园里的男人是谁?” 我故意逗弄着他说:“赵誉呀?” “哦?他叫赵誉啊!”他若有所思道:“长得还不错,但是没我有气质。” 我去!无语的盯着他半晌:“楚先生,你可真是自恋。” “没办法,人长得好看,自恋也很正常。”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得回去了,走开太久不好。”与他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拉过了我的手臂。 “我只是想找你聊聊,才两分钟而己,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走了?” 对于这个人,我真的想狠狠拒绝,但是骨子里对他的爱恋,让我根本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楚先生,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你已经是有女朋友……不,确切的说是未婚妻。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再说薇薇也是我的好朋友,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他盯了我许久,失笑:“你的意思是,我和薇薇分手之后,才会和你有可能吗?” “你……你别乱猜。” “乱猜?”楚溪歪头想了想:“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所以给我时间好吗?” 上部最终话 第180章 彼此摊牌 上部最终话第180章彼此摊牌 “什么给你时间?你别乱来,薇薇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伤她的心?”我顿时觉得自己卑鄙极了,确实,他所说的我确实是这样希望的。 可是……我又不希望,薇薇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不会伤她的心,其实一开始我就觉得和她总隔着一层薄膜,无法真正的走到一起。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是为什么,我,又为什么而存在。” 他将我拉入怀中:“蜜蜜,我以前是这样叫你的?” “没有……” “那,我是怎么唤你的名字?” 想到甜蜜的过去,我苦涩一笑:“你从来不叫我的名字,叫是称我‘夫人’。” “夫人……”他想了想,失笑:“挺好,那以后我就叫你夫人。” “你和薇薇……” 他猛然低头,以吻缄封,温存了一番之后,他在我耳畔低语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与你之间,本来就有海誓山盟,定情在先,我会慢慢和她说清楚的。” “你都想起来了?”禇沛,回来了? 他摇了摇头:“还有一些没有想起来,只是很零碎的片断,但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爱的人是谁,还有……那个小家伙,他叫我爸爸。” “嗯,你和小辞……”我抿了抿唇,低呐:“本来就是父子关系呀。” “怪不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亲切,原来我们之间的缘分竟是这么深。” “禇沛,你要怎么和薇薇说清楚?在她眼里,你就是她的未婚夫,你就是楚溪!你现在顶着楚溪的身份活着,不可能置身事外。” “夫人,你担心我吗?” 我脸颊一烫,这人过了一段楚溪的生活,也变坏了! “谁关心你?我,我先走了。” “我和你一起!”说着上前扣过我的手,我使劲的挣扎了两下,但是使终无法挣开。 “禇沛!要是让薇薇不小心看到……” “她不在这里,要是真的不小心看到,整好也少了我给她解释那么多。更直接一点也未尝不可。” “禇沛!” “嗯?” “你真的学坏了!” 他说什么也不放手,我也只好任他去了,回头找不着二誉和小辞了。莫明的我心头一阵慌乱,可能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找遍了公园无果,我哑着嗓音道:“会不会是上次那些神秘人,把小辞带走了?” “你别慌。”禇沛看了看四周道:“我觉得没什么异常,又是大白天的,那些个妖魔鬼怪,不至于这么嚣张。” 突然,他指了指公园街对面:“是不是他们?”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赵誉怀里抱着小辞,小辞手中拿着甜筒朝公园走了过来,顿时我的心跟着放下,迎了上去。 赵誉见着我,失笑:“小祖宗看到别的小朋友在吃,也吵着要吃,就带他去买了一个,应该没问题吧?” 我舒了口气:“我差点以为,你们被神秘黑衣人给抓走了。” “哪有……”赵誉看到我身后的那人,顿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打量了许久:“祖师爷爷?!” “乖徒孙。”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别人的头顶。 赵誉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有点儿不一样了?” 我挑眉看向禇沛:“他还没有想起你是谁。以前的记忆也只是恢复了零碎的片段。” “那怎么知道我是徒孙?” 禇沛一脸看智障的神情瞥了赵誉一眼:“你不是叫我祖师爷爷,那你自然是乖徒孙了!” 赵誉懵了一脸,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小辞看到禇沛,那亲热劲儿,不由得深深感叹,血亲之间无论阻隔了什么,都无法将亲人分离。 包括禇沛对小辞,即便现在还没有完全想起小家伙,但是对小辞是特别的。 他抱起小辞,在他白面团似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几人步行着一路回到了别墅。赵誉提议说:“祖师爷爷,你要不然进来坐一坐?” 禇沛下意识看向了我:“夫人,你要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我瞪了眼二誉:“还是不要了,你赶紧回去吧。” “我明白了。”禇沛一脸失望,将小辞递到了我的怀里:“我会处理好私人的感情问题,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直到目送他离开,赵誉凑上前小声问道:“难道祖师爷爷劈腿了?” “二誉,你太八卦,劈腿是人格性的问题,目前他并没有劈腿。” 大约一周没有见到过禇沛,那天苏默提了一些水果,还买了小辞最爱吃的零食过来了。 我说:“自从有了男人你就没怎么来了哈。” “哎哟~人家心里还是有你的嘛,你看我现在不是来了吗?”苏默拉着我的手臂甩了甩,一边跑过去逗着小辞。 “一段时间不见,小家伙就长大了许多嘛。” “可不是吗?前些日子买的衣服,就显小了,小孩子长得很快。” 苏默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说了句:“蜜蜜,有一件惊悚的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 “咋了?” “有一天晚上,我和同事吃好宵夜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伙小青年抢劫,天呐!个个都带着刀子,围着另一个男孩,我亲眼看到那男孩被人扎了一刀,吓得我赶紧跑了。” 我挑眉:“那你报警了没?” “我……我没报警哇。”苏默小脸一白:“我当时都吓死了,回去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可能别人已经报警了吧。” 之后,我也没有多在意,苏默没有留下来吃晚饭,趁二誉没有回来之前就离开了。 免得见面彼此尴尬,最近学着做饭,二誉还没有回来,我从冰箱里拿了食材进厨房准备做饭,丢在大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擦了擦手,回去接了电话,是禇沛的。 “禇沛?” 那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与薇薇今天发生了一些争执,如果她去找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听罢,顿时心烦意乱。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需要把你牵扯进来。” “可是你是因为我……” “并不完全是。”禇沛冗长的叹了口气:“就算我什么也没想起来,就算我没遇见你,我和她始终有一层隔阂。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我也不确实他这些话是不是用来安慰我的,就算我不是作俑者,却也是一针催化剂,难辞其咎。 “好吧,如果薇薇联系了我,我会通知你的。” 沉重的挂断电话,我陷入了沉思,如果付薇薇真的联系我,我又该如何跟她解释呢? 直到小辞扑进我的怀里,我猛然回过了神来。 “妈妈,肚肚要吃。” 他拍着瘪下的肚子,我不由失笑,纠正他说:“不是肚肚要吃,是小辞要吃,小辞饿了,妈妈给你冲牛奶。” “嗯。”小辞用力点头。 给小辞冲好牛奶,我做了几道简单的菜色,在网上查了许久资料,又做了很多笔记,虽然才第一次实战,但是比想像中的好太多。 小辞也很给面子的吃了蛋蒸饼,我问小家伙好不好吃。 小家伙一言难尽的看着我,最终为了讨我开心,竟违背了自己的意志点了点头。看他那模样,我笑了出来:“怎么回答得这么为难牵强啊?” 收拾好东西,二誉正好回来,我问他吃饭了没有,他说吃过了,逗了下小辞回了房间。 虽然他说对苏默的事情已经释然,但最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电话弹出一条短信,我拿过来打开看了眼,整个人跟着紧张起来,是薇薇,约我出去见一面聊聊。 我想了许久,回了条过去:我等一会儿过来。 敲开二誉的门,我说:“二誉,我要出去一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着小辞?我很快会回来。” “好,你放心去吧。” 小辞见我要出门,冲上前抱着我的大腿,无邪的眼睛里满是期待,让我又有些不忍心把他给丢下。 “小辞,妈妈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乖乖听叔叔的话,好不好?” 哄了小家伙许久,他才肯自个儿一边去玩了,这边都是别墅区,住户也很少,所以打车十分难。 我站在夜风中等了近半个多小时,才拦了一量车。心想着如果这次画展拿得了奖金,就去买量车,出行也比较方便。 出租车驶出了市区,频频转头看我:“姑娘,你确定是这里?” “是啊,我朋友给的地址就是横滨渡假屋,怎么了?” “横滨渡假屋好多年都没有人来过了,老早就荒废了呀!听说……还闹鬼呢,你这么晚去那儿,难道是去抓鬼的?” 听罢,我打了个冷颤,拿出了手机对司机说道:“师傅,我再打个电话确定一下。” “好好好,你赶紧打电话问问。” 付薇薇的电话第一次没有人接听,直到第二次响了许久,才有人接听。 “薇薇,我在赶过来的途中,你确定是横滨渡假屋吗?” 她的声音不似往日般亲切和蔼,十分冷淡:“是啊,我在这里等你。” 上部最终话 第180章 彼此摊牌 上部最终话第180章彼此摊牌 “什么给你时间?你别乱来,薇薇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伤她的心?”我顿时觉得自己卑鄙极了,确实,他所说的我确实是这样希望的。 可是……我又不希望,薇薇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不会伤她的心,其实一开始我就觉得和她总隔着一层薄膜,无法真正的走到一起。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是为什么,我,又为什么而存在。” 他将我拉入怀中:“蜜蜜,我以前是这样叫你的?” “没有……” “那,我是怎么唤你的名字?” 想到甜蜜的过去,我苦涩一笑:“你从来不叫我的名字,叫是称我‘夫人’。” “夫人……”他想了想,失笑:“挺好,那以后我就叫你夫人。” “你和薇薇……” 他猛然低头,以吻缄封,温存了一番之后,他在我耳畔低语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与你之间,本来就有海誓山盟,定情在先,我会慢慢和她说清楚的。” “你都想起来了?”禇沛,回来了? 他摇了摇头:“还有一些没有想起来,只是很零碎的片断,但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爱的人是谁,还有……那个小家伙,他叫我爸爸。” “嗯,你和小辞……”我抿了抿唇,低呐:“本来就是父子关系呀。” “怪不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亲切,原来我们之间的缘分竟是这么深。” “禇沛,你要怎么和薇薇说清楚?在她眼里,你就是她的未婚夫,你就是楚溪!你现在顶着楚溪的身份活着,不可能置身事外。” “夫人,你担心我吗?” 我脸颊一烫,这人过了一段楚溪的生活,也变坏了! “谁关心你?我,我先走了。” “我和你一起!”说着上前扣过我的手,我使劲的挣扎了两下,但是使终无法挣开。 “禇沛!要是让薇薇不小心看到……” “她不在这里,要是真的不小心看到,整好也少了我给她解释那么多。更直接一点也未尝不可。” “禇沛!” “嗯?” “你真的学坏了!” 他说什么也不放手,我也只好任他去了,回头找不着二誉和小辞了。莫明的我心头一阵慌乱,可能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找遍了公园无果,我哑着嗓音道:“会不会是上次那些神秘人,把小辞带走了?” “你别慌。”禇沛看了看四周道:“我觉得没什么异常,又是大白天的,那些个妖魔鬼怪,不至于这么嚣张。” 突然,他指了指公园街对面:“是不是他们?”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赵誉怀里抱着小辞,小辞手中拿着甜筒朝公园走了过来,顿时我的心跟着放下,迎了上去。 赵誉见着我,失笑:“小祖宗看到别的小朋友在吃,也吵着要吃,就带他去买了一个,应该没问题吧?” 我舒了口气:“我差点以为,你们被神秘黑衣人给抓走了。” “哪有……”赵誉看到我身后的那人,顿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打量了许久:“祖师爷爷?!” “乖徒孙。”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别人的头顶。 赵誉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有点儿不一样了?” 我挑眉看向禇沛:“他还没有想起你是谁。以前的记忆也只是恢复了零碎的片段。” “那怎么知道我是徒孙?” 禇沛一脸看智障的神情瞥了赵誉一眼:“你不是叫我祖师爷爷,那你自然是乖徒孙了!” 赵誉懵了一脸,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小辞看到禇沛,那亲热劲儿,不由得深深感叹,血亲之间无论阻隔了什么,都无法将亲人分离。 包括禇沛对小辞,即便现在还没有完全想起小家伙,但是对小辞是特别的。 他抱起小辞,在他白面团似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几人步行着一路回到了别墅。赵誉提议说:“祖师爷爷,你要不然进来坐一坐?” 禇沛下意识看向了我:“夫人,你要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我瞪了眼二誉:“还是不要了,你赶紧回去吧。” “我明白了。”禇沛一脸失望,将小辞递到了我的怀里:“我会处理好私人的感情问题,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直到目送他离开,赵誉凑上前小声问道:“难道祖师爷爷劈腿了?” “二誉,你太八卦,劈腿是人格性的问题,目前他并没有劈腿。” 大约一周没有见到过禇沛,那天苏默提了一些水果,还买了小辞最爱吃的零食过来了。 我说:“自从有了男人你就没怎么来了哈。” “哎哟~人家心里还是有你的嘛,你看我现在不是来了吗?”苏默拉着我的手臂甩了甩,一边跑过去逗着小辞。 “一段时间不见,小家伙就长大了许多嘛。” “可不是吗?前些日子买的衣服,就显小了,小孩子长得很快。” 苏默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说了句:“蜜蜜,有一件惊悚的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 “咋了?” “有一天晚上,我和同事吃好宵夜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伙小青年抢劫,天呐!个个都带着刀子,围着另一个男孩,我亲眼看到那男孩被人扎了一刀,吓得我赶紧跑了。” 我挑眉:“那你报警了没?” “我……我没报警哇。”苏默小脸一白:“我当时都吓死了,回去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可能别人已经报警了吧。” 之后,我也没有多在意,苏默没有留下来吃晚饭,趁二誉没有回来之前就离开了。 免得见面彼此尴尬,最近学着做饭,二誉还没有回来,我从冰箱里拿了食材进厨房准备做饭,丢在大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擦了擦手,回去接了电话,是禇沛的。 “禇沛?” 那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与薇薇今天发生了一些争执,如果她去找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听罢,顿时心烦意乱。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需要把你牵扯进来。” “可是你是因为我……” “并不完全是。”禇沛冗长的叹了口气:“就算我什么也没想起来,就算我没遇见你,我和她始终有一层隔阂。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我也不确实他这些话是不是用来安慰我的,就算我不是作俑者,却也是一针催化剂,难辞其咎。 “好吧,如果薇薇联系了我,我会通知你的。” 沉重的挂断电话,我陷入了沉思,如果付薇薇真的联系我,我又该如何跟她解释呢? 直到小辞扑进我的怀里,我猛然回过了神来。 “妈妈,肚肚要吃。” 他拍着瘪下的肚子,我不由失笑,纠正他说:“不是肚肚要吃,是小辞要吃,小辞饿了,妈妈给你冲牛奶。” “嗯。”小辞用力点头。 给小辞冲好牛奶,我做了几道简单的菜色,在网上查了许久资料,又做了很多笔记,虽然才第一次实战,但是比想像中的好太多。 小辞也很给面子的吃了蛋蒸饼,我问小家伙好不好吃。 小家伙一言难尽的看着我,最终为了讨我开心,竟违背了自己的意志点了点头。看他那模样,我笑了出来:“怎么回答得这么为难牵强啊?” 收拾好东西,二誉正好回来,我问他吃饭了没有,他说吃过了,逗了下小辞回了房间。 虽然他说对苏默的事情已经释然,但最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电话弹出一条短信,我拿过来打开看了眼,整个人跟着紧张起来,是薇薇,约我出去见一面聊聊。 我想了许久,回了条过去:我等一会儿过来。 敲开二誉的门,我说:“二誉,我要出去一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着小辞?我很快会回来。” “好,你放心去吧。” 小辞见我要出门,冲上前抱着我的大腿,无邪的眼睛里满是期待,让我又有些不忍心把他给丢下。 “小辞,妈妈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乖乖听叔叔的话,好不好?” 哄了小家伙许久,他才肯自个儿一边去玩了,这边都是别墅区,住户也很少,所以打车十分难。 我站在夜风中等了近半个多小时,才拦了一量车。心想着如果这次画展拿得了奖金,就去买量车,出行也比较方便。 出租车驶出了市区,频频转头看我:“姑娘,你确定是这里?” “是啊,我朋友给的地址就是横滨渡假屋,怎么了?” “横滨渡假屋好多年都没有人来过了,老早就荒废了呀!听说……还闹鬼呢,你这么晚去那儿,难道是去抓鬼的?” 听罢,我打了个冷颤,拿出了手机对司机说道:“师傅,我再打个电话确定一下。” “好好好,你赶紧打电话问问。” 付薇薇的电话第一次没有人接听,直到第二次响了许久,才有人接听。 “薇薇,我在赶过来的途中,你确定是横滨渡假屋吗?” 她的声音不似往日般亲切和蔼,十分冷淡:“是啊,我在这里等你。” 上部最终话 第181章 诡异的蛊虫 上部最终话第181章诡异的蛊虫 “薇薇……”我还想与她说些什么,那端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司机师傅回头问了句:“姑娘,是不是那儿?” “是,是那儿。” 司机师傅打量了我几眼:“是什么朋友把你约到了那个鬼地方?都这么晚了,只怕你回来都没有车。” “谢谢关心,不过您把我送过去就行了。” 那司机师傅没有进去,只是在路口停了下来,有些发怵道:“那里死过人,晦气!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沿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看到一座大桩园,就是横滨渡假屋了。” 我下了车,这里乌漆抹黑的,只能借着月光向前走,可能许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荒草长得都快半人高了。 时不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几道怪异的鸟叫声,我紧了紧手机,给禇沛打了一个电话。 现在十点半,禇沛竟是还有休息,很快接了电话:“夫人?” “禇沛,我现在在横滨渡假村这里。” 他不由得提高了嗓音:“你现在去那儿做什么?” “薇薇,她找我。”我打了个冷颤,这里还真是让人瘆得慌。 “你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你等我过来!” 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那端电话已经挂断了。我站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想了想,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干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眼望去都是乌漆抹黑。 抽了口气,还是向前走吧,至少见着个活人,心里塌实点儿。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小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座荒废的大桩园,我伸手推了推铁门,没有锁上,锈迹斑斑的,触了一手的铁锈。 我拍了拍手,用手机照明向前走去,这桩园实在太大了,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往哪里找人。 “薇薇,薇薇你在这儿吗?” 突然手机响了,我吓了一大跳,看了眼来电,是付薇薇的。 “薇薇,我过来了。” “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穿过第二个院子,有一个干涸的喷泉,我就在喷泉那里等你。” “好。”我加快了步子,穿过荒草丛生的院子,远远的看到喷泉下有一个纤瘦的女人安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薇薇!” 听到我的叫唤,她的身形动了动,转头看了过来,这一看我只觉有些陌生,明明还是这个人,可就觉得无比的陌生。 “你来了。”她的声音缓慢而消沉。 我轻应了声,看了看四周问她:“你怎么约我到这里?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不想被人打扰。”说着她径自转身向前走去,我想了想,跟在了她的身后。 屋子里灰尘很重,呛得人无法呼息,我连连咳嗽了几声,身后那扇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猛的自动给关上了。 一声撞击,吓得我的身子跟着一抖,整个人更加清醒了过来。 我抽了口气,坦白说道:“薇薇,这次的确是我和禇……楚溪不对,但是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其实我和楚溪……” “别说了。”她只是背着我,声音轻缓的喝止:“其实,我并不关心你和楚溪之间究竟有什么。” 不是为了楚溪?我与付薇薇之间唯一的矛盾就只有楚溪,平常和她的关系一直都比较好,我实在想不起来究竟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她抬手开始梳理着长发,那梳头的动作我只觉得万分眼熟,脑中灵光一闪,退后了数步:“你……你究竟是谁?” 她终于扭了过头来,眼中赤红一片,狰狞的笑了:“我们斗了一百多年,你不记得我了?” “季怜秋?” “呵呵呵……”季怜秋一步步朝我逼近,冷声道:“我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终于能够亲手杀了你。” 得知是她后,我反而不那么害怕了,想到她曾经害死禇沛的恨意盘绕在心口挥之不去。 “你能杀得了我吗?”说罢,我快速画出两张符咒。 定身符还是有用的,她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我挑眉:“你别挣扎了,我虽然道法不及叶浅予和宋知敏,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吗?”她开始奋力的挣扎起来,符咒压制着她的灵魄,终于给蛰服在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魄有了喘息的机会。 眼中的赤红渐渐散去,而此时是真正的付薇薇回来了。 她的表情十分悲伤痛苦,不解的看着我,哭喊着:“林蜜,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要和我抢楚溪?!我那么相信,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 “薇薇!我是有苦衷的,我和楚沛之间一言难尽,但真的没有……”背叛?那的确是背叛了,即然有一百个一千个理由。 “我恨你!我真后悔,我真后悔……哈哈哈哈,杀了你!杀了你知敏就会回到我的身边。啊——!!”她大吼了一声,那两符在半空烧成了灰烬。 “季怜秋,你放马过来!”我祭出沥魂珠,她不敢再靠近,沥魂洗去邪戾之气,她十分痛苦的哀嚎着,模样狰狞可怖。 就在我以为要将她震出付薇薇的身体里,突然我只觉得脖子上一紧,一条绳子越缚越缚。 “呵呵呵,去死吧。”季怜秋控制着那绳索,用力得仿佛随时会勒进血肉,此时窒息让我渐渐失去了力气,绳子缠上了房梁,将我吊在了半空。 沥魂随后掉到了地上,季怜秋不再受制于我,发狠的盯着地上的沥魂珠,似乎在想着办法将它毁去。 她是不能碰这珠子的,轻则被伤及元气,重则魂飞魄散。 于是她没有再管珠子,只是嘴角带着微笑,看着我渐渐离死亡越来越近,眼中露出一抹欣喜得意之色。 我拼命的挣扎着,但是意识渐渐离我远去,双手无力的垂下,本以为只能等待死亡时,耳畔依稀听到有人撞开了门,绳子跟着断开,跌倒在破旧的木质地板上。 “付薇薇,你要干什么?”禇沛扶起我,给了顺了顺气,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 我虚弱道:“她不是付薇薇,她是季怜秋。” 禇沛想了想低语:“季怜秋?我怎么觉得好熟悉。” 说罢,抬头看向季怜秋,此时季怜秋看到来人打破了她计划,恼羞成怒,扑向了禇沛,情争之下,禇沛几乎是下意识的拿过了地板上的珠子,那珠子在他的手中,散发着强大的能量。 珠子似乎有了生命力般飞了出去砸在了季怜秋的胸口,她的灵魄被这强大的力量给撞了出来。付薇薇无力跌倒在地,不醒人事。 季怜秋被沥魂所伤,眼看情势逆转,愤愤的盯着禇沛:“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她化成一道幻影消失在我和禇沛的面前。 禇沛查看了下我脖子上的勒痕,蹙眉道:“都紫了,得去医院看看。” “咳咳咳……我没事儿,你快去看看薇薇。” “嗯。”禇沛放开了我,将付薇薇扶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拍了拍她的脸:“薇薇,你醒醒!付薇薇?” 不管禇沛怎么叫,付薇薇也就是没有醒过来。情急之下,禇沛打横抱起了付薇薇道:“夫人,车子在外面,我们先送她去医院。” “好。”我拿过珠子缠上手腕,与他一周离开了横滨的渡假村。 连夜赶到医院,医生给看完后只是打一些葡萄糖和营养液,说她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静养。 待医生走后,付薇薇刚好醒了过来,眸光渐渐恢复了焦聚:“楚溪……” “我在这儿。”禇沛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坐到了床沿。 付薇薇紧扣过他的手投入了他的怀抱,禇沛眉头紧蹙:“薇薇,你别这样。” “我好怕害,没想到你会来。”付薇薇抽泣着:“当我看到你赶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安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会过去的。” “你先放开我。”禇沛推了推她,付薇薇却越发抱得紧了。 我心中顿时五味杂呈,刻印在我骨子里的直观,我觉得禇沛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哪怕他只是这样和别的女人拥抱,我也嫉妒得要命。 我咬了咬唇,却迎上付薇薇灼灼的双眸,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你们,好好聊吧,我先走了。”我失落的转身正要离开,禇沛猛然推开付薇薇追了上来:“我送你回去。” “楚溪!”付薇薇紧张的从床上坐起,动作过来扯动了针头,鲜红的血从针口溢了出来。 禇沛折身拉过了她,将她按倒在床上:“你别乱动!” “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楚溪……” “好好好,我不走,你冷静一点。” 他还在紧张的安慰着她,他现在是楚溪的身份,所以我又有什么立场,趁此时,我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甩上了门。 再不走,让彼此都为难,心里不好受。 走在清冷大街,我缩了缩脖子,都快六月的天,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我努力的不让自己去回想,可是刚才的一幕幕总是在脑海里浮现。 突然电话响了,是二誉打过来的。 上部最终话 第181章 诡异的蛊虫 上部最终话第181章诡异的蛊虫 “薇薇……”我还想与她说些什么,那端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司机师傅回头问了句:“姑娘,是不是那儿?” “是,是那儿。” 司机师傅打量了我几眼:“是什么朋友把你约到了那个鬼地方?都这么晚了,只怕你回来都没有车。” “谢谢关心,不过您把我送过去就行了。” 那司机师傅没有进去,只是在路口停了下来,有些发怵道:“那里死过人,晦气!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沿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看到一座大桩园,就是横滨渡假屋了。” 我下了车,这里乌漆抹黑的,只能借着月光向前走,可能许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荒草长得都快半人高了。 时不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几道怪异的鸟叫声,我紧了紧手机,给禇沛打了一个电话。 现在十点半,禇沛竟是还有休息,很快接了电话:“夫人?” “禇沛,我现在在横滨渡假村这里。” 他不由得提高了嗓音:“你现在去那儿做什么?” “薇薇,她找我。”我打了个冷颤,这里还真是让人瘆得慌。 “你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你等我过来!” 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那端电话已经挂断了。我站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想了想,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干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眼望去都是乌漆抹黑。 抽了口气,还是向前走吧,至少见着个活人,心里塌实点儿。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小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座荒废的大桩园,我伸手推了推铁门,没有锁上,锈迹斑斑的,触了一手的铁锈。 我拍了拍手,用手机照明向前走去,这桩园实在太大了,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往哪里找人。 “薇薇,薇薇你在这儿吗?” 突然手机响了,我吓了一大跳,看了眼来电,是付薇薇的。 “薇薇,我过来了。” “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穿过第二个院子,有一个干涸的喷泉,我就在喷泉那里等你。” “好。”我加快了步子,穿过荒草丛生的院子,远远的看到喷泉下有一个纤瘦的女人安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薇薇!” 听到我的叫唤,她的身形动了动,转头看了过来,这一看我只觉有些陌生,明明还是这个人,可就觉得无比的陌生。 “你来了。”她的声音缓慢而消沉。 我轻应了声,看了看四周问她:“你怎么约我到这里?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不想被人打扰。”说着她径自转身向前走去,我想了想,跟在了她的身后。 屋子里灰尘很重,呛得人无法呼息,我连连咳嗽了几声,身后那扇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猛的自动给关上了。 一声撞击,吓得我的身子跟着一抖,整个人更加清醒了过来。 我抽了口气,坦白说道:“薇薇,这次的确是我和禇……楚溪不对,但是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其实我和楚溪……” “别说了。”她只是背着我,声音轻缓的喝止:“其实,我并不关心你和楚溪之间究竟有什么。” 不是为了楚溪?我与付薇薇之间唯一的矛盾就只有楚溪,平常和她的关系一直都比较好,我实在想不起来究竟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她抬手开始梳理着长发,那梳头的动作我只觉得万分眼熟,脑中灵光一闪,退后了数步:“你……你究竟是谁?” 她终于扭了过头来,眼中赤红一片,狰狞的笑了:“我们斗了一百多年,你不记得我了?” “季怜秋?” “呵呵呵……”季怜秋一步步朝我逼近,冷声道:“我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终于能够亲手杀了你。” 得知是她后,我反而不那么害怕了,想到她曾经害死禇沛的恨意盘绕在心口挥之不去。 “你能杀得了我吗?”说罢,我快速画出两张符咒。 定身符还是有用的,她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我挑眉:“你别挣扎了,我虽然道法不及叶浅予和宋知敏,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吗?”她开始奋力的挣扎起来,符咒压制着她的灵魄,终于给蛰服在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魄有了喘息的机会。 眼中的赤红渐渐散去,而此时是真正的付薇薇回来了。 她的表情十分悲伤痛苦,不解的看着我,哭喊着:“林蜜,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要和我抢楚溪?!我那么相信,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 “薇薇!我是有苦衷的,我和楚沛之间一言难尽,但真的没有……”背叛?那的确是背叛了,即然有一百个一千个理由。 “我恨你!我真后悔,我真后悔……哈哈哈哈,杀了你!杀了你知敏就会回到我的身边。啊——!!”她大吼了一声,那两符在半空烧成了灰烬。 “季怜秋,你放马过来!”我祭出沥魂珠,她不敢再靠近,沥魂洗去邪戾之气,她十分痛苦的哀嚎着,模样狰狞可怖。 就在我以为要将她震出付薇薇的身体里,突然我只觉得脖子上一紧,一条绳子越缚越缚。 “呵呵呵,去死吧。”季怜秋控制着那绳索,用力得仿佛随时会勒进血肉,此时窒息让我渐渐失去了力气,绳子缠上了房梁,将我吊在了半空。 沥魂随后掉到了地上,季怜秋不再受制于我,发狠的盯着地上的沥魂珠,似乎在想着办法将它毁去。 她是不能碰这珠子的,轻则被伤及元气,重则魂飞魄散。 于是她没有再管珠子,只是嘴角带着微笑,看着我渐渐离死亡越来越近,眼中露出一抹欣喜得意之色。 我拼命的挣扎着,但是意识渐渐离我远去,双手无力的垂下,本以为只能等待死亡时,耳畔依稀听到有人撞开了门,绳子跟着断开,跌倒在破旧的木质地板上。 “付薇薇,你要干什么?”禇沛扶起我,给了顺了顺气,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 我虚弱道:“她不是付薇薇,她是季怜秋。” 禇沛想了想低语:“季怜秋?我怎么觉得好熟悉。” 说罢,抬头看向季怜秋,此时季怜秋看到来人打破了她计划,恼羞成怒,扑向了禇沛,情争之下,禇沛几乎是下意识的拿过了地板上的珠子,那珠子在他的手中,散发着强大的能量。 珠子似乎有了生命力般飞了出去砸在了季怜秋的胸口,她的灵魄被这强大的力量给撞了出来。付薇薇无力跌倒在地,不醒人事。 季怜秋被沥魂所伤,眼看情势逆转,愤愤的盯着禇沛:“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她化成一道幻影消失在我和禇沛的面前。 禇沛查看了下我脖子上的勒痕,蹙眉道:“都紫了,得去医院看看。” “咳咳咳……我没事儿,你快去看看薇薇。” “嗯。”禇沛放开了我,将付薇薇扶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拍了拍她的脸:“薇薇,你醒醒!付薇薇?” 不管禇沛怎么叫,付薇薇也就是没有醒过来。情急之下,禇沛打横抱起了付薇薇道:“夫人,车子在外面,我们先送她去医院。” “好。”我拿过珠子缠上手腕,与他一周离开了横滨的渡假村。 连夜赶到医院,医生给看完后只是打一些葡萄糖和营养液,说她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静养。 待医生走后,付薇薇刚好醒了过来,眸光渐渐恢复了焦聚:“楚溪……” “我在这儿。”禇沛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坐到了床沿。 付薇薇紧扣过他的手投入了他的怀抱,禇沛眉头紧蹙:“薇薇,你别这样。” “我好怕害,没想到你会来。”付薇薇抽泣着:“当我看到你赶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安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会过去的。” “你先放开我。”禇沛推了推她,付薇薇却越发抱得紧了。 我心中顿时五味杂呈,刻印在我骨子里的直观,我觉得禇沛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哪怕他只是这样和别的女人拥抱,我也嫉妒得要命。 我咬了咬唇,却迎上付薇薇灼灼的双眸,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你们,好好聊吧,我先走了。”我失落的转身正要离开,禇沛猛然推开付薇薇追了上来:“我送你回去。” “楚溪!”付薇薇紧张的从床上坐起,动作过来扯动了针头,鲜红的血从针口溢了出来。 禇沛折身拉过了她,将她按倒在床上:“你别乱动!” “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楚溪……” “好好好,我不走,你冷静一点。” 他还在紧张的安慰着她,他现在是楚溪的身份,所以我又有什么立场,趁此时,我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甩上了门。 再不走,让彼此都为难,心里不好受。 走在清冷大街,我缩了缩脖子,都快六月的天,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我努力的不让自己去回想,可是刚才的一幕幕总是在脑海里浮现。 突然电话响了,是二誉打过来的。 上部最终话 第182章 郑小星的出现 上部最终话第182章郑小星的出现 “林蜜,你现在回来了吗?” 我隐隐听到小辞在那边哭得十分厉害,不由心口一紧:“我现在赶往回家的路上,小辞怎么了?” “他心慌,要找妈妈,小祖宗现在特别不待见我了。” “哎,再等半个小时,我就能回家了,麻烦你了二誉。”此时都凌晨一点多了。 按照以往,小辞这个时候都该睡得很熟了,二誉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辞现在一见到他就躲? 没有理由啊,二誉这人外表很受小孩子欢迎。 夜里没有什么行人和车量,司机师傅开得特别快,还没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别墅区的路口,他不愿再进去,说里面不好打道。 走进小区我加快了步子,远远的便见二誉抱着哭闹不止的小辞站在了房子的外头。 “二誉,小辞!”我远远的冲他们招了招手,小辞停止了哭泣,我正在跑过去。 二誉笑了笑,朝了下头,却看到他身后那些黑衣骷髅人再次出现,时隔近三个多月,我以为他们不会再来了。 “二誉小心!!” 话音刚落,二誉躲闪不及,被他们打中,怀里的孩子跟着摔出。我什么也没想朝孩子飞奔了过去。 而那伙人,似乎是为了孩子而来,就在触到孩子手的那一瞬间,一道黑影瞬移到了我的跟前…… 说时迟,那时快,二誉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罐子,罐子打碎在地上之后,密密麻麻的多脚小虫子四散了开来。 那些黑衣人似乎十分惧怕这些虫子,而这种虫子也是认主了,完全受二誉摆布,没一会儿,那些小虫子将那几道黑影全部吞噬。一道道惨烈的哀嚎过后,化成黑气随风而散,而那些虫子突然也不见了。 随着黑气一起烟消云散,我怀里紧抱着小辞,瞪大着眼睛喘着气,回想着刚才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二誉冗长的舒了口气,转头看着我许久,才问:“你没事儿吧?” 我还惊魂未定,今天晚上大概是我的劫数,好在大难不死。只是…… 二誉何时也会了这样的邪术?他不是天合派道教的么?以前使的道法,也像是与禇沛传承一派的。 他上前扶起了我,小辞扭过了脸不肯看他,以前我总觉得,小辞避着他,可能只是分开久了些,现在孩子又长大了,所以才开始认生。 然而今天的事情过后,我便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想了想,首先得打消掉赵誉疑虑,冲他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好小子,你从哪儿学来这么一招?挺有用的嘛!” 他果然顺着我的话,跟我打起了马虎眼:“可不是吗?行走在外哪能没有一点绝技傍身啊?” “嗯。”我拍了下他的肩膀,与他一起走进了屋子,确定他回了房间之后,我拉着小辞问了起来。 “儿子,你是不是害怕小誉叔叔?” 小家伙却摇了摇头,我疑惑:“即不是害怕,那是讨厌?” 他又摇了摇头,我无奈了叹了口气:“那是为什么?你要一直躲着小誉叔叔呀?跟妈妈说说?” 小家伙正在学话的时候,话说也有些不太利索,但基本还是能表达一些。 小家伙想了想说:“他是怪物。” “啊?”我眨了眨眼睛,不解:“什么怪物?” “怪物……”说着不害怕,但是小家伙又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那晚哄好小辞才刚躺下,突然短信提示意响起。 禇沛:已经睡了吗?晚安了,夫人。 我捧着手机,心脏跳动得厉害,深吸了几口气,快速回复:嗯,晚安。 谁知才刚完晚安,那端的电话打了过来,害怕吵醒小辞,我赶紧接了,表现的满不高兴,悄声道:“不都说晚安了?” 他笑了笑:“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握着电话躺在床上,彼此谁也没有开口说法,耳畔只传来轻微的呼息声。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听你说。” 他轻咳了下嗓门儿道:“我还在医院,走道里,冷冷清清的,时不时的感觉到阴风阵阵~” 我假装不在乎的问:“你没在病房里陪她?” “好不容易等她睡觉,从病房里出来。”他顿了顿,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偷情?” “是啊楚先生,所以你以后别打电话过来了,还是回去陪她吧。” “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不喜欢你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会很在意!”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乱说这种话。”他顿了顿:“小辞睡了吗?” “哄睡好一会儿了,不和你聊了,我挂电话。” “嗯,好吧,你先挂电话。” 虽说挂电话,但还是竖着耳朵听着那端的动静,等了好一会儿,才不舍的挂断了。 一时间没有了睡意,现在的禇沛跟过去的禇沛有些不一样,但并不觉得让人讨厌。或许楚溪的人格已经与禇沛融合在了一起,性情和习惯方面,有点改变也是在所难免。 况且他现在也没有完全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可以说,他这是再世为人一次。 第二天,二誉说是接了一个活儿出去了,我在家里打扫着卫生,突然起风了,吹开了窗帘一角,我起身准备上前关窗,却见马路对面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郑小星?!我心头一紧,回头看了眼小辞,关上了窗,叮嘱着:“小辞,妈妈出去一会儿,你就在这里玩儿,不要到处乱跑,听到了吗?” 小辞玩着手中的积木,懂事的点了点头,我快步跑出了院子,街对面那人已经不见了。 自那次与宋知敏的恶战之后,郑小星便没有再出现,听二誉的说辞是她已经回去了,又怎么会突然的回来呢? 短息提示音响起,我猛然收回心神,打开看了看,是付薇薇! 付薇薇:蜜蜜,能来医院陪我吗?有些话想当面和你说。 我:好,我过去陪你,想吃些什么?给你带过去。 付薇薇:不用了,我这儿什么吃的用的,楚溪都给我弄好了。 我盯着手机短信呆滞了半晌,回了三个字:等会见。 过去的时候,买了一些她平时爱吃的水果,还有一束郁金香。 准备抬手敲门,发现病房的门没有锁,小辞似乎看到了禇沛,急着挣扎着跑了进去。 “爸爸……爸爸!”小家伙扑到了禇沛身上,一个劲儿亲昵的叫着。 禇沛一脸错锷,他手里还握着付薇薇的手,看到我时,慌乱的放了开来,解释着:“薇薇在打针,不方便动手剪指甲,所以就帮她代劳了。” 我抿唇牵强了笑了笑,没有理会禇沛,将买来的水果放到了桌上,替她将花瓶里的花给换掉。 “郁金香,真美。”她说,转头又对禇沛提醒了句:“这只手还没有剪完呢。” 我假装没有看到,只是笑着说:“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 “等爸爸帮薇薇阿姨剪完指甲,再陪小辞玩。” 谁知小辞像个小霸王,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懂事听话,阻隔在了他们俩中间,就是没办法让禇沛给好好剪完指甲。 直到付薇薇难堪道:“算了,不剪了,看不出来这小家伙心思挺深的。” 我抽了口气,说:“这是孩子的天性,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心上。” “天性?”付薇薇似乎不高兴了,抬眸看向了我,透着冷冽:“错了,孩子的行为举止,不都是大人给教的吗?” “薇薇……”我平常是直来直去的人,不喜欢太多的弯弯道道,但是这次确实是我对不起她,便又忍了下来:“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我现在不想吃。”她躺了下去,转头对禇沛道:“亲爱的,我想吃蓝莓的起司蛋糕了。” 禇沛无奈的叹了口气:“好,我去给你买。”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我一眼,抱起了小辞:“爸爸带你一起去!” ‘爸爸’这个自称,让付薇薇脸色瞬间惨白,直到禇沛抱着小辞离开。 我拿了一个苹果,慢条斯理的削着皮,她很安静的靠在床上也没看我。 直到我将苹果切了小块递到了她的面前:“吃块苹果。” 她转头时,我才发现她已红了眼眶,等了许久,她伸手接过递来的苹果,轻轻咬了口,难以下咽。 “我曾经以为,楚溪就是我一辈子的幸福,因为他也爱我。” “薇薇……” “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你把属于我的幸福还有未来,毫不留情的夺走了,我心中很不甘,觉得很委屈,开始很讨厌你。” “我明白……” “你不明白!”她哭着回头吼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这样的痛苦和无助,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从你的生命中走远,就像刀割,火烧,很痛很痛,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恨你!!”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一次又一次,失去得到,再失去……我们都在苦海里煎熬,我与付薇薇,又有什么两样? 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也正是我所承受的痛苦。谁又该属于谁?只有命运注定的归宿。 上部最终话 第182章 郑小星的出现 上部最终话第182章郑小星的出现 “林蜜,你现在回来了吗?” 我隐隐听到小辞在那边哭得十分厉害,不由心口一紧:“我现在赶往回家的路上,小辞怎么了?” “他心慌,要找妈妈,小祖宗现在特别不待见我了。” “哎,再等半个小时,我就能回家了,麻烦你了二誉。”此时都凌晨一点多了。 按照以往,小辞这个时候都该睡得很熟了,二誉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辞现在一见到他就躲? 没有理由啊,二誉这人外表很受小孩子欢迎。 夜里没有什么行人和车量,司机师傅开得特别快,还没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别墅区的路口,他不愿再进去,说里面不好打道。 走进小区我加快了步子,远远的便见二誉抱着哭闹不止的小辞站在了房子的外头。 “二誉,小辞!”我远远的冲他们招了招手,小辞停止了哭泣,我正在跑过去。 二誉笑了笑,朝了下头,却看到他身后那些黑衣骷髅人再次出现,时隔近三个多月,我以为他们不会再来了。 “二誉小心!!” 话音刚落,二誉躲闪不及,被他们打中,怀里的孩子跟着摔出。我什么也没想朝孩子飞奔了过去。 而那伙人,似乎是为了孩子而来,就在触到孩子手的那一瞬间,一道黑影瞬移到了我的跟前…… 说时迟,那时快,二誉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罐子,罐子打碎在地上之后,密密麻麻的多脚小虫子四散了开来。 那些黑衣人似乎十分惧怕这些虫子,而这种虫子也是认主了,完全受二誉摆布,没一会儿,那些小虫子将那几道黑影全部吞噬。一道道惨烈的哀嚎过后,化成黑气随风而散,而那些虫子突然也不见了。 随着黑气一起烟消云散,我怀里紧抱着小辞,瞪大着眼睛喘着气,回想着刚才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二誉冗长的舒了口气,转头看着我许久,才问:“你没事儿吧?” 我还惊魂未定,今天晚上大概是我的劫数,好在大难不死。只是…… 二誉何时也会了这样的邪术?他不是天合派道教的么?以前使的道法,也像是与禇沛传承一派的。 他上前扶起了我,小辞扭过了脸不肯看他,以前我总觉得,小辞避着他,可能只是分开久了些,现在孩子又长大了,所以才开始认生。 然而今天的事情过后,我便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想了想,首先得打消掉赵誉疑虑,冲他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好小子,你从哪儿学来这么一招?挺有用的嘛!” 他果然顺着我的话,跟我打起了马虎眼:“可不是吗?行走在外哪能没有一点绝技傍身啊?” “嗯。”我拍了下他的肩膀,与他一起走进了屋子,确定他回了房间之后,我拉着小辞问了起来。 “儿子,你是不是害怕小誉叔叔?” 小家伙却摇了摇头,我疑惑:“即不是害怕,那是讨厌?” 他又摇了摇头,我无奈了叹了口气:“那是为什么?你要一直躲着小誉叔叔呀?跟妈妈说说?” 小家伙正在学话的时候,话说也有些不太利索,但基本还是能表达一些。 小家伙想了想说:“他是怪物。” “啊?”我眨了眨眼睛,不解:“什么怪物?” “怪物……”说着不害怕,但是小家伙又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那晚哄好小辞才刚躺下,突然短信提示意响起。 禇沛:已经睡了吗?晚安了,夫人。 我捧着手机,心脏跳动得厉害,深吸了几口气,快速回复:嗯,晚安。 谁知才刚完晚安,那端的电话打了过来,害怕吵醒小辞,我赶紧接了,表现的满不高兴,悄声道:“不都说晚安了?” 他笑了笑:“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握着电话躺在床上,彼此谁也没有开口说法,耳畔只传来轻微的呼息声。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听你说。” 他轻咳了下嗓门儿道:“我还在医院,走道里,冷冷清清的,时不时的感觉到阴风阵阵~” 我假装不在乎的问:“你没在病房里陪她?” “好不容易等她睡觉,从病房里出来。”他顿了顿,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偷情?” “是啊楚先生,所以你以后别打电话过来了,还是回去陪她吧。” “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不喜欢你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会很在意!”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乱说这种话。”他顿了顿:“小辞睡了吗?” “哄睡好一会儿了,不和你聊了,我挂电话。” “嗯,好吧,你先挂电话。” 虽说挂电话,但还是竖着耳朵听着那端的动静,等了好一会儿,才不舍的挂断了。 一时间没有了睡意,现在的禇沛跟过去的禇沛有些不一样,但并不觉得让人讨厌。或许楚溪的人格已经与禇沛融合在了一起,性情和习惯方面,有点改变也是在所难免。 况且他现在也没有完全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可以说,他这是再世为人一次。 第二天,二誉说是接了一个活儿出去了,我在家里打扫着卫生,突然起风了,吹开了窗帘一角,我起身准备上前关窗,却见马路对面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郑小星?!我心头一紧,回头看了眼小辞,关上了窗,叮嘱着:“小辞,妈妈出去一会儿,你就在这里玩儿,不要到处乱跑,听到了吗?” 小辞玩着手中的积木,懂事的点了点头,我快步跑出了院子,街对面那人已经不见了。 自那次与宋知敏的恶战之后,郑小星便没有再出现,听二誉的说辞是她已经回去了,又怎么会突然的回来呢? 短息提示音响起,我猛然收回心神,打开看了看,是付薇薇! 付薇薇:蜜蜜,能来医院陪我吗?有些话想当面和你说。 我:好,我过去陪你,想吃些什么?给你带过去。 付薇薇:不用了,我这儿什么吃的用的,楚溪都给我弄好了。 我盯着手机短信呆滞了半晌,回了三个字:等会见。 过去的时候,买了一些她平时爱吃的水果,还有一束郁金香。 准备抬手敲门,发现病房的门没有锁,小辞似乎看到了禇沛,急着挣扎着跑了进去。 “爸爸……爸爸!”小家伙扑到了禇沛身上,一个劲儿亲昵的叫着。 禇沛一脸错锷,他手里还握着付薇薇的手,看到我时,慌乱的放了开来,解释着:“薇薇在打针,不方便动手剪指甲,所以就帮她代劳了。” 我抿唇牵强了笑了笑,没有理会禇沛,将买来的水果放到了桌上,替她将花瓶里的花给换掉。 “郁金香,真美。”她说,转头又对禇沛提醒了句:“这只手还没有剪完呢。” 我假装没有看到,只是笑着说:“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 “等爸爸帮薇薇阿姨剪完指甲,再陪小辞玩。” 谁知小辞像个小霸王,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懂事听话,阻隔在了他们俩中间,就是没办法让禇沛给好好剪完指甲。 直到付薇薇难堪道:“算了,不剪了,看不出来这小家伙心思挺深的。” 我抽了口气,说:“这是孩子的天性,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心上。” “天性?”付薇薇似乎不高兴了,抬眸看向了我,透着冷冽:“错了,孩子的行为举止,不都是大人给教的吗?” “薇薇……”我平常是直来直去的人,不喜欢太多的弯弯道道,但是这次确实是我对不起她,便又忍了下来:“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我现在不想吃。”她躺了下去,转头对禇沛道:“亲爱的,我想吃蓝莓的起司蛋糕了。” 禇沛无奈的叹了口气:“好,我去给你买。”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我一眼,抱起了小辞:“爸爸带你一起去!” ‘爸爸’这个自称,让付薇薇脸色瞬间惨白,直到禇沛抱着小辞离开。 我拿了一个苹果,慢条斯理的削着皮,她很安静的靠在床上也没看我。 直到我将苹果切了小块递到了她的面前:“吃块苹果。” 她转头时,我才发现她已红了眼眶,等了许久,她伸手接过递来的苹果,轻轻咬了口,难以下咽。 “我曾经以为,楚溪就是我一辈子的幸福,因为他也爱我。” “薇薇……” “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你把属于我的幸福还有未来,毫不留情的夺走了,我心中很不甘,觉得很委屈,开始很讨厌你。” “我明白……” “你不明白!”她哭着回头吼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这样的痛苦和无助,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从你的生命中走远,就像刀割,火烧,很痛很痛,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恨你!!”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一次又一次,失去得到,再失去……我们都在苦海里煎熬,我与付薇薇,又有什么两样? 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也正是我所承受的痛苦。谁又该属于谁?只有命运注定的归宿。 上部最终话 第183章 十殿下 上部最终话第183章十殿下 我握过她的手,诚恳道:“我知道你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让我们成为仇人,我们听从命运的安排,好吗?” 她却甩开了我的手,冷笑:“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你,把楚溪从我身边抢走吗?” “所以你已经把我当成敌对方了么?”我无奈的看着付薇薇,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 她低垂着双眸,十指紧绞在一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会想到这些事情。”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在走廊里等了一会儿,看到禇沛抱着小辞回来了。 我上前接过孩子说:“我得回去了,你照顾好薇薇吧,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你等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如果能有效的控制事态的发展,就没有必要再将它弄得更糟糕。也许多给彼此一些时间,会更好。” 我收回视线,抱着孩子大步离开。 才刚走到别墅外,我看到一抹身影不断的在别墅门口徘徊不去,定睛一看,这人竟是许久不见的白千千! “千千?” 白千千猛然抬眸,高兴的迎了上来:“我等你们好久了,现在才回来呀。” “怎么了?” “咱们先进去再说。” 回到屋内,二誉现在还没有回来,白千千到处瞄了瞄,轻轻问了句:“那个……娃娃脸去哪了?” “你说二誉?”我倒了杯咖啡给她。 “对对对,都很久没有看到他了,那次真亏了他!” “那个阵……”那天之后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听她这么说,应该是赵誉将她给救了出来。 白千千说道:“那个阵肯定还在,只是现在已经转移方位了。不太好找。当初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流了好多血,那个宋知敏和叶浅予也没有心思再管我这边,我因懂得这些道行,在赵誉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但是很可惜,当时救不了更多的人。” “你能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 “一定要催毁那个邪阵,否则会害了更多的人。”白千千沉声说道:“我回去问了爷爷,爷爷说这种阵法属于古老西部的一个巫族,这个巫族很强大,他们与君主立下了契约,大祭祀与君王共享天下,身份平等。他们利用巫族邪术无往不利,侵占周边的国家,渐渐状大自己的势力。但这个巫族和君王之间产生了内斗与矛盾,结果自取灭亡了。” 我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叶浅予就是这个巫族的后人,而且他们有某一种目的,伪装成平凡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而宋知敏与这个巫族达成了某种交易与共识。 “宋知敏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边叶浅予背后的力量。想要催毁那个邪阵,没有那么容易。” 白千千长叹了口气,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了,爷爷夜观天象,说十殿阎王已经转生了,所以只怕这段时间会动荡不安。” 说罢,她抬眸看向了一旁玩耍的小辞。 “什么,意思?” “我现在也不确定。”白千千抿唇一脸凝重:“那天我无意中与小辞的眼睛对视上了,我突然感受到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压迫感,让我很惶恐敬畏。” “或许,是错觉?” “不会,我们家族历代都是引魂师,拥有如此强大灵力的魂魄,就算不是十殿阎王,也绝不是一般人。” 白千千自信的勾起嘴角,走到了小辞跟前,十分认真的说道:“十殿下,以后我就是你的小跟班,赴汤蹈火再所不惜,光复我们白家引魂师的大业,可就系在您身上了。” 我想了想,下意识问道:“你说十殿阎王转生,时局会动荡不安,为什么?” 白千千说道:“那是当然了,咱们十殿下跟空降一样就诞生了,统领掌权十层阎王殿,不服气的多的是!肯定会有一些妖魔鬼怪趁十殿还没有成气候之前,想要斩草除根。” 看来,这地下也跟人间一样,为权势纷争打得头破血流,你死我亡的。 “怪不得,当时孩子出生的时候,他便说小辞的命格不在三界之内。” 白千千用力的点了点头:“是啊,神佛不在三界之内。诶,能真正算出来的,没有几人,是谁?” 小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千千,呆懵的一脸,十分可爱,似乎在努力的想听懂我们之间在说些什么。 “高人。” “哈,我知道是谁了。”白千千一拍手笑道:“那人应该是重量级的祖师爷爷!对了,我怎么也没见他了呀?” 如果想要跟她说清楚禇沛现在究竟去哪了,估计说上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于是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其实前一段时间,确实有一批黑衣人袭击过小辞两次,起初我也不确定他们是冲小辞来的,直到第二次,他们的目标太明显,我才确定了。” 白千千瞪大着眼睛,一把抱过了小辞:“看来一定是了!放心吧,我会以引魂师的身份,协助好十殿下,不让那些人有机可趁!” 说着她正义感十足的拍了拍胸脯,只是她的法力只怕还没有二誉厉害。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关键时刻,你还是多保重自己。” 就这样白千千来到了小辞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看着小辞,我也放心了,黑衣人若是再来,还能抵抗一阵子然后搬救兵。 七月初的时候,好久不联系的付薇薇突然给我打电话,态度很热情,当时我以为她是想要与我修好,做回好朋友,所以她打电话给我,我格外珍惜。 “我和楚溪决定去附近的蝙蝠山避暑,你也一起来吧?” “这……”我看了眼小辞,带着孩子只怕不方便,而且山里虫蛇很多。 “怎么了?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不是了,只是孩子……” “蝙蝠山离市区很近,来回一天一夜,孩子也没这么娇贵嘛。”付薇薇又说了许多,极力想说服我跟她一起去,这样的热情,反而让我更加怀疑起她真正的用心。 于是我说道:“那好,我还是不带小辞了,出去玩的话,孩子带在身边总是不方便。” 约好之后,我交待了千千一些照顾小辞的事情,告诉她后天早上就会回来。 她欣喜的答应了:“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十殿下的,而且这不还有二誉吗?有他在……我特别有安全感。” 说着小丫头还脸红了,我瞧着悄悄的说了句:“二誉现在好像还没有女朋友。” 她眼睛晶亮晶亮的带了些期许,说完我又有些担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失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最近就是想得太多了。” 第二日清早,我准备了简单的背包便出发了,没想到一道随行的还有付文山。 四个人一起,很尴尬,好在是两辆车。 还未等禇沛开口,付文山便做出了邀请:“蜜蜜,你坐我的车?” “好啊。”我用眼角余光悄悄瞥了眼禇沛,他眉头紧锁的目送着我上了付文山的车。 付薇薇拉了拉他:“楚溪,我们也该上车了。” 车上,付文山放着一首很温馨的英文歌曲,我看了看他,只觉得他脸色十分不对劲儿,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十分严重。 “你最近没睡好吗?” “没有啊。”付文山想了想说:“不但睡得好,而且老是犯困,一沾床就睡了。” “哦……”我也没有再多问下去。 随后付文山又道:“对了,最近寻毅很奇怪。” “你和寻毅住在一起?”我下意识问道。 “对,他旷课!”付文山有些恼怒道:“我是他唯一的监护人,大学铺导员都打电话到我家来了,到处找没找着,也不知道他不上课都干什么去了。大概消失了一个礼拜,一天雨夜里,他突然就出现在家里,浑身湿哒哒的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电视也没画面,他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 听到这里,我猛然打了个冷颤:“一个礼拜?” 七天,老人说,七天人亡还魂夜。 付文山听到我强调这个,眉头一蹙,失笑:“不会,这也太迷信了,我这几天都跟他住在一起,是人是鬼我当然分得清楚。瞎想!” “呃……呵呵。”可能是遇到的这些事情太多了,就下意识的往那方面去想了。 公路盘旋而上,十分陡峭,这可真得考验车技,稍一不注意,那车子就有可能掉下悬崖了。 反正我是胆颤心惊的,紧抓着扶手,直到车子终于停下,来到了避暑山桩里。 这天气虽然已到了七月,但这里的气温才二十三度左右,十分舒服。一抬头,仿佛天就在眼前,伸手可触。 分好房间后,我正准备换件衣服,才换到一半,听到有人敲门。 “等一下。”我赶紧换了衣服,上前开门,只见禇沛拿了一杯冷饮在外边。 “可以进来吗?” “哦……可以,请进。”我让开了道儿,他大刺刺闯入,自若悠闲,将冷饮放到了桌上。 上部最终话 第183章 十殿下 上部最终话第183章十殿下 我握过她的手,诚恳道:“我知道你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让我们成为仇人,我们听从命运的安排,好吗?” 她却甩开了我的手,冷笑:“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你,把楚溪从我身边抢走吗?” “所以你已经把我当成敌对方了么?”我无奈的看着付薇薇,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 她低垂着双眸,十指紧绞在一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会想到这些事情。”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在走廊里等了一会儿,看到禇沛抱着小辞回来了。 我上前接过孩子说:“我得回去了,你照顾好薇薇吧,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你等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如果能有效的控制事态的发展,就没有必要再将它弄得更糟糕。也许多给彼此一些时间,会更好。” 我收回视线,抱着孩子大步离开。 才刚走到别墅外,我看到一抹身影不断的在别墅门口徘徊不去,定睛一看,这人竟是许久不见的白千千! “千千?” 白千千猛然抬眸,高兴的迎了上来:“我等你们好久了,现在才回来呀。” “怎么了?” “咱们先进去再说。” 回到屋内,二誉现在还没有回来,白千千到处瞄了瞄,轻轻问了句:“那个……娃娃脸去哪了?” “你说二誉?”我倒了杯咖啡给她。 “对对对,都很久没有看到他了,那次真亏了他!” “那个阵……”那天之后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听她这么说,应该是赵誉将她给救了出来。 白千千说道:“那个阵肯定还在,只是现在已经转移方位了。不太好找。当初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流了好多血,那个宋知敏和叶浅予也没有心思再管我这边,我因懂得这些道行,在赵誉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但是很可惜,当时救不了更多的人。” “你能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 “一定要催毁那个邪阵,否则会害了更多的人。”白千千沉声说道:“我回去问了爷爷,爷爷说这种阵法属于古老西部的一个巫族,这个巫族很强大,他们与君主立下了契约,大祭祀与君王共享天下,身份平等。他们利用巫族邪术无往不利,侵占周边的国家,渐渐状大自己的势力。但这个巫族和君王之间产生了内斗与矛盾,结果自取灭亡了。” 我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叶浅予就是这个巫族的后人,而且他们有某一种目的,伪装成平凡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而宋知敏与这个巫族达成了某种交易与共识。 “宋知敏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边叶浅予背后的力量。想要催毁那个邪阵,没有那么容易。” 白千千长叹了口气,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了,爷爷夜观天象,说十殿阎王已经转生了,所以只怕这段时间会动荡不安。” 说罢,她抬眸看向了一旁玩耍的小辞。 “什么,意思?” “我现在也不确定。”白千千抿唇一脸凝重:“那天我无意中与小辞的眼睛对视上了,我突然感受到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压迫感,让我很惶恐敬畏。” “或许,是错觉?” “不会,我们家族历代都是引魂师,拥有如此强大灵力的魂魄,就算不是十殿阎王,也绝不是一般人。” 白千千自信的勾起嘴角,走到了小辞跟前,十分认真的说道:“十殿下,以后我就是你的小跟班,赴汤蹈火再所不惜,光复我们白家引魂师的大业,可就系在您身上了。” 我想了想,下意识问道:“你说十殿阎王转生,时局会动荡不安,为什么?” 白千千说道:“那是当然了,咱们十殿下跟空降一样就诞生了,统领掌权十层阎王殿,不服气的多的是!肯定会有一些妖魔鬼怪趁十殿还没有成气候之前,想要斩草除根。” 看来,这地下也跟人间一样,为权势纷争打得头破血流,你死我亡的。 “怪不得,当时孩子出生的时候,他便说小辞的命格不在三界之内。” 白千千用力的点了点头:“是啊,神佛不在三界之内。诶,能真正算出来的,没有几人,是谁?” 小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千千,呆懵的一脸,十分可爱,似乎在努力的想听懂我们之间在说些什么。 “高人。” “哈,我知道是谁了。”白千千一拍手笑道:“那人应该是重量级的祖师爷爷!对了,我怎么也没见他了呀?” 如果想要跟她说清楚禇沛现在究竟去哪了,估计说上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于是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其实前一段时间,确实有一批黑衣人袭击过小辞两次,起初我也不确定他们是冲小辞来的,直到第二次,他们的目标太明显,我才确定了。” 白千千瞪大着眼睛,一把抱过了小辞:“看来一定是了!放心吧,我会以引魂师的身份,协助好十殿下,不让那些人有机可趁!” 说着她正义感十足的拍了拍胸脯,只是她的法力只怕还没有二誉厉害。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关键时刻,你还是多保重自己。” 就这样白千千来到了小辞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看着小辞,我也放心了,黑衣人若是再来,还能抵抗一阵子然后搬救兵。 七月初的时候,好久不联系的付薇薇突然给我打电话,态度很热情,当时我以为她是想要与我修好,做回好朋友,所以她打电话给我,我格外珍惜。 “我和楚溪决定去附近的蝙蝠山避暑,你也一起来吧?” “这……”我看了眼小辞,带着孩子只怕不方便,而且山里虫蛇很多。 “怎么了?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不是了,只是孩子……” “蝙蝠山离市区很近,来回一天一夜,孩子也没这么娇贵嘛。”付薇薇又说了许多,极力想说服我跟她一起去,这样的热情,反而让我更加怀疑起她真正的用心。 于是我说道:“那好,我还是不带小辞了,出去玩的话,孩子带在身边总是不方便。” 约好之后,我交待了千千一些照顾小辞的事情,告诉她后天早上就会回来。 她欣喜的答应了:“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十殿下的,而且这不还有二誉吗?有他在……我特别有安全感。” 说着小丫头还脸红了,我瞧着悄悄的说了句:“二誉现在好像还没有女朋友。” 她眼睛晶亮晶亮的带了些期许,说完我又有些担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失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最近就是想得太多了。” 第二日清早,我准备了简单的背包便出发了,没想到一道随行的还有付文山。 四个人一起,很尴尬,好在是两辆车。 还未等禇沛开口,付文山便做出了邀请:“蜜蜜,你坐我的车?” “好啊。”我用眼角余光悄悄瞥了眼禇沛,他眉头紧锁的目送着我上了付文山的车。 付薇薇拉了拉他:“楚溪,我们也该上车了。” 车上,付文山放着一首很温馨的英文歌曲,我看了看他,只觉得他脸色十分不对劲儿,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十分严重。 “你最近没睡好吗?” “没有啊。”付文山想了想说:“不但睡得好,而且老是犯困,一沾床就睡了。” “哦……”我也没有再多问下去。 随后付文山又道:“对了,最近寻毅很奇怪。” “你和寻毅住在一起?”我下意识问道。 “对,他旷课!”付文山有些恼怒道:“我是他唯一的监护人,大学铺导员都打电话到我家来了,到处找没找着,也不知道他不上课都干什么去了。大概消失了一个礼拜,一天雨夜里,他突然就出现在家里,浑身湿哒哒的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电视也没画面,他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 听到这里,我猛然打了个冷颤:“一个礼拜?” 七天,老人说,七天人亡还魂夜。 付文山听到我强调这个,眉头一蹙,失笑:“不会,这也太迷信了,我这几天都跟他住在一起,是人是鬼我当然分得清楚。瞎想!” “呃……呵呵。”可能是遇到的这些事情太多了,就下意识的往那方面去想了。 公路盘旋而上,十分陡峭,这可真得考验车技,稍一不注意,那车子就有可能掉下悬崖了。 反正我是胆颤心惊的,紧抓着扶手,直到车子终于停下,来到了避暑山桩里。 这天气虽然已到了七月,但这里的气温才二十三度左右,十分舒服。一抬头,仿佛天就在眼前,伸手可触。 分好房间后,我正准备换件衣服,才换到一半,听到有人敲门。 “等一下。”我赶紧换了衣服,上前开门,只见禇沛拿了一杯冷饮在外边。 “可以进来吗?” “哦……可以,请进。”我让开了道儿,他大刺刺闯入,自若悠闲,将冷饮放到了桌上。 上部最终话 第184章 鸳鸯蛊 上部最终话第184章鸳鸯蛊 “我刚才出去转了一圈,有山泉,等下要不要一起去?很凉快。”他驾着长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拿过客栈备好的烟灰缸,点了一支烟。 我走上前拿过酸梅汤喝了口,很痛快。瞥了他一眼:“你以前不抽烟。” “嗯?”他抬头看向我,半眯着眸吐出一个烟圈:“抽不抽都行,就是有时候有点儿瘾,想起来了就抽一支。” 我没再说什么,坐到了床沿。 他问我:“怎么没有带小辞一起过来?” “小孩子,不太合适。就让他留在家里了。” “夫人,再给我一些时间。”禇沛低垂着眸想了想说:“付薇薇的心性并不坏,让她自己想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能把伤害降低到最小,我希望……”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禇沛,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想伤害付薇薇的同时,却已经伤害了我?” “对不起。” 我苦涩一笑:“算了,我现在想一个人呆着,你去陪她吧。” “你别这样……”禇沛还想说些什么,看到我疲惫的模样,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好,我晚点儿再来找你。” 他们似乎出去玩了,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睡了一个下午,心情不是很好,也记挂着小辞,如果不是想和付薇薇搞好关系,估计我也不会来。 直到吃晚饭的时间,我才收拾了一下,正巧他们说要一起出去吃饭,山脚下的饭店实在太远,山上倒是有几家饭店,但看着很简陋。 我说:“来回跑实在太麻烦了,而且夜晚开车很不安全,山上吃也挺好的。” 禇沛立即附和道:“蜜蜜说得对,出门在外,大家就没太挑剔了。” 谁知,看似简陋的饭店,野味儿也挺足的,几人吃得也十分尽兴。 吃完饭,我们在山上看了会儿星星,付文山说带了一瓶红酒,回去拿来。 付文山去了一会儿,付薇薇也起身说:“我去买瓶水,你们先聊。” 我和禇沛坐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的星星,这里地势很高,所以觉得星星特别的亮。 他悄悄的移到了我的身边,凑到我耳边说:“如果只有我们俩个人就好了,下次把小辞也一起带来。” 我下意识看向他,不想我和他之间的距离靠得如此近,他稍稍侧过脸来,就能触碰到我的唇。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轻轻在我唇上吻了下,低语:“很甜。” 我只觉脸上一烫:“你倒学会光明正大的耍流氓了。” 他笑了笑:“只对夫人耍流氓。”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短息提示音煞风景的响了,我打开看了眼,是付薇薇发过来的一条短信。 付薇薇:蜜蜜,我现在有急事找你,能过来栈道这边吗?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楚溪是我找你。 “谁?” “没,没有,一些垃圾信息。”我自若的将手机收了回去。 禇沛有点儿不高兴的问:“你和那个付文山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对你不一般。” “你说什么呀,我和付文山只是单纯的好朋友。” “好朋友?”禇沛双手撑在身后长叹了口气,仰着脸看向满天星空,道:“现在这个社会,好朋友的定议实在太广范了。” “你吃醋啊?”我看着他不由得失笑。 “你能吃我的醋,我为什么不能吃你的醋?”禇沛一脸所理当然的说道。 这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你都想起来了吗?” “该想起来的差不多都想起来了,还有一些没能想起能来,我想那些也不重要。” 想必那些没能想起的片断,保留了楚溪本来的一些人格。 “我去上了洗手间,顺便看他们来了没有。” “手电筒带上,我要陪你吗?” “不用了,你在这里呆着,我很快回来。” 他点下头,我拿着手电筒走到了栈道那边,只见付薇薇已经等在那里了。 “薇薇。” 付薇薇转过身,轻轻说了句:“你来了。” 山里的晚上虽然是六月份但依旧有些冷,我双手插在兜里,收好了手电筒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你没告诉楚溪你是来见我的吧?” “嗯,没有,不是你叫我不要说的?”我抬头看着她:“有什么话就说吧,这儿风太大了,有点冷。” 付薇薇酝酿了许久,才说:“你离开楚溪吧!我还把你当朋友,你怎么就那贱,喜欢抢朋友的男人?” “我没有和你抢楚溪,其实你也应该感觉得到,楚溪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楚溪了。” “我不管!”付薇薇喝止了我:“我之所以喜欢他,当然是现在的楚溪。” 我长叹了口气:“他其实不叫楚溪,叫禇沛。来自一百多年前的魂魄,转世重生。也许听着很荒唐,但这确实是真的。薇薇,在你和楚溪之前,我和禇沛很相爱,在一起很多很多年,禇沛知道你的心性善良,并不想伤害你。” “不想伤害我?”付薇薇哽咽着:“我有多爱他?不会比你的少,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放手吗?” 是啊,不想放手,不能放手,付薇薇很执著,或许我骨子里却比她的执著更倔强。 “我认定禇沛是我生生世世的挚爱,我与他有七世情缘,是注定的。”哪怕这七世情缘也是借来的,可现在他就是我的。属于林蜜的! “你以为楚溪和你在一起,你就能顺利和他结婚了?你别做梦了!” 我们之间彻底的谈崩,付薇薇的温柔与委屈求全再也不在了,态度变得十分强硬:“你最离开楚溪,否则别怕我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势力!我说到做到。” “你请便。” 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是我对不起她,可也不能一味的低声下气,牵就着她,这样做不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对方陷得更深。 “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她追上前来拉我,力气有点儿大,我踉跄了一步,栈道并不宽,两边是木头做的栅栏,而底下是山谷。 “你离开楚溪,你离开他!林蜜,你只要离开楚溪,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薇薇,你先放手,这里是栈道,我们离开再说。” “你答应我!” 我不耐烦了,狠狠推开了她,谁知那栅栏监管不严导至失修,在付薇薇撞上栅栏的那一秒,断裂开来。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 然而将她拉回来时,我只觉背后推了一下,随着惯性人直直的往山谷栽了下去。 坠下来的时候,我想死定了!这么高的地方不摔得粉身碎骨也残疾。 明天天一亮他们就要走了,会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意识有片刻的模糊,再苏醒的时候,浑身不能动弹,有一只脚疼得钻心刺骨,血迷蒙了我的双眼,我只知道自己伤得很严重。 没一会儿,我听到了脚步声,穿过草木丛林的窸窣声,由远而近。 “林蜜!!”那人飞奔了过来,查看了一下我的伤势,沉声道:“先送你去医院。” “宋知敏,怎么又是你?你可真是个跟踪狂……” 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抱起,命令着:“别说话,你有这个力气,就给我省着。” “不,禇沛,禇沛不知道,禇沛……” “都到现在了,你还在想着他?”宋知敏的话语里,有着深深的无奈。 “你快去告诉他,不要让他担心,禇沛……”我的意识清醒片刻又昏睡了过去,这种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状态,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身边守着的人,即不是宋知敏也不是禇沛,而是叶浅予。 “你醒了?”叶浅予上前在我眼前摆了摆手,我撇嘴将他的手给推了开来。 “能劳烦叶先生,给我倒杯水吗?” “嗯,你等等。”叶浅予倒了杯水递给了我:“医生说你醒了就没事儿了,你右脚打了石膏,左手严重骨折,头部脑震荡,断了根肋骨,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听着怎么这么惨?断了的肋骨,连喝水都疼,只能一小口慢慢喝下去。 等到嗓子不再那么哑了,我才问他:“你和宋知敏,要跟踪我到什么时候?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叶浅予失笑:“你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原来我们有目的。” 这句话听着让人觉得很感伤,可我也没有尽信叶浅予的话。 “我只是觉得,每次危难都很巧,你和宋知敏都能第一时间赶到,这份敏锐,难道不是装了窃听时刻追踪着,嗯?” “你觉得我们需要做这些?”叶浅予一脸不屑:“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宋爷让我在你的身体里种了蛊。” “你们!啊——!”疼!我重新躺了回去,充满无力感。冷静了片刻,才问:“多久了?” “很久了。”宋知敏想了想说:“大概是你刚上大学那会儿,他害怕你被新同学欺负,又不想太唐突打扰你这大学四年的生活,就是在不干涉你的任何情况下,以确保你的平安。所以那时候,他让我在你身体里种下了鸳鸯蛊。” “鸳鸯蛊?”我瞪着眼恨恨的盯着叶浅予:“什么是鸳鸯蛊?!” 上部最终话 第184章 鸳鸯蛊 上部最终话第184章鸳鸯蛊 “我刚才出去转了一圈,有山泉,等下要不要一起去?很凉快。”他驾着长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拿过客栈备好的烟灰缸,点了一支烟。 我走上前拿过酸梅汤喝了口,很痛快。瞥了他一眼:“你以前不抽烟。” “嗯?”他抬头看向我,半眯着眸吐出一个烟圈:“抽不抽都行,就是有时候有点儿瘾,想起来了就抽一支。” 我没再说什么,坐到了床沿。 他问我:“怎么没有带小辞一起过来?” “小孩子,不太合适。就让他留在家里了。” “夫人,再给我一些时间。”禇沛低垂着眸想了想说:“付薇薇的心性并不坏,让她自己想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能把伤害降低到最小,我希望……”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禇沛,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想伤害付薇薇的同时,却已经伤害了我?” “对不起。” 我苦涩一笑:“算了,我现在想一个人呆着,你去陪她吧。” “你别这样……”禇沛还想说些什么,看到我疲惫的模样,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好,我晚点儿再来找你。” 他们似乎出去玩了,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睡了一个下午,心情不是很好,也记挂着小辞,如果不是想和付薇薇搞好关系,估计我也不会来。 直到吃晚饭的时间,我才收拾了一下,正巧他们说要一起出去吃饭,山脚下的饭店实在太远,山上倒是有几家饭店,但看着很简陋。 我说:“来回跑实在太麻烦了,而且夜晚开车很不安全,山上吃也挺好的。” 禇沛立即附和道:“蜜蜜说得对,出门在外,大家就没太挑剔了。” 谁知,看似简陋的饭店,野味儿也挺足的,几人吃得也十分尽兴。 吃完饭,我们在山上看了会儿星星,付文山说带了一瓶红酒,回去拿来。 付文山去了一会儿,付薇薇也起身说:“我去买瓶水,你们先聊。” 我和禇沛坐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的星星,这里地势很高,所以觉得星星特别的亮。 他悄悄的移到了我的身边,凑到我耳边说:“如果只有我们俩个人就好了,下次把小辞也一起带来。” 我下意识看向他,不想我和他之间的距离靠得如此近,他稍稍侧过脸来,就能触碰到我的唇。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轻轻在我唇上吻了下,低语:“很甜。” 我只觉脸上一烫:“你倒学会光明正大的耍流氓了。” 他笑了笑:“只对夫人耍流氓。”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短息提示音煞风景的响了,我打开看了眼,是付薇薇发过来的一条短信。 付薇薇:蜜蜜,我现在有急事找你,能过来栈道这边吗?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楚溪是我找你。 “谁?” “没,没有,一些垃圾信息。”我自若的将手机收了回去。 禇沛有点儿不高兴的问:“你和那个付文山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对你不一般。” “你说什么呀,我和付文山只是单纯的好朋友。” “好朋友?”禇沛双手撑在身后长叹了口气,仰着脸看向满天星空,道:“现在这个社会,好朋友的定议实在太广范了。” “你吃醋啊?”我看着他不由得失笑。 “你能吃我的醋,我为什么不能吃你的醋?”禇沛一脸所理当然的说道。 这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你都想起来了吗?” “该想起来的差不多都想起来了,还有一些没能想起能来,我想那些也不重要。” 想必那些没能想起的片断,保留了楚溪本来的一些人格。 “我去上了洗手间,顺便看他们来了没有。” “手电筒带上,我要陪你吗?” “不用了,你在这里呆着,我很快回来。” 他点下头,我拿着手电筒走到了栈道那边,只见付薇薇已经等在那里了。 “薇薇。” 付薇薇转过身,轻轻说了句:“你来了。” 山里的晚上虽然是六月份但依旧有些冷,我双手插在兜里,收好了手电筒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你没告诉楚溪你是来见我的吧?” “嗯,没有,不是你叫我不要说的?”我抬头看着她:“有什么话就说吧,这儿风太大了,有点冷。” 付薇薇酝酿了许久,才说:“你离开楚溪吧!我还把你当朋友,你怎么就那贱,喜欢抢朋友的男人?” “我没有和你抢楚溪,其实你也应该感觉得到,楚溪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楚溪了。” “我不管!”付薇薇喝止了我:“我之所以喜欢他,当然是现在的楚溪。” 我长叹了口气:“他其实不叫楚溪,叫禇沛。来自一百多年前的魂魄,转世重生。也许听着很荒唐,但这确实是真的。薇薇,在你和楚溪之前,我和禇沛很相爱,在一起很多很多年,禇沛知道你的心性善良,并不想伤害你。” “不想伤害我?”付薇薇哽咽着:“我有多爱他?不会比你的少,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放手吗?” 是啊,不想放手,不能放手,付薇薇很执著,或许我骨子里却比她的执著更倔强。 “我认定禇沛是我生生世世的挚爱,我与他有七世情缘,是注定的。”哪怕这七世情缘也是借来的,可现在他就是我的。属于林蜜的! “你以为楚溪和你在一起,你就能顺利和他结婚了?你别做梦了!” 我们之间彻底的谈崩,付薇薇的温柔与委屈求全再也不在了,态度变得十分强硬:“你最离开楚溪,否则别怕我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势力!我说到做到。” “你请便。” 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是我对不起她,可也不能一味的低声下气,牵就着她,这样做不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对方陷得更深。 “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她追上前来拉我,力气有点儿大,我踉跄了一步,栈道并不宽,两边是木头做的栅栏,而底下是山谷。 “你离开楚溪,你离开他!林蜜,你只要离开楚溪,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薇薇,你先放手,这里是栈道,我们离开再说。” “你答应我!” 我不耐烦了,狠狠推开了她,谁知那栅栏监管不严导至失修,在付薇薇撞上栅栏的那一秒,断裂开来。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 然而将她拉回来时,我只觉背后推了一下,随着惯性人直直的往山谷栽了下去。 坠下来的时候,我想死定了!这么高的地方不摔得粉身碎骨也残疾。 明天天一亮他们就要走了,会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意识有片刻的模糊,再苏醒的时候,浑身不能动弹,有一只脚疼得钻心刺骨,血迷蒙了我的双眼,我只知道自己伤得很严重。 没一会儿,我听到了脚步声,穿过草木丛林的窸窣声,由远而近。 “林蜜!!”那人飞奔了过来,查看了一下我的伤势,沉声道:“先送你去医院。” “宋知敏,怎么又是你?你可真是个跟踪狂……” 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抱起,命令着:“别说话,你有这个力气,就给我省着。” “不,禇沛,禇沛不知道,禇沛……” “都到现在了,你还在想着他?”宋知敏的话语里,有着深深的无奈。 “你快去告诉他,不要让他担心,禇沛……”我的意识清醒片刻又昏睡了过去,这种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状态,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身边守着的人,即不是宋知敏也不是禇沛,而是叶浅予。 “你醒了?”叶浅予上前在我眼前摆了摆手,我撇嘴将他的手给推了开来。 “能劳烦叶先生,给我倒杯水吗?” “嗯,你等等。”叶浅予倒了杯水递给了我:“医生说你醒了就没事儿了,你右脚打了石膏,左手严重骨折,头部脑震荡,断了根肋骨,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听着怎么这么惨?断了的肋骨,连喝水都疼,只能一小口慢慢喝下去。 等到嗓子不再那么哑了,我才问他:“你和宋知敏,要跟踪我到什么时候?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叶浅予失笑:“你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原来我们有目的。” 这句话听着让人觉得很感伤,可我也没有尽信叶浅予的话。 “我只是觉得,每次危难都很巧,你和宋知敏都能第一时间赶到,这份敏锐,难道不是装了窃听时刻追踪着,嗯?” “你觉得我们需要做这些?”叶浅予一脸不屑:“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宋爷让我在你的身体里种了蛊。” “你们!啊——!”疼!我重新躺了回去,充满无力感。冷静了片刻,才问:“多久了?” “很久了。”宋知敏想了想说:“大概是你刚上大学那会儿,他害怕你被新同学欺负,又不想太唐突打扰你这大学四年的生活,就是在不干涉你的任何情况下,以确保你的平安。所以那时候,他让我在你身体里种下了鸳鸯蛊。” “鸳鸯蛊?”我瞪着眼恨恨的盯着叶浅予:“什么是鸳鸯蛊?!” 上部最终话 第185章 冲动是魔鬼 上部最终话第185章冲动是魔鬼 “鸳鸯蛊,故名思议,就是情人之间生死约定的一种蛊术。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 “宋知敏,这个大变态……”我躺在病床上,已经生无可恋了,和这变态的生命纠缠在一起,可怎么办? “你放心吧,你没事,宋爷有事。” “什么意思?” 叶浅予长叹了口气:“这种蛊术需要饮下对方的血才会生效,宋爷没有让你饮下他的血,可是他饮下了你的血。所以你死他也死,他生或者死,你都不会受到影响。这也是为什么,宋爷每次可以在你危难的关头赶到,因为他能感应得到,你所承受的痛苦,他也在承受。” 我盯着天花板,静默了许久心中五味杂呈。 此时门被人推开,只见宋知敏拿了一些吃的走了进来,叶浅予起身道:“我先走了,你们聊吧。” 见我不安份的想爬起来,宋知敏喝止了我:“你不要命了?还嫌不够疼想再折腾?” “那个……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你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给禇沛?手机找不到了。” 宋知敏一脸不悦:“我手机也找不到了。” “你……”不能置气,肋骨还疼着! “先吃点东西。”宋知敏拿过带回来的粥,我想接过来自己动手,却被他给瞪了回去。 事实上,我现在这种重患,抬手也实在为难。他喂我吃了几口粥,门被人再次推开,我以为是叶浅予回来了,当看到禇沛的身影时,整个人淡定不能。 宋知敏看也未看他一眼,继续强行给我喂粥。 我想说不吃了,他越加速度的往我嘴里塞。禇沛看到我没事,明显的舒了口气。视线落定在宋知敏身上,淡定优雅的走了过来。 “谢谢宋先生,救我夫人一命,日后定当重谢。不过喂食这种麻烦的小事,还是让我来吧!” 宋知敏假装没听到,又舀了一汤匙,禇沛冷着脸抓过了他的手:“我说了,这种小事不劳烦宋先生。” 宋知敏这才抬眼看向禇沛:“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有始有终,没半途而废的道理。” “是吗?那真是不赶巧,我这个人特别独立且小心眼,我的人我自己看,我的事我自己忙,不喜欢‘外人’插手。” 宋知敏冷笑:“那你看好了吗?你要是看不好这个人,我替你看吧。” 禇沛紧拽着他的手,猛然将他往后推去,宋知敏身形恍了恍,碗打粥撒。 “姓禇的,你何必咄咄逼人?” “你可真有趣,我何时能逼你宋大督军?是你一步步紧逼想置我于死地,不过很可惜,你注定斗不过命。狗,就应该做好狗份内的工作。狗拿耗子,不会得到奖赏,只会让人觉得它多管闲事!” 我悄悄咽了咽吐沫,原来真正吵起架来,禇沛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已经分不清楚,这么损的话究竟是以楚溪的人格说出来的,还是禇沛。 “你们不要吵了……”我弱弱的表明自己很为难的立场。 两男人同时回头,异口同声发问。 宋知敏:“让这个斯文败类出去,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禇沛:“让这个蛮子出去,我们的问题不需要第三者插手。” 我看了看宋知敏,又看了看禇沛,抿了抿唇说:“你们能不能都先出去,吵得我脑仁疼。医生还说摔成严重脑震荡呢,两位高抬贵手。” 宋知敏深深看了我一眼,临前又狠瞪了禇沛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那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再说。” “嗯。”终于安静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吵架,我心里觉得害怕。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模糊的看到有人守在床前的椅子上,看到我醒过来,上前扶过我,稍稍坐起:“饿了吗?” “禇沛?”想到之前的那些事情,我下意识看了眼门口:“宋知敏他……”回去了? “宋知敏?!”他受不了的提高了嗓音打断了我的话:“你醒过来第一句话就问宋知敏,如果你想见的人是他……做梦!” “噗……哈哈哈……哎,我肋骨疼……” 他紧张上前查看,勒令道:“别笑!” “是你要逗我……哈哈……笑的。”太折磨人了,这得憋出内伤来。 他一脸严峻,感觉事情大条了,沉声说:“你好好躺着,以后不要再提那个人!” “好啊,不提那个人,那付薇薇呢?郑小星呢?季怜秋呢……”分明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却瞒着不告诉我! “郑小星是谁?”他一本正经的装失忆:“季怜秋这个麻烦不是在老不死的蛮子那儿?与我无关。至于付薇薇,我只是同情她,不想把话说得太绝,本想给她缓冲的时间,没想到她竟然会……”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说:“我没有资格怪她,禇沛……我……我之所以变成季怜秋的模样,是因为……” “不必再说了!”他打断了我的话:“其实我早已猜到,只是不想再提起那些往事,你就是你,般若也好,季怜秋也好,林蜜就是林蜜,她有自己新的思想和独立的行为。” 听罢,我眼眶有些发热,说:“你也有点儿变了,我有时候分不清楚你是楚溪还是禇沛?” 他冷嗤了声:“我怎么会是楚溪那种败家子?但我现在即然成了他,以后也会以他的身份活下去。我是变了,因为我现在即不是以前的禇家小少爷,也不再是那抹孤魂,知道吗?不管是做为禇家的少爷,还是一抹孤魂,更多的时候是隐忍与无奈,而现在我感谢师父也感谢老天爷,给了我这样一种不同的人生,让我有更多的选择,所以你要赶快适应。” “嗯。”我哽咽着用力点了点头,与他十指紧扣:“你不要怪付薇薇,因为……”在爱情面前,自私的我,不会比她更高尚。 “放心吧,只要你没事,那什么事情都好说。”禇沛笑了笑:“你掉下山谷,付薇薇瞒了一个晚上没说,还骗我你自个儿下山了,我肯定不信,再三逼问她,她就顶不住了,哭得一塌糊涂,我也懒得安慰,让付文山送她先回去。后来蛮子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医院,我便开车赶了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躺在病床上,我真后悔,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 他的考虑,也并非是多余,他的爱不像我的自私。而他的思量,也是顾及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本想在没伤害的情况下把事情解决,只是感情的事情,哪里可以两全? “我懂你,所以我也一直在等你。” “人生得一知己,虽死无憾。”他倾身在我眉间烙下一吻。 我责备道:“不要动不动再提那个不吉利的字,以后我和你都要好好的,再也不分开。” 他一脸心事重重,却郑重的点了下头:“对,再也不分开。等下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七点半了夫人,点个餐,我出去给你买。” “我想吃青椒炒五花肉。” 他说:“你有伤在身,不宜吃辣。” “那,点个茶香虾?” “性凉,不宜。” “子云小炒牛肉?” “牛肉,不好消化,性发,不宜。” …… 他等了一会儿,抬头看我:“怎么不点了?” 我去!还点个蛋蛋!我生无可恋的说了句:“你看着来就行。” “那好吧,乖乖躺着。” 我瞥到他嘴角隐忍的笑意,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他一定是故意的!! 病房里留下我一个人,显得无聊极了,禇沛出去了十来分钟,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还想着他这么神速就回来了? “进来,又没锁门。” 只见前后两大人抱着小宝贝儿走了进来,我心中一阵欢喜,要不是白千千冲上前按住了我,估计我得再残一次。 “冲动是魔鬼!”白千千词不达意的批评了句。并将小辞放到了我身边。 “妈妈,妈妈……”平常这小家伙看到我爱搭不理的,可这会儿这股亲热劲儿,让我心里泛酸。 “对不起宝宝,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白千千听不下去,插了句嘴:“感情我和誉哥就不是人了?” 哟,才这两天不见,就改口‘誉哥’了。 “不过真的得谢谢你二誉,把小辞照顾得这么好。”我揉着小辞的头发,笑问:“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 “是祖师爷爷让人接我们过来的,说你现在受了很严重的伤,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恐你念子心切,让我们速速前来。这可是原话!” 白千千扬着下巴说着,她那狗腿的模样,看向是彻底倒戈禇沛了。 赵誉还真看不得她这得意劲儿,特损了句:“连带个话都能让你带出自豪感,也是没谁了。” “你懂什么?!我对祖师爷爷的崇拜,岂是你们这种凡夫俗子能懂的?”话尾还不屑的冷哼了下。 “呵呵……你只是因为从来没见过那么高级的灵魄,不要用这么撇脚的借口,来掩饰你内心丑陋的欲望。” 上部最终话 第185章 冲动是魔鬼 上部最终话第185章冲动是魔鬼 “鸳鸯蛊,故名思议,就是情人之间生死约定的一种蛊术。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 “宋知敏,这个大变态……”我躺在病床上,已经生无可恋了,和这变态的生命纠缠在一起,可怎么办? “你放心吧,你没事,宋爷有事。” “什么意思?” 叶浅予长叹了口气:“这种蛊术需要饮下对方的血才会生效,宋爷没有让你饮下他的血,可是他饮下了你的血。所以你死他也死,他生或者死,你都不会受到影响。这也是为什么,宋爷每次可以在你危难的关头赶到,因为他能感应得到,你所承受的痛苦,他也在承受。” 我盯着天花板,静默了许久心中五味杂呈。 此时门被人推开,只见宋知敏拿了一些吃的走了进来,叶浅予起身道:“我先走了,你们聊吧。” 见我不安份的想爬起来,宋知敏喝止了我:“你不要命了?还嫌不够疼想再折腾?” “那个……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你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给禇沛?手机找不到了。” 宋知敏一脸不悦:“我手机也找不到了。” “你……”不能置气,肋骨还疼着! “先吃点东西。”宋知敏拿过带回来的粥,我想接过来自己动手,却被他给瞪了回去。 事实上,我现在这种重患,抬手也实在为难。他喂我吃了几口粥,门被人再次推开,我以为是叶浅予回来了,当看到禇沛的身影时,整个人淡定不能。 宋知敏看也未看他一眼,继续强行给我喂粥。 我想说不吃了,他越加速度的往我嘴里塞。禇沛看到我没事,明显的舒了口气。视线落定在宋知敏身上,淡定优雅的走了过来。 “谢谢宋先生,救我夫人一命,日后定当重谢。不过喂食这种麻烦的小事,还是让我来吧!” 宋知敏假装没听到,又舀了一汤匙,禇沛冷着脸抓过了他的手:“我说了,这种小事不劳烦宋先生。” 宋知敏这才抬眼看向禇沛:“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有始有终,没半途而废的道理。” “是吗?那真是不赶巧,我这个人特别独立且小心眼,我的人我自己看,我的事我自己忙,不喜欢‘外人’插手。” 宋知敏冷笑:“那你看好了吗?你要是看不好这个人,我替你看吧。” 禇沛紧拽着他的手,猛然将他往后推去,宋知敏身形恍了恍,碗打粥撒。 “姓禇的,你何必咄咄逼人?” “你可真有趣,我何时能逼你宋大督军?是你一步步紧逼想置我于死地,不过很可惜,你注定斗不过命。狗,就应该做好狗份内的工作。狗拿耗子,不会得到奖赏,只会让人觉得它多管闲事!” 我悄悄咽了咽吐沫,原来真正吵起架来,禇沛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已经分不清楚,这么损的话究竟是以楚溪的人格说出来的,还是禇沛。 “你们不要吵了……”我弱弱的表明自己很为难的立场。 两男人同时回头,异口同声发问。 宋知敏:“让这个斯文败类出去,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禇沛:“让这个蛮子出去,我们的问题不需要第三者插手。” 我看了看宋知敏,又看了看禇沛,抿了抿唇说:“你们能不能都先出去,吵得我脑仁疼。医生还说摔成严重脑震荡呢,两位高抬贵手。” 宋知敏深深看了我一眼,临前又狠瞪了禇沛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那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再说。” “嗯。”终于安静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吵架,我心里觉得害怕。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模糊的看到有人守在床前的椅子上,看到我醒过来,上前扶过我,稍稍坐起:“饿了吗?” “禇沛?”想到之前的那些事情,我下意识看了眼门口:“宋知敏他……”回去了? “宋知敏?!”他受不了的提高了嗓音打断了我的话:“你醒过来第一句话就问宋知敏,如果你想见的人是他……做梦!” “噗……哈哈哈……哎,我肋骨疼……” 他紧张上前查看,勒令道:“别笑!” “是你要逗我……哈哈……笑的。”太折磨人了,这得憋出内伤来。 他一脸严峻,感觉事情大条了,沉声说:“你好好躺着,以后不要再提那个人!” “好啊,不提那个人,那付薇薇呢?郑小星呢?季怜秋呢……”分明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却瞒着不告诉我! “郑小星是谁?”他一本正经的装失忆:“季怜秋这个麻烦不是在老不死的蛮子那儿?与我无关。至于付薇薇,我只是同情她,不想把话说得太绝,本想给她缓冲的时间,没想到她竟然会……”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说:“我没有资格怪她,禇沛……我……我之所以变成季怜秋的模样,是因为……” “不必再说了!”他打断了我的话:“其实我早已猜到,只是不想再提起那些往事,你就是你,般若也好,季怜秋也好,林蜜就是林蜜,她有自己新的思想和独立的行为。” 听罢,我眼眶有些发热,说:“你也有点儿变了,我有时候分不清楚你是楚溪还是禇沛?” 他冷嗤了声:“我怎么会是楚溪那种败家子?但我现在即然成了他,以后也会以他的身份活下去。我是变了,因为我现在即不是以前的禇家小少爷,也不再是那抹孤魂,知道吗?不管是做为禇家的少爷,还是一抹孤魂,更多的时候是隐忍与无奈,而现在我感谢师父也感谢老天爷,给了我这样一种不同的人生,让我有更多的选择,所以你要赶快适应。” “嗯。”我哽咽着用力点了点头,与他十指紧扣:“你不要怪付薇薇,因为……”在爱情面前,自私的我,不会比她更高尚。 “放心吧,只要你没事,那什么事情都好说。”禇沛笑了笑:“你掉下山谷,付薇薇瞒了一个晚上没说,还骗我你自个儿下山了,我肯定不信,再三逼问她,她就顶不住了,哭得一塌糊涂,我也懒得安慰,让付文山送她先回去。后来蛮子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医院,我便开车赶了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躺在病床上,我真后悔,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 他的考虑,也并非是多余,他的爱不像我的自私。而他的思量,也是顾及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本想在没伤害的情况下把事情解决,只是感情的事情,哪里可以两全? “我懂你,所以我也一直在等你。” “人生得一知己,虽死无憾。”他倾身在我眉间烙下一吻。 我责备道:“不要动不动再提那个不吉利的字,以后我和你都要好好的,再也不分开。” 他一脸心事重重,却郑重的点了下头:“对,再也不分开。等下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七点半了夫人,点个餐,我出去给你买。” “我想吃青椒炒五花肉。” 他说:“你有伤在身,不宜吃辣。” “那,点个茶香虾?” “性凉,不宜。” “子云小炒牛肉?” “牛肉,不好消化,性发,不宜。” …… 他等了一会儿,抬头看我:“怎么不点了?” 我去!还点个蛋蛋!我生无可恋的说了句:“你看着来就行。” “那好吧,乖乖躺着。” 我瞥到他嘴角隐忍的笑意,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他一定是故意的!! 病房里留下我一个人,显得无聊极了,禇沛出去了十来分钟,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还想着他这么神速就回来了? “进来,又没锁门。” 只见前后两大人抱着小宝贝儿走了进来,我心中一阵欢喜,要不是白千千冲上前按住了我,估计我得再残一次。 “冲动是魔鬼!”白千千词不达意的批评了句。并将小辞放到了我身边。 “妈妈,妈妈……”平常这小家伙看到我爱搭不理的,可这会儿这股亲热劲儿,让我心里泛酸。 “对不起宝宝,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白千千听不下去,插了句嘴:“感情我和誉哥就不是人了?” 哟,才这两天不见,就改口‘誉哥’了。 “不过真的得谢谢你二誉,把小辞照顾得这么好。”我揉着小辞的头发,笑问:“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 “是祖师爷爷让人接我们过来的,说你现在受了很严重的伤,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恐你念子心切,让我们速速前来。这可是原话!” 白千千扬着下巴说着,她那狗腿的模样,看向是彻底倒戈禇沛了。 赵誉还真看不得她这得意劲儿,特损了句:“连带个话都能让你带出自豪感,也是没谁了。” “你懂什么?!我对祖师爷爷的崇拜,岂是你们这种凡夫俗子能懂的?”话尾还不屑的冷哼了下。 “呵呵……你只是因为从来没见过那么高级的灵魄,不要用这么撇脚的借口,来掩饰你内心丑陋的欲望。” 上部最终话 第186章 新的旅途 上部最终话第186章新的旅途 “行了行了行了,别吵,安静,我是病患。嗯?”小辞乖乖的窝在我的怀里,也不乱动,还从没见过他有这么乖的时候。 禇沛带饭回来,见着他们,微愣了一下。 赵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祖师爷爷!” “啊~”禇沛指着他一脸恍然大悟,半晌又问了句:“你叫什么来着?” 赵誉嘴角抽了抽:“赵誉。” “对,赵誉,不好意思,我现在记忆还是有点儿断片。”他将带回来的饭菜,一一摆到了床桌上。 三菜一汤,顿时我就傻眼了。 “怎么……没肉啊?” “过两天等你肋骨的伤好一点再吃肉。” “不是,吃肉跟肋骨伤没有关系,我可以的。” “夫人,那是错觉。你现在还不可以。” …… 算了,我已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了,他喂什么我就吃什么,素菜的味道其实也还不错。 过了两天,我终于吃上了肉,伤患容易吗?连吃顿肉都这么难!人太多也不方便,千千与二誉就先离开了。 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来禇沛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着。 “没热水了,我去打瓶热水过来,小辞和我一起去吧。” 小辞也没第一天来时那么听话,禇沛怕他吵到我,带他一起离开了。 我看到他落在桌子上的手机,想上网刷个微博什么的,才发现他居然是关机状态。开机才几秒钟,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瞄了眼来电,标注着‘楚家老爷子’。 心里一咯噔跌到了谷里,完了,这是楚教授的电话啊! 我接,还是不接呢?还是等禇沛回来再给他接?不对,禇沛把电话关机,分明就是不想接楚教授的电话,为什么?? 电话第二次响起,我定了定神接了电话:“楚教授,您好。” 楚教授听到是一个女的声音,直接愣了好几秒,才问:“楚溪呢?” “他,他出去有事儿了,等下就回来。” “哦,那你又是谁?” 我是谁?总不能跟他说,我是你未来的儿媳妇。 “我是,您的学生。” “我的学生?”楚教授冷哼了声:“我的学生怎么会和我的儿子在一起?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因为你,薇薇才离家出走的呀?” “什么?薇薇离家出走了?”我心口一窒,追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你让楚溪接电话,我不想和你这种人品与人格有问题的女孩子讲话。” “呃……”我眨了眨眼睛,哭笑不得:“那您等会儿再打过来,我想楚溪也应该快回来了。” 那端挂了电话,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禇沛回来了,怀里抱着娃儿,身后还跟着两老。 吓得我直接拖着石膏的腿从床上蹦了起来:“楚教授好,阿姨好……” “好好好~~~”楚妈妈看上去十分热心,走上前似乎要与我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嗯哼~”楚教授冷哼了声,使了个眼色,楚妈妈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去,看来楚教授是做好了准备而来的。 禇沛扶过我说:“你先躺着,身上还有伤,别乱动。” 见我一脸惶恐慌张,禇沛凑上前小声道:“别怕,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于是我的心就放宽了,躺在床上尽量的在脸上挤出微笑来:“楚教授,阿姨,这里有洗好的水果,你们吃。禇……楚溪,你去把提子洗干净。” 我指了指一旁桌上的提子,禇沛失笑:“这些事情你别操心,乖乖躺着。” 他拿了提子去洗了,病房里只剩下未来公婆还有我儿子。 “小辞,快叫爷爷奶奶呀。” 小辞眨了下眼睛,走到了他们面前,乖顺的叫了声:“爷爷,奶奶。” “诶,太可爱了这孩子!跟我们溪溪小时候多像啊!哎哟,快来让奶奶抱抱。”楚妈妈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弄得楚教授很没有立场。 “你这……”楚教授一脸无语:“咱们得说正事!” “正事?正事不就是抱孙子吗?你瞧,咱们的小孙孙,多可爱。” “慈母多败儿!未婚生子,有伤风化!!” 楚妈妈抱着小辞,笑容敛了些:“子不教,父之过。溪溪小时候多乖多有才华,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你就没责任?全赖我啊?” “老爷子,老夫人,你们能不能别总是吵?”禇沛笑着将洗好的提子端到了他们跟前:“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是多大的缘分和福气?” 楚妈妈欣慰的点了点头:“你看溪溪,现在也改过自新了,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你别老是拉着一张脸。” 楚教授脸上这才有了些动容,但也没有退让半步:“你给我说说,这女孩是谁?薇薇的事情,你要怎么处理?!” 禇沛看了我一眼,冲我摇了摇头,让我不要出面说话。 “她叫林蜜,是您的学生,我们……在学校有过一面之缘,就一见钟情。后来她去西部支教,我们就失去联系了,因为之中有许多误会,我以为她不要我了,所以就和薇薇打算处处看,谁知,前段时间林蜜回来了,还带着我的孩子,我已经对不起薇薇,所以我不能再对不起林蜜,即然孩子也有了,自然是……要负责到底。” 我去,这谎扯得,简直没边了。 “老爷子,你看溪溪现在多有担当?年轻时谁没走过弯路做错过事情?及时回头就好,你总是这样老古板,这不是跟自个儿过不去吗?” “好,好!”楚教授一脸无奈,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认了:“算是我对不起老付家,咱们现在有事说事,先把问题解决了!” “行,老爷子,你现在说什么,我都听你的。”禇沛搬来椅子坐到了楚教授对面,一脸诚恳受教的模样。 “前几天,薇薇离家出走,你事情你知不知道?” 禇沛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她给我发了信息,说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己,让我们不要担心。” “这话你也信?她是女孩子,孤身一人离家出走,你应该第一时间劝阻并告知!” “老爷子,薇薇是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然是成年人,就要有勇于承担后果的责任,我们管得了她一时,管得了她一世吗?”禇沛义正辞严,据理力争。 楚教授憋红了脸,怒喝了声:“你住嘴!” 我吓了一大跳,拉过了禇沛,小声道:“他现在是你爹,还在气头上,你别这样跟他说话。” 这强势的态度,俨然是在长辈跟晚辈说教啊,而且……禇沛这自觉的把自个儿代入了长辈,看来虽然脸长得年轻,可是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体灵魂活了一百多年的事实。 “咳……”禇沛轻咳了声:“老爷子,您请说。” 楚教授气得浑身颤抖,半晌才冷静了下来:“你得去把薇薇找回来!” 禇沛好看的眉头一蹙:“她什么时候要回来,应该会打电话的吧?” “你!”楚教授抚额,头疼道:“前段时间薇薇在外还有联系,现在已经一周联系不上她了,我跟你说真的臭小子,薇薇失踪了,最后的行踪出现在帕米尔高原地区,我们联系了那边的当地警方,但是一无所获,这人就跟世间蒸发了一样。” “失踪了?”顿时空气仿佛凝聚了般,十分沉重。 楚妈妈无奈道:“是啊,付家现在都快急疯了,我家老爷子一直内疚自责,现在都不敢面对老付家的人。” “我知道了,这人我一定会给你们找回来。” “你怎么找?!”楚教授反问了句。 禇沛想了想说:“人都有独特的属于自己的气息……我有我的方法找。” 临走时,楚教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这次,你好好的对人家。别再三心二意!” 我坚持起床送两老走到医院门口,回病房时我顺便拿他的手机查了查,说:“薇薇怎么会去那里?她一个女孩子跑这么远的地方。” “不知道,确实让人很意外,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回去之后,禇沛拿出三枚铜币,给付薇薇卜了一卦。 “怎么样?” 禇沛收回那三枚铜钱道:“卦象很弱,看来她的确是遇到麻烦了,不过暂时还不用担心,她还活着。” “那我们……” “得亲自去一趟那里。” 住了一个多月的院,终于出院了,禇沛开始收拾行李。 “禇沛……” 他回头看了看我:“怎么了?” “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来?” 他认真的想了想说:“没一两个月,估计回不来。” “这么久?”我叫出声来:“好不容易在一起,你又要走了。” “是啊,夫人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放下了行李,坐到了床沿,仰着英俊的脸看着我。 “你是故意的吗?”明知道我心里有多不舍,却还逼我说出来徒惹伤悲。 他朝我伸出了手,我将手递了过去,他轻轻一拉,我踉跄了两步,跌进他怀里。 “伤都好了吗?”他低哑着嗓音问。 “嗯,都好了。” 他笑了笑,一手掀开了我的上衣:“让我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舌尖来回撩拨在刚长出粉色新肉的伤口上,只觉浑身仿佛窜过一阵电流,双脚发软,酥酥麻麻的。 “禇沛……”我本想推开他,可双手却又紧紧的攀附着他。 他戏觑浅笑:“夫人愿与我共渡良辰美景吗?” 我轻轻点了下头,只觉脸颊热得发烫,下一秒只觉天玄地转,人已经被他压在了大床上…… 餍足的欢愉之后,虽然十分疲惫,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帕米尔高原在冰川作用的中心带,冰川覆盖广阔,有一百多条山地,想要找一个人实在太难了。” “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担心我?舍不得我?” 我红了眼眶:“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 他长叹了口气:“傻瓜,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 “啊?”我猛的从他怀里起身:“我可以一起去?” “我从来都没想把你和小辞丢下。” “禇沛……”我激动的一把抱过他,在他脸上亲了两下:“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 “我想回一趟家。你陪我?”我抿了抿唇,不用说就知道自己那一脸的期待有多明显。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当然,岳父岳母大人迟早都要拜访。” 次日,行李都准备齐全了之后,禇沛开车陪我和孩子回了趟家。 谁才刚开出小巷子,从十字路口,突然拐弯超出一量悍马。 “谁啊!这样开车就不怕撞到别人?”我带着孩子坐在后座,吓了一大跳。 禇沛一脸严峻,加快速度赶上了前面的悍马,红灯停了下来。 车窗放下,副驾驶座露出一张略显邪气却英挺的面容,慵懒的朝禇沛招了下手。 “禇公子,好巧!” “宋蛮子,我道是谁?连叫人开个车都这么不守章法,你这是要赶去哪儿啊?该不会是一直跟踪着我们吧?” 宋知敏冷笑:“禇公子别逗了,大路朝天,又不是你家的,我爱走哪,还用得着你管?” “没跟着我们就行,不然你这种行为就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招人憎恶。” 绿灯,一量悍马与一量宾士并驾齐驱,驶向没有尽头的公路,渐行渐远…… (上部完) 上部最终话 第186章 新的旅途 上部最终话第186章新的旅途 “行了行了行了,别吵,安静,我是病患。嗯?”小辞乖乖的窝在我的怀里,也不乱动,还从没见过他有这么乖的时候。 禇沛带饭回来,见着他们,微愣了一下。 赵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祖师爷爷!” “啊~”禇沛指着他一脸恍然大悟,半晌又问了句:“你叫什么来着?” 赵誉嘴角抽了抽:“赵誉。” “对,赵誉,不好意思,我现在记忆还是有点儿断片。”他将带回来的饭菜,一一摆到了床桌上。 三菜一汤,顿时我就傻眼了。 “怎么……没肉啊?” “过两天等你肋骨的伤好一点再吃肉。” “不是,吃肉跟肋骨伤没有关系,我可以的。” “夫人,那是错觉。你现在还不可以。” …… 算了,我已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了,他喂什么我就吃什么,素菜的味道其实也还不错。 过了两天,我终于吃上了肉,伤患容易吗?连吃顿肉都这么难!人太多也不方便,千千与二誉就先离开了。 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来禇沛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着。 “没热水了,我去打瓶热水过来,小辞和我一起去吧。” 小辞也没第一天来时那么听话,禇沛怕他吵到我,带他一起离开了。 我看到他落在桌子上的手机,想上网刷个微博什么的,才发现他居然是关机状态。开机才几秒钟,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瞄了眼来电,标注着‘楚家老爷子’。 心里一咯噔跌到了谷里,完了,这是楚教授的电话啊! 我接,还是不接呢?还是等禇沛回来再给他接?不对,禇沛把电话关机,分明就是不想接楚教授的电话,为什么?? 电话第二次响起,我定了定神接了电话:“楚教授,您好。” 楚教授听到是一个女的声音,直接愣了好几秒,才问:“楚溪呢?” “他,他出去有事儿了,等下就回来。” “哦,那你又是谁?” 我是谁?总不能跟他说,我是你未来的儿媳妇。 “我是,您的学生。” “我的学生?”楚教授冷哼了声:“我的学生怎么会和我的儿子在一起?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因为你,薇薇才离家出走的呀?” “什么?薇薇离家出走了?”我心口一窒,追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你让楚溪接电话,我不想和你这种人品与人格有问题的女孩子讲话。” “呃……”我眨了眨眼睛,哭笑不得:“那您等会儿再打过来,我想楚溪也应该快回来了。” 那端挂了电话,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禇沛回来了,怀里抱着娃儿,身后还跟着两老。 吓得我直接拖着石膏的腿从床上蹦了起来:“楚教授好,阿姨好……” “好好好~~~”楚妈妈看上去十分热心,走上前似乎要与我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嗯哼~”楚教授冷哼了声,使了个眼色,楚妈妈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去,看来楚教授是做好了准备而来的。 禇沛扶过我说:“你先躺着,身上还有伤,别乱动。” 见我一脸惶恐慌张,禇沛凑上前小声道:“别怕,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于是我的心就放宽了,躺在床上尽量的在脸上挤出微笑来:“楚教授,阿姨,这里有洗好的水果,你们吃。禇……楚溪,你去把提子洗干净。” 我指了指一旁桌上的提子,禇沛失笑:“这些事情你别操心,乖乖躺着。” 他拿了提子去洗了,病房里只剩下未来公婆还有我儿子。 “小辞,快叫爷爷奶奶呀。” 小辞眨了下眼睛,走到了他们面前,乖顺的叫了声:“爷爷,奶奶。” “诶,太可爱了这孩子!跟我们溪溪小时候多像啊!哎哟,快来让奶奶抱抱。”楚妈妈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弄得楚教授很没有立场。 “你这……”楚教授一脸无语:“咱们得说正事!” “正事?正事不就是抱孙子吗?你瞧,咱们的小孙孙,多可爱。” “慈母多败儿!未婚生子,有伤风化!!” 楚妈妈抱着小辞,笑容敛了些:“子不教,父之过。溪溪小时候多乖多有才华,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你就没责任?全赖我啊?” “老爷子,老夫人,你们能不能别总是吵?”禇沛笑着将洗好的提子端到了他们跟前:“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是多大的缘分和福气?” 楚妈妈欣慰的点了点头:“你看溪溪,现在也改过自新了,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你别老是拉着一张脸。” 楚教授脸上这才有了些动容,但也没有退让半步:“你给我说说,这女孩是谁?薇薇的事情,你要怎么处理?!” 禇沛看了我一眼,冲我摇了摇头,让我不要出面说话。 “她叫林蜜,是您的学生,我们……在学校有过一面之缘,就一见钟情。后来她去西部支教,我们就失去联系了,因为之中有许多误会,我以为她不要我了,所以就和薇薇打算处处看,谁知,前段时间林蜜回来了,还带着我的孩子,我已经对不起薇薇,所以我不能再对不起林蜜,即然孩子也有了,自然是……要负责到底。” 我去,这谎扯得,简直没边了。 “老爷子,你看溪溪现在多有担当?年轻时谁没走过弯路做错过事情?及时回头就好,你总是这样老古板,这不是跟自个儿过不去吗?” “好,好!”楚教授一脸无奈,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认了:“算是我对不起老付家,咱们现在有事说事,先把问题解决了!” “行,老爷子,你现在说什么,我都听你的。”禇沛搬来椅子坐到了楚教授对面,一脸诚恳受教的模样。 “前几天,薇薇离家出走,你事情你知不知道?” 禇沛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她给我发了信息,说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己,让我们不要担心。” “这话你也信?她是女孩子,孤身一人离家出走,你应该第一时间劝阻并告知!” “老爷子,薇薇是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然是成年人,就要有勇于承担后果的责任,我们管得了她一时,管得了她一世吗?”禇沛义正辞严,据理力争。 楚教授憋红了脸,怒喝了声:“你住嘴!” 我吓了一大跳,拉过了禇沛,小声道:“他现在是你爹,还在气头上,你别这样跟他说话。” 这强势的态度,俨然是在长辈跟晚辈说教啊,而且……禇沛这自觉的把自个儿代入了长辈,看来虽然脸长得年轻,可是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体灵魂活了一百多年的事实。 “咳……”禇沛轻咳了声:“老爷子,您请说。” 楚教授气得浑身颤抖,半晌才冷静了下来:“你得去把薇薇找回来!” 禇沛好看的眉头一蹙:“她什么时候要回来,应该会打电话的吧?” “你!”楚教授抚额,头疼道:“前段时间薇薇在外还有联系,现在已经一周联系不上她了,我跟你说真的臭小子,薇薇失踪了,最后的行踪出现在帕米尔高原地区,我们联系了那边的当地警方,但是一无所获,这人就跟世间蒸发了一样。” “失踪了?”顿时空气仿佛凝聚了般,十分沉重。 楚妈妈无奈道:“是啊,付家现在都快急疯了,我家老爷子一直内疚自责,现在都不敢面对老付家的人。” “我知道了,这人我一定会给你们找回来。” “你怎么找?!”楚教授反问了句。 禇沛想了想说:“人都有独特的属于自己的气息……我有我的方法找。” 临走时,楚教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这次,你好好的对人家。别再三心二意!” 我坚持起床送两老走到医院门口,回病房时我顺便拿他的手机查了查,说:“薇薇怎么会去那里?她一个女孩子跑这么远的地方。” “不知道,确实让人很意外,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回去之后,禇沛拿出三枚铜币,给付薇薇卜了一卦。 “怎么样?” 禇沛收回那三枚铜钱道:“卦象很弱,看来她的确是遇到麻烦了,不过暂时还不用担心,她还活着。” “那我们……” “得亲自去一趟那里。” 住了一个多月的院,终于出院了,禇沛开始收拾行李。 “禇沛……” 他回头看了看我:“怎么了?” “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来?” 他认真的想了想说:“没一两个月,估计回不来。” “这么久?”我叫出声来:“好不容易在一起,你又要走了。” “是啊,夫人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放下了行李,坐到了床沿,仰着英俊的脸看着我。 “你是故意的吗?”明知道我心里有多不舍,却还逼我说出来徒惹伤悲。 他朝我伸出了手,我将手递了过去,他轻轻一拉,我踉跄了两步,跌进他怀里。 “伤都好了吗?”他低哑着嗓音问。 “嗯,都好了。” 他笑了笑,一手掀开了我的上衣:“让我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舌尖来回撩拨在刚长出粉色新肉的伤口上,只觉浑身仿佛窜过一阵电流,双脚发软,酥酥麻麻的。 “禇沛……”我本想推开他,可双手却又紧紧的攀附着他。 他戏觑浅笑:“夫人愿与我共渡良辰美景吗?” 我轻轻点了下头,只觉脸颊热得发烫,下一秒只觉天玄地转,人已经被他压在了大床上…… 餍足的欢愉之后,虽然十分疲惫,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帕米尔高原在冰川作用的中心带,冰川覆盖广阔,有一百多条山地,想要找一个人实在太难了。” “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担心我?舍不得我?” 我红了眼眶:“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 他长叹了口气:“傻瓜,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 “啊?”我猛的从他怀里起身:“我可以一起去?” “我从来都没想把你和小辞丢下。” “禇沛……”我激动的一把抱过他,在他脸上亲了两下:“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 “我想回一趟家。你陪我?”我抿了抿唇,不用说就知道自己那一脸的期待有多明显。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当然,岳父岳母大人迟早都要拜访。” 次日,行李都准备齐全了之后,禇沛开车陪我和孩子回了趟家。 谁才刚开出小巷子,从十字路口,突然拐弯超出一量悍马。 “谁啊!这样开车就不怕撞到别人?”我带着孩子坐在后座,吓了一大跳。 禇沛一脸严峻,加快速度赶上了前面的悍马,红灯停了下来。 车窗放下,副驾驶座露出一张略显邪气却英挺的面容,慵懒的朝禇沛招了下手。 “禇公子,好巧!” “宋蛮子,我道是谁?连叫人开个车都这么不守章法,你这是要赶去哪儿啊?该不会是一直跟踪着我们吧?” 宋知敏冷笑:“禇公子别逗了,大路朝天,又不是你家的,我爱走哪,还用得着你管?” “没跟着我们就行,不然你这种行为就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招人憎恶。” 绿灯,一量悍马与一量宾士并驾齐驱,驶向没有尽头的公路,渐行渐远……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