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浪漫故事》 第1章 琳娜 周五的早晨闹钟声越来越大，昨晚自己也不知道是几点才睡着的，一周以来的紧张工作再加上昨晚和男友歇斯底里的争吵令我疲惫不堪。 关掉闹钟，恍惚之间差一点又睡过去了。 上班要迟到了！我提醒自己，浴室镜子前看到的是憔悴不堪的我，眼睛也有些浮肿。 为了遮盖一脸的疲惫我精心地化了妆，代价是顾不上吃早饭了。 处理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之后，肚子里开始咕咕叫了，正寻思着弄点什么充饥，听到门口传来邢总热情的声音： ——“这么着急回去干嘛？在bj多玩几天呗。咱们的项目总算可以开始了，这回就踏实了!” ——“谢了，邢总！这一周大家都蛮辛苦的，还好，咱们的目标达到了，你们也好好休息放松一下，我就不在这里继续打搅了。”一个女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邢总和琳娜正好经过我办公室的门口。我一眼就望到了邢总那张满面春风的脸！ ——“温妮！你给琳娜女士订一下机票。我们在我办公室等你啊。”邢总跨进门口笑着对我发号施令。 ——“好，我现在就订。”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打开携程网页开始搜寻。 ——“邢总，您去忙！我和温妮看看机票信息，过了圣诞和新年国外才会正式接洽工作，你们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团队了，时间倒是充裕就是你们过节受影响了！”琳娜一边和邢总说着话一边走到我身后来看电脑上的航班信息。 ——“呵呵……有这么好的项目，我都没心思过节了……咱们去我的办公室聊” 邢总再三邀请，琳娜还是婉拒了。 ——“那就听琳娜女士的，温妮你这几天就别忙别的了，专门陪琳娜逛逛。有什么需求琳娜女士尽管提，千万别客气啊。机票定好了告诉我一声，我安排给您送行！” 邢总安排完和琳娜握手后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谢谢邢总”！琳娜脸上又出现了我熟悉的优雅的微笑。 ——“周二下午有一航班，您看可以吗？圣诞节是周五，正好不耽误您回去过节！我盯着网页问她。 ——“好啊，谢了亲爱的，就订这个！”琳娜爽快地同意了。 订好票，我端起杯子大口地吞了两口咖啡用来缓解胃里的灼痛感。 一抬头看见琳娜正注视着我。 尽管我们相识已经有大半年了，彼此见面通话都已经是很平常的事了。可是，我还是对她的注视感到不自在。 琳娜是我们一个海外合作项目的联系人。我们一直都是在工作层面进行交流。不过我心里明白，真正让我不自在的是我对琳娜的感觉，琳娜让我多少对她都有一些疏离感。 ——“温妮你自由了，我们去喝咖啡怎么样？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的咖啡厅?”琳娜微笑着问我。 ——“咖啡厅倒是有几家，不知道您喜欢什么风格的？”我迟疑地答道。 说实话我心里对她的喜好还真不好估计。 ——“环境要安静一些，最好甜点要好吃。”琳娜回答道，还狡黠地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甜点好吃！一想到这里我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十字路口那家咖啡厅的甜点我觊觎好久了，工作时间花公款去那里吃最爱的甜点，琳娜我爱死你了！ bj的十二月偶尔会遇到雾霾天，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样。 上午10点的咖啡厅想不安静都难。 我和琳娜坐在靠窗户的位子，我贪婪地吃着甜点，心里的阴霾慢慢地开始消散。 琳娜坐在我对面，她要了一个黑森林和一杯卡布奇诺，和我的狼吞虎咽正相反。琳娜一手搅动着咖啡，一手托着腮似乎陷入了沉思。 咖啡厅里播放着一首男中音的歌曲，曲调舒缓而又抒情，只是歌词我听不懂。 ——“是法语歌吗？”我好奇地问。 ——“是德语！”琳娜微笑着回答。 是呀，对琳娜的回答我丝毫不感到意外。 欧洲和琳娜在我的印象中他们是那么浑然天成，密不可分。 ——“女孩子吃甜品就会心情好对？”琳娜温柔地看着我问道。 难道是琳娜发现我今天的状态不佳，有意带我出来喝咖啡的吗？ 我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琳娜就是琳娜，她的精明其实是挂着相的。 只不过我没想到她对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能上心，确实有些让我感动了。 要知道包括邢总在内，没有人敢对琳娜轻慢的。琳娜一向对人特别有礼貌，这一点反而使人都对她敬而远之了。我不知道这是她性格使然还是故意为之。 总之，琳娜对于我们是不可捉摸的。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看着琳娜，心里想是不是她的外表给人造成了这种印象呢？ 琳娜——第三代欧亚混血儿。 琳娜是我有生以来认识的最特别的人。虽然她说自己是第三代混血儿，可是，在我们眼里她几乎就是个老外。 记得我们第一次和琳娜公司会面的时候，邢总惊讶地感叹：一个外国人的汉语怎么这么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琳娜身上的东方特质也是特别明显的：光洁紧致的皮肤，浓密柔韧的头发……只不过她的这些特质，在我们眼里已经不敏感了而已。 琳娜扬起尖尖的下巴轻声地问我：“是不是和男朋友闹别扭了？” 我看着她，心里想话是一样的话，可是说话的表情却差别很大，如果是我们公司的财务，人事她们会瞪着眼睛歪着头，一副想刨点绯闻的表情。 一看到她们那无事还要生非的脸，就算自己有一肚子苦水也会三缄其口了。 琳娜对这件事的态度似乎随意和客观得多，也许自己真的需要一个听众来倾诉。 我，温妮。26岁在一家工程集团给邢总做行政助理。 就像千千万万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一样，一面需要为自己的工作努力，一面也为自己的幸福担忧。 我知道，找对象和找工作差不多，既看实力又看缘分。 我在乎我的工作尽管它称不上是我爱的工作，可是我还不想失去它。 男朋友呢？说不上是一生挚爱，说实话我也没碰到过自己的一生挚爱，所以也就确定是他！ 相处快三年，眼看着就要谈婚论嫁了，发现男朋友身上有那么多严重的缺点，这些我也就忍了，毕竟人无完人嘛。 可是，近来自己感觉男朋友似乎越来越我行我素，根本不把我的感受当回事了，这还没结婚呢，我怎么就这地位了？结了婚我该怎么办？这婚还要不要结？ 琳娜耐心地听完我的抱怨，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温妮，你是个好女孩，应该得到幸福的，可是你男朋友适不适合做老公，这个我没有发言权。我没嫁过人，所以没资格帮你评判！” 琳娜没结过婚！真是爆料！我在心里对自己喊着。 这么漂亮的女人不结婚，哈哈！一定有故事？ 首先说琳娜漂亮吗？ 怎么说呢，我没见过明星，可是有明星气场的人我觉得就应该像琳娜一样？ 琳娜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 我觉得，假如一个人的长得和你的审美经验很契合，你就会觉得他好看。可是，假如一个人的美超出了你的想象，那给你的感觉才叫惊艳！ 在认识琳娜之前，我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脸会对我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惊艳一撇便让我很难把目光再从她的脸上移开。当时，我真是费了半天的劲才控制住自己别总盯着她看。 我之前从未见过一个人有那么清晰完美轮廓的下巴，鼻子和嘴。无论从那个角度看上去都那么漂亮，而且，随着她面部表情的每一丝变化，你似乎就又被一种新的风情所吸引，这是一张让人特别着迷甚至沦陷的脸，看着它你会片刻忘记自己要做什么，恍惚之中感觉自己不是身处凡间。 琳娜的轮廓有明显的欧版特点，可是，我觉得她比任何一个我知道的好莱坞明星的五官都要精致。 可能是血统关系，琳娜特别白，是那种缺乏黄色素的白。 我想，就凭这肤色，琳娜这辈子注定和黄脸婆这个词无缘了。 我身高168，琳娜几乎和我一样高。不一样的是，我在减肥，而且越减越肥！琳娜的长腿细腰和天鹅颈，说她是跳芭蕾的都不会有人怀疑。 琳娜身上最具有杀伤力的是她的眼睛：大大的褐色眼睛，嵌在深深的眼窝里，长长的眼睫毛。我觉得只有印度人或者阿拉伯人才会有这么有诱惑力的眼睛。 琳娜看上去年龄和我差不多，可是经常给她订机票的我当然知道她的年龄了，琳娜足足比我大十岁！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告诉我你自己的事，这样！作为回报，我说说我的故事，你有兴趣吗？“琳娜抿了一口咖啡笑着问我。 想听，太想听了，我对这个神秘女人的好奇心早就爆棚了！ 第2章 诗和远方 琳娜抖动了一下她那长长的眼睫毛，看向窗外。接近中午了，可是窗外仍是雾蒙蒙的，行人们神色匆匆，大街上透着阴冷的色调。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号，对我来说这个日子有点特别……好了以后说这个！这天气真像在莫斯科呀！咱们就从我去莫斯科留学讲起。” 琳娜潇洒地用手拢了拢头发开始了她的故事。 “我二十三岁那年决定去莫斯科留学。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在大学学的是俄语专业，在选这个专业的时候我们家里就有很大的分歧。我父亲力主我学这个专业，原因太简单了，他认为我应该讲一口流利的俄语才对得起我的血统。毕竟我身上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我奶奶是俄罗斯人。我爸爸的俄语不错，可是到了我这一代，基本没有说俄语的环境了。 我母亲对我父亲的这个想法特别不以为然。她甚至认为我最好不要总记得自己的这点特质，这对于我融入人群和融入社会都是个障碍。 其实妈妈的想法也是有道理的。 我从小就感觉自己长得怪模怪样的，多少对自己的外表有些自卑，特别是小的时候，感觉别人看自己有点像看怪物，这对于小孩子是一件很残酷的事。少年时期我没什么朋友，直到上大学，我才开始慢慢的变得开朗起来。 也许是从小受父亲的影响我对俄罗斯文学很痴迷，对和自己有渊源的国家特别感兴趣。 大学毕业之后，我进入一家外贸公司做俄语翻译，这使我有机会考虑出去留学的事。 你想想呀，我是学俄语的，又有俄国血统，想要深入了解这个国家简直是我人生的第一需要了。 老爸理解并支持我的想法。 老妈的反对理由更充分： （一）那里不安全，又那么远。偶尔出个公差也就算了，没必要跑去受罪。 （二）我该找对象，谈恋爱了。跑那么远，难道要找个说俄语的不成?这是老妈坚决不能接受的。 然而对于我俄罗斯就是魂牵梦绕的国度，我根本没有办法抑制自己要出去的想法。 “我看不让你去俄罗斯你是不是会发疯？”老妈最后还是妥协了。 要去就去莫斯科，我铁了心要对这个对我有致命吸引力的国家一探究竟。 对，莫斯科！那里就是有诗的远方！ 第3章 新生入学 我入学的日期已经快十月底了，金秋的莫斯科格外的美丽，和季节一样的还有我那美好的心情。 ——“心理学专业学费最低而且随时都可以入学” ——“那我就选它”！ 外办主任满意地对我笑了笑。 这个专业实在没人愿意读。能有人交钱来读，其实学院是巴不得的。 注册入系，安置宿舍。我到处熟悉学院的每一个需要知道的地方。 留学生们下午有俄语公共课。对于外国学生，特别是刚入校的，俄语水平是院方最关心的，所以，俄语公共课是每个留学生最重视的课程之一。 下午2点，我带好学生证和笔记本，找到了教室。 给我们上课的老师叫伊琳娜。五十岁左右，微胖，带着一副和她很相称的眼镜。几乎和所有俄罗斯大学的女老师一样。伊琳娜彬彬有礼、优雅、热情。 她让我找位子坐下。 我快速扫了一眼教室里。大约有二三十个学生，五颜六色的皮肤，一看就是留学生聚集的课堂。还好至少有四，五个东方面孔。看到他们我心里舒坦了不少。 我在教室前面第三排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今天我们又来了一位新同学，请她自我介绍一下！”伊琳娜笑容可掬地邀请我。 ——“大家好，我叫琳娜，来自中国，很高兴能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学习，我俄语不太好，希望大家能多多帮助我……谢谢！”我知道这关脱不过，硬着头皮站起来，把事先想好的话重复了一遍。 ——“好!” _____“欢迎！” 我听见有同学回应着，还有人拍了几下手掌表示欢迎。 俄语课的内容不难，也没什么固定的教学内容，目的就是让学生更好地运用俄语。所以课堂教学气氛一点都不紧张。 我非常喜欢伊琳娜的教学方式。她先给我们介绍了一个俄罗斯民俗，然后就放些风光片，最后会有一个谈论性的题目，大家自主发言，自由表态。 我听着同学们的发言，比较着自己在班里的俄语水平。 课间休息，不说大家也能想到，最早过来攀谈的一定先是东方面孔的同学了。 第一个过来的是一个高个子男孩，真的是高个子几乎有一米九的样子，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的，他穿了件灰色的毛背心，这让他看上去有几分儒雅。他笑眯眯地问我： ——“琳娜，你老家是哪里的？” ——“在中国北方，你呢？”我迟疑地反问他。 ——“我叫白天，山东人”白天回答道。 ——“白天，山东，你是中国人？我还以为你是韩国人呢。”我脱口而出。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五官像泰剧里的明星似的浓眉大眼的帅哥，他个子没有白天高，可也不低。 ——“你好，我叫胡汉明！”帅哥自我介绍着还热情地伸出手来。 ——“你好，听你的口音是南方人？”我回答道，和他握了握手，对他那费劲的普通话有些好奇。 帅哥一脸茫然，没回答我！ 这时候白天笑着说： ——“明，是越南人，他汉语就会这么一句！” 难怪呢！我心里想。 不过今天的经验提醒我再不要轻易判定，谁从哪里来的了。 第4章 宿舍 放学和白天一起回寝室的路上，他告诉我这个俄语班中国人来这里上课的不多，他们大多上晚班，这个班里只有他，小星和苗苗三个中国学生。 那两个女孩今天没来上课，好像是说宿舍又安排进来人了，她俩把一些东西送到苗苗的姑妈那里，好腾出一张床来。 难道，她们俩是我的室友？要知道为了这堂俄语课，我连行李都没打开呢！ ——“你住哪里？”白天问 ——“ a座702 ”我答道、 ——“这就对了，她们就在a座702。你怎么这么着急呀？休整两天再来上课呗！”白天接着问我 ——“是外办主任说的，要我尽早去上课，我都耽误一个月了，心里也有点慌，想着怎么的也该让老师早点知道我呀，要不然考试的时候就麻烦了。” 我们走着聊着，转眼就到了寝室楼门前。 这时我才知道，我们的寝室楼有a座和b座，中间的大堂有门卫，办公室，接待室，和保管寝具的仓库。 每两周换洗一次床单，这个一般当天都贴出公告，学生们排队拿着脏的床单去换干净的。 有个向导真是不错的一件事！其实，我今天去上课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赶紧找到同学，当然最好是中国人，这也是我最迫切的需求了。 知道自己的两个室友的情况，又认识了白天，我的心里安定了不少。 我们住的是三人间，大约30平米左右。里面靠近窗户的两张床已经有人住了，我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了离门近的那张床上。 趁着我的室友还没回来，我赶紧安置自己的床铺。出发的时候两皮箱衣物，觉得东西实在太多了，可是一旦要铺开过日子，就觉得自己怎么什么都缺呀！ 两个小时以后我坐在寝室的椅子上，打量着安顿好的床铺，心里想，新的生活就从这里开始了！ 第5章 来的都是客 一个人从学校食堂出来，回到寝室时已经是灯火通明。小星和苗苗已经回来了，在屋里聊得正欢。见我进来俩姑娘热情地迎了过来。 小星和我同岁，苗苗只有十七岁。三个女人一台戏，瞬间把我远离故土的寂寞赶地远远的了。 也许是在国外大家都害怕孤独，无论哪国人大家都喜欢一边做饭一边聊天。公用厨房的利用率是特别高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这里出现或停留。 苗苗和我还是老乡，我们很快就彼此很熟络了。 寝室的格局我们也重新规划了一下，把两个桌子对在一起放到屋子中间用来学习。 后来，我发现这两个桌子更多的作用是当牌桌了。 我们宿舍的门只要我们在几乎总是开着的，人来人往也不用敲门。 小星和苗苗之前都没学过俄语所以语言还有些吃力。 不过小星是西安外国语学院英语专业毕业的，学习俄语的能力比苗苗强太多了。 苗苗其实是个厌学的孩子，她那半吊子的俄语可真有点愁人。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个性有些另类的苗苗，从小父母离异，她是跟着姑姑长大的。 看上去不拘小节的苗苗却有一个高雅爱好——会弹钢琴！这个我比较喜欢。一直琢磨着弄个钢琴来，让苗苗教我。 ——“凭我们两个穷鬼能买得起钢琴吗？”苗苗对此很是质疑。 这个她就不知道了，俄国有许多旧钢琴简单修理一下还可以弹的，价格便宜得很。再说我们俩不就是自己玩嘛，敢弹给谁听呀！ 很快苗苗就告诉我米沙找到了一个旧钢琴，说100美元就卖，她先去看看能不能用。 米沙是何方神圣？我很好奇。苗苗说米沙是她姑妈的翻译。是中国人也是我们的老乡，米沙是他的俄语名字。 我觉得那个时候最热闹的地方除了厨房就是我们702寝室了。 当时的莫斯科留学生分为两大类： 一类是年龄大的，办理个学生身份就为了住在学校里安全。他们基本上都是来俄罗斯挣钱的，宿舍就像家一样，自己关门过日子。 另一类就是上学的孩子们了。他们基本上都是上学打工兼顾的，当时的网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为了分散离家之苦，业余时间人们大多凑在一起解闷。 我们寝室几乎每个周末都有牌局。同学凑在一起打扑克。 很快米沙带着钢琴来了。我一呼百应。十来个男孩子都去帮忙了。 米沙笑着对我说： ——“听说你们这里还有牌局呢，我能参加吗？” ——“来的都是客，欢迎光临，不过，我们这里可不是赌场，想赢钱没机会的。” 我笑着答道。 自从我们的钢琴到了，我们的寝室就更热闹了。 说实话我学钢琴的兴趣远远超过学俄语。 时常是这个场面：我和苗苗在鼓弄钢琴；小星的御用教师一个是乌克兰的谢尔盖，或者另一个是德国的安德烈在帮她补习俄语。其他寝室的男孩和女孩在我们寝室里串来串去，海阔天空地侃大山，甚至凑在一起打扑克的都有。 高兴了，还有人点歌呢！我想听《吻别》你们弹一个！ 第6章 米沙和海报 记得是快过新年了，我在朋友那里发现了一个要丢弃的大海报。 海报上是一个男明星的大头像。这明星是谁我不认识，感觉照片中指着眼睛的动作还有些做作。尽管我对海报上的人物没什么兴趣，不过，我想它可能正好可以贴在我们寝室的门后。 我们寝室的门后有一块乒乓球大小的漆掉下来了，我一直看着不爽。 兴匆匆地回到宿舍，看见安德烈正在教小星语法。安德烈真不是个好老师，小星不问他就不说话。 我脱下大衣拿海报一比，呵呵，真是天赐，大小正好。 我正准备把它贴上去，刘洋来了。 刘洋——一个20岁瘦瘦高高的bj男孩，比我早来莫斯科半年，刘洋可算是我们同学中讨厌课堂，可是喜欢市场的典型代表。他也是没事最喜欢来我们寝室转悠的人之一。我们寝室的人基本上都习惯性地忽略他的出现了。 我说刘洋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个贴在门上。 刘洋接过海报看了看，问我哪里弄的。我说是从朋友那里拿的，你个子高，帮我把它贴上去。 他说：——《琳姐我饿了，你这有吃的吗？我先吃点东西行吗？》 我说：——《柜子里有奶油和面包，你自己找。》 刘洋吃着面包，我从小星那里要来胶水自己鼓弄着把海报贴上去了。 站在门口不停地开门关门地欣赏我的杰作。 一抬头米沙来了。 我以为他是来找苗苗的。可是米沙站在门口笑着说： ——“我是来找你的！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是关于你工作的事。” 我的工作？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我立马请他进来，还殷勤地献上一杯红茶。 小星和米沙打了招呼，我把米沙和安德烈正式地介绍了一下，俩人应付地握了一下手，算是给我面子。刘洋在往面包上抹奶油，他连头都没抬。 米沙给人的印象很是精明强干，五官和庾澄庆有些相似，中等个头，他很健谈。 我详细了解了我要去的工作情况，然后我们海阔天空地谈得很投机。 说实话我也没在意我们到底聊了多久。米沙起身告辞，我送他到电梯口，回到寝室。 刘洋第一句话就是——“他可真能说呀！” 能说害着你了？我正看他不顺眼呢，让你帮忙你不干活，吃饱了撑得你管别人说多说少的。我心里对刘洋不满。 这时小星也笑着加了一句，安德烈也说这个人可真能说呀！ 我心里想安德烈一定不知道我们在聊什么。试想呀！屋里这么多人米沙和我还能聊什么秘密不成？ ——“他给我介绍工作。”看着安德烈那好奇的眼神，我就顺口解释了一句。 ——“我就是用母语也从来没和一个女孩子聊过这么长时间！”安德烈一副蛮认真的表情。 看我不顺眼也就算了，还看我朋友也不顺眼，你在那里不好好教俄语，偷听别人谈话，太无聊了！我心里想着安德烈那副德行，他们对待米沙的态度真的让我很恼火。 回头看见刘洋歪在椅子上，气不打一处来。 ——“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还赖在这里干嘛？”我下逐客令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刘洋站起来一声不响地走到海报前，把他吃剩下的奶油抹到海报人脸的鼻子上就跑了。 我被他这个行为气炸了。 ——“刘洋！你干嘛？神经病呀！你”我在走廊里追着刘洋的背影骂他！ 小星显然也被刘洋的举动吓了一跳，也生气地在说：“刘洋有病呀？哪有这么变态的！” “白痴！脑子进水了！……”我嘴里还在继续骂着。 我一回头，安德烈就站在我身后，他的表情反正我是看不懂，是得意是嘲讽还是同情，他指着海报说： ——“他嫉妒这个人！” ——“他有什么可嫉妒的？白痴！”我嘴上说着，不满地白了安德烈一眼，心里想，这么解释刘洋行为的人也是脑子进水了！一群弱智…… 第7章 不知道国籍的家伙 俄语课堂上，伊琳娜今天探讨的话题是《卡尔马克思》。对于在中国有亿万粉丝的《卡尔马克思》，我当然又要说几句了。 我们这个班只有白天，小星，苗苗和我四个中国人。 白天刚来俄国几个月，小星和苗苗也都是入学才开始真正学俄语的。他们的俄语水平当然不能和当翻译的我相比了。 之前的课堂讨论，他们也很少发言，伊琳娜也不想很为难他们。 自从我来上课以后，就成了老师重点邀请发言的人了。我发现伊琳娜对中国很感兴趣，她也特别关注中国人对俄国和对世界的看法。 我已经侃侃而谈半天了，伊琳娜还继续追问“为什么中国政府要坚持马克思主义”？ 这是一个很大的话题，我有些不想回答了，也怕自己回答得不是很正确。 我回头看见安德烈，心里想今天他怎么还没开始发言呢？我发现最近在课堂发言上他总在和我唱反调，终于我现在有机会将他一军了。 ——“我们最好问问卡尔马克思的同乡!德国人应该对他的主张了解得比我们深刻。对？安德烈！”我挑衅地看着他。 安德烈坐在最后一排，我发现今天他破天荒地穿了件白毛衣，难道他的衣服除了黑的还有别的颜色的？活该今天我反守为攻了！ 安德烈盯着我，我想他怎么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我这也是第一次在课堂上邀请他发言！他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只回答道： ——“卡尔马克思是犹太人。” 这是什么回答？！难道他对马克思主义根本不了解？嘿嘿！这下子可丢人了！ 我正想追问他对马克思主义的看法，伊琳娜把话题接过去了，她开始介绍马克思的家庭关系。 我有些不甘心，对伊琳娜也有些不满，这不明明在打圆场嘛！安德烈一句话就算回答问题了？要知道那小子很少在讨论课上主动发言，我还真难找到机会报复他。 说实话，要不是安德烈时常在课堂上和我唱反调，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交集。 他在课堂上不活跃，也和同学们没什么来往。永远坐在教室后排的位子上。 反正中国同学知道他，可是没人会注意他。 要不是近来他给小星做家教，我们基本上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能给小星做家教，我想他的英语和俄语都该没什么问题。 课堂讨论时发现，他俄语稍微带一些外语口音但基本上比较流利。 我觉得他让人忽视的原因是，他长得太没特点了，普普通通的，这种普通不是相貌中等的概念。 我觉得他长得太标准了。呵呵，听清楚是标准不是标致！ 182看上去瘦瘦高高的，五官清晰，标准的欧洲男孩子模样。蓝眼睛，唯一和大多数俄国人有点区别的是他的头发是栗色的，不是俄罗斯人的亚麻色。 不苟言笑的表情和我们学院里绝大多数俄国的男同学一样，就连乌克兰来的谢尔盖也比他让人感觉温和。那种似乎总在和人保持距离的态度，确实很难让人产生好感。不过这种看上去有些自命不凡的做派和绝大多数的俄国人到很相像。 你如果坐在莫斯科的地铁里，你一天会见到一千个安德烈！！！ 下课了我站在那里收拾书本，一抬头看见安德烈站在我面前。他脸上一副包容似的微笑，柔声地说道： ——“最好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没说他是佛教徒！” 我不满意地甩给他一句就走了，心里想是我表述有问题，还是他认为我不知道卡尔马克思是犹太人。这家伙的理解力有问题！ 晚上八点，我在完成伊琳娜给我布置的作业。安德烈准时来给小星讲课，说句心里话，我还是第一次听他们怎么学习的。 小星问了几个句式，安德烈回答了，小星又问她俄语变格的用法，安德烈有些为难了，这个语法讲解起来也确实不容易，他建议小星来问我。 我们隔着两张桌子。他们俩在桌子的那头，我在桌子的另一端。 是呀，德语和俄语都是有变格的，可是英语和汉语没有，这个语法点小星理解习惯起来也确实不容易。 安德烈说俄语的变格比德语还要复杂。 我说：——“这样，小星你也别着急，我给你个表格你天天背，习惯了就好了，我们上学时就是这么学的。” 我看着安德烈心里想，他还教小星俄语，看来也不是太冷血的动物。 这时候，安德烈探过身来，把一本护照放到我眼前。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里想你不会拿我当警察了？给小星教课不用查护照的。 四目相对，我看见他眼睛里真诚的请求。 ——“你的护照？”我问他。 他没回答我，翻开了护照的首页。 我看到了他的照片，还有护照上明显的十字图案！ ——“这是哪国护照？”小星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瑞士！”安德烈笑着答道。 天呀！我们都以为他是德国人。这还真是以讹传讹，我也不知道什么人说的他是德国人，但肯定是在中国同学的圈子里是这么认为的。 此刻，我忽然明白了，他今天说《最好知道他是什么人》指的是什么了。我给他安了一个德国国籍，他给我留面子没当大家的面反驳我。想到这里我对今天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第一次看瑞士护照！”小星说着。 我们俩好奇地研究他的护照。 名字：安德烈-佩兰 你姓佩兰？我抬头问他。安德烈愉快地向我眨了眨眼睛。 出生日期！！！！ 我惊叫了起来。他俩奇怪地看着我。 我奔过去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护照，指着日期给他们看。原来安德烈的生日只比我大一天！ 安德烈一把夺走了我的护照仔细看着，笑得特别灿烂。 我看他看了半天了，让他把护照还给我。他说，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中国护照。 在愉快的氛围里我们好像重新认识了一样。我们开始聊着各自来到这个学院的过程。 安德烈也不再像我之前感觉的那么讨厌了。 第8章 保镖 安德烈给小星当家教是我来了以后的事。 谢尔盖的女友要去外地有什么事情要处理，谢尔盖就陪她去了。安德烈也是接替他一段时间。 其实，谢尔盖不是我们俄语班的同学，他是黄丽丽的项目助理。 黄丽丽是国内某大学派到我们学院的客座教授，她有一个课题和俄学术界合作，谢尔盖在黄丽丽的系读研究生，他们在研究同一个课题。 小星和黄丽丽是亲戚，谢尔盖也在巴结黄丽丽，所以小星才有了这么个家教。 说是家教也不是每天给她上课，一周来一两次也就顶天了。 至于安德烈怎么给小星做家教的，我们就不太清楚了。 反正，小星是不会花钱请家教的。再说，家教是我们说的，谢尔盖和安德烈也真算不上什么家教，就是来回答她一些疑问罢了。 米沙介绍给我的工作真的挺不错的，几乎可以算作肥缺了：待遇不错，工作量却不大。 我的老板是在莫斯科贩卖海鲜的。 我的工作就是：把国内发来的货物卸到冷库里。接到客户要货的电话我就送货过去，收钱回来给老板。我们做的是批发生意，客户也不是天天要货，我也不用定点上班。 我这个老板喜欢赌。没事就泡到赌场里，有两次他赌博去了，不在办公室，我就把货款放到他办公室，留言给他。 之后，他觉得这样做，我俩都方便。他可以不用上班，反正我把活干了，把钱也给他收回来了，我们俩甚至不需要见面，他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在赌场玩了。 冷库位于距离莫斯科大约有30多公里的一个卫星城里。 每次提货往返几乎都需要大半天的时间。关键是货车的问题，我不会开车，更别提小货车了，每次都要临时租车，有时候返回莫斯科已经非常晚了。 后来，老板让我一个人送货。那些司机我都不怎么了解，说实话，跑了两个月我没遇上什么坏人，自己都觉得挺万幸的。 过了一段时间，我就试着求人陪我去送货。其实，每次求人我都十分为难！这一耽误就半天的时间，是谁也不能总陪我呀。人家帮过你一次也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客户又来电话要货了。 下课了我问白天明天能不能陪我去送货。正好明天下午我们没课。白天说他叔叔明天也到货他要去市场帮忙的。 我有些发愁了，心里想我明天找一个面善点的司机，哪能就一定会出事呢！ 安德烈可能注意到了我愁苦的表情，问我怎么了？ 我告诉他我想找一个人明天帮我去提货，可是大家都没时间。 ——“我陪你去怎么样？”安德烈问我。 ——“你去！那太好了”我答道。 心里想，有这么个大个子陪着我，那样当然是最安全的了。尽管，之前我那老板身材瘦小的都让人担心，可是有他也比没有强呀！如今，只能一个人送货的我，能有安德烈这样一个保镖真是求之不得的。 安德烈笑了，感觉比我还开心。 我们的车在乡间公路上奔驰着。我的心情好久都没有怎么轻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我觉得今天的司机对我也特别客气。 五月的莫斯科满山遍野盛开着金黄的蒲公英，天气格外的晴朗。 自从来到莫斯科以来，我感觉自己的心情从未像今天这样轻松愉悦。 我和安德烈聊着窗外美丽的风景。我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冷漠！平时总是一副严肃外表的他，一旦笑起来，那笑容给人的感觉倒是特别灿烂！ 烈日骄阳下，车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安德烈脱了夹克衫，他侧着头看向我这一侧的窗外。 突然指着什么叫我去看，我这个近视眼，看东西一向不给力。没看到什么，委屈地回头看他。 我们并排坐在车后座上，他斜着身子，我们肩膀几乎都快挨到一起了。猛然划过我视线的是他那宽宽的肩膀。 他穿了一件纯白的圆领半袖衫。衣服紧紧地裹在他身上，胸肌和臂肌特别明显。这家伙还挺壮的呀，我对自己说。 下一次送货又是安德烈陪我去的。有几次我怕他耽误上课，想求别人帮我，他不同意，说比起他们同学来，他翘课的频率少多了。 日子一长，他给我当保镖的工作也算转正了。 我和安德烈就这么走近了，成了朋友。安德烈对我很好这个有目共睹，我们也了解了不少彼此的情况。 他来自苏黎世，父亲是搞金融的在一个事务所工作。母亲是意大利人，是音乐教师。他有一个哥哥比他大五岁。在银行工作。还有一个妹妹在意大利的一个什么城市（我没记住）学护士。 至于他的专业也是金融。是瑞士和俄罗斯有一个交换留学的指标他就过来了。我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去莫大或者财院，怎么到这个学院来了，他笑了笑当做回答了。 第9章 人缘不好 我在学院刚来的学生中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 别误会我的意思。我一说你们就明白了。 新来的学生不是年纪小，就是俄语不好的。生活嘛，总有七七八八的事情要处理。他们有什么事情都来求我帮忙。大到需要办理转学，签证遇到麻烦；小到衣柜的门坏了，需要找管理员修理。我只要在学校一般是对他们有求必应的。 学院里当然也有资深的中国同学，一来，新人和他们不熟不方便轻易去打搅；二来，老同学都比较忙，他们不愿意给自己添这么多麻烦。 我属于还没有混到资深那个级别的，还有一点就是，忙碌会缓解想家。这是刚刚出国的人最难排解的心魔。 702 依旧门庭若市，安德烈也成了这里的常客。不过，我的中国同学都不怎么搭理他。 首先，他们俄语都很差，和他交流有障碍； 其次，安德烈和他们不在一个班上课，彼此都不熟悉； 第三，安德烈似乎也没有和他们主动沟通的欲望，他那让人感觉有些挑剔和冷漠的眼神实在没什么亲和力。 一次我提货回来买了些东西，安德烈帮我提到宿舍里，正好遇到刘洋在，安德烈放下东西走了。刘洋满脸诧异地问我： ——“琳姐，你怎么和那个家伙在一起呀？” ——“哪个家伙呀？”我整理着刚买回来的东西，没太注意听他说什么。 ——“就给小星教过俄语的那个。”刘洋说 ——“你说安德烈呀！”我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谁。 ——“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们都说他是意大利黑社会的，少搭理他！” 我看见刘洋一脸严肃的表情我心里笑着想：意大利和安德烈还多少有点关系，可是黑社会这都哪跟哪呀！ 还有一次，我们的洗衣机坏了，我洗了浴巾拧干有些费劲，安德烈在帮我。那天也巧，我们楼层几乎没有别人，这时另一个bj男孩叫杜建明经过洗衣房，他看见我们，眼神就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样，迅速走开了。 周末的晚上，我们寝室的全体人员加上刘洋，杜建明和白天在打扑克。 门开着，安德烈进来，只有白天跟他打了声招呼，他站在白天身后看了一会儿，就出去了，我听见他在走廊里和达里克在聊天。 安德烈刚出门杜建明就冒出来一句：“他怎么又来了？” ——“就行你来呀！”苗苗抢白了他一句。 安德烈的人缘看起来真不怎么样！我心里暗笑着。 要说对安德烈最反感的人当属子梅了。我也不知道子梅为什么那么嫌弃安德烈。子梅是来自中国东部农村十八岁的女孩，小小的个子圆圆的脸，天天害怕警察查她。是不是安德烈长得像警察？我自己这么解释的。 有一次她特地跑过来问我 ——“琳姐，你是不是和安德烈谈朋友呢？” ——“不是呀！怎么了？你怎么这么问？”我对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想我们哪方面让人看出来在谈恋爱呀，原本就是没有的事。 ——“没有就好，你别要他！”子梅松了一口气。 我接着问她： ——“子梅，是谁和你讲我和安德烈在谈朋友的？” ——“没人，是门卫老保安问我的，他总看到你们一起进进出出的。”子梅答道。 俄国的保安还挺八卦的！我想着，不过子梅对安德烈的态度到让我觉得挺好奇，就接着问她？ ——“子梅，为什么不能要安德烈呀？” ——“他长得多凶呀！要是欺负你怎么办？”子梅认真地回答道。 欺负不欺负我也不在他长得什么样，我知道这些和子梅都说不清楚。 ——“噢，安德烈不行，那你说我该找什么样的呀？” 子梅认真的表情让我觉得她特别的有趣，就接着逗她。 ——“明！明那样的多好！”子梅两眼发亮笑盈盈地说道。 看来子梅喜欢胡汉明那样的越南帅哥。 是呀！我也承认明给人的印象比安德烈阳光得多了。 然而，要说安德烈在我们同学中没有粉丝也不全对，他有一个铁杆粉丝就是苗苗！ 苗苗可是极力撮合我和安德烈的。 用苗苗的话说安德烈真是酷毙了！帅呆了！反正这世界上最适合我的人就是安德烈了。 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还真有道理，在我母仪天下的表象下，其实暗藏玄机。 小星来莫斯科的目的绝对不像我喜欢俄罗斯文化这么不着边际。她自然有些具体的打算，这个也不用深究。只是我和她们好像对这些事没什么共同语言。 小星亲口告诉苗苗，安德烈来给她做家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安德烈总是找机会打听我的事。 我当时觉得，小星怎么如此喜欢捕风捉影。 在我的印象中小星的个性有些过于敏感，这也导致我和她相处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原因。 至于苗苗对这件事的态度，还有一个更主要而隐蔽的原因——米沙。 苗苗对米沙的情感后来终于浮出水面了，只是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一个小丫头的心思。 苗苗丝毫不隐藏她对安德烈的崇拜和欣赏！ 反正，只要提到安德烈苗苗可全是溢美之词。不仅如此，每当她听到有谁对安德烈有微词时，便会立刻站出来维护！ 苗苗还扬言：谁要是不服气就和安德烈比试比试。苗苗的叫板倒还真没人应和，这就让苗苗越发不可一世了。 渐渐地，我们大家都知道苗苗和安德烈绝对是死党了。 不过，苗苗那小太妹的做派，不仅没能帮安德烈树立形象，我倒觉得，她没少帮倒忙！ 要说他们是死党，我看还是有些名不副实。 因为安德烈对苗苗的态度似乎也像对待大家一样，爱理不理的，他好像压根就没想和苗苗成为什么战友！平时我们也没看到他们俩走得很近。 刘洋对此的解释是：苗苗想混黑社会，安德烈就是她心目中的老大！ 第10章 开始疏远 晚上，躺在床上我开始梳理我和安德烈的关系。 子梅，小星，刘洋，苗苗，杜建明和安德烈他们的言行在我脑子里反复出现。 对呀，如果这么发展下去，不要说别人了，也许就连安德烈也会误会我的态度？ 假如我真打算谈恋爱的话那么至少要符合两个基本条件。 第一，我觉得自己爱上这个人。 第二，我觉得他的条件适合结婚。 这两条安德烈似乎一条也不沾。 情感上讲，安德烈对我是不错，似乎他很喜欢自己，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喜欢我的人又不仅仅他一个，这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承认自己也有点喜欢安德烈，那主要是因为，我觉得无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中他一直在诚心地帮助我，我很感激他！ 除此而外，安德烈对我真的就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单纯从自己的好恶上来讲，就象子梅说的，明也好米沙也好都比安德烈更让我有好感！最起码，人家人缘没那么差！安德烈的个性有时真让我感到有点头疼。 还有小星，也许没有我小星就有机会了呢！ 感觉小星不仅没有像其他同学那么反感安德烈，她还很欣赏安德烈在语言方面的天赋。 她告诉我，安德烈不仅英语说得超棒，还会说法语，德语和意大利语，小星是一个很要强的姑娘，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会让她欣赏的。说不定个性内向的她骨子里也像苗苗一样崇拜安德烈，只是没表露出来呢？ 真要这样，我自己不想要又耽误了小星，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从理智上讲，安德烈似乎离我要谈婚论嫁的对象一点也扯不上关系。 我不会嫁给一个自己连他们家人名字都叫不全的人，这太可笑了。再说，我妈妈那边别说我和他结婚了，就是交往也是绝对禁止的。 我没谈过恋爱，总觉得谈恋爱就是冲着结婚去的！我们俩背井离乡，萍水相逢，要结婚，这感觉就像星星撞地球一样没影的事！ 一直以来，感觉安德烈对我们两的关系的态度是蛮随性的，他似乎不想，也不在乎会发生什么。 既然这样，那我就该刹车了，不能由着他胡来！ 我开始偷偷找其他的工作，好使自己别再这么依赖安德烈。 八月的一天，我已经在准备做辞职的打算了。 客户又来电话要货，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来发货了。 那天下雨了，冷库的路面都是水，我们看见，库房后面好像比较干爽，就打算从库房的后面绕过去。 走到那里才发现，原来库房后面高出地面足足有一米，我穿着高跟鞋，真有点不知道怎么走？ 想要往回返。 安德烈跳到地上，向我伸出双手笑着看着我说：我扶你下来！ 我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边盯着地面找着我往哪里下脚跳。 我正在犹豫着，突然，安德烈直接把我从台子上抱了起来！ 我以为他会把我放到地下，没想到他抱着我就向路边走。 我一边挣扎一边叫他快点放下我。 ——“安德烈，你放下我，我自己走，怪沉的，你放下我好不好？” 我近乎哀求地说。 安德烈不放手，他笑着说： ——“你别动，这里也有水，我把你放到路上。” 他把我抱到了没水的路上，可是他并没有放下我。 ——“到了，你放下我，你不累呀？”我有点没好气地喊着。 ——“不累！琳娜你要是答应做我女朋友，我能把你抱回咱们学院！”他说道，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沉，没想到他到底还是说出来了，我一阵紧张，让他不要闹了赶紧把我放下！ 他的第一次“求女朋友”就在半闹半真中，让我给搪塞过去了。 坐在车里我心情沉重，想着尽快换工作，尽早疏远他。 安德烈以为，我因为他的举动生气了，因为在此之前，我们连手都没拉过。他也不敢说什么了。 我们各怀心腹事静静地坐在车里。 说实话，我也觉得真该跟目前的生活状态告别了。 出来大半年了，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不那么想家了。 我发现我们702的生活过得太热闹，天天人来人往的，我开始厌倦和疲惫了。每天除了睡觉几乎没有个人空间。 我工作了一段时间，腰包也鼓了，该给自己好好按个窝了。 很快，我等到了其他楼层一个大房间腾出来，满心欢喜地开始搬家了。 第11章 搬 家 我们的宿舍是这样的，每层有八个房间。 一出电梯是个活动室，大约有四五十平米，方向朝阳。平时没什么活动的时候，里面拉了三根绳子用来晾晒衣服。 正对活动室是厨房，朝北，厨房外面有安全楼梯可以在楼层间走动。 楼道中央是卫生间。八个宿舍房间分别在东西两侧各四间。大小房间间隔开。大间是三人间，就像702的面积一样，大约30平米。小间是两人间面积有20平米左右 我要的是一个大寝室，被挤压了半年多，我想好好松快松快。 每个寝室都有壁柜，里面可以放衣服，原本的三张桌子留下，请出去了，一把椅子，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合并两张床。自己有一个可以打滚的大床了，嘿嘿，好爽呀！ 屋里一下子显得空旷，我要来个书架正好可以填补一下。有单独的寝室了，这回我可以尽情布置了，足足三天，我不停地扮靓自己的寝室：盆栽，毛毛熊，穿衣镜，对了，还有我那自恋的明星照。 除了第一天搬家，大家都来帮忙以外，我这里真的一下子变得门可罗雀了。 我从702 搬到了902，别看就高了两层，马上音响效果就像从菜市场到了图书馆差别那么大。 7楼都是中国的新学生，9楼都是中国学生中的老住户。而且，除了我剩下的几家中国人都是成双成对的，闲人也很少来这里搅扰。 一个人住的女生寝室，人们也很不方便探访。这一切都太合我心意了！ 我在一个专门给中国人做咨询服务的公司谋了个差事。这个咨询公司什么钱都挣，接机，送机，办理签证，发行华人日报，汇款，翻译，法律咨询，导游服务，订票……总之，只要能挣钱，老板啥活都揽。 白天上班，我把俄语课也调到了晚班，这样一来我和安德烈的联系基本上就差不多断了。 第12章 去见丹妮娅 暑假结束了，我去新的俄语公共课教室上课去了，和小星，苗苗，安德烈的接触自然就减少了。 新学期的心理学课程增加了解剖学，第一堂课我就蒙了。 看着那课本上的内容我简直崩溃了! 以神经系统学为例，我只能读懂标题，下面介绍的：这个神经那个神经的名称，在普通的词典上都查不到。 我问邻座的俄国学生，这些词你都知道吗？那女孩皱皱眉说她也不认识。 我在想，好家伙每一个词都快二十个字母了，这怎么记呀？再说我记住这么多神经名称有什么用？难道自己去当大夫？ 工作以后学费压力就没那么大了，我也思谋着换一个专业，当初选心理学就是迫不得已，看来这事也提到日程上来了。 周日早晨，正在自己的“豪宅”里享受自由时光。 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安德烈！经过一夏天的日光浴，他的皮肤颜色明显地深了不少，人似乎也清瘦了一些。 他进门，好奇地环视着我的房间，还走到书架旁，抚弄了一下上面的吊篮。 ——“你这里挺不错的呀！”他笑着对我说。 ——“还行！”我答道。 我也挺得意自己的房间。 忽然想起来，从我搬完家那天起，他就再没来过。我以为他只是过来看看。过了一会儿，他搬了把椅子，椅子背冲着我，他骑在上面，两只手搭在椅子背上，满眼恳求地对我说： ——“琳娜！我求你帮我做件事！” ——“没问题，你说，做什么？”我爽快地答应他了，心里想好呀，正好有机会还他的人情了，这样以后，也可以觉得没那么亏欠他。 原来，安德烈的妈妈托人给他捎来些东西，让他去取，对方是一个女孩子，安德烈想买些礼物给她，不知道买什么。 ——“女孩，那就送巧克力呗！要是想隆重些就送香水，包包也行呀，你没给女朋友送过呀？”我调侃地问他。 ——“他不是我女朋友。”安德烈一脸无辜地说道。 ——“我可没让你再附带一束玫瑰呀！”我接着逗他。 ——“我不太了解俄罗斯的习俗，怕送错了！”他可怜巴巴地答道。 我端着茶杯踱到窗前，认真地想了想，这事对安德烈还真的是个难题。他说这件事关系到他妈妈，毕竟送错了他妈妈也会没面子。 ——“还是送糖果巧克力！这个符合俄国的国情，不会太唐突，答谢普通的朋友就买贵重些但别看上去太暧昧的那种。”我一边想一边说着。 ——“你能和我一起去买吗？”安德烈恳切地问道。 ——“那咱们就去《欧尚》超市！我觉得那里应该有合适的” 约好十五分钟后出发。我简单把自己拾掇了一下。找了一件素色的长袖体恤，修身牛仔裤，登上我那8厘米的高跟鞋。这是我当时在莫斯科的标配。 时间到了，安德烈已经在楼下等我，他穿了件黑色圆领短袖衫，黑牛仔裤，黑旅游鞋这也是他的标配。 我们两个人的打扮在莫斯科如果走散了，你按照我们穿的衣服寻人，会有半个莫斯科的年轻人都符合。 我们计划着去中心超市的路线，最后决定坐地铁。 从始发的站台上和越南的明不期而遇。 我告诉明我去帮安德烈给一个女孩选礼物。 明知道了我们出行的目的后笑了笑，给我看他手里的一本书。我接过来一看，居然是汉语的一本儿童读物。明告诉我他在学汉语，他指着书上面的拼音问我是什么。我给他解释汉语拼音的作用。 明比我们提前到站下车了。 ——“汉语容易学吗？”明走了以后安德烈忽然问我。 这时我突然反应过来了，他俩竟然都当对方是空气！ 其实，告诉明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因为他是明，是因为他是我同学，我再也不想让任何一个人误会我和安德烈之间的关系。 安德烈的语气里明显的感觉是针对明来的。 ——“越南人很多都学汉语的。” 我解释道，说实话我也不想让安德烈对明和我之间有什么想法。 选好礼品，我问安德烈你要去哪里，他给了我个地址，大约在地铁绿线的终点。 ——“还真不近呀！那你怎么去呀？”我问他。 ——“你不去吗？”他有点急了。 ——“我去不方便？”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我自己去就方便呀？一个姑娘，我之前又没见过她……再说，这么远的路我来回一个人多无聊，你就陪我去，也省的你一个人回去。”安德烈恳求着。 也是！做个伴也好，以前安德烈怎么陪我来着！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了。 出租车左拐右拐终于在一栋又高又旧的楼前停下来。 我们找到电梯。天呀！我真怀疑自己的眼睛，这种电梯，我只在电影中看过，就是那种最早的电梯。门是两层铁栅栏的那种。 ——“这电梯是不是需要有专门人开呀？”我惊叫着问安德烈。 ——“我就会！”安德烈得意地看看我。 吹牛！！我心里琢磨着。 他还真把电梯给按下来了。我看他把电梯外层的门拉上，又把里面的门关上，一按18楼。我们的电梯居然升起来了。我兴奋地笑着，新奇的感觉不亚于第一次坐摩天轮！ 那电梯的空间最多能容纳4个人，运行中间还一顿一顿地。 我担心地问，你说，它能把咱俩送上去吗？ 安德烈抱着巧克力，紧盯着电梯门的上面说，我认为能！ 可是我感觉，他心里也觉得这电梯挺没准的。 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俄罗斯女孩二十多岁，穿了一件简单的居家蓝色连衣裙。这就是丹妮娅。看到我们她有些诧异。 彼此介绍以后，我对她说安德烈想给你买礼物，不知道该买什么，叫我来帮他！ 丹妮娅接过礼物，不停地表示感谢！ 安德烈似乎对我的解释很不以为然。 丹妮娅个子很高，我感觉不到175也差不多了，属于丰满健康型的。圆圆的脸，蓝色的大眼睛态度温柔可亲，一看就是那种讨人喜欢的乖乖女。 她是从哈萨克斯坦来莫斯科读研的，下周就去学院报到。 安德烈要取他妈妈捎来的东西。丹妮娅说东西是他叔叔从瑞士带过来的，不过都在他叔叔家里，这里是他叔叔的一处房产。 她自己的行李也都保存在他叔叔家，她还没去学院报到，所以在这里暂住几天。 丹妮娅的大学是财院，距离我们学院就40 分钟的路程。我挺喜欢丹妮娅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也留给她。邀请她以后去我那里做客。 丹妮娅说他会把安德烈的东西带到财院，就不需要跑这么远来取了。 告别丹妮娅，我们俩谈论着今天的事，没拿到东西，安德烈有点遗憾。 我说，你之前没打电话问问她这里有没有东西呀？ 安德烈说，他妈妈就给了他这个地址，说东西在一个女孩的手上，没给他丹妮娅的电话。也许安德烈的妈妈也不知道丹妮娅的电话。 那丹妮娅叔叔的电话呢？我问道。安德烈说，他妈就没提丹妮娅有什么叔叔。 ——“你妈妈不是就为了你来认识一下丹妮娅的？”我开玩笑地说。 听到这话安德烈的表情凝固了几秒钟，没理我。 …………… 又看见那个古董电梯了。他开动电梯，我们面对面站着，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我觉得挺有趣，我仰起脸冲他眨眨眼睛开玩笑的说到 ——“我今天是不是就不该来？” 他盯着我的眼睛不说话，突然他用靠着电梯里面的左手猛地扶到我和他都靠着的墙壁上，盯着我两秒以后，他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仰着头看向天花板。 我们俩几乎是并排站着，他的动作吓了我一跳，我看着他的后背心里想，他是哪里不舒服了？头晕？胸闷？怕我看见吗？ 我拉了拉他的胳膊，关心地问他： ——“你怎么了？安德烈！” ——“别碰我！”他头也不回，凶巴巴地说道。 我吓得把手缩了回去。 没一会电梯就到底了。 安德烈定了定神把门打开，我看见他一脸歉意地想扶我出来，我扬起下巴，侧身从他面前走了出去。明显的潜台词是，你也别碰我！ 安德烈自知理亏垂头丧气地跟在我后面。 我越想越生气！我就今天不该来，刚才不该关心他，他就是大家公认的神经病！ 我猛然转过身去直盯着他的眼睛满肚子的怨气，我正想先说哪一句呢！ 安德烈的眼里满是愧疚，没等我开口，他先道歉了： ——“对不起，琳娜，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我也没想到我会那么说……” 他着急了，语无伦次的在解释。 ——“到底怎么了？”我不解地紧紧逼问到。 ——“我说了怕你生气！” ——“你不说实话我更生气！” ——“刚才在电梯里我突然想抱你！” 他话一出口，我们都无语了。 呵呵，安德烈，他真是天才！ 他总有办法把气氛弄得尴尬无比！ 第13章 转系失败 开学了，留学生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我们学院的留学生会正组织同学们去郊游烧烤。 留学生会主席是一个名字叫海的越南女生。能当留学生会主席，海在我们学院可不是一般人物。我甚至觉得他比有些年轻老师在学院里还要有地位。 海有多有名，就有多优秀！今年她是心理学系——对！就是我那个变态的系，唯一的优秀毕业生。据说拿的是红色毕业证！ 心理学系的俄国学生没有一个能获此殊荣的。拿红色毕业证需要大学四年的全部成绩都是五分。海的成绩在学院引起了轰动，校长亲自给她颁发证书。并鼓励所有学院的留学生以她为楷模！ 目前，海还继续在我们学院就读研究生。 我倒是想和海一样呢，可是我也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开学，好不容易排到外办主任接待我了。我向他提出转系的要求，陈述了自己绝对不可以再学心里学的一千万个理由。 他听完我的话，灰蓝的小眼睛透过老花镜的上方看着我。慢条斯理地给我讲不批准我转系的原因，总之！我不符合转系条件！ 我听到绝望，最后，我可怜巴巴地对他说，反正我也学不好了，不行我就退学！ 他听我这么一说，脸上露出安抚的笑容。给我举了海的例子，让我有信心，他还建议我去找海交流一下。 满怀希望转系的事能成，我好从那恶魔般的科目里解脱出来，结果却是外办老主任让我死了这条心。 不过，外办老头也算好人，人家毕竟还给我出个主意呢，我心里这么想着。 大名鼎鼎的海，就住在我楼上。我知道她，不过之前我们之间没什么交集。更没交流过。 晚上，我去拜访海！海个子不高但气场很足。看上去聪慧，干练。她有着越南女人典型的外貌和肤色。 她对我很热情，这个我多少有点意外！说明来意，海笑了笑，然后，她打开柜子，拿出一堆资料交给我说： ——“我学习也没什么窍门，这个专业是挺难学的，这是我做的课堂笔记，你拿去用！希望能对你有用。” 我如获至宝心想这也许是能拯救我的唯一法宝了。 我千恩万谢，觉得这资料太珍贵了。 海却对我说，那是你需要，这些资料也就对于需要她的人还有用，给别人人家还不要呢。希望它也有个好去处。我想想她的话也有些道理！不过这些资料对我可是无价之宝呀！ 告辞前，海邀请我参加她组织的郊游烧烤，让我尽可能赏光参加。我怎么能不去呢！为了答谢海，下刀子也去呀！ 第14章 新邻居们 从安全梯下到自己的楼层，正好经过厨房，看见张云鹏和王东俩人坐在餐桌后喷云吐雾聊得正欢。 和七楼不一样，那里几乎全部是中国学生，九楼的人员组成要复杂得多。 我住902室 紧挨着的901住的是玛丽绍尔一个来自南美秘鲁的年轻女孩。 903的罗莎来自刚果是一个漂亮的非洲姑娘。 904 是张云鹏和金丽两口子。 905 艾德里斯，一个粗粗壮壮的阿富汗小伙子。 他隔壁906是个“国际组合”达里克是个超帅的巴基斯坦男孩和他的女朋友秋思一个标准的bj姑娘。 907住的是两个土耳其男孩，菲戈尔和巴沙。 908住的是一个叫李白玲的中国姑娘。 张云鹏和王东可是这个院校的资深元老。 特别是张云鹏8年前就来到这里了，据他本人讲，他是这个院校的第一个中国留学生。之后他把他妻子金丽也办过来了。 王东说他应该是这个学院的第四名中国留学生。他来了也有6年多了。 王东是哈尔滨人俄语超级好！他们俩正聊着市场上的趣闻。看见我就问： ——“你转系的事办完了？” ——“别提了！”我把事情经过和他俩复述了一遍。 ——“不会第一次就让你办成的！”张云鹏话里有话地回答到，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一动！莫非说我转系这事还有门？ 我问他们是不是要去参加海组织的郊游活动。他们两个摆出一副见过世面的姿态，告诉我这种活动每年都有，我是去年入学报到晚了才没赶上。他们早就不参加了，一般都是新生去的多，留学生能去一半就算不错了。 这回我明白了，为什么海说让我“光临”活动了。 我们正聊着，忽然安德烈进来了，他直接去敲达里克的房门，一眼瞥见我坐在那里，他的手停在半空没敲下去，转过身冲我笑着想过来和我说话。 ——“走了，你们聊！”我抱起资料和张云鹏，王东打了声招呼，转身和安德烈勉强地笑了一下，算作和他打过招呼了，背对着他我似乎也能感受到安德烈疑惑的目光……我跑进自己的房间故意把关门声弄得很响。 自从上次“电梯门”事件之后，我把自己以前对安德烈的做法完全否定了！ 计划的还了他人情，渐渐疏远，做个普通朋友……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他会时不时地打破我构建的平衡。我再也不想听到《我想抱你》之类的话了。 我和他的关系不能保持正常温度，必须降温！降到冰点，最好让他觉得我是个怪胎，不愿意搭理我才好。 我背靠着房门，平复着有些慌乱的心情，也给自己有些失礼的行为打气。 其实，为了不让自己尴尬，最近一段时间我尽量回避和安德烈见面，我估摸着凡是他能出现的场合我都尽量不去。我觉得自己做得还挺成功的，直到刚才，我们也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第15章 李白玲 周六的早晨，睡足了懒觉的我起来冲了个澡。拿出鸡蛋、牛奶和麦片去准备早餐。 厨房里已经没有空闲的炉灶给我用了。我坐在餐桌旁，一边等着炉灶一边和大家闲聊着。今天，宿舍里的女生基本上都凑全了。 李白玲也在，她和安德烈都是经济系的。李白玲读大三，不过她也和我一样上班是主业，上学是副业。我们这些所谓半工半读的学生，实际上应该叫做全工半读。 我们都读学院的晚班。学院的晚班和进修班的课程都安排在晚上，主要学生都是在职的成人。白天班几乎都是全职的学生在读。 李白玲早出晚归的，我们看见她的机会不多，据说他男朋友在市场上批发皮货，她也常在她男朋友那里帮忙。 李白玲有二十一二岁，长得浑身上下都是滚圆滚圆的，五官小巧可爱！ 李白玲的俄语相当厉害，用她自己的话说，她用俄语骂人，俄国人都骂不过她。也许对于李白玲来说她感觉自己的俄语够用了，所以她几乎不去上俄语课！ 李白玲嗓音清脆，极其健谈，我觉得有她在，大家连巴沙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我之前从未见过像李白玲这么反应机敏，聪明干练的女孩子！ 当时，我就想她要不发财那才叫老天没眼呢！ 李白玲和另一个楼层的韩国女孩一起要做什么奇怪的面吃，材料还挺复杂。我发现李白玲的嘴是她身上最劳累的地方，不是说话就是吃东西从不闲着。 韩国女孩在一个大碗里搅和着大酱。这时罗莎把她弄好的蛋糕液放到烤箱里，回头盯着韩国女孩的大酱不解地问： ——“这是什么？是巧克力吗？” ——“巧克力！！哈哈哈……罗莎，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蛋糕要加点巧克力才对？有兴趣你可以试试……不过，这个口味的巧克力我怕你接受不了……”李白玲对罗莎说着自己差点笑趴下。 罗莎一头雾水，睁着大眼睛看着大家。 我向她解释，那是一种调料，也是亚洲料理里很常用的。 一会儿李白玲她们的面条出锅了，她热情地邀请我和她们一起吃。 我怕辣，吃不惯韩国料理，婉言拒绝了。 李白玲和我们讲她怎么治她老板的事，笑得我们前仰后合的。 她说她老板之前是子梅的老板，欺负子梅居然对子梅图谋不轨，子梅吓得辞职了。我们都知道子梅俄语不太好胆子又小。 她说她老板其实就是一个河南的乡巴佬。也就敢吓唬吓唬子梅那样的。她去了他们老板就老实了。 李白玲是在批货楼里卖货，她的销货能力极强，据刘洋说李白玲的销售额总能占据那个市场的第一名！ 她说她上班带着自己的宠物狗去，这在商场里都是奇闻了。老板看在她的销货量上也就忍了。她工资加提成收益很不错，就这样她还不知足，对她老板也严格要求——让他老板自己理货她好准备考试。她说她的老板低三下气地求她说：——“白玲，咱俩一起干行不行？” ——“对了，琳哪。昨天晚上我看见一个俄国人从秋思他们家出来，在你和玛丽绍尔的门前站了一会儿走了，我不知道是找你俩谁的。”李白玲说道。 ——“俄国人？”我疑惑地问——“什么样的人？” ——“男的，瘦高个子，俄国人能长啥样呀？就他们那样子呗！” 李白玲答道。 不会是安德烈？他要干什么呢？ 是不是李白玲把他认成俄国人了。也许真的是别的俄国人不是他呢？ 想到这里我对自己说不要追问这件事了，爱谁谁！ 第16章 罗 莎 那个烤蛋糕的罗莎来自刚果金，一个战乱不停的国家，罗莎很少和我们谈她家乡的事。 罗莎是少有的那种哪国人看见都觉得很漂亮的黑姑娘：她皮肤不是最黑的那种，真的很像巧克力的颜色。个子有170，身材匀称。罗莎喜欢唱歌，没事自己哼哼几句，我都觉得很好听。 我喜欢唱歌，主要是喜欢听别人唱歌，自己属于那种五音不全，气脉不足的典型代表。 我多少也受过些艺术熏陶，6岁到16岁在一些培训班里学过10年的芭蕾。不过169的身高加上天赋不足，我一直也没有把跳舞当做主业，只是有时高兴忍不住就比划比划。 罗莎的两个哥哥和男友都在莫斯科的友谊大学学习，他们也偶尔到这里看望罗莎，说实话，她哥哥和男友我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而且就我的观点看他们的颜值比罗莎差太多，根本不像亲兄妹。 罗莎不仅人漂亮，而且特别干净能干。我们厨房的灶台她嫌保洁打扫得不干净，总是亲自清理。 李白玲最早有一个烧水的水壶，她一直用它烧水，但是从来没有把水壶外面好好清洗一下。后来，罗莎替她把壶擦得光亮如新…… 李白玲拿着壶问我，这是我那个壶吗？ 说实话，我也看了半天觉得这个壶眼熟，可就是不敢确定。 罗莎举止文雅，不像绝大多数非洲来的学生那么粗野任性，我有时觉得她比亚洲学生都理智自律。 有一次，罗莎买回来一把芹菜，她把叶子留下要做色拉，把梗扔掉。 笑得金丽告诉她弄反了，梗是可以吃的。 李白玲说，《罗莎，你要是只吃叶子，可以把芹菜梗留下了来给我》 罗莎和玛丽绍尔学的都是国际关系。 我挺喜欢他们的专业，一直幻想着能转到他们系里去。 罗莎有时候穿上他们民族的服装，我非常喜欢她那种异域风情的装扮。看到她把头发编成满头小辫子，我好奇问她： ——“罗莎，你洗头要每次重新编一次辫子吗？这需要多长时间呀？” 这次该罗莎笑话我了。他告诉我洗头发不用把辫子打开，直接洗就行！ 那个阿富汗小伙子艾德里斯特别欣赏罗莎，只要罗莎在房间他总找借口过来坐坐。 一次，我回来正听到罗莎教艾德里斯唱《泰坦尼克》的主题曲《我心永恒》。歌声在走廊里回荡。我想，我们的同学物质上都不富足，可是大家都那么乐观向上，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憧憬。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在莫斯科偶遇。都希望在这里可以找到自己的事业，理想，幸福甚至爱情！ 罗莎和艾德里斯的祖国都正在被战火摧残着，也许正因如此，他们才同病相怜。 一次我洗完澡出来，遇到罗莎，她走过来说： ——-“琳娜，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像中国人呢！中国人没有你这么白的？” ——“那我像哪国人呀？”我笑着反问道。 ——“哪国人我说不准，但你像白人不像东亚人，反正我没见过长成你这样子的中国人。” 我告诉罗莎，中国很大，很多人都长成我这个样子。 她瞪着眼睛说：琳娜，你可别骗我！ 第17章 艾德里斯 艾德里斯是个有意思的话题。他是阿富汗人。 在莫斯科像他这样的阿富汗年轻人有很多。曾经的阿富汗战争，和目前使这个国家一直被战火蹂躏着。看到今天的阿富汗，人们似乎很难想象，这里也曾经是个繁荣富有的国家。 战争迫使阿富汗人散落在世界各地。他们绝大多是以难民身份寄居在别的国家。 这样人群的社会地位可想而知。不过，也有好多阿富汗人凭着他们顽强的毅力和精明的头脑，在莫斯科这样的地方发家致富。 阿富汗人骨子里要比俄国人会做生意，再加上那种为了挣钱不要命的闯劲，渐渐地阿富汗难民在莫斯科就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势力集团。 艾德里斯算不上一个地道的阿富汗人，他九岁就背井离乡，离开了祖国，因此，他的宗教观念不像在本土的同胞那么强烈。也许受西方影响较多，他个性比较开放。 我喜欢没事的时候，听同学们讲些奇闻异事。 艾德里斯就给我，罗莎和玛丽绍尔说过这样一件事。 当年，他的一个表哥在莫斯科的一个军校上学。一次，来了几个非洲的学生来报到，学校把他们安排住下，第二天正赶上节日放假。 军校管理比较严格，校方也没在意宿舍里有人，几层大门一锁，这几个非洲军官足足在宿舍里关了3天，而且没吃没喝的。 艾德里斯讲后来，大家发现他们，给他们送来吃的，他表哥说，他看见他们喝水就像往下水道倒水那么快！ 罗莎听到这里感觉他们特别可怜。艾德里斯说罗莎你要看见能心疼哭了。 艾德里斯有个特长，也是手艺，他喜欢给别人剪头发，不仅主动积极还从不收费！ 原本这应该是件受欢迎的事，可是没想到可怜的艾德里斯，却因此经常挨骂！ 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一个非洲男孩不满意他剪的头发，两个人在那里争执，男孩说他吹牛，其实，根本剪不好！ 艾德里斯狡辩说，男孩的头发长的像弹簧，根本就是剪不剪都看不出来。浪费他手艺了。 第18章 秋思和达里克 秋思二十一岁在经济系读大二，她男朋友达里克二十二岁在计算机系读大四。 秋思十五岁就跟随做生意的父亲来到莫斯科，开始父亲的生意还不错，不仅可以供养她，还包养了一个小三。 几年前他父亲破产了。秋思不愿意回国，就留在了莫斯科。之前的大小姐一夜之间变成了自食其力的小女生，秋思的经历有些坎坷。 不过，秋思有一个国际级别的帅哥男朋友达里克。 要说我们学院能称得起帅哥的真不少，不过，能达到达里克级别的还真不多。 我之前也没少看印度，巴基斯坦电影。可是，我的感觉达里克比任何一个电影里的男主角都要帅。达里克身高183比安德烈还要高。秋思有时抱怨他男朋友太高了，她有压迫感。 秋思身高162 在中国女孩中算比较标准的身高了。 秋思和安德烈有一个共同点。安德烈是典型的欧款，而秋思的五官身材包括气质，是典型又典型的一个bj女孩形象。 在这么多中国同学中最让我喜欢的就是秋思了！我觉得她那种清新、文艺的气质把东方女孩的雅致，温柔，甜美，清纯，脱俗诠释得淋漓尽致！ 达里克有着巴基斯坦人的深色皮肤，总是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一看到他似乎就能感受到阳光的味道。 我至今都记得，我第一次看到达里克，他对我灿烂地笑着，当时，我对自己说，这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温暖的笑容呀！ 后来，我看到达里克和安德烈经常在一起，我有些不解他们怎么会成为朋友？安德烈身上那种冷冰冰的气质似乎和达里克的正相反。 尽管，我第一眼对达里克印象不错，但是，要不是他那特殊的身份，我想他也很快就会淹没在我们学院的帅哥群中了。 当秋思向我介绍达里克是他男朋友时，从情感上，我一下子就把达里克从我们学院的那些印度同学中分离出来了，似乎他就是我们中国的女婿一样，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秋思和达里克不仅看上去是那种金童玉女的组合，他们的感情也确实让我们都羡慕。和别的打打闹闹的情侣不同的是，我们从来都没看到过他们闹矛盾，平素喜欢和人开玩笑的达里克，却是连一句重话都没对秋思说过。 秋思在卖保健品的中国公司上班，他们公司的作息比较严格。 秋思闲暇时间去教会听传教，她也叫过我几次。不过，作为百分之百的唯物主义者，我对这个真不感兴趣。 第19章 土耳其和秘鲁 现在说说907。那里住着2个土耳其的男孩子：菲戈尔和巴沙。 菲戈尔应该是18岁，中等个头瘦瘦的，有一头卷卷的金发，和一双特别湛蓝的眼睛。 我觉得安德烈的眼睛和那些灰蓝的眼睛比，颜色就比较深了，可是还没有菲戈尔的蓝。 土耳其人有这种外貌确实不多，仅凭外表，人们更容易误认他来自北欧。菲戈尔性格随和，极其不爱说话，总是腼腆地笑笑。 巴沙可就是个活宝，只有17岁，他不仅岁数小个子也小，我觉得比我还要矮。可是巴沙的嗓门大，只要他在就没别人说话的份。 巴沙长着一张典型的土耳其人的脸，浓浓的眉毛，黑眼睛黑头发，性格特别外向，滑稽调皮，不开玩笑不说话的那种。 两个男孩都是今年刚入学，也都在经济系就读。 下面说说玛丽绍尔！ 玛丽来自遥远的南美洲。和安德烈他们相比，我觉得中国就够远的了，可是和玛丽的老家一比，我还真觉得不够远。 她来自秘鲁，认识玛丽之前我仅仅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国家叫秘鲁。 玛丽的皮肤不黑也不白，她说自己是牛奶混合咖啡，我倒觉得她是黑白混合成灰白色了。她皮肤中似乎看不到任何褐色的成分。玛丽身量不高，有一头浓密的长长的黑发和深邃的黑眼睛。 一开始，我对玛丽和对罗莎一样客气。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对玛丽不能太客气了，因为只要别人客气，她就不客气了。 白吃就算了吃完还会管你要。所以，我们看见她都尽量把吃的藏起来，这一点上巴沙也有这毛病。别人做好的饭，看管不好了就会被他吃掉。 我在布置寝室，罗莎那里有一个画报的图片是一个女孩牵着一匹马的很生动，我很喜欢，想挂在家里。 可是，画报的背面是汤姆克鲁斯的头像，玛丽非要说她是汤姆克鲁斯的粉丝，我必须给她这张图片，她要挂在自己宿舍里。 我告诉她我需要马和女孩的照片，图片是先给我的，不能给她，可她说我又不是马的粉丝，没有那么需要那匹马！而她是汤姆的粉丝，所以画片应该给她，她的话真是把我气糊涂了，按理说一张图片没什么，可是我当时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告诉她我也是汤姆的粉丝，也想把照片挂我自己房间里。她说那你证明给我看。 好，找来剪刀裁好尺寸，汤姆克鲁斯规规矩矩地跑到墙上盯着大家看了。 我对玛丽说：以后你想来看他可以过来。反正我不会给你！ 第20章 米沙的餐厅 我们公司位于莫斯科的大市场内。 以前到过莫斯科的人都知道，在莫斯科的北边有一个超级大的市场。 那时普京刚刚上任不久，俄罗斯的经济也开始恢复。和西欧的消费模式不同，俄罗斯乃至东欧特别适合于这种简陋的市场销售模式。 我在的那几年市场的规模成几倍地增长。 市场上每天有十几万人在流动。 几个大停车场上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超大集装箱在那里卸货。 来自俄罗斯，波兰，匈牙利，乌克兰，土耳其，印度，越南，中国，叙利亚，阿富汗，阿塞拜疆的商人，小贩充斥着整个市场。 还有大量来自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的力工们。 每天市场是这个城市最早睡醒的地方。当绝大多数莫斯科人还在睡梦中，市场里已经开始人声鼎沸了。 从地铁到市场的路上，你会看到不停的人流。不用问路，跟随人流，很容易就找到市场大门。 在这条不长的通向市场的路上，你不仅会遇到抱着孩子乞讨的吉普赛人，还会遇到几波检查护照的警察。 几乎和全世界的市场一样。莫斯科的市场也是盗匪，黑社会青睐的地方。市场里不仅有小偷，妓女还有人在贩卖毒品。 莫斯科的警察假公济私地盘查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一旦遇到身份有问题的，他们的财神爷就算接到了。 其实，也不枉费警察的辛苦。在莫斯科有太多的身份不合法的人依赖这个市场生存。一旦遇到警察检查护照，他们会主动贿赂警察。 市场就犹如一个另类浓缩的小社会，这里人们的需求也是非常全面的。我们那个杂货铺一样的公司就开设在市场里。我分管报纸发行和广告部分。 我们的《华人日报》虽然不是什么公开的报纸，可是在莫斯科的华人圈子里却占有很重要的地位的。 当时，网络不像如今这么发达。人们还是主要通过报纸来发布信息。 求职，招聘是我们报纸上最受读者欢迎的栏目，也是我们报纸的卖点。 初秋的莫斯科已经有丝丝凉意。 我坐在办公桌前，听着隔壁音像店里传出来《玫瑰人生》的钢琴曲。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华人日报》广告部，我是琳娜，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我接通电话，职业性地重复着。 ——“琳娜，是你呀，哈哈……太好了，我是米沙。”电话那头传来米沙开心的笑声。 原来米沙和朋友合伙在市中心要开一家中餐厅。他们筹备得差不多了，需要招人。他想在我们报纸上刊登招聘启示。 我用笔记录着他的招聘要求和工资待遇。 他们需要的人还真不少：帮厨，大堂经理，服务员，还需要一名女歌手。 ——“歌手工资还不低呢，可惜我不会唱歌。”我一边写着，一边和他开着玩笑。 ——“谁说你不会唱歌，我觉得你就唱得挺好听的，要不，你来试试？”米沙问我。 ——“算了!我那就是瞎哼哼，对了，你们要专业级别的，可以去莫斯科的音乐机构问问呗，他们有些演员的功底都不错，工资也不高。”我给米沙建议着。 ——“不需要那么专业的。客人主要是中国人。想听国内的流行歌曲，俄国人哪里会唱呀？最好是中国歌手，能应付客人就行。”米沙解释道。 明白了他的意图，我很快给他准备好了广告词，告诉他广告明天就见报。 餐厅开业似乎真是不简单。米沙的事情多到做不过来。 想起来我们这里有一些别的中餐厅在这里翻译过的菜谱，我们还有存稿，也许米沙用得着，要真有用，我也算帮了他，也可以借机还一下他帮我介绍工作的人情了。 想到这里我把电话给米沙回拨了过去。 听了我的话我感觉米沙那边似乎有些激动地说： ——“琳娜！你太棒了，我差点把菜谱的事给忽略了。多亏你提醒我。太谢谢你了。等我们这里效益好了，我一定请你来我这里工作，到时候要多少工资你尽管提。” 我心里想着，朋友之间帮忙正常，我还真没有去他那里上班的打算。 菜谱的事我还是真的挺上心的，没用几天米沙就参考别的中餐厅的菜品和价格把菜谱确定了下来。我还帮着把菜谱在我们公司的打印社制作完成了。米沙让我把菜谱带回我们学院，他就不用跑到市场那么远来取了。 周五，下班，我拿着菜谱站在学院门口等米沙。 发现安德烈和一个俄罗斯女孩从大门里走了出来，他们在汽车站旁等公交车。 那个女孩高高的个子，穿着高跟鞋就几乎快赶上安德烈高了。即使穿一身黑色的衣裙仍旧显着挺丰满。丹妮娅，从身材上看我百分百确定那个女孩就是丹妮娅！ 滴滴……!!! 米沙的宝马车停在路边鸣笛叫我。 我走过去，他从车里出来，接过菜谱，满意地看着。 我看见他一脸的疲惫，眼睛里似乎都能看到红色的血丝。 我请他到寝室坐坐。 米沙说： ——“我忙的昨天一晚上都没睡觉，我真的不上去了，叫你在这里等我取菜谱，我都不好意思。没时间，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你以前的老板答应给我们的海鲜，昨天就该送到，你看今天都几点了，还没信呢，我得去问问他。” 米沙一边向我千恩万谢地说着，一边上了车。我和他告别，米沙把车窗摇下来，对我说： ——“琳娜，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开业请你，你一定来啊” 我向车里的米沙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转身我走到校门口。向车站方向望去，看见他们还站在那里，丹妮娅背对着我这边，安德烈面向学校门口。 他看到了我，也看到我看到他们了。 我一扭头进了学院的大门。 米沙的餐厅隆重开业了，莫斯科的华人又有了一个休闲会客的好去处。 只是忙于生计的我没能抽出时间去给他的餐厅开业捧场。 第21章 准备郊游 再过几天就是海组织的郊游的日子了。 我精心准备着，在市场里买了一大堆小吃。心里想着，这些小吃可千万不要落入不良之人的手里。我说的不良之人指的就是玛丽绍尔，她和罗莎都去参加郊游。 我买这些美食的目的是想接近海，嘿嘿，毕竟海是我的偶像呀。一想到给海的东西要是都让玛丽抢着吃了，我心里一阵不悦。 拿着准备的吃的，我跑到海的宿舍，告诉她郊游那天，我想和她在车上坐在一起，我们在路上好消灭这些东西。 海宽容地看着我，笑了笑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想海一定认为我特别幼稚。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避开玛丽就是胜利。 晚上去上课的路上，碰到了我以前的老师伊琳娜。 她问我在哪个班上课，我说是另一个也叫伊琳娜的老师那个班。 伊琳娜笑了说，你知道吗？你们晚班有两个班，老师都叫伊琳娜！ 我真是觉得太意外了，那么就是说，加上这个伊琳娜，教我们俄语的就有三个叫伊琳娜的？ 伊琳娜回答：是的！ ——“是那个瘦瘦的，金色短发，长得有点像芭芭拉史翠珊的。”我向她描述我现在老师的模样。 ——“哦！这我就知道是哪一个了！”伊琳娜说到。 ——“安德烈问我，你转到哪个班里去了？我觉得他挺喜欢你！”她补充道。 过了2天安德烈就来到我们班上俄语课了。 他依旧坐在最后一排。 我们这个班的人数比之前的那个班要多，中国学生比例最高，他几乎不参与课堂讨论，每次就是坐在那里听课。 安德烈不再想找我说什么了。他不仅不打算找我说什么，我觉得他还在有意回避和我正面接触。然而事实情况却变得更加复杂： 安德烈看我的眼神越来越让我不自在！那种眼神真的只有人到了一定的心里状态才会出现得特别的眼神。 说来也奇怪，我们几乎都不正视对方，可是，相隔几排座位，背对着安德烈我都能感到他的目光。 ——“子梅，你笑什么？”在课堂上我问邻座的子梅。 ——“我看见安德烈看你的眼神！他可真是看上你了。”子梅在我耳边偷笑着说。 ——“闭嘴！”我阻止子梅继续说下去，心里想子梅你就不能别没事找事吗！ 有时，不经意间，我发现安德烈总是在注意地听我说话，尽管他的眼睛看向别处，可是注意力全在我这里。 说实话我对他的态度有些恼火，可是又对此无能为力。 明天就要去郊游了，我和子梅在宿舍门口谈论着各自的准备情况。 安德烈正好送丹妮娅出来，意外相逢，又面对面，大家都没有躲开的机会。 我热情地和丹妮娅打招呼，丹妮娅也很热情地和我寒暄了几句。 我看见安德烈站在那里好像觉得有些尴尬。自从上次《电梯门》事件以来，我和安德烈就再没正面交流过！ ——“我住a座，下次来欢迎你来我这里做客啊！”我没理安德烈，拉起子梅一边向丹妮娅说着一边往宿舍里走。 ——“好的！”丹妮娅礼貌地回答道。 令我没想到的是，子梅拉着我的手，故意在安德烈的面前站了一下看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捂着嘴诡异地笑了笑。 ——“琳姐。那个女的是谁呀？”子梅一边走一边问我。 ——“他女朋友。”我回答道。 ——“啊！？” 是呀！安德烈有女朋友对我有什么不好呢？我问自己假如真是这样，我们都可以从目前尴尬的局面中解脱出来。 也许今天相遇是老天给了我一个改变现状的契机，想着想着，我很满意自己今天的言行。 对了，准备明天的行头了，我开心地忙碌着。 拿出一身鹅黄色的运动服，穿上自我欣赏，觉得自己甜美可爱的样子很不错。转念一想，野外烧烤玩着嗨，可是灰土烟尘却少不了，我这浅浅的衣裤用不了半天就会变成迷彩服了。 最后，决定穿那套黑色耐克运动服。里面套了一件紧身的白色t恤正好和白色的旅游鞋相呼应。 对了，还有头发也要处理一下。披头散发的也影响我去发疯。就按照舞蹈训练班的标准把头发也盘起来。 第22章 郊游 一大早，校园门口停了两个大巴车。 海是组织者，自然来的最早。 我看到她在忙碌着分派人们搬运那些烧烤用的东西，我告诉她我在前边一辆车里等她，她向我点点头示意我先上车。 我在第二排坐下，自己坐在靠着窗户那一边，把过道边上座位留给海，为此我用装满小吃的包包占着座位。 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地上车。 我正整理着我的那些美食呢。一抬头，看见明站在眼前。他穿了一身藏蓝色的运动服，看上去帅气，干练，生气勃勃的样子。 ——“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哪里又来了一个跳舞的女孩呢？”明笑着对我说。 ——“这里有人坐吗？”他指着我放东西的座位问道。 ——“这是替海占的位置，我们早就说好坐一起的。”我笑着向他解释着。 人越来越多，明站在那里有些挡路，他俯下身从座位上的包里拿了一块糖，在我眼前晃了晃，顽皮地说： ——“不让我抢座可以，你得付出点代价。” 海几乎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坐下之前她还审视了一下车里的情况。 大巴车在乡间公路上飞驰。 我和海一边天南地北地闲聊着，一边品尝着我精心准备的零食。 莫斯科的秋天层林尽染。碧蓝的天空下，高大挺拔的雪松，妖娆妩媚的白桦，洒脱奔放的杨树和散落在河边林中色彩斑斓，造型各异的教堂，构成了一幅幅极具欧洲风情的风景画。 都说诗情画意，我离开故土和亲人，不就是为了在这遥远的地方寻找心中那份诗意吗？ 怡人景色让我们心情愉悦。在莫斯科一个人打理工作，学习和生活的全部是绝大多数留学生必须承受的。为此每一个人都有着很大的心里压力。然而此刻，我们可以暂时逃避这一切负担，尽情享受一段轻松美好的旅程。 到达目的地，同学们狂叫着奔出了大巴车。 清澈的河水旁，架起来一排烤肉架。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不擅长做料理的我和子梅，玛丽还有罗莎她们去拍照了。 河岸上，树林里，草丛中到处都留下了，姑娘们美丽的倩影。 等我们回来，第一波烧烤已经熟透了，人们谈笑着，一边喝着啤酒，饮料一边不停地大快朵颐。 我沿着烧烤架搜寻着自己心仪的美味。 感觉有人挡在我面前了，抬头一看安德烈站在眼前，他还是那身皂装，只是又加了一件黑色的皮夹克，他手里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是吃好了，还是没开始吃呢。 我低下头往自己的盘子里捡着烤好了的鸡翅。 ——“琳娜！我和丹妮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安德烈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说道。 我抬头看见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季节的缘故，他看起来比夏末的时候苍白了许多。阴冷的神情和今天愉悦的气氛很不协调。 ——“我想象的什么样啊？”我冷淡地对他说。 他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这时候，传来玛丽绍尔爽朗的笑声和叫喊声： ——“琳娜！你快来，快点……” 我看了一眼他抓着我的手，示意他放开我。安德烈松开了手，我扭头向玛丽绍尔所在的方向跑过去。 心里想着，今天出发的时候没看见他呀，我以为他根本就没来，看来他坐的是后面那个大巴车。 接下来的活动，同学们按照各自的喜好成群地在一起，钓鱼，打球，唱歌，划船。我们和许多第一次见面的同学合影留念交换联络方式。 期间我没有再见到安德烈的身影。 太阳渐渐偏西了，我们也准备打道回府了。我带来的小吃也和大家都分享光了。 我上车找好了座位，趴着车窗向还在张罗着的海示意我们的位置，海正和一个黑人同学安顿着什么，半天才看见我，她向我挥挥手告诉我她看到了。 我抽身回来坐在座位上。 咦！？不对，紧挨着我的座位坐了一个人，黑裤子，黑色皮夹克，我看见了安德烈那双深邃的蓝眼睛。 ——“安德烈，你不能坐这里，这里有人，我跟海说好了的，她马上就来了，你把她的座位占了，她坐哪里呀？安德烈，求你去后面坐去！……”我着急了，不停地哀求他离开。 安德烈一动不动，等我的话音落了。他开始盯着我的眼睛说： ——“你现在想和我说话了？” 这时候海上车了，我似乎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使劲地喊她过来。 海站在安德烈的身旁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海！你告诉他，这是你的座位，让他换一个！”我亟不可待地对海说着。 我看海的目光迅速地在我和安德烈的脸上扫过。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时安德烈抬起头，不紧不慢地对海说道： ——“海，帮个忙！我有几句话想和琳娜说，能不能占用一下你的座位？” 海看了我一眼，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没理我，倒是拍了一下安德烈的肩膀，说了一句“good ck”（祝你好运）向车的后面走过去。 我还想试图叫住她，可是她已经找位子坐下了。 高大的安德烈坐在我的外侧，他不让开我根本没办法离开我的座位。 这时候车已经开动了。 我一脸的不高兴，笔直地坐在座位上，仰着头靠着座位靠背。 我听到安德烈对海讲的话了。我想，他一定打算和我解释他和丹妮娅之间的关系。他以为我误会他们了。 愚蠢的安德烈，他不知道：我根本没有误会他和丹妮娅！也不关心他和丹妮娅，小星或者任何一个女孩子的关系。 从他看我的眼神就决定，我们之间无法保持正常的同学关系，我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接纳他，要么回避他。 就目前情况来看，接纳一个男朋友我确实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更何况是安德烈，一个意外闯入我生活轨道的人。这一切太突然，太不合情理了。 对不起了丹妮娅，这个替罪羊不是我故意找上你的，是你赶上了安德烈这么个发犟的家伙，他真的挺棘手的。 我的视线转向窗外，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玻璃窗就像一面镜子，我从那里看见，安德烈也把头靠在座椅背上，目光看向我这边。 我看见他把头往我这边凑想要在我耳边说些什么。 我心里想，他要说的任何一个字都是和我的打算相背离的。 我不要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让他认为我愚蠢至极，不可理喻才好。 就当他的头靠近我的脸马上就要开口的时候，我突然坐起来手臂横搭在前面的座位的靠背上，把下巴支在手臂上，拒绝听他说话。 我的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安德烈！ 他猛地用一只手拉住了我们前方座椅靠背的中间部分，上身完全侧向我，他盯着我的侧脸，他的胸膛几乎靠在了我向他一侧的肩上。 说实话，他的举动也把我吓坏了。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我吓得一动不动，也不敢看他，许久许久，我似乎能听到他沉重的喘气声…… 最后，安德烈用他拉住靠背的手使劲地推了一下，把自己送回到座位上。 我从玻璃窗上偷偷地看到。他仰头靠在座椅的后背上，脸转向过道一侧。我们就这样坐着，我一直盯着窗外。通过玻璃的反射，我清楚地看到，安德烈也一直没有回头。 当大巴车开到我们学院门前的马路上。安德烈早早地向车门走去，等在那里。大巴车的门刚一打开，安德烈第一个冲了出去。 第23章 秋日私语 下了车，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宿舍。玛丽绍尔，罗莎继续着今天愉快的情绪，开心地聊个不停。我几乎没听到他们聊天的内容。 安德烈在车上的举止像放电影一样，反复地在我眼前播放着。 我打开淋浴龙头让温暖的水流冲去今天的风尘。更想让这轻柔的水流安抚一下我那颗凌乱跳动的心。 确实有些过分！我回想着今天自己的态度，是的！ 我只想到让自己怎么摆脱目前的状态，是不是有些不择手段了呢？ 这样做对安德烈确实不公平也不够尊重。他只是想解释一下，我有必要这样对待他吗？ 如果我自己被人误解，又不给解释的机会，我的表现也许还不如安德烈呢！想到这里，我感到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办公室里我接到米沙的电话，他邀请我参加他们餐厅的中秋晚宴。 这么快又要到中秋节了。想想去年的中秋节我刚刚来莫斯科。这一年来风风雨雨的难道我就收获了安德烈这个难题？ 我是不是要向他赔礼道歉？道过谦以后呢，一想起安德烈平时看我的眼神我又犹豫了。 没有心情参加什么晚会，我婉言拒绝了米沙。 ——“琳娜！你可真难请呀！是不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看不上我们这个小庙呀？”米沙在电话那边调侃着。 搜肠刮肚地找出了几个自己认为挺合理的借口告诉米沙自己不能去的原因。 放下电话，突然感觉想家了，真的怀念那些没有安德烈，没有米沙，没有心理学课的时光了。 隔壁的音像社播放着克莱德曼弹奏的《秋日的私语》，我听着听着，眼前又浮现出安德烈看我的特别的眼神。我不见他！不能去道歉，因为我真的怕见到那种眼神。 第24章 苗苗归来 周六的上午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俄语课本。自从上次郊游以后，我由于怕见到安德烈已经有两周没去上俄语课了。 今天打开书想着自己落下的课程考试前都需要补回来，心情有些沮丧。 有人敲门。我去打开房门。 ——“琳姐！”一个藕荷色的毛毛头钻了进来。 ——“苗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惊奇地看着进来的苗苗。 ——“回来两周了，琳姐，一直没见到你，我想今天过来看看你，你都好？我可想你了，琳姐！”苗苗笑脸盈盈撒娇地抱着我。 看到苗苗我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苗苗是回国休暑假去了，可是开学了她也没有返校！ 听她这话，她应该是两周前才回来的。 现在介绍一下苗苗。 苗苗我的老乡17岁，不对！她说她刚过完生日已经18岁了。 苗苗的家庭不是很幸福，她从小父母就离异了，苗苗判给了父亲。她父亲忙于生意，没有时间照顾她。在她的生活中是她姑姑代替了她父母给了她爱和关怀。苗苗说她对自己的妈妈印象很模糊，根本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苗苗跟我讲过这样一件事:她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她妈妈来看她。苗苗不认识自己的妈妈。 那个女人问她： ——“苗苗，你真认不出来我是谁了？” ——“我想起来了，阿姨你是某某某的妈妈？”苗苗回答到。 ——“苗苗，我是你妈！”那个女人告诉她。 苗苗说，后来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了，可也没觉得有妈妈的存在。 苗苗的姑姑是个特别善良的女人。用苗苗表哥的话说，我妈说了，苗苗没有妈妈，是个可怜的孩子。所以，什么都要让着苗苗。 也许是姑姑太怕苗苗受委屈，对她太过宠溺，养成了苗苗很任性和很自我的个性。 苗苗身高160，长得很是丰满。黝黑的皮肤，圆圆的脸蛋。她有着一双不算很大，但却发亮有神的圆眼睛。这双眼睛里的表情特别丰富，时而天真，时而狡黠，时而冷酷，时而又楚楚可怜。苗苗是聪明的。她似乎对外界的事物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苗苗说不上多讨大家喜欢，可是也绝对不让人讨厌。 总之，没有人知道这个另类少女的脑子里面到底想着些什么。 苗苗给我讲过一个发生在他们俄语班的事情。 也就是暑假前夕。伊琳娜在讲课，教室里温度很高，伊莉娜的脸上都是细小的汗珠。她逆着骄阳看了看讲台边上的窗户。问同学们。你们当中谁最有劲帮我把上面的那个窗户打开。白天他们一群男同学还没来得及说话。 ——“我！”伊莉娜的话音刚落，苗苗就举手了。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苗苗就搬着凳子爬上去把窗户打开了。苗苗这一“壮举”赢得了老师由衷地感谢和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这也许是苗苗在这个班里最露脸的一次了。 第一眼见到苗苗的时候，我还努力分辨了一下她的性别。她留了一头炸毛的短发，穿了一条肥腿的牛仔裤，宽大的t恤外边罩了一个更加肥大的外套。这一组合让人根本看不出身形来，就更别说区分出男女了。 俄罗斯的穿衣风格比较欧化。衣服都是尽量体现出性感的身材和勾画出发达的肌肉。像苗苗这种穿衣风格，即使在我们前卫的校园里都很少见。 苗苗的声音很甜美，听她的声音你会确认这是一个十足的女孩子。 之前的苗苗形象给我印象就是一个不分男女的脏小孩。 今天，苗苗的造型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 穿了一件破洞的牛仔裤，上面是一件紧身的低领衫，显露出宽宽的骨盆和波涛汹涌的前胸。最特别的是她染了一个藕荷色的头发。 ——“苗苗。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那一头乱蓬蓬的藕荷色，我好奇地问。 ——“我满十八岁了，成人了，我以后也要打扮得成熟性感了。有公民权了，我可以把头发染成这个颜色了。”苗苗回答我。 公民权和藕荷色的头发有什么必然联系？！ 苗苗的逻辑我总是理解不了。 苗苗从她的背包里拿出一大堆吃的，倒在我的桌子上。 ——“琳姐！这些给你。” ——“你留着自己吃！”看着这么大堆零食。我有些不好意思都收下。 ——“这全是给你带过来的，我在国内足足吃了三个月了。还有好多不是我买的，是从米沙他们餐厅顺出来的。嘿嘿……”苗苗得意地对我笑着。 苗苗没说错，这次见她可真是圆润了不少。 ——“琳姐，我走了这几个月，莫斯科发生不少事呀！”苗苗接着说。 ——“米沙他们餐厅来了个唱歌的女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不过他们那里需要个歌手我知道，招聘广告还是我发的呢。”我告诉苗苗。 ——“叫杨伟你见过吗？”苗苗问道 ——“没有，不知道她是谁。” ——“长得像孩子他妈一样。整天围着米沙转。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苗苗象是对我说，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我从她带来的一大堆零食里挑出一个她爱吃的花生豆，打开包装，送到她手里。苗苗接过来把花生放到嘴里嚼着。 不知道是不是一吃东西苗苗的心情就好。她转了个话题 ——“琳姐，我在安德烈房间里见过个女的，给他送东西的。叫丹妮娅。我问安德烈，是不是你女朋友，安德烈说不是。是安德烈他妈妈的朋友。” 怎么还出来个《安德烈他妈妈的朋友》我一时没弄懂苗苗说的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丹妮娅？ ——“什么样的女的？”我问苗苗 ——“高个子，挺大的屁股，长得一般。琳姐你不用担心，我觉得安德烈不会看上她！” 听着苗苗式的专用语言对丹妮娅的描述和不要我担心的话。 心里想：苗苗呀苗苗，这些事你怎么能理解呀！ 吃完花生，苗苗一边舔着手指一边和我说： ——“琳姐，我想求你件事。陪我出去拍一些照片行吗？要把我拍的特别好看的那种！” ——“你这个年龄，怎么拍都好看！”我回答道 ——“我要拍你们郊游时候拍的那种照片，可惜我没赶上。上周我让米沙陪我去拍照，你说怎么样？他把我拍的要多丑有多丑。丑化我的形象，给我毁容了，我还没找他索赔呢！”苗苗抱怨着。 我又跟不上她的神逻辑了，想了想说： ——“苗苗你有数码相机吗？我没有照相机，怎么给你拍呀？” 那个时候手机像素还没有这么好，人们拍照还是用照相机的。 ——“我知道谁有，咱俩去借！”苗苗拉着我就向外走。 ——“去哪里？找谁借，你先跟我说清楚。”我有点生气她。 ——“白天就有，咱们去找他！”苗苗拉着我不放。 ——“你自己去！借个相机还要我陪你呀！”我不想动地方。 ——“琳姐，你就陪我过去，就在b座，”苗苗哀求着。 看在她送我一大堆零食的份上，我就陪她去，谁让我吃人家嘴短呢。 第25章 不速之客 从宿舍出来，我们下到了一楼大堂，说实话，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我还是第一次去b座。 上了电梯我们来到了8楼，b座的格局和a座稍有些不同，这边每层有6间宿舍，明显感觉房间要比a座的大一些。据说这边的宿舍费也贵些。 《606》苗苗使劲敲着白天的门，没人回应。 一会儿他邻居出来了是个韩国男孩，他说白天周六一般都去市场他叔叔那里，傍晚才回来。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们照相好像明有一个照相机。要不我们去问问明，看看他有没有！ ——“你知道明住哪里吗？”我问苗苗。 苗苗没接我这个话茬。 ——“他肯定有，你跟我来琳姐！”苗苗说着把我拉到电梯口，我们去了11楼。 苗苗跑过去敲门。 我抬头一看《1103》这是谁的房间？是明的吗?我心里想着。 门开了，一个雪白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 安德烈一只手推着门把手站在门里。他好像刚沐浴完，赤裸着上身，另一只手正用毛巾擦着头发。 很显然他没有料到敲门的是我们，眼神很惊讶。 比他更惊讶的是我，我惊诧自己怎么会跑到他这里来了？我们彼此看着都忘了该说话了。 ——“可以吗？”苗苗猫着腰从安德烈的肋下一边问，一边向屋里张望着，没等安德烈回答她已经钻了进去。 安德烈看着那藕荷色的毛毛头从自己身边钻进去，愉快地笑了笑。 ——“请进！琳娜。”安德烈侧开身子，邀请我进去。 我僵在那里，看着安德烈，他笑着摆了一下头再次示意我进去。 郊游以后我对安德烈一直怀有愧疚，也一直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再加上今天他没穿上衣，弄得我更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也没和他说话。 我还没太弄清楚情况，莫名其妙的就进到屋里来了。 安德烈拉过来一把椅子请我坐下。 我环视着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看上去比我的房间稍大一些。房间里也有两张床。和我把床并起来不一样的是，他把两张床顺延着靠墙放着，里面的那个显然是他睡觉的床。紧挨着的外面的床上散落着一些书和一个靠枕。可以看出来，他有躺在这张床上看书的习惯。床的对面是一排桌子，上面有两个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书本之类的东西。和里面的床正对的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视机。进门的地方还有一个冰箱。 墙角还堆了些我没想到的东西，竖着一个滑雪板，地上还有冰鞋，哑铃，网球拍什么的。 安德烈喜欢运动我知道，可是具体他都做什么，我从来没打听过。 我正研究着他的房间，安德烈俯下身问我想喝点什么他去弄。 ——“你这里有什么喝的呀？”我笑着问他。 ——“我只有水，我去找个水壶去，看看谁有茶什么的，”安德烈急着要出去。 ——“回来！我们不喝什么，你也不用忙乎了！”我喊住他。 我知道他这里不会有我喝的东西，看来安德烈连水壶也没有。 也难怪，也许是脾胃虚弱，我一直喝热饮，而安德烈就像绝大多数的欧洲男孩子一样几乎只喝凉的东西。 他听话地站住了，我想他也许都不知道找谁去借这些。 安德烈一脸歉意地看着我，想起来自己没穿衣服，他似乎感到有些失礼说： ——“琳娜！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们会来，我……”他向我耸耸肩作为道歉。 ——“是我们来的唐突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来你这里” 我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照相机？”这时候苗苗窜到安德烈面前仰头问他。 安德烈不解地看看她，然后，目光转向我。 也为难苗苗了，刚才和那个韩国男孩说话，我就发现，她俄语不但没进步，似乎还退步了一大截。 不过你别看苗苗的俄语颠三倒四的，可一点都不影响她和老外交流，反正最后她都能达到目的。 和安德烈说明来意，我心里也安定了不少，我想让安德烈知道，对今天的造访我不该负主要责任。 在我和安德烈说话的时候，苗苗可一刻都没闲着，她就如同一只到了新环境的小猫一样，到处查看着。 安德烈说他还真有照相机，就是有一段日子没用了，他找一下，他去打开壁柜，这时苗苗又象发现新大陆一样，也挤到柜子前去查看里面的东西。 此刻我才有心思注意到安德烈，他站在柜子前，伸手从壁柜里拿出一些东西。 细腰，长臂和宽宽的肩膀，比例超完美。更令我没想到的是，他那身结实的肌肉！我之前觉得他和那些壮实的俄国男孩子比稍显瘦弱，可是今天我发现我错了。他的胸肌特别发达，六块腹肌像刀刻出来的一样，腰腹部没有一丝赘肉。 ——“找到了！”安德烈说着从柜子的上方取出一个黑色的相机包来。 ——“给我！”苗苗激动地去抢。不经意间把一包东西碰掉了。 一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落到了地上，里面好像是灰色的衣服。 ——“丹妮娅？”苗苗又没头没脑地蹦出个单词来。 安德烈看了苗苗一眼转向我说，这是丹妮娅前几天来给他送过来的，是安德烈的妈妈给安德烈买的西服。 说话之间，苗苗把西服拿了出来。 ——“挺好看的！”我笑着对安德烈说。 ——“我不太喜欢！”安德烈答道。 ——“挺好的衣服嘛，你穿上，我们看看哪里不好”苗苗把西服塞到安德烈的怀里。 ——“你穿上试试！”我也鼓励着他这么做。 安德烈看看我不情愿地穿上西服，走到镜子前面，左右晃动着肩膀。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看见安德烈穿西装。他平时都是那种休闲的装束。就是这样，安德烈给我的印象也是超级挺拔的那种。西服其实是相当不错的，不论是材质，做工还是款式。穿在安德烈身上就像给他定做的一样。 ——“帅爆了，安德烈！我都快爱上你了！”苗苗叫着。 苗苗就说这些内容的时候俄语超级流利！ ——“真的很好”我赞赏地向安德烈点点头。 安德烈是直接把西服穿到了身上，没套衬衣当然也更没有领带。他也没有扣上扣子。裸露地前胸到显得他更加洒脱。 是呀，安德烈是这样的，无论多么尴尬的局面，他都不会行为猥琐。也许是自身身材太过完美，或是气质就是那个样子。他似乎从来没有刻意地伪装自己，可是举止却永远从容潇洒。 安德烈站在那里两只手在胸前摆弄着袖口的扣子不满地看向我说： ——“你看看这颜色！” 安德烈的衣服多是深色的或者干脆就是黑的。这个浅灰色的西服确实蛮高调的。 ——“象伴郎！”我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我有些后悔，“伴郎”这个词有些敏感！ ——“欧耶！象，象！！”苗苗附和着喊道。 ——“是吗？”安德烈笑着问，满意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第26章 拍照事件 试完衣服，安德烈把西服挂到了壁柜里，他顺便找了件t恤穿上了。 安德烈教我和苗苗怎么使用他的相机。 苗苗似乎不太在意学。她强调要拍出那种特别浪漫的感觉，就像社交网站上我的照片那样的，要引起轰动的。 她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什么社交网站？我的照片怎么会在那上面呢？怎么还轰动了？ ——“琳姐，你不知道呀，我在国内都看到了。你们郊游的照片。有你，罗莎，子梅，玛丽，明，刘洋……都传到网上了。有合影的，还有你单人的呢！”苗苗告诉我。 那天，我就根本没心思再关心郊游的后续情况。 原来同学们把郊游烧烤的照片纷纷发布到社交网站了。当时还是国外的互联网比国内发达，我还没有太注意网络上的信息。 苗苗一边说着一边惊叹我的无知。她转身跑向安德烈的电脑，向安德烈喊着： ——“你这电脑怎么打开？有密码吗？” 安德烈过去帮她把电脑打开，很快，苗苗就冲我喊道。 ——“你过来看呀，琳姐，就是这些照片。” 我走过去，看到了我们郊游拍摄的照片，玛丽，罗莎，子梅，菲戈尔，巴沙，明……看到照片中同学们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愉快的早晨。 ——“这里，琳姐有你的单人照！”苗苗用鼠标点开了我的照片。 照片一看就是被挑选出来的精品，而且加工的挺文艺的。 ——“我就要这样的！”苗苗指着屏幕说。 我看到自己，拿着树叶的照片。 说实话这次郊游的照片都散落在各个照相机里，我被安德烈闹得压根就忘了有什么照片的事。过了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对了，还有留言呢！”苗苗滑动着鼠标接着问： ——“安德烈你看见留言了？” 安德烈没说话表示默认了。 屏幕上我清楚地看到用英语写的帖子： ——谁的女朋友？ 下面还有两个跟贴的分别用英语和俄语写的： ——我的 ——我的！！ 看着手里的照相机我问苗苗： ——“那些是我的照片，可是这些照片不是我拍的呀。我可拍不了这么好。你要是想拍这种的需要问问作者是谁。” ——“我去哪里找是谁拍的呀？再说就算找到了，我又不怎么认识，他不理我，不给我好好拍，就像米沙一样，不也白搭吗？” ——“可我的技术，我也不敢保证你就满意呀！”我说 ——“安德烈你会拍照吗？”苗苗抬头问安德烈。 安德烈耸耸肩，没有正面地回答她。 ——“安德烈你行！你是天才，你什么都会，你可以的！你……”苗苗急了把所有她所知道的的夸人的俄语词都用上了。 听了苗苗的一番表述，安德烈笑了一下对她说：那我试试！ 苗苗找到了摄影师和照相机，而且摄影师是安德烈，我想我是不是可以抽身事外了。 ——“琳姐，你答应我的！你又想偷懒，你必须得去，万一你不去安德烈一生气也不去了，我拍照的事可就泡汤了，琳姐你可想好了怎么赔我，我可跟你没完！”苗苗看来真着急了不住嘴的嚷嚷。 我想了想苗苗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这个安德烈如果真不顺心了，谁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安德烈看着我们俩在争执，似乎想弄明白我们在说什么。 最后，我和苗苗达成了协议。我开口问安德烈： ——“明天，你方便吗？如果有时间，我们去给苗苗拍照。 ——“有！”安德烈爽快地答应了。 ——“怎么样？”这时苗苗得意洋洋地看着安德烈问他。 安德烈没说话，笑着用手推了一下那个藕荷色的毛毛头。 从安德烈的寝室出来。我想起苗苗说他在安德烈的房间里见过丹妮娅。这么说她绝对不是第一次来安德烈这里了。 是呀，这个世界上似乎还没有什么地方苗苗认为自己不能去的。 不过我仍旧好奇就问她是如何见到丹妮娅的。 苗苗告诉我，是小星和苗苗一起去找安德烈的。小星想要去瑞士留学，想向安德烈了解那边的情况。她们俩在安德烈的屋里见到丹妮娅，她送来的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那身浅灰色的西装。 说着明天拍照的事，我忽然想起一个细节。我们郊游的时候，安德烈根本没带照相机去，大家玩的时候也没看到他。是不是那天他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我解释他和丹妮娅之间的事情，可最后的结果！我现在可以理解安德烈当时愤怒的心情了。 莫斯科，深秋的早晨已经能感到明显的凉意。 为了拍照，我特地挑选了一套驼色的毛裙，穿了一双棕色的短靴，戴了一顶棕色的帽子，正好搭配我那个棕色的背包。苗苗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长袖衫，配了一条浅白色的背带裤，穿了一双红色旅游鞋。外面罩了一件杏黄色的短风衣。 十点钟，安德烈拿着照相机准时下楼了。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皮夹克，只是牛仔裤换成了蓝色的。我想他可能是觉得他的黑色裤子都脏了，临时找了个干净的替换一下。 看到安德烈上下打量我两眼。我有些质疑自己的穿着。问他： ——“有什么问题吗？” ——“你穿什么都好看！”他答道。 我们学院穿过马路在走大约200米就有一个莫斯科很着名的公园。我们就在这里取景拍照。 我发现苗苗不仅今天服装的颜色特别醒目。那一头的藕荷色使她无论在中国人中还是俄国人里，都有超高的辨识度。 我们很幸运天气晴朗适合拍照。公园里人也不少。我主要负责给苗苗拍照，安德烈这个名义上的摄影师成了专门提包拿衣服的了。 我们来到台阶上，这里长长的台阶很适合取景，我站在那里找着适合拍照的角度，安德烈离开我们登高了几层台阶在那里坐下。苗苗也跑上跑下地寻找她心仪的角度。 在我们附近有两个俄罗斯女孩也在拍照。我回头望见安德烈坐在台阶上，眼睛看向远方，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这时，我看见那两个俄罗斯女孩走到安德烈面前，想请他帮她俩拍一张合影。令人意外的是，安德烈居然摆了一下手拒绝了。 两个女孩倒是没因为他的拒绝影响情绪，她俩一边相互拍着，一边向我这边走过来，我向她们迎了上去，向她们解释说那个人是外国人，可能没理解你们的意思，我可以帮你俩拍照。 女孩把相机交到我手里，包容地笑着说： ——“我们发现他是外国人了！” 给女孩拍了几张合影，她俩谢完我，高高兴兴地沿着路走远了。 安德烈的行为让我不解，拒绝帮别人拍照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我想不出他这样做的原因。否则我也不会主动去帮那两个女孩拍照了。 我走向安德烈，站在他面前。他坐在那里抬起头看向我，我站的方向对他正好是逆光，他眯缝着眼睛，眼神好像还没完全从思绪里走出来。 ——“安德烈，你没听懂那两个俄国姑娘让你帮他们拍照吗？” 我问他，说实话，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我不喜欢俄国姑娘！”安德烈象是回答我，又象是对自己说。 这时候苗苗跑过来说： ——“琳姐，我看好了，咱们从这个台阶往下照！” 我给苗苗拍了几张，苗苗也给我拍了一些。 苗苗跑向安德烈，要给他也拍几张。 ——“我不喜欢拍照，我给你们拍，”说着安德烈举起相机示意我和苗苗站好。 安德烈给我和苗苗拍了几张。 ——“琳姐，安德烈我给你俩也拍一张！”说着苗苗跑向安德烈拿过相机。 这似乎是个我们都没法反对的建议。 我站直身体，理了理头发，安德烈走过来，站在我身旁，他把手背在身后，肩和头向我这边倾斜着，一个标准的合影姿势。 第27章 大众情人 11月7号，俄罗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放假了的我正在打扫房间。 ——“琳姐！”苗苗的藕荷色脑袋隔着门缝探了进来。 ——“放假你没回你姑妈家呀？”我问苗苗。 ——“我回去了，又回来了，给你带点吃的。” 说着苗苗把一个大塑料袋放到了桌子上。她从袋子里拿出几个打包的饭盒来。 ——“琳姐，这是我求米沙他们餐厅的厨师给咱俩做得过节的菜。有你爱吃的松鼠鱼！” ——“你总从米沙餐厅偷东西，小心哪天叫米沙发现了。打你一顿，我看你就老实了！” ——“才不会呢，米沙知道我是带给你的，还让我多带一点过来，他还问我，你都爱吃什么呢？” ——“这么多，咱俩吃不了，要不给小星留一点！”我看着这满桌子的菜向苗苗建议着。 ——“小星说不定过几天就去米沙餐厅上班了，咱们不用管她，到时候她天天吃好吃的！”苗苗的回答让我摸不着头脑。 小星一会儿要去瑞士留学，一会儿又要去米沙餐厅上班。苗苗说的这都是什么不靠谱的消息呀。 ——“大堂经理让米沙给炒了。米沙正到处招人呢。琳姐，他还想让你去来着。我跟他说《你不怕把琳姐累着呀。再说你们这里俄国客人喝了酒啥人都有，你不担心吗？》米沙这才没跟你说。” 苗苗接着说： ——“小星想去，米沙还没决定呢。关键是那个老女人也想当大堂经理，我看米沙倒是挺看中她的，她要当了小星就没戏了。琳姐你帮帮小星！” ——“哪个老女人？我怎么帮？”我一时没明白苗苗在说什么。 ——“杨伟，就是在米沙餐厅唱歌的那个！她的情况我都摸清楚了。她都28了比米沙还大一岁，还不是老女人呀！” ——“我怎么帮小星呀？”我以为苗苗要让我去求米沙给小星说情。可是没想到，苗苗说： ——“琳姐，你明天晚上，别出去，也别安排什么事，我到时候来找你，你去我们宿舍就行了。” 我一边吃着松鼠鱼，一边想着：这苗苗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吃过晚饭，我在屋里看书。苗苗来了。 苗苗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深v紧身衫，一条黑色紧身裤。原本就丰满的身材更显得凹凸明显了。眼皮上画着雪青色的眼影。她这身打扮看上去一下子大了好几岁。 苗苗说米沙他们要来，让我去他们寝室里和大家一起打牌。 行呀，既然昨天答应苗苗了那就去呗，我起身要去换掉拖鞋。 ——“琳姐，你就这样去呀？”苗苗拦住我。 我这样怎么了，我是去打牌，又不是去约会，有什么不妥吗？ 我穿了一身宽宽大大的休闲装，感觉蛮自在的。 ——“不行，我得给你捣饬一下！最起码给你涂个睫毛膏，”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按到椅子上坐下。 ——“今天杨伟也过来。”苗苗说 ——“哦，”我有一搭无一搭地应承着。 ——“琳姐，你的眼睛真好看！”苗苗边给我画着睫毛膏，边说着。 ——“你的眼睛也很漂亮呀！”我看着苗苗亮亮的眼睛说道。 ——“我也觉得我的眼睛挺好看的。不过，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眼睛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苗苗答着。 ——“琳姐，你知道什么是《宫斗》吗？”苗苗问我。 ——“什么斗？”我还真没听过这个词。 苗苗没回答我，给我把眼线也画上了，又拿出眼影。我实在不想由着苗苗这么瞎折腾了，我告诉她别再涂什么眼影了，她要在胡闹我今天就不去了。苗苗这才作罢！ 苗苗从我衣柜里抽出一件墨绿的紧身衫，和一条修身的牛仔裤让我穿上。然后，她找了一个我最高跟的皮鞋摆在我眼前。 ——“苗苗！”我一脸愠怒，苗苗吐了下舌头算是不在坚持了。我换上一双平跟的便鞋，出门前走到镜子前照了照。 苗苗把我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画得显得更大了，墨绿色的紧身衫显得我越发白了，整体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好久没有再回到702了。房间基本上还是我熟悉的样子，就是钢琴似乎苗苗也好久不怎么弹了，上面居然放了些杂物。我的床铺依旧空着，没再有人住进来。 一进门看见米沙正和一个女的在说话。 ——“琳娜！好久不见了？”米沙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可不是吗！你们的餐厅都开业这么久了，我也一直没去拜访呢，听说你们的餐厅可是莫斯科最高档的中餐厅了！装修得可豪华呢，菜品也是最正宗的……看来我真该找机会得去参观参观！”我和米沙寒暄着。 ——“琳娜，我们餐厅开业你可是功劳不小呀，我一直就想好好宴请你一顿呢，可是你这忙的，一直就没时间……弄得我都没法答谢你。” ——“举手之劳，米沙你要这样说，我可就真不好意思了，你给我介绍工作，我可没想着为这事还要答谢你，呵呵……” ——“噢，这是杨伟，我们餐厅的歌星，这是琳娜，你看到的招聘启示就是琳娜帮忙发的。”米沙介绍我和杨伟认识。 原来这就是苗苗嘴里的老女人——杨伟 杨伟其实并不老，外表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今天穿了一件紫红色的紧身衫，领口很低，虽然赶不上苗苗的深v也差不多了，一条白金项链环绕在脖子上，项链上的翡翠吊坠在凹凸的胸口晃动，让人不自觉地想多看两眼。杨伟穿了一个黑色迷你裙，黑丝袜。脚下是一双紫红色的高跟鞋。脸上的妆容精细浓艳，可以看出来，她今天是特意打扮了一下。 杨伟是那种长相气质特别普通的女孩子。 身量163左右不高不矮，也不胖不瘦。这样的女孩最大的特点就是没特点。就像你说不出来她长的什么地方特别不好一样，你也挑不出她身上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尽管打扮性感，可是没有完美比例衬托，身材还是不够惹火。五官也一样，没有什么能引人注目的。 要说她长的优点，我倒觉得是她的皮肤保养得不错，白白嫩嫩的。 杨伟最大的败笔是她的眼妆过于浓重了。她可能也觉得自己眼睛很小，所以，特别精心地修饰了，宽宽的眼线，浓浓的眼影，还有那和眼睛比例不协调的长长的假睫毛。反而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效果。 杨伟很成熟，这种成熟在学生中很少见。她的成熟不仅仅表现在待人接物上，更有一种成熟女人的味道。就像苗苗说的那样有点孩子妈的，少妇的感觉。 苗苗张罗着打扑克：我，米沙，小星，刘洋，杨伟，这时白天带着明也进来了。紧随其后的是王东。 明来打牌弄得大家有点不可思议，他会打吗？我心里想着。 苗苗坐在明身边向大家介绍说她在教明汉语，明今天是来上实习课的，课程内容就是和中国人一起打扑克。大家笑着说苗苗可真能想得出，也难为明了。 情况倒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明和苗苗打同一手牌，似乎没有影响大家玩牌的乐趣。 王东和谁都自来熟，一会儿就和米沙聊得很投机了。 米沙问我转系的事情有眉目没有?我愁苦地告诉他我基本上绝望了。米沙说你给你们外办主任送礼，这事就能办 ——“送多少合适呀？”我问米沙。 ——“先送一百美金，他要是收了，以后就好办了。” ——“那要是他不收呢？”我有些担心地问。 ——“嗨！这事好办，琳娜，你交给我一百美金，我在米沙他们餐厅请他一次，一顿伏特加给他灌下去，保证给你办成。”王东笑着对我说到。 轮到我出牌了，我有些不知道该打哪张牌，盯着牌犹豫着。这时苗苗向我喊道： ——“琳姐。你看牌的时候小心点，眼睛太大了可不好，我都能从你眼睛里看到你的牌了！” ——“真的，琳姐，我也看见了，你一手小牌！”这时候刘洋也附和着。 我看着自己手里的牌，还真没有大牌。慌乱之下，我把牌扣到胸前。 可是一想不对，脱口而出： ——“不看牌，那我怎么打呀？” 我话一出口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这两个熊孩子在诈我！ 苗苗又看向明问： ——“明，我想给你介绍个女朋友，你告诉我，你喜欢大眼睛的还是小眼睛的？” 明下意识地扫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听到这话，我看见米沙一直盯着手里的牌，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苗苗似乎不想放过明，接着问他： ——“明，你觉得我们这里谁最漂亮？我就把她介绍给你做女朋友” 明盯着苗苗足足有十几秒说： ——“我觉得你最漂亮！” 这时候，苗苗的电话响了，她跑出去接电话。 刘洋开口了： ——“明，你可小心点！你要敢再说苗苗最漂亮，她一会儿可就敢把自己介绍给你。” 刘洋的话让明和我们大家都笑了。 看到苗苗回来坐下，王东开始说话了： ——“苗苗，你别总想着给小帅哥介绍什么女朋友，你老哥马上就三十了，还光棍儿一个，你也给我介绍一个呗!” ——“行呀，你是不是也要大眼睛的？”苗苗问道 反正今天苗苗就是和眼睛较上劲了。 ——“我不要眼睛太大了，要不大不小的最好！”王东说。 ——“你是觉得大眼睛太诱惑了，你怕自己驾驭不了？”苗苗接着说。 ——“驾驭不了！”王东转向苗苗把双手在胸前转成拳头，瞪大眼睛，脸上做出十分惊吓的表情说： ——“大眼睛——勾魂呀，我害怕！” 王东的表情把大家逗得笑得前仰后合。 这时候杨伟说话了： ——“我看介绍谁都行，就是别介绍琳娜！” ——“为什么？”苗苗紧接着她的话，眼神直逼着她的眼睛问道。 杨伟看着手里的牌，嘴角带有一丝怪异的笑意，慢慢地说道： ——“因为琳娜是大众情人！” 第28章 最爱女孩 节日假期结束，我找了个机会把我那一百美元给外办主任送了出去。 他这次再没说不允许我转系的话。 灰蓝的小眼睛仍旧从老花镜的上方看着我。可是说话的语气全变成对我的同情了：说心理学就是本国学生也是比较难学的课程，一定要求外国学生学这个本身是极不合理的。他要主持正义，想办法帮我把学业完成，这才是为师之道！ 他问我想转到哪个系？我告诉他是国际关系系。 他笑了说这可是咱们学院最贵的系呀！他去和系主任打听一下，让我听信。 过了2天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找他。 他告诉我，系主任签字同意了，只要我把剩余的学费补足就可以去上课了。 我欣喜若狂，再不用看解剖课上那些可怕的骨头，血管什么的了，可以上我喜欢的世界历史，世界地理的课程了。 手续办理得非常顺利，我的第一堂课是祖国历史。 老师在讲俄国史，我听得入迷。 国际关系是一个我们学院的重点系，有自己单独的教学楼。 初冬的莫斯科多半是阴沉沉的，天空像挡了一块棉被，似乎很难见到太阳。 周六的午后我去系图书馆借书，新的专业课好多内容在我转来之前就已经讲过了。我需要把之前没有读过的书都看一遍以应对年底的考试。 从宿舍楼出来的路上正遇到安德烈，他好像是从健身房回来。 说来也怪，我们俩还从来没在路上这样单独偶遇过。可能是由于近来我精神状态特别好，再加上上次拍照以后，我也没办法总回避他了。 路口相遇，他灿烂地笑着，问我这几天都忙什么呢？ 说实话，安德烈是一个不喜欢笑的人，在我们学院里，能让他笑脸相对最多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我站住了，愉快地和他聊起我新的专业的情况。 这个时候，一个女孩走过来了，看到我们有些诧异。 原来是丹妮娅。她直接走向安德烈，有些不满地说： ——“这个给你带过来了!” 安德烈看了一眼那个书本大小的盒子，没有去接，他对丹妮娅说： ——“我都说了，你留下吃。我不让我妈再捎东西过来了，我都跟她说好几次了，不要再麻烦你叔叔了！” ——“你们聊，我先走了！”我冲他们笑笑，转身想去图书馆了。 突然，安德烈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识地往回抽，可是他拉得特别紧，我根本没法抽出来。 ——“给你打两次电话你都不去取，我只能送过来了，你妈要是知道我把她给你的香肠吃了，会怎么想？”丹妮娅也似乎很委屈埋怨地说着 ——“我怎么跟我妈说，她就是不听，莫斯科什么都有，我什么都不要。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安德烈拉着我的手，我走不掉只能听着他们说话。 我看丹妮娅也不容易，大老远地送过来，安德烈还不领情。 我对安德烈说： ——“你先收下，丹妮娅都给你带来了。” 接下来的一幕令我始料不及——突然，安德烈用双手推着我的双肩把我推到他和丹妮娅中间，我听他笑着说道： ——“丹妮娅！一直没有机会给你正式介绍，琳娜是我最爱的女孩！” 我面对着丹妮娅，看着她的表情从惊讶到羞愧到愤怒…… 丹妮娅只扫了我一眼盯着安德烈嚷道: ——“我知道琳娜是你最爱的女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你没有必要向我特别说明！” 说完，丹妮娅把那包东西塞到我怀里，扭头从来时的路上疾步地走开了。 我对安德烈的话的吃惊程度不亚于丹妮娅。 我想叫住丹妮娅，可是她早就走远了。 再说丹妮娅会听我给她解释吗？我怎么解释呢？ 我听地清清楚楚，丹妮娅回复地也清清楚楚。 安德烈说的是：琳娜是我最爱的女孩——他没说琳娜是我女朋友！！！ 我回头看向安德烈，他面有囧色，不过比我和丹妮娅要镇静得多。 ——“安德烈！你……太过分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话让我着实尴尬。 我把东西塞给安德烈向图书馆方向跑去，心里想，安德烈你活该！ 安德烈似乎也没料想会出现这么尴尬的局面，他呆呆地在原地站着。 第29章 “宫斗”闹剧 我还没从安德烈的意外“表白”中回过神来，有关苗苗的消息更令我震惊。 周五下课，在厨房看到小星在等我。 我想请她到我房间里坐坐，小星说不用了，她就是来问问我钢琴怎么处理。前两天苗苗走了，说把钢琴留给我了。 ——“苗苗走了！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一堆疑问。 小星似乎不想回答我那么多问题。 她只是说，前两天苗苗和她表哥过来收拾东西。说要回国，再也不来了。苗苗说她就不见我了，钢琴是我们俩一起买的，别人也不玩，让我看着处理。 苗苗的突然离开其中一定有隐情。小星走了以后我定定神拨打苗苗的电话，电话的应答表明对方已关机。莫非苗苗现在已经离开莫斯科了？ 想想小星那不想和我交流的神情，我想我还是尽快把钢琴搬过来。 一、这是苗苗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了。 二、小星他们也不弹，这么大个家伙放到她们屋里也太碍事。 周六的中午我一边在自己寝室里擦拭着刚搬进来的钢琴，一边在想苗苗的事，还有小星那让我迷惑的态度……谁能知道苗苗发生了什么呢？ 米沙！对，米沙一定知道。 我拨通了米沙的电话。 ——“苗苗的事，一言难尽，那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回去也好，省得在这里再惹祸”——米沙说道 对于米沙的态度我其实是多少有一些思想准备的。 在莫斯科可能最想让苗苗离开的人就要属米沙了。 不过苗苗到底惹了什么祸了，我特别想搞清楚。 傍晚我找到了米沙的餐厅。像几乎所有莫斯科的中餐厅一样，大红的灯笼，中式的桌椅和字画盆景也是这个餐厅的主旋律。 在大厅我见到了小星：一身黑色职业套装，正在忙活着，看来她真成了这里大堂的经理了。 她看见我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猜到我的来意了，她把我带到了米沙的办公室。 米沙见我也很意外，但仍然很热情。 ——“苗苗这孩子，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和杨伟过不去。后来还和杨伟在这里打起来了，她姑妈一看太不像话了，把她送回国了。” ——“他们到底因为什么会打起来呀，在你这里，你怎么也不管一管？”我有些气恼米沙。 ——“琳娜，我就知道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当时我不在，我要在能不管吗？”米沙辩解道。 看着米沙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米沙他们打架是不是因为你呀？”我逼问米沙，心里想你别给我装好人，苗苗要不是因为你才不会让人给弄回去呢！ ——“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呀？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可能平时就有点矛盾，都赶到气头上了！”米沙一直在狡辩着。 我觉得自己这样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米沙是不想和我说实话了。 我看见小星在大堂，那杨伟呢？ 米沙听见我打听杨伟，叹了口气说，杨伟还在医院里呢！ 米沙的话吓了我一大跳。 苗苗把杨伟打伤住院了？ 米沙说那倒不是，是因为苗苗和杨伟在餐厅里大吵大闹，影响太坏，米沙一气之下把杨伟给开除了，杨伟也是气性大自杀未遂，被送到医院里了，现在该没什么事了。 苗苗的姑妈看苗苗惹了这么大的祸把苗苗送回国了，不让她再来莫斯科了。 看着米沙应付我的态度，我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太多事了。 我起身告辞，觉得米沙也不想让我追问太多，他也没怎么留我。米沙把我送到大厅，正遇到来了一波重要的客人，他们和米沙打招呼，米沙也就顺势去招待客人去了。 我又看见小星，小星让我吃完饭再走，我想起了，苗苗还让我帮小星当大堂经理呢，如今苗苗出事了，小星如此冷漠，真的让我对她很有看法。 我对小星态度很恶劣地说道: ——“苗苗也真是的！还和我操心你当大厅经理的事，看来这好人也不一定有好报呀！” 小星听我这么说有点激动了 ——“琳娜，你根本不了解苗苗，你也不知道都发生过什么。” 我和小星在餐厅大堂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小星让服务员给我们送来一壶茶。 ——“苗苗喜欢米沙就像安德烈喜欢你一样，这是公开的秘密。苗苗的姑妈是这个餐厅的大股东，所以苗苗也是餐厅的特殊客人。 一切起因，都因为那个杨伟。她要是就老老实实在那唱歌也就没后面这些事了。她似乎很想在这个餐厅有所发展，特别是对米沙的态度触动了苗苗的底线。苗苗一直想逼走她，或者让她老实点。可这个杨伟偏不信邪，和米沙越走越近。你还记得那次去我们宿舍打牌的事？” ——“记得，苗苗说让我帮你当大厅经理，我还想我怎么帮呢？” ——“去餐厅当大堂经理是苗苗建议我去的。她说原本米沙有请你的打算，让她给说的改主意了。她是怕杨伟当了，她在餐厅的地位就更牢固了。那天根本就不是去打牌的，是苗苗设的局。她问我《要是杨伟看到琳娜会有什么感受？》我说，《那要看琳娜是谁了？要是情敌那她的感觉一定是“压力山大”！》，你还记得，杨伟管你叫大众情人嘛？ 对了，你知道米沙和杨伟都是怎么来的吗？” ——“哦，我还一直想，米沙有空跑你们宿舍干嘛？还有杨伟她来干什么呀，谁也不认识？” ——“对呀！苗苗对米沙说是你邀请他去的。” ——“我？”我吃惊地问小星。 ——“我猜你就没邀请，肯定是苗苗编的。” 我点点头 ——“苗苗告诉我，她暗示杨伟米沙有可能去相亲，你不想看看是什么人，杨伟就来了。苗苗说假如杨伟对米沙没什么想法，那这次打牌她肯定不参加，如果她来就没安好心。 苗苗说《杨伟要来了就让她看到她的情敌有多强大，让杨伟自觉断了找米沙的念头》 这个杨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觉得苗苗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能把她怎么样。她和米沙还是越走越近，到底俩人关系怎么样，也没人知道，除了苗苗也没人关心这事。不过我觉得苗苗也并非空穴来风，你看打架开除就闹自杀，一般人至于吗？这明明就是杨伟做给米沙看的。” ——“她们怎么打起来的？”我问小星。 ——“那天苗苗说她了解了杨伟的老底，兴奋地要去告诉米沙。让我陪她去，米沙去大使馆了，不在。苗苗要几个菜和两瓶酒，就在那里，中间的那个桌子。”说着小星用手指着大厅正中央的一张桌子给我看。 ——“她还叫了厨师陪她吃饭，你知道她姑妈是这里的大股东。苗苗平时和这里的厨师，服务员什么的都混得不错，她要请大家吃饭，人们没吃可是都围着她。苗苗就开始讲杨伟的事，差不多餐厅里所有的人都在听苗苗讲。 这个杨伟经历还真丰富。别的就不提了，她反正是给一个老头当小三，还生了个孩子，孩子2岁了，那个老头突然死了，好像给杨伟的一些钱财都被那老头的儿女又弄回去了…… 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说的是杨伟还附和着嘲笑。 后来，苗苗说： ——“我告诉你们！这人就在咱们餐厅，就这烂货还想打总经理的主意呢！” 杨伟实在受不了了，就和她骂起来了。再加上苗苗也喝了点酒反正说得特别难听。餐厅里也弄得鸡飞狗跳的，米沙不在也没人敢来管！我拉也拉不住。” 米沙回来后气坏了，他不能把苗苗怎么样，一来苗苗有姑妈撑腰，二来苗苗也不是餐厅的员工，他也管不着，总不能把苗苗送到警察局！ 米沙把杨伟训了一顿说她在餐厅打架影响不好。 杨伟好像顶嘴了，米沙发火当场就要把她开了。 后来，苗苗的姑妈来了，把苗苗带走了。 大家以为这事过去了，谁知道餐厅员工说杨伟晚上在宿舍割腕自杀，弄得差一点把警察也招来。” 苗苗的事让我听得心惊肉跳。也别怪米沙不想提这事！ 这个苗苗也真不省心。她那点聪明劲要有一半用来学俄语，俄语早就过关了。 苗苗走之前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呢？ 我有点想不通。 ——“琳娜，你一直觉得苗苗天真和你很好是不是？”小星有些嘲讽地看着我。 ——“是的，我觉得她就是一个任性的小姑娘。”我答道 ——“所以，你对她设计你，你从来都不太在乎！”小星接着说道 想想打牌那天被设计的也不就我一个人呀，唉！这个苗苗呀！ 小星接着说： ——“其实，你对苗苗才是最大的威胁，这个她早就预感到了，只不过，你对米沙没意思，可是苗苗对米沙不放心。拼命阻挠你来餐厅上班。苗苗那么热心地撮合你和安德烈，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他们那天吵架最后还提到你了，呵呵，我觉得苗苗可能觉得自己在我面前失言了，她不想再见到你了。” ——“他们说我什么了？”我不解地问 ——“那天他们吵到最后，杨伟几乎崩溃了，对苗苗说，《你以为没有我，米沙就会要你呀？那天我看出来了，米沙喜欢的是那个琳娜！你就别做梦了。》 你知道苗苗是怎么回答的吗？苗苗说《告诉你！我能把琳娜带到安德烈的房里，就能把她带到安德烈的床上，还是叫米沙别做梦了！》” 听到这里我脊背一阵发凉！！！ 第30章 失败告白 周日午后，我坐在钢琴前。试着弹几个曲子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可是苗苗藕荷色的毛毛头和那双亮亮的眼睛总是在我眼前晃动。 《所以，你对她设计你，你从来都不太在乎！》 小星的话再次回响在我耳边。 《我能把琳娜带到安德烈的屋里，就能把她带到安德烈的床上》 苗苗呀，苗苗！我的心隐隐作痛。 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一看，安德烈立在我眼前。他看上去脸色苍白。原本喜爱运动的安德烈皮肤似乎没有俄国人那么白。可是，最近，也许是莫斯科这终日不见太阳的气候闹得。安德烈变得和俄国人一样白了。 今天他看上去简直就和生病了一样，面无血色！ 这个安德烈，出门从来不看黄历！我觉得自己今天的脸色绝对不会比他的好看到哪里去。 苗苗的话还在我耳边，我冷冷地看着他问： ——“你有事吗？” 安德烈示意他想进屋和我说。 我回手拉过门隔着一尺宽的门缝对他说： ——“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安德烈一把推住了门，眼睛怔怔地看着我。 我想关上门，可是没用，安德烈绝对是没生病，他力气大得很，他用一只手连门带我一起慢慢地推开了。 进到屋里，安德烈立在屋中央，回头看见我还双手推着门站在那里，说道： ——“你要是想，现在可以把门关上了。” 我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来，那么既然来了，也好！我正想问问他和苗苗都计划什么了。 我盯着安德烈，蹭到钢琴前面，觉得自己身子在发抖，就用双手在身后紧紧地扶住琴盖。 ——“我想知道，苗苗都答应帮你做什么了？”我开口问安德烈。 ——“苗苗？”安德烈有些不解地看着我，然后说道： ——“苗苗主动问我是不是很喜欢琳娜，我说是！苗苗说那你就告诉她，让她知道才行。我说琳娜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苗苗说她会帮我的。就这些！”安德烈耐心地给我解释着。 ——“那天我们去找你借照相机，你事先知道吗？”我接着问。 ——“那天，我不知道你们会来。不过，看到你们我也挺高兴的，我真没想到你会到我房间里来找我。”安德烈说。 看着他的眼睛，我相信了安德烈的话。再回想那天找相机的细节，我觉得安德烈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我会去。想到这里，我变得和缓多了。 ——“还有就是，我问过苗苗琳娜是不是有喜欢的人？苗苗说绝对没有，我问她，那你为什么不理我？苗苗说是不是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后来我想明白了，不是什么误会，如果是误会你会给我解释的机会的……今天，我就想听听除了丹妮娅，你还会找出什么借口拒绝我？！”安德烈站在我面前，神情激动地对我说着。 我瞅着他，听完他的话，心里想，是该面对我们的问题了，回避最终也不是解决的办法。 米沙，苗苗，杨伟，安德烈，丹妮娅这些是是非非把我纠缠在里面，真的使我很厌倦。 我理了理思路，想想该怎么向他表述我的感受。 ——“安德烈，我对你印象真的特别好，所以，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觉得这一年来，你也帮了我很多很多，我真的十分感谢你。 只是我们的定位就是同学，假如我的态度让你误会了，那么，我向你道歉！ 你是个很好的人，我真诚希望你幸福，然而，这些我都给不了你…… 你对我的感觉也许只是一个误会……你可以找到一个像丹妮娅一样喜欢你的女孩子，当然我不是说要你一定接纳丹妮娅，也可以是别人，你可以试着…… 至于我，我真的没有想谈恋爱的打算！ 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别人，我都没有这个思想准备……目前，我只想让自己静一静，不想让那些虚幻的情感把自己弄得迷失了生活的方向。” 安德烈静静地听完我这段长长的，意识流一样的表述之后，他走到我眼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首先，我自己的感受我自己明白，不用你来帮我明辨！ 其次，如果再有小伙子说他喜欢你，也请你尊重一下他的感受！”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就在他带上房门的那一瞬间，我心里感觉一阵轻松。 我发誓从今天开始翻开新的一页。我的生活里再没有苗苗，没有安德烈！他们就像我那噩梦般的心理学课一样，从此离我远去了。 第31章 秋思的生日 周一上班，我似乎走入了平静，生活规律，我的心情也规律了。 周三下班遇见达里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楼。 ——“啊哈！琳娜！正想一会儿找你呢，明天秋思过生日，我们在活动室有个晚宴，你一定来啊！”达里克兴冲冲地和我说道。 ——“谢谢邀请，秋思的生日我一定要去！”我高兴地答着。 周四下班，我在市场给秋思选了一条丝巾，还特地去花市给她买了束鲜花。 我回到宿舍已经不早了，生日晚会已经开始了。 我拿着礼物来到活动室，秋思满面春风地迎过来。她今天穿了一件漂亮的长裙，显得越发飘逸迷人了。 秋思去放置我送的鲜花，达里克示意我找地方坐下。 我看了一下屋里，晚宴已经开始，大家都已经就坐了。 正对着我的方向安德烈坐在那里，他看到我了，我突然有一种想不参加晚宴的想法，站到那里没有动。我正在想，是不是和秋思打声招呼我就走，这时候，我觉得安德烈似乎像看到了我的想法一样，他站起来，向我招手，满眼恳切地说着： ——“琳娜，来，来，过来坐下。” 他居然在他身边给我留了一个位子。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大家都好像没有注意安德烈的举动，人们吃着喝着谈笑着。 说实话，安德烈今天的做法有些反常。通常情况他只会暗暗地在一旁看着我，最多会找机会过来和我聊几句。他从来不会在大庭广众和我开玩笑或者表现的异常亲切。 如果苗苗这么叫我，我倒觉得自然得多，可是今天换了安德烈，我觉得很诧异。 坐在他身旁，我想，他今天的异常举动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只想和我做普通朋友了，那样最好！ 达里克给秋思举办生日晚宴，中国人不是主体，吃得自然也以西餐为主。这种晚宴下的最快的要数酒类饮料了。老外的酒量都不小，我坐在那里慢慢品着杯子里的葡萄酒，可就是什么味道也品不出来。 我偷偷看了几眼安德烈，他今天看上去特别高兴，和大家说笑着，甚至打闹着。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安德烈和大家在一起时这么愉快。也许是酒精作用他的脸色看上去也红润了不少，不像前几天看到的那么惨白了。 看上去完美的表象下，有一件事，特别反常。 安德烈让我坐在他身边以后，就再一眼也没看我，也没和我再说一句话。他的反常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真不习惯这样的一个安德烈。 看着他那轻松的表情和听着他那愉快的笑声，我对自己说，但愿这是他真实的心情。我不记得自己吃了什么，因为我也是确实一点胃口都没。 吵吵闹闹的生日宴，没人注意到我，就像我也只注意安德烈也没注意别人一样。熬到终于有人退场了，我站起来走到门口和秋思告别。 说话之间我的眼光又投向了安德烈…… 安德烈呆坐在那里，深邃的蓝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对视的目光中，我的心轰然崩塌了！ 天呀，安德烈的眼神！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眼神呀？！ 我怀疑我的语言能否描绘出我对那眼神的感觉。 此刻，他所有的情感似乎都蕴藏在这眼神中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我觉得它胜过了世间的千言万语。安德烈的眼神中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遗憾，太多的诀别般的心痛！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 我把头藏在枕头下，可是，安德烈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晰！ 要说以前他的眼神我可以避开的话，那么今天安德烈看我的眼神，我无从回避。因为那眼神直射我的心底，再也回不去了。 我正在被安德烈的眼神弄得六神无主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 我挣扎着爬起来开门。 是达里克，看得出他今天喝了不少，一脸的醉意。 没等我说话，达里克自己就拉过椅子，坐下说: ——“琳娜，我想和你谈谈安德烈！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有关安德烈的任何事情”我打断达里克的话，不想让他再讲下去。 ——“我知道你不想听，可是我还是要说！”达里克坚持着 ——“直到今天，安德烈和我说了太多太多对你的感觉。他说他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他只想真心地对你好!……安德烈对你怎么样？琳娜，难道你真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前几天已经和他说明白了，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决绝地回应着。 我固执的态度让达里克很是恼怒。 ——“琳娜，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这么狠心的姑娘！”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 ——“放弃安德烈是一个错误，我希望你好好考虑再做决定！” ——“我决定了！”我在和达里克争执着，也在和自己抗争着。 我的不可理喻让达里克很气愤。 他走到门口，回过身来，对我说； ——“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你给我听好了！” 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你可别后悔！！”达里克说完带上门走了。 可是他的最后一句话，像回声一样在我耳边重复着 《别后悔！别后悔！……》 第32章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也分不清我是不是在梦里继续看到了安德烈的眼神，和听到了那句《别后悔！》 清晨起来，我一直神情恍惚。 深冬的莫斯科天空被厚厚的乌云遮盖着，大白天的几乎还需要点上路灯。临近市场，觉得人似乎异常的稀少。遇到警察查我的护照，我木然地掏出护照递给他。警察用严厉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一言不发地把护照还给了我。我长出了一口气，向办公室走去。 市场内十分冷清，不像以往喧闹的样子。我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想让自己恢复理智，可是，我的头脑就是昏沉沉的清醒不起来。 喝着咖啡看着外面开始飘雪。 不一会儿，又有警察带着警犬在隔壁的办公室检查着。 我们的办公室和隔壁的办公室有一扇门相通着。门上有一大块玻璃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对面的情况。 一个警察透过玻璃打量着我的办公室，我以为他要进来检查。他看了半天，最后，没有进来和其他的警察一起离开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时候音像店的同事告诉我说，有人举报市场里有炸弹，警察在搜查。 莫斯科，一个让人不能安宁的地方！我感叹着。 这时候音像店里响起了别样伤感的曲调， 看着屋外的漫天大雪，我的心沉醉在歌词里： ———— 冬天的离别在莫斯科的深夜 一列列军队在街上戒备森严 这里没人察觉谁又爱上了谁 因为苦难不许人崩溃 感情上若习惯防备 寂寞就多一道墙围 爱情隐隐约约提醒我这一回 再不拥抱就是罪 莫斯科没有眼泪大雪纷飞 你冷得好憔悴 单身的我原本以为可以一辈子不跟谁 莫斯科没有眼泪我却流泪 不住哭的赞美 让我付出不怕心碎是你最好的美 爱在最古老的国界 再不求能全身而退！ 莫斯科没有眼泪，我却在流泪。是我此刻的真实写照，我不停地用纸巾擦去脸上的眼泪，可是却擦不去印在我脑海里的安德烈的眼神。 我不知道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眼神。那眼神足以锁住人的灵魂！ 我说不清楚那眼神里到底都有什么，但我知道它居然能让我一眼回头，达里克的话没有那么大的作用，那只是这个眼神的注脚。 此刻，什么理智，现实统统对我起不了作用了，我要追随那个眼神，没有它我感到自己就是一个失魂落魄的躯壳。 第33章 金石为开 我神情恍惚的状态持续两天了。傍晚我坐在自己的寝室里发呆。 我头脑晕沉，可是一闭上眼睛，就浮现出安德烈的眼神，我吓得赶紧睁开眼睛。 安德烈是个什么鬼？我还有活路吗？ 我对自己说——去!去找他！我投降了，任由他发落。 可是安德烈会怎么发落我呢？回想以前自己的言行，我犹豫了：安德烈也许不会再接受我了，他可能已经受不了我的一次次地拒绝，他对我已经没什么好感了！我心里矛盾着……可是，无论怎样，如果我不试试，我是不是真会象达里克说的，会后悔！其实，这几天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后悔了。 去找他！假如我真的失去安德烈了，那也是我的命，我自作自受！ 在安德烈的寝室的门前我徘徊了好长时间。我没有勇气去敲他的房门。我希望他会忽然出来，遇到我，然后请我进入他的房间……可是，他一直没有出来。 终于敲响了他的门！ 安德烈开门，看见我，他愣在了那里，我看到安德烈惊骇的眼神，不过，这眼神迅速地转换了！ 他冷漠地看着我，没说话，我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德烈侧开身让我进了他的房间。 我进到他的房间里，回头看着他。 安德烈关上门，他仍旧没理我，也没请我坐下，也没和我说话。我看他从架子上取下一本书，斜靠在床上看了起来。 我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了，感觉自己特别狼狈。 我扭动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来。许久，许久我开口了 ——“嗯……安德烈……我想，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认真考虑一下咱们的关系……”我吞吞吐吐地说着，安德烈听着，可是他一直眼睛没有离开那本书，也不理我。 我接着说： ——“达里克找我……他跟我说，要我认真考虑一下和你的关系。” 我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安德烈站起身，他把书本一合，放到了架子上，眼睛仍旧没看我，嘲讽地说： ——“你到挺听达里克的话！” 听到安德烈这样说，看到安德烈这样对待我，无限的委屈涌上心头。我无言以对，深感屈辱的我眼泪大滴大滴地滚了下来，我开始啜泣。 我心里想，这就对了，安德烈记恨我了……我是自己找上门的，活该！ 安德烈拿来一条干净的毛巾，蹲在我面前，给我擦着眼泪。 透过模糊的双眼，我看到安德烈满眼的柔情。 我看着他断断续续地说道： ——“安德烈，……，其实，我怕……你……” 我哭着没有办法把话说清楚。 这时候，安德烈开口了，他温柔地说道： ——“你怕我？琳娜，我觉得是我怕你才对！” 靠在安德烈结实而温暖的胸口上，我终于把自己的话说完整了。 ——“我怕那种感觉，我怕我离不开你，可是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第34章 恋爱真好 谈恋爱真好！这话有点傻，不过倒是实话！ 假如不是功利目的的谈恋爱，那么，谈恋爱自然首先就是谈的心情了。 记得之前有一个女孩告诉我，她谈恋爱的时候，感觉风都是打着卷的。身边的景物都变得分外的美好。 现在的我从无比压抑，沉重，和焦虑中解脱出来，不仅如此，心情还变得格外轻快，喜悦，和无法言表的舒畅。 我的心情就像经过了地狱来到天堂的一次旅行一样，对周围的一切事物的感觉全都变了。我从未感觉过莫斯科这么好！也从未感觉过我们的学院这么美！ 不知道是不是我愉悦的心情，还是因为接近年底，感觉莫斯科到处弥散着节日前的喜庆气氛。 回到宿舍，看到安德烈拿着一大包东西在厨房等我。看他的样子像是刚从商店里买东西回来。他笑着问我吃饭了没有，他给我做饭。 ——“你会做什么呀？”我不太信任他的厨艺。笑着问他。 ——“我做个你爱吃的红菜汤！”他回答到。 ——“好呀，我看看你能做什么样？”我还是表示怀疑。 正好我要去参加一个考前答疑，没时间和安德烈过多探讨他的厨艺了。心里想，半个小时后我回来，看看你能弄出什么鬼样子来。 安德烈向我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让我等好消息。走在路上我还想，这个傻瓜安德烈！他自己才吃几次红菜汤呀？真不知天高地厚。 半个小时后我回到宿舍，我直接进了厨房，厨房里没有人，安德烈的红菜汤正在炉子上煮着。我过去打开盖子，你别说，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味道似乎也挺正宗的。 这时，我屋里传来钢琴声，居然有人在我屋里弹钢琴，说实话弹得还不错，反正比我和苗苗弹得好多了。 我推开门，看见安德烈在那里自娱自乐呢！ 我走过去站在钢琴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安德烈继续弹着，看见我，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一曲弹完，安德烈最后猛按了一下琴键，得意地看向我。 我走到他身边，他仰起脸来，深邃的蓝眼睛像星星一样发亮。 我爱抚地摸着他那棕色的头发说： ——“安德烈你真让我没想到！” 安德烈把我拉到他腿上坐下，他用手捏着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骄傲地笑着说： ——“我本事大了去了，是你总小看我，宝贝！” 安德烈会弹钢琴，其实，这个我应该早就料到。她妈妈是音乐教师，这方面的熏陶应该是少不了的。只不过，之前，安德烈从来不提这个，他也没和我聊过弹钢琴之类的事情。我想是不是我和苗苗都太业余了，他都不好意思说呀？ 想到这里我有点气恼地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钢琴弹得特别烂呀？” ——“是弹得不好！”安德烈笑着答道。 ——“嗯……嗯……”我不愿意了，我觉得安德烈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有点恼羞成怒想从他怀里站起来。 安德烈才不会放开我呢，他把我抱得更紧了，笑着说： ——“琳娜，琳娜！你也不能什么都好呀！” 红菜汤好了：色，香，味俱全。我们盛两碗，我亟不可待地品尝着，安德烈没动勺子，他看着我吃着，问道 ——“你喜欢吃吗？” ——“喜欢，特别好吃！”我边吃边答道。 安德烈似乎放心了，他舀了一勺汤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安德烈你真棒，你跟谁学的做红菜汤呀？” 我有些好奇，因为红菜汤是俄餐。安德烈是瑞士人这不是他们家乡菜。他自己能吃过几次都是有数的。 ——“我是天才！我什么都会！”安德烈又开始吹牛了。 我懒得理他了。 第35章 安德烈的爱好 我主观地认为安德烈的母语应该是德语，所以，我对德语很好奇。 一次，我看着德语字母表，一遍又一遍地让安德烈教我读。 安德烈笑着告诉我，要是想学字母表最好听听德语的字母歌。 我告诉安德烈我最早听的一首德语歌是电影《英俊少年》里的插曲，我觉得特别好听。那首苏格兰民歌《最后的玫瑰》德语版的非常感人。 他弹着曲子问我是这首吗？ 哈哈，是的，熟悉的优美的旋律在他手下流淌。 安德烈笑了笑开始唱了起来。 是德语！当然，不是那个海因茨的嗓音。却是一种特别迷人的男中音! 安德烈说话有些低沉，我没料到他有一副这么好的嗓子。 当时，把罗莎都吸引过来了，我们都很惊奇，因为安德烈绝大多数情况下，连话说得都不多，没人会想到他会唱歌！ 我听得很好听，罗莎说他可以去学专业的声乐了。 安德烈对此不以为然。我问他如果有这方面的天赋，为什么不向这方面发展呢？ 安德烈说他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自己也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他自己没兴趣弹琴唱歌什么的。他说哪天高兴了随意玩玩还行，要是让他专业从事这个还不如杀了他。 我想他的音乐细胞可能多数继承了他妈妈的基因。 安德烈最大的爱好是体育。可以说简直就是一个体育迷！我觉得他从小到大，最热衷参与的就当属体育活动了。 他对一场拳击赛的兴趣会远远超过一场音乐会。 他说这个也是他经常引发家庭矛盾的根源。他妈妈要带孩子们去听音乐会，他哥哥妹妹都没意见，只有安德烈非要去看体育比赛。 安德烈告诉我，他14岁那年，他妈妈带他们回意大利，他趁着妈妈去听歌剧，安德烈自己坐火车偷跑到那不勒斯去看意甲比赛，害的他妈妈报警去找他。 安德烈几乎对什么体育项目都喜欢，但最喜欢的是足球。 这可能和血统有关。他是意大利队的忠实粉丝。我问过他，如果世界杯意大利队和瑞士队争夺冠军，你支持谁，他说当然是意大利队！ 我真的对瑞士人的爱国情怀不敢恭维。 同时也发现，他们的世界观和我的有很大的不同。 安德烈非常懊恼的一件事，说他们家不支持他去踢足球，否则就没有贝克汉姆什么事了！ 喜欢踢足球我承认，可是要击败贝克汉姆，我觉得安德烈也就敢和我说说。 我现在才明白，他和达里克的友情是源于他们一起打篮球。我之前还疑惑呢，他们两人没有过于亲密的理由呀。 滑雪也是安德烈特别喜欢的运动项目之一，他在国内冬天每年都要去的，来到莫斯科以后，他这个爱好收敛了不少。 除了各种球类，他对游泳，攀岩，跳伞，拳击甚至摩托车等只要是动体力的项目就没有他不想试试的。 反正，我几乎不去的我们学院的游泳馆和网球场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我觉得安德烈去健身房的频率可能比去教室的频率还要高。 第36章 初吻 时间飞逝，和安德烈正式交往已经快有两周了。 我的历史考试后天就要开始了，今天是最后一次考前答疑。我按时来到教室。 我们这个课程结束也有一周多的时间了。由于是上的晚班，我们班的同学几乎全是俄国的在职学生，他们不像我住在学校里，因此，我觉得他们认为能不来的课就没必要辛苦跑路了。考前的辅导主要是针对课程的理解有什么疑问，如果都明白了，不参加也是允许的。 老师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年轻教授，我很喜欢上他的课。 那天按时来的学生就我一个人。 老师说我们不等他们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当然有，我把彼得大帝的功勋，还有几个不太明确答案的题目，都提出来了。老师先给我讲彼得大帝题目的要点。 讲完了，时间都过去20分钟了，可是还是没有一个学生在来听课。 老师看看表，突然抬起头对我说，我讲的你都明白了吗？我说明白了。他说，我的课你也都听了，我觉得你应该也都掌握了，这样，你把成绩册拿来，我今天就给你考试。 我把成绩册递给老师，老师在上面打下了分数，我接过来一看——五分！！ 谢过老师，我高兴地几乎都能飞起来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 如果今天我也不来，他岂不是被同学们给耍了。老师气恼别的同学都不来听课，可能觉得我是唯一尊重他的学生。哈哈，我得到的五分不是学业奖，是尊重奖。 晚些时候，安德烈来到我的寝室，他有些心事重重，可我一直沉浸在获得五分的快乐中。这可是我转系以来第一个五分呀！ 我拿着成绩册爱不释手。我几乎没正眼看安德烈，趴在床上欣赏我的成绩。安德烈坐在床边听我讲我考试的经过。 听完，他问我： ——“琳娜，在中国你们怎么过圣诞节？” ——“我们不过圣诞节！”我的眼睛一直在看成绩册。 ——“那你们过什么节？新年吗？”他接着问 ——“我们过春节！”我随口回答着他。 ——“什么时候过，春天吗？你春节需要回家吗？” ——“反正今年我不回去，我答应我妈妈两年回一次家，今年是第一年！” ——“我是不是也应该两年再回一次家？”安德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我才发现，坐在我身旁的安德烈一脸的愁苦。 此刻，我突然反应过来了：不是俄罗斯东正教的圣诞节。 12月25号——瑞士人的圣诞节，已经临近了。 还有一周就过圣诞节了，安德烈的妈妈催他回家过节，他有些不想回去。他说他去年都已经回去了，今年想留在莫斯科，可他妈不同意。 我仔细回想着去年，我真没在意我们过节的时候安德烈在什么地方。那时我刚来莫斯科还不满两个月。 年前最后一次见到安德烈应该是刘洋弄脏海报的时候？当时我还觉得他是个怪胎，谁会去关心他在什么地方过节呢！ 安德烈说他妈妈要他回去过圣诞节和新年。我当时正被考试的事弄得异常兴奋，并没有觉得他回家有什么问题，随口说到： ——“那你就回去呗，回家过年好事呀！” 突然，安德烈把我按到了床上，盯着我，神情有些激动地问道： ——“琳娜，你就真的想让我回家，不想让我在这里陪你过节吗？” 我这才意识到，他跟我说回家过节——还真是件需要面对的事！ 我痴痴地望着他，脑子里没了主意。我对这件事没有心里准备。安德烈陪我在这里当然好，可是，他怎么和他妈妈讲，说他在这里陪女朋友吗？他妈妈认可我这个女朋友吗？ 看着他那焦虑的眼神，我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想让他平静一下。 安德烈接着说： ——“琳娜，我不想走，我一天都不想离开你。” ——“我也不想你走！可是……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不就几天吗？陪陪你妈妈让她开心，这样挺好的！”我缓缓地说。 ——“你能和我一起走吗？”安德烈问我。 这个恐怕是最坏的主意了！我心里想，我要去了，这过节和过堂该没什么区别了。快快乐乐的节日别弄成悲剧呀。 ——“我不能去，这个你知道的。”我答道。 安德烈一脸沮丧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们就这么彼此看着对方。 他的脸越来越近，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了，我想要侧开头，可是安德烈抢先了一步，再说，这次我躺在床上也没处可躲。 之前，安德烈有几次想吻我，不是让我推开就是躲开了。说实话我还真不习惯让他吻我。 这次我没能躲开…… 安德烈凝视着我的眼睛问道——“告诉我，你喜欢吗？” 说实话，我之前只是在电影里看到人们接吻，毫无经验的我甚至以为演员对接吻的诠释都太夸张了，是纯属为了情节需要。 令我没想到的是，安德烈的吻竟然如此复杂而摄人心魄…… 我深深地呼吸着，神志渐渐地从朦胧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凝视着安德烈那双痴情的眼睛，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的嘴又贴了上来。 我用手挡在他嘴上，告诉他：这是我的初吻！尽管我对此没有思想准备，不过，确实很棒！ 安德烈双手捧起我的脸，呆呆地看着我，许久许久……然后痴痴地说 ——“琳娜，琳娜，上帝让我来到莫斯科就是为了遇到你吗？” 第37章 一丘之貉 一到年底，都是人们最忙碌的时候。我们学院也和全世界的大学一样。寒假前最后一个节目就是留学生年底的联欢会了。 这个时候一般会对年度的优秀学生进行表彰，然后就是同学们的文艺演出和冷餐舞会。代表着对这一年的总结和对即将来到的新年的期盼。 金丽是中国留学生会的会长。她又开始每年例行公事的组织活动了。 冷餐会的惯例是每个国家的同学都把自己的民族美食拿出来分享。 金丽这几天在买食材，找会做料理的同学设计冷餐会的菜肴。我看她进进出出地不停地张罗。 市场什么都早，放假也比别的单位要早，考完试的我倒是最闲的一个了。 和安德烈商量他回家和返程的机票，他非要24号出发，2号回来。 我一看航班，他到苏黎世该是晚上了，24号晚上回去，是不是太晚了点。他说他反正还要过了新年才能回来，回去晚就晚！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他定了 23号到3号的往返机票。 从安德烈的宿舍回到自己的楼层，我被金丽叫住了。她问我能不能在晚会上跳一个独舞，我笑着拒绝道： ——“我老胳膊老腿的，都好多年不跳舞了，再说了，大家都知道秋思会跳舞。你怎么不找秋思试试呢？” ——“就是秋思让我来找你的，她说你们两一起跳舍宾（风靡全世界的俄罗斯健身操）她觉得你的舞蹈功底比她好多了。”金丽说。 ——“独舞，真不行，我都多少年没表演了，要是群舞我可以滥竽充数。” 金丽有些发愁了。 她告诉我，咱们学校中国留学生最多，要是节目拿不出手她觉得特没面子。总体上，节目都是唱得多，跳得少，特别是中国留学生，去年就是群舞，今年难道还是要跳群舞？ 再说，金丽觉得那群舞的水平她也不太满意。她今年想弄得出彩一点，可是，她说的独舞，没有一定的水平谁敢去那里现眼呀。 我建议可以在群舞中加一段单人舞，这样表演者压力不会太大。看着金丽恳求的样子，我答应她找秋思商量一下。 秋思和我一样对跳独舞很有些为难。 最后，我们决定跳一个双人舞。 金丽听了我俩的决定特别高兴，督促我俩加紧排练。 没有几天排练了，我和秋思偷工减料地设计着舞蹈动作。 我们排练舞蹈这几天，达里克和安德烈就给我们做后勤，也就是做好了饭等我俩回来吃。 这天我和秋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看见达里克和安德烈在厨房闲聊着。 看见我们回来，安德烈叫我俩过来吃饭。 秋思和我坐在餐桌前，我问安德烈：你们怎么不吃呀？ 达里克说他们俩吃过了。然后，他凑到桌前眼睛狡黠地看着我问： ——“琳娜，你们俩是真的排练这么累？还是骗我和安德烈给你们做饭吃？” ——“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骗你们了？”我生气地答道 ——“秋思，都和我说了！琳娜把高难度的动作都pass掉了。还说随便跳跳就行了，不用太专业了……既然是业余的，你俩还好像特别用心的排练，我觉得没这必要！”达里克挤眉弄眼地说 ——“我把难度系数大的动作都去掉了，就是为了保证质量！我说。 ——“再简单也需要练呀，不信你去随便跳跳试试！”秋思也不满意地回敬着她男朋友。 ——“对了，安德烈回国赶不上晚会了，你不回去，怎么每年什么也不表演，你倒挺心安理得的！”我白了达里克一眼问他。 ——“咱们学院要是举办的是篮球赛我肯定上场的，对，安德烈！” 达里克站了起来，走到坐着的安德烈身后，用手拍了一下安德烈的肩膀，表情傲慢地对我们说道。 安德烈竟然抬头，表示赞同似的对他笑了一下。 我和秋思对视了一眼，我们没搭理他。 我心里想这个达里克和安德烈是一丘之貉！ 第38章 明 12月23号这是安德烈该出发的日子。他是晚上的航班。 我俩中午和达里克，秋思说好了一起出去吃饭，也是给安德烈送行。 我们找了一个很典型的俄国餐厅，边吃边聊着。安德烈拜托达里克关照我。 达里克笑着说： ——“你就走，不过尽量早点回来啊！这几天我还能帮你盯着那个人，时间长了，我可管不了啊！” 我和秋思都没明白他的话，秋思问他说什么呢，他说我们不用明白，安德烈知道就行。 吃完午饭，安德烈把他的电视机搬到了我的房间里，说这些日子他不在，我可以看电视解闷。 这几天安德烈已经把冰箱塞得满满的。告诉我想吃什么去他房间里拿就行了。 时间到了安德烈换上了出行的服装。还是那一身黑色的打扮，只是外套变成了一件黑色羽绒服。他连行李都没有，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他这是要回国。 我送他到电梯口，他不让我下楼了，说外面冷我就不要出去了。 我紧紧地抱着安德烈，这个时候我才觉得真的挺舍不得他走。 安德烈吻着我的额头安抚我，最后咬咬牙下了楼。 回到屋里，心里空荡荡地，我打开电视机，想让热闹的节目来驱散我心里的寂寞。 秋思敲我的房门。我喜出望外！虽然中午我们刚刚一起吃过饭，可是此刻的我还是真的需要有人陪陪。 我喜欢秋思的善解人意，拿出小吃来款待她。 我们自然地就聊起来了我和安德烈的关系，我和秋思说了好多我的顾虑和担忧。秋思说她完全理解我，她和达里克之间也有这些问题。 我说到丹妮娅，说到我们之间的纠葛还让无辜的丹妮娅也受到伤害。 秋思听完我的话说，丹妮娅也许没你认为的那么无辜！ 我有些不解。秋思解释说：丹妮娅应该很明白自己的行为会对安德烈造成什么影响，只是她在装聋作哑罢了。 秋思还给我讲了她和达里克的情感经历，达里克身边的《丹妮娅》们可要厉害得多。 ——“要不是他反复地和我解释他同那些女孩的关系，我们之间也不知道会闹出多少误会。”秋思说 ——“是呀，要是和人见人爱的达里克比，安德烈可算是人见人烦的家伙了。”我笑了 秋思也笑了接着说： ——“可是，你也别认为你们的关系就简单了！在我这里达里克可从来就没有过情敌。从这一点上讲，安德烈可就没有达里克省心了。” ——“什么意思？安德烈的情敌？”我没明白秋思的意思，吃惊地问。 ——“你太漂亮了！嘿嘿……说实话，我都替安德烈担心，你说咱们学院又有几个人不知道你呢！” ——“你把我当院长了？谁都认识我！”我嗔怪地看着秋思说道。 ——“琳娜，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关注你？ 看到你在寝室楼门口进进出出的，就有男同学问，你是谁？哪个系的？几年级的？住哪里？不分黑人、白人、亚洲人大家都对你挺好奇的，嘿嘿……我都亲耳听到过两次呢！对了，有一次我和巴沙从篮球馆回来，在一楼大厅遇到他的一个土耳其老乡，那小子就缠着巴沙打听你，巴沙不想理他，推说我们和你都不熟悉…… 反正你在咱们这栋宿舍楼里可是蛮有名的。我和达里克都没少听到别人谈论你，我想安德烈也一定没少听到！嗯，别人我就不说了，明，你知道吗？那个越南人。”秋思接着说 ——“知道，他是我上一个俄语班的同学。怎么了？” ——“你刚来的时候，有一天达里克和安德烈打球回来，看见明从管理室出来。 那个管理员，就那个胖胖的大嗓门的伊娃在明身后喊着：《我怎么能认得哪个是琳娜，中国学生那么多，我哪里知道他们谁是谁？问我琳娜住哪个寝室，我怎么能记住。这些小子可真过分，追女孩子都追到我这里来了!做别的事怎么就没看见他们这么上心呢！》 明被骂跑了，伊娃看见达里克和安德烈就对他俩喊： ——“你们给我听着！你们要是谁看上哪个女孩了，就拿着花，站在这个门口等她，别来我这里查姑娘们住哪里！我的住宿卡是有规定的，不是谁想看就给谁看的，知道了没有！” 他们今天在饭馆里说的安德烈担心的人就是明。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事，刚才达里克才告诉我安德烈担心什么。” 第39章 最美味的巧克力 12月25号，也就是西方的那个圣诞节，但是，在以东正教为主的莫斯科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 晚上，金丽，我和秋思在我房间里试着我们跳舞要穿的服装。 后天27号就是晚会演出的日子。试完服装以后，我们一起谈论着这次晚会的一些内容和我们节目的注意事项。 门忽然开了，一个笔挺的身影映入了我们的眼帘 ——“安德烈！”我惊叫了出来。 安德烈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我们一跳！我们三个同时盯着他。 安德烈穿了一件藏蓝色的长款羊绒大衣，手里还推着一个小小的旅行箱。 那件大衣穿在他身上和穿在顶级超模的身上没什么区别。安德烈笑脸盈盈地看着我们，没说话，他放下旅行箱，脱下大衣放到椅子上。里面穿的是和大衣几乎同色的一套西装，雪白的衣领上打着一条银灰色的领带。 这套衣服穿在安德烈身上，显得特别典雅高贵。 ——“安德烈你穿这么帅干嘛？”金丽笑着问他。 ——“你要求婚，是不是还少一束花？”秋思调侃着 ——“你怎么回来了？”我问道。 安德烈一直微笑着但没吱声。 这时金丽和秋思都知趣地站起来告辞了。我把他们送出门，回手把门关上了，我一头扑在安德烈怀里。安德烈紧紧地抱着我，我闭上眼睛，听到他胸口有力的心跳。过了一会，安德烈放开我，他捧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又见到你了！对吗？琳娜！” ——“你怎么回来了？”我再次问他。 其实，现在这个问题根本不重要，我的安德烈回来了，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这就够了！ 屋里热，安德烈把外面的西装也脱去了。 他拉过来那个小小的旅行箱，蹲下打开它，对我说道: ——“琳娜，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我奔过去看见满满一箱子各种的巧克力！我惊喜地抚弄着那些巧克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着他这身装束，我有些不解，安德烈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 他说： ——“我回去把衣服换一下就来。” 我把钥匙递给他，没用几分钟安德烈就回来了，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的圆领半袖衫和那件过膝的运动裤。从安德烈日常室内的装束上，你分辨不出他是在过夏天还是冬天。他几乎永远是这身衣服。 我坐在他怀里，我们久久凝视着对方。安德烈先开口了： ——“琳娜，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我使劲地点点头。 安德烈打开包装，把一块巧克力放到我嘴里说： ——“我记得你说过，你吃的最好吃的巧克力就是瑞士巧克力！”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我觉得我现在吃的巧克力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 安德烈看着我的嘴，好像在咽口水。 我觉得，他可能是被我的吃相勾起了食欲。我把一块巧克力送到他鼻子底下，问他是不是想吃，安德烈看着那块巧克力，没等他回答，我把巧克力塞到了自己嘴里。 安德烈觉得我耍了他，似乎有些气恼地看着我。他的表情越发使我得意。我含着巧克力做出特别陶醉的样子告诉他： ——“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巧克力了” 突然，安德烈用一只手擎住了我的头，他用舌头从我嘴里抢走那块巧克力。 我不知道，没有被人这样抢食物的人能不能理解那种感觉——特别失败的感觉。 我气恼地看着他。 这时候轮到安德烈做出那种陶醉的表情了…… 他一边嚼着巧克力一边对我说： ——“宝贝，你说得没错！这块还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巧克力呢！” 第40章 圣诞礼物 我忽然记起来了，今天应该是基督教的圣诞节，安德烈怎么会今天跑回来呢？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他那身装束，也难怪秋思说他是向我求婚来了。 我问安德烈： ——“你怎么不陪家人过节了呢？你回来，你父母不生气吗？” 正说着，安德烈的电话响了，我听出来他是在和家人对话。 他说的是德语，我只听懂了莫斯科一个单词。 挂断电话，安德烈告诉我，是他爸爸打过来的，他告诉他爸爸他已经在莫斯科了，让他爸爸告诉他妈妈不要担心，他祝他们圣诞快乐！ 为什么是他爸爸给他打电话？通常情况下，都是安德烈的妈妈给他来电话，我想这次安德烈一定是和他妈妈闹矛盾了。他妈妈已经气得不想理他了。 我猜测着安德烈的妈妈生他气的原因说道： ——“是不是由于丹妮娅？你妈妈对你不高兴了？” ——“丹妮娅？哦，不，不是丹妮娅，我妈妈也没因为这个和我不高兴。”安德烈回答道。 ——“那是为什么？”我有点迷惑。 ——“我……我看见卡罗尔了。”安德烈有些迟疑地说。 ——“卡罗尔是谁？”因为从名字上我无法分辨这个卡罗尔是男还是女。也没法猜测这个人和安德烈究竟是什么关系？ 安德烈盯着我的脸，过了半天说道： ——“卡罗尔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听到安德烈说《卡罗尔是我以前的女朋友》这句话，我立马感到全身的不自在。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安德烈是不是有过女朋友的事，今天他突然这么一说，我觉得心里非常的难受！我有些厌恶坐在他怀里了，想试图离开，可是安德烈紧紧地抱住我说； ——“琳娜，别这样！” 我离不开他的怀抱，可是我转过脸去，不想看他！ 安德烈在我耳边说：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卡罗尔的事。” ——“我不要听你们的事，我不想知道这些！”我委屈地喊着，眼睛看向别的地方。 ——“你想知道，亲爱的”安德烈说。 ——“不想！”我答道，心里想，别叫我亲爱的！ 安德烈用手托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过来，他盯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琳娜，你知道吗？你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什么也藏不住！” 安德烈23号的晚上到的家里，他父母，哥哥和妹妹玛利亚都早已经在家里忙碌准备过节了。 晚上，安德烈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正准备休息，他妹妹玛利亚敲门进来了。 玛利亚说，听说妈给你介绍了一个哈萨克斯坦的俄罗斯姑娘，长得可漂亮了，可是你不喜欢，有这事吗？ 安德烈说没那么漂亮。 玛利亚问比卡罗尔怎么样？ 安德烈说，要说长得比卡罗尔还是要漂亮些，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德烈对丹妮娅没感觉。 玛利亚问安德烈，你在莫斯科这一年还是一个人住吗？ 安德烈说是的，是一个人住。 玛利亚说那你还是放不下卡罗尔！ 安德烈没有正面回答她。 24号圣诞前夜，他们全家在一起迎接的圣诞节，玛利亚和她妈妈还神神秘秘地对安德烈说，他们明天给他准备一个特别的圣诞惊喜。安德烈没明白怎么回事。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晨，安德烈的妈妈和玛利亚让安德烈打扮一番，给了他一个豪华酒店的餐厅地址，让他去见一个人。还说如果你们有活动，晚上就不用回来了。 安德烈以为要给他引荐什么大人物，然后要参加什么重要的晚会呢，所以就穿成那个样子。安德烈准备好，护照，信用卡他想开车去，玛利亚说，万一他喝酒了开车也不方便。 中午，安德烈在餐厅坐着等这个神秘的人物出现，他怎么也没想到来的是卡罗尔。 卡罗尔坐下。他们聊了几句。 服务员过来问他们想点什么，卡罗尔问安德烈想吃什么，安德烈看看手表说什么都行，他一会儿想去给琳娜买巧克力。 卡罗尔问琳娜是谁？安德烈回答道：是我女朋友，在莫斯科。 卡罗尔看了看他说： ——“我知道了，再见！安德烈！”说完起身离去了。 安德烈跑到酒店前台改签了机票，然后去商店买了满满一箱子巧克力。 到了机场他给他妹妹玛利亚打电话，说告诉老妈，我不回家了。 玛利亚在电话里还笑着问她哥：给你的圣诞礼物你还满意吗？ 安德烈说，我非常感谢你们想给我一个圣诞惊喜，你转告老妈，我最好的圣诞礼物在莫斯科。我现在要去取了。 安德烈登上飞机。几个小时以后，他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第41章 安德烈的情史 24岁的安德烈，情史倒是蛮丰富的。卡罗尔是他第四个女朋友，也是安德烈的父母唯一见过的女朋友。也是和他交往时间最长的女朋友，他们从认识到分手大约有一年半的时间。 安德烈的初恋是高中时邻班的一个女孩。 他们是登山队的同伴，安德烈说，那是一个有着蓝蓝眼睛，和一脸雀斑的女孩，满脑子都是奇怪的想法，什么都喜欢尝试。 17岁的初恋，注定没有办法延续，随着各自考入了不同的大学，恋情也就自然终止了。 上大学以后，他和他们学校的一个意大利女孩子交往过。 那个女孩个性开放。同时交往了不少男孩子。安德烈发现之后俩人大吵了一架，分手了。 20岁的安德烈被这段感情弄得比较消沉。经常去学院附近的一个餐厅吃饭。安德烈说那段时间他心里烦，不想在吵吵闹闹的学院餐厅就餐，就找到了这里，这个餐厅不大，很安静。 餐厅服务员是个来自捷克的25岁的姑娘。婉柔可亲，听安德烈向她倾诉自己的烦恼，一来二去俩人开始交往。安德烈说一直觉得这个女朋友很好，他们相处地也很融洽。 直到有一天，这个女孩突然失踪了，餐厅老板说她辞职走了，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从此安德烈再也没见到过她。 和卡罗尔的认识是在安德烈大学毕业的前一年。 一次在图书馆，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姑娘让安德烈帮忙拿架子上的一本书，午饭的时候俩人在餐厅又遇到了，就礼貌地聊了起来。卡罗尔原来和安德烈还是同一学年的，他们聊得挺投机。卡罗尔是典型的瑞士姑娘，虽然没有艳丽的外表，可是聪慧，独立，勤奋。安德烈的父母也很喜欢她。 毕业永远是校园恋情的鬼门关！ 卡罗尔想考巴黎大学的研究生，而安德烈被他爸爸安排进入他父亲所在的事务所工作。作为东欧部的储备干部，安德烈必须要到俄罗斯学习三年，以取得市场营销的博士学位才可以和事务所签约。 一次，卡罗尔问安德烈，你去莫斯科后，我们还怎么见面呢？ 安德烈没有回答，卡罗尔提出分手，安德烈也没有正面回应。 之后卡罗尔去了巴黎，俩人再没见面。再往后安德烈就来到了莫斯科。 今天，是他们分手二年后的再次重逢！ ——“卡罗尔漂亮吗？”我酸溜溜地问安德烈。 安德烈摸着我的头发，笑着说，不是很漂亮！ ——“那你喜欢她什么呢？”我气哼哼地问 ——“是呀，我还喜欢她什么呢？”安德烈看着我的眼睛，但似乎象和自己说着。 安德烈一只手缠绕着我长发的发梢，眼睛看向那里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他自言自语似得说道： ——“我没想到卡罗尔会变成那个样子！” ——“什么样子？”我问他 安德烈的眼光看向远方，说道： ——“她变化太大了，看见她知道这是卡罗尔，可是又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卡罗尔，你刚才问我喜欢她什么？今天，我看见她也是问了自己这个问题。我从她身上找不到任何一点，可以吸引我的地方。你说是她变了还是我变了？”安德烈自嘲地笑了一下接着说： ——“呵呵，她居然说我看上去一点都没变！” ——“你觉得她不如以前漂亮了是吗？”我问道 ——“说实话，我之前虽然没觉得卡罗尔多漂亮，可是也没觉得她看上去那么普通，普通到了我对她的相貌开始感觉到模糊了。模糊地就像路人一样。”安德烈说道。 第42章 达里克的篮球赛 27号，我们精心准备的演出总算获得了成功！ 原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两天，谁知道第二天，听秋思说，达里克今天要组织篮球赛，她要去观看，还问我去不去。 我不喜欢什么篮球，再说，达里克的篮球比赛能有什么好看的？ 秋思嘿嘿笑着说，你等一会儿，就会有人叫你去了。 她的话还真准，快到中午的时候，安德烈来了，说他今天要参加达里克组织的篮球赛叫我务必去观看。 我有些迟疑地说，不就玩个篮球嘛，还好意思叫什么比赛。我去干嘛？ 安德烈不解地问： ——“秋思去，你为什么不能去？” 我告诉他，我不感兴趣！昨天跳舞累了，今天想休息。 安德烈怔怔地看着我，有些失望地走了。 午饭时看见秋思，我告诉她：你的话还真准，安德烈来要我去看他们比赛我拒绝了。我告诉他我昨天演出了，今天想休息。 秋思说，你的安德烈生气了！ 我说不至于？不就是玩篮球嘛！我又不会，也不能陪他们玩，我不去他怎么会生气！ 秋思说我以前也像你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我发现达里克对他的比赛看得还挺重的。咱们以为他们就是玩一玩，可他们却真觉得那就是比赛。还非要分个输赢不行。 秋思说，安德烈叫你了，那就说明他特别想让你去看他们的比赛。 ——“你不累吗？”我问秋思。 秋思给我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包容地笑了笑。温柔的秋思总是这么惯着达里克，我心里想。 《秋思去，你为什么不能去？》我想起来安德烈委屈的表情，心里想是不是秋思去了我不去，会让安德烈在达里克那里很没有面子？ 再联想一下达里克可能会在安德烈面前出现的那种得意洋洋的神情。 不行！我不能让达里克那么得意，也不能让安德烈感到失望。 想到这里我问秋思：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比赛？” ——“下午四点”秋思答道。 我第一次来我们学校的体育馆，之前我都不知道，我们学校还有这么大的体育馆，阶梯式的座椅中间是个标准的篮球场。 场地虽然不错，可是观众却几乎没有。 秋思带我找到一排座位坐下，看来她是这里的常客了，我们刚刚坐定，就看见巴沙和菲戈尔也来了，巴沙和菲戈尔挨着我们坐下，我紧挨着巴沙。 巴沙看见我非常高兴，还顽皮地和我握握手对我说： ——“欢迎，琳娜！我就觉得你会来看比赛的，安德烈还说你不来呢！” 我的加盟使达里克球队的粉丝数超过了对方球队的。 我们这边有四个人了：我，秋思，巴沙和菲戈尔。 对面的座椅上坐了三个人，两个白人男孩和一个黑人女孩。 由于离得比较远，我基本上看不太清他们的相貌。 时间还没到，不过达里克已经在球场上和几个人在那里活动了，空旷的球场里回荡着几个篮球轮番落地的声音。 他们穿着黑白两色的球衣，达里克的队是黑色球衣。 人员陆续上场了，我看见明和白天也来了，明和白天穿的是白色的球衣。没想到白天会打篮球，不过，再看看他那190 的身高，我觉得这也不该奇怪了。 虽然穿的是白色球衣，可是他们的团队，并不很白，除了明和白天两个东方人以外，还有两个健壮的黑人男孩子，只有一个是白人队员。 和白队正相反的是，达里克的球队除了他自己的皮肤较深以外，只有一个看上去象中亚或阿拉伯人外表的男孩子其他的都是标准的欧洲小伙子。 安德烈是比较晚的一个进场的，我看他还在整理着衣服，达里克把篮球扔给他，他拍了两下球起身去投篮。 安德烈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观众席，发现我坐在那里，他立在那里惊喜地向我挥挥手。 我微笑着看着他。 很快正式比赛就开始了。 我没想到，他们打得还蛮认真的，比赛的激烈程度有点超过了我的想象。 有了巴沙你就不会知道什么叫冷场。 巴沙给我介绍着两个队的情况，对面的白队实力不俗，特别那两个黑人同学是来自加拿大，他们在原来的学校就是校篮球队的成员，达里克的队和他们的比赛通常还是输的情况比较多。 达里克的队，达里克和安德烈是主要的得分手。 每一次黑队进球，巴沙都会又吹口哨，又拍手叫喊着助威，我觉得他一点也不比在场上的那些人省力气。 白天，是唯一的中国队员，好像也是场上个子最高的一个，不过我觉得他还有些瘦弱，几次在和安德烈争抢篮板时，我都看见安德烈把他撞个趔趄。 安德烈把球投进了篮筐里，得意地看向我们这里。 巴沙依旧大声地给他加油。 说实话，我有点心疼白天了。心里想，傻孩子不就是玩一玩吗？你就不能躲着他一点吗？ 比赛结束了，达里克的球队以一球之差取胜了。 白队的人员陆续地离开了，黑队的成员显然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大家说笑着回顾着刚才的比赛。 我走过去叫住了正要离开的白天，白天看到我有些惊诧地问道： ——“琳姐！你怎么来了？” 我关心地问白天： ——“安德烈撞疼你了？” 白天笑着说： ——“没事，琳姐！不过今天安德烈打得确实有点猛！” 第43章 鸡蛋羹 生理期，我有些不舒服，围着毛披肩坐在床上休息。 安德烈来了，看到我面色不好，关心地问我怎么了。我不好意思和他说，就说没事，我肚子疼，休息一天就好了。 安德烈坐在床边盯盯地看着我，他一只手摸着我的手背说真的没事吗？ 我让他给我倒一杯柠檬茶。安德烈把茶杯递给我碰到我的手时他又握了握我的手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我不想让他担心，就说，真的没事，你回去，我睡一觉就好了。 安德烈显然不放心回去，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忽然他问我。你想吃鸡蛋羹吗？ 他说的《鸡蛋羹》汉语很不标准，我一时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安德烈说就是秋思上次生病要吃的那个。 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一次，晚饭后，我们在厨房里闲聊，有我，安德烈，李白玲，金丽，阿富汗的艾德里斯，土耳其的巴沙，菲戈尔和那个爱说话的王东。 一会儿达里克从他们房间走出来，问我会不会做一种什么鸡蛋。我们大家都没明白他要问的是什么，他说秋思病了，就想吃那个。我说要不我去问问秋思，她想吃什么。 正说着秋思出来了，一看就是满脸病容，面色十分苍白。秋思说，她病了，没胃口，达里克非要让她吃东西，问她想吃什么，秋思说她想了半天，也就鸡蛋羹她还有胃口，可是达里克不会做。他说出来问问中国人怎么做？秋思不想让他麻烦别人，可是达里克还是出来问了。 我们说：秋思你想吃就和我们说，我们可以帮你做呀，秋思说她真的没胃口，要不是达里克逼着问，她其实什么都不想吃。 我们看秋思支撑着出来解释，都劝她放心回去休息，小事一桩不要放在心里。 秋思回去休息了，我对达里克说，我知道秋思说的是什么。可是，我真的也做不好。 这时金丽笑着说: ——“这个太容易了，我教你！”说着话她和达里克去做鸡蛋羹去了。 看着他们离开王东开始说话了： ——“可怜呀！找个巴基斯坦人连想吃一个鸡蛋羹都不会做，我会，要是我女朋友，我现在就给她做去！” 李白玲接着他的话茬说： ——“谁拦着你去做了呀，你去呀！” ——“不去，别秋思还没吃上鸡蛋羹呢，我先吃了达里克一顿拳头” 王东的话把我们都逗笑了。 王东接着说，在莫斯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个女孩的男朋友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我们都好奇问他怎么能看出来呢？王东说： ——“像白玲这样的一看就是中国男朋友给喂的！你再看看秋思和琳娜，你以为她们是长成那样的，告诉你们都是让男朋友给饿的。” 王东的话引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李白玲笑着说： ——“我想减肥，可是一直没效果，这回找到好办法了，只要我换个外国男朋友就都解决了！” 王东对着菲戈尔，艾德里斯他们说道： ——“别总想着，吻技超群，床功一流就无敌了。要找中国女朋友还需要厨艺好，要不然，早晚会饿跑了！” 巴沙问王东： ——“中国男人都会做饭吗？” 王东说，是不是都会，他说不好，反正在莫斯科的男的都给女朋友做饭吃。 现在，安德烈问我是不想吃鸡蛋羹，难道他以为鸡蛋羹是药吗？生病了吃了就好！ 再说了，和秋思一样我可不想让他去求人做什么鸡蛋羹给我吃。 安德烈告诉我他自己就会做，不用去求人！ 我对他的话深感怀疑。要知道我自己都不会做这个，再说，这个安德烈的厨艺能好到哪里去，我大致还是有点估算的。就算他会做红菜汤，可是这个鸡蛋羹似乎对于安德烈来说应该更加难以驾驭。 安德烈平时自己做什么吃我都太清楚了。他基本上就是靠着食堂活着的。晚上，如果饿了，他会用他那个小白锅煮上五，六个鸡蛋充饥。假如，锅里再加上两根做热狗用的香肠，吃的时候用面包裹一下，浇上西红柿沙司和蛋黄酱，就是一顿豪华晚宴了！ ——“我真会做，你别不信!我一直想找机会给你做呢。”安德烈说道。 想找机会给我做，说的好像他真会做似的，我心里想。那就让他试试，我到要看看他怎么能做出来。安德烈问我想吃几个？我说一个，他又问一个够吗？一个对我来说还真够了，还有就是我想，假如他做不成功也不会浪费太多鸡蛋。 他开始鼓弄做鸡蛋羹，尽管我很好奇他怎么做，可是，身体的不适还是让我没动地方。我看着电视等着安德烈的杰作。 门开了，安德烈端着个盘子过来，盘子上放着我那只小瓷碗。 ——“秋思说加点酱油会更好吃，我让她加了点。”说着安德烈把他做的鸡蛋羹送到我眼前。我定睛一看，一小碗像嫩豆腐一样的，金黄的颜色，冒着浓浓香气的鸡蛋羹！完美！这就是我印象中的鸡蛋羹。我抬起头，惊奇地望向安德烈，他向我抛了个媚眼，得意洋洋地看着我。我用双手捂着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用勺子舀了一大块，想尽早送到嘴里。安德烈把勺子抢了过去说，还挺烫的，你等一会再吃。我看着他问道； ——“告诉我安德烈，你跟谁学的？” 安德烈看着鸡蛋羹说 ——“我是天才，我什么都会！” 对他的所问非所答，我有些不满。这时安德烈把那勺鸡蛋羹送到我嘴边说：“现在可以吃了！”看着我吃着他喂的鸡蛋羹，安德烈接着问 ——“你喜欢吃吗？” 嗯，嗯，我边吃着边答应着。 ——“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吃，告诉我，我就给你做。”安德烈说道。 这件事他还真没有食言！ 第44章 春晚后的节目 今天是中国的除夕，莫斯科和中国有着5个小时的时差，傍晚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通过电话都能听到国内热闹的鞭炮声。 中国的同学们凑在一起看春晚，安德烈和达里克也跟着凑热闹。 作为清一色中国人的7楼自然成了大家欢聚的主场。 小星的寝室里又搬来2个新来的女孩子。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安德烈原来对东方人有脸盲症。 他能认出来的中国女孩，只有小星，金丽，秋思，李白玲，苗苗和子梅。人一多他就开始分不清谁是谁了。他还经常把越南人，韩国人和中国人弄混。 我现在有点理解，他和东方人打交道的困惑在哪里了。 而且，秋思，子梅，李白玲就是他的模版。 我一问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说像秋思，像李白玲或是像子梅。当我见到他描述的人我就向安德烈抱怨——她们哪里长的就像了，差别大了去了！ 在安德烈眼里，这三个人就足以涵盖全部他见到的中国女人的外貌了。他告诉我，他用了很长时间才把金丽和李白玲分清楚。 小星和子梅他知道她们是两个人，可是在安德烈眼里她俩是长得酷似的两个人。 所以，和我们记住同胞的脸不同的是，安德烈主要记住的是中国人的体态：高矮胖瘦，也难为他了。 他说小星屋里那两个新来的女孩长的一样。 我一看除了身材差不多，几乎没有相同的地方。 可是安德烈说，他们就是长的一样，一样的身材，一样的肤色，一样颜色的头发和眼睛，一样的脸型，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嘴。 我和他讲了半天她们的区别，安德烈最终同意了我的说法了： ——“你说得对，琳娜！我看出来了，她们长的还真不一样，一个好像比另一个高一点！” 我崩溃了！！ 不过有的时候他居然很快就能分辨出哪个是中国人哪个是越南人，我还奇怪呢，这时候难道他的观察力又好了？ 后来，安德烈向我解释，他根本不是从长相上分辨出来的，是从说话的发音习惯上分辨的。中国人的发音和越南人有很大区别。汉语的舌尖音比较多，而越南语的鼻音较重。 看完春晚，我们上楼，我和秋思说在国内时，每次看完春晚都觉得好困，可是在莫斯科就不困了。 我意犹未尽，问秋思你们还有什么活动？ 秋思没说话。达里克回答道: ——“我继续陪秋思过节，让安德烈也陪你好好过个节！” 说完他向安德烈眨眨眼睛，搂着秋思回自己屋里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想，这个达里克真是讨厌！他怎么这么会让人扫兴。 安德烈好像看出来我的不满一样，在我耳边说: ——“咱们也不理他们！” 坐在寝室的床上，我眉飞色舞地给安德烈讲着中国春节的习俗，他静静地听着。 等我自己觉得有些困倦了，我下逐客令了。 安德烈凑到我面前，两眼发亮地盯着我的眼睛，低声地说道： ——“我不想回去！” ——“你不回去，那我们怎么睡呀？”我不解地看着安德烈那奇怪的眼神，笑着问道。 我想安德烈也许误会了我的话。他哗地一下，脱下了他那件黑色的半袖衫，雪白的上身展露在我的眼前。 我惊讶地看着他，叫道： ——“安德烈，你干什么？” 我想我的反应也让安德烈有些没想到，他停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他凑到我胸前盯着我的眼睛问：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我生气了，向他大声地叫喊着。 安德烈撤回到椅子上坐下，双肘支在膝盖上，他双手攥着着那件脱下来的衣服，抬起眉毛探究似地看着我。 看到他远离我了，我定了定神，厉声地向他说道： ——“你出去，走！” 安德烈坐在那里，他想解释什么，可是他也觉得我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他穿上衣服，来到我面前。我抬起头紧张地盯着他，他在我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 ——“对不起！琳娜，我没想到会吓着你，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我没吱声，看着他走到门口，他回头看向我说： ——“别生气了，我走了!亲爱的，你安心睡！” 第45章 赔礼道歉 第二天一早，看见李白玲，她要去莫大参加一个他男朋友召集的中国人的活动。我求她带上我，李白玲就带我去了。接近中午的时候，看到手机上安德烈打来的电话，我没有接。 过了一会儿，秋思的电话打了过来。她问我在什么地方，说安德烈找不到我，有点着急。我告诉她我在莫大，和中国人在一起，让她不用担心我。至于安德烈，我说，我这几天都不想见他！ 秋思问怎么了？吵架了？我说你去问安德烈，让他自己说。 晚上，我和李白玲回到寝室，没过一会，秋思就来敲门了。 不用问，肯定是给安德烈当说客来了。 秋思笑眯眯地和我说： ——“安德烈都说了：是他不对，他真不是故意地，他真的没想到，他会吓着你了……他也十分后悔，你就别再记恨他了，原谅他这一次。毕竟他那么爱你！” ——“我原先也以为他特别爱我，可是昨天，我发现我错了，他不是，他没有那么爱我”我生气地对秋思说。 ——“你们两个呀，也真是，这误会够深的。安德烈说，他原本以为你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可是没想到，昨天你会有那样的反应，安德烈说你不接纳他，你没有他认为地那么爱他！你也觉得安德烈不那么爱你，看来他这事做得可真不怎么样！这个安德烈，挺聪明的一个人呀，这是怎么了？”秋思接着说道 ——“不过，琳娜，我觉得你可能对安德烈的误会更深，才这么生他的气，我觉得你们还是好好沟通一下，别不搭理安德烈，他知道他错了，也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 ——“子梅说的对，安德烈就会欺负我。”我向秋思抱怨道。 ——“子梅说的不对，安德烈怎么会欺负你呢？他是真爱你，都怨他太冲动了，他应该更有耐心才对。”秋思继续劝我。 秋思的话让我的气消了不少，但我并未答应原谅安德烈。 第二天、在寝室里我一边弹着琴，一边打算着先对安德烈晒他几天，以后再说。 有人敲门，我打开一看，达里克站在门口，身后是秋思和安德烈。 达里克看见我，第一句话就是 ——“对不起!琳娜，实在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给安德烈出的主意。” 我没理他们，自己重新坐到钢琴前，他们围着我，达里克接着说： ——“安德烈都和我翻脸了，说琳娜要是不理我，我就和你没完……琳娜求你了，你就原谅他一次，不是，是原谅我一次！……不过，我也说了，安德烈我只让你和琳娜亲热一下，可没叫你这么做呀……是他自己没明白我的意思。琳娜，他真不是故意地，安德烈太蠢了！他以为自己这样做，会让你觉得他更爱你，他是想加深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没想到……你不要误会他！这小子都后悔死了，他绝对不是要欺负你，这个我保证……”花言巧语地达里克不停地说着。 ——“是呀，琳娜，安德烈都和我保证过了，再要有下一次，不用你说话，我们俩就教训他……”秋思也在帮着腔。 我想，看来我不原谅安德烈，这事也会把秋思和达里克折磨得够呛，我看达里克胡言乱语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就是想给安德烈个台阶下。秋思也跟着操心。 还有就是，过了两天了，我也没那么大的气了。 我看见安德烈胆怯地站在那里，这个可不像平时的他，也许他真觉得自己错了，我不再和他计较了。 想到这里，我对安德烈说： ——“看在秋思和达里克的面子上，这次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秋思和达里克让安德烈给我好好道歉，他们俩高兴地走了。 我看见安德烈呆呆地站着，一声不吭，就问他: ——“你不是要给我道歉吗？怎么不说话了？” ——“我怕我说错了，又被你撵走！”安德烈怯怯地回答道。 ——“你说的错话还少呀？”我不满地说。 安德烈又不敢说话了，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对他说： ——“我想吃鸡蛋羹！” 听到这句话，安德烈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欣喜的表情。 第46章 和解 安德烈端来鸡蛋羹殷勤地想喂我吃，我想不理他，打算自己吃，可是无奈他拿着的勺子就在我嘴边，看在羹是他做的份上，我张开了口。 我边吃边还觉得委屈地问他 ——“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安德烈叹了口气说道： ——“亲爱的，你怎么会觉得我要欺负你呢？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本来就是！你还不想承认。”我气恼地说 ——“我觉得你真的是误会我了，那怎么能叫欺负你呢？我爱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安德烈一边用勺子喂我吃鸡蛋羹，一边似乎很无奈地说道。 ——“我不喜欢你那个样子。我讨厌你那样对待我！”我一边吃着一边幽怨地看着他说。 ——“好。你不喜欢，我以后不那样了！”安德烈答道。 ——“真的吗？”我还有点不放心地问 ——“真的。”安德烈舀着鸡蛋羹，似乎回答得很随意。 安德烈拿着我吃完的碗去洗了。 我心里平静了下来，心里想安德烈就是有时候有些神经兮兮的，也许这就是一次偶发事件，算了，他平时不是挺好的吗？想到这里我又高兴起来，安德烈回来，他去往柜子里放那只碗，我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说：“你再敢这样我真不理你了！” 安德烈没有回头，他摸着我的手，语气无奈般地说: ——“宝贝，我真拿你没办法了！” 我投到他怀里，头靠着他的肩膀说： ——“你只能对我好！安德烈” 安德烈摸着我头说： ——“小傻瓜，我就是想对你更好点！” 我仰起头看着他说： ——“现在这样就最好！” 安德烈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琳娜，你知道，你有多么与众不同吗？我以前真不知道世界上有你这样的姑娘，要不是我看过你的护照，我真的要怀疑你是否成年了？也难怪你长成这个样子！人们都说东方人有意思：男人看上去像女人，女人看上去像孩子，这是不是和心里有关呀？ 不过，宝贝，我觉得中国女人心里还真不全都像你这样孩子气，不要说金丽，小星，我觉得就是苗苗也比你成熟呀！秋思说得对，对你要有更多的耐心，我可能真的是太性急了。可是，亲爱的，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单纯的我当时根本就没听出来安德烈话里的含义。我还以为，秋思也支持我呢。 后来，我才发现，我和安德烈对男女朋友的概念的理解差别特别大。 我认为男女朋友，就是单纯的恋爱关系。这层关系只谈情感。性行为是婚内关系，必须在结婚之后才有权利行使的特权。如果，安德烈真的爱我，就该遵守规则。 安德烈觉得，男女朋友如果没有身体的接纳，就是彼此没有接纳，是感情还不到位，是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恋人的。安德烈的主观想法是，我拒绝他一，是我思想保守;二，是他对我没什么吸引力，我没有那么爱他。 这些似乎都是理性层面的，那非理性层面的问题，对于，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有认识到。 后来我逐渐意识到一点：在我和安德烈的关系中，情感与理智的挣扎一直是困扰我们生活的主旋律。 第47章 情人节印象 很快到了西方的情人节了，恰逢是周日。 说实话，我对这个节日真的没什么好印象。昨天就听见，楼上好像有俄罗斯女孩子哭，那哭声好大都传到楼下来了。我还没弄明白是出了什么事呢。有人说，这不又到情人节了嘛，几家欢乐几家愁呀！ 一大早，安德烈兴冲冲地过来说要带我出去玩。 好!我打扮了一下，和他出去了，街上的气氛比宿舍里好多了，不仅没人哭，还随处看到一对对高兴的情侣。 我和安德烈一起逛街吃饭，也加入到了他们当中。 天色晚了，我想回去了，安德烈搂着我指着对面的饭店说，你要觉得宿舍不好，我们今天住酒店怎么样？我看了他一眼，心里想才几天呀，他又打什么鬼主意。我才不住这里呢！ 安德烈看我不同意似乎有点沮丧，他不象今天我们出来玩时那么兴奋了。 走到地铁站，有一个老太太向我推销她的鲜花。 说实话二月的莫斯科还是很寒冷的，特别是晚上，老太太一看就是很可怜地想趁着今天的情人节能卖点钱。她手里只有两小束鲜花，我站住了看着可怜的老人家打算买她一束。安德烈对这小小的花束显然不感兴趣。 老太太怕我不买，不停地劝我说道: ——“买，姑娘这花像你一样漂亮，还有香味呢，你闻闻！” 说着她把花束凑到我鼻子下。我确实闻到了一阵很浓郁的香气。花束特别简单，蓝紫色的小花搭配了几朵小白花。虽然素淡倒也雅致。安德烈把钱递给老太太，老人家高兴地嘴里说着祝福我们的话。 地铁上人不少，我幸运地遇到了一个座位，安德烈站在我对面。 安德烈这点习惯和很多俄罗斯的年轻人一样，即使地铁上有空座位，他们也不坐。紧挨着我坐着的是一个胖胖的老者。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样子，相貌和蔼，戴着个没有框架的眼镜。老人看着我不停地闻着手中的花，侧过脸来笑着问我： ——“男朋友送的？” 我点点头，笑着回应道： ——“挺香的，您闻闻。” 说着我把花送到他鼻子下面，老人闻了闻，笑着说 ——“是很香！” 到站了，我们下车转乘，眼见着我们要做的这班地铁马上就要关门了。我们冲进地铁，还好门在我们身后关上了。 车厢里到人不多，安德烈朝着地铁中央走去，我心里正庆幸自己赶上了，可是忽然觉得自己被什么拉住了走不了了，回头一看，我大衣的带子被地铁的门夹住了，我拽了两下，居然拽不出来。 地铁门的两边各站着一个小伙子，我也不知道他们俩是否认识。我就看见一个对另一个说，要开门得要到中国城那一站了。我才反应过来，下一站，不开我这面的门，这时他们两帮我把带子从门里拽了出来，我还来不及说声谢谢，一回头，一个人挡在我眼前，一只手推着我的肩膀上方身后的门，安德烈怒气冲冲地问我： ——“怎么了？” 我告诉他我的衣服带子被门夹住了。 ——“你怎么不喊我？”不等我的话说完，安德烈就向我喊到。 我想说，我还没来得及喊你，都没等我回答。安德烈，拉起我就向地铁中央走，我甚至来不及对那两个小伙子说声谢谢，我就被他拉走了。我觉得那两个年轻人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地铁中央我被安德烈的无理举动气的发抖！真丢人！我心里想，那两个帮我的人，一定认为我特别没礼貌，连一声道谢的话都没有。安德烈呢？更过分！好像他们得罪了他一样。人家一定想我们都是什么人呀! 想到这里我望向安德烈，他脸色铁青，气哼哼地看向车窗，地铁疾驰着，我想和他理论，可是又想地铁上这么多人，我们真不该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下了地铁，我正要指责安德烈刚才的行为有多变态。他却先开口向我嚷了起来： ——“坐地铁，你怎么也这么能和人搭讪？” ——“什么和人搭讪？我怎么和人搭讪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被安德烈的话都气糊涂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理论今天的事了。 ——“那两人怎么回事？” ——“我的衣服带子被门夹住了，他们帮我拉出来了” ——“你怎么不喊我？他们凭什么帮你，我看要是别人，他们才不会管呢！” ——“安德烈，你都说什么呢？我还想说呢，今天你太让我丢人了，我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就让你拉走了！” ——“光说一句谢谢还不够，你该亲他们一下才对！” ——“…………”我气的哆嗦，都说不出话了。 ——“拿束花也有人问……你哪来那么多兴趣搭理他！也是，今天还没在地铁上教人汉语呢，连在车上教汉语都不嫌麻烦……我看你对别人还真都挺不错的，我才是让你觉得最没兴趣的人？” 听着安德烈蛮不讲理的话，我气的泪如雨下，我把花摔在地下，转身向宿舍走去。 过了一会儿，安德烈追了上来他拉着我胳膊说； ——“琳娜，我是想说……”他有些语无伦次，想解释自己的话。 ——“你还想说什么？”我气的边走边哭着说。 安德烈一直跟到我的寝室里。我知道我弄不走他。跟刚出地铁时想和他理论的心情正相反，我现在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讲。 安德烈想过来抱我，我哭喊着，别碰我，他把手缩了回去。 我坐在床上独自流泪。安德烈站在我旁边他看着我，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我从来没觉得安德烈象今天这么讨厌！ 我哭累了，开始在那里导气。 安德烈靠近我说 ——“是我的错，要是我今天拉着你的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第48章 柏拉图式的爱情 安德烈的解释似乎苍白无力。我甚至认为他都没觉得自己错了。我连和他争执的力气都没有。告诉他，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这一静可不就是一两天，周一开始上班，我早出晚归的，几次安德烈来敲门，我都告诉他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了。 秋思又来劝过我两次。我告诉秋思，安德烈就这人品，我实在没兴趣和他交往了。 周六早晨我从浴室回来，看到安德烈坐在我房间里，他这是趁我去洗澡时溜进来了。 我知道我没办法轻易把他弄出去，就没理他，坐下来擦着自己的头发。安德烈讨好地过来帮我擦着。我抢不过他，就由着他了。 安德烈看着镜子中的我，陪着笑脸说道： ——“琳娜，我知道我那天不对，我知道你应该生我的气。不过，你都惩罚我这么多天了，也该够了？” ——“你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不对！”我对他说。 安德烈蹲在我面前，双手握着我的手，抬起头，他看着我的眼睛鼓足勇气地说道： ——“我知道，我的行为很可耻，可是当时我就是控制不了我的情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嫉妒你眼中的一切！ 不仅仅是人。你还记得，我告诉你刘洋嫉妒你贴的那张海报吗？其实，那就是我的感受。 我教小星学俄语，你坐在我们对面写作业，我看你专注地看着那本书，我甚至连那本书都嫉妒，我让小星问你问题，就是不想让你总盯着那本书看。” 看着这个傻傻的安德烈，听他说着这么孩子气的话，我的心越来越软了。 ——“你怎么这么傻呀！”我无可奈何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你这几天不理我，我像丢了魂一样，什么都做不了了。”安德烈把头靠到我怀里，像个孩子，可怜地说着。 我抚摸着安德烈柔软的卷发，一下子就对他怨恨不起来了。 要说再不原谅他，可能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没过几天好日子，我发现这个安德烈老毛病没改，新毛病又添了。 他倒是不在我面前脱衣服了，可是他的手脚越来越不老实。尽管隔着衣服，我仍然不习惯他在我身上到处乱摸。安德烈也学会怎么对付我了。只要我一反抗，他马上停止，可是这绝对不代表他看我放松警惕就不来骚扰了。 我警告他注意自己的言行，安德烈还委屈地说，他这已经是《柏拉图式的爱情》了。难道还要求他只要《柏拉图》不要爱情吗？ 第49章 折磨人的妖精 和我日夜忙碌相比，安德烈的时间比较自由，他除了每周两次要上的固定的俄语课以外，再有就是极少数的几堂公共课，平时就是和他的教授在一起准备博士论文。 安德烈通常情况下上午和下午都会在健身馆里待上一个小时。 这也省不下他还时常跑去玩篮球和网球。 此外，安德烈最喜欢的事，就是看书，安德烈的书是真不少，德语，法语，意大利语，英语，俄语的反正我还没见过一个人看那么多种语言的书的。 有时听听音乐，他也喜欢上网，但不怎么玩脸书，除非和他家里人联络。 尽管在我们学院，安德烈一个同胞都没有，可是他似乎也并不觉得孤独。心情好或是不好的时候，他会和巴沙他们一起打游戏，这几乎就是安德烈的全部生活。 如今，我觉得安德烈又多了一个新爱好，那就是喜欢和我腻在一起。 我又要上班，又要上学还要应付考试，这都需要时间，可是被这个安德烈实实在在地影响了不少。 我给他规定我们周六日见面，他不同意也不遵守，几乎每天都跑过来。我们常常靠在一起看书。可是，他常常看看书，就开始看我，然后就开始索吻。 这些违规，我也都忍了，可是和我越来越容忍他成反比的是安德烈的忍耐力却越来越差。 一次在安德烈的寝室里。他又把我推在床上接吻。 我陶醉在他的热吻里，可是，忽然感觉安德烈的手脚很是过分…… 我近乎哀求地叫他住手！ 安德烈停了下来，半天抬起头来，眼神炽热又焦虑地说道： ——“琳娜。我真的没有办法遵守你的规则了。你的拒绝，你不知道对我意味着什么？我爱你爱得都发疯了，你就爱一爱我好吗？你真忍心就这么继续折磨我？” 惊魂未定的我对安德烈的无理要求反感至极，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对不起！让我起来，我现在就走，你不用忍受了。” 安德烈盯着我的眼睛，许久许久…… 我觉得他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他放开了我。 我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房间，关上门的瞬间，我好像听见安德烈把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嘟囔了一句： ——“这就是一个折磨人的妖精！” 第50章 无中生有 从安德烈的房间出来，我觉得，我需要想一想，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 他这么得寸进尺，我就这么一再退让吗？假如，我找不出解决办法，那么，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我们先都冷静冷静，保持一段时间的距离再说。 不过，这都是我个人的想法，安德烈肯定不会答应的，他一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我必须找借口躲着他，反正今天也闹得不愉快，正好我可以借机不搭理他了。 起初，安德烈以为我晾他三天就完事了，可是超过一星期，他就开始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不住了。 我见了他，并给他约法三章，刚开始他还有些迟疑，我说，要是不接受也行，咱们在继续考虑。 那些日子，他还真比较守规矩。 一次，我带李白玲去安德烈屋里找一本英俄词典。 推门进去，看到巴沙和菲戈尔在和安德烈弄电脑。巴沙看到我们，瞅着我一直笑着，忽然，我看见巴沙诡异地附耳对安德烈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看着安德烈笑着，安德烈没搭理他，可却抬头一直盯着我，表情有些凝重。 出来以后，我问李白玲那个巴沙在嚼耳朵根子，他在笑话咱们什么呢？ 李白玲突然站住了，笑着问我： ——“你和安德烈进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我有点不解 ——“你们没有？”李白玲问 ——“怎么会！你想哪里去了，我们之间可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终于明白李白玲问我什么了。 ——“这我就没猜错！巴沙想知道你们怎么样了。” 李白玲说： ——“从巴沙看你，然后再问安德烈的举动，你觉得他能问安德烈什么？” 想到巴沙那个八卦的样子，我突然连安德烈也开始讨厌了。 周六的早晨，被饿醒了，想起来昨晚回来屋里就什么都没有了，自己洗洗就睡了，现在哪有什么吃的呀。 我拨通了安德烈的电话，他说他可以给我去买，问我想吃什么。 我说我等不及了，你那里有什么呢？他说有鸡蛋，牛奶和面包，我说太好了，我吃煎鸡蛋，你做着，我现在就过去。 我穿着睡衣穿过大厅来到安德烈的楼层，他正在给我煎鸡蛋，经过大厅我有些冷，就去安德烈的房里找了个夹克衫披上。 我坐在厨房里吃着刚做好的鸡蛋，安德烈给我弄牛奶去了。 这时子梅来找她男朋友经过厨房，有些诧异我在这里，她看着我的装束问道 ——“琳姐，你和安德烈同居了？” ——“没有，我只是来吃个早餐，我家里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真没有？”子梅追问着 ——“真没有，我骗你干嘛？”我笑着说 听到我这么说，子梅好像放心了似得。 安德烈把一杯热牛奶放到我面前。 子梅挑衅地看着安德烈问: ——“安德烈，你是不是想和琳娜同居？” 我对这两个冤家真没办法，反正子梅就是要和安德烈过不去。 ——“嗯哼。”安德烈答应着，看也不看子梅。 ——“琳娜说了，她可没和你睡觉！”子梅特别得意地对安德烈喊着。 我心里想着：这子梅俄语不好，表述也不会拐个弯，就这么直接！ ——“有没有你怎么知道？你又没看见！”听到这话，安德烈斜着眼睛看着子梅反问道。 ——“够了，安德烈，你和子梅在这里吵什么？”我喊住安德烈，不让他再说了。 安德烈不说话了，他向子梅抛个媚眼故意气她。 子梅也不甘示弱，凑到安德烈身前对他说: ——“告诉你安德烈！咱们学院管理系来了两个芬兰的留学生，向我打听琳娜呢。他们可比明厉害多了，你就小心点！”说完子梅神气地走了。 安德烈看着子梅的背影说： ——“想用两个芬兰人来吓唬我，也太小瞧我了！” ——“子梅胡说的，你和她认真什么呀！”我觉得安德烈有点可笑。 ——“也许，子梅没胡说。”安德烈答着，又像在自言自语。 ——“…………” 第51章 安德烈和子梅 起初，要说和安德烈交往还算多，而且给安德烈留下印象最深的中国人，我想就是秋思和子梅了。 秋思是由于达里克的缘故。 那子梅呢！我觉得子梅和安德烈的交集，源于子梅对安德烈极端恶劣的态度，和子梅总是主动挑衅的做法。 安德烈回忆说，他好像是在海组织的什么活动中才第一次见过子梅。那时，他第一眼是把子梅认成小星了……安德烈对这个小小个子的中国女孩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一点也弄不明白，他们俩平时也没什么交集，安德烈似乎也没想追究这事，但有一点他明白：子梅是绝对和他对着干的。 之前，子梅说安德烈像警察，我还以为她只是感觉安德烈冷冷的气质象，后来，子梅告诉我一件事，我才明白，为什么子梅看到安德烈就想出出气了。 子梅的男朋友勇是越南人，她自然也就有许多越南朋友，勇在越南市场有摊位，子梅也就经常去那里。 子梅小小的个子，皮肤颜色较深，圆圆的脸蛋，你别说，要说她是越南人还真没人怀疑。 一次，她遇到俄国警察搜查越南市场，为首的一个年轻警察长的和安德烈酷似。 那个警察特别严厉，对大家的态度特别不好。 越南人也是身份不合法的多，警察让他们把护照交出来查对，子梅的护照是中国的，不在他们的查验的系统内。那个警察就把子梅的护照揣进自己兜里。 子梅看着他们把身份一个个都查验完了，合法的护照就还给本人了，不合法的人也被带走了。 那个警察揣着子梅的护照，就像忘了有这么回事一样，子梅特别焦急。刚开始子梅还不敢管他要护照。 可是，警察们查完人又去查货，子梅怕他把自己的护照带走，自己就真麻烦了。子梅壮起胆子管他要了两次，他根本不搭理子梅。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警察们都上车要离开了。她又找不到那个警察了，子梅也不敢阻止警察离开呀。急得哭了！ 这时候，那个警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把护照在子梅眼前晃了晃，还给她了。 我想，当时那个警察也许只想逗着子梅玩，可是他哪里知道子梅胆子有多小，真的被他吓坏了。子梅说那几个小时简直就是地狱，而那个警察就是子梅眼中的阎王。 也许在警车上，那个年轻的警察还会和同事说，他把这个女孩吓成那样，他觉得挺好笑呢。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他的行为给子梅造成多大的心里阴影。 子梅一看到安德烈就想起那个警察蛮横的模样，所以，子梅就喜欢打击安德烈，感觉就像在报复那个警察。 周二，我们上俄语课，子梅看了看后面的安德烈，靠向我小声说，安德烈去打听那两个芬兰人了！ ——“什么芬兰人？你又在哪里认识什么芬兰人了，你把我和他们扯到一起干嘛？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你干嘛总刺激那个安德烈，他心眼小你不知道呀？”想起来上次的地铁事件，我有些担心，这个安德烈他脑子一直有问题，专门会捕风捉影。 ——“是勇的邻居，刚入校的，他们在勇那里见过我，还以为我也是越南人，后来勇告诉他们：我是中国人。 一次，我们在餐厅见到他们，他们俩就问我，《子梅，你有没有漂亮的中国女朋友给我们介绍一下。》我就告诉他们《琳娜是我们学院最漂亮的中国女孩，哪天我给你们介绍》，他们两说《好呀！》 勇是子梅的越南男朋友，他住在10楼安德烈的楼下，看来还真有两个芬兰人。只不过他们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是子梅非要和安德烈过不去，才殃及到我的。 ——“子梅，你怎么这么多事！”我生气地说 ——“嘿嘿……”子梅坏笑着。 第52章 网球比赛 周四下了俄语课安德烈告诉我，他周六要打网球比赛，要我去助阵。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觉得我必须得去，就答应他了。 比赛没人看，就我和巴沙来了。 安德烈的对手是一个身材矫健的金发碧眼的小伙子，看上去身量要比安德烈还高些。他也有一个粉丝观战，也是金发碧眼身材矫健的那种。 我对网球更是一窍不通，就看见他们打来打去，似乎还是挺累人的。怎么计分，我根本没概念，也看不出来谁赢谁输。 还好巴沙给我解释，我才勉强知道一些。 最后一局打完了，巴沙告诉我，安德烈赢了！ 我并未特别兴奋，因为，我觉得他要我来观战，肯定觉得自己能赢。 比赛结束，那两个浅色头发的小伙子和安德烈攀谈着，似乎在称赞他打的不错。 安德烈向我和巴沙招招手，让我们过去。 我们两走过去，巴沙一如既往地崇拜安德烈，说他打的多棒。 我看向那两个小伙子，年龄和我们差不多，身量都比安德烈还要高一些，一看就是喜欢运动的体态。从他们那浅浅的发色上看，我觉得这就是子梅说的那两个芬兰人。 他们两都相貌极其普通，和他两一比，安德烈清晰标准的五官到显得帅气得多了。 安德烈搂着我的肩膀，把我介绍给他们俩 ——“这是琳娜，我的中国女朋友！”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和我握握手。其中的一个好奇地问道: ——“幸会，琳娜，确实非常漂亮，不过，你确信自己是中国人？”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不确信自己是否漂亮，不过，我确信自己是中国人！” 我回答到。 安德烈以这种方式把我介绍给那两个芬兰人，看来也是煞费苦心的。 有时候我就在想安德烈怎么这么幼稚，他觉得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总是会轻易被什么人干扰吗？他为什么总是庸人自扰呢？ 第53章 愚人节的决定 愚人节那天，我下班后，没有课。和安德烈一起吃晚饭，听他讲他今天看到的法国愚人节的一些笑话。安德烈一如既往地勤快，他把吃完的餐具都拿去清洗去了。 其实安德烈还真挺好的，我得意地想着。 他收拾停当了，凑到我面前笑眯眯地问我： ——“我们好久没亲热了，我想吻你行吗？” 安德烈这可是第一次征求我的意见，他以前可不打什么招呼的。看着他那天真渴望的眼神，我觉得他今天特别可爱。我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安德烈高兴地把我抱上了床。 安德烈的吻技一向不俗，我陶醉在他的热吻里，渐渐地我感觉他越吻越重，突然他扯开我的衣服，安德烈吻着我露出来的一侧肩膀…… 我叫他住手，他似乎就像没听见一样，我用手想拉上衣服，可他把我的衣服扯得紧紧地，我根本拉不动…… 我哭喊着让他住手，我觉得我的声音走廊里的人都能听见。 安德烈停下来了，我看见他目光有些游离，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 受到惊吓的我哭出声来了，我没想到，他会有那么吓人的举动，就象魔鬼附体了一样。 可能我的哭声唤醒了他，安德烈似乎一惊，他坐到了一旁，大口地喘着气。可是，失神地他看着哭泣的我，并没有上前安慰。过一会儿，他仰头躺在我身旁，似乎在平复着什么，好让自己放松。 我看见他用握着拳头的手臂挡在眉骨上，他闭着眼睛，表情痛苦地说： ——“对不起，琳娜，我又失控了！” 这个时候我止住了哭声，只是还没完全从惊吓中走出来，还在抽泣着。 安德烈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他渐渐地恢复了常态，他用手肘在身后支起身体，久久凝视着我，缓缓地开口了： ——“琳娜，我们分手！趁着一切都还来得及，趁着还没有铸成大错，趁着你还没有后悔，趁着我还没有碰你…… 我对于你太危险了！这个我之前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我怕我辜负你的信任，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你让我迷惑，我一接近你我的思维就开始混乱，我的行为就不受理智控制。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有意要伤害你，琳娜，你知道吗？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和我所有的女朋友都不同。不知道是不是你长得太漂亮的原因，你就是喜欢和人保持距离，甚至是你喜欢的人，你也不允许靠你太近，你的习惯性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烈。你太敏感，太娇弱，太容易被伤害。 我想看护你，可是我担心自己可能是第一个会伤害你的人。 我也很害怕面对那种，你觉得我最终伤害了你的结果。 我不知道我那时怎么和你解释我的行为，我不是没有耐心，我是没有信心。 我真不愿意这样吓你，可是我的失控行为，连我自己都吃惊。 我相信爱会让我们最终走到一起，可是，我更怕在你还没有完全接纳我的时候，我自己会弄糟这一切！” 说完安德烈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木然地坐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哭喊使我缺氧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安德烈的话在我耳边回响着，可是我就是没法对他的话做出反应。 我昏沉沉地睡去，第二天，我照常上班，上课。 几乎有半个月，安德烈没来，我也没去找他。他甚至连俄语课都没去上。 我想起安德烈的话，分手，也许是对的。我不知道安德烈的感觉，我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感到痛苦，可能是之前的不快太过刺激，我似乎都麻木了。或者潜意识里，我觉得我们的爱还在，尽管，我们遵守着这样形式上的分手，可我就是对我们的分手没什么感觉！ 见不到安德烈，一切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临时出差离开家一样，尽管有些不适应，但并不那么痛苦。更没有意识到我会失去安德烈。 下课，遇到金丽她问我 ——“这几天怎么不见安德烈了？” 我平静地说——：“我们分手了。” ——“哈哈，现在不是流行，分手不分床吗？你们在玩流行！” 金丽以为我在说笑。 周六，在厨房自己弄点吃的，看到秋思和达里克一起在那里做饭。 达里克问我： ——“琳娜，你是不是又和安德烈吵架了，这小子这几天状态都不好，我看他打球时候还发愣呢，你们怎么了？他这几天没来，是不是你不让他来了？” ——“我们分手了”我说。 ——“你们俩就别闹了！”达里克说着，似乎，我说的分手，好像是假话一样。 子梅来我这里玩，秋思也过来了。秋思问我 ——“达里克说你和安德烈又闹别扭了，他又怎么惹着你了？” ——“不是闹别扭，是分手了！”我强调着。 ——“你们俩岁数可比我和达里克都大，可做事怎么那么像小孩？这还天天叫嚷分手什么的呀，你总这么说，安德烈会伤心的。” 秋思自以为是地说着。 ——“不是我说的，是安德烈提出来的，和我在一起，他就会伤害我，所以，我俩才分手的。”我解释到。 ——“我怎么觉得你们不像是分手的样子呢？”子梅问 ——“分手什么样子呀？还必须要死要活呀！”我说 ——“你们俩可真有意思，这安德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看他要回头又要费不少劲了。他可真不怕费劲。”秋思不解地说。 ——“琳姐，说句实话，安德烈对你还是真好！”子梅说。 ——“那还用说呀。”秋思接着子梅的话说道。 我已经没有力量想安德烈了，我觉得这半年来，也许我真的对安德烈是个很大的折磨，也难怪他那样骂我！其实，这种折磨是相互的，安德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觉得他也绝对没少折磨我的神经。 自从来到莫斯科，什么艰难困苦我也没让自己流泪，可是这个安德烈弄哭过我多少次呀！ 分开也好，最起码，可以修复一下我的神经。 周五我下班回来，看到安德烈和达里克在说话。 看我回来，安德烈笑着走过来。我没理他开门进屋，他跟了进来。 ——“这几天你都忙什么呢？”安德烈没话找话地问。 我心里想这个人真不讲信誉，怎么又来了。 我转过身，把他挡在门口对他讲：“你去一趟厨房看看。” 安德烈没明白我的意思，莫名其妙地瞪着我，我用手指指厨房，眼神再次示意他过去看看。 安德烈满眼不解地看了看我，转身过去想到厨房一探究竟。 在他的身后我立刻把门关上，把他锁在外面了。 安德烈着急了使劲地拍我的门 ——“琳娜，你打开门。琳娜，我有话和你说。你开门！” ——“咱们俩分手了，你走，我不会给你开门的！”我在门里面对他说。 ——“谁说我跟你分手了?哪有这麽回事！你开门，琳娜，你让我进去。” ——“是你自己说的分手。你怎么又不承认了？” ——“我没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琳娜，我真有话要问你……子梅说她要给你介绍男朋友，她给你介绍谁了？” 听到这个我明白了，他又被子梅给骗了，不过，我不想和他解释就说： ——“关你什么事！咱们两都分手了，你管得着吗？” ——“怎么不管我的事？你是我女朋友，我看谁敢来抢我女朋友！” 安德烈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在喊着，这也太扰民了！ 想到这里我把门打开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把邻居们都喊出来了。 看到我一开门，大家都笑了，金丽的老公张云鹏笑着说: ——“琳娜，你再不开门，安德烈可要撞门了，你以为这门真能挡住他呀！” 第54章 Take me to you heart 我把他放进来了，安德烈进门，不说话他坐在椅子上盯着我看。我有点没好气地问他： ——“你讲不讲信誉呀？” 安德烈还是不说话，我坐到床上打开电视，他走过来坐到我对面，把电视给关上了。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个电视是他的。 ——“我还忘了，这个电视是你的，你拿走！”我对他说道。 ——“琳娜，我怎么没发现，你原来生气也这么可爱!”安德烈突然开口说道。 ——“讨厌！”我没想到他居然脸皮那么厚。 ——“这几天你想我了没有？”他用手托起我的下巴问到。 ——“想了！我想你说得对！咱们分手。”我推开他的手。 安德烈知道我还在气头上。他索性在我身边躺下了，一只手抚弄着我的发梢说道： ——“琳娜，你知道吗？我这两天反复地听一首歌，我觉得那就是给我写的。每次听到 any people，all around the world，tell where do i fd，one like you girl 我就想到你，你真的和谁都不一样。 我转头看向安德烈，他的眼睛就像寒星一样湛蓝发亮而深情。 我凑近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哗地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安德烈坐起来用手擦去我的眼泪说道; ——“我早就离不开你了，你也不要离开我，求你了，琳娜！”我们相拥坐着，默不作声。我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我感到内心里从未有过的安详。 过了许久我睁开眼睛看向他的脸，安德烈也闭着眼睛，似乎也在享受着那种内心的宁静。安德烈睁开眼睛用手爱抚着我的脸说道： ——“子梅今天跟我说，安德烈你胆子可真大，敢跟琳娜说分手，你就不怕这消息传出去呀？我可给琳娜准备了一打男朋友的候选人了。别说我没告诉你。” ——“她谁也没给我介绍。” ——“我想也是，她只是提醒我一下！” ——“看来子梅，对你还真挺好的呢！” ——“我也这么认为。” ——“你说有一首歌是什么歌？”我兴致勃勃地问他 ——“这首歌的旋律我最早还是在你们702里听你和苗苗弹的，前几天我听到这个歌，简直惊讶得不行，心里想，原来琳娜他们弹的是这歌的曲子呀。我就把它下载下来了。” ——“哪一首吗？你弹给我好不好，”说实话，安德烈说的歌词和我知道的歌哪的首词都对不上，我有些着急了，扭动着身子求他。 安德烈两步跨到钢琴前，打开琴盖，愉快地向我看一眼，我走过去立在钢琴旁。一阵熟悉的旋律传到了我的耳中，是《吻别》？！ 我惊喜地看着安德烈，他开始唱了，是英语，歌词内容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hidg fro the ra and snow 藏身于雨雪之中 tryg to fet but i won't let go 努力忘记，但我怎能就这样离去 lookg at a crowded street 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listeng to y own heart beat 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any people 这么多的人 all around the world 在世界上 tell where do i fd 请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 one like you girl 像你一样的女孩 take to your heart将我留存心间 take to your ul与你的灵魂相伴 give your hand before i' old给我你的手，在我老去之前 show what love is 问情为何物 - haven't got a ce 在我们彼此离开前 show that wonders can be true 问奇迹上演 they say nothg sts forever 他们说没有什么可以天长地久 we're only here today 我们也能此时相守 love is now or never 现在或者永不回头 brg far away 请带我一起远走 take to your heart请爱我 take to your ul与你的灵魂相伴 give your hand and hold 给我你的手拥我入怀 show what love is 问情为何物 - be y guidg star 让星辰照亮我路 it's easy take to your heart 其实爱我真的很简单 standg on a ounta high 站在高山之巅 lookg at the oon through a clear be sky 看着月亮高挂于清澈的蓝天 i should go and see friends 也许我应该去和朋友们在一起 but they don't really prehend 但他们真的不明白我此时的心情 don't need too uch talkg 不需要繁琐的言语 without sayg anythg 甚至可以一语不发 all i need is one 我仅仅需要 who akes wanna sg 一个能让我欢乐而歌的人 安德烈的音质浑厚而清亮非常有磁性，他唱得很深情，当他唱到all around the world 在世界上 tell where do i fd 请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 one like you girl 像你一样的女孩的时候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安德烈的嗓音穿透力很强，还是《吻别》的旋律中国人太熟悉了，金丽好奇地来敲门。 我给她开门。她惊奇地看到是安德烈在这里唱着…… 安德烈反复地唱着这首歌，把李白玲，秋思和张云鹏也给吸引过来了。 此刻，安德烈好像完全投入到这个歌曲中了，他似乎没有在意有谁来了。 当我听到take to your heart将我留存心间，take to your ul与你的灵魂相伴 那令人心碎的歌词，我又泪目了。 安德烈终于唱完了，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 安德烈这个时候似乎才回过神来，发现房间里这么多人他甚至有些惶恐了。他羞涩地笑着都不敢看大家。 金丽惊奇地说， ——“安德烈我还真不知道你这琴弹的这么好，歌也唱的这么好，今年年底晚会你就加盟我们中国留学生的节目组。” ——“安德烈，我看以后你再惹琳娜生气，你最好的道歉方式就是给她唱歌就行了。”秋思说。 ——“我还以为这里开演出会了呢？你们俩这一出一出的，我怎么就象跟看电影一样，”李白玲笑着说道。 看着安德烈，另一个歌词也在我脑海里回荡： any people 这么多的人all around the world 在世界上 tell where do i fd 请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 one like you boy 像你一样的男孩 是呀，我的安德烈，难道他在这个世界上不也是独一无二的吗？ 第55章 意外 走着走着五月就近了，去年五月是安德烈第一次陪我去发货，我们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的关系的？ 一年来，我们情感所历经的波折也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了解了。 四月底的最后一星期，迷人的郁金香已经开满了莫斯科的街头，被乌云和大雪包围了半年的人们，迫不及待地要和大自然亲近了。 宿舍的同学们周日组织春游烧烤。我和安德烈也参加了。 虽然看上去春暖花开，可是莫斯科四月底的温度还是比较低的。我出行穿了一身厚厚牛仔装，里面还套了一件毛衫。毕竟野外的气温会更低些。安德烈还是他那件皮夹克，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衫。 经过2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一处景致怡人的河湾。 大家开始忙碌烧烤。 我们刚忙完，还没等喘口气，就见金丽过来有些焦急地对我说： ——“琳娜，你和安德烈说，这天水太凉，不能游泳，你最好劝劝他别下水。会抽筋的，很危险。” 我找到安德烈，看到他正在换衣服，他居然带了泳裤来，打算今天游泳。 除了我们同学，这里还有几波俄罗斯人也在烧烤，也没见谁要下水。 我怎么劝他，他就是不听。还说，我要是不放心呢，就在河边盯着他，这样他就安全了。 谁劝都不听。大家担心地说，今天最危险的就是安德烈，千万看好了，可别出什么意外! 我拦不住他，他进到水里。我看安德烈被冷水刺激地抖了一下，可还笑着对我说，没事。 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安德烈，我对自己说，我才不关心他呢！死活由他去。我看着他就生气！ 这时候李白玲走过来，我生气地向她抱怨着安德烈的固执…… 李白玲说，我看他倒也不一定出事。你就别看着他揪心了，咱俩划船去。 我想，也对！让他自己在水里扑腾，上来找不到我，他心里就舒服了，我要和白玲一直划船去，到时候让他自己在这里溜达。 我和白玲两选了一个挺大的双人脚踏船。 我们船开到宽阔的河面，安德烈还在水里笑着向我们招手！我气得都没搭理他。 我和白玲一边踏着船，一边欣赏着两岸的风景。 绿水蓝天，波光粼粼的河面，叫人心旷神怡。沐浴着和煦的春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我的心情也渐渐变得轻松舒朗起来。 李白玲说，有今天的活动，她才觉得生活有意义，否则，每天泡在市场，脑子里就剩下生意生意了，她都快厌世了。李白玲很健谈，我们开心地聊着，我也不再和安德烈赌气了。 我们的船顺流而下，速度很是不慢，不时有快艇，从我们的船边驶过。 渐渐地我们俩的船已经划出去很远了，甚至都超出了快艇的活动区域。 我和白玲还得意呢，看看我俩的能力，这么一会儿，就划出这么远了。好像我们也不怎么累。 我们打算返航，可是这时我们才发现，我们的船失控了，根本无法掉头！ 这船也不是我俩划过来的，是顺着河水飘过来的！ 我们没有办法回头，也没有办法阻止船继续漂流。 船漂离开我们的营地越来越远了，我们两个焦急万分。 我想给安德烈打电话，可是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 更令我们害怕的是，我们看到太阳已经快要西沉了。 在我们几乎绝望的时候，李白玲发现一条船，机灵的白玲挥舞着她的小红帽召唤着他们。 划船的人发现了我们，船上是一对夫妻和一个孩子。真的很感谢这对夫妻，他们帮着我们把船拉到了河边。我们上了岸，总算不再顺流而下了。 然而，我们也已经离开自己的营地太远了。我们停靠的岸边虽然和我们的营地在同一侧，可是，由于我们离开得太远，我们想沿河岸回去的路让一片铁网给阻断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要暗下来了。 李白玲说，她去看看能不能绕过这个铁网，她让我在这里等着，自己向岸边的里面走了。 岸边都是树木和深坑，我很担心她。 这时，在我不远处有喝醉的俄罗斯人在叫喊着，我听得心惊肉跳，后悔把李白玲放走了。我想给白玲打电话，让她回来，可是，电话真的一点信号都没有。 我绝望地想，最好李白玲能找到回去的路。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李白玲返回来了。 她告诉我，往里面走几乎没有路，好像还有恶狗，我们无法从路上回去了。我说，我都后悔放你走了，咱俩还是在一起安全些。 天色越来越暗，我和白玲无处可去，挤在一起听天由命！ 忽然，我们看到一个快艇开了过来，艇上一个白色的人影向我喊道： ——：“琳娜！是你吗？”我和李白玲抬头一看，安德烈坐在快艇上向我们开过来。 我们俩激动地跳起来，向安德烈呼喊着。 安德烈跳下快艇，冲到我面前，双手摇着我的肩膀担心地问: ——“琳娜，你没事？” ——“我……都好！”我看着安德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地双手捂着嘴，高兴地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们告诉安德烈，我们的船失控了。 他检查了我们的船，说是脚踏浆的档掉下来了。应该是小问题，不过我们两个姑娘不知道怎么弄，要是他在，他会把它挂上，船就能开了。 我们上了快艇，开快艇的是一个健壮的高加索人，笑着说： ——“找到了就好。这个小伙子说，看不到你们就让我一直往前走。我告诉他，这条河通向莫斯科河，然后流到海里。咱们就这么找下去？他说《对！一直找下去。》哈哈。看来他是真急了。” 回来见到大家，所有的人都异常高兴。同学们在等不到我和李白玲的时候，也都真的开始担心了。 他们向我讲述安德烈是如何着急的：去找管理员理论，让他们帮着寻找，租船处的人说他们也无能为力。安德烈又要报警，可是这里手机没有信号，后来他花重金租了这个快艇要沿着河找下去。 我看安德烈只穿了那件白色长袖衫，问他，你不冷呀？ 大家笑着说安德烈急得满脑门子汗，哪需要再穿衣服呀。 天晚了也凉了，我让安德烈去穿上他那件皮夹克。 我们高兴地说笑着，这时候船主居然过来对我说，我们把他的船丢得那么远，而且，我们用了这么长时间…… 我说，你的船坏了，我们是受害者！ 他居然说是我和白玲把他的船弄坏了，需要赔钱的。 大家觉得这个船主实在是太无赖，纷纷和他理论，他还挺硬气的。不依不饶的。 这时安德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他两只手揪着船主的脖领子说： ——“敢把你刚才和那个姑娘讲的话，再和我讲一遍！我告诉你，如果这两个姑娘今天要真是落水了，或是发生什么意外，我会让你这辈子都后悔你弄了那么个破船！” 安德烈揪着他脖领子使劲摇晃着，大家就这么看着，没一个人去阻拦安德烈，吓坏了的船主向我求救，瞪着眼睛喊: ——“姑娘，姑娘，求你了，你让他松手，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走过去拉了拉安德烈。让他放过那个船主，我也不想再多事了。 安德烈放开他，船主一声不响灰溜溜地走了。 回程的途中我靠在安德烈身旁。 我说：“我今天一直担心你会出意外，没想到，却是自己。” 安德烈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吻着我的额头。 第56章 意外之意外 晚上，洗去一天的风尘和惊吓，我铺好床，上好闹钟。明天是周一，新的工作日马上就开始了。我换上一件薄薄的白色睡裙，一切准备就绪，我最后梳理一下晾干的头发。 这时候有人敲门。我隔着门问了一声，谁呀？ “是我！”安德烈答道。 我给他开了门，有些奇怪他这么晚了来干什么，他穿了件灰色的兜帽衫，站在门口笑着看着我。我把他放进来。他进到屋里转过身，看着我说： ——“今天把我吓坏了，我真怕你们出什么意外，我都躺下了，总觉得不放心，我想我看你一眼，怎么样了？” ——“看到了！”我笑着说，“没事的，我都好，你也早点休息，别担心。” 安德烈似乎放心了，他在我额头上吻一下说 ——“早点睡!宝贝” 我把他送到门口，想着他出去我就锁门睡觉了。 走到门前，他站住了转身看向我，我等他开门，可是他并没有开门。 他把一只手插到我长发里划过，动情地说：“你真是太美了！” 我没说话，可是心里笑了一下想：总是那么多废话，别磨叽了，不早了，赶紧走！ 我伸手去拉门把手，打算开门，想请他出去。 就在我还没碰到把手的时候，安德烈突然把门上的钥匙拧了一下，他把门锁上了。 我吃了一惊，看向他……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他顺手把灯关了。 眼前一片漆黑，感觉忽悠一下，被他抱上了床。之后就是让我喘不过气的狂吻。我想阻止他，可我气都喘不上来。感觉被他巨大的身躯包围着，自己无处可逃。我觉得自己呼吸紊乱了，更说不出话来，甚至看不清他的脸！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惊醒了。 感觉自己睡在他怀里，安德烈把我搂的很紧。 我试着动一下自己的身体，他似乎没有反应。扬起脸，正看到安德烈那张酣睡的脸。他半低着头，好像睡前在吻我前额的角度，我抬脸正好对着他的脸。 现在，我终于看见他的脸了！ 他睡的非常安详。我以前也见过安德烈睡觉，可是，似乎他从来没像现在睡的这么平静深沉。 我想当时他要是清醒着，也许会是另一种局面。我也许会哭闹，对他不依不饶。可是安德烈一直在熟睡着。 我盯着他的脸，看着他那刀刻一样的轮廓和长长的棕色睫毛。 我发现我之前总看到安德烈那双湛蓝的眼睛，没有在意他有如此浓密的长睫毛。和那咄咄逼人的蓝眼睛相比，这柔软的睫毛到让我的情绪平复下来很多。 我现在可以客观地面对所发生的一切了。我在自查我在这件事情中的责任。 今天的结果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可是，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我是有责任的。 安德烈从来没有骗过我，他甚至不止一次警告过我了，他没有能力遵守规则。 我天真地以为我和安德烈在这件事情上是势均力敌的。是我高估了自己对我们关系的掌控力！ 今天我才知道，我的防御能力在他的进攻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之前的所有自我保护其实都是假象，是安德烈没有真正的发起进攻。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和自己抗争，他努力试图保护我，他尽力了。 我们在走钢丝，可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掉下去！ 安德烈对这种冒险没有那么有信心。看来他是对的！ 我没有能力保持平衡，这个我之前真的不知道。 我们希望的平衡是不能指望安德烈的，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个平衡的破坏者！对此他从不隐瞒，难道还指望安德烈在我掉下去的时候拉我一把吗？ 想到这里，我把自己对他天大的怨气化解了。 我背靠着安德烈，他的怀抱一直是我贪恋的地方，他睡着但似乎下意识地又抱紧了我。 我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 第57章 做贼心虚 早晨，睡眼朦胧之间我看到了安德烈的脸。我还有些神志不清，迷惑地对他说： ——“安德烈，我感觉像在梦里！” 我定了定神，看见安德烈侧卧在我身边看着我的脸。我盯着他的眼睛，努力想分辨一下发生了什么。说实话我昨天晚上的意识几乎是模糊的。要不是现在我真真切切看见安德烈就在我身边，我都几乎不敢确认发生过什么。 ——“我也感觉像在梦里”安德烈说着，轻轻地亲着我的脸。 我面无表情，对他的亲吻没什么反应。 这时候闹钟响了。铃声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来。和昨晚天马行空的思绪不一样的是，我现在的第一反应是：我目前怎么面对发生了的事？ 意识里这就是不应该发生的，是我想尽量避免的，可是既然已经这样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掩盖事实！ 感觉到自己赤裸着，我没搭理安德烈，爬起来四处找寻着我那件睡衣。 安德烈可能一直担心我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而我目前的做法也是他没预料到了，他似乎根本弄不清楚我现在在想什么，也许我的行为让他觉得特别反常。安德烈靠着床头紧张地看着我。 套上睡裙，我心里安稳多了。 慌乱寻找中我掀开被子，雪白床单上的血污让我和安德烈都有些发蒙：我看看那污渍看看他，他看看那污渍看看我，我们俩似乎象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安德烈不知所措到了极点！ 他除了盯着我看，一句话也不敢和我讲，根本就像没了主意一样地僵在床上， 我把他的衣物甩给他，他这才开始想起穿衣服。 我取出干净的床单换上，把床铺整理干净，把脏的床单卷成一团，正想着往哪里去藏，直到这时安德烈才从我身后抱着我和床单。 我听见他小声地说，“这个我去洗！” 我回答到，“你怎么会洗这个？” 我走到门口，听听门外似乎没有动静，向安德烈说： ——“你走，别让人看见！” 他怯怯地看着我，听话地悄悄走了。 我打扫完“犯罪现场”跑进浴室仔细清洗着，我想把昨晚发生的事彻底地从身上洗掉！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今天的自己，只想的一件事情是，一直以来我自以为拥有的好名声让我自己给毁了。 比悔恨更加让我不安的是惶恐！我仔细地化着妆，生怕有人看出我有什么异样。 在单位里做贼心虚的我庸人自扰了一天，并未觉察出别人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同。 回到学院，看到大家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我对自己说，谢天谢地，我还是我自己！ 第58章 忘了昨天 晚上，有人敲门。我心里想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是安德烈。 我打开门，果不其然，他立在门外，看着我温柔地笑着。 我看着他，有些迟疑是不是要放他进来。 ——“琳娜！”他叫我。 我有些幽怨地看向他说： ——“我不想看到你！”我想关上门，可是安德烈一把把门推住了。 他说到： ——“琳娜，我知道你生气了，我做得不好，你让我进去说！” ——“我不想看到你！”我冷冷地重复着。 ——“别这样，你别让我再把大家都喊出来，琳娜，求你了！”他恳求地说。 我没说话，也没放他进来，我在想怎么把他弄走，可是我也怕让别人听到。 安德烈突然用双手掐住我的腰把我举进了屋里，他在身后用脚把门关上了。他把我放到了地上，随后坐到钢琴旁，双手拉着我的手，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今天过来好几次，你都没回来！现在总算看到你了。” 我站在他面前，没理他。 安德烈接着说： ——“我想，昨晚我是不是吓坏你了？我弄伤你了吗？” 我的眼睛看向别处，仍旧没吱声。 安德烈有点急了，他使劲地摇了摇我的手说 ——“宝贝，你说句话，告诉我你没事！” ——“我没事，你走！”我没看他，气哼哼地对他说。 安德烈把我拉到他怀里说： ——“对不起，亲爱的，我也没想到我昨天会那么冲动。琳娜，相信我，我本来打算在你接纳我的时候我们再在一起。可是昨天……你还在怨恨我吗？ 我当时太不理智了！我回想一下，连我自己都对我的疯狂行为感到害怕。我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我……我担心自己弄伤你了，一想到这个，我都后悔死了！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的眼睛看向窗外，不想听他解释。 安德烈搬过我的脸，神情焦虑地接着说： ——“早上，看到你的反应，我觉得你是不是被我吓坏了，你现在还害怕吗？你告诉我，亲爱的！” 我确实怨恨他，也就没理他，表情很是冷淡。 ——“琳娜，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怕给你留下不好的感受，我实在太蠢了……不过，你相信我我真不想存心伤害你……求你了，你说句话，啊？亲爱的，你说要我怎么做，你能感觉好一点？”安德烈近乎哀求地问道 ——“你不一直想这样吗？”我不满地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真后悔，我昨天没有控制住自己。 我曾经想无数次想象你不接受结果的场面：你哭，你闹，你伤心……说实话我真怕面对这样的场面，所以，理智上我真不敢……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爱你，琳娜！ 亲爱的，你不知道，你的反应让我多揪心，比看到你哭闹还让我心痛一百倍。我整天都在问自己，我做了什么了？琳娜！琳娜她到底怎么样了？ 告诉我好吗？你这个样子让我害怕！”安德烈的眼神焦虑到了极点。 ——“我挺好，你不用担心！”我说着，依旧不愿意看他。 安德烈吃惊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放开我，走到床边坐下。他双手拄在膝盖上抓着自己的头发绝望似地说道: ——“琳娜，你说！我怎么能赎我的罪？” ——“你没罪，也不用赎罪，这件事我也有责任！现在，我只是想忘了它！”我答道 安德烈抬起头来看向我，我看到他睁大的眼睛中无比诧异的神情。 我的话无疑让他十分震惊！ 第59章 我属于我自己 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我和安德烈之间有着很深的思想鸿沟。 安德烈以为我是对他的表现得不满。我的身心受到了伤害，他希望帮我修复这些创伤。 而我的想法是：这就是件丑事，是应该避免的事，既然发生过了，那么就让这件事的影响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我们以后应尽量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对于事情本身，我更愿意忘记。我觉得，这件事并未让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我爱不爱安德烈原则上和此事关系不大。正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才不去计较这件事！ 安德烈一直以为初夜是我和他关系的死结，既然我们已经跨过这个门槛，我们应该好好升华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然而，事情的发展，似乎不像他预料的那样。 比在初夜以后我的哭闹令他更不安的是，我对这件事的态度。 安德烈认为我的行为很反常，他以为我是因为受到了过度惊吓而导致了心理和行为的失常，所以，他的内心特别恐惧和后悔。 说实话，我对那天晚上的事情，记忆是模糊的。印象中自己好像一直处于晕厥的状态，偶尔几次短暂的清醒时才感觉到安德烈做了什么，但都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要说记忆最深的，还要算他睡觉的样子。 那次事件以后，安德烈每天就像看望病人一样，小心翼翼地过来看我，眼盯着我需要什么，他马上就去做！尽管，他不再向我请罪了，可我仍然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巨大压力…… 我不愿意搭理安德烈所以，也没有和他吵闹，凡事也就由着他去做了。 当时，更让我担心的是，我怕大家知道我和安德烈之间发生了什么。后来，让我稍感欣慰的是，我觉得似乎没人知道这件事。甚至没人发现我和安德烈之间发生过不快。 很快就是五一节了。大家都在庆贺节日。 那几天，我和同学们说说笑笑，张罗着过节，跟平素里的我一样了。 安德烈一直在偷偷地观察我。我对安德烈的态度也缓和了，我们甚至又像从前一样卿卿我我了。 他有几次想和我解释。我告诉他，不要再提这事了，一切都让它过去！ 安德烈似乎感到很欣慰。 明天就是胜利日了。他和我谈论一首叫《莉莉玛莲》的德语歌曲。我告诉他在中国人们知道的更多的是俄罗斯的名曲《喀秋莎》。至于同一时期的这首歌，在中国到是知道的人很少。 我躺在床上带着耳机听那首《莉莉玛莲》，曲调真的很动人，也许，安德烈看到我听音乐的表情很愉快，他俯下身笑着问我好听吗？我微笑着点点头。 安德烈俯在我身边，他用手指背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滑动着，满眼柔情地问道： ——“琳娜，我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吗？” 我看着他笑着摇摇头。 ——“为什么。你还生我的气吗？”他不解地问。 ——“不生气了，安德烈，我们这样多好！以后，只要不再发生那样的事就行。”我语气轻松地答道。 ——“琳娜，你害怕什么？我什么地方做的你不满意你可以告诉我，我改！亲爱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下次……” ——“我不想再想这件事了！” ——“我让你那么恐惧吗？你不爱我吗？” ——“我说过，这事就让它过去，你干嘛总提它呢？” ——“琳娜，你真的觉得应该忘了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不是应该，是我已经忘了！” ——“你知道那件事意味着什么吗？” ——“安德烈，不要再说了，那件事对我们不重要。” ——“我还怕那件事在你心里一直有阴影，所以你不接纳我，看来它已经不影响你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什么重新开始？我一时没明白安德烈的意思，他吻着我，开始来脱我的衣服。 ——“不要！”我坐了起来。 ——“我不是说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吗？你听不懂吗？”我生气地问他。 ——“琳娜，告诉我你不同意的原因。” ——“我就是不想和你那样！”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琳娜，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安德烈盯着我的眼睛喊着 ——“没有为什么！”我说 ——“可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安德烈狠狠地说道。 ——“我属于我自己！”我回敬了一句。 听到这话安德烈站起来，又盯了我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摔门走了。 第60章 让人发疯的小妞 5月9号胜利日。 早晨起来，大家都忙着过节，快到中午的时候巴沙敲门，我还以为他是来找安德烈的呢。巴沙却说：琳娜你和安德烈是不是又吵架了？他今天脾气很坏！他们一起打游戏，他还不停地爆粗口，现在弄了瓶酒和一个黑人在厨房喝酒呢，这大过节的，他好像特别不开心。 巴沙说完和他的伙伴们去红场玩去了。 回想安德烈离开的样子，我想他一定是在生气。今天大家都过节，他也没来找我，一定是心里不好受。昨天就拌了几下嘴，他至于吗？ 其实，自从那次意外事件以来，我对安德烈的态度很是恶劣，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经不再怨恨他了。 看到生性自负的安德烈，在我面前时表现出的孩子般的惴惴不安和手足无措，我早就于心不忍了。 尽管，我表面上还未完全原谅安德烈，可是，我已经开始怀念我们之前的那些甜蜜快乐的时光了。 我来到他们楼层，厨房里没人，看来黑人也走了。 我敲了敲安德烈的房门，他开门一见是我嘲讽地说： ——“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我没理他，进了屋里。 他也不理我自己走到电脑前，继续打他的cs，没有两分钟，我想是他输了，开口用英语骂了一句。 他不玩了，转身看向我，仍旧语气嘲讽地说: ——“你竟然没忘了我住哪里？我可真很荣幸！”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喝了一口。 安德烈不吸烟，平时基本上是滴酒不沾的，今天的状态一看就是特别不对劲。 我上去夺下他手里的酒瓶说道： ——“大过节的，你这是干什么？” 他看着我，冷笑着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怎么过节了？” 我把酒瓶子放到窗台上。 回头看着他。安德烈趴在椅子背上，仰着眉毛看着我，我觉得他是喝了点酒但似乎没喝多少，他的脸色也没什么变化。 我问他不是有个黑人同学和你在一起吗？他人呢？安德烈说: 那个黑人说他女朋友不理他，他拿来两瓶酒叫安德烈陪他一起喝。后来他的女朋友打来电话了，让他过去，他就走了。 ——“他也有女朋友！”安德烈仰起头看向天花板说道。 看到安德烈那痴怨的眼神，我走到安德烈身边，手扶着他的肩膀，轻声地对他说： ——“你女朋友不是来了吗？” ——“你确认自己是我女朋友吗？”安德烈猛地站起身，立在我面前说道 ——“你觉得当我名义上的女朋友不过瘾了，今天自己送上门了对吗？”恶狠狠地看着我。 ——“琳娜，就算你以前不懂，可现在你总该知道我能对你做什么了？”他一把搂住我，脸色发青越说越激动。 ——“放开我，安德烈！”我挣扎着对他说道。 安德烈一只手紧紧地搂着我，另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他直逼我的眼睛，安德烈本来就深邃的眸子这个时候越发显得幽深。他冷笑着说： ——“看来，你胆子不小哦！还是你从来都小看我？……现在你怕了？……嗯哼……晚了，宝贝！……是你自己送上门的！琳娜，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没什么感觉！怎么做才能让你对我有感觉呢？” ——“你没喝那么多酒，别闹了！”我向他喊道，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是没用！ 突然，安德烈一把扯开我的衣服，我的两个肩膀白花花地露了出来，他看了看继续盯着我眼睛说： ——“把你的第一次给了我，这个你都想忘掉，你看你有多爱我呀！哼！忘了也没关系，琳娜！我会帮你想起来的，现在，你可以给我第二次！” ——“安德烈，你疯了吗？”我气地喊着 ——“你怕什么？反正明天早晨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二次要是也记不住，可以有第三次，第四次！……”安德烈摇着我双肩，发疯似地喊道。 我终于明白安德烈昨天为什么发火和今天他这是哪来的这么大的怨气。 他以为我想忘掉那件事，是因为我身心对他的极度排斥，安德烈甚至臆想，我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他。他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的推论！ 看着面前被这种绝望情绪折磨的安德烈，我真的心痛了，并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怜爱，我注视着他的眼睛说： ——“安德烈!你听着，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 我用双手抚摸着安德烈的脸，想让他平静下来。 他仍旧盯着我，但是渐渐地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整理着我的衣服，温柔地说： ——“我知道，琳娜，今天看见你，我就更加确信你爱我，只是，你的爱叫我无所适从，它真的太折磨了。” 他搂着我吻了吻我额头说， ——“你知道吗？我今天突然羡慕，巴沙，达里克，白天他们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没有你这样折磨人的女朋友。” ——“是你自己总是疯疯癫癫的，安德烈” ——“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托马斯，他说他女朋友让他发疯。我们当时还嘲笑他被一个小妞弄得神魂颠倒。如今，我就遇到了这么一个让人发疯的小妞……”安德烈苦笑着说。 ——“今天过节，陪我好好过个节好吗？”我撒娇地摇着他的手问道。 ——“嗯！”安德烈点点头，孩子般听话地答应着。 看着眼前深感无助，自怨自艾的安德烈，我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错了？我没有必要坚持什么了，这是个愚蠢的做法。我爱安德烈，可是我的这种坚持却让安德烈总在怀疑我对他的感情，这种猜忌对安德烈也确实是种折磨。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心疼安德烈，到头来自负终没抵过爱情，我情感的天平彻底地倒向安德烈了。 我动情地对安德烈说： ——“你不是说我是自己送上门的吗？我这个节日礼物你要吗？” 安德烈惊奇地看着我，我俯在他耳边说： ——“不要被别人知道就行！” 第61章 心声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正是我对安德烈的感觉。之前，安德烈的外表给我感觉就是路人甲。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今晚，我眼中的安德烈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我突然觉得他的五官俊朗的无可挑剔，身材更是完美到了极致。磁性的嗓音充满诱惑！充满情欲的蓝眼睛投射出温柔而炽热的目光像一束束情丝把我的心越缠越紧。 安德烈的手指梳理着我散在床上瀑布一样的长发，他看向它们眼神迷离地说： ——“琳娜，告诉我，我这次不是在做梦！要真是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 ——“我没有梦到过你这样，所以，我觉得这不是梦！”我回答到。 ——“你梦到过我什么样子？”安德烈问我。 ——“我好像没梦到过你！”我笑着说。 ——“你真让我自卑，不过，还好你没说，我给你留下了噩梦” ——“你也觉得你自己有时候很坏吗？” ——“呵呵，是的!” ——“上次你太坏了，还不让我忘掉。你说你有多坏？” ——“琳娜，我一直想和你说说上次的事，你总不给我机会，我不是有意的要对你坏！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就会原谅我了。琳娜你知道你是个多特别的女朋友吗？我还没遇到过像你这么难以走进的人。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到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直到昨天，你知道我曾经无数次地想放弃。可我就是放不下。你不理解那种求之不得的感觉，太煎熬了，太令人绝望和自卑了。” ——“你怎么这么没耐心，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的呀！”我说到。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心里有个魔鬼，总出来捣乱，他让我一再出错。”安德烈无奈地笑了笑。 ——“哪有什么魔鬼，都是你自己不好” ——“秋思告诉我，安德烈！琳娜和你所有的女朋友都不一样，你如果让她感到你在伤害她，你就再没有机会了，你要想得到琳娜，你必须得有耐心。 琳娜，我对你的欲望就好像在一个密闭的气球中的空气一样，随着我们越来越亲密，就像温度越来越高一样，气体在膨胀，我眼见着气球越来越薄，随时有爆炸的危险，可是我就是无能为力，我只能小心地守护着，我告诫自己，琳娜不喜欢，你千万不要让它爆炸，这会炸毁一切的。可是，你知道吗，我不仅无法给它减压，每一次对你欲望的压制，反而给它加压，加速它的膨胀。每次想到那个球的承受力，我都担心到了极点。巴沙给我出主意，他说你如果怕伤害琳娜，可以找别人帮你减压！” ——“啊！？你居然想？” ——“巴沙他不明白！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样子的。琳娜你知道吗？你对我的诱惑无处不在，它很抽象。它存在于你的指尖发梢，你走路的样子，你看我的目光，你说话的声音。这个不是用巴沙说的方式能解决掉的。我感觉自己就像生病了，可是别的药治不了我的病。” 我躺在安德烈的胸口上，继续听他讲： ——“我还以为，我什么都懂呢！我的经验都是我女朋友们传授的。我以前，认为她们舔着自己的嘴唇给我脱衣服的举动是世界上最性感的呢。这也确实能使人燃起来。 琳娜，认识你以后，我才明白什么对我有更大的杀伤力了。我没和处女上过床，琳娜，我这时才发现我根本不会和你相处。 你知道吗？一些感官上的诱惑很容易避开，一个漂亮性感的女人引起了你的注意，她消失在你的视线里了，这时，又出现了另一个迷人可爱的姑娘，看这眼前的姑娘你就会把刚见到的漂亮女人忘得干干净净。我想这也就是有人说，女人都一样的原因！ 可是真爱却让人无法逃避。无论你身处何地，你爱的人的影像总会不经意间冒出来……就算你理智上不想去想她，拼命地想找别的事物来分心，结果还是徒劳，因为，她一直就在你心里！ 琳娜，我对你的感觉是那样的铭心刻骨: 就连你皱眉，生气都让我觉得可爱无比，就不要说你对我笑的时候了……你的眼神能催眠我，它会时常让我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你的声音让我着迷，可是它却消失得最快，让人无处寻觅……你口中、身上的气味让我欲罢不能……每次和你接吻，你抖动的长长的睫毛刷过我的脸，我就开始无法抑制自己……这些体验我从前从未有过！ 控制我欲念的不是那种简单的视觉感受，而是，除你而外，和什么样的性感美人相伴都给不了我的无比幸福的感觉！琳娜，我爱你，我对你的感觉不是别的，这一点我确信无疑！ 就象我之前无法想象，和你接吻会如此危险一样，我甚至庆幸，我们没有跨越那一步！因为，我怀疑自己一旦感受过之后，就再也管束不了自己了！我越爱你就越怕伤害到你，我一直在努力地克制自己来保全我们的关系。这都是我的心里话。 可是，意外还是来了！ 那天，我躺在床上想着白天你们的遭遇，我想以后不让你随便离开我了。琳娜，太娇弱了她需要我的随时保护。当时，我真的打算只想看你一眼就走的。 你走到我身边，回头看你，你当时给我的感觉有些梦幻，我看见你一头飘逸的长发和褐色的迷人的大眼睛，你整个身上好像在发光，一阵香气过来，我有些眩晕，我觉得你似乎是个影子。我摸着你的头发感到你是实实在在的，我告诉我自己，这就是琳娜，我的琳娜，活生生地就在眼前。我觉得一股热流冲到我的脑子里，我什么都想不了。 ——“那时我说不出话来。”我告诉安德烈 ——“我没法让自己停下来。琳娜，我从未有过那种体验……我真的无法形容我的感受！我无法思考，更谈不上什么理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你眼神很迷离，问你话，可是你没回答我，我想你可能是太累了。你的头靠在我怀里，抱着你，感觉你娇小的就像个孩子，我摸着你光滑的后背，你的皮肤特别柔嫩，我从来没有想到人会有那么光滑的皮肤…… 忽然，一个错觉吓了我自己一跳！琳娜多大了？她不会是？……喔喔……不对！她和我同岁……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我看过她的护照！我对自己说着……呵呵……后来觉得自己脑子都混乱到这个地步了…… 我吻着你，觉得你好像睡着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没经你同意我意外把你最在乎的夺走了，我真的很有负罪感。我当时真的无法控制自己，我发誓我不是有意这么做的！ 我想和你解释，我怕你以为我是故意为之的，可是你不听！ 我怕你怨恨我，后来我发现，比你怨恨我更糟糕的是：你竟然让我觉得，我连让你怨恨的资格都没有！ 你要忘了这件事。忘了我和你的关系。我在你心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琳娜。你不知道这让我有多绝望！ 我想，对了!这才是琳娜！一个让你永远琢磨不透的姑娘，爱上这样的姑娘，就是一种劫难！她就是让你觉得自己那么无足轻重…… 我甚至想，好！既然我不能让琳娜爱我，那就让她恨我！至少，恨能让她还记得我……” 此刻，我终于明白，昨天安德烈为什么会突然那样对待我了。 第62章 疯狂罗密欧 我对瑞士的印象是这样的，位于德法之间的小山国，有劳力士不过这个和我没关系。有些国际组织，也更和我不沾边。我最直观的就是他们好吃的巧克力了。 至于有一个象瑞士巧克力一样好吃的瑞士男朋友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说实话除了安德烈我几乎不认识什么瑞士人，对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我压根没概念。 安德烈和我说佩兰是个英语的姓，他爷爷是一个英格兰人在瑞士做生意娶了当地的姑娘，就在瑞士安家了，他奶奶是瑞士德语区的。 他母亲是意大利语区的意大利移民。和他父亲是在他们一起学法语的学校认识的。 他们一家子的语言之丰富让我听的发晕。安德烈说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是母语了。 他说他父母之间说法语，父亲的母语是德语，当然他父亲的英语是超棒的，这要拜托他那个不会讲法语的英国老爹了。 安德烈妈妈的母语是意大利语。在那个多一门语言，就业工资就多1000美元的国家，似乎学习外语是每个孩子的主业了。 可能他的爷爷是英国人的原因，安德烈说他学英语时几乎都没觉得有什么学外语的感觉。他说如果算外语的话，英语和法语可以算外语，意大利语和德语算母语。 后来我发现，他在床上时常交替使用德语，法语和意大利语，骂人时习惯用英语。和我交流也就只能用他最不擅长的俄语了。 也许瑞士和世界的交流比较广泛，有些瑞士人很自大。他们讨厌虚华，追求品质。所以一些肤浅的庸俗势力的观念在他们的脑海中相对较少。也就是说你要征服瑞士人，就需要拿出实力来，他不会被你是什么美国，俄国的虚名吓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安德烈身上的那点拉丁特质，从他德意志人理性古、板的外表上，你很难想象出他内心罗密欧式的冲动。我有时候想他的基因可真够冲突的。 安德烈对我的宠爱有时候都令我吃惊。说实话，我真不是一个有公主病的女孩。尽管我外表可能会给人弱不禁风的错觉，可是骨子里，我却是从小就在父亲男女平等的观念下，教育出来的自强自立的姑娘。然而，自从我和安德烈在一起，他开始培养我这毛病了。 尽管同样是中国人，也许是由于父亲不怎么会做饭的缘故，我的父母对吃是不太在行的，所以，我对吃什么的要求比一般中国人低很多。 或许是安德烈深信了王东的话。他对我喜欢吃什么似乎比我自己还上心。 一次，安德烈在厨房做饭，我想去看看他在做什么。他的黑人邻居在煎牛排，一滴油崩到我脸上，我看安德烈当时就跳起来了，问我疼不疼，回头恶狠狠地看着那个黑人同学。他吓得赶紧道歉。我看见安德烈那个样子，感到被油溅到的地方火辣辣的，可是，我怕他和那个同学翻脸，忍着不敢去用手摸一下。我和他说没事的，不疼！安德烈说，你没事别往厨房跑。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一个厨师在金丽家里做客，我说我喜欢吃活鱼，不过自己不会做。他说你们买来，我教你做。我和安德烈跑了几个商店，都没有买到活鱼，我想回去了，可安德烈非要坚持跑到更远的一家去看看。到了那里发现，也没有。他问商店经理在哪里能买到。经理告诉他，到莫斯科西边的一个大型市场里问问那里也许能有。说实话来到这家商店我已经后悔来了，我现在真是对鱼，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我要回去，可是，安德烈还忧虑地说，咱们这次买不上，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你要想吃我又不会做，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呢？我告诉他。从现在开始三年内都不想吃鱼了，你不要担心。 我喜欢吃冰激凌，安德烈看到杂志上介绍的调制冰激凌的做法。他就买来各种瓜果，给我调制出八，九个口味的冰激凌放到冰箱里供我吃个饱。 我喜欢喝牛奶，安德烈竟然能从那么多种牛奶总找到我最喜欢的口味，他找到的牛奶品牌之前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些产品。 我常常得意地想，谁说找个外国男友不好？ 你看，我的安德烈不仅吻技超群，床功一流，还会讨好我的胃！！ 第63章 掩耳盗铃 我爱安德烈，也觉得他需要我爱他，所以我接纳他了。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安德烈的欲望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倒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他每晚都来，而且索要贪婪。 一天，几次疯狂之后他还意犹未尽，我警告他如果今天不停止，以后就不让他在来了。他居然说，我又欠了他一次，早晚都得还给他。 我就没见过像安德烈这么精力充沛的人，夜夜笙箫似乎不仅没有让他感觉疲惫，我到觉得他的状态出奇的好。 临近六月了，莫斯科的气候温暖宜人。由于纬度高，莫斯科的夏季白天格外地长，晴朗的天空让人的心情也变得轻松愉悦。安德烈也忙碌着参加他们那些，只有参加者认为的多神圣的各种业余比赛。 一次，巴沙在厨房大声的抱怨，安德烈太过分了，最近几次，他们一起打cs安德烈就没输过，巴沙有点接受不了了。 巴沙由于自身身体条件限制，他尽管喜欢体育运动，可是在周围以战斗民族为主的群体中，他一点优势也没有。他崇拜安德烈是觉得，有时安德烈能给外国人挣点面子，教训一下他那些狂妄的俄罗斯男同学。 可是，据说巴沙打cs游戏可是他们中的冠军，这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最近，几次都输给安德烈了，他心里开始不平衡了。 我笑着对巴沙说，安德烈也就是这几次走运碰巧赢了。达里克也笑着对巴沙说，你也不是不知道安德烈目前的状态谁能比的了。 我当时没听出来达里克话里的意思，一转眼看见安德烈进来了，他看见我笑着喊了声：“琳娜!”我这时才注意到，安德烈确实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李白玲是个贪嘴的姑娘，她看罗莎烤蛋糕觉得特别好吃。 一次我俩在厨房，她跟我说起这事了，我说，我那天看见罗莎怎么做了，她就用牛奶鸡蛋加面粉，然后，放在烤箱里就行了。 我觉得馋令致昏的李白玲也没好好想一下，该不该听我这厨房白痴的话，她就按这个做了。结果可想而知！ 李白玲用那个拷出来的硬饼敲着盘子说，你看这就是咱俩的杰作！ 我把这事告诉了安德烈，他笑着问我。你爱吃吗？我说我当然爱吃了，可是，等罗莎回来问问她怎么做，我们可不想再烤出个糊饼了。 安德烈说，他会做!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想又来吹牛了。 晚上，安德烈在我们厨房里忙乎着，我都没注意他在干什么，他不是说厨房不是我去的地方嘛，我正好在房间里看书。 忽然一阵香气传来，安德烈把一个大蛋糕端到了我面前，我几乎惊讶的叫出声来。 ——“你烤的？”我看着他 ——“嗯哼！”安德烈得意地回答到。 蛋糕很大，虽然不像生日蛋糕那么华丽，可是那四溢的香气却十分诱人。我说这么大的蛋糕咱们吃的了吗？他说他不吃蛋糕就是给我做的。 我想起来了，安德烈几乎不吃任何甜食，他怕吃糖果，连水果也不喜欢吃，他只喜欢吃肉。 我说，那咱们请邻居们吃，也让他们羡慕一下我们。说实话，我和安德烈在我们楼层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厨艺，不过他今天的蛋糕一定会让中国人刮目相看的。 安德烈把蛋糕拿到厨房，我兴奋地敲各家的门，告诉他们我请他们吃蛋糕。不要说巴沙，菲戈尔，艾德里斯，玛丽绍尔这些馋鬼了，就是金丽两口子和秋思，达里可也蛮有兴趣地来捧场了。 李白玲吃着蛋糕说道： ——“琳娜，你可真幸福，有人给你做蛋糕，我怎么觉得安德烈做的蛋糕比罗莎做的好吃呢！” 我尝了尝蛋糕味道确实不错，更关键的是，它是新做出来的，有新出锅食品的口感和香气，这是我们平时吃不到的。 大家一边吃一边夸奖安德烈的能干。说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喂胖了。 这时，安德烈开始吐槽我的种种难伺候，说要想让我说，想吃点东西有多难。他说，也就是他能忍受我。 这时李白玲表情鬼魅地说到： ——“安德烈，你这么在乎琳娜的体质就没别的原因吗？” 在我们楼层，最喜欢和安德烈开玩笑的就属达里克和李白玲了。 让我有些没想到的是，李白玲真是个情商极高的姑娘，她不像别人那样，被安德烈那有些傲慢的表象所干扰，而对他敬而远之。 安德烈笑着对李白玲说：我就是怕琳娜太瘦弱了，为了她的健康。她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她要是有你一半胃口我就放心了。找琳娜这么个女朋友你们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怜。 ——“安德烈，你光说你可怜，你怎么不提你那不可怜的事呢？”李白玲问他。 ——“我哪有不可怜的事，琳娜怎么为难我的，你们可都看到了！”安德烈说。 ——“安德烈，你说琳娜不好，那你干嘛还追着琳娜，不让子梅给她介绍男朋友，这也说不通？”金丽笑着问他。 ——“我找她是为了她不去害别人。尼采不是说了吗《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安德烈答道。 这时候达里克坏笑着说： ——“安德烈，你下不下地狱我没看到，我到觉得你每天去天堂溜达一圈！” 过了一会儿，大家哄堂大笑。 ——“fuck you 达里克，吃我的蛋糕还堵不上你的嘴” 我看着安德烈笑着把一大块蛋糕正往达里克嘴里塞。达里克笑着晃着头躲避着！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达里克说的安德烈去天堂是什么意思。难怪大家在笑！ 做贼心虚的我低着头吃蛋糕，根本不敢看大家。 当晚，安德烈依旧求爱。我有些抗拒。我真的担心，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安德烈在我这里留宿。我担心的问安德烈，是不是我们的动静太大了，连达里克都听到了。安德烈说，我怕达里克听到干嘛？我又没和秋思上床，他想听就让他听去，别听了以后他开始自卑了，我可不负责！ 我心里想，我真服了这个安德烈，他怎么是这样对待这件事呢？ 没过几天，周日的早上，我们被巴沙的敲门声惊醒了。 巴沙拍着我的门，喊着： ——“安德烈你出来，回你寝室看看，昨晚，那里进了一个人，我弄不走他。” 我们起来，问巴沙发生什么事了？巴沙站在走廊里，有些着急地嚷嚷着，说安德烈的屋里进了一个人，他弄不走，那个人就睡在安德烈的外面的床上呢。 我一时没明白，巴沙怎么会在安德烈的房间里，那个人是谁怎么进去的。 巴沙说，菲戈尔昨晚女朋友来了，他说他知道安德烈反正每天也在我这里过夜，所以就问安德烈能不能让他在自己寝室住一宿，安德烈同意了。 巴沙说他躺在床上想，菲戈尔的女朋友来了，安德烈在琳娜那里，如果晚上有一个女孩走到他这里挺好，他就开着门…… 没想到早晨还真有个人睡在屋里。只可惜不是什么姑娘，是一个喝醉了的俄罗斯男孩子，又高又大的，现在还醉着呢，巴沙弄不走他，急的过来找安德烈了。 人们听完巴沙的表述，笑着那个俄罗斯醉鬼和巴沙的奇遇，安德烈和巴沙去处理那个醉鬼了。 我听到巴沙在大庭广众下说安德烈每天都在我这里时，恨不能有个地缝就钻进去。 可是我发现大家似乎更感兴趣巴沙的荒唐做法，没有人对安德烈在我这里表示出任何的惊讶和质疑。 这时候我明白了，原来安德烈在我这里的事，我自认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其实我是在掩耳盗铃。也许大家早就知道了，只是没人来向我求证。 我想到更早前，金丽说的《分手不分床》，可能那时候，他们就觉得我和安德烈之间已经不清不楚了。只不过，我当时是自己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 还有就是安德烈，我提出的不要让别人知道的条件，他表面上是答应了，他的想法呢？也许他巴不得所有人知道我是他的呢。我要去质问他，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事已至此，我想，我们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继续隐瞒到好像是说，我和安德烈之间的关系不那么纯粹似的。 第64章 同居和雷克萨斯 我把要想和安德烈同居的想法告诉他，他高兴地把我抱起来，在屋里转了好几圈！ 我说，你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吗？ 安德烈放下我，满眼喜悦地告诉我：他认为我们早该在一起了，就是他不敢提出来。 现在，我们要考虑往哪里搬家了。 安德烈有些想让我搬到他那里去，可是，我倒觉得，安德烈过到我这边更合适。一来他那边的邻居有黑人，印度人什么的，他们的生活习惯我不太适应，再者，安德烈和他们也没什么来往。而我这边的巴沙，达里克他们都和安德烈比较熟悉，他在这边更加适应一些。还有我那架钢琴也不能总搬来搬去的。 搬家时感觉安德烈也没什么东西，他自己有一个冰箱需要搬过来，剩下的就是些衣物了。我们宿舍厨房是配冰箱的，安德烈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他觉得自己屋里空，就买了个冰箱。 安德烈有几套西装，十几件衬衫领带什么的。这些是最占地方又无用的了。安德烈倒是对这些衣物打理得很精细，把他们都装在袋子里挂在衣柜里。他几乎常年也不穿这些。剩下的就是运动服，和一些日常便装了。 他的书还不少，除了从图书馆借的还有他自己买的，比我的足足多出十倍。他的书一来，把我书架上的毛毛熊和小瓷玩偶都给挤跑了。 原来，我们各自居住时都觉自己的房间很空旷，可是搬到一起才发觉锅碗瓢盆的，谁的东西都不少。我的房间一下子被塞得满满的了。 收拾停当，我们洗去搬家的灰土，坐在床上欣赏我们俩的劳动成果。安德烈得意地说： ——“琳娜，这回你再也赶不走我了！因为，除了这里我没地方可去了。” 环顾四周，有一个人让安德烈看着不顺眼了。 他盯着那幅画问我：琳娜，你是汤姆的粉丝吗？我说不是，他问，那你干嘛把他挂在屋里？我告诉了他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以为安德烈就没事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安德烈问我，你要真是不喜欢他，我把他取下来，你没意见？ 我心里笑安德烈怎么像个孩子！他在那里碍着你什么事了？后来一想，我还是顺着他。跟安德烈我还真计较不起。 安德烈去墙上把汤姆克鲁斯的画像取下来，拿着走到我这里，问我把它放哪里？ 我瞧着他，心里想，这么大的个子，这心眼怎么这么小呀。 我告诉他，我不要了，最好丢到垃圾桶里！ 对不起了，阿汤哥，谁成想我的安德烈连你也不放过呢，真的不是有意这么对待你。我要不这么做安德烈肯定就会对你也有想法。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 下一个学年，我打算读我们系的研究生。我在国内已经有本科学位，只需要在俄罗斯教育部公证一下学历。还有就是我必须找到接纳我的导师。 由于在我们系里学习了一年，很快就有教授同意带我了，再就是，需要我的俄语成绩证明这个伊琳娜也给我通过了。 研究生的学习时间更加自由了，我打算找一个更有挑战的工作。 当时，我选的研究方向是世界历史。 安德烈问我，你以后，想从事这个吗？我说不是的。我只是喜欢。 他问我那你为什么不选一个自己将来可能从事的专业呢。 我说，安德烈我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做什么。再说了，你目前学的俄罗斯的市场营销，你真以为你就可以掌控俄罗斯市场了？那只不过是一门学科，仅此而已。 暑假开始，我和安德烈似乎都一下子有了太多的时间在一起了。 我也开始去健身房想雕刻一下自己的马甲线。安德烈这回有事干了，天天摆出一副运动达人的姿态来教训我。 一天，安德烈和达里克出去了，我也没在意他们俩去干嘛了。 晚上，他俩回来，告诉我和秋思要带我们出去吃饭。 我和秋思打扮了一下，问他们咱们怎么去呀，他们俩不说话，把我们带到校门口。 安德烈打开一辆深蓝色的汽车的门请我们上车，原来安德烈买了辆车，他这是带我们去兜风吃饭的。 坐在车里，我们的心里都乐开了花。我问安德烈这是什么车，我居然都没好好看看它。 安德烈得意地说，这着什么急，回头你可以看个够。 《这是一辆雷克萨斯！》达里克说，今天他陪安德烈出去买的车。达里克建议安德烈买一辆德国车，莫斯科德国车的售后比较好，可安德烈非要买日本车，安德烈说他一直想试试开日本车的感觉。 这个安德烈对很多事情的好奇心总是那么重。 第65章 图拉之行 安德烈可能觉得他的车只在莫斯科开还不过瘾，菲戈尔，巴沙他们要去图拉，安德烈也想开车去。正好达里克和秋思也没去过图拉，我们也就一起计划好好在那里玩两天。 天气晴朗，甚至有些炎热。我找了件浅蓝色的连衣纱裙。 安德烈穿了件白色的半袖衬衫。说实话，传统的白色半袖衫我只见过我爸爸的那个时代的人这样穿，如今中国的年轻人都穿t恤，我觉得在国内只有业务员才这么穿。 然而，这件衣服穿在安德烈的身上，完全没有了业务员的感觉。这么简单的衣服他穿起来不仅是帅气，我甚至觉得他看上去蛮绅士的，我对有这么帅的男朋友简直骄傲的不行了。 安德烈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达里克坐在我身后，他的旁边是秋思。我们一路聊着走着。菲戈尔他们是六个男同学坐了一辆小巴车，比我们的车开得要慢。 中途路过一个小镇，镇中心有两条路。地图指示有些不太明确，我说我下去问问路。 我们的车停在广场边上，我看到一个年轻人，三十来岁。看上去很机灵的样子，心里想就问问他怎么走。 我走到他面前问路，我距离他有一米多的距离，我觉得他能够听到我的问话。可是他上下打量我半天才说出来怎么走。 我回到车上，告诉了安德烈去图拉的方向。 接着我对秋思抱怨说，我还觉得那个人蛮机灵的，没想到问他话，半天才反应过来。 秋思笑着说： ——“我们都看见了，他好像被你惊艳到了，心里想，这是那里冒出来的漂亮姑娘呀！所以，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可真有想象力，我看他就是反应慢！”我根本不赞同秋思的话。 转过头来，我看见安德烈的侧脸，他带着墨镜，我看不太清他的眼神。就听他说道： ——“达里克，你不开车下去问个路也不会吗？” ——“不是我不想替你开车，我不是没有欧洲驾照嘛，再说，我去问路，我怕俄国人不搭理我！”达里克答道，还坏笑着偷偷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心里想，达里克你就不能不逗那个傻子吗？ 等到巴沙他们的车到了，我们继续赶路。 图拉小城不大，这里的托尔斯泰庄园是我们的第一站，参观的人很多，达里克和安德烈在等巴沙他们，我看到有一个讲解员在召集游客，我拉着秋思过去问她，可以听她讲解吗，她说可以，不过需要买票，需要等下一波。秋思和我说，要不咱们就先不进去了。 这时，游客团队的两个小伙子说，他们团队正好缺两个人，票他们都买了，就让导游带上我俩。 哈哈，有这好事！可把我和秋思乐坏了…… 我们告诉达里克，有人请我们参观了，我们先进去不等你们了。 托尔斯泰庄园比我在电影中看到的感觉要小。 我和秋思听着导游讲解着这位文坛巨人的生平和趣闻，想象着托尔斯泰在这里的生活起居。 中午吃饭，安德烈点了一份牛排，他要给我也点一份。我不同意，我说我就吃餐刀那么宽一点就行了，从你的菜里给我分一点，就够了。 安德烈不同意说他自己还不够吃呢。菜上来了，我切下一小块肉吃了几块薯条就饱了，我有些不满地看着安德烈，把盘子推到安德烈面前，看着我那几乎没动的一盘菜，菲戈尔笑着对安德烈说：你这压力不小啊！ 安德烈没说话，吃相倒是蛮优雅地将两大盘子牛排都吃光了。 说实话我从未给安德烈做过饭，他的饭量到底怎么样，我始终不知道。 巴沙问我和秋思，怎么就混进去了？ 秋思就把经过说了一遍。当她说道讲解员想让我们买票，那两个小伙子不停给我们说情要带上我们时，我看到安德烈正用刀切着牛排，他看着牛排可是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我再看向达里克，达里克的表情是开心愉悦的。 我对安德烈有个心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安德烈就会无缘无故地表现出一种醋意，我一直弄不清楚他这种情绪是怎么来的。 此刻，安德烈的表情让我有些不安，不过，我安慰自己说，但愿我是被安德烈偶尔冒的傻气弄的神经兮兮地了，他也许不是总有那么过敏的反应，最好是我自己想多了。 游玩一天的我们坐在旅馆附近的一个大排档里，男同学们在喝啤酒。 我们面前是一个长桌，巴沙坐在桌子的短边，他的右手一侧是菲戈，菲戈尔下面是安德烈，安德烈下面坐的是达里克……我在巴沙的左手一侧，我正对着安德烈，秋思挨着我，正对着达里克，我和巴沙之间面对菲戈尔的座位是空的。 小城镇的拍档一贯杂人不少。一个酒鬼，大约五六十岁，块头还不小，晃晃悠悠地走到巴沙这里和他胡说八道着，巴沙不理他。 他走过来居然坐到我和巴沙之间，嘴里还在嘟囔着叫巴沙请他喝酒，巴沙让他走开，训斥他说这里不是他该坐的地方，他笑嘻嘻地就是不走…… 我讨厌他那脏兮兮的一身酒气，就和秋思说，咱俩去别的地方坐去。 我们俩离开这里，我找了另一个餐桌坐下，距离巴沙他们大约有五，六米的样子，我看向他们。 那个酒鬼看出来我嫌弃他了，他转过头来，气愤地看向我和秋思，我看到他眼中那种冷冷地鄙视，过了一会儿，他竟然向地上吐了口吐沫，冲着我们开始嘴里骂骂咧咧的…… 忽然，我看到安德烈走到酒鬼面前，把他从座位上拽起来，挥起两拳打在酒鬼的脸上，他一松手，酒鬼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菲戈尔巴沙和达里克一群人过来，把他拉开了。 我看见安德烈侧着身朝着酒鬼还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就被他们拉走了。 过了一会，达里克回来了，他似乎想看看那个酒鬼怎么样了，对那个醉鬼喊着让他起来…… 酒鬼躺在地上不动，达里克把他拉着坐起来。我看见，长长的血丝从那个酒鬼的嘴里流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我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安德烈在打人!安德烈怎么会打人？那个人是不是被他打坏了？ 我觉得安德烈只是很快连续地打了他两拳，他怎么就会倒在地上了呢？我本以为他是装的，可是看到达里克回来问他话，再看到他嘴里流出来的血，我确认安德烈真的打的不轻。 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我从来没觉得安德烈会那么可怕。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暴怒！ 我可能是被秋思拉回旅馆的。 进了门，我看见，安德烈坐在床边巴沙和菲戈尔站在那里还在劝他。 看我进来，他们俩向我点点头出去了。 我看见安德烈叉着手低头坐在床沿上，两条长腿斜在那里。我走过去，安德烈抬起头看向我问： ——“你听见他骂你什么了？” ——“我没听见”我摇摇头，蹲在他面前看着他说道。 安德烈俯视着我的脸，似乎不那么生气了。 我说： ——“你把他打出血了，他倒在地上了……我想你是不是把他打坏了？你干嘛非要打他？他就是一个醉鬼，你和他计较什么？”我不满安德烈今天的行为，责备地问他。 安德烈解开衬衣的两道扣子，把衬衣从头顶上拽了下来，这是我熟悉的他脱衬衣的标准动作。说道： ——“要不看他喝多了……今天算是便宜他了。” ——“你吓着我了，安德烈，你知道吗？你知道你今天的样子有多可怕吗？你怎么能打人呢？这是最愚蠢的行为。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打架……我怕得要死，我怕你打别人，也怕别人打你。答应我，你再也不要和人打架了……”我握着安德烈的手，哭着哀求着。 安德烈捧起我的脸，满眼愧疚地说： ——“亲爱的，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今天吓着你了。我真的没想吓着你，你别害怕了，我忘了你在，忘了会吓着你，对不起！” ——“我不在你也不要打架！”我急得直跺脚。 ——“好，不打架，我不打了，宝贝！”安德烈抱紧我，嘴里重复着。 第66章 安德烈眼中的琳娜 躺在安德烈的臂弯里，我正好看见他那结实的胸肌，我的手在他的身上滑动，腹肌，腰肌……我早已经习惯了安德烈身体那从头到脚都是硬邦邦的感觉。 我回忆着这今天发生的一切： 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安德烈穿白衬衫的样子。就算称不上儒雅，可也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就象学校里的那些三好学生的标准模样。 安德烈面目清秀。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眼睛不大不小，眼窝很深。他的外表不像艾德里斯和巴沙那样具有攻击性。身材也不像达里克那么魁梧。安德烈四肢修长，体态给人瘦高的印象。 就象人们没有注意他这硬邦邦的肌肉一样，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礼貌文明的男孩子会动手打人呢？我想可能就连那个醉鬼也没料到一群男孩子当中，安德烈会出手打他。 安德烈有理性聪慧的一面，也有固执，自负和任性的一面。 我想了解安德烈，可是我发现，因为我俩的这种关系，也许我很难从一个客观的角度来了解他。 单凭安德烈掌握的语言就可以知道，他和世界的沟通和交流比我要密切，苏黎世这个全世界最开放的城市，安德烈见过的亚洲人，非洲人，美洲人只比我们现在学院里的多的多。 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情，我到底是什么特质吸引了他。 他总说我特别，对于我自己来说，除了怪模怪样的外表，我还真不觉得自己属于非人类。 想到这里我问他: ——“安德烈。你喜欢我什么呢？” ——“你很好呀！” ——“哪里好？” ——“哪里都好！” ——“等于没说。” ——“这个，一言难尽” ——“你是仅仅对我好奇对吗？” ——“不仅仅是好奇，我有点对你着迷” ——“哈哈，我是巫婆给你施法了？” ——“还真不好说” ——“那也要说！” ——“从哪里说起？” ——“就从你见到我的时候说起！” ——“我觉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是我13岁那年” ——“啊！？” 安德烈托着我的下巴，凝视我的眼睛说， ——“亲爱的，你有一双全世界最美的眼睛，你知道吗？” 我伏在安德烈的胸口上看着他的眼睛，听他继续说： ——“我那年和玛利亚在法国度暑假。一天晚上，我在看电视，玛利亚在看一些美妆杂志。我记得玛利亚突然喊我，安德烈你看这个眼睛多漂亮呀，她举起手中的杂志让我看。 一双特别漂亮的棕色的大眼睛映入了我的眼帘。我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 我记得那好像是一个睫毛膏的广告，我当时没有注意那是什么商品，甚至也没在意那个模特是谁，我和玛利亚久久地盯着那个眼睛看。 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不要太惊艳，否则一生都不会安宁。我的不安宁，是过了十年才开始的，就是在这里见到你以后，呵呵…… 我不知道玛利亚对这件事是不是还记得，可是13岁的我就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我知道什么样的眼睛是最美的！ 我之前见过各种颜色的眼睛，可是都没有这个颜色那么叫我着迷，我认定世界上最美的眼睛的颜色就是这样的。 然而，在以后的岁月里无论是影视、报刊还是现实中我再也没见过这双眼睛。我甚至以为世界上没有那样的眼睛，那只是我当时的一种错觉。 琳娜，直到我见到你的眼睛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跳出来，天呀，琳娜居然有那个我一直渴望见到的，而一直见不到的眼睛，就是这个颜色，就是这个眼形，十年前我就见过一面的眼睛。居然出现在我眼前，而且，这双眼睛似乎更加灵动，更加纯洁，更加迷人！” ——“你第一眼就看到我的眼睛了？”我问安德烈。 ——“那还不是，伊琳娜那天带你进来，你穿了一条浅蓝色的修身牛仔裤，一件白色紧身衫，个子比苗苗他们高不少，可是却相当苗条，四肢修长，长发飘飘，一双大眼睛，就象来了个芭比娃娃。 哈哈，来了个漂亮姑娘，我想这是我们当时所有男同学的第一感觉。 我当时还没看清楚你眼睛的颜色，但感觉你十分漂亮。 我对你好奇是从你的自我介绍开始的。 你的声音很好听，你说你是中国人，我当时差点就笑出声来。 心里想，这姑娘怎么开口就骗人？哪怕说自己是埃及人也比说是中国人像呀！中国人我们班里不就有苗苗和小星吗?她以为我们没见过中国人吗？也不怕被别人揭穿？ 之后，我的好奇心就没法不让我盯着你看了。 我发现你身上的混血特质很明显。你的外表既有俄罗斯女孩的生动、美艳，气质里也有东方女孩的内敛、娇弱。声音也是介乎于两者之间，你的美太独特了。 我知道，谁一旦感受到你这一点特质，他都很难抗拒，因为它太独特太神秘太过诱惑了。 纤细娇弱的形体在亚洲女孩子里都少见，就别提在欧洲了。 娇滴滴的语调，娇滴滴的神态，娇滴滴的举止……我都担心这娇滴滴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可怎么活呀？嘿嘿……” 安德烈用手爱抚着我的脸，笑得都发抖了。 我用手去捂他的嘴不想让他笑话我，安德烈拿着我的手在嘴上吻着，接着说到： ——“刚开始只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喜欢你说话的语调就喜欢逗你。 你记得有一次我们讨论《泰坦尼克》上都有哪国人的事吗？ 那次我坐的离你很近，你回头和我争执，我清楚地看到了你眼睛的颜色，我当时心里一惊。还想，是不是我太喜欢这个女孩儿了，想象的！ 后来我就总在追寻你的眼睛，我确认了，你就是有一双我深爱的那种颜色的眼睛。 我就想完了！我没法再隐藏对你的喜欢了，我必须面对这种感觉。” ——“我一开始对你印象可不好呢！感觉你故意和我作对，我还想我怎么得罪你了呢？”我说。 ——“琳娜，你知道吗？你真的不仅长的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心性也不一样。我不知道别人对你是什么感觉，反正你给我感觉太特别了。 我觉得我对你有这种感觉的原因，不仅仅是你独特的外表，更是因为你身上那种飘然出尘的气质。以前，我看到书里描绘的天使的形象，可是我好像从未觉得这种形象会出现在人间。 那时看着你，我就会产生各种奇怪的想法：这个女孩她竟然也和我们一样生活在这个地球上！她举手投足怎么就那么迷人？她难道每天也和我们一样吃饭、睡觉吗？她有我们一样的七情六欲吗？ 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渴望了解一个人！ 尽管，我们近在咫尺，可我却发现自己很难找到和你交流的话题，这让我特别有挫败感！ 你从来不主动接近任何人，我好像从来就没见过你和谁开玩笑。你也从来不表现出对什么特别热衷，你对大家的态度一贯是礼貌而疏远的，想要和你交流，必须有特别正当的理由。 琳娜，你实际上是在拒人千里之外！ 我觉得这可能是咱们班的男同学都没办法和你交往的原因。 那天咱们谈论卡尔马克思，我本来想找机会和你搭讪，你压根就不理我。 那时我想，琳娜是不是有男朋友，所以才不理我们。 我想确定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你不知道我的那种感觉，我疑神疑鬼每一个和你接触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对周围人们对你的态度特别敏感。只要你和谁说话我就不自觉地在猜测你们之间的关系。琳娜，那时只要看到你对某个人笑笑，我就会臆想，琳娜是不是喜欢上这个人了？然后，就担心你会不可救药地爱上他！ 后来，苗苗说你确实没有男朋友，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然而，你没有男朋友不等于没有人喜欢你。我看得出来你在那些人心目中的位置，我眼见着这些人是怎么去讨好你的。不过，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觉得他们也没有办法让你动心！呵呵呵……讨好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大家都对此无能为力！ 那天米沙来你们宿舍，看到你们聊得那么开心，我简直嫉妒的要发疯了！ 刘洋的做法尽管特别可笑，可是却莫名其妙地让我也很解气…… 我真的很讨厌那个米沙，后来觉得要不是他给你介绍了这样一个工作，我也许永远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了，从这一点上，我倒要感谢他！ 可是，无论我多喜欢你，你就是不喜欢我！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达里克对我说《我也承认琳娜很美，可是，原则上讲，越漂亮的姑娘，越难追！说实话，琳娜看上去不象别的漂亮女孩那么盛气凌人，可是骨子里，我觉得她比那些漂亮姑娘孤傲多了……我看追这个琳娜的人，没一个会有好结果的……安德烈，我觉得琳娜对你就和对别人一样，都没那意思！你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还是找一个喜欢你的姑娘！》 其实，连秋思都劝过我，她说《琳娜好像没打算在莫斯科找男朋友。》 艾德里斯，巴沙他们都说：琳娜是漂亮，她要是想给谁做女朋友，都会被接受，可是她似乎不想做任何人的女朋友。 你还记得网站上的帖子吗？大家都认识你，可是又说你似乎不喜欢和男孩子交往。 巴沙劝我，《我知道琳娜是你的梦中情人，那就让她待在你的梦中好了。她没有男朋友就两个原因一、对男的不感兴趣，二、实在太难追了，别去自讨苦吃！》 就连菲戈尔都看不下去了，他说《有琳娜这样的女朋友是挺有面子的，不过……》 要说我追的最长时间的女朋友，是卡罗尔，一个月我们就上床了。可是，我认识你半年，你才开始搭理我，还是在你工作无助的情况下。我陪你送货有四个月！你每次见我就象我们在课堂上一样对我礼貌而疏远。我常去你们宿舍想讨好你，帮你做点什么，可是都被你礼貌拒绝了。你有多难追，我觉得这世界上只有我知道。 我知道被女朋友喜欢是什么样子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他们说得对，我是在自虐！” ——“我那时觉得咱们俩不合适。想着，用不了多久你就放弃了呢！”我说道。 ——“放弃！我也想呀！可是我却越陷越深。刚开始他们还劝我放弃呢，后来就没人劝我了，我觉得大家都看出来了，我根本放不下。 最地狱般的日子就是在那次郊游之后，我发誓不再想你，呵呵……事情的发展却和我计划的正相反。 你的影子总在我眼前晃动。我害怕听到你的声音，可是太偏偏这声音最让我敏感。我怕看见你，可是我的目光总是在找寻你。我怕我表现的不自然，所以，尽力避开和你接触。 那天，你和苗苗突然来了，我都高兴的不行了。我真的很佩服苗苗的，这个全校都没人能搞定的琳娜，居然，真和她来我这里了，看来她还真能帮上我。” ——“苗苗都怎么帮你了？”我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了，我一直没好好了解一下，苗苗都和安德烈说我些什么了。 在你没来之前，我几乎和苗苗连话都没说过，你也知道她的俄语，要想弄明白她的意思有多难！ 小星的英语不错，她曾主动和我聊了几次。她希望我能帮她学俄语，我当时也没怎么当回事，就随便答应了，也没真想怎么去帮她。 有一次，苗苗突然问我《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那个新来的琳娜？》我说，《是的！》 亲爱的！我觉得，那时，可能班里只有你自己不知道我喜欢你！ 苗苗说，我可以到你们寝室里帮小星学俄语，这样就可以见到你了。 嘿嘿……还真是这样的！ 我觉得你那时候才对我有好感的。 后来，你突然不理我了，起初，我以为你误会了我和丹妮娅。 特别是那次在寝室门口见到你和子梅，子梅嘲讽我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得。 也就是那时候我有些怨恨丹妮娅了。我不让我妈妈再通过她给我带东西了，我告诉我妈，带过来我也不要，我不喜欢丹妮娅！ 我想在郊游的时候跟你解释这事，可是你不听! 后来，那次正好在路上咱们说话，丹妮娅来了，我就想，这次我可以彻底摆脱丹妮娅了，也让琳娜再没有借口疏远我。 郊游之后，苗苗回来了，她看出我的情绪了。 苗苗和我说了一些话，这也是我最后决定去你寝室找你的原因。 我向苗苗说了我追你的艰辛和想放弃的想法。 苗苗说，《安德烈我看错你了！我原本以为同学当中你最自信最勇敢，只有你能配得上琳娜。看来我错了！你以为，琳娜是谁?她可不是小星，不是丹妮娅……也不是那些三天就让你能弄上床的女朋友们。明一直让我帮他接近琳娜，我可没帮，我帮的是你，可是我现在到觉得也许明更适合琳娜。》 那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去找你，你冷冷地拒绝我了。 我回来以后想，我发誓不再想和你在一起了! 可是，我说了，每一次对你欲望的压制，却使它更加反弹。那天晚上我居然第一次梦到你了! 那几天我彻底崩溃了，我和达里克说，这个琳娜要把我逼疯了。 在秋思的生日宴上见到你，我想着，好！琳娜让我和你做最后的告别，你以后真的就永远只留在我的梦里！ 我本来呢，想那天和你说一些《咱们永远做好朋友》的话，可是，我竟然没勇气看你，我不敢说，我怕一说出来就真的成那个样子了。 你离开座位离我远去了，你站在门口和秋思说话。 我突然觉得你那么遥不可及！你走了，不仅仅是你走了，我的心一下子空了，一点都不疼，就是有一种我无法承受的空虚感，比疼痛更加难以忍受，我看着你，这就是我当时的感觉！” 我看着安德烈那双痴情的眼睛，回想起那个让我一眼回头的眼神，我深情地向他的嘴唇上吻了下去。 第67章 上帝的礼物 安德烈翻过身来，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吗？我都不愿意停，你告诉我，这是你的初吻时，我真的很震惊！我不可以想象你以前一直没有男朋友。当时我想，上帝让我来莫斯科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遇到琳娜，其他的都不重要。琳娜是真正的天使，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我不珍惜琳娜是对自己的辜负! 圣诞节那天，我见到卡罗尔，她在我对面坐下。我看着她的脸，可是我看不清楚。 另一个美丽的脸开始叠加在她的脸上，我看见你对我笑，对我撒娇，不舍得我离开的幽怨的眼神。我一点都不记得卡罗尔那天的表情了，我现在觉得我当时就一直没看清她的脸。也没法集中精力听她说话，我甚至都怀疑她说的话，我当时是否都听见了。 那天，金丽他们走后，当我捧起你的脸，我又看到了你那双明亮深沉的棕色的大眼睛，这时候我才确认我回到你身边了。 我要看护好我的圣诞礼物，我不能让上帝惩罚我。 看守你有多不容易呀！子梅说《安德烈，你可真大胆，敢跟琳娜说分手》。她哪里知道，比防范什么越南人，芬兰人更难的是，我要防范的是自己。 你还记得那次咱们去见丹妮娅，在电梯里我冲你喊的事。 在电梯里你抬起头顽皮地问我，你是不是就不该来?当时，电梯里很暗，你的大眼睛发亮的眼波，就像日内瓦湖傍晚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一样，发着金光，奇美异常! 我当时真想马上抱紧你拼命地吻你。可是我没敢！ 我转过身去是因为，我知道，再要看着你，我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了。可是你不明白，你居然用手来碰我的胳膊，你不知道，那对我是多么致命的挑逗。被你碰触的臂膀一阵发麻，我真的受不了你了。 和那次电梯以后你不理我的事情相比，更坏的情况出现了。 你和李白玲出事的那天，我怕极了，我怕你永远地消逝了。 我后悔自己没听你的话，我想我如果不去游泳，和琳娜在一起她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她是和我赌气走的，如果，琳娜有事，我这辈子不能原谅自己。 躺在床上的我突然有一个不可抑制的念头，我要看一眼琳娜，我要确认她现在真的没事了！ 我想那天我怕失去你的潜意识已经到了极限，生理欲望的魔鬼也膨胀到了极限，看着你我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琳娜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我从来没有碰触过你的肌肤，我不知道它能让我疯狂到什么程度。我从来没这么疯狂过我自己都吃惊了！事后，精疲力尽的我在想，我自己都这样了，琳娜她能受得了吗？我肯定弄疼了她，也许弄伤了她？琳娜一定在心里咒骂着我的贪婪，可却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出来！ 我看你疲惫不堪的样子，心疼极了，我抱着你，想等你睡醒了，我问问你，我到底是不是弄伤你了。可能是我太困倦了，我没有等到你醒来就睡过去了。 我确信自己是伤着你了，可是令我心碎的是，你不让我看你的伤口。你自己医治我给你造成的伤害。 我本来想让你感觉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可是却让你感觉我是最能伤害你的人。 我怕你有这种感觉，我怕得要死，我觉得上帝用这个结果来惩罚我那个罪恶的魔鬼。 胜利日那天，我本来想找你。 可是，我觉得我没有办法让你理解我。今天的局面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在我们之间挖了道鸿沟，我自己回不去了。 我的行为让我自己都不齿。我从未强求过自己的女朋友，我认为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琳娜有理由鄙视我，是我辜负了她的信任。 琳娜，你的原谅让我越发感到自己的不堪…… 琳娜的品性如此尊贵，让我觉得自己不配爱她……我永远失去琳娜了！ 你来到我寝室找我，看着你，我怕失去你，我无法战胜那种恐惧……当时，我自卑至极、气急败坏…… 情急之下，你说，你爱我！ 知道吗？琳娜，那是你第一次说你爱我。你之前从没说过。 你那么圣洁那么温柔，你原谅了我所有对你的伤害和不好。你像天使一样飞跃了我们之间的鸿沟，你就是琳娜，我的琳娜！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琳娜！ 第68章 钢琴教师 早晨，安德烈一如既往地要去健身房。原本这段时间我也张罗着健身来着。可是今天又犯懒了，跟他耍赖不想去。安德烈看他怎么说，我就是不想动地方，无奈自己走了。 百无聊赖的我给自己涂了个指甲油。等到指甲油都干透了，安德烈还没回来。我坐在钢琴前，弹着那些自己喜欢，可是又根本弹不好的曲子。心里想，我这弹钢琴的天赋怎么这么低呀。 安德烈回来了，他正想把脏的运动服送去洗，我喊住他； ——“安德烈，你怎么一个曲子也教我弹不好，你是故意的？”我有些气恼地对他说。 安德烈不做声，坐在我身旁，用两只长臂环绕着我，他的手扣在我的手上，弹出的曲调马上就悦耳了。 我们的房门是开着的，这时有人在门口敲了敲门。我一眼望去，李白玲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 ——“进来，白玲！”我笑着邀请她进来。李白玲走到钢琴前看着安德烈在弹琴。笑着说： ——“安德烈有你这么教人弹钢琴的吗？” 安德烈不弹了，可是他两只手依旧抓着我的手笑着对李白玲说： ——“你看琳娜的手，这怎么弹呀？” ——“我的手，怎么了？”我不满意安德烈，我觉得要说别的不好我还可以接受，可是对自己的手却蛮自信的呢！ 李白玲看了看我的手和涂着指甲油的长长的指甲，笑着说： ——“琳娜，应该去做手模，弹钢琴浪费了！” 安德烈也似乎认同李白玲似的笑了笑，拿着我的手看着他们说： ——“你看看这指甲，哪有弹琴的人留这么长的指甲的。” 这时李白玲伸出她肉乎乎的小手在琴键上弹了几下，倒蛮像那么回事的。我惊奇地说： ——“白玲，你会弹琴，你怎么从来不说。” 李白玲笑笑说道: ——“我也不会弹，就是小时候学过几天。琳娜，你那不叫弹琴，叫按琴，安德烈的指法是对的，弹钢琴要用手指弹的，”说着李白玲演示了一下。 ——“琳娜的手指没有力，她连瓶盖子也打不开，你就别为难她了！”安德烈笑着对李白玲说道。 ——“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是想看我笑话吗？”我有些生气了。 ——“我说了怕你就不玩了，你就随便玩，开心就行”安德烈对我说。 ——“真的要练钢琴其实挺伤手的，琳娜，你知道吗？好多人都弹出腱鞘炎了。安德烈是觉得你的手长的太好看了不想让你毁了它”李白玲说 ——“啊？”我还真不知道这个。 ——“对，手指也会变形的。”安德烈一直在把玩我的手，说道。 ——“你俩能不能别总腻在一起，我还在呢！”李白玲笑着抗议着。 我站起来，向李白玲说： ——“我这里有好吃的瑞士巧克力，安德烈带过来的。” 安德烈去洗衣服了，我去柜子里取出巧克力递给李白玲问道： ——“你怎么后来不学钢琴了？” 李白玲说： ——“我妈妈是专业的歌唱演员。我小的时候，也想培养我来着，不过，我学过唱歌，后来我妈妈说我没天赋，也学弹钢琴了，你看我这手长的！”说着李白玲向我伸出她那短短的小胖手，接着说“也没什么前途，再说，我觉得我对搞音乐什么的也没多大兴趣。” ——“安德烈他妈妈是音乐教师，和你妈妈是同行。不过他和你一样对音乐好像不那么感兴趣。”我说到。 ——“那天听他给你唱那首《take to you heart》我就觉得安德烈真的还是挺有天赋的。哎！我就没继承我妈的那点优点，我妈还遗憾呢，我自己倒觉得没什么，你看呀，我这外表也不给力，就算我歌唱得好，也不会有什么发展的。琳娜，我要长成你那样，我也敢做做明星梦什么的。长成我这样的趁早算了。” 李白玲接着说: ——“我今天去你们公司了，路过想去看看你，他们说你辞职了。” ——“我想开学去修研究生，工作也想换一个，所以，就想好好和安德烈度个暑假，放松一段时间。开学以后，再有新的工作就该忙的一点时间都没有了。” ——“度暑假，哈哈……我到觉得你和安德烈像在度蜜月！” 这时，安德烈回来了，他问我中午想吃什么他去做。我说，白玲喜欢吃蛋糕，你要是可以就给我们一会儿烤一个。他说烤蛋糕需要用烤蛋糕的发酵粉和香精，家里没有，他要出去买。安德烈出去采购烤蛋糕用的食材去了。 李白玲接着说： ——“琳娜，我原先想，凭你的长相，在莫斯科不找一个上亿的老板，也要找一个有几千万的。这个安德烈他有什么呀？不过那次咱俩出事，我看他真是急了。过后，我还和我男朋友说呢，你看看琳娜的男朋友，再看看你，我那时候要是死了你都不知道！” ——“你男朋友那么能挣钱！你怎么不说了呢?他现在没有一个亿，也有几千万了？”我说道。 ——“以前，我也觉得找男朋友就找能挣钱的，能挣钱标志着男人有责任心，有能力！不过看到安德烈这么宠你，我突然觉得这男朋友光能挣钱好像还差得远呢！” ——“看你有多贪婪！你男朋友又宠你，又能挣钱，你还不满意！” ——“也不能说不满意，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像你和安德烈那么浪漫！” 第69章 模特风波 ——“你男友又要挣钱，又要陪你浪漫，安德烈还说我难伺候呢，我看你比我难伺候多了！”我说道 ——“他挣钱？算了，我看他这次要赔了！”李白玲说道 ——“我今天帮他去找广告公司，就你们老板开的那个。我们需要个模特给我男朋友的泳装做吊牌。可是你们老板那个山寨的什么广告公司只有个摄影师，根本没什么模特，广告上吹的啥都能做，都是骗人的。他们还需要联系模特公司，然后那个俄国的模特公司，报价高离谱不说，还说他们的模特没时间，需要两周以后才能拍。” ——“服装吊牌不都是国内做好的吗？你在这里做多贵呀？”我不解地问她 ——“所以，我说他这次赔了嘛!他不是一直做皮草吗？皮草冬天走货，他觉得夏天也想挣点钱，就学人家做泳装，那个厂家也不熟悉，一堆烦心事我就不和你说了，他的货物到了，有几款上面没有吊牌。就是服装上那个穿着这件泳装的小照片，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李白玲问道，我点点头。她继续说： ——“这俄国人这个矫情呀，说现在别人的货都有吊牌，说没吊牌的是假货，不要！他这是第一年做，客户也都是新的，找他别扭。我看他这批货要赔钱了。” ——“那就赶紧把吊牌弄出来呀！”我说道。 ——“这不今天我去你们公司了吗，就这结果，琳娜，你知道莫斯科批货就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等上两周，我看这一车货就该入库了。哎！愁死我了！” ——“你男朋友也是冬天做裘皮，夏天做泳装，这世界上的钱是不是他想都挣他家去呀！” ——“我有个事求你，你去给他做模特，拍几张怎么样？就一天时间，1000美元，你反正也不上班，就去挣点外快怎么样？这样我们三天后就可以做好吊牌了，他的货还来得及出手，怎么样？琳娜，帮帮忙!”李白玲向我恳求道。 ——“我倒没事，可是，你觉得我像模特吗？别弄出笑话来，你这是货物，要有品牌价值的，就我这形象，你就不怕给你砸牌子呀？” ——“你的形象，琳娜，你还真太不自信了，你可没看厂家给他发的货，他们吊牌上那些女孩的形象呢，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说实话，我是胖，要不然我都比那些模特好看。”说着话，李白玲从包里取出一把吊牌扔到我桌子上。 这时候安德烈进来给我们送蛋糕。李白玲一边吃着蛋糕一边不停地求我。我看了看那些吊牌，心里想，哎！国内一些厂家也就是糊弄事，这个俄国商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要在这事上较劲。看看那些模特的质量也真够砸牌子的。 ——“对了，你们公司那个摄影师黄胖子都说了，要是琳娜来拍，他保证拍出来的比这些好看。你就去！啊，琳娜！” 我还在质疑自己的实力，这时候李白玲问安德烈 ——“你说，安德烈，琳娜是不是比这些模特漂亮？” 安德烈看了几眼照片向李白玲耸耸肩，扬起眉毛笑了一下，算作回答。 1000美元，我一个月的工资。说实话，我还真挺动心的，正好我现在没工作，挣点外快这也真是我需要的，我答应了李白玲，明天一早我去拍照。 安德烈开车带我和李白玲来到了黄胖子的摄影室，其实就是一个废旧的仓库，挂着背景布，支着几个摄影灯，李白玲的男朋友带这他要拍摄的泳装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黄胖子，号称莫斯科华人摄影家，我觉得这也都是他自称的。不过在莫斯科他也算在华人圈里小有名气了。他让化妆师给我化妆，还和安德烈在那边吹嘘他的摄影技术多棒什么的。 李白玲他们就四款泳装需要拍摄，大约不到两个小时就拍完了，李白玲和她男朋友拿着选好的照片去找印刷厂，印吊牌去了。 我和安德烈正打算也离开，这时候又来了几个模特，两男三女，都是俄罗斯人。黄胖子说，他们是一家海南旅行社要拍一个宣传单，找的模特，也是业余的，他要给他们拍一个旅游宣传海报，也都是泳装照。 黄胖子说，到底怎么拍这个广告，他还没有很明确的构想，他邀请我也参加拍摄，说旅行社说了一旦照片采用，会给模特2000美元。我一想，也挺好，不就再换几套衣服的事嘛，万一入选，还可以小挣一笔。 黄胖子先拍了一些模特的单人照，接下来就拍一些组合照片。 拍到我和一个男模特拉手的照片时，我听见安德烈在喊《琳娜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我没理他。心里想大家都在拍，就他心眼这么小，不就拉个手吗，你至于吗？ 他喊里几声，看没人理他，他倒也没过来找我。 我觉得，毕竟拍摄现场大灯打着也太聚焦了，他也觉得冲到这里来可能太不像话。 我们这组拍完了，我走向安德烈，正看见他把上衣脱了往地上一摔坐在那里生闷气。 我走过去。他也不理我！这时候，黄胖子走过来，对我们俩说，他想给安德烈也拍一组。他好像压根就没看到安德烈生气，完全被安德烈的身材给吸引过去了。 安德烈也没想到怎么还有这么一出戏，他有点蒙，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黄胖子。 我到非常高兴，极力劝说安德烈也去试试。心里想，你自己上场就知道是什么感受了，你以为和陌生人拉手舒服呀？ 回家坐在车上，我开始数落安德烈的小心眼。他不说话。 过了几天，李白玲兴冲冲地敲我们的房门，她进来说，黄胖子说，你们的照片被旅行社选上了，他让白玲把2000美元给我捎过来。李白玲把钱和一份海南旅游的宣传单给我们留下就走了。 我和安德烈高兴地接过宣传单，这是一个标准的旅游宣传海报，a四纸大小。印着旅游的日程安排什么的，海报的上方三分之一的地方是宣传图片。 我看到图片上安德烈带着墨镜穿着一件黄色的沙滩裤，站在游艇上，身体向前倾着，似乎看向远方，完美的身材曲度尽收眼底。 他的脚边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穿的是和他同一颜色的比基尼。女郎的一条长腿是平放着的，显得特别匀称修长。另一条腿曲着，身子用双手在身后支撑着，挺起丰满的胸部。女郎的身材完美的让人嫉妒。一头长长的金发像身后飘舞着，女孩看上去特别健康，阳光。 她和安德烈看向同一个方向，似乎这对情侣的游艇正在朝着他们共同的目标行驶着。 说实话，这黄胖子的拍摄水平还真不错，照片很有感染力。我看着海报，突然觉得嘴里酸酸的，然后是心里酸酸的，最后全身都酸酸的，我看向安德烈他脸上挂着微笑，饶有兴趣地看着照片。我一把夺过来海报背在身后，把脸埋在安德烈的胸口说道: ——“安德烈，我再也不去做什么模特了，你也再不要去！” 安德烈惯性地托起我的下巴，闪动着亮亮的眼睛笑着对我说: ——“不就是拉拉手吗？我用得着那么小气吗？哦哦！！你看这个可连手都没拉呀!” 第70章 酸柠檬 看着安德烈那得意的表情，我越发觉得自己那么弱势无助，我觉得安德烈很可恨。 心里想，他对自己那么恶心的照片还挺得意呢！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把手里的宣传单揉成一团，扔到了桌子上，自己坐到床上抱着毛毛熊，眼前还闪动着安德烈和那个女孩同颜色的衣服，我觉得那个黄胖子也特别的讨厌。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 安德烈显然没预料到我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他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来安慰我了。 安德烈坐到我身边，缓缓地说道：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他们用我的照片！嗯……李白玲过来，我还以为她说的是你的照片被采用了呢!” 安德烈的话并未能平复我心里的醋意，反而让我越加沮丧。 安德烈又笑着指着那2000美元说： ——“这个给你还不行吗？我干活，你拿钱，宝贝这个你总该高兴了？” ——“我才不要那么恶心的钱呢。你拿走，不要让我看到它们!” 安德烈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在我耳边说： ——“对！咱们才不要它们呢！我也看到它们就来气，敢惹我的琳娜生气，它们太可恶了!” ——“嗯！嗯……嗯！”不管怎么样我听到安德烈骂那些钱就像骂那张照片一样，我心里痛快多了，赶紧跟着附和着! 也许我的反应太幼稚了，我听见安德烈都笑出声来了。他不停地吻着我的额头说道： ——“宝贝，我真没想到，你这样吃我的醋!这时候，你该明白，我看见那小子拉你手时候的感觉了。我知道那是在拍照，我知道那只是拉拉手，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在乎，可是，我真没法管理我的情绪，嫉妒就像欲望都太真实了，根本不受理性控制。你说我总是疯疯癫癫的，我也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你都无法想象你让我吃了多少醋。亲爱的，我知道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你在报复我吗？”我问安德烈 ——“怎么会呢。亲爱的，我只是希望再要我吃醋的时候，你别觉得我太愚蠢了就好。” 突然安德烈搬着我的肩膀看着我，他眼睛亮亮地说 ——“那咱们明天就把让我宝贝不开心的东西消灭掉怎么样？” ——“你怎么把他们消灭掉呀?” 我还没明白安德烈要做什么，我还以为安德烈要把那些钱扔掉呢。 ——“花掉！”安德烈看着我的眼睛说，——“使劲地花，拼命的花，全花掉一个美元也不让它们在我们家呆着，都让他们滚得远远地，花出去他们想回来也回不来了，省的我的琳娜再看他们生气！” ——“你讨厌！”我反应过来安德烈在逗我，不过我还是被他逗笑了。 ——“琳娜，你让我爱你，爱得发狂!”安德烈再次抱紧我喃喃地说道。 第71章 从宜家到咖啡屋 想要我一下子就花掉两千美元，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我目前的消费计划里似乎还没什么一定要买的。我和安德烈开车来到市中心。我们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进到宜家，逛到卖家具的地方。 莫斯科的促销商做事也真不择手段。 一张大床上一对男女模特穿着睡衣睡裤躺在上面。两个模特也都很年轻，满脸的紧张，床是很大，他们两尽量拉开距离，躺在两边。 熙熙攘攘的顾客从他们身边经过。人们都很绅士，并未有人围观。 看着模特的囧态我真很同情他们。模特的钱其实真的很难挣的，这个多少有些感同身受了。 安德烈看到了笑着对我说，你看他们也太不敬业了，怎么躺的离那么远。 ——“那你去把那个男模特换下来，我觉得你肯定比他敬业！”我没好气地对安德烈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要我敬业有个条件，你去把那个女模特换掉，让他们看看咱们是怎么摆pose的。” ——“你要不要脸呀？安德烈！” 安德烈不仅不要脸，他还特别坏！ 安德烈搂着我经过那里，他不仅坏笑着盯着他们看，居然向那个男模特吹口哨。 我看到那个男孩子抬起头，一双蓝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安德烈。是啊，他在工作，当时他又能把安德烈怎么样呢? 我拉着安德烈离开那里不满地问他： ——“你干嘛非要欺负那个男模特？你不觉得他们挺可怜吗？人家挣点钱容易吗？……” 安德烈嘟囔着说他只觉得商家太过分了，连这种招数都想出来了。 我说，商家在牺牲模特，你又把商家怎么样不了，为难模特干嘛？ 安德烈不说话了。 当时，我只觉得安德烈脑子有问题，后来，我明白了，他也许和子梅有了同样的毛病，拿这个模特出那天拉我手模特的气。 不知道是不是安德烈觉得那个模特让他出气了，还是怕我生他气。 反正，接下来安德烈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我。 我们经过一个门口绘画着玫瑰的咖啡屋，我第一次经过这样的咖啡屋，在门外就能闻到浓郁的咖啡的香气。 安德烈一看是一家意式咖啡厅，他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道： ——“太好了！没想到莫斯科有这么正宗的意大利咖啡厅。亲爱的，我今天请你喝地道的意大利咖啡。那才是真正的咖啡呢！” 我走进咖啡店。这里的装潢也很有特色：古典，温馨，浪漫，雅致……我们找了靠窗的位子坐下。 咖啡起源于意大利，意大利人喝咖啡就象中国人品茶，关键在于品。 不喝热水的安德烈居然喜欢喝咖啡，我好奇的问他。 他告诉我咖啡对于他就象酒一样，不是用来解渴的。他那个意大利妈妈对咖啡珍爱至极。他们家里的厨房里的味道几乎就和这个咖啡厅里的味道一样。 安德烈给我讲，咖啡也分男士咖啡和女士咖啡，饮用不同的咖啡时配的餐点也是不一样的。 安德烈给我先点了一杯玛奇朵，这是比较女性化的咖啡，分量比卡布奇诺要小。 马琪朵：因为上面有一朵淡淡的奶泡，喝的时候不要用咖啡勺搅拌，就算要加糖也最好是均匀地撒在奶泡的表面一层，让咖啡进了口里还能保持层次感。喝的时候可以吃黑巧克力。 安德烈专注地看着我品咖啡的表情，就象平时他关注我喜欢吃什么的时候一样。 康宝兰:一般在下午喝，不需要再配糕点，喝的时候最好也不要搅拌奶油。如果喜欢可以吃杏仁什么的。 安德烈喝着这款咖啡，他让侍者给我们换了一个音乐，我听着那优美舒缓的曲调，感觉那就象在诠释这款咖啡的味道。 喝这个最好配上乡村音乐！安德烈说这是他的体验。他特别喜欢一边喝着这种咖啡一边听他妈妈的音乐收藏。 浓缩咖啡:是欧洲最流行的一款咖啡，如果到咖啡馆或是餐厅点单的时候只说要咖啡，侍者肯定会直接端上来一杯这样的咖啡。而且多数意大利人是一两口喝干。如果喜欢可以配很甜很甜的布朗尼蛋糕，中和一下口感。 双份浓缩咖啡:重口味，很男人的咖啡，一般人受不了，真正酷爱咖啡的人才喝，口味重到有人往里面加威士忌。这个可以配上曲奇饼干。 安德烈说，他只是听他妈妈说过，他外公的朋友中有人喜欢喝这样的咖啡…… 安德烈给我详细讲解怎么评判咖啡的质量： 1、完美的意大利浓缩咖啡，表面会覆盖着一层浓郁的赤红色克利玛 2、好的咖啡喝完后杯内会留有醇郁的香味； 3、观察挂杯“(残留在杯壁上)的程度。挂杯多的就是好的意大利浓缩咖啡。 在意大利，如果没有“挂杯“是可以拒绝付账的。 品完这三杯咖啡，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根本不会喝，也根本就没有喝过咖啡。 更恐怖的一点是，我自己还觉得自己早就喝过了。那感觉就象你天天听隔壁老王哼唱《我的太阳》，突然有一天你听到了帕瓦罗蒂的原唱一样。我这时真的有点怀疑人生了。 幸运我遇到了安德烈！我的安德烈他确实给了我太多美好的人生体验了…… 第72章 世界杯 秋思说我没有情敌，看来她是不了解安德烈。 6月9号我的情敌出现了。 原本安德烈还想打算计划带我去哪里玩呢！ 可是6月9号到了，他似乎什么都忘了。和他一起发疯的还有巴沙和达里克他们。 安德烈把他的电视搬到了活动室，达里克和巴沙搬回来几箱啤酒。 菲戈尔，艾德里斯和玛丽绍尔，罗莎和罗莎的男朋友他们也弄了一堆吃喝的东西每天都聚到了这里。 这几天我就满耳朵里听的就一个词——世界杯。 世界杯是足球迷的狂欢节，我今天发现什么节日似乎都没有世界杯这么令安德烈兴奋。 这次世界杯在德国举行，这也是世界杯阔别十几年以后第一次回归欧洲。 当时的意大利队具有最强阵容，安德烈是意大利队的狂热球迷。他一直期望这次意大利队能够圆梦德国。 说实话，和绝大多数女孩子不一样的是，我也可以说是半个足球迷。 我从中学时期就喜欢看足球，这要拜托我那喜欢足球的老爸!可是和安德烈比起来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伪球迷。 每一个球迷都有自己的喜欢的球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发现自己变成了德国队的粉丝了。 我老爸喜欢巴西队，安德烈支持意大利，看来每一个人对足球的理解和喜欢的角度是不一样的。 安德烈想让我投降支持意大利队，这个谈何容易，偏偏意大利队的前期表现又那么不尽如人意。我还说呢，这次德国主场，我希望我喜欢的德国战车可以开到最后呢。 安德烈对德国人的球技颇有微词。他说那就让事实教训我，看看结果谁更强。 我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和我较劲还是他历来如此。 世界杯期间，安德烈对意大利队的关注到了变态的程度。 我看他比俄国新闻中心都忙乎。巴沙每天从安德烈这里听取第一手的资讯，然后到处宣讲，可是美美地被大家崇拜了一把。 这回世界杯也算碰到安德烈枪口上了，他每天看网上和电视里的一手新闻很多都是俄国媒体没有报道的。 也是，也就他精通德语和意大利语。包括德国媒体，意大利媒体报道的球星的花边新闻他们都不放过。 其实比赛前一周安德烈已经开始关注各国球队的情况了，只不过那时候没什么人应和他。 比赛一开始，这些球迷就进入了癫狂状态。 好在，不象在国内有几个小时的时差，我们的生活作息基本上没受什么影响。可是，我的伙食却被影响了不少，明显的汉堡披萨之类的垃圾食品增多了。还每天看到四处乱扔的啤酒瓶子什么的。 原本不怎么健谈的安德烈这几天有着说不完的感慨，评价和预判。 小组赛意大利队上场了，安德烈搂着我，盯着电视机给我介绍他那些英雄们。 这届的意大利队也真是群星璀璨：布冯，扎卡尔多，卡纳瓦罗，内斯塔，奥多，马特拉齐，托蒂，佩罗塔，皮尔洛，皮耶罗，托尼，因扎吉……全都如雷贯耳，可谓大牌云集。 我转过脸来看安德烈，他那认真而专注的表情告诉我，安德烈看着奔跑在赛场上的同龄人，心里羡慕地发狂！ 四分之一决赛，意大利队赢了德国队。那天安德烈几乎兴奋地都不想睡觉。缠着我，非要我认可他有多伟大，和意大利队有多无敌！ 我告诉安德烈在中国有个成语叫《瞎猫碰上死耗子》。 安德烈说我要总是这个态度对待意大利队，以后就再也不要想吃到他做的鸡蛋羹了！ 这些家伙不仅看球，比赛的间歇期，他们还自己组织比赛。有时候连人都凑不齐他们也能开始踢。 我看着安德烈穿着球衣的背影，突然感觉和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球员们的身影都出奇地相似。我开始想象安德烈在赛场上的场景。 从这时起我对安德烈就常有一种奇怪的心里状态。不经意间就会用他来替换某个场景中的人物，这个毛病是我后来发现的。 记得是决赛前的比赛间歇的日子，他们又凑到一起踢球。 那次秋思没去，我自己也没什么心思看他们那些一直没进球的比赛。我坐在从运动场出来的一个长凳子上等安德烈比赛结束。 这时有三个小孩子大约六七岁的样子，为首的是我们系主任的女儿，假期的校园里，我已经不止一次地见到过这个小姑娘了，其他的一个男孩和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看我坐在那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采了一小把花。他们三个非要卖给我，我当时穿了一条吊带连衣裙，全身上下连兜都没有，哪里去找钱给他们。 孩子们不信，还缠着我让我买。我告诉他们我没钱。 我们系主任的女儿特别顽皮，她说你可以让你男朋友出钱买呀。 这时候，安德烈他们似乎也散场了，我看见有人陆陆续续地从运动场出来经过我这里。我被孩子们缠的没办法，告诉他们我没有男朋友，你们去找有男朋友的姐姐卖花。 恰巧，明经过这里，他可能听到了我和孩子们的对话，明向孩子们买了花，他想送给我，可是，紧随其后安德烈巴沙他们也就走过来了。 看到明递到眼前的花，我真不敢收，我向明摆摆手，笑着拒绝了。 明怎么也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做，他看了看我，拎着那束花悻悻地走了。 说实话，我的心里一阵难受。我做得十分失礼！ 然而，明不知道，我确实有难言之隐，安德烈的小心眼我实在是不敢不提防呀，他正向我走过来，那小子的眼神一向都好使。我真不知道他看到我收了明的花会有什么反应，我不敢冒这个险!万一他和明之间正面冲突起来，还是在校园里，当着那么多的同学……这个影响我真承受不起。 宁可叫明觉得我失礼。这样做连我自己都感到屈辱，何况是明！ 从那以后我一直对明心存愧疚。 果不其然，安德烈随后就到了，我把手递给他想让他拉我起来。 没想到安德烈弯下腰在我手上亲了一下，然后躺在了长凳上，他把头枕在我腿上，笑着看着我问道： ——“你刚才碰到谁了？” 巴沙和菲戈尔看到安德烈的无赖相，笑着摇摇头走了。 我低下头，看见安德烈那晒黑了的脸上那双发亮的蓝眼睛，说道： ——“我现在遇到了一个无赖！” 安德烈给我的印象反差很大。他第一眼看上去自负而严谨，然而隐藏在他那有些冷峻理智外表下的内心却像一个孩子一样的天真烂漫，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想象和好奇。 安德烈很任性。 可是这个世界能永远让他这么任性下去吗！？ 顺便说一下，那届世界杯意大利队夺冠了！ 第73章 琳娜的怪癖 安德烈从浴室出来，一看就是刚刮完胡子。面目清爽。我喊住他； ——“安德烈，你的剃刀给我用一下。” 安德烈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你用它做什么？” ——“你拿来嘛！我要把胳膊上的毛刮掉。”我回答道。 安德烈好奇地走过来，他手里拿着剃刀但是没给我，问道： ——“我看看你刮什么？” 我指着我手臂背面那些不易察觉的汗毛给他看。安德烈惊奇地说： ——“琳娜，我一直好奇一件事，你的皮肤为什么那么光滑，我现在知道了，你根本就不长汗毛呀!” ——“怎么不长。你看不见呀，这是什么呀？”我不满意安德烈的眼神说道。安德烈举起我胳膊不解的看着说道： ——“我看到了，天呀，你这也要刮掉呀，这刮不刮的有区别吗？——“当然有了！” 安德烈没有给我剃刀，他就像个孩子一样，拉着我的手好奇地帮我把汗毛刮了几下。 安德烈的话也没有错，我的这点汗毛刮不刮还真看不出来。不过，我有一个怪癖，我除了头发，我其实讨厌自己身上的毛发，所以我基本上是不允许它们存在的。 安德烈今天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 ——“亲爱的，我那天亲着你的马甲线就在想，你是大理石复活的吗？为什么你的皮肤那么光洁白皙，我现在明白了。是你没有汗毛的原因。” ——“你才没有汗毛呢？你以为人都得像你一样像个毛毛熊呀！我们也有汗毛只是不像你们那么重！”我揪着安德烈胳膊上的金毛说道。 ——“要是罗莎他们没有汗毛这个我可以理解，可是，琳娜你皮肤这么白，怎么会有那样的肤质呢？”安德烈依旧不解的问。 ——“所以你觉得我是个怪胎了！”我有些不满地说。 ——“呵呵，怪胎，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样形容你呢？” 安德烈笑着一下子把我扑到床上，他盯着我的眼睛说： ——“怪胎宝贝！你知道你给我的感觉多么奇特吗？我不知道美人鱼是什么样子的，但我想象的就和你一样，光滑，清凉，柔软。我总觉得不经意间你就会从我的怀里溜掉，所以，我总是喜欢抱紧你，让自己感受到你的存在。” 安德烈喜欢抱着我，这一点我早就发现了。 后来我在总结我和安德烈对彼此的感觉时，我发现，我们虽然相爱但是我们彼此所爱的角度是完全不同的。 我觉得我对安德烈的感受更加真切，实在:他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肌肉，浓重的呼吸，明亮的汗珠，有力的心跳，倔强的眼神，炽热的嘴唇……就像我此刻碰触到的他手臂上那扎人的金色汗毛一样，太具体了。 而安德烈似乎对我的感觉正相反，总是很奇幻，很难以琢磨和掌控。 起初，安德烈以为自己留着胡茬的下巴很性感。我告诉他我怕他的胡子扎我，我讨厌胡子，讨厌纹身，讨厌抽烟，讨厌说脏话，讨厌男人戴耳钉和佩戴那些乱七八糟的配饰，我甚至讨厌男人洒香水……当时安德烈笑着打断我说：“好了，好了！琳娜，你就说你不讨厌男人什么？” 安德烈开始吻他的人鱼公主。我喜欢他光洁的下巴想好好看看，却听到他说： ——“闭上眼睛，我的人鱼宝贝！” 我很好奇，我明明看到他是闭着眼睛的，怎么能知道我睁着眼睛呢？ 安德烈闭着眼睛，嘴角挂着微笑，似乎在享受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到： ——“琳娜，你的大刷子在刷我的脸，刷……刷……刷地连声音我都能听到。你自己听不到吗？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安德烈，他睁开眼睛，凝视着我说道： ——“你睁着眼睛，抖动的睫毛会划过我的脸，所以，不用看我也知道你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的。” 第74章 特别人的内心独白 我听着安德烈描述这对我眼睫毛的感受，我突然觉得安德烈和我对这个世界的感受差别是相当巨大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文化的差异还是我们自身的原因。我发现，很多我忽略的东西安德烈是在意的，而我在意的他却并不那么在意。 我倒很想从他的角度看看这个世界。 我想知道他都感受了什么。 我想知道他做爱，接吻，唱歌，品咖啡，做蛋糕，打网球，说外语……等等，那些是他的天赋使然，还是后天熏陶的。 安德烈说我很特别，我这一点从不和他争执。因为，我知道自己特别。我知道自己特别不是我感受到的，正相反，我无法感受到自身的异常。我的认知都是来自于外界的说法。因为几乎没有人认为我不特别！所以我只能认同大家的看法。因为真正的特别是无法伪造的，正相反，那是刻意隐藏也隐藏不了的。 现在给你们解密一下，你们认为特别的人的心里是什么样子的。 我感觉世界上自然没有重复的人，仅仅外表就有差异，性格有不同，就像巴沙和达里克，就像苗苗和秋思，这很自然，仅此而已，不能把这些不同就归为谁特别？我想人们也不是因为这个来定义特别人的概念的。就算比较另类的苗苗，在我看来她也只是《有些另类》而已。我似乎也能理解她在普遍内的不同。 非要说让我感受到一个人真正的那么与众不同。 说实话，也许是我阅历有限，至今为止，我觉得自己从未见过那么让我感觉特别的人。 因此，我对大家说的特别的人，没有概念！ 包括安德烈！我不认为安德烈是个特别的人。就象我说的那样，他给我的印象曾经就是路人甲，如今他是我的安德烈！我喜欢安德烈，喜欢他身上的优点，可是我从未觉得，有这些优点的安德烈是什么天神，王子一样神秘而高不可攀。除了他对我的痴情，我甚至从未觉得安德烈有什么特质足以让我迷恋。不仅如此，我还觉得正因为我爱安德烈，我爱这个活生生的人，所以，才容忍他身上太多的不完美。 我知道自己有些另类，这也许是源于我那莫名其妙的基因组合，它们不仅影响着我的外貌，也作用于我的个性。我觉得另一个形成我个性另类的原因，也许是我那有些特殊的家庭教育。 爸爸告诉我，我四岁才开始说汉语，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父亲在我的家庭教育中起主导作用的原因。 也许是父亲对我教育过于另类和封闭，我指的封闭不是文化教育上的，正相反，父亲的价值观和审美观都不局限于中国文化。小时候我不仅读唐诗三百首，也看《安徒生童话选》读《格林童话》和《绿野仙踪》。 对于我生长环境封闭的一面，主要表现在我和人交往的过程中。 我的外表再加上我们家的文化环境，这让我周围的人都不怎么愿意亲近我。其实，妈妈早就发现这一点了，她对此有些焦虑，可却也无能为力。她希望我能够和同龄的小朋友多交往，可是我那时蹩脚的汉语，不要说陌生人，就连我的表姐妹也不喜欢和我玩。后来，我没有语言障碍了，可是我发现自己所受的教育和周围的人的观念存在很大差异。在大家热读琼瑶的时候我却迷恋《荷马史诗》，渐渐地我发觉自己和同龄的女孩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从小学到中学我几乎一个朋友都没有。 可能是由于我的生长环境与众不同，所以，我的个性和气质也就表现的很另类。 父亲几乎没有一丁点重男轻女的思想，他从不认为女人有为人妇为人母的使命，更加反对女人依附于男人。 父亲和我对婚姻爱情的看法是一致的：听从本心，一切随缘！ 妈妈觉得我们这些不接地气的浪漫追求是幼稚可笑的，然而，对于我《终身大事》操心的妈妈，她的主张在我们的家里可谓孤掌难鸣。 就像莫斯科是我的寻梦之旅一样，我对怎么浪费自己的生命确实和大多数人的选择不同。 我觉得这才是人们感觉我与众不同的主要原因！ 也许我的另类对于这个对世界过于好奇的安德烈是个致命的诱惑。 就象我看不到的自己的眼神一样。我无法判定外界对我的感受，更令我不安的是，我还没有办法和别人的经验相类比。 安德烈作为一个普通人，作为我的爱人，我都想知道，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感受。 我想这可能是我，还有那些被人们看成特别的人的共同的心里诉求：我们到底哪里怪！？ 安德烈说我和他所有的女朋友都不一样。那么他是不是对待我和对待其他的女朋友不一样？这是他的原因，还是我的原因？ 安德烈这个连处女情结都没有的人，为什么会在和我的关系中表现的嫉妒得发疯?他这种表现到底应不应该？他说了嫉妒不受理性控制。他的行为和情绪表现明显不是出于他的观念和认知。相反，都是非理性的。 安德烈说我会催眠他！我自知不会法术，可是，我却发现安德烈确实在处理同我的关系中表现的极其不理智。 要说安德烈给我的最特别的感受，我认为是安德烈个性中那时而很理智、时而又特别任性的不确定性，因此，我很难判断安德烈到底是个理性的人，还是个感性的人。说实话，这一点我对自己也无法评判。 我想，也许正因为我们基因中的理性和随性的特别的组合方式，让我和安德烈的个性相互吸引，这也许才是我们两个能够成为爱人最合理的解释。 第75章 玛利亚和《龙女》 世界杯以安德烈的完胜而告终，兴奋的人们几天以后开始走出了那份狂热，安德烈又开始围着我来转了。 七月的莫斯科还是很炎热的。 安德烈游泳回来，看见我趴在床上看当天的《华人日报》。他尽管看不懂，可他知道我在读招聘信息，笑着问我： ——“找到合适的了吗？” ——“没有！”我叹了口气，满脸的愁容。 ——“我们出去度假怎么样？也许你回来就有合适的工作了，毕竟现在绝大多数人都在度假，除了几家中国公司，没有哪个公司会招人的。”安德烈说道。 包括俄国人在内的欧洲人，一到夏天似乎就觉得理应享受休假了。 ——“玛利亚和她的朋友去威尼斯了，要不要咱们也去？”安德烈问我。 威尼斯对我来说还真是个诱惑，可是玛利亚？ 我很犹豫! 我不喜欢玛利亚吗？可以说，是的。 我和安德烈同居，这使我有机会更多地了解安德烈和他家里的联系情况。 安德烈有两次和他妈妈视频，尽管我听不懂意大利语，但是，我也能感觉到安德烈不想回答他妈妈的那么多问题。 世界杯前夕，一次安德烈和玛利亚视频，那也是我见到的安德烈和玛利亚的第一次视频。我自然不会出镜，也许玛利亚以为她只是在和安德烈在聊天。 玛利亚还把她的两个女朋友拉到镜头内让安德烈认识，说她们要一起去德国看世界杯，问安德烈去不去。安德烈自然没有去德国的打算。 事后，我问安德烈，玛利亚是不是想把她的女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安德烈说，他也觉得玛利亚有这个意思。随即笑着摇头说，玛利亚总是愿意一厢情愿的多事，这一点可真继承了他妈妈的基因。 我之前也问过安德烈，你来莫斯科取你的圣诞礼物，你们家人怎么看待这件事？ 安德烈说他们家人认为他鬼迷心窍了，可能过一段日子就好了，所以，也没太在意这事。 他们甚至以为安德烈在莫斯科的女朋友可能是俄国女孩，也没有太多关注。 安德烈也没有向他父母过多地说我的情况。 玛利亚倒是对安德烈的女朋友更好奇一些。 安德烈告诉她，琳娜是中国人时玛利亚很惊讶。不过，安德烈并未向玛利亚说我有什么特别之处。 也许，在玛利亚的心目中，我只是安德烈在莫斯科随便认识的所谓的《女朋友》罢了。 我想玛利亚以为安德烈也许早就和他那个圣诞节认识的中国女朋友分手了。所以世界杯期间才想给他介绍女朋友。 我问过安德烈，玛利亚是不是以为你现在没有女朋友？ 安德烈笑着说，你可真理解玛利亚，她就是这样自以为是。 ——“你一点也没向你家里人说起过我吗？”我问 ——“最早，我说你是中国人，那时玛利亚还笑着问我《安德烈，我不知道你原来对眯眯眼也感兴趣？》” 可是，当玛利亚听了安德烈对我的描述，她的反应竟然是《安德烈，你可别遇到“龙女”呀！》 安德烈有一个哥哥大卫比他大五岁，玛利亚是他的妹妹比安德烈小三岁。 也许是年龄的原因，安德烈和玛利亚从小就比和他哥哥的关系近一些。 安德烈说小时候几乎都是他带着玛利亚玩，他们那个了不起的大哥才不愿意搭理他俩呢。所以，玛利亚也是安德烈在他们家里和他最贴心的人了。 我见过玛利亚的照片，她有着和安德烈一样颜色的头发和眼睛。玛利亚的体型和绝大多数的欧洲女孩一样，稍显丰满，但也匀称性感。眼睛不像安德烈那么深邃，所以看上去更大一些，脸部线条也柔和不少。 总之，和安德烈像绝大多数的欧洲男孩子一样，玛利亚也看上去就像绝大多数普通的欧洲女孩一样。 当听到安德烈说玛利亚叫我《龙女》时，我就有一种感觉，我也许没法和玛利亚相处得很好。也许我有着她最讨厌的特质。 我曾经和安德烈说了我的担忧，可是安德烈说：玛利亚懂什么！还什么《龙女》？我看她就是嫉妒你的美貌！ 安德烈的话反而使我更加不安心。 此刻，听到他要带我去威尼斯见玛利亚，我真是很抵触，我也不想以安德烈女朋友的身份去见玛利亚，让玛利亚用那种审视的眼光来看我。我觉得玛利亚还没有资格审视我。 《龙女》是西方人眼中，对外表极具诱惑，内心特别冷酷的东方女性的别称。 这是西方人心目中最可怕的东方邪恶力量。 第76章 彼得堡之行 我不想去见玛利亚，所以也不想去威尼斯了，安德烈没有去过彼得堡我们就决定先去那里玩几天。 圣彼得堡，位于俄罗斯西北部，波罗的海沿岸，涅瓦河口，是世界上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中位置最北的一个，又被称为俄罗斯的“北方首都” 圣彼得堡始建于1703年。 1712年彼得大帝迁都到彼得堡，一直到1918年的200多年的时间里这里都是俄罗斯文化、政治、经济的中心。 1924年为纪念列宁而更名为列宁格勒，1991年又恢复原名为圣彼得堡。 和莫斯科相比，圣彼得堡更具皇家风范，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第八位受欢迎的旅游城市。 这里极具俄罗斯风情的古典建筑震惊了安德烈，我和他谈论着彼得堡的历史和我对这个城市的印象。 我告诉安德烈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当时俄罗斯同德国是敌对国，因为圣彼得堡的“堡“字是源自德语发音，当局决定把城市改名叫彼得格勒。 安德烈听得入迷。他问我怎么知道这么多？我说你忘了，我的祖国历史可是得了五分的。安德烈说他不会忘记，那天也是我们的初吻！ 我们谈到二战给这个城市的创伤，和英雄的俄罗斯民族。希特勒的军队将这座城市围困了872天是二战时期持续时间最长的围困与反围困作战。 我们谈到1917年，随着阿芙乐尔号巡洋舰的一声炮响，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在这里获得成功，从此开创了一个全新的苏联时代。 我们不停地追寻着普希金、莱蒙托夫、高尔基等人在彼得堡的生活足迹。 我们徜徉在涅瓦大街上，这里集中了18~20世纪最杰出的建筑。 在街道两侧和毗邻的广场周围有众多的歌剧院、图书馆、博物馆、音乐厅和电影院等供人们休闲娱乐。 街区两旁是众多的百货公司、食品店、教堂和名人故居等。 这里的建筑依旧保持18世纪、19世纪的风貌，每一幢建筑都精雕细刻，古香古色，优雅独特。 此外，涅瓦大街还是一个信仰宽容的地方。在这里坐落着闻名于世的东正教的喀山大教堂、新教的圣彼得和保罗教堂、天主教的圣凯瑟琳教堂、荷兰教堂、亚美尼亚教堂等。 如果你知道普希金，你就没有办法不对皇村着迷。 皇村由两座皇宫组成，叶卡捷林娜宫和亚历山大宫;这里巴洛克的华美、古典主义的自然、浪漫主义的感伤，以及中国风格的异国情调，共同编织成一个结构完整、丰富多彩的园林建筑综合体，是世界园林艺术中的典型。 我们流连在这奇美的画卷里，安德烈说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普希金能写出那么绝美的诗篇了。 1937年普希金逝世100周年之际，皇村改称普希金城。 着名的冬宫座落在圣彼得堡宫殿广场上，这里原为俄国沙皇的皇宫，十月革命后辟为圣彼得堡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一部分。 冬宫初建于1754年至1762年，是18世纪中叶俄国巴罗克式建筑艺术最伟大的纪念物。 安德烈说冬宫给他的震撼不亚于卢浮宫。他真庆幸自己这次没有选择去威尼斯度假。不看一眼传奇的冬宫他绝对会抱恨终生！ 我和安德烈足足在冬宫参观了三天。我们真的不舍得离开那些让我们迷醉的艺术品。 冬宫中藏有绘画约15万幅，雕塑约12万件，版画和素描约62万幅。 藏品分原始文化史、古希腊罗马文化与艺术、东方民族文化与艺术、俄罗斯文化、西欧艺术史……展览线路加起来有30公里长，因而有世界最长艺廊之称。 彼得夏宫一个让人觉得仙境般的所在，位于芬兰湾南岸的森林中。其外貌简朴庄重，内部装饰华贵。当时的许多大型舞会、宫廷庆典等活动都在这里举行。 彼得大帝生前每年必来此度假。所以这里也被誉为彼得夏宫 夏宫包括18世纪和19世纪宫殿花园的建筑群。由于建筑豪华壮丽，夏宫因而被人们誉为“俄罗斯的凡尔赛”。 夏宫的主要代表性建筑是一座双层楼的宫殿，当年彼得大帝住在一楼，他的妻子叶卡捷琳娜一世住在二楼。楼上装饰极为华丽，舞厅的圆柱之间，都以威尼斯的镜子作装饰。 着名的彼得要塞坐落在圣彼得堡市中心涅瓦右河岸，是圣彼得堡着名的古建筑。 神奇的喀山大教堂，最显着的特征是它有一个呈半圆形的柱廊。柱廊的后面露出高达70米的教堂圆顶。 喀山教堂名称来自于教堂内所供奉的喀山圣母像。 当恐怖伊凡的军队突击喀山时，在烽火中发现了这尊圣像画。由于喀山圣母像不断地传出显灵的事迹，故成了俄罗斯东正教徒最敬奉的圣像之一。 青铜骑士是圣彼得堡市标志性雕塑，位于十二月党人广场上。 彼得大帝安坐在坐骑上，两眼炯炯有神。塑像曾受到伟大的俄国诗人普希金的高度颂扬，写下了他最出名的叙事诗《青铜骑士》。 我们在这个塑像下面拍照留影，想象着普希金凝望这个塑像的感觉。 在彼得堡我们游玩了整整10天，安德烈说，他这10天就像做梦一样。他说如果世界杯让他激动，那和我游览彼得堡就让他沉醉。假如有可能他永远都不想离开这里。 第77章 那晚的月亮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彼得堡去往下个目的地了。 晚饭后我们回到旅馆。我们住的是一个带小阳台的房间，我想在最后看一眼彼得堡，就来到了阳台上，今天恰逢是月圆之夜。我俯视着月色下彼得堡那醉人的街景，此刻，银色月光下的彼得堡，庄严，华美而又沉静。 我抬头望向那一轮明月。 在我的头顶高高悬挂着一个巨大的超级耀眼的玉盘。夜空是如此的晴朗，天上除了那轮明月竟然没有一丝云彩，月亮的光辉也掩盖了星光的璀璨。我看着个通亮的冰轮，感觉它快把黑夜都照亮了。 我久久地凝视着她，心里想，都说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似乎是句笑话。 我倒不觉得中国的月亮不圆，可是我眼前的这个月亮倒是真真切切得像一枚巨大的玉盘：晶莹、明亮、通透、光彩四溢。如水的月光倾泻在天地之间，让人感觉分外的轻柔！ 我看着月亮上的朦胧的图案，想比较一下，和国内我看到的月亮是不是一样的，可是，我似乎记不起国内的月亮上都能看到什么了。 我想起苏轼的词句：千里共婵娟。想象着把这个月亮配上中国的柳梢，和中式建筑的飞檐，可就是似乎加不上去。 它高挂在那里，和这里的天空，这里的教堂的尖顶，这里杨树的轮廓，这里忠诚的路灯，……这里的一切那么浑然天成。 我明白了，这里的月亮就是这里的，她世世代代照耀在这片土地上，陪伴着这里的人们生生不息。 这里的月亮只能用这里的语言和这里的旋律来描绘。 我不知道自己看了她多久，一回头。看见安德烈叉着胳膊靠在阳台的门框上一直在看着我。我走到他身边问： ——“亲爱的，你也在看月亮？” 安德烈眼神迷蒙地看向我说道： ——“琳娜，你一直抬头在看那个月亮，你看得那么专注，深情。琳娜，你不知道，那就是一幅画！我似乎在梦里，或是什么时候，见过你这个样子，见过这个场景。” 我靠到他怀里说： ——“你看见了！多美的月亮，多柔的月光呀！”安德烈抬起头看向那个月亮。 我们一起久久凝视那轮明月。我们的心融化在这如水的月光里。 我都不知道我们看了多久，我忽然感到一阵凉意袭来，我紧紧地靠向安德烈。 安德烈笑着说，亲爱的，你冷了？我们去冲个澡暖和一下。 从浴室出来，皎洁的月光洒向我们的屋内，熄着灯，但房间里的东西却清晰可见。 我们躺在床上，我侧脸看向窗外，又看到了那轮明月…… 月光柔和而冷清，我耳旁似乎响起了贝多芬的那首着名的《月光奏鸣曲》。 ——“宝贝，你打算看一整晚上月亮吗？” 我回头看见侧卧在我身旁的安德烈那双满是柔情的明眸。 迎着月光，安德烈给我一种雕塑般的感觉：他的形体，脸部的线条都像大理石塑像般洁白、清晰、优雅、生动、完美至极！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彼得堡那些艺术瑰宝太让我们震撼了，安德烈和我都开始对彼此产生绘画，雕塑之类的联想了。 ——“我也想看你!”我柔声地回答道。 透过安德烈那光滑的棕发，我还是忍不住偷看了几眼那迷人的月空。 美丽至极的月亮。她仍旧高傲地挂在无垠的夜空，那样真实，那样永恒! 第78章 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自己 白俄罗斯这个有些独特的独联体成员国，号称欧洲的朝鲜。 安德烈对它非常好奇，我发现，安德烈似乎对社会主义的认知还存留在卡尔马克思时代。这也让他对苏俄遗风感到很有趣。 就向他给我介绍《莉莉玛莲》一样，我向他介绍国际歌。他下载了德语版，法语版，英语版和俄语版的我们来听。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听法语原版的国际歌。感觉曲调更加流畅，德语版的一如他们的性格很是慷慨激昂。我最喜欢和熟悉的是俄语版的，和我们对国际歌的解读比较接近，曲调越加舒缓深沉。 和莫斯科喧嚣浮躁不同的是，白俄罗斯的首都明斯克异常的宁静，祥和。 明斯克是个古老的城市，然而在二次大战中着名的明斯克战役使这个城市几乎被彻底摧毁。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是战后白俄罗斯人民重建的家园。 白俄罗斯是欧洲湖泊最多的国家，有《欧洲之肺》的美誉。 对湖光山色特别着迷的安德烈和我计划着去游湖。 明斯克的景区也和他们的城市一样，游客很少。 安德烈说游湖需要划船。可我对上次的划船遭遇还有些心有余悸，有些犹豫。 安德烈笑着说： ——“亲爱的，我可不是李白玲，就算没有船我也不会让你淹死的！” 这里的船就像他们的城市一样传统，是那种最古老的手划桨的。 我还有些质疑，这个我们是不是不好驾驭，安德烈似乎对我的担心感到可笑。 我穿了件纯白的连衣裙，看着这简陋的木船，有些担心弄脏了它，安德烈脱下他那件黑色半袖衫让我坐在上面。 波光粼粼的湖面，微风拂面，清爽怡人。 我带了一顶大大的草帽用来遮挡午后有些灼热的太阳。安德烈却没有带墨镜和帽子，他似乎还挺享受这烈日下的阳光浴。 我看着眼前的安德烈，他赤裸着上身，皮肤呈现出白人晒黑后的典型的小麦色，浓密的棕色头发被风吹拂得有些凌乱，看着我的蓝眼睛在阳光下越加深邃。 安德烈有力地划动着双浆，皮肤上的汗毛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发达的胸肌和上臂肌肉在我面前跳动。 安德烈是这个世界上给我感觉最真实的一个人，我不仅能感觉到他鲜明的外貌形象，也能感觉到他内在真切的情绪，思想…… 在他强健的体内有着人类最顽强的生命力。 我可以体会他的喜怒哀乐，感受他的骄傲、自负、无奈、真诚、狡黠、天真、聪慧、冲动、愤怒、沮丧、嫉妒、忧伤、兴奋、冷漠、悔恨、矛盾、喜好，厌恶、等等……所有他的情绪变化和性格特质。 看着微笑着摇动双浆的安德烈，我渐渐地产生了各种奇怪的联想： 我似乎见到了安德烈是莎翁《仲夏夜之梦》被精灵捉弄的两个小伙子中的一个，固执地找错了爱恋的目标。 感觉他也可能像二战中被蒙蔽的德国士兵，相信他们《元首》的主张而出征别的国家…… 或者就是意大利葡萄园中一名正在摘葡萄的工人，在工作的时候，为了引起姑娘的注意哼唱起当地的意大利民歌…… 他也像法国咖啡馆里的服务员，德国某个医院的实习医生，哪一家跨国公司总裁的助理，在餐厅里偶遇的某个机构的公务员，甚至也像运动员、保镖或者警察…… 安德烈不停地划着船，我忽然觉得他好像很喜欢这项运动。 我们的船经过一处树木掩映的狭窄的湖面，我看见安德烈用单手摇着浆，想把船掉过头来。 在有些幽静的湖面上，我的思绪跨越了千年。 我依旧想象着安德烈： 他也许是特洛伊战争中帕特洛克罗斯，不知深浅地冒充阿喀琉斯最后送了命；也许是莽撞的罗密欧一时冲动杀死了朱丽叶的表哥；他可能也会在网球比赛中因为输了而任性地去摔球拍，甚至仅仅因为飙车就和陌生人发生争执。或者就是安德烈他自己会在图拉出手打人…… 然而，安德烈也有正直，文雅，亲善的一面： 他会鄙视生活中那些卑劣的人和事，挺身而出维护正义和善良；他会主动帮一个无助老妇人把重物搬上楼；也会毫不犹豫地搭救一个危险落水的小孩；他会礼貌，谦和地对待导师和同学，也会优雅地弹钢琴，品咖啡…… 安德烈对于我太过生动，立体，透明了，以至于我用他的思维情感来诠释我所认知的那些人物。 然而，不论我如何想象安德烈，我就是不会把他和什么伟人，英雄联系在一起。安德烈对于我太过真实，太过具有一般人的诉求和缺陷了。 几个小时，我和安德烈对坐着，我时而凝视着我的安德烈，时而看向远方那辽阔的湖面和碧蓝的天空。我们几乎一句话也没有说，有几次我看向安德烈，发现他在注视着我，可是表情似乎若有所思。 太阳已经不那么炎热了。我的目光开始找寻回去的方向。安德烈就像看清了我的想法一样说： ——“我这就是往回划呢？” 我忽然想起，安德烈几乎在不停地划船。我问他，累不累？安德烈说，这样就累了，那还是他吗？ 上岸之后，尽管安德烈说他不累，可是却没说他不饿。 我看着安德烈大口地咬着汉堡，和他吃牛排时完全不同的吃相，我在想着他性格中的矛盾点：冷漠和狂热，理智和冲动，严谨和洒脱…… 有一点我发现了：在安德烈众多个性中我还没有看到他软弱的一面！安德烈会妥协，会放弃甚至会牺牲，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不是出于他的软弱。我想起苗苗对安德烈的评价，他是我们同学中最自信最勇敢的！ 我们沿着湖畔悠闲地散着步，坐了几个小时，这时，我们终于可以活动活动发酸的腿脚了。 太阳已经偏西了，我一手提着帽子，感受湖边的清风在发髻飘过的快感。一手牵着安德烈听他说道： ——“琳娜，你知道今天在船上，我看到你有什么感觉吗？” 我对这个问题真是十二万分的好奇，因为，我今天看到安德烈划船时，几乎是感慨万千的。我问道 ——“什么感觉？” ——“很梦幻!”安德烈答道： ——“风把你的裙子吹得在浮动，我感觉你轻盈地就像一只白蝴蝶，好像飞累了，停在我船上休息一样。 我看你的脸，你似乎一直在若有所思，眼光非常迷蒙。当你看向水面的时候，我就想是不是奥菲利亚在船上，就会和你一样。 之前，我从未想象过奥菲利亚长什么样子！你看向我的时候，我觉得你的表情像极了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中的维纳斯的表情，你柔弱的气质更像。 我就在想，琳娜，为什么总是给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呢？” 听着安德烈的话，我越加确认，我和安德烈对彼此的感觉的差异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他总是把我和他所认识的那些与众不同的形象联系起来，不是《哈姆雷特》中的奥菲利亚，就是那副名画中的虚幻人物，甚至是人鱼，精灵…… 而我对他的感觉却恰恰相反，永远那么真切，我觉得自己甚至能感受到安德烈身上气血的流动，情感的爆发，灵魂的挣扎!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湖面上已经没有人荡舟了。落日的余辉包围着湖畔，天际和湖面都被染成的酱红色，波光粼粼的湖面泛着金光，彩云映衬下的橙红色的太阳靠近了西边的湖面。安德烈和我驻足在岸边，凝神欣赏着迷人的落日美景。 突然安德烈搬着我的双肩，激动地看着我说： ——“琳娜，你看着我，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安德烈看着我的眼睛，然后瞥了几眼湖面之后盯着我眼睛，动情地说道： ——“和我那天感觉的一模一样，琳娜，你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吗？ 就是此刻，就是这里！你看那湖面，那么深沉，那么幽静。那就是你的眼睛给我的感觉” 我看向湖面然后看着安德烈那双痴迷、发亮的眼睛，听他说道： ——“你的眼睛就像黄昏夕阳下的湖水，棕色的湖水，深不可测，浮动的涟漪就像你的流动的眼波一样灵动，泛着金光，奇美异常！现在，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自己！” 第79章 布列斯特要塞 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我们驱车前往一个传奇的地方，俄国和苏联的重要军事要塞——布列斯特要塞。这里是原苏联国土的最西端，也是一个欧洲最着名的要塞之一。 布列斯特要塞开始修建于一八三三年。经过多次扩展修筑，形成一个庞大的筑垒防御工事，它由布格河和人工运河分割开的四个独立小岛组成，中心城堡位于整个筑垒地域的中心。中心堡垒西南是捷列斯波尔要塞，正南方是沃伦要塞，北方则有科布林要塞作为屏障。各个要塞四周均有河流包围，要塞之间用桥梁连接 由于布列斯特城特殊的地理位置，它成为兵家争夺的要地。 十一世纪，基辅罗斯占领了此地，一三一九年被立陶宛占领。改称为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基，又称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 一五六九年，布列斯特归属波兰立陶宛王国。 一七九五年并入俄罗斯。二十世纪初，沙皇俄国在布列斯特旧城位置建造了俄国第一流的要塞，为了建造要塞，把原来的布列斯特城搬迁到要塞东三公里处。 一九一七年十二月，俄国为了结束战争，在此和德进行谈判，后来签订了布列斯特和约，红色俄国退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因此布列斯特闻名于世。 一九一九年二月，波兰占领了布列斯特。 一九二0年苏俄进攻波兰，八月夺回了该要塞并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同月波兰军队打败了苏俄，又重新占领布列斯特。 为此苏俄一直耿耿于怀。一九三九年，德国侵略波兰，苏军根据《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的秘密条款，发动了“西白俄罗斯解放进军”，苏军与德军在布列斯特会师，已经占领该要塞的德军古德里安部根据协议从这里撤退，双方还在此地举行了欢庆典礼，自此，布列斯特及其要塞又成为苏联领土，德国和苏联在这里以布格河为边界。 沃伦要塞和捷列斯波尔要塞是布列斯特要塞的主要屏障，其中捷列斯波尔要塞被建造在布格河的岸边，内中包括许多旧沙俄时代的教堂和修道院，这些建筑物是整个要塞防御工事的重要组成部分。 北部的科布林要塞是原来的旧布列斯特城，这里街道密布，有许多早期石头建造的坚固建筑物。 要塞堡垒最重要的防御工事被建造在中心堡垒，在这个中心岛屿堡垒的外侧，由坚固的大约两公里的兵营构成环型营垒，营垒墙壁有两米厚，内含大约五百个炮塔，可以为一万两千人提供必要的粮食和弹药物资。 营垒墙壁密布火炮发射口和步枪射击孔，在中心堡垒的中央耸立着由着名建筑设计师古里米设计的圣尼古拉大教堂，该教堂从一八五六年开始修建，历时二十三年建造完毕，不但是中心堡垒最高的建筑物，也是一个异常坚固的火力支撑点。 中心堡垒通过城门和桥梁与其他三个辅助堡垒相连，其中通过布莱特大桥连接北部的科布林要塞，通过捷列斯波尔门和一个巨大的索桥连接着布格河西岸的捷列斯波尔要塞；通过霍尔姆门和一个可开闭的吊桥连接南部的沃伦要塞。 科布林、捷列斯波尔和沃伦要塞环绕着中心堡垒，为中心堡垒提供保护，各个堡垒的外侧都有坚固的城墙环绕，城墙上被建造有许多炮台，而且还辅助建造有很多棱堡，各个要塞四周被运河或河流环绕，只能通过桥梁与外界联系。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沙皇俄国军队在要塞主体围墙四公里～六公里处还构筑有两层堡垒带。但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德军于一九一五年迂回要塞而过，要塞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俄军为了避免堡垒被德军包围则不战而弃，在撤退时俄军将一些重要的防御工事破坏。 一九三九年，苏军重回布列斯特，由于布格河成为界河，以前数公里外的防御工事不属于苏联领土，因此，苏军开始重新加固和修复要塞的主体部分，遗憾的是，修复要塞防御工事的任务被交给了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部队，而苏联内务部按照当时苏联一贯的政策——使用囚犯来进行工作，其效率可想而知。 到苏德战争爆发的时候，这个要塞的工事还没有完工，许多应该放置重型火力武器的地方仍然是空空荡荡，造成一些守卫要塞的部队没有重型武器：防空部队没有高射炮，炮兵部队没有大炮，士兵们只能使用轻武器和敌人搏斗。 德国总参谋部在制订巴巴罗萨作战计划的时候，对布列斯特要塞进行了周密的考虑和侦察，根据希特勒的设想，德军入侵苏联的部队将分为三个集团军群，其中中央集团军群的任务是越过布格河，占领明斯克，直指莫斯科。 电影《布列斯特要塞》生动再现了当时的场景。 这次保卫战苏军付出两千～两千五百人阵亡的代价，另外有一大批官兵被俘，但是他们也带给德军重大伤亡。有资料显示，在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三十日，三百万德军一线攻击部队一共阵亡了八千八百八十六人，仅在布列斯特要塞，德军第四十五步兵师就阵亡了四百六十二人〔包括八十名军官和军士，另有一千余人负伤〕。 保卫战迟滞了德军步兵的进军速度，造成大批德军步兵无法及时参加别尔斯托克－明斯克战役，使许多苏军部队能够从德军的包围圈中突围撤退。 德军在布列斯特要塞内没有能够获取一面要塞守卫苏军单位军旗。 在最危险的时候，第三九三高射炮兵营的罗第昂·塞门约克少尉和另外两个战士将自己部队的军旗埋藏在科布林堡垒东部壁垒西边一个废墟里，十五年后，塞门约克回到布列斯特，找到了那个位置将那面光荣的旗帜又挖掘出来，现在它被陈列在布列斯特要塞纪念馆中。 第80章 永久中立国 和我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浓厚兴趣相比不同的是，安德烈似乎对二战的感觉比我差很多。 当时进攻布列斯特要塞的是德国最精锐的部队，而守卫者也是最顽强的战士。这里的战役真的是对当时苏俄战争双方作战部队各自特点的最好诠释，也充分展示了，日耳曼战车和战斗民族的直接较量。 看着安德烈那日耳曼特征明显的容貌，我似乎看到了在进攻要塞的士兵中就有安德烈的影子。我忽然笑着问安德烈： ——“看到自己战败是什么感受？” 安德烈看着我，有些不解地说，他真的没什么感受。 我暗自嘲笑自己——又把他当做德国人了！ 安德烈甚至对我对苏俄战争这么着迷有些不可思议。 这时，我反应过来了，安德烈的国家不像俄国和德国，中国和日本他们的国家没有经历那两场惨绝人寰的战争。 瑞士是差不多唯一避免了一战和二战蹂躏的欧洲国家。所以，瑞士人战争的解读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这时，我对安德烈可以成为士兵的想象遭到了颠覆。 研究国际关系的我当然对国际政治要了解，对战争这个政治冲突的极端表现方式也不能不关心。 因此，我也自然地忽略了不是战争主题的国家——比如瑞士！ 尽管安德烈有着日耳曼人的血统和外貌，说着德语，这也难怪之前他被当成德国人，可是他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瑞士人。 他对二战中的德国极为不屑。当然他也没法做到一个德国人对战争的感同身受。 这是我发现的安德烈身上和我认识的绝大多数人的不同之处。在他的脑海里战争似乎从来都和他不沾边，尽管他会去服兵役，可是，那似乎只是一个瑞士人的古老传统而已。 你可以和安德烈谈艺术，谈哲学，谈音乐，聊体育和政治，说经济和文化，但是你没有办法和他沟通对战争的感受，尽管我也没有经历过战争，可是，我毕竟还是对它有一定的认知的。在安德烈的心目中，战争那是中世纪的事情，是现代人应该完全避免的事件。 俄罗斯，美国对于安德烈就象他从小就认识但是又没什么好感的远方表亲一样。既熟识，又疏远。我认识不少欧洲人。 可是安德烈却是欧洲中的欧洲。他最喜欢的就他自己的国家。 他最欣赏的也是欧洲的文化。他对好莱坞嗤之以鼻，对华尔街也不屑一顾。他甚至认为管俄罗斯叫战斗民族是不合理的。他们瑞士人才是真正的军人。 安德烈的态度使我对这个坐落在阿尔卑斯山上的小山国越发好奇了。作为研究国际关系的我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可不是你想中立就能中立的。有多少附庸国被裹挟着参加战争，甚至沦落为战争的主场。 瑞士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是什么给了他们那不可一世的自信? 永久中立制度起源于19世纪初，世界上首个永久中立国家是瑞士。也有资料显示瑞士是《国际法》中唯一明确规定的永久中立国。也就是说人们心目中真正的中立国只有瑞士。 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瑞士也幸免于战争，其永久中立国地位得到巩固。 冷战期间，瑞士也因为永久中立国的地位，得到了两大阵营的尊重。 瑞士为中欧小国，其中立政策有很深的历史渊源。 拿破仑帝国覆灭后，欧洲战胜国从1814年10月1日到1815年6月9日在维也纳召开会议，会议决定，为防止法国东山再起，确定瑞士为永久中立国，作为法，奥，德，意诸国的缓冲地带，这可谓瑞士永久中立的发轫。 1907年，世界弥漫着大战的阴霾，欧洲列强为暂时缓解纷争，在荷兰海牙召开第一次国际和平大会第二次会议，瑞士在会议中签署了关于中立的国际法公约。 “海牙公约”首次以书面形式将战争情况下中立国的权利和义务固定下来。 它明确规定中立国领土不受侵犯；在国际战争中奉行中立政策，不对交战国任何一方采取敌视行为和提供帮助；禁止交战国使用本国领土等原则。 随后的近一个世纪，瑞士在保持强大的军事力量来自卫的同时严守中立的原则，免受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干扰。 在二战中面对轴心国四面包围的严峻局面，瑞士以完备的防卫和坚强的意志扞卫了国家独立。这样看来即使安德烈赶上战争，他也不会为希特勒效力的。 瑞士的永久中立为其赢得和平的发展环境与灵活的外交空间，它使这个内陆国家享受了近两百年的和平与安定，并发展成为欧洲最富裕的国家之一。 中立政策也给瑞士带来了极大的政治和外交利益。 尤其在二战及战后几十年间，瑞士利用其中立国的地位，在国际政治中发挥了独特的影响和作用。如1954年在日内瓦召开的和平解决朝鲜和印度支那问题的两次国际会议，瑞士作为东道主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在布列斯特要塞博物馆里。我为俄德两国为战争付出的代价感到深深的痛心，看着满眼好奇的安德烈，我突然有这样的一个想法：走运的瑞士，走运的安德烈！ 第81章 回程 这里我和安德烈已经深入中欧腹地，跨越边境，就是波兰，然后是奥地利，德国，瑞士。莫斯科已经距离我们很远了。 就象布列斯特要塞是坚固堡垒，也成了我继续西行的自然屏障。我们当初的计划自然也是到此为止。 然而，想着那一个小时的飞机就可以到达的地方，我仍然忍不住问安德烈，他是不是可以回家看看？ 安德烈笑着说，如果我想去，他可以带我去看看。 说实话，我觉得安德烈似乎永远不会理解，我为什么不想跨越那个边境。 他自然不明白，因为再往西，那就是他的地盘了，有他熟悉的语言，环境，甚至是熟人。 而对于我，布列斯特存在真的是有太现实的意义，它真的是那么不可逾越。这里就是我的领地的边缘。我只有留在自己的领地内才有自由。要说直线距离去苏黎世也许比莫斯科要近很多，可是，在我心里他们的距离又是另一种尺度。 安德烈笑着说，也就是你认为我离家很近了！我的国家和这里还隔着两个国家呢。 听了安德烈的话，我忽然想到，俄罗斯真是一个大国，之前的苏联更是一个超级大国。不在这样的国家生活，你似乎很难想象他们国土的辽阔。 乘坐火车回莫斯科是我坚持的。太喜欢俄国的火车了，它曾伴随过我那么多次的寻梦之旅。 俄罗斯的火车乘客一般不多，乘务员服务都很贴心，卧具都十分洁净，我还喜欢火车上那配备的怀旧的有着银杯托的茶杯。 双人包厢里一如我之前喜欢和熟悉的一切！ 然而，我忽视了一件事，那就是安德烈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乘客。 他告诉我他不习惯和我睡在两张床上；我告诉他这不是床，是卧铺好不好！ 他说，我这么瘦真的不需要睡整个卧铺；我告诉他这是公共场所，他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他说，他自己睡不着觉。总不能就这样睁眼坐到莫斯科呀！ 我说，谁让你坐着了，你可以躺着的呀！ 安德烈说，他不信我就这么狠心，明知道他睡不着，自己就能睡得好！ 我说，不信你就试试看。我也不信你自己真就睡不着！ 安德烈不说话了，他似乎觉得语言上他没什么优势，可是拼体力我还真把他推不下去。 我们相拥着睡了一晚。 早晨，火车已经快到达莫斯科了，安德烈洗漱完，回来看着他那个没动的铺位说，我们俩浪费了一张火车票。 第82章 子梅来了 回到莫斯科的第二天，接近中午，我在清洗我们这几天旅行穿的衣服。 安德烈要做午饭，他问我想吃什么。昨天，我们回来除了打扫房间就是去市场买了一大堆吃的回来。我去冰箱里拿了一把豆角给安德烈，让他做这个。安德烈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我告诉他你昨天不是炖了一大锅肉吗？你把这个和那些肉放在一起，炖熟了就行了。 安德烈去做饭了，我在擦地，我们寝室的门开着。 我听见子梅和安德烈在厨房里的对话。 子梅问他： ——“安德烈这个肉是你要吃的，这个豆角是给琳娜的对不对？” ——“嗯哼”安德烈答道。 ——“你这做的是哪国饭？”子梅接着问，安德烈没理她。 我一抬头见到子梅站在门口，她向我扬了扬手里的两份《华人日报》说道： ——“琳姐，给你带过来了” ——“进来，子梅！”我笑着邀请她进来。 我昨天打电话让子梅给我带几份《华人日报》过来，我还是想看看上面的招聘信息。 我拿出我们在外地买的一些小吃来招待子梅。 随手翻看着报纸，听子梅说道。 ——“琳姐，你知道，我看见安德烈怎么做饭吗？他煮了一大锅肉，然后把洗干净的豆角一根根地摆在肉上面，摆了一层，然后就盖上盖子了。我猜那豆角就是你想吃的。” ——“嗯”我答道。 ——“他可真会糊弄人！这菜能有什么味道呀？”子梅可能觉得安德烈有些过分。 说实话，我到没想到子梅会有那么过激的反应。 我知道越南餐做的很入味，子梅也许更习惯那复杂的烹饪做法。谁让子梅的男朋友勇是越南人呢！可是安德烈他除了会做鸡蛋羹，就不会做第二个中国菜。我这也是没得挑呀。 ——“这几天你都忙什么呢？”我问子梅。 ——“我昨天和勇、海还有那些越南人一起去庆祝明夺冠了。” 子梅答道。 ——“明夺什么冠了？”我还真不知道，这学校一天到晚怎么还总有活动。 ——“上周海不是组织了留学生的一个自行车赛吗？你们出去旅游了没赶上。明和芬兰人都参加，勇也参加了，不过勇就是凑热闹。他是为了明夺冠才去的。”子梅说道。 ——“勇还真支持明。还好明没让他失望。”我笑着说，心里想越南人是挺团结的。只是这事好像不值得下那么大心思，明也不过是凑巧才赢了，万一输了，大家是不是太过热情了。 ——“明一定会赢的！勇说，明是亚洲专业自行车赛的亚军呢！他们都看好他能赢的。结果也是他第一呀!” 《明是亚洲专业自行车赛的亚军》这个我到没想到，看来我们学院还真藏龙卧虎呢。 我说着话，安德烈把做好的饭摆到了桌子上。我让子梅和我们一起吃饭，子梅没做声，她好奇地凑过来看我们都吃什么。 安德烈把我的豆角都盛到一个盘子里然后问我： ——“亲爱的，你也吃一点肉好吗？” 我点点头。安德烈向我的盘子里加了鸡蛋那样大的一块肉。 子梅看到安德烈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盘子肉，桌子上还有一盘子切片面包，一盘子切碎的西红柿、黄瓜和洋葱调拌的沙拉。沙拉里安德烈加了点酱油。这是我们在亚美尼亚餐厅吃饭时，发现的做法，我觉得还和胃口，今天安德烈就给我这样做了。 子梅奇怪地看着那盘沙拉，她用叉子叉起一块西红柿放到嘴里，尝了尝，脸上一副后悔的表情说道： ——“我就怀疑这些东西能放在一起吃吗？我真做梦都想不到，琳姐你能吃这个。” 安德烈示意子梅要不要尝尝他做的饭。 子梅对安德烈说： ——“我真可怜琳娜了。难怪她那么瘦！你也真是就管你自己，看看你一次吃那么多肉干嘛？你能消化的了吗？” 安德烈碰了一鼻子灰，耸耸肩不理子梅自己坐下吃饭了。 子梅用汉语和我说： ——“琳姐，也就你能受得了安德烈这饭，我可没胃口吃这些东西！” 看到子梅那胃口全无的样子，我也不劝她吃了。 我尝了尝安德烈给我做的豆角，不是特别诱人但也有豆角的清香，我还觉得蛮好吃的。我一边吃一边向安德烈笑着点点头。 安德烈看到我爱吃，似乎放心了。我想安德烈虽然不明白子梅在说什么，可是他知道子梅一定是对他的厨艺不满意，这时他转向子梅笑着问道： ——“子梅，你最近去市场，就没遇到警察查你护照吗？” 一听这话，子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安德烈，拿起我给她的小吃边吃边说道: ——“安德烈，你是故意跑出去度假的？你怕自行车比赛输给明是不是？” 听着子梅的话，我想起有人这样说过《敌人才是知己》，子梅和安德烈总能找到彼此最大的痛点！ 安德烈还不知道自行车比赛的事，子梅添油加醋地又把这事和他讲了一遍。 安德烈说，海组织的比赛能有几个人去，就那规模的比赛他还不屑参加呢！ 子梅说，昨天海告诉他们，我们学院要组织大型的体育比赛了，现在大家都在报名呢。 什么比赛？为什么？我一时都没清楚是怎么回事。 子梅说俄罗斯在申奥，我们学院也在声援，所以要举办比赛！ 申奥?我觉得不是bj申奥成功了吗？这里该没有莫斯科什么事？ 子梅说是冬奥会，不是那个我们申请的奥运会！俄罗斯的索契在申请，这不是各个大学也在响应嘛！ 冬奥会！那该是冬天的项目了？ 子梅说是的，是冰球赛和滑雪比赛，全校学生都可以报名，这个可不仅仅限于留学生了。昨天明和芬兰人可都说了他们要报名参加呢。 说完子梅挑衅地看着安德烈补充了一句： ——“安德烈，你这次还不参加！是吗？” 安德烈一直在听子梅讲着，他双臂支在桌子上往嘴里送着面包，斜着眼睛看着子梅，没说话。 第83章 新工作 在子梅送来的《华人日报》上有一则招聘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莫斯科最大的一家私营银行下设的清关公司在招聘中方经理。看了看招聘条件，薪金待遇，工作环境等都觉得自己挺适合的。我投了简历。两周以后接到了公司人事部打来的电话，让我去面试。 我高兴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安德烈。他也特别高兴地说，我说你回来就会有工作了，你还记得吗？我当然记得。 接下来我精心准备明天面试的服装。我找了一套黑色的职业裙装在镜子前试着。安德烈站在我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说道： ——“琳娜，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穿这种衣服。你穿上还真好看！” 这家公司位于市中心，一看就是实力雄厚的企业，这里几乎就可以看见红场。从我们学院到这里乘地铁不需要转乘，大约40分钟就可以到达。 上午10点我准时到达公司，和我一起面试的还有三个中国小伙子，我是最后一个面试的。 我走进了一个很大的办公室，在我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办公桌。 桌子前，有一把椅子，一看就是给面试者准备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俄国人，大约三十来岁，西服革履，相貌堂堂。 看见我进来，礼貌地向我示意坐到那个椅子上。 谢尔盖又看了几眼我的简历，抬起头来，一双有神的大蓝眼睛看着我说道： ——“琳娜！你对我们的工作感兴趣？” 这人就是谢尔盖，这个清关物流公司的总经理。 我和谢尔盖简单地交流了一些情况，谢尔盖把其他的三个小伙子也叫了进来。今天，我们四个都被公司录用了。 由于莫斯科市场的急速扩张，物流清关这块肥肉也引起了俄罗斯寡头们的注意。这家公司就是银行寡头看准了这个风头来市场捞金的，由于中国是货物的主要来源地，所以，董事会同意谢尔盖成立中国市场部来抢夺中方客户。 中国市场部需要一个中方经理。谢尔盖说，给我们四个一个月的时间，谁在这一个月内拉到的客户最多谁就可以做市场部经理的位子。这个建议明确又合理我们都一致接受了。 一个月的试用期，不仅决定是否能留用，也决定是否能成为部门领导，这对于我们四个真是太有挑战了。 试用期每两天到公司接受培训，剩下的时间就需要我们去找寻客户。 说服客户通过我们公司走货可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我们公司的背景和实力相当给力。 我一回来就给李白玲打电话。白玲特别仗义不仅答应我劝说他男朋友从我这里走货，还帮我去联系她认识的那些老板。 我又去找金丽，张云鹏到爽快，一听我们公司的条件，第一个答应从我们公司走货。 出师大捷，我高兴地和安德烈说着下一步的计划：白天，刘洋，对了还有王东……这些在市场上做货物的一个也不能放过。 子梅还帮我通过勇去拉越南的客户了。 我打电话给米沙。米沙也很帮忙，给我介绍了一些发货的大老板。就连秋思也帮我问他们公司能不能通过我这里走货。 一个月，我不停地走访客户，说服货主从我们公司发货。 有时，我自己坐地铁去，有时安德烈开车送我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成绩有目共睹。 谢尔盖看着我一个月的成绩表，满意地说道： ——“琳娜，我早该想到的！” 我的客户人数比第二名的足足多出来三倍，理所应当地去当这个部门经理。俄国公司的做法公平而又透明，这也是谢尔盖一贯的工作风格，那三个男同事似乎对我来做他们的领导也并没有什么异议。。 九月，我有了一个让我这辈子都没有料到的会有那么多经历的一份工作。也开始了自己为期两年的研究生学习生涯。 安德烈也进入了硕博连读的最后一年。 秋思升入了大四。 达里克也进入了研究生毕业的最后一年。 毕业季这个校园恋情的鬼门关就这样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新学年开始了，我当时并未意识到我们会有什么变化。然而，时间的脚步把我们送到了现实面前。我们不可回避的各种问题开始慢慢显露了出来。 第84章 哲学和语言 开学了，我们都开始拿起书本了。 文科研究生的公共课以哲学为主，我觉得目前我在哲学课上所花费的精力远远超过了我的专业课。 晚上我和安德烈靠在一起在床上看书，这几乎成了我们每天晚饭后的固定生活内容。 我们看书时或趴，或卧，或躺，或坐总是靠在一起。我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把自己以前伏在桌子上看书的习惯给去掉了。 和我们身体密不可分相反的是，我们各自看自己的书，很少关心对方在看什么。 我除了一些俄语书以外还看一些汉语的。安德烈就更别说了，我都没在意他在看那种文字的书了。反正有好多时候我也分不清那些书是法语，意大利语还是德语的。 这几天我一边读着我的俄语的哲学史，一边找着相应的汉语书籍给自己的理解做注脚，好让我能理解那些专业的哲学名词。我在一个一个记忆哲学史上的代表人物，和他们各自的流派名称。这些专业术语真弄得我头疼。 今天，我在背着康德的“二律背反”这个词抬头看向安德烈他又在读一本我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书，我问他： ——“安德烈，你们的课上讲过《二律背反》吗？” 安德烈继续看着书问： ——“是康德的《二律背反》吗？” 我说： ——“是的！你当初觉得记这些名词困难吗？” 安德烈有些疑惑地看向我说： ——“这个词还用背吗？你以前连这个词都没听说过吗？” 我说，没有！我只有在这里的哲学课上才听说的。 安德烈有些质疑，中国学校从来就没有介绍过康德和这个哲学概念吗？ 我说那倒不是，只是我们的术语是翻译过去的。 安德烈这时合上书十分好奇地问我，他特别想知道中国是怎么翻译这个词的。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二——律——背——反——。 安德烈想重复一遍，可是根本他就说不清楚。安德烈的发音把我两都弄笑了，他摇着头说，汉语实在太难了。 他不理解为什么汉语不直接音译这个术语呢。 我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词，他不用背了。 安德烈说这是个古希腊词，康德的德语着作里就直接是音译引用的，俄语的也是，所以这对他根本就不是生词。 我问安德烈那这里的哲学课你也不觉得困难？ 他说绝大多数内容他在上大学的时候都学过了，比如康德呢，安德烈就读过他的德语原版的《纯粹理性批判》。 听到这里我几乎对安德烈嫉妒得发疯了。 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就是他“二律背反”概念的最好解释。只可惜我连俄语版的都读的费劲，所以我知道我对这个概念的理解肯定不会像安德烈那么明晰。 这个时候我发现安德烈的学业压力原来比俄国同学都小，这个我之前怎么没有意识到呢？ 是呀，假如我的哲学老师和我讲孔夫子，我也可以去看了孔子的原着，之后和老师交流。我们讨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么我那个读不了汉语的哲学老师肯定也不敢为难我的。 想到这里我有些不服气了。问他： ——“安德烈，你说学院让我们一起学俄语这公平吗？”安德烈听到我有些不满的语气，他笑着把我拉到他怀里说： ——“你说呢？亲爱的!” ——“我觉得不公平!”我说。 ——“我也觉得有些不公平。不过，如果我去中国，和勇和明他们一起学汉语，你觉得那是不是也不公平？”安德烈问我。 安德烈说的这个我到没有想过。 后来，我知道了一件更让我觉得不公平的事：俄国的硕士以上的学位答辩不一定非要用俄语，也可以选择英语和德语进行答辩。 所以，我觉得安德烈的学业压力真的是比我们小太多了，也难怪这小子也不怎么好好学习也能过关。 第85章 语言魔术 周日，我和玛丽绍尔在一起看着我们的英语课本发愁。国际关系系，最让我头疼的是英语课，别的系不要求留学生必修的，可是国际关系却必须有第二外语。 玛丽还和我吐槽她的困难呢，她哪里能理解我的苦衷。 玛丽说上周在课堂上英语老师让她翻译句子，她看明白英语了，可是不知道俄语对应的词是什么，老师还特别不客气地说她英语没看懂。 心怀不满的玛丽气愤地和我说着自己的遭遇。她还说我跳到研究生班里了，不用再和英语老师打交道，实在是太幸运了，她必须拿到英语成绩才能毕业。我其实也愁英语，只不过我的英语成绩只作为考查课不是考试课，这样要求松一些，我也不能完全不去学。 这时候安德烈从健身房回来了，玛丽问安德烈有没有遇到和她一样的情况。安德烈说到，如果他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和老师狂飙英语，那老师就再也不敢说他英语不行了。 玛丽没得到安德烈的同情还被教训了一顿，不满意地和我讲，安德烈就是个怪胎，和他说不明白！ 安德烈还不想放过玛丽说，罗莎怎么就没有遇到你说的情况？还是你的英语有问题的。玛丽不承认，她说是俄语不好学！ 我说你们俩就别说哪个好学了，对于我没有什么好学的！ 上逻辑课我被那文字游戏一样的内涵和外延弄的抓狂，玛丽还说我是逻辑思维没跟上和语言没关系呢。这次也让玛丽尝尝语言上的苦头。 我告诉他们我又把гopnллa（大猩猩）这个词给拼写错了。 安德烈笑着说这个也能错！？ 他说俄语的就是英语的goril 音译，意大利语和德语的法语的写法和英语的一个字母都不差，就是发音不一样，也就是俄语把它用俄语字母标注了所以看上去有差别，实际发音也类似。要说发音还就是法语的和俄语最接近。 玛丽说西班牙语是gori 发音也很接近。 我说我今天把她写成西班牙语了中间少了个l。我要是知道英语和法语再也不会犯这样的拼写错误了。你要和不懂英语的中国人说goril，一辈子他也猜不出来这个词的意思是大猩猩！ 他们问我那汉语的《大猩猩》该怎么叫呢？我看着他们俩无奈地摇了摇头。玛丽和安德烈都开始好奇汉语了，他们说，琳娜你们的汉语像在画画，你不会画错吗？ 我给他们写了两个字《未》和《末》告诉他们这是两个意义完全不同的两个字。 安德烈瞪着眼睛惊讶地说，琳娜，这个你也能区分出来？你们中国人的眼睛难道会扫描吗？ 安德烈说他能读越南人的文字，可是中国的文字简直就是天书，怎么差别那么大呢？ 我想起来了越南的文字用的是法语，安德烈虽然读不懂，可是他能读出来。 所以，我说呀，真正的天才是我。不信，你们说说汉语试试。别笑话我不知道goril 你们说说汉语的大猩猩试试。我大声地教他俩说道： ——“大——猩——猩！”你们重复一遍。 玛丽说道： ——“达——达——谢！” 安德烈说： ——“大——什么？” 我笑着说，你看看你们连说还说不清楚呢，就别提记住了！这回你们理解我有多难了！他们俩笑着说：琳娜也真难为你了！ 我学习俄语前前后后有快10年的时间了。安德烈也就是他决定来莫斯科的时候才开始学习俄语的，他学习和使用俄语的时间也就3年，可是，他却基本上掌握了这门语言。 更令我不平衡的是，越是语言中那些比较专业的和尖端的词汇，他越发无需学习了，因为这些词都是直接从法语，德语或是英语引进来的。他只需学习一些基础的斯拉夫词汇就可以驾驭这个语言了。 我一直以为瑞士人都像安德烈一样会说好多种语言呢，所以，我对安德烈的语言优势一直觉得太过便宜他了。 安德烈和我讲，他们家就和他的姓氏一样有些特别。这些源于他那个英格兰血统的祖父。他爷爷在德语区经商只会讲德语，他觉得这在瑞士是不够的。 尽管瑞士人很奇怪。可是他祖父称不上是一个地道的瑞士人所以和当地人的观念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我问当地人是什么样子的呢？安德烈说瑞士基本上分为德语区，法语区和意大利语区，这些居民之间彼此芥蒂还蛮深的，并不怎么喜欢交流。 有这样一种说法，一群德国人不想当德国人，一群法国人不想当法国人，一群意大利人不想当意大利人所以才有了瑞士！ 安德烈的爷爷没有当地人的那种封闭的想法，他倒是很想融入整个瑞士社会。所以他鼓励孩子多学习其他语言。 安德烈的妈妈就是和他爸爸在一起学法语时相识的，虽然来自不同的语言区，可是并不像有些瑞士人那样相互排斥。 安德烈的爷爷对他们的语言培养特别重视，他小的时候就在他爷爷家里和爷爷说英语。 安德烈说他们家对他其实根本就没那么重视，所以他的成长要比他的哥哥轻松得多，他哥哥十一岁的时候还被送到伦敦专门去学习语言了呢，十三岁才回到瑞士。所以他哥哥的英语发音几乎和伦敦人一样。 原本他来莫斯科他妈妈有些不同意，也是他爷爷说，让安德烈多了解一门语言没坏处，所以他才过来的。 有一个会几门语言的男朋友是什么感觉呢？ 哈哈，就我这样的感觉，我对他既羡慕又有些嫉妒。除此之外，还要习惯他那没有逻辑的用词习惯：例如他叫我亲爱的通常用俄语(nлar)。叫我宝贝时习惯用英语（honey）。着急了问为什么的时候会用英语（why？）气急败坏骂人他会用英语和意大利语，说我爱你的时候，就交替使用俄语，德语，意大利语和法语，偶尔会说i love you ! 我告诉安德烈从他的语言习惯暴露了他都交往过什么样的女朋友。他说那到未必，最起码，他不会说汉语。安德烈说也就是我对他的那些语言很敏感。他之前的女朋友似乎从来没在意他说什么语言。 当然，我也从安德烈那里知道了好多自己不知道的知识，甚至纠正了一些误区！ 一次我们在一起看一部南斯拉夫的电影《桥》。我告诉安德烈这部电影和里面的插曲《啊，朋友再见》在中国特别流行！ 安德烈说歌名翻译的不准确《ciao bel》是一首着名意大利歌曲。bel是美女、姑娘的意思为什么要翻译成朋友呢？ 我们找来原版的意大利语歌词，逐句地对应翻译，我才觉得歌曲翻译成《再见了，姑娘》似乎更符合意大利游击队员那种浪漫的拉丁气质。 这时候我在想仅仅一个歌曲，也许不同人的解读真的会差别很大！ 第86章 秋思的忧虑 我在清关公司的工作可以说是我这辈子所经历的工作强度最大的一份工作。 我的薪金是之前工作的五倍，可我觉得工作量是之前的10倍都不止。 我基本上是从周一忙到周五，周六还时常需要加班。 早晨九点我们公司给配备的工作手机就必须开机，直到下班才可以关机。这期间，我要把通过我们海陆空发运各种货物的情况向客户做出说明。 每天都要对海关，机场，货栈，码头，火车站，库房，运输车队的信息和货物状况，进行汇总。把客户需要的信息，整理好，按照规定反馈给客户。 这些也就罢了。我工作最大的难点是，我们所谓的清关公司走的是灰色清关，费用上比正规清关要便宜，然而这不合法的生意风险也是极大的。 客户们为自己的货物担忧也是难免的。有时出现问题，我们自然不会告知客户真相，一般都要私下拖延时间来找关系解决和海关的问题。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真的很为难我们这些中方代理。我们不得不编造各种谎言来应付客户的质询。 安德烈显然没预料到我会这么忙碌。好在他二月也有预答辩，所以，他也需要花精力来准备自己的功课了。我当初预料，我们开学以后会忙，但是没有预料到，我忙到几乎连我们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谢尔盖是个非常有能力的领导，我们遇到的许多棘手的问题他都一件件地应对过去了。 十月一号国庆节，国内放假了，我们公司工作人员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三天的休息，安德烈也停止抱怨我对他的冷落了。休假的第二天上午，我看到秋思自己在厨房里发呆。我有些好奇问她： ——“你怎么休息也没打算去那里玩玩吗?在这里坐着干嘛？达里克呢？” ——“达里克去他导师那里了”秋思回答到。 我忽然觉得我都好久没看到达里克了，他看来也开始忙了。 ——“达里克如今也开始好好学习了，看来他们的篮球队也快解散了？”我开玩笑地说。 ——“他都有很长时间不打篮球了！世界杯以后你和安德烈去旅游了，他好像也变了一个人一样，海组织的自行车赛邀请他，他也没参加，我当时还以为安德烈不在他不想去呢。上个周六你加班，安德烈来叫他去打篮球他也没去，说是要去找导师。当时安德烈还说，周六你也去找导师，不怕被导师的老婆把你骂出来呀?达里克说这是和他导师约好的。安德烈就自己去了。” ——“还有这种事！也是，都快答辩了。也没见有安德烈这样的，他自己不好好学习也就算了，还影响达里克。这个安德烈我看他答辩通不过可怎么办。”我和秋思说着安德烈的不着调。 ——“对了，秋思，达里克没说他答辩有什么困难？”我问秋思。 ——“这个他没和我说过，我觉得他就是有什么问题，可能也不想和我说”秋思有些忧虑。 ——“这个你劝劝达里克，不要太担心，你看王东他们，中国人有多少都通过了，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要那么大压力！”我和秋思说。 秋思听了我的话似乎宽慰了不少。 我回到自己屋里，看到安德烈打完网球回来，正在找他的滑雪板。 我心里想，你看看人家达里克比安德烈还小一岁呢，也明白个轻重缓急。这个安德烈一天除了知道玩，他还长不长点心。 我有些不满地向安德烈问道： ——“安德烈，你是不是觉得你的答辩一定能通过？” 安德烈背对着我从壁橱里取他的滑雪板说道： ——“我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你可真自信！你看看达里克，人家就知道该准备的充分点，你怎么就不这么想呢？” 安德烈转过身来对我说道： ——“我觉得达里克有点反应过度，他五月份才答辩呢，而且就是一个硕士答辩，真的用不着那么紧张。” 我说： ——“我觉得不是达里克反应过度，是你对这个太不重视了。” 安德烈瞥了一下嘴说，他不是不重视，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 自负的安德烈！我心里想，反正现在我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第87章 德语信函 周五快要下班了，谢尔盖打来电话，要我把中国货物在汉堡港滞留情况的材料送到他办公室去。 我敲门进去，看到谢尔盖开着电脑仍然在忙碌着。 我把材料给他，问我明天是不是还需要加班。谢尔盖抬起头看向我想了一下说道： ——“琳娜，你们明天可以休息了。我把汉堡港需要的信息汇总一下，他们还需要一份我们公司的申请函，他们要德语的。我这两天抽空把申请函翻译成德语，周一给汉堡发过去。希望他们能优先给我们公司的货物放行。” ——“这几天我都快被客户逼疯了，再不放货，客户都会找到咱们办公室来了。”我说道。 ——“是呀，安东发了两份英语的函件，想了解一下情况，他们连回复都没有。”谢尔盖苦笑了一下说。 ——“您看这样好吗？谢尔盖！您把信函准备一下，我让我男朋友明天帮你翻译成德语，你就不用全都自己做了，ok？”我问谢尔盖。 ——“你男朋友会德语？”谢尔盖感兴趣地问道。 ——“他母语是德语，所以我想他翻译成德语，比我们要容易些！”我说道。 ——“那太好了！明天我也可以偷点懒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了，不瞒你说，琳娜，我都忘了休息日是什么样子的了！”谢尔盖靠向老板椅坐了起来，开心地和我说到。 我向谢尔盖笑笑说： ——“我让他尽量在周日中午前把翻译件发给你，可以吗？” ——“好的，多谢了！琳娜，我把信函做好发给你咱们就下班。” 谢尔盖高兴地起身忙着赶他的文件。 我回到办公室，正好手机响了，是安德烈的来电。 我接通电话： ——“嗨！亲爱的，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明天不用加班了！”我兴奋地对安德烈说着。 ——“哈哈，太好了，我过半个小时车就到你们办公室楼下了！” 安德烈在电话的另一端开心地笑着说道。 ——“哇噢！你跑市中心干嘛来了？”我惊喜地问他。 ——“我去了趟瑞士大使馆，顺便接你。”安德烈答道。 大约二十多分钟以后，谢尔盖来到了我的办公室，他穿了一件黑色大衣一看就是要下班回家了。 谢尔盖说，琳娜，我把文件发给你了，你看收到没有？ 我查看了一下邮箱，他的信函已经过来了。 ——“咱们可以下班了。”谢尔盖愉快地说道。 我去衣架上取下我那件黑色的羊绒大衣，谢尔盖像所有俄罗斯男士一样，礼貌地帮我把大衣穿上。 我们一起走出了办公楼的旋转门。 我的目光搜寻着安德烈的车，看到他的车已经停在大门正对面的马路上，安德烈穿着他那件白毛衣叉着手靠在车门上，正看向我们公司的大门。 这时，谢尔盖问我： ——“琳娜，你怎么回去？要不要我顺路送你回家？” ——“不用了，谢了！谢尔盖，安德烈来接我了。”我回答道，我抬下巴指向安德烈。 谢尔盖看到了安德烈微笑着和我说道： ——“那好！琳娜，祝你周末愉快！向你男朋友问好，谢谢他的帮助。” ——“周末愉快！”我对谢尔盖笑笑。 谢尔盖说完转身走向停车场，我向安德烈跑过去。我扑向安德烈高兴地说: ——“你早就到了吗？亲爱的？” 安德烈搂着我，笑着看着谢尔盖的背影说道: ——“那个人就是谢尔盖？” ——“是的。”我回答道。 又到周末了，一周以来紧张疲惫的我此刻坐在安德烈身旁，神经彻底地放松了，我看向开车的安德烈，一种特别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谢尔盖的函件对于安德烈似乎真是小菜一碟，他没用三个小时就弄完了。 我把译文发给谢尔盖，和安德烈好好地度过了两天的休息日。 周一开会。 谢尔盖对我说，谢谢你了，琳娜！文件我已经发给汉堡了。请再次向你男朋友转到我的谢意，他真的帮了大忙！ 我笑着说，这个对他不太费事，您也不用和他太客气了。 谢尔盖接着说： ——“安德烈是瑞士人？” ——“您怎么知道的？”我很惊奇谢尔盖能看出来这个。 ——“我看他的函件上单词的写法发现的。”谢尔盖回答道 ——“他的译文有什么问题吗？”我很吃惊地问。 ——“没有问题，就是瑞士德语的有些单词的拼写末尾是两个s，和德国德语就这个区别。”谢尔盖说道。 ——“我不懂德语，我还真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区别。”我说。 ——“不过，你男朋友肯定说的是官方德语，不是瑞士的德语。官方德语和标准德语基本上没什么区别。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德语在德国本土语言也存在差异！”希尔盖说 ——“我觉得安德烈有些思维混乱，他的语言都是混合法语和意大利语的。”我笑着说。 ——“这个太难避免了，瑞士德语受法语和意大利语的影响太大了。”谢尔盖笑着向我解释到。 听着谢尔盖跟我聊着那些欧洲的语言，我心里想，都是些神仙！我才不关心那么欧洲的事呢，我还是说我的汉语，这个他们谁也说不了！呵呵…… 第88章 电动剃须刀 公司会议室里谢尔盖通知我们：我们公司在汉堡的滞留货物已经放行！ 随之而来的将是我们将要在招收一些新员工以应对我们公司越来越多的分货工作。我手下的三个副经理，每人再招两位助理。大家听了都非常兴奋。 还有一件更令我们高兴的事，今天给我们发放正式工资了。 我到财务室领取我的新工资。天呀！除了基本工资还有加班补助和奖金——我这个月的工资比我过去一年挣得都多！ 回到办公室，看到大家都笑逐颜开地谈论着自己的收入，看来同事们和我一样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好事。 我得意地想，虽然这个工作累点，可是工资也高呀。在莫斯科还不好找这样一份工作呢，我一定努力好好干下去。 我一下子就这么有钱了。我一定要向安德烈炫耀一下! 可是怎么炫耀呢？给他看看。最多换来一句《你真棒！亲爱的》就完了。我有点不甘心。 对了，我给他买个礼物！ 买个什么呢？我在想着。 这时候我想起一件事，我和安德烈认识这么久，我好像没给他花过一分钱。 安德烈的经济条件在我们同学里确实是不错的。他用的是国家交换名额来我们学院学习。不仅学费是全免的，他还有政府提供的每个月将近两千美元的生活补贴。这些补贴在我们学院根本就用不了。就算我和安德烈一起花费，他一个月的正常开销最多一千美元。所以，我们平时从来没计较过生活费什么的。 再说，除了吃饭，安德烈也就那辆车还有点支出，莫斯科的汽油也不贵，几乎可以不算什么负担。我们俩，似乎都对奢侈品没什么追求。安德烈平素穿着和普通的大学生一样，他几乎不怎么买衣服，他那几套西服足以应付在莫斯科的任何活动了。 我也几乎就是这个模版。我偶尔想起喜欢穿什么就去市场里买。我历来不在乎什么名牌之类的概念，我只喜欢穿自己风格的衣服。 由于中国人在这里都是做货物的，我还经常收到各式各样的朋友们发货物的衣帽样品什么的，这些我都不花钱。 也许喜欢吃巧克力这是我最大的奢侈开销了。自从认识安德烈我几乎吃遍了俄罗斯的巧克力。如今，我对巧克力似乎都有些腻烦了。前几天安德烈还提醒我买。可是当时看着货架上的巧克力，我居然一点胃口都没有。 平素里倒是安德烈总问我需要什么，我一般是拦着安德烈不要给我买这买那的，可是我却一次也没有问过他需要什么。想到这里我未免有些感到愧疚。 我问那三个同事，我打算给我男朋友买一件礼物。你们说买什么好？ 他们说你男朋友喜欢什么你就给他买什么呗。 安德烈喜欢什么呢？ 他喜欢车，这个他有，车就算了，比那个雷克萨斯再好的车我还真买不起！ 他喜欢运动。他的运动服运动鞋我还真不知道都什么尺码和牌子的。那些滑雪板，网球拍什么的我也不懂，怕买错了。 他喜欢看书，这个对我来说就更不在行了，除非，安德烈想学汉语，哈哈…… 他还喜欢什么呢？ 我同事听我念叨着，他们笑着说道： ——“琳娜，你说的是你男朋友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 有人说，老外喜欢用香水，要不送这个？ ——“我不喜欢他用这个。”我答道。 ——“你还不喜欢他什么呀？” ——“我不喜欢他留胡子。” ——“送剃须刀！”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电动剃须刀又贴心，又实用！ 哈哈……我真是天才。安德烈也一定喜欢！ 晚上，我把自己精心挑选且价格不菲的剃须刀给安德烈看。 安德烈满脸诧异地笑着说： ——“琳娜，你怎么想起来给我买这个！”我把售货员和我讲的这个电动剃须刀的优点和安德烈重复了一遍，然后问他： ——“你喜欢吗？” ——“喜欢！”安德烈拿出剃刀在脸上体验着。高兴地对我说道： ——“蛮舒服的。亲爱的!我晚上就可以用它了。” ——“干嘛就晚上用，你早上也可以用它呀”我说道。 安德烈捧起我的脸，吻着我说道： ——“宝贝，你可真可爱！” 我对自己的天才礼物得意的感觉没几天。我就发现安德烈似乎还在用他的手动剃刀。难道我买的这款剃刀他用的不顺手？我这样想着。 一天遇到菲戈尔从浴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电动的剃须刀。我叫住他，我把给安德烈买的剃刀拿给他看，想知道有什么问题。 菲戈尔看着我买的剃刀说到 ——“琳娜，这个质量应该是最好的了，价格也不便宜？” 我说： ——“是的，可是我想知道安德烈为什么不喜欢用呢？我发现他还经常用他那个手动的剃刀，是这个他用不惯吗？” 菲戈尔笑着说道： ——“琳娜，这个你就不懂了，我用电动的是因为我的毛发比较软。我哥哥和爸爸就用手动的，他们的胡子又硬又浓密，和电动剃刀的质量没关系，再好的电动剃刀也刮不动。我想安德烈也这样，他觉得手动的刮得更干净些。” ——“还这样啊！”我真的有些失望。 ——“那这个我是白买了”我说。 菲戈尔可能看出我的遗憾说道： ——“也不是没有用。琳娜，你看我就喜欢用电动的，安德烈平时或者着急的时候用还是挺方便的！” 这是我给安德烈买过的唯一的礼物。 自以为它会天下无敌，可事实上它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完美！ 第89章 莫斯科的大市场 我去谢尔盖的办公室汇报我们新近员工的招聘情况。 谢尔盖看完做出批示，他问我： ——“琳娜，你知道那个大市场里还有中国区吗？” ——“知道呀！你不知道有吗？”我有些好奇谢尔盖的无知了。 ——“我对那个市场真不了解，我只去过2次，就觉得规模很大，我弄不清里面都有什么。”谢尔盖笑着对我说。 我想到了，别看那个大市场开在莫斯科，可是绝大多是俄罗斯人真未必很了解它。 随着我们清关公司业务的扩展，和市场的联系也越来越紧密。 之前，谢尔盖应该更多地是和海关，内务部，物流公司，机场，港口，银行什么的打交道。 至于货物到达的最后一站——市场。对于我们好像并不怎么重要。不过，随着我们业务的迅猛发展，和市场的直接接触也是不可避免了啦。 我告诉谢尔盖，莫斯科这个闻名于世的市场规模超大！ 市场的分区也是自然形成的极不规范也不合理。 之前，只有新区，旧区。后来又按照产品分为什么：鞋帽区，皮货区，日杂小货区，服装区……再后来又有开发商加入扩建出什么越南区，中国区，犹太区…… 这些所谓的分区，既没有严格的界限也没有明确的规定，只有那些经常在这里工作和出入的人才能理解他们的称谓究竟指的是什么。 谢尔盖饶有情趣地听着我给他介绍市场的情况，说道： ——“我本来让安东去了解一下市场。没想到，他去了趟市场的管理公司，弄得都是些没有用的官方信息。他和我说他对这个市场也没头绪，还都不知道怎么开始了解呢。” ——“安东不清楚也太正常了。市场就像一个小社会，外边的人就看到货物和人群了，一下子还真挺难弄清楚状况呢”我笑着说 ——“琳娜，你是莫斯科人？还是我是莫斯科人？怎么我觉得我对莫斯科的市场还不如你知道呢？”谢尔盖和我开玩笑着说。 ——“我觉得不了解市场才证明你是莫斯科人！您也一定听说过那些有关这个市场的传言？说实话，好多莫斯科人都尽量避开那个市场。我想，如果我是莫斯科当地人我也会这么做的。”我说 ——“你去市场不害怕吗？”谢尔盖问我。 ——“怎么说呢？那个市场给人的印象，就像英国人眼里的印第安人。你了解了似乎就没那么害怕了。”我笑着回答 ——“看来我还是需要多去那里看看。琳娜，我之前还想让你手下的人陪我去呢，看来你对市场的情况知道真不少。我们哪天去看看你觉得怎么样？”谢尔盖问我 ——“好啊！乐意奉陪。谢尔盖你是去那里随便转转还是？……”我说 ——“我觉得我们需要在市场设一个办公室，协调一些和客户的事情，那边还需要租几个库房，还有研究一下怎么在那边收货款，咱们临时在那边的合作方好像不够用了。”谢尔盖回答道。 第90章 市场调研 周五早晨我刚处理完一些杂事，给自己泡了杯茶，嚼着公司配备的点心。 谢尔盖穿着大衣来到我的办公室，笑着对我说道： ——“琳娜，你今天还有什么工作要必须做的吗？如果没有，我们去市场上看看。” ——“我必须把这杯茶喝完！”我笑着对谢尔盖说。 谢尔盖把皮手套放到我办公桌上说： ——“你慢慢喝，我等你！我的意思是我们今天去市场，然后就不用返回来了，你把东西都带好。” 我和谢尔盖来到停车场，谢尔盖打开他那辆黑色奔驰的车门，请我坐进去。 我们的车沿着莫斯科外环行驶着。 在车里我继续给谢尔盖介绍着我所了解的市场和我对这个市场的感受。 我告诉他市场的警察是怎样敲诈那些身份不合法的外国人的。 还有市场里几乎每天都发生的扒窃和打架的事件。 我告诉谢尔盖，我之前不知道吉普赛人是贼，叫他们偷了一次才懂的。 谢尔盖笑着问我：中国没有吉普赛流浪者吗？我说没有。 我问谢尔盖，去过中国吗？他说他只去过香港。 我和谢尔盖讲，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市场里居然能有那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淘金，就是从认识吉普赛人开始，我从莫斯科的大市场似乎都能联想到古罗马的奴隶市场了。 谢尔盖说如果你到了南美那才真正容易想到什么是奴隶市场呢。 谢尔盖挑选的时间正好不堵车，我们的行程还真的蛮顺利的，我让谢尔盖把车停在一个适合的位置，我便带他进入了市场。 我们查看了各个售货区的经营规模和状况，也考察了这里的停车场和库房。我把谢尔盖领到我之前工作的中国公司办公室所在地，告诉他我们的办公室可以考虑设立在这里。谢尔盖认真地听着看着我给他介绍的每一件事情。 下午了，谢尔盖请我吃午饭。 餐厅里谢尔盖一边切着盘子里的鱼，一边有些歉意地说： ——“琳娜，对不起，一来到市场我想多看看，没想到用了这么长时间，你饿坏了？” ——“还好，我临出发前喝茶了。”我笑着回答。 ——“琳娜，之前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让你来负责市场这方面的工作。毕竟你是个姑娘，市场的工作强度和安全可能都不太适合你？不过，我知道你之前就在市场里面工作，放心多了。你自己选择。可以负责这边的工作也可以只负责你原来的工作。”谢尔盖说道。 ——“加工作一定会加薪对吗？”我笑着问道。 谢尔盖笑着眨了下眼睛。 ——“如果能力所及我当然想多挣点了。”我说 ——“可你毕竟是个女孩……”谢尔盖端着茶杯有些迟疑地说着。 ——“你今天也看到了，市场里起码有五分之一是女的？和我一样的女孩有几千人都在这里工作呢。”我说道。 谢尔盖看着我微笑着没说话。 从餐厅出来谢尔盖开车把我送到校门口。 从车里出来，我看到一辆大巴车紧跟着停到的奔驰车后，车门打开，一群人扛着滑雪板从车里下来，我向谢尔盖的车挥挥手目送他的奔驰车远去了。 ——“琳娜！”安德烈向我走来，他也拿着滑雪板，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还戴了一顶黑色的冬帽。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我看着满脸脏兮兮的安德烈问他。 ——“我们去集训了”安德烈说着看了一眼谢尔盖车开走的方向问道： ——“你怎么这么早下班了？” 我告诉他，我今天和谢尔盖去市场考察了，我直接从市场回来的。 ——“他送你回来的？”安德烈追问了一句。 ——“是的，这脸上都是什么呀？”我随口答道，用手擦着安德烈脸上那不知道哪里蹭上的灰土。 安德烈笑着看着我。 第91章 偶遇事件 谢尔盖最终决定由我来负责在市场上office的筹建工作。 他还让他的秘书卡佳来帮我。 卡佳从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给谢尔盖做秘书，已经和他一起工作一年多了。别看卡佳身材瘦小可却精力过剩，即能干又健谈。一张小脸上一双机灵的大眼睛，对人对事都认真负责。 我很喜欢卡佳，也喜欢和卡佳聊天。卡佳说她其实有点怕谢尔盖，这个领导就是一个十足的工作狂。她男朋友都抱怨谢尔盖总占用她太多的休息时间了。我听着卡佳的话，笑着说： ——“我男朋友也是这样。他甚至问我能不能？” ——“换个领导！”机灵的卡佳补充到。 ——“你怎么知道他会这么说？”我惊讶地问卡佳 ——“我男朋友就这样问过！”卡佳笑着答道。 如今我的工作是市场和总部两头跑着，虽然累一点，但我也发现了一个好处，那就是我可以更多自由掌控自己的时间，不象以前在办公室里朝九晚五那么严格了。 一天下午，我忙完市场上的事，心里想着还来得及去一趟研究生办，取一下通知。 昨天我的导师告诉我研究生办有重要通知要我去拿一下。 我让安德烈去取我们的通知文件，他居然说他明天要训练，一大早就要出发，没时间去。 这个安德烈他最近被滑雪训练弄得精疲力尽的。我真不明白，我们学院的滑雪比赛有什么可参加的，参加也就算了，他还把它真当场奥运会了！安德烈是不是从来都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呀？ 从市场出来我在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开车的是一个年轻人，外表是个典型的彪形大汉，态度倒是蛮和蔼。我坐在车的后座上告诉他要去的地址。 一路上这个彪形大汉不停地从后视镜里看我，和我聊着天，起初我都有些担心他不专心开车，我们会遇到危险。 他问我从哪里来，我告诉他我从中国来，他笑着说他从鞑靼共和国来。 接下来他问我叫什么，在莫斯科都和谁住？ 我有点担心了，告诉他我叫苗苗！ 这时，我真期望他的车尽早到达目的地。 他问我： ——苗苗你有男朋友吗？ ——有！我答道 过了一会，他说 ——“你能给我也介绍一个中国的女朋友吗？要像你一样漂亮的。 我说： ——“可以呀。我女朋友就可以，她还没有男朋友！” ——“漂亮吗？”他从镜子里盯着我问。 ——“反正比我漂亮多了。”我说道， 他笑了笑看向前面。 快要达到我们学院了，我突然有个想法，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哪里下车。 我让他的车转到了我们校园对面的社区，让他在马路边停车，我自己步行回去。 他把车停下，看着眼前的楼房问我，苗苗你住这里吗？ 我说，我女朋友住这里我是今天来找她的，我住在别的地方。 他说，你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我说，我真的不方便给你电话。 他说，那你怎么给我介绍女朋友呢？我怎么联系你呢？ 我说，你可以留下你自己的电话，我让我女朋友打给你。 他在纸上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我伸手去接，他一下子握住我拿电话号码的手，一双大蓝眼睛认真地看着我说： ——“苗苗！你可不要骗我，一定给我打电话。” ——“我一定，让我女朋友给你打电话！”我吓得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一松手我立刻逃离了汽车，我跑到楼房的后面。过了一会儿，我小心翼翼地出来看到他的车已经开走了，我跑向我们学院的大门。 研究生办，我见到了这里的秘书娜塔莉亚。 娜塔莉亚是我今年升入研究生才认识的。她的年龄和我差不多，身高大约170 ，特别苗条，有着一双黄绿色的眼睛，五官也很漂亮，唯一就是皮肤不太好，雪白的皮肤有些疙里疙瘩的。 娜塔莉亚对人和善有礼，总之，我觉得娜塔莉亚还是我认识的很少那么有教养的俄国姑娘呢。说实话，我很喜欢娜塔莉亚的。 我走进娜塔莉亚的办公室碰巧看到达里克坐在那里。 我和娜塔莉亚说明来意，她找来我需要的文件给我。我告诉她安德烈也需要一份，想给他捎过去。娜塔莉亚说，安德烈其实更需要这个通知。上面有最新的我们学校下一年的答辩安排。 我转向达里克说，我要知道你今天也过来，就不那么着急赶回来了，你帮我们把通知带回来就行了。 现在，想起今天的司机，我还有点后怕呢。心里想要不是为了来研究生办，我可能今天就不会遇到他了。 达里克向我笑笑没做声。 倒是娜塔莉亚说，可以的！再有什么通知让达里克帮我和安德烈捎回去就行，我们不用亲自来拿了。 晚上见到安德烈一边数落着他的不务正业，一边告诉他我在娜塔莉亚那里遇到了达里克。 安德烈笑着说，他不明白达里克怎么总往娜塔莉亚那里跑，是不是喜欢看她那满脸的青春痘！ 听安德烈这么说娜塔莉亚我到对安德烈有些不满了，他怎么这样评价娜塔莉亚。 后来几天，我几次从市场回来打车都怕再次遇到那个鞑靼人。我当时记得他开的是一个白色的拉达车，我后悔自己没看清车牌号，如今就没法躲开他的车。真想让安德烈来接我，可是，这几天安德烈还忙着准备他的比赛，如果我告诉他这件事又怕他过分担心。 幸运的是，我再没有遇到那个鞑靼人。 第92章 为谁辛苦为谁忙 我在市场管理处交涉着我们未来办公室的一些事宜。这些家伙三天两头地变化他们的条件，我把情况向谢尔盖汇报着，谢尔盖说他找人从上层协调，要我这几天等他消息。 库房的事我使不上什么劲了，也就不操心了。从他们的办公室出来，我自己在市场上闲逛着，迎面碰到李白玲，她看上去气色不太好。最近李白玲一直没有回宿舍，我们还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了。 我和白玲坐到小咖啡馆里，我们一边喝着咖啡暖和一下，一边说着各自的情况。 李白玲问我是不是最近海关又严查了？ 我说，是的，一要到年底，货物特别多，海关的事也就特别多。 李白玲说，他男朋友的空运货物一直不到货，客户每天催货。近来，他男朋友急得总流鼻血。 我说，空运的到货时间真的不好说，还不如走火车时间晚几天，但还是有保证的。再说了，大家都着急可也别流鼻血呀。这也太急了点了，别再把身体弄坏了。 李白玲说可不是嘛！她也担心的就是这个，她男朋友就那性格，真的是没办法。 李白玲说，上周日，她回宿舍好像听到秋思和达里克吵架了，问我听到没有。 我说我现在这工作没什么准点，有时周六，日也加班，我真没听到。 还有，我觉得要说吵架，我和安德烈那才是我们楼层的典范呢，我们五天一小吵十天一大吵的。你们可能都习惯了？ 至于秋思和达里克……说实话，我都没法想象，他们俩是怎么吵架的？达里克连对秋思说话都不敢高声，还有秋思那性格，我都怀疑她会发脾气？在我印象当中，他们俩好像都不会吵架，也从来没吵过架的。 李白玲说，她也觉得奇怪，那天她在厨房好像听到他们吵了起来，还没怎么听清楚呢，就看到达里克摔门气冲冲地走出去了。 我说，看来他们也是小摩擦。你看我和安德烈，那才叫吵架呢，哪次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李白玲笑了说，你俩那脾气，反正中国人里没你们那样的。我之前只觉得安德烈发起火来大的要命，后来发现，琳娜你倔起来可才是无敌了呢! 我说：“白玲你男朋友这一年到头的忙，他不累吗？” 李白玲叹了口气说到：“他怎么不累呢！他男朋友告诉她。等她毕业，他就挣到一个亿，然后去向李白玲的妈妈提亲，让她把女儿嫁给自己。” 李白玲的男朋友野心还真不小! 不过，我觉得提亲也不一定非要挣够一个亿？这也对自己太苛求了。没有一个亿你就不嫁给他啦？我笑着对李白玲说。 李白玲告诉我，她男朋友是农村出来的，李白玲的妈妈是歌唱家。这样的家庭差异，让她男朋友觉得，他必须让李白玲的妈妈对自己另眼相看才行。他想让李白玲告诉她妈妈她嫁的是亿万富翁，所以才这么拼命的! 看你有多好的一个男朋友呀！我都羡慕死了——我对李白玲说道。 回到寝室，该死的安德烈这几天在加强体能训练，一定还在健身馆里呢。 我在厨房给自己随便弄了口吃的，正打算收拾一下回去看书，金丽开门看到我笑着说： ——“琳娜，我刚想去你屋找你呢。你过来帮我试试这几款裙子行吗？” 我来到金丽的房间，她老公不在。 我看到一个大箱子，已经打开了，里面有几套漂亮的裙子。 金丽告诉我，这是他老公从国内发过来的样品，让她看看，如果可以他就发货。 我都不知道张云鹏什么时候回国的，看来大家都在忙于生计。 这是几件晚礼服，一到年底这些都是莫斯科卖得最好的货物。 金丽让我穿上样品，她要看看衣服上身的效果。 张云鹏发来的晚礼服真的特别漂亮。 我特别喜欢一款灰蓝的礼服，做工精湛，而且真的很雕塑身材，长长的裙摆，发光的面料让整件礼服穿在身上就像水波在身上流动。 金丽说，琳娜你穿这件礼服太漂亮了，我送给你。 我说，礼服是漂亮，可是这也太贵了，我不敢要。如果你同意，我需要的时候借你的样品穿穿就行了。 金丽说，那还用说，我那里的样品你随便想穿哪个就穿哪个。 我和金丽讲，你老公看来这次又能大挣一笔了。今天李白玲还和我说，他男朋友要挣一个亿。我看你们都快成亿万富翁了。 金丽整理着货物说道： ——“其实，我和张云鹏对挣钱没那么大的热心。我们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可就是没有，都是闲的没事才去挣钱的。” ——“你们还年轻，要孩子也不在这几年”我说。 ——“我们都结婚6年了，一直就没有，你说这啥时候会有呀？”金丽伤心地说道。 ——“这谁知道，也许下个月就有了呢？”我说。 ——“要真是下个月就有了，那还真就麻烦了！”金丽笑着说。 ——“为什么？”我问她。 ——“因为张云鹏都回国快两个月了”金丽笑着说 ——“哈哈哈哈……” 第93章 公里越野滑雪赛 周五的下午，我在总部会议室听着谢尔盖安排:我们周日要开会讨论周一和市场签约的一些事宜。周日安德烈要进行他的15公里越野滑雪赛，他要我去看比赛。 我该怎么办？ 快下班了，我走进了谢尔盖的办公室，告诉他我要去看安德烈的比赛，不能参加周日的会议。 谢尔盖看着我说道： ——“琳娜，市场是由你负责的，你不参加会议，你觉得会不会对周一的签约有影响？” ——“我知道这是我的工作，不过安德烈也非常重视这个比赛……，我尽力，看看他比赛的时间是不是和我们的会议冲突”我说。 ——“我还是希望你能参加会议，琳娜”谢尔盖说。 晚上躺在床上，我问安德烈： ——“你的比赛都准备得怎么样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会夺冠呀？” 安德烈说： ——“这个说不好，不过我觉得自己有机会赢的。” ——“既然说不好，我不去行吗？我以后知道结果不就行了？”我说。 听到我这么说，安德烈猛地翻过身来，伏在我胸前，盯着我的眼睛说： ——“琳娜，你不去我赢不了！” 我爱抚着安德烈的脸笑着说： ——“我没说不去。我是怕我去给你有压力。” 安德烈把头伏在我胸前喃喃地说着 ——“我想让你去!” ——“我去，我会去的……”我抚摸着他的头发，感觉我像在对安德烈说也像在自言自语。 安德烈忘情地吻着我的脖颈。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一直以来认为安德烈没必要参加的比赛，对他来说却非常重要。不仅如此，面对后天的比赛安德烈的压力还是蛮大的，现在，也只有我能够帮他缓解一些压力。 周六上午我拨通了谢尔盖的电话，我告诉谢尔盖：安德烈的比赛我必须参加，没有我他赢不了！……谢尔盖，安德烈也帮过你的！我最后说道。 谢尔盖听完我的话说： ——“我明白了，琳娜，你帮助安德烈好好准备比赛，祝他取得好的成绩” 周日上午八点，我和安德烈巴沙一起出发。 安德烈让我穿暖和点，我在羽绒大衣外面又加了一个皮毛一体的大衣。 巴沙笑话我，是不是打算去北极？我才不管他怎么说呢，12月分的莫斯科我要在户外站好几个小时，我可不敢大意了。 我对滑雪运动真的没什么好感，之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各种转播。觉得是些蛮有危险性的运动。 后来我也好奇和朋友参加过两次滑雪。我害怕从坡上往下滑，因为我根本无法保持平衡，在平地上随便滑着玩，感到挺无趣的，我连滑雪板都拿不动，还需要别人帮忙。这些对我来说真的都没什么吸引力。所以，基本上发誓再也不去体验这项运动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学院这么重视这场比赛。 学院大门外居然停着5辆大巴车。看来参加的人还真不少。 安德烈去和他的教练说了些什么，然后示意我和巴沙上了第三辆大巴。 巴沙帮我把安德烈需要的替换的衣服提包提到了车上。 大巴车上路了，安德烈带着耳机听音乐在车上闭目养神。我和巴沙聊着将要进行的比赛。 今天安德烈参加的15公里越野滑雪赛是个什么鬼？我一点概念都没有。我还以为是电视里看到的大回转滑雪什么的呢。 巴沙向我介绍着安德烈要参加的项目。他说越野滑雪赛是最传统的滑雪比赛，场地有坡度但不是我说的那个高山滑雪。这是最消耗体力的比赛，也是最男人的项目。是北欧，俄罗斯，瑞士，德国这些冰雪大国的男子汉们最热衷的比赛。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来到莫斯科市郊一个滑雪场。 亲友团除了像我和巴沙这样坐大巴车来的，还有不少开着私家车来助阵的。这个比赛我们学校参加者就有68人，看来俄罗斯人对冰雪运动的喜欢和参与超出了我的预料。加上观众，我觉得到场的有几百人，看来还真是一场挺正规的比赛了。 我和巴沙聊着我对比赛的感想。巴沙说准备这场比赛学院还真没少花钱呢！是啊，我回应着。 运动员们去集中了，大约20分钟后，安德烈回来，他开始换上滑雪服。 安德烈穿了一身蓝白相间的滑雪服，这件衣服我之前根本就没见过。带上风镜和手套……我搂着他的脖子说了句祝他成功，巴沙和他握里一下手，没说话。安德烈拿着滑雪板去参赛了。 我注视着安德烈，看到他走到我那些参加比赛的同学中。说句实话，对安德烈的这身装束我很不习惯，他和那些运动员混在一起，都带着风镜，在那些几乎清一色的西方人里，我有些找不到安德烈的身影了。 场地里设有出发和终点。 我以为滑一圈呢。巴沙说需要滑4圈。比赛也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一声枪响之后那么激烈对抗。原来是间隔出发，计时成绩。运动员基本上是和自己在竞争。我有些不理解这个比赛有什么意思。巴沙说这是最具挑战的运动了，成绩代表着谁更强！ 抽签决定出发顺序。安德烈是第九号，也是第九个出发的。 看到安德烈出发了，巴沙把我带到终点区，等待比赛结果。 我被这些我不熟悉的比赛规则弄乱了。看不出谁在领先或者落后。第三圈时巴沙说安德烈把第五名出发的选手都超过了，他今天的成绩应该不错。 最后一圈了，我看见安德烈越过终点线停了下来，他双手支在膝盖上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五六分钟，巴沙向他喊着招手，安德烈看到我们滑了过来。他坐下脱下滑雪板，摘掉风镜，我看到他依旧还是满头大汗。 我们拿出衣服帮安德烈换下那浸透了汗水的比赛服。雪地上我看到他赤裸的身上满是汗珠。我擦着他身上的汗水让他尽快穿上衣服，别冻着。说实话，我从未见过安德烈累成这个样子，心里真的有些心疼。安德烈看着我笑着，表情轻松地说他一点都不冷。 安德烈穿戴整齐，我们坐在那里等待比赛结束和宣布成绩。 半个小时以后，比赛结果出来了，安德烈以5秒的优势超过第二名，获得了冠军！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不敢相信，我都一时没反应过来。巴沙似乎比我有心里准备，他开始吹着口哨，高声叫嚷着开始庆祝了。 安德烈搬着我的肩膀笑着说道： ——“听到了！琳娜，我赢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安德烈，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这时候他的教练和一些运动员走过来向他祝贺，我看到巴沙举着两只拳头在安德烈身后跳着庆贺着胜利。 不停地有人走过来和安德烈拥抱，握手来恭喜他夺冠。那两个芬兰人也过来祝贺安德烈了，原来他们也参加比赛了。 我看向安德烈他表情愉悦而轻松，似乎还没有巴沙激动。 我们等着颁奖仪式，这时安德烈俯在我耳边说： ——“我看看子梅还有什么话说！” 我突然想起子梅的话，《安德烈这次你也不想参加吗？》，然而，这里不仅没有子梅，我甚至连一个中国人也没看到。 安德烈是冠军，亚军和季军都是俄罗斯学生。 校长给他们三个颁得奖。 安德烈获得的是一个15厘米左右高的一个小小的奖杯。 我觉得安德烈对这个奖杯似乎并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他要赢得这场比赛。 第94章 庆祝夺冠 回到宿舍，安德烈夺冠的消息不胫而走，更多人来道贺了。 我们楼层的人都聚在我们的寝室里，大家传看着安德烈的奖杯，赞赏着。 子梅和海也过来了。 海向安德烈祝贺，说他给留学生挣了颜面。 海对金丽说希望下一次中国留学生也参加这样的活动。 金丽有些不快地问海越南学生有参加的吗？海说，明就参加了，他的成绩是第7名，在留学生中排第二位。 我说，是不是校长也没想到会有留学生夺冠。他们可能以为冠军一定是本国学生呢。大家笑着说，有这可能。 海向安德烈祝贺完高兴地走了。 金丽看着海的背影和大家说，安德烈夺冠，把她还高兴得不行。这是我们楼层的骄傲，有她什么事呀？这要是越南人夺冠，他们一定会大庆三天的。我们学校的越南人什么事都喜欢抢风头。他以为留学生都得给她争光呀！ 金丽故意问达里克： ——“你那么壮，怎么也不参加呢？” 达里克笑着说： ——“我们国家根本就不下雪，我去哪里学滑雪呀？” 金丽又转向罗莎，艾德里斯问他们。罗莎说，我们国家没有雪，艾德里斯说，我们国家也没有，所以没人会滑雪。 金丽不愤地说： ——“海怎么不让你们也参加呢？专门来问中国学生了。” 菲戈尔说他们国家到能看到雪，可是那根本就滑不了呀，玛丽说他们国家也是，最多能看见下雪就不错了，还得在高山里。 金丽还不满地念叨着，这越南也该没雪？那个明是不是有问题，什么都觉得自己行，弄了个第7名还跑到冠军这里来说了，也不嫌丢人。真要有本事就拿冠军呗。中国学生要是第六名也不会好意思过来提的。 秋思说，在我们学校里越南人也就海和明太优秀了，他们把俄国人都压倒了，就不要说留学生了。其他的越南留学生不还是普普通通的嘛！ 金丽说就是感觉我们东亚这么多国家都没有人像海和明一样在学院这么耀眼，她心态不平衡。他们还事事都不放过，学院老师知道有越南学生各方面都很优秀，这个让金丽不快。 罗莎说，我分不清哪个是越南人，中国人，韩国人什么的，不过我认为在留学生里琳娜最漂亮了，你觉得这个越南人是不是比不了呢？ 艾德里斯说，对呀，金丽你看这个风头不让你们中国人抢去了吗？ 巴沙说，越南人还抢不走了，哈哈…… 这时玛丽绍尔说道： ——“你们说的不对，越南人也想抢了！” 大家疑惑地问她，这个怎么抢呀。玛丽说： ——“明不是一直想把琳娜抢走吗？只是他没抢过安德烈！” 心直口快的玛丽绍尔，她的话真令我尴尬无比! 另一方面我也暗暗吃惊，我以为明和安德烈的关系只有秋思，达里克和一些中国同学知道。这个玛丽绍尔又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大家笑着说：……哈哈……这个嘛！明似乎就没什么希望了…… 子梅对安德烈说：“安德烈我支持你!我认为你比明更优秀！” 安德烈笑着向子梅眨了一下眼睛。 金丽奇怪地问子梅: ——“我没听错？我以为你早就被越南人收编了呢！” 子梅说: ——“不可能，而且我发现我越和外国人在一起啊，就变得越爱国了。我也希望中国人不要输给越南人。” 晚上，大家都散去了，我想起玛丽的话。心里想，我一直不知道安德烈和明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正面冲突。安德烈从未和我提起过这事。明也是我在安德烈面前尽量回避的话题。如今，我到没必要有什么回避了。 我问安德烈： ——“亲爱的，你知道明也参加比赛吗？我今天怎么没看到他呢？” 安德烈说，他们报名时，他就知道有明。只不过刚开始明的成绩非常不理想。他们一起训练的有100多人，今天实际比赛的只有六十多人。 安德烈说，明的运动天赋都让他吃惊。刚开始，明的成绩在90名左右，他是他们训练当中成绩进步最快的。可是就算这样，明也没超过前15名。说实话，今天明取得的成绩连安德烈都没想到。 我把安德烈的奖杯放到书架上。 安德烈从身后抱着我说:“子梅都说她支持我！“ 我转头看着安德烈的眼睛说道： ——“安德烈，我觉得，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在乎你这个成绩的人，不过我仍为你骄傲！” 第95章 新办公室 睡前我打开邮箱，看到谢尔盖给我发过来的会议纪要。他把签约时间安排到了下午，给我一上午的准备时间。 说实话，谢尔盖虽然是个工作狂可是他对下属还是很好的。他非但不会故意为难任何人，还会尽量体谅部下的不容易。这也是卡佳虽然抱怨和他一起工作辛苦可还是任劳任怨的原因。 周一我来到我们新租下的办公室，安排下午要和市场的库房和保安公司的签约仪式。所有的合作细节和合同早就明确了，今天其实就是走一个形式。 不过但凡需要走形式的都有领导参加。我们公司是总经理谢尔盖和市场上的那两家公司的总经理来签。 签约结束后，大家简单庆祝了一下。那两家公司的领导相继离开了，谢尔盖也需要返回总部，我送谢尔盖到门口。 他站在我们新办公室的门外问我： ——“琳娜，安德烈的比赛怎么样了？” 我笑着说道： ——“我正要谢谢您呢，他夺冠了！” 谢尔盖笑着说： ——“安德烈很棒！请转达我对他的祝贺！” ——“谢谢您了，谢尔盖，我们都知道，没有您的支持他赢不了！我不会忘记这个的。”我说道。 谢尔盖对我笑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送走谢尔盖，我正要转身回办公室，就听有人叫我——琳娜！ 我回头看见了袁姐，正歪着头站在离我十来米的地方喊我。 袁姐——我原来公司老板的老婆。我们都叫她袁姐。 袁姐大约五十岁左右，有着这个年龄女人常见的发福的体态，袁姐的脸部特征也充分体现了她这个年龄女人的阅历和磨难。因为发胖而下垂的脸颊，过度使用护肤品而变坏的皮肤，不是很专业的化妆手法，都明晰地展现在她的脸上。 袁姐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我说道： ——“琳娜，他们说这是一家俄国公司，我看怎么都是中国人呢，我还奇怪呢，你在这家公司上班？刚才那个老外帅哥是你们领导？” ——“是的，袁姐。您要不要进来看看？”我看到袁姐那双好奇发光的眼睛问她。 袁姐一听我邀请她，紧跑两步来到我面前，满脸堆笑地说到： ——“琳娜，几个月不见，我觉得你越来越漂亮了，这个公司好？我就觉得还是俄国公司适合你。”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等我邀请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袁姐四处张望看着我们的办公室。 我们的办公室是这个办公区里最好最大的。一进门是接待厅，往里面有员工办公室，那里有8个工位。还有会议室，和我的经理办公室。 我请袁姐进到我的办公室，给她倒了杯茶。 袁姐还是一面喝着茶，眼睛不挺的四处看着说道： ——“琳娜，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清关公司，袁姐”我答道。 ——“清关公司可是最挣钱的了，琳娜，他们给你开多少钱呀？” ——“不多” ——“不多是多少呀？” ——“呵呵，比我原来挣得多一些！” 袁姐听到我说这话不再接着问我工资的事了。她转了个话题： ——“琳娜，你有男朋友吗？” ——“有！” ——“不是中国人？” ——“不是。” ——“我就说嘛!你怎么也得找个老外呀!” ——“呵呵……” ——“我看刚才我看到的那个俄国人就不错!” ——“袁姐，那个是我领导，不是我男朋友。” ——“我觉得他做你男朋友也挺合适的!” ——“…………” 我心里想，袁姐是不是就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公私分明这个词呢？ 我当初离开他们家公私就和她这公私不分的想法有关。 袁姐把我的办公室安排在我们公司的最里面。也好，反正我喜欢清净。她老公的办公室在最外面。这样就可以监控我们大家进出情况。这也就罢了，我反正没事也不愿意出去瞎溜达。可是，我总要出去吃饭，上厕所，有时经过他们的办公室，我老板就叫住我问一些情况。 一次，老板又叫住我问些事情，我回答完，老板有事出去了。 我刚要离开，又被袁姐叫住了，她对我说，琳娜你没事不要在老板眼前晃悠，你一晃悠他就有事找你了。 我真想和她争辩，我怎么晃悠了？ 当时，我看到音像店的小李听到她的话捂着嘴在偷笑，我就忍下了。 那天起我就下决心离开这家公司。我想袁姐也许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或者她觉得我离开对她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96章 又到年底 袁姐接着问我： ——“琳娜，你们公司来往的货款金额不小？你们都在哪里汇款呢？” ——“我们公司是阿尔法银行下设的公司，我们在自己的银行汇款”我说道。 ——“阿尔法？俄罗斯最大的那家私立银行？”袁姐问。 ——“是的！”我点点头 ——“那。琳娜。你能不能通过你们领导问问，我也从你们银行汇款？这几天莫斯科的税警在查我用的那个汇款点，我怕出事，问了别家的，都在查呢！没一家安全的。” ——“好，我帮你问一下，我们公司每天汇款的金额不小，还没出什么问题，你要放心就从我们银行走。”我说道。 ——“你们银行我当然放心了，你帮我问一下费用，就怕费用太高，要是和我现用的银行一样，我以后就都从你们银行汇款” 我拨通了卡佳的电话详细询问了一下我们银行的汇款条件，我告诉了袁姐。 袁姐听完，高兴地说： ——“我一会儿就和你老板说。我们明天，就去你们银行汇款，太谢谢你了，琳娜” 我听着袁姐管她老公还叫我老板，心里觉得好笑。也是，袁姐都这么叫习惯了，她可能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我称呼她老公。 袁姐看着我有些感慨地说： ——“琳娜，其实袁姐一直挺喜欢你的，你不还是我招进来的嘛，要不是因为你……”袁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有人敲门。 我开门一看，李白玲站在门口。袁姐看到我有客人，起身告辞了，我也没有留她，把她送到大门口。回来我问李白玲： ——“你怎么有空跑我这里来了？” ——“你不是告诉我你们办公室在这里嘛！我今天过来认认门。对了！你以前老板的老婆过来干嘛？她还跑到这里来监视你来了？”李白玲笑着说道。 ——“那倒不至于，在门口碰到了，要我帮她从我们银行汇款，”我说。 ——“袁姐说现在税警查得厉害，好多汇款点都被查了，是这样的吗？”我问白玲。 ——“每到年底这货物流动得快，这警察也就特别勤快。最近莫斯科的税警特别严格，到处风声鹤唳的。”李白玲答道 ——“又到年底了！我们这不在市场也设办公室了嘛！最近进出货物量真的是太大了，我们都快受不了了。”我感慨着。 ——“你们公司势力大，没人敢动，一般的公司现在都不消停。我男朋友的库房昨天也被税警查了，还好我们那里货物不多，可是这几天到的货，我们不敢往那里再放了，愁死了！”李白玲说。 ——“白玲，我们公司刚租了库房，还有几间都空着呢，就在市场里，应该可以放货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太好了，琳娜，你真帮了我们大忙了！”李白玲兴奋地说 ——“要不然，我看他都要愁坏了。上个月他晕倒了，吓死我了，到医院检查，大夫说他白血球增多，可能是免疫系统有问题。让他做详细检查。可他不同意，他还说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也是，这库房的事怎么不让人着急呢？” ——“我看他就是累的，多休息就好了，你劝劝他，明年挣到一个亿也来得及！你男朋友就是太敬业了，你再看看安德烈，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主业是什么，他去干那些不着调的事却蛮敬业的”我笑着对李白玲说。 ——“我倒真希望我男朋友有安德烈那样的体质。”李白玲说。 ——“白玲，子梅说明夺冠了，越南人都给他庆祝了呢，安德烈这次的比赛可比明的重要的多，我想也给他庆祝一下，你看怎么样？” 我问李白玲。 ——“还说安德烈不着调呢，我看他这都是你给惯的！”李白玲笑道。 ——“以咱们楼层人员为主，我找个好一点的餐厅，请大家一起庆祝，你觉得怎么样？”我问她。 ——“应该庆祝一下！不过，琳娜我就不参加了，你也知道莫斯科到新年就这二十几天出货，我实在是没时间。到了25号市场几乎就关门了，我们不能不抓紧呀。”李白玲说。 ——“是啊，我们也这几天忙得要死，可是还得给他庆祝一下，他可真多事!比赛就比赛呗，还弄个冠军做什么！”我说着。 ——“哈哈哈哈……” 送走李白玲我查看着日历，工作日历只剩下最后的一张了。又一年年底了。今年我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我必须回家一趟。 我出来已经两年了，我答应父母两年一定要回家看看，这几天我妈已经问我两次了，她想知道我回家的行程。 这时，我真的开始想家了，想我的父母和分别两年的故土了。 第97章 庆功宴准备 晚上回到宿舍，我和秋思商量给安德烈举办庆功宴的事。 秋思说可以在活动室举行。我觉得那里似乎不太适合，一来我们都不怎么会做饭，再说那样我觉得也不够规格。 我想找一家比较好的餐厅请大家。秋思说那样当然好，可就是费用太高了。我说费用不成问题，我最近挣得不少。 达里克问，琳娜你怎么那么有钱了？我说我倒没觉得自己有钱，只是我觉得这个费用我还能承受得起。 达里克说，琳娜我真羡慕你们，说旅游就去旅游，说去哪里吃饭就去哪里吃饭。我连请秋思吃顿中餐的钱都没有！ 我说，你们想吃中餐吗？要是想吃，我可以订一家中餐厅。 秋思说达里克还没去过中餐厅呢！ 我问秋思，是不是玛丽，罗莎，巴沙他们也喜欢吃中餐呢？ 达里克说我觉得他们肯定高兴，他们也未必在莫斯科吃过什么像样的中餐。 我说，如果这样，那太好了，我就请大家好好品尝一下中餐，我原先还怕大家不和口味，不喜欢吃呢！ 达里克笑着说，都没正经吃过，还说什么和不和口味。中餐那么有名，就是真正的大餐大家都吃不起。 我打电话给小星，问她周六晚上能不能给我安排一顿晚宴。 小星了解了我的想法问我，怎么不给米沙打电话。我说这事我觉得用不着麻烦米沙。 小星说她只可以安排晚宴，可是费用她无权打折。 我告诉她我还欠米沙给我介绍客户的人情呢，正好这次还给他。餐费不用给我们打折！ 小星说，琳娜，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在我们餐厅为安德烈庆功，你觉得有没有什么不妥？ 我说，我还真没想到有什么不妥的？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告诉我。 小星说，她倒没什么不方便的，如果我决定了，她就替我安排。 我告诉秋思，我想请我们楼层的邻居，安德烈的教练，还有和安德烈达里克他们一起打篮球的同学，还有和安德烈一起训练的人，还有，子梅，子梅的男朋友，白天，刘洋，海，也包括明和那两个芬兰人。 达里克笑着说，他可以帮我通知他们，然后说到，真的是有钱就可以任性呀！我什么时候能也任性一次呢？ 回到自己房间，我告诉了安德烈我的想法。 安德烈惊讶地说： ——“琳娜，你想在咱们学院出名，也不用这样做？” 我说： ——“我不想在学院出名，可是我就是要给你办一个比明的好一百倍的庆功宴！” 安德烈看着我说： ——“琳娜，我的琳娜，你真让我没想到。” 我们粗略计算了一下大约有四十多人，我要包一辆大巴车，这样方便我们出行。安德烈让我算一下费用。我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安德烈捏着我的下巴说： ——“宝贝，你可别告诉我你去抢银行了！” 第98章 晚宴风波 周六傍晚。我和安德烈准备着晚宴的行头。 安德烈在挑选领带。我给自己化了一个有些夸张的烟熏妆，穿了一件包臀的性感小黑裙，和一双超高的黑色高跟鞋。安德烈在镜子前打着领带，我也凑过去，想检查一下自己的妆容。安德烈笑着看着我说： ——“亲爱的，你这是要去走秀吗？” ——“有什么问题吗？”我问安德烈。 ——“琳娜，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打扮”安德烈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我，接着说道——“李白玲说得对！你该去做模特的。” ——“模特就算了，我身高不够的。安德烈，你不在我还真不敢穿成这样出门！”我说。 这还真是心里话，要不是今天作为安德烈的女朋友出席宴会，我可打死都不敢穿得这么招摇！ ——“非常漂亮，也超级性感！不过，不用担心，亲爱的，有我呢，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安德烈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们的晚宴七点钟正式开始了，来的人没有四十也有三十多人。 小星在大厅里给我们安排了三个大圆桌。 我们的客人也都是盛装出席，我们楼层除了白玲所有人都参加了。当然还有海，子梅，子梅的男朋友勇，安德烈的滑雪教练和他平时一起健身，打球的朋友。那两个芬兰同学也来了，还有白天，刘洋，王东……。 当然也有些人由于各种原因没能参加其中包括明。 我们的客人除了中国同学绝大多数的都是第一次在莫斯科吃中餐。 金丽，白天，刘洋，王东，子梅，包括海和勇都变成老师了，他们教那些拿不住筷子的同学怎么夹菜。 米沙他们餐厅的饭菜真的做得很有档次，菜品的色，香，味俱佳，大家真是大饱口福了。 安德烈对中餐一贯不怎么热衷。他更多地是和大家一起喝酒了。 我挨着秋思和达里克坐着。 秋思说，她都好久没有吃到这样地道的中餐了。 我说，秋思你还想吃什么，我叫小星给你打包回去。 秋思说，她现在已经吃的什么都吃不进去了。 我问达里克喜欢中餐吗？ 达里克说他非常喜欢。 我说你没发现吗？安德烈其实不喜欢吃中餐，所以，我们两个几乎也不来中餐厅吃饭。 达里克说，虽然都不吃中餐，可是他和安德烈最大的区别是，安德烈是吃得起但不喜欢吃，他是喜欢吃可是吃不起！ 基本上大家都酒足饭饱了。 我问大家还需要加点什么？ 我听见玛丽绍尔喊我，能不能给她和罗莎加一份冰激凌。 我问，还有谁要冰激凌。海和金丽，子梅，也想吃。 我叫来服务员。要点几个冰激凌。 服务员说，中餐菜谱里没有冰激凌，冰激凌在台卖，我可以去那里买。 台在大厅的另一端，我记下了他们要吃的数量和口味，自己走过去买冰激凌了。 台前坐着三个俄国小伙子，年龄不大都在二十左右岁，他们伏在台上喝酒。 我和酒保说了我要的冰激凌，他去给我准备去了。 这时一个男孩子嬉皮笑脸地说道： ——“姑娘，你这么喜欢吃冰激凌呀？你胃口可真不错呀？” 我没搭理他。另一个说到 ——“我看她的口味还挺丰富的，要不要我再介绍两种口味给你？” 我离开他们两步，看着酒保把冰激凌给我拿过来。 这时，第三个男孩也对我喊着： ——“我们可以请你吃冰激凌，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这三个男孩子虽然嬉皮笑脸，嘴里不干净的，可是他们并未动地方。也就只是过过嘴瘾，我懒得搭理他们，想着拿着冰激凌回去就完了。反正，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接过冰激凌一转身，看到安德烈一只手同时拽着两个男孩子的衣服，另一只手也拉着第三个男孩子的衣领把他们从台上拉了下来…… 那三个男孩子死死地盯着安德烈的脸…… 安德烈的目光恶狠狠地在他们三个脸上来回的扫过…… 那三个男孩子站起来，我看见，安德烈同一手抓着的两个男孩个子不太高;他另一只手拉着的那孩子比安德烈还要高一些。 ——“不，不要！安德烈，不要！！……” 我觉得当时，我的惊叫声足以盖过喧闹大厅的任何声音。它可以用撕心裂肺，惨绝人寰来形容了。 第99章 风波后续 我的惊叫震惊了所有的人。 可能也包括安德烈和那三个男孩子，他们似乎都还需要对我的喊叫做出反应。或者他们没有想好怎么面对目前的情况。 安德烈的突然出现，肯定是那三个人没有预料到的。他们也没法立刻对安德烈做出回应。 安德烈似乎也在考虑，他怎么同时对付这三个对手。 这时候，保安，小星和我们的客人们都跑了过来。 安德烈和那三个小伙子还僵在那里。 大家把他们拉开，小星问了酒保几句，让保安把那三个男孩子带走了。 我站在台前，感到天旋地转，我真被安德烈刚才的举动吓坏了。 我只看到一幅幅画面似乎根本听不到大家在说些什么……我看到安德烈从人群里向我走来，他居然还在笑…… 看着站在我眼前的安德烈，我厉声说道： ——“安德烈你答应过我不再打架，你还记得吗？” 安德烈似乎觉得他自己没做什么，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那态度真的激怒我了。 我发着哭腔说道： ——“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那三个小流氓……缺少教训……”安德烈还在狡辩着。 我抬起手一巴掌落到了安德烈的脸上。 安德烈惊讶地看着我，他用手摸了摸被我打的脸，似乎想证实一下，我确实打了他。 我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我没想到，我会动手打安德烈。我咬着打他的那只手的手指，浑身发抖，眼睛怔怔地看着安德烈。 这时候，小星叫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来打扫我脚下，被我扔掉的冰激凌。 那个瘦瘦的俄国男服务员拿着簸箕笤帚他一边收拾一边对安德烈说道： ——“朋友，你可真酷！” 女服务员是个胖胖的俄罗斯女孩，她拿着拖把等着拖地，她两眼放光地笑着对我说： ——“我真想也有这么帅的男朋友！” 看上去有些惊魂未定的酒保也不停地对安德烈说： ——“这姑娘可能吓坏了……我都没想到……你真够牛的！……我看出来了，那三个小子还真有点怕你了。” 安德烈紧紧地搂着我说： ——“别怕了，宝贝，没事了，有我在，你别怕！” 安德烈搂着我回到座位上。大家不仅没人来指责安德烈，还为他的“英雄”行为喝彩，他们甚至提议举杯表彰他刚才的行为。 大家对安德烈刚才的行为的庆贺，似乎到成了这场庆功宴的高潮。好像比他夺冠还值得赞扬。 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要真打起来，自然打不着你们了！ 我心里想着，对大家的做法极其不满意。我说道： ——“你们怎么能鼓励安德烈打人？” 安德烈搂着我笑着对我说： ——“哦哦……亲爱的，到底是谁刚才打人了？我可没打人呀！我是挨打的！” 安德烈对我打了他不仅不生气，还似乎有些得意洋洋的，在这里向人们炫耀他挨打了。 玛丽绍尔兴奋地尖着嗓子喊： ——“我说过了！谁也抢不过安德烈！” 和安德烈一起健身的两个金发碧眼的家伙，也是我今天刚认识的，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哪国人，对安德烈喊着： ——“安德烈，我们算明白了，你每天健身是因为什么了……我们要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敢掉以轻心……” 王东摇着头用汉语说： ——“好家伙，我今天可算见识到了，琳娜，安德烈果然名不虚传呀！不过，这里可是莫斯科，这么公然向战斗民族叫板……这后果？我看也就你男朋友敢这么做？” ——“安德烈一向不知天高地厚。”我用汉语答道。 返回学院的车上，我和安德烈坐在大巴车的司机后面的第一排。我靠在安德烈怀里，摸着他的脸问道： ——“我打疼你了？” 安德烈看着我的眼睛笑着说： ——“你那一巴掌连蚊子都拍不死，我都不记得，你打我哪边的脸了。” ——“我在大庭广众下打你叫你难堪了？我也真没想到，我会打你，对不起！安德烈”我说。我也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特别后悔。 ——“嗯哼！就像你在大庭广众下吻我一样叫我难堪。”安德烈向我抛了个媚眼笑着答道。 我看向后视镜，发现司机在听我们说话，司机看到我在看他，从后视镜里笑着朝我眨了一下眼睛。 第100章 白手帕情结 回到宿舍，我问安德烈：你是不是习惯盯着我？我今天去买冰激凌你也一直在监视我？ 安德烈靠在床头，他表情有些复杂地笑着说，我怎么和你说这件事呢？我还真没有盯着你。 我问安德烈，那你怎么总是知道我在做什么呢？就算你眼神比我好，可也不至于我的眼神就那么差劲！ 安德烈看向窗户想了想对我说到，琳娜，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想和你说说，你的眼神和大家都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好奇地走到安德烈面前，听他说道： ——“你看，你现在听我说话的眼神多么专注呀！你只有让你感兴趣的事，才会吸引你的眼神。你不感兴趣时，眼神真的是好差劲的” ——“大家不都这样吗？”我说道。 ——“大家是都这样！不过，有一点我发现了，这个世界你喜欢关注的东西和大家不太一样。尤其是对人，你对和你无关的人的态度似乎比别人都疏远。你有一种根本没兴趣和人交往的态度。”安德烈说到。 ——“我觉得你才那样呢！”我对安德烈说。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那样，反正我觉得你是这个样子。对了，今天你见到的我邀请的那些人，你除了和他们打招呼认识，你还看过谁第二眼？”安德烈看着我的眼睛笑着说。 ——“我又不认识他们，看他们干嘛？我干嘛必须要对人有兴趣呢？我没什么兴趣看他们，我觉得他们也没什么兴趣看我。我并未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失礼。”我说道。 ——“琳娜，我太了解你了，当初，在课堂上，我们讨论问题时，你会专注地看着我，可是一旦话题结束，我连和你对视的机会都没有！你这一点真的和大家都不一样。你真太目中无人了，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哈哈” 安德烈笑着说。 ——“看来我还有这缺点，我需要改一改。”我说道。 安德烈张开双臂让我到他怀里来。他搂着我说道： ——“不，琳娜！我之前觉得我会被你的眼睛催眠，是因为，它太漂亮，所以太具诱惑，后来我发现，真正催眠我的是你的眼神。那种人间罕见的眼神！通常情况下就象我说的那样，琳娜你的眼神美丽而孤傲，它不与人交流，可是一旦能吸引你的眼神，你不知道那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感觉！” 我不解地看着他。 安德烈深情地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琳娜，你有这世界上最纯洁的眼神，你懂吗？” 我不解地摇摇头。安德烈说道: ——“都说眉目传情，这话一点都不错!眼睛就是人心灵的窗户，无论怎么隐藏它都会有所暴露。” ——“还眉目传情，你说的是眉来眼去？”我不满地说道。 ——“呵呵，琳娜你看你这大眼睛，不屑的眼神多明显呀！是的，是眉来眼去的，这是心怀鬼胎的人没法避免的。” 安德烈接着说道： ——“琳娜，我见过的所有成年人里，只有你的眼神像孩子一样单纯，这是因为你的思想就像孩子一样纯洁。你那双什么都藏不住的眼睛，我能通过它看到你纯洁的灵魂。琳娜，你是我认识的最纯的姑娘。你的眼神让我想到天使!这才是它最有魔力的地方。” ——“琳娜，总觉的你和大家不一样，我对你的感觉和对我以前女朋友的感觉不一样。我今天终于想明白，是哪里不一样了。”安德烈看着我说。 ——“比如，今天你穿的衣服，我就想西蒙娜也会这样穿的，可是她……你是漂亮，然而，比外表漂亮更难得的是，你气质太高洁了，这是品质的问题，与装束无关。今天我看到你穿那件衣服尽管性感可是毫无风尘感，反而有一种令人敬畏的美，这真令我没想到。现在我知道了，性感暴露的服装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出在人身上。比服装本身更有影响力的是人的气场。琳娜，你就是穿比基尼也不会表现出轻浮，这是因为你的本性如此，所以你传导出的气场也是如此。” ——“西蒙娜是谁？” ——“西蒙娜就是我那个上大学时认识的意大利女朋友。” 安德烈接着说道： ——“西蒙娜是个漂亮姑娘。而且她自我感觉应该更漂亮。她有九分的魅力，她必须把它打造成十分，而且她希望别人认为她有十二分。西蒙娜是我们大学篮球队的拉拉队长。 一次，我和一个队友在酒喝酒，遇到西蒙娜和她的女朋友也在那里。我的队友喜欢西蒙娜的女友。现在想起，似乎那个女孩比西蒙娜长的还要秀气些。不过当时我还是特别喜欢西蒙娜。觉得她身材惹火，性感迷人，魅力四射。还好她也喜欢我。我当时觉得自己就像中了大奖一样特别幸运。呵呵，现在我都能回想起，西蒙娜那放电的眼神。” ——“你被她电着了！” ——“是的！” ——“西蒙娜从来不怕穿着过分性感，她只怕不性感。 我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四处放电，还引以为傲，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我那时也还觉得挺得意的。看我女朋友多迷人！ 说句实话，我那时其实挺愚蠢的，我连什么是轻浮都没概念。 我只在意西蒙娜的性感了，也真不怎么想她心性如何，我根本没关心这个。尽管后来我们因此分手了，可是当时我真不在意。 琳娜，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在监视你吗？ 不，我并没有监视你，因为，我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监视的人。 我知道你的情况，都是别人的眼神告诉我的！” ——“别人的眼神？”我奇怪地说。 ——“是的！”安德烈接着说；——“那两个和我健身的家伙还有那两个芬兰人，今天晚宴上他们没少偷窥你，你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看也没看他们，还有和你健身的两个人，我连他们的名字也没记住，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更没什么兴趣了。”我说道。 ——“他们俩，一个来自匈牙利，一个是波兰人。 我说你连第二眼都没看他们是我猜的，凭我的感觉，你就会这样做！看来我还真猜对了，呵呵…… 知道吗？琳娜，你一直觉得达里克很帅，你也很喜欢他，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可是，我却从来没哟嫉妒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安德烈的话让我很好奇，我之前怎么没想过件事呢？ ——“因为，你们看彼此的眼神！琳娜，你们看彼此的眼神是坦诚而无邪的，达里克看你的眼神和他们都不样，你们是真正的朋友！” ——“亲爱的，你要不说，我还没想过这些，达里克尽管有点油嘴滑舌，可是我就是觉得达里克的本质是质朴，真诚的。 达里克的眼神还真的给人无邪的感觉，这可能就是我对他印象特别好的原因。安德烈，你不说我都没意识到这一点。”我说 ——“我看见你一直在和秋思，达里克还有中国人在聊天。 琳娜，你不知道你今天有多漂亮，有多性感，要是西蒙娜在她会嫉妒的发疯的。 我告诉过玛利亚琳娜比西蒙娜还漂亮。玛利亚说安德烈这次我看你才真是大难临头了……哈哈……琳娜，这个咱们以后再说！ 亲爱的，令人更加着迷的是你一副孤傲的表情。似乎向所有人说，我的美与你无关! 你给人的感觉，这个我之前就感受过，让人会有挫败感。” ——“哈哈……安德烈，你这话说的真让人费解，难道我美不美的还和他们有关系吗？”我觉得安德烈的论调有些可笑。 ——“你说，《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兴趣看他们，我觉得他们也没什么兴趣看我。》这话只对了一半。 你知道你这样对男人的诱惑有多大吗？我觉得，这些家伙没有和你交流的机会，他们似乎很不甘心。这也是琳娜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我才发现的人性的秘密。如果和西蒙娜我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发现这群家伙还这样子” ——“我可没想诱惑什么人，嘿嘿……我也真不擅此道！”我笑了 ——“我知道！你走去买冰激凌，原本我没在意，可是我看到几双眼睛都盯着你的背影…… 我向你看过去，看到你路过大厅，别的桌子后面的客人那看向你的眼神，我就有种预感，我觉得我应该陪在你身边，否则你可能遇到麻烦。 我还没走到台就听见那两个家伙嬉皮笑脸地向你喊着。我当时一股怒火就上来了。心里想谁给你们的胆子向琳娜放肆……” ——“安德烈，我觉得你真的今天的反应有些过激了，都是些小男孩子，喝多了，瞎起哄，再说在米沙的餐厅里有保安工作人员什么的，能有什么事呀，要是打起来，也太不值得了。” ——“琳娜，我今天也想了很多，我为什么会这样反应，我想，要是我和西蒙娜我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西蒙娜是这样的姑娘，她会坐在我腿上，然后向那个波兰人放电，之后俯在我耳边说《亲爱的，我把那个波兰傻瓜迷倒了》。 我会和她一起哈哈一笑。心里也在嘲笑那个波兰人。 她也许会在买冰激凌的时候顺便和别人调情，我都不会去关心她在和谁说话。只要西蒙娜不向我求救，我是不会太在意周围人对她的言行的，我看着盯着她看的人，甚至会想这小子一定会嫉妒我！ 可能从潜意识里，我觉得这些对西蒙娜都不算什么。她也受不到伤害。我也失去不了什么。 和西蒙娜四处勾引别人来证明自己魅力不同的是，琳娜，你都不给任何人勾引你的机会。 我说过，我被西蒙娜的眼神电到过，也被你的眼神催眠过。 你知道一个勾引的眼神和一个无邪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吗？ 一个勾引的眼神会激发你最隐蔽的罪恶的欲念，它让你觉得有权利放纵自己。就象一个魔鬼它路过唤醒了你内心的魔鬼一样——它们是那么的罪恶、无耻、一拍即合！你理智压制的恶念会被它唤醒。你会被它引诱去做你自己都不齿的坏事，它会给你原谅自己的借口说你是被动的，是无辜的！ 原则上讲，这种勾引的眼神和眼睛是否很美，没有一点关系！ 人们更多注意到的是眼神传递出的信息。它给你一种暗示，告诉你，现在有机会为所欲为且不需要付出代价！这种轻浮地占了便宜的满足感确实会让一般人蠢蠢欲动！ 无邪的眼神给人的完全是另一种感觉。它会唤醒你内心最纯正的良知，甚至会阻止你已经萌生的罪恶的欲念。追随那眼神你会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在被净化，和那个勾引的眼神会让你自甘堕落正相反，她会激发你内心的善良和自律。让你想极力表现出自己高尚的一面。无邪的眼神就象阳光会沐浴人的心田，会让你感受到人生无限的美好。 你对那种勾引的眼神有多鄙视，就对这种无邪的眼神有多神往……琳娜，我说你的眼神会催眠我，就是这个概念！ 你用过手帕吗？我妈妈喜欢用。 我说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我有好多深色的手帕。没人喜欢脏手帕对。我喜欢把它们洗得干干净净地。 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件礼物——一个白丝的手帕！它那么洁白，那么娇贵，我喜欢至极！可是我不仅不敢使用，还怕不小心弄脏了它，于是我把她用密封袋包好，我不能忍受它被污染，我觉得就是清洗也是对她的损伤。我就是喜欢它原来那纤尘不染的样子。琳娜你就像那块白手帕。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对你保护过度了？可是我就是觉得自己该这样做。 第101章 真爱是什么 ——“你怎么能物化自己的女朋友，把我们都当成手帕！”我真的对安德烈很气愤了。 ——“我不是物化，也许我的比喻不恰当，可是我真的觉得这样我才能说明白。 我觉得我从她们那里要求比对你多的只有一点。也是我当时还最看中的一点，我甚至以为那是我找女朋友的原则。不过这个原则，我在你这里我好像放弃了。 ——“什么原则。” ——“我觉得我的女朋友必须喜欢我” ——“那你，觉得我不喜欢你对吗？” ——“你岂止是不喜欢呀！呵呵……” ——“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原则吗？” ——“琳娜，我觉得我真没什么原则。有人找女朋友，有固定模式，可我觉得我似乎没有，不仅没有，我总是觉得我这次才是真的找对人了，才觉得自己这次才算作谈恋爱了。” ——“你对上一段恋情总是否定态度吗？” ——“我想是的！” ——“那你是见异思迁，这山看着那山高。你觉得有更漂亮的就把之前的忘了，对？” ——“琳娜！要是说我在你之前的女朋友，西蒙娜是最漂亮的，可也是我最不喜欢，甚至讨厌的！除了她我还真没讨厌过我其他的女朋友，所以我还真不是太以貌取人的。” ——“你还不以貌取人？我有点怀疑” ——“我想想怎么跟你说。” ——“你说实话，要不然，就别说了。” ——“我第一个女朋友是德语区中学的女孩子。德语区的中学的女孩子长得像你这么惊艳的很少。她们大多长的象男孩子，性格也象男孩子。这个女朋友是我们登山队的一个女孩，一个女孩喜欢这个运动，我觉得她真的挺有趣。我怕她体力不够总会照顾她。 这是一个非常喜欢尝试各种事物的女孩，总喜欢看着远方，想一些很古怪的事。我对她的建议都觉得很有趣。我们一起探秘事物，包括性。 我们在一起探究性到底是什么，就像我们登山去探访一个岩洞一样。她比我还大胆，鼓励我去尝试。 我们真的也不知该如何定位彼此的关系，当时我们甚至都没有想固定彼此是恋人的想法，这个女孩之前或是当时也有别的男友?这个我好像都没在意，似乎也不重要，这个女孩似乎对自己的性别定义也很模糊。 我觉得我们更像非常喜欢，要好的朋友。但似乎没有那么多恋人的感觉。 第二个女朋友，就是西蒙娜，我当时觉得西蒙娜性感迷人，我似乎才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最起码，西蒙娜是个漂亮女孩!这才是我该爱恋的对象。我觉得这次我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 我和西蒙娜相恋有半年多，我觉得她教给我最多的就是怎么上床。除此之外，我们俩似乎没什么共同语言。不过当时我觉得这就足够了，我觉得西蒙娜要比上一个女孩还喜欢自己，这也是我觉得西蒙娜才是我真正的恋人的原因。” ——“你们怎么分手的？” ——“西蒙娜交往的人不只我一个，她开始和我说谎，我有些生气可是也没什么证据。 后来，一次我好像看见她和我们球队的队长在车里接吻。我问她，她不承认。 我去找那个小子算账。我们队长说，他根本就没想和我争西蒙娜，西蒙娜以前就是他女朋友，后来分手了。 那天他和西蒙娜在一起，西蒙娜说她想让他检验一下，自己床上功夫进步了没有，他们俩就去开房了。 队长和我说，安德烈我才不会为了西蒙娜和你打架呢，她几乎和上一个球队的人一半都上过床。这个新的球队里，也不知道西蒙娜都和谁有关系。你自己去调查! 我和西蒙娜大吵了一架，西蒙娜说她也不缺我这一个男朋友喜欢她的人有的是，我们就分手了。 和西蒙娜分手我心情不好，想到队长说西蒙娜和半个球队的人都睡过的话，我不想在学校餐厅遇到西蒙娜和那些球员们。 我在校园外找了个餐馆吃饭。餐厅的一个女服务员，比我大五岁，她好奇我为什么不在学院食堂吃饭? 我告诉她，我女朋友夸我在床上有多棒，我就自作多情的以为她有多喜欢自己！也许她也去夸别人了呢。 这是个来自捷克的姑娘，个子很高，但很苗条，脸蛋不漂亮可是却给人感觉特别温柔可亲。 她听我抱怨着西蒙娜，笑着说我有多傻，安慰我说，我是不了解女人所以才这样想的。 说实话，我真的之前对女人也没想怎么去了解。我真不知道女孩子还有那么多毛病。 和她打交道我才发现原来女人不只有漂亮性感，还有温柔体贴的一面，这才是成熟女人该有的特质，我之前交往的都是不成熟的女孩，不是女人。 我喜欢那种成熟女人的宠爱，我觉得这个女朋友才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我这次才真的和女人谈恋爱了! 这个女朋友还教会了我怎么照顾女人的感受，她纠正了好多我之前和西蒙娜在床上的做法。” ——“你们也只是聊性吗？” ——“你算说对了，她开始也是从这方面开导我的，所以，我们也就围绕这些交流，这是我后来发现的，当时我没想那么多，还觉得自己受益匪浅。 我们交往也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她几乎不和我讲她的任何情况。我当时也不知道问。 直到有一天，我再去餐厅找她，老板说她前两天辞职了。 我去她住的地方找她，她已经离开了。我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她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我想她是不想再见到我了。我当时没有很伤心只是觉得奇怪。 后来一直没见到她，也就慢慢不去想她了。” ——“你遇到卡罗尔觉得自己这次又真正谈恋爱了是吗？”我问道。 ——“还真是这样的，琳娜！”安德烈继续说道 ——“自从那个捷克姑娘走了以后，读大三的前一个学期，我一直没有交往什么女朋友。 我觉得我这个时候对女朋友的要求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现在似乎更加想交往和自己有共鸣的女朋友了。 那些仅仅外表漂亮的女孩对我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我还很容易发现她们身上的那些缺点毛病：虚荣，轻浮，浅薄……反正我都觉得这些毛病让我难以忍受。 卡罗尔来自法语区，体态苗条，她举止文雅，没有那些漂亮女孩身上的毛病。 我觉得她是一个让人尊重的姑娘，我觉得自己要是交往，还是找这样一个综合素质好的姑娘交往比较好。 正好卡罗尔和他男朋友分手了两个月，她也想开始新的生活。 卡罗尔似乎也很喜欢我，我们就这样交往起来了。 卡罗尔让我喜欢，虽然，我觉得她并未让我那么动心。可是我当时想，这也许是我成熟了。我理智地选择了一个真正的女朋友。卡罗尔才符合我女朋友的条件！卡罗尔很聪慧，我们在一起除了性还可以聊很多，我以为找到知音了。 哈哈，你看这次我又是感觉真正谈恋爱了。 ——“然后，你又觉得卡罗尔不好了对吗？” ——“我没有感觉卡罗尔不好，我和你说了，我除了觉得西蒙娜的人品有问题，我很讨厌她，我对别的女朋友真的没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好。 只是感觉，对我没什么吸引力了。我不再喜欢她们而已。” ——“那好！安德烈你这次连知音都不要了，你找到什么呢？这次你觉得你又真的谈恋爱了吗？” ——“琳娜，这次我和以往都不同的是，我什么都没找。我根本就没有选择。要说之前我可以选择西蒙娜，卡罗尔，也可能选择别人。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这次，琳娜你让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觉得我连放弃的余地都没有！” ——“也许你还需要谈好多次恋爱呢，安德烈” ——“也许！不过我先把这次对付过去才有以后？” ——“我不明白，你想怎么对付呢？” ——“我想必须活下去！” ——“谁不让你活了？” ——“你！” ——“什么？” ——“琳娜，有一句德国名言是这么说的。爱情不是找一个人一起生活，是没有他（她）你无法生活。亲爱的，没有你，我无法正常生活，甚至无法正常呼吸了” ——“琳娜，你为什么爱我？” ——“我也不确认，我都爱你什么，我只是觉得我离不开你。” ——“我说了，我之前找女朋友还有原则呢，要她爱我，可是到你这里，我就没原则了。不是我想放弃什么原则，是因为我觉的我根本没有什么坚持原则的余地了。没有你我无法生存了，这一次我甚至不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谈恋爱，我不需要确认任何事情，我只是知道，我必须让自己活下去！” ——“安德烈，我们是不是太疯狂，太不理智了，你看你连最后的原则也丢掉了，这一切是不是太不现实了？” ——“琳娜，我觉得我们正相反，没有比生存更现实的了？哈哈，别人不明白，也许只有你我知道。我们在一起才能生存，这才是最现实的需要！” 第102章 那是你的眼神 看着熟睡的安德烈，看着他那浓密的黄褐色的睫毛，我的心里异常地宁静。 回想起安德烈说，我对他说眉目传情时态度的很不屑，我想那是一定的！ 我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安德烈睡熟的样子让我平静。 因为，我感觉安德烈的目光有些太过凌厉，温柔也好，高兴也罢总是很喧闹，不像他睡着了这么安静。 我嘲笑安德烈说眉目传情这个词，我说那是眉来眼去，安德烈似乎也不想和我争辩。 可是，我还真的不能把人们用眼神表达的真实情感都视为不纯洁和不友善的，这既不合逻辑更不是事实。 我不认识那个叫西蒙娜的姑娘，我想她应该和我的年龄相仿，可是我真的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喜欢和人眉来眼去的。也许对于她来讲，那只是她和这个世界的一种交流方式，这世界上还真有许多人喜欢这样交流。 我不想也没有资格对此进行评判。 这里，我只想表述的是我个人的心里感受，可能从心里学角度上讲，我这种感觉都有些病态了！ 我想也许是我的这种心里反应，让我的目光使人感觉清冷和难以接近，不了解我的人，会对此产生一种错觉——我在拒人千里之外！ 安德烈不承认，可我觉得这未必不是我的一个缺点！ 我在反思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此刻，我好像找到了自己心里另类的一个很有力的证据： 我害怕别人的眼神吗？ 我问自己，说不上害怕，只是，我觉得这世界上有很多眼神让我不安宁。它们有些让我感到疲惫，甚至厌倦。 就象西蒙娜迷恋那些眼神一样，相反，我会对一些眼神感到不安。 也许是我从小到大感受过太多别人看自己的异样的目光，我对那些过分好奇的眼光的反应比一般的人敏感和排斥，这也许也是造就我性格另类的一个原因。 我对内涵复杂的眼神很反感，我甚至不想探究那些眼神是出于什么目的，就算真诚喜欢，我也觉得非常不自在。 也许我真是个怪胎，我可能缺乏很多人类所拥有的情感。 安德烈说的对，我所关注的事物确实在一定成度上和大家有些不同。 就算同一个安德烈，我真的不会象西蒙娜那样去向他放电。 我确实会如同安德烈说的那样，我连和他对视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呵呵，这样看来我是挺目中无人的！ 我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任何人眉来眼去的，我似乎不仅没这功能，我还讨厌发生这种情况。 人类的诉求是不一样的。 就象刚才安德烈问我，我为什么爱他，我说不清楚一样。西蒙娜为什么爱安德烈这个似乎不言而喻。同样作为安德烈的恋人我们对于安德烈的诉求有的时候竟然是截然相反的。 安德烈没说，我也无法想象。假如安德烈看到那和他一起健身的伙伴看西蒙娜的眼神，他会有什么反应，是会故作镇静还是自鸣得意？ 我无法判断！！ 就象我无法理解西蒙娜为什么会在安德烈面前也和别人《眉目传情》一样。 我想，面对我这样一个另类的爱人，安德烈是不是也没有预料到，他需要在很大成度上改变他对恋人心里诉求的认知。 不过，安德烈今天似乎对别人看我的眼神感到不安了，否则，也不会有之后的情况发生。他是只想教训一下那三个放肆的俄罗斯小伙子，还是也想给他的朋友们一些警告，我没有办法了解安德烈的所有动机，他也未必想告诉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对陌生人眼神的排斥影响到了安德烈，他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反思着自己对别人眼神的感觉，发现，其实我并不反感所有人的好奇的眼神，我只是讨厌那些暧昧的无理而又贪婪的眼神罢了。 我曾经几次被人不礼貌的盯到几乎要崩溃，尽管他们只是看着你，可是我觉得有过这样感受的人都会理解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我真的在想，盯着别人看不礼貌：这不是世人皆知的道理吗？为什么那么多人不遵守呢？ 我也讨厌那种暧昧至极的眼神，就有些像安德烈在俄语课堂上曾经有过的那种眼神。我在国内的学校里也经历过，那都是我最想避开的眼神。 另一方面我喜欢那些坦荡而又真诚的眼神，这种眼神在天真的孩子脸上很常见，可是我也在成年人眼中见到过。这也就是，在我们学院的男同学中我更喜欢达里克，刘洋，白天的主要原因！ 我回忆起，那些让我喜欢，甚至感动的眼神： 记得刚到莫斯科，一次很晚了，我坐在地铁里，车厢里几乎没什么人。我对面坐着一个中年俄国女士，衣着相貌都非常普通，我觉得她在微笑但是眼神似乎有些看向我又有些迷离，我没太在意，她到站了，下车前，她笑着对我说了句:《你是个漂亮姑娘!》我当时看到了一双真诚的眼睛，都没等我说声谢谢，她就下车了。 我后来回想起她的眼神，我似乎读懂了她当时的表情。她当时也许觉得见到我很愉悦，她眼神迷离是她觉得盯着我是不礼貌的，就这么简单！ 比这个女士更坦诚的是，我在bj办理签证时打的一辆出租。司机是个中年人，看见我笑着说道，今天我好运气啊，第一个乘客就是个漂亮姑娘，看我的目光坦诚而友善。直到今天回想起那坦诚而热情的眼神，我都感到温暖！ 由于自己的怪模怪样，我其实也已经很习惯别人好奇的眼光了，也许是由于这个原因，我学会了尽量屏蔽对别人眼神的感觉，我懒得探究别人为什么看我，我甚至学会不去在意别人怎么看我，这也许是我让人感觉目中无人的原因。 眼神我可以回避，可是别人好奇的询问，我真的是无法不回应的，好在这世界上正如安德烈说的人们都是——眉目传情的。哈哈 在国内，我陪女友在赛特买鞋子。她去挑选鞋子了，我坐在那里休息。 年轻的女售货员，站在距离我三米远的地方，盯着我看。一会儿又过来一个女售货员，他们两一起看向我嘀嘀咕咕地，我有些感到好笑，正要问你们嘀咕什么呢？她们俩终于忍不住了问我——你是混血儿？ ——“是的！”我答道，心里想你们要是早问，我早就告诉你们了，用不着在那里嘀嘀咕咕的。 看到我笑着回答，两个姑娘走过来，仔细地打量着我，还说着我眼睛和头发的颜色。倒是她们那好奇，天真的眼神让我一直觉得特别有趣。 也许安德烈的朋友对我仅仅是好奇，就象那两个女售货员一样。 我历来忽略别人的好奇心而对我发出的所有目光。 安德烈的做法呢？ 我想告诉他，如果深究这些，会让他很累。可是，我的这些想法我似乎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安德烈进行交流。 第103章 回家的心愿 周一在总部开会，谢尔盖说还有两周市场就要放假了，而这两周也是节日前货物流通的最高峰，大家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把所有的货物处理完，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中方的货运情况和中国的国情紧密联系。 中国人很敬业，平时很少有节日能影响到工作的进程，唯有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视的。 春节期间，我们的工作几乎就停止了，我也可以正好利用这个间歇回国探亲了。 回到办公室，我翻看着日历，看着一月底的春节，计划着自己回家的时间。 我在春节期间，请两周的假是可以的。但是，我真的想回去好好和家人多住几天。我在想着怎么能让谢尔盖给我批三周的假。 我正想辙呢，接到谢尔盖的电话，要我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门口正遇到安东风风火火地从他办公室出来，看见我向我做了个鬼脸说了句《凯撒》！我同情地向安东耸耸肩，笑了没说话。 我走进办公室，谢尔盖看着我问道： ——“琳娜，怎么能对国内中国客户的空运情况做一个调查，公司打算明年开空运线路。” ——“需要去中国调查吗？我可以去……我可以去雅宝路！可以去……中国的市场进行调查……可以做什么都行……只要您能让我回趟家！” 我激动地对谢尔盖说着。 谢尔盖几乎是笑着听完我的陈述，他说： ——“我明白了，我想一下，你觉得你需要回去多长时间？” 我告诉他最好有三周的时间，这边的工作我会安排好的，如今正好是货运淡季，我的下属也要轮流休假。 谢尔盖让我写一个报告给他，我激动极了，看来我真的可以回家了。 晚上我兴奋地和安德烈说谢尔盖有可能让我回家休假的事。 安德烈听完似乎没我那么高兴。 他问，琳娜，你为什么要回去那么长时间？ 我说，我都两年没回家了，我还想回去一个月呢，就是公司不给假。 安德烈不满地说，还好你没说你想回去一年。 这时我才想到，我把安德烈给忘了。也难怪他不满意！ 我提议，要不你也回家过圣诞和新年，这样就公平了？ 安德烈说，真要那样，我们可真需要分开一个多月了。 我问他你今年圣诞节不回家，你是怎么和家里人说的，说你在莫斯科和琳娜在一起吗？ 他说，他们家人也没问他和谁在一起。安德烈说他二月份要预答辩，所以不想回家了。 我告诉安德烈，我会陪他在这里迎接新年，然后这一个月他集中精力好好准备他的答辩。 很快，谢尔盖把我的报告批复了。由于我这一次是公私兼顾，谢尔盖还给我报销了往返的机票，凭心而论，谢尔盖真的是一个好上司！ 晚上我在电脑上查看回国的票务信息，一边对安德烈说，我回去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准备，如果答辩通不过，你看我怎么和你算账！ 安德烈笑着看着我不做声。 第104章 过家家 接下来的两周没有休息日。我每天早出晚归的累得要死。 周末安德烈抱怨说他还以为他要在我回家以后才去当修士呢，没想到他从上周就开始修行了，要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让我回家了，他也好专心修行。 我告诉他，你最好再给我好好修行一周，把你的论文好好看看比什么都强。 接下来的一周不仅工作量很大，这天气也跟着捣乱连续几天都在下着漫天的大雪。 终于熬到假期了，12月23号。我安排好单位最后的事宜，回家前还路过花店买了一大束鲜花。 正在电脑上看论文的安德烈，看着我手里的鲜花，诧异地问我： ——“谁给你送的花？” ——“我自己！”我说道 我走到桌前把那束花插到花瓶里。 ——“你不理我是因为我没给你买花吗？”安德烈走过来，站在我身后盯着那束花，在我耳边问道。 ——“有这个原因。”我逗他说 ——“你怎么不早说？”安德烈问 ——“哈哈哈……”我转过身来看着安德烈那认真的表情，实在觉得这个傻瓜安德烈太可笑了。 我问他吃晚饭了吗？ 安德烈说，我不在家吃饭，他最近也就一直在吃食堂。 他没料到今天我会这么早回来，他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我说，那我们出去买些吃的，这几天开始好好过节怎么样？ 安德烈委屈地说，他看到我没时间搭理他，他原本连过节的心情都没有了呢。 12月24号睁开眼睛，已经快到中午了。 结束了修行的安德烈还在酣睡着。 今天倒是个意外晴朗的日子，莫斯科在冬天里能看到晴空和太阳的日子屈指可数。风和日丽的户外让人感觉格外的清新、美好！连日来的大雪把莫斯科包裹的一片洁白，我来到窗前看着阳光下那异常耀眼的粉妆玉砌的世界，窗外的白雪、蓝天和我窗台上的五色的鲜花构成了一副特别美丽的图画。 坐在窗台上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德烈来到我身后，他贴着我的脸说： ——“宝贝，你穿这么少坐这里，你不怕冻着呀？” 靠着安德烈温暖的身体，我才感觉到窗口还真有些凉意。 我说，安德烈你看今天的天气多好，我们出去玩雪怎么样？ 安德烈兴奋的眼睛发光。 我们商量，可以在雪地里烧烤，这个特别有趣。 安德烈高兴地去下面商店里买烧烤用的食材去了。 我敲着我那些贪吃的邻居的门，告诉他们过一会儿，大家去外面烧烤。 除了李白玲不在宿舍，其他人都积极响应。 我看到金丽的老公张云鹏居然也在。 我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金丽笑着说，货都发到莫斯科了，他留在国内做什么？ 我问他们货走得怎么样？ 张云鹏说，两周时间基本上货物都出完了，他也松了口气。 我说，岂止是松了口气，肯定是大赚了一笔，正好今天一起庆祝！ 张云鹏说，那他们准备烧烤的食材。 我说，安德烈已经去买了，你们参加，把你们的烤肉架贡献出来就行了。 校园外的林子里，我们找了一块开阔地。 安德烈，达里克，巴沙，菲戈尔还有玛丽绍尔，他们一起堆起两个大大的雪人。 我和秋思，金丽，张云鹏，罗莎和艾德里斯准备烧烤。我们加上烤肉架，还生起了一大推篝火！ 玛丽绍尔和安德烈和菲戈尔研究怎么做其他的雪塑，他们的作品虽然不怎么专业，不过也算有模有样的。 我看着雪人，雪树和松林环绕着那团熊熊燃烧、跳动的篝火，真的有种童话般的感觉…… 张云鹏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和我说： ——“琳娜，我昨天还和金丽说呢，这要是在中国，遇到下雪天可以在火锅店好好地吃几顿火锅，那日子可真好，在莫斯科这日子过的也太没意思了。 金丽说 ——“那是你不会生活，你看，琳娜他们怎么就知道在雪地上烧烤呢，我来莫斯科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知道冬天也能烧烤，这雪地里烤着火的感觉还真挺有创意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张云鹏说： ——“我倒是知道俄罗斯人有雪地里烧烤的，就是从来都没兴趣自己也去，此刻。觉得这在雪地里烤着火，吃着热腾腾的烤肉，原来也挺享受的。” 金丽对我说道： ——“你看见了，琳娜，你要是和张云鹏，一天都过不下去，他就是这么个没什么情趣的人。” 张云鹏说； ——“哎！金丽，你吃我做的菜的时候可没这么说呀！” 我笑着对金丽说： ——“还真是呢，子梅吃了一口安德烈做的沙拉就开始同情我了。金丽，安德烈做的饭我觉得你一口都吃不进去！” 我们正在这里谈笑着，安德烈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 ——“亲爱的，你来，我给你变个魔术！” 我看到他们做了一些简单的苹果，梨和桔子，葡萄的雪塑用烧烤的签字插在雪人身上，安德烈把酒浇到这些雪做的水果上点燃，雪白的水果马上被一层蓝色的火苗包围着，非常的奇特漂亮。 我惊叫着跳了起来： ——“太美了，安德烈！” 大家都被安德烈的做法惊艳到了。 我们都夸他——太天才了。 罗莎说下次最好安德烈提前说一声，她好能把这个拍下来，这次她都没来得及。 安德烈说他就是想给琳娜一个惊喜，所以不能提前说的。 安德烈吃着烤肉得意地看向我。 我看着安德烈心里想，我真挺爱这个家伙的。 这时候张云鹏说道： ——“安德烈，你想给琳娜一个惊喜我不反对。可你也不能把我那一瓶白酒都用了呀。我这可是国内带过来的，今天还没怎么喝呢，就被你都倒掉了。” 安德烈边吃着烤肉，边笑着说： ——“别心疼，张云鹏，我会还给你的。不就是一瓶中国白酒嘛！明天我就让白天从市场给你带一瓶回来！” 张云鹏说： ——“不是一瓶酒的事，我觉得你点这个用酒精就行，用白酒你不觉得浪费呀？” 安德烈看着他笑着吃着烤肉没说话。 金丽说道： ——“看到了！琳娜，张云鹏就不懂什么叫做千金难买一笑，他可真是一点浪漫细胞也没有……” 我笑着说： ——“张云鹏是觉得我们不会过日子！” 张云鹏说： ——“琳娜，你们俩那不叫过日子，你们那是过家家！” 第105章 Silent Night 我们打算回去了，我让安德烈给我弄一段树枝，我要回去做圣诞树。 张云鹏说： ——“我说什么来着……金丽你看，琳娜就像小孩一样。也就是安德烈惯着她，我看她这辈子也长不大了！” ——“安德烈愿意，你少操点心行不行？”金丽笑着对张云鹏说道。 张云鹏看着我和安德烈似乎无奈地摇了摇头。 安德烈弄了个一米多高的树枝。 在路上，他扛着树枝还和我说： ——“琳娜，我真不知道你要圣诞树。你去年圣诞节……要知道你想要，我就给你买一个大的了。我什么都没准备，我还以为……” 我告诉他，去年他回家了，我们都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我今年是为了他过的。 我说，你什么都不用准备，我都准备好了！ 安德烈惊讶的看着我。 回到宿舍安德烈用一个塑料桶把那颗圣诞树固定好立在屋中央。 我说，你记得我昨天还拿回来一个大袋子吗？ 安德烈说，他没太注意，他就注意那束花了。 我从壁柜里取出那个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两盒圣诞蜡烛，拉花，小彩灯，和一些圣诞树的挂件。 安德烈激动地说，琳娜你这才是变魔术呢！你都吓着我了。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些？ 我告诉他，不是我买的，这些都是王东发的货物，在我们库房里好多呢，他让我随便拿，我就拿了这些。 还有，两瓶格鲁吉亚红酒，是库房的格鲁吉亚老板给客户的新年礼物。 安德烈高兴地抱着我说： ——“琳娜你居然学会受贿了！” 我说，尽管不花钱，这可都是正当渠道来的还真不能算做受贿！ 我们俩兴高采烈地装饰着圣诞树，过了一会儿，安德烈忽然有点懊恼地说： ——“琳娜，你真应该早点告诉我你想过圣诞节的，我真什么都没给你买！” 我说不用你买，圣诞老人给咱们礼物了，你买的还要花钱，这些不花钱的。 我从袋子里把最后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三件毛衣，我自己的两件一件红色和白色的，还有一件灰色的是给安德烈的。 我让安德烈试试，安德烈听话地穿上，惊讶地都不知道问什么了。 我一看这毛衣还挺合适他呢。 我告诉安德烈，刘洋说，要是你穿得不合适可以拿回去换的。你没看到我这两件毛衣是同一款式吗？这都是他们自己家工厂的货，他送我们的新年礼物。 安德烈问，中国人之间都这么送礼物吗？需要我们也给他们礼物吗？ 我说，不用！这不是中国人之间送的新年礼物，我帮他们解决了库房的问题，他们省下好几千美元呢，这些都是小意思，他们答谢我的。 安德烈看着我说，琳娜，我现在有点明白了，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地要做这份工作了。 我和安德烈一起装饰完那颗圣诞树，点亮上面的彩灯，我们的房间马上就有了一种喜庆的节日气氛了。 安德烈说，他是第一次在莫斯科过平安夜，他真的没想到莫斯科的平安夜会这么神奇。 我们计划着我们的圣诞晚餐，安德烈说他没少吃烧烤，晚餐真的也吃不进去什么。 最后我们定制了一份简单的圣诞晚餐：我做两个沙拉，安德烈去煎一份鱼排，他说顺便给我炸一些薯条。 我还要了一个小小的蛋糕，为此我昨天还买了葡萄干了。安德烈看着我拿出来的葡萄干说，琳娜，原来你真是早有预谋呀！ 我们算了一下时间，准备这个晚餐用不了一个小时，现在时间还早呢。 我问安德烈，你不想今天和家里联系吗？ 安德烈激动地说：琳娜，你真好!我要告诉我妈妈，我在这里和你过一个非常美好的圣诞节！ 安德烈接通和家里的视频，我去厨房洗准备做沙拉的水果和蔬菜了，回到房间，看到安德烈在电脑前正和他妈妈聊着。 安德烈忽然转过身来对我说： ——“琳娜，亲爱的，你过来，让妈妈看看你！” 安德烈的建议让我很意外也很不安，原本，我没有要见安德烈家里人的任何准备，可是，此刻拒绝也是不能的了。 我走到电脑前，在安德烈旁边坐下，看着视频中安德烈的妈妈。 安德烈的妈妈和安德烈长的不太一样，她看上去眼睛很大，高颧骨，意大利人的特点更明显一些。 要说颜值他妈妈倒是他们家最高的，感觉比玛利亚要漂亮。 她身材很丰满，穿了一件驼色的羊绒衫，带着珍珠耳环。头发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染成的金黄色，打理地非常细致。 我心里想，我妈妈可不会这样打扮的。 他妈妈看上去，不仅没有什么亲和力，到让人觉得有些高傲。 我怯怯地用英语向他妈妈打了声招呼: ——“你好，索菲亚！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琳娜！”安德烈的妈妈回答了一句，之后就又和安德烈用意大利语开始说话。 我看到她这个样子，没待一会儿就向她摆摆手，请求告辞。 索菲亚向我点了一下头，似乎允许我退场了。 我退到屏幕外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看到安德烈一言不发地听着他妈妈在那边不停地说着。 我紧张地看着他们在那里聊着，忽然，安德烈又笑着，转头向我说到： ——“琳娜，妈妈都说你很漂亮！” 我对他笑了一下。 安德烈最后好像说了一些祝愿的话，他们就结束视频了。 安德烈凑到我眼前，似乎有些得意的看着我说： ——“琳娜，我妈妈都承认你漂亮了，她可不轻易夸人的！” 我看着安德烈，心里在想，你妈妈是不是只说我漂亮了，别的好像都没说! 说句心里话，我对别人夸我漂亮，其实并不很高兴。我最希望听到的话是，《她是个好姑娘！》可是，这句话我还真听到的不多。 安德烈的妈妈一定没夸我别的，如果夸了，安德烈肯定会告诉我的。 从和索菲亚对视的眼神里，我就能看出来，她似乎并不怎么喜欢我。 她对我的态度使我对安德烈的家人越发发怵了。我真的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家里人打交道。 我看着安德烈，想着今天是平安夜。我原本打算和安德烈好好过一个圣诞节的，我不想让我不安的情绪影响到他。于是，我向他笑着…… 安德烈似乎和家里人通完话也像完成了一件任务一样。看到我基本上快做好的沙拉，安德烈他吹着口哨去做蛋糕了。 听着安德烈那愉快的口哨声，我的心情也变得没那么沉重了。 注视着圣诞树上那一闪一闪的彩灯，我想今天是我和安德烈第一次过平安夜，以往的平安夜，我似乎都忽略过去了。 安德烈从厨房回来，问我还需要他做点什么？ 我搂着他的脖子笑着说: ——“亲爱的，我求你一件事！” 安德烈宠溺地看着我说： ——“你还担心我拒绝你吗？” 我跳到钢琴旁打开琴盖说： ——“我想听你唱silent night ” 安德烈坐到钢琴前，用手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笑着开始弹着琴键，回想着这首歌的曲调。他很快回忆起了这首歌的旋律了，我的耳边想起那首让人忘却苦难的音乐声…… 安德烈弹了两遍曲子，问我想听哪种语言的，我告诉他，我想听英语。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all is cal， all is bright round yon virg other and child holy fant tender and ild sleep heavenly peace sleep heavenly peace sleep heavenly peace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shepherds ake at the sight glories strea fro heaven afar heavenly hosts sg alleia! christ， the saviour is born christ， the saviour is born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n of god， love's pure light radiant beas fro thy holy face with the dawn of redeeg grace jes， lord， at thy birth jes， lord， at thy birth 平安夜，圣善夜！ 万暗中，光华射， 照着圣母也照着圣婴， 多少慈详也多少天真， 静享天赐安眠，静享天赐安眠。 平安夜，圣善夜！ 牧羊人，在旷野， 忽然看见了天上光华， 听见天军唱哈利路亚， 救主今夜降生，救主今夜降生！ 平安夜，圣善夜！ 神子爱，光皎洁， 救赎宏恩的黎明来到， 圣容发出来荣光普照， 耶稣我主降生，耶稣我主降生！ 我喜欢这首歌，也喜欢安德烈的嗓音唱的这首歌！ 午夜12点我对安德烈说： ——“圣诞快乐，亲爱的，你觉得你快乐吗？” 安德烈说： ——“我想象不出什么能使我比现在更快乐！” 第106章 假期安排 安德烈似乎对他没有安排圣诞节的活动耿耿于怀。 他问我接下来的两周都有什么安排？ 我说真的没什么了，咱们学院27号的留学生的联欢会我要参加。今年我事多，也没帮上金丽什么忙可是晚会总该参加呀。 再有，就是我和玛丽绍尔一直想去参观特列季亚科夫画廊，我们俩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我想趁着寒假这几天去看看。当然安德烈你要有兴趣也可以带上你，我逗安德烈说道。 安德烈还真有点不满意了。 他说，你这几天都安排好了，都没和我商量。 我说，你难道和去年一样又要有什么篮球赛不成？ 安德烈说，他都有一阵子不打篮球了。达里克似乎对篮球也不积极了，每天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安德烈前一阶段一直准备滑雪比赛，他也没关心这事，如今，打篮球的事好像也没人张罗了。 我说你又没事，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安德烈微笑着对我说： ——“谁说我没事？我想请你去看演出，亲爱的！我一直在想圣诞节你给了我那么多惊喜，我过新年能送给你些什么呢？” 演出？！一听到安德烈要请我看演出，我高兴地几乎扑到安德烈的怀里，我激动地问他： ——“什么演出？快告诉我，安德烈！” 安德烈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激动。 他笑着说： ——“呵呵，宝贝，你不用和我这样，我也会带你去看！” ——“看什么嘛？你快点告诉我。”我推着安德烈的肩膀问到，我真的有些亟不可待地想知道。 ——“你喜欢看芭蕾还是喜欢听歌剧？”安德烈问道。 ——“都喜欢！”我说。 ——“哈哈哈，我真没想到，琳娜你可真不贪婪。居然都想看，我怎么没想到你会这样的”安德烈笑着说。 ——“不行吗？”我噘着嘴问道。 ——“当然行了!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的建议，亲爱的。”安德烈高兴地说。 新年演出季，莫斯科各大剧院的节目精彩纷呈。 芭蕾舞有《胡桃夹子》和《天鹅湖》。 安德烈问我喜欢哪一个？我选择了《天鹅湖》真的没办法我对《天鹅湖》是痴迷到了变态的程度，只要有它的演出我就想去看。 令我们没想到的是，此时莫斯科大剧院推出了俄语的歌剧《图兰朵》，这个可是千万不能放过的。事实上，我们真的对能遇到这个演出感到非常庆幸！ 芭蕾舞票的时间是12月30号。歌剧的演出日期是1月5号。 安德烈说，其他时间我可以和玛丽商量去画廊了，他当司机是没问题的，可是，不要再让玛丽指定去哪里吃饭了。她除了知道挑贵的餐厅，点贵的菜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心里暗暗笑着玛丽绍尔，就连安德烈也受不了她了。 第107章 联欢会准备 敲开金丽的房门，看到她在悠闲地看电视，我问她： ——“去年我看你忙乎着准备联欢会的菜品什么的，今年你怎么这么闲呀？” 金丽高兴地说： ——“今年小星说让他们一个厨师过来给指导一下。厨师帮王东，刘洋他们准备做就行了，我可算轻松了。” ——“看来小星还真帮了大忙了！” ——“谁说不是呢！琳娜，你今年倒是忙得很，咱们的演出你也不参加了。” ——“我又担不起一个节目来，参加不参加也影响不大” ——“对了，安德烈今年在莫斯科，他可以出个节目什么的呀。我觉得他唱个歌总该没问题？” ——“他你就别提了。罗莎今年又是要独唱，她问安德烈要不要也唱一个或者弹个什么曲子。安德烈说他没兴趣。 我想可能罗莎对海说了安德烈会唱歌。海来找安德烈了，说希望他也代表他们国家也出一个节目。你也知道，他们国家就他一个留学生。安德烈说他晕舞台，自己都是在下面瞎玩，演出可真不行！你就别为难我了…… 我以前也听达里克说过，他们只喜欢参加体育比赛，对演出什么的很不感兴趣。 我问安德烈为什么不去试试。安德烈说，他觉得他要是自己单独站在舞台上，非晕过去不行。他可不喜欢那种感觉。” ——“哈哈……你一说海，我倒觉得安德烈不参加也挺好的……”金丽笑着说。 看着她我就想，海可能都不知道，这个金丽怎么就对自己有意见了呢？ ——“咱们楼层今年看来就罗莎一个人有节目。那个玛丽怎么也不参加演出呀？”金丽问道 ——“玛丽说，今年他们南美学生凑了一个乐队，节目还蛮有档次的呢。不过，玛丽似乎不能唱也不能跳的，她好像没被选上。 其实，玛丽和巴沙一样，他们对各种活动真的挺热衷参与的。 这一点和我们中国人不太一样。中国人都太低调了。”我说。 ——“玛丽绍尔是不是会画画呀？我看夏天的时候你俩还出去写生了呢。”金丽说道。 ——“她是画得不错的，反正我还真挺喜欢她的画的。我不会画，就是和她一起玩。咱们学院举办那么多活动，就是没办画展，要是举办这个，我觉得玛丽的才能就被发现了”我答道。 ——“对了，金丽，我虽然不演出，可是联欢会我还是要去的，我向你借衣服来了”我接着说道。 ——“没问题，你穿那件你上次试过的那件灰蓝色裙子怎么样？我建议你穿那一件。”金丽说道 ——“知我者，你也！我真的就是想穿那件，才找你的”我笑着说。 ——“我打电话，让张云鹏晚上给你捎回来，他今天正好去店里了，对了，我让他把那些配饰也给你带回来。” 晚上，金丽叫我去她家里试衣服，张云鹏也在。 我换好裙子，张云鹏进来仔细地打量着我。还对金丽说，你说得对，琳娜穿这件衣服真的特别好看。 令我没想到的是，张云鹏还把一堆饰物打开让我试戴，我看到他给我的那些耳环，和项链都有些夸张，《布凌布凌》的都是些仿钻的特别耀眼。可是张云鹏说这个正是适合这件晚礼服的风格的。他还问我穿什么鞋子，梳什么样的发式，似乎比我和金丽还在行，还要上心。 说实话，我真有些不适应张云鹏的这么用心地设计我的形象。我想就是安德烈也不会对我穿什么这么上心。 张云鹏拿出一个小小的公主冠，让我戴在头上。 我说这个就免了，我以后还要在学院里见人呢。 金丽也说有些不适合，她给我盘了一个漂亮的发式，用四个发亮的夹子固定住。张云鹏看着说这样更好。 我对金丽说，你老公还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呀！ 金丽看了看张云鹏有些诡异地向我笑着。 我打扮完了，张云鹏让我走一走，再转一圈。说实话，我真的喜欢那件裙子动时飘逸的感觉，大大的裙摆，像舞动的波浪一样美丽。 这时候张云鹏满意地看向我说道： ——“琳娜，你们系里要是举办晚会，你也可以穿这件裙子。金丽说你们系的学生里就有好几个俄罗斯的顶级模特。要是有人问你这件裙子在哪里买的，你告诉他们，金丽可以给他们打折的！” 我终于明白金丽那诡异的笑容了。 我说： ——“我真服了张云鹏了，连我们学院的联欢会他都不放过机会挣钱，我看连校长都没想到这个。你们不发财这世界上还有人能发财吗？” 金丽看着我笑了。 第108章 血脉研究 午后，安德烈烤好蛋糕的香味把我隔壁的玛丽绍尔又给招来了。 她一敲门，安德烈就和我嘟囔着说，他去取蛋糕就看到玛丽家的门是开着的，这个人肯定是她。 我们和玛丽住得最近，我们两家就隔一堵墙，门和门还不到一米远，我们家吃什么还真不容易躲着她。 我说算了，你去开门。玛丽也怪可怜的，就她一个人在咱们学院也是连一个同胞都没有。 安德烈说，不是一点都不给她吃，关键是每次她吃的都比我吃的多，这让安德烈感觉自己好像总在给玛丽做蛋糕。他心里不舒服。 我笑着说，算了！你别和她计较了。玛丽喜欢吃，说明你蛋糕好吃呗！我今天也多吃一点。 安德烈去开门把玛丽放进来。 我让安德烈给玛丽也准备一杯柠檬茶，安德烈看了看玛丽，不太情愿地去给她弄了。 玛丽似乎压根就没看见安德烈的态度，她高兴地吃着我切给她的蛋糕问我：想好哪天去画廊了吗？ 我说，新年后。这几天不就开联欢会了嘛！ 玛丽说，她倒是哪天都行。 玛丽吃着蛋糕，她看着蛋糕，头也不抬地对安德烈说： ——“安德烈，你今天做的蛋糕换了种口味，不过也挺好吃的。” 安德烈在一旁看也不看玛丽，不满意地应承了一声：——“嗯哼！” 看着他俩，突然觉得，人和人原来差别还真是蛮大的。 玛丽和安德烈，他们之间感觉也都很不适应？ 玛丽的个性真的带有拉汀人那种热情和奔放的特点。可是，有着意大利血统的安德烈似乎还是更忠实于他那日耳曼的基因。总是严肃有余，热情不足。 作风严谨的安德烈也确实受不了玛丽的言而无信。 我问玛丽你们南美人都你这样吗？有安德烈那样的人吗？ 玛丽说，在南美有不少德国人真的挺像安德烈的，不过她是比较典型的南美人，血统比较混杂。 我说，说起来呀，我觉得咱们学院里就咱们三个最特殊了。你看其他人都比我们血统纯正。 玛丽和安德烈听我这么说倒是非常认可。 安德烈说： ——“琳娜，你不说这个，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玛丽说，还真是这样的。我问玛丽你能觉得我血统不纯吗？ 玛丽说； ——“琳娜，你长的更像俄罗斯人，其实，你性格也有些像，不过。你喜欢和中国人在一起。” 我告诉玛丽我就是中国人，当然喜欢和中国人在一起了。 我问你玛丽，你怎么看安德烈呢？ 玛丽说她其实分不太清瑞士人和德国人。 我说我也分不清，我们之前还都以为他就是德国人呢！ 安德烈说他其实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的瑞士人。 玛丽说她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秘鲁人。秘鲁最起码有一半人都有她的外貌和血统。 现在，似乎最纠结的是我了。 我们三个好像同时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安德烈问我： ——“亲爱的，你自己觉得和中国人有很大的区别？” 我说，我自己还真不觉得和中国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心里认同自己就是一个中国人。 玛丽说： ——“可是，琳娜，你的外表还是很像俄国人的。” 我说，你为什么一定认准我像俄国人，难道不会像德国人或者西班牙人吗？玛丽说你不像西班牙人，也不像德国人，就像安德烈像德国人一样，你身上的俄国特质特别明显。 我问她，那中国特质呢？ 玛丽说，也特别明显。 我说：“安德烈问我自己感觉和中国人区别大吗？怎么说呢。我还是有的，我小的时候觉得自己长的怪，大家都不喜欢我，所以挺自卑的！” “怎么会？”玛丽惊讶地说。 “这不可能？”安德烈也非常好奇。 ——“真的。我真的这样感觉，而且。我小的时候还真没人说我长的好看。我们那时也常听到别人夸哪个小女孩好看，可是都不是长我这样子的。我当时的感觉，我并不想让别人说我多好看，但也不希望别人认为我长的太怪了。我真想长成普普通通的样子，那倒是我小时候对自己外表最大的期望！” ——“是中国人不喜欢混血人？”安德烈问。 ——“我觉得，不是喜欢和不喜欢混血人的原因。可能像我这样的人太少了，也许大家都不适应。”我说道。 ——“可是，我们大家都觉得你挺漂亮的。你看罗莎，巴沙他们不也认为你很美吗？”玛丽说道。 ——“我觉得中国人也觉得你挺漂亮的呀，你看李白玲，子梅他们不也说你好看吗？”安德烈说道。 ——“也许是我长大了，变好看了，或者中国人的审美标准也变了？这几年我倒是常听到有人夸我了。起初。我还有点不适应呢，觉得自己遇到这么有品味的人了。”我笑着说——“还有就是，呵呵，也许这里是莫斯科的原因，大家习惯看俄罗斯人了，就不那么感觉我怪了！” 玛丽绍尔说，琳娜反正我和你打交道就觉得你既像俄国人又像中国人。她问安德烈是不是也这样感觉，安德烈说： ——“我对琳娜的感觉和你正相反，我觉得琳娜既不是中国人，也不是俄国人。她就是她自己她和谁都不一样。” 我问安德烈那你觉得中国人什么样？俄国人又什么样呢？ 安德烈说，中国人就像秋思，张云鹏那样。俄国人嘛，你看看丹妮娅，娜塔莉亚，还有我们周围的那些同学，老师不就那个样子吗！ 安德烈说，也许因为他们家人虽然混血，可是并未跨种族，所以他的混血困扰并不多。 玛丽说，她的血统应该是我们三个当中最复杂的，可是她觉得她并不属于另类，因为她周围和她一样的混血儿太多了，所以她也没什么困扰。 我说：看来人们混居也有好处的，最起码，会习惯见怪不怪了。 我问安德烈你们瑞士人，如果两个语区的人见面，他们都习惯说哪种语言呢？总不能你说一句意大利语，我说一句法语，那多别扭呀！ 安德烈笑着说。你们没想到，绝大多数情况下两个语区的人都不说对方的语言，他们之间说英语！ 哦哦，我说，这回我有点明白了，你的祖父为什么会在瑞士定居了。 第109章 神秘的秘鲁 我对玛丽说，我对南美真的不了解。那里我知道最多的就是巴西和阿根廷，世界级的顶级球王的故乡，再有就是我看过几部巴西的电视剧。你们的国家我真的一无所知。 安德烈说： ——“秘鲁是印加古国的所在地，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国度。” 玛丽笑了说道： ——“这个安德烈倒是没说错。” 她告诉我：秘鲁是闻名世界的古印加文化发祥地，秘鲁文化主要来源于印第安和西班牙传统，但也被非洲、亚洲和欧洲族群影响。 秘鲁人具有拉丁民族的特征，热情、好客，不过他们经常不太守时。 秘鲁是多种族国家，在过去5个世纪由不同族群融合而成。 他们那里有一项非常贵族的运动项目：赛马！赛马在秘鲁历史悠久，曾是群众性的体育娱乐活动之一。赛马场地的考究和骑士马术的高超，在国际赛马爱好者中有口皆碑。 玛丽问我听说过马丘比丘吗？ 安德烈点点头，可是我却对这个地名不熟悉。 马丘比丘是秘鲁南部古印加帝国的古城废墟，是秘鲁最着名的游览胜地。 在1983年，马丘比丘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定为世界遗产。马丘比丘被称作印加帝国的“失落之城”。 西班牙人在长达300多年的殖民统治期间对它一无所知，秘鲁独立后100年里也无人涉足。 “马丘皮丘”在印加语中意为“古老的山巅”。位于古印加帝国首都库斯科城西北112公里的高原上，四周丛山峻岭环抱。古城两侧为600米悬崖峭壁，下临湍急的乌鲁班巴河。面积13平方公里，海拔2，280米。据估计建于四、五百年前。1911年，为美国耶鲁大学南美历史学教授海勒·宾加曼发现。 还有着名的皇家费利佩城堡 这个城堡是西班牙在美洲殖民地修筑的最大、最坚固的城堡。为典型的十六世纪中叶欧洲城堡建筑风格，是西班牙王室建筑的最完整最有意义的军事防御工程之一。位于卡亚俄海岸，守卫着整个卡亚俄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神秘而美丽的，的的喀喀湖， 的的喀喀湖是南美洲海拔最高、面积最大的淡水湖，也是世界最高的淡水湖之一。位于玻利维亚和秘鲁两国交界的科亚奥高原上，被称为“高原明珠”。 这个湖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传说水神的女儿伊卡卡爱上青年水手蒂托，结为夫妇。水神发现后，将蒂托淹死，伊卡卡复将蒂托化为山丘，自己则变成浩瀚的泪湖，印第安人将他俩的名字结合一起称之为“的的喀喀”湖。面积有8，330平方公里。其中2\/5在秘鲁境内。的的喀喀湖是南美洲印第安人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印第安人称为圣湖。阿依马拉族认为，他们世代崇拜的创造太阳和天空星辰的神祗也来自湖底。 纳斯卡地画是美国人无意间发现的。 美国人保罗·科索科在纳斯卡地区研究古印第安人灌溉系统时于1939年发现。 位于秘鲁首都利马南300多公里处。是散布在250平方公里干燥沙质地表上的众多深几十厘米、长几百米到几公里不等的巨大线条。以笔直的直线和箭头型为主，也有其它几何图型和动物图案，如蜂鸟、卷尾猴等。因尺寸巨大，需乘飞机在空中才能看到全貌。 秘鲁独立后逐渐有来自英格兰、法国、德国、意大利和西班牙的欧洲移民定居。 玛丽说，所以她也觉得安德烈很像德国人。奴隶制取消后，很多中国人来他们国家工作，并成为有较大影响力的族群。其他移民有阿拉伯人和日本人。 玛丽说，她在秘鲁就见过不少中国人，可是没见过长成我这样的中国人。 第110章 和平与尚武 我说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历史发展脉络，秘鲁也一样，这些我都能理解。不过要是说让我不好理解的还要算安德烈你的国家了，它为什么没有被殖民？它的周围可都是列强呀。我真的好奇。 还有瑞士近代一直没有接触战争，给人们的印象，好像特别热爱和平似的，不过我看到你们国家的国旗。我真的会想起那个特别铁血的中世纪。 玛丽也笑了！ 安德烈说，你是指十字军队吗？ 我说，是的，我觉得就像十字军的军旗。 安德烈笑了说： ——“都说俄罗斯是战斗民族，可是你们知道，希特勒当年敢进攻苏联可是没敢进攻瑞士吗？” ——“还有这种事？”我有些奇怪。 安德烈说： ——“有人这样说：《瑞士公民迈出右脚是一位公民，迈出左脚就是一个战士。如果要问我们为什么200多年没有打仗，主要原因就是我们随时都在准备打仗》 ——：“哈哈，这个我们发现了！”玛丽绍尔笑着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想她一定是想起安德烈在中餐厅的表现了。 说实话，我一想到那天的场景还有些后怕呢。 安德烈不理玛丽接着说： ——“瑞士可以在48个小时之内把50万训练有素的士兵送到前线，而其实瑞士是一个没有常备军的国家，全国平时只有3500名的职业军人。 1940年，希特勒的德军连灭波兰、法国，将战火烧到了瑞士边境，随时准备实施入侵瑞士的计划。 狂妄的希特勒认为，瑞士只是一个国土狭小，面积不过4万多平方公里，人口不足500万的弹丸之地。只要德军的铁甲战车隆隆发动，瑞士恐怕只有举手投降的份了。 然而，德军情报机构很快呈交上来的情报却让他大吃一惊：瑞士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动员了50万人入伍，占总人口的10％还多。 瑞士成年人几乎人人手中有枪，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全体人民举行誓师大会，誓与祖国共存亡。 德军的情报机构最后向希特勒汇报说，如果德军要拿下这个国家，至少要付出100万精锐兵力的代价。 战争狂人希特勒权衡再三，最终放弃了入侵瑞士的计划。 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战争浩劫就这样与瑞士擦肩而过。” 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和玛丽真的都很震惊。 安德烈说： ——“希特勒是德国人他太了解和他同一族群的人了。希特勒觉得战胜瑞士人几乎是不可能，所以才放弃的。” 我想起，我在布列斯特时还觉得安德烈的瑞士仅仅是走运而已。 ——“你们都会打枪吗？”玛丽问道 安德烈说： ——“在瑞士，射击已经成为一项全民性的活动，从17岁的青年到白发苍苍的老人都要接受射击训练。” 还好莫斯科控枪，看着自负的安德烈我默默地对自己说到。 安德烈说： ——“曾经欧洲人都承认，瑞士人是不可战胜的神话。 冷兵器时代，瑞士人保持着这个传统的天兵天将的象征。 也正是，这个象征害死了无数的瑞士人——为了荣誉而战，哪怕战死！ 历史上的欧洲最着名的三大佣兵团分别是高地佣兵团、神圣罗马帝国佣兵团和地中海佣兵团。 但瑞士人是极其独具一格的。瑞士的雇佣军，纪律非常的严明，训练也很刻苦。 传说瑞士雇佣兵虽然昂贵但是能给雇主能带来好运。士兵因为他们的勇敢、忠诚和谋略而获得了雇主的高度评价。” 瑞士地处中欧，北邻德国，西邻法国，南邻意大利，东邻奥地利和列支敦士登，属于兵家所言的“四战之地”。 好在瑞士全境以高原和山地为主，有“欧洲屋脊”之称，在此地理环境下的国民骁勇好战，遇到外敌，胜则保护家园，败则退入山地游击不息，所以在立国最初的几百年中艰难地维持着独立。 后世，历史传承的尚武精神使得瑞士的雇佣军与军刀驰名欧洲大陆。 据传，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率兵侵扰，洗劫整个罗马城，梵蒂冈教廷护卫队中其他国家的士兵都逃跑了，只有瑞士士兵浴血奋战，顽强坚守。 自此，教廷向多个国家招募的士兵组成护卫队的传统仅只保留“瑞士卫队”。 瑞士就这么一个尚武而又自律的国家。 在瑞士，持枪、卖淫、赌博、吸食大麻都合法。 因为瑞士认为吸食大麻这种戕害自己的行为，如果当事人有理智，清醒着还愿意去做，与旁人何干？ 所谓自由，意指有权从事一切无害于他人的行为——1789年法国《人类与人民权利宣言》 我想起来最早安德烈说达里克想听就让他听去，他又没和秋思上床的话。 这就是瑞士。 自由的另一面对应的自立与自决的责任，瑞士公民也做得很好 这个国家，已经204年未参加任何一场战争。但全民皆兵，军事力量也极其强悍，它就是“知兵而不好战”，“能战，方能止战”“穷兵而不黩武”的瑞士。 二战中，希特勒并不尊重各国的“中立”，欧洲与其相邻7个中立国灭了六个，而瑞士能够让希特勒忌惮，跟其“对外和平中立，对内全民皆兵、武装中立”的政策有极大的关系。 另一方面，思维简单和崇尚诚信的德国人，当然知道这一点：瑞士有资格对世界说“别惹我，你惹不起。” 第111章 联欢会 12月27号我们学院的联欢会，永远都是留学生最大的节日。 五点开始联欢会，我们三点就开始准备了。 除了有表演的人需要化妆，那些不参加演出的一点也不比演出的打扮得省力气。 俄罗斯就这传统。对于任何一次晚会，都是女士们的一次红毯秀，一点也马虎不得。 我跑到金丽家里准备行头去了，都一个多小时了…… 安德烈可能觉得我早就弄完了，又在和金丽聊天，他就去叫我回家。 一进门看到我的装束，安德烈惊讶地嘴都合不拢了。 金丽笑着对安德烈说： ——“安德烈，看看你老婆漂亮吗？今天你可要看好了。” 安德烈笑着说: ——“老婆，我准备随时为你决斗！” ——“去一边去，安德烈！谁是你老婆？哪有人稀罕和你决斗？你再为你打架找借口也别拉上我。”我真对安德烈的厚脸皮一点办法都没有。 金丽告诉安德烈我们马上就准备完了，让他不用着急。 安德烈说原本他还想问问我，他戴什么颜色的领带呢？现在看到我穿了一件灰蓝色的裙子，他就也打一条蓝色的领带。 安德烈对金丽眨了下眼睛笑着回去了。 金丽对我说： ——“琳娜，我这出国也好几年了。在我见过的人里面，我就没觉得谁穿西装像安德烈这么有型的！” ——“我也这么认为。”我得意地对金丽说到。 学院的礼堂里，第一个节目一如既往的是表彰最优秀的学生。 在获得奖状的3名学生中，就有明！明确实很优秀！尽管金丽一直对他有些诋毁，可是，毕竟他的成绩是摆在那里的呀。 校长给他们颁发奖状，明上台领奖，他今天可真够高调的，穿了一身米白色的西装，系了一条红色的领带。这身打扮可真够招摇的了！ 就连挨着我坐着的秋思都笑着小声和我说，明今天这是要惊艳全场呀！ 我笑着说：“谁让人家获奖了，你还不让人家显派一下呀！” 颁奖结束，紧接着就是文艺表演，我今年没演出，可以轻松地看表演了。 安德烈俯在我耳边说：“琳娜，其实我还真挺想看你跳舞的。” 欣赏完演出，我们从礼堂来到大厅。 大厅的一侧摆放的是两排铺着白色台布的长桌。各国展示的美食都陈列在上面。大厅的主要场地是空出来，当做舞厅的。 这时舞会还没开始，不过已经有音乐在播放了。 我在中国餐台前看到了小星。小星今天穿了一身红色的长袖旗袍，带着小红灯笼的耳环，真的挺有中国风情的。 我吃着麻团高兴地和小星说，今年的食品，我爱吃，美味又不油腻！还是专业的厨师做得好。 小星问安德烈跑哪里去了？我说他一定和玛丽，巴沙他们去吃土耳其烤肉去了。这个安德烈也是，自己什么都不准备，他到是哪国饭都吃。 想起在米沙餐厅发生的事，我对小星说： ——“上次给你添麻烦了，这个安德烈就那脾气，我真对他挺生气的，安德烈脑子一向不好使，他想不了那么多。你就多担待，还好人们把他们拉开了，你说要是真打起来了，影响多不好，米沙会怎么想呀！” 小星笑着说： ——“我还不知道安德烈！要说他脑子不好使，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他就是对你都太关注了，他一向如此！” ——“不过！”小星接着说道——“你刚才还说米沙对此怎么想？看来你也顾忌了米沙的感受了。可是，那天我问你这么大张旗鼓地给安德烈庆功，你没有什么觉得不妥吗？你给我的感觉，似乎并不在乎米沙呢？” ——“我不明白，我给安德烈庆功碍着米沙什么事了？他们餐厅不还可以借此盈利吗？我没觉得对他有什么不好。”我说道。 小星意味深长地说道： ——“琳娜，你觉你这样就可以还了米沙的人情了？我觉得米沙帮你好像也不是为了钱……你有没有嫁给安德烈……你真的一点都不给自己留退路吗？” 我明白小星的意思了。 不过，小星也许永远都不理解我琳娜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从未想过给自己留什么退路，从我决定去找安德烈那时起，我的生命里，就没有别人的位置。 我承认我喜欢，刘洋，白天，甚至欣赏米沙，达里克，谢尔盖还有明。那是他们自身的优点让我喜欢，就如同我喜欢金丽，子梅，秋思一样，这些丝毫都无关乎情爱！对于米沙也好明也好，我知道我连半秒钟都没爱过他们。 不仅如此，我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 我这一点似乎都影响到了安德烈。 我根本就不可能一边在和安德烈谈恋爱，在一边和别人玩什么暧昧。别人也许行，可是我没有那功能，这是我力所不及的事！ 安德烈不会有情敌，因为我只爱安德烈。同样，我也知道我不会有情敌。这个不是要安德烈来保证，这是我自己的底线。假如，我发现安德烈心猿意马，我会选择在第一时间离开他。 给自己留退路——这种做法似乎和我的心性太背离了。 安德烈的白手帕情节也许是后来才出现的，可是在我的潜意识里它一直都存在着，而且会伴随我的一生。 也许这种偏执会害了我，可是我就是改变不了。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是我要效忠于安德烈，他永远都没有能力让我那么做。我是忠实于自己，也许在灵魂深处那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 我看着眼前的小星，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和她进一步沟通了。她说的退路，那就是她的人生观，她的价值取向。我不想和她进行灵魂的拷问，辨别人性的不同，此刻这些真太不合时宜了。 我笑着看着小星，换了个话题： ——“小星，你穿旗袍真好看，特别有民族特色，挺适合今天的活动的” ——“我个子小，你穿的晚礼服我根本就撑不起来，也就穿旗袍还能凑合！琳娜，你穿这件晚装真的是太好看了，没发现大家都在看你吗？”小星说道。 ——“我没发现！安德烈说我一向眼神不好，注意不到别人。”我笑着说。 第112章 向世界说我爱你 这时候我听见海通过话筒用俄语鼓动大家都过去跳舞。 已经有人在舞厅里献唱了，舞会已经正式开始了。 我和小星也放下手里的盘子准备去舞场了。 这时候明向我俩走了过来。 说实话，自从上次送花事件以后，我就一直没有遇见过明。安德烈的庆功会我邀请他了，也是觉得我上次的做法太过失礼。想找机会补偿一下自己对明的愧疚。 明来到我们面前，我笑着对明说： ——“恭喜你获奖了，明！” 没成想，明居然视我为无物，故意越过我把手伸向小星说道： ——“小星，好久不见了，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我看着明，他邀请小星时不仅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表情似乎还特别傲慢！ 我明白了，明这是在对上次我对他失礼态度的报复！ 小星和明去跳舞了，我没有去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倒是看着大厅的墙壁觉得有些可笑。 尽管明故意冷落我，可是也许是我做事在先，我倒并未觉得有什么屈辱。 到觉得明的不很绅士的做法让我有些看不起。 我想，也好！这样我再也不会对明心存愧疚了。 只是明那不可一世的做法，让我觉得，他今天真的是像金丽说的那样的了，什么风头都要抢！他已经获奖了，还不够，难道还非要把自己弄成舞会联欢会焦点才肯罢休吗？他真以为今天的晚会是为他举办的，我们似乎都是来给他捧场的了。 我现在开始理解金丽的感受了。 我看向舞厅，这时候大家都去那边跳舞去了，我一想到明拿出那种舞场王子的态度，似乎每一个女同学都应该期待他的青睐。他邀请谁跳舞，谁才有面子的姿态，真的叫我开始讨厌这个舞会了。 我面壁站了一会，转身想要离开这里了，这时候，我看见一个潇洒、挺拔的小伙子深情款款向我走了过来…… 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穿在他那近乎比例完美的身上。他的举止如此的从容自信，我看见他脸上那傲视一切的笑容，浓密的栗色头发，还有那一双闪闪发亮的专注的蓝眼睛……我看着他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到我眼前。 ——“我想回去了，安德烈！我可不想让自己觉得，我是来给明捧场的。”我向安德烈抱怨着明的无理。 安德烈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笑着说： ——“我看到明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因为他觉得自己输了。他把你彻底输给我了！” 我惊讶地看着安德烈的眼睛。 现在我忽然明白，安德烈为什么那么看中子梅的话了！ 他不是看中子梅，他是觉得子梅的态度代表了大家对他的态度。安德烈要一种承认，他要我们同学都要认可他才是琳娜最般配的男朋友。 “我们去跳舞，亲爱的！”安德烈说道。 我明白了安德烈原来喜欢和我一起跳舞，他就是想让别人看到我和他跳舞。我把双手伏在安德烈的肩上，我们从这里缓步地舞向舞厅中央。 我们相拥而舞。这时，什么明，小星乃至整个学院，他们都不在我的眼中，我只看到了安德烈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睛，看到他的眼中除我而外也再无他人。 谁说这是明的主场？安德烈你不是想赢明吗？那我就帮你彻彻底底地赢了他。不仅如此，我要告诉所有人，我只爱你，安德烈！ 这浪漫的乐曲明明就是给我和安德烈演奏的，这华丽的舞场原本就是给我和安德烈安排的！ 我突然觉得连我们今天的精心装扮都不是为了别人，只为我们彼此。 我要和安德烈在这里尽情享受我们的时光，享受我们最美好的最幸福的时刻。 安德烈从来没有觉得，我作为他的女朋友就有什么义务必须爱他，相反他觉得他需要赢得我的爱。 我也想赢得安德烈的爱，我不要躲躲藏藏，我要向他证明我爱他，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我的安德烈！我不要什么退路，小星她不明白爱情的品质就像黄金象钻石一样越纯质量越高。我要那极致美好的爱情，我要我生命最完美的绽放。 一曲舒缓的舞曲结束，我们也没有离场，下一个舞曲《玫瑰人生》又开始了，伴随着迷人的曲调，我和安德烈相互凝视着彼此，忘情地舞动着。 我感觉自己似乎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地痴迷这个舞场！ 下一曲是华尔兹，我开始越发跳得尽兴…… 安德烈有些跟不上我的舞步了，我一只手拉着他，另一只手扬起我那大大的裙摆，我喜欢这个裙子，我喜欢看它飘逸灵动，有些炫目的裙摆在随我舞动。 我侵略了别人的领地，我占据了舞场的中心，可是我似乎还不满足，我更加狂热地跳着。 我心里想，安德烈你不是说想看我跳舞吗？我现在就跳给你看。我松开安德烈，展开双臂尽情的舞着…… 安德烈这时惊奇地看着我，他立在舞厅中央，我围着我的安德烈旋转着。 安德烈你不是只关注琳娜吗？那就让你看到最妩媚，最美丽的琳娜。 我眼中的安德烈立在大厅中央，他就像一塑王子的雕像一样尊贵而美好！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爱恋他的蝴蝶一样在他周围舞动着。 舞曲停了，我回到了现实中来，发现我真的把所有人都赶出了舞场。 大家都站在那里看我给安德烈跳舞。 我回过神来去拉安德烈的手，大厅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口哨声，尖叫声…… 《安德烈！琳娜！太棒了！》我听见认识我们的人向我们喊着！ 我礼貌地朝大家行了一个舞台礼，安德烈似乎真的对舞台比较晕。他只是站在那里对大家笑着。 第113章 特别的创造力 无意之间成了舞会的焦点，让我和安德烈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原本是只为自己跳的，也许正因为我俩的目中无人，才会那么放肆地跳舞。可是，事实上舞厅还真不是我们的包场，毕竟大家都在这里。 我们现在觉得有些不安了。 我和安德烈说，我想回去了！我真的觉得我们没有办法继续留在这里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了，这太让我们不自在了。 安德烈也许有同感，他也同意了我的建议。 出了热闹的大厅，户外异常安静。 我们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由于连日的大雪，小路两旁堆起快有一人高的雪墙，夜晚走在这小路上有种童话般的感觉，今天居然又是晴天，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抬头望见满天的繁星。我对安德烈说： ——“你看这星星多亮呀！我好久没看到这么美的夜空了！安德烈，我真的想在这里接着跳舞!” 神经极度兴奋的我看向那繁星闪烁的辽阔而又清澈的夜空，我仰起头双手做成喇叭向着无垠的夜空大声地喊道： ——“我向全世界宣布！我爱安德烈！星星可以作证！” 安德烈看向夜空，然后，他眼神恍惚地看着我说： ——“琳娜，我感觉，你现在就像俄国童话里的雪姑娘！我有些神志不清了。” 我拉着安德烈一路说笑蹦跳着回到了宿舍。 三十号，我和安德烈在厨房准备午饭，我们计划着晚上看演出的事。 金丽来到厨房，自从上次晚会以后，我这两天都没看到她。 ——“你和张云鹏这几天跑哪里去了，我都看不见你们俩了！”我笑着问她。 ——“哈哈……琳娜，你那天舞跳的太好了，我本来想祝贺你几句呢，你和安德烈那么快就都走了。”金丽笑着说 ——“我们不想再在那里丢人现眼了。”我答道 ——“丢人？琳娜你可真为我争了一口气，我原以为明今年又要成为联欢会的主角呢，哈哈……多亏你和安德烈这场舞跳的，大家都只记住你们了。”金丽开心地说。 ——“对了，金丽谢谢你的裙子了，我还没来得及还给你呢！” ——“这个你忙什么！你知道吗？看你跳这场舞最开心的人是张云鹏了！ 他把你跳的舞都用手机视频拍下来了，回来，他就发到他的网店的广告里了。 你猜怎么样？这两天，你穿那款裙子我们卖得断货了！客户都催他要货，张云鹏这个乐呀…… 你问这几天我忙乎什么去了，我是帮他卖货去了……累死我了，可顶不住了，我先回来了……张云鹏说他要坚持到晚上才收摊。” ——“还有这种事？” ——“张云鹏还说呢，原本就想让琳娜穿出来走走，没想到琳娜居然穿它跳舞了，这个广告宣传太成功了。他还说，你让琳娜下次再穿一款别的裙子，咱们多弄几个爆款出来！” 安德烈没明白我和金丽在说什么，他看到金丽在眉飞色舞地和我说话感到好奇。 我把金丽说的意思大概给他讲了一遍，安德烈笑着摇摇头。 金丽这时对安德烈说： ——“安德烈，我还对张云鹏说呢，你要是穿西装，我能给你找到模特，安德烈穿西装绝对不输给超模！” 安德烈笑着向金丽耸耸肩。 我们把做好的饭拿到自己房间里。 安德烈说： ——“我真想象不到中国人这么会挣钱，他们在挣钱这方面的想象力真的是太高了。” 我说： ——“是的，比如张云鹏给我的感觉，他似乎是一个特别没有想象力的人，对别的事情都很淡漠没有热情，更提不上有什么创意，可是一旦和挣钱联系到一起了，他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就爆棚了。” 安德烈说： ——“金丽也一样，你看竟然连我都没放过。” 我说： ——“中国有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哈哈哈……”安德烈笑了。 第114章 《天鹅湖》的魔咒 我迷恋《天鹅湖》！ 我想每一个学过芭蕾的女孩都会迷恋它，而且心中都曾渴望自己能成为真正的“奥杰塔”。 奥杰塔的美丽，纯洁，高贵，无疑是经典爱情形象的典范。 然而就像有一部美国电影《黑天鹅》一样。《天鹅湖》就像它的故事本身与魔法有关一样。我觉得《天鹅湖》也是一部让人感觉到人生很魔幻的寓言! 《天鹅湖》是一个有关爱情的故事。也许爱情本身就太过神秘了，所以，它和魔法似乎是相克相生的，或者爱情本身就是一种魔法。人们不知道它是怎么产生，改变和消失的。 这个历经百年的经典之作，情节并不复杂。然而正如它揭示的主题一样，结局却各不相同。有喜剧和悲剧两个版本。 我想可能这正如爱情的结局有悲剧喜剧两个结果一样，保留两个结局也许是因为，人们认为他们的概率是一样的。大团圆的结局最高的概率不超过50，这才是生活的真实面目！ 《天鹅湖》故事取材于1786年出版的童话集《德国民间童话》里面的一个叫《被施魔法的面纱》的故事。 伟大的柴可夫斯基赋予了这个童话美丽的灵魂。 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剧《天鹅湖》一共4幕。 在湖畔采花的公主奥杰塔被凶恶的魔王罗斯巴特施以恶毒的咒语变成了天鹅。她只有在晚上才能变回人形。只有坚贞的爱情才能破除邪恶的魔法。 老国王去世，齐格弗里德王子不久就要继承王位，因此必须要举行大婚。 王子深恐失去自由，更不愿娶一位不为自己所爱的人为妻。 王子在21岁生日之际，和朋友们在城堡的庭院中聚会，仆人班诺安排了生日宴会并尽力让王子快乐…… 不料王后突然驾到，她对这种大肆喧闹的宴会大为吃惊，提醒王子王宫还处于国丧期，王后说完离去，留下了沮丧的奇格弗里德。 班诺让两名交际花跳舞去取悦王子，乐起舞兴时，班诺也热情地起舞向未来的国王祝酒。 舞终人散，一行天鹅结队从王子的头顶飞过，班诺建议王子试试新弩，他们朝天鹅飞去的方向猎捕追去。 王子和班诺来到了湖边，王子遣班诺去寻找天鹅。独自留下的他引起了魔王罗斯巴特的注意。 突然一只天鹅靠近，王子惊奇地看到一只端庄高贵的天鹅慢慢变成了娇美的婷婷少女。 美丽的少女向英俊的王子讲述了自己悲惨的身世。 原来，她是一位名叫奥杰塔的公主，可恶的魔王将她和伙伴变成了天鹅，她们只有在深夜才能恢复人形。惟有坚贞的爱情才能破除邪恶的魔法。 王子坚信公主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魔王在一边偷听被发现，王子欲射杀他，奥杰塔向王子求情不要杀死魔王，否则符咒将永不能破除。 奥杰塔警告王子如果他违背了爱的誓言，她将会永远做一只天鹅。 黎明破晓，王子发誓要将她从苦难中解救出来，发誓将这永恒的爱牢记在心。奥杰塔和她的同伴变回天鹅回到了湖里 待选王后的各国佳丽云集在城堡的舞厅中，王子必须从中挑选出一位未婚妻。 公主们为讨王子的欢心纷纷献舞，可是王子的思绪不在她们身上，拒绝做出选择。 响亮的号声响起，宣告来了两位没有受到邀请的客人。他们是魔王罗斯巴特伪装的使臣和他的女儿奥吉莉娅。 罗斯巴特把奥吉莉娅变成了奥杰塔，王子被貌似奥杰塔的不知身份的来访者迷住了，他深信舞池中的就是他那位天鹅公主。 正当王子和奥吉莉娅共舞时，奥杰塔在窗口出现，她祈求王子记起对她的誓言，但此时的王子已被魔王的符咒迷惑分神。 王子在魔王的要求下举手对奥吉莉娅许下爱的誓言--魔王的阴谋得逞了，奥杰塔绝望地呼喊离去。 顿时电闪雷鸣，舞厅里一片混乱不堪，王子绝望地醒悟过来，但为时已晚，他已对别人再次承诺了爱的誓言。 受到欺骗的王子冲出去寻找真正的奥杰塔！ 喜庆版结局: 伤心的奥杰塔回到天鹅湖畔伤心欲绝。魔王则制造了一场暴风雪阻止王子前去寻找奥杰塔。 王子最终找到了奥杰塔，然而无限的真情和无尽的懊悔均无法改变背约的后果，符咒再也不能破解，王子和公主就要天各一方。魔王现出了狰狞的面目，将公主和姑娘们变成了天鹅漂流在湖面上。 悲愤的王子和公主拥抱在一起，以不能爱毋宁死的信念，双双跳进湖水泛滥的狂涛。 刹时间奇迹出现了，正义战胜了邪恶，坚贞的爱情战胜了万恶的妖魔，魔法破灭、魔窟坍塌、湖水退潮，天鹅姑娘们获得再生。 王子和公主沐浴在旭日的霞光中，美好的生活又开始了。 悲剧版结局: 1）王子与白天鹅双双投湖殉情，其他天鹅的魔法被解除，魔王死去。 2）王子被恶魔的魔法害死，天鹅的魔法都没有解除，天鹅被魔王带走。 俄罗斯的《天鹅湖》是两个结局轮流上演的。欧美一些国家偏重于悲剧版的结局，包括我们中国版《天鹅湖》的就是悲剧2版本的结局。似乎是最悲惨的结局。 如此看来，人们认为和爱情最近的品质就是牺牲了。 从现实功利的角度上讲，奇格弗里德迷恋上奥杰塔那一刻起，就很难说是幸福的开始还是灾难的起源了？ 大幕拉开，我和安德烈开始沉醉在《天鹅湖》如诗如画的浪漫童话里了。 第二场，随着双簧管吹出了柔和的曲调，舞台上出现了一群被邪术变为天鹅的姑娘，那动人而凄美的画面深深地吸引着我。 天鹅湖的整个基调还是蛮凄美的。然而在主旋律下，四个小天鹅的蹒跚学步和机灵的班诺的独舞也让观众欣赏到了一些轻松，欢快的片段。 我们那天看的是喜庆的结局。 坐在车里，我脑海里还在回想着那经典优美的旋律，眼前还闪动着，蓝色湖面上天鹅姑娘洁白优美的身影。 安德烈开着车，他问我： ——“琳娜，你怎么不跳芭蕾了？” ——“我天赋不够。” ——“你跳过奥杰塔吗？” ——“没有，我只跳过小天鹅，我们那时班里还没人有能力跳奥杰塔” ——“你真该去跳奥杰塔！” ——“为什么？” ——“我一直说，你谁都不像，今天我觉得我错了，我发现你特别像奥杰塔。不是像，你就是奥杰塔！琳娜” 我看向后视镜里的安德烈，他在专注地开车，可是说这话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眼神似乎特别认真。 第115章 蓝光之夜晚会 新年前夜我和安德烈像很多莫斯科的年轻人一样，跑到红场上去庆祝了。 节日里的红场显得更加喜庆而美丽。迎面不时地遇到一些青春可爱的笑脸。 晚餐后，我急着要回去看我的“蓝光”晚会之夜了。 只要是在俄罗斯留学的人都会明白“新年蓝光”指的是什么。就像你在中国留学知道“春晚”一样。 对！“蓝光之夜”新年晚会，就是俄罗斯的——“春晚” 迎接新年，如果没有“蓝光”在俄罗斯是不可以想象的。 1962年12月31号苏联推出的新年电视晚会，这是俄国新年“蓝光”晚会的鼻祖。 梦幻般豪华的音乐盛宴伴随了俄罗斯人民一起度过那个最重要的节日几十年。《蓝光》也成为多少人最美好的记忆！ 当时最吸引观众的是，大家可以在节目中看到当时苏联人民心目中的英雄： 比如：尤里·加加林；第一个进入太空的女宇航员瓦伦蒂娜·特雷什科娃…… 和我们的早期的春晚一样，只有在这里苏联民众才能看到当时国外的许多明星的现场表演。 这里也是许多明星一举成名的最佳舞台。 人们可以在这个新年晚会上看到当时最受欢迎的明星的精彩演出。 和春晚一样，晚会上最受人们欢迎的也是每年推出的喜剧小品。 花样滑冰运动员的精彩表演特别适合俄罗斯浪漫的新年氛围，是新年蓝光之夜的保留节目。 这个音乐会也是苏联“怀旧音乐”开始的地方——1965年，电影《空中寂静》的主演们演唱了《飞机第一件事》，这是晚会意义上的第一首“老歌”。 “蓝光之夜”晚会尽管历史悠久，也深受人们喜爱，可是在苏联向俄罗斯转型时期，中间竟然有10年的时间停播了，全新面貌的“蓝光之夜”是1999年才开始重新走入人们的视野的。 就像我不会放过春晚一样，“蓝光”新年晚会也是我每年必看的节目。 在俄国有多少个新年我是看着“蓝光”和亲朋好友共同迎接的呀！ 可爱的安德烈摆了一大堆我爱吃的零食，我们靠在一起看着精彩的节目，吃着喜欢的美味，我们一起欢度这美好的夜晚。 快到12点又出现的那个举世瞩目的人物了。 我们看到普京进行他每年例行公事的新年致辞。 我一向喜欢普京的新年致词。我觉得致词很亲民也很煽情。 总统致词以后，安德烈去沐浴了，他似乎想休息了。 可是，我还是不想睡，电视节目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 安德烈纠缠了半天看我还是不理他，自己歇着去了。 看完晚会，电视台在晚会节目后播出歌曲《ory》的v。 这个v的拍摄手法虚实结合，让人们联想回顾起这一年的经历。我跟着这个视频动人的画面和那优美的旋律，回顾着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的风风雨雨，内心五味杂陈，格外伤感。 歌曲播送完了，电视机上出现了一个壁炉里燃烧的熊熊烈火的画面。 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电视机前，久久地盯着那团火，似乎觉得那就像自己的生命在燃烧一样。 一号早晨，我睁开还有些朦胧的眼睛，看到安德烈正盯着我的脸…… 他看到我醒了笑着说了一句： ——“新年快乐，亲爱的!”在我的脸上亲吻着。 我看向窗户，心里想，我新一年的打开方式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第116章 元旦 我在浴室里冲澡，心里惦记着要和家里通电话。 由于时差我和安德烈和家里的通话时间是不同的。苏黎世比莫斯科晚2个小时，而bj比莫斯科要早5个小时。 想到家里一直在等我电话，心里有些愧疚自己耽搁了这么久。 回到房间，我把安德烈赶去洗澡了，好安静地和家里通话。和安德烈不一样的是，我的父母压根不知道安德烈的存在。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和我那个固执的老妈说起安德烈，我知道她要是知道了我和安德烈的关系，不仅要拼命反对，更会担心的要死。 我想着，这次回家过春节，也许能找到机会和老妈当面聊聊安德烈，万一得到她的认可，也说不定呢！不过，我可不想这么大老远地吓着她，弄不好老妈犯了心脏病，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拨通电话，我告诉老爸我昨天迎新年睡得晚了，今天没早爬起来。 老爸倒是说，他知道我过节玩得高兴就放心了，想我可能是玩累了。 老妈也没埋怨我，只是问了我回家的时间，我告诉他们还有10天我就可以回家了…… 和父母相互祝愿平安，健康之后我的心情超级的好。 放下电话，听见罗莎和安德烈在外边说话。 一会儿，安德烈进来打开冰箱。 我问他要做什么，他说罗莎说她昨天在男朋友那里过节，今天回来想烤个蛋糕，发现没有鸡蛋了，要从我们家借两个。 我把罗莎叫进来说： ——“罗莎，你不要做了，我让安德烈给咱们烤一个大蛋糕保准你吃个够，邻居们都吃过安德烈的蛋糕了，就你还没吃过呢！” 罗莎高兴地说，那当然好了！ 我问，玛丽在家吗？蛋糕好了，叫她一起吃。 罗莎说，她早晨好像看见玛丽回来了，也许现在还在睡觉呢。 我让安德烈做一个大点的蛋糕，我指了指玛丽的房间，说等蛋糕烤好了再叫她。 安德烈扬了扬眉毛撇着嘴说，蛋糕好了，还用叫，她自己就过来了。 罗莎看到安德烈的表情向我偷笑着。 我对罗莎说，我们楼层还是女孩乖，都回来了，巴沙艾德里斯他们都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 罗莎说，她也是疯玩了两天了，实在坚持不住了，回来休息的。 她接着说： ——“琳娜，晚会那天你跳的舞可真好看，那是什么舞呀，我觉得有点象芭蕾，还有点象西亚的舞蹈。” ——“那是我即兴跳的，瞎跳的，我之前真也没打算那么跳，一高兴就跳了，你们都笑话我了？”我说道 ——“琳娜，说实话，我觉得比你去年你们演出跳的中国舞蹈还好看。你这次跳的很有感染力。 这时候安德烈回来了，听见我们的谈话他说： ——“我就觉得琳娜真的挺适合跳芭蕾的，我想她要是跳奥杰塔肯定会特别经典。” ——“我把奥杰塔跳成经典？安德烈比你去当足球明星还不可能。”我说道。 ——“琳娜，我那天把你跳舞的视频上传了，好多人点赞呢。大家可喜欢这段视频呢。”罗莎说。 ——“什么？你拍视频了？我就知道张云鹏拍了，他是要宣传他的裙子，我那天穿的裙子，是他赞助的。”我说 ——“不仅是我，很多人都拍了……我看见加拿大的非洲裔同学，还有那天参加安德烈庆功会的芬兰人，反正还有好多，我也不认识哪国的同学，都拍了，你们不知道吗？” 我和安德烈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说，你要不告诉我们，我们一点都不知道有这事！ 这时，我们的蛋糕好了。还真像安德烈说的，玛丽站在我们开着的门前敲了敲门。 我笑着对她说： ——“新年快乐!玛丽，过来，和罗莎一起吃蛋糕” 玛丽绍尔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说： ——“新年快乐！琳娜，罗莎” 玛丽接着罗莎的话说道: ——“琳娜，你那天的舞跳的可真魅惑，哈哈，哪天你也教教我怎么跳” 玛丽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两下，把我和罗莎都逗笑了。 ——“我当时是瞎跳的，我自己都不记得怎么跳的了，对了，罗莎发视频了，你看到了吗”我问道。 ——“我要是也有黑莓手机，我也拍下来了。我那个手机拍照片都拍不清楚，我看到脸书上他们发的视频了，这些家伙都用得最好的手机。” ——“脸书？”我问道 ——“你们没看到吗？哈哈……琳娜，你跳舞的视频，好多呢！转发量大得惊人，你可是一夜成名了，还不是在一个国家。”玛丽兴奋地说 我疑惑地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盯着我的眼睛笑着说道: ——“亲爱的，你应该管张云鹏要广告费了。” 第117章 Loch Lomond 玛丽接着说： ——“不仅仅是琳娜，安德烈你也出名了，还有你脸部的特写呢，这个琳娜都没有。” 安德烈向大家耸耸肩，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不想再谈论这个让我和安德烈一无所知的视频了，就说到： ——“罗莎，你在联欢会上唱的歌是叫loch loond？真好听。 安德烈还说他也会唱呢，也许是先入为主，我怎么觉得你唱的比他唱的好听多了。我觉得他唱这首歌，感觉他就是一个地道的德国鬼子！和你唱的完全感觉就不一样。” 罗莎说，这个歌应该男生唱的。她是特别喜欢，所以才唱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罗莎的演唱实在是太动人了。我之前竟然都不知道，有这么美的一首歌。 玛丽也说罗莎唱的还真的别有风味，她也觉得特别好听。 我们鼓励她再给我们唱一遍。罗莎闪动着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示意安德烈去弹钢琴，安德烈笑着打开了琴盖。 听着熟悉的旋律罗莎站到钢琴旁，开始唱了： the bonnie banks o loch loond 美丽的罗蒙湖畔 by yon bonnie banks and by yon bonnie braes 在你美丽的湖畔，在你美丽的山坡 where the sun shes bright on loch loond 阳光明媚地照在罗蒙湖上 where and y true love were ever wont to gae 我和我心爱的姑娘久久不愿离去 on the bonnie， bonnie banks o loch loond 在那美丽，美丽的罗蒙湖畔 oh， ye ll tak the high road 哦，你将走那地面之路， and i ll tak the low road 我将走那地下之路 and i ll be stnd afore ye 我要先于你回到苏格兰家乡 but and y true love will never et aga 我和我心爱的姑娘却再也无法相聚 on the bonnie， bonnie banks o loch loond 在那美丽，美丽的罗蒙湖畔 t was there that we parted yon shady glen 我们告别在绿荫蔽日的山谷 on the steep， steep side o ben loond 在罗蒙湖那陡峭，陡峭的岸边 where purple hue the highnd hills we view 我们看见高地的山岳笼罩在紫雾之中 and the oon g out the gloa 月亮在黄昏的微光中升起 oh， ye ll tak the high road 哦，你将走那地面之路， and i ll tak the low road 我将走那地下之路 and i ll be stnd afore ye 我要先于你回到苏格兰家乡 but and y true love will never et aga 我和我心爱的姑娘却再也无法相聚 on the bonnie， bonnie banks o loch loond 在那美丽，美丽的罗蒙湖畔 there the wild flowers sprg and the wee birdies sg 春天遍地野花盛开，枝头小鸟歌唱 and sunshe the waters are sleep 阳光下的湖水静静沉睡 but y broken heart it kens nae send sprg aga 可是那破碎的心却再也看不到春天 though the waefu ay cease frae their greet 虽然悲哀终将从人们心头抹去 oh， ye ll tak the high road 哦，你将走那地面之路， and i ll tak the low road 我将走那地下之路 and i ll be stnd afore ye 我要先于你回到苏格兰家乡 but and y true love will never et aga 我和我心爱的姑娘却再也无法相聚 on the bonnie， bonnie banks o loch loond 在那美丽，美丽的罗蒙湖畔 第二遍的后半段，玛丽和安德烈都合着她唱了起来，原来玛丽也知道这首歌。 如此这么有名的一首歌，我居然从未听过，我对自己的无知感到遗憾。 心里想，当我们抱怨生活无聊的时候，事实上是我们自己忽略了这世界上的美好。美好的事物就在我们身边，我们原本有机会看到它的。 闭目塞听的怨天尤人是自己生命最大的辜负！ loch loond是苏格兰的第二长湖，也是苏格兰最深的湖，世界上最有名的湖泊之一。 在苏格兰，几乎人人会唱。无数的孩子，学唱过loch loond这首苏格兰民歌。 这首歌源自一个年轻士兵写的情书。 他因为拥护1745年造反而被放逐的斯图特皇族，参与其反叛活动。 詹姆斯二世党人被击败，数以千计的士兵因造反被捕和被审讯。 这个小伙子在被处死前，托他已经获得自由的战友把他最后的话写在信里转给他的女友。 歌里讲述了这封信的内容：沿着高地之路，以及被处死的小伙子的精神沿着低地之路（或精神之路）回到苏格兰的过程。 也是电影《一步之遥》片尾曲。 欣赏完罗莎动听的歌声。 我问罗莎，我们这几天和玛丽去画廊，问她去不去？ 罗莎说，她一直想去，就是她男朋友似乎对画廊没什么兴趣，所以她也一直没心情自己去。 罗莎接着说，安德烈多好！你想做什么他都陪你去。 我说，其实安德烈自己也非常喜欢画廊，尽管我们对绘画的理解不像玛丽那么专业，可是我们也都喜欢艺术。 罗莎吃着蛋糕说，琳娜中国人都会做饭，我怎么觉得就你不太会呢? 我笑着说，你说对了我还真不怎么会做饭。 安德烈说，琳娜不仅不会做饭，她甚至觉得人连吃饭都多余！ ——“也难怪琳娜这么瘦，我要是天天能吃安德烈做的蛋糕还不知道要胖成什么样子了呢？你们看看琳娜这胃口！”玛丽指着我咬了一小口的蛋糕说道。 安德烈有些责怪地看着我。 我自知理亏，拿起蛋糕用力咬了一大口嚼着，看着安德烈。 第118章 视频的扩散 和玛丽，罗莎约好了去画廊的时间。两个姑娘吃完蛋糕高兴地回家了。 我问安德烈，你那天看见还有谁给我们拍视频了吗？ 安德烈说，那天都被我惊着了，哪里还注意到别人在干什么。 晚些时候，安德烈要和他家里视频。 我告诉他这次别再让我紧张了。他说我见他们家人还真用不着紧张。 我说，反正我就是害怕，那你就体谅一下我行吗？ 安德烈无奈地笑了笑。 安德烈把电脑挪动了一下，把我让到了镜头的外面。 他和家里连线了，我看到他父母都在，他们说了几句祝贺的话，就离开了。这时玛利亚出现在镜头前说了几句，安德烈笑着点点头。 我觉得玛利亚似乎是想换用自己的电脑和安德烈说话。 安德烈一向很宠玛利亚，他和玛利亚开着玩笑。 而且，这次他们说的是英语。 我听见玛利亚笑着说道： ——“安德烈，哈哈，我明白，你为什么两年圣诞都没回家了。我这次可见识你的琳娜是谁了！你还说你没有遇到《龙女》呢。我想象的《龙女》都没有这么诱惑呀。” ——“你又瞎说什么“龙女”，这和琳娜有什么关系？”安德烈有些嗔怒地说道。 ——“我女朋友们把琳娜给你跳舞的视频，发给我了，她们问我那个是不是安德烈？我一看还真是你呀？ ……我想那个姑娘可能是琳娜？我让老妈看了…… 妈说她看觉得是琳娜……老妈说就觉得琳娜有些娇滴滴的，没想到她还会这样跳舞…… 安德烈你们这是在表演什么呀？我都不知道你还喜欢跳舞，你不是讨厌舞台吗？是琳娜要你跳的吗？……” ——“不是在舞台上表演，那是我们学院的舞会……玛利亚你女朋友从哪里看到的视频，谁发给他们的？……” ——“他们是从朋友的脸书上看到的，安德烈你自己没看到吗？” ——“我只是听说有人拍视频了，我还没看见！” ——“琳娜，也没看见吗？” ——“是的！” ——“安德烈，我发给你看看，还不止一个视频呢，把你拍得够清楚的，你这下可出名了，哈哈，对了！我想你那些女朋友们看到这个琳娜这样给你这样跳舞她们会怎么想？嘿嘿……” ——“关她们什么事，玛利亚你以后少提她们，早都和我没关系了。” ——“安德烈你说琳娜比西蒙娜还漂亮，我还有些怀疑呢，中国女孩身材能好到哪里去呀！这次我看见了，她是跳芭蕾的？ 西蒙娜和她比也真就是拉拉队级别的，最多会踢几下腿而已，真差得太远了……我看这个琳娜要想迷住谁，谁都逃不掉？……安德烈，我如今算理解你了，嘿嘿…… 噢！对了，她是你女朋友，那你一定知道，她每天都吃什么呢？怎么这么苗条呀？ ……不过，安德烈你的答辩是不是……” ——“够了，玛利亚！”安德烈打断玛利亚说道：“你又不了解琳娜，别瞎说了！说说你自己，我怎么看你比夏天的时候又胖了呢？你不是一直嚷嚷着减肥吗？你这都是怎么减的呀？” ——“安德烈！你现在是看谁都比琳娜胖是不是？看来大卫真说对了！男人在莫斯科常驻就会留下阴影的。俄罗斯专门出妖女……更别说这个琳娜还有什么中国印度的法术了……老妈对你可是担心的要命！”玛利亚不满喊着。 ——“琳娜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别再误导老妈了。她对中国人的看法一直就不对！”安德烈的语气很是不悦。 ——“安德烈，我可没和老妈说琳娜什么。你看我这可都是避开老妈和你说的呀！不过，琳娜给人的印象，可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的……我那些女朋友都说……你看她穿的裙子，一般人可买不起……” ——“你那些女朋友除了会嫉妒谁的男朋友帅，再就是会嫉妒那个女孩子穿得漂亮。她们还懂什么呀?你就和她们学！玛利亚！” ——“安德烈！大卫说你一定有不少情敌。所以，你才不回家过节是吗？马玛利亚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 ——“大卫，什么时候知道琳娜的？他和老妈说什么了？” ——“老妈给他看你的视频了。大卫到没说你的琳娜是“妖女”，他还和老妈说琳娜未必看得上安德烈呢，让老妈别那么瞎操心。对了，安德烈！你说实话，是不是追琳娜的人挺多的，她比西蒙娜还厉害？” ——“你少拿西蒙娜和琳娜比。琳娜跟她根本就不是一种人！” ——“现在谁能比得上你的中国公主！”玛利亚不嚷道。 ——“对了，玛利亚，大卫人呢？我怎么没见到他？”安德烈看到玛利亚这样，他转了个话题。 ——“嘿嘿，圣诞节大卫回来了，老妈要把她同事的女儿介绍给大卫，大卫吓跑了。这不新年也不回来了，他来电话说是去伯尔尼了。我看就是在躲老妈……”玛利亚笑道 ——“哈哈哈……”安德烈笑着 第119章 视频之争 安德烈告诉过我，他们家人有这样一个习惯。 安德烈的爸爸是始作俑者。孩子们也就跟着他学。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很想让安德烈的妈妈知道，大家就说英语。因为安德烈的妈妈英语很一般。 安德烈说他爸爸训斥他们的时候也多用英语，所以，安德烈在表达愤怒，甚至骂人使时也习惯说英语。 玛利亚和安德烈在说英语，看来是不想让他们妈妈听到太多。这个也是安德烈和玛利亚私聊的习惯。看得出来能和安德烈无话不说的，他们家里也就属玛利亚了。 刚开始我很恼怒这些视频的传播者，更怨恨玛利亚的多事。 可是，听到后来我发现，这些视频到帮我更多地了解了安德烈的家人对我的态度。 视频中的我也许给人的印象不够端庄。可是，之前我没给安德烈跳舞的时候，他们家人对我的印象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玛利亚管我叫“龙女”！ 安德烈的妈妈认为我太娇气！ 安德烈的哥哥大卫甚至怀疑我是否真的只爱安德烈！ 我从未接触过安德烈的家人，可是他们却无端地对我有很多负面的猜测和意想……我很厌恶安德烈家里人的自以为是，满肚子委屈，并迁怒于安德烈。 安德烈和玛利亚通完话转向我说道： ——“我到要看看，他们都拍了些什么，怎么都传到我家里去了。” ——“被你家里人看到了算什么！你在担心你那些女朋友们看到视频？这些视频让你感到难堪了？你是不是都后悔死和我跳舞了？”我没好气地说。 ——“你说什么呢？琳娜，我哪有什么女朋友们？我怎么就后悔了？”安德烈觉得我的话莫名其妙。 ——“哼！你有没有女朋友，你问我呀？你以为我是玛利亚呀，你的事我都知道！ 她要不说，我哪里知道你还有女朋友们呢！ 玛利亚是不是替你担心，我这舞跳得让你都没法见她们了？ 要不要我和她们解释一下，我要知道有她们的存在，我绝对不会和你跳舞的!” ——“琳娜，你听到了，玛利亚只是开个玩笑。再说，我不就你一个女朋友吗？哪里跑出来女朋友们了？西蒙娜她们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她们在哪里？”安德烈笑着说。 看到安德烈还在笑我越发生气说道： ——“你现在想知道也不晚呀，玛利亚可以帮你找到她们的，她不是一向擅长做这种事吗？” ——“琳娜，你是在对玛利亚生气吗？玛利亚就那样性格，有的时候真的挺多事的。我也没想到她把视频给我妈妈看了，我觉得玛利亚只是好奇，她是想确认一下跳舞的是不是你，她没有别的意思……”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反正你妈妈把视频给大卫看了，大卫就能想象出，我给你弄了不少情敌！” ——“琳娜，亲爱的!我觉得大卫可能觉得你很美，爱你的人会很多……他真没别的意思，是你想多了。” ——“玛利亚把我和西蒙娜比也是我想多了？你告诉玛利亚，是她太高看我了，我根本比不上西蒙娜，我连一个安德烈还看不住呢，我可没有西蒙娜的本事…… 还是让她赶紧帮你找西蒙娜，我想西蒙娜挺忙的，玛利亚要去晚了。你还得排好长时间的队才能见到西蒙娜呢！” ——“宝贝，一会儿是玛利亚，一会儿是西蒙娜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在和谁过不去？” ——“我和谁都过不去！”我噘着嘴没好气地说 安德烈走过来搂着我说： ——“视频的事让你不痛快，可是，那也不是玛利亚拍的，你不该对玛利亚生那么大的气！” 听到安德烈还在维护玛利亚，气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我说道： ——“我哪敢生玛利亚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我干嘛和你一起跳舞?，那个舞又没有人逼着我跳！我就是觉得自己太傻了，让你们家人笑话我……” ——“琳娜，没人笑话你，玛丽不是说我们的视频大家都在点赞吗？玛利亚和她的女朋友是羡慕你，才转发视频的……” ——“你就不要维护玛利亚了，她说我什么我都听到了，她说我是“龙女”她不喜欢我！” ——“琳娜，我知道玛利亚，她自己想象你一样苗条，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看她就是嫉妒你才胡说八道！玛利亚比我们小，她是妹妹！你别和她计较了，宝贝！” ——“我才不要这样的妹妹呢！”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喜欢玛利亚，玛利亚就会欺负我。”我抹着眼泪说道 ——“呵呵，欺负你？玛利亚她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家里都那么宠着她，你也宠着她，她欺负我，你就装作没看见！” ——“呵呵，琳娜，我以后不宠着玛利亚了，我宠着你，也让玛利亚明白自己的位置，好了？”安德烈摇着我的肩膀陪着笑脸说道。 ——“我又没说不让你爱玛利亚，我只是觉得你们家里人都不喜欢我，你妈妈觉得我太娇气了，大卫也对我印象不好！” ——“琳娜！玛利亚是怎么回事，我早就告诉你了，你要是长得丑她才敢笑话你呢，我倒觉得，她怕你看不起她！妈妈那天视频还和我说呢，你比她想象的还要漂亮！” ——“可是你妈妈不喜欢我！安德烈。” ——“怎么会呢？琳娜，你是奥杰塔，妈妈怎会不喜欢奥杰塔呢？” ——“还有大卫，你哥哥对我的感觉一定非常不好！”我盯着安德烈说 ——“我还真没和大卫说过你。不过，亲爱的！我觉得万一大卫要是对你有感觉，那才是这世界上最糟糕的事了。”安德烈看着我笑着说。 第120章 丑娃娃 ——“你能不能说话靠点谱，安德烈？”我生气地推开他，蹭到床里面坐下。 ——“琳娜，今天是新年，你就别闹了！玛利亚也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你在听……”安德烈趴在床边，仰起头说 ——“是我不好，我在偷听！下次你请我，我都不会听的。” ——“琳娜，咱们好好过节好吗？” ——“你好好过！最好你飞回家过节去，这样你妈妈才开心呢” 安德烈看着我，不说话了。他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说道： ——“亲爱的，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 安德烈想过来拉我的手，我甩开他，他站在地下，想了半天说： ——“琳娜，你想听什么曲子，我给你弹一个。” 我没理他，安德烈坐到钢琴前，开始弹了起来，说实话，弹的不难听，可我还是心里烦，我冲他喊道： ——“别弹了，我不想听！” 安德烈这次真的不高兴了，他凑到我眼前，盯着我说： ——“我怎么也哄不好你了是不是？” ——“你就别想再哄我了，你就一直把我当傻瓜哄！” 我不再哭了，可是我就是没法消气。 ——“我看看是哪个讨厌的家伙拍的视频？”安德烈跳起来去开电脑。 ——“你查到了又怎么样？不是说好多人都拍了吗？又不是一个视频。再说了，拍视频的人有什么错？人家又没发到你家里去……要是张云鹏的视频，你还想去打张云鹏吗？” 听我这么一说，安德烈似乎也觉得，知道谁拍的视频也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他看着我说： ——“琳娜，看看你的脸，都像纸一样白了，你就别生气了！为这么点小事，气坏了不值得！” 我不理他，心里还是记恨玛利亚。 安德烈凑过来说： ——“你说？怎么能让你消气？” 我白了安德烈一眼说： ——“除非让我今天当面也把玛利亚骂一顿，否则我没法消气！” ——“你！有完没完了？”安德烈跳了起来，生气的在屋里走着。 ——“听到我想骂玛利亚，你是不是都想打我了？”我向他喊道。 ——“你要是个男的我早打你了！”安德烈也冲我喊道。 ——“我不是男的，你也可以打我，我看你是不打人活不下去了，对？你们一家人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知道挑别人不好。”我朝安德烈喊着。 安德烈听了我的话气的脸都发青了。他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把两只脚搭在桌子上，抱着肩膀看着墙壁在那里生气。 我有些闹累了，倒向床里休息。 过了一会，我听见安德烈似乎在穿衣服…… 我看也没看他，心里想，他愿意去哪就去哪，我眼不见心不烦。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安德烈还没回来。 也许是睡了一觉的缘故，我觉得自己不生气了。 我打开冰箱，下午，罗莎他们把蛋糕都吃完了，好像也没什么现成可以吃的，我找了瓶牛奶打开充饥。 这时心里想，今天是元旦，还真不应该和安德烈吵这一架。 现在，我自己冷冷清清地在家，连饭也没人做，我觉得自己这个节过得好惨！对自己今天的言行也开始后悔了。 这个安德烈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门开了，安德烈带着一股冷气进到了屋里。他把一个大塑料袋放到桌子上，看着我笑着脱去外套。 我看他居然穿了那件刘洋送的灰毛衣。说实话，安德烈不仅仅是穿西装，他穿什么都挺好看的！ 我坐在桌子旁喝牛奶，安德烈蹲下身，拉着我的手笑着说道： ——“你不和我生气了？” 我没接他的话，看着他穿的毛衣说 ——“你怎么穿这件毛衣了？我都后悔对你那么好了！” 安德烈亲着我的手。然后，他去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几个餐盒说： ——“亲爱的，我们晚上吃中餐，我买了你喜欢吃的松鼠鱼。” ——“你去哪里买的？”我走过去惊讶地问。 ——“我去小星餐厅买的，小星告诉我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 我高兴地搂着安德烈笑着说： ——“我还以为我晚上要挨饿了呢！” 安德烈摸着我的脸说： ——“琳娜，你知道吗？你瘦得都让人心疼，你就别再绝食了！” 安德烈又拿出两盒冰激凌和一些水果说： ——“琳娜，我一会儿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草莓和桃子口味的冰激凌，你都好久不吃它们了。” 我把冰激凌和水果放到冰箱里，让安德烈吃完饭再做。 一回头看见安德烈看着我神秘地笑着。 我看着他有些好奇，安德烈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娃娃给我。 这是一个俄罗斯民间工艺做的布娃娃。典型的丑娃娃的造型，抽象又夸张：大圆脑袋，两个小辫子，比例不和谐的身子，穿了一件花布连衣裙，还系了一条白色的围裙，最有趣的是她的脸，就像一个大圆饼，一双笑着的圆眼睛，还有一些雀斑，画上去的大嘴咧着，笑着，还画了一滴口水。 我心里想，这个安德烈想用一个娃娃来讨好我，他以为我几岁呀？ 不过，那个娃娃的造型倒是满讨喜的样子，我也觉得挺好玩的。 安德烈说： ——“她是玛利亚，琳娜，你可以骂她出气了！” 安德烈的话差点没让我笑晕过去。他真把我当孩子哄吗？我对安德烈说： ——“谁告诉你的她叫玛利亚？” 这时，安德烈居然走到书桌前，拿出彩笔，在布娃娃的围裙上写下了《玛利亚》然后递给我说： ——“你看，她不就是玛利亚吗？这里写着了。”安德烈的举动简直叫我哭笑不得。 他接着说： ——“琳娜，你说了，今天让你骂玛利亚，你就能出气了，你实在不行还可以打她出气，我保证这个玛利亚绝对只会对你笑。” 想到今天安德烈也真被我折磨地没办法了，连这种招数都想出来了，也真够为难他的了。 我抱着丑娃娃说： ——“我打你也不会打她！再说，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打人呀！” 安德烈看着我开心地笑着。 ——“安德烈，你就糊弄我，你说她哪里就像玛利亚了？”我说。 ——“她那傻乎乎的样子就和玛利亚一模一样。”安德烈笑着对丑娃娃抛了个媚眼说道。 第121章 傻瓜才爱你 早晨睁开眼睛，看到安德烈在地上做俯卧撑。 心里想，对呀，这几天他好像没去健身。 安德烈看到我醒了说到： ——“亲爱的，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你这几天没去健身，不习惯了？” ——“健身馆后天才开门呢，你也和我一起去！” 我心里想，我还是别答应了，我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到时候安德烈又该教训我了。 安德烈好像看到了我的想法一样，坐过来摸着我的头发温和地说： ——“亲爱的，你不用天天去，那天想去就去，比总也不去要好。” 我向他笑了笑。 安德烈换好运动服他想出去跑步，临走前他去倒水喝。 我看到那个5升的水桶里，只剩下一杯水了。 想到昨天安德烈买了一堆我爱吃的东西，却忘了给自己买水，我有些感动了。 看着安德烈离去的背影，我爬了起来。第一件事就去烧水了。 我去冰箱里拿了2个柠檬，把他们用盐水洗干净，然后切碎放到那个空水瓶里，把凉凉的水倒了进去，我把那个水桶不停地蓄满了。 打扫完房间，我准备去沐浴了。这个时候安德烈回来了，他通常锻炼完也是要洗澡的，他看着我笑了说道： ——“琳娜，你想和我一起去洗澡吗？” ——“安德烈，这是学院的宿舍，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安德烈嘿嘿地笑着，他拿起一个杯子。 我猜到他跑步回来一定会渴的，知道他是要去喝自来水了。 我指了指桌子上那个水桶。安德烈以为我不让他喝自来水。他有些祈求地看着我说： ——“没水了，亲爱的，我忘了买了，就喝一杯，我都快渴死了。” 我夺过杯子，走到水桶那里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眼前说：“你尝尝！”安德烈诧异地看着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激动地说： ——“琳娜，这是……” ——“嗯。我给你做的柠檬水，好喝吗？总比自来水好喝？富含维生素c呢。” 安德烈高兴地一下子抱起我在地上转了两圈说道： ——“琳娜，你总是让我想不到！宝贝，你好起来真有多好呀！” ——“我看你是渴坏了，才觉得我好？” ——“亲爱的，真的是这个太好喝了，我还想喝” 我说，安德烈你要是喜欢，以后，瓶装水你在外面喝。回家就喝这个，这个我会给你做的。 安德烈捧起我的脸，凝视着我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琳娜，我昨天就在想，其实，你真的是非常爱我的，所以，你才那么在乎我家里人的态度。只不过你高冷的外表使得不了解你的人对你有误会！” ——“大家是怎么误会我的？”我有些好奇 ——“你给人的感觉，多少有些冷酷。我记得之前你对我爱你一点都不动心时，达里克还说过，琳娜就像他们国家的一首歌里唱的女孩子那样《脸蛋那么漂亮，心却那么硬，爱情在她的心中没有位置》。他说琳娜不会爱任何人。 我现在知道，达里克他错了，你的心中有爱情的位置，只不过它太高了，一般人达不到而已。” ——“安德烈，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说自己不是一般人！” ——“我原本是个普通的人，都是让你把我弄的变态了，这个你总该承认！” ——“不承认，你天生就变态！” ——“那就是说我不是一般人了？” ——“嗯，一般人没你这么厚的脸皮。” ——“所以，你才爱我的。” ——“傻瓜才爱你呢！” ——“哈哈，宝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你是……” ——“讨厌！快去洗澡，你一身臭汗，熏死人了。” 第122章 隔阂与误解 明天，我们要去看歌剧《图兰朵》。 我问安德烈，你喜欢这个歌剧什么呢？安德烈说歌剧当然是里面的歌了。 是呀，即使不习惯听歌剧的人，也应该知道那首让人震撼的《今夜无人入睡》。 我在想的是为什么他们要写《图兰朵》这样一个中国公主的爱情故事？ 说实话，意大利着名作曲家贾科莫·普契尼他想象的遥远的中国的故事，好像和我一个中国人心目中的相差太远了。我都怀疑普契尼到过中国没有？ 图兰朵的美貌和她的心性一样危险而使人迷惑。这也都是西方对东方女性类似“龙女”的臆想。 中国故事不会去想象鞑靼王子爱上图兰朵是件美好的事物。他们不了解中国人有红颜祸水一词。迷恋美貌的都是亡国之君的软肋，鞑靼王子那种不顾一切的行为是会被看成不负责任的轻率之举，是不会受到称赞的。 记得有一位学者这样解读，东西方对江山美人态度的不同：中国人认为《不爱江山爱美人》是愚蠢可笑的做法，而《特洛伊》的英雄们却认为，除了海伦的美貌还有什么值得去征战十年呢？ 如此相反的价值选择，也确实不易相互理解！ 意大利人是不是认为只有爱情是人性的救赎呢？ 可是在中国人的心目中，爱情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呢？ 和西方人的爱情至上相比，我们也许觉得爱情和亲情有时更加难分伯仲。 最起码，在中国的传统故事里还没有一个为了爱情而赴汤蹈火的男人形象？ 在中国似乎也从来不宣扬这个。 我还真不知道哪个中国王子拯救过公主。倒是有祝英台，七仙女，白娘娘那些为了爱情而献身的女性形象。和《天鹅湖》等西方爱情神话情节不同，中国故事里的做出牺牲的往往是女性。 是我们的教育让中国男人追求爱情有所顾虑了。还是我们的文化心理生就如此？我不得而知。 可能是文化的差异。 有些西方人觉得东方人连爱情也可以轻慢，所以觉得东方人冷血。图兰朵的东方身份似乎就是作者想强调她冷酷的一面。 而东方人认为西方人有些家庭观念淡薄，亲情关系疏远。没有责任心，甚至无情无义，自私又任性。 在没有统一标准的情况下，还真的很难把认识统一到一起。 就像当初我和安德烈在性关系上的分歧一样。安德烈觉得他在维护自己的权益，他认为他有享受性爱的权利。我觉得我是遵守我的原则，我们都觉得自己才是真理的维护者。这个还真是很难办的一件事！ 就算两个同一族群的人都难免价值观相同呢。 比如我和小星和杨伟，苗苗之间的价值观肯定是有区别的。 就像同一个安德烈在我和西蒙娜眼里不同一样，也许在金丽，李白玲，苗苗，秋思眼里的安德烈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第123章 品质生活的奢侈品 想到这里我问安德烈： ——“安德烈，为什么意大利人那么热衷于谈恋爱？” ——“这个问题好奇怪呀？”安德烈放下书看着我，笑着说道。 ——“怎么奇怪了？”我趴在床上抬起头问他。 安德烈把手架在椅子背上，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说： ——“你说，哪个国家的人不热衷于谈恋爱呢？” ——“我说热衷是程度不一样，我感觉意大利人比别的民族更加狂热一些。比如，你可以想象罗密欧是英国人或者德国人吗？反正我想象不出来。”我说道。 ——“那你能想象他是俄国人吗？”安德烈问我。 ——“这个，还真不好说了。俄罗斯人的做事风格太难说了，他们似乎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答道。 ——“我觉得世界上最会享受生活的就要属俄罗斯人和意大利人了？你不觉得这两个民族都很会享受吗？”安德烈说 ——“享受是天性，还需要会不会吗？”我问道？ ——“哈哈，琳娜，我倒觉得享受是天赋，还真不是你想享受就能够享受的。”安德烈笑着说。 “你比如，欣赏音乐是享受，可是莫扎特对音乐的享受成度一定比泰森要高。同理泰森打拳的快感莫扎特也未必会有？你说这和天赋没关系吗？” 安德烈问。 ——“那你是说俄国人和意大利人在谈恋爱方面有天赋？”我说 ——“我想是这样！” ——“这个也分天赋吗？” ——“那你为什么要说他们更热衷呢？你也觉得有区别对吗？” ——“我觉得是文化的区别!” ——“什么决定文化的区别？” ——“哈哈，这个可能还真跟民族性格有关系了。” ——“性格有后天养成的，可是也有很大因素是先天的？” ——“嗯，是的，安德烈你说这两个国家的人更喜欢享受，所以更热衷于谈恋爱是吗？” ——“我这么认为。” ——“那么你在谈恋爱你认为自己是在享受生活对吗？” ——“对呀？” ——“那如果你不谈恋爱，你无法享受生活了，你是不是就觉得生无可恋了呢？” ——“那也不是，我觉得可以这样比喻谈恋爱这件事。琳娜，就像你晚会上穿了一件漂亮的裙子，你觉得那很美对吗？那就是一种美好的体验，你没有穿过那样漂亮的裙子只能说有些遗憾，到不至于说生无可恋。你还可以体验别的美好。” ——“我也觉得是这样的，所以，我觉得谈不谈恋爱对人的影响可能也不是很大的。” ——“不对，琳娜！对不同的人影响是不一样的。” ——“我不明白！”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我原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没有遇见过光明》所以，爱情就象光明，对于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人也许真就不算什么了。可是，亲爱的，对于习惯光明的人来说，你说那该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事。” ——“你是说体验和体验不一样是吗？” ——“你吃蛋糕和罗莎，玛丽吃蛋糕对蛋糕的感觉应该差别不大。这是最简单的低级享受，大家的体验应该是一样的。可是对待汤姆克鲁斯，你和罗莎和玛丽的感觉就会有很大差异对？” ——“这个自然，玛丽是汤姆的粉丝，我就对他没什么感觉，所以不是他的粉丝。” ——“可是，就算你不是汤姆的粉丝，你还不至于讨厌他？” ——“那到不至于，否则，我也受不了他贴在我墙上呀！”我笑着说。 ——“是呀，尽管你把他挂到房间里，你都不爱他。所以，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真正的恋爱的感觉，你可以不体验，但是不能不承认。 就象我们看到马拉多纳在足球场上踢球的感觉，尽管我们很难完全理解，可是你还是能感受他非常享受对吗？ 谈恋爱也一样，别人的强烈的感受会传染和影响到你的。不过，最真实的感受只有自己体验到了才能明白。” ——“就像盲人看到光明吗？” ——“我认为，每一个人的恋爱感受也不一样，这个取决于你遇到什么样的人。 没有恋爱的的日子一片黑暗。 你也许遇到一个象蜡烛一样的人，照亮了你的生活，让你觉得这就是在谈恋爱的感觉。 也许你会遇到一个象明灯一样的人，他会照亮你的全部。这时你的感觉这才是你最需要的。 也许某一天你遇到一个象太阳一样的人，他照亮了你的世界。你会觉得怎么样呢？ 遇到蜡烛的人也许无法想象太阳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谈恋爱的个体差异也真是挺大的。这个还真的难以交流。” ——“对，爱情的内涵太丰富了，所以它会给人极致美好的体验！” ——“哈哈，我明白了，安德烈，你说的会享受的意思了。还真有人诋毁爱情呢，本质上，也就是他们没有机会或能力享受它，对吗？” ——”“是！很多人很自我，甚至很自恋，认为自己感受不到的就不存在，他们的感受对他自己可能会适用，别人无权干涉！ 可是如果是对别人美好感受的诽谤，那不仅没有什么说服力简直就有些可笑了。不过这个世界上就像你说的那样，没有感受过爱情的人最敢诋毁爱情，哈哈……” ——“中国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说的也是个人的感受。真的无法让外人理解。看来遇到什么样的爱情才是关键了。” ——“对！” ——“安德烈我问你意大利人热衷于谈恋爱，你说他们是会享受生活，这个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你不反对意大利人会享受？” ——“我赞同这个观点。他们喜欢艺术，米兰是时尚之都。他们爱好美食，欧洲最好的厨师都出自意大利，他们喜欢听歌剧，品美酒，喝咖啡，欣赏足球。……当然他们也是最好的情人！” ——“意大利人喜欢高品质的生活，他们喜欢奢侈品。他们认为爱情是品质生活中最奢侈的！谈恋爱是最大的享受。” ——“哈哈，安德烈要是你这么说，我觉得我都是亿万富翁了呢！” ——“我认为全球首富，也就我这生活水平！” ——“哈哈哈哈……” 宿舍里我和安德烈两个自我陶醉的傻瓜在开心地笑着！ 我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时的感觉，反正，我和安德烈当时的感觉是我们拥有彼此已经非常满足了，这个世界的其他东西对我们俩真的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我想也许我真的拥有了安德烈说的奢侈品了，让我对别的劣质产品感到不屑了！ 第124章 唯有美与爱不可辜负 看歌剧自然要盛装出行，我挑了一件黑色的丝绒长裙。安德烈也选了一套黑色西装。看着我们俩的装束，我觉得我们似乎都有些庄重的过分了，呵呵，不过这个打扮很到应和我们的主题。 坐在大歌剧院里，我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一个中国人。 演出开始了，我看到安德烈和这些似乎都和中国不沾边的观众在专注地看着舞台上的中国公主图兰朵，突然觉得特别可笑：这个剧场里，此刻被发生在中国的故事吸引的人们，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中国呀？ 不过，我觉得也许除了我，包括安德烈在内剧院里似乎没人考虑这个问题。人们都被演员精彩的表演所吸引。 观众们都沉浸在优美的旋律中，他们都被吸引到，精湛的演唱所诠释的角色那炽热的情感当中去了。 波斯王子万劫不复的前车之鉴，并未阻止鞑靼王子的铤而走险。 看着这部经典歌剧，我力图找寻出它能成为经典的根源所在。 当歌剧最后，图兰朵说王子的名字是爱的时候，我好像明白了！ 其实，故事发生在哪里并不重要！ 它可以发生在中国，印度，牙买加，奥地利或者埃及和澳大利亚…… 歌剧揭示的主题是人类对于追求美与爱的颂扬。这是没有国界和民族的分别的。那是人类最美好的共同的诉求。 是呀，人生最不该辜负的就是美与爱？这是人类共情的追求。 散场之后，我和安德烈讨论着我对《图兰朵》的理解。安德烈很赞同我的观点。 既然不能辜负美与爱。那么我们自然也不会忽略我们的寻美计划。 车里还可以坐下一个人，我邀请了秋思和我们同行。 回国前，我和玛丽绍尔，罗莎，安德烈，秋思一起来到了我们期待已久的特列季亚科夫画廊。 门口售票员看到我们这个来自五大洲的国际组合参观团，自豪地对我们说：《全世界都喜欢我们这个画廊》！ 特列季亚科夫画廊全称为国立特列季亚科夫画廊是俄罗斯最伟大的艺术收藏馆之一。 1856年，莫斯科富商、艺术收藏家帕·米·特列季亚科夫创建了这座画廊。 画廊共分60 个展厅，一般按创作年代的先后为序，其中堪称瑰宝的是 19 世纪末和20 世纪初俄巡回展览画派大师的油画。 特列季亚科夫画廊目前有藏品13万件，从11世纪到20世纪的作品。 帕维尔·米·特列季亚科夫是沙皇时代一位酷爱艺术的企业家。并且立志要自筹资金，在莫斯科创建一座具有相当规模的艺术博物馆，供广大公众参观。 特列季亚科夫的收藏都是经过严格选择的。不是好作品，他坚决不买。画廊的名声渐渐大起来，一些画家以自己的作品能够进入这座画廊为极大的荣耀。 谢尔盖·米·特列季亚科夫是帕维尔·米·特列季亚科夫的弟弟，也是一位美术作品收藏家，专门收集西欧油画。但他不幸早逝。 临终前，他托兄长把自己的全部收藏献给莫斯科。 1870年，克拉姆斯科伊、彼罗夫、等成立了“巡回展览美术学会“，并定期举行展览。 帕维尔·特列季亚科夫不仅是一位虔诚的艺术爱好者、卓越的美术品收藏家，而且还是一位思想解放的开明绅士。他不仅口头上赞同巡回画派的艺术实践，而且还给予他们大量物资和精神支持。 帕维尔一面参观巡回画派艺术家举办的画展，一面收购、订购那些反映俄国现实生活的作品。 正是有了“知音帕维尔“的帮助，巡回画家们的创作激情才被一次次地点燃，并极大地提升了他们的社会地位、扩大了其作品在社会上的影响。 当时俄国社会，如果哪位画家的作品能被特列季亚科夫画廊收藏，则意味着赢得了极高的荣誉;而对于特列季亚科夫画廊来说，能够收集到大量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巡回画家作品，也同样是一种骄傲。 徜徉在特列季亚科夫画廊，人们可以看到列宾的名画《伊凡雷帝和他的儿子》，描写了沙皇伊凡四世狂怒之下用权杖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儿子、皇位继承人的悲剧。 这里还收藏有苏里科夫的《近卫军临刑前的早晨》，这幅完成于1881年的作品描绘的是彼得一世一生中最富有悲剧性的情节，即1698年平息近卫军兵变后对他们行刑前的最后时刻。画面里，近卫军慷慨赴死，有的在安抚即将与之临别的亲人，有的怒视在远处“监刑“的彼得一世。场面凄楚悲壮，充满崇高的美感。 特列季亚科夫画廊收藏的巡回派画家的着名作品还有： 苏里科夫的《女贵族莫洛佐娃》、《斯捷潘·拉辛》 克拉姆斯科伊的《无名女郎》、《拿着马勒的农民》 彼罗夫的《三套马车》 列维坦的《小白桦树林》、《金色的秋天》 希什金的《黑麦田》， 谢罗夫的《少女和桃》、《阳光照耀下的少女》等。 在画廊里可以看到： 克拉姆斯科伊的油画《无法抑制的悲痛》和《基督在旷野》 彼罗夫的油画《送葬》 列宾的《伏尔加纤夫》 瓦斯涅佐夫的《三勇士》 列维坦的《永恒的宁静》等等杰作。 此外，特列季亚科夫画廊还从巡回派画家那里订购了一大批名人肖像画，其中不仅包括作家列夫·托尔斯泰、陀斯妥耶夫斯基、奥斯特洛夫斯基、涅克拉索夫的肖像，还有解剖学家皮罗戈夫、作曲家穆索尔格斯基等人的肖像。 可以说，要是没有特列季亚科夫画廊，就没有巡回画派的辉煌;而如果缺少了巡回画派作品，特列季亚科夫画廊的地位也必将黯然失色。 由于和巡回画派的历史渊源，特列季亚科夫画廊成为俄罗斯民族艺术永久的骄傲。 正如安德烈说的享受生活也需要天赋，那么享受艺术仅仅有天赋可能还是不够的，还真需要这方面的学识和修养。 玛丽绍尔俨然比我们都专业，她对每幅杰作的技法的点评也使我们对这些艺术品的理解加深了不少。 流连在画廊里，我们真的不舍得离去。大家惊叹着这一幅幅画作，感觉到心灵被这些作品的绝世之美所震撼！ 如果说歌剧《图兰朵》能让人们灵魂感受到爱的魔力，那么特列季亚科夫画廊就是给人心灵进行美的洗礼。 此刻，我再次想起那句话:唯有美与爱不可辜负！ 第125章 回家过年 回家的东西足足装了一大箱子。 除了给父母的还有给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毕竟两年没回国了，又是过年，所以每一个人的礼物都不能少。 安德烈在机场看着我过了海关的安检区，无奈地向我笑着挥手。 在bj停留了两天把一些情况落实了一下，有些信息中方也需要时间准备，他们让我过完春节再联系他们。我把这里的情况向谢尔盖简单汇报了。 从bj飞回老家用不了一个小时。。 见到阔别两年的父母怎么能不激动呢！ 爸爸妈妈还真是见老了。看到这个我有些伤感，也更怕他们替自己操心了。 回到家里过春节，每天除了帮老妈购物，大扫除，还有那些我说不完的莫斯科的工作和学习情况。 国内叫做红红火火过大年，我觉得就是不过年，国内也总是热闹得不行。到处是人，随处是声音，就连电视节目的风格也是异常地喧闹。在如此氛围中，我几乎都没有时间想起安德烈来。 打开行李箱，把我给亲朋好友的礼物都拿了出来让老妈过目。行李里我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老妈打开我那个装衣服的袋子，满脸嫌弃地说道： ——“你这衣服都什么味呀？怎么都馊了，你也不洗洗就拿回来了，有你这样的吗？” ——“都是干净的呀？”我随口说道。 ——“还干净的，你自己闻闻这都什么味？”老妈说着不满地把我的衣服推到我鼻子底下让我闻。 说实话，我真的什么味也闻不出来。 不过，我心里一惊。 说句良心话，我刚出国时还能闻到外国人一些特别的味道。如今的我好像真的失去了这个功能，我闻不到达里克，罗莎，玛丽绍尔，巴沙他们任何人身上不同的气味了。可是，我想那是一定存在的，只是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和安德烈天生就臭味相投，我从来就没有感觉他身上有什么奇怪的气味。还好老妈没说我身上有什么怪味。我都有些紧张自己了。 老爸说，也许是我的箱子和那些俄国人的混在一起，飞行时间太长就给熏成这样了。 ——“这些外国人，都是些怪物，连人味都没有，我也真不知道，你怎么就喜欢去他们那里，和他们待在一起你不难受呀！”老妈嘟囔着。 听着老妈的话，我想对于让老妈知道安德烈的存在这件事，我还真不能掉以轻心。 也许我妈妈对安德烈的排斥只比安德烈的妈妈对我的还要强烈呢！ 年夜饭。用莫斯科带回来的调料拌了一个蔬菜沙拉，自以为这是给老妈老爸的惊喜。老爸和我高兴地吃着我的沙拉。老妈却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两个居然爱吃这种东西？这怎么能吃得进去？” 我们家的口味一直是随着老妈的。 我知道老爸不会做饭，他不仅不会做饭，他做的中餐几乎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饭。所以，我们家里对吃的东西真的不像其他中国家庭那么有品位，最高就是我老妈的水平。这也就是我连鸡蛋羹也做不好的原因。 我小的时候老爸带我去吃牛奶的早餐。我一直特别喜欢喝牛奶，可是我妈妈不仅肠胃接受不了牛奶，她还讨厌牛奶的味道。 还好，老爸尽管不会做中餐可是他喜欢吃中餐，所以老爸对妈妈做的饭一直还是很满意的。 可是安德烈呢？他可是根本吃不惯中餐的。就凭这一点，我老妈也受不了他！就别提他们之间根本就无法交流了。 回国期间，安德烈打来两次电话，老妈就追问我是谁，有什么事？ 我告诉她是我的领导谢尔盖打过来的。心里想还好老妈不懂俄语。 不过，老爸可能听着我和这个领导的关系有些暧昧。他侧面提醒我，要是我交往的是俄国人，还是要考虑一下我妈的接受能力。 我问老爸，老妈能接受你，为什么她不能接受我找一个外国人呢? 老爸说，也许正因为你妈找我了，所以她不希望你再重复她的生活。 我说，其实和谁过日子都会有摩擦的，这个不好避免的呀。 老爸说，我也这么认为，可是你妈妈把我们的所有问题都归于这一点了。这个也没有办法和她沟通。 也许如果有文化差异，那么中国人习惯首先就想到是这个原因。如果没有，可能想的就是什么家庭差异，最后才是性格不合了！ 我想老妈也许连喝牛奶这件事也归罪于文化和种族差异？ 不过，我喜欢喝的牛奶她偏偏受不了，这个也真没办法劝说对方喝与不喝？ 对于外人这也许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一家人多少还是一个心结。也许这样的心结多了，就会归罪和迁怒于什么。 第126章 可疑的合影 回家过春节真是让我幸福至极的一件事，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 可以整天说汉语了。刚开始我都有些不习惯了，居然几次和老爸说俄语，弄得老妈差点发火。 我在专注地听着新闻联播。忽然发觉这播音员的语速为什么这么快？似乎自己一不注意就会有话语漏掉。心里想我是在那边汉语说得太少了，真没想过自己的汉语竟然会生疏。 老妈看着我拿回去的照片，突然问我 ——“琳娜，你和这个同学怎么照了这么多？怎么还有这么亲密的照片？” 我吓了一跳，心里想，我可没把什么能让老妈怀疑的照片给带回来？ 我凑过去，看到老妈把我和安德烈合影的几张照片挑了出来，在仔细地看着。 我心里想，老妈就是老妈，她从我给了她厚厚一叠子照片中，偏偏看着我和安德烈的合影不顺眼。 我看到有一张我坐在草地的石头上，看向远方，安德烈挨着我坐在草地上，他也笑着向远方眺望着，只不过他的一只胳膊搭在了我腿上。 我想，换做别人也未必注意这些细节。可是老妈！ 她指着我和安德烈的合影，皱着眉头问我： ——“你怎么和这个老外拍这么多?” 我说： ——“怎么就和他的多了？我和别人的合影也不少呀！” 老妈说： ——“他怎么还把手还放在你腿上了？” 我说： ——“可能他也不是故意的，你看这个不知道是谁抢拍的，我们当时都没在意！” 老妈不满地看着我。 我当时心里那个紧张就别提了，后悔怎么把这张照片审查的时候漏掉了呢！ 好在老妈也没再继续追问。 她把那张照片放到了外面，收起那叠照片和我说到。 ——“你在国外都注意点，你别总那么没心没肺的，老外什么都不在乎，你也不留一点心眼！” ——“老妈，你以为这是我拍的广告呀！谁看呀，我不就给你和老爸看吗？再说就是拍广告，这个照片也不过分呀” ——“你别拿那些国外的标准来跟我说！国内人们想法都挺多的。你姨她们过来要看你的照片。这张可不能让她们看到！她们看到了会误会你的。知道了没有！”老妈严厉地说道。 我不敢说话了。 看到老妈对安德烈的那态度，我想这大过年的，让老妈开心是第一位的。就这几天，我肯定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变老妈的观念了。要让她知道我和安德烈的关系，我们这个年可真就过得热闹了！ 我还是把安德烈好好藏起来，真要把他藏好躲过老妈的法眼，还真不容易呢！ 我想，现在能做的，就是千万别惹老妈生气，我们家平平安安的过个好年，也就算大获全胜了。哪里还敢奢望让老妈认可他呀！ 第127章 我回来了 中午的航班，我坐在飞机里靠着窗户的座位上，看着空姐演示着安全须知。 我乘坐的是俄航，今天是大年初八，中国人出行的还不多，坐俄航的就更少了。 坐在飞机上我似乎屏蔽了周围的俄国人。 也许是时差的原因，窗外的天一直是亮着的，我看着那蓝兰的天际，总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离开故土。脑海满是家乡的一切和父母的音容笑貌。 我知道自己是在回来的途中，可是，就是心里舍不得离开。 身体离开祖国已经很远了。可是，我的心似乎在和中国的频率一起跳动着。 当飞机降落在莫斯科机场，我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我给家里发信息告诉他们，我平安到达了。 机场里的一切那么熟悉，可是感觉却并不亲切。 我换回俄国的电话卡，安德烈的短信提示映入眼帘。 我拨通电话，安德烈有些焦急地说：亲爱的，你可算来电话了！ 我告诉他飞机晚点了一个小时。我正在出海关呢。 我走出来，安德烈喊着向我招手。 我奔了过去，抬起头看他，也许是视觉差的原因，这几天在国内看到的都是中国人的肤色。我感觉安德烈的皮肤白的耀眼，眼睛也蓝的炫目。 安德烈紧紧地抱着我说： ——“你可算回来了，宝贝。” 安德烈看了看我的行李。 我告诉他，我就带了一个手提袋，里面是给我导师的礼物，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安德烈接过那个袋子，他拉着我的手去往停车场。 他发动了车，车里有些冷，安德烈没有立刻开车，他摸着我的脸看着我，似乎想确认这个人是我一样。 终于出发了，安德烈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一直握着我的手，我都有些担心他这样开车是不是太危险了，可是他就是不放下我。 街道，校园，宿舍一切都那么熟悉可是，我似乎还没法完全从国内的状态中转换过来。 坐在寝室的床上，我的心一阵轻松——终于长途跋涉地到家了！ 安德烈坐在我身边，他久久地凝望着我的眼睛。 可是，我似乎思绪还停留在国内，好像没有什么想和他说的。 安德烈问我是不是累了？想吃什么？ 我看看国内的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我有些困倦，想尽早休息。 也许是时差弄的，我躺下可是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我就又看到父母家人。 我睁开眼睛看向安德烈，他侧卧在我身边，一直呆呆地看着我。 安德烈的表情让我觉得好笑，我说： ——“安德烈，你不认识我了？” 安德烈附过身来，他摸着我的头发，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琳娜，亲爱的，我知道你刚回来，我知道你飞了好几个小时，你一定累了。我知道你需要休息……我太想你了……我怕！我甚至不敢吻你……” 看着安德烈那渴望又焦虑的眼神，听着他可怜兮兮地说着。 我违心地说到，亲爱的，我也很想你了！ 感受着安德烈的热吻，听着他喃喃说着： ——“honey （宝贝）！ ich liebe dich （德语的我爱你）琳娜。”这样安德烈的专用句式。 此刻，我才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回到了莫斯科，回到了安德烈的身边，回到了那个我要面对的另一种生活中了！ 第128章 工作狂的秘密 谢尔盖看了我国内空运的报告，要我到他办公室来一趟。 我在他办公室门口被卡佳拦住了。卡佳说和我们做空运的合伙人刚进去，让我等一会儿再去。有一阵子和卡佳没见面了，见到她留了一个新的发型，蛮漂亮的，就和她聊了起来。 卡佳一如既往地可爱，她一边和我讲着最近单位的情况，一边抱怨着自己工作的繁重。说道： ——“如果空运线路再开了，还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工作呢？我男朋友都说了，再要增加工作量就让我要双倍的工资，要不就辞职！” ——“工作一定会增加不少的，可是工资，还真不一定给咱们加呢！”我说道。 ——“琳娜，你说，是不是开空运，谢尔盖可以分到好多钱，他才这么玩命地干呢？” ——“你是他秘书，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呀？也许是那样。”我笑着说。 ——“他要那么多钱干嘛？他连花钱的时间好像都没有。你知道吗？琳娜，谢尔盖都三年没休假了！” ——“他不花钱，给家里人花呗，老婆孩子去休假不也需要钱吗？” ——“他的事你听说过吗？”卡佳小声地问我。 ——“什么事？”我还真不知道谢尔盖能有什么趣事，好奇地问卡佳。 ——“他女朋友的事，你没听说过吗？”卡佳一脸八卦地和我说道。 ——“我真不知道！他的情况我从来没听说过，到底什么事？”我觉得自己也蛮八卦的，着急地问着。 ——“我也是听我前任说的：谢尔盖和他的女朋友去马德里休假，假期没结束，他自己回来了！”卡佳俯在我耳边说道。 我看着卡佳那发亮的眼睛问： ——“还有这种事，是他女朋友自己跑了，还是……” ——“具体的，没人知道！他那个女秘书说，反正谢尔盖回来以后就一直没休假，她受不了，就换了个工作，我就接替的她!”_ ——“你说他三年没休假。那就是说他女朋友走了是三年前的事？”我问卡佳。卡佳点点头。 ——“我要是他女朋友，我也跑，哪有这么一年到头工作的！”我说。 ——“哈哈哈……，就是嘛！谁受得了呀”卡佳笑着说道。 ——“呵呵呵……” 我和卡佳正愉快地聊着，办公室的门开了…… 谢尔盖送他的客人出来了，看到我，谢尔盖热情地把我介绍给那个人。 ——“琳娜，罗曼先生是我们空运项目的合作方！这是琳娜，我们中国市场部的经理，您看到的中国空运货物的情况报告就是琳娜写的。” ——“您好！罗曼先生。”我向罗曼说道。 罗曼看上去四五十岁，穿一身浅灰色的西装。也许衣服价格不菲，可是，我觉得不会有人去注意他的服装，因为，衣服穿在他身上根本就需要符合他的身材才行。罗曼身量不高几乎比谢尔盖矮一头，可是块头却不小，他的身材从背后看上去，很方，可是正面却因为那硕大的肚子，看上去又很圆。秃头，短脖子，一脸赘肉上有两只不善的小蓝眼睛。 罗曼扫了我一眼，没理我他向谢尔盖说到： ——“谢廖沙，那就这样定下来。我周二让秘书把文件发给你。” ——“那太好了！”谢尔盖高兴地说着和罗曼向电梯走去。 我被晾在那里，心里不满地看向卡佳。 卡佳鼓着腮帮子，双手做出来抱着大肚子的姿势，在嘲笑着罗曼长的样子。 我被卡佳的举动逗笑了。 卡佳说，这个罗曼来了两次了，每次都是这么没礼貌。她都没见过这么目中无人的家伙。 第129章 又到情人节 俄罗斯二月份的情人节和男人节似乎是三八妇女节的演练。节前，各种礼品货物开始热销。我们的清关公司也跟着忙活起来。加上要开空运线路的事，大家真是忙得连轴转。我回来上班之后，就几乎没有好好休息一天。 周六，我正在想，明天应该没事！ 谢尔盖的电话又过来了，他说明天罗曼要去市场考察我们那里的办公室和库房，我最好明天能去一趟办公室。 答应下了谢尔盖。我开始向安德烈抱怨：那个该死的罗曼怎么非要明天去？我今天一天都在办公室里他怎么就不来，这个家伙是不是专门和我过不去，一天都不让我休息。 安德烈合上书，满眼同情地看着我说道： ——“亲爱的，我明天都想休息了，就别说你了！卡佳说得对，这个公司也太不像话了。” 为了准备预答辩，安德烈最近也特别用功。 我气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对安德烈说，要是别人我还没那么大的气，那个什么罗曼，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安德烈听着我抱怨走过来坐下，笑着说： ——“亲爱的，罗曼是你的节日礼物，明天又到了那个你不喜欢的节日了！” ——“什么节？哪有我不喜欢的节日！安德烈，我现在太想过节了，管他什么节日呢，只要能让我休息，我就喜欢！” ——“明天是情人节了，你想过情人节吗？”安德烈笑着推了我一下。 ——“明天是周日我都不能休息，是不是就因为又赶上情人节给弄的？这个破节，不仅不是法定休息日，怎么还把我的休息日给咒跑了！我讨厌死它了！”我气的两只手拍着床，冲着天棚喊着。 安德烈笑着俯下身看着我的脸说： ——“不仅如此，你还可以明天看到你的情人罗曼呢！” ——“啊！啊！讨厌死了，安德烈，我明天不想去上班了！”我看向安德烈委屈地说着。 ——“哈哈，我没意见。”安德烈答道。 说是说，可是我明天还是要去办公室的。 我问安德烈你想和我明天过节吗？ 安德烈说他倒是想，问问我希望怎么过。怎么过？ 我还真没想好，不过我想让安德烈陪着我。安德烈说，那就明天一切都听我安排。 早晨起来，我告诉安德烈和我一起上班去。安德烈说，他甚至可以在我们办公室里帮我做德语信函。我说，那倒不用，大不了我明天不要加班费，我就算自己过节消费了。 我从衣柜里拿出刘洋送我的白毛衣，和白色贝雷帽。 转身看到，安德烈穿了他那件白色的毛衣。我以前还没注意到，我这款毛衣的颜色和式样和安德烈的那件白毛衣那么相似。 安德烈看见我手里的衣服笑着对我说： ——“亲爱的，你是怕情人节我被抢跑了吗？” 我到真不是故意这么穿的，不过，我们这样穿了，那就是天意。我穿了件白毛衣，一条黑色紧身裤和黑色的长靴。 安德烈说，琳娜你今天的打扮可不那么正式呀。我说，你以为我去见总统呀！见那个罗曼就用不着正式，再说了，别忘了今天本就是休息日，我去单位就不错了！ 安德烈帮我整理着帽子说： ——“琳娜，你真的很适合穿白色的衣服……你今天跟着我，可不要到处乱跑啊！” ——“你才不要到处乱跑呢！”我笑着说道。 安德烈来这个市场的次数是有限的，而且几乎都是和我一起来的。我的新办公室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安德烈正在四处看着我的办公环境，这时候谢尔盖陪着罗曼来了。 罗曼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高兴，他和谢尔盖开心的聊着，他们坐到接待室，我问他们需要喝点什么…… 罗曼这次见我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他亲切地笑着说到: ——“不用了。琳娜，谢了，我一会还有个约会，下次再来喝你的茶。” 我心里想这个家伙真是够怪的。我都认不出来这是那个无理的罗曼吗？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人。 谢尔盖看到了安德烈的身影，他问我那个是不是安德烈。 我说是，我把他叫过来，谢尔盖站起来说上次信函的事他还没有谢谢安德烈呢。他要过去亲自请安德烈过来。 安德烈正站在会议室外看着我们公司的一些宣传资料。 我把谢尔盖正式地介绍给安德烈，他们俩握了握手。谢尔盖邀请安德烈去接待室坐。 安德烈说他是在等我，不方便打搅我们的工作，婉拒了。 谢尔盖对安德烈说着对上次信函表示感谢的话…… 这时我听到罗曼在接待室里叫我，我回到接待室。 罗曼对我说，本来他打算再去库房看看，可是刚接到一个电话，他必须要马上过去，让我过后把货物的数据发给他。 罗曼把他自己和他助理的名片都给我留下了，我和他确认了一下他所需要的货物信息。罗曼就起身告辞了。 我和罗曼来到大厅，看到安德烈和谢尔盖还在那里聊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服装的差异，谢尔盖永远是正式的西服革履的装扮，安德烈穿着那件白毛衣，黑色牛仔裤，运动鞋；还是身高的差异，谢尔盖比安德烈还要高一些；或者他们自身年龄阅历的不同；也许是谢尔盖的五官更加英俊些…… 总之，我感觉成熟稳健的谢尔盖的气场完全盖过了安德烈！ 安德烈在专注地听谢尔盖讲话，表情很是认真。 二十五岁的安德烈和谢尔盖比起来确实有些稚嫩。 我之前一直觉得安德烈看着很成熟。我现在明白了，我对他的这种印象，是和我们校园里的那些更加年轻的孩子们比的。 安德烈听谢尔盖讲话的神情让我想起谢尔盖那个年轻的助理安东。 ——“谢廖沙！我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去，今天就先看这么多。我和琳娜说好了，她把数据先准备一下，我们下次再看！”罗曼向谢尔盖喊着。 看到罗曼着急离开，谢尔盖也没什么异议。他和安德烈礼貌地握手告别了。我把他们送出大门，回来看到安德烈还站在那里。我高兴地对他说： ——“亲爱的，他们走了，咱们自由了，你想吃什么？我们可以过节去啦，我请你吃饭。” 安德烈笑着对我说； ——“谢尔盖很帅啊？” ——“是，我也觉得他挺帅的。”我笑着答道。 ——“在一个帅老板手下工作感觉是什么样的？”安德烈斜着眼睛问我。 ——“感觉什么样？这个我之前还没想过！”我歪着头想了想说——“反正，我觉得比在那个罗曼手底下强……那个罗曼……” 我和安德烈开始说这个罗曼，说实话，这个罗曼才是我今天最觉得有兴趣的人。 从那天的他对我一句话都懒得说，到今天，似乎他就是我舅舅，大爷的那种亲切态度，这种不正常的转换，我真的不适应。 我和安德烈一起去我喜欢的餐厅吃饭。经过音像店门口看到袁姐。我和她打招呼。袁姐热情地走过来，仔细地看着安德烈然后说： ——“琳娜，这个是你男朋友？长得好帅呀” ——“袁姐，我还没给你介绍，你怎么就肯定他是我男朋友呢？”我问道。 ——“你们两个在情人节，穿了一身情侣装一起出来转悠，还不是男女朋友？这个还用问吗？”袁姐答道。 然后，袁姐用不很标准的俄语笑着向安德烈重复了一下刚才她的那句话。想要证实自己的判断。安德烈笑着看着她。 这时候音像店的张豆豆过来找袁姐。她看到我和安德烈就问道： ——“琳娜，这个是你男朋友？我想一定是！” ——“怎么就一定是了？”我笑着问她。 我还以为她也是因为我们这身打扮认定的呢。 ——“一定是，你们俩长得特别像！”张豆豆说道。 听了她的话，我和安德烈都看了彼此一眼，说实话，这样的评论让我和安德烈都十分惊讶。我们俩可能还从来没觉得我们长得相像。这个似乎太不合逻辑了。 第130章 大卫必须优秀 我喜欢的餐厅多是整洁优雅的，其实，我对餐厅是否豪华到不是很看重，我在意的是就餐环境一定要舒适安静。 我受不了吵闹的餐厅，不管那里的饭菜多美味，只要太过嘈杂我便胃口全无了。 所以，我觉得我喜欢的餐厅要么是太贵，要么是菜品一般，总之，顾客是不会太多的。 我喜欢这家餐厅那高高的棚顶和那大大的古朴而华丽的水晶吊灯。还有墙上那些有些霸气的巨幅的油画。以及窗户上垂挂着的深蓝色的款式别致的丝绒窗帘。 我们面前雪白的台布上摆放着蓝白两色的餐巾。桌上的小花瓶里插着一小束满天星衬托的两朵蓝色的小花。 我欣赏这小小的瓶花，想起去年情人节，安德烈送的那束小花了。我把花拿过来嗅了嗅，这个花却什么香味也没有。 安德烈看着菜谱，说这里有鱼，可是没有我最爱吃的松鼠鱼。 我盯着那束花笑着说：这里当然没有，松鼠鱼是中餐。你点你爱吃的。谢尔盖请我吃过这里的鱼，我觉得他们做的一般。 安德烈半天没回应，我以为他在看菜谱，抬头看向他。发现安德烈并未看手中的餐谱而是在注视着我。 ——“没有你喜欢吃的吗？”我笑着问他。 ——“谢尔盖经常请你来这里吃饭吗？”安德烈笑着反问道。 ——“经常请我？怎么可能！我和他上次来市场考察，就是你集训回来看到的那次，他把我午饭耽误了，所以在这里请我吃了一顿。”我说道。 心里想这个安德烈他还真好久都不犯病了，我几乎把他那个神经兮兮的毛病给忘了。 我看了一眼那瓶小兰花，提醒自己今天可不要发生上次情人节的不愉快了，无论安德烈怎么发神经，我都发誓忍下去。 ——“亲爱的，今天让你出来，就是想犒劳你的，最近你准备答辩也挺辛苦的，你别管我了，你看看自己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我说道。 安德烈看着菜谱还是在不停地询问我的口味。 我告诉他只要不是鱼，别的都行。安德烈给自己点了份肉菜，给我点了份海鲜。 我问安德烈： ——“你妈妈应该喜欢吃海鲜？你怎么就喜欢吃肉呢？你们家里人口味没有冲突吗？” 安德烈笑了笑说： ——“琳娜，还真象你说的，我妈妈的厨艺还真挺好的。她做的意大利菜我爸爸就特别喜欢吃。可是，我对海鲜什么的就很一般。这一点可能随了我奶奶家了！” ——“你真没口福，安德烈”我摇头说。 ——“我也这么认为。我妈做的甜点也特别好吃，你吃的那种蛋糕我小的时候，我妈常给我们做。玛利亚特别爱吃我妈妈做的另一种特别甜的小布丁。她说比外面买的还好吃。” ——“难怪，她减肥不容易。”我笑着说。 ——“是呀，你看你吃的蛋糕就不喜欢那么甜的。” ——“我喜欢面粉本身的甜味，我觉得那个口感更好。现在，安德烈，我好像知道你是怎么会烤蛋糕的了！” ——“小时候，一次玛利亚想吃蛋糕，我以为自己会，就给她做了，哈哈，结果和李白玲做的差不多。我妈回来看到了，就教我们两个怎么做这个了。” ——“玛利亚也会做蛋糕了？” ——“我想她现在做的肯定比我做的要好吃。” ——“玛利亚的口味也和你一样吗？” ——“玛利亚和大卫都和妈妈的口味一样。他们喜爱意大利餐。大卫爱吃鱼，哈哈，这点和你一样……对了！谢尔盖也喜欢吃鱼吗？” ——“不知道，不过那天，我看他给自己也点的鱼。” ——“这一点他也像大卫”安德烈说道。 这时，我忽然想起安德烈今天在听谢尔盖说话时的神情。是不是他听大卫说话时就是那个样子呢？难道大卫像谢尔盖？ 我突然对大卫有些好奇了。 ——“安德烈，大卫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不是有点怕他？”我笑着说到。 ——“我怕他到不至于？况且，我现在觉得大卫也未必能打得过我了！”安德烈笑着答道。 ——“现在打不过了，小的时候他打你吗？”我问。 ——“大卫从来没打过我，他就一直不怎么喜欢搭理我和玛利亚，大卫不觉得他和我们是一个阵营的，他觉得在我和玛利亚面前他应该和我父母是一个级别的。”安德烈答道。 ——“你们小的时候，他喜欢教训你们？”我笑着说 ——“不仅仅是小时候，现在大卫也还这样。”安德烈说 ——“所以，你和玛利亚有事都不告诉他对吗？” ——“嗯哼，他知道了太麻烦！” ——“大卫既然喜欢教训你们，那他自己一定很优秀？” ——“大卫必须优秀！谁让他是长子呢？这是我爷爷说的，哈哈……”安德烈笑了。 第131章 有限的选择 安德烈他们家人的照片我见过的不多，而且都是合影的。有他们全家合影的一张，还有他和玛利亚的合影，玛利亚，大卫和安德烈兄妹三个的。 安德烈爷爷和奶奶的照片我没见过。 感觉他们家里安德烈的妈妈最漂亮，安德烈和大卫和玛利亚虽然相貌上有相似的地方，可是总体上我觉得安德烈和玛利亚长的比较接近。他们三个孩子似乎都没有继承她妈妈的大眼睛。 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安德烈和大卫和他们爸爸的一张合影。 大卫和他父亲都戴眼镜，感觉大卫和他爸爸不仅相貌酷似而且气质也非常相像。我当时以为是眼镜的缘故，让他们看上去和安德烈的外貌和气质有些不同。 ——“安德烈，大卫他是不是长的像你爷爷？”我问道。 ——“琳娜，你怎么知道的？我爷爷，爸爸和大卫，他们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安德烈惊讶地说。 ——“我猜的，所以呢，你爷爷对大卫特别重视，在你爷爷看来大卫才是你们家族真正的继承人，对？” ——“我爷爷还真是这样的。他觉得，最起码我爸爸和大卫要继承某些他认定的传统。他对我姑姑好像就没这些要求。我觉得我奶奶和姑姑他们才是比较像纯粹的德语区的居民。” ——“你是不是长的像你奶奶了？” ——“哈哈。琳娜，这个你又猜对了。我奶奶说我长的特别像她弟弟，尽管我自己没觉得怎么就长的像那个老头了？我姑姑也说我长的像，不过，我觉得我长像我姑姑的地方比像我妈妈的都多！我妈妈感觉，我们家就玛利亚还有点像她，大卫和我爸爸一样，我呢，哈哈像了我奶奶家里人了。不仅外貌，我觉得我的口味和爱好也像他们。”安德烈说道。 ——“我爸爸也说我像我奶奶！我妈妈也觉得我不像她，我和我妈妈的口味差异很大，人家都说喜欢妈妈做的饭，我这一点怎么就理解不了呢？”我说道。 ——“琳娜，你看，这一点咱们俩一样。”安德烈笑了。 尽管我没有见过安德烈爷爷和奶奶的照片。我现在可以想象，安德烈的外表是继承了他祖母的基因比较多，而大卫则更像英国人的祖父。这也是他们兄弟外表看上去尽管有相似的地方可是还是各有特点。 大卫身高180，看上去体态匀称但似乎不像安德烈那么完美。五官端正，可也不如安德烈清秀，典型的精英气质和他那一贯学霸的身份到很匹配。 大卫一直是他们家的宠儿和骄傲，学业一直优秀，剑桥研究生毕业后在一家世界着名的银行工作，据说最近又升职了。 安德烈嘴上不说，可是他心里对这个哥哥其实一直是很敬畏的。 也许是他们家里对安德烈不像对大卫期望那么高，所以对他要求也没那么严格，安德烈自己对学业也不是很上心，总之，他在学习上从来没有取得过大卫那么好的成绩。 也许像安德烈说的那样，奶奶觉得安德烈的外表更像他们家族的缘故，安德烈的奶奶特别喜欢他，非要安德烈在德语区上学。 安德烈的妈妈本想让安德烈在意大利语区上学的，意大利语毕竟是安德烈的母语。 后来，他们听从了安德烈的选择，他喜欢德语区的学校。玛利亚却选择了意大利语的学校。 安德烈说和他的爷爷，爸爸对大卫偏爱一样，安德烈的奶奶和姑姑却对安德烈宠爱有加。 安德烈的姑父是警察。姑父也特别喜欢安德烈，安德烈说他和他表弟的年龄相仿，他们爱好相同，可以玩到一起去，所以他和他表弟的感情特别好，似乎他们才象亲兄弟。 姑父酷爱足球。安德烈小的时候，他姑父就常常带安德烈和他表弟去看比赛，姑父甚至去指导孩子们参加的球队足球比赛。 安德烈的爸爸显然对自己妹夫的这点追求很不以为然。 姑父认为安德烈在体育方面很有天赋，可是安德烈的爸爸却觉得安德烈不应该在体育上花费太多的精力。 安德烈的爷爷甚至觉得他姑父会把安德烈的思想带偏了。 他们家里似乎更多的是要对安德烈进行传统的精英教育，希望他走入社会高层，而不是去做一个警察什么的。 我们似乎很容易理解安德烈的家庭对他的期望。 其实，安德烈是幸运的，由于他不是长子，对于保守而自负的英国家庭，安德烈已经有太多的自由空间了。 人生就是这样，就像我们今天面对的菜单一样，你看上去完全有选择的权利。然而事实上，供你选择的内容实在是有限的。 第132章 全俄展览中心 吃完午饭，安德烈问我想去哪里玩。 我想去全俄展览中心看看，据说那里新开了一家卖中国货的深圳馆。 全俄展览中心简称《bdhx》 1939年建成，是莫斯科也是俄罗斯最早最大的展览中心，有250多个雄伟秀丽的各式建筑，在中心里有宜人的公园、别致的喷泉和池塘。 二战前它是全苏农业展览馆。 1958年5月28日，把农业、工业和科技等方面的展览综合为一体，改称为国民经济成就展览馆。 1992年6月23日又更名为“全俄展览中心“。 90年代以来，这里逐渐成了现代化物流中心。 很多外国公司和俄罗斯本国的企业都在这里租赁商铺，出售家用电器、电子产品、日用百货、服装鞋帽等物品 其右侧的原子能馆后面相连着一个不太大的馆，被中国人租用，被称之为“深圳馆“。 别看这个不起眼的馆，却是中国人在bdhx发展的起源地之一。中国人对它有深厚的感情，不少人的奋斗史是从这里开始的。 展览馆前的广场极其开阔。 我对安德烈说，我第一次到红场的时候，觉得那里简直不能算作广场，太窄了，叫大街还差不多！这个bdhx门前空地才算作广场呢。 bdhx大门的东北侧，门廊上有着名的金属雕像:——工人和集体农庄女社员，手中高举镰刀和斧头。它是苏联时代雕塑艺术的典范。莫斯科电影制片厂以它作为电影的片头。 我们看了半天总觉得离我们太远了，如此精美的作品我们没有办法看清楚。 安德烈问我有什么想买的，我说没有具体的，就想去那里逛逛。 离我们不远处有莫斯科最高的摩天轮，安德烈建议我们去体验一下。 这个建议太棒了！ 摩天轮高高在上的感觉让我很兴奋。 下来之后我拉着安德烈跑去看那个着名的民族友谊喷泉。 民族友谊喷泉是一片金灿灿的雕塑群组成的，中间矗立着一个巨大金麦穗，喷泉的水柱腾空，水珠溅落，声势浩大。 周围是15具镀金的各民族妇女铜像，手持各种果实，代表前苏联15个加盟共和国各民族人民的友谊。 广场另一端是由乌拉尔彩色宝石组成的喷泉，水中有天鹅和鲟鱼的造型喷泉。 尽管冬天这里没有泉水喷出，可是宏伟耀眼的黄金雕塑在雪地里仍旧十分炫目，华美。 安德烈和我围着喷泉的雕塑嬉戏打闹着。 我看到安德烈那张愉快的笑脸，灵活矫健的身影和每一次他找到我时，他那得意而又顽皮的眼神。 我们好久没这样尽情地玩耍了。 一抬头看见金丽和张云鹏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金丽穿了一件华丽的棕色貂皮大衣，张云鹏也穿了一件黑色的短款貂皮大衣，带着黑色的貂皮帽子，他们看上去就是典型的莫斯科大老板的装束。 我和安德烈蹦跳着跑过去和他俩打招呼。 我问他们是不是也是来这里玩的？ 张云鹏看着我笑着说，他们可没我们那么多心情玩，他们在深圳馆里租了个柜台卖晚礼服。这是出来遇到我们的。 安德烈说张云鹏的玩法比我们高级，他是把挣钱当娱乐了。 金丽说他俩路过这里，看到我和安德烈在这里玩闹，她还以为是俄国人呢。她对张云鹏说，你看俄国孩子多会玩呀。他们这身装束这才是在过情人节呢。 张云鹏也把我们误认成俄国人了。 他对金丽说，你和俄国小孩子比什么，他们这是头一次过情人节，当然兴奋了！到了明年，这些孩子还不知道谁和谁过节呢，有什么可羡慕的。 金丽不听他的走近一看，居然是我和安德烈。 看看金丽两口子的穿着，再看看我和安德烈貌似情侣衫的白毛衣，突然觉得我和安德烈也许真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没长大。 金丽问我 ——“琳娜，你穿那么少不冷呀？” ——“不冷！”我笑着说。 ——“我这么胖还觉得冷呢！”金丽搓着手说道。 ——“你看看他俩跑的，你要这么跑，你也不冷。”张云鹏说。 ——“哈哈，是的！金丽，要不你们也试试，跑起来比裘皮大衣暖和。”我笑着说。 ——“哎！我们老了跑不动了。”张云鹏答道。 ——“算了，张云鹏你才三十多岁就说老了，再过几年你可怎么活呀？你和我们摆老资格有什么用？我们又不给你发退休金。你就别在我们面前装老人家了行吗？”我抢白了几句张云鹏，我对他的说法还真不认同。 ——“琳娜，我和你这孩子说不清楚！”张云鹏说。 ——“听到了，金丽，你老公居然管我叫孩子，他可真不怕把自己叫老了呀！”我有些不满地对金丽说。 ——“哈哈，琳娜，张云鹏还真就是个小老头了。他一直就是老人心态。对什么都觉得没兴趣，你说可怎么办呢？” ——“谁说张云鹏对什么都没兴趣，不信，你要说在这里跑能挣钱，我保准张云鹏比咱们都跑得欢！”安德烈笑着说道。 ——“哈哈，……看来还是安德烈了解张云鹏”金丽笑了。 ——“现在，给钱也跑不动了！我是真觉得自己老了，”张云鹏说道。 第133章 深圳馆 我问张云鹏： ——“你是不是看我和安德烈特别幼稚？” 张云鹏说： ——“琳娜，不能说你们幼稚，就是感觉你们的兴趣点和我们有很大的差异，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我觉得琳娜，你和安德烈属于特别浪漫的那种人。我们属于没什么情趣的人。”金丽说到。 ——“我可不认可你们没情趣，你们对工作的兴趣比我们大多了，我们有点不务正业。 安德烈也真的太贪玩了，他还有两周就答辩了。我也不知道他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想，反正准备的好坏现在用功也来不及了，索性今天出来让他好好放松放松。 可我又觉得安德烈似乎就一直没在紧张的状态，可能他根本用不着放松……你看看达里克，他对答辩多重视呀，安德烈还说人家用不着那么紧张呢。”我说。 ——“琳娜，你这么一说我到觉得达里克近来似乎有些什么不对劲。原来是答辩的事让他感到压力了。有一段时间了，我觉得他总是心事重重的。以前多爱说爱笑的呀，如今，每天连个笑模样也没有了，话也少了，最近人好像都见不到了。”金丽说道。 ——“我这次回来，好像都还没见到达里克，安德烈忙着答辩的事，也没去找他打球什么的，我想达里克可能也没功夫搭理他了，他们都好久不怎么联系了。”我说。 ——“我觉得达里可有些反应过度，万一答辩通不过，明年再答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倒认为安德烈的心态就挺好的。”张云鹏说。 ——“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呀，一个破研究生答辩用了好几年，你就别再宣扬你的光荣历史了，我都不好意思听。”金丽不满地对张云鹏说道。 ——“安德烈，达里克他们需要完成学业的。他们可不敢混！”我说 ——“就是嘛！你别以为别人都像你瞎混个没用的文凭，不学无术。”金丽对张云鹏说着 ——“我怎么就不学无术了?我那文凭最后不也是学院发的。”张云鹏笑道。 ——“这个我赞同，张云鹏文凭是货真价实的，金丽！这个不一样的，张云鹏不在乎什么学位，他在学院是为了办理身份能拖一年是一年。人家的主业是做生意，没有毕业后的就业压力，我也希望自己这样，可我就没你们那赚钱的本事”。我笑着对金丽说。 我和安德烈同金丽夫妇一路聊着来到了深圳馆。 这里有一些国内新进来的产品物美价廉，还真的很吸引我们。 安德烈挑了两个领带。我给自己找到了一顶帽子。 采购任务完成我们打算回去了，张云鹏去和他的店员交代了一下，他和金丽也打算一起离开了。 路过商店门口的卖花摊，安德烈给我买了一大束鲜花。 花束相当华丽，又赶上今天是情人节，价格自然也不会便宜。 我看着安德烈送到眼前的那束娇艳欲滴，搭配雅致的鲜花，喜欢的不得了。金丽看到了要张云鹏也给她买一束。 张云鹏说： ——“安德烈这是要把情人节过到底了，嘿嘿……咱们不学他，金丽，你哪像琳娜那么幼稚，有这钱咱们去小星餐厅吃一顿怎么样？这个不比他们那束花实惠呀？” 金丽听她老公这么一说也觉得挺合理的。 她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我说安德烈不喜欢吃中餐，你让张云鹏好好请你吃一顿情侣餐我们就不打搅了。 回去的路上我对安德烈说着张云鹏和金丽对他买花的态度。 安德烈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我说过了金丽其实和张云鹏是一样的，她骨子里是赞同张云鹏的。 我看着那束鲜花，觉得今天特别开心。 我对安德烈说道： ——“安德烈，其实情人节也挺好的，你看今天连罗曼都变得可爱了，他着急走了，是不是他的情人催他的？哈哈，看来罗曼有情人真是对大家都好的事！” ——“呵呵呵……是的，罗曼有情人是不错。谢尔盖要是有情人也许会更好些，你们就不用总这么加班了。他有情人吗？”安德烈问。 ——“还真是的呢！不过那个怪胎有没有情人我们还真都不知道，他家庭情况，他从来也没说过。我们公司好像没人知道他的情况…… 哦，对了，就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可能知道的人也不多——卡佳告诉我他三年前被女朋友甩了！ 哈哈，我们还说呢，可能谁和他在一起也受不了！”我笑着告诉安德烈 ——“他不会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这个有点不可思议！” ——“没人对谢尔盖的私人生活感兴趣，说实话，我觉得同事们想到他都有压力。他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工作的别称。大家都躲着工作，都尽量躲着他……哈哈……” ——“琳娜，我到觉得你对这个工作挺喜欢的？” ——“怎么说呢，这个工作是累一点，不过收入也高呀，哪里有白挣的钱呢，你说是？” ——“那倒是，你对谢尔盖的意见好像就是他给你们的工作量有点大，别的你好像没什么不满意的。” ——“还真是这样，我觉得谢尔盖就是在工作上给员工的压力太大了，他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工作狂！要论能力和人品，谢尔盖应该还是很不错的，这样的老板也算难得了。” ——“岂止不错，谢尔盖很优秀，他和大卫还是校友呢！” ——“他是剑桥毕业的？” ——“不是，大卫是在剑桥读的研究生，大卫的母校是海德堡大学，谢尔盖在那里留学过。” ——“哇！我说谢尔盖会德语呢？原来如此呀，我们好像没人看过他的简历，安德烈你今天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谢尔盖居然是海德堡大学毕业的……安德烈，是不是这个大学让你想起大卫了？你说大卫是不是挺像谢尔盖的？”我问道。 ——“哈哈……有的地方象，不过，谢尔盖比大卫可是帅多了！……谢尔盖的谈吐……确实很有魅力！” 第134章 爱情的排他性 晚上，我从浴室出来看到厨房的灯还亮着，我走进去看到秋思在那里发呆。我悄悄走过去，本来想和她开个玩笑，可是走近我却看见，秋思在掉眼泪。 她这个样子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秋思看到我擦了一下眼泪，对我勉强地笑了一下。我问她： ——“怎么了？秋思，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你说说看看大家怎么帮你，别一个人在这里哭呀！” ——“没事！”秋思说 ——“没事，你哭？达里克呢？你不会是和他吵架了？你们可别学我和安德烈。我们都是脾气不好的人。每次吵完我们都后悔……你们有话好好说，别在这里赌气呀！”我说道。 ——“真没什么事，琳娜，我就是心里烦，也不知道怎么就哭了？” ——“达里克就看你这么哭也不管？他人呢？我问问他去！这还是达里克吗？”我说着去推秋思家的房门，屋里没人。 ——“达里克跑哪里去了？你们真吵架了？因为什么吵呀？你把他骂跑了？他怎么惹你生这么大气了？这么晚了，大冷天的，他去哪里了你不担心吗？”我有些担心了，一直在追问秋思。 秋思说，达里克今天一早就去他导师家里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我说，那你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他总在导师家，就象安德烈说的，导师没什么，导师的夫人也不愿意呀！这都几点了，他不休息，人家还要休息呢。 秋思说，他每次去导师家就会关机，达里克说，他导师不愿意有人打搅。 我们正说着看见达里克抱着一束鲜花笑嘻嘻地走进来了。 我说，你看达里克不是回来了吗？ 秋思没理睬达里克。 达里克把花送到秋思眼前。 我对达里克说： ——“达里克，你今天太不像话？怎么跑了一天连个电话都没有，秋思可气哭了，你自己想办法，我是劝不了了。” ——“我导师要我过去的，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晚回来，我也想陪秋思好好过节呀。”达里克对我说道。 然后他拉着秋思的手说： ——“亲爱的，别生气了，这么晚了，别在这里坐着了，回屋里去！” 秋思不说话也不动地方。 我说： ——“达里克，我今天还和金丽他们夸你呢，说达里克多用功呀！不过你可别忘了，今天可是情人节，你今天一天都没影，知道的说你在导师家里，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我真在导师家里，我们一直在改论文没注意就这么晚了。”达里克眼睛看着秋思回答我说。 ——“好了，秋思！你看达里克不是说了嘛，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和他生气了。他又没去找小姑娘，呵呵，你就别和他过不去了。”我劝秋思。 ——“秋思，你听琳娜都这么说了，你再生气就好像真成在吃醋了，呵呵……”达里克搂着秋思说。 ——“我才不会吃醋呢，你愿意找谁就找谁去！”秋思说。 ——“我去找谁了？……再说了，就算妻妾成群我也最宠爱你……”达里克一边说着一边把秋思拉回房里去了。 回到寝室，安德烈已经上床了。 他问，我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我把看到秋思和达里克的事告诉他。 我站在桌旁摆弄着安德烈送我的那束花，想起达里克对秋思的话《妻妾成群我也最宠爱你》 我问： ——“安德烈，你觉得我是不是可以比我现在更爱你？” 安德烈听了开心地笑着说： ——“你这个追求我不反对，你打算怎么更爱我呢？” ——“比如，让你妻妾成群呗！”我说。 ——“琳娜，你说什么？”安德烈有些不解地问。 ——“我是说让你妻妾成群，就象苏丹国王的后宫一样！”我说道 ——“喔。明白了，哈哈……琳娜，你刚一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我参加那些变态的……我还奇怪呢？那些号称前卫的观念，和你的性洁癖如此冲突，你这是怎么了？”安德烈说道。 ——“你怎么这么没追求呀，我想让你当皇帝，你怎么会想的那么龌龊呀？” ——“妻妾成群就不龌龊了？”安德烈笑了。 我看向安德烈，我之前还真没和安德烈探讨过这个话题。我还真不知道安德烈会这么说。 ——“刚才达里克对秋思说《妻妾成群我最宠爱你》，我听着熟悉就是想不起，在那里听过这句话了。”我说 ——“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安德烈说。 ——“哈哈，对，我想起来了，那个感情骗子，卫队长法比对吉普赛姑娘说的。我说我听着这句话这么熟悉呢？刚才听达里克说，我感觉特别别扭，不知道秋思听了会怎么想？”我说 ——“呵呵，所以，你就想起要让我妻妾成群了？”安德烈笑着问。 ——“这样你不就感到我更加爱你吗?男人不都喜欢妻妾成群吗？” ——“男人是都喜欢妻妾成群，那是为了性，和爱有什么关系？我到觉得你要真让我妻妾成群了，别的不好说，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是真的不再爱我了。”安德烈瞪着我说道 ——“那男人更在乎性还是爱呢？” ——“这个因人而异？就象之前我们说过的哪国人热衷于谈恋爱一样。不过，我认为性很直接，也更低级所以更容易被人接受。假如一个人没被爱过，那他也许就觉得性更重要。” ——“我确实听说过有人说他《妻妾成群》是博爱呢？这个你怎么看？难道他不爱她们吗？” ——“过来，亲爱的！”安德烈张开双臂叫我过去，我走过去挨着他坐下，看着他。 听安德烈继续说： ——“琳娜，我觉得，有些人是不是把什么是喜欢，爱，爱情，性，都弄混了。如果大家概念不统一就没有办法达成观念上的认同了。也许，我说的是爱情，你理解的是性或是喜欢那大家还貌似谈论一个话题，可能就谈不到一起去了。” ——“你这么说，我到觉得还真是这样了。就象我们之前说的，爱情的定义可能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所以……哈哈，还真是观念上难以统一呢。” ——“是的，琳娜，爱情有排他性，这个和别的爱和喜欢的本质都不同，没有排他性那就不是爱情。有些人把这个也弄混了。” ——“排他性，这么说爱情是对性的限制了？” ——“哈哈。琳娜，我不觉得自己和别的男人分享你是我爱你，这个太变态了! 你怎么看这种限制呢？所以，我觉得你要让我妻妾成群，我自然要怀疑我们的感情了。 一个男人要是真爱一个女人是不会让她接受这种条件的。 同样，一个女人真爱一个男人也不能容忍这些？ 要说一个妻子让她的老公妻妾成群是出于爱情？我真的很质疑这种女人的心里。 就算纯粹体验性，也最好别和感情什么的扯上关系……特别是恋人之间，这太恐怖了！” ——“那看来，妻妾成群还真是因为性了！” ——“还是没有爱的性，呵呵，够低级的了！”安德烈笑着 ——“哈哈……这个我认同！妻妾成群确实低级和真正爱情离得太远了。” 我躺在安德烈的怀里说道。 第135章 请假插曲 我们空运线路初战告捷。年后在俄罗斯男人节，情人节期间，我们公司良好的货物发运服务，使我们公司在行业内信誉大增。三八节的货运订单纷纷也过来了。 我去向谢尔盖请假，参加安德烈的27号的预答辩。 谢尔盖刚听完我的请求还没做出回复，罗曼的电话来了。 谢尔盖听完笑着对我说： ——“琳娜，本来我想26号下午就给你放假的，罗曼说26号他要举办一个重要的晚会，希望我们参加。” ——“罗曼的晚会，我这个跑腿的参不参加也不重要？”我笑着说。 从上次情人节之后，我一直没有见到罗曼。 谢尔盖想了一下拨通了罗曼的电话，谢尔盖委婉地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必须我要参加。 那边的罗曼似乎什么都知道一样，他居然要我接电话！ 我惊讶地看着谢尔盖，小声地问，他居然知道我在这里？ 谢尔盖也瞪着大眼睛，同样感觉不可思议地耸耸肩，把电话递给我。 我听到罗曼在电话另一头笑着说到： ——“哈哈，琳娜！谢廖沙连他手下都指挥不动吗？这个晚会都是和空运业务有关的重要人物，海关，机场，内务部，fcb还有阿尔法银行的投资股东们。你们公司就叫谢尔盖一个人来，是不是不合适呀？ ——“罗曼，先生！谢尔盖可以和……”没等我的话说完我就听到罗曼说： ——“当然可以带助理和秘书来，随便叫什么人都行，不过你们公司我只有2份邀请函，我觉得都不如你的身份合适？” 听到这里我在想，罗曼每次都管谢尔盖叫他的昵称谢廖沙。假如我不去，是不是罗曼会质疑谢尔盖的管理能力？ 我可不想给谢尔盖在我们总公司和投资人的圈子里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看来这次我是没法不去了，我说道： ——“谢谢罗曼先生这么看中我了！我非常荣幸能参加您的晚会。谢谢邀请，我一定会去的。” 谢尔盖听到我答应罗曼了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我问27号我可以请假吗？ 谢尔盖说这个没问题。 我告诉安德烈，我27号可以去参加他的预答辩，不过26号也要去罗曼的晚会。 安德烈说，尽管他希望我26号别那么忙，不过好在能去参加他的答辩，他也就不得陇望蜀了。 晚会的服装自然去找金丽解决。 我来到金丽的商店，挑选着适合的衣服。 金丽给我推荐了一款红色的晚礼服，说实话，我穿很耀眼。不过我还是想不要过分招摇了，能对付过去这个晚会就行了，太扎眼了真不是我的追求。 后来确定一款深蓝色的丝绒长裙，正好裙子是带领子的，领口一圈小水钻的装饰图案，让我连项链也省了。 过了两天，金丽把那件礼服给我带回来了，我们讨论着我要参加晚会的打扮。 金丽看到，我准备穿我那件普通的黑色羊绒大衣，也不是什么名牌的手包和鞋子。她有些觉得不适合。她说她有这些，如果我需要可以借给我。 我说我真还不用穿什么貂皮大衣，名包名鞋的。我就是一个跟班的，这样就行了。 安德烈在一旁看着他的论文，这时侧过脸对金丽说到： ——“琳娜知道自己天生丽质，她不用穿那些也足够引人注目的了，你就别替她操心了！” 听着安德烈那酸溜溜的话，我和金丽笑着对视了一眼。 第136章 罗曼的晚会 26号我收拾停当，等待谢尔盖的电话。 安德烈站在我面前有些忧虑地说，要不是他明天答辩就送我去了。 我说不用他担心，谢尔盖会送我回来的，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可需要打起精神来。 安德烈开玩笑地说，谢尔盖要是不送你回来怎么办？ 我说，那你可以报警了。 我叮嘱安德烈，早些休息不用等我，我也争取早点回来。 他不情愿地看着我出门了。 车上，谢尔盖问我安德烈的答辩都准备好了？ 我告诉他安德烈今天和导师还有研究生办忙活了大半天，我想应该都准备好了，就看明天他的状态了。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替安德烈担心。我觉得安德烈对答辩学业什么的一直不是那么重视。 谢尔盖说，也许安德烈觉得通过答辩应该没问题。 我说，也许！我们学院没有那么严格。我们毕竟就是个二流的学院，教授也不会太苛刻。假如安德烈要在你们就读的海德堡大学，他就不敢掉以轻心！ 谢尔盖说，那天他和安德烈聊天才知道，安德烈的哥哥大卫不仅和谢尔盖同岁还是校友，可就是彼此并不认识。 我们一路聊着感叹这世界有时它太大了，想遇到的人一辈子都寻不见，有的时候它又居然这么小，不经意间就碰到了！ 谢尔盖的奔驰车停在了罗曼的府邸。这是郊区的一座城堡式建筑，作为府邸它的豪华程度有些超出了我的想象。 门口迎接我们的是罗曼的助理，一个超帅的小伙子，看到他我都心里一惊。之前只和他通过电话，没想到他长成这个样子。 罗曼的助理不仅风度翩翩而且特别礼貌周到，他把我们领到存衣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小声地笑着对谢尔盖说：“我没想到这个罗曼居然颜控到这个地步！嘻嘻……” 谢尔盖也笑着对我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对我的话很认同。 客人们渐渐地到齐了。都是在莫斯科有些权势的人物。 我这个谢尔盖的跟班还真的就是一个摆设，也没有我什么说话的份。 谢尔盖和罗曼引荐给他的人们交谈着，我自己偷跑到餐台前品尝着美味的黑鱼子酱。 我看到罗曼如鱼得水的在客人们中间周旋，心里想，也难怪这个罗曼这么有钱，他确实很精于人情世故。 晚会的后半段里，我几乎没有离开餐台，我坐在那里品着咖啡，顺便挑选着看着可口的美味一边听着现场小乐队那精彩的演奏，心里想罗曼请的乐队水平可真不一般啊。 这时罗曼那个漂亮的助理过来，问我是不是感觉很无聊，如果无聊可以和他一起跳舞去。大厅的一侧确实有些人在缓步地跳着舞，不过，我可没什么舞兴，婉言谢绝了。 发现谢尔盖在远处端着红酒杯和三个西服革履的家伙聊得正欢，我放心地转过身继续寻找心仪的美味。 ——“这个好吃！”我一抬头看见罗曼站在眼前笑嘻嘻地指着一款三色小点心对我说到，他说着自己拿起来一块放到嘴里嚼着，接着说： ——“我就爱吃这个！你尝尝。” 我拿起一个放到嘴里，确实口感顺滑而且有一种特别的水果香味，果然非常好吃。 我笑着对他点点头，罗曼向我眨了一下眼睛好像在说我没骗你。 ——“嗯！真的特别好吃！”我笑着说道 ——“琳娜，你怎么不去跳舞？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多无聊呀？”罗曼有些不解地问 ——“不无聊，我在这里好吃好喝，还可以听小乐队这么精彩的现场演奏，这都太享受了。”我说。 ——“年轻人不能总坐着呀，你可以跳跳舞，回来多吃点！”罗曼笑着说道。 看着罗曼，老实讲我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我发现罗曼有着一双我从未见过的睿智的眼睛。这双眼睛似乎能看穿这世界上的一切！ 更令我不解的是，罗曼现在不理睬那些大人物，操心我这么一个几乎是晚会上最不重要的人，这一举动都令我不安了。 我告诉他我真的感觉很好，他可以去关照别的客人了，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罗曼说那些客人才不需要他了呢。 罗曼邀请我去跳舞，我告诉他，我不会跳舞。 罗曼说没关系，他可以教我。 我们来到舞池里，罗曼拉着我的手开始跳着，他的韵律感还真挺不错的。 罗曼并不中规中矩地跳，他一只手举过我的头顶，带着我转圈跳。说实话，和罗曼跳舞感觉还真的特别轻松开心。 他也越跳越高兴，放开我扭着胖胖的身子做着各种滑稽可笑的动作，逗得大家都看着他笑。 罗曼非常放松，他向大家挥着手自由地舞着…… 这时有两个人，似乎被他的快乐情绪感染了，也学罗曼的样子开始做着滑稽的动作，加入到舞者群中。 罗曼看到围观的两个中年女士，就一手拉一个把她俩拉到舞池中，这两个女士也开始扭动着胖胖的身子开心地跳了起来。 有着罗曼那种最可笑的舞姿垫底，似乎没有人不敢下场了。舞会的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罗曼在边说笑着边跳着舞。心里想这个罗曼真的很有调动别人情绪的本事。 我从舞池里溜回到餐台前，看到谢尔盖在那里大口地吃东西。 我心里，想他好像这一晚上都和人应酬了，根本就没机会吃什么。原来我这个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处呀！ 谢尔盖看到我一边咬着一块松饼，一边说： ——“琳娜，你也吃一点，你不饿呀？” ——“我说我都吃了一晚上了，早吃饱了！”我说，告诉他那边有黑鱼子酱，口味绝对一流。 谢尔盖大口地吃着鱼子酱，顾不上说话了。他一边吞咽着鱼子酱，笑着向我眨了下眼睛，竖起大拇指，看来他对鱼子酱的口味颇为赞赏。 从罗曼府邸出来谢尔盖把我送回学院，临走前他还预祝安德烈明天答辩成功。 我回到宿舍已经快12点了，看到安德烈在打游戏。 我对他说，你明天答辩怎么不早点休息呢？ 安德烈有些委屈地说，等不到我回来，他根本睡不着。 我看着孩子一样任性的安德烈，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心里想，安德烈就看你明天的了！ 第137章 预答辩 看着怀里熟睡的安德烈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我对明天他论文能否提交还是颇为担心的。 早晨闹钟把我们惊醒了！ 我们简单地吃了早餐便开始准备出发了。 打着领带的安德烈看着我穿了一身黑色的职业装，笑着说： ——“琳娜！今天是我答辩还是你答辩呀？” 我没理他，心里想，你答辩弄得我比你都紧张。 九点的答辩，我们八点钟已经到了答辩室。 这是个大的阶梯教室。 我在这里见到了娜塔莉亚，她负责组织安德烈的答辩事项。 我把一盒巧克力送给她，感谢她的支持。 娜塔莉亚可能看出了我的忧虑，她安慰我说：安德烈通过这个预答辩真的没什么问题！他的导师是我们学院的副校长。这些教授都会给他导师面子的，他们绝对不会为难安德烈的。 安德烈的导师一共带了4 个研究生。是我们学院带研究生最多的导师，当然也是我们学院最难申请到的导师。 娜塔莉亚说他带的研究生还没有不通过答辩的呢。 助教这时候也到了，他和安德烈在那边设置投影仪。 我和娜塔莉亚在教室后边靠边的座位坐下了。 安德烈的导师和教授们陆陆续续地都到齐了。 我看了一下，除了他导师一共来个八位教授。 教授们就坐。 安德烈的导师示意安德烈可以开始了。 安德烈开始宣讲他的论文。 我感觉安德烈表述得非常清晰，尽管论文内容我听得不十分懂，不过我觉得，安德烈的演讲倒是很完美的。 安德烈讲述完了他的论文。 该轮到导师提问了。 第一个提问的是一个女教授。安德烈想了一下回答了，我感觉他好像回答的一般，不过女教授还算满意。 这时，另一个教授向安德烈提出了一个问题，涉及他论文引用的一个英国经济学家的观念，教授似乎想了解安德烈到底对这个观念了解多少？ 安德烈听完这个问题笑了一下。说他引用的观点出自这个经济学家的原版论文……安德烈用英语说出了论文的名字，然后直接用英语讲述了论文内容和他对这个观点的理解。 我不知道那个提问教授的感觉，我听着安德烈那自如的英语，感觉他说得有理……呵呵……尽管，我根本没听懂安德烈在说什么。 安德烈回答完了。我看到那个教授赞许地点点头。 这时候安德烈的导师说话了。 他对安德烈的文论大大赞赏了一番，自然在座的教授没有人敢驳他的面子了。 我感觉严肃的答辩，竟让安德烈的导师弄得气氛满轻松的。 这时，这位霸气的导师竟然卖弄地向安德烈用德语提问。安德烈也用德语回答了导师的问题。 说实话，他们的问答我可是一个词也没听懂。 其他的教授我也弄不清楚是听懂还是没听懂，反正大家都一同称赞着。 这个时候，我终于理解娜塔莉亚说的这个导师的研究生就没有不通过答辩的是什么意思了。 导师继续讲着安德烈的论文，说是还有英语版和德语版的如果大家喜欢也可以读那两个版本的。 原本他想让安德烈用英语或者德语答辩，是安德烈坚持用俄语答辩的。 导师的话又引来教授们对安德烈的一致称赞。 我有些不解问娜塔莉亚，论文还需要其他语言版本的吗？ 娜塔莉亚说在俄罗斯博士论文答辩可以使用除了俄语以外的英语和德语答辩。 听到这里我有些不服气安德烈，我真想问一句，能不能使用汉语答辩？ 安德烈的预答辩顺利通过了！我松了一口气开始暗暗地高兴了。 安德烈的导师很满意他的表现。 接下来我和娜塔莉亚在答辩室外面的桌子上摆上水果，糖果和香槟。安德烈和导师，助教还有几个教授我们一起简单地庆祝安德烈的论文提交。 我对安德烈的导师说，我之前还一直担心安德烈的论文准备得不充分呢。 他导师笑着说，你们俩都太小心了，其实安德烈半年前就可以申请预答辩的。如果他要求用英语和德语答辩那他完全可以提前毕业的。 是安德烈自己坚持用俄语答辩的，看来他是想挑战一下自己！ 导师对安德烈的这一点倒是欣赏有加。所以他今天在答辩会上还专门强调了这一点，这也是那些教授们对安德烈另眼相看，没有为难他的原因之一。 我看向安德烈他端着香槟在和助教聊着。 我突然想起，元旦那天当玛利亚说到安德烈答辩的事的时候，安德烈马上打断了她！难道？安德烈是真的只想挑战一下自己，还是……？ 第138章 火锅宴 回到寝室，安德烈进屋立刻跳到床上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 这个时候他才彻底地放松了自己。 我脱掉外衣，走过去俯下身看着他的脸，笑问： ——“我还以为你觉得自己百分百没问题呢？也紧张？” ——“我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也怕万一出现什么不测，还好一切顺利。琳娜，你也替我担心了？……不过，现在咱们可以庆祝了”安德烈看向我说。 这两个月要说安德烈没用功也真不是事实，只不过，我对他的答辩总是心里不托底所以才有些焦虑。 安德烈说他饿了。 我这才想到，我们今天还没好好吃饭呢，放松下来的安德烈一定是胃口大开的。 安德烈要陪我去吃中餐，我想还是吃他能吃饱的西餐。 说句实话，我和安德烈现在就剩下高兴了，根本想不清楚该吃什么。 后来，我建议让安德烈去尝尝火锅。这个也许他还能吃饱。 安德烈听我给他讲火锅是什么，兴奋地两眼放光，巴不得马上就走。 我告诉他先把衣服换了，他这身西装可真的不适合去吃火锅。 安德烈奇怪地看着我，他对我要吃火锅的着装要求感到莫名其妙。 第一次吃火锅的安德烈兴奋得不得了。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调料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仔细地看着我给他演示怎么处理那些小肉片。 安德烈用叉子叉着肉片沾着不同的调料饶有情趣地尝试着。看着安德烈那专注，好奇而又快乐无比的表情，听着他愉悦地腔调评论着每一种酱料。 我突然有种失落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实，我盯着安德烈，似乎想希望他永远定格在此刻。 我第一次体验到安德烈说得对我很虚幻的感觉了！ 原来那种感觉能令人折磨到恐怖的境地。 ——“亲爱的，宝贝，琳娜，……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我被安德烈的喊声惊醒了，回过神来。 我看到安德烈的蓝眸子关切地看着我。 我对他笑了一下，可是发觉安德烈还是盯着我表情似乎很惊讶。 我放松一下表情对安德烈说：没事! 可是我无意间用手摸到自己脸上居然有泪水。 安德烈走过来，他托起我的下巴，担心地盯着我说： ——“宝贝，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伤感，我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也不想告诉他。 就对安德烈说道：也许，我今天太紧张了，现在突然放松了，我就有些想哭。 安德烈搂着我说，我告诉过你没事的，亲爱的！你真用不着这么担心，你看我不是顺利通过了吗？ 依靠在安德烈温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的心情渐渐地平静下来了。 我很想弄明白安德烈为什么不想提前答辩。但是，我又莫名其妙地害怕弄清楚真相。 我隐隐约约感觉得此事也许和我有关，可是我现在真怕碰触我那个已经十分敏感的神经了。我强迫自己回避去想这件事。 安德烈以为我是紧张过度造成的情绪发泄，他看到我平复了就放心了。 安德烈开心地说，琳娜你要不是中国人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火锅是什么呢？ 我问安德烈，你觉得中国是一个什么样国家呢？ 安德烈说，他觉得中国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国家，内涵历史都极其丰富，独具特色而又难以理解。 我问安德烈，你就不想去了解一下中国吗？ 安德烈笑了说道，他当然想了，特别是和我在一起，他已经没有办法不关注中国了。 中国对于安德烈似乎就像瑞士对于我一样，也许从来都没有真正影响过我们的生活。 我们相聚在莫斯科。那么莫斯科对于我们又意味着什么呢？ 梦想中的久居良园吗？ 对于我和安德烈这里似乎真不是我们的理想选择！ 那我们能找到支撑我们命运的共同的支点吗？ 第139章 哲学试题 预答辩后需要等待论文审核完毕才能确定正式的论文答辩时间。 这几天安德烈就像出了笼子的鸟和早春约会一样，几乎整天泡在运动馆里。 晚上，我从课堂回来拿着哲学教授给我的200道考试题正犯愁呢。 回头看到安德烈从浴室回来，他好像在给自己的胳膊涂碘酒。不用问，肯定是运动的时候擦伤了。 我看着他，没好气地问道： ——“安德烈，你又和谁打架了？” ——“啊哈，琳娜，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我，我没事和谁打架呀？” 安德烈一边擦着碘酒，一边说。 ——“对呀！你没事不打架，你打架都是因为我！对吗？” 我嚷着。 安德烈走过来看着我疑惑地问道： ——“我怎么又惹着你了，宝贝？” 我噘着嘴说道： ——“你倒是没惹我，是这些东西惹我了！你看看呀，200 道题我需要看完20本书才能找全答案。看来，我的哲学考试要完蛋了。我怎么办呀？”我愁苦地看着安德烈。 安德烈拿过题目看了看说。这些题有一半和他们的考试题目一样，他那里有答案的。 听到这个，我高兴地跳了起来。 我一下子搂着安德烈的脖子说，啊哦！亲爱的！那就赶紧把你的笔记贡献出来！ 我的兴奋之举可能碰到了安德烈的伤处，他呲牙咧嘴地叫着《嗷……嗷……》 我有些愧疚弄疼了他，搬过他的胳膊看着问道：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在哪里弄的？” 安德烈斜着眼睛看着我说道： ——“你不再说我和人打架了？我在想呢，我的哲学笔记是不是不能就这么便宜你了！” ——“那好！我只有靠我自己了，这回你就不用再问我每天累得要死都干什么了？要是考试通不过，我还需要补考，我觉得一直到下学期我都不得清闲，这下你满意了？你最好明天开始晚上也到体育馆玩篮球去，省的你在家待得无聊”我说道。 ——“哦，亲爱的，要是你乖乖的，我把剩下的题目也都帮你做了！”安德烈狡黠地笑着。 看着他的伤我口里应承地答应着 ——“嗯……那就……亲爱的！你明天就帮我做题。谢谢了！……你这胳膊是不是打篮球弄伤的？你注意一点！又不是参加nba 你至于那么玩命吗？” ——“这是今天打排球时候不小心碰的。我几乎不去打篮球了，达里克也不张罗了。今年夏天我们那个队有2个人也毕业走了，这个球队几乎就散伙了。”安德烈答道。 ——“达里克也真是够忙的。要不是情人节那天秋思哭了，我劝她几句。我觉得我这次回来都还没见过达里克呢？我看他的教授也真就带他这么一个学生，要是像你的导师那样带四个，是不是他导师先累死了呀？”我笑着说。 ——“别说你了，我在学校里都见不到他人影。他好像一直和导师忙乎着。不过，我倒是看到他有时间在娜塔莉亚那里聊天。我前几天准备预答辩去研究生办都看到达里克在娜塔莉亚那里坐着呢，我当时也没顾上和他多说话。”安德烈也笑着说道。 我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到达里克在娜塔莉亚那里的情景了。我是去取通知的，可是达里克似乎不是要取了通知就离开的样子。 我问安德烈： ——“你说达里克是不是喜欢上娜塔莉亚了？我也觉得娜塔莉亚长得很美。你不会也喜欢她？” 安德烈用手指背划着我的脸笑着说： ——“呵呵……如果，娜塔莉亚要有这么光嫩的皮肤我也可以考虑考虑，否则，我真的没有勇气去亲那张疙疙瘩瘩的脸。” ——“你别臭美了，你怎么不说你没有达里克长得帅，娜塔莉亚还看不上你呢！对了，丹妮娅不是看上你了吗？她可是白白嫩嫩的，你该想亲她了？” ——“丹妮娅！噢，噢……看到她那比我还粗的腰我真一点情趣也没有了。不过你还别说，我想她那膘肥体胖的样子，炖一锅肉肯定够我吃的了。这么看来，我还对丹妮娅真有欲望。原来丹妮娅不能引起我的x欲，到能引起我的食欲，哈哈……” ——“你真恶心！安德烈。” 我不想理满嘴胡说八道的安德烈了。 想到安德烈可以帮我准备哲学考试，心情还是一下子轻松了。 我看看不早了也准备洗洗睡了 第140章 象牙塔的迷惑 经过厨房，我看到达里克一个人在那里抽烟。 他盯着燃烧的烟头，像看着一炷冒着青烟的香火。 我看到他那失神的神态有些好奇。走过去说道：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在这里发什么呆呀？” 达里克看到我笑了笑，他把烟熄灭了，对我说： ——“琳娜，安德烈说你们的公司工作特别忙是吗？” ——“是呀，比我之前的公司忙多了，这个公司唯一的好处就是收入多些。” ——“琳娜，你是怎么进入这样的公司的？” ——“我看到了他们的招聘广告，去应聘了，还好我幸运被录取了。” ——“秋思说，中国人绝大多数都是在中国公司上班，在俄国公司的不多。” ——“是的，俄国公司也不需要中国人给他们打工，我们公司是需要中国客户所以才招中国员工的。” ——“我们国家的人在莫斯科开公司的很少，我连在自己国家公司工作的机会也不多……琳娜，你打算以后就留在莫斯科吗？” ——“我没这么想。我就觉得莫斯科目前的社会环境也许不太适合我？” ——“安德烈，也不会留在这里？” ——“我觉得，他更不可能了。他没有任何留在莫斯科的理由，他的工作已经有安排了，他必须回去上班。” ——“安德烈的家里都给他安排好了，他可真轻松呀！” ——“我觉得他面临的压力也会不小，他们那里工作竞争也很惨烈。” ——“琳娜，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 ——“是呀，达里克你呢？” ——“我还有三个妹妹，最小的才上初中。我是家里的长子！” ——“长子压力都大？安德烈说他们家对他哥哥要求就特别高。” ——“安德烈是瑞士人，我来自巴基斯坦，琳娜，我们的国家和家庭各方面都差异太大了。” ——“也是！达里克你觉得吗？就算我们都是外国人，可是莫斯科人对安德烈的接纳程度比对我们要宽泛得多！毕竟，从历史渊源上讲，俄国还是一个欧洲国家。” ——“是啊。我们来自亚洲，这里可是欧洲啊。” 是呀！我们来自不同的国度，我们的前途命运不仅和我们个人的努力有关，也和我们各自的家庭条件紧密相连。 然而，校园真的是一座象牙塔，它把我们和真实的社会隔离了。 在这里，我们坐在同一个课堂里，面对同一个老师。 只要你成绩好就会得到老师的称赞。没有人会想起你的家庭背景！ 只要你为人友善，爱好广泛，长相可爱，就会受到同学们的欢迎。没有人在意你的父母是谁。 我们住在一样的宿舍里，吃着食堂一样的饭菜，聊着相同的话题，研究着同样的课题，应付着一样的考试。我们目标是多么的一致，在这里大家的又是多么地统一。 这些让同学们的生活看上去真的没有什么分别。貌似我们是多么地平等呀。 然而一旦走出校园，我们每一个人所拥有的资源和面临的现实却是那么的不同。 达里克和安德烈只差一岁，然而他们的祖国，文化，信仰，传统，家庭，人脉关系，教育背景，经济实力，社会地位，血统，乃至外貌都有太大的差异了。 他们是朋友，可以在一起打球，玩游戏，一起探讨女孩子，一起参加国际联谊会，也可以一起去飙摩托车…… 可是！在今后的择业，组建家庭，在哪里定居……一系列最关键的问题上他们真的能相互理解，做到感同身受吗？ 此刻，我开始怀疑了。 说实话，达里克和安德烈的差异又何尝不存在于我和安德烈之间呢？ 我们双方家庭对彼此的接纳一直是我心里的芥蒂。 安德烈对这件事不像我看得那么重。 爱情至上的安德烈可能真的认为，只要我爱他就万事大吉了，他好像从来就没在意过我父母对他的态度。 除此之外，我和安德烈也对我们未来的走向非常的模糊。 我们其实是被感情的绳索困在一起的。 这种捆绑也许对我们的发展也是一种致命的束缚！ 看着表情沉重的达里克，我突然感受到了他将要面临的巨大压力。 年轻的达里克会怎么选择他今后的生活呢？ 我无法破解他的难题，这也是我自己的困惑。也是我和安德烈早晚要面对的现实。 想到这里我对达里克说： ——“知道吗？我和安德烈之间需要解决的问题真的不少，不过，我现在不想去忧虑这个了，没有人能够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达里克，你需要放松一些，你先把学业完成，到那时，你再去考虑具体的选择。” 第141章 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我和达里克天南地北地聊着。 我自己也知道，我的话对达里克也起不了多大安慰的作用。 说实话，我还没有达里克的勇气去思考我要面临的那题呢！或许是我暂时还有回避难题的空间。 我劝达里克研究生答辩也不用过于紧张了，安德烈的博士论文答辩都没那么困难，他的硕士学位答辩，学院更不会特别苛刻。实在不行就学张云鹏明年再答辩也是有机会的。不要弄得他自己和秋思都过分焦虑了。 达里克听着我的话，心情似乎变得轻松了不少。 告别达里克我回到房间，看到安德烈在看电视上直播的意甲联赛，心里想难怪他一直没动静呢。 安德烈听到我回来，头也不回地问我： ——“亲爱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在和达里克谈恋爱！”我说道。 ——“你说什么？呵呵……”安德烈继续盯着电视屏幕笑着问。 我走到安德烈身旁坐下，安德烈搂着我依旧看着电视说到： ——“我真的挺佩服达里克的，他怎么和女的总有那么多话说呢？” ——“所以，达里克才比你可爱嘛！”我说。 ——“所以，娜塔莉亚才喜欢达里克，不喜欢我对吗？” ——“对！你嫉妒了？” ——“哈哈……说说话有什么可嫉妒的？” ——“亲爱的，你从来没嫉妒过达里克吗？你不觉得他其实挺讨女孩子喜欢的吗？” ——“我还真不觉得一个巴基斯坦人有什么让我嫉妒的。”安德烈看向我笑着说道。 听着安德烈那自负的腔调，我忽然感觉到了安德烈话语间无意中暴露出的优越感。 我真的不知道安德烈到底是怎么看待达里克的？ 我一直觉得他们是好朋友，那么他们也应该是彼此知心和相互敬重的。就像我和秋思一样。此刻，我突然有个疑问，他们之间的友谊与我和秋思之间的友谊真的一样吗？ 我耳边再次回响起达里克的话《我们来自亚洲，毕竟这里是欧洲啊！》 球赛结束了，似乎是平局，安德烈也好像没看到他所期望的精彩结果，他关掉电视笑着说： ——“亲爱的，现在，轮到你该和我谈恋爱了！” 我心里想，今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德烈对达里克的那种让人不快的优越感。 那么达里克呢？ 他有过这种感觉吗？ 是不是安德烈在达里克面前一向隐藏得很好，或者他这种优越感是偶尔才有的！ 安德烈的这种优越感难道仅仅是对达里克吗？ 他对巴沙，对罗莎，对玛丽，对明，白天乃至于对金丽，秋思……又是什么感觉呢？ 想到这里我问安德烈： ——“安德烈和中国人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哈哈，我就知道和你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我不就是中国人吗？” ——“你是琳娜！亲爱的，我的琳娜。”安德烈温柔地看着我说道。 ——“你到底觉得，我是不是中国人？”我有些气恼安德烈的所问非所答了。 ——“我从来没觉得你是哪国人，琳娜！我觉得你就是你，” 安德烈看着我的眼睛，接着说： ——“你有这个世界上别人没有的眼睛。哪国人都没有这样的眼睛！” 感受着安德烈的热吻，我终于想明白一件事了，安德烈从来不认为我是中国人，韩国人，越南人会有什么区别。他根本就忽略了我的出身。 因为，在安德烈眼里我不仅不属于哪个国家，甚至不属于人类！ 所以他从来没有真正想探寻我是从哪个国家来的。 第142章 三八节的三八事 明天就是三八节了。 这个在俄罗斯超级受重视的节日还允许我放假一天。 七号下班前我那清一水的中国男同事都跑过来向我表示节日问候。 我告诉他们鲜花一律免了！ 我们不要象俄国人那么神经，再说了他们要都送，我要收到九束花，我家里也放不下！ 可是他们说他们早就定了，也退不了了。谁会等三八这天买花呀，那一天的花都贵得要命。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笑纳了。 我说，让大家明天也都回去好好陪女朋友过节。 我们新招进来的六个男孩子，有五个向我抱怨他们还没有女朋友呢！他们说每次三八节都给别人女朋友买花了。 我回来告诉安德烈明天我将收到九束鲜花，让他把要送花的人数和我报一下。 安德烈打算给他们系主任，伊琳娜还有导师夫人送。 我让他也给娜塔莉亚送一束。安德烈觉得给娜塔莉亚送花似乎有些多余。我想毕竟我们都在读研究生。娜塔莉亚是研究生办的秘书，总有些事情要打交道的。 把我们要送的花束统计了一下，居然还剩下一束，我说这个要不就送玛丽绍尔。那孩子也没什么人给她送，她还要给老师送花，花费也不小，她也怪可怜的。 安德烈笑着说，大家给你的花你都转送别人了，这个你同事知道吗？ 我说，我同事才不在乎我把花都转送给谁呢。他们只不过是遵循礼节才送我花的。 安德烈问，我不会把他送我的花也转送给别人？ 我说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我预先通知你，你可真不要送我什么花了。 安德烈笑着说，明天他不仅不需要送我花了，他送人的花我也包了。他都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我说你要想证明自己是个男人也容易，咱们也学学张云鹏，明天你请我出去大吃一顿。 安德烈听到这里抱起我在屋里转了几圈，说道： ——“琳娜，明天是给你过节还是给我过节呀？” 我说：安德烈你过了太多一样的三八节了？咱们这次来点有新意的——让你当这个节日的主角怎么样？嘿嘿……这样你就永远记住和我过的这个节日了。” 安德烈看着我许久后说道： ——“琳娜，和你过的每一个节日我都忘不了！” 安德烈问我，还记得我在702时他那次《三八》节送给我们的花吗？ 他的话到把我问住了。我对他给我送花这事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只记得，当时大家都是以给我们寝室的名义送的花，都给我们三个人庆祝节日的。 因此，我当时真的都没太在意谁都送什么样的花束。 安德烈说他那天来送花，看到我们寝室里满满一屋子花，都吓了一跳。 他送的花，是苗苗收下的。 我当时在摆弄其他的花束，好像就没注意到他来了。 安德烈说还原本以为，我看到他送花来，会很热情地招待他呢！ 可是，看到我们房间里都快赶上花店了，我在摆弄那些花，连正眼都没看他，他当时真的失望极了。 正当他离开的时候，看到明和我们俄语班的一个韩国男同学来了，我这时候抬头看到他们俩，就过来接待他们。 我接过他们俩个的花，还夸奖了他们送的那两束花是最漂亮的，我特别喜欢…… 听着安德烈回忆着整整两年前的事，我一直发蒙，我可真是对我们如何收到花的过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记忆中那天有太多的人来送花了，我和苗苗、小星都忙坏了。 我们之前真的谁也没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那天弄得我们有些手忙脚乱的，我们收到的花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们找来各种瓶瓶罐罐来安置大家送来的花。 我想安德烈也许正看到我在做这个。 我回想了一下，似乎那个时候我和明要比和安德烈熟悉。 我说： ——“那个时候，谁都和你不熟悉。我都不知道你是哪国人！哈哈……你也是，怎么想起来也给我们送花了呢？” 安德烈捏着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不是给你们，我就是给你送花去了！” ——“那你干嘛把花给苗苗了？”我笑着问他 ——“我……我当时怕你不要。我不敢说是送你的，就说是送给你们三个的。”安德烈委屈地说 ——“嘻嘻……你还有怕的？你脸皮那么厚，能怕什么呀？……”我说。 ——“亲爱的，我当时真觉得你对明比对我热情多了！”安德烈说。 ——“安德烈，这些事你还记得呀，说实话，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笑着说道。 ——“我怎么能忘了呢？我精心挑选的花束，还仔细考虑什么样的花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你也许会不喜欢……我以为你至少会好好看看它，可是，你似乎连一眼都没看。你都想象不出我当时有多沮丧。你说你喜欢明的花，我甚至觉得你喜欢的是明！”安德烈说。 ——“你这个人就是疑神疑鬼的，你自己说，我什么时候喜欢过明了？全都是没影的事，你就会瞎想。”我不满地说道。 ——“没影的事？这么说也不准确？就算你不喜欢明，可也不能说，明对你什么想法都没有？”安德烈阴阳怪气地说着。 ——“够了，安德烈！你要是在说这些无聊的话，咱们这个节就别过了！”我真的有些生气了，转过身去不想再搭理他了。 安德烈从身后抱着我，他的头搭在我肩膀上说道： ——“琳娜，我是想说，我们走到一起有多不容易呀！” 我侧头看向安德烈，又看到了他那双痴情的眼睛。 我心里明白，我爱安德烈就是因为从他的眼中不经意间的真情流露，能让我感受到了他那份对我近乎偏执的爱恋。 第143章 送花事件 节日的早晨，安德烈还懒洋洋地不愿意起床。 我告诉他最好今天一大早就把需要的花送出去，快递给我的花陆续地都送到了，他这才爬起来帮我去取快递。 穿戴整齐的安德烈，按照昨天我们定好的名单去送花了。 我也开始梳洗打扮准备过节。 出去丢垃圾，我听到秋思对达里克喊到: ——“今天的花也送给娜塔莉亚！我不要！” 这声音好大，大到我在走廊里都能听见。 他们吵架了？还真和娜塔莉亚有关！ 我回到房间里。 不久，安德烈回来了。他告诉我，除了今天娜塔莉亚没来上班，别人的花他都送到了。 我想起秋思说的话，看来达里克昨天就送花给娜塔莉亚了。我应该想到娜塔莉亚今天休息，昨天送就对了。是我和安德烈没有想对送花的时间。 安德烈不以为然地说，我就是说了娜塔莉亚送不送都没什么打紧的。 我们正说着，达里克敲门进来了。 他看见我直奔过来说道： ——“琳娜，求你去劝劝秋思！她今天非要和我闹，因为我给娜塔莉亚送花了……” 我看到达里克手里的那束花，问他： ——“秋思，是不是把你送的花给扔出来了？” 达里克点头说: ——“是的！琳娜，你都听到了？她发火了，怎么也劝不住了！我就没见秋思这么生气过。” 我看着达里克笑着问： ——“达里克，你现在担心了？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只爱秋思一个人吗？” ——“那是自然！琳娜，你也知道秋思才是我女朋友啊！”达里克说道。 ——“那好，记住你今天对我说的话，秋思那里我帮你劝她。”我说。 我们刚要离开，我的电话响了，又有给我的快递花束送到了，我和安德烈都有些奇怪。 我的九束花都已经收到了，怎么会又有了呢？ 不过，看到达里克着急的样子，我也没顾上多想这些就和他去找秋思了。 安德烈去取那束花去了。 来到秋思房间，看到秋思坐到床边，看见我进来也没说话，看得出正在气头上，这可真不像平时那个温柔似水的她了。 达里克殷勤地给我搬来把椅子让我坐下。 我笑着把我们要送给娜塔莉亚的花递到秋思面前说道： ——“秋思，这花原本还真不是送你的，是今天安德烈给娜塔莉亚送花，她人不在，安德烈没送出去，我转送你!” ——“安德烈也去给娜塔莉亚送花了？哼！看来我真小瞧了娜塔莉亚！也难怪达里克有时没事总往她那里跑。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这群人整天围着她转？” 秋思没看我，气哼哼地说道。 ——“秋思，安德烈送花是我让他去的。娜塔莉亚毕竟是我们研究生办的秘书，安德烈这次答辩我就觉得，其实，我们有许多事真的绕不开她。 你看我们俩都做的不周到，忘了她今天也休息了，安德烈要是象达里克这么明白该做什么，他就不会连花都送不出去了。 达里克做的是对的。无论怎样，昨天他给娜塔莉亚送花这件事没有错！” 我说。 秋思听我这么说，好像开始有些消气了。 她看向我问道： ——“你们和娜塔莉亚还真有那么多联系呀？” ——“反正，我每次都在娜塔莉亚办公室里见到达里克的，我没事也不去，娜塔莉亚有什么魅力我还真不好说。 不过安德烈似乎对她就不怎么感兴趣，他到是不常去见娜塔莉亚了，说是怕见那满脸的青春痘…… 可他的事还不是要我往娜塔莉亚那里跑。我都成给他跑腿的了。 我去的时间遇到达里克，你说他是不是也是有事才去的呢？ 娜塔莉亚都问我这个安德烈怎么总见不到人影。 我这次让他给娜塔莉亚送花，就是想让娜塔莉亚不要对安德烈有什么成见。 你看，他居然连花都没送出去，你说娜塔莉亚能对他有好印象吗？你总不想让达里克像安德烈那么任性？” 我解释道。 ——“你听听琳娜说的！秋思，我去找娜塔莉亚，说我总往她那里跑，我都是去她办公室，我们有没去看电影。当然都是有事才去的呀。” 达里克陪着笑脸对秋思说道。 秋思白了达里克一眼，似乎不那么生气了。 我对秋思说： ——“你就看在达里克给你买花的份上，也不该过节和他吵架？你看安德烈还没给我买花呢！” 秋思看向我满眼的不相信。我笑着说， ——“是真的！他真没买。他真的不像达里克，这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秋思笑了。 我说： ——“这样，我和安德烈一会出去吃饭，你们也一起去！让安德烈请我们，他过节不给我买花，可也得出点血呀。咱们都好久不聚了，秋思你收拾一下，我一会儿过来叫你。” 和秋思商议好去吃饭，我觉得秋思的气也消了。 达里克把我送出门说道： ——“琳娜，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我们是朋友，达里克，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愿意看到你和秋思幸福的人。”我说 回到自己房间，我吓了一跳。 我们房中间，有一束巨大的华丽花束，直径足足有一米多，我都奇怪这束花能通过我们那扇房门。 我走到花束前奇怪地看了看问安德烈： ——“这是你取来的快递？是送我的？谁送的？”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是一束，原来一起到的是两束。”安德烈也不解地看向我说道。 安德烈指向另一束正常的花束。 过去看到上面的贺词，显然这束是谢尔盖送的，而且，我敢肯定花和贺词都是安东替他安排的。 不用问，我们单位的女同事肯定每个人都会收到同样的花束。 这也是谢尔盖的做事风格。 可是这个豪华的花束，就不知道是谁送的了！ 安德烈说不会是谢尔盖另送的？ 我说绝对不可能！你就别瞎猜了，假如真要是谢尔盖送的，他也会附上贺卡，署上名字的。 这个什么都没有的花束是不是送错了？ 安德烈说，他也怀疑了，可是确认了半天电话和收件人就是我。 我笑着说：安德烈我刚才还和秋思说，你没给我送花呢。这样，管他谁送的呢，既然我们收了，那就是我们的了。安德烈，我就当这是你送我的花！ 安德烈疑惑地看着我。 第144章 出差上海 谢尔盖打来电话让我去他的办公室里。 他问我目前工作紧张吗？可不可以出差几天？ 我说三四天应该没什么问题。目前，五一假期的货物还没到发运旺季，正是个间歇期。不会影响工作的。 罗曼要去上海参加展会。同时还要和当地的政府落实几个重要的合作项目，他想让我和他一起去上海。 我说，我听领导的安排。 谢尔盖笑了。 我回来告诉安德烈我要去上海出差的事。 安德烈不满地说，你们这个公司不仅平时加班，如今还总有要出差的事了。 他问我能不能考虑换个工作？ 我告诉他，这工作呀!就像恋人，哪能说换就换呀！再说了，想换工作也得有工作呀，可我连备胎都没有，难道想自己把自己弄失业了？ 罗曼那个漂亮的助理丹尼尔来接我。 看到我带了一箱子衣物，他说：其实，我不用带这么多衣服也行。上海什么都有，如果需要可以在那里买的。 我说我可不是罗曼，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我每个月可就那么点工资。 丹尼尔说他说的就是花罗曼的钱。罗曼也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的。 我说他在乎不在乎都不关我的事。我管好自己就行了。 司机把我和丹尼尔送到机场的候机室。 我们一行有11人。除了罗曼和他的助理丹尼尔还有三个什么机构的总裁，看着都有五十左右岁的样子，他们每人都带了一个助理。同行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俄国翻译。 我以为我们坐的是头等舱，心里美滋滋地想，哈哈！这次我的飞行可以舒适不少了，要不然这四天我飞个来回，可还挺受罪的呢。 罗曼和那三个老总不停地聊着他们此行的计划。 我无聊地在的餐台前找自己喜欢吃的小点心。 丹尼尔走过来笑着说，一会儿飞机上有的是好吃的，让我别一下子吃太饱。 没过多久有服务人员告诉我们可以登机了。他要了我们的护照，我还在疑惑我们怎么没过安检就直接出来了呢？ 还有我的行李也没有办理托运什么的。也不知道让丹尼尔给放到那里去了？ 我拉住起来要登机的罗曼说着我的疑问。 罗曼笑着说《丹尼尔要是把你的行李弄丢了，咱们这次就把他也丢在上海。》 一豪车把我们一群人拉到一个飞机前。我看到机组人员都在那里列队迎接我们。 这时罗曼故意问丹尼尔：《琳娜的行李是不是让你弄丢了？》 丹尼尔笑着答道，《大家的行李早就上飞机了。》 原来我坐的是专机！ 还真像丹尼尔说的那样，我们刚坐好，三个空姐就开始给我们张罗吃喝了。 我告诉丹尼尔我这还是头一次坐专机呢，简直太酷了！ 听我这么说，丹尼尔笑着告诉我，如果我有兴趣，他还可以带我去看飞行员怎么开飞机呢！ 如此特权，我都点飘飘然了。 开飞机！这个我可是只在电影里看过！ 我和丹尼尔站在飞行员的身后，飞行员回头看到满眼好奇的我，包容地笑了笑。此刻，我感觉自己真的特有面子。 我们回来，罗曼一边吃着他最喜欢的生蚝，一边说到： ——“琳娜，你都把飞机检查完了，这回该放心了？” 罗曼的话把那几位老总也给逗笑了。 盯着空姐送过来的饭菜，我觉得丹尼尔让我少吃一点是有道理的。 专机的空间真是足够大了，我不仅可以自由走动，还可以躺下好好地睡一觉。 第二天早晨，看到我睡醒了，空姐马上过来问我要什么？我要了一杯苹果汁。 看到机舱里，除了一个老总在那里读报纸，其他人都还在睡着。 我心里想，这个罗曼还真是个人物呢！这么气派的出行我还第一次体验。 到了上海。俄国领事馆的工作人员迎接的我们。他把我们领到预定好的豪华酒店。 我拿着自己的房卡开门一看，呵呵，我的房间居然是一个豪华套间。 在我们学院那拥挤的寝室住惯了的我，真有些不适应这超大的自由空间。 我给安德烈拨通了电话，兴奋地告诉他我一路的所见所闻。 安德烈惊讶地说：琳娜，你确认和你出差的是罗曼而不是阿布拉莫维奇（俄罗斯首富）吗？ 看着黄浦江畔那迷人的夜景，我激动地都不想睡觉了。 展会办得很隆重，作为展会的重要嘉宾，我们自然也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我是以罗曼助理的身份出席的。由于，我们有两个专职翻译，所以我的工作真的没什么实质内容。 令我们没想到的是：我的汉语一出口，把中方人员都惊着了！我笑着告诉他们，其实，我就是中国人，汉语才是我的母语。 丹尼尔偷笑着告诉我，罗曼原本只想带一个精通汉语的助理让中方看看，没想到中方的反应超出了罗曼的预料。他这次可得意了。 接下来连续三天都是不停的论坛，会议，考察，宴会。 每天从一睁眼一直忙到半夜。还好，所有的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罗曼和那三个大佬的心情也非常的好。 最后一天总算可以自由活动了。 要是我自己或者和安德烈来到上海，我觉得我们一定会去转那些当地的小吃店和一些民间特色的小店。 可是罗曼一行，他们专门去那些我买不起的奢侈品店转悠。弄的我也就陪着逛这些商店了。 罗曼他们要给客户买礼物，他还说我喜欢什么可以一起买。 可是，这里还真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奢侈品店里，我看到罗曼在看几个价格不菲的领带，他挑了几款，就买下了。 我问丹尼尔他怎么不买？ 丹尼尔看了看价格向我做出惊愕地表情好像在说：那些领带真贵的离谱!! 我看看丹尼尔打着的深蓝色的波点图案的领带。心里想，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丹尼尔的领带怎么就不如罗曼现在买的这些了。 说实话，我觉得坐专机的确比坐普通舱舒服，这个我百分百承认。 可是要说这领带贵的有价值，我却深感怀疑了！ 不仅如此，我觉得丹尼尔和安德烈即使他们打着在深圳馆里买的那种领带，也比罗曼带着这些名贵领带好看得多！罗曼买领带的消费纯属脑子进水。 心里想，是人靠衣装，还是衣装靠人呀？哈哈，这个还真难说呢。 第145章 有价的无价之宝 豪华的店铺里，只有我们一行人，售货员们发现我们是真正的一群金主。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店长更希望这次有更多的收获。罗曼他们的礼物都买完了。店员们在给他们包装所买的东西。 我在一旁的柜台盯着一个翡翠的镯子看。说实话，我见过各种颜色的玉镯子，可是这个镯子的那种深绿色是我见过最喜欢的。那种浓浓墨绿色真让人很沉醉。 店长过来讨好地要把那镯子拿出来。我告诉他，我只是看看根本不会买，他就不用费心了。 可是，店长却热情地要命，用他那带着白手套的手拿着镯子非要我戴上试试。 我真的不想买，所以对试戴这个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店长缠着我说，不买没关系的，戴一戴试试有不要钱。 我说，我怕万一被我碰坏了，我可赔不起。 我们俩正在那里争执呢。罗曼过来，他也要我戴上试试。我勉强地同意戴上了。 说心里话，我让店长这么逼着试戴这个，心里很不痛快，我真的对戴上这个镯子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店长似乎也不想劝说我了，他转向罗曼夸这个镯子有多好。 罗曼没懂他的话，看向我。我告诉罗曼。我只是看看我真的不想买，我也买不起。 罗曼问售货员多少钱？我们找到标签。我第一眼看到的是3后面一群零。我以为是三万，又数了一下。 居然是三十万！ 我当时吓得觉得带着镯子的胳膊都发麻了。我让女店员赶紧给我取下来，我可怕这个宝贝在我这里有半点闪失，我可这辈子也赔不起。 这时店长把那个女翻译找过来，和罗曼讲这个镯子的特点。什么材质，成色，工艺还有什么独特性，总之，最后用他的话就是别说三十万，三百万也值！ 女翻译似乎一边翻译一边赞叹着！我觉得她倒是挺相信店长的话的。 罗曼居然拿出信用卡，对我说琳娜，我正说要送你一件礼物呢，你要喜欢我就送你这个！ 我简直惊讶的头都快炸了！ 我告诉罗曼，你要是相信店长说的能增值，有收藏价值什么的，你就自己买。我可不要这个。 我说着自己不要的理由： 一、我不相信它的价值。我觉得她根本不值这个钱。 二、我也不想戴它，戴上我难受。我不喜欢这个材质的。 三、也是这个镯子真不适合我的最明显的一点。对于我来说太大了。我戴着不合适！ 第四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要罗曼这么贵的礼物，哈哈，这个太不合适了！当然这个我没说出口。 罗曼拿过镯子在我手上比量了一下，他也觉得这个镯子真的有些大。 这时，那个机灵透顶的店长马上让售货员又拿出几个小号的镯子来，要我试试。 我这时真的有些恼怒了，我告诉店长，够了，我今天累了，没兴趣看什么镯子了。 女店员看到我的表情也不敢再请我看了。 店长看到我不悦，走过来说：其实，我要买了那个镯子真的是特别划算的。 他是没钱，他要有钱就自己买了。他认为那个镯子可以称得上是无价之宝！所以，他才这么上心地推荐的！ ——“你们都标价极力要把它卖出去了，还好意思说是无价之宝！我看真的无价之宝，到你们这里你们也会把它变成有价的？”我笑着说道。 去机场的路上丹尼尔小声地和我说，琳娜那可是五万美元呀，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一点都不后悔吗？ 我说，不觉得它值五万美元或者十万美元和我有什么关系，那个镯子更不是我必须的。没有它我的生活也没失去什么，反倒这样，我活得轻松！ 丹尼尔遗憾地摇着头。 在返航的飞机上我早就忘了那镯子的事。我们说着这次上海的收获。想到过几个小时就可以见到安德烈了，我感到特别高兴。罗曼可能也发现我心情不错，他说道： ——“琳娜，看来你不喜欢珠宝什么的，你喜欢花对吗？” ——“是的！我是喜欢花超过珠宝，我喜欢鲜活的东西，这个您是怎么知道的？”我惊讶地问。 ——“那看来三八节我送花是送对了！”罗曼笑着答道。 ——“啊哈!我终于知道了，原来那束豪华的花束是您送的，我一直在想会是谁呢，找不到送的人，我都以为是快递公司送错了呢？” ——“那花还喜欢？”罗曼问道。 ——“那花可是我收到的最大最美的花束了！谢谢您，罗曼”我笑着说 罗曼看着我笑着没做声。 我接着说: ——“您这一次，就把十年三八节的花都提前给我送了。你十年里三八节都不用再送了，罗曼！” ——“哈哈……我怎么提前送了？”罗曼好奇地问我。 ——“您送的那束超豪华，我觉得它可以分成10束花束都不止，我觉得就象收到了您10束花。您应该送我一束，可是您一次送了十束，您这不是提前预送，我也提前预收了吗？”我说道。 ——“琳娜，我真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你这么算账的人，你都把我算糊涂了。”罗曼笑着说。 ——“琳娜的算账方式还真的和大家都不一样！”丹尼尔笑着说。 ——“琳娜，总该有和我们大家都一样的地方？”罗曼探究地看着我说道。 第146章 达里克的誓言 周六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休息日，安德烈一大早就去健身馆了，我一个人在屋里看书。 达里克来了，他一脸忧愁地求我去劝劝秋思，说秋思又闹起来了。 我不满地问达里克：情人节，三八节，这才过了几天？你们这是怎么搞得，有你们这么过日子的吗？这次又是为什么呀？不会又是因为娜塔莉亚？ 达里克可怜兮兮地说：还真是因为娜塔莉亚！秋思就是看她不顺眼。非说我和娜塔莉亚之间有什么！我怎么也说不明白了。求你了，琳娜！还是你说话秋思听，也就你能帮我了。 我来到他们的寝室，看到秋思满脸怒气地坐在椅子上。 我走过去笑着说： ——“秋思，你要怀疑达里克也要讲证据！这种事，可不是随便就能怀疑的。” ——“我没有随便怀疑他，我自己也不是瞎子，他干什么了，我也不是没看见？”秋思说道。 ——“你都做什么了？”我盯着达里克问道。 ——“我什么也没做呀！”达里克表情很是无辜地说 ——“不只一个人看到，你们在一起了？难道大家都在胡说？”秋思瞪着达里克说道。 ——“大家看到了，也不能说，我和娜塔莉亚就怎么样了？”达里克辩解着。 ——“够了，达里克！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每次都是因为娜塔莉亚你和秋思就吵架，你觉得这样好玩是不是啊？”我生气地向达里克喊着。 达里克不敢说话了，有些胆怯地看着我。 秋思看到我说达里克了，她开口说到： ——“琳娜，我真不是无事生非，咱们楼层的人都和我说，达里克和娜塔莉亚之间有些不正常了。你说，别人都看不过去了。他是不是做得过分了？” ——“你又干什么了达里克？”我问。 ——“我和娜塔莉亚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达里克坚持着 ——“你有！达里克，你自己知道！”我看着死不承认的达里克也开始发火了。 达里克惊愕地看着我，我继续说： ——“为什么有人说你和她，他们怎么不说你和别人？我怎么没听到有人说安德烈和娜塔莉亚，或者艾德里斯和娜塔莉亚，偏偏就说你，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你还敢说你没有责任吗？” 达里克被我说得无语了。 ——“达里克，你是不是觉得你以前做什么秋思都原谅你了，所以，你就肆无忌惮了！你到底怎么看娜塔莉亚的，你现在就和我说说，要是你真觉得娜塔莉亚比秋思好，达里克，我现在就劝秋思和你分手，你现在选择!” 达里克怔怔地看着我，说道： ——“琳娜，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和娜塔莉亚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你喜欢娜塔莉亚不是吗？”我逼问道——“你喜欢也可以承认，只是你不要欺骗秋思。这个我不允许。” ——“我不喜欢娜塔莉亚，我只爱秋思！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知道俄罗斯女人都不可靠……我和秋思这么多年了，我知道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就是秋思。” 达里克激动地举着双手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的大眼睛里流了出来。 说实话，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恳求着哭。 看着好像特别委屈地痛哭的达里克，我也有些心软了。 我看向秋思，秋思似乎也不像我刚进门时那样怒不可遏了。 我说： ——”要不，这样秋思。你看达里克就算做了什么不对的，你就给他一次机会，他真的不能没有你！” 秋思看着墙壁气哼哼地说： ——“琳娜，你知道我为什么发这么大火吗？” 我从未见过秋思气成这个样子，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秋思这时，看向达里克满眼怒火地说： ——“达里克，说梦话了，你问问他都说什么了？” 我看向达里克，达里克这事尽管没有哭出声来，可是那眼泪真是止不住地流着。他突然站起来走到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到我面前。 说道： ——“琳娜，我真不好意思让你看这些东西，可是，秋思就是不相信我。我真的没用这个！秋思，可以数一数的。” 我不认识这个盒子就问秋思这是什么? 秋思用汉语说到：安全套! 秋思的话让我惊讶的差点叫出声来。我看看达里克，又看看秋思说道： ——“秋思，就算达里克有些花心，你也别就这么肯定，他和娜塔莉亚之间，都到这一步了？” ——“他们之间到哪一步了？你不想知道，达里克梦话说什么了？”秋思脸色铁青，气到快炸了。 ——“他说什么了？”我问。 ——“他说，转过身来娜塔莉亚！”秋思冷笑着说。 这个时候，就连我都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事了。 可是，看到达里克哭得那么伤心。看来他是真的害怕失去秋思!假如，他觉得自己错了，想要改正，难道就真的不给他机会了吗？ 秋思和他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呀!秋思有多爱达里克这个我太清楚了。离开达里克秋思也会特别伤心的。 哎!这个不争气的达里克，他怎么就这么管不住自己呢？ 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肯定也特别后悔！ 这个时候，我转向达里克说到： ——“你把东西收起来！你觉得难堪是吗？可是，谁今天不感到难堪呢？我都替你脸红，达里克！问题出在你身上，你有百分百的责任。 记住今天的难堪。我想秋思是爱你的，你要是真爱她，就别在叫秋思和你自己再难堪了。 无论你做了什么，你今天发誓，你以后，再不做了！我想秋思会原谅你的。 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过去的不论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是想继续你们的幸福，自己知道该做什么。你说！” 达里克这时不哭了，他看着我信誓旦旦地说，他发誓和娜塔莉亚撇清关系。 我劝秋思珍惜他们的关系，原谅达里克一次，我们以后看他的誓言是不是兑现，今天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秋思最后答应给达里克一次改正的机会。 回到自己屋里，安德烈已经回来了，我和他说了达里克的事，安德烈满脸的惊讶！ 听完我的话，安德烈笑着说：这回，琳娜，你不再说，要我向达里克学习了！ 我说:达里克被秋思逼的竟然要数……呵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安德烈说：他也真没想到达里克如此荒唐！ 第二天，我从图书馆回来，看到花瓶里一束粉红两色的康乃馨。 我问安德烈，你又做什么坏事了，给我买花赔罪吗？ 安德烈笑着说，确实是做坏事的人给你买的。不过，那个人不是我。 在厨房，遇到秋思，她开心地和我说，达里克今天买了束花，她还以为达里克是送她的呢。 达里克说，这个是送琳娜的，多亏了琳娜，他们才和好。 我说你们两个呀，和和睦睦地比什么都好。我可不稀罕达里克的什么花，他少让我操点心比什么都强！ 秋思说，达里克发誓——这辈子只爱秋思一个人！ 第147章 阿塞拜疆人 周五，遇到一个没有加班的周末真的超高兴。我让安德烈来接我下班，顺便在市场采购我们下周的食品。 丹尼尔打来电话说，罗曼下周六有一个慈善晚会，问我有没有兴趣参加？ 我告诉他我需要准备哲学考试，工作之外的时间都不够用。真的感谢他的邀请。 丹尼尔笑着说，很遗憾他这次又没有机会请我跳舞了。 我说，感到遗憾的应该是我才对。不过，这次我真的去不了。 下班前，安德烈来到我们办公室，正赶上我和李白玲在商量通过我们公司汇款的事。 李白玲说她今天也搭我们的车回趟宿舍。李白玲的男朋友在市中心买了一个豪宅。李白玲平时已经很少回宿舍住了。 安德烈笑着对李白玲说，他有一天遇到经济系的系主任了。 主任说李白玲要是再不去上课就把她开除了。 李白玲向安德烈白了一眼说到：那是系主任又想喝酒了。他才舍不得开除我呢！我要毕业了他找谁要酒钱去呀？ 我说李白玲的计划是，等她和他男朋友挣够钱了，就把我们学院买下来，然后把系主任开除。 李白玲说，他们要买我们学院是笑话。可是琳娜你们公司要买可真不是开玩笑的。你们公司不仅搞物流，储运，现在又开始挣汇款的钱。这市场上能捞的钱是一分也不想放过呀。 李白玲说得没错！ 随着业务的扩大。我们市场办公室的功能也在增加。新近增加了给客户汇款的业务。有阿尔法银行的背景，我们的汇款业务量在市场上迅速地扩展起来了。 这是一个特别危险的业务。我们在市场的办公室还没有办法一下子就达到银行的存款安全标准，可是我们已经在每天办理汇款业务了。 为此，我们增加了2名俄罗斯保安，可这也就是做做样子，真要是遇到专业的劫匪。我们是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的。 好在每天两次，银行运钞车会来及时取走钱款。我们这里滞留的现金数额并不很多。 从办公室里出来。我看到离我们不远处有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皮夹克。一看就是挂着相的流氓。 高个子的，长得特别健壮凶悍。光头戴着深色墨镜，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有着典型的高加索人的外貌特征。 另一个又瘦又小，獐头鼠目的家伙，是这个市场出了名的混混。据说他是阿塞拜疆人。 他们一直看着我们三个从办公室出来。 我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最近，我似乎总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个阿塞拜疆人好像在向我们的办公室窥探。 我问李白玲她知道那个阿塞拜疆人吗？ 李白玲说这市场上的人好像都知道他。这里有名的地痞。跟市场里的匪帮联系密切，不过他应该是属于高加索人那个团伙的。具体他的老大是谁中国人还都不清楚。 我们公司的汇款业务，明显抢夺了高加索人地下钱庄的生意。只是我们公司的背景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不久就传来，有来我们公司汇款的客户遭到抢劫的事件了。虽然不是发生在我们的经营场所，可是这也对我们的经营造成了特别不好的影响。 一次袁姐也和我说，她也听到风声说，市场里的黑帮专门组织抢劫来我们公司汇款的人。她听说了，也特别害怕。 谢尔盖表情凝重地听完我给他汇报的情况说道： ——“这件事情，必须马上制止，否则，我们公司就没法在市场立足了。琳娜，你和同事们都小心一点，这些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我把我们公司遇到情况告诉了安德烈，安德烈说： ——“都说莫斯科不安全。可你工作的地方又是最不安全的。你就不能换个工作吗？” 我说： ——“你自己也说了，不安全的是莫斯科！只要在莫斯科哪里都一样！看个戏剧还能遇到劫匪呢。你说，莫斯科哪里又安全了？” 第148章 治安问题 周一在我们市场公司的会议室里。 谢尔盖，罗曼，市场保安公司的负责人，还有一个中年人在进行重要的会谈。 我给他们送茶水进去，那个中年人扫了我一眼。 他看上去四十左右岁，中等身材体态匀称，面貌普通。可是，从他那职业性的习惯的一撇中，我看到了在这普普通通的外表下面，那绝非常人心里的习惯。 丹尼尔，安东坐在会议室外边守候着。 我给他们两个拿了两瓶矿泉水，顺便问安东那个人是谁。 安东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应该是和罗曼一起来的。 丹尼尔小声地告诉我们，这个人叫尤里，是fcb的上校也是罗曼的朋友。 几天以后谢尔盖告诉我，我们市场部的全体人员周五都到总公司开会，那天市场办公室停业一天。 我把通知发给大家，让他们通知客户我们周五公司休息。 周五，我们市场上的人员在总公司的会议室里集合。半天也没见谢尔盖的人影。我还在想这个可不像谢尔盖的作风！ 难道出现什么问题了？我正在胡思乱想呢。 谢尔盖和安东进来了。我看到谢尔盖一如往常的沉稳，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他对大家的辛苦工作表示感谢，并说了一些鼓励大家继续好好工作，希望同事们一如既往地支持公司，和公司共命运共发展的话。 谢尔盖讲话结束，告诉我们下午就给大家放假了，总公司派人给我们市场里的办公室进行消毒，今天谁也不用去公司了。 我被谢尔盖这非年非节的总结发言弄得一头雾水。 同事们听到可以放半天假都高兴地回家了。我独自在总部的办公室里发呆。 谢尔盖敲门进来，笑着问我： ——“琳娜，今天中午不让你饿着了，你喜欢吃什么我请客。” 我知道，谢尔盖这是要和我解释今天的事情，我也真想知道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得出，他似乎有担心在公司里人多嘴杂。 想到这里我说，你要是不怕远就请我去和平大街的中餐厅吃中餐怎么样？ 谢尔盖听了说，这个主意不错。 坐在谢尔盖的车里我问道： ——“您把我们今天都叫到总公司里是因为什么？平时我们周六日还要时常加班呢！今天是什么情况？” 谢尔盖开着车盯着前面说道： ——“琳娜，你猜到今天有情况了？” ——“我真猜不出来是为什么，就觉得你叫我们都过来，其实没什么必要！”我说道。 ——“ fcb今天要去市场突击检查，所以……”谢尔盖说 ——“所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公司知道fcb要去对吗？”我回答道。 谢尔盖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恍然大悟。难怪，今天谢尔盖把那里的办公室关闭了，还谎称什么消毒，就是不让大家去办公室。他担心同事们遇到fcb的人员。 我现在知道那天罗曼，谢尔盖保安公司，还有那个尤里。他们在密谋什么了。 看来市场里高加索人的地下钱庄要保不住了。 小星给我和谢尔盖安排了一个很隐蔽的单间。 谢尔盖环顾四周满意笑着说： ——“琳娜，这里真不错！连服务员都是中国人，看来还真适合说话！更不错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中餐？” ——“我真不知道你喜欢吃中餐！哈哈……我是自己想吃的，你要是喜欢那可太好了……这里的经理是我朋友，刚才那个领班的中国姑娘是我同学。你以后要是常来他们还可以给您打折呢！” 我说道，心里对谢尔盖喜欢中餐这件事真是一万个没想到。 这次特种部队行动之后，市场里针对我们汇款客户的抢劫事件再也没有发生过。 第149章 《永恒的爱情》 四月！春天的季节，也是最适合谈恋爱的季节！ 安德烈告诉我他的论文正式答辩的日期定下来了。 周五我看到安德烈和达里克似乎在厨房密谋着什么。达里克从上次发誓以后，似乎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们俩说等秋思从教会回来，就和我们商量一下，他们俩的计划。 原来他们想进行一次摩托车比赛，要我和秋思去见证。 秋思没说话，我却对什么摩托车有些排斥。 说实话，我坐安德烈的车都有毛病了。这小子开车在市内还好，可是一上公路就开始失控，总是越开越快，我怎么说都没用。安德烈还说，因为，我坐在车上，他从来都不敢开快过呢! 难道开车还不过瘾，还非要弄什么摩托车？ 安德烈说达里克总说自己是摩托车的高手，他真想看看达里克是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 我看到他们俩这是铁了心要一决高低了。 比赛的日子到了。 我穿了件黑色仔裤，白色泡泡袖的衬衣，怕冷我还加了个黑色的毛线背心，外面穿了件黑色的短款风衣，戴上墨镜和白纱巾。我准备了一大袋子的食品。 秋思穿着蓝色牛仔裤，裙式的白色风衣，围了一条大红的纱巾，看上去清纯而亮丽。秋思也拿着一个篮子，里面是她准备的食物。 我们俩说笑着走到学院的大门口。看到安德烈和达里克在那里等我们。他们不仅租了一样的摩托车连他们穿的摩托车服也是一模一样的。 我坐在安德烈的摩托车上刚开始还真有些害怕。安德烈把那个装食品的袋子挂到摩托车上，他让我双手抱紧他，说这样我就不会害怕了。 可能是担心我们害怕，安德烈和达里克的摩托开得真的不是很快。 我们来到郊外不宽的盘山公路上。看到道路两旁那些翠绿的树木，感受着旷野拂面的春风。我开始享受这次出行了。 看着漫山遍野怒放的蒲公英，我的心都融化在这黄灿灿的世界里了。我酷爱莫斯科的蒲公英。每当看到这朴素的小黄花，无论怎样都阻挡不了它的开放，我就感觉无论我们的生活有多么的苦难和不幸，生命的希望总会来到了人间。 我们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秋思铺开毯子，我们把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安德烈和达里克饱餐以后，开始计划他们的比赛线路了。 秋思的红纱巾就是出发的指令牌，听着那让心发颤的摩托车的发动声，我和秋思目送他俩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我环视着四周的美景，听秋思说，她最近经常去教会，她觉得在那里可以找到心里的宁静。 我说我的教会就是大自然。只要我身处在自然的美景中就会忘却世间的烦恼，要是再听着动人的音乐，我觉得天堂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看着春光明媚的怡人景色，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我感觉此刻的人生真是分外的美好。 远远地，就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声。 达里克的车领先安德烈有十几米冲过了终点线，他摘下头盔笑着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也摘下头盔，表情明显的是不服气的样子。 他们俩一边争执着走了过来，安德烈说是他不熟悉道路才发挥的不好，达里克之前跑过这里当然比他心里有数，要是再比一次，还真不好说谁输谁赢呢。 我和秋思才不关心他们的输赢呢。 我们去采花玩去了。 回来看到安德烈枕着双臂闭着眼睛，仰面躺在毯子的一边，好像在享受着难得的阳光，达里克趴在毯子的另一侧，在品尝着我带过来的蛋糕。 我把采回来一束蒲公英和一种我叫不上名字的小紫花的花束，放到我们带来的食物中间，给我们的野餐增加些情趣。 达里克看到我们的花束赞赏地说道： ——“琳娜，我从来都没觉得这蒲公英会这么漂亮！” ——“是呀！今天这里多好呀，要是有点音乐就太完美了！” 我忽然想起，达里克向安德烈提起过他们国家的一首歌，歌词挺有趣的。我问达里克，那个歌是说一个姑娘很无情吗？ 达里克说，那是一部电影《永恒的爱情》的插曲。 电影的梗概是这样的： 资本家的儿子哈迈德一次偶遇美丽的罗西，对她一见倾心。可是罗西是他父亲公司职员的女儿，出于门第观念，哈迈德的父亲反对这门婚事。 哈迈德为了爱情离开了富裕的家庭并娶了罗西，婚后他们的生活虽然清贫，但很美满幸福。 罗西出来做教师支持哈迈德继续完成学业，在妻子的帮助下哈迈德顺利毕业并找到了工作。 可是老天没有特别眷顾这对幸福的情侣。罗西得了癌症，罗西在病重时写信给哈迈德的父亲请求得到他的承认，哈迈德的父亲受到感动，他承认了他们的婚事。罗西在幸福中死去，哈迈德也因悲痛过度而亡。 达里克说的歌是哈迈德在追求罗西受挫时感伤而唱给罗西的歌。 我对这首歌特别好奇，想听就恳求达里克唱给我们。 达里克笑着说，他不会唱歌。 秋思听我们谈论这首歌，她笑盈盈地求着达里克，非要他唱两句…… 达里克坐了起来，仰起头看着秋思，轻轻地唱起来。 达里克的音色一般，但却有着巴基斯坦人那种独特的清脆，柔和的特点。我们听不懂歌词，可是却觉得曲调蛮动听的。 安德烈这时也睁开眼睛看向达里克。 达里克也许是被歌曲感动了，他站起来，拉着秋思的双手，摇晃着肩膀，边舞边唱。 我忽然感觉到了印度电影的场景了。 达里克看着秋思的眼神那么专注而深情，我觉得这才是我印象中的达里克：热情，淳朴，阳光，谦和，善良，真诚！ 这些品质才和达里克那与众不同的外表相契合。 我多么喜欢这样的达里克呀！ 达里克唱完，高兴地拉着秋思也去采花了…… 我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上达里克用蒲公英给秋思编了一个漂亮的花冠。 我看到戴着花环的秋思和健壮的达里克在草地里追逐，打闹，嬉戏着！ 我看到秋思幸福的脸上眼睛笑成了月牙，看到她那飘逸的白色风衣在黄花和绿草中婆娑舞动，看到她颈上的鲜红的纱巾在风中飘扬。 我再次看到秋思脸上那久违了的愉快神情。 我想起她告诉我，达里克发誓这辈子只爱秋思一个人的话。 我盯着他们陷入了沉思…… 忽然一个花环在我眼前晃动，我还看到了阳光下安德烈那双深邃而发亮的蓝眼睛。 这是一个特别漂亮的花冠，黄色的蒲公英点缀着紫色的小花，这使这个花冠看上去甚至有些华贵！ 我惊喜地看向安德烈，安德烈给我试戴着花冠，我感觉大小正好。最早安德烈给我编的花冠不是大了就是小了，看来现在安德烈已经非常清楚我适合什么样子的了。 今天，他还创意地加上那些点缀的紫花，这还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蒲公英的花冠呢！ 看着眼前的安德烈我说道： ——“亲爱的，我的花冠比秋思的漂亮多了” 安德烈一边给我带着花冠一边说道： ——“琳娜，你比秋思才漂亮多了呢！” 看着认真给我调整花冠角度的安德烈，我一时没有想明白他的话。他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才认为我漂亮，还是他就喜欢把我和别人进行比较，我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把我和秋思进行比较。 达里克和秋思回来了，秋思说我的花冠更漂亮。 安德烈给我和秋思拍照，我和秋思还互换戴着花冠拍了好多照片。 消灭了我们带来的食品之后，安德烈和达里克决定要再比一次。 看到他们疾驰离开的背影，我和秋思笑话着我们的男朋友：他们俩又不是专业的摩托车手，快点慢一点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像还真有谁要关心这件事似的？这两个人怎么把这些不着边的事看得那么重，是不是太孩子气了？他们怎么都没长大呢？ 这次他们似乎是并驾齐驱地向我们这里返回来。看着一样的摩托和一样的着装，我问秋思你能认出来那个是达里克吗？秋思看着他们说道，她也分不清他们谁是谁了。 我们看到他们相差半个摩托车距离，几乎是同时通过终点的，那个领先的摩托车翘起前轮然后停下了。 摘下头盔，我看到这次又是达里克赢了。 他得意地看向安德烈，安德烈好像很无奈地向他笑着。 第150章 库房之争 周二的办公室里，我正在核对库房的货物清单，听到大厅里吵吵嚷嚷的。出来一看有三个西亚外貌的人在门口和保安在叫嚷着。我问他们有什么事，为首的一个看见我说道： ——“你们领导的秘书来了，好，告诉你们领导，我要见他。” 我问他们具体有什么事情？ 他们说是关于租赁库房的事。 这三个人的年龄都在三四十岁之间，我只看到他们都是黑发黑眼睛的西亚或是高加索人的外貌特征，具体的是哪国人我还真没法判别。 为首一人大块头浓眉大眼，大嘴巴，一脸的横肉留着浓密的短胡子，就他叫嚷得最凶。 他身边的一个个子比他还高的瘦子，有一张让人十分厌恶的阴险的脸，不善的大眼睛总是斜睨着，塌陷的双腮和大鼻子让他的面容看上去更加阴险狡诈。 第三个人是一个彪形大汉，典型的打手气质，面相凶残，一双残忍的小眼睛。眉眼之间还有明显的疤痕，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把他们让到接待室，问他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讲，我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那个大块头和瘦子对视了一眼。 瘦子有些好奇地问我: ——“姑娘，你是哪国人？你怎么长得像我们土耳其人？” 我告诉他，我是中国人。 大块头哈哈笑着说，我以为长得漂亮的都该是我们土耳其人呢！ 我告诉他们我是这里的经理，他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讲。 大块头说，他说我们租赁库房的老板换人了，产权也变化了，他们如今是这个库房真正的主人了。他们觉得我们公司租用的库房数量太多了，希望我们能让出几间。 我告诉他，我们公司和仓库是有租赁合同的！不是说不租给我们就不租的。这需要双方协议。他们就算是房主可是也没有权利单方面撕毁协议。 大块头说，让我们出让几间是和我们客气了，阿塞拜疆人要租用这里的库房，租金比我们的多出40。 他们给我们两条路，要么多支付40的租金，要么就终止继续租用。希望我们知趣一点。这件事他们可是认真的。 我告诉他们，他们的要求我们需要研究一下，我不能马上回复你们。 那个大块头哈哈笑着说： ——“我们就知道你做不了主，我们也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你叫和你睡觉的男人来。我们需要和他谈！” 听到这话，那两个人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气得发抖！ 告诉他们和我睡觉的男人在准备论文答辩，没时间搭理你们。你们自便！ 那个瘦子俯身在大块头耳边说了什么。 大块头站起来说道，明天他们还过来，如果见不到主事的人，他们自己去清退我们的库房，别说没有通知到我。 我打电话给谢尔盖汇报了这里发生的事情。谢尔盖说他明天上午过来和这三个人见面。 第二天，我们刚一上班，他们三个就来了。 没过一会儿，谢尔盖带着安东也到了。 我安排他们到会议室会谈，走到门口那个大块头突然转向我说： ——“我觉得我们今天是很严肃的谈话，我不希望有女人在场。“ 谢尔盖显然对他的话非常吃惊。 还没等谢尔盖做出反应，我就对大块头说： ——“我也不愿意听你说话！” 我让市场上负责库房的两个中国同事代替我参加他们的谈判，谢尔盖看着我，没有提出异议。 过了一会儿，那个瘦子开门，对我喊道，《姑娘给我们倒杯茶！》 我让同事给他们每个人都送去了一杯茶。 通过会议室敞开的大门，我看见谢尔盖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一面，他的左手边是我的两个同事，右手边是安东。 那三个土耳其人，坐在桌子对面背对着门口，那个大块头居然站起来两只拳头支在桌子上向谢尔盖大声叫嚷着！谢尔盖好像一点也不激动，只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我关上门，心里对这个土耳其流氓的言行简直厌恶到了极点。 门开了，三个土耳其人走了出来，我躲到一旁，看也不想看他们，没曾想那个大块头居然特意走到我眼前对我说： ——“那个帅小伙倒是个厉害的角色！他是不是在床上也挺厉害？告诉他还是别太固执了，否则，他就用不着准备什么论文答辩了！” 我转过头去，不想看到他那副无赖的脸。 心里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而又无耻的人呢！ 第151章 生意啊生意 我进到会议室。看到安东坐在那里好像在整理那三个人的名片。 我那两个中国同事坐在一起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谢尔盖站在窗户前他一只手在敞开的西服里面叉着腰面向窗外。 我问那两中国同事谈得怎么样？那两个同事气愤地说： ——“简直是遇到流氓了！满嘴里跑火车，说他们认识普京总统办公厅的，还有土耳其大使也是他们的靠山……他们想要库房就有库房，想要停车场就有停车场，将来整个市场都将是他们的……威胁咱们公司必须答应他们的条件，否则，早晚被他们赶出市场……” ——“就这些？还有更离谱的吗？”我问道 ——“这些还不够呀？”两个小伙子看着我说道 看着他俩的表情，我放心了！ 我真怕这个流氓也在我的同事面前胡扯我和谢尔盖的关系，要是那样我真是杀他的心都有了。 这时谢尔盖转过身来问我： ——“琳娜，你觉得我们要是把整个库区都租下来会怎么样？” 我看到他脸上一副坚毅的表情，和无意间暴露出的野心勃勃的眼神。 我想这三个家伙把谢尔盖也给惹毛了。他想向他们下手了。 看来我报仇的机会也来了。 两天以后，罗曼，谢尔盖和尤里又聚到我们办公室里。 我去给他们送茶水，罗曼叫住我问： ——“琳娜，这些库房的租户如果流失了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自己用那么多的库房？” 我说： ——“库房的租户是不会流失的，而且只会越来越多。 土耳其人说的阿塞拜疆人要多付40的租金也是有可能的，阿塞拜疆人主要是做鞋的。 市场上最大的鞋区紧挨着我们的库房。目前情况看鞋区的扩张是势不可挡的了。 如果他们搬走的话，他们的经营成本肯定会增加，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鞋差不多是市场上流通最快和最占场地的货物了。 我觉得咱们的库房不怕没有人租的，而且还会是最热门的库房。 此外，如果我们的租户的货物在这里，我们还可以给他们做延伸服务，劝说他们从我们公司发运货物和在我们公司汇款，这些比租库房的利润还要高很多。” 尤里在认真地听着我的话，谢尔盖赞赏地微笑着，只有罗曼看我的表情似乎有些难以捉摸。 快到中午了，罗曼要去吃饭，他要我也去。 我告诉他们我下午还有不少工作就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罗曼笑着说，琳娜！丹尼尔说上次慈善晚会邀请你，你都没去，看来你是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呀！ 我说，我倒是真想去，就是怕考试不及格，老师骂我，你怎么有时间跳舞没时间学习呢？ 尤里听到我的解释在一旁笑了。 谢尔盖对罗曼说，他让安东开车去，他一会儿想请罗曼和尤里喝酒。琳娜什么酒也不会喝，今天就不要带她去了。 周日，我在晾晒洗好的衣服，回到寝室看到巴沙在我们屋里和安德烈看着电视聊天。 巴沙说是一台新闻里报道的。他是听朋友说的才知道有这么件事！ 我问你们在看什么呢？ 一会儿，新闻开始了。 巴沙指着屏幕说： ——“对！就是这个，早上报过一次了。” 我看到是一条刑事新闻，两个土耳其人昨晚在市场附近遇害了，警方正在追查凶手。 看到屏幕上出现遇害的那个大块头和那个瘦子的照片，我简直惊骇到了极点！！ 我盯着电视，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眼前不断出现那天那个大块头临走时在我耳边说话的场景。 ——“琳娜！琳娜！……”我听到安德烈在叫我，我回过神来，看到巴沙和安德烈奇怪地看着我。 安德烈关切地问： ——“亲爱的，这个新闻是不是吓着你了？就发生在市场附近，那里可真够乱的!” 安德烈很是担心地说道。 巴沙说，他是今天早晨听说有土耳其人被杀了，他才关注这个新闻的。 我想起，巴沙也是土耳其人，这个消息一定对他刺激不小。 我问，他被谁杀的？ 巴沙说警方正在调查，怀疑是他们和阿塞拜疆的黑帮在生意上的冲突有关。 我心里想，肯定是和生意有关，是否一定是阿塞拜疆人干的。这个也就只有做这件事情的人知道了。 没过多久我们公司就把那片库区整个都租赁了下来。 第152章 海的婚礼 五一是个特别喜庆的日子。海的婚礼将在这天举行。 金丽夫妇，子梅和勇还有我和安德烈都收到了喜帖。 金丽一改之前对海的成见，特别高兴地接受了邀请。 子梅，金丽在我宿舍里说着参加婚礼的事情。 子梅问我穿什么去？ 我说，就穿平时的衣服呗，我们既不是亲友又不做伴娘，普普通通的就行。 子梅说勇告诉她越南人对婚礼特别重视，我们去参加也要表现得隆重。 金丽也说想要盛装出行，她都很少有机会穿她自己店里的礼服呢。 既然如此，我们免不了又要让金丽帮忙了。 在金丽的店里，金丽试着一件金色和黑色拼搭的华丽的复古的大摆礼服。金丽穿上这个简直有了中世纪皇后的感觉，尊贵至极！ 我们都说这个礼服真的和金丽的气质特别相符。 金丽也得意地说，她这就是要做最重量级嘉宾的打扮。 子梅岁数小个子也小，她最后挑了一套女孩穿的粉红色的泡泡裙。看上去很是甜美可爱的造型。 剩下我了，我其实，真的没什么想法。 子梅说，琳姐我觉得你穿哪件都好看，我都没主意了。金丽也说她也觉得我穿哪件都适合。 我比较喜欢白色，最后，就在白色系列中找了一件造型别致的长裙。裙子是很厚的材质，露背款式，领口和腰部设计非常完美。我真的很喜欢这件礼服。低调而又优雅。 金丽说： ——“琳娜，这件礼服也就你能穿。这个裙子的设计很是计独具匠心，能体现出完美的曲线来，可是这需要：天鹅颈，蝴蝶骨，还需要完美的翘臀，细腰，没有一点小腹的完美比例才能驾驭的，对身材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礼服几乎没有任何修饰，只是搭配了一副长臂白手套，可是效果却特别典雅高贵。 子梅说，琳姐，你再戴一串珍珠项链就完美了。 金丽却说，这个裙子的领口设计相当完美，不应该用任何饰物去干扰，穿这件礼服只能盘发，加一副造型别致的白色耳环最适合。 我给安德烈看我的礼服。 安德烈说既然我打扮得这么隆重，那他也就配合我穿那件我们看歌剧时穿的黑西服。我觉得他那件衣服又太过严肃了。毕竟是个喜庆的日子。 最后，我们决定他穿丹妮娅送来的那件灰色西装。 安德烈高兴地说，看来这次的场合，这件衣服还真是挺适合的，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穿那件衣服了呢。 海的婚礼真的举办得特别盛大。 早晨九点我们来到海定的酒店。在那里，有人把参加婚礼来宾的车，全都装饰了一番。我们的汽车也被装饰上了气球和彩带。 海坐的婚车是一辆加长的豪华白色林肯。 海今天是一身正规的越南新娘的打扮。白色的越南旗袍，带着全套名贵的饰物，她看上去神采奕奕，幸福无比。 婚礼的男主角。新郎我们是第一次见到，是一个个子不高，皮肤白净，五官很是好看的越南小伙子。 海的婚礼既遵循了越南的民族传统，也添加了俄罗斯婚礼的习俗。 婚礼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去胜利广场给无名英雄鲜花。这是俄罗斯婚礼的主要内容之一。 节日的天气也很助兴。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婚礼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到了目的地。 莫斯科胜利广场占地面积135万平方米，建成于1995年5月，因纪念法反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而建的莫斯科胜利广场，是俄罗斯人民对曾经战争的纪念，寄托着他们对和平的祈祷。 胜利广场的北面是一组大型的喷泉，一长排的喷水池与两排造型优雅的蘑菇水池，供游人欣赏。 与喷泉相对的胜利广场的南面是常胜圣格奥尔基大教堂，金色的圆顶，象征圣洁的白色墙面，细致的浮雕，在湛蓝色的天空下，格外美丽，简单典雅的外观，反而成了一种返朴归真的美。 胜利广场的东面，就是莫斯科的凯旋门，无论从艺术角度，还是纪念意义上来讲，莫斯科凯旋门与法国巴黎的凯旋门都不相上下，两者风格各异，却同是艺术珍品。 莫斯科凯旋门是为纪念俄国1812年的卫国战争而建。 莫斯科凯旋门高达28米，门身上并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是在门顶立有一尊背有双翅的胜利女神手执月桂花环，乘着六马战车向前行驶的雕塑。 在女神像的下层，是几位武士的雕塑，生龙活虎的武士有的手持利剑，有的高举橄榄枝，还有的手捧月桂花环，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生动细致；武士雕塑再往下便是底层的深色高柱，高柱之间分列着四尊俄军士兵的雕塑，士兵表情严肃，身着古时盔甲，执枪持盾，气势雄伟，古典大方。 在胜利广场西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达1418米的胜利女神纪念碑。 纪念碑顶部是胜利女神高举月桂花环，在一男一女两位吹着胜利号角的天使的陪伴下，带着胜利的消息，迎向人们。 碑体的高度象征着人们在卫国战争经历的1418个不眠的日夜，三棱形的碑身仿佛一把青铜利剑，直指长空，上面各种人物的浮雕，再现出战争中那些让人们缅怀的英雄人物与难忘的战役。 纪念碑上还刻有在此次战争中被战火波及的城市，碑体下部是俄罗斯勇士格奥尔基持长矛英勇刺杀毒蛇的雕像。 纪念碑下是5层台阶，象征着5年艰苦战争，纪念碑两旁的大草坪上，用不同的植物拼出了“1941――1945”两组数字，时刻提醒人们和平的来之不易。 纪念碑后不远处是为纪念卫国战争而修建的卫国战争中央博物馆。 俄罗斯的婚礼有新人向战争中的英雄献花的优良传统，让人们牢记今天的美好生活是英雄的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人们在享受幸福的同时不忘感恩和奉献。 今天来这里的新人有几十对，整个胜利广场就像在举行一场盛大的集体婚礼。 我和安德烈站在侧面的台阶上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开心地说笑着。 说实话，我们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新人聚在一起。欢乐的气氛充斥了整个广场。 安德烈满眼的喜悦，拉着我朝着着欢乐的人群兴奋地笑着，喊着……此刻，身着灰色西装的安德烈真的是活力四射。 不停有人看向我们，还有人过来向我们祝福。 我和安德烈高兴地说，这俄国人可真热情，连参加婚礼的人都给祝福呀。 安德烈也说，他也是第一次在俄国参加婚礼，没想到他们的婚礼是这个样子的，参加他们的婚礼都能让人兴奋。 从胜利广场出来，婚礼的车队又开到了红场，人们在广场上游玩，我穿着高跟鞋走在那不平的青砖地上有些不稳，我就挎着安德烈的胳膊走。 路上我们仍旧吸引了太多的目光。安德烈搀着我说到，琳娜你今天是不是漂亮的过分了，怎么这么多人都看我们呀？ 说实话我也有些疑惑人们的眼光了。 一会儿金丽走过来说，琳娜，安德烈，!我远远地看你们，怎么觉得你们像伴郎和伴娘呢？ 我看了看安德烈的那身灰色的西装，想起我第一次看到他穿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不禁笑了出来。 从红场返回酒店，婚宴才正式开始了。 我，安德烈金丽夫妇和子梅，子梅的男朋友拥坐在一起。 我笑着，看了看子梅，她那身粉红的公主裙，好像参加小朋友的生日聚会更合适。我刚要和子梅说自己的想法，子梅到先转向我笑嘻嘻地说到： ——“琳姐，我怎么觉得今天像你和安德烈结婚呢？看看你们俩的衣服，真的容易被人误会成新郎和新娘，嘿嘿……” 子梅的话让我很吃惊。 回看一下自己这身典雅的白色长裙，和安德烈那礼服感十足的浅灰西装，凑到一起的效果，还真是我们预先没有料到的。这是有些容易让人产生误会，难怪金丽也说我们像伴郎和伴娘。 我把大家都误会了我们的说法的告诉了安德烈。 安德烈笑了说，难怪在红场人们还向我们祝福呢！原来他们以为我们也是一对新人呀！ 第153章 又见小星 和中国的喜宴一样，海的婚宴程序也差不多。海和新郎站在大厅中央，接受主持人安排的各种仪式。 仪式完毕，新郎新娘开始向来宾敬酒。 海的婚礼自然来宾以越南人为主，足足有一两百人。我们和那些语言都不通的来宾似乎也没法进行更多的交流。我们也没去注意在越南人当中是否有我们熟悉的人。 安德烈晃着头躲避着我送到他嘴前，坚持要他品尝的春卷…… 一个声音传到我耳中——子梅在说：《星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没看到你？》 我抬头看到小星，微笑着向我们走了过来。 小星今天居然穿了一件浅黄色越南旗袍，她和子梅个子差不多高，这身打扮混在越南人当中，也难怪我们不容易看到她。 张云鹏看到她这样好奇地笑着说到： ——“小星，你这是打算将来嫁给越南人吗？” 小星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说： ——“小星，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坐哪里呢？要不要你也坐到我们这桌来？咱们说话也方便。” 小星说她是和明一起来的。 听到她的话我们都有些诧异。难道小星和明？ 小星点头默认了。 我们都说明很优秀，小星的眼光也真的很不错。 安德烈问小星，明在哪里？怎么不和她一起过来呢？ 小星说，今天来参加海婚礼的有一个是越南大使馆的官员。明一直在和那个人聊天。她也插不上嘴，就过来找我们了。 我们说今天都是越南人，我们都没发现明和小星。她到发现我们了。 小星说你们这一群人太引人注目了，想看不见都难。 我想，对呀！海的婚礼明怎么能不来呢！只是明这是明显地在回避我们，更准确地说是他在回避我和安德烈。明的做法有些令人费解。不过，对于明我还真的懒得想太多。 要说学校里我最早认识的同学，就是小星了。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和小星的关系一直就是走不了那么近。 小星是个有心计而又上进的姑娘，做事也很努力。 小星到没有什么让我特别不喜欢的地方，然而，无论我对小星多么热情，她总是对我有些隔阂。时间久了，我也就不再争取和小星成为好朋友了。 后来我发现，小星不仅对我，她对其他同学似乎也都是不远不近的态度。 和我那一阵雨一阵晴的性格相比，小星似乎永远是平和而理智的。她真的不像一个25岁的女孩那么感性和矫情。 我问小星她和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这么保密，我们大家都不知道！ 小星说是三八节，明向她表白的，小星就答应了。 小星坐在我身旁，平和地和我说道： ——“琳娜，我今年都25岁了，真的机会越来越少了。错过明也许再难遇到这么优秀的了，尽管……算了，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 ——“明确实很优秀！”我说。 ——“他想毕业以后去海南的公司工作。黄丽丽也同意推荐他去了。”小星说。 明和小星交往，还想利用小星是黄丽丽的亲戚，让黄丽丽把他推荐到海南公司工作？这也太过能算计了! 明应该和达里克一样也是今年秋天就毕业了。看来，明对自己半年后的去向早就开始谋划了。 想到这里我问小星，你会和他一起去海南吗？ 小星点点头说，明之所以选择海南，是因为他们有好多越南人在那里开公司和中国的贸易做得风生水起，可是明在海南当地没什么关系，他希望小星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在那里寻求发展。 安德烈用勺子舀了一块婚礼蛋糕上的草莓，喂我吃了一口。 想着小星过来也许没和明打招呼。我回头问小星： ——“你跑这里来，你就不怕明一会儿找不到你，着急呀？” 小星看看我和安德烈说： ——“明和我不像你和安德烈！” ——“我们怎么了？呵呵”我不解地问 ——“你们是真在谈恋爱。”小星说道。 ——“那你们是……谈恋爱？”我惊讶地差点把那个“假”字说出来。 ——“我们是各取所需。”小星说着，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我们正聊着，明打电话过来，让小星过去。 我盯着小星的背影看她在人群中遇到衣冠楚楚的明。我看见明和小星说着什么可是那表情算不上是一脸严肃，可也是冷冰冰的。 我忽然想起我第一眼见到明时的感觉，那是一个让人特别温暖地说话都带着笑的男孩，可眼前的这个明怎么如此陌生？ 我转向安德烈向他说着我对明的感受。 安德烈看向明许久缓缓地说道： ——“琳娜，我对明也有你说的这种感觉。” 第154章 佩兰夫人 看到和小星说话的明，我想起那次晚会上明请小星跳舞时也是那种冷冷的表情。 刚才小星过来，似乎是和同学们在婚礼上相遇，又好像要特意告诉我们她和明的关系。 可是，小星谈起明时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在说一个自己爱恋的男友。 他们这是图什么？ 我真的是对人世间的太多事情想不明白，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力了。我想，说我是怪胎也许是觉得比叫我弱智好听一点！想到这里，我不再去追究一个弱智所无法理解的事情了。 ——“亲爱的！”安德烈在叫我，把盛着猕猴桃的勺子送到我嘴边。 我吃着酸酸甜甜的猕猴桃看着安德烈那宠溺的眼神，我对自己说，琳娜你现在能明白安德烈就够了！ 海和新郎给我们敬酒之后，子梅和勇找他们认识的越南朋友们去了，金丽不想辜负她那华丽的礼服，她和张云鹏去跳舞了。 我问安德烈他吃饱了吗？ 安德烈说还行，就是那些春卷太油了，口味也有些怪。 我告诉他春卷可是越南餐里最有名的啦。安德烈耸耸肩似乎对越南菜不敢恭维。 东方婚礼的大厅绝对是异常的欢闹。除了新娘和新郎是人们的焦点，似乎没有人特别关注其他的人。在这样的气氛中，大家倒是特别自由。 我拉起对食物不怎么感兴趣的安德烈也去跳舞了。 这时，我发现182的安德烈在今天的客人中几乎是很高的了。尽管舞厅里人多而又喧闹，可我仍很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他。 看着穿着银灰西装显得格外挺拔而又帅气的安德烈，我搂着他的脖子边舞边说到， ——“安德烈你可不要冒充伴郎去勾搭伴娘啊！” 安德烈搂着我的腰，深邃的眼睛看着我说： ——“琳娜，我今天连新娘都没心思看，就别说伴娘了。你才是这个婚礼上最美的人，我觉得想勾搭你的人可能不仅仅是伴郎？” ——“所以……你敢离开我半步试试？”我说道。 ——“亲爱的，我不仅不会离开你，你也休想离开我半步！琳娜，你这身白礼服还真像新娘装。我怎么觉得，今天就像是我们在结婚呢……你今天就是我的新娘。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安德烈忘情地说道。 我把头靠在安德烈的胸前，缓缓地随着他舞动着。 我在想，安德烈还真是这样的。 从我和安德烈认识以来，我就没发现安德烈对其他的女孩子关注过。无论是在我们的熟人当中，还是我们在陌生的街头，我也从未觉察到安德烈有偷看漂亮女孩子的毛病。 也许我自己的眼神不好，或是安德烈在我面前隐藏得不错。总之，我还真的一次都没发现过。 沉醉在舒缓优美的舞曲中，我忽然听到安德烈在我耳边柔声地说到： ——“琳娜，做佩兰夫人的感觉怎么样？你会是最美的佩兰夫人！” 听到《佩兰夫人》一词，我的心头一惊。我的身体颤栗了一下，感到有些眩晕。我紧紧地靠着安德烈好让自己不要跌倒！ 《佩兰夫人》这对我来说多么陌生而又突兀的概念。 这个称谓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我能担当得起这个称谓吗？ 毫无疑问，我和安德烈相爱。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的爱太过感性，太过纯粹了！ 这种爱象梦，象诗，象歌，象童话，她太过美好，美好到了和现实社会不相容的地步了。 《佩兰夫人》又是多么现实多么具体的称谓呀！ 那个英格兰的姓氏，那些自负傲慢和我几乎无法交流的家族。他们对佩兰夫人概念的理解又是什么呢？ 以我们的现状，就算不考虑我妈妈的态度，让我融入到那个我完全陌生的瑞士社会，并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佩兰夫人是我力所不及的。而作为一个不合格的佩兰夫人，我所面临的各方压力，也许是我根本无法承受的。 现实是残酷而丑陋的，无论我们怎么逃避它。它势必会在某一个路口和我们狭路相逢。 安德烈曾问我为什么爱他，我说我说不清楚，我的爱真的是纯感性的！我不知她因何而起更没有给她计划走向。 有人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多么有目的性的恋爱呀！这也许不错，可我真佩服这些人对自己情感的把握能力。然而，能把握得还算得上纯粹的情感吗？那种情感多少掺杂了理智的因素在里面？可是不理智的情感是不是有着危险的成分？ 我承认爱情的最好归宿是婚姻。可是，接纳我们爱情的婚姻似乎就没有我们的情感本身这么纯粹而无条件了！爱情是浪漫的，而婚姻是现实的！ 走入婚姻成为佩兰夫人。我和安德烈真有能力实现这些吗？ 看似般配而又真情相爱的我们，就像《天鹅湖》中的子齐格弗里德和奥杰塔一样，有一个魔鬼罗特巴特一样强大的障碍阻挡在我们面前。 只不过魔鬼的名字不叫罗特巴特而叫——现实！ 我毫不怀疑安德烈能够顺利通过博士论文答辩，如同他可以击败明，超越达里克，芬兰人，波兰人……他完全可以不理睬玛利亚，甚至不去在意我们彼此父母的态度……然而，他真正的对手其实从未出现过。 他目前不仅没有能力把琳娜转化成佩兰夫人，他甚至自己还没有做一个真正的——安德烈佩兰。 现实的法力可比罗特巴特强大的多：它能让达里克出轨，能让明去追求他不爱的小星，能让杨伟自杀，它能让那两个土耳其人横尸街头……现实那只无形的手从未放过任何一个人！ 生活真的不是过家家，而我们确实把生活当成家家来过了。 第155章 时间的奴仆 五月九号胜利日，忙碌的同学们终于又可以聚到一起烧烤了。 在风景宜人的湖边，大家一如既往地欢笑着。 玛丽要在这里写生，我也跟着凑热闹。弄了一个画板在一旁也装模作样地画着。 安德烈又坚持要去游泳，我这次也不强求他不去了。我一边画画一边看着他在水里扑腾。 安德烈上岸，他换了一条沙滩裤躺在浴巾上嗮太阳。我发现经过一冬天安德烈的皮肤又开始白的耀眼了。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可是毕竟气温不是很高。 我走过去坐到安德烈身边看着他问道，你这样不冷吗？ 安德烈看向我笑着说，你要是从水里刚出来，你会觉得空气都是热的。 感觉我们两一直对冷热的标准不一样的，感觉自己绝大多数情况下是怕冷的，安德烈好像更怕热。 安德烈问我画好了吗？ 我说，我感觉画得没意思了，过一会儿再画。 安德烈说，其实他真的不希望我在那边画什么画，有时间还不如陪他待一会儿呢。 我说，我们两个什么时候没在一起，干嘛还需要专门找时间待在一起呢！ 我忽然想起去年的胜利日，我去安德烈的寝室找他，他当时耍酒疯，东拉西扯胡言乱语的，我开始都没明白他想说什么。 时间好快呀，那情景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我问安德烈还记得，去年胜利日他都胡说八道些什么了吗？ 安德烈转身趴在浴巾上看着我说道： ——“我真不记得那天自己都说什么了，不过，琳娜，我永远都会记得那天你说：你爱我！” ——“想一想这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时间过的好快呀！”我说 ——“真有一年了？我觉得那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你说话的神情和语调，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呢！”安德烈抬起头来，凝神地看着我说道。 ——“我觉得这一年过的特别快，安德烈你有这样的感觉吗？” ——“我也觉得特别快！是不是这一年我们都太忙了，我还记得我刚到莫斯科的时候，那时我想，要在莫斯科待三年呢，这日子真是太漫长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为什么一样的时间，给人的感觉会那么不同呢？” ——“我感觉我们在一起时，时间总过的太快，不在一起的时候就过的很慢，是不是我们在一起太幸福了？哈哈……”安德烈笑了 ——“也许！我妈妈说好日子过的就快。” ——“琳娜，你会越来越爱我，还是会有一天开始厌倦我？”安德烈说道。 说实话，听到安德烈这么问我，我有些吃惊。 都说时间会改变一切，可是我似乎从来就没想过，我是否有一天不爱安德烈了？ 我和安德烈在一起我们还从未认真的去海誓山盟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觉得那些话我并不需要！ 安德烈似乎在动情的时候，什么话都说过，可是我似乎感觉那就像醉话，真的也没太在意。 我也从未发誓要永远爱安德烈。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发誓多少有点自欺欺人的意味。我更愿意相信——真爱无需誓言！ 和誓言相比我更在意的是安德烈是否真爱我，至于将来的他会不会变心，我好像都没关心过。 秋思说，达里克发誓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这个行为对于有些女人也许是必要的，可是在我看来都有些多余和可笑。 难道爱是需要说的吗？说了就等于兑现吗？说与不说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人们的誓言总是和时间有关，大多数的誓言内容是在永恒的时间里坚守某个不变的行为。 那么时间是什么呢？ 行为为什么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哲学教授说《时间》就是《变化》。 那部经典电影叫《永恒的爱情》。也就是说他们的爱情是不会变的！ 是什么能让爱情变化呢？ 各种诱惑和困难的考验？我们自身就变化了？还是仅仅因为时间！ 安德烈问我《你会越来越爱我，还是会有一天开始厌倦我？》。他是不是也觉得爱是会变化的？ 可是《变化》这个时间的真名，是怎么发展的呢？ 千变万化的本质真的让人无法预判和掌控，那感觉实在让人无奈和惶恐。 我和安德烈之间的关系。他想到的是：越来越爱和厌倦。 难道就不会有其他的变化形式出现吗？谜底只有时间知道！ 只有时间能决定一切。我们都是时间的奴仆。 我们都在变化，令人感到绝望的是这种变化我们不仅无法阻止，甚至都无法感觉到，就像自然呼吸的空气一样时刻存在但却被忽视。 我们内心对这些变化的感觉是如此地麻木，直到某一天我们发现一切都变了，就象发现了鬓角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可是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所以想要真正寻求变化的规律似乎是不可能的，对一个连表象都难以看清的事物，又怎么可能发现它本质的规律呢？ 不过人们的经验告诉我们变化是绝对的存在的！ 没有人能够逆转时间，改变变化的轨迹。 可悲的是，我们最后一定会发现变化的结果。而且必须要接纳这个结果。 我抬头看向开心说笑的同学们。 看到在那里专注画画的玛丽绍尔。 看到拿着啤酒瓶子打闹着的菲戈尔和巴沙。 看到和勇在一起烤土豆的子梅。 看到碧蓝晴空下清冽的湖水，看到四周生机勃勃的草木…… 我低头看向安德烈，看到他那发达的胸肌和看向我的眼睛。逆着阳光的他似乎面无表情，可是看着我的眼神却那么专注甚至有些犀利。 我知道我眼前的场景很快就会逝去，然而，这一切难道不也是时间给我的礼物吗？ 我要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珍惜眼前的一切。不要臆想地去苛求什么永恒完美了。我们所苛求的也许并不合理。 我和安德烈能否永远相爱都不如我们现在相爱重要。 我俯下身去看着安德烈的眼睛说道： ——“我不知道，将来越来越爱，会爱到什么程度？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安德烈！” 第156章 走私稽查 最近，海关的风声越来越紧。 据说上周上面又对内务部发火了，要求他们严厉清查走私货物。 整个海关风声鹤唳，没有人敢顶风作案了。这些海关的长官也开始躲避风头，给钱也不敢收。这可把我们这些清关公司给害苦了。 谢尔盖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在和海关周旋，可是能放出的货物还是越来越少。 一边是无法办理清关的货物大量积压在海关，另一面是收不到货物的客户几乎要把我们公司吵翻了。 我在办公室里听到分货员和客户的对话 客户：——说，你们的飞机什么时候能到？是不是货物被海关扣押了？ 分货员：——货物是安全的。这个您放心。 客户：——那飞机为什么不到？飞机需要飞一周吗？上次问你，你不是说飞机起飞了吗？ 分货员：——飞机又返航了。 客户：——飞起来了，还能返航？你说，为什么要返航？ 分货员：——说是飞机出问题了？ 客户：——出什么问题了？ 分货员：——鸟飞到飞机螺旋桨里了…… 客户：——这个借口你们也能编出来！我真服了你们了……你们说谎都说糊涂了？ 分货员：——我们领导就这么说的，你愿信不信！ 我回公司总部向谢尔盖汇报市场的情况。 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听到里面电话铃在响…… 我进门看到谢尔盖站在办公桌前一只手打着手机，另一只手去接桌上的固定电话。 他没有穿外套，白衬衣的袖子都挽了起来。 其实，屋里并不热，我觉得让谢尔盖感到燥热的，应该是目前这些棘手的问题。这些事把我们弄得真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这时安东进来了，谢尔盖严厉地说道： ——“你这个德语文件，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错误？我都给你标出来了，你马上改好给德国发过去。下次，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这个德语水平的文件了！” 安东紧张地把文件拿走修改去了。 看着安东离开的背影，我有些心疼他了。 我对谢尔盖说： ——“用不用让安德烈帮他再看看，安德烈反正目前也没什么事。” 谢尔盖坐到老板椅上，用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似乎想让自己放松一些。他看向我平静地说道： ——“不用了，琳娜！不能总依靠安德烈，安东的文件我都给他标了需要修改的地方。让他自己去做，就算有些错误，德方也不会苛求的，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语言嘛，他们也该体谅的。” 听到谢尔盖的话，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这真是典型的俄国人的强势心态！ 我告诉谢尔盖我们公司的到货情况不顺利，可是别的公司情况更糟。还有许多货物直接就被海关没收了。 我们公司的货物只要不出现货物被罚没的情况，就还有回旋的余地。那些被没收货物的清关公司有些已经跑路了。 目前，海关情况就这样，客户着急也没用。 我们在第一线，肯定是日子最难过的了。每天的工作人员的手机不到半天电池就打完了。可是，还真的不能关机，一旦关机，客户真的会发疯的。现在只能稳住客户，等待货物出来了。 ——“辛苦你们了，琳娜！我们这边在想办法。客户那边你们还是要劝他们再耐心等一等。咱们早晚会给他们送货的”谢尔盖说。 ——“海运的货物还好说，反正周期长。关键是空运货物，都是着急才发空运的，咱们公司的价格可不低，客户还是看中了我们的清关能力。目前最难缠的就是他们了。”我说 ——“我和罗曼今天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解决一部分货物。”谢尔盖说道。 第157章 难以置信的一幕 我和安德烈在学院附近的餐馆吃完晚饭。我们一边聊着我们公司目前的窘境一边悠闲地散着步。 在经过街心花园时。安德烈忽然用双手扳着我的肩膀让我面向花园里，我听安德烈在我耳边说到： ——“琳娜，你一直往前看，看到什么了没有？” 我顺着他说的方向望过去，看到距离我的远处站着两个人，他们俩面对面手拉着手，似乎正说着什么开心的事，两个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怎么是他们？！”我几乎叫出声来，我用手指着那两个人。 安德烈拉起我，疾步地从这里离开。 转过一片树林，我回头已经看不到那两个人影了。我几次看向安德烈，他都没理我，只是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一言不发……快到学院的大门了，安德烈这时才放慢了脚步。 我停了下来激动地看着安德烈： ——“他们怎么能这样？”我叫嚷着。 ——“你也看到了，小声点，别在这里叫了，小心让别人听到！” 安德烈小声的说道。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是不敢相信，那两个人居然是达里克和娜塔莉亚。 我和安德烈回到宿舍里，我眼前还浮现着娜塔莉亚拉着达里克那开心至极的笑脸。 ——“他们太过分了，达里克可真不要脸！……亏得我居然相信了他！你说，达里克怎么是这种人？真是厚颜无耻……”我气愤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着一言不发的安德烈我越发生气地说： ——“你怎么不说话？你们男人怎么都这幅德行，真的没一个好东西！” ——“我说什么呀？琳娜，你怎么冲着我来了？拉着娜塔莉亚的人又不是我。” 安德烈笑着说着。 ——“你不说话，是因为你想维护达里克，你觉得他做的对是不是，安德烈？” 我对安德烈不和我一起声讨达里克感到特别不满。 ——“我什么时候说达里克对了？”安德烈不解的说道 ——“就是你不觉得他对，你也觉得他这样没什么，你把我拉走，就是不想管这事，对？反正只要秋思不知道就没事是吗？男人都是骗子，一个比一个无耻。” ——“琳娜，是达里克的问题，你怎么把这事和男人扯上了，不能说所有男人都是骗子呀” ——“我还冤枉你们了？你看看达里克，连我都骗了，就别说秋思了。我真没想到他居然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哭！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我向安德烈喊着。 ——“我这就去告诉秋思，我让达里克今天回来就尽情地哭！最好也当着娜塔莉亚面哭，那才对得起他的眼泪呢！” 我起身要去找秋思。 ——“回来！”安德烈一把拉住我说：——“你冷静一点，琳娜！” ——“我冷静不了。我不像你那么没有原则，你这是在欺负秋思，你在帮达里克欺骗她！”我冲安德烈叫着。 安德烈抱着我不放说道： ——“亲爱的，我怎么会去维护达里克呢。你想一下，你都气成这样。你先冷静冷静，我是为了秋思着想，你说她万一受不了这个刺激……这个后果我们也无法承担！” 听到安德烈这么说，我不再坚持去找秋思了。 可是，受了刺激的我几乎问了安德烈一千遍，达里克为什么会这样？ 安德烈似乎不想和我探讨这个问题。他也一直不给我答案。 和我的喋喋不休正相反的是，安德烈几乎对他们今天的做法，不发表任何看法。 安德烈的态度让我感到特别压抑，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我和安德烈原来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探讨的。 ………… 看着达里克那张脸，我觉得我怎么从来都没觉得他长得那么丑，躲避的眼神，让我对他越发厌恶，我不停地质问他。达里克站在我眼前，似乎，不想承认自己错了，他一言不发。我气得都快发疯了，我几乎把全世界最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琳娜，宝贝，你醒醒……你做梦了？是不是和我吵架了？你醒醒！” 我看到安德烈那关切的眼神。 原来是个梦！ 安德烈说我在梦里哭得特别伤心，把他都哭醒了。 他还以为在梦里我是和他吵架了呢。也是，除了和安德烈吵架我几乎是不会哭的。 安德烈擦去我眼角的泪水，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他不停地吻着我的额头，想让我平静下来。我告诉他，我做梦是在骂达里克！ 我说： ——“安德烈！达里克就是个十足的混蛋，他能欺骗的都是最爱他和最信任他的人！” ——“达里克的行为，没什么好争辩的，是他不忠，是他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安德烈说道。 听到安德烈的话，我的心变得平静了。 我忽然觉得，也许今天让我歇斯底里大发雷霆的不仅仅是达里克的行为，更有安德烈那让我感觉到的，他对这件事情的暧昧态度。 此刻，安德烈对达里克的行为给出了明确的态度，我就一下子感到安心了。 第158章 市场分货 今年的夏天异常燥热。 和这个天气一样反常的是莫斯科大市场的景象。 平时市场就算不上人山人海也可以称得上是人流如织。然而，自从开展稽查走私的行动，市场上的货运几乎都停滞了。最近这两周，市场几乎就和快要瘫痪了一样。 独立日的前一天，我接到谢尔盖的电话，要我通知客户提货。 这个消息就像平地起惊雷。货主们都兴奋地顾不上过节了。 近两周市场上几乎没什么货物可卖了。无论是摊主，雇员，装卸工还是保安，各个服务部门的工作人员，休假的休假辞退得辞退。感觉就连行乞的吉普赛人都不来了，市场里只有少量的人员在这里坚守着。 6月12号俄罗斯日的早晨，我来到办公室，看到客户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了。 我开始组织人们排队缴纳运输费。 滞留多日的货物，今天突然放行，我们要发放的货物比平时多出了10倍。公司所有工作人员都在不停地忙碌着。 我打电话给安东让他安排运钞车来取款，可是安东说，今天过节，我们突然需要运钞车。司机保安没有安排今天的工作，他一时找不到人。 我打电话给谢尔盖，告诉他今天的钱款金额特别多，必须当天运走。谢尔盖说他去解决运钞车的事情。 临近下午，我们公司的货车还没有到，交了钱的客户开始叫嚷了。我也十分着急，今天的货量特别的多，这么晚货车还不到，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货物分完了。 我再次打电话给谢尔盖催货。 下午两点左右，我们盼望的货车终于来了。 空旷寂静的停车场上，只有我们公司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开过来了。这个景象几乎把全市场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焦急的货主叫嚷着要我们马上分货。 我看了一下停车场的环境，感觉今天的分货风险特别的大。 连日来由于市场不景气，市场里工作的那些中亚的搬运工们，已经好久挣不到钱了。他们看到货物，无异于饿狼看到绵羊。争抢拉货不说，一旦局面失控，他们马上就变成一群偷抢货物的强盗。 最近，市场里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放假了，又逢俄罗斯的独立日假期，市场里的保安真是少得可怜。 着急取货的货主和想早些回家的司机，要把所有的货车都打开同时分货。那些搬运工也在一旁叫嚷着要活干！ 这要在平时是可以的。同时分货当然速度要快，然而今天，这样万万不行。 一来，我们公司就十几个人，根本不可以同时开分20个货车。第二，今天市场的安全状况确实令人担忧，随时可能出现丢货的情况。 我让20辆大货车并排停好，卸完一辆再卸一辆。司机们对我的要求特别反对，说这样他们要卸到明天去。我告诉司机们，要么听我指挥，要么把车开回去，没我指令不许打开铅封。 搞定了司机，货主们更难缠。 有一个女货主说她今天必须返回去，车票都定了。可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取到货，她在抗议！ 我告诉她，看到那些搬运工了吗？一旦他们抢你货，你觉得会有人帮你吗？她看着我不说话了。 没有货主提走的货物需要随时搬运到库房。这样，我们在库房需要2名工作人员，还需要4名人员押送搬运的货物。停车场里只剩下我和两名保安和7个工作人员。 我们要把所有的货物发放给四百个客户，同时要保证无人认领的货物入库存放。整个过程的安全压力极大。 一切安排好，我下令打开第一个车门，开始分货。 虽然发货速度慢，但是，分货的过程却井然有序。 那些力工看到无机可乘也都消停了。他们站在旁边，等待货主雇佣他们拉货。 好在莫斯科夏季白天漫长，已经快晚上七点了，天还是大亮的，我们已经分完了三分之一的货物。 说实话，停车场里，看似就我一个人没有干活。可是我却紧张到了极点。我来回巡视着分货的情况，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 这时，在人群一侧，我感觉有三个可疑的身影，好像在偷偷地观察我们。他们当中的一个就是那个獐头鼠目的阿塞拜疆人。 我焦虑地站在货车前，盼望着早点把货分完。 第159章 莫斯科的作风 我盯着货车，巴望着货物赶紧分发完毕，心里还挂念着库房那边的情况。 我的手机电池已经用完，早就自动关机了。 我只能从押运货物的同事那里了解库房那边的信息。 这时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我身后。 一个俄国人从车里下来。高个子，体态匀称，浅色便装裤，深蓝色的t恤衫，带着墨镜。 这陌生的装束，第一眼我竟然没有认出来是谢尔盖。不过从那走路摇晃肩膀的习惯，我判定就是他。 谢尔盖来到我面前，摘下墨镜，一双大蓝眼睛看向我，关切地问道： ——“琳娜，你们这里一切还好？你的电话关机了。” 我告诉他我的手机没电了。我现在需要去库房看看，确认一下那里的情况。谢尔盖看了看正在分货的现场说道： ——“我上午和罗曼陪着海关关长在坐游艇，直到货车到你们这里了，我才敢去落实运钞车的事。 今天，要不是放假，咱们的货物还真放不出来，假日管理松懈，这些货物才冒险弄出来的。 市场的情况安东都和我讲了。我一直怕这里会失控。 琳娜，好样的!我真担心分货时出什么意外，目前看来一切都顺利……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做到了。” 谢尔盖让我继续在这里监督分货，他亲自去库房检查那里的存货情况了。 一个小时以后，谢尔盖回来了，他告诉我库房那边让我放心。他都安顿好了，库房的保安是我们公司的，那里没有闲杂人员，货物是安全的。 卸完的卡车一辆辆开走，我心里的压力也越来越小了。特别是谢尔盖在这里，让我感觉一下子有了依靠。 我告诉谢尔盖，我对那三个阿塞拜疆人的忧虑。 谢尔盖打电话给安东催问运钞车的情况。 眼见天就快黑了，可是，安东那边的运钞车还是没有发出来。 随着货物的分发，停车场上的人和车辆也越来越少。 我忽然感觉到另一种不安！ 远离市区的市场里，几乎看不到几个保安。货物入库是安全了。可是同货物相比，我们收上来的钱款似乎更容易引起匪徒的兴趣。 午夜，我们终于处理完所有的货物。 我问谢尔盖，要不要我们都回到办公室守着这些钱，等运钞车来，这样更安全些！ 谢尔盖说，假如匪徒真要来抢劫，我们再多几个手无寸铁的人也拦不住。匪徒只要一开枪，没有人敢反抗的。 市场里的保安绝对靠不住，不要指望他们回来支援。 关键是这里远离市区，警察根本来不及赶到，抢匪得手后太容易从这里逃脱了。 想到那个阿塞拜疆人，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还好谢尔盖在这里，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尔盖说让同事们都回家，万一有劫匪来了，最起码，人员不要出事。 我对谢尔盖说，大家都走了，那钱是不是在这里更不安全了呢？ 谢尔盖说钱在这里就是目标。劫匪要来十分钟都用不了就会把钱劫走。 最后，谢尔盖决定自己把钱带走，他让人把钱搬到了他的汽车上，让我们那两个俄国保安开另一辆车跟着他。 谢尔盖看了一下表说道： ——“已经两点了。琳娜，你自己怎么回去？” 我说我可以和同事们出去叫出租车。 谢尔盖说，那些小伙子都没事，你一个姑娘这么晚打车太不安全了。 我们的车在空无一人的市场里行驶着，此刻寂静的市场里犹如一座巨大的坟墓。我真害怕这时候，突然从哪里会窜一帮人来拦住我们。 车开到公路上，安东打电话来说，他和运钞车正往我们这里赶。 谢尔盖的车也在迎着运钞车来的路线飞驰着。 这时，我的心才稍稍地放了下来。 下了高速，车子转向一条很窄的小路上，道路两边是茂密的森林。这是莫斯科市区里常有的路况，然而，此刻我却觉得道路两边的树木特别的阴森。 谢尔盖的车拐过一个弯后，突然停了下来！ 我心里一惊，看到我们道路的前方有两辆汽车挡在了那里。 我紧张地看向谢尔盖，他紧盯着前面的汽车，一言不发。 谢尔盖通过后视镜看到，我们保安的车紧跟着也停了下来。 我看到谢尔盖似乎想掉头，可是这个时候又有一辆汽车挡在了我们来时的路上。 我全身僵硬，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倒了。 此刻，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从前面的汽车里出来四个人向我们走过来。奔驰车的前灯明晃晃地照着他们，我好像看到他们手里都拿着各种凶器。 这时，我看向谢尔盖，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把手枪，我看他摇开半截车窗，伸出手去，像天空开了一枪。 第160章 生死之交 清脆的枪声划过夜空。 那四个人似乎被枪声给镇住了，他们立刻停下脚步，呆立在那里。 没过一会儿，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这时，那四个人迅速地钻到汽车里，他们的三辆车快速地从这里逃离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当我回过神来，看到运钞车和闪着警灯的两个警车已经停在这里了。安东从运钞车上下来跑向我们。 安东和那两个保安把钱搬到了运钞车上。 我们的车在警车的护送下一起驶向银行。 这时，谢尔盖看向我轻声地说道： ——“没事了，琳娜，现在我们安全了！” 从银行出来，我坐在谢尔盖的车上，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完全清醒过来。 谢尔盖一边开车一边有些愧疚地说到： ——“对不起，琳娜，我担心你今天一个人会有事，原本还以为你在我的视线内会更安全些，可是没想到把你带到了那么危险的境地。是我考虑不周，你怨我了？” ——“还好，谢尔盖！我知道自己还活着”我长出了一口气，向他惨笑了一下。 ——“琳娜，今天的分货工作你做得相当出色，这个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万一失控，我们公司的损失就太大了。我真的该好好谢谢你。” ——“咱两，就别客气了！”我看向窗外，笑着说道。 ——“呵呵……也是，经过这件事，琳娜！咱们可是生死之交了，还真用不着客气了！” 谢尔盖笑着说道。 谢尔盖把我送到校园门口，这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我推开寝室的门，安德烈看到我立马站了起来。 我看见他一身要外出的装束。安德烈惊诧地看着我问道： ——“琳娜！出什么事了？你手机关机，你们办公室的电话也没人接。我正要去你们公司看看情况呢，想着然后去报警！” 我一头扑到安德烈的怀里说： ——“亲爱的，我终于活着回来了！” 两天以后，我接到丹尼尔的电话，他说罗曼对我在分货中的表现非常赞赏。罗曼要请海关的领导吃饭，希望我能参加。 我告诉丹尼尔。我只负责我们公司市场部那一块，我和海关没什么直接接触，我去不去意义也不大，有谢尔盖参加就行了。 之后，罗曼亲自打来电话，说这是朋友聚会和工作无关，不分级别大小。他希望我能参加。 我告诉他我马上就进行期末考试了，真的去不了了。最后还是婉拒了。 放下电话我跟安德烈说，我真没兴趣，参加什么聚会，那些人我真的看都不想看到。 安德烈笑着说，你连谢尔盖也不想见到吗？ 我说，对！我连他也不想见到。不要说谢尔盖了，就是那个美得像天仙一样的丹尼尔，我也没什么兴趣见。 安德烈笑了下说道： ——“丹尼尔对于你，我还真认为他没那么大的吸引力！” 第161章 男人有心吗？ 通过哲学考试的我心情异常轻松。 晚上安德烈和菲戈尔他们去打排球了。我一个人在我们宁静的校园里溜达。 夏季莫斯科的傍晚气候真的让人心旷神怡的，我转过图书馆，本来想去苹果园的方向，突然听到转角花园里好像有人在哭。 当然是女孩子在哭了，我想，说不定又是哪个和男朋友吵架的俄国姑娘。 本想转身离开，可是那哭声越来越大，开始变得撕心裂肺了。 我想，这个女孩也太可怜了，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 好奇的我走进一看，吓了一跳！ 居然是秋思，一个人坐在长凳上在那里拼命地宣泄着。 我呆立在那里想，看来达里克的事并未因为我和安德烈的沉默而被隐藏。秋思这是什么都知道了。 我走过去，拉过秋思，安抚着她。过了许久，秋思也许哭累了。 她看向我说道： ——“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我点点头说： ——“前几天，我和安德烈无意间碰到他们俩了。我当时都快气疯了。可是，我们怕告诉你，你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我想，过一段时间我有机会问问达里克，他究竟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没想到你也知道了。” ——“琳娜，你以为是我无意之间知道的吗？”秋思问我。 我惊讶地看着她。 ——“是达里克自己承认了。他说他爱上娜塔莉亚了！”秋思说道。 ——“什么？”我惊讶地都叫了出来。 ——“达里克说要和你分手吗？”我接着问道。 ——“达里克说他既爱我，又爱娜塔莉亚！”秋思擦去眼泪惨笑了一下说道。 ——“哼！达里克还真想妻妾成群呀。”我嘲笑着说。 ——“我该怎么办？琳娜！”秋思看着我问道，样子真的是楚楚可怜。 我不忍心直接说出来让她和达里克分手的话。 ——“达里克，有什么想法？他想怎么确定你们三个之间的关系？”我问道。 ——“达里克就说，他爱上了娜塔莉亚了。我问他《那你还爱我吗？》达里克说《他一直都爱我》”秋思回答到 ——“达里克他有资格说爱你吗？”我说。 秋思看着我。我不想坚持让秋思和达里克分手，我觉得这似乎该是秋思自己的决定。我说道： ——“我感觉达里克在向你承认他爱上娜塔莉亚的那一刻，他其实已经不在乎你了，你还记的三八节那天，他的表现吗？那时他是怕失去你的。现在，他可能更怕失去的是娜塔莉亚！” ——“你说对了，琳娜，我对达里克说娜塔莉亚不好，达里克居然打断我说，不管娜塔莉亚的事，你要怪就怪我……看来他的心是变了！”秋思说 ——“哎！怎么会这个样子，秋思，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我问。 ——“不是突然，琳娜，我觉得我们早就有问题了，只是我不想承认，达里克的变化应该是从去年就开始了。他的变我能感觉到但是就是说不出来” 秋思抬头看向天空，似乎在探寻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了。 ——“你知道原因吗？”我问 ——“我真的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不过，我觉得和达里克自己的变化有关系。他开始为他的毕业工作，经济状况担忧，可是，他好像也不想和我说起这些。”秋思说 ——“他和娜塔莉亚说这些吗？”我问 ——“不知道，达里克什么也不和我讲。”秋思说 ——“可这个也不该是他变心的原因？”我不解地说道。 ——“变心还需要什么明确的原因吗？” 秋思像是对自己说，有像是在回答我。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是，我怎么觉得这男人的心才是海底针呢？真的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这心里都装的什么呀？他们想要什么呀？”我抱怨着，真的被达里克的心思给弄糊涂了。 ——“就算女人心是海底针，可是还是能找到的。你觉得男人有心吗？”秋思冷笑地说道。 我呆呆地看着伤心欲绝的秋思，她的话让我感觉一阵恐怖。 第162章 无力回天 把秋思送回她房里，我看到安德烈悠闲地坐在家里看电视。 我气愤地把秋思和达里克的事情和安德烈讲了。 我问安德烈，我们该做点什么，难道就看他们之间就这样完了吗？ 我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非常痛心。 安德烈静静地听我讲完，表情有些凝重地说道： ——“亲爱的，我觉得这件事我们真的好像无能为力。” ——“安德烈，达里克最早还帮你说话呢！你怎么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呀？”我生气地说。 ——“琳娜，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希望我们能帮他们把感情挽回来。可是……你觉得他们都到这一步了，我们的话达里克能听得进去吗？”安德烈看向我说。 ——“秋思，好可怜！达里克怎么这样对待秋思？”我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安德烈看到我伤心的样子走过来抱着我说： ——“琳娜，他们之间的事还真的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外人真的帮不上什么。” ——“你说，达里克为什么要变心呢？他为什么要爱上娜塔莉亚呢？”我问 ——“亲爱的，如果达里克没变心，那一切都好解释！可是假如他真的爱上了娜塔莉亚，我觉得这个可能就连达里克也没想到，我们就更弄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了，你说对吗？”安德烈说。 这件事情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我真的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觉得在我和安德烈的关系中，达里克和秋思一直在竭尽全力地帮助我们，如今他们出现了问题，我难道就只能袖手旁观吗？ 我真觉得内心很不安。 也许安德烈的反应比我理智，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我就是理智不了。 安德烈和我之间的问题和他们的有本质的不同。 我们相爱！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娜塔莉亚。那他们之间的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感觉压抑的我突然抬头看向安德烈问道： ——“安德烈，你变心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安德烈显然被我的话给问懵了，他看着我说： ——“我什么时候变心了？” ——“你和卡罗尔，不就是你变心了吗？”我说 ——“咱们说达里克，怎么又提到卡罗尔了？”安德烈有些生气地说。 ——“怎么不能说？我就是想知道，男人为什么会变心？”我向安德烈喊道。 ——“琳娜，我和卡罗尔已经分手了，这个和达里克的情况不一样？”安德烈说。 ——“你们为什么要分手？”我逼问安德烈。 安德烈看着我，半天说道： ——“咱们能不能不说这个话题？” ——“不能！”我喊着。 ——“琳娜，我知道你生达里克的气，我也对他们的事情特别遗憾，可是你不要让这件事把我们的关系也搞坏了呀。”安德烈说。 ——“安德烈，你说这事和人品有关系吗？”我问 安德烈抚摸着我的头发说： ——“决定人的情感的因素太多了，我觉得不仅仅和人品，道德有关，还和每一个人的观念，性格，思维习惯，心理需求有关！” ——“我恨达里克，我之前一直把他当朋友呢！”我说 ——“琳娜，你可以选择和达里克做不做朋友，可是，你不要恨他。”安德烈吻着我的额头说道。 我太想帮秋思了，可是安德烈的话让我更加确信，这件事情上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第163章 永远关闭了的门 这几天我担心秋思，每天下班我都过来看她。 我发现他们宿舍里只有秋思一个人。这个达里克似乎都不着家了。 我真怕秋思挺不过来，出什么意外。 还好秋思告诉我她在准备最后的毕业考试，真的都顾不上想达里克了。 看到秋思比我想象中的坚强，我真的放心了不少，同时也暗暗佩服她。 结束了毕业典礼的秋思来到我的寝室，我看到她身穿一件漂亮的礼服裙，妆容精致。脸上也出现了久违的笑意。 今天的秋思一如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么美丽恬静！ 我和安德烈向她祝贺毕业。 安德烈建议我们去外面吃饭给秋思好好庆祝一下！秋思高兴地同意了。 安德烈背着秋思向我眨眨眼。我明白安德烈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体谅我的心情，他知道我希望能为秋思多做些什么。 秋思，达里克，我和安德烈四人之间。要算秋思和安德烈最没什么交集了。 最早，我和安德烈闹矛盾，秋思也是源于和我的友谊才撮合我们的。 要从交情上讲，达里克不仅和安德烈是朋友，和我也很要好。而秋思和安德烈之间却很平淡。他们很少交流，彼此似乎也没有更多相互欣赏的地方。 不过，今天安德烈对秋思格外照顾。 温馨雅致的餐厅里，我挨着秋思而坐，安德烈把我和秋思的酒杯斟满红酒，微带醉意的秋思说道： ——“莫斯科就是一场噩梦！我真的希望我尽早醒来！” ——“你要离开莫斯科吗？秋思！”安德烈问。 ——“是，离开！而且我永远也不回来了！”秋思说 ——“原本，我对毕业后是否继续在这里还很苦恼呢。我父母都叫我回国，可是，我还舍不得……哈哈……我如今什么牵挂也没有了。也挺好的。我毕业了。烦恼也没有了，看来上帝真的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就听从安排！”秋思醉笑着。 想起我们相处三年的美好时光，想到秋思将带着一颗受伤的心离去，我眼泪哗地一下子流了出来。 安德烈看到我这样，表情有些慌乱，他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把一叠纸巾递到了我的手里。 安德烈对秋思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话。 秋思看向安德烈说： ——“安德烈，你不用帮达里克为我做什么。达里克他在我心中已经死了。我不需要一个死人对我有什么愧疚！” ——“秋思，我们是朋友，你是琳娜最好的朋友，我们不是为了达里克！”安德烈说道。 ——“琳娜，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哪天安德烈变心了，你不要像我这么傻，用了那么长时间欺骗自己……你发现了他不对劲就立刻和他分手……变了心的男人对你就一文不值了。那才是他原来的价值，他原本就不值得珍惜！”秋思说着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秋思说的汉语安德烈自然没听明白。他问我是不是不要秋思再继续喝下去了。 秋思真醉了。不过，我想现在的秋思大醉一次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秋思是坐火车回国的。 一来，秋思的东西很多，坐火车方便携带。 二来，秋思说她想这几天好好静一静，漫长的旅途正好可以让她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在火车站和秋思告别，我和安德烈心情都很失落。 安德烈说他看到秋思离去真的觉得伤感极了。这种感觉他还真是第一次体验到。 我一路无语，这一切对我来说太过突然了，我真的需要时间来反应整件事情。 晚上，我看到906 门口站了一个人——达里克！ 他的手臂支在门上，头靠在手臂上一动不动。 我一直看着他，许久许久…… 达里克回身看到我就匆匆离开了，不过，我还是看到了达里克眼里闪着的泪光。 我盯着906秋思和达里克从前房间的门，昨天我们似乎还可以轻易进出那里，可是今天，秋思走了，没有人能打开那扇门了。 那正如秋思的心门永远地对达里克关闭了。 第164章 回国之旅 暑假了，和安德烈商量我们的生日计划，他想带我出去好好玩两天，我们还没确定好目的地。我接到了谢尔盖的通知，要在这期间去中国出差。 我看到回程的日期，正好错过了安德烈的生日。我有些遗憾，安德烈却说这个无所谓，赶上我的就行，反正我们总是同时过生日，只要我高兴在那里庆祝都一样，他还真没有什么具体要去的地方。 我和谢尔盖飞到宁波，和那里的货物代理公司重新签订了代理协议。之后我们要去天津，考察和另一家货代公司的合作事项。 在宁波机场的候机大厅里，我接到了老妈的电话。她问我是不是回国了？能不能多待一天，她想给我过个生日。 我告诉她，这个可能有困难，我们的机票已经都定好了。 老妈显然有点伤心。她想来天津看看我。 谢尔盖听到我和家里通话，笑着问我，是不是我父母想见我？我笑着点点头，告诉他我父母想给我过个生日，可是我生日那天，我们要返航所以根本来不及了。 谢尔盖说，我们可以把天津的事情压缩一下，提前一天到bj，这样我可以和父母见一面。毕竟我大老远地回来一趟不容易。 听到谢尔盖如此贴心的建议，我真感动得不得了。 对他千恩万谢之后，我告诉了父母我到bj的日期，我想尽管赶不上我的生日，可是能和父母见一面，这也是我最难得的生日礼物了！ 听到电话里妈妈欣喜的声音，我看向谢尔盖，他正在读着英文版的中国日报，表情自如而轻松。 我想起安德烈问我的话，在一个帅老板手下工作是什么感觉？ 呵呵，谢尔盖的仪表确实很出众。他有着一张西方男人标准轮廓的脸，五官清晰，端正。典型的俄国人的亚麻色的头发。 和安德烈那深邃的眼睛不同的是，谢尔盖有一双酷似格力高利派克的大大的蓝眼睛。这让他的容貌有了更多的感染力。 谢尔盖的个子比安德烈还稍高一些。身材也是典型的西方男人的标准比例，挺拔修长。和安德烈那身近乎完美的肌肉相比，谢尔盖的肌肉没有那么发达，可是谢尔盖却有着斯拉夫人特有的宽大的骨架。尽管形体感觉不很魁梧，但却肌肉结实，特别是那超宽的肩膀，使他看上去很是强健。 我对这个老板一直很敬畏。平心而论我对谢尔盖的评价也不低： 一直感觉他有着超凡的能力，性格坚毅、顽强，不仅聪慧过人且修养极佳。 在我们公司里，好像还没有人对谢尔盖的品德进行过指责。他对待下属尽管严厉，可要求却也合情合理。我也没有发现谢尔盖在我们公司滥用职权欺压任何人，或是牟取私利。 其实，只要不损害公司利益，谢尔盖对大家还是蛮宽厚的。 然而，令我不解的是，这样一个谢尔盖却总给我们一种距离感。在公司里，他还真像个孤家寡人，人们都对他有些敬而远之。 我想，是不是他那太过完美的言行反而不很亲民，过于高雅的品味也让他少有知音。深藏不露的个性更使人感觉难以取悦。 从天津出发到bj，谢尔盖告诉我，在我们下榻的酒店里他给我父母也定了一间房。听了这个消息，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中午，我把父母接到酒店。老妈也没想到我的领导还有这样的安排，她高兴极了。 和父母畅谈了半天，晚饭十分，谢尔盖打来电话说他要请我父母吃饭。 我妈还有点犹豫，是不是太让我领导破费了。 我倒觉得，也许谢尔盖一个人觉得吃中餐他不太在行，他到想让我们帮他点菜呢。 老妈听了我的话，把我狠狠批评了一顿。 说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酒店的餐厅里，风度翩翩的谢尔盖热情地招待我父母。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那个对外国人十分排斥的老妈对谢尔盖却赞赏有加。 也许是谢尔盖给她买单了！我心里这么想着。 老妈说了一些让谢尔盖多多担待我，对我严格要求之类的话。 谢尔盖笑了。他说我的工作很出色，安德烈也帮他了不少！ 老爸问，安德烈是谁？ 听到他们问起安德烈，正喝茶的我一阵咳嗽…… 大家看向我，我用俄语说，安德烈是我的同学。 谢尔盖有些惊奇地看向我，似乎明白什么了，他把话题岔开了。 谢尔盖说他知道琳娜明天过生日，他已经让秘书把我们的机票改签到后天了，我们一家人明天可以好好在一起庆祝了。 听到这些我父母都有些感动了。 老妈对我说，琳娜，看看你老板对你多好，你可要好好工作呀！ 我笑着点点头。 回到房间，已经很晚了，好在和莫斯科有时差。 我给安德烈拨通了电话，向他祝贺生日快乐。 安德烈开心地说，让我明天回来再说也来得及。 我告诉他我明天不回去了，我的机票改签了，父母来bj给我过生日来了。安德烈听了有些诧异。我告诉他事出突然，我也是刚刚知道机票改签了。 安德烈对我这突然改变的行程似乎有些难以接受。 第165章 愉快的生日 明天是我生日，我晚上和妈妈商量怎么过。 妈妈问我有什么需求，我说我最大的需要就是见到他们，如今，我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 老爸说谢尔盖第一次来bj，你问问他都想去哪里看看，别我们一家人团圆了，谢尔盖在bj人生地不熟的，也怪可怜的。 老妈说，对！咱们可不能让你们领导受委屈，如果他愿意我们可以带他出去玩的。 我敲响了谢尔盖的房门。 正在找电视频道的谢尔盖笑着对我说，这里居然能看到俄语节目。 我说，bj的发展特别快，我每次回来都感觉需要重新适应。 我问他明天有什么安排？是不是需要我给他找个导游？如果他愿意也可以和我们全家一起出游。 谢尔盖说，他怕打搅我们团聚。 我说，我们全家都欢迎你和我们在一起。如果你不反对，我们明天带你去颐和园。 谢尔盖很愉快地答应了我们的邀请。 颐和园，中国的《夏宫》，是保存最完整的一座皇家行宫御苑，被誉为“皇家园林博物馆”。 观赏着精美的园林，谢尔盖感觉非常震撼。他说以前只有在电视上看过中国园林的介绍，没想到身临其境的感觉如此美好。 我搀着老妈在颐和园的长廊里开心地说笑着。 老爸向谢尔盖介绍着颐和园的历史。这个可是老爸的强项，老爸的文史知识我是望尘莫及的。 谢尔盖饶有兴趣地听着老爸给他介绍长廊上的绘画。我觉得谢尔盖很走运，像老爸这样的导游，他可是花钱也请不到呀。 老妈回头看向他们。看到比老爸高出半头的谢尔盖欣赏地说道: ——“这个小伙子的个子可真高呀！长得蛮好看的，人也特别有礼貌” 我心里想，看来老妈很喜欢谢尔盖，说不定见到安德烈老妈就也会喜欢他呢！ 老爸和谢尔盖谈得很投机。 谢尔盖兴奋地说，早就知道中国是个伟大的国家，可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游览一下。 老爸说中国的文化独特而又灿烂辉煌，不了解中国文化真的是人生的一大缺失。 谢尔盖似乎很赞同老爸的观点。 谢尔盖对中国文化的兴趣也让老爸特别开心。 游完公园的老爸高兴地非要请谢尔盖去吃川菜。 老爸对谢尔盖描绘着位于中国菜系之首的川菜的特点。当老爸说到我们国家的领导人说过《川菜，一直以来正是以代表着中国菜的最高水平闻名于世界》。了解中餐这也是对中国文化的进一步认知。 我看到谢尔盖看向老爸的眼中满是期待。 我有些担心，川菜对于谢尔盖是不是有些偏辣了。他之前在香港和宁波吃的口味都偏甜，也许谢尔盖只喜欢那样的中餐呢？ 看到我还在顾虑川菜的口味，谢尔盖有些迫不及待地笑着跟我说： ——“琳娜，我能吃辣的！” 餐厅里胃口大开的谢尔盖一边大口嚼着鱼香肉丝，一边激动地对老爸说，他这次吃的才是正宗的鱼香肉丝，在莫斯科吃的都是假的！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谢尔盖是我的领导的缘故。总之，老妈对他的印象可是好到家了。老爸虽然也很赞赏谢尔盖，可我感觉都没有老妈那么喜欢他。 第166章 妈妈的礼物 游玩一天，我们回到酒店休息。我和谢尔盖是晚上的航班，我整理好行装准备过两个小时后出发。原本以为再和老妈老爸多待一会，没想到老妈建议非要给谢尔盖买件礼物。 我对此真的有些不赞成。 一来，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二来，我认为我们也不知道他需要什么，真的也不清楚该给他送什么。 老爸也同意我的观点。 可是在我们家说一不二的老妈哪里会听我们的呢。 陪着老妈在酒店的商店里转悠，我本打算给安德烈也买一件生日礼物，可是看到的都是价格不菲又没什么用的东西，我真的不知道该买什么了，还有就是，我要是买的东西太扎眼，我怕老妈又起疑心。 和老爸坐在大堂里，等着在商店里面选货的老妈。 老爸问我在莫斯科的工作状况。 我当然是报喜不报忧了，自然不会说我们生意上的血雨腥风。 我说，这个工作真的很好，不仅工资高，还可以经常回国，这样我就有机会见到他们了。 老爸说看到你老板为人很好，他就放心了不少。 出发的时间到了，在酒店大堂里，我父母给我和谢尔盖送行。 这时，老妈忽然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送给谢尔盖。 那是一个包装讲究的男用白丝手帕！从精美的包装上就可以想象，手帕也一定很高档。这一定是老妈刚在酒店的专卖店里买的。 看到这个礼物，我们都一惊。 我用俄语问老爸，老妈怎么买了这个礼物送人，你没告诉她俄罗斯的习俗是不能送手帕的吗？ 老爸说，你妈妈自己买的，她可能还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呢！ 我们看到，听不懂我们对话的老妈还一脸的得意呢。好像在说，你们没想到！我选的礼物多有档次！ 谢尔盖礼貌地接过老妈的礼物，一再向她表示感谢。 我有些尴尬地对谢尔盖说，你别要这个礼物了，我以后送你个实用的，你把这个礼物转送我！就算我的生日礼物，我们中国人的习俗是可以送手帕的。 谢尔盖笑着说，这个就非常实用。他一套黑礼服的白手帕带花纹，他不喜欢，正想换一条这样的纯白的，一直没时间买，我妈妈送得正好。 我说，就算手帕你需要，可是作为礼物，这个真太不合适了，我们可是马上要坐飞机的。 谢尔盖笑着说，那这样，算我买的，这样就吉利了。 我告诉老妈，今天我们坐飞机，按照俄罗斯的习俗，如果买一个手帕是特别吉利的。 老妈听了，自豪地对我和老爸说，你们看我虽然不是俄国人，可是我比你们俩还知道该做什么。 我把和老妈的对话内容翻译给了谢尔盖。 谢尔盖满意地向我眨了一下眼睛。他问我这个手帕多少钱，说着拿出来钱包。谢尔盖打开钱包从一叠子绿绿的百元钞票中抽出了几张。 我说，不要美元，你是俄国人应该用卢布买。我搜寻着他的钱包，找到了一个五卢布的硬币，把它拿出来，交给老妈。 老妈高兴地看着那个给我们带来好运的五卢布硬币，觉得特别好玩。 我看到老爸赞许地向我点点头。 谢尔盖微笑地看着我，也没有反对。 飞机上我对谢尔盖说： ——“你可真够天才！谢尔盖，今天亏你想出买手帕的做法，要不然我和老爸可真是太尴尬了。我妈妈真的不知道俄国的习俗，她还挺得意自己的做法呢！” 谢尔盖说： ——“琳娜，你妈妈的心意我领了，说实话，这个礼物还真的挺和我的心思的。其实，我倒没在意什么习俗。” 想起以前安德烈对我说，他如果收到一条白丝手帕，他都不敢用。我就想这个手帕也许对谢尔盖真的也没什么用。我对谢尔盖说的话还是有些质疑。 谢尔盖好像看出了我的猜疑，他笑着说； ——“琳娜，我说的需要是真的！罗曼弄的那些什么晚会，真的对着装要求特别严格，我一开始都不适应，他还教训我呢！” ——“罗曼，这是要给他将来请查尔斯王子做预演吗？”我调侃着。 ——“哈哈……”谢尔盖笑了。 ——“琳娜，你让我花五卢布买妈妈的手帕才是天才呢！”谢尔盖赞许地看向我。 我知道，我这样做让大家都避免了尴尬。可是，要不是谢尔盖提出买手帕，我也想不到这一点呀。 想到这里，我开玩笑地说： ——“看来我们合作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我们这次的合作可以算作最佳组合了？” ——“当然是最佳组合。琳娜，你总会超出我的预判！”谢尔盖说道。 第167章 安德烈的疑问 从法兰克福转机，到达莫斯科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安东在机场接的我们。之后他把我送回了学校。 进到房门，看到满眼诧异的安德烈我高兴地说： ——“惊喜！亲爱的，我回来了。” 拥抱着我的安德烈满眼的疑问和欲言又止。 安德烈说，怎么飞了这么久？ 我告诉他我们临时改签的机票，没有直达的，从法兰克福转机所以现在才回来。 洗去风尘的我可能还没把时差倒过来，我眼皮打架想睡一会。 安德烈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我。 原本想和安德烈好好聊聊的我，实在是太累了，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 睁开眼睛已经是晚上了，我看到安德烈背对着我在那里打游戏。 我起来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回来看到安德烈头也不回地继续在那里玩。 他问我： ——“亲爱的，你饿了？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 我打开冰箱，看到一个小小的水果蛋糕，想到这一定是安德烈买来给我过生日的，我就拿出来说： ——“我吃这个！亲爱的，你吃饭了吗？” 安德烈转向我看着，没说话。 我泡了一杯红茶，吃着蛋糕，对安德烈说： ——“亲爱的，我觉得什么样的蛋糕都没有你烤得好吃？” 安德烈看着我问道： ——“这个一定没有你父母给你订的生日蛋糕好吃？” ——“我过生日就没吃蛋糕，我们中国人吃面条，叫《长寿面》。谢尔盖还说呢，怎么琳娜过生日不吃蛋糕呢？”我笑着说道。 ——“谢尔盖？他和你一起过的生日？”安德烈惊讶地说 我看向安德烈，觉得这家伙开始要犯病了。 就说到： ——“不是我和谢尔盖，是我父母给我过生日，他参加了！” ——“你带他去见你父母了？”安德烈有些激动地说。 ——“不是我带他去见我父母，是谢尔盖邀请我父母过来的”我说。 ——“他为什么要邀请你父母？”安德烈愈发奇怪了，他追问到。 ——“是他知道我要过生日，所以，他把机票改签了，邀请我父母到bj来的。”我回答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知道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过生日吗？”安德烈喊道。 这时，我突然觉得，安德烈对过生日的事原来有如此大的心结。 更糟糕的是，他居然怀疑谢尔盖。这个是我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 我觉得谢尔盖的做法合情合理，可是我现在却发现，我一下子和安德烈说不清楚了。 我努力让自己语气缓和地说道： ——“安德烈你不要误会。是我父母知道我在中国出差，想看看我，谢尔盖知道我马上要过生日了，所以才邀请他们过来的。” ——“然后，你父母又邀请了谢尔盖参加你的生日聚会是这样的吗？” ——“安德烈，既然谢尔盖知道我过生日总不能不邀请他？” ——“哈哈，你的生日晚会很隆重？琳娜，比我给你过得要好！你们邀请了不少人？也难怪你不想回来了呢！”安德烈冷笑着看向窗外。 ——“亲爱的，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父母之前，也以为我不会留在bj过生日，他们谁也没邀请。 我真的也不知道，是谢尔盖把机票改了。 他也觉得正赶上我生日，如果就这么走了，我父母会很遗憾，所以，给我留下一天的时间，我可以和父母在一起过一个生日。 我总不能丢下我父母回来，这样你也知道，会多让我父母伤心呀！” 我走过去求着安德烈说道。 ——“所以，你很感激他，你的父母也很感激他，对吗？” 安德烈转过脸来恼怒地看着我。 ——“我觉得，谢尔盖这样做是好意，没什么可指责的。”我说。 ——“你和父母过生日，他为什么留下？他可以自己回来呀？” 安德烈盯着我眼睛问道。 我怔怔地看着安德烈，我之前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觉得，也许谢尔盖是想游览一下bj才留下的，毕竟，他这是第一次来bj呀！ 我认为，谢尔盖还真没有想和我们一家人一起给我过生日的打算。 他还曾经担心自己会打搅我们一家人团聚呢！ 第168章 无理取闹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那次押运钱款的事上，让谢尔盖觉得有些亏欠我，他想这次借机地给我一些补偿，好让自己安心。 总之，我觉得谢尔盖这么做没有别的目的，是安德烈想多了。 想到这里我对安德烈说： ——“不就是他和我们家人给我过了一个生日嘛！原本也就是这次出差中的巧合，谢尔盖的为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亲爱的，你就不要那么小心眼了，好不好！” ——“只有谢尔盖和你父母对吗？”安德烈问。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安德烈冷笑着说道： ——“我还真没看错！谢尔盖果真出手不凡。一下子让你们全家都喜欢他了。” 听到这里我真对安德烈的不可理喻有些生气了，我说道： ——“安德烈你讲不讲理，你干嘛非要和谢尔盖过不去？” ——“我和他过不去？琳娜！他都做了什么？ 安排你和你父母见面，他给你的意外惊喜让你们全家都没想到！ 反正我是没想到！谢尔盖确实不简单，也难怪你一直欣赏他。 他如此顺理成章地就和你家里人给你过生日了。这样，你父母也没法把他当外人了！对？ 谢尔盖做事还真不露声色，这么自然地就代替了我给你过生日，他还想代替我做什么？”安德烈竟然一把推开我，站到窗前冲我说道。 ——“安德烈，你这样说谢尔盖不公平，他还向我父母说你帮他了呢！”我仰着脸向他喊着。 ——“喔！你父母没说，他们还没见过我呢！”安德烈怒气冲冲地看着窗外嚷道。 看着无理取闹的安德烈，我不想理他，坐回床上生闷气。 安德烈看到我不再理他，居然走到我身边，他托起我的下巴，盯着我说： ——“琳娜，他这样安排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谢尔盖是我的领导，安德烈。”我盯着他的眼睛答道。 ——“我还是你男朋友呢！可是我没想谢尔盖让你那么开心是不是？”安德烈发疯地喊着。 ——“够了！安德烈，谢尔盖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我实在对安德烈的不可理喻忍无可忍了，我推开他的手喊着。 ——“谢尔盖还真厉害呀，能让你这么维护他！”安德烈凑到我眼前讥讽地说道。 安德烈对谢尔盖的这句评价，让我想起了那个土耳其人。 我愤怒地对安德烈说： ——“闭嘴！安德烈，你让我感到恶心！” 说完倒向床里面，不想看他了。 我的话彻底激怒了安德烈！ 他扑到我身上，扳过我的脸，满眼怒火地说道： ——“琳娜，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放开我！安德烈，你让人讨厌！”我对他喊道。 安德烈盯着我的眼睛，我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 我听着安德烈在我耳边恨恨地说： ——“这么危险的工作你一直不放弃。谢尔盖的所有安排你都言听计从，琳娜！别说你是为了钱！” ——“你想说什么？安德烈！”我冷笑着看着他 ——“你是不是喜欢谢尔盖？”安德烈一字一句地问我。 ——“是！这个答案你满意了？”我看着安德烈的眼睛，挑衅地说道 安德烈死死地盯着我。我看到他愤怒的目光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冷，冷的就像严冬里的寒冰！ 许久、许久…… 突然，安德烈一把扯开我的睡裙。 我惊恐地看着他喊道： ——“你干什么？安德烈！” 安德烈继续撕扯着我的衣服，冷冷地说道： ——“琳娜，你出差有一段日子了？我一直盼着你回来……你该知道，我多想你了？别说你已经不爱我了！” ——“你住手，安德烈！”我喊着。 ——“凭什么我要住手？我才是你男朋友！琳娜，你有没有搞错？是不是你和谢尔盖出了趟差，回来就开始讨厌我了？你都忘了我是谁了？ 我想起来了——你对我一向记性不好！是不是你更容易记住别人？” ——“安德烈，你不要太过分！”我喊道。 ——“我是过分！我早就把你宠坏了！琳娜!我一直太在乎你的感受了！所以你才敢这么轻视我……”安德烈恶狠狠地说着，眼神简直是怒不可遏。 ——“不要，安德烈！”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着。 ——“我想，谢尔盖会不会像我这样克制自己，他一定嘲笑我太傻！”安德烈在我耳边说道，开始强吻我。 我不知道嫉妒能让安德烈这样的失去理智。 更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一向温柔至极的安德烈会这个样子对待我。 我感到无限的屈辱。泪如泉涌视线一片模糊，耳边回响着安德烈的呻吟声，我的身心堕入了地狱。 第169章 离家出走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在炼狱里游荡了一千年，当魂魄回到我的体内时，我慢慢地看清了安德烈的脸。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脸，深邃的蓝眼睛执拗到了极点，咬牙切齿地说道： ——“琳娜，我怎么做才能让你记住，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我看着他，过了许久说道： ——“安德烈，我记住你现在的样子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安德烈的愤怒已经伴随着他的欲望一同释放了，还是我的反应让安德烈惊醒了。我不清楚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 盯着我的安德烈态度不再蛮横，眼神也开始自责而慌乱了。 他开始不停地吻着我的脸语无伦次地说着： ——“琳娜，亲爱的，我不是要……，对不起！我真的没想伤害你。我不是针对你……我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我知道是我的不对……你骂我！怎么骂我都行，我保证，我再也不这样做了……相信我，宝贝！我真的爱你！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害怕看到你这样！你说句话，亲爱的……” 我不想理睬安德烈的苦苦哀求，我要他放开我，我想离开安德烈马上立刻，我真的一分钟都不想见到他。 安德烈侧开身体，我想起来，也许是我坐起来时用力过猛了，头一晕，我又栽到了安德烈的怀里。 安德烈担心地问我 ——“琳娜，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说！我帮你做” ——“我要离开这里，我想走！”我说道。 ——“亲爱的，你都虚弱成这个样子了，大半夜的你去哪里呀？” 安德烈紧紧地搂着我说。 ——“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我说道。 ——“宝贝，我知道你伤心了，我错了，亲爱的，我现在都后悔死了。你说，怎么惩罚我都行。”安德烈着急地说着。 ——“我不想惩罚你，我也不想让你那样惩罚我了，我就是想离开你，行吗？”我说。 ——“不行！你哪里都不能去！”安德烈几乎绝望地喊着。 ——“我现在只想静一静，都不行吗？安德烈，我求你了，让我走！我就这一个要求。求你让我走！”我哭着说道。 安德烈拉过被子给我盖好，他擦着我的眼泪说道。 ——“你好好躺着，哪里也不要去，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我走行了？天呀！你现在的样子……我恨我自己，我都做了什么？你这样让我心疼死了……你睡一会！好好休息，琳娜！我不让你心烦，我这就走！求你了，你自己好好的啊，宝贝！” 安德烈起身穿上衣服，临走前再次吻了吻我的脸。 说实话，我连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安德烈把灯关上了，我听见他从外面把房门锁上了。 我从来没有对安德烈这么绝望过。我觉得自己其实不了解安德烈，我真的无法想象我们之间会发生这种事情。 一瞬间，安德烈就从这个世界上我最信赖和想亲近的人变成了我最惧怕和想躲避的人。 身心疲惫到了极限的我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我睡到接近中午。 睁开眼睛，我看到安德烈坐在椅子上一直静静地看着我。 我没有搭理他，起来去沐浴了。 回来看到桌子上安德烈刚刚给我准备好的鸡蛋牛奶的早餐。 我没说话，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袋子，装了一些洗漱用具和简单的衣物，安德烈紧张地看着我说道： ——“琳娜，你要去哪里？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我去公司。”我没看他冷冷地答道。 安德烈把热好的牛奶杯子递到我眼前，满眼恳求地说： ——“亲爱的，至少喝杯牛奶再走！你昨天回来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我不想和安德烈再纠缠什么，接过牛奶一气喝完就出了门。 其实，我今天可以不来公司的。 不过，除了公司我还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回来和同事们打了招呼，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下，暂时忘掉昨晚的一切。 从自己公司出来我转到了李白玲的店里。 李白玲在清理陈货，为即将新到的货物计划摆放的位置。看到我一脸的愁容，李白玲问： ——“是不是安德烈又惹你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我说。 ——“你俩的脾气，哈哈，真的不敢恭维，你们不吵架谁吵架？没一个省油的灯。”李白玲笑着说道。 ——“也是，我也觉得我们俩不合适，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惹不起，躲得起。”我说。 ——“哈哈，琳娜，你这是一厢情愿！”李白玲笑着说道。 ——“白玲，你那大房子，有几间？能不能让我在你们家住几天？”我问她。 ——“怎么弄到这地步了，安德烈这次又怎么了？ 你来住，正好，我男朋友回国发货去了。我还想呢，这里我一个人住得怪无聊的，还想回宿舍去热闹热闹呢。 不过，安德烈要是找上门来，我可拦不住他。”李白玲说道。 ——“安德烈他不知道你住哪里，我不会告诉他的，他要问，你也别告诉他。”我说。 ——“好！哈哈，你一会儿就和我一起回家，这个倒霉的安德烈！”李白玲笑着，爽快地答应了。 第170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 李白玲的男朋友买的公寓确实不错。位于莫斯科的黄金地段，左邻右舍都是开着豪车的莫斯科新贵。 李白玲家住12楼，两层的复式楼房足足七八个房间。 我看着装修精美的豪宅对李白玲说： ——“你男朋友看来早就挣到一个亿了！他还这么玩命干什么呀？” ——“琳娜，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他前一段时间又住院了，这不刚好一点就回去发货了嘛！我说什么都没用。”李白玲有些忧郁地说着 客厅中央的白色三角钢琴上摆放着李白玲和他男朋友的照片。 说实话，我见过李白玲男朋友两次，可是，我就是总也记不住他的模样。 就现在，假如我们在大街上相遇，我真怀疑自己能否认出他来。 李白玲的男朋友有着一张大众到了不能再大众的脸。不仅是脸，他的身材气质，所有的一切看上去普通地再不能普通了。 通过这样的外表几乎没有人能想到，这是一个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身家过亿的小伙子。他总是穿戴朴素言语谦和，身上丝毫没有那种少年得志的傲慢和轻狂。 李白玲总是抱怨她男朋友是要钱不要命。 我想，也许对于李白玲的男朋友，追求财富和成功的过程比金钱本身更有吸引力？ 李白玲，中等个头，浑身胖得快要爆胎的样子，一张不大的小圆脸，五官也小巧，由于太胖，她的脸给人圆圆的肉肉的感觉，一笑起来眯缝的眼睛几乎都看不到眼仁…… 李白玲确实没有让人过目不忘的窈窕身段和漂亮脸蛋，可却是个聪慧异常的姑娘！ 我喜欢李白玲，是因为她有着让我着迷的性格。 我感觉和李白玲在一起的人都不会得抑郁症。她率直，善良，热心，自信，敢爱敢恨。 李白玲从来都不会让人感到虚伪，冷漠和那种口蜜腹剑的市侩。 就连李白玲那口无遮拦的批评也会让人感觉真诚友善。和她贴心交谈，会让人不知不觉地释放自身最隐蔽的情绪。 我想这也是她男朋友喜欢李白玲的原因之一。 看着李白玲担忧的样子我说： ——“你男朋友哪里都好就是身体差一点。不过你也不用过分担心，他毕竟还年轻，一个小伙子，再怎么样也结实着呢。” 李白玲说： ——“我不奢望他像安德烈那么强壮。最起码像我这样就行呀！” 李白玲拍着自己的胖肚子接着说： ——“别三天两头去住院，我就知足了。” 我说： ——“那个安德烈倒是祸害活千年。我倒没见他生病过，可就是心里有病，我看他倒不如身体有点毛病了，省得有那么大的精神头和我闹了！” 李白玲笑着说： ——“琳娜，我请你吃饭去。我可不象你喝西北风也能活着！咱们边吃边聊，你告诉我这个安德烈又犯了哪条天规了？” 夏季莫斯科市中心街道两侧的室外餐厅的格调，如同所有欧洲国家的此类餐厅一样：典雅，浪漫。 我和李白玲坐在靠着街道一侧的花廊边上的座位上。 深红色的桌布对比着造型精巧的白色金属花廊和花廊上缠绕着的绿植，让人感觉格外的唯美和雅致。 我看到手机上安德烈打来的无数次的呼叫通知和短信：一个是一份检讨书一样的长信，剩下的就是追问我在哪里的消息。 我叹了口气，看向远处。 李白玲看着我说，我觉得你还是回一下他的电话，安德烈这是真着急了，最起码让他知道你没事，否则，他别再急出点什么意外！你还记得上次咱俩划船出事的时候安德烈是什么样子的啦？ 听着李白玲这么说，我把电话拨了回去。 我听到安德烈在电话一端激动地喊着： ——“琳娜，亲爱的，你可算回我电话了，你在哪里？你都好吗？联系不上你，我都担心死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我真怕你出什么事。你还和我生气吗？我都说了我不对，你回家好不好……” ——“我和谢尔盖在一起，这回你放心了！”我说 安德烈听我这么说，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 ——“那你让谢尔盖接电话。” ——“凭什么？他才不想搭理你呢！”我说 ——“琳娜，你要真和谢尔盖在一起，我到放心了，莫斯科这么乱，你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太危险了。”安德烈说 ——“我还没发现在莫斯科谁比你更危险！”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第171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中） ——“谢尔盖是谁？”李白玲问。 ——“我领导，我和他出趟差回来，这个安德烈就和我闹。净说些什么没影的事。”我说 ——“哈哈，琳娜，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你们就是因为这些事。”李白玲笑着说道。 ——“你可够神的？”我说，白了一眼李白玲。 ——“嘿嘿……咱们住邻居这么久了，你们能吵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安德烈的这个毛病早就名声在外了。除此而外，我还真想象不出，他会有什么不顺着你的？”李白玲说。 ——“你和你男朋友吵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还是你们根本就不吵架？”我问李白玲。 ——“我们也争吵，不过，我们可从来不因为这个吵架。” ——“看来大家都知道他有这个毛病，这还真不是我冤枉他。唉！他还真别的都好，就这一点，怎么就改不了了呢？”我愁苦地说道。 ——“不好改！要说安德烈有这毛病，嘿嘿……”李白玲笑了欲言又止。 ——“白玲，我要是早知道安德烈有这个毛病，当初我可就要好好考虑考虑，是否和他交往了。遇到这么个男朋友，我可真够倒霉的。”我感叹着 ——“哈哈……琳娜，安德烈的表现也许有些过分，不过，我倒是对他的反应有些理解。” ——“你能理解他？唉，我觉得你都比我适合做他女朋友。我可是怎么也和他讲不清楚了。”我说 ——“我和安德烈？哈哈……琳娜你可真想得出！”李白玲笑得差一点把嘴里的饮料喷出来。 ——“我知道，你才看不上他呢！我真羡慕你男朋友，人家就明白该怎么活，做得都是正经事。这个安德烈就在这些没影的事情上惹气。 我想，就算你能理解他，也不会欣赏他这小心眼和胡搅蛮缠！ 看来安德烈就是个不明事理的傻瓜才会找我这么个糊里糊涂的弱智！也就我这智商的觉得他还不错，我们是两个蠢人遇到一起了。”我说道。 ——“琳娜，我笑你说《我和安德烈合适》的话。地球人都知道安德烈除了你还能看上谁呀！嘿嘿……”李白玲吸着果汁笑道。 ——“他还能看上谁？哼！在我之前他可没少找女朋友，只是你们都没看见罢了。”我搅着果汁，不满地说。 ——“要说安德烈从前不止有一个女朋友我一点都不奇怪。不过，我想和你交往以后，他这毛病也许就改了。” 李白玲垂着眼睛边吸着果汁边说道。 我看向李白玲，她的表情很是认真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哼，哼……我可够邪的，连安德烈这个毛病都能治好！”我自嘲地笑着，觉得她在信口开河。 李白玲抬起头看着我说： ——“琳娜，也许你对安德烈的影响比你自己认为的要多。今天，我就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说说我对你们的看法。” 我瞪大眼睛满心好奇地想听她讲下去。 ——“哈哈……别再瞪着我了！就你这大眼睛谁能受得了啊！”李白玲看着我开心地大笑着接着说： ——“说实话，琳娜，你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我第一眼见到你，都被你的外表吸引到了。就算在莫斯科我也很少见到长的像你这么惊艳的人，就别说我认识的人了。 我想这也许是你给绝大多数人的印象，自然也包括安德烈。我不知道你都见过什么样让你惊艳的人，假如没有，那你就不会理解我们的感受了。 最早，看到你那欧化的轮廓和混血的特质，让我以为你是来自独联体哪个斯坦的呢，没想到你竟然是中国人。 那时，我真没觉得你为人有多好。你那混血的容貌过于妖娆、冷艳了；你的气质也太过高傲和强势。 看到那么多人来找你，我就主观的认为大家都是因为喜欢你的外表才乐意和你交往的。 起初，就连我看到你那孤傲的神情和你说话都有些犯怵呢！呵呵……” ——“你还会犯怵和我说话？拉倒，白玲，我记得，你可是连你老板都敢欺负的。”我白了李白玲一眼笑道。 ——“琳娜，要说安德烈的勇气和执着还真挺让人佩服的！ 我还记得，最早，安德烈来我们楼层，只有你对他的态度最为冷淡。不过，这倒也不是针对他，你对不熟悉的人都不怎么热情。 美女自然就清高，对于你的做法大家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每次，大家在厨房里聊天，你都坐在一边，几乎不发表什么意见。 我们也都不太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所以，遇到你做的事，我就会觉得，似乎既在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哦！琳娜不这样，那还能怎样？嘿嘿……”李白玲笑着。 ——“我还以为只有安德烈认为我是怪胎呢！原来你也这样看我，亏我还把你当朋友！”我嗔怪地说 ——“安德烈！呵呵……你要不这么怪，说不定他还不这么迷恋你呢！” ——“白玲，你真觉得我和安德烈在一起，是我们活该是不是？”我嚷道。 ——“嗯，安德烈是活该！不过，他愿意呀！嘻嘻……”李白玲大笑着。 ——“够了，李白玲，我现在就和安德烈分手，再也不让你们看我们的笑话了。”我大叫着。 ——“呵呵……琳娜，看看你这脾气！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还真生气了。遇到安德烈，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没看到安德烈那蛮不讲理的样子，我都想象不出人会那个样子的！跟他毫无道理可言。”我生气地说 李白玲放下饮料杯，她看着我缓缓地说道： ——“我说我理解安德烈，你有些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说你对安德烈的影响颇深你也许也不认同，不过，我还是想说，琳娜，我真的之前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你给人的那种神秘感：你那奇丽的外表、独特的性格和另类的气质给人的第一感觉是那么的耳目一新，进而又有些捉摸不定。 对于别人你这些最多引起大家的好奇，可是对于你的男朋友，就该另当别论了。 其实，真不仅仅是我，安德烈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我想大家都能理解。 找个漂亮女朋友是人之常情，可是找个绝色美女，这还真不是一般人的选择。我想说的是，安德烈既然找你了，那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什么代价？”我不解地问。 ——“知道人人觊觎自己的女朋友，那种吃醋的代价呗！”李白玲白了我一眼笑道。 ——“他有什么可吃醋的？我做了什么？你们怎么都这样看我？你怀疑我的人品吗？”我惊叫到。 李白玲放下杯子，表情认真地说道： ——“琳娜，出轨才会关乎人品。我可从来都没质疑过你的人品。不仅如此，琳娜，我就没遇见过向你这么清高的人！ 正因为美貌太容易被利用了，而你却从来不把自己的美貌当做工具。这也是我特别欣赏你的地方。 我觉得安德烈也很清楚这一点。他要是真的觉得你品行有问题，也许你们仍旧是情侣，只是安德烈还会不会这么在意你就不好说了。 说心里话，安德烈爱上你真没有错，他可真够幸运的。……我才开玩笑说，安德烈活该。” 第17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下） ——“算了！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安德烈找我就是个错误。 我爱上那么个不可理喻的家伙，三天两头地吵架，弄得到处丢人现眼，才是真是活该呢 我马上换一个通情达理的男朋友，我保证你们再也听不到我吵架了。” 我狠狠滴发着誓。 ——“换一个通情达理的？哈哈……通情达理的人到有不少，可是能不能当你男朋友，就不好说了。”李白玲又大笑起来。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只配找安德烈这样蛮不讲理的家伙吗？”我生气地说 ——“琳娜，安德烈尽管吵闹了，可也不能说他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呀，这也就是我一开始想说的，你给人的不安全感确实挺折磨人的，我倒觉得，你要是和安德烈都处不好，那和别人也许会更难！”李白玲盯着我说。 我看着她，听她继续说道： ——“试想一下，假如，明是你男朋友的话，你也许比现在还要郁闷。 安德烈的脾气是大了点，可是他还真不是那种心胸狭小的人，还有他的观念对你这样的性格和外表也没有偏见。” ——“切！”我翻着白眼，压根就不认同李白玲的话。 ——“你别不服气，那你说，明为什么追不到你？”李白玲问 ——“我觉得明就没追我呀！” ——“哈哈，明要追你，这个恐怕都不是秘密。可是，你感觉他没有追你。琳娜，这就是你的感觉——我毫不怀疑！要不然你怎么会是琳娜呢！ 其实，是你自己根本就不关心明是不是想追你，你对这些事都不怎么上心，自然也就很不敏感了。你就是这样给人清高冷漠的感觉的。 明不敢那么直接，这个也好理解，他真的感觉不到你对他有什么好感和欣赏。弄不好还感觉你很傲慢，在拒他千里之外呢。 我觉得，明就是顾虑太多了，他想通过一种办法保险地接近你，让你接纳他。 换句话说，他没有勇气去冒险。这一点上他败给了安德烈！” ——“这一点苗苗到没看错他！”我自言自语道。 想起苗苗对安德烈的评价。 ——“最初，大家也真的很那确定他们当中，谁更适合你。不过，安德烈可能是最有勇气的。你的男朋友是西方人这不仅不让人感到奇怪，我到觉得这也许更加合理。除去安德烈和明的个性不同的原因外。我觉得他们俩对你的感觉也不完全相同。尽管，你的国籍是中国，你也有这个血统，可你给人的感觉是有更多的异族特质。 琳娜，你的美在东方人和西方人眼里是有差别的： 你外表的某种诱惑力在安德烈眼里是完美的，可是在中国眼里那也许是一种遗憾！” ——“什么完美？什么遗憾？白玲你能不能不这样总挑战我的智商？”我不解地问她。 ——“这个世界上美有千万种，认识你以前我都不知道，一个人的外表会让周围的人都黯然失色。那种美就象黑夜中的一盏明灯，耀眼的叫人不敢直视可却又无法忽视。 作为同性我们都能被你的外表震撼到，所以，我不可以想象异性对你的感觉。 但是，恕我直言，你这种动人心魄的美太有攻击性，理智上讲很难抗拒，进而使人感到自己是被迷惑了。这种感觉会让人产生畏惧，理性上就会对这种诱惑进行排斥。”李白玲说。 我疑惑地看着她说： ——“你恭维我半天，就是想拐着弯说，我这个人其实是不被待见对吗？” ——“琳娜，你这样过于诱惑的美似乎超出了人自身的掌控力，所以，东方人往往认为这种美的诱惑太危险，会望而生畏，甚至对此有偏见。因此就会有类似于王东的反应《大眼睛勾魂呀！我可不敢要！》哈哈哈……”李白玲大笑着。 看着大笑的李白玲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琳娜，你的基因组合确实有点复杂，我感觉它把西亚，中国和俄罗斯的美都集中在一起了，你这样的外表你对于东方人来说过于妖媚了，不是东方人推崇的那种贤淑，清雅的感觉。不过，作为西方人的安德烈不会有那么多东方人的心里认同。 尽管，在西方，特别是盎萨人对高尚和美也有自己古板的解读，也许你的外表也会被他们定义成女巫般的魔力。可我觉得这对于安德烈到不是什么障碍，他反而觉得那才是你的魅力所在，就算危险，可也绝对值得冒险。 说句不厚道的话，安德烈会有这种心里，他那些女朋友各有千秋但绝非完美。而你确是无与伦比，无人能及的。 琳娜，你的外表已经让人感到压力了，就别提你气质里那种孤傲和倔强更让人感觉难于征服和驾驭，这都是中国人找女朋友时很忌讳的！ 中国男人贪恋女人的宽厚，温柔。他们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对于过分的独立并不赞赏。 你的气质给人的感觉不仅不那么顺从、温柔甚至还会被误解为有些挑剔、冷漠和难以取悦，就像我当初误会你一样，这些都会让不了解你的人，同你交往有很大的心里障碍！ 我不知道越南人是不是和中国人一样，不过，我觉得就算明再喜欢你，你给人的这些印象也会让他很犹豫！ 安德烈也许更明白你对人有什么样的吸引力，不过，他对此的评价肯定和明是不一样的。 你的个性在东方人眼里也许算作缺陷，可是，安德烈却对这样的性格着迷。就别提你的外表对他的致命诱惑了。 就算他以前有过喜欢的女朋友，可是，还真未必有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也许西方人更喜欢挑战？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这样的性格能激发安德烈的征服欲。可是凭我的直觉，你的性情要像秋思、小星一样，到会让安德烈感觉索然无味。” 我静静地听着李白玲的话，默默地想，这个李白玲，比我还小两岁呢，怎么如此地深谙人情世故。 她对安德烈的态度从来也不像小星或者其他中国人那样谨小慎微和敬而远之。 安德烈能开玩笑的中国人里，除了那个和他过不去的子梅，也就有李白玲了。 我感觉安德烈对这个自信聪慧、个性洒脱的李白玲也颇有好感！ 李白玲从来也不因为自己的外表自卑，她也不因为自己的富有而四处炫耀。 李白玲几乎对待所有人都是不卑不亢，洒脱而率真的。 这样一个内心强大而又通透的姑娘也真难得，难怪她那个亿万富翁的男朋友非她不娶。 李白玲接着说： ——“关键是你自己。琳娜，在他们所有人当中，你最欣赏的是安德烈！这才是安德烈最后胜出的原因。” ——“我知道自己的个性不太随和，可是，就因为这个，我的男朋友就必须有这样的表现吗？白玲，你都能相信我的，可是，安德烈凭什么就不能？他的做法到让我开始怀疑他的真实人品了。”我说。 ——“所有情侣之间都不可避免地会有嫉妒的情绪，就看怎么化解了，也许这个问题在你和安德烈之间比别人要严重，但是不应该把这样普遍存在的问题上升到质疑人品的层面上来。”李白玲说。 ——“李白玲，你说实话，安德烈是不是在这方面表现的太过了点？你看看别人家的日子，你再看看我的！”我伤心地说。 ——“他在这方面是有些过于敏感。假如安德烈自己也觉察到了，他对你，和对他以前的女朋友不一样，那么说，安德烈并非天生就这样偏执。 我猜测，是不是在追你的过程中，你周围的人对你的态度让他感觉受到威胁，留下太多的心里阴影，才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这些潜意识里的东西，平时不会显现，可是一旦遇到某些能刺激他的情况，他就没有办法理智对待了。” ——“你看看我这命！摊上谁不好，偏偏摊上个安德烈！”我苦笑着 ——“安德烈嫉妒是因为爱你，尽管这样做不对，可是，你还真不能和他太计较了。也许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些言行未必都是他的主观意愿。 作为他的女朋友你一定要多包容和体谅他，让他有更多的安全感。别那么确定全是他的不对！哈哈……这个可怜的安德烈。”李白玲似乎也有些无奈地笑了。 ——“本来就全是他的不对！我觉得是我可怜才对！你干嘛一直在维护安德烈，你就这么看着他欺负我？”我生气地向李白玲喊着。 ——“琳娜，我不是要维护安德烈，更不会让他欺负你。 我说安德烈可怜是因为，他真的有点可怜！ 你想，他难道愿意有那种感觉吗？ 你那傲视一切的表现，让一般的人对于驾驭你这样的女朋友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这就会让你男朋友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从而就像安德烈那样有些神经过敏！ 除非你遇到一个对你和他的关系充分自信的男朋友，否则，你们的问题就会存在。 唉！再加上安德烈那脾气也没少给他帮倒忙。 琳娜，你爱安德烈，就该多为他想一想：你没觉得他有什么地方真的受委屈了吗？” 我默默地想着李白玲的话。 也许安德烈真的是很委屈！ 他一直期待和我好好过的生日就这样错过了。我真不知道安德烈具体都安排和计划了什么。 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那边是我父母，我怎么能不顾及我父母的情感丢下他们呢。 我知道自己性格中有好多缺陷，也许，我对安德烈不够温柔和体贴，可我内心里却是一心一意爱他的。也正因如此，我受不了他对我一丝一毫的质疑。 另外，我觉得谢尔盖最是无辜的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安德烈要给我过生日的事，这件事情扯上他确实是不公平的。 安德烈可以对我发火说出自己的种种委屈，可是，非要把过生日的事情说成是谢尔盖的阴谋，因而大发雷霆确实是不对的，更加可恶的是他的做法。 想到这里我对自己说，我绝对不能原谅安德烈，我真的怀疑他的人品了，尽管，李白玲想证明，有时候吃醋无关乎人品。 第173章 又见袁姐 吃完午饭经过音像店，看到安德烈在我们公司门口和市场部的经理在说着什么。市场部经理用手指着餐厅的方向，似乎在告诉安德烈该怎么走。 我一闪身进了音像店，给我同事拨通了电话。市场部经理说道： ——“琳娜，这么巧，你男朋友说你电话打不通，我正告诉他你常去吃饭的餐厅呢，他要过去找你。” ——“我在去总公司的路上，领导安排我这几天出差，麻烦你顺便告诉他一下，我也打不通他的电话。”我对市场部的经理说道。 我看到安德烈听完我同事的话，和他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了。 盯着深蓝的雷克萨斯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我长出了一口气。 ——“你在这里看什么呢？琳娜”回头看到袁姐站在我身后笑眯眯地看着我。 ——“啊，袁姐，没看什么，我到你这里来转转，”我笑着说道。 ——“琳娜，你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时间了，正好，你老板回老家给他老爸祝寿去了，你要不要来我办公室坐坐，我正一个人闷着呢！ ”袁姐热情地邀请我 我想，刚和同事说自己在总公司，马上回去也有点不像话，正好可以在袁姐这里避避。 袁姐的办公室里利用率最高的就是她的茶台。 虽然我这个人对吃得不那么挑剔，可是我却对喝茶的要求挺高的，袁姐这里一向是有好茶喝的。 我品着袁姐给我斟好的茶说道： ——“袁姐，这个茶真好喝！” ——“喜欢！这是观音王。我福建的亲戚送的”袁姐自豪地说着。 ——“袁姐，您总能喝到这么好喝的茶，真的太幸福了！”我羡慕地说道。 ——“琳娜，你刚才看什么呢？”袁姐笑着又问道。 我没接她的话茬，叹了口气。 ——“哈哈，我刚才好像看到你男朋友来了是吗？”袁姐看着我的眼睛，笑着问道：——“是不是吵架了？” 我点点头，心里想，这个袁姐真是这几天够清闲的，她还有精神头看邻居公司的事。 ——“袁姐，我真受不了安德烈的小心眼，每天疑神疑鬼的，你说他那么大的个子怎么心眼这么小。”我说。 ——“老外也这么小心眼呀！呵呵，这个我还真没想到。”袁姐说道。 ——“我看也不分哪国人，我是遇到心眼小的了，我到觉得，也许中国人更通情达理呢，我现在跟安德烈真是嚼不清楚了。”我说 ——“你这孩子，哎！琳娜，我还以为你找个外国人，就没这些事了呢！看来，这也不分哪国人，那小子怀疑你了？”袁姐问道。表情有些同情。 ——“都是些没影的事，我就不明白了，干嘛他就不往好处想我？”我有些激动地说。 ——“琳娜，那个安德烈他是你男朋友，我想他一定很喜欢你，所以……” ——“所以，就觉得我不好！”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琳娜，其实，我一直挺喜欢你的。你还记得，你来应聘，我招你的！”袁姐说道。 袁姐的话让我想起两年前，我来他们公司应聘的场景。 当时，老板不在，还真是袁姐招我进公司的。 她一开始还真的对我特别关照，每天叫我去吃饭，没事还和我聊聊家常。 我对袁姐那时的印象还真挺好的。想到这里我说 ——“我记得，袁姐，真的很感谢您呢。我还真的特别喜欢这个工作的。” ——“琳娜，你知道吗？我当时招你进来还有一个想法呢！” 袁姐把放龙眼的碟子往我这里推了推，满眼真诚地说 ——“我一眼看到你，真的觉得你特别好看，我就想，这么个漂亮姑娘来我这里工作真的挺不错的。要是她人特别好，我就给我儿子介绍介绍，也许将来就是我儿媳妇呢！” ——“还有这种事?”我诧异地看着袁姐。 ——“哈哈，是的！”袁姐笑着 ——“那？……”我满脸疑问。 ——“琳娜，你别多想，我不是因为觉得你不好了，才放弃这个想法的。说实话，去年我儿子结婚，那个儿媳妇长得比你差远了。我还一直有点遗憾呢!我说了，你也不要恨你老板，是他不同意的。他觉得你好像不适合做儿媳妇。”袁姐说 ——“呵呵，为什么？”我真都有些好奇，我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琳娜，你老板认为： 一来，你也许看不上我那模样一般的儿子。 二来，他觉得你长的样子让人感觉不踏实的。就算把你娶进门，弄不好你也会跑！” ——“啊！？我老板对我的印象原来《这么好》呀！”我差点笑出声来。 第174章 长的不安全 ——“琳娜，你不要误会你老板，我们不是说你人不好，其实正相反，让我们可惜的是，你还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就长的——哎！我也说不清楚，你说你看上去多漂亮呀，可就是这漂亮有点怪，让人觉得要招点什么事。” 我疑惑地看着袁姐听她说道： ——“琳娜，以前，袁姐以为你长成那样得占多大便宜呀，你老板说你不适合的时候，我还不同意呢，可是后来我真觉得，你这长相也给自己带来不少害处。”袁姐叹口气接着说道。 ——“琳娜，我想你可能觉得我这个人故意找你的茬，你才离开公司的？ 我今天正想好好和你聊聊呢。这事我一直也是一个心结，今天正好都和你讲了，我想你就理解我了。 我不想说我做得对，我真的当时也没想那样对你……你老板都说我是更年期闹得……我说了，我最早的想法，你就知道，袁姐其实真的是挺喜欢你的。” 我看着袁姐听她说着： ——“你说你给人的感觉，有时候真的让人挺难受的。 我第一次感觉不舒服，就是那次你和老板一起去找律师。 要说别人我不了解，你老板，那是个什么人呀，我们都过了快三十年了，他这辈子也就惦记着怎么给家里挣钱，从来也没做过什么不三不四的事，多老实一个人呀。再说你琳娜，你也是一个多清高的姑娘呀，从来也没见你和什么人不清不楚的。 可是当时，看到就你们两个上车走了，我就是心里不痛快，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可能我还真是更年期了！ 那天，张豆豆在办公室里，我听你老板问她 ——“豆豆，你怎么又和男朋友分手了。这个又怎么不好了，你还想不想嫁出去了？” 我听张豆豆说： ——“他们家太穷了，还不如我上一个男朋友给我花钱大方呢，总想给我在市场上买衣服，你说我怎么能穿市场上的衣服呢？太掉价了！” ——“哎呀，差不多就行了，你也不看看自己都老大不小的了，小心过两年没人要你了！” ——“没人要，我也不要找他，我还真不信我就真嫁不出去了？”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好，你到底想嫁什么样的呀？” ——“我就想嫁给老板你这样的，能挣钱又顾家的，嘻嘻” ——“我这样的可不好找了！也就你袁姐命好嫁我了！” 你知道吗？琳娜，我听着他们的对话，真的就当笑话听，还挺开心的。 你老板还偷偷指着张豆豆，对我撇撇嘴。我知道他的意思：张豆豆长的丑还想挑别人，有点不现实。我正捂着嘴笑话她呢，你老板看见你从窗前经过，就叫你进来。 看着你，我就觉得眼前一亮，你扑闪着大眼睛回答你老板的话，我看见你老板看着你的眼睛，我心里就莫名其妙地有股火！ 其实，他没问你几句，就出去了。 我当时心里想这个琳娜，这个时候出来干嘛、你就不能尽量不和他见面吗？” 我笑了，想起了袁姐当时对我说，《没事别在老板面前晃悠》。 ——“琳娜，我看见你当时委屈的表情，后来你就辞职走了，我真的难受了好一段时间呢！ 今天说出来了，我也觉得舒服多了。琳娜，别怪袁姐，我真的不是要欺负你。 你知道，你辞职你老板为什么也没留你吗？ 他也觉得我可能对你有些过分，还不如你走，对你更好一点。 我问他，琳娜走了你是不是有点舍不得。你老板说，是有点，不过，还好这丫头没进咱们家的门！你看你都这样，她不惹别人，别人也会惹她。你说儿子能受得了吗？这日子还能过安生吗？琳娜，得嫁一个能压得住她的，要不然，哎！反正咱们儿子是不行呀！”袁姐说 听着袁姐的话，我觉得自己似乎都不认识自己了。 难道我是这么给人没安全感的人嘛？我惊讶地问袁姐。 ——“琳娜，我都这个岁数了，之前就听人说，人不可貌相。可是呀，这做起来还真难呢！不是你为人没有安全感，是你长的太不给人安全感了。 我有时候想，你看那天张豆豆和你老板聊天，我们也真就觉得好笑，我想那些话要从你嘴里说出来，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所以，琳娜，这人呀也没处说理去。 张豆豆有事没事就蹭你老板的车回家，就连你老板都烦她了，我还劝你老板呢，顺路就带上她，咱们也不多花油钱。 也许，我觉得你老板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豆豆怎么呀。 我甚至觉得，就算你老板和豆豆有点什么，我都不怕。 那个豆豆能对你老板有多大影响力呀！你看，这个张豆豆给人的感觉多安全呀！ 你呀，琳娜，你就吃亏在这长相上了。”袁姐同情地看向我。 第175章 美丽与哀愁 深夏莫斯科的傍晚永远的宁静怡人。清爽的空气，整洁的街道，典雅的建筑，舒适温馨的餐厅，愉快闲适的游人，这一切如此的美好。然而我的心情却是忧伤而哀愁的。 独自一人坐在路边餐厅里，我一边吸着杯子里的椰汁一边出神地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 安德烈发来短信问我去哪里出差了？几天回来？ 我想了想给他回了个短信：南极！ 安德烈回了一大堆的表情图案……我看了看懒得理他了。 我想着袁姐和李白玲的话，对目前的情况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也许是我隐瞒了安德烈的行为，他们以为只是安德烈吃醋和我争吵了，我消消气就该没事了。 我想他们甚至以为：我离家出走有点行为过激，都在为安德烈的反应找借口来说服我。 更令我心里不平的是，原本以为自己是百分百应该被同情的，没成想，这几天被告知了自己之前一点也没觉察到的自身的问题。这个让我一下子接受不了。 我想起袁姐的话，要按照她的逻辑，谢尔盖还要为安德烈的嫉妒负一定的责任了。 这个安德烈的思维怎么沦落成和袁姐一个层次了呢？ 还有袁姐，就他那模样的老公，她还不放心？要是谢尔盖是她老公她还不得愁死！ 哦哦，我发现自己原来也没有摆脱以貌取人的魔咒！！ 为什么，连自己我也认为袁姐老公要是谢尔盖，她就要愁死！而现在的老公她就没理由愁死呢？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安德烈似乎没那么可恶了。 啊哈，倒霉的谢尔盖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一辆炫酷的银白色敞篷跑车停到了路边，车的后排坐了两个性感的金发女郎。开车的是一个年轻人，带着墨镜，穿了一件和他的车一样耀眼的红底白花的真丝衬衫。 开车人跳出车外，和那两个姑娘在说着什么。 我垂下眼睛搅动着杯子里的果汁，一抬头看见那个穿花衬衣的家伙居然站在我面前。他摘下墨镜说道： ——“嗨！琳娜，你一个人吗？” 这时我才认出来，这个人居然是丹尼尔！ 他这身装束我真的是太不习惯了。 更令我不习惯的是，一向彬彬有礼的丹尼尔一改平时拘谨谦和的作风，变成一个大大咧咧的花花公子了。 我点点头，还没等我说话，丹尼尔就坐到了我对面。 一阵浓烈的古龙香水味差一点呛得我咳嗽出来，他在桌子上一只手摆弄着墨镜笑着说： ——“远远地看见你，我还以为看到了《蒂凡尼的早餐》里的奥黛丽呢，近了一看居然是你。” 我今天穿了一条无袖的小黑裙，盘了个挺高的发髻，这个造型可能有点类似奥黛丽了。 我对他笑了笑说道： ——“你又发财了？买了这么酷的跑车！” ——“这车是朋友的，我借用几天。”丹尼尔说 ——“琳娜，上次罗曼请你，你说考试没去参加他的聚会，他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去还去不成呢！” ——“我是想去呀，要是罗曼有权利给我的哲学考试打五分我早就去了。”我笑着说到。 ——“你一个人在这里溜达吗？没事和我们去夜店。我朋友说有一家新开的夜店很不错的。” ——“谢了，丹尼尔，你们去玩。我女朋友家在这附近，我一会儿要去她那里。”我说道 ——“这么晚了去女朋友那里，你男朋友没意见吗？”丹尼尔笑问。 ——“他有意见也没办法。”我说 ——“这里可是莫斯科最高档的小区，琳娜，你女朋友很有钱呀！“ ——“她是比我有钱多了！”我说道。 ——“琳娜。莫斯科其实是个神奇的地方，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也许明天你也就一下子有钱了呢？关键是要懂得抓住机会，不是有句话嘛，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预备的。”丹尼尔说道。 第176章 丹尼尔 看着这个在罗曼面前表现的就像英国王族的首席男仆的丹尼尔，我真的想象不出离开罗曼，他居然是这个样子。言行狂傲地让我有些难以置信。丹尼尔接着说道： ——“琳娜，你们清关公司，我看除了谢尔盖，也就是你的工作比较重要了。我不知道你的收入是不是也和谢尔盖差不多？” 丹尼尔那张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鬼魅的笑意。 ——“我就是一个跑腿的，谢尔盖是总经理。我们没法相提并论。清关公司有6个地区的市场部，我只是中国市场部的经理。还有那5个地区的经理，我都只是认识而已，他们的业务，我根本就不清楚。” 我说道。 ——“可是，你们在莫斯科市场的办公室业务，可不仅仅就是中国市场部了？” 丹尼尔说 ——“由于中国货物比较多，要是按照货物量，中国市场部当然是最重要的了。所以，谢尔盖才在市场设立分办公室的。” ——“琳娜，你看，表明上是中国市场部在大市场设立的分办公室，可是你们还负责市场库房和汇款的业务，这些要比其他国家市场部的工作多多了。库房和汇款业务，是不是应该独立出来呢？” 丹尼尔说道。 ——“丹尼尔你说得很对，不过，也许谢尔盖觉得目前还不需要特别再分设两个部门，我们中国不兼顾就可以了？”我答道。 ——“哈哈，所以我说，你在公司做得可真不少。你可真是谢尔盖的得力干将呀！” ——“我就是奉命行事，执行领导的工作计划而已。” ——“执行了的叫计划，执行不了的叫不合理的计划。” 丹尼尔把下巴支在他竖在桌子上的右手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一时还真的没明白丹尼尔这是要和我说什么。 丹尼尔问 ——“我觉得谢尔盖其实对莫斯科大市场情况不是特别了解。他这方面的信息也是从你这里了解了不少。呵呵，琳娜，他是怎么请到你的？” ——“我是他招来的，通过报纸。”我笑着说道。 ——“他可真够幸运的！”丹尼尔坐直身子说。 看着丹尼尔我心里想，他对我们清关公司怎么这么上心？ 罗曼只是我们空运业务的合伙人，就算新租赁的库房可能有罗曼的股份，可是也只是清关公司的一小部分业务。他关心他们的业务就够了。 至于谢尔盖。他是清关公司的总经理。这个丹尼尔操心谢尔盖如何管控整个清关公司，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丹尼尔站起身笑着说道： ——“琳娜，真不想和我一起跳舞去吗？恐怕只有罗曼相信你不会跳舞？” ——“想！不过今天我是去不了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我女朋友的。祝你们玩得开心！”我抬头看着他说。 丹尼尔在我的颧骨上轻轻亲了一下，作为告别。跳上跑车，带着那两个姑娘开走了。 第177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晚上在李白玲家的大客厅里，李白玲抱着她宠爱的腊肠狗跟我抱怨着，她的狗太贪吃，长的太胖，都不像腊肠了。 我们正开心地聊着，安德烈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我直接挂断了。 李白玲说： ——“琳娜，你这跑出来都快一周了，你就不怕安德烈急出点病来呀？你还真不想和他过下去了？” ——“你说得对，我真不想和他过下去了！”我答道。 ——“你和安德烈都过不下去，你还能和谁过下去？”李白玲说。 ——“我觉得除了安德烈我和谁都能过。”我说。 ——“拉倒，琳娜，你还真以为你长得漂亮就一定有那么多人追你呀？我告诉你！没几个像安德烈那么大胆的。琳娜，你要是和中国人在一起，就你那性格，我觉得你们吵架的几率更大。”李白玲说。 ——“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想过，其实，我找个中国人过日子挺好的……安德烈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吵架能都怨我吗？”我对李白玲的言论很不认同。 ——“琳娜，我说你和安德烈合适你还别不信。 你也知道安德烈发怒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对安德烈发怒的感觉你和我们可就差得太多了。我第一次看见，都吓呆了。子梅就更别提，安德烈生气都能吓哭她。 可是，你什么时候怕过安德烈？我那时还想这琳娜的神经是怎么长的？反正，中国女人可少有你这样的彪悍作风。 反过来讲，琳娜，你不知道自己撒娇任性时是什么样子？告诉你，也就安德烈觉得那没什么。连我都觉得你太作了！真没几个男人能受得了你！哈哈，还真只有你们俩能相互包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觉得真要让你找我男朋友，或者张云鹏那样的，你肯定觉得憋屈的不行。要让安德烈和秋思或是小星交往，安德烈也得乏味死。 你们的个性其实是相互吸引的。” ——“好！我是自作自受！”我叹口气。 ——“你和安德烈吵架的时候能吓死人，可是你们好的时候也能让人羡慕死，你们的个性太过张扬和热烈，自然爆发出来的情感要比一般人强烈。包括吃醋时的表现一定会很过激的。”李白玲笑道。 ——“过激也要有个限度”我气恼地说道。 ——“所以，你跑出来几天也就该消气了，不带这么没完没了的。琳娜你这任性起来可真没底线了！”李白玲说 ——“我不回去！再也不想见安德烈了。你不要赶我走，白玲！我怕见到安德烈！”我说 ——“你至于吗？安德烈就算脾气大，可是教养还是有的，总不至于打你？再说了，你们吵架哪有什么具体内容，就是闹情绪，最后，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吵起来的，反正每次都是你完胜！别再闹了，琳娜， 你跑出来这么多天，你就不考虑一下安德烈的感受呀？我想这家伙说不定这几天想死的心都有了呢！难道这次你是非要让安德烈下跪求饶吗？”李白玲问 ——“还不如打我呢！”我说 ——“到底怎么了？琳娜？”李白玲着急了 ——“我一直不好意思说，你都不知道安德烈有多变态。为了满足他的占有欲，他折磨了我一晚上，我真再也不想见到他了！”我委屈地说。 ——“有这种事？我说呢，你怎么跑出来就不回去了，安德烈也真太过分了。” 李白玲惊讶地说道。 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李白玲拿过电话对安德烈说道： ——“你还好意思打电话呀……对，是我！……琳娜在我这里。……这时候知道错了？……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琳娜怕你再也不回去了！……你求我也没用。谁让你那样来着。……这个你放心……琳娜在我这里绝对安全……什么时候她原谅你了，什么时候就回去了。” 李白玲放下电话说： ——“我这几天还一直为安德烈说好话呢。不过，刚才我可没对他客气。 琳娜！这个安德烈这次醋吃得翻江倒海了！能这样刺激安德烈的看来也不是一般人？那个谢尔盖是何许人也？”李白玲问 ——“我也一直纳闷呢？他怎么就非要和谢尔盖过不去……谢尔盖就是经常来我们公司的那个俄国人，也许你碰见过？”我说。 ——“你那个开黑色大奔的老板吗？” ——“对，你见过？” ——“我在你们公司门口看见过他和你说话！哈哈，难怪呢。这回安德烈有危机感了。琳娜，你还别说，外人一看，你和谢尔盖还真挺合适的，哈哈……”李白玲笑着说道。 ——“你少胡说，白玲，那人就是我老板。”我生气白玲了 ——“琳娜，我在想安德烈的感受，也是呀，谁让他找你呢？找你本身就有风险嘛！”李白玲说 ——“你这论调怎么和袁姐一样？”我不满白玲 ——“其实，琳娜你想过没有安德烈心里也许比你难受得多？” 李白玲说道。 我抬头看向李白玲。 第178章 孩子一样的举动 周五下班，我告诉李白玲我回宿舍再取一些衣物再回来。李白玲笑着说，你回去了小心安德烈跟你过来。我说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我住哪里的。 推开房门，没看到安德烈的人影。 我真没想到，平素里喜欢整洁的安德烈，居然把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 我觉得四处灰尘扑面，好像他一直就没打扫过房间。桌子上和地上乱扔的一些酒瓶子，电脑旁还放着一盘子烟蒂。安德烈不吸烟，平时也不喝酒，看来我不在这几天，安德烈是在拿这些烟酒出气了。 本来想取些衣服就走的我，看到那两盆心爱的盆栽似乎也缺水了，拿着喷壶推开门，正看到金丽两口子送安德烈出来。我听张云鹏对安德烈说道： ——“你不用担心，琳娜不会有什么事！” 金丽也说： ——“李白玲那里缺什么都不会缺吃的，这个你放心!” 看到我金丽夫妇笑着说，安德烈你不用去李白玲家了，琳娜自己回来了。 安德烈看见我愣在了那里，表情有些激动，他没说话径直走回了我们的房间。 金丽笑着对我说： ——“琳娜，我说这几天看不到你呢，刚才安德烈过来要李白玲家的地址，我才知道，你们吵架你跑白玲那里去了。” ——“这个安德烈，就会无理取闹，蛮不讲理。他是不是说都是我不好？”我怀疑安德烈在金丽夫妇那里抱怨我的不是了，就问。 ——“他倒没说你一个字不好，就说怕你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他说你走的时候脸色苍白，他一直担心你这几天在外面，身体受不了。琳娜，我看，你这不好好的嘛！倒是安德烈他自己像丢了魂似的。”金丽笑着说 张云鹏也对我说： ——“你俩有事好好说呀，这怎么还跑出去了呢？你看看安德烈这几天都什么样子了，琳娜，你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就算安德烈这小子再结实，我看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他。” 回到寝室，我把屋里的酒瓶子和烟头都清理出去了，把屋里的灰尘简单地擦了一遍。安德烈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看到我从柜子里取出衣物，安德烈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去南极，就穿那么少呀？” ——“我愿意！”我说道。 ——“你一个人去，还是谢尔盖陪你去？” ——“你管不着！” ——“我是怕冻着你俩，不行你们换个地方，我觉得非洲比南极好一点，要不你们俩去那里？” ——我们俩去哪里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抽烟喝酒，你干脆去吸大麻算了，干嘛还对自己这么客气呀？” ——“莫斯科吸大麻违法，琳娜，要不你帮我弄点？” 安德烈探下身子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看向安德烈，他这几天肯定也没去健身。 我看到打开的电脑，就知道他一定在玩命地打游戏了。 再看看他那面色灰暗，胡子拉碴的脸，我的心抽紧了。 我看着他半天，把衣服慢慢地装进了提包里。 安德烈伤心地看着我在装衣服。 我装好提包坐在床前，想着安德烈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狠不下心抬腿就走，我看着提包有些出神，安德烈一直呆呆地看着我。忽然他说道： ——“琳娜，你过来！”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走到他身边。 安德烈坐在椅子上，他双手搂着我的腰说——《我想抱抱你！》表情就象一个委屈的孩子。 我叹了口气，不忍心拒绝他，心里还想着，要是过一会儿，安德烈表现的成熟一点，自己也就能狠下心出门了。 我坐在安德烈的怀抱里，他看着我的眼睛祈求地问我： ——“琳娜，你不走行吗？”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走，可是还是口气暧昧地答道： ——“我都和李白玲说好了，不去不好？” ——“那让我再抱你一会儿，然后，我开车送你去？”安德烈近乎哀求地说道。看着安德烈那忧伤的眼神，我说不出话来了。 靠着安德烈结实温暖的胸口，过了很久，我真的不想离开了。 最后，我站起身来拨通了李白玲的电话，告诉她我不过去了。 我听到李白玲在电话那头笑着说到： ——“我就觉得你回去就回不来了，嘿嘿……” 我告诉安德烈我不走了。 安德烈听我这么说，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看到他，好像担心我会变卦一样，马上过去把我的衣服从提包里拿了出来放到了柜子里。 看着安德烈这孩子一样的举动，我实在是对他再也怨恨不起来了。 此刻的安德烈就像活过来一样。 他问我想吃什么，他带我出去吃饭，这几天，家里也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着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的安德烈，我的情绪也不再哀伤了。 来到停车场，保安看到我开心地笑着说： ——“你知道吗？你把他赶出来了。他在车里睡到天亮，哈哈……” 说着保安还把双手靠在脸上做着睡觉的动作。 我忽然想起，那天安德烈离开我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去哪里了，我可一直不知道。 安德烈说他那天来到停车场都快四点了，保安以为他这么晚了还要开车出去，指着手表抱怨安德烈把他吵醒了。安德烈告诉他，自己被女朋友赶出来了，没地方去，要在车里睡觉。 保安听他这么说，摊开双手耸耸肩撇着嘴走了。 我想安德烈的故事，这个保安一定没少对人说。 第179章 心魔 安德烈要拉我去米沙的餐厅吃中餐。 我告诉他，我这几天和李白玲在一起几乎都吃中餐了。 安德烈转向了一家德国餐厅。 看着安德烈狼吞虎咽地吃着一大块猪肘子，想来这几天他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安德烈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吃相有点不雅了，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说： ——“我这几天都弄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吃饭了，我有点过糊涂了。” ——“你至于吗？把家里弄得那么乱，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就和我生那么大的气呀？”我不满地对安德烈说。 ——“琳娜，我要说，我根本就没生你的气，你相信吗？” ——“那你和我吵架？”我不解地问 ——“我和你吵架，从来都没真生气过。”安德烈说 ——“什么？”听到这话我可有些生气了。我说： ——“你干嘛要和我吵架？你不生气，你就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琳娜，你听我说！”安德烈看着我语气诚恳地说 ——“我是和你吵了，可是，每次看到你生气我都后悔，我想怎么又和你计较了？琳娜，尽管，你有时有点任性，可你从来没有什么能让我对你真生气。” ——“我生气，是你不讲理！”我说 ——“和你没理可讲，我知道我也讲不过你。”安德烈笑着说道。 ——“那你承认你是故意欺负我了？”我委屈地说到。 ——“琳娜！难道欺负你我有成就感呀？让你这么感觉本身就太失败了。 当时，我真的无法自控，那个不是真实的我，我不知道怎么对你解释，事情发生了，就别提我多后悔了。宝贝，看到你绝望的表情，我真的吓坏了。这几天我见不到你，没有办法向你道歉我真的崩溃了！”安德烈表情沉重地看着我说到 ——“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情绪是什么吗？不是生气，愤怒。这些都是一时间发作的，它们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减弱，让你逐渐恢复理智。可是有一种情绪却不能。甚至还会越来越升级，它的诉求不停地啃食你的心，这个情绪的诉求真太罪恶了，一旦触动了它，你不知道有多可怕，它能让你甚至完全失去理智疯狂到了极点。那种感觉让你根本无法思考。那罪恶的诉求就像毒品在身体里蔓延让人失去理性，它控制了人的全部身心，最终能让人陷入无底的深渊。” ——“你觉得这种痛苦是我造成的，所以，……” ——“亲爱的，和你有关，可还真不是你造成的，甚至也不是谢尔盖造成的。理智上讲我觉得你们什么都没做错。我知道是疯狂嫉妒心驱使我这么愚蠢和变态。嫉妒的心魔，它不仅让我来伤害你，它更能千百倍地反过来折磨我自己。” 安德烈苦笑着说 ——“当我意识到被这个可怕的心魔控制了，我想摆脱它。可是它却总是出来嘲笑我的软弱，变本加厉地戏弄我。 这几天我一边懊悔自己的行为，另一方面还要和那个让我发疯的心魔作战。你发短信说去南极。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可是你知道心魔就在我耳边讲故事。我不想听，可它就是不断地讲。 它说，就让他们去南极！ 让琳娜摔到冰窟窿里，她的腿脚都摔断了，脸也摔坏了，变得特别难看。 她让谢尔盖救她出来。这时谢尔盖对她说：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呀？我就是因为看到你有一张漂亮的脸，现在你变成这个样子，我才不会管你呢，也就安德烈那个傻瓜才会救你的。 我找到你了，你哭着说：安德烈我是世界上最傻的姑娘，我怎么就相信谢尔盖那个卑鄙的家伙了，他什么都比不上你，我怎么这么愚蠢。我都后悔死了。安德烈你能原谅我吗？ 我说——琳娜，你现在终于知道谁更爱你了？ 你说——我现在不仅不爱谢尔盖，我还想把他碎尸万段。 谢尔盖请求我饶过他，我对他说——我本来想绅士一点不和你计较了，可是琳娜不肯，她恨你骗了她！……” 听安德烈说自己臆想的如此荒诞的故事，我好奇地问道： ——“后来呢？” ——“后来，我也不知道，可能那个心魔它还没想好！”安德烈自嘲地摇摇头，眼神天真地看着我。 ——“安德烈，你可太傻了！” ——“呵呵，是呀。我知道自己愚蠢又可恶，我知道自己被这变态的心魔控制了。我用尽各种方法来麻醉自己对它的感觉。可它就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想想自己被它引诱做的蠢事，我就懊悔万分。”安德烈满眼无奈地看向我。 ——“它现在还和你说什么呢？”我问 ——“它好像没有了！你回来了，它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琳娜，只有你能帮我战胜它！”安德烈激动地看着我说 ——现在的感觉真好！求你了，亲爱的，我知道我已经没资格说我爱你了！不过，还是请你原谅我这一次。我发誓，我再也不会那样对待你了，我对我的行为感到可耻，我自己都不敢正视它……没有你的日子真的是生不如死！”安德烈说。 李白玲说得对，也许就像那次我们偶遇达里克和娜塔莉亚，我当时情绪失控是我感觉自己没有从安德烈那里获得所需的安全感一样。安德烈需要我给他更多的安全感！ 安德烈以前说过，吃醋的滋味不好受，看来这次他也真的很痛苦。 这时我看着这个用这么幼稚的故事来寻求心里平衡的傻傻的安德烈。 我想起一句话：to love one is very siple actually，although he akes you cry and disappots you ， you will still cannot help holdg his hand wherever he is 爱一个人其实很简单，他让你流泪，让你失望，尽管这样，他站在那里，你还是会走过去牵他的手，不由自主。 第180章 主角与配角 从浴室出来我立在钢琴旁，环顾打扫整洁的房间，听到安德烈在洗衣房里愉快的口哨声，这种回家的感觉真好！我感到久违了的轻松和愉悦。自然，我的房间无论如何也没法和李白玲的豪宅相比，然而，我此刻的幸福感确实是在任何其他地方都没法获得的。 就像家的本质是爱而不是房子一样。真爱的本质源于内心，真的也不需要任何行为上的模式。 我知道自己在情感上是个贪心的人，不仅有精神洁癖，同时对情感真，善，美的诉求比较高。所谓曲高和寡，安德烈多少还是了解我的，我就算打算出轨都难以找到能让自己接纳的人。他知道我的底线，聪明的安德烈从来不去操心我和谁到底做了什么。 他知道我的心性，我绝对不屑去酒买醉，或者和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玩什么暧昧来排解失落感。我就算会去自杀都不会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上床。 抚摸着安德烈那尖尖的光洁的下巴，我说道： ——“答应我！安德烈，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把自己再糟蹋成那个样子了。” ——“你真的不再怨恨我了，原谅我了，宝贝？”安德烈看着我柔声地问道 ——“我还没决定呢！”我说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琳娜回来了，我一定比以前更爱她，更宠她，我要让她感觉和我在一起是最幸福的……”安德烈吻着我深情款款地说。 ——“又说你要宠我了？你不是说你把我宠坏了吗？你个没良心的” 想起安德烈的话，我委屈地说着 ——“琳娜，你回来了，我感觉就像我不经意间弄丢了宝贝，绝望地感觉永远可能也找不到它了，然而，又突然失而复得了。我真的一定要好好珍惜爱护你，我发誓，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了。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感受着安德烈温柔的爱抚，我感到自己对安德烈的爱，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渴望。 此刻的《我爱你》那是发自灵魂的呼声，绝对不是前戏的表演。 再高超的技巧还是技巧，和真情的表达永远不在一个段位上。 人们说嘴会说谎可是身体不会，心更不会！这是千真万确的。 我对安德烈的床上表现从来都是百分的评价。 然而，就算同一个安德烈，我都能感受到他在不同心理状态时表现出的差异。 我由此得出的结论是：在爱情当中，爱永远是主角，性永远是配角。 精彩的爱情是主次搭配的一场完美的表演。 在没有主角出场的爱情里，即使你添加了无数的配角，可是那永远是一场没有灵魂人物的闹剧。 在只有主角的爱情里，表演虽有深度，然而某些高潮剧情的缺失，确实会让人感到遗憾。 爱情的故事——唯有灵与肉的完美结合才可以奏响生命最华美的乐章，才能完美诠释人类这种最美好的情感。 第181章 的新住户 暑假期间，我们楼层的906迎来新的住户——一对中年的越南夫妇。 这对夫妇在市场上做生意，每天都是我们楼层最早出门，也是最早回来的人。 丈夫叫松。松的外表不像他名字那么伟岸。松长得身材瘦小，五官也很小巧，皮肤黝黑。在莫斯科和那些人高马大的俄国人比起来就显得他越发矮小了。松虽然外表其貌不扬，可是为人却特别温和友善。 妻子叫香。是一个很特别的越南女人。从她的外表判断，让人会觉得她像是来自大连的中国女人。香的皮肤白白嫩嫩的，五官长得也有些偏向中国人的瓜子脸，香的个子有168比她的老公还要高。 香是个愉快开朗的女人，每天总是笑眯眯地。她喜欢听歌，平时在厨房一个人就一边做饭一边哼着歌。 这对夫妻为人礼貌热情，和大家相处得很融洽了。 也许他们是中年人的缘故，或者是他们真的是老夫老妻气场相容了，人们似乎很容易忽略他们外表上的不般配，特别自然地觉得他们俩就应该是夫妻。他们有两个孩子都留在越南，夫妻两个在莫斯科努力打拼着。 相处一段时间，我发现松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对人真诚友善，吃苦耐劳。 香个性直率，开朗，乐观。尽管工作压力不小，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发愁。 我发现这对夫妻似乎从不吵架，甚至他们从不抱怨。 尽管生活不易，可是他们给人们的却是满满的幸福感。 在我的印象里这对越南夫妻就是美满的家庭的典范。 越南人对吃饭是蛮认真的，我之前只觉得中餐做起来比较麻烦，当我看到香做饭，那才叫大开眼界呢。起初，我还以为她要宴请什么人呢，后来知道，她做的就是家常便饭，这个使我对越南人的餐饮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我们这个楼层认真做饭的人还真不多。香来了以后，她几乎就独占了厨房。 有几次，安德烈想做饭可是等不到想结束她的“工作。安德烈好奇地问我，越南女人要给多少人做饭吃呀？她怎么做了那么多？我说就他们两口子吃。安德烈瞪着眼睛不相信地说，就她那个老公能吃得了这么多？ 谢尔盖结束了汉堡，赫尔辛基和圣彼得堡港口的差旅，又要张罗着去后贝加尔斯克和满洲里考察那里的铁路运输情况。看来他还想在铁路运输这方面再加大些力度。 这一次我真的对谢尔盖有些不满了。我向安德烈抱怨着谢尔盖的野心。 安德烈到说，从市场营销的角度上看，也只有中国俄罗斯这样的新兴经济体有这样的机会。谢尔盖的做法是正确的，市场机遇稍纵即逝。 我想起丹尼尔的话，和卡佳之前的抱怨。 哎！人在屋檐下，我也只能奉命行事了。 这几天我赶紧整理铁路运输的情况报告。 晚上我在电脑上查看谢尔盖发过来的邮件，不满地对安德烈说： ——“我看卡佳说得真对！谢尔盖要那么多钱干嘛？他还不如赶紧找个女朋友什么的，没事好去度个假。你说，这个月莫斯科谁不休假呀，他也去休假多好！也让我们都轻松几天。” 安德烈笑着说道： ——“我觉得他不是不想找，可能是找不着。” ——“我看也是，就他这工作狂的节奏，谁找他也是受罪。”我说 ——“我倒觉得是他在挑别人。谢尔盖的要求，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入他的眼的。” ——“他还挑别人，别人不挑他就不错了，谁愿意和这种人一起生活，就知道钻在钱眼里。”我一边读着邮件，一边和安德烈说着。 第182章 又见丹尼尔 ——“安德烈，你说谢尔盖还眼眶挺高的，这点是不是和大卫一样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大卫的女朋友呢？你妈都给他介绍什么样子的了？他还不同意？”我问安德烈。 ——“大卫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我们家人还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大卫喜欢什么类型的女朋友。” ——“什么类型的？” ——“金发碧眼，长腿高个子，就典型的好莱坞式的标准。”安德烈笑着说。 ——“有标准就行，我觉得这个标准倒也挺符合我的口味的，对了，亲爱的，你是不是也喜欢这个类型的？”我问道 ——“我喜欢你这个类型的”安德烈笑着说 ——“算了！你之前的女朋友哪个像我了？我觉得你下一个女朋友又会是其他类型的了。”我说 ——“我以前，没有固定喜欢的类型，不过，琳娜你放心，我下一个女朋友一定按照你这样的类型找！”安德烈笑着说。 ——“你找死吗？安德烈！” ——“哈哈……对了，你们知道谢尔盖喜欢什么类型的吗？” ——“不知道，也许他也喜欢他前任那个样子的！……他前任什么样子，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也不关心，不过，我们倒真关心，他最好别那么挑剔了，赶紧随便找一个算了。管她是谁呢！能带他去休假就行！” ——“哈哈！你和卡佳到真大方，他找个外星人和八爪鱼你们都觉得合适，最好他能去外星球度假，走个一年半载的……这个可怜的谢尔盖！” ——“哈哈……一点不错！” 我把满洲里转运货物的信息报告送到谢尔盖的办公室，遇到丹尼尔也在那里。今天苗条的丹尼尔穿了一身合体的名牌西装，看上去他又恢复了自己罗曼助理的角色了。 听我汇报完工作，丹尼尔笑着对我说： ——“琳娜，碰巧遇到了，今天中午请你吃个饭，总能赏光了？” 我一时不知道是该接受丹尼尔的邀请还是拒绝，看向了谢尔盖。这时丹尼尔看着谢尔盖笑着说道： ——“谢尔盖。琳娜已经三次拒绝我的邀请了，看来要琳娜接受邀请，需要你发话了。” 谢尔盖看了看丹尼尔，转向我笑着，没有说话。 ——“丹尼尔，你三次可都没说请我吃饭呀。你要是早说吃饭，我早就同意了。”我笑着对丹尼尔说。 典雅的法式餐厅里丹尼尔优雅地吃着蜗牛对我说道： ——“琳娜，这个需要趁热吃，你怎么还不动手呢？” ——“真的很美味，丹尼尔你今天请我就是来吃蜗牛的吗？”我问道。 丹尼尔抿了一口红酒，看着我笑着说道： ——“是呀，不过也可以顺便和你聊点别的。琳娜！” 我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不像真人的丹尼尔，听他继续说道： ——“罗曼对我说，他的所有投资中，只有你们清关公司是费用最少，回报率最高的。” ——“可以想象，清关公司真的不需要什么资金，我们既没有海关，码头，也没有飞机场和运输车队。真还不需要高额投资，也没什么可以亏损的。”我答道 ——“哈哈，是呀，基本上是无本生意，可是回报率却高的惊人。” ——“看似无本，可是需要的经营公司条件却是钱也买不来的。那需要特殊的关系才行。” ——“聪明！琳娜，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的姑娘。” ——“丹尼尔，你们在清关公司的投资，我觉得谢尔盖早就给你们赚回来了？” ——“我们赚钱还真不一定非要依靠谢尔盖！” 丹尼尔举起酒杯看向我。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丹尼尔转了个话题说到： ——“琳娜，你能和罗曼出差，怎么不想去参加他的晚会呢？你干嘛总距我们千里之外呢” ——“我不是不参加。丹尼尔，其实出差也好，参会也罢，我都是奉命行事。我和罗曼之间似乎差着好几个级别，所以，我觉得我真的和他没什么可交流的。”我说 ——“哈哈，你是说罗曼没有权利支配你？我开个玩笑，你别介意！琳娜。” ——“我只是觉得，我这个小人物，对罗曼没什么用处，他真也不需要亲自支配我做什么。”我说道。 ——“你可不要小看自己呀，琳娜！” 丹尼尔和我碰了一下酒杯，暧昧地看着我说道。 第183章 慈善拍卖晚会 谢尔盖的办公室里，急匆匆地谢尔盖问我，能不能周末代替他去参加罗曼拍卖公司的慈善拍卖晚会，他要去土耳其出差，这次他真抽不开身参加了。 我说，我就是一个中国部的经理，罗曼的什么晚会一向连一个中国人都没有，要我去做什么呢。 谢尔盖说：罗曼拍卖公司的好多客户，都是和罗曼有着业务往来的。他们也时常有些货物的发运。就连拍卖公司本身的拍品也是来自世界各地，这些都和我们清关公司多少有些联系。 谢尔盖无奈地说：其实，他也真的很头疼罗曼的那些聚会，可是每次还真的不能不去。清关公司转来转去，还总是要和那些圈子里的人打交道的。 我说，我又不懂什么拍卖，咱们公司的业务我也不全明白，去了就是一个摆设。 谢尔盖笑了说道。你以为我每次去都有什么用呀！我觉得那就是社交应酬，罗曼亲自点名要你替我参加的，我也推辞不掉了。你就去，琳娜，就看在他那里有鱼子酱的份上。 晚上，我接到丹尼尔的电话，他告诉我，周末他会派车来接我去罗曼的别墅。 我挑了一件深红色的长款连衣裙，决定作为参加拍卖会的服装，正在电脑上看论文的安德烈看到后，笑着说： ——“琳娜，你真是越来越重视罗曼了！” ——“我穿这个不好看吗？我买来可还没穿过呢，正好，周末可以让它亮相了。” ——“当然好看。琳娜，你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我就是认为你穿这个有点朴素了，象是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可不象参加那种慈善拍卖会呀！”安德烈说 ——“我参加就对得起罗曼了，要不是谢尔盖说让我去，我压根就不想去呢！”我说 ——“哈哈，罗曼这也就是碰到你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了。可能自己都不清楚，他怎么在你眼里就贬值了呢”安德烈笑道。 罗曼的豪车把我拉到公爵湖畔的一处别墅，进入高高的黑铁大门，我们的车在树木幽深的道路上穿行。最后来到一处庄园似的建筑前停了下来，给我开车门的是一位气质不凡的老者，满头银发，看上去有六七十岁，身穿黑色礼服，带着雪白的手套。他彬彬有礼地把我扶下车。我向老人家点点头，致谢后，跟着他走进了大厅。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大厅的房顶的挑高，简直像博物馆一样气派，我真的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大厅的右侧是一个环形上升的巨大的楼梯。我看这个楼梯，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门，来到五星饭店了。 这时，罗曼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一边走一边和我打着招呼： ——“哈哈，欢迎，琳娜，大驾光临！” 看着穿了一身标准黑礼服的罗曼。我忽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装束也确实有些不得体了。不过罗曼好像并未太在意，他仍旧礼貌地寒暄到： ——“琳娜，你今天特别漂亮！” ——“谢谢，罗曼，多谢您的邀请，您这里真是太棒了。”我说道。 ——“琳娜，我今天还会有更多的惊喜给你。”罗曼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和他来到大厅一侧的餐厅，看到足足有4米长的餐桌两端，雪白的台布上各摆放了一幅餐具，我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罗曼微笑着说： ——“琳娜，请入座，我们边吃边谈。” 这时一个年轻的男仆过来给我拉开椅子，我看着身穿黑色礼服带着白手套，模样清秀的年轻男仆，想起来谢尔盖说的，他一开始都不适应罗曼晚会的气派。 我们就坐之后，两个男仆，同时给我和罗曼呈上菜来。 看着精美银盘子里的佳肴，我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 我的全部思维，都在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餐桌另一头的罗曼，却胃口很好。他给我介绍着每一道菜品。 真的是典型的米其林顶级大厨的风格：分量不大，色香味绝佳。 我一边吃着，一边疑惑地问罗曼，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 罗曼笑了说道： ——“琳娜，没有什么拍卖会。不过，我今天邀请你来，倒是真想和你达成一笔交易。” 我品着咖啡。看着这个总是让我无法理解的罗曼。 第184章 罗曼的收藏（上） 丰盛的晚宴结束后。罗曼邀请我去参观他的收藏。 二楼整整一层楼的各个房间里，都是罗曼从世界各地淘来的各种藏品。 罗曼给我讲解着这些藏品的来历。我好奇地问罗曼，他搜集这么多艺术品，是出于欣赏还是为了牟利。 罗曼笑着说。他一边欣赏一边牟利。只要价格合适他就会把藏品拍卖出去。 ——“还真是一举两得！”我说道。 心里对罗曼的算计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那您有看错了，投资失误的时候吗？” ——“时常会有！不过，我觉得犯了错误是必须的，错误的代价太大，可它同样价值不菲。当然，你必须认清错误的价值！否则，付出代价却没有任何收获，这样的蠢人也只能是人生的输家了。” 我笑着看着罗曼，我对他的这个观点倒是有些认同。 我和罗曼边走边欣赏着他搜罗来的各色宝贝。 罗曼的收藏真的不限种类。除了常见的古董，珠宝，各种艺术品，甚至一些我无法归类的东西。 我对罗曼说，您真是眼光独特，这么独特的收藏我还第一次见到过。罗曼说：我欣赏一切有收藏价值的东西！ ——“琳娜，你知道收藏品和商品的区别吗？”罗曼问我 ——“这个，我还真的说不清楚。”我说。 ——“商品是一旦买入，价值就在下跌，而藏品可是会升值的。” ——“原来如此！” ——“琳娜，你在你们公司工作，你有什么具体的发展计划吗？” 罗曼转了个话题 ——“这个，我真没什么打算。我觉得我在莫斯科也许就是混日子，这里的仕途发展什么的都和我挨不上边，我就是一个在你们国家打工的留学生而已。”我回答道。 ——“琳娜，你说的职业困惑，我都能理解，你的想法也合情合理，可是，万一你有进一步发展的机会呢？你想不想尝试一下，不要浪费自己的才干？” 罗曼说。 ——“我看不到我有什么机会。”我笑了说 ——“琳娜，你想做你们公司的副总经理吗？这也许只是第一步，下一步也许会做到总经理。“罗曼说 ——“什么？罗曼先生，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我笑着说道， ——“我是认真的，琳娜！”罗曼还真是一脸严肃地答道。 ——“我不理解，您为什么这样想，我凭能力和经验都胜任不了这个工作，我甚至连我们清关公司到底都是怎么经营的都没概念。 我就是负责中国市场的那部分简单的业务，而且，我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完成谢尔盖下达的指令。 我觉得，我连单独领导我这个市场部的能力都不够，遇到很多事情处理不了，我就只会上报，等待总经理的决定。我真认为自己没资格觊觎公司的副总经理职位。”我说道。 ——“琳娜，你还真是个姑娘！也是，一般情况，男孩子总是高估自己的才干，女孩子总是低估自己的能力。 不过，我倒觉得你既然能看到这些，说明，你对自己的认知是非常到位的。这一点正说明，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罗曼笑着带着我继续看他的藏品。 ——“琳娜，你觉得我让你做副总，没有考虑过这些吗？你不要担心，我认为，这些业务方便的事情，没有人要求你马上就能胜任，你可以逐步适应！”罗曼说 我疑惑地看向他 ——“现在，琳娜，你告诉我你同意还是不同意？”罗曼问道 ——“罗曼，我对您的建议完全不理解！您是自己这么想的，还是和谢尔盖商量过的？ 我不知道，我们公司的副总是这么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做的吗？” ——“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的。你是我精心挑选的人选。” ——“您选人的标准是什么呢？” ——“是我的人，听命与我。” ——“您认为我是您的人吗？” ——“现在还不是，不过，我希望我们这次谈话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琳娜！” 第185章 罗曼的收藏（中） ——“我还是不明白！” ——“做我的爱人，琳娜，你同意这个条件，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们就可以共同计划下一步的发展了。”罗曼看着我说道。 我听了这话，比听罗曼说要我做副总还要吃惊。 我看着罗曼。他表情严肃，我真的不理解罗曼这样的人。 他说要一个人做他爱人，表情竟然如此平静，淡定！ 他真的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吗？ ——“罗曼，您真的没有弄错，您在和我讲什么吗？”我惊讶地问道 ——“琳娜，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且，我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这样我们才能达成协议” ——“我觉得这事，我们达不成协议!”我说 ——“你不要马上拒绝，给自己好好考虑的机会，再做决定，琳娜，你应该懂得自己面临的是什么机会！” ——“你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了呢？” ——“不是突然有的想法。琳娜，你可是我斟酌再三的人选，我希望你来做这个公司的副总，是希望你能最后来掌控这家公司。” ——“是您要掌控这家公司？” ——“哈哈，琳娜，可以说是我们一起掌控？” ——“可是，我无论经验和才干都无法担负起这个责任。” ——“这些技术层面的问题，我们都可以解决，目前是在公司的关键位置上必须是我的人。 ——“您的建议，我觉得实施起来会困难重重。谢尔盖会同意吗？” ——“这个不用你来考虑，你只需要考虑是否接受我的建议。 琳娜，你知道吗？谢廖沙最早是我推荐给董事会的。可是他上任以来似乎，更听命于董事长的。你问我有没有投资失误了，我觉得我对于谢尔盖的投资就算一种失误。他真的很让我失望。” ——“这个也可以理解！他是董事会任命的，当然，要对他们负责了。他也没有选择！我倒觉得谢尔盖很会帮你赚钱，这个不能算作投资失败呀？”我不解地说道。 ——“关键是，我当初费尽心机推荐他，可不是想让他仅仅和我公事公办的，他本可以帮我做更多，谢廖沙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可是他不想这么做。 琳娜，有些人很迷信自己的才干，以为靠此便可以掌控一切，哼！” ——“可我真觉得，我也许是最不合适的人选了，您可以找任何你信任的人来出任这个职位。” ——“谢尔盖管理的清关公司，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外人真的无法插手。而且，我了解谢尔盖，就算我勉强安插什么人进去了，那也会被他架空的，甚至挤走！目前，能让谢尔盖接受一个副总的人选，我觉得也就你最有可能了……他对你不仅仅是欣赏甚至有些偏爱！” ——“您觉得我这样一个傀儡真的有能力和谢尔盖来争夺公司的领导权吗？谢尔盖也会很容易地把我排挤掉！” ——“琳娜，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背后是我。如何帮你在公司立足，这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您让我出卖一个欣赏和信任我的人，告诉我这样做的理由！”我盯着罗曼问道。 ——“利益！琳娜，谢尔盖再怎么信任你，欣赏你，他都不会给你，我给你开的条件。” ——“可是当副总的条件太苛刻了！我有男朋友。” ——“琳娜，你喜欢你男朋友什么呢？我之前以为丹尼尔就可以把你拉成我们的人，不过，我看他没能做到这一点。 我想你男朋友也许未必能满足你内心的奢华。 这个丹尼尔不行，你男朋友做不到，谢尔盖也做不到。 也只有我有这个能力！我知道你需要什么。只有我可以帮助你成就你自己！ 谢廖沙让我失望了，这个错误的代价太大了，我的下一步投资必须要挽回我这次失误的损失，所以，这次我对将来替换他的人选要求相当苛刻，这个你也能理解。我希望那应该是一个我百分百信赖的人。” ——“委身与你，出卖谢尔盖，你打算给我开出什么条件呢？” ——“你可以开个价。琳娜！我肯定给你的，比你想象的还多” ——“您真觉得，我可以被收买吗？” ——“琳娜，所有人都会被收买的！就算法官，将军，总统也不例外！只要价格合理。” ——“那你直接收买谢尔盖不就完了，干嘛还这么大费周章？” ——“琳娜，你以为所有的人都有被收买的价值吗？我怎么会同谢廖沙谈条件，他有这个资格吗？难道我还要受那小子的要挟吗？哈哈，就算同样出钱，我倒是宁愿这钱送给女人。特别是给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花钱，我还真不太计较！” 罗曼傲慢地看着我说道。 ——“你给我花，我帮您挣来的钱，当然不会心疼了，更何况你要得更多。”我冷笑着说道。 ——“也许我的建议有些突然，你需要时间来考虑。琳娜，我不着急你马上做出回答！不过，我觉得，你最后还是会答应的，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罗曼说道，态度很是自信。 ——“不需要时间，再给我一辈子的时间答案也一样，我拒绝！” ——“人生没有那么多的选择，琳娜！” ——“为什么一定是我？”我冷眼看着他问道 罗曼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他看向远处，眼神有些若有所思，缓缓地说道： ——“因为谢廖沙！因为只有你能靠近他。 我认识谢廖沙三年了，在我晚会上从来都不缺美女帅哥，可我一直没有找到谢尔盖的软肋。 当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却差点误会了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你们清关公司里的女经理，除了你哪个不是女汉子的模样。 起初，我当时以为谢廖沙把你安排在身边是另有企图的。我以为也许谢廖沙觉得你连做秘书或是助理也不在行，才给了你一个什么经理的职位。 后来，我发现你还真不仅仅是长得漂亮那么简单。 哈哈，和那些可以作为商品的美女比，你还真是收藏品级别的！ 看来谢廖沙的口味还真挺刁钻的。 再往后，知道你有男朋友，我才确认，你和谢廖沙之间的关系不象我猜测的那样。 尽管如此，那个严肃的让下属们害怕的谢廖沙从来对你却是一向宽容。 凭你在公司的作用和谢尔盖对你的认可，你是唯一有可能被谢尔盖接受的副总的人选，你还问我为什么是你吗？ 嘿嘿……琳娜，选择你的是谢尔盖不是我！” 第186章 罗曼的收藏（下） ——“我要是不接受呢？”我问。 ——“这是个聪明的问题。琳娜，你觉得你们清关公司真的是在挣钱吗？哈哈，从你的角度上是，可是，他们做的哪一件业务是完全合法的。 你还记得那个阿塞拜疆人？最近，你见过他吗？ 谢尔盖做的生意本质上和阿塞拜疆人是一样的。只是手段更高明而已。 既然，我提利的方面不能打动你，那就说说弊的一面。 你以为我和你讲完我的计划，你不接受，你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吗？ 你和阿塞拜疆人不会去说理，那你觉得谢尔盖的清关公司会给你说理的机会吗？” 罗曼的话让我心里一惊，是呀，那次事件以后，我似乎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个阿塞拜疆人，难道？也是，罗曼他们是不会允许他再给公司造成威胁的。 他就这么静静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你也想杀了我？”我问道。 ——“哈哈，琳娜，你想哪里去了？我可不是杀人犯，我只是为你的前途担忧，你不做副总，这个公司也就没你适合的位置了。”罗曼说道。 ——“明白了，送我回家！我明天就不去上班了！”我说。 ——“琳娜，你什么时候走我说了算！”罗曼有些恼怒地说道。 我们来到罗曼收藏的一副盔甲的前面。 罗曼看着那副盔甲语气和缓地对我说道： ——“琳娜，不要意气用事，你好好想想利弊。谢尔盖绝对不是什么天使，真用不着你这么维护他。我也不是魔鬼，你是一个我很喜欢的姑娘，我真的对你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的话都听进去，再做决定！” 我看到盔甲旁的台子上有一把锋利的短剑。那把剑大约一尺长，窄窄的剑身尖尖的剑头锋利无比。我拿起来看着。 罗曼看向我继续说着： ——“琳娜，商场如战场，我只是一个生意人。我只是想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已。你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牟利，你就要遵循牟利的规则，这对所有人都适用。 不信，我们打个赌，你看看谢廖沙会不会维护你。” ——“您的话说完了吗？说完了，请送我回家！”我说道 ——“你不用着急回去，我这里房间多的是”罗曼说 ——“请你送我回去！”我厉声说道 我用手试了试那把短剑的尖端，罗曼看着我，不说话。 我把短剑在脖子上轻轻蹭着，罗曼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送我回去！”我说道。 罗曼有些惊恐地说道： ——“把它给我，这个可不是你该玩的，这剑是杀过人的。” ——“是吗？这我到想试试。”我冷笑着看着罗曼说。 我的红裙子的左肩是一排细细的带子。突然，我用短剑挑断了一根。对罗曼说： ——“看来它还真挺锋利的！” 我把短剑的剑锋顶在自己的喉咙上，垂下眼睛语气坚定地说： ——“让我现在就走！” 罗曼盯了我半天，声音紧张地说道： ——“琳娜，你可千万别乱来！你不要误会呀，你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要是需要，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你……你可真是个固执的丫头！不过，我还是希望尽快听到你的答复。” 罗曼叫来那个老者给我备车。 我临走时把短剑递给了罗曼，看到他似乎长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短剑放回了原处。 坐在车里，我心还在发抖，经过我们总公司那气派的办公大楼。看到那威严，庄重的大厦让我有了太多的联想：莫斯科有多少这样看上去文明，光鲜的公司的背后，都隐藏着那么多令人不齿的行为。 他们对外刀光剑影，你死我活地掠夺金钱；对内剑拔弩张，不择手段地争权夺利。 就连我这么一个小人物都难以幸免。 我真对他们所崇尚的事业不敢恭维了。 第187章 辞职 周一早晨，我躺在床上不起。 安德烈笑着说，琳娜今天可是周一了，你不怕上班迟到了吗？ 我闭着眼睛说： ——“嗯……我不想去上班了，安德烈！我想辞职，换个工作！” 安德烈高兴地说： ——“那就马上辞职，陪我答辩完了，你再找工作。” ——“嗯!嗯！……就这么定了”我答应着 下午我陪安德烈去研究生办确认他答辩的事情 。安德烈在路上高兴地说： ——“亲爱的，你还真是要辞职呀。我以为你就是说说呢。” 从研究生办回来，我接到丹尼尔的电话。丹尼尔问我打算什么时间再去他们办公室，罗曼在等我的回复。 我告诉丹尼尔，我等谢尔盖回来就去辞职。他们不用担心，我今天就没有去上班。丹尼尔好像被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安德烈笑着说，怎么连丹尼尔都知道你要辞职了，谢尔盖还不知道呢？ 周三在谢尔盖的办公室里，见到满面春风的谢尔盖，看来土耳其的差旅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他看到我笑着问道： ——“有事吗？琳娜！” 我把辞职报告递到了他眼前。谢尔盖接过来看了一遍，满眼疑惑地问道： ——“琳娜，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要辞职，我能不能问一下原因？你这申请里可没写理由呀” ——“没有原因，我就觉得自己该走了！”我说 ——“琳娜，这可是件严肃的事，你觉得我是不是需要搞清楚呢？你有什么困难，或是需求就直接说出来。”谢尔盖看着我问道。 ——“你转告罗曼，我自己辞职了，他不用费心了，公司里的一切都和我没关系了。” ——“罗曼？”谢尔盖瞪大了眼睛问 ——“是的，罗曼，这就是原因。您不用纠结我的去留，谢尔盖，我觉得离开也挺好的，安德烈还一直说我这个工作太危险呢。”我说 ——“琳娜。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上班。具体情况，我会搞清楚的！怎么说，我还是这里的总经理。谁去谁留是应该由我说了算的。罗曼还没有权利在我的公司里发号施令。”谢尔盖一脸严肃地说道。 ——“好。我等您让我离职的通知！” 我对谢尔盖笑了一下，转身离开时，看到谢尔盖皱着眉头似乎在查看手机上的通讯录。 安德烈去教授那里了，我一个人在宿舍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罗曼那里受了刺激，我好像一点精神也没有，除了安德烈我似乎连人都不愿意见到。 看到罗曼的来电，我没有去接，我觉得自己连同他讲话的精力都没有。 丹尼尔的电话第三次打来了，我实在听那铃声太吵人，接通了电话： ——“琳娜，罗曼说你怎么这么不冷静，辞职对你来说真的损失太大了？生意嘛，可以坐下来慢慢谈的。你的表现太不成熟？” ——“丹尼尔，告诉罗曼，我和这家公司任何联系也没有了，他想让谁当什么不当什么都不关我的事。我和他没什么好谈的。我就是和猪睡觉也不会和他上床的！”我激动地喊完挂断电话。 一回头看到安德烈站在我身后。 安德烈满脸诧异地走到我面前问道： ——“琳娜，你在和丹尼尔说什么？罗曼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突然要辞职了？你告诉我。琳娜？是谢尔盖逼你辞职的吗？……” ——“这不关谢尔盖的事。是我自己想走的。我不想在这家公司继续做下去了，你不也希望我离开这家公司嘛！我现在真的想离开了。”我说道，对安德烈笑了笑 ——“谢尔盖要你离开得对吗？”安德烈问 ——“我把辞职报告给他了，他还没批呢，不过，我觉得早晚也会批的。”我说 ——“那罗曼是怎么回事？告诉我亲爱的！你的话我都听见了，告诉我！罗曼都向你说什么了？”安德烈扳着我的肩膀问道。 看着安德烈那激动的眼神，我不想让他担心就说： ——“没事，亲爱的，罗曼也没把我怎么样！他就是说了些可笑的建议，呵呵，你不用担心。我就当笑话听就完了。” ——“琳娜，谁给他们的权利这样？他们凭什么让你辞职？这些都违法你知道吗？”安德烈怒不可遏地说道 ——“算了，安德烈！在莫斯科还讲什么法律呀！我们躲着他们不就完了吗?你不要生气了，我都不生气了。反正这个工作也挺累人的，我也正不想做了呢”我说。 ——“琳娜，你给公司做了那么多，谢尔盖他不应该这样对你！”安德烈喊道。 ——“算了，我真也不想和他们计较了，离开他们我心静！”我说。 第188章 冲动的安德烈 ——“我去问问谢尔盖。我看他给我怎么解释？”安德烈怒气冲冲地转身出去了。 我没拉住安德烈。看着自己穿了一身睡衣，也没办法跟着他。 坐到床上我心里想：由他去，安德烈反正也是白跑一趟，就连谢尔盖也不太清楚我辞职的具体原因呢！ 安德烈就算兴师问罪，可是，谢尔盖也没什么罪。辞职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我还真不愿意当着他们两的面，把罗曼的那些话都说得清清楚楚呢。 就让安德烈去，反正谢尔盖也能对付他。最好他回来就知道，事已如此，何必纠结我辞职的原因呢。我这样想着…… 这个安德烈，他那瑞士人的思维是跟不上莫斯科的节奏的。 他所处的环境一贯是法制和人权优先的。 我甚至从来都不敢和安德烈说我们公司的真实业务内容。至于我所经历的那些人和事，想要让安德烈理解确实是有难度的。 性情耿直而又孤傲的安德烈其实从未真正了解莫斯科。 他几乎没有看到过莫斯科残忍阴暗的一面。他也感觉不到自身的优越感和他习惯了的特权。 他天真地以为这个世界就是那个样子。 谢尔盖的电话打过来了，语气有些急迫： ——“琳娜，安德烈来了，问我为什么要你辞职。我说你提出了辞职我还没批准呢。 我也想弄明白琳娜为什么突然提出辞职。她只说和罗曼有关。 琳娜！罗曼那里我去电话了，他甚至对你要辞职感到同样不理解。 我还想既然这样，就先把这事放一放，我们以后在处理。 可是安德烈来了，他要了罗曼的地址，我看到他怒气冲冲地好像要去找罗曼了…… 琳娜，你到底和罗曼有什么争执了？安德烈怎么这么大火气？” 谢尔盖的话让我震惊。 我告诉谢尔盖我现在就联系安德烈，让他不要这么冲动。 谢过谢尔盖，我拨通了安德烈的电话，电话是通的，可是没人接听。 我拨了四，五遍之后，觉得事情不妙！ 我开始给罗曼打电话，罗曼挂断了我的电话。我给丹尼尔打电话，丹尼尔也不接我电话了。 我知道了，安德烈一定是见到罗曼了！！！ 想到罗曼他们的做事风格，我不禁毛骨悚然。 我打电话给谢尔盖。 谢尔盖问：安德烈找罗曼做什么？我和罗曼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谢尔盖：我和罗曼之间的事，我以后告诉你，我也没有和安德烈细说。 只是，安德烈听到我在电话里跟丹尼尔说转告罗曼《我就是和猪睡觉也不会和他上床！》的话。 安德烈追问我，我告诉他，罗曼也还真没有伤害到我。可他不听我的…… 我想他可能去找罗曼理论去了。罗曼是个讲理的人吗？ 我真的担心安德烈的安全！此刻，我就是联系不上他们了。 谢尔盖说：《原来如此。这也就怪不得安德烈了。要是我，恐怕也会去的！ 现在我们最迫切的是要找到安德烈，确认他的安全，我现在就联系罗曼。让他冷静一下。》 谢尔盖让我等他电话。 过了一会儿，谢尔盖回电话说：《罗曼告诉他，根本没有见到安德烈！》 我打安德烈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坐在窗前，想着怎么能救出安德烈。我穿好衣服，再次拨通谢尔盖的电话说： ——“安德烈我一直联系不上，罗曼也不接我的电话了，谢尔盖，我求您一件事。请你务必想办法转告罗曼——他提什么条件我都同意，只要他放过安德烈！” 第189章 营救安德烈 谢尔盖听完我的话说道： ——“琳娜，你不用太担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安德烈。我想安德烈伤害不着罗曼，罗曼也最多就是让他吃点苦头，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我会动用一切关系找到他的。” 我给安德烈的教授打去了电话，说了安德烈的情况。 安德烈的教授非常吃惊也非常气愤。他说再怎么样莫斯科也是一个有法律的地方，他不允许那些流氓这样对待他的学生。 他打电话要他的参议员朋友帮忙找到安德烈。 刚和教授约好一起去瑞士大使馆，接到了谢尔盖的电话，他开车来我们学院了。 见到谢尔盖我有些感动了，真没想到谢尔盖会这样帮我。 谢尔盖载着我和教授去往瑞士大使馆。 路上谢尔盖说，在警察局和fcb的系统内都找不到安德烈。 我怕安德烈还在罗曼保镖的手里。这个也是我最担心的。 谢尔盖说他已经通过他们公司董事长传话给罗曼，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目前就是要让罗曼知道，我们都清楚安德烈在他那里，这样他就有所顾虑了。 安德烈的教授对谢尔盖说，他要亲自找罗曼要回他的学生。 他还可以通过媒体和司法部质询罗曼。 我们来到瑞士大使馆。这里的一秘汉斯是大卫海德堡大学的同学，安德烈经常去大使馆就是找他。 安德烈的教授原来也是海德堡大学毕业的，他和大卫的导师是同学。安德烈之所以来我们学院留学，就是因为要就读他的研究生。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安德烈的导师对他那么偏爱了。 谢尔盖也没想到，他在这里能遇到海德堡大学的同学，大家说起来到一见如故。 他们安慰我说，有他们在要我不用怕，无论做什么一定要把安德烈救出来。 我们把安德烈失踪的情况向汉斯说了，他说他们立刻通过外交部向莫斯科当局要人。 他向大使通报情况后就和我们一起去找安德烈。 谢尔盖打通了尤里的电话，让他转告罗曼谨慎行事。 我们通过各种渠道不断地向罗曼施压。 远在苏黎世的大卫打来电话，他求汉斯找到罗曼在海外的资金关系，让罗曼明白一旦安德烈有什么不测，罗曼一定要付出代价。 谢尔盖告诉汉斯，说罗曼和阿尔法银行关系密切。他可以了解一下罗曼集团的海外资金关系。 没过一会儿，谢尔盖接到了朋友打来的电话，说罗曼主要的合作方是瑞士银行，德意志银行，和英国银行。 汉斯说这些银行大卫都很熟悉。 教授告诉我们，他的参议员朋友已经直接打电话给罗曼，让他不要为难安德烈。 这时，汉斯接到大卫的电话说，阿尔法银行的总裁答应给罗曼去电话帮安德烈求情。 所有的机构都查不到安德烈的踪影，我们决定直接去罗曼的公司看看。 这时安德烈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我们来到罗曼的办公室。 豪华的办公室里，别说罗曼，我们连丹尼尔都没有见到，只有秘书接待了我们。 她说罗曼早就离开了，至于安德烈她说自己根本没有看到，也不了解任何情况。 教授和汉斯都警告了秘书，让她转告罗曼约束自己的行为，否则会为其付出代价的。 我们回到停车场，周末的晚上罗曼公司空荡荡地停车场里，我一眼就看到了安德烈的雷克萨斯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我指给他们看。 这时谢尔盖接到了尤里的电话，告诉我们安德烈在移民局。 第190章 谢尔盖的决定 我们驱车来到移民局。在门口见到尤里，他好像专门在这里等谢尔盖。谢尔盖和尤里留在那里交谈着。 我，汉斯和安德烈的导师被领到一个房间。 没过一会儿，工作人员把安德烈带了进来。 满脸不服气的安德烈，见到我们有些惊讶。 我拉着安德烈的手看到他好像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我问安德烈，罗曼他们有没有为难他？ 安德烈说：他去找罗曼，可是没有进到办公室里就被保安给拦住了。他正在和保安在那里争执，恰巧遇到罗曼要出门。 他向罗曼喊着——警告罗曼离琳娜远一点！ 罗曼急着出门，让保镖先把安德烈关起来。保镖们倒没怎么为难安德烈。后来他就被带到移民局了。 这时，谢尔盖进来了。 他说：安德烈在这里等待处理。他去罗曼那里吵闹了，罗曼就有指控他的理由。 假如安德烈是俄罗斯人，那么也许关押两天也就放人了。可是，安德烈是外国人。如果罗曼揪住不放，凭罗曼的关系给安德烈盖个黑章驱逐出境是有可能的。 现在，从法律上讲，移民局要是公事公办，所有的外交途径和司法手段也都无权干涉。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再对罗曼施加影响力让他放了安德烈。 下一步如何处理安德烈，就看罗曼的态度了。 我们找到了安德烈，看到他没有什么大碍，大家都安心了不少。至于下一步如何处置安德烈，目前，也真没有什么人能够左右罗曼了。 汉斯和教授都已经尽力了。和他们告别后，我坐在谢尔盖的车上对他说： ——“是我害了安德烈！安德烈马上就要进行论文答辩了，如果这时安德烈被遣送了，那么几年之内他都无法进入俄罗斯。他的学业和前途都要毁掉了。 谢尔盖，我求你转告罗曼，让他这次放过安德烈！他的所有要求我都满足！只要安德烈能顺利进行答辩，我什么都答应他! 安德烈只是一时冲动。他不会真正威胁到罗曼的。安德烈确实是一个正直单纯的人，他对我特别好，他真的不应该遭受这样的结果。 都是我不好，我本来不想安德烈知道罗曼的事。要是知道能被安德烈听到，我绝对不会跟丹尼尔那么说话。我都后悔死了！ 我原本打算辞职，就是为了大家省去所有的麻烦。 可是，我却给安德烈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安德烈要是被遣送了，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琳娜，我一直想知道，你和罗曼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谢尔盖盯着前方车窗问道。 我把那天去参加罗曼慈善拍卖会的经过，详细地向谢尔盖叙述了一遍。 谢尔盖手扶着方向盘，一直看着前方，认真地听着我说的每一个字。 当我说到，我用短剑威胁罗曼才离开那里的时候，我看到谢尔盖双手用力地抓着方向盘，眉头紧锁，眼神相当阴沉。 听完我的话，谢尔盖发动了汽车，看向我说道： ——“是丹尼尔！琳娜，我被他们利用了。” 我看着他。谢尔盖继续说道： ——“我要去土耳其出差的日期，只有丹尼尔知道。然后，我就收到了罗曼的晚会邀请，正好是我不在的日子。我就安排你去了！琳娜，是不是那天你们吃饭你又拒绝了丹尼尔的邀请了？” ——“是的，那天丹尼尔说周末请我去公爵湖坐游艇，我没接受。” 谢尔盖把我送到学院，他看向我，语气坚定地说： ——“琳娜，你回去安心休息，我现在就去救安德烈！” 整整一夜，我盯着手机，根本一点睡意也没有。 我在床上呆呆地坐到天亮。忽然门开了，安德烈走了进来。我想站起来，可是我的腿根本不听使唤。 安德烈走到我身边，轻声地说道： ——“我回来了，琳娜！” 我用手抚摸着安德烈的脸，想要确认他真的回来了。 ——“是谢尔盖，他把我送回来的”安德烈说。 第191章 我们是朋友 我给谢尔盖拨通了电话，感谢他把安德烈送回来了。 谢尔盖在电话里说道：要安德烈专心准备答辩！他还记得最早是安德烈帮他翻译德语信函的，这个交情他可一直都没忘记…… 那次见到安德烈，他也很喜欢他，也很希望能和他成为朋友！ 最后，谢尔盖说到，琳娜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就应该相互帮助的嘛，他祝愿安德烈答辩成功，一切顺利！ 我这是第一次听谢尔盖说和我是朋友！更没有想过他把安德烈也当做朋友！ 谢尔盖只是在我们第一次讨论安德烈翻译的德语信函时提到过他。之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谢尔盖有关安德烈的任何评价。倒是安德烈对这个谢尔盖总是念念不忘的，没少谈论关于他的话题。 其实，直到那次情人节他们才算彼此正是认识了。我还真不知道谢尔盖是如何看对安德烈的，这个我好像也都没怎么在意过。在bj时，谢尔盖刚一提起安德烈就被我打断了，这也让我再没有机会了解谢尔盖对安德烈到底是什么印象。 他们是朋友吗？这个我不敢确定。 不过，凭我的直觉安德烈好像还真没把谢尔盖当朋友看待。 不仅如此，安德烈不经意间表现出的针对谢尔盖的敌意和猜忌也是令我一直很郁闷的一件事。 平心而论，谢尔盖有关我们是朋友的言论让我多少有些意外。要说和谢尔盖交往的人可真不少，不过，在我所接触的人当中，我到没发现谁和他是那种纯粹质朴的朋友关系。 至于我自己，更是从来没想过，要和作为领导的谢尔盖成为朋友！ 在我的观念里，朋友关系必须是平等的？ 可是我和谢尔盖是不平等的上下级关系！ 一直以来我对谢尔盖的了解都局限在工作层面。我欣赏他完全是因为他那出众的领导能力。和对待我们所有人的公正态度。 说实话，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一辈子在这样的领导手下工作。在以后的岁月里我经历了各式各样的领导，可是没有一个能和谢尔盖相提并论的。 然而，认可一个好领导和认可一个好朋友的标准可是有区别的。 谢尔盖自身极佳的修养和优雅的风度，就算第一眼见到谢尔盖的人也会对他有很好的印象。安德烈说他很有魅力，这个我没有去深究，不过，我还真没听安德烈这样评价过别人。 我承认，自己对谢尔盖的谈吐很是欣赏。然而，这些似乎还不足让我们成为朋友！ 此外，我觉得和一个不熟悉的人做朋友，这个好像有些违背了我对朋友的定义。 那朋友关系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想，朋友应该是彼此熟识，可以交心的那种关系！ 我不熟悉谢尔盖吗？我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谢尔盖的私生活对于我们大家都是个迷。不要说我，就是安东和卡佳也几乎不了解他的情况。 我和谢尔盖从来就很少有私人话题内的交流，更谈不上交心，这也就是我们不能称其为《朋友》的真正原因！ 我只是无意间知道他会德语和喜欢中餐。除此而外，我对于谢尔盖的其他品味，情趣，好恶几乎是一无所知。 就连和他打了三年交道的罗曼都没有找到谢尔盖的软肋一样，没有人能真正了解这个言行一贯无懈可击的谢尔盖。 我就更无法猜测他的心里诉求和预判他的底线。以至于，我怀疑谢尔盖的真实人品是否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完美，也就更就没有想过，和谜一样的谢尔盖交朋友了。 我觉得在我们公司里，很多人都会和我有着相同的感受：谢尔盖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有些神秘莫测。所以，我主观地认为，谢尔盖在我们公司里是没有朋友的。 后来，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神秘的谢尔盖却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放下电话，我对安德烈说：谢尔盖还说喜欢你呢，他都不知道你不喜欢他！ 安德烈说： ——“我可从来没说过不喜欢谢尔盖！这个谢尔盖给人的感觉可不仅仅是讨人喜欢这么简单！” 安德烈还问我工作的事。 我说： ——“祖宗呀！你能不能少管点闲事。只要你通过答辩了，罗曼就是永远不让你入境了，我都不管了。我们公司死活由他们去。你这几天全力以赴地去准备答辩。你要这次答辩通不过，我看不用罗曼，大卫第一个就会来收拾我的!” 安德烈的答辩进行得非常顺利。 答辩之后，我和安德烈宴请他的导师和汉斯，感谢他们一直以来为安德烈所做的一切。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安德烈来俄罗斯留学，都是他哥哥大卫一手安排的。 我们学院的副院长也就是安德烈的导师是在海德堡大学取得的经济学博士学位，他的同学也是大卫的老师，如今是海德堡大学的经济系主任，是他向自己的同学推荐的安德烈。 现在，我明白了，安德烈留学为什么没有去莫大或者财院而是选择我们这样一个学院了。 此刻，我想起了达里克说的话：安德烈他们家把他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对自己说——在安德烈的生活中看来只有我的出现是个意外。 第192章 公司的变动 周一接到总公司开会的通知。 我这几天就关注安德烈的答辩了，至于其他的，我真的不太在意了。 特别是我的工作，我真不很上心，我想以后遇到罗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打交道了。我还没有机会和谢尔盖对这些进行沟通呢。 总公司的会议室里，各个部门的经理都到齐了。 十点整，丹尼尔和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走进了会议室。 这个中年人在会议上宣布了董事会的决定：谢尔盖辞去了总经理的职务，由他来接任清关公司的总经理。丹尼尔出任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 消息一宣布，大家都十分震惊，纷纷在下面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我看向丹尼尔，他今天真是踌躇满志，一身笔挺的名牌西装，仰着他尖尖的下巴，坐在总经理的旁边，傲慢的眼光看向同事们。 大家都散去了，只有我呆呆地坐在会议室里。 一切都清楚了！ 我终于明白那天谢尔盖让我回去休息，他说把安德烈救出来的语气为什么那么肯定了。 这个罗曼，这次这么轻容易就得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一切，全因为我！ 我真不该接丹尼尔那个该死的电话：如果安德烈没听到我们的谈话就不会去警告罗曼！谢尔盖更不需要为了搭救安德烈而做出这样的抉择！ 是我给了罗曼要挟谢尔盖的机会。我让罗曼看到了谢尔盖的软肋。 谢尔盖以辞去总经理的条件让了罗曼撤销了对安德烈的指控。 比谢尔盖辞职本身更令我没想到的是，谢尔盖居然能为此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真的没有义务这么做！ 谢尔盖说我和他是朋友。可是，在此之前，我甚至对谢尔盖的真实人品都不了解。我还真没把他当朋友！谢尔盖和我之间也绝对没有那种两肋插刀的交情。 罗曼说我没有必要维护谢尔盖，他甚至打赌说谢尔盖绝对会为了自己而牺牲掉我。 事实情况却是！我不仅没有能维护谢尔盖，而最终让谢尔盖做出牺牲的人正是我！ 公司外的咖啡馆里，我拨通了谢尔盖的电话。 谢尔盖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他先问我安德烈的答辩怎么样？ 我告诉他，我们学院又培养出一个博士了。就凭这一点，我们大家都该感激他。 我说，我还打算见到他之后，问一下今后怎么对待罗曼呢。看来罗曼这次赢了，在我的帮助下，罗曼赢得如此完美！ 我对自己的愚蠢感到无地自容，我真的非常自责。 我问谢尔盖，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谢尔盖开玩笑着说：辞职可是你先提出来的，我只是效仿一下。 我带着哭腔说：谢尔盖，我真的没想到会连累了你。我不能原谅自己。我不配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我辞职和你辞职的意义完全不一样，莫斯科对于我不是什么久居良园。我就是打工混日子，真不是非要做这一份工作。 可是，这个工作对你是完全意义不同的，它关乎到你的职业生涯，前途命运。你这样做的损失太大了。 谢尔盖说：琳娜，你是一个好姑娘。你的人品和才干我都十分欣赏。可是，我已经两次让你落入了危险的境地。我心里真的很愧疚。 罗曼那里如果我不让你去，你就不会受到罗曼的威胁，安德烈也不会去找罗曼。这些都因我而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和罗曼之间的争斗一直都在，可是不该把你搅进来。这个对你和安德烈真的不公平。 琳娜你不要自责。罗曼觊觎清关公司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和罗曼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只有我们两人清楚。罗曼对公司早晚是会有行动的，他选择我身边的人，不是你也可能是安东或者卡佳。这些都不是你我能控制的……可是保护你们却是我的责任，更不要说是我连累了你和安德烈！ 最后谢尔盖笑着说：不要担心我，琳娜！我也已经五年没休假了，哈哈……我真的也想好好让自己放松一下。 我们是朋友对吗?是朋友就不要那么客气了。 我说：谢尔盖，我们是朋友，是生死之交的朋友！ 第193章 身心疲惫 一堆人在排队等着见总经理。卡佳也不在自己的工位上。 我把辞职报告放回了背包里，想着别和大家凑热闹了，我的事反正也不急。 走廊里迎面碰到了丹尼尔，我想走开，可是丹尼尔拦在了我面前笑着说到： ——“琳娜，我这几天正想找你谈谈呢！一直忙得没抽出时间来，你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我看向他，心里想我之前怎么会觉他还蛮可爱的呢？是不是我脑子坏掉了？ ——“我是来交辞职报告的，其实，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尊重新来的总经理，你早就知道我辞职了，我想他也一定知道的。不过，我觉得还是露个脸比较好，否则，他会觉得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呢！”我冷笑着说。 ——“哈哈，琳娜！你还真耍小孩脾气。谢尔盖走了，正是你出头的机会。只要你能帮我，我觉得，用不了半年你就可以做到我的位置了。”丹尼尔笑着说道。 ——“你想过半年把这个总经理也赶走？”我问。 丹尼尔靠近我皱皱眉，小声地说道： ——“琳娜，我可一直把你当朋友。实话告诉你！其实，罗曼对这个清关公司并不是很上心的，是我在一直劝他看清这个公司的价值。他之前对谢尔盖太宽容了。要不是罗曼最近一些大投资的项目都在亏损，他才不会这么关注这个清关公司的效益呢。目前，接替谢尔盖的这个总经理也是董事长找的临时人选。他是否能胜任，我看谁也说不好。 琳娜，我要做总经理，我保证你的待遇肯定比你现在的要好得多。” ——“多谢了，丹尼尔！我觉得要是你新提拔一个中国市场部的经理，这样对你更有利！”我说道。 丹尼尔把我往走廊的边上拉了拉，他看看周围小声地说： ——“说实话，我还真佩服谢尔盖，你看他这个清关公司有一半都是外国人。他跟这群长得奇形怪状的人打交道心里也没障碍！我可受不了他们！那个日韩部的崔经理，我都不知道他每次和我说话的时候，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的。 琳娜，我们一起真的是大有作为的。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我还真不想让中国人来做你现在的职位。” ——“我就是中国人!”我冷笑着说。 ——“琳娜，我们可一直把你当自己人！和我共事不会让你失望的。”丹尼尔暧昧地说着 我真的没有兴趣和这个丹尼尔再纠缠下去了，看着他的眼睛，我故意表情鬼魅地说道： ——“丹尼尔，作为一个女人我和谢尔盖共事，可不是为了钱！” 听到这话丹尼尔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冷笑道： ——“我还真没想到，谢尔盖居然有这么大魅力！” ——“告诉你!我们都认为谢尔盖魅力无穷！” 我笑着对丹尼尔甩一句，转身向公司的大门走去。 辞职回家，我躺在床上感觉特别困倦。 从上次出差回来就和安德烈争吵，之后的离家出走，再往后就是和罗曼的谈话，辞职的决定，安德烈出事，接下来忙着安德烈答辩，还有谢尔盖辞职……这一个多月来我身心真的也疲惫到了极限。 我休息了一周可是，情况似乎没有得到缓解。我感到心烦乏力，胃口也极差。 安德烈担心地说，要我去医院看看。 我觉得自己到是哪里也不痛不痒的，心想可能是这一段时间太过焦虑了，也许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第194章 金环之旅 看到我一直萎靡不振的，安德烈决定带我去旅行散散心，我们计划坐游轮看看俄罗斯着名的金环小镇。 初秋的俄罗斯就像一位迷人的俄罗斯少女一样美得不可方物。 我们来到着名的“金环三镇”。 第一站是谢尔盖耶夫镇。这座小城建成于14世纪，是莫斯科卫星城市之一，也是离莫斯科最近的金环城市。谢尔盖耶夫镇是俄罗斯最神圣的地方，每天无数虔诚的东正教徒前来朝圣。 俄罗斯有一句古话说:“没有正义之人就不能解决问题，没有圣徒就没有城镇。” 说的就是谢尔盖耶夫小镇。 我和安德烈在这里努力探寻着俄罗斯民族的精神所在。 接下来是着名的弗拉基米尔小镇。公元1108年弗拉基米尔大公在此建城。1157年发展成为弗拉基米尔--苏兹达利公国的首都，这座小镇的历史比莫斯科历史更加悠久。 弗拉基米尔人杰地灵，拥有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这里还是着名的十八世纪俄国的大军事家苏沃洛夫大元帅的故乡。 安德烈对这位让敌人“闻风丧胆”，欧洲公认的“常胜将军”崇拜得无以复加，他告诉我苏沃洛夫所着《制胜的科学》一书是军官和士兵的囊中宝物。 最后一站是最令我陶醉的小镇——苏兹达里 如果说，莫斯科是俄罗斯的心脏，圣彼得堡是俄罗斯的大脑，那么苏兹达里是俄罗斯的灵魂。这里是金环中最美最梦幻的的一个城市，享有“童话城市”的美称。 苏兹达里-俄罗斯的灵魂——真的是名副其实，这是一座四季都优雅如童话般的城市，这里的格调永远是清新，自然，真诚而质朴的，在这里你才会体会什么是真正的——岁月静好！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古老的文化氛围给我的感觉太过凝重了，还是初秋的节气有些悲凉，或者是由于我最近精神不佳，反正在愉快的旅行中我总是有些情绪不稳定，时常有些伤感，只有靠在安德烈温暖的怀抱里，我才觉得安详和平静。有一刻我甚至想和安德烈永远留在这远离尘嚣的醉人小镇。 自从我从李白玲家里回来以后，安德烈还真是比以前更宠我了，答辩结束后，我一直身体不好，他似乎在全身心地照顾我。 在回程的途中我们乘坐的游轮并不颠簸，可我就是开始晕船。 我闭着眼睛靠在安德烈怀里，听到大卫打来电话。 尽管，我听不懂安德烈在说什么，可是我的名字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是的！安德烈结束学业了，他其实应该和秋思一样计划回国了，他之所以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完全是由于我。 安德烈迟迟不回国，这肯定对他的工作安排有影响，就凭这一点早就让大卫和他父母对我不满了。更不要说安德烈因为我，还差一点葬送了他这几年在这里的学业！ 我想安德烈的家人已经对我印象“好的不能再好”了！ 我劝安德烈无论如何，先回家一趟。他的工作安排要紧 。安德烈说他不着急，这是答辩完了，如果他答辩时间当初就定得再晚两个月，他们家里人也早就没什么话说了。我目前的健康状况他是绝对不放心离开的。 我没有精神和安德烈争辩。 心里想，也许安德烈和我一样，他在尽力逃避我们面临的问题。 他之前没有申请提前答辩就是在拖延时间！ 可是，他已经毕业了，难道想在我们学院住一辈子吗？ 安德烈不是我，也不是金丽和张云鹏。莫斯科真的不适合安德烈。他有自己的使命，自己的人生。 第195章 无语问苍天 看到安德烈见我难受那揪心的样子，我笑着说： ——“没事的。我可能就是最近事太多，有些神经过于紧张了，最多就是内分泌失调了，我都……” ——“亲爱的！你不会？……我看你还是回去查一查！”安德烈盯着我说道。 ——“什么？”我看着安德烈奇怪的表情，一时没明白他要说什么。 ——“琳娜，你可从来不推迟的！”安德烈满脸认真地说道。 ——“啊！怎么会？”我觉得安德烈的猜测有些可笑。 ——“怎么不会？”安德烈说道 ——“要真是那样，安德烈，我就杀了你！” 我说道，心里想这好像不可能，安德烈想象力怎么越来越丰富了。 不过，看到安德烈的表情还是让我有心担心了。 在我和安德烈的关系中，我一直是百分百依靠和信赖安德烈的。 这就是那天我连达里克要数的是什么都不认识的原因。 和安德烈同居一年多，他是怎么做的，我几乎都不知道，也从来没关心过。 安德烈可能也觉得这件事，他和我这个白丁也没什么好讨论的。 药店里女售货员详细地给我们讲解怎么使用试纸。 看着试纸上清晰的两条线，我真的发蒙了，疑惑地看着安德烈。 安德烈点点头说：一点没错，亲爱的，你还说我胡说呢。 我真的一时反应不过来，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安德烈搂着我说： ——“别怕，亲爱的，有我呢！” 有安德烈有什么用？他能改变目前的情况吗？——我心里想着。 我之前说要是果真如此我就杀了他，可是当这事真的发生了，我似乎真还顾不上去和他算账了。 这个小东西来的可真是时候！ 偏偏是在我们的生活面临最严峻的挑战时刻来赶考了。 安德烈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我不吃饭的原因了，他在晚上查了一堆资料，开始计划给我买他认为我需要的东西吃。 我木然地坐在床上，想着自己所面临的一切。 从心理上讲，尽管我非常爱安德烈，可是我还真没有勇气嫁给他！ 安德烈的成长环境和我的相差太远了。就像安德烈在莫斯科找不到他发展生存的条件一样，我在瑞士也不具备这些。 我一直对安德烈的家庭很排斥。我想这种排斥是相互的。 我似乎能感觉到安德烈的家庭对他未来妻子有着自己的期许和要求。尽管，这些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上来，或许，安德烈的婚姻对于所有人来说似乎还很遥远，所以，他们家对此也没有什么太具体的想法，更没人会重视他现在和谁交往。可是无论如何，从安德烈的家庭对安德烈的安排就看得出来，他们是不希望安德烈找我这么一个没有任何社会根基的中国姑娘的。 如今，我们的现状是雪上加霜！ 最现实的问题是，我没有工作，安德烈的工作还没确定。 这个时候，我们怎么去生存还不确定，哪里再有精力去抚养一个孩子？ 原本有着大好前程的安德烈，难道要带着一个无法自立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回家吗？他将面临什么样的生活压力？他还有多少精力去职场上拼搏？ 就算我到了瑞士，不是本国公民的我，没有任何社会福利。 我甚至连语言关还没有过，就更不要讲找工作了。 再有，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我能去做什么工作呢？ 安德烈的家人看到我如此拖累安德烈，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我呢？ 也许有的女人会选择用孩子来要挟一个男人，可是我却对此有些不齿。 好活赖活都是活，为什么一定做那么让自己都看不起是事呢？ 难道女人只有这一条活路吗？假如果真如此，我宁愿不在这个世界上苟活了。 我们回到中国，情况会和去瑞士也差不多。 安德烈在中国一下子真还找不到可发展的空间。 我带着孩子也不可能在中国找到理想的工作。 那我妈妈对安德烈的态度，也绝对不会比安德烈的家人对我的态度更好到那里去，也许还会更坏！ 我自然无法忍受我妈妈这样对待安德烈。那我和家里的矛盾就很难化解了。 就算不考虑外界因素，我和安德烈作为父母，我们真的合格吗？ 我几乎连做饭都不会，根本从未尽到妻子的责任，就更别说做母亲了！ 安德烈也是房无一间的，目前连工资收入都没有，他有什么条件做一个父亲呢？ 我们又能为孩子提供什么样的生存条件呢？ 留在莫斯科，那我们可真成了国际难民了！！ 带着孩子，我们也无法继续住在学院里，只能出去租房子。 照顾孩子，我自然无法工作，安德烈在这里做什么呢？难道去开出租车吗？ 三个人的消费，我们怎么负担？我们也不是莫斯科人享受不到任何国家的补贴。 我们怎么支撑起一个有孩子的家呢！ 这个孩子会马上把我和安德烈拉入困境！而且这种困境绝对不是我们一两年就能摆脱的。 就算不考虑物质上的匮乏，我们甚至连他的国籍都无法确定。 难道给他一个俄罗斯的国籍吗？让他将来自己融入到父母都不熟悉的俄罗斯的社会吗？ 我们还真能驾驭这种奇怪的家庭组合吗？ 天地之大看来还真没有这个孩子的容身之处。 第196章 艰难的抉择 安德烈这几天弄了一些我需要进补的东西来给我吃。 说实话，我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我每天不仅不想吃饭，还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看来这个孩子和安德烈一样，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我推开安德烈送到眼前的盘子。把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困惑告诉安德烈，他默默地听完，说道： ——“琳娜，孩子是上帝给我们的礼物！” 我似乎看出来安德烈的态度了。 在金丽房间里。我求金丽陪我去医院确认一下。 金丽两口子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惊讶得不行。当我说起，有不要这个孩子的打算时。 张云鹏满脸遗憾地说：太可惜了！琳娜！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我告诉他们，这个孩子的出现太意外了。我们确实没有这个准备。 金丽特别同情的看着我。 第二天，金丽来到我们寝室，问我到底有什么打算。我说我有些担心安德烈的态度，他似乎认为我们该接受这个孩子，可是，我们的现状真的叫我们很为难。 金丽坐在我身旁吞吞吐吐地说： ——“安德烈说，孩子是上帝的礼物一点都没错！反正我和张云鹏是不会拒绝礼物的。 琳娜，我想说，我只是一个建议……我一厢情愿的，你不要和我生气……我只是觉得，你要是不要，真的太可惜了……昨天我对张云鹏说，如果有可能，我到特别想收养他们的孩子！你猜，张云鹏怎么说的？他说，金丽，我可从来没想过收养别人的孩子……不过，要真是琳娜和安德烈的孩子……我还真的挺喜欢的，你问问他们。我们不论将来有没有孩子，都会对这个孩子好的。他让我来问问你们俩，能不能？……” 看着满眼期待的金丽，她的话倒是让我觉得，是不是这事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呢？ 我半开玩笑似地把金丽的意思告诉了安德烈。正在桌子前看书的安德烈听完我的话，把书往桌子上一摔，激动地跳了起来，他两步来到金丽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 安德烈的举动把我和金丽都吓坏了。 我想安德烈也不好意思冲金丽太发火，他盯了金丽足足有十几秒钟喊道： ——“告诉你老公，要想养孩子自己生去！” 金丽被安德烈说得满脸愧疚，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拉了拉安德烈笑着说道： ——“金丽，就是开玩笑，你还真生气了！” 安德烈看着我，没再说话，满脸不高兴地又坐回去看书了。 我对金丽说： ——“安德烈那脾气，你都看到了，我觉得我这个孩子的脾气好像也不小，谁要有这么个孩子也真够操心的了。” 金丽看向我不好意思地说： ——“琳娜，安德烈的心情我理解，要是张云鹏遇到这事我看他也得发火。是我太想要这个孩子了……其实，张云鹏就担心安德烈不同意，他没拦住我，我还是来找你们了。” 看到安德烈刚才的反应，我想这事我和安德烈是没得商量了，我只能自己决定了。 送走金丽，我正在想着怎么背着安德烈尽快解决这件事。 大卫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正在气头上的安德烈居然第一次和大卫吵了起来。 我看到安德烈最后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可能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看安德烈还在那里沉思着，晚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我走过去，想安抚一下他。安德烈转过身来，满眼深情的看着我说道： ——“琳娜，亲爱的，我们结婚好吗？” 我没想到安德烈会在这个时候向我求婚。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靠在安德烈的肩上我对自己说：安德烈他值得我爱，他值得我付出的一切！ 第197章 他也许非常漂亮呢 我说我害怕，要金丽陪我去医院去做检查。 到了医院我坚持让安德烈在车里等我。我和金丽去看医生。 我详细问了手术的过程。大夫说，我这是刚刚怀孕，当然越早越好。 金丽有些不舍，可是，我对这个还没成型的小东西似乎还没什么感情呢！ 安排好日期，我叮嘱金丽千万瞒住安德烈。金丽无奈地看着我说道： ——“琳娜，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姑娘，怎么这么有主见呢！” 我心里知道，我不是有没有主见，而是，面对这件事，我好像已经认真到了不敢有感情因素的地步了。 我知道哪怕一丁点不理智的想法都会有不可挽回的结果。 我这几天几乎压制了自己所有的情感，我必须百分之百地理性处理这件事。 我不和安德烈商量，因为，我已经发现，安德烈其实根本无法理性面对这件事了。 在车上我告诉安德烈，大夫说一切都好，让我三天以后自己来复查就行了，不需要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 天真的安德烈相信了我的话。 把安德烈打发出去给我买吃的了，我和金丽来到了医院。 安德烈开车来接我，还奇怪地问，今天我们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我身心疲惫到了极点，连回答他话的力气都没有。 回到寝室，我躺在床上想着怎么和安德烈交代这件事。 安德烈坐在我身边关心地看着我。我定了定神，告他我刚才去做什么了。 安德烈听了我的话表情吃惊到了极点! 他睁着惊诧的眼睛，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不敢看安德烈，把脸转过去，慢慢地和他讲我们必须要打掉这个孩子的理由。 安德烈一直静静地听着。 我说完了，还是不敢看他。 安德烈默默地转身，低着头走到窗前，我看着他把手臂扶在窗框上，头靠在手臂上，一言不发！ 我看着他痛苦的背影说道： ——“安德烈，你要恨我就恨！我是没和你商量。我知道这样不对！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可是，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能让这个孩子拖垮你！ 我这样做，我就是怕你知道心里有负担，你不知道就没法阻拦我了，这样你就不会对这件事有什么责任。 我自己决定这么做的，一切由我一个人负责…… 现在好了！我们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原本，我们就没有要孩子的计划，我们真的没什么损失！ 上帝觉得这个礼物太贵重了，他又把它收回去了。” 安德烈一动不动地听着我的话。我继续说： ——“你还在怨我吗？亲爱的！ 你要生气，就冲我来！ 没有人强迫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别人没有任何责任，包括你！ 我决定了的事，你还真拦不住！安德烈……” 安德烈转过身，走过来坐到我面前。 我紧张地看着他。 安德烈看上去并不愤怒，甚至看不出他生气，他拉起我的手，凄惨地笑了笑，语气平静地说到： ——“琳娜，你想过没有？他也许非常漂亮呢！” 我看着安德烈那双蓝的发亮的眼睛里有着这个世界上我见过的最深痛的惋惜。 我盯着这双眼睛，看着看着……之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198章 住院 无力地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安德烈微笑的脸上欣慰的眼神。我看着雪白的被罩，我意识到，自己好像不是躺在宿舍里。 感觉自己虚弱的几乎都动不了。安德烈抚摸着我的脸说道： ——“宝贝，你感觉怎么样？” 我有些迷惑自己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医院，亲爱的，告诉我，你现在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安德烈关切地问道 ——“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哀伤地说道 ——“别想这个了，亲爱的！你自己都保不住了，哪里还保得住孩子。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琳娜！你可算醒了。这次真把我吓着了。”安德烈满眼心疼地说道。 原来，那天的话还没有和安德烈说完我就晕倒了。 我被送到了莫斯科最好的一家私立妇产保健医院。在这里我已经昏睡一天了。 我住的单间，面积不大，可却明亮温馨。桌子上还摆了一束可爱的鲜花，让人感觉贴心和悦目。我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让我感到舒适安心。 我握着安德烈的手想和他说话。可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心里异常的感伤，眼泪不经地流了下来。 安德烈一边给我擦着眼泪，表情似乎特别轻松地说： ——“琳娜！大夫都说了，就你现在的体质真的不适合怀孕的。 你太瘦弱了，先把自己吃胖点，再想别的！ 我可不想我儿子长的像菲戈尔那么瘦。 就你现在的体质，你到想留住他呢，他也未必愿意在你这里待着！” ——“我怎么了？”我问道 ——“大夫说，你身心受的刺激太大了，体质太弱就晕厥了，你需要好好调理呀，亲爱的，你的体质可真让我担心！”安德烈吻着我的手说。 ——“我……”我想说话，安德烈打断我说道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也什么都不要想，亲爱的！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护士来给我输液，我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睁开眼睛，安德烈问我想吃什么。我真的什么胃口都没有。 安德烈问不出来都有些急了。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吃。 昏睡到下午醒来，安德烈看到我醒了，告诉我，他知道我要吃什么了。 没过一会儿，安德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碗鸡蛋羹！ 他高兴地说，这个我总该吃一点。安德烈把碗端到我眼前恳求地说，哪怕就吃一口也行。 我没胃口。真的不想吃！侧开脸。 可是安德烈还是坚持要我吃。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怒火，挥手把碗打翻了。看着被我打翻到地上的滚烫的鸡蛋羹和碗，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烫着安德烈了，心里一阵难过。 安德烈看看我，一声不响地去收拾了。 说实话，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做？看到收拾完回来的安德烈，我说道： ——“亲爱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安德烈抚摸着我的头发，满眼无奈地说道： ——“你不吃东西身体怎么会好呢？” 这时吉娜我的主治医生进来了，吉娜是一个40左右岁的布里亚特女人。 身量不高，体态结实，看到那熟悉的东方面孔，我的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吉娜特别和善，认真地询问我的情况。 我问她，我到底怎么了？ 吉娜说，我其实什么实症都没有。就是身体虚弱，她给我一直在补充营养剂，不过，我还需要尽量吃东西。这样才能恢复。 吉娜对安德烈说： ——“她没什么大问题，你不用这么紧张。这几天我看你都没好好睡觉。你可真能熬！不过，真不用太担心了，你自己也需要休息。” 听到吉娜的话，我看向安德烈，他确实看上去有些憔悴。 不知道是不是吉娜医术高明，还是我真的没什么大病，我的体质恢复得很快。 但是，我发现和我的体质在恢复相反的是，我心里的疾病似乎开始发作了，失子之痛给我精神上的创伤其实远胜于身体上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经意间就和安德烈过不去。甚至蛮不讲理。 安德烈这次真是发誓不和我计较了，他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总是怜惜地看着我。 我有时都对自己的胡搅蛮缠感到吃惊，安德烈居然都能忍受。我发火的时候，连自己都讨厌自己了，他却好像比我自己都能原谅我的无理取闹。 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我的身体基本上复原了。 我告诉安德烈，我要出院，安德烈说还是听听大夫的话。 吉娜给我做完检查说：完全可以出院了。 安德烈问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吉娜笑着说：她治好的病人都没有后遗症。如果打算再要孩子半年以后就可以计划了，不过，吉娜摸着我的腰笑着说： ——“琳娜！就你这还不到60厘米的腰围可不行。你的体重至少要再增5公斤。当妈妈可是有代价的！” 吉娜转向安德烈笑着说： ——“你得看着她吃饭！坚决不要让她节食，你可不能什么都由着她。做父母可不能那么任性啊！” 第199章 为了所有爱你的和你爱的人 出院回家，向教授请假，说这个月没办法准备论文了。 教授倒是不着急我毕业。他让我安心休息，说一个月时间不够可以再加一个月。 俄罗斯院校研究生的学费是交给导师的。导师们要是没有研究生也就没有这项收入了，这也就是张云鹏的导师从来都不着急他毕业的原因，看来我的导师也差不多。 不用学习也没了工作，我一下子变成了我们学院里最闲的一个人了。 原本和我状况一样的安德烈却好像没怎么闲下来。 一向吃喝简单的安德烈这几天总和金丽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我该吃什么。 我对安德烈说，他不用总惦记我吃什么了。我们在家方便随时去吃食堂和餐厅。他该去好好健身了，我这三周已经把安德烈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安德烈说大家都说，我需要加强营养，俄国的饭菜满足不了我的需求。 我笑着说，谁说俄餐没营养了？你看看他们都长得多壮实呀，我尽量多吃一点就没问题了。 这次，安德烈似乎不认同我的看法了，他说我真的需要特殊饮食。 我担心安德烈，要他去健身，安德烈似乎更担心我该如何进补。 他这几天对我该吃什么都着迷了。他问完金丽，问越南人，还跑到韩国人那里请教去了。 我又担忧起他的工作来。我这个状况安德烈也真没心思考虑他的事情了。 看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脸，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尽快好起来，我把自己弄得弱不禁风地也连累到了安德烈。 还真是应该强迫自己吃东西，其他的身外之事我必须强迫自己不去想。 反正他也毕业了，回去哪里还能就找不到一份工作呢。 我也没必要太过担心了，我自己安慰自己，不想让忧虑的思绪来影响心情。 早晨，下着小雨，秋天的莫斯科让我感觉越发阴冷。 吃完早餐我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的几乎没有注意安德烈一直在忙活什么。 睁开眼睛已经快傍晚了，看到安德烈坐在我身边看书，他看到我醒了，笑着问道： ——“亲爱的，你饿了么？” 我笑了，心里想我这一天就睡觉了，那还会感到饿呀。 安德烈扶我起来，神神秘秘地跑出去了，一会儿他端过来一碗热汤。 好像是鸡汤。我喝了一口，有些药味但不难喝。 安德烈认真地看着我问道： ——“这个口味你能喝得惯吗？” ——“还行，有点甜我觉得有人参的味道，你从哪里弄来的？”我问他。 ——“这个是那个越南邻居想帮我做的，她说你正需要喝这个。” 哈哈，人参鸡汤，看来这几天安德烈没少到处取经，都知道做这个了。 我也想自己尽快好起来，努力喝了一大碗。 安德烈看到了，他以为我喜欢喝，高兴地吹着口哨去洗碗了。 听着安德烈的口哨声 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目前的状况还真没人能让安德烈离开我，包括我自己。 安德烈的这种心里他的家人可能也知道，可是他们的感受就和我完全不一样了！ “龙女”！还真让玛利亚一语成谶了。 如今我自己都感觉到对安德烈只是个负担。安德烈为了爱在付出，那我的爱呢？我为他做了什么？以爱为名，绑架安德烈让他为我做出牺牲。 尽管安德烈说过可以为我赴汤蹈火，我难道要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吗？这就是我对安德烈的爱吗？ 假如换位思考，我觉得安德烈的父母，大卫和玛利亚对我的态度也是有道理的。 不用说别的，造成安德烈和他们家里这么紧张的关系，我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目前，我确实对安德烈的前途发展是一种羁绊。 牺牲一个爱我的人，无论是我的良心还是我的尊严都不允许这样做。 更何况这个让我牺牲的人是我最爱的安德烈。 晚上，金丽过来了，拿了些中药给我，我奇怪她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 金丽笑着说，这是安德烈问她要的。不是她送的，是安德烈买的。 看着那一大堆补药，我心里想安德烈可能真的急了，所谓病急乱投医，安德烈之前对中医压根就没概念，现在怎么一天到头给我弄这些呢。 我发誓让自己尽快好起来，对了！和我一起好起来的还有安德烈，只有我好了他才能释怀。 我知道他其实对我的意外怀孕深感愧疚。尽管，他从未在我面前提到这个，但我仍然能感受到他那种深深的自责，他目前不遗余力地为我做的一切，是他想对此做的补偿。 我也确实不能用这种糟糕的身体状况把我和安德烈都搞垮了。 琳娜，你必须变得强壮起来，必须要强壮到能够不依赖任何人，这样你才不会是任何人的负担! 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安德烈，为了所有爱你的和你爱的人! 第200章 奇怪的汤 安德烈从健身房回来看到我要去洗衣服，他一把夺过来说他马上要去洗衣服，我干嘛非要着急自己去洗呢。 我觉得好笑，自己又不是病入膏肓的，真也不需要这么养着。 再说，我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安德烈让我坐着，他去给我弄鸡汤去了。 这个鸡汤我都喝了一周了，每天安德烈让我喝三次，他每次都像我喝药一样，盯着我把它喝完。 我有些好奇，他这是做了多少呢？他怎么做的呢？ 我来到厨房看到他和那个越南的香说笑着从一个大锅里盛出一碗，放到小锅里煮着。 香把那个大锅放到了厨房的冰箱里。那个大蒸锅不是我们家的，我想一定是香借用给他的。 香一抬头看见我笑着说道： ——“琳娜，我觉得你的气色真的好多了。看来我这个汤还挺管用的。” 安德烈回头看到我笑了一下，去洗衣服了 我坐在厨房等着我那必须喝的宝贝汤。 我对香说，真的谢谢她了，每天都帮我做汤喝。 香说，哪里用每天做呀，一次做好了冻在冰箱里，每次给我热一碗就行了。 再说，每次都是安德烈在弄，她只是贡献出一个大锅来。 我说，我都喝了一周了，这需要多少只鸡呀？香看着我笑了笑迟疑地问道： ——“安德烈告诉你这个是鸡汤吗？” ——“他没说，我喝着像，好像里面还加了些中药。”我说道。 ——“哈哈，他没告诉你，是怕你不喝吗？”香笑着问 ——“这不是鸡汤？”我有些奇怪。 ——“是鸽子汤！”香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 ——“啊！？他从哪里弄来的？”香的话让我真的吃了一惊。 ——“是松帮他从越南人的市场上买的，嘿嘿……”香对我眨了一下眼睛。 ——“他从哪里知道的要做这个？”我不解地问。 香说，我从医院回来那两天安德烈就和金丽还有香和松商量给我做什么吃的。 香说他们都没想到，安德烈会接受大家的建议，他们还以为老外都不信这个呢！ 说实话，就连我自己都怀疑安德烈会弄这些东西给我吃，我觉得他似乎对东方的饮食都排斥，就别提什么食补了。 再说吃鸽子在莫斯科还真挺有风险的。看来安德烈这次还真信他们的话了。 我告诉香这个汤我喝完就不要再做了，我完全不用再这么进补了。 香说安德烈买了六只鸽子，里面的人参是安德烈向韩国人买的，其他的药是金丽给弄的，他求香帮他做好了一大锅，够我喝一个月的了。 香接着笑着说就连他老公松都说，越南人里可没象老外这么宠媳妇的。 最起码，越南媳妇都必须做饭呀！ 这个安德烈可真让他们都长见识了！ 开朗的香问我： ——“你们结婚多久了？” 还没等我回答，她自己就接着说： ——“没事的，你们都年轻想要孩子有的是时间呢。你老公又高又壮的，我看你就是太瘦了，你好好吃饭，就能胖起来。我生孩子之前也不胖，你看看我现在。哈哈，我老公还说呢，我们家怎么也得有个人胖呀……” 香当时比我大十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人生负担最重的时候。 可是，从她那每天都是愉悦的表情上，你似乎一点也看不出生活对她的刁难。 香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十二岁，小女儿九岁，都在越南的爷爷奶奶家里，香也想念他们，经常和我念叨孩子们的情况。 松的生意没有张云鹏那么挣钱。但是瘦小的松从来都任劳任怨地努力经营他们的事业，有的时候我看到松在沉思，也许他也在感叹生活的不易。可是，他从来没有发过牢骚，对发生的每一件合理的或是不合理的事情似乎都能够理性地面对。 当时，我还不明白香的可贵之处，以为这是她性格就这样。后来，见过太多太多比他们生活优越得多的怨妇了。 每当看到那些怨妇我就想起那个叫香的越南女人来，她所承受的生活的重压该有多少呀！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生活，也没埋怨过松。 这是一个女人多么难得的品质呀！ 松和香有着人类最美好的品性，他们幸运的在人海中相遇了，最终走到了一起，更幸运的是，他们觉得应该牵手彼此走完一生并且无怨无悔。 毫无疑问松和香是幸福的夫妻。 他们象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好夫妻一样相濡以沫，相互扶协地生活，恩恩爱爱，知足感恩。 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一样。可是他没说幸福的夫妻都一样。 什么样的人能成为幸福的夫妻呢？，这个连托尔斯泰也不敢下定论！ 香把热好的汤帮我盛出来递给我，好奇地问我： ——“琳娜，你不要孩子，你婆婆生你的气了？我看安德烈对你这么好，你是怎么想的？你不喜欢孩子吗？……还是你怕生孩子会变丑呀？呵呵……” ——“我们没结婚！”我看着香说道。 ——“啊？那你们各自还有自己的家，还是怎么的？你们为什么不结婚呢？”香不解地问道 ——“我们都没成家，也都没有其他的感情。”我回答道，不知道怎么和香解释。 第201章 “相濡以沫”和“相忘于江湖” 香和我们的成长环境太不一样了。 在他们那个越南的小村庄里，婚恋观是简单而质朴的。 她不理解世界上其他环境下人们对家庭要求的差异，更不理解每一个个体对家庭诉求的不同。 香和松也在莫斯科，可是他们的思维其实和这个城市的观念是脱离的。 我倒是真很喜欢他们那种田园牧歌式传统的心里认知。 可是，我毕竟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生活在要应对来自社会的各种挑战的复杂的环境中。 我周围人的观念和他们的差异太大了。 我周围的人，包括自己都无法承袭那种古老的美德了。 我也无法保证什么人能够摆脱现实的挤压和诱惑。看似太多的机遇，实际上是太多的不确定。 我想假如二百年前我遇到安德烈，那我们对我们关系的构想可能很自然地就选择了婚姻。 就算有些亲属关系的不和谐可是，这并不影响我们过着自己男耕女织的生活。 我们足以应对我们简单的生存要求。 那时的我也许不会写调研报告，但是我会学会烤蛋糕！ 安德烈也不会纠结是不是要听从大卫的安排。也许他还会回家向我炫耀说，他今天砍伐的木头又比大卫的多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时也许最让安德烈费心的就是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 我真的不乞求荣华富贵，我只希望能和所爱的人相守到老。 然而……目前这一切对我和安德烈来说已经是奢望！ 爱情是浪漫的遵循理想原则，而婚姻是现实的遵循社会原则。 当这二者发生冲突时势必会有一个被牺牲掉。 《庄子·内篇·大宗师》：“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有人说过：“相濡以沫”，或许令人感动；而“相忘于江湖”则是另一种境界，选择放弃强烈的感情来换取平稳的生活，这或许需要更大的坦荡、更淡泊的心境。 我真的不是不想和安德烈相濡以沫。可是如今我发现，原来能够相濡以沫竟然是上天的恩赐，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情况下，只能选择——相忘于江湖！ 第202章 苹果园 我的身体复原了，不工作到是有太多的时间去找导师准备论文了。 我几次想和安德烈说他下一步的打算，可是总没有勇气去碰触那个话题。 安德烈也似乎和我一样不想说这个，他好像把更多的精力都释放到健身馆里去了。 深秋的莫斯科，一如既往地迷人而又恬静。 玛丽绍尔要去苹果园写生，她问我去不去。 我大概知道我们学校的苹果园的位置，应该在游泳馆的后面。不过，我一直没有去过那里。 去年，看到玛丽和罗莎，子梅他们采摘回来一些青苹果做果酱，觉得蛮好玩的。 当时，我忙于工作却一直没时间去果园里看看。 玛丽说，他们上个月就去摘苹果了。如今，不知道还能不能摘到了。她喜欢果园里那些树木秋天的色彩主要想去画画的，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我想画画我就免了，我再把美景都画糟蹋了。不过没摘过苹果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梗。我倒很想去那里看看。 周末，叫上我们楼层的人，巴沙，艾德里斯，罗莎，玛丽绍尔，金丽还有香加上子梅和勇一起去往苹果园了。 和我一样第一次来这里的还有香。 香惊叹我们学院怎么有这么大的腹地，她都不知道这里也是我们学院。 我说我倒是知道，可是就是从来都没到这边来过。我只知道这里叫苹果园，可是，具体里面有什么就不清楚了。 金丽说她还是几年前来过呢！就觉得这里挺荒凉的，常有野猫和野狗什么的，她一个人都不敢过来。 我们走进铁网拦着的苹果园，这里还真像金丽说的那样看上去很是荒凉，要不是了解情况，一般的人会以为自己来到了郊区的荒野上了。 园子基本上是无人照看的景象，地面上满是杂草，只有一条不太明显地踩出来的小路通向果树林。 果树林也不是长得很规整。果树更是没人打理，几乎就像野生的苹果树林一样。 这里倒是有玛丽喜欢的旷野的自然风情，她找了一个地方开始描绘她的美景了。 我们在林子里搜寻着苹果，我发现似乎落到地上的苹果比树上的要多。 这里的苹果长得绝对和我们在商店里看到的苹果不是一个概念的。 不仅个头很小似乎还都是青绿色的，闻着就酸的要倒牙了，我捡了一个有些泛红的苹果尝了尝，果然是酸的要命。而且，咬开苹果的表面很快就被氧化变成了褐色了。艾德里斯说这是因为苹果的维c含量高造成的。 金丽说这里的苹果吃起来口感不好，不过做果酱可是很好的选择。 树上的苹果的确不是很多了，罗莎说上次他们来还比较容易摘，如今，只剩下高处的苹果了，大家都够不着摘了。 就这样也不是每棵树上都有苹果了。 我们在林中找寻苹果，一旦发现有看上去可心的就招呼大家一起来摘。 我觉得我们发现苹果的过程似乎比摘苹果还让人激动。 突然，巴沙发现了一个大的苹果树上有不少很大的苹果，他兴奋地指着那里让我们看。 我们看到树上的苹果确实感觉不小，可就是太高了，我们根本摘不到。 安德烈爬到树上想把苹果弄下来，可是还差得好远。 他开始使劲地摇着那树上的枝条，苹果居然被他摇了下来。 大家高兴地笑着去捡拾掉下来的苹果。 这时我抬头看向树上的安德烈，他穿着敞开的黑色夹克衫，黑色牛仔裤，黑色旅游鞋，和他那一身黑色对比的是他身体本身鲜亮的色彩，湛蓝发亮的眼睛，栗色的微微卷曲的头发低垂在他那俯视着大家的白净的脸上。 安德烈用他那有力的臂膀使劲地摇着苹果树，看到纷纷落地的苹果，无比开心的笑容洋溢在他的脸上。 我没有想到安德烈此刻的形象居然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了。 安德烈跳下树来，他帮我捡拾着地上的苹果。我们把摘到的苹果重新筛选了一下，大约有一半的苹果被我们丢弃了。 回到宿舍大家开始做果酱。 我听着金丽和玛丽给我传授的各自的秘诀，也和安德烈开始鼓弄着。 这时才发现，我们带回来的苹果对于做果酱来说还是太多了。 我足足做了三天才把我们的原料用完。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我自己每天不停地吃果酱，也逼着安德烈陪我吃，安德烈倒是对自己参与做的果酱很给面子，居然也把它抹到面包上吃了不少。 安德烈说，他觉得我们做的果酱比买的好吃。对此我也有同感。 也许，我们做的果酱没有添加防腐剂，或是我用的糖料比较少，反正我觉得它的口感更清新比买来的果酱更符合我的口味。 从那以后我就有了只喜欢吃自己做的果酱的毛病了。 第203章 琳娜的决定 晚上我们在寝室里看书。 安德烈的妈妈打来电话要和他视频。 他同意了，我看到坐在电脑旁的安德烈几乎不怎么说话，听着他妈妈在那边唠叨着。 我走到电脑边，看到索菲有些气恼的神情，和安德烈一脸的固执。 我心里想，这个安德烈别看我们同岁，可是他的生活阅历却比我简单得多。 在莫斯科这三年，我一直在工作，安德烈呢？他只是在来莫斯科之前在他父亲的事务所实习了几个月，还同时在学习俄语，本质上讲他一直就是个未出校门的学生，他对现实社会的残酷了解的太少了，他确实急需要补上这一课。 我看见屏幕的另一端索菲看到安德烈那倔强的态度有些伤心了，她叹了口气，看向别处，不做声了，安德烈看着他妈妈也不说话。我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在问安德烈有关回国的具体打算。 我凑到屏幕前向索菲打招呼，索菲看到我有些惊讶。 我笑着对她说，放心！我明天就让安德烈买票回家！ 索菲看着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笑着重复着那几个关键的词：明天安德烈买票回家！我保证。 索菲听到这个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有些激动地说到: ——“谢谢你了，琳娜！” ——“不用谢我，你们都是为了安德烈好，我也一样，我爱安德烈！”我笑着对索菲说道。 ——“琳娜，你是个好孩子！”索菲说。 我回头看着满脸惊讶的安德烈对索菲笑了笑退出了镜头。 索菲这下似乎来了精神开始高兴地和安德烈说着，好像在向安德烈确认我承诺他回去的事，安德烈吃惊地看着我几乎都顾不上和他妈妈说话了，我指了指屏幕让安德烈先把和他妈妈的视频进行完。 安德烈应付完了和家里的视频，关上电脑后直盯盯地看着我，好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走过去坐到安德烈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笑着说： ——“你妈妈这下高兴了！她都说谢谢我呢。” ——“琳娜，你怎么不先和我商量一下呢？你怎么就替我做决定了呢？”安德烈满脸的疑惑。 ——“安德烈，你早该回去了，这个大家心里都有数。我知道你为什么耽搁这么久。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完全可以放心回去了。”我语气轻松地说道 ——“琳娜，我一直在想我们怎么能在一起不分开，我知道和你分开的滋味，那太难受了，亲爱的！”安德烈说 ——“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先回去把事情处理一下，我们的事来日方长。你不会觉得你离开我一个月我就会和别人结婚了？”我开着玩笑说道。 ——“琳娜，亲爱的!你真的想过嫁给我吗？”安德烈有些激动地问我。 ——“我还真没打算嫁人，包括你！”我说道。 ——“我知道，现在求婚可真不是时机！我什么都没有……可是，我好像想象不出，除了你我能和别人结婚，琳娜！”安德烈看着我说道 ——“我也想象不出会和别人结婚，安德烈，不过，我似乎也想象不出和你结婚是什么样子的”我看着安德烈的眼睛说道 ——“我们结婚也许就是我们现在的样子！”安德烈笑着说。 ——“可万一不是呢？”我笑着说 ——“怎么会？” ——“不是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 ——“我觉得没有爱情的婚姻才是坟墓！” ——“安德烈，也许我们对爱情和婚姻的理解太浪漫，太脱离现实了，你看在你说的《坟墓》里有多少人生儿育女不也就那么过了一辈子嘛！这样的家庭还是人类的绝大多数呢！” ——“我想重复那句话——《原本我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没见到过光明》！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有你说的那样的绝大多数人能接受的家庭，我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忍受这个。” ——“也许你能呢！为了孩子你可能就觉得什么都可以忍受了！”我抚摸着安德烈的头发笑着说 ——“琳娜。我想和你结婚，还真不是因为孩子。我们在一起的幸福感觉比什么都重要！孩子的事，我都想过了，假如大夫说你不适合生孩子，或者你就不想要，不愿意生孩子，这根本也没什么!要是哪天你想要了我们就要……假如你不喜欢自己生孩子，我们什么时候喜欢还可以去领养，我不像张云鹏，我对领养别人的孩子还真没什么心里障碍……你要是不喜欢男孩，嫌男孩太不听话，那就领养女孩，这些都可以……”安德烈一脸认真的和我说着。 我笑着看着他听他继续说道： ——“我毕业了，这回就可以挣钱养活你了，你和我回瑞士去，你可以在那里继续上学，或者你可以在那边的花店里上班……你不是一直想开个花店吗？……” 听着安德烈在设计我们的未来……可是我总觉得我和安德烈的未来中似乎缺少什么，这个是我很久以来一直没找到答案的东西。 第204章 温泉的传说（上） 定了飞机票，安德烈回家前非要带我再去找吉娜复查一次他才放心。 按照预约的时间，我再次见到了吉娜。 吉娜给我仔细检查完说道： ——“琳娜，你恢复得很好，应该没问题了，不过你的体质还不强壮，这个也不是药物能帮得了你的了。假如你想让自己的体魄更强健，我到建议你去疗养一段时间。” ——“我都恢复了，还需要疗养呀？”我问道 ——“就是健康的人，每年都需要疗养一次，这是对生命的爱护。疗养不一定非要是有重病的人，医生认为健康的人疗养的意义更大。”吉娜说道。 ——“我觉得自己，就是前一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疗养，琳娜，主要修养的是心情，紧张焦虑的心情是万病之源。所以，俄国医生都特别建议人们去疗养的，俄罗斯的疗养体系也是非常完备的。” ——“也难怪俄国人一个个都身强力壮的，我还以为这和他们的基因有关呢。” ——“和基因有关，不过俄国人也很重视保健的。你知道吗？俄罗斯最好的保健资源出自我的故乡——布里亚特！” ——“布里亚特在哪里？”安德烈好奇地问 ——“你知道贝加尔湖吗？”吉娜看向安德烈问道 ——“当然知道！这是世界上最深的湖，据说美得让人迷醉。”安德烈答道。 ——“安德烈最喜欢湖光山色了。”我说。 ——“那你们真的应该去看看贝加尔湖啊！”吉娜感叹着。 ——“布里亚特和贝加尔湖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我的故乡布里亚特共和国，是俄罗斯联邦的自治共和国，属于西伯利亚联邦管区。南邻蒙古国，西邻图瓦共和国，而北部与西北部与伊尔库茨克州接壤，东邻后贝加尔边疆区。位于美丽的贝加尔湖南岸。 贝加尔湖号称西伯利亚的《蓝眼睛》确实像安德烈说的那样，美得不可方物。 布里亚特不仅有贝加尔湖更有许多神奇的温泉疗养院。琳娜你可以看看这个。” 说着吉娜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宣传册递给我。 吉娜一说起她的故乡来就刹不住闸了。她特别希望我们了解她那个神奇又神秘的故乡。 我看到吉娜在描绘布里亚特时眼中无比的自豪。我真的被吉娜的话感动了。 心想，对呀！贝加尔湖和布里亚特距离中国都比莫斯科要近太多了，我是不是有机会真该去探寻一下那个神奇的地方呢？ 吉娜说： ——“琳娜！你要是疗养，我真建议你去布里亚特洗温泉。那里的温泉疗养誉满全俄。真的值得体验一下的。” 告别了吉娜，我翻看着她给我的有关布里亚特温泉的宣传资料。 真是不看不知道，我被这神秘的布里亚特给深深地迷住了。 回到宿舍我和安德烈趴在床上一起读着吉娜给我们的宣传资料。我们对这个陌生的布里亚特共和国有了一些基本的概念了。 宣传册的封面印着布里亚特的地图， 布里亚特人蒙古人的一支，属黄种人西伯利亚类型。 难怪吉娜长着东方的面孔。他们主要分布在俄罗斯、蒙古国和中国的一些地方。 布里亚特人原信萨满教，东贝加尔湖地区的居民则多信喇嘛教。 20世纪20年代以来，多由游牧转为定居，文化和生活深受俄罗斯人影响。 俄国十月革命以后，布里亚特人陆续迁入中国境内，并最终定居在ng自治区hlbe市ewkz自治旗境内的锡尼河两岸。 资料里面详细介绍了俄罗斯联邦的布里亚特共和国境内温泉资源的形成，特点和它神奇的疗效，以及对全世界的影响。 贝加尔湖区的温泉的绝大多数位于俄罗斯联邦布里亚特共和国境内。 布里亚特共和国处于高纬度地区，那里冬季奇寒，恶劣的气候条件让这里的生命受到最严峻生存的挑战，然而大自然慷慨地给布里亚特提供了神奇的治愈资源。 贝加尔湖区约有1080种植物，其中33是稀有品种，同时生长着众多功效极高的珍贵药材。 富含钠，镁，钙和氟等矿物质和微量元素的天然泉水常年吸收珍贵药材的精华，从源头上补充了人体微量元素的缺乏，从而，从根本上提高了人体机能的活力，有效地增强了人体的免疫功能和修复功能。 那里的温泉还真是世间极品 （一）世界罕见零污染极品温泉！ 我们都知道水极易溶解空气中的有害物质和放射性元素。在一个空气质量较差或是遭受核辐射污染的地区，温泉质量可想而知！ 享誉世界的贝加尔湖湖水透明度深达405米，被誉为“西伯利亚的蓝眼睛“。 水质清纯，可直接饮用。毋庸置疑这里水源的清洁程度。 不仅如此，环绕这里广袤的西伯利亚原始森林不仅有效地护卫着水源空气，贝加尔湖区拥有众多的松树，落叶松，冷杉和雪松产生的大量氧气溶解在水源中，因此这里的泉水含氧量极高，水质充满活力。 （二）融汇矿物和植物精华功效神奇 布里亚特处于高纬度地区，这里气候严峻，但是寒冷的气候条件却培植出了最具有药用价值的植被资源。 这些植物依赖贝加尔湖丰沛的水源，同时他们也是水源的养护者。 植物和水土相互依托相互作用，才有了这里温泉最可宝贵的能量来源。 由于特殊的地质构造，温泉几乎都是浅表流动，泉水不仅富含矿物质还融入了天然植物的精华，所以疗效是惊人的。 （三）高纬度温泉，一年四季皆宜 在人们的印象中，如果夏天也去泡温泉，第一反应就是：热。不错，夏天高温，气温和水温两高，让人畏而怯步。 所以绝大多数人选择在冬天里泡温泉。 对于需要温泉治疗的病人来说，这不能不算作一种遗憾，其实泡温泉没有特别的季节局限性，是四季皆可享受的健康休闲方式。 特别是夏季露天温泉的日光浴加森林浴，对骨骼疏松症患者有特别帮助，温泉中的钙质、适当的紫外线交互作用，对身体非常有益。 贝加尔湖区位于高纬度地区，夏季凉爽，最高温可达14c。夏季泡温泉体感十分舒服，夏季泉水的植物成分更加活跃，当然深处葱郁的大自然中可以更多地吸收能量精华养护身心！ 优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当地的气候条件，在布里亚特泡温泉是四季皆宜的。 （四）具有修养身心的双重功效 布里亚特共和国的各种矿泉，百分之百是“野生的”。 这里的温泉几乎未经过任何人工干预。这里的温泉可能是你见过的最质朴的了！不要说对温泉的加工的抗拒，当地对贝加尔湖水的保护都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对于这里的人民来说，温泉不仅是一个疗养地，而且是一个圣洁的地方。 这里的温泉不仅能治愈人们机体上的病痛，也能修复人们精神上的创伤。 我们无法考证温泉净化心灵的功效，但是神秘的温泉从古至今的确使成千上万的人身心得到治愈，因此在当地，温泉被誉为圣水。 据说贝加尔湖区的水能有效调节植物神经，缓解压力，当地的布里亚特人从未听说过抑郁症是什么？他们对世界各地来治疗此病的人很好奇。 我们看到这里安德烈笑着对我说，别人用不用他不知道。他倒觉得大卫应该来这里的温泉疗养一段时间，省的他每天那么紧张了。 第205章 温泉的传说（下） 布里亚特是世界上温泉类型最为丰富的地区！ 宣传册列举了一些着名的温泉和它们的疗效 1）khaka温泉：能够有效治愈软骨病和神经根炎。 47度的水温可以很好地使毛细血管扩张，从而改善血液循环。 使神经系统，泌尿生殖系统，循环系统等得到良好的治疗和修复。 并且可以减轻体重和改善皮肤状况。 2）白草温泉：被誉为最好的美容师。传说中女性的护佑天泉。 这里的泉水不仅可以治疗皮肤疾病，紧致强化肌肤，还可以治愈多种妇科生殖疾病。这里是女性美丽和幸福的源泉。 由于其泉水成分复杂，俄罗斯科学院至今仍未对她的治疗作用给予充分的解释。 安德烈说：真是这样，你建议金丽去试试呗！ 我说，试试也无妨呀，反正是是疗养总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万一对她有效我们不也是做了一件好事吗！ 3）泥浆温泉 位于布里亚特共和国中部，靠近伊尔库特河的泥浆浴，富含硫化氢和硅酸，温度在21 至75度之间。它们对恢复肌肉，骨骼组织，心血管和神经系统疾病有显着疗效！ 这里泥土中的硫化氢和硅酸类似青霉素的成分具有极强的抗菌消炎作用。 油性结构泥浆可以有效的把气体和盐分补充到人体内，有助于机体治愈和恢复。 时常有不少瘫痪的病人，经过治疗之后会自己站起来的例子。 安德烈说他真想试试这的泥浆浴，一定特别好玩。 资料显示，布里亚特温泉的疗效可分为两大类： 一类对循环系统疾病——风湿性心脏病，高血压，冠心病，外周动脉和静脉疾病等；以及肌肉骨骼系统疾病：软组织疾病；内分泌系统疾病；泌尿生殖系统疾病；皮肤疾病等，疗效甚佳。 另一类温泉，由于富含镁，锌，铁，银等多种矿物质以及药类成分，可以有效的治疗和清洁胃，肝，胆，肠等疾病，泉水对于代谢疾病（糖尿病，痛风），肾脏，膀胱，喉炎等有积极的治疗作用。同时对眼部疾病，支气管炎，等也有明显疗效。 这里有着悠久的温泉医疗传统。 早在19世纪，藏族喇嘛就被这里泉水神奇的功效所吸引，来到这里收集最有价值的草药。根据档案记载，这里大约有1750种药用植物。泉水的矿物质成分多达12种。通过内服和外用可以有效的提高人体免疫力，抗击肿瘤和各种炎症。在这里的温泉被认为是治愈之钥的“圣水”。 贝加尔湖温泉的神奇疗效也吸引着全世界的最前沿的生命科研机构。世界着名的科学家们对这里温泉的治愈原理一直在不断地探索和研究中。 如此宝藏，俄罗斯人当然不会熟视无睹！在乌兰乌德的东方医学研究中心就是专门研究人体各种伤病的修复能力的培养，强健身心，促进免疫力，人体年轻化方面的俄罗斯的权威机构。 中心结合东方的藏医、蒙医、中医和日韩的汉医的治疗理念和西方先进的医疗成果，是俄罗斯唯一的国家授权的不以西医为主导的医疗机构。 医学研究中心在贝加尔湖畔最着名的温泉设有疗养院，利用独特疗效的温泉资源，全部采用纯天然的治疗手段。 中心对伤病恢复以及再造人体免疫力的研究在全世界享有盛誉，对某些绝症的治愈更是被称为传奇。 我们一边读着资料一边感叹着。原来俄罗斯还有这么多我们不了解的宝藏。 真的感谢吉娜的介绍，让我们关注到了这么有价值的信息。 安德烈这时看向我埋怨地说： ——“琳娜要是你不那么仓促地让我买票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布里亚特洗温泉了。如今这季节正是好好享受温泉的时候。” ——“谁说不是呢！不过，亲爱的，还真不能让你把俄罗斯的好都一下体验完了，这样你回去该不再想回来了。”我笑着对安德烈说道。 ——“琳娜，咱们找时间一定一起去看看贝加尔湖！我觉得那里的风景和欧洲的湖泊真的有很大的不同的，你看看这湖水多清澈呀！”安德烈说 ——“那是自然，贝加尔湖是在西伯利亚大森林中，你见过的湖泊的洁净程度自然都不可能和它相比。那里的水可以直接饮用的，你敢喝日内瓦湖里的水吗？”我笑着问 安德烈笑着摇摇头，他看着宣传册上那一幅幅精美的图片都有些爱不释手了。 那天我们相约，一定会找时间去探访美丽的贝加尔湖和神秘的布里亚特温泉！ 第206章 送别安德烈 后天安德烈就该起飞了，可是他似乎什么也不准备。晚上我从图书馆回来一边给他收拾行装，一边抱怨着他什么都不做。 我把安德烈的大行李箱塞得满满的。安德烈在一旁帮我一边还嘟囔着说他的文凭需要过一年才能颁发给他呢，我这么着急赶他走做得不对。 我真的有些急了说： ——“安德烈，你想这一年就什么也不做了，是吗？你不会以为你明年拿个俄罗斯二流学院的博士文凭以后回去就业，就能一路顺风了？到目前为止你是一路顺风，但那必须按照你们家里的安排才行。你回去马上去你父亲的事务所报到，你还是多想想工作的事，别给你父母丢人，也别让大卫总教训你！” ——“现在，还真不用我们家人教训我了，琳娜，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教训我嘛！”安德烈说道。 ——“安德烈也许我们的成长环境不一样，不过，有一件事情我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的午餐。你必须百分百打起精神来应对你的工作！那个事务所要想经营下去，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这次该真正了解自己的父亲了。”我说。 ——“我走了，你怎么办？亲爱的？”安德烈问 ——“哈哈，现在想起来关心我了？我刚来莫斯科的那一年你怎么不管我？……我都在这里工作三年了，安德烈！你还怕我现在活不下去呀？我还想呢，等你走了，我就找一份工作去。……对了，你赶紧走，如今，可是我一个人挣钱，咱们两个人花，你又吃那么多，我可养不活你！”我笑着说道。 ——“亲爱的，工作可以，就是不要找你以前那样的工作了，太累也太危险。”安德烈从背后搂着我说道。 ——“你以为那样的工作好找呀？”我答道。 ——“琳娜，我工作以后可以给你寄钱来，这样你就不用工作了，你也先学习，好吗？”安德烈吻着我的头发问着 ——“那你也得先工作呀？要不然咱们就一起饿死？”我笑着说 安德烈不说话了，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过了一会儿说到： ——“琳娜，给我时间，相信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嗯！我相信。”我说。 安德烈把他的车送到寄售店里了。 他回来我还向他抱怨：最早我让他教我开车，他不教还说开车对身体不好，干脆就不让我学。如今，我发现自己真的快成废物了，不会开车，也不怎么会做饭了。安德烈一走我还真的有些不适应呢！ 安德烈还有理了，他说他明明都有十年的驾龄了，除了我没人质疑他如何开车。可是，我只要坐在他车上没有一次不告诉他该怎么开的，比交警都严格，弄得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驾驶技术了。 安德烈认真地告诉我应该买什么牌子的和什么含量的牛奶，让我不要买错了。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牛奶是这样区分的，安德烈买的牛奶好喝，我现在才知道原因。 我有些好奇安德烈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喝什么样的牛奶呢？ 安德烈斜着眼睛看着我说道：琳娜，你知道自己靠什么活着吗？ 和安德烈分别我到没有他那么依依不舍。我似乎更加担心他回去以后工作的适应情况。不过，我这也就是瞎操心了。真要有什么问题我是一点也帮不上他，眼不见心不烦，还不如不知道更安心些呢。 我想去机场送安德烈，他不同意说，我一个人回来这么远的路他还要担心。我在校园门口把安德烈送上了出租车。 他说卖了车的钱他给我留在宿舍里了。 我回到自己房里看到桌子上一个大信封，里面应该是安德烈说的卖车的钱。我打开一看是四万美元。我知道那个车卖不了这么多钱，安德烈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我留下了。以我现在的生活水平，这四万美元够我在莫斯科轻轻松松活二年的了。 第207章 可爱的香 送走安德烈，环顾四周我心里一阵空虚。 想起来我第一次和安德烈分别的时候是秋思过来安慰我的，可是如今的秋思呢？不要说秋思，就连达里克都见不到影了。 突然一种冲动驱使我起身来到906的门前， 一种让我窒息的感觉袭来，我好像有了幻觉。 我盯着那个门，仿佛又看到了：秋思和达里克说笑着一起从外面回来，看到我站在这里，秋思温柔地笑着问我： ——“琳娜！你找我有事？” 达里克在开门，然后笑着对我说： ——“进来说，琳娜。” 我揉揉眼睛。没有人！我只看清了门上的牌子906 ——“你找我吗？”一个女生用俄语问着。 我回头一看，香回来了，她看到我站在她家门口有些奇怪。 我告诉她，我没事，只是想起来以前住这里的邻居了。 香听我这么说笑了笑，问我这里以前住的什么人。 我告诉她是个国际组合的情侣：秋思和达里克。 香很好奇，也有些遗憾地说，可惜他们搬走了，要不然认识他们也该挺有意思的。 和香交谈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后来，我仔细回想着自己身边的人，能象香这样让我开心畅谈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我和香天南地北地聊着，感觉自己似乎像是被香带领着慢慢地从哀痛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我后来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和香聊天了。 这一切都源于香是一个乐观而又对事物充满好奇的人。 一般人聊天都有自己的兴趣点，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可是香确实对所有事情都感兴趣。无论她懂与不懂，知道或者不知道，她都有兴趣倾听和谈论。 我告诉她，我刚把安德烈送走了，自己有些寂寞，想找人聊天。 香说，我应该告诉他们今天安德烈回国，这样她就会叫松开车去送安德烈到机场，大家在一起，安德烈也放心，我也就不会害怕了。 我心里想，香把安德烈离开让我感觉寂寞理解成害怕了，然而，她怎么理解我似乎并不重要，倒是香说要她老公送安德烈的想法有些让我感动。 松工作很辛苦，我们也真没必要这样劳烦他。不过，从他们两口子的为人看来，如果我们求他们，肯定是没问题的。 自从香搬过来，我和安德烈确实没为他们做什么，倒是她一直在帮我们，想到这里我心里暖暖的也觉得很感激他们。 香告诉我，她在厨房里清洗供奉菩萨的水果有几次都被巴沙偷吃了。她很生气，找巴沙理论，巴沙承认吃了，可是却从不改正。 我告诉她，你就不要指望巴沙改了，他下次看到你不注意还会偷吃的。 最早，李白玲做好了一锅牛肉炖土豆放在厨房里，等她打算吃饭的时候发现连锅也不见了。第二天看到锅还回来了，还被洗干净了，可是里面的牛肉和土豆却被人吃掉了。 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是巴沙做的。后来他被李白玲抓到现行了，就承认了，并答应下次不做了。可是，后来这种事又发生了。巴沙把饭吃了，还在锅里放了一封感谢信，弄得李白玲哭笑不得。 香瞪着眼睛听我给她讲巴沙的事。我告诉她巴沙就不敢偷安德烈的饭，因为他知道假如把安德烈惹怒了，安德烈可真的会收拾他，别人他谁也不怕！ 你要怕他偷吃就把东西看紧点。生的不能吃的巴沙从来都不动，他只拿顺手能吃的。 我和香说着宿舍里的趣闻，香特别感兴趣，也和我讲着那些发生在他们越南人周围的有意思的人和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是依靠每天和香愉快的聊天来排解寂寞，逐渐适应了没有安德烈的生活。 第208章 菲戈尔的女朋友 一天晚饭后我和香和松坐在厨房里聊天。 菲戈尔和他的女朋友从他房间里走了出来，天冷女孩似乎想喝热水，菲戈尔向松借电水壶烧水。 我告诉菲戈尔我有红茶和柠檬，他可以给他女朋友做柠檬茶了。 菲戈尔拿过我递给他的柠檬，高兴地给他女朋友做茶去了。 我看向他的女朋友，这是一个特别年轻的姑娘。白到极致的肤色有着外省女孩特有的符号。女孩中等个头，微胖，五官普普通通，一双充满好奇的蓝眼睛透漏着拘谨和懵懂。女孩的衣着，举止，谈吐一看就是来自小城镇甚至是乡村。 我猜想这个女孩一定是今年新入学的。 孤陋寡闻的年轻女孩，一定对在莫斯科遇到的这个土耳其男孩，感到特别的好奇而又新鲜。 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从这个女孩身上发现变化了：她的妆容会变得精致，谈吐也不再质朴，应对外界也不再那么胆怯，对菲戈尔的感觉也可能就开始变化了，然而这些变化可能又都太正常不过了？ 我看向菲戈尔，他今年应该读大四了。 我觉得菲戈尔这三年给我的印象一直就没什么变化。 还是那么瘦瘦的，金黄的卷发下面是一张安静的娃娃脸。说他是今年刚入学的孩子也不会有人怀疑的。他那双湛蓝的眼睛看人还是那么羞涩。 菲戈尔可能是我认识的人里性格最稳定的了。 我似乎从来没看到过他和什么人发过火，甚至都没听到过他说谁一句不好的话。 他同意的事就会笑笑，不同意的事情，最多就是沉默。 菲戈尔极其不爱说话，除非必须说的，他几乎从来都不发表任何意见，好像就是那种特别听话的孩子，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孩子的。 我看到菲戈尔对待女朋友那从容的态度，突然从心里想笑。 是呀，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和人说话都不好意思男孩子，在对待女朋友的时候却那么自信而老练呢！ 那些刚刚开始交往男生的小姑娘一定觉得菲戈尔比别的男孩子更贴心更聪明，甚至更喜欢自己！ 菲戈尔和她的女朋友回屋里喝茶去了。 这时候，香看着我小声地说道：这个女孩子是新的，上个月她看到菲戈尔招待的是另一个女孩子。 松也对我说，这个女孩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看来这是菲戈尔换女朋友了。 我看着香和松那好奇而又认真的表情告诉他们。 我自从搬到这里就知道菲戈尔有女朋友。而且他是一直有女朋友！ 不过和别人女朋友的概念比较具体不同的是，菲戈尔的女朋友比较抽象。也就是这个概念一直保持着。菲戈尔的女朋友一直都有，只是做他女朋友的女孩在不停地替换。 最早，我们也和他们两口子一样好奇，后来就习惯了。而且，菲戈尔换不换女朋友似乎真不是什么当紧的事： 首先，也许是交往时间太短，菲戈尔的所有女朋友都和我们这个楼层的人没有任何过密的接触。大家都还没来得及记住那些姑娘的相貌和名字，很多我们也就只见过一两面的，她们就已经和菲戈尔分手了。 其次，菲戈尔也从来没有正式地向大家介绍过他的任何一个女朋友。因此，我们甚至分不清那些女孩子到底是他哪种意义上的女朋友。 我们似乎从来就没有感觉恋爱和分手这件事会对菲戈尔的情绪产生什么影响。 没人感觉到他是开始恋爱还是开始失恋。他从来也没因为这件事表现出高兴和沮丧。 也没有任何一个女孩来我们这里和他吵闹过。 看来菲戈尔和她们相处还真很有一套呢！ 说实话，我甚至怀疑菲戈尔是否在真的在谈恋爱。 这么不带情绪的谈恋爱我真不懂他是怎么做到的？ 因此，时间一长，在我们楼层几乎就没有人再对菲戈尔交往什么样的女孩子感兴趣了。 香听完的我介绍好像都没反应过来，这世界上有这样的事，一直无语地瞪着我看。 松摇摇头说到； ——“莫斯科真是什么事都有！” 是呀！我对自己说莫斯科真的什么事都有。 我来这里原本就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可是后来呢？ 安德烈呢？可能他自己也没料到，在莫斯科这三年里他居然就只找我这么一个女朋友？ 第209章 莫斯科的雪 周末，打扫完房间的我看着屋外的漫天大雪出神，电话铃响了，我听到安德烈愉快的声音。 安德烈说自己还没起床，不过实在太想知道我在做什么了，就打电话过来了。 我告诉他，我在独自欣赏莫斯科那强势的大雪呢！ 安德烈也感叹着莫斯科的大雪留给他的深刻印象。瑞士也下雪可是就是没有莫斯科的雪壮观。 他表弟约他过新年一起去滑雪，他真有些动心了。安德烈说他确实有些怀念那些年他们在瑞士一起滑雪的日子，瑞士有着世界上最好的滑雪场。 我说，你这次可以尽情地去滑雪了。回到家一切都很享受！ 安德烈笑着说，瑞士还真的什么都挺好的，亲切熟悉，可就感觉到缺什么人，让他没法尽情开心。 ——“安德烈，别告诉我你在苏黎世会缺女朋友！我知道的你在那里就有三个，我不知道的还不一定有多少呢！前几天香和松看到菲戈尔换女朋友还觉得是新闻呢。我告诉他们菲戈尔的女朋友的数量比他的岁数都多……亲爱的！你现在可以效仿一下菲戈尔了，哈哈……”我笑着说。 ——“宝贝，我想菲戈尔可真走运！你看他找了那么多女朋友，居然没遇到一个象你这样的。” ——“像我这样的怎么了？”我有些不高兴了。 ——“象你这样的，一个女朋友弄得我就差点丢了命，我可得小心点，要是找女朋友也千万擦亮眼睛避开你这样的！否则，我还真没机会再找别的女朋友了……呵呵” ——“那是你自己眼光不好找到我了，你怨不得别人！”我有些嗔怒地说。 ——“是！你不让我怨你，那我就只能怨自己了…亲爱的，我现在想，是不是该去见见我女朋友了呢？呵呵……琳娜，我真想见你啊！越快越好我真的等不了了！” ——“好啊！我就在莫斯科呢！你来了就能见到了，呵呵”我笑着回答。 ——“那好啊，我一会儿就去订票！”安德烈笑着说。 放下电话，我陷入了沉思：安德烈回国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刚一走的那两周，我还真不适应自己一个人的饮食和起居。 最近几天，我好像找到了一点一个人生活的节奏了。 安德烈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电话，我们也似乎适应了这种交流方式了。 又快到年末了。今年，安德烈不在莫斯科，我是不是可以回家陪父母好好过一个春节呢？ 我正胡思乱想呢，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刘洋。 ——“琳姐！我来找你帮忙了。”瘦瘦的刘洋穿了一件很时尚的毛衣，笑嘻嘻地站在门口说道。 ——“你就知道找我帮忙，你怎么从来都不想帮帮我呢？”我一边把刘洋放进来，一边笑着对他说道。 ——“我不是不帮，琳姐，你在莫斯科都能横着走，真的是我那点本事也帮不了你什么呀！”刘洋笑着答道，没等我让，他自己坐到了钢琴前的椅子上。 ——“说！什么事？”我白了刘洋一眼问道。 原来是这样：金丽辞去的中国留学生会主席的职务由刘洋接任了。 眼看又到了年底留学生的联欢会了，刘洋这是第一次来操办这样的活动，他好像有些心里没底，想让我帮他。 往年这些都是金丽主持的，她早就驾轻就熟了，今年，她不仅不当这个主席了，还彻底给自己回国放假了。 刘洋有些担心地说，要是金丽在他跑过来多请教几次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可是，如今金丽回国了，他总不能追到国内去问。 他做这个没什么经验，怕弄不好大家笑话他。想来想去也就我还能帮他了。 我和他探讨了一些演出节目需要注意的事项和冷餐会的准备情况。 刘洋稚嫩的脸上出现了欣慰的笑容。 他说到： ——“琳姐，昨天我遇到李白玲了，她问你怎么很久不去市场了？我看到她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我辞职以来，是有几个月没去市场了！觉得一到秋冬你们发货都挺忙的，我也就没想去打搅你们。”我说。 ——“琳姐最近市场上治安又开始乱起来了，听说前两天有两个做裘皮的中国人被人绑票了。一个好像还和李白玲的男朋友认识呢，你没听说吗？”刘洋问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辞职以后一直就没去市场也没和那里的同学们联系，所以消息挺闭塞的。” ——“这样呀！琳姐，你们公司的库房前一段时间好像也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有货物被盗了，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你不在那里上班，我今年也没租你们的库房，还好没遇到这种事。”刘洋说 送走刘洋，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下的昏天黑地的大雪，心里想，庆幸自己如今不在那个公司上班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头痛的事在等着我呢。 我又想起谢尔盖，哈哈！此刻的他会不会也有无官一身轻的感觉呢？ 第210章 昨日重现 12月26号一早，刘洋过来找我去帮他购买后天冷餐会的食材。吃完刘洋答谢我的午餐，我哼着小曲回到寝室。 还没到门口，就听从我的房间里传出来了轻快的钢琴曲。 我心里一惊，难道是安德烈回来了？！ 他前几天说要订票，我还以为只是说说呢。 再说，他也没有告诉我他要回来的任何具体信息。 他想给我一个惊喜？我悄悄地推开门，看到安德烈穿着他那身最常穿的黑色圆领半袖衫和那条半旧的运动裤，坐在钢琴前专心地弹着曲子。 看到眼前熟悉的场景，我感觉安德烈就好像未曾离开一样。 我静静地走到他身后，把双手放到他肩上。 安德烈弹着琴，眼睛依旧看着琴键，不过脸上出现了异常开心的笑容。 他弹完了，转过头来看向我，我再次看到了那双专注而深情的蓝眼睛。 安德烈侧过身子面向我，拉着我的双手盯着我说道： ——“琳娜，亲爱的！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看着安德烈觉得就像昨天看到他一样那么熟悉而亲切。 此刻我有了种错觉，好像安德烈还像从前一样生活在这里。 ——“你是不是又瘦了？”安德烈的眼神有些忧虑地问。 ——“没有！我还胖了一公斤呢。”我抚摸着安德烈光滑的棕色卷发答道。 安德烈告诉我，原本今年他表弟约他过节的时候去滑雪的。可是他实在太想我了，就飞过来了。 我问他，他又跑到莫斯科过新年了，他父母不会生他气？ 安德烈说今年他父母计划去意大利的亲戚家里过新年，他和大卫都趁机跑出来了。只有玛利亚在意大利等他们呢。 安德烈说要不是大卫坚持要他在家里过圣诞节他24号就想来的。 他说回去这一个多月他觉得苏黎世都有点生疏了。今天从机场到学校的路上他反而是有了回家的感觉。 是啊！毕竟我们在这里生活了3年了。三年的日日夜夜怎么能不熟悉呢。 安德烈告诉我他那个比他小一岁的表弟，法学院毕业后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做见习律师已经工作一年了。目前他的工资比安德烈的还高。 看到这个从小像巴沙一样崇拜自己的表弟如今挣得比自己多，安德烈有些不平衡了，和我信誓旦旦地计划着自己将来的收入怎么能超过他。 我说，你是嫉妒你的表弟才不想和他一起去滑雪的？ 安德烈笑着说，嫉妒还说不上，只是当初没想到这小子能当律师。 最早他姑父对他的表弟的期望，就是做一个警察，可是他表弟想做律师，他姑父似乎对自己儿子是否能做律师没什么心里准备。大家对他的理想也都没认真对待。 这几年表弟都在法学院苦读，安德烈也在莫斯科攻读博士学位。他们确实有好几年没有机会一起去滑雪了。 安德烈说这回见到他表弟似乎觉得他真的很像一个律师了。。 安德烈搂着我坐在床上得意地说：要说嫉妒，他表弟和大卫应该嫉妒他才对，因为他们都还没有女朋友！ 特别是他表弟，看到我的照片后都羡慕得要命，对安德烈说，要是在莫斯科能找到了像琳娜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他都想来这里了。 看着安德烈那孩子般天真愉快的表情我的心都幸福地化了。 “宝贝，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安德烈兴奋地站起来走过去打开手提箱，拿出一个紫色的女士电脑包。他从电脑包里取出一个银白色的苹果电脑。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我激动地跑过去接过电脑，欣喜地搂在怀里爱抚着。 ——“用我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的。亲爱的，你可以用它来写论文了！”安德烈说道。 ——“谢谢了，亲爱的！我还想霸占你的电脑写论文呢，现在可以把你的电脑还给你了！”我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道。 ——“哈哈，你可真大方，宝贝！”安德烈笑着说。 第211章 未曾离开 躺在安德烈温暖的怀抱里，闭着眼睛倾听着安德烈那有力的心跳声。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安德烈喃喃地说道： ——“琳娜，我们不是在做梦？我都不知道我们有多久没有在一起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安德烈正出神地看着我的脸。 自从金丽陪我手术以后，直到安德烈回国，我们就一直没有真正同床过，算了算都有好几个月了，想到这里我开始体谅到安德烈的不易并打心里感谢安德烈的体贴。 感动了的我翻过身来开始狂热地吻他。安德烈显然被我的异常举动给震惊了。他眼神炽热地看着我，把我抱得越来越紧，再也无法抑制自己了…… 第二天，我们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我听到李白玲的声音： ——”琳娜！你在家吗？你的电话关机了。你在吗？” 我和安德烈笑着对视了一眼，感觉天色真的不早了。 我们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 我穿好睡衣，安德烈去开门了。 抬头看到安德烈李白玲满脸的诧异说道： ——“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琳娜一个人呢！” ——“我怎么不能回来？”安德烈笑着对李白玲说着把她放了进来。 ——“要知道你在，我就不来打搅了……琳娜你可别怪我唐突，我不知道这家伙也在……我打不通你电话，想你该在寝室里，我还以为你在写论文太专心了没听到呢！不过，安德烈你们可真能睡……都下午两点了！” 看到安德烈，李白玲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尴尬，不停地向我解释着。 ——“多亏你敲醒我们了，我们都睡迷糊了，再睡下去就昼夜颠倒了。”我对李白玲说着，一边整理好床铺把李白玲请进房间里。 李白玲看向安德烈笑着问道： ——“怎么着？安德烈！还是舍不得莫斯科？” 安德烈对李白玲笑笑，没有回答去给她烧水去了。 ——“你怎么有空回来了？你不在市场上忙了？是不是你男朋友过来，一夜之间把货都卖完了？”我笑着问道。 ——“他没来，不过，我还真卖断货了。今年莫斯科的生意不好做，他的身体也不做主，我们就商量先停一停没再继续发货……如今！我终于也能松口气了，回学院看看，享受一下！”李白玲说 ——“在学院里还能比得上在你的大房子里享受？你就别气我们了。”我说 ——“琳娜，走进咱们学院我一下子就有一种进入世外桃源的感觉，这种感觉好轻松呀。在市场每天想的就是生意生意……真把我烦透了。” ——“我也喜欢咱们学院，这一段我没工作在这里专心上课，也觉得蛮自在的，白玲你也回来上课”我说 ——“哈哈……琳娜，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约你一起参加明天的联欢会，好好放松一下！……不曾想，这个家伙跑回来了。”李白玲接过安德烈递给她的茶杯，白了安德烈一眼说道。 安德烈对李白玲耸耸肩，表情有些得意。 李白玲不理他接着说道： ——“琳娜，你们公司的库房有些货物被盗了，你知道吗？被盗的库房紧挨着我们家的库房，真把我吓着了！还好我们的货基本上都卖掉了，在库房里存放的不多，所以才没遭盗。我觉得盗贼好像挺了解库房的情况，被盗的都是贵重的货物，大家都说有监守自盗的嫌疑……我回学院热闹热闹，给自己压压惊！……” ——“我前两天听刘洋说起库房被盗的事，我没有细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心里还想，还好我辞职了，要不然现在我一定是一脑门子官司了，这个年我恐怕都过不好了。” ——“就是上周发生的，听说警察还在调查呢，这次被盗货物的金额巨大，好像到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呢！”李白玲说。 安德烈和李白玲聊着市场上库房的失窃案。 我有些屏蔽他们的谈话了，库房的一切对于我太过敏感，我真的没有勇气去了解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同事如今都怎么样了？我甚至没有详细打听李白玲家货物的情况……这些对我来讲太过沉重。 我问李白玲想吃什么？我们请她吃晚饭，李白玲说还是她请我们出去吃，不过她还真怀念安德烈烤的蛋糕 寝室的厨房里我和李白玲帮着安德烈做蛋糕，我们决定做两个口味不同的请大家美美地吃上一顿。 我们楼层的人陆续地回来了，大家见到安德烈都特别开心。 晚上，巴沙，菲戈尔，玛丽绍尔，罗莎，艾德里斯，李白玲，香和松凑在厨房里品尝着我们做的蛋糕聊着各种趣闻。 我忽然回想起我和安德烈第一次请我们楼层同学吃蛋糕的情景了，如今的人群中少了金丽，张云鹏，秋思和达里克，却多了香和松。 香第一次吃安德烈做的蛋糕，她对它赞赏不已，叫安德烈教她怎么做。安德烈把他买的烤蛋糕的发酵粉送给香，香在认真地倾听安德烈给她讲的烤蛋糕的每一个步骤。 巴沙和安德烈说着他们熟悉的那些球队队友的情况， 菲戈尔向安德烈了解新款苹果电脑的讯息， 玛丽绍尔和安德烈聊着她吃的这次蛋糕的口味， 罗莎告诉安德烈她明天将要演唱的歌曲 …… 这里没有人感觉安德烈已经毕业，他事实上已经回国工作了，他已经不是我们中的一份子了，甚至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出现在我们这个楼层了…… 第212章 最后一支舞 学院典雅的礼堂里，冷餐会的摆台和舞会的新年装饰风格每年都大同小异。 今年的联欢会上依然出现了很多鲜嫩的面孔，当然也缺少了一些许多我熟悉的身影：小星，明，达里克，秋思…… 中方的组织者也由往年的金丽换成了年轻的刘洋。 厚脸皮的安德烈和我们一起参加了今年的留学生联欢会。 有趣的是滥竽充数的安德烈在联欢会上，就像他出入我们校园一样通行无阻。 无论是海，芬兰人，刘洋，白天……所有人见到他，对他的态度也一如既往！ 看着像往年一样和巴沙他们一起到处品尝美食的安德烈，我心里暗笑，这个家伙也真够不自觉地了——：安德烈的学生证已经失效，不过这似乎对他不是障碍，我们学院的门卫，保安和宿舍的管理员可能也不知道他已经离校了，还象从前一样给他放行。 他拿着我寝室门的钥匙，回来就像回自己家一样…… 我知道在这个学院里，除了我还有太多太多让安德烈留恋的地方！ 我正看着安德烈出神，听到李白玲在我耳边说道： ——“我真没想到安德烈会回来参加咱们学院今年的联欢会。对了，琳娜！他是不是怕自己不在，你和别人跳舞呀？哈哈……” 李白玲看着远处的安德烈打趣地对我说。 这时西服革履的刘洋走了过来，说到： ——“琳姐，你在这里呀，我还找你呢！这次可多亏您帮我了！” ——“我也没做什么，我看你自己筹备这些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说。 ——“琳姐，要不是你提醒我，有些环节我还真注意不到，下次联欢会我心里就有底了。我真要谢谢您！” ——“你打算怎么感谢你琳姐？就嘴上谢呀，是不是太缺少诚意了？”李白玲笑着问刘洋。 ——“诚意我到有，就是钱不做主，李大款！要是你能资助点，我一定好好表现我的诚意。”刘洋转向李白玲笑着说。 ——“你感谢你琳姐，凭什么要我资助？对了刘洋，你高升了留学生会主席，还没请大家呢！这些账我可都给你记着呢！你别以为能赖掉！“李白玲向刘洋喊着。 ——“李大款，你不资助也就罢了，还找借口连我这个穷学生也算计！难怪你挣那么多钱，果然黑心！”刘洋笑着对李白玲说 ——“哎……！刘洋！你要我资助，还敢说我黑心！看我怎么收拾你。”李白玲恼了，伸出她的小胖手去打刘洋。 刘洋抱着头在我身后左右躲闪着，不留神撞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安德烈的身上。这让刘洋有些慌乱了，不停地向安德烈道歉着！ 看到刘洋的窘态，李白玲这时得意的哈哈大笑。 ——“呵呵……刘洋这回知道你白玲姐的厉害了！这样，你请你白玲姐去跳舞！或许她一高兴就会放过你了。”我向刘洋建议着。 刘洋讨好地请神气十足的李白玲跳舞去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安德烈对我说道： ——“亲爱的，我们也去跳舞！” 我想起李白玲说安德烈的话，抬起头正看到他那张笑脸，回想起去年也是在这里，那个让我终生难忘的舞会。我把手搭在安德烈的肩上，注视着他那双深情的眼睛，我的心渐渐沉醉在迷人的舞曲中了。 这是我和安德烈在我们的校园里跳的最后一支舞！ 第213章 不宁静的新年前夕 还有两天全世界的人们就将迎来新的一年，沉浸在相聚喜悦中的我和安德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伴随新年而至的还有那些让我们惊骇的消息。 传统而古朴的俄式餐厅里我和安德烈回请李白玲。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高兴计划着如何欢度新年。 喜爱音乐的李白玲说她一直有个心愿：能像我们去年一样和她男朋友一起好好欣赏欣赏莫斯科新年的演出节目，年复一年，他们都在忙于生意，一直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愿望。 安德烈说如果假期她男朋友不忙，最好现在就飞过来，正好赶上莫斯科的新年音乐会。 莫斯科新年演出季的节目还是挺有水准的。 要是大家有兴趣，我们可以结伴去维也纳或是慕尼黑听音乐会，那里的新年演出节目也十分精彩。 回寝室的路上，安德烈替李白玲开着她那辆白色的奥迪，我挨着李白玲坐在后排听她兴奋地讲： 今年还真是一个好机会！他们总算空出时间了……往年他们都是被生意催着停不下来。现在正可以好好利用这个假期实现自己多年来的夙愿。她回去就给她男朋友打电话，命令他无论如何也要马上到莫斯科来……” 回到学院，李白玲回到她的房间给她男朋友打电话去了。 我和安德烈都替李白玲高兴。我们俩计算着安德烈三号返程之前有多少时间用来看演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听到有人敲门，我猜想一定是李白玲来通知我们她男友来莫斯科的日期了。 我高兴地打开门，看到的却是眼泪汪汪的李白玲站在门口。 ——“怎么了？白玲！”我诧异地看着她。 李白玲不说话，失声地哭了出来。 我把失神的李白玲拉到屋里让她坐下， 看到这个场景，安德烈和我一样惊诧万分。 在我们的一再追问下，李白玲终于止住了哭声告诉我们：她刚才给她男朋友打电话才知道，今天他男朋友突然发高烧，正在住院抢救呢。 我们安慰她说，她男朋友也许只是突发疾病，退了烧就好了，让她不要过分担心。 李白玲哪里肯听劝，她立刻要回国去看望他。 安德烈帮她订好了明天的机票。 第二天，我们开车把李白玲送到机场。李白玲走得匆忙，她把自己住宅和汽车的钥匙都交到我手里，拜托我这一段时间帮她照看一下这里的生意。 ——“放心！白玲，这里还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不要客气，！生意上的情况，我会随时反馈给你信息的……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希望你男朋友尽早好起来！” 我和李白玲在安检口拥抱告别。 送走李白玲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在去李白玲家的路上，我告诉安德烈李白玲男友的健康一直有问题，但愿这次是有惊无险。 安德烈突然把车停了下来，注视着我说道： ——“琳娜!这次回来看到你身体恢复了，我放心多了。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千万注意身体！你太瘦了，可以再吃胖点，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放心！我答应你，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让我放心才是！” 我关切地看着安德烈缓缓地答道。 安德烈用右手抚摸着我的脸盯了我半天说 ——“琳娜，你知道吗？你的样子总是让人很心疼！” ——“你担心什么？我可没发高烧！”我笑着说。 ——“嗯！你是不发烧，你要是也不让别人发烧就好了！”安德烈面向前方发动了汽车，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一句。 我疑惑地看着安德烈的侧脸，想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第214章 新年之约 李白玲家的办公室里，我把她货物的销售情况通过邮件发给她。她连邮件都顾不上回复了，电话中她也只是匆匆交代几句，并恳求我一切代她处理。看来她男朋友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 安德烈第一次来李白玲家。他对李白玲在莫斯科买了这么贵的住宅感到不可思议。 参观完李白玲的豪宅，安德烈坐在客厅里那精美的古典风格的意式沙发上问我： ——“琳娜，你是不是也希望能买这样的一个住宅？” ——“当然希望了！不过，你要不提，我还真连想都没敢想呢！凭我那点存款如今有饭吃就不错了，再说，我目前都失业了，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还不一定呢！ 买房子对我来说太遥远了点！”我坐到安德烈对面的长沙发上，把腿舒适地蜷缩到沙发里笑着对安德烈说。 ——“亲爱的，要是我给你买这样一幢房子，你是不是就想嫁给我了？”安德烈环视着房间笑着问道。 ——“嗯，这个还真不好说，李白玲的男朋友倒是有这个大房子，不过我可不打算嫁给他！”我说。 安德烈笑着看着我不再说话了。 一月一号永远是忙碌的。 我和安德烈一早开始就不停地回复来自各地的朋友们发的祝福短信。 和家里通完话的安德烈看到我在一旁发短信便随口问道： ——“亲爱的，在给谁回短信？” ——“卡佳！”我答道。 ——“哦，你过去公司的同事都给你发祝福短信了？” ——“嗯，都发了，还有安东，谢尔盖也发来了。”我一边给卡佳回信息一边答道。 ——“谢尔盖已经不是你领导了，他发短信会说什么呢？”安德烈问道 ——“新年祝福短信，能发什么，无非就是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之类的客套话呗！”我说 ——“你给他回复了吗？” ——“回了，我也祝他新年快乐，心想事成！”我低头编辑短信随口说着。 忽然，我觉得安德烈似乎对谢尔盖的短信有些过分关注了，我抬起头看到安德烈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也许我的目光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安德烈敷衍地对我笑了一下说： ——“亲爱的，我想要是你给谢尔盖发祝福短信，也顺便代我谢谢他，他帮了我，我还一直没有正式对他表示感谢呢！” ——“这个你急什么，有机会再谢他呗，他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我们都不清楚，弄不好再打搅到他了！”我说。 听我这么说，安德烈双眼亮亮地走过来，他搂着我笑道： ——“哈哈！……亲爱的，你说得对！我们不希望别人打搅，自然也不应该去打搅别人！” 李白玲家装修典雅的宽敞的浴室里，银白的花洒喷射出温暖的水流洒落在我的头发上，安德烈轻柔地用手梳理着我的发丝，看到他的眼中那专注认真的神情！ 我想起那年圣诞节的安德烈的意外归来……想起去年新年他送给我的那个丑娃娃……想起今年他的突然降临…… 正是有了安德烈的陪伴，这些重要的日子对我来说才显得格外美好！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有些模糊了，我分不清那是花洒里的雾水还是自己眼中的泪水。透过朦胧的雾气我看着安德烈那雕塑一般的身体，我双手爱抚着他那结实的胸肌，抬起头凝望着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睛说： ——“安德烈！答应我，以后每一个新年我们都一起过好吗？” ——“一言为定，亲爱的！”安德烈笑着答道。 第215章 工作邀请 送走安德烈我一个人在宿舍里悠闲地看电视，一则莫斯科的时事新闻让我很是惊骇！ 我们公司在市场上的库房有一处失火了！ 看到失火的正是那些失窃的库房和李白玲的之前租赁的库房相连！这个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好李白玲在失窃案发生以后就把货物转移了，她计划下一年不再续租了，想着过完年就去把库房退掉，库房基本上已经腾空了，因此才侥幸没有造成损失！ 我暗自为李白玲庆幸发邮件告诉她这里发生的情况。 假期结束，我也恢复了往日的作息。除了每周两次去查看一下李白玲公司的货物销售情况，其余时间就是在我这安静的校园里准备我的论文。 离过中国的春节还有半个月，我还在犹豫是不是今年要回趟家。 周末，接到卡佳打过来的电话。闲聊了一些彼此的事情之后，她问我现在的工作情况，我告诉她我辞职以来就一直没有工作，卡佳问我还有没有再工作的想法，我说如果有适合的工作当然好，毕竟我不能总不挣钱呀！ 第二天，我正在寝室里看书，电话铃响起，一个熟悉的号码映入了我的眼帘是谢尔盖的电话。 我接通电话，又听到了谢尔盖那清亮磁性的声音。 谢尔盖邀请我吃饭——这虽然算不上什么奇闻可也有些超出我的意料。 自然作为同事我和谢尔盖一起吃过不少次饭，就算不是每一次吃的都是工作餐，可是也许由于我们一直是上下级关系的缘故，我感觉自己和谢尔盖吃饭好像从未特别轻松自如过。 哈哈！这次我似乎没有了那种和领导吃饭的习惯性地拘束了。 我还真难以想象我和谢尔盖象朋友一样吃饭是什么感觉。想到这里我真对这顿晚宴有些期待了。 傍晚我在学院门口看到了那辆黑色奔驰。 谢尔盖没有下车，他按下车窗笑着示意我上车。我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看着他。 ——“请你去吃中餐怎么样？琳娜！”谢尔盖扶着方向盘，发亮的大蓝眼睛看着我问道。 ——“好啊！我还真有一段时间没吃中餐了。”我笑着答道。 谢尔盖微笑着发动了汽车。 我望向开车的谢尔盖，他的脸看上去似乎比离职前略显黑瘦了一些，可是整个人却显得神采奕奕。 ——“非洲假期过得很开心？看上去你的状态超好！”我说 ——“是很棒！琳娜，我建议你有机会也去非洲看看，那里一切都那么原始而生机勃勃……那种出世的感觉在别的地方很难体验到。” ——“看得出来，你这次休假过得特别愉快。”我说 谢尔盖认同似地笑着看了我一眼。 米沙的餐厅里谢尔盖又选了那个他喜欢的单间。 看着菜谱的谢尔盖对我说： ——“琳娜，你喜欢吃什么？你也看看菜谱，挑几个你喜欢吃的菜呀！” ——“不用看，他们这里的菜我都熟悉。” 听我这么说，谢尔盖抬起头来看着我，笑着说道； ——“那今天就由你来点菜！” ——“我可只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我笑着说 ——“也许我们的口味一样呢？”谢尔盖说道 ——“你要坚持，我可就不客气了。”我接过菜谱找寻着自己喜欢的菜品。 四菜一汤，谢尔盖微笑着点着头，他好像对我点的菜品没什么异议。 眼前的谢尔盖，依旧相貌英俊，举止从容，风度翩翩。 从他那一贯沉稳的表情上我看不出任何迹象，但是凭我对他的了解，这次不能叫做“鸿门宴”的晚餐上，谢尔盖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谈。 我慢慢地品着芒果汁，等着他开口。 ——“琳娜，你回来工作怎么样？……”谢尔盖开门见山地说道。 自从新的总经理接任以来这几个月，我们那个清关公司就一直问题不断。 还正如丹尼尔之前料想的那样，这个总经理没能领导好这个企业。最近发生的库房失窃案和失火案更是雪上加霜，已经惊动了莫斯科内务部。一连串的管理失误给公司的利益和信誉都造成了重大的损失。 董事会已经罢免了现任的总经理。董事长几次邀请谢尔盖回来重振公司。 谢尔盖走后，从公司先后离职的有我，卡佳和三名中层经理。 如今，谢尔盖已经答应了董事长的请求，回来接管公司了。 我忽然明白昨天卡佳来电话的原因了。 谢尔盖的决定多少让我有些意外。我觉得凭谢尔盖的履历和能力他完全有机会在一个新的单位获得一个有前途的经理人的职位。 至于这个清关公司，还真是一滩浑水……否则，罗曼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然而，从另一个方面讲，这个清关公司也是谢尔盖一手打造的，两年来的日日夜夜，他为这家公司付出了多少心血，可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谢尔盖希望召回他的部下，一切恢复如初，可以想象他对这家公司的感情了。 我还在犹豫着…… 谢尔盖就像看透我的心里一样，他帮我切下一块松鼠鱼说道： ——“罗曼在这个清关公司里占的股份不多，否则，他也不会那么想操纵这家公司了。 如今，他对董事会的影响力，我想大家都心中有数，他还能留在董事会，是董事长给他的面子，毕竟，他们在其他业务中也是相互帮衬的……丹尼尔也已经离开公司了，我想如今就是把公司送给罗曼他都未必感兴趣了…… 琳娜！罗曼的事真的很抱歉！最早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我真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不过，我保证他绝对不会再为难你了！” 看着谢尔盖真挚的眼神，我说道： ——“谢尔盖，如今你面临的可是一个烂摊子！” ——“是的！这个我也想过，不过我觉得挑战一下自己也未尝不可！回来帮帮我怎么样？琳娜？” 谢尔盖踌躇满志地看着我说。 ——“忙我也许帮不了什么，只要你不怕再因为我辞职就行！”我答道。 ——“哈哈，琳娜你这条件我可真没想到！卡佳“敲诈”我说只要给她加薪她就回来，我还真同意了。”谢尔盖愉快地说道。 第216章 复职 周一上午，站在总公司的大楼前，看着这个气派的大厦和通过旋转门进出的衣冠楚楚的人们，忽然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面试时的心情。此刻的我再也没有那时对这里的一切敬畏而又好奇的感觉了。 出了电梯我推开之前自己办公室的门，看到卡佳和一个姑娘站在屋里说话。卡佳见到我，高兴地奔了过来，我和她拥抱并相互亲了对方的脸一下。 卡佳笑着对我说： ——“谢尔盖告诉我你今天要来公司，我早就派人把你的办公室打扫干净了，你看看怎么样？” ——“谢谢了，亲爱的！还是你好……对了，你怎么有空跑我这边来了？那个工作狂不在办公室吗？”我笑着说。 ——“他和安东去内务部了，下午才能回来，我在这里等你……琳娜好久不见了，我真想早点见到你。”卡佳说 小巧玲珑的卡佳，烫了一头毛茸茸的金色卷发，机灵的大蓝眼睛配上那染得又黑又长的睫毛，活脱脱一个小精灵的模样！ 看到卡佳把我的办公室收拾得如此整洁，我的心里暖暖的，更加坚定了自己回来的决心。 卡佳是谢尔盖回来工作的第三天就复职上班的，也是谢尔盖召回的第一个老员工。 我给卡佳冲了杯咖啡，笑着对她说，谢尔盖告诉我他被你《敲诈》了。 卡佳撇撇嘴说： ——“这些还不是拜丹尼尔所赐！” ——“你离职是因为他吗？”我问卡佳。 ——“是的，琳娜！那时我就想，你走肯定也是被这个丹尼尔排挤的，他还排挤安东呢……亏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差一点都爱上他了呢！呵呵”卡佳自嘲地笑了。 看来卡佳不知道我离职的真正原因——我心里想着。 ——“谢尔盖复职后要我回来，我就想：他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我可不陪着他白受罪。正好和他谈谈条件！”卡佳得意地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哈哈。也是！我也琢磨着，是不是也该敲他一笔！”我笑道。 ——“嗯！再说我离职可是和维护他有关系呢，所以，谢尔盖理应答谢我的。”卡佳说 ——“哦？” ——“你离职没几天，那个新来的总经理和我交代一些事情，我告诉他之前谢尔盖是怎么处理的。 没想到，丹尼尔在一旁说道《现在是新总经理要求你这么做的，你不要总提你们以前的做法！》 我说，我只是觉得谢尔盖这样做有道理，并不是要坚持什么…… 没想到丹尼尔居然冷笑着说《我知道咱们公司的女职员都挺可笑的。她们觉得----谢尔盖魅力无穷！》 当时，我看到总经理听到这话脸色十分难看。 原本我就是谢尔盖的秘书，总不能和丹尼尔一起诋毁谢尔盖？我想他这样挑拨我和新总经理的关系，看来这个工作我是干不下去了。我当时头脑一热就说道——你说得对！丹尼尔，我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第二天我就辞职了，总经理也没挽留我！琳娜，你说我是不是维护谢尔盖才辞职的？” 《我们都觉得谢尔盖魅力无穷！》我想起我那天甩给丹尼尔的这句话居然让他来报复卡佳，想到这里我对卡佳多少感到有些愧疚了。还好这次谢尔盖给她加薪了，这让我安心了不少。 ——“那个丹尼尔可真是《美人擅妒》。他怎么想出这种话来了？不过，要是我当时不离职，如今我还没有加薪的机会呢！”卡佳笑着。 ——“也是！谢尔盖为什么离职？这个你知道吗？”我问 ——“不清楚，我还以为他去哪里高就了呢！”卡佳说。 ——“听说咱们公司后来出了不少情况。看来董事会觉得还得谢尔盖来管理这家公司比较稳妥。”我说 ——“回来，琳娜！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你这回也趁机让工作狂给你加薪！”卡佳悄悄地对我眨了眨眼睛。 第217章 加薪 再次回来上班的我发现，尽管目前是发货淡季可是急需“拨乱反正”的谢尔盖似乎比从前还要忙。 上一任总经理把市场上的库房管理权从我们中国市场部划分了出去。库房直接归丹尼尔管理。 由于发生了失窃案和失火案，如今库房的管理层基本上已经瘫痪了。 目前，丹尼尔，库房的领导和直接责任人都在停职接受调查。 谢尔盖想让我们部门再次接管库房的业务，这让我倍感压力。 重新管理一个问题单位真的是太有挑战了，仅仅一个库房的问题都已经让我头疼了，我真的服了谢尔盖，他怎么就不嫌麻烦呢？ 一连两周我没休息一天。转眼又到周五了，我安排完工作想着，明天终于不用加班了，不由得深深出了口气。 总公司的出纳打过来电话，原来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我告诉她我下班前会赶到总公司取工资的。 会计室里我看到工资额，仔细地数了两遍，还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出纳…… 出纳是个五十左右岁胖胖的中年妇女。她耐心地看着我数完，确认似的点点头对我微笑着。 向她道谢之后，我激动地走了出来，这时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大楼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经过总经理办公室，看到那里的门开着，卡佳已经下班了，里间谢尔盖的办公室的灯却还亮着。 我站在门外，想起来最早卡佳问我，谢尔盖这么拼命是不是会分到许多钱？ 谢尔盖的工资是多少我一直不清楚，可是我知道我目前的工资比之前翻了一倍。 要说我没想过涨工资也是骗人，原本有和谢尔盖提加薪的想法。可是一接手工作我就忙得不可开交，还真没顾上和他说这个。另一方面，尽管我和卡佳说了要“敲他一笔”，可是具体的金额自己也的确没想好。 但是无论我多么贪心，我还是没敢想自己的工资会翻倍！！ 望着谢尔盖的办公室的灯光，我感到心里暖暖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他邀请我复职时就已经决定给我加薪了……也难怪老员工们全都回来工作了。谢尔盖的行事风格确实令我感叹！ 周六接到安德烈的电话，我喋喋不休地向他炫耀着自己的收入。 安德烈听完问道，你还打算春节回家吗？ 依照我目前的情形……我春节还确实回不去了！我有些沮丧地和安德烈说着。 ——“那你还对这个工作那么得意？”安德烈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最得意的是：咱们俩都拿着高薪，你陪着我在中国生活工作！每年春节都能和我父母一起过！安德烈，那才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如今，我好不容易增加了收入，这也正如卡佳说的那样，我们都是付出代价才得到的，你不替我高兴也就罢了，还让我这么扫兴！”我委屈地说。 ——“收入是一方面，可是你工作的危险性也不小，你这个总不该否认？”安德烈说 ——“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呀？”我说。 ——“的确少见！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的结果对于谢尔盖倒是堪称完美。如今看来，连罗曼都输给他了”安德烈说 ——“我想他当初帮你并未想输赢？”我有些反感安德烈的说法。 ——“琳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要质疑谢尔盖当初的动机，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欠他的人情……现在，我倒真是有些佩服他了！”安德烈解释道 ——“安德烈，其实要说欠人情，我觉得都是我欠你们的。要是哪天我不在电话里胡说八道，也不会引出那么多事情来!”我说。 ——“亲爱的！你是受害者，这些怎么能怨你呢？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对你的工作环境有些担心！”安德烈说 ——“不用担心，亲爱的！我会照顾好自己！……” 放下电话，我忽然意识到：安德烈一直对我在莫斯科的工作很忧虑，我提醒自己再不要告诉他任何关于我工作的负面信息，这些只会让他更加担心。 第218章 向东飞行 谢尔盖的办公室里，我对他讲述着今年中国春节的日期，和春节期间我们客户的工作习惯。听完我的讲述，谢尔盖问道： ——“琳娜，春节就是中国的新年吗？” ——“可以这么理解。嗯，春节有点像俄国新年和谢肉节的整合版。”我说道。 ——“哦?没想到，春节这么有意思！” 谢尔盖那好奇的神态有些孩子气。我感觉这是第二次看到他这样。第一次，是我父亲要带他去吃川菜时，看到我有些犹豫，谢尔盖当时就是这个表情。 ——“今年你不能回家过春节有些遗憾？琳娜！”谢尔盖问道 我无奈地笑了笑。 ——“那今年和我一起过春节怎么样？” 谢尔盖忽然狡黠地看着我笑着说。 我一时没明白谢尔盖的话吃惊地看着他。 也许我的反应太过了点，谢尔盖自己绷不住了，笑着说道： ——“哈哈！……我计划去后贝加尔考察一下那里的铁路货运情况……正好赶上中国的春节了。琳娜，春节出差你会不会感到很委屈？” ——“入乡随俗，我在俄罗斯，自然按照这里的节奏生活，春节期间俄国公司都正常上班，我们工作谈不上委屈。”我笑着答道。 ——“那好，咱们就去过一个另类的春节！”谢尔盖愉快地说道。 清晨天还没亮，安东的车已经在学院的门口等我了。 安东把我那个小小的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里。 进了车里，我看到谢尔盖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他向我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向安东安顿着一些事情…… 这家伙可真不怕操心，看着谢尔盖的侧脸我心里暗笑着。 尽管和相貌冷峻的安德烈比起来，谢尔盖看上去要温和一些，可是那多少有些严肃而高傲的容貌总有些很难让人感觉特别的平易近人。 谢尔盖说话的语气说不上严厉可总是很认真。他偶尔也发火或是和我们开玩笑，但绝大多数情况下，他的语气是没有什么变化起伏的。 在我接触过得各种各样的人当中，我觉得还没有一个人能象谢尔盖一样有那么稳定的心里素质，这种素质也许和后天培养有关，可我觉得那更象是他与生俱来的。 向东飞行，天很快就亮了。 空姐送来饮料，坐在我外侧的谢尔盖笑着问我 ——“你是不是还要苹果汁？” 我有些惊讶谢尔盖知道我的口味。 谢尔盖说，他发现每次坐飞机我点的都是苹果汁。 我告诉他，我喜欢口味清淡的食物，谢尔盖说这个他也发现了！ 将近10个小时的飞行，我这次终于有时间能和谢尔盖好好谈谈我们库房的问题了。 自从接手库房以来，从修缮到安全系统的重新设置，我们一直受到警察部门的干扰，就连保安的人选也是特别困难……我把自己遇到的问题和困惑一股脑地向谢尔盖宣泄着！ 第219章 遗留问题 谢尔盖认真地听完我的抱怨，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 ——“琳娜，我前几天和安东去内务部了解了一些情况，我也和尤里聊了聊。库房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复杂，失火和失窃好像都不是简单的管理问题。这次失窃的金额巨大，丢失的都是贵重货物，价值大约有几百万美元。警方怀疑有内部人员配合匪徒作案，所以对之前和库房有关系的人员都在进行调查。” ——“我听大家也传言说，这次有监守自盗的可能，你说问题会出现在管理层吗？”我问道 ——“这个谁也不敢保证，尤里说失火的原因也怀疑是有人纵火，可能是为了掩盖和混淆失窃的货物，便于销赃。之前好像在叶卡捷琳堡发现了失窃的货物的踪迹。可是由于发生了火灾失窃物品的明细就很难核对清楚了。” ——“这两件事给公司造成的损失真是太大了，租户那边的问题就不说多麻烦了，就连警察局和保险公司也对我们的态度特别恶劣。丹尼尔也真是的！这篓子桶的够大的，看他怎么向警方交代？我都有些同情他了。”我说。 ——“丹尼尔要只是管理失误那倒好了！就怕是……目前警方也没有直接证据，还在调查中，假如证实案件和他有干系，琳娜，你可真该同情他了。” ——“我不理解丹尼尔这么做的动机，他不是已经是副总经理了吗？就算他的目标是总经理，他要是努力也不是没有机会的，他为什么要自毁前途呢？”我不解地说 ——“也许他的目标不是总经理而是一百万美元呢？”谢尔盖看着我问道。 谢尔盖的话让我有些震撼，按照我的思维逻辑，我真的没法想象丹尼尔会有这样的目的，我有些疑惑地看着谢尔盖说： ——“我觉得丹尼尔是有些虚荣和急功近利，可是他利欲熏心到这种地步，我还是感到有点不可思议！我总觉得他这样做太不值了！” 谢尔盖看到我吃惊的样子包容似地笑了笑说： ——“我也不了解丹尼尔，我之前都是和罗曼直接联系的，那次和你去参加罗曼的家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丹尼尔，我和他几乎没怎么直接打过交道。我没有办法对他的品行做出正确的评价，我只是从人性的角度推测他也许有这样的动机。” ——“我对人性的了解一直就很偏颇”我说 ——“谁又能完全不偏颇呢？再说人性本身就很复杂，个体差异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对了，就说丹尼尔，卡佳说丹尼尔刁难她，这一点我就没想到。以前，丹尼尔给我的印象对美女们还是挺关照的，就算丹尼尔认为卡佳不值得他那么偏心，可是也犯不着为难她呀！呵呵……”谢尔盖笑着说 ——“噢……这个吗？……卡佳说他是《美人擅妒》！可能……是丹尼尔太自恋了？卡佳没给他面子！” 谢尔盖说的这个话题让我有些尴尬，我真的怕我说谢尔盖魅力无穷的话传到他本人的耳朵里。 我没想到，当时只是为了气丹尼尔我顺口就说的话，还会传到卡佳那里！ 从如今的情形来看，还好谢尔盖似乎没听说什么……我长出了一口气，看向窗外，吞吞吐吐地应承着。 我回想着，在安德烈事件中罗曼的反应，我觉得丹尼尔似乎也没把我在电话里骂罗曼的话直接转述给他。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丹尼尔好像也没有之前我感觉得那么十恶不赦了。 第220章 赤塔 飞机降落到了赤塔机场已经是当地时间的下午了。 踏出飞机，一阵透骨的冷气袭来，我们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谢尔盖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笑着对我眨了眨眼睛说道： ——“欢迎来到北极，琳娜！” ——“哈哈哈……”我笑着拉了拉脸上的围巾，阻挡那刺骨的寒气。 赤塔市是赤塔州的首府，位于俄罗斯东西伯利亚，赤塔河与因戈达河交汇处。 距莫斯科6074公里，面积 653平方公里，海拔200米。 人口349万，当地居住的民族主要有俄罗斯、蒙古、汉族及哥萨克族等。 当地时间比格林尼治时间早14小时，比莫斯科时间早 5小时。 赤塔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重要枢纽站，西接乌兰乌德，东连斯沃博德内。从赤塔向东南有铁路通过边境重镇-后贝加尔斯克，可达中国的满洲里。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与这里的交通管理部门进行接洽，考察商谈合作事宜。 赤塔是一座美丽的山城，该市坐落在赤塔河和因戈达河的河谷地带，城市建筑布局以梯形状态由切尔斯基山脚向上展开，街道弯弯曲曲掩映于天然松林这间;而位于因戈达河左岸的街道则排列整齐，平坦笔直，与前者相映成趣。 看着车外的景色，我的心情有些激动。 谢尔盖有些奇怪我那过分的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第一次来赤塔，有什么感觉吗？” ——“我不是第一次来，我在这里工作过半年呢！”我答道。 这回轮到谢尔盖吃惊了。 ——“我还是第一次来赤塔！琳娜，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工作的？” 谢尔盖问道 ——“大学毕业后，我被公司派驻到这里的合资商场做翻译。我在赤塔驻寨了半年。那时我住在kck区！对不起，谢尔盖，我的简历里只写了我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了一年。我觉得那半年，我名义上驻寨赤塔，可实际上还时常在国内，我不想引起什么误会，所以就没写这些……。“ ——“噢噢！”谢尔盖笑着答道。 入住酒店之后，我们和赤塔州的州长确认好了明天的会面时间。 躺在酒店的床上我拨通了安德烈的电话，我兴奋地告诉他我来到赤塔了——这个我曾经生活战斗过的地方。 安德烈笑着说，他还纳闷我怎么舍得给他打电话了?原来是占公家的便宜呀！那你还说春节出差委屈呢！ 我告诉安德烈，谢尔盖是问我春节出差委屈吗？我原本是有些委屈的。心里想，看来我这次春节弄不好要在路上过了……也许春晚也看不到了！ 安德烈问，你现在还是感觉有点委屈，对吗？ ——“嗯！一想到看不成春晚了，心里还是挺失落的，不过就是有委屈，我也只敢和你说说了”我说。 ——“呵呵……”安德烈笑着。 次日，州长接见了我们，然后安排了交通部门的领导和运输公司和我们商谈具体合作事项。 说实话，和谢尔盖出差我还真不应该感到委屈，这些会谈我基本上就是个摆设，既不费力也不费神。 我的中心工作只有在之后和中方接触时才会涉及到。 在答谢州长的晚宴上，喝高兴的州长说，我们明天去后贝加尔斯克的火车票是晚上的，如果有需要白天他可以安排我们去哪里游览。 要说赤塔最着名的景点，就是十二月党人教堂了。 第221章 探寻十二月党人的足迹（上） 十二月党人的流放为西伯利亚这块荒土带来了文化和生机。赤塔市的发展离不开十二月党人的贡献。 谢尔盖对十二月党人特别推崇。 我们驱车来到赤塔最着名的游览地：十二月党人教堂。 所谓的十二月党人教堂，事实上是当年被流放的十二月党人聚会的场所。如今，已经作为博物馆对外开放。 博物馆是一座不大的两层木质楼房建筑，上层的面积比下层的小一些，外观有些像座塔楼。木质的外墙漆成黑色。 一月的赤塔气温奇寒，谢尔盖注视着这古老的木楼，向我感慨着：当年的十二月党人在怎样恶劣的自然条件下，在这人烟罕至的西伯利亚生存和生活的。 博物馆内陈列着流放到这里的十二月党人的画像，讲解员是位60左右岁，健谈而又风趣的老妇人。她详细地给我们介绍，流放到这里的十二月党人的生平和他们在这里的生活。 如果你想了解俄国史，那就不能忽略十二月党人的作用。 十二月党人是19 世纪 20 年代俄国一批从事革命活动的贵族人士。 因 1825 年 12 月发动俄国第一次试图推翻沙皇专制制度和农奴制的武装起义而遭流放，故名《十二月党人》。 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随着资本主义关系的发展，俄国农奴制日趋瓦解。 1812年打败拿破仑的卫国战争取得胜利，更激发了人们的爱国热情。一些正直的贵族青年军官，特别是一些西征过法国的年轻军官，由于受到法国和欧洲资产阶级革命的启发，对于国内政治现实日益不满，萌发了“改造祖国“的愿望。 1816年，贵族青年军官穆拉维约夫和彼斯特尔，在彼得堡建立了第一个秘密政治团体——救国协会。 1818年，在莫斯科组成了有200人参加的第二个秘密团体——幸福协会。 这两个秘密团体的成员，热情地宣传民主思想，反对专制，但却因在斗争方式上存在分歧而相继宣告解散。 与此同时，上述两团体在俄国南方的一些成员，却在彼斯特尔的领导下组成南方协会。 他们经常秘密集会，阅读进步书刊，主张消灭皇族，废除农奴制度，建立统一的共和国。 他们的主要纲领充分体现在彼斯特尔所写的《俄罗斯真理》之中，这是俄国革命运动史上第一部共和国宪法草案。 1825年11月19日，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突然去世，十二月党人决定提前在尼古拉一世继位之日，由sp特鲁别茨科伊公爵领导起义。 12月26日(俄历14日)，起义军官率领3000多名士兵到达彼得堡参政院广场，但特鲁别茨科伊临阵脱逃。尼古拉一世立即调动军队，用大炮轰击广场，血腥镇压起义，并杀害了不少聚集在广场周围的群众。 彼得堡起义的消息传到南方后，南方协会会员于1826年1月10日发动驻乌克兰的契尔尼哥夫兵团起义，不久也告失败。 十二月党人，是由有民主思想的贵族青年和知识分子组成。他们受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影响，是一批有人文主义思想的浪漫的社会改革家，他们在酝酿起义过程中，还重视对民众的素质教育，推行识字运动，抨击沙皇政府对学者和教师实行官僚监视制度，反对沙皇官吏对国内文化和科学发展事业的限制，为士兵子弟和自己领地的农奴子弟、城市贫民子弟设立学校。 起义被镇压后，尼古拉一世亲自主持了审讯。被俘的十二月党人乐观镇定，英勇不屈。 1826年7月12日，彼斯特尔、雷列耶夫、谢尔盖·穆拉维约夫、别斯土舍夫和卡霍夫斯基五人在彼得堡被处以绞刑。 121名起义者被流放到西伯利亚。 俄国历史上第一次反对专制制度的十二月党人起义失败了。但是，他们那种为了理想和事业英勇奋斗，不避生死，自觉地赴汤蹈火，以求唤醒新的一代的精神，为俄国历史谱写了光荣的篇章，为后来的革命运动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列宁高度评价十二月党人为“俄国第一代革命者“。 十二月党人起义是俄国历史上对沙皇专制制度的一次巨大的冲击，它不同以往的以农民起义为主体的革命。 十二月党人无论是在文化教育水平、政治素养和远见、政治斗争手段、组织能力等方面均远远胜于前者。 列宁把十二月党人称为“贵族革命家” 十二月党人的可贵之处在于，他们不仅专注于理论建设和舆论宣传，而且更致力于革命实践。 他们彻底地背叛了他们所出身的那个阶级，背叛了他们曾经扞卫的那个制度，自觉地将国家和民族的命运与自己联结在一起，不怕流血牺牲，英勇地发起了向俄国专制制度的第一次冲击，推进了俄国的政治现代化进程。 第222章 探寻十二月党人的足迹（中） 博物馆陈列着一副从彼得堡到赤塔的线路图，这是十二月党人的流放路线。当年的十二月党人就是沿着这个路线步行跨越欧亚大陆，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这个天寒地冻的不毛之地，把文明进步的火种带到了荒蛮的西部利亚。 我们此行正值一月，是赤塔最冷的季节，我们对这里滴水成冰的严寒深有感受，谢尔盖，闪动着他那大大的蓝眼睛不停地点着头对十二月党人经历的困苦颇为认同。 为了抵抗赤塔的极寒，我们如今都换上了这里朋友给准备的御寒的大衣和帽子。 说实话看到带着皮帽子穿着毛领大衣的谢尔盖我真的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他那纯正的斯拉夫血统的特质，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身衣装真的太符合他的气质了。 也许在我印象中没有严寒就没有俄罗斯也就没有俄罗斯民族，所以，我觉得作为百分百地道的俄罗斯人一定要有和严寒做斗争的形象，谢尔盖平素冬季穿的羊绒大衣好像展示不出这些特点来。 不仅仅是他的装束，就连他的表情神态此刻也那么清晰地展示着俄国人的典型特征。 我的目光在十二月党人的画像和谢尔盖的脸上不停地穿梭着，我在不自觉地寻找他们的相似之处，甚至是共同点。 从理智上讲，谢尔盖的形象和十二月党人的形象在我心中相差甚远…… 十二月党人是一群人格高贵的精神贵族，他们具备了我所喜爱的俄国人的一切优秀品质，是我最欣赏和尊敬的一群人。 而谢尔盖对我来说却一直有些神秘莫测。我最多就是和他在工作中有接触，至于他的家庭、私人生活状态，个人爱好品味，以及他交往的朋友我都一无所知。 说实话我无法定义出他全部的品德，志向和情操。 不过，到目前为止，谢尔盖在工作中表现的为人和才干一直是我所欣赏的。 正因如此，也许潜意识里我特别希望谢尔盖本质上能是一个像十二月党人一样的人。 望着谢尔盖那张坚毅，高傲的带有典型的斯拉夫特征的脸，恍惚间我开始无端地想象，假如我能亲眼目睹十二月党人，他们的言行举止就应该和谢尔盖一样？ 想到这里我忽然开口问道： ——“谢尔盖，你有贵族血统吗？” 我突兀的提问显然让谢尔盖觉得不可思议，他疑惑地看着我然后诙谐地笑着说： ——“琳娜，很遗憾，我虽然叫谢尔盖，可是我不姓穆拉维约-夫阿波斯托尔！” 我对自己的莫名其妙的提问觉得有些尴尬，我不好意思地转过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嗯……我觉得，嗯……我感觉……你应该有贵族血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随口问了……我的感觉是不是挺奇怪的？” ——“哈哈，是这姑娘觉得你有骑士风范！”讲解员幽默地说道。 谢尔盖向我们耸耸肩，开心地笑了。 沿着狭窄的木梯下楼，谢尔盖在我耳边笑着说道： ——“尽管我的家族已经在莫斯科居住都好几代了，可是我们还真不是贵族，琳娜，这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呵呵……” ——“不失望！要是蓝血贵族还需要那么长的姓，我还真觉得你不是贵族也挺好的。”我笑着答道 ——“啊哈！这倒是个不做贵族的很好的借口”谢尔盖笑着说道。 第223章 探寻十二月党人的足迹（下） 十二月党人不仅在行动上积极推翻专制制度，在思想文化领域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们不仅思想进步而且才华横溢。 十二月党人的文学团体有“俄罗斯文学爱好者同人”和“绿灯社”主要刊物有《北极星》(雷列耶夫和马尔林斯基主编)和《谟涅摩辛涅》(丘赫尔别凯和弗·奥陀耶夫斯基主编)，曾团结当时优秀作家，包括普希金和格里鲍耶陀夫等。 亚·奥陀耶夫斯基(1802~1839)起义失败后流放西伯利亚，在服苦役时期开始写诗。 列宁曾用他的名句“星星之火将燃成熊熊烈焰“作为《火星报》刊头题词。 奥陀耶夫斯基曾代表十二月党人写诗答赠普希金。莱蒙托夫十分推崇他，写有《纪念奥陀耶夫斯基》一诗表示悼念。 十二月党人的文学倾向及其政治观点是一致的，认为文学应反映时代精神，表现爱国的和革命的思想感情。 诗人应关心人民命运，鼓舞战士斗志。 十二月党人批评贵族社会崇拜外国，主张文学的民族独创性，反对单纯模仿英国和德国诗人;认为民间文学是诗歌的最好的源泉，赞成具有反抗精神和革命性的积极浪漫主义倾向。 在文学语言问题上，要求文学作品能为全体人民所理解。 十二月党人的文学活动为俄国文学向现实主义发展作了准备。 楼下的墙壁上还悬挂着十二月党人们爱侣的画像。 值得一提的是十二月党人的妻子们！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十二月党人竟然有着一群和他们一样高贵和伟大的妻子们。 她们的高尚行为让我着实感动了。 十二月党人是自觉地献身于自己的政治信仰的，正所谓“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十二月党人的妻子，则是在把爱情献给自己丈夫的同时，又把青春、富贵、和本应是安逸幸福的一生，无怨无悔地献给了丈夫的苦难事业。也就是说，虽然她们没有直接参加十二月党人革命，但是由于她们对于丈夫事业的支持，也就间接地为俄罗斯民族的解放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讲解员满怀深情地向我们讲述着那一个个真实的动人故事： 叶尤杰琳娜·伊万诺夫娜·特鲁别茨卡娅是十二月党人特鲁别茨基的妻子。当她的马车在饕风疟雪中奔驰了五个星期，来到贝加尔湖畔的伊尔库茨克省时，高官大人奉沙皇的旨意，规劝她回到彼得堡去，她却坚定地说:“纵然我会死去，但并没有什么遗憾!我要去!我要去!我要死在丈夫的身边。“ 亚历山大拉·格利戈里耶芙娜·穆拉维约娃整整斗争了一个月才争取到流放的机会。当尼基塔·穆拉维约夫在监狱里会见从莫斯科赶来的妻子时，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对不起你。你还是回莫斯科，我不愿你与我一同身受饥寒之苦。“穆拉维约娃回答说:“为了我们的爱情，我要永远跟随你。让我失去一切:名誉、地位、富贵甚至生命!“ 法国姑娘唐狄在巴黎听说昔日的情人伊瓦谢夫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的消息，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俄国，并向当局要求批准她到西伯利亚去与情人结婚。她得到了许可，他们结了婚，几年后，在冰雪和疾病的折磨下，一对异国情侣终于倒在了西伯利亚的千古荒原上。 严酷的环境，窒息的生活，一度使青年军官瓦西里·伊凡绍夫忧郁和绝望。此时，他的家庭女教师、法国姑娘尤米拉·列丹久给他写了一封求婚信，并且不久就来到了他的身旁…… 也许，十二月党人的妻子们不能够完全理解丈夫事业的伟大历史意义，但是她们一定能够完全理解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爱情的真谛。 她们把爱情的意义升华到了时代的最高度，她们所“殉道“的不只是爱情，还有自由和解放。她们坚信自己所爱的人值得自己付出一切。她们是可敬的同时也是幸运的，因为她们的爱情同样没有被辜负！ 这些妻子的可贵之处在于： 她们有太多的理由可以放弃——家庭坚持她们放弃！亲友规劝她们放弃！沙皇命令她们放弃！ 而她们没有放弃！她们的形象因此而彰显得高大而辉煌。 这些可敬的女士们这正是孟子所说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概念的完美化身。 没有这群妻子的生死不离，被流放的十二月党人也许就不能够在冰天雪地里乐观地生活下去，也许就坚持不到30年后大赦的那一天。 是她们的崇高行为，给予了十二月党人对人性，对生命的最美好的体验和感动。使他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和理想——人性如此光辉，人格如此尊严，人类值得救赎，值得为之做出牺牲！ 世界越世俗化、物欲化，她们的精神就越发显得超凡而脱俗，越发显得高贵而圣洁。 第224章 坐火车 我一向喜欢坐火车，谢尔盖却对坐火车有些生疏了。 包厢里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坐火车的经历。 谢尔盖说他都有十几年不做火车了，他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做火车还是刚上中学的时候。他是参加夏令营和同学们一起坐火车的。 我告诉他我在赤塔工作期间经常坐这段火车。我最近一次坐火车是来公司工作前和安德烈从白俄罗斯回莫斯科。我喜欢坐火车那种复古的感觉。 坐火车让谢尔盖感到很有趣。他一边看着窗外那漆黑的夜景一边笑着对我说： ——“琳娜！咱们这次主要是谈铁路货运项目，体验一下火车也是很有必要的对吗？” ——“嗯！是有必要，尽管货运和客运不一样，可是如果您连火车是什么感觉都没了，我们的谈判是不是有些像纸上谈兵？”我笑道。 谢尔盖看着我笑着说： ——“我让卡佳定到后贝加尔的机票，她说那里不通飞机，这个有点出乎我的意外。” ——“要是通飞机您才不会做火车呢！这次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心疼了？”我调侃着。 谢尔盖笑了笑没有回答，转头继续看向窗外。 看着他那有些好奇的目光，我心里想，真是少见多怪，火车外漆黑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我戴上耳机听着音乐，想着是不是该休息了？ 这时，忽然我觉得，在这个包厢里就我和谢尔盖两个人，似乎有些不方便了，思摸着自己要不要就这么和衣对付一晚上？ ——“琳娜，我出去直直腰，过一会儿回来！”谢尔盖笑着站起身来。 我点点头，看到他那高高的身影晃出了门外。 定了定神，我猜测着：谢尔盖可能也觉得他在这里我真的是不方便换衣服故意躲出去了？ 呵呵……正好趁这空当我把自己安顿好，铺好床位，换好衣服，我把被子一直拉到眼睛上，从上到下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听到谢尔盖回来了，他看到包厢里的情景，随即关了灯，包厢里立马漆黑一片。我觉得谢尔盖无声地躺到了自己的铺位上。 嘿嘿，这家伙一定是没脱衣服，我心里窃笑着！ 躺在温暖的卧具里，伴随着火车有节奏的运行声，我感觉自己像睡在一个舒适的摇篮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清晨，睁开眼睛美美地睡了一宿的我错觉地以为还在自己宿舍的床上。 揉揉眼睛，我侧头向谢尔盖的铺位看过去，和我感觉的一样，他的卧具好像并未真正使用过。 我拿着洗漱用具走出了包厢，走廊里看到谢尔盖依旧穿着那件灰色的高领衫，站在那里插着手望着窗外。 我心里想着，最好对昨晚的一切装聋作哑，千万别问《你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早上好！”我笑着向他问候着。 ——“早上好！琳娜”谢尔盖愉快地答道。 第225章 后贝加尔斯克 清晨我们的火车到达了目的地——边境站：后贝加尔斯克 一出车厢，立刻感觉到一阵干冷的寒气袭来。 我抬起头，天空很晴朗，然而远远的太阳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我下意识地裹了裹大衣。 后贝加尔斯克的火车站是一座黄色的三层建筑，宽敞高大的候车大厅是典型的俄式火车站的模样。原本就不多的乘客，不到几分钟就都走光了，空旷的站台越发显得冷清。 后贝加尔斯克位于俄罗斯赤塔州东南部，中蒙俄三国交界地带，距满洲里市区9公里。1958年应中国政府的要求更名为“后贝加尔斯克“。这里的居民主要由铁路职工和商人、涉外从业人员，边防军及家属组成。 这里是中俄最大的铁路交通枢纽，有铁路与中国的滨洲铁路相通。 迎接我们的是车站的副站长，大约四十五六岁，个子不高，体格粗壮，浓眉大眼，留着小胡子，见到我们热情地走过来和我们握手。也许是他的洪亮的声音和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感染了我，我竟然觉得身上没那么冷了。 他带我们来到车站负责人的办公室，这是一个装潢特别温暖的房间。房间里很宽敞，墙壁几乎都被木板包裹着，有两面的墙壁做成柜橱，上面摆放着书籍，文件和办公用品。进出办公室的门镶嵌在其中的一面墙内，我竟然第一眼都找不到木门在哪里。办公室里特别温暖，大大的玻璃窗和生长旺盛的绿植让这里显得特别舒适。喝着秘书给我们准备的热茶，我觉得自己彻底摆脱了户外的严寒了。 这里的长官看上去有五十多岁，标准的俄国官员的气质。态度和蔼，对我们也十分热情。他告诉我们交通部副部长和赤塔州的州长都已经给他来过电话，让他对我们多加关照。 谢尔盖和他聊着我们此行需要考察的事项。 我有些走神，更多地观察这个让人觉得温暖无比的办公室了。 最后，站长安排副站长带我们去看实地的车皮换装情况。 热情的副站长很健谈，有着典型的俄国人的豪爽性格，他不停地给我们介绍着过境的中国列车的转运情况。 我们驱车来到边境。横亘在铁轨上，蓝底白字标注着俄语的《俄罗斯》的国门看上去很是壮观。 谢尔盖尽管时常出国，可是他离境的地方多是飞机场海关，看到这么有现实意义的边境，谢尔盖显然有些激动，他看向我说： ——“琳娜！你绝对不是第一次看到国门？” 我指着不远处更加气派的国门对他说： ——“你看，那边是中国的国门，我想你以前一定没见过中国的国门是什么样子的？” ——“嗯！我确实是第一次看到。”谢尔盖闪动着大眼睛，看向那里答道。 此刻，我遥望着祖国的国门，真的想马上飞过去。 ——“哈哈，看来我们这里也有在莫斯科看不到的风景，” 副站长爽朗地笑着建议着： ——“要在平时你们可以随时过境去看看。不过，现在中国就要过春节，马上要闭关了……要是你们不怕春节这几天被隔在中国……我也觉得你们都到这里了，不过境看看真的很遗憾，其实，赶上中国的春节，去那边游玩一下还真是不错的呢！……要是你们想过境，我带你们去中国外运公司，找那里的中国朋友帮忙，看看他们能不能把你们带过去……” 我看向谢尔盖，他注视着边境的方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我本来想对他说《我们过境去满洲里铁路局考察一下，还是有必要的，让他亲眼目睹中国的边境铁路建设对他的陆运项目是有好处的。》 可是话到嘴边，我还是没有说出来。我知道这些假公济私的建议站不住脚，节假日期间，也不会有中方人员接待我们，就算过境，我们也只能看看中国的货运站的外部情况…… 不过我真的对副局长的建议感激不尽！万一谢尔盖动心了呢？我幻想着！ 第226章 晶晶 我知道，即使没有副站长的建议，拜访“中国外运”了解中方的货运情况，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之一。 我们的汽车来到一排矮层的建筑前，一眼看到《中国外运》四个鲜红的汉字让我感到格外地亲切。 接待我们的中方工作人员，是两男一女，都很年轻。 他们三人对我们特别友好，也十分健谈，对我们关心的问题几乎是知无不言。 见到自己的同胞感觉聊得特别嗨！ 那个女孩说，她还没有遇到过俄国企业里有汉语说得这么好的员工呢。也许是用汉语大家的交流更加顺畅，他们不仅和我详细地讲述了中俄两国的铁路合作现状，还和我兴致勃勃地谈论中方对满洲里货运发展的计划。 我把他们的话都转述给了谢尔盖。谢尔盖对这些信息特别感兴趣。他要请外运人员吃午饭。他们爽快地同意了。 席间外运公司的员工主动地说，如果我们想去满洲里可以搭乘他们的公务车过境。 副站长对中方人员对我们的态度感到惊讶。 谢尔盖得意地说，我们的琳娜原本就是中国人。 ——“琳娜，你是不是特别想去满洲里过年？”谢尔盖看着我问道。 ——“我觉得，谢尔盖……我们既然都到这里了，就象副站长说的那样，不过境看看是不是太遗憾了……毕竟……我们到这里也不容易，这里连飞机都不通……下次也不知道……” 我吞吞吐吐地说着。 尽管我想回国都想疯了，可是我担心这个工作狂舍不得这两天的时间，他连坐火车都觉得耽误工夫了。 再有，我答应过他不一定非要过什么春节的，如果我坚持，是不是会让谢尔盖觉得我出尔反尔？ 毕竟我们的差旅计划中没有这一项安排。 谢尔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他笑着向我眨了眨眼睛说： ——“琳娜对于一个莫斯科人，是不是难得有机会体验一下中国的春节？” ——“中国的春节！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我满眼感激地看着谢尔盖说道。 谢尔盖同意去满洲里过春节，这对我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们可以坐外运的通勤车过境，可是办理过境签证似乎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了。 我有些焦虑，担心闭关前签证来不及办理，自己空欢喜一场。 外运公司的女孩安慰我说，她的同学是做签证的，应该还在后贝加尔斯克。她的业务很精通，也许她能帮上我们。 女孩拨通了那个叫晶晶的办理签证的同学的电话，没过一会儿，这个中国女孩就应邀来到了我们吃饭的餐厅。 晶晶是外运公司女孩的同学那么她应该也是大学刚毕业，大约二十一二岁的年龄。 然而，当我第一眼看到晶晶，我甚至怀疑她是否已经成年了？ 晶晶不仅身材娇小，还长着一张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娃娃脸。白白嫩嫩的小圆脸上有一双长着长长睫毛的亮亮的圆眼睛。小巧的嘴和鼻子让她看上去更多了几分孩子气，从她的外表看简直就是一个中学生！ 当谢尔盖看到晶晶那副娃娃脸时，也不自觉地轻轻皱起了眉头。 是呀！我的心也往下一沉。这个稚嫩的小姑娘能解决这个目前看来，对我们都有些棘手的问题吗？ 和她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晶晶的举止——十分的从容自如。 晶晶礼貌地和大家打招呼，安静地坐到我们面前，认真地倾听着我们的疑惑。 这是个特别聪慧的姑娘，她很快就理解了我们的签证诉求，并提出了几个很专业的关键问题。晶晶的声音很柔和甜美，表述问题清晰明确，很快我就对这个美丽可爱的姑娘产生了深深的好感。 晶晶说，留给我们办理签证的时间真的是特别紧张了，她需要马上行动。争取今天下班之前给我们拿到签证。 望着晶晶匆匆离开的背影，我心里祈祷着，但愿这个小女孩不会让我失望。 下午，我们和副站长一起商讨货物代理公司的合作业务。 临近下班前我接到了晶晶的电话，她把我们的签证办出来了！ 兴奋的我和谢尔盖打了声招呼，就跑下楼去迎接晶晶了。 风尘仆仆的晶晶把护照和签证递到我手里，看着那新新的签证，一种少有的幸福感涌遍了我的全身。我千恩万谢地向晶晶表达着我的感激之情！ 晶晶也特别高兴，她告诉我，她其实也担心万一办不下来，耽误了我们的行程，这个责任也真不小，还好一切如愿以偿了！ 她自己也觉得特别轻松了。 晶晶那双迷人的亮眼睛给人的感觉特别清纯而善良，看着有些疲惫的小小身影，我都有些心疼了这个娇小的女孩了。 我忽然意识到：今天她同学还担心晶晶是否已经回国了，试想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又有几个中国人需要坚守在这里呢？ 晶晶告诉我她父母早就催她回家过年了，她一直没离开，就是因为有些客户这几天需要过境，可是办理签证的公司大多都已经放假了，她实在不愿意在大家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 晶晶特别周到细心，她向我推荐了满洲里最好的酒店。 关心地问我需要不需要她帮我安排一些春节期间的游览项目。 我告诉晶晶，我在满洲里有亲戚，我已经好久没有去看望他们了，我这次想去他们家里过年。 和晶晶似乎相见恨晚，我邀请她和我一起吃晚饭，晶晶说今天她和朋友有约，实在是没有时间！ 目送这个女孩远去的背影，我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第227章 满洲里的除夕夜 （上） 回国过年的意外惊喜让我的神经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尽管我弄不清楚谢尔盖想要去满洲里过年的动机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他真的想去体验一下中国的春节？还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或者是由于外运公司的小伙子对满洲里铁路局的描述，让他觉得应该对中国的铁路货运有个直观的认识？ 也许是综合考量了诸多原因才让他做出了这个决定。 大年三十的满洲里和后贝加尔一样的天寒地冻。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里人口稠密和到处可见的那浓浓的年味，我觉得满洲里的气候比相距10公里的后贝加尔斯克温暖不少。 我一面喋喋不休地向谢尔盖讲述着春节的各种习俗，一面感叹着我对满洲里的特别感受。谢尔盖一路上宽容地笑着听我唠叨着。 进驻酒店以后，我和谢尔盖最着急的事就是上街买花炮。 好在满洲里年货集市还没有收摊。小小的集市上仍旧人头攒动，异常的热闹，小贩们高声叫嚷着，想在最后的几个小时内把货物尽量地推销出去。 卖花炮的摊主对我们简直热情的要命，竭尽全力地向我们兜售自己的商品。谢尔盖和我都被那些品种繁多的烟花爆竹弄花了眼。出乎意外的是，一向让我感觉睿智沉稳的谢尔盖，今天买花炮时表现出的那份欣喜和好奇简直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买了满满两大包花炮，我们心满意足地开始在集市上闲逛。 此刻，谢尔盖才开始注意到那些花花绿绿的年货。从各种精美的糖果小吃，到火红一片的春联，中国结，生肖玩偶……这些极具中国特色的年货用品都让他感到十分新奇有趣。 我们也买了些传统小吃，声称也要过一个地道的中国年！ 对过年兴趣盎然的谢尔盖一脸认真的问我：接下来都要做什么？ 哈哈，《接下来需要做什么》这一贯都是我请教他的问题。今天谢尔盖居然问起我来了。此刻的角色转换让我很是得意！ 我告诉他，我们需要定制一份年夜饭，安排看春晚，还需要给亲朋好友电话拜年……谢尔盖听完问道： ——“琳娜，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可以放花炮？” 看着谢尔盖那急切的眼神，我几乎都笑出声来。 我告诉他，在满洲里对燃放鞭炮的时间和地点没有特殊限制，只要在安全的范围内都可以。 夜幕降临，酒店餐厅里，谢尔盖举起红酒杯愉快地说： ——“春节快乐，琳娜！” ——“春节快乐，谢尔盖！”我和他碰了一下酒杯。 我们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聊着除夕的习俗。 我告诉谢尔盖每年除夕晚上八点直播的春节联欢晚会，就相当于俄罗斯的《蓝光之夜》新年晚会，是当代中国人最重要的欢度除夕的节目之一。 过了除夕，就开始了新的生肖年了。 谢尔盖说他们的生肖年是和公历的元旦一致的。中国的却是从春节算起。 我们感慨着，在俄罗斯居然也有十二生肖的说法。而且和中国生肖排序完全一样，除了我们的兔年在俄罗斯是猫年之外，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们惊讶两国文化如此相似。我怀疑是俄国直接把中国的文化引入了，谢尔盖笑着说，他也觉得是这样的。 我问，那为什么俄国要把兔年改成猫年呢？这里有什么原由吗？ 谢尔盖扬起眉毛耸了耸肩似乎同样的不明就里。 席间谢尔盖接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之后，他笑着说道： ——“尤里知道我来赤塔了，他邀请我们去霍林斯克看看……哈哈，我都不知道霍林斯克在哪里?” ——“他在霍林斯克做什么？”我有些奇怪。 ——“他没说，只是说赤塔离那里不远，要我们去做客。” ——“您打算去吗？”我问 谢尔盖再次耸耸肩说： ——“我还真没想好去不去。” 入住酒店之后，我已经打电话告诉我父母，我和谢尔盖来满洲里了，他们自然是十分高兴。我计划着午夜再给他们打电话拜年。 谢尔盖和尤里的通话，让我对另一件事有些纠结了——我该不该告诉安德烈我目前的状况？ 原本我回国过年是件喜事，我真的很想和安德烈分享！ 然而，我更加清楚的是：这件事一旦和谢尔盖有关，似乎就变得比较复杂了。 暂且不说一遇到谢尔盖，安德烈就想象力超级丰富，这次来满洲里过年的决定也确实超出了我们的设想。 之前我还向安德烈抱怨，也许这次春节我要在路途中度过了。如今的结果，我真担心安德烈知道后，又会猜测是谢尔盖的“阴谋”。 这时，远处传来了淅淅沥沥地鞭炮声，谢尔盖惊喜地竖起耳朵！ ——“嗯！开始了。”我笑着向他点点头。 第228章 满洲里的除夕夜（下） 满洲里的除夕夜，室外的温度极低，穿戴暖和的我们来到酒店外一处适合放花炮的开阔地。 四处传来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看着远处天空中美丽的烟花，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喜庆而热烈的气氛让我感到温暖，我竟然不觉得特别的冷。 谢尔盖点燃了一串闪光炮作为开场白。我有些害怕那些震耳欲聋和火光飞溅的爆竹，躲在谢尔盖身后偷窥着。开心不已的谢尔盖随后逐一燃放他精心挑选的烟花。 尽管此刻空中已经时不时地可见各种耀眼的礼花，然而自己燃放礼花无疑是更有趣的！ 漆黑清澈的夜空像一副巨大的天鹅绒幕布，我们燃放的礼花就像在幕布上描绘美轮美奂的图画一样，我们对自己的作品特别的自豪，它们如此色彩斑斓，绚丽璀璨，华美异常！ 从手中小小的烟花到空中巨大的礼花，每一款都让我们赏心悦目，我惊叹着它们带给我的惊喜。也自豪地认为，我们也为节日的愉快氛围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我一直都特别喜欢焰火。我欣赏那种耀眼的，瞬间的绝美地绽放，那令人惊艳的瞬间总能让我感动！ 谢尔盖的言行没有我那么夸张，可是他那一串串的爽朗的笑声早已经暴露了他有多么愉悦。 和我单单喜欢耀眼的礼花不同的是，我发现谢尔盖对让我害怕的鞭炮也特别热衷。 兴趣盎然的谢尔盖，摇着手中小小的烟花，蓝蓝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问： ——“琳娜，你在中国过年，每年都放花炮吗？” ——“小时候，我爸爸带我放过……事实上我上中学以后就没再放过花炮。”我说 ——“那太遗憾了，琳娜，你不觉得放花炮是件特别开心的事吗？” ——“是开心呀！特别是小男孩最喜欢，呵呵……” ——“成年人不喜欢吗！琳娜，你别告诉我，在中国放炮的都是孩子？”谢尔盖诧异地问 ——“嗯……应该差不多都是孩子，呵呵……”我扬起脸，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谢尔盖狐疑地看着我，他似乎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向我做个鬼脸说： ——“孩子不可以太贪玩是吗？琳娜，你冷了。我们回去暖和暖和。” 这时我才感觉自己的脸上的表情，由于寒冷已经变得都有些僵硬了。 房间里我大口地喝着热茶，来驱赶体内的寒气。谢尔盖显然比我耐冻得多，他端着茶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时而出现的焰火对我说： ——“琳娜，中国的春节太有意思了，燃放鞭炮真的让人感到特别欢闹喜庆。你们的这个传统确实会让孩子们特别喜欢！” ——“仅仅是孩子们喜欢吗？”我笑道 ——“我想成年人也有很多喜欢的？……过年放爆竹最早是孩子们的活动吗？”谢尔盖转过身来笑着问我。 ——“红红火火过大年是中国人的传统！这里你要明白一个词。什么是《年》？为什么叫《过年》”我答道。——“年节是中国最隆重、最热闹的传统节日，它承载了中国人最热烈的情感和美好寄望。 年兽，别称年魔、年怪、夕、年、岁，是中国民间神话传说中的一头恶兽，会在每逢过年除夕夜时现身，袭击百姓食人作乱。 据说这种凶猛的怪物十分害怕巨大的炸响、红色绸布、烟火这三种事物，所以，在中国就有了除夕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夜燃放烟花爆竹，贴春联等习俗。 燃放花炮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吓跑年兽，这还真不仅仅是小孩的娱乐，可却应和了孩子们活泼好动、喜爱热闹的天性，所以也深受孩子们欢迎……” 临近子夜，室外忽然鞭炮声大作。 ——“琳娜！《年兽》要来了，我们去赶跑它！”谢尔盖激动地喊着。 再次来到那片空地，此刻的夜空已经被四处喷放出的焰火装饰的绚烂辉煌。周围传来疾风暴雨般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空气里弥散着浓浓的烟雾和火药味，整个城市犹如欢乐无比的海洋。 谢尔盖把剩下的花炮同时点燃了。四溅的火花和令人发聩的巨响让他异常兴奋，他手舞足蹈地对我说着什么，可是此刻的清脆炸裂的鞭炮声让我根本无法听清他的话。 我用双手捂着耳朵试图隔离一些让我有些畏惧的炮声。 看到我的举动，谢尔盖竟然伸出双手帮我捂着耳朵，满眼同情笑眯眯地看着我。 望着这个表情开朗，轻松，举止幽默，洒脱的谢尔盖，我都有些恍惚了，我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真是我认识的那个谢尔盖吗？ 我仰起头，看到谢尔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像两颗蓝宝石一样，在夜空下闪闪发亮。 第229章 拜年 酒店餐厅里，我和谢尔盖在用午餐。 ——“昨晚休息的好吗？琳娜”谢尔盖问道 ——“很好，谢谢！您呢？” ——“我也休息的很好!” ——“喜欢这里的中餐吗？想不想看看中国的家庭是怎么过春节的？你可以吃到中国人的家常饭菜，我敢打赌，一定比这里的菜肴更合你的口味！” ——“琳娜，我们要去什么样的中国人的家里？去打搅他们合适吗？”谢尔盖惊讶地看着我。 ——“去给我爸爸的表姐拜年去！春节拜年这是中国人的习俗，不是打搅，是受欢迎的。我以前在赤塔工作时经常去表姑妈家。去了莫斯科以后已经有几年没去看望她了，您要是有兴趣就和我一起去！” ——“你去看望姑妈，我去合适吗？” ——“姑妈说了，他们全家都欢迎您去做客。”我神秘地说道 精心打扮好的我看看表，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我拿着一大包给表姑妈准备的礼物来到了大厅。谢尔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捧着他定好的鲜花，一看就是要去做客的标准模样。 满洲里城区不大，我们的出租车很快就来到了市郊，沿着路边走不多远就出现一排典型的俄式木屋。谢尔盖惊奇地看着这些建筑，侧过头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们来到一座老旧的两层的木屋前。 这是一幢在俄国乡村常见的传统建筑。 古老的木质结构的外观明显地展示了房屋的年龄。 房子四周是一圈木板栅栏做的围墙。漆成深绿色的围墙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鲜亮的色彩，同样颜色的木屋也一样失去了最早的颜色。屋顶的梁木都已经变成了黑色诉说着它的历史。和这些对比强烈的是，色彩鲜艳的窗户板。窗户板是玻璃窗外对开的木板。夜晚关上，白天打开，这是俄式木屋的传统风格。 蓝白图案彩艳丽的窗板，有着俄罗斯建筑的典型特征。明亮的玻璃窗内雪白的白色窗纱，和烟囱冒出的缕缕青烟，让人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这里主人的模样。 看着满眼狐疑的谢尔盖，我笑着按响了院门的门铃。 没过一会儿，一个金发碧眼的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来开门了。 男孩子见到我清脆地笑着叫了声： ——“琳娜姑姑！” ——“哈哈，瓦尼亚，长这么高了！”我低头亲了一下万尼亚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 ——“奶奶，琳娜姑姑来了！”瓦尼亚向屋里喊着。 ——“中国家庭！？”谢尔盖质疑地说。 ——“当然！”我诡异地答道。 还没等我们走到房前，房门打开了，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胖胖的老太太，围着驼色的大毛披肩，系着黑色的头巾，看见我激动地说： ——“我的琳娜，好孩子，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姑妈的怀抱温暖至极，她一面不停地在我脸上左右的亲着，一面念叨着我都好几年没来看她了…… 和姑妈一起出来的，还有表姑父——一个看上去非常质朴的俄国农夫模样的老人，也一脸慈祥地看着我。 姑父的一侧站着我那面目和他父亲一样质朴，身材健壮的表哥伊凡和我那体态丰满，为人和善的表嫂。瓦尼亚跑到妈妈跟前，他扬起小脸和大家一样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把谢尔盖介绍给我的亲戚们。 表哥伊凡握着谢尔盖的手热情地说 ——“琳娜说有贵客要来，我们全家都高兴极了。欢迎你！来自莫斯科的朋友。” 看到这样一群人，不需要我在礼仪上的任何指点，谢尔盖自然会应对自如，只是他绝对没想到我口口声声的《中国家庭》会是这个样子的！看着好奇心爆棚的谢尔盖，我心里窃笑着。 住宅里的陈设也和传统的俄国家庭没有任何区别。 想要一探究竟的谢尔盖，和大家寒暄的同时，竟然忍不住几次质疑地看向我。 温暖的壁炉旁，表姑妈拉着我的手询问着我这几年在莫斯科的生活状况。 坐在表姑妈家的壁炉前和她聊天从来对我就是一件特别享受的事，姑妈那浑厚舒缓的语调还有那和父亲一样黄绿色的眼睛从来都让我感到特别亲切。 谢尔盖满眼好奇地观察着室内的一切。 姑父叫我们去用餐，厨房里表哥和表嫂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姑妈和姑父开始自豪地向谢尔盖介绍着： 自己烤制的面包，自制的酸奶油，自酿的苹果酒，还有自己采摘的野蘑菇，自家出产的牛肉，所烤的鱼也是姑父从达赉湖里钓来的…… ——“琳娜，瓦尼亚和你一样也只喜欢喝咱们自己家的牛奶！”表嫂兴冲冲地附和着。 望着一桌典型的俄式大餐，我得意地对谢尔盖说： ——“我没说错？这里吃的一定更符合你的口味！” ——“琳娜，我好久都吃不到这样的美味了！”谢尔盖惊喜地叫着。 第230章 谢肉节 今天是大年初一，从过春节的话题开始，我们聊着中俄两国的传统节日的相似之处，这让我们很容易联想到了俄罗斯一个特别隆重的传统节日——送冬节又名谢肉节。 “谢肉节“源于东正教。在东正教为期40天的大斋期里，人们禁止吃肉和娱乐。 因而，在斋期开始前一周，人们纵情欢乐，家家户户抓紧吃荤，以此弥补斋戒期苦行僧式的生活。——“谢肉节“因此而得名。 “谢肉节“又叫送冬节。中世纪的斯拉夫民族认为，当太阳神雅利拉战胜了严寒和黑夜的时候，就是春天来临的日子。 对农民来说，这意味着春耕劳动即将开始。 因此，每年2月底、3月初，古斯拉夫人都要举行隆重的迎春送冬仪式，并由此产生了送冬节。 按照传统的民间习俗，为期7天的“谢肉节“每天都有不同的庆祝方式: 第一天是迎春日，人们用稻草和布条捆扎象征冬天的玩偶，并将它们放在家里。入夜时分，人们燃起篝火，在篝火旁载歌载舞。 第二天是娱乐日。 第三天是美食日，是女婿们到岳母家吃面饼的日子。 接下来的一天是醉酒日，节日在这一天会达到高潮。 第五天是女婿回请岳母吃面饼的日子。 小姑子聚会日是在第六天。 最后一天是宽恕日，人们在这一天互相请求对方宽恕自己，大家摒弃前嫌，重归于好。这天，人们将那些还没有来得及焚烧的玩偶付之一炬，表示已彻底告别寒冷的冬天，迎来了阳光明媚的春天。 俄罗斯许多地方的冬季长达半年左右。冬天的俄罗斯寒风凛冽、万物萧条，到处都是冰天雪地。这在很大程度上束缚了俄罗斯人活泼好动的天性。而“谢肉节“的来临则使俄罗斯人看到了春天的希望。 谢肉节最古老也是最重要的传统就是烹饪并食用名为bli的烤薄饼。这种薄饼呈金黄色，象征着太阳，表示春天的来临和白天越来越长。 舞蹈，歌唱，滑雪，滑冰，拳击等体育活动也是谢肉节必不可少的节目。 对于谢肉节的纵情撒欢，有一组描写非常形象到位:美食要饱撑到打嗝，纵酒要醉倒喉头，放歌要唱至断肠，起舞就要跳到倒地。 随着时代变迁，俄罗斯人已不再遵守那些陈旧的清规戒律，但烤制面饼、捆扎并焚烧玩偶的习俗仍然保留了下来。 每当“谢肉节“来临，俄罗斯人都会自发组织化装游行、民间歌舞、游戏、溜冰、滑雪、乘三套马车兜风等娱乐活动。 20世纪60年代末，苏联政府将这个节日改为送冬节，又叫俄罗斯之冬狂欢节。 节日的古老习俗和宗教意义都淡化了。但这个节日仍然是俄罗斯人的重要节日，象征太阳的圆薄饼依然是节日的必备食品，圆圈舞依然是节日期间跳的最主要的民间舞蹈。 节日里，各地还举行化装游行，彩车上载着人们装扮的寒冬女神、俄罗斯三勇士等神话中的人物，人们载歌载舞送别寒冷的冬天，迎接温暖的春天。 依据传统，俄国人大都相信:一个人如果谢肉节过得不开心，此后一年里都要遭霉运。所以，过节这个星期，所有的愁情烦事都要抛到九霄云外，怎么开心就怎么过。只有这样，才能给此后一年的平安、成功、发达讨个好“彩头“。 伊凡说，他从电视上看到莫斯科庆祝谢肉节的节目特别喜欢，羡慕谢尔盖可以参加这样的活动。 谢尔盖摇着头，满脸无奈地说，他有许多年都没认真庆祝谢肉节了。 我说我也一样，只是在节日里看过一两次拳击比赛，真的还不如在表姑妈家里过的节那么正式呢。 我们都感慨在莫斯科现代化的生活节奏中，恐怕很少有人能真正逍遥地过一个完整的谢肉节了。 第231章 吃饺子 谢尔盖对这顿纯天然的地道俄餐赞赏不已。我们感叹，即使在俄罗斯这样原始风味的菜肴也很难吃到了。 谢尔盖诚挚地感谢姑妈家对他的热情款待。 酒足饭饱的我们来到客厅里大家一边继续天南地北地聊着，一边品尝各种节日的小吃。 看着桌子上满满的各种糖果，干果和糕点，谢尔盖悄悄滴在我耳边说： ——“琳娜，你怎么不告诉我还有这么多好吃的？” ——“现在知道在中国过春节，能品尝多少美味了？你可要悠着点，之后还有呢”我向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 我心里暗笑，这个举止文雅，谈吐不俗的谢尔盖，看见好吃的就变得这么幼稚了！他这么喜欢吃怎么也长不胖呢？ 夜晚，四周又响起了鞭炮声，小瓦尼亚开始叫嚷着要出去放炮。谢尔盖听到响声也有些蠢蠢欲动。 伊凡哈哈笑着问谢尔盖，在莫斯科没有机会这样痛快地放鞭炮？ 男子汉们都出去放鞭炮了。 表嫂和表姑妈开始张罗着包饺子。我在一旁也煞有介事地帮着忙活着。 大家同我聊着对谢尔盖的印象。 表嫂说，谢尔盖到底是莫斯科来的，真的是很有教养。 表姑妈说，这个经理先生为人很绅士，也很谦逊。 呵呵，看来我的亲戚对谢尔盖印象都挺好的。 燃放完鞭炮的英雄们都回来了。和高兴的小瓦尼亚说笑的谢尔盖看到伊凡洗了手，要开始加入到我们包饺子的队伍中来了，他也申请加盟。 ——“你会吗？”我调侃地问。 不擅长料理和左撇子的我从来就不会擀饺子皮，只会对对付付地包饺子。我对第一次要做饺子的谢尔盖真的也没什么信心。 谢尔盖瞪着大眼睛向我撇撇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哈哈，这有什么学不会的？谢廖沙我教你。”伊凡热情地说道。 谢尔盖的表现还真有些超出我的预想。 他不仅很快地就学会包饺子，还开始能够像模像样地擀饺子皮了。看到谢尔盖擀出来的饺子皮，一向不擅长此道的我甚至有些嫉妒了，哼！这家伙学东西还真快！我暗想着。 姑父说，尽管俄餐里也有饺子，可是那同中餐里的饺子是无法同日而语的。他们都更加喜欢吃中国的饺子。也许他们其他的中餐做的一般，可是包的饺子却和中国人家的一样地道。 姑妈说： ——“琳娜，知道你喜欢吃芹菜馅的，我们今天特地多准备了一种你爱吃的饺子馅。” 我们一边包饺子一边向谢尔盖介绍中国春节吃饺子的习俗： 在中国，农历正月初一吃饺子取“更岁交子“之意，“子“为“子时“，“交“与“饺“同音，有“喜庆团圆“和“吉祥如意“的意思。这便是饺子名称的由来。 我告诉谢尔盖：中国人全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包饺子，吃饺子才算过了一个地道的中国年！ ——“你现在还怀疑，自己没有体验到真正的中国的春节吗？”我笑着问他。 ——“琳娜，从昨天到现在对于我来说，这里的一切让我惊喜不断。”谢尔盖闪动着大眼睛说道。 谢尔盖显然对这像游戏一样全体参与的包饺子的活动感到特别有趣。 此刻，看着系着围裙，和我的亲戚们相处融洽，谈笑风声的谢尔盖，我似乎发现了他日常更加自然真实的另一面。 听到表哥叫谢尔盖——谢廖沙！我感觉伊凡已经把谢尔盖当做自己人了。 也让我第一次找到了和谢尔盖真正平等的感觉。 尽管之前谢尔盖不止一次地说我们是朋友，可我就是感觉无法像朋友一样和他相处。 一直以来我看到的都是谢尔盖在职场上如何的杀伐决断。也许我更多了解的是他在工作中表现出的卓越的领导能力，果敢地做事风格，解决难题时罕见的智慧和才干。 说心里话，谢尔盖是我认识的人中最聪慧和最有才华的。尽管，这一点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然而，从我日常的评价和态度中，安德烈可能早就感觉到了。 他曾经直言，我欣赏谢尔盖！这个我还真没否认过，因为，在我心里这就是事实，我为什么要对安德烈撒谎呢？ 可是，令我没料到的是，安德烈却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我对安德烈这种幼稚的心态感到可笑，可是又没法和他理论，因为，安德烈好像还刻意想隐瞒他的这个心结。 其实，我一直想告诉安德烈，我对谢尔盖的定位就是一个让我十分尊敬和信赖的好领导。并且，这个好领导却和我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和谢尔盖成为朋友。 这还不仅仅是由于我们地位的原因。 可能，正是因为我和谢尔盖都是在工作中的接触，这让我更多看到了他超理智的一面。虽然我并不认同谢尔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势利小人，然而，在我的潜意识里却认为谢尔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利益的考量和利弊的权衡。 同时，我对他内在的情感诉求却非常模糊。完美的谢尔盖真的需要朋友吗？什么样的人才能走进他的内心？我不知道谢尔盖真正欣赏什么人，感觉自己其实根本就不符合谢尔盖朋友的标准。 谢尔盖为了解救安德烈所做出的一切，确实让我特别的意外和感动。 以至于我总觉得自己欠了他很大的一个人情，一直想找机会还他！ 热腾腾的饺子出锅了，谢尔盖用他刚从伊凡那里学来的蹩脚汉语向我说： ——“过年好！琳娜” ——“过年好，谢尔盖！”我笑得都发不准音了。 第232章 有这样一群人 我们笑着谢尔盖那不标准的汉语，小万尼亚还耐心地纠正他的发音。谢尔盖说他看来还真该学一点汉语呢，难得有这么多的好老师。 谢尔盖说，他上次见过我父母就一直以为我们是俄国侨民，只是不好意思打听，我们家族是怎么来到中国的。 我告诉谢尔盖说我们是俄侨是不准确的，尽管我们有俄罗斯血统，可是我们都是真真正正的中国公民。在中国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是中国56个少数民族的一员——俄罗斯族。 谢尔盖好奇地想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群人？ 俄罗斯族，中国少数民族之一，在全国的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中均有分布，主要集中聚居在xj维吾尔自治区西北部、hlj北部和ng自治区东北部的hlbe市等地共约14万人。 中国的俄罗斯族祖先最早在18世纪初从沙皇俄国迁来的。俄国十月革命后，又有一些人为躲避战争，进入中国。 那时他们被称为“归化族“，他们聚居的村落被称为“归化村“。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改为俄罗斯族，被确认为中国的一个少数民族，同其他各族人民一样，享有平等的权利。 中国俄罗斯族的生活习俗、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等，基本上与俄罗斯的俄罗斯人相同。 由于俄罗斯族迁来中国的时间不长，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在前苏联国家还有自己的亲友。新中国成立后，他们之间又恢复了关系，不少人已经返回家乡与亲人团聚。 俄罗斯族使用俄文。在家庭之外的社会交往中，他们普遍使用汉语、汉文。 东正教（亦称希腊正教）是俄罗斯族的传统信仰。但由于与其他民族的密切交往、通婚，宗教信仰已日渐淡漠。 居住在城镇的俄罗斯族，知识分子有相当大的比重，教师、医生、工程师、技术工人以及干部，是他们主要从事的职业。 在农村和牧区的俄罗斯族也大都是知识型的农牧民，普遍擅长园艺栽培、家畜家禽饲养和养蜂等。 50年代，经中苏两国政府协商同意、并帮助他们陆续迁回家乡。 此外，也有部分俄罗斯族迁往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等地，因为那里也有他们的亲属，因此，中国现有俄罗斯族的人口数量已经不多了。 我告诉谢尔盖像我表姑妈家这样纯正的俄罗斯血统的俄罗斯族在中国已经十分罕见了。他们中的绝大多已经和其他民族融合，后代多为混血人，就像我一样。 谢尔盖兴奋地说，琳娜，大家对你的身份一直有各种猜测，现在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告诉您是在《中国家庭》做客，没有骗你？”我笑着问他 ——“哈哈，从法律意义上讲，琳娜你还真没骗我！”谢尔盖狡黠地答道。 第233章 尤里的邀请 我告诉谢尔盖，表哥伊凡就在满洲里铁路局工作。他可以带你去了解那里的铁路货运情况。 谢尔盖盯着我笑着说： ——“丹尼尔曾经问过我，你是怎么请到琳娜的？哈哈……我也觉得自己真的很走运。” ——“走运？你忘了自己停薪休假的事了？”我说 ——“什么停薪休假？”伊凡有些好奇地问 ——“琳娜知道我有好几年没休假了，她找了个机会让我休假了。”谢尔盖答道 ——“琳娜，你做得对！列宁说《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姑父说。 ——“呵呵……”我和谢尔盖相视地笑了。 亲眼目睹了中方铁路的货运情况，谢尔盖说，中国的这条通过东西伯利亚驶向欧洲的铁路线，在未来的对外贸易中的将会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回到赤塔，谢尔盖开始不停地和公司里通电话。 他用左手托着的右手扶着下巴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 我觉得让谢尔盖犹豫不决的原因可能是，他觉得这次和尤里的会面很重要，可是他又觉得离开公司的时间太久了，他有些放心不下。 忽然，谢尔盖站住了，看向我问： ——“琳娜，你们部门的工作安排得怎么样了？” 轻松地坐在沙发上等他指令的我，放下手里的茶杯说; ——“我们部门在轮流休假呢。你也看见了，中国在过春节，这个月都没什么货物发运，空运货物也就二月底才开始增量。目前，我们部门基本上没什么事。不过，其他部门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那我们去一趟霍林斯克怎么样？”谢尔盖问道 ——“我有必要去吗？尤里又没邀请我！”我笑着说 ——“嗯，尤里还真邀请你也去了。”谢尔盖答道。 州长要派车送我们去霍林斯克，可是谢尔盖婉拒了，他甚至没有说我们到那里要见什么人。 谢尔盖租了个奔驰g级越野车，我们就上路了。 我对车基本上没什么概念。看到车头那个人字形的标志，心里想，这个谢尔盖！他是不是对奔驰情有独钟呢？ 谢尔盖告诉我，如果路途顺利我们最多6个小时就可以到霍林斯克了。 看着白皑皑的积雪公路我有些担心，难道我们就在这样的公路上一直开到霍林斯克？ 谢尔盖笑着说，你真指望这里象在莫斯科有扫雪车来清路吗？不过不用担心我的技术，不敢在雪地上开车那还叫什么俄国人。 就算不像安德烈说的那样——我对谢尔盖言听计从。 可是，也许是到目前为止谢尔盖还没让我失望过的缘故，从骨子里讲。我对谢尔盖还是很信赖的。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我们的汽车在城际公路上穿行。 我有些好奇尤里为什么会也邀请我？ 谢尔盖说，他只告诉尤里他和我在后贝加尔出差，尤里知道后说，假如方便可以带琳娜一起来做客，再没说别的。 我说尤里也许只是客气一下，并非真的想邀请我？ 谢尔盖说，尤里并不是对谁都很客气的。 我望向窗外，冬日里远东的旷野上，特别的萧瑟，荒凉。这单调的景物到很容易让我精力集中。我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尤里时的场景。丹尼尔说他是罗曼的朋友，可是后来在解救安德烈的过程中，尤里明明是在帮助谢尔盖。尤里，谢尔盖，罗曼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实话，我对谢尔盖的人脉关系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作为下属我也没有资格打听这些情况。带着满肚子疑问，我看向这个对我来说总有些深不可测的谢尔盖。 第234章 暴风雪 接近中午，冰滑的白色路面反射着刺眼的强光。专注开车的谢尔盖戴着一副深色的墨镜，我看不清他眼神，只看见墨镜深绿色的反光。这让我感觉他很严肃，我把自己一肚子的疑问都咽了下去。 盯着前方路面的谢尔盖忽然说： ——“琳娜，饿了？我们吃午饭休息一下怎么样？” 我不开车自然没有他辛苦可能也没有他那么饿，不过坐了半天的车，连我都有些困乏了，我对他这个建议当然没有什么异议。 沿路我们终于找到一家小小的餐馆。 低矮的餐馆门脸，招牌也很不显眼，差一点就被我们错过了。 小餐馆里只有四张小桌子，这是个典型的夫妻店，店主是个高大的中年人，像所有这样小店的店主一样热情。 也许这样的路边餐馆都有一个特点，人们路过一边为了就餐，一边为了休息。 他们向我们推荐他这里能做得最好的饭菜，风趣的，胖胖的女主人说这需要等得稍久一些，但也可以让我们多休息一会儿。 谢尔盖向他们打听通往霍林斯克的路况。 店主说，从这里到霍林斯克距离其实并不远，只是前面已经没有公路了，要转到下面的乡间马路上，如果夏天有2个小时就到了，冬天路上有冰雪，不过最多也用不了3个小时。 店主提醒我们马路的路面很差，要我们多小心，最好趁天亮赶路，天黑不熟悉道路的人驾车还是会有危险的。 他还说，从这里直到霍林斯克，已经再没有餐馆了，我们最好吃饱了再上路。 饱餐之后的我们走出了餐馆，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仅仅一顿饭的功夫，先前艳阳高照的天空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此时的太阳已经躲到了云层后面去了。 阴沉的天空，让路面也没那么耀眼了。 我们继续赶路，云层像一张巨大的棉被遮盖着我们的上空，这棉被不仅越来越低而且越来越暗，厚厚的乌云狰狞地压向地面，好像要把天地之间的距离吞没掉一样。更可怕的是天空中灰色的乌云渐渐变成黑墨色。天色渐渐地昏暗了下来。 没过多久，天空中开始飘落起轻薄的雪花了。 摘掉墨镜的谢尔盖，瞪着惊奇的大眼睛和我感叹着远东天气的变化无常！ 很快那些雪花不再轻薄了，它们开始变得密集而拥挤，急匆匆地由天空中朝地面降落。很快大地就被新来的雪花严严实实地覆盖住了，原本就被冰雪包裹的旷野此刻越加难以分清界限，我只觉得车外一片迷茫，我们的车孤零零地在崎岖的小路上行进着。 谢尔盖加快了车速，我知道他是想尽快赶到目的地。然而，比我们车速还快的是那越来越紧迫的风雪。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耳边开始响起呼啸的风声。密集的雪花也不像起初那样直落向地面了，它们被大风裹挟着不顾一切地四面八方地狂舞着，肆虐地像是被放逐出来的魔鬼一样到处乱撞。又像不规则的粉碎了的浪花一样成团地猛烈地敲打着车窗，企图侵入所有它们能到达的地方。 天色越来越暗，谢尔盖开启了车灯，可是这好像并未能帮助我们更好地看清前方的道路。车外的能见度越来越低，已经看不见道路两侧的任何景物，天地也已经没有了界限，感觉到我们的车就像在迷雾里穿行。 我们行驶了不到一个小时，车外已经完全漆黑，车灯照射下的可见度只有不到五米，我只见到夜空中那些四处飘窜的飞雪。 昏天黑地的路况，四周被新落下的大雪填充得更看不清轮廓。我甚至不知道谢尔盖是依据什么来定位开车的。 车内温度不低，但是听着车外呼啸的风声，我可以想象出车外那刺骨的寒冷。 突然我们车打了个滑，失控的汽车在路面恐怖地颠簸滑行，谢尔盖尽力稳住方向盘，最后，我们的车头居然转了个180的弯停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我一直盯着谢尔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谢尔盖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他看向我笑着说: ——“琳娜，我们真的走不了了，万一侧翻，可别指望交警能赶来救我们……还有就是我觉得自己已经找不到路了！” ——“那我们怎么办？”我问道。 谢尔盖拨通了尤里的电话，可是，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 他望了望车外。起身把自己那件厚厚的皮毛一体的大衣递给我说： ——“没事的，我觉得咱们的汽油还够烧一阵子的，等到明天天亮，我们再走！” 车内很暖和，这让我并未感受到自己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我听话地盖着大衣准备这样睡一觉。 ——“琳娜，你害怕吗？”黑暗中我听到谢尔盖头靠在座位上问我。 ——“不怕，你不是说，等天亮了，我们就可以走了吗？”我天真地答道。 ——“不怕就好！盖好了，你别冻着！”谢尔盖说。 车里的暖气很足，闭目养神的我甚至觉得，谢尔盖让我盖着这么暖和厚重的大衣有些多余，哪里就会冻着我呢？——简单无知的我心里这么想着。 第235章 布里亚特人 忽然灯光一闪，我感觉有一辆车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睁开眼睛望向车外。看到一辆轿车停在了我们车后不远处，那辆车居然倒了回来，司机打开车窗，向我们询问着。 谢尔盖摇下车窗，我看到这是一个蒙古特征明显的布里亚特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由于大风雪他眯缝着眼睛大声地问我们，发生了什么情况？ 谢尔盖告诉他，我们要去霍林斯克。我听到那人说，我们的方向弄反了，霍林斯克在我们身后。谢尔盖告诉他，我们知道方向反了，只是想等天亮再开车。 这时，居然从车上走出来三个人，他们径直走到谢尔盖的车窗前。 为首的一个身量不高有着草原民族小伙子常见的一张机敏，狡黠的脸，笑眯眯地看向我们。 后面的两个人身材健壮，其中的一个竟然用手电筒向我们的车内照着，我看不太清他们的五官，但是恍惚之间感觉他们的言行很是剽悍。 为首的小伙子问谢尔盖，需不需要帮助？ 谢尔盖警觉地看着他拒绝了。 这三个人回到了车里，注视着他们的车开走了。我的心才放了下来。 可是，没过几分钟他们的车再次倒了回来，司机通过窗子敲着谢尔盖一侧的车窗玻璃。 谢尔盖打开一部分车窗，我听那个司机说道： ——“留在这里一夜太危险了！你们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你说不用帮助，本来我打算走了，可是他们告诉我车里还有一个女人。我们担心女人可能扛不过去……” 他告诉我们距离霍林斯克已经不到20公里了，可是我们赶上了暴风雪，再加上我们不熟悉路，这20公里的距离其实是难以到达的。他们家就在路口处不远，我们可以去他们家里住一宿。 听着司机真诚的话，我们相信他了 对这个布里亚特人千恩万谢之后，谢尔盖的车掉头紧随着这辆车行驶着。 说实话，我一直都没看见路，更弄不清方向，我甚至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离开马路的，风雪中只看到两只红色的尾灯在前方指引着我们。 来到一处木栅栏围着的住宅前，一个小伙子跳下车去开了院门。 我们车也停到了院子里。 推开房门一股暖气袭来。 ——“爸爸！”我听到一个稚嫩的同音。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到门口，司机笑着弯下腰摸了摸那孩子的小脸。 这时，一个年轻的布里亚特女人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走到我们眼前，有些好奇地看着我们。 司机把我们介绍给她的妻子。她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去。 明亮温暖的房厅很宽敞，这里既是客厅也是餐厅，房厅的中央有一个大壁炉，壁炉里面火光熊熊，在这风雪交加的寒夜里，这跳动的炉火越发让人感到房屋里异常暖和。 厅里除了年轻的妈妈，那个小男孩还有一个老夫人和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看到这样的一家人，我和谢尔盖终于彻底放心了。 这里是那个司机——布里亚特人图布扎布的家！ 这时，我才看清救我们的是群什么样的人： 图布扎布看上去三十来岁，中等身高可是却体格健硕，高高的颧骨，狭长的眼睛，外表质朴而热情。 和他一起的三个年轻人——那个同我们讲话的机灵鬼叫那钦，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个子不高身材灵活。 另外两个小伙子和那钦的年龄相仿，他们俩都身材高大，看上去特别健壮。 一个外貌和图布扎布酷似的是他的弟弟达西巴特尔；另一个皮肤黝黑头发卷曲五官很标致，看上去有些桀骜不驯的是他们的堂弟桑杰。 那钦是图布扎布的表弟，也是屋里老夫人图布扎布妈妈妹妹的孩子。 他们今天是去给图布扎布的牛栏做加固去了。回来的路上开始下大雪了，他们还庆幸他们在下雪前完工了……没想到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被暴风雪阻在路上的我们。 他们一家人邀请我和谢尔盖一起和他们用晚餐，我们有些推辞，来他们家里打搅已经让我们觉得很失礼了。 图布扎布拍着谢尔盖的肩膀风趣地说，让我们不要担心把他们家吃穷了。他们今天很走运，在暴风雪之间完工了，我们应该一起庆祝一下！ 图布扎布的妻子和妈妈也热情地邀请我们就坐。 晚餐很丰富也很美味！布里亚特人吃起饭来也特别豪爽。 看到我的饭量，老夫人幽默地说，姑娘你再多吃一点，用不着担心！我们是不会让你老公付饭钱的。 老夫人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我想解释我和谢尔盖的关系，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那钦坐在我的对面说，假如，今天他们看到车里坐的是两个男人的话，也许就不会邀请他们到自己家里来了。原本他们已经打算离开了，可是图布扎布听说车里还有一个女人，担心我会出事才又返回去的。 图布扎布妻子也开玩笑地说，莫斯科人，你获救可全是因为你太太！ 听到这些，谢尔盖可能也觉得向他们解释我们的关系有些麻烦，他笑着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现在，我终于明白，那钦他们为什么拿着手电筒照我们了，其实，他们把陌生人带回家也是很有风险的。想到这里我有些感动了，真庆幸自己遇到了一群这么善良的人！ 吃完晚饭，图布扎布的妻子安排我们休息。 看到房间里的一张单人床，我心里窃喜，看来她给我们准备了两个房间。 没曾想她叮嘱我们在这里好好休息以后就自行离开了。 我看着那张床发愣，向谢尔盖笑着说道： ——“就算他们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可也不能只给我们一张单人床呀？” ——“是不是那钦他们都在这里留宿，他们的房间不够了。我们就不要太挑剔了。”谢尔盖说 ——“也是，这样！谢尔盖，咱们俩猜硬币，谁猜对了谁睡床上。”我开着玩笑。 ——“这个主意不错！哈哈”谢尔盖呵呵地笑着。 从浴室回来，看到谢尔盖和衣躺在地板上，身下铺着他那件皮毛衣一体的大衣 ——“晚安！琳娜。”谢尔盖笑着说 ——“你这样可以吗？”我对自己独占那个床有些不好意思。 ——“这比我们在雪地的车里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谢尔盖语气轻松地说着 ——“那钦说，如果我们留在那里会冻死，有这么严重吗？”我问道 ——“不是百分之百，可是确实有这可能！”谢尔盖答道。 躺在舒适的被窝里我回想着谢尔盖的话，此刻我才感到后怕！ 看来这群布里亚特人还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 第236章 初遇彼得 清晨，沐浴回来的谢尔盖看到我几乎把旅行箱都打开了，他有些不解我在找什么？我告诉他我想给图布扎布家里人送些礼物，感谢他们收留我们了。 谢尔盖说他原想离开时给他们一些钱的，可是，我觉得他们也许不会收我们的钱。 我把从国内带来的礼物中整理出一大堆适合老人，孩子的食品，还选了几件适合图布扎布妻子的披肩和饰物。 谢尔盖看了看我选出的礼物，满意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的门没有关严，那个小男孩推开门，探进来小脑袋，看着我们有些害羞地说： ——“吃早饭！” 我们笑着看向他，我走过去拉着那孩子的小手问他；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男孩没回答我，认真地看着我说； ——“妈妈说，吃早饭！” 图布扎布的儿子把我们领到大厅里，就跑过去和他那个在窗户前蹦跳的妹妹一起玩去了。 大餐桌的后面，图布扎布的妈妈抱着他们的小弟弟，正和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聊着什么，图布扎布的妻子把一盘子热汤端到了年轻人面前。年轻人礼貌地向她致谢着。 图布扎布的妻子回头看见我们热情地说： ——“看到你们的门开了，我想你们可能起来了，快过来，正好和彼得一起吃早饭！” 那个叫彼得的年轻警察站起来礼貌地和我们握了握手。 我问，图布扎布和其他人都不吃饭吗？ 她说，男人们一早就吃完饭忙活去了，就我们没吃饭了。 我们和彼得一起用餐。 这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布里亚特小伙子，中等个头，笔直的身板不胖不瘦。彼得有着布里亚特人常见的狭长的眼睛，可是他的皮肤不仅不像草原男子的那么粗糙，而是特别的细腻白皙。彼得说话的语调也十分清晰和缓，气质也是文质彬彬的。要不是他穿着一身警服我真想象不出他是警察，感觉他倒像是机关单位里的公务员。 图布扎布的妈妈告诉我们，彼得是桑杰的远房表弟，也是他们家里的常客。 彼得说他在这一带执勤就常来图布扎布家里蹭饭。 彼得告诉我们昨天的暴风雪极其罕见。他一早出来就是巡查情况的，有一些地方的电话线都被刮断了，信号基站也有问题了，目前正在抢修。 谢尔盖说难怪手机一直没有信号。 彼得说我们真的很幸运，要是留在室外，也许现在才会被发现，昨天的室外温度已经降至零下40多度，他们都在查看各处的灾情，怕有人畜被冻伤了…… 听着彼得的介绍，我和谢尔盖面面相觑，庆幸自己的走运！ 彼得问我们去霍林斯克做什么？谢尔盖说是应一个朋友的邀请去做客。 ——“去谁家做客？”彼得问道。 还没等谢尔盖回答，彼得笑着说：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该是去尤里长官家？” 谢尔盖惊奇地看着他，点点头问： ——“你怎么猜出来的？” 彼得狡黠地笑了，说道： ——“霍林斯克正是我的辖区，每一家的情况我都基本上了解。尤里长官是上周回来的，那里是他父亲生前的住所，自从老人去世，已经有两年没有人住了……你们是从莫斯科来的，要知道，霍林斯克可是少有人有莫斯科的亲友的！” 可能是尤里身份的特殊性，反正谢尔盖好像不愿意和人说起我们去会见什么人。 然而，面对这个聪明的彼得，我们好像用不着隐瞒什么了。 彼得说，他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霍林斯克，他可以把我们带到尤里那里。 谢尔盖显然对彼得感恩不尽！ 他说，他一直联系不上尤里，正发愁，就算到了那里我们也不知道尤里的住址，恐怕要挨家打听了。 彼得听到这里哈哈笑着说： ——“看来，这场暴风雪也无法阻止你们见面了！” 第237章 西伯利亚的原住民 吃完早饭，图布扎布和那钦回来了，我们和他们告别，准备和彼得一同去往霍林斯克。 我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送他们，图布扎布显然很是意外，推辞了半天才收下。 我们来到院子里，看到我们的车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我的心里一阵感动。我对彼得说原本我们想重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可是我觉得他们不会接受的。 彼得说，如果你们给他们钱，图布扎布是绝对不会收的。 天空异常晴朗，一夜大雪之后，四周就像穿上了一件崭新的白色绒毛大衣一般，白的耀眼。整个世界只有蓝天和白地两个颜色。 深深地呼吸一下清冷而又新鲜的空气，我感觉心情异乎寻常的愉快！ 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善良，热情的救命恩人，我们的车跟着彼得的警车上路了。 我一路上赞叹着这家人的淳朴可爱。谢尔盖显然也特别喜欢这家人。 他语气有些激动地问： ——“琳娜，我觉得你好像挺了解他们的？” ——“了解说不上，只不过我的故乡有不少布里亚特人，我之前和他们有些接触，对他们的个性知道一点。”我答道。 ——“琳娜，要说你挺特别，你不会反对？”谢尔盖说 ——“有吗？也许我生活在边境，少数民族聚居区，所以我的阅历有些另类！”我说 ——“布里亚特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谢尔盖满眼好奇地问道。 布里亚特人蒙古人的一支，属黄种人西伯利亚类型，又称“布里亚特蒙古人“，也叫布拉特人。 布里亚特人原信萨满教，东贝加尔湖地区的居民则多信喇嘛教。 20世纪20年代以来，多由游牧转为定居，文化和生活深受俄罗斯人影响。 布里亚特人总人口约436万，现主要分布在俄罗斯、蒙古国和中国的一些地方。 其中，俄罗斯有42万多人，蒙古国有4万多人，中国有近8000人他们是俄国十月革命以后，陆续迁入中国境内的，并最终定居在ng自治区hlbe市ewkz自治旗境内的锡尼河两岸。 俄罗斯境内的布里亚特人主要分布在俄罗斯联邦的布里亚特自治共和国，部分分布在赤塔、伊尔库茨克等地，是西伯利亚地区较大的少数民族之一。 布里亚特民族从种族上是厄鲁特蒙古人近支。其祖先原游牧于外贝加尔地区，后来向北发展到叶尼塞河与勒拿河之间地区，与当地居民混合而形成现代的布里亚特人。 最早提及布里亚特人的是《蒙古秘史》，布里亚特人是术赤降服的一林木中百姓部落，名为“不里牙惕“。 据史料记载，1207年，成吉思汗命儿子术赤率军西征，布里亚特部遂成部属。到蒙古帝国时代，被蒙古化，说蒙古语。 13~14世纪时，他们又吸收了一些北方蒙古部落的成分。 17世纪，由贝加尔湖西岸的布拉加特人、埃希里特人、杭戈多尔人与东岸的霍林人等相结合，形成布里亚特部族。 崇祯十一年，俄国人建立了雅库茨克督军府。哥萨克征服勒拿河周边大片地区，又在贝加尔湖之西建了伊尔库茨克，在湖的四面强占牧场，建立堡寨，并与驻牧贝加尔湖以东的布利亚特蒙古各部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经过25年的战争，布里亚特人被完全压服，才臣服于俄国。 但其中一部分反抗俄国到底，向南移入喀尔喀领地。另外一部分布里亚特人，当清军在hlj以西打败俄国人时投向中国，被赐名“巴尔虎人“，编入八旗，并安置在hlbe地区。 17世纪中叶，布里亚特人的父系氏族制度解体，早期封建生产关系开始发展，但长期保留着血族复仇、氏族互助等习俗。 俄罗斯的布里亚特人，其民族语言、风俗习惯等与蒙古族相近，建筑也表现着不同于俄罗斯其他城市的风格。在生活上，他们较早地开始定居或半定居，房舍多为砖木或土木结构，有的人家还铺设地板、瓷砖或地板革。住屋旁边，是铁盖砖木结构的牲畜棚舍。 即使居住蒙古包，包内也是十分清洁，家具齐全，摆放井然有序。几乎家家都有收录机、电视机，有的人家还有电冰箱。他们讲究生活的舒适，在铁床或木床上睡眠。 他们使用绞肉机做肉类食品，使用牛奶分离器加工奶食品;家家有面包烤炉，烤出的面包色鲜味美，松软可口。 布里亚特人朴实无华，热情好客。许多布里亚特人仍保持着较为传统的生活方式，主要食品自给自足，每个家庭都有一个小院，种植蔬菜、水果，养着猪、鸡等畜禽。 图布扎布一家就是最典型的布里亚特人。从他们的身上可以感受到这个民族最质朴可爱的美德！ 第238章 霍林斯克 我们距离霍林斯克真的不远。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的车已经驶进了霍林斯克镇。 镇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小，整个小镇只有一条几百米长的街道，街道道路两旁全是木板的栅栏围墙。围墙内就是小镇居民的住宅。 我们的车开到了几乎是街道的最里头。彼得下了车，笑眯眯地走过来说，就是这里了。 我看着这个破旧的木门，感觉这个院子真的是有年月了。 谢尔盖按响了院子的门铃。 尤里打开门，他显然没料到是我们，脱口而出： ——“谢廖沙？——琳娜？” 尤里穿着一件厚实的深色毛衣带着毛茸茸的灰色耳包和棉手套。看样子他这是正在院子里铲雪呢。 我们从赤塔出发时，谢尔盖曾经通知尤里，可是随后的暴风雪让我们失去了联系。 尤里说，他还以为我们遇到暴风雪，中途返回去了呢！他问我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谢尔盖笑答道，这就一言难尽了。 把我们送到了目的地，彼得和我们告别。尤里邀请他和我们一起进去，彼得说把我们送到这里他也就放心了，他还需要去下一个地方巡查，就不再继续打搅我们了。 临走时彼得把名片交给我说，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 看着彼得警车离开的背影，谢尔盖赞许地说： ——“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我也这么认为！”尤里笑着点头说。 尤里家的院子到比我想象的大很多。我看到他把通向院门和车库的道路上的积雪基本上都清理得差不多了。路旁的积雪足有一米多高，看来这场雪的规模确实不小。 尤里打开车库门，让我们把车开进去。车库也比我预想的要宽敞。里面还停放着一辆老款而又有些破旧的伏尔加牌轿车。我猜想这车一定是尤里父亲留下来的，这里我倒没看到尤里本人的座驾。 今天的尤里也不像我往日见到的那么不苟言笑。他态度异常亲切和蔼，拉着谢尔盖有说有笑地把我们请到他的房子里。 我感觉这又是一个俄国民居的标准住宅。室内的陈设也很简朴，看不到任何现在时尚的物品和家电，很容易认出这是一个老人的居所。 尤里请我们在客厅里就坐，这里也有一个大壁炉，我高兴地凑到壁炉前烤火。 尤里看到，向壁炉里又添了几块木头说： ——“我再去取些柴火来。” 谢尔盖要去帮他，尤里看了看谢尔盖那身贵重的西装，笑道： ——“我看，谢廖沙，还是等你换好衣服帮我劈柴火！” 尤里出去拿柴火了，我看向谢尔盖说： ——“现在，我明白了，他千里迢迢让你来，是帮他劈木头呀！” 谢尔盖向我耸耸肩，没说话。 没一会儿，尤里抱着一大堆桦木段进来了，放到壁炉边。 我不知道尤里和谢尔盖到底要聊多久，就开口问道： ——“谢尔盖，我们今天能返回赤塔吗？” 这时，尤里的电话响了。 谢尔盖看向我一时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尤里接完电话高兴地走过来说： ——“你们真是幸运星。你们一到这信号也有了……哈哈，琳娜，今天你们就不用回去了。还好知道你们要来，我昨天买了点吃的，你们也好好休息一下……谢廖沙告诉我们你们是怎么开过来的，我想一定有故事！呵呵” 尤里给我安排进了一个很温馨舒适的房间。墙上挂着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发黄了的年轻女人的黑白照片。女人不是很美。不过却五官端正，给人的感觉很聪慧也很舒服。我盯着照片看。尤里笑着对我说； ——“我母亲，这是她以前的房间。” ——“谢谢你，尤里！让我住你母亲的房间，您母亲很漂亮。”我说 看看这整洁的单人床我笑着说： ——“我们在布里亚特人家里借宿，他们误会了我和谢尔盖的关系，把我们安排住一个房间，害得谢尔盖只能睡地板。不过，让我多少有些欣慰的是——他们给我们的是一个单人床，反正睡不了两个人。” ——“是这样的单人床吗？”尤里指着床问道。 我点点头。 ——“不用担心，琳娜，我会给谢廖沙也安排一个房间的。不过，哈哈……你们真是城里的孩子，都是睡席梦思长大的！ 琳娜，布里亚特人给你们安排的是双人床！这是这里俄国民居双人床的标准规格。”尤里笑着说道 ——“啊？！”回想起那个床，我觉得谢尔盖一个人睡好像都勉强。 自以为对俄国的一切都很熟悉的我，此刻真的对自己的见识感到汗颜了。 第239章 俄式茶与茶炊（上） 我不知道尤里请谢尔盖来到底要谈些什么，但我知道他们绝对不会闲扯。我知趣地要求留在房间里休息。 尤里显然明白我的意图，他细心地把我带到厨房指着冰箱说，我想吃什么自己拿，他和谢尔盖就在书房里，我有什么需要随时叫他。 我看着尤里把隔着客厅的另一侧书房的门关上了。 心里想，我才不想去了解他们那些让人心惊胆颤的事呢！ 老天保佑！我们公司再不要和那些狂妄的土耳其和亚美尼亚匪徒打交道了！ 就算和这种人再有什么瓜葛，最好也别涉及到我们部门。 我一边自己安慰着自己，一边参观着尤里父亲简朴的住宅。 这里的陈设和表姑妈家里的几乎是同一个风格，只不过这里看不到一件新款的现代家电，房间里不仅有我小时候见过的录音机，还有更古老的收音机和洗衣机。这一切都让我对尤里的父亲感到好奇。 我想象着，住在这里的老人好像更喜欢生活在自己的回忆里。 厨房里，铺着红白格子布的餐桌中央放着一个大大的俄语叫caoвap的茶炊。 这个充满俄国风情的传统茶炊竟然让我感动起来。 我仔细端详着它，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爸爸曾给家里买过一个俄式的茶炊，可是还没等我们使用，就被爸爸的朋友厚着脸皮要走了。 印象里我们家的茶炊是银色的，没有这个大。第一次看到茶炊的妈妈笑着说，这哪里像茶壶，简直就是一个奖杯！ 现在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俄国人的饮茶习惯！ 中国是茶的故乡，也是茶文化的发祥地，中国人饮茶的历史由来已久。 俄国人饮茶的历史虽不算太长，但茶在俄罗斯民族文化中却占有重要位置。 俄国人不但喜欢饮茶，而且逐步创造并拥有了自己独特的茶文化。 历史上，茶从中国经西伯利亚直接传入俄罗斯，这一过程没有西欧国家的介入。 据一些史书和百科全书的记载，俄罗斯人第一次接触茶是在1638年。 当时，作为友好使者的俄国贵族瓦西里·斯塔尔可夫遵沙皇之命赠送给蒙古可汗一些紫貉皮，蒙古可汗回赠的礼品便是4普特(约64公斤)的茶。 品尝之后，沙皇即喜欢上了这种饮品，从此茶便堂而皇之地登上皇宫宝殿，随后进入贵族家庭。 从17世纪70年代开始，莫斯科的商人们就做起了从中国进口茶叶的生意。 从中国进口茶叶，路途遥远，运输困难，数量也有限。因此，茶在17、18世纪的俄罗斯成了典型的“城市奢侈饮品“，其饮用者的范围局限在上层社会的贵族、有钱人，喝茶则一度成了身份和财富的象征。 直到18世纪末，茶叶市场才由莫斯科扩大到少数外省地区，如当时的马卡里叶夫，如今的下诺夫哥罗德地区。 到19世纪初饮茶之风在俄国各阶层开始盛行。 然而，事实上，有关史料证明，俄罗斯人第一次接触茶的时间还要早些，是在1567年。 当年到过中国的两位哥萨克首领彼得罗夫和亚雷舍夫，曾经描述过一种不知名的稀奇的中国饮品，这种饮品在当时的西伯利亚东南部及中亚地区已经比较普及。 但可能因为哥萨克首领的描述没有引起沙皇贵族的注意，因此，这段历史也就鲜为人知了。 不同的民族有着不同的饮茶习俗。 从饮茶形式上来看，中国人饮茶一向是香茗一杯，细品慢饮。 俄国人喝茶，则伴以大盘小碟的蛋糕、烤饼、馅饼、甜面包、饼干、糖块、果酱、蜂蜜等等“茶点“。 从功能上看，中国人饮茶多为解渴、提神亦或消遣、待客。 俄国人喝茶则常常为三餐外的垫补或往往就替代了三餐中之一餐。 当然，喝茶之际谈天说地是必不可少的，俄罗斯人把饮茶当成一种交际方式，饮茶之际达到一种最好的沟通效果。 而独自饮茶则可以给自己一个沉思默想的机会，进行一种“我“与“我“的交流。 我饶有兴趣地研究这个茶炊，这个茶炊的年头还真不少了，不过似乎一直保存得挺好的。 第240章 俄式茶与茶炊（下） 俄式茶炊（茶汤壶）——一种金属制有两层壁四围灌水在中间着火的烧水壶。 茶炊的外形也多样化。有球形、桶形、花瓶状、小酒杯形、罐形，以及一些呈不规则形状的茶炊。 父亲买过的茶炊就特别漂亮，外观真的像妈妈说得像一个奖杯。 谈到茶炊就不能不提到它的产地。 19世纪初，莫斯科州的彼得·西林先生的工厂主要生产茶炊，年产量约3000个。到19世纪20年代，离莫斯科不远的图拉市则一跃成为生产茶炊的基地，仅在图拉及图拉州就有几百家加工铜制品的工厂，主要生产茶炊和茶壶。 到1912、1913年，俄罗斯的茶炊生产达到了顶峰阶段，当时图拉的茶炊年产量已达66万只，可见茶炊市场的需求量之大。 从饮茶的品种来看，中国人喜喝绿茶，俄罗斯人则酷爱红茶。 有趣的是红茶在俄语是直译为“黑茶”。之所以称之为“黑茶”，似乎有合乎逻辑的道理:一来红茶在没泡入水中时呈黑色，二来俄罗斯人喜喝酽茶，浓浓的酽红茶也呈黑色。 饮茶的味道看，俄国人更喜欢喝甜茶，喝红茶时习惯于加糖、柠檬片，有时也加牛奶。 因而，在俄罗斯的茶文化中糖和茶密不可分，人们用糖茶来表示对主人热情款待的谢意。 在古代俄罗斯，从皇室贵族到一介草民，茶炊是每个家庭必不可少的器皿，同时常常也是人们外出旅行郊游携带之物。 俄罗斯人喜爱摆上茶炊喝茶，这样的场合很多: 当亲人朋友欢聚一堂时，当熟人或路人突然造访时;清晨早餐时，傍晚蒸浴后;炎炎夏日农忙季节的田头，大雪纷飞人马攒动的驿站;在幸福快乐欲与人分享时，在失落悲伤需要慰藉时;在平平常常的日子，在全民喜庆的佳节…… 在不少俄国人家中有两个茶炊，一个在平常日子里用，另一个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启用。后者一般放在客厅一角处专门用来搁置茶炊的小桌上，还有些人家专门辟出一间“茶室“， 茶室中的主角非茶炊莫属。茶炊通常为铜制的，为了保持铜制品的光泽，在用完后主人会给茶炊罩上专门用丝绒布缝制的套或蒙上罩布。 1878年，俄国当时的冶金制造中心图拉市建立了第一个茶炊制造厂。之后，茶炊于18世纪开始在俄国普及。据统计，1988年俄国有茶炊生产厂100多家。每家工厂都有自己的特色产品。仅图拉市生产的茶炊就有150个品种。德国人把俄罗斯人发明的茶炊称为“茶水机“，实际上茶炊的构造根本就不是什么机器。 老式茶炊靠炭火煮茶，茶炊的中心部位是投放木炭的灶膛。茶炊内部为金属结构，有一个空心圆筒用于燃烧木炭。灶膛的木炭加热以后，茶炊内的水发出响声。水开以后将茶炊端上桌。 到了近代，茶炊全部改用电煮茶。 在俄国基本上没有暖水瓶，茶炊在日常生活中的重要也就显而易见了。 我打开桌子上的印度红茶，往茶炊里注满水，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柠檬，准备给自己来一次“我“与“我“的交流。 说实话，我已经有好多年没喝茶炊里的茶了。我有很深的怀旧情怀，因此…… 品着香甜的柠檬红茶，我遐想着尤里家人在这里的日常生活…… 安德烈来电话了，他笑着问我，是不是周六也没休息？ 我告诉他，我在一个很传奇的所在！不过，这里倒很悠闲，没什么工作，也算度周末呢！ 我和安德烈愉快地闲聊着： 我没敢告诉他，我回国过年了。自然把遭遇的暴风雪也全部省略了。同时，我也不想和安德烈说起，我对尤里谢尔盖之间“秘谋”的猜测。 这些都足以让他对我的工作再次发出质疑。 第241章 远东的夜晚 尤里妈妈的房间里放着不少书。我粗略翻了一下，几乎都是世界名着。我顺手挑了一本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开了，尤里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琳娜，我们是不是聊得太久了，不好意思怠慢你了！” ——“哪里呀？难得有这么空闲的时间可以拜读屠格涅夫。我一直幻想能过上那种生活：就是能烤着壁炉，一边喝茶一边悠闲地读世界名着。”我笑着答道。 这时谢尔盖也从书房里出来了，尤里看向他笑着说： ——“琳娜就是琳娜对吗？谢廖沙！” ——“嗯哼！”谢尔盖笑着答道。 尤里张罗着做饭，我和谢尔盖都申请帮忙。 尤里问我，琳娜你都会做什么？我说，我就会做沙拉！ 我用黄瓜，玉米，青豆，土豆和香肠拌了一大盘子沙拉。 尤里打开两罐军用的牛肉罐头加上土豆、胡萝卜什么的一起煮着。他说，这是他太太发明的做法，他还觉得味道挺不错的，今天也请我们尝尝。 我第一次听到尤里提起他家里人。说实话，我对我那些外国同事的家庭关系从来都不是很关心。我最了解的要算卡佳的情况了，那些也不是我打听的，而是卡佳主动和我讲的。 至于谢尔盖，我还从未听他说过自己家人的只言片语。 而这个尤里的言行不能不说让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一起在厨房里忙活着。俄式的饭菜并不复杂，所以我判断不出来尤里是否擅长做饭，不过他似乎对厨房并不十分陌生。 比厨房白丁的我还差劲的要算谢尔盖了，我看他站在那里，几乎除了开罐头、酒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晚饭做好了，除了尤里那个特制的土豆炖牛肉的私房菜，我那大盘子沙拉外，还有尤里冰箱里的一些贝加尔湖的烤鱼、酸黄瓜、腌猪肉、黄油、面包和谢尔盖打开的几款我压根就没看到名称的军用罐头。 尤里拿出一瓶《思米诺夫》牌的伏特加酒，有些惭愧地说： ——“镇里的食品店就有这个，没想到你们会到，我这里就一瓶……琳娜，明天请你喝红酒好吗？” 我把尤里放到我面前的酒杯拿开了，笑着说： ——“别说什么红酒，白酒了，让我喝什么都是惩罚！你们想喝多少我都很同情……不过，我可不打算和你们一起受罪！” 尤里看向谢尔盖，谢尔盖笑着向他点了下头说： ——“还真是这样！琳娜是个无神论主义的修女！” ——“呵呵……”尤里笑着给谢尔盖倒酒。 他们开始谈论各自喝酒的经历，之后又聊起来远东这令人生畏的气候…… 我知道有我在场，他们一定不会说什么私密的话题了，可是我却一肚子的疑问。 彼得说尤里上周就到霍林斯克了。他来这里做什么呢？是为了会见谢尔盖？这个显然说不通！ 当然也不是为了料理他父亲的后事。按照彼得的话，他父亲该是两年前就去世了。 他来这里度假？自己吗？他太太呢？度假干嘛还邀请谢尔盖？ 还有就是，我们公司的业务尤里到底参与了多少？这些我不清楚。 可是，那个出了问题的库房多少都该和他有关系，他是不是因此受牵连了？假如他想解决和我们公司的麻烦，那他找谢尔盖商议就行，干嘛把我也叫过来呢？ 从尤里的表现看来他这是想拉近和我们的关系，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他是不是应该疏远我们才对？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就不要自虐地想象那些外星人做的事了，尽管我满脑子的疑问，可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第242章 黑暗料理 尤里和谢尔盖开始开怀畅饮。从他们两个轻松愉快的表情上，我真看不出他们有任何不开心的迹象，到很像就是老友重逢般单纯的喜悦。 俄罗斯人给我的印象有时就像我对安德烈的感觉一样。他们的性格中有特别矛盾的地方。 对外他们给人一种极其理智的印象，有时甚至让人感到冷血无情。可是当他们和自己人在一起时，你就能更清楚地看到他们热情，豪放，真挚，朴实的另一面了。有时甚至表现出异常的冲动和倔强。 我和谢尔盖一起过多少次饭，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可是，我就没有觉得和他一起吃饭能像今天这么放松。 不知道是不是东道主的热情感染了我们，我觉得一向举止优雅的谢尔盖此刻好像也不再顾忌什么了。他举止随意地和尤里推杯换盏，真的丝毫也不拘泥于什么礼节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谢尔盖这个样子。 微醺的尤里似乎特别开心，他甚至扶着谢尔盖的肩膀，开始轻声地哼着小曲。 谢尔盖把一大块叫caлo的腌猪肉放到黑面包上，咬了一大口…… 看着谢尔盖嚼着那白白的一大块生腌猪肉。我的胃里一阵不适！ 尤里看到我的反应笑着拍着谢尔盖的肩膀对我说： ——“看到了？这才是真正的俄罗斯的小伙子！” 看着谢尔盖那大嚼大咽的模样，我对尤里做了一个错愕的表情。 ——“琳娜，你有俄罗斯血统，你也可以试试这个！”尤里笑着，指着盘子里的腌猪肉说道。 ——“我还是算了！我对自己的什么血统都不很忠诚！我还有中国血统呢，可是我就不那么喜欢吃辣的……我想，可能也只有血统纯正的俄罗斯人才敢吃这东西！您就不要用这个肥肥腻腻的生肉片来验证我的那点俄国血统了？”我笑着答道。 我心里想这也许不关乎什么血统，我看这个几乎不会做饭的谢尔盖倒是对什么吃的都不拒绝，我还没听说哪种食物是他不敢尝试的呢。 尤里盯着我说道： ——“琳娜中国人和俄国人曾经一起打败过侵略者！” 我听到这话，心里想这个尤里是不是喝多了，是什么让他想起来侵略者了？这都哪和哪呀？ 尤里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样说： ——“哈哈，琳娜，我没喝多。是你的话让我想起来我祖父和我说的事。” 我和谢尔盖都抬起头好奇地听他讲： ——“大家都知道生腌猪肉是俄国着名的黑暗料理，可是，你们知道德国人也喜欢吃吗？我祖父就亲眼看到德国军人是怎么吃它的。哈哈！琳娜说《可能也只有血统纯正的俄罗斯人才敢吃这东西！》可是大错特错了。” ——“您祖父亲眼看到的？”谢尔盖问 ——“是的，你们知道吗？卫国战争的时候，德军已经打到这里了。我祖父当时是游击队的侦查员。他有一次看到几个德国士兵，不知道从哪里抢了一大包caлo。咱们俄国人吃caлo都是切成薄片，然后夹在面包里吃。你知道德国人怎么吃吗？”尤里问。 我们看着他摇摇头。 ——“德国鬼子也夹在面包里吃，可是他们真的很豪放，居然切这么厚的肉片！”尤里用手指比量出一寸的厚度。 ——“哈哈，真够豪放的，我知道德国人喜欢吃猪肉，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喜欢！谢尔盖你要不要也试试这个吃法？”我用叉子叉了一大块腌猪肉送到谢尔盖眼前。 ——“不，不！……这个，琳娜你还是饶了我！”谢尔盖举起双手瞪着眼睛说道。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敢吃呢？”我调侃着 ——“哈哈哈！”尤里大笑着。 第243章 军人世家 ——“您祖父是游击队员？他看见过德国人，也和德国鬼子打过仗吗？”我好奇地问道 ——“当然！祖父是第一代军人，琳娜，我们可是军人世家。”尤里自豪地说。 ——“世家？那您父亲也是军人了？”我说，心里想我这样询问也许不算打探隐私。 ——“我生父、继父都是军人。”尤里答道。 继父？我心里想，这个尤里可没少爆料呀！ 这里，又是他哪个父亲的家呢？我猜想着。 尤里又像看清我的想法一样说道： ——“这里是我生父的家，他是两年前去世的，我说的祖父就是他的爸爸。他们都是真正的军人……可惜，我父亲没有看到今天的我……”尤里说着眼圈有些发红了。 这时，谢尔盖拍着尤里的肩膀说 ——“尤拉！我想您父亲尽管没有看到您今天的成就，可是在他心中您一直是他的骄傲。” 谢尔盖转向我说： ——“尤里升将军了！” 谢尔盖的话真的让我吃惊不小，看来我原先对尤里的所有推测都是错误的，我再次告诫自己，这个世界真的和我看见的大不一样，别太自作聪明了，琳娜！ 我端起酒杯： ——“恭喜您了，尤里！谢尔盖说得对，您父亲尽管没有亲眼看到您成为将军，可是在他心目中说不定早就认定您是将军了呢！关键是您最终没有让他失望！” 也许是我们的话让尤里释怀了不少。他兴奋地从卧室拿出一本老相册来，热情地指给我们看他们家人的照片。 我看到了尤里祖父和祖母的照片，还有尤里的生父，和他们家最早的一些合影。 从外表上看尤里长的和他的祖父和父亲都不是很像，他父亲的五官粗狂看上去更加冷峻，坚毅的个性都刻画在脸上，军人气质特别明显。尤里的面貌给人的感觉要温和得多，也更加精明睿智。 尤里说他八岁时，母亲和父亲离婚了，母亲带着他和两岁的弟弟嫁给了他的继父。他们后来搬到了莫斯科，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见过自己的生父。 尤里说他其实对自己的生父没什么感情，甚至没什么印象。他小的时候似乎很少能见到爸爸。偶尔爸爸回家也住不了几天。 在他的印象中他们家的一切都是妈妈一个人操持的。 尤里的继父是他父亲的朋友，也是军人。后来他们家里又有弟弟和妹妹出生，可是尤里的继父却对他们弟兄一直非常好。 尤里说，他妈妈几乎从来不和他们提起他们的生父。倒是他的继父告诉他：他们的爸爸是个了不起的人，只是由于他的工作，他没有办法照顾好家人。 尤里说一直以来他并未想了解自己的生父，直到前年他生父去世，尤里才从继父那里知道了一些他父亲生前的事情。 最近，他调阅了一些有关父亲部队的档案，越来越感觉他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后悔在父亲的有生之年，他们没能很好地交流。 ——“您父亲一直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我问道 ——“是的，父亲一直没有再成家。他退休后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父亲是个个性很强的人，他曾经在“格鲁乌“服役。”尤里答道。 ——“《格鲁乌》？”我惊叫道 尤里和谢尔盖一起看着我笑着问道： ——“琳娜，你也知道《格鲁乌》吗？” ——“当然！”我答道。 第244章 俄罗斯的特种部队 （上） 大名鼎鼎的《格鲁乌》特种部队！ 这个最早还是从我那军迷爸爸口里听到的呢。 我们家族没有军人，可爸爸却是一个铁杆军迷。特别是对俄国的特种部队情有独钟！ 因此，我对俄罗斯的特种部队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俄罗斯特种部队是隶属于前苏联和俄罗斯中央政府部门(如克格勃、联邦安全局、内政部等)单位的特种部队的统称。 俄罗斯特种部队是在前苏联时期，根据克格勃主席尤里·安德罗伯夫的指示建立的。内部组织严密，行动极为敏捷，曾一度是前苏联的骄傲。 克格勃部队能够实施直接攻击，执行破坏任务，在政变中夺取重要设施(如电台、机场、政府首脑机关)，取代被推翻者的政治军事权力，处理敌人后方驻地部队投降之事以及执行其他特种任务…… 曾在前苏联入侵阿富汗的战争中在和俄罗斯时代的车臣战争中，以及国内反恐斗争中，特种部队屡立战功。 克格勃特种部队由一个几由于在各种行动中被频频曝光，也逐渐揭开了其神秘的面纱。 克格勃特种部队执行经过精选的、较少的、及其安全的任务，其中包括战略破坏和干掉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政治领导人、关键人物的行动。 百人的小型专业核心部队组成，其中包括秘密谍报员。 俄联邦内卫部队有“勇士“、“罗斯“、“罗西奇“、“斯基弗“等多支特种部队，其中以“勇士“特种部队最为有名。 爸爸更感兴趣的是对外作战的特种部队。我听得最多就是“阿尔法”“信号旗”和“格鲁乌”。 “阿尔法”特种部队： 1974年7月29日，前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签署了一项绝密命令，决定在克格勃系统内组建一支完全新型的绝密部队，其主要任务是打击恐怖主义，维护国内安全。于是，“a部队“又称“阿尔法”特种部队，应运而生。 当时国家安全委员会给阿尔法小组下达了这样的死命令:要在极短的期限内组成胜任任何任务的特种部队。 尽管定位极高、任务艰巨，但是阿尔法特种部队在组建之初，一切都需要从零开始。阿尔法部队组建初期没有秘密的训练基地，没有特殊的武器装备，也没有系统的人员培训计划。 然而，就是在这种一穷二白的形势下，阿尔法小组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部队组建，并迅速形成了战斗力。 阿尔法小组创建之初，对成员的筛选可谓是“万里挑一“。经过严格的选择，阿尔法小组只拥有不到30人的首批队员，他们全都是出类拔萃的克格勃青年军官，并且全都是通过了严格的考试之后才得以进入这支最精锐的特种部队。 紧接着，则在一系列实战中树立了自己的威名。 这便是阿尔法特种部队人员的雏形！ 阿尔法特种部队的存在可以说是与国家安全和特种作战息息相关的，这支部队原则上是为进行小规模特种作战而创建，他们特别善于在没有掩护、没有隐蔽、没有当地支持的非常情况下投入战斗。 新生的“阿尔法“小组隶属于联邦安全总局，这支特殊作战部队的独特之处在于: 第一，执行特种任务。 第二，具有独特的组织结构。 第三，在政治上，具有绝对的可靠性。 第四，经过特别挑选、训练和专业训练。 第五，直接隶属于最高行政当局。 第六，创建目的是准备参与任何级别的冲突和战争。 第245章 俄罗斯的特种部队 （中） “信号旗”特种部队 俄罗斯有两把打击恐怖主义活动的“尖兵利剑“，一个是闻名遐迩的“阿尔法“特种部队，另一个就是联邦安全局下属的“信号旗“特种支队。 二者的最大区别是前者主要在国内从事反恐怖活动，后者则在国外专门进行反颠覆和警戒俄罗斯驻外目标。 由于“阿尔法“近年来多有披露，其行动也受到众人关注，因而许多人对它耳熟能详。 但对“信号旗“特种支队却少有所闻，原因是自组建之日起，它就是一支神秘的超级特种部队，很少公开露面，加之大多在俄罗斯境外行动，所以“信号旗“支队始终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1981年8月19日，前苏联部长会议和前苏共中央政治局举行秘密会议，商讨在克格勃系统内秘密组建一支“绝密支队“，专门用于在境外从事秘密特工活动。前苏联最高领导人的决定得到了与会代表的一致同意，并委托克格勃“c“局具体负责组建特种部队。新的特种部队取名为“信号旗“，由攻打阿明宫的英雄，海军少将埃瓦尔德·科兹洛夫负责指挥。 在组织编制上，“信号旗“列入克格勃“c“局，即境外秘密谍报局。 除少数人外，没有人知道“信号旗“特种部队的存在。 它的名称是“前苏联克格勃独立训练中心“，部队番号为，后来改为5555。 “信号旗“队员的选拔十分严格，不仅要政治上要合格，绝对忠于祖国，效忠国内最高领导人的指示，而且要具有优秀的业务素质、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熟悉某国的风土人情。 “信号旗“队员主要从国家安全机关、空降兵、边防军、中级军事院校优秀毕业学员中遴选。年龄限制在22-27岁之间，一般为15-20个候选人之间才能选中一个，到35岁退役，前后只有10年服役时间，而且前5年主要用于训练。 挑选“信号旗“特种部队队员的另一个重要的条件是外语知识。一般候选人要懂两门外语。其中，一门外语要精通，第二门外语应能借助词典翻译书面材料。 “信号旗“特种部队的队员都是“超人“，个个骁勇善战，人人身怀绝技，这主要是严格训练的结果。入选“信号旗“之后，所有队员都要重新进行基础教育培训、特种教育培训和专业技能培训。虽然“信号旗“所有队员都受到了高等教育，但还必须花费很长的时间训练，才能成为“秘密战的职业队员“。 第246章 俄罗斯的特种部队 （下） 最后，说说真正的特种部队“格鲁乌“。 尤里说他们是真正的军人，一点都没错！“格鲁乌“的成员全部来源于军队。 1918年11月5日，前苏联红军正式组建进行间谍侦察和协调军队各侦查机构活动的战地司令部注册局，后逐渐演变成今天的俄罗斯军事侦察兵部队--俄罗斯武装力量总参谋部军事情报总局，即声名远扬的“格鲁乌“特种部队。 “格鲁乌”特种部队始建于20世纪50年代，当时国防部长朱可夫元帅向苏共中央政治局建议，在边防军区建立特种情报颠覆部队，一旦发生战争或战前危机，该部队可潜入敌后进行破坏活动。 “格鲁乌“特种部队为俄武装力量特种部队，包括陆军和海军特种部队，在车臣战争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前苏联军队宣布从阿富汗撤军后，他是最后一支撤出的部队。 “格鲁乌“特种部队的主要任务是:在敌人后方实施集中侦察，必要时摧毁敌人的机动型核攻击武器，实施破坏行动并在敌人后方开展游击战争，还兼有暗杀着名的军政活动家的任务，但后来暗杀任务被取消。 目前，“格鲁乌”特种部队的总部设在莫斯科市阿尔巴特街的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内，代号军事部。总部内约五千余人，派到国外的谍报人员另有一千三四百人，估计各类人约十万人。前苏联时期，格鲁乌的人事权，对外谍报活动计划与安排等，都要受克格勃的监督与控制。 “格鲁乌”特种部队的队员挑选是十分严格的。进入这支部队的队员必须在其他部队服役，且每位军人都需经过特种训练。 入选后还要进行更严格的特种训练，除了特种兵进行的体能，耐力专业技能及实战训练外，因格鲁乌部队经常进行境外侦察活动，所以格鲁乌队员还进行强化的外语训练，大部分队员都能熟练的应用一门外语。 战场永远是检验特种部队的最佳场所，而实战也是磨炼特种部队战斗意志的绝妙手段。俄罗斯特种部队的战斗力既来自精干的队员、一流的装备和严酷的训练，同时也与一次次的实战积累密不可分。不论是在国内外的正规战场上，还是在反恐等一些特殊战线上，俄罗斯特种部队用一个个的辉煌战绩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证明了自己的能征善战。 第247章 神秘之旅 清晨，我来到厨房想给自己弄点喝的。看到尤里坐在餐桌前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在喝咖啡。见到我尤里笑着问，要不要也尝尝咖啡，这是他朋友从巴西带回来的。 ——“您的这个建议我没法拒绝。”我笑着说 ——“琳娜，那下一个建议我觉得你更会感兴趣！”尤里一边给我倒咖啡一边笑着说。 原来尤里邀请我们去泡着名的布里亚特温泉！ 这个对我来说可是天赐的好事。可是，谢尔盖能同意去吗？说实话谢尔盖和尤里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不过，只要谢尔盖同意，泡温泉对我好像没什么损失。 领导们决定了，我就服从，整理好行装准备出发。 没过一会进来三个年轻人，为首的穿着便装，另外两个特别年轻都穿着士兵的迷彩服。他们帮我们把旅行箱搬上了车。 我看到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悍马军车。尤里像往常一样仍旧是一身便装，他坐到了那辆悍马里。一个穿迷彩服的小伙子坐到了我们车的驾驶员的位置上。 我明白了，这是尤里给我们安排的司机。 我们的车跟在尤里车的后面在白雪皑皑的公路上疾驰着，我和谢尔盖坐在车后排的座位上轻松地欣赏着道路两边的景色。 我有些不解谢尔盖为什么要答应去泡温泉。凭我对他的印象，谢尔盖似乎并不是一个很热衷享受的人，而且，从昨天谢尔盖和尤里密谈的情况我推断，谢尔盖这次来访绝对不是仅仅恭贺尤里升职这么简单！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计划呢？我看向车外胡乱地猜想着。 这时，谢尔盖盯着车外问道： ——“琳娜，喜欢雪景对吗？” ——“是的！一直都喜欢。冬天要是见不到雪，就觉得有些辜负这个季节了。”我答道。 ——“冬天见不到雪好像不正常？”谢尔盖笑了。 ——“那要看在哪里了？在莫斯科当然不愁会下雪了，要是在bj就要看运气了。”我说 ——“呵呵，琳娜我差一点忘了你是中国人。难怪尤里说想和你聊聊”谢尔盖说 ——“尤里想和我聊什么？”我吃惊地看着谢尔盖问 ——“具体的，他没和我说。我猜测他是想了解一些中国商人的情况？”谢尔盖答道 ——“他的那个机构，还有什么信息需要我提供的？我一个普通学生能知道什么呢？他太高看我了！”我冷笑了一下说。 ——“我也是这么和他说的。我想尤里就是想从你的角度了解一下中国商人在俄国的一些情况。琳娜你别紧张！”谢尔盖说 ——“我了解的情况不都告诉您了吗？尤里直接问您就可以了。”我有些不满地说。 ——“琳娜，尤里是请我们泡温泉，是把我们当朋友，他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为难你的。”谢尔盖说。 ——“是吗？！”我还是没法全部相信谢尔盖的话。 ——“我们公司的库房惹出那么大的事情，我还以为会牵连尤里呢，没想到他竟然升职了？”我说。 ——“琳娜，库房的情况比我们知道的要复杂。这个你也清楚，原本在你领导的时候，库房就是库房，一切经营都是按照规定依法进行的。可是丹尼尔！哎……他要只是承担管理责任就好了，那他的问题也许不那么严重！”谢尔盖叹口气说道。 ——“比失窃、着火还严重？难道那里还死人了吗？”我吃惊地问。 ——“倒是没死人，不过，情况比死人还要糟！”谢尔盖皱着眉头说道。 我盯着谢尔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琳娜，我让你继续接管库房，你遇到不少的麻烦？这个我之前也没预料到。”谢尔盖说 ——“哪里出过事，所以，一提到咱们那个库房各个部门都像遇到瘟疫一样反感得很。我想，我也怨不得人家的态度……就是他们对我们重新申请经营库房的事都不配合，我也不知道他们都在顾虑什么，只是弄得我们的工作没什么效率。”我说。 ——“难为你了，琳娜！这些我都想到了。”谢尔盖说。 ——“你说是不是丹尼尔偷了库房里的货物，后来又放火了?”我问道。 ——“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怀疑，可是这次尤里告诉我，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谢尔盖说。 ——“啊？” 我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更复杂的事情了，一时感觉有些发蒙。 第248章 乌兰乌德 接近中午，我们的车来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乌兰乌德市。它是俄罗斯联邦布里亚特共和国的首都，也是布里亚特共和国的行政、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 布里亚特共和国是在俄罗斯行政自治权力级别很高的共和国，有自己本民族选的总统。 城市人口40万左右，主要民族有布里亚特人，俄罗斯人，蒙古人。 乌兰乌德位于后贝加尔色楞格河谷地，在河右岸，西伯利亚大铁路和俄-蒙铁路交汇处。地处贝加尔湖东南，距贝加尔湖75公里，距莫斯科5532公里，面积3513万平方公里，内有3个区，分别为铁路区、十月区、苏维埃区。 乌兰乌德市主要工业企业有大型机车、车辆修理、大型玻璃厂、飞机制造厂。 城市主要产业以农业、林业、牧业和旅游业为主。此外，机器制造、金属加工、轻工、食品加工、毛皮、建筑材料、电子设备等也比较发达，森林资源、矿产资源丰富。 乌兰乌德的历史几乎与其他西伯利亚古老的城市历史一样，最初起源于草原上。 1666年由哥萨克人建立。1690年改名为上乌金斯克城堡。 17世纪80年代，上乌金斯克市在行政上划分于伊尔库茨克省。 上乌金斯克正处在由俄罗斯通往中国、蒙古的“商贸之路“的有利地理位置上，因此迅速地发展成为俄罗斯东部主要商贸中心之一。 乌兰乌德城市的工业发展与铺设的西伯利亚交通干线有着密切的关系，此交通干线与两个国家相连，由东至西用时13年。 1899年8月15日，在上乌金斯克开通了第一辆火车，西伯利亚交通干线，把上乌金斯克与世界各国相联系起来。 这里是西伯利亚铁路与往蒙古乌兰巴托以至中国bj铁路(k3\/4次列车)的交界处，2013年开通了与bj的直飞航班。 乌兰乌德是东西伯利亚第三大城市。有台北和柏克莱两个姐妹城市。2000年12月6日hhht市与乌兰乌德市结为友好城市。 我们的车停在一个有着成吉思汗巨型塑像的餐厅前。 大厅里极具布里亚特民族特色的装饰风格，让我和谢尔盖都觉得特别新奇和赏心悦目。 尤里看着菜谱笑着问道： ——“琳娜，你对布里亚特菜品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只要好吃的我都喜欢吃，”我笑着说。 游牧民族的食品自然以肉类为主。这里专门要提的是布里亚特人最为推崇的民族美食——传统的布里亚特包子：用羊肉、羊下水和草原上野韭菜做馅的“布里亚特包子“香味扑鼻，美味可口。 看到谢尔盖一个接一个地吃着包子，我和尤里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那个陪着尤里一起坐车来的年轻人开始向我们介绍这里可以游玩的地方：布里亚特不仅有贝加尔湖那赏心悦目的湖光山色，还有无数历史文化景观，乌兰乌德享有文化旅游名城的盛誉。 他说，乌兰乌德的城市风貌极富民族特征，表现着一种不同于俄罗斯其他城市的文化。这里的歌舞剧院，戏剧院，博物馆等建筑，文化艺术都综合着布里亚特风情和俄罗斯风格。 民俗博物馆位于贝加尔湖的东岸，离湖边60公里，驱车可前往。民俗博物馆坐落在一片林中空地上，露天式。馆内有许多东方游牧民族的生活设施:埃文基人的兽皮，桦皮帐篷，布里亚特民族的蒙古包，俄罗斯古布里亚特民族的木制小屋，以及草棚、粮仓、澡堂、鸡舍等。 它们在此已保留了一个世纪，不论是窗棂上、大门上、护窗板上的彩绘或木雕，还是屋内门前的各种用具都表现出强烈的民族风格，加上居民别具风情的民族服装，服饰，佩挂精美鞍具的骏马，这一切在大森林的衬托下，俨然一幅美丽的天然风景画。 乌兰乌德其他旅游参观点还有喇嘛教堂，自然博物馆等。 出乌兰乌德南行，在阿纳古斯泰村和阿尔泰村之间，齐果耶河右岸有一个戈罗达沃崖岩洞，洞中有一大一小两个岩穴，洞壁和洞顶用红色的赭石画有许多新石器或青铜时代的岩画。画面保存比较完好，早年哥萨克借住此洞时，点起的篝火曾毁坏了一些岩画。 另外，有岩画的还有位于伊切图伊河河口的萨尔巴图伊山洞，位于布里亚特南部的乌斯季-恰克图山洞等。多种宗教，多种文化的汇集使乌兰乌德成为声名远扬的文化旅游名城。在布里亚特一些地区，保留着完全蒙古式生活方式的村寨部落，现在已被辟为“民俗文化村“，供人参观。 第249章 A pure and noble character in jade 午饭后，驱车来到了我们向往的圣地——传奇的贝加尔湖！ 我幻想的此刻的贝加尔湖，尽管不会有绿树成荫的旖旎风光，却也应该是天阔水清的碧波荡漾。然而，由于我们到访的时间的缘故，我心目中想象的贝加尔湖和我亲眼看到的实在是大相径庭。 贝加尔湖完全以一种我从未想象过的美，给了我极大的震撼！ 湖的水汽蒸腾使得湖畔周围的树木都生成了绝美的树挂!看着那千姿百态，精美无比的冰雪杰作。让人真的无法不感叹大自然的造化神功！ 雾凇俗称树挂，形成需要气温很低，而且水汽又很充分，是非常罕见的自然奇观。 同时能具备这两个形成雾凇的极重要而又相互矛盾的自然条件特别难得。 雾凇是一种附着于地面物体（如树枝建筑上）迎风面上的白色或乳白色不透明冰层。由于雾凇中雾滴与雾滴间空隙很多，因此雾凇呈完全不透明的白色。雾凇轻盈洁白，附着在树木或建筑上，宛如琼树银花，极其清秀雅致，壮丽的树挂景观，让人感觉置身于如诗如画的仙境。 贝加尔湖的树挂仪态万方、独具丰韵。风姿各异的雪松，白桦和灌木都穿上一层毛茸茸的洁白晶莹的衣裳。耀眼的枝条在碧蓝的天空下摇曳生姿，婀娜动人。“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的脑海中立刻涌现出唐朝诗人岑参的千古绝句！ 高耸入云的树木，把我们包裹在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里。四周的一切都那么晶莹剔透，清爽圣洁。 穿过如梦如幻的树挂，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更加奇幻的世界——一片巨大的蓝冰组成的奇景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真的很难用语言描绘第一眼看到的贝加尔湖时，她给我的奇妙感受！ 我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一个梦幻的童话世界。一月底贝加尔湖的水面大部分已经结冰。这里没有我梦想中的烟波浩渺，到有着一座座耀眼的巨大的蓝色冰块堆砌出来的极地一般晶莹的世界。 都说贝尔湖是“西伯利亚的蓝眸”看着那巨大的泛着蓝光的晶莹剔透的冰块，我才觉得这个称谓真的名副其实。 我看到的蓝冰是湖水的浪花冰冻之后逐步堆砌叠加而成的。应该说蓝冰本身并无颜色，只是那过分洁净的湖水冻结之后，相互折射出蓝蓝的颜色。我和谢尔盖都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惊！我那连连不绝的惊叫声引得尤里都笑出声来。 他走到我面前说： ——“琳娜，怎么样？贝加尔湖和你想象的一样？” ——“不一样，尤里！一点都不一样！这里不是湖，这里是仙境！”我答道。 我们一起爬到那些巨大的蓝冰上面，感受着它冰山般的霸气。四周的巨冰反射的强光让我们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穿过巨冰排成的矩阵，我们来到冰块覆盖的洞穴里。琉璃璀璨的冰洞里我们欣赏着那让人沉醉的大自然的杰作。千姿百态的冰柱；洞壁上那造型奇特的浮雕一样的冰塑。我们在这里一面欣赏着让我们惊奇不已的杰作，一面赞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尤里带我们来到那镜面一样光滑平展的湖面上。兴奋异常的我手舞足蹈，一不留神摔倒在冰面上了。我顺势躺在那光滑的冰面上，仰望着碧蓝的天空，我感觉自己的心在膨胀、上升开始自由地飞向那辽阔的天空！ 尤里和谢尔盖走过来看着我笑着。我听到尤里说： ——“琳娜，再过一会儿，你就会被冻在冰上了。” 谢尔盖伸手把我拉了起来。我没走两步又差一点滑倒。尤里再次笑着说： ——“琳娜，这里可不适合跳舞呀！” 为了不滑到我左手挎着谢尔盖右手挎着尤里在冰面上走着。这种走法让我感觉安全多了。不担心摔倒的我，心情马上又变得异常兴奋。 我信口开河地和尤里聊着：我觉得真要是奥杰塔在这个冰面上跳舞那一定会是千古绝唱！天鹅的纯洁和这里的冰雪真的是相得益彰。其实，我觉得我见到的贝加尔湖就是一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冰雪美人，而且圣洁无比！ 今天谢尔盖问我是不是喜欢雪景，我是喜欢雪，然而今天见到的这里的冰雪让我特别着迷！ 你知道吗？尤里，中国虽然不像俄罗斯有这么多的冰雪资源，可是中国人却对冰雪给予了最美好的赞誉。 从古至今有无数文人骚客描绘过冰雪，并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佳句。 就像俄国人喜爱冰雪一样，中国人不仅对冰雪的奇美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同时也为冰雪赋予了太多高贵的品质——纯洁，高雅，坚贞，无畏，高尚，无私，浪漫…… 就像俄国文化中有雪花般完美可爱的“雪姑娘”一样。中国人也用雪来形容姑娘的美好。在所有这些美好的品质之外，中国人往往用“冰雪聪明”来形容一个女子的聪慧过人。正因为人们赋予了冰雪这么多美好的象征意义，中国人用“阳春白雪”来比喻品味极高的作品，因此才会有《有雪无诗俗了人》这样推崇冰雪的诗句。 我钟爱冰雪，我觉得冰雪本身就是大自然写给这个世界的华美的诗篇！ 尤里一直笑着听我独自在这里大发感慨。 我接着对他说中国有一句古诗——“一片冰心在玉壶“《a pure and noble character jade》。意思是:请告诉他们我依然冰心一片，装在洁白的玉壶中。高贵的玉壶之中保存的是一颗纯冰一样晶莹剔透的心，用来比喻人的，坚贞，清廉，高洁，正直!” 一直听我和尤里聊天的谢尔盖这时忽然重复了一句《a pure and noble character jade》。 尤里看向谢尔盖笑着说： ——“谢廖沙，琳娜可真是一个特别感性的姑娘！” 我抬头看向谢尔盖，他没有回答尤里的话，只是看着我，表情似乎若有所思。 第250章 特种兵的福利 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我们的冰雪女神——贝加尔湖。 我们驱车来到距离湖边不远的一处疗养院。 疗养院坐落于高大的原始松林掩映的一处开阔地中。这里没有围墙，路口有个标志牌指向几排外观看上去极其普通的平房。 我看到房屋前的停车场上，停放着的汽车全部都是军队牌照，谢尔盖那辆奔驰车的白色车牌显得特别扎眼。 尤里和我们来到前台。值班的小伙子看来很清楚我们预约的房间，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把三把钥匙交到了我们手上，并细心地告诉我们可以在商店里选购我们需要的泳装。 谢尔盖和尤里选择去泡露天温泉去了。他们要去享受那一边冰雪拂面一边热气蒸腾的感觉。我觉得自己的体质还是不要太过刺激为好。就去了室内的温泉池。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里的温泉池和疗养院的外观一样朴素！ 和我见过的其他地方那些豪华的温泉酒店相比，这里的温泉看上去简直可以称作原始，质朴的让你似乎都能看到泉水冒出地表的本来面目！ 也许只有对自己温泉品质的超级自信，才敢让它以这样的面目示人！ 疗养院里人本来就不多，几乎所有的人都像谢尔盖一样去体验室外温泉去了。 看着只有我一个人的温泉池，那种包场的特权感让我格外的舒适自在。我慢慢地沉浸在温暖柔滑的水里，闭上双眼，泉水在我身上荡漾，就像绸缎拂身般的异常舒适。渐渐地我的身心彻底地放松了下来。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喊我： ——”琳娜！睡着了吗？你泡的时间可不短了？“ 我睁开眼睛，抬头看到尤里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衣坐在池边的躺椅上笑着看向我。 我听话地站起身，感觉身体异常轻松。我披上浴衣坐到尤里旁边的躺椅上，高兴地说： ——“这感觉实在是太棒了，谢谢你，尤里！” 尤里递给我一瓶矿泉水说： ——“你需要补充些水，这个矿泉水是含银的，能清洗体内的有害物质。” 我尝了尝，感觉甜甜的还有些爽口。 ——”还挺好喝呢！“我说 尤里笑着说： ——“我还是小的时候，爸爸带我们全家来过这里一次。之后，一直没机会再来。都三十多年了，这里的设施几乎都没怎么变。就是室外的温泉池改建了。琳娜，我们全家当年就是泡的这个温泉池……“ ——“这里是军队的疗养院？”我问 ——“这里是特种部队的疗养院，接待的几乎都是特战队员和他们的家属。”尤里答道。 ——“我以为特种部队的疗养院就是接待伤兵的医院，没想到会连家属也接待。”我说 ——“接待家属这也算一种福利！琳娜，你想象的特战队员是不是只有流血了才会受伤？”尤里笑着问我。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尤里继续说： ——“其实，琳娜一点皮外伤对他们才真不算什么呢。他们要经历的都是身心极限的考验。就拿最简单的训练来说，每一个特战队员需要在十天之内在极其复杂，恶劣的条件下完成任务。给他们的仅仅是一把匕首和一天的口粮。他们的集训地往往是，炎热的沙漠，冰冷的荒原，或者是危险的丛林……所以，每一次训练都是一次生死考验，身心都会受到极大的摧残！这还仅仅是训练，如果执行任务。呵呵，琳娜，敌人可不想和他们做情人！” ——“哈哈……”我笑了。 ——”特战队员们很迷信这里。据说，这里的温泉对他们体质和心里的康复功能极强。“尤里说 ——”您父亲是不是也喜欢来这里呢？“我问 尤里脱下浴袍下到了水里，他向我招招手，我也再次来到温泉中，我们靠着池边，泉水几乎淹没到我们的下巴。 尤里环视着四周有些触景伤情地说： ——“这里的一切和我儿时见到的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我还真不知道我父亲是不是喜欢总来这里……” 第251章 秘密会谈 ——“如果特战队员都这么推崇这里，那您父亲也一定会常来的，说不定他就在你现在的位置泡过温泉呢？”我说。 ——“也许！”尤里闭上眼睛，若有所思地说。 ——“琳娜，要是这次我不邀请你们来，你们也不会遇险的，这个我有责任！我希望你和谢廖沙能在这里好好修养一下，这里的温泉能去掉你们遭受的寒气，能有效地调节植物神经，治疗受到惊吓的心里不适……如果你们时间允许，可以在这里多疗养几天。” ——“谢谢了，尤里！不过您真的多虑了，也许我们遇险了，不过这个我并未有什么感觉，如果说有人受到了惊吓，我觉得那也是谢尔盖。他可能当时对我们遭遇暴风雪的处境比我清楚。其实，直到现在我对那场暴风雪的危险性还是没有十分清楚的认知！正相反，我倒觉得此行带给我的惊喜远远多于惊吓！”我笑着说。 ——“那就好！琳娜，我还担心你会埋怨我呢！”尤里笑着看向我。 ——“怎么会？安德烈的事，您帮了我，我还没有机会向您致谢呢！”我说。 ——“啊哈！安德烈，那个冒失的小伙子！他还好？” ——“他都好，顺利答辩了，现在在他父亲的事务所上班。” ——“琳娜，你没有去瑞士的计划吗？” ——“我觉得我还是留在莫斯科比较好。” ——“为什么？” ——“一来我的学业还没完成；还有就是，我觉得瑞士对我好像真没那么大的吸引力，尽管安德烈在那里工作……呵呵，反正我没有去那里的打算。” ——“你做得对！应该留在俄罗斯。琳娜，你不觉得这里的一切才真的适合你吗？” ——“我喜欢莫斯科，不过，莫斯科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感觉过危险的地方。”我笑道 ——“不用怕，琳娜，你在莫斯科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告诉我，我们会保护你的。” ——“谢谢了，尤里！我觉得我真的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祈祷，就算在莫斯科，我也再不要遇到像罗曼那样的人了。” ——“罗曼其实还真算不上是最危险的。”尤里笑着 ——“拜托了，尤里！这个罗曼就已经让我感觉生无可恋了。” ——“琳娜，你不要怕！只要你为我们工作，不要说一个罗曼，就是比罗曼更有权势的人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为你们工作？什么意思？你们是谁？”我惊诧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琳娜，你别紧张，我又不是让你加入邪教，我们是指国家机构，你是和警方合作，是维护法律，是扞卫正义！这样警方就会保护你的。” ——“可是，我……我凭什么和警方合作？我又不是警察，我拿什么来扞卫正义？我！？”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尤里会向我提出这样的建议。 ——“琳娜，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是中国人你了解中国的国情和中国人，这些对我们都太有价值了！”尤里说道 ——“啊？您让我叛国？！这绝对不可能！尤里，我爱我的祖国。我不会出卖中国的！！”我惊叫到 ——“哈哈哈……琳娜，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我什么时候让你卖国了？……你可以在这方面帮助我们。” ——“你让我帮你抓中国的罪犯！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我看您还是请中国的警察来帮您” ——“我害怕！我不敢去见罪犯！尤里，尽管我想答谢您，可是，咱们能不能换一种方式。我真的做不了警察。”我哀求地说道。 ——“琳娜，哈哈！你以为我会让你去抓罪犯？不，这可不适合你！我也不会让你冒险去做这个的！琳娜，你的工作环境可以接触到在俄罗斯的中国商人。琳娜你不要担心，我们会为你保密的，没有人会知道你做这个。我们绝对会保障你的人身安全的，请你相信我们的能力。” ——“尤里，我奇怪您怎么会选中我来做这件事呢？是谢尔盖向你推荐我的吗？我们公司还有很多中国人。我觉得他们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在您看来我是一个中国人，可是在很多中国人的眼里我还是挺另类的，我和他们的隔阂还是有的。我觉得谢尔盖还是帮你物色其他的人选。”我不满地说。 ——“谢廖沙还真没给我推荐你，他甚至也觉得你的性情不适合做这个……” ——“谢尔盖也是你们的……那个叫什么？是叫卧底吗？”我惊讶地问。 ——“哈哈……琳娜呀，琳娜！谢尔盖不是什么卧底。他甚至不知道我们这次谈话。我之所以希望能和你合作是觉得，你虽然是中国人可是毕竟有俄罗斯血统，你应该更值得信赖！琳娜，你不要总和我分彼此，你看!二战期间，苏联军队曾经出兵帮助中国赶跑了日本侵略者。你和俄国警方合作是为了打击犯罪，是崇高而正义的！” ——“多谢抬爱！可是就凭我的那点资源和能力，我真的觉得没什么能帮到您的。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决绝地说道。 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凉得难受了。要不是身处这温暖的泉水中，我觉得自己都快要晕过去了。那场差一点要了我命的暴风雪没能让我感觉到恐惧，可是，尤里的建议却真真地吓到我了。 尤里好像看出来我的想法一样。他向我这边挪了挪身子，轻声说道： ——“琳娜，我没想到，我的这个建议让你这么害怕，我们是朋友，你相信我，没有人逼你！这一点你不要误会，如果你觉得这个工作不适合你，我们可以忘了今天的谈话。” 我疑惑地看向尤里。心里想我是真的不胜任警察工作的！ 第252章 黑黑白白（上） 尤里转了个话题，跟我讲起来他那个哥萨克的先民是怎么来到此地的，他还同我讲了很多泡温泉的好处，就是没再劝我一句和他们合作的话。看来他还是挺守信的！ 晚饭时分，红光满面的谢尔盖又一次胃口大开。 我们正聊着对温泉的体验，忽然那个陪我们来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俯在尤里耳边说了什么，尤里起身和他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尤里回来有些抱歉地向我们说，他有公干需要马上离开，不能陪我们了，我们可以留在这里，想休养多久都行。 说完尤里就和那个年轻人匆匆地离开了。 谢尔盖显然对这里的温泉很是赞赏他对我说道; ——“要不是尤里走了，我正想告诉他，卡佳又来电话了，公司里一堆事等着我呢，这次出来的时间真的不短了！对不起，琳娜，霍林斯克之行又让你和我历险了。 正好，你可以在这里调整一下身心，多住几天，好好休养一下。很遗憾！我和尤里看来都没这福分了。” ——“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要和你一起回去！”我说。 谢尔盖扬起眉毛看着我。 飞机起飞了，靠着座椅后背的谢尔盖把头转向我，蓝蓝的大眼睛盯着我缓缓地问： ——“琳娜，到底怎么了？” ——“是尤里！他和我说什么了，您猜不到吗？”我说 ——“尤里？是有关中国客户的事吗？” ——“您知道他要找我？” ——“说实话，琳娜，我不清楚尤里会和你谈什么。那天我们聊的咱们公司的事，才了解到库房的情况很特殊，好像涉及到中国。尤里问我，你是否对中国人的情况了解得多一些。我认为你接触的中国人多是我们公司的客户，他们应该绝大多数是正规的商人。你和他们也就是工作上的联系。 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让我帮助俄国警察抓中国的罪犯。我告诉他，我害怕，干不了！”我生气地说 ——“呵呵，尤里也真是的，他应该想到你不会同意的。可能是他太想尽快破案了，所以才……。”谢尔盖笑了 ——“谢尔盖，我还以为是你和尤里串通好了的呢”我不满地说道。 ——“怎么会呢?琳娜，我到庆幸你和卡佳那时候都离职了，咱们公司发生的事情都和你们无关。” 谢尔盖坐直了身体，眼睛看向前面，许久之后说： ——“琳娜，你知道，莫斯科的清关公司的经营范围的合法性原本就有待商榷。 所以，一些执法部门对这样的公司都很关注。是是非非之间很难把握…… 如果公司的经营者一旦太过看重利益一不留神就很容易越界。 我没有想到，我离职以后丹尼尔对公司有那么多的举动。好在他只是副总经理，尽管有罗曼撑腰可还是权利有限，要不然整个公司都会被连累的！” ——“他到底做了什么？”我问 ——“丹尼尔曾建议总经理秘密给一些人洗钱。那个新来的总经理没有同意。库房后来归丹尼尔直接管理。这才引出这么多事情来！这个丹尼尔，可能也真是太年轻了？ 琳娜，你知道裘皮区的库房里曾藏匿过什么吗？” ——“毒品吗？”我差点惊叫出来。 ——“是军火！”谢尔盖冷笑道 ——“还有这种事？”我觉得自己声音都发抖了。 ——“是的，只不过警方对外一直没有公开，连咱们公司也没通知。” ——“太恐怖了，丹尼尔是从哪里弄来的？他干嘛要用咱们的库房呢？”我压低了声音问道 ——“货物不是丹尼尔的，他还没有能力倒卖军火。他只是帮助藏储了，不过他否认知情。说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货物，只是为了挣钱帮助保存了。” ——“丹尼尔怎么和军火贩子弄到一起了？”我说 ——“也不是什么大的军火商，绍伊古新任国防部长。开始清查军队武器的丢失问题。放到咱们库房的，是从军队里偷出来的一部分，据说是东南亚的买主。尤里负责追查这件事，这个军火走私案已经告破了，武器也追回来了，同时也牵出不少参与此事的犯罪团伙。” ——“尤里是因为这个升职的？”我问道 谢尔盖看着我点点头。 ——“就是嘛！库房的事情我压根就不清楚，不仅是我，后来丹尼尔直接管理库房，连我们部门的其他人员也和那些事情扯不上关系呀！”我说。 第253章 黑黑白白（下） ——“那他之前参与我们库房的事，对他没影响吗？”我问 ——“我辞职后尤里和丹尼尔不是很熟，他好像和丹尼尔真的没什么瓜葛” ——“他和你有瓜葛对吗？”我对谢尔盖做了个鬼脸。 谢尔盖沉默地看着我面无表情。 我换了个话题。 ——“谢尔盖，你让我在接管库房，我还以为那里和从前一样呢，如今看来真是个好差事！” 谢尔盖叹了口气，陪着笑脸说道： ——“哎！琳娜，你以为这些事我之前都知道呀?要不是这次尤里跟我讲，我真的也就以为库房只是失窃和失火呢。” ——“那不也是事实吗？是不是这些事都凑到一起了？”我说 ——“琳娜，你也知道，库房主要就是防火防盗，轻易怎么会起火呢？他们是为了掩盖那批军火的踪迹。反正也要放火就顺手牵羊了。后来在叶卡捷琳堡发现了失窃的商品。 尤里他们查出帮他们销赃的是一个中国罪犯为主的犯罪团伙。” ——“那就把他们都抓起来呗！”我说 ——“能抓到，早抓起来了。尤里他们和中国的警方联合调查，怀疑这个团伙成员可能有中国通缉的逃犯。不过这些人特别狡猾。他们藏匿在俄罗斯也有几年了，找到他们特别困难。” ——“在俄罗斯找几个中国人还困难吗？”我问道 ——“你说呢？琳娜，你了解市场，光一个莫斯科就有多少没身份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的地下生活渠道，官方根本找不到他们。 你说说俄国警察真的能弄清楚那些没有身份的东亚人到底是中国人，韩国人，还是越南人吗？这里的警察真要分辨清楚一个没证件的东亚人的身份确实是挺困难的。” ——“这也难怪他们，安德烈就对东方人有脸盲症。不过，尤里他们可以让中国的警察帮他们呀！“ ——“琳娜，这里是俄罗斯。别说中国警察在这里没有权利执法，就算给他们授权，他们对俄国的环境也不熟悉，因此，这些匪徒还真不是很容易就被发现的。” ——“连警察都找不到他们，尤里却要我去找，这不是笑话吗？” ——“中国匪徒的目标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警方怀疑那些中国人受害的案件很多都是他们干的，尤里希望从和中国商人接触的人当中发现线索。” ——“那警察就直接去了解不就行了？” ——“你也知道，中国商人不怎么愿意和俄国的警察打交道。警方从他们那里了解的信息太有限了，所以，我想这也是尤里想到你的原因。” ——“这样呀！不过，我还是觉得，我没有火眼金睛，看不出谁是罪犯，想帮他也没这个能力。”我说。 这时，谢尔盖忽然看着我，语气认真地讲： ——“琳娜，不要管什么尤里的事！听我一句话，无论是哪国人，只要是过于利欲熏心的，你都要离他们远一点。在莫斯科危险的人太多了，你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 我没有想到，谢尔盖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从罗曼对清关公司的评价，到谢尔盖自己对清关公司的看法。 我忽然意识到，管理一个这样的公司，不仅要应对随时突发的各种极端问题和来自各个方面的刁难。同时还需要对面对那些，我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过的近在咫尺的各种机会，诱惑和陷阱。 第254章 芭比娃娃 （上） 时间如梭，春节过后我们的工作又开始忙碌起来。 周末在差旅途中的饭店里，我接到了安德烈的电话，他也在日内瓦出差。 安德烈笑着说，他上个周末就没顾上和我通电话，觉得这个周末要是再不打电话过来我们可要真的失联了……安德烈说如今他们事务所几乎所有的出差任务都落到他身上了，之前他还真没想到会这样。 我们公司要在叶卡捷琳堡设立代办处，我如今更是频繁出差。 我们两个有时都弄不清彼此的位置，还常常算错时差。 安德烈笑着问我，情人节想和谁一起过？ 我说今年的情人节我恐怕见不到罗曼了，谢尔盖到时候在哪里我也说不好，我的老情人们都靠不住，我是不是需要找个新情人来应付这个情人节呢？ 安德烈问我新情人的标准是什么？ 我说，这还真没什么标准，不过我觉得只要名字不叫安德烈就行。 情人节说到就到。 中午在彼得堡出差的谢尔盖打来电话了解我们部门的情况。 我告诉他我们收到卡佳的通知了，如果今天没有特别需要赶的工作可以提前下班的。 谢尔盖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可以让同事们三点钟下班。 放下电话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同事们都很高兴，开始相互祝贺节日快乐。 这时我才忽然想到，在电话里我们只谈工作了，我压根就忘了祝贺谢尔盖情人节快乐，他好像也忘了向我祝贺了。 李白玲家的书房里，我把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公司的销售情况汇总了一下给她发过去了。 李白玲从新年回国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她男朋友的病好些了没有，看来这次她男友还真病得不轻，这两个财迷都顾不上打理公司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电话铃响了。安德烈在电话里问到 ——“你和那个不叫安德烈的情人在哪里？” ——“这个对你重要吗？告诉你了，难道你还找上门不成？”我笑着答道。 ——“重要！我就是要知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除了公司，就是宿舍还能在哪里？”我觉得安德烈又冒傻气了。 ——“你们公司三点钟就放假了，你早该回宿舍了，可是你到现在还没回来！”安德烈说 ——“啊？你雇侦探监视我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惊讶地叫了出来。 ——“哈哈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就过去！”安德烈笑着说道。 ——“真的吗？现在？我在李白玲家。”我激动地声音都发抖了。 ——“好！等着我，我马上就到！”安德烈说。 我打开门一身西装的安德烈立在我眼前！ 我看着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亲爱的，你不打算放我进去了？”安德烈笑着说道。 安德烈进了门，把一个大大的购物袋放到桌上说： ——“琳娜，你不认识我了，不过总该认识这个！” 我走过去，看到满满一袋子的各种巧克力。 我想起安德烈那次圣诞节的归来，也是一身西装；也是瑞士巧克力！ 我下意识地拿起一块巧克力，眼泪止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安德烈捧起我的脸，一边给我擦着眼泪一边调侃着： ——“宝贝，我没想到你这么思念这些巧克力！” 我止住了眼泪看着安德烈的衣服笑着说： ——“你开始习惯穿这个了？” 安德烈摘掉领带，脱掉西装，连衬衣也脱掉了，他放松地往沙发里一坐说： ——“我从你宿舍过来，要带一件衣服来就好了，我还挺怀念我那件足球衫呢！” ——“你又私闯我宿舍？”我说 ——“我本来直接去了你公司，想给你一个惊喜，公司保安说你们今天三点就下班了。我到了寝室看你不在！ 琳娜难道真让那个不叫安德烈的拐跑了？！——我把自己吓了一跳！ 和你通完话我就急着过来了，呵呵，我怎么没想到给自己到带一身便装来呢？” 安德烈有些懊悔地说着 ——“你又跑莫斯科来了，你不怕被开除呀？你们单位对你也太宽容了。”我坐到他身旁说 ——“你又不去苏黎世，我不过来难道真让那个不叫安德烈的陪你过节呀？”安德烈托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眼睛说道 ——“这算什么节呀？原本我都没想到谢尔盖会让大家今天早点收工。 我压根就没打算过这个节，你也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我惦记着答应李白玲的事，我出差一直没时间给她办，今天难得有空，就过来给她处理一下！”我抱怨着 ——“琳娜，你都快被谢尔盖也培养成工作狂了！亲爱的，真没想过和我一起过节吗？”安德烈问道 ——“我什么都不敢想，安德烈！”我说着，眼圈有些发红。 安德烈紧紧地抱着我，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255章 芭比娃娃（中） 和安德烈聊着这两个月以来我们各自的工作情况，没注意就到了晚饭的时候。 安德烈要请我吃饭，我告诉他我加薪了，可以尽地主之谊。安德烈撇撇嘴说，就算我的工资再翻一倍也没有他挣得多，我就不要在他面前显派了。 李白玲家附近有不少高档餐厅。今天是情人节，不少餐厅都推出了情人节的特别晚餐。 雅致温馨的餐厅里，年轻的服务生把我们安排到情人节专区。 我接过菜谱，眉飞色舞地和安德烈商量着点菜。 一抬头我看见服务生看我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安德烈点完菜，服务生临走时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同情我。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小声地对安德烈嘟囔着这个服务生的怪异。 安德烈看着我忽然说： ——“他是不是以为我在骗小姑娘呢？” ——“什么？”我一时没理解安德烈的话。 安德烈看看周围没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我。 我环视了一下餐厅，我们这里有几桌客人，看上去几乎都像情侣。男士都是西服革履的，女士都是妆容浓艳而且几乎都穿着精致的裙装礼服。 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另类了！ 我是这里唯一一个穿便装的女士。 我今天穿的就是我平素上班的最简单的通勤装，一条黑灰色的微喇牛仔裤，一件浅灰色的高领衫，外边是一件短款的白色羽绒服。我在李白玲家里做文件没有盘发，只是梳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 再加上我今天看到安德烈心情异常激动。和那些举止文雅矜持的女士比起来我的言行一定显得格外幼稚。 我想是不是我这一身学生妹似的装束和那过分兴奋的表现，让服务生觉得我是第一次庆祝情人节？ 我看向安德烈，他的衣着倒和这里其他男士没什么区别。我有些气恼地对安德烈说： ——“是不是我给你丢人了？我今天应该打扮一下再出来。” ——“小琳娜，你想掩盖自己未成年吗？”安德烈调侃着 ——“你神经病呀！我们俩一般大，安德烈！”我对安德烈的态度很是气愤。 安德烈看我真生气了，他凑过来搂着我在我耳边说 ——“亲爱的。别生气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过，你确实长得太年轻了。就连玛利亚都说你看上去比她所有的女朋友都年轻。我想那个服务生误会你也不奇怪……” ——“哦，玛利亚是不是又想给你介绍女朋友了？她怎么又把我拿出来说事了？我是假年轻，她女朋友才是真年轻呢，你可以挑一个嘛！”我噘着嘴没好气的说。 ——“哈哈哈，玛利亚现在特别知趣了。她再也不提给我介绍女朋友了，我想她也知道，介绍了我也看不上！”安德烈笑着说。 ——“那未必！万一有你看上的呢？你也别把自己给耽误了！” ——“你也知道我被你耽误了？我的芭比娃娃！”安德烈哈哈笑着继续说道：“前几天和我表弟的几个朋友在酒聊天，一群单身汉们谈论怎么过情人节。大家幻想着自己想要约会的姑娘，他们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我还没说话，我表弟就接茬说《安德烈喜欢芭比娃娃》。大家都觉得他在开玩笑，可是表弟却一脸认真地说《琳娜不就是芭比娃娃吗》？” ——“你也这么认为我吗？安德烈！”我问 ——“你是琳娜，亲爱的，不过只看你的照片可能真给人芭比娃娃的印象。” “芭比娃娃”原来安德烈的亲友就是这样定义我的，我心里暗想着。 第256章 芭比娃娃（下） 李白玲家客厅里的长沙发上我和安德烈依偎在一起。 我打开一大块巧克力的包装，安德烈突然搬起我的手，咬了一块下来。我好奇他居然也要吃，抬起头看着他。安德烈叼着巧克力示意我张开嘴。我笑着摇头坏笑着说：《你自己吃！》 安德烈瞪着我，他突然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把嘴凑了过来。我抗不过他，我含着那块巧克力，有些嗔怒地看着他。 安德烈舔着嘴唇得意地说： ——“我以前抢过你一颗巧克力，今天还给你，你怎么还不领情？” ——“你就会用巧克力糊弄我。”我说 ——“我想让你一想吃巧克力的时候就想起我来。”安德烈说 ——“那你吃什么能想起我来呢？”我问 ——“我一躺到床上就想起你。”安德烈笑着说 ——“那你还是别想了！”我推开安德烈走到窗户前，看着莫斯科那夜色朦胧的街景。 安德烈走过来站在我身后在我耳边轻声地说道： ——“毕业以后，我甚至一次都没有想起自己读博时候的事，要说我能总想起莫斯科来，那是因为你在这里，琳娜！” ——“苏黎世看来真是特别好，你开始忘了莫斯科了！”我说 ——“苏黎世，嗯……我原以为自己很熟悉那里，可是工作以后，我觉得我需要重新认识那里的一切了。琳娜，到了职场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竞争！它们和学院里的规则完全不一样……这半年来，我不是忘了莫斯科，而是根本就没有时间想……” ——“你会很快适应职场的安德烈。今天看到你穿西装，你知道我的感觉吗？”我凝望着马路上昏黄的路灯对安德烈说 ——“什么感觉？” ——“感觉你开始适应穿它了。以前我觉得你更喜欢休闲装，只有节日或者考试，会客才穿西装呢。今天我第一次感觉，西装穿在你身上不再象礼服就象日常的着装了。你在苏黎世是不是每天都穿西装上班？” ——“我其实还真的喜欢穿在校时的休闲装，真自在呀！琳娜，你会一直喜欢你现在的装束吗？你不觉得它们太朴素了吗？” ——“我一直喜欢朴素的装束，安德烈！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我喜欢，我特别喜欢你穿牛仔裤的形象。亲爱的！我认识的人当中就没有人穿牛仔裤像你穿得那么好看！真希望你永远都穿成这个样子！”安德烈吻着我的鬓角喃喃地说道——“琳娜，对于我来讲莫斯科就是一个充满奇幻的所在，相比起来苏黎世要现实得多了！” ——“人要面对现实，呵呵……所以你也要面对苏黎世！那里才有你的前途和未来对！”我转过身看着安德烈的眼睛说。 ——“那天在酒，我表弟和他的朋友们偷偷谈论着酒里那些陌生的姑娘们。 我就在想，要是这个时候琳娜忽然进来，直接走到我面前说，《安德烈，你打算怎么和我过情人节？》 我觉得，酒里的人要是看到这个场景，他们一定都会羡慕死我的。” ——“至于吗？安德烈，都会羡慕你？你是不是太自恋了？”我笑道，觉得安德烈的臆想挺可笑。 ——“琳娜，没有你的苏黎世再也完美不起来了！”安德烈看着我眼神很是忧伤。 ——“假如我去苏黎世，我怕制造出更多的不完美！前几天我去了贝加尔湖，你知道吗？那里彻底颠覆了我对湖的印象。它完全以一种我没有预料到的姿态展现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我见到的苏黎世会不会是这个样子？但如今我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世界有时候不是我们理解的样子” ——“贝加尔湖不美吗？”安德烈问 ——“不!它奇美异常，只是它不是我当初想象的模样！安德烈，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测的。顺其自然！你现在的事业刚刚起步，我帮不了你，但至少我不会拖累你。 至于你最终能走多远？我没有设定，亲爱的！你也不要对自己过于苛刻，尽力就行，剩下的交给上帝。”我说。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无神论者，琳娜！” ——“我一直都是无神论者，所以，我觉得明天对于全世界来说都是未知的。” ——“我们没有明天吗？你是不是太悲观了？” ——“我们有明天，只是它也许不是我们计划的样子。我只是想有这个思想准备”我答道 ——“我计划好了，宝贝！等你毕业以后就来苏黎世。我租一个公寓我们一起住，就像在莫斯科一样。你可以慢慢规划你在瑞士的生活……你放心，我不会逼着你嫁给我的！”安德烈笑着说。 我把头靠在安德烈结实的胸口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我不想探究安德烈计划的可行性，此刻我只想和心爱的男友在一起，在一起！ 第257章 我想为你写首歌 我从浴室出来，一阵优美的钢琴曲传了过来。我抬眼望去，看到一个画面——李白玲家里高挑的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前是那架精美的白色三角钢琴。钢琴上方悬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安德烈坐在钢琴前弹着那首着名的舒伯特的小夜曲。 听着那迷人的乐曲，看着在富丽的场景下专注弹琴的安德烈。眼前的一切让我觉得有些陌生甚至恍惚。 我喜欢这个曲子，不过还是第一次听安德烈弹奏它。 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安德烈愉快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弹奏着。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李白玲家的钢琴比我的老钢琴音色纯正，反正我觉得安德烈此刻弹奏的这个曲子真的是超好听。 我的心沉醉在这优美的旋律中了。 安德烈弹完了，侧过头来看着我。我说： ——“你可以唱给我听吗？” 安德烈耸耸肩，向我眨了一下眼睛重新奏响了前奏。我再次听到他那醉人的嗓音了。 舒伯特的《小夜曲》旋律优美、情感纯真、格调高尚，充满了生活的希望，堪称所有小夜曲中最优秀的一部，被称为他的“天鹅之歌”。 德国民间传说认为，天鹅将死的时候，会唱出最动人的歌。 我听着安德烈那原生态的德语歌词，联想这首被世人传唱的千古名歌，不知道打动过多少恋人的心： 我的歌声穿过深夜 向你轻轻飞去 在这幽静的小树林里 爱人我等待你 皎洁月光照耀大地 树梢在耳语 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亲爱的别顾虑 你可听见夜莺歌唱 他在向你恳请 他要用那甜蜜歌声 诉说我的爱情 他能懂得我的期望爱的苦衷 爱的苦衷 用那银铃般的声音 感动温柔的心 歌声也会使你感动 来亲爱的 愿你倾听我的歌声 带来幸福爱情 幸福爱情！ ——“亲爱的！我终于听到有人给我唱这首小夜曲了，也算此生无憾了！”我对安德烈说。 ——“你以前没听过别人给你唱吗？”安德烈笑着问我。 ——“我都说了，你还问，你是故意的吗？” 我白了安德烈一眼。伸出手在琴键上随意滑动着说： ——“不过，安德烈实话告诉你，你唱的这首小夜曲真的特别动人。我想你对自己的歌声很自信，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唱给别人听呢？它是不是征服过不少人？”我说 ——“琳娜，我从来没给什么人唱过小夜曲，甚至也没给什么人专门唱过歌。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征服人？不过，我也没想过用歌声征服什么人，包括征服你，亲爱的！”安德烈说道。 ——“你的嗓音配上这首名曲真的很具有杀伤力，你还是不要浪费天赋的好！”我笑着说 ——“亲爱的，你这么喜欢我唱的歌，对我来讲就算没浪费天赋。” ——“你还会唱给别人吗？”我忍不住问安德烈。 ——“我还不知道你说的别人会是谁，琳娜。我为你唱歌，只是想抒发自己的内心感受。我给你唱歌的时候，我都根本没在意自己唱的好不好，甚至没考虑唱的对不对。感觉就是心中有个旋律，好像不吐不快。对！就是那种感觉——歌由心生！不过，我很幸运，你那么喜欢听我唱歌。宝贝，你能理解我吗？”安德烈转向我问道 ——“我理解那种感觉，快乐而歌，欢乐而舞！没有目的，只为宣泄！就像那次在学院晚会上我们跳舞一样。我当时真的只为表达自己的快乐，那是一种忘我的境界，真的是自我陶醉！所以也考虑不到谁在看了。”我说。 ——“我一直有一个梦想——为你写一首歌！一首关于你的歌，琳娜，我想写你给我的感觉……可惜我天赋不够，否则那会是一首经典的传世之作！” 安德烈看着我，目光深情而凝重地说道。 看着眼前的安德烈我的心中忽然也产生了一个想法：我将来也许写一部小说，写那个我所认识的一个叫安德烈的瑞士小伙子，写我和他的故事…… 第258章 坏消息（上） 《三八节》之后，夏季货物的发运又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李白玲公司一直没有新货补充，我几次发邮件她都没回复，我有些替她着急，周六我拨通了李白玲的电话。 听到李白玲的声音特别的萎靡不振。我看看表，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把时差算错了，她不方便接电话。 ——“白玲，我打搅你了？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 ——“没事，琳娜！” ——“你怎么一直没回我邮件？真有事要问你，否则，我就不打你电话了。你男朋友怎么样了？他好些了？” 我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李白玲的抽泣声。 ——“怎么了白玲？你说话？” ——“……” ——“你急死我了！你先别哭，有事慢慢说！” ——“他走了！……呜呜……” ——“走了？他去哪里了？”我不解地喊出声来 ——“他死了！去世了！呜呜……”李白玲在电话的另一端嚎啕大哭。 我握着电话，震惊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听着李白玲的哭声确认她男友出事了。可是，我就是不能接受他已经病故的事实。 时间匆匆，转眼快到月底了，刚刚出差回来的我在市场的办公室里查看库房的统计情况。 听到有人敲门，一抬头，我看到王东站在办公室的玻璃门外。我去打开门笑着问道： ——“大驾光临！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哈哈。琳娜！你好忙呀！我来了两次，都说你出差了。看来今天我运气不错。”王东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我对王东说，有什么要紧的事，你不会先打个电话过来呀，还自己现巴巴地跑过来两趟。 王东坐到沙发上，缓缓地说道: ——“也没什么着急的事，就是瞅着哪天你有空，想和你聊聊。” ——“哦？愿闻其详！”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王东叹了口气，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王东和朋友们看到乌克兰那边货运公司很挣钱，在那边也加盟了一个当地的清关公司，开始公司运营得都很不错，利润也很可观。 可是今年，他们几个中方股东开始受到各种恐吓和要挟，甚至直接提出要他们交保护费。大家都很害怕，整天人心惶惶地担心货物和人身安全，弄得连生意也没心思做了。 我说，你们可以报警或者寻求合作方的帮助呀！他们毕竟是当地人。能开清关公司当地势力一定不小，还怕几个匪徒吗？ 王东说，乌克兰的警方认为，从只有中国股东受到敲诈和敲诈信也是汉语的这两点上讲。他们基本上就可以断定匪徒十有八九是中国人。可是乌克兰警方对中国匪徒了解的情况真是少之又少。警方的档案库里几乎没有任何中国罪犯的信息资料。而敲诈者却好像对躲避警察很有经验。弄得警察也无从下手。 我说，我们公司的库房的失窃案也和中国匪帮有关，怎么在俄罗斯和乌克兰这么多中国的罪犯呢？ 王东说，我和一些警察朋友也谈过这个，他们说还极有可能这些中国人就是在俄国的那些罪犯，俄罗斯这边风声紧，他们就跑到乌克兰了。 在俄语区这么无法无天的中国罪犯其实还真不多，所以，他们推断这有可能是同一伙人。 第259章 坏消息（下） 我说，我们公司没有中国股东，我也没听说股东被敲诈的事。就是我们库房丢失的一些货物，据说有中国匪徒在叶卡捷琳堡帮助销赃。好像是一些皮草什么的高档货。 王东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前不久我在基辅还遇到一群人问我要不要皮草呢，他们说是黑货，原来货源是这里呀！” ——“这批赃物都跑到乌克兰了？”我很吃惊。 ——“假如他们要出手的真是这批货，那看来敲诈我们的还真就是原来在俄国的那群匪徒，警察的推论是对的，还真是一群中国的罪犯。”王东说。 ——“这群罪犯真是太猖獗了，怎么这俄国的警察就治不了他们了？”我说 ——“琳娜，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打听一下。你们公司和莫斯科警界的高层都有联系，你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一点消息？这都是些什么人？乌克兰的警方说可能俄国警察多少掌握些他们的信息。” ——“我又不是警察！我去找谁打听去呀？乌克兰的警察既然觉得俄国警察有他们需要的信息，就自己问呗！他们不都是一个系统的吗？干嘛还要通过你呢？”我有些不解。 ——“这不还没有死人嘛！那帮乌克兰警察觉得还没必要大动干戈，再有，我觉得他们认为反正被敲诈的也是中国人，这在他们看来就是中国人之间的事，好像不想费心思去管。”王东无奈地说道 ——“非要等到死人他们才管，那不就晚了吗？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我对乌克兰警察的态度很气愤。 ——“我们不想就这么让人欺负，想打听一下，这帮匪徒到底是群什么人？怎么盯上我们公司的？”王东说。 ——“你让我找谁帮你打听匪徒的信息，你觉得我会认识匪徒呀？”我说 ——“你当然不认识匪徒了，不过，要说你们公司和俄罗斯警方的上层没有联系谁信呀？”王东笑道 ——“你直接说我认识普京不就完了嘛？”我笑着说 ——“哈哈，这个也不好说呀！” ——“得了！你还真以为我在清关公司上班，这个公司就是我的呀？我在这个公司里的地位都微不足道，就别提在集团里了，我能有什么人脉调查这个？我可没有你那些当警察的朋友！王东，你这弯子绕得太远了？” ——“我这不也是病急乱投医嘛？要是在国内，不用警察，我找找哥们儿也能把他们打听出来了。” ——“我听说他们是国内的通缉犯，好像潜逃到俄国有几年了，你要是国内警界有朋友可以查查。”我说 ——“哈哈，琳娜，你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连警察都找不到他们。你觉得你能查到他们吗？”我问 ——“这帮孙子，目标离不开中国人，我觉得中国的圈子里总会查到他们的蛛丝马迹的……这帮孙子！有本事碰碰俄国人，也算他妈的真有些本事!只敢害自己的同胞，真是群败类！”王东破口大骂。 ——“你也别太担心！我觉得俄国警察也在尽力抓他们呢。”我说 ——“还抓什么呀？我要是警察发现了这帮孙子，直接把他们都毙了！”王东说。 第260章 事务所的产权纠纷 世界政治风云变幻，这些也都影响各个国家的经济走向。 俄国逐渐走出困境，可是以英美为主导的西方社会似乎并不愿意看到这些。尽管，新兴经济体充满活力，可是保守的英格兰基因还是让他们对东欧市场的开发很是谨慎。 安德烈父亲的事务所的股东正如他本人一样有不少人有着英裔血统，对俄语区一直还是很排斥的。 我下课正碰上以前的老师伊琳娜，她看到我气愤地说： ——“琳娜，你听说了吗？ 这些强盗！我家先生已经买了鸡蛋，明天我们去美国大使馆抗议去，你也去！” 我听了这个消息真的也是很气愤，不过忙于生计的我好像真的没有过多的时间来参与这些活动。 在总部遇到谢尔盖。他所关心的是，我们公司在南斯拉夫的客户情况，还有他们的资金渠道是否安全。 没过几天就又传来消息。 一向关心国际政治的人，又开始进行新一轮的声讨。 安德烈打电话来气愤地告诉我说，他们事务所的董事会居然有人动议要在美国设置办事处。 我问他，是不是你们事务所会俄语的就你一个人，你觉得自己没有用武之地了？ 其实，你也不用过分担心，就算设置美国办事处，对你也不是什么障碍。 我觉得你的英语只比俄语好，不比俄语差呀！ 安德烈说，他不是仅仅为自己考虑。他觉得东欧的发展还是要比那些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要快，放弃东欧市场其实是不明智的。董事会过于考虑政治对经济的影响了，就草率决定退出东欧市场是个严重的错误。 安德烈说就连大卫都认为安德烈的说法有道理。可是他父亲却倾向于大家的意见，也要撤销东欧部。 安德烈说，他在董事会里一分钱股份也没有，所以压根就没有话语权。他对此特别懊恼！ 我说，就别提你连股东都不是，就算事务所有你的股份，目前你也拗不过那些老股东和你父亲。 你也别想着有什么话语权了，你还是韬光养晦，多干点事实，先给事务所做点贡献再说！ 安德烈说，他一直想把东欧部做得有起色，这样事务所就可以在莫斯科设立办事处了。就算我不想去苏黎世，他也可以来莫斯科，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如今，居然连东欧部都要撤销，他简直要气炸了。 听了安德烈的话，我也非常沮丧！ 之前安德烈并未和我说这些打算。不过，现实情况真的不会总像我们每一个人预期的那样，人生充满不确定性，这个也是必须承受的？ 我对安德烈说，你既然已经在这个事务所工作了，那就把你的事情做好，不要为个人利益想得太多，这样会阻挠你的发展的。还是要从大局出发，协助你父亲把事务所做大做强是关键。 周末，忽然接到安德烈的电话。我们算了一下几乎都快有一个月我们都没通电话了。 安德烈说他父亲的事务所出了些问题，他忙晕头了，今天本来约人会面，可是人家告诉他明天是休息日要两天以后才行，他这才反应过来又到周末了…… 我也是最近一段时间连轴转，昨天刚出差回来。在办公室里看到下一个月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了。 说实话我们都没发现，我们竟然间隔了这么久才通电话。 我听安德烈的语气，似乎有些焦虑和烦闷。 问了半天，安德烈才告诉我：他父亲的事务所由于股东的变更，产权也发生了变化。他爸爸董事长的地位也受到挑战。 目前，他的父亲和大卫都在想尽一切办法要保住董事长的权利不旁落。 安德烈说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有这么大的压力和责任！ 安德烈向我抱怨他们那些棘手的麻烦事，然后说，亲爱的我忘了给你打电话，你生我气了？ 我说，我也过糊涂了，每天上下班也没有一个准点，我连你没打电话来都没发现，还没时间考虑是不是该生气呢…… 安德烈笑着说，那时，我上班需要经常加班，他还对我这个工作特别不理解呢，如今他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我本来想安慰安德烈说，你们那里的事再棘手也不会像莫斯科的公司遇到的麻烦那么大。这里的工作弄不好就和罪犯和匪徒什么的扯上关系了。 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心里想：还是别再吓唬安德烈了！万一那小子真急了，跑到我们公司去质问谢尔盖都有可能。要真出现这种情况，我这个薪金丰厚的工作可能也就快干到头了。 ——————————————————— 周一去总部向谢尔盖汇报出差的情况。 听到谢尔盖给在差旅中的安东安排下一个出差的目的地，我心里想，看来我还真不是公司里最忙的呀！ 汇报完工作我迟疑地对谢尔盖说： ——“谢尔盖，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和你说一下比较好。” 谢尔盖静静地听着 ——“尤里找的那些中国匪徒，好像在乌克兰！”我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谢尔盖问 ——“我也不确定，是我的同学……” 我把王东讲的情况向谢尔盖说了一遍。然后说道： ——“我觉得这个情况尤里也许需要，只不过，我真的不想和他的工作扯上关系，所以，我想请你告诉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谢尔盖看着我说： ——“琳娜，你既然不想和尤里合作，那为什么又来管这件事呢？” ——“我不想和俄国警方扯上关系是真心话。可是，他们毕竟是我的同学，都是些无辜的人，他们在国外遭受这些危险，当地警方又不保护他们，我觉得他们确实很可怜。要是尤里能把那些罪犯抓住了，也算一件好事，不过，我没答应我同学帮他，我还是怕……”我说 ——“你想让俄国警察帮你同学，又担心给自己找麻烦！” ——“是的！所以，我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怎么和尤里讲这件事。” ——“呵呵……我明白了，我去找尤里。别担心，琳娜！我会提醒他别把你搅进去的。”谢尔盖笑着说 ——“太感谢您了！真希望尤里能保护了我的同学。我替中国人谢谢您，谢尔盖！”我高兴地说。 ——“呵呵，我倒觉得，尤里该感谢你，你这也是在帮他。”谢尔盖扬了扬眉毛说道。 ——“我可不求他什么感谢，只求他别来找我要什么消息就行！”我笑着说。 第261章 生意难做 莫斯科的市场继续膨胀，除了我们公司所在的伊兹麦洛大市场，卢日尼基和柳波力诺等其他市场也在迅速发展。 市场的扩张意味着需要更多的货物，我们公司在俄的货运行业中的名气越来越大，这也让我们的货运量越来越多。 其实，一切看似繁华的背后都潜藏着危机。 随着市场规模的扩大，它带来的负面影响也越来越严重。 尽管我们公司的中国市场部在不断地招收新员工，可我觉得自己的工作强度还是有增无减！有的时候感觉自己真是要崩溃了，可是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转眼又到了蒲公英盛开的季节。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休息日，我足足地睡到了中午。 午饭时分，厨房里看到刘洋眉飞色舞地在和香的老公松聊着什么。 原来刘洋和松计划在柳波力诺市场一起租摊位。 我问刘洋是不是原来的市场不够他们用的了？干嘛要跑到那么远的市场去。 刘洋说： ——“那里虽然远一点，可是租金便宜得多，这个大市场的费用都高得离谱了，挣点钱都交摊位费了！” 松也说柳波力诺等是新开的市场，现在入住的门槛比较低，虽然管理有些混乱，可是那里的走货量还是不错的，用不了多久那里就会火起来，恐怕以后租金就要涨了。 我说，要是两年前，打死我都不信市场的租金能涨到今天这个价格。也不知道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了？ ——“怎么会成这个样子？琳姐这要问你了！这市场上的价格，不都是你们这样的公司给抬起来的吗？”刘洋说 ——“我们也是租市场的办公室的，我们是受害者，你怎么怨到我们公司了？”我说 ——“琳姐，你们公司的服务费都翻了几翻了？把别的公司的清关费都给拉上去了。我用不起你们公司，一打听别的公司也都涨价了，他们还跟我说，你们公司都涨价了，他们自然也就跟着涨。租金涨、清关费也涨，就是我发的货的卖价不涨，利润薄的都吓人，这生意还让不让人做了？“刘洋不满地说 ——“我们公司的服务费又不是我定的，你冲我喊也没用！涨价，我们公司还忙不过来呢！我每天都快累死了，你还想让我们白给你服务呀？”我笑着说 ——“还白服务？你们公司不抢钱就不错了。就属你们公司的费用高，这个你该知道！别的公司都参考你们公司的价格，你们公司一涨价他们马上就跟着涨。服务质量没看到怎么提高，这价格涨得到挺快的。” ——“呵呵，价格是我们总经理定的，我可做不了主，要不然，刘洋你去找他商量商量，让他把价格再降下来？”我笑着对刘洋说。 ——“嘿嘿！琳姐，我说没用，要不然您去帮我说说？不用降价，让你们总经理给我的货物打折就行！” ——“总经理和我非亲非故。我让他打折就打呀，他凭什么听我的？”我白了刘洋一眼。 ——“别人不行，琳姐你要说，你们总经理一定会给你面子的！”刘洋笑嘻嘻地说。 ——“你就省省？我可什么面子都没有。我们总经理也不是白痴，平白无故地把他的钱就让给你了？”我笑道 ——“别人不行，你行！琳姐！”刘洋说 ——“我怎么就行了？”我不解地问 ——“琳姐，你只要对你们总经理笑笑，再抛个媚眼求他。我要是你们总经理，立马给你打五折！”刘洋笑嘻嘻地说 ——“滚一边去！刘洋，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难怪李白玲骂你小气，你想占便宜是不是想疯了？敢得罪我，小心哪天你再从我们公司走货，看我不给你涨价！降价我办不到，要是提价我还是能做到的……”我气得直骂他。 ——“琳姐，琳姐!你别生气，我就开个玩笑，您可别真吓唬我！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不给我打折就算了！我得罪谁也不敢得罪您呀。在莫斯科说不定哪天，我的小命还需要你来搭救呢！”刘洋赔着笑脸说道。 第262章 淘金者（上） 莫斯科市场的急速扩张和新市场的纷纷建立，其实是一种回光返照，只不过当时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们公司似乎有赚不完的钱，忙晕头的我如今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我向导师请假推迟答辩的时间，导师可能也习惯我这不敬业的学生了，他甚至又建议我明年再答辩。 半夜我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准备洗洗就睡了，在卫生间里遇到香在暗暗地抹眼泪。 我很好奇，拦住她问发生了什么事？ 香眼泪汪汪地告诉我，松被人打了！ 什么人会打松？我很是震惊！ 在我的印象中，为人淳朴而又善良的松好像从未和什么人有过争执，甚至连矛盾都没有过。是什么人会对松这么好的人下手呢？ 香告诉我，最近一直有些流氓在找松和刘洋的麻烦。今天他们又来店铺里捣乱，刘洋和松同他们争执了起来。这群流氓就动手了，把刘洋和松都打伤了。 我很惊讶，光天化日之下柳波力诺的市场里居然能发生这种事情！难道市场里没有保安吗？警察也不管吗？ 香说原本就听说那里比较乱，她就一直不同意松去那里做生意，后来遇到流氓敲诈要钱，她就想撤离那里，可是松舍不得，觉得那里的货销的好，指望着市场慢慢正规了，情况能有所改善。可是，如今非但没有看到情况好转，却发生了这种事。 我问松伤得厉害吗？ 香说松和刘洋在医院里包扎了一下都回来休息了。 我来到香和松的寝室，鼻青眼肿地松躺在床上，看我进来他要坐起来，我让他别动。 松受的伤看着吓人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刘洋的状况也和他差不多，看来这帮流氓是想吓唬他们一下。 我问松，这市场就让这些匪徒这么无法无天吗？他们不保护商户的安全，这市场还开得下去吗？ 松说，这个市场治安一直有问题。市场开的时间不长，可是老板就换了三次了。每次一换老板，负责安保的经理也跟着换，市场随之也就会混乱一段时间。这些流氓也正是看到这一点才敢来敲诈的。 ——“你们报警了吗？”我问 ——“报警了，可是警察迟迟不到，后来警察来了，一看他们那样子就是应付差事，根本就不想管。其实，不用说也知道，这些坏人这么嚣张肯定和警察有勾结，他们在市场里为非作歹也不是一天了，警察是故意装聋作哑。”松无奈地说。 结束总部的会议刚回到市场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刘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告诉他我刚刚回到市场来，正好就在办公室里。 办公室门口，见到了刘洋，他眉骨上贴着一小块橡皮膏，嘴角也有些淤青。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揪心。 ——“那边的市场太乱了，你就别挣钱不要命了。万一把你打坏了，我看你怎么向你父母交代。在莫斯科还是安全第一，这钱就慢慢挣呗！”我说 刘洋坐在沙发上，气哼哼地说: ——“琳姐，我这打挨的真窝囊！几个黑毛，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黑毛是莫斯科华人对外表是西亚和阿拉伯外表的人的叫法） ——“这次算你们幸运，我看他们就是想吓唬吓唬你们，要是他们动真格的，你和松说不定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我劝你还是先别去柳波力诺了，这边不也有市场嘛！大家在这里做生意都好几年了，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柳波力诺离莫斯科那么远，穷乡僻壤的，都是些悍匪恶霸，警察都管不了，真要出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我说。 ——“琳姐，我这几天打听清楚了。这群流氓的头是一个叫《痘疤》的中国人。我说他们怎么只敲诈中国的店铺呢，原来又是中国的汉奸干的。” ——“只敲诈中国人？” ——“是呀！那里的越南人的摊位比中国人的还多，可是就没人敢去要钱。据说越南人有一个社团已经收了保护费了，这些流氓肯定是害怕越南社团，不敢去碰那里的越南商户。中国人在那里都是各自独立经营的，所以……” ——“所以，这些流氓也想弄个中国的《社团》和你们玩玩？”我问刘洋。 ——“这个《痘疤》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乡巴佬，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手下有两个黑毛就觉得天下无敌了，也就是在柳波力诺那破地方他敢耍威风。要在莫斯科的市场，哪里能轮到他出来蹦跶了？不是我吹，要是王东还在莫斯科，我早就给这个《痘疤》点颜色看看了。”刘洋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来莫斯科是学习、挣钱的，少和那些人渣较劲！你还是躲着点他们。别再给自己惹事了！”我说 ——“不是我和他们较劲！我规规矩矩做生意，是他们要来找麻烦的。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刘洋说 ——“咽不下这口气你想怎么样？你又不是黑社会，难道你还能回去打他们不成？这也违法呀”我不满地对刘洋说。 我对打架这事真是特别反感。 第263章 淘金者（下） ——“琳姐，你帮帮我，别再让那个《痘疤》再欺负我们了！ ——“我有那么大本事吗？你觉得我是穆桂英呀？《痘疤》见了我就害怕？”我说 ——“琳姐，你比穆桂英厉害，你连王东他们的事都能摆平，就别提一个小小的《痘疤》了！” ——“我摆平什么了？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王东都和你胡说什么了？” ——“昨天，我给王东打电话，让他找人帮我去教训一下《痘疤》。他说他现在在乌克兰，莫斯科这边他有些使不上劲。他让我找您，说他们那边的麻烦还是找您帮忙才解决的呢！我就不要舍近求远了……” ——“你别信王东的，哪有那些事！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能斗得过《痘疤》？” 我生气地说，心里想王东可真多事，这是怕我闲坏了吗？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帮他。 ——“琳姐，求你了，我在莫斯科有点势力的朋友如今都走得差不多了：张云鹏和金丽回国了，李白玲和她男朋到现在也不回来，王东去乌克兰发展了……有人脉根基的老莫斯科人都不在，就连小星都回国了。如今，我放眼望去，我周围的中国人都是比我还来得晚的，他们连莫斯科东南西北还没分清呢，能认识谁呀？琳姐！我能找的人就剩您了！”刘洋可怜巴巴地说。 ——“我既不是黑社会，又不是克格勃！你说我能把那个《痘疤》怎么样？要想我帮你，你就听我一句话！离那个《痘疤》远一点！”我说。 说心里话我很同情刘洋，可是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难道我为了这件事，再去求谢尔盖？谢尔盖有义务帮我处理这件事吗？ 除了谢尔盖我认识的能摆平这件事的人，可能只有尤里和罗曼，可是他们俩都是我想躲避的人，我对刘洋真的是爱莫能助！ 和刘洋会面的第二天我就接到指令出差了。 几天后，从机场回来的我推着行李箱刚迈进学院的大门，迎面正碰上子梅。 子梅见我第一句话就是： ——“琳姐，你知道白天出事了吗？” 我刚出差回来还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子梅告诉我，就是今天，白天他们家的货在柳波力诺被抢了，白天也被打得住院了。 ——“什么人干的？” ——“据说就是上次打刘洋的那群黑毛子干的，勇还说他姐夫也要去柳波力诺租店铺呢，我看那里太乱了，我这就告诉他们去……我看还是别去那里了。” 看着子梅匆匆离开的背影，我的心情很是沉重。 也不知道白天伤得重不重？莫斯科这社会治安确实让人很忧虑。 我忽然想到安德烈还计划来莫斯科设办事处呢，他哪里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一个怎么样的莫斯科！ 寝室里我拨通刘洋的电话想了解一下白天的情况。刘洋告诉我，他也正好想和我当面聊聊。 开门，我看着眼前的刘洋，他脸上的伤痕已经不那么明显了。 ——“琳姐，别担心，白天就是有些轻微脑震荡，我从医院回来时大夫说他观察两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刘洋说。 我问道： ——“听说又是那群黑毛干的？” ——“这帮家伙太嚣张了，不教训一下他们，我看中国人在那里真是待不下去了。” ——“又是针对中国人的？”我问 ——“琳姐，松要不是和我一起，就不会挨打了。这件事我心里一直过不去，觉得特别对不起松。 我和松一起合租的店铺，那些黑毛打手不知道他是越南人…… 琳姐，我挨打也就算了，可是还连累了松！松真是好人一直担心我心里过不去，他也就不怎么声张这事。 前两天勇见到我，勇对我说《你们怕那些黑毛也就算了，就是别再连累我们越南人》当时听这话，我羞得要死的心都有了。 琳姐，这个《痘疤》才真是个垃圾，自己不敢露面，可背地里专找自己的同胞下手，这样下去不仅越南人看不起我们，就连那些黑毛子也会认为，我们最好欺负！这也太丢人了！” 周末，我要和谢尔盖一起出席工商会组织的一个晚会。 晚会结束后送我回家的路上，坐在汽车后排的谢尔盖兴致勃勃地和我讲着他下一步对中国客户的开发计划。 ——“谢尔盖，您希望中国客户一直选择和我们公司合作？”我问 ——“那是当然啊，琳娜，你也知道中国客户可是我们最大最重要的客户群呀！”谢尔盖答道。 ——“要是咱们的客户，在俄国遇到一些麻烦，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尽力帮帮他们呢？”我说 ——“琳娜，你想说什么？”谢尔盖看着我问道。 我把刘洋和白天的事和谢尔盖讲了一遍。 谢尔盖听完笑了笑说： ——“你觉得这些事真是我们公司该管的吗？” ——“我也觉得这些不关我们公司的事……不过，他们毕竟是我们的客户，我觉得我们帮帮他们也应该？”我吞吞吐吐地回答到 ——“呵呵……琳娜，你真是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客户才和我说这些？”谢尔盖狡黠地看着我问 ——“不！谢尔盖，不是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客户，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同学！我也知道，您没有任何义务为他们做什么……可是，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真的很想帮他们……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用这件事来烦您！只是我太想帮帮他们了，我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说。 第264章 鲁斯兰的风格（上） 听完我的话，谢尔盖看向前方沉思着，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对司机说： ——“鲁斯兰，你和琳娜去一趟柳波力诺了解一下情况。” ——“什么时候去？”鲁斯兰开着车头也没回地问。 ——“琳娜，你来决定。”谢尔盖说道。 鲁斯兰是谢尔盖新回来复职后招来的司机。 之前谢尔盖是没有专职司机的。我不清楚这是不是他这次复职，董事长给他的条件之一。 以前我感觉谢尔盖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自己开车，偶尔会让安东替他开车，或者干脆坐安东的车。 这个鲁斯兰我见过几次。他看上去二十四五岁，五官端正，有着一头罕见的黑发，身体强健敏捷。他平时总是不苟言笑，甚至面无表情。我觉得我每次见到他，就连和他打招呼他都懒得回答。 如今，安东被谢尔盖派遣的世界各地到处跑，连在莫斯科的时间都少了，看来对于谢尔盖一个助理还真不够他用的呢。 不过和安东比起来，这个鲁斯兰的定位还是更像一个司机。 我从未看到过他参与我们公司的任何工作业务，还有就是他那种过于硬朗的做派和我们公司里员工们的气质多少有些不协调。 周一，我约了刘洋到我们公司和鲁斯兰见面。 鲁斯兰踩着点来了。我把刘洋介绍给他，以为他会向刘洋多了解些情况。没想到鲁斯兰打断我的话说： ——“那天我都听到你说的情况了。我想见见敲诈你们的人，哪里能见到他们？” 我本来想陪鲁斯兰去柳波力诺，可他说他和刘洋去就行了。听了这话我心里窃喜，我还正怕见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呢。 周三快下班，我刚出办公室，就看到刘洋，白天，松，香，子梅和勇聚在我们公司门口在那里开心地说笑着。 看见我出来大家高兴地迎了过来。白天抢过我的包说： ——“琳姐，就等你了，咱们吃饭去！我请客！” 我们的车径直开到了米沙的餐厅。白天把菜谱递到我手里笑着说： ——“琳姐！今天主要是答谢您，喜欢吃什么随便点，千万别和我客气。” 在车上我一看就知道，原来是《痘疤》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白天他们高兴地要答谢我，并庆祝一下。 我说，那天刘洋和鲁斯兰走了以后，我还没来得及问后来的情况呢，看来他还是蛮有效率的。 ——“我算见识到了！呵呵，那个鲁斯兰，就别说《痘疤》了……琳姐，要不是知道他是咱们的人，说实话连我都怕他。”刘洋一边给我倒着红酒一边眉飞色舞地说道。 刘洋的话让我深感震惊！难道鲁斯兰把《痘疤》打了？我可真没想到，谢尔盖会这样处理这件事情的。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听大家给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刘洋说，那天从我这里离开，鲁斯兰和他去了柳波力诺市场。 鲁斯兰让刘洋在摊位上等他。他自己直接去了市场的总经理办公室。 一直到傍晚，鲁斯兰回来找刘洋说，让他指认一下哪个是《痘疤》。 鲁斯兰把刘洋带到了一间乌烟瘴气的台球厅。 在那里刘洋看到了有三个人，正是那天参与打他们的黑毛。刘洋没有看到《痘疤》，不过他确认这三个人就是和《痘疤》一伙的。 鲁斯兰让刘洋留在原地，他向那三个人走了过去……。 刘洋说，他只见一个黑毛一边用台球杆在鲁斯兰的肩膀上拍着，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什么……鲁斯兰站着没有动。这时那两个黑毛也凑上来…… 刘洋说他都没看清鲁斯兰是怎么做的，就见那两个黑毛已经被打倒在地上起不来！ 鲁斯兰把那个拿着台球杆的家伙的头按到了台球桌上，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看到这个情景，台球厅里一阵大乱，人们都向四下躲避着。 鲁斯兰说完，大摇大摆地带着刘洋走出了台球厅！ 鲁斯兰让刘洋明天上午来一趟当地的警察局。刘洋说本来他想问问鲁斯兰去哪里干什么，可是，鲁斯兰似乎根本就没想和他多说话。吓得刘洋也没敢多问。 第265章 鲁斯兰的风格（下） 昨天，刘洋和鲁斯兰来到柳波力诺地方警察局，局长亲自接待的他们。 在局长办公室里，一个值班警察报告说《痘疤》来了。 《痘疤》进来看到刘洋和鲁斯兰。他以为是刘洋找当地人帮他来这里告状，仗着自己在警局有关系，竟然满口抵赖。 看到这个情景局长真的生气了！他一拳捶到桌子上，厉声说道： ——“我知道，你在等某某某来审你对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把他们叫到我办公室里来问你，你才肯说？” 局长当场说出的某某某是他们警局副局长和两个警察的名字。《痘疤》一听局长这么说，立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局长让值班警察来给《痘疤》做笔录。 这时，鲁斯兰问刘洋，确认这就是《痘疤》？刘洋说是。 鲁斯兰在局长耳边说了什么，局长同意了。 他让值班警察把《痘疤》带到别的房间里去，说是鲁斯兰要和他聊聊。 没过一会儿，鲁斯兰和《痘疤》回来了。鲁斯兰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气定神闲地坐下来了。《痘疤》却脸色煞白，直流虚汗，他战战兢兢地走到刘洋面前说： ——“你们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我回去就做！” 刘洋说他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看向鲁斯兰，鲁斯兰向他点点头。 警察局长没有让《痘疤》做笔录，倒是让一个警察跟他一起走了。 鲁斯兰和刘洋从警局出来，他告诉刘洋，他给了《痘疤》两天的时间，两天过后要是《痘疤》还没动静就再通知他。 今天，《痘疤》不仅把抢白天的货物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还给挨他们打的人每人送了一千美元的医药费。 大家收到这些，都觉得很意外。刘洋也在柳波力诺一战成名了！连勇都去恭维他了！ 席间大家轮流向我敬酒表示感谢。 我说，其实我真什么也没去做。就是求了求我们总经理，你们要谢就谢他！ 松说，他们原来想，要是能花点钱，叫那个《痘疤》老实点就谢天谢地了，没奢望还得到赔偿什么的。 白天也说，他那几万美金的货物能回来，他都觉得是烧了高香了。 大家都说，那一千美元的医药费其实真的用不了，要不然把这个送给我们总经理，作为酬谢？要是我们的总经理看不上眼，那就给鲁斯兰也行，总之，他们觉得该好好谢谢我们。 我推辞不掉，拿着刘洋他们给我的五千美金来到了谢尔盖的办公室。 谢尔盖听完我的讲述，笑着说： ——“琳娜，我们可不是挣这个钱的！要不是你说……” 我对谢尔盖说，我当然不认为用这点钱就能还了你的人情，我的同学们也没这么想。 谢尔盖笑着说，那琳娜你就不用着急还了，咱们来日方长。 我说，那好！您说得对，咱们来日方长，不过我想谢谢鲁斯兰总是应该的？ 我把装有五千美金的信封交到了谢尔盖手里。 谢尔盖打开看了看笑着说，琳娜，你亲手交给他！ 随后谢尔盖拨通了电话说道： ——“鲁斯兰，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鲁斯兰走进办公室，我热情地对他说： ——“鲁斯兰，我朋友的事真的太谢谢你了！” 鲁斯兰看着我一言不发。我走过去把信封递到他面前说： ——“我朋友的一点心意，你别见笑，给女朋友买束花！” 鲁斯兰没理我，看向谢尔盖。谢尔盖笑着向他点点头。 鲁斯兰眼里出现了一丝笑意，接过信封对我说了一句谢谢，就转身出去了。 说实话我对这个鲁斯兰真的是很好奇。我不清楚我们公司里为什么会有他这样的人。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都没回过神来。 谢尔盖好像看出我的想法一样说： ——“鲁斯兰的父亲是车臣人” ——“呵呵，难怪呢！”我笑着对谢尔盖说道。 现在，我明白鲁斯兰那罕见的黑色头发是怎么来的了。 同时又在想这个谢尔盖，他不仅哪国饭都吃得下，他还真如丹尼尔说的那样，和什么人打交道都没有心里障碍。 第266章 高加索和车臣（上） 高加索地区位于黑海、亚速海和里海之间，面积约45万平方公里。绵延一千多公里的大高加索山脉，由西向东，成为南北高加索的分界线。 山脉北侧称前高加索或北高加索，属于俄罗斯 ;南侧称为外高加索或南高加索，包括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三国。 高加索地区位于欧亚连接处、扼黑海和里海要道，北边是俄罗斯，西南边是土耳其，东南边是伊朗。 由于高加索地区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历史上成为该地区大国角逐的场所。 此外，高加索地区民族众多，大约有50多个民族。 西部主要有阿迪盖人、卡尔恰伊人、卡巴尔达人和奥塞梯人;东部主要有车臣人和印古什人，以及达吉斯坦的库梅克人，阿瓦尔人和列兹金人，此外还分布着其他一些人数较少的山地民族。 南高加索主要民族分布为:北部是格鲁吉亚人，南面是亚美尼亚人，东面是阿塞拜疆人。 由于高加索地区地形分为平原、山区、高山区。由于山峦叠嶂、地势复杂，许多民族虽近在咫尺，语言却完全不通，民族关系复杂。 古罗马作家普林尼在其《博物志》里有一段有趣的记载，说罗马人在高加索地区经商要通过80多名译员来进行。 车臣共和国是俄罗斯联邦北高加索联邦管区下辖的一个自治共和国。人口约27万。共和国地处于北高加索山区，西接印古什共和国和北奥塞梯共和国，西北与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接壤，东连达吉斯坦共和国，南部与格鲁吉亚分享一条很长的边界。 车臣共和国面积只有一万多平方公里，但是战略位置重要，是进出高加索的咽喉要道。 首府格罗兹尼。 苏联解体后的10年内，车臣共和国和俄罗斯军队进行了多次冲突，最终车臣非法武装全军覆没。但小规模冲突时有发生。 高加索地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以及民族成分的复杂性，形成了车臣独特的历史地理风貌。 车臣人是高加索地区最古老的土着民。 在很长的历史时期，车臣人在平原地区从事农业种植业，在山地放牧、养羊养马等。但由于土地贫瘠，车臣人一般以畜牧业为主要经济来源。 此外，在山民中还存在着奔袭式的“掠夺经济“，即掠夺别的民族或者过往商人的牛羊财物。对崇尚自由、好战的车臣人而言，掠夺他人财物并不为耻。 与此相对应，车臣人形成了某些自由村社制度。 车臣人的社会形式建立在血缘关系的基础上，由各个大小家庭组成不同的泰普(相当于部落)，实行长老制，依照习惯法行事、崇尚“血亲复仇“，即如果某个家族的人被杀了，杀人者或者杀人者的家族里必须有相应的人偿命。 车臣人早期的社会组织形式与当地脆弱的经济相适应，有利于在经济发展低下的情况下保障个人的生存和发展。 长期氏族社会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以及十分落后的生产力培育了车臣人‘奔袭式’的谋生方式，造就了车臣人自由自在的和无拘束的散漫风气。 艰苦的生存环境和遭受外来侵略的磨难锻造了车臣人桀骜不驯、剽悍骁勇的民族性格“。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性格，车臣人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受制于人。， 有关车臣的最早记载是在7世纪初。 “车臣人“这一称呼最早源自阿尔贡河边的“大车臣“这一村庄的名称，以后逐渐成为车臣民族的族称。 车臣人自称“纳赫乔人“，即“平民百姓“的意思。 车臣人在13世纪遭受蒙古-鞑靼人的侵袭， 14世纪末又遭到中亚帖木儿帝国军队的蹂躏。 直到15至16世纪金帐汗国解体后，车臣人才开始从山区向平原迁徙。 16至19世纪，教开始传入车臣。 在17至18世纪之交，车臣开始成为波斯、奥斯曼、俄罗斯三大帝国争夺的对象，此后车臣经历了长达两个多世纪的战争。 自15世纪奥斯曼帝国入侵开始，车臣人民在高加索山区不断抵抗外来入侵。自从投向的阵营，便缓和了与奥斯曼帝国的紧张关系，但却与信奉基督教的格鲁吉亚人及哥萨克人及信奉佛教的卡尔梅克人之间的冲突不断升级。 18世纪末，叶卡捷琳娜二世发动第五次俄土战争，击败奥斯曼帝国，并控制克里米亚汗国，俄国的势力扩张至北高加索。 第267章 高加索和车臣（中） 格鲁吉亚三王国之一的卡特利-卡赫季王国于1783年与俄国签订格鲁吉亚夫斯克条约(或以俄方称格奥尔基夫斯克条约)，希拉克略二世承认俄罗斯帝国对格鲁吉亚之宗主权，而俄国则帮助格鲁吉亚之统一，令俄国有机会将势力范围拓展至高加索全境。 此时高加索地区由格利高里·波将金主导下军事管制，在吞并克里米亚汗国后，交由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苏沃洛夫接管，俄军只是广建堡垒，容许山民半自治，并不进行任何军事行动。 1785年，因高加索总督区成立，苏沃洛夫撤军。 毛拉谢赫曼苏尔乘概率众起事，以其穆里德派信众为号召，在奥斯曼帝国支援下，对俄国进行吉哈德(圣战)，并在苏扎战役中击败俄军，但因兵器过于落后，无法攻陷俄国棱堡。唯一着名的战绩仅为俘虏彼得·伊万诺维奇·巴格拉季昂，其后连战连败，沦为贼匪。在第六次俄土战争中加入奥斯曼帝国，被伊凡·古杜维奇在1791年率军攻灭，此时穆里德派已融入车臣社会之中。 19世纪初，亚历山大一世在百日王朝被消灭后，对北高加索进行征服行动，并于1829年引发全面战争，是为高加索战争。 伊玛目加齐?穆罕默德在高加索战争中为了抵抗俄国，组成车臣尼亚(日后的高加索伊玛目国)，是车臣国家之始。 全国战争开始后，双方互相屠杀，双方战争手段日渐激进和血腥。 1845年，在伊玛目沙米尔的领导下，伊玛目国达致最大疆域，直接接触俄国本土，后被俄国大规模动员击破。 在1859年伊玛目国灭亡后，车臣地区便并入帝俄版图。被征服后的车臣地区多有暴乱，因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巴米亚京斯基元帅平定，成功于1860年建立政权。 1867年，俄国对车臣人开始大规模施行暴政，激起大规模反抗，车臣地区复乱。 1875年，亚历山大·帕夫诺维奇·斯维斯图诺夫率兵至车臣大规模屠杀，令车臣人分化成亲俄和抗俄两大派别。 1877年车臣及达吉斯坦起义后，抗俄之车臣人近乎灭绝。因获得特赦，大部分抗俄之车臣人投降，车臣人再度统一。 1881年开始工业化，车臣地区基本稳定，未曾再现大规模暴乱。 十月革命之后，车臣继续留在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里。 苏联成立后的1922年11月30日，成立车臣自治州，隶属于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1934年1月15日和同属俄罗斯联邦的印古什自治州合并为车臣-印古什自治州。 1936年12月5日斯大林人为地把车臣-印古什地区分离出来单独建立了一个车臣-印古什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 由于在二战中，部分车臣人试图与德国军队合作谋求独立，1944年，在斯大林领导下的苏联政府以车臣人同德国侵略者合作为由，将几乎整个车臣民族强行迁出家园。 当时有387万多车臣人被驱逐到中亚哈萨克和西伯利亚境内，并撤消了车臣的自治共和国地位。 直到1957年赫鲁晓夫执政时期，允许车臣人回归，车臣-印古什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方才得以恢复。 1989年后，苏联局势急剧动荡，民族分离势力在车臣、印古什和北奥塞梯等高加索地区严重膨胀，车臣和北奥塞梯等自治共和国的均有流血冲突发生。 自从苏联解体以后，俄罗斯联邦的不少成员，特别是外高加索地区的共和国，都希望像邻近的亚美尼亚或格鲁吉亚一样享有独立的地位。加上过去在前苏联年代里，一直受到压迫，造成车臣人要求独立和反俄罗斯的旺盛心态。 1991年11月，时任车臣共和国总统的杜达耶夫发表了独立宣言，可是得不到俄罗斯的承认。 1992年12月10日，印古什共和国与车臣共和国分开。 1994年12月，俄罗斯当局为了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总统叶利钦指派俄军大举攻打车臣，但是车臣武装一直拒绝放下武器，致使这场内战持续了20个月之久。 1996年4月，杜达耶夫在这场战争中被打死。之后，双方的冲突一直没有平息。 1996年底，在车臣武装在俄境内先后制造两起重大劫持人质事件后，达成和平意向。 1997年1月，俄军撤出车臣。阿·马斯哈多夫当选车臣共和国总统后，仍然坚持车臣是“独立国家“。 1997年5月，俄联邦与车臣签署和平与相互关系原则条约。但是，车臣领导人始终未放弃其“独立“主张。 1999年7月4日，沙米利·巴萨耶夫指挥5000人的武装部队偷袭了俄内务部队哨所。导致了第二次车臣战争。 第268章 高加索和车臣（下） 俄罗斯的铁腕总统以非常强硬的态度驳斥了分离主义思潮，1999年9月，出动10万军人，指挥部队从两路进入车臣，对车臣进行封锁和展开军事打击。 经过空中轰炸和地面围剿，大股车臣武装被消灭，俄军几乎控制了车臣全境。但是，车臣剩余的武装化整为零，在车臣内外采取游击战术，频频进行暗杀和恐怖活动。 特别是近两年来，车臣武装分子活动猖獗，不断制造恐怖袭击事件，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2000年2月初，俄军攻下车臣首府格罗兹尼，取得了平叛行动的决定性胜利。 2000年6月8日，他签署命令，对车臣实行总统直接治理，由总统驻北高加索代表卡赞采夫具体落实。 2000年6月16日，车臣穆夫提、原马斯哈多夫政府反对派卡德罗夫被任命为车臣临时政府首脑。 2001年初，下令将清剿车臣残匪的任务由国防部移交联邦安全局。在车臣成立政府和常设行政机关，任命原斯塔夫罗波尔政府首脑伊里亚索夫为车臣政府总理。 这标志着车臣开始从战争状态转入正常状态。 2001年2月起，俄罗斯当局从车臣撤军。 “9·11“事件后，美出于建立全球反恐联盟的需要，在车臣问题上表态明显软化。车臣分裂分子政治上受到沉重打击，军事上无力实施反扑，将制造恐怖袭击视为阻挠车臣和平进程的唯一有效手段。 2002年下半年，车臣恐怖分子活动日益猖獗，多次用导弹击落联邦军用飞机，并制造多起恶性恐怖事件。 2002年10月23日，车臣恐怖分子占领莫斯科一剧院，劫持近800名人质，提出停止车臣战争、联邦军队撤出车臣的要求。俄特种部队26日采取行动，辅以施放麻醉化学气体等手段，在129名人质死亡后，解救出其余全部人质。 2002年12月27日，车臣恐怖分子驾驶两辆载有炸药的汽车冲入车臣政府大楼，致使大楼全部被毁，造成至少83人死亡，百余人受伤。 2003年10月，卡德罗夫正式当选俄罗斯联邦的车臣总统。 2004年5月9日，车臣发生炸弹爆炸，总统艾哈迈德·卡德罗夫被当场炸死。 2004年8月29日，经过总统选举，由阿卢·阿尔哈诺夫出任总统。 2004年9月1日，车臣分离主义武装分子在俄罗斯南部北奥塞梯共和国别斯兰市第一中学制造的一起劫持学生、教师和家长作为人质的恐怖活动，到2004年9月3日事件基本结束。共造成333人遇难。 2005年3月，原车臣总统马斯哈多夫在与俄罗斯的战斗中死亡。 2006年3月4日，艾哈迈德·卡德罗夫之子拉姆赞·卡德罗夫被任命为车臣共和国总理。 2006年7月，强硬的独立派、指挥针对俄罗斯恐怖活动的领导者巴萨耶夫在与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作战中死亡。 2007年4月5日，拉姆赞·卡德罗夫宣誓就任车臣总统。 2009年4月16日，俄罗斯当局宣布车臣战争正式结束。 车臣人骨子里的不好惹可不仅仅是传说，据说在俄国的军队中，车臣人会欺负那些俄罗斯士兵，让他们给自己擦靴子和做其他服务。军中甚至有这样的传言：《宁可落到敌人手里，也不和车臣人做战友！》 我对谢尔盖说，就算鲁斯兰是车臣人，可是警察局长，也不会仅仅因为这个就和自己的同事翻脸？ 谢尔盖看着我笑了笑说： ——“琳娜，我真的不能把你总当小姑娘看待了！是有人给局长打过电话的，不过，我也告诉鲁斯兰这件事不要把太多的人卷进去。毕竟警察也要吃饭，大家都清楚他们的工资真的少的可怜！” 令我没想到的是，谢尔盖无意之中竟然暴露了他对我的看法！虽然我觉得自己也许未必象丹尼尔说的那样，是谢尔盖的得力干将，可是我也没有想到我在谢尔盖的眼里只是一个小姑娘。 难道他给我过生日和带我回国过年，甚至这次帮我出手解决《痘疤》，不是出于对我工作的奖赏，而是他锄强扶弱的绅士之举？ 听到谢尔盖说他不再把我当小姑娘看待的话，我觉得一定是他觉察到我的一些变化了。尽管这些变化我自己不敏感，不过我认为它是一定存在的。 他的话也让我开始探寻谢尔盖这两年给我感觉的差异： 尽管谢尔盖一贯给人精明强干，沉稳睿智的印象。可是如今的他和之前相比，还是少了些少年得志的锋芒，而多了些阅历历练的宽厚和豁达。 这件事以后，在柳波力诺市场里再没有发生专门针对中国人的敲诈事件。那个《痘疤》也从大家的视线里消失了。 第269章 关闭市场 莫斯科市场的货物需求量越来越大。我们清关公司的工作也越来越繁重。我们的海陆空货运全开，几乎是没有休息日地连轴转。 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这样，月满则亏，物极必反。 正在市场上忙着分货的我，接到谢尔盖的电话，要我回总公司一趟。和助理交代完工作，我打车赶回了总部。 我走进他的办公室，看到谢尔盖立在窗前沉思着什么，听我进来他转过身说； ——“琳娜，市场要关闭了！” ——“什么？关几天？”我有点没明白他的意思问道 ——“永久关闭、拆除！”谢尔盖说道 ——“嚷嚷要关闭这个市场的事，也不止一两天了，可是也没见真有什么动静呀？”我说 ——“这次不一样！琳娜，已经下令了，连关闭的日期都确定了。”谢尔盖说着，表情有些凝重。 我知道对于我们这个公司，市场关闭首先受冲击的就是我领导的市场部。 不容否认，莫斯科这个大市场在俄罗斯经济转型时为了俄国乃至整个东欧的轻工业品市场的繁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然而，由于相对落后的经营模式和不完善的市场监管，使得这些市场也慢慢成为滋生各种犯罪的温床。 这里不仅扒窃抢劫案件频发，打架斗殴也是家常便饭，因打架造成的伤亡事件时有发生。市场里隐匿着众多的没有身份的罪犯和各国的非法移民，这些也对周围市民的人身、财产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严重的治安问题，使莫斯科的民众对这个市场怨声载道，多次要求政府关闭它。 不仅如此，这个市场也是走私，洗钱等非法交易的最佳场所。市场里充斥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假冒伪劣产品，更有大量的违禁品，甚至武器和毒品。 清除市场这个毒瘤也已经提到俄政府的议事日程上来了。 我管理的中国市场部，包括货运和市场两部分还兼有市场汇款和库房的功能，职能多人员也多。 按照谢尔盖的指示，我开始通知客户清退库房。把市场上的汇款点转移到总公司。 随着业务场地的转移和萎缩，我们部门多余出来的员工也开始陆续辞退。这个是最叫我痛心和为难的事。还好谢尔盖并未给我限定具体的时间和要求，倒是有两次问我有什么困难，他可以再通融一些。 周末接到安德烈的电话，他问我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办公室里？我告诉他我们公司的变化和我目前的工作。 安德烈说那个大市场早该关闭了，那种原始的经营模式本身就有很多问题的。 莫斯科市场的变迁，就是一个社会发展的缩影。 市场的诞生，发展，兴盛，衰败——形象地浓缩了某些事物变化的本质。 经历过市场变迁的人可能对人生的无常和不可确定性会有更深刻的体验。 至于我琳娜，在这个市场里我见过太多的人一夜暴富，也看到不少人的瞬间倾家荡产。 多少人有了钱之后开始花天酒地，忘乎所以；也有太多的人为了钱财铤而走险，甚至出卖灵魂！ 也许我们存在的世界，原本就是这个样子，莫斯科的大市场凑巧把这一切都集中体现出来了。 市场经济的社会里钱很重要。 可是在莫斯科这个市场里，钱的重要性却被神话了！钱却成了这里被人们唯一推崇的东西。为了钱可以牺牲一切。它是这个市场的灵魂和主宰！ 钱在这里早已经不是维持生命需要的基本物质条件的载体。它早已超越它的使用功能。 钱控制着人们的灵魂，精神，肉体，信仰和自由！它成了衡量一切的标准，是一切行为的目的。 它调整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它可以轻而易举地探测出一个人的底线，暴露出最丑恶的人性。 它支配着一些人的大脑，让他们感到荣辱，绝望，嫉妒，失败，骄傲，爱与恨，，情与仇……甚至扩展到对自己和别人价值认知的无限膨胀和全面否定。 我知道这一切并不是钱本身的错误。是人们主观地赋予了钱太多的内在定义，并把自己深陷其中。 第270章 难忘的毕业季 盛夏的莫斯科一如既往地让人沉醉。又到新的毕业季。我们楼层的人几乎都要在这个夏天里各奔前程了。 最先离开的是罗莎，我们楼层决定在活动室里开一个派对欢送她。 晚会很热闹，可是大家的心情却都有些沉重。即将告别熟悉的校园这对所有人都是件很伤感的事情。 席间艾德里斯请罗莎唱首歌。这个建议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罗莎站起来说，我们今天在这里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会重逢了。我终生都不会忘记我在莫斯科的留学时光，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宿舍，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她想唱一首《auld ng syne》（友谊地久天长）来纪念我们的友谊。 should auld acatance be fot and never brought to d should auld acatance be fot and days of auld ng syne? for auld ng syne y friends for auld ng syne we'll take a cup of kdness yet， for auld ng syne a acatance be fot and never brought to d? should auld acatance be fot and days of auld ng syne? for auld ng syne y friends for auld ng syne we'll take a cup of kdness yet， for auld ng syne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 心中能不欢笑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 友谊地久天长。 友谊万岁，友谊万岁。 举杯同饮，同声歌颂友谊地久天长。 我们往日情意相投。 让我们紧握手。 让我们来举杯畅饮， 友谊地久天长。 友谊万岁，友谊万岁。 举杯同饮，同声歌颂友谊地久天长。 举杯同饮，同声歌颂友谊地久天长。 罗莎嘹亮动听的歌声在我们楼层回荡。我放眼望去：玛丽绍尔，菲戈尔，巴沙，艾德里斯，香和松，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巴沙和玛丽还轻声地和唱着。 伴随着优美的旋律，我忽然有了一种幻觉，发现在坐的人中又多出了几个人： 李白玲在跟着歌曲的旋律笑眯眯地晃着头；金丽坐在她旁边，用手拄着下巴欣赏地看着罗莎；他老公张云鹏站在金丽身后微笑着；达里克搂着秋思也跟着轻声哼唱着……我一回头看见安德烈穿着他那件黑色的圆领半袖衫坐在我身后，正宠溺地看着我。我靠到他怀里，然后看向正在唱歌的罗莎…… 不知道是不是这首名曲太过煽情，还是大家此刻的心情都特别激动，我看到几乎所有人的眼中似乎都闪动着泪光。 罗莎更是哽咽地唱不下去了。 巴沙转过头来对我说： ——“琳娜，要是安德烈在，他可以也为大家唱一首。” 我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此刻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擦去眼泪，看到同样泪眼朦胧的玛丽对我俩说道 ——“对！有安德烈，还有秋思，李白玲，达里克，金丽……” 周日的傍晚闲下来的我独自一人在我们寂静的校园里悠闲地散着步。 我路过停车场，自从安德烈的车卖掉以后，我几乎再没有来过这里。 看着保安室，我想起那个嘲笑安德烈的保安。我径直向那里走过去，离保安室不远我停了下来，门开了，出来一个我没见过的特别年轻的保安。他看看我没说话向停车场里走了过去。 没有见到我们熟悉的那个保安，我的心里一阵失落。 离开停车场，我走向运动场的方向。在那个路口我又坐到了那个我曾经遇到明和孩子们的长椅上。 也许是由于假期，运动场里也空无一人。 我想起明，想起小星，甚至想起了苗苗和丹妮娅，想起来丹妮娅捎来的灰西装，想起海的婚礼，想起安德烈管我叫《佩兰夫人》。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一抬头看见一个满头金黄卷发的瘦瘦的男孩子站在我面前： ——“你在这休息呢？琳娜”菲戈尔问道。 ——“是呀，在这里凉快凉快，”我说。 菲戈尔在我身旁坐下，他张开双臂放到长椅背上，环视着周围，感慨地说： ——“我在校园里走了两圈了，平时不觉得，真要离开了，还有些舍不得呢！” 看着菲戈尔那双蓝的炫目的眼睛我在想，这个情感丰富的男孩子，是不是这个校园里有太多的地方让他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呢？ 忽然有一个特别好奇的问题让我脱口而出： ——“菲戈尔，你那些女朋友中，你最喜欢哪一个？你想过和她结婚吗？” 菲戈尔看着我，过了一会儿，腼腆地笑了笑说： ——“我会回土耳其找一个土耳其姑娘结婚。还真像我哥哥说的那样这里的姑娘都不适合做妻子。” ——“都不适合吗？”我接着问 ——“是的”菲戈尔平静地回答道。 ——“你喜欢土耳其姑娘？那为什么在这里找女朋友？”我很不解 ——“我哥哥们说，这样会让我在结婚后安心，不再为外面的女人动心。”菲戈尔说 ——“你从骨子里还是喜欢土耳其姑娘对吗？”我问 ——“我想是的，尽管俄罗斯姑娘很漂亮可是她们真的不适合做人妻子！家庭对于男人太重要了，所以我会娶一个适合成家的姑娘”菲戈尔答道。 菲戈尔回到土耳其在那里找一个适合做妻子的姑娘结婚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也许他在莫斯科的感情经历真的能像他兄长们希望的那样，让他从此安心经营自己家庭的幸福。 第271章 给自己放个假 公司里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由于市场的拆除，货运量一下子也减少了，我的工作时间表又恢复了正常。 周末清闲下来的我翻阅着写论文需要参考的书籍，我忽然觉得此刻读这些书的感悟和之前不一样了。我特别希望把自己对课题的一些新的理解变成文字，充实到我的论文中去，这种感觉如此强烈！我恨不得立刻开始修改我的论文。 这两三年我似乎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了。回想一下自己来莫斯科的初衷，难道是为了这个变态的工作吗？ 目睹同学们都一个个学成离开了，我真要因为那永远也挣不够的钱而耽搁自己的学业吗？ 说实话，我真的不怎么喜欢自己现在的职业。我们的清关公司正如谢尔盖说的那样，它的合法性还有待商榷。如今，我们部门的萎缩就证明了这一点。长远地看这的确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工作，我如今真的需要好好想想自己下一步做什么更加合理！ 也许是在清关公司这两年我挣了点钱，总之我目前也感觉自己不那么迫切地需要钱了。 还有就是这个公司那些过于让人头痛的问题也真把我折磨地够呛了，我也很需要给自己的身心放个假，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 如今的谢尔盖也不会像从前那么疯狂地扩展公司的业务了，我的离开也不会给他的工作造成太多的困扰。 对了，安德烈不是一直想去看看贝加尔湖吗？如今正应该是那里最美的季节。说不定哪次差旅的间隙我们会找个机会一起去那里呢。他这半年来工作也辛苦得很，布里亚特的温泉一定会使我的安德烈变得更加强壮。要是李白玲的男朋友能早些去那里疗养，是不是他就不会这么年轻就…… 周一我来到谢尔盖的办公室，看到他一如既往地忙碌着。 ——“谢尔盖，有空吗？一会儿我请你去吃午饭。”我笑着说 听到我的话谢尔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他没有多问笑着说： ——“那好呀！” 我们公司附近的披萨店里，我把菜谱递给他说： ——“您可别认为能吃到什么大餐，就算我舍得花钱也怕您时间不够。” ——“这里很不错呀。原本我今天中午只想在公司餐厅里简单对付一顿呢。”谢尔盖笑着答道。 点完菜谢尔盖笑着看着我问道： ——“琳娜，有什么指教？” ——“嗯！指教是有。不过，不是我的！我很想听听，您对我们公司未来发展有什么想法？”我说 听我这么说，谢尔盖手托着下巴大蓝眼睛凝视着我，笑了一下说道： ——“琳娜，我该想到你有这个疑惑的。” 服务员给我们送来披萨，谢尔盖切下一块放到我的盘子里说： ——“公司的前景确实是一个不该回避的问题。琳娜，我想你早已经看出来了，我们公司的设立和我们工作的方式都体现了一点——投机性！这也是这个公司存在的基础。俄国社会的发展过程提供了这样的条件，可是随着一切逐步走向正规，公司生存的条件也在逐渐消失。公司能够存在多久不完全取决于我们自身的管理和经营，这要看俄国社会的走向和进程……” ——“您热爱我们公司从事的事业吗？”我问 ——“你问得好，琳娜！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 谢尔盖看我的眼神一亮，继续说道 ——“起初，我同意筹建这个公司就是想对自己有一个挑战。呵呵……尽管我曾预测过管理这样一个公司的种种困难，可是实际情况还是远超我的想象。清关公司真的是挺另类的公司啊！” 谢尔盖苦笑了一下，接着说： ——“要说热爱这个事业，呵呵……琳娜，我甚至觉得我们从事的根本算不上什么事业，只是……” 谢尔盖抬起眼睛看向远方。 ——“只是，您觉得这样的工作也给了您太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对吗？”我说 听到这话谢尔盖没有吱声，不过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对我的话的赞同。 我忽然想起安德烈说我的眼睛什么也藏不住。看着眼前的谢尔盖我心里想，尽管谢尔盖的个性让人感觉有些深藏不漏，可是他这双大眼睛还是多少会暴露出他的内心。 ——“琳娜，你对这个工作有什么想法？”谢尔盖问道 ——“我这次复职原本就是奔着您来的。如今我看公司将来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我要是总赖在这里是不是会让您为难？”我笑着说 ——“琳娜，你是我请回来的。我确实欣赏你的才干，而且，我觉得我们的合作一直很愉快，如今你是另有高就？还是觉得工作得不顺心？”谢尔盖问道 ——“说实话我对这个工作本身并不很喜欢。不过您邀请我重新回来工作我还是高兴极了。正如您说的我们的合作一直特别愉快，您也教会了我太多太多……因此，能在您手下工作一直是我感到很荣幸的事。我不是有什么心仪的工作想要跳槽！就是觉得我目前好像更应该集中精力把自己的学业先完成……呵呵……反正我这两年从您这里也没少挣钱。我觉得自己现在有条件可以脱产学习了”我笑着说。 ——“虽然咱们清关公司在大量裁员，不过，琳娜你放心，我保证这个轮不到你！但是，从你自身发展的角度上看，我觉得你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就目前的发展趋势看来，将来我们这样的清关公司就算不倒闭，可是也再不会有从前的辉煌了。国家对海关的监管越来越严格，已经再不会有这么大量的灰关产品了。 我自己都不清楚董事会对这样一个带不来丰厚利润的公司还有多少兴趣。”谢尔盖说。 ——“董事会会让您再去管理别的公司吗？”我问 ——“这个我还没有考虑，不过，琳娜，我已经在筹备自己的公司了，我希望有一天，可以请你过来，我们继续合作。” 谢尔盖满眼真诚地说。 ——“太棒了！谢尔盖，我真的很期待这一天！”看着踌躇满志的谢尔盖，我高兴地说 第272章 突然袭击 假期我们楼层里就剩下香，松和我了。松在柳波力诺出摊，那里离我们的学院比较远，松忙于生意还时常在那边留宿。有时，整个楼层就剩下我和香一起作伴。 在我的印象中我们这个楼层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冷清过。 辞职之后的我专心准备论文，每天除了在食堂吃饭和回宿舍睡觉，差不多整天泡在图书馆里。 晚上，我正在寝室里看书，有人敲门，我以为是香，拿着书去开门。 只见眼前是一大束红玫瑰，人脸躲在花束后我看不清楚，一定是敲错门了，我心里想着问道： ——“你找谁？” 来人不说话，仍旧用花挡着脸。我有些气恼，心里想这个学院的男孩子怎么越来越神经了，走错了门都不知道。 ——“你走错门了，对不起！请你出去，我要关门了。”我大声地说到。 ——“哈哈。琳娜，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安德烈放下花束笑着对我说道。 ——“怎么是你？”我惊讶地说 ——“怎么就不能是我？”安德烈边说着走进门。 他把花束插到花瓶里回头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搂着安德烈的腰抬起头看着他眼睛说： ——“你怎么总搞突然袭击？你想吓死我吗？” 安德烈抚摸着我的头发笑着说： ——“亲爱的，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喔，这个你做到了！”我说着，鼻子一酸眼圈有些发红了。 安德烈穿了一件黑衬衫，黑西裤和黑皮鞋。这身装束让他看上去很得体干练，可是我却并不熟悉。 看着他的黑衬衣我说： ——“安德烈，你穿黑衬衣原来也蛮帅的嘛！” ——“比你的那些同事都帅吗？”安德烈笑着问道。 ——“比我哪个同事呀？我现在没同事了！”我有些嗔怒地盯着安德烈的眼睛说道。 ——“琳娜，你以前可从不说我帅的呀！”安德烈捧起我的脸笑着说 ——“我那是怕你太自恋！其实，我觉得你穿运动服比穿这个帅多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我还真觉的安德烈穿那些能看到肌肉的衣服，甚至不穿衣服都比他穿那些什么名牌西装的好看。 我就是喜欢那个样子的安德烈——简单，率真，纯粹，完美！ 我以为安德烈这次又是假公济私，趁着差旅的空隙顺路跑到莫斯科来了。 可是安德烈告诉我，他这是有一周的假期。他是专门来休假的。 安德烈的话让我莫名其妙。他工作还不到一年，怎么就有假期了？难道他父亲就这么宠着他？ 安德烈笑着对我说，他可没有那么好的爸爸。 原来是他刚结束三周的军训，事务所给了他一周的假期，他就来我这里了。 安德烈所谓的军训就是服兵役。瑞士男子从二十岁开始到六十岁一共要参加10次的带薪军训，每次三周，这是每一个健康的瑞士男子必须承担的义务。 训练结束，按照事务所的规定他享有一周的带薪休假。 第273章 聚散两依依 早晨，安德烈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空空如也他笑着对我说： ——“琳娜，你是不是在修炼魔法？已经不用吃食物了？” ——“我一直在吃食堂，你知道的，我不怎么会做饭的，所以……”我一边梳头发一边看向安德烈说道。 超市里，看着安德烈穿着他以前的衣服，推着购物车在熟练地挑选我们需要的食材，我忽然又有了他没有离开的感觉。 说实话，我多么不愿意安德烈离开我呀！ 其实，我从来都不敢正视安德烈离开的现实。我甚至从来都不敢让自己想这件事。我早已经习惯用繁重的工作和学习压力来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感受安德烈不存在。 安德烈说我快被谢尔盖培养成工作狂了。他的话只对了一半，其实，我喜欢忙碌的工作的主要原因是，它可以填补没有安德烈的空虚感。即使不工作，我也会马上全身心地去写论文让自己无暇去想安德烈。 我不知道安德烈是如何排解这些情绪的。我们对此除了忍耐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傍晚，我和安德烈在我们宁静的校园里散步。 走到停车场，我们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保安。他不理解我们为什么不开那辆雷克萨斯了？是不是安德烈想买一辆新车？ 和这个保安的聊天让我开心极了。 告别保安，我告诉安德烈，我前几天来过这里，没有见到他还挺失落的呢。 安德烈说这次他回来，看到宿舍人去楼空的状态他也特别的伤感。 我们谈论着曾经和我们朝夕相处的邻居们：滑稽热情的巴沙，招女孩喜欢的菲戈尔，个性奔放的玛丽，文雅漂亮的罗莎，精明的金丽和张云鹏，聪慧但不幸的李白玲，还有温柔可爱的秋思和那个让我失望的帅哥达里克…… 我们聊着我的工作。我说着我对我之前的工作和俄国社会的看法…… 我们感慨着时间的飞逝，人生的无奈和那些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安德烈跟我抱怨他们事务所股东之间的矛盾分歧和利益争夺。 他说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单位里除了业务本身还会有那么复杂的让人头痛的问题。 安德烈告诉我，他原本对事务所的发展投入过特别高的热情，可是却遭到了包括他父亲在内的几乎所有股东的反对。 安德烈说他真很想去一个有活力的公司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干，他父亲的事务所已经快二十年了，都是一群老头在说了算……他倒真希望能有谢尔盖这样一个年轻的领导，也许那样他就会大有作为了！ 其实，他们事务所对俄国态度的转变还真不仅仅是由于老股东们自身的保守。 俄国和西方世界的不和谐一直都存在。这源于宗教，历史，民族，社会意识形态等多种因素。 地处欧亚之间的俄国对于西欧国家一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绝大多数欧洲人在同俄国人打交道中一直采取谨慎而小心的态度。特别是美国对俄罗斯进行制裁以来，西方世界对于俄罗斯的合作越发变得艰难。 我想这些才是安德烈他们的事务所把发展重点由俄国转向美国的根本原因。 李白玲家的书房里，我把一些文件用电脑给她发过去。安德烈看着钢琴上李白玲和她男朋友的照片问道： ——“他男朋友这么年轻，怎么会就……？他得了什么病？” ——“李白玲说是白血病。从确诊到病故还不到四个月。太突然了，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总觉得一切快得都不像真的。”我说 ——“我记得那次拍泳装，我见过他一面，可是没记住他长什么样？”安德烈说 ——“别说你了，安德烈！我见过他两次呢，可是我也是对他的模样挺模糊的。现在看着照片我知道是他，我想要是见到真人我觉得自己还真未必认识他呢！哎，可是对于李白玲就不一样了，电话里听她的声音，我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来！” 看着安德烈我忽然想起他对东方人有脸盲症。 ——“安德烈你确定自己能记住他吗？你记住李白玲都用了那么长时间，我觉得我的朋友你是不是就没有第一次就让你记住的”我笑着问道。 ——“我可是第一次就记住你了。”安德烈笑着答道 ——“那我是不是该很荣幸，安德烈？反正我感觉我的朋友可能少有让你第一次就记住的”我笑着说 ——“谢尔盖！我第一次就记住谢尔盖了。”安德烈看着我说道。 第274章 一见倾心 ——“啊哈！安德烈你是不是和叫谢尔盖的有缘？”我说。 安德烈看着我没说话，我接着说道： ——“我记得小星那个俄语家教好像也叫谢尔盖，你和他熟吗？” ——“听小星说过，不过我没见过他，听说他是乌克兰人。”安德烈说。 ——“是吗？你没见过他？我倒是见过他好多次。说实话，猛一看他长得还有点像你呢。所以，我当时都没怎么注意小星的家教了。”我说。 ——“亲爱的，你就没有第一眼看到就特别喜欢的人吗？”安德烈问 ——“当然有很多了。你也知道俄罗斯什么美女没有呀？让我惊艳的也不少哦！”我说 ——“你第一眼总该对谢尔盖有印象？”安德烈问道 ——“当然有，他是我的面试官。我怎么能没印象呢？” ——“很惊艳吗？”安德烈问 ——“哈哈，你说谢尔盖？他至于吗？第一印象不错倒是实话。” ——“琳娜，看来能让你一见倾心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安德烈笑着说。 ——“一见倾心！？我想想……还真有一个人。”我说 ——“谁？”安德烈问 ——“要说我这辈子感觉被惊艳到的一个人，应该是丹尼尔！我第一眼见到丹尼尔，那种感觉……远远不止是眼前一亮，简直惊为天人！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对他倾心就开始讨厌他了。哈哈……卡佳都说她第一眼看到丹尼尔几乎都爱上他了呢……哎！可怜的丹尼尔。”我说道。 ——“哈哈……你和卡佳可真是知音呀!”安德烈笑了。 ——“还真是!安德烈你见过谢尔盖两面怎么就对他念念不忘了？是因为他救过你吗？”我问道 ——“我见过他四次，琳娜” ——“哦？是吗？我记得就是那年情人节，你第一次见他，后来就是他带我们去移民局找你？” ——“第一次，是我去你公司接你，看到你和谢尔盖一起走出办公楼的大门，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谢尔盖。最后一次是他去移民局把我送回来” ——“安德烈你竟然还记得第一次见谢尔盖是什么时候，我都把这个给忘了。看来他留给你的第一印象还是挺深刻的。”我说。 安德烈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没有说话。 ——“亲爱的，我还自恋地以为，你想说你对我是一见倾心呢！嘻嘻……没想到你原来是对谢尔盖一见倾心了！” 我走过去搂着安德烈的腰笑着说道。 ——“我第一眼看到谢尔盖，只觉得他的气场很足……那天他回到移民局，看到我笑着说《安德烈，我们可以回家了！》” 安德烈看着我说道，眼神中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 ——“你们在路上都聊什么了？”我问。 ——“他没和我说什么。琳娜，谢尔盖是不是总给人一种难以违抗的感觉？”安德烈问我 ——“说实话，安德烈！谢尔盖一直是我的领导，我好像从来也没想过违抗他，尽管他的指令有时真的执行起来很不轻松，不过大家好像从来也没质疑过他的决定。”我说。 ——“是呀！谢尔盖确实会让人感到不容置疑。有这样气场的人的确不多见！喔，我想那个丹尼尔肯定没有他这样的气场。”安德烈笑着说道。 ——“那个丹尼尔用卡佳的话来说是《美人擅妒》，说他嫉妒谢尔盖。哈哈，我真不明白，长成丹尼尔那个样子还需要嫉妒别人吗？”我笑着问 安德烈抚摸着我的头发，盯着我的眼睛没有回答。 ——“安德烈你不觉得对谢尔盖想太多了伤神吗？反正我是一直也没看透他。也不想费那心思了。如今，他不是我的领导了。我只知道，我再也不用执行他安排的那些糟心事了。他的气场再强大也管不着我了！”我高兴地说。 安德烈依旧无语，他微笑着托起我的下巴，满眼柔情地看着我。 看着眼前的安德烈我忽然觉得，他的性格当中是不是就有喜欢和人较劲的基因呢？就像之前他和明后来又针对谢尔盖。 如今我都辞职了，和谢尔盖也扯不上关系了。是什么原因让安德烈忽然又对谢尔盖感兴趣了呢？ 第275章 事务所的继承人（上） 傍晚，和安德烈商量着让他再做一次烤蛋糕，恰巧松和香也回来了。听到我们的谈话，香说她已经学会怎么烤蛋糕了，这次就让我们也尝尝她的手艺。 香做饭确实有天赋，她烤的蛋糕一点都不比安德烈的逊色。 我们四个在厨房里吃着美味的蛋糕，开心地闲聊着。 松说安德烈回来真好，宿舍里有一段时间没这么热闹了，每天的厨房都是冷冷清清的他都不愿意待在这里了。 我问他的生意怎么样？ 松说销售量和在大市场上生意好的时候还是没法比的，尽管这样柳波力诺的租金也还是涨了。如今莫斯科的营商成本越来越高，卢布还一直贬值，俄国的生意实在是太难做了。 松对安德烈说：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可以去大公司里工作挣钱，我们也就只能做些小买卖养家糊口。 我说我们公司一直裁员，就连我们总经理都不看好公司的前景，这也是我辞职的原因。如今想要在莫斯科挣点钱谁都不容易呢！ 松说还是安德烈好！那么稳定的工作太让人羡慕了。 我以前一直觉得安德烈对俄国的社会环境很不以为然。特别是他们事务所东欧部撤销以后，我觉得他似乎已经对俄罗斯很绝望了。 可是他今天却和松一直探讨着这里的经商环境、机会和困难……好像他要在莫斯科有什么作为一样。安德烈表现出的对在莫斯科的工作兴趣让我有些惊讶。 晚上，躺在安德烈那结实的臂弯里，我抚摸着安德烈那瓷实的臂肌说： ——“看来这三周的军训还挺有效呀！我一直担心你这大半年飞来飞去的连健身的时间都耽误了……我还想你是不是需要去布里亚特也泡泡温泉什么的，尤里带我们去体验那里的温泉了，我感觉还真的不错呢！”我说。 ——“噢？怎么个不错？”安德烈垂下眼睛看着我问道。 ——“嗯！我们那时是冬天，尽管我只泡了一天，但是感觉效果倒是挺明显的：好像体内积攒很久的寒气一下子就不见了，我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头脑也清醒了……嗯！还有就是我觉得皮肤变得特别光滑……唉！要不是谢尔盖着急回公司，我真想在那里多待几天呢。亲爱的，还记得我们约好去看贝加尔湖吗？我真希望能和你一起去那里待一段时间，安德烈，那里浪漫得让人能忘却一切……”我说。 ——“我答应你，亲爱的，我觉得也许我们很快就能有机会去那里的！”安德烈说 ——“那太好了！安德烈，我保证那里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高兴地说。 ——“你说谢尔盖顾不上在那里泡温泉就因为公司里的事物？他经营这样一个公司一定很辛苦。他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没有休假的工作？他平时也不怎么娱乐吗？”安德烈有些同情地问 ——“我倒没发现谢尔盖喜欢什么娱乐！他好像对罗曼举办的交际晚会什么的也有些排斥。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具体的业余爱好？我感觉他最热衷的——要算美食了。不对！他还是对挣钱更热衷！是不是挣钱对他来说就是最大享受呢？ 哈哈……既然他乐在其中，那还休什么假呀？可没人逼他这么拼的，累死也是他自己愿意……你说，是不是李白玲的男朋友也是他那种人？反正李白玲之前是怎么也劝不住他的！ 噢，对了！安德烈你可别学他们！健康是第一位的，你看看李白玲的男朋友，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呀！”我说。 听到我的话，安德烈俯下身来盯着我的眼睛说： ——“琳娜，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什么对我更重要？” ——“你想明白了吗？”我问 ——“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最重要”安德烈说 ——“就象现在？”我看着安德烈那认真的眼神，笑着问 ——“是的，就象现在，我们不再分开好吗？”安德烈说道。 我被安德烈这突如其来的话给弄糊涂了，我实在想不清楚他说的不再分开是什么意思。 ——“我留在莫斯科怎么样？”安德烈忽然问道。 《留在莫斯科》——我觉得安德烈这是在痴人说梦。那他在事务所的事业怎么办？他又发什么神经？ ——“那好呀！亲爱的，谢尔盖不是在筹建自己的公司吗？我觉得他也许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呢。你比我聪明，能干，会多种语言，还有博士学位，也许他给你开的工资也比给我的多呢？哈哈……要不要我明天问问他？” 我的玩笑并未让安德烈发笑，他看着我表情严肃地说： ——“琳娜，我是说真的！或者你和我一起去美国！” ——“什么？”安德烈的话越发让我摸不着头脑。 ——“琳娜，难道我真的就没有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吗？”安德烈的眼神很是执拗。 ——“告诉我，亲爱的，美国是怎么回事？”我问 第276章 事务所的继承人（中） 其实从安德烈所选的专业就不难看出，他父亲和他们的家对安德烈的人生有着很具体的规划。 最早他们家人都认为他哥哥大卫是他们家族事务所最理想的接班人。 安德烈毕业以后可以辅佐大卫把家族的事业做大做强。这也就是他们家先前对他们兄弟未来的最初打算。 安德烈父亲倾尽毕生心血的事务所一直是他们家族的门面和希望。 然而大卫的表现似乎远远超出了安德烈父亲和祖父的预判。目前从上司对大卫的器重程度上看，他在这个世界着名的跨国银行中的仕途好像不可限量，优秀的大卫需要更高的平台施展他的才华和抱负，他也确实有机会和能力实现这些，他们家族的事务所已经满足不了大卫的野心了。 如此一来，这个事务所的接班人似乎理所应当地有安德烈来继承。 从小就生活在大卫光环下的安德烈似乎从未觉得自己对家族有什么责任。 他一直以为承袭家族的事业，乃至于是否光耀门楣这也都该是大卫一个人的事。 自由自在惯了的安德烈，今后要担当起家族的兴衰和荣辱，经营这个父亲一生引以为傲的事务所，这种要求让安德烈有些措手不及，也让他倍感压力。他心理上还很不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责任感。 目前在美国设立分部的决定是事务所下一步发展的关键举措。 可是，股东中没有人愿意承担风险、远渡重洋去美国组建一个尚有太多不确定性的分公司。 安德烈自然就成了他父亲设立美国分部的不二人选！ 一方面，这也正是安德烈为事务所建功立业的良机。他必须做出成绩来才能让董事会将来顺利地接纳他。另一方面安德烈也确实需要更多的历练才能在未来有能力掌控这个事务所。 尽管安德烈对自己所学的专业并不是特别热爱，可是自从他进入事务所工作以来，他也是在兢兢业业地努力着，他几乎是事务所里最奔波劳碌的员工，这些安德烈也都没有计较。他这么付出，一方面是不想让他的父母脸上无光，另一方面，他也想为自己争取一点话语权。 可能是由于我的缘故，安德烈非常希望能在莫斯科设立一个事务所的办事处。这也曾是安德烈对这个事务所寄予的最大的希望，他一直期待事务所能帮他圆这个梦。 后来董事会不仅否定了他的建议，甚至还撤销了东欧部。这让初出茅庐的安德烈有了巨大的挫败感。 安德烈说，就连大卫都对东欧部的撤销感到遗憾。可是事务所管理层从上到下都是他的叔叔大爷辈的，他在这个事务所里竟然找不到一个支持者。 安德烈说，假如谢尔盖在这个事务所里，那他一定会支持自己的。谢尔盖就是有这种胆略和智慧的人。那些股东都是和他父亲二十年前一起创办这个事务所的。这帮老顽固都是些谨小慎微的平庸之辈，还特别自命不凡。他开始对这个事务所感到失望！ 安德烈继续向我抱怨：他对自己的职业从来就没有什么话语权。他说他们家里从来也不关心他的诉求，甚至忽视他的才干，也不在意他是否幸福。安德烈觉得在事务所里他也处处受到辖制，根本无法施展抱负。 我把头靠在安德烈胸前静静地听他说话，同时，我心里暗暗吃惊：安德烈原来对谢尔盖竟然是这样评价的！我似乎明白了安德烈对谢尔盖的兴趣点了！ 是呀，接手这个事务所可能是安德烈自己也没有预料的。他需要重新确认自己的人生角色。如今的安德烈开始思考该如何管理一个企业了，看来他很欣赏谢尔盖，甚至羡慕谢尔盖的管理才干，可是安德烈真的那么了解谢尔盖吗？ 说实话，我一直不太清楚安德烈对谢尔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也从来没想过和安德烈交流这件事。 之前，从安德烈话里话外总在探听谢尔盖的情况。我一直觉得安德烈对谢尔盖的过分关注有些可笑。 后来，就出现了那次差旅的生日事件，安德烈彻底地表现出了对谢尔盖的抵触情绪。 再后来谢尔盖从罗曼手中解救了安德烈，他就再没有表现出对谢尔盖的任何不满。 可是，安德烈的内心到底是怎么看待谢尔盖的，我一直不是很清楚！我想，这个也不能全怪安德烈，谁让这个谢尔盖总是让人感觉捉摸不透呢？ 还有就是和安德烈交往以来，我就对安德烈时常表现出的莫名其妙的神经过敏很是头痛！觉得自己也改变不了他。因此，我总是尽量避免和安德烈谈论那些容易引起他过敏的人和事。 去年的生日事件让我至今心有余悸，我真的怕再有涉及谢尔盖的什么事会无意间再次刺激到安德烈那过敏的神经。 第277章 事务所的继承人（下） 安德烈先前说谢尔盖让人《难以违抗》又是什么感觉呢？难道他觉得谢尔盖很强势霸道，这让他反感吗？ 听完我的疑问，安德烈笑着说： ——“不，琳娜，你误解我的话了。谢尔盖对人的态度不仅不蛮横无理而是对人非常的尊重有礼，正是他身上的那种让人信赖的绅士气度让人会不自觉地去听从他的建议。所以我觉得他有一种叫人很难抗拒的魔力” ——“你什么时候对他有这种感觉的？”我问 ——“那天他把我从移民局带出来。我记得当时谢尔盖语气轻松地对我说：要我回去好好休息，专心准备答辩也好让你放心！ 后来你告诉我，我才知道他是和罗曼做了交易。可是，当时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我自己都奇怪，我当时为什么没有问他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我只是很自然地就听从了他的安排。 琳娜，像谢尔盖这样有领袖气质的人真的不多见。他就是有一种让人信赖和服从的天赋。”安德烈说 ——“领袖什么气质？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呵呵……谢尔盖是学企业管理的。也许他确实很有管理天赋。安德烈，你好好发掘一下，说不定你也有这方面的天赋呢!”看着安德烈的眼睛我笑着说道。 我心里想一向桀骜不驯的安德烈居然这么评价谢尔盖，也难怪丹尼尔会对谢尔盖心生嫉妒了。 我开玩笑说，可以把安德烈推荐到谢尔盖的公司任职。可是我心里清楚地很：心高气傲的安德烈，连他们家的事务所都不想依靠，他又怎么会去依附谢尔盖？ 就算安德烈希望事务所里能有一个类似谢尔盖一样有远见卓识的领导可以支持他的工作。可那也并不意味着他真的能接受谢尔盖本人。 争强好胜的安德烈一向喜欢和人争比高下！他和达里克和明之间明里暗里都存在这种心结！ 我觉得在安德烈的心目中他更愿意把谢尔盖当做对手而不是领导。 第278章 江山美人 ——“我想和你在一起，亲爱的！你和我一起去美国，或者我干脆留在莫斯科！”安德烈说 ——“我们先不说去美国的事。你想过吗？假如你留在莫斯科你能做什么呢？那事务所该怎么办”我问 ——“不是有大卫吗？他是长子，事务所本来就该由他来继承的……在莫斯科我可以去公司打工，或者像松一样去柳波力诺做生意。”安德烈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安德烈？你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吗？”我盯着安德烈的眼睛问道 ——“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就像现在一样！”安德烈说 ——“你知道这样我们将面对怎样的人生吗？”我追问道 ——“我爱你，琳娜！我不想失去你！”安德烈说道。 ——“我也爱你，安德烈！我也不想失去你！可是我更怕我毁了你！”我注视着安德烈说道。 安德烈不了解莫斯科，他甚至从未深入到俄国社会。 用他瑞士人的思维来理解俄国的生存环境是完全行不通的。 ——“安德烈你想过没有？明为什么不想留在莫斯科？达里克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工作？在你认识的人中，你真的觉得他们俩属于才智平庸的人吗？”我问 安德烈看着我沉默无语。 ——“就算谢尔盖也未必有能力扭转他那个清关公司每况愈下的局面。假如他有像大卫一样有前途的工作，你觉得谢尔盖会这样急于筹建自己的公司吗？” 我看着安德烈倔强的眼神继续说道： ——“说实话，安德烈也许你的学业比张云鹏优秀，可是要真是想在莫斯科的市场上捞金，你还真不一定比张云鹏做得好。 不要说张云鹏了，就是白天、刘洋、松都比你老道！ 李白玲的企业规模够大，资金也够雄厚？你也知道李白玲是个多么能干的人。可是她的企业近来的业务状况也非常的糟糕！ 这些并不是因为她男朋友去世造成的。 我倒觉得就是她男朋友如今像你一样健康，他也无力回天 安德烈一直盯着我不做声。 我接着说： ——“我来莫斯科四年了。这四年里我感受了太多人在这里的兴衰沉浮。 安德烈，我告诉你一个事实，莫斯科目前真的不适合你！ 你真应该听听谢尔盖是怎么评价他管理的清关公司的。 丹尼尔曾经告诉我罗曼的许多公司也已经利润下滑，他这才觊觎谢尔盖的清关公司的。 你和我一样清楚，俄国目前正处于经济转型的特殊时期。暴利投机的生意越来越少，可是对很多正规生意，它的市场还很不健全。 所以，你们董事会对俄的慎重做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不是说俄国企业都没有希望。但是你也要看到在这里经营事业的不利条件。特别是对于外国人，风险更大！就连我都不想在这里继续混日子了。 你总该承认俄国市场的不成熟？你研究过俄国市场的，这个你该比我清楚！总之，我不觉得你在莫斯科会有什么好前途，最起码，我目前看不到这一点。 幸运的是，安德烈离开这里你还有其他的选择！” 其实，我只是说了有关俄国营商环境的表面问题，而我所了解的俄国社会那些黑暗面我都不敢告诉安德烈，就算我讲了他也未必理解。 他所研究的俄国市场营销的资料中根本不会涉及到这些，安德烈更不会承认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才是某些生意成败的关键。 他从来都不知道，罗曼、谢尔盖、尤里，是如何平衡那些利益关系的……他甚至不了解王东，白天，松和勇都经历过多么卑劣的人和事！ 真正的俄国社会要比安德烈预想的复杂得多。 就算土生土长的莫斯科人谢尔盖，也很难说就可以对莫斯科这么险恶的环境能够应对自如。否则，他当时就不会被罗曼逼迫辞职了。 ——“琳娜，那你可以离开莫斯科和我去美国吗？那里我们会像在这个校园里一样自由！我们又可以生活在一起了，你不想这样吗？” 安德烈盯着我的眼睛追问道。 看着安德烈固执的表情我突然明白了：安德烈不是非要离开事务所，他是想让我陪在他身边。 任性的安德烈，原来他是想事业、爱情都要！ 这个也许没什么错。可是，事实情况真能如他所愿吗？ 美国对我来讲又意味着什么呢？ 第279章 美国梦（上） 李白玲的奥迪需要年检，可是凭我的驾驶技术连把车开到车管所都困难。这次终于抓住安德烈来帮我了。 电话里李白玲不停地对我表示感谢。 我告诉她，我们那个楼层的老邻居如今就剩下我俩了。人生聚散无常我算感受到了。李白玲说她会尽快回来，再难她也要支撑起他们的生意。这也是对她男友的告慰。 夏末初秋的莫斯科一如既往的迷人而浪漫。 可是，这个秋天对我来说却有着太多的感伤。 遥望着苹果园，我忽然想起去年我们一起摘苹果的情形。如今，参与摘苹果的人除了安德烈和香都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突然拉了一下安德烈的臂膀对他说道： ——“亲爱的！我们去李白玲家住几天，宿舍里我总想起玛丽，巴沙他们，心里感觉空空的。” 安德烈搂着我笑着说： ——“琳娜！，如今这里可就剩下你一个人，你还有什么舍不得莫斯科的？还是和我去美国！” 安德烈的到来，让我开启了真正的度假模式：逛街，看演出，吃大餐，逛公园和博物馆，这几天我压根没有碰一下书本，只是和安德烈一起尽情享受着难得的幸福时光。 快乐的表象下，有一个词却一直在我的心头萦绕，它让我纠结万分！ 这个词就是——美国！ 我不停地问自己，美国真有我们的未来和幸福吗？ 夜晚，安德烈开着李白玲的白色q7眉飞色舞地和我讲：他终于快有一辆自己的跑车了！他父亲答应他，只要分公司的业务能在美国顺利展开，就送他一辆兰博基尼，这个车他可都梦想十年了！ 听着安德烈和我兴致勃勃地计划着他那美丽的美国梦，我看向车外。 望着那灯火辉煌，五色斑斓的迷人夜景我有些屏蔽安德烈的声音，眼前不停地闪过一个个人脸：罗曼、丹尼尔、达里克、明、王东、张云鹏、尤里、刘洋、谢尔盖、松、小星、苗苗、杨伟、米沙，秋思，李白玲、安东、卡佳、袁姐、鲁斯兰、土耳其人、阿塞拜疆人…… 我第一次感觉到，在莫斯科这个繁华的国际大都市里原来到处充斥的无法抑制的躁动和令人疯狂的贪欲。 莫斯科如此，苏黎世会有什么不同吗？难道纽约能够免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安德烈要去的纽约不仅免不了俗，也许只会更加的现实、残酷和扭曲，变态！ 安德烈也许以为我不想去苏黎世的原因是我对他们家庭的排斥，可这还真不是我不去瑞士的根本原因。 此刻，我假想着自己到了美国的生活： 按照安德烈的设想：他在那边筹建分公司；我可以去学校学语言。 到时候我们可以像现在一样自由自在、朝夕相伴……听上去很是美好！ 美国——纽约——华尔街！ 那里对我来说真的是另外一个世界，我不了解那里的游戏规则，更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的位置。 或许我根本就不属于那里？！ 可是，那里却是安德烈必须要面对的战场，是他人生和事业的新！ 第280章 美国梦（中） 在美国安德烈将面临什么样的挑战呢？ 天下没有的午餐！华尔街的血雨腥风，一点都不会比在莫斯科的少。 只不过换了一副嘴脸的《痘疤》们更加的强大，狡诈和阴险！ 还会有无数个贪婪的罗曼对他们的事务所虎视眈眈。 就算他们事务所已经在苏黎世经营了二十年，在美国也积蓄了一定的客户和人脉资源。 可是，要想在虎狼云集的华尔街里分一杯羹——谈何容易! 尽管佩兰家族的野心和勇气让人敬佩，然而分公司最终能否在那里立足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安德烈此行确实是重任在肩，事务所里的所有人包括他父亲，都对安德烈能否支撑起这家分公司拭目以待。 安德烈也只有经过刀光剑影的洗礼，百炼成钢以后，才能真正走入华尔街降龙伏虎！实现他父亲的夙愿，并最终在事务所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如今是安德烈事业发展最关键的时候。 不幸的是，作为他的女朋友我不仅不能在此刻助他一臂之力，却有可能会成为他的累赘。 我了解安德烈！ 他需要我，可是他也想要收入超过他表弟、想要买象李白玲家一样的豪宅、想要兰博基尼、他想要领导这个事务所、他想要得到他的父亲认可和大卫的肯定……他更想要证明自己的成功！ 就象他参加的15公里越野赛，想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优秀一样！ 安德烈其实特别看中这次机会，他甚至对美国分公司充满了期待。 主观上讲，我从来就觉得自己不需要美国什么，正如美国也不需要我一样！ 我去美国就是为了我的安德烈！ 可是，实际情况却是：我除了能增加他的经济负担，让他为我在那里的学习生活操心之外，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为安德烈做些什么？ 凭我那半吊子的英语，要过语言关至少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没有语言就别说工作了我可能连独立生活都困难！ 就算我下决心重新选择自己的专业，可是，美国会有什么适合我发展的事业呢？已经奔三十岁的我真要舍弃自己的一切去那里从头做起吗？ 我深深地知道，我不是一个跟随在大学教书的老公去美国，可以去申请救济金的简单角色！ 安德烈要面对的不仅有复杂而艰辛的职场、刁钻苛刻的客户、还要面对华尔街特有的势利和虚伪至极的社交环境。 在纽约甚至全美我也看不到未来自己事业发展的支点。 我在专业领域对他毫无帮助，在交际圈内我的身份更不会给安德烈添彩。 既无专业，又无财势的我，在大家的眼中真的就是一个毫无用处的《芭比娃娃》！ 我可不想成为华尔街的笑柄！这对安德烈事业的发展来说也是一种羁绊。 我将以什么样的面目示人呢？还是要安德烈把我雪藏起来？看来我真的会在美国迷失自己！ 总之，这一切都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第281章 美国梦（下） 我和安德烈是同学，我们从相识到相爱，彼此的感觉一直是特别平等的。 然而美国似乎打破了我们这种平等的关系：在美国一无是处的我必须依赖安德烈！这让我感觉自己人生就象一只无根的浮萍一样，脆弱而又无助！ 安德烈忽然变成了我生命里唯一的指望。 这种转变让我的心里很是失落。 我的家庭教育就是要我成为一个独立，自强的人。 所以，我从未想过自己应该依附什么人生活，哪怕这个人是我最信赖的安德烈！ 如今，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横亘在我西去途中的布列斯特要塞就象我情感上的一个临界点。只要跨过那里我就会感到自己人格、尊严上的失衡。 尽管能和爱人长相厮守对我来说是个致命的诱惑，然而，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舍弃学业和安德烈去美国，还真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安德烈绝对是个跟着感觉走的人，而且他对自己的这种做法一点都不质疑，可能在安德烈的思想里，忠于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安德烈的这种情感模式让我感动可是却给不了我安全感！ 人们需要爱，更需要有安全感的爱! 这种诉求好像不分男女。 表面上看，安德烈时常表现出的过激的反应，好像他对我们的关系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我曾对他的这种反应很是伤心和不解！后来，我明白了一件事。他的这种感受也并非空穴来风。 本质上讲这种危机感是相互的，只是我对此的反应和安德烈的不同罢了。 我对安德烈家人态度的过度敏感，对安德烈的亲友对自己评价的特别关注，对我父母刻意隐瞒安德烈的存在。 这些都归于一点——我害怕失去安德烈！ 我和绝大多数的女人一样贪爱！希望自己拥有的爱情能够天长地久！ 我认为世界上有理智支持的爱才是最真实可靠的。 那些一时冲动的吸引力，无论多么强烈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减弱和消失。 我不想自己拥有的爱情那么经不起理性的考量，和时间的检验。 所以一直以来，我想尽量证明我和安德烈之间的情感是我们理性选择的结果！ 可是，很久以来我好像一直没有找到作为我们爱情基础的有说服力的更多的佐证： 情趣相投？三观一致？志向相同？ 这些都有，但又不全是！ 后来，我不再纠结什么是我们的爱情基础这个令我困惑的难题了，也接受了我们真诚相爱的事实。 可是，我知道在我和安德烈的关系中一种特别的不安全感一直都存在于我们的潜意识里，这种感觉在不知不觉地折磨着我们。只是，我们当时都没法破解它！ 多年以后，我终于明白了，也许在我们的关系中一直没有找到在彼此的生命中那种真正的“舍我其谁”的感觉！ 这才是令我们有这种不安全感的原因所在。 第282章 美人鱼的决定（上） 李白玲家的卧室里，安德烈赤裸着上身站在敞开地玻璃窗前享受着清凉的晚风。雪白的落地窗纱被风吹拂地摇曳浮动，不时地拂过他那雕塑一样的身体。 安德烈明天就要返回苏黎世了，看着他的侧影我有些出神。 自从安德烈来莫斯科的设想被我否定之后，他就不断地和我讲述他对美国生活的憧憬。 我知道他想要我同意和他一起去美国。 这几天我一直刻意回避和他谈论这个话题，因为我太怕探讨引来的分歧扰乱我们这难得的欢聚时光了。 安德烈看到我在发呆，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他伸手拿过我手中的梳子，帮我梳理着我刚晾干的头发说道： ——“琳娜，我最近才知道，原来纽约的唐人街有几十万的中国人呢！可比在莫斯科的多多了。据说在那里就如同在中国一样，应有尽有，你可以很容易就见到你的同胞……那里有不少中餐厅，也一定有你喜欢吃的松鼠鱼！对了，你不是喜欢看演出吗？我们可以去百老汇看你喜欢的谭媛媛跳的芭蕾……哦！你可别在那里学一口美国腔，用大卫的话讲，美式英语只适合在美国说，嘿嘿……” 我微笑地看着他沉默着！ 夜晚，我和安德烈躺在床上凝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 我有个怪癖，喜欢躺在床上看星空，特别是有圆月的夜晚。 所以，我的寝室里时常是不挡窗帘的。当然，这也就要求我卧室的窗外通常是没有什么遮挡物，也没有人可以通过窗户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起初，安德烈对不挡窗帘很不适应，后来他好像也慢慢习惯我这个怪癖了。 恰巧今晚又是月圆之夜。我久久地注视着那清澈而明净的月亮，我回想起我们的彼得堡之行，回想起那个古老的要塞…… 安德烈看着月亮微笑着说道： ——“亲爱的，你怎么这么喜欢看月亮呢？你知道吗？你看月亮的神情总让我想起美人鱼。你说，是不是美人鱼就喜欢在晚上偷偷地浮出海面看月亮呢？” 我看见安德烈眼中那如梦似幻的神情。 ——“为什么？亲爱的，你不觉得自己的感觉很奇怪吗？安德烈，你是不是觉得中国女人都象美人鱼？”我问他。 ——“我可从来没觉得她们和美人鱼有什么关系！宝贝，是我感觉你的外表、性格都另类！也许这些综合起来决定了你的气质就越发的另类了！我感觉它们似乎和哪个族群的人都有差异！所以我就无端地想象美人鱼也许就有你这样的特质。亲爱的，你生气了吗？我说你像人鱼，不是说你不好，是你给我的感觉总是那么神奇！”安德烈温柔地爱抚着我的脸说道。 ——“安德烈，你有这么另类的爱人，有的时候会不会让你觉得很尴尬？”我直视他的眼睛问道 ——“我可从来没觉得，你是我女朋友是件尴尬的事，只是你的行事风格常常超出我的预想，这个倒是真的。” 安德烈的话让我回想自己的成长经历和别人一直看自己的异样的眼光，我确认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 如果，我给人感觉真的那么另类，那么安德烈的家庭对我的误解和排斥也是情有可原的！ 人间烟火和美人鱼之间怎么能不有矛盾呢？ 人鱼就算读懂了人间的规则，也未必有能力做得好！ 我有什么权利要求别人的生活中接纳一个另类？假如我真是条美人鱼，那就不要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也有脚了！ 也许不要一厢情愿地非要融入某类人群才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第283章 美人鱼的决定（中） 安德烈一边不停地吻着我，一边问道： ——“亲爱的，明天你就去了解一下去美国的签证情况，好吗？我们好计划一下去美国的日期。” 安德烈的问话，让我的心猛地抽紧了！ 表面上看，安德烈已经回到苏黎世了；可事实上。安德烈的心就没有离开过这里。除了他第一次回国带走一箱子衣物以外，他留学期间的物品几乎都还留在我的宿舍里，安德烈拿着我宿舍门的钥匙，每次回来都如同回家一样！ 我知道安德烈从未想和我真正地分别。 盯着安德烈的脸，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琳娜，你要不要先和我到苏黎世？然后我们再计划怎么出发去美国。你收拾这里的东西需要多久?要我来帮你吗？”安德烈继续问道。 ——“亲爱的，你觉得美国适合美人鱼吗？”我看着安德烈的眼睛缓缓地问道。 ——“什么？”安德烈不解地看着我。 ——“对不起，安德烈！我不能和你走，我不能去美国！”我看着安德烈诧异的表情，重复着。 ——“为什么！琳娜，告诉我你不去的原因！”安德烈激动地摇着我的双肩问道。 ——“亲爱的，你别着急，你听我说……”我抚摸着安德烈的脸，耐心地和他讲我不去美国的原由。 安德烈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听着我的每一句话。 我以为他同意了我的看法，可是安德烈却说： ——“琳娜，你不爱我还是你不相信我？” ——“你知道我爱你，安德烈！” ——“那你为什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安德烈喊着。 ——“原因我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吗？我不能给你的事业助力，但也不能成为阻碍！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你不觉得，我们就这么分开！这太残忍了吗？” ——“现实有时候是挺残忍的！你要有勇气面对它，苗苗不是说你最勇敢吗？这个时候你怎么胆怯了？”我无奈地笑一下说道 ——“琳娜，你听着！你要是不和我去美国，我就留在莫斯科！我绝对没有开玩笑！”安德烈语气固执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吗？怎么这样不负责任？安德烈！”我真生气了 ——“我不管！我要你和我走，没有你我哪里都不去！”安德烈态度蛮横地说 ——“安德烈你不可以这样任性地对待你的事业和前途！你有你的使命。你不能逃避这些！假如你现在一意孤行，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安德烈你放弃事务所，会抱恨终身的。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这个并不冲突呀！我不放弃事务所，也不会放弃你，相信我！我们能够克服一切的！我爱你，琳娜！我们需要在一起，这个你明白！”安德烈说。 ——“我们会在一起的，相信我，亲爱的！可那不是现在！你先去那里开展业务，我在莫斯科完成学业，好吗？”我笑着问。 ——“我们要分开多久？”安德烈没有回答我，而是盯着我的眼睛逼问道。 第284章 美人鱼的决定（下） ——“我不确定，亲爱的，可是我觉得至少应该是你在华尔街站稳脚之后，我们再考虑这个！” ——“我过够了和你分分合合的日子，异地恋真的会让人发疯，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才是我最渴望的！ 亲爱的，生活为什么对我们这么不公平？我们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事务所到底对我意味着什么？这样的成功有意义吗？”安德烈吻着我的脸哀伤地在我耳边说道。 ——“我知道你渴望成功，想证明自己，这个无关乎功利。安德烈，这也就是人生的意义！ 你要承认我爱你，你就该明白我的心意：看到你最终成就自己！这不仅仅是你父母的愿望，也是我最大的心愿！ 你不要让你家人失望，也不要让我失望！ 任性是不成熟的表现！安德烈，目前，你最需要的是心无旁骛地工作，不应该再为了我而分心。 试想一下，你将面对的是什么： 你的员工和同事就是明、是达里克……他们会觊觎你的职位无时无刻地想证明自己比你优秀。 你的对手也许就是谢尔盖、是大卫……来自他们的竞争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他们的企业的业绩也许会让你感觉无论怎么努力都难以达到。 你的客户可能会像罗曼和你父亲那样老辣、难缠，他们给你挖的坑可能让你防不胜防，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华尔街就是个竞技场，是战场！假如你决定参战，那你就只能全力以赴！ 你必须保持最佳状态，竭尽全力放手一搏，才有赢的机会！ 任何一丝的牵绊都会改写你的成绩，甚至让你一败涂地。 安德烈，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因为我把答辩推迟了半年；以后又因为照顾我在莫斯科滞留了好几个月，就别提你因为我还差一点拿不到学位！ 还说我对你的前程没有过影响吗？ 换位想想，我觉得你父母不怪罪我都已经很难得了！难道还指望他们把我看成助你成功的幸运天使吗？ 你坚持要和我一起去美国，就算你父亲勉强同意了，可是目前我们也改变不了他对我的印象。他们能不为此担忧吗？我真的不愿意看到由于我，让你和家里产生更多的矛盾。你理解我的感受吗？”我说。 ——“琳娜，我离不开你，没有你的生活没有阳光！”安德烈近乎绝望地说。 我爱抚着安德烈的头发，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喜欢美人鱼！可是你该知道的，美人鱼没有脚，她无法在你的世界里立足！安德烈，你对我的感觉还真对……对于华尔街我目前还真就如同一条另类的美人鱼。你抱着美人鱼，怎么能赢得比赛呢？亲爱的，就让美人鱼带着自尊留在她的领地！” ——“我怕失去你，琳娜！”安德烈说 ——“怎么会呢？中国有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意思是……我们的爱不会因为距离而改变！”我说 ——“琳娜。你真的觉得我们付出的一切都值得吗？”安德烈在我耳边喃喃地问。 ——“亲爱的，你应该明白，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的！所以，我们也必须要付出代价！其实，我们已经付出代价了!为了你的前程已经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难道让他白白牺牲吗？答应我，为了他你也一定要成功！” 想到被舍弃的小生命，我顷刻泪目，我强忍住抽泣可是却止不住那决堤般的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泪水早已打湿了安德烈的头发，可是，安德烈竟然不回头就像没感觉到这一切一样。 他的反应让我很奇怪，我愕然地止住了眼泪，好奇地搬过安德烈的脸问道。 ——“你在听我说吗？” 眼前的一幕令我震惊——我看到：安德烈的眼中满是泪水！ 我从没见过安德烈哭，我甚至不知道他也会哭！ ——“是我的错，琳娜，我没有看住你!我没能处理好这一切，全怪我！”安德烈哽咽地说 ——“对不起，亲爱的，我不是有意提这个……我是想说，我们确实要理智地想想如何面对明天！”我擦去安德烈的泪水柔声地说。 ——“让明天和华尔街都见鬼去!我只要现在！”安德烈用唇封住了我的嘴。 我闭上眼睛……疯狂的安德烈他真的不想要明天了！ 第285章 遗落的白毛衣 送走安德烈，给我之前的同事打电话，要他们帮我把安德烈的物品发到瑞士去。 还真没辜负我在清关公司工作这两年。 四个男同事不到三个小时就把安德烈的所有物品打包了几个标准的发货箱。 同事把箱子抬上货车，管我要了安德烈的接货地址，告诉我他们回去就发货，用不了一周安德烈就能收到东西了。 我对他们说，要是我自己弄这个还真力不从心，他们可是帮了大忙了。 同事们笑着说： ——“琳娜，咱们不就是做货运的嘛！这也算近水楼台，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要说发货在莫斯科还没人比咱们更专业了。” 送走同事们，我打扫着书架上的灰尘，把我的毛毛熊又请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 看着空出来的书柜，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到留下安德烈的任何一件物品作为纪念。看来能让我想起安德烈的，就只有那些照片了。 我重新摆放着衣柜里的衣物，把安德烈空出来的空间填满。忽然我发现安德烈的那件白毛衣和我的白毛衣叠着放在一起。一定是我哪次一起把它们洗完就顺手收在一起了。 我抚摸着那件白毛衣，眼前出现了安德烈穿它的样子…… 安德烈回到苏黎世后，没有多久就飞往美国了。 我和安德烈从此开始了真正的分离。只是，当时已经习惯了分分合合的我们好像对此并未有太明确的感受。 安德烈来电话和我抱怨我们之间的时差：总是他忙完工作想和我联系可是一看表，莫斯科都后半夜了。 我说，现在还好只有八个小时的时差，等我回国了就有十二个小时了，到那时再让他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昼夜颠倒！ 安德烈说，看来我是嫌离他不够远，还想离他更远些才安心！ 我告诉安德烈他的白毛衣忘在我这里了。安德烈说这个正好！等他哪次过来好穿。他还埋怨我把他的东西都寄回去了。其实，真应该留几件他的便装在我这里的…… 深秋收获的季节！ 我一向迷恋秋景，特别是莫斯科的秋天，永远让我欣赏和眷恋！ 初次踏入我们的校园正是如今这个季节。当时的我有过多少美丽的憧憬和梦想啊！ 和教授商定好了答辩的日期，学业总算暂时告一段落。 我决定这两天让自己从论文中走出来，好好给疲惫的身心放个假！ 第286章 莫斯科的心脏 和安德烈相恋以来我好像就没有再去体验那自由自在漫无目的，流浪式的逛街了。 我其实挺怀念那种独自逛街的感觉的，它那么轻松，那么随意，那么感性，那么的不受约束，那么漫无目的，那么不赶时间，那么目中无人，那么任性，那么忘我…… 我可以在任何想停的地方停留，不受时间的限制，不受旁人的干扰，对着喜欢的景物发呆，让思想随意地在时空中穿梭！ 乘地铁我来到了红场。 我太熟悉红场了，我不止一次地礼节性地正式访问过她，也曾无数次路过和经过这里。我以前的公司总部就坐落在红场附近，转过街角就可以看到克林姆林宫那宏伟的钟楼。 尽管如此，红场对于我却永远是神圣和神秘的！她似乎对我永远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今天是11月7号我很自然地就选择了去红场。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要去那里感受莫斯科的心脏的跳动！ 红场(俄文kpacharплoщaдь英文（ red sare)位于俄罗斯首都莫斯科市中心，临莫斯科河，是莫斯科最古老的广场，是重大历史事件的见证场所。更是俄罗斯重要节日举行群众集会、大型庆典和阅兵活动之处，是世界着名的旅游景点。 红场原名是“托尔格”，意为“集市”。它的前身是15 世纪末，伊凡三世在城东开拓的“城外工商区”。 1517 年，广场发生大火灾，广场曾被称为“火灾广场”。 1662年改称“红场”。 红场国际知名度远远大于天安门广场，可是面积大约只有天安门广场的1\/5。 红场南北长695米，东西宽130米，总面积9035万平方米，呈不规则的长方形，地面很独特，全部由条石铺成。 在俄语中，“红色的”含有“美丽”之意，“红场”的意思就是“美丽的广场”。 红场的大规模扩建是在1812 年以后。那时，拿破仑的军队纵火焚烧了莫斯科，莫斯科人民重建家园时，拓宽了红场。 到二十世纪20 年代，红场又与邻近的瓦西列夫斯基广场合二为一，形成了如今的规模。广场用赭红色方石块铺成，油光瓦亮。 17世纪以来，这里既是莫斯科的商业中心，又是沙皇政府宣读重要诏书和举行凯旋检阅的场所。 十月革命后，成为原苏联庆祝重要节日的地方。 红场南面是瓦西里升天大教堂，又名圣巴素大教堂，象征着以往铁幕之都的庄严肃穆。 它是伊凡雷帝为了纪念1552年战胜喀山鞑靼军队而下令建筑的。 当你看到这座教堂时，一定会被它独特的建筑风格所吸引。 它被誉为古代俄罗斯建筑艺术的卓越代表。 教堂是由大小9座教堂巧妙结合起来的，周围8 座略小的教堂团团围住中间稍大的教堂，构成了一组精美的建筑群体。9 座教堂均为圆顶塔楼，中央主塔高47 米。周围是8 座高低、形状、色彩、图案、装饰各不相同的葱头式穹窿，绝妙无比。 伊凡雷帝为了别处不再出现这样美丽的教堂，下令弄瞎了建筑师的双眼。(可怜的建筑师!) 瓦西里升天大教堂前面是民族英雄米宁和波扎尔斯基雕像(1818年雕像落成)。1611年至1612 年，他们打败了波兰侵略军，解放了莫斯科。 教堂前是一个圆形的平台，俗称断头台。是当年向群众说教和宣读沙皇令的地方。同时也是行极刑的地方，行刑是在台下进行，在台上宣读处死令和犯人罪状。 红场的东侧是国立百货商场。建成于1893年。 由波梅兰兹夫设计，建筑分上下两层，营业面积近8 万平方米。由240家商店组成。，商场设计之独特、装修之豪奢，完全可以与欧美最现代化的商场相媲美。今天已成为世界知名的十大百货商店之一。 红场的北面是历史博物馆，红砖白顶，也是莫斯科的标志性建筑。建于1873年。这是一座三层红砖楼——里面收藏有450 万件展品。 1995年5月8日，为纪念二战胜利50周年，在红场的北面，立起了二战英雄朱可夫元帅的雕像。 第287章 列宁墓 假如你关注过红场的阅兵，那你一定就听说过那里的列宁墓。 列宁墓是存放列宁遗体的地方。坐落于红场西侧。 陵墓体型简洁、朴素而庄重，位于斯巴斯克钟塔横向轴线与克里姆林宫墙纵轴线相交处的显着位置，是红场建筑群的中心。 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列宁的遗体即安放于建筑内部的水晶棺中。 列宁墓一半在地下，一半露出地面，体表是阶梯状的3 个立方体，由红色花岗石和黑色长石建成。 陵墓体积为5800 立方米，内部容积为2400 立方米。 墓前刻有“列宁“字样的碑石净重60 吨。采用钢筋混凝土的框架结构，由黑、红两色大理石和花岗石组成。 陵墓外形底部是稳重的石基座，然后是台阶，向上逐级收小，其上是通往检阅台石级的平座;再往上是五级不同高度的台阶和由36根柱子组成的柱廊;顶部是两级阶梯状的平顶。 在列宁墓上层，修建有检阅台，全民节日时在此检阅游行队伍和武装部队。 这里曾见证了历史上，如着名的1941年红场大阅兵等许多重要的阅兵活动。 检阅平台两侧是灰色大理石砌成的观礼台，可容纳万人。 每当重要仪式时，领导人就站在列宁墓上观礼。 沿黑色大理石台阶而下，可进入陵墓中心的悼念大厅。 列宁安详地躺在铺有红色党旗和国旗的水晶棺内，身穿黄色上衣，胸前佩戴一枚红旗勋章，脸和手都由特制的灯光照着，清晰而安详。 距列宁墓不远，有列宁博物馆，里面珍藏有列宁的遗物和列宁的传记等。 列宁陵墓是根据舒谢夫院士的设计建造而成。 阿·舒谢夫(1873~1949)因此获得了“苏联功勋建筑师”的称号。 1924年1月21日6时50分，列宁在莫斯科附近的哥尔克村与世长辞。 25日，阿·舒谢夫做成陵墓设计草图，在1924年1月27日就匆匆赶建成一座木质结构的临时性陵墓，里面安放着列宁的水晶棺。1930 年改用花岗石和大理石建造。 卫国战争后，装有列宁遗体的水晶棺也重新更新了。 列宁墓是莫斯科着名建筑。 1994年，列宁墓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认为“世界历史文化遗产“。 列宁墓的后面与克里姆林宫红墙之间。有二十几座墓地，整齐地排成一排，他们都是前苏联时代功勋赫赫的人物。 有加里宁，斯维尔德洛夫、勃列日涅夫、安德罗波夫、契尔年科、捷尔任斯基、朱可夫等等军事家和政治家，也有作家高尔基、科学巨匠库尔恰托夫和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宇航员加加林。 斯大林的遗体最初也在列宁墓里，1962年10月31日，被移出列宁墓，葬在列宁墓的后面。 第288章 十月革命节 今天是11月7日，在俄罗斯这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 我今天来到红场自然也是因为这个日子和红场的渊源。 就算不太了解11月7日是什么节日的人也一定知道伟大的《十月革命》！ 十月革命节，别称世界和解日，节日时间为十一月七号。 1917年俄历10月25日（公历11月7日），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武装力量向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所在地圣彼得堡冬宫发起总攻，推翻了临时政府，建立了苏维埃政权。 由此，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宣告诞生。此战役便是着名的十月革命。 苏联时期，11月7日是传统的全国性节日。 每年的这一天，苏联都要在莫斯科红场上举行盛大的阅兵式，纪念十月革命。 1941年11月7日，在红场苏联举行了最具历史性的阅兵式。纪念十月革命胜利24周年。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官方不再庆祝十月革命节，但这一天仍是休息日。 从1996年起，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将11月7日这一天定为“和谐和解日“。 2005年6月21日，俄罗斯修订的联邦法律《俄罗斯军人荣誉日和纪念日》规定，从2005年起，11月7日重新被当作十月革命节来庆祝，但这一天首次不再是休息日。该法律还将11月7日定为“军人荣誉日“。 虽然十月革命节不再被庆祝，但仍旧是俄罗斯军人的荣誉日与纪念日，有不可磨灭的历史意义。 十月革命彻底推翻了剥削和压迫制度，是人类历史上最深刻的社会革命，开辟了人类历史的新纪元。 十月革命的胜利冲破了世界帝国主义阵线，建立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为国际无产阶级革命树立了斗争的现实榜样；十月革命的胜利促进了被压迫民族的解放斗争，使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与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的解放运动联合起来，形成一条国际统一战线。 十月革命的胜利是列宁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和俄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产物，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胜利。 在1949年写了一段这样的论述:“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十月革命帮助了全世界的也帮助了中国的先进分子，用无产阶级的宇宙观作为观察国家命运的工具，重新考虑自己的问题。走俄国人的路——这就是结论。“ 十月革命也结束了资本主义独占天下的局面，并为之后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第289章 红场大阅兵（上） 无名烈士墓前，我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一样等待观看那个闻名于世的换岗仪式：莫斯科无名烈士墓两侧各有一座玻璃岗亭，亭前站着两名神情庄重的持枪哨兵，昼夜为烈士守灵。 这便是俄罗斯妇孺皆知的“全国第一岗”，每小时的换岗仪式成了一道游人必看的风景。 每到换岗时候，三名士兵从东侧迈着整齐的俄式正步，左手端着刺刀向天的步枪，神情庄重地走来。俄式正步相当夸张，脚的高度与地面平行，每步落地的声音相当铿锵，加上每两步士兵回到胸前的右手有力地打在步枪中间的声音，越发有种不可冒犯的神圣感！这就是红场第一岗的换岗仪式。 看着士兵那庄重的表情，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向列宁墓的方向。脑海中联想起那些举世闻名的红场大阅兵！ 红场大阅兵——指俄罗斯在5月9日和11月7日在莫斯科红场举行的阅兵仪式。 其中5月9日是为纪念卫国战争胜利，而11月7日则是纪念1941年11月7日的红场阅兵。 1923年5月1日苏联首次在莫斯科红场举行阅兵，也是苏联首次5·1国际劳动节阅兵。 二战后苏联确立了5月9日卫国战争胜利日并决定把阅兵的日期由原5·1国际劳动节改为卫国战争胜利日。 5·1国际劳动节转为进行大型游行庆祝活动。 1917年俄历10月25日(公历11月7日)，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武装力量向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所在地圣彼得堡冬宫发起总攻，苏联时期，11月7日是传统的全国性节日。 1941年11月7日，苏联举行了最具历史性的阅兵式。 莫斯科保卫战期间，德军集中约180万人，在1700辆坦克，门火炮支援下，发起意在夺取莫斯科的攻势，即台风计划。 德军一路势如破竹，至10月中旬莫斯科已成危城，连列宁的遗体也被搬到了2000公里外的秋明。 斯大林很清楚，在德军兵临城下的危局之中，这场阅兵式会有什么样的重要意义。因为，每一年的11月7日，苏联当局都会在莫斯科的红场上举行声势浩大的阅兵仪式，以此纪念十月革命。莫斯科乃至全世界也确实需要这次阅兵仪式来鼓舞士气。 斯大林在11月1日召见朱可夫，朱可夫告诉他，现在这个时候，德军没办法发动能直接威胁到莫斯科的大规模攻势。 不过他也指出，德国空军可能会活跃起来，他建议从附近的方面军抽调战斗机，来加强莫斯科的空防力量。俄军在莫斯科近郊机场上有550架飞机处于一级战斗准备，高射炮手们也随时保持着高度戒备。 阅兵式往年会在上午10点开始，但这一年斯大林允许阿尔特梅夫决定最合适的开始时间，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对其他人公布。 莫斯科卫戍司令库兹马·西尼洛夫原本试图对频繁的训练活动本来的目的进行保密，他告诉部队，他们正在为11月中旬的一次大型视察活动做准备，视察过后他们将被派往前线。 虽然如此，很多官兵还是猜到了训练的真实目的是阅兵，因为每年11月7日的庆祝活动早已家喻户晓。 1941年11月7日，苏联莫斯科红场举行了声势浩大的阅兵式。数十万红军官兵走过主席台接受斯大林等苏联党政领导人的检阅。 斯大林站在克里姆林宫斯巴斯基钟楼下的列宁墓上检阅苏联红军，并发表了鼓舞人心的演说： 他号召莫斯科军民不要撤离，坚守城市。斯大林说:“红军和红海军的战士、指挥员和政工人员、男女游击队员，全世界都注视着你们，把你们看作是能够消灭德国侵略者的主要力量。处在奴役下的欧洲各国人民都注视着你们，把你们看作是他们的解放者。伟大的使命已经落在你们的肩上。你们不要辜负这个使命!你们进行的战争是正义的解放战争。” 讲话中斯大林强调，俄国并非在与德国孤军奋战，他还强调说红军正在进行一场旨在解放同胞的正义之战。 斯大林还在讲话中提到了历史上的一些能征善战的英雄人物，例如亚历山大·涅夫斯基（aleksandr nevskiy）、德米特里·顿斯科伊（ditriy donskoy）、库兹马·米宁（kuza ）、德米特里·波扎尔斯基（ditriy pozharskiy）、亚历山大·苏沃洛夫（aleksandr suvorov）以及米哈伊尔·库图佐夫（ikhailkutuzov）。 斯大林的演讲结束之后，听众爆发出热烈掌声，在红场四周经久不息。 部队行军礼致意，乐团紧接着开始演奏《国际歌》。奏乐完毕之后，部队开始列队接受检阅，鼓手奏响军乐，之后则是内战时期流传下来的军歌。 按照阿尔特梅夫的回忆，整场检阅持续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这次大阅兵极大地鼓舞了苏联军民的士气。 接受检阅的苏军将士开始通过红场，他们将直接从这里奔赴几十公里外的莫斯科郊外与侵略者作战！！ 风尘仆仆赶来接受检阅并即将开赴战场的部队里，不少的士兵满脸灰尘、衣着邋遢。来不及操练的徒步方阵也很不整齐。因此，有些苏联史学家戏称，这是苏联红场阅兵史上，一场最“不堪入目“的阅兵。 不过，在众多史学家眼里，这却是苏联军民创造的“一个冬天里的奇迹“。 曾有位苏联史学家讲到:“很显然，德军已兵临莫斯科城下，可莫斯科依然镇定自若，甚至举行了一年一度的十月革命阅兵，这无疑是莫斯科充满勇敢与智慧的表现。 这次红场阅兵显示了正义之师必定战胜邪恶的魄力与信心，极大地鼓舞了广大苏联官兵的斗志和全世界人民反侵略战争胜利的决心。 所有的广播电台都转播了斯大林的演说和这一次阅兵式，由着名的发言人尤里·列维坦（yurilevitan）对现场的盛况进行解说。总体来讲，十月革命24周年的庆祝活动以及斯大林在11月7日的讲话都取得了非常好的反响。 当阅兵开始后，无线电波把阅兵的消息从红场传到世界各地，当然也包括德国柏林。 德军将领在战后审判中供认，希特勒身边的人都没有向他汇报红场举行阅兵的事，他完全是偶然从收音机里听到的。 当阅兵进行曲和整齐的步伐声响起时，希特勒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收音机中传出震耳欲聋的俄语口号“乌拉“后，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希特勒立即冲向电话，命令手下接通位于莫斯科前线的德国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他先是严厉训斥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冯·包克元帅，然后要求德国空军第2航空队司令接电话，给后者1小时赎罪时间，要求将莫斯科阅兵现场炸得片甲不留! 曾参加莫斯科战役的苏联元帅罗科索夫斯基在谈及1941年红场阅兵的意义时说:“对苏联军民而言，这次阅兵是出乎意料的，也是激动人心的。虽然形式上是一次传统的阅兵，但个中意义截然不同，它展现了苏联人民对的蔑视。尽管胜利还很遥远，但人民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对分子来说，这次阅兵却像是晴天霹雳。” 丧心病狂的希特勒调集了2000架飞机要对红场进行轰炸。尽管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并不适合飞行，德军飞机还是强行起飞了。 当它们接近莫斯科上空时，遭到苏军歼击机和高炮部队的猛烈阻击，英勇顽强的俄军抵御住了德军疯狂的进攻。空战中甚至有多架苏军米格-1歼击机直接撞向德军飞机。 最终，没有一架德军轰炸机能成功飞到红场上空，也没有一颗炮弹落到红场。倒是有25架飞机被苏军击落，剩下的德军机群只好悻悻地逃回基地。 1941年的苏联红场阅兵被称为史上最大胆的阅兵。 1941年11月，德国的前线部队已经打到了莫斯科城下，德军侦察兵部队已经能望到克里姆林宫的尖顶，莫斯科保卫战也是，苏联最后一道战线，如果失去了莫斯科，苏联也就不再存在。 尽管苏联军队对德国的进攻做了最充分的准备，然而，在这样严峻的时刻举行阅兵，无疑需要领导者具有过人的勇气和决心！ 第290章 红场大阅兵（下） 另一个让我毕生感动的阅兵仪式就该是1945年6月24日莫斯科红场胜利大阅兵了。 1945年6月22日，卫国战争爆发四周年的这一天，斯大林发布命令：“为庆祝伟大卫国战争的胜利，兹定于1945年6月24日在莫斯科红场举行作战部队、海军部队、莫斯科卫戍部队胜利阅兵式。在举行胜利阅兵式时，由我的助理、苏联元帅朱可夫负责检阅，苏联元帅罗科索夫斯基负责指挥。” 本次阅兵，每个方面军组成1个混成团大方阵。由1000名士兵组成，另有旗手36名、10名候补人员。混成团指挥员共19人，包括团长1名、副团长2名、团参谋长1名、营长5名、连长10名 参加阅兵式的人员应从在战斗中表现最为突出并获得过战功奖章的官兵中选拔。 各方面军司令和空军、装甲兵的全体集团军指挥员都被要求参加阅兵式，阵容空前强大。 混成团须携带36面在作战中表现最为出色的集团军一级的军旗，以及所有在战场上缴获的敌人集团军一级的军旗来莫斯科。 上午8时，各受阅部队在红场周围列队完毕。 9时45分，以国防委员会主席苏联大元帅斯大林为首的苏联领导出现在列宁墓上。 10时整，自鸣钟敲响10下，朱可夫元帅骑着白色战马，随着克里姆林宫钟楼的钟声出现在红场上，军乐队演奏格林卡的名曲《光荣啊，俄罗斯人民》。 10时15分，朱可夫发表简短的阅兵演说，“在这激烈残酷的会战中，我国人民最优秀的儿女牺牲了。今天，在这盛大的欢庆日子里，我们谨向他们表示伟大而崇高的敬意，光荣永远属于在保卫我们苏维埃祖国战斗中捐躯的英雄们！” 朱可夫演说结束后，克里姆林宫城墙内放礼炮50响。全体军人举手致敬。 10时25分，罗科索夫斯基命令：“分列式开始！” 在插上柏林国会大厦的胜利红旗导引下，十个方面军和海军千人混成团顺序(按战争末期从北到南的战区位置)前进。 队列前面飘扬着曾被英雄的苏联军人在攻克柏林后插上柏林国会大厦的胜利红旗。 红旗后面是操正步行进的各方面军混成团。 按战争末期它们战区从北到南的位置，依次是：卡列累利方面军(司令为基里尔·梅列茨科夫元帅)、列宁格勒方面军(列昂尼德·戈沃罗夫元帅)、波罗的海第一方面军(伊万·巴格拉米扬大将)、白俄罗斯第三方面军(亚历山大·华西列夫斯基元帅)、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副司令库兹马·特鲁布尼科夫上将，该方面军司令是阅兵总指挥—罗科索夫斯基元帅)、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副司令瓦西里·索科洛夫斯基大将，该方面军司令正是阅兵统帅—朱可夫)。 乌克兰第一方面军(伊万·科涅夫元帅)、乌克兰第四方面军(安德列·叶廖缅科大将)、乌克兰第二方面军(罗季翁·马利诺夫斯基元帅)、乌克兰第三方面军(费奥多尔·托尔布欣元帅)。 海军部队(法捷耶夫海军少将)以及苏联国防委员会混成团(莫斯科军区司令阿尔捷米耶夫上将领率)和各军事院校的代表。 各技术兵器进入红场(火炮、火箭炮、装甲车、坦克、自行火炮)，不过行驶速度较快，装备受阅部分仅耗时20余分钟。 一个最为着名的瞬间是在军队游行即将结束之时出现的。 当时，200名老兵倒持战争中缴获的200面军队旗帜旗帜走过检阅台，最后把旗帜抛在列宁墓脚下。 这是模仿当年俄军将拿破仑的军旗抛在沙皇面前的一幕。 仪式上200多面德国的军旗被苏联士兵抛到列宁墓前。 1957年11月7日十月革命40周年阅兵式。第一次邀请社会主义阵营的领导人来莫斯科观礼。赫鲁晓夫在列宁墓上检阅了部队。 1967年11月7日十月革命50周年阅兵式。勃列日涅夫在列宁墓上检阅了部队。勃列日涅夫上台后，扩大了纪念十月革命阅兵式和之后进行的游行庆祝活动的规模。 1982年11月7日十月革命65周年阅兵式。勃列日涅夫去世前最后一次参加纪念十月革命阅兵，勃列日涅夫因为在阅兵现场受了几个小时冻，参加完此次阅兵几天后就因病去世了。此后苏联红场阅兵和之后的群众游行庆祝活动时间被缩短。 1987年11月7日十月革命70周年阅兵式。苏联解体前最后一次纪念十月革命每隔10年的大型阅兵。戈尔巴乔夫在列宁墓上检阅了部队。 1990年的十月革命节，威武雄壮的苏联武装力量再次通过红场——这是苏联举行的历史上最后一次阅兵式。 1991年12月25日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正式解体。苏联时期的阅兵就此终结。 自18世纪成熟阅兵式诞生以来，只有苏联及苏式阅兵的举行形式完全继承了这种国家典礼本来蕴含的意义。在苏联存在的70多年历史中，阅兵次数近200次，其中的多次规模浩大，影响深远。 2008年5月9日俄罗斯纪念苏联卫国战争胜利63周年阅兵式。这是苏联解体17年后俄罗斯首次在莫斯科红场举办有重装备参加受阅的阅兵式，恢复了苏联时期胜利日红场阅兵的军用武器重装备检阅。 2010年5月9日俄罗斯纪念苏联卫国战争胜利65周年阅兵式。此次阅兵是自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举行的最大规模的阅兵活动。 2015年5月9日，俄罗斯在莫斯科举行盛大庆典，隆重纪念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邀请了来自世界约20个国家和地区以及国际组织领导人出席。 第291章 克里姆林宫 沿着列宁墓前行，我抬头正看到克林姆林宫的外墙。 克里姆林宫高大的红色城墙和托起五角星的尖尖的绿色塔楼同不远处华丽的圣巴素大教堂相得益彰。一样的鲜艳华美。 克里姆林宫为红场最主要建筑，是俄罗斯民族最负盛名的历史丰碑，也是全世界建筑中最美丽的作品之一。 它初建于12世纪中期，15世纪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时初具规模，以后逐渐扩大。 16世纪中叶起成为沙皇的宫堡。 17世纪逐渐失去城堡的性质而成为莫斯科的市中心建筑群。 克里姆林宫南临莫斯科河，西北接亚历山大罗夫斯基花园，东南与红场相连，呈三角形，周长2000多米。20多座塔楼、参差错落地分布在三角形宫墙边，宫墙上有5座城门塔楼和箭楼，远看似一座雄伟森严的堡垒。 宫殿的核心部分是宫墙之内的一系列宫殿，建筑气宇轩昂，体现出历代俄罗斯人的聪明才智。另有政府大厦和各种博物馆。 最具特色的是一组有洋葱头顶的高塔，它们是在红砖墙面用白色石头装饰的，再配上各种颜色外表，如金色、绿色以及杂有黄色和红色等。它由俄着名建筑师巴尔马和波斯尼设计，不同于欧洲古代的哥特式与罗马式，而与东方清真寺风格颇为相似。 克里姆林宫也吸收了西方建筑的精粹，它的几幢主要建筑都是由意大利设计师设计的，所以，克里姆林宫建筑艺术上博采众长又独具特色，获得普遍赞誉。 克里姆林宫中，前苏联部长会议大厦、前苏维埃最高主席团大厦、克里姆林宫会议厅和大克里姆林宫最为重要。 前苏联部长会议大厦平面为三角形，有巨大的绿色圆顶，建于高大的基座之上。克里姆林宫墙内，朝莫斯科河有3列高窗的漂亮建筑物就是大克里姆林宫，由古老的安德列夫斯基大厅和阿列克山德洛夫斯基大厅联结而成。 宝石大厅以精美的装饰别具一格，墙边竖立着许多有华丽浮雕的螺旋柱。宫殿西侧为一列别致的房间和冬季花园，有600多个各具特色的房间。 索皮尔娜雅广场位于克里姆林宫中央，周围环以历史、艺术和纪念性建筑。 中心是大伊凡钟楼，高81米，曾经是莫斯科最高建筑。钟楼旁有一沙皇钟，号称世界最大，重200吨。 附近一件16世纪的奇迹是沙皇大炮，长535米，口径40厘米，重40吨，本用于守卫莫斯科河渡口与斯巴斯基大门的，但一直没发射过。 克里姆林宫，既是最富丽堂皇的帝王住所，又是坚固的堡垒，还珍藏大量的文物。它与红场一起构成了今日莫斯科最迷人的风景线，让各地游客流连忘返。 我喜欢红场，喜欢这里厚重而丰富的历史文化，也喜欢这里宏伟精美的建筑艺术。 步入红场等于步入了俄罗斯精神家园的大门 我独自一人缓步行走在红场上。这里的路面仍然保留的是过去的石块，古老的石砖已被人们的鞋底磨得光滑而凹凸不平。 走在古老的砖石路上，我会感受到自己和历史的碰触。一块块古老的石砖仿佛向我倾诉着这个国家发生过的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第292章 《古姆》的冰激凌 走出红场，我来到了《古姆》国立百货商场。 之前，我经常和安德烈或是朋友来这里闲逛。 《古姆》的冰激凌也是我每次专访红场一定不会放过的美味。 我喜欢俄罗斯的冰激凌。 有人说俄国的冰激凌不是冰激凌而是冰冻奶油，这个说法也许不错。总之，就是在大冬天，你也可以随处见到大街上津津有味地吃着冰激凌的人们。也许是奶油含量极高的缘故。就算是冬天，俄国的冰激凌吃起来几乎也不会有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而是特别的香甜润滑。可能是由于热量高，吃到胃里也不会有那种特别寒凉的感觉，倒是有一种独特的饱腹感。 据说俄罗斯的冰淇淋在生产工艺和质量上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完全采用新鲜牛奶制作，用料很足，不加任何防腐剂和植物脂肪，所以每个冰淇淋的奶味都是十足的，由于保留了人体所需的各种营养成分，因此，营养价值也很高。 进入商场的大厅，一楼的中央就有冰激凌专卖的售货亭。 据说这里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年四季都需要排队购买冰激凌的售货亭。 我一边排着队，一边盘算着今天自己想要吃什么口味的冰激凌。 忽然一阵熟悉的汉语把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一队中国游客在导游的带领下也来这里买冰激凌了。人群中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晶晶！ 意外相逢，让我和晶晶都很欣喜。 晶晶告诉我，她是随着朋友的旅游公司的团队一起过来的。 如今，国内的出境游开始升温，俄罗斯对中国游客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她这次就是想考察一下这边的旅游资源。 这几天她在俄国的行程和同行游客们的感受越发让她对开发俄国的旅游线路有信心了。 我和晶晶坐在商场典雅的休息厅里品尝着美味的冰激凌。 看着装潢古典豪华的商场，晶晶向我感叹着，这里浓郁的异域风情。她告诉我游客们对《古姆》很是喜欢。她也特别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着名的商场。 古姆是俄语“国立莫斯科百货商场”的简称。欧洲最大的百货商场之一，建筑外表极具欧洲古典风格。 商场分为三层，以专卖店的形式出现。这里既有俄罗斯特色的瓷器、工艺品、服装、百货等精品，又荟萃了琳琅满目的进口商品。 其实在东欧的许多城市里，你会发现有许多名为“古姆”(gu)的购物中心和百货公司。然而，这些店都不能与这个以莫斯科红场为发源地，原汁原味的始祖店相提并论。 这是个传奇般的购物中心，历经一个世纪仍然像当初一样被消费者们所爱戴。如果您前往莫斯科，请将这里作为您的必游之地。 在《古姆》百货，您几乎可以购买到任何您能想到的东西。无论从衣服和配饰到手表和珠宝、美容产品和化妆品、食品和饮料、书籍和玩具，以及日常家居的必需品，一应俱全。 在这座购物中心，您既可以去装修华美的电影院里观看电影，在药房购买常备品，办理银行业务，也可以选购鲜花或在儿童俱乐部里款待您的孩子们。 当然，如果您想要悠闲地享用茶点或者买些小食边逛边吃，这里种类多样的咖啡馆和餐厅一定能满足您的需求——其中许多餐厅可以让您优雅地俯瞰风景如画的红场。 古姆百货每天迎入超过6万访客，主要原因之一是这里琳琅满目的世界知名奢华品牌，其中包括引领时尚的服装和配饰、美容和化妆品、手表和珠宝等等各领域的楚翘。 您可以探索博伯利（burberry）、迪奥（dior）、古驰（i）、路易威登、ax ara等品牌的最新款服饰，或者从爱彼（audears piguet）、宝格丽（bulgari）、伯爵（piat）、梵克雅宝（van cleef＆arpels）或蒂芙尼（tiffany）等品牌选购新款腕表或闪亮的珠宝。 许多世界名牌都在这里设有旗舰店，证明了古姆百货在俄罗斯奢侈品购物界的重要地位。 古姆百货除了拥有不同凡响的卓越品质和品牌数量，其吸引力更体现在周到的顾客服务上，让人们时常光顾，流连忘返。 两千多名员工倾心服务，确保您的购物体验尽可能愉快和个性化。古姆百货追求各个特殊细节的面面俱到，包括豪华礼品包装、代客泊车、消费累计奖励制度等等，甚至还有历史悠久的奢华盥洗室，绝对让客人赞不绝口。 对于我来讲，《古姆》百货似乎更加像一个散心和休憩的场所。我喜欢在这里的咖啡厅里叫一杯咖啡或者就像现在一样犒赏自己一只传统风味的冰激凌。一边在看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一边感受着自己和世界之间似有似无的联系。 晶晶听着我的话，神情很是赞同。 她说，她虽然对莫斯科不如我了解，可是她也觉得莫斯科是一个有着太多奇迹的地方，是一个极致浪漫的城市。 第293章 妈妈的心结 忙忙碌碌又到了年底，今年我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回国过春节了。 回家过年的喜悦和见到父母的幸福感一直充盈在我的心头。 安德烈说得没错，我一回家真就习惯性地不想他了。 大年三十我郑重宣布毕业答辩完就回国。尽管父母早就知道我的计划，可是当我再次说出自己的决定的时候，他们还是特别开心。 尤其是妈妈，一向让我感觉挑剔和刻薄的老妈忽然好像看什么都开始顺眼了，变得特别随和了。 节日的夜晚，远处不时传来隐隐约约地鞭炮声。我靠着老妈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上播出的文艺晚会，一边和老妈分吃着老爸给我带回来的糖葫芦。老妈搂着我笑盈盈地问： ——“琳娜，你说毕业以后就再也不出国了，是真的吗？” 看着老妈期待的眼神我说： ——“当然是真的啦！我以后哪里也不去了，就在中国陪着你和老爸。” 老妈听了这话，笑的特别开心。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只是不敢开口问老妈。 妈妈和奶奶的关系一直是一个谜。 难道就因为她们之间交流的少就彼此印象不好吗？我知道我小的时候曾在奶奶身边住过几年，只不过我那时年纪太小已经记不清什么了。 难道是奶奶对我不好，妈妈才对她有意见吗？可是老爸却说奶奶特别喜欢我的。到底妈妈和奶奶之间是怎么回事呢？妈妈对爸爸家里的其他人好像都没什么意见。她和奶奶连交流都少，就更别说生活上有什么摩擦了，那她们之间的矛盾是怎么来的呢？ 是不是老妈那种对老外偏执的《怪癖》让她从心里局排斥我那个异族的奶奶？老妈这个令人费解的怪癖一直也让我觉得很压抑和不解。 我和老爸都很了解妈妈偏执的《怪癖》——从小到大只要老妈一旦发现我对国外的什么东西过分好奇了，她对这些事物就立刻开始厌恶，甚至开始言语攻击！ 要说老妈不开化，也不是事实，我觉得只要不涉及到我，老妈对世界的看法还是很公平的。 可是，只要我对什么境外的事物表现的特别热衷，妈妈的怪癖就会发作，甚至毫不讲道理地任意对其进行诋毁。 对妈妈的不可理喻，我和老爸就都只有沉默的份了。 也正由于老妈总是这个态度，导致我们之间对很多事物的看法无法正常交流。 我问过老爸，老爸也说不清楚，他只是觉得，老妈担心我被国外的事物太吸引，会想要留在国外，这个恐怕是老妈最担心的。 可是，我觉得，无论我在哪里他们都永远是我的父母，国内也好国外也好，只要我们愿意，我们一家人都可以生活在一起的。没有什么真会影响我们的亲情关系？ 血缘不是地域所能改变的？老妈的想法也太不合逻辑了！ 老爸说，他从来没有这个顾虑，可是我妈妈的想法就有些偏激，他也劝不通她。也不明白她焦虑些什么？ 想到这里我问老妈，她在担心什么？为什么对有些事情的理解那么偏执？这些她自己有感觉吗？ 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发，满眼感伤。 听了老妈的讲述，我终于明白她这辈子的心结所在了！ 我出生不久由于妈妈忙于工作，我就被送到奶奶那里由她照看。 奶奶的汉语不怎么好，她和妈妈也交流的很少。可能是由于这个原因，妈妈和这个长着绿色大眼睛看上去有些高傲的婆婆相处多少都有些发憷。她对奶奶的要求也一直很顺从。 我在奶奶家里一直住到四岁才回到父母身边。 妈妈说她第一眼看到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说我一岁离开她时看上去还是一个挺中国的孩子，可是回来的却是一个俄国娃娃！这是妈妈完全没有想到的。 更令妈妈感到不安的是，我竟然不说汉语，而且，对她这个说汉语的母亲不仅不接纳甚至还很抵触。无论妈妈怎么努力，我就是不喜欢和她交流。妈妈说，我总是瞪着大眼睛排斥地看着她不说话，当时，我只有在爸爸的哄劝之下才勉强搭理妈妈。这些不仅让妈妈感到伤心更让她觉得惶恐。 其实，更令妈妈感到困惑的是我的外貌。妈妈说，父亲的外表就算能看出有异域血统可是也没有那么纯正。她从我爸爸的身上很容易就看到我爷爷的影子。 可是，三年后再见到的我，简直就是一个不懂汉语的洋娃娃！我不仅外表长的更多地遗传了奶奶的特质。爸爸说，我连性情和口味都和她一模一样。这也让妈妈很意外也更加无所适从。 抓狂的妈妈甚至责问爸爸，为什么我祖母的基因这么强大？还是隔代遗传，具有隐蔽性！ 妈妈说，你爸不仅对此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我长的像他们家人让他很自豪。 其实，妈妈的怀疑也是有道理的。要说我只像我的祖母也是不准确的。 我们家是我妈妈一支的血脉比较纯正，而我父亲一支的就比较复杂了。 我爸爸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祖爷爷，是来自于伊朗高原的商人，和满族的贵族联姻后定居在那时的京城。因此，我爷爷长得到很有些满族特征。 也许是由于有异族血统的缘故，爷爷被派往边境帮助管理地方事务。他在那里娶了从俄国逃难过来的奶奶。奶奶的家族据说也有些贵族血统呢！十月革命以后，家道就没落了。 用老妈背地里的话讲，我爷爷和奶奶就是一对生不逢时的落魄贵族，才彼此惺惺相惜！ 其实，老妈说的隔代遗传还真有道理。我眼睛的颜色就和爸爸奶奶都不一样，老爸说好像有点像我那个祖爷爷。 我自然是没见过他老人家，就连老爸对他也没什么印象了。老爸说，祖爷爷去世时，他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记忆中自己的爷爷好像有一双比任何人都大的眼睛。 也许老爸对我这样的外表已经先入为主，早就习惯了。他没有我妈的那种外貌焦虑，还开玩笑地对妈妈说《反正我不怀疑琳娜是我的亲生女儿，琳娜是你自己生的，她长的像谁不象谁你该最有责任？》 内心很是纠结的妈妈就主观地认为，我是从小在奶奶身边生活，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她觉得由于自己的错误在无意间把我弄丢了，这让她有很强的失落感。 也许在妈妈的潜意识里她害怕再次把我弄丢了！ 她说她以前经常做这样的梦：我忽然高兴地对她说，我要回到我奶奶那里去，再也不回来了！ 后来，老妈就不允许我们家里再说俄语，甚至不让我奶奶到我们家来看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妈开始对于我对国外的事物的兴趣特别敏感。害怕它们对我的吸引力，因此对这些事物都特别的反感！ 妈妈这个怪癖不仅爸爸和我理解不了，就连妈妈自己也理不出头绪，她也弄不清楚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全感来自哪里。有时一碰到一些她潜意识里害怕的事情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 我靠在妈妈怀里听她讲述这些，如今终于明白我们之间的症结在哪里了。 我告诉妈妈。她是我的亲生母亲，是养育我长大的人，自然也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会想离弃她呢？这也太杞人忧天了！ 老妈说就连老爸也对她的想法感到荒唐可笑。 可是……老妈抚摸着我的头发说： ——“琳娜，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长的比你爸爸还像你祖母。我觉得除了你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和她不一样，别的地方怎么那么相似呢！她们的基因怎么这么强大，我甚至觉得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一丁点自己的影子。” ——“你就是总听我姨妈她们瞎说。我眼睛的颜色不是更像你吗？还有发质也和你的一样，才不象他们的那么又细又软的，再有我可没有他们身上那么多的毛，这个也是拜您所赐呀！嘿嘿……我倒觉得我有很多地方都像你呢！你忘了，老爸还抱怨我的体质要不是像你，也许会更强壮呢！” 我看着妈妈那张漂亮的脸，笑着说道。心里想，妈妈没见过爸爸的爷爷，要是见到了，说不定又要抱怨，凭什么我长得有的地方要象他！ ——“妈妈你是不是有点不喜欢奶奶？”我问 爷爷奶奶一直住在叔叔家，后来叔叔移民加拿大，他们也一同去那边居住了。 不过，在奶奶还在国内的时候，只有爸爸一个人经常回去看望她。妈妈竟然不让我再去见她老人家。我小的时候，父母还因为这件事争吵过几次。 我问老妈，为什么不让我回去看望我奶奶呢？毕竟她带过我好几年，这样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也难怪我爸生气？ 老妈看着我忽然眼圈一红说： ——“琳娜，我知道我这样有些过分！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吗？” 我疑惑地看着她 ——“你奶奶竟然要把你也带到加拿大去！所有人都劝不住她。”老妈激动地说。 ——“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你奶奶对你爸爸说，她所有的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都是中国人，只有你才是她真正的孙女！” 妈妈的话真的让我非常震惊！ 第294章 鑫鑫的建议 晶晶来电话邀请我回国前务必到bj通知她。 我按照晶晶给我的地址来到市中心一处热闹的地铁站等她。 没过多久可爱的晶晶就出现了，和她一同来接我的还有一个叫鑫鑫的姑娘。 鑫鑫的年龄和晶晶相仿，个头也几乎一般高。五官清秀标致，留着利落的波波头式样的短发，显得她精明干练。 传统的京味餐馆里，晶晶和鑫鑫热情地给我介绍一道道美味的bj小吃。 我说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没有机会吃到这么地道的中餐了，感觉真的很亏待自己的胃了，就凭这一点我毕业以后一定要来bj工作，好好补偿自己。 鑫鑫在一家有名的旅游公司工作，目前他们公司正在大力开发境外旅游线路。 鑫鑫所在的部门正是负责俄罗斯线路的。鑫鑫说他们公司正在招聘在莫斯科的地接导游。如果我有兴趣，她可以向她的领导推荐我。 我很喜欢晶晶和鑫鑫，她们俩都是那种为人真诚，热情，好强，上进的女孩子。是我特别喜欢的类型。能和她们一起共事也是我很向往的一件事。 我还有两个月就毕业答辩了。毕业后的工作还确实没有着落。 鑫鑫所在的旅游公司总部在bj，假如我以后想来bj工作，这也算是个很好的过度。 还有就是尽管我学的不是旅游专业，可是我却非常喜欢旅游。 旅游业的定义是:以娱乐为目的的旅行;为旅游者提供旅程和服务的行业。 旅游可算是人们生活中最大的乐事之一？它在我心目中简直就是完美事物的化身！ 俗话说：“见多识广”。简单地说，旅游包含着天时、地利、自然、考古、建筑、园林、动植物学、方言、风土人情、饮食文化、地方土特产等。旅游也是一个考察学习增长知识的过程。 我觉得比起我之前的清关公司，这个工作似乎真是太过浪漫，太过理想了！ 我不由地在心中描绘着对旅游的理解： 旅游可以增长见识，开阔眼界。让人们感受到以前自己没接触过的文化，形形色色的人和他们各不相同的生活方式，感受到到对自己来说是全新的东西。让我们变得越来越包容，对社会，对人际关系的格局越来越大。进而丰富我们的世界观；提高我们对事物的理解力。 旅游可以让人们走向自然，与它亲密接触，感受其无穷魅力！ 湖光山色、绿水青山，莺歌燕舞、蓝天白云的大自然，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不仅有益身心，还能陶冶情操！旅游是个相当综合性的活动！ 如果你有作诗、写作、画画、摄影的爱好，旅游会给你带来许多难得的题材。触景生情，每一次完美的邂逅都会使你的心潮澎湃，灵感来袭。 我喜欢这样的旅行，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发现一种久违的感动！ 在全新的环境里放空自己，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别样的风光，别样的世界，会为自己封闭已久的心灵打开一扇窗，让我的世界豁然开朗。也可以结识新的朋友，为生活增加色彩，给自己的人生留下美好的回忆。 我信奉这样一句话《要么旅行，要么读书，身体和灵魂，必须有一个在路上》 因此，鑫鑫建议的工作真的对我太有吸引力了！ 鑫鑫和晶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喜欢做旅游，我们谈论着对旅游行业的看法和自己对旅游的理解。大家越聊越投机真的感觉是遇到知音了。 鑫鑫把他们公司在莫斯科负责人的电话给我留下了。 兴奋异常的我们竟然天真地一起畅想起我们未来在这个公司的发展了。 第295章 伊人归来 返回校园，刚刚把寝室打扫干净，忽然有人敲门。 我打开房门，见到李白玲站在我的面前。 眼前的李白玲让我很是意外。 在我记忆里李白玲一直是一个开朗的胖胖女孩的形象。 可是我现在见到的却是一个体态匀称的姑娘，李白玲穿了一件修身的深蓝色毛裙，头发梳理的规规矩矩，这身装束让她看上去很是清雅。 这个和她之前总是洒脱鲜艳装扮反差极大！ 看到这个一年多就变化得几乎快让我认不出来的李白玲，我很是惊讶，我走过去紧紧地和她拥抱。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道。 “有几天了，回来我一直就住在宿舍里。”李白玲平静地答道。 我猜想，李白玲也许不想回到那个满是她男友回忆的豪宅，才一直留在宿舍里的。我怕碰触到她的痛处，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里真像你说的那样，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白玲接着说道 李白玲的话让我很是伤感，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李白玲拉到了屋里。 “你这屋里是不是哪里也变了？”李白玲环视着我的房间问道。 ——“是呀，安德烈去美国了，我把他的东西都发走了。我看我在校期间，他够呛有机会再回来了，所以……对了，白玲，你想继续修你的学位吗？毕业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我问。 ——“我不打算学下去了，原本我男朋友就不建议我继续修什么硕士学位。我当时就是想，我可不能什么都听他的，所以就故意这么做的！你也看出来了，我也真没对拿不拿学位这件事很在意……现在，我想全力以赴地把我们的公司做好，也确实没有精力读什么学位了。” ——“想不到，你以前还因为这个和他斗气呀！”我笑道 ——“嗯，是有点斗气的成分！不过，琳娜你是怎么回事？你和安德烈不是斗气？怎么弄的一个俄国一个美国的？”李白玲问 ——“我们是斗不过命运才不能在一起的！”我叹了口气说。 没想到我的话让李白玲顿时失色！ 看到泪目的李白玲我对自己的失言很是慌乱。 李白玲擦去眼泪浅笑一下说： ——“琳娜，我还真有一段日子不哭了，今天哭出来反倒觉得心里没那么憋屈了。” 李白玲的男朋友没能够信守诺言——把她娶回家。却给李白玲留下了亿万资产。 不过，李白玲好像对这份丰厚的遗产没什么感觉，她整个人都在追忆男友生前的一切。 李白玲说她特别后悔，没能早些让她的男朋友注意身体，这是她一辈子的痛。 她说当她得知男友是白血病时，她发疯似地找寻一切办法想挽回他的生命，她走访了世界上最权威的医院，也拜访了最顶级的大夫，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李白玲说她看着男友的生命在快速地流失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让她彻底崩溃了。 最后，就连她男朋友都劝她放弃求医，可是她自己根本停不下来，仍旧每天趴在网上希望有奇迹出现。 然而，短短的几个月终究没有等到奇迹，却等到了那个让李白玲绝望的结果。 李白玲说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她根本接受不了男友已经去世的现实，总觉得这就是一场噩梦，她幻想着有一天有人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一个梦魇是和她开的一个残忍的玩笑。 李白玲看向我说： ——“琳娜，我觉得从前的自己好像不存在了，如今的我只有一个夙愿，继承他的事业把它做得更好。这也是他最想看到的！” 李白玲说得没错。尽管对李白玲的遭遇我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也不清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仅仅从她外表的变化上，我也觉得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从前那个开朗犀利的年轻姑娘不见了，而另一个更加成熟更加隐忍的李白玲展现在我面前。 第296章 春寒料峭（上） 李白玲离校把宿舍也退掉了，她不愿意一个人住在那个过于空旷的家里，邀请我和她同住。毕业答辩之后的我就搬到李白玲家里顺便帮她打理一下公司的事物。 安德烈来电话，问我毕业了是不是可以考虑去美国了？他已经买了兰博基尼，正盼望着着什么时候用它带我去兜风。 我说我对兰博基尼不怎么了解，也想象不出坐它兜风会有什么特别之处。 安德烈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兰博基尼？那我到底喜欢什么车呢？我笑着没回答。 安德烈列举了一大堆名车，问我到底喜欢经典款的豪车还是概念型跑车？ 我说你要是真了解我，就会猜到我喜欢什么车！ 和安德烈通完电话，又让我对自己的去留开始纠结了。 原本答应了父母，我毕业就马上回国的。可是我投出去的求职简历一直没有得到回复，这让我很有挫败感。感觉自己尽快回国工作的计划实行起来还是很有困难。 回国尚且如此，那么去了美国，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工作呢？看来目前我去美国的条件还真的不成熟。 李白玲说，如果我想工作，她这里就有现成的，难道她还能亏待我不成？ 可是我还是认为能回国工作是我的首选。假如不能一步到位，我也应该找一个在中国有业务的公司工作，也许这样将来我就有机会顺理成章地回国工作了。 我找到鑫鑫留给我的名片，给那个贾总去了电话。 电话里贾总的语气很是强势。我低声下气地说了半天自己特别想去他那里工作的好话，贾总这才勉强同意周一让我去面试一下。 《宇宙》酒店——这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贾总的办公室就设在这个饭店里。 贾总看上去四五十岁，个子不高，微胖，皮肤黝黑，五官就像很多他这个年龄的亚洲男人一样长得很大众，很随意！ 贾总对我很热情，这个到让我没想到。 凭电话中他留给我的印象，我以为他的态度会很冷淡和傲慢。 尽管贾总的语气很是和蔼，可是他却对我要做他们公司导游这件事好像很为难。 贾总说;原则上他们只招聘有导游证的俄国导游，我似乎很不符合他们的招聘条件。 贾总的话让我很是失望，在我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贾总语气一转说，他看到我这么喜欢这个工作，他就破例一次！不过，他这可是担了很大风险的，我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呀！ 这个结果让我对贾总真是感激不尽，庆幸自己遇到贵人了！ 回到家，我兴冲冲地和李白玲谈论着自己的新工作。 听到我的工资李白玲吐了一下舌头，瞪着我问道： ——“琳娜，你是不是想回国想傻了？在莫斯科就没有这么低的工资！你是不是答辩把脑子用坏了？” ——“他们说旅游公司都是这个标准，再说，我还不符合人家的录取条件呢！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哪有什么资格谈条件呀？还有，我觉得做旅游本身就挺享受的，顺便能挣钱已经挺好了！”我笑着说。 ——“你真是脑子坏掉了！”李白玲摇着头说道。 李白玲哪里知道，我对旅游有多痴迷！我甚至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旅游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信仰——这是一个多么文明，健康，高尚，有趣的事业呀！ 我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第297章 春寒料峭（下） 贾总是这个旅游公司驻莫斯科的代表，他让副代表给我安排工位。 副代表姜姐是一个五十左右岁的女士，身量不高，偏胖，言语很是干脆。 她同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安排着我的工作。 姜姐告诉我，除了贾总和她，我们这个代表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俄国导游——季马和娜塔莎。 我和季马和娜塔莎使用一个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不大，挨着窗户一侧有两个对放着的桌子。那里分别是季马和娜塔莎的办公桌。我的桌子在一进门的墙角，桌子显然比他们的要小一些，而且这里的光线也不很好。 不过，我对此也不想太挑剔，毕竟我是新来的，再者，就这间小办公室来说，最多也就能放下三张桌子，这好像也的确是没办法的事。 办公室里只有季马一个人在，他看上去二十五六岁，身材和面容都很瘦削，个子不高，穿了一件普通的深蓝色的毛衫。 季马看我们进来，他一直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和姜姐，一言不发。我感觉季马有着一双不大但有些狡黠的绿眼睛。 姜姐把我安顿完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我向季马问好，他却只是应付地回答了一句就开始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了。 受到冷落的我定了定神，开始给自己的办公电脑设置密码。 没过一会，突然风风火火地进来一个穿着大红包臀毛裙的姑娘，她好像有什么话急着要向季马讲……顺着季马的眼光，她发现了我。 我想这个就该是娜塔莎。 我微笑着向她问好。 娜塔莎瞪着一双大蓝眼睛审视地看了看我，竟然不理我！她回头和季马交流了一下眼神也开始坐在那里摆弄起自己的电脑来。 季马和娜塔莎的态度让我很是不解。我也不打算再主动和他们说什么了，我一面鼓弄着电脑，一面偷看娜塔莎。 娜塔莎大约二十四五岁，个头好像和我差不多高，皮肤白皙，体态相当的丰满健壮。她有一头浓密的波浪金发，方方的脸型。和她那宽阔的双腮相匹配的是她那大大的五官。这样的五官要是长在男孩脸上也许还会受到赞扬，不过，一个姑娘有这样的外貌，给人的感觉却是太过硬朗和粗糙了。 我看着娜塔莎这身耀眼的红装，和她那全套的夸张的首饰。对比着自己身上习惯了的黑色职业装，心里想，看来旅游公司和我之前的公司各方面的差别还是蛮大的。 这两个同事对我的态度让我暗暗吃惊。 我之前遇到的晶晶和鑫鑫是多么的亲切友善呀！ 可爱的她们竟然让我以为：做旅游的人都和她俩一样呢。 想到这里我开始对自己的天真无知感到可笑了。 导游的业务并不特别复杂。我查看着各种景点的介绍，这个是我最需要学习的。除此而外就是熟悉和我们合作的车队，景点，酒店…… 工作两周了，公司并未安排我接待旅游团。我正好趁此机会恶补景区知识。 季马和娜塔莎倒是一直没怎么闲着。他们带团的时候就几乎不在办公室里，这让我感觉自在很多，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们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可我知道他们在有意孤立我。 第298章 接团 春天，即使是早春时节，万物还在大地母亲的怀中，你也能感受到生命的气息。莫斯科的冰雪已经开始融化，阳光也开始让人感觉暖洋洋的。空气中你都可以嗅出复苏的气味来。 我感觉自己的新工作也孕育着自己新的希望，我期待着它能早日破土成长！ 终于，我的第一个团队来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第一次接待的团队居然有七十多人！ 姜姐在她办公室里告诉我团组的情况和他们的日程安排。 最后，姜姐认真地看着我说，我要是这次搞砸了，后果自己应该明白。 我惴惴不安地研究着团队的情况，七十人的大团需要两辆大巴车，而且团员有从八九岁的小孩到年近七旬的老人，这对于第一次做导游的我来说压力真的是蛮大的。 我拿着接机牌站在出口，偏偏飞机晚点了，我足足多等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等到我团组出来了，场面比我想象的还要乱。我手忙脚乱地按照名单清点人数，生怕落下什么人。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笑盈盈地向我走过来说： ——“你是新来的？他们就派了一个地接来了？我是这个团的领队。你叫我小威就行了。” 这个小伙子叫姜小威，是这个团组的领队，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个团组还有领队。 小威真的很年轻，我觉得他最多也就二十一二岁。中等个，五官端正，为人很是友善。 还好有他的帮助，我算顺利地把这群游客送到了酒店。 小威告诉我，原本公司没有安排他随团。领导在莫斯科有些事情才临时决定派他跟团过来的，就连他姑姑也不知道他来了。 原来姜姐是姜小威的姑姑！从外表上我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他们俩不仅外表没有共同之处，对人的态度也是天壤之别。 我对小威说，难怪名单上没有他，我也没有给他定酒店。 小威笑着告诉我，他已经从国内给自己定房了。他对和我们公司合作的这家酒店很熟悉，之前他带团过来每次也都入住这里。 忙到半夜，我终于把所有人都安顿好了。 疲惫不堪的我给自己定好了闹钟。 今天的接机和安排酒店入住，已经完全颠覆了我对导游工作的美好想象！我平生第一次发现，原来和人打交道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这群不守纪律而又有各种奇怪要求的乌合之众真的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对自己能不能胜任导游的工作都产生怀疑了。未来三天我要带着这些极不守纪律的一群人游览莫斯科，这让我倍感压力。 第299章 姜小威 早晨，我都没顾上好好吃早饭：早餐期间游客们的各种问题把我问得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把大家都安排上了旅游大巴，我刚坐下想休息一会儿。两个满口南方口音的中年妇女又开口问我，我们经过的街道都叫什么名字。我耐心地回答他们的话。 这时，姜小威走了过来，他在我身旁坐下狡黠地笑了笑小声地说道： ——“琳姐，你不用什么话都回答他们，他们有几十人，你只有一张嘴，累死你也满足不了他们。” 到了红场，我好不容易把游客们聚到一起，开始向他们讲述景点的历史。原本担心自己知识不够的我发现，我那点知识量对付游客原来是绰绰有余的。有些游客甚至对深入了解这里的历史根本不感兴趣。 小威在一旁提醒我，要掌控好参观的时间，不要在一个地方耽搁太久，这样就完不成游览计划了。 之后，小威又告诉我一定要把他们自由游览的时间缩短，留出等待游客归队的时间。他们是绝对不会按时全部回来的。 两天下来，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导游工作的难点，不是对景区知识的了解，而是怎么能够顺利地组织大家完成旅游计划。还有就是随时解决各种突发事件。 从未有过导游经验的我甚至忽略了人们要上厕所的需求。 这两天多亏了有姜小威，要不然我这次还真的就有大麻烦了。 晚上，我把吃完中餐的游客都喊上了大巴车，清点完人数正要叫司机开车。 后面一辆车的司机奔过来，怒气冲冲地向我告状说，有一个男游客竟然在车里吸烟。 我走过去看到靠窗坐着一个五十左右岁的男游客正向窗外吐着烟雾。 我上前，陪着笑脸劝告他车里不允许抽烟，这是在俄国乘车的要求。那个男游客不解地看着我说，他靠窗坐，而且车窗是开着的，他的烟绝对呛不到别人。 看到他还没有把烟熄灭，司机有些发怒了，冲他嚷道： ——“你老婆也让你在家里这样抽烟吗？” 男游客看了看司机，很不情愿地把烟熄灭了不满地对我说： ——“这俄国人就是太矫情，我这样抽烟都不行。我还真没见过有这样的。” ——“他们就这习惯，您就谅解一下！”我说道。 车开了，姜小威问我刚才司机都说什么了？我把司机的话转述给他。姜小威笑着说： ——“我看他那发怒的样子，以为他要和那个游客打架呢，把我吓了一跳！” ——“俄国人是性情比较火爆！不过，再怎么样他也不敢打游客！他就是对那个抽烟的人很气愤。”我解释到 ——“俄国人都不在家里抽烟吗？”小威问 ——“他们基本上不会在房间里抽烟，特别是当屋里还有其他不吸烟的人，如果想抽烟就算是数九寒天他们也会去阳台或是户外抽烟的。”我说 ——“啊哈！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个司机问他是不是在家里也这样抽烟？……其实，他还真不知道咱们那个游客，我觉得他在自己家里也就这样抽烟的，呵呵！”小威窃笑着。 ——“是呀！国情，习惯真的很不一样，这两天我的感受太深了……咱们这群游客太吵闹了，我都觉得耳朵疼了，你说，我怎么遇到这么奇怪的一群人呢？”我无奈地对小威说。 ——“奇怪？琳姐，你真是出国时间太久了！几乎所有的团组都是这个样子的，中国旅游团要是太安静了那才叫奇怪呢！”小威说。 ——“这个样子呀？还有，他们看演出也不换服装，依旧穿着出行的衣服，这也就罢了。昨天，居然有游客穿着拖鞋就要去赌场，我解释了半天他们才回去把鞋换了，还抱怨我太麻烦……”我向小威诉说着我这两天的见闻。 ——“嘿嘿……这才哪到哪里呀，等你多接几个团以后，你就什么都见怪不怪了！”小威笑着说道。 第300章 大相径庭 把我的旅游团送上去彼得堡的火车后，我长长地出了口气。 带了三天的团，让我的感觉就像一个星期那么漫长。 躺在床上原本打算好好梳理一下这两天的工作，可是没有几分钟我就进入了梦乡。 早晨起来我一边沐浴一边对自己说，我终于发现了原来当导游可以助眠！ 这也是我做导游以来发现的这个工作唯一可爱的地方。 说实话，做导游的工作实际内容和我之前自己想象的真是大相径庭！ 来到办公室，推门看到娜塔莎和季马坐在工位上高兴地说笑着。 他们看到我进来，就闭口不说了。 我也当他们为空气，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坐到办公桌前，继续研究我的景区介绍。 没过一会儿，姜姐进来了，她扳着个脸对娜塔莎说，又有游客回国后在总部投诉她了。姜姐叫她等贾总回来，自己去向贾总解释。 姜姐说完转向我说： ——“琳娜，第一个团你表现还不错，要再接再厉，别像咱们有的导游总被投诉服务态度不好，要是再有几次，我看贾总也保不住她了！” 我对姜姐笑了笑没说话，心里想：怎么还有游客投诉这件事！看来我以后也要小心了。 姜姐说完就径直离开了。 看到姜姐关上门，娜塔莎把两只脚往桌子上一搭，叉着手看向季马气哼哼地用俄语说： ——“我真受够了！中国人还来投诉我？真是笑话！他们也不看看自己有多恶心。一群猴子也跑出来旅游了，我真奇怪了，这群猴子是怎么就有钱了呢？穿t恤打领带，还卷起裤管……到处像野兽一样大叫大笑！在酒店大堂像狗一样蹲在地上，过马路都不知道等红绿灯。到处抽烟，吐痰！禁止拍照的地方非要照相……对了季马，你听说了吗？前几天，一个中国旅行团参观叶卡捷琳娜宫的“骑士餐厅”时，其中一名女游客直接让孩子在餐厅地板上小便！” 季马听到这个消息和我一样吃惊。他错愕地瞪大眼睛，向娜塔莎撇撇嘴。 这时，娜塔莎转向我挑衅地说： ——“琳娜，你们中国人都觉得这挺正常是吗？” ——“娜塔莎，哪国都有不文明的人，俄国到处都能看到酒鬼，这个在中国可看不到！”我冷冷地说道。 尽管我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也觉得，娜塔莎说的也不是无稽之谈！ 现在，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做导游的工作和去旅游真的不是同一件事！ 之前的我怎么如此愚蠢地把这个混为一谈了呢？ 第301章 高端团 （上） 自从我接过那个七十多人的大团以后，陆续又接了几个十几人的小团。虽然每次都会临时出现一些小插曲，不过，我似乎再没有象第一次接团时那么手忙脚乱了。 安德烈来电话说，他没想到我立志奋斗终身的事业原来是当一个导游！ 我告诉他，如今出境游可是中国增长最快的业态。我敢说，用不了多久中国就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游客输出国！要说我立志毕生做旅游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尽管我目前距离一个合格的导游还有很大的差距，可是我可以学习，说不定哪天我自己也能开一家旅行社呢！ 安德烈调侃地说：是不是要等到你的旅行社发团来纽约，你才肯来美国？ 我说，这个你放心，假如我的旅行社真有旅游团要去美国，我一定亲自带团过去！ ——“可是，亲爱的，目前，你可是既不来美国，也不回中国，看来你是更喜欢莫斯科呀！”安德烈说。 ——“我更喜欢有你的莫斯科，安德烈！”我说 ——“……” 周二下午，贾总把我叫到办公室。 他先是对我前一阶段的工作给予了肯定，随后说道，有一个高端团一行四人，他希望我能把这个团也带好！ 我表示一定尽力而为。 贾总说，不是尽力就行了，你一定要让客户满意！这些可都是花了大钱的主，你要拿出最佳状态来，千万别让他们投诉咱们的接待做得不好。 贾总的话让我倍感压力。我询问团组到达的时间。 贾总说，他们已经在酒店里了，我最好尽快赶过去了解一下他们的需求。 我按照贾总给我的地址来到莫斯科最新建成的豪华酒店，给这群贵宾去了电话。 我来到他们指定的一个房间门前。门是开着的，我看到两个中年人穿着便装，悠闲地在房间里抽烟。 看到如此场景，我真想提醒他们这是酒店，是不是在房间里抽烟不合适？ 不过，话到嘴边我还是咽了下去。心里想，没有服务员来制止，我就不要多事了！ 自我介绍以后，我询问他们有什么具体要求，我们将竭诚为他们服务。 其中一个听了我的介绍后，蛮客气地让我坐下，说还有两个人，等他们过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另一个人，拿了一瓶矿泉水给我说道： ——“你们公司这不是有好导游嘛！我们说让他们换人，他们还说派给我们的就是最好的！我们可是走的高端定制团，你们公司收费可不低，当然，我们也不是在乎那几个小钱……旅游嘛！我们就是想出来散散心，那么个导游什么也说不清楚，费劲死了！弄得我们哪还有什么心情旅游……” 我不明就里地听着他向我抱怨着，心里想难道在我之前，已经有导游过来接待他们了？ 也难怪他们已经下榻酒店了，看来是对那个导游的服务不满意。 我正想问他们要换掉的导游是谁。 第一个和我讲话的人开口说道： ——“你们公司是不是都是俄罗斯导游？都是俄国导游也行，最起码汉语得说明白。我们和那个导游什么话都说不明白。” 这时，又走进来一男一女，那个男的看上去比其他人年轻些，女的大约四十岁左右，穿着很是气派。 那个女人看到我问道： ——“新的导游吗？” ——“是的，我们领导安排我来接待你们。有什么需求可以和我说，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的。”我陪着笑脸对她说道。 那个女人听我这么说，没吱声，坐到椅子上开始和别人说话。 刚进来的年轻一点的男的对我说： ——“你们那个叫什么沙的女导游，是我坚持要换掉的。” ——“娜塔莎？怎么了？她是不是对你们态度不好？”我问 ——“嗯，好像是叫娜塔莎！说实话，我都听不出来她态度好不好，她说的汉语我们听着都费劲。闹不清她什么意思。”他接着说道。 ——“你们公司的导游汉语太成问题了！听不懂我们问她什么，要都向你这样的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我们也不是那么挑剔的。”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说道。 我听着他们那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甚至有些同情娜塔莎了。 第302章 高端团（下） ——“哎！我看这个导游不仅汉语好，长得也不像那个娜塔莎那么吓人。你们还说她一头黄毛好看呢，我怎么就觉得她肥壮得像个母熊，说话粗声粗气地，像是要和谁吵架一样！看着我就别扭。大家还说我事多……这回你们信了？他们原来就是没给咱们派好导游来！要不是我死活不要那个娜塔莎，你们还真被这个旅行社给糊弄了。”那个女的一边喝茶一边说。 ——“哈哈哈，你不知道，俄国人觉得叫他们《熊》，他们还挺高兴呢！”一个人笑着对她说。 ——“俄罗斯大妈不都那个样子吗！对了，那个导游有四十岁了吗？”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也笑着问我。 还没等我回答。又有人说： ——“俄国都是小姑娘特漂亮，一结婚就胖的收不住了。娶个俄罗斯老婆可真不幸。” ——“哎！咱们要的是导游，瘦点胖点到也没那么重要，关键是：汉语能说得象这个导游这样也就可以了。别弄的一点小事也费半天劲，把我们几个给累的。”一个人插话说道。 听他们这样评论娜塔莎我明白了：看来娜塔莎的汉语水平不太过关，又遇到了讲话带方言的客人，她的听力受到挑战了，在加上她那没有什么亲和力的举止，看来给游客留下的印象不好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既然他们是高端定制团，我需要了解他们有什么具体的需求。 他们问我莫斯科有什么好玩的？ 我想这是一个很有争议的话题。莫斯科对我似乎永远有着她独特的吸引力！ 就连这里阴云密布，白雪覆盖的冬日在我的眼中都是一道极具特色的风景。就别说清爽舒适的夏天、有着可爱蒲公英的春季和色彩斑斓的莫斯科之秋了。 除了绝美的大自然，当然还有这里丰富的人文景观了。 这里有着名的宫殿、庄园、城堡和数不清的教堂，博物馆，展览馆，画廊……还有古典的剧院，音乐厅，餐厅，各具特色的公园，商店…… 我真不知道他们都对什么感兴趣。 听完我的介绍，他们之中的一个说： ——“什么教堂之类的就不用去了，我们都信佛，要是这里有寺庙。我们可以去烧烧香，保佑生意顺利！” 说老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莫斯科哪里有佛教寺庙的。看来他们这个要求我是办不到了。 我说，要是对景点不感兴趣，看演出也是不错的选择，莫斯科的演出水准还是挺高的。 ——“演出就算了！什么交响乐，我听过一次，太难听了，时间还挺长的，坐在那里那叫一个难受呀！”有人说。 ——“我也不去听什么交响乐！我听弹钢琴，感觉就像敲钢管，听得我闹心！还有什么芭蕾舞，弄不明白啥意思，还说是在演故事。你说得对！半天也演不完，看那玩意儿才叫受罪呢！”有人补充道。 ——“演出你们不感兴趣，要不我们去看画廊？”我说 ——“都是油画？黑乎乎地，我觉得国外人的画怎么都那么难看！是画，你也弄得鲜亮一点呀，让人看了心里也舒坦。我去过卢浮宫，里面都是那样的破画，真没什么看头，莫斯科的也这样？”有人问我 想想他说卢浮宫里都是一堆黑乎乎的破画，我觉得莫斯科的油画在他看来也应该没什么区别。就对他点了点头。 再有就是赌场和脱衣舞厅了。 这时，那个年轻一些的人表情自负地又开口了： ——“我们都信佛！黄赌毒我们都一律不碰，这样生意才做得这么大，我们的境界自然不能和他们一样了……我们才看不起那种人呢！” 还好！我心里想，这群人尽管品味不高，可也不喜欢那些低级趣味的东西。这也算不太为难我。 他们既然对观光不感兴趣，那购物总该有计划？ 我告诉他们这里的《古姆》商业中心可以买到世界各地的奢侈品。价格比在国内划算。 这时那个女士说，他们的公司最大的客户都在西欧，他们每年都跑欧洲好几次，什么东西都在那里买过了。他们想看看有俄国特色的商品。 我说，要是想看有俄罗斯风情的商品就去这里的跳蚤市场！那里说不定会淘到他们喜欢的东西。 第303章 跳蚤市场 像其他城市一样，莫斯科也有它独具特色的跳蚤市场。 要说寻觅最有俄国风情的土特产，那么跳蚤市场可谓首选。这里也是各国游客们津津乐道的地方。 和欧洲的跳蚤市场一样，这里荟萃了几乎所有具有俄罗斯民族特点的商品。 从具有俄罗斯风格的油画、俄罗斯套娃、琥珀、蜜蜡、水晶、漆盒、小酒壶等手工艺品到前苏军的军用物资，如飞行员头盔，潜水艇上的钟，军官的制服、用品、军表等，应有尽有。 也有极具俄罗斯风格的各色服装和编织的装饰品……这些都是最能反映出俄罗斯民族生活气息的东西。 莫斯科的跳蚤市场有着俄罗斯商品的特点，这些在其他国家的市场里很是少见。 这里你不仅可以看到很多有关战争和军队的纪念品，甚至连苏联时期的科技产品也一应俱全，如军用望远镜、防毒面具、潜水员的头盔等都大大方方地摆在摊位上。 在这里你可以感受莫斯科最真实的“过去”和生活。简直就像走进了俄罗斯的历史博物馆。 在那些旧货里，如果你走运的话，偶尔也会看到昔日的贵族为生活所迫而出售的祖传用品，如银餐具等。 如果有眼光，你也许会淘到真正的宝贝。 像琥珀、皮毛、木制娃娃、礼帽和大衣等，都是游客所青睐的商品。俄罗斯套娃、望远镜、俄式手表、二战老兵纪念物、冰箱贴、酒杯、等都是游客们最喜欢的旅游纪念品和馈赠亲朋好友的绝佳选择。 次日，我带着这群贵宾来到莫斯科最着名的跳蚤市场。 市场的大门装饰着俄罗斯民间特色的卡通图案。进入市场简直就像进入了童话世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各种花色图案的抱枕和编织品，绚丽鲜艳的色彩，充满了喜庆气氛！ 我的团员对这里奇特的商品赞叹不已。看着他们那目不暇接的样子，我松了口气，看来我把他们带到这里是来对地方了！ 那个女游客拉着我帮她挑选摊位上的首饰盒：这里的首饰盒也非常有特点，琉璃抛光的盒面上都是芭蕾舞女，城市风景或者俄罗斯美女的图像，每一个都非常精致。 我看到其他三个人在卖皮帽子的摊位上，好奇地研究这些帽子的款式，他们还比比划划地和摊主交流着。那个留着大胡子的摊主热情地给他们其中的一个试戴着帽子。 看到大家如此开心，我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我们继续前行， 莫斯科的跳蚤市场的商品几乎涵盖了俄罗斯最全的纪念品：小到冰箱贴、钥匙扣，大到俄式望远镜和宝刀，贵的有俄式皮草，精工手表，整套俄式军装……，绘有个性的俄罗斯文豪，宇航员加加林水杯盘子，复古的胶片相机和二战纪念币，早期的邮票，古装的书籍，俄式酒杯水具，传统的首饰，特产琥珀和孔雀石……简直是应有尽有。 看着这些老物件我真有逛博物馆的感觉了。 忽然，眼前出现了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上千个抓人眼球的俄罗斯套娃。 我们惊喜地在这些可爱的套娃面前驻足。 第304章 матрёшка（俄罗斯套娃） 俄罗斯套娃(俄语:atpeшka)是俄罗斯特产的木制玩具： 一般由多个一样图案的空心木娃娃一个套一个组成，最多可达几十个，通常为圆柱形，底部平坦可以直立。颜色有红色，蓝色，绿色，紫色等。最普通的图案是一个穿着俄罗斯民族服装的姑娘，叫做“玛特罗什卡atpeшka“，这也成为这种娃娃的通称。 套娃最早起源于莫斯科以南70公里的俄国古镇扎郭尔斯科。 14世纪至今，世世代代工匠精湛的雕刻和绘画技巧以及俄罗斯民族文化的积淀、共同融汇出的精美的套娃工艺品受到了各国小朋友和大朋友的喜爱。 古代俄罗斯就有制作木制的套苹果和复活节彩蛋的技艺。 复活节彩蛋是一个王冠，套着一只母鸡，母鸡套着一只蛋，蛋里面还套着一个蛋黄。 这便是俄国套娃的雏形！ 在旧时俄罗斯农村，atryona和atriosha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妇女的名字。 学者们指出，这两个名字中含有拉丁词根“ater“，意思就是母亲。 听到这个名字，人们很容易联想到大户农民家庭里的母亲——通常是一个健壮能干、略有些肥胖生了许多孩子的俄罗斯妇女形象。 而胖嘟嘟的木娃娃肚子里又藏着这么多小娃娃，于是atryona就自然而然成了雕刻精致、色彩鲜亮的木娃娃们的名字了。 相传，很早以前俄罗斯民族有两家表亲相邻，表兄妹童年相伴长大，后来表兄远走它乡，由于思念家乡的表妹，每年做木娃娃，一年比一年做的娃娃大。数年后，他回到了家乡，将娃娃送给了表妹，后人模仿传称套娃，又叫吉祥娃娃。 另一种说法是，套娃是在18世纪初从日本传入俄罗斯的，至今已有近300年的历史，经过俄罗斯人的不断琢磨和完善，才有了今天形态各异、制作精美的套娃，而且成了特有的俄罗斯工艺品和旅游纪念品。 在众多的具有典型的俄罗斯特色的事物中，套娃得到了空前的认可，成了俄罗斯民间艺术的象征！ 俄罗斯套娃的前身是日本本州岛的以一个叫弗库鲁马(Фykypya)的佛教圣者为形象的日本玩偶娃娃，这种玩偶娃娃一个套一个的连套了好几个。但是偏偏现代日本人认为本州岛上第一个做出这种玩偶的是一个俄罗斯僧人。 据说画家马留丁见到一套七福神的玩具，最外面是秃头的寿星，里面套着七个神像，他受到启发，设计了一套玩具，由匠人斯维朵什金刻制，画的是一个姑娘套着一个小伙子，再套一个姑娘等，最后是一个婴儿。 1900年，马留丁的妻子将这套娃娃提交到世界博览会参展，并获奖。 很快俄罗斯各地都开始制造这种娃娃。 而且形象逐渐统一到《玛特罗什卡》，就是现在俄罗斯纪念品的形象。 其他北欧国家甚至也有制作当地套娃出售的，不过他们沿用的仍是穿着俄罗斯的民族服装的女孩形象。 俄罗斯套娃最早的创意就是为了取悦孩子而做成的木头娃娃。 大小不一的娃娃一个套着一个，给孩子们的感觉特别精巧有趣。 孩子们都喜欢童话故事，于是故事里着名的人物、动物都被做成了娃娃。随着时间的推移，套娃形成了特有的俄罗斯风格， 套娃素材也越来越丰富，除了童话人物外，历史人物、权贵政要甚至日常生活中身边的人和事都成为创作的对象。 娃娃可做摆设品，也可用来装首饰，杂物，糖果等等，也可作为礼品盒 套娃还寓意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永不分离的意思。俄罗斯套娃是每个人值得拥有的好礼物！ 有机会去俄罗斯的人都会买一套带回家，它是一份精美的寄予亲情、见证爱情、表达思念的异域风情的特别的礼物。 此刻，展现在我们眼前的简直就是套娃的海洋。 这么多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美丽炫目的套娃让我们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我们看到各色的俄罗斯美女套娃、俄罗斯风景套娃、俄式农妇套娃、，甚至还有好莱坞明星套娃……题材丰富的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我们一起开心地欣赏着印有苏联和俄国领导人形象的一组套娃，他们是从大到小的：普京，叶利钦，戈尔巴乔夫，勃列日涅夫、赫鲁晓夫、斯大林和列宁。 当你把套娃从大到小一个个地依次打开，在这个过程中，会带给你不断的兴奋和好奇，一串串的惊喜就象意想不到的一件又一件的礼物一样！ 而套娃的魅力正在于此——为人们带去那么多意想不到的新奇的喜悦! 第305章 《Ёлки－палки》 我的团员们每个人采购了不少心仪的商品。他们说这次俄罗斯总算没白来。这些东西在别的国家还真买不到！ 看到他们这么喜欢有俄罗斯特色的东西，我就建议他们去品尝一下俄国最质朴的俄餐。 《eлkn-пaлkn》是俄罗斯一家特别着名的连锁餐厅，这里以经营最典型的俄国家常菜而闻名！ 《eлkn-пaлkn》其实是俄语俚语中着名的感叹词，意思近似于汉语的《天呀！》从餐厅的名称你就可以想象出它风格的亲民和质朴！ 走进餐厅，你就象走进十九世纪传统的俄罗斯餐厅一样。这里的墙是由让人感觉厚实温暖的未加工的圆木和没有粉刷的石砖组合而成的。室内几乎看不到一丁点现代装修的痕迹。 墙壁上悬挂着乡土风格的风景画，和各种民间特色十足的玩偶、古朴的用具和一些鸟兽的标本。让人感觉似乎置身于近代俄国最日常的生活之中了。餐厅内带有轮子木车造型的自选台上，铺放着绣有十字绣的麻布台布。上面摆设着陶制的大盘子和各色瓶瓶罐罐。里面是是供客人们挑选的各种冷盘和小吃。 身穿镶着红色花边的白衬衣的男服务员笑容可掬地把我们安排到了一个很舒适的区域。大家笑着问我，服务员穿的是不是俄国的民族服装。我告诉他们这是俄国旧时代农村小伙子的典型打扮。 我们点了一桌典型的传统俄餐和服务员推荐的他们餐厅选用的伏特加。 我发现我这个团组成员对俄餐的感觉真的不敢恭维！ 大家一边吃一边评论着每道菜品的奇怪味道。我觉得他们对菜品的好奇完全超出了对它的喜爱。 看到我吃着黑面包。那个女游客也掰了一块放到嘴里，马上她就又吐了出来，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说： ——“这东西怎么还有股酸味？我看你吃的那么好吃的样子，真没想到它是这个味的！” 我笑了笑说： ——“俄餐就别提对中国人了，就是很多西欧人也很难接受他们的味道。黑面包也是他们的特色，第一次吃的人确实不习惯。” ——“我们今天吃的是最地道的俄餐吗？”那个年轻一些的游客问道。 ——“是的，我觉得这个餐厅的菜品应该是最传统意义上的俄餐了。高档餐厅的有些俄餐已经改良了，这家餐厅是传承最家常的做法，当然这也是最地道的俄餐的做法了。”我说 ——“俄餐我们可是吃这一次就够了！不过，也算没白来，总算知道俄国饭是什么味了。”一个笑着说道。 ——“我就吃不惯西餐，这个俄餐也算西餐？我看它们的用料都差不多，”一个人问我。 ——“西餐中最着名的有法餐，意大利餐和俄餐，不过俄餐更加独特一些。就是欧洲人也有很多吃不惯俄餐的，特别是俄餐中的酸奶油，这个就连欧洲人也很难接受，可是俄国人却偏爱这个味道。”我答道。 ——“要说吃，我觉得还是得说咱们的中餐好吃！你也喜欢吃中餐？”一个人笑着问我。 ——“是的！我也觉得中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生在中国真是幸运”我笑着对他说。 大家对我的话似乎都很赞同。 我心里想，这也许是我和这群人最有共识的一件事 ——“我们基本上都只吃中餐，就这样还吃不过来呢……对了，可是咱们这位老总，却有这么个爱好，在国她还内隔三差五就嚷嚷着要吃西餐。可是一出国就又只想吃中餐，还总抱怨国外的中餐不正宗，呵呵……”那个模样年轻一点的游客指着那个女士开心地说道。 ——“你们说怪不怪？他们的厨师都是中国的，可是一出国，这味道怎么就变了呢？我越想吃正宗的中国菜，越吃不到”那个女的不解地说道。 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着各自的口味，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口径一致，那就是从下一顿饭起，他们都要吃中餐。 酒足饭饱之后，我叫来服务生结账。 团组中有人问我是不是需要付小费？我告诉他们，在这样的餐厅吃饭小费一定是要付的。不过小费的金额没有太严格的标准，一般是消费金额的百分之十左右。 他们对付小费倒是挺大方的，都说别忘了给小费，让人家笑话了去，那可太丢人了。有人还说，反正卢布也不值钱，多给他们几个，也让服务生高兴高兴。 我说，其实在俄国来餐厅吃饭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开心，其次才是解解馋，既然是以开心为主的，那么俄国客人一般是不太吝惜给小费的，这也是一种绅士的表现。 第306章 如此旅游（上） 带领我的高端团参观完红场，我把他们带到了米沙的餐厅。 餐厅的大堂经理也是我们学院毕业的一个女孩子。看见我热情地迎了上来……我告诉她，这群客人是从国内刚过来的，要他们的厨师最好按照以前国内的标准准备菜肴。我们这两天吃的几家中餐厅的菜都是莫斯科改良版的中餐——少辣偏甜！客人不喜欢。 没过一会儿，厨师长亲自过来了，他让我放心，他们一定按照我们的要求做，保证让我的客户满意。 我问，我的客人要是下次再来能不能给他们打折？厨师长说，这次就可以给我们打折！谁让我是这里的常客呢？ 挑剔的女游客品尝着饭菜笑眯眯地说道，尽管这个餐厅的菜做得一般，不过总算还是正经的中餐。口味还没变那么多。 我告诉她，国外的中餐厅为了迎合当地外国人的口味多少对菜品都有些改变。我们的菜看来厨师长是专门叮嘱过的了，今天的菜品和我平时吃的味道还真是有区别的。 我们一边吃饭，我一边询问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旅游计划。 他们说，纪念品他们都买了，俄餐也吃了，最主要的俄国闻名的红场他们也看过了，基本上他们觉得已经够了！ 我说要想了解莫斯科，红场还真的不够，这里有着名的莫斯科大学、有相当于王府井的阿尔巴特大街，有记载俄国精英的新处女公墓…… 他们说，你们都是学生才对大学什么的感兴趣！我们早就离开学校了，对学校没什么感觉了。 有人说，你说的那么多俄罗斯的人，我们都没听说过，也记不住，咱们就别浪费时间去看他们了！ 我说，你们是五天的行程，在莫斯科要是没有什么想看的了，可以去彼得堡，那里是俄国的旧都，更有文化底蕴也是全世界游客都推崇的地方。 在那里可以访问冬宫，阿芙乐尔巡洋舰，这里打响了十月革命的第一枪，还可以去普希金的皇村，领略一下普希金时代的俄国历史…… 那个女游客笑着对大家说：你们谁要想去就去彼得堡！我反正不去了，我在莫斯科好歹还能吃几口可口的饭菜，你们去那边好好吃几顿俄餐！ ——“我也不去彼得堡了，我觉得那里也该没什么好买的了……十月革命好像是列宁领导的？对了！马克思是不是也是俄国人？”有人问我。 他的话让我回想起安德烈说卡尔马克思是犹太人的话。 还没等我回答，另一个人说道； ——“我看咱们来俄国该看的也都看了，莫斯科不就是俄国的首都嘛！哪个国家最好的不都在首都嘛！要是有人问，咱们红场，克里姆林宫都看到了，也算看到头了？我觉得就差见见普京了，别的没什么档次的地方也别去浪费时间了！” 最后，我们商议好去看看阿尔巴特大街，顺便体验一下着名的莫斯科的地铁。 徜徉在着名的阿尔巴特街头，我们看到这里街上有许多为行人画肖像的摊子。这是阿尔巴特街一道不灭的风景，从托尔斯泰时代，到雷巴科夫时代，直到今天，依然如此。 据说，这里云集着许多才华横溢却鲜为人知的画家。 看到画摊上展示的肖像作品，好奇的女游客也想给自己画一副肖像。一问价，大家都觉得很便宜。 她留在那里当模特了，我带着那三个人继续前行。 阿尔巴特街(arbat street)是莫斯科市中心的一条着名步行街，起源15世纪，紧邻莫斯科河，虽然街道狭小短促，只有八九百米长，十来米宽，但却有着非常浓厚的俄国风情，是莫斯科市现存最古老的街道之一，俄罗斯人称之为“莫斯科的精灵” 第307章 如此旅游（下） 在这方砖铺成的街道上，既能看到最传统、最古朴的东西，也能看到最现代、最时尚的玩艺儿。 阿尔巴特街有“新““旧“之分。 我喜欢阿尔巴特那条古老的大街。街道两侧，那些古色古香的老店，卖传统工艺的特色店铺，像古董一样陈列着，杂然相间的，却是非常时尚的咖啡店，服装店，精致的礼品店。 老阿尔巴特是一条民俗步行街，新阿尔巴特则是现代商业街。 老街走到头就拐进新街。新街的商品时尚而前卫，有着最新款的电子产品和最流行的服饰。 从老街和新街的鲜明对比中，似乎能看出俄罗斯人的矛盾心态。 一方面他们接受了西方的价值观念，开始向市场化迈进;一方面又留恋旧日时光，沉湎在悠闲和宁静的传统氛围中。 从越是周末越要提前关门或停业的商店，从每周五傍晚排着队到郊区别墅度假的车流都可以印证出俄罗斯人反商业化、向往自然纯朴生活的心态。 着名诗人普希金从1830年起就居住在这条大街上，普希金故居就坐落在阿尔巴特街53号。 我在普希金和他妻子娜塔莉亚的金色雕塑前驻足，正想象着这位传奇诗人和他的爱人在这条街上散步的图景…… 我的三个团员很快地就转了回来。我问他们有什么想看的吗？他们说，他们把这两条街都转完了，没什么看头，他们想回酒店了。 回酒店的途中，那个女游客不停地欣赏自己的那幅画，我也觉得那幅肖像画得很传神。 他们说就是她来阿尔巴特还有收获，其他人真的是白来了。女游客听了他们的牢骚到是表现出很得意的样子。 回到酒店，我问他们明天的出行计划。 他们七嘴八舌地商议了半天后说，他们哪里也不想去了，想尽快回国，希望明天就乘飞机回bj！ 我吃惊地听了他们的决定。我告诉他们他们什么时候回程，这个我做不了主。他们是向我们公司缴纳的旅游费用。我需要回去向领导反映他们的要求。 办公室里我向贾总汇报了这个高端团想提前结束行程的想法。 贾总一脸不高兴地听完我的汇报说，告诉他们，他们在俄旅行的任何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可就是不能让他们提前回国！他们出来旅游是和公司签了合同的，小的行程安排是可以调整的，可是改变回程日期是违约行为，我们是不会同意的。没有特殊原因，旅行社是不会给他们提前结束行程，更不会给他们退款的！ 第二天，我把贾总的决定告诉了他们，他们愤愤不平地说，他们这三天哪里都不想去，难道就这么干坐在酒店里吗？我劝他们是不是再随便去哪里转转，毕竟，他们已经身处莫斯科了！可是他们说他们这两天满眼看的都是俄国人，听的都是俄语，他们感到厌倦了，想静一静。 最后，他们问我哪里能买到麻将。他们决定这几天打麻将消遣。 我求刘洋给他们送来一副麻将。他们这下高兴了。对我说，尽管我们的旅行社不怎么样，可我这个地接导游他们还算满意。我这两天也不用管他们了，等到回国那天把他们送到机场就行了。 离开他们的酒店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室外的空气，好让自己的头脑能清醒一下！ 如此旅游，我也算是长见识了！我对自己说。 第308章 姜小威的团 办公室里，我接到了姜小威的电话，他告诉我，他这几天要带一个高端团过来，说不定又要麻烦我了。 一听到《高端团》三个字我不禁笑出声来。姜小威在电话里笑道： ——“呵呵……看来接待高端团，琳姐你捞油水不少呀！你一听到《高端团》咋这么高兴呢？” ——“《高端团》有没有油水我不清楚，不过我遇到的《高端团》趣事却不少！”我说。 周四，我和娜塔莎一起被叫到了贾总的办公室，贾总分派给我们明天要接待的团组。 我是一个九人团，他们的行程是莫斯科三天，彼得堡四天，我只负责在莫斯科的地接工作。 娜塔莎接待的是一个四人组的高端团：两男两女，五天莫斯科的自由行。 足足忙活了两天，我送走这个九人团，正独自在办公室里享受着难得的空闲时光，有人推开门，我看见姜小威探进头笑眯眯地看向我。 ——“琳姐，就你一个人啊？” ——“小威？你怎么来了？”我站起身来高兴地说道。 一身标准导游装束的姜小威走了进来，他坐到我办公桌旁，满脸不解地问： ——“琳姐，你没事怎么不接团？你们又派那个娜塔莎去接高端团了，她那汉语水平可没少被投诉，就是季马也比她强呀！”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事了？我这可是刚刚送走一个九人的团组，气还没喘匀呢！都是领导给我们分派的工作。娜塔莎接待的才是你说的那个高端团。这都是贾总的意思，难道我还和她去抢不成？为什么把这个团给她了，你还来问我，我问谁去呀？”我说。 ——“我带团到莫斯科还以为这次会派你来呢，见到娜塔莎来接机，我就觉得你们可能又把这个团给她了。”姜小威摇着头不满地说。 ——“谁接不一样呀？没团我正好清闲……对了，小威！你这整天神出鬼没的，是不是这两天又撇下团跑了？公司里怎么有你这样的领队？咱们这是什么公司呀？”我笑着问他 ——“嘿嘿！我这两天去了趟彼得堡，给公司老总办点事……刚回来就听团组的人向我抱怨那个娜塔莎，唉！我没想到贾总怎么又……”姜小威叹了口气说。 ——“我算见识过什么叫高端团了，我觉得叫娜塔莎去对付那些奇葩也挺好。我到觉得接待普通团也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这些团员对导游没那么苛刻。”我说 ——“琳姐，接待高端团自然外快就多，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姜小威惊讶地看着我问道 ——“还能挣外快？”我好奇地看着他问。 ——“哈哈……琳姐呀，琳姐，你还真不知道呀？难道你就只挣工资？要就只挣那点钱，每天累死累活的，这导游的工作早就没人干了！”姜小威哈哈笑着说道 ——“你们都怎么挣外快呀？”我问 ——“这里门道可就多了，你要见机行事！这样，今晚你要没事就过来，我让他们今天晚上把娜塔莎打发回来，反正他们对她也不满意，你正好来顶替娜塔莎陪团组吃顿饭。”姜小威建议到。 第309章 谦谦公子 晚上，我按照姜小威发给我的地址来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 餐厅里我见到了姜小威说的高端团。他们是四人，两男两女。 豪华的餐厅里，服务员送来菜单。这个团组的两位女士开始点菜。从她们那只要品质不问价格的习惯上，很容易就看得出来她们的消费水平。 那两位女士，一个有五十岁左右，身量不高，五官普通，偏瘦，快人快语，给人的感觉很是强势。 她身边坐着一个男孩子，感觉和姜小威的年龄差不多。男孩子是看上去特别阳光的那种，五官清秀，皮肤白皙，一笑起来特别灿烂。给人的感觉是那种人人都会羡慕的，只有走运的父母才会拥有的性格极好又特别乖的儿子。 另一位女士大约四十岁，高个子，身材匀称，五官也比较端正，对人的态度有些矜持和傲慢。 她们俩都是妆容极其浓艳，服饰特别考究。 这位女士身边也坐着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五官也很标致，高鼻梁大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年龄少长一些的缘故，他似乎比那个少年更加沉默和蔼。 两个小伙子的个子都在一米八以上，不仅外表引人注目，他们俩对人的态度也特别的礼貌周到。说话低声细语，不急不躁，非常的宽厚谦和，丝毫没有富家公子那种颐指气使的习惯做派。 也许是我在国外待得太久，变得少见多怪了，反正我觉得长得像他们这样漂亮的中国男孩子在莫斯科是很罕见的。特别是他们那极其谦和的举止，给我的印象简直好极了！ 我挨着姜小威坐着，一边帮他们点菜，一边给他们介绍俄餐的特点。 我发现那两个女士属于好奇心极强，什么都想尝试的人。那两个男孩子更是随和到了可爱的地步，他们不仅对吃什么都满意，还对我的服务特别礼貌地表示感谢。 回头正看见大大咧咧的姜小威和那个年龄少长一些的女士油嘴滑舌地开着玩笑。 我心里想，这个姜小威可真是的，走到哪里都是这幅德行！ 他怎么也不知道跟人家好好学学——看看人家的男孩子，多讨人喜欢呀！ 席间那个大眼睛的小伙子笑着问我： ——“都说俄罗斯出美女，我这次算是见识到了，是不是他们的男孩子也都挺帅的？” ——“要是美女帅哥，莫斯科倒是很容易见到，不过，我倒觉得俄国的男孩子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我说 听到我这么说，那个阳光的大男孩笑着好奇地问： ——“他们怎么不讨人喜欢了？” ——“我觉得他们大多对人态度自负又蛮横，真的很少有像你们这样的谦谦公子。”我说。 听到我的话，那两个小伙子都高兴地笑了起来。 谈话中我了解到：这个团组的两位女士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她们在美国和台湾都有很大的生意！ 她们愉快地对我和姜小威谈论着莫斯科给她们的感受。我感觉她俩的谈吐和我接待过的那个高端团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 听着她们讲述的各自在旅游中遇到的趣闻，感觉这才该是我心目中《高端团》的样子！ 第310章 原来如此 第二天，我刚上班，机灵的姜小威又来到我的办公室。他左右看看没有人，搬过椅子，坐到我身边笑嘻嘻地说： ——“琳姐，我向你打听一个事，你知道莫斯科哪里有男脱衣舞厅吗？” ——“莫斯科脱衣舞厅倒是不少，可是男脱衣舞厅？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我答道 ——“什么人要去男脱衣舞厅呢？是女的吗？”我好奇地问 ——“这还用说！哪有男的看男的跳舞的？那么变态的男的人我可不认识。”姜小威笑着说。 ——“女的去看男的跳脱衣舞就不变态了？”我白了姜小威一眼说道。 ——“我管她变态不变态呢，能挣钱就行呗！”姜小威答道。 ——“你可真是什么钱都挣呀！”我不满地说道 ——“好不容易遇到高端团，这钱不挣白不挣，人家愿意花钱找乐子，咱们别让人家扫兴呀……再说了，作为导游不满足客户的需求，这可就不敬业了？琳姐！”姜小威又开始耍贫嘴了。 ——“高端团还看这个？我上次接待的所谓高端团，要说他们的品味我还真不敢恭维，可是人家也都还挺洁身自好的呢！说黄赌毒人家都不碰的。你看看昨天那个高端团的小伙子多有涵养呀！这才是高端团应有的做派。你怎么不向这些人学学呢?又从哪里跑出来什么自称高端团的土豪了？你就别叫他们到莫斯科来丢人现眼了！” 姜小威听我这么说捂着嘴就在一旁笑，等我说完他问道： ——“琳姐，你觉得昨天咱们一起吃饭的那四个人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觉得那两个女的应该是朋友！那个年龄大的带着的那个男孩子，应该是她的侄子或外甥？我觉得不像她儿子。那个年轻一点的和那个年长一点的大眼睛的男的应该是姐弟关系？我觉得那个小伙子对他姐姐还挺照顾的。”我说。 ——“那两个女的是朋友没错！可是那两个高个子的帅哥跟她俩什么亲戚关系都没有，他们是这两个女的花钱雇的专门陪游的公关！”姜小威一边说一边向我挤挤眼睛。 ——“什么公关？”我一时没弄清楚他们的职业，问道。 ——“琳姐，你真不知道呀？那个叫公关是好听的。他们就是专门为女顾客服务的！”姜小威说道。 我终于明白姜小威在说什么了！可是他的话还是让我很震惊。我真是做梦都不会想到，那两个可爱的小伙子竟然是从事这个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们那样的人。 也难怪我觉得那两个男孩对人的态度哪里有些特别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两个小伙子对所有人都习惯陪着笑脸的做派真的很少见。 我当时只是感觉他们的涵养极佳。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们让我感觉奇怪的原因了——原来在他们身上缺少了那种男人骨子里不容侵犯的气质。 难道是这个团的那两个女士要看脱衣舞？我瞪大眼睛问姜小威。 姜小威笑着向我点点头默认了。 第311章 挣外快 ——“你告诉她们，莫斯科没有男脱衣舞厅！”我生气地对小威说。 ——“有！琳姐，你可骗不了人家，她们可是从国外就听说莫斯科的男脱衣舞厅了，点名要看这个的。”姜小威笑嘻嘻地说。 ——“她们知道就自己去呗，干嘛还来问我？”我不满地对姜小威说。 ——“人家不是找不到吗？再说了，琳姐，她们都能找到了，咱们还挣什么钱呀？咱们带她们去可是有费用的，这个人家也没说不给钱。我的姐姐，你就别和钱较劲了！她们反正也不在乎那几个钱，咱们不挣白不挣！” 看我一副不屑的样子，姜小威真有点急了，不停地哀求着。 回想起第一次接团时手忙脚乱的我要不是有姜小威帮忙，我恐怕早就离开这家公司了……连我都不知道莫斯科哪里有男脱衣舞厅，要是让小威一个人去打听也确实是为难他了！ 想到这里，我同意帮小威了解一下。 电话里卡佳大笑着说： ——“琳娜，你可真够前卫的，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了？” ——“是有游客要看，我还真不知道莫斯科哪里有男脱衣舞厅？你那里本地人多，也许有谁知道呢，你就帮我问问？” 我正说着电话，季马进来了，他看了看我和姜小威，没说话径直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这时，我听电话那一头卡佳说，安东听到了，他说他就知道。 我握着话筒听到安东清脆的笑声： ——“哈哈，琳娜，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要是你想看，我去给你跳怎么样？” ——“好呀，安东，只要你不怕谢尔盖知道你还挣这个外快就行！”我笑着答道。 我一提谢尔盖安东立刻笑不出来了，我听他压低嗓音说： ——“拜托！琳娜，你能不能别总提那个《凯撒》！” ——“行呀！只要你告诉我哪里有男脱衣舞厅，我就饶了你。”我笑着答道。 《红帽子》——莫斯科着名的男脱衣舞厅，就在我原来公司不远的大街上。 晚上，敬业的姜小威非要我陪他跑一趟《红帽子》认认门。 我们走在大街上并未看到哪里标注着《红帽子》 我拦住一对年轻人，问他们知不知道哪有《红帽子》？ 年轻人一听，立马告诉我，距离我们不到二十米的路旁就是我们要找的《红帽子》舞厅。 我心里想，看来这个舞厅在莫斯科还真是人尽皆知！ 来到《红帽子》门前，我们看到那红色的霓虹灯的标牌挂得并不很高。和这家舞厅的鼎鼎大名比起来，这里的招牌真是太过低调了。 舞厅的入口是半地下的，也难怪我们不容易发现它！ 小威想和我一起进去看看，他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下了。保安告诉我们这里只接待女宾，男宾一律谢绝入内。 我对小威说，咱们不是找到地方了嘛，你明天带她们过来就行了呗！没必要非要进到里面？ 小威不同意，他说我们都到这里了，最好进里面看看，也好让咱们的客人觉得我们不是外行。 保安告诉我们，入门需要买票，每人一百美元。 我一听这么多钱，扭头就想离开。小威一把拉住我，塞给我一百美元，好说歹说硬是把我给推进门里了。 我沿着狭窄的台阶而下，这里的灯光很是昏暗，我来到闪着霓虹灯的服务台，服务台后面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黑色制服马甲的姑娘。昏暗闪烁的灯光让我几乎看不太清这个姑娘的脸。 我把一百美元给了她，她告诉我，再下几节台阶，进门就行了。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那个严实的对开门前。望着黝黑的大门，我忽然有些紧张，我盯着那门犹豫着！想象着自己推开这扇门，是不是会出现电影中的那种误入男澡堂子的场景。这个画面感真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最后，我咬咬牙转身回到服务台告诉那个姑娘，我没进去，想退票不看了。这个姑娘奇怪地看着我，争执了半天她也不同意给我退钱。 我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姜小威看到我说：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好看吗？” ——“对不起，小威，我根本就没进去！白白浪费了一百美元”我满怀愧疚地对姜小威说。 姜小威听了我没进去的原因，笑地前仰后合地说： ——“琳姐，那一百美元实在是小意思，你不用放在心上！原本我还想让你带她俩来，这次使劲敲她们一笔……看来你真挣不了这钱。那这次的外快我可就独吞了！” 第312章 苹果花 周末的办公室里，我一个人正数着点等待下班。忽然安德烈打电话来了。 自从我再次工作以来，我和安德烈的通话也越来越不定时了，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这也怪不得我们，一来因为这该死的时差，再有就是我们俩的工作性质，身不由己的我们最不可控的就是自己的时间。 我推算一下，距离安德烈上次来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个我居然都没有感觉！ 可是此刻接到安德烈的电话，我还是很诧异！ 我有些担心地问他在哪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 电话那一端的安德烈的语气似乎很轻松地说： ——“我真没想到，我这个时候给你去电话会吓着你。亲爱的，你别担心，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忽然给你去电话是因为我昨天刚从欧洲回纽约，呵呵，我睡到现在还没起床呢。” ——“你回欧洲了？”我问道 ——“这几个月我都跑了五次了，原本以为能抽空去趟莫斯科给你一个惊喜，可是，唉！……”安德烈叹了口气，苦笑着说。 ——“你忙就别分心了，有时间还是好好休息，总这样倒时差别把身体弄坏了。我等下班呢，正好什么事也没有，你有什么烦心的事你就和我说说，别憋在心里。”我说 ——“亲爱的，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睡在902宿舍的床上…… 你没拉上窗帘，早晨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那床好温暖好舒服呀，我真的不想起来！ 你和秋思推门进来了，秋思站在门口说《安德烈，你怎么还在睡懒觉？》 你穿着一件飘逸的白衣裙，手里拿着一大束苹果花。那束带着绿叶子的白色的苹果花就和你几年前折下来的那束一模一样！ 你捧着那束花来到我身边，我看见你用一只手拨开你那棕色的瀑布一样的长发，清澈的棕色大眼睛温柔地看着我…… 你把苹果花凑到我的鼻子下面笑着说：《亲爱的，你闻闻，好香呢……你真的该起来了，安德烈！达里克说你们今天有篮球比赛！》 …… 忽然，我醒了！琳娜你知道吗？当我意识到那是一个梦，你想象不出我有多么沮丧！之后我盯着天花板，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失落过！我跟自己说，我现在就要给琳娜去电话，我必须要听到她的声音……亲爱的，自从离开咱们学院，我还是第一次梦到自己在那里，那时的一切原来那么美好！ 琳娜，你是不是也特别怀念咱们在校的那段时光？那是多么轻松惬意的时光呀！”安德烈感叹着！ 我默默地听着安德烈在电话里的倾诉。 说实话安德烈的突然来电让我很是意外！ 虽然，通常情况下都是安德烈给我来电话，可是他是绝对不会在我工作的时间里打过来的。 更令我吃惊的是，安德烈对自己梦境的描述！ 真实世界中的我可从来没有采过苹果花！我不明白安德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记忆错误？ 是不是安德烈喜欢苹果花？这个我可从来都不知道！ 他梦到苹果花这个也许还可以解释。可是他居然说我，在他记忆里我曾经采过苹果花！ 难道是他把我和什么人弄混了吗？ 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呢？安德烈见过谁采苹果花？是他妈妈？是玛利亚？还是某个身份和我一样的人？ 我真想问安德烈关于苹果花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话到嘴边我还是咽了下去。 今天安德烈这奇怪的来电和他那似乎还在梦中的言语让我深感不安！ 我猜测，安德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特别棘手的难题，这让他身心疲惫，我不知道安德烈在紧张焦虑什么，然而，就算我不是心理学家，我都能感受到安德烈对这个梦的感觉是他潜意识里对现实的一种逃避。 让我更加揪心的是：安德烈绝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那时我们曾面临的抉择，足以挑战一个人的勇气，可安德烈都没有畏惧和逃避过。我的安德烈他如今到底在经历什么呢？ 就算我什么也帮不上他，可是能让他把自己的苦恼发泄出来也好。然而，就连这个也是我的一厢情愿！ 安德烈好像并不想和我说有关他工作的任何情况，他那听上去很是轻松的语调也许就是怕我为他担心而故意为之的？ 我绝望地想，难道我真的对安德烈正在遭遇的一切这样无能为力吗？ 第313章 卡佳发来的请柬 办公桌上放着一封卡佳邮来的快递。我打开一看，是谢尔盖公司开业庆典的邀请函。 一边读着谢尔盖的邀请函我拨通了卡佳的电话。 ——“亲爱的，你到底还是被谢尔盖收编了？”我笑着说。 ——“你收到邀请函了？琳娜，有时间可一定要赏光呀！工作狂可是叮嘱我一定要邀请你的。” ——“看到你的快递邮件，我还以为是你结婚的请柬呢！没想到是谢尔盖公司的开业的邀请函，他这公司还真是说开就开呀……你又给他干活了，呵呵……噢，对了，卡佳，工作狂是不是又许你重金了？你这个财迷就一辈子伺候他，累死活该！”我笑着说道 ——“唉！琳娜，我这也是没办法呀！你现在是有工作了，是不是还不知道集团已经解散了十几家下属企业，裁员了五百多人呢！要不是谢尔盖的公司把原先咱们公司的人都收编了，我们可真就都失业了！”卡佳说。 ——“这个集团在俄国可是数一数二的企业，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我不解地问 ——“要说咱们这个集团还不是最糟糕的呢，他们说就连大名鼎鼎的《尤科斯》、《菲尼克林》最近也都在大量裁员呢！天知道俄国的经济这是怎么了？”卡佳说道。 ——“安东也去他公司了？”我问 ——“咱们原来公司的职员里，还真就安东一个人留在集团了，谢尔盖把他推荐给集团董事长做助理去了。对了，鲁斯兰也高升了！就我还是原来的职位——给工作狂做秘书，一点出息都没有！”卡佳说 ——“呵呵！鲁斯兰他能高升做什么呢？难道给谢尔盖做行政副总？”我笑着问。 ——“鲁斯兰被谢尔盖介绍到他朋友开的一家安保公司工作了。你别说，他好像还真在那里负责什么部门了呢！这不是高升了吗？”卡佳说。 ——“呵呵！谢尔盖的事是不是就没有你不知道的？”我笑着说。 ——“我才不愿意操心他那么多破事呢！以前有鲁斯兰和安东我还能偷点懒，如今他们的活儿可全都落到我一个人身上了。哦！这次他可没说要给我加薪的话！大家都说要不是谢尔盖我们就该失业了，没有一个人提工资的事。我男朋友也说——如今我能有工作就算幸运，就别计较工资了……亲爱的琳娜，你是不是都开始同情我了？”卡佳嚷着。 我和卡佳感叹着我们工作的变动和人生的无常。 当时，身处其中的我们并不知道，俄国经济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原来和一场波及世界的严重的经济危机有关！ 这就是那场席卷全球的美国次贷危机(subpri crisis)也称次债危机——一场发生在美国，因次级抵押贷款机构破产、投资基金被迫关闭、股市剧烈震荡引起的金融风暴。 它导致了全球主要金融市场出现流动性不足危机。 俄国市场的动荡和俄国企业的窘境也是源于这场次贷危机的冲击。 第314章 开业庆典 周日，盛装的我来到谢尔盖公司所在的办公大厦。 这是座在莫斯科很着名的商务办公大楼，里面云集了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着名公司。 走进气派的一楼大厅，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临时的接待台和一个醒目的指示牌。 指示牌上标注着举行庆典公司的名称：这正是谢尔盖的公司。 接待台前站着两个穿着黑色工装、挂着工牌的特别年轻的女孩子。 我出示了邀请函，其中一个热情地把我领到了典礼现场——大厦的二十一楼。 这里就是谢尔盖公司的办公地点。 看到谢尔盖的公司竟然租用了整整一个楼层，我对他的手笔之大有些暗自吃惊！ 会议大厅里人头攒动，有人在调试音响，更有些记者挡在过道上安置他们的设备。 拿着对讲机的卡佳很快就发现了我，她一溜小跑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 ——“刚才谢尔盖还问你到了没有?我告诉他你答应了就一定会出席的。亲爱的，你可真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穿礼服呢！哈哈，快让谢尔盖见见你！我敢打赌，他看到你今天穿礼服的样子，一定会花重金聘请你回来的！” ——“你们今天开业，我是来捧场的，你这个大总管还是赶紧去照顾那些大人物要紧，别哪有什么地方不周到了，又惹那个工作狂发火！我可不想让他以为我是来给你们添乱的。”我笑着对卡佳说。 ——“呵呵，谢尔盖什么时候冲你发过火？我想今天就算他有火，看见你也发不出来了！” 卡佳一边笑着一边把我领到发布会现场的嘉宾席上。 看到座位上我名字的纸牌，我笑着对卡佳说，我就是来给老朋友们祝贺的，怎么成了你们的嘉宾了？ 卡佳说，这可是领导安排的，她只是奉命行事。 正说着卡佳的对讲机又响了。 可以想象，今天的开业典礼作为谢尔盖秘书的卡佳一定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卡佳也顾不上和我客气了，她立刻跑到主席台前和一个员工安顿着什么要事去了。 环顾左右，嘉宾中我还是到场比较早的。 我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周围的人在陆陆续续地到场就坐。 忽然，谢尔盖和四五个人说笑着走了进来。他们在主席台前面停了下来。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今天的贵宾。 谢尔盖请他们到嘉宾席上落座，转身发现了我，他高兴地向我笑着正想走过来和我打招呼。 这时，突然冒出来两个中年人，他们高喊着谢尔盖的名字，从门口热情地向他奔了过来。 谢尔盖站住了，他耸耸肩向我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我捂着嘴笑了，示意他先去忙！ 这两个兴奋的客人，来到谢尔盖跟前，不由分说就分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们激动地向谢尔盖祝贺着。 我看向谢尔盖，他今天穿了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举止态度一如既往地潇洒自如。 十一点整，发布会准时开始了。 主持人向来宾介绍今天的活动和到场的贵宾。 随后，身为总裁的谢尔盖登台发言。 风度翩翩的谢尔盖开始向来宾和媒体介绍他的公司。 谢尔盖的嗓音清亮而富有磁性，这个声音所表述的内容永远是那么清晰明确！我确实是无数次地听从过这个声音的指令，它也许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声音了。 谢尔盖今天的演讲饱含激情。 我觉得自己还第一次看到谢尔盖这么意气风发的样子。 感觉谢尔盖的现场演说非常生动。语气轻松，活泼甚至有些幽默诙谐、这和他平素里低调内敛的言语习惯反差很大。 之前，谢尔盖给我的感觉确实有些严肃有余而活泼不足。 然而，此刻的他却是神采飞扬，谢尔盖的演讲情真意切，振奋人心，为大家描绘出了一幅这个公司未来发展的美好蓝图。 第315章 何许人也？（上） 看着台上英俊潇洒的谢尔盖。 我忽然觉得眼前的谢尔盖给我的感觉既似曾相识，又耳目一新！ 谢尔盖是何许人也？ 说实话，认识他这么久，我今天还是第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以前我曾经对安德烈说《你不觉得对谢尔盖想多了伤神吗？》这一直是我的感受。 我很排斥那些让我既费脑力又没有结果的事情的，所以，我就基本上不怎么去想探究谢尔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然而，有意思的是，我发现我的生活似乎还总要和谢尔盖发生一些联系。 此刻，我第一次开始梳理谢尔盖给我的所有感觉。 我想，也许以前是由于谢尔盖和我是上下级关系的缘故，我可能对他的印象不会很客观，现在，我不在他手下工作了，大概能够把他看得更清楚些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让我真正了解谢尔盖——这还真是很伤脑筋的一件事！ 在我的印象中，妈妈好像特别喜欢谢尔盖，爸爸对他的评价也很高，还有我的亲戚们似乎也不讨厌他。可是除了这些人，我好像就没听过更多的人评价过谢尔盖了！ 我想起安德烈说《谢尔盖很有魅力！》 我记起来丹尼尔冷笑着说《我没想到，谢尔盖还有这么大魅力？》，和自己顺着他说的那句《我们都认为谢尔盖魅力无穷》的话…… 呵呵！这句话居然让丹尼尔记恨地报复卡佳。 想到这里我笑了，我不知道谢尔盖在别人眼中到底有什么魅力。 可是，尽管我和丹尼尔说过那样的话，但事实上，在我心里我好像从来都没探究过谢尔盖是否有魅力这件事。我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感受更多的倒是来自他的《压力》！ 其实，作为他的下属，我最真实的感受应该是《我们都认为来自谢尔盖的压力无穷》才对！ 安德烈曾问我对谢尔盖第一眼的印象是什么？ 我承认，我对谢尔盖最初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感觉他相貌英俊，风度翩翩，态度和蔼，对人礼貌真诚。 可是，随着我们之间关系的变化，我对谢尔盖的印象就没有当初那么好了！ 最早，在我们试用期培训的时候，谢尔盖也参加过几次。那时的他对我们的态度就像面试的时候一样，对人耐心，和蔼，礼貌，宽容。 或许，那个时候他还是很有魅力的！嘿嘿…… 可是，当我们正式和公司签约之后，我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多么严格，精明的领导！ 安东称谢尔盖为《凯撒》，卡佳给他的外号是《工作狂》。这两个称谓足以涵盖了员工们对谢尔盖的印象。 我从未接触过像谢尔盖这样头脑清晰的领导。他的话语总能切中要害。洞察一切的眼神，认真的语气，不容置疑的表情，似乎总在提醒着你——有没有尽力，我可都看到了，你别以为可以糊弄过去！ 最早，尽管我不像卡佳那样公开承认自己害怕谢尔盖，可是我心里对这个领导一直也很敬畏。 我想这也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感受。罗曼说谢尔盖让下属害怕还真是实话！ 我们公司里不论是他是多么个性张扬和桀骜不驯；也不分他是俄国职员还是外国专家；不管你是名牌大学的骄子；还是久经商场的精英，没有一个人不是对谢尔盖唯命是从的。就连作风强悍的鲁斯兰在谢尔盖面前也是谨小慎微的。 回想起在公司时，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认认真真，兢兢业业地工作。 谢尔盖那点聪明劲可真一点都没浪费，管起我们来简直是事无巨细，大家都被这个《凯撒》统治的服服帖帖的。 我当时还真的很恼怒谢尔盖那过人的精力，也没少和安德烈抱怨过…… 我对魅力一词的理解应该是有着超凡的吸引力的意思！ 我认为只有让你感觉，既轻松又愉快，既赏心又悦目，想要亲近，不舍得离开的那种迷恋才能叫做魅力！ 可是这个谢尔盖！他可给我的感觉从来都没有轻松过，就像我对安德烈说的那样：我们都尽量躲着他，就像躲着工作一样！ 反正，我不是受虐狂，我真的无法把压力转化成魅力！ 还有就是，最早，我觉得谢尔盖就是一个超理智的野心勃勃的功利主义者，他似乎只关心公司的效益。这种人在我眼中是最无趣的了，还何谈什么魅力？ 第316章 何许人也？（中） 然而，平心而论，我也不得不承认谢尔盖有着超凡的领导能力！ 他对行业业务的精通，对外部市场的把握，对部下人尽其才的使用，都让所有人暗自钦佩。 尽管我们那个国际物流清关公司成立时间不长，可是公司的迅猛发展还是有目共睹的。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它已经成为俄国行业中的领军企业。 谢尔盖取得的业绩董事会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由于行业的特殊性，这个公司的员工有一半来自欧亚的其他国家，人员组成也比较复杂。管理这样一个公司的难度也可想而知！ 然而，睿智的谢尔盖不仅能够领导这家公司高效运转，就连公司内部员工之间的竞争摩擦，各部门之间的矛盾，分歧，他也会及时给予很公正的评判和指正，处理的让大家心服口服。 在谢尔盖的公司里，没有人的错误会被袒护，也没有人的成绩会被抹杀！你能感受到什么是公正，公平，公开！ 几乎所有的员工都承认：谢尔盖是个值得信赖的领导。 同时，谢尔盖的领导艺术中也不缺少感人的人文关怀。在严格的管理制度下，员工们的一些具体的困难和合理的要求也从来没有被忽视。 我在承受谢尔盖那让人不轻松的工作要求的同时也能被谢尔盖那出乎我意料的关照和体贴所感动。 我想我们公司的员工多少都会像我一样感同身受。谢尔盖确实是一个有领导魅力的人，这一点看来毋庸置疑。 诚然，一些莫斯科人有着很强的自我优越感和传统的沙文主义情结，可是，谢尔盖却从来没有表现出这些情绪来。他好像和各国人都相处得很融洽。 呵呵……这还真如同丹尼尔说的那样，谢尔盖好像和什么人打交道都没有障碍！ 反正，我没有感受到谢尔盖对哪个民族的员工有过任何歧视。不仅如此，他能让大家都感觉到被理解和被尊重——这在一个存在各种文化差异的企业中确实是很难做到的！ 我想，这也就是他的员工们一边抱怨着辛苦，一边还是尽心竭力工作的重要原因。 第317章 何许人也？（下） 望着台上侃侃而谈的谢尔盖，我想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这样的——一位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 我印象中的谢尔盖，尽管为人低调内敛，可是他在工作中的足谋擅断还是会给人才华横溢的感觉，不失时机锐意进取的做法也会让他显得有些锋芒毕露。 除此之外，人们还对谢尔盖了解多少呢？ 我想起罗曼说他一直在寻找谢尔盖软肋的话！ 这个连罗曼都无法看透的谢尔盖，就别提我了。 和谢尔盖对公司管理的透明公开相对比的是，他本人留给我们的完全是另一种印象——永远的神秘莫测！ 我说《想谢尔盖让人伤神》这也许还真不是作为他部下的我的个人感受？谢尔盖身上确实有太多的谜团！ 包括卡佳在内，同事中几乎没有人了解谢尔盖的私生活和他工作以外的业余活动。 我们对于他的情趣、爱好、品味、特长都是一无所知。 就连安东和卡佳都不知道他家里人的任何信息。 他和我们的交集永远只保留在工作层面。谢尔盖从来也不参与同事之间那些八卦趣闻的闲聊，在这方面，同事们和他似乎从来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在整个集团里，除了他那个有名的《工作狂》的标签以外，大家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谢尔盖私生活的任何传言。 也许是由于我们和他身份地位的差异，谢尔盖和我们一直有着很大的距离感。 我们几乎见不到谢尔盖有多少个人情感的表露。他好像在单位里没有知音，他那追求完美的表象确实会给人以压力。特别是作为员工，我们总在担心达不到他的要求，以至于有不少员工说见到他会紧张。 我想，是不是他那看上去有些高傲的容貌给人的感觉不太亲民。 再加上他那一贯中规中矩，不漏声色的言行让人们很难判断：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深不可测的谢尔盖，确实很难让人猜测出他行事的真正动机和手段。 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谢尔盖的印象就是一个精明强干，野心勃勃，绝对理智而又工于心计的家伙。 我不知道罗曼和丹尼尔是不是也这么看他的？ 不过，随着我和他交往的日益增多，我似乎也发现了这个神秘人物也有很感性的一面：最起码他还喜欢吃好吃的，嘿嘿…… 说句心里话，谢尔盖为营救安德烈而辞职的举动，确实让我非常震撼。这也彻底颠覆了我之前对他的负面印象。 所谓日久见人心，我对谢尔盖的看法确实也不是一两天就改变的。在我们相处的三年多的时间里，我一次次地被谢尔盖表现出的可贵的人品所折服，更被他多次为我做出的义举所感动。 如今的谢尔盖尽管还披着一层浓厚的神秘面纱。 然而，他已经不再给我那种极端功利，精明算计的印象了。 我更多感受到的是他正直、无畏、善良、自律、慷慨、公正的良好品质。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不自觉地把谢尔盖同十二月党人联想在一起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职场上的谢尔盖那种对事物处变不惊，深藏不漏地做派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以至于他那种过分的稳健的作风让我时常会产生错觉——谢尔盖和我们不是同一代人！ 如今，我心目中的谢尔盖就如同一位年高有德的师长，他让我信赖、依靠和仰望。 所以，当我们在满洲里过春节时，面对谢尔盖表现出的那种孩子般天真的好奇心，我竟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惊讶，甚至有些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第318章 品味刁钻 中午的冷餐会上，我又见到了以前的同事和前来祝贺的安东、鲁斯兰。 大家一边追忆着我们一起的旧日时光，一边畅想着新公司的美好未来。可以看出来，每一个人对这个公司的前途都充满信心。 安东说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从公司辞职了？难道我如今的工作挣得更多？ 我笑着说：我辞职原因很明显呀！公司里的帅哥都走了，我自然就没兴趣再在那里待下去了！ 有同事听了我的话就笑着说，谢尔盖看到帅哥都走了，美女也都辞职了，他一生气索性就把原来的公司解散了…… 下午，庆典的重头戏开始了。 谢尔盖请来莫斯科工商会的主席为他的公司进行挂牌典礼。 隆重的典礼仪式结束以后是盛大的晚宴。 宴会厅里，换了一身漂亮晚装的卡佳，端着香槟笑盈盈地向我走了过来。 ——“你累坏了？亲爱的，我看你忙了一天。”我笑着对她说。 ——“今天真累死我了，还好，现在总算可以喘口气了。”卡佳呷了一口香槟向我说道。 ——“开业典礼很精彩，我要是谢尔盖一定会给你发奖金的。”我说 ——“得了！我要是做得好，他未必看得见，要是我出一点纰漏，他可比谁的眼睛都好使。”卡佳向我挤眉弄眼地抱怨着。 ——“谁说我看不见？”忽然，谢尔盖站在卡佳身后笑着说道。 谢尔盖的突然出现令我和卡佳很是尴尬，我们俩惊讶地对交换着眼神。 谢尔盖走到我们面前，举起手中的香槟杯子微笑着对卡佳说： ——“谢谢你，卡佳！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我确实该考虑一下琳娜的建议。” 不知所措的卡佳看了一眼谢尔盖，又看了一眼我，慌乱的她好像都不知道眼光该落在哪里了，她和谢尔盖碰了一下酒杯结结巴巴地说： ——“喔！不辛苦……谢谢你！谢尔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嗯嗯……你们聊，我去看看客人们还需要什么！”话音没落卡佳就急匆匆地溜走了。 谢尔盖微笑着看着卡佳有些狼狈的背影，然后转向我说： ——“欢迎光临，琳娜！” ——“恭喜了，谢尔盖！我还想，什么时候轮到我去向你祝贺呢？你可是一直在忙……怎么就突然过来了？还真把我俩吓了一跳。”我笑着说。 ——“很抱歉，琳娜，我刚抽开身，看到你和卡佳在这里说话就过来了，没想到……”谢尔盖靠近我一脸坏笑地说 ——“没想到，听到我们说你坏话了。”为了掩盖自己的窘态，我先下手为强地说道。 ——“我想，这绝对不是你们说我的最坏的话？”谢尔盖对我做了个鬼脸。 ——“嗯……可能不算最坏的……不过，呵呵……也都差不多……是我连累了卡佳。她好像真被你吓着了！”我讪笑着支支吾吾地说。 ——“哈哈哈……不用担心她。琳娜，卡佳可比你想象的胆子大。现在，一定在盘算我会给她发多少奖金呢！”谢尔盖笑着说道 ——“你真的会给卡佳发奖金吗？”我问 ——“我还没决定呢！”谢尔盖狡黠地向我笑着。 ——“琳娜，其实，我今天一直想和你说的是……嗯哼！你看看这个！” 谢尔盖用手指着他黑礼服胸前的白手帕，向我顽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妈妈送的？”我激动地问。 ——“是的，正是这个！琳娜，谢谢你妈妈。我说我确实需要它，你还不信呢！”谢尔盖两眼亮亮地看着我说。 ——“我一定告诉我妈妈，你开业庆典的礼服就是用的她买的手帕。她绝对会特别开心。真的谢谢你，谢尔盖！你今天戴它，我们全家都感到荣幸。”我说 ——“啊哈！琳娜，收到礼物的人是我，感到荣幸的人是不是也应该是我？你的话都让我感到惭愧了，我可是特意来向你母亲表示谢意的，说实话，让我喜欢的礼物还真不多……”谢尔盖闪动着大蓝眼睛高兴地向我说着。 我看向谢尔盖胸前那块手帕，它的品质还真就像它那纯白的颜色一样无可挑剔。 我暗暗地想，老妈的礼物可算是歪打正着了！没有人知道谢尔盖到底会喜欢什么。连他自己都承认《让他喜欢的礼物不多》。 看来罗曼说他品味刁钻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第319章 不辞而别（上） ——“典礼仪式非常棒！谢尔盖，恭喜你了！说实话，我有些被惊艳到了。我没想到你的公司规模有这么大。你真了不起！”我说 ——“琳娜，谢谢你来参加开业庆典。其实，我想有时间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聊聊？……我可以了解一下你自己有什么计划吗？你目前的工作还喜欢吗？卡佳说你在旅游公司上班。是不是我们也可以涉足这个行业呢？……”谢尔盖正说着，我的电话响了。 我看了一下号码，告诉他是安德烈的越洋电话。 这时，尤里和一个高个子的女人走进了宴会厅。那个女人年纪和尤里相仿，身材匀称，容貌普通可却看上去非常干练，个子比尤里还要高，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晚装，一看就是认认真真来参加晚会的装束。 看来尤里这是带着夫人隆重地给谢尔盖祝贺来了。 无奈地谢尔盖摊开手，向我扬了扬眉毛。 我笑着说：——“尤里把夫人带来了，您可别失礼呀！” 谢尔盖笑着说了句：《代我向安德烈问好》，转身向尤里夫妇迎了过去。 我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往大厅外面走。 安德烈在电话一端问道： ——“亲爱的，还在忙吗？我是不是打搅你了？” ——“我没在上班，今天是谢尔盖公司的开业庆典。我来给他道贺……你能听清吗？我这边是不是挺吵的？你今天可以休息了？” ——“如今遇到个没事的周日都算难得了，呵呵……”安德烈自嘲地笑了几声说： ——“谢尔盖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一家投资咨询类的公司……对了，他这个公司是不是和你们公司搭界了？”我来到走廊尽头找了个背静的地方说着。 ——“要是投资咨询公司，岂止是搭界，可以说就是同行。”安德烈说。 ——“他怎么会开这样一家公司？对了，谢尔盖还说想要了解一下旅游业的情况呢！” ——“啊哈！投资旅游业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项。谢尔盖果然不一般，这个时候全球的投资业都在重新洗牌，确实有一些新的投资公司逆势而生，他到真的会抓时机……哦！他没有邀请你为他工作？”安德烈问 ——“我离职时，他告诉我他正在筹建自己的公司，不过，我没有太关心他的公司的事。我们集团的公司解散了……谢尔盖把同事们都收编了。卡佳又给他做秘书了……不过，我的计划是回中国，我真的对在莫斯科的工作没什么兴趣了！” ——“我怎么觉得谢尔盖不会轻易放过你呢？”安德烈笑着说 ——“我对投资可是一窍不通，我对旅游也不懂，我当导游都不够格，连个导游证都没有，我倒觉得这次我对谢尔盖真的是没什么用了！对了，他还向你问好呢！……安德烈，他不会是想和你拉关系？难道谢尔盖也想进军华尔街？呵呵……”我笑道 ——“目前进军华尔街可不是明智之举，我倒是觉得他想和中国拉关系！琳娜，中国的发展势不可挡，华尔街的投资公司有不少中国客户呢。” ——“既然中国这么有前途，我这个中国人是不是更应该回国了呢？”我说。 ——“好啊，看来我要是以后去中国发展业务该没什么问题了。”安德烈笑着说。 ——“合作愉快，亲爱的！你来中国的费用我一定给你打折的！”我说 ——“嗯，谢谢了，琳娜，原来咱们俩这么熟悉啊！……亲爱的，目前，我正在和印度人商谈合作，还真说不定将来我们也会有中国客商呢。对了，宝贝，你好像会汉语，对？”安德烈调侃着 ——“亲爱的，你真的会来中国吗？”安德烈的话让我很是期待。 ——“你真的会来美国吗？”安德烈反问道。 第320章 不辞而别（下） 安德烈的话让我心里一沉，倒不是因为他又提起要我去美国。正相反，近来一段时间安德烈几乎没有提过这件事。 自从那次有关苹果花的通话以后，我觉得安德烈的事业一定是遇到了严重的危机，只是他不想告诉我这些，我也就不好多问。 即便如此，远隔重洋的我都能感觉到他所面临问题的严重性足以影响到我去美国的行程。 尽管去美国其实一直是我想尽量回避的事，可是，安德烈的意外反应还是让我非常不安。 想到这里我说： ——“亲爱的，我觉得目前我去美国应该还不是时候？我毕业了答应父母回国的……我想向你请一年假。明年咱们再商议这事好吗？” ——“呵呵，亲爱的，我觉得你回国比留在莫斯科好！最起码，你不用像卡佳那样总是依赖谢尔盖。”安德烈开玩笑似地说。 ——“那就一言为定，我在中国等你啊！”我说道。 可是心里想，安德烈这么怕我留在莫斯科都没有说让我去美国。 看来他目前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我就不要因为是否去美国的问题再给他增添压力了！ 挂断电话我一个人在走廊里待了好久，安德烈的情况让我很是担心。此刻的我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和大家一起欢庆了。 勉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缓步走进宴会厅。 这时，晚宴已经进行到了高潮部分，兴奋的人们已经在开心地跳舞了。 我站在门口，一时没有找到谢尔盖的身影。 忽然，我发现正对着我的方向有一个人身着一身黑礼服和一个背对着我的人聊着什么。 望着那身黑礼服和他那辨识度颇高的体态，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什么时候来的？就算今天的来宾不少，可是我几乎一天都在这里，如果他早就来了我肯定会发现的。 我想他应该就是在我和安德烈通话的时候才到的，可能是我刚才和安德烈通话太专注了，所以没有看见他进来。 他是来祝贺谢尔盖公司开业的吗？ 谢尔盖人呢？他知道他来了吗？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的我僵在门口，我一直盯着罗曼！ 满脸笑容的罗曼似乎和那个人聊得很开心，感觉他和这里的其他客人没什么区别。 忽然，罗曼也看到我了，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竟然还向我招了招手。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下面要发生的事情。 罗曼的出现和他对我的态度真的让我措手不及！ 也许我的思绪还没完全从和安德烈的通话中脱离出来。 我觉得自己对周围的反应忽然变得迟钝了，大脑一片空白！ 我感到周围的一切对我突然变得那么的陌生！此刻，我找不到谢尔盖，看不到卡佳，也没发现安东……身处陌生的宴会厅，眼前都是群我不认识的陌生人。而我竟然看到了罗曼！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神情恍惚地我转身走出了宴会厅。 直到走出大厦的大门，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我仰望天空，看着晴朗的夜空中那闪烁的繁星，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室外清新的空气。 此刻，我才感觉自己的心不再乱跳了；意识也好像重新回来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大厦，走向路旁的出租车。 第321章 这才是职场 （上） 夏季是莫斯科旅游的高峰期。 已经分不清哪天是休息日的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 昨天刚刚送走了一个团，原本以为今天有机会休息一天的我被姜姐通知去一趟贾总的办公室。 难道又要接待什么重要的团组吗？怎么又需要贾总亲自分派团了，平时这不都是姜姐的工作吗？我琢磨着，对这个一天都不得休息的工作心里很是不满。 我敲门进到贾总的办公室里。贾总坐在他的老板椅上，看到我表情很是严肃地说： ——“你来了，坐。” 我坐在他对面，贾总不说话，表情严肃地看着桌角半天抬起眼睛看着我说： ——“琳娜，你对自己工作有什么想法？” 贾总的话让我很是意外，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看来贾总这不是要向我分派工作，而是对我的工作提出了质疑。 我看向贾总心里有些紧张地说： ——“贾总，是不是有游客对我的工作不满意了？我哪里做的不好，您可以教我，我保证改正。” 听了我的话，贾总的表情似乎不再那么严厉了，但还是有些不满地说： ——“琳娜，最早我就告诉你了，公司聘用你我是承担风险的。我以为你明白这一点，可是到目前为止，我发现你好像并不清楚我为你做了什么？” ——“贾总，你招我进公司，我真的很感激您，我也一直努力把工作做好不让您失望。不过我也确实没有导游工作的经验，我工作中的失误也一定不少，这些还请您多担待，我真的希望您能多指点我。” ——“指点谈不上！不过，我觉得你确实该好好想想自己还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贾总斜着眼睛看着我。 我被贾总的话说得一头雾水。我疑惑地看着他，心里想可能我的工作真的给贾总惹麻烦了，他才对我说这些。我真想知道自己都做错什么了。 我愧疚地说： ——“贾总，是不是我给您惹麻烦了，您能不能教导我一下，好让我看清自己的错误我好改正。” ——“你知道你给我惹了不少麻烦就行，我还以为，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呢！那我就看你以后怎么做了？”贾总有些嘲讽地说。 看着贾总还是不说我错到哪里了，我怔怔地看着他，感觉自己的神经都要崩溃了。 贾总，看了看我语气缓和了些问： ——“琳娜，你之前是在俄国公司上班？” ——“是的！是一家物流清关公司。”我说 ——“你的领导是男的？”贾总盯着我问道 ——“我们总经理是男的。”我说 ——“你怕他吗？”贾总问 ——“我们还真都挺怕他的。那是个特别严厉的领导。”我说 ——“是不是，我也该学学俄国的领导。对你们该更严厉些？”贾总说话的神情有些古怪。 我看着贾总心里想，谢尔盖虽然严厉，可是我能明白他的意思，这个贾总的话怎么云山雾罩的，让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 也许贾总也看出来我对他话的不理解，他有些遗憾地说： ——“你先回去。我看你也和上司打过交道该明白：你过去的领导肯定也不会就看看你的漂亮脸蛋就给你发薪水！” 从贾总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我心里想，贾总最后的一句话还真说对了，谢尔盖可是从来不以貌取人的。 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让贾总误会了？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好像我想用姿色谋利似的？这误会也太大了！ 第322章 这才是职场（中）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我是最后一个被姜姐叫去领工资的。我数完金额，姜姐认真地问我数字是不是都对了。 ——“没问题，姜姐，一分不少”我又数了一下对她说道。 领完钱，我向姜姐致谢，本想马上离开，可是姜姐把我叫住了。 她把一份书面通知递到我的眼前。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我的离职通知！ 我惊愕地看向姜姐，她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 ——“领导说，有人反应你带领游客去色情场所收取服务费，这个行为严重违反了公司的规定，公司希望你能主动辞职。” ——“姜姐，我没有带游客去任何色情场所，更没有收任何人的服务费。确实有游客要去赌场，可是咱们几乎每个团都有这样的情况，娜塔莎和季马不也天天带他们去吗？这个之前也没人告诉我违规呀？”我不解地问她 ——“这都是贾总的意思！说你带人去了一个叫《红帽子》的男脱衣舞厅。还说您收了游客不少的钱。反正，这件事要是说你违规了也不算冤枉你。”姜姐说 ——“可我真的没带游客去！”我争辩道 难道是姜小威？我心里想，这不可能！姜小威是不会去贾总那里告发这件事的。 我突然记起来，我那天和卡佳打电话，正巧季马回来了，他可是正听到我们打听男脱衣舞厅的事了……一定是他！ ——“是季马说的吗？”我激动地问 ——“唉！琳娜，你就别追问是谁说的了，你一来这里就有人不舒服。其实，第一次让你接那个大团，就是故意刁难你，是想找错把你撵走。说来也巧，还好那次是小威带队过来了……谁让贾总愿意听他们的呢！ 大家的工作怎么样我心里最清楚了，就连小威都说客人们对你的反应比对他们俩好太多了。 不过，琳娜，听我一句劝，这个公司不适合你，风气就那样，他们那些事你都做不出来……所以，别问那么多了，贾总这个人，呵呵……算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听小威说你俄语特别好，我觉得你在这里也确实很屈才……” 姜姐平生第一次语气和缓地笑着对我说。 我走出办公室，莫斯科夏季的傍晚永远是清凉、怡人的，想到自己以后不用再早早爬起来接机了，我的心里反而有种久违的轻松。 我拨通了李白玲的电话，告诉她我又发工资了，今晚请她吃大餐。 李白玲高兴地答应了，让我在单位门口等她，她的车马上就到。 我一个人悠闲地在单位附近踱着步等李白玲，忽然看到季马，娜塔莎和一个俄国女人一起说笑着走了过来。 我看到季马兴致勃勃的样子，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心里想，我平时在办公室里，怎么看到的季马就像活死人一样，居然这个人也会笑？我奔过去，拦在他们面前，正想去质问他。 他们三个看到我这个样子都有些惊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时，李白玲的车开了过来，她摇下车窗，向我招手高兴地喊着。 我不想把李白玲也牵扯进来，恶狠狠地看了看季马，转身上了李白玲的车。 第323章 这才是职场（下） 也许，我的脸色很难看，在车上李白玲看了看我笑着说： ——“我说你怎么想起来要请我吃饭呢？原来是想让我来帮你吵架！” ——“吵架？我才懒得搭理他们呢。我离职了，再也不见这帮人了，叫你来是想为此庆祝一下。”我说。 ——“那好呀，我早就对你这个工作有看法。整天累得要死也挣不了几个钱，你还说什么要《曲线救国》！我看你们这个公司的bj总部可能都不知道有你这个人，你还指望着他们哪天能把你请到bj工作呀？”李白玲说。 ——“现在，别说他们没请我，就是请我，我也不去这个公司了！”我嚷着。 ——“呵呵呵……这就对了”李白玲说。 餐厅里，我和李白玲讲着我被炒的理由。 我说前几天贾总找我谈话就对我不满意了，我问他，到底为什么可是他就是不说，我要是知道是因为这件事，我当时就会给他解释的。 最后我问李白玲： ——“你说是不是贾总对我们有什么误会，按照姜姐的话，他是听信季马他们的话才解雇我的。看来我还真是给他添麻烦了。白玲，你说我是不是要找贾总解释一下呢？” 李白玲听完我的话，喝了一口果汁，看向我说： ——“琳娜，有些事是不是你想简单了？贾总难道真的不了解你的工作情况吗？你觉得他们让你离职的借口是不是太牵强了？姜姐的话是有道理的，她不让你去找贾总是对的，她知道贾总其实根本就不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否则，他就没有让你离职的借口了。” ——“他为什么想赶我走？我可是他招来的呀！他不明不白地弄走我，他自己也应该脸上无光？”我不解地说。 ——“嗯！原因我也不很清楚！不过，我觉得贾总的做法不是出于为公司考虑。你的工作是有目共睹的。既然不是你工作不好，那可能就是因为别的原因。”李白玲说。 ——“不是工作原因，那还能有什么原因？贾总说《你过去的领导肯定也不会就看看你的漂亮脸蛋就给你发薪水！》我觉得贾总这话是提醒我他也是公事公办的人。让我不要指望他会袒护我。说实话，白玲！我还真没想让他偏袒我，我就是想让他告诉我哪里做得不对了，可贾总就是不说，是不是他认为他告诉我了，就是在偏袒我呢？既然这样，我看就像姜姐说的那样，我也真不适合在这里工作了，我连领导的意思都弄不明白，这不捅娄子还等什么呢？”我无可奈何地说。 ——“琳娜，你说怪不怪，我觉得那个贾总的反应……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李白玲看着杯子说道 ——“你那么聪明都没听明白他的话，看来我的智商还有救！”听到李白玲这么说我心里一阵轻松，高兴地说。 ——“也许是我想多了，琳娜，不过我觉得你离职是对的，你也没必要再去找那个贾总了，万一他是个心术不正的人，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 李白玲认真地说。 《心术不正》我觉得李白玲这样评价贾总有些过分。 李白玲冷笑着说： ——“琳娜，咱们先不要说他不回答你现在的工作问题，却问你以前老板的话有多暧昧，他明明知道你没经验可是却为难你，第一次就派给你那么个大团，这难道说他也是出于为了公司考虑？还有他后来给你们分派团组的动机我看也有问题。总之，我觉得贾总的为人怎么也算不上坦荡？既然，他并非君子，我看你还是别对他抱有什么幻想了。” 我看着聪明的李白玲，觉得她的话确实有道理。 第324章 谢尔盖的来电 从健身房回来，接到以前同事的电话，他们说这几天就过来帮打包行李。 李白玲听到我的电话说： ——“琳娜，你这真的是不想要我了，下决心离开莫斯科了吗？” ——“我觉得，是莫斯科不要我了！你看我又失业了，你也在收缩在俄国的业务，我又不会匈牙利语，也不能去那边帮你，我如今在莫斯科能做得最多就是给你看看家。再在这里住下去，我真的要变成废物了。”我说 ——“如今的市场都是被这个次贷危机给弄的，全球都不景气。匈牙利那边的生意也是半死不活的。都怨那个该死华尔街！全世界都在为美国买单……不过，你真用不着太悲观，大家的境况都差不多，危机总会过去的你就耐心等等。你这点挫折算什么呀！我那好几百万的货物压在那里，你想想我的压力该有多大呀？”李白玲说 ——“我和你可不能比，你是资本家阶层的，我是被剥削阶级的，咱们俩可没法感同身受！”我笑着说。 ——“拉倒，琳娜，那你说你的安德烈又是什么阶层的？是不是我也要高攀不起呀？”李白玲笑着 ——“他是他，我是我，我管他是什么阶层？你俩去比谁高谁低！我不参与你们的事。”我说。 我们正说着，谢尔盖来电话了，他问我最近有时间吗？他要请我吃饭。 想起在开业典礼上，谢尔盖说要涉足旅游业的话，我觉得他请我吃饭多半是要和我谈我在莫斯科的工作规划。可是回国决心已定的我真的不想再和莫斯科有什么瓜葛了。 我对谢尔盖说，我已经决定回国了，这几天在发运行李，下周就离开莫斯科了，原本想都收拾停当了就向他辞行的。 谢尔盖听到我的话有些吃惊，他问我怎么突然有这样的决定了。 我说，其实，这决定也不突然。我原本就答应父母毕业后回国的，只是前一段时间因为那个导游的工作给耽误了。不过，我已经离职了，回国的票也定好了。 谢尔盖显然被我的决定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追问我明天晚上有时间吗？他觉得我们最好尽快见一面。 我笑着说，我如今可是闲人一个，有的就是时间，只是，工作上我可能真的帮不上他什么了…… 谢尔盖说，那就一言为定，他明天晚上请我吃饭，我们见面再聊。 我放下电话，李白玲笑嘻嘻地说： ——“谢尔盖已经不是你老板怎么还总找你?我看他对你要回国很是不爽呀！看来当初安德烈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呀！” 我白了李白玲一眼说道： ——“你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你就不能行行好？别再编排我和他的事了！” ——“谢尔盖是这么回事：最早他答应也给我在他的公司里留一个职位，如今他把我们以前公司的员工都收编了，就剩我还没安排了。我想他可能不想对我失言，所以才……不过，他的公司好像也不需要中国市场部。我看，就算需要，也没我什么事，我压根就不懂投资，我觉得自己如今对谢尔盖还确实是一点用也没有了!我也不想让他为难。”我解释道 ——“你那个老板把你们原来公司的人都收编了?这倒真令我没想到，眼下这种经济状可太不容易了！ 我觉得这个谢尔盖可真不是一般人，嘻嘻，他还真不光是长得帅呀！做事也挺帅的嘛！ 对了，你觉得自己一点用也没有，哈哈……琳娜，情况还真未必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看，怎么用你，谢尔盖应该比你自己更清楚。说不定他会给你一个适合你发展的职位呢？像谢尔盖这样的老板太难得了，琳娜，你就别再犹豫了！”——李白玲表情认真地对我说道。 第325章 再见，莫斯科（上） 豪华的餐厅里，谢尔盖仍旧是那种最正式的装束，看着他那身名贵的西装我有些出神：感觉得今天的晚宴是不是有些过于隆重了。 谢尔盖一边看着菜谱一边笑着对我说： ——“琳娜，你怎么不点菜，你不喜欢这里的菜吗？还是想让我给你推荐一下？” 看着精美的菜谱，我还真弄不清楚自己想吃什么。听谢尔盖这么一说，我笑了说：那就麻烦你帮我。我一向欣赏你的品味！ 谢尔盖笑着看了看我叫来服务员开始点菜。 环视着豪华的餐厅，发觉这里的客人不多而且似乎都是外国人，想到自己已经决定不会再去他的公司上班了，还让谢尔盖这么破费，我有些过意不去，我笑着对他说： ——“谢尔盖，这里很贵？其实，你请我吃饭，真的不用来这么贵的地方。我这个人对吃得没那么挑剔。” ——“琳娜，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离开莫斯科！ 说实话，认识你这么久，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最喜欢吃什么，你对中餐和西餐好像也没什么偏爱……像你这种口味的可真不多见，是不是我点的菜从来就没有太合你口味的？这里的菜品在俄国还是很出名的，希望能有你爱吃的！”谢尔盖探究似地看着我问道。 ——“我对吃什么一向没什么主意，点菜更不在行！不过，您点的菜我都爱吃，这个可是实话。”我笑着对他说。 谢尔盖怀疑地看了看我，笑着转了个话题： ——“琳娜，你突然回国，是不是和什么人有关？那天，罗曼来了以后，我就没有再见到你。” 看到谢尔盖那探寻的目光，我笑了笑： ——“我回国是早就定下来的，这也不关罗曼什么事！尽管那天我见到他很意外，不过，这和我是否决定回国没有关系。” ——“琳娜，也许，你将来会去美国或者回中国……不过，作为朋友，我想冒昧地问一下：你真的对在俄国发展没有任何兴趣了吗？还是你觉得和我合作有什么地方让你不开心？”谢尔盖满眼真诚地说道。 对比自己在旅游公司的遭遇，我回想起在谢尔盖手下工作时的情景。 尽管，我的感觉并不像罗曼说的那样——谢尔盖对我有什么偏爱。但我却非常赞同李白玲的话——谢尔盖确实是个难得的好领导。 在这个旅游公司的经历倒是让我开始怀念我以前的同事和领导了。此刻，看着眼前的谢尔盖，我忽然有一种很深的眷恋，我对自己说要是有可能，我真愿意一辈子在这样领导的手下工作！ 突然，另一个声音也在我的脑海中回响：难道自己真如安德烈说的那样需要永远依赖谢尔盖吗？ 想到这里我有些激动地对谢尔盖说： ——“谢尔盖，我不知道我在您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员工，不过，您却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领导！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一辈子在您手下工作。可是，中国是我的祖国，那里有我的至善亲朋和日夜思念我的父母，那种想回归故里的心情您会理解吗？” ——“谢谢你，琳娜，这样评价我！说到回国的心情，我真的能理解你，否则，我如今也不会在莫斯科而是留在维也纳了。”谢尔盖注视着我说。 ——“至于，你是个什么样的员工，琳娜，这个我以后会告诉你的。现在，我跟你讲讲罗曼！” 谢尔盖看向手里的红酒杯缓缓地说道： ——“我最早是在罗曼朋友的集团做副总。阿尔法财团要组建物流清关公司时，是罗曼向这个集团董事长推荐的我。就凭这一点，我一直很感激他。 后来，罗曼和集团合作开发公司的空运项目。我和他的交往也就多了起来！ 像很多成功的企业家一样，罗曼的成功也颇为传奇……这些也许对他的世界观影响很深！ 或许我和他的成长经历不同，我和罗曼对企业的经营理念一直有很大的分歧。 但不得不承认，罗曼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我也因此受教很多。 特别是他帮我扩展了不少重要的人脉资源，这些对于我事业的发展确实非常有帮助。 其实，在莫斯科这种营商环境中，对罗曼的一些做法也真的不能用简单的对错来评价！又有谁能真的做到独善其身呢？ 为了公司的利益，我也做了太多违心的事了。就算身不由己，可我对自己的很多行为还是不太敢去正视……所以，我对周围人的一些是非曲直也学会了睁一眼闭一眼的！ 即便如此，我和罗曼也不是没有矛盾的，不过，我一直很感激他对自己的提携和教诲！ 这些你可以理解吗？琳娜！” 第326章 再见，莫斯科（下） 看着眼前高深莫测的谢尔盖，我想起那个阴险贪婪的罗曼，还有居心叵测的贾总，野心勃勃的丹尼尔和品行可疑的季马、娜塔莎…… 算了，莫斯科真是个大垃圾场。我也不想再去探究这里的是是非非了…… 也许只有谢尔盖这样的人才有勇气去应对这些理不清的人和事！ 我琳娜对此可是望尘莫及！还好我可以回国有机会可以逃离这里的一切了！呵呵……看来自己还蛮幸运的呢！想到这里，我忽然开心起来。 ——“谢尔盖，如今看到你和罗曼和好了，我还是很开心的。中国有句话，多个朋友多条路，原本我还很忧虑：您要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也许也不需要和罗曼闹得那么僵。谢尔盖我真的不愿意看到由于我给您的事业造成困扰，这一直是我的心结。”我说。 ——“琳娜！” 谢尔盖坐直身子眼神认真地看着我缓缓地说： ——“如果说到朋友，我到更珍惜你这样的朋友！我和罗曼之间的事情，也许在你看来有些难以理解。这个我们以后再讨论好吗？ 的确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之间的事把你也搅了进来，还给你和安德烈带来那么大的麻烦，对此，我深感愧疚！这也是我最不能原谅罗曼的地方。 我知道你对罗曼有心结，我希望你能了解我和罗曼之间的关系。不要因此影响你对自己前途的判断！ 我不想去评判罗曼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琳娜，请你放心，我用人格保证，在莫斯科我一定不会让罗曼再伤害到你的。” ——“嗯！这个我相信。”我开心地对谢尔盖笑着。 ——“谢尔盖，我对投资一窍不通，不过，如果你以后要来中国出差，或者需要联系什么事情，就知会我一声。 尽管，我离开中国有几年了，可是那里毕竟是我的祖国。大事我也许帮不上你，不过跑跑腿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您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嘛！那您就千万不要和我客气了！ 嗯！你要是将来真想开发中国市场，我一定鼎力相助……” 我高兴地边吃边对他说着 ——“琳娜，真的没有办法让你留下了！对吗？” 谢尔盖看着我满眼遗憾地说道。 夏日的莫斯科，由于纬度较高晚上十点钟，天还是大亮着。 我们的车路过莫斯科河。 我摇开车窗看着河畔美丽的景色，有些忘情地说道: ——“莫斯科的夏天真的太迷人了。我想以后一定会怀念这里的。这也许是我最后一眼看莫斯科河了，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再次见到它。” ——“奥列格，把车靠河边停一下。”谢尔盖说道。 新来的年轻司机奥列格把车停到了沿河的林荫路旁。 谢尔盖向我笑着眨了一下眼睛。我兴奋地看了看他，跳下了汽车。 我跑到河边，双手扶着河边的铁栏杆，看向被夕阳染红的莫斯科河。 缓缓流淌的河水送来清爽的晚风，河水映衬出两岸建筑的倒影。岸边富丽堂皇、古香古色的各色楼房和泛着涟漪的河水构成了一副绝美的图画。 驻足在这里，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融化在怡人的景色中了。 谢尔盖跟着我走了过来，不在空调车里，他显然也穿不住西服了。谢尔盖一只手把外套搭在肩上，摇着肩膀走路的样子到让他显得更加洒脱。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个形象的谢尔盖不再那么庄重严肃，或是我决定不再为他工作的原因。 看着眼前的谢尔盖，我好像第一次感觉不到来自他的压力了。 此刻，他就像一个真正的朋友那样，让我感到，平等，轻松，自由，亲切。 ——“琳娜，你喜欢莫斯科对吗？”谢尔盖也把身子靠在栏杆上，他凝望着远方问道。 ——“岂止是喜欢呀？莫斯科对我来讲意义非凡。”我看向水面说道。 谢尔盖没有做声，他看着远方的眼神很是迷蒙。 第一次不觉得谢尔盖是自己领导的我，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有趣，竟然脱口而出地问道： ——“谢尔盖，你在想什么呢？” ——“噢！我在想……”谢尔盖回过神来，看着我忽然笑着说。 ——“卡佳要是知道，我没能请你回来。她一定不满地说《哦？谢尔盖，别告诉我说琳娜连你的面子也不给！是不是你太缺乏诚意了？》” ——“呵呵……卡佳敢这样说，你就把她开除！”我笑着说。 ——“嗯，我一定告诉卡佳，琳娜是怎么教我对付她的。”谢尔盖笑着。 ——“哇！求你了，谢尔盖！你想让卡佳杀了我吗？”我喊道。 ——“哈哈哈……” 第327章 又见姜小威 接到姜小威的电话，他刚到莫斯科听说我辞职了很是惊讶，急忙打电话过来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他，要说我离职的真正原因，我觉得他姑姑都比我清楚。反正我已经离职了，也不想纠结其中的原因了。 小威问我这两天有时间吗？他想见面和我聊聊。 我告诉他我在跳蚤市场呢，想在这里给老妈淘一件别致的礼物。 小威说，巧了！他带的团正在来跳蚤市场的路上…… 见到晒得黝黑的小威，我就像见到亲人一样，把对这个公司的所有的不满一股脑地向他宣泄着。 小威听完我的话说： ——“我看莫斯科这个代办处早晚得让贾总给毁了，我姑妈今年年底就要调回总公司了。 你知道吗？贾总居然推荐娜塔莎来接替她。那个娜塔莎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把贾总给降住了……他们俩的事，我在bj总部都听有人议论了。 姑妈还不让我打听呢，我一问就骂我说《小孩子净问这些干什么！》 其实，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他们是怎么回事。 凡是贾总亲自分派的团组都是娜塔莎想要接的。对了，那次那个高端团也是娜塔莎被投诉了，贾总才让你去接替她的。还有我带过来的那个四人团，一定是娜塔莎看到有油水就抢过去了。 嘿嘿……不过她们去《红帽子》的钱我可没让她挣着”说到这里小威得意地笑了 ——“还不如让她挣了呢，要不是因为你要去《红帽子》我也不会被他们抓到把柄。”我说。 ——“琳姐，我也和姑妈说了，你是帮我打听的《红帽子》你还真没带团去！ 可我姑妈说：《什么红帽子，绿帽子的，这要看关系到谁。要是娜塔莎天天去也没人说这事！要找谁的茬，谁还管你是不是真的去了……对了，小威！你把团带好就行了，少管闲事，在这个公司做事就别到处瞎打听，你记住没有？》 琳姐，我原本还想替你分辨几句呢，可是我姑妈压根就不让我管这件事。” ——“谢谢了，小威！你姑妈说的对，他们是故意的，没有《红帽子》还会有别的事的，这个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姜姐也说了，我一来就有人不舒服，说实话，我也不想和季马、娜塔莎再继续共事了。 对了，小威！我看姜姐的业务比贾总强多了，怎么就让这个贾总在这里负责了？”我不解地问 ——“贾总是总裁的亲戚，这个可比业务水平重要！”小威笑道。 ——“总裁怎么弄这么个人来？就算是亲戚，可贾总那水平？这个总裁竟然不去考虑他公司的利益，也真够奇葩的了”我不解地说 ——“哈哈……琳姐，你是在国外时间太久了？这脑子怎么不转弯呢？国企的总裁和你们财团的总裁不是一个概念，人家考虑自己的利益就行。 听说就几天前，公司的几个老总刚刚来过莫斯科检查工作。你没想到？据说他们对贾总还挺满意的呢！我想他们一定是这次玩爽了！”小威狡黠地笑着。 ——“看来就算贾总不让我现在离职，那个娜塔莎要是在这里当副代表了，有这么个领导我的日子将来也不会好过的。我还真不如早点走呢！ 只是，贾总也太任人唯亲了，就算季马去他那里诬陷我，可是我还是要承认，季马的汉语比娜塔莎好多了，让他当副代表也比娜塔莎强呀！这个娜塔莎将来还说不定会给他捅出什么娄子来呢” ——“嘿嘿……其实，我觉得贾总也不是不了解娜塔莎的水平。我觉得原本他也许还有一个人选来着，只是这个人没买他的帐。用我姑妈的话说《像娜塔莎这样又献身又献财的也不好找呢》”姜小威笑着 ——“谁没买他的帐呀？”我好奇地问。 ——“还有谁？我的姐姐，你到现在也没明白贾总要什么呀！呵呵……”姜小威都快要笑趴下了。 猛然间，我终于明白了贾总说——我也该知道怎么和上司打交道的话的真实意图了。 亏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在表白自己要公事公办呢！ 恍然大悟的我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个贾总，他怎么可以……他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别生气了，琳姐，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就是明白了贾总的想法，你也不会去迎合他的。 我姑妈说的对，姐你真不该在这个单位浪费时间。 你知道吗？鑫鑫也离职去了另一家公司了。听说他们公司要开发贝加尔湖那边的旅游资源。 我这次过来前，鑫鑫还问起你呢。她说，他们正在伊尔库斯科筹建代表处，要是你有兴趣，也可以去这家公司看看。我觉得她好像有挖你过去的意思呢。”小威说着还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第328章 季马和娜塔莎（上） 小威看看表，他的游客们还有很长的自由购物时间，就建议我俩到市场里的烧烤里坐一坐。 我们坐定刚点了两杯啤酒，我忽然看见在我对面的桌子后面，季马一个人坐在那里，桌前有一个大号的啤酒杯。 我向小威嘟囔着，我要是早看到他，就不在这里喝什么啤酒了。 小威头也不回地说，琳姐你管他呢！咱们喝咱们的，就当没有他。 我们正说着呢，就见季马端着啤酒杯子径直向我们走了过来。他走到我们的桌前看着我问道： ——“我可以坐下吗？” 小威没看他也没理他，我看着他也没说话。 令我没想到的是，季马没经我们允许就自己坐下了。他把酒杯放到桌子上看着我说： ——“琳娜，那天在公司门口遇到你，我觉得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我只想和你说：《红帽子》的事真不是我对贾总说的。” 我盯着季马，他看了看我和小威，端起来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我承认我是和娜塔莎说过你打听《红帽子》的事，可是我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让他们……” ——“算了！谁说的重要吗？反正我就因为这事被解雇了，季马你也算功不可没！”我冷笑着说 ——“琳娜！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看法，这个也不怨你。不过，有关《红帽子》的事，我真不是有心的，这个我发誓！ 那天娜塔莎生气地跟我说，她带的一个四人团居然自己去看男脱衣舞了，这群中国人还真有本事，连这个自己都能找到！ 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说，这些游客真行呀！是不是以前来过莫斯科？连琳娜都不知道有《红帽子》，还给她以前的同事打电话，问哪里有男脱衣舞厅呢。 娜塔莎一听我这么说，当时就激动地蹦了起来。 她对我说《季马，你看到了？我就说那个琳娜来了就没好事，这次她就把我的外快给抢了，以后，还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呢！ 我早就告诉过你，咱们不能让中国的导游在这里工作，他们和中国人打交道先天就比我们有优势，以后，公司都换成中国导游，你我就都得滚蛋！》 我看到娜塔莎那个样子，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不过，我当时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娜塔莎就算没挣到这笔外快，她最多跑到贾总那里吵两天也就没事了，我没想到，贾总这次居然又听她的了。” 听了季马的话，我觉得也许他真的是无心提到我打听《红帽子》的事。就像姜姐说的，这件事原本也只是一个借口，可能季马自己也没想到，它有那么大的作用。 再说了，决定我去留的是贾总又不是季马，我也真用不着把怨气都发在季马身上。想到这里我对季马说： ——“算了，季马，开除我的又不是你！最早我还真以为是你向贾总说我什么了，所以那天有点冲动，你也别和我计较了。”我说 季马听了我的话，吞了一大口啤酒，有些自嘲地说道： ——“对不起，琳娜，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呵呵……其实，那天我们在餐厅里见到你和那个帅哥，我就对自己说，也就是娜塔莎那个乡下丫头把这个工作当成宝，琳娜都未必看得起这个工作，怎么会有兴趣和我们这些人争呢？” ——“你在哪里看到我了？”我有些好奇 ——“就前几天，在那个可以看到莫斯科全景的旋转餐厅。我是和贾总陪公司来视察的领导去那里吃饭。 我看见一个大老板模样的人在请你。不过，你好像没注意到我们。 我和贾总可都看到你那个朋友了，呵呵……琳娜，你的这个朋友很容易让人感到自卑呦！我当时就想，也难怪贾总没戏！ 和我们来的那几个领导到好像没怎么注意你朋友，他们一直在看你呢，还笑着说《这俄国大款找的小姑娘就是好看啊》。 我当时差点告诉他们，那个是琳娜，是我们以前的导游！不过，当我看到贾总当时的脸色……你们都想象不出他那脸色有多难看！吓得我就什么话也没敢说。” 季马看着我和小威狡黠地笑着。 第329章 季马和娜塔莎（中） 季马把杯子里的酒都喝光了，他又喊来服务员给他送来一大杯。 ——“琳娜，要说你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娜塔莎没什么资本，却野心比谁都大！” 季马大口地灌着啤酒接着说： ——“我是被公司第一批招进来的导游。和我一起进公司的是我的一个男同学。我们俩都是在大连外语学院留学的。 后来，贾中说公司需要一个女导游，就把娜塔莎招进来了。娜塔莎来自远东，她是在当地学的汉语，她那个时候连中国都没去过，可是，贾总好像不太在乎她那蹩脚的汉语！ 娜塔莎尽管汉语不精通可是她却从不怯场，什么团组都敢接待。当然，这也闹出不少笑话。 不久，我们就发现，娜塔莎每次出错以后，贾总虽然表面上对她很严厉，可是过后却都不了了之了。 当时，我们也看她就是一个女的，业务还那样水平，能在这里混也就不错了，真没对她有太多的想法。 过了一段时间，贾总有一次就暗示我们：娜塔莎把自己游客购物的回扣每次都给贾总分一部分——这才是有前途的导游该做的事。 我那个同学对贾总的贪婪特别的气愤。他说，我们原本工资就低，就是靠吃回扣挣点钱，再让贾总剥去一层，这工作也真干得没什么意思了。 他对娜塔莎更是不满，认为娜塔莎由于业务能力不够，只能靠贿赂贾总，还连累了我们。于是就人前人后总排挤她，到处说娜塔莎的汉语不好，水平不行之类的话。 过了一阵子，我都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同学就被开除了。 娜塔莎刚来时就坐琳娜你的工位。 我同学走了，她就坐到我对面来了。 后来，公司也陆陆续续来过几个导游，说实话，他们的汉语都还不比娜塔莎差。可是，没过多久也都离职了。 虽然离职的原因各异，可是我觉得这些事要是出在娜塔莎身上也就不算什么事了，更不要说还有人是为她背的黑锅。我想这些姜姐也都心知肚明。 琳娜，你来可把娜塔莎真的给吓着了，因为，我们公司之前就没招过中国的导游！ 你的汉语自然不用说了，就是带团没什么经验，所以娜塔莎就巴望着找出你带团时出的错，好把你挤走。 你接的那个大团，原本姜姐是派给娜塔莎的，她说自己感冒去不了硬是推掉了。 大家都以为这次你一定会搞砸的，没想到你还真把这个团给对付下来了。 琳娜，娜塔莎其实对你还真没敢那么放肆，我觉得，她也是实在害怕在你面前说汉语，所以，她也没办法在你面前耍威风。你是没看见她以前是怎么排挤那些新来的导游的。” 第330章 季马和娜塔莎（下） 季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啤酒，我觉得他似乎都有些醉意了。 季马今天的言行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外了。平时在公司里，季马总是瞪着一双狡黠的绿眼睛默默地看着一切。我和他基本上就没怎么交流过。不过我倒是能听到他打电话或者和姜姐交代事情，因此，我知道季马的汉语还是不错的。 季马不仅和我，他和娜塔莎在办公室里也不怎么聊天。 娜塔莎倒是个话唠，她一般都说俄语，而且都是自说自话抱怨的时候多。 每当娜塔莎在办公室里叫嚷的时候，季马就只是迎合地点点头或者附和她一两句。 在我的印象里，季马的性格就像菲戈尔一样不喜欢说话！ 季马一边不停地大口喝着啤酒，一边继续说： ——“今天早晨，娜塔莎开了一辆新车到公司向我显派，我就恭维了几句她的车。没成想她竟然说，这个车她也就打算开到年底，要是我喜欢到时候她就便宜处理给我，她要买一辆进口车这才和她的身份相称！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娜塔莎有可能接替姜姐的位置了！ 我来这个公司最早，可以说，这个代办处的第一个导游就是我。我接待的团组也最多，基本上工作就没出过问题。就连前几天领导来检查，贾总也是让我来接待的。要说工作能力，比别人我不敢说，可是比娜塔莎？哼！……要说我哪里不如娜塔莎……哈哈……谁让我不是个女的呢？ 你们都不知道，她刚来莫斯科是什么模样！连一双靴子都买不起，每次吃团餐就像饿了三天似的，我真奇怪，贾总怎么就觉得她不错呢？ 娜塔莎出生在远东的一个小城里，家里四个孩子，她妈妈是疗养院的保洁工，她爸爸就像当地很多男人一样，是个地道的酒鬼，在孩子们还小的时候就走了，如今是死是活大家都不清楚。 刚来的时候娜塔莎说她的理想就是能买一只《兰蔻》口红。 那个时候我们甚至还有些同情她呢，觉得像她这样背景和资质的女人要在莫斯科谋生也实属不易。 如今，看来该被同情的倒是我了！你们看看我现在混的，别说买进口车了，就是换辆新车都困难。那个山村里来的娜塔莎很快就会成为我的领导了，哈哈……别说娜塔莎看不起我，我都看不起自己……” 我感到季马此刻也许真的醉了。 想想季马，我忽然觉得自己的遭遇还真算不了什么了。 人呀！真的不需要太委屈自己。有的时候人们都是被眼前一丁点地利引诱着一步步陷入痛苦的泥潭而难以自拔。假如季马当初像他的同学一样离职了，也许今天他面临的会是另一番天地。还真像姜姐说的那样，他们的事我都做不来，这个公司绝对不是一个有发展的平台，也许趁早离开是我最明智的选择呢。 看着醉趴在桌子上的季马，姜小威笑着问我： ——“琳姐，季马怎么喝成这样了？算他走运遇到我了，要不然他是不是要被送到警察局？” ——“可怜的季马，他这也是心里郁闷。”我说 ——“我还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看来只能把他带到我的酒店里了，琳姐，你还真说对了，咱们看见他早走就好了，我这麻烦找的！”姜小威挠着头，表情很是无奈。 ——“小威你就好人做到底，也算给自己积德了。”我笑着说。 ——“我对娜塔莎是什么人早就不感兴趣了，嘿嘿……我好奇的倒是，琳姐！什么人请你在旋转餐厅吃饭了？是基努里维斯还是周润发？他有季马说的那么夸张吗？呵呵……琳姐。那人不会真是你男朋友？”小威笑嘻嘻地问 ——“你胡说什么！哪里又冒出来我男朋友了！是我以前的老板，知道我失业了想让我再回去上班。我没同意”我说 ——“你以前的老板在旋转餐厅请你，你都不给面子！琳姐，你也太牛了！”小威笑着 ——“我这个人向来都一根筋！既然决定离开莫斯科了，不要说请我回去上班，就是让我当莫斯科市长我也没兴趣。”我说 ——“回国好！琳姐，我支持你，季马都说只有娜塔莎那样的才觉得在莫斯科有什么了不起。”姜小威说 ——“哈哈……说得对！”我和小威碰了一下酒杯。 第331章 归去来兮 飞机降落在bj机场，乘客们都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刚一踏上祖国的土地，第一感受就是一股久违了的热浪。 九月出在莫斯科已经是初秋的景象可是bj完全还是盛夏的感觉。 刚回来那几天我们全家都处在极度的欢喜之中。 终于回家了的我，重新开始布置自己的房间。 老妈看着我整理衣物非要帮忙。慌乱的我好不容易才把安德烈的那件白毛衣藏好。 老妈一边帮我收拾一边还数落着：我这些国外带回来的衣服都不适合在国内穿，看上去也都过时了，我应该去买几件。 内心有鬼的我一句话也不敢和她争辩了。 老爸每天好几遍地问我想吃什么，他好出去买。 我笑着对老爸说，我想吃得可多了，可是咱们能慢慢吃吗？我又不是待几天就要走，用不着这么赶着吃！ 老妈说你爸觉得你这几年在国外太委屈了，所以，他想好好让你补偿一下。 我对父母有这种感觉简直莫名其妙，我告诉他们我去莫斯科是去留学，不是流放，哪里就委屈我了？ 舒服了没几天，我开始感到身体不适，好像一到中午就呼吸困难。过了几天居然开始感冒了。 老妈非常担心，她认为我是这几年在莫斯科吃苦把身体弄坏了。 我告诉她我在莫斯科可是从不感冒的。 我的话不仅没让老妈安心，她还以为我怕她担心一直在骗她。说我回到家这么每天养着还生病呢，天知道我在莫斯科都经历了什么？ 老爸安慰老妈说，琳娜前几次回来不都是好好的吗？我看她说在莫斯科不感冒也许是真的。 我说，我这次是回来太激动了，可能每天都出于亢奋当中，休息不好造成的。 老妈一听我这么说，就让我每天吃完感冒药就躺着，什么也不让我干了！ 休息一周以后，我觉得自己感冒是好了，可是，总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这次老妈真的害怕了，逼着我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拗不过她，我几乎是被老妈押解着来到医院。我惊叹国内医院的人满为患。我觉得就是健康的人看几天的病也会累得受不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来医院了！ 大夫的态度倒是很和蔼，他问我哪里不舒服，我看着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大夫，一时间被吓得觉得自己哪里都不难受了。 大夫看我这样竟然笑出声来。老妈把我的症状和大夫讲了一遍。 大夫说，我是在莫斯科住得太久了，那里夏季的气候和国内差别很大，我这几年夏天都没有回来，所以一下子适应不了国内炎热的气候。 再有就是国内人口稠密，我回来感冒是正常的，这也是好多久居国外人刚回来的反应。 老妈问大夫怎么办？大夫说，这个只能慢慢适应了，不过要是刚回来感觉身体不适，最好还是找个地方避避暑，过了夏天就好了。 回家的路上老妈不停地唠叨，咱们这不就是北方吗？还能去哪里避暑呀？你这出国没几年怎么就添了这么多毛病！我觉得国外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在国内待着。 我觉得大夫只是建议，老妈的反应太过认真了，我还真不信家里我就待不下去了。 第二天，我正睡得香就被老妈给喊醒了。我懒在床上不想起来，没想到老妈急了说： ——“琳娜，看看你在莫斯科养的好习惯！都快中午了还不起？有你这样的吗？你在家里这样也就罢了，要是到了你表姑妈家里也起这么晚，还不让人笑话死。去了那里，你不许像在家一样天天睡懒觉，你听见没有？” ——“什么表姑妈家？我这不是明明在自己家里吗？我去那里干嘛？”睡得迷迷糊糊地我弄不明白老妈在说什么。 原来，一早老爸和表姑妈通话，了解我的情况后，表姑妈说，如今去满洲里避暑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我一定适应那边的气候，表姑妈建议我去她家里住一段日子。 老爸和老妈都觉得表姑妈的建议可行，就满口答应了。 我对老爸和老妈的独断专行很是不满。 我说，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都没问题，怎么就说我不适应了，我觉得那个大夫就是个江湖骗子，他的话不能信！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我觉得用不了几天，我保证像从前一样活蹦乱跳的。我这回家刚几天怎么就又想赶我走？我哪里也不去，就要赖在家里！ 第332章 金丽的喜讯 不过，天生就处于被统治地位的我，好像还真拗不过两个暴君的意志。 没过两天，我就被送上火车奔赴那个清凉的圣地了。 表哥伊凡来车站接我，他一边拎起我那个小行李箱，一边笑呵呵地问： ——“琳娜，你什么时候回国了？怎么不告诉我们？还去莫斯科吗？你都在那里好几年了？ 嗯！莫斯科是不错，不过，就是太远了点！ 对了，我觉得你还是来满洲里。满洲里如今发展的可好呢，这里什么都有了。咱们这里既能说汉语又能说俄语，既有俄餐又有中餐，我觉得bj，莫斯科都比不了！反正我是哪里也不想去的，呵呵……” 满洲里的九月岂止是凉快简直比莫斯科还冷。不过，我一到这里还真把我那透不过气的毛病给治好了。 表哥的话没错，这个边境小城的变化可谓日新月异。新建成的自贸城一点都不比雅宝路的商贸大厦逊色。 逛了一天的我，坐在一个雅致的餐厅里，正琢磨吃点什么呢。看着中餐和俄餐混合的菜谱，我又想起伊凡的话，满洲里还真是吃中餐和俄餐都方便。 ——“琳娜？喔！，还真是你！”我顺着声音看来过去，不远处的桌子后面金丽正瞪着眼睛惊讶地向我喊着。 她对面坐着的张云鹏也侧过脸来看向我，说道：——“噢！还真是琳娜。” 我惊喜地向他俩奔了过去…… 金丽高兴地拉着我坐到了她身边不停地问： ——“琳娜！你怎么来这里了？是出差吗？你一个人来的吗？在这里待几天？” 我告诉他们我是来度假的，就一个人，待几天还没定呢！ 我看向金丽，这两年不见，她好像又发福了。 张云鹏听了我的话得意地说，金丽如今是两个人，当然要比一个人富态了！ 金丽自豪地向我展示她那已经很明显的肚子，告诉我她总算是梦想成真了！ 我激动地对他们夫妇说：自从他们离开莫斯科，我这两年就没遇到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金丽的喜讯可以说是我听到的最令人开心的消息了。我真是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 我问他们是不是觉得南京太热，他们也是来这里避暑的？ 张云鹏说，他们确实是出来避暑的，可是避暑地不是满洲里，他们这是刚从布里亚特回来。 ——“布里亚特！你们也知道那里？”我惊讶地问。 ——“岂止是知道，琳娜，我觉得那里真是我的幸运之地。传说那里有神灵护佑，会给人带来好运的，张云鹏还说我迷信，可是我想说的都是我的亲身感受！琳娜你有机会一定要去啊！”金丽兴匆匆地说着。 想起自己上次去布里亚特遇到了罕见的暴风雪。不过，我们最终还是得救了，也许那里确实有神灵保佑我和谢尔盖才躲过一劫，可是要说《好运》我倒没什么感觉。 金丽可能看出我对她话的质疑，她都有些着急地说 ——“你知道布里亚特，那你听说过那里的白草温泉吗？我告诉你，我就是在那里洗温泉治疗才有了这个孩子的。这个可是真的！” 印象中尤里也很推崇布里亚特的温泉，尽管我只泡了一天，可是那种感受确实特别美妙。 我记起最早，和安德烈看到吉娜给我们的有关白草温泉的介绍时，他还开玩笑地说，是不是要告诉金丽去试试呢！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里还真让金丽受益了！ 张云鹏眉飞色舞地对我说： ——“琳娜，你可不知道！如今，那个白草温泉在金丽的心目中如今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今年夏天南京热得出奇。我问她去哪里避暑，别管花多少钱，只要我儿子凉快就行，哪怕上天入地…… 可是，金丽说，她哪里都信不着，要去就去布里亚特。 我告诉她，没人大夏天的洗温泉的，再说她如今……可是金丽说，去哪里她都不放心，只有布里亚特，那里一定会保佑她母子平安的！你看，我说金丽迷信那里没错！” ——“张云鹏，难道你不觉得那里待得舒服呀？你不是说要是南京有布里亚特这样的空气就完美了。我可没忘了这两年一到夏天，你是怎么抱怨南京天热的？”金丽看向张云鹏说道。 ——“我如今哪里还敢说布里亚特不好!”张云鹏嘻嘻地笑着，然后转向我说： ——“你还别说，琳娜，那边的空气和水真是绝了！就连我在那里住一段时间都觉得就像换了血一样，每天特精神。真别说，那里的人都长得那么壮也是有道理的！ 喔？对了，金丽，这个我怎么没想到，你说咱们儿子喝了那么多那里的水，会不会也能长得像安德烈那样结实？”张云鹏满眼期待地看向金丽问道。 ——“当然有这可能了，你没听说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咱们的水也肯定没白喝！这时候你承认我英明了？”金丽白了一眼她老公，骄傲地说道。 ——“我一向认为你英明伟大！”张云鹏讨好地向金丽笑着。 第333章 旅行建议 金丽两口子说他们在布里亚特住了一个多月，除了去了白草温泉，还把贝加尔湖游了个够。 张云鹏说，琳娜假如你觉得自己挺健康，不需要浪费时间疗养，那你就去贝加尔湖看看，那里才真是人间仙境，怕你去了都不想回来了呢！ 我告诉他们我去年去过贝加尔湖。那里的冬景令我终生难忘。 金丽说贝加尔湖一年四季奇美异常，什么时候去都不会后悔的。 听了他们俩口子的话，想想这几年，自己好像很少有自由支配的时间，去过的地方是不少，可是纯粹的旅游对我来讲还真是奢望。再加上做了几个月服务别人的导游，我几乎都忘了旅游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了！ ——“你们是怎么出去的？办的是什么签证？”我被他们俩说得有些心动了。 金丽告诉我，他们是通过一个旅行社办理的自助游。这家旅行社的服务很不错，价格也合理。 接过张云鹏给我的旅行社的名片，一个熟悉的号码映入了我的眼帘。原来是鑫鑫的电话！ 次日，送走了回南京的金丽和张云鹏，无所事事的我在满洲里的大街上溜达。 《贝加尔湖》——我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令人迷醉的景色。尽管我不知道此时的贝加尔湖会呈现出怎样一种姿态，但我丝毫不怀疑她的美！ 我回想起和安德烈在白俄罗斯游湖的情景。回想起安德烈面对着落日余晖映照下的湖面对我说的话…… 我想象不出，面对美轮美奂的贝加尔湖，迷恋湖光山色的安德烈又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 忽然，我有了一种冲动——我现在就要去看贝加尔湖！我还要安德烈陪我一起去！ 我无法抑制自己对和安德烈一起游览贝加尔湖的奇妙想象。 坐在温馨的咖啡厅里，我给安德烈发了一段长长得很是煽情的短信。 令我有些沮丧的是，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我终于等到了安德烈回复的短信，他告诉我，他一直在开会，稍晚些给我来电话。 安德烈的所谓的稍晚的电话可真够晚的——我足足地睡了一觉，清晨才被他的电话铃叫醒！ 看着窗外的太阳，我都好像忘了昨天和安德烈的约定了。 安德烈告诉我，他正在吃晚饭，终于找到时间回我电话了…… 我在电话里再次重申一定要他陪我去看贝加尔湖！我觉得只有这样，才不辜负贝加尔湖的绝世容颜！ 可是，听到安德烈的语气，我确信我的要求太过一厢情愿了！ 安德烈笑着说，亲爱的，要说我不想和你去贝加尔湖休假，连我自己都不信！不过，我如今好像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安德烈告诉我，他们事务所如今面临的是创立以来的最严重的危机！ 他这几天的事情更是棘手：大卫介绍的犹太投资人已经来美国了，表面上是要帮助他们摆脱困境，可事实情况却是想借机收购他们的事务所。更令安德烈不平的是，大卫居然觉得这也不失为权宜之计。安德烈这次却和他那个保守的父亲一条战线，发誓与事务所共存亡！ 我弄不清楚事务所复杂的业务和股权关系，自然也无法评判其中的利弊得失。 不过，有一件事让我暗暗吃惊，那就是安德烈对这个事务所的态度。 一年前，安德烈在莫斯科还和我说过他有放弃继承事务所的打算。可是，如今他已经把这个事务所看得比什么都重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安德烈想法的转变。但我能明显地感受到，如今要让安德烈离开事务所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我告诉了安德烈金丽的情况，原本还想和他说，他之前说过，《假如布里亚特温泉那么神奇，真应该让金丽去试试的》话。可是，我发现安德烈似乎对金丽的事情没那么大兴趣。 他倒是对不能陪我去贝加尔湖很是遗憾！叮嘱了一大堆如果我一定要一个人去千万注意安全的话。 结束和安德烈的通话，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我第一次感到安德烈原来距离我如此之远！ 这种空间上的距离让我们的联系变得困难，也使我们对彼此状况的了解越来越滞后，随之而来的是我们的关注点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也许此刻的安德烈正在为了事务所的生死存亡拼尽全力，而我这不合时宜的旅游建议真的是特别幼稚、可笑。 安德烈的不能赴约让我的心情十分低落。已经习惯了和安德烈分享自己最美好感受的我，忽然感到异常空虚。 第334章 一举两得 一连两天我情绪特别的低落，连表姑妈都看出来了，她担心地问我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怕她老人家担心，我就说自己这几天玩得太疯了，有点累着了，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我想起安德烈说，假如我一个人去旅行千万要注意安全的话。 是呀！谁说我一个人就不能去旅行了呢？我这不就是在一个人度假吗？ 想想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度假了，难得如今有了空闲的时间。怎么让那个讨厌的安德烈弄得我连休假的心情都没有了呢？ 我不想让坏情绪影响自己，毁了我这好不容易的假期。 我发誓一定尽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千万不要让安德烈的缺席使我这难得的假期变成伤心的苦旅！ 盯着名片上得了电话号码，我想起姜小威说的鑫鑫还打听我的消息的话。 年后一别，我们就再没联系过。如今，是不是该见见鑫鑫呢？ 拨通电话，听到鑫鑫愉快的声音： ——“琳姐！居然是你，您都好？你在哪里？怎么用这个电话？” ——“我在满洲里的亲戚家里，好久不见了鑫鑫，我听小威说你跳槽到另一家旅行社了。” ——“您真的在满洲里吗？这么巧，我也在这里！”鑫鑫激动地叫着。 又见到那个漂亮的鑫鑫了。鑫鑫依旧是那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合体的运动装越发使她显得干练、洒脱。 和鑫鑫重逢的惊喜，让我的心情立刻变得愉悦起来。 个性爽快的鑫鑫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她就职的新公司。 还真像姜小威说的那样，鑫鑫对给我介绍了贾总的工作竟然觉得有些愧疚。 鑫鑫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原来的单位有那么多的雷，她也不喜欢我们原来的公司，自己也选择离开了。 鑫鑫对目前的公司的评价还是挺高的。鑫鑫说，尽管这家公司的实力不如原来的公司， 不过，公司的管理却很不错，工作氛围也很好，整个公司给人的感觉是很欣欣向荣的。 她特别希望我也能来这家旅行社试试。 尽管，几个月的导游工作使我对这个职业有些排斥了，不过鑫鑫对他们公司的描述到让我觉得，这也许是一家不错的单位。 我特别感谢鑫鑫的帮助。想到上一个工作也是鑫鑫给我介绍的，我都还没来得及对她表示感谢。她居然又来帮我了。所以，对于鑫鑫的热心肠的建议我几乎是无法拒绝的。 我正有去贝加尔湖旅游的打算，顺便还能去了解他们在俄国的代表处的情况。 这可谓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假如还能给自己找份工作，我的贝加尔湖之行是不是太过完美了！难道贝加尔湖真有那么神奇，总能给人带来好运吗？ 一拍即合！我们开始计划出行的日期。 鑫鑫说，她在等一个旅游团，三天以后她就带团去伊尔库茨科，我正好可以和她一同出发。 第335章 说走就走的旅行 和鑫鑫商定好出发的日子，我的心情也变得舒朗起来。 我告诉表姑妈，我计划要去看美丽的贝加尔湖，她有没有兴趣和我一同前往？ 表姑妈看着我满脸不解地说，她才不去什么贝加尔湖呢！那是过去沙皇流放罪犯的地方，荒凉的可怜！那里怎么能和满洲里相比呢，这里可是要什么有什么，她才不想和我去那里受罪呢。 我告诉表姑妈，贝加尔湖的景色曾经多么让我震撼！我真的无法拒绝她的诱惑 她老人家摇着头说，你居然认为冰天雪地也好看！我看你这是在几年在莫斯科住得太久了，让莫斯科人给带的有毛病了！ 想看湖还不容易？让你姑父带你去达赉湖呗，又近又有最好吃的鱼！哪里就比贝加尔湖差了？ 在表姑妈那里又碰了一鼻子灰，我决定谁也不邀请了，就自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不是有人说过：人生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为奋不顾身的爱情，一为说走就走的旅行。 既然说走就走的旅行被定义为冲动之举，那还真没有人有义务陪我一起去发疯。 要说我向往贝加尔湖还真不是一两天了，我甚至后悔自己最早在赤塔工作时为什么总念着回家，当时竟然没有去过贝加尔湖！ 原来我曾经如此的愚钝，这么容易地就忽略了身边如此美好的景物。 如今，我真的不想再次错过这次旅行。不想给自己留下太多的遗憾。 尽管，这次没有最爱的人陪伴，但是，这些并未削减贝加尔湖对我的吸引力！ 或许，一个人的孤旅，会更好的放空自己，让自己的思想和行动都更加自由，也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感悟和启迪呢？ 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旅行。在人生的旅途中，也许正是因为被不同的景致所吸引，所以人生的道路也就各不相同了。 在生命的旅途中，我们都是匆匆过客。就算再动人心魄的美景，我们也无法带走，它只能存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也许真正美好的东西本质都一样！只允许我们去体验和感受，而不会让我们占有和私藏。 我有一个梦想，想用文字记录下生命中让我感动的人与事、难忘的美景、心灵的顿悟、精神的升华……这也许是唯一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我暗暗发誓，要记录下这次旅行的美好，记住遇到的有趣的人，拍下漂亮的照片，然后把它们发给安德烈。让那个越来越像谢尔盖的安德烈无奈地望着他眼前的高楼大厦羡慕，嫉妒、恨去！ 和鑫鑫的团组一起出发。欠着鑫鑫人情，又有导游经验的我，事实上，还真是一个另类的游客。再加上我的俄语也比鑫鑫好，我几乎全程协助了鑫鑫的工作。 一路上鑫鑫高兴地说，琳姐，有你在真好，我还是第一次觉得带团能这么轻松！ 我们出境的第一站，是伊尔库茨克。 伊尔库茨克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在赤塔工作时，我就经常来这里出差。 鑫鑫他们公司位于市中心的马克思大街上。公司的规模确实不很大，除了鑫鑫还有一个男导游。这个男导游告诉我们，他们的负责人昨天有急事回国了，大约需要一周以后才能回来。 鑫鑫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很怕我这次白跑一趟，言语都有些着急了。 我安慰她说，其实，晚几天见他们领导也没什么，反正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旅游的，工作的事我还真没决定呢。我可以先去游览贝加尔湖，回来再商议工作的事也不迟。 鑫鑫问我不想和游客一起参观一下伊尔库茨克吗？ 我笑着告诉她，我来过这里好几次了。 要说伊尔库茨克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当你走在城市的大街上，并未感觉到这是一座拥有60万人口的大城市，相反却像是进入了一座恬静的小镇。 你只有在中心区最繁华的大街上，才感觉到一些城市的味道。 伊尔库茨克的城市格局并不复杂，马克思大街、列宁大街等几条干道贯穿了整个中心城区，伊尔库斯科河、安加拉河沿岸是人口较为集中的聚居区。 众多的居民零散地分布于3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使整个城市显得稀疏松散，也正因为如此，良好的生态环境、自然多样的开敞空间，成为城市的一大特色。 第336章 俄罗斯的《东方巴黎》 伊尔库茨克（npkytck）是俄罗斯伊尔库茨克州的首府，拥有300多年的城市史。 伊尔库茨克是西伯利亚最大的工业城市、交通和商贸枢纽，也是东西伯利亚第二大城市。 被俄罗斯人视为“西伯利亚的心脏“，被外国游客誉为俄罗斯的《东方巴黎》。 伊尔库茨克市位于贝加尔湖南端，是离贝加尔湖最近的城市，面积7679万平方公里，属大陆性气候，严寒期长。 城市位于安加拉河与伊尔库特河的交汇处。伊尔库茨克有俄罗斯最大的飞机制造厂——伊尔库茨克飞机制造厂，生产闻名于世的苏27、苏30战斗机，轰炸机、运输机等。 伊尔库茨克市始建于1661年。 最早，哥萨克骑士奉沙皇之命进军西伯利亚，他们跋涉千里，开疆拓土成为西伯利亚发展的开拓者。 19世纪后期，列娜河发现了金矿，西伯利亚的淘金热开始了，人们奔向这里希望成为富人。 伊尔库茨克在近350年的历史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西伯利亚考察基地、流放地和淘金城。 伊尔库茨克州位于东西伯利亚南部。周边与布里亚特共和国、图瓦共和国、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萨哈共和国相邻、东部与赤塔州相连。 伊尔库茨克州是随着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开发而逐步发展起来的，州政府成立于1937年。 伊尔库茨克是西伯利亚地区重要的城市，集教育，工业，军工，贸易于一体，是俄罗斯最具吸引力的城市之一。 城市的整体尺度也较为协调，全市高层和底层建筑错落有致。宜人的空间尺度，使城市更加具有亲和力。 据说该城市在建设初期的17和18世纪，全市均是木制建筑，由于一次大火，使大部分建筑遭到焚毁，损失惨重，于是当时的市长下令在城区内不得建设木制建筑。 因此现存的木制建筑都具有200多年的历史。这些建筑的檐口，窗花及入口处雕刻细腻的花纹，展示了当时俄罗斯远东地区精湛的建筑艺术。 除了保存完好的历史遗存，在城市的新规划、新建筑方面也充分考虑到对城市历史的尊重。在伊尔库斯科的街头，随时都可看到与历史建筑结合完美的现代建筑，它们的体量、色彩、立面等都和传统建筑十分协调、统一。城市建筑设计体现了出俄罗斯民族深厚的文化底蕴， 安加拉河从贝加尔湖流出穿过伊尔库斯克的市区将城市一分为二。 我喜欢这里城市的整洁，安静，还有人们的生活状态的安定、悠然和放松。 这里曾经是中国的茶叶输出欧洲的重要通道“茶叶之路”的节点。目前仍然是中俄两国重要的贸易城市。在这里的街头你不难发现中国同胞的面孔。 不过，现在的中国“倒爷”很少了但俄罗斯“倒爷”依然很多，他们进出这里到满洲里进货，从事边境贸易。 伊尔库茨克也是西伯利亚重要旅游城市。伊尔库茨克州有1500多处知识性游览胜地。 让伊尔库茨克闻名于世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其东侧66公里处的贝加尔湖。 其中具有世界意义的独特工程建筑—环贝加尔湖铁路始建于20世纪，由意大利和俄罗斯工程师合作设计施工，工程的复杂性和价值性在俄罗斯铁路建筑史上举世无双。 在这条长度不是很长的环贝加尔湖铁路路段中共建立了39条隧道和47座走廊。每年乘坐环贝加尔湖铁路观光的乘客都很多。夏天环贝加尔湖电气特快旅游列车在环贝加尔湖铁路上拉载的游客超过6千人。 伊尔库茨克1970年被列入建筑古迹历史名城名单。 傍晚，坐在快餐店里，看着女服务员给我端来的红菜汤，我开心的笑了。回国之后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这个了。快餐店里聚集了不少年轻人，他们说笑着，交谈着，眼前的场景使我回想起我之前学院的食堂。一边品尝着地道的红菜汤，一边听着年轻人们开心的说笑声。我恍惚之间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还在莫斯科…… 想到明天要出发去看贝加尔湖，我下意识地看看表。 伊尔库茨克和bj是同一个时区。这个时候也许我的家人也在用晚餐了。卡佳和谢尔盖他们这个时间应该正在忙工作？他们离下班可是还早着呢！安德烈呢？这个时候他是该起床了还是还在睡着？我惊讶地发现，在我熟识的人里，如今令我最难把握行踪的人居然是安德烈！ 第337章 再遇彼得 自助游的我，独自坐在环湖列车的餐厅里吃饭。 ——“琳娜？”一个年轻的布里亚特小伙子站在我面前。 ——“彼得！”我喊了出来，在这里居然见到熟悉的面孔，让我喜出望外！ 彼得看上去依旧是那么温文尔雅，礼貌热情。他今天穿了一身便装，越发让人感觉亲切。 看到他这身装束，我估摸着他也许是在休假。 彼得笑着说，我还真猜对了。他确实正在度假，这是和他表哥桑杰要去贝加尔湖钓鱼。 ——“桑杰，你还记得他吗？”彼得笑着问道 ——“当然记得！说起来图布扎布和桑杰还有那钦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说道 我请彼得坐下，问他吃饭了没有？ 彼得说，他们是自己带的食品比餐车上的好吃多了！他是来餐车来买香烟的，没想到看见了故人！ 我告诉彼得，我是一个人来游湖的，正无聊呢，没成想到能遇到他，看来贝加尔湖之行真会给人惊喜。 彼得笑着说，他也很高兴再次遇到我。 ——“贝加尔湖会给所有人带来好运的！”彼得补充道 此刻，我真的有些相信这句话了。 ——“谢尔盖又让你休假了？这次你在贝加尔湖能待几天？”彼得问道 ——“你怎么知道谢尔盖是我领导？”我反问道，对彼得的未卜先知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嘿嘿……我猜的！难道我猜错了？他不是？”这次轮到彼得疑惑了。 ——“你没错！谢尔盖是我的领导，不过，我记得我们可没告诉过你这个！图布扎布他们都误会了我和谢尔盖……所以，我以为你也……”我笑着说。 ——“啊哈！从你们俩的交流方式，我判断你们应该是同事。至于谢尔盖是你的领导，倒是我猜的。谢尔盖看上去就像特别有主见的人，一般这样的人都是领导啊，呵呵……”彼得笑着。 说实话，彼得的聪明真让我很惊讶，我还从未见过对事物感觉如此敏锐的人。 我告诉彼得，谢尔盖是我的领导已经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我可是自由自主了。 至于贝加尔湖的假期的长短，完全看我的心情了。 彼得听了我的话，高兴地说，既然我们的目的地都是贝加尔湖，那就是缘分，正好，他和桑杰的四人包厢有两个铺位是空的，要是我愿意就搬到他们那里，大家一路上可以聊天打发时间。 我高兴地接受了彼得的邀请。 吃完饭，彼得和我来到我的包厢，看到我那个旅行箱，彼得笑着说，琳娜，看来你还真没想马上就回去呀！ 彼得的包厢在餐车的另一侧，我们穿过餐车路过一个硬座的车厢。这里几乎坐了一整车厢年轻的士兵，正午的阳光照在车厢里，让人有些昏昏欲睡，人们大多都在打盹，车厢里很安静。 彼得提着我的箱子走在前面，他高兴地回过头来问我这是从哪里过来的。我告诉他，我这次是专门从中国过境来看贝加尔湖的，我怕以后少有机会过来了。 我们一边说笑着来到了彼得的包厢。 包厢的门开着，桑杰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运动服坐在那里凝视着窗外。 彼得把我的旅行箱放到了行李架上笑着对桑杰说： ——“你看，我把谁请过来了？” 桑杰看到我，惊讶地站了起来。 ——“你好，桑杰，我们又见面了。”我伸出手笑着对他说。 ——“你好！”桑杰有些慌乱地和我握了握手。 看到桑杰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彼得向我笑着说： ——“桑杰这是高兴地过头了！” ——“是我来得太唐突了，是不是打搅到你们了？”桑杰的反应忽然让我有些觉得自己的决定也许有些草率，可能是我见到彼得太兴奋了，没有仔细考虑就答应他的邀请了，我现在有些怀疑，我的造访让桑杰觉得有些不便。 桑杰把他的铺位拉了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坐！……琳娜，我们这里有点乱……嗯，要不你坐这边！” 桑杰说着把他对面彼得的铺位上的卧具都搬到了上铺。他把铺位整理了一下，示意我坐下。 我坐到了桑杰对面说： ——“谢谢了，桑杰！嗯，彼得邀请我过来，我也就没客气，又给你添麻烦了！” ——“添麻烦是哪里话！见到你我们都特别高兴……我本来还想，彼得做什么去了？怎么走了那么久？不过，我真没想到他居然做了这么件好事！呵呵……”桑杰灿烂地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第338章 桑杰 布里亚特人的热情好客是举世闻名的，更何况我们也算是老友重逢。 彼得和桑杰拿出了一大堆具有布里亚特风味的食品热情地要我品尝。 我嚼着彼得递给我的牛肉干，感觉口感清鲜、美味、的确特别好吃。 桑杰看我对牛肉干赞不绝口，自豪地说他们家的牛肉干是全布里亚特最好吃的，要是我喜欢吃他还可以送我很多呢。 ——“阿丽雅也喜欢吃牛肉干，我这次去还给她带去不少呢！”桑杰看向彼得说。 ——“哈哈……你就不该给她带去！这样，要是她想吃了也只能回来了。”彼得狡黠地看着桑杰笑着说道。 ——“也是，我当初怎么没这么想呢！”桑杰有些懊悔地说道。 我看向他们，不知道他们说的阿丽雅是谁，可是也觉得不便多问。 彼得看出来我的想法了。他笑着告诉我，阿丽雅是桑杰的媳妇，年初被彼得堡的一家文艺酒邀请去表演布里亚特歌舞。 原本只签了半年的约，可是，据说表演很受欢迎，阿丽雅就和酒又续签了一年的演出合同。 桑杰不同意阿丽雅继续在那边工作，可是阿丽雅根本不听他的。 为此桑杰还特地去了一趟彼得堡……铩羽而归的桑杰一直心情不佳。 彼得说正赶上他这几天有假期，就约了桑杰到贝加尔湖去钓鱼好散散心。 我问桑杰难道你不希望阿丽雅出去工作？你认为妻子只能留在家里吗？ 桑杰看着我说道： ——“工作可以，可是没必要跑那么远!再说了，彼得堡和莫斯科到处都是居心叵测的俄罗斯人。等她吃了亏就明白了！” 彼得看向我悄悄眨了一下眼睛说： ——“桑杰对俄罗斯人一直就有偏见！” 然后转向桑杰说： ——“你这言论在家里说说就完了，怎么还到处嚷嚷，你也不怕得罪人？” ——“我说错了吗？他们做的坏事还少呀？早就得罪我了，我就是看俄罗斯人不顺眼，特别是那些大城市来的，一个比一个虚伪狡诈……”桑杰愤愤地说着，看了一眼我把话收住了。 ——“呵呵……你们别担心！得罪谁，也得罪不了我，一，我原本就不是俄罗斯人，二，我也不是来自莫斯科和彼得堡，我倒是对桑杰的话有些认同呢！”我笑着说 听了我的话两个小伙子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琳娜，你不是莫斯科人那是哪里人？你倒是长的不像俄国人，没有他们的黄毛和蓝眼睛，我觉得你是不是有我们鞑靼人的血统呢？”桑杰看着我好奇地问 ——“有没有鞑靼血统我也不知道，我是中国人，保证有中国血统。”我说 ——“琳娜，你是中国人？！”他们俩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不信吗？”我从提包里拿出护照递给他们。 他们俩翻看着我的护照满脸惊奇地说着： ——“琳娜，还真是中国人呀!” 他们那好奇的神情，让我觉得特别好玩。 ——“琳娜，难怪你给我的感觉那么特别呢，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是中国人。你也不很像中国人呀。”彼得看着我，有些不解地说道。 ——“琳娜是中国人就对了！我认为中国姑娘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对了，还有人说我长的像中国人呢？琳娜，你看我像中国人吗？”桑杰看着我满脸认真地求证着。 ——“哈哈哈，哪有你这么黑的中国人？”彼得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大笑着 我看向桑杰，他有一头黝黑的卷发，高鼻梁，深眼窝，一双漆黑的明眸，五官清晰标致。彼得说得没错，桑杰的皮肤黑里透红，这种肤色在中原的中国人中很难见到，不过倒很像我们康巴地区的藏族同胞。 桑杰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可能是和他的肤色对比的原因，当他开心大笑的时候那口漂亮的牙齿特别地引人注目，你很容易被那笑容所感染，然而和那灿烂的笑容反差极大的是，俊秀的五官也掩盖不住他那野性难驯的个性。当他对什么厌恶或有敌意时，会明显地表现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桀骜不驯的攻击性。 ——“桑杰长的很像中国的藏族。”我说 ——“啊哈！听到了？彼得！琳娜都说我像中国人了，看来他们没骗我……彼得，你是见识少……你才见过几个中国人呀？琳娜，你说奇怪不？他们说我们有鞑靼血统，可我觉得自己也有中国血统……”听了我的话，桑杰眉飞色舞地不停地说着。 被确认长的像中国人的桑杰，就像被告知他祖上有贵族血统一样兴奋异常，他从箱子里拿出一瓶自酿酒来。 彼得看着那瓶酒说： ——“你不是说这瓶要等咱们烤鱼时候再喝吗？怎么你现在舍得喝了？” ——“我高兴，我可好久没这么开心了。这都要感谢琳娜，我要请琳娜喝酒。”桑杰四处找寻着倒酒的杯子。 第339章 士兵车厢 ——“这样！这瓶酒留着烤鱼时候再喝，我现在去买些酒来！”趁他们来不及阻拦，我起身离开了包厢。 说心里话，彼得桑杰的热情让我很感动，想到自己什么礼物也没准备，我有些惭愧。看到桑杰想喝酒，我想要是这个时候自己买两瓶酒回来助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回到餐车，我挑了四瓶最贵的伏特加。路过那个满是士兵的硬座车厢，看到这群穿着夏季军服的小伙们都安静地在座位上午休。 就在我穿过车厢距离出口还有三排座位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坐在过道边的小兵把双腿横在过道另一侧的座位上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惊讶地看着他。 这是一个特别年轻的男孩子，我觉得他最多不过二十岁。看上去形体消瘦，由于坐着我看不出来他的身高，只能看到他穿着迷彩军裤的两条长腿横在我面前。 男孩子上身穿着和大家一样的绿色半袖衫，苍白的瘦瘦的脸上有一些浅浅的雀斑。留着短短的头发，这个男孩子的外表真是典型又典型的士兵模样，要是混在一群士兵中，我真的很难再把他分辨出来。 他抬起头，一双不大的深邃的灰蓝眼睛看着我，叉着手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不是俄国人？” 我惊骇地看着他，我想也许是我和彼得路过这里时，他正好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然而，就算他对我们有些好奇，可他这种举动也实在是太过无礼了？ 看着他那张没有丝毫笑容的脸，我弄不清楚这个男孩子的意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局面，紧张的我心开始砰砰地乱跳。 看我没回答，他仍旧面无表情盯着我，慢慢地把双腿撤了下来，我疾步地走了过去，头也不回地来到了彼得他们的包厢。 这哥俩看到我一边接过我手里的酒瓶一边不停地埋怨我，不该去买什么酒，假如我需要什么告诉他们让他俩去买才对。劳烦我去买东西，他们觉得自己都太不绅士了…… 我笑着对他们说，我保证再也不去了，下一次就是他们求我去我也不会去。我把自己刚才的经历和他们讲了一遍。 听了我的话，彼得皱着眉头说，这是流氓行为他要去和他们的长官说一下这个士兵的表现。 桑杰激动地站了起来问道： ——“那小子在哪里？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我没想到他们俩对这件事的反应会这么大，特别是桑杰的态度让我有些后悔和他们说这件事了。 彼得说，他是警察，在这里遇到这种情况他是有权过问的。 脾气暴躁的桑杰站在我眼前，有些怒不可遏地挥着手对我说： ——“琳娜，不要怕，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你的。你告诉我是哪个找死的家伙！他人呢？我现在就去教训他一下，告诉他该怎么和女士讲话！” 我说，这真是小事一桩，也许那个男孩只是开个玩笑，我有些大惊小怪了。 我向彼得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我们再追究这件事会把冲动的桑杰也搅进来，这也太不值得了。 彼得看了看桑杰，会意地对我笑着摇摇头不再坚持了。 第340章 我们是亲戚？（上） 列车奔驰着，看着窗外怡人的景色，品尝着美食，很快我们就忘记了那个俄国士兵带来的不快。 彼得问我为什么要自由行？我有什么具体的游览计划？ 我告诉他，我不想和团组一起走：他们时间有限，安排的项目都太走马观花了。我想以自己的视角感受贝加尔湖的美。要说具体计划我还真没有，只是想随着自己的感觉走。 彼得问我对贝加尔湖都了解什么呢？ 我告诉他，我所知道的贝加尔湖都是资料上看到的。 我上次来却看到了之前资料上没有介绍过的贝加尔湖的冬景，仅此一眼已经让我终生难忘了。所以，这次我期望有更多的惊喜让我发现。 贝加尔湖(俄语:o3epoБankaл，英语:ke baikal)，位于俄罗斯东西伯利亚南部。 在布里亚特共和国和伊尔库茨克州境内，介于北纬51°29′一55°46′，东经103°41′-109°57′之间。 湖总容积236万亿立方米(2015年)，最深处达1637米(2015年)，是世界第一深湖、欧亚大陆最大的淡水湖。 湖长636千米，平均宽48千米，面积为315万平方千米，由地层断裂陷落而成，湖面海拔455米，平均水深730米。 贝加尔湖中国古称北海，曾为中国北方部族主要活动地区，清朝曾短期控制该地，《尼布楚条约》后，将这块地区划归俄罗斯帝国。 贝加尔湖地区是伊尔库次克少数民族聚居地，其中以蒙古族的支系布力亚特人口居多。 贝加尔湖有色楞格河等336条大小河川注入，汇水面积为557万平方千米。叶尼塞河支流安加拉河由此流出，湖中有27个小岛。 我把自己查询到的贝加尔湖的资料读给他们听。 他们俩个笑着说，我的数据资料准备得还真够充分的。 桑杰告诉我：“贝加尔湖”俄语称之为《baukaji》源出蒙古语，是由《saii》(富饶的)加“kyji”(湖泊)转化而来，意为“富饶的湖泊”，因湖中盛产多种鱼类而得名。 贝加尔在鄂温克语中称为《米u》，意思是“海”;蒙古语、布里亚特语称为《baigal dai》，意为《自然海》，雅库特语称为“baikel”意为《丰富的湖》。 人类学家认为现在的《baikal》从布里亚特语而来。当地的布里亚特人称之为“贝加尔-达拉伊”，意思是《天然之海》;而另一个说法却是:《贝加尔》之名据说是大约1300年前住在这里的库里堪人起的，意思是“大量的水”。 中国人管这里叫北海、柏海、小海、菊海、于尼陂、柏海儿湖、白哈尔湖等称。 我惊奇桑杰竟然知道这么多贝加尔湖的中国名称。 桑杰自豪地说，谁让我就生活在贝加尔湖区呢！ 在贝加尔湖可以找寻到太多来自中国的遗迹！ 所以，你就觉得自己有中国血统对吗？我笑着对他说。 ——“还真是这样呢！我对中国的一切都喜欢，好奇，所以我就觉得我的血统里一定有中国人的基因。遗憾是我不会汉语，否则我就会更好地了解中国了，也就能弄明白贝加尔湖的那些汉语名称都是什么意思了”桑杰说道。 ——“琳娜，我们是东亚人，我们确实有相同的基因，这个桑杰说得没错。尽管我们是俄罗斯公民，可是我们的外貌和心里还是更接近中国人！”彼得补充道 ——“再说了，你要是出生在贝加尔湖的布里亚特人，你真的无法忽视中国的影响！彼得，你真的敢说，你的祖上和中国一点联系都没有吗？“桑杰问道。 ——“这个我倒不敢说，不过，我可不像你那么迷恋中国，他总想和中国人攀亲戚，呵呵……”彼得笑着看向我说。 ——“我能理解桑杰的想法，我也认同彼得说的我们有相同的基因。我倒是也希望有你们这样的亲戚呢！”我笑着说。 ——“嗯！琳娜，也许我们就是亲戚呢。”桑杰和我们碰了一下酒杯，高兴地一饮而尽。 既然是亲戚了，我们自然需要了解一下彼此的年龄，我比桑杰大一岁，比彼得大三岁。 我很高兴自己荣升成大姐了。 桑杰却一脸困惑地说，他怎么也不能接受我比他年长的事实。 我得意地说，难道他还要怀疑我的护照是假的吗？ 彼得笑着说，这也不怪桑杰怀疑，他也觉得我应该比他们俩年轻才对。 我告诉他们这就是我有中国血统的铁证! 他们俩笑着说我的话还真有道理。 第341章 我们是亲戚？（中） 我说，我对贝加尔湖的了解肯定不如当地人的他们了解得多。 桑杰对贝加尔湖名字的由来都这么清楚，那么你们也对贝加尔湖的知识也一定知道得更多！ 彼得说，有关贝加尔湖的知识总结起来简直就是一部百科全书。我们从哪里说起呢？ 我说，那就从我们最感兴趣的，它和中国的渊源说起！ 桑杰笑着说道： ——“琳娜，你算问对人了，你知道吗？彼得对历史的研究几乎可以和专业人士相比了。” ——“啊哈，我就是学的历史专业，看来我们又找到了共同的爱好了。”我说。 ——“真的吗？我也特别喜欢历史，琳娜，我正在函授班学习历史和哲学，我计划明年去修政治专业的研究生。”彼得兴奋地两眼放光，他像桑杰一样和我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大口伏特加，擦擦嘴开始讲述： ——史书记载，公元前3世纪左右，中国历史上的丁令族已散居在贝加尔湖一带。 公元前3世纪末，丁令被匈奴征服，成为匈奴奴隶制国家的被统治部族。 公元1世纪以后，外贝加尔先后活跃着鲜卑、高车、铁勒等部。 汉朝时期南匈奴在呼韩邪单于领导下，复立庭于今鄂尔浑河西岸喀喇巴尔嘎逊地方，统治匈奴及其所属各部，并上书朝廷自请“世世保塞”茹为汉守卫北方领土，匈奴成为汉王朝的属部，其统治下的包括贝加尔湖地区在内的北方领土是汉王朝的属地。 阿巴干城和乌兰乌德城附近发现过中国汉代的宫殿建筑和城市遗址，出土的瓦当就有《天子千秋、常乐未央》的文字。 当时中国黄河流域的文化影响已经扩展到外贝加尔湖地区、叶尼塞河流域。 公元1世纪起，蒙古高原和贝加尔湖地区先后转入了鲜卑族政权的统治。 4世纪中，拓跋鲜卑部进入黄河流域建立北魏政权，蒙古高原遂由柔然(即蠕蠕、茹茹)“转徙其地”。柔然的北面有高车(丁令)，游牧在贝加尔湖周围的被称为东部高车。 6世纪中叶，突厥在蒙古高原崛起，突厥部落和通古斯人是环贝加尔地区的主人。 安卡拉河流域是统称为乌齐骨利于的三个突厥部落的混居地，在其北部勒拿河上游是通古斯人的故乡。 7世纪中叶，中国唐朝政府正式在贝加尔湖以东地区设置了行政机构，骨利干部的玄阀州(余吾州)傍贝加尔湖，奚结部的鸡鹿州、俱罗勃部的烛龙州和解薛部的高网州在贝加尔湖东。 这是中国政府正式在贝加尔湖地区设置行政机构。 公元10世纪至12世纪前期，外贝加尔大部生活着名为《嗢娘(斡朗)改》的部族。 10世纪初，中国契丹族兴起，建立辽朝，一统治中国北部。贝加尔湖以东直到滨海地区，也在辽政权的管辖范围内。 12世纪初，辽朝统治下的女真族完颇部兴起灭辽，建立金朝，继辽统治中国北部。 贝加尔湖以东直抵滨海地区，都在金朝的管辖范围内。 中世纪蒙古史料证实，首批到达贝加尔湖两岸的蒙古部落有:伊希列斯人(埃希里戈人)、布戈加钦人(布拉加特人)和克罗人(霍林人)，以后又有一些蒙古人融合到他们之中，例如，洪戈托尔人，他们最后定居在今伊尔库茨克州阿拉尔边疆区布里亚特共和国境内的扎卡姆、通金和奥金布里亚特地区。 18世纪初，这里又融进了丛郭尔和萨尔杜勒人。 1206年(泰和六年)，铁木真称《成吉思汗》，建立政权，不久统一了贝加尔湖地区及石勒喀河流域，至此那里成了金朝属部的领地，在贝加尔湖东石勒喀河、鄂嫩河地区游牧的咀娘改(兀良哈)部也成了金朝的属部。 元世祖忽必烈定都大都后，在大漠以北的蒙古高原和贝加尔湖地区设立“岭北等处行中书省”，省治在和林，岭北等处行中书省的辖地包括贝加尔湖以东地区，达hlj上游、大兴安岭市北的hlj巡北地区，东与辽阳等处行中书省的省界邻接。 元朝政府在贝加尔湖东地区还有官牧场的设置，属中央政府的太仆寺领导。 第342章 我们是亲戚？（下） 元朝时候贝加尔湖地区、石勒喀河一带土地的主人，除兀良哈(咀娘改)火里、秃靡外，还有不里牙惕部、茂明安(毛明暗)、部。 14世纪元亡明兴后，元顺帝妥灌帖睦尔北逃，继续称元，仍然管辖着贝加尔湖以东直抵滨海地区。 明朝末年，中国东北地区的少数民族满族崛起，他们的部族首领在没有入关统一全国之前即已统一了西至贝加尔湖、东至海的广大地区。 15 世纪，莫斯科公国“募万民合力以驱蒙古”，匡复故地，进而向西伯利亚扩张。其间，长期活动在贝加尔湖西的不里牙提蒙古部逐渐向湖东地区迁徙。 1643年，叶尼塞河区的哥萨克库尔巴特伊万诺夫来到贝加尔湖地区。 1653年，由彼得?别克托夫领导的哥萨克分队在印戈达和赤塔河交汇处附近建立了贝加尔地区的第一座军事堡垒。 1666年，在乌达河岸边建立木结构军事堡垒上乌丁斯克。 1689年(康熙二十八年)，中俄双方在涅尔琴斯克签署《尼布楚条约》，规定中俄在外贝加尔以东地区自额尔古纳河一线向东沿外兴安岭直至大海为中俄边界，hlj流域尽属中国。 1727年(雍正五年)，中俄在恰克图签订《恰克图条约》，规定自楚库河(俄称“Чnkon“)以西，沿布尔固特山至博移沙岭为两国边境。 沿安加拉河地区和勒拿河上游地区出现了大片俄罗斯人的土地，导致了布里亚特人丧失了原来的土地范围，改变了土着居民的经济基础。 琳娜，这回你明白，桑杰说的我们的祖先和中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布里亚特人和中国的北方民族演化变迁是密不可分的。” ——“中国境内也有布里亚特族，所以，我觉得我们还真是血脉相连的。我其实对自己的祖先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也非常的好奇，表姑妈说，我们的家族就是哥萨克移民，后来又迁移到中国的。说不一定在这里我也能找寻到一些他们的之前的印记呢。”我说。 ——“太好了，琳娜，你知道吗？其实贝加尔湖真的就像一个宝藏，那里有无数的秘密等待我们去探寻，这也就是贝加尔湖永远给人神秘感的另一个原因。” ——“琳娜，你和我们一起去住木屋！我们带你去游览贝加尔湖怎么样？”情绪高涨的桑杰建议着。 ——“木屋？”我有些不解 ——“我们的亲戚在湖边有个木屋，我每次去贝加尔湖钓鱼都住他那里”彼得说 ——“哈哈……琳娜，你以为我们去钓鱼会住酒店吗？”桑杰笑道。 ——“是呀，琳娜，要是你对住酒店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就和我们一起去木屋。我们亲戚的木屋就在湖边，那里是贝加尔湖南岸，风景最美的地方。”彼得也说。 ——“谢谢邀请，不过，我这样是不是太打搅你们了。”我说到。 心里想，尽管我对彼得和桑杰的印象很好，可是毕竟我们只见过两次面。虽然我嘴上承认我们是亲戚，可是我跟这两个小伙子还真不是很熟。真要和他们同住在一起，我确实有些顾虑…… ——“怎么你又说打搅的话了。琳娜，你这一点还真像莫斯科人了，我们邀请你，是觉得你是我们自己人，你认为我们布里亚特人会说假话吗？”桑杰说。 彼得看着我，笑了笑他找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 ——“琳娜，这是我的名片，你真要是一个人旅游的话，千万要小心，这里可不是莫斯科。你万一要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就算你和我们在一起，也最好通知你的亲友，告诉他们我的联系方式，好让他们放心。” 我看着彼得的名片，心里佩服他的聪明。 他让我通知亲友他的联系方式，就是想暗示我和他们在一起是安全的，还有彼得提醒我这里不是莫斯科也很有必要！ 我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民风很是剽悍！刚才那个小兵的行为还让我心有余悸，我果真要是一个人出行，还确实难说会遇到什么事情呢！ 再怎么说桑杰曾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觉他的人品应该没什么问题。特别是彼得，也许是他职业的原因，或许他那温文尔雅，礼貌周到的言行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好了，我认定彼得就是一个正派善良的好警察。 我问自己，如果我连这两个人都不信任，那我在这里还能信任谁呢？也许和他们在一起才是目前最正确的决定。 我给伊凡发短信，告诉他我和彼得他们在一起，让他们放心。收到伊凡的回复我高兴地对他们说： ——“我告诉表哥，我有警察保护了，让他放心！表哥说我真是太幸运了，能在这里遇到你们，他还正在担心我的安全呢，说他非常感谢彼得中尉，他还说要是你们有机会去满洲里，他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 ——“琳娜，你这么做就对了，现在我觉得我们真是亲戚了。”桑杰听了我的话开心地说道。 第343章 这也叫木屋吗？ 傍晚时分，我们的列车到了目的地。 彼得拨通了电话，没过几分钟一辆白色的拉达车开到我们面前。看到那蓝色的车牌，我知道这是一个警车。 从车里出来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的警察，他笑着和彼得握握手，帮我们把行李放到了车里。我坐到车的后排，看到彼得和那个警察说了什么，警察拍着他的肩膀笑着。 这时，桑杰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随后，彼得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 看来彼得是和同事借了一辆车，我心里想着。 ——“彼得你太棒了！我没想到，我们去木屋还能有警车护驾。”我笑着说 ——“这是我同学的车，我每次来他都把车借给我。咱们去的木屋那边正是他负责的区域，我每次来都会替他巡逻呢，他就不用每天都往湖边跑了，呵呵……”彼得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告诉我。 ——“彼得，你休假还要巡逻，真够敬业的！”我说 ——“就在那个别墅区，顺便看看，都算不上巡逻，又能帮帮他，方便咱们也有车用了。”彼得说。 我想起连谢尔盖和尤里都对他印象很好。我觉得这个彼得的人缘一定不错 天色渐晚，我们的车来到一个树木掩映的大铁门前。看着大门两侧的监控器，我感觉这里面应该是个戒备森严的所在。 我们要去的木屋难道还需要穿过这里吗？我有些疑惑，彼得说，我们的木屋就在湖边，可是我只见到了四周葱郁的树木，根本没有湖的影子呀！ 也许到湖边这样走比较近，我心里想着。 我们的车在平坦的柏油路上行驶着，我看到道路两旁偶尔闪过的几座别墅式样的建筑。 ——“这里是别墅区？”我问 ——“嗯哼！”彼得答道。 转过路口，我眼前出现的一片水域。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不过这泛着银光的水面倒显得特别耀眼。 ——“贝加尔湖！”我惊叫到。 桑杰回过头看看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的车在湖畔的一座大别墅前停了下来。这座别墅还真是紧挨着湖的。 木屋！？我下了车面对眼前这座高大的三层建筑发愣。 这是一幢豪华别墅，考究的外观真的和我见过的别墅没什么区别。围绕别墅有几盏一米高的小路灯，修剪整齐的庭院也和常见的别墅没什么两样。 唯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居然是一座完全由木头搭建的别墅。 叫它木屋原也没有错，可是这么气派的木屋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在我印象中的木屋应该就是俄国乡村常见的那种，也就是尤里父亲住的那种房子。 要说我见过的比较大的木屋，就是表姑妈家的房子了。两层的小楼似乎已经是我所认知的木屋的极限了。 我盯着眼前这座木楼，它的外墙是由直径一米以上的圆木搭建的，如此厚重的感觉，你不难想象出冬日里这栋豪宅里面的温暖程度。 这时，别墅四周的小路灯已经亮了。在灯光的照射下越发显得这座建筑的华美。 彼得去按了门铃，一个中年的保洁一样的俄罗斯妇女打开了房门。看到彼得她笑着说： ——“先生前几天就告诉我你们要过来，我早就把这里收拾干净了，你们怎么才来？” 彼得和桑杰一边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一边把我们的行李搬到了屋里。看得出来这个保洁阿姨和他们很熟悉。 第344章 神秘猎人 踏进《木屋》，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我的面前是一个超大的厅堂。大门的两侧是两座盘旋向上的木质楼梯。正前面是一个挑高足有两层楼的宽敞的厅堂。会客厅被一个大大的玻璃鱼缸隔成两半，构成了两个风格不同的会客空间。 围绕着红砖壁炉的一侧，典雅的波斯地毯上是一圈白色基调的豪华的古典风格的沙发，精美的茶几和壁炉上古朴的饰品，渗透着典型的英国田园风。整体布局恬静，温馨，典雅，浪漫。 挨着两个巨大的落地窗的另一侧的地板上铺着松软的雪白的羊皮地毯，要说他们是地毯，我都觉得不十分准确。我叫它为地毯是因为它铺在地上，它们实际上就是厚厚的羊皮：松软，洁白得让人都不忍心踩上去。羊皮上，摆放着几个做工精美的坐垫，和几个色彩艳丽的靠枕。坐垫中间是两个造型别致的，外观既像茶几，又像架子的矮款家具。这里阿拉伯式的风格给人的感觉既豪华，神秘又洒脱，奔放。 我看着这两处原本应该矛盾的装潢设计风格，巧妙地和墙壁质朴、纯天然的质感有机地结合起来，到给人一种特别的复古、典雅的感觉。厅内各种灯饰的设计更是独具匠心，不同发光源协调而又丰富，营造出一种浪漫，优雅的氛围。 我被这个《木屋》的豪华程度所震惊，更不敢相信自己要住在这里！ 彼得看着我惊讶的表情笑着问道： ——“怎么样？琳娜，你觉得这里还行吗？” ——“天呀！彼得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里要收费的呀！事先说明，我可付不起的”我喊着。 ——“哈哈哈……彼得要是敢管你要钱，那他是想挨揍了！”桑杰笑着说到。 彼得把我的行李箱搬到了顶楼的一间客房里。带有浴室的客房真让我喜欢极了。特别是那张有着精美的白纱床帐的豪华的大床。床前松软的羊皮地毯和我在客厅见到的一模一样。 ——“琳娜，你住这里没意见？”彼得笑着问道。 ——“这是给皇后准备的吗？”我惊喜地看向彼得。 彼得神秘地笑着，他拿起一个遥控器指着天棚说： ——“琳娜，你看这个！” 我看见头顶的床帐和天棚居然打开了，那里竟然出现了一个通向天空的窗口！ ——“琳娜，要是你喜欢可以躺在床上看星星呢！”彼得得意地说道。 ——“天呀！”盯着繁星闪烁的星空，我惊叫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彼得教我使用这个遥控器，原来它不仅能打开天棚，也可以遥控其他的窗帘，灯和其他电器。 怀着激动异常的心情，我安顿好了自己的行李。 桑杰过来告诉我去餐厅吃晚饭。 我们来到位于二楼的餐厅，这里的一切再次引起我的兴趣。这个餐厅一点都不比一楼的那个厅堂小多少。 餐厅中央是一个数米长的超大的餐桌。环绕桌椅的是一圈高大的绿植。环视着头顶掩映着的葱郁的绿色藤蔓，还真容易让人产生身处大自然的错觉。 我观赏着这个超大餐厅的其他陈设，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一家狩猎博物馆。 四面的墙上挂着狼头，熊皮，鹿角等各种猎获物。柜子里，架子上展示着各种猎枪和各种鸟类、动物的标本。 我浏览着墙上主人在世界各地狩猎的照片。弄不清我看到的这些标本是主人狩猎的战利品还是他买的。 照片上的主人公是一个留着大胡子，有着布里亚特人外貌的又高又胖的中年人。这里的照片几乎都是他在世界各地打猎的纪念照，有单人的也有和朋友合影的，自然照片中也少不了他们的猎物：小到斑鸠，兔子之类的，大的竟然有熊，鲨鱼和犀牛……看着照片，我真的想象不出这个大块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彼得告诉我，照片里的人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他们的亲戚。不过，不是他们很近的亲戚，论起来彼得应该管他叫叔叔，而桑杰应该叫他舅舅。 我问彼得，这个别墅这么好，你叔叔平时都不住在这里吗？那他住哪里呢？ ——“他平时住哪里？”彼得和桑杰对视地笑了，然后看向我说：——“没人知道他都在什么地方：美国、欧洲、英国、加勒比、莫斯科……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在什么地方出现了。” ——“那他没有家吗？他的家人也跟着他满世界跑呀？”我好奇地问。 ——“琳娜，连我们父母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家，我们就更不清楚了！”桑杰说。 第345章 致敬贝加尔湖（上） 入夜我躺在那张豪华的大床上，拿着遥控器试着打开头顶的窗户。令我惊奇的是，这个玻璃窗原来也能打开。呼吸了两口夜晚清凉的空气，我还是关上了玻璃窗。 遥望着繁星璀璨的夜空，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地飞离开身体，飞出窗外，飞向天空…… 凝望星空，会带你进入一种超然物外的境界。 我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浩瀚无垠的宇宙和亿万轮回的时空中穿梭，并可以到达任何一处所在。 此刻，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理解了这个房子的主人了。 早晨，彼得，桑杰要去钓鱼，他们问我是不是也有兴趣一起去。我不会钓鱼不过我倒对此很好奇。 彼得让我多穿点他说，九月的贝加尔湖已经是真正的秋天了。 我们来到了这里的会馆。彼得说他们的船和渔具都存放在这里。 我还以为他们说的船就是像我和安德烈划的那种木船呢。没想到会馆的服务生竟然给我们开过来一条快艇。 金秋十分，湖面清新凉爽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 很快我们的《船》就来到了一处宽阔的水域，还没来得及向他俩抒发完自己兴奋感受的我就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地吸引住了。 九月的贝加尔湖美得让人窒息。 如洗的晴空，天高云淡，一群大雁排着“人”字形。从我们的上空飞过。 望着远去的雁群，我感慨万千——又是一年秋来到！ 《塞外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我脑海中回响起范仲淹的千古名句。 雁群飞过的天空也显得格外高远。 这里还真是典型的塞外了，此处的风景也确实与众不同。 晴空之下环绕湖水的群山仪态万千。起伏的山峦在湖水中投下明暗不同，层次分明的倒影。 植被繁茂的山峰层林尽染，苍郁的树木仿佛披上了各色华丽的秋装——色彩斑斓，妖娆富丽。 我喜欢秋天！喜欢她那绚丽，浓郁的色彩。喜欢她最丰富，动人的情感。 秋天也许少了几分春天的冲动，夏天的热情和冬天的孤傲，然而，秋天却是安静的，自信的，丰富的！ 她永远散发着慷慨，宽容，含蓄，豁达，低调的成熟魅力。 淡蓝色的贝加尔湖静静地躺在奇峰峻岭的环抱之中，就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石。 秋天湖面显得异常的辽阔而宁静，像一面发光的明镜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我低头看向那清澈明净的湖水！ 湖水是那么的宁静，她悄悄地，慢慢地从我身边走过，可我却没有感觉到她在流动。 宁静的湖面倒映着远山，蓝天的倒影，犹如锦绣一样被一针一针地缝在湖面上。 湖水是那么的清，清得能望见湖底的石头。贝加尔湖湖水透明度深达405米被誉为“西伯利亚的蓝眼睛”。 在蔚蓝的天空掩映下湖水是那样湛蓝，那样晶莹透澈。发亮的湖水像一块无暇的翡翠闪烁着美丽的光泽。 此刻，我真的感觉这湖水就如同一个可爱少女的蓝色明眸——它那么，明亮，清澈，纯洁，温柔，多情，深沉…… 微风吹拂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就像明眸上灵动的活泼的眼波！ 凝视着盈盈秋水，我真正明白理解了为什么有成语叫做《秋水伊人》，《望穿秋水》了。 掬一捧清凉纯净的湖水在手，感到无限的轻柔！ 第346章 致敬贝加尔湖（中） 我们的快艇停在一处风景极佳的湖湾里。彼得说这里是钓鱼的绝好场所，可我觉得这里倒是一处欣赏风景的宝地。 碧空，青山，秀水我们的快艇走进了一副美丽天成的画卷之中。 我感叹秋天的贝加尔湖，就如同打翻了画家的调色盘般色彩斑斓：蔚蓝的天空，碧绿的湖水，倒映着岸边的被涂抹着一片片金黄、深红、苍翠、深褐、银白、浅黄、雪青……各种色彩的白桦，雪松，低矮的灌木。如此浓重的色彩不仅不让然感到烦冗艳俗，相反却是既雍容华贵又气质内敛！ 金秋时节的湖光山色离开了春暖万物复苏时的喧闹，告别了夏日骄阳似火时的浮躁，它那如梦如幻的美充满了清高和神秘的气质。是多少人梦幻中的天堂。 秋天，是一个令人多愁善感的季节，遥望烟波浩渺的湖面，我的思绪不知不觉地飘向了迷蒙变幻的远方…… 身处如此充满灵性的大自然中。你会很容易忘却自身的存在，却容易产生今夕何夕？我是何人的疑问。 春华秋实，应景而知天，一曲幽远的天籁交响会在你的心底里升起。你会感慨四季更替的轮回，生命之短暂，命运之无常。 此刻，我好像忽然明白，桑杰为什么会去探寻他祖先的原由了。当人总是独自和大自然如此亲密的接触，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思索生命的始出和走向，也会想要追寻它真正的意义所在。 陷入沉思的我，好像已经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琳娜，你是第一次见到贝加尔湖吗？” 我回过神来，看到桑杰那双漆黑的明眸。 ——“原则上讲，应该是第二次，去年冬天，也就是遇到你们那次，尤里带我和谢尔盖来过贝加尔湖。不过，我当时看到的是冻结的湖水和满眼的蓝冰。这次，我才算真正见到传说中的湖水了。”我说。 ——“上次你见到的是冰，那不算！琳娜，这么说你这次才算是真正来到贝加尔湖啊。”桑杰笑着说道。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我今天见到的才是我心目中的贝加尔湖。”我笑着答道。 桑杰听了我这话，他放下鱼竿来到我身边笑着说： ——“琳娜，你知道第一次来到贝加尔湖的人，该做什么吗？” ——“我觉得应该是游湖，就像我现在！”我看着他说道。 ——“第一次来到贝加尔湖的人，应该向她致敬！”桑杰狡黠地笑着。 ——“哈哈哈……”听到桑杰的话，彼得不禁笑出声来，他看了看我，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怎么向她致敬呀？”我不解地问桑杰。 ——“第一次到贝加尔湖的人，应该到湖水中洗礼，以此来表达对贝加尔湖的敬意。”桑杰看着我笑着说。 ——“啊？！”我惊讶地看着桑杰 ——“我……我可不知道还有这规矩！我可没穿泳装来，再说，我又不怎么会游泳，这水也太凉了，我还是免了……”我结结巴巴地说着。 ——“噢！这可不行，琳娜，这可是我们这里的传统，还没人不遵守呢！”桑杰收起笑容说道。 ——“你们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呀！”我叫到。 ——“我们可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来贝加尔湖！”桑杰说。 ——“可是……我事实上是第二次来贝加尔湖的，这次不算第一次，我上次都来冰上了，那也算到湖里了！对了，我还滑倒了，躺倒冰上了呢！”我争辩道。 ——“琳娜，如果上次你跳到冰下边的湖水里就算数。否则，这次你就必须到水里受洗！！”桑杰凑到我眼前，笑着说道。 第347章 致敬贝加尔湖（下） ——“这太过分了，这么冷的水，我下去就会感冒的！再说我不会游泳，你们想淹死我吗？”我真的有些生气了。 ——“琳娜，别担心，我水性很好会把你救上来的！”远处的彼得挥着鱼竿笑着说。 ——“那我也不下水！这是什么规矩！我怎么没听说过！”我气得大喊着 ——“彼得，看来琳娜这是要坏咱们的规矩了！”桑杰看向彼得说道。 ——“哈哈哈……”彼得笑着。 ——“对，我就是不遵守你们的规矩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不满地看着桑杰说道。 ——“怎么样？没人敢坏我们的规矩！”桑杰盯着我说道，态度很是蛮横。 我看着他的表情，都有些害怕了，不过，我没有示弱，也气汹汹地盯着桑杰。 可是说心里话，这时，我真后悔和他们俩一起出来钓鱼了。 ——“琳娜就不下水，你说怎么办？看来，需要我们帮帮她了！”桑杰看向彼得笑着说。 彼得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对我说： ——“琳娜，你还是听桑杰的话，在这里没人敢坏他的规矩的。” ——“我不！你们这是胡闹！”我气急了，向彼得喊着。 ——“我看，咱们说什么都没用，琳娜自己是绝对不会下水的了。”桑杰对彼得说道。 ——“我看也是！”彼得答道。 ——“你们要干什么？”看着他俩，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来，彼得！”桑杰说着，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我，彼得就势把我的双腿也抬了起来。 我就这样被他们抬了起来！ ——“放下我！我不会游泳，你们不能这样!……”我拼命地喊着。 ——“琳娜，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你自己不下水，我们也只能帮你这么做了！”桑杰在我耳边笑着说 ——“可是，我真的不能下水，现在是秋天，水太凉了，再说，我要是下水了，上来也没换的衣服，我会生病的！”我向桑杰哀求着。 桑杰不说话了，我又转向彼得说道： ——“彼得，你还是警察呢！可不能这样为难一个女士，我还真不是要破坏你们的规矩的，你们要是事先告诉我，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彼得听我这么说好像有些心软了，他笑着看向桑杰说： ——“桑杰，你看！琳娜都这样求我们俩了，要不这次咱们就饶过她？” ——“彼得，你想为了琳娜坏了咱们的规矩，小心我把你也扔下去！”桑杰生气地说道 无论我怎么挣扎就是没有办法让他们俩把我放下来。 ——“彼得，哪有你们这样做的，就算这是你们的规矩，可是，你们也没有事先通知我，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也是有责任的，怎么能全怨我呢？” ——“彼得当然有责任，所以，他才得下水把你捞上来。”桑杰说 我侧过头看着桑杰那张蛮不讲理的脸，气愤地说： ——“桑杰，就你这样的还想去中国呢！你要是今天把我扔到水里，等你到了中国，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敢威胁我？”桑杰看着我的眼睛坏笑着。 ——“彼得，桑杰这么做太野蛮了，你们这是什么破规矩。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年轻，怎么还如此的守旧，简直是食古不化，一定要遵守这么可恶的习俗，简直太愚蠢了！这样做一点教养都没有。”我发疯地喊着！ ——“琳娜，你不守规矩，还敢说我们野蛮？来！彼得，看来我今天一定要把琳娜给扔下去了。”桑杰说道。 ——“彼得！不要！求你了！你放我下来”我看着彼得嚷着。 彼得好像很同情地看看我，然后有些为难似地看向桑杰好像在等他的决定。 我突然对彼得十分的恼怒，心里想这个桑杰是个牧民，言行粗鲁野蛮也就算了。 可是彼得是警察呀！他难道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吗？他平时表现的那种礼貌都跑哪里去了？ 亏得我是相信他才和他们一起来到这里的。 此刻，看彼得的言行，就算他不像桑杰那么坚持要我遵守他们的破规矩，可是他似乎也不想违抗桑杰。 莫非他怕桑杰？他这个警察是怎么当的?对不这么合理的人和事他不仅不制止还在助纣为虐。难道仅仅就因为桑杰是他哥哥？他竟然对桑杰说的，他要维护我就连他也一起扔下去的话似乎都不敢反对！ 我真弄不懂布里亚特人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是如今我真的觉得，他们真就是一群不开化的野蛮人！！ 我听着桑杰说： ——“琳娜，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喊一、二、三之后就把你扔下去。” ——“不要！不要！……”我拉着桑杰的衣服惊恐地大叫着 他们把我悠了起来，嘴里还数着：一！二！三！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准备坠入那冰冷刺骨的水中！ 第348章 一瓶酒的惩罚（上） ——“一！二！三！” 我闭着眼睛等待那恐怖的一刻！可是过了半天，我感觉自己还没落到水里。清醒过来的我听到一阵阵爽朗的笑声，我睁开眼睛正看到面前开心地大笑的彼得。 此刻，我明白了，他们原来只是想吓唬我！ 彼得把我的脚小心地放到船上，说道： ——“琳娜，你还真以为，我们会把你扔到湖里呀？” ——“我真以为你们会！”惊魂未定的我回答道。 ——“我们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桑杰仍旧扶着我那还在发抖的肩膀，在我耳边说。 ——“这玩笑开得有点大！”我气恼地说。 ——“桑杰，我说这样会吓着琳娜，你偏不信，你看，琳娜的脸都吓白了。”彼得有些埋怨地对桑杰说道。 ——“对不起，琳娜，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这样会吓着你。”桑杰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都快吓出心脏病了！要不是看在你们带我来游湖的份上……还好我没下水，否则，看我怎么和你们算账。”我生气地白了一眼桑杰说道。 ——“哦噢？……琳娜，看来可真生气了，桑杰，你这回可惹麻烦了！”彼得笑着说道。 ——“嗯！……琳娜，对不起，你还真生我们气了？”桑杰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问。 已经平复了惊吓的我，看着桑杰那有些愧疚的表情，觉得自己没那么生气了。不过，我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们。就对他说： ——“桑杰你自己想出这个损招也就罢了，还胁迫彼得也和你一起做坏事，我要是不惩罚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怎么是我的主意？彼得才是主谋！”桑杰瞪着眼睛大叫到。 我嗔怒地看向彼得。彼得辩解道： ——“琳娜，你听到了：我可是给你求情了，是桑杰不同意的。” 我再次凶巴巴地瞪着桑杰。 桑杰这次好像真的急了，他站起来，向彼得嚷着： ——“不是你说的，咱们和琳娜开个玩笑的吗？” ——“我只说要开个玩笑，我可没让你把琳娜扔湖里呀。”彼得甩了一下鱼竿，回头看着桑杰狡黠地笑着。 ——“对呀，就是你吓唬我说，非要把我扔到水里的，我没冤枉你！”我对桑杰说。 ——“我！”桑杰看着我，表情很是惊讶。 ——“琳娜，你说，怎么惩罚桑杰，我帮你！”彼得忽然笑着看向我，还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好啊！彼得，你居然为了讨好琳娜出卖我？”桑杰冲彼得喊道。 ——“呵呵……谁让你说把我也要扔进湖里了”彼得看着湖面的鱼竿大笑着。 ——“你们！？……彼得，你这个滑头！琳娜，你不要信他的。我发誓！真的是他提出来要和你开玩笑的，现在，怎么变成我是罪魁祸首了？”桑杰满眼委屈地叫着。 桑杰的反应，让我觉得很有趣。我心里想，我正好趁机整整他，补偿一下我受到的惊吓。 ——“是吗？彼得你是主谋？”我看向彼得问道。 ——“琳娜，我只是提了个建议，你也看到了，要把咱们俩都扔到湖里的可是桑杰。”彼得笑着对我说。 ——“嗯，我现在不管谁是主谋和帮凶了。我决定你们俩个都要受罚！”我说。 ——“怎么罚我们？”桑杰问道。眼神天真地看着我，看来他觉得我的这个决定很公平。 ——“这样！你们两个比一下谁钓的鱼多，谁的鱼多就可以在烤鱼的时候喝那瓶自酿酒。输的就一口也不许喝。”我说。 ——“同意！琳娜，你这个建议太天才了，我百分之百同意！”刚刚钓到一条大鱼的彼得兴奋地喊着。 ——“比这个？……琳娜……能不能换一种方法。比钓鱼太没意思了！”桑杰有些不满地说着。 ——“为什么要换？咱们不正在钓鱼吗？难道现在让你们比爬山？”我说 第349章 一瓶酒的惩罚（下） ——“琳娜，你定的这个比赛项目真是太好了！反正，我是举双手赞同！桑杰你要是觉得钓鱼自己肯定会输给我，那咱们比别的也行。”彼得得意地走过来说。 桑杰看看彼得又看看我说： ——“比就比，我还真不一定就输给你！” 桑杰坐到船边，把鱼竿甩了出去，回头看向我和彼得说： ——“要比赛，就从现在开始，之前钓得不算!” 彼得又向我抛了个媚眼，转向桑杰说： ——“没问题！就从现在开始算。” 我看到彼得蹲在我跟前看着桑杰坏笑着，他似乎并不着急去钓鱼。 我走过去，查看了一下彼得和桑杰各自钓到的鱼的数量，明白了桑杰为什么对我提出的比赛有异议了。 原来彼得已经钓到了五条，而桑杰只有两条。再看看彼得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觉得桑杰也一定了解他们各自的实力，看来桑杰今天是输定了！ 离比赛结束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眼见着彼得的鱼越来越多，桑杰有点坐不住了，他似乎已经没什么心思钓鱼了，不停地看向我和彼得。 彼得故意地和我讲那瓶酒有多好喝！他说他都等不及想和它了。 我坐到彼得身边问：不就是自己家酿的酒吗？难道真的有那么好喝吗？ 彼得偷着看了看桑杰，然后小声告诉我：这酒对别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是，却是桑杰特别喜欢的。这次他们来钓鱼，桑杰特意嘱咐彼得带酒过来。 彼得说他们家酿的酒，就象桑杰家的牛肉干一样，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美味！桑杰更是特别喜欢。 其实，桑杰对钓鱼并不怎么在行。不过，他知道喜欢钓鱼的彼得，每次都会带他们家好喝的酒来助兴的。他这次来木屋最大的兴趣还真就是这瓶酒！ 尽管彼得叔叔的木屋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酒了，可是桑杰都觉得没有他们的自酿酒好喝！ 听到彼得这么说，我实在是得意极了！看来我这不让喝酒的惩罚还真打到了桑杰的七寸，痛痛快快地让我出了口气。 我和彼得说笑着，一回头，看见桑杰站在那里正在脱衣服。我不解地捅了捅彼得。彼得看见桑杰这个样子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笑着对桑杰喊道： ——“桑杰，你都急出汗了吗？” 桑杰不理我们继续脱着，说实话，我一直感觉湖上已经很冷，彼得也事先提醒过我。 这个桑杰是不是脾气太大了，怎么热成这个样子？我心里想着。 突然，桑杰扑通一声跳到了水里！ 我大叫道： ——“桑杰，你这是干什么？” ——“就算输了，他也不至于投湖呀。”我惊恐地看向彼得说。 ——“哈哈哈……桑杰不是要投湖自杀，他这是下去摸鱼去了！”彼得笑着，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桑杰的举动真的让我没想到。看来他还真怕喝不到这瓶酒了。 看到在冰冷湖水里的桑杰我有些于心不忍，也有些担心他的安全。我向桑杰喊着想叫他回来。可是，在水里的桑杰好像根本听不到我的话。 彼得这时也不钓鱼了，他看着湖里的桑杰说： ——“桑杰钓鱼的技术差一点，可是他在水里抓鱼还真有点功夫呢，这个一般人还真不如他！” ——“可是，这么冷的水，桑杰不会有危险吗？咱们还是让他上来！”我有些着急了，对彼得说道 ——“桑杰那脾气，怎么能让他上来呀？”彼得看着远处桑杰也有些犯愁。 终于桑杰游了回来，他把一条鱼扔到了他装鱼的桶里。我拉着那个桶对桑杰喊道： ——“桑杰你上来！比赛取消了，这水太凉了，你在湖里太危险了！” 桑杰看着我固执地说： ——“比赛不能取消，万一我赢了呢？” ——“你都违规了，怎么会赢？琳娜说的是比钓鱼不是抓鱼。你抓的鱼再多也不算。”彼得笑着对桑杰说道。 ——“琳娜，只说谁的鱼多谁就能喝酒。她可没规定用什么钓鱼！”桑杰争辩道。说完他又抓鱼去了。 彼得看着远去的桑杰无奈地摇摇头。我一边抱怨着桑杰的任性，一边在想怎么能让他回来。我觉得就他抓鱼的速度，怎么也赶不上彼得的数量了。 我把彼得桶里的鱼分出来几条倒到桑杰的桶里。我叮嘱彼得不要再钓了。彼得苦笑着说，他早就不钓了，桑杰这么在水里扑腾，他哪里还能钓上鱼来呀。 桑杰回来了，手里是一条很小的鱼，他把它扔到了桶里！我抓住桑杰的手，告诉他时间到了，他必须上来了！桑杰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这时彼得拎起那条小鱼笑着说： ——“这也叫鱼吗？这条不应该算！” ——“那不叫鱼叫什么？”桑杰着急地嚷着。 ——“算算，都算，你上来！桑杰。”我说 桑杰没有上船，他数着桶里的鱼。 ——“不用数了！你和彼得的数量是一样的，桑杰你可以喝那瓶酒了，你快点上来！水里太冷了，你会得病的！”我真的对桑杰很生气。 桑杰对我的话将信将疑，他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 这时，彼得笑着对桑杰说： ——“是真的，你的鱼是琳娜帮你钓的。你现在桶里的鱼和我的一样多了，你放心！快点上来！别再让琳娜着急了。” 桑杰听彼得这么说，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情，他看看我又看看彼得咧开嘴笑了。 桑杰坐在上船一边穿衣服一边笑着对我说： ——“琳娜，要是你再多钓一条是不是彼得就不能喝酒了？” 听到这话，我真是服了桑杰的厚脸皮，我无语了！无奈地看向彼得。 彼得只是宽容地笑了笑并未说什么。我暗自钦佩彼得的大度和善良！ 我们的船返航了，大家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怎么烹饪我们钓到的鱼。 桑杰说只有他烤的鱼才适合那瓶自酿酒，他的烤鱼技术就和他们家的牛肉干一样无人能比！ 看着得意洋洋的桑杰，彼得说： ——“桑杰，你今天说把这个扔湖里，把那个扔湖里，最后，恭喜你！成功地把自己扔湖里了！” ——“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第350章 立地成佛（上） 早晨，一个人在厨房准备早餐，看到彼得穿戴整齐地进来了。 我把鸡蛋牛奶加面包的早餐放到彼得面前，问他桑杰怎么不来吃早餐?彼得喝着牛奶说，桑杰一早就跑到他朋友那里去了。听说他的这个朋友在这附近放牧马群，桑杰非要过去看看。彼得告诉我，桑杰对马的喜爱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他今天保准一天都会待在那里。 彼得问我这两天都去哪里转悠了，还有什么要看的吗？他可以带我过去。 我说，我这两天也转得累了。今天想休息一下，如果彼得今天还去钓鱼我也去凑个趣。 彼得说，他今天要去帮他的朋友巡视一下这个别墅区，如果我没事可以和他一起到处看看。 彼得的建议太好了，我正想好好看看这个别墅区到底是什么所在。这几天我进进出出才知道，连出租车司机都不太清楚这里是一个别墅区。看来这里还是一个蛮神秘的地方呢！ 我们驾驶着那辆借来的警车在小区里穿行着。这个小区的别墅建筑很是分散，我们的车在路上几乎遇不到人。 彼得说，如今不是来贝加尔湖度假的旺季，要是七月份，我们说不一定还会遇到什么明星在这里散步呢！ 我好奇在布里亚特还有这么着名的别墅小区。 彼得笑着说，这个别墅区在布里亚特共和国境内，不过它和布里亚特还真没什么关系！ 这个别墅区是建在贝加尔湖特区内的。这个特区既不属于布里亚特共和国也不属于北岸的伊尔库茨克州，它是隶属于俄罗斯联邦政府管辖，是贝加尔湖风景最好的地段。 这个小区里别墅的主人几乎都是俄罗斯的政要和名流。 我问彼得，这么说你那个喜欢打猎的叔叔也该是名人了？ 彼得笑着说，他还真没听说他这个叔叔是什么名人。其实，他父母和桑杰的父母都不怎么喜欢他这个叔叔。亲戚们都说他这个人从小就很奇怪，总做些不靠谱的事！尽管他很有钱，可是彼得的父辈们都好像并不很喜欢和他来往。他那个叔叔也似乎习惯了我行我素。 不过，令彼得不解的是，从小到大他这个叔叔偏偏特别喜欢他。在所有亲戚的孩子中对彼得最好。叔叔不常回来，彼得就帮他照看这个别墅。 我们的车在小区转了一圈，别说人了，我连一条狗也没看到，这个别墅区也太安静了。想到那一个个的闲置的豪宅，我向彼得感叹着人生的不公。彼得点点头同意我的说法。 我们最后巡视的一站是这里的会所，也就是彼得叔叔的快艇存放的地方。几天前我来过一次。会所里的客人显然也不多，到处看到的都是保安和这里的工作人员。 看得出来彼得和他们都很熟悉。 我们在餐厅门口遇到了这里的保安经理，他看到彼得好像特别高兴，兴致勃勃地拉着彼得聊着这里发生的趣事…… 我在一边在一旁等着彼得，一边欣赏着会馆里陈设的名贵的装饰品。 ——“琳娜？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一身休闲装的罗曼笑呵呵地向我走了过来。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个罗曼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哪里都有他呢？ 罗曼走到我面前，问道： ——“琳娜，你是自己来的？还是和朋友一起？我上次在谢廖沙公司成立典礼上看到你了，我向你打招呼你是不是没看到我？” 我眼睛看向别处，没有搭理他。罗曼在我耳边说： ——“琳娜，又见面了！我一直想和你谈谈呢，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我撇了一眼罗曼，扭头走开了。 ——“无论怎样，琳娜，你总该承认，我那时确实没有为难安德烈！他可是主动来找我茬的……连我的保镖们都看不过去了！”罗曼在我的身后喊着。 听到这话，我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罗曼。 罗曼走到我眼前语气诚恳地说： ——“清关公司的事真的很抱歉！对不起，琳娜，我确实不该把你也搅进来！因为这件事也惹恼了谢廖沙……唉！其实最可怜的还是丹尼尔那孩子……都是我的错！琳娜，我一直想为此当面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向罗曼。 第351章 立地成佛（中） 也许我和罗曼的对话引起了彼得的注意，他走了过来问： ——“琳娜，你没事？” ——“我没事！”我对彼得说。 ——“罗曼先生，琳娜是我的朋友。”彼得笑着对罗曼说。 ——“你好！别佳。原来你和琳娜也认识呀！”罗曼向彼得伸出手来。 ——“您什么时候来的？罗曼先生。”彼得和罗曼握握手。 ——“我前天刚到的，噢！……对了！别佳，我上个月在蒙特卡洛还遇到你叔叔了，他说要去一趟柬埔寨，他还在那里吗？什么时候回来？”罗曼问道。 ——“说实话，我都有两年没见到他了，前几天和他通电话，也没听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呵呵……这才是伊戈里！”罗曼笑着对彼得说 ——“琳娜，我不知道你认识别佳。那你也该知道伊戈里？”罗曼对我说道。 ——“伊戈里？”我不知道罗曼说的伊戈里是谁，就看向彼得 ——“伊戈里是我叔叔，琳娜，咱们住的木屋就是他的。”彼得说。 ——“噢！琳娜，你原来住在那个木屋里呀！那里还真的很不错。知道吗？别佳，几年前我还想买你叔叔的木屋来着。可是伊戈里说，就是他一辈子不住这里也不卖给我！哈哈……”罗曼爽朗地笑着。 看着彼得，我心里盘算着，我还真不想让他知道我和罗曼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要是我现在立刻走掉，一定会让彼得有疑心的。 ——“你们吃午饭了吗？我请你们，正好借此向琳娜赔罪。”罗曼说。 ——“噢？您怎么惹着琳娜了？”彼得看了看我，笑着问他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那还是在莫斯科……我惹琳娜生气了！对此，我真的特别后悔。琳娜，我一直找机会想向你赔礼道歉。今天碰巧在这里遇到你了，你真的就这么记恨我吗？你看，就连谢廖沙都谅解我了！我们又开始合作了。琳娜，就不能宽恕我吗？我可是诚心向你道歉的。”罗曼看着我真诚地说。 ——“罗曼，你的话严重了，你真不需要我的什么宽恕。”我说 我想起谢尔盖说的他和罗曼的关系，看着这个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罗曼，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琳娜，看来我需要求一个人帮我了！我想他的面子你一定会给的！” 罗曼说着拿出了手机。他拨通手机后说道： ——“啊哈！谢廖沙，不好意思打搅一下……不过这事还真只有你能帮我了。我见到琳娜了，我可是诚心想向琳娜赔罪的。不过，琳娜好像不想接受我的道歉！我想求你为我说句话……” 听着罗曼和谢尔盖的通话，彼得满眼疑问的看着我！ 这时，罗曼把他通话的手机递到我眼前，示意我接电话。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罗曼会来这么一手！我下意识地接过电话。 我耳边响起谢尔盖那清亮的嗓音： ——《琳娜？你还好吗？你在哪里?你见到罗曼了？他对我说要向你赔罪……我想他没有为难你？听他的语气，好像真的是想请求你原谅他……你不用害怕！罗曼要真是想为难你，他就不会让我知道了……》 ——《嗯！……你好，谢尔盖，我在贝加尔湖，我和彼得在一起！……是，我们是在这里见到罗曼的。我都好，谢谢您。……》大脑还在一片空白的我，断断续续地说着。 ——《……是，现在，我是和彼得在一起呢！有彼得在我不会有危险的。》我看向身边的彼得说道。 彼得听到我这么说，会意地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那就好，琳娜，你什么时候来俄国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来电话！》谢尔盖在电话里说 ——《是彼得和桑杰邀请我来这里游贝加尔湖的！让你费心了，谢尔盖，我……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罗曼，这个有些意外。彼得和罗曼原来也认识！……》我说 ——《哦？彼得在你身边吗？你让他接一下电话！》谢尔盖说。 我把手机举到彼得眼前说： ——“谢尔盖要和你说话。” 彼得看着我不解地扬了扬眉毛，他接过电话说着： ——“你好！谢尔盖……是的……是我和桑杰遇到琳娜，我们邀请她过来的……嗯！……琳娜和我们住在一起……刚才看到她和罗曼先生说话我才知道他们原来也认识！……嗯！……我一定向桑杰转达您的问候……哈哈……琳娜是我邀请来的，就是我们的客人，我自然要对她的安全负责……您不用谢我，琳娜也是我们的朋友！”彼得说着向我做了一个鬼脸。 彼得把手机还给我，在我耳边笑着小声地说： ——“嘿嘿……琳娜，谢尔盖暗示我，你要是在我这里出什么事，他可不会放过我的！” 然后，彼得转向罗曼笑着说道： ——“谢尔盖要我保证琳娜的安全，其实，我觉得他真的是多虑了。琳娜是我的朋友，也是我邀请来的客人。我是不会让琳娜受半点委屈的。 罗曼先生了解我们，布里亚特人可是从来不会出卖朋友的！这里可是我们布里亚特人的地盘。没有人敢在这里放肆的！” 第352章 立地成佛 （下） ——“哈哈哈……琳娜，你都听到了！我真羡慕你有彼得这样的朋友保护!在布里亚特我可属于弱势群体。 琳娜，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就看在我如今这弱势的地位，你也该可怜可怜我，别再生我的气了！……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的错。可是，我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上帝已经惩罚我了……琳娜你会给我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吗？就看在谢廖沙和别佳的面子上……别佳你也帮我劝劝琳娜，我觉得他一定会听你的话！ 别佳，你可不知道，我要见到琳娜有多难！我真的很珍惜这次机会呢！ 琳娜，我真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也许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呢？你看，我们有这么多共同的朋友，他们也一定愿意看到我们和好。 别佳，我和琳娜和好了，你是不是也很开心？ 亲爱的琳娜，咱们真的不应该让朋友们失望！ 有人告诉我，在贝加尔湖什么奇迹都能发生。我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琳娜，这就是天意！我期待奇迹的出现。 伟大的贝加尔湖啊，请听听我的心声！”罗曼说着。 我真佩服这个罗曼的口才，我觉得就连彼得好像都被他的话感动了。 彼得看着我…… ——“其实，您也不用向我道歉。经过那件事，我倒是明白了很多道理，从某种意义上讲您可以算作我的人生导师呢。” 我说着把手机递给罗曼，我盘算着是不是该给谢尔盖面子，原谅罗曼一次。 ——“琳娜，看来你还是不打算原谅我！有件事我想说明一下：就看在我没有为难安德烈的面子上，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次机会？ 当时，我对安德烈真的是网开一面了！这个连我自己也没想到。 至少，在莫斯科还从来没有人敢像安德烈那样公然挑衅我，还像没事人一样！ 说实话，这要传出去，我可就成了圈子里的笑柄了！ 琳娜，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就算我给那些说客面子不遣送他，至少也会给他点教训……你也看到了，安德烈可是毫发无损。”罗曼恳求地看着我说。 我看向罗曼，他说得倒是实情！ 冲动的安德烈，确实是自己去找罗曼的。尽管，有人为安德烈的鲁莽行为买单了，可是安德烈本人倒是没有遭受什么伤害。 看来罗曼还真没想和安德烈计较。 正如罗曼说的，安德烈主动挑衅罗曼的言行的确不太合法，假如罗曼的保镖真给安德烈些颜色看看，那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我对罗曼说： ——“我也一直想对您说，安德烈的行为确实很没有理智！也请您理解和谅解他。我替安德烈谢谢您对他的包容！” ——“哈哈哈……琳娜，我真没想到，你会和我说这样的话！看来我没太为难安德烈，倒是我那时唯一做得正确的事了！琳娜，咱们都退一步，彼此原谅对方一次好吗？”罗曼说道。 ——“罗曼，您总能心想事成对吗？”我笑着说 ——“哈哈，琳娜，你就别再讽刺我了！你原谅我，那一定是神圣的贝加尔湖显灵了！我说得没错？别佳！” ——“哈哈……贝加尔湖会给所有人带来好运的！”彼得笑着说。 第353章 马奶酒 两天以后，桑杰回来了，他在客厅里向彼得炫耀着朋友送他的两袋子马奶酒。 看到我桑杰笑着说： ——“琳娜，我这里有最好喝的马奶酒。可以送你一袋子！” ——“呵呵……谢了，桑杰！我可喝不了那东西，你还是送给彼得！他一定求之不得呢。”我笑着说道。 ——“送彼得我可得好好考虑一下！我喝他点酒可没那么容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朋友那里要来的，嗯！彼得你想要吗？你要是诚心求我！我也许会考虑考虑……哈哈！”桑杰看着彼得坏笑着。 ——“算了！我可不是酒鬼，你别想用一袋子马奶酒来要挟我！我看就这些还不够你一个人喝的呢！你还舍得给别人？”彼得答道。 ——“我说送给琳娜可是真的！”桑杰看着我笑着说 ——“是呀！可是琳娜不要也是真的呀！”彼得笑着说 我们正说着话，我接到了罗曼的来电。他想邀请我和彼得，桑杰明天去坐游艇。我问两个小伙子的想法。 桑杰不认识罗曼，他好奇怎么会有人邀请我们坐游艇！ 彼得笑道： ——“说实话，琳娜认识谁我都不会惊讶！” 彼得说，听说罗曼有一个超豪华的游艇，如果可能他到想乘坐它去远一点的地方去钓鱼。听到彼得对罗曼游艇的描述，桑杰跃跃欲试地想去体验一下。 罗曼听到我们接受他的邀请好像特别高兴！和罗曼商定好出行的时间，彼得坐到桑杰身边，拿起一袋子马奶酒对我说： ——“琳娜，明天罗曼请我们去坐游艇，我们是不是该给他带点礼物去？你看，我们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要不咱们就把这个送给罗曼怎么样？” 桑杰听到彼得的话，紧张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拿起那袋子酒。桑杰朋友送他的马奶酒是用两个皮质的袋子装着的，这种传统的游牧民族特有的盛酒的容器令我很好奇。感觉这种包装既古朴又别致。我把玩着那特质的酒壶故意对彼得说： ——“彼得，你这个提议真的是太好了，这么特别的礼物，我怎么没想到呢？咱们去那么多人。我觉得这一袋子好像有点少？要不然咱们把两个都送给罗曼！也让罗曼看看，我们多慷慨！” ——“好主意，就这么定了！咱们千万别让罗曼小看了去，琳娜你放心，我们可不能给你丢人呀！对桑杰？”彼得斜着眼睛看着桑杰。 ——“噢？这个……我觉得俄国人一般都不喜欢喝马奶酒！万一他不喜欢，这酒不是白瞎了吗？我看咱们还是换一个让他喜欢的礼物比较好”桑杰说 ——“你怎么知道罗曼不喜欢？万一他特别喜欢呢！再说，罗曼什么没见过呀，送别的还真没有这个酒有创意！我觉得这个礼物真的是最佳选择。”彼得说 ——“那个游艇有什么好坐的？我觉得就跟咱们的快艇也差不了多少？彼得，贝加尔湖你哪里没去过？没必要非要坐那个游艇去钓鱼？“桑杰显然有点着急了。 ——“怎么就是我要去的，不是你也想坐坐罗曼的游艇咱们才决定去的吗？”彼得看向桑杰问他。 ——“我又不认识什么罗曼！再说了叫游艇，其实，不就是一条船吗？坐船挺无聊的……要不这样！琳娜，我带你去骑马！骑马可比坐船有意思多了！”桑杰这回真的急了。 ——“桑杰你要不想去也行，你去骑马，我和琳娜去坐游艇，我就是想坐坐罗曼的游艇，要不是看在琳娜的面子上，罗曼才不会请我去坐他的游艇呢！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我可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正好我们两个人送罗曼两袋酒正合适！”彼得笑着对他说。 ——“我不去坐游艇，为什么还要我给罗曼送礼物？你们可以给他带别的礼物去嘛！”桑杰不满地说。 ——“不是说了我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才要送他你的马奶酒的嘛！彼得，我没想到，桑杰原来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我白了桑杰一眼看向彼得说。 ——“琳娜！你？……我怎么就小气了？你怎么这样看我？……不就是两袋子酒吗？你们想要就拿去！……嗯，不过，既然送的是我的酒，那我也得去坐游艇！”桑杰理直气壮地瞪着我和彼得说道！ ——“哈哈哈……”我和彼得实在是憋不住大笑了起来。 ——“桑杰，我们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这么好的酒，我才不舍得送给那个罗曼呢！俄罗斯人还真不懂马奶酒怎么喝，给了他们那才是暴殄天物了……不过，我没想到桑杰！你还真大方，竟然同意我们把它送人了！……这样，彼得，咱们把钓到的鱼让桑杰烤了请罗曼吃，这不也是他有钱也买不到的礼物吗？”我说。 桑杰看着我，探究的眼神就像刚认识我一样。 第354章 坐游艇 金秋的早晨，美丽的贝加尔湖令人心旷神怡！罗曼的游艇按时来到了我们的《木屋》前。 和我们一起被邀请游湖的还有一对从以色列来的中年犹太夫妇。从气质上看那个犹太人像是和罗曼一样的商人。 这夫妇俩看到我们好像很开心。那个风趣的犹太人笑着对罗曼说，你的朋友看上去可都比你可爱多了！ 这对犹太夫妇经历和许多经历二战期间的犹太家族的命运一样。他们的家族在卫国战争时期都曾在苏联避难，以色列建国以后他们又迁移回去了。 那个长着大鼻子的犹太人幽默健谈也特别喜欢钓鱼，看到彼得很擅长此道，他就像找到了知音一样，高兴地和彼得探讨起他们在贝加尔湖都能钓到什么样的鱼。 桑杰对罗曼的豪华游艇很是好奇，他想到处参观一下！ 罗曼得意地带着我和桑杰参观这个三层的大船。 可能是游艇的豪华程度超过了桑杰的想象！满眼惊奇的桑杰偷偷地向我吐了吐舌头， 那个犹太商人的夫人，看上去五十多岁，胖胖的体态，一头黑黑的头发和一双聪明的大黑眼睛，她一直随和地对我们笑着。 看到桑杰那好奇的表情，这个夫人可能觉得很有意思，她开始饶有兴趣地向桑杰介绍着这个游艇上那些名贵的奢侈品……看来她很熟悉这条船……原来这里的陈设还有不少来历呢。也难怪，罗曼原本就喜欢收藏！ 我们来到底舱，这里的会客厅有不少名贵的装饰品。这个热心的夫人指着墙上一个艺术品的挂件，用她那带口音的俄语眉飞色舞地向桑杰讲述着…… 罗曼看着他们偷偷笑着对我说，这个挂件是这对夫妇送他的古董。据说它是来自所罗门王的宫殿的装饰品……几乎每次遇到有客人参观罗曼的游艇，只要他们夫妇在，他们都会向人们介绍这个挂件的！ 看到彼得和桑杰都十分开心，此刻，我确实很感激罗曼能邀请我们来坐他的游艇了。 我告诉罗曼坐在这么豪华舒适的游艇上欣赏这么美丽的景色，确实是难得的一种享受。不过，更让我开心的是，这次出游能让我的朋友这么高兴，这可是我没预料到的。我真特别感谢他！ 罗曼看着我说： ——“琳娜，你们能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就不用感谢我了！你说的对，欣赏美景让人心旷神怡，不过，真的还有一种境界就像你说的，看到朋友开心好像比自己开心更让人愉悦。 琳娜，在这里见到你真是个奇迹！今天，我终于可以说出我的心里话了：我想和你聊聊那件只有我们知道和感兴趣的事……” 罗曼把我带到了游艇最高处的了望台。 服务员给我们送来两杯咖啡。 罗曼抬起头看向远处辽阔的水面，这里的阳光有些耀眼，他眯起眼睛，思绪似乎也回到了几年前…… “琳娜，几年了，我真的很想和人说说清关公司那件事对我的影响。我感觉它甚至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不过，我还真找不到能聊这个的人！ 那天在谢廖沙的公司见到你，我对自己说，这个人不就是琳娜吗？ 对了！琳娜，就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聊这件事、该聊这件事的人！”罗曼看我的眼神特别真诚！ 你说我是你的人生导师，呵呵……我不计较这话有多讽刺！ 事实上，通过那件事，你和谢廖沙给我的人生上了深刻的一课！它对我意义非凡！ 回想当初，我对你和谢廖沙的判断有多失误！每当想起这件事来，我都会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力图从中找寻失误的原因。 呵呵……，琳娜，你都不知道，我那时有多么自负和愚蠢！面对谢廖沙的决定，我还以为自己又走了大运，暗暗得意自己想要的一切这么轻易就得手了！ 那时，我甚至都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小看了丹尼尔？他对谢廖沙清关公司的想法和计划或许还真的可行呢！”罗曼自嘲地笑着。 第355章 旧事重提 （上） ——“谢廖沙辞职以后，我把丹尼尔安插进了清关公司。丹尼尔是个聪明，机灵的小伙子。特别是他的公关能力让我一直很欣赏。作为助理丹尼尔真的很称职！有不少令我头疼和感觉特别难打交道的人，都多少能给丹尼尔些面子……嘿嘿！ 然而，丹尼尔的经营和管理才干可不像他的模样那么出类拔萃！和谢廖沙更不可同日而语。可是，被宠坏了的丹尼尔似乎不愿意承认这个。 丹尼尔是我身边的人！他大概也知道我心里是怎么评价他和谢廖沙的。我想，丹尼尔可能对此有些耿耿于怀！ 呵呵……只是没在我面前表露出来而已。 琳娜，你知道吗？丹尼尔和谢廖沙是同一专业都是学企业管理的。他毕业于你们学院附近那个管理学院。 对了！丹尼尔应该比你大一岁？他就读的管理学院离你们学院不远，他在读大学时就很活跃，你以前没见过他吗？” 我对罗曼摇摇头。 罗曼接着说道： ——“我一直很欣赏谢廖沙，我周围的朋友也对谢廖沙的评价颇高。看到谢尔盖在莫斯科的圈子里变得越来越炙手可热，丹尼尔也许对此感觉不佳：尽管，这只是我的猜测！ 不过，琳娜，有些话我也就今天和你说了：别说丹尼尔了，我自己都没料到谢廖沙会在我引荐的圈子里会那么受欢迎……为此我都不免有些嫉妒呢！嘿嘿…… 后来，我也意识到，丹尼尔为什么一直极力劝我对谢廖沙的公司出手而不是别的企业。这里面或许真的隐藏了丹尼尔的私心！ 其实，我当时也有些想看看，春风得意的谢廖沙受挫时的样子！ 呵呵……琳娜，你做梦都想不到我会有这么可笑的念头？” 罗曼笑着喝了口咖啡，嘲笑自己当时的偏执想法。 看着眼前的罗曼，我有些恍惚了，这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为人狡诈，贪婪，无耻的家伙吗？ 我甚至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境。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我没想到罗曼居然连他这么隐秘的内心活动都告诉我了，看来他这是真想和我交心了。 罗曼的话让我很是感动，我觉得就是安德烈也很难做到对我如此坦诚！他的话真的让我卸下了盔甲。 我笑着对罗曼说： ——“其实，这也不能全怨你们。谢尔盖也真够怪的！ 有件事，我也只和您说了：最早就连安德烈也对他颇有微词！可是，我就是弄不明白谢尔盖哪里做错了，让安德烈这么不满。 当时，我只觉得是安德烈脑子有病！ 可如今，哈哈……我忽然怀疑是不是谢尔盖自己有什么问题？ 罗曼，你说这个谢尔盖，他到底是人缘好还是不好呢？” ——“哈哈……琳娜，看来你还真被我弄糊涂了！唉，可怜的谢廖沙！ 他错就错在——让你根本挑不出错来！”罗曼大笑着 ——“哈哈……还真是这样的！罗曼，你觉得谢尔盖自己知道吗？”我笑着问道。 ——“不清楚！噢，对了，琳娜，咱们今天说的有关谢廖沙的事你可千万别让他知道呀！拜托了，琳娜！”罗曼双手捂着胸口，祈求地说道。 ——“放心！罗曼，安德烈要知道我和谢尔盖说这些，他会第一个杀了我的！”我向罗曼做了个鬼脸说。 ——“安德烈！哦，那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我想起来他的样子了，他还好？” ——“他在美国呢！说实话，他好不好我还真不太清楚。他不怎么愿意和我说这个，我出来前和他通电话，感觉他目前工作状况不是很乐观。” ——“他在美国做什么呢？他不是瑞士人吗？” ——“他父亲那个搞金融投资的事务所要进军华尔街，把他派过去了。” ——“噢！如今的华尔街可是有点惨不忍睹。次贷危机那里可是重灾区！他们公司还能支撑，实属不易呀！” ——“有那么严重吗？”我问 ——“源于美国的这次次贷危机，可以说是投资界的一场金融风暴！它对世界金融系统产生了极大的震荡，使世界金融格局发生了改变。你说严重不严重？ 危机使全球尤其是欧洲许多国家暴露出了主权债务问题，将全球经济发展拖入了一个整体的慢节奏里，几乎所有的金融机构都受到影响了。华尔街首当其冲，我的一些朋友在那边的投资都赔惨了！ 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使得美国金融界进行了一次大洗牌。 如今的华尔街内部也在激战，可真够安德烈他们公司受的了！” ——“到底是谁弄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问 ——“还有谁？华尔街的那群疯子呗！华尔街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玩的地方。如果走运可以一天坐拥天下，假如倒霉也可以瞬间一贫如洗。安德烈他们家族的胆量和胃口可都不小啊！” ——“安德烈的公司会破产吗？”我担心地问 ——“我不了解他们公司的具体情况。不好判断他们公司面临的问题。 目前世界面临的问题是：这次金融危机使得长期存在于全球金融市场的流动性过剩不复存在。各国经济发展都遇到了缺乏资金的问题，有些国家由于在流动性过剩时期大量举债，加上金融危机导致的全球经济下滑，使得国家财政收入减少，还发生了国家主权债务危机，国家到了破产的边缘。 但愿安德烈他们能挺过这场危机！ 不过，危机也是机会，重新洗牌意味着会有人从中获利…… 是进是退，这就看他们在这场变动中如何把握了！”罗曼说。 ——“唉！我搞不清楚金融、投资什么的，其实，我对人拼命要去挣那么多钱都有些不理解。我觉得有时候人们付出的代价远远大于挣到的钱。不过，我觉得安德烈也许不会赞同我的看法！我感觉他如今可真是心无旁骛地献身于他的事业了！”我无奈地说 ——“琳娜，钱可以带来尊严和权利，某种意义上讲就是评判人生成功的标志。这对男人太重要了！”罗曼说。 ——“所以，大家都理应为了尊严和权利拼命对吗？”我笑着问道。 ——“成功都是有代价的！”罗曼说。 第356章 旧事重提 （中） ——“罗曼，您赞同为了成功可以不惜代价，对吗？”我盯着他问道。 ——“琳娜，你确实是个聪明的姑娘，和你谈心真是一件非常正确的选择。 这好像触及了我想要谈的核心话题了。 你提的确实是个好问题。它好就好在——在很多人的心中这不是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 现实生活中我们好像遇到的更多的是这种人。我觉得就算他们在理论上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异议，可是，一旦遇到具体的事情，他们在取舍的时候还是会为了成功牺牲掉别的。不用说别人，我就是一直这样做的。” ——“人们渴望成功也没有错？”我说 ——“当然，可是为了成功手段的选择也确实值得商榷！”罗曼看向我意味深长地说。 ——“呵呵……我真没想到，您今天对这个也有怀疑了。” 我笑着喝了一口咖啡。我想起几年前在罗曼家里。他要我出卖谢尔盖时，他说的可完全是另一套人生哲学！ ——“琳娜，你的反应我一点都不奇怪。说实话，这要是放在几年前，我都不相信自己能这样想问题！我那时对自己的人生观毫不怀疑，甚至觉得这就是普世的价值观。”罗曼说 ——“那您今天改变了？”我问 ——“对！我开始质疑这种想法了，不过不是今天才开始的。说实话，你当时拒绝我，我只是觉得你就是一个对社会和人性还心存幻想的天真的小女孩。你的观念只能证明你的幼稚，随着时间的变化，你就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 真正令我没想到的是谢廖沙的做法！ 那天，他见到我，开门见山地提出，要我接受他辞职的条件放了安德烈！我被他的突然建议弄得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去想他这样做的动机。我觉得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买卖，所以立刻就答应了。”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谢尔盖会这样做！”我说。 ——“琳娜，你知道吗？起初，我还想，谢尔盖假如想讨好琳娜，他做做样子也就罢了！ 就算安德烈被遣送，对他还真没什么损失，也许，从某种角度上讲，这对谢廖沙还未必不是件好事呢！他的戏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个琳娜也真邪门！难道，连聪明的谢廖沙遇到琳娜的事也会犯糊涂？ 后来，我明白了，谢廖沙是真的想救出安德烈！他甚至为此不计代价。” ——“他为什么要这样？”我问 ——“嗯！后来，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令我没想到的是，那时谢廖沙的动机竟然如此简单：他说，琳娜是他的部下，是个品性极好的姑娘！我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本不应该把你搅进来，你和安德烈不应该无辜遭受这样的命运。让忠诚的下属为了自己的仕途买单，这是谢廖沙的良心所不允许的。”罗曼看向我说。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们都不了解谢尔盖，他比我想象的要高尚得多！”我说道，心里对谢尔盖充满了敬意！ ——“琳娜，尽管我以前很欣赏谢廖沙，可是，这次他才真的让我折服了！后来，我开始反省自己和谢廖沙的差别，忽然顿悟了一件事，谢廖沙在朋友圈子里的威望还真不仅仅是由于他的聪明，当然更不是因为他长的比我帅，呵呵…… 可能更多的是他的人格魅力，让谢廖沙有很强大的气场。 气场这个词解释起来有些困难，不过，那种给人的感觉倒是很实在的。 我回想在我的认识的人当中还真少有人给我这种感觉。 男人总是习惯理性去判断事情，对某些感性的东西感到荒诞可笑。 所以，一开始我觉得谢尔盖简直是疯了，他想当英雄是不是找错了舞台？从我当时的价值观出发，我真不理解他的动机！ 后来，当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救安德烈时，我突然意识到：在这件事情上，所有那些我认识的人，包括尤里在内，他们对谢廖沙的帮助都不是出于利益。而是，他们对谢尔盖人品的支持！说实话，这些人也不是谢廖沙的财力所能收买的。 那时我明白了一件事！在人们的交往中有一件特别重要的因素竟然让我如此愚蠢的藐视了！ 我低估了人品的价值，忘记了人格的力量！是这个才是我失败的原因！！！”罗曼说。 ——“的确如此，安德烈说谢尔盖是个气场很足的人，我其实没有怎么理解他这句话。我还自认为人们喜欢谢尔盖，主要是因为他那出众的仪表和不俗的谈吐呢”我笑着说道 ——“谢廖沙，不仅品德高尚，他很有气度！这也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琳娜，我也像你一样错误地判断过——外表让人感觉高傲的谢廖沙，为人也许不会那么厚道！ 可是，我又错了！谢廖沙似乎真没计较我做的那些事……他的心胸越发让我感到惭愧！ 一个想法刺激了我：很久以来，自以为已经深谙人性的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狭隘可悲。 我绝对地用利益的得失去评判一切事物，这本身是多么的简单粗暴、愚蠢之极呀！ 它让我无法看清这个世界……甚至对别人良好的品行进行曲解！我这是什么智商了？我一生犯过多少这样的错误？这样的思维局限有多么可怕呀！” ——“谢尔盖对我说，他一直很感谢您对他的提携。”我说 ——“琳娜，这个世界上我认识的有权势的人不少，可是我感觉能和谢廖沙摒弃前嫌做回朋友！是我人生最大的乐事！我其实一直有一个愿望，希望你也能像谢廖沙一样原谅我！ 琳娜，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说，我真的想为你和安德烈做点什么，补偿一下我之前的错误！”罗曼真诚地看向我说道。 ——“谢谢您，罗曼，您今天能告诉我这些，您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之前还担心因为我的事谢尔盖和您弄得那么僵，我一直对此很不安！如今的结果真的让我特别开心。 其实，您也真不用再给我做什么了，您并不欠我什么。您也别计较我骂您的话了！”我高兴地对罗曼说着。 ——“琳娜，你会骂人？这个我可没想到！”罗曼笑着说道 ——“那天丹尼尔给我来电话，问我工作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一气之下，就骂您了！他可能是怕您生气，所以才没敢告诉您！”我说 ——“噢！是这样啊。当时，丹尼尔只说，《琳娜不知道为什么脾气大得很！她根本不考虑您的建议》嘿嘿……我还真不知道你骂我的话！你都骂我什么了，琳娜？”罗曼笑着问道。 ——“喔！这个嘛！……嘿嘿！您不知道最好，咱们还是忘了它！”我笑道，转过脸看向辽阔的湖面。 第357章 旧事重提 （下） ——“哈哈……你说的对！ 我们不提它了，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有些怀疑，琳娜，和我相处你是不是从未真的开心过？ 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要代替安德烈，呵呵…… 我只是指作为普通朋友我在你这里是不是不受欢迎？”罗曼问道。 ——“罗曼，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也就是那次我们关于清关公司副总的谈话很不愉快。 其实，我一直非常感谢您的慷慨好客……我记得你请我参加的精彩的晚宴。您还送过我这个世界上最华丽的花束。还有您给我推荐的特别好吃的小点心……哦，对了，还有和您跳舞也是件让人非常愉快的事。”我对罗曼说。 ——“琳娜，你还记得那次晚会呀！说实话，那次晚会能让我有印象的，还就是有些特立独行的你了。你不喜欢我晚会上的客人吗？”罗曼问 ——“我不擅长交际！这种场合对我来说总感到很不适应。我想连这个谢尔盖都能觉察到了。他也不在这方面勉强我……我还不知道自己晚会上的举止真的那么不妥吗？”我问。 ——“谢廖沙，啊哈！他在这方面的怪癖咱们以后再聊。琳娜，你知道吗？看到你拒绝和丹尼尔跳舞，我确实感到有些奇怪了。要知道，没有姑娘不想和丹尼尔跳舞的！”罗曼说 ——“我说过，我不善交际，不怎么习惯和陌生人跳舞！” ——“喔！那我们从上海回来以后，你和丹尼尔还不熟悉？”罗曼狡黠地看着我问道。 ——“我不怎么会跳舞，我担心给丹尼尔丢人才不去的。”我说 ——“哈哈……这个你可骗不了丹尼尔！”罗曼笑着对我眨了一下眼睛。 ——“丹尼尔因为这个对我不满了？”我问。 ——“丹尼尔说琳娜是个nice girl，只不过性情有些怪！可是，凭直觉我倒认为丹尼尔对你的印象非常的好！！ 你说丹尼尔不把你骂我的话转述给我，是怕我生气。那你觉得这话要是谢廖沙说的，丹尼尔会替他隐瞒吗？ 也许丹尼尔正想让我为此气得发疯呢……呵呵！”罗曼笑了。 虽然在清关公司的事情上，丹尼尔和罗曼的做法很是不择手段。 然而，他们主要针对的是谢尔盖。丹尼尔在进入公司以后不仅没有想清除我，到还有想收编我的意思。也许正因如此，丹尼尔没有对我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丹尼尔那张美的叫人眩晕的脸，他没有去转述我骂罗曼的话，可是他却记恨我评价谢尔盖的话了，是不是这个也传到了罗曼耳朵里了？想到这里我问罗曼： ——“罗曼，丹尼尔是不是觉得我那样维护谢尔盖挺可笑的？ 其实，在他来公司担任副总之前，我对他还真没什么意见。 我复职以后还和谢尔盖谈起过他，谢尔盖好像对他的情况也不那么了解。 丹尼尔后来怎么样了？公司库房的事情是不是给他惹了很大的麻烦？” ——“我想丹尼尔原本期望在这个公司你会助他一臂之力的。不过，我还真不清楚丹尼尔怎么就同意你离职了，这件事丹尼尔根本就没和我细说。 当时，我主要关注公司总经理的人选，和公司里的权利分配，再往后就是经营公司出现了一系列的矛盾、问题…… 那时，我还真就把你忽略了。 琳娜，你也知道公司后来发生的事情，就象谢廖沙说的那样，丹尼尔确实太年轻了。还好他只是副总经理，尽管有我的支持可是还是权利有限，否则…… 唉！新任命的总经理没有管理清关公司的经验。对于经营这家公司也有些力不从心。他更没有能力约束丹尼尔了。 琳娜，丹尼尔如今的状况，我是有责任的。当初，我要是不那么顺着他，他如今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罗曼叹了口气，看着咖啡杯的眼神很是自责。 过了一会，罗曼喝了口咖啡接着说： ——“其实，这也真不能全怨丹尼尔，当时我也是赞同丹尼尔的经营理念的。否则，我也不会那么煞费苦心地想要得到这个公司了。 最早，丹尼尔没少向我灌输我：谢廖沙的公司可以给我提供更多的利益！ 我想，期初丹尼尔这么说的目的只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聪明，讨好我！ 他甚至也没想到去亲自经营这家企业。 不过，看到自己推荐的谢廖沙经营的公司事业如火如荼，利欲熏心的我还真就向他提过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当然，谢廖沙的态度我想你也能猜到！ 谢廖沙的不合作真的让我感觉很没有面子。 丹尼尔也就是看到这一点，开始旁敲侧击地诋毁谢廖沙的人品。 碰巧，我那时几次投资都失利了，有些想急于返回本来！还有就是，我也开始对谢廖沙在莫斯科商圈中的热度上升之快感到不平衡！ 这些都让我开始对谢廖沙心生不满！ 其实，我也知道丹尼尔的才干未必能撑得起他的野心。 可是，从另一面讲，我也觉得丹尼尔可要比谢廖沙要容易掌控的多！ 唉！……令我们都没想到的是，谢廖沙管理的物流清关公司所牵涉的各方利益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 就连董事会对此都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否则，新任的总经理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失误。 最可怜的是丹尼尔！ 他太自负，太急功近利了。 我应该知道，丹尼尔对一些事情的把握远不如谢廖沙那么有掌控力！很多事情我也没有及时制止他，这个我确实有责任！” ——“丹尼尔，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地问。 说实话，自从那次出差途中我和谢尔盖谈起过丹尼尔，之后，我竟然从未再想起过他，更没有关心过他的近况。 ——“库房的事确实和丹尼尔搅得很深！可是，他绝对没有参与走私和犯罪活动。不是我要偏袒丹尼尔，他只是被利用了。 就连谢廖沙都认为丹尼尔不可能是什么黑社会。 可是，连尤里的部门都关注这个案子了！ 丹尼尔错就错在，不该和那群人搅在一起。 其实，他还真不是他们的同伙，他只是为了高额的服务费就对保管的商品挣一眼闭一眼，这虽然也属于违法行为，可是和那些匪徒的性质是不同的。 我真的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这孩子保了下来！ 原本我托的司法部的朋友对丹尼尔已经从轻发落了。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尤里一直揪着丹尼尔不放！ 期初，我还以为是谢廖沙要报复丹尼尔才和尤里这么做的。 我求谢廖沙放过丹尼尔。 就算丹尼尔是直接责任人，可是，我们都知道他其实是在执行我的意图。 我对谢廖沙说，你要是想报复，那就冲我来！在他离职的事情上，丹尼尔真的不应该承担主要责任。 谢廖沙说，当初他提出离职是和我的一个交换条件，这都是他本人的想法，不是受任何人的胁迫，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因为这件事要报复什么人。 如今他又回来接管公司，这件事情对他也真没什么影响，他甚至都不想探究和我的是是非非，又怎么会想去报复丹尼尔呢？ 只要丹尼尔对公司的管理和经营不再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他根本就不想追究丹尼尔什么！ 现实情况是——丹尼尔如今已经停职了，他也不希望看到丹尼尔再承担其他连带的责任。 谢廖沙告诉我，尤里之所以怎么做，是想从丹尼尔那里得到更多的和他接触过的犯罪集团的情况，犯罪集团成员的关系网才是尤里的目标…… 就连谢尔盖也说尤里的做法对丹尼尔来说确实很有风险！他本人并不赞同。” ——“尤里把丹尼尔抓起来了？”我吃惊地问 ——“我真是费了好大得劲才让尤里最终放了丹尼尔一马。其实，就连尤里都有些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维护丹尼尔。还好，尤里还是给了我面子对丹尼尔没有那么穷追不舍！” ——“您是觉得，丹尼尔的事您有责任所以才……” ——“是的！不过，令我这样对待丹尼尔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想到了谢廖沙！我一直在想，假如谢廖沙遇到我的情况，他会怎么做？琳娜，你的事谢廖沙根本没有责任……可是丹尼尔的事我却是难辞其咎。我对丹尼尔做的一切其实也是在赎自己的罪。” ——“丹尼尔没事就好！”我说 ——“没事？哪有那么简单！丹尼尔这两年一直没有回国，我看什么时候尤里真的不再追查他了，那时候我才敢让他回来。”罗曼看着我苦笑一下说。 第358章 另类做派和另眼相看 我回忆着自己第一次见到丹尼尔的场景说： ——“我记得，您邀请我出席您的晚宴，期初，我还有些犹豫呢，因为第二天安德烈要预答辩。当时，就是丹尼尔在前厅迎接的我们。那是我和谢尔盖第一次见到他。我还偷偷地对谢尔盖说《没想到罗曼的助理长得这么帅！》谢尔盖似乎也很同意我的说法。 罗曼，我对那次晚会的一切都记忆犹新。” ——“琳娜，你知道自己有多特别吗？”罗曼侧过头探究地看向我。 ——“这个嘛！呵呵……怎么说呢？我听过太多这样的评价，所以我认定自己一定是有些另类。不过，就像每个人都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一样，我对自己怎么特别真的没什么感觉。最多就是觉得自己的外貌不符合大众口味，别的我就真没什么办法辨别了。” ——“要不是因为你，琳娜，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了解谢廖沙。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自己开始反思。” ——“至于安德烈那件事。我觉得起因也许是因为我，不过，我还觉得别人也会和我的做法一样？ 至于谢尔盖，我觉得就像他本人说的那样，这件事要是发生在安东或者卡佳身上，谢尔盖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罗曼，我知道自己不太合群，是不是我的另类做派让你产生了什么误会？ 我一直觉得谢尔盖对待我和对其他的员工没什么区别。我倒一直有些好奇，是什么给你留下这种印象呢？”我对罗曼的话很是质疑。 ——“呵呵……另类做派，琳娜，你总结得太好了。 你说，事情要是发生在卡佳或者安东身上，谢尔盖的做法会一样！这个嘛？……也许！ 我倒认为：首先，卡佳和安东对我的建议还真未必和你的反应完全一致。 其次，谢廖沙能否那样不计代价我也不敢肯定。 他辞职的真正原因，我想，也只有我，董事长和尤里知情。 董事长向董事会隐瞒了谢廖沙离职的真正原因，就是答应他不要让公司里的人对你和谢廖沙的关系产生太多的联想。 你看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保护你！ 是否承认对你另眼相看，我觉得谢廖沙自己可能也有些当局者迷。 琳娜，你确实是一个令人过目不忘的漂亮姑娘，不过让我对你感兴趣的还真是你那有些另类的做派！ 那天晚会上，我看到丹尼尔请你跳舞，被你礼貌拒绝了。 你的反应让我很好奇。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对待丹尼尔！ 秘书告诉我，我们集团的漂亮姑娘为了搭讪丹尼尔简直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那些事都成了我们平时寻开心的笑料了。 我当时的想法是：这个谢廖沙对手下的管理是不是太过严格了？ 难道他连琳娜和别人跳舞也不允许？ 谢尔盖这是什么规矩？ 这个琳娜到底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要这样要求她？ 琳娜，我跟你说过，我一直以来就对这个看上去百毒不侵的谢廖沙很好奇。 此刻，我的第一反应是，要不是我邀请了琳娜，我还真不知道谢尔盖还有这方面的怪癖，我倒要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呀！”我惊叫道。 我终于明白那天晚会上罗曼为什么突然关照我了！ 罗曼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也不禁笑出声来。 他接着说道： ——“不过，我当时真没法判断出来，你的行为是出于自愿还是听从谢廖沙的要求。 后来，我发现尽管你在晚会上很受欢迎，可是，谢廖沙却很少带你出席活动。为此，我们都很不解。要不是你偶尔也在一些场合露面，我几乎要怀疑谢尔盖在雪藏你了。 我记得有一次在海关举行的晚宴上。 丹尼尔站在谢廖沙身旁，看着和海关关长跳舞的卡佳对他说： ——“谢尔盖，我以为今天你会带你们公司最漂亮的姑娘来呢！” 谢廖沙笑着答道： ——“卡佳，就是我们公司最漂亮的姑娘呀！” 丹尼尔凑到谢廖沙耳边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谢廖沙看了看远处的卡佳，然后转向丹尼尔笑着说： ——“丹尼尔，你这话，最好不要让卡佳听到呦！” 丹尼尔耸了耸肩，不做声了。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你不出席晚会的原因只有一个——你对此不感兴趣！ 就像那天在我的家宴上，你拒绝丹尼尔根本不是谢廖沙授意的一样。 琳娜，你其实是习惯性地拒人千里之外！只不过你自己没意识到罢了！ 有意思的是，被你冷落的丹尼尔对你却从来没有象对别的女人那样。不经意间表现出轻蔑和言语的讥讽。呵呵……看来丹尼尔也有怪癖呀！琳娜，这也是拜你所赐，我才发现的。 哈哈……原来琳娜就是这么一个有个性的姑娘！我对自己说。 琳娜，你是不是经常拒绝别人已经练就得很有经验了？我觉得你真的很精于此道！这一点，谢廖沙也颇有天赋！你们俩对人的态度有的时候真是出奇的一致，这也难怪他很欣赏你。 我想作为你直接上司的谢廖沙一定早就了解你的个性。 可是那个对下属一向要求严厉的谢廖沙，对你倒是特别的宽容。为了照顾你的感受，他竟然连你们集团内的交际活动都尽量不让你去参加。 琳娜！你自己说，作为上司，谢廖沙的做法是不是有点过了？ 谢廖沙复职以后，一次你们集团的董事长曾问起过我《琳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能让我的公司有这么大的震动！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 我没想到你们董事长居然没有见过你！ 我很好奇谢尔盖是如何向董事长介绍你的？ 董事长告诉我，谢廖沙只说，琳娜是个很好的员工！ 不过，我看出来董事长对他的回答好像并不满意……嘿嘿…… 我告诉他，《琳娜是个特别的姑娘！所以才会让人对她另眼相看》——琳娜，这也是我的心里话！” 第359章 公关的天赋 ——“罗曼，您说您要和我做朋友的话，让我很感动！谢谢您这么看中我！ 我在交际方面真的是弱项。我觉得谢尔盖对我这方面的能力已经绝望了？有我这样双商都不在线的下属也真为难他了！”我说。 ——“双商都不在线？琳娜，你是否受欢迎我可看得见！哈哈哈…… 恕我冒昧，我觉得你就是心性太清高了，不喜欢迎合别人。”罗曼笑道 ——“我确实是在这方面天赋不足，就是想迎合也不会！丹尼尔那样的公关能力是我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我给自己找借口说——我既不是什么名媛，也不是什么明星，社交对我还真没什么用！ 本质上讲，是因为我不知道和你们这样的人做朋友该怎么相处。 不要说对您了，就是对谢尔盖我也有这种感觉——我们不在一个阶层。 我一直觉得，你们这样的成功人士好像都不需要我这样的朋友。 事实也的确如此，我还真没少给谢尔盖添麻烦！ 我没有和安德烈一起去纽约，就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应付不了华尔街那一套，我怕自己在那里出丑！好在这点自知之明我还算有。”我说。 罗曼笑了，他接着说道： ——“我就知道谢廖沙舍不得为难你。琳娜，你想想，像你们这样的公司是靠什么生存的？” ——“靠我们的服务。”我答道。 ——“嗯哼，服务？对！你们公司的产品当然不是巧克力，电脑，住房……那样的企业是用产品的性价比说话的。 可是谢廖沙的服务公司，业绩都来源于公司的业务关系。 琳娜，你想过吗？ 你们公司就像安德烈的事务所一样，维护业务关系可是企业生存的命脉！ 不过，这到证实了我的猜测：不管公司的公关对他多么重要，谢廖沙是铁了心不想培养你这方面的能力了!呵呵…… 所以，我说谢廖沙这样的领导可真少见。 最起码，我公司的经理们对下属的女职员不会这样纵容。”罗曼说 人生阅历不深的我当时对罗曼的话很不赞同！ 我觉得谢尔盖不是只对我是这个态度，他对我们公司所有的女员工的做法都一样。他是不会强迫任何人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的，这怎么能叫纵容呢？ 再有，我认为喜不喜欢交际这纯属个人喜好，和公司利益什么的都不沾边。谢尔盖这叫知人善任！干嘛让员工做他们不喜欢和不擅长的事呢？ 然而，当我后来经历了领导要求的那些必须参加的各种各样，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公关活动时，我才真正理解了罗曼的话！ ——“罗曼，我倒觉得谢尔盖看出来我是朽木不可雕，我在公关应酬这方面一点优势也没有，他也懒得培养我了。”我说。 ——“你没有优势？嘿嘿……你说自己搞公关的天赋不足，那你觉得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吗？”罗曼问我。 ——“您在这方面天赋异禀。我觉得就连谢尔盖也没您那种调动人情绪的能力！”我想起在罗曼的家宴上他那种如鱼得水的表现。 ——“琳娜，你说自己没有优势，那我问你，我早就认识彼得了，可是彼得为什么对你比对我好？”罗曼狡黠地看着我问道。 ——“哪有这样的事？彼得怎么就对你不好了？我看彼得对你特别尊重呢！”我喊道 ——“啊哈，琳娜，我还没说彼得什么呢，你就着急了！哈哈哈……”罗曼大笑着。 这时，彼得和那个犹太人说笑着顺着楼梯走了上来。 听到罗曼的笑声，那个犹太人说： ——“罗曼？有什么事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噢，你们听到了！我说彼得对琳娜比对我好，琳娜不承认，在为彼得辩解呢！”罗曼答道 ——“要和琳娜争宠，罗曼你脸皮可真厚！ 你还想难为彼得非要喜欢你这个秃脑袋？ 反正，你可强迫不了我，我就是喜欢琳娜超过喜欢你一百倍！ 别说我们了，你忘了？ 罗曼，就连伊戈里家的那条牧羊犬都不喜欢你这个鬼头鬼脑的胖子！” 那个犹太人来到我们面前。眉飞色舞地和我们说笑着。 他的话把我们都逗笑了。 ——“哈哈……那条狗告诉你，它不喜欢我了吗？既然它不说，那我就自恋地认为，它像喜欢我就像喜欢琳娜一样！” 罗曼说。 罗曼的话又引得我们大笑不止。 罗曼看向我笑着说： ——“琳娜，我告诉你！衡量一个人是否有公关的天赋，关键不是他情商和智商，而是脸皮！你看，我就会趋炎附势，在彼得的地盘上我就知道要讨好彼得。你要是有我这样的厚脸皮，你就发现自己有公关的才干了！” 第360章 木屋的故事（上）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我们的笑声。犹太人的夫人和桑杰也来到了观景台。 彼得说他们今天钓到了不少大鱼，晚上可以去木屋庭院里的烧烤亭里去烤鱼，桑杰的烤鱼技术可是全世界一流的！ 那个犹太人对罗曼说： ——“对了，罗曼！伊戈里对我说你觊觎他的木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了。 几年前，我和伊戈里在南美考察一个牧场项目，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在我们签约后的晚宴上，我们高兴都喝了不少酒。 南美的客户说，他们还没见过贝加尔湖呢，真希望有机会能去那里看看。 伊戈里听他们这么说就把自己在贝加尔湖畔别墅木屋的照片给他们看，还说《如果他们要到贝加尔湖旅游可以住在他的别墅里》。 大家都对伊戈里的木屋称赞不已，好像不去看看这个《木屋》就白去了一趟贝加尔湖一样！ 当时，我感觉正在洋洋自得炫耀自己别墅的伊戈里，一下子变成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了！ 明明我和伊戈里在这个项目中的股份是一样的，可是，就因为这个木屋，南美佬都开始对伊戈里高看一眼了！ 那时我公司的股票在大涨。 感到怀才不遇的我就对伊戈里说《这个木屋是不错，要不你把它卖给我！》 伊戈里显然对我这个突兀的建议感到不可理喻，他说《开什么玩笑，罗曼？我什么时候说要卖它了？》 我说《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是要买！》 伊戈里气恼地说《罗曼！别说我不卖，就是卖，你也不一定买得起？》 当着那么多人，伊戈里的话真的让我很没面子。 我更不甘心了，就对伊戈里说《你只要说个价格，我立刻全款支付给你！》 伊戈里可能当时也喝了不少，他跳起来对我喊道《我就是一把火烧了它也不会卖给你！》 那是我是第一次和伊戈里合作，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木屋》。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罗曼转向那个犹太人说。 ——“我记得，有一年，咱们来这里度假。正遇到伊戈里在这里遛那只牧羊犬，我当时还奇怪呢，伊戈里怎么不告诉我他也在这里呢？”犹太人说。 ——“他是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所以才不告诉你的。伊戈里是个挺豪爽的人，就是那脾气！呵呵……我知道那年买《木屋》的事我惹着他了，可是，他也不能总记恨我呀！ 我故意和他开玩笑地说《反正你总也不住在这里，还是卖给我算了！》这个倔脾气的伊戈里一听这话就又冲我喊起来了。” ——“是的，我记得伊戈里当时大叫着《我就是一辈子不住这里，也不会卖给你！》 对了，还有他那条牧羊犬，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开始使劲地对你叫着！哈哈哈……”犹太人开心地回忆着他们遇到伊戈里的场景。 伊戈里别墅的小院里，临近湖面的地方有一个修建雅致的烧烤。 烤由一大一小两个亭子组成。大的亭子是用来用餐的，里面有一张巨大的白色餐桌和两排白色的餐椅。 亭子的八个柱子上每根都装有一盏美观的壁灯。傍晚，明亮的灯光让就餐亭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就餐亭有一条红砖铺就的一条小路和用来烧烤的小亭子相连。 小亭子中央有一个大烧烤架，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做烧烤的简易厨房，亭子中不仅有存放餐具的柜橱，还有清洗食物的水池。 罗曼游艇上的工作人员，把一些酒类，饮料和各种水果，餐具摆放到了就餐亭的餐桌上。 彼得从别墅里取出来各种适合烧烤的食品，除了肉类还有我喜欢的玉米，土豆和蘑菇什么的。 桑杰俨然以大厨自居了，我看到他在那里比比划划地指挥罗曼游艇上的服务员怎么处理那些鱼。 罗曼趁着这个空闲想要看看这个让他慕名已久的《木屋》。 彼得笑着同意了，让我带着他去参观。 罗曼一边四处查看着，一边对我说： ——“这个伊戈里要知道，没经他同意我就进来了一定会气的大喊大叫，嘿嘿……一想到他那个样子我就想笑！ 琳娜，我这次来贝加尔湖真是有太多的惊喜了！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也没想到咱们会重归于好，还有就是，要不是因为你，我还真说不定这辈子都没机会看看这个《木屋》呢！ 呵呵……这里比照片上看到的还要好呀！” 第361章 木屋的故事（下） 这时，罗曼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下手机，表情似乎变得严肃起来： ——“嗨！瓦列里，又有什么新情况了？……” 我留下罗曼一个人在那里同那个瓦列里通话，自己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彼得和桑杰在那里忙碌着。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罗曼忽然大声地说道： ——“好！我尽快去bj。一切等我到那里再说！” 这时，彼得从窗外向我招手，示意我们过去就餐。 我和罗曼回到就餐亭。桑杰把他刚烤好的鱼分给我们品尝。 犹太夫妇显然对这鲜嫩的烤鱼很欣赏。夫人一边吃着一边笑着对桑杰赞赏地点着头。 犹太人似乎觉得就这样吃太辜负这美味了，他建议大家喝点酒助兴！ 我看到餐桌中央已经满满地摆放了不少酒。除了人头马、马爹利、轩尼诗、百加得朗姆酒这些名酒外还有俄国人喜欢的绝对伏特加和杰克·丹尼什么的。 令我没想到的是桑杰把他的马奶酒也放到了这里。 看到犹太人想喝酒，热情的桑杰把那袋子马奶酒打开，给犹太人，罗曼和彼得都斟满了。 桑杰也想要给犹太夫人和我倒酒。 那个夫人看着桑杰手中的皮袋子，有些不放心地问这是什么酒？桑杰说这是草原上最着名的马奶酒，可称得上人间最好喝的东西了。 夫人笑着说，尽管如此可是她还是只喝香槟！ 我见状也马上附和地说，我也只喝香槟。 桑杰打开一瓶酩悦香槟，一边给我们倒酒一边还摇着头遗憾地说我们真是没有口福，居然拒绝品尝如此佳酿。 尽管桑杰极力推荐自己的美酒，罗曼和犹太人还是对这个冒着酸味的马奶酒有些质疑。 桑杰看到大家有些怀疑的眼神，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很享受地抹抹嘴，看向大家。彼得也笑着喝了一杯，然后，不声不响地叉了一块酸黄瓜放到嘴里嚼着。 罗曼看到这里，把杯中的酒也吞到了嘴里，不过，他含着那口酒的表情却很是惊愕！ 我看到桑杰似乎很期待看到罗曼的反应，彼得表情暧昧地在一旁笑着。最关注的就是那个犹太人了，他盯着罗曼问《好喝吗？》。罗曼含着酒说不出话来，他向那个犹太人竖起了大拇指。 犹太人看到罗曼的反应相信了他，迫不及待地把杯子里的酒倒进了嘴里。 品尝到了马奶酒滋味的犹太人瞪着大眼睛质询似地看向罗曼。好像在问《怎么是这个味道？》 罗曼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知道上当了的犹太人勉强把那口酒咽了下去。之后，一边往嘴里塞着酸黄瓜一边对罗曼吹胡子瞪眼地发泄着不满！尽管他只顾着嚼着酸黄瓜的嘴都空不出来说话了，可是那他那丰富的表情，让我们都读懂了这明显的潜台词——你居然骗我！ 他夫人同情地笑着递给他一杯果汁，犹太人大口地灌着果汁都顾不上和罗曼算账了。 桑杰看到大家把酒都喝完了，他站起来又要给大家倒酒。 罗曼用手盖在酒杯上，抬起头笑着对他说： ——“这个酒这么好，咱们留着等伊戈里回来再喝。今天先尝一尝我带来的酒！” 罗曼让彼得打开了一瓶《轩尼诗》。 桑杰站在那里探究地看着我们，好像弄不太明白大家的意思。 我对桑杰说： ——“你还是听罗曼的话，你想，假如伊戈里知道，这些人把马奶酒都喝光了没他的份，他会对我们大家都生气的。这里可没人想得罪他，咱们还是等他回来一起喝！” ——“对，等伊戈里回来一起喝！就这么决定了！”那个犹太人也对桑杰说。 ——“你看大家都这么说了，难道你想惹伊戈里不高兴？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挨骂！你就把它收起来！我看这回一定不会有人说你小气了” 彼得过来把桑杰的杯子里斟满了《轩尼诗》，一边说，一边对我偷偷地眨了一下眼睛。 桑杰听大家这么说，也就高兴地把他的宝贝酒收起来了。 这时，罗曼提议为桑杰的烤鱼干杯！说实话，桑杰的烤鱼还真称得上人间美味。大家一致响应着举起杯来。 席间，犹太夫妇告诉罗曼，他们儿子的公司要开业了，他们要去参加公司的开业庆典，想邀请罗曼和他们一起去以色列。 罗曼恭喜完他们之后，苦笑着说，在bj俄罗斯大使馆的项目需要他亲自去处理。他必须尽快去一趟bj，这次他是真的去不了以色列了。 我听到了罗曼和那个叫瓦列里的通话，感觉bj的事也许真的很紧迫。 这时，罗曼转向我问道： ——“琳娜，你什么时候回bj？咱俩做个伴怎么样？我给你报销机票。” ——“那好呀！我还真没定返程的日期。不过，我觉得自己这次出来的日子也确实不短了，是该回去了！”我说。 ——“啊哈！感谢上帝，我还以为这次要一个人去bj呢！说实话，我都有多少年没有一个人出差了……琳娜有你在，中国我哪里不敢去呀！呵呵……别佳你说得对！贝加尔湖总会给人带来好运。希望这次bj之行一切都能顺利解决。我提议为神圣的贝加尔湖干杯！”罗曼高兴地举起酒杯。 第362章 这是回国还是出国了？ 在从伊尔库茨克到bj的飞机上我对罗曼说，我最多就是护送他从机场送到俄罗斯大使馆这一小段路，他就花了一张机票钱，这是不是有点贵了？ 罗曼说，他不需要我送他到目的地，使馆商贸处会派人来接他的，他是想让我陪他一起去使馆看看。瓦列里说他们的工程遇到一些问题，罗曼想请我参谋一下。 我很奇怪，使馆的事情可以通过外交部什么的官方机构解决呀！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罗曼笑了，他告诉我，他的建筑公司承包了俄罗斯驻bj大使馆的改建工程。 这是他们使馆的内部事物，不需要和中国外交部有什么接洽。 那个瓦列里就是在这里负责工程的。原本定好的本月就开工，可是甲方又对和他们合作的中国施工队和供应商开始刁难，连开工日期也一拖再拖，瓦列里实在是处理不了了，这才请求罗曼来bj的。 罗曼的话让我很好奇，我真想看看他的公司是在中国怎么工作的？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罗曼问我是否需要休息一下，如果需要，他先把我安置在酒店，他尽快必须见到瓦列里。 我说这三个半小时的飞机真是小意思，又没有时差，我一点都不觉得累。如果他很着急，我又不影响他的会面，那我可以先陪他一起去俄国大使馆。 说实话，我去过几次住莫斯科的中国大使馆参加活动。当我们进入中国使馆的瞬间，马上就有了回家的感觉！我想那种异常亲切的归属感一定是所有海外同胞来到本国使馆的共同感受！ 要说俄国大使馆，我觉得自己和它有交集的地方就是使馆边上的签证处了。那个位于大院里的使馆主楼我还从来没进去过呢。我对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也确实很好奇。 在机场出口，迎接我们的是一个瘦高的俄国小伙子，小伙子很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他特热情地把我们的行李搬上了车。 我看到这是一辆银白色的丰田商务车，挂着198开头的黑色的使馆车牌。 ——“这是琳娜，这是季马！”罗曼给我们介绍着。 ——“你好！”季马向我伸出手，态度很是友好。 这个名字使我想起那个莫斯科旅游公司的同事，不过，眼前这个季马却可爱得多了。季马有着典型的俄国人的亚麻色的头发和浅蓝色的眼睛，气质却不像大多数俄国男孩那么霸气，季马说话声音不高，语气特别柔和这也让我对他很有好感。 说实话，我一直对俄国男孩子那种粗声粗气的说话方式很不习惯。一开始就是因为安德烈那种低沉的嗓音和有些傲慢的语调让我对他多少有点排斥。 ——“季马，是瓦列里告诉你来接我的吗？”罗曼问道 ——“不是，是我叔叔让我来接您的，不过，他告诉我您是一个人来，可能是瓦列里没和他交代清楚，我们不知道，还有琳娜也和您一起来了。” ——“啊哈！谢谢你叔叔了，瓦列里忙什么呢？” ——“听我叔叔说瓦列里病了，我有几天没看到他了。”季马一边开车一边答道。 听到这话，罗曼皱起了眉头，表情沉重地看向车外不做声了。 车辆驶进市区，此时的bj还是一派生机勃勃的夏天景象。看着新建的一座座高楼大厦，醒目的汉语广告牌和道路两旁一张张熟悉的同胞的脸，感觉重新回到祖国怀抱了的我的心情倒是特别的愉悦。 我们的车来到俄罗斯驻bj大使馆。这里的门岗同所有使馆门前的岗哨一样戒备森严，最外面有中国军人把守。 门卫看到我们的车辆，并没有检查，而是直接给我们放行了。 季马把车开进了大门内，他笑着，对我们说了一句我万万没想到的话： ——“女士，先生，欢迎回国！” 我惊讶地看向季马，他的话提醒我，此刻，我又进入俄罗斯境内了！ 飞了几个小时，明明我已经踏上自己祖国的土地了，可是一不留神，怎么就又出国了呢？ 我这算是回国还是出国了？我有些发蒙，心里说，老天可真会和我开玩笑！ 第363章 俄使馆的前世今生（上） 进入使馆的院门，迎面是一座典型的五十年代俄式风格的办公大楼，楼顶有个圆形的突出部分，中间树立着一个高高的旗杆，上面高挂着红，蓝，白三色的俄罗斯联邦的国旗。 大楼的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的喷泉池。 我们的车绕过大楼沿着树木掩映的柏油路驶进了外人很少见到的内院。 尽管，我知道俄罗斯联邦大使馆是驻bj使馆中面积最大的。可是亲眼见到它内部的腹地面积还是让我很是惊叹不已。 院内的建筑错落有致，参天树木和修建整齐的草坪相得益彰，景色优美怡人。使馆内除了可以看到一座座办公和住宅大楼外，还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湖。 环绕人工湖，分布着运动场，露天剧场，设备齐全的儿童游乐场，网球中心，东正教小教堂……小山丘上还有修建整齐的小花园。 最令我没想到的是，在使馆的东侧有一个青砖碧瓦的中式小院，进入典型的中式庭院的圆门，里面是一排古老的中式建筑的房屋。 现在，我来介绍一下，俄罗斯联邦驻bj大使馆，这个充满故事的传奇所在！ 俄罗斯联邦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Пoльctвnnвkhp）位于中国bj市dc区东直门北中街（原东交民巷）4号。全权代表俄罗斯联邦政府负责其在华领事、外交、商贸、文化、教育等各项事务。 17世纪俄国开始开发东西伯利亚，中俄两国的初期接触竟然是一些边境武装冲突。其中最着名的是1685年中国军队攻占了阿穆尔河上阿尔巴津要塞， 45名俄国俘虏被押解到bj。 从此开始了俄国人在中国生活的历史。尽管中国人统称他们为俄国人，但他们中还有布里亚特人、卡尔梅克人和混血人的后裔。 他们被安置在东直门内，康熙皇帝把他们编入军队，隶属xhq，称为“俄罗斯队”。 这些战俘与中国官兵一样得到国家的住房、领取生活费和分到了耕地，单身汉还娶中国女人为妻，并将一座关帝庙划拨给他们作祈祷用。 司祭马克西姆?列昂季耶夫（他是在中国的第一位东正教司祭）将其改为小教堂，他一直在这里当神父直到1695年。 这时俄国得知了马克西姆神父的活动，得知他为战俘保持信仰所作的努力。俄国政府和宗教界人士对他们的命运很关心，俄国沙皇请求中国皇帝释放战俘，或允许他们在bj建立自己的教堂。 1696年马克西姆神父与从俄国来的神职人员一起建立了圣索菲亚教堂，它也被称为圣尼古拉教堂。 1700年6月18日彼得大帝下令建立驻bj传道团。 在沙俄政府谈到组织传道团的第一个文件中强调，俄国人必须要学习当地语言、文化和风俗，这符合俄国在中国的政治和商业利益。于是俄国驻bj传道团从一开始就不仅成为东正教的中心，而且是俄国学者研究中国的中心。 俄罗斯驻华使馆的历史与俄国250多年前驻华传道团的历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早期的中俄交往中，由于俄中两国没有外交关系，传道团的神职人员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充当着俄国政府在中国的非正式代表。 此外，传道团在俄国人对中国的中，研究中作出了巨大贡献，培养了一大批世界知名的汉学家。 第364章 俄使馆的前世今生（下） 马克西姆神父1712年去世，战俘们请求再派个新神父，于是传道团加快了组建。 1714年修士大司祭伊拉利昂?列扎伊斯基及其随行人员被派往bj。他携带着圣像、金冠、宗教用具和书籍。 1716年传道团来到中国，受到中国的隆重接待，向他们提供了住房和用具。除了理藩院提供给他们的一次性补贴外，每月还发给奉禄。 清朝政府将传道团人员算入自己编制，原因是这些东正教神职人员是在为清朝军队中“俄罗斯队”士兵提供服务。在俄国这个传道团由西伯利亚教区的教会管辖。 中国政府又为第二班传道团提供了bj市中心的一处馆址，靠近皇宫、政府机构和商业区。此前那里是王侯们进京的落脚地，在俄国传道团进驻后那里被称为南馆，以区别于北馆（俄国战俘的驻地）。用中国政府为南馆的拨款修建了砖结构的“奉献节”教堂，将圣尼古拉圣像摆了进去，这个教堂为来中国的俄国商人们提供宗教服务。 中国人用自己的传统建筑艺术来修建这个教堂，它极为坚固，抵御住了1730年的大地震，当时仅bj就有约人死亡，而第一座东正教小教堂却在地震中坍塌。晚些时候，在原址上修建了东正教“圣母堂”。 俄国传道团与天主教传教士不同，它不在汉人和满人中积极传播东正教，不参与宫廷斗争。 传道团的活动只局限于维持在华俄人的宗教信仰，执行外交使命，为俄国商人提供住所和帮助，学习中文和满文。由于上述特点，它受到中国政府的善待，没有发生遭迫害的事件。 从18世纪60年代起，由于清政府禁止俄国商人在中国境内从事贸易活动，多次中止俄中边境贸易，所以来华的俄国商人锐减。 此外，俄国使节没能与清政府就在bj建立俄国外交代表机构达成协议，因此传道团实际上变成了俄国获取有关中国情况的唯一可靠消息渠道。 bj传道团的任务之一是学习满文、汉文和蒙文，研究中国的历史、文化和宗教。 传道团中还有一些来自俄国高等院校和神学院的学生。根据他们所学专业、意愿和能力安排他们的学习科目。他们在这里学习医学、数学、文学和哲学、孔子学说、历史、地理、统计和中国法律。 bj传道团造就了一批着名汉学家，其中有拉索欣（1707年—1761年）、列昂季耶夫（1716年-1786年）、比丘林（1785年—1853年）、科瓦列夫斯基（1800年—1878年）、扎哈罗夫（1814年—1885年）、卡法罗夫（1817年—1878年）、瓦西里耶夫（1818年—1900年）。 1900年，俄罗斯传道团的北馆遭到了抢劫和被毁。传道团团长因诺肯季、教士和一些教民躲进俄国外交机构，长达两个月之久。在起义被镇压后，因诺肯季在雍和宫喇嘛庙找到了栖身之处，并在那里开设临时教堂，由于它的存在使雍和宫免遭外国军队的洗劫。 1917年苏联成立后的几十年，bj传道团为许多俄国难民提供了栖身之地和工作，使许多人在流亡途中做一短暂喘息。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bj的俄国人团体很快解体了。 1955年决定关闭传道团，由于莫斯科东正教大牧首公署在中国的东亚辖区消失，教会的所有财产和建筑都交给了中国政府。 教会的南馆移交给了中国政府。 北馆连同建筑和财产都成为苏联国家财产，1955年，根据中苏两国有关条约规定，苏联驻华大使馆迁往该地。 1956-1959年苏联驻华使馆在这里陆续建起一片新的俄式风格的建筑。 我们看到的大使馆主楼为建成于1959年。 使馆内设有俄罗斯贸易代表处、国际中学、家属楼、俱乐部、幼儿园、体育场、游泳池、网球场。使馆区为花园式风格，环境宁静优美。 第365章 托尼 我们的车停在一座高层的建筑前，这里是俄罗斯联邦驻bj大使馆商贸处的办公楼。 走进一楼大厅，感觉特别的冷清，这里几乎看不到人，更不像一个忙碌的办公大楼。 季马把我们领到了一个典雅的接待室。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五十年代风格的接待室，感觉这个建筑真的是有些年代了。 接待室里，我品着季马端来的咖啡，罗曼在一旁不停地和瓦列里通着电话。 这时，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看上去四十五六岁，身量不高，体态瘦削，五官和季马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在他那清瘦的脸上有一双严肃的浅蓝眼睛。这人就是托尼，罗曼项目的甲方工程监理，也是那个接我们过来的季马的叔叔。 托尼穿了一身合体的深色西装，给人的印象相当的精干，他礼貌地和我们握了握手，寒暄着我们路途的辛苦。 罗曼把我介绍给托尼，从他们交谈的中，我感觉他们就算不是十分熟识可也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 从托尼的眼神中，我好像看出来，他对我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我发现托尼脸在一般情况下是很不赋予表情的，就像西方人常说的那样，他有一张典型的扑克脸，只是在他需要说话之前，习惯性地礼貌地笑一下。 罗曼想了解，托尼为什么还不让瓦列里的工程队开工？ 他告诉托尼，他来bj之前给商贸部副部长打电话，有关这里开工的日期，副部长已经表态：无论如何必须按时开工，至于项目中涉及的其他问题，他已经要求bj的商务代表处务的负责人积极地和乙方协商解决。 罗曼显然对托尼阻止开工很是不满，说话的语气有些激动。 他强调这会严重影响合同的执行，对双方的利益都有损害，罗曼希望托尼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看着有些咄咄逼人的罗曼，托尼只是浅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答道： ——“罗曼，我也希望工程能顺利进行。情况我也向上级汇报过了，影响开工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主要就是和瓦列里合作的工程队有很多资质都不达标。我总不能让一个不专业的工程队来这里施工？这个可就是我的责任了！ 还有就是瓦列里采购的建材质量也有问题…… 这些情况我早就和瓦列里说明了，可是我不理解，这些问题瓦列里为什么迟迟没有解决。正因如此，才耽误了开工的日期，这个不能归咎为我们的责任。 其实，只要瓦列里的工程队资质达到标准，我随时同意开工，这里没有人愿意看到工程被延误” 最后，托尼看了我一眼笑着说： ——“我也不知道瓦列里现在忙什么？听说他最近病了，一直没有来上班，这个也不好催他……还好，罗曼你终于来了，我们总算有机会把事情弄清楚了。” 罗曼告诉托尼，他这次来bj的目的就是要看到工程开工，否则，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和罗曼的急迫心情相对比的是，我发现尽管托尼嘴上说他也希望看到工程能够尽早开始，可是事实上，他好像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在意。 就连搞不清状况的我似乎都隐约察觉到，影响开工的真正阻力就是来自于托尼本人。 心知肚明的罗曼此刻似乎也不想再和托尼争辩什么了。看来，也只有那个叫瓦列里的关键人物的出现才能让一切都明了。 已经快到午饭的时间了，托尼看看手表，他笑着对罗曼说，他要给我们接风，他知道一家很不错的中餐厅，可以请我们去吃饭。 一筹莫展的罗曼尽管对吃饭没什么兴趣可是也没有拒绝。 这时，瓦列里的电话打过来了，我看到罗曼在和他通话的表情很是不悦。忽然，罗曼放下电话对托尼说，瓦列里说他现在就过来。 托尼笑了笑说，那我们就等瓦列里来了一起去吃饭。 罗曼挂断电话，他扶着下巴眼光看向别处沉思着，看来罗曼对托尼的一面之词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被冷落的托尼似乎并不感到尴尬，他看了看罗曼，然后看着我笑着问： ——“你们住在哪里？”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一下子被他给问住了。我有些迟疑地说： ——“我还没来得及回家呢，至于罗曼先生住哪里，我也没顾上问呢？” 托尼听了我的回答显然有些诧异。 这时，罗曼开口说话了： ——“瓦列里已经给我定好酒店了，琳娜，你这几天要是方便能不能也住到我们酒店里来？我让他再给你定一个房间。”罗曼有些请求似地看向我说。 我看着罗曼，感到bj的事情除了那个一直没露面的瓦列里，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人能帮上他了，在我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罗曼此刻竟然显得很无助！这真让我没想到，我甚至都有些同情他了。 我看向罗曼笑着答道： ——“好啊！我早就说过，在bj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就行。” 罗曼听到我的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366章 瓦列里 这时，接待室的门被推开了…… ——“罗曼！你可来了？我没想到，居然还能活着看到你！”随着一个突如其来的洪亮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 让我好奇了这么多天的瓦列里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看到的瓦列里竟然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年人。 不过，尽管瓦列里年纪不轻了，可是凭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这个瓦列里距离《死》这个话题可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瓦列里是个大块头，个子至少在一米八五以上，体格健壮。端正的五官可以看出来，他年轻时应该也是帅哥一枚，只不过由于年龄的原因他的双腮已经下垂，面部松弛的皮肤使五官的线条也不再清晰，腹部也像这个年龄的老人一样凸起下垂。 可是，他那魁梧挺拔的体态，洪亮的声音，敏捷的步伐和如炬的目光可完全不像一个老年人，我甚至觉得，就是在中年人中也很少有人拥有他这样充沛的精力。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瓦列里已经走到罗曼面前，罗曼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开口瓦列里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还大声地喊着： ——“罗曼，你这是来救我的！” 罗曼拍了拍瓦列里的胳膊，示意他坐下说话。 瓦列里坐到罗曼旁边的沙发上把双手扶在扶手上，环视了一下房间对季马喊道： ——“季马，你能不能给我倒杯咖啡？我可是你爷爷辈的人了。” 季马听到这话挑了一下眉毛，包容地笑了一下，去给他准备咖啡去了。 这时，托尼看着瓦列里笑着问道： ——“瓦列里，听说您最近身体不舒服，我还没顾上去看望您呢？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需不需要再休息几天？” 瓦列里接过季马端来的咖啡喝了两口，就像压根没听到托尼的话一样，他抬头看向我说： ——“我今年七十岁了！小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年龄的人该死了？” ——“您可不像那个年龄的人，我觉得您比我都健康！”我笑着答道。 ——“我真是七十了。我在bj大使馆已经工作十八年了。这里的基建都是我负责的。 去年，我还给大使的公寓装修了呢！大使都对我装修的房间特别满意。 说实话，就连大使也知道，我是这方面的专家！你看，就连大使夫人都夸奖我装修的公寓是最好的呢！ 你看到了？这里的教堂还有露天剧院都是我负责修建的。那可是从地基开始修建，可不是如今这简单的翻修工程……我在这里工作十八年了，我就没觉得谁对我的工作不满意过！ 不过，我今年可能要有麻烦了！我就觉得自己活不过七十岁了。原来七十岁真对我是个劫数呀！” 瓦列里瞪着眼睛不停地向我抱怨着！ ——“您怎么会这么想？这不是无稽之谈吗？罗曼的这个工程可还指望您这个专家呢！”我说 ——“你看看，连这个姑娘都说我是专家，可是，偏偏有人不承认。我算是遇到小人了！这个小人不让我活了，他要用这个工程弄死我。罗曼你来得正好，你赶紧找人来接替这里的工作！我可真是干不了了，再要这样干下去，我真的活不过今年了……”瓦列里大声地嚷着。 我看见托尼把脸转向一旁，看向窗外，佯装什么也没听见。 这时，罗曼笑着对瓦列里说： ——“你这老东西比我都结实，哪就那么容易死了？我谁也不找，这里的事你和托尼都别想给我撂挑子。” 托尼听了罗曼的话站起来笑着说： ——“先生们，咱们能不能先去吃饭，让琳娜陪我们挨饿我可于心不忍。” ——“对，托尼请我们吃饭，咱们边吃边聊，瓦列里，你要是绝食那才真会死呢！”罗曼站起来对瓦列里说道。 ——“噢，好，去吃饭！我这老东西死了也不可惜。要是把小姑娘饿着可就有罪了。”瓦列里一边站起身来，一边还嘟囔着。 第367章 俄式鸿门宴（上） 托尼开车把我们带到一家装潢特别考究的餐厅。 典雅的大厅里，我看到这里有一半的客人竟然是外国人。看来这是一个在老外圈子里很受欢迎的餐厅。 服务员把我们领到了一个清净的小雅间里。 圆桌不大我坐在罗曼的左手边，瓦列里坐在罗曼的右侧，托尼坐在罗曼的对面。 可能是好久不在国内了，我对这里服务员那周到热情的服务都有些不适应了。 托尼示意罗曼看看菜谱说：商务参赞知道罗曼今天到bj，本来他计划亲自给罗曼接风，可是，不凑巧他要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外事活动，就请托尼代劳了。 罗曼看了看菜谱似乎不确定自己想吃什么，就对托尼说，他不熟悉中餐，让托尼自己看着点。 托尼转向我笑着问道： ——“琳娜，你喜欢吃中餐吗？” ——“嘿嘿……当然喜欢，哪有中国人不喜欢吃中餐的？”我笑着说。 ——“什么？中国人？”托尼和瓦列里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怎么？我不像中国人吗？”我笑着问道。 ——“哈哈哈……”罗曼看到他俩的反应开心地大笑着。 ——“琳娜，你是中国人，那你的汉语一定很好？”托尼探究地看着我问道。 ——“我说得最好的语言就是汉语了！”我说 听到我这样说，托尼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他垂下眼睛看着菜谱问： ——“那琳娜，你都爱吃什么呢？” ——“只要是中餐我都爱吃！”我说。 ——“我有个建议，我们让琳娜帮我们点菜怎么样？琳娜可是我们当中汉语最好的。”托尼对罗曼说。 我接过菜谱向他们介绍着上面的每一道菜品。 瓦列里看见我和服务员沟通完笑着说： ——“他们都说我在中国住了十八年，是个中国通，可是我知道自己的汉语水平。琳娜，要不是亲耳听到，我真怀疑你的汉语能说得这么好！说实话，我觉得就连大使馆的翻译也没有你的汉语好。” ——“那是自然，汉语可是琳娜的母语呀！”罗曼强调着 ——“琳娜，你妈妈是中国人吗？”托尼好奇地问道 ——“我父母都是中国人。”我说 瓦列里和托尼都惊讶地看着我。 ——“呵呵……怎么？琳娜把你们都吓着了？”罗曼得意地笑了。 ——“你们不信，要不然你们问问他们，看我是不是中国人？”我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进来的服务员说。 ——“光听您说话，觉得您百分百是中国人，可是一看你长得就又觉得不是中国人了。”服务员一边给我们上菜一边笑着说。 瓦列里把服务员的话翻译给罗曼和托尼，他们也都认同似地笑了。 席间，罗曼问托尼，为了保证工期，能不能先让他们开工? 至于工程队的几份资质文件，他们一定会尽快补齐。毕竟，这是一个有着十年工程经验的专业的工程队了，他们的资质按照中国政府的要求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按照俄国的标准有些文件不够齐备，可这并不会真正影响施工质量，托尼所需要的文件工程队也答应尽快办理出来，中方的管理机构也已经承诺尽早给他们办理这些文件。要是因为这些细节耽误工期是不是太得不偿失了？ 托尼说，这个事他一个人真决定不了，不过，他可以和商贸处的领导商量一下，也许领导会通融的。 罗曼好像还想了解一下商贸代表处领导的态度。可是托尼却一点也不透漏这方面的信息。 忽然，托尼转向我问道： ——“琳娜，你是中国人，那你去过海南的三亚吗？那里怎么样？” ——“我没去过，不过我给那里的旅游公司拍过广告。感觉三亚的海滩真的是非常的美”我说 ——“商务参赞的夫人就和我太太说她非常想去那里度假。她还问我要是他们全家去费用是多少？这个琳娜，你能帮我了解一下吗？”托尼问。 ——“这个当然没问题，我朋友就在旅行社工作。对了，您的太太不想去吗？我知道好多俄国游客冬天都特别喜欢去那里度假！要是去的人多，旅行社还会打折呢”我说。 第368章 俄式鸿门宴（下） ——“哈哈哈……琳娜，你真是个聪明姑娘，一下子就猜到她要什么了。她当然想去，不过我太太说要去就我们全家一起去，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和参赞全家去度假，这也太不像话了，对？琳娜！”托尼笑着说 ——“度假当然是全家最好了，您太太没错，我就刚一个人休假回来，感觉真的不如和家人一起开心。”我说 托尼似乎对这个话题特别感兴趣，他向我这边凑了凑笑着说： ——“商务参赞也和我说，我们的家属常年在bj，她们不懂汉语，生活也很单调。 琳娜，你不知道，做外交官的太太其实很辛苦的。远离祖国的亲友，有的时候刚熟悉了环境，就又要搬家了。从这一点上讲我们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丈夫，真的很亏待自己家人，所以，就想找机会补偿一下她们，琳娜你理解我的心情？” 我看着托尼，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感觉特别内疚。他的话都让我感动了。 罗曼坐直了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托尼。 ——“托尼，您真是个好人，能这样体谅您太太，实在是太难得了。我觉得您真该给您夫人一个美好的假期，让她开开心。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去三亚呢？”我问 ——“琳娜你也看到了，这个工程到现在都没开工，我们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度假。参赞也说，真没想到我们的假期和这个工期冲突了。说实话，不开工还真对大家都是个损失呢！” 这时，罗曼忽然抱着肩膀，靠在椅子上，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托尼接着说： ——“琳娜，我太太说再过两个月三亚的酒店就订满了，要是打算去现在就该联系旅行社了对吗？” ——“这个我倒不清楚，不过，我觉得您太太说得有道理，这样，你把你们需要去的日期和人数告诉我，我让他们尽早报出个价格来，为了保险，我觉得您确实该早定酒店。”我说 ——“琳娜，要是我出钱请你，你是不是也喜欢去三亚度假？”这时罗曼突然看着我问道。 我看向罗曼一下子没明白他这话的用意就笑着说： ——“要是您真给我出钱，我自然愿意去了。” ——“呵呵……罗曼，琳娜这话说得真好，要是您出钱，她自然愿意去了。来，咱们为了琳娜能去三亚干一杯！” 比罗曼的话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托尼听到他的话竟然眉飞色舞地提出要大家为此干杯。 罗曼见状也附和着： ——“我也非常赞成这杯酒敬琳娜，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琳娜是最聪明的，她就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向我要钱，对？托尼！” ——“没错！”托尼满意地笑着答道。 我被罗曼和托尼的话给弄糊涂了。明明是罗曼开玩笑说的一句话，我只是随便附和着应承了一句，现在怎么弄是好像我真的想要罗曼给我出钱去三亚度假一样了？放下酒杯，我说： ——“罗曼，您可别真的给我出钱去度假呀，我一向是无功不受禄的。” ——“说得好，琳娜，无功不受禄，如今你能让工程按时开始，这就是头功一件，理应得到奖励。”罗曼开心地对我说 罗曼的话让我越发摸不着头脑。 开工的事，商贸处这边不是一直没吐口吗？怎么就说成是我的功劳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罗曼想开工都想疯了，开始说呓语了？ 算了！我就不要再提开工的事刺激他了。不过，去三亚还真没在我的计划之内这个我总还有发言权！想到这里我对罗曼说： ——“我可真没想用您的钱去三亚。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可别当真！” ——“我可是认真的，琳娜，你尽早把参赞和托尼两家去三亚的日期定下来，让你的朋友报出最好酒店和旅游项目，琳娜，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去，也可以另选自己方便的时间，不过，请你尽早把报价告诉我，你也听托尼说了，再晚就很难订到酒店了！”罗曼盯着我表情异常认真甚至有些严肃。 听着他那不容置疑的语气，我感到，罗曼确实不是在开玩笑。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是弄不太明白，疑惑地看着他。罗曼看出来我的不解了，他笑着说： ——“琳娜，相信我，你这样做是对的！” 我不再想和罗曼争辩了，转过身对托尼说： ——“那就请您尽快告诉我你们的行程，罗曼可是等着呢！” 托尼听罢高兴地对我说：他和参赞商量一下，一定会尽快告诉我他们的安排。 听到我和托尼商定好了，罗曼特别高兴，他如释重负地笑着对我喊道： ——“琳娜，叫服务员把这里最好的酒拿来，这顿饭我来请客！” 托尼看到罗曼这样，笑着默许了，他好像并不想和罗曼客气。 一会儿，服务员拿来一瓶茅台酒，问我们这个酒可以吗？ 我没想到，罗曼居然认识茅台酒，他说，这可是最贵的中国白酒。他以往每次来中国都会喝的。 两杯茅台下肚，红光满面的托尼一边往自己的盘子里夹菜，一边笑着说： ——“瓦列里，咱们明天开个会，你把工程队的负责人也叫过来，研究一下什么时候开工。” 瓦列里瞥了托尼一眼，眼神中有着明显的不屑，他嚼着菜，冷冷地答道：“没问题！” 我看向罗曼，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三亚度假》对于《按时开工》的意义了。 罗曼看着我，会意地对我眨了一下眼睛。 第369章 代号《398》 次日上午十点，有关讨论开工的会议在商贸代表处的一个公寓楼里进行。这个公寓楼就是罗曼他们要改建的大厦，目前工程部的临时办公室就设在这里。 参加会议的除了托尼、瓦列里还有中国工程队的李总和他的两个手下。我和罗曼也被应邀参加了。 会议内容并不复杂。我感觉他们之前好像对开工的事已经商议过不止一次了。 李总汇报了他工程队的准备情况。他还详细地讲述了文件工作的准备进程。看得出来，李总真的是尽心竭力地去满足俄方提出的要求了。 最后，他甚至祈求地对托尼说，要想按时完工，开工的日期实在是真的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会谈中，我发现瓦列里的汉语作为翻译还是不够格的，也难怪他们之前一直沟通不畅。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大家基本上在所有的问题上都达成了协议。最后，决定三天之后的周一为正式开工的日期。 会议结束了。 瓦列里往他的大文件包里装着各种资料。李总和他的副手也在整理会谈桌上的图纸和各种文件什么的。大家显然对今天的会议结果特别满意。都难掩脸上的喜悦，李总高兴地对我说： ——“太感谢你的翻译了，我真没料到今天的会议会这么成功。唉！终于算是能开工了。” 这时，李总年轻的助理也凑过来笑嘻嘻地说： ——“我看，《398》今天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还第一次看到这家伙会笑呢！他可是从来都没这么好说话，看来他还真给这俄国大老板的面子呢。” ——“《398》是谁？”我不解地问 ——“噢！嘿嘿……是这样的！他们说的《398 》就是那个托尼，因为他开的车牌号是《398 》，中国人私下就这么叫他。”李总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站在窗前和罗曼一起抽烟的托尼，小声地告诉我 ——“你们怎么还给他起代号了？听上去像是在说一个特务，呵呵……”我觉得他们对托尼的叫法挺有趣的。 李总的另一个稍微年长的副经理也凑过来小声地说： ——“您是不知道呀，那个《398》还真像特务！你不觉他长得有点像吗？ 这家伙特别阴，眼还特别毒！一旦被他发现了哪里稍微有点没做到位，那可真就惹麻烦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难缠！一想到又要和他打交道，我们就头疼。” ——“他真有那么吓人呀？你们都做什么了？他那么不满意？”我好奇地问道。 ——“哎！要是出什么大事，咱们也不怨人家不满。其实，有很多时候都是小事情。 这不是和他语言不通嘛！可能有的地方沟通不畅，有些误会，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可我们总觉得这个398就是在故意找茬！他有好几次把瓦列里气的都跳着脚骂人了…… 有时候，我们怎么也和他讲不清楚，就常常用汉语抱怨几句。 你还别说。你别看他不懂汉语，可是他能听见我们说他的名字。 有几次他可能以为我们在骂他，那老毛子的脸一沉，真吓人！ 我们也怕引起什么误会，就给他起了这个代号。嘿嘿……这回他就不知道我们是在说他了。”李总笑着说。 ——“哇哦……《398 》这个代号挺不错，亏你们想得出来。 对了，你们也不能都怨《398》，我今天发现瓦列里的汉语还真不怎么样，他翻译的要都这水平也真耽误事呀”我笑着说。 ——“这个您就不知道了。瓦列里只是偶尔临时翻译几次，没办法！也就是瓦列里说话，《398》还不敢那么挑毛病。 之前我们这里先后请过四个翻译，前两个是中国人，我们觉得人家也挺专业的，可是《398》却说他们的翻译有问题，他听不懂，硬是要瓦列里换翻译。 后来，据说瓦列里请的那两个俄国人都是这里使馆的翻译呢，这次《398》又说他们不懂建筑，术语翻译的也不准确。 咱们不懂俄语，可我觉得那些翻译汉语就算不像您汉语说得这么好，可是也都能弄清楚呀。 谁知道呢？反正《398》就是没停了找翻译的毛病。 他还特别会小题大做，这个谁能受得了呀？人家翻译一生气，大不了不伺候了呗！一个个都不干了。弄得瓦列里到现在一个翻译也没有了。 都知道外国人矫情，他们工程质量要求太高，所以，不少国内的工程队都不愿意给外国人干活。 我是和瓦列里都合作好几年了，多少还有些和俄国人共事的经验。所以才敢接你们的活！ 不过，我可没想到，这次这个工程怎么就遇到《398》这么个主了，就没见过他这么难伺候的！ 瓦列里这个老头人还真不错，哎！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们早就不干了！我们这点钱挣得可真太不容易了！”李总无奈地说着。 第370章 瓦列里的建议 今年罗曼的建筑公司承包了俄国所有境外领使馆的建筑工程，有些国家的项目都已经陆续开工了。 在中国的商贸代表处有两座住宅公寓楼需要全面地翻新改建，这是目前俄使馆机构中最大的项目，也是最令罗曼操心的一个工程。 和我们中国的建筑单位不同的是，罗曼的建筑公司除了管理层，工人基本上都使用所在国的人员。正如李总说的那样，这就给保证工程质量和人员管理都增加了难度。 即便如此，罗曼还是认为使用当地的工人比使用俄国工人要经济得多！ 瓦列里是俄国大使亲自向罗曼推荐的负责这里项目施工的人选。 正如瓦列里所讲的那样，他在bj的俄国大使馆已经从事基建工作快二十年了，不仅是建筑方面的专家，他还有和中国施工单位的合作经验，而且对中国的建材市场也十分的了解。 瓦列里虽然有着俄国人常见的倔强性格和暴躁脾气，可是对待工作却是严肃认真，尽职尽责的，他所负责的所有工程都能保质保量的按时交付使用，所以，瓦列里还真是负责这个项目的不二人选。 周一，工地上人来人往，这里终于红红火火的开工了！ 罗曼和瓦列里一边看着李总指挥工人们忙碌地搬运各种的施工用具的材料，一边愉快地聊着天。 一会儿。李总的年轻助理过来了，他问瓦列里有没有口罩，工人凿墙口罩不够用了。瓦列里对这个助理的话一时没有听明白。我告诉他工人们的口罩不够用了，如果这里有备用的，可以给他们几个。 瓦列里带着助理去拿口罩了。罗曼把一个大信封交到我手里，我看到里面一张纸包着厚厚的一叠子美元。罗曼说，这里是三亚的行程和费用，你看到托尼就交给他。 我收好信封，瓦列里回来了，我听到他和罗曼谈论怎么做才能把耽误的工期赶出来。 没过一会儿，穿了一身休闲装的托尼也来了，我看到他在走廊里遇到李总，竟然还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托尼来到我们面前，笑容可掬地向罗曼和瓦列里祝贺开工。 瓦列里应付似地答应了一句，就走到墙板前查看进度表去了；罗曼谈笑风生地对托尼说，他这回可以放心地回莫斯科了…… 托尼看到站在窗前的我走过来笑眯眯地问： ——“琳娜，这里的风景不错？” ——“是的，我真没想到，这里能看到那个人工湖呢！哦，这里是三亚旅行的项目安排，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我把那个信封交给托尼。 托尼打开信封看了一眼之后，仔细地把它揣到了夹克衫的里面的兜里，表情心满意足地笑着问我： ——“琳娜，你和罗曼一起回莫斯科吗？以后，要是我到莫斯科还怎么能联系到你呢？” ——“我不回莫斯科，会留在bj的。”我说 ——“噢？你会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工作吗？”托尼的表情很是惊讶。 ——“这个我到没想过!你们这里的工作我可能没法胜任。”我说 ——“怎么会？我觉得要你早来使馆我们就不会白白耽误工期了。”托尼说。 看了一眼托尼离开的背影，瓦列里用鼻子哼了一声。 罗曼看到瓦列里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瓦列里邀请我们去会议室，大家就坐后，他表情严肃地对罗曼说： ——“罗曼，我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让琳娜留下来帮我？” 罗曼听了他的话不确定似地看向我，没有回答。 瓦列里继续说： ——“罗曼，你不要小气！琳娜要多少工资你就给她多少，我保证，你给她一百万，她就会给你挣回来一千万！我这里真的需要琳娜，我看只有她能和那个托尼打交道。说实话，我这脾气自己知道，其实，每次托尼故意找茬，我也明白他想要什么……唉！一看到他那无理取闹的模样，我就是压不住火……罗曼，我可不想把你这里的事搞糟。你必须想办法留下琳娜！” 罗曼看着我，依旧迟疑着没做声。 这时，瓦列里转向我问道： ——“琳娜，你在这里帮帮我怎么样？我这个人还很少求人呢。这次算我这个老人求你了！我在我住的公寓楼里给你也租一套公寓，每天你可以坐我的车一起上班。这里的俄国员工有职工餐，咱们可以在这里吃俄餐，对了，要是你吃不惯，还可以给你定外面的中餐……你还有什么要求？” 能在bj工作一直是我特别渴望的，我也一直为自己没能找到一份工作而十分沮丧。 说心里话，后来我几乎对在bj工作都有些绝望了！ 在贝加尔湖的时候，我甚至产生过再去莫斯科求职的念头。 可是，此刻的我对瓦列里的建议却开始犹豫了！ 想起李总说的那四个翻译的遭遇，让我对自己在这里工作很没有信心。我不懂建筑，也从来没有做过工程翻译，暂且不说我面临的是一个自己从未涉足过的领域，仅仅还要面对那个让所有人都头疼的托尼的百般刁难也就足以让我望而却步！我担心可能会辜负瓦列里对自己的期待。 我向他们说了自己的担忧。瓦列里听后说： ——“琳娜，那些专业名词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可以教你，我相信这些对你都不是障碍。你是我的助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托尼欺负你的。” 看着瓦列里那真诚的眼神，我心动了说： ——“假如您真的不嫌弃我的不专业，我倒特别想向您学习。也希望有机会培养一下自己这方面的能力！” ——“太棒了！瓦列里！哈哈哈……你这老家伙可真有本事！ 我做梦都没敢想，琳娜会在这里工作！ 说实话，琳娜能为我们工作，我是求之不得的，只是……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真的恭喜您了！瓦列里，这里有琳娜给你当助理，我就一百个放心了！ 琳娜，这次在贝加尔湖遇到你，我就预感到一定会有奇迹出现！” 罗曼看到我同意了瓦列里的工作邀请，竟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摊开俩手对瓦列里喊着。 第371章 使馆的工作 瓦列里给我安排的住所相当的不错，是一处距离俄国使馆最近的外交公寓。 我住的公寓比瓦列里的住所高两层，这里视野开阔，对面没有楼房遮挡，看着窗外的街景，我心满意足地想，看来这里也不用总档窗帘，这还真符合我的心意呢。 公寓面两室一厅，面积不小，厨卫齐全，家具电器也都比莫斯科的时尚、新潮！这是我回国以后的第一感受——如今的bj已经是世界上最现代化的城市了。 每天早晨我坐瓦列里的车和他一起去上班，晚上再一起坐车回来。上班的路途其实很近，转过东直门桥就到了。要不是有这高架桥挡着，我甚至觉得我到使馆的直线距离步行也就几分钟。 真正上班以后我才明白，什么是这个世界上最忙碌的工作了！ 如今，我理解罗曼当初为什么不敢邀请我来这里工作，还有瓦列里对我工资的建议了。 作为工地指挥的瓦列里几乎恨不得都要住在工地上了。要不是使馆有规定，外籍工人不允许在里面留宿，我们的工人可能真的会连轴工作的，还好使馆要求他们必须每天到点离开，这到成全了我，有机会回到自己的公寓里休息。 作为助理的我，无论多晚每天都要等到瓦列里完成工作，我的工作日才算结束。 我们的工地不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可也是每天从早到晚近十几个小时的上班时间。 而且，从开工那天算起，工地上是绝对没有节假日、休息日这一说的！ 我几乎是每天都是和瓦列里一大早就去了工地，一直到半夜才能回家。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安德烈来电话了。 我告诉了他我如今的工作情况……我虽然在bj，可我只了解东直门地铁站周围的一公里的bj，我之前计划想去游览的地方竟然一个也没去成！ 我说用我们工人们开玩笑的话说，我们这算天天出国……更可笑的是，我觉得自己的大好时光又留在俄国了，竟然只有晚上的时间是在中国的。这么奇葩的工作我可是做梦都没料到。要不是看在那丰厚的年薪的份上…… 安德烈问我，是不是铁了心不去美国了？ 我说，我连bj还没熟悉呢，纽约对我来说还真的太遥远了…… 我们的项目是对俄罗斯使馆商贸代表处的两栋三十多层的公寓楼进行改建。 这个工程的规模有些超出了我的想象。所谓改建工程，原则上除了建筑的基本框架不动，其他的都需要重建。包括所有的管道线路，设备，电梯，内外墙，内部的所有设施，还有地下桑拿房和健身馆…… 俄商贸代表处这两栋建筑已经连续使用三十多年了，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很破旧，老化，感觉这里真的是早就该好好修葺了！ 瓦列里告诉我，这个公寓楼的改建计划十年前就提出来了，不过联邦财政一直没拨出钱来。其实，不只是这里的公寓楼需要改建，俄国在海外的领使馆很多设施都需要维修了，就连上海的领使馆也不例外。 如今，我终于明白罗曼的建筑公司为什么要涉足俄国使馆的建筑工程了。从事这些工程挣的是国家财政拨款，承建公司几乎没有任何风险！这倒真的符合罗曼的经营理念，他一直对需要特权的生意情有独钟！ 除了瓦列里，罗曼公司派驻到这里的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总工叶甫盖尼，电路工程师瓦夏，还有两个弱电技师和七个技术员。 上任后我才知道，季马也来我们这里兼职了，他主要协助瓦列里负责工地上一些杂事的管理。其实，我觉得工地上根本不需要这个像我一样外行的季马来管理。 看来罗曼这次的bj之行对托尼可真做到仁至义尽了！ 第372章 敬业的《398》 周一一大早，忙了半天的我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李总的年轻助理火急火燎地跑到了我们的办公室里嚷着：《398》又来找茬了！他非说运来的下水管有问题，不让安装！ 正在看进度表的瓦列里皱着眉头听我翻译了助理的话，他盯着进度表没有做声，看到瓦列里的反应，年轻的助理有些急了，他说，《398》让他们把这批管子拉回去，不许卸车！可是工人在等着安装呢，不用这个管子那到哪里去找管子呢？ 看着焦急的助理，我对瓦列里说，我先去看看托尼又有什么情况，瓦列里对我点点头。 小助理看到我去解决问题，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边走边对我说，让我好好和《398》解释一下，他们用的管件是最好的，假如这个都不让用，那去哪里找更好的呢？ 我来到院子里，看到一个大卡车停在那里，几个中国工人等在车旁。他们看见我都围了过来，问这车是卸还是不卸了？ 我看见托尼一个人站在车后，仰头看着卡车上的管子。 我走过去笑着问： ——“托尼，这些管子有什么问题吗？工地上等着安装呢，要是没什么特殊情况，就让他们卸车？” 托尼看见我笑着说，他觉得这个材质的管子环保可能有问题，要是没有相关的环保证明，这个材质的东西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问李总的助理这些管子有环保证明吗？可不可以让供货商出具一下。 李总的助理表情无奈地向我解释到。他们买的是国内质量最好的管件，这些管件的生产和销售都有严格的国家标准。我们选的品牌都出口到世界各地了，咱们国家很多着名的建筑都用的这个牌子的管子，还没听说有什么问题呢，更没听说过安装它还需要出示什么环保证明。他甚至怀疑就是在俄国这类产品是否真的有环保证明…… 我笑着对托尼说，咱们赶进度，况且想要在中国买到比这个还好的管件是不可能的了，他们选用的材料都有生产销售许可，也都是经过商检的，产品质量绝对没问题，能不能就通融一下呢？ 托尼沉思了一会儿说，要是一般的建筑他也不会这么强求，这也不是他故意为难我们，对于俄使馆内的建筑，他们国家有着更严格的要求和规定。既然他负责整个工程的质量，万一他的上级追问起来，他起码要能应付过去。 我说他们商贸处的要求我们都能理解。可是，如今不用这些建材也没有别的选择，事实上这只是耽误时间的事，能不能让工人们先安装，具体需要的环保文件我们慢慢再补齐。 托尼看看我沉思着没有做声。 我接着说：其实，所需的文件我们知道就是为了应付俄商贸部的领导，做这个中国的公司也不在行！咱们还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弄出来，这样拖下去损失太大了。 ——“要不然这样！托尼，您按照俄国使馆的要求来准备文件，具体费用让施工单位支付给您怎么样？” 托尼听我这么说眼睛一亮说：他可以考虑这么做。 我说，我可以把这批建材的发票复印件给他，让他参考着准备相关的文件。我会尽快让瓦列里把文件费用支付给他的。 托尼听了我的话高兴地说，他会尽快告诉我们文件费用的。 ——“那我们是不是先可以让工人们卸车了？”我恳求地看着托尼问道。 ——“可以！让他们现在就去安装。”托尼爽快地答道。 我回去，把事情向瓦列里汇报了一下。瓦列里听完用鼻子哼了一声说： ——“把发票复印件给他！我倒要看看什么破环保文件这么值钱！” 第二天，托尼报出了他做环保文件的价格是两千美元！ 瓦列里从保险柜里取出两千美元让我交给托尼。我说要不要等他的文件做出来，我们再给他这些钱。 瓦列里说： ——“我们要那个环保文件干嘛？让他自己留着用！我看都不想看，我只要给罗曼记下这可都是给托尼的费用，别以为是我给花了！” 说完瓦列里戴上安全帽去工地上巡视去了。我一抬头正看到季马在给会议室里换矿泉水。我叫住他，让他去请托尼过来。 没过一会儿，托尼过来了。 我把装着两千美元的信封交给他，托尼看了一下，他一边揣起信封，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琳娜，环保文件我在请专业人士做，需要过两天才能出来。” ——“什么时候出来都行，这个文件我们也不需要，文件原件您自己留着应对审查，给我们复印件就行。”我说。 ——“哈哈！琳娜，你到底是莫斯科来的，做事真的是又有水平又有效率！”托尼笑得特别开心。 ——“谬赞了！托尼，要提敬业您才是我学习的榜样呢”我笑着说 ——“嘿嘿……” 第373章 被取消的新年休息日 元旦——这个世界上最着名的节日。一大早我和瓦列里像往常一样来到使馆。李总已经在等我们了，这几天盯着进度表的瓦列里有些焦虑，李总的工程队工人们春节期间必须回家，所以，一些进度必须在年前赶出来！ 原本我们的工作已经是火力全开了，再要加码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能了，不过，过春节可是中国人最重视的，特别是我们的工人多半来自乡村。他们都对过年有着很深的情结，家里人也都盼望着他们能回去。 原则上从初一到十五这半个月是开不了工的。瓦列里对这半个月的停工真的是很不情愿。 会议上大家绞尽脑汁地盘算着怎么安排工程项目，以便最大限度地不影响工程进度。春节期间俄国职工可以不休息，瓦列里安排他们的弱电工程还有一些别的技术工作提前进行…… 大家计算着停工前的天数，忽然季马说，就算工程进度再紧张，今天可是新年了能不能破例早点下班？ 此刻，我们才意识到今天可是新年，是俄国最重要的节日，看来大家真都忙晕头了！ 每天在这个封闭的工地里，几乎都和外界隔绝了，我惊叹自己居然都不知年月了！ 中午吃饭，厨师告诉我们，她特地准备香槟和丰盛的年夜饭，今天晚上大家可以在餐厅好好聚个餐。 大家笑着说，原来我们当中竟然还有一个人记得今天过节，这可真不容易！ 瓦列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他忘了今天是新年了，他们俄国员工反正也回不了家，在哪里过节其实差别不大，我不能回家团聚，他感到有些愧疚。 我告诉他，您今天也看到了，李总他们也对元旦新年没那么重视。按照中国人的习俗，公历新年还真不那么重要。我们认为真正的新年是春节！ 瓦列里笑着说，琳娜你不怨我就行，我年纪大老糊涂了竟然忘了今天就是元旦，还好厨师准备了晚宴，否则，我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对不起同事们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是瓦列里助理的原因，反正我是从来没听到有俄国员工对瓦列里的任何不满。今天也一样，我依然没有听见有什么人在我面前抱怨瓦列里。 晚上，同事们都高兴地凑到餐厅里，大家一边品尝着美味的年夜饭，一边观看俄国的《蓝光之夜》新年晚会。 俄国大使馆里安装了几个巨型的卫星信号接收器，这里可以清晰地收到所有俄国电视台的节目。 快到午夜了，我接到了安德烈的电话。 他告诉我，由于今天休息，他起来的迟了，一看表都快中午了，他吓了一跳，怕我这里已经到了第二天了！ 我说，他的电话倒是正好，我们这里还有几十分钟才到十二点呢。 我问安德烈他打算怎么迎新年呢？ 安德烈说，他对怎么过这个新年一点感觉都没有，要是有可能，他就想美美地睡一天。 安德烈问我，他月初发邮件给我，问我怎么过圣诞节，我竟然连信也没回！弄得他很是沮丧，他妈妈原本让他回家过圣诞，可是他一点过节的心情也没有！ 圣诞节他给员工都放假了，自己竟然去了办公室，他说，他如今终于理解谢尔盖为什么那么敬业了 我告诉他，我回国以后，之前国外用的脸书等即时通讯软件在中国都不能用。不仅如此，我注册的126的和163的邮箱接收的俄语文件还总是乱码。 更奇葩的是，由于我接收的都是境外邮件，我的126的邮箱总被禁用，我已经两次申请解封了……我不是不给他回邮件，我是根本用不了邮箱了！ 说实话，到今天为止，我都没顾上看看自己的邮箱里收到新年贺卡没有，就更别说给大家回复了，看来我这次真要把朋友们都得罪了。 安德烈说，还好我还有一个电话能打通，否则他都会怀疑我是不是去了外星球了！ 我告诉他，他实在是对亚洲太不了解了！这里有我们自己的习俗和节奏，他必须要知道这些差异！ 安德烈说，琳娜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说，其实，我要的生活真的很简单，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以自食其力就满足了！我自知自己天资不高，所以也没有什么野心。我真的就属于碌碌无为、甘愿平庸的那种人。 安德烈说，这世界上的人们不都在整天忙忙碌碌吗？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机地追名逐利并还乐此不疲？这才是人类生活的本质！ 我说，这世界上属于我的，我就享用！得不到的我也不觉得委屈，这样活着我自在心安。 安德烈说，人哪有那么多的心安理得？更多的应该是身不由己！琳娜，你是打算永远生活在乌托邦里吗？ 我说，我说不过你安德烈，不过我也没法太委屈自己的心性。 安德烈说，他想起来了：李白玲说，琳娜喝西北风也能活着！如此看来，不论是人间烟火，还是荣华富贵，都是人类的诉求，对美人鱼来说都可以置之不理！ 第374章 全世界通用（上） 转眼就要过春节了，热闹的工地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然而，我和瓦列里可还是闲不着的，我们在紧锣密鼓地处理和煤气公司，电业局，电梯供应商的各项事宜。俄方的工作人员也都在加班加点地忙碌着。 一天，瓦列里接完电话告诉我，罗曼这几天要来bj，他问我需要从俄国带什么东西吗？他可以帮我捎过来。 我还真不需要什么，不过罗曼能说这话，还是让我很感动。 三天之后，罗曼一群人等浩浩荡荡地来了。 和上次罗曼的低调进京不同的是，这次的罗曼又摆出了一个不小的出行阵仗，这似乎才是我所熟悉的罗曼的做派。 和罗曼来的除了他集团的下属，还有俄商贸部的领导。 原来是我们的工程已经过半，罗曼是和一些商贸部的领导来这里视察的。 要说罗曼这次来bj的日程安排还真够紧张的，除了第一天我们把他们这个代表团安排在酒店时我见过罗曼一面，剩下的两天我压根就没看到他人影。 瓦列里说，商贸代表处的参赞在忙着招呼他们的领导。连大使也举行宴会招待他们了。我们这些人里也就托尼这几天有资格和他们混在一起。别说我和其他职员了，就连瓦列里也没有参加他们那些招待会。 我不解地问瓦列里，罗曼这时带这么一群人过来干嘛？难道是要在bj过春节吗？ 罗曼说，这里的工程过半了，这是商贸部那边派人来检查的。 瓦列里让李总把工地仔细打扫一下好迎接检查团。 说实话，李总做事我一向是特别欣赏的，工地打扫的洁净程度都超出我的想象了。 之前施工的时候，我最怕来工地视察，那灰尘满地的环境不说，就连施工时的噪音我也受不了。 不过，这几天工人们基本都放假了，大规模的施工作业已经基本上停止了。看着摆放整齐的设备和工具还有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工地我的心情特别的好。 我和李工一边说笑着一边赞赏着他们的劳动成果。 爬了两栋楼的我疲惫地回到办公室，看到瓦列里和托尼还有一个大个子男人正从我们办公室里出来。 那个大个子身材非常魁梧，我觉得他好像比瓦列里还要高，年龄和托尼差不多。他看上去面目不是很和善，浓浓的黑眉毛下有一双咄咄逼人的大蓝眼睛。 他们聊着似乎没有注意我，听到他们的对话，我知道这个大个子是要去参观工地。 坐在沙发里，我喝着咖啡休息，放心地想着：还好我刚看了一遍工地，那里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只有托尼和那个大个子回来了。 我看到大个子一脸的不满，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土，一边还和托尼念叨着：《瓦列里不爱听我也要说！他们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这么容易糊弄！》 我站起身来看着他，想知道他对工地上有什么不满意。 大个子看见我向托尼问道： ——“这个漂亮女人是谁？” 托尼陪着笑脸说： ——“这是琳娜，瓦列里的助理”托尼一边说一边向我使个眼色，示意我去帮那个大个子掸一掸灰尘。 我走过去一边帮他拍打着灰土一边笑着说： ——“我刚才刚刚去检查了一遍工地的卫生，没发现什么问题呀？你们这是钻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弄得这么多土呀？” 大个子伸开两只手让我帮他清理身上的灰尘，不过看着我的眼神似乎还是很不满，他说： ——“我们可是花了四千万，就装修成这样，领导们绝对不会满意的” 《四千万！》我心里一惊，没想到我们的工程款有这么多。 ——“就算一个亿也不是付给瓦列里和托尼的对？尽管他们挣不了四千万，不过，我可看见他们为了这个工程可是没日没夜地忙活着，您哪里不满意，说出来我们改进就是了，怎么着也犯不着生气呀？”我说 这时，这个大个子转向托尼说道： ——“看来，要说瓦列里一无是处也不对，最起码，他还是挺会给自己找助理的。” 之前，我觉得瓦列里对此有些小题大做，不就是一个工地的卫生吗？整洁就行呗！难道还要达到医院的标准吗？ 不过，看到托尼对待大个子那谨小慎微百般讨好的态度，我感觉这个检查组也许真是来者不善。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意识到，原来这次工地检查还真是需要认真对待的一件事。 第375章 全世界通用 （中） 第二天，领导们的查验工作正式开始了。 上午十点，罗曼和商务参赞陪着莫斯科的检查团来了。 检查团由三个人组成，其中就有那个大个子，他是这次来的官员中最年轻的一个。另外两个人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相貌都比那个大个子温和得多，谈吐也是典型的俄国官员模样。 瓦列里、罗曼的新助理和秘书、托尼、总工叶普盖尼、我、李总等都早早就在工地上等着他们了。 检查团先到了3号楼的顶楼，看到我们打扫干净的工地，那两个官员和参赞似乎都很满意。我们又乘电梯来到了10楼，大家看了看几个房间。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只是简单地看看，甚至连一个问题也没提。 之后，我们又来到4号公寓楼，他们也是随机挑选了两层看了看就出来了。 检查很快就结束了，看到罗曼和参赞同那两个官员说笑着，我觉得他们应该对我们的工作很满意。 忽然，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那个大个子和托尼站在远处冲我笑着招手，我走到他俩跟前，那个大个子笑着问我： ——“琳娜，托尼说三亚很不错，建议我去那里看看，你觉得那里怎么样？” ——“噢！三亚？这个时节去那里最合适了”我说 ——“琳娜，你知道那里为什么叫《三亚》吗？”托尼笑着问我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我知道！”托尼自豪地说着，然后向我们介绍《三亚》名称的由来。 ——“啊哈！看来你这次去三亚还有一个好导游了”我笑着对大个子说道 ——“说实话，我真还想再去一次三亚呢，琳娜你上次没去真的是很遗憾呀” ——“别说去三亚了，我们连新年都没休息，春节瓦列里要是能给我两天假，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说。 我把托尼要和那个大个子去三亚的打算告诉了瓦列里。 很快，托尼和大个子就被罗曼安排去三亚度假去了。那两个俄商贸部的领导在bj游览了几天也心满意足地回莫斯科了。 办公室里终于都只剩下罗曼集团的人了。这次，我发现了罗曼为人的又一个特点：一向喜欢排场的罗曼，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和自己的员工竟然出奇地随和！ 喜欢开玩笑的罗曼在办公室里来回开心地溜达着，看见谁都能说上两句，就像在他自己家里那么放松，随意。 大家一如既往地忙活着各自的事情，似乎并未有人特意讨好地来应和他。 罗曼的出现，并未让他的职员感到压力，这个现象让我有些意外！ 我忽然想起我们在公司里见到谢尔盖的情景。 我觉得，要是从能让人感到轻松这一点上讲，谢尔盖可远不如罗曼！ 罗曼见到我笑着问： ——“琳娜，你们还有两天就过春节了？我让瓦列里给你放几天假！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中国人，就别陪我们在这里加班了。 ——“啊！太好了，谢谢你罗曼！”我高兴地说 这时，一个叫瓦尼亚的小伙子走过来喝水。我们的饮水机旁有一个大托盘，里面摆放着我们每一个人的杯子。这些杯子都独有特色，材质和风格也各不相同，我的杯子是一个透明的玻璃杯。瓦尼亚的是一个印有他属相的仿瓷的杯子。 瓦尼亚打了一杯凉水站在那里喝着。 罗曼看着他手里的杯子说： ——“瓦尼亚，那种材质的杯子不能用，有毒！你扔了它” 像运动员一样健壮的瓦尼亚，喝着水头也不抬地答道： ——“我无所谓！那点毒能把我怎么样！” 这时，我看到罗曼从瓦尼亚手里夺过杯子，使劲地摔到了地板上。罗曼的举动和杯子的爆裂声吓了我一跳，我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到罗曼满脸的愠色。 瓦尼亚显然也没料到罗曼会这样做，不过他只是耸耸肩，然后满不在乎地走了。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都被杯子的爆碎声吓了一跳，可是他们似乎都比我镇定得多。 在门口的罗曼的助理和秘书看到这里的情况只是会意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他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聊天…… 厨师走过来对我摇摇头，把那个摔碎的杯子用簸箕装走了。 我有些发懵，不知道罗曼为什么发这么大火！我怯生生地陪着笑脸问道： ——“罗曼，你干嘛一定要摔那个杯子呀？” ——“这个东西害人，我要不这样做万尼亚还会用它的！” ——“哦！”我看着罗曼心有余悸地答应着 ——“琳娜，你用的这个玻璃杯就很好！你别担心，我是不会摔它的！”罗曼可能看了我惊愕的表情，他安抚似地笑着对我说道。 喔！罗曼呀罗曼，他这个性也可真够一般人受的呢，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第376章 全世界通用 （下） 大年二十九，瓦列里和我给罗曼送行。 古香古色的中式餐厅里，只有我，瓦列里和罗曼三个人。 瓦列里拿出一瓶五粮液，他告诉罗曼这才是最好喝的中国白酒。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喝呢。 席间罗曼递给我一张银行卡，笑着说道： ——“琳娜，感谢你一直以来辛苦的工作，瓦列里说你真的帮了他大忙了，我这次从莫斯科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给你，这个你收下，过年好给父母买点什么。” 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惊喜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谢谢了，罗曼，瓦列里明天就给我放假了，大年三十我就可以休息了，这可是我做梦都没想到呀！原本我都高兴地不得了了……没想到您还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看来这将是我这几年过得最愉快的春节了……噢！我在这里替我父母谢谢您了……对了，提前祝您春节愉快，生意兴隆，万事如意……” 罗曼和瓦列里看到乐得有些语无伦次的我，都开心地笑了。 罗曼给瓦列里斟满了酒，感慨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不容易，托尼有多难缠我也能想象得到。” ——“我觉得他确实有些过分，总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我们真就只能这样惯着他吗？”我问 ——“托尼确实比其他的监理麻烦”罗曼说 ——“罗曼，咱们今天没外人，我就和你明说了!我查看了预算，你给的这点钱，应对接下来的工程难度挺大”瓦列里担忧地说。 ——“目前我还真没法给你追加预算，瓦列里”罗曼端着酒杯表情严肃地答道。 ——“那我可只能从工料上想办法了！罗曼？”瓦列里语气不满地说道。 ——“唉！”罗曼叹了口气，没有表态。 ——“四千万还不够吗？”我忽然问道。 听到我的问话，他们俩吃惊地同时看向我。 ——“谁告诉你的有四千万”瓦列里脱口而出。 ——“是那个大个子说的，他说他们花了四千万，就做成这个水平，他们领导不会满意的” 瓦列里探究地看向罗曼。 此刻，我忽然意识到，是不是自己失言了？难道就连瓦列里也不知道俄商贸部真正支付了多少工程款吗？这个罗曼到底给了瓦列里多少资金呢？也难怪瓦列里提出预算不足了。 这时，罗曼慢慢放下酒杯，苦笑了一下看着我和瓦列里说： ——“谁都知道，我们的合同金额是四千万。可是，我告诉你们，我事实上拿到的就只有两千万！ 当然了，就这点可怜的工程费，我完全可以不接，也没人逼我接这个项目！不过，几乎所有俄联邦国家项目的支付模式都是一样的！嘿嘿……即便如此，你们都想象不到有多少俄国公司在眼红这个工程呢” ——“可真够黑的”我惊叫到。 ——“是呀！这回你们知道我怎么给不出钱来了？”罗曼无奈地说 ——“可是，那些预算根本保证不了质量”瓦列里强调着 ——“对呀，要是托尼和他们领导追查起来咱们可怎么应付呀？咱们做得那么好他还不满意呢”我说。 ——“琳娜，有件事我觉得你没有认清楚，就算我们把四千万都花在工程上了，托尼照样还是不会满意的”罗曼说 ——“那可怎么办呢？接下来要是我们的材料不达标，托尼那关一定过不了，上次用的下水管是质量最好的他还不让用呢”我愤愤不平地说 ——“琳娜，我觉得你已经知道怎么过托尼这一关了”罗曼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 我看向罗曼，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忧地说： ——“托尼总说他的领导会追查他，那个大个子就是他领导？我看他一点也不比托尼好对付！” ——“这次来的检查团，只有那个大个子是专家，他负责检查工程质量，其他的两个人都是他的领导，他们是负责项目拨款的。”罗曼说 ——“他好像对我们的工作很不满意”我说 ——“这是因为，他那时是在这个工程中唯一还没有得到好处的人，所以才不满意的！这次托尼和他去三亚了，我看他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之前，我还对他真有些顾虑，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呢，还好，他们自己开口了！瓦列里说他也想去三亚，这倒是正和我意！咱们总算把这个检查团一网打尽了！”罗曼说。 ——“都是些什么人呀？”我气愤地说道 ——“哈哈……琳娜，你怎么还这脾气？你忘了你们清关公司是怎么应对国家检查的了？”罗曼笑着说道。 ——“这俄国官员怎么都这样啊？”我说 ——“哈哈……俄国这样？我的业务几乎遍布世界各地，我告诉你琳娜，在国家项目上这样的做法可是全世界通用！”罗曼答道。 第377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罗曼，你不追加预算，那就只能在工程质量上打折扣！偷工减料的事我可做不出来，弄出那种质量的东西，我自己心里过不去，罗曼我看你还是叫别人来管这个工程！”瓦列里不满地放下酒杯，有些想打退堂鼓的架势。 ——“我要保证公司运营，否则职员们就失业了，所以真的不能对项目过于挑剔！ 瓦列里，我真的不是只想自己，你就看在我派到bj和你一起干活的那些同事的份上也别给我撂挑子呀！这里没你还真不行！ 你也看到了，我那些员工离妻别子的来这里工作有多辛苦！大家不就是为了挣点钱吗？他们都需要养家糊口，我这里的工程不干了，难道都让他们喝西北风去？”罗曼恳求地说。 瓦列里听了这话也叹了口气，不再坚持了。 ——“为了工程按时交付，我的人整天没日没夜地加班……可商贸部那些家伙们坐着只想捞好处，他们还真以为我这里是白给他们印钞票的银行了！ 哼！是让先生们清醒的时候了：天下可没有的午餐，越美味的佳肴，越价格不菲！”罗曼端着酒杯冷笑地说着。 ——“这些人真过分！自己把钱都私吞了，还要求我们什么都要保质保量的，难道我们是变魔术的？给他们变出来一个新的大厦不成？”我说 ——“琳娜，这话说得太好了，他们其实心知肚明，检查也就是走过场，没人敢真较真。”罗曼狡黠地说道。 ——“罗曼你的预算不足，不够买材料我可怎么办？不是我不帮你，正如琳娜说的我又不是魔法师，变不出那些建材来”瓦列里对罗曼说。 ——“来bj前我让人了解了一下中国的建材市场，瓦列里你比我清楚那些建材的价格，要是把材料的质量标准降低一些，咱们的预算都还有富余呢”罗曼笑着说 ——“那些垃圾我可不敢用！”瓦列里摇着头满脸的不悦。 ——“瓦列里，你有经验，你知道怎么做能让工程通过验收！至于哪里该用什么不用什么，这些不用我教你！”罗曼说道 ——“就算暂时糊弄过去了，可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问题了。罗曼！你就不怕过几年他们找你麻烦？”瓦列里质疑地问。 ——“五年！”罗曼伸出五个手指对瓦列里笔划着说：“瓦列里你才是这方面的专家，换别人我还真信不着，你要能保证五年不出大问题，我们就大获全胜了！” ——“罗曼我真服了你了！”瓦列里说 ——“为什么是五年，这是什么期限？”我不解地问 ——“拿了钱的人保证五年内不会有人认真过问这件事。我说要五年内不出大问题，这已经算是太给他们面子了！他们拿钱的时候可没和我客气！”罗曼说 ——“那五年以后出事怎么办？他们那时就不管我们了？”我问 ——“呵呵……五年以后这里的商务参赞就换人了，说不定总统和部长都换了呢，到时候再有什么情况发生也都是前任的遗留问题，具体责任也很难追查清楚了”罗曼向我眨了下眼睛笑着说道。 ——“这次他们检查完，就等最后的工程验收了。检查团对我们的前期工程很满意，后面我们就可以大胆放手地做了！前期工程主要支付的是人工费，后期的材料费才是预算的重头戏！对？瓦列里！”罗曼接着说。 ——“您的意思是，接下来我们用的所有材料都要用便宜的对吗?”我问 罗曼看着我会心地笑笑没有正面回答。 ——“我觉得要应付那个大个子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天我带他去工地，感觉他确实很专业，他要看的都是最关键的地方。”瓦列里有些担忧地说。 ——“嗯！我觉得就连托尼也怕他挑毛病呢。”我说 ——“以后不会了！实在不行，最后的工程验收我就要他们另派人来。不过，我觉得他去海南玩了一圈，回到莫斯科就不会乱讲了，我琢磨着也许用不着换人了！假如，他还是不识趣的话，嗯哼……下次派来验收的人，我会提前做好工作的，不会像这次这么被动！说实话，这次他们的检查有些突然，事前我没得到消息。也是最近我公司在海外的七、八个工地都新开工，我有点忙晕头了，没有盯紧这里的事！ 我走以后，这里就拜托你们多费心了，有情况咱们及时沟通……”罗曼举起酒杯对我和瓦列里说道。 想起那天走马观花似的检查，我忽然一切都明白了。 第378章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正月十五以后，我们的工人都陆续地回来了，工地上又开始了那种久违的热火朝天的景象。 周一例行的会议之后，瓦列里对我说，要我去莫斯科出差几天。 bj的情况需要向罗曼做详细的汇报，不仅如此，我还需要来回接送一些文件。同时，还要在莫斯科催运一批这里需要的有关弱电改造的设备过来，工地上很快就要用到它们了。 瓦列里说，原本他本人应该亲自去一趟，可是这里的工程真是一天都离不开他，这次莫斯科的差旅少则也需要五、六天，多则需要一个多星期。就连总工叶普盖尼也不能离开这么久！ 我知道，就目前的情形上看，要说如今工地上最没有用的人就属我了，这跑腿的差事我自然是责无旁贷的。 二月底的bj已经是乍暖还寒，可是莫斯科还是一派严冬景象。 阔别了大半年的莫斯科对我来说一点都没感到陌生。我觉得相比起bj来，我确实还是对莫斯科很熟悉。 周日的航班我到了莫斯科，罗曼的司机把我接到他们集团附近的酒店。 罗曼的司机年纪不轻了，如同我认识的很多俄国老板的司机一样，他们对待客人的态度一贯是特别礼貌、周到的。 其实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记得我第一次和罗曼去上海出差，就是他和丹尼尔来接的我。 他告诉我，周一晚上罗曼才能赶回莫斯科，他让我先好好休息一下，也倒倒时差。 舒适的酒店里，我泡了个热水澡，强迫自己尽量睡觉好把时差矫正过来。 周二的早晨，在酒店里吃早餐的我，感觉自己的生物钟已经适应了莫斯科的节奏了！ 收拾停当的我准备去见罗曼，可是他一直没有来电话，看来他是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 无事可做的我在莫斯科的大街上闲逛着。 又呼吸到莫斯科那清新冷冽的空气了，踏着脚下的残雪，看着商店橱窗里的打折广告，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就没离开这里…… 看到售花亭里大量鲜嫩，艳丽的花束，还有标注着醒目的2月14日的招牌，我忽然意识到，原来今天是情人节了！ 我心里笑着：难怪罗曼今天顾不上理我了！ 我想起几年前的情人节，罗曼匆匆离去的场景了，呵呵……如此看来，我今天又可以自由了！《谁说过情人节不好呢？》我回忆起那次情人节我对安德烈说的话…… 我回到酒店算算时差，感觉安德烈这时应该起床了， 他在做什么呢？今天是周二，他是在工作，还是在过节？他同谁过节呢？对了，是不是他给我往中国的手机上打电话了？我没开国际漫游，在莫斯科我基本上是停用中国电话的。 想到这里我用酒店的电话拨通了安德烈的手机！ ——“hello！”我听到安德烈用英语答道 ——“是我，亲爱的”我笑着用俄语说 ——“啊？琳娜？我这里显示的怎么是俄罗斯的电话号码？我还以为是哪个客户呢?” ——“你有俄国客户了？”我问 ——“嗯！目前还没有，不过，我倒很想发展几个俄国的客户。对了，琳娜，你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来电话了？你可从来不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的电话打过来会显示成俄国的号码！”安德烈愉快地说着 ——“我想今天过节你也许在忙！我顺便提醒你一下多注意身体，嘻嘻……”我开着玩笑 ——“过什么节？”安德烈不解地问。 ——“怎么？你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说 ——“今天是周二”安德烈答道。 俄语的什么日子和星期几是一个意思，所以安德烈一时没有明白我的问话。 ——“今天是2月14号！我祝贺你节日快乐！”我说 ——“噢？我都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了！”安德烈说着， 这时，我好像听到电话那头有人问安德烈话，他没有放下电话，我听到安德烈用英语说着——“他们来了几个人？……把他们安排到会议室，我十点钟过去……还有，告诉汤姆叫那个新来的比尔也参加会议！” ——“亲爱的，我不知道你在忙！打搅你了。”我说着看看表，还有五分钟就到莫斯科的十八点了，也就是纽约时间的早上十点。看来安德烈真是在忙，我就别添乱了 ——“亲爱的，我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要不是你打电话过来，我真的全忘了，你不会怪罪我？节日愉快，我晚些给你去电话，你可别怨我打搅你睡觉啊。”安德烈说 ——“好了，你快去开会，亲爱的，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满足了，我挂了”我笑着挂断了电话。 心里想，这个安德烈都没弄清楚我在哪里！算了，要不是来到莫斯科，我可能也会把这个可有可无的情人节给忽略掉的。 想起一首歌叫《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此刻，我这算是有还是没有情人呢？ 其实，多年来由于工作的忙碌和生活的颠沛，我已经对年节什么的越来越没感觉了！ 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的节奏，也许这个和那些被规定的节日并不那么契合。 不过，节日对于人类还真是很有必要的。人类需要仪式感，否则，一切真的就会太随意了！试想大家都在各忙各的，要不是强制规定，也许人们永远没有机会在一起分享喜悦！共情的欢乐是个体的欢乐永远也达不到的境界。这也许就是聪明的人们要规定节日的初衷！ 第379章 see you again 独自在酒店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安德烈的电话，我正琢磨着晚饭吃点什么？忽然电话铃响了，罗曼在电话一端笑着说道： ——“琳娜，这两天休息的怎么样？时差倒过来了吗？呵呵……我本来以为周一能回来呢，没想到拖到了今天。你现在有时间吗？如果方便，有人想请咱们俩吃饭！” ——“现在吗？”我问 ——“怎么不方便吗？琳娜？你有约了?” ——“安德烈在纽约呢！我哪里有什么约会！呵呵……只是我以为您可能不方便才是真的。毕竟今天大家都在过节嘛！”我说。 ——“对，就是因为今天过节，所以他才必须请我们吃饭，哈哈……”罗曼开心地大笑着 ——“这是谁呀？自己不过节，怎么也不让您好好过节了呢？我认识他吗？”我问 ——“嗯！你们是不是认识我还真说不好，不过，琳娜你要真是没有约会，就陪我见见他！你也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我可不想一个人和他吃饭，这弄不好会传出来，我的取向有问题！哈哈……”罗曼开着玩笑。 ——“既然您这么需要我来拯救您，我也就勉为其难去吃这顿饭了”我笑着说道 ——“太好了，一个小时以后，我们的车就到你酒店”罗曼说。 放下电话，我想着罗曼的话，他说这个人我不认识，不过，看情况他是非要请罗曼吃饭，罗曼这才搬出我来救场的。怎么会有这么有意思的事呢？ 管他是谁呢，反正今天的晚餐我是有着落了，说不一定还会是一顿难得的美宴呢！ 想到这里我打开旅行箱，拿出了一件紫色的丝绒晚装。这次出差，我基本上就没打算带礼服，临出发前衡量再三，最后还是放了一件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 收拾停当，我看着表来到大厅。罗曼的豪车准时到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罗曼摇下车窗，示意我上车。 我打开车的后门看到后排座位上坐着一个人，正瞪着一双惊讶的大蓝眼睛看向我。 ——“谢尔盖！”我惊叫道。 ——“天呀！是琳娜！”谢尔盖显然也没料到来人会是我。 我伸出手，想和他握手，可是谢尔盖却张开双臂，我看到了也张开双臂，可是谢尔盖又伸出了手。我们这不和谐的举动把大家都逗笑了。 我和谢尔盖拥抱了一下，他礼貌地在我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噢！罗曼你怎么不早说，和我们吃饭的是琳娜！”谢尔盖笑着看向罗曼说。 ——“我怕早说，今天这顿晚宴你就把我甩了”罗曼笑着答道。 ——“你这家伙，看来不讹我一顿，是绝不罢休了”谢尔盖笑着说道。 ——“琳娜，你给评评理，谢廖沙和我出差这几天都是我请客，回到莫斯科我让他请我一顿，他居然说和我吃饭没什么胃口。” ——“呵呵……”我看着罗曼笑着 ——“我对谢廖沙说要是一个让你有胃口的人和我们一起吃饭你是不是就该付账了，谢廖沙说，那是自然！不过我不认为你认识的人中能有谁让我有胃口。琳娜！你听听，谢廖沙这话有多狂呀？！”罗曼看着前面笑着说道。 我看向谢尔盖，他笑着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罗曼继续说： ——“谢廖沙，琳娜让你有胃口吗？你要是现在还没胃口和我们吃饭，我也不勉强你。” ——“罗曼，我有没有胃口，是专对你圈子里的人说的。琳娜可是我的人，你什么时候反客为主了？”谢尔盖笑着说。 ——“有没有搞错？谢廖沙，琳娜如今可是为我工作，要不是我让琳娜来莫斯科，你今天可都见不到她人呢。还说琳娜是你的人？” 罗曼说着，转过头来对我做了个鬼脸。 罗曼的话着实让谢尔盖有些没想到，他看向我，眼神似乎在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谢尔盖想和他解释我怎么会为罗曼工作的，可是，好像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谢尔盖真的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您！我刚到莫斯科，本来想联系您的，可是今天是情人节，我怕打搅到你们，所以……罗曼说有人要请我吃饭，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嘿嘿……你看，咱们的罗曼可是越来越敬业了，竟然连节也不过了……”我说道。 ——“谁说我不想过节了？我们去吃饭不就是为了庆祝节日吗！要不然还有什么借口让谢廖沙买单呢？”罗曼笑着 ——“罗曼，你怎么说，你不知道我是不是认识和我们吃饭的人？这让我怎么也没敢想会是谢尔盖。”我对罗曼说 ——“噢？难道你们真的认识？那我在谢廖沙这里是不是就一点功劳也没有了？琳娜，假如这样，谢廖沙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请客了。”罗曼说。 听到罗曼这样说我笑着向谢尔盖伸出手说： ——“你好，谢尔盖，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琳娜”谢尔盖和我握了握手，就像我们真的是第一次被介绍认识一样。 ——“哈哈哈……既然如此，是不是值得庆祝一下？谢尔盖！” 罗曼看到我们的举动满意地问道。 ——“没问题，罗曼，今天我来做东，咱们就好好庆祝一下。”谢尔盖笑着答道，又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第380章 年的拉菲（上） ——“琳娜，你想吃中餐吗？”谢尔盖问道 ——“我可是刚从bj过来，这里的中餐就免了！”我说 ——“那这样，我朋友新开了一家意大利餐厅，咱们去他那里看看？”罗曼建议着。 罗曼朋友的意式餐厅装潢很是典雅，浪漫。 餐厅经理是个有着大大黑眼睛的意大利小伙子，他热情地给我们介绍着这里的招牌菜！ 谢尔盖点了一瓶86年的拉菲红酒。 我看到服务员向谢尔盖展示了一下酒瓶，他点点头，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先给他斟了一点，让他品鉴。 谢尔盖品了一口，他回味着慢慢微皱起了眉头，然后，他举起酒杯仔细查看着。 罗曼看到谢尔盖的反应。示意服务员也给他倒一点，年轻的服务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谢尔盖。谢尔盖对他点了一下头默许了。 罗曼喝了一口，似乎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他让服务员把酒瓶递给他，他举起酒瓶仔细查看着，忽然说道： ——“这酒确实有些沉淀物，你去换一瓶！” 没一会儿，这个服务生和那个经理都过来了，经理亲自用托盘呈上一瓶新酒。我看到服务生给谢尔盖换了一个酒杯，经理往谢尔盖的新杯子里斟了一点酒，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谢尔盖举起酒杯在眼前轻轻摇了摇，他好像在观察这杯酒，我看到他一边闻着一边慢慢地品了一小口。 看到谢尔盖脸上露出笑容，这个意大利人的表情就像一块石头落地似的高兴地用他那带口音的俄语说了一堆祝我们胃口好，慢慢享用的话才离开。 谢尔盖亲自给我倒酒，看着这杯价格不菲的红酒我笑道： ——“其实，我这人没什么品味，要是我自己喝酒也许刚才那瓶酒就不用换了，我甚至都喝不出来，这有沉淀物和没有沉淀物的酒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我也品不出来！我说那酒有沉淀是瞎说的，就是编一个借口让他们换一瓶。”罗曼爽朗地笑着说道。 这个狡猾的罗曼，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那瓶酒确实看不到沉淀物，就是我觉得它的后味有些偏酸……嗯！这瓶酒的口味就对了。”谢尔盖笑着说道。 听谢尔盖评论着红酒的味道，我和罗曼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我心里想着，这个谢尔盖确实是难伺候！也难怪连安德烈都说他很挑剔。就他这品味，不让自己有曲高和寡的感觉都难！ 谢尔盖举起杯，提议为我们的重逢干杯！ 这也真是最得体的敬第一杯酒的提法。 我和罗曼都高兴地举起杯来。 ——“罗曼，你用了什么法术让琳娜为你工作的？要知道，我也曾请琳娜来我公司上班呢，可是被拒绝了”谢尔盖一边切着龙虾一边笑着问道。 听到谢尔盖的话，我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我看向罗曼。 罗曼一边用叉子往嘴里放着菜，一边有些得意地说： ——“这一切要从神奇的贝加尔湖说起，对了，谢廖沙要说我能请到琳娜，你可是功不可没！要不是你当时在电话里给我说好话，我想琳娜到现在也不会理我的……” 谢尔盖抬起头笑着看向罗曼。 第381章 年的拉菲（下） 我们谈起了愉快的贝加尔湖之行，聊着可爱的彼得和桑杰；也说起了那里传奇的木屋，还有倔脾气的瓦列里，也聊到了我们计划之外的bj之行……最后说到了我们目前的工作。 我之前在清关公司时也和谢尔盖，罗曼一起吃过饭。可那时，和他们吃饭对我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我时刻提心吊胆地紧张着自己的言行，生怕出现一丝纰漏……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开始变化了。 此刻，面对不再是我领导的谢尔盖和那个让我常常忘记自己是他下属的罗曼。我感觉真的就像和老友相聚那样轻松、自然、亲切、温暖！我开始对他俩抱怨着那个托尼的种种难缠，毫无顾忌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听着我牢骚的谢尔盖忽然表情鬼魅地说道： ——“琳娜，你要是在罗曼那里做的不开心，可以到我的公司里来，我保证我们这里绝对没有托尼这样的人。” ——“谢尔盖！！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君子，没想你竟然当我的面这样明目张胆地来挖墙脚。你忘了？我们还有项目要合作呢！琳娜如今可是为我工作的！有你这样做的吗？”罗曼瞪着眼睛，拍着桌子大叫道 ——“嘿嘿……要说挖墙脚，你才是始作俑者，罗曼！”谢尔盖笑着看向罗曼。 听到谢尔盖这话，自知理亏的罗曼好像一下子找不到回敬的语言了，他气鼓鼓地看着谢尔盖！ 说来也怪，尽管罗曼如今是我的领导，可是我对这个领导却从未有过向对谢尔盖那样的敬畏感！看着罗曼那不高兴的样子，我竟然丝毫没有感到压力，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笑！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感觉包括自己在内，我们确实都没少喝。酒精的作用已经让我们的话都越来越随性和不过大脑了！ 这时，我的手机铃响了，我咬牙开通了国际漫游就是为了接安德烈的这个电话。 ——“亲爱的，还没睡吗？”安德烈问道 ——“没有呢，我在一直等你的电话。”我说 ——“我没想到你从俄国使馆里打出来的电话，竟然显示号码是俄罗斯的，他们这是什么技术呀！”安德烈笑着。 ——“我没在bj，我现在在莫斯科，你看到的是我住酒店的号码”我笑着安德烈的自以为是。 ——“你在莫斯科？亲爱的，你怎么会去莫斯科？”安德烈惊讶地问道 ——“我怎么不能来莫斯科了？我是来这里出差的。嗯，正赶上情人节，哦对了，安德烈，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过的那些情人节吗？” ——“哈哈……琳娜，我当然记得！说心里话，我好像还真只有在莫斯科的时候庆祝过情人节！在此之前，这个节日我好像都没怎么在意过……噢！我在一个人吃饭呢，真想现在能和你一起吃顿饭！就像上次情人节在莫斯科一样……你还记得咱们上次吃饭的餐厅吗？还有那个有意思的服务生……”安德烈愉快地说着 ——“我也在吃饭，不过，不是咱们以前吃饭的餐厅，是罗曼朋友的意大利餐厅，你看不到，安德烈！这个餐厅也好漂亮呢！对了，我还在喝86年的拉菲呢”有些微醺的我随口说着。 ——“罗曼朋友的餐厅？86年的拉菲？琳娜，是罗曼在请你吃饭吗？”安德烈吃惊地问 ——“嗯，有罗曼，不过请我们喝拉菲的是谢尔盖！”我笑着说道。 ——“谢尔盖？”安德烈问道 ——“对！罗曼说，今天过节，所以让谢尔盖请我们喝酒。”被酒精麻醉大脑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琳娜，看来你今天的节过得很愉快呀！”安德烈说 ——“确实非常愉快!亲爱的，要是你在就更好了！”我说 ——“是吗？”安德烈说 ——“你不信吗？那你听听他们怎么说？”我竟然把手机举到罗曼眼前。 ——“你好，安德烈！”罗曼喊着 ——“……” 我又把手机移到谢尔盖嘴边。 ——“嗨！你好，安德烈！”谢尔盖问候着 ——“你好，谢尔盖”安德烈答道 ——“听到了？他们都问你好呢”我说 ——“琳娜，你没少喝酒？”安德烈问 ——“没有，我没喝多，就是今天罗曼说有人请我们吃饭，我没想到，这个人是谢尔盖，这太让我意外了！”我自说自话着 ——“是呀，谢尔盖总能带给你惊喜！”安德烈说 ——“你说得对！亲爱的！”我说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和安德烈结束通话的。 我开始向罗曼和谢尔盖抱怨我和安德烈之间联络的困难，就连那些即时通讯的软件也都不好用。 安德烈竟然以为我住的酒店的电话号码出自bj的俄罗斯大使馆…… 我开始吐槽中美之间消息的闭塞！ 也难怪我对安德烈公司目前的情况一无所知……他那里发生的一切我都爱莫能助！ 我说华尔街再风光对我也没什么吸引力！我崇尚人格精神的独立，自强，一向讨厌庸俗的趋炎附势！ 我不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一提到美国就像被施了咒一样，不加思考地趋之若鹜！ 走出餐厅，室外清冷的空气让我的头脑清醒了不少，这时，我才想起问罗曼，我什么时候可以向他汇报工作。罗曼说明天下午两点他在办公室里等我。 第382章 拜访卡佳 我详细地向罗曼汇报了工地上的情况，罗曼对我们提出的问题很重视，他说会尽快研究解决。第二天，我应邀参加了罗曼集团有关bj工程的会议。 有关俄商贸部的一些文件需要等两天才能准备好，罗曼也安排人催促我们所需的设备准备工作了。接下来几天，我就在莫斯科等消息。 闲下来的我拨通了李白玲的电话，惊喜的李白玲听说我这两天没事非要我去匈牙利见她。 我告诉她，假如她在彼得堡我到可以考虑一下，我毕竟是出差不是度假，跑到国外去也太不像话了！再说，目前看来是没事，我还真说不好领导什么时候会突然找我…… 我又打通了卡佳的电话，意外的卡佳，夸张似的大叫着…… 我笑着让她小声点，别叫谢尔盖听到又挨骂！卡佳说谢尔盖一早就去工商会了，也许一天都不回来呢，要是我方便最好现在就去找她，她想中午请我吃饭。 我心满意足地拿出来从bj给卡佳带来的礼物，坐上出租车来到了谢尔盖公司的所在地！ 在大楼的登记处和工作人员说着我要去的楼层，我记得谢尔盖的公司是二十一楼，工作人员告诉我如今二十楼也是他们的办公室了，我有些吃惊谢尔盖公司的发展速度，还没等工作人员登记完我的护照，就见卡佳兴奋地跑了过来。 我和卡佳高兴地拥抱在一起，我们相互在对方的脸上不停地亲着！ ——“老远我就看到你了，琳娜，你可是越来越美了！”卡佳笑着说道 ——“你才越来越美了呢，你这皮肤变得好好呀”我看着卡佳那红扑扑的脸蛋说 ——“我发胖了，琳娜，你可还是那么苗条”卡佳说 ——“看来工作狂很优待你，没把你累瘦”我说 ——“得了！我变胖可全是我老公的功劳，你可别往谢尔盖脸上贴金”卡佳说 ——“你结婚了？亲爱的！恭喜了！”我高兴地说道 卡佳得意地给我看她右手上的婚戒，脸上的表情幸福甜蜜。这时，我才发觉，卡佳说得不错，她还真的胖了不少。 我问卡佳，谢尔盖又扩展他的公司了？一听这话，卡佳就开始向我抱怨装修这层新的办公楼她有多辛苦！ 我问，谢尔盖没再给你加薪吗？卡佳说加是加了，不过那点薪水和她的辛苦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提到辛苦，我也想起自己目前的工作。最后，惺惺相惜的我们再次认同，我们俩就是楚楚可怜的打工妹！ 我正和卡佳在她的办公室开心地聊着，快到中午了，卡佳问我喜欢吃什么，她好请我去吃饭。 我说，你们的工作餐就挺好，咱们就别浪费时间跑出去了，万一谢尔盖回来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卡佳说，这里的工作餐她都吃腻了，难得见到我，正好谢尔盖也不在，她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餐厅…… 我们俩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想要说服对方，忽然，门开了，谢尔盖打着手机走了进来。 尽管，这里是他的办公室，可是，谢尔盖的突然回来还是让我和卡佳很意外，我们俩对视了一下，然后，同时看向谢尔盖。 第383章 不期而遇 谢尔盖的办公室是一个大套间，像大厅一样超大的外间是卡佳的地盘，里间是谢尔盖的那同样面积不小的办公室。 从入口的大玻璃门一直通到谢尔盖办公室的黑色大门有一条长长的，带有棕色条纹的深红色的地毯把整个外间划分成两部分。 有墙壁的一侧安放着一排高高的文件柜，文件柜前是卡佳那超大的办公桌，她的办公桌几乎正位于这段条形地毯一侧的中央部分。卡佳就是这样每天像检阅般地看着每一个进出谢尔盖办公室的人。 外间的一另侧是整面墙的落地窗，摆放着几盆高大的绿植和一圈沙发，看得出来这是给要会见谢尔盖的来宾准备的。 不过，我可不是什么来宾，我就像从前在集团的时候一样，喜欢和卡佳在她的工位上和她聊天。 谢尔盖通着电话，似乎没有发现我，他径直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开门的瞬间向卡佳的工位撇了一眼。 ——“琳娜！”满眼惊讶的谢尔盖放下电话，向我们这里走了过来。 我站了起来，尽管，我前两天已经见过谢尔盖了，可是，不请自来的我冒昧地出现在他公司里还是让我感觉自己很失礼。 谢尔盖走到我面前。脱口问道: ——“你怎么过来的？” 谢尔盖看到我的反应让卡佳很是不解：他见到我，既没和我握手，也没打算和我拥抱，只有那难以置信的表情。 特别是他的问话，也确实很容易让人误解成：他不希望在这里看见我！ 可怜的卡佳看看我又看向谢尔盖，站在那里惶恐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过来看看卡佳，没想到打搅您了”我说。 这时，谢尔盖好像回过神来了，他斜着身子坐到了卡佳的桌子上盯着我，狡黠地笑着说： ——“拜托了！琳娜，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说是来看我的？好歹我之前还是你的上司呢！” 看着坐到办公桌上的谢尔盖我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在我的印象中，会在我们公司里有这种举止的人好像只有安东。这通常都是他特别得意时才会有的表现，而且，他敢这么做的首要条件是——绝对不会被谢尔盖看到！ 谢尔盖对人也会有这么亲昵的言行可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 他的话要是从刘洋、达里克或者安东的嘴里说出来我倒不会太意外，可是，这人是谢尔盖呀！！！ 有些发懵的我断断续续地说道： ——“也是来看您的……嗯……因为……卡佳说您今天有事！所以，我……是我不对，过您这里来，确实应该先打个电话……我是怕您忙，还要找时间来接待我……” ——“卡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琳娜来了?”谢尔盖故意扳起脸对卡佳说。 其实，谢尔盖那罕见的形体语言早就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这又怎么能骗过机灵的卡佳呢！ 卡佳仰着头眼睛都翻到天花板了，语气傲慢地说： ——“您可听好了，谢尔盖!琳娜可是专门来看我的！” ——“什么？卡佳，就凭琳娜来了，你都不通报我这一条，我就可以开除你！”谢尔盖侧着头向卡佳说道 ——“哼！”卡佳的鼻子都快顶到天棚了。 我看到卡佳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尔盖笑着问卡佳： ——“我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 ——“您不是出席工商会的发布会去了嘛！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今天没有安排别的事。”卡佳答道。 ——“好！看在你没给我安排别的事的份上，卡佳，我就先不开除你了。”谢尔盖愉快地说！ 第384章 重逢的喜悦 谢尔盖看看表问卡佳： ——“琳娜专程来看你，你就没想着请她吃饭吗？” 卡佳听到这话，激动地从桌子后面跑过来，站到谢尔盖眼前，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她想请我吃饭的餐厅的菜品有多美味！ 谢尔盖笑眯眯地听她讲完说： ——“那你怎么还不去？” ——“嗯！……就是……就是那里……有点贵！”卡佳说完祈求地看着谢尔盖。 ——“你可挣得不少呀！”谢尔盖故意捂着嘴咳嗽了一声说道。 谢尔盖的反应让卡佳很失望，她沉下小脸，欲言又止。 我觉得在我们之前的公司里，谢尔盖最愿意开玩笑的人，应该就属安东和卡佳了。 不过，要说他要求最严厉的人也是安东和卡佳。 我就曾经亲眼所见卡佳被他训哭过，至于对安东就更别提了…… 同事们都知道那个顽皮至极的安东听到谢尔盖的名字都会紧张。 看着卡佳的表情，我不禁回想起自己在谢尔盖手下工作时的感觉了。 ——“谢尔盖，我和卡佳去吃饭，谁付账还用你操心？我们可没想花你的钱。”我说道。 卡佳听我这么说，一下子抬起头来，得意地看向谢尔盖。 谢尔盖举起双手笑着说： ——“好了，好了，姑娘们，我怕你们了，这顿饭还是我来请。” 席间，卡佳问我，新年她给我发的贺卡收到了吗？ 这还真问到了我的痛处。 我告诉他们，我回国以后，俄国的电话就停用了，之前使用的俄国邮箱和sn在中国都不方便用，我注册的中国的邮箱，不仅接受俄语文件乱码，还有很多文件根本就打不开！更可气的是我的邮箱出问题了，所有的邮件都没及时回复，这个情况实在是太坑人了！ 听了我解释以后，谢尔盖笑着说，琳娜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情况，我都怀疑你是想和我们失联呢！ 卡佳更是闪动着大眼睛伤感地说，琳娜，我还以为你回国再也不想理我们了呢，看到你连新年的贺卡都没回复，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我甚至问谢尔盖，你怎么就得罪琳娜了，她为什么不想联系我们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此刻，我才明白，谢尔盖这次在莫斯科见到我为什么那么激动了！ 我说，我这次来莫斯科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和你们取得联系！ 听到这话，谢尔盖笑着说，那天晚宴上，他提出让我回来工作就是想刺激一下罗曼！这么久了，这个罗曼，竟然对我在使馆工作的事只字未提！ 其实，当卡佳问他，为什么琳娜不回复邮件时，谢尔盖自己也很失落。 那天谢尔盖请我们吃完饭，我就被罗曼送回酒店了。我不记得谢尔盖是否同我讲过和我失联的情况，我只记得自己当时一直在抱怨和安德烈的联络困难……但我确信没给过谢尔盖自己目前的联络方式，也没有说我哪天再要去见他。 这可能也是今天谢尔盖看到我，再次表现得那么惊讶的原因？ 我说，失联真的是我的错，因为这件事谢尔盖你迁怒于罗曼可是有点不讲理了！再怎么讲，罗曼对我们这次在莫斯科的会面还是有功劳的！ ——“岂止是对罗曼！刚才他还说，因为我没告诉他你来了，就要开除我呢！”卡佳愤愤不平地说。 ——“哈哈哈……听到了！琳娜，你以后要是再失联，我就把卡佳开除”谢尔盖笑道，一副蛮不讲理的表情！ 他们告诉我莫斯科如今流行的一款 skype的即时通讯软件；我告诉他们中国用的是qq。 谢尔盖让我给他和卡佳都下载和注册了qq，给我也注册了skype。 谢尔盖储存了我国内的电话号码，还在qq和skype上和我都试着联络了一遍之后，欣慰地笑着说： ——“琳娜，这样你就丢不了了！” 午后，谢尔盖带着我参观他的公司。他还详细地给我介绍了他目前公司的经营项目。 我们来到二十楼，这里是谢尔盖公司新扩出的国际部的工作区，员工也都是我没见过的新面孔。 兴致勃勃的谢尔盖几乎让我观看了公司的所有角落：会议室，接待室，员工办公区，休息区，餐厅，健身房，甚至连库房和储藏室也带我去看了。 谢尔盖一直是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述着公司的现有业务和他对公司未来发展的憧憬。 今天谢尔盖的状态要用热情十足来形容都不够准确，我觉得他甚至有些情绪亢奋。我在惊叹谢尔盖公司发展迅速的同时，也对今天谢尔盖的表现暗暗地吃惊！ 我从未见过如此健谈的谢尔盖，他那双传神的大蓝眼睛也毫无掩饰地传达出了他内心喜悦的憧憬，听着他那带着笑音的语调，看着他那生动夸张的表情，还有那洒脱丰富的肢体语言…… 我再次恍惚了！ 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永远冷静内敛，沉稳至极的谢尔盖吗？ 第385章 托尼实验法（上） 我给托尼去电话，问他方便吗？我要去他家里。 我听到，电话里好像他太太问是谁？托尼告诉她是琳娜要过来，隔着电话，我好像都听到了托尼太太那愉快的笑声。 我问托尼，是不是他太太也在家？托尼笑着说，她在家，还说正有事要找你呢！ 托尼微笑着给我开了门，我走进客厅，又看到了托尼太太，那个典型的斯拉夫美人！ 她看到我一边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边把他们那个十岁的小儿子打发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我坐到沙发上，把一个大信封交到了托尼手里，告诉他这是瓷砖、壁柜和窗帘架的回扣。 ——“窗帘架？”托尼眼睛一亮地问道 ——“是，这个你没说，不过我也给你算上了”我向托尼眨了一下眼睛。 ——“亲爱的，琳娜是我们在中国最好的朋友，对！”托尼得意地对她太太说道。 盯着那个信封的托尼太太，此刻，满脸堆笑，她一边给我倒茶一边答道： ——“说真的，我在bj就只认识琳娜！” 托尼太太的表现，我早就习以为常了，她每次见到我的表情，毫不夸张地讲，就像看到了人民币！ 她知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而我每次来他们家就是给他们送钱！ 还有就是，托尼太太找我，那十有八九是要我帮她买东西。 我不仅能给她送来买东西的钱，还能帮她买到物美价廉的商品，所以，在bj这个托尼太太也还真就认准我了！ 我问她又打算买什么呢？托尼太太说，这次她想买一件貂皮大衣，她之前去秀水街看中了几件，就是价格都太贵了，她想让我帮她去砍砍价，好买一件。 我说，我朋友有做裘皮的，他们在雅宝路有摊位，要是她愿意也可以去他们那里看看，假如有她中意的，那里的价格我到可以帮她讲讲！ 托尼太太听我这样说兴奋的两眼放光，她要托尼出车明天就带我们去雅宝路。 托尼笑着说，琳娜可是瓦列里的助理，她去哪里需要瓦列里同意，他得先去和瓦列里打声招呼才行，明天恐怕是去不成的。 我打算离开了，托尼叫住我，要我去看他的试验！ 我来到卫生间，看到一个塑料盆里放了几块木地板。这是我前几天给他的地板样品。我不知道，托尼这样做是为什么。 托尼说他把这些木板泡了两天了，觉得它们都变形了，这个质量的地板他觉得不可以使用，他让我转告瓦列里，地板需要质量更好的。 回到办公室，我把托尼对地板的要求和瓦列里讲了。听完我的话，瓦列里大怒，他用脚跺着地板喊道： ——“我现在去托尼家，用水把他们家的地板泡两天，我看看他们家的地板变形不？他这是什么测试方法？谁给他定的标准？” 我说托尼这样讲，无非是觉得地板回扣款的金额他不满意！我们再给他增加点就是了。 瓦列里说，我们给托尼的回扣都是按照使用材料价格的比例给的，托尼觉得地板的回扣金额少，可是，他还不直接说要多少钱！他想让我们用好质量的，这样地板的总金额上去了，回扣款的钱也就多了。不过，如此一来，咱们的成本可就增加得太多了！ ——“罗曼就给我那几个钱，我哪敢买那么贵的材料呀！托尼不满意我也没办法！原本我还不想用这种质量的材料呢，不过，如今看到给托尼的回扣也少了，这倒真让我心里还平衡了不少！”瓦列里对我发着牢骚! 话是这样说，可是托尼这里毕竟还是一关！要是他无论如何就是不同意用这些地板，我们还真就没有办法了。 托尼到底还想要多少呢？我和瓦列里心里都没底。 托尼的性格，就是不喜欢把话说明白，这让耿直的瓦列里深感折磨！ 真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托尼和瓦列里这样个性相左的两个人非要在一起共事，老天也真够难为他们的了。 第386章 托尼实验法（下） 我问李白玲她那些做皮草的朋友在bj还有几个人，我想买一件貂皮大衣能不能打折？ 李白玲说她的客户有三个就在雅宝路有店面，我去直接报出她的名字就行了，保证他们会给我打五折的，要是他们多要了，她回国就和他们算账！ 周六，季马开车把我和托尼太太带到了雅宝路，我按照李白玲给我的地址找到了她的供货商。 他们的货物还真不少而且从款式到品质都很适合俄国人的品味。托尼太太对那些皮草爱不释手！ 最后，她在两件大衣之间犹豫不决了，说实话，这两件貂皮大衣的确是各有特色，且难分伯仲！我也拿不定主意让她选哪一件！ 我问了一下价格，也相差不多。托尼太太哪一件都舍不得放弃，可是那不菲的价格还是让她望而却步！ 我说，既然我们一下子拿不定主意，那就先回家，她也好和托尼商量一下。 托尼的太太听从了我的建议，不过，她临走时还不放心地对商家说，务必给她留着这两件衣服，她会尽快决定的。 老板笑着说，我们是她客户介绍过来的，这点照顾还是没问题的。 我们回到托尼家，托尼太太对托尼说着她多么喜欢那两件大衣，真的想全都买下了，托尼很高兴，不过一听到她太太说的价格，托尼没做声。 回家的路上，我和瓦列里商议着地板的问题。 如果托尼不让使用已经选定的地板，我们地板项目的预算肯定会超支。这还不算我们重新选购材料的工时，假若托尼一直找麻烦，那就连铺地板的工期都要被延误。 还有就是我们还真不知道托尼对地板质量的要求到底是什么样的，倘若他要求使用最贵材质的地板，这一项的费用就够惊人了。就别说他还可以在地板安装的过程中接着找毛病，那也会很棘手…所以，有关地板的选择必须要和他达成共识。 我把托尼太太要买貂皮大衣的情况告诉了瓦列里。 最后，我们都希望托尼能看在我们送他太太礼物的面子上在地板这件事中网开一面！ 我打电话给皮货商，希望他们能给我们多让点利。商家对我的出价很是为难，他说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我这简直是在打劫！ 不过，最后我们成功地用一件的费用买了这两件大衣。 第二天，我带着那两件豪华的貂皮大衣来到托尼家。喜出望外的托尼太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托尼亲自给我倒着咖啡，笑着问我他们需要付多少钱？ 我说这个是礼物，不要钱的！ 托尼笑了笑，过了一会问我瓦列里在忙什么呢？我说瓦列里在准备安装地板，这几天就要把最后的样品定下来，希望托尼在我们给他的样品中确定一款。 托尼太太听我这么说，在一旁接茬说道： ——“我觉得你们的样品都挺好，用哪一款都行，瓦列里自己看着定！还有，托尼你这几天弄得什么破实验，我看你也没测出什么问题，好好的家里，弄那么一大盆垃圾，还一放就是好几天，我早就觉得碍事了，一会儿你就把它都给我弄走。” 托尼笑着看着他太太默许了。 第387章 墙壁的颜色 春末夏初，我们的工程接近尾声了。验收团到达bj的日期也确定了。 在办公室里，我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和季马聊着天。忽然李总的小助理又跑了过来，看着我嚷道： ——“《398》太过分了，墙漆的颜色他不是同意了吗？今天，我们都刷了半层了，他刚才过来，好像在说什么颜色又不对了，琳娜，你快去看看，我们弄不明白他又想干什么？” 听到小助理告状，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托尼，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消停！这个墙壁漆还能榨出几个钱来？他也太过分了！ 我和李总的助理、季马一起来到走廊，看到托尼站在那里正和李总比比划划地交流着。 我看向托尼，他表情很是轻松居然还有些笑意，听上去语气也不严厉，这个可真少见，我早就习惯了那个在工地上表情严肃至极的托尼了，今天他这是又弄的哪一出？ 我走过去，没好气地对托尼说： ——“李总他们不是昨天请示你了吗！你自己确认的颜色怎么今天又变了？” 托尼看见我和季马笑着说： ——“我是昨天说用这个颜色了，可是今天发现刷到墙上颜色有些深。” 我看着那青绿色的墙壁，感觉这个颜色清新，雅致真的没什么不妥。 ——“那你说，要什么颜色的？”我又没好气地对托尼说道，心里想，我今天就和你杠上了，你说什么颜色就什么颜色，我还就不嫌麻烦了奉陪到底，反正我是下决心这次不给你钱了。 托尼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说：——“我想多试试几个颜色看哪个最好看？” 李总调了几个颜色。托尼站在那里托着下巴看着，不是说太蓝了，就是太绿了，要不就是深浅他不满意。 我看到李总和那几个工人忙活得都快出汗了，可是，托尼却还是不紧不慢地挑着毛病。 我不满地看着托尼嚷着： ——“托尼，你今天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可是一堆事呢！瓦列里说检查团这几天就到，你要是今天不让李总他们开始刷墙，到时候就让检查团闻油漆味！” 季马听我这么说，转过脸去偷笑着。 托尼看了看我笑着说： ——“琳娜，那你帮我选一个颜色！” 我从他们的颜色中选了一种淡青色的，把漆刷到墙上说： ——“你可看好了！刷到墙上就这个颜色，可不许再说什么深了浅了的。” 托尼叉着手笑眯眯地说： ——“琳娜说这个颜色好，那咱们就用这个颜色” 我还有些不放心，对他说： ——“你确认？托尼，咱们可没时间返工了！” ——“哈哈哈……琳娜！放心，就用你选的颜色”托尼笑着说。 李总没明白托尼的意思，看着我，我告诉他，托尼选定了颜色不会再变了，他可以开工了。 李总说： ——“我可真怕了《398》，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找麻烦！谢天谢地我们这是只刷了半层，要是三十层都刷完了，他再说不行，我上吊的心都有！” 我嗔怒地看向托尼，令我不解的是，今天的托尼的心情超乎寻常的好，我觉得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 我甚至感觉他对墙漆颜色的质疑只是个玩笑，他其实根本就没打算从墙漆中谋利…… 一贯特别严肃的托尼，此刻，竟然和李总开起了玩笑！我看向季马，季马似乎也对托尼今天的反应深感意外，他斜了托尼一眼，偷偷地向我做了个鬼脸。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满脸喜悦的托尼问我： ——“琳娜!你去过上海吗？” ——“去过，不过我不熟悉那里。” ——“都说上海比bj还繁华？”托尼问 ——“是的，那里是中国的金融之都，是中国最现代化的城市”我说。 ——“他们告诉我，要想感受中国南方的文化，上海可是必须去的，对吗？” ——“是呀，中国历史悠久，而且南北方的文化都各有特色，我觉得要想深入了解中国文化，上海是一定要去看看的，那里的自然，人文景观都和bj不一样。” 当时，我并没多想托尼为什么要和我说起上海。 不过，有件事情我想强调一下，到今天为止，俄商贸部公寓楼墙壁的颜色一直没有变，还是我选定的那款颜色。 这也算为我在这里工作，留下的最好的纪念! 从这一点上讲，我到该感谢托尼！ 第388章 我们的生日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我们的生日又到了！ 当初曾和安德烈认真地约定：以后我们的生日都要一起过——这是个多么浪漫的设想啊！ 现实情况却是——我们只在一起过过一个生日！ 收到安德烈的生日贺卡。 盯着午夜的表针给安德烈打去了电话，电话关机！过了一个小时，还是关机…… 无奈之下，我给安德烈回了一封邮件，祝他生日快乐。 两天以后，我接到了安德烈的电话，他问我是在莫斯科还是bj？我告诉他我在bj，问他是在纽约还是苏黎世？ 安德烈笑着说他在伦敦…… 他看了邮件知道我生日那天给他去电话了，当时，他正在飞往伦敦的航班上。他为没有接我的电话向我赔罪。 我说，我知道你安全就好哦，要因为关机道歉，那我是不是应该更多地向他道歉？ 一直以来，在我们的通话中，主要是安德烈给我打电话。 我对安德烈说，你还让我去美国呢，我就是在那里又怎么样？你如今不还是三天两头的世界各地跑。 对了！这样全世界跑你身体受得了吗？ 安德烈说，我还说他呢，我自己不也是东奔西跑的，还总算错时差，我们俩更要注意身体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不理解，既然安德烈的分公司在美国，那他还总往欧洲跑什么呢？ 安德烈说，如今全球处于后危机时代，比起欧洲美国的投资环境恢复地比较快，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时机，抢夺那些欧洲的投资人，让他们的事务所在华尔街站稳脚跟！ 他们在华尔街的客户主要来自他们的事务所，还有一部分是通过大卫引荐的银行客户。这些人基本上都来自欧洲。这些客户大多保守，多疑，且自负，傲慢……和他们打交道，安德烈都必须亲自登门拜访！ 安德烈说，他如今发现自己最大的优势了：在同客户的沟通上他的法，德，英，意的语言优势可是派上用场了。这让他比那些华尔街的本土公司更受欢迎！还有就是，他身体好，别人每天工作八小时，他可以工作十六个小时……满世界飞对他来讲就是小菜一碟！他可以随时出现在投资商的公司里，这也是那些欧洲老爷们喜欢和他的公司打交道的原因之一。 安德烈信誓旦旦地说，如今他就是熬也要把华尔街那些对手熬出局！ 我一直弄不太清楚安德烈在美国的公司是如何经营的，不过，我越来越能感受到安德烈对自己事业的那份执着了。 安德烈就是这种个性，一旦他认准什么，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 忽然安德烈问我： ——“琳娜，你生日收到谢尔盖的贺卡了？” ——“哦！亲爱的……你忘了……我已经早就不在谢尔盖公司工作了！”我答道，同时心里一惊。安德烈的问题让我很敏感，因为我发现，自从上次情人节我和安德烈通完电话以后，他提到谢尔盖的语气又有些怪异了！ 尽管，我自己感觉问心无愧，可是，我不知道那天我和罗曼、谢尔盖在一起喝酒这件事，到底对安德烈有什么样的影响？ ——“安德烈，你觉得谢尔盖会记得我的生日吗？”我说，想起生日前一天，我收到的卡佳发过来的贺卡，我平生第一次对安德烈说谎了！ ——“谢尔盖就算忘了你的生日，可是，琳娜，你不该否认他还是挺关心你的！呵呵……就连你在bj的工作他都能帮上忙，这可真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安德烈怪声怪气地说。 ——“他什么时候帮我了？是那个叫瓦列里的老先生为人特别好，我才答应做他助理的！”我说。 我一面答着，一面想，这个安德烈他难道是故意的吗？ 我怎么在贝加尔湖见到罗曼，又怎么来bj工作的经过，我对他说过可不只一次了。 我万万没料到的是：在安德烈的逻辑中，他就是认定我是听了谢尔盖的话才搭理罗曼的，也才会有我后来bj的工作。 这原本是事实，可是，事情的发展并不是安德烈想象的那样！ 原本我以为，安德烈早就对谢尔盖没什么成见了。自己还曾经为此暗自高兴过…… 可是，如今安德烈说起谢尔盖时，那暧昧又让人感觉不太对味的话，让我很压抑，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才能让安德烈释怀。 为此，我不止一次地后悔自己情人节那天的言行。 谢尔盖甚至还因为自己不知道我在为罗曼工作的事而迁怒于罗曼，这怎么能理解成是谢尔盖帮助我找的这份工作呢？ 然而，假如我为了说明事实，把谢尔盖的言行原原本本告诉安德烈，天知道！这些还会引起安德烈怎样更多的莫名其妙的联想？ 此刻，我明白了：无论我多么努力，可是语言并不能化解安德烈的问题，毕竟，在我和安德烈分开这两年里我和谢尔盖见过几面。这才是安德烈最深的心结！ 第389章 故乡月更明 送走验收团，我们的工程宣告结束。 罗曼设宴给他的员工庆功。 罗曼在宴会上宣布了一个重要消息，在bj的同事们有一个月的假期回国休息，之后，都转到上海去。上海领事馆的工程马上又要开始了！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高兴！我知道罗曼的员工对在海外的工作其实是很珍惜的，尽管背井离乡很辛苦，可是毕竟出国的工资是他们在国内的几倍，所以，大家也都希望自己在中国的工作能持续下去 罗曼不停地给每一个员工敬酒，感谢他们的辛苦工作。轮到我这里了，红光满面的罗曼举着酒杯对我说： ——“琳娜，你还记得我们去过上海领事馆的吗？这些人里我觉得只有你和我去过那里，为了我们在那里的新工作干杯！” 我不想扫大家的兴，微笑着和罗曼碰着杯。 不过，我对自己真的是否要去上海工作很是不确定！ 我忽然想起那天托尼同我聊起上海，难道，托尼也要去那边继续监工吗？ 我看向瓦列里，他坐在我身边，正用手卷着烤鸭，感觉情绪远没有其他人那么兴奋。 我小声地问他，是不是托尼也要去上海？难道我们到那里还要接着和他打交道吗？ 瓦列里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 ——“我才不关心托尼去不去上海呢！我做完bj的工程就回国。我们家的老太婆说：我再不回家就不要我了！她要我回家帮她一起看我们的小孙子，我那两个孙子如今到处跑，她一个人看不住了！琳娜，就算托尼不去上海，你觉得别的监工会比托尼好吗？哼，弄不好还不如托尼呢！” 瓦列里说完对我眨了一下眼睛，开心地大口嚼着烤鸭。 瓦列里的话确实不错，俄国的官员其实都是一个德行的。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就连我这么个小角色都感到同他们打交道很疲惫！ 假如瓦列里不去上海，那作为他助理的我有什么必要去那里呢？ 还有工地上这种没日没夜的工作节奏也叫我很不适应。 另一方面，我想离开使领馆的工作的一个原因是：原则上我是回国了，可是我怎么觉得自己并未有机会体验在祖国的生活……就象我们工人开玩笑的话一样，我还是需要天天出国的，这也让我感到很别扭。上海领事馆的工作绝对会是这里生活状态的延续…… 想到自己身处bj，可是我却还没来得及好好了感受这里的一切就要离开！ 不！我不甘心，我不能离开bj，这里有我的父母，还有我期待已久的合家团聚和人间烟火。 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也在起作用。 最早在莫斯科我拒绝谢尔盖的工作邀请原因除了我回国心切，还有安德烈的那句不希望我永远依赖谢尔盖的话！ 既然我已经迈出这一步了，那我确实不应该再回头，尽管，大使馆的工作不是谢尔盖帮我找的，可是多少也和他有些牵连。 排除安德烈的原因，我也确实想证明一下自己，没有谢尔盖的帮助也能找到工作！ 我对自己发誓，我的下一个工作，无论做什么都绝对不会和谢尔盖有丝毫联系! 罗曼离开bj前我们深谈了一次，我把我的决定告诉了罗曼，他满眼遗憾地说： ——“前两天，瓦列里告诉我，他要离开中国，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没想到你也要离开。琳娜，你知道在中国我是多么需要你的帮助呀！” ——“我只是不想去上海工作，至于您在中国的事，就象我当初答应您的那样，有什么能效劳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我说 ——“我知道，琳娜，你好不容易回到bj和家人团聚，我理解你的感受。算了！这次我们不仅能够摒弃前嫌，还在一起合作，这已经是老天对我的恩赐了。清关公司的经历让我明白一件事，做人不可太贪心！琳娜，尽管，你不为我工作了，可是我希望我们将来也是好朋友，我有这个想法，不知道算不算贪心呢？”罗曼看着我真诚地说。 ——“这个要算，那我也很贪心，罗曼，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我笑着说。 第390章 没有用武之地 辞去使馆的工作，我和家人愉快地开启了在bj的旅游度假模式。 离开祖国这么久，忽然觉得自己对中国的一切都特别的陌生了。我努力让自己适应这里的节奏，生活习惯和交流方式。 我发现bj是我了解的最有文化底蕴，最具活力和希望的城市。我对父母夸口说，我没去上海看来真是一个特别明智的决定。 休假自然是叫人开心的事，可是无期限的无薪休假却并不那么美好！我不能年轻轻地就这么整天到处晃悠？ 仲夏，我开始对自己的工作担忧。投出去的简历回复的很少，有几个公司要我去面试，仔细一问，他们几乎都是希望我能出国工作。 我连使领馆的工作都不做了，去俄罗斯自然是我目前绝对不能接受的条件。 一天，心情郁闷的我不停地向老妈抱怨着bj炎热的天气！ 老妈看着我忽然不满地说： ——“bj有你说得那么不好吗？大家还都想来bj呢！就你事多，不是嫌弃这里太吵，就是抱怨那里人多，没有人那还叫城市嘛？就莫斯科好是不是？那里人少！你想让那里热还热不起来呢！你要是想回莫斯科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谁说我想回莫斯科了？bj本来就人多，这难道不是事实？你就是看我整天闲着不顺眼，想赶我走就明说……你才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呢！” 老妈的话让我委屈的不得了，我对她叫嚷着。心里想老妈怎么和安德烈一个毛病总喜欢故意曲解我的想法。 我的叫嚷自然受到了老妈更加严厉的语言攻击！ 被骂得我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我打开邮箱，绝望地想，是不是我在bj真的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一封回复的邮件，让我精神一振！ 这是一家网络公司，需要制作俄文版的网页，正在招收俄语翻译……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工作地点绝对不离开bj！！！ 我拨通了联系电话，一个女声告诉我明天就可以去面试！ 公司地点——天通苑。 《天通苑》我拿着bj地图在地铁5号线的终点找到了这一站。 接待我的是李总，大约三十五六岁，身量不高，皮肤黝黑，五官也很小巧，戴着一副度数不低的近视眼镜。 他向我介绍了工作的内容。尽管，我之前没有接触过网络公司，可是他们的工作内容对我来说却没什么难度。 最后，谈到了我的薪金待遇。李总说的数字，几乎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bj的网络公司都是这个工资水平”李总解释道。 想着那个自己原先工资十分之一的工资额，我真的开始犹豫了。 我告诉李总，我从来没挣过这么低的工资，这让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李总笑了笑说，我们招聘广告上说，有留学经历的优先。事实上，国内本科毕业生也能胜任我们的工作，所以，我们的工资是针对这样人群定的，你的学历有点高，可能还真不太适合我们公司。 第391章 网络公司 没有应聘成功，我的心情很是低落连吃晚饭的精神都没有。 老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顾着往我的盘子里放菜，让我多吃一点。老爸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琳娜，今天这个公司还是不合适吗？” ——“别提了，既然他们公司不想招我这样的，可是，还让我去面试！你说他们有多变态？”我不满地答道。 ——“什么样的公司？”老爸问 ——“一个做网站的公司，要做一个俄语的网站，可是，他们开出的工资真是少得可怜。”我说 ——“有多少？”老妈问。 ——“这么说，一年也挣不到我之前一个月的工资。你说这工作我能做吗？”我说。 老爸和老妈对视了一眼，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琳娜，bj的工资水平就这样，你不能和你之前的工作比……” ——“是呀，再说，咱们家也不指望你挣多少钱，关键是一家人不用分开了，这个多少钱也买不来……工资少就少点呗，你也不用像以前工作那么累，我觉得挺好……” ——“……新到一个单位，工资低点也正常，以后就会慢慢长起来的，这个也还不能看死……” ——“……” 我低着头吃饭，心里想，父母的话也有些道理。反正，我如今也闲着，再挣得再少也比不挣强！我先做着，将来有了理想的工作，我再谋高就。 第二天，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目前的局面，这个网络公司的唐小姐又打来电话，说他们老板想找我谈谈，问我还有兴趣吗？ 我应邀再次来到公司。 这次接待我的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张博士。 张博士看上去五十多岁，中等个，微胖的体态，一张中年人常见的圆润的脸上也带着一副近视镜。 看见我笑着，态度倒是蛮和蔼的。 看着张博士的眼睛，我忽然意识到这里是bj，我真的很难再见到有着谢尔盖那样大蓝眼睛的领导了。 张博士了解了我之前的一些工作情况。 最后，我们还是在薪金待遇上卡住了。 张博士问我接受的底线，我说最少也得是他们工资的两倍，张博士不同意。 思来想去，我觉得自己还是先应下这份工作，这不也是我这次来面试的初衷嘛！ 我开口问，那您最多能给我多少钱？张博士说我最多再给你加一千！ 达成协议，我和张博士都很高兴，张博士叫李经理带我去参观一下这里的工作环境。 李经理笑盈盈地走过来说： ——“很高兴，我们公司能招到像您这样才貌双全的员工。” 我笑着看着李总，心里想，李总原来连给我增加一千元工资的权限都没有。不过，也许他对我印象还算不错，向张博士推荐了我，才有我今天的工作？ 这家网络公司位于，天通苑小区一处居民楼内。 办公室是一个位于顶层的复式楼，底层是员工的办公区，里面有二十多个间隔出来的工位。一个窄窄的楼梯通向二楼，后来我发现，我每天几乎要通过这段楼梯上下几十次。 公司不大，领导层就三个人，除了老板张博士，李总的职位应该算作总经理。还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唐小姐，她应该是主管后勤的。 领导们都在二楼办公，一楼的员工几乎都是新毕业的学生。 第392章 初次触网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互联网，之前在莫斯科我几乎是个电脑盲。除了使用邮箱几乎不怎么上网。最早有些需要通过网络查询办理的一些事都是安德烈帮我做的。 那时，在我们楼层好像只有达里克和菲戈尔对电脑、网络什么的比较在行。 达里克是学计算机专业的，这个自然比我们懂得多。可是，我一直觉得他选择的是一个很前卫的专业。当时，他还对自己所学专业的前途没什么信心，对未来的工作很是忧虑。 我甚至认为，不学计算机专业的安德烈和菲戈尔对电脑和网络的痴迷有些不务正业。 那时，网络给我的感觉不是进步和便捷而是虚无而又危险的。 然而，随着时代的飞速发展，我自己对这个行业的认识也在悄然改变。如今，自己竟然要在网络公司工作，这可是我之前做梦都想不到的。 张博士是这个公司的投资人和老板。我好奇的是，和其他公司老板都称谓什么总不同的是，我们的这位张老板喜欢别人叫他张博士。 后来，我了解到，张博士是毕业于乌克兰的法学博士。这个网络公司是他的副业，他的主业应该是律师。 至于李总也是搞法律的，之前就是他的跟班，唐小姐也是给他律师所打杂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张博士对投资网站如此的热衷。他不仅要搞网站，还要搞一个包罗万象的，有影响力的全球性门户网站。 当时，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网站，我只知道谷歌、雅虎。至于国内的好像已经有新浪、搜狐，百度、腾讯……当时的阿里巴巴已经在行业内兴起，但其影响力和今天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实际上，我们所谈论的门户与当初yahoo初创时所说的门户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那个时候，大多数网民面对茫茫网海无从下手，正是yahoo这种以提供搜索服务为主的网站扮演了引网民“入门“的角色，成为网民进入互联网的“门户“。 随着电脑终端在中国的普及和网民快速增长，互联网引领我们生活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我觉得张博士对形势的看法是没有错的，可是，如何在这种趋势下参与其中，张博士的做法就有待商榷了。 我们的目标就是要制作一个综合性的服务网站。张博士的理想是：我们的网站可以向人们提供最全面的网络服务！ 因此，我们网站的内容可谓丰富至极。 制作网站，主要的当然是技术部了，技术部是公司的核心。除此而外，按照张博士的计划，我们的网站还同时推出英语版，俄语版，蒙语版，西班牙语版和阿拉伯语版。 第393章 《光棍节》和双十一 我们这个网络公司是新成立的，其人员构成也足够年轻化。 后台技术部是清一色的男同事。只有总负责的叶工有三年的工作经验，其余人应该都是他招来的刚刚工作的新手。 我们翻译部的女孩子较多，只有蒙语翻译乌兰——一个蒙族女孩，有两年的工作经历，剩下的都是刚从学院毕业的孩子。 进入了一个在我看来很前卫的行业，同事也都是刚出校门的学生，这让我感觉自己都变年轻了。 小同事们特别可爱，他们坦诚，率真，充满活力和朝气。没有老员工们的世故，大家更相信公平和实力！每次公司开会，大家真的是畅所欲言，对我们的网站献计献策。 也许是由于这是一个全新的公司，同事们之间既没有先来后到资历的差别，也没有年龄阅历的不同，因此许多职场常见的问题在这个公司的员工之间还没有显现。 这里年轻人们的相处方式，倒让我想起久违的校园。多年以后，我回忆起和那些年轻的同事相处的日子都觉得那样的轻松愉快。 也许是由于年龄的缘故，我在公司里很受优待！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对我都是尊重有加的。 不过，从小以来养成的不太合群的性格还是让我同大家不那么融洽。尽管我和谁都能聊几句，可是自己对那些年轻人的活动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记得那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双十一。我不知道这11月11号怎么还成了节日了？ 下班前，几个男孩子在办公室里嚷嚷要去过什么《光棍节》！这个提议马上就得到了同事们的集体响应。 不过，也有一个拖后腿的人就是我。我一头雾水，弄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 年轻人告诉我，1是单数11加11象征着一群光棍。既然情人节要庆祝，那么可怜的光棍们也找了个节日给自己庆祝一下，所以，11月11号就叫《光棍节》。 时隔一年在中国就有了双十一的叫法了。 因为，那时也许更多的《光棍》认为给自己买件礼物才是贴心的庆祝方式。由于庆祝的人绝大多数是年轻人。他们在这一天集中购买，网购自然是这些时髦人群的首选。 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一夜之间11月11号的网购销售额突破了历史记录。国内媒体对此争相报道，精明的电商们就在下一年双十一前夕纷纷推出各种打折优惠的促销活动，传奇的双十一消费日便由此产生！ 我对这个可笑的节日感到莫名其妙。一来无法定义自己算不算光棍，二来我对他们的庆祝方式也没什么兴趣。 可是，这些孩子好像不想轻易放过我。他们说，我每次什么活动都不参加，这次一定要去。 我说我真的不习惯他们那些活动，我什么都不会，去了也只能让大家扫兴！ 忽然有个男孩问： ——“琳姐，你不喜欢聚会，那你平时都做什么呢？” ——“我能做什么呀？”看着男孩子那好奇的眼神，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琳姐，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玩呀？”一个姑娘问 ——“哪里呀！我不是不愿意和大家在一起，就是我岁数大了，你们那些我都玩不动了，和我在一起你们会无聊的。”我说 ——“又不是去蹦极，攀岩怎么就玩不动了”两个男孩子抢着说道。 ——“可是，庆祝什么《光棍节》，我觉得这好像不适合我！”我确实对他们今天的提议没什么兴趣。 ——“你们以为琳姐和你们一样是光棍呀！人家琳姐有男朋友！”戴品佳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帮我解围说。 ——“琳姐，你没结婚？没结婚的就算光棍！”一个男孩子笑嘻嘻地说。 ——“对，没结婚的就可以庆祝”还有人应和他的话说道。 ——“你们别再缠着琳姐了，小心琳姐的男朋友来了收拾你们……”戴品佳对他们喊着！ ——“琳姐，你男朋友是泰森吗？”一个很瘦弱男孩子调侃地问道 ——“呵呵……”我笑着没回答。 ——“打你这样的，还用得着泰森？”戴品佳斜着眼睛对那个男孩子说。 第394章 领导的底线（上） 也许是由于张博士在乌克兰留学过的原因，张博士对俄文网站最为关注。 他希望把更多的有关俄国的文化，科技，经济，社会信息填充到我们的网站中。 所以，我们部门不仅要把汉语网站的内容翻译成俄语，还需要在俄国的网站上搜集大量我们网站需要的信息并翻译成汉语。 相比之下，我觉得其他语言部门的工作要简单得多。 张博士让我主持俄语网站的工作。 我手下是两个女孩子：李婧婧——毕业于西安外国语学院。这是一个看上去就十分乖巧，聪明的姑娘，身高160 左右，身材苗条，五官清秀。 曹丽萍——毕业于莫斯科大学法律系。她的个子比李婧婧高一些，体态比较丰满，五官没有那么精致，皮肤颜色较深。不过我觉得曹丽萍有一双亮亮的圆眼睛，让她看上去很精神，我总觉得这双眼睛，我在哪里见过？曹丽萍笑着告诉我，他们说我眼睛长得像林心如。我仔细一看还真是很像！ 要说我们公司最漂亮的女孩子，就是那个帮我说话的戴品佳了！她是我们网站的美工。原则上讲她和我工作几乎没有任何联系。不过，私下里我们俩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戴品佳个子和我差不多高，身材匀称，有着南方姑娘那白嫩的皮肤和精巧的五官。 尽管，我觉得自己还没有浅薄到凡事以貌取人的地步，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和漂亮姑娘打交道的。要说公司的同事中我还真最喜欢戴品佳和李婧婧。 和李婧婧乖巧懂事不同的是，戴品佳其实是个《不懂事》的姑娘。她个性张扬，自我，有时甚至会对领导有些言语不敬。可能是我在俄企工作的时间太久了，我对什么是中国领导在意的所谓的《面子》也有些弄不太清楚了。 在我眼里戴品佳的心直口快好像算不上什么致命的缺点，可是在公司领导的眼里却是对领导尊严的挑战。 戴品佳在公司里除了和我关系比较好，她和别的同事们的关系还真一般。这可能和她那直率的个性有关。 我们公司年轻人多，有时，同事们说话也都不是很深思熟虑，不过，我感觉同事们之间还真没有我在旅游公司时的那种勾心斗角和相互算计。 没过多久，戴品佳从公司辞职了。她走以后，我曾问李总戴品佳离职的原因。 李总说，张博士觉得戴品佳难以驾驭，怕把别的员工带坏了。 《难以驾驭》这是什么罪状?李总的话让我很吃惊，我心里想，要是连戴品佳这样的职员都容不下，那谢尔盖的公司还是趁早关门算了！我眼前浮现出我们清关公司那些狂傲而挑剔的同事们来了…… 要说小戴的身上没有毛病那也不客观，可是，在我眼里那都不是什么原则问题。谁没有点个性和脾气呢？就她身上那点不服管教，要是换到谢尔盖手下工作，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调教好了。性格泼辣，率真的戴品佳说不定还会被谢尔盖培养成自己的得力干将呢！ 戴品佳的离职让我警醒，我发现自己原来对国内的职场已经相当的陌生了。这里完全是另一种生态环境，我必须重新适应这里的一切。 李总要是觉得小戴难以驾驭，那他对我的感觉也不会太好。 第395章 领导的底线（中） 周末，快要下班了，李经理通知说张博士要见我。 来到二楼张博士的办公室。我向张博士汇报了近来的工作情况，还和张博士探讨了一些网站文化板块需要添加的内容。 原本我以为自己的工作已经满负荷了。可是，没想到张博士竟然向我提出了一个新的工作内容——他要组建贸易部。主要做一些对俄的进出口业务，让英语部的宫晓菲和我也加入进来。 贸易部的工作内容和形式，和我目前的网站工作完全不搭！ 我觉得要么我去搞贸易，要么去做网站，这两个工作我没办法两头兼顾。 张博士说，贸易部的工作由他自己牵头，我和宫晓菲协助他就行。他还话里话外的暗示我，我可是这个公司工资最高的员工，多做一些工作也是合情合理的。 张博士的要求是否合情合理，我还真心里没数。因为，我觉得自己对国内的职场环境真的是一窍不通，我弄不清楚国内像我一样的公司职员，他们都在承受什么样的工作压力?我还真不能按照俄国公司的惯例来套用这里的企业风格。 看到我接受了工作安排，张博士好像很欣慰。交代完工作，我本打算离开了，这时张博士说道： ——“有些话，我想和你私下里聊聊。咱们都该算是海归！我比你早回国几年，我刚回来的时候也对国内的环境有些不适应，总觉得国内哪里都别扭，其实，是自己在国外待久了，养成了不少的毛病。这个我那时候自己也不知道。” 我看着张博士，他继续说： ——“你们部门的曹丽萍也有这毛病——说话不经大脑！这是公司不是她家，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不顾忌影响！ 平时总是我行我素也就罢了。要说咱们的员工都是八零后，哪个能没点个性？领导这样的员工还真挺挑战领导们耐心的。 不过，咱们这里可不是幼儿园。没人有义务惯着她那毛病！提意见，说要求都可以，但是要注意语气和分寸。 再怎么样李经理，唐主管也是领导，她那哪是和领导说话的语气？ 领导做得对与不对，还轮不到她连讽刺带挖苦的？……我们请她来是工作的，不是给单位挑毛病的！” 看着张博士不满的表情，我回想着曹丽萍的日常表现。 和火爆脾气的戴品佳那种咄咄逼人的做派不同的是，曹丽萍的个性更多的是恃才傲物和孤芳自赏。我想她对待李经理和唐主管的讽刺挖苦的说话方式绝对是事实。因为，她对我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记得我有一次在二楼开会回来，她见我的第一句话就说： ——“不开会怎么能分出来谁是领导呢？我们的工作时间是用来干活的，领导的工作时间是用来开会的。” 我当时想，这牢骚也冲我发不着，召集开会的是张博士，我们又不敢不去。尽管曹丽萍的话有些刺耳，不过，我觉得这也都是小姑娘自己在那里矫情，我真都懒得搭理。 要说曹丽萍在全体大会上的发言，就算有些童言无忌！尽管，她的看法不很全面，可是对公司管理的问题的质疑却是正确的， 我觉得既然张博士召开全体员工大会，让大家畅所欲言，那就是在虚心征求大家的意见和建议，员工们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是一种很好的企业文化，员工提意见是应该鼓励的！ 曹丽萍的发言尽管言辞有些激烈，也确实正如张博士说的那样，她说话的同时总是带有一些嘲讽的口吻。但我觉得她的用意是良好的，她希望公司有所改进，这也是她对公司负责任的一种表现。 再说了，指出公司现存问题的也不仅仅是曹丽萍一个人。那些男孩子们的态度也很明确。他们对公司现存的管理也都颇为不满。 一次，在员工大会上，张博士做最后的总结发言，他说，他对大家的意见都很重视，至于，同事们对李经理管理水平的质疑，他也会认真考虑的。可是，要找到一个比李经理更加胜任的人，他还需要时日……这时，一个刚入职不久的男孩子突然说道： ——“那咱们公司就先让琳姐管理一段时间，总经理您好慢慢找。” 张博士盯着他没说话。 这个男孩子的话也让我很吃惊，不要说在座的李经理，就连我都感到特别尴尬。 我笑着说：——“管理公司又不是玩游戏，哪有这样轮流坐庄的……” 第396章 领导的底线（下） 想到戴品佳的命运，我对张博士说： ——“曹丽萍的性格您也知道，她说话不经大脑，这确实是她的问题，不过她还真不是针对领导，不少员工也和她有矛盾。我想，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同领导讲话，还真不是故意要这么做……这也是刚出校门的年轻人的通病。 另一方面，尽管如今的年轻人挺难管教的，可是比起那些老员工，他们的工作热情和效率可要高太多了，这不也是我们公司招聘他们的初衷吗？ 就拿曹丽萍来说，我统计过她的工作量，她的翻译量可是最多的。从这一点上讲，她到是咱们公司员工的楷模……衡量员工的价值自然要根据他的工作成绩作为标准，至于其他的方面的问题可以慢慢解决！再说了，年轻人成长得快，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进步了…… 曹丽萍是我的部下，她在单位的表现，我也是有责任的……就像您说的那样，留学生的毛病也许更多一些，这个我们自己也意识不到，我自己也做得不好，就别说曹丽萍了，我们是该多反省一下自己的言行……我会和她好好谈谈，让她对自己的缺点有个深刻的认识……” 张博士听了我的话，好像宽慰了许多，也好像是在给我面子：他同意了我先和曹丽萍谈谈的建议。 外贸部的工作，对于我来讲倒是驾轻就熟，最早我就是在外贸公司上班，后来的清关公司让我对贸易流程又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没用多久我们就促成了第一笔来自乌克兰的零件订单。 这也是公司成立以来第一笔进项。 张博士显然特别高兴，他在世贸天阶请我和宫晓菲吃饭，表彰我们对公司做出的贡献。 我对吃饭一向没有很高的热情，我心里想，我们为公司创造效益了，要是公司能从我们挣得钱里多少补偿一下我们那点可怜的薪水倒是会让我更开心。 众所周知，建网站是特别烧钱的。我不了解张博士的资金实力，我所能看到的是我们的艰苦的办公条件，繁重的工作量，还有同事们那微薄的薪水！ 后来我察觉，张博士对目前网站的建设似乎也没什么太明确的目标。我们网站内容往往是朝令夕改，有些要求也让大家莫名其妙。这也难怪同事们对李经理意见纷纷。 有好几次李经理在布置工作，同事们对工作内容很是质疑，可是李经理却对他的要求不做任何解释。 最近，他又提出增加的专利板块和影视板块，大家觉得都太过专业了，这些都超出了我们公司的制作能力…… 其实，到目前为止，我就没有搞清楚张博士做这个网站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从网上找来领导指定的信息然后再编辑到我们自己的网站上。 席间，有关网站的建设问题我请教张博士。 张博士说，他要么不做，要做就做一个中国最好的网站。他向我吐槽那些网站的种种不足，他希望我们的网站能把这些不足都弥补上。 我心里想，我不了解那些网站的问题出在哪里，可是我觉得这里面的原因也许很复杂。假如那么容易就改进了，这些大名鼎鼎的网络公司为什么不解决，他们的人才，资金和经验可都是我们这个小小网络公司望尘莫及的。 张博士似乎并不赞同我的观点…… 乌克兰的下一个订单很快又到了，这批的货量是上次的十倍。我和宫晓菲正忙活着给厂家下订单。 唐主管过来找我了，她说，我选择地介绍俄国城市文化的内容千篇一律。能不能改变一下。我不解地问怎么变？ 她说，我介绍城市文化，总是介绍那里的历史，大学，博物馆，名胜古迹，剧场，公园什么的，这些都太一样了，能不能换一个角度和内容介绍。 说实话我对她的要求很不解，可是，凭着我在这里几个月的工作经验，我知道，我是绝对不能马上对她的话提出反驳的，否则，我就是不服从领导了。 我坐在工位上发呆，不知道自己该从什么地方改起。 我侧过头去问邻座的乌兰，她是怎么搜集蒙古城市文化介绍资料的？ 乌兰说，琳姐，这不还是你总结出来的城市文化介绍的重点内容吗？我们也就是按照这个名目搜集整理的。 我说，唐主管说要我们换掉这些介绍内容，可我现在脑子不好使，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乌兰听了我的话吃惊地说： ——“啊？那要是对一个城市的这些信息都不介绍，那还怎么让人了解这个城市的文化呀？” 我茫然地看着她。 这时，李婧婧笑着对我说： ——“琳姐，我看您也不用发愁，过两天您去请教请教张博士看他怎么说。” 我看着李婧婧觉得她的话也不无道理。 这时，曹丽萍讥讽地笑着说： ——“介绍城市文化，首先要明白什么是文化？让一个没文化的人来理解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我觉得应该先让唐主管谈谈，她对《文化》这个词是怎么理解的？” 大家听了曹丽萍的话都在窃笑着。 此刻，我真的对自己目前的工作感到厌倦了。 第397章 再次失业 乌克兰公司的采购部经理萨沙亲自来中国监督发货了。 这天我们把最后一集装箱的货物交付给了海关，大家都感觉一下子轻松了。 在张博士的办公室里，萨沙，我和张博士高兴地计划着我们未来的合作…… 萨沙说他们公司今天还有两个大订单，假如这批货物没问题，他想把接下来的那两个订单也给我们公司做。 张博士听了这话特别兴奋，他问萨沙这几天在bj还想去什么地方玩，他会尽力安排。 萨沙是个大块头，的五官有些像那个好莱坞的杰森?斯坦森（jan statha），也是一个光头，不过，让他看上去更加让人生畏的是他的身高，萨沙至少有一米九。这样的身高走在bj的大街上那叫一个鹤立鸡群。 虽然，萨沙的外表很强悍，可是待人却很温和。说话总是低声细语，不急不躁的。感觉他的业务也很精通，平时，对人对事也都很随和。 总之，萨沙来发货这几天，我对他的印象还是蛮好的。 萨沙告诉张博士，他没什么要求，就是今天把货物发走了，他想放松一下，晚上想去夜店跳舞，让琳娜给他做翻译。 萨沙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萨沙提出让我给他做翻译的事，事前他根本就没有征询我的意见。 他的话音刚落，还没等张博士做出反应，我开口说： ——“这几天您真是很辛苦，确实该好好放松一下，不过，很抱歉！我网站那边的工作已经耽误好几天了，我今天下午就要开始加班，否则，整个公司的进度都要受到影响了……今晚我就不能陪您去了。” 听到我这么说，萨沙和张博士都没再说什么。 快要下班了，我还在公司里忙碌着，张博士来到我的工位说，他要请萨沙吃饭，让我去作陪，我打算叫上宫晓菲一起去。 张博士说，小宫就不用去了，她和萨沙也沟通不了。 餐厅里，张博士说自己开车不能喝酒，我也说我不会喝酒。 萨沙好像特别开心，一边喝着酒一边还计划着他吃晚饭后要去夜店跳舞。 我很关心我们的订单，问他什么时候会有消息？ 萨沙说他回到基辅后一周内就给我们下一个订单的明细，我们可以先了解一下这批货物的情况。 萨沙一个人在那里开怀畅饮，两瓶酒下肚以后，我觉得他有些醉了，说话已经没什么主题了，萨沙说他今天特别高兴，再喝一瓶就去跳舞。张博士又给他要了一瓶酒。 萨沙又喝了两杯，我发觉他好像说话都开始费劲了。 张博士问他，是不是今天先回酒店休息？跳舞可以改天再去…… 萨沙对张博士的话好像都没有反应，他半趴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我。 这时，张博士笑着对我说： ——“看他这么大的块头，吓得我一直没敢和他喝酒，要知道他就这酒量，我今天就不开车来了。” 我说，他不是还要去跳舞吗？张博士笑着说，就他现在这样，还跳舞呢！能走路就不错了。 张博士说得没错，他好不容易才把摇摇晃晃的萨沙扶到了车里。 张博士开车，坐在副驾驶上的我，不放心地不时回头看后座上的萨沙：萨沙几乎是瘫在座位上，忽然，我看见闭着眼睛的萨沙左右摇着头，表情好像很痛苦。 张博士把车停靠到路边，他把萨沙从车里拉了出来。我看见萨沙扶着一棵树开始呕吐…… 我侧过脸去，不想再看那让我反胃的场面。 萨沙回到基辅两周了，我并未收到他的任何邮件。 有关城市文化的介绍，张博士的意思是，先停停这方面的信息搜集，网站的板块需要重新布局。 初冬的bj阴冷萧瑟，如同我这个时候的心情。 公司里不停地有老员工辞职，也不停地有新员工入职。 周一的早晨，已经快十点了，可是李婧婧还没来上班。我正在犹豫是不是需要给她去个电话，就看到李婧婧推门进来了。 李婧婧没有像往常一样，脱掉大衣走向工位，而是径直去了二楼。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李婧婧回来了，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收拾东西，笑着对我说，琳姐，我辞职了！ 李婧婧的辞职虽然突然，但也在意料之中。其实，我是因为没有找到适合的新工作，否则，我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网站的板块要重新布局，意味着我之前的工作全部没有意义……这大半年，我发觉不论我多么努力适应这里的领导方式，可还是和管理层的矛盾越来越多。感觉要不是我还兼着贸易部的工作，李经理他们也许早就容不下我了！ 没过几天，张博士把我叫到办公室，他问我乌克兰那边的订单情况。 我告诉他，我给萨沙发了好几封邮件，他都没有回复。 张博士说，这些订单对公司很重要，他问我能否去乌克兰出趟差，找萨沙要到这笔订单。 我说，萨沙连我们的邮件都不回复，我去了也是白白浪费差旅费！ 张博士说，正因为他不回邮件，所以，我才应该去找他争取…… 我真是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那个醉鬼萨沙，自然不想去出这趟差。 张博士看到，不论他怎么说，我就是不想改变主意…… 他发出了最后通牒——这笔订单要是我拿不回来，那就可以考虑离开公司了。 听到张博士的话，我倒感觉释然了。原本打算有了新的工作我再辞职，如今看来，离开这里也许对我更加有益，挣的那几个钱还真买不到我的心里健康呢！我确实没必要继续在这里熬煎自己了。 第398章 面试通知 说来也巧，辞职后的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一个集团公司的面试通知，我欣喜若狂。 公司的地址在王府井地铁附近，出了地铁就可以看到公司租赁的高大的办公大楼了。 接待我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士。她身量比我还要高，体态很是丰满，藏蓝色的高档职业装，五官端正，打理得很精神的短发，态度严肃，一幅职场女强人的标准模版！ 这就是王总，这个集团公司的总经理。 王总的言语简洁利索，她看了看我的简历，只简单地问了我两个问题，就叫他们的翻译小白来给我面试了。 小白是个二十四五岁的东北女孩，中等身高，结实，面貌普通。 她让我用俄语先介绍一下自己。不过，小白一开口，我就听出她的俄语很是一般。 我用俄语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问她还需要了解什么？ 小白有些紧张地看着我，用俄语说了一句，她不需要了，之后就起身出去了。 我正偷笑着，他们公司翻译的俄语水平呢。王总回来了，她笑着对我说，我面试通过了，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我问王总，我还不了解自己的薪金水平，这个是否先和我讲一讲。 王总说，他们公司的所有职位都是有固定的工资额的，翻译的工资也是按照级别来定的。我只是入职了，可是，具体要定在那个级别还需要经过进一步测试和工作的检验。 我没想到他们公司对工资的规定这么复杂，可是听王总的解释，我觉得这样的规定也不无道理，看来这还真是一个特别正规的企业呢！ 别的不说，对比一下网络公司的李经理，你看看人家王总多干练，再看看这位于市中心的现代感极强的办公室，这之间的差距也太明显了！ 这里才是我在莫斯科时幻想的自己将来会入职的bj公司的模样！ 此刻，我真是庆幸自己找到了这样一个工作。 回到家里我把工作的消息告诉父母，他们也都替我高兴。 接下来，老爸，老妈就开始苦口婆心地提醒我，《这次千万吸取上一个工作的教训，别再让人家把我开除了！ 中国的领导和俄国的不一样，他们更加看中面子，琳娜，在这方面你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不能表现出对领导不敬，不能居功自傲，不能恃才傲物…… 不能和领导较真谁的对错，更不能得理不饶人…… 领导的错误不能直接指出来，不能心直口快得有一说一…… 领导说你什么，你听着就行了，该受的委屈就得受！难道你还让领导感觉受你的气不成？…… 同事之间也不要那么我行我素！中国人都很在意人际关系…… 你要尊重老员工，不要让别人觉得你太高调！这个在俄国公司没什么，可是，中国人的心里对这样的人最为反感！ 告诉你，一定要谦虚再谦虚，低调再低调…… 说话做事讲究的不是效率而是方式方法…… 总之，把你在俄企养成的那些做派统统改掉，否则，没有一个单位你能待长久的！》 听着父母的唠叨，我觉得自己这几年的职场真是白混了！难道我真跟刚出校门的小学生一个水平吗?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我也真觉得自己的认知和国内的人有着很多的分歧，这还真是我需要努力化解的事。 入乡随俗，我必须强迫自己融入这个我一直以来从未完全融入的群体，我既然选择了留在国内，那就必须接纳、适应这里的一切！ 第399章 翻译部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集团竟然有一个专门的翻译部。足有60平米大的翻译部里设有七、八个工位。 王总把我交给小白就没在有功夫搭理我，小白让我填写了一份工作合同之后，授权给我工作电脑的密码就忙她自己的去了。 小白的工位在最外面。她把我带到了中间的一个工位上——这里就是我的办公桌。 我看到，我办公桌的前后的工位都已经被人占用了。 我好奇大家都去哪里了？小白告诉我，他们都出差了。 看来这么多的翻译也不够王总他们用的啦！这个公司有多少业务需要开展呀？ 办公室里就我和小白两个人，小白不怎么爱说话，可以说是，没事她就不怎么搭理我。 每天通过办公室的玻璃大门，我看到走廊里来来往往的有很多人。可是，他们都是谁，是哪个部门的我都不清楚，更没人向我介绍。 偶尔看到小白接个电话就出去了，好像是去了领导那里，有时也会有人进来找小白，不过，我没看见小白和什么人闲聊，那些人也都很匆忙，他们进进出出只是来找小白，似乎都没关注到我的存在。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一天，小白出去办事了，我还是在自己的工位上干坐着。 我们办公室的玻璃门是开着的，我听见王总在走廊里和一个人在说话。 王总： ——“翻译不够用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次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招的，你要是不用，那我就派给赵经理了。” ——“按照我的要求？我让你帮我找个男翻译，怎么这次又是女的？”一个男声答道 ——“女的还没有呢！男俄语翻译，懂建筑，能出国，够这条件的早都让人抢光了。对了，上次那个男翻译你又说不行……我整天不用做别的了，就给你招翻译算了！”王总不满地说 ——“哈哈哈……上次那个男孩真不行，他说他还在俄国待过一年呢，也不知道是真假？” ——“呵呵……这个也可能是真的”王总笑着。 他们说着走进了我们的办公室。同王总一同进来的是一个男士，年龄和王总差不多，身高176左右，体态匀称，五官端正，带着一副近视镜，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聪明知性。他穿了一件深色风衣，似乎是刚从外面进来。 ——“这是刘总，这是琳娜，我们新来的翻译”王总给我们介绍着 我站起来说： ——“您好，刘总！” ——“你好，听说你在莫斯科留学过，那俄语应该很好？”刘总和我握握手问道。 ——“我觉得一般的翻译我还能胜任”我答道。 ——“琳娜，是在俄大使馆做翻译的”王总说 我想，尽管王总对我在俄大使馆的工作介绍得有些模糊，要知道我那个工地上的工作和俄大使馆的专职翻译的工作性质有很大的区别。不过，我并未纠正她。 这时，我看刘总转向王总笑着说： ——“嗯！我觉琳娜也像个专业翻译，不是我说你！咱们公司也不是没招过翻译，你怎么上次给我弄那么一个翻译过来呀，让我这人丢大了。” ——“都是你自己着急，让我三天就给你派个翻译过去，我去哪里能给你变出来一个呀？小白说，他们是中学同学，我想他也算学过俄语，又在俄国待过一年！就算俄语不那么流利，可是也能先对付一下啊。哎！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他是那种水平呀。”王总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她好像想到什么可笑的事一样，表情很是滑稽。 ——“不过，这事咱们还真不能怨小白，她也事先说了，恐怕他同学的俄语不行，这也是为了救场，一时实在是找不到适合的了，都怨你催的那么紧！”王总接着说。 ——“我气的是，他俄语不会也就算了，我也不是逼他一定要去翻译的，可是，之前他还跟我吹牛，说他在俄国一年什么事都是自己摆平的，他俄语没问题。 等到了现场，我让他翻译，他对我说《妈呀，这些话我以前可没说过，你说的这些我哪里会翻呀？》我当时就愣了！ 没成想这孩子还真逗，竟然掏出一个翻译器来对我说《刘总，您别愁，您用这个试试，只要有几个关键词，俄国人就能明白。》我都气笑了”刘总满脸无奈地笑着说道。 刘总的话把我也逗笑了，王总更是笑到快要岔气了。 刘总接着说： ——“你还嫌小白的俄语差呢，要和她那个同学的翻译水平比，那小白的翻译可就是专业级别的了。” ——“琳娜，你以后就负责刘总部门的翻译。”王总说 ——“好的。”我答道。 刘总给了我一个优盘，让我先了解一下他们部门的项目情况。 目送王总和刘总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说实话，这一周以来我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待着，心里不发毛才怪呢！ 打开优盘，我看到这是一个在伊尔库茨克的房地产开发项目。 这时，我明白刘总为什么需要一个懂建筑的翻译了。看来我在俄使馆商贸处的工作履历是我被录用的主要原因了。 第400章 《安加拉》的传说 从我入职的公司名称——《安加拉》科技文化建筑经贸投控集团有限公司上看，我猜测这个公司的发轫和俄国的贝加尔地区脱不了干系。 安加拉河 angara river源出贝加尔湖，流经中西伯利亚高原的南部，在斯特列尔卡村附近注入叶尼塞河。 《安加拉》让我回想起，在国内上大学时，我们的外教给我们讲述的那个美丽的传说：很久以前，湖边居住着一位名叫贝加尔的勇士，膝下有一个名叫安加拉的女儿，美貌动人。贝加尔对女儿非常疼爱，又管束极严，不准她步出家门一步。 有一日，远方飞来的海鸥告诉安加拉，有位名叫叶尼塞的青年非常勤劳勇敢，安加拉的爱慕之情油然而生。贝加尔得知后，断然不允，欲将女儿许配给附近一个小伙子。安加拉苦求无望，只好趁其父熟睡时悄悄离家出走。 贝加尔沉睡猛醒，追之不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向女儿逃走的方向掷去，以为能挡住女儿的去路，可是女儿已走得很远，如愿地投入了叶尼塞的怀抱。这块巨石从此就屹立在湖的中间。 我记得外教说由于《安加拉》河流速极快，所以人们用那种奔向爱人怀抱的急切来形容它。 很快我的猜测就得到了验证。我们这个集团的总裁苏总确实是在贝加尔地区搞建筑发的家。我们集团的主要业务都和俄罗斯有关。 一天，接近中午，我正在工位上研究刘总给我的资料，就看小白跑来跑去地好像特别忙。没过一会，我听到走廊里有人在说话，他们来到我们办公室门前。 我看见王总推开门，满脸笑容地请一个人进来，那个人进门没往里走，只是扫视了一下我们的办公室。我听他说道: ——“又招翻译了？” ——“这是我们新招的翻译。琳娜，这是苏总，咱们公司的董事长。”王总说 ——“您好，董事长！”我站起身来说。 ——“啊，好，好……”苏总应承着，没怎么搭理我，转身出去继续巡视别的办公室去了。 听着他们走远了。 我问小白，苏总经常来公司视察吗？ 小白说，可能苏总这次出差的时间比较长了，所以，回来到处看看，苏总来公司的时间从不固定，王总也弄不清楚他会什么时候过来。他这次是和郝翻译一起去莫斯科参展去了。他们走了都有一个多月了。苏总都回来了，看来那个郝翻译也应该已经回来了。 我问小白，郝翻译也和我们一起办公吗？ 小白说，是，她就坐你前面那个工位。 苏总都来了，这个郝翻译怎么不来上班呢？我暗想着。 苏总的归来，让我们的公司变得更加热闹了。会议室里整天地高朋满座。原本同公司的人员都不熟悉的我，真的弄不清楚哪些是来的客人，哪些是我们单位的人。 我原以为王总应该是这个公司的老大，毕竟总经理的职位可不是虚名。我印象中的总经理，就该是像谢尔盖那样，是公司的灵魂和主宰。不过，我很快就发现，我们这个公司的《总》可真多！除了王总经理其他的都是什么《总》呢？我弄不太清楚。 公司里除了翻译部，财务部，前台和后勤部剩下的就是各个总的办公室。 后来，我知道了，这些《总》都是公司的股东。 原则上讲这些《总》们都不归王总管，相反，他们好像都有权利来指使王总。感觉王总的工作更像是为这些老总做后勤，她自己似乎到没有什么太具体的业务要做，最起码，我目前还没有发现。 从名称上看，我们这个集团公司涉及的领域极其广泛。这些老总都是各自有自己的对俄项目，从这一点上，我理解公司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翻译了。 第401章 翻译们 不知道是不是快要到年底的缘故，反正苏总回来之后，那些随同老总们出差的翻译也都陆续回来了。我们这个翻译部也就随即热闹起来了。 首先回来的是位姓贾的女翻译，瘦高的个子，年龄也和我相仿。贾翻译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和善，但也不象是多事的人。她五官平平，皮肤黝黑，感觉她平时言语不多，一双不大的眼睛有些喜欢偷窥别人。 我和她打招呼，可是贾翻译对我却没有那么热情。她应付地和我寒暄了几句，就在自己的工位上带着耳机不理我了。 过了两天，一个姓高的男翻译也回来了。高翻译中上等个头，体态微胖，大约三十多岁，和贾翻译正相反的是这个高姓的翻译的面目给人的感觉很是老实敦厚。高翻译说话的语调总是和缓的，对人也特别随和，就是那种典型的老好人的样板。 之后回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位姓王的翻译，他们两的年龄应该比我们都大几岁。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个竟然是夫妻。他们两个都姓王，在大学的时候是同学。这个男王翻译先来到这个公司的，后来，把他的妻子也就是这个女王翻译也介绍过来了，据说，这个男王翻译是我们公司最受苏总器重的翻译。 这两口子的模样气质都普普通通，他们两五官长的很相似，就连个子也差不多一般高，只是老公看上去有些微胖，老婆有点瘦弱。 王氏夫妇是真正的夫唱妇随，妻子什么都听丈夫的。这个王翻译的为人聪明，得体，感觉我们单位的王总和其他人都很给他面子。 一天，我吃完午饭回来，听到贾翻译在和王女翻译的对话。 小贾问： ——“你们也去莫斯科参展，那苏总和小郝怎么不和你们一起组团去呢？” 女小王说： ——“……反正我是去参展的，展会结束，又陪周总他们去秋明谈化肥的事……走了这么长时间，我可是回来后一天都没休息就来上班了” ——“嘿嘿……是不是苏总觉得和你们一起组团去不自由。他们后来去哪里了？你知道吗？”贾翻译接着问道。 ——“呵呵……这是领导的事，咱们可不敢问，我就在展会上看见他们一天，后来他们是留在莫斯科还是去了别的地方就不知道了。对了我回来听那个姓吴的女经理说，他们去巴黎了！”王翻译低声地对贾翻译说 ——“去巴黎了？是去玩？还是有公务？”小贾问 ——“我可没听说咱们公司在法国有什么业务，再说要是有业务，也该带个法语翻译去呀，难道小郝会法语？嘻嘻……”小王说 她们俩个在那里窃笑着。我想她们提到的小郝应该就是和我邻座的那个郝翻译。 我看向她的工位，她的办公桌上放着和公司配备的办公用品，一台台式电脑，旁边是简易的黑色塑料文件架，文件架里面只有两个本子，唯一多出来的是里面有一个两寸大的小镜子，标着这里是个女人的工位。可以看得出来，郝翻译和这里其他的翻译一样在这里办公的时间很少。 一天，我正盯着办公桌上的台历，数着这最后一页的日子，忽然，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走进了我们的办公室。 她径直走到我隔壁的工位上脱下大衣。这个人就应该是久闻大名郝翻译了。 郝翻译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感觉她的身量和我差不多高，可是比我健壮多了。一头披肩卷发染成浅棕色，小郝的容貌最多就能算作中等，五官多少都有些毛病，不过肤色倒是很白皙，她带着一副近视镜。 小郝坐下笑脸盈盈地和大家打着招呼，回头看着我笑着问： ——“你是新来的？” ——“是，你好，我叫琳娜”我笑着答道。 这时，那个姓高的男翻译笑眯眯地走到我和小郝的工位中间，站在那里说： ——“我回来就看到了，咱们公司又来了个漂亮妹妹。” 小郝听了这话回头又笑着看了我两眼，没搭理他。 这时，小贾看着高翻笑着说： ——“又来一个妹妹，你在咱们公司都有几个妹妹？” ——“咱们这个办公室里的都是我妹妹呀！”高翻笑着答道。 ——“我问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这是一首歌的歌词）”小白也来打趣他。 ——“这里的全是我的好妹妹。我一看到你们就高兴，呵呵……小郝妹妹怎么才来上班呀？你不想我们呀？”高翻笑着说 ——“这次出去，走了欧洲几个国家，苏总说我太累了，让我多休息几天。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小郝说着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她热情地给我们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发了一大块巧克力。 我看到大家都接受了她的礼物可是好像并未特别的感谢她。 我看着巧克力的包装问： ——“这是法国巧克力吗？” ——“是比利时的巧克力，比俄国的巧克力好吃多了。人家比利时才是巧克力的故乡呢！我和苏总说，我以后只吃这里的巧克力！苏总说《这容易，以后再有人来西欧，我就让他们给你捎巧克力回去》”小郝得意洋洋地向我们炫耀着。 ——“苏总说，让人给你捎回来。他没说你想吃就让你去比利时买呀？”小贾讥讽地说道，看向邻座的女小王。女小王盯着手里的书，不过她脸上笑容也让人觉得诡异。 小郝似乎对小贾和小王的反应根本不屑一顾。她兴奋地对高翻译说： ——“我建议你结婚就去巴黎度蜜月，那里才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城市……没去过巴黎才叫人生遗憾呢！以前就觉得莫斯科人穿衣服好看。到了巴黎我才知道，这里的人才会穿衣服呢，每个人走在街上都像时装模特……对了，法餐也是最正宗的西餐，比俄餐好吃多了……” 忽然，小郝转身问我： ——“你去过法国吗？” ——“没有，我没去过。”我说 ——“和法国比起来，别的国家真是太土气了！我们这一个月去了好几个国家，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巴黎。我们这次住的酒店，就紧挨着埃菲尔铁塔……” 这时，小贾问道： ——“紧挨着埃菲尔铁塔？” ——“反正我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埃菲尔铁塔”小郝答道。 ——“我听说，在巴黎打开窗户，有半个城的巴黎人都能看见埃菲尔铁塔”小白看向小郝满眼天真似的问道。 ——“我们住的是希尔顿酒店，这里看到的和别的地方看到的不一样！对了，法国的香水可真便宜，我之前在莫斯科买的香奈儿5号我怎么觉得象假的呢？你看看我这个是真的？”说着小郝从皮包里拿出一瓶香水在手腕上喷了一下，然后，把手腕送到我鼻子底下看着我。 我闻了一下说： ——“我觉得这就是香奈儿5号的气味” ——“来，我给你也喷一点。”小郝说着，往我的头发上喷了两下。 ——“啊哦！够了，谢了，我不怎么用香水的，别浪费了，挺贵的东西”我笑着，用手阻止小郝继续喷香水的动作。 也许是小郝觉得我很买她的帐，她对我的态度很热情。几乎是喋喋不休地开始和我讲述着她这次开心的欧洲之行。 高翻译走到饮水机那里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端着水杯踱到小贾的身后…… 我发现，尽管小郝在大声地侃侃而谈她在欧洲各地的见闻，可是除我而外好像没有人对她的话有兴趣。小白盯着电脑屏幕，女小王在看书，小贾和高翻译在那里小声地嘀嘀咕咕着，那个很有地位的男王翻译此刻根本就不在办公室里。 终于郝翻译和我讲完了，我看见她对着小镜子理了理头发，然后，拿着那个塑料袋出去了。 ——“我尝尝这个比利时的巧克力到底什么味！”女小王笑着打开小郝送她的巧克力，咬了一口。 ——“哈哈哈……”听了她的话，办公室里小白和小贾都笑出声来了。 下班路过公司门口，我听见前台的姑娘在和财务部的刘姐正谈论着小郝送他们的巧克力和她的欧洲之旅。看来小郝这是想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以后只吃比利时的巧克力了》。 第402章 出国过年 初冬的bj已经让人深感凉意，一大早，刚刚进入办公室里还没来得及暖和一下的我，被小白通知去一趟王总的办公室。 王总见到我显得特别热情，她让我坐到沙发上还给我倒了杯茶。 我捧着茶杯，不知道王总要和我谈什么？ 王总开口笑着问我： ——“琳娜，你男朋友也在bj吗？” ——“不，bj没有我男朋友。”我答道 ——“嗷！那他在哪里呀？”王总笑着问 ——“呵呵……他可远着呢，在地球的另一边”我说。 ——“在国外呀！这么说你们不能一起过春节了？”王总接着问 ——“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打算一起过春节。”我说 ——“呵呵……原来这样呀！ 琳娜，你知道咱们公司的翻译这大半年都在出差。这也都是刚回国，大家也确实都挺不容易的……这到年底了也都期待着和家里人团聚。 哎！要不是事情太紧，我也真不想出去，这不伊尔库茨克办事处的朱主任都叫我好几次了，那里的事也的确不能再拖了！ 要不是苏总一直不在公司里，这里没人主事，我早就该过去一趟了，没想到这一拖就拖到年底了…… 原本我打算让高翻译和我一起出差，可是他元旦要结婚…… 琳娜，你这次能陪我出趟差吗？你看公司里真没有适合的翻译了……” ——“这次我们要走很长时间吗？” ——“我想用不了一个月，伊尔库茨克那边的事还真不少，我觉得一个月都未必够用，不过时间再长，我担心总公司这边也不行呀！朱主任那里的办事处，正好趁着春节期间做些调整……具体出发的日子我还没定呢，不过我想也就元旦前后。”王总说 尽管，我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被在春节期间安排出差。可是就目前自己的情况来看，在公司的翻译里属我的资历是最浅的了，初来乍到的我和这里的哪一个领导都不认识，更不要说有什么后台了！ 好在，我已经在bj足足陪了父母一年了，过年走这一个来月对我来讲也不算太为难。 我看到王总那恳切的眼神，心里想，人家王总不也是没法在家过春节了嘛！我们总经理都没抱怨，我就更没什么资格不同意了。 12月20号我把护照交给王总，好预定我们出国的机票。 夜晚，我接到了安德烈的电话。这个满世界抓不住影的安德烈此刻竟然在新德里！ 安德烈高兴地告诉我，他今天又有一个投资项目签约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年来的付出，在年底竟然陆续有了回报，这次和印度人的合作让他们公司可以有底气真正在华尔街立足了！他这两年多的坚持终于看到曙光了。 听到这些消息，我由衷地为安德烈高兴！ 忽然，安德烈兴奋地问我，圣诞节在哪里过？ 我笑着告诉安德烈，他那个神圣的圣诞节对我来说就是星期五。我们这里可没有过什么圣诞节的习惯，不仅如此，我今年也许连春节都不能在bj过了，我这新公司的总经理要我陪她到俄罗斯过年…… 安德烈说： ——“亲爱的，你还记得，你说我们以后每一个新年都一起过的话吗？” ——“我当然记得！安德烈，现在看来这是个多么奢侈的愿望啊！你说多奇怪呀，咱们一起欢度的那些新年，场景我都历历在目。可是，你离开以后这两年，我对自己怎么过的新年，怎么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琳娜，我也一样！”安德烈说。 转眼就到了12月29号，王总把机票和护照交给我，她让我回家整理行装，说我们今晚就出发去伊尔库茨克。 第403章 王总的助理（上） 王总的伊尔库茨克之行要办理的事情之多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原本刘总也有和我们一起去的打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终没能和我们同行。 他委托王总这次也帮他处理一下伊尔库茨克的业务。就连苏总也不止一次给王总的这次的伊尔库茨克之行新增派任务，看来，王总说的在那里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够用的话还真有道理。 这次随同王总出行的翻译除了我还有小白。 自从定了要去伊尔库茨克那天起，我们一直紧锣密鼓地做着各种准备， 傍晚，陆涛开车来接我去机场。 这次出差时间不短，我特地准备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陆涛打开后备箱，我看到里面已经放了两个大旅行箱。看来小白和王总和我的想法也差不多。我看到陆涛使劲地把箱子推进后备箱，我都担心他能不能把它再放进去了！ 打开车门，王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车的后排座位里面是小白。 ——“都准备好了？”王总笑着问我。 ——“嗯，都准备好了”我答道。 陆涛是王总的助理，不过算上今天我只见过他三面。 记得是几周前，我去给王总送文件，看到王总坐在办公桌后认真地和一个人交待着什么，这个人坐在王总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王总的办公室里，有人把椅子搬到她办公桌对面坐着。 这人的脚边放着一个不大的旅行箱，不知道他这是差旅归来，还是要出差。 王总看见我，示意我坐在沙发上等一下。 我听王总对他说： ——“你下午到了大连以后，马上就去找李局长，把这些和你今天从广州带来的资料都交给他。等那边的会议结束你就直接飞去哈尔滨。” ——“知道了。”这个人答道，起身拉起旅行箱。 他转过身来，我看到这是一个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 他行动很是敏捷，拉起箱子几步就跨出了办公室。 回想着刚才王总的话，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今天刚从广州飞过来的，难道他没休息就又要飞去大连吗？ 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我对王总笑着说： ——“可真够敬业的。” 王总看着我笑了笑说： ——“原本我想让他直接飞大连的，可是这里有些补充资料也要带过去……嘿嘿……他刚下飞机，又要起飞，这次是有点折腾，没事！陆涛身体顶得住。” 看来，这个王总用人也真够狠的。我心里想着。 第二次，见到陆涛是王总要我和他一起去给俄国的客户买礼品。 这次我才知道这个叫陆涛的人是王总的助理！ 不过令我奇怪的是，这个王总的助理平时在公司里我们基本上是看不到他的人影的，甚至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办公，我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不在公司里上班。 陆涛的出现到使我了解了王总的另一面，原来我以为王总不涉及什么具体的商业业务呢，看来之前我的判断是错误的，王总的各项业务好像都是陆涛在直接帮她打理。 在王总办公室里，穿了一件黑毛衣的陆涛坐在沙发上等我，看到我礼貌地笑了一下。 王总向我们交代完买礼品的要求，陆涛站起身和我一起出发，这时我才注意到，陆涛有着运动员一样强健的体魄！ 也许是我在莫斯科太久了，对比俄国人的人高马大国内似乎少能遇到让我感觉很强壮的人了，不过，眼前这个陆涛倒是个例外。 陆涛不太爱说话，可是待人却很礼貌随和，我们走到公司门口，陆涛看着我穿的靴子问道： ——“我们一会要去商店走不少路，你这个鞋可以吗？” ——“这个靴子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高筒靴，不解地问。 ——“这个鞋跟是不是……我怕你走路不方便”陆涛笑着说道。 说心里话，回国后我也发现，在bj还真少有人喜欢穿我这么高跟的鞋的。 唉！我这在莫斯科养成的毛病竟然带到国内来了。 ——“噢！这个不耽误走路的，我都习惯了。”我笑着对他说。 我有些惊讶——这个看上去长相粗犷的陆涛倒是个很细心的人呀。 我负责挑选礼物，陆涛负责付账。 每当我问他对所选礼品的看法的时候，他都说他不太懂这些，让我自己做主就行。 接近中午，我们买好了礼品，我问陆涛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回公司了？ 陆涛问我： ——“你饿了？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我看着他有些犹豫。陆涛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笑着说： ——“咱们这顿饭可以报销的，不吃白不吃。” 听他这么说，我会意地笑了，点了下头。 披萨饼店里，陆涛笑着问我： ——“琳娜，你在国外是不是总吃这个？” 我说，莫斯科的披萨有好多种类。像我们现在吃的也只有高档餐厅才有，平时，我们工作加餐的披萨可没有这么好吃。 ——“琳娜，那俄餐都有什么？”陆涛问 ——“你没去过俄国吗？”我对陆涛的问话有些好奇。 因为，在我印象里，我们这个公司里的人就好像没有人没去过俄罗斯 。 第404章 王总的助理（下） ——“我一直忙国内的业务，还没有机会去俄罗斯呢。”陆涛笑着答道。 ——“我觉得咱们公司的业务好像都离不开俄罗斯，你去那边应该是早晚的事。”我笑着说。 ——“也许！”陆涛看向窗外，眼神似乎若有所思。 我看向陆涛，感觉他好像是那种口风很紧的人，或者是我们还不熟悉，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可以交流的事情真的不多。 既然他问了有关俄餐的事那就和他谈谈这个，总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想到这里我说： ——“俄餐比较有名的就是罗宋汤也叫红菜汤，这也是我很喜欢的一道菜，据说很多中国人吃不惯的，有机会你可以尝尝，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你一定喜欢，其实，俄餐也夹杂着西餐，除了一些调味品不一样，我觉得俄餐和别的西餐差别没那么大，咱们吃的披萨应该是来源于意大利，不过俄罗斯人平时也总吃这个。” 陆涛笑了笑问： ——“那俄国的大列巴好吃吗？听说俄国人都离不开这个。” ——“你说的是俄式面包呀，怎么说呢？这个就像中国人吃馒头，是种习惯而已，可能俄国人也觉得中国人离不开馒头？”我笑着答道。 ——“听说你男朋友在国外？”陆涛吃着披萨，转了个话题。 他的问话让我有些吃惊，我男朋友在国外的事，不要说在我们公司，就是在中国也只有王总一个人知道！ 要不是她前几天问我，我还真不会提这事。 由于我一直向父母隐瞒安德烈的存在，所以，在国内我几乎不和任何人说安德烈，我上一个单位的人几乎对我是否有男朋友都没法确定，更不要说他们知道有安德烈这个人了。 看来王总对陆涛倒是十分信任。 ——“嗯哼！”我答道。 没想到陆涛接着问： ——“他和你是一个民族的吗？” ——“不是。”我睁大眼睛看着陆涛。 ——“他是汉族？”陆涛问道。 ——“汉族？哦，这个还真不是！他……他不是中国人！”我说。 ——“你们这个民族的人是不是都不找中国人？哦，我是说，你们不找汉族是吗？那找外国人倒是允许的吗？”陆涛眼神探寻地问道。 ——“我们这个民族？”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们说你们xj人不和别的民族结婚，你们有这风俗吗？”陆涛问 ——“我虽然不是汉族，可是，我也不是xj人呀！”我吃惊地叫到 ——“啊？！琳娜，你这名字和你长得……你不是xj人？”这次轮到陆涛瞪大眼睛惊讶地问了 ——“呵呵呵……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认作xj人呢！还不错，总比被认成外国人强。”我笑着说。 ——“呵呵呵……”陆涛也笑了。 ——“这个也不怨你，是我长得有些违规。我的名字也不是汉族的名字，我还真不是汉族！ 尽管我有一半汉族血统，不过我爷爷，奶奶可都不是汉族。我爷爷是中国北方的少数民族，琳娜只是我的名，我父亲也不姓琳，我们的姓很长，用汉语写出来足有七八个字呢……所以，我的身份证和护照都只用琳娜这个名字。”我向陆涛解释着。 ——“真有意思，我以前好像都没怎么接触过少数民族，在我们辽宁好像最多的少数民族就是满族！他们几乎和汉族没什么区别了，我都没在意他们是不是少数民族。不过，琳娜，你看上去就和汉族不一样。”陆涛说道，满眼的好奇。 ——“你是辽宁人？咱们公司东北人还挺多呢，王总也是辽宁人吗？”我问。 ——“哈哈哈……她是哈尔滨人，你连这个也听不出来吗？”陆涛笑着问。 ——“我分不清东北人有什么区别。”我说 ——“就像我分不清你和xj人有什么区别一样”陆涛笑了。 ——“还真是这样的呢！” 看到陆涛灿烂的笑容，我接着问道： ——“你给王总做助理很久了？” ——“五年多了……王总一年多前来这个公司做总经理，就把我也带过来了。” ——“说实话，我觉得咱们这个公司挺特别的，我没想到有那么多的股东，他们都还在公司里上班，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那些股东都是公司的副总呢，我真没见过这样的公司！”我说 ——“你看到的还不是全部的股东呢，就连你们要去的伊尔库茨克办事处的朱主任也是公司的股东。这个集团公司就是这些股东集资成立的。苏总投资最多所以就是董事长了。”陆涛说 ——“那王总也是公司的股东吗？”我问 ——“呵呵……王总还真不是，王总和刘总，喔，就是分管你的那个刘总，他们是同学。 最早，刘总就和苏总合作，参与苏总在俄的建筑工程，后来苏总成立这个集团公司，想请刘总来做总经理，刘总好像对这个职位不怎么感兴趣，他就把王总推荐过来了。” ——“我就觉得王总和刘总的关系挺不错的，没想到他们是同学，这就难怪了呀！”我说道 ——“呵呵呵……”陆涛看着我笑了，表情有点耐人寻味。 第405章 办事处 我们的飞机降落在伊尔库茨克机场已经快午夜了。办事处的朱主任和程副主任都亲自来机场迎接我们。 朱主任大约五六十岁，身量不高可却膀大腰圆的。大脸盘上五官很是粗狂，他有一双犀利的大眼睛，气质不是很温和。不过，朱主任倒对是他老乡的王总特别的热情。 程副主任大约四十五六岁，个子也不高，气质有些文弱，五官也很秀气。满脸笑容的程主任看上去要比朱主任和善不少。 深夜，天黑我几乎没有认出来我们所走的路线，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的车来到了伊尔库茨克郊区的一座公寓楼前。 楼房的外观和普通的俄国民居没什么区别。楼前也有一小块儿童游乐场，和一排简易的车库。 电梯把我们带到六楼。这里一层有四间公寓，全是我们的办事处。 朱主任打开电梯右边的公寓门。这里是给王总我们安排的住处。 这套公寓，三室一厅，就像所有的俄国民宿一样。房间贴着雅致的壁纸，家具家电齐全。 我其实蛮喜欢这种俄式风格的住宅的，它给我的感觉总是那么整洁，实用，温馨，舒适。 王总住主卧，我和小白分别住了一个次卧。 朱主任想要给王总接风，王总笑着说，这都快12点了，我们也不饿，大家都很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 伊尔库茨克和bj没有时差，躺在被窝里，我的眼皮直打架，给家里去电话报平安以后没几分钟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又来到俄国了。而且，我如今住在公司的办事处，这是一个比之前学院宿舍更不自由，更缺少自我空间的所在！ 还真如我料想的一样，我刚收拾停当，朱主任就来敲门了。他要我们去吃早饭。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里的办事处还有专门的厨师。吃着地道的中式早餐，王总开始吐槽昨天俄航提供的餐食了。 说实话，这个航空公司的飞机我常坐，他们提供的餐饭我也确实不敢恭维。 早饭以后，参观了我们的办事处。 紧挨着我们公寓的那套公寓是最大的：面积足有两百平米，这里是办事处的办公地点，里面设有，会议室，接待室，朱主任的办公室，财务室，另外两间办公室。 其他两个公寓的内部结构和面积，都和我们住的公寓差不多，是办事处的客房，据说，我们公司的老总都是这里的常客。 迎来送往正是这个办事处的主要功能。 办事处的常驻人员，就是朱主任，程副主任和一个厨师兼司机的年轻人小石。我还了解到，办事处配有两辆车，一辆是丰田越野，另一辆是一个九人座的商务车。 第406章 人在旅途 朱主任一边带着我们参观办事处，一边陪着笑脸对王总说，明天俄罗斯就放假了。这俄国和我们国内不一样，新年就如同春节，一直到十号才会正常上班。所以，我们这次涉及的和俄方的业务只能十号以后开始联系。 王总说，我这些都明白，苏总的意思是过节这几天里，正好先把公司内部的一些事情处理一下，包括，和这边的几家中国公司的业务情况正好让他们汇总一下，过了年就开始合作…… 说实话，来公司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王总是如何工作的。 这两天被王总约见的人可是一波接着一波啊，这些人里有在当地的华侨和一些在这边有自己公司的中国人。 看来我们这个集团在这边的中国人中很有影响力。 我发现王总确实是个能干的人，她处理问题一贯地干脆利索。这些人轮流上阵，似乎都没让王总感到疲惫。 三十一号下午三点。王总召见最后一班客人。他们好像是在这里要和我们公司一起组建一家安装俄式木屋别墅的企业。 这两天，王总召见的都是中国人，我和小白也都参加了这些会晤，只不过不用当翻译的我们，扮演起了秘书和助理的角色。 这家合作公司来了三个人，年龄都在四十左右岁，两男一女，从口音上听都像是东北人。 那个女士特别健谈，她向王总和朱主任不停地讲述他们公司在这边的情况。 一个似乎是他们中比较主事的男士也时不时地附和着。 另一个男士似乎不怎么说话，他只是眼光来回地查看着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 最后，我听朱主任说，领导来这几天一直听汇报，明天就是元旦了，领导这从国内过来还没好好休息一下呢。是不是今天就先到这里？ 这两个健谈的男女一听到这里，他们对视了一眼，那个男的说： ——“还真是的，明天就过节了，要是王总，朱总你们不嫌弃，这几天就去我们那里看看，我们这里自然也不能和bj比，可是远离城市，空气倒是特别新鲜。我们有一个新建的桑拿房，要不要去体验体验？还有朋友刚送了些野味，正好领导去也有的招待了……” 那位女士更是热情，向王总描绘着，说他们那里可以轻松地就看到，野鸡，松鼠，鹿什么的野生动物，去那边住几天就等于洗肺了，什么失眠呀，抑郁呀，只要在他们那里住一段日子都不治而愈了…… 我想他们的这些话，对整天在bj王府井上班的王总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朱主任似乎也看出了王总的心思，他说，其实在伊尔库茨克过节他还真不知道都有什么好玩的，这里也真就是一些原始，淳朴的东西还值得一看。 王总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去了，他们不好安排。 那一男一女笑着说，他们那里最富余的就是房子了。 朱主任显然对去他们那里过节很感兴趣，他高兴地让小石把昨天采购的所有过节用的蔬菜和酒类饮料什么的都带上。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办事处的全体人员所乘的那个九人座的商务车，跟着我们的合作伙伴的车上路了。 车上，我听着朱主任向王总介绍我们这个合作伙伴的情况。 原来那一男一女是两口子，男的姓李，女的也姓王，和他们一起来的那个人姓龙，他们三个在这里共同经营一个木材加工厂。 木材厂也做一些俄式的木屋别墅，今年，苏总过来，对俄式木屋的项目很看好，就给他们投了一些资金…… 小石开着车，程副主任靠着车窗闭目养神，小白戴着耳机盯着窗外听歌，只有王总和朱主任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我的目光转向车外，白雪皑皑的道路两旁是高耸入云，延绵不绝的松林。 此刻，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路上车辆很少，偶尔会有车和我们擦肩而过。 今天，又是新年前夕，可是不得不奔波劳碌的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和家人团聚的。 我眼前的王总也好，朱主任也罢，还有那些不在我眼前的成功人士们……谁又知道在他们风光无限的背后有多少的辛酸和无奈呢？ 我们的车大约行进了两个多小时，我看到前面的车驶进了一段崎岖的小路，路况不好，我们的车也减慢了速度。 终于，我们开到了一片开阔地，我看到这里有一堆堆采伐下来的圆木，往里走又出现了一座座加工好的方木堆。 不用问，这就是我们要来的木材加工厂的地盘了。 再往里走，我看到了道路两旁，散落的各式木屋。 最后，我们的车在一排老旧的木屋前停了下来。 那个姓王的女士下了车，向我们走了过来，热情地通知我们：到达目的地了！ 第407章 特别的欢迎仪式 我抬头看看车外，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除了我们对面那排木屋亮着灯，周围几乎没什么光亮。 我们一行人下了车。 大家好像都坐累了，不约而同地伸着懒腰，晃动着发酸的脖子。 三位主人热情地过来帮我们搬着行李。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三条狗，开始对我们狂叫着！ 我看见离我们最近的是一条黑黄色的大狼狗，属它叫得最凶。 这条狗体型硕大，特别强壮，看我们的目光机警而不友好。 客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接待方式吓得不轻。 主人显然也没料到出现这种情况，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我们解释，这是他们木材厂的狗，是不会咬人的，让我们不要怕。 这时，李总对着狗用俄语喊道：《别叫了！都是自己人》 那个王女士向远处喊着：《瓦夏！瓦夏！你的狗》 狗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不再对我们那么敌视了。 大家看到狗不叫了，似乎也放心了。那两个小一些的狗好像已经确认我们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它们已经不再关注我们了。 领头的大狗显然对侵入它领地的我们还不放心。它走到我们身边，警觉地绕着我们走来走去地嗅着。 说实话，我从未见过这么凶悍的狗，吓得心一直在砰砰地乱蹦。 ——“哈哈哈……这狗可真厉害！”王总笑着说道。 ——“这是这边牧人们喜欢养的狗，有它在狼就不敢进院子了。” 朱主任显然很欣赏这条狗，他竟然伸出手去，摸了摸那条大狗的脑袋，笑着对王总说。 我们笑着这里特别的欢迎仪式，拉着自己的旅行箱走进这排木屋， 走进大门，在我们面前横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端有楼梯通向二楼。仅一楼我就看见了十来个房门。 我想起王女士的话——他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了。 王女士把我们带到了二楼，每人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房间。 纯木质的房间不大，里面有一个同样不大的木床，和简单的衣柜，书桌。 我把旅行箱放到屋中央，听到王女士问王总，程副主任怎么还不上来？ 听到这话，我来到走廊对她们说，我去看看，小石的车上还有东西，我也去帮忙搬一些。 小白听我这么说她也要和我一起去。 我们来到院子里，看到小石和那个姓龙的经理正从打开的后背箱里搬东西。小石一边搬着箱子一边笑着对程副主任说： ——“别怕，它真不咬人，你就走，没关系的，你就这么一直在这里站着不冷呀？呵呵……” 我们看见程副主任站在距离车门两米远的地方，双手攥着拳头靠在胸前，面色惨白，直挺挺地立在那里，紧张地偷窥着那条大狗，连大气也不敢出！ 那条狗也是怪了！它围着程副主任不停地转着圈，还不时地抬起头来看看他的脸…… 这时，龙经理对正在走过来的一个俄国人喊道： ——“瓦夏，快，快，弄走你的狗！” 然后，他满脸轻蔑地对小石说： ——“你们可是我们请的客人，这真要吓死一个，我们可担不起这责任呀。有些人也是，长着那么小的胆子还出来溜达什么呀，还去哪里都少不下个他。哼！” 小石看着他微笑着没说话。 瓦夏对那个狗吹了个口哨，那条狗立刻跑开了。 我和小白走到程副主任那里，笑着问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这么不小心，惹那个狗干嘛？ 惊魂未定的程副主任还不放心地四周查看，他好像根本就没听到龙经理揶揄的话。 确认那条狗真的走远了，程副主任这才对我们说：他哪里敢惹那条狗，躲它还来不及呢！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条狗就不让他走，不停地围着他转，他吓得动也不敢动，可是那条狗就是不离开，他都快吓出心脏病了！ 我们把程副主任带到了二楼，向王总讲述着那条狗对程副主任的特殊待遇。 朱主任笑着说，这不能怪那条狗，是程副主任的举止让它产生怀疑了，他越怕它，表现得越不自然，那条狗就觉得他越有问题。 我说，我也对那条狗怕的要死，不过是壮着胆子给自己打气，装着不怕而已。 程副主任说，他从小就怕狗，这次看见这么凶的一条狗，连动动脚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条狗要是再不走，过一会儿，他准晕倒了！ 王女士笑着对程副主任说，你其实不用怕它，它从来都没咬过人，就是长得有点凶，你要是和它混熟了，就是踢它也没关系的。 程副主任可不认同她的话，他说那个狗虽然没咬他，可是，居然看着他的眼睛用爪子踩他的脚，来试探他的反应!那狗爪子可有劲呢，都踩疼他了。 大家笑着这条狗对程副主任的《特别关照》，我们都说，没想到这个狗竟然这么会欺负人！ 第408章 另类的晚宴 瓦夏帮着小石和龙经理把我们带来的食品都搬进了一楼的厨房。 王女士告诉我们，他们的中国工人都已经回家过年去了，俄国工人昨天也开始放假了，就剩下厨师还没回国。过几天，她和她老公李经理和龙经理也要回国过年，厨师也同他们一起回去。 我们来到厨房，看到这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和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在忙活着。小石也要帮忙，那个中年男人显然就是这里的厨师长，他和小石客气了几句，就同意了。 王总笑着对王女士说，之前你说你们这里有住的地方，我还有些担心呢，现在看来，这房子还真够住的。 王女士得意地告诉她，除了这两层楼，我们看到的附近的木屋样品都可以住，他们自己的工人就有二十多人，这时都回家了，正好空出来许多房间，不要说就来我们这几个人了，就是来一个排她也能安排下。 参观完回到自己的房间，小白敲我的门，她问我是不是手机没有信号？我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才发现确实没信号。 我和小白相约着去找小石，想了解一下他们这里的网络情况。 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那个厨师长告诉我们，这里不仅没有手机信号，连网络也没有，老板说过了年网线才能通，他们这里倒是有一部固定电话可以和外界联系。不过，要想和国内联系可就困难了。 我和小白面面相觑，看来我们这可真是进山里了！ 宽敞的餐厅里有几个在俄国少见的大圆桌。 我们公司有六个人，李经理的公司也正好是六个人。 大家笑着说，我们坐一桌看来是刚刚好。 晚宴很是丰盛，不仅有我们带过来的各种蔬菜、水果、饮料，更有王女士说的一般人很少吃到的野味。 主人们向我们介绍着餐桌上的特产，野鸡，野鹿，野兔，甚至还有狼肉和熊掌…… 我们惊叹李经理他们居然会打猎！ 李经理笑着说，这些可不是他们打的，是向这里的猎人买的，最早，当地猎人们看到中国人喜欢吃这些，就时不时拿来一些猎获物换酒喝。后来，他们就向当地的猎人买这些东西了。 他们自己的工人包括俄国人在内还真没人会打猎。 这时，王女士对他老公说，她好像看见过瓦夏的爷爷有一把猎枪，不过，她怀疑那个老酒鬼连路都走不直，就别提去打猎了。 李经理笑道说：他还去打猎？隔着二里地动物就能闻见他那身酒气了……我看，他要去打猎都用不着带猎枪，说不定他那身酒气能把狐狸，野兔什么的直接熏晕了！哈哈哈…… 王女士笑着说：刚才我看见瓦夏，心想这大过节的，就给了他一些吃的和四瓶酒，我觉得这四瓶酒又会让他爷爷大醉几天了。 我品尝着熊掌，想起孟子的那段名言《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可是，我真的分辨不出来这个熊掌到底比鱼好吃多少，呵呵…… 我坐的右边是龙经理，左边挨着小白。 在办事处的时候，我竟然没发现，这个龙经理是个特别热情的人。他不仅十分殷勤地帮我夹每一道菜，还不停地向我问这问那的。 刚开始我也热情地回答着，可是，我觉得他似乎不怎么和别人交流，除了问我话，两眼还直直地盯着我。 我有些反感他的目光，一边应付地回答着，一边看着自己的盘子假装专心地吃菜。 可是，我感觉他似乎连吃饭的心思也没有，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侧脸，时间一长，我都被他盯得发毛了！ 我侧过身去，面对着小白，给他一个后脑勺。 心里想，这回看不见你了，我还能好好吃几口饭！ 没想到，这个龙经理还真绝！ 他竟然把胳膊支在桌上，半个身子侧靠在桌子上，继续盯着我的侧脸。 他目前的角度倒是和小白弄了个面对面。小白几次看向他，满眼的不明就里可却欲言又止！我想他的这个做法也让小白觉得很别扭。 原本热热闹闹的新年晚宴，硬是让这个龙经理把我弄得胃口全无。 喝多了的程副主任看着龙经理，满脸的不屑，他报复似地笑着说： ——“龙经理，我们的翻译脸上都有字吗？” 龙经理听到这话好像才回过神来，他看来一眼坐在对面的程副主任，表情很是尴尬，端起桌上的饮料杯，喝了一大口饮料，可能喝的有点猛，他随即又咳了两声。 第409章 猛犬的主人（上） 晚宴结束，我们已经迎来新的一年。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环顾着这个陌生的房间，我有些发呆。 我晕沉沉地走到窗前，看到户外一片冰雪的世界，和那由近渐远的浓密的松林，天空是灰蒙蒙的，很像莫斯科的冬日，可是这户外的景致却是莫斯科没有的。 看不见太阳，我也无法想象现在是几点了。 回想着这几天以来的经历，我暗笑自己怎么又跑到俄罗斯来了。 今天是元旦我是不是该给家里人去个电话呢？ 看着手机上那让人绝望的信号提示，我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安德烈此刻在干嘛？ 他还说要和我一起庆祝圣诞呢，可能他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在新年的时候失联！这里连网络也不通，就更别奢望有什么视频通话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我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出去露个面，这么耗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领导有什么事找我呢？ 可是，一想起昨晚龙经理那让人不悦的注目礼，我心里就有些犯怵，担心自己出去再次遇到他。 我穿好衣服，走廊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动静。 我下到一楼，来到厨房，看见小石一个人在那里烧水。 我走过去，笑着问他，大家都去哪里了？ 小石笑着说，这不昨晚都喝多了嘛！还没起来呢。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饿了？ 我说，我还觉得自己起来晚了呢，过来看看领导都有什么安排，自己也没觉得饿。 尽管，我说我不饿，可是小石还是不听我劝阻，弄了些热汤的早餐给我。 说实话，长相淳朴，为人厚道的小石倒是这个办事处中给我留下印象最好的人。 吃过早餐，谢过小石。 我告诉他，领导要是起来找我，就请他转告一声：我出外面看看，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 小石看着我，忽然笑着说：你不是在躲什么人？ 我对他笑了笑，没做声走出了厨房。 今天是元旦，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任何过节的喜悦，相反，我的心中满是远离亲人的惆怅。 踏着松软的白雪，看着四周高大的松树，忽然有一种远离凡尘的感觉。 室外的空气很是清冷，可我的内心却感到一阵轻松，我喜欢这种感觉。由于生活的无奈，我无法去见那些思念的人，也无法躲避那些不愿意打交道的面孔。这一切都让我对目前现实有很强的排斥感。我真想暂时忘却现实中的一切，让自己的思维和情绪从压抑的状态中摆脱出来。 我在户外悠闲地散着步，这里温度很低，可是我却并未感到特别不适。正相反，这霸道的寒意到让我瞬间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召唤，把我的注意力也一下子就吸引过去了。 说来也怪，我妈妈特别讨厌严冬，就算在国内，一到冬天，她就抱怨天气寒冷。 可是，我却觉得和俄罗斯比起来，bj根本就没有冬天。也许还真和我的血统有关，我不仅对寒冷不那么惧怕，甚至，我还喜欢那四周冰雪环抱的感觉。 我徜徉在几株高大的松树中，参天的巨树，高耸入云，我抬头凝望着高远的树梢，忽然有一种异常庄严的感觉；我低头看向白雪掩盖着杂草的地面，还真的发现有松鼠在雪地和树木间穿行。 在这寒冷的严冬里，伟岸的雪松和灵动的松鼠向世界宣告着生命的顽强和乐观！看着这迷人的冬景，我的心情也变得舒朗起来了。 心情愉悦的我继续前行，眼前出现了一个有人烟的小木屋！ 木屋烟囱冒出的青烟和门前被清理的积雪让我好奇。 我没料到，在这个近乎与世隔绝的木材厂里，除了我们住的那栋房子，其他的房子里如今居然还有人住。 我看着这小木屋发呆，想弄清楚，什么人会住在这个连网络和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地方。 忽然，那条昨天迎接过我们的大狼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它站在距离我几米远的地方，没有叫，可是却警觉地看着我。 这个凶悍的家伙的突然出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看着它，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砰砰地乱跳了。 ——“斯拉瓦！过来！”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斯拉瓦听到主人的召唤，立刻跑了过去。 我看着门口的瓦夏，放心地笑了。 瓦夏也对我笑了一下，他径直走到一堆桦木堆旁，脱下衣服，开始劈木头。 昨晚我和瓦夏打过照面，不过天很黑，除了感觉瓦夏是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外，别的似乎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 现在，我可以看清楚他长的样子了。 瓦夏的个子真的不低，我觉得至少有一米八五，也许更高。脸上的稚气还未全脱，感觉他就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大男孩。瓦夏有着他这个年龄的斯拉夫小伙子一样强健的体魄。宽宽的肩膀，修长的四肢，结实的肌肉，行动灵活敏捷。 瓦夏外边的穿着和昨天一样：一件老式的黄绿色的棉袄。 他脱下棉袄，里面只有一件白色的半袖汗衫。 在劈木柴的瓦夏，仅仅穿了一件白色的半袖汗衫，两只胳膊都露在外边。这里的温度几乎快要达到零下三十度了。 说实话，我穿着厚厚的皮毛一体的长款大衣，带着帽子手套还觉得寒冷刺骨呢，这个男孩子可真是的，他怎么这么不知深浅，这弄不好，一下子不就感冒了吗？ 我走过去，满眼好奇地看着瓦夏在那里劈木头。 瓦夏看到我好奇地看他，腼腆地笑了笑，没理我继续他的工作。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瓦夏，你穿这么少不怕冻着吗？” 瓦夏笑着看向我说： ——“我在劈木头啊，过一会儿就不冷了。” 第410章 猛犬的主人（中） 没过一会，我看见瓦夏就劈出了一大堆桦木段，我知道这是他们烧壁炉用的，想想这里的气候，我想他们可能一天要烧掉不少的劈柴。 瓦夏劈完了，他穿上棉袄，坐在一块木墩上休息。喘着热气的他，看来还真没冻着。 这时，斯拉瓦跑到他身边讨好地摇着尾巴。 瓦夏摸着斯拉瓦的头，看着它的眼神充满喜爱。 看到如此温顺的斯拉瓦，我好像也不那么害怕它了。 这个狗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那么的凶悍和野性难驯。不过，人的心里就是这样，对越是害怕和难以接近的事物也就越是好奇。 我小心地走近斯拉瓦，看着它，向瓦夏讲述着昨天我们和它的遭遇，还有它对程副主任的《特别礼遇》。 瓦夏一边饶有兴趣地听我给他讲述着斯拉瓦的故事，一边不停地用手爱抚着他的爱犬。 这时，我才注意到瓦夏，我觉得他不仅有着俄罗斯男孩常见的外貌，也有着俄国小伙子那种常见的沉稳，寡言的性格。 不过，我的话似乎引起了瓦夏的兴趣。 他告诉我，斯拉瓦的妈妈是德国黑背，爸爸是北极狼犬。所以，长得特别强壮！斯拉瓦非常聪明，也十分敏感。可是，它绝对不会轻易攻击人的。 确实是像朱主任说的那样，程副主任的反应太过了，这才引起斯拉瓦的疑心，斯拉瓦的做法，就想确认这个程副主任不具备危险性！ 瓦夏说，其实，斯拉瓦要是把你当朋友了，那它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在你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保护你呢。 ——“它救过你吗？”我问 ——“是的，有一次暴风雪，我在林子里迷路了，是斯拉瓦找到我，把我带回来的。”男孩子摸着斯拉瓦的脖子，看着它说道。 我这时看向斯拉瓦，觉得它好像一点都不凶恶了，它看向远方的眼神似乎也变得活泼而友善了。我忽然开始喜欢起这条狗了，就对瓦夏说： ——“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朋友，斯拉瓦确实非常聪明。不过，我觉得和它做朋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来，你来摸摸这里，这样斯拉瓦就知道你想和它做朋友了！”瓦夏笑着对我说道，要我去摸斯拉瓦的头。 说实话，尽管我觉得眼前的斯拉瓦很可爱，也很温顺，可是要去摸它的头还是让我感到恐惧。 ——“别怕，没事的，你信任它，它就信任你。”瓦夏搂着斯拉瓦鼓励着我。 我摘掉手套，可是还是下不了决心。他这冒失的建议我是不是该接受呢？我犹豫地看着瓦夏，心里想瓦夏就是一个大男孩，他的判断有那么准确吗？毕竟我和这个斯拉瓦还没混熟呢！我真怕这条大狗突然反了性会咬我！ ——“把手给我！”瓦夏有些着急了，他笑着来拉我的手，我看到瓦夏逆着太阳下那双深邃的蓝眼睛。看着这双眼睛我有些恍惚了，我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出去…… 瓦夏把我的手放到斯拉瓦的头上说： ——“现在你们是朋友了！” 斯拉瓦好像还真的像瓦夏说的那样，它把我当朋友了，它不仅没有抗拒我的抚摸，还讨好地看着我。 令我没想到的是，斯拉瓦的脑袋很温暖，我也学着瓦夏用手抚摸着它的脖子，我感觉那里异常的暖和。 我兴奋地对瓦夏说： ——“这里好暖和，好舒服呀。” 男孩子抬头看着我笑着问： ——“你是不是冷了？要不要到我们屋里来烤烤火？” 第411章 猛犬的主人（下）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在户外待的时间真的不短了，感觉脚都冻得有些僵硬了。 我帮着瓦夏把劈好的柴火抱到屋里。 木屋很小，一进门是个小小的厅堂，看到里面的陈设，我觉得这个厅堂的功能既是起居室又是厨房。厅堂有两扇门通向里间，感觉这是他们的两个卧室，卧室的门都开着，我听到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鼾声。 ——“我爷爷！”瓦夏对我笑着解释到，一边把几块桦木段扔到炉子里。 炉火噼噼啪啪地越烧越旺，我一向喜欢烤明火的感觉，凑到炉前伸出双手。 瓦夏不声不响地给我从茶炊里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还拿出果酱和蜂蜜来招待我。 我捧着茶杯，看着眼前这个不爱说话的男孩问道： ——“这里就你和爷爷住吗？” ——“嗯！”瓦夏答道。 我想问，他父母都在哪里？可是又觉得这个问题太唐突了，弄不好会碰触到这孩子的痛处。 瓦夏打开电视机，令我没想到的是，这里虽然没有手机信号，可是却能收到电视节目。 ——“这里能看电视？”我惊喜地问道 ——“是！”瓦夏回答着，表情很是得意。 瓦夏告诉我这台电视是王女士送他们的，他爷爷之前只有一部收音机。 我想起王女士说，昨天她还送了酒和不少吃的给瓦夏。看来王女士对这爷孙俩还是蛮照顾的。 ——“你喜欢看电视？”我问 ——“喜欢！”瓦夏看着电视的表情似乎很幸福。 看着瓦夏，我忽然想起那些在莫斯科和bj使用苹果手机的孩子们了。他们好像早就不喜欢看电视节目了，更少人会觉得看电视是件幸福的事。 ——“瓦夏你在别的地方住过吗？”我有些好奇地问他 ——“我在罗斯托夫服过兵役。”瓦夏看向我说。 ——“啊！？那里可离莫斯科不远，你去过莫斯科吗？”我惊讶地问。 ——“去年我退役后，和伙伴顺便去了趟莫斯科，我们去看红场和克里姆林宫了。”瓦夏自豪地对我说 ——“你喜欢那里吗？”我接着问 ——“嘿嘿……”瓦夏笑着，没有正面回答我。 看着眼前的瓦夏，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淳朴的孩子是怎么看待自己目前的处境的？见识过现代繁华的年轻人真的能在这偏远的所在平静地生活吗？ 在城市化的进程中，俄国有太多的乡村里已经看不到年轻人了。 ——“你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去外面工作吗？”我对这个瓦夏越发好奇了，接着问道。 瓦夏给我添了一杯茶，把盛着草莓酱的碟子向我面前推了推，示意我尝一尝。 我舀了一小勺放到嘴里，果酱很甜，草莓味也很浓。感觉就是典型的俄国传统的家制的果酱。 ——“好吃！是你自己做的吗？”我笑着问 ——“嗯！”瓦夏答应着，表情很自豪。 我又舀了一小勺果酱搅到自己的茶杯里。 瓦夏又向壁炉里添了几块柴火。他看着炉火，忽然开口说道： ——“爷爷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这里的中国人对我们都很好，爷爷都说，我能在中国人的工厂里上班很幸运呢。”瓦夏说着看向我，我又看到了这个男孩子眼中满满的幸福感。 告别可爱淳朴的瓦夏，我返回自己的住处，回味着自己散步的奇遇，感觉蛮新奇有趣。这个奇遇也算给自己了一个不错的新年礼物！ 这礼物让我那失落，沮丧的心里多少得到了一些平复。 第412章 男孩瓦夏 辞别瓦夏以后，这两天王女士安排我们去坐雪爬犁；在野外烤鹿肉；洗雪地桑拿……说实话我们玩得很开心，然而最令我高兴的是，这几天我都没看见那个龙经理。 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晚上大家凑到一起包饺子。 忽然，朱主任问，这几天怎么不见龙经理了？ 王女士和李经理笑着说，这不是过节嘛！龙经理肯定又去他的俄国女朋友那里去了。 王总笑着说，这个龙经理还挺有本事的，在这里还找了俄国女朋友。 王女士笑着说，找俄国女朋友算什么本事呀！我们这里的工人还真有不少人在这边都有俄国女朋友呢。 朱主任听了这话，笑着问他们这里的那个年轻的厨师，你在这里没找俄国女朋友吗？ 那个男孩子笑着说，就他们找的那些俄国女朋友白送也不要！ 程副主任笑道，你就吹！哪个白送你，你不要了？你要不要介绍给我，哈哈哈…… 那个男孩子表情认真地说： ——“你是没见过他们找的那些女朋友，都说俄国出美女，那是你看到大街上走的，你到我们这儿村里看看……我都奇了怪了，俄国的丑女人怎么都住在我们这里呀？” ——“哈哈哈……”这个男孩子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看来你不是不喜欢俄国姑娘，是没看上这里的呀！”程副主任说 ——“我出来前，我们家里就给我严格规定，绝对不能在这里找俄国媳妇，否则，打断我的腿！”年轻的厨师说道 ——“为什么不允许？如果有挺好的俄国姑娘，你又喜欢，你家里也不让吗？”我问 ——“我们家里说，无论如何不让我弄个什么俄国的媳妇回去。我爸妈说，不让我瞎折腾，怕我这么一折腾以后还真就找不着媳妇了！ 再说，俄国女人都不会过日子，和她也讲不明白道理，要是以后孩子也都像外国人那样的不知道孝敬父母，我这不就白养他们了嘛！ 还有，我看外国人总感到别扭，猛一看，她们长的还行，看几天就够了，要是以后真要一起过日子，可就难受死我了……反正我是不会找俄国媳妇的。”他说 ——“我也觉得俄国媳妇不怎么样！咱们中国人才讲究三从四德。那些俄国女人脾气不好不说，你说，她们有几个是规规矩矩过日子的？我看也就老毛子男的受得了她们。”朱主任说 ——“要不人家是一个种呢”李经理似乎对朱主任的话很认同。 ——“哎！人家俄国男的也有好的呀，你看瓦夏就不错嘛”王女士说。 ——“哈哈哈……瓦夏还是个小男孩，等过几年你再看看！”李经理说 ——“反正，我就觉得瓦夏这孩子将来也错不了！”王女士不满地回敬着她老公。 ——“对了，你们可不知道，瓦夏在我老婆心目中的地位比我都高！”李经理笑着对我们说。 ——“呵呵……”王女士笑着 ——“还别说，我也觉得瓦夏这孩子挺不错，俄国竟然也有这么好的男孩子，我都没想到。”那个岁数大的厨师说 ——“是呀，我平时叫他帮忙，他就没有不答应的，也别说王姐对他好，你看那些俄国工人都多懒，真的和瓦夏没法比！”那个女厨师也说。 他们的话又让我想起那个叫瓦夏的男孩子。 我问王姐： ——“这个瓦夏就和他爷爷住吗？他父母呢？” ——“唉！说起来，瓦夏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七八岁就没有父母了，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以前的翻译告诉我，瓦夏的爷爷老瓦夏还不是他亲爷爷呢！他们只是有些亲戚关系，不过，还多亏这个老瓦夏了，这孩子还算有个家。你别看老瓦夏对别人粗声粗气的，对这孩子倒挺好，还真把他当亲孙子了。”王女士说 ——“这个老瓦夏也算好人有好报，我看瓦夏对他还真挺孝顺的呢！”那个女厨师对王女士说 ——“我就说瓦夏是个好孩子，我对他好，还真不仅仅是她救过我。”王女士感慨地说 ——“他救过您？”我问道 ——“是呀！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咱们厂子还没现在这么大，路也不象现在这么好走。一次，我一个人从山上回来，不小心在路上把脚崴了……当时，我的脚一下子就肿了起来，一挨地就钻心地疼…… 我嗓子都喊哑了，可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我心里想这大冬天的，要不我就爬回去，否则，用不了多久我就得冻死！”王女士回忆着自己的遭遇，眼里似乎还闪着泪光。 ——“还真多亏瓦夏那孩子了！”李经理也感慨地对我们说。 ——“我没想到，瓦夏听到我的喊声过来了，我高兴极了，让他回去找中国人来救我。 瓦夏说，天马上就黑了，又这么冷，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他就把我背回来了。”王女士说。 ——“瓦夏这孩子做得对！要是等他叫我们去，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大冬天黑灯瞎火的，这周围还有不少野兽……想想我都后怕！”李经理说 ——“我真没想那孩子能这么做……瓦夏那年才十六岁。”王女士说 原来王女士和瓦夏还有这样一段渊源，也难怪王女士对他那么照顾。 ——“瓦夏说，这里的中国人都对他很好，他很幸运在你们公司上班呢”我说 ——“我说瓦夏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工人，真不是我偏心。”王女士说 ——“嗯，瓦夏还真比咱们的那些俄国工人强！他不喝酒，也不打架，跟谁都没有矛盾，干活也最卖力气。”李经理说 ——“说实话，我觉得瓦夏不仅勤快，还是个挺有良心的孩子，你看他对他爷爷多好呀！”那个女厨师说 ——“瓦夏的爷爷也是你们的工人吗？”王总问 ——“那个老瓦夏是这里看林子的，我们的工厂正好就建在他住的房子附近，要不是瓦夏，我们到和他没什么接触。”李经理说 ——“去年，瓦夏服完兵役回来，我们都以为他会离开这里去伊尔库茨克找个工作啥的，没想到他为了爷爷就留下来了。那个老瓦夏看来也真需要有人照顾，我看，他除了会喝酒啥事也干不了了……我就给瓦夏在厂里安排了点活。瓦夏还感谢我呢！我平时对瓦夏好你们也都看见了，我就是觉得他人品不错，是个知足感恩的好孩子。”王女士说。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地夸奖着瓦夏，我眼前再次浮现出瓦夏那天真，质朴的表情，想起他对我说的那句《你信任它，它就信任你！》 第413章 这里的市场 回来十来天，我们把过节前买的东西也都消耗地差不多了。 圣诞节后，俄国的市场也陆续开业了，小石要去市场采购，我很好奇也想去看看这里的市场是什么样子的。 俄罗斯和中国差不多，比起那些大型超市，传统的农贸市场是最接地气和最能反应民众需求的了。 我们驱车来到伊尔库茨克中心市场。这里是伊尔库茨克最大的市场，分为室内和室外两部分。 室外部分以瓜果蔬菜为主，类似于农贸市场，可以买到各种时令瓜果、蔬菜。 这里也是小石最常来的地方。 室内部分有面包、肉类、奶酪、调料、日杂、家电等生活日用品，一应俱全，价格都十分便宜，也是最受普通市民欢迎的商品。 小石笑着问我是不是只习惯去超市，对市场挺不熟悉？ 我笑着告诉小石，我最早在莫斯科的市场里工作过近三年呢！所以，我对市场有一种特别特殊的感情。 当然，莫斯科的批发市场和这里的市场还不完全是一个概念。可是，我感觉市场的气质都是相同的，特别是在这里的人似乎就是莫斯科市场的翻版。 不过，这里我怎么看不到中国人呢？不是说在伊尔库茨克也有很多中国人在这边开店吗？ 小石笑了，告诉我中国人的市场不在这里，哪天他带我去中国市场瞧一瞧。那个市场上的好多人都是咱们办事处的常客呢！ 我和小石买了不少办事处需要的食材和日常用品。 说实话，我很少上街购物，基本上也不怎么喜欢逛商店。 和一些女人不一样，我对一个地方的图书馆和博物馆的兴趣远远地大于商店，因此，我感觉这次和小石充满生活气息的采买活动很有趣。 没过几天小石要去中国市场买袜子，他问我去不去。我自然愿意同行。 我们来到这个华人圈子里有名的市场，小石告诉我中国人给这个市场起了一个挺摩登的名字——《sh市场》。 《sh市场》尽管和上海没什么关系，可是还真是中国人的天下，和俄国其他地区的中国市场一样，这里的中国客商也以经营服装，鞋帽为主。 马上要临近春节了，我看到有些摊位好像已经暂时歇业了。不过，还有不少同胞很敬业，在这里坚守着。 小石对这里很熟悉，没走几步他就能遇到熟人。 我们来到一个卖袜子的摊位，老板是一个来自浙江的中年人，有着典型的江浙一带人的身材瘦削的外貌特征，口音也带有那边的腔调。 看着他不由得让我想起，最早我那个喜欢去赌场的贩卖海鲜的老板。 他和小石很熟悉，问小石春节是不是回家。小石告诉他，春节期间朱主任和程副主任都回去，可是更大的领导来了，所以，他今年不能回国过年了。 这个老板告诉小石，他们老乡除夕在中餐厅聚餐，大家一起看春晚，要是小石想参加，提前一天通知他，他好给小石定座位。 小石告诉他，除夕怎么过，他自己做不了主，要和领导商量了才能决定。 卖袜子的老板说，要是你们公司的人来也欢迎。他们已经包了个大厅，餐费是平摊的，人越多费用就越少。 离开卖袜子的摊位，我们在市场里接着转悠。 我想起莫斯科那个曾经闻名于世的《伊兹麦洛》市场。想起了我们在那个市场设立的办公室，想起我曾经的同事们，想起袁姐，谢尔盖还有李白玲和刘洋……我甚至想起了丹尼尔，那个阿塞拜疆人和安德烈…… 从元旦前到今天，我几乎没有联系上安德烈。 我国内的邮箱似乎也不给力，年底又被禁用了，我这几天也没顾上申请解禁。 我没法给安德烈安装qq汉语版，据说qq出国际版的了，可是，这个我还没有确认更没法通知他……再说，我都怀疑安德烈如今是否有时间上网，他这满世界飞的节奏，我实在是跟不上了。 回到办事处后，尽管我的手机有信号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国内手机竟然已经欠费了。 那时，支付话费不像现在这么容易，我又身处国外，所以，我还真一时间没法解决这个问题。 我问小石他平时是怎么同家里联系的？ 小石告诉我，他才不敢开国际漫游呢，他平时也不总和家里联系，如果需要他们都是买电话卡拨打固定电话。 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市场，我思绪万千，甚至有点恍惚了，好像自己还在市场里上班，下班以后，就可以回到宿舍，见到安德烈…… ——“石头！好久不见呀，怎么今天有空来了？”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离我们不远的一个卖工艺品的摊位上，一个小伙子向小石招手喊着。 第414章 老毛子 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朱主任和程副主任已经启程回国了。敬业的王总今天也终于想起来过春节的事了。她让我把和当地建工局的会面时间定到大年初二。 电话里建工局的老局长很愉快地和我约定好了会谈的时间，他还提前祝我们春节快乐。 晚上，王总和我们一起吃饭她笑着问道： ——“这里就剩下我和你们这些小朋友了，你们想怎么过春节呀？” 我和小白，小石，相互看了看，说实话，我们还真不知道这个春节该怎么过。 小石，小白这是第一次在国外过春节，他们也真对在俄国的春节没什么概念。 我呢？倒是没少在俄国过春节，可是，我除了找个地方看春晚似乎也没干过别的。 王总听了我的话笑着问道： ——“琳娜，你男朋友在国外，他们那里是怎么过春节的？是不是也和莫斯科的过法一样？” ——“哈哈……他从来不过春节！”我捂着嘴笑了。 大家一起看向我表情很是惊讶。 ——“他是瑞士人，对春节没什么概念。”我说。 ——“他们家早就移民瑞士了吗？连春节都不过，那他还会说汉语吗？”王总显然对我男朋友的情况很感兴趣。 ——“他不是华人，他爷爷是英格兰移民，他奶奶就是瑞士当地人，他妈妈从意大利移民到瑞士的。”我解释到。 ——“哇！我还以为，嘿嘿……也是，你男朋友是个老外也不应该奇怪。”王总笑了 ——“琳姐，你男朋友是外国人，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小白惊讶地看着我问。 ——“你们也没人问过我呀？”我笑着答道。 ——“他长什么样子？就象毛子吗？”小石问 ——“嘿嘿……还真的挺像毛子的”我说。 ——“你有他照片吗？”王总接着问。 ——“我找找看”我打开了笔记本搜寻着安德烈的照片。 ——“这有几张！”我说着点开了几张我和安德烈的合影还有几张他的单人照。 ——“喔！这身肌肉！”王总惊叫道 ——“真吓人！”小白看着安德烈赤裸着上身打沙滩排球的照片，有些被吓到了。 ——“哈哈……真壮呀！瑞士人原来和毛子一样呀！”小石笑着说。 ——“琳姐，你不怕他吗？”小白满眼同情地问我。 ——“怕他干嘛？你还担心他敢打我呀！”我笑着小白的问题。 ——“可是，万一呢？你看他长得这么壮！”小白还是不放心，疑惑地看着照片问。 ——“哈哈哈……”看着小白那怯怯的表情，我笑了。 我原先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子梅怕他呢。看来感觉安德烈长得很恐怖的中国女孩还不止一个呢。 ——“他们说，老毛子在家里都打老婆呢！你男朋友不打人？”小石问 ——“琳娜的男朋友是瑞士人，怎么能像老毛子那么野蛮！”王总说 ——“呵呵，我觉得他其实也挺野蛮的，确实和毛子打过架……不过，他没打过中国人。他不敢打女人，哪国女人都不敢打！我想他可能也想打我来着，可就是没敢！”我笑着逗小白说。 ——“琳娜，你男朋友很浪漫？”王总看着，安德烈搂着我站在湖里的照片问道。 ——“嗯！这一点我也很认同。”我看向王总笑着说。 ——“有人说，找过老外男朋友的就很难再看上亚洲男人了，是这样的吗？”王总看着我问道。 我睁大眼睛，耸了耸肩说： ——“我就找过他一个男朋友，我真还没法比较这个。” 王总看着我笑了。 ——“琳姐，你也是二毛子？”小白问 ——“还是小白有眼光，陆涛把我认成xj人了，不过，我不是二毛子，应该是三毛子。”我说 ——“陆涛啥眼神呀！琳姐，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毛子！”小白得意地说。 ——“呵呵……我也觉得你就是毛子，至少是二毛子”小石说 ——“哈哈哈……”我笑着 老毛子简称毛子，是清朝后期开始中国北方尤其是东北地区出现的一个名词，用以代指俄罗斯人。最早是中国百姓对于外国侵略者的一种蔑称。由此延伸出乌克兰(二毛)和白俄罗斯（白毛)。该词现在作为调侃词语常用于网络。 清末，沙俄侵占了中国大片土地，由于东北人与俄国人接触较早，对俄国人相对更为了解，所以东北百姓结合俄国人多毛的体貌特征和野蛮的性情创造了这一称呼。 纯粹俄罗斯血统的被叫成“毛子”，“二毛子”是对中俄混血儿的统称。 有二分之一俄罗斯血统，二分之一中国血统的人则被称为二毛子。 有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四分之三中国血统的人则被称为三毛子，如此类推，不过四毛子之类的说法比较罕见。 第415章 年夜饭 最后，王总决定带我们去吃那个浙江老板召集的年夜饭。 中式餐厅布置得很有节日气氛，拉着五颜六色的拉花，还有成串的中式的红灯笼。 大厅里有十多个大圆桌，每个圆桌中央都有一大盘葵花籽和糖果。 先到的客人们，都已经就坐，大家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嗑着瓜子聊天。 这里和bj只有一个小时的时差。不过，我却习惯性地忽略掉了这个。 我，王总，小白，小石被他那个浙江老板的朋友安排在大厅较前的桌子上，小石和我们同桌的人打着招呼，看来他们都彼此认识。 离年夜饭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春晚前的节目传递着热烈的喜庆气氛。 尽管没开餐，可是餐厅里也已经热闹非凡。 和我之前经常参加的俄国的那些酒会不一样的是，这里聚会的风格有着中国喜宴的特点。 不久我就发现，原来自己在哪里都有些异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言行让别人有距离感，还是我长得太像俄国人了，反正坐在王总身边的我，很容易就被理解成王总带过来的俄国翻译，似乎我并不是中国人中的一员。不像别人是来过年的，而是来猎奇的。 人们只是和我礼貌地打个招呼，就没有人再想和我交流什么了。 我看向我的同事，不要说王总了，就是小石和小白也对我们目前的场面应对自如。他们似乎很快就融入这里了。 受到冷遇的我坐在那里喝着茶心里想，是不是我也该找些什么话题和大家聊聊呢？ 可是，此刻，我竟然不知道该和谁聊些什么？！ 我一脸茫然地坐在那里，看着喧闹的大厅里有说有笑侃侃而谈的人们。 说句良心话，也不怨人们不把我当中国人，我自己经历的环境也确实让我对中国的人情世故很不熟悉。也难怪老妈对我不满意！ 就连小孩都熟悉的国内民间传统的这种聚餐我也极少经历，印象中我在国内只参加过两次同事的婚礼，我亲戚们的婚礼我竟然一次都没赶上。 我回想着留学那几年，自己竟然连母语都变得生疏了…… 要不是我下决心刻意想融入中国人的圈子，也许如今的我还会在俄国的公司里上班？ 我想，是不是我离开祖国太久了，我对现实的中国人的社交规则实在是太不了解了！作为一个中国人我是不是急需补上这一课呢？ 然而，此刻我却认识到这样一个事实。真不是你想融入人群就能融入的。更不是你周围有什么样的人你就属于什么圈子。 你需要和这个圈子里的人有一样的价值观，一样的心里，一样的理想和追求，一样感兴趣的话题，以至于有一样的品味和情趣。否则，你将永远是让人感觉无法理喻的局外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大家觉得我是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还是他们就是这样的交流习惯。他们谈论着熟人们的轶事，似乎并不对我有什么避讳。 我竖着耳朵，开始好奇地听他们谈论着这里的生意，这里的人，和这里的事…… 第416章 立场不同（上） 挨着小石坐着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有着这个年龄人的典型特征，发胖的体态，模糊的五官，颜色暗沉的肤色。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用他那沙哑的嗓音问小石： ——“你们公司明年真要和小龙他们合作吗？” ——“应该是！不过，那都是领导的事，我哪知道呀。”小石说 ——“嘿嘿……小石，能不能和你们苏总说说也给我投点资？”那个胖子说。 ——“这个我可说了不算！你听谁说的我们苏总给他投资了？”小石问 ——“小龙自己说的，他还说前几天，你们公司的总经理去他们厂子了，看来这资金该没什么问题了？”那个胖子说。 ——“我们去是去了，可是我也不懂投资的事呀，那都是领导决定的。”小石说。 那个胖子看了看和他隔着两个座位的王总，换了个话题： ——“你们总经理在这里要待多久呀？朱主任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要不你自己问问她？”小石笑着说 那胖子向烟灰缸里弹着烟灰，没再说话。 这时，挨着他另一侧的那个人笑着对他说： ——“张老板，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被海关扣了？这次扣的是活的还是死的？嘿嘿……” 我看向那个对他说话的人，这人年龄在四十左右岁，个子很低，圆脸皮肤黝黑，听口音像是四川人。 ——“什么死的活的？我这次被扣的是发霉的茶叶！”那个胖子没看他斜着眼睛，撇着嘴不满地说道。 那个小四川，听他这么一说，把头侧向另一边不搭理他了。 我看见小石会意地笑了，不解地问是怎么回事？ 小石俯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那个四川的刘老板，今年夏天发了一批茶叶，不知道怎么弄的，货物到这里都发霉了，他赔了一大笔不说，就因为这批货到底是什么原因发霉的，他和他老婆都说是彼此的责任，弄的鸡犬不宁的，据说他老婆因为这事还要和他离婚…… ——“他说的小龙，是不是就是木材厂的那个龙经理？这怎么还提到死的活的了？”我笑着小声地问道 小石往我这边靠了靠，看了看正在和别人说话的那个胖子，在我耳边说； ——“小龙就是你说的那个龙经理……至于《活的死的》说的是张老板的那些货。他经常往国内走私野生动物什么的，有几次被海关发现了，这个张老板和朱主任是朋友，都是朱主任帮他摆平的。” 春晚开始了，可是，我发现人们似乎不怎么专心看节目，大家对聊天的兴趣远远地超过了晚会。 除夕宴很丰盛，尽管厨师的水平一般，不过，菜的品种倒不少，菜量更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几天都和客户吃西餐的王总显然对这丰盛的中餐很是满意。 她笑着问我： ——“琳娜，你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 ——“我都喜欢。”我说 ——“我觉得还是中餐好吃，你男朋友也喜欢吃中餐吗？”她问 ——“他还真不喜欢吃中餐，他觉得中餐太油，还有就是他也不怎么习惯味精的味道。”我说 ——“还有人讨厌味精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王总有些惊讶 ——“我们学院的其他国家的留学生都挺喜欢吃中餐的，偏偏就他不喜欢。”我说。 ——“那他可真没口福！”小白接着说道 ——“嗯！我也这么说他呢！”我看向小白笑着说。 ——“呵呵……我觉得和口福比起来老外好像更重视艳福！”王总笑道 ——“好像还真是这样！”大家似乎都对王总的话很认同。 ——“你们说，他们一辈子就吃那个大列巴，怎么受得了呢？”有人问 ——“大列巴还算不错的呢，最起码，还能吃，他们那个汤，别说喝了，我闻着就要吐。”有人说 ——“那是你没喝惯，习惯了也挺好喝的”有人说道 ——“拉倒！我一辈子也喝不惯那东西”那个人摇着头说。 ——“对，还有毛子身上那股味，真让人受不了！比那个汤还叫人难受，毛子都羡慕咱们中国人，身上没味。”我们桌子对面的一个人说 ——“对了，他们都说俄国人长的好看，我怎么就觉得他们长的那么吓人呢？你看他们的眼睛就和猫一样，看着我就瘆得慌。” 紧挨着他的一个女士说。 这个女士说话的声音不很高，语速平缓，不过和那些都带着方言的声音比起来，辨识度倒是很高的。 我看向这个女士。她大约五十来岁，身材矮小，瘦弱。面色黑黄，一脸病容。她带着一副眼睛，穿着一件绣着大红花的黑色缎面的中式棉袄。感觉气质倒很文静。 小石介绍说，她是林医生。是在这里开中医诊所的。据说她现在和旁边的那个周姐合作了。 周姐以前是在这里开发廊的，去年她的发廊扩建成洗浴中心了，据说洗浴中心里还有一些美容、中医保健的项目，这个林医生就兼着那里的保健医。 ——“老毛子就没一个好看的，那些女的除了长的白一点，没一个能看得过眼的，要多丑有多丑！他们这里男的长的还行，个子都挺高的，我觉得他们真都该找咱们中国女的当老婆，中国女人才是女人呢。毛子男的都太可惜了！对？”周姐看着王总说道。 第417章 立场不同（下） 周姐的言论让王总都憋不住笑出声来了。 我看向这个出于惊人的周姐： 周姐大约三十七八岁，她背后的椅子上搭着一件浅色的貂皮外套，身上穿了一件，浑身亮片的低领紧身衫。带着耀眼的耳环项链，画着很浓厚的彩妆。 由于她坐着，我看不出她的身高，但却感觉她的体态很是结实，特别是她那高耸的前胸，说话一快也就跟着上下起伏着。 和林医生比起来，周姐绝对是个大嗓门音调里带有明显的东北腔。她一开口我觉得临近桌子的人也能够听见。 周姐梳着大波浪的棕色卷发，这让她那本来就大的一张脸显得更大。整体给我一种雄狮的感觉，五官也都不小，特别是她的嘴，在说笑时，露出满口的牙齿，让我感觉她的下半部分脸上都是嘴。 由于彩妆很浓，我看不出她的脸色，不过，这过分的彩妆到暴露了她那特别粗糙的皮肤，我似乎就没见过女人有这么粗糙的皮肤的，雪白的粉底反而让她脸上的坑坑洼洼在灯光下越发明显。 周姐的言论似乎并未获得在座男士们的认可。 挨着小石的张老板叼着烟撇着嘴对她说道： ——“我倒是看毛子男的没一个好东西，又懒又笨，不养家不说，还就会喝酒，喝醉了打老婆，哪个中国女人能受得了他们。” ——“你看见毛子都打老婆了？人家这里家暴，还有警察管呢，中国人两口子打架你看谁管了？”周姐不满地对他嚷道 ——“两口子打架还要找警察，那还是两口子吗？”张老板嘲讽地说。 ——“这中国人里也有打老婆的，我那妹妹不就是在家挨打才跑出来的嘛！”林医生说 ——“就是嘛！”周姐不满地白了张老板一眼，往自己的盘子里夹着菜。 ——“她老公也真是的，怎么连林妹妹也下得去手打呀？我要是她老公心疼她还来不及呢！嘻嘻……”张老板笑着说道，表情很是暧昧。 ——“林妹妹可就爱听你这话！”周姐撇着嘴说道，表情很是不屑。 ——“嘿嘿……”有些人跟着笑了。 这时，我们斜对面的一个男的开口了，他说话的语气很是激动： ——“我觉得无论怎么说，中国男人娶个洋妞那是有面子，中国女人找老毛子的都是贱货!” 说话的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看上去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可就是面目长的不尽如人意，一脸的疙瘩，歪鼻子斜眼的，还有一嘴坏牙。 ——“都是年轻人玩一玩，管他哪国人呢！那么认真干嘛？最后，该嫁的嫁，该娶的娶，谁都没耽误。”王总笑着说。 ——“那可不一样，男的找俄国女的，不行可以再娶，可是一个女的跟过老外，哪个中国人还敢娶她呀!”这个人看向王总认真地说。 王总笑了笑喝着茶，没再言语。 ——“我真不知道，那些找毛子的女的都是怎么想的！都是些没脑子的贱货，花着中国老公的钱，去给毛子倒贴去……早晚也得叫毛子给甩了！那时候就后悔去！”这个人恶狠狠地说着。 ——“来来……看小品，赵本山出来了！”他邻座的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人，似乎在打圆场似的高声说道。 他的话还真起作用，餐厅里马上安静了不少，我看大家都开始看向银屏。 只有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然后，灌了一大口，他似乎对小品没什么兴趣。 他坐在我的斜对面，他的表现我看得清清楚楚，特别是他刚才说话时那过分激动的语调，完全不像其他人在谈论别人八卦时那么轻松随意。 我感觉小石也有些同情似的一直看着他，就悄声地问道：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小石小声地说： ——“唉！他这是……我觉得他是心里有病！” 小石给我讲了他的故事： 这个人叫王强，是在这里倒卖建材的。 他刚结婚就过来了，把媳妇留在家里。原本这样就很对不起自己的媳妇了，可是他却不想对不起自己。 他媳妇可能听到什么风声就追到这里了。就这样，他还是死不改悔，隔三差五地被他媳妇抓。 不过，他就认定他老婆不敢和他离婚。 王强还对我们说呢《要是没结婚，我怕她！可是如今……我反正是个男的，离了婚找也容易，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那个媳妇也不是吃素的。没过几个月就和这里的一个毛子司机混上了。 王强知道了，两口子大打了一架…… 那个媳妇更厉害，索性搬到那个毛子家住了。还放出话来《我也不和你离婚，我就是让大家都知道，你老婆跟老外住你也管不了，你不是说你再找媳妇容易吗？你去找呀!我看谁愿意嫁给你这个活王八！》” 小石的话让王总和小白都听得目瞪口呆。 这时，我明白那个王强为什么对中国女人找老外那么反感了。 ………… 小品很成功，此刻，背井离乡的人们，被演员精彩的表演吸引着，大家开怀大笑，暂时忘却了生活的苦难。 第418章 寡头经济 大年初二，我陪着王总去会见这里的建工局局长。 这次会谈的目的是落实刘总的那个房地产开发项目。 原来这个项目，已经有俄国公司中标了，刘总是从俄国公司手中接手的转承包的工程。 这家莫斯科的总承包商是第一次和刘总合作，彼此并不熟悉。就是由于这个建工局的老局长牵线搭桥，刘总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个工程。 在国内时，我就看过这个项目的介绍，工程规模确实不小，也难怪莫斯科的大公司来此插手。 尽管，我们的承包合同意向已经签署了，可是，这个总承包商很是强势，他们一直想把这个工程承包给韩国的建筑公司，要不是由于韩国公司在这里施工没有经验，还真轮不到刘总和他们合作。 刘总和苏总是最早在这里搞建筑的中国公司，已经和这个老局长共事了十多年了。他们之间也多有利益往来，因此，建工局长才向莫斯科的承包商推荐了刘总的公司。 王总告诉老局长，这个总包的条件很是苛刻，刘总目前正在国内找资金尽量争取拿下这个项目。 老局长说，那个韩国公司已经来考察过项目了，看来他们也不想放弃，毕竟韩国公司之前和莫斯科的总包有过合作，所以，最终这个项目会给谁，目前状况还真不很明确，我们公司确实不能有任何松懈。 ——“这是咱们州近几年来最大的工程，可是没想到，我们当地的建筑公司竟然没有一家中标的。《阿尔法》财团下属的建筑集团手都伸到我们这里了，谁叫人家财大气粗呢！”老局长不满地说道 ——“《阿尔法》财团？”我脱口而出。 ——“呵呵……是呀，听说过？”老局长笑道 ——“听说过！”我说 ——“财大气粗还让我们垫那么多资金？”王总不满地说 ——“莫斯科的作风就是这么强势。原本我们希望这个工程由本地的公司来做，可是……呵呵……州长也没顶住。据说去年赤塔州的一个项目也是被这个财团的建筑集团承包了。”老局长说 ——“早就听说俄国是寡头经济，还真名不虚传！”王总说 ——“我和《阿尔法》旗下的这个建筑公司还真没打过交道，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自以为是的家伙们。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也就是韩国公司的人能受得了他们。”老局长说 回到办事处，王总给刘经理打电话，向他通报这里的情况。 刘经理似乎对这个项目的态度是势在必得。 他说，他已经联系中建公司一同承包这个项目……总之，这是他在俄国承建的最大的工程，他必须全力来争取。 放下电话，王总笑着对我说： ——“琳娜，看来以后你免不了要经常过来了。” 没等我做出反应，王总接着问道： ——“老局长说的这个《阿尔法》财团，你也知道吗？” ——“知道一些”我说 ——“哈哈……什么来头呀？老局长说连州长也没顶住？这是真的假的？” ——“嗯！真假不好说，不过，我知道赤塔州的州长肯定是他们的人。”我说 ——“这话怎么讲？他们的人是什么意思？”王总问 ——“我好像听朋友说过，《阿尔法》财团给几个州的州长提供过竞选资金，其中就有赤塔州的。”我说 ——“原来如此！”王总惊讶地说道 ——“琳娜，你的朋友怎么会知道这个？”王总接着问道 ——“嗯，他们都和《阿尔法》财团有合作，所以，知道些内情”我说。 想起那次情人节，罗曼和谢尔盖谈论他们在加里宁格勒的业务时说到的《阿尔法》财团的内部信息。 ——“你朋友都是做什么的？”王总接着问 ——“我最早在《阿尔法》银行下属的清关公司工作，我的朋友都是那时的同事，所以，我们对《阿尔法》财团的事比外边的人知道的多一点。”我说。 我不怎么想让王总了解我和罗曼、谢尔盖的关系就解释到。 ——“哦，是这样呀”王总说。 第419章 《临时家庭》的成员 办事处里驻寨的我们就像一个临时组建的家庭一样，每天吃住生活都在一起。 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几天身处异乡的我们聊得最多的，就是在家里如何过年了。 我们当中最想家的要数第一次出国的小白了。 过节这几天。小白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和我们念叨着，在她们家里这个时候春节该做什么。 来自保定农村的小白有一个我没有想到的大家庭。 小白在家里排行老三，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我惊叹在中国竟然还有这么多孩子的家庭。在我的印象中，像小白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都是独生子女。 小白说，他们家为了生她弟弟也确实没少受罚。好像她家在村子里有些势力，由于超生，他爸爸几次都被村领导带走了，可是后来又放了回来。 不过，他们家也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据说，每次超生他们家就会被狠狠地罚一笔。 她弟弟出生以后，她们家的电视机都被没收了。 然而，她爷爷却说，不就一台电视机嘛！和我孙子比起来那可太便宜了！ 有着这样原生家庭的小白似乎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她对任何人来讲都没那么重要，自己的利益也只有自己能扞卫。 小白的天分和她的外表一样普通。 不过，看似平淡无奇的小白却有着很多女孩子没有的优点：小白没有玻璃心，韧性十足的她，不论王总多么过分地批评她都能接受。 她好像天生就没有独生女的那些毛病，不怨天尤人，也不斤斤计较。 她似乎很明白，这个世界没那么多公平可讲，更不祈求老天的偏爱。 小白的个性不像一般女孩子那般脆弱和感性，到有不少男孩子般的理性和倔强。 起初，我对王总为什么会那样容忍像小白这样水平的翻译有些不解。后来，听到有人说，小白和王总好像有着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小白这才能进入我们公司。 尽管，公司上下都知道小白是王总的心腹，不过，小白倒从来没有依仗她和王总的这层关系在公司里飞扬跋扈。 正相反，她还总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我们这个雷厉风行的王总用小白似乎从来都不考虑成本，就像使用那个陆涛一样。 这也许就是小白能在我们公司立足的原因。 和小白的身份颇为相似的是小石——我们集团董事长苏总保姆的儿子。 小石的家庭比起小白来要小得多。他就一个姐姐已经嫁人了。 小石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 在苏总家里当保姆的妈妈一个人把他姐俩带大。 苏总对他们这家孤儿寡母还真是一直很照顾。 小石没什么文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苏总就安排他在自己的工地上给工人们做饭。尽管算不上多好的工作，可是比起那些施工的工人，小石的工作还是要舒服很多。 后来，这里的办事处需要个厨师，苏总就让小石过来了。 要说小石的厨艺还真是一般，我觉得他可能还没有他妈妈做饭的水平高呢。 尽管，在这个办事处里，小石的地位最低，杂事也不少，不过，小石似乎像小白一样，对自己目前的工作很是珍惜。 和小白那有些木讷的个性相比，我感觉小石的为人要随和机敏得多。 做事任劳任怨的小石人缘很是不错，感觉平素不多言多语的他却对周围的人和事洞察地清清楚楚。 当时，我没有多想，可是后来我意识到：这个办事处如果需要一个厨师，那朱主任在当地请一个人就行了，真没有必要让苏总特地从国内派人过来，看来小石在这里的工作还真不只是当厨师这么简单。 晚上，我和小白小石围在电视前追一个墨西哥的电视连续剧。 比起那些俄国本土的影视剧，这个翻译成俄语的肥皂剧似乎更适合小白的口味： 一来，这个剧本本身的语言就很简单直白，便于理解。 其次，由于是西班牙语翻译过来的，不仅没有那些很刁钻的俄语用词，还因为需要对口型，所以，语速显得十分缓慢。这个可是照顾了听力不怎么好的小白了。 再有，就是那狗血的拖沓剧情和重复的台词。我感觉就是不懂俄语你都能猜出来他们在说什么。 小白和小石显然对这个他们唯一能看懂的电视节目特别感兴趣。 小石的俄语纯属山寨，基本上就能对付些口语。 我们一起看电视，小石一遇到他实在感觉看不懂的地方，就问我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他都自己看得津津有味。 对这个剧看得一知半解的小石，还喜欢猜测剧情。 尽管，这样的故事大多雷同，可是，毕竟他还是有好多台词内容都没听懂，所以误判的地方特别多。 小白有时还会和小石争执，打赌下一步剧情的发展。 我发现还是小白对的几率大。 小石还有些不服气小白每次都猜对了。他说这个编剧的脑子有问题。 小白说人家剧里原本就交代过了，是小石没听懂。这时，我发现，小白的脸上竟然也会表现出那罕见的优越感。 第420章 王总 要说我们像一个临时家庭，那么王总显然就是这里的家长。 家长自然有家长的威严。 可是，高处不胜寒，就象谢尔盖在我们之前公司里的情形一样，我们这些受家长管束的人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家长了。 尽管我也不敢在王总面前放肆，可是相比起小白和小石，我感觉自己还是蛮勇敢的了。 小白那在王总面前诚惶诚恐的表现，一点都不比安东在谢尔盖面前的差。 小石的表现尽管没有小白那么夸张，可是，每次王总离开，我都看到小石的表情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王总这一点也有点象谢尔盖，她似乎也没有和我们在一起闲聊的习惯。平日里，她除了给我们安排工作，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对王总很好奇： 这大过年的，她好像并不像我们一样对没能和家人团聚表现出过多的遗憾。这个看上去钢筋铁骨般的女强人到底有家没有？她爱人是做什么的呢？ 我私下里问过小白。 小白说，王总当然有家，她还有个女儿呢。至于王总的老公的情况，小白可是只字未提。 王总几乎总是一身职业装，尽管我看不出来她穿的是什么牌子的衣服，不过，从那精细的做工上看肯定便宜不了。 也许是由于她穿的太中规中矩了，或是王总那丰满的身材影响了对服装的诠释，我对王总的着装一直就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王总几乎不佩戴什么首饰，偶尔会挂个项链，但也不显突兀，因此，我对她的配饰也没怎么关注到。 要说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王总用的那些价格不菲的品牌包了。 陆涛说王总是hlj人，可是，也许是王总离开家乡太久了，她说话的腔调没有那么明显的东北口音。 王总和我们说话的语气和内容有时也让我想起谢尔盖，不过，和谢尔盖比起来，我觉得王总对公司的掌控力远远不如那个《凯撒》。 这也许并不是王总的问题，每一个企业都有自己的文化。 谢尔盖的公司里不仅看不到那些自以为是的董事们，就连董事长也几乎没在公司里露过面。 王总这个集团公司和谢尔盖的清关公司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一天，王总和苏总通完电话后，忽然问我： ——“琳娜，彼得堡和莫斯科是不是离得不太远了？” ——“远近这要看和什么比了，要说在俄国，这两个城市还真是比别的城市离得较近。您看从伊尔库茨克到莫斯科需要飞八个小时，而莫斯科到彼得堡连一个小时都不用，还真是近很多呢，最起码，在俄国人的印象中是这样的。”我说。 ——“苏总有个做纸浆的客户在彼得堡，那边有些遗留问题，他和我商量要咱们去处理一下……我想要是莫斯科那边有什么事，咱们这次就顺便都办了。 琳娜你对《阿尔法》财团下的那家建筑集团了解多少？要不要咱们去莫斯科拜访一下这个公司？”王总问我。 我对王总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她要不要去莫斯科为什么还要问我？ 看着满眼疑问的我，王总笑着说道，我听建工局的老局长的意思，刘总的这个项目是通过州长才引荐给莫斯科这家公司的，他本人看来对这家公司没有任何影响力。所以，他对这个工程最终会给谁，还真没有把握！既然刘总那么在乎这个工程，咱们就费费心，争取促成它！ ——“王总，我真的希望能帮助您拿到这个项目，不过，要凭我的那点人脉，恐怕做这件事情也是力不从心的。”我说 ——“哈哈哈……琳娜，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也不觉得你的朋友会比州长还有权势。我就是想，咱们也不能没有缘由地去一趟莫斯科？万一有机会和莫斯科的那家公司见见面，也算咱们不虚此行。” 我看着王总，真不明白她这莫斯科之行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她这听风就是雨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再说，我这里可是连风也没吹给她，她怎么就这么认定，我们非要去一趟莫斯科呢？ 要是莫斯科这家建筑集团真如建工局的老局长说的那样，他们连他本人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能搭理我们呢？ 就算我和王总去了莫斯科也许连他们的门都进不去，就别说谈什么合作了！王总的莫斯科之行是不是太冒险了？要是王总指望我能帮她，那这个想法是不是太不靠谱了？ 我看着王总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第421章 醉翁之意 听了我的话，王总笑着说： ——“琳娜，你说你的朋友和《阿尔法》财团有合作，就算咱们联系不上这个建筑集团，能和他们的上级公司有些接触也好，总比什么关系都没有强。” ——“可是，我知道的《阿尔法》财团大得很，我之前在这个财团下属的公司上班，我都弄不清楚我们集团总部的情况，这个集团下属的公司有几百家，我真的都不知道从哪里打听这个建筑集团的情况。” ——“你朋友还有在《阿尔法》财团内供职的吗？”王总问 我知道安东目前就是《阿尔法》财团董事会主席的助理。 可是…… 说实话，在这件事情上我对自己是否要帮王总还很犹豫。 我们这个集团公司的人员和利益关系特别的复杂，我甚至无法判断刘总的项目到底和王总，甚至我们集团有什么联系？ 我们公司的董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脉渠道，他们业务也都是彼此独立的。 好像没有人邀请作为普通翻译的我，参与他们的业务。对于连我自己还没弄清楚所属权的业务，我似乎更没有义务为此贡献自己的资源？ ——“我倒是有一个熟人和《阿尔法》有点联系，不过，我不确定他能不能帮到我们。”我说 ——“哈哈……有点联系就行！”王总笑了，接着说道： ——“琳娜，咱们到莫斯科只要能见他一面，请他吃顿饭，让他讲一讲《阿尔法》财团的情况，我们这次莫斯科就算没白来。” ——“就这么简单？”我惊讶地问 ——“对，就这么简单！” ——“可是为此我们就需要亲自跑一趟莫斯科吗？” ——“当然了！就连州长都惹不起的集团公司，我们能和他们上级公司的人拉上关系，这花多少钱都值呀！他们连这个集团公司还高攀不上呢！”王总答道 ——“哦，不过，万一我认识的人觉得他帮不上我们，他就不会来和咱们吃饭了。” ——“这俄国人怎么这样呀？咱们请他吃饭，他都不给面子，他不是你朋友吗？也不是真要求他办什么事，也就是在一起吃吃饭，交换个名片，这样我们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王总的这个说法越发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这个精明的王总这是中了什么邪？她这是无论如何就要去莫斯科吗？我这边可是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个给刘总项目办事的借口找的是不是太牵强了？ 话说到这里，王总可能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原本去年夏天定的我带团去莫斯科参展，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苏总决定自己带团去了……我来公司这一年多就只往伊尔库茨克跑了，公司里还就我这个总经理还没去过莫斯科呢。说出来都没人信！呵呵……” 王总自嘲地笑着。 ——“这年也没在家里过，公司里谁像咱们这样辛苦呀？其实，苏总心里也有数，呵呵……彼得堡的事倒也不那么着急，这也就算公款旅游补偿咱们一下。我觉得要是莫斯科也能有些差事，咱们就也去一趟莫斯科，反正都离得不远了。 正好刘总这个项目的总包在莫斯科，他对这个项目还真就上心了。琳娜，要是你在莫斯科还有熟人……咱们也别让公司里的人说，我们是去莫斯科旅游的……”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王总的莫斯科之行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此一来，我到对联系这件事没什么压力了。 我给安东去了电话，向他打听他们财团下属建筑集团的情况。 安东说，他正陪老总在意大利参会。那个集团公司的总经理他认识可是不是十分熟悉，倒是罗曼和他的关系不错，要是罗曼说话可比他的面子大。 谢过安东我又给罗曼去了电话。 罗曼倒是爽快，他说他联系一下这个建筑集团的总经理，看他什么时候方便可以接待我们。 我把莫斯科那边的反馈信息告诉王总，王总听后，都乐得合不拢嘴了。 罗曼还真给力，过了一天他就给我来电话说，这家集团的总经理答应接见我们。他还把总经理秘书的电话发给我，让我们确定会面的时间。 高兴的王总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打电话通知了刘总。 电话那头的刘总激动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告诉王总，中建集团答应垫资的事由他们全权负责，让我们转告俄方，资金方面我们公司绝对没有问题。 和秘书定好了和他们总经理会面的时间，王总和我第一时间买好了飞往莫斯科的机票。 第422章 下榻《宇宙》宾馆 经过一白天的飞行，我们来到了莫斯科。 一月底的莫斯科尽管也是严冬时节，可是，比起地冻天寒的伊尔库茨克气候还是要温和不少。这里温差很小，夜晚的温度甚至比bj还高。 我觉得和温度一样升高的还有王总的情绪。她有些激动地看着车窗外繁华的街景对我说道： ——“琳娜，觉得我这次才是真正到俄国来了！莫斯科才能代表俄罗斯。” ——“确实如此，您这话太对了，莫斯科才是俄罗斯的心脏，彼得堡可以算作俄罗斯的灵魂，不到这里两个城市就不算见到真正的俄罗斯。”我答道 ——“嗯！”王总微笑着看着窗外，认同似地点着头。 出租车把我们拉到了《宇宙》酒店。 下了车，看到大厦前那座熟悉的着名的塑像，我又产生了错觉——自己好像没有离开过莫斯科。 对于莫斯科《宇宙》酒店，出国到过莫斯科的朋友应该有所耳闻。 莫斯科《宇宙》酒店整体很大，楼高二十几层，有1777间客房。酒店里有十几家很有特色的餐厅，这些餐厅是我之前经常光顾的地方。 酒店的大厦前矗立着一尊戴高乐的塑像。 王总对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一座戴高乐的塑像很是好奇。 也难怪王总的不理解。 说实话，在一个国家的首都，树立起一座这么巨大的外国元首的塑像，好像也只有在莫斯科能看到这种景观。 我给王总简述着这个酒店的历史。 《宇宙》酒店是1980年莫斯科夏季奥运会奥运村的一部分。 当时的宇宙酒店是前苏联和法国联合投资兴建，由法国人设计的。 奥运会结束后，莫斯科宇宙酒店自然不能闲着，因为酒店规模庞大，因而该酒店作为五星级宾馆运行了几年。 2005年，二战胜利60周年，莫斯科举行了规模盛大的纪念活动，世界50多个国家的领导人出席仪式。其中，非常重要的仪式之一就是在宇宙酒店前戴高乐铜像揭幕式，这座酒店在莫斯科也可以算作一个很着名的景观。 我选择下榻这里的原因，不仅因为我曾在这里工作过，还因为这里便利的交通。这里毗邻全俄展览中心和太空纪念博物馆，窗外远处是奥斯坦金诺电视塔，出行十分方便。 次日，吃完早饭，我给那家建筑集团公司总经理的秘书去了电话。 秘书很热情地告诉我，他们老总上午十点会在他们集团的总部等我们。 我们准时来到会面地点。 公司气派的接待室里，这个公司的总经理，负责我们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和总工一起接待了我们。 和我们之前预想的不同，这个公司的人员对我们很是礼貌客气。 王总把我们的资金准备情况，和我们国内合作单位的施工实力向他们做了说明。 俄方总经理好像对我们的工作很是满意，他表示很希望能有机会和中国的公司合作。 俄方的反应让王总特别高兴，在返回酒店的车里，王总兴奋地对我说，那个老局长的话还真把我吓住了，我一直还对和这个总经理的会面很是有压力，没想到他们竟然对我们这么客气。 回到酒店，得意的王总第一时间就给刘总去了电话，通报了和俄国公司的会谈结果。 刘总显然对俄方的态度没有思想准备。我想，他听到的老局长对这个总包傲慢态度的抱怨肯定比我们听到的要多，因此，刘总的反应好像比王总还要意外。 第423章 这里是莫斯科（上） 结束了和刘总通话的王总兴致勃勃地问我，莫斯科都有什么好玩的? 我笑了，这可问到我所擅长的了。 我端着茶杯笑着告诉王总，我在莫斯科做过几个月的导游呢。那时，我们的办公室就设在这个酒店里……原则上讲凭你有什么游览需求我都能满足。 我和王总聊着我遇到的游客的那些奇葩要求，甚至谈起了有关《红帽子》的故事。 王总饶有兴趣地听我向她推荐莫斯科的景点和一些有特色的旅游项目。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开启了真正的旅游模式。 从情感上讲，莫斯科才是永远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不朽的情人！ 第一站，来到我之前带团经常惠顾的莫斯科中央马场。 这里的中餐厅是中国旅游团的必来之地。 莫斯科中央马场建成于1834年。曾是沙皇的私人马场，如今是欧洲最古老的马场、也是俄罗斯规模最大的马场。它直属于俄罗斯联邦农业部，主要任务之一是促进养马业的繁育。俄罗斯重大的马术赛事，几乎都在这里举办。 在俄罗斯，莫斯科中央赛马场是唯一的全年开放的马场。 赛马场占地42公顷，每年可容纳1200多匹赛马。 有四组跑道包括一组砂质跑道、一组带花岗岩碎块的硬底快步马跑道和两组练习用的和一组土质跑道。 36个快步马的单独驯练场，而夏天会增加15-20个单独的赛马驯练场。 这里每周举办的两到三次赛事吸引了成千上万的观众。 赛马场现有300多名固定员工。马场设有兽医诊所、兽药站、检疫所、郊区马匹疗养所、机修厂、加工车间和印刷场、停车场等。 在任何的天气条件下，在每个星期三、星期六和星期日在赛道上你都可以同时看到250匹以上的快步马在奔跑。 这里举行的全俄赛马（快步马、纯血骑乘马、阿拉伯马）大奖赛，云集的都是该国最好的骑师和最优秀的马匹。这里还不定时举办世界级高水平的赛马大奖赛。 赛马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扣人心魄，它的吸引力是其他任何体育项目都无法比拟的。 莫斯科中央赛马场成为俄罗斯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170多年的赛马场历史早已经是整个俄罗斯民族传统的一部分。 每逢赛事看台上至少有1-15万观众，遇到重大节日和赛事时，更是座无虚席。 接下来，我带王总参观了，我心中的另一个圣地——俄罗斯国立图书馆。 俄罗斯国立图书馆是欧洲第一大图书馆，藏书总量仅次于拥有21亿册\/件藏书的美国国会图书馆，居世界第二位。 这里距离我最早上班的清关公司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因此，我之前几乎每次上班经过这里都会对这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塑像行注目礼。 该馆始建于19世纪60年代。 1862年鲁缅采夫博物馆由彼得堡迁往莫斯科，迁入由着名建筑师巴热诺夫设计，坐落于克里姆林宫旁的帕什科夫楼。 同年，作为该博物馆一部分的莫斯科第一所公共图书馆开放，名为莫斯科公共博物馆及鲁缅采夫博物馆图书馆。 鲁缅采夫伯爵于1826年在圣彼得堡去世，出于“有益于祖国和教育“的目的将其藏书捐赠。 十月革命后，1918年3月，苏维埃政府迁往莫斯科，鲁缅采夫图书馆成为国家主要图书馆。 1925年2月改名为苏联国立列宁图书馆。 俄罗斯国立图书馆设馆长一人，副馆长5人，大部11个，中心10个，部处60个。主要部处有博士论文部，缩微部，外文采选与国际交换部，文献修复科研中心，图书馆学科研部。 俄罗斯国立图书馆是俄罗斯联邦国家图书馆、国家书库、国家级科学研究和信息机构及文化中心，也是俄罗斯联邦最大的图书馆学与书目学研究和科学方法中心之一。 收藏国内外文献，藏书丰富，内容全面，是俄罗斯联邦各民族珍贵文化遗产保存地。 图书馆的主要宗旨及使命是创造条件发展科学、教育和文化，传播知识和信息，收集、保存和向社会提供使用综合性的、反映着人类知识，首先是与俄罗斯及其国家利益有关的文献馆藏。是俄罗斯联邦各民族珍贵文化遗产保存地。 图书馆接待18岁以上的国内外公民。 俄罗斯国立图书馆共有阅览室22个，座位2103个。 我告诉王总： 图书馆的第二阅览室，是我和我男朋友之前特别喜欢来的地方。阅览室内部设施特别的典雅舒适，还可以借阅到任何语言的书籍、资料。 那时的我们太喜欢在此消磨时光了。似乎感觉每一次在这里的阅读体验，都是对自己的一次特别的奖赏。 第424章 这里是莫斯科（中） 其实，在莫斯科除了那些举世闻名的具有非凡历史象征意义的景点外，也有像彼得堡那样具有皇家风范的精美园林，其中莫斯科察里津诺庄园就是一处这样迷人的所在。 察里津诺，位于俄罗斯首都莫斯科的东南，是着名的宫廷建筑群，属于典型的哥特式风格建筑。是一个非常宁静优美的公园，每年春天到来，天气转暖，公园里美丽的景色总是吸引着大批游客的到来。 尽管现在是冬日，可是这里华美的建筑景观仍值得一看。 关于莫斯科察里津诺公园最早的记载开始于16世纪，当时公园所在的地方属于沙皇鲍里斯?戈东诺夫（boris godunov）妹妹的私有财产。 1775年被俄罗斯帝国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cathere the great）购买。 1776年到1785年之间，女皇在此建造了一座新的宫殿，恢宏壮观，显示了皇室的风范。 察里津诺的命运很是传奇。 叶卡捷琳娜二世因为已经厌倦了科罗缅斯克庄园，因而，下令修建新的行宫。 造察里津诺公园是被当做皇室的夏日别苑而建造，意在取代科罗缅斯克庄园的地位，因此耗费多年才建成，但是却不被女皇喜爱，竟然被下令拆除。 后来，建筑师马特维?卡扎科夫在原地重新设计并修建了一群新的建筑。 但察里津诺的宫殿和花园建设还没有完成，叶卡捷琳娜二世就离世了，当时的皇室除了她并没有别的人重视这里，因此，察里津诺很快衰败了。 从1860年开始，在这里建起了很多公园和别墅，许多着名作家，如：陀思妥耶夫斯基、丘特切夫、契诃夫、普列谢耶夫曾在这里度假休养，伟大诗人蒲宁在这里遇见了他的妻子。 此外，还有柴可夫斯基、季米里亚泽夫，等名人都曾在这里小住。 1927年在察里津诺的建筑里安置了不同的博物馆。 1993年察里津诺成为自然保护区博物馆。 2004年开始，莫斯科市政当局积极复原察里津诺皇家庄园。 如今，这座宫殿已被改造成为一座历史与建筑博物馆。 博物馆的入口处，是一个音乐喷泉，有两座桥可通往喷泉。周围还有一个茂密的森林和漂亮的水池喷泉，在蓝天白云和各种花卉植被的掩映下，更加光彩夺目。 除了宫殿，察里津诺公园内还有一些优美的亭子、绿廊、人造洞穴、建于19世纪早期的小桥、现代接待中心等重要建筑。它们不仅发挥着不同的作用，而且与公园的其它景色相辅相成，融为一体，共同营造出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景区。 现在，察里津诺已经被扩建成一座大型公园，是莫斯科及其周边的居民休闲散步的好去处。 游玩一天的我们返回下榻的酒店。 我问王总，要是不怕破费，我们可以去那个有名的旋转餐厅吃饭，那里可以在那里看到莫斯科的灯火璀璨的夜景。 王总对我笑着，意味深长地说，这次出差就咱们两个，还不尽情享受一下？要是人多或者陪同领导可就没这么自由了，这一次，我们要把莫斯科能体验到的都尽量体验一下。 明白了王总的意思，我们好好打扮了一番，就像俄国当地人一样隆重地去吃我们的晚宴。 着名的旋转餐厅位于莫斯科奥斯坦金诺电视塔上，那里离我们的酒店很近，推开我们所住房间的窗户，就可以看到那个灯光闪烁的傲慢的莫斯科最高的家伙！ 奥斯坦金诺电视塔是俄罗斯莫斯科一座电视与广播塔，高540米。 奥斯坦金诺电视塔目前是世界上第4高的建筑物，仅次于位于阿拉伯联合酋长国迪拜的哈里发塔（707米）、美国北达科塔州kvly电视塔（6288米）与加拿大国家电视塔。 奥斯坦金诺电视塔于1963年开始建造，并在1967年完工，其外型是前苏联设计师所设计的，类似一朵倒反的百合花与它的茎部。其总重量达公吨，有45层楼。电视塔内主要的观景台位于337米的高度，设有3间餐厅。 奥斯坦金诺电视塔目前总共播放15个电视频道、14个广播频道与其他-频道， 奥斯坦金诺电视塔是莫斯科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奥斯坦金诺电视塔是世界高塔联盟（world federation of great towers）的成员。它也曾出现在俄罗斯籍作家谢尔盖?卢基扬年科的作品《夜巡者》与《日巡者》当中。 第425章 这里是莫斯科（下） 说实话，自从我在莫斯科当上导游以后，我对绝大多数中国人对俄国艺术馆的热情已经没什么信心了。令我没想到的是，王总对这些博物馆特别感兴趣，王总的反应让我有了如遇知音的感觉。 除了着名的特列季亚科夫画廊，莫斯科的另两个艺术博物馆也是我的最爱。 普希金造型艺术博物馆是俄罗斯收藏外国美术作品居第二位的博物馆，也是莫斯科最大的欧洲艺术博物馆。 博物馆建设工程于1898年开始，1912年完工。 1937年，为纪念俄国诗人普希金辞世百周年而改名为普希金造型艺术博物馆。 博物馆的大楼正面是古典式的，有六根圆柱，四周是柱廊。 普希金造型艺术博物馆中藏品超过64万件，是俄罗斯国内展示世界艺术的最大博物馆之一。 其中，绘画约3000幅，版画和素描35万幅，钱币和纪念章10多万枚，工艺品和雕塑数千件。 藏品中，法国印象派画家作品和古埃及艺术品尤为着名。 此外，馆内收藏了大量的古埃及、古希腊和罗马的雕塑模制品、出土文物以及西欧及俄罗斯的艺术真品。 博物馆收藏的3000多件绘画作品包括拜占廷时期的圣像，波提切利、伦勃朗、鲁本斯等人的油画，巴比松画派的风景画，印象派画家及凡?高、马蒂斯、毕加索等大师的作品。 王总惊叹在莫斯科居然能看到那么多别的国家的杰作。 我说，这算什么，等一下咱们看到的东西会更让您意想不到。 好奇的王总一再追问我到底能看到什么，可是，卖关子的我怎么能轻易就泄露天机呢！ 我把王总带到了另一个藏宝之地。 国家东方艺术博物馆同时也是一所科学研究所。它是俄罗斯一座较完整地展示中亚、高加索、外高加索、哈萨克斯坦、布里亚特、远东、中东和非洲艺术的文化机构。 博物馆收藏的主要是俄罗斯有名收藏家的私人藏品、俄罗斯国家基金会和各机构转给博物馆的藏品。 这里有世界上100多个国家的绘画、雕塑、实用艺术品和装饰品，还有博物馆工作人员在对北高加索、中亚、楚科奇等地进行的科学考察中发现的考古文物。 博物馆中还收藏有日本、中国、伊朗、印度、东南亚和中亚国家的丰富艺术品。 馆藏近四万件文物和艺术品，反映了亚洲国家的灿烂文明。在莫斯科看东方的艺术，别有一番情趣，这里有日本，韩国，中国等各国的艺术品。 会看到许多来自中国的珍宝，在中国是看不到的，甚至还可以看到徐悲鸿，齐白石的作品，还有距今4千年的青铜器皿，明代的瓷器等等。中国艺术品14万件。 王总和我感叹着这里竟然有齐白石先生的真迹，这可是在国内也无法见到的啦! 我们来到中国厅的中央，看到那里陈设着一块巨大的象牙雕塑。工艺之精湛让人无比震撼。面对如此精美的艺术品，我们遗憾地感慨着有多少我们的民族瑰宝都流失到海外了。 第426章 女人的特权 我和王总在彼得堡的轨迹也和在莫斯科的差不多，除了四处参观游览，我们也没有辜负自己是女人的特权。 我陪王总几乎转遍了莫斯科和彼得堡的所有知名的大商场。 王总此行的购物热情绝不亚于逛这里的博物馆。 不过，仅从不怎么喜欢购物这一点上，就足可以证明我是个很另类的女人。 我不怎么喜欢买东西，也不怎么喜欢逛商场。 最早，别说这让安德烈感到奇怪，就连我自己也没意识到，我居然还有这个怪癖。 我记得，想要为我花掉两千美元的安德烈看着满商场的衣服对我说：《亲爱的，我觉得这里的衣服至少有一半你穿都会好看，你真就一件都不喜欢吗？》 我说《假如碰到一件合适我穿的衣服我就买，那么你想过没有，就算你是亿万富翁，不计算这笔费用，可咱们是不是还要租几个库房来放我的衣服呢？所以，只要不是急需的，我决定哪一件都不买了。》 安德烈不解地看着我笑了…… 也许莫斯科是个很特殊的城市，这里人们的穿衣风格都是各自保持自己的风格，似乎很难彼此影响，在这种文化氛围里，我也就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着装理念。 我对自己服装功能化的区分很是严格。 通勤或者出差开会我都会穿比较实用和低调的职业装；出行购物或者游览我喜欢比较轻松的休闲装；参加宴会和聚会就选择礼服性质的；平服饰时居家或者运动我会穿运动服。 为了便于适应多种场合的需要，我的职业装基本上都是经典款式，这样是为了出席一些重大的场合中也不显得失礼。所以，我通勤的商务套装基本上是不带有很多时尚元素的。这也就让我几乎不怎么改变自己的工装，也就不怎么上心去买上班穿的衣服。 除了工作以外的服装，我更是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去穿，从来不考虑这样的穿着是否过时和落伍。 在我的日常穿戴里，时常会见到四十年代的帽子手套，或者穿了五十年的大衣，七十年代的衬衫……有很多人喜欢时尚的东西，而我骨子里倒是偏爱那些复古经典的服饰。 和国内商场所售服装的款式和风格不同，莫斯科的服装店里倒是有更多的款式是我喜欢的，然而，回想一下自己的衣柜，我对自己存放了那么久而又一直没机会穿的那些衣服感到有些愧疚。这也让我马上失去了买衣服的热情。 对我的心态不了解的王总，一边在服装店里试衣服，一边还不停地建议我也看看有什么适合自己的。 我对她说，她这是来一次莫斯科，还是尽量多帮她选些衣服才是，我本人其实没什么需要的。 看着穿着短款毛衣和修身牛仔裤的我，王总问，琳娜，你的牛仔裤是不是都是在莫斯科买的？我怎么觉得国内没有这么好看的裤子呢？ 我说，我对国内的服装市场就更不了解了。不过，我的牛仔裤还确实都是在国外买的，国内的版型我还真穿的不合适。 ………… 从彼得堡返回莫斯科，满载而归的王总心满意足。 我们定好了返回伊尔库茨克的机票，王总问我在莫斯科有没有什么私事需要处理？ 我说，我倒没什么私事，就是这次来莫斯科要是有时间，我想去见一见朋友们，毕竟，他们帮我们联系了和《阿尔法》建筑集团的会谈，我该当面答谢他们一下。 王总说，这是必须的。要是方便，她想在离开莫斯科之前宴请我的朋友们。 然而，不凑巧的是，只有安东一个人目前在莫斯科。 我给安东打去电话，听到我要请他吃饭，安东笑着说： ——“琳娜，谢尔盖要是知道，因为这么点小事我就让你破费，他可不会对我有什么好脸色的……” ——“你早就不是他的助理了，怎么还这么怕他？再说了，宴请你的是我的领导又不是我，你帮了我们公司，这也是当之无愧呀！我到是也想请谢尔盖来着，可惜他没这口福……”我说道 ——“哈哈……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说实话，咱们还真有两年没见了……” 第427章 宴请安东 米沙的中餐厅里，我和王总热情地宴请安东。 ——“琳娜，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哦，不对，你变得更漂亮了!”安东笑着说道 ——“你可变化不小，上次来看到卡佳也有点发福了，看来你们的日子都过得比我好呀！”我笑着说 说实话，安东外表的变化之大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之前的安东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机敏的大男孩，中等个头，瘦瘦的体态。 在我的记忆里，似乎就没见过安东能安静不动地坐一会。精力过剩的他，肢体语言总是特别丰富，安东不仅反应超快，说话的语速也不慢，就算在谢尔盖面前，他也时不时地会闪动着狡黠的眼睛，说出一些很幽默的话来。 那时，在公司里除了谢尔盖，顽皮的安东不仅同谁都敢开玩笑，还是一个百分百的毒舌！ 我记得有同事说过，和谢尔盖打交道不容易，可是，那个安东更难缠。 尽管，我和安东的关系不想和卡佳那么亲密，可还是要比总部里的其他人熟悉。 两年不见，眼前的安东似乎一下子就长大。不仅体态变得健壮了，面颊也圆润了起来，就连气质也沉稳了很多。 安东见到我依旧很热情，亲切，不过，他却没像从前那么过分地开玩笑。 席间，我发现安东好像对我们点的菜品没那么大的兴趣。 我回忆起在清关公司时，安东有时会从我和卡佳手里抢走我们参加宴会后打包回来的甜点。有一次，卡佳气得骂他说，他再敢这样，她就去谢尔盖那里告状。 可如今的安东面对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似乎没什么胃口。 这也难怪，安东如今可是《阿尔法》财团董事会主席的助理，他什么人物没见过，什么宴会没参加过呢？ 安东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他如今好像能坐得住了。此刻的他再没有给我那种毛手毛脚的感觉了。 说实话，我这是第一次请安东吃饭。尽管，我之前和安东一起吃过无数次的工作餐，可是，在很正规的宴会中，我俩似乎从未一同出席过。所以，我对安东在宴会中的表现如何可是一点也不知道。 王总对安东的帮助表示感谢。 安东笑了笑说，尽管他对我们公司不了解，不过他和琳娜是那么多年的同事，帮这点忙还真算不上什么。 我看着安东，发现他同王总说话的语气客气而疏远。 我对安东说，听说那个建筑集团的人都很傲慢，我原本对见他们还有些犯怵呢，可是没想到，他们对我们倒是挺礼貌热情的。还真多亏了你的引荐。 听了这话，安东笑了，狡黠地看着我说道： ——“是罗曼引荐的你们，你怎么谢起我来了？我想，他们这是给罗曼的面子，你们又是两位女士，那个总经理怎么也得表现的绅士一些！说实话他们对亚洲公司的态度确实有些傲慢，这些个习惯恐怕他们也一时半会地改不了！琳娜，你是知道的，俄国人对外人通常表现的并不热情，不过，你们是他们的贵宾自然要礼貌些。” 安东的话是有道理的，我也觉得，这个建筑集团的老总对我们的礼貌态度，不象是对待客户，还真就象是对待有面子的贵宾一样，他的话都是让人听上去很舒服的外交辞令，期间更有对女士的恭维。 可是，无论如何，我们的这次会面是成功的。最起码，王总对于她所受到的礼遇是相当受用的！ 尽管，王总是我的领导，可是，我发现安东似乎对她这个东道主不怎么给面子。 他甚至对我目前公司的情况问都没问一句，对王总的更说不上有多热情。 此刻，我越加确认，安东对王总的这个饭局压根就不感兴趣，他过来完全是为了和我叙旧的。 也是，身为《阿尔法》总裁的助理，安东接触的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上至总统、部长下至各种权力机构的关键人物，全俄乃至世界有影响力的企业家。 我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王总还真难进入到他的视野里。就别提，我们这次原本就是有求于他。 第428章 我们共同的朋友（上） 安东问我这两次来莫斯科怎么不联系他？ 我说，你都不知道我回国以后，联系你们有多困难！要不是谢尔盖告诉我你们如今使用spype，我连这个也不知道呢。 安东惊喜地拿出手机说，琳娜，我还一直不知道你也注册了spype，我们加一下，这样以后联系就方便了。 我打开spype 告诉安东，我这个spype上的人只有谢尔盖，卡佳和罗曼，我还真不怎么习惯使用它。 安东一边操作着手机，一边调侃地说： ——“就这三个人呀，啊哦，不过，可都是我惹不起的主，特别是卡佳！嘿嘿……” 安东的脸上又出现了我熟悉的顽皮的表情。 ——“我这次来莫斯科本来想联系卡佳来着，可是，卡佳办公室里接电话的竟然是别人。 那个姑娘告诉我卡佳在休假，我想这样，我就别再打搅她了！ 还有，我本来想通过卡佳问问谢尔盖的情况，可是，卡佳不在，我也就不知该向谁打听谢尔盖的事情了，他那个临时的秘书好像不想向我透漏谢尔盖的行踪。我也就不敢确定谢尔盖是否在莫斯科……我打电话找你，没想到，你那时在意大利……罗曼去的地方倒是比你的近一点，他在土耳其……不过，罗曼还真够朋友，百忙之中还给那个建筑集团的总经理去电话了……” 我喋喋不休地向安东讲述着我这次来莫斯科的经历。 安东一直笑着听我抱怨。 他告诉我，卡佳是在休产假，我没打搅她是对的，目前，她还真不一定清楚谢尔盖在哪里。 至于谢尔盖的情况，还真正如我说的，没有了卡佳，我们都还无法判定他的行踪了。 我告诉安东，我新年期间在伊尔库茨克的郊区，那里真是人烟罕至，连网络信号都没有……我当时谁都联系不上，别说谢尔盖了，我至今连安德烈的消息都没有……我想着从新年前夕就和自己断联的安德烈，心中很是惆怅。 猛然间回过神来，我看到，听我说话的安东，盯着spype上谢尔盖头像的图片，表情有些出神。 我不知道谢尔盖在安东的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就开玩笑地说： ——“这个《凯撒》如今可管不了咱们了！” ——“琳娜，有时候我倒真想让谢尔盖再管管我呢！” 安东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缓缓地说道。 安东的话让我回想起我们共同经历过的青春岁月，和那时的事，那时的人…… ——“安东，你以前可是最不愿意我提起那个《凯撒》的。如今，还想让他来管你，看来你是真不怕他了！”我说 ——“不！琳娜，无论从前还是将来，我一辈子都会对谢尔盖心生敬畏，因为谢尔盖确实值得我尊敬！ 在谢尔盖公司的成立庆典上，罗曼对我说，安东你真的很走运！假如丹尼尔曾经是谢尔盖的助理的话，那么，说不定今天给董事会主席做助理的人就是他了。 琳娜，我越来越感觉，谢尔盖是真的爱护我们，包括他那时对我提高德语的要求都让我如今很受益……我们其实是该庆幸能遇到这样一个领导，不是吗？”安东满怀深情地说道。 ——“要说谢尔盖对你和卡佳最严厉，可我觉得他也对你俩最好。这也难怪，你们一个是他的助理，一个是秘书，自然都是他最贴心最喜欢的人了！他对你们另眼相看也是太正常的啦。”我说 ——“算了！琳娜，在公司里能让谢尔盖真正另眼相看的人是你才对。这早就名声在外了，你就别跟我装聋作哑了”安东狡黠地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有吗？你从哪里看出来他对我另眼相看了？我可没被谢尔盖推荐给什么人去做助理。”我不满地回敬着 ——“没有嘛？嘿嘿……这也怨不了谢尔盖。也许，从来就没有人忽视过你那绝世的容颜。琳娜，它带给你的特权，你早就习以为常了？”安东笑着说。 ——“什么绝世容颜？安东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你还有没有正经的？我还以为，你如今都出息了呢！怎么说话还那么不靠谱？”我恼怒安东这满嘴的胡言乱语。 第429章 我们共同的朋友（下） ——“哈哈……琳娜，你别生气，这可是我们集团的总裁说的。 那天，我接你电话，总裁问我在和谁通电话。 我告诉他是琳娜，我之前的同事。 没想到总裁竟然知道你。他问我： ——《安东，就是那个有着绝世容颜的琳娜吗？》 我惊讶地问： ——《您也认识琳娜？》 ——《我没见过，不过倒是久闻其名，安东，她真是像传说中长的那样吗？》 ——《名副其实》我答道 ——《哦，这就难怪了！安东，你和我说实话，谢尔盖和琳娜真的就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吗？》” 我惊骇地看着安东，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阿尔法》财团的董事长竟然也会这样胡乱猜测我和谢尔盖的关系。 安东好像看出来我的委屈了，他接着说道： ——“我告诉他，谢尔盖和我们公司里的所有女职员都是正常的同事关系，包括那个琳娜。” ——“其实，他们怎么看我，我并不怎么在乎，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我。可是，他们不能这样猜测谢尔盖，这对他太不公平了。谢谢你，安东，你能这样维护谢尔盖，他还真没看错人。”我说 ——“不用谢我，琳娜，我更了解你和谢尔盖的为人，我觉得自己这算不上维护谁，我只是说了句公道话，原本这就是事实。” ——“唉！”我叹了口气，心里感叹着流言的可畏和人心的不古。 ——“啊哈，看看你，琳娜那么伤感干嘛？也是，这好好的聚会，可都是被那个《凯撒》给搅了，咱们提他干什么呢？嘿嘿……”安东笑了，脸上一副很是无辜的神情。 这个无赖安东，明明是他要和我在这里叙旧的。他说的这个话题，不聊谢尔盖，我们还能聊谁？难道我们一起去谈论那个我们都不熟悉的谢尔盖的司机奥列格吗？ 王总好奇我们在聊什么。我告诉她，我们在谈论我之前的领导。我们都很感激他对我们的教诲。 王总看着spype上谢尔盖的头像说： ——“这个人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领导吗？既然你们说对他很感激，那干嘛不告诉他呢？难道还怕他知道了生气吗？” 王总的话，让我想起在谢尔盖公司成立的庆典上，谢尔盖听到卡佳的抱怨，问我，《这绝对不是你们说我的最坏的话》，可是，此刻我和安东可都说的他的好话呀！这个他知道吗？想到这里，我觉得王总的话很有道理。 我看向安东说道： ——“对呀，安东！这个《凯撒》如今和我们早就平等了，咱们还真用不着那么怕他！我们那么多顾虑干嘛？我敢打搅你，怎么就不敢打搅他呢？我们现在就联系联系他，看看他在什么地方？就算给他添麻烦了，最多让他骂我们一顿，反正他现在也开除不了我们了……”我激动地说着。 安东显然对我这个建议很感兴趣，他看着skype上谢尔盖的头像，有些跃跃欲试，不过，最终，他还是抬起头看着我笑着说道： ——“琳娜，要不，还是你来？毕竟，他不会像骂我一样骂你。” 第430章 冒失的联络 我不满地看了安东一眼！心里想，平素里安东评论别人总是一种不可一世的样子，此刻，不就是给谢尔盖写个留言嘛，他用得着这么费劲吗？他的威风劲都跑哪里去了？ 我一边嘲笑着安东那点出息，一边给自己打气：我才不像你那么胆小呢，我就不信谢尔盖会吃了我！ 想到这里，我咬咬牙，心一横，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在spype上写到： 《您好！谢尔盖，您最近一切都好？我来莫斯科了，本想去拜访您，不过，我没法确定您是否方便……此刻，我正和安东在一起吃饭。我们在聊您，安东说，他很感激您，您对他的教导让他受益匪浅！》 狡猾的安东笑着，在我的手机上按动了发送键！ 没过几分钟，谢尔盖就回复了： 《琳娜，你在莫斯科？什么时候到的？你现在正和安东在一起吗？》 《是，就是现在，我和安东在一起呢！》我写到。 令我们没想到的是，谢尔盖竟然点开了视频呼叫！ 我惊愕地看向安东，他也睁大了眼睛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我们接通了视频，屏幕里的谢尔盖穿着一件灰白色的风衣，笑容可掬地看着我们。 安东凑到镜头前，我们看着谢尔盖激动地向他打着招呼： ——《hi，谢尔盖！》 ——《琳娜，安东，你们好！》谢尔盖回应着，表情特别愉悦。 我看到谢尔盖好像身处室外，那里天还是大亮着，看来他和莫斯科至少有好几个小时的时差，我们这里天早就黑了。 ——《谢尔盖，你这是在什么地方？》我脱口而出。 ——《琳娜，我在波士顿呢。》谢尔盖说着还把手机挪了挪，给我们看他那里身后的街景。 ——《我们俩害怕打搅到您呢。犹豫了半天……》我笑着说 ——《真没打搅我，我这次一个人出差，此刻，正不知道该做什么呢！刚才我还在想，要是安东，琳娜和我一起来就好了，这个时候他们俩可是最有主意的啦！没想到就看到琳娜的信息了……哦！对了，我发视频没有打搅到你们？》谢尔盖开心地说着 ——《我们正想您呢？我对安东说，我这次来莫斯科也没能见到您一面，实在是太遗憾了，没想到您就发视频了，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我高兴地笑着 ——《哈哈……安东，你有像琳娜那么想念我吗？》谢尔盖做了个鬼脸问道 安东被问的一脸的窘态，他挠着头，红着脸就是说不出口。 我看着害羞的安东笑着说： ——《他更想念您！就是安东建议我现在联系您的。》 ——《哈哈……我就知道，琳娜，你是不会主动联系我的，新年，卡佳休假了，你就连贺卡也不给我发了，是吗？》谢尔盖有些嗔怪地说 ——《这您可是冤枉我了，谢尔盖，我刚和安东抱怨呢，我新年在伊尔库茨克的郊区，那里真的是与世隔绝了，我怎么也没想到那里竟然没有网络，连手机信号都没有……》我解释着自己失联的原因。 ——《喔！琳娜，看来我真是冤枉你了，我那时还以为你飞到纽约去了，再也不搭理我们了呢》谢尔盖调侃着 ——《不仅我不在纽约，我觉得可能安德烈目前也不在那里，他一年能有一半的时间在纽约就不错了，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说 ——《琳娜，我明天去纽约，你真的在那边没什么需要我帮忙做的吗？》谢尔盖笑着问道 ——《谢谢您，谢尔盖，我在纽约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我说。 谢尔盖又和安东聊了一会儿。 最后，谢尔盖重申：无论何时何地，有需要，我们都可以随时联系他，绝对不要有任何顾虑，他永远希望接到我们的讯息。 第431章 全世界公认的高颜值 一大早我和王总就坐上了飞往伊尔库茨克的航班。王总的心情超好，看来她对这次的彼得堡和莫斯科之行很是满意。 空姐送餐，我要了苹果汁。王总很好奇我怎么总要一种饮料。我笑着告诉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坐飞机，我就喜欢点苹果汁。这个连我以前的领导，对了，就是昨天我们联系的那个谢尔盖他都发现我这个怪癖了。 王总看着我笑着问，你以前总和他一起出差吗？ 我说，是的，我们还真没少一起出差，几乎把俄罗斯的东南西北都走遍了，还去过土耳其，德国，波兰，芬兰和立陶宛。不过，要是和安东比，我和他出差的比率最多能占到十分之一。 他那时最常带着出差的人就是安东了。当然，他自己单独出差的时候也不少。在我知道的人中，我觉得出差最多的人可能除了安德烈就是谢尔盖了。 ——“他叫谢尔盖？你那个领导” ——“是啊！”我答道 ——“谢尔盖，很俄罗斯的名字呀。”王总说 ——“还真是呢，谢尔盖还真是只有俄语区的人叫这个名字，不像安德烈，在欧洲都泛滥成灾了！呵呵……” ——“吃年夜饭那天，那个女大夫说，她看到俄国人的蓝眼睛就瘆得慌，琳娜，你总该没有那种感觉？” ——“说实话，我对她的感觉很费解，我最喜欢的就是蓝眼睛。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眼睛！” 我说道，眼前浮现出安德烈那双深邃而又痴情的蓝眼睛。 ——“谢尔盖也是蓝眼睛？” ——“是的，他的眼睛也是蓝的。” 我答道，似乎也看到了谢尔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蓝眼睛。 我转脸看向王总，她正品着橙汁，眼神似乎若有所思。 我忽然察觉到王总好像对谢尔盖很好奇，就说道： ——“那天，要不是您鼓励我，我还真没想到联系他，谢尔盖看见我们联系他确实非常高兴，王总，这都该谢谢您。” ——“谢我什么呀，我又没做什么，只是一个建议。你告诉我，你和安东一直在谈论他，我就对你这个领导有些好奇。不过，琳娜，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看到视频里的谢尔盖，嘿嘿……怎么说呢，反正是很出乎我的预料。” 王总看着我笑着说道。 ——“他和您想象的不一样对吗？”我问 ——“嗯，很不一样，我以为谢尔盖就会像咱们这几天会面的那些俄国人一样。我不知道，老外是不是特别上镜的原因，反正，那天视频里我看到的你的这个领导，嗯！给我的感觉怎形容呢？对了，他简直就是好莱坞大片中的男主角！我当时都有点恍惚了，感觉这个人有点不真实……他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吗？”王总问道。 ——“他平时就是那个样子的，可能我们对他太熟悉了，我没注意他在镜头里是什么形象。不过，谢尔盖倒是我见过的人中最有风度的。您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那些好莱坞影星的气质还未必赶得上谢尔盖呢！”我笑着答道 ——“嘿嘿……对！是气质的原因，谢尔盖还真是气质非凡！看来，我的感觉也是挺准确的嘛！”王总也笑了。 俄罗斯族的外貌特征是：浅色皮肤，柔软的波状发，男子胡须和体毛发达，鼻窄且高高隆起，唇薄，直颌，面部轮廓清晰，身材中等或中等以上。 尽管从外表上看俄国人和欧洲的白人一样，有着相同的肤色，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也差不多，可是俄罗斯民族的颜值确实全世界公认最高的。 俄罗斯超强的体魄和超高的颜值，源于他们那复杂混血的基因。俄罗斯人的血统包括，斯拉夫人，维京人，鞑靼人，蒙古人等族群的基因。 恶劣的自然条件，残酷的社会环境，就像一台无情的选种机，只有最优秀的基因才能胜出。 尽管人口基数不是很大，可是俄罗斯、乌克兰却一直是全世界最大的模特输出地。由此你可以想象这里人群的颜值了。 来到俄罗斯的中国人，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一个问题。这满大街的俊男美女，可是在俄国的影视剧里，却并非美人云集。和我们习惯的东亚一些地区不同。俄国影视明星的颜值到不是最高的。 在俄国人的心目中似乎就不需要什么偶像剧，所以，仅凭颜值的演员几乎是没有的。 记得几年前，俄罗斯电视台也推出了所谓的偶像剧。尽管是偶像剧，可是演员的演技也是一流的。然而，就因为，这部电视剧的卖点是偶像剧，反而，遭到了观众的质疑——《这形象是不是还够不上偶像？》。 这也难怪，假如，你邻居姑娘的颜值并不比那些明星差，你吃饭餐厅的服务员比正在播出的电视剧的男主角还要帅，时间一长你自然就不再去特别关注影视剧里的颜值了。 有意思的是，虽然这部戏在俄国反应平平，可是，却在别的国家大卖！剧里众多的美女帅哥们竟然都在海外一夜走红！ 可能还真是物以稀为贵。俄罗斯满大街的俊男靓女，只是人们眼中的风景。尽管，有种流行的说法——如今是看脸的时代。可是在俄罗斯，人们好像也没觉得这些多么宝贵的资源一定要开发利用。 那个帅翻天的达里克好像压根就没考虑过去当艺人什么的。颜王丹尼尔是不是也是入错行了？他要去做模特或许早就成名了，可他偏偏对做公司更有兴趣！至于，谢尔盖，我甚至怀疑他是否承认自己帅？ 第432章 给安德烈的留言 回到伊尔库茨克，过完春节假期的朱主任和程副主任都回来了。 随着两位主任的回归，办事处也变得热闹起来，最早过来的就是他们在这里的老朋友们。 我又见到了那个年夜饭上同桌的张老板，还有那个四川的刘老板。 尽管，他们俩不是相约而来，可是，不是有句话叫冤家路窄嘛！这两个人还总在这里能碰到。 我感觉王总在这边的事情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几次侧面问过王总我们回国的日期，她只是说快了！可是，却没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她也没让我们定回国的机票，所以，领导到底还需要在这里待多久，这个我可真说不好。 转眼就到二月份了。一天，我和家里通话，老妈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结结巴巴地回答不清楚，弄得老妈那边不停地埋怨我。 心情低落的我打开脸书，给安德烈留言。 如今，安德烈在线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 我看到自己上次检讨书一样写给他的有关自己失联的说明，安德烈只是不满地回复到：《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回忆起去年情人节自己喝多了，都不知道和安德烈说了什么，我坐在那里发呆，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这个快要到来的日子。 我想起曾经和安德烈信誓旦旦地相约，我们以后要一起过每一个新年。可是，现实情况却是，自从安德烈去了美国我们便从此天各一方了。 我多么希望安德烈能像我在学院时那样，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呀！ 想到这里我给安德烈留言—— 《亲爱的，怎么才能见到你呢？你难道永远都在忙吗？》 晚上，和小白、小石一起接着看我们那个似乎永远也没有结尾的电视剧。 看到那个美丽可爱的女主角被赶出了公寓，大着肚子，被好心的邻居大妈收留。我惊讶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她那个情圣般的男主角情人去哪里了？ 原本以为这么拖沓的剧情，我走这一段时间不应该有那么多的进展。可是，没想到情节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起伏。 小石说他男朋友应该是被陷害入狱了，反正他看到男主角是被抓进监狱了。至于具体原因他没弄太明白。 小白说，好像是男主角的家里因为什么人陷害，他父亲破产了，老人因为这个打击去世了，男主知道情况去找仇家理论，就被诬陷了！ 当然，作为伏笔，剧情本身对这件事交代的也不很清楚。 他们俩就更看得稀里糊涂的。 小石说，这个编剧太能瞎编了！不就是为了给男女主角制造分离和误会吗？生活里哪有那么多破产，陷害的？他怎么就没看见。 听着小石的话，我心里想，这要是放在几年前，我真的会很赞同小石的看法。生活哪有那么戏剧？可是，如今我却不敢说这样的话了！ 也许是我的经历有些另类，不过，我回想着自己认识的那些人，要说各方面都一直顺风顺水的还真不是很多。 第433章 高朋满座（上） 一天，我和王总从建工局回来，我需要处理一些文件，就来到办事处用来办公和接待的公寓，一进门的接待室里已经是高朋满座，烟雾缭绕，大约有五六个人在那里正聊得火热。 朱主任坐在人群中正红光满面地在那里高谈阔论。 我看到他那个铁杆粉丝张老板又来了，那个开洗浴中心的周姐，今天也过来，其他三个人我是第一次见到。 我没有打搅他们，径直走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拷贝文件。 我听见朱主任笑着说道： ——“……这林妹妹可真名不虚传，还真是矫情呦！这程副主任不是一回来就颠颠地带着大包小包地看她去了吗？我看他对讨好自己老婆也没这么上心呀！嘿嘿……要说，这林妹妹还真是吃定咱们这个程副主任了。你说除了给林妹妹，我就没看过程副主任给什么人花过钱。” ——“拉倒，那也叫花钱？说实话，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一个老爷们那么小气的，就程副主任买的东西，要我早就给他扔出去了……看着有两大包，可是里面光娃哈哈的脆米饼就有三大包，这还是好的呢，还有那些哄小孩的零食，他可真好意思拿得出手，你还别说，那些东西到挺占地方的，足足两大包……我敢打赌，加起来一共要是能超过一百块钱，我就不姓周！” ——“哈哈哈……”大家哄笑着 ——“人家这叫礼轻情意重！这你就不懂了，要不说林妹妹可爱呢！谁像你就只认钱！”那个张老板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 ——“认钱怎么了？我可不是那个真把自己当成林黛玉的贱货！白占老娘的便宜，哼！下辈子你也别想。”周姐叉着手仰头向空中吐着烟，一副狂傲的表情。 ——“这林妹妹清高了半天，原来一百块钱就能搞定呀！你说我出两百块，林妹妹也能陪陪我吗？”张老板笑嘻嘻地问。 ——“不知道，这个你自己去问她！”周姐向烟灰缸里弹着烟灰没有看张老板，撇着嘴答道。 ——“你们说的林妹妹，不会就是程副主任总去找的那个发廊的姓林的老女人？” 这时一个男的开口问道。 这人大约三十四五岁，瘦高的个子，长着一张同样瘦长的脸，五官倒还周正只是面色清白。带着一个无框眼镜，即使透过镜片也能看到他那单眼皮下有一双特别冷漠的小眼睛。 他正吸着烟，半眯缝着眼睛的表情相当的傲慢。 这人的打扮也有些另类，穿了一件米黄色带有棕色条格的便装西服。最让我有印象的是，他烫了一头很扎眼的卷发，这让他给人的感觉更是高调。 ——“除了她还能有谁？《林妹妹》最早还不就是从程副主任的嘴里叫出来的嘛！后来，大家起哄也就都跟着这么叫。不过，麦克，你还别说，那个林妹妹真听不出来大家在戏弄她，偏偏就爱听别人这么叫她，嘿嘿……”周姐笑得两个大耳环来回地晃悠。 ——“哦，还真是她。她还给我弄过一次头发呢，我觉得她手艺还行……不过，她都半老徐娘了还叫林妹妹，是不是太肉麻了点？这老女人，倒贴还差不多，白给我都不要！”那个叫麦克的人讥笑地说道。 ——“咦？白给，我可就要！省一个是一个……”张老板笑着说道。 ——“你就和程副主任一个德行，又想占便宜又舍不得花钱！我告诉你们，从古至今，好货不便宜，这便宜的都没好货。对？麦克！”周姐不屑地对张老板说道，然后，转向麦克讨好地问。 ——“那是自然！”麦克仰着下巴，弹了一下烟灰，语气很是傲慢。 ——“麦克是靓仔，身边的小姑娘轰都轰不走，我们可比不了，大美女们咱不是消费不起嘛！有个林妹妹那样的也就对付了。”张老板对麦克陪着笑脸说道。 我忽然对这个叫麦克的感到好奇。 从这个人那种不中洋不洋的打扮来看，他似乎不像是市场上那些小商小贩，可也不像大公司或者什么政府机构的人员。 更让我好奇的是他那个很另类的名字。 在俄国，为了便于和当地人交往，中国人最多起个俄语名字，就像米沙。可是这个麦克却有着这样一个很美国的名字，这一点不能不说很是特立独行。 麦克架子端的不小。感觉他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比主人少占地方。就连平时对人出口不逊的张老板和周姐对他也很是恭维。 我看向麦克，说实话，我感觉麦克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态度最傲慢的中国人。他虽然不像周姐和朱主任那么健谈，可是，一开口就表现出绝对的盛气凌人。 这个麦克到底是什么人呢？我暗想着。 第434章 高朋满座（中） ——“啊，对了，程副主任说你们办事处要配一个翻译了是真的吗？”周姐问。 ——“领导没定呢！说是单位的男翻译不够用，女翻译外派又不方便，我是和苏总说过几次。办事处的业务越来越多，要说平常咱也能对付，毕竟在俄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一遇到有点专业的会谈，我们那点俄语真不够用……上次纸浆的生意不就是翻译误的事吗？之前，我还提醒他带个翻译去，可是，苏总……唉！算了，反正话我是说到了，真赔钱了，也算不到我头上。”朱主任说着，表情很是无奈。 ——“就你们公司那些翻译的水平，我看有没有也不打紧！”麦克向空中吐着烟圈嘲讽地说 ——“他们的俄语跟你当然是没法比了！”朱主任对麦克说道，然后，他转向大家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只要叫个翻译，这俄语就怎么也比我和程副主任强！再说了，我毕竟也是个主任，连个翻译也没有，是不是对集团的形象也有影响呀？” ——“那倒是，听说《海盗船长》的那个女翻译就是个摆设。俄语还不如他自己呢。嘿嘿……朱主任你也要公司给你配一个女翻译呗！管她俄语怎么样呢？”张老板笑着对朱主任说 ——“《海盗船长》是谁？”周姐问 ——“这个！嗯，在伊尔库茨克的老人都知道……也是，这几年还真没人这样叫了哈？”张老板使劲地吸了一口烟，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地看着朱主任说道 ——“《海盗船长》——还真挺形象的！呵呵……”麦克大笑着 ——“《海盗船长》是什么意思呀？”他们中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眼神天真地看着大家问道。 我顺着话音望过去，这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左右岁的小伙子，身量不高，形体也很瘦弱。从他那白皙的肤色、瘦长的脸型和五官轮廓上，会发现一些混血的特征。不过，他第一眼给人的印象还是更像中国人。 这个小伙子是他们当中最年轻也是唯一不抽烟的人。 这时，紧挨着他坐着的他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了这个男孩子一眼，那不经意的眼神中充满慈爱。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挨着坐着的一老一少的五官很是相像，年纪大的那双狭长的眼睛很强势地遗传给了这个男孩子。这样的外表明显地暴露了他们的关系，让人很容易就会看出他们是一对父子。 这个父亲的个子似乎比儿子还要矮一些，但并不瘦弱可也没有过于发胖，衣着也和他儿子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和儿子表现出的好奇正相反，父亲那世故的眼神仿佛对一切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好像也没有想发表自己意见的想法。只是坐在一旁，不停地抽着烟，听着大家的话。 ——“这个《海盗船长》的意思嘛！儿子问你爸去，他可比我们更清楚。嘿嘿……”张老板一边往烟缸里弹着烟灰，一边笑着对那个小伙子说。 ——“我说你别卖关子行不行！什么《海盗船长》？在伊尔库茨克的中国人还有我不认识的？你快说他是谁呀？”周姐着急了，对张老板不满意地喊道。 ——“《海盗船长》是咱们那个苏总从前的雅称。”张老板压低声音，把一只手挡在嘴边，瞪着眼睛故作神秘地对周姐说。 ——“噢！是他呀！”周姐睁大眼睛答道，满意地坐直了身子。 ——“嗯！嗯！”朱主任一直拳头挡在嘴边，故意咳嗽了两声，像是在提醒大家。 ——“哎，周姐，我听说《乌鸦》又回来了，这几天他去你那里了吗？”麦克转了个话题问周姐。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听谁说的？他没来我这里，不过，前两天《痘疤》到我这里打听他了，我还奇怪呢。他打听《乌鸦》干嘛？这个《乌鸦》都不见一年多了？”周姐一边吸着烟，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痘疤》！？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一惊，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人会不会是我在莫斯科听过的那个《痘疤》？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第435章 高朋满座（下） ——“《乌鸦》不是传说他被哈萨克来的那帮人给灭了吗？也有说被警察抓了，怎么又回来了？”张老板惊讶地问。 ——“那帮哈萨克人被抓了，警察没找到《乌鸦》。听说前两天他又露面了，你们谁有他的消息就通知我一声！”麦克说 ——“我看《乌鸦》就是回来了，他也不敢来我那里。”周姐说 ——“嗯，也是……哦，对了，周姐《痘疤》找《乌鸦》干什么？”麦克不解地问。 ——“他们的事，我哪知道？麦克你和他们可都比我熟呀！”周姐笑着答道。 这时，麦克的电话铃响了，他看了看号码，起身到走廊里接电话去了。 听到麦克关上门，周姐小声对朱主任说： ——“前两天《痘疤》还和我吹，说他和麦克正做一笔大生意。我心里还想呢，这《乌鸦》在的时候哪里轮得到《痘疤》了呀！……我听有人说《乌鸦》出事好像是因为《痘疤》在后面……” 门开了，周姐听见好像麦克进来了，她就把话打住了。 在座的人心领神会，也都默契地开始聊别的了。 麦克进来，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对大家说： ——“真是没办法，老大又找我了，这司机可真快，都在楼下等我呢，要我现在就过去，哦，周姐你回去吗？正好顺路，我捎你一段？” 周姐听这话高兴地站起来对大家说： ——“那太好了，我还想呢，回去再坐老谢的车，还得让谢苗大老远地绕道送我一趟，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要不又要辛苦小石了……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啊！” ——“小孩子开车跑那点路算什么，周姐你怎么又和我客气呀！”这时，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中年人笑着对周姐说道。 周姐穿上她那件黑色的貂皮大衣，一边和麦克向外面走，一边笑着对他说： ——“克格勃的局长派车来接你了？麦克，你可真有本事！要不说我在伊尔库最佩服的人就是你呢！” 看到麦克和周姐离开了，那个男孩子开口问道： ——“张叔，听别人说这个麦克女朋友的舅舅是克格勃的局长。他自己也是克格勃，是真的吗？” ——“拉倒！就他？还克格勃呢？克格勃要他干嘛？你就听那些被他咋呼住的人瞎编！还他女朋友的舅舅是克格勃局长。谁见过他有女朋友了？都是他自己瞎吹的。我还说州长是我小舅子呢！哼！ 孩子，我和你爸，你朱叔还有《海盗船长》出来混的时候，这个麦克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张老板点着了一支烟，把打火机往茶几上一扔，满脸不屑地说道。 ——“他们说他俄语贼厉害，黑白两道通吃！”那孩子接着说。 ——“厉害个屁！谢苗，他说的俄语比你差远了！不过，我和你朱叔吃亏就吃亏在这语言上了。这麦克就是个汉奸，仗着会几句俄语，这几年没少坑害中国人。对了，谢苗你好好学俄语，麦克就怕俄语比他好的，你别看平时他咋咋呼呼的，真要发现谁俄语比他好，他就躲着人家。”张老板答道。 ——“听到了？谢苗，俄语好多重要！”老谢看着他儿子，语重心长地说 谢苗看着他似乎对父亲的话很是认同。 ——“那年，我的熊胆被海关扣了……说实话，老毛子哪懂这个呀，我的钱都交给关长了，他也答应放了。可是，后来不知道麦克怎么知道这件事了……我也不知道他和关长都嘀咕什么了，反正，最后我那些熊胆一个也没捞出来！到现在我都觉得肯定是麦克那小子坑的我。”张老板气愤地说。 ——“这事麦克肯定能做得出来，他最擅长的就是销赃了。你的熊胆，他一定卖给走私贩子，把钱和关长私分了，嘿嘿……”朱主任笑着说。 ——“他妈的！那小子早晚不得好死！”张老板咬牙切齿地骂道。 第436章 《海盗船长》的战友们（上）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了解了一些事情。原来号称《海盗船长》的苏总最早认识的是老谢。 老谢的妻子是中俄混血儿，在俄国有一些亲戚关系。凭着这点人脉，当时身为包工队长的苏总，就和老谢一起来伊尔库茨克下海捞金。老谢和苏总可以说是来到伊尔库茨克最早的中国人。凭着苏总那《海盗船长》般的“大无畏精神”，他们很快就在当地打开了局面。 后来，他们又结识了在这边做边贸倒大包的张老板和炒外汇的朱主任。据说，这四个人在当时伊尔库茨克的倒爷圈里号称《四大天王》可谓大名鼎鼎，无人不知。 在市场上捞到第一桶金的苏总认识了建筑工程师刘总，他们也算是同行，两人可谓志同道合，很快他们合作的施工队在赤塔和伊尔库茨克两地就做的风生水起了。 几年后，老谢把挣来的钱在这边盖了一座四层的小楼，专门出租给来这里做生意的中国人。如今生意也相当火爆，老谢本人也算作当地华侨中成功人士的代表。 西方传说，只有把亲妈都能出卖的人才配做海盗！ 因此，有着《海盗船长》威名的苏总俨然是个名副其实的敛财高手。不仅在这里成立了自己的建筑公司，他的外贸公司也先那些倒爷一步开始从事大宗的国际贸易。并逐步发展成今天的《安加拉》科技文化建筑经贸投控股集团有限公司。 所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四大天王》的命运也是大相径庭的。那两位的人生似乎就没有苏总和老谢这么顺利了。 最先走背字的是张老板。 他的霉运始发于那批发霉变质的皮夹克。原本当时的皮夹克是最热销的货物，只要到货便不愁出手，不过，世间之事似乎常难如人意。 倒爷绝大多数是通过灰色清关，所以，物流运输环节，很不完善，再加上张老板的货物本身也有严重的质量问题。他收到的货物在运输途中淋了雨。那些皮夹克的状况和那个四川批发的茶叶很是相似，不仅开线变形，绝大多数还都发霉了。 尽管，这批货让张老板损失不少。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才是他劫运的开始……接下来的生意，他是做什么赔什么，几次下来差不多把他之前这几年挣的钱又都赔进去了。 那时，走投无路的张老板身心几乎崩溃了。他开始四处拜访各路大神给他消灾转运！为此，他还在五台山上吃斋修行了一个月。后来，一个大师给他算命，让他在某时某刻发什么货过去，定能帮他扭转乾坤。 踌躇满志的张老板，认定这个大师就是拯救自己出水火的大贵人。重谢了大师之后，张老板按照大师的指点，压上了全部的身价想要孤注一掷地奋力一搏。 可是，实践大师预言的结果真的让张老板开始真正的怀疑人生了：他的货物由于涉嫌走私被海关全部罚没了。 一无所有的张老板。欠了厂家一大笔钱不敢回国，只能借住在朱主任那里，开始每天借酒消愁。 第437章 《海盗船长》的战友们（中） 一天，朱主任那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身量不高，黑瘦穿着一身棕色的西服，带着近视镜。这另类的打扮和当地的中国倒爷们很不一样，他那腔调特别的普通话更让他显得与众不同。这个人很是健谈，对落魄的张老板更是特别的关心。 可以想象，这个时候的张老板不说是众叛亲离，也可以算作让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因此，极度郁闷的张老板是很容易被这温暖的关怀感动的。他对这个关心者敞开了心扉，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 这个人很是同情张老板的不幸，耐心地听他倾诉自己的烦恼。当张老板说他是遵循大师的指点才投资这笔生意的，可是没想到，自己栽在了这个伪大师的手里…… 听完这话，那个人笑着说： ——“大师在中国，他只能算出中国的事情。你看到国界了！告诉你，国界那边归玉皇大帝管理，佛祖的势力范围不包括俄罗斯，这里是上帝的地盘，你来到这边应该信耶稣，他才是你的救世主，你拜错庙门了，得罪了这里的主神，当然要受到惩罚的。” 张老板觉得这个人的话也许是有些道理的。 这个人看到张老板开始相信他了，越发表现出一副要拯救张老板的姿态。他告诉张老板，自己就是上帝派到人间来拯救众生的，他是上帝的仆人，这次遇到了张老板，要是能让他信奉上帝，得到真正的救赎，这也是他的功德。 原来这个人叫陈彼得。 陈彼得把张老板带到他们在伊尔库茨克的教会。这里还真是聚集了不少江湖落魄人士，大家不问出处，不念过往，一心祈祷上帝的恩赐，彼此倒也相处的和谐融洽。 张老板对陈牧师的传教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他发现，每次教会聚会都有一个小型聚餐，教友们准备的伙食还很丰盛，他便可以在这里体面地饱餐一顿。 一次，在教会聚餐时，一个新来的台湾人正好和张老板同桌，两人聊得很投机。 那个人了解到，张老板是最早来到伊尔库茨克的中国人，就问他能不能在这边搞一些羚羊角，他大量需要。 恰巧，几年前还真有一个俄国人向张老板推销过这个。他还真的仔细看了那个毛子带来的样品，只是，当时他对此并未上心。 很快，张老板就联系上了那个有羚羊角的俄国毛子。这次作为中间人，尽管收入不多，可却是张老板这两年来唯一挣钱的生意。从此，张老板就开始迷上了他在俄国的这种偏门生意。 另一个从天王宝座上跌下来的就是我们的朱主任。 朱主任是如今大家对他的叫法。之前，他有一个比老谢还亲民的称谓——朱哥。 在我的印象里，苏总的外表给我的感觉，尽管，相貌算不上有多出众，可也是五官端正，高高大大，颇有大老板的派头。我真的很难把他同影视剧中那种带着眼罩，断了一条腿，面目狰狞的海盗船长联系在一起。 不过，当我见到朱主任时，我倒觉得他的形象气质很适合去出演一些山大王之类的角色。 朱哥从事的生意倒是和他的外貌有些契合——倒卖外汇。 由于边贸生意的火爆，正规的外币交易根本满足不了生意人的需要。那时，美元，人民币，卢布的兑换业务有着很大的市场需求。 朱哥的业务量尽管赶不上莫斯科的那些地下钱庄，可那也绝对算得上是让人眼红的买卖。 第438章 《海盗船长》的战友们（下） 常言道，久在江湖，难免翻船。特别是在这穷乡僻壤，山高皇帝远的民风强悍之地。所谓富贵险中求，像朱哥这样的人，各种不测似乎总是如影随形，天堂地狱也许就在转瞬之间。 通过朱哥炒汇的人可是三教九流，人鱼混杂，他们成就了朱哥的生意，可也带来了风险。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朱哥做的是挣钱的买卖，这也就难免被人惦记。 尽管，朱哥平时特别小心，但他还是被盯上过两次。 虽然，他死里逃生可是随身携带的现金都被抢劫一空。 遭遇不测的朱哥还真无法判定到底是谁对他下的手，不过，总归是对他的行踪有一定了解的人。还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朱哥的妻子对他的安全很是担心，一再劝他收手，可是朱哥却不想放弃自己这么多年经营的事业。 直到有一次他被绑架了，绑匪给他妻子打电话，敲诈了一大笔钱才把他放了回来。这次可真把朱嫂吓坏了。拼死再也不让她老公碰这些危险的生意了。 朱主任尽管看上去相貌凶悍，性格也很暴躁，可是，由于他从事的是炒汇的生意，这生意要求人必须讲信用，所以，他在当地华人圈里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朱哥为人也很讲义气。当初，所有人都很厌弃张老板，只有朱主任收留了他。 朱哥虽然挣钱不要命，不过，他对家庭到很有责任感。这次，看到老婆哭闹不停，朱主任也有些怕自己万一有个闪失，丢下老婆孩子没人管，最终决定金盆洗手，改做其他生意了。尽管，朱哥人缘不错，做生意也有不少朋友帮衬，可是，他本人却对做生意没有太多的悟性，两年下来也没赚到什么钱。 后来，苏总筹建伊尔库茨克的办事处，他了解朱哥在当地华人圈子中很讲信义的口碑，于是就请他来做这里的办事处主任。 至于，那个有故事的程副主任，他的经历似乎就没那么传奇了。 程副主任虽然比苏总小两岁，但他们也算发小。从小到大程副主任就一直跟着苏总混。他对苏总的崇拜绝对超过巴沙崇拜安德烈一百倍。 苏总也算一直罩着这个崇拜自己的小老弟，从国内到国外，苏总也没亏待过他。 程副主任外表清秀文静，性格也是特别的胆小怕事，此外，他为人还特别小气。也难怪周姐那么看不起他！ 张老板嘲笑程副主任看上去就象一个太监。 朱主任说，张老板的看法还真准，苏总就亲口说过这样的话。他说程副主任《就象一个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担，说话总是新声细语的，吃东西也喜欢吃酸的，要不就没胃口，当太监正合适！》 不过，别看苏总嘴上对程副主任很不尊重，可是，心里对他却最为信任。 程副主任在这个办事处的作用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来监视朱主任的。程副主任和小石一样，都是苏总真正的心腹。 朱主任对苏总的想法看得很透，所以，有关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和其他事宜，朱主任都等待领导们的决定。至于这里翻译的人选，朱主任自己根本不想发表意见。 第439章 同行们的见闻（上） 终于等到王总让我们订机票了，知道了回国的日子，我和小白都激动万分。 小石开车带我们去市场购买回家的礼品。 在车上，小石一边笑我们出国这几天就熬不住了，一边对小白说，别觉得回家什么都好，最起码，那个电视剧她是看不到结局了。 小石的话还真让小白有些失落。 我说，小白要是想继续看也容易，朱主任这里不是需要个翻译嘛！你可以申请来这里工作呀。 一听这话，小白吐了下舌头说，要是这样，那个剧不看也罢了！ 回到bj这里已经是早春时节。 脱下厚重的冬装，见到父母亲友，我似乎又把和安德烈分别的痛苦放到一边了。 说心里话，也许是我和安德烈真的分开的时间太久了。我好像已经越来越习惯生活中没有他的存在了。 办公室里，我和小白的桌子上都放着一包喜糖。这是高翻译送的，我们俩一边吃着糖一边恭喜高翻译新婚快乐。 高翻译说，一直在等我和小白回来，我们办公室人员终于凑齐了。原来他爱人邀请我们办公室的同事去他家做客，就差我们两个不在。 高翻译家住在一个新的不带电梯的居民楼里。 他家在四楼，这里一层有三个住户。高翻译的家是最东面的一个。 新装修的两室一厅，面积不大，可也给人舒适温馨的感觉。 高太太比高翻译小两岁，是个五官端正的漂亮女人，个子不低，白皙丰满。 高太太为人热情爽快，和慢性子的高翻译性格差别很大。 客人们把带来的礼物送给高太太，大家一边赞赏着他们家的装修风格，一边夸奖着高太太的漂亮、能干。 客厅里同事们围坐在一起喝茶，很自然地谈起来我们单位的人和事…… 大家纷纷抱怨着工作的辛苦，待遇的不公平，之后就开始说到公司里的是是非非。 我听到，贾翻译磕着瓜子，问王女翻译： ——“你和隋经理的发型怎么做的一模一样？你这是犯啥病了？” ——“谁想和她一样了？是她有病，她是看我在莫斯科做的头发好看了，非要我带她去找给我做头发的师傅也要做一个和我一样的，你说烦不烦人呀？” ——“嘻嘻……”贾翻译嘲讽地笑着 ——“在莫斯科做的呀，我还说呢，你这才叫大波浪呢，我在国内就没见过这个式样的。”高太太看着女王翻译的头发欣赏地说。 ——“做这样的头发，主要是会剪发型。国内的师傅对大波浪的头发没概念，根本剪得就不对。”女王翻译语气自负地说。 ——“你们当翻译的真好，这出国就和出差一样，我一直想去俄国看看，可是，小高就说俄国不好，不带我去……我就不信。俄国有他说得那么不好吗？有机会我也想去那边做做头发。”高太太说 ——“怎么跟你说，你就是不信！出去你肯定后悔，那边啥啥都落后，真没什么看头。”高翻译对他爱人说道。 ——“怎么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每次买回来的巧克力不就挺好的嘛！还有水晶和琥珀都那么便宜……要不是今天看见小王了，我都不知道那边做的头发也这么好看。你就是骗我说那边什么都没有，怕我让你买是不是？”高太太嗔怪地对她老公说道。 ——“小高说得还真是实话，俄国真没什么好玩的，毛子饭那叫一个难吃，俄国人还特没礼貌，和人说话总瞪着眼睛，象要打架似的……反正，我是在俄国待烦了，要不是学的是俄语，唉！没办法呀！”男王翻译微笑着对高太太说道。 ——“你们男的去俄罗斯还可以看看美女，我们女的去那边那才叫真没意思呢！”贾翻译撇着嘴说。 ——“俄国女的长得都特漂亮？都像琳娜一样吗？”高太太看了一眼我问大家。 ——“哈哈……哪里都漂亮呀？你没见那些俄国女人都胖成啥样了？”高翻译笑了 ——“还真是呢，在咱们国内你真看不到能胖到他们那个程度的。回国以后我都觉得中国没胖子了。”男王翻译说 ——“算了，俄国是有胖大妈，可是，小姑娘不都挺好看的嘛！中国男的看到那里满大街的美女眼睛都不够使了。你们那副德行别说我没看见！”女王翻译打断她老公的话说。 ——“美女是不少，可也没满大街呀，你的话太夸张了点！再说了，盯着看的人，都是刚去俄罗斯的，没见过，瞅着她们新鲜。像我和小高这样的躲她们还来不及呢！”王翻译看着他老婆笑着说。 ——“我看你们那叫做贼心虚，躲什么呀？”高太太笑道。 ——“不认识的也管你要烟抽，要酒喝，你说讨厌不？”王翻译说。 ——“嗯，最讨厌的是，管他要完烟，一扭头就和别人……呵呵……这亏可吃大了！”女王翻译一只手捂着嘴，笑得茶杯都快拿不住了。 大家好奇地看着她。 女王翻译终于止住笑了，对我们说： ——“这个故事你让他自己说。”说完看向她老公。 第440章 同行们的见闻（中） 王翻译听他老婆这么说，笑了笑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一声说： ——“那我就和你们说说这事，说来这也算一件好事呢，让我戒烟了，嘿嘿……” 我们饶有兴趣地听他说道： ——“就是去年，我和宋经理在乌拉尔地区的一个化工厂谈合作的事。那个化工厂到处都是易燃品，管理挺严格的，宋经理不吸烟，可我吸烟呀，有几次我吸烟的地方不对，被他们厂里的人警告了，本来我就觉得挺窝火的，那个老宋还话里话外地暗示，我抽烟给他丢人了…… 唉！说起来这俄国女人抽烟的可一点也不比男人少。 我后来找到他们工厂那个专门吸烟的地方了，感觉在这里抽烟的女职工好像比男的都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一在那里抽烟就有毛子女的过来管我要烟抽。 她们要我就给呗，不就一支烟嘛！ 可是，我后来发现，管我要烟的人越来越多，一盒烟我自己都抽不上几根，不过，我想，老毛子都那么穷，向我要烟的可能都是这里的女工，买不起烟，也怪可怜的，全当我做慈善了。 这些女的要了烟，你还要负责给他们点烟。 一次，我熬了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借故把宋经理甩了想去抽几口烟。 在那个抽烟区，我刚把烟拿出来，得！一群女的就围上来了，嘿嘿…… 一人一支，我就在那里发烟，还发一支点一支，你们看我这服务做得” 王翻译自嘲地干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一群人，我都没看清楚把烟都给谁了。 就剩最后一支了，我刚要自己抽，就看见那个经常找我要烟的高个子姑娘站在我面前，我告诉她这是最后一支了，我还没抽呢！可她就像没明白一样，瞪着大蓝眼睛，可怜兮兮地说《求你了》。 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我给她了，她接过烟，我还思摸是不是要给她点上呢，举起打火机…… 没想到，这姑娘连句谢谢都没有转身走到不远处一个高个子的俄国小伙子那里，那小子给她点着烟，两个人在那里笑着面对面地喷云吐雾，脸都快挨到一起了……你说这毛子男的可真够绝的，泡妞连支烟都舍不得。这毛子姑娘也是，他自己抽烟都不给你一支，你还和他近乎什么呀？”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你以为一支烟就能收买人家了？人家看上的是毛子。”女王翻译不满地斜了她老公一眼说。 ——“谁想用一支烟收买她了，我就是看她可怜才给她的，不过，这丫头也太没礼貌了，那做派，就好像我该她的似的，那个毛子男的更恶心，还斜着眼偷看我，他是不是觉得中国人都是傻瓜？我真是越想越生气，这老毛子，不分男女都不值得待见！” ——“岂止是没礼貌，这就是没良心，说实话，毛子女的真都不怎么样，我以前还挺同情她们呢，后来发现，是她们自己不争气！毛子男的对她们不好，她们还有越上赶着，对中国人到一副傲慢的样子。”高翻译说 ——“在俄国，男的多女的少，他们男的都被女的惯坏了。”郝翻译说。 ——“你说毛子女的有几个好的？抽烟、喝酒到处胡混。你是没见过毛子女的耍酒疯是啥样。”王翻译满眼嫌弃地对高太太说道 ——“呵呵……那这件事怎么就让您戒烟了呢？”我不解地问。 ——“抽不成烟了，我转了一圈回去见到宋经理，他阴阳怪气地问我是不是又去抽烟了？我告诉他我没抽烟，他还不信，我一气之下告诉他《老子戒烟了，以后再也不抽了！》”王翻译得意地说道。 ——“你们还别说，他从那以后还真戒烟了，我都没想到！以前怎么劝他都戒不了，呵呵……”女王翻译笑着说。 ——“我见过挺多俄国女的抽烟，不过，我不抽烟，也没给过她们烟，可是俄国女的喝酒我可有点受不了，她们喝醉了，又喊又叫的，可吓人呢。在中国我连一个酒鬼都没看到过，不过在俄国可就见得多了，还确实有不少女酒鬼呢，脏兮兮，那样子可真难看。”小白说。 ——“这俄国到处是烟鬼，酒鬼和色鬼，我就没看见他们做什么正经事，怪不得那么穷呢。”男王翻译说。 ——“中国人最聪明勤劳，我觉得还是咱们中国男人最好，是？”男王翻译看着高翻译问道 ——“呵呵……反正中国人有几个像毛子那样的？一点家庭责任感也没有！”高翻译说 ——“嗯，我就有点怕老毛子，现在，我看到他们就难受，我可不愿意去俄罗斯。”小白对高太太说。 高太太探究似地看了看她。 ——“你们说俄国男人不好，可有人觉得好，还主动往上送呢！”女王翻译挤眉弄眼地对大家说道。 ——“我们在说中国人对毛子的看法，你说那些毛子丫头不算！”王翻译显然没明白他老婆的话，插嘴道。 ——“我说的就是中国女人，毛子女人我提它干嘛？”女王翻译不满地回敬了她老公一句。 我们看向她，她接着说： ——“以前，小郝说她见了毛子就犯花痴，我还将信将疑呢，这次和她去了趟俄国，我算见识到了。”女王翻译捧着茶杯故作神秘地说。 ——“你都见识什么了？说来听听！”贾翻译瞪着小眼睛一副想听笑话的表情。 第441章 同行们的见闻（下） ——“你们也知道，那批原料毛子一直拖着不发货，苏总确实有些急了。 我们出发前，他还对我说，这次千万要协助隋经理把货催过来。 隋经理更是信誓旦旦地说：这批货不发，她是绝对不离开俄国的。一副只有她才能办成这件事的样子，我那时就看她挺不顺眼的。 你们说，她要什么都行，还用我们翻译做什么，自己去不就得了。” ——“嗯，我也发现了，你们公司对翻译特别不尊重。”高太太说 ——“岂止是不尊重，简直就是看不起，还有老总直接就说，翻译就是工具，只是个传声筒，他们经理们才是大脑，什么都是经理们做的…… 这也难怪，这个公司就那么低，苏总说白了不就是个耍大铲的出身嘛。你再看看他那些合伙人，有几个是上过大学的？汉语都说不利索，就别提外语了。 咱们就赶上这年代，都这些无知无畏的人能挣钱，也别说，咱们还真没他们那么没底线，所以，我觉得自己挣不到钱也活该！”王翻译愤愤不平地说 ——“语言是工具，这翻译怎么成了工具了，这也太侮辱人了？”我惊叫道 ——“侮辱人？哼，他们哪有这个概念，说实话，他们连自己都侮辱，还怕侮辱别人？！”女王翻译答道。 ——“我之前看见这个公司的招聘广告，还以为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单位呢，你看咱们公司的位置，一听还真能蒙不少人呢，等你真的了解这个公司的内幕，唉！反正，我就是上班挣工资，管那么多闲事干嘛？”贾翻译瞥了大家一眼，不满地说道。 ——“听别人说苏总的外号叫《海盗船长》是真的吗？”小白问道 ——“我也是去了赤塔，伊尔库茨克才知道，咱们老大原来这么有名。”高翻译笑着说 ——“我以前和你们说过她那样，你们还不信，好像我给她造谣似的，这次你都领教了？”郝翻译看着女王翻译把话题岔开了。 ——“我想搞销售的女经理不都那副德行嘛！陪客户喝酒，唱歌，玩暧昧这也是迫不得已。这钱哪有那么好挣的呀！ 可是，我真没想到，这个隋大姐在俄国表现的那个过分! 要说呢，我又不是她老公，她做什么，碍我什么事了？ 可是……唉，咱们这做翻译的，想躲也躲不开呀，弄得我也跟着她一起丢人现眼。”女王翻译说。 ——“嘿嘿……这回你知道了？ 那次俄国客户来那几天，我给她当翻译。 你也知道这俄国人对女的，从十八到八十，一律称《姑娘》。那两个客户这左一声右一声的《姑娘》把个隋经理的自我感觉，硬是从四十岁叫到了十八岁。 隋经理问我《是不是毛子看我就像小姑娘呀？我看上去有那么年轻吗？》 我实在不想扫她的兴，就说《他们看不出中国人的年龄，再说，您本来长的就年轻，他们觉得你最多也就二十岁。》没成想，隋经理还真信我说的了。”郝翻译笑着接着说： ——“咱们都知道，这老毛子恭维起人来那叫一个没底线！什么话不敢说呀，当女翻译的什么肉麻的话没听到过？” ——“这倒是实话，我年初接待的那个俄国代表团，他们那个团长就是苏总说的那个他最帅的朋友，刚来三天就说要向我求婚，你说他可多敢扯！”贾翻译用鼻子哼了一声，不满地说。 ——“哈哈哈……我也听到了，我当时还想你会怎么回答他呢！我都没想到你能那么应付他。”高翻译笑着看向贾翻译，眼神满是赞赏。 ——“其实，我真的特别讨厌老毛子男的那种自命不凡的做派，一个个装腔作势的，好像这个世界就属他聪明的样子，真叫我受不了。 那个瓦吉姆还以为，他说向我求婚，我一定会高兴的乐晕了呢。我就想，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可以好好地讽刺讽刺他了。” ——“你到底怎么对他说的呀？”小白好奇地问贾翻译。 ——“我说，瓦吉姆，听到你的求婚，我是不是该激动地晕过去才能表现出我有多高兴。不过，我还是想克制一下自己，否则，这会太让您太难堪了！ 你的求婚可是我这辈子最荣幸的事，你别看我表明上这么冷静，其实，我早就高兴地忘了自己是谁了。这一点你千万要相信我。 可惜的是，我是中国人，按照我们的习俗，我父母只允许我和中国人结婚。拒绝你可是我今生最遗憾的事，要不是怕您有负罪感，我回家就想自杀。 您说，拒绝您我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此刻，我想的绝对不是我自己。我在想：假如，我自杀了，我自己倒是解脱了，可是，我怕我的不当行为，有损您的光辉形象。您可真给我出了难题了，我真是活也不是死也不是！”贾翻译表情嘲讽地说。 ——“哈哈哈……”我们的肠子都快笑断了。 ——“我要是瓦吉姆，早就臊得逃跑了” ——“老毛子脸皮厚着呢，就得这样讽刺他。” ——“这就对了，给他点教训，别觉得咱们中国女人都好欺负！” ——“你们说的那个毛子就是苏总常说的瓦吉姆？自命不凡的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就奇怪了，苏总怎么就欣赏他了呢。”男王翻译说。 ——“对，就是那个瓦吉姆，从来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那天，他被小贾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看得我这个解气！”高翻译说 ——“说实话，要是瓦吉姆，我觉得咱们隋经理犯一点花痴，我还能理解，毕竟，瓦吉姆长得也算仪表不凡，可是，那两个大胖子俄国客户，模样就和两个熊一样……不过嘴倒是甜得很，在bj这几天把隋总夸得早就找不到北了。 对了，他们还没向隋总求婚呢，就是有一个人在酒席桌上说，隋总是他们见过的最迷人的女人，要是他们年轻，他们一定会追她的。 我当时翻译这些话，觉得老外是在开玩笑，可是，人家隋总可当真了！ 后来，问过我好几次呢《是不是俄国人觉得她长得特漂亮》？ 你们说我怎么回答她，告诉她实话是不是就得罪她了？ 我只能说，俄国人就喜欢你这样的——成熟性感，嘿嘿……”郝翻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第442章 隋经理的逸闻 ——“对了，你们知道隋经理以前是做什么的吗?”郝翻译问道。 ——“听说最早是物资局的干部，后来下海经商的”男王翻译说。 ——“什么呀？她就是个商店的售货员，后来不知道怎么搭上了苏总的一个朋友，就去他那里做销售了。 后来，他们入股咱们集团，苏总那个朋友是咱们集团的股东，隋经理就在这个集团里供职了。不过，我觉得隋经理他们部门好像没什么自己的项目，都是接手苏总的一些业务。”郝翻译说 ——“嗯，隋经理的部门就是靠她开展业务，他们部门好像以前也没接触过俄国的生意，不过，咱们这个隋经理倒是对开展对俄贸易可是兴趣满满呀，嘿嘿……”女王翻译说。 ——“隋经理原来是这个出身呀，我只是听说，他老公原来就是一个交警，后来，是通过隋的关系才当上了派出所的所长的，看来隋经理还真是有点本事呢。”王男翻译说 ——“有点本事？我可听说这隋经理的本事大了去了，呵呵……”高翻译暧昧地笑着说。 ——“哎！你们能不能别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就是想听听她去俄国都有什么新鲜事？”贾翻译打断大家看着王女翻译问道。 ——“说实话，我这当翻译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像这次和隋经理出国这么掉价的。”女王翻译激动地说。 ——“我看你们还烫了一样的头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俩多好呢！”贾翻译笑道。 ——“你不了解她，小郝总该知道，咱们隋经理能和哪个女的关系好呀？哼！”女王翻译不满地接着说： ——“我以前也没给她当过翻译，就是在公司里见过她几面，虽然觉得她没那么有品位，可是，也不至于太过分。 这次，我算见识到了。 我们约客户见面，我看到她的打扮简直都辣眼睛，说实话，就连三陪小姐都不敢穿成她那样。 你们也知道我们是去催货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毛子客户不想发货，还是觉得这个隋经理是个奇葩。和我们会面竟然只字不提不提发货的事，东拉西扯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不过，隋经理倒也不着急，我觉得她倒挺愿意和毛子胡扯的。 回到旅馆，我还抱怨这客户一句发货话的也没说，是不是还是不想给货呀？ 可是，人家隋经理说，这着什么急，他不给发货我们就天天去找他，谁怕谁呀？ 隋经理还真说到做到，她真就天天穿的四处暴露地到办公室去找他，弄得他的员工都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好奇地偷看我们。 话又说回来了，这毛子客户也活该，谁让他欠着咱们的货不发了。 这也就罢了，隋经理还打听到了客户住哪里，去他家门口堵过他两次。这个老毛子这回也真碰上难缠的主了，在他们家门口，看到我们就像见到鬼一样，答应尽快给我们发货。 可是，想要轻易打发了隋经理，这毛子可真打错了算盘。 第二天，隋经理又穿得像个站街的一样，去他们公司找他了。 碰巧，他在接待一群客户，我们就在会议室外等着。 等到大家都出来了，隋经理走到那个毛子供货商面前，拉着他，对我说《你问他，答应我们的事什么时候兑现？》 隋经理的举动把大家都吓一跳。毛子的那些客户吃惊地看着我们，哈哈……那场面！ 这个毛子真急了，对我们喊着《我说了给你发货就会给你发货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隋经理更厉害，嚷道《我就是要你告诉我到底哪天发货?你现在就说！》那毛子看到大家都盯着他，就说明天保证给我们发货。” ——“你们还别说，要是每天有这么个女的来找我闹，我也怕。”高翻译笑着说 ——“是呀，我当时虽然感觉有点丢人可是，也看出来那个毛子这次是真服了。 晚上，隋总不睡觉非要逼着我再给这个供货商打电话，问明天几点发货。其实，白天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可是隋经理不放心，非要逼问出具体时间。 我一看表，太晚了，就没听她的，去浴室洗澡准备睡觉了。 刚进去，没几分钟，我听见隋经理使劲地敲门，让我出来。 我这浑身是水，还以为着火了呢。 出来一看，没想到，隋经理举着手机，让我接电话。 原来她给这个毛子打去电话了，手机通了，可她说不清楚，硬是把我从浴室里给喊出来了。 我这个气呀，我就没见过隋经理这么无礼的人，正一肚子火呢。 电话里那个毛子也气地冲着我大叫《有你们这样的吗？都几点了？你们这么晚骚扰我，我是可以报警的！》 我被隋经理从浴室里拎出来，本来心情就不好。 看着以势压人的隋经理，我冲着这毛子大喊《你最好明天一上班就给我们发货，我才不怕你报警呢，要是你还不发货，你看看隋敢不敢脱光了去你们公司闹?有本事你就去报警，你看她出来以后，敢不敢脱光了再去你们家找你？》你们猜那毛子听了我的话怎么样了？”女王翻译问 ——“猜不出来。”小白说 ——“那毛子一听我说这话，立马不叫了，过了一会，语气特别客气地和我讲，他保障明天一早就给我们发货，让我们放心，他决不食言。”女王翻译说。 ——“可真有你的，隋经理知道你这样编排她吗？”小贾笑着问道 ——“我编排她？那毛子也得信呀，我想，那毛子也许觉得这隋经理真的能做得出来，第二天一上班就安排给我们发货了，嘿嘿……”女王翻译笑着说。 ——“隋经理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呀，俄国毛子也真不好对付。”高太太说 ——“是呀，为了发货，她怎么做都有理。可是这货也发了，咱们这个隋经理到越发表现得过分了。 她和我说我们已经是有功之臣了，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白天疯狂购物不算，晚上还让我陪着她去夜店，酒。 你们说俄国的酒有多乱，可是这个隋经理是哪乱往哪里钻。那些不三不四的毛子过来搭讪没几句，就都被我骂走了。 也怪她老一点，丑一点，还不会说俄语，倒也没有什么人来纠缠我们。 隋经理的壮志未酬，就把一肚子怨气都发到我头上了，说人家俄国人对她示好是绅士的行为，我的做法是小家子气，没见识，没涵养！ 你们说，她想和毛子鬼混自己来就好了，干嘛还拉上我。 我真是忍无可忍了，就告诉她，我困了要回去睡觉，让她自己在酒待着。 老隋倒也没花痴到那个地步，她看了看那些喝地醉醺醺的毛子，说自己不会说俄语也没敢留在那里。” 第443章 查护照和高贵的头 ——“人家隋经理找客户要货，那也是没办法，去酒消遣，也可以理解，那些男经理去的地方更过分，咱们不也都习惯了嘛！”高翻译说。 ——“是，那些男经理在外面的丑态我也见过，可是，毕竟他们还分分场合，也没随时随地对俄国妞献殷勤！”女王翻译说 ——“随时随地？这一点我觉得中国人还没那么自信，他们也就是远远地看看，连上去和毛子妞说话都不敢。净是些有贼心没贼胆的。”高翻译说 ——“可你们就不知道人家隋经理有多大方了？无论是出租车司机，搬运工，服务员，只要能说话的，她就和人家没话找话地说起来没完。要说咱们做翻译的命苦，她说什么无聊的废话都得给她翻译，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听，弄得我这个丢人现眼！” 我看到郝翻译似乎对女王翻译的话很是感同身受。 ——“哦，对了！这些只限于和男毛子，要是对方是女的，她可眼皮都不抬一下。”王女翻译嘲讽地补充着。 ——“嘿嘿……我可以想象。”郝翻译笑道 ——“在莫斯科，我陪隋经理刚做完头发出来，可能是她对自己的造型特别满意，手舞足蹈地在街上大声地和我说笑着。那大嗓门，嘿嘿…… 我想也许她那身装束，再加上她那举止容易让人误会。 有一辆巡逻的警车在我们前面停了下来，出来一个警察要查我们的护照。 你说，有人敢和查护照的警察瞎搭讪的吗？ 嘿嘿……咱们隋经理可就敢。 那个警察很年轻，长得还挺精神的，他拿着隋经理的护照，不停地审视着她问我，我们是来莫斯科做什么的？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回去？好像对隋经理的身份很是怀疑。 我一边回答警察的话，一边心里想，看来警察也看隋经理不顺眼了。 可是人家隋经理不知道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以为这个警察看上她了。 她对警察那是一个热情，竟然地笑眯眯说：《我丈夫也是警察，警察是最男人的职业了……你要是以后来bj，就联系我，我一定邀请你来我家做客》。 警察听了我翻译给他的话，简直都懵圈了，疑惑地看着满脸笑容的隋经理，把护照还给我，说了句《你多保重！》转身就开车跑了。” ——“哈哈哈……隋经理真是厉害，连警察都怕她了！”小白大笑道。 ——“你们是没看见那个警察的眼神，呵呵……就像看到怪物一样，我想他也怕万一遇到个神经病给自己找麻烦？”女王翻译说 ——“咱们那些老总到了俄国最怕的就是警察查护照了，下次我建议他们去那边都带上隋经理，也让俄国的警察绕着咱们走，呵呵！”男王翻译打趣地说道。 ——“对，咱们那个程副主任大老远地看见警察就哆嗦，最好让隋经理教教他怎么对付警察。”郝翻译笑着说 ——“你们说，程副主任是天生胆子就那么小还是装的呀？”小白问道 ——“他是天生就那小胆子！嗯，不过，也看做什么。做有些事，可比咱们胆子都大！”男王翻译暧昧地看着高翻译说道 ——“呵呵呵……”高翻译心领神会地笑了。 ——“你们俩用不着装神弄鬼的，不就他和林妹妹那点事吗？我看在伊尔库茨克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贾翻译不满地嚷道。 ——“和林妹妹的事，还真不是程副主任最忌讳的，有件事，你们可能还没听说过，这在咱们办事处，还真热传了一阵子呢!” 我们看向王翻译，他表情得意地接着说道： ——“你们知道那个做木材的龙经理？去年，为了和咱们公司拉关系，他请咱们办事处的人员去看脱衣舞。 正赶上我和小高在那里出差，就也被请去了。咱们都知道程副主任是最爱占小便宜的了，他非要让龙经理给我们买最前排的票，我觉得龙经理可能当时就对他有点不满意了，不过，票还是给他买了。可是龙经理说的前排票就一张是给朱主任的。朱主任说他早就看腻什么脱衣舞了，不稀罕，就把票让给程副主任了。 你们还别说，程副主任那天还真没糟蹋那么贵的票，他坐得离舞台最近。还受到了舞女的特别礼遇呢！哈哈……”王翻译大笑着 说道对程副主任的礼遇，我想起了在木材厂程副主任和斯拉瓦的故事，不禁和小白对视了一眼。 王翻译接着说道： ——“程副主任这次可是占到大便宜了，不仅看得比谁都清楚，还和舞女互动了呢…… 那个舞女跳到最后，走到程副主任眼前扭动着腰身，把裤衩脱下来，套到了程副主任头上。 程副主任那个得意呀，说这是绝对的待遇，不是一般人都能享受到的。他还把那个纪念品拿回来和我们炫耀呢。”王翻译说 ——“是啊，起初，程副主任还真觉得特有面子呢，没少当人说他这经历呢。”高翻译笑着补充道 ——“也就过了一个来月，我和程副主任在中国市场买帽子，正好遇到龙经理了，这程副主任非要讹龙经理一顶帽子，龙经理原本还不好意思和他翻脸，毕竟，他还有求于咱们公司。 可是，程副主任看他没一口拒绝，竟然要龙经理送他一顶最好的水獭帽子。 龙经理可能也是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一下就和他翻脸了，说道《还戴水獭帽子呢！那不是小你了嘛！我看你那高贵的头套那个臭裤衩正合适！》 就这一句话，程副主任高贵的头颅被套上裤衩的话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在市场里传开了。”王翻译说 ——“我还记得，第二天小石从市场上回来，对我们说，他去市场上，大家都问他，《你们程副主任的头被人当众套上裤衩了，有这事吗？》嘿嘿…… 说来也怪，好像没人关心程副主任花了多少钱才得到这种礼遇的，大家只想是想求证一件事：这头被当众套上裤衩到底是什么感觉？”高翻译说 ——“哈哈哈……还有这种事，对呀，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呀”贾翻译兴奋地追问道 ——“你去问程副主任去，别人哪知道呀！”女王翻译答道。 ——“这纸里包不住火，程副主任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大家传这事了。 没过几天，我们吃饭的时候，他就开始骂龙经理，说他为人多么龌龊。什么烂女人都找，还染了一身花柳病。 我记得小石还不懂什么叫《花柳病》问他来着。 程副主任说，龙经理找林医生给他看过病，这个千真万确，是林妹妹亲口告诉他的。”王翻译说 ——“伊尔库的华人圈子就那么大，这些事用不了半天就传遍了。 后来，这程副主任就落下毛病了，不能听到别人说《脱衣舞女》、《裤衩》什么的，他的那个纪念品也再没有拿出来过。 可能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头被脱衣舞女的裤衩套过还真不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嘿嘿！”高翻译说。 第444章 不同的八卦题材 说实话，我对同事们闲聊的话题和内容很是好奇。之前我工作的单位大家也会聊些八卦轶事，可是，内容却和在这里听到的完全不同。 俄企的同事们似乎对天下大事很关心，老外特别热衷于谈论政治。包括国际政治和对俄国政府的看法。当然，他们有时也吐槽自己民族的缺点和那些让他们不满的人和事。 不过，我觉得大家聊得最多的是一些新闻话题，特别是对一些体育赛事的情况尤为上心。 女同事们对时尚比较关注，也偶尔在一起扒一扒自己老公或者男朋友的糗事。 当然，对领导和同事的看法，也不是闭口不谈的，但那似乎都是三言两语的牢骚。如此明目张胆地聚在一起津津乐道的议论某一个领导和同事的是非，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看来中国同事的关注点和我之前的俄国同事也有很大的不同。 我回想着自己的工作经历，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从来都不了解国内职场中同事的心态，更不懂得这里的人情世故。 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中俄的合资商场做翻译。我们那个位于赤塔的商场里工作的就只有我和一个很和蔼的中方经理两个中国人，而且，这个中方经理是个特别沉默的中年人，不仅同我没什么共同话题，他那时还经常回国，把我一个人留在国外。 当时，我好像最上心的事就是和我的俄国同事们学俄语，压根就都不知道还能和大家说说熟人的八卦趣闻什么的。 一年后我就去了莫斯科。 先别说我和那个贩卖海鲜的老板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就是见面我们俩也没有什么可聊的。 在袁姐公司，我也是只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电话，和弄我们那个《华人日报》。和其他的同事也没有过多的接触。 之后，就是在谢尔盖领导的那个清关公司上班，每天忙的正经事还做不完呢，哪有时间扯那些闲话呀！ 我觉得自己最多就是和卡佳抱怨那个让我们不得休息的谢尔盖，再有就是听卡佳和我讲，她和自己男朋友的《爱恨情仇》。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了解职场规则的我，在贾总的旅游公司确实没少受挫。 不过，我那时和娜塔莎，季马的关系紧张到了连正常交流都做不到，就别提在一起聊天了。 我离开罗曼的公司原因就和他们那标准的俄国公司管理机制有关。 尽管，和我们合作的是中国施工方，可是，管理层全是俄国人。我就像还在俄罗斯上班一样，一点也感受不到中国的企业文化。 说起来，张博士的网络公司倒是挺接地气的，可是，我们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同事，似乎都还没沾染上职场上的恶习，我还没来得及和大家有什么矛盾就被辞退了。 要说起来，苏总的这个集团才让我真正踏入了国内的职场。 要不是在贾总和张博士那里的工作经历让我和国内的领导打交道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就凭我那一根筋的个性，还真不知道自己会闹出多少笑话来呢。 想到这里我开始看向我的同事们。 说心里话，我和我的同事们的关系并不亲近。 我想着可能更多的是我的责任。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个性，就算我给人的感觉不是在拒人千里之外，可也绝对不是特别热情的那种。 其实，我一直是个很凭自己感觉做事的人。我对自己不欣赏的人和事，总是打不起精神来恭维和讨好，尽管，这有时是必须的。可是我就是不擅长，也学不会。 我对自己的这个缺陷很是憎恨。然而，这就是我情商的天花板。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克服和改变自己的这个缺点。 如今，我更加理解《战胜自己是最困难的》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了。 第445章 国内的同行们（上） 我在俄国的时候，尽管没少做翻译的工作，可是，自己的定位好像一直就不是什么专职的翻译。 如今的我才真正开始了解这个翻译工作的重点在哪里。 我目前的公司，那些老总们不仅不喜欢自己的翻译过多地参与到他们的业务中去，甚至还对翻译很是提防和排斥。 也对，翻译要是抢经理的客户好像是手到擒来的事，谁让经理们自己不会说话呢。 经理和翻译的合作，就是存在这种风险的。 另一方面，我认为说经理们不尊重翻译还是不准确的，我认为他们是在故意打压翻译。 业务开展得顺利就全是他们自己的功劳，翻译不就是个传声的工具嘛！ 可是一但业务进行得不顺利，就说是翻译的失误，没有把经理们的意图和客户沟通好，是客户没弄明白他的意思，这也自然就是翻译的责任了。 这种经理加翻译的模式，到为那些无能的经理们的，提供了最好的自欺欺人的借口。 这些需要翻译的经理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共识：他们就差在语言上了，否则，这个俄罗斯还不是他的天下！ 他们从不认为俄国人会和他们的理念，标准有分歧。更不认为自己的能力和判断、决策会有什么问题。 我回想起谢尔盖对市场部经理的要求：精通所需的语言，能够掌握所管辖地区的第一手信息，和客户无障碍交流，充分了解客户的需求…… 谢尔盖是绝对不会给中国市场部的经理配备一个汉语翻译，给阿拉伯市场部的经理配备俄语翻译的。 在他那里压根就没有给什么经理配备翻译的概念。和客户无障碍沟通，这可是作为经理人最起码的要求！他甚至逼迫安东使用他并不擅长的德语和德方人员进行交流。 因此，我主观地认为我们这里的部门经理其实都不具备开发国外市场的资格。 然而这些经理们竟然还大言不惭地宣称：说只要有一个好翻译，他们就可以无往而不胜了。 看来这个集团的构成和经营模式原本就具有太多的问题。也就难怪翻译和经理之间有那么多的矛盾和冲突。 我们这个集团还真是在特殊环境下形成得很具有自身特色的原生态的企业。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自己目前的工作感到有些可笑了。 我看向紧挨着我坐着的贾翻译。 说实话，除了小白我还真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来到这个单位的。 这个和我年龄相仿的贾翻译，叫贾志杰。 我发现体态苗条的她今天穿了一件很时尚的黑灰拼色的连衣裙，我还是第一次注意到了贾志杰的装束。说来有趣，贾志杰是我认识的人中穿衣服最无感的人。我好像从来都关注不到贾志杰穿了什么，她竟然能让我对她的着装印象为零。我很奇怪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 不过，和她的服装给我的印象正相反的是，我对贾翻译的性格和面部表情却有着很深的印象。 她平素里待人总是一副矜持的态度，似乎对外界的事情不屑一顾，可这完全是一种假象。 当别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的时候，贾志杰却有精力垂着眼睛偷听别人讲话。她不仅对周围的人和事都超级敏感还特别喜欢打听小道消息。 贾志杰很少像郝翻译那样在办公室里高谈阔论自己的《丰功伟业》。可是，她却喜欢挑起话题。 当听到别人议论某件事情时，贾翻译的脸上就会浮现出一种明显的嘲讽的笑意来应和大家的话。 贾志杰是兰州大学俄语专业毕业的，虽然，没有高翻译那顶级名牌大学的耀眼文凭，可是，她的翻译水平也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比小白和郝翻译要高出不少。 贾志杰的为人谈吐也有着典型的职业女性的清高和自负。特别是和同行们相处，她的这个特点尤为明显。 平素里，我和贾志杰偶尔也会有些交流，不过我们好像找不出什么太多的共同语言。 要说我们这些翻译里最博人眼球的，自然要数那个我最后见到的郝翻译了。 郝翻译大名叫郝翠芳。从名字上似乎就可以看出她的父母的文化水平了。再加上郝翻译只上了一个大专级别的俄语专业的学院，可能是那里学生的气质，和重点大学的有很大的差别，总之，我感觉郝翻译的身上少了些那种知识分子的酸腐气，品味和言行到更接近市民阶层。 相貌最多也就够得上中等的郝翠芳却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 尽管，她是我们办公室里最丰满的女士，不过这一点丝毫也不影响她给自己选择那些颜色艳丽，造型奇特的衣服。 她也确实没有白打扮，要说我们这个办公室里人们的装束对我最有冲击力的，还就属郝翠芳了。 和我们这几位女翻译多少都有些矜持的个性不同，郝翻译待人很是主动热情。 和她那喜欢炫耀的高调言论相反的是，郝翻译从来也没什么架子，无论和什么人，她都能主动地聊上几句。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和我们办公室的女翻译曾经有过什么过节，反正，感觉包括小白在内她们三个对郝翠芳都有些看法。 也许，因为我是后来的，还没有介入过她们之间的是是非非；或者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我给了郝翠芳面子，她才对我印象不错；要不就是由于我和小郝的工位紧挨着，说话比较方便。 总之，感觉在我们的办公室里，郝翠芳倒是对我最热情的一个人。 和贾志杰那苛刻的言语习惯不同的是，郝翠芳却是习惯性地喜欢夸奖别人。我想这可能也是郝翻译让人感觉很随和热情的重要原因之一。 郝翠芳喜欢夸奖别人，不要说对我们单位那些老总和经理们了，就是对财务，人事和前台的姑娘，郝翻译也从不吝惜她的溢美之词。 也许是我俩离得比较近的缘故，郝翠芳喜欢和我聊天，尽管，我不知道她和我聊天的目的是不是为了炫耀自己。不过，她确实会时不时地也赞美我几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每次我对郝翻译的主动示好，还真不好意思不搭理她。 例如，她会说《琳娜你的皮肤真好，长得白就是好，穿什么都好看》。 看着她那白皙的皮肤，我就礼貌地回应道：《你的皮肤才好呢，白白嫩嫩的，什么颜色的服装都能驾驭》。 郝翻译笑着说道《这皮肤好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呀！》…… 通常，郝翠芳都是那三个女翻译在办公室时，她才说这些话。而我们那三位女同事基本上都会对她的话进行屏蔽。 她们的反应到让我不由自主地注意到，贾志杰和小白那粗糙暗黑的皮肤，和女王翻译那不算很黑但是却布满了斑点的脸。 时间久了，我发现了一件事，尽管郝翠芳喜欢夸奖别人，可是从未听到她夸奖我们办公室里除我而外的其他人。 有意思的是，我觉得喜欢聊天的郝翠芳，说恭维话的本事远远地强于她和别人吵架。 同我们办公室那三个语言攻击性都比较强的女翻译比，她在这方面是绝对没有优势的。 因此，她似乎很不愿意和人们产生语言上的冲突。就算，有时包括小白在内那三位女翻译，偶尔有人会对她冷言冷语的，这时，郝翠芳就像没听懂她们的意思一样，压根不予理睬。 好在，我们办公室里这三位女翻译尽管彼此并不贴心，可是，倒也没人想挑起事端。所以，大家通常在说话的时候，还是挺有分寸的。 第446章 国内的同行们（下） 其实，郝翠芳今天的言论让我有些意外。 因为，凭我的感觉她似乎轻易不怎么说我们公司领导的长短。正如一开始，王翻译他们嘲笑苏总只是个耍大铲的，郝翠芳不仅能不去应和还会把话题岔开一样。 可是，这一次她却是主动和大家一起议论起隋经理了。看来这个隋经理真是把她得罪到家了。 我看向郝翠芳她正往嘴里送着扒好的桔子，也难怪她长得很丰满，这胃口可一点都不比小白差。 我又看向小白，她在专注地消灭一只大香蕉。 我感觉身量不高，可是却很壮实的小白的饭量是我的三倍都不止。 这也是我们这次出差去伊尔库茨克每天和她一起吃饭我才发现的。 小白的大名叫白玉静。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小白的名字似乎和她的外表并不那么协调。 小白的外表看不出女孩的娇弱，她似乎也没把自己怎么当成女孩子。 平素里她只穿一身特别古板的职业装，好像一点都没有要打扮自己的热情。这一点真的很不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就算她选择的这身衣服，也好像只是出于工作需要。 小白的服装倒是把她那有些木讷、倔强的性格诠释得更加明显了。 比我们小几岁的白玉静可算作这个办公室里最沉默的人。 她的座位离门最近，这就像她和大家的关系一样，似乎还没有真正融入这个翻译集体。 原本和我们就不是同龄人的她，今年是刚刚入职。 再加上她那不过关的外语在公司里也尽人皆知，所以，几乎没有领导愿意带她出差，或者给她什么很重要的翻译工作，因此，小白在公司的翻译里几乎是被忽略的存在。 小白其实也很想和大家打成一片。不过，资历尚浅，才干不足的她，还是没有被前辈们很认可。 我感觉大家都把她当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也就没有人有兴趣和她沟通什么。 小白告诉我，这次我们去伊尔库茨克，她是第一次出国，也是第一次坐飞机。 看来要不是她和王总的这层关系，她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出国呢。 有些木讷的小白，别看平时不多言多语，可是，并不等于她不高兴时言语不激烈，我倒是觉得这个姑娘一旦生气，可是会说出一些我们都很避讳的话呢。 听着小白那让我们都目瞪口呆的话，高翻译这时就会宽容地笑着对大家说一句——《童言无忌》啊！ 我看着盯着茶几上美食的小白，想这个姑娘是不是对眼前的吃得比大家谈论的话题更有兴趣呢？ 和小白、郝翻译不同的是，那两个苗条的贾志杰和女王翻译却只是喝着茶，连瓜子也就嗑那么几个。 我的目光又落到女王翻译身上。刚刚发泄完对隋经理不满的她，现在安静地坐在那里，用手把玩着一块糖果，不过，她好像没想吃它，只是端详着这块糖的包装。 这个女王翻译的相貌普通，给人感觉却蛮知性的。 女王翻译叫王梅。和她同姓的老公叫王国强。 尽管，他们俩是同学，不过我感觉，王国强的翻译水平还是要比王梅高不少。 从王梅那文静的外表上看，你很难想象她是个嘴巴很厉害的人。就算王梅不像贾志杰那么喜欢无事生非，可也是个对自己的权益看得很重的人。这一点上她老公王国强也绝对和她有共同语言。 在我们办公室里，王梅和贾志杰似乎是走得比较近一些，不过，我觉得她们俩也绝对称不上是好朋友，最多是比和小白，小郝聊得来一些。我认为让她们俩时不时就联合起来的最关键的原因是，她们都对郝翠芳那些自我炫耀的话题很反感。 王国强的为人很是世故、油滑。 他不仅精于如何对付那些难缠的经理们，更懂得怎么在自己的工作中谋利。 和安于现状的其他翻译不同，王国强的目标是要成为一名业务经理。他对业务本身的关注早已经超过了翻译本身。 因此，他对我们办公室翻译之间的是非也就没那么大的兴趣了。 他既不像高翻译那样喜欢在办公室里和大家开玩笑，也不会像贾志杰那样专挑别人的毛病。我觉得他有机会更喜欢往公司老总和经理们那里跑。 尽管，王国强平时喜欢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架势来，可是对我们倒是蛮随和大度的。 从他和高翻译的关系上就很明显地看出来，他似乎并未想和高翻译争抢什么。也是，他这山头坐得很稳，也真用不着费力排挤什么人了。 提到王国强和我们这个高翻译的关系，还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觉得倒是高翻译的老好人做派，也成全了他们这种关系。 高翻译大名叫高超。这高超的翻译水平确实也契合了他的名字。北外俄语专业毕业的他，笔译的水平是我们这些翻译中最高的。 说句实在话，我就没遇见过像高超脾气这么好的人。他平时总是不温不火，好像对什么事情都能接受，高兴了就喜欢和我们开玩笑。想来也怪，我好像就没有看见高超什么时候不高兴过。 我觉得要说高超对工作任劳任怨，倒不如说他是在委曲求全。 他对领导交给他的任务从来就没说过一个《不》字。工作起来也没有王翻译那么多的要求，因此，高翻译是这些经理们最乐意带着出差的人。 就算水平和地位不相称，可是高超好像也不感觉自己怀才不遇。 他对自己在公司里的翻译地位没有王国强高的事实似乎并不在意，也没有因此对王国强有什么不满。 一次，高超就亲口告诉我，他对做贸易其实没什么兴趣，他一直以来最想做的，就是成为一名教师。看来这世间的事真的都很难尽如人意啊！ 和他那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妻子不同，高超确实是一个安贫乐道，与世无争的人。 第447章 陆涛 年后，单位的工作也开始步入正轨。 刘总的项目进展得很是顺利。 一天，我在赶着翻译俄方提供过来的各种勘测文件和设计方案。 忽然，陆涛走进了我们的办公室。他笑着告诉小白，王总要她过去一趟。 小白出去了。 陆涛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笑着和高翻译打着招呼，然后，坐在高翻译工位的对面一面打量着我们的办公室，一面和高翻译闲聊着。 没过一会儿，小白回来了，她对陆涛说，王总要去苏总那里开会，叫陆涛现在去一趟刘总那里。 陆涛答应着可是并未动地方。 小白接着说道： ——“王总说，刘总在等你呢。” ——“嗯！”陆涛应承着，看见郝翠芳从外面进来坐到工位上，他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小郝，你不是说春节要去广州吗？怎么后来又不去了？” 小郝看到陆涛灿烂地笑着答道： ——“啊，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要去广州的事还真给你添麻烦了！对了，你这不是也来bj了嘛，哪天我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 ——“客气什么？你又没去，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呀。” 陆涛走到郝翠芳的桌子前，一只手搭在工位上的玻璃隔板上，俯下身笑嘻嘻地看着郝翠芳说道。 小白疑惑地看了看陆涛，没再催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小郝妹妹要去广州干嘛？相亲呀？”高超看向小郝，笑着问道 ——“相什么亲呀？就我这模样的谁能看上我？我是想春节的时候广州不是暖和嘛，想去那里旅游的。后来，我朋友介绍了一个去香港的旅游团，我就去香港了。 我原先也不知道，其实去香港的费用也不比去广州的高，那我还不如去香港了，特别是春节期间，香港那才叫好玩呢……” 看来香港旅游的话题，又引起了郝翠芳极大的兴趣。她兴高采烈地向我们描述着她这次的香港之行。 我的工位就在郝翠芳的身后。听着她那热情洋溢地宣讲，我都没法集中精力翻译文件了。 我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站在郝翠芳桌前的陆涛注视我的目光。 我对他笑了一下，看向正说得来劲的郝翻译。 虽然，陆涛站在郝翠芳的对面，可是，小郝说话的对象可不仅仅是对他。 兴致勃勃的郝翠芳转动着身子，在向全体办公室的人员讲述自己的春节旅游经历。 办公室里同事们的反应一如既往。 贾志杰和白玉静都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王梅好像在翻着一本杂志；只有我和高超在听她说话。我觉得就连陆涛似乎也没怎么在意她讲什么。 郝翠芳的话终于告一段落。她起身去饮水机那里添水去了。 陆涛向我的桌子前凑了凑笑着问道： ——“我过一会儿去刘总那里，你有什么需要我捎过去的吗？” 我看着他笑着说道： ——“那就麻烦你转告刘总，文件我这几天就赶出来，周一上午一定会发给他。” 陆涛又笑着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我们的办公室。 看着陆涛离开的背影，小白不满地看向我说： ——“没想到陆涛还是这么磨叽的人，让他去趟刘总那里，半天才出门。” 我笑着看着小白，对她的话很是认同。 第448章 主业和副业 接到王总的电话，我来到她的办公室，看到满面春风的刘总正和王总聊得正欢，陆涛也在那里。 我听到刘总问陆涛的话里都带着笑音。 陆涛看着他语气轻松地答道： ——“整个小区百分之百都售罄了，就等您大连那边的项目了。我这两年在广州真也待够了，咱们可是北方人，还是去大连适应些。” ——“你走了，那你在广州的女朋友怎么办？”王总笑着对陆涛说道。 听了这话陆涛满脸不悦，他低下头像是自言自语似得低声说道： ——“我还是先顾我自己！” 刘总和王总笑着对视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看到我进来，王总对刘总说： ——“要是这次你不用带琳娜去，那我就先让她去帮赵经理了，他都跟我要了好几次翻译了。” ——“哦，琳娜，来了，你先坐。”刘总看到我热情地说道。 我坐到最外面的沙发上，想知道领导要我来的目的。 我听刘总继续对王总说： ——“朱主任说，瓦吉姆那里的汉语翻译回来了，我这次叫他帮我就行了，你们刚回国，就别再折腾了，琳娜先在国内休息一段时间，等真正开工了，可就得用咱们自己的翻译了。” ——“那就这样，琳娜，你一会儿去一趟赵经理那里，看看他那里有什么要做的。”王总对我说道。 ——“好的！”我答应着，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刘总笑着对王总说： ——“哎！把琳娜暂借给赵经理我没意见，可是，到时候我需要的时候，你可得还给我！” ——“这个你放心！”王总说道。 我来到赵经理的办公室。赵经理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子很矮，微胖，五官其貌不扬，要说他的外貌对我最有冲击力的，当是他的发型了。 我之前，觉得《三毛流浪记》里三毛的造型纯属是为了喜剧效果，可是今天看到了赵经理那和三毛一样的造型，我几乎要拼命克制自己才能不去关注他那充满喜感的发型。 赵经理对我很是热情也十分客气。 他告诉我，他的朋友想向俄国出口机电设备，可是，公司里一直没有派给他合适的翻译。 之前，王总说，要是他特别着急就让小白来给他做翻译。 赵经理瞪着小眼睛认真地对我说： ——“大家都了解的，小白那个水平的翻译怎么能用呢？没有好翻译宁可不做，也不能用那样的翻译哟！开玩笑呢！我们可是要做生意的呀，开不得玩笑的！” 我笑着看着这个言语和外形都很滑稽的赵经理。 从赵经理的办公室出来，我再次来到王总的办公室，看到刘总还在那里和王总聊着什么，陆涛已经离开了。 我听见刘总笑着对王总说： ——“这样，那就让咱们那个男孩子去接手大连那边的楼盘销售。” ——“陆涛可早就不是小男孩了！”王总笑着答道 ——“呵呵……时间过得好快呀，这一晃，陆涛都从小男孩变成大男孩了。哦，对了，陆涛真不想在广州了？他是不是和这个女朋友又要闹分手啊？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有性格。”刘总笑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够呛了，去年那边的楼盘还没售完，陆涛就嘟囔着他在广州待烦了，我让他跑大连几次，感觉他还真不着急回去了。嘿嘿……正好，那就让他过去！你还要做俄国的项目，我还真担心你这国内国外地能忙得过来吗？”王总说道。 看到我进来，王总示意我坐下等一会儿。 我听刘总说： ——“俄国的效率你还不知道，他们进展没那么快。大连这边基本上都就绪了，我趁这个时候先去伊尔库看看。哦，到时候，你别把琳娜给我弄丢了就行，呵呵……” ——“你放心，我就是把琳娜先借给赵经理几天，这个老赵也怪可怜的，一直没等到好翻译，他都和我急了。” 刘总笑了，接着问道： ——“陆涛的这个女朋友好像也是你们单位的？” ——“是我们在广州售楼中心的售楼小姐。要说起来呀，这个姑娘还是陆涛逼着我招进来的呢，哈哈……当时他就打主意要找人家了。”王总开心地笑着接着说道： ——“我们不是登的广告高薪招售楼小姐嘛！那天来应聘的姑娘还真不少，我和陆涛在面试，他那个女朋友刚坐下，陆涛就在我耳边小声地说《王总，我看这个就行！》 我问了那姑娘几句话，轮到下一个人了，那个姑娘刚出去，陆涛就急得对我喊：《我看着这个就合适，咱们就要这样的，王总您一定要录用她》。 我当时这个笑呀，心里想，我又没说不要这个姑娘呀，怎么着也得等我们都面试完了再说结果！看把这个陆涛急得，就怕人家跑了。” ——“哈哈哈……”刘总笑着。 ——“那个姑娘还真挺能干的，销售业绩也不错，他们俩很快就成男女朋友了，这后面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王总说完看向我。 我告诉王总，下周我需要和赵经理到江苏出差几天。 王总说，她知道了，没问题，具体的行程让我听赵经理的安排。 从王总办公室里出来，我惊讶地想，原来王总的副业竟然是做房产销售的。 不过，从她助理陆涛的行踪上看，目前我还真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王总的主业还是副业。 感觉刘总在俄的房地产项目，王总好像也有参与，只是如何参与的内情像我这样的外人是不会了解的。 第449章 庆祝《女神》节 转眼就到《三八》节了。 一大早上班，同事们就在办公室里七嘴八舌地开始谈论着俄国人庆祝《三八》节的习俗。 要说在中国对这个节日的庆祝还真没有俄国那么隆重。 看到spype上谢尔盖、安东和罗曼发过来的电子贺卡，我打开邮箱…… 仔细查看了两遍，没有看到安德烈的任何信息。 我木然地盯着电脑屏幕，心情很是沮丧。 对待这个节日，我不知道美国是不是有着同俄国一样的庆贺习惯。 然而，我好像就一直没收到过来自安德烈的有关三八节的贺卡和电话。 看来安德烈对俄国的习俗没有我接受得多。 这也难怪，他在莫斯科那几年就是在读博，原本就没有接触过真正的俄国社会。他认识的和打交道的俄国人也就是我们学院里的老师和同学。 总体上讲，安德烈接触过的俄罗斯人比我要少得太多了。 情绪低落的我看着电脑屏幕，可是思绪早已经跑到了云端…… 恍惚之间我看到了：702里满屋的鲜花，偶尔闪过的小星和苗苗的笑脸，还有隐隐约约来来往往的同学们的身影…… 我看到安德烈把一大束鲜花捧到我面前，可是我好像没有看清那束花，只是盯着安德烈那双专注，明亮的眼睛…… 我屏蔽了办公室里的声音，更没有注意到大家都在做什么。 突然，一阵大笑声把我的思绪打断了，我惊醒般地回到了现实中。 我环顾四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涛来了，他靠在小白的办公桌前的隔板上，狡黠地看着小白。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正看向他们俩大笑着。 我听见小白着急地喊着：《我怎么就欠你一元了，明明是你给了我一百我还了你一百，这怎么就有一元的债了？》 我听到陆涛说： ——“那咱们就再重新算一遍。” 小白看着他，认真地听他说着。 原来陆涛讲的是一个脑筋急转弯的笑话。有点阅历的人很容易就听出他笑话里的计算陷阱，可是小白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还是跟着陆涛带着她的思路往下想。 陆涛讲完说： ——“怎么样？我算得够清楚的了？你这样就是欠了我一块钱呢！没错？” 白玉静满脸懵懂地看着他，想不出原因来。 这时，贾志杰实在忍不住了，她抬起头看向小白说： ——“你按照他的套路怎么也算不清楚，这里把钱这么倒来倒去的，原本就是个坑，你就别想了。” 没成想，被陆涛的算法折磨得郁闷的小白听了她的话，不仅没有理解，她竟然气哼哼地还对贾志杰嚷道： ——“我们在算账，你别打搅乱！这样我就更算不清楚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贾志杰表情轻蔑和嘲讽地看向自己的电脑屏幕，不再搭理小白了。 小白的反应让大家都无语。 陆涛也笑了，他再次和小白讲了一遍，然后说道： ——“不着急，你慢慢想，想好了你再告诉我啊！” 我低下头暗暗笑着小白的固执和陆涛的不厚道。 ——“你笑什么？”忽然一只大手落到我的桌子上，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正看到陆涛那张笑开了花的脸。 ——“我……没笑什么呀” 我看着眼前的陆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矢口否认到。 ——“嗷！”陆涛坏笑着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有些嗔怪地看着他，心里想，陆涛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他难道想让我也得罪小白不成？ 陆涛好像也看出来我对他的不满，他满脸堆笑地俯到我的办公桌前讨好似的地问： ——“我刚才进来听你们谈论，这个《女神》节在俄国可是挺受重视的呢。你们今天打算怎么庆祝呀？” 陆涛的问话让我又一个没想到。 我看着他笑了笑缓缓地说： ——“我回国这两年，对这个节都无感了。入乡随俗，咱们那么多有意思的节日呢，哪一个都比这个节日好玩！要说这个节该怎么庆祝，我可更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呀！” ——“能怎么庆祝？也就是给女同胞放半天假，最多再给发一张电影票。”王梅说道。 王梅的话音都还没落，就见他老公王国强兴冲冲地走进办公室对大家喊道： ——“好消息！公司下午给女同胞们放假！并送每人一张电影票，这次男同胞们沾光也有一张。 各个部门有什么需要的就留一个男同事值班，没有特殊需要的就可以去看电影了。现在，每个部门派一个人去领电影票。” 大家笑着——这公司的庆祝活动可真没有创意！ 王梅得意地说——全让我说中了！ 郝翠芳说，还说什么《女神》节呢！这男同胞可是一样福利都没落下，以后的《三八》节也不用放假什么的，直接给女同胞发钱最实惠了！ 听到这话，我们办公室里的女同事还是第一次异口同声地对小郝的言论表示赞同。 第450章 看电影引出的话题 快到中午了。 大家在商量着午餐定什么样的外卖，陆涛也打算和我们一起订餐。 这时，小白把我们部门的票领了回来，她走到陆涛面前递给他一张票说： ——“王总说，她下午有事，你自由活动，这是你的电影票，我也给你领回来了。” 陆涛笑着接过电影票问： ——“什么电影？” ——“《加勒比海盗》”小白答道。 ——“这个电影又出续集了？”贾志杰问 ——“对，最新的一部，说是这几天正在热映呢。”小白一边往自己的工位走一边说 ——“真是的！这个我前天刚看完，能不能换一个电影呀？”郝翠芳对大家抱怨着说。 ——“你不会也已经看过了？”陆涛笑着问我。 ——“我只看过第一部，我都不知道这个电影续集他们一共拍了几部了？”我笑着答道 ——“是和你男朋友一起看的？”陆涛开口问道。 我看着他笑了笑没吱声。 ——“琳娜，你有男朋友？他是做什么的？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贾志杰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琳娜的男朋友是瑞士人。”白玉静回头对她说。 ——“瑞士人，琳娜，那你将来会嫁到瑞士去吗？”郝翠芳转过身来，好奇地问道。 ——“呵呵……我就说嘛！要说琳娜没有男朋友可是打死我都不信的。这不，人家男朋友还是瑞士人呢！”王国强笑着说道。 ——“瑞士，好地方呀！就是移民太难了。”高超说 ——“那你去过瑞士？见过你男朋友的父母吗？他父母是做什么的？他们家有钱吗？”郝翠芳看着我一句接一句地问道。 ——“他父亲是搞金融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有没有钱。我没去过瑞士，也没去过他家，我……我好像也没想要嫁到瑞士去。”我笑着向大家解释着。 ——“你们交往多久了？”王梅问道 ——“这个嘛！还真有些年头了，我们认识到现在都有六七年了。”我说着也对自己和安德烈交往了这么久感到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啊！那你们怎么还不结婚？”小白不解地问道。 ——“也是啊！我们怎么就没结婚呢？呵呵……都老大不小的了。”我笑着说。 ——“琳娜是因为你去不了瑞士，你们才不结婚的吗？”郝翠芳问。 ——“倒也不是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再说，他如今在美国，也不常在瑞士，也是，安德烈可能也不理解我怎么就不想去美国。我们不在一起的原因有点复杂啊！”我说着，有点像自说自话。 ——“琳娜，你男朋友也是未婚吗？”贾志杰忽然问道。 ——“当然了！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我看向她不解地说。 ——“嘿嘿，你说原因有点复杂，我就想多了。”小贾干笑了一声说。 ——“呵呵……这也不怪你，我男朋友都对我为什么一定要留在中国有些不理解，原本我们计划他在美国站稳脚了之后我再过去，没成想，我这一拖就好几年呀！”我感慨着 ——“美国是移民国家，你移民美国比移民瑞士容易多了，他是不是为了你去的美国？琳娜，看来你男朋友这是非你不娶了！”高超说 ——“他去美国还真不是为了我，《非我不娶》这话他可从来都没说过。我们能不能结婚，这个还真不好说，随缘！”我感慨道。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陆涛问 ——“他们家的金融机构在华尔街开设分部，他去那里主持工作。”我说 ——“哈哈……华尔街的瑞士金融家的公子，琳娜，你男朋友是富几代呀？你还说不知道他们家有没有钱。”王国强笑着说道 ——“他们家也许有钱？不过，他可没什么钱。他现在还是给他父亲打工呢，今年他们的公司业务进展得不错，嘿嘿……我想他可能也快挣钱了！”我说。 ——“老外真有意思，儿子给父亲打工。不过，他爸爸的钱早晚还不全都是他的嘛！”贾志杰说 ——“那倒也是不一定，他目前还真只是挣工资，他能不能入股他们公司还需要董事会决定。再说了，他还有哥哥和妹妹，就是将来继承遗产，也不可能是他父母的全部财产。万一哪一天他父母不高兴，也许就取消他的继承权了呢。呵呵……”我笑道 ——“你们听听，这老外和咱们的观念就是不一样！琳娜，你和你男朋友是不是也有观念上的分歧？”高超问 ——“当然有呀，还有不少呢，哎！凭我的经验，这男朋友最好还是找中国人，和老外确实有的时候怎么也说不清楚，嘿嘿……”我笑着说。 第451章 感情保卫战 ——“人们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琳娜，你们过了第七年再结婚，是最明智的决定了。”王国强说。 ——“还有这种说法呀，不过，我们还真没计划这样做，说实话，我们也没料到会分别这么久，这日子也过得太快了。”我说。 ——“所以呀，现在人快节奏，什么都要抓紧，琳娜你也别拖着人家了，这事呀一拖久了，就会有变数的。”王梅笑着说 ——“哦，对了，琳娜你们今年过年也没见面？”陆涛问。 ——“岂止是今年过年没见呀，从他去了美国我们都有三年多没见面了。”我语气轻松地答道。 ——“啊？三年！琳娜，你可真沉得住气，你就不怕他跑了吗？”郝翠芳惊叫道。 ——“他真是要跑，我能有什么办法呀？”我笑着说。 ——“琳娜，不是我吓唬你，我觉得小郝说得还真有道理，这人呀，离得远了，时间一长再好的感情也会变淡的。”高超踱到陆涛旁边，笑着对我说道。 我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人家可是那么多年的感情了，哪能说分就分呢！”王国强走到饮水机那里，一边往杯子里添水，一边回头说道。 ——“就是嘛！我觉得琳娜的男朋友想找个比琳娜还漂亮的也难。哪里就轻容易放手了！”贾志杰说道。 ——“哎！小贾，你以为那些人出轨的对象都比自己老婆漂亮呀？告诉你们，有的是觉得外面的女人漂亮，可是更多的情况是他只想出轨，可没打算离婚，还真不需要那个女的比他妻子好……”高超对贾志杰说 ——“琳娜和他男朋友要是没感情，这千里迢迢的，分别就意味着分手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琳娜，你们都三年多没见了，就算感情再好，你们又没结婚，这老外可不像咱们中国人那么有耐心。”高超说。 ——“谁告诉你的，中国人就有耐心了?哼！我看琳娜的男朋友还真未必和中国男人想的一样。” 贾志杰好像对高翻译的话很不认同，哼了一声低下头摆弄着她桌上的多肉。 ——“三年不见，真的不敢想象呀！普通人，别说三年了，两口子只要分开三个月就出轨的情况有的是！”郝翠芳说 ——“两口子分开三个月就出轨？那还是两口子吗？”我笑道。 ——“琳娜，你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有人说，中国的婚姻出轨率可是全世界第一，人们说男人百分之百都想有婚外情！结了婚的都这样，就别提没结婚的了。”郝翠芳说 ——“百分之百？这太夸张了？我不信，咱们办公室里就没一个出轨的，还百分之百婚外情，这也都太不靠谱了！哈哈……”我笑着郝翠芳的夸大其词。 ——“嗯！这个要说百分之百可能有点不准确，要说绝大多数家庭都有，这个你们不否认？”郝翠芳回头看向我们。 我对小郝的话真的不敢苟同，目光有些疑惑地转向身边的陆涛和高超。 陆涛的表情到让我觉得，他似乎对郝翠芳的话很是认同。 我看向郝翠芳说： ——“我倒也真不敢保证他绝对不变心，哎！他要是哪天提出分手，那我也就只能认命了。” ——“我要是你呀，就赶紧让他把你办到美国去，要不马上结婚也行，结了婚你就要孩子，最好多生几个，万一哪天他真要想离婚也没那么容易了。”郝翠芳说 ——“哈哈……那我干脆绑架他算了！”我笑了 ——“婚姻就是有道德绑架的成分，是夫妻关系的保障和约束。不过，老外的家庭观念可没有中国人强，你看那些毛子，有多少把老婆孩子扔下跑了的。我看呀，这结婚就要在一起过才行，否则还是不保险。”高翻译说 ——“看来这感情保卫战的成本可不低呀！”我笑道 ——“有感情保卫，琳娜，你就知足！人家都说咱们女翻译不容易找对象。我倒是想保卫呢，可是连个对象也没有呢！”郝翠芳转过身去抱怨着。 ——“这是什么话？谁说女翻译不好找对象了？我男朋友就对我说，他就是看我是当翻译的才找我的！”小白突然从座位上探出身子对郝翠芳喊道。 小白的话还真的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你男朋友亲口对你这么说的？”贾志杰侧过头问她。 ——“是呀，我男朋友说，他找个当俄语翻译的女朋友特别有面子。他可是连一个俄语字母都不认识，觉得那就是天书，我能看懂，他觉得可了不起呢！”小白答道。 ——“哈哈……你们听听，现在的男孩子，用这样的话就能骗到一个小女朋友。”王国强笑着说。 ——“他骗我？我还觉得我骗他了呢！他问我是不是俄国人说的话我都能听懂，我说，那是当然啦！他还真信了，嘿嘿……他告诉我，他的朋友们都羡慕他找了一个会俄语的女朋友，他们的那些女朋友什么外语都不会讲！”白玉静得意地说。 ——“哈哈哈……”小白的话把大家都逗得大笑不止。 第452章 K歌（上） 郝翠芳说： ——“咱们公司也是，都什么年代了，过节还给发电影票，再说这个电影我刚看过，就不能再有点别的活动吗？” ——“看场电影就不错了，难道你还让苏总在《马克西姆》宴请大家呀？”贾志杰说。 ——“我现在对吃饭什么的还真没什么兴趣，咱们在国外什么正宗的西餐没吃过？bj的《马克西姆》能好到哪里去？ 其实，也真不用别的，能去ktv放松一下就行。”郝翠芳答道。 ——“那你现在就去向苏总建议，看完电影大家再去ktv消遣一下！” 小贾撇着嘴说道。 听了这话，小郝没有搭茬，拿起小镜子开始拔眉毛。 这时，行政处的两个小伙子，突然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了。 他们俩看见陆涛直接就奔了过来说： ——“小白说你在他们办公室呢，我俩说过来看看，涛哥，你还真没走呢！” 他们俩说着走到陆涛面前。其中一个问道 ——“涛哥，下午放假，咱们有什么活动吗？” 这个问话的小伙子大约有二十四五岁，中等个，体态偏胖，肉肉的圆脸上带着一个黑框眼镜，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另一个，个子比他稍矮一些，形体很是瘦弱，不过却有着一张很机灵的脸，这个男孩子看上去更加年轻，年龄最多也就二十出头。 他们俩好像都是行政处的职员，我隐约见过他们，可是却都没说过话。 看来，陆涛和行政处的人都比较熟悉。这也难怪，作为总经理助理，他确实更需要和行政处的人打交道。 从我们公司的管理模式上看，陆涛的工作倒是和翻译们没什么交集。 陆涛笑着看着他们没说话。 这时，那个机灵鬼开口了： ——“今天过节，我们俩想请小云和丽丽出去玩，可是小云不想去，涛哥，求你了，只有你能叫动她！” 陆涛斜了他们一眼说： ——“我叫她出来玩，那谁花钱呀？” ——“嘿嘿……涛哥，就算兄弟们求你了，这还真不是钱的事，这丽丽和小云还就给涛哥你的面子，别人谁也请不动……再说了，涛哥您什么时候在乎过那几个钱了？”这个小胖子满脸堆笑地说。 看着这个胖男孩无赖的样子，我差一点笑出声来，把脸转向另一方，尽力不去看他。 ——“去！去！你们俩泡妞还想让我出钱，做梦！” 陆涛说道，转身不理他俩了。 ——“涛哥，您不出钱也行，就是当帮兄弟了！好不容易赶上今天过节放假。平时我们也没什么借口约她们出来玩，这丽丽好歹是答应了，可是，小云除了你谁也请不动的呀！ 涛哥难得你来bj，算我们求你了，涛哥！”那个小胖子一口一个《涛哥》地叫着，不停地哀求着。 ——“你们一个部门的，天天见面，怎么能不给你们面子呀？不就是吃吃饭唱唱歌吗？你们是不是还提别的要求了？”陆涛一脸坏笑地问道。 ——“涛哥，我们两就是想请美女出来玩玩。你也说了，都是同事，哪敢想那么多呀？可这两美女还真不给我们面子。”机灵鬼可怜巴巴地说 ——“呵呵……一口一个美女的，你们部门还有美女我怎么没看见？”陆涛说。 ——“咦？涛哥上次你请我们去k歌还说小云呢，《没想到咱们公司里还有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不对呀！小云是前台，你每天一进门就能看到的。 哦！我知道了，是看够了，呵呵……”胖男孩笑着说道 ——“我当初就没觉得她长得有多好看，都是些哄小姑娘开心的话，你们怎么当了真了，不叫美女，难道还叫丑女呀？”陆涛说。 ——“涛哥，你走南闯北的见过的美女多了，我们不能和你比，嘿嘿……就那两个丫头还不想搭理我们呢。涛哥，你有面子，那两个姑娘，要是知道你请她们玩，一定会蹦着高地来了。”机灵鬼说道。 ——“我和她们还没你们熟呢，哪有什么面子！”陆涛说道 ——“拉倒，涛哥，上次咱们去k歌，那两个丫头玩得可开心呢! 丽丽对我们说，在咱们公司她就和你一起唱歌最有感觉了。 哦，对了，还有那个小云。 你去广州了，她都问了好几次你什么时候回来？ 涛哥，我觉得咱们公司的大美女是不是看上你了？” 那个胖男孩子，笑嘻嘻地说道。 ——“你们别瞎说！小云就是一个小丫头，我和她能有什么事。”陆涛有些气恼地说道。 ——“得了，得了，胖子，小云也就在你眼里是个天仙！就算小云看上涛哥，涛哥也不一定能看上她，咱涛哥认识的美女多了去了！ 是这样，我们俩打算看完电影请那两个姑娘去k歌。 丽丽说要是小云去她就去。 我们找小云，这丫头说《要是涛哥去我就去》。你听听！我们两这才来求你的。 你也知道，这胖子想约小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人家哪次给过他面子……”机灵鬼说着。 ——“你就给兄弟个面子去，就影院边上那家ktv……只要今天小云能去，多少费用我全包了！涛哥，涛哥，你就帮帮忙嘛！”小胖子可怜兮兮地求着陆涛。 陆涛犹豫着似乎还在盘算着什么。 第453章 K歌（中） 这时，小白开口了： ——“有人出钱请你去玩，还有美女陪着，陆涛，你就别端着了！赶紧去！” 可能是因为小白是王总的亲戚的缘故，感觉她和陆涛的关系要比我们这些人近得多。所以，小白对陆涛讲话一向是直来直去的；陆涛和她说话时也不像对我们那么客气。 陆涛看向小白笑着问道： ——“是不是你也想去k歌呀？” ——“我想去有用吗？人家请的是你，又没请我。”白玉静白了他一眼答道。 ——“想去就说话呗，我请你！”陆涛笑着说道。 听了这话，小白看向他，想了想说： ——“人家请你是为了约到美女，你再叫上我去，我这得搭你多大的人情呀，还是算了！” ——“嗯，小白想去，咱们绝对欢迎，涛哥，您就是再叫几个人去也没问题！”那个胖男孩笑着说道。 ——“小白，小郝都想去k歌，还有谁想去的吗？”陆涛看向大家问道。 ——“我们都去，那小胖子是不是要破产了呀？”贾志杰笑说道。 ——“你们要是都想去，今天我请你们翻译部的全体人员，咱们带上胖子他们一起去ktv，怎么样？” ——“真的假的？陆涛你可说话算话呀！”郝翠芳看向陆涛激动地问。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陆涛笑着答道。 ——“陆涛，我们可是无功不受禄，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呀？”王梅笑着问他 ——“我也想学学小胖他们，趁着过节请咱们翻译部的美女们去玩，怎么样？美女们也不给面子吗？”陆涛说 ——“哈哈哈……听到了，陆涛管谁都叫美女！”贾志杰笑道。 ——“叫美女没毛病。不过，陆涛你这扬言要请美女，我们这两个大男人是不是就没戏了？”王国强笑着走过来问道 ——“王哥，你要不去，我还请得动嫂子吗？还有高翻，王总都说了，一直就没少麻烦您，可还没机会谢您呢。这次也赏个光？”陆涛说 ——“都是领导安排的工作，我们当翻译分内的事，这有什么好谢的。” 高超看着走过来的王国强，笑着说道，慢慢地又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陆涛，我觉得你还真没必要请王国强去。我每天白天这上班看见他，晚上回家还是看见他，想躲都躲不开。 正想着唱歌可以散散心呢，你又叫他来添堵啊！”王梅笑着对陆涛说。 ——“哎？我还没说嫌你烦呢，你到开始烦起我来了！”王国强看着王梅笑着说道。然后转向那两个男孩子说： ——“我告诉你们啊！这找女朋友啊，就不能找一个单位的，再漂亮也架不住天天看呀，总有看够的时候。你们可千万要注意！我这是后悔都来不及喽！” ——“对，也不能找同行！小高的媳妇就羡慕他是翻译，人家小白的男朋友更是崇拜她崇拜的不行，可是我们家王国强呢？他不挑我翻译中的毛病我就谢天谢地了！”王梅说道。 ——“我告诉你们啊，这找不找一个单位的都在其次，你们可绝对别找女翻译当老婆，这当翻译的嘴皮子都练出来了，一旦骂起人来，一个顶十个！”王国强瞪圆了眼睛，故意压低了声音对那两个小伙子说。 ——“王哥，嫂子看上去那么文静可不像是会骂人的人呀！”陆涛笑着说 ——“哈哈……你们看看人家陆涛这眼光，清者自清，王国强你说这话也得有人信呀！”王梅笑着。 王国强不说话了，他摇着头一副无处伸冤的样子，走到饮水机那里往杯子里添水去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看完电影，咱们就去k歌，大家没意见？”陆涛问。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同事们都高兴地接受了陆涛的邀请。 ——“涛哥，这怎么能又让您出钱呢？啊………这样，涛哥……要不咱俩一家一半？”小胖子的表情很是惊喜又有些不好意思，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小子！这次就算了！哦，对了，我请小云她们可都是因为你！你们以后少用这种事来烦我！” ——“谢谢，涛哥！您真是我亲哥！不，我亲哥也比不了您……” 两个小伙子高兴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俩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对陆涛千恩万谢了半天才离开。 我是这个办公室里对陆涛的提议唯一没有应和的人。 说实话，我不理解陆涛这么做的动机。 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接受他的邀请： 我同陆涛既没有王梅和王国强和他那样的交情；也不像高超有什么人情需要他还；更不像小白和他那么熟悉；再者，我对k歌本身也没有小贾和小郝那样的热情。 其实，不喜欢应酬的我对同事们的这些娱乐活动一向不怎么积极。 在网络公司时，那些小同事们也喜欢去ktv娱乐，而我几乎是一概拒绝参加的。 从本质上讲，我对ktv这种娱乐方式不是很喜欢，也就享受不到其中的乐趣了。 我正犹豫着自己是否要参加他们的活动。 忽然，听到有人问我《你都喜欢唱什么歌？》 我抬头，正看到陆涛那双发亮的大眼睛。他笑着问道。 ——“我……怎么说呢，说来惭愧，我其实不会唱歌。”我对他笑着说。 ——“我才不信呢。”陆涛笑着，继续盯着我。 ——“真的，我还想呢，像我这样不会唱歌的去了是不是会让大家扫兴……”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陆涛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不悦了。 第454章 K歌（下） ——“出去玩玩呗，这唱歌有什么会不会的，我唱得也不好听。”郝翠芳转过脸来，笑着对我说。 ——“可是，我真不会唱歌！”我对小郝说道。 ——“不会唱也没关系的，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我也什么歌都不会唱，可是我会听！嘿嘿……一起去，咱们部门的集体活动，你不去多扫兴呀！”高超对我说道。 ——“那……”我迟疑着，觉得高超的话也不无道理。 ——“琳娜，你不去是对我有意见吗？”陆涛狡黠地看着我问道。 ——“我们说不去，我就是觉得自己不会唱歌，怕你们笑话我。”我说。 ——“哈哈哈……谁笑话谁呀？好像有谁真会唱歌似的，琳娜，你这是很少去k歌？”同事们笑着问我。 ——“我就没去过ktv！”我说。 听到这话，陆涛吃惊似地看着我。 同事们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了： ——《琳娜，要说你不是从国外回来的都没人信！你这也太不接地气了。国内谁没去过ktv呀？》 ——《琳娜……你们是不是玩得更疯？感觉国内的ktv没意思？》 ——《你在国外都怎么消遣呢？你常去夜店和什么的？据说老外常去夜店里嗑药，琳娜，你见过吗？》 ——《哈哈……琳娜，你可不像是个不爱玩的人。是不是这些你早就玩腻了？你觉得国内的玩法太老土了？》 ——《对了，俄国人聚会那才叫放得开呢！咱们在国内还真见不到那样的！琳娜，你和朋友们都玩什么呢？》 ——《是呀，琳娜，你不喜欢k歌，那都做什么呀？你说说呗，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我听着大家的话，感觉自己就是像从外星球来的。 忽然，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过的？怎么大家都喜欢的活动我却那么排斥。我是不是心里有问题？ 我懵懂地看着他们说，《其实，我在莫斯科好像都不怎么出来玩，最多就是和同学们一起去烧烤，我们都觉得莫斯科那些娱乐场所太危险，我也不敢去……》 ——“那倒是，听说在俄国那些地方天天都有人打架。特别是迪厅，可真乱得要命！”高超说 ——“我听麦克说，有一次他就亲眼见到两个毛子姑娘在迪厅尬舞，那火爆的……谁也不服谁。 其中的一个为了赢就开始脱衣服，另一个也不示弱，你脱我也脱！ 后来脱得就剩内衣了，观众这个起哄呀，还是不分胜负。 最后，那个带头脱衣服的姑娘，干脆脱光了，这才把另一个丫头震住了，她立马就不跳了！ 当时，连观众们都惊呆了，大家一直看着这个姑娘得意地穿上衣服走了都没缓过神来！你们说这俄国姑娘有多厉害！》王国强绘声绘色地说着。 ——“真的假的？不是麦克瞎编的！这毛子姑娘也太狂野了点？”郝翠芳疑惑地问道 ——“我觉得毛子丫头就能做得出来，她们那叫一个任性，是？琳娜？”王梅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我男朋友也说过，俄国人的行为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难预判的，所以，嘿嘿……” 我看着大家答道，无意间发现，陆涛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探究…… —————— 电影散场了，同事们在影院门口集合。 除了我们翻译部的全体人员还有行政处的那两个小伙子，前台的小云和行政处那个叫丽丽的姑娘。 小云是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姑娘，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明眸皓齿。对人礼貌温柔。 小云是前台，自然和我们都很熟悉，大家也都对她印象很好。 丽丽我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年龄应该和小云不相上下。不过个子却比小云矮半头，属于小巧玲珑类型的。 丽丽的五官也长得小巧清秀，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这样的五官更让她减龄不少。 这个叫丽丽的女孩有着小云一样细腻光洁的皮肤，不一样的是，丽丽可是我见过的中国女孩中皮肤颜色最深的一个。 不过，我总觉得这样的肤色一点也影响不到这个姑娘的美丽。小麦色的皮肤倒越发让她显得健康阳光。 丽丽的性格也很活泼可爱。她看见陆涛灿烂地笑着说，她终于可以再次和他唱歌了。今天，她可一定要唱得尽兴。 陆涛选的ktv，内饰很是豪华舒适，设备服务也都不错。看着和服务员交代着什么的陆涛，我感觉他一定是ktv的常客。 调试完音响，陆涛笑嘻嘻地坐到我身边，让我点歌。 我拿起一颗葡萄笑着对他说，《你忘了，我可是专门来听歌的。》 陆涛没有坚持，他把歌单递给了小胖子。 第455章 内涵丰富的活动（上） 小胖子问小云和丽丽都想唱什么，那两个姑娘也许是因为我们都在的缘故，和他客气着，也没有很积极地点歌。 倒是那个小胖子不见外，他先挑了两首自己喜欢的，那个瘦猴机灵鬼紧随其后，也在迫不及待地找着自己要唱的歌名。 小胖子的歌唱水平真的和他的自信不成正比。我感觉他的嗓音没什么问题，可就是乐感太差了，几乎每一句都唱跑调了。 同事们和我一样开心地听着他那有些滑稽的演唱，自信的小胖子的第二首歌还没唱完，那个叫丽丽的姑娘就坐不住了，她夺下他的话筒，自己点了首歌唱了起来。 比起小胖子来，丽丽的歌声倒是动听得多了。 丽丽的演唱获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受到鼓励的丽丽很是兴奋，她非要拉着陆涛和她唱一首对唱歌曲，陆涛也没推辞。 说实话，陆涛的音质一般，唱功也不怎么专业，可是还是比那个小胖子强太多了。他们的合唱也算像模像样。 他们演唱也得到了大家的好评，这时，丽丽得意地对那个胖男孩说道，《知道吗？这才叫唱歌呢！》 小胖子满脸堆笑地说：《我再练练，再练练!》 然后，把歌单递到小云手里让她点歌。 小云看了看大家说，还是先让别人点！ 这时，小白说她要唱一首，让小胖子给他记上。 小白开始唱歌，她的音色很是一般，演唱更是没什么技巧。最多算是比那个小胖子唱的好一点。 也许是，小白的演唱让小云有了底气，她也唱了一首。尽管小云的气脉不足，高音一律都唱不上去，不过，她的音质还很甜美，演唱也很抒情。 小云唱完了，贾志杰和王梅点了一首俄语的《纺织姑娘》。 她们俩的演唱，得到了极大的关注，行政处的年轻人们激动地说，她们还没听过俄语歌呢。 王梅和贾志杰的演唱很是成功。她们俩的嗓音很普通，不过韵律感不错，基本上没有什么地方唱错了。 轮到郝翠芳点歌了。她点了一首《女人花》。 听着凄美婉转的前奏，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打算凝神静气地好好欣赏一下。 令我惊奇的是，郝翠芳的歌声绝对没有让我失望。 她的音域宽广，音质浑厚而又有磁性，演唱也绝对有功力，这首《女人花》到真唱出了梅艳芳的风骨。 大家称赞着小郝的演唱。 丽丽调皮地说，原本她还想今天好好过过唱歌的瘾呢，可是听到翻译部的人都唱的这么好，她吓得都不敢再唱了。 这时，那个瘦瘦的机灵鬼说，这就吓着你了？我还没唱呢，我一唱那才真叫吓人呢！ 听到这话，丽丽抬起头说道： ——“拜托了！瘦猴你今天可千万别开口！” 小云也看着他捂着嘴在笑。 那个瘦猴还真不服气，拿过话筒，非要让小胖放他点的歌。 机灵鬼一开口，绝对是惊艳全场！ 我原本以为这个小胖子的演唱是垫底的呢，可是听到他唱歌，我才知道什么叫鬼哭狼嚎。 也难怪丽丽和小云听说他要唱歌会有那样的反应。 我这还是平生第一次体验到，原来听人唱歌也能像听相声一样可以开心地大笑。 今天，我还了解了什么叫做麦霸。 别看小胖子和那个瘦猴机灵鬼唱的难听，可是他们俩却偏偏是最喜欢占着话筒，这惹得小白和丽丽几次和他俩抢了起来。 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陆涛他们没怎么闲着。 我们的茶几上不仅有各式的水果，干果，竟然也摆上了啤酒和红酒。 原来陆涛和行政处的那两个小伙子都吸烟。 原来ktv和音乐厅有着本质的区别。并不要求听众多么关注这里的演唱。一边唱歌的人可以自娱自乐，一边的观众也可以私聊别的。 陆涛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衫，也许是他张罗的热了，两只袖子都挽到了胳膊肘。他叼着烟一边笑着一边给高翻倒着啤酒。 看到谈吐豪爽的陆涛说笑着不停地和那四位男同事推杯换盏。我感觉他对ktv里的一切相当地熟悉。 第456章 内涵丰富的活动（中） 又轮到郝翠芳唱歌了。 歌名叫——《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喜欢郝翠芳的嗓音也欣赏她的演唱。说实话，要不是由于可以听到小郝唱歌，我简直会对今天的活动感到无法忍受了。 其实，一直以来我就不喜欢低矮封闭的空间，就算装修再豪华，还是让我觉得压抑。 我也不喜欢昏暗的灯光，有人说这样能让人感到自由和放松，可我的感觉却正相反。 歌曲的旋律很优美！ 我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不过，我却一下子就被这首歌所描述的深沉而沧桑的情感吸引住了。 郝翠芳的嗓音对歌曲的诠释堪称完美：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 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 才隐居在这沙漠里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 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啊！那一个人 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 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 却换来半生回忆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 若不是我救赎心情 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 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啊！那一个人，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听着这句歌词，我眼前又浮现出安德烈那双深邃专注的蓝眼睛。 离别三年多，我好像真正思念安德烈的次数屈指可数。 是由于这几年我疲于应付生活的种种变故？还是我原本就是一个寡情的人？原因我都不得而知。 从一开始感觉生活里没有安德烈的几分孤寂和失落，到如今，不是节假日的日子我几乎想不起安德烈来，我的改变竟然如此自然而又没有任何迹象。 我忽然发觉，原来我并未像自己认为的那样离不开安德烈。 也就没有像别人想象的那样——我并不焦虑我们的关系！而是，时常忘记我们的关系。 在我的意识里，安德烈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安德烈，我爱他，我们的爱太过纯粹了，纯粹到了，我好像从未觉得一定要给他加一个男朋友，或者未婚夫之类的头衔。并以此来确认彼此的所属权。 也许一开始安德烈就不是我按照这个要求和目的交往的人。所以，我也从未对他有过这方面的具体要求，也就没有太多考虑过，安德烈应该怎样来担当这样的名分。 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和安德烈的关系就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 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这种不确定性一直就存在。它潜移默化地让我对和安德烈的分离早就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如今的我想起安德烈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梦幻般的惆怅和感伤。我弄不清楚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 郝翠芳唱完了，可是那动人的旋律还一直在我耳边萦绕。 ——“你真一首歌都不唱呀？”我侧过头，看到高超坐到我身边笑盈盈地问道。 ——“我什么歌都不会，噢，你怎么也不去唱呢？”我笑着答道。 忽然意识到，原来出我而外，竟然还有一个人也对唱歌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趣。 高超俯在我耳边小声地说： ——“我和你一样不喜欢ktv！” 听到他的话，我们俩不由地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那你还建议我来？”我小声地问他。 高超呷了一口啤酒，意味深长地说： ——“琳娜，我今天说这是集体活动，看来你也同意这个叫法了！怎么说呢？人呀，还是要随和一点的好。 过年，给我岳母岳父拜年。我媳妇的两个哥哥嫂子也都在，吃完饭，他们张罗着打麻将，我可是真不感兴趣呀！唉……” ——“不感兴趣就别玩呗！”我说 ——“琳娜，你不是说要入乡随俗吗？什么是俗？这些就是！大多数人的喜好就是王道，你真要不随着，就叫不随和了！嘿嘿……”高超自嘲地笑道。 ——“谢了！高翻，今天要不是你暗示我应该来，我说不准就不参加了呢！我这个人一直就不怎么懂得人情世故，以后，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您多提醒我。”我小声地对他说道。 ——“琳娜，你真是在国外时间太久了，中国人做事有自己的习惯和套路，不像老外那么简单直接。要想被一个团体接受，需要更多地了解里面的门道才行。 比如咱们今天k歌，这里面内涵多着呢，你慢慢品！”高超说。 ——“高翻，其实，我也挺喜欢音乐的，可就是ktv这种娱乐形式我有点不习惯。”我小声地说道 高超看了看我笑着说： ——“琳娜，你可真是个毛子。哎，这也难怪，ktv这种娱乐形式真还只是在东亚比较流行，我觉得毛子唱歌都喜欢自己鼓弄配乐：吉他，手风琴，钢琴什么的，这也是他们的娱乐传统!” 我看向他，高超接着说： ——“其实，你不要单纯地把ktv的唱歌看成是娱乐的手段。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种愉悦身心的活动，是很多人的心理发泄方式。 亚洲人总是喜欢通过到ktv里发泄自己的心理郁结。烦了，无聊了怎么办？去ktv吼两嗓子。嘿嘿……” 我听着小胖和瘦猴拉着陆涛一起唱着的《真心英雄》。 听着他们那不在调门上有些声嘶力竭的叫喊，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来唱歌了。 ——“另外，ktv有着强大的交际功能。以中日韩为代表的亚洲文化，多以“集体主义”为基础，把人际关系摆在首位。 ktv愉悦的环境不仅能聚集人气，更能加深了解、增进感情：说不定寡言的同事唱歌时却有着惊人的爆发力，严肃的领导在ktv里可能就换了个人。大家都可以在这里换一种姿态出现。你看大家来这里还真不是来欣赏音乐的，唱歌只是一种交流的手段。 没办法，亚洲人平时太压抑了，就象身体总在保持一种姿态一样，时间长了能不累吗？怎么办？那就伸个懒腰换个姿势，嘿嘿…… 中国古代“沉默是金”的文化氛围影响了亚洲各国，亚洲人由于礼节约束很少宣泄负面情绪。 琳娜，中国人最怕的就是得罪人，这种心里，战斗民族可是最难理解的了，哈哈哈…… 而k歌以歌曲为由头，又有酒水相伴，很适合纾解胸中的郁结。”高超笑道 ——“可我却并不感到放松！”我不解地说。 ——“琳娜，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里的环境？”高超狡黠地问道 我吸着果汁会意地点点头说： ——“我觉得这么多人聚集在这么幽闭环境里很不舒服，我喜欢那种……算了，不说这些了，总之，我这个人挺别扭的，我对俄国那些开在地下室里的娱乐场所也都很排斥。” ——“呵呵……琳娜，这是你的喜爱偏好。 不过，欧美人也确实对卡拉ok不太感冒！我觉得这和他们的民族性格有关，在西方的文化中畅所欲言的“个体主义”占主流，大家的个性都很开放，甚至自我。 所以，那里的人们并不喜欢东方人曲径通幽的表达方式。这个太不爽了，嘿嘿…… 此外，欧美人体力好，更喜欢运动和亲近大自然。比起欧美，亚洲显得地小人多，娱乐也多在室内。 绝大多数传统的娱乐方式都是欧美重户外、亚洲偏室内，这种差异也造成了东西方对待卡拉ok这种娱乐形式，在接受程度上有所区别。 琳娜，你的心里感受我完全能理解！ 不过，目前ktv可是国内最受追捧的休闲娱乐方式，你千万不要表现出太多的质疑和不喜欢。假如让大家觉得你太另类，会遭排挤的！”高超语重心长地说。 第457章 内涵丰富的活动（下） ——“其实，我觉得听歌唱歌就是纯娱乐，一定要通过ktv这种消费方式是不是太奢侈了点？”我问 ——“如今在中国，有好多商务活动都离不开ktv，这就是时尚。奢侈从某种程度上说，是社交所必须的？所以，琳娜，恐怕以后你不喜欢也还是要来ktv的。”高超笑着说道。 我看了看他，满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心里话ktv对于我来说真不是享受。我这个人一直无法把工作和娱乐统一起来。 我也不喜欢那些为了利益关系的各种社交活动。 在我的意识里，一直就对这种目的性极强的活动很抵触，因此，我也从来不想在这种场合结识什么人物，攀附什么关系。 我喜欢的娱乐都是那种单纯的和朋友们一起的聚会和出游，就像我之前在学院里参加的各种活动一样。 我觉得只有那些毫无功利目的的活动才能让我感到真正的放松和愉悦。 最了解我这个怪癖的人要属谢尔盖了。 说来也怪，我从来就没直接告诉过他我不喜欢什么样的活动，可是聪慧的谢尔盖也许早就看穿了我的心里。 正如罗曼说的那样，谢尔盖从不勉强我参加任何我不想出席的活动，他好像也没有对我的这种消极态度表示过任何的不满。 高超说，人们喜欢ktv是因为这里能够使人放松。 可是，什么歌都不会唱的我在这里反而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里都该做些什么。 然而，拒绝参加显然也是不明智的做法，正如高超说的那样，大多数人的喜好就是王道。绝对的我行我素也确实很不合时宜。 想到这里我看向玩得正嗨的同事们。小白刚唱完一首我没听过的歌。丽丽紧接着唱了一首《哭砂》。 ——“《明明白白我的心》这是谁点的？”小胖子问道 ——“是我点的。”小云说。 ——“那咱俩唱！”小胖子凑到小云面前，笑嘻嘻地说 ——“算了，胖子！这首歌不适合你！”小云笑着说道，起身来到正和王国强查看歌单的陆涛身边，笑着说： ——“涛哥，今天你还没和我一起唱呢，咱俩唱下一首？” 正研究歌单的陆涛，抬起头来吸了一口烟，笑着对小云说： ——“哦！这首歌我还真没唱过。”然后，他向那个小胖子喊道： ——“胖子，过来！你不是要学唱歌吗？让小云教教你怎么唱！” 听到陆涛的话，小胖子拿着话筒颠颠地跑了过来，满脸堆笑地对小云说： ——“小云，那你就教教我，涛哥都发话了，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小胖子的眼睛眯得就剩一道缝了，讨好地说。 满脸失望的小云倒也没再坚持，轮到她点的歌了，小云开始拿起话筒唱了起来 ——明明白白我的心， 渴望一份真感情 …… 我看向陆涛，他说完话就没再关注他俩，一边吸着烟一边扶着王国强的肩膀继续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王国强递给陆涛一杯斟满红酒的杯子，认同似地笑着听他在讲…… 小云和小胖子唱完了，他们的合唱得到了大家鼓励的掌声，只有陆涛和王国强还在那里密谈着什么，好像压根就没听他们唱歌。 这时，那个瘦猴机灵鬼向大家叫嚷着，他说陆涛今天几乎没怎么唱歌，他建议陆涛为大家唱一首他最拿手的《爱拼才会赢》。 陆涛侧过头笑着看着他没说话。那个小胖子也跳起来说道： ——“在bj我就没觉得有几个人敢用闽南语唱这首歌的，咱们涛哥唱得，让你根本听不出来他是北方人。” 小胖子的话让我想起，王总说的陆涛在广州待过两年的话。 陆涛笑着示意瘦猴把歌单给他，他点了一首，然后说道： ——“我想这个你们还没听过？呵呵……听完这个你们再评论！” ——“《霸王别姬》！”凑过来的小胖子惊叫道。 ——“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高手！”陆涛笑着，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对王国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国强没有推辞，他拿起话筒，笑容可掬的走到屋中央，他看向银屏表情轻松地准备演唱。 王国强一开口，房间里的所有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没有想到，平时说话嗓门并不很高的王国强嗓音很是洪亮，对于《霸王别姬》这么有挑战的歌曲，他竟然驾驭的如此轻松。 王国强演唱慷慨激昂，可谓声情并茂，彻底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也获得了大家雷鸣般的掌声和由衷地赞美。 大家惊叹着，我们公司竟然如此藏龙卧虎，王国强的演唱水平一点都不比那个歌星的差。 我们兴奋地议论着，假如王国强去唱歌的话也许早就成名了。 王国强笑着说，他也觉得自己好像入错行了。 王梅开心地笑着对我们说，当初要不是由于王国强会唱歌还真追不到她呢。那时，王国强在他们班里除了歌唱的好，真还没有别的过人之处。 听着王梅的话，我思绪再次飘到了那个久别的校园，在那架老旧的钢琴前，安德烈满怀深情地弹唱着那首《take to your heart》，眼前浮现出秋思，金丽，李白玲……那一张张让我铭记的笑脸。 《啊！原来你也在这里！》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转过脸，看到陆涛正笑脸盈盈地坐到我旁边。 ——“我！我一直都在这里呀！”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哈哈哈……我说的是歌词，琳娜，我觉得你好像挺喜欢小郝唱的这首歌，你自己怎么不试试？”陆涛问 ——“我说过的，我不会唱歌，那首歌我还是今天第一次听到，词曲确实很动人，可我就是不会唱呀!” ——“琳娜，听你说话的嗓音，感觉你说自己不会唱歌都像是假话。” ——“我发誓那绝对是真话，我要是能像王国强唱的那么好，那我还为难自己干嘛？唉！可惜，我是真没有唱歌的天赋。”我笑着对陆涛说。 ——“琳娜，你也喜欢听汉语歌，是吗？” ——“汉语是我的母语，我当然愿意听了，只不过我在这方面没什么造诣，听过的歌很少。” ——“那，我唱一首歌，不知道你以前听过没有？”陆涛笑着问。 ——“好呀！我一定洗耳恭听。”我笑着答道。 陆涛走过去搜寻他要唱的歌名。 在我的印象里，陆涛的性格既不像高超那样敦厚随和，也不像王国强那样圆滑精明。 外表粗狂的陆涛好像并不擅长辞令，很少听他像我们翻译部的同事们那样洋洋洒洒地侃侃而谈。他倒像是那种属于敏于行而讷于言的人。 尽管，陆涛给我的感觉一直是豪放有余而斯文不足。就连他对小胖子他们说话的腔调也不是很温和客气。 不过，这次k歌到让我发现，陆涛其实很善于交际，在同事中也很有威信和人缘。 作为东道主的陆涛，他的这首歌应该是给今天的活动压轴的？ 陆涛也像王国强一样，郑重其事地站到了屋中央，认认真真地开始唱了起来： 从来不敢仔细看你 只怕就此迷失自己 虽然你不是我的唯一 深情却叫我无法逃避 仔细问过我的心底 到底付出真情几许 虽然你从不曾在意 我仍深深地责备自己 不是我不小心 只是真情难以抗拒 不是我存心故意 只因无法防备自己 不是我不小心 只是真情难以抗拒 不是我存心故意 只因无法防备自己 想告诉你我的心情 你并不是我的唯一 虽然你说你不在意 我怎么可以原谅我自己 站在屏幕前的陆涛唱德很投入，他并没看我，可是，听着那暧昧的歌词，还是让我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心神不宁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此刻，我是平生第一次从心底喜欢起这昏暗的灯光了。它那么善解人意地掩盖了我脸上的窘态。 我坐直了身子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同事们的脸上扫过。可是，感觉自己就是无法像别人那样自在地听他唱歌。 我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喝茶的高超也感受到了什么异常。他猛然间抬头看了看唱歌的陆涛，然后，目光转向我，竟然表情复杂地对我笑了起来。 高超的举动更让我感到心虚。 我不由地开始联想起这次k歌活动的来龙去脉，想到我表示不想来k歌时陆涛那明显失望的表情…… 此刻，也许恍然大悟的人并不止我一个，我感觉就连高超也意识到，陆涛这么破费请我们大家来ktv消费的目的比他之前理解的还要丰富。 东莞恒缘心理专家刘松燕说，唱卡拉ok是一种最安全、保守的倾诉方式。歌者可以唱出自己的心绪，听得懂的人可分享你的情绪，听不懂的人至少也能欣赏你的歌艺。 陆涛的歌声尽管没有王国强的那么让人感到震撼，可也很具有感染力。 我觉得他真是对k歌这种娱乐很有经验。 陆涛唱完了，他第一时间看向我。 装作没有听出任何弦外之音的我和大家一样热情地鼓着掌，礼貌地对他的歌声表示赞赏。 第458章 有关称谓的争议 周三上班，我从赵经理的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陆涛站在小白的工位前，正在和她说话。 小白似乎有些气哼哼地说道： ——“行政处的那些人怎么叫你我管不着。可是我就叫你陆涛了！王总就这样叫你的，怎么了？不行呀？” 小白噘着嘴，不满地向陆涛翻着白眼。 陆涛靠在她工位的隔板上，笑嘻嘻地看着小白。 这时，我听到王梅笑着对陆涛说： ——“陆涛，你就别逗小白了，咱们小白心眼实，你和她开玩笑，她可当真呢！” 陆涛笑着一直目送我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他似乎有些走神，没太仔细听王梅在说什么。 这时，白玉静又开始喊道： ——“陆涛就是没事找事，这里是翻译部，我凭什么要学行政处的人喊你《涛哥》。除了行政处的那帮人，你看公司里还有谁管你叫《涛哥》了？凭什么我就得这样叫。” ——“凭什么？凭你岁数小呗！”陆涛俯下身，盯着小白的眼睛笑着说道。 陆涛的表情，和那次他给小白讲笑话时的一模一样。 我心里想，这个陆涛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这丫头脾气倔，他还总是有事没事就逗她。 ——“我岁数小怎么了？那我就该管别人叫《哥》呀，《姐》呀的？公司里哪有这条规定？”觉得被欺负了的小白不服气地对陆涛喊着。 ——“这可是不成文的规定，那有什么办法呀？”陆涛接着逗小白说道。 ——“还不成文的规定？我怎么不知道公司里有这规定？陆涛你是不是太闲了？没事三天两头地往我们翻译部跑什么？”小白真的恼了，她冲陆涛喊道。 小白的话也许刺到了陆涛的痛点，他的表情一下子变的有些不自然了，他仍旧盯着小白语气也有些不悦地说： ——“谁规定我不能来这里了？这个我怎么也不知道？” ——“哈哈……小白也没说你不能来，她只是说你来得勤了点。”贾志杰一边把一份文件放到文件柜里，一边回头笑着对陆涛说道。 ——“我有吗？我倒觉得自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你看我都来两趟了也没见到王哥，我总不能像嫂子那样，去家里等他！”陆涛直起身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贾志杰说道。 ——“小白，你听听陆涛自己就管王翻叫王哥，他让你管他叫《涛哥》还真不是要为难你。”看到生气了的小白，高超笑着对她说道。 听了高超的话，小白坐下想了想说： ——“他让咱们公司比他年龄小的都叫他《涛哥》，可是他自己做的也不好呀？你看咱们办公室里，他就管王国强叫哥，我怎么没看到他管别人叫什么呢？”小白不服气地说。 ——“王哥我知道他比我年长，我才叫他哥的，对别人可不能乱叫的呀。这万一叫错了多不好呀。”陆涛笑着对小白说。 小白看着陆涛，似乎不太满意他的解释，可是又一下子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自己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这时，贾志杰说道： ——“陆涛说的有道理呀，那咱们今天就算一算大小，看看以后我们之间都该怎么称呼！” ——“好呀！这个建议不错，呵呵……肯定是我和王国强的年龄最大，你们都该是我俩的弟弟妹妹。”王梅笑道。 ——“我应该比王哥王姐小两岁，不过比美女们还是要大几岁的。大家都知道，我一直都叫美女们妹妹的，呵呵……”高超得意地说。 ——“咱们这里小白最小了，我和琳娜，小贾同岁。我的生日最大，琳娜的生日最小，陆涛你是哪年的？比我们大还是比我们小？”郝翠芳快人快语，她看向陆涛问道。 陆涛看向大家没有说话。 小白看到他这样，兴奋地站了起来对我们说： ——“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哪年的，我看过他的身份证，陆涛比郝翻你们都小一岁。” 然后她转向陆涛得意地说： ——“这回你知道了？这里除了我都是你的哥哥姐姐，你以后来我们翻译部，千万别忘了叫大家《哥》呀《姐》呀的啊！” ——“哈哈哈……”大家全都笑了 ——“对呀！哎，陆涛！你以后在来我们办公室可别只叫王哥，你该称呼我们，高哥，王姐，郝姐，贾姐和琳姐，呵呵呵……”我们笑着一起开始揶揄着陆涛。 陆涛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场面，他有些尴尬地看着我们笑着说： ——“我才不会这么叫你们呢！你们也不怕我把你们都叫老了？” ——“我们才不怕被你叫老了呢，我们就喜欢当姐姐。”我们笑着回答道。 ——“我生日是一月份的，其实，我和你们应该是一个属相的，按照阴历我们都应该同岁。”陆涛态度认真地狡辩着。 ——“哈哈……这有什么关系？就算同岁你也是弟弟。” ——“是呀，陆涛，怎么算我们也是你姐！这个走哪里也得承认！” ——“对呀，就连双胞胎还分兄弟姐妹呢！就别说你还比我小一岁了，嘻嘻……” 大家七嘴八舌地逼着陆涛就范！ ——“你们都长得太年轻，我可真叫不出口！”陆涛可怜兮兮地说道，脸上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 陆涛的窘态越发让大家觉得有趣。 王梅笑着对他说： ——“陆涛你可是始作俑者，自己立的规矩，自己可要遵守呀！” 陆涛走到我和王梅的办公桌中间对王梅说： ——“看来王哥说，你们女翻译的嘴厉害可真是名不虚传呀！我今天算是领教了。”陆涛一边说一边看向大家，满眼的无奈。 ——“我们也不为难你，让你在外面也叫我们姐，嗯，你来我们翻译部这样称呼我们就行!”贾志杰说道 陆涛看着小贾笑着说： ——“你也不像我姐呀！” ——“哪有什么像不像的？在我们老家，还有四十来岁的人管十来岁的小姑娘叫姑姑的呢！人家辈分就在那里呢！”小白补充道。 陆涛回头有些不满地看向小白。 我想，此刻，陆涛一定后悔自己发起这个话题了！ 看着有些狼狈的陆涛，我忽然有一个念头，是不是可以借机提醒一下他，今后注意自己的言行呢？想到这里我说： ——“陆涛，其实管我们叫姐，你真的不吃亏，最起码，会提醒我们，对待你的话就象对待小白的一样——《童言无忌》嘛！嘿嘿……” 听到这话，陆涛走到我的办公桌前，他俯下身，一脸严肃地说道： ——“琳娜，你别指望听到我管你叫《姐》！我永远都不会这样称呼你，你在我心中就是那样一个定位，明白了吗？” 陆涛的话音量不高，也许别人听不太清楚，可是，我却听得真真切切，特别是他那坚定的语气和眼神让我倍感压力。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语气调侃地说道： ——“我男朋友只比我大一天，可是他却有着很强的心里优势，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上帝真是眷顾我们！是我比你大一天，而不是你比我大一天，这样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任何心里障碍了！》你看，老外也很信命呢！” ——“哦？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你男朋友只比你大一天，看来年龄对你来说还真不是障碍。” 陆涛说道，挑衅地看着我。 第459章 春之殇（上） 说实话，陆涛的态度确实让我很恼怒，不过，我尽力压了压火。 我顿了顿，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有些嘲讽地问： ——“那你说，什么对于我来说是障碍呢？” 陆涛避开我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我和王梅的工位之间，他靠着我的桌子把身子转向王梅笑着说： ——“我找王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下周要去大连，看看王哥在那边有什么事没有？” 王梅看着他答道： ——“哦，这个呀，你自己去问王国强。他那边有没有事，我还真不知道。” 陆涛看向我的同事们语气轻松地问： ——“你们谁在大连有事说话啊！” ——“我们这里又没有大连人，能有什么事呀？不过，陆涛你既然说了，我想想也别让你白问了。”郝翠芳开着玩笑。 ——“大连有的bj全都有，哦，不对，大连空气好，不过这个陆涛你也带不回来呀！”高超也凑趣地说。 ——“听说大连出产美女帅哥，要不你带几个回来让我们挑挑？”贾志杰开着玩笑。 ——“哈哈……好呀，你要什么样的帅哥？”陆涛笑着问贾志杰。 ——“嗯，要身高一米八，五官端正，身心健康…… 最关键的是：没有不良嗜好，不喜欢吃喝嫖赌，就喜欢伺候老婆…… 有别墅豪车，年薪一百万以上。 对了，还要没谈过恋爱，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没有兄弟姐妹，没有负担……” ——“哈哈哈……” 贾志杰的话引得我们又大笑了起来。 ——“小贾，就你这条件，别说大连了，我觉得这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高超笑着说道 ——“你还不让人提条件了？我就这条件，找到找不到随意啊，陆涛你可别勉强。”贾志杰的话又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陆涛也笑着说： ——“有条件就好，就怕什么条件都不提，让人怎么也猜不出来呀！” ——“咦？陆涛是什么人不提条件让你猜了？”王梅侧过脸来问道。 陆涛没搭茬。这时，小白又发话了，表情有些幸灾乐祸： ——“陆涛是不是你在大连又看上哪个美女了？怎么着?碰壁了？说来听听，我们也帮你参谋参谋。” ——“小白你少胡说，大连哪有什么我看上的美女！”陆涛黑着脸对小白嚷道。 ——“贾翻可说了，大连专出美女帅哥的，我就不信，没你看上的！”小白故意地说 ——“呵呵……见过的美女多了，我还都看上呀？”陆涛说。 ——“陆涛，你都见识过什么样的美女？敢拿出来和琳娜比比吗？”贾志杰盯着他问道。 贾志杰的话一出口，陆涛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我气恼着小贾的多事，开口说道： ——“小贾，小郝你们就是想找齐天大圣也合情合理。对！还真只有齐天大圣才能降服你们。否则，你们还真是什么触犯天条的话都敢说。 我和王姐可就不参与你们的话题了！王姐结婚了，我也有男朋友，我们再谈论这个话题会让人笑话的。知道的说是个玩笑，不了解得弄不好，还会误会我们的人品有问题呢！” ——“小贾也就是那么一比，琳娜，你不要多心！不过，贾志杰这嘴呀，可从来就没认过输，别说是陆涛了，你这问题换谁也答不上来了呀，嘿嘿……我还以为你只是对付老毛子才用这招呢！”高超打圆场地说道。 ———————————— 四月初，和赵总从江苏出差回到bj。 还没入夏，不过这几天bj的温度已经飙升到三十度。 办公室里见到同事们也都和我一样换上了轻便的夏装。 我们高兴地分享着我带回来的杨梅。 贾志杰一边吃着杨梅一边对我说道： ——“你出差这几天，陆涛过来了两次，看不到你就一直问我们你去哪里了？嘿嘿……他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 ——“哪有那么多意思！上次的事我还没说你呢，好好地你把我和他那些女朋友比什么？”我不满地说道。 ——“小贾说得还真不像是没影的事。你们不觉得陆涛有点奇怪吗？他那么忙，可总在咱们办公室里磨叽什么呀？琳娜，我也感觉他就是冲着你来的。”郝翠芳笑着说。 ——“你们有完没完了？再这么瞎说，小心我和你们翻脸！”我生气了，一脸严肃地说道。 郝翠芳听我这么说吐了一下舌头，不敢再言语了。 —————————————— 周一上班，我去王总的办公室里汇报工作。 我进门正赶上陆涛正要离开办公室。 王总笑着让我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准备听我汇报，她看到陆涛还站在门口有些奇怪地问他，《你还有事吗？》 陆涛没说话，看了我们一眼转身出去了。 从王总办公室回来，我心里想，这个陆涛不是应该去大连工作吗？他怎么还总是出现在bj呢？ 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我就听到我们办公室里传来一阵阵笑声。 进门一看，果不其然，陆涛在王国强的工位前和他聊得正欢。 我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开始查阅资料。 第460章 春之殇（下） 我听到王国强对陆涛说，他过两天要陪着杨总他们出国，他到很希望公司能安排他和陆涛一起去一次俄国。《要是咱哥俩去，那才叫开心呢！》 王国强建议陆涛去求王总，王总怎么也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陆涛说，以前王总倒是对他说过，《从目前的情况看，说不定你以后还需要去俄罗斯呢。》 不过，他当时觉得跑那么远，语言又不通，再加上他对俄国的印象，那里就是天寒地冻的穷乡僻壤，不像日韩美英那么让人向往。 总之，那时他对俄罗斯的印象实在是坏透了。于是就对王总说，只要不去俄罗斯让他做什么都行。 王总倒也没坚持，对他说，那你就留在国内！反正，你不会俄语，去了那边也确实困难不小。 王国强笑着问，俄国也确实如陆涛说的那样，只是，有机会过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假如，实在不感兴趣也就另当别论了。 陆涛说，他其实已经开始对俄国很好奇了，这个他自己也没想到。 我听陆涛接着说，他这次去广州，遇到一个东莞夜总会的老板，那人说他的朋友想从俄罗斯进口海产品。他知道陆涛他们公司在做对俄贸易，想让陆涛帮他打听一下有没有这方面的渠道。 王国强笑着说，要说俄罗斯只出产美女看来还真是片面呀，你看这俄国的贸易资源不也是蛮多的嘛！ 陆涛也认同似地笑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王国强接了一个电话。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这时，陆涛侧过脸看向我这里，王国强在打电话，陆涛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 我故意翻开一大堆工具书，做出十分忙碌的姿态，假装要赶着翻译什么的样子。 陆涛又和高超，郝翠芳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他看到我忙得一直没有抬头，又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 感觉他走远了，我抬起头来，用手揉了揉已经发酸的脖子。伸了个懒腰，起身去饮水机那里加水。回来路过郝翠芳的工位，被她叫住： ——“琳娜，刚才看你一直在忙，没好意思打搅你，你忙完了吗？”小郝笑嘻嘻地看向我。 ——“哦，刚忙完。有事吗？”我站在她桌前问道。 ——“亲，你要不忙就帮我看看，这个裙子哪种颜色更适合我？” ——“我看看！”我俯下身盯着小郝电脑屏幕上的淘宝页面。 ——“这裙子现在穿，是不是有点厚了？”我问 ——“我下周要和苏总去彼得堡，这是我打算去俄国穿的，在bj是穿不成了。”小郝答道。 ——“你下周出国呀？”我问道 ——“嗯，周末的航班，要是今天下单，我还能来得及收到呢！” 我心里想，刚才听到，王国强这几天就要去俄罗斯，小郝也要出发了，看来翻译们忙碌的日子又开始了。 哦，对了，刚才听到陆涛和王国强谈话，好像陆涛也对俄国挺感兴趣的，王国强不是还给他出主意，让他去俄国吗？ 这个陆涛，他不是被刘总借到大连卖房子去了吗？怎么还三天两头地回bj呢？ 这王总也是，她可真不怕把陆涛累死，总让他来总公司做什么呀？实在忙不过来，就再招一个助理呗！ 不过，我看陆涛还真没那么多事，每次来我们办公室都是一副闲得发慌的样子。好像我们也和他一样都无事可做，非要搭理他才行。 他要是实在觉得国内的事不够他做的，那干脆和王国强去俄罗斯算了，在那边住个一年半载的也不错，俄国可不是大连，他想来bj就来bj，如此一来，大家还真都落个心静！ 陆涛去俄国能干什么呢？ 他和我们公司别的老总好像没有直接的业务往来，那些领导也未必要他插手自己的项目。要说和他的工作最直接有联系的可就属刘总了，难道刘总要让陆涛也去参合他在伊尔库茨克的项目？ 我可是刘总钦点的翻译，天呀！莫非我会去给陆涛当翻译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嗯？你选好了？哪个好看？” 我这一哆嗦无意间胳膊碰到了郝翠芳，盯着电脑屏幕的她以为我在叫她。 小郝的话把我从胡思乱想中解救了出来。我看着屏幕上的图片对她说： ——“我觉得豹纹图案的比较好，这款裙子，式样本是成熟性感的，可是为什么要用小兔子这么幼稚的图案呢？我觉得还是豹纹的很好地诠释了这款裙子的特点。” ——“呵呵……其实，我也觉得这个豹纹的好看，不过，你说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于性感了？你没觉得中国人都不怎么穿豹纹的衣服吗？”小郝看向我问。 ——“中国人很少穿豹纹吗？”我不解地反问道。 ——“是啊！我也发现这个问题了，咱们都见过，在俄国豹纹图案的衣服可是最受那里女人欢迎的了，可是在国内呢，尽管也有，却远没有在国外那么畅销。”这时，王梅放下书看着我俩说道。 ——“是不是和中国人的审美有关？人们都觉得豹纹的不好看。不过，在我眼里豹纹倒是个很性感的图案呢！”我笑着对王梅说。 第461章 气质天成 ——“我也觉得豹纹挺性感的，不过，我还是认为中国人好像驾驭不了这种性感！”郝翠芳说。 ——“我到没这样想过，我还以为是中国人不喜欢这个图案呢。”我说 ——“我觉得小郝说的有道理，有些西方的服装元素确实很不适合中国人。”王梅说 ——“是吗？”我有些疑惑地看向王梅。 ——“琳娜，你怎么对这个还质疑吗？哦，也是呀，你自己就是个毛子嘛！哪里会有这种感觉。”王梅说 ——“嘿嘿……”大家也都认同似的笑了。 ——“我？……我是中国人！” 我辩解道，不过，后面的话声音不高，有点像自言自语。 ——“我们家王国强就说，他在国外买的西装没有一个穿的合适的，同样的尺码，欧款的肩就太宽，袖子也太长，我说他长的不标准，他还不乐意呢！说他是按照中国人的标准长的，可是衣服不是按照中国人的身材做的。嘿嘿……”王梅笑道 ——“王国强说的没错呀，人家长的挺标准的嘛！”我们都笑着说。 ——“琳娜，要不你试试这个豹纹的，我觉得你穿上一定特性感！”郝翠芳说。 ——“我觉得豹纹要丰满一点的穿上才显性感，我太瘦了，跟性感不沾边。”我说 ——“咦？琳娜，我怎么觉得你其实蛮性感的呢！”郝翠芳说。 ——“哈哈哈……拉倒！我还性感？连我男朋友都没说过我这话，就我这豆芽似的身材还说什么性感！”我捂着嘴笑着郝翠芳的信口开河。 ——“琳娜，虽然你不胖，可你胸线和臀线的比例可是超完美的，所以给人的感觉特别性感。”王梅说 ——“超完美，有吗？”我质疑地看向王梅 ——“当然了，琳娜，在我见过的中国人里，还没有一个有你这样完美的曲线的呢！你看，咱俩一般高，体重也差不多，可是，我就没有你腿长，更没有你那样的丰乳翘臀，所以同款的衣服你穿就比我穿性感的多了。”贾志杰插嘴道。 ——“是呀，我们一看就是中国人，你一看就是毛子。嗯，这要提性感，咱们中国人还真不如毛子，我觉得毛子不仅体态性感，就连举止也挺性感的，就象琳娜一样！”小郝说 ——“举止性感？小郝你不是要说我举止轻浮？”我惊叫道。 ——“当然不是啦，你的谈吐就是有一种挺生动的感觉，我好像表述不出来，所以就用性感这个词了。”郝翠芳说 ——“我来说！”王梅看着我接着说道： ——“琳娜你说的丰满才性感的观念太狭隘了。就象胖不一定性感一样，瘦也不一定不性感。比如，琳娜的举止不像我们中国人那么拘谨和内敛，肢体语言，面部表情也都特别丰富，更多是像毛子那样自信洒脱。再加上她那过于妩媚的神态，所以给人特别性感的印象。” ——“啊哈！原来我还是你们眼中的性感美人呀！”我得意地甩了一下头发，扬起下巴自豪地说道 ——“哈哈哈……” ——“你们看，琳娜，一点都不掩饰她有多得意，自己还说呢，中国人哪有这么厚脸皮的？嘻嘻……” ——“琳娜高兴起来，表现地确实有些夸张，就象个毛子丫头！” 她们开始一起笑我。 ——“我哪里就那么像毛子？你们这是给自己的心理暗示。无论我怎么做，你们都觉得我不是中国人。”我不满地说道。 ——“琳娜，不是我们有偏见，是你的气质真的不像中国女人。”王梅说 ——“那中国女人什么样？”我好奇地问 ——“中国女人都比较含蓄，就是被人夸奖了，也不表现的那么激动。最起码，会谦虚的说一句《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这得意了也不能全都表现在脸上呀，哈哈……”王梅笑着向我解释到。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呀！”我说。 ——“嗯，你们发现了吗？琳娜的反应总是很直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咱们中国人的反应真就含蓄，委婉的多了，琳娜的做派一开始我还有点不习惯呢。”贾志杰说 ——“所以呀，这个中国人找外国人还真不仅仅是文化观念，饮食习惯的不同，那种对情感的表现方式的不同也是个问题呢。对了，琳娜你这方面是不是也受你男朋友的影响了？”王梅问 ——“嗯……我觉得安德烈其实还真不属于那种热情似火的人，有的时候，他还有点不可理喻，呵呵……。” ——“我见过她男朋友的照片，长的可凶呢！一看就是脾气很大的人。”小白扭过头对大家说道。 ——“噢？琳娜，有你男朋友的照片吗？能让我们也看看吗？是小白说的那样吗？” 同事们好奇地嚷道。 ——“我还真不好说他是什么样子的，也许有点吓人！呵呵……别再吓着你们。”我笑着说 ——“得了！琳娜，我们可不是小白，什么样的就能吓着我们了？我们还真想见识一下，你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呢！”郝翠芳和贾志杰笑着说道 我环视了一下办公室，王国强和高超都不在，想了想说： ——“那好，正好今天咱们办公室里全都是女的，我就破例一次。” 大家听我这么说，都兴奋地跑到我的工位前围着我。 我打开qq相册，找寻着和安德烈的照片。 ——“噢！你男朋友蛮帅的嘛！嗯，和我想象的差不多。” ——“他是不是长得有点像德国人？我觉得气质也有点像。” ——“我说嘛，你男朋友又有型又有钱，也难怪你看不上别人呦！嘿嘿……” 照片上的我骑在安德烈的肩上，伸手去摘高处的一个苹果，安德烈的双手在胸前扶着我的腿，仰着脸看着我摘苹果。这是那次在苹果园里，玛丽抢拍到的一张照片。 ——“你男朋友好酷！他可真宠你呀！” 贾志杰看着我摘苹果的照片笑着说道。 嘿嘿……我得意地笑着。 翻到一张我们郊游的照片—— 安德烈躺在草地上，他的头枕在我坐着的腿上，眼睛专注地看着我，我正笑着拿着一个红樱桃在他嘴边逗他。 ——“你们感情可真好！”王梅赞叹着 一张雪地上的照片。我觉得这张照片我的举止有些夸张，正想翻过去，却被大家给叫住了。她们一致要求就想看这一张。 照片上的安德烈四仰八叉地躺在雪地上，他闭着眼睛，脸上带着微笑。 关键是我的举动，我正趴在他身上，带着手套的手里捧着一团雪正准备放到他的脸上。 这是我们那次雪地烧烤时，罗莎拍的。 ——“哈哈哈……琳娜，你残害起你男朋友可真下得去手呀！” ——“本来不想让你们看这一张的！”我喊道。 ——“哈哈哈哈……还是被我们看到了！” ——“我没说错？你们看照片，是不是感觉琳娜的做派很性感呢？”郝翠芳问 ——“是的，别看琳娜平时的谈吐很礼貌优雅，可我感觉，琳娜骨子里就是个热情，奔放的人，她的性格还真是东方女人中少有的呢。 这种毫无拘束的天性的释放，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最原始的生命力，所以，有的时候那些洒脱，狂野的举止给人的感觉很性感。”王梅说 ——“可我的感觉到有些不同。都说男人沉默是金，我还真觉得我男朋友不说话的时候到挺性感的！还有，我觉得一个女孩子羞答答的表情也特别性感呢！我要是男人，我就喜欢那种温柔至极，含蓄至极的女人，我觉得那才是女人最大的天赋呢！”我说 ——“嗯，东方女人的性感——就象徐志摩的诗里描绘的那样！”王梅说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哈哈哈……”我们齐声说道 ——“这种性感简直难以企及。”我感叹着 ——“还有戴望舒：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寒漠、凄清，又惆怅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地 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贾志杰仰起头深情的吟诵着。 ——“我觉得中国女人的性感好像更让人肝肠欲断，彻骨销魂。”我说 ——“我到认为，只要是那种最自然，最真诚的情感的释放就会让人感到性感，所谓气质天成。 个体对性感的感受也不相同，也不能对此设立什么标准，到底哪一种更性感这个难以比较。”王梅说。 ——“所以，只要保持自我，有独特魅力，我们都可以做性感美人了！”我笑着说 ——“哈哈哈……言之有理！”大家开心地笑着 ——“咦？这性感和你们开始说的胸呀，屁股什么的怎么没有关系了？”小白不解地问道 ——“哈哈……也不能说没有？不过，总体上讲关系不大！”我们笑着小白的问题，回答道。 第462章 毛子翻译 转眼就要到《五一》假期了。 我和赵经理确定好了我们出国的日期，离开他的办公室前，赵经理让我顺便替他把一些文件送到王总那里去。 王总的办公室和赵经理在同一楼层，我们翻译部的办公室在楼下，我们平时没事是很少来这个领导们聚集的楼层的。 王总的办公室，在楼层右侧的最里间。苏总的办公室则在另一侧的最里间。 我看到王总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她的办公室很大，沿着走廊长长的墙壁，我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个东北口音的女声说： ——“看来，赵经理这是也要去俄罗斯了！ 昨天我见到他，得意地对我说《我说翻译重要的喽！连厂家都说，看到你们的翻译，我们就更有信心做俄国的市场了，你看，翻译就是蛮重要的喽！》 呵呵……赵经理这次是谁给他当翻译了？看来这个翻译还挺给力呢？是王国强？” ——“呵呵……不是王国强，是公司新来的翻译，叫琳娜！”王总答道 ——“哦？女翻译呀！那能有多高水平呀？可别再弄个像小郝同学那样的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我看这个赵经理也没用过翻译，他能知道什么是好翻译呀！就在国内和他出趟差，就把他美得不行了！这还没出国呢！等他出国以后，再发现翻译水平不行，哭都来不及。 要是女翻译我就明白了，咱们赵经理一定觉得这个女翻译长的还行，他觉得有面子了，他哪里知道，靠长相的女翻译就没一个水平高的……”那个女声嘲讽地说着 ——“琳娜的翻译水平还是不错的！”王总说 ——“啊，王总您要是说她水平行，就一定错不了！也难怪赵经理那么满意呢！ 嗯，但愿琳娜长得别像咱们那几个女翻译，不是太黑就是太胖，一般人就行。嘻嘻……”她继续说道 ——“呵呵……要说白，这琳娜可是真够白的了，是？陆涛！”王总笑着问道。 听到这里我在门外站住了。 ——“啊！又是一个长的像郝翠芳的白白胖胖的女翻译呀，是苏总喜欢的那种呗，嘻嘻……”那个女声笑道 ——“那丫头苗条得很，还真不是苏总的菜！”王总说道 ——“那到底什么样？她比小云胖还是瘦？高还是矮？”那个女士有点急了。 ——“嘿嘿……隋经理，你怎么也对琳娜感兴趣了？”王总笑着问道 ——“我就是听赵经理夸那个翻译，想知道她什么样？” ——“她什么样？嘿嘿……我还真不好说，咱们公司还真没有长的和她一样的。嗯，要说琳娜给我的感觉还真挺怪的，我看着她说话都容易走神。哎！陆涛，你是不是也这样啊？”王总笑着 ——“呵呵……”陆涛笑了 ——“哦？这个翻译长的有那么丑吗？”隋经理惊叫道。 ——“我觉得琳娜长得就象卡通人物！”陆涛笑着说 ——“陆涛，你这比喻太天才了！琳娜长的比例的确有些夸张，真还就象我女儿喜欢的卡通美女一样，精致的齐边齐沿的，连一点毛边都没有，嘿嘿……确实像画出来的。说实话，见到琳娜之前我就不知道人能长成这个样子。”王总说着。 ——“哈哈哈……”我听见陆涛的笑声。 ——“啊？什么卡通？……什么样呀？”那个女声似乎被王总和陆涛的话弄糊涂了。 王总没搭理隋经理这个话茬，她接着说： ——“我那次给翻译部开会，琳娜是第一次参加，她就坐在我对面。 我一抬头就看见她的脸，呵呵……我感觉她那半张脸上都是眼睛。而且，那眼睛就象两扇面对大海的窗户，望进去就象一片碧波的汪洋，不经意间你就会陷进去了，我总得回回神才能从那片汪洋里走出来。 真的，陆涛，你说这大眼睛的人咱们也见过的多了！我那时给咱们售楼小姐开会，满屋子的佳丽，我也没觉得谁的眼睛能让我有这种感觉呀。就是在老外中，我也没见过！这琳娜的眼睛是不是大的有点过了？ 什么东西一超常了，它对人的影响也就特别了。 你说这小贾的眼睛是不大，可我以前也没觉得怎么样呀。可是，那天我看完琳娜的眼睛再看她的，我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见她的眼仁，这种感觉马上让我觉得有点憋屈，我以前怎么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感觉呢？” ——“哈哈哈……” 王总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听陆涛又笑出声。 王总接着说： ——“我平时觉得小郝长的还行，就算五官没那么精致，可也没有太大的毛病。可是，那天我的目光从琳娜脸上移开，看着小郝，我怎么就觉得她这脸也是歪的，嘴也是斜的，哪里都不对劲了，你说奇怪不？” ——“是视觉差的问题，嘿嘿……不瞒您说，我以前也真没觉得小白有多黑，不过，看完琳娜，你再看小白就觉得她挺黑的了！ 王总，您是不是觉得看完琳娜，再看我就象见到非洲人了？呵呵……”陆涛边说边笑着。 ——“你还好！可能你是男孩子，我倒还真没把你俩对比过。”王总笑着说道。 ——“对了，陆涛，你去年和我说，你今年五一结婚，你们不是还计划要去爱琴海度蜜月的吗？这可快到日子了，我都没顾上问你呢，这婚假你还要吗？”王总接着问道 ——“还爱琴海，我都该跳海了。结婚？我都发昏了！”陆涛发着牢骚。 ——“你呀！用不着去跳海，别总发昏就行。这次，是你自己不去的，可别说我答应你的假期没兑现。陆涛，不是我说你，以后，再找对象把眼睛擦亮点，别就第一眼看着好看了就开始追，追了半天才觉得又不合适了。 这找媳妇可不能只看长相。你也不小了，好好找一个姑娘处两年结婚算了，你还没玩够呀？”王总说。 ——“不是我不想找呀，没有合适的，我有什么办法！”陆涛说 ——“现在的年轻人和咱们的观念不一样了，他们都觉得有家不自由。”隋经理说 ——“算了，你自己的事，我也不多嘴了，那你五一也别休息了，和我去一趟香港。” ——“嗯！”陆涛答应着。 我敲了敲王总办公室敞开着的门。 王总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抬起头，看见我笑着说了句：《进来！》 我走进房间，看到王总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着陆涛，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我把赵经理的文件递给王总，王总接了过去，看了两眼笑着说《嗯，这个就对了！谢了，琳娜！》 我转过身离开，礼貌性地对陆涛和那个隋经理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同他们打过招呼了。 陆涛一如既往地对我笑了一下，而那个隋经理，一直瞪着眼睛看着我，竟然没有一点要和我交流的意思。 我刚一出门，就听见隋经理在里面说道： ——“你们说得那么热闹，原来，琳娜就是个毛子翻译呀！” 第463章 聪明的小石 赵经理和我降落在伊尔库茨克机场。 刚出海关，就看到了小石那张熟悉亲切的笑脸。 可爱的小石帮我们把行李搬上了汽车。看到我们那单薄的装束，小石笑着说，bj都快过夏天了？咱们这里可还是冬天呢！ 身为南方人的赵经理看到伊尔库茨克这冰天雪地的景观，简直都惊讶地合不上嘴了，他瞪着眼睛不停地对我们说：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比bj还冷多了！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想象会是这个样子！” 我看向他笑着说道： ——“赵经理，出来之前，我检查你准备的服装，你还说我是不是太夸张了？现在你明白这里该穿什么了？” ——“哦！真是没想到！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开着车的小石听着赵经理那不停地感叹，包容地笑着。 来到办事处，小石把我依旧安排到了我之前住的房间里。赵经理则被安排到了，程副主任和小石住的那套公寓里了。 小石告诉我，我和王总之前住的那套公寓就一直没再安排人住过。 房间里的陈设丝毫没有改变，我走到窗前，看着冰雪覆盖的院子里，那条被清理出来的熟悉的小路，和沿着这条小路来往的这里的居民。恍惚之间，竟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直没有离开这里。 不对！我去年来到这里时bj还是萧瑟的冬日，如今已经是繁花似锦的夏初了。只是在这里一成不变的景观让我产生了时光凝滞的错觉。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不同的地域和环境变化的节奏是不一样的。这是不是也会影响人心理变化的节奏呢？ 日新月异的环境也许也会加速人内心的变化速度，而那些相对一成不变的环境，是不是会更长久地保留我们固有的情感和认知呢？ 这个我不得而知！ 虽然，赵经理对伊尔库茨克的气候一下子适应不了，不过，这并未影响他的工作热情。 第二天，我就开始和之前联系的代理商们见面商谈合作事宜。 朱主任也抽空陪同我们考察了附近的两个机电市场。 对比俄国市场上产品的落后情况，赵经理越发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了。 和两家代理商约定好他们去厂家考察的行程，我和赵经理在这里的工作已经算是圆满完成了。 晚上，朱主任程副主任和赵经理要去老谢那里会见一些中国朋友，我对这些交际不感兴趣，再者，去那里也不需要我这个翻译了，我就请求留在办事处里。 只剩下我和小石的办事处里，感觉轻松自在的多了，我和小石一边吃饭一边聊着那个还没有播完的电视剧。 小石抱怨说，他来了伊尔库这么久，竟然连一部电视剧也没播完，这俄国的效率也太慢了点了。 我笑着小石的话，有些不解他要那么快的效率干嘛？ 他在俄国还想做什么呢？ ——“做什么？挣钱呗！我不像你们有本事，俄语好可以挣大钱，我就是拼缝挣点小钱。”小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会俄语，可是除了那点可怜的工资可是一点外快也挣不到呀！”我说 ——“怎么可能？”小石不相信我的话 ——“真的，我真连你说的拼缝都不会呢，你是怎么挣钱的？能告诉我吗？”我好奇地睁大眼睛问。 ——“你真一点外快也不挣？”小石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骗你干嘛？告诉我你都是怎么挣钱的，让我也学学呗！”我求着小石 ——“嗯，我那都是小生意，其实，也挣不了几个钱，你可能都看不上。” ——“你就告诉我嘛！我又不会坏你的生意。” 我对小石说的话真是万分的好奇了，软磨硬泡地求着他告诉我。 小石可能是被我缠得实在是没办法了，他想了想，起身把电视机关了说： ——“那你和我来！我给你看看我的货。” 他带我来到的他的寝室。 我看到小石的寝室里靠着窗户的地方放着两个大大的编织袋。 小石过去打开袋子，里面是满满的女士毛衣。他把这两个袋子里的货倒了出来，他的屋子地板瞬间就被这些衣服盖满了。 小石笑着对我说： ——“你先坐着，我理货，他们说有一千件，只多不少，我还真没仔细看呢。” 我看到，每件毛衣都有一个塑料包装，小石开始把它们十个捆成一捆，捆好后重新放到袋子里。 我请求加盟帮忙。小石高兴地同意了。 小石告诉我把相同花色的十件捆一捆。如果遇到包装破损的就放到一边。 我一边帮小石干活，一边听他告诉我： 这些货物都是那些大批发商剩下的尾货。他们不想费精力打理了，就处理给小石。价格便宜得很。 小石要把它们整理好，拿到中国市场上的朋友那里寄售，卖出钱来大家分。 我和小石边聊边干，一会就把货物理完了。 一共有一千零四十一件。 有三件的包装破损了，我查看了一下，只有包装坏了，衣服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我感觉这些毛衣的款式和花色还蛮好看的呢。对小石说，这些毛衣肯定会销得很好。 小石听我这么说，笑着说： ——“琳姐，你要喜欢就拿去穿，这可不是什么名牌，我还怕你看不上眼呢！” ——“我不觉得这些毛衣比那些名牌的衣服差呀。不过，这可都是你的货物，要不我买。” 我对小石说道，说实话我还真很喜欢这些衣服呢。 ——“千万别！琳姐，大家要是知道你穿我的几件货还给钱，那我在伊尔库茨克可就没法混了。”小石笑着说： ——“琳姐，实话跟您说，他们给我的这批货物，是按照一千件结算的。要是少几件，他们给我退几件的钱；要是多出来的，也不另加钱了。他们说保证数量只多不少，看来还真没骗我。你看，这四十一件都是白来的。琳姐，你要喜欢就都拿去穿，可别和我提钱的事了，哈哈哈……” 小石一边说着一边又从那些货里拿出几件不同款式的塞到我手里。 ——“够了，够了!这么多我都带不回去了。”我拦着小石惊喜地说道。 ——“小石，你这些货物能挣多少钱呀？”我问道 ——“嗯，要是顺利的话，我小半年的工资。” ——“这么多？小石你可真厉害呀！不过，你别担心，我就是问问，我不会对别人讲的……”我惊叫道，向小石眨了一下眼睛。 ——“呵呵……琳姐，你和赵经理过来谈生意就没有提成什么的？”小石抬起头问道 ——“没有呀！怎么这还有提成吗？我可是第一次听到。”我不解地问 ——“嘿嘿……你们做的都是大生意，具体的我也不很清楚，不过，我觉得朱主任他们参与赵经理的生意绝对不会是白帮忙的。”小石笑道。 ——“哦？”我若有所思地应承着 ——“琳姐，我要是有你那么好的俄语就好了。其实，常驻在这边挣钱的机会真的挺多的，就是我这俄语不给力，和老毛子交流有障碍，他们的一些需求我也弄不太明白。失去好多机会呢。”小石一边装着衣服，一边满脸遗憾地说道。 ——“你有什么没弄明白？要是不是什么秘密，我去帮你问问？”我抱着小石给我的毛衣问他 ——“那敢情好了！”小石抬起头，高兴地看着我说道。 第464章 狗也要穿鞋 我和小石把一包毛衣送到sh市场他朋友那里。他那个朋友看完货，满意地和小石商量他们的销售价格。 我听他朋友说，要是相同的款式在大商场里肯定比在这里的售价高。俄国人来sh市场买货，主要都是图便宜来的，就算他们的货物再好也卖不出好的价钱来。 离开寄售的摊位，我问小石，怎么不去俄国人的商店问问他们是不是要你的货，既然他们的售价高那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小石苦笑着说，琳姐我这不就吃亏在语言上了嘛！我和毛子讲不明白，哪敢把货放给他们呀！ 我说，那我们明天就拿一些样品去俄国人的商店谈一谈，万一他们要货，我们不也多了些销售渠道吗？ 小石高兴地说，琳姐有你帮我，我可真就什么生意都敢做了。 我和小石边走边聊，来到了那个卖工艺品的摊位。 ——“石头！呵呵……又来放货了？”我看到上次和小石打招呼的那个小伙子又在招手叫他。 这个小伙子看上去比小石大两岁，高高的个子，看上去很强壮。小伙子长得很可爱，五官端正虎头虎脑的脸上有一双很精神的大眼睛。他灿烂地笑着，给人的感觉很是阳光友善。 ——“这是晓辉，这是琳姐，我们公司的翻译。”小石介绍我和晓辉认识。 ——“哦，你好，琳姐！”小石一边笑着和我打招呼，一边搬过两个凳子热情地请我们坐下。 ——“琳姐？要不要给你买杯热茶？”晓辉问道 ——“谢谢，不用了，我们这是路过，都已经打搅你做生意了。”我说。 ——“这有什么打搅的，Чan（茶）！”晓辉说着向叫卖茶水的俄国小贩喊道。 小贩把茶水车推到我们这里。小石不想喝，拒绝了。 晓辉给我和他自己各要了一杯柠檬红茶。 我听晓辉问小石： ——“上次给你发拖鞋的老板还能联系上吗？我这有个毛子，管我要货。” ——“又是要小孩拖鞋吗？”小石问 ——“不是，这次他还是要鞋，不过是给狗穿的。” ——“狗还穿鞋？！”小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别笑，还真是给狗穿的鞋。一开始我也没弄明白，他比比划划半天，我最后才弄清楚，他确实要进一些狗鞋。 我刚开始也不信呢，总觉得自己没弄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说了半天，我觉得还就是说的狗鞋。我还让他画出来了呢!”晓辉说着从柜台里拿出一张纸。 我凑过去一看，你别说，这个要货的毛子还真有点天赋呢：画面上是一大一小两只狗，狗的品种不一样，形象还蛮生动的。每个狗的狗爪子上都穿着鞋。 这个毛子还用箭头把鞋给标注出来了，还在旁边写了一行字：一套四只。 我笑着这个毛子的作品。小石也笑了，说他还真没见过谁家的狗也穿鞋的。 这时，一个姑娘走进了摊位里，她脱下外套，把一包货物放到了柜台上，回头笑着对我们说： ——“我到见过！一个姑娘牵着的一条狗不仅穿鞋，还穿着衣服呢，嘿嘿……” 我看向她，这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漂亮姑娘。中等个头身材苗条，最吸引我的是她那俏丽的容貌，一张白净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而又洋气。 说实话，我觉得她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之一。 ——“这是琳姐，小石他们单位的翻译，这是小慧，我媳妇。”晓辉向我介绍着 ——“琳姐好！”小慧灿烂地笑着。 ——“你好！小慧，哦！晓辉你媳妇可真漂亮呀！”我赞赏道。 ——“嘿嘿……一般，一般，全国第三！”晓辉得意地笑着说。 ——“他那个客户可怪呢，总管他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问了，这个市场里卖鞋的都说不知道哪里能弄到狗鞋，人家的工厂都只做人穿的鞋，呵呵……” 小慧快人快语地说着。 ——“要是大路货，人家还找咱们干啥？”晓辉说 小慧一边和我们说话，一边往柜台里放着新到的货物。 我看了看他们的摊位，说是卖工艺品的，还真是不错的定位，这里可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商品都有呢。 有一对银手镯，我研究着上边的配饰，感觉有些复杂和多余。 小慧笑着我的眼拙，告诉我，那是脚镯可不是手镯。 我感觉小慧不仅长得讨人喜欢，性格也很爽快。她一边利索地摆放新上的货物，一边有些不满地对晓辉说： ——“别人都找不到的货，让我们去哪里给他找呀？” ——“怎么是给他找了？这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嘛！石头，你们公司认识的人多，你问问那些大老板有谁能做狗鞋的，要是真能做，这利润咱们一家一半……”晓辉说着。 离开sh市场，在车上我建议小石去市中心转转。 一来，去宠物店看看那里有没有狗鞋；二来，可以去几家俄国服装店了解一下，他们有没有兴趣销售小石的毛衣。 小石一边开车一边激动地对我说，琳姐，你这么有想法怎么自己之前就一直不做生意呢？ 我说，我这个人笨，从来都是一根筋，就那么点脑筋都用来应付工作了，压根就是没想过自己也能做点什么。 小石听了我的话满脸同情地笑了。 第465章 小试牛刀 和小石跑了两天这里的服装店，还真找到了几家愿意代销小石毛衣的客户。 我帮着小石和商家谈好了代销条件，并和他们签好了货物接收的字据。 在这里的宠物店里我们还真发现有卖狗鞋的了。 别看那鞋很小可是价格真还比人穿的鞋还贵。 我看到这是一家荷兰的供应商。我之后通过海关的朋友查了一下，这家荷兰公司的货物竟然是从中国义乌进口，之后又出口到俄国的。 我告诉小石，我回国以后，帮他联系一下这个厂家，看看他们是否愿意也给我们供货。 小石高兴地对我说，琳姐这狗鞋的生意要是真的能成，我和晓辉说，利润咱们三个平分。 回到bj我就紧锣密鼓地在网上联系狗鞋的厂商。很快厂家就把样品给我发过来了，我把厂家的报价发给小石。过了两天，小石和晓辉就高兴地通知我说，客户对我提供的产品很满意，他打算定一个货柜。 很快赵经理的俄国客户过几天就要去厂家考察了，他让我和他一起去厂家做接待。 我说假如方便，这次出差我想请假顺便去一趟义乌办些私事。 赵经理笑着说，我们去的厂家到义乌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这点要求绝对没问题。 转眼炎热的夏季就到了，翻译室里又只剩下我和小白在驻守。 一天，我和小白正在各自的工位上忙活着。 ——“小白，琳姐就你们在呀！” 我抬起头，看到小石在办公室的门口探着头笑眯眯地问道。 ——“小石！你怎么回来了？”我和小白惊喜地叫到。 ——“苏总，说我都两年没回家了，他给了我两周的假期，让我回家看看我妈。”小石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 中午我邀请小石吃饭，他笑着没有推辞。 雅致的中餐厅里，我对小石说： ——“一直吃你做的饭，我还没找机会答谢你呢！” ——“哈哈……琳姐，咱俩到底该谁谢谁呀？” ——“我有什么可谢的？是你教会我做生意的，这次狗鞋的利润都赶上我一年的工资了，今天就算我的谢师宴。”我说。 ——“琳姐，这个没你也做不成呀，那都是您应得的。对了，你有谢师宴，我也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谢你呀。”小石说着，拿出一个大信封摆到我眼前。 我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子人民币。我不解地看着小石。 小石看着我笑着说： ——“这是您帮我卖毛衣的钱，我都把它们兑换成人民币了。” ——“卖毛衣的钱？小石，我那只是帮帮忙，你怎么和我算起钱来了，再说，你不是送了我好几件毛衣了吗？那些足够了。”我说。 ——“琳姐，你也知道，你帮我在毛子商店卖的那些毛衣利润比在sh市场上的高出两倍。这些钱你要是不嫌少就收下！”小石满眼真诚地说道。 和小石的合作似乎一下子让我找到了生活的方向。 我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眼睛只会盯着那点死工资的我，是多么的目光短浅，幼稚可笑。 也难怪当初丹尼尔笑我愚蠢，就连安德烈都说，他不理解我到底想要什么。也是，自己一直以来竟然把为老板服务提升到了为人民服务的高度，并始终不渝地贯彻执行…… 看看我们公司里的那些老总们，确实比我这个《工具》懂得生活的目标。 原本就对自己的待遇耿耿于怀，而又一筹莫展的我，尝到了甜头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见到小石之后，我们俩又开始密谋起别的生意了。 第466章 AA制的含义（一） 冒着烈日把圣诞蜡烛的样品给小石发了出去。 走进办公大楼，中央空调的冷气让我感觉很是惬意。出了电梯，心情舒畅的我一边低着头盘算着这次生意的收益，一边美滋滋地沿着走廊走着…… 一抬头，看到陆涛笑盈盈地站在对面。 陆涛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半袖衫，和一条满身是裤兜的深绿色的七分裤，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和一双黑色旅游鞋。 说句心里话，他可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见到的人。可是，走廊就那么宽，躲是来不及了，总不能装作没看见他？ 我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你又来bj了？”我笑着说道，计划着同他打一句招呼就直接走过去。 令我没想到的是，站在那里的陆涛竟然横跨了一步，他挡在我的路前面了。 我的目光从他那只迈出的脚上移开，吃惊地看向面前的陆涛。 陆涛今天的装束和举止，让我一下子回想起士兵车厢里的那个俄国士兵。不过，和那个士兵冷冷的话语和面无表情不同的是，陆涛微笑地看着我，他语气调侃地问道： ——“总觉得，你好像不怎么想看到我呢？” ——“嗯？……哦哦……怎么会呢？我做了什么了？让你有这种感觉呢？”我讪笑了几声，支支吾吾地说道。 ——“哈哈哈……我开个玩笑，琳娜！”陆涛笑道 ——“呵呵呵……”我笑着 ——“你还别说，每次离开bj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陆涛接着说 ——“哦，哦……”我左顾右盼地应承着。 ——“琳娜，咱们上次去ktv你是不是没玩好？” ——“哪有呀？要不是你邀请我，我都连ktv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只是，我对k歌不怎么了解，不过，能参加那次活动，我真的好开心呢！对了，我还一直没有机会谢你呢！”我说 ——“你真喜欢吗？那我们再去ktv怎么样？”陆涛盯着我问道 ——“嘿嘿……ktv是好玩，我要有王国强那本事，就天天去k歌。哎！可惜呀！” ——“琳娜，你是不是喜欢跳舞？”陆涛探究地问 ——“唱歌跳舞是亲姐妹，可惜我和她们俩都不熟。”我笑着答道。 ——“那看电影总不需要和它们熟？不熟的电影才有人看呢。”陆涛的双手插在裤兜里可却左右晃着肩膀，似乎不打算把路让开。 ——“哦……这个嘛！我只和我男朋友看过电影。”我收起笑容说道 ——“哈哈……也是，看电影容易让人误会，那吃饭总该可以？”陆涛问 我疑惑地看着他，没说话。 陆涛看着我，可怜巴巴地说： ——“嗯……琳娜，我在bj其实就是出差，不像你们家都在这里，一个人住酒店你说有多无聊呀！所以，每次来bj就想约朋友出来一起热闹热闹。” ——“这还不容易，我看行政处的人就非常喜欢和你玩。他们还不够热闹呀？”我笑着说 ——“这个嘛！先别说我和他们是不是真的能玩到一起去，就算大家都是朋友，可也不能每次都烦他们出来陪我热闹？我正思谋着，能不能也麻烦麻烦别的人？”陆涛狡黠地笑着 ——“哈哈哈……看来你这是去找王国强了？”我看向办公室方向，想着怎么尽快离开这里。 ——“是呀，可是，王哥又出国了。我刚去过你们办公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嗯？琳娜，我觉得咱们也算是朋友？看来，我只能厚着脸皮求你了。在我心里面，就没觉得翻译部的朋友比行政处的朋友远。我这算不算自作多情呀？” ——“啊哈，难得你能一视同仁！”我开着玩笑。 ——“说真的！琳娜，周末要是你有空，能不能赏光一起吃个饭？我也想向你请教一下国外的一些事情。”陆涛恳求地看着我。 我看着陆涛想，毕竟我们是同事，感觉就这样拒绝他好像也确实不妥当。 说实话，在公司里，陆涛对我一直特别关照。尽管，他的暧昧态度让我有些不舒服，但他倒也没有别的更过分的表现。我最好也不要太自以为是地就给他定性了。毕竟，我们之间缺乏了解，因此产生一些误会也说不一定呢。 假如他真的只想和我做一个普通朋友，那可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或许，通过交往我们能够更多地了解对方，消除彼此的误会。 先不提我们是否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只要是能让我以后和陆涛打交道时不再感到尴尬，就是我求之不得的，为此我确实值得努力一下。 想到这里我笑着对陆涛说： ——“陆涛，很高兴你把我当朋友，我也非常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我是说作为普通朋友，和你相处真的是非常愉快的。你来bj，什么时候想找朋友散心，就只管叫我好了。只是这样，每次都让你破费，我觉得于心不安！这样，我们aa制怎么样？” ——“琳娜……你，你这是？同意了？喔！琳娜……你可……你可真是个外国人啊！” 陆涛吃惊地说着，看着我的表情无异于看到怪物了。 第467章 AA制的含义（二） 周五晚上，和家里人一起看电视，接到陆涛的电话。 他笑着问： ——“琳娜，没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明天有时间吗？” ——“当然没忘，说，你有什么安排？” ——“这不是和你商量嘛！我还真没什么安排。琳娜，你都喜欢玩什么呢？” ——“哈哈……我喜欢的可多呢？还是考虑你喜欢什么！”我答道 ——“和女孩子一起能干什么呢？也就是逛街，k歌，吃饭。哦，琳娜，你是从国外回来的，是不是觉得烛光晚餐特浪漫？” ——“嘿嘿……我还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烛光晚餐的，我对它的感觉有些像一家人在一起包饺子，要说隆重也算隆重，要说浪漫也叫浪漫！” ——“你就别为难我了，琳娜，说说你都对什么感兴趣？” 我想这个世界上要说最知道我喜欢什么的人，自然就是安德烈了。 他好像从来都没因为不知道怎么迎合我的喜好而犯过愁。感觉我的那些爱好也都是安德烈喜欢的。 我喜欢大自然，所以，我们经常去野炊、登山甚至和别人结伴露营。 我喜欢动植物，所以，我们几乎游遍了莫斯科的动物园和植物园。 我也喜欢名胜古迹，所以，我和安德烈也没少去那些地方访古觅踪。 我喜欢博览群书，所以，我们经常在图书馆里一泡就是一天。 我还喜欢艺术博物馆，喜欢看画展和听音乐会…… 然而，这些好像都难说符合陆涛的口味。想想陆涛那很不书卷气的做派，我觉得也许室外的娱乐会更让他喜欢。 ——“咱们能不能找些室外的活动呢？”我试探着问 ——“啊哈……我应该想到的，老外都喜欢户外运动，那我们就找点刺激的项目！”陆涛的语气有些兴奋。 ——“好呀！” ——“你敢坐过山车吗？” ——“太好了！我还是小的时候坐过的呢，最喜欢《激流勇进》了！还有摩天轮……对了，也可以走玻璃栈道……”我高兴地说着 ——“哈哈哈……我明白了！那这样，我明天一早开车去接你。”陆涛说 放下电话，一抬头看到老妈盯着我。 ——“谁的电话？”老妈问 ——“我同事，约我明天出去玩。” ——“是男同事？他是做什么的？多大了？哪里人？……”老妈一句接一句。 ——“是我们总经理的助理，哪里人?多大了?都不知道！”我站起身，没好气地答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还和他出去？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老妈不满意地唠叨着 ——“是琳娜的同事，又不是外人，你少问几句行不行？”老爸打断老妈说道 ——“我是她妈，问几句都不行呀？” ——“琳娜又不是小孩了，她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的，你就少操点心！” ——“你以为我愿意操这心呀？你就惯着她！我看你也够糊涂的，她这眼看着可就三十了，还每天这么晃悠着，想晃悠到什么时候去？……”老妈说着又转向我嚷道： ——“你表妹去年也结婚了，大家都问我琳娜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老妈这是又开始了！ 老爸坐在一旁不再言语，我更是立刻逃进自己屋里，用手堵着耳朵尽力屏蔽着老妈那诛心的《紧箍咒》。 —————————— bj的盛夏极其炎热。为了便于室外活动，我找了一件短款透气的白色t恤，一条黑灰色的牛仔热裤，一双白色旅游鞋，戴了一顶白色的渔夫帽。 陆涛穿了一件印着文字图案的黑色的圆领衫，鞋裤还是那天我看到他的装束。 我们公司那些男士绝大多数都喜欢穿高档t恤衫。今天，看到陆涛的圆领半袖衫让我忽然感觉很是亲切。 陆涛打开路虎的车门，让我坐到的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男朋友也喜欢黑色的半袖衫。”我说 ——“哦？”陆涛听我这么说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嗯，你男朋友要知道你和我出去玩，会不会不高兴呀？” ——“他那个人一贯小心眼，我管他高兴不高兴呢！”我说 通过后视镜，我看到陆涛竟然意味深长地笑了。 此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一定让他误会了，就接着说：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他放心的人了。这么多年我接触的同事，朋友们真是形形色色啥人都有。就算安德烈喜欢捕风捉影，可也要我做出那些有影的事？我想，他是越了解我，越觉得我这人可靠！否则，就凭他那小心眼，我们还不早就分手了，嘿嘿……” 我看着后视镜里的陆涛笑道。 听我这么说，陆涛不再笑了，他看着前方的车路，若有所思地说： ——“你们的感情可真好啊！他是你第几个男朋友呀？” ——“我就谈过他这么一个男朋友。”我说 ——“哦，是这样呀！”陆涛侧过脸来看了我一眼。 第468章 AA制的含义（三） 我们的车在高速上疾驰着。 ——“我们这是去哪里?真的去坐过山车吗？” ——“你改主意了？”陆涛笑着问 ——“绝对不会，我只是特别期待！” ——“那就好，对了，那里还有比过山车还冒险的想不想体验一下？” ——“真的吗？是什么？”我激动地问 ——“这个先保密！”陆涛笑着 到了目的地，我张罗着去买票，陆涛拿出钱包，我笑着告诉他，说好的aa制你还担心我会请你吗？他笑笑不再坚持了。 看到我把过山车的票都买了。陆涛笑着说，到时候可不许反悔呀！我不服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里想这也太小看我了。 检查完安全带，我已经有些心跳加速了，随着车体越来越快的滑动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只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和尖叫声，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过山车带着，在临近失控的状态中急速地飞驰着……我很享受那心跳紧张的感觉，这种刺激确实让我兴奋。很快行驶到终点了，我睁开眼睛，对自己刚刚经历的一次冒险很是自豪。 我们说笑着步行去往下一个水上过山车的地点。 路过冷饮摊，陆涛拿了一瓶矿泉水，他正要问我想喝什么，看我从冷饮柜里拿出一只雪糕。陆涛把钱递给摊主笑着对我说： ——“这个咱们就不用aa了？” 我对他笑笑，默许了。 听到陆涛的话，好奇的摊主不停地打量着我俩。 沿路欣赏着这风景如画的园林景观，我的心情异常的愉悦。 我一边吃着雪糕，一边卖弄地说，我不明白，坐个过山车那些人还要尖叫，有那么吓人吗？我可是一声都没叫呀。 陆涛咽下了一口矿泉水说道： ——“大头朝下时，看着周围确实挺吓人的，不过，我是叫不出来呀！” ——“你一直睁着眼睛吗？”我抬头看向陆涛。 ——“原来你一直闭着眼睛呀！嘿嘿……琳娜，我还真以为你有那么大胆呢！”陆涛盯着我的眼睛笑得特别开心。 ——“我也不是一直闭着眼睛的，刚开始和结束我都睁开眼睛了！”我狡辩着 ——“噢！”陆涛阴阳怪气地答道 ——“睁眼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看着，再坐过山车，我保证不会闭眼的。”我盯着陆涛信誓旦旦地说。 陆涛侧过头看着我笑。 水上过山车很像我小时候坐的《激流勇进》，是我最喜欢的啦。 我和陆涛并排坐着，我一边整理着安全带，一边对他说，你看着，我这次肯定不会闭眼睛。陆涛依旧侧过脸看着我笑而不语。 水上过山车没有大头朝下的经历，也成全了我不闭眼睛的决心，可是四周飞溅的水花却让我惊叫不止。 我很喜欢那种在水中穿越的感觉，快到终点了，我得意地对身边的陆涛大声地说《我这次可一秒钟都没闭眼》。 陆涛笑着高声答道《那倒是！可是你比谁叫得都欢！》 我有些嗔怪地看着陆涛说： ——“感觉你是个蛮豪爽的人，可就是不太厚道！” ——“你男朋友厚道吗？”陆涛笑着问 陆涛的话还真问到了安德烈的软肋。 我叹了口气，说： ——“他有时候也挺刻薄的！” ——“嘿嘿……我想，要是你男朋友那么厚道，你就不会说他小心眼了？” 坐完过山车，已经是下午了，饥肠辘辘的我们在麦当劳里大口地嚼着汉堡。 我问陆涛，你不是说还有更冒险的项目吗？我看过山车也就算这个游乐场里最危险的项目了，难道你觉得旋转木马更刺激？ 陆涛看着我笑道： ——“这一点我猜对了，琳娜，你确实喜欢追求刺激。” ——“我可是身经百战，你还有什么高招能刺激到我？我倒真想见识一下！”我扬起下巴，挑衅地说道。 陆涛狡黠地看着我，然后，他看了看手表对我说，也许我们现在出发，今天还来得及。 ——“去哪里？”我问 ——“去检验一下你的胆量！”陆涛说 我们的车飞奔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处峡谷环绕的水域，看到远处长长的索道，我心里笑这个陆涛。他竟然以为我怕坐缆车。 还没爬到出发点，就听到人们的尖叫声，我有些惊骇地看着陆涛。 ——“想不想试试蹦极？”陆涛坏笑着。 ——“啊！……这个就算了？”我胆怯地说 ——“哈哈哈……琳娜，你不是问我还有什么高招吗？这就吓着你了？别怕，这绝对不比过山车更危险，凭你的胆量，这也就像坐一回旋转木马！” ——“这可不是一回事！蹦极不是娱乐项目，是极限运动，性质不一样！我看咱们还是算了！”我哀求着 ——“大老远的，来都来了，你怎么也得试试呀！” ——“我不试，要试你试，我恐高！”我生气了。 说实话别说跳下去了，从这里往下看我都有些头晕了。 ——“咦？你说坐摩天轮，走玻璃栈道都行，我觉得你根本不恐高。琳娜，你说自己身经百战，所向无敌，我才带你来这里的，怎么？害怕了？原本我还担心你不过瘾，想着，是不是让你去体验更危险的呢？我没想这个就吓到你了？”陆涛不依不饶地说着。 ——“陆涛，我发现你这人不仅不厚道，怎么坏心眼还这么多，骗我过来跳这个！”我嚷道。 还没等陆涛说话，我就听见周围人，一边笑着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老外看来真不想跳呀，事先是不是没交流清楚呀？我看她这是真生气了。” ——“老外就那样，一会儿一个想法，可能来以前同意了，到了一看害怕就不跳了呗。” ——“这姑娘挺漂亮的哪国人呀？” ——“这个洋妞汉语真不错，是在这里留学的？” ——“肯定是在中国好多年了，你听她说话，一点外语口音都没有。” ——“找个洋妞也真不容易呀，这脾气！” …… 第469章 AA制的含义（四） 周围人的话让我和陆涛有些面面相觑。 说实话，我确实忘了自己的外表会给别人造成困惑，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此刻，周围人的话再次提醒了我。同时，我发现由于我的缘故，陆涛也在被大家关注。他可能事先也没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陆涛看看周围靠近我，陪着笑脸低声说道： ——“琳娜，你真生气了？我那可都是和你开玩笑的话，你可别当真，我不是要用这个来吓唬你的，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呵呵……看来你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大胆。这样！我跳，你看着就行。” ——“我不跳，你也别去跳了……这个太危险了，你听那些人叫的，都不是人声了。这万一……咱们还是走！”我也小声说道 ——“不会出事的，我这人太坏了，我就是去老天爷都未必想收我呢。”陆涛笑着 ——“你怎么也这么小心眼，我就是怕你非要我去蹦极，着急了，顺嘴胡说的，你还真记仇了？ 不就是从这里跳下去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能有什么好玩的？真要掉到水里，不死也够受罪的了。你也别去了好不好？求你了！”我拉着陆涛的胳膊想阻止他。 “别担心，琳娜，这是蹦极不是自杀！是娱乐项目，有专业团队保障的。我一直想来体验一下……只是没想到，第一次竟然是和你一起来的，这真太有纪念意义了……相信我，保证不会有事的。”陆涛耐心地对我说着。 我还想劝说陆涛别去，可是又听到周围有人在议论： ——“谁说老外都胆子大了？你们看，这个洋妞自己害怕了不算，还拦着她男朋友……管得还挺严的，嘿嘿……” ——“我看见他们是开《路虎》来的。” ——“我要是开《路虎》是不是也能泡个洋妞？” 看着陆涛，我觉得他的话是有道理的，他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参与的，我这么阻止显然不太明智。还有，我有些讨厌众人的眼光和议论，急于避开人群，也不想再和陆涛争辩什么让大家看笑话了。 我又叮嘱了两句陆涛，自己走到一旁，背对着众人，独自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也许由于陆涛不是我男朋友的缘故，从心里讲，我对陆涛是否喜爱蹦极并不在意，我也没兴趣去观赏他的壮举。然而，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此刻，我觉得周围人们的议论和探寻的目光，对我来讲似乎比蹦极本身还要刺激。我急需要让自己冷静一下。 了望着远处的巍峨的群山和碧绿的湖水，渐渐地我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我思绪万千：原来这世界上有多少事情不是我们眼睛所看到的模样。别人对自己和自己对别人是不是有过太多自以为是的武断的结论呢？ 陆涛开的《路虎》是我们公司的车，我也不是他的女朋友，更不是在bj的留学生。 假如一个人把他看到的表面的东西臆想成事实，并以此推论出：开《路虎》就能泡到洋妞的结果是不是太可笑了？ 也许全世界都一样，年龄相仿的男女一起出行，就很容易被人联想成情侣关系。又有多少人会去深究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要说误会，被误会最多的就是我和谢尔盖了？为此我们都没少费心解释。 不过，尽管我们被人误会，可是我们却从没被人像今天这样围观和议论过。 我不知道是不是莫斯科更加国际化的原因，虽然我和安德烈也不是一个族群的人，可是，我却从未感受过周围人对我们的指指点点。玛利亚那《龙女》的言论一直以来也是孤掌难鸣，因此，我从未感受到我和安德烈在一起有多么的另类和引人注目。 我之前没在国内交往过男朋友。喜欢独来独往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今天这样的状况。 我记得，有一次我问安德烈，和中国人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安德烈当时笑着说，他只知道和我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安德烈说的没错，我还真代表不了中国人。 ——“你在这里呀！”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涛站在我身后说着 ——“你蹦完了？感觉怎么样？超刺激？”我转过身看着他笑着问道。 ——“棒极了！对了，你怎么不看我蹦极，是不是不敢看？” ——“我站在那里腿就开始哆嗦，我真不敢看，如今，我可真理解程副主任说的，吓得快要晕倒是什么感觉了。” ——“哈哈哈……”陆涛笑了 离开蹦极的场地，太阳已经偏西了，路边的餐厅里我们回顾着今天的活动。 陆涛说，原本他想给我一个惊喜，没成想最后的蹦极有些不尽如人意。他正寻思着该如何补偿我一下。 我说，其实，他真用不着自责，今天我一直都特别开心。能够重新坐一次过山车可是我多年以来的心愿，如今终于实现了。至于蹦极尽管我没有参与，可是能欣赏到那么美的湖光山色，也是我最喜欢的。 我这个人不喜欢高楼大厦，就喜欢亲近大自然。就连莫斯科那开满蒲公英的山坡都能让我迷醉。这里的湖光山色就更是我的最爱了。 第470章 AA制的含义（五） 陆涛微笑着听我讲述着自己的感受，突然，他两眼发亮地说道： ——“琳娜，我有一个好去处，我觉得那里你一定会喜欢。” ——“什么地方？”我问 陆涛抬头看了看窗外有些迟疑地说： ——“今天是来不及了，我们返回bj，明天再去那里，去那里路可不近呢，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我们上次也是顺路才过去的。” ——“大半天的时间都在路上，那太不划算了”我说 ——“嗯，我们上次是在那里住了一晚上才返回bj的。” ——“有那么远吗？不会到你们老家了？”我调侃着 ——“那倒不至于，距离这里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了。” ——“那我们能不能不回bj，在这边住一夜，明天一早去那里？”我问 ——“哈哈……这个主意不错，琳娜，你也不问问我们去做什么吗？” ——“嗯，我觉得你反正不会带我再去蹦极了。”我说 ——“在外留宿你没问题？”陆涛看着我问道 ——“这有什么？咱们aa制，倒是你别觉得是为了我，自己不划算了就行。”我说 ——“哦！原来aa制还有这好处呀！”陆涛笑道 ——“好处多了！表面上看就是算算账，可本质上讲，aa制会让人的心里有很强的自主感，没有谁欠谁的人情，大家都是自觉自愿的，让人心理感受轻松，可以最大限度地享受活动本身。”我说 ——“大家都是自愿，让人感受轻松，可以最大限度地享受活动本身，琳娜，看来我的思维也真该和国际接轨了。”陆涛说道，感觉他对aa制颇为欣赏。 ——“这个时候，你该告诉我，你有什么秘密武器了？”我笑着问 ——“我们明天去《滑草》，这个你喜欢吗？” ——“《滑草》听着就很浪漫呀！”我惊叫道 ——“你滑过吗？” ——“没有，我以前在响沙湾滑过沙子，那感觉特别有趣。”我兴奋地说 ——“王总喜欢玩这个，你刚才说，喜欢大自然和开满蒲公英的山坡，我觉得你可能也会喜欢这个？”陆涛问 ——“这个，我当然喜欢，谢谢你陆涛，这么用心地带我出来玩。” 我看着眼前的陆涛忽然有些感动了。 ——“哦，能让你开心就好，这回你不会认为我有什么坏心眼了？”陆涛灿烂地笑着。 陆涛边开车一边问我对住宿有什么要求。 我告诉他只要卫生干净就行，别的要求我还真没有。再说了，我们可是aa制要自己掏腰包的，能省就省呗。 路过一家《如家》酒店，我们决定这在这里歇息了。 办理完住宿，我去楼下的超市里，给自己买了些洗漱用品，换洗的内衣和一件圆领衫款式的宽大的睡衣。 洗去一天的风尘我的心情超级的好，刚打开电视，就接到了陆涛的电话。 他问我在做什么？要不要一起出去喝杯啤酒？ 我在电话里告诉陆涛，我们在餐厅里吃饭我就觉得这里的人很嘈杂。 刚才我自己去超市，感觉超市的老板娘看自己就像看怪物。喝啤酒可以，只是我现在除了陆涛真的不想再见到什么人了。 电话里陆涛哈哈地笑着说，原来长得好看还有这么多烦恼呀！也是，每天给别人发福利，这换谁也受不了呀！ 我告诉陆涛，我原本还想邀请他到我这里喝啤酒呢，他要这么油嘴滑舌的，就别过来了。 陆涛说，千万别，他最怕一个人落单了，这时候要让他一个人出去喝酒准能郁闷死。他问我还想吃什么，他一并买过来。 我开出了一堆小吃的单子，告诉陆涛他买过来后我给他付钱。 有人敲门，我打开一看，陆涛提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站在那里。 ——“进来！” 我把他请了进来，陆涛把塑料袋放到桌子上。 ——“你先坐啊，我把衣服晾上。” 我回到浴室把洗好衣服用衣服架晾好，回到卧室，看到陆涛站在那里看着电视里播放的风光片。 ——“你可真是喜欢大自然啊！是不是在大城市里的人都这样？”陆涛转过头来笑着问道。 我擦干了手坐到桌子旁，翻看着那两个超市的大塑料袋答道： ——“我倒不觉得自己是这个原因，我认为我喜欢大自然的原因就像我妈说的那样——这是返祖现象，表明我还没进化好。” ——“哈哈哈……你妈真这么说你呀？”陆涛笑着坐到了椅子上。 ——“嗯，我妈说我缺心眼，一根筋，想不明白道理，又没涵养，不分老少尊卑，跟谁都敢发脾气，脑子一热啥事都做，就是一个典型的没进化好的老毛子。” ——“哈哈哈……”陆涛大笑着 ——“咦？我怎么找不到超市的付款凭证？你把它放哪里了？”我抬头问陆涛。 ——“让我扔了！琳娜，就这么几个钱，算来算去的，你不嫌麻烦呀？再说，我也吃呢！”陆涛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个易拉罐的百威啤酒喝了起来。 我看着那满满两大包自己喜欢吃的小吃，高兴地说： ——“那好！谁让你这么大方了，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找到一个薯片，打开包装，品尝了一下味道蛮好吃的，我抬头正想对陆涛说，就看见他拿着易拉罐的手停在嘴边，正看着我。 第471章 AA制的含义（六） ——“琳娜，你这是就要洗洗睡了吗？我是不是打搅你了？”陆涛问道 我穿着刚买来的那件鹅黄色的长款圆领半袖睡衣，赤着脚，披散着半干的头发，确实一副准备就寝的样子。 ——“我没那么早睡，就是这一天跑得太脏了，我把衣服洗了明天好穿。”我说 ——“琳娜，我想你妈说你的话，头脑一热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真是这样的吗？” ——“差不多啦！”我笑着 ——“你能说说吗？你都做过什么脑子发热的事？”陆涛笑着问。 我在他的对面的圆椅里盘着腿坐直了身子，仰起头想了想笑着说： ——“那我就和你说一说，我那些特不靠谱的事！” 听到我这话，陆涛两眼发亮地紧盯着我的脸。 我聊起和彼得桑杰的奇遇，和谢尔盖经历的各种冒险。 我告诉陆涛，我最荒唐的一次，是和姜小威去看流星雨。 原本我是订机票要和姜小威的团组一起回国的。定好机票，姜小威告诉我，他听说这几天在莫斯科能看到流星雨，他打算离开之前去看一下，问我要不要一同去。 小威告诉我流星雨祈福最灵验了。他最大的心愿是今年能找到女朋友。 我说，要是真灵验，那我倒真想试试。我这国内的工作一直没着落呢，但愿老天爷能在这件事上帮帮我。 我们俩笑着说，看来我们的心愿还真只有依靠老天爷了。 有时间来得及对流星雨许愿，说不定就是老天爷想成全我们呢。我们可绝对不能辜负老天的安排。 第二天就要离境了，我和姜小威终于联系好了一处观看流星雨的塔台。 看守塔台的老人笑着说，这流星雨有什么好看的，几乎每年夏天这个季节都有流星雨，他笑我们还非要跑到这里来看。 我看到资料上说流星雨出现的时间是夜晚两点到四点。 当晚，晴空如洗，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我和小威兴奋地说，我们真是走运，赶上这么个大晴天。看来我们的愿望是绝对能实现的了。 姜小威仰着头看着星空，忘情地说； ——“琳姐，我好像从来都没看过这么多的星星，真是多得数不清呀。” 我们聊着回国后的打算，我告诉小威，我计划要好好游览一下祖国的大好山河，到时候少不了会麻烦他。小威说这绝对是他的长项保证让我玩得尽兴。 过了午夜，我开始困得眼皮打架，我拉了拉身上的毯子，告诉小威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姜小威笑着说： ——“琳姐，你就先睡，我看到流星雨就叫你。多盖一点别着凉。” 说着小威把他的毯子拉了拉披到了我俩身上。我裹着自己的毯子，靠着姜小威温暖的身体，外面还盖着小威的毯子，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姜小威带着耳机，听着音乐，仰头凝望着天空。 我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感觉一缕强光刺到我的脸上，我睁开双眼，迎面正看到一轮红日。 我发现自己的头靠在姜小威的肩膀上，我们俩坐靠在一起，外面裹着一条毯子，我想伸手拉开毯子，可发现，原来自己里面还裹着一个毯子，我根本伸不出手来，眼前的姜小威带着耳机仰着头还在酣睡着。 ——“小威！醒醒！”我焦急地喊道。 姜小威被我叫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拉下毯子，用手揉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我。 ——“小威，流星雨呢？”我叫到 ——“啊？！”姜小威这才反应过来，他盯着远处的太阳一动不动了。 在回国的飞机上，姜小威还遗憾地对我说，看来他今年找到女朋友的希望又泡汤了。 ——“哈哈哈……琳娜原来这些就是你所谓的《艳遇》呀？”陆涛笑着问道。 ——“这还不够惊艳吗？”我把一块话梅放到嘴里不满地看向他说。 ——“琳娜，你这样和男孩子在一起，就不怕引起误会吗？”陆涛又打开了一罐啤酒笑着问道。 ——“给我一罐！”我伸手要到 陆涛把他刚打开的啤酒递给我，自己又开了一罐。 ——“怎么能没有呢？要说被误会最多的就是我和谢尔盖了，我都习惯了。” ——“误会到什么程度了？”陆涛接着问道 我看着陆涛，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 ——“谢尔盖是我在俄国清关公司的领导。王总还知道他呢。要说我们被误会最深的一次，是在图布扎布家。他们以为我们是夫妻，竟然给我们安排睡一张床，我们也不方便和他们解释，害得谢尔盖只能睡地板，哈哈哈……”我大笑着。 听到这里，陆涛不笑了，他再次探究似地看着我。 ——“这啤酒真好喝！”我对陆涛说。 ——“你喜欢喝酒吗？”陆涛问 ——“看心情了，高兴了就会喝的，不过，我可从来都没喝醉过。”我得意地答道。 ——“是吗？你可真厉害！”陆涛的表情明显的不相信。 ——“你愿信不信！”我喝了一口啤酒，眼睛看向天花板。 ——“琳娜，你就没有心情特别糟糕，想要一醉方休的时候吗？”陆涛笑着问 ——“我心情特别糟糕的时候，想到的是一死了之，这喝酒能解决什么问题呀？”我说 陆涛惊讶地看着我。 第472章 AA制的含义（七） 早晨八点，我收拾停当，来到大厅，看到陆涛已经等在这里了。 ——“昨晚休息的好吗？”车上陆涛一边整理着安全带，一边笑着问道 ——“非常好，是不是这里的空气新鲜有助睡眠？我可好久都没睡得这样好了，你呢？”我愉快地说 ——“我？嗯……琳娜，我在想你说的故事，那都是真的吗？”陆涛笑着问 ——“我骗你干嘛？”我看着他不解说道 ——“我没说你骗我，我只是感觉那都不像你这个年龄的人做的事。”陆涛开着车说 ——“嘿嘿……也许？要不我妈说我缺心眼呢！”我笑着。 ——“琳娜，你这一直遇到的可都是好人呀！” ——“我也遇到过让我害怕的人，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我看向远方说道。 陆涛侧过脸笑着看了我一眼。 到达目的地了。 下了车，映入我眼帘的是晴空之下的一倾碧绿！我环顾四周，一望无际的蓝天覆盖着绿草如茵的大地，这里几乎看不到任何建筑，甚至连树木也没有。 就像走进了一幅色彩浓艳而又笔法简洁的儿童画里。天地之间只有蓝绿两种颜色，那种简单纯粹的美令我震惊！ 迎面的山坡上铺设着三条蓝色的滑道，就象绿色锦袍上的三条蓝色的飘带。 ——“天呀！陆涛，这里简直就是天堂！”我惊叫到 滑草的装备极其简单，所谓的滑车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大的长圆形的塑料盆。 走到跟前我才看清楚，那三条滑道是塑料的，中间有流水以便减少下滑时的阻力。人可以半躺在滑车里，从高处沿着滑道滑下去。 由于有一定的坡度再加上滑道上有水，因此滑行的速度还是蛮快的。 滑道的末端并未有任何阻拦，其实，只有在滑出滑道的后半段，塑料盆沿着惯性在草地上滑行，直到自然减速停止，我觉得这最后一段在草地上的滑行，才算作名副其实的滑草！ 建立在松软草坪上的滑道要比滑雪的雪道温柔的多了，就算摔倒也不会受伤。这种安全的娱乐项目更是受女士和孩子们的欢迎。 顺着滑道飞驰而下，能感受到水道上溅起的水珠，仰望天空，感觉自己就象一只腾空的小鸟，深深呼吸着青草的芬芳，我的整个人似乎进入到了一种绝美的幻境中。 我一次又一次地拿着滑车登上山坡，只为感受那种飞翔一般的感觉。 又一次下滑：我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体验一下那种绝对失控的感觉，滑车停了，我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待在滑车里回味着刚才自己独创的冒险经历。可能是我在车里待得时间太久了。 这时，一个男士走到我身边，笑着问： ——“怎么累了吗？还滑吗？我帮你把滑车拿上去？” 我抬头看向他，这人大约三十五六岁，中等个，微胖，带着一副近视镜。他领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能行！”我笑着对他说着，从滑车里站了出来。 ——“没事，你不用客气，我这顺手就把你的也带上去了。”他说着俯下身来拉我的滑车。 ——“真的不用了，谢谢您，我自己拿！”我一只手拉住滑车，想自己搬它。 正在争执着，我听到陆涛对我喊道 ——“琳娜，需要帮忙吗？” 我们侧头望过去，陆涛拿着滑板向我走了过来。 这个人看到陆涛松开了手，对我讪笑了两声，领着孩子走远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转过身对身旁的陆涛开玩笑地说： ——“你一来把助人为乐的都吓跑了！” ——“助人为乐？他？呵呵……”陆涛扬了一下眉毛，嘲讽地笑道 ——“人家就是助人为乐嘛！要帮我拿滑板呢！”我不满陆涛的态度噘着嘴说道 ——“我看他就是想借机搭讪漂亮姑娘。要说这里需要帮拿滑板的人可多得是，我觉得再怎么也轮不到你呀！”陆涛斜着眼睛看向我，语气嘲讽地说道。 ——“行行好，别总把别人想得那么坏行不行？我还说安德烈小心眼呢，看来你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我对陆涛说道。 ——“哦？你怎么不说有你这样的女朋友让他太操心呢！”陆涛阴阳怪气地说。 我懒得接他这个话茬，拉过滑板对他说： ——“好！那就让真正助人为乐的人，帮我拿滑板！” 吃过午饭，我们启程回bj。 在车里我还对滑草的美好感觉念念不忘。 我告诉陆涛，滑草应该是我有生以来体验过的最喜欢的娱乐活动了。我回去就给安德烈发邮件，告诉他我今天的感受。 陆涛转过头来又看了我一眼。 汽车疾驰着，透过打开的车窗，我看着远方，无限感慨地对陆涛说：安德烈特比喜欢滑雪，而我一直对他这个爱好不怎么理解。今天我似乎开始理解他的感受了……我不知道安德烈是否也滑过草。我觉得他一定会喜欢这项运动的。最起码，他会喜欢那清澈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绿草…… 陆涛盯着前方的车路问道： ——“你和安德烈也aa制吗？你们不觉得这样挺麻烦的吗？” ——“我和安德烈aa制？哈哈哈……”陆涛的话简直让我吃了一惊，我用一只手捂着嘴，看向陆涛不由地笑出声来。 陆涛看了我一眼说： ——“哦，我忘了，你男朋友很有钱？他该不会计较你们的花销。” ——“啊哈……有一点你到说对了，安德烈一贯大手大脚的。他的确是有多少就花多少！那时，我同学都笑话我们俩是过家家，压根就不会过日子…… 不过，安德烈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钱。他留学是用的政府交换名额，瑞士政府每个月会发给他两千美元的助学金。他们家每年还补给他两万美元，可据说这还要以后从他的工资里面扣除的，嘿嘿…… 要说呢，这些钱在我们学院生活根本用不了。可是，我们喜欢到处旅游…… 有一次，我们出去度假他把钱全花光了自己都不知道。回到学院以后，他要打电话向他哥哥借生活费，让我给拦住了。我告诉他我的钱足够对付到他下个月领留学补助金了。他还说领到钱之后会第一时间还给我，我说不用还，他还和我生气了呢！呵呵……安德烈他其实挺大男子主义的。如今，我都奇怪他这种人经营的投资公司竟然能盈利？嘿嘿……”我笑着对陆涛说道 我拄着下巴看向车外回想着我和安德烈的点点滴滴，自言自语地说： ——“嘻嘻……我要和安德烈说《亲爱的，咱们能不能aa制?》他一定会瞪着眼睛惊叫道《琳娜，你是不是中邪了？》” ——“也是啊！听说有的老外夫妻之间也是aa制的，不过，我觉得那毕竟是少数？”陆涛说 ——“我想我和安德烈的关系也可以理解成aa制。”我看向远方说道。 ——“什么意思呀？” ——“他出了一颗心，要我也出一颗心，我们就是这样aa的！” 第473章 翻译的用途 快要下班了，小白通知我，去一趟王总的办公室。 沿着走廊，又看见王总办公室敞开的大门，还没走到门口，我就听到王总办公室里传来隋经理的笑声： ——“要不说那些浙皮子就是比咱们东北人精明呢，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翻译还有这个用途。王总，还是你高明，给咱们公司招了个毛子翻译。咱们也学学赵经理，用翻译也拉一个投资商过来……谁让那些人就吃这一套呢！” 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噢，琳娜，你来了！”王总看向我笑着说道。 我走进屋，王总示意我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我看到隋经理也坐在那里，我向她礼貌地笑笑，这次隋经理满脸笑容，热情地对我点点头。 ——“琳娜，是这样，隋经理有两个投资商正和她谈合作的事，隋经理想请你去帮帮她。”王总说 ——“我？怎么帮呀？……”我疑惑地看向王总，又看了看隋经理。 ——“是这样！琳娜，我的两个朋友啊，他们打算投资一些对俄国的贸易，可是，对俄国不太熟悉……我觉得咱们公司的翻译里，就你在俄国留过学，对那边的情况知道的最多，可以向他们介绍一下那边的情况。”隋经理热情地拉着我的手笑盈盈地说道 ——“我只是在那边留学了几年，对俄国社会了解得也不全面。您朋友要了解哪方面的信息？我怕我说不上来会给您误事……要说怎么和俄国人做生意，我觉得王国强在这方面比我专业多了……”我迟疑地说 ——“要那么专业干嘛？他们问你，你就说俄国什么都好。嗯，就是老毛子都又懒又笨，什么都不懂，那里机会多的是，做什么都能挣钱。”隋经理拍着我的手，对我挤眉弄眼地说 ——“可是，这个？俄国人也不全是这样的啊？”我担心地看着隋经理说 ——“哈哈哈……琳娜，看你这认真的！其实也不需要你跟他们说太多，他们也问不出来什么。万一问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原则告诉他们就行。”隋经理说 ——“可是？”我疑惑地看向王总 ——“琳娜，隋经理晚上请这两位朋友吃饭，想让你也参加。也就是陪他们吃顿饭，要是他们问隋经理有关俄国的一些情况，你顺着隋经理的意思帮着圆几句就行，毕竟他们觉得你会俄语，又在俄国待过，比隋经理知道的更多一点。”王总说 ——“对了！还是王总说得清楚，明白了？琳娜，就是吃顿饭。嘻嘻……”隋经理拉着我的手看向王总笑道。 下班我在公司一楼等着隋经理。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我看到打扮一新的隋经理走出了电梯。 隋经理的个子不高，身材像绝大多数她这个年龄的女人一样，已经开始有点发福了，不过也没有让人感觉过于肥腻。 要说起来，隋经理的五官长得还很端正，只是肤色较暗，她原本有着一双长着双眼皮的明亮的大眼睛。只可惜这双眼睛看人的眼神让我不那么喜欢。 隋经理穿了一件黑色镂空的低领小衫，和一件黑色的迷你裙。更抓人眼球的是，她还穿了一双镂空的黑色丝袜。脚蹬着一双细跟的黑色凉鞋。 她的这身打扮，还真如王梅所说的那样，让我有种辣眼睛的感觉。 隋经理那新涂上去的桃红色的唇彩越发让的肤色显得有些暗淡，不过到也让她的嘴凸显了出来。 ——“琳娜，你能喝酒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隋经理回头问我。 ——“我不会喝酒，隋经理。”我答道。 ——“咱们公司的女翻译里，好像就是小郝还能喝一点酒，唉！你们这些翻译呀，这做生意的不会喝酒怎么能行啊？要是做销售像你们这样的可都不合格。”隋经理看着前方说道。 豪华的雅间里，还没等我和隋经理坐稳，就看见服务员带着两个男士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都在四十岁左右，身量都不是很高，穿着很高档的便装库和体恤衫。看到我们很是客气，满脸堆笑地向我们问候着。 他们当中的一个操着山西口音，身材匀称，皮肤黝黑，面目看上去很是淳朴的是郭总。 很明显郭总这是同我和隋经理第一次见面。他表现得很是拘谨和客气。 另一个，有些微胖，皮肤很是白皙，头发稀疏，已经开始明显的谢顶了，这人是侯总。侯总的五官其实没什么毛病，就是他的嘴长的特别小，一说起话来，感觉总在噘着嘴。别看侯总的嘴小，可是说话的声调却不低，好像属于那种快人快语的人。他的普通话中偶尔带有一些天津的方言。感觉他和隋经理的关系明显近很多。 彼此介绍握手认识之后，大家就坐。 隋经理笑着对郭总说： ——“早就听侯总提起过您，今天一见，果真一表人才呀！” ——“哪里哪里，今天见到两位美女才荣幸呢！”郭总谦虚地说道。然后他转向侯总说 ——“那就点菜！看看美女们都喜欢吃什么？” 侯总拿过菜谱笑着说： ——“看来郭总今天是要买单了，那我可就不和你客气了！” ——“哪能让郭总买单呢！你们大老远来的，我可必须尽地主之谊呀。”隋经理说 ——“和我们两个大男人吃饭，让美女买单，这传出去我们可没法见人了。郭总说 ——“听听，这郭总一开口就是大老板的气派，也难怪侯总一直向我推荐您呢。”隋经理说 ——“那是！隋姐，我老侯的朋友一个赛一个，绝对都是人中龙凤。”侯总一边看着菜谱一边撇着嘴对隋经理得意地说道。之后他又看向郭总说： ——“隋姐他们集团背景厉害着呢！在俄国的关系那是没得说，看到了？隋姐连翻译都是俄国人。” 郭总看了看我们认同似地点着头。 侯总看着菜谱接着说： ——“牛总和我说了好几次，要和我一起来bj，还说费用都他出……我这资源也就是咱们的关系，别人？哼！” 听了这话郭总满怀感激地看着他。 第474章 岁月匆匆 周六我被手机的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安德烈的声音： ——“亲爱的，我吵醒你了吗？” ——“你真讨厌！干嘛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人家好不容易可以睡个懒觉。”尽管我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高兴地要命。 其实，从新年我和安德烈失联，直到今天，安德烈只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那一次是他的合作伙伴资金终于到位了。当时，安德烈几乎没问一句有关我的情况，兴奋的他从头至尾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下一步的发展计划。 ——“你一个人睡觉吗？”安德烈笑着问 ——“怎么可能？你打搅到我们了！” ——“那请你向他说声《对不起》！不过，我看他也该醒醒了，都几点了，就别做梦了！哈哈……” ——“你今天怎么这么闲了？嗯，你现在是在埃及还是菲律宾？你那里几点了。你不和我捉迷藏了？” 说实话，今天接到安德烈的电话让我惊喜异常。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好久没有通话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发现安德烈此刻的心情特别的轻松。看来他的神经终于用不着那么紧绷着了，高兴之余我也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我在纽约的公寓里呢！明天我想好好休息一下，琳娜，你要在该多好呀！”安德烈说道 ——“我也想见你！”我说 ——“真的吗？”安德烈问道 ——“假的！”我答道 ——“琳娜，你都不知道，新年时联系不到你让我有多绝望。当时我甚至怀疑这个世界在和我开玩笑，我都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在梦游？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当时，汤姆来电话要我立刻飞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我半天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弄得汤姆还以为我是激动地说不出话了呢！” ——“安德烈，我没明白，你说你当时在哪里？什么并不真实了？”我没太听明白安德烈的话，问道 ——“原本是想给你个惊喜呢！可是，我没想到……算了！这个不提它了……只是，那时联系不上你的感觉真的好恐怖。琳娜，答应我，别再让我找不到你了，好吗？”安德烈说 ——“上次失联是偶发事件。安德烈，我觉得我就是躲也未必能躲得开你呢。我那次躲到李白玲家，你都能找到我。”我笑着说道。 ——“是呀，我也觉得，只要你在莫斯科我就会找到你，别的地方我还真没把握！嗯，亲爱的，我觉得你不喜欢美国，可是却挺喜欢莫斯科的，我想，要是在莫斯科让你和李白玲做邻居，你是不是会很愿意？”安德烈问 ——“你说什么呢？安德烈！我要有李白玲那么多的钱，我才不像她呢，早就每天陪着你，什么工作也不干了……嘻嘻……嗯！说实话，李白玲的家确实不错。不过，我这辈子可是不会惦记买那样的房子的。凭我现在挣的，将来能在bj给自己买一套几十平米的住宅我就知足了。”我笑着安德烈的异想天开。 ——“琳娜，要是我买了李白玲那样的住宅送给你，你是不是就会嫁给我了？”安德烈问道 ——“又来了！你怎么总觉得我该嫁给李白玲家的房子呢？呵呵……”我大笑着 ——“琳娜，我已经入股我们家族的公司了。我父亲说，我要是再完成一件并购，就可以参与管理欧洲总部的业务了。琳娜，你要是还不下决心嫁给我，等我成为总公司的ceo，你可就高攀不起了！嘿嘿……”安德烈笑道 ——“你就别自我膨胀了，等你先把那个并购案做好了再说！你连总部的业务还没接手呢，就开始做ceo的梦了。” ——“琳娜，你不知道，如今我们美国公司创造的利润，马上就超过苏黎世总部的了……到时候，他们请我去做ceo，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你吓唬谁呀？让你回去接管公司，我看你是求之不得的。非要口是心非的……我觉得这倒是你父亲该考虑的才对！” ——“你以为他们是请我去享福的？要不是他们公司经营得没有起色。董事会才不会想到我呢！” ——“好！就算总公司需要你去拯救，可是，你还非要为难一下自己的父亲，显示你有多重要吗？安德烈，你怎么变成这样的人啦？” ——“我变成什么人了？我也不能只为大家挣钱呀！就连玛利亚都说，我才是公司未来董事长的最佳人选！”安德烈说 ——“呵呵……你俩还真是死党！对了，玛利亚现在做什么呢？她还在牙医门诊做护士吗？”我问 ——“是的，不过，她和她男朋友计划自己开一家牙科医院，还让我给他们筹集资金呢！嘿嘿……” ——“啊哈！……难怪玛利亚说让你当公司的董事长呢！我还以为她真的觉得你比大卫强呢！看来，你们这是联合起来算计你父亲呀！ 噢，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玛利亚为什么去学护士了，就是为了将来嫁个医生呀！我怎么以前没想到这些？” ——“呵呵呵……亲爱的，大卫订婚了。”安德烈笑了，接着说道。 ——“嗷？新娘一定是个金发碧眼的好莱坞甜心模样的美女？”我兴奋的问 ——“还真不是，是个深色头发和眼睛，有犹太血统的女人。听我妈说，好像她还结过一次婚。不过，她本人我还没见到呢！” ——“那！大卫，这是？……这是真爱了！”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着。 说心里话，安德烈描述的新娘的模样和我想象的大卫喜欢的姑娘的类型有很大出入。 ——“哈哈哈……是否真爱？这个也只有大卫自己知道了！我只听说我未来嫂子的娘家特别有钱，哈哈哈……”安德烈笑着。 第475章 刘总（上） 周一上班，我正在翻译着王总交代给我的苏总急需的一个贸易合同的附件。 ——“哦，琳娜！正忙着呢？” 一抬头看见刘总微笑着向我的工位走了过来。 我站起身，笑着对他说道： ——“刘总，您回国了。” 刘总，笑脸盈盈地坐到我的办公桌前。拿出一瓶鱼子酱放到我的办公桌上说： ——“你坐，琳娜，这个是给你的。说实话，那边都有什么你也清楚，我可真不知道能给你带点什么回来。我想这个你还能吃得惯。” ——“多谢了，刘总，您这大老远的，还惦记着给我带礼物。” ——“小意思，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呀？”刘总笑着说道，接着问： ——“你这是忙什么呢？” ——“啊，这是苏总要的合同附件。”我把鱼子酱放到抽屉里答道。 ——“你能先帮我看一看这个吗？”刘总说着递给我一个优盘。 我打开优盘，里面是一个俄国机场的扩建项目。 我告诉他翻译这个文件我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我此刻需要把苏总的附件赶出来，才能开始给他翻译。 刘总说，不需要我把它们翻译出来，只需要知道有关这个项目的几个关键数据，例如：项目资金规模，工程期限，招标公司等。 我说，那这太容易了。 我一边查询着文件，一边把刘总需要的信息用汉语标注出来。 刘总满意地收起优盘，低声地对我说道： ——“琳娜，这个项目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啊！” ——“放心！”我对刘总眨了一下眼睛。 看着刘总走出办公室的门，我偷偷地打开抽屉，得意地欣赏着那瓶鱼子酱。 说来有趣，我能来这个公司好像和刘总有些干系。 要不是他需要一个懂建筑的翻译，而我的简历中恰好有施工翻译的履历，王总也许就不会招我进公司了。 起初，我以为自己只是刘总的翻译，不过，我除了给刘总做文字上的翻译外，还没有机会给他做口语翻译。 来到公司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我知道的刘总就去过俄罗斯三次，可他却没要求我和他同行。 也是啊！俄罗斯是刘总早已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了？ 他和苏总在伊尔库茨克打拼时我还在国内读大学。这么多年，来往于中俄两国之间对于刘总早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我觉得只要不是很重要的会谈或者和新的俄国客户交流，应对他们那些俄国的老朋友们，刘总也好苏总也罢，就连朱主任和程副主任他们的俄语都可以对付一些的。 尽管，我刚入职时王总告诉我，要我负责刘总的翻译工作，可事实情况却是，我们这个集团包括苏总和王总在内，都没有自己的专属翻译。 我们这里的翻译事实上是为全体公司服务的。形式有些类似于外交部的翻译司。只是我们这里的翻译部是以俄语为主的。虽然公司里的老总使用翻译也有自己的偏好，但原则上讲是没有太固定的人选的。 不过，我发现刘总这一点上倒有些例外。虽然他和公司里的翻译都认识，不过他的所有翻译工作还真就是我一个人独揽的。 和我们公司里其他老总们颐指气使的做派不同的是，刘总的言行一直颇为低调。 他不仅不像别的老总那样高谈阔论地刷自己的存在感，甚至还有些故意和大家保持距离，他来公司的目的不是见苏总就是见王总，和别的老总几乎没什么交集。 也不怪刘总不喜欢搭理他们。我们集团的老总包括苏总在内，还真都是一群素质不是很高的暴发户的代表。从言谈举止到待人接物无不带有那个时代暴发户的典型特征。 集团老总们之间的关系那叫一个微妙：既有相互吹捧的，也有彼此诋毁的，既有相互勾结的，也有相互拆台的，既有相互利用的，也有相互陷害的，既有拉帮结派的，也有相互排挤的……每天都在生动地上演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好戏。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想刘总也许早就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不屑于和他们为伍！ 我觉得在我们的公司里，还真是很明显地就能看出来学历对人素质的影响。 具有本科学历的王总和刘总，到底和那些连大学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的总们要文明和知性的多。 第476章 刘总（中） 周五下班，走出办公大楼，想想马上就可以进入全休息的状态，我的心情超级地好。 滴滴！！路边一辆灰色的轿车向我鸣笛，我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刘总在摇开的车窗里向我招着手。 我走了过去。 ——“琳娜，你要回家吗？我正好顺路，捎你回去。”刘总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谢了，刘总。”我高兴地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刘总的车开得很稳健。这使我想起安德烈那让我讨厌的开快车的恶习。 ——“刘总，您的车开得真好！”我说道 ——“噢？是吗？一般般。”刘总笑着说 ——“就是开得好！我男朋友要是能像您这样开车我就放心了。他开车就像中了邪似的，一不留神就越开越快，我怎么说都没用！” ——“那是在俄国，大家开车都快，要是在bj他就是想快开，恐怕也快不了呀！”刘总说 ——“开那么快干嘛？我最讨厌开快车了。莫斯科每天都有报道恶性车祸事件的新闻，我最怕看到这个了，可是安德烈却喜欢看，你说他有多变态！” ——“琳娜，你不会开车吗？”刘总问道 ——“不会。” ——“你怎么不学啊？自己会开车多方便呀。” 这个话题，对我来说还真是值得说一说的。 ——“这个嘛！呵……说来有点不可思议，我就不怎么喜欢汽车。 我出国留学的时候，国内几乎还看不到私家车。我对私家车的概念几乎都是在莫斯科形成的。 那时，打车几乎是我每天必做的一件事，而真正的出租车在莫斯科却少得可怜。也许是我看过太多开着自己破旧的私家车挣钱的人，因此，我早就没了拥有一辆汽车是一件多么荣耀的感觉了。 后来，我男朋友买了一辆汽车。我似乎没有经过对汽车的渴望过程，就有了一辆自己的汽车，这更让我对是否真正拥有一辆汽车很无感。 安德烈对待那辆雷克萨斯就像对待一件玩具一样，我更没有觉得它是我们多么宝贵的财产，对它有多么爱惜。原本安德烈是把它留给我的，可是，我不会开车。他也只好把车卖了，卖的价格连原价的一半都没有，刘总，我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败家呀？ 要说我从来都没想学开车的念头也是不对的。我也曾叫安德烈教我开车。可是，安德烈说开车是体力活，他觉得我太瘦弱，怕我累着就不鼓励我去学。那时，看到安德烈每次开车就情绪亢奋的我对开车慢慢地就有了一种偏见。这些都让我后来对学开车丧失了兴趣。” ——“你工作的俄国公司对是否会开车也没要求吗？”刘总问道 ——“起初，谢尔盖没有给我们的部门配车，我们的出行费用都是报销的，您也知道俄国的出租车费相当的便宜，这个谢尔盖算计地总是那么到位！嘻嘻……”我笑着谢尔盖那精细地管理作风，接着说： ——“后来，我再次入职公司，谢尔盖就给我们部门配置了汽车和司机。我觉得他从那个时候起，自己也不开车了。” ——“嗷，我差一点忘了，你就职的是俄国数一数二的企业。你们那里的高管待遇应该是很不错的？” ——“呵呵呵……”我笑了。 ——“琳娜，你和之前莫斯科的领导还有联系吗？” ——“有呀！我过春节的时候和他们失联了，他们还怪罪我了呢！”我说 ——“你的那些俄国领导们是不是又都高升了？”刘总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都混得比我强太多了。”我笑道。 听我这话，刘总也笑了。 ——“琳娜，你这两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刘总忽然看向我问道 ——“时间我倒是有，只是，刘总，您这是？”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刘总答道 第477章 刘总（下） ——“琳娜，这里还可以？”餐桌对面刘总看着我笑盈盈地问道。 ——“这里……天呀！我都不知道bj还有一家这么正宗的俄餐厅！” 我环顾着四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总带我来的是位于雅宝路附近的一家新开的俄餐厅。 餐厅不大，俄汉双语的菜谱上是最传统的俄式菜肴。 这里的装潢也是地道的俄式风格，甚至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俄国服务员。 ——“他们说这里的俄餐虽然赶不上老莫的，可也是俄国厨师的手艺，琳娜，你一会儿给评判一下，这里的俄餐是不是正宗？”刘总一边翻看着菜谱一边对我说道。 ——“说实话，我都快有半年没吃俄餐了，还真是有些馋它了呢！”我看向刘总说道 ——“看来，我还真猜对了，琳娜，你喜欢俄餐。” ——“当然喜欢了！要说我如今最想吃的除了俄餐还真没有别的。谢谢您，刘总！您昨天说请我吃饭，我可是做梦也没敢想是吃俄餐呀！我真的是……真是太高兴了！”我手舞足蹈地说着 ——“先别谢我，咱们还是看看，他这里的饭菜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么好吃！”刘总笑道 我和刘总点了两份地道的俄式套餐：传统色拉，红菜汤，土豆烧牛肉，黑面包，奶油蘑菇。 俄国服务员笑着对我俩说，他保证他们的饭菜是最正宗的。 ——“我们拭目以待！”刘总和服务员开着玩笑。 这时，我看向刘总，他今天穿了一条深色的便装裤，和一件带有黑色花边的白色真丝t恤衫。整体给人的感觉时尚得体。 其实，不仅仅是装束，刘总给我的整体印象也是聪明文雅的。他从来不像我们公司的其他老总们，那样言语粗俗喜欢吹牛和说黄段子。 刘总为人一向是彬彬有礼的，感觉他实在对什么不满意了，最多就是和王总说笑着发发牢骚也就过去了。 所以，刘总给我留下的总是很宽厚，善良的印象！！！！！ ——“琳娜，我们这次能和《阿尔法》集团的承包商合作，你可是功不可没，我还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谢你呢!”刘总笑眯眯地看着我说 ——“这个，也算凑巧，我朋友认识他们。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咱们中国公司的实力是明摆着的。和我们合作原本就是他们最明智的选择。” ——“话可不能这么说，假如《阿尔法》只和韩国公司合作，就算我们最后会承接这个工程，那也会被韩国公司狠狠滴剥一层。你说要那样，我们是不是太冤枉了？” ——“那我们就不接这个工程，让韩国人自己去做呗，他们做不了，《阿尔法》自然就想到我们了。” ——“哈哈……琳娜，哪有那么简单的！ 假如真是韩国公司承包了，我们能否接到这个工程都是个未知数，韩国公司会在全世界找有施工能力的公司合作，到时候他们开出的条件会更加苛刻。” ——“韩国公司都做不了，那能做这个工程的公司也该不多？ ——“韩国公司是不是都没有能力承接这样的工程我不清楚。可是，有这个施工能力的中国公司可远不止我们一家。特别是那些有能力可是还没有海外施工履历的公司，他们更看重的是海外施工的经验和声誉，这对以后公司在国外的招投标都非常有利。” ——“嗷！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 刘总看着我包容似的笑了。 ——“琳娜，你的朋友可以和这个机场的招标公司说上话吗？” 刘总喝着红菜汤语气轻松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可以问问他们。你想投标这个工程吗？”我问 ——“是呀！说实话真是个好项目，我希望能把它拿下来。” ——“那我现在就问问谢尔盖，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们找找关系。” 我说着拿出手机给谢尔盖发信息。 没过一会儿，谢尔盖就会回复说，他可以了解一下。 我放下手机告诉刘总谢尔盖的答复，看到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谢尔盖就是你们那个长得超帅的领导吗？” ——“是他，你怎么知道他的？”我好奇地问 ——“噢，王总和我说起过，她描述得可夸张呢！说他比瓦吉姆帅多了，是真的吗？”刘总笑着问道 ——“谢尔盖的确长的不错。可我没见过瓦吉姆，只是听咱们公司的翻译们说他长的蛮帅的，所以，我没法比他们俩谁更好看。”我笑着答道。 ——“哈哈哈……”刘总笑着 我们正聊着，谢尔盖的信息又过来了。 他告诉我，俄国商会有一个副会长正是这个机场的股东之一，也许他会对这个工程了解一些。 听到这个消息，刘总激动地都快坐不住了。 他让我问谢尔盖，帮我们牵线认识一下这个副会长需要什么条件。 看到刘总那急迫的样子，我拨通了和谢尔盖的语音通话。 ——“呵呵呵……琳娜，你好啊！看来对这个工程，你们这是势在必得了？”我又听到了谢尔盖那清亮磁性的嗓音。 ——“是啊！谢尔盖，你说的不错，我们就是势在必得。不行吗？”我笑着答道 谢尔盖说，他和这个副会长的关系不错。不过，事关他们公司内部的业务，这个谢尔盖就不便多问了。引荐刘总和他认识，只是举手之劳。至于，他是否想和刘总达成什么交易，这就要他本人的意愿了。 我把谢尔盖的意思转达给刘总。 刘总说，只要副会长同意，他会尽快和俄国公司的负责人去莫斯科拜访他。 谢尔盖说他会把我们的意思转达给副会长的，如果他同意会面，谢尔盖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结束了和谢尔盖的通话，刘总满意地看向我说： ——“琳娜，你这个领导可真有效率呀！这一点他可不像俄罗斯人。” ——“是的，谢尔盖就是这样的人，要不然他那个《工作狂》的绰号怎么会在整个集团里都叫的响呢！”我说 ——“在《工作狂》手下听差，琳娜，你可真幸运呀！”刘总开着玩笑。 ——“唉！谁让我这人命大呢！不仅累不死，还吓不死呢！”回想起清关公司里经历的那一件件惊心动魄的事情，我感叹着。 ——“没看出来，谢尔盖对人还很严厉吗？” 刘总显然并不很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还以为我是怕谢尔盖。 ——“我这是不在他手下工作了，之前，我最怕和他通电话了。”我答道。 第478章 王总的饯行宴 周四，我收到了谢尔盖的信息。 他告诉我们：那个副会长说，目前他正和机场项目的领导层在当地商议有关工程的一些事宜。等他回到莫斯科就会见刘总，他希望刘总和俄方公司到时候能准备好所有的投标文件。 我打电话告诉了刘总这个消息。 刘总高兴地都笑出声来了： ——“琳娜，这几天你朋友一直没消息，我还以为没戏了呢！” 我说： ——“俄国人就那效率，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反应哪有那么快呀！” 刘总说，他没想到谢尔盖还真是个能办事的人。他之前通过建工局和瓦吉姆的关系想要联系上这家企业的负责人，可是人家一直就没有回应。 三天以后，王总设宴给我和刘总饯行，陆涛也参加了。 刘总告诉王总，我们第一站先去伊尔库茨克。在那里要耽搁几天，一面是和瓦吉姆会合，做好去莫斯科的准备工作。一面是那边的在建工程也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尽管，距离机场项目规定的投标日期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过，刘总认为我们还是需要抓紧，他这次去俄国一定要有成果。 陆涛告诉刘总，大连那边的售楼中心已经装修完了，过几天就可以启用了。 刘总说，那边楼盘销售的事就请王总多费心了，他目前要全力以赴地把机场改建的项目拿下来。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慢慢地梳理着王总，刘总和陆涛的关系。 我听他们只谈到了刘总在国内外的业务，至于《安加拉》集团其他的人和事，王总只字未提。 今天，感觉刘总的情绪一直有些亢奋，他主动地点了一瓶杏花汾酒来助兴，还说这顿饭要他来买单。 刘总不仅拉着陆涛陪他喝酒，还让陆涛和他一起抽烟。我这才知道原来刘总也吸烟。 王总对刘总抽烟的建议颇有微词。 她看着一意孤行的刘总没有办法，转向陆涛，不满地说道，《陆涛，你答应我戒烟也不是一两次了，你怎么还不开始戒呢？》 陆涛有些怯生生地看着王总不敢接刘总手里的烟。 微醺的刘总笑着对王总说，他保证陆涛这是最后一次抽烟了。看在他马上就要奔赴莫斯科的份上，今天就破一次例，大家都不要扫他的兴了！再说，这顿饭由他买单，这就算他们抽烟的罚款了。 听他这么说，王总不再提出异议了。她转过头向我翻着白眼。 刘总看到王总不再反对了，高兴地对服务员喊道《把窗户全都打开，别把我们的美女们熏坏了！》 陆涛感激地看着刘总，殷勤地给他把烟点上了。 王总看着我话里有话地问道： ——“琳娜，都说俄国女的也抽烟，你怎么不抽烟呢？” ——“哦，这个嘛？我就没想学，我觉得学会了，以后再戒掉太麻烦了，嘿嘿……”我笑着答道。 听到我的话，他们都笑了。 ——“那你男朋友吸烟吗？”王总接着问 ——“他不吸烟，我觉得他可能是觉得吸烟会影响他健身的效果？”我说 ——“噢？这还有影响？”陆涛问 ——“会有？反正在俄罗斯运动员们都不吸烟，喝酒，说这会影响成绩的。”我说 ——“我觉得人家俄国的做法就很科学。少喝点酒还行，可这抽烟的确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王总不满地说道，还用手摇着手里塑封的酒水单，像是想扇走鼻子底下的烟味。 其实，我们包间的两个大窗户一开，房间里也存不住什么烟了。不过，王总似乎还是对刘总和陆涛的做法很不满。 ——“这你们就不懂了，这抽烟的好处太多了，是？陆涛？”刘总一边弹着烟灰一边笑着看向陆涛说 陆涛认同似地笑了笑没做声。 ——“来！琳娜，多喝点苹果汁解毒。”王总给我斟着果汁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哦，谢了，王总，我也觉得该多喝点了。”我笑着，看着王总意味深长地答道。 刘总和陆涛看着我们笑着，装作没听懂。 王总似乎对屋里的烟味特别的敏感，她站起身走到敞开的窗户那里透气去了。 我喝着果汁看向对面的刘总和陆涛。 刘总一边抽着烟一边对陆涛叮嘱着大连那边的工作。 他们这一文一武的形象给我的印象很是深刻。 气质粗犷的陆涛，是这次饯行宴中最忙碌可话却最少的人。他熟练地配合着服务员把我们的进餐活动安排得井井有条。 我发现陆涛看人眼色的本事还真不小，他真的很清楚领导都需要什么。 此刻，陆涛瞪着他那明亮的大眼睛认真地听着刘总的安排，就像他以往听从王总指令时的表情一样。 和陆涛那黑红的脸色相对比的是，刘总那黄白的肤色越发明显，面相聪明的刘总慢条斯理地讲述着什么，他微微地皱起眉头，目光投向远处，透过镜片我看到他那双狭长的眼睛表现出的神情很是深思熟虑。 刘总是王总的智囊！陆涛是王总的打手?——我笑自己怎么会忽然有这种感觉了？ 我看向站在窗前看手机的王总，她似乎对刘总和陆涛的谈话一点都不在意。 我又马上否定了自己这个可笑的猜测！算了，也许王总，刘总，陆涛之间的关系远比我理解的要复杂和微妙，我就不要为这个浪费脑细胞了！ 酒足饭饱，刘总叫来服务员结账。 此时，我感觉刘总的反应已经有些迟钝了，陆涛却像滴酒未沾一样。 看来陆涛的酒量不小——我暗想着。 我看到陆涛迅速把自己的信用卡和一张名片交给了服务员，叫他按照这个名称开发票。 刘总好像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举着自己的信用卡看了看服务员，又看了看陆涛，一下子似乎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怎么还不快去？”陆涛对服务员喊道，然后对刘总笑着说道： ——“这个我来！” 刘总看着他会意地笑了，没再坚持。 我好奇陆涛给服务员的是一张什么样的名片？ 因为，我可是从未见过陆涛的名片。他会让服务员填写哪个单位的名称呢？是我们集团的？还是大连公司的？ 我回想起陆涛第一次请我吃饭，他说能报销的话。感觉陆涛在和同事们吃喝消费这方面一直很是大方。他经常开的那辆路虎，其实是王总的配车…… 看来陆涛是有很多同事们都不太清楚的特权呀！ 喝着茶水的王总似乎对陆涛的举动并不意外。 她对刘总说，小白已经把我们的机票定好了。如今，已经不需要纸质机票了，我们拿着护照就可以办理登机。 餐厅门口，刘总把自己汽车的钥匙交给代驾的司机，打开车门时他回头问道： ——“还是汇到你那个香港的账户？” ——“是！” 王总答道，微笑着向他招手告别。 第479章 炎炎夏日 明天就要出发去伊尔库茨克了，我在家里准备出差的行装。 老妈看到我把一件毛背心放到了行李箱里，她不解地问，要走多久呀？这还备上秋天的衣服了。 我告诉她，我要去的是俄罗斯的西部利亚地区，那里早晚就和bj的秋天一样。 ——“看着它我就热！”老妈拎起来那件毛背心，看了几眼不满地说道。 ——“吃点西瓜凉快凉快，你就不热了。”老爸站在我卧室的门口对老妈说。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还没到三伏天呢，怎么就这么热了？”老妈一边抱怨着，一边向客厅走去。 ——“琳娜，你也吃点，一会儿再收拾！”老爸对我说道 ——“嗯，马上就完了，你们先吃，我这就来。”我把塞了两条丝巾的高跟鞋放到了行李箱里。最后，试了试箱子的重量。 来到客厅，看到老爸老妈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大盘刚切好的西瓜。 老妈拿着一小块西瓜，一边品着对老爸抱怨着： ——“你说，这两年一到夏天bj怎么就这么热呀？也难怪琳娜不喜欢这边的夏天，连我都有点受不了了，感觉这几天我的血压就一直在升高。” 老爸用遥控器找寻着电视节目，对她说： ——“如今，全球都变暖了，可不仅仅是bj。不是说北冰洋都开始融化了嘛！” ——“我来了！”我跑到茶几前，贪婪地盯着眼前那盘鲜红水灵的西瓜。 ——“琳娜，多吃点解解暑气。这天太容易中暑了。”老爸看向我说 ——“我明天就逃离了，倒是你们坚守在这里要多注意。老妈，要不要你和我一起去俄罗斯，到那边我保准你的血压会降下来！”我一边大口地吃着西瓜，一边向老妈挤眉弄眼地说着 ——“你妈的血压也不全是天热闹的，我看你外婆这一住院，她就开始上火。”老爸对我说道。然后他看向老妈 ——“心静自然凉，你离得那么远，着急也没用，别把自己再急出病来！” ——“我就是担心，想去看看，可是，他们都不让我去!”老妈说 ——“你又不是大夫，去了能干啥？在老家那么多的舅舅姨妈，哦！还有我那些表姐表妹表兄表弟的几十口人呢！回去了也轮不到你去伺候她老人家，再说了，人家都是守家在地的，你回去还得住他们家里，忙帮不了什么，乱可给大家添不少。”我说 ——“你舅舅和姨妈也都劝我不要回去，说有他们照看就行了，我也是怕回去，给大家添麻烦。可是，我就是这心里总揪着，哎！”老妈无奈地说 ——“我看呀，你还是听大家的话！就你这样的身体，还想照顾外婆呢，别弄不好连你也住院了，那可就笑话了。别人不说，外婆要是知道你也病倒了，那可就……”我说 ——“你这乌鸦嘴，能不能少说几句，我这不是没去嘛！”老妈嗔怒地说道。 ——“大夫不是说，就是天热，老年人的心脑血管容易发病，等天气凉爽了，病情就会稳定了，她外婆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不都平安渡过了嘛！你也不用太担心。”老爸对我使个眼色安慰着老妈说道。 飞机降落到伊尔库茨克机场，走出飞机，呼吸了两口清爽的空气，感觉我的头脑也随之变的清爽起来。 提完行李，我和刘总说笑着走向机场的出口。 ——“刘总！琳姐！”小石在接机的人群中向我们招着手。 ——“又见面了，小石！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我笑着对帮我推行李车的小石说道。 ——“我说了，不用的，可我妈非要给你送过去，我才回家几天呀，我自己带过来的还有好多呢。”小石说 ——“哦！小石？你不是回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今天是老朱来接我们呢。”刘总说 ——“我都回来两周了，原本朱主任说要亲自接您的，这不是苏总那个团来了嘛，他们非要去游贝加尔湖，朱主任陪他们去了，到今天也没回来呢。朱主任打电话让我和您好好解释一下。” 小石一边把我们的行李放到后备箱里，一边对刘总说道。 ——“奥！苏总的这个团还没离开伊尔库茨克！他们不是上周就到了吗？” ——“是呀！他们来是我接的机。原本他们都是住酒店的，应该没咱们办事处什么事，后来又要去游贝加尔湖，苏总可能怕王国强一个人伺候不过来，就让朱主任和程副主任也去了。” ——“他们来了几个人？都是做什么的？” 刘总显然没想到苏总会这么重视这个代表团，他看向小石问道 ——“三个男的，我听朱主任叫他们，区长、局长和主任……看着像是挺大的官，反正架子不小……具体干什么的咱也没弄明白呀。哦，还有一个姑娘，好像是那个区长的女儿。听王国强说就是她想去贝加尔湖的。”小石开着车答道。 ——“他们也没说过来做什么吗？”刘总接着问 ——“这个苏总没说。”小石答道 ——“说是官方代表团，我看弄不好就是来避暑的。要是有公干，哪有那么多时间用来游湖呀!这就像一个花公款来旅游的考察团。”我笑道 ——“哈哈……琳姐，我也有这种感觉，他们就是来避暑的。 我这回国才几天就觉得待不下去了，每天连觉都睡不好…… 假期没休完我就跑回来了，弄得我妈还不高兴了呢。真不是咱想敬业，这bj实在是热得难受呀！ 可能是我这两年在这边凉快惯了，这猛一回去还真不适应了。”小石笑着说。 ——“你肯定不适应，今年bj的气温创了历史新高，就连bj当地人都受不了。 你别说，小石，我这可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伊尔库！这里的温度可真让人感觉舒服呀。”我说 ——“哈哈哈……”小石笑了。 刘总的目光投向车外，似乎陷入了沉思，他没有参与我和小石的话题。 第480章 见到瓦吉姆 第二天吃过早饭，刘总和我去会见他们的老朋友瓦吉姆。 瓦吉姆的公司在市中心一个很气派的写字楼里。 女秘书是一个长着小圆脸和大眼睛的年轻女孩，黑裙子白衬衣，金黄的头发规规矩矩地在脑后束了一个发髻——标准的女职员的打扮。 瓦吉姆看到刘总和他拥抱了一下，热情地欢迎我们的到来。 女秘书问我们喝茶还是咖啡。 ——“给我来杯茶，卡佳。”刘总对秘书说 ——“我也一样！”我笑着看着这个也叫卡佳的姑娘答道。 ——“刘，说说咱们的好消息！” 瓦吉姆双手十指扣在一起，胳膊支在他那宽大的办公桌上拄着下巴，亟不可待地问道。 我和刘总详细地向瓦吉姆介绍了莫斯科那面的情况。瓦吉姆一直面带微笑地听着，最后他张开双手激动地说： ——“刘，那我们还等什么？我立刻就让他们准备。” 刘总看着他笑了。 瓦吉姆语气兴奋地给他的手下打电话，安排招标文件的事情。 我和刘总坐在他对面，我一面喝着茶一面环顾着瓦吉姆的办公室。这里的一切都是俄国公司领导办公室的标准模样，就像瓦吉姆本人的气质一样：那么典型而又大众。 这个瓦吉姆的个子还真和谢尔盖不相上下。不过，他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却和谢尔盖有着天壤之别。 要从外表上看瓦吉姆在俄国最多就是个中上等的长相。他大约四十岁左右，体态已经开始发胖，突出的小腹已经显现。 圆润的脸颊，五官端正，可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黄绿色的眼睛，留着和他的发色很接近的棕黄色的小胡子。 瓦吉姆的言行也像很多的他这个年龄的俄国人一样，有些不拘小节和自以为是。 我心里暗笑着，刘总竟然把他和谢尔盖进行比较。不要说谢尔盖了，就连那个叫卡佳的姑娘，外貌也远不如莫斯科的卡佳动人。 之后的两天，刘总和瓦吉姆的翻译去那个在建的工地检查工作去了。 无所事事的我除了和小石又去了一趟《sh市场外，就是自己开心地闲逛。 昨天，朱主任和程副主任已经回来了。 程副主任告诉小石，苏总和王国强带着那个《姥爷团》去往莫斯科了。据说他们还要去彼得堡，喀山和索契。 办事处的餐厅里，我和小石听着程副主任感慨着这群人那挥金如土的消费习惯。他好像还对不能陪这群人继续游玩特别的遗憾。 又到周末了，刘总告诉我投标文件下周就准备好了，他让我联系谢尔盖，并准备去莫斯科的行程。 朱主任好像对我们的莫斯科之行很是关心，感觉他和刘总的关系很是不错。 朱主任告诉刘总，老谢说，他和刘总、朱主任还有张老板已经有好久没在一起聚了。 刘总说，昨天老谢也给他打电话了：说《他的餐厅新装修完明天想要宴请朱主任，刘总，张老板这群老朋友，让他们务必赏光》 ——“琳娜，明天也一起去！你不是说对《长城饭店》慕名已久了吗？”刘总笑着问我 ——“好呀，我早就想去见识一下了。”我说道 忽然，我意识到，朱主任和刘总在说这些话时，餐厅里没有小石和程副主任。看来他们是没打算邀请这两个人同去了。 第481章 《长城饭店》（上） 伊尔库茨克夏季的傍晚和莫斯科一样，由于纬度高这里的白天都很长。 出租车把我、刘总和朱主任送到了一个四层的建筑前面。 灰白色的楼房前是一个不小的停车场。像俄国绝大多数的独体建筑一样。楼房和停车场也被高大的树木环绕着，只有一条通汽车的小路和公路相连。 这里远离市区，附近也没有其他的建筑，最近的公交站距离这里要步行十五分钟。 映入我眼帘的是楼房入口那有些陡峭的台阶，大门两侧高挂的红灯笼和门上方那有些变体的《长城饭店》的红字招牌。 门开了，老谢笑容可掬地从台阶上向我们走了下来。 ——“刘总！朱主任，可把你们盼来了！”老谢疾步走向我们，伸出双手和刘总和朱主任握了握手。 ——“这是琳娜，咱们公司的翻译，你们该见过？”刘总把我介绍给老谢。 ——“哦，你好，琳娜，贵客呀！”老谢也热情地和我握了握手。 一楼的大厅的门口设有门房，里面有俄国值班人员。进出的人需要登记或者出示这里的居住卡。 这一点和俄国大多数的地方管理模式是一样的。 进入大厅，我感觉就象回到国内一样，除了打扫卫生的女清洁工，来来往往的几乎清一色都是中国人。还不时传来汉语的说话声。 大厅里有两部电梯，可以看到营业中的小超市，网，发廊，麻将馆和诊所等，便民设施一应俱全。 这里的房间常年爆满。据说有些身份不合法的中国人有的几年都不离开这座大楼。没有点关系的人想住进《长城饭店》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长城饭店》新装修的《长城餐厅》设在顶楼。 也许是我们正赶上饭时的缘故。餐厅的大堂里就餐的人还真不少，大堂的左侧是厨房，不少送餐员在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生意真火呀！”朱主任赞赏地说道 ——“嘿嘿……全是托弟兄们的福！”老谢谦虚地答道。 大堂的右侧是一排雅间。 老谢把我们请进了最里面的一间。 一进门，我看到张老板和谢苗已经坐在沙发上等我们了。 这个雅间的面积不小，墙上贴着崭新的风格华贵的壁纸。天花板上悬挂着一大两小三个气派的吊灯。雅间的中央是一个超大的圆桌和十几个中式风格的高背椅。 正对门口的是两扇落地的大窗户，右边靠墙是一排沙发。左边靠墙是一个给客人放衣服的柜子和一个圆形的摆放古董的架子。 雅间还配有一个装修考究的卫生间。 可以想象老谢一定是在他餐厅最好的包间请我们吃饭的。 ——“这里可真漂亮！”我说 ——“小本生意，这里可比不了bj那些豪华餐厅啊。”老谢笑着对我说道。 ——“我可是去过bj不少的有名的餐厅呢，感觉还真没几家的雅间能比上这个的。”我认真地对老谢说。 ——“美女说的可是真心话，老谢你再谦虚可就虚伪了啊。”张老板沙哑着嗓子笑着对老谢喊道。 老谢笑着不再说什么了，他开始张罗着上菜。 说实话，这里的饭菜和bj的比起来还是要逊色很多，感觉就连米沙餐厅的厨艺也要比这里的强。不过，这里可是伊尔库茨克，能吃到不变味的中餐已经是件很奢侈的事了。大家也都对此心知肚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主任高兴地对老谢说： ——“这几天陪着苏总的那个团，我可是一口中餐都没吃呀。今天可是解馋了。” ——“你回来有几天了？怎么小石没给你们做饭呀？”老谢一边给朱主任倒酒一边说 ——“小石的饭菜怎么能跟这里的比？我觉得也就比猪食强不了多少。”朱主任撇着嘴不满地说 ——“要想在伊尔库吃顿像样中餐，我看也就只有老谢这里了。”张老板吐了一口烟说道。 房间里烟雾缭绕。除了我大家都在喷云吐雾，我发现那个谢苗竟然也开始抽烟了。 刘总提议大家为老谢的生意兴隆干杯。众人纷纷响应都站起来…… 张老板看到我手里的果汁杯子笑着问： ——“美女是一点酒都不喝呀？” ——“我不会喝酒。”我答道 ——“这酒哪有会喝不会喝的，就看你想不想喝。”朱主任对我说道 ——“酒被不会喝酒的喝了，多浪费呀？这酒可不便宜呀。”我说 ——“别看咱们琳娜不会喝酒，俄语可是顶呱呱的，这次机场项目，莫斯科的那边可全是琳娜联系的……原本瓦吉姆还和我吹牛……后来，我才知道莫斯科那边根本不买他的帐！”刘总得意地对大家说。 ——“哦！厉害了，刘总，这次就连瓦吉姆也得佩服您了。”老谢惊叹着。 我发现谢苗看我的眼神马上变得不一样了。 ——“谢苗，向你琳姐学着点。”老谢对他儿子说道。 谢苗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态度恭敬地说： ——“琳姐，我敬您一杯，以后一定要多提携老弟呀！” 我站了起来，说实话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有些紧张看着他说： ——“我不会喝酒，我……”我端起饮料杯结结巴巴地说 ——“没事，我先干为敬，您喝什么都行。”谢苗很是宽容地笑着说。 他和我碰了一下酒杯，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干了。 ——“琳姐，以后在伊尔库有什么需要老弟的，您就知会一声。”谢苗放下酒杯说 ——“谢了，谢苗，很高兴认识你。”我说 看着谢苗那尖尖的下巴我问道： ——“你是混血儿？” ——“我妈妈是二毛子，琳姐，你也是二毛子吗？”谢苗问。 ——“我和你一样是三毛子。”我答道。 ——“嗷！我还以为……”谢苗说 ——“我爸爸是二毛子。”我笑着说 ——“你看，他们俩可遇到知音了，都是三毛子，这可不容易呀！”老谢高兴地对大家说。 ——“你的汉语名字就叫谢苗吗？”我好奇的问道，因为《谢苗》是俄语名字ceh的汉语读音。 ——“对，我就叫谢苗。这个即是我的汉语名字，也是我的俄语名字。”谢苗笑着说。 ——“这名字起得太天才！”我说 ——“嗯，我老爸的功劳！”谢苗得意地说。 第482章 《长城饭店》（下） 老谢看到我和谢苗聊的投机似乎特别开心，他端起酒杯对大家说： ——“观其人必观其左右，你看看刘总的翻译，你再看看苏总的，这不明摆着嘛！要说刘总才是咱们当中真能做大事的人呀！” ——“那是自然！就算琳娜的俄语没有谢苗那么好，怎么也得比那个小郝强！ 咦？对了，刘总，我好像听你们那个隋经理说，有一次苏总他们去乌克兰，苏总竟然给自己的翻译也请了一个翻译，有这事吗？” ——“这个，我也好像听说过，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郝翠芳的语言是不太过关。”刘总说 ——“刘总，你这人说话总那么客气，还不太过关？我觉得她压根就当不了翻译。彼得堡那个纸浆的生意，要不是她翻错了，能赔钱吗？”朱主任说 ——“真可惜呀！朱主任你这件事对苏总也是仁至义尽了。”老谢说 ——“哎！人家苏总可不这么想。哪管我费多少心呀。也许他根本就没看上呢？赔就赔呗，反正人家也不差这几个钱。咱这苏总可不比从前了，咱们说话能有多少分量？”朱主任叼着烟不满地说。 ——“我说呀，走了时运，猪都能上天！要凭能力，苏总五个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刘总呀……啥也别说，我是认命了。”张老板看向大家愤愤不平地说。 ——“刘总是才子，不需要像咱们一样混江湖，别看《海盗船长》这表面阵仗摆的挺大，其实，未必有刘总公司有实力。再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张老板你也别灰心，说不定哪天你就又东山再起了。”老谢说 ——“借您吉言！”张老板向老谢抱着拳说道。 ——“哦，对了，你们这四大天王应该是平分秋色的。怎么苏总就做了头把交椅了呢？”刘总问 ——“这个嘛！常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苏总不是比我们都小十来岁嘛！我们一个个拉家带口的，还真不敢像他那么豁得出去。 后来，遇到一些事都是苏总出头摆平的，他这《海盗船长》的称号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在伊尔库白道黑道还都给他点面子。 他的那些事，我想你多少也都听说过？要说呢，他这钱来得也确实不容易。 再说，大家都是兄弟，我们仨也没想和他计较排行大小什么的。”朱主任说 ——“哼！我就不服他，要说才他赶不上刘总，要说德不如老谢，要说义比不了朱主任。怎么就得他发财呢？”张老板吐着烟圈翻着眼睛说。 ——“这发财呀，既靠时运，更需要有兄弟们的帮衬，咱们也都诚心希望苏总发达，毕竟大家都是兄弟嘛！可是，古人还知道《苟富贵，莫相忘》。这发达了以后忘了兄弟们就不对了，苏总这一点做的是有点那个啊！”刘总笑着说 ——“按理说，他是老谢带出来的，老谢怎么也是他大哥，苏总嘴上是这么叫，可是你看他这两年那架子端得！把我们就更不放在眼里了。”朱主任说。 ——“听听刘总这话，人家这素质、这境界，苏总是绝对比不了的，我是看好刘总的呀。”老谢笑着说道。 ——“老谢的眼光，我可是最佩服的，要不然，这次这个机场项目我怎么会劝说瓦吉姆让他和刘总合作呢？ 瓦吉姆和苏总的关系你们也都知道。我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喽！这个瓦吉姆还算机灵，不像别的老毛子那么不开窍，最后，总算明白我的意思了。”朱主任表功似地看向刘总。 ——“这次，真的多亏老朱了，我做梦都没敢想能有这样好的项目！我这人大家都清楚，最讨厌的就是吃独食，俗话说，有钱大家赚嘛！”刘总感激地看着朱主任举起了酒杯。 ——“提钱就远了，咱们兄弟，谁跟谁呀！”朱主任和刘总碰了一下酒杯，然后，他抻着脖子转动着他的大圆眼珠子，故意压低声音对大家说道： ——“苏总到现在也不知道有这个机场的项目！” ——“呵呵呵……”所有人都会意地笑了。 被烟熏的我一阵大声的咳嗽，他们还以为我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呢。 我笑着说，这里太呛人了，我想出去参观一下《长城饭店》也给自己透透气。 老谢让谢苗陪我四处看看。我说不用了，我就是到一楼转转，看看这里的商店。 在一楼的小超市，我给自己买了两包榨菜，准备应对过几天去莫斯科的不时之需。 经过中医诊所，我可看到敞开的门里，那个在除夕晚宴上见过的林医生站在屋里和一个人在聊着什么。 走到电梯口，看到电梯的门开着，我按了一下电钮，急忙闪进入了电梯里。 我一边按着关门电钮，一边对里面的人说了声《谢谢》。背对着他们，我好像没太看清，电梯里都是什么人。 ——“不客气！”一个女声在我身后答道。然后我听她说： ——“我看你再敢说这话！” ——“嗷，嗷……”一个男声叫着。 我转过身，看到小慧盯着晓辉的眼睛，一只手使劲地在晓辉的胳膊上拧着。 晓辉的两只手各拎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好像是他们采购的蔬菜。被掐疼了的晓辉大声地叫着。 ——“晓辉！小慧！”我脱口而出。 ——“琳姐，是你！”小慧说 ——“你们住在这里吗？”我问道。 ——“嗯，我们住这里。您这是？”小慧说 ——“我是和领导来《长城饭店》吃饭的。” ——“琳姐，你要不要来我们家坐坐？我们住三楼。”小慧说。 ——“谢了，下次！你们还没吃饭？”我看着晓辉手里的蔬菜问道。 ——“骂我这几天的饭做的不好吃，我刚解释两句，就遭受这个了。”晓辉看了看被小慧掐的地方向我嚷着。 自知理亏的小慧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笑。 晓辉看到他那样，斜着眼睛看着她继续说： ——“让琳姐笑话你了！” 转眼电梯到了三楼，晓辉推着电梯门说： ——“琳姐，你真不来我们家看看吗？都到门口了。” ——“下次，晓辉，谢谢你们的邀请。我以后一定去拜访，今天太晚了，你赶紧去给小慧做饭，别把她饿坏了。”我说 ——“听到了？琳姐都说该你做饭！”小慧笑着对晓辉说道，然后，笑着对我说： ——“琳姐，你下次来长城饭店不要吃饭，到我们家来让晓辉给你做饭吃，他做的饭还可以。” ——“那好呀，有机会我一定尝尝晓辉的手艺！” 告别了晓辉和小慧我回到了烟雾缭绕的雅间。感觉大家也都酒足饭饱了。 老谢问我都看什么了？我给他展示自己刚买来的榨菜。 回头看到朱主任俯在刘总耳边说《程副主任和林妹妹……》 我没有听清朱主任后面的话到底在说什么，只看到刘总把玩着自己手里的茶杯，表情很是轻蔑。 回程的出租车上，觉得只有和晓辉夫妇在电梯里的偶遇，才是今天最叫我开心的事。 第483章 与子有约 周日的早晨，我从浴室出来，换上一件小碎花的吊带睡衣，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打开电脑。 昨天和安德烈定好了通视频的时间，我激动地晚上都没睡好觉。 早晨，赶紧去浴室冲个澡好让自己清醒一下。 掐指算来，我和安德烈几乎都有一年多没有通视频了。 因为，我很担心在家里通视频被我父母看到，所以，我基本上都是出差的时候才答应和安德烈视频的。 再加上，最近这一年多，安德烈东奔西跑的自己也没个固定的点。 我们之间连通电话都已经是很奢侈的事了。 由于，在国内我不上脸书，也不会及时查看邮件，所以，安德烈联系我基本上是直接打电话的。 尽管，网络越来越普及，可是我和安德烈之间还是用着最传统的方式联络。 八点整，我看到安德烈准时上线了。 屏幕上，我再次看到了安德烈灿烂的笑脸和那双深邃的蓝眼睛！ 坐在电脑前的安德烈赤裸的上身，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镜头的缘故，我觉得安德烈变得肩宽背后，很是魁梧了。 ——“你是不是发福了？亲爱的！”我笑着问道 ——“是的，我刚称了体重，确实又增加了，我这两年重了5公斤了。哦，琳娜，你怎么还那么瘦啊？”安德烈笑着。 我看着安德烈那口洁白的牙齿说： ——“你怎么又不好好刮胡子了？看上去像老了十岁！” ——“你不在，我可只剩下这点好处了，嘿嘿……”安德烈摸着自己泛青的腮帮子，笑着喝了一口咖啡。 ——“天呀！你竟然自己偷喝咖啡！”盯着那只白色的咖啡杯，我嗔怒地说道 ——“嗯哼！妈妈送的咖啡机。琳娜，我煮的咖啡可是比鸡蛋羹香多了，你还是不想过来尝尝吗？” ——“不想！”我扬起下巴，看向天花板，噘着嘴说道。 ——“亲爱的，你穿的裙子我以前是不是没见过？”安德烈问道。 ——“这是我新买的睡衣。好看吗？”我问 ——“嘿嘿……你穿那么多干嘛？不好看，你看看我！”安德烈坏笑着慢慢地压低着镜头。我看到了安德烈那身比从前还饱满的肌肉。 ——“啊！？安德烈，你什么都没穿吗？”我惊叫道。 ——“哈哈哈……”安德烈坏笑着，镜头在他的腰上方停住了。 ——“你还想继续看吗？”我听安德烈问道。 ——“你？……你在耍流氓！安德烈，你要是不穿上衣服，我就下线了！”我瞪着眼睛惊恐地喊着。 ——“哈哈哈……琳娜，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了？” 安德烈笑的前仰后合，一不留神好像把咖啡洒出来了。 他起身，可能是去找抹布了。 这时，我看到安德烈穿了一条齐膝的黑色运动裤，他赤着脚，就像之前在我们宿舍时的装束一样。 安德烈把地板擦干净，给自己又到了一杯咖啡。 他一只手托着电脑，一只手拿着咖啡杯走到了阳台上。 安德烈看向远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 ——“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湖边的落日吗？” 通过镜头，我看到纽约的天空已经出现赤红的晚霞。 安德烈看向那里的目光特别的迷蒙。 ——“我记得，那种感觉——有种时光凝固的美。”我说 安德烈转过头，微笑地看着我。 ——“琳娜，你知道我为什么开始自己煮咖啡了吗？” ——“你喜欢喝咖啡呗！”我说 ——“还记得去年圣诞节前我们通话，我问你在哪里过圣诞节的事吗？”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那天是12月20号。我告诉你，你说的圣诞节对我来讲就是星期五。” 安德烈走到跑步机那里，他把手支在跑步机上，浅笑了一下，柔声地说道： ——“那天我和你通完话，也是落日时分，我端着咖啡杯站在这里，欣赏着远处的晚霞…… 当我低头的一瞬间，我忽然看见杯子里的咖啡有一层琥珀色的光彩，我盯着它心里一惊！琳娜，那光彩如同你那咖啡色的眸子上流动着的金色的波光一样醉人。 后来，我就开始喜欢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喝咖啡。 现在，我终于看到那最真实的光彩了！” 此刻，曼哈顿海边落日的余晖把安德烈整个人都涂抹上一层金色。 看着逆着落日的安德烈的双眼，我从未觉得他的眼睛像现在这么湛蓝深邃！ 我们沉默无语，只是久久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滴大滴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从我的眼眶里滚落了下来。 直到这时，安德烈好像才回过神来，看到我的反应他有些慌乱，着急地说道： ——“琳娜，你不要哭，你听我说，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了！你听我说，宝贝，你先别哭好吗？……” 我擦去眼泪，对他笑了笑。 安德烈把电脑放到桌子上。他两眼放光地看着我，语气有些激动地说： ——“两周以后的周末，大卫要举行婚礼。我和我表弟是伴郎。 我父母几乎邀请了我们的全部亲友…… 琳娜，亲爱的，这次，你一定要来苏黎世。 我要把你正式地介绍给那里所有的人。我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最美的佩兰夫人！” ——“嗯！”我点头答应着。 此刻，安德烈的这个建议，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的了。 安德烈告诉我他下周要飞回苏黎世，他要给我订去那里的机票。 我告诉他，我下周会到莫斯科出差，我可以从莫斯科飞往苏黎世。 安德烈笑着说，看来老天真是眷顾我们，竟然让他省了那么多的机票钱。 我们计划安德烈提前到苏黎世，这样，他就可以到机场接我。 最后，安德烈笑着对我说，这次我要是敢再失联，他翻遍莫斯科也要把我找出来。 我说，就算是世界末日，这次我也绝对不会失约的！ 第484章 会见参议员（上） 早晨十一点。我和刘总，瓦吉姆，瓦吉姆公司的两名业务经理，瓦吉姆的汉语翻译，一同登上了去往莫斯科的航班。 向西飞行，时间似乎静止了。 9个小时的飞行，太阳的位置好像几乎不怎么移动。 飞机终于在莫斯科机场降落了。 莫斯科时间是下午三点。我们笑着，只要向西飞行，就莫名其妙地多出了那么多的时间。 在酒店的房间里，我把表调到了莫斯科当地时间。 看到这里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我给谢尔盖去了电话，告诉他我们一行人已经来到莫斯科了。 谢尔盖说这个副会长为人很是谨慎。他告诉谢尔盖，想明天上午先见见我们这个代表团，然后，再决定是否和我们继续接触。 我把副会长的意思告诉了刘总。 刘总和瓦吉姆商议是不是要邀请他到我们住的酒店里来，可是，他连我们去他公司都不同意，又怎么会给我们面子来我们这里呢？ 大家一筹莫展，见不到他，我们此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说，要不然我问问谢尔盖，看看他有什么建议。 谢尔盖听了我的疑虑，说道：副会长是绝对不会屈尊来见我们的，他既然不希望我们这个代表团贸然去他公司，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以他的身份，在公司里接待一个他自己都不了解的团组，也有些不合时宜。 最后，谢尔盖建议，明天由他出面，在谢尔盖的公司组织我们和他见面。如果会面成功，那我们就可以继续接触了。 我把谢尔盖的建议告诉刘总和瓦吉姆。他们俩都十分高兴。 刘总说，琳娜这件事真的就拜托谢尔盖了。 我笑着说，原本就是他帮助我们联系的副会长，这件事他必须善始善终。 晚些，谢尔盖电话通知我，副会长同意了他的建议。见面地点就定在谢尔盖的公司。 次日，上午十点，我带着大家准时来到谢尔盖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下。 一楼大厅，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高个子的小伙子在等候我们。小伙子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瘦瘦的身材，他来到我面前，彬彬有礼地问道： ——“您是琳娜吗？” ——“我是琳娜，您是？” 这个小伙子长着一张四方脸，五官端正。给我印象极深的是，他的个子比谢尔盖还高，并且有着一双比谢尔盖还大的蓝眼睛。 ——“我叫热尼亚，是谢尔盖的助理，在这里迎接你们。” 热尼亚把我们一行人带到了二十楼谢尔盖公司的会客厅。 走进会客厅，这里的设计风格让我吃了一惊。 假如不知道这里是谢尔盖公司的会客厅，那么我会误以为这里是哪个国家市政厅的标准的涉外会客厅。 古典欧式风格的大厅，铺着深蓝色的地毯，正对门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副巨大的风景画。 画幅下方是主宾的座位，左右竖排是双方陪同人员的座位。 主宾座位的两边立着两个旗杆。 我看到左右各有一面中俄国旗。 尽管，我们的投标公司不是纯粹的中国企业。可是我觉得谢尔盖似乎对我们这个联合投标公司的中方公司也很重视，否则，他就不会在这里挂上中国国旗了。 看到中国的国旗，刘总得意地对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们刚一就坐，就看到热尼亚出去，把谢尔盖和一个人请了进来。 谢尔盖非常热情地欢迎我们。 看着和瓦吉姆握手的谢尔盖，我感觉这两人的差别比我之前想象的还要大。风度翩翩的谢尔盖举止的高贵和优雅完全碾压了瓦吉姆。 谢尔盖把副会长正式介绍给我们。 副会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中等个头，身材匀称，有一头雪白的头发和一张异常冷峻的脸。他那罕见的威严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会感到压力。 不知道是不是谢尔盖和这个副会长的气场过于强大，还是因为我们真的是有求于人，我感觉我们代表团的人员都表现得有些诚惶诚恐。 ——“请你们介绍一下你们的公司。”副会长开口说道。 瓦吉姆陪着笑脸，把准备好的材料拿出来，向他介绍起我们这个联合投标公司…… 副会长一脸严肃地认真听着。 看着穿着高级定制西装，习惯性地傲视一切的副会长。我感觉他一定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物。 第485章 会见参议员（下） 我低下头，看着手里他递给我的名片——《参议员》？ 我心里一惊，又仔细地看了看名片。 原来除了商会副会长的头衔外，他竟然是俄国家杜马的参议员。 难怪，架子这么大！我心里暗想着。 我碰了碰身旁的刘总，告诉他这个副会长，还有一个更显赫的身份——参议员。 刘总悄悄地对我说，他看到副会长衣服上的俄国国旗的徽章，就猜他可能是议员之类的人物了。 听完瓦吉姆的介绍，参议员又问了几个中方公司的情况。刘总也给他做了解答。 这个参议员大人一直是面无表情。我们真看不出来他对我们的回答是否满意。别说刘总了，就连我心里也很是忐忑。 终于，他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了，我看他看向谢尔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说道： ——“谢廖沙，谢谢你给我引荐这个公司。” 谢尔盖向他笑着扬了扬眉毛，没说话。 参议员看向我们说，他后天上午在他自己公司的大厦接见我们，进一步探讨合作事宜。 听到这话，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大家的脸上都出现了欣喜的表情。 参议员和我们握手告别了。 刘总对谢尔盖说，这次能和参议员建立联系，全亏了谢尔盖的引荐。如果谢尔盖在bj有什么需要他都乐意帮忙。 谢尔盖说，尽管他对我们公司不太了解，不过，他相信琳娜。看来参议员对和我们的合作也很感兴趣，他也希望大家合作成功。 热尼亚送我们的代表团出门，我和谢尔盖走在最后。 路过谢尔盖的办公室，我发现谢尔盖的女秘书又换人了，不是我上次来看到的那个姑娘。 我告诉谢尔盖，他的新助理和新秘书我都不熟悉，还是挺想卡佳的呢。 谢尔盖笑着告诉我，他这几个秘书都是临时顶班的，卡佳下个月就会回来上班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激动地蹦了起来，我拉着谢尔盖的胳膊说，要是下次我到谢尔盖的公司再看不到卡佳，我以后就再也不来这里了。 谢尔盖看着我灿烂地笑着。他问我们在莫斯科待几天。 我告诉他，安德烈把我的机票都定好了，过两天我要从这里飞往苏黎世，去参加大卫的婚礼。要是他有时间，我邀请他也一同去。安德烈一定特别欢迎他。 谢尔盖对我的邀请表示感谢，不过，他说他确实没有时间。 他告诉我，今天副会长会见我们之前，他们在聊机场扩建后的运营计划，参议员还希望谢尔盖能帮他多建几条空运线路。 我说，这原本不就是罗曼最擅长的吗？你可以再次和罗曼合作呀。 谢尔盖也笑了，他说，罗曼最近正在广州考察那里的货运情况，他还真邀请谢尔盖也去那边看看了，罗曼说从广州到俄国确实可以考虑再开几条空运线路呢。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谢尔盖无奈地耸耸肩说，有两个客户打算这几天到莫斯科来。他实在是抽不开身呀。 第486章 小气鬼琳娜 和参议员公司的合作进行得很是顺利。尽管，我只参与了那些公开的会谈，可是从他们的反应上看，刘总和瓦吉姆公司还是很有希望中标的。 三天之后，开始投标，我们这次的差旅之行也就算圆满结束了。 闲下来的两天里，我一直在逛礼服店，为自己挑选参加大卫的婚礼的礼服。 终于，我看中了一件浅雪青色的纱质长裙。 感觉这款礼服既修身又不特别招摇。 我不想在安德烈的亲友面前穿得太过暴露性感，但也不想穿得过于古板和保守。感觉这身礼服的设计既典雅又时尚，也很符合我的气质。 心里想就定下它！看到价格，我开始犯嘀咕了。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买过这么贵的衣服，真的有点下不了决心。 这时，我忽然特别怀念金丽了！假如他们还在莫斯科经营礼服店，我是不是就不需要花这钱了呢？ 女店员看我在犹豫，她有些着急地说，这件礼服简直就像给我定做的一样，假如我放弃了，那可太遗憾了。 想一想在大卫婚礼上自己将要面对的场面，我咬了咬牙对女店员点了点头。 回到酒店，我联络安德烈，告诉他为了这个婚礼，我可是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 安德烈笑着说，我这几年东奔西跑的原来就挣了这么几个钱呀！那还死扛着不去美国。 我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不去美国证明我有气节！ 安德烈坏笑着说，原本他还想给我报销费用呢，现在看来，还是让我保守气节更重要。 我大叫着威胁着说，假如安德烈不给我出这个钱，大卫的婚礼就让它见鬼去！我现在就去把买来的礼服，鞋帽统统退掉，我可正心疼这些钱呢！ 安德烈笑得越发厉害了，他说，琳娜你要真不来苏黎世，我可怎么给你报销费用呢？ 我气哼哼地看着他说，我改主意了，光报销这些费用还不够，我买衣服的辛苦费，他也得出。 安德烈大笑着说，琳娜，你这个口口声声要保持气节的人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那好！他就当一次冤大头，给我一张空白支票，金额我自己填。 安德烈说，参加完婚礼，他想带我去他爷爷奶奶家里住几天。他祖父母住在日内瓦，那里有醉人的湖光山色和我一直向往的田园风光。 看到安德烈发给我的他祖父母的乡村别墅的照片，我简直立刻就想飞到那里去。 我告诉安德烈，我原本打算参加完大卫的婚礼就回国的，他这多出来的安排真的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需要向领导请几天假，还不知道领导是否准假呢。 安德烈撇着嘴一脸不屑地说，就你那《志愿者》的工作，领导还敢不给你假呀！ 我说，除了要和单位请假，我也需要告诉我父母一声?他们只知道我出差来莫斯科了，可不知道我还要跑到瑞士去待好几天，这个最好也要和他们打个招呼。 安德烈说，他明天就从纽约飞往苏黎世，后天，他就到机场接我，只要到时候我们能在那里会和，我想怎么和我家里人说他都没意见。 第487章 婚礼和葬礼（上） 结束和安德烈的通话，我看看表，国内还不到晚上九点。 这应该是我父母最清闲的时候，我一面拨着酒店的电话，一面思谋着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己接下来的瑞士之行。 老妈的手机通了，可是接电话的却是老爸。 我有些奇怪地问： ——“老爸，怎么是你，我妈呢？” ——“哦，你妈休息呢，琳娜，你都好？什么时候回来？” ——“我都好，我正想和你说呢，我大概要在这边耽搁几天，具体哪天回去我暂时还说不好。” ——“哦！”老爸说着 ——“我妈这么早就休息了，她都好？我不在家没人气她了，她这血压想高也高不上去了？”我笑着 ——“你妈她……”老爸支支吾吾地说着。 ——“是琳娜吗？”我听见老妈问道 ——“是琳娜，她说，她过几天就回来了。”我听老爸说道。 ——“老爸，我妈醒了？我想和老妈说说话。”我说 ——“琳娜，你妈身体不太好，你和她少说几句啊！”老爸显然有些不放心。 ——“琳娜！”我听到老妈那有些虚弱的声音，我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妈？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琳娜，你出差自己要多注意，别生病，不用担心，我没事。”老妈说 ——“我才不用你担心呢！妈，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我着急地问 ——“我……我没啥大事。”老妈说 ——“没事才怪了呢？你听听自己的声音”我开始喊道 这时，我好像听到电话的一端有人来了，我听到一个女声《该吃药了，我给您量血压。》 ——“谢谢了，护士。”我听老妈说道 ——“护士？！”我尖叫道 ——“琳娜，你别担心，你妈的血压已经控制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电话一端传来老爸的声音。 ——“爸，你们是不是在医院？我妈住院了对吗？”我嚷着 ——“琳娜，你别着急，大夫说，你妈不严重，就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都住院了还说不严重？我妈到底怎么了？她得什么病了？爸你不要瞒我！”我带着哭腔问道 ——“琳娜，你就别瞎猜了，你妈就是因为这血压高住院的。现在好多了。” ——“我不信！我妈是有点高血压，可也没那么严重呀，每次吃点药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住院的！你在骗我！” ——“琳娜，爸爸没骗你，你妈她……她就是受了刺激，现在稳定住了。”老爸说 ——“受了刺激？谁刺激老妈了？这得是多大的刺激呀？老爸，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我想这事还是等你回来说比较好，这么远告诉你了，也只能让你担心。” ——“到底什么事？老爸，你想急死我吗？” ——“琳娜，你听了也不要太伤心，你外婆去世了！”老爸说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惊叫到 ——“你去莫斯科的第二天，确实太突然了，我们都没这个思想准备，你妈一下子就……” ——“我妈现在怎么样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是你妈不让我告诉你的，她怕给你添乱，影响你工作…… 唉!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伤心，人老了总有这么一天的！你就听你妈的，别让她着急，免得她血压再升高。”老爸叮嘱道 ——“可是老爸！我妈她……” ——“听话啊！家里你就别管了，你妈不会有事的，有我呢，放心！” 放下电话，我失神地坐在椅子上。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的就好像是一场梦。 我盯着桌子上的电话，甚至有了一种幻觉：我没有和家里通话，刚才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是不是这两天我就要见到安德烈了，我的神经太兴奋了，竟然产生这样可怕的臆想来抑制它？ 刘总打来电话要我一起去吃饭。 我告诉他，我累了，今天的晚饭我就不去吃了。 此刻，我急需静一静好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起来，接受发生的事实。 我对外婆的突然离世确实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除了心痛和悲伤以外，我更担心的是老妈的状况，我怕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要说我和外婆的情感确实没有那么深厚。从小到大，我见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外公在我妈妈和爸爸刚认识不久就去世了。外公就连我爸爸都没见过他，就更别提我了。 至于我和外婆的关系，可以这样解释：外婆照看过她所有的孙子辈的孩子，可是却没带过我，所以，我和外婆的感情应该是她所有子孙中最远的了。 用舅舅的话来说，妈妈是外公外婆最漂亮的女儿，也是最受宠的一个。 然而，妈妈结婚以后就离开老家了，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去看望外婆。 我好像听姨妈们议论过，当初，我外婆就对我妈嫁到外地有些不满，外婆希望她的儿女都守在自己身旁。可是，偏偏她最喜爱的女儿这一点没有随她的心愿。 外公去世后，外婆最大的慰藉就是帮助子女照看孩子。 除了我以外，我那些表姐妹和表兄弟无一不是外婆看大的。 我出生以后，外婆也说要帮妈妈带我的，可是，那时我大姨妈的女儿只比我大几个月，妈妈担心外婆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太劳累，才咬咬牙把我送到我奶奶那里去的。 说来也怪，从不给儿女带孩子的奶奶却破天荒地答应照看我。 妈妈告诉我，当时，她还在犹豫是不是要送我走。 可是，爸爸却得意地对她说，他还以为，作为长子他对家里只有贡献的份呢！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特权。他可不想轻易弃权。 从奶奶那里回来以后，妈妈也带我回家去见过外婆和那些亲戚。 说实话，外婆对我很好。可是，我和那些表姐妹们的相处就不很融洽了。 期初，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很特别，还喜欢在一旁小声地嚼耳根子。 外婆让她们带我出去玩。那些院子里的小朋友就更是对我好奇的要命。我当时的汉语不很好，和他们交流还有障碍，他们玩的游戏我也不会，感觉自己只有在一旁看着的份。 我记得有一次外婆问表姐，你们都带琳娜玩什么了？ 表姐回答说，琳娜根本就不喜欢和我们一起玩。 再往后，我也就是逢年过节陪父母一起回去看望过外婆。 在我印象里外婆是个慈祥敦厚的人，对我也特别好。可是，对我那些表兄弟表姐妹骂来骂去的外婆，从来都没骂过我，这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和外婆的关系没有他们那么亲近。 此刻，外婆的离世让我震惊和感伤，可却不是那般的痛不欲生。 满心惆怅的我游荡在莫斯科黄昏的街头，眼光落到那些年迈的老人身上，看着他们缓慢的动作和踟躇的背影，我的眼睛一次又一次地模糊了。 第488章 婚礼和葬礼（中） 早晨起来，在餐厅用早餐，见到刘总和瓦吉姆已经在那里吃饭了。 刘总问我昨天怎么不去吃晚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告诉他，我外婆去世了，我心情不好没胃口吃饭。 刘总看着我说，琳娜，今天我去投标会，也就是走个过场，你要是感觉身体欠佳需要休息，可以不用参加。 我告诉他，我今天的状态确实不好，就不和他们去投标会了。 辞别刘总，我回到房间，看看表bj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估摸着老妈现在肯定已经起床了，我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电话那一端传来老爸急切的声音： ——“噢！琳娜是你呀，正好你帮我劝劝你妈，大夫说她需要静养，这几天不能折腾，太危险了。” ——“老妈怎么这么任性，连大夫的话都不听了？”我喊着。 ——“你听听，连琳娜都说你该听大夫的。”我听到电话那边老爸向老妈抱怨着。 ——“叫我妈接电话，我倒要听她说说自己是怎么想的！”我有些气恼地说 ——“琳娜，你别听你爸的，我真的不要紧。”电话一端传来老妈的声音。 ——“老妈，我爸都向我告状啦，你这是要折腾什么呀，你就听大夫静养不行吗？这个时候你怎么还那么任性？你这是要让我和我爸都急死吗？”我不满地说道 ——“琳娜，周日是你外婆的葬礼，我想去，可是你爸不同意。你外婆走我连最后一眼都没见到，这葬礼我一定要去……我总不能……”老妈说着开始哽咽了。 我怔怔地听老妈说着…… ——“琳娜，我求你劝一劝你爸让我去！我这辈子可没求过他什么呢！”老妈哭着说 ——“妈！你别哭了，我和老爸陪你去参加外婆的葬礼。您就放心！咱们全家都去，我会照顾你的，你这两天好好休息等我回去啊！”我说道 ——“琳娜，你真的去参加你外婆的葬礼吗？”老妈有些激动地问。 ——“嗯，我今晚就飞回去，我们陪你一起去。你千万不要心急……你让我爸接电话”我说 ——“琳娜，你不是说过几天才能回来吗？”老爸问道 ——“这里的事都结束了，我马上就可以回去了……老爸，您觉得不让老妈去参加外婆的葬礼，老妈真的就能休息好吗？只怕这样会更糟？”我说 ——“唉！也是呀，琳娜，我本来想劝阻你妈的，可是，她都快和我拼命了。说是你外婆走的时候她不在场，要是葬礼也参加不了，她就不活了。” ——“嗯，那就让老妈安心休息，咱们一路陪着她，别让她太劳累了。” ——“那也只能这样了！琳娜，你回来你妈心里一定会好受些的。”老爸说。 放下电话，我盘算着日子，外婆的葬礼安排在周日，这正是大卫婚礼的日子。 老天，你可真会跟我开玩笑！！！ 我定了定神开始给安德烈拨电话，他的电话关机。 看来安德烈此刻已经在纽约飞往苏黎世的飞机上了。 那么这几个小时我是联系不上他了。 我打开脸书，给安德烈留言，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回国的原因。 今天是周五，我必须乘今晚的飞机。九个小时的飞行再加上五个小时的时差，我到家里的时间最早也该是周六的下午了，我们还需要当天再乘坐八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在周日的早晨赶到老家，时间勉勉强强来得及参加外婆的葬礼。 时不我待，我必须立刻买回国的机票。 我跑到酒店前台，把明天飞往苏黎世的机票退掉，想改签成今晚去往bj的。 可是，德国汉莎航空没有今晚莫斯科飞往bj的航班。 ——“女士，只有俄航今晚飞往bj，而且，只有头等舱的机票了！”漂亮的前台姑娘微笑地说道 ——“那就头等舱！”我说 前台的姑娘敲击着键盘，缓缓地说道： ——“一张今晚飞往bj的头等舱，票价” ——“多少？”我张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姑娘重复着价格，还在计算机上打出了数字。 我的信用卡额度竟然不够，不仅如此，就算加上我退机票的钱和那些衣物的钱，我还是凑不齐买票的金额。 看着那一长串的数字，感觉自己开始呼吸困难，视力也开始模糊了，我半天才回过神来，勉强对那个姑娘抱歉地笑了一下。 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我一次又一次地给安德烈拨电话。 《亲爱的，求你了，接电话！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在心里祈祷着，幻想着能打通安德烈的电话。可是，安德烈的手机一直关机！ 看来安德烈也只有飞机降落他才会开机了。可是那时，我也许已经赶不上这班飞机了。我绝望地想着。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的机票仍没着落。 我拨通了刘总的手机，告诉他我需要他帮我定今晚回国的机票。 刘总显然对我的这个请求很是惊讶。 我解释道：我原先是说不需要给我定回国的机票了，我要飞往苏黎世。可是，我外婆突然去世了，她葬礼在星期日，我必须今晚起飞，才能赶上参加。我请刘总帮我这一次，机票钱我回国后一定会还他。 刘总听了机票的价格也很是震惊。他让我不要着急，等他回酒店，我们再做商议。 挂断刘总的电话，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看来我按时回家的希望还是有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一边整理好行装，一边等待刘总的消息。 可是，两个小时过去了刘总还没有回来，我再次拨打刘总的电话，竟然打不通了！ 第489章 婚礼和葬礼（下） 眼看就快四点了，我绝望地瘫在椅子上。 不能再等了，我翻开通信录，拨通了谢尔盖的电话。 ——“哈喽，琳娜！”电话里传来谢尔盖清亮磁性的声音。 ——“谢尔盖！我求你借给我一些钱，我要订机票！”我喊着。 ——“什么？琳娜，你别急，慢慢说。”谢尔盖说 ——“你在哪里？你可以借给我钱吗？我回去以后马上就还你！”我说 ——“先别说什么还钱的事了。琳娜，你遇到什么情况了？我能帮你什么吗？”谢尔盖问 ——“您能借给我钱，就是救我的命了，您在哪里？谢尔盖？” ——“我在办公室里。” ——“您不要离开，我马上就到。”我一边喊着一边拿着提包冲出了酒店。 ——“琳娜！……”我听到谢尔盖疑惑的声音。 顾不上回复谢尔盖了，我拦下出租车，告诉了司机谢尔盖公司的地址。 大厦一楼，保安还要我联系谢尔盖公司的人来接我，否则就不放我进去，哪有时间和他解释，这时正好有人进出，我推开那个人就跑了进去，气的保安在我身后大叫着。 来到谢尔盖的办公室，看到那个新来的女秘书坐在卡佳的工位上，路过她的工位，女秘书奇怪地看着我。 我问了一句： ——“谢尔盖在吗？” ——“您请留步!您预约了吗？”女秘书站起来盯着我问道。 ——“我找他有急事。”我边说边向谢尔盖办公室的门走去。 女秘书疾跑了几步挡在门前说 ——“总经理正在会客!” ——“我真的有急事！”我举起双手对她喊道 女秘书显然被我的行为给弄蒙了。她站在那里不敢放我进去，只是瞪着惊愕的眼睛看着我冲她大喊大叫。 门开了，谢尔盖和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显然，谢尔盖这是在送客人。 看到我，他们都惊讶地站住了。 女秘书看向谢尔盖一脸的不知所措。 ——“谢尔盖，我明天必须回到bj，我要一张今天去bj的机票！”我奔到谢尔盖面前盯着他说道 ——“好，琳娜，你别着急，你告诉我怎么回事。”谢尔盖一只手拍着我的胳膊安慰着我说。 我把自己必须回去的原因和机票的情况告诉了谢尔盖。 谢尔盖一边安慰着我一边让女秘书赶紧给我买票。 听着女秘书打电话给航空公司，我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谢尔盖说： ——“真的很抱歉，这么麻烦你，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我一回到bj就会把钱还给您。” ——“别担心琳娜，一切都会好的，你会赶上外婆的葬礼的。”谢尔盖扬起眉毛笑着说道。 谢尔盖的那个客人好像也没料到会遇到这个场面，他一直好奇地看着我，没有想马上离开的意思。 感觉在他面前很丢人的我，偷偷地看了他两眼。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中等个头，体态匀称，有着一头卷发和一张很精明的脸，他穿了一身名贵的商务套装，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时，女秘书走到我们面前，神情紧张地说，她打过电话了，他们说今天飞往bj的机票已经全部售罄了。 谢尔盖皱了一下眉头问，所有的人都问了吗？ 女秘书说，所有的给他们供票的关系户都问过了，回答都是一张票也没有了，包括头等舱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立刻碎了一地，我用手捂着嘴禁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谢尔盖搂着我，安慰着我说： ——“别怕，琳娜！不坐这个航班，我们也能回去。你先别哭好吗！” 我感觉天旋地转，无力地靠在谢尔盖的怀里哽咽地说： ——“今天就这一个飞bj的航班！是我……我太蠢了，我该早点找您的，我自己把时间耽误了，两个小时前还有机票呢。” 这时，我听到谢尔盖的那个客人说： ——“这样，谢尔盖，要是琳娜同意，就和我一起走！” ——“我想，你这个建议琳娜一定会同意的。”我听到谢尔盖笑着答道。 ——“琳娜，你听我说，波波夫先生今晚也飞bj，你要是愿意，可以搭乘他的私人飞机一起回去。”谢尔盖笑着说道。 ——“什么？”我怀疑自己是否听清楚了，仰起脸来吃惊地看向谢尔盖。 ——“琳娜，我说过的，一定不会误你的事的。你真用不着哭了！”谢尔盖说着用手擦了擦我的眼泪。 ——“琳娜，把你的护照复印件给我。”波波夫笑着对我说道。 我惊喜地看了看他们，奔过去找谢尔盖的女秘书帮我复印护照。 站在复印机前，我回过头看见谢尔盖对波波夫说： ——“看来我还是应该考虑一下你的建议。” ——“谢尔盖，这才是最明智的决定！哈哈……看来今天要不是琳娜，你还下不了这个决心啊。”波波夫笑着说道 我把护照复印件交到波波夫手里激动地语无伦次： ——“波波夫先生，真的太感谢您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替我父母先谢谢您了。嗯，还有我们全家和我九泉之下的外婆……嗷，对了，您这个飞机的机票是不是特别的贵呀？” 波波夫听着我的话不禁笑出声来，他看了一眼谢尔盖，然后诙谐地对我眨了一下眼睛说： ——“琳娜，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和谢尔盖算的。” 谢尔盖表情无奈似地笑着对我说： ——“琳娜呀！琳娜，看看你把自己吓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让奥列格送你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晚些时候他也会送你去机场的。” 第490章 不是世界末日 ——“琳娜，晚一些时候我来帮你退房送你去机场。谢尔盖叮嘱要我看看你在莫斯科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我可以帮你去跑。”奥列格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说道。 ——“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谢谢你，奥列格。”我答道。 尽管，我和奥列格也不是很熟悉，可是和谢尔盖公司那些新面孔比起来，奥列格还算是旧相识了。 奥列格看上去二十五六岁。我记得几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时的他给我的感觉特别的年轻。 要说谢尔盖的司机，我见面最多的应该是鲁斯兰。不过，尽管我那时还在谢尔盖的公司上班。可是，我和鲁斯兰之间却几乎没有交流。 那个比哑巴强不了多少的鲁斯兰，不仅不和人说话，他甚至都不愿意和人有目光上的接触。说实话，我就没见鲁斯兰笑过。 同事们也都和我一样，大家一向对这个让人生畏的鲁斯兰敬而远之。 奥列格的外表给人的印象和鲁斯兰正相反。他有着一张少见的善良厚道的脸，总是挂着腼腆的微笑，尽管话语不多可是对人却特别和善。 我这几次来莫斯科，奥列格可算是我见到的几个熟人之一了。 此刻，看着态度亲切的奥列格，我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回到酒店，看着早已经收拾好的行装，想着机票的事最终解决了，我也不再那么焦虑了。 我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一面给手机充电，一面翻看着手机。 刘总一直就没来电话。 然而，此刻，另一件让我揪心的事，使我根本顾不上去想刘总。 安德烈一直没有来电话！ 看着安德烈的电话号码我心里开始变得越来越紧张。 和两个小时前的心情截然相反，此刻，我真怕安德烈的来电让我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我不知道，安德烈看到我不去参加大卫婚礼的留言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不敢想象安德烈会怎样的暴怒和大发雷霆。 说心里话，取消苏黎世之行也是我无比遗憾的一件事。可是，丢下身心脆弱的老妈，去参加大卫的婚礼是我如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电话铃真的响了，看着显示屏上安德烈的名字我紧张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琳娜，你开什么玩笑？这个可不好笑！”手机里传来安德烈不悦的质问声。 ——“亲爱的，确实很残忍，你别生气，你听我和你解释……”我说 ——“琳娜，你确认自己真的想来苏黎世吗？” ——“安德烈，求你了，你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讲话。我知道你难以接受，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没有人愿意发生这种不幸！我不能让我妈妈独自承担，她受不了打击已经住院了……这个时候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亲爱的，真的对不起，这次让你失望了……”我耐心地说着，试图平复安德烈的情绪。 ——“琳娜，我的家人叫你不喜欢，所以，你找借口逃避参加这个婚礼！” ——“不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为了参加这个婚礼，我是如何准备的！可是，大卫的婚礼和我外婆的葬礼在同一天，我实在是无法分身。” ——“琳娜，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不了解你了。是不是华尔街最好的精算师，也算不出来你明天会在哪里？” ——“安德烈，不是精算师也该知道，我绝对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呵呵……别告诉我，你突然那么希望见到我的家人了！我知道，你一直对他们挺排斥。参加葬礼倒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安德烈嘲笑地说着 ——“安德烈，我确实不在乎你们家里人，参加大卫的婚礼都是因为你，你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我激动地说 ——“琳娜，你不知道大卫的婚礼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吗？我为我们计划的一切，就这样毁了。这些你真的在乎过吗？”安德烈喊着 ——“对不起！安德烈，我真的不愿意这样！” ——“琳娜，难道你外婆的葬礼真的比我们的未来还重要吗？” ——“安德烈，你听我说，你的家人都健康幸福是不是更应该体谅别人的痛苦和不幸……死者为大！我有责任……” ——“琳娜，你说过，这次就是世界末日你也不会爽约的。你忘了自己的话了吗？”安德烈粗暴地打断我的话说道。 ——“可是，安德烈……这还真不是世界末日，所以，我们还要履行自己的义务……”我缓缓地说 ——“琳娜，这对我来讲就是世界末日！！！”安德烈吼着，挂断了电话。 ——“安……”手机里传来电话的忙音，我感觉自己的心里说不出的沉闷。 我瘫在椅子上，无力地闭上眼睛，耳边回响起安德烈的那句《琳娜，这对我来讲就是世界末日！》 啊！此刻，我似乎开始体验到《世界末日》的感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再次响了起来。 看到显示屏上安德烈的名字，我竟然激动地泪如泉涌。 ——“亲爱的，对不起，我不该发那么大的火……这个太意外了，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安德烈断断续续地说着 ——“安德烈……安德烈……呜呜……”我哭出声来了。 ——“琳娜，对不起，我只是……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们会遇到这样的事。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喊的。” ——“安德烈，你不知道，我多想去苏黎世，我多想见你！”我边哭边说。 ——“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安德烈的语气很是感伤。 ——“不！你不知道，没人知道这个！我连做梦都不敢想能见到你！我……我好难受！”我哽咽地说道 ——“琳娜，你还在莫斯科对不对？你是几点的航班？我四个小时就可以飞到那里！”安德烈忽然提高了声量说 ——“我怕来不及了，我还有不到四个小时就要起飞了。”我哽咽地说 ——“那我就直飞bj！”安德烈喊着。 安德烈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知道是我的哭声让安德烈失去理智了，我定了定神，止住了哭声，想了想对他说道： ——“亲爱的，你冷静冷静，我们都清楚大卫的婚礼对于你们家族意味着什么，否则你也就不会那么希望我去参加了，是？ 安德烈，你这个伴郎不是别人，你的缺席真的会对婚礼有影响，就不要说你家人和大卫夫妇的感受了…… 就算大卫的婚礼没有实现你的计划，可是，你不参加婚礼的行为，你想过后果吗？他们要是知道是由于我的原因，我在你们家人眼里会是什么形象？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琳娜，你现在？” ——“不用担心我，亲爱的，只要你不怨恨我就行。其实，你试想一下，只要我们缺席的婚礼和葬礼都不是你我的，还真就不是世界末日！”我笑着说道。 ——“那好！琳娜，看来我真的做不了什么了。 你说的对，这个时候我不能陪你回去，可是，我也不应该逼你来参加大卫的婚礼，这确实会让你母亲讨厌我！我也不应该给你的家人留下这样的印象！ 只是，这一切这太突然，太意外了，我一时确实没想明白，你也不要怨恨我好吗？你说的对，我们的婚礼我们不缺席就行了。琳娜，请向你母亲转到我的问候，希望她节哀顺变。” ——“嗯，你好好准备参加婚礼！我会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的，你放心！过几天我联系你，亲爱的，我还想听到你当上总公司ceo的好消息呢！”我说。 第491章 神秘的旅伴（上） 奥列格来电话说他的车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办理完退房的手续，我坐在酒店的大堂里一边等奥列格，一边想着要如何向刘总通告我的行程。 再次拨打刘总的电话，可是他依旧关机。 我盯着大门，看到奥列格笑脸盈盈地向我走了过来： ——“琳娜，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奥列格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我的旅行箱。 ——“辛苦你了！每次都这么麻烦你！”我站起来笑着对他说道 ——“哪里话？你可什么都没用我做呀！”奥列格笑着答道 我们走向酒店的大门，迎面正碰到刘总和瓦吉姆从外面进来。 ——“刘总，您的电话我一直没打通……实在不好意思！我先回国了。”我站在门口说道 ——“噢！你看看我，都忙晕头了。参会时关机了，一直就忘开了！琳娜，我还和瓦吉姆说呢。我们回来就去找你，商量怎么帮你。”刘总摊开双手解释着 ——“谢了！刘总，让您费心了，机票的事已经解决了。我正愁自己这样不辞而别太过失礼呢，还好在这里遇到您了。” ——“解决了就好，唉！琳娜，老人的事，请节哀！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啊！”刘总看了一眼奥列格，对我说道 ——“谢谢您，再见了，刘总。”我说着跨出了酒店的大门。 奥列格打开谢尔盖那辆黑色大奔的后备箱，把我的旅行箱放了进去，我拉开汽车后排座的门侧身坐了进去。 ——“你好啊，琳娜！”我又看到了那双海水一样蔚蓝的大眼睛。 ——“谢尔盖！”看到和我并排坐着的谢尔盖，我惊叫了出来。 谢尔盖看着我笑着说： ——“嗯，没错，是我！” ——“您这是要亲自送我去机场吗？”我叫到 ——“怎么？不可以吗？”谢尔盖笑着问道 ——“哇哦……只是，这样劳烦您，我心里太过不去了……我……”我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噢！琳娜，这真不算什么，只要你别再哭鼻子就行！” 谢尔盖的话把奥列格都逗笑了。 我惭愧地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谢尔盖看到我的窘态他转了个话题： ——“琳娜，你还没吃晚饭？”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今天根本就没吃午饭，眼看就到晚饭的时间了，紧张了一天的我竟然没有感觉到饿。 我们和波波夫在机场汇合了。 餐厅里，谢尔盖请我们大家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谢尔盖看着手表问，是不是该登机了？ 波波夫说，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可以了。 我看向谢尔盖满心感激地对他说： ——“谢尔盖，今天能让我按时回到bj，这已经是救了我了。您不仅亲自送我到机场，还有这么隆重的欢送宴。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了。耽误您这么长时间，我心里早就过意不去了！……” 凭我对谢尔盖的了解，他这个人最吝啬的就是时间。从他看表的举动，我猜测，他一定对送我们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感到心疼了。 ——“哦，琳娜说得有道理，谢尔盖我也觉得你可以回去了！”波波夫笑着向谢尔盖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谢尔盖站了起来笑着说： ——“我还是好人做到底，把你们送上飞机！” 波波夫的飞机很是豪华。和我同行的除了波波夫还有他的三个随行人员。 除我而外，好像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谢尔盖帮我安顿好座位，我的座位空间宽敞舒适，前后还设有帘子可以遮挡，简直就象一个包间一样安静自由。 谢尔盖俯下身仔细地给我讲那些控制按钮的用途，看来他对这架飞机很熟悉。 此刻，我被谢尔盖无微不至的关心深深地感动了。 回想起这一天自己的经历，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谢尔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都清楚了？”谢尔盖笑着问道 看着谢尔盖的笑脸，想到马上要和他分别，我忽然感到特别的不舍！ 我猛地站了起来，搂住想要转身离开的谢尔盖，问道： ——“谢尔盖，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谢尔盖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包容地笑了，说： ——“噢！这个嘛？我想很快！” 这时空姐走了过来，询问我还有什么需要。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惶恐地坐回到座位上，开始和空姐搭讪着掩盖自己的窘态。 手足无措的我甚至不敢抬头看谢尔盖，也没有和他正式告别。 飞机已经在跑道上滑行，正要关机的我，忽然，接到了刘总的来电。 刘总说，他和瓦吉姆想在离开莫斯科之前再去拜访一下谢尔盖，让我帮着联系一下。 我说，我已经在飞机上了，他们可以直接给谢尔盖打电话。见面的时候谢尔盖不是和他们交换过名片嘛！ 刘总说，他们考虑再三，还是觉得通过我比较稳妥。 说实话，刘总的这个电话让我特别的反感，可我也不便表露出来，我琢磨着怎么回复他。 这时，空姐笑盈盈地走过来问道： ——“您还需要什么吗？” ——“不需要!”我随口答道，根本没弄清楚空姐的用意 空姐仍旧笑盈盈地站在那里，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感觉一个人走了过来指了指我手里的电话，提醒我该关机了。 ——“谢尔盖！你怎么还没？……”我惊讶地看着他喊了出来。 同时，反应过来的我抱歉地对空姐说： ——“回复完这个电话我就关机。” 空姐满意地对我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了。 看着即将起飞的飞机，我终于明白，谢尔盖说很快就见面的意思了。 ——“我也去bj！”谢尔盖笑着说道，在我身旁坐下了。 第492章 神秘的旅伴（下） ——“谢尔盖和你在一起吗？”刘总在电话里惊讶地问道。 ——“嗯！是的！”我答道。 再次看到谢尔盖，我激动地都顾不上想怎么和刘总说话了。 ——“他也去bj？” ——“嗯，他这是？也去！……没有去bj的航班了，连头等舱的机票也卖完了，谢尔盖就用他朋友的私人飞机送我回bj。这个我也没想到！”我盯着谢尔盖下意识地说着。 此刻，我脑子里只反应一件事——原来谢尔盖和我一起飞bj！ 惊喜异常的我竟然把自己回国的经过向刘总全盘托出了。 ——“原来是这样呀！”刘总说 ——“是的啦！”我高兴地答道。 ——“哦，琳娜，谢尔盖在bj待几天？我想在bj宴请他，你问问他有时间吗？”刘总有些亟不可待 ——“待几天我就不知道了。他没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莫斯科，您和他见面的事……我想我？……” 我皱了皱眉告诉谢尔盖，刘总来电的意思。此刻，我也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刘总。 谢尔盖听完我的话扬了扬眉毛，示意我把电话给他。 ——“刘总，要不这事您亲自和他讲？”我说着，把电话递给了谢尔盖。 我听到谢尔盖在电话里对刘总说，他很感谢刘总的邀请，这次他只是在bj经停，之后要飞香港…… 如果，刘总公司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千万不用客气，可以随时通过琳娜联系他。 谢尔盖说到我的名字时，还会意地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结束和刘总的通话，我马上就关机了！ ——“这个刘总，呵呵……”谢尔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哼！现在，我才懒得想他呢！谢尔盖，你就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我盯着他问 谢尔盖把身子向我这一侧转了转，笑着说： ——“我这不就是来解释的嘛！” ——“那就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也要来bj？”我有些嗔怪地问道 ——“琳娜，真的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我和波波夫在香港有一个项目，他今天来我办公室就是邀我和他同去那里的，不过，他需要经停bj一天去俄商贸处……起初，我还真有些犹豫，想自己直接飞香港。 送你回酒店之后，我才和波波夫确定了行程。 不过，现在看来，也许我不坐这架飞机更好，你还真的挺讨厌我这个旅伴的！”谢尔盖笑道 ——“切！”我笑着翻着白眼看向天棚。 这时，空姐给我送来一杯苹果汁。 谢尔盖笑着说： ——“琳娜，你需要什么随时呼叫服务员，这里没有固定的开餐时间，也不会主动送食物饮料，你想吃什么可以随时叫他们送来，不用客气。空姐们很清闲的，她们有三个人，可是需要照顾的乘客只有六个人，你累不着她们的，嘿嘿……” ——“知道了！”我满眼感激地看向谢尔盖。 ——“早点休息，你这一天过得挺不容易的。” 谢尔盖起身把我座位的帘子拉上了。 ——“谢谢了，谢尔盖！”我没起身，听话地点点头。 看着站起来给我拉帘子的谢尔盖，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不客气！”谢尔盖看着我扬了一下眉毛，语气调侃地答道。 目送谢尔盖离开，我起身放平了座位，盖好毯子。 感觉自己这一天以来过度紧张焦虑的神经此刻才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感慨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谢尔盖不仅帮我完成了按时回家的心愿，还让我原本沉痛的奔丧之旅变得舒适甚至有些愉快了。 是呀，只要有谢尔盖在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我心里默想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早晨醒来，感觉机舱里静悄悄的，我不知道别人是否已经起来了。 在盥洗室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回来看到谢尔盖站在我座位旁看向窗外。 ——“早上好，谢尔盖！” ——“早上好，琳娜，休息得怎么样？”谢尔盖转过身来，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笑着问道。 ——“我都没感觉自己在飞机上。”我笑答道 ——“哈哈……琳娜，过一小时和我们一起吃早饭好吗？” ——“咦？你不是说，这个航班不管饭吗？”我向谢尔盖顽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开着玩笑。 ——“呵呵……琳娜，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 谢尔盖把我带到就餐区。这里有两个不大的餐桌。 波波夫的三个随从，已经在另一张餐桌周围就坐了。 我和波波夫，谢尔盖在同一张餐桌就餐 ——“早上好，琳娜，很荣幸您能和我们一起用餐。”波波夫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 早餐很是丰盛，一点都不像飞机上的供餐。 空姐问大家需要喝点什么？ 谢尔盖和波波夫要的是橙汁和苏打水，我依旧要了苹果汁。 我回复完空姐的问话，一回头正看到对面的波波夫那双惊讶的眼睛。 他转向谢尔盖恍然大悟般地说： ——“谢尔盖，你那天说，只要我的飞机上提供苹果汁你这次就和我一起飞bj，我还以为是你换了口味了呢！” 谢尔盖看着他笑而不语。 波波夫转向我说： ——“琳娜，要不是谢尔盖提出来，我这飞机上还真没准备过苹果汁！” ——“给您添麻烦了，波波夫先生，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我说 ——“琳娜，你真觉得该感谢的人是我吗？”波波夫举着饮料杯狡黠地看着我问道 ——“当然了！我们现在享用的一切不都是你提供的吗？波波夫！”谢尔盖笑着说道 ——“好，我乐意接受你们的感谢，特别是我们这里还专门提供了苹果汁的特色服务呢！”波波夫调侃着 ——“哈哈哈……” 早餐过后，谢尔盖，波波夫和那三个助手凑到一起，摊开一大堆文件，他们开始开会了。 我知趣地躲到自己的座位里，一面听着音乐一面通过窗户看向那没有云层遮挡的碧蓝的晴空。 此刻，我没有去想刘总，也没有去想安德烈和大卫的婚礼，甚至没有去想我逝去的外婆和身体欠佳的母亲。 我在想谢尔盖，想他的为人和我们之间的友谊！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我终于从心底接受了和谢尔盖是朋友的事实。 第493章 最好的朋友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飞机就要降落了。我问谢尔盖，这大半天的时间，他是需要休息还是想在bj转一转。我可以叫旅行社的朋友帮他安排导游和车辆。 谢尔盖说他需要连线莫斯科处理公司里的一些事情，看来是没有空闲游览了。 谢尔盖问我如何去参加葬礼。 我告诉他，我外婆在老家的儿女很多，具体的都由他们操办了，我只是陪父母去和外婆告别。 葬礼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了，只是这路途比较辛苦，我担心我妈的身体顶不住：晚上八点的火车，我们最少要提前两个小时就从家里出发，bj的火车站候车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我们也只能在火车上过夜，明天一早到达，我们直接就去参加葬礼了。 谢尔盖问，怎么不坐飞机去呢？ 我告诉他bj到那里不是每天都有航班的。今天，就没有回老家的飞机。 他又问，为什么不坐汽车呢？门到门不用换乘，要是下午出发，这个距离大约晚上八九点钟就可以到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上了。 我说，这样当然省时省力，时间会节省一半，可是，路途这么远要是普通的车不安全，包一个豪车的费用可是天价。 谢尔盖笑了问，比包机还贵吗？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琳娜你去租一个舒适一点的车！我就不去慰问你母亲了，也算尽我一份心意。”谢尔盖看向我真诚地说。 回到家里，见到父母，我告诉他们，我们不用赶火车了，他们什么时候休息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老妈看到我拿出了两个毯子和一个枕头，不解地说，我们这是去参加外婆的葬礼又不是去野营，带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告诉他们，我租了一个九人座的商务车，后排可以躺下睡觉。我要给老妈武装一个卧铺出来…… 谢尔盖给我包的豪车准时开到了我家门前。 司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服务极其周到，他帮我们把行李箱从楼上搬到了车里。 我对司机说，我们准备的水果，饮料和食品是大家一起在路上吃的，他可以随便拿，千万不要和我们客气。 司机笑着说，他不会和我们客气的，不过，他自己备有矿泉水。说着他还真拿出两瓶备好的水来。 老妈看到他这样，特意捡出一堆水果和小吃放到他身旁。 司机和老妈客气地谦让着说，让我们不用担心，他保证很快就到目的地了。 我告诉司机师傅，我们可不赶时间，中间需要停下来吃晚饭，最好，在途中再能停车休息两次。我妈血压高，经不起舟车劳顿…… 司机一边调试着后视镜一边笑着说，看你们准备了这么多吃的，还以为你们着急赶路呢。 老爸说，安全第一，师傅要是觉得疲惫了，可以随时停车休息。 司机师傅转过头，看着躺靠在枕头上的老妈笑着问道： ——“老姐姐，空调这个温度行吗？您要是冷就说一声……我开得稳当点，你可以睡一觉。” 我们的汽车在城际高速公路上行驶着。 正如司机师傅承诺的那样，他的车开得很是平稳，看着安详熟睡的老妈，我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中听到老爸喊我： ——“琳娜，醒醒，咱们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揉揉眼睛，看见身边的老妈还在酣睡着。 司机师傅告诉我路程已经过半了，我们马上要路过一个小城，那里应该可以吃饭。 餐厅的雅间里，我让司机师傅点菜，他客气地推辞着，说吃什么都行。 老爸接过菜谱笑着问司机师傅有什么忌口的。 老妈显然休息得很好，她一边喝着茶一边说，这师傅的车开得可真好，她一点都没觉得颠簸，这一路都在睡觉了。 司机憨厚地笑着说，《姑娘还说您要是累了就停车下去活动活动，我看您一直睡着，就也没停车……》 我说，我都没注意就走了这么远了，司机师傅的车真是开得又稳又快。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司机师傅笑着说，他这要是不开车，就凭这桌子菜，他一定要喝几口的。 老爸也笑着说，要不是在路上他早就点一瓶好酒来助兴了。看来这顿酒也只有到达目的地再请师傅喝了。 晚饭之后，我们继续赶路。睡好吃好的我一点都没感觉疲惫。 夏日傍晚的旷野的空气很是清爽怡人，我们打开了车窗，享受着清风拂面的感觉。 我告诉老妈，我们回程的机票也已经定好了，让她放心。 此刻，老爸的心情显然特别的好，他看向我说： ——“琳娜，我没想到，你这次能从国外赶过来陪我们，你妈和我都很欣慰。” ——“我敢不回来吗？就这样老妈也没少骂我不孝顺呀！”我笑着对老爸说。 ——“这次，我可没说你不孝顺啊！就是……琳娜，你这又包车又订机票的，没少花钱？”老妈问道。 ——“这个您就不用操心了！”我说 ——“有女儿就是好啊，都说女儿是小棉袄真是一点都不错，不仅从国外回来专门陪你们二老，还出钱出力的。老姐姐，你可真有福气呀！”司机师傅听到我们的对话笑着说道。 ——“她就会瞎花钱！”老妈有些嗔怪地回应着。 ——“我这怎么是瞎花钱呢？再说这包车的钱也不是我出的呀！”我说道 ——“不是你出的，那是谁出的？总不会是你领导给你包的车？”老爸奇怪地看向我问道 ——“嘻嘻……你还真说对了，是我的领导出的钱。不过，可不是我现在公司的领导，他们才不会这么优待员工呢！”我得意地说 ——“到底是哪个领导呀？琳娜，你把话说清楚！”老妈有些着急了。 ——“是谢尔盖！”我说 ——“谢尔盖？他不是……早就不是你的领导了吗？”老妈问道 ——“嗯，他确实早就不领导我了，可是，我们还是朋友呀！他还说请您原谅他，不能亲自向您表示哀悼……给我们包一辆车也算作他的一份心意了！说心里话，这次，我才知道谁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说。 我的父母显然被谢尔盖的做法给感动了。 过了一会，老爸感慨地说了一句《谢尔盖的为人还真难得。》 ——“那是当然！我就没见过比谢尔盖更优秀的人！”我随口说道。 听我这么说，老爸和老妈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看向窗外沉默不语了。 第494章 红尘里的追梦人（上） 从老家返回bj，我又开始了每天的通勤模式。尽管节气上已经立秋了，可是bj依旧是酷暑难耐，一点也不见凉爽。为了照顾老妈的情绪和健康，老爸带老妈去海参崴旅游去了。 周六的晚上，无所事事的我给安德烈发邮件，一边告诉他我目前的状况，一边感慨着时光荏苒，人生得无常。 外婆的去世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这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时光流逝和无力回天。 发出邮件，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对面楼房窗户透出的灯光，让我感觉到繁杂喧闹的人间烟火。 逝去的人安详而从容，活着的人依然贪婪而躁动。人类一直就是这样，在生老病死的循环中生生不息…… 安德烈的来电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他问我，怎么这么久才联系他？ 我说，葬礼以来我一直感觉悲痛和伤感，不想把这种情绪传染给他。时至今日我还是不放心我母亲，我真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完全从悲伤里走出来。 安德烈说他很遗憾不能陪在我身边。 我说，如今，我才知道人生几多遗憾！ 无论是我外婆的离世，还是我和安德烈的长久别离，甚至，是我错过的大卫的婚礼…… ——“哈哈哈……大卫的婚礼。”安德烈语气有些暧昧地笑了。 ——“婚礼一定很隆重？”我问道 ——“嘿嘿……隆重？我觉得这个词到诠释了大卫婚礼的特点。要说仅仅是热闹喜庆还真不准确。 琳娜，之前我只是知道我父母几乎邀请我们家族中所有被认为最体面的亲戚……感觉我父母这辈子也没这么炫耀过。 噢，我嫂子那边的客人比我们家的还多，而且，还真都是非富即贵的。 我可真没想到，大卫的婚礼会是这个样子的！弄得像是中世纪的贵族喜宴。 琳娜，我告诉过你我嫂子的妈妈是犹太人？ 这次我才知道，那个曾经想要觊觎我们事务所的犹太人是我嫂子的舅舅，他竟然也来参加婚礼了。 我们俩还聊了几句，他好像对我们在美国的业务也知道一些呢。他还说自己仍然有兴趣和我们公司合作。 当时，我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可是没想到…… 要不是汤姆催我回纽约会见日本的合作商，我倒真想好好了解一下，大卫都和这个犹太人在做什么呢？” ——“你回纽约了？” ——“回来快一周了。琳娜，这家日资企业真的很有实力，汤姆说他们可自由支配的资金就有六个亿，完全可以支撑我们在澳大利亚房地产的项目…… 这个项目要是进行得顺利，我可真就有资格接受瑞士总公司的业务了！”安德烈兴奋地说着 ——“亲爱的，原本计划这次你来苏黎世，我带你好好体验一下这里的生活，说不定你就不想走了呢……可是阴差阳错，一切都没有按照我想象地进行。 不过，琳娜，也许你这次没参加大卫的婚礼是对的！我真的不应该让你就这么轻易示人。” ——“是呀，我也觉得自己不属于你们的圈层，既不富也不贵，我也没想融入他们。看来我外婆离世是上天给我的一个警示，让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语气严肃地说道。 ——“拉倒，琳娜，你真觉得这些人有什么高不可攀吗？你不愿意搭理他们才是真的？你以前是怎么对待罗曼的，别说我没看见。” ——“我是怕对你有影响！你的事业需要他们，至于我嘛！可能永远也上不了台盘了。” ——“琳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让你轻易示人，是因为你会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艳！ 等我接管了我们家族的企业，我们就举办一个比大卫的婚礼还要盛大的婚礼。 那时，我再让你精彩亮相！我要让我父母看看谁才是他们最值得骄傲的儿媳妇！” ——“亲爱的，我在乎的是同谁结婚，至于婚礼本身对我来讲意义并不大。更不要说什么形式了。”我说 ——“琳娜，这么多年，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嘿嘿……这一点玛利亚和你可太不一样了。 玛利亚对大卫的豪华婚礼简直羡慕得要命。 她当着我父母的面对他的未婚夫指天发誓地说，大卫的婚礼就是她婚礼的模板，低于这个标准的婚礼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当时，看到她男朋友那尴尬的表情，我真都有点同情他了！哈哈……” ——“玛利亚如今也是名媛了，有这个要求也不过分。也难怪你妹妹看不起我这穷丫头。我们原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他们自然就看我别扭了。” ——“琳娜，我祖父母可是纯粹的天主教徒。我都没想到我父母会那么欢迎一个有着异教徒血统的儿媳妇呢！ 尽管，我嫂子的父亲是英格兰人，从她的姓名上你会以为她也是地道的英国人。可是，就连我爷爷都说，我嫂子的容貌更多遗传了她母亲的特点。 你觉得我祖父祖母看我这个长着犹太人鼻子的嫂子真就一点也不别扭？ 关键是我嫂子家族的势力让人们都不再去探究她的血统了。 假如我的财富超过大卫，那时，他们看你肯定会比看我嫂子顺眼。更不要说你原本就美貌过人。 琳娜，在美国这几年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实力！”安德烈说道。 第495章 红尘里的追梦人（中） 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和高超闲聊。 高超说他最近读了一些日本作家的作品，从川端康成到芥川龙之介。从村上春树到东野圭吾……我们还聊到三岛由纪夫和渡边淳一。 我说日本作家的作品和我们熟悉的苏俄作家的作品的风格差异特别大。尽管，这些作家都是很深刻地揭露现实的残酷和人性的悲哀，可是，给我的感觉却很不一样。我一直弄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我告诉你为什么！”高超笑了，接着说道： ——“翻译村上春树的林少华说过这样的话：《日本文学不宜多看，越看人越小，越内敛，缩进壳里钻不出来；俄法文学则越看人越大，越外向，令人拍案而起奋起出阵。》” ——“噢！还真是这种感觉呢！”我赞叹着。 ——“不同的民族性格就像不同个性的人一样，对世界的感悟和态度有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高超说 ——“不同性格的人关注和需要的东西往往也不一样，所以，有时不仅不能感同身受，甚至会觉得对方的认知力有问题，感觉对方不可理喻。”我说 ——“哈哈……琳娜，你对这个还蛮有研究的。”高超说 ——“我觉得不是我要研究这个，是我的经历让我对此感受颇多！”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哦，小白，小高，琳娜你们都在呀！”朱主任推开门，笑嘻嘻地进来了。 看到他我们都很新奇，朱主任基本上是不来bj总部的。 ——“朱主任，您怎么回来了？”坐在门口的小白好奇地问道。 ——“回国看望一下兄弟姐妹们，顺便向苏总汇报工作。” ——“朱主任您可是难得回来，这次就在国内多住几天，bj也开始凉快了。”高超说 ——“我倒是想多待几天呀，就怕苏总不同意。嗯，苏总说这次他一定把我们办事处翻译的人选给定下来，你们谁想和我一起走呀？”朱主任看着我们仨笑着问道 我，高超和小白面面相觑地相互看了看，都讪笑着没说话。 ——“对了，琳娜，我听瓦吉姆说，你在莫斯科的那个朋友很给力呀，这次刘总的事他可没少帮忙！有机会能不能也给我引荐引荐？” 说心里话，我对朱主任这么直接的要求感觉有些不可理喻。我笑了笑说： ——“您是说我以前在莫斯科的领导啊。没问题呀！” ——“琳娜，不是我说你啊，你说你有这么好的资源，总是蜗在bj是不是有点屈才呀？”朱主任说 ——“bj，中国的首都！能在这里上班，我还挺有成就感呢！”我笑道 ——“哈哈哈……也是，俄国那生活条件……我们是吃苦吃惯了，如今的年轻人有几个能受得了啊。”朱主任笑着说道。 第496章 红尘里的追梦人（下） 后天，我父母就要回bj了，在他们出去旅游这一段日子我还真没少和安德烈联系。 安德烈在电话里说，他和日本合作方的谈判相当顺利。下周要去东京，然后他想来bj看我！ 这么久了，安德烈终于有时间来bj了。 听到这个我激动地惊叫了半天。 然而，冷静下来的我，忽然，觉得安德烈这个时候来bj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我母亲目前的状况，需要的是我更多地陪伴在她身边，假如，这时，突然出现一个几乎不能在中国生活的人是我的男朋友，她潜意识里一定会感觉，自己最亲的人都要离她远去。 我真怕安德烈的出现会给原本就有些神经质的老妈增加更多的心理负担。 我迟疑地向安德烈讲着他此行的不妥之处。 安德烈语气责备地说： ——“琳娜，自从你回国以后，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变得越来越奇怪了，要不是我了解你，我甚至会觉得你有什么瞒着我呢。” ——“安德烈，你知道我外婆刚去世，我妈妈这时候最需要我陪在她身边，等过一段时间，找个合适的机会，我把你正式介绍给我父母。 我希望我父母那时看到你，就巴不得把我立刻嫁给你呢，亲爱的，难道你不希望有这样的效果吗？” ——“琳娜，我不了解中国人，你父母那边的事，我也只能都听你的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个连我们见面都会受影响。 说实话，琳娜，你之前总和我强调自己是中国人，那时，我一直没什么感觉。不过，现在我到越来越感受到你基因里的中国特质了。 你们东方人的家庭观念我还是不能完全理解。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东京吗？ 我这个合作商理惠小姐，她父亲年轻时就已经移民美国了，她自己是在美国出生的，就算她有百分之百的日本血统，可是她就是个真正的美国公民。 然而，我们这次合作却需要他们家族在日本的祖父同意，尽管，他们家族的企业是她祖父创办的，可是，她父亲早就是公司的总裁了。 我没想到，他们公司总裁的决策还有受到自己父亲的影响。” ——“安德烈，也许他们家族企业的传统有些特殊！可能你们合作的事情比较重大……他们觉得告知一下老人是必须的，毕竟，这家企业是他老人家创立的嘛！” ——“哈哈哈……琳娜，看来还是你比我理解他们，原则上讲我们的合作已经定了，可是，理惠说最好我们去一次东京得到她爷爷的首肯。 说实话，听到她的这个要求我和汤姆都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不过，为了合作成功，我们也只能答应了。”安德烈笑道。 ——“理惠，一定是个大家闺秀？这名字蛮好听的。”我说。 ——“名字好听吗？我只是觉得听上去发音有些怪。她是汤姆哈佛的同学，他们家族一直想打进华尔街，这次和我们的合作也算如愿以偿了。” ——“哈佛毕业的，真了不起！理惠的汉语意思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名字，她长得也很漂亮？”我问 ——“理惠长什么样子？嘿嘿……琳娜，说实话，我到现在对她的五官感觉还有些模糊……这么说！嗯，我觉得她的身材气质有点像秋思，五官有点像小星，说话的语气有点像金丽。” ——“安德烈，这么多年，你就不能长进点吗？我真是服了，我要是日本人，了解你认人就这本事，早不和你合作了，只怕哪天你连自己的合作商谁是谁都能弄混了呢。”我嗔怪地说 ——“哈哈哈……这个还真说不准！”安德烈大笑着 ——“琳娜，既然你这么不想见我，那我就从东京直接回苏黎世了。我老爸说股东会议就等我了。还有我表弟，昨天打电话过来，也催我早点回去。” ——“你表弟催你回去？不会是他也要结婚，需要你再去做伴郎？”我开着玩笑 ——“我表弟如今是我父亲公司的法律顾问，我觉得他让我回去，好像和公司的未来变动有关，还弄得神神秘秘地，只说要当面和我讲……”安德烈答道 ——“安德烈，你父亲的事务所，是不是早就名不副实了？就象谢尔盖的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只是一个投资咨询公司，如今，都变成投资控股公司了。” ——“哈哈……琳娜，我好像没怎么和你说我们公司情况，这个你也能猜到呀！”安德烈得意地说： ——“自从我父亲重新掌控公司以来，确实经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时期。当时，就连大卫都有些丧失信心了。不过，我们坚持下来了…… 华尔街的突变几乎把我们逼上了绝路，不过最终还是给了我们机会，那时，美国突然没钱了，华尔街自然想到了苏黎世，其实，这也真不是什么秘密，全世界都知道应该去哪里弄钱，哈哈…… 当时，要不是我竭力劝说那些老顽固给华尔街输血，他们还真的会失去这次机会的，华尔街这一局算我赌对了！我们美国分部客户带来的利润是瑞士总部的几倍。如今，没人质疑我的能力了！ 昨天，我父亲要我回总部，说到大卫竟然有要把我们的事务所升级为投资银行的构想！这也是公司急于要召开董事会的原因。” ——“这么重要的事等你，你还有心思来bj？”我有些嗔怪地问道 ——“琳娜，这么久以来，我终于感觉自己有底气面对你了……你一直没来美国，我也没去找你，就是因为……”安德烈感叹着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你日理万机，我应该去看你才对！”我打断安德烈的话说道 ——“噢，琳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看来你终于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安德烈阴阳怪气地说。 ——“是呀，人们都在忙着挣钱，就我找不到生活的方向。不过，安德烈这钱挣起来也没个完。 你看，咱们认识谢尔盖的时候他就在挣钱，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挣够了呀！ 安德烈你要学他吗？”我问 ——“琳娜，你想过没有，假如不是谢尔盖，你就赶不上你外婆的葬礼了。 为什么你要求助谢尔盖？是因为你自己的财力不足。 琳娜，财富是人生的保证，你要这样想，就会理解大家了。” ——“可是？唉！算了，也许你是对的，安德烈。谢尔盖也好，大卫也罢，人家也许都是对的。我只不过发发牢骚……罗曼告诉我金钱对男人更重要，这话可能还真有道理。” ——“谢谢你，琳娜，你没有把我看成只会追逐金钱的俗人，我已经很知足了。”安德烈怪声怪调地说 ——“哈哈……没钱怎么活呀，你还真当我是喝西北风的人鱼呀？哦，我记起来了，我们在莫斯科时，到是你对我那么努力地工作表示不理解呢。” ——“当时，我对你为了那么几个钱玩命工作感到不值。” ——“嗯，也许挣钱只是个表象，我觉得人要自立自强才是本质。所以啊，只要能养活自己我就有底气了，从心里讲，我还真不需要大卫那样豪华的婚礼！我在意的是大家真诚的祝福，而不是虚伪的捧场。” ——“琳娜，在社会这个名利场中，权势代表着尊贵和自由，金钱确实会提升一个人的人生价值。也能让你会更好地爱别人。” ——“这个我不否认，不过，在追逐金钱的过程中，有人也失去了自由和尊严，更有甚者，最后有钱了，可是却迷失了自己。” ——“能不能迷失自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让我特别后悔！ 琳娜，那天我们通电话，你说自己把钱都花光了，我没有及时把钱给你汇过去。这样做的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我就是想以此逼你来苏黎世！ 我怕你变卦不参加大卫的婚礼，可我真没想到，你会面临那样的困境，偏偏那个时候，你又联系不上我，我真是后悔死了！ 亲爱的，我希望你这是最后一次向谢尔盖求助！ 不仅如此，我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谢尔盖向你求助一次！” ——“哈哈哈……好呀！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还完谢尔盖的人情呢！假如真有这么一天，谢尔盖也需要我的帮助！谢谢你，亲爱的！看来也真只有你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了！我爱死你了，安德烈！”我大笑着。 第497章 公司的《商务活动》（上） 周五下午，快要下班了，终于翻译完了投资意向书，我抬起头，一边摇着发酸的脖子一边走到饮水机那里给自己的杯子里加水。 我站在饮水机旁，捧着茶杯出神，忽然听到小郝喊我 ——“亲，你忙完了？过来帮我看看这几款衣服。” 办公室里只有我和郝翠芳两个人。 我走到她的座位后，看见淘宝网页上几款仿制axara的裙子。 说实话，款式还真挺不错的，而且，价格还超级的便宜。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小郝就有一个默契——帮她在网上选衣服！ 我们这个行为通常都是在办公室里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进行的。 郝翠芳是绝对不会让贾志杰和王梅还有公司里的人们知道，她那些名牌的衣帽是在网上淘到的a货。 也许是我对服装品牌的看法，让郝翠芳感到对我不需要有什么隐瞒。还有就是她似乎对我的品味和着装也很认同。 我只在乎服装的款式，材质和做工，至于价格当然越便宜越好！ 最早，王梅看我穿了一件burberry的衬衫，问我是不是在莫斯科买的。 我告诉她，这是我在清关公司时，朋友们发过去的货物。都是仿品，据说成本才几十块钱。不过，仿制的效果还真不错，就连经销商也难分真假。 ——“我这样的衣服有好多呢！都是他们送我的，嘿嘿……他们还说呢，我肯穿就是给他们面子，哪还好意思管我要钱！ 哦，我才不会去什么品牌专柜买衣服呢！看见它们我都绕着走，凭什么让他们来宰我呀？我穿的品牌衣服，没一件是真品！” 我站在屋中央，得意洋洋地对大家说着。 听了我的话，同事们都瞪着眼睛吃惊地看着我，沉默不语！ 过了半天，郝翠芳说： ——“别说什么真的假的，我看什么衣服琳娜一穿都象正品，假的都穿得成真的了！你们再看看人家隋经理，多贵的衣服只要穿在她身上立马掉价！” ——“哈哈哈……还真是这样！我和她在《古姆》买了一件i的手工拼色的毛衣，一千多美元呢！可是，咱们这个隋经理搭配了上一双渔网袜子和紫色的漆皮鞋，整个造型看上去就象南美最穷酸的站街女，我真替那件毛衣叫屈啊！”王梅笑着接着说道。 ——“就是嘛！谁说仿牌的衣服不能穿了，只要看不出来就行。”郝翠芳说 我心里想，我才不在乎别人看出来还是看不出来呢，只要自己感觉良好就够了。 后来我发现，郝翠芳尽管经常在网上买一些仿牌子的衣物，可她却是绝对怕别人知道这些服装的真实身份。 我也就心照不宣地为她保守了这个秘密。 我正和郝翠芳评论着那些衣服，小白推门进来对我们俩说道： ——“二位，王总有请，让你们现在过去一趟！” 和小郝在等电梯。我有些不满地对她说： ——“也不知道又有什么事了？好不容易盼到休息日了，也不让咱们消停两天。” ——“我是消停不成了，明天要陪苏总去天津，周一才能回来。”郝翠芳答道 ——“不会是有毛子要来？还是要咱们紧急出差？要是出差，这次肯定轮到我了。唉，翻译里面除了小白，就属我待在国内的时间最长了。”我叹了口气。 王总办公室里，坐在老板椅上的王总对我们说，明天隋经理，赵经理和郎总要宴请他们合作项目的投资方，希望公司派一个翻译去作陪。 ——“他们不都是中国人嘛!干嘛还需要翻译呀？”我不满地问。 ——“对俄投资的项目，叫翻译参加是为了让投资方更有信心。”王总说。 ——“说白了，又是想让我们去帮他们忽悠人。”郝翠芳笑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的项目也不都是忽悠人的。”王总有些嗔怪地看向小郝。 ——“我们是翻译又不是公关，这些活动也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之内。”我说 ——“这些总们可是每年都给集团交管理费的。集团有义务给予他们办公场所和业务支持。这里面也包括提供翻译工作。” ——“可是……”我还想争辩 ——“这些老总名义上都是咱们集团的领导，原则上讲，他们是有权支配公司的翻译的。再说了翻译参加一些日常的商务活动，也是有必要的。”王总看着我严肃地说 ——“王总，您误会了！我和琳娜可没说不参加公司的商务活动，就是我们都对隋经理这个人……呵呵……有点看法！”郝翠芳陪着笑脸对王总说道。 ——“呵呵……说实话，隋经理呢，也不容易！就那素质，你们也就多担待点，她毕竟是公司里的领导，看在她比你们大几岁的份上，也别和她太计较了！”王总笑着说 我和郝翠芳对视了一眼，没再说话。 王总接着说： ——“其实，你们也知道，他们也就是叫你们陪同吃吃饭……有人请吃饭，这也是好事呀！我到想去，他们还没叫我呢！呵呵……要不说咱们公司翻译的架子大，这要是别的部门的人，还不抢着去呀！” ——“我不去可不是摆什么架子，苏总要我明天和他一起去天津，要是苏总说让我留下，我绝对没意见。”郝翠芳笑着说道 王总看向我。 ——“我到是……明天没什么事，不过，我觉得隋经理也许不愿意叫我去！她对我的公关能力一直很不满意，我也确实在这方面挺弱项的，所以，我……”我支支吾吾地说道 ——“琳娜，你既然知道自己这方面是弱项，就更应该多锻炼才是！国内的企业对员工都是这样要求的。”王总说道。 第498章 公司的《商务活动》（下） 从王总办公室里出来我和郝翠芳一边聊着一边向我们的办公室走去。 郝翠芳看着我那垂头丧气的样子笑着说： ——“王总说得也没错，不就是和他们吃顿饭嘛！又不是让你去过堂，用得着那么不愿意吗？琳娜，你也真够怪的，怎么对吃饭唱歌什么的这么反感呢？” ——“我不是反感吃饭唱歌，我是讨厌那些《商务活动》。我觉得原本那就不是我擅长的，再有就是有些人的素质也真叫人不敢恭维。”我抱怨到 ——“你管他们呢！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就当苍蝇嗡嗡，反正，我每次可都是借机大饱口福，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不吃白不吃。”郝翠芳说 ——“唉，不瞒你说，我看着那些人就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再有人说几个黄段子，我就剩忍着没吐了，哪还吃得进去。” ——“你呀，吃顿饭还这么多事，难怪那么瘦！”郝翠芳笑着。 周六的傍晚，我简单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找了一件灰色的长袖连衣裙穿上准备出门。 老妈看到我这个样子问： ——“快要吃饭了，你这是又要去哪里呀？” ——“我们公司有活动，我陪客户吃饭，妈，你们就不用等我了。”我一边穿鞋一边对老妈说 ——“早点回来啊！又说去吃饭，这次你可吃饱了再回来！别一回家又嚷嚷饿……也不知道你这饭都是怎么吃的？该吃饭的时候你不在，过了饭点回来，家里也没饭啊……！” 我匆匆地带上了房门，把老妈后面抱怨的话全都关在门里了。 餐厅的女服务员把我领到了隋经理预定的包间。 我们公司的隋经理，赵经理和郎总都已经在这里了。 我听隋经理对郎总说，要来的那三个投资商中最有实力的是史总。这个史总有两个煤矿，据说他可以自由支配的流动资金就超过一个亿。 正说着，我们的客人就到了。 走在前面的就是隋经理说的那个史总。他看上去有四十多岁，身量不高，五短身材，有些微胖，皮肤黝黑，他原本长着一张容易让人弄混的大众脸，只是那张大嘴有些与众不同。 另外两个人，一个是瘦高个，我觉得自己好像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瘦高的人，真是挺形象地诠释了麻杆的比喻，他年龄大约五十来岁。另一个是一个超级大块头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这个大块头不仅长了一个快要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还超级肥胖，一张典型的胖子的圆脸，丰润的肥肉把他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挤得都睁不开了。 史总的言行很是高调，我感觉他和我们说话的时候，虽然能听见笑音，可眼睛却没有笑意，不仅如此，也许是他嘴型的原因，我觉得他说话时总在撇嘴。 那个年长的瘦子看我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他几乎不主动开口说话。只有那个大胖子的年轻人，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给人的感觉还算友善，言语也随和。 我们公司的三位老总还真不是一般人物。无论这三位投资商提出什么问题，他们都能完美应对。 最后，我感觉这三位投资商还是被赵总那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言论给说得下定了决心。 史总笑着对那个年轻的胖子说： ——“其实呀，就算在俄投资赚不了那么多钱也没什么，至少，咱们去那边还可以饱眼福呢！告诉你，俄罗斯最大的资源是美女。去年我和你爸去东欧转了一圈，可是亲眼所见。” ——“嗯，听我爸说，你们从俄国到了奥地利，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女孩子的颜值一下子就下来了。” ——“我们在俄国去了三个城市，哪个城市都一样，只要你在大街上走几步就能遇到个漂亮姑娘。等到了维也纳，我们三天也没看到一个能让我们多看两眼的。都说欧洲人一样，我怎么觉得他们的女人就不一样呢？”史总说道 ——“俄罗斯的美女天下闻名，这可不是虚传。”郎总说。 ——“反正，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不是俄国女人。哦，你们这个翻译就肯定是俄国的！”史总的语气很是自负。 ——“史总好眼力，琳娜，确实有俄罗斯血统。”赵经理笑着说道 ——“看看，我没说错！”史总得意地说。 ——“为了找个俄罗斯美女咱们也值得去试试啊！”那个胖子笑着 ——“对，对……为了俄国美女走一个！”赵经理提议大家又都干了一杯。 ——“这也是我决定投这个项目的原因之一。”有些微醺的史总放下酒杯说。 隋经理见状，赶紧把酒给他满上了，陪着笑脸说： ——“史总，只要咱们的项目成了，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哈，好，好！”史总看着她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笑意。 ——“那，史总喜欢什么样的呀？”隋经理问道。 ——“嗯，长得就象你们翻译这样的……就不好看！”史总看着我，舌头都有些不好使了。 他指着我接着说： ——“我第一眼……看见你们这个翻译……就觉得她特别像一个人……就那个演公主的那个叫什么的来着？” ——“你是说演《罗马假日》的那个女演员？”年轻的胖子看了看我猜测地问到 ——“对，对……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奥黛丽赫本！呵呵……我也觉得挺像的，特别是眼睛。”胖子看着我笑着说道。 ——“眼睛特别像，就连穿的衣服也像！这样的，不好看！”史总接着说。 ——“史总，那您说，什么样的好看呀？”隋经理笑着问道 ——“那个奥黛丽赫本有点像中国人，黑头发，黑眼睛，不好看！我喜欢黄头发，蓝眼睛的，颜色越浅越好，浅黄浅黄头发，浅蓝浅蓝眼睛，一看就是欧洲人，那样的才好看！”史总卷着舌头说道。 第499章 萧瑟秋风 转眼就立秋了，bj已经不再是酷暑难耐。 又逢周末，我们都准备下班了。 忽然，王总推门进来了。看到她，我们都有些惊讶。 王总站在小白的工位前笑着对我们说道： ——“下班以后我请客，给高超送行，没事的都要参加啊。” 给高超送行？！是什么意思？难道是？ 听了这话，高超站起来笑着，对大家说： ——“不好意思，事先没和大家打招呼，我离职了。” 真的假的？办公室里一片哗然。 ——“原本舍不得小高走，可是，有了那么好的去处，我也不敢耽误了他的前程。”王总说 王总给高超的饯行宴就在我们公司附近的餐厅举行。 参加的也只是我们翻译部的人员。 原来，高超已经被一所高校录用去那里做俄语教师。 高超一直想做一名教师。他入职的学院各个方面条件，待遇都不错，看来高超这也算如愿以偿了。 人生旅途，过客匆匆，尽管我们集团人员众多，可是，高超却是公司里唯一能和我有些共同语言的人。他的离去让我多少有些伤感。 宴会快要结束了，我和身边的高超碰了一下酒杯说： ——“恭喜你，梦想成真了！” ——“琳娜，你想过没有，长远看来，咱们这个集团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好归宿！”高超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我也不适应这里。只是找不到什么好去处。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去当个老师什么的？毕竟，学院里都是知识分子，不会有咱们集团里那么多的乱七八糟的事。”我问道 ——“嘿嘿……学院里的人事关系一点都不比公司里的简单，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事更多！ 我去当教师一来是因为我喜欢教课，二来我觉得自己还能应对那种环境。 琳娜，就凭你这个性，只怕在公司里还好混些！这里的人素质不高，但倒也直接，好多事情都摆在明面上……”高超说。 高超的离去对我很有触动。 我回想着他的话——《这个集团真不是个好归宿》。可是，就连高超都觉得我不适合去教书，他的话也确实不无道理。我行我素惯了的我，还真很难适应国内机构里的条条框框和风气习俗。 然而，哪里会是我的归宿呢？ 我忽然想起安德烈，也许，我的安德烈会把我们的未来规划好，让我能过上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夜里我失眠了，我发觉自己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思念安德烈。 安德烈回到苏黎世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却一直没有联系我。 起初，我想他们的总公司要有那么大的变动，一定会有不少事物要处理，他忙不过来也是正常的，可是，凭我对他的了解，假如有什么好的消息，安德烈是一定会忍不住告诉我的。 这家瑞士公司内部的权利争夺一直就没有停止过，这次的公司改组肯定会牵扯多方的利益关系。 如今，野心勃勃的安德烈也想参与其中，看来事态的发展远不是安德烈预想的那样简单。 我猜测他一定面临着许多棘手的问题。其实，我和安德烈的关系已经从最早的无话不说，渐渐地变成报喜不报忧了。 就象一个月前我们频繁联系所传递的信息一样。安德烈的失联就说明了一切，我已经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安德烈一定是遇到棘手的问题了，这个时候我无力帮他解决困难，但至少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第500章 集团周年庆典（一） 转眼我们公司迎来了自己的一个重要节日——公司成立两周年庆典。 据说去年的周年庆，苏总就特别重视，一年以来集团的业务膨胀的很快，领导们更是想借此来扩大公司的影响。 参加酒会原本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可是，对于出席这次集团的周年庆典的服装我却忽然没有主意了。 最后，我挑选了一件肉红色有着泡泡袖的束腰长裙。这还是我上大学时第一件晚装，可以想象这裙子的款式会有多么传统了。 在镜子前审视自己的造型，感觉有些像张曼玉在早期港片里举行家庭生日宴的装扮，清纯端庄但也不失喜庆。 虽然裙子的式样保守而落伍，可是，这不显性感暴露的款式却正是我想要的，包括裙子的色调也很柔和，一点都不扎眼。 我盘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发髻，搭配的耳环和项链也都非常的小巧，很不引人注目。 回国以来，我感觉国内对于人们服装的看法和俄国有很大的不同。 我周围的人们似乎更加在意服装的品牌，以此用来彰显自己的品味和财力，而不是它真的能否展示你的个性。人们对服装暴露的尺度尤为敏感，并会引发丰富的想象。对女性的着装很是苛刻。 我真不想由于自己的服装让同事们说三道四，甚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宁愿让大家说我老土，穷酸没品味……也不想让他们对我有其他的说法！ 说实话，我觉得在这里，似乎不会有人真的来欣赏我的晚装，我也用不着孤芳自赏那么精心地去设计自己的形象。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几年我和人相处的感觉也在变化。我发现周围能和自己谈得来的人越来越少了，我自己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越参与社交活动，越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出奇的差，因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参加公司的社交和应酬已经成为我的一种负担。 和我熟悉的俄国的社交晚会不同的是： 我们公司的晚宴倒是极具中国特色。华丽的餐厅里，摆放着十几张大圆桌，从里到外，依次显示着来宾的等级。 俄国的晚宴多以自助餐为主，人们多是在大厅里自由走动，彼此联络的。就餐好像不是十分重要，而跳舞倒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周年的庆祝晚宴很是盛大。 参加庆祝晚宴的除了我们公司的全体人员，还有众多的嘉宾。我所在的圆桌几乎都排到门口了。这是距离领导和重要嘉宾最远的桌子了。 晚宴由王总主持，苏总做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之后，会餐就开始了。看来我们今天的晚宴的主要内容也就是吃饭了。 我们这一桌，由翻译部和行政部的职员组成，基本上就没有一个领导级别的人物。 行政部的领导和其他部门的领导在另一张桌子上就餐。我们翻译部也就是王国强被安排到了那里。 说实话，国内宴会的菜品是从来都没让我失望过的。不过，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只要和领导或者陌生人一起吃饭，我总是吃不进去什么东西，这也让我辜负了太多的美味佳肴了。 此刻，在座的竟然没有一个领导，再加上，丽丽，小胖，瘦猴的性格都特别热情外向，不让人感到拘束，我们这一桌的就餐气氛可是相当的自由愉快。 参加过这么多次晚宴，只有今天这顿饭让我感到胃口大开。 第501章 集团周年庆典（二） 今天，王梅，贾志杰和小云都穿的是很标准的黑色晚礼服，做工精良，款式时尚，性感，同晚宴的氛围很是和谐。 小巧玲楼的丽丽穿一件红色的无袖包臀装，越发显得美丽苗条了。 郝翠芳挑选的是一件金色迪奥晚装，这款裙装让她原本就丰满的身材更加凸显了出来。 就连小白都穿了一件漂亮的黑白相间的礼服，今天也化了妆，让我感觉眼前一亮。 看到同事们的优雅着装，我感觉自己的穿着确实太落伍了。不过，这并未影响我的心情。 我的左手边挨着王梅，右手边是丽丽，丽丽的另一侧是瘦猴。 每上一道菜，瘦猴机灵鬼都会把转盘停到丽丽的面前让她夹菜。丽丽似乎对他的这个举动并不怎么买账。她几乎看也不看瘦猴一眼，却总是第一时间把新上来的菜品夹到我的盘子里，灿烂地笑着对我说： ——“琳姐，这个好吃你尝尝！” ——“噢！谢了丽丽，果然好吃，你也多吃点！” 我一边品尝着丽丽夹给我的菜，一边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嘿嘿……这个我也多吃点。”丽丽笑着，手脚麻利地往自己的盘子里夹着菜。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照顾过吃饭，原本就胃口大开的我，今天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大饱口福了。 丽丽看我吃的高兴，越发积极热情地和我分享着每一道菜肴。 转盘转到了小云的面前，小胖用手把转盘挺住了，他讨好地看着小云等着她夹菜。小云似乎对小胖的这个做法视而不见。她只顾和贾志杰说笑着，好像对眼前的菜肴根本就不感兴趣。隔着小胖的小白拿着筷子等了半天也不见小胖把转盘转过来，她不满地说道： ——“你还要把着这个多长时间？等下一道菜也上来吗？” 受到揶揄的小胖把菜转到小白眼前，笑道： ——“我是替你着想呀，小白，你要是能瘦点就更漂亮了。吃慢点省的长胖，嘿嘿……就不用减肥了。” ——“我再肥还有你肥？你还是自己先减减！”小白一边往盘子里夹菜一边不满地对小胖说。 还真没辜负了小白的话，新菜又上来了。 ——“琳姐，油焖大虾！”丽丽站起来把一只大红虾，夹起来放到了我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盘子上。 ——“这个好吃！”我感激地看着丽丽说道。 ——“我一猜你就爱吃这个！”丽丽笑脸如花地说着，给自己也夹了一支。 我和丽丽满意地对视了一眼，我们开始兴致勃勃地消灭盘子里的大虾。 ——“还是看到自己人这桌开心呀！我敬兄弟姐妹一杯！” 我抬头看到王国强端着酒杯站在桌子对面。 ——“王哥，我该去敬您的，看您一直忙着，我就没过去，这怎么好意思……”小胖端着酒杯满脸堆笑地站了起来，有些诚惶诚恐。 ——“都是弟兄谁敬谁不一样！” 王国强笑着和小胖碰了一下酒杯。 ——“王哥！”瘦猴也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和王国强碰杯。 我们也都笑着站起来，举着酒杯热情地回应着 只有王梅坐在那里笑着说： ——“是王国强给你们敬酒，大家都站起来干嘛？” 第502章 集团周年庆典（三） 王梅既没站起来也没动酒杯，只是嘴里说着风凉话。 我们都笑着说，这里也就王姐这么不给王哥面子，王哥敬酒连苏总也不敢不喝呀。 王梅还不服气地说，你没听他说敬兄弟姐妹们吗？这里原本就没我什么事。 瘦猴跳起来说： ——“王姐说的对，王哥你要和王姐喝酒，站那么远干嘛？按礼数你和王姐该和交杯酒的，看，王姐不满意了！” ——“对，对，你单独敬王姐一杯。”小胖子笑着把王国强推到我和王梅的座位边。 ——“你们别闹了！这是公司活动，这样做不好，哪天我请弟兄们喝酒，咱们愿意怎么闹都行。”王国强一边和小胖拉扯着一边推辞地说。 ——“王哥就和王姐喝一杯，我们就放你走。”机灵鬼把斟满的酒杯递到王国强眼前。 ——“别……别……”王国强用手挡着酒杯说道。 小胖也给王梅到了一杯酒。 ——“我说，你们别这么胡闹行不行？”王梅坐在那里有些嗔怪地看着小胖说。 这时，隋经理不知道从哪里串了出来，她急急忙忙地跑到王国强面前说： ——“王翻译，你赶紧跟我过去一下，那个瓦什么姆，跟我说了半天，我可一句都没明白，急死我了！你来帮我翻译一下。” 隋经理一边说着一边拽着王国强的胳膊，就象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好，我去看看。”王国强借机放下酒杯跟着她走了。 隋经理这傲慢自我而又没有教养的举动，确实让大家感到很不悦。 尽管，隋经理的出现给王国强夫妇解了围，可是，王梅却对隋经理的做法并不感激。 ——“讨厌！”王梅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了一句。 ——“还别说，今天的打扮倒是升级了，我还以为来了个什么院的妈妈桑呢！”贾志杰狡黠地看向王梅，嘲讽地说道。 ——“呵呵呵……”王梅，贾志杰和郝翠芳不仅彼此心有灵犀的交流着眼神，还都笑出声来。 隋经理今天穿了一件真丝旗袍，原本旗袍的材质和款式是挺典雅高贵的，不过，那耀眼的亮绿色还有那粉红色大朵牡丹的图案，让这件旗袍显得特别的俗艳。再配上隋经理那造型夸张的满头卷发，确实有些像电影里，四五十年代那些从事特殊行业的女人的装扮。 贾志杰的那句《妈妈桑》真是有画龙点睛的效果。 ——“琳姐，《妈妈桑》是什么意思呀？”身边的丽丽看向我问道。 ——“妈妈桑？哦……这个是日语。”我看着丽丽那单纯的眼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了。 ——“噢！是日语呀，我听隋经理说什么《母》的，我还以为《妈妈桑》是俄语呢！”丽丽天真地笑着说。 ——“嘿嘿……瓦吉姆今天遇到这么个主，可真够走运的。我都想去恭喜他了。”贾志杰笑着说道，表情特别的得意。 ——“哈哈哈……王梅意味深长地笑了。” 郝翠芳把脸转向大厅前侧的桌子的方向，好像在寻找什么，我看她理了理裙子端起酒杯向大厅里面走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瘦猴和小胖也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我有些不解地问身边的丽丽他们都去哪里了？ 丽丽喝着饮料笑着说，他们都去敬酒了，琳姐，你不去吗？ 我看向大厅里，此刻这里已经异常喧闹。不少人端着酒杯在桌子间来回串动。 看到王国强，郝翠芳，小胖，瘦猴的做法和大厅里推杯换盏的人们，我才明白，原来这个晚宴的主题并不是吃饭而是喝酒。 想到这里我问丽丽，你怎么不去呢？ 丽丽笑着说，她不急，她就是最后和小云一起给自己部门的领导敬酒就行，至于苏总那些大领导，她们基本上是不去沾边的。现在她们的领导都正忙着呢，根本顾不上搭理她俩。 丽丽的话让我安心不少，心里想，我们部门原本就没有领导，这样我好像也没有给谁敬酒的义务了。 第503章 集团周年庆典（四） 晚宴已经过半。丽丽和小白凑在一起在查看着刚上来的果盘；王梅坐在邻桌和财务处的出纳闲聊着；贾志杰也跑到人事那桌和人说笑去了。 酒足饭饱的我拒绝了两个姑娘要我吃水果的建议，独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喝着一杯热茶，盘算着自己该什么时候退场。 ——“哈喽！琳娜，终于找到你了！”一个俄语的男音传了过来。 我抬起头看到瓦吉姆笑嘻嘻地向我走了过来。还没等我回答，瓦吉姆就一屁股坐到王梅原来的座位上。 ——“你好啊！瓦吉姆，我不知道您也来了。” 我笑着答道。 瓦吉姆坐在我面前，用手松了松领带，他看上去红光满面，黄绿的眼睛看人有些不太聚焦了，就连西装也揉搓的有些变形了。不过，此刻的瓦吉姆倒是和这里绝大数人的形象差不多。 ——“我看到翠芳了，是她告诉我，你也来了。你怎么坐得这么远？我可找你半天呢。” 瓦吉姆靠在椅子上，醉眼朦胧地看着我。 ——“噢，我们翻译的位置就安排在这里。您是贵宾自然和苏总那些领导在一起了。”我答道。 ——“哦，翻译都在这里呀！”瓦吉姆一边说着一边向周围看了看。不过，我想凭他现在的视力可能也不容易发现什么人了。 我们桌子的对面也只剩下小白还在自己的座位上啃着西瓜，他们两之前却没见过面。他并不认识小白。 瓦吉姆把一只胳膊支在桌子上，对我说： ——“琳娜，你喝的是茶吗？能给我也来一杯吗？” 我把一杯热茶递给他。 小白看了几眼醉醺醺的瓦吉姆也走开了。 ——“原来翻译都在这呢！看到你们我可真高兴。要不然我想喝杯茶都困难。”瓦吉姆大口地吞着热茶说。 ——“外宾就来了您一个人吗？”我有些好奇地问 ——“嘿嘿……琳娜，看到你我可真高兴，要不然这一晚上我就只能看中国女人了。”瓦吉姆答非所问地笑着说 ——“中国女人怎么了？我可听说你还向中国女人求过婚呢！” 我对瓦吉姆的言论很是反感，对怼了一句。 ——“哈哈哈……不是我想向她们求婚，是她们都想嫁给我！就连我老婆都知道这个。”瓦吉姆咧着嘴，仰起脸醉笑着说道。 ——“你说得是你们俄国女人！哼，中国女人才不会想嫁给你这样有老婆的呢！”我捧着茶杯不满地白了瓦吉姆一眼盯着天棚说道。 ——“俄国女人自然有很多想嫁给我的了，要不然我老婆怎么把我盯得那么紧呢。不过，我老婆对中国女人到放心，嘿嘿……”瓦吉姆挤眉弄眼地说着。 ——“那是自然，你太太知道，中国女人都很自重！” ——“拉倒，琳娜，东方女人都很easy！easy 英语你该知道的！哈哈哈……”瓦吉姆伏在我耳边说道，一股酒气冲到我的脸上，让我差点吐了出来。 ——“那你看我怎么easy了？”我侧过身子，怒视着他厉声问道。 ——“琳娜，你怎么生气了？我说的是中国女人，你可是我们的《дeвyшka》（俄语，姑娘的意思）。我们俄国姑娘可是全世界公认的女神！是最漂亮最高贵的！ 我说的easy girl是指，中国，日本，韩国……哦！还有越南，泰国那些长着罗圈腿，塌鼻子，眯眯眼的女人……呵呵……她们身上都有一股发酸的土腥味，我才不会睡这样的女人呢！” 我不知道瓦吉姆是真醉了，还是他觉得周围人都听不懂他的话。他说这话时不仅音量不低还放肆地大笑着。 ——“你喝的太多了，瓦吉姆！” 我站了起来怒斥道，不想再听他的胡言乱语了。 碰巧这时，小白跑了过来对我说： ——“琳姐，王总让你过去一下。” 我和小白往大厅里面走，路过贾志杰的身旁，听见瓦吉姆大叫着： ——“琳娜，我没喝多，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最讨厌中国女人了！” 我站住了，回头看见瓦吉姆几乎醉得都坐不住了，他半趴在桌子上，还举起一只手对我喊着。 贾志杰听到他这话，捂着嘴窃笑着对我说了句： ——“这一定是被那个妈妈桑给刺激了！嘿嘿……” 看着贾志杰那张得意的脸，我没说话，对她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第504章 集团周年庆典（五） 尽管瓦吉姆喊叫的声音不小，不过，这喊声倒也没有起到震惊全场的效果。一来我觉得，大家都没听懂他在喊什么。二来，餐厅里原本就很是吵闹，真也不稀罕再多他一个人的叫喊声。 此刻的餐厅里人声鼎沸，到处是嬉笑的叫嚷声， 有在大厅里走串着敬酒的，有站起来彼此寒暄着的，有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也有成群谈笑风生的，更有拉拉扯扯推杯换盏的…… 餐桌上杯盘狼藉，还四处可见到处乱扔的白色的餐巾纸。原本摆放整齐的椅子也有些被拉离了原来的座位，挡在过道上。 小白带着我很费劲地穿过人群向王总走了过去。 王总站在距离主席台最近的一张桌子旁，正和一个小个子的男人聊着什么，看到我们过来，王总笑着招呼道： ——“哦，琳娜，你来得正好，你告诉许总，那个出产玉矿的俄罗斯的地方叫什么来着。” 许总看上去五十来岁，从气质到谈吐都是典型的南方人的做派，看到我们和蔼地笑着。 ——“是布里亚特共和国，那里的玉矿占全俄储量的百分之九十。”我答道。 ——“哦，这个共和国也属于俄罗斯吗？”许总问 ——“是的，就在贝加尔湖南岸，紧挨着伊尔库茨克州。”我说。 ——“紧挨着伊尔库？啊哈！那里还有这些好东西，苏总竟然不告诉我。看我一会儿怎么同他算账。”兴奋的许总开着玩笑。 ——“……这您可冤枉苏总了，他怎么能瞒着您呢。他对这个也不太清楚，是刘总的朋友要了解俄罗斯金矿的情况，我在琳娜整理的那边的矿产资源的材料里偶然看到那边还有玉矿。其实，我对这个信息也没怎么在意。 您刚才跟我说，您不久前刚买了个玉矿，我这才觉得，这个消息也许对您有用，我都没记住那个地方叫什么，布……什么来着？琳娜？”王总笑着问我。 ——“布里亚特。”我说。 ——“哦，记住了，叫《不理丫头》！”许总高兴地说道 许总的发音，把我和王总都逗笑了。 ——“老许，你们笑什么呢？说出来也让大家高兴高兴。”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离我们三四米处有一个人面对着我们正好奇地问道，在他对面站着一个人也回头看向我们，这人原来是刘总。 许总看到刘总笑着向他喊道： ——“小刘，我正要找你算账呢！你跟我说说那个《不理丫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刘总和那个人走了过来。 刘总笑着说： ——“怎么还出来《不理丫头》了？” ——“哈哈……老许你不理谁也不能不理丫头呀，你说这话谁信呀？”那个人笑着对许总说道。 ——“哎！老于，我还想说你呢，你今年去俄国都考察什么了？怎么连那里有那么个宝藏都不知道？还有小刘，你这嘴可够紧的，要不是这个姑娘告诉我，我都不知道那个《不理丫头》那里有全俄百分之九十的玉矿储备！” ——“美女是俄罗斯的？”那个老于盯着我问道。 ——“琳娜是我们公司的俄语翻译。琳娜，这是于区长。” 刘总正式介绍我们认识。 ——“琳娜！嗯，名字好听！”于区长伸出手来。 ——“很荣幸认识您，于区长！”我笑着和他握手。 第505章 集团周年庆典（六） ——“琳娜，你的汉语说得真好！”于区长握着我的手热情地说。 ——“我是中国人，汉语是我的母语。”我笑着说道，想把手撤回来，可是于区长好像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他接着问： ——“琳娜，你多大了？” 我有些惊讶他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疑惑地看着他。 于区长大约五十左右岁，我感觉他个子几乎和我一样高，体态不是很胖，不过肚子却不小，是典型的苹果身材。黑紫色的四方脸上坑坑洼洼的没有一处是平坦的，五官倒还没什么特别的毛病，就是长了一个肉头狮子鼻和一双很是犀利的三角眼。虽然其貌不扬，可是派头却不小。 于区长说话的语气很热情，但他那审视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满眼好奇的于区长盯着我的眼神就如同在观察一个怪物。 可能是看到我不知所措的反应，于区长的眼中竟然出现一点笑意，说道： ——“我问你的年龄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挺适合做我的干女儿，呵呵……” ——“这个，恐怕不太合适！你可比我父亲年轻多了，再说我自己也不小了。也过了给人做干女儿的年龄了。”我说道。 于区长听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有些悻悻的。 这时，刘总笑着说道： ——“我觉得琳娜说得没错，于区长，您这官大可并不代表年龄也大呀，你这让琳娜可怎么叫出口呀？我觉得还是认个干妹妹合适！” ——“我就说嘛！刘总确实是个人才，你这个建议好，干妹妹，这个建议好啊！” 于区长终于放开了我的手，兴奋地接着说道： ——“服务员，倒酒，我要和我这个干妹妹喝一杯！” 我捧着斟满的酒杯和于区长碰了一下杯，看到他一扬脖把酒喝干了，我品了一下，这酒很烈，辣得我舌头发麻，根本喝不进去。 ——“噢？这个是什么意思？”于区长看到我那只下了一点的酒杯，有些不满地问道。 ——“于区长，我不会喝酒！”我说 ——“要说俄国姑娘不会喝酒，谁相信呀？我见过的俄国女人比我都能喝。”于区长说。 ——“可我真不会喝酒，这个酒太烈了。”我为难地说。 ——“琳娜，就一杯，你看于区长都喝了，你不喝这个不合适。”王总看向我说道。 ——“可是……”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不过，我发现王总盯着我的眼神很是坚持，倒是她身后的陆涛有些同情地看着我，偷偷用唇语说了句《喝了！》 刘总笑着对我说道： ——“琳娜，于区长敬你酒，别人可没有这待遇呀！你怎么还不喝完呢！” 看到周围人期待的目光，迫于这样的压力，我看了看那杯酒咬了咬牙一闭眼睛把它喝了进去。 这酒真的很辣，我呛得都咳出眼泪了。 大家看我把酒喝了，都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接过陆涛递过来的果汁杯，大口地喝着。 ——“这就对了！我就说嘛！俄国姑娘怎么有不会喝酒的呢。哈哈……”于区长笑着说 ——“可我不算俄国姑娘。”我说 ——“嗯，喜欢当中国人，好！中国姑娘听话，我就喜欢听话的。我这个干妹妹也错不了，你们看多听话！”于区长得意地说。 ——“啊，于区长，恭喜你认了个干妹妹，为了这个咱们是不是该敬于区长呀！” 不知道什么时候隋经理凑到我们面前，举着酒杯谄媚地说道。 ——“好！” ——“应该的哦！” ——“是该恭喜！” 大家纷纷响应着隋经理的建议，就连于区长本人也配合着把酒杯斟满了。 说心里话，我对这个于区长丝毫没有什么好印象，对于给他做什么干女儿，干妹妹的说法更是厌恶到了极点，压根就没同意。 看来，隋经理是要把这事弄假成真了，这实在让我忍无可忍！ 我把他们给我斟满的酒杯用力放到了桌子上，杯子里的酒都漾了出来，不满地说道： ——“怎么又要喝酒？不是都告诉你们了，我不能喝酒嘛！” 大家被我的话吓了一跳。 于区长更是惊讶地看着我，脱口而出： ——“这是？怎么个情况？” 被我这个举动弄得特别没有面子的隋经理讪讪地说道： ——“琳娜，刚才于区长不是跟你喝酒了嘛！按照规矩你也应该敬于区长才是，我这也是为你好呀，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第506章 集团周年庆典（七） ——“我怎么不领情了，我就是不会喝酒!”我没好气地说。 ——“琳娜，大家不是看到于区长认你做干妹妹都为你高兴嘛！”刘总笑嘻嘻地说着走了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补充道： ——“你这样做会让于区长很没哟面子的！” 我看了看他没再说话。 王总过来也拉了拉我说： ——“琳娜，隋经理也是好意，你就喝一杯，别弄得大家都扫兴。” ——“可是，我觉得自己再喝就醉了！”我对王总说道。 ——“喝醉了就对了，俗话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琳娜你要真喝醉了，那你和于区长的感情可真就没的说了！”刘总说 ——“我可不想喝醉了让自己难堪，这用喝酒来衡量感情的深浅，是谁定的破规矩呀？”我不满地嚷道。 我的话让那个许总大笑了起来。 ——“王总，看来你们的翻译真是不懂规矩！”于区长黑着脸冲着王总喊了出来。 不远处正和郝翠芳聊天的苏总可能是听到了于区长的喊声，向我们走了过来。 苏总不解地看向我们问道： ——“我怎么听着有人不懂规矩，你们这是谁惹于区长生气了？” 苏总的话让王总和刘总有些面面相觑。 ——“哈哈哈……我看啊，琳娜说得也对，这酒呀确实不应该多喝，喝多了不仅伤身，这话说起来也没个把门的了。老于呀，差不多就行了……”许总笑着打着圆场。 ——“于区长是酒没喝好呀！哈哈……早说呀，我陪你喝！”苏总笑道。 ——“老苏，不是我说你呀，你这属下可真不懂规矩！”感觉丢了面子的于区长向苏总不满地发着牢骚，似乎终于找到了能让他出气的人了。 苏总看向王总，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王总陪着笑脸对苏总说： ——“是琳娜不太懂咱们中国喝酒的规矩，我正在教她呢！” ——“嗷！现在才教是不是有点晚了？”苏总不悦地说道 王总被说的一脸尴尬。 ——“老于，你是不是喝多了，还讲起规矩来了？再说了，琳娜她一个俄国丫头不知道也正常，你怎么还和小姑娘计较起来了？”许总笑着对于区长说。 ——“哼！她不懂规矩，可这里总该有懂规矩的人？”恼羞成怒的于区长气哼哼地对许总嚷着。 于区长的话让苏总脸都黑了，他生气地看了看众人，回头陪着笑脸对于区长说： ——“在我这里让于区长感到没有规矩，就是我的责任，我自罚一杯给您赔罪！” ——“这罚酒哪有只罚一杯的？”于区长斜着眼睛看着苏总，依旧不依不饶的。 ——“那就罚三杯！只要于区长满意，我喝多少都没问题。服务员，多拿几个酒杯来！”苏总对服务员喊道。 ——“哎！老苏，我看你意思意思就行了，这老于也就是开个玩笑，你就别当真了啊。老于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手下人有不是，你怎么都算到老苏头上了，这可不公平啊！”许总一边拦着苏总，一边对于区长说道。 于区长看了看许总，态度也缓和了一些，他指着苏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老苏，你这喝酒我一直都佩服……可是，不是我说你啊！你这手下人喝酒可真不行！你看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让你这当老总的受罚，连一个能替你代酒的人都没有。我说他们不懂规矩你可别生气啊！” ——“那这样！王总，琳娜，我们一人一杯替苏总喝它，也让我们明白些规矩。”隋经理说着把酒杯递给了我和王总。 于区长看着拿着酒杯迟疑的我，冷笑着说： ——“这罚酒哪有只喝一杯的？你们要真想替苏总代酒，那就每人喝三杯。 再说了，这么多人替一个人代酒！可没这规矩？老苏，你说我说的对吗？” 在场的人都被于区长的这番言论给震惊到了。就连王总和苏总好像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于区长说的对！这替酒哪有搞车轮战的。” 陆涛走上前把我和王总的酒杯接过去放到桌子上。 ——“三三得九，服务员，再拿六个杯子来！”陆涛喊道。 陆涛把九个酒杯整齐地摆了三排，满满地斟上了酒。他端起酒杯说： ——“于区长，要不是您说可以替苏总代酒，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同您喝酒呢！就为这个，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饮而尽。 随后，陆涛没再言语而是把桌上的酒一杯接一杯地喝干了。 人们好像都没见过这阵仗……陆涛的做法让大家唏嘘不已。 吃惊的于区长用手指着陆涛，瞪着眼睛，对苏总结结巴巴地说道： ——“人才！……人才呀！老苏！” 陆涛又给自己到了三杯酒说： ——“于区长，能和您喝酒是我三生有幸，那些是我替我们领导喝的，这三杯是我借机敬您的，还是那句话，我全干，您随意！” 苏总得意地说： ——“哈哈哈……于区长，不给您亮亮相，您还真以为我手下没人了呢！” 转眼之间，陆涛又把这三杯酒也给干了。 一口气喝了十二杯酒，陆涛的酒量确实把于区长给镇住了，他拿着酒杯的手都有些发抖，惊愕地看着陆涛。 众目睽睽之下，陆涛竟然又到了三杯酒，听着周围人的惊叫和感叹声，我想上去阻止他，可是，又感觉自己好像没有这个能力……我看着陆涛，他表情依旧很轻松，脸色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这时，许总走过去拉住了他说： ——“够了，够了，小伙子悠着点！好家伙，我算见识到了……嘿嘿……老于你这面子可真够大的啦！三杯三杯地往进整，这可是什么规矩呀？以后，我可不敢和你再喝酒了。” ——“于区长，这回你可别再说我的人不守你的规矩啦！” 苏总神气活现地对目瞪口呆的于区长说道。 于区长这时好像才回过神来，他讪笑着对苏总说： ——“老苏，看来喝酒我是不服你不行的啦！” ——“哈哈哈……” 得意的苏总拉着于区长，说笑着走回到他们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一群人围着陆涛，七嘴八舌地问候着。 郝翠芳和小白都歪着头，盯着陆涛问道： ——“你还行吗？” ——“陆涛，你没事？” 刘总给他要了一杯西瓜汁，陆涛接过来大口地喝着。 许总关切地看着陆涛，对刘总说： ——“多给他喝点酸奶，酸奶解酒。” ——“我没事！”陆涛笑着对大家说道 看到众人都在出主意怎么帮他解酒，我的心里好受了不少。满心愧疚的我正想也过去关心他一下，毕竟这件事的起因在我…… 这时，我身后传来隋经理的声音： ——“……我就说嘛，女翻译没一个省油的灯！哼……她可没少给我砸场子！今天要不是陆涛，咱们可怎么收场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507章 集团周年庆典（八） 我回头看到隋经理正站在王总身边，对着王总的侧脸，满眼鄙夷地撇着嘴在说我的坏话。 注视着人群的王总没说话，可是眼神却特别的阴沉。 看到这个场景，我的内心一阵的惶恐！ 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在问自己，尽管，我不能马上找出答案，可是有件事是明确的，王总他们一定是对我的表现十分的不满。 也许不仅仅是王总，可能还有刘总，苏总甚至包括陆涛…… 既然如此，我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再给大家添堵了。 深感狼狈的我避开人群躲进了洗手间。 看着大镜子里自己的形象，感觉就象一个被人嘲笑的愚蠢的木偶。 门开了，王梅走了进来，她并排站在我身旁一边整理着妆容一边笑着说道： ——“琳娜，在这呀，我以为你早就回家了呢！” ——“我还真不如早就回家了！”我木然地答道 ——“怎么了？”王梅笑着看着镜子里的我问道 ——“女翻译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 ——“隋经理说得？”王梅看向我笑着问道。 ——“你听到了？”我看向王梅问 ——“还用听，哼，我一猜这就是隋经理的腔调。”王梅厌恶地说道。 是呀，要说起来这个隋经理简直就是我们公司女翻译的天敌，除了小白没怎么讲就过她以外，就连从来都没有议论领导习惯的郝翠芳都在背后对她冷言冷语的。 这个隋经理怎么专门和女翻译过不去？女翻译怎么得罪她了？ ——“谁得罪她了？要说得罪，我看就因为咱们是女的，这隋经理对女人过敏，和女人打交道她就难受！” 王梅向我翻了一下白眼说道。 ——“这是什么人呀？”我不满地说 ——“变态！”王梅说 ——“我听见她对王总说我坏话，我觉得是我刚才得罪她了，她才这么对我的。” ——“你不得罪她，她也不会说你好话的！”王梅看着我的眼睛接着说道。 ——“她不敢去领导那里说小白坏话，是因为她知道小白和王总是亲戚，别人，呵呵……最早，她就和别人说，我是靠我老公才来集团的。后来，又到处说贾志杰长得有损翻译的形象……特别是郝翠芳，刚来集团时可没少受她的气！” ——“她还敢欺负郝翠芳？这个苏总知道吗？”我很好奇，问道。 ——“现在是不敢了，我说的是郝翠芳刚来集团的时候。 那时候，苏总要带一个十几人的大团去俄罗斯和乌克兰。据说这个团员里就有一半是隋经理招进来的商户。 当时，能随团走的翻译就王国强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公司就临时招了两个翻译。 新招的翻译里一个是郝翠芳，另一个是她的一个女同学。 琳娜，你也知道小郝她们学院的水平。也是苏总急着用人，哪里有那么多高水平的翻译在那里坐等你用呀！所以，他们俩就随团出发了。 后来，王国强跟我讲我才知道，这隋经理一路上就没少找她们俩的麻烦。有时，就连王国强都看不下去了。 到了乌克兰，琳娜，你也知道这乌克兰语和俄语书写还是有区别的，再加上国情习惯都不一样。 一次，那个女翻译把他们出行的火车票没看太明白，不过，这也没怎么误事，王国强后来都给他们讲清楚了。 可是，隋经理就是抓住这件事不放，骂那个女翻译是骗子，是来混吃混喝的，还说我们集团不需要你这样的翻译……那个被骂的姑娘大哭了一场，再也不给他们当翻译了。小郝劝也劝不动，弄得苏总没办法，临时又在当地雇了个留学生当导游。 郝翠芳的俄语水平也不高，不过，小郝特别会来事。每天都讨好苏总和代表团的人。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要说团里的其他人，就连苏总也被郝翠芳哄得乐呵呵的。 郝翠芳说苏总的俄语水平比翻译还高，简直就是个俄国通。别看老毛子难缠，就没有苏总搞不定的俄国人，她只有向苏总学习的份！就连俄语也要向苏总请教呢！ 苏总也说，他就爱听小郝说话。 后来，就算郝翠芳在翻译时出了什么纰漏，苏总都会说《没关系，只要虚心学习！谁不犯错呢，改了就好！》 听到这话，隋经理也就无计可施了。 他们回国以后，只有郝翠芳留用了。 不过，公司里也没少传言，说郝翠芳的俄语不好，根本翻译不了，苏总不得不再聘请翻译救场。” ——“这就难怪郝翠芳那么对待她了。”我恍然大悟。 ——“我觉得，苏总心里也清楚隋经理是什么样的人，只不过，隋经理有本事能给公司忽悠来钱，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我说隋经理对女的过敏还真不是给她造谣。她亲口跟王总讲她不适应和女翻译出差。 可是，咱们公司毕竟老总们都是男的多，出差带个女翻译才真是不方便呢！ 所以，每次派给她的都是女翻译。 说实话，谁愿意伺候她呀，先别说她那做派谈吐有几个人能受得了。每次和她出差什么的，都会传出一些翻译的负面新闻来，你说这有多讨厌啊！” 王梅不满地说着。 我和王梅从洗手间出来，正遇到瘦猴扶着一个人也从对面的洗手间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那个人趔趄一下用另一只手扶着墙没有摔倒。 ——“陆涛？！”我惊叫了一声走过去扶住他。 陆涛的身子很重，我很费力地才把他搀扶住。 我看向陆涛，他脸色惨白，他抬起头，费力地看了看我，但好像根本就没认出我来，更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 ——“这是？怎么喝了这么多？”王梅有些嫌弃地说道，用手捂着鼻子遮挡着那难闻的酒气。 ——“怎么醉得这么厉害？”我问瘦猴。 ——“吐了半天了，都吐出来就好多了！”瘦猴答道。 这时，小胖从洗手间里跑了出来，他把陆涛在我一侧的胳膊搭到自己肩上，笑着说道： ——“我们送他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小胖和瘦猴搀扶着陆涛走向停在外边的出租车。我跟在他们身后不安地说道： ——“我看他喝酒脸都没红，还以为他没什么事呢！” ——“涛哥是越喝酒脸越白，这个一般人不容易发现，呵呵……”小胖笑着答道。 他们俩把陆涛扶进的出租车里，自己也坐了上去，小胖打开车窗笑着对我说： ——“放心，琳姐，我们俩会一直陪着他的，出不了事的！” ——“外面冷，琳姐你赶紧回去！”瘦猴也说。 看着他们汽车的红色尾灯消失在夜色里，我这才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气袭来，冻得哆嗦的我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肩膀。 第508章 流放西伯利亚 深秋，早晚已经能够感觉到明显的凉意。 我被通知去一趟王总的办公室。一进门，王总看到我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 ——“琳娜，来了，坐！”王总把我让到了沙发上，还起身给我冲了一杯咖啡。 王总的热情让我预感到要有事情发生了。 我坐在那里品着咖啡等她开口。 ——“琳娜，你喜欢喝咖啡？”王总笑着问道 ——“是呀，这个咖啡口味很不错。”我说 ——“是刘总从俄国带过来的。说心里话，我不像你们能吃得惯俄餐，可是，我倒觉得在俄罗斯买的咖啡的口味都不错。”王总说 ——“是的呢！”我也认同王总的说法。 王总看着我笑了笑接着说道： ——“琳娜，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朱主任那里管我要翻译可有一阵子了。前不久他回总公司，还专门提到你呢，他觉得你的俄语最好，希望公司给他派一个像你一样水平的翻译去…… 哦，对了，你是刘总的专属翻译，刘总在俄罗斯的项目也都启动了，那边也确实需要有一个咱们的人，让别人去，刘总还真不放心。” ——“您的意思是？”我端着咖啡杯看着王总的眼睛问道。 ——“呵呵……琳娜，我这也是被他们催的没办法了，这不一直就拖着这事没吐口吗？现在实在是拖不下去了。你就先去那边应付一段时间…… 我原本打算派个男翻译去的，可是，偏偏高超这个时候离职了，苏总那边又离不开王国强……哎！我也真是没有办法了。 琳娜，在咱们这些翻译里，你和俄国人的沟通最顺畅，能更好地开展工作这是公认的，哦，对了，去那边想和这么好的咖啡也容易了是不是，呵呵……” 王总满脸堆笑地说。 ——“我要去多久？”我问。 ——“这个嘛！最多一年。不过，琳娜你放心，我会尽快招一个男翻译去顶替你的。这也就是权宜之计，咱们办事处真的急需一个翻译，目前来讲，你还真就是最佳人选。” 王总的话说得很客气，不过语气里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盯着咖啡杯，心里很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我要么接受这个安排，要么辞职。 也是呀！就凭我在公司庆典上的表现还有哪个领导提起我来不感到糟心呢。 周末的办公室里，我在清理办公桌，我把一些剩余的私人物品打包了一个纸壳箱，放到办公室的储藏柜里。 这时，陆涛和王国强从外面说笑着走了进来。 看到我站在储物柜旁，陆涛走过来笑着问道： ——“这两天怎么没见你？” ——“你又来总公司了？”我笑着说 ——“琳娜要常驻伊尔库，今天中午我们翻译部给琳娜送行，陆涛你也参加！”王国强说着。 餐厅里，王国强一边给陆涛倒着红酒一边笑着说： ——“公司里传得可热闹呢，都说你是千杯不醉！陆涛，我还和王梅说呢，这么精彩的场面我怎么没看到，哪天真要好好见识见识陆涛真正的酒量。太传奇了！” ——“我可看到了，当时，把我都吓傻了！我就没见过这样喝酒的！”郝翠芳瞪着眼睛说道。 ——“后来听瘦猴他们说，你也喝醉了是吗？不过，当时我看你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小白也伸着脖子看着陆涛问道。 ——“我也醉了，没有大家传的那么厉害！”陆涛看着大家笑道。 ——“都怪我不好！要不是那天……唉……于区长也不会要对苏总罚酒……真的对不起，陆涛。” 我满眼愧疚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同事都看着我，这里除了陆涛大家还真不太清楚那天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总觉得那次晚宴上陆涛的大醉，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对此一直很自责。 陆涛笑着打断我的话说道： ——“琳娜，这怎么能怨你呢？是隋经理提议，你们替苏总代酒的。那个于区长不同意你们这样做，才说咱们公司的人都不懂规矩的。” ——“原来又是那个老妖精作妖啊，我就说嘛，于区长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郝翠芳说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哪里都少不了她出来嘚瑟，这下好！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嘿嘿……”贾志杰得意地笑道。 听到大家的话，陆涛狡黠地对我笑了一下。 我知道，陆涛让隋经理背这个锅，就是不想让大家知道那天事件的真正起因。这件事我对陆涛一直心存感激。 ——“我说你们以后能不能少提那个隋经理，多叫人败兴！咱们聊点高兴的行不行？”王梅说。 ——“对！对……咱们聊点高兴的！”王国强应和着。 ——“琳娜，你去那边住多久？”陆涛问 ——“王总说先派我去住一年。” ——“哦，要一年呀！”郝翠芳感叹着 ——“别担心，琳娜，王总说尽快招个翻译去替你。”王国强安慰着我说道。 我对大家笑了笑。 王国强接着说： ——“我过几天也要过去，有个温泉水城需要俄罗斯的舞蹈演员，我去接洽一下。” ——“招演员！呵呵……这回你可以好好地欣赏俄罗斯的美女了。”郝翠芳笑道 ——“我早就欣赏够了，说实话，俄国美女刚一看挺新鲜的，看多了觉得他们都长得一个样！我真没什么兴趣了。”王国强说 ——“这就叫审美疲劳！”贾志杰说。 ——“是呀，我还发现一点，你看这人呀，你第一眼看到特别惊艳的，过两天也就没那么惊艳了，你看着特别丑的，过一段时间，也就不感觉很丑了。” ——“嗯，所以呀，你们王哥看我是越来越好看了！”王梅笑道。 王梅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小白看向陆涛调侃着说： ——“陆涛，连王总都说你有这毛病：对美女总看不够。我看这回有办法治了。要不你也试试去俄罗斯住一阵子，回来就象王哥一样对美女脱敏了。” 陆涛摆弄着手里的酒杯，盯着它，有些像自言自语，又象发着感慨地说： ——“我这个人不行！我没王哥那道行，我看见美女非陷进去不行，还是别试了。” 第509章 金钱帝国（一） 去单位取机票和签证同单位的司机确定了明天出发去机场的时间。 一切准备就绪，我来到一楼大厅。坐在高大绿植掩映的沙发上，我一边看着进出大厦的形形色色的人们。一边等着小石妈妈送来要我带给小石的炒酱。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不大，可是，这深秋的雨声却让我很是感伤，雨中的街道也显得十分清冷。 忽然，苏总，于区长和我没见过的两个陌生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们一路说笑着走出了大门。 盯着他们上车离去的背影，我一下子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几天，原本感觉被流放了的我心情一直很郁闷，可是，就在刚才，我意识到自己如今可以远离这些我惹不起的《大人物》了，这难道不也是一件让我开心的事吗！ 苏总他们的车早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然而，那种轻松感却更加激发了我想要逃离眼前这一切的渴望。 我越来越确认自己原来是一个喜欢逃避现实的人。 回到家里，一边整理着行装，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这要是奔赴安德烈的行程该多好呀！ 我感觉自己又有了几年前被罗曼逼迫辞职时的心态：除了安德烈我谁都不想见，谁都不想去想！ 盯着打包完的两个大皮箱出神了半天，我打开邮箱开始给安德烈留言：告诉他，我明天就飞往伊尔库茨克，我中国的电话号码要停用一段时间了…… 发出邮件，我看着电脑出神，耳边回想起安德烈说的他一定要让谢尔盖向我求助一次的话。我的安德烈，他永远是那么的心高气傲，不肯认输！ 计算着距离他上次说要回瑞士已经快两个月了。看来瑞士总公司的改组远没有安德烈预想的那么顺畅，他这个总部ceo的梦想一定是受挫了。 悄无声息的安德烈，想必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目前的窘境。其实，我对他是不是ceo压根就不在乎，受到领导排挤的我，由此及彼，更关心的只是他的心情好坏。 然而，此刻的我竟然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更别提为他分担和给他安慰了。 从什么时候起，我对安德烈已经这么无用了呢？ 难道一直以来我的选择就是错的？ 我是不是应该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共担风雨，而不应只是等待着住进他搭好的安乐窝里。 这么多年，有多少艰难时刻都是安德烈一个人挺过来的呀！ 想到这里我忽然感到深深地懊悔和自责。 突然，安德烈回邮件了，他问我现在在干嘛？ 我惊喜地敲动着键盘，告诉安德烈，我正在想他！ 我揉了揉眼睛，激动地看着安德烈发出的视频邀请…… 屏幕上的安德烈一身标准的商务西装，坐在桌子前，看到我，脸上露出了笑容。 安德烈给人的印象确实有些冷峻，特别是他如今的装束越发让他显得很严肃。 以前同学们就调侃说，安德烈只对我有笑脸。他的表现虽然不像大家说得那么夸张，不过，这种评价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亲爱的，你这是在什么地方？”我问 ——“是我们总部，我的办公室里。” ——“这是总裁办公室吗？”我瞪大眼睛问道。 ——“不是，这是我的办公室，琳娜，我这么久没联系你，怨我了？”安德烈笑了一下问道 ——“看到你现在好好地，我也就不担心了！”我盯着安德烈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对不起，亲爱的，最近一些事……我真不是故意的。”安德烈笑着说道，可是，眼神却凝重而忧郁。 从安德烈那极力想掩盖的心事重重的神情中，我已经看出来他一定是面临着很棘手的问题，可是，他既然不愿意和我提，我也就不便追问。 ——“亲爱的，我这两天想一件事，是不是一直以来我都做错了，我应该陪在你身边，最起码，那样我还能了解你在经历什么。”我说着，语气有些伤感。 ——“琳娜，你相信我，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我看到安德烈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的神情很是倔强。 ——“我相信你，亲爱的，我一直都相信你，只是我不了解……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一点忙也帮不上，我……唉！”我叹了口气！ 安德烈双臂支在桌子上，他用双手搓了一下脸，然后支着下巴，表情似乎放松不少，浅笑一下说： ——“我明天去东京，但愿真如汤姆说的那样，他们肯支持我，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是你们事务所又遇到麻烦了吗？不是风险都过去了吗？大卫不是还要把它晋级为什么投资银行吗？” 我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呵呵……是啊，大卫确实不容小觑！”安德烈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对呀，还有大卫呢，他那么能干，亲爱的，你们公司的麻烦也不一定都需要你来扛呀，安德烈！”我说 安德烈看着我，眼神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说： ——“琳娜，其实，我一直都不是很了解大卫！” 我疑惑地看向安德烈，听他接着说： ——“我们都以为大卫去度蜜月了，可是他蜜月回来却拿出了一个详细的投行成立方案。 我说他娶我嫂子呢，呵呵……原来是娶了一个银行！ 大卫说，计划把我们的事务所升级成投资银行，可我看过他的策划书了，事实上这就是把事务所给兼并了！” 安德烈侧过身看向远处，接着说道： ——“大卫的眼光也确实厉害。两年前，我们事务所在华尔街遭遇了滑铁卢，我冒险提议改变我们事务所在华尔街的业务方向，那时，只有大卫一个人力挺我！ 事实证明我们是对的。新的业务给事务所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利润。 尽管，我们的新业务已经超出了原来会计事务所的传统范围，可是，看到了丰厚的收益后，已经没有一个股东来质疑这些了。 我也一直感觉自己特别走运！琳娜，你知道吗？假如没有大卫的鼎力相助，我的那些设想永远也不会实现。当然也不会有我们公司如今的局面。” ——“安德烈，你就是命好！有大卫这么优秀的哥哥帮你，是多少人羡慕的事情呀！”我说。 第510章 金钱帝国（二） ——“是呀！琳娜，我一直也觉得是这样。” 安德烈看着我接着说道： ——“大卫不仅很会把握时机，他对资源的整合能力更让我佩服，真是给他一个杠杆就能撬动地球。也难怪他有成立投行的构想。” ——“哦，对了，安德烈，之前你说谢尔盖的投资咨询公司和你们都搭界了，我还觉得奇怪呢！你们事务所怎么和投资业务搅在一起了？ 你父亲是会计专业，大卫是搞金融的，你研究的是市场营销。你们的企业这是一种什么组合呀？”我不解地问。 ——“噢，你提到谢尔盖了，他的投资控股公司都涉及什么行业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谢尔盖还是从物流，仓储起步的。后来就涉及什么货栈，码头，机场建设的投融资。 现在，好像还和航空公司和冷链物流企业也有合作。 不过，这些还都是我和卡佳聊天时，顺便了解得呢。 我没问过谢尔盖本人，我想他做的，一定比我知道的多。”我答道。 ——“琳娜，我记得，谢尔盖是学企业管理的？是不是我也应该学一下这个专业！”安德烈若有所思地说。 ——“亲爱的，你整天东奔西跑的，一定不是给客户做账，你负责开发客户对吗？这才契合你的专业。”我问 ——“哈哈哈……琳娜，我可没说过我具体都做什么，这个你也能知道。”安德烈笑了 ——“我猜的呗，其实，这还用我猜呀？明摆着的。”我得意地说 ——“那！琳娜你告诉我，我的工作重要吗？” 安德烈盯着我求证着。 ——“废话！没有客户，难道你们事务所给猴子算账去吗？”我说 听到我的话，安德烈突然来了精神，他向前俯了俯身，两眼放光地看着我说： ——“琳娜，我刚开展在美国的业务时，就遭遇了我们客户的财务危机。这个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我们最大的两个客户，不仅没有能力支付我们公司的服务费，所有的财务报表都显示，他们的企业已经负债累累了…… 当时的实际情形是这样的：假如他们的企业真的垮了，势必给我们事务所带来严重损失，为此，我这美国分公司的负责人绝对是难辞其咎。” ——“安德烈，那是波及全球的次贷危机，就连美联储都没办法，这事怎么能怪你呢！” ——“话虽如此，可是，琳娜，这个世界最终只看结果，没有人需要听你失败的解释。 你知道吗？那时我特别想见你，可是又怕看到你为我担心的样子，我知道那足以让我崩溃…… 那段时间我的承受力确实已经到了极限。 我告诉我父亲，我们不能让美国的客户破产，这会给我们事务所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我们必须帮他们度过难关！ 可我父亲认为我疯了，他要我立即止损，中止和他们的所有业务往来…… 看到我一意孤行，他甚至打算关闭在美国的分部。 当时，只有大卫认为我是对的。他说我们事务所就是太保守了，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假如还是坚持原来的经营理念，被淘汰是必然的。 他还不顾我父亲的反对，通过自己的人脉帮助那些美国企业在欧洲融资。要知道这些企业在美国已经没有银行敢给他们贷款了！ 第一次参与并购的成功，让我有了信心，看到了希望。 是大卫救了我，琳娜，我确实有个好哥哥！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帮助这两家集团融资成功的消息在华尔街不胫而走，有更多的公司找到了我们…… 后来，大卫同我讲，我们当时走的确实是一步险棋，不过一旦成功，其影响力不可限量！ 这些经历就可以让企业家们认可，我们有资历参与企业的并购和投融资，进而延展我们事务所的经营范围。 之后，我就开始频繁往返于欧洲和美国……” ——“哈哈哈……安德烈，你们做这些，你父亲知道吗？”我大笑着。 安德烈看了我一眼，说道： ——“你还真猜得没错，我父亲对我们的做法一直很质疑。他本人对投资根本就没兴趣，说它投机性太强，成功率太低。他更倾向于那些传统，低风险，技术性比较强的业务。 可是，大卫和我却认为现在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 次贷危机让美国的企业突然就缺钱了。呵呵……不过，华尔街的人好像都明白该去哪里找钱。 看着饿狼一样前来借钱的美国人，瑞士银行趁机抬高借贷门槛，贷款利率也一次比一次高。就这样，那些被认为有还款风险的企业还是被他们拒之门外了。 琳娜，有些企业其实本身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只是遇到了这样突发的外部环境，让他们陷入了严重的财务危机。 我们看准了这个时机，劝说一些欧洲企业收购他们。” ——“你们怎么知道，什么样的企业会收购这些公司呢？”我不解地问道 ——“嘿嘿……琳娜，你忘了我们事务所是做什么的了？我们可是经营了近三十年的资深企业，我们的客户可是欧洲最有财力的人群。最重要的是我们对他们企业的利润率几乎是了如指掌。我们的商业建议让他们不能不动心。 只是……唉！这些老顽固一边看着我们的商业计划流口水，一边还总是犹豫不决……这可真费了我太多的功夫和时间了。这个过程你都想象不到有多么煎熬。 有两次就连大卫都劝我放弃这些老客户，他可以从英国的投行想办法试试。” ——“那你为什么不听大卫的？”我问。 第511章 金钱帝国（三） 听到我这么问，安德烈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其实，刚开始，我只是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争取一下，毕竟先前也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只要没到最后，我就不应该放弃。 可是，就在那次我终于和我父亲的一个最有实力的老客户达成并购协议时，我们的一番对话，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差一点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什么错误？”我问 ——“不应该过分地依赖大卫！”安德烈鬼魅地笑了一下。 ——“什么？”我不解地问 安德烈坐直了身子，把双手支在后脑勺上，仰起头看着天棚悠悠地吐了一句： ——“琳娜，你不觉得大卫为事务所做的太多了吗？” 安德烈的话把我给弄糊涂了，我奇怪地看着他，断断续续地说道： ——“什么叫过分依赖大卫？你们不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当然要相互帮助，同舟共济，共渡难关。怎么还分开你我了……你自己都说，庆幸有大卫这么好的哥哥，他怎么又做的太多了？安德烈，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我说完，安德烈把一致胳膊支在桌子上，拄着自己的下巴，深邃的蓝眼睛盯着我缓缓地说： ——“亲爱的，大卫并不在我们的事务所里任职，这里也没有他一分钱股份。” ——“可是，那毕竟是你们家族的产业，他早晚是要有继承权的。”我说 听到我这样说，安德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看着他的表情，我不满地说： ——“安德烈，我说错了吗？我觉得大卫一直都在关心你，不要说他在事业上是怎么帮你的了。就连你在莫斯科惹得麻烦，不也是大卫出面来救你的吗？我觉得大卫比你父亲对你还好呢，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竟然怀疑起大卫了？有你这样做人的吗？” 我真的对安德烈的言论很是气愤，心里想，安德烈这个人是不是不懂好歹呀！他怎么这样看待大卫呢！ 听我说完，安德烈表情严肃地说道： ——“琳娜，你有这样的看法我一点都不奇怪。我说我庆幸自己有个好哥哥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 我说自己不能过分依赖大卫，并不是说大卫有多坏，正相反，就象你说的那样，大卫一直有恩于我，没有大卫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可是，事情发展到今天，很多事情不能不让我想很多。” 我盯着安德烈。他垂下眼睛，若有所思地接着说： ——“琳娜，尽管我父亲的事务所已经经营了三十年，在业内也有一定的名望，可是和大卫供职的世界着名银行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大卫对继承这样一家小企业根本就没什么兴趣。这也是我必须接手经营它的原因。 起初，事务所的经营遇到困境，大卫的想法是干脆把它卖掉算了，再经营下去的意义不大。是我和我父亲的坚持才把它保留了下来。 可是，我们却改变不了事务所的收益每况愈下的事实，否则，董事会也就不会去设立美国分公司。扩展欧洲之外业务是我们事务所能继续生存的唯一希望。 可是我偏偏出师不利！” 安德烈看向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接着说： ——“美国发生的次贷危机，给了我们刚刚开始的业务当头一棒。 我们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切就象变魔术一样快的让人无法相信。 当时感觉深陷绝境了不只有我的客户，还有我！ 我不能就这样铩羽而归。我们事务所和我自己的前程不能就这样毁掉了！ 面对一筹莫展的客户，抱怨是没有用的。 我提出，看在我们事务所同瑞士银行和欧洲财团的交情的份上，也许可以求他们帮我们度过难关。 尽管这只是我的设想，可是客户却对此报以很大的期望，他们说只要能保住公司，他们可以答应任何条件。 我父亲对我的建议不以为然，他认为没有人会对这些已经负债的企业感兴趣，我这是异想天开！ 令我没料到的是，大卫却对我的想法大加赞赏，不仅如此，他还成功劝说一家英国投资银行并购了一家企业。尽管，大卫的做法有趁人之危之嫌。可总比他们的企业倒闭清算要好很多。” ——“哦，安德烈，我好像开始明白你们是怎么开始跨界的了。” ——“这些企业的复苏，也让我们的公司获得了转机。 我发现，大卫对并购这些企业表现出了的兴趣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当然，我不否认这很挣钱。不过，大卫对那些并不怎么挣钱的并购案也同样热情高涨，现在我明白了，大卫这是在为他成立投资银行做准备。” 第512章 金钱帝国（四） ——“安德烈我不太明白，你们事务所那么容易就能变成银行吗？大卫这本事可够大的了。”我说 ——“哈哈哈……琳娜，看你真对什么是投行没有概念。最早我说谢尔盖的投资咨询公司和我们是同行，你好像不太认同。 是不是在你眼里会计事务所的业务就是：审计、代申报税金、公司登记、股票管理、公证、诉讼代理人、遗嘱执行人、破产清算人什么的？” ——“难道不是吗？”我问 ——“怎么说呢。这些业务确实是会计事务所的本行。我父亲保守地认为这些才是我们事务所应该做的。 其实，如今的会计事务所已经发展到，全面提供经济管理和技术管理的咨询服务，业务内容已大大超出会计范围。 会计中介机构被形象地比喻为“经济警察”，是企业财务状况和经济成果的鉴证者。它要对反映企业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的有关资料进行实质性测试和鉴定。 它一方面对企业资产负债的质和量进行检查核实，从而确定企业的真正规模、实力和资信状况；另一方面，对企业收入费用的合法性、真实性进行确认，从而核准企业利润，确定其应纳税额。 尤其是上市公司在发行股票时，证券管理部门依据注册会计师审核鉴证的企业资产、利润、每股收益、每股净资产等财务指标，确定是否批准其发行上市。 在上市运作以后，投资人依据注册会计师审核鉴证的企业经营成果，决定投资额的增减和利润的分配。 由于注册会计师审核鉴证的企业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具有法律效力，因此，会计师事务所也被称作“经济法庭”。 ——“这么厉害！”我惊叫道 安德烈看着我笑了笑说： ——“琳娜，一个资深会计事务所的价值是非常大的。它甚至可以做为资本流动的引导者。 在资本市场上，会计师事务所通过向社会披露募股公司的资产重组计划、募集资金的用途、预期收益等信息，引导股民的资本投向。 在股票上市流通后，则通过公布上市公司经营业绩，引导资本的流动。 在直接投资领域，会计师事务所对企业间的合资、参股、控股、购买等投资活动，通过资产评估、价值认定、财务审计加以规范和引导。 在间接投资领域，银行及其他债权人则通过会计师事务所对借款人资信的评估和抵押资产价值的评定做出决策。 把资本引向优势产业，使资本的所有者最大限度地避免风险，实现资本盈利性和安全性的统一。 资深会计师事务所可为上市公司进行ipo融资。 因此，许多会计师事务所联合起来组成规模庞大的合伙公司。有些公司已成为国际性组织，分支机构遍及世界各地！” ——“如此看来，你们事务所发展成投行是顺理成章的事！那你为什么还要质疑大卫的做法呢？”我问。 ——“琳娜，你现在知道了，世界各国的会计事务所的发展方向就是投行的业务，可是我们的事务所却发展的很不顺利！这和事务所管理层的决策有着很大的关系。 我父亲的事务所成立于二十多年前，一直到今天事务所管理层的人员一直就没有任何变化。他们那种管家式的服务理念早已经过时了。 几年前大卫就向我父亲提出应该扩展事务所的经营范围参与企业的投融资活动。大卫向我父亲请求让他在董事会上做一次演讲，阐述他对我们事务所发展方向的一些看法。那还是在我去莫斯科留学前，当时的会议我也参加了。 尽管，大卫的金融知识让人信服，可他毕竟不是事务所的人员，让他参加董事会，完全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 最后，董事会以他们没有投融资这方面的经验和专业人员为由，一致认为大卫的建议执行条件不成熟。我父亲和他们的看法是一致的。 那时，我甚至想，大卫这是被升职搞得膨胀了，竟然跑到我们事务所里指手画脚来了…… 琳娜，我想大卫可能是因此对我们都绝望了。之后，他好像就不那么关心事务所的命运了。 直到事务所陷入危机，大卫竟然建议把它卖给犹太人。呵呵……谁知道呢？这也许未尝不是一种选择，如今，我好像开始有些理解大卫了。” ——“你理解大卫？那你为什么还要质疑大卫？” ——“我说理解大卫是理解他对事务所的经营理念。我质疑的是大卫的做法。”安德烈眉头紧锁，表情颇为复杂，他顿了顿开始说道： ——“琳娜，我告诉过你，我嫂子的舅舅就是那个几年前想收购我们事务所的犹太人。” ——“嗯，我记得这个。”我答道。 ——“在大卫的婚礼上他告诉我，他其实，对我们事务所一直有兴趣……我当时，真没顾上和他深聊。令我没想到的是，在大卫改组事务所的计划书里，竟然有这个犹太人的股份。” ——“我不懂！安德烈，大卫不是说是要把你们的事务所升级为投行吗？按照你的解释，事务所和投行几乎没有太多的区别，这里怎么会有外人参股的事了呢？” ——“哈哈……琳娜，你问得好！这也正是我没想到的！ 大卫真不愧为世界顶级银行的投资高管，他的眼界和操作确实很高明。 我对他整合资源的能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按照他的规划，我们的事务所一跃就可以成为一个重量级的投资银行，这可真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也难怪我父亲都对此动心了。” 第513章 金钱帝国（五） ——“我没想到大卫这么能干！哈哈哈……也是，安德烈，连你都佩服的人，我想这世界上也没几个，大卫有多出色，我该有心里准备的。”我笑着说道 安德烈并没被我的笑声所感染，他依旧表情凝重地看着我说道： ——“琳娜，如果我没猜错，在你认识的人中，你最欣赏的人该是谢尔盖？假如你认识大卫，说不一定你心目中人选的排位就会改变了。” ——“呵呵呵……这我倒是很期待！”我笑道，冲他眨了眨眼。 安德烈表情鬼魅地对我笑了一下，目光移向别处接着说： ——“在庆祝我首次并购协议签署的晚宴上，我和客户都喝了不少。要知道，这次签约把我们事务所从泥潭里拉了出来，我感觉自己就象获得新生一样。 我高兴地和客户谈起我对事务所下一步发展的构想……” ——“啊！安德烈，我好像记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就是你给我来电话，说要给我买李白玲家那样的房子的那次？”我兴奋地打断安德烈说道。 安德烈看着我会心地笑了说： ——“对，亲爱的，就是那个时候。那是我独立完成的第一起并购案，之前的一个并购案是大卫帮我做的。这也是我们事务所近年来利润收入最大的一笔业务。 因此，我父亲答应我，要是再完成一起并购案就让我做总部的ceo。 晚宴上，兴奋异常的我和那家合作的跨国公司的总裁说，等我做了总部的ceo后，我一定会帮助他们完成更多的并购案。 总裁是个年近七旬的老人，也是我父亲的一个老朋友。 他看着我说，《我和你父亲最后一次合作还是在十年前，我的一家子公司上市的时候。 你们佩兰家真是人才辈出呀！以前，我还以为将来掌管你们家族企业的会是你的哥哥大卫呢！ 我真没想到，安德烈你这么年轻就要担任事务所的总经理了。》 我想，我当时也是喝多了，就对他说：《是大卫不稀罕接手我们企业，这才轮到我的。不过，大卫可是我的坚强后盾！不满您说，要是您不收购这家企业，大卫的英国朋友也会出手的。》 总裁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哈哈哈……安德烈，这个我丝毫都不怀疑。凡是有利可图的生意都会有人来争夺。大卫这么用心帮你，他在你们事务所里也占了不少的股份？》 我告诉他，《大卫和我一样，在事务所里都没有股份。》 总裁听后笑着说，《安德烈，我真挺佩服佩兰先生的！ 我的儿子们对我公司的利益分配可是丝毫不让的。 告诉我，你父亲是怎么做到的？你们哥俩不仅在公司里没有股份，大卫甚至都不在这里任职，他连一分钱都不挣，还是如此尽心竭力地为事务所操劳，这真让人不可思议！ 安德烈你当了公司的ceo，也没打算在事务所里给大卫一个什么职位吗？》 我被他的话给问住了。 我答道《我还真不知道，大卫在事务所里应该是什么职位，我还没想过这些，大卫也没和我说起过。》 后来，我曾侧面问过大卫，我要是做了公司的ceo，他希望在事务所里出任个什么职位，我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大卫当时只是笑着看着我说——《安德烈，你还是先学着如何管理事务所，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别的你就先别操心了！》 尽管，我没从大卫那里得到答复，可是，我也觉得日理万机的大卫似乎对事务所的关心不是暂时性的。这确实让人感到不合理。 琳娜，直到我看到大卫的投行成立商业策划书，我全都明白了！ 呵呵……我说给大卫个支点他就能撬动地球，还真没有说错。 我看到的真是一个完美的整合并购计划。所有参与的企业都将晋级一个台阶，甚至是自身发展永远达不到的一个层次。” 安德烈说着，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盯着我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说道： ——“只是……只是这个新成立的投行真正的拥有者将是大卫！” 安德烈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痴痴地问道： ——“我不明白，安德烈，大卫不是不稀罕这个事务所吗？当初，你父亲希望他来继承企业，不是被他拒绝了吗？怎么现在他拐了这么大个弯？……他费劲做这些干什么呢？” 第514章 金钱帝国（六） 安德烈转动着老板椅，回忆般地缓缓说道： ——“起初，我的想法也和你一样，琳娜。 不过，一路走来也许我才是最能理解大卫想法的人，尽管，到今天为止我对大卫本人并不是很了解。 我在事务所已经工作四年多了，这四年里你也没少听我和你说起我们事务所本身存在的问题！股东之间的分歧和利益争夺确实给事务所的管理和经营带来众多的不利因素。 我也早就感觉到，改变这样一个企业实在是困难重重。 大卫在几年前就试图让事务所的领导层改变经营理念，可是，结果我们也看到了。 世间之事，不进则退。 同行业的后起之秀一个个变成了强大的竞争对手，事务所对此却没有任何作为。抱残守缺的事务所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说实话，就连我父亲也清楚，叫大卫放弃他在顶级银行的大好前程，来管理这样一个前景堪忧的事务所，也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琳娜，你多少也知道些，由于事务所的收益下滑，我父亲董事长的职位也曾受到了挑战。 不过，临时取代我父亲的负责人不仅没有扭转乾坤，他的错误决策更是把事务所引上了绝路。 那个时候股东们甚至一致同意把事务所卖掉…… 嘿嘿……其实，那次大卫就已经出手了，只不过，我和我父亲想竭力保住我们的企业，没有理会犹太人的收购建议。 我想这件事也让大卫知道了，他该如何规划事务所的未来了！ 之后，开拓在美国的市场成了事务所获得转机的最后希望。可是，事务所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去担此重任。我真的也没有选择。 我们的业务在美国刚刚有了起色，突然来袭的金融风暴，让我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背水一战，那时，我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安德烈，我感觉是你拯救了事务所，我真的为你骄傲。”我激动地说。 ——“看上去是这样的。”安德烈微笑地看着我 ——“怎么是看上去是这样的？这原本就是事实嘛！”我说 安德烈看着我的眼睛，语气诚恳地说： ——“琳娜，事实是：就算连我父亲也这么认为，可我还是觉得这真不能全部归功于我！ 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新的经营理念和措施，我只是做了大卫一直就想做的罢了。 要不是事务所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要不是那些股东们都无计可施了；要不是赶上这次并购狂潮，我的建议也许根本就没有被采纳的可能。 就连大卫都说，我的计划很冒险…… 不过，巨大的风险也会带来丰厚的利润。我们真的很幸运。 放到一年前，我自己都不敢想象事务所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亲爱的，如今你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我说 ——“松一口气？！”安德烈扬起眉毛，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大卫可没让我这么容易就松一口气！” 我盯着他。 ——“我说大卫不容小觑，呵呵……尽管我以前从未小看过他，不过，当我看到这个！”安德烈用手指敲着桌子上的文件夹嘲讽地说： ——“还是让我震惊到了！我原以为，大卫说的把我们事务所晋级为投行，就是在投资咨询领域加大力度，最多就扩展到私募基金这方面业务。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大卫这是组建了一个新的帝国！” ——“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大卫的投行计划，是把我们事务所和我嫂子家族的商业银行合并。组建一个新的商业投资银行。说实话，我嫂子家族的银行要比我们事务所的市值高出太多了。说是合并，事实上是把我们的事务所收购了。” ——“那？这次你父亲同意了？” ——“琳娜，你知道吗？企业为什么会合并呢？我给你举个例子。还记得我们一起去摘苹果吗？” 我看向安德烈点点头。 ——“有两个人看着一个长着金苹果的果园发愁。他们一个人会摘苹果可是够不着树上的苹果，另一个人呢，他有梯子和摘苹果的工具可是没有手。要想收获金苹果，他们只能合作。 可是，后续的问题来了，摘下的苹果放到谁的篮子里？他们将如何分派这些苹果？ 这里不仅没有人愿意白为别人干活，还想从篮子里得到更多的苹果对吗？ 大卫就能让双方都觉得这苹果放到自己的篮子里了，哈哈……” ——“他是怎么做到的？”我问。 第515章 金钱帝国（七） ——“大卫对时机的把握才是合作成功的关键。你还记得你那时对谢尔盖那么疯狂地扩展你们清关公司的业务不理解时，我说的话吗？” ——“是的，我记得，你说商机稍纵即逝，谢尔盖的做法是正确的。说实话，我对此真还不那么认同，总觉得这人的神经永远那么紧张是有病。差不多就行了！” ——“琳娜，一个企业不进则退，谢尔盖这也是没有办法，你以为他愿意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吗？” ——“我没有自己的企业，对管理企业也没概念，不过，我倒觉得谢尔盖是乐在其中，他这人也许就这爱好！”我笑着说 ——“哦，琳娜，我真想看看谢尔盖听到你这话的表情。”安德烈很是无奈地笑了。 ——“别说谢尔盖了，你还是和我说说大卫！我还很好奇，你父亲之前不同意事务所被兼并，如今的态度怎么变了呢？” 听了我这话安德烈两眼一亮看着我说道： ——“要说，大卫把握商机的本事让我佩服呢。 此一时，彼一时，琳娜，从我们公司参与企业融资那天起，事务所的性质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要说几年前，犹太人想兼并我们看中的是事务所的会计业务所本身的技术含量和它多年的客户资源，那么，如今，我们的事务所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投融资机构了。 这样的筹码，才让我们的事务所有条件和他们的银行抗衡。 这次合并和之前的合并根本不是一个意义。” ——“安德烈你是说这次并购，让你们事务所在新的企业里有了更多的话语权了对吗？” ——“是的，大卫要成立的是商业投资银行。你从企业的称谓上就能明白，这个银行的业务重点了。投资更接近于事务所的业务范畴。这个商业银行的加入，会让投行有更雄厚的资本力量进行基金募集，也会更加便捷地完成投资过程。” ——“这还真是个理想的组合呢，我觉得大卫的做法没有错。”我说。 ——“是的，客观地说，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合作计划。不仅如此，我觉得这也是我父亲希望看到的。” ——“安德烈，你不是说，你父亲不希望事务所被收购吗？” ——“哈哈哈……那要看被谁收购！一直以来我父亲就把大卫当做事务所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如今，大卫不仅通过并购稀释了事务所原来股东的股份，让佩兰家族成为新投行绝对的拥有者，顺便还拥有了一个让我父亲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家商业银行的领导权。” ——“安德烈你们两家合作，大卫不是任何一家企业的成员，怎么他就成了新银行的控制者了，你父亲同意我能理解，可是，犹太人那边……” ——“琳娜，我嫂子的妈妈是那家商业银行的大股东，不过，她舅舅却是银行的执行总裁。 亲爱的，要是你有大卫这样出色的老公，你还会需要仰仗自己的舅舅吗? 这也顺便为他们的儿女将来继承这家企业扫清了障碍！” ——“我的天，他们算计的可真远呀！”我惊叫道。 ——“我说大卫真得不容小觑。他如今也真是唯一能够代表双方核心利益的人。由他来掌控这个企业，竟然同时是两个家族的最佳选择。” ——“大卫真是厉害！安德烈，那你怎么还要质疑他的做法呢？”我瞪大眼睛不解地问。 ——“呵呵呵……琳娜，我看到了一双这个世界上最美而又最天真的眼睛!” 安德烈盯着我的眼睛，不禁大笑了起来。 安德烈的笑声越发让我摸不着头脑，我着急了问道： ——“我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安德烈！” 安德烈陡然收起笑容，气愤地厉声喊道： ——“大卫这么做，是把我至于何地？” 安德烈的话让我吃了一惊，他接着说道： ——“大卫以为给我和他妻子舅舅同样的股份，并让我出任这个投行的总经理，我就会答应这个并购方案，呵呵……我可没那么容易打发的。” ——“安德烈？……我不知道，你？……我都糊涂了，大卫怎么得罪你了？你怎么对他这么不满意？”我问道 ——“大卫看到了事务所如今的价值，通过并购巧妙地窃取了一切。” 我呆呆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安德烈，过了许久说道： ——“亲爱的，你不要这么生气，你是不是和大卫之间有什么误会？你也说了，大卫一直在帮你，他也没要什么回报呀！” ——“现在要了，琳娜，大卫真是投资方面的专家，真如那个总裁说的那样，大卫怎么会付出呢？这是否违背了一个投资人的逻辑了？ 大卫为事务所所做的一切都是计算好了回报的，如今正是他收回投资的时候了。”安德烈讥讽地说。 ——“亲爱的，你别把大卫想那么坏！他这是为事务所着想。也许，他觉得这是事务所发展的一个契机。所以才……” ——“哼，如今还真是个绝佳地契机。 假如现在不着手并购事务所，大卫也许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琳娜，你就别天真了。 难道你看不出来大卫是如何投机的吗？他就想利用他妻子的家族矛盾来分享事务所的红利。 当然，我不是说大卫对事务所一点贡献也没有，大卫曾是我的坚强后盾。可如今，大卫已经走到前台，要把我变成他的马前卒。” ——“安德烈，如论你把事务所当做什么，可他毕竟不是你的。法人是你父亲，假如他认同大卫的做法，你反对有用吗？” ——“琳娜，那也是我的父亲，他也不会那么偏袒大卫，假装看不到我为事务所所做的一切的。” ——“那他拒绝大卫的建议了？” ——“当然，我父亲也绝对不会因为偏袒我，而不顾及事务所的前途，放弃这么好的发展机会的。只是他接受了我的请求。” ——“什么请求？” 第516章 金钱帝国（八） ——“我父亲答应，如果我也找到一家愿意合作的银行，那么我们就重新考虑如何改组事务所。” ——“有这样的可能吗？安德烈，大卫要合作的可是他妻子的娘家。你去哪里找到这样一个银行呀？” ——“嘿嘿……琳娜，我在华尔街这三年总算没有白混。 当时，那个老总裁的谈话让我下定决心，再困难我也要让自己独立操作之后的案子。 尽管，磕磕绊绊，不过我还是做下来了。反思这个过程，我几乎没怎么获利。 我父亲不理解我为什么不依靠大卫，非要自己去摸索。 甚至当面嘲笑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让人当成傻瓜，最后，都给别人服务了。 不过，我自己却感觉学到了很多……这个过程也让我对企业并购有了新的认识。 琳娜，你知道吗？ 和我们合作的理惠的家族企业很有实力。我们在澳洲的项目已经开始盈利了。 我调查过他们家族的企业。可能是由于他们起家的某些生意不够体面，因此，一直受到日本金融财团的排挤。凭他们企业的自身的经历，想要打入保守的欧洲市场简直就是做梦。 不过，我想也许我可以利用这一点做些文章…… 假如，理惠银行的投入不在大卫的银行之下，我到要看看那大卫还拿什么来要挟我？ 那时，要是大卫知趣点，我也会给他保留一些股份，毕竟这个事务所是我父亲创立的。 要是大卫还是一意孤行，那就别怨我把他踢出董事会！” ——“安德烈，你一定要这么极端，非要和大卫对着干吗？都是一家人，干嘛一定要弄成这个样子，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家和万事兴，事务所刚刚有了起色，你们怎么就自己斗起来了？” ——“这个你该去问大卫才对？” ——“安德烈，我记得，不久前你对你父亲要让你做总部的ceo，并答应给你公司的股份这件事，可是满意地很呢。怎么现在大卫也给你同样的条件，你就觉得不能接受了呢？ 至于那个事务所，真就对你那么重要吗？我记得你最早，压根就不想要它。现在为了它和大卫翻脸，这值得吗？毕竟……” 安德烈打断我的话说道： ——“琳娜，你说的没错，在我接受事务所的业务之前，我从未觊觎过它。 最早，我自己也觉得这个事务所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理应是大卫。 就算我父亲给我和玛利亚也保留了一些股份，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们会掌控它。反正我那时是没有这个想法。 然而，在我们兄妹三人中，确实只有我在事务所工作。 琳娜，你也知道，我差不多是从最基层做起的，事务所所有最辛苦的工作都是我去完成的。 四年里我几乎没有休假，为了事务所能够摆脱困境我没日没夜的工作。也没想多要事务所一分钱，事务所了除了我没有人无偿工作的。当然，我不要求别人和我一样。这些我从未计较过！ 在事务所最困难的时候，是我力排众议，坚持把它保留了下来。 那时，大卫在哪里？ 哦，对了，当时大卫的想法是：卖掉它也未尝不可！ 为了事务所能生存下去，我压上了自己的全部。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在为什么拼搏。 我不否认，大卫帮过我，可是，连股东们都得承认，没有我的苦苦支撑，事务所熬不到今天；没有我采取的新举措，更不会有我们企业如今的转机。 我是开创事务所良好局面的最大功臣！ 否则，我父亲也不会要我来接替他做总部的ceo。 今非昔比，现在，按照对事务所的贡献来说，我们兄妹三人中，只有我有资格成为它的继承人。 我父亲给我股份和让我来管理企业，就是向大家表明我对事务所的拥有权。 可是，大卫这个漂亮的并购计划，却改变了一切! 他窃取了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琳娜，大卫比谁都了解，我做了多少！这个事务所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付出的一切不是为了他将来坐收渔利的！ 可是，大卫，这个我一直以来最敬佩，最信赖的哥哥，竟然这样算计我！为了拥有事务所他可真是费尽心机！ 难道，我还要为那个总经理的职位和他施舍给我的股份，对大卫感恩戴德吗？” 看着激动的安德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才好，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来大卫的做法是把他得罪到家了。一向对大卫崇拜的安德烈，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他这是要对大卫开战！ 可是，他能是大卫的对手吗？想到这里我担心地说： ——“安德烈，就算大卫的做法很不君子，可你也没必要和他一样！ 再怎么说你们也是一家人！新的投行里也有你的股份，这不还是你们家族的企业吗？你就别太计较了。 安德烈，新公司的ceo也特别重要，大卫也不放心把他交给别人？ 你就绅士一点，这样肯定会受到包括你父亲在内的所有人的尊敬的。 亲爱的，这么多年你有多辛苦，我都看到了。 你也想想不要这个事务所的好处——以后，再有什么风险，也不用你一个人扛了。 再说，咱们要那么多钱干嘛？ 就象卡佳说谢尔盖的话，他连花钱的时间都没有，那种生活也挺没意思的。” 听了我这话安德烈惊讶地看着我说： ——“琳娜，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凭什么要让给大卫？这样对我公平吗？你以为这样大卫会感激我吗？错了，这只能让他膨胀，认为自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唉！可是，安德烈，大卫毕竟是你哥哥，你这样和他争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琳娜，就连你也觉得我不是大卫的对手是不是？” 安德烈激动地站了起来对我喊道。 我惊恐地看着他，听他说道： ——“没有人能够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就连大卫也休想办到！” 第517章 边缘人 尽管初冬的bj已经寒风四起，满目萧瑟，可是和西伯利亚的冬日相比，那里的寒冷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从飞机上可以看到被冰雪紧紧包围着的伊尔库茨克。一出机舱，一阵彻骨的寒意袭来，让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到达了目的地。 和这里严寒的温度反差极大的是，办事处的人员竟然全体出动来迎接我了，这样的热情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朱主任，程副主任和小石一起动手把我的行李箱放到那个商务车里。 行驶在去办事处的路上，满脸喜悦的朱主任笑着对我说： ——“终于把你盼来了，呵呵……这次我们办事处也有了自己的翻译了。” 程副主任也笑盈盈地说： ——“老朱，还是你在苏总那里有面子，竟然让他们把琳娜派来了，琳娜的俄语可是咱们公司翻译里最好的呀！” 朱主任瞪着大圆眼睛，神气活现地撇着嘴说： ——“你别看我老朱自己不怎么样，还真不是谁都能在我手下干活的，那些只会陪领导吃吃喝喝的翻译我还真不要。” 我再次来到了那个我熟悉的房间。 朱主任告诉我，自从办事处搬到这里以来，这个房间就只有我一个人住过，看来一切都是天意，这里就是给我留着的。 我打开行李箱，把国内带过来的东西交给他们：有小石妈妈给小石的自做的炒酱；程副主任的爱人给他织的毛裤；还有朱主任爱人让我捎过来的几条香烟。 朱主任接过香烟，笑着说道： ——“我这个人在俄罗斯这么多年了，感觉什么都能适应，可我就是抽不惯他们这里的烟。” ——“琳娜，真没想到总公司派你来，咱们办事处变得这么热闹，我都不想回家过年了。嘿嘿……”程副主任看着手里的毛裤开心的笑着。 办事处的欢迎晚宴也很丰盛。程副主任还亲自下厨做了两个拿手菜，我这是第一次吃到程副主任炒的菜，说实话，我感觉他的厨艺不在小石之下。 晚饭之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陈设丝毫没有变化。 墙上的壁纸依旧让我感到舒适，吊灯的光线也还是那么柔和，窗帘仍然那么温馨，床铺还是那么暖和，家具照样那么结实淳朴。 看着墙上那副我熟悉的雪松的油画和那盏古朴的壁灯，感觉这里的一切熟悉又亲切，心里不仅没有了被流放的悲凉，反倒有一种回归的安宁。 我驾轻就熟地安放着自己的物品。 把安德烈的白毛衣安安稳稳地地和我的那件白毛衣放到了一起。 自从我回国以后，安德烈的这件毛衣倒成了我的一个心病。我一直把它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藏到老妈不容易看到的地方。担心被老妈抓到什么把柄。我甚至一直都没打开看它。 所以，这次出国我特意把它带了出来，看着它大大方方地躺在柜子里，我的心里一阵轻松。 盯着安德烈的毛衣我忽然感慨万千： 尽管，在伊尔库茨克也有不少中国人，可是，这里的人文环境却宽松了很多。 在这里，我不需要活得那么战战兢兢，严格去遵守某些莫名其妙的潜规则。我更没有义务去融入俄国社会，从而服从他们那些让我排斥的行为习惯。 在这里，就连我的外貌也不会引起人们太多的关注和谈论。如此相对自由的空间里我可以适当地放飞自我，抒发自己的喜怒哀乐。 讨厌攀比，历来我行我素惯了的我对自己这种社会边缘人的角色很是满意。此刻，竟然产生了他乡是故乡的错觉。 快到年底了，俄罗斯的各种节日接踵而至。节日假期里我基本上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 无所事事的我发现我们的公寓里竟然没有一盆花草，这让我感到美中不足。 早饭后，我来到街角的花店给自己选了一株高大的绿植。打算在严冬里让自己的房间里增加一抹绿色的生机。也给快要来临的新年增添一份喜庆。 满心欢喜的我出了花店没走几步就开始犯愁了。伊尔库茨克的街道上好像就没有清理冰雪的习惯。我穿着高跟的长筒靴，抱着又重又高的花盆走在这冰滑的路面上确实是步履维艰。 眼见着过了马路就到我们小区的门口了。 可是，来到路边我却犹豫了，望着一群人通过了马路，我却没敢和他们同行。 这条马路挺宽，路中央不仅有冰雪，更有两条无轨电车的铁轨，这越发增加了通过它的难度。 更让我胆怯的是，道路两边都是高出路面一尺左右的积雪。可是要说那时单纯的积雪也不准确，我觉得那简直就是一道斜滑的冰墙，我就算徒手走过那里都难免不滑倒。 我提心吊胆地刚向马路中央走了两步，这时，一辆大货车向我开了过来，看到它我吓得一哆嗦，竟然退了一步，站回到路边。 货车停在距离我四五米的地方，等着我过马路，可是，我犹豫着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勇气迈步，我为难地看着它，示意司机先走。 见我不动地方，司机好像生气了，他探出身子向我喊道： ——“你是不是还要我扶你过去？” 看着司机生气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这里是俄罗斯，他是没有权利不给我让路的。 看到他车后停了一队等我过马路的汽车，我有些愧疚了，知道自己的做法给大家带来了不便。 我咬着牙亦步亦趋地穿过了马路，刚在路边站稳，就感觉身后的车队已经疾驰而过了，我不由地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遇到过马路的囧事了。 刚回国的时候，我对《中国式过马路》很不适应，感觉那样做很危险。 可是，遵守交规的我竟然被司机按喇叭，还和闯红灯的汽车遭遇过几次险情。 开始，我对司机这种大胆的违规行为气愤不已。不过，没过多久我就适应了国内的交规了。 令人尴尬的是，后来在俄国出差，就象今天一样，想着给汽车让路的我，收到的是俄国司机不满和奇怪的眼神。 哈哈哈！看来作为边缘人我所遭遇的问题还远不仅这些！ 第518章 晓辉和小慧 周五下午，感觉自己今天不会有什么工作了，我去找小石，问他什么时候去中国人的市场，顺便带上我，我要去那里买一双雪地鞋。 听了我的话，小石笑着不解地说： ——“琳姐，你可真会过日子，竟然要穿市场里的鞋，那里可一件真货都没有呀！” 我告诉他，我才不管什么牌子呢，挑一个合脚暖和的就行。 再说了，市场里的鞋不也是给大家穿的吗？我怎么就不能买了？差不多的质量，市场里的可要便宜不少呢！ 小石说，今天朱主任和程副主任晚上都有应酬，要是我同意，我们就从市场回来再吃饭。 我说，咱们要是去市场，我可以在外面请他吃饭，就不用小石回来做饭了。小石笑着说： ——“琳姐，你这样还不如在商场买一双好鞋划算呀？你这是怎么算的帐啊？” 我说，一码归一码，吃饭和买鞋是两回事。 我和小石来到菜市场，买了一些办事处下周要用的食材，之后，我们就驱车来到了那个热闹的中国同胞的聚集地。 一进大门，就看到了晓辉的摊位。 晓辉和小慧看见我们热情地向我俩招着手。 在柜台前，告诉了他们我们的来意。 小慧热情地对我说： ——“琳姐，我带你去，我认识一家卖雪地鞋的，我让他成本价给你。” ——“不用这样，人家也要挣钱吃饭的，该什么价就什么价。”我说 小慧说着风风火火地从柜台里出来，接着说道： ——“他们家可黑呢!再说了，挣钱也不差你这双鞋。”小慧拉起我就走，急得晓辉对他嚷道： ——“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悠着点！还这么毛毛躁躁地，告诉你多少次了，万一摔一跤就有你好看的了！” 这时，我才发现站在面前的小慧挺着一个滚圆的大肚子。 我好奇地摸了摸她的肚子问道： ——“你可真了不起！这有几个月了？” ——“下个月我就回国生他去！”小慧揉着肚子开心地笑着答道。 说心里话，在伊尔库茨克遇到的那么多的人里面，我对小慧夫妇的印象确实出奇的好。 这小两口不仅有着让人感觉特别舒服的好看外貌，更有那种热情，坦诚，大方，好客的个性。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么讨人喜欢的两口子，在市场上人缘也自然特别的好。 在小慧的帮助下没费多少功夫，我就把鞋选好了。换好新买的雪地鞋，我的心里踏实多了，我对小慧讲着自己过马路的遭遇。 看着我脱下来的那双高跟的靴子，小慧嘻嘻哈哈地嘲笑着自己老公的谨小慎微。 她说，自从她怀孕以来晓辉就变得特别紧张，就怕她一不小心磕着碰着的。她觉得晓辉的过分反应实在是可笑。 ——“琳姐，晓辉要是知道，我要是像你那样的情况过马路，非自己先吓死不可。哈哈哈……”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姑娘。 小慧有着迷人的美貌，可却一点也没有漂亮女孩的娇气。 也许是环境造就的，小慧的个性也像市场中常见的女人那样，爽快，泼辣，勤劳，务实，没有办公室里女人的矫情，浮华，虚荣和那么的小肚鸡肠。 小慧可是我见过的最乐观的人。伊尔库茨克这样严酷的环境好像并没有吓倒她。我见到的小慧总是笑脸如花，甚至她在抱怨一件不顺利，或是让她不开心的事的时候，也是面带微笑的。 晓辉更是对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得意地不行了。他可是一有机会就会向别人炫耀，就差说能娶到小慧是他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回到他们的摊位上，看到小石和晓辉聊得正欢。 我对晓辉说，真是辛苦你媳妇了，大着肚子还帮我去买鞋。 晓辉笑着说： ——“您不知道，琳姐，小慧是遇到别人的事，她啥都能做，可是遇到她自己的事就必须得我替她做了。” ——“你不干，谁干？去给我倒杯水去。”小慧坐在椅子上神气活现地发号施令着。 小慧可是从来都不浪费她对晓辉的领导权的。 晓辉颠颠地到了一杯茶，端到小慧眼前，可能是水有点热，他一边吹着气，一边还不放心地说着： ——“有点热，你小心别烫着！” ——“琳姐，我们今天吃火锅，你和小石也来。”小慧喝着茶，兴致满满地看着我和小石说道。 小慧的邀请让我和小石都很意外，我们俩一时都没想好是不是应该接受小慧的邀请。 晓辉看着我俩挤眉弄眼地说： ——“琳姐，上次狗鞋的生意多亏了您，小慧就一直说要请您呢，可您总说没空。今天，总算是有时间了？还有石头，我还有事找你呢，你就也别推辞了。 你们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我老婆如今的情绪，小慧的心情可是天下第一要紧的。 她说要请你们，那就是她高兴，你们要是不去，她可就不高兴了…… 她这一不高兴，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对！琳姐和小石要是不去，我看你也就不用吃饭了。”小慧霸道地说。 ——“你们看看，不去能行吗？”晓辉哀求地看着我们。 我和小石都笑了，我们说，既然这样我们也就勉为其难，都去！嘿嘿……。 晓辉夫妇搭乘我们的车回到他们居住的长城饭店。 我看到晓辉细心地帮着小慧脱去靴子，还把一双棉拖鞋替她穿上。 晓辉的这个举动着实让我感动，我看着他走向厨房的背影羡慕地对小慧说： ——“晓辉对你可真好！有这样的老公可真让人羡慕呀！” 小慧说，晓辉这人没什么大本事，就是长得还过得去，再有就是对老婆特别好。这也算他的优点。 我说，对老婆好，可是做老公最大的优点呢！ 听了我的话，小慧得意地笑了。 没过一会儿，小石从厨房里喊我们去吃饭。 我走进厨房，看到餐桌上一个电磁炉上放着一个不小的不锈钢的火锅，里面的汤已经冒出热气。 桌子上摆放好了各种涮锅用的食材。 大家刚坐下，晓辉就接了一个电话。 我听他在电话里说：《方便……过来！就两个朋友，正好一起热闹热闹……不，不……你千万什么也不要带啊，这里都有，加双筷子的事，你赶紧过来！》 晓辉放下电话说，有一个朋友也过来。 我说，咱们等等他。 ——“不用等他，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咱们就开始!” 晓辉说着，把夹起的羊肉片放到了火锅里。 晓辉的话音还没落，就见一个人推门进来，他把一个大塑料袋放到桌上。 回身脱去外衣，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两大桶啤酒，一边嘴里说着《楼下商店就剩这点肉片和两袋虾，全让我包圆了。》 ——“告诉你了，什么都不要买，你怎么就听不进去，这些还吃不了呢！哦，对了，石头你们见过的，这个是……”晓辉说着。 那人抬起头对小石笑了一下点点头，转脸看向我……。 第519章 道听途说（一） ——“杜建民！？” ——“琳姐！” 我和杜建民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 ——“你们，原来你们认识？”晓辉叫到。 ——“我们是莫斯科的同学。”我看着表情和我一样惊讶的大家说道。 ——“这可真是太巧了！”小石说。 ——“琳姐，你怎么来伊尔库了？”杜建民高兴地挨着我坐下，笑着问道。 ——“我来这里工作。嗯，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说心里话，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杜建民——我最后看见他时还住在702。 后来，他就莫名其妙地离校了。为此，同学们还有很多猜测呢。 据刘洋的说法是：杜建民大发了一笔，移民到别的国家去了！ ——“这个嘛！一言难尽。琳姐，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刚过来没几天。不过，以后可要在这边常驻了。”我说 ——“琳姐是我们办事处的翻译。”小石说。 ——“他乡遇故知！看来我今天是来对了啊！”杜建民兴奋地说着，把啤酒给大家都斟满了。 小石和他争抢着杯子，表示自己开车，不能喝酒，杜建民抢过杯子一边到着酒一边说： ——“小慧的情况，她就是想喝我也不会给他倒酒的。石头你就别扫兴了，今天我高兴！喝多了你们今天就不用回去了，我家里正好空着呢，你和琳姐就在我那里住，不打搅晓辉他们。” 盛情难却，小石也不再坚持了。 几杯酒下肚，我问道 ——“杜建民，大家都传说你移民了。同学们还猜测你能移民去哪里呢。” ——“移民？呵呵……我如今也和移民差不多了，就是移的地方不太理想。”杜建民说 ——“哎，对了！杜建民你干脆就移民俄罗斯算了，你老婆，孩子都在这里，还犹豫什么呢？”小慧把一盘子粉丝放到了火锅里问道。 ——“说心里话，我可是从来没打算移民俄罗斯。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们也看到我现在的状况了，回国可不像你们那么容易了。” ——“你结婚了？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好奇的问 ——“女孩，两岁了。”杜建民说着拿出手机给我看他女儿的照片。 ——“好可爱呀！”我惊叫道。 照片上是一个洋娃娃般的小姑娘，有着肉嘟嘟的小脸蛋和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一顶毛线帽子，模样可爱极了。 那女孩眼睛是深色的，头发在帽子里我看不见颜色，除此之外，五官轮廓几乎和常见的俄罗斯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从孩子的外貌，很容易就能判断出，孩子的母亲一定是俄罗斯人了。 ——“你媳妇是俄罗斯人？”我问。 ——“嘿嘿……杜建民笑了两声当做回答，眼睛仍然盯着自己女儿的照片，满脸的得意。 ——“杜建民，这几天怎么看不见你老婆孩子了？”小慧问道。 ——“她们去孩子外婆家了，过一段日子才回来。” ——“啊，我说呢，我媳妇就愿意看你女儿。说是多看漂亮孩子，将来生出来的孩子才好看！嘿嘿……”晓辉一边用筷子搅动着火锅，一边笑着说。 ——“是啊，杜建民我如今最羡慕的人就是你，有那么个漂亮的女儿。”小慧感慨着。 ——“我觉得凭你们两口子的模样，你们的孩子不漂亮才怪呢！”我说 ——“嘿嘿……”小慧默认似地笑了，然后满眼天真地说： ——“不过，我还是想要这样一个洋娃娃。那多好玩呀！” ——“那你得找一个毛子！”晓辉有些嗔怪地看着小慧说道。 ——“是呀，我也觉得是你耽误我了，要不然这就是个洋娃娃。”小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用双手抚摸着一边笑着说道。 ——“我还觉得你耽误我了呢，要不是因为你，说不一定我早就是两个毛子孩的爹了呢！”晓辉斜着眼睛看着小慧，不甘示弱地说着。 ——“嘻嘻……还两个毛子孩子的爹？你以为俄国姑娘都像我一样瞎了眼找你呀？”小慧笑道 ——“唉！要说这过日子呀，还得找中国人，这毛子女的……”杜建民的话说到一半，扬起头吞了一口啤酒。 晓辉夫妇，会意地对视了一眼，把话题打住了。 ——“对了，杜建民，你前两天说，老夏住院了，不严重？这个老夏，怎么遇到这事了？”晓辉把杜建民的杯子填满啤酒问道。 ——“不好说，我看这老头这次有点悬！”杜建民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担忧。 ——“上周，我就听张老板来我们办事处说老夏的事，看来这还是真的了。”小石问道 ——“哦，对了，石头，这件事杜建民最清楚，老夏住院就是他送去的。”晓辉对小石说，然后转向杜建民问道： ——“这几天市场里都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今天石头还和我聊这个呢，我也只是听说了一些……杜建民，老夏和你可是最熟的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媳妇真找不见了吗？” 第520章 道听途说（二） 杜建民喝了一大口啤酒，把杯子放到桌上，抹了抹嘴开始说： ——“老夏这人，其实也算不错，吃苦耐劳，在俄罗斯也没坑害过谁。 要说我，觉得他做得有点过分的事，就是他和他这个媳妇后来弄到一起了。” ——“哦，对了，我一直就奇怪呢？老夏真和小张是两口子吗？他们两个年龄差那么多，我觉得小张也就二十五六岁，可老夏没有六十也五十大几了？”小慧问 ——“在伊尔库有时还真弄不清楚，谁和谁是不是真是两口子。 小慧，就今天你带琳姐买鞋那家。他们不就是各自在国内都有家，先是合伙做生意，后来就变成搭伙过日子了的嘛！ 我觉得老夏和他那个小媳妇还真不一定领过证。”晓辉边喝啤酒边说道。 ——“晓辉还真没说错！老夏在家里老婆孩子都有，至于小张，咱就不清楚了。不过，老夏为了他这个小媳妇硬是和原来的老婆离了！”杜建民说。 ——“呵呵……看来这个小媳妇还真不简单呀！”晓辉笑道 ——“老夏我见过，就那个长得又黑又矮，说话还有些结巴的小老头？ 总听别人在背后叫她《老夏的小媳妇》，我还不知道她原来姓张呀！不过，我好像就没见过她，还真对她没什么印象。”小石说着，表情有些遗憾。 ——“你就是见过她可能也没印象。最早，她是老夏的雇员，我可是见过她好几次才记住她的。”杜建民说 ——“说实话，长得可真一般，又瘦又小的，五官也没啥特点，还不爱说话，一般人见她两面还真不容易留下什么印象。要不是小慧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她姓张。”晓辉说。 ——“你们人前背后就管人家叫《老夏的小媳妇》，谁问人家姓什么了？也不管人家愿意听不愿意听。 说心里话，我还真挺佩服小张的涵养的，你看大家都怎么叫她，也没见她生气过。要我早恼了！”小慧不满地看着晓辉说道。 ——“哈哈……也是，要不说，老夏这个媳妇真不是一般人呢，藏得就是深，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晓辉笑了。 ——“你没想到，谁想到了？老夏要是想到有今天，打死也不会和这个小媳妇弄到一起去呀！”杜建民说 ——“还一口一个小媳妇的！你这口是不好改了？”我笑着对杜建民说。 ——“呵呵……琳姐，你听着别扭啊。 其实，我最早也管她叫小张。后来就和大家一起这么叫习惯了。 我觉得大家这么叫也是有原因的，首先，她和老夏的年龄差距确实挺大的，人们有点被刺激到了。其次，小张自己长得也是又瘦又小的。 不过，我觉得第三点最关键，你别看小张那小身板，可是却超级能干，这也给人的感觉反差很大。” ——“是呀，我在办事处都听说过老夏的小媳妇特别能干，看来真还不是瞎传的呀”小石说 ——“我跟她打过几次交到，感觉她虽然不太爱讲话，不过，为人倒是挺大气的，做事特别干脆利落。唉！我到对她印象挺好的。”小慧感叹道。 ——“是呀，我就听过有人当老夏的面夸奖《你这小媳妇可真能干！》。 听这话，老夏也特别得意呢。嘿嘿……”晓辉笑着说道。 ——“你还真别说，要说这小张能干，我可是亲眼所见，不服不行的！”杜建民瞪大眼睛接着说： ——“起初，小张就是老夏的一个雇员，她俄语也不太好，就干些理货，发货的活。 那时，我还和老夏合伙呢，我真没把她当回事。 有时候，我在老夏那里谈我们的生意，经常碰到她也在，不过，小张从来不参与我们的话题，坐在一旁不是帮老夏算账就是检查货物的库存，反正她忙她自己的，我都觉得她好像压根就不听我们谈话。 不过，小张确实挺有精神头的，我们说话她会给我们倒茶，反正，我是没渴着过，有时，忙得饿了，小张就正好给我们把饭做好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个雇员可真机灵呀。别的我就没多想。 再说了，小张也不像一个傍老板的女的，穿的朴朴素素，说话也没有那种嗲声嗲气的暧昧，倒是特别能干活。 就算老夏对小张满意地不行，提到她就是满口的称赞，可我还是没怀疑她和老夏会有什么事。 自从我和我媳妇去弄那个礼品店，我就没再和老夏继续合作，来往也就不像以前那么多了。 之后，几次去老夏那里做客，我感觉小张掌管老夏生意的权利越来越大。 你还别不服气！这个小张做生意还真有一套，他们的客户越来越多，发货量也成倍地增加。老夏都有点退居二线的味道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和老夏一起喝酒，他告诉我，就这一年，小张让他进的货就挣了快上千万了。当时，我听到那数字都吓一跳。” ——“他们家的生意确实不小，那边最大的三个库房都是他们家的，每天都能看到一群老毛子在他们家的库房拿货。看看人家那生意做的！”晓辉羡慕地说。 杜建民看向晓辉，认同似地点了点头接着说： ——“连老夏也承认，他的生意确实是小张帮他做大的，这几年他们至少挣了有四千万！小张建议的投资竟然百分百都大挣了。这也让老夏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小张的话那可绝对是言听计从的。” ——“嘿嘿……这也怨不得老夏，我要有这么个厉害的媳妇，我做生意也听她的。”小石笑道。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我到觉得俄罗斯那句俗语挺有道理的——《友谊归友谊，生意归生意！》。 老夏怎么和小张一起做生意都行，可是，他竟然闹离婚，要和小张结婚，这就有点过了。 我劝过他几次，可是，老夏就是鬼迷心窍了，说他离不开小张，他必须离婚娶小张。 唉！老夏回去离婚根本就没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他们家里凡是和他沾亲带故的都跑来劝他，老婆也哭闹着死活不离婚。 老夏在老家折腾了大半年终于把婚离了。不过，小张没回去和他结婚，说是俄国的生意离不开。 小张说的也是实话。这老夏离婚这半年多，都是小张在这边支撑的，不仅什么事都没耽误，这生意据说都坐到叶卡去了。 后来，老夏就主要负责从国内往这边发货，小张在这边销货……他们家的货是从一个库房涨到了三个库房了。可真是日进斗金啊！ 小张对老夏说，她要集资在这边做一笔大生意，让老夏把所有的资金都汇过来。 还说这笔生意做完，他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她就陪老夏回国过日子去。 老夏就把所有的现金都汇过来了，用他的话，再加上在这里的货值应该有四千万。”杜建民伸出四个手指，瞪圆眼睛说道。 ——“就这么！全没了？”晓辉激动地问，表情难以置信。 杜建民没说话，点了点头。似乎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怎么没的？”小慧急声问道。 第521章 道听途说（三） 杜建民看向大家说： ——“老夏不是关心他这笔大生意嘛！三天两头打电话问小张生意的情况。小张告诉他，进展得都很顺利。她把这边的库房处理完就去叶卡收款去。 突然有一天，电话就打不通了，过了两天，小张的电话还是关机。 老夏有点担心，怕小张有什么危险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帮着去联系她。 可我也打不通小张的电话。 老夏说，他打电话给在叶卡的客户，可他们也不知道小张在什么地方，他怕她会出什么事，求我去他们的家里看看，是不是她又回伊尔库了。 我去他们家一看，你们猜怎么着？ 那里已经住上别人了！！ 我把这些情况告诉老夏，老夏这才觉得不对劲！ 因为，搬家的事他可压根就不知道，更不知道小张把家搬到哪里去了。 老夏急急忙忙飞到伊尔库一看，小张那叫处理的一个干净：库房办公室都转租了，住的公寓也退掉了。 老夏又飞到叶卡捷琳堡，问遍了那边的客户和熟人。他们只说，前一阵子小张在这里收过货款。这里客户的货款也都给她付清了，人们就没再见她出现过。” ——“就这么失踪了？”晓辉问 ——“可不是嘛，我和老夏在叶卡和伊尔库都报警了，可是警方也找不到她。 这个老夏也是，他不仅没有小张护照，身份证的复印件，连一张小张的照片都没有。 别说俄国警察了，就是中国警察也弄不清老夏说的这个小张到底是谁呀。 说实话，我现在都怀疑，小张的姓名是不是真的。 老夏对小张是哪里人，她家里的情况全都一无所知。小张竟然从来都没告诉过他。” ——“确实是这样呀，老夏出事以后，人们就议论他那个小媳妇是谁。这时才发现，人们对她真是了解的太少了。像小慧这样知道她姓张的都不多，大家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至于她是哪里人，更没人清楚了，也没人和她是老乡。 有说她是湖北的，又说是广西的，还有说是四川的，更有人说她是马来西亚的华人，根本就不是中国人。反正传得可玄乎呢！”晓辉说 ——“行了，你别打岔！”小慧打断晓辉看向杜建民。 杜建民接着说： ——“老夏这个小媳妇把所有的文件都带走了。他去报警要证明自己的身份都困难。就更难证明他和公司的关系了。弄得俄国警察都头疼。 白道指望不上，我和老夏去求麦克。 这个麦克狮子大张口，说是要他帮忙没问题，就是他那些官方的朋友要价不低，他们要追回钱款的一半。 老夏觉得这样也比血本无归的强，就同意了。 麦克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周以后就有消息。 过了一周。老夏给麦克去电话。 这次麦克不吹牛他肯定能找到了。支支吾吾地说老夏提供的信息太少。 他们也弄不清小张目前是否还在俄罗斯，要在俄罗斯他一定有办法，就怕她早就逃到别的国家了…… 麦克的话让老夏彻底绝望了，受不了打击就住院了。” 杜建民的表情很是同情。 ——“你们还别说，这老夏的媳妇还真是个人才，做卧底可是一流的。要是有一天，真要被麦克他们把她找到了，发展成他们机构的人也算人尽其才，哈哈哈……”晓辉开着玩笑。 ——“是呀，这女人确实厉害，卷了四千多万，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这得谋划多长时间呀？”杜建民说 ——“那么多年老夏竟然一点迹象也没发现？这女人得多有心机呀！”小慧感叹着。 ——“看来这找对象可真要找知根知底的。老夏对这个小媳妇也太不了解了。”小石说 ——“血的教训呀！兄弟，这找媳妇啊，一定要好好了解，千万别像你哥我一样，一冲动就结婚了。”杜建民看着小石说道。 ——“咱们说老夏的媳妇，你怎么又扯上你自己了。 再说了，我觉得你媳妇就是脾气大了点，毛子不都那样吗？人家别的都挺好的，还给你生了个那么漂亮的孩子，你媳妇可是真心实意想和你过日子的。 她可和老夏那个小媳妇不一样啊！”小慧不满地对杜建民说道。 ——“唉！我就是羡慕人家两口子能相互理解，和和睦睦地。我这个媳妇可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遇到事就会大呼小叫，非要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杜建民摇着头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这两口子太知根知底也不好，你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呀。嘿嘿……”晓辉意味深长地说道。 听了他这话，小慧杏眼圆睁，使劲地敲了一下筷子厉声对晓辉说： ——“你还想有什么机会？你还想学老夏不成？ 说白了，老夏的事根本就不是他媳妇有什么问题。他要不是出来找小三，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场？ 那个小张根本就算不上他媳妇，他家里那个离婚的才真是他媳妇呢！你也想学他找个小三？小心你被小三害的更惨！” ——“我哪要找什么小三了？再说了，我已经有小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晓辉笑着说道。 晓辉的话让我们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晓辉看到大家惊愕的表情，越发得意地哈哈大笑着，然后，双手模着小慧的肚子笑嘻嘻说： ——“这就是我们家的小三！” ——“去！你少胡说，我的宝宝才不会是小三呢！”恍然大悟的小慧，白了晓辉一眼嗔怪地说。 第522章 道听途说（四） ——“不瞒你们说，我到挺他妈地，佩服那帮找小三的人的，这得有多大精神头呀！我他妈的，就一个老婆都快把我折腾残了，在要加上个小三，还不几天就见阎王了。” 杜建民的脸色已经发红，他把衣服领口的扣子解开，还把袖子也撸起来了，我感觉，酒精已经让他开始有些口无遮拦了。 ——“哈哈哈……能找小三是有本事？反正我是没那本事，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呢！”小石笑道 ——“我看也分什么样的小三，就老夏他们找的那样的，就算了！”晓辉说 ——“那你想找什么样的？”小慧阴阳怪气地问他。 ——“我要找就找，至少得是一个绝代佳人，聪明绝顶，富可敌国，温柔体贴，勤劳善良，还要对我忠贞不二，惟命是从。像他们找的那样的白给也不要……” 晓辉放下酒杯，傲慢地说着。 ——“哦，这标准，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你还是少喝一点，再喝几杯，我担心你这小三的标准就又要提高了，最后想找个会七十二变的可咋办？” 小慧往火锅里下着切面，看也不看晓辉，讥讽地说。 小慧的话逗得大家一阵大笑。 杜建民笑着说道： ——“小慧说到七十二变，到让我想起来了，这小三作起妖来可真害人呀！别人不说，你们说老吕这次。说到底不也是被小三害得吗？” ——“怎么又有小三了？你们这里是七十二个洞，洞洞闹小三呀！”我笑道。 ——“琳姐，你还别说，这小三害起人来还真不比妖精差！”杜建民说。 ——“这个老吕是遇到狐狸精了吗？哈哈……他的这个小三一定挺漂亮把？”小石笑着看向我和杜建民问道。 ——“你是说老吕找的那个女的？”晓辉问小石。 ——“是呀。”小石答道。 ——“怎么？是不是长得特别漂亮？”我也满眼好奇地问。 听了我和小石的问话，他们三个对视着笑了一下，开始从火锅往自己碗里挑着菜都沉默不语了。 ——“杜建民，你说呀，她长什么样？”我着急地看着他问道。 杜建民端着碗，看着我想了一下说： ——“她长得挺怪的，反正一般人不长她那样。” 杜建民的话越发让我和小石好奇了。我们看着他，听他继续说： ——“她长了个大头，没脖子，扁扁的鼻子，还鼻孔朝天，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 听了这话，我和小石有点面面相觑。 ——“说实话，琳姐，在俄罗斯长得那么寒碜的中国女的都少见。你要说老夏的那个小媳妇长得不怎么样，可是和她比起来就算美女了！”晓辉说。 ——“要说，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的就是琳姐了，可是要说最丑的也就是她了。嘻嘻……”小慧在一旁窃笑着。 ——“那她还给人做小三？凭什么呀？”小石脱口而出。 ——“凭什么？你以为凭她有多好呀？错，就凭她年轻！小三，小三，关键是小。老弟，你还太年轻，等你老了就理解老男人了。”杜建民拍着小石的肩膀醉眼朦胧地说道。 ——“看来这样的小三真是白给也不能要啊！”小石笑道 ——“要按照他们找小三的年龄差，石头，凭你现在的年龄，你的小三还都在产房里等你呢！嘿嘿……”晓辉调侃着。 ——“你少胡说，人家石头才不像你那么缺德，要找什么小三呢！你就惦记小三！也把老吕的那些事都经历经历。 唉，老吕怎么样我都不同情，他自己作得！我就是可怜他那个孩子。你说他找谁不行非找李丽那么个人。连孩子也不管了！”小慧的表情有些难过。 ——“你没听人说嘛？丑女多怪异！我觉得李丽的心里可能就有问题。”杜建民说。 ——“可她再怎么样，也是个当妈的!总不能不管孩子呀？我看再这样下去那孩子的心里也会有问题了。”小慧说。 ——“她，他妈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事做不出来？”杜建民骂道。 第523章 道听途说（五） ——“前几天老吕在我们这里让晓辉帮他找个翻译。看来那件事以后，老吕被吓坏了，也开始小心起来了。 晓辉的一个远房表妹不是在这里留学嘛！我就介绍她过去了。他表妹跟我讲那个孩子的事，听得我都心酸。”小慧说。 ——“谁虐待那孩子了？”杜建民问 小慧接着说： ——“到没谁虐待那孩子。老吕把他寄养在一个俄罗斯大妈那里。 表妹她告诉我，她和老吕去看那孩子，感觉那个大妈为人挺不错的6对孩子照顾的也挺好。就是……唉！” ——“那孩子多大了？”我问。 ——“快三岁了。老吕和表妹去看孩子，可是，老吕怎么哄那孩子，那孩子就是不愿意搭理他。 把老吕急的，对表妹说，《我儿子听不懂我说话可怎么办？他是不是只能听懂俄语。》 也是，老吕东奔西跑的确实没时间管这孩子。保姆也只会和孩子说俄语呀。 表妹以为孩子还小，可能还不怎么会说话，但好像能听懂一点俄语。她走过去用俄语逗那孩子几句，想看看他能不能说俄语。 那孩子仰着小脸盯着看了她半天，竟然轻声喊了一声《妈妈》。 小姑娘哪里见过这场面呀，表妹觉得挺尴尬的，脸一红对他说了句《我不是你妈妈！》吓得就躲到一边去了。 当时，老吕和保姆正在说话。他们可能都没注意到这一幕。 表妹说，那孩子看见她坐远了好像特别失望，过一会儿又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玩具。 表妹忽然意识到，这孩子半天就只喊了一句《妈妈》，别的怎么问他都不说。 既然孩子把自己错认成他妈妈了，那么自己的冷淡反应一定是伤害着这孩子了。 她心里一阵难受，走过去想抱抱那个孩子安慰他一下。 可是，那孩子推开她的手再也不愿意搭理她了，更不让她抱！ 表妹说，就算俄罗斯的保姆对孩子不错的，老吕好像也特别喜欢他这个儿子。但是，这个年龄的孩子也许最需要的是自己妈妈。 母爱的缺失已经给这孩子留下很深的心里阴影了，否则，那孩子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有点自闭，不喜欢和人交流。 表妹可怜那孩子就不停地向老吕打听，孩子的妈妈在哪里？她怎么不管孩子呢？ 老吕告诉她，孩子他妈说，老吕给他们的钱连养活她都不够，哪里够养孩子的。她要回家让她父母养活她，至于孩子她反正是养不活，就留给老吕了。 老吕没法照顾孩子，就在这里把孩子寄托在保姆家了。 孩子的妈妈回国就一直没回来。 表妹对我说，她一想起自己那天对孩子的做法就后悔，当时，她真没多想，只是条件反射地听到别人管自己叫妈妈，觉得特别的别扭，才会那么说的…… 表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唉！这李丽也真够狠心的，她知道孩子那么想她吗？” ——“孩子都不要了，这是什么缺德娘们？我老婆再凶悍对咱姑娘可是一百个好。不让孩子受一点委屈的。”杜建民红着脸喊道。 ——“他们自己怎么闹都行，可是孩子有什么错呀？琳姐，你说这对孩子的心里会有影响吗？”小慧问道 ——“我觉得肯定会有的！我就是一岁离开我妈妈去我奶奶家的。也许我那时太小，没记住我妈，所以，还没有很严重的恋母情结。 不过，当我三岁多回到父母家中的时候，却发生了不少问题。 我不认识自己的妈妈，也不说汉语，也就不愿意和她亲近。 我妈那时都崩溃了，她一直就后悔把我送走了。 我到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心里问题，可我妈却因此落下病根了：总觉得我要离开她。到现在我都觉得我妈在这方面的反应挺病态的。”我说 ——“你看，我就说那孩子弄不好心里会有问题，你还说我小题大做。你听琳姐说的，这回相信了？”小慧不满地对晓辉说。 ——“唉！你着急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孩子他妈！”晓辉说。 小慧也跟着叹了口气接着说： ——“这个老吕也不知道怎么了？拿李丽一点办法也没有。李丽说自己没钱了要他汇五千美金回去。你们也知道，老吕如今也真没什么钱了。只给她汇了两千美元。 表妹说，老吕打电话本来想让李丽回来看看孩子，可是李丽听说只给她寄了两千美元，当场就气的大骂起来。 老吕急忙解释他说孩子也需要钱，等他缓缓再汇钱给她…… 表妹说，李丽竟然问也没问孩子的情况，就把电话挂了！” ——“你们说这老吕得上辈子做多少好事才能碰到李丽这样的女人呀，哈哈……”晓辉大笑道。 杜建民也笑了，不解地说道： ——“你说老夏找小张，大家也知道他图个啥。 说实话，小张就是长得挺一般，可是表面为人那是没的说，做事更是一把好手。老夏的生意还真全亏了小张才做那么大。 要说老夏离不开小张，这个大家也都可以理解。 你们听过有谁夸过李丽半句的吗？” ——“杜建民你可真会开玩笑，那个李丽，你让我夸她什么呀？长得那个吓人不说，待人就像谁欠了她似的，从来都不给人一个好脸。老吕可能就是个受虐狂，要不怎么能和她搞到一起去了？”晓辉说。 ——“原本老吕做的生意还行，可是跟李丽弄到一起以后就没顺过。 老吕这个人就是太……平时喜欢吹牛什么的也就算了，也许真是穷了一辈子了，这一挣点钱就开始飘了，也学人家弄个小三什么的玩玩。 要找也找个好人呗！也是，好人谁找他呀？就那素质！ 刚开始李丽怀孕了，可把老吕得意地，就差告诉所有人，有小三愿意给他生孩子了！ 得意没多久，就让他国内的老婆孩子知道了。据说他儿子比李丽年龄还大呢。因为这事，这娘俩可把老吕给折腾惨了。 可是李丽也不是省油的灯，硬是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都说家和万事兴，这老吕每天被这些破事给折磨得，哪有精力做生意了。走投无路的老吕提出离婚，想让他老婆儿子放过他，但他老婆死活都不同意。 这个老吕也是的，同别人说，只要他老婆不再闹了。婚他立马就给她十万美元作为赔偿。” ——“哦，原来这十万美元的事是这么来的呀！”小慧说。 ——“什么十万美元？怎么回事？”小石好奇地问。 ——“你们不知道老吕被绑架的事吗？”晓辉问道 ——“被绑架？”我惊叫道。 第524章 道听途说（六） ——“琳姐，你们真不知道这事吗？就上个月发生的。”杜建民说 ——“上个月我还没来伊尔库呢。这里的事我还真没听说。”我说。 ——“我不认识老吕，好像办事处的人也没谁提起过他。”小石说。 ——“也是，这老吕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再说了，俄罗斯哪一天不出点新闻。他这也是有惊无险，所以，人们也就没怎么把她当回事。”杜建民说， ——“不过，我觉得老吕这次可是真被吓着了。和晓辉说起来感觉还是心有余悸的。”小慧说。 ——“要说起来，这老吕的心可真大，要我遇到这事早吓个半死了。他还到处和人说呢。”晓辉说。 ——“说他被绑架的事？”我问。 ——“可不是嘛！”小慧答道。眼神很不可思议。 ——“谁绑架他了？那他怎么给救出来了？报警了吗？”小石追问着。 晓辉看着小石说： ——“老吕跟我讲，他和他那个俄国的女翻译准备一起动身去叶卡，有人敲门，他们还以为是出租车司机呢，就开门了。 门一开就窜进来四个彪形大汉，都蒙着脸，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匕首。 老吕当时都吓傻了，看着他们就往后退。 那个女翻译刚喊了句《你们是谁？》就被三个人过去用胶带纸把她的嘴给封上了，他们还把她用胶带纸给困了起来，扔到地上。 老吕被一个门面大汉用到逼着脖子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那三个人把那个胖胖的女翻译捆好，就过来把老吕也捆起来了。 那个用刀逼着他的人，把刀在老吕脸上蹭着问他《钱在哪里？》 老吕吓得都眼冒金星了，颤抖着嗓音告诉他们，他没钱! 那几个人开始翻箱倒柜地在他们家里找…… 可是老吕真的没钱！ 那个人看没有找到钱，把刀顶到老吕的鼻子上问他《十万美元藏哪里了？》 老吕被吓蒙了，根本听不明白这个人在问他什么？ 他们把封着女翻译的嘴的胶带撕了下来，让她翻译。 女翻译说《他们问你的十万美元藏哪里了？》。 老吕说他没有十万美元，原本还有这些钱，准备给他老婆让她同意离婚的，可是被他儿子骗走了。 他儿子说他妈不信他会给她十万美元，让老吕把钱放到他那里，他给他们作保，一旦他们离婚，他就把这钱给他妈。可是，他儿子拿到钱以后硬说自己根本就没看见那些钱。 老吕老婆这下可得意了，说只要老吕真的给她十万美元她立刻同意离婚。可是，老吕真的没有钱了，这下也没勇气叫嚷离婚的事了。 老吕说他到现在还没离婚就是因为他根本就没钱了。 匪徒听了女翻译给他们翻译的老吕的话，失望地一边骂着老吕是个十足的蠢货，一边把他的嘴也封起来了。 匪徒走了，留下像两个捆好的肉粽子一样的老吕和那个胖女翻译。 那个毛子女翻译还真挺能干的，她滚到老吕身边让老吕把她嘴上的封条给撕下来了。她还用牙把老吕手上的胶带给咬开了。 自救了的老吕和翻译马上就报了警，可是警察来了除了一堆脚印和胶带纸，什么线索也没有。 警察问老吕都什么人知道你有十万美元，看来匪徒就是冲着这笔钱来的。老吕说基本上熟悉他的中国人都知道这事。不过，他确定那些匪徒不是中国人，从身材上看连亚洲人也不像。 女翻译也说，她觉得听口音他们应该是独联体其他国家的人。” ——“那个女翻译胆子还真不小呢，要我遇到这事非吓晕过去不可。”我听得心惊肉跳，说道。 ——“琳姐，你没见过老吕聘的那个女翻译。个子和你差不多高，不过至少有你四个粗。短头发，猛一看就像个男的。我觉得一个一般的男的都未必能打得过她！”小慧说。 ——“不过，就这样，她也吓得再也不给老吕做翻译了。那次老吕说要带他儿子去体检，要我帮着找个翻译，经过这件事以后，老吕也对找翻译这事谨慎起来了，不太了解的人他也不敢用了。” ——“这事到底谁干得？那警察就真查不出来吗？”小石问。 ——“俄国警察都什么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无利不起早。再者，老吕这不没死也没怎么伤着嘛！也不算什么重大案件，警察才懒得去管呢。”杜建民说。 ——“就是，特别是有关中国人的案子，伊尔库的警察向来不重视。 说实在的，就那么大个华人圈子。能做这事的又有几个人？我就不信查不出来。”晓辉说 ——“不光是伊尔库茨克的警察，我觉得就连莫斯科的警察也这样。他们对中国的受害者没有同理心，觉得都是中国人自己害自己，根本不想花心思破案。”我说 ——“要是搁在两年前，我觉得老吕出这事，肯定就和《乌鸦》有关。如今，他妈的！十有八九和《痘疤》脱不了干系！” 杜建民瞪着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看着杜建民，尽管，以前我也不是那么了解他，可是我仍然感到，他整个人同我们在学院时有了很大的变化。 那时的杜建民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说话直来直去的bj男孩子。如今，他那些发泄不满的语言习惯，让人感觉他似乎更像一个东北人了。 也是，在伊尔库的bj人可是难得见到几个的。这里的同胞几乎都是来自中国北方。 看来环境对人的影响真是不可小觑呀！ 是不是安德烈如今也要变成美国人了呢？感觉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第525章 新投行的股东们（上） 转眼就快到年底了。 早饭后，小石开车带朱主任，程副主任买他们回家需要带的东西去了。 我一个人留在办事处，打开电脑，看着脸书上自己给安德烈的留言。 自从上次和他视频以后，安德烈就一直没有联系我。 我记得，当时，他说第二天要去东京。 然而，凭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我还真无法确定，此刻的安德烈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叹了口气，有些绝望地在电脑上写了个单词《嗨！》和他打了个招呼，盯着电脑的我压根就没指望安德烈能马上看到。 出人意外的是，安德烈立刻就回复了。 他问我在哪里？ 我能在哪里？ 我正在给他留言就说明我现在肯定没事呗…… 我在键盘上倾诉着对他的不满。 点开安德烈的视频呼叫，我看到西服革履带着蓝牙耳机的安德烈对着我笑。 ——“哦，你这是在哪里？”我问 ——“纽约机场的候机室，我过一个小时飞东京。”安德烈答道。 ——“你上次没去东京呀？是跑到纽约去了？”我不解地问。 ——“琳娜，上次！我都不知道，你说的上次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呵呵……我当然去了，亲爱的！只是，之后又去了纽约，从纽约又返回苏黎世，又从苏黎世回到了纽约，现在这是又要去东京。”安德烈开心地答道。 ——“你这次不会在东京安家了？之后还会去哪里？”我笑着问。 ——“在东京安家？呵呵……琳娜，你这脑洞可真够大的呀！其实，今天去东京就是最后走个过场了，不过，也不能不去……日本人的规矩，亲爱的，我以前一直觉得你的想法有些奇怪，如今，我对你们东方人的思维可真是服了！呵呵……我想，后天我就可以回苏黎世了。” ——“嗷，那在苏黎世你打算待几天？”我坏笑着问道 安德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说： ——“琳娜，我想，要是一切顺利，这次并购最多三个月就能完成。 那时，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到那时，无论你再找什么借口也别想再躲着我了。” ——“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我到觉得，如今我不联系你，你可是绝对不会主动联系我的了。”我不满地说。 ——“这两个月我确实没顾上和你说话。不过，等我的商业投行正式挂牌了，你就来陪我上班，让我二十四小时都能看到你。我们可以随时说话了，就象在学院里一样。”安德烈两眼放光地说着。 ——“看来，你一切还真如你所愿了！安德烈，你真了不起，我没想到你会……你竟然……你做到了。”我激动地看着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起码，我没被大卫吓倒！”安德烈得意地说。 ——“我不是说大卫比你强，我更不会因为大卫拥有了一家银行就会对他高看一眼的……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们兄弟之间这么对立……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解释到。 ——“琳娜，我知道你想什么。尽管，你对世界的看法有点天真，不过，这可能并不是什么坏事，呵呵……我忽然觉得，是不是就连谢尔盖也不希望看到你变成别人那样！”安德烈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我说。 ——“别人什么样啊？”我对安德烈的话有些费解。 安德烈笑了一下说： ——“理惠她家族在印尼的银行完全可以支持我对事务所的收购方案。” ——“太好了，安德烈，我那时还想呢，哪里就能有个现成的银行要和你的事务所合作呢。也难怪你以前总抱怨说我小看你，嘻嘻……看来我这人还真是有些有眼无珠啊，你可是……可是太能干了！”我兴高采烈地说着 ——“琳娜，其实啊，我还真没你认为得那么能干。也算我走运，事情都凑到一起了，这才有现在的结果。” 安德烈接着说道： ——“汤姆说，美国政府在对理惠家族这样有污点的一些日本企业进行制裁，他们急于找到美国以外的财富落脚点。瑞士自然是首选。 不过，就算他们在印尼的银行再清白，也很难染指苏黎世的金融业务的。我们的合作建议，也是他们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良机。 说实话，要不是大卫把我逼到这份上，我也会慎重考虑，是不是和要一个有着这样背景的企业这么深度合作。毕竟，我们要组成一个机构呀。 琳娜，我真受够了企业内部的争斗，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哪里有现成的一个适合的银行在等着和我合作呢。 如今的并购条件也算是千载难逢了。 我无论如何也要把握这次机会，就算以后企业内部再难管理，也比在别人的企业里打工强！ 要不是美国突然颁布这样的政令，使那些在美的日资企业急于撤离，我还真没有机会和他们那样体量的企业谈条件呢。 这件事情上，汤姆也确实出力不少。我答应在我们的新投行里也给他股份的。” ——“汤姆是你公司的职员？我记得就是他引荐你认识理惠的。” ——“是的，汤姆是我们事务所的精算师。哈佛的高材生。 亲爱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银行的股东里会有美国人，日本人什么的……这确实有点不可思议，哦，对了，我表弟卢卡也入股我的公司了。” ——“那大卫呢？”我问。 第526章 新投行的股东们（下） ——“亲爱的，这个并购的关键是我父亲的态度。 我父亲的愿望就是把事务所做大做强。大卫的商业投资银行意向也契合了事务所的发展方向。所以，才有构建这个新投行的基础。 我找到的合作方实力要比大卫的强更多，而开立的条件却比大卫银行的要低，你说，我父亲会倾向于哪一方？” ——“那，大卫就？”我问道。感觉安德烈的做法有些太绝情。 ——“噢，亲爱的，大卫的银行有他们参与的价值。再说，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如何能把家族企业做大这一点该是没有分歧的。 我父亲更不想二选一，他提出由事务所，大卫银行，理惠银行共同组建一个商业投资银行。 我们三个在探讨和理惠家族银行的合作时，大卫指出，理惠银行在瑞士经营的困难。这也确实是理惠企业的软肋。否则，他们是不需要同任何企业合作的。琳娜，其实，所有的合作经营都是无奈之举。这也是每一个合作方都心知肚明的。 所以，我们都接受了我父亲的建议。 哈哈……当然这个建议本身对他的事务所最有利。 客观上这两个银行就彼此弱化了自己的功能，事务所的功能就凸显出来了。 其实，在并购过程中我们事务所一直出于弱势。就连大卫银行的体量都比我们大，就更不用说理惠家族了。 他们在印尼的这家银行只是他们海外的三家银行之一，即便如此，理惠银行的储备金也是大卫银行的几倍。 我知道我父亲，要不是看在理惠银行如此强大的资金实力上，他是绝对不会和这样一个日资企业合作的，就算被兼并，他倒是宁愿选择屈从于犹太人。 就在三方权利争执不下的时候，有一天，卢卡和我说，他最早就职的那家瑞士私人银行好像要破产清算了，他问我，能否通过我们的事务所帮他们运作，少收取些费用。 那是卢卡的第一份工作，为此他一直对这个老板很感激。 我仔细阅读了卢卡给我的银行资料，忽然意识到，其实，我们可以收购他们的银行。 假如我们筹建的新投行有一个本土商业银行的加盟，那才是如虎添翼。 这家银行的老板是个年纪很高的老者，我拜访他。 老银行家告诉我，他们的银行已经历经了半个世纪，信誉颇为良好。不过，由于经营方式过于传统，受到新加坡等国同行的冲击，流失了两个重要的客户，这让他们难以维系下去了。 他们那种托管式的经营模式，和我们事务所当初的问题如出一辙。 不过，这家银行的硬件设施可是相当完备的。这也正是我们新投行所需要的。如此一来，大卫银行的作用又被降低了，嘿嘿…… 我向老银行家提出了合作意向。 老人很激动，他对我说，尽管，以后银行的名称和所属权都会有变化，但是，只要他能看到这家银行能像从前一样开门营业，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他甚至还让出一部分股份给卢卡，作为答谢。” ——“天呀，安德烈你这是在干嘛？把摊子铺这么大？这太疯狂了？你收购这家银行，也是用的理惠家族的资金吗？她同意你这么做吗？” ——“这还真不需要她同意，这家瑞士银行算做入股，他们原来的客户业务也可以整合到新投行的业务中来。这只能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机缘，本土银行的加盟客观上对理惠银行也是一种制衡。” ——“安德烈，你原来说大卫的商业投资银行计划，可以让他拥有新投行的话语权，如今都有三家银行了，看来大卫银行的作用已经被弱化的差不多了。 那谁将是你们新投行的真正的主人呢？ 这三家银行，要从实力上讲，当属理惠家族的银行最有优势了，你总不会把理惠小姐扶上位，让她取代大卫？” ——“哈哈哈……亲爱的，说你笨，你竟然看到了这么关键的问题，要说你不笨，嘿嘿……琳娜你说，就算我真的想扶理惠上位，要如何过得了我父亲这一关呢？”安德烈大笑着。 ——“噢！我明白了，你父亲只允许它姓佩兰。” ——“嘿嘿……” 第527章 小雪大雪又一年 明天，朱主任和程副主任要回家休假，我和小石在这里驻守。 原则上讲，我们的办事处如今已经处于半停工状态。 晚上，在我们的办事处里给朱主任和程副主任举办送行宴。 老谢特意叫来两个厨师帮小石做菜，我也凑热闹在厨房里忙活着。那两个厨师确实比我和小石专业多了。 帮着洗完菜的我问小石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小石笑着说，真没什么可做的了，就连他都只能打个下手，我最好回去和大家一起等着吃饭。 从厨房出来我来到办事处的接待室，看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除了老谢，谢苗父子，还有张老板，四川的刘老板，麦克，和那个久闻大名的“林妹妹”。 我看到朱主任在和刘老板聊着什么；谢苗，老谢和程副主任笑着谈论着老谢让程副主任带回去送给苏总的两瓶洋酒。程副主任捧着那两瓶酒仔细端详着，好像都有些爱不释手了。 正对着门的长沙发上坐着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看上去中等个，体态很苗条。不用问这个女的一定就是他们常说的那个《林妹妹》了。 我向她的脸上望过去，还别说哦，她的五官还真和那个演过林黛玉的陈晓旭酷似。 不仅是长相，我觉得就连她的举止表情都和那个电视剧里的林黛玉有一比了。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今天是来做客，还是她平时就这打扮，林妹妹穿了一件深紫红色的长袖丝绒旗袍。她一只手靠在沙发的扶手上，腰背笔直地坐着，我还很少见过中国女人有这么做作的坐姿的。 张老板坐在她旁边，身子侧向她这一边，笑嘻嘻地看着她的侧脸问： ——“小林呀，今年过年你还不回家吗？” 林妹妹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垂着眼睛一声不吭。 ——“程副主任可是马上就回家过年去喽！”张老板点着烟怪声怪气地笑着说道。 林妹妹仍没说话，斜了他一眼，不满地在鼻子下面摇着手里的绣花手绢。 我看着她的花手绢不禁地想，这个世界上除了谢尔盖，竟然还有人也习惯用手帕。 麦克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脚上的皮鞋擦得就象镜面一样反着光，表情傲慢地向烟灰缸里弹着烟灰，似乎不想和那二位有什么言语交流。 我端着茶杯在林妹妹对面长沙发上坐下，打算休息一下。 ——“美女春节也不回家？”张老板看向我问道。 ——“我刚来几天呀！连小石都还没轮上回家呢，就别提我了。”我笑着答道。 ——“дeвyшka!（姑娘）你的汉语是在哪里学的？”麦克开口对我说道。 ——“是和我妈妈学得！”我看向他笑着答道。 ——“你妈妈？”麦克满脸的疑问。 ——“是呀，汉语是我的母语，我是中国人。”我说。 ——“噢！”麦克似乎明白了什么。 ——“美女，你男朋友知道你不回家过年，他不会从国内追过来找你呀？”张老板笑着问道。 ——“我觉得他不会过来，再说了他也不在中国，对过春节也没什么概念！”我说。 ——“你们瞧瞧，如今的年轻人可真想得开。这同谁过节都一样啊，可真潇洒！”张老板扯着哑嗓子说道。 ——“谁和谁过节关你什么事啊？”林妹妹翻着白眼不满地对张老板说道。 张老板嬉皮笑脸地转向林妹妹说： ——“我才不关心别人都和谁过节呢！我只关心林妹妹，这大过年的，你要是一个人该多寂寞呀！” ——“哼！”林妹妹扬起鼻子哼了一声，把脸转向另一侧了。 这时，我听见朱主任对程副主任大声地说道： ——“我已经让小石去接他们了，这也怨不得咱们没伺候好，哪有这样搞突然袭击的。反正，明天一早咱俩该走就走！” 我们看向站在那里和程副主任说话的朱主任，感觉他的脸色非常的不悦。 程副主任站在他对面，也不满地说道： ——“咱们去年接待王总，元旦就没回家，这个老苏心里比谁都清楚！办事处一年到头也不得清闲，这眼看都要放假了，他们怎么还往外跑？” ——“听瓦吉姆说，刘总这边工程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了。”朱主任说。 ——“咱们这位刘总，看着好像是生意越做越大了，不过这麻烦似乎也越来越多了噢！”程副主任讥讽地说 ——“可不是！”朱主任翻着大眼珠子，表情也有些幸灾乐祸。 ——“哎？那个娘们怎么和他一起来了，这可有点意思。嘿嘿……”程副主任奸笑着。 ——“哈哈哈……这事，公司里传得可热闹了，那好戏咱们是没看见呀！”朱主任在张老板身旁坐下，转动着大圆眼珠子神气活现地说着。 ——“我也隐约听到点消息，传说她这次差一点就挨揍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呀？”程副主任一脸好奇地问道。 朱主任故意吊着大家，他管张老板要了一支烟，点着之后向空中吐了一个烟圈，故作神秘似的抱着肩膀笑而不语。 大家对他的话好奇的要命，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 ——“老朱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呀！”张老板着急地盯着他说道。 第528章 老赖的嘴脸 ——“我就觉得，那娘们早晚得弄出点事来，果不其然。这事闹得连苏总也没想到！”朱主任煞有介事的说 ——“你说的是谁呀？”张老板问 ——“我们那个隋经理呗，除了她谁还能弄出那么大动静来。”朱主任答道 ——“她怎么了？被她老公捉奸在床了？”麦克问。 ——“那都没这动静大！”朱主任说 ——“她是给公司惹祸了吗？”我问道，说心里话，我真得特别想知道这个讨厌的隋经理到底怎么了。 ——“嘿嘿……”朱主任看着我笑了两声接着说： ——“这事就连程副主任也不太清楚？就别说你们了，苏总电话里亲口告诉我的。就是前天，苏总和王总参会完刚回到公司，一上三楼就看到隋经理的办公室门开着，门口围了一群人在看热闹。 里面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叫骂声：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没有钱，试试？别以为你老公是个破警察我就不敢动你！把老子逼急了，你们全家都得陪葬!》 《这话怎么说得？咱们不是为了一起挣钱吗？当初，你可是求着我来投资的，这弄得好像是我要骗你钱似的》——隋经理说。 ——《你就是个骗子！三个月前就说给我退钱？钱呢？年初我投资时你说三个月就有回报。这都几个三个月了？ 行行，我认栽，利润我一分钱也不要了，你把本钱还给我，这你可是答应我的。你说三个月内保证把本钱还给我，今天正好满三个月了，别他妈的告诉我再等三个月？告诉你，今天见不到钱我跟你没完！》 ——《我是这么说了，你看这不马上就年底了嘛！这几天我这钱陆续的都到账了，等你的钱一到账，我保证第一时间把钱给你汇过去，咱们也不差等这一两天是不是？》隋经理陪着笑脸说道。 ——《一两天？老子等了多少个一两天了？你他妈的什么时候说过实话，你就说，今天给不给钱？》 ——《我没说不给，不是这账上没钱嘛！你让我拿什么给你？》 ——《你怎么把老子的钱给弄出去的，再怎么给我弄回来。少他妈给我废话，我再也不相信你这张破嘴了！》” ——《我可没花你一分钱，这钱不都是用来投资了嘛！这本金哪能说撤就撤呢？》 ——《投资了？你都投哪里了？今天说买油了，明天说买汽了，后天又说去倒煤了……倒煤！我认识你才是倒大霉了！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苏总和王总走过去，看到两个年轻人堵在门口，可能是怕隋经理溜掉，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隋经理办公室的中央，拍着桌子，对坐在老板椅上的隋经理破口大骂。 那个中年人继续说道： ——《今天你就还钱，别的废话就不用讲了。》 ——《我真的是没有钱，你让我拿什么还你呀！》隋经理说。 ——《拿什么还？你去卖房子卖地，再不够你就给老子天天去卖！》那个人指着隋经理的鼻子骂道。 ——《我看你喝多了，我……我不和你计较！》隋经理看着他哆哆嗦嗦地说着。 ——《我他妈的要真喝多了，现在就废了你，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那个人用拳头怼了怼隋经理的鼻子。 ——《别动手……啊……你放心！我一定还你钱……你别冲动啊……打……打人犯法呀！》隋经理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说着。 苏总实在看不下去了，进去拉开他们，问是怎么个情况。王总也叫来了保安。 那个中年人说，隋经理欠着他的钱，一直就拖着不还。 到年底了，债主都找上门了，他这也是没办法了。 苏总和王总同保安连劝带吓唬地总算是把那三个人给弄走了。 临走前那个中年人还对隋经理说，给她两天的时间，要是到时候还没有钱，后果自负！ 弄走那几个人，苏总责问隋经理，怎么会让债主找到公司里来了，这对公司的影响太坏了。要是被领导和客户们看到今天的场面，那她的责任可就大了。 隋经理说，那个人的钱她有一部分给苏总交管理费了，还有一部分做投资了，可是还没有收益呢，如今，她真是还不上那么多钱。 苏总也没办法，怕那个人再来公司讨债，就安排隋经理到这里先躲过年再说。正赶上刘总的项目也遇到问题，他们俩就一起飞过来了。 第529章 质本洁来还洁去（上） ——“刘总他们什么时候到？”老谢的话音还没落。接待室的门开了，小石和刘总，隋经理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朱主任，程副主任都站起来热情的迎了上去。 ——“咱们办事处里好热闹呀！”刘总一边和朱主任，程副主任握着手，一边笑着说道。 《旅途辛苦了！》， 《朋友都到了，就等着给你们接风了！》 朱主任和程副主任说着。 这时，老谢，张老板，刘老板和麦克也都凑上前和他们握手欢迎他们的到来。只有林妹妹和我没动地方。 ——“啊，琳娜，又见面了。”刘总环视着屋里的人和我打着招呼。 ——“刘总好！”我也站起来对他说道，不过我压根就没想搭理他旁边的隋经理。 我想林妹妹也许不认识他俩，她只是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连招呼都没打，刘总更是好像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伊尔库简直要冻死人的呀！”隋经理看向大家笑着感慨着。 ——“嗷，这里冷是冷点，不过没人打搅，谁能想到追到这里来呀，可以让大家都安心地过个好年啊，哈哈哈……”朱主任话里有话地笑着说道。 ——“嘿嘿……”隋经理讪笑着。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我和老朱明天就出发，差点就赶不上给你们接风了。”程副主任笑道 ——“各位老总可都是这有福之人呀，真是择日不如撞日，刘总你要是晚来一天就赶不上给老朱送行了。咱们接风，送行一勺烩，也算好事成双了。”老谢说 ——“嘿嘿……还真是，老谢这一说，我也觉得这真是巧了，该叫双喜临门。”张老板也凑上前说道。 尽管，我从心底里就不想给那个隋经理接风，不过，既然这接风宴和送行宴都凑到一起了，我也不能不参加了。 那个林妹妹好像也和我一样对给他们二位接风很不感兴趣。 不过，我既然都和小石忙活大半天了，林妹妹也专程过来了，我们也真不能不给朱主任和程副主任面子。 餐厅的大圆桌前，我和小石坐在最下手边。 刘总问身边的麦克，和新来的州长熟吗？ 麦克往烟灰缸里掸了一下烟灰说：这个新来的州长，是莫斯科空降的，这里好像没人和他熟。他是临时接任原来那个州长。 不过，就连这里的警察局长也说，这个人不太好说话。 老谢问麦克，原来那个州长是不是真的犯事了。 麦克叼着烟，故作神秘地斜着眼睛看向他说，去年俄国有三个州长被逮捕了，就包括这里原来的那个州长。 ——“这一年就三个呀！”张老板瞪着眼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算什么？进去了，命还有呢，前几天，马佳丹州的州长让人给枪杀了，这事你们知道吗？”麦克语气傲慢地问道。 ——“我那天看新闻，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谢苗说 ——“那么个大州长，就让人……这也太生猛了点了！”朱主任似乎也被震惊到了。 ——“要不说，这里是俄罗斯呢，没人是安全的。”麦克说。 ——“那个州长是因为什么被杀的呀？”刘总问 ——“怀疑是和当地某些资源利益的分配有关。警方还在调查呢！”麦克答道。 ——“我看，俄国的那些财阀也太嚣张了，这真没人管了吗？”刘老板问道。 ——“怎么没人管？那还要我们这些克格勃做什么！”麦克提高音量答道。 ——“是呀，麦克，就算这个新来的州长再难说话，他也是需要你们来保护的，在怎么也会给你们面子的。”刘总举着酒杯，满脸堆笑着说道。 ——“我和他也不熟，不过要说在他那里还能有些面子的，也就是我们机构了。”麦克的表情很是自负。 ——“是呀，麦克，他是人就要吃饭睡觉，就要有七情六欲。日子一长早晚还是要和大家混熟的嘛！”老谢说。 ——“刘总，您的事很着急吗？”麦克问 ——“嘿嘿……要说着急，也不算很急！不过，总这么拖着终究也不是回事呀！我这次来就是想和瓦吉姆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把它推进一些。”刘总给自己点了支烟，语气轻松地答道。 麦克听了他这话，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他吸了口烟不做声了。 第530章 质本洁来还洁去（中） 刘总看向我笑着问道： ——“琳娜，你在布里亚特共和国有熟人吗？” ——“有啊！不过他们可都是牧民，和州长市长的什么可扯不上关系。”我答道。 ——“哦，是许总，你还记得么？他想去那里考察一下玉矿，让我在这边先帮他联系一下。” ——“那我就找人问问，不过，我可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他。”我说。 刘总看着我笑了笑。 此刻，我眼前又浮现出公司庆典上领导们的丑态。当时，那个许总倒是唯一替我说了几句公道话的人，为此，我对他确实心存感激。否则，我压根就不会说帮他去打听的话。 ——“在这里搞传销行吗？我有个朋友说可以给我赊出产品来。”隋经理看向大家问道。 看着她我就不讨厌别人！要不是她向于区长谄媚，提议为他收了个干妹妹干杯，也惹不出后面那么多事，想到这里我没好气地说道： ——“传销违法，你难道不知道吗？” ——“嘿嘿……国内这几年是抓得严了，所以，咱们才有机会赊销他们的产品……老毛子都缺心眼，等他们反应过来了，咱们这钱也挣了。”隋经理说。 ——“有道理啊！”张老板眼睛一亮似乎很感兴趣。 ——“哼！俄国人是没那么多心眼，可是，要是他们知道上当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把骗子五马分尸都是好的。”我冷笑着说。 ——“是呀！州长都让人毙了。咱们是谁呀？在这边做事还是谨慎点好。”程副主任说道。 ——“在俄国做生意如果没有靠山，就连街道上的小流氓都能整得你关门。这我可不是吓唬你。你们的翻译说的没错，俄国人要是上门讨债，不拿你一只手回去，他们都没法交差。”麦克对隋经理说道。 ——“哈哈哈，麦克，你说的是对男人，老毛子对妇女还是会有优待的，要是遇到像咱们隋经理这样的，我觉得三根手指也就够了。”朱主任伸出三个手指在隋经理眼前晃悠着，表情很是得意。 隋经理的表情立刻变得特别沮丧。 麦克扫了大家一眼，向空中吐了一口烟圈，说： ——“别的不用说，就我和周姐开得那个度假山庄，换别人试试。不是我夸口，就是《海盗船长》也未必能开得起来。” ——“麦克，听说你们那个度假山庄里面什么服务都有，哪天也让我去见识见识！”张老板说 ——“这还真不是我吹的，我就是按照拉斯维加斯的模式打造的。所有的娱乐项目一应俱全。”麦克说 ——“如今俄政府在陆续关闭各地的赌场，你们弄那个行吗？”四川的刘老板担心地问道。 ——“所以嘛！我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的！”麦克答道 ——“厉害呀，麦克！我那个饭店前两天还有人闹事呢，我们那个区的警察都拿他们没办法。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对他们动点真格的了。”老谢说 ——“嗷？还有这事？您这长城饭店在伊尔库可不是开了一两天了，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去闹事？”麦克好奇地问道。 ——“我也奇怪呢！在伊尔库附近的老人谁不认识我呀？还没有不给我面子的！”老谢不解地说道 ——“不会是《痘疤》的人？他们最喜欢干这个的。”四川的刘老板问。 ——“我觉得不像。《痘疤》手下就那几个黑毛子，他们还不敢来我这里咋呼。再说，《痘疤》只要知道警察插手了，他比谁跑得都快。 那天来得是三个黄毛（当地中国人对典型斯拉夫外貌的人的称呼），狮子大张口，还恐吓我们报警也没用。要是不把钱如数交给他们，过几天就给我们点颜色瞧瞧。” ——“都是黄毛子，那可能是大麻匪了！在伊尔库，这能是谁呢？”朱主任说着，似乎若有所思。 ——“我想敢去《长城饭店》找麻烦的就一个人。”麦克说。 大家看向他。 ——“会是《乌鸦》吗？”谢苗脱口而出。 麦克看着他说： ——“我觉得，就是那小子在后面捣的鬼。最近，已经有几家外企报案了，从他们作案的目标上看，一定是和国外的麻匪有牵连。” ——“《乌鸦》怎么还和那些人搞到一起了？我说呢，伊尔库如今是越来越乱了，你们听说市场上那个卖鞋的老吕被绑的事吗？说不定也是他做的。”张老板说。 ——“什么人被绑票了？”程副主任问道 ——“都说那个老吕是被绑票了，其实，这还真不是什么绑架案。 真实情况是，他遭受入室抢劫时，被匪徒绑了，逼他交出钱来。 后来，这个老吕到处说自己被人绑了，弄得大家就也跟着他这么说。 不过，我觉得打劫老吕的肯定不是《乌鸦》那帮人。 一来，《乌鸦》他们的胃口不会那么小，瞄准老吕这样的小人物。 二来，这也不是《乌鸦》他们的做事风格，手段不够狠毒。 《乌鸦》他们是不会轻易失手的，更是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家伙，怎么会咋呼不出钱就算了呢。”老谢一边吸着烟一边若有所思地缓缓说道。 我和小石对视了一眼。 我心里想，杜建民说的没错，假如老吕的案子不是《乌鸦》所为，那就和《痘疤》脱不了干系，可是麦克似乎对此在装聋作哑。 看来他和《痘疤》之间还真没那么简单。《痘疤》能在伊尔库活得那么滋润，这个麦克也许是功不可没的。 第531章 质本洁来还洁去（下） ——“麦克，既然警察都怀疑是《乌鸦》那伙人干的，还等什么呢？让他们这么嚣张，都抓起来，这世面不就消停了吗？”老谢问 ——“我比谁都想抓住那个《乌鸦》，不过这小子鬼得很!克格勃几次得到线报都让他跑了。”麦克说。 ——“他不是被判了二十年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朱主任问 ——“他是越狱出来的，这次他要是再被抓住，哼！我想他自己也特别清楚这一点，所以，如今想要抓他真是难上加难了。”麦克说。 ——“这《乌鸦》本事还真不小，竟然能从俄国的监狱越狱出来。”我惊叹道 麦克看了看我继续说道： ——“《乌鸦》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他是和一个有着韩国黑社会背景的家伙一起越狱的。 那个人据说是韩国黑社会的三号人物。 《乌鸦》团伙同来自哈萨克斯坦的黑帮黑吃黑。让警察把他们一窝端了。偏赶上那个哈萨克黑帮同韩国黑帮也有过节。《乌鸦》因此到和那个韩国人搞到一起去了。 这个韩国人已经服刑两年了，所以，监狱方面对他也不再单独关押了，可是，没想到这刚让他和人接触一个月，竟然成功越狱了。 监狱和警方都封锁了他越狱的细节，我估计肯定是监狱里有人配合。 据说，这个韩国人神通广大，同亚洲黑社会的关系相当密切。俄国警方布下了天罗地网，可就是没再能抓到他。 我怀疑《乌鸦》如今已经被他收编了。” ——“我说嘛！感觉《乌鸦》从前再怎么心毒手狠，也不像现在这么肆无忌惮。如今那做派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老谢说。 ——“哎！看来这俄罗斯也待不得了。”隋经理愁苦地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反正，我到觉得俄国挺适合我的。人呀，在哪里都一样，要识时务。就拿那个《精心》旅行社来说！当初周姐还想和他们合作。没想到人家牛气得很，现在，遇到麻烦了！”麦克一脸得意地说。 《精心》旅行社？难道是晶晶和鑫鑫的那家旅行社吗？在伊尔库难道还会有第二个叫《精心》的中国旅行社了吗？一定是她们，那她们遇到什么麻烦了呢？我有些担心，开口问到： ——“周姐想和她们合作什么呀？怎么她们还架子那么大呢？” ——“谁说不是，摆什么臭架子，好像他们开旅行社不为赚钱似的。周姐给他们的回扣绝对比别的景点高得多，再说了，我们山庄的项目都是最受游客欢迎的，你们说，如今除了在我们山庄哪里还敢公开提供那些服务。 把周姐气得说，《就没见过那俩丫头那么不识好歹的。帮她们挣钱还好像我们求着她们了似的。还说什么，她们的游客只喜欢文明，健康的旅游项目。不说自己没见识，还看不起我们来了。》” 麦克学周姐的话让我笑出声来。 ——“要说周姐和她们生气还真犯不着。这女人嘛，不都是头发长见识短，认为你们山庄的项目有些违规自己先吓得要命，那还顾上挣钱呀！那么说就是给自己找点面子呗！”朱主任笑着说道。 ——“也是，这女人能成什么大事。”麦克吸了一口烟表情释然般地说。 ——“麦克，你这山庄可称得上俄罗斯的《天上人间》了？”张老板满眼艳羡地问道。 麦克听了这话，弹着烟灰，垂着眼睛语气傲慢地说： ——“《天上人间》算什么？我这里可不接待那些土包子。我们这里的姑娘一水的金发碧眼大长腿。还各个身怀绝技。” 他转向刘总继续说： ——“刘总，您要不要去我那里体验一下？别说一个州长，就是总理，总统咱们也保准把他拿下！” 刘总笑着看着他没说话。 麦克似乎对刘总的反应不太满意。他向前俯下身子有些挑衅似地盯着刘总说： ——“你别笑！我那里的姑娘，十八般武艺都给你用上，不怕你不服，到时候可别弄个乐不思蜀呀。” 《噗嗤》林妹妹笑出声来，大家看向她。 林妹妹语气轻蔑地说道： ——“我到真想看看他乐不思蜀是什么样子？” 刘总听了这话脸色一沉，用力地吸了一口烟。 林妹妹表情夸张地瞪着眼睛对大家说： ——“难道我落伍了？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早就用不着乐不思《蜀》，该乐不思《晋、察、冀》什么的了吗？” 众人无语。刘总看着她讥讽地说： ——“没想到你还这么关心我思不思谁的。呵呵……” ——“想多了？我更关心的是，那个四川的女记者如今的感受！”林妹妹冷笑道。 ——“她感觉蛮好的，多谢你的关心。”刘总说 ——“哼！还能乐不思《蜀》，就算好呗！”林妹妹说。 ——“你是不是最好多关心一下怎么把自己嫁出去，别人的老婆自然有她们的老公关心。这《林妹妹》只是个叫法，嘿嘿……其实该是《林妈妈》了？”刘总嘲笑道。 林妹妹气的脸都绿了，她白了一眼刘总，仰起脸，厉声说道： ——“天下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有些女的还以为嫁他，是捡到什么宝了呢，哼！别被传染上什么脏病就阿弥陀佛了。我这辈子才不会再嫁人呢，落得干净！” “哈哈哈……”——刘总大笑着接着说道： ——“不愧为林妹妹，果真是《质本洁来还洁去》呀！” 第532章 《才子佳人》（上） 在瓦吉姆的办公室里。刘总一脸焦虑地听着建工局的那个老局长叙述他们工程上的问题。 老局长说，刚宣布完竞选结果，那个新来的州长已经竞选成功，正式走马上任了。 这几天州长们都被招去克里姆林宫了。因此，他们的批文近期是不会有消息的。 瓦吉姆也皱着眉头说，他担心这个工程的一些二期项目有可能被莫斯科的一些财团劫走。 原本莫斯科的企业就一直觊觎这个项目，要不是原来的州长力挺当地的企业的，他们可是连一期工程都拿不到的。 刘总问，就算那个州长犯事了。可是，他们承包的项目可是合法的。这难道也会受影响？ 瓦吉姆说，这个新来州长的态度让他担心。原本早就应该签署的一些文件好像被无限期搁置了。他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 刘总忧虑地问，难道莫斯科的公司连他们已经承包的项目都能抢走吗？ 老局长说，一期的工程是抢不走了，可是二期，三期就不好说了，假如他们只做一期工程，那当初的预算成本根本就不够，他们这是要亏大发了。 刘总说，如此看来，他们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州长把文件签署了。 瓦吉姆说，看来也只有这一条路了。不过，州长回来就快过新年了，大家都摸不准这个新州长的脾气，这个时候找他万一惹恼了他，那后果可就惨了。还是等到年后他上班了，再做打算。 返回办事处的车里，刘总一直沉默不语，忽然他看向我笑着说道； ——“琳娜，咱们现在要是在莫斯科就好了，趁着这些州长都凑到一起，可以托托人找些关系，哪怕找个和他平级的人和他打声招呼也好，接下来的事情咱们就好做了啊。” 我对他认同似的笑了笑。 回到办事处，我和小石一起准备午饭。闲得发慌的隋经理也跑到厨房里来，和我们东拉西扯地打听在伊尔库中国人都怎么过年。 小石告诉她，去年因为《长城饭店》装修。我们和王总是在一个浙江人的餐厅里吃的年夜饭。不过，那个餐厅原本就和《长城饭店》的餐厅没法比，如今，《长城饭店》里的《长城餐厅》可是伊尔库茨克最好的中餐厅了。 她要是想去那里吃年夜饭，可一定要早预定，那里可是年年爆满，晚了还真有可能订不上位子。 隋经理问我们，是不是也要去《长城餐厅》吃年夜饭。我喝着茶装作没听见，小石笑着说，他还没决定呢！ 午饭之后，刘总约麦克出去谈事。隋经理也到《长城饭店》踩盘子去了。 我留在厨房帮小石洗餐具。 小石说，再过三天就元旦了，我想吃点什么，他好准备。 我说，这里不是还有两位领导呢吗？是不是该去问问他们喜欢吃什么。 小石撇了一下嘴说，他只负责让领导们有饭吃，可不负责让领导们解馋。再说了，领导有的是地方吃好饭，也就只有我愿意吃他做得饭。 我对小石说，你可真太不自信了，你要是尝过我男朋友做得饭，就会觉得自己的厨艺早就达到顶级厨师的水平了 小石笑道，琳姐，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要求很高的人，怎么会对吃饭这么能将就呢？ 我说，我这也是没法子呀，谁让我自己不会做呢？ 我觉得也许刘总，隋经理都比我做饭好吃，他们才会比我挑剔。 小石说，隋经理会不会做饭他不知道。不过，他可从来没见过刘总做饭。而刘总确实对饭菜口味的要求也不低，否则，林妹妹那时也不会为了学习给他做饭，跑到《长城餐厅》去打工了。 ——“林妹妹给刘总做饭？”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刘总和林妹妹的事你不知道？”小石问道。 第533章 《才子佳人》（中） 回想起接风宴上刘总和那个“林妹妹”的表现，我觉得他们之间百分之百是有什么过结。可我没想到…… ——“我还以为林妹妹是和程……嗯，怎么她和刘总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满眼好奇地问道。 小石笑着挠了挠头，可能感觉自己话多了，他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其实嘛，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就是在伊尔库的老人还知道些。咱们集团里没几个人认识林妹妹，所以，这些事可能大家也没什么兴趣。” ——“我有兴趣！”我颠颠地跑到小石跟前看着他说道。 说心里话，能让我对这么八卦的题材感兴趣的关键是刘总。 在我认识的人中，给我感觉前后反差非常大的人除了谢尔盖就是刘总了。 我和谢尔盖是越走越亲近，和刘总却在渐行渐远。 ——“去年苏总过来，向朱主任问起程副主任和林妹妹的事，我在一旁听他们聊的这些……我觉得朱主任，程副主任，嗯……还有张老板他们都比我知道的多。”小石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就告诉我你知道的呗，我特别想知道！小石，我保证，保证不告诉别人！”我拉着小石的胳膊，求着他说道。 小石看着我无奈地笑了。 这个《林妹妹》用他们的话说，还真是有些《红颜薄命》。 她出生在南方的一个小镇。原本在那里像她这样样貌的女孩子并不很奇缺的。可就是在林妹妹上初中时，一部叫《红楼梦》的电视剧在中国大地上热播。 这让那个几乎没人读过《红楼梦》的小镇的人们都知道了，有这么个奇女子叫林黛玉。 电视剧的影响对于这个小镇来说是绝对超过原着的。 这里的人们几乎认定那个演员陈晓旭就是林黛玉本人，至于真正的林黛玉到底该长什么样，也许就连曹雪芹也没法改变这里人的认知了。 碰巧这里有个女孩也姓林，外形长得真跟电视剧里的林黛玉酷似。 这种巧合对于林家小妹来讲真的不好说是福还是祸。 林黛玉的光环，让林家小妹越来越受人追捧。这对于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的心里影响可想而知。小姑娘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价值，为了使自己更像林黛玉，她开始模仿电视剧中人物的言谈举止，日子久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林黛玉转世的了。 然而，家里开小卖铺的林家小妹的境界，当然不能和曹公笔下的侯门千金相提并论了。 就象这个小镇绝大多人一样，林家人也认为，一个有着瓜子脸，细眉细眼，身材娇小，气质柔弱的小姑娘就是林黛玉的全部。 林妹妹的名声叫响了，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有大人们的夸奖，更有男孩们好奇的窥探。 林妹妹对人们众星捧月的感觉特别良好。她也由此认定一点，天下的男人没有不觊觎她的美貌的。 既然美貌能换来利益，那还等什么，让她过和那些没有美貌的姑娘一样的生活对她是种屈辱，是不公平的。 当别人家的孩子都在苦学应对中考的时候，林妹妹可不想在书本中浪费青春。不出所料，林妹妹没有考上高中，可是这似乎并未打击到她。 走向社会的林妹妹这下到可以大大方方地和人谈恋爱了。 这电视剧热得快，凉的速度也不慢。很快人们似乎就忘了林黛玉是如何倾国倾城的了。 林妹妹不能继续求学，就在亲戚的发廊里学些技艺傍身。 她前前后后交往过几个男孩子，可都不很满意。 渐渐地林妹妹察觉到，原来她的那点姿色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值钱。 不仅如此，眼看着快要步入晚婚行列的林妹妹，也开始愁嫁了。 林妹妹的堂姐林医生的中医院分来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这个年轻大夫不仅工作好，人长得也很清秀，言谈举止也很有书卷气，从各个方面讲，都比林妹妹之前谈过的对象要高出一大截。 林妹妹对这个男朋友自然是满意的。 唯一让林妹妹感到失落的是，这个年轻大夫的收入不多，他还需要帮助在农村的父母。如此一来，这个男朋友花在他身上的钱就十分有限了。 林妹妹从小就养成了爱打扮的习惯。一件喜欢的漂亮衣服对她可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之前就有因为一件漂亮衣服便同意做人女朋友的先例。 尽管，林妹妹有了一个心仪的男友，可是她并不拒绝偶尔也接受别人的《好意》。 和大夫交往还不到两个月，他们就奉子完婚了。 孩子出生没多久，林妹妹的老公去县城的医院里接受一段时间的业务培训。 培训结束那天，大家在一起会餐。一个有些醉意的外地学员听说林妹妹的老公来自那个小镇，他得意地对他说，一年前他也去过那个小镇，还和那里一个长得像林妹妹的女人有过一夜情。 这个学员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在他们那个小镇也只有一个发廊里的女理发师长得像林妹妹。从他描述的那个女人的形象来看，就是自己的老婆无疑了。 如此一来，就连他们的这个孩子的来历也有些可疑了。 林妹妹的老公从县城返回小镇，不过，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开始侧面打听林妹妹以前的为人。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就那么个小镇，林妹妹早就名声在外了，人们认识他这个新来的大夫的人不多，可是知道发廊里林妹妹的却不少。 大夫回到家，把那个学员的话原原本本地对林妹妹讲了，他要给孩子做亲子鉴定，假如鉴定孩子不是他的，那就离婚。 他的话让林妹妹家里乱作一团。 林医生说，她了解林妹妹的老公，他是个老实人，他提出做亲子鉴定就是想知道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假如孩子是他的，那么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们的婚姻也许还有救。可是，假如不是他的，那就不好说了。 吓蒙了的林妹妹这个时候也弄不清孩子到底是谁的了。 林妹妹家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那就先拖着别做鉴定，万一做实不是他的孩子，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为了躲避鉴定，林妹妹抱着孩子躲到外地的亲戚家里去了。 林妹妹的老公虽然为人老实，可是却认死理，非要做这个鉴定不可。林妹妹不回来，他就追去找她。 不幸的是在去找林妹妹的途中，他乘坐的长途大巴车遇到暴风雨翻到了山下，乘客几乎全部遇难了，其中，就有林妹妹的老公。 转眼之间，林妹妹从一个幸福的新妇，变成一个带孩子的寡妇。这种变化让林妹妹很难接受。 特别是孩子的血统，由于没有做亲子鉴定，林妹妹都不能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她老公的。 从另一方面，林妹妹觉得正是由于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让她家破人亡的。从此，林妹妹开始特别嫌弃这个孩子。 林妹妹老公的事在她家乡引起不小的轰动，大家都说她克夫，林妹妹从一个万家求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克夫的寡妇。这样的看法，让林妹妹在家乡很难再找到婆家。 林妹妹的唐姐林医生曾经有一个孩子，后来夭折了，为此，她丈夫和她的关系也开始变得很冷淡。林医生收养了这个孩子。倒是让林医生家里又有了欢笑声。 第534章 《才子佳人》（下） 岁月如梭，林妹妹眼看就三十岁了。他们家人托亲戚在外地给她介绍了个对象，对方是个大货车司机。 尽管，林妹妹对这个其貌不扬，举止粗俗的司机没有任何好感，可是，想想自己不小了，还是个生过孩子的寡妇，也就心一横同意了。 刚开始，这个司机对她还不错，林妹妹也过了两年安稳日子。 一次，林妹妹感觉自己最近身体欠佳，去找堂姐给她看病。林医生听了她的症状，让她务必去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结果，让林妹妹气愤至极，原来她得了性病。不用问，这是她老公的功劳。 这一病让他们家里仅有的那点温情也荡然无存了。 林妹妹两口子的病总算治好了，可是后遗症却让他们想要孩子的打算很难实现。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林妹妹的老公无意间听到，林妹妹原先生过孩子。 《能给别人生野种，就不能跟自己老公生孩子，你就是个十足的贱货！》这简直就成了林妹妹老公每次对她拳脚相加的开场白了。 林妹妹对这场婚姻简直肠子都悔青了，可是她老公就是不同意离婚。 那时，林医生医院的效益不好，她办理了病退，和一个朋友到伊尔库茨克去捞金去了。回国时看到林妹妹的日子过得实在是不舒心，她就求周姐，给林妹妹在她的发廊里找了个工作。也碰巧周姐的发廊缺人，而林妹妹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也许是生活的磨难，让林妹妹不再天真自信了，或者由于年龄的增长让她变得成熟了。 尽管，伊尔库茨克的社会开放程度远超国内，就算在周姐的发廊里工作，林妹妹却不似从前那般轻浮了。 发廊里人来人往，甚至有了林妹妹为人有些清高的传言了。 当年，在伊尔库茨克中国人的发廊也只有周姐开得这一家。四大天王和刘总都是这里的常客。 不知道是不是刘总的气质外貌都和林妹妹第一任老公有几分相似的缘故，总之，林妹妹对刘总有一种特别的好感。 回头，再说说这个刘总。 刘总是个凤凰男。大学毕业以后就在大连的一家建筑公司任职。凭着聪明能干，刘总很快就成为公司的骨干。 意气风发的刘总还娶了当地一个干部的千金。从双方的家庭上看，刘总绝对是高攀了。 和绝大多数凤凰男的心里一样，刘总对他妻子家人对自己的看法很是敏感。 在妻子的家庭聚会上，两个在南方发迹了的大舅哥的出手阔绰和高调的口气让刘总深受刺激。 后来，公司在俄罗斯有个基建合作项目，可是管理层的人都借故推脱，眼看着这个项目就要泡汤了，总经理开出了重金作为外派人员的补助。看着几倍于工资的待遇，刘总这次动心了。 刘总的妻子对他的决定很不理解。对这样长久的分居更是不能接受。可是刘总不顾她的反对还是毅然决然地出发了。 在伊尔库茨克执行项目期间，刘总不仅圆满地完成了工作，还结识了苏总和当地建工局的领导，这也为他后来出来单干打下了基础。 刘总的妻子对他在俄罗斯大展宏图的野心很不以为然。更对他要辞职单干坚决地反对。 他们的婚姻也因此走到了尽头。 离婚之后的刘总开始常年在俄国驻守，事业也开始起步。 起初，刘总对在发廊工作的林妹妹可是一点想法也没有的。 一直以来，希望林妹妹有个好归宿的林医生，试探刘总的想法。 她对刘总讲了一些林妹妹的不幸遭遇。当然，在林医生的口中的林妹妹就完全变成了一个单纯无知的受害少女的形象。 刘总对林妹妹的遭遇很是同情。在林医生的撮合下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其实，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在伊尔库茨克艰苦的生活环境和异常烦劳的工作让刘总的身心都很疲惫。能有人照顾一下生活那简直就是雪中送炭的美事。 如今的林妹妹做梦都不敢想自己将来能有刘总这样的丈夫。 刘总不仅一表人才，有教养和学识，还精明能干，财力雄厚，更有绝大多数男人不具备的优点，洁身自好，从不随便和人瞎混。 林妹妹觉得自己这次算是如愿以偿，终于找到如意郎君了。 相比刘总的条件，林妹妹觉得自己有不少劣势，她有一个孩子，自己也没有离婚，假如刘总计较这些，她还真没有办法。好在刘总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刘总的态度让林妹妹觉得他更值得自己珍惜。 原本贪图享受的林妹妹就象变了一个人。她开始按照最佳妻子的标准要求自己，那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为了让刘总喜欢自己做得饭。林妹妹竟然跑到老谢的餐厅做洗碗工，就是为了有机会向那里的厨师学习厨艺。 有了林妹妹照顾的刘总不仅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事业也在蒸蒸日上。 当时，他们《才子佳人》的组合还让不少人羡慕不已呢。 和老公分居三年的林妹妹终于等到，她丈夫同意离婚的消息了。她兴奋不已，希望尽早离婚好和刘总结婚，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刘总对林妹妹是否离婚好像并不在意，也从来没有催促过她。 获得自由了的林妹妹开始旁敲侧击地暗示刘总结婚的想法。刚开始刘总似乎在回避这个话题，后来，实在躲不过了，刘总就告诉她，半年以后，等他在国内公司业务有进展，他就可以买豪宅和豪车结婚了。 刘总开始往返于国内国外之间。林妹妹留在伊尔库做着从此过上阔太生活的美梦。 林妹妹没想到，刘总最后一次回国，一走就是大半年，而且音信全无。那时，网络通讯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林妹妹很难了解刘总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忧心忡忡的林妹妹向程副主任诉苦，程副主任好像很同情她的处境，更是劝她想开点，这人用不着一棵树上吊死。 程副主任话的弦外之音让林妹妹感觉情况不妙。不过，不要说刘总在国内公司的情况，就是在伊尔库，她对刘总的生意几乎是一无所知的。 到了年底，他们租的公寓到期了，可是刘总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续交租金，无奈的林妹妹只能搬到林医生那里去住。 转过年来，已经花完积蓄的林妹妹只能重操旧业，再次去周姐的发廊里打工。 发廊倒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林妹妹在那里听到了有关刘总的传言。他去年年底又再婚了，新娘是一个漂亮的女记者，据说是四川人…… 第535章 新年祝福 转眼就到元旦了，一早起来，我就开始回复各种新年祝福的短信。 吃完午饭，刘总说张老板邀请我们办事处的人去他那里打麻将。 我对打麻将没什么兴趣，对张老板这个人也没什么好感，再者，我也不愿意看到隋经理那张让我讨厌的脸。 今天过节要是能躲开他们倒是我求之不得的。 我告诉刘总我不会打麻将，去了也是添乱。此外，我还想看俄罗斯的《蓝光之夜》新年晚会，这可是我期待已久的了。 刘总笑着说，那个晚会也就你能看懂，那我们就不勉强你了。 独自留在办事处的我感到一种久违了的自由。 我打开电脑连线家里，想看看父母都在做什么？ 屏幕的那一端，我父母身着夏季服装，他们正在海南度假，看来还很享受那里温暖的阳光。老妈更是兴致勃勃地指给我看窗外高大的椰子树。 我也给他们看了这里户外半人高的积雪，老妈看到后哆嗦了一下说，隔着屏幕她都觉得冷！看到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我的心情超级的好。 最后，我们又说了一大堆让彼此保重的话才满意地结束了视频。 盯着电脑，我忽然想，这个时候要是也能同安德烈通个视频该多好呀！ 我看了看表，苏黎世这时还是早晨。再说，安德烈此刻能在哪里，也许连他自己也做不了主。我也只能是被动等待了。 上次和安德烈通完话之后两天，就是他们的圣诞节，我给他发去了圣诞贺卡，他竟然连回信也没有。 回想起去年圣诞节安德烈问我会在哪里过？我告诉他，他心目中神圣的圣诞节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平常的星期五。 如今安德烈也许觉得圣诞节对我来说真的是不重要，所以，他也就不再和我分享这个节日了。 去东京前安德烈说，他这次组建投行需要三个月。 是不是他如今正在面对一群为了各自的利益早已杀红了眼，每天都在剑拔弩张的股东们，那情形想想我都头疼。 这个倒霉的安德烈，他可能真没什么心思过节了。看来接下来这三个月还真够他受得了。 假如他有兴致自然就会联系我，如果真连过节都顾不上，那我就更不该给他添乱了。 想到这里，我没给安德烈留言，但是我的脸书一直在线，盼望着能及时收到他的信息。 我们办事处的接待室里有一个大电视，不过，这个电视的使用率却不是很高。 朱主任和程副主任基本上是不看电视的。小石有时打开它就为了看看体育比赛。也难怪，别的节目他基本上也看不懂。要说最能吸引他的，还是和小白一起看得那个南美的电视连续剧。如今那个剧已经播完了。作为男孩子，小石对肥皂剧也真没什么兴趣。 自从我来了以后，这个电视机基本上就被我霸占了。 说来也怪，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一个人迎接新年，不过，我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悲凉。 此刻，我可以联络安德烈，不用像在国内的时候总担心被老妈发现。这种自由让我特别轻松。 我去厨房，给自己拌了一大盘子水果沙拉，做了几个黑，红鱼子酱的三明治。 发现冰箱里有小石给我买地提拉米苏，我高兴地给自己弄了一大杯柠檬红茶。 电视机旁一米高的小圣诞树上闪烁着得黄色的小串灯让我又找回了久违的在俄国迎新年的感觉了。 莫斯科时间晚上八点，精彩的《蓝光之夜》新年晚会准时开始了。 我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电视屏幕上看《蓝光》晚会。那种身临其境的代入感，让我很是惊喜。 一面吃着心仪的美味，一面欣赏着让我惊艳的歌舞，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这样享受了。 要是此刻安德烈和我在一起，那就完美了！我对自己说。 抬头看了看安静的电脑屏幕，我叹了口气。 算了！今天能和安德烈联系上，就已经是给我最好的新年礼物了，我就不要得陇望蜀了。 快要到子夜了，电视节目显示欧洲人的新年还没有到来。 安德烈会不会算错时差？难道他就不能早点联系我？非要过了子夜才来电话吗？我一边喝着茶一边有些不满意地想。 指针指向12点，我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我激动地跑过去立刻接通了电话，听到一个男声用俄语说： ——“新年快乐！琳娜！” ——“让我等了这么久！你真讨厌，就不能早点来电话吗？还挺守时！你就不怕算错时差吗？”我激动地大声喊道。 ——“琳娜？你不是在伊尔库茨克？还是我真算错时差了？”谢尔盖惊讶地问道。 ——“啊！？”我看向手机，屏幕上谢尔盖的头像照片向我微笑着。 ——“怎么……是你？谢尔盖？啊……我……对不起，我……我还以为……我太高兴了！……就胡说八道了，嘿嘿……这可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祝福电话。我太激动了！谢谢你的新年祝福……” 尴尬至极的我拼命给自己找借口语无伦次地说道，心里想还好他看不到我的表情。 ——“是吗！我还以为你认错人了呢！”谢尔盖笑道。 ——“我，我是把……嗯，嘿嘿……你在哪里？”我干笑着把话题岔开了。 ——“我在莫斯科，呵呵……琳娜，我没想到你那么期待我的电话！”谢尔盖调侃着。 ——“刚好12点。谢尔盖，你总是完美至极！”我看着表惊叹道。 ——“称不上完美？也许我该更早给你打电话。”谢尔盖继续开着玩笑。 ——“您就别笑话我了！还是送我几句新年祝福，这个时候的祝福最灵验的。”我说。 ——“是吗？最灵验！那你会祝福我什么呢？”谢尔盖笑着问道。 ——“祝您，万事如意，长命百岁，恭喜发财！”我说。 ——“哈哈哈……《恭喜发财》！这可是我听过的最有意思的祝福语了。”谢尔盖大笑着。 ——“这有那么可笑吗？《恭喜发财》可是我们中国人最流行的新年祝词了。”我说 ——“嗯，这可比那些事业成功、事业蒸蒸日上之类的祝福语坦诚的多了，哈哈……我接受！”谢尔盖开心地说 和谢尔盖的通话让我心情超级愉悦。 看着电脑上安德烈不在线的指示图标，我心里想，也许是自己想和安德烈联系的心情太迫切了，才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谢尔盖这不也是刚刚打过来电话嘛！ 看来安德烈要是晚点联系我也正常，是我自己太着急了，才会内心失衡。毕竟苏黎世比莫斯科还要晚两个小时呢。 第536章 买酒的小姑娘 好在晚会很精彩，不知不觉就到了总统发布新年祝词的时候了。 我伸了个懒腰，看看表，我这里已经快凌晨了。 听着俄罗斯联邦总统那总结般地新年祝福，我回想起了那次和安德烈一起度过的新年之夜：安德烈希望我早点上床，可我却坚持一定要把晚会看完，他无奈自己去睡了…… 我的眼睛看向电脑，安德烈还是没有上线。 他在忙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我自己都觉得好笑。说实话，如今我真的不了解安德烈的日常生活状态，更无法想象他的工作和社交内容。 看着电视里彼此祝福的人们，我突然感到特别的孤独。 我把目光投向圣诞树上那闪烁的灯光，朦胧之间，我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回到了我们的校园，回到了902，回到了那个有安德烈的新年之夜！ 感觉一束光射在我眼睛上，我迷迷糊糊地张开双眼，正午的阳光正照在我脸上。我转动了一下头，原来自己侧躺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坐了起来，环顾一下四周，面前的电视机仍然开着，里面播放着俄罗斯的老电影《命运的嘲弄》。 我看向电脑，安德烈依旧不在线，也没有任何留言。 我关掉电视，把电脑拿回自己房里。 也许是我没有休息好，或是没有联系上安德烈让我特别沮丧的原因，我觉得自己头脑晕沉，一点精神都没有，我趴在床上可是却又睡不着。 来到厨房，这里也是静悄悄的，看来同事们都还没有回来，我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开始继续回复收到的祝福短信。 今天是元旦，是新的一年的开始，都说节日快乐，可我的心情却如此糟糕呢？ 我不能以这种方式过节，我不能对不起那么多人的祝福！我要振作起来，今天是新的一年的开始，今天不高兴，一年都不会有好运的，我对自己说。 冲了个热水澡，我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室外异常清冷的空气，让我的头脑一下子就变得清醒起来。 冰雪覆盖的街道像一副水墨画，清新淡雅。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我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想让周围的景物分散我的注意力，不再去想和安德烈断联这件事。 在一个食品店门前，我看到一个小姑娘，女孩大约七八岁。一顶灰色的绒线帽子下是一张尖尖的小脸，一双蓝眼睛，她也在注视着我。 我对她笑了一下。心里想，这个女孩是在这里等什么人吗？从她身旁经过 ——“阿姨！” 我听见她好像在身后叫我，我回头看向她。小姑娘站在原地两眼恳求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笑着问： ——“有事吗？” ——“您能帮我买瓶酒吗？”女孩问道。 ——“买酒！？”我惊讶地问 小姑娘点点头。 我看向食品店不解地问： ——“为什么要我帮你买酒？” ——“他们不卖给我。”小女孩说。 我打量着她，小姑娘很是瘦削，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灰色棉大衣，脚下的靴子上沾满了积雪。这是一个来自困难家庭的女孩，此刻，她一定是被一个酗酒的父亲或母亲打发出来买酒的。 孩子的父母明明知道这是在为难她，因为俄国的商店是不会允许向18岁以下未成年人出售酒类饮料的。世界上没有一个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会在新年这一天让这么一个小姑娘大冷天地出来为自己买酒喝的。 可以想象，女孩假如买不回去酒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我真担心女孩遭受我想象的那种待遇，就俯下身问道： ——“你要买什么样的酒呢？” 女孩张开小手把一把硬币放到我手里。 我看了看问她这钱正好吗? 女孩说正好。 我说这样，你和我一起进去确认一下你要买的酒的牌子。我们偷偷地不让售货员看出来是你要买就行。我笑着向女孩眨了一下眼睛。女孩笑了，和我一起走进了商店。 我按照金额找到了一瓶伏特加。让售货员拿给我看，我在手里摆弄着那瓶酒，眼光看向女孩，女孩会意地对我点点头，示意我这正是她要买的酒。 这个孩子很聪明！我心里想着。 和女孩走出了食品店。我把酒交给女孩，叮嘱让她路上小心不要把酒瓶打坏了，小姑娘接过酒瓶感激地对我笑着说： ——“谢谢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说道，目送着女孩远去的背影。 第537章 朋自远方来 俄罗斯的新年假期终于结束了，这里的人们已经开启了正常的工作模式。 州长还是没有签署项目文件，这几天刘总和瓦吉姆通过各色人等打探州长的情况。可是，就连麦克似乎也弄不清楚州长的行踪，更不要说和他说上话了。 转眼就要到中国的春节了，可是，我们这里好像没什么过节的气氛。 一筹莫展的刘总很是郁闷，看到他那个样子，小石更是压根就不敢提过年的事。 晚饭后，我和小石在厨房里聊着我们的小生意。小石说，要不是看在在这里还能挣点钱的份上，他早就回国了。 我说，你怎么自己开始打脸了？你忘了去年我和小白想回国，你还笑话我们在这里待不住，没出息呢！ 小石说，他不是非要回家，可是，也不能在这里连个年也不过呀？ 我说，人家俄国人不是刚过完年吗？你不也是跟着过了吗？哪里就亏了你了。 小石说，他是中国人，啥节也不如春节重要，反正，春节就这么静悄悄地过，他心里觉得委屈。 正说着，我接到了谢尔盖的来电。 他问我是不是还在伊尔库茨克？春节在哪里过？ 我告诉他，我还在这里，也正和朋友聊如何过春节呢，我还真没什么打算。其实，我到不像别人，在俄罗斯过不过春节对我来说无所谓。 谢尔盖笑了，问道： ——“琳娜，今年再和我一起过春节怎么样？” ——“和你一起过？那当然好了！可是，我现在不能去莫斯科呀！”我激动地喊道。 ——“哈哈哈……谁说要你来莫斯科了？我过两天就到伊尔库茨克！”谢尔盖说。 ——“天呀，有这好事？那你快过来！”我高兴地大喊道。 ——“呵呵呵……”谢尔盖笑着。 第二天，我们在一起吃午饭，隋经理兴致勃勃地说，老谢答应给她在《长城餐厅》预留了一个好位置。她要去那里看春晚吃年夜饭，她问刘总有什么安排？刘总说，他答应麦克春节去他们的度假山庄看看，他是没法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饭了，春节期间，我们就可以自由活动。 小石有些不满地说，看来大家都有安排了，就他自己落空了。 刘总看向我们问道，你们都有什么安排呀？还没等我说话，小石就答道，琳姐的朋友专门要从莫斯科过来陪她过年呢！ ——“从莫斯科过来？”刘总看向我问。 ——“呵呵……是谢尔盖，不过，他也不是专程过来陪我过年的，我可没那么大面子，他这是要参加布里亚特共和国总统的就职典礼，路过伊尔库茨克拜访一些这里的朋友，顺便和我见见面，和我过春节也就是个说法。”我答道。 ——“谢尔盖和这里的州长熟吗？”刘总两眼发光地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等他来了我问问！”我随口答道。 ——“琳娜，要是……”刘总说。 ——“我知道，假如他和州长能说上话，我一定求他帮您问问公司文件的事，这个您放心。”我打断刘总说。 刘总满意地看着我笑了。 我如约而至。来到了谢尔盖下榻酒店的餐厅。 谢尔盖依旧是一身合体的名牌西装，举止还是那么从容潇洒，谈吐还是那么高雅自信。 ——“琳娜，你想吃什么？”看着菜谱的谢尔盖就象我们之前每一次请我吃饭时的表情一样愉悦，就连问的话也一模一样。 看着他我第一次有些失神。 第538章 秀色可餐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想见到的人除了安德烈还有谢尔盖！ 意识到这一点，让我自己都吃了一惊。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呢？ 是上次谢尔盖送我回bj，我觉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时候吗？不！应该再早些，是去年罗曼要谢尔盖请我们喝酒的时候吗？也不对，是谢尔盖请我复职的时候？还是更早？ 我好像找不到一个确切的时间点了。不过，有一点我能确认，我和谢尔盖是越来越亲近了。 能和谢尔盖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确实是让我非常得意的一件事。 我平生和安德烈吵得最厉害的一架，就是他嫉妒我喜欢谢尔盖。除此以外，我还真找不出自己不该喜欢谢尔盖的理由。 记得，那次和安德烈过情人节，在那个豪华的餐厅里，安德烈问我，是不是谢尔盖总请我吃饭。我当时笑了，说《总请我？怎么可能？》 我说的也是实话。因为，在此之前，谢尔盖的确没有单独请我吃过饭。不过后来的事，也是我没料到的，我自己也数不清和谢尔盖一起吃过多少次饭了。 一向不喜欢和人应酬的我倒是特别喜欢和谢尔盖一起吃饭。当然，这也不是一开始我就有的心里状态。起初，和谢尔盖一起参加宴会差不多是最让我感到紧张的事情之一。 那时，看着自己举止近乎完美的领导，我总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出现什么纰漏，我对自己举止的要求更是到了苛刻的程度。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演员，不是来就餐的而是来表演的。一顿饭下来，我的精力几乎全部用在关注自己的每一个动作甚至表情，至于自己吃了什么可能一点都没有感觉。 多年以来，是谢尔盖潜移默化地培养了我的就餐品味，我甚至会在不经意间模仿他的用餐习惯。也许是严师出高徒，后来，我渐渐地适应并开始习惯这些礼仪了，久而久之，便习惯成自然了。 当我开始对自己的用餐举止充分自信的时候，也学会如何真正享受一顿美餐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对吃饭的要求越来越高了，如今，确实有太多人的就餐习惯让我反感。他们给我的感觉正如那句贬损人的话叫《吃相难看》，然而，也有一句褒奖的词叫《秀色可餐》。 我不确定谢尔盖是不是属于《秀色可餐》那一类的。 不过，我到没见过有比谢尔盖吃相更优雅的人。不仅如此，无论是他选择的餐厅，还是点选的菜品都让我很欣赏。 我承认和就餐礼仪得体的谢尔盖吃饭确实是一件让我感觉很享受的事。 想到这里我问谢尔盖，还记得他第一次请我吃饭的事吗？ 谢尔盖看向我，目光有些迟疑地说，他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我告诉他，就是那次我们去考察市场，他在我指定的餐厅请我吃的饭。 谢尔盖恍然大悟般地笑了，对我说，他想起来了，那个餐厅很漂亮只是他们的菜做得，嘿嘿…… 我说，原本我对吃就不怎么讲究，安德烈更就是个德国鬼子的品味。我们能知道什么好餐厅呀？ 谢尔盖笑着问，安德烈如今还是那样吃饭吗？ 我告诉谢尔盖，这你可问对人了。安德烈如今什么样，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比他知道的多。 我们都四年没见面了。这四年里我只和安德烈通过视频。我能看到的安德烈最大的变化就是他好像比以前更魁梧了，还有就是他如今也习惯穿西装了。 ——“四年你们都没见面？”谢尔盖的表情有些惊愕。 ——“是呀，算起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年前，安德烈说他在和三家银行谈并购，还说需要三个月才能完成。 我真不明白，这瑞士的银行怎么都开不下去了？ 还有我觉得他说的三个月，那就是他的想象，也许需要几个三个月呢!反正，直到今天，过新年他也没顾上联系我……”我不停地对谢尔盖抱怨着。 ——“这就难怪了。琳娜，三个月并购三家银行确实难度很大。安德烈的胃口可真不小啊。”谢尔盖说。 ——“你说，安德烈是不是疯了，这三家银行的体量得多大呀？他怎么能吃得下。”我不解地说道。 ——“呵呵……琳娜，你是不是对私人银行没什么概念，有些私人银行的体量真的不大。”谢尔盖说。 我看向他。 谢尔盖开始给我普及有关瑞士私人银行的知识。 瑞士私人银行起源于16世纪的瑞士日内瓦，是专门给贵族和富人阶层，提供私密性极强的金融服务机构。 起初，法国的一些经商的贵族由于宗教信仰原因被驱逐出境，于是他们来到了政局稳定、信仰自由的瑞士日内瓦，也同时带来了与其他欧洲国家权势阶层的密切联系和客户关系。 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法国王室的资本外逃，为瑞士的银行业引来了发展的契机。 瑞士银行开始为法国王室提供服务、为法国贸易提供资金，真正意义上的私人银行业务也由此迅速成长起来。 那些遭受驱逐的经商贵族可算作第一代瑞士私人银行家。 所以，瑞士的私人银行业至少有300年的历史。 现如今，苏黎世集中了120多家银行的全球及欧洲区总部，其中半数以上是外国银行，故其享有“欧洲百万富翁都市”的称号。 那里，不仅是瑞士最大的金融中心，而且还是西欧重要的金融中心。 第539章 的最爱（上） ——“在瑞士有家名字叫做：《隆巴德?奥迪耶?达里耶?亨奇》的私人银行。 银行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如果你没听说过这家银行的名字，最大的原因就是你还不够富》！” 谢尔盖闪动着大蓝眼睛笑着对我说道： ——“这家银行在全世界有20个分支机构，遍布了15个国家。 几个世纪以来，瑞士私人银行以其安全性和可靠性而闻名。 银行保密法是瑞士私人银行最重要的竞争优势之一。 1934年瑞士颁布联邦银行法，其47条明确规定，“任何银行职员都必须严格遵守保密原则，保守其与客户往来情况及客户财产状况等有关机密，而且保密协议终身生效，不因为银行职员离职、退休、解雇而失效” 在银行里，不准拍照，不讲姓名，有些甚至不设招牌，只标有经营者的名字。 从踏入银行的那刻，与银行发生的一切都是客户自己的秘密，哪怕最后没有开户。 同样，即便在取消了账户之后，个人信息仍然是一个秘密，只要没有触犯法律，这些秘密都会烂在银行里。 目前，全球有三分之一的私人资产都汇集在瑞士的私人银行里。 瑞士银行业高效和严格的保密能力，也使得苏黎世成为世界离岸银行业务的主要中心。 大名鼎鼎的007就坦言，他能信赖的只有瑞士银行！” 谢尔盖感慨地摇摇头。 ——“世界上那么多银行为什么那些富人偏偏青睐瑞士银行呢？”我还是不解。 谢尔盖笑了笑接着说： ——“在这里，我们尝试分析一类类似“蓝血贵族”的私人银行。 嗯，它很好代表了瑞士传统私人银行业对“客户至上”的深刻理解 这类私人银行通常小型且独立，很多是世代传承的家族企业。呵呵呵……琳娜，他们的银行看上去体量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大，不过它们的名字虽不是众人皆知，但管理的巨额财富同样令人瞠目结舌，而且已经延绵了数百年，我们称其为私人的银行。” ——“可真够神秘的！”我说 ——“是呀！我给你举个例子， 有一家名叫——rahn&bodr的瑞士小型私人银行。从1750年成立至今，已有近270年历史了。这是一家由最初从事丝绸贸易的公司，演变成为管理着120亿瑞士法郎、拥有2亿瑞士法郎的自有资金的私人银行。其合伙人已传承到第三代，部分合伙人已进入第四代家族。 对“蓝血贵族”里的私人银行家来讲，还有很多服务是外界看不到的。 它们无法在“服务流程”中以具体文字体现，却又是“客户至上”服务的最佳表现，同时这些留住客户的“看不见的”服务，也是私人银行家素质的体现。” ——“好隐蔽的操作呀，可是，这都合法吗？”我问 谢尔盖给我的红酒杯里添了一点酒，说道： ——“瑞士可是众所周知的《避税天堂》。不过，这也确实让太多的黑钱流向了那里。为此，瑞士政府和银行业也受到来自欧美各国很大的压力。 不仅在国家层面，美国和欧盟还向在全球经营的瑞士的银行施加压力。 2009年，瑞士联合银行（ubs）同意公开被认为触犯了美国法律的4450名客户的身份和账户信息。该银行担心如果不满足美国的要求，它可能失去在美国经营银行的执照。 专业能力方面，瑞士银行也面临着挑战。” 谢尔盖顿了一下看向我接着说： ——“你说你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瑞士银行一家家都开不下去了，这还真是这些传统私人银行所面临的问题。我想安德烈更加了解他们的困境，所以，他才会把事务所和银行合并以扩展新的金融业务。” ——“这些银行遇到的问题都是政治上的吗？”我问。 ——“有，但那绝对不是主要的。琳娜，要知道工业革命之前，全球处于农业社会，通货膨胀率几乎为零。 20世纪30年代以前，全球各国逐渐步入工业社会，通货膨胀率开始上升，但仍然很低，大约为03。 20世纪30年代经济危机后，凯恩斯主义开始主导各国经济政策，适度的通货膨胀被认为有利于经济增长，通货膨胀率上升到3。 按照3的通货膨胀率，25年后，资产将贬值53；50年后，资产将贬值78。对于长期传承的家族财富来说，相当于一辈人后贬值一半，两辈人后再贬值一半。” ——“哇！”我惊叹道。 ——“通货膨胀率的提高，使得客户对收益率的要求提高。 瑞士私人银行的专业能力虽然很强，但主要指通过保守的方式，稳健的管理资产，而不是指能够获得很高的收益率。 并且，根据风险收益对等的原理，保守稳健的方式几乎必然不能获得高收益率。” ——“这下我明白了，那些银行为什么要和投资银行合并了。安德烈原来是利用这样的机会呀。”我说 谢尔盖看着我笑了。 ——“谢尔盖，你说的瑞士私人银行是《蓝血贵族》出身，如今可没有那么多贵族了，他们哪里会有那么多客户呢？”我问。 ——“是呀，财富管理业务是建立在经济发展的基础之上的，地区经济的发展对该地区财富管理业务的发展有决定性的影响。 一些历史悠久的瑞士私人银行也开始在这些新兴的离岸财富管理地区设立分支机构。 不过，随着客观环境的变化，瑞士想继续统治离岸财富管理市场已经越来越难。 新加坡、香港和美国等国家和地区开始大力发展离岸财富管理业务。 其中，新加坡和香港地处亚洲、美国紧邻拉美，而亚洲和拉美又是最近几十年来经济快速增长的区域，从而使得新加坡、香港和美国占据地利优势。” ——“原来竞争如此激烈，也难怪理惠家族的银行会和他合作。”我说。 ——“理惠家族的银行？”谢尔盖问道 ——“是的，安德烈说是一个很有实力的日本企业。”我说 ——“他们带去亚洲的客户了？”谢尔盖问。 ——“我想也许是！不过，有意思的是安德烈说，他们的企业是被美国制裁了，才要转道去瑞士的。”我说。 谢尔盖嘴角再次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品着红酒不说话了。 ——“你笑什么？”我问。 ——“没什么。”谢尔盖笑道。 ——“没什么你笑？” ——“我还不能笑了？” ——“你那个笑很诡异！”我说。 ——“哈哈哈……”谢尔盖大笑道。 第540章 的最爱（下） 我不满地白了谢尔盖一眼，喝着果汁满脸的不高兴。 ——“琳娜，对不起，你别误会，我真不是笑你。 我只是有种直觉，安德烈银行的股东组成……不过，我先说明，这可都是我的猜测。所以，连我自己都感觉可笑。”谢尔盖拄着下巴笑着说道。 ——“真有你的，连这个也能想象出来。我到想听听，你想象的他银行的股东都是些什么人？”我好奇地问。 谢尔盖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看着我说道： ——“琳娜，我是在想，如今，会有什么人去苏黎世开银行呢？ 虽然受到了其他离岸财富管理中心的冲击和监管规则的挑战，相对地位有所下降，但对于以下几类人来说，瑞士的银行仍然是最好的选择。 1）主要追求资产保值，对资产增值的要求较低。尽管这样的客户越来越少了，可需求还是有的。 2）对保密性要求较高。与历史纵向比较，瑞士私人银行业的保密性已经有所下降，但与其他国家横向比较，瑞士私人银行业的保密性仍然有优势。 3）当地金融市场不发达。 金融市场的发展水平落后于经济发展的水平，而财富管理行业的发展水平又会落后于金融业的整体发展水平。 对于一些新兴经济体，先富起来的人必然会有海外资产配置的需求，至少是阶段性的需求。比如，靠石油暴富的中东地区富豪，当地资本市场非常不发达，而能够帮其在全球进行资产配置的瑞士私人银行就成了非常好的选择。” 我饶有兴趣地听他继续说： ——“至于，来自亚洲的客户，情况可能最为复杂。 你说和安德烈合作的理惠家族的银行被美国制裁。这就让我联想颇多了。” 谢尔盖的眼神颇有内涵，又把话打住了。 ——“你怎么今天说话吞吞吐吐的？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我嚷道。 谢尔盖看着我又笑了笑，语气有些迟疑地开口了； ——“众所周知，瑞士私人银行客户的主要来源是欧洲，占三分之一，而且很多都是老客户。 另外是南美洲，还有中东。而亚洲最近几年的增长非常迅猛。 比起新兴经济体，日本的金融业很发达，特别是和美国之间的业务往来很便利。不过，最近美国确实在制裁一些在美国投资的涉黑的日本企业。” ——“涉黑的日本企业？”我惊愕地问道。 ——“嘿嘿……琳娜，看把你紧张的！我可没说安德烈合作的银行是黑帮，我只是最近听到了一些风声。”谢尔盖笑着安慰我说。 ——“什么样的涉黑日企会被制裁呢？他们在美国的资产是不是特别多，需要尽快转移出去？”我问。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我知道的是，美国政府将日本黑社会团体(yakuza)定为国际犯罪组织，加强了应对措施。 美财政部负责反恐及金融犯罪事务的副部长科恩表示，这些团体参与了走私武器、贩卖人口、毒品交易和洗钱等活动。他强调，《将会为保卫美国而曝光他们的犯罪行为，扩大制裁对象》。所以，其核心人物在美国的财产将被冻结，与美国个人及企业的交易也将被禁止。” ——“啊？难道理惠他们家族银行是！？”我惊叫道。 也许我的叫声太大了，谢尔盖向左右看了看语气柔和地说。 ——“琳娜，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我说了，这些都是我猜测的，毫无根据。 再者，就算这家银行确实受理日本涉黑企业的资金也不能说，他们自己也是黑社会，最多就是和他们有联系罢了。 话又说回来了，那些别的瑞士银行管理的财富，又有多少是完全能见光的呢！？” 我看向他，谢尔盖接着说： ——“电影里的詹姆斯?邦德曾经对一个私人银行家说：《如果连瑞士银行家都不能相信，那么世界将会怎样？》 嘿嘿……对于那些迫切需要安全感的人来说，世界上值得信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则是瑞士私人银行家。 瑞士私人银行会凭着安全私密的服务。吸引着那些异常谨慎（或者说“安静”）的资金。 这些被业内专家称之为“客户不希望将来出现在离婚协议中的资金”，一般占到客户资产的10％左右。 这个比例不算高，但也看得出传统瑞士银行在客户心目中仍然是最有安全感的地方。更妙的是，交给瑞士私人银行的财产还能稳定持续地产生收益。 由于银行保密得力，瑞士一度被视为全球“黑金天堂”。 涉及各国政府追缉的毒品走私、贩卖武器、恐怖主义、严重贪污等罪犯。 如今，瑞士当局也不得不听取国际社会的呼声，其银行保密系统如今也不再是铁板一块。但也只有当原告提供账户存在的有效证据之后，法院才能调动有关银行数据。 总之，只有法律才有权力决定是否需要公布储户信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瑞士的银行保密法仍为私人财富提供最有效的保障。 因此，全球有三分之一的私人资产都汇集在瑞士的私人银行。 所以，我认为，安德烈要想在这个行业里独善其身，其实也是很难做到的。” 听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感叹自己原来对安德烈的事业真是一无所知。 谢尔盖接着说： ——“当然，成为全球财富的保险箱，瑞士的法宝当然不仅仅保密法一个。 瑞士传统私人银行一个更重要的特点是合伙人制，其经营者必须对银行经营和客户利益负起个人的无限责任。 这是他们与瑞银、花旗等大型金融集团的最主要差别。 也就是说，私人银行家甚至以全部家族资产做抵押来保护其客户的利益；相反，如果是股份制银行倒闭了，其客户只能依据这家银行的账面资产获得全部或部分赔偿。 当然，要让管理着数千亿瑞士法郎私人银行倒闭那是很困难的，而如果是花旗银行倒闭了，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难怪安德烈他们弄了那么多的合伙人，我当时还想，这银行有必要弄得那么复杂吗？”我说。 ——“传统私人银行的这种特点，对于高端客户而言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他们最重视的问题无非是：如果出了事，最后由谁来负责。 合伙人制度由于对客户权益有绝对承诺，更由于合伙人是世袭银行家族，银行以家族名字命名，保护过去两百年的成果和家族的名誉，这份责任格外沉重，因此这种私人银行开展业务会非常谨慎和保守，这份担当无论是对客户或是银行都具有积极意义。”谢尔盖说。 ——“就安德烈那个银行能有多大？反正，我不是什么高端客户，也不会把钱存到那么小的银行里！”我笑道。 听了我的话，谢尔盖又忍不住笑了说： ——“由于小型的专业私人银行是合伙人制度，银行客户关系简单清楚，因此银行能集中精力管理客户的资产，将客户利益置于首位；而且由于“小”，它们更能灵活响应客户的需要，在服务方面更加的个性化。 找到一种合适客户的投资方式。 比方同样是在市场下跌的时候，有的客户认为这会是逢低承接的机会，而有的客户只愿意等待下一波上涨趋势确立后才进场。 真正个人化的服务要针对客户的风险承受能力、投资期的长短，现金流量要求等，做出不同的建议，在寻求投资回报的同时让客户放心和安心。 琳娜，你说你不会把钱投到瑞士银行，这个我很容易理解。可是，对于需要瑞士银行服务的人却还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世界上那么多银行，为什么只有瑞士银行可以傲视群雄？里面的水很深，不过，我觉得安德烈如今可能深谙此道了。” 第541章 谢尔盖的女伴 我耸了耸肩对谢尔盖的话不置可否。转了个话题问： ——“你说要和我一起过春节，就是请我吃一顿饭吗？再说了，我们的春节还有两天呢，你就一直留在伊尔库茨克？你不是还要去乌兰乌德吗？” 谢尔盖叫侍者给我俩上了咖啡，然后盯着我说： ——“我后天去乌兰乌德，琳娜，你不是告诉我节日期间你不工作嘛，你要是不为难，能否和我一起去？” ——“您是要我和你一起去参加总统的就职典礼吗？”我问。 谢尔盖点点头。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我说您怎么这么好要来陪我过节呢？原来是有求于我呀！是不是我不去，布里亚特共和国总统就不会邀请你了。”我调侃道。 谢尔盖笑着答道： ——“琳娜，你还真说对了，我觉得你要不去，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见他。原本我想让卡佳来的，可是，如今我们的卡佳竟然告诉我，她家里的领导给她的规定是，不能离开她超过两天，看来我也只能就范了！” ——“没想到卡佳的儿子说话这么好使！”我捂着嘴笑道。 ——“唉！最厉害的是，他还不会说话呢！”谢尔盖自嘲地摇摇头。 ——“嗯！我在想，这次我该以什么身份参加典礼呢？”我拄着下巴问道。 ——“这也就是我正想和你商量的。你如今不是我的手下了，自然不能以这样的身份出现。” ——“难道你就……”看着谢尔盖那认真的表情我脱口说道，不过话到一半我又咽了下去。 我知道，谢尔盖这次是需要一个女伴和他一起出席庆典。这让他有些为难了。 按道理说，最该陪她出席典礼的应该是他的女朋友才对。 难道这家伙真的连女朋友都没有？还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女朋友示人？ 原本我想问的是——难道你就不能让你女朋友陪你参加典礼吗？ 可是话到嘴边我还是咽了下去，心里想，这个问题太涉及隐私了，我还是别越界的好。 想到这里我说： ——“没想到，您邀请我作为您参加庆典的女伴，我真的特别荣幸。” 谢尔盖两眼一亮欣慰地笑了。 ——“谢尔盖，是这样的，嗯……要是作为您的部下出席典礼，我觉得自己的行头还能对付，可是要是作为您邀请的女宾，我可就挺寒碜了。” 谢尔盖喝了一口咖啡笑道： ——“看来我们才涉及到重点话题啊。” 我说： ——“你也别太心疼了，我有一件拿得出手的晚装，这原本是我为参加大卫婚礼准备的。只是我这个狐狸皮的大衣可能不达标。” ——“没问题，明天我们就去买一个能达标的。”谢尔盖说。 ——“那好啊。明天你让热尼亚带着你的信用卡，和我一起去商场。我可没那么多现金！你想让我先垫付那么多钱，门也没有！”我仰起头。故意一脸严肃地说道。 ——“琳娜，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顺便看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嘿嘿……你就别为难热尼亚了，万一你下手太狠，我怕他还真不敢做主。” ——“嘿嘿……如此最好！”我笑道。 第542章 底线与追求 伊尔库茨克最大的商场里，我，谢尔盖和他年轻的助理热尼亚一起在皮草店里给我挑选出席典礼所需要的大衣。 我试了几件，感觉上身效果都还可以，可是却不分伯仲，自己没了主意不知道要买哪一件好。 看着陪在我身边，并未对我买衣服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谢尔盖，我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对他说，要是卡佳在就好了，她一定会帮我从中选一件的，这样我们也就不用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谢尔盖一如既往地微笑着，我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我们来到一家超豪华的精品皮草店。 刚一进门三名导购就迎了上来。 我向他们说明了我的来意，导购高兴地要带我去看他们的商品。 我回头看向谢尔盖，他没有跟过来，而是盯着大厅中央玻璃展示罩里的一件貂皮大衣。 导购走过去，笑盈盈地向他介绍到： 这是世界最着名皮草品牌的大师的最新设计产品，一共三件，在俄罗斯巡展。 那两件已经在莫斯科的巡展中被一个着名的歌星和一个商人买走了，如今就剩下这一件了。在伊尔库茨克也只有他们的店有资格展示这件作品。过几天，它就被送到海参崴了。 听到他的介绍，我和热尼亚也好奇地走上前去，观看这件大衣。 这是件纯天然白水貂大衣，款式既典雅高贵又简约时尚，足见设计者不俗的匠心。 大衣是用一个黑色抽象造型的模特展示的，让观众清楚地看到衣服本身材质的奢华和做工的精良。 四周的射灯，把服装本身的名贵和霸气照射的一览无余。 ——“好漂亮啊！”我和热尼亚都不约而同地惊叹着。 ——“可以试试它吗？”谢尔盖问道。 ——“当然可以！”听到这话，所有的店员就象接圣旨一样地忙碌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她从玻璃罩中取了出来。 谢尔盖示意我穿上试试。满脸诧异的我竟然没反应过来。 ——“琳娜！”热尼亚的喊声让我回过神来。我伸开手有些木然地让售货员给我穿上了这件大衣。 我低下头，胸前的那发亮的毛尖末端隐约可见一种耀眼的金色。我抚摸着它感觉手指就象透过最柔软光滑的丝绸，蓬松的又象入口即化的。 我走到穿衣镜前仔细看着它的上身效果。说实话，这件大衣简直就象给我定做的一样合体。 我看向谢尔盖，他上下打量着它，神情很是满意。 导购和售货员更是满脸笑容。对我穿它的效果超级的赞许。 ——“你说有三件是吗？”谢尔盖问道。 ——“是这样，这个大师的作品一共有三件在俄罗斯展示，不过，另外两件，一个是黑色的，另一个是棕色的，都是专门设计的，款式绝对不会雷同的，这个您放心！”导购解释着，还把商品的图片拿给谢尔盖看，用来验证自己的话。 ——“这件作品的款式是根据皮毛的色彩和质感和她传递出的气质专门设计的。您看这个毛色的水貂极其罕见，这绝对是一件孤品，您就放心！”售货员对我说。 我对她笑了笑低头去看价格签。 ——“这是美元标价？”我惊恐地问道。 售货员笑着默认了。 我脱下衣服跑到谢尔盖那里，用手拦住了他拿出来的信用卡，说： ——“谢尔盖，你知道吗？他们这里是美元标价，不是卢布！” ——“嗯哼。”谢尔盖答应着。 我把谢尔盖往一旁拉了拉小声地说： ——“我知道是和你去参加总统庆典，即便如此，我也不是总统夫人呀，更不是那个歌星，真用不着那么高调！能对付过去就行了，你还真下那么大的血本呀？” ——“我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你穿这件衣服最合适。”谢尔盖微笑着把信用卡递给了导购。 看着热尼亚接过来售货员打包好的大衣，我不仅没那么高兴还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谢尔盖的做法，忽然让我想起安德烈。 原来他们俩竟然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什么都想要最好的。 这也许是绝大多数人的共性，但是，却不包括我！ 我反思自己，好像从来就没追求过要什么最好的。也许正因如此，我的底线要求反而比一般人要多。 就象对于参加这次庆典我对自己的服装的要求就是，只要不让别人感觉我的着装不得体就完事大吉了。至于，是否能够鹤立鸡群，万众瞩目还真不是我的追求。 谢尔盖看着若有所思的我，笑着说道： ——“琳娜，我想，要是我给卡佳买这件衣服，她一定会高兴地蹦起来，你却看上去不太开心呢？我真奇怪你们俩怎么会是朋友呢？” 听了这话，热尼亚也笑了。我发现这个热尼亚的性格多少有点像谢尔盖，他不是微笑就是一脸的平静，更是不轻易表态。 此刻，要是安东在，说不一定多少谈论卡佳的话都说出来了呢。 ——“我们是朋友怎么了？卡佳要是高兴，我还想把这件大衣送给她呢！”我有些挑衅地说。 ——“嗯，嗯，这件衣服是你的，你想送给谁是你的自由。不过！”谢尔盖狡黠地看了我一眼。 ——“不过什么？”我问 ——“卡佳要是敢穿了它到我面前耀武扬威，看我怎么收拾她！”谢尔盖说。 ——“你又要把她开除？”我斜着眼睛问道 ——“开除不至于，不过，我可以扣她工资，直到把这件衣服的金额扣完为止。”谢尔盖说完也挑衅地看着我。 ——“你？你这是仗势欺人！”我喊道。 ——“哈哈……琳娜，就算那件大衣再暖和，可你现在也没穿它呀，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呢？”谢尔盖大笑着。 ——“你！？”我看着得意的谢尔盖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了，是我不对，没想到这件大衣会有那么大的能量，琳娜一想起它就上火……不过，我觉得现在最可怜的就是热尼亚了，他提着它是不是也要被辐射坏了？ 这样，我们去吃点冰激凌给你们俩都消消火。”谢尔盖说。 谢尔盖的话把我和热尼亚都逗笑了，我也不再纠结那件大衣了。 我们来到超市门口的冰激凌摊，热尼亚去买冰激凌了。 我看向超市入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一个小女孩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第543章 巧遇故人（上） 小女孩站在超市的入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她依旧是我上次见到时的打扮。 我走过去笑着向她打招呼。小姑娘看到我高兴地笑了。 ——“你一个人吗？在这里做什么呢？”我问 ——“我想求人帮我去买一瓶酒，就是上次买得那个。”女孩答道。 我向超市里面看了看问： ——“你怎么跑这么远来买酒了？是商店里的售货员发现了，他们不卖给你酒了吗？” ——“不是，是那里的都卖完了，我去了几家食品店都没有我要买的。我就到这里看看。” ——“这里有吗？”我问 ——“我看到了，有。”她答道。 这时，谢尔盖走过来把一支冰激凌递到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没有去接而是看向我。 ——“拿着！他是我朋友，今天该他请我们吃冰激凌呢，你看，我这个就是他请的。”我看一眼谢尔盖，把自己手里的冰激凌在女孩眼前晃了晃说道。 小女孩看了看冰激凌还是没有接。 ——“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拿着，我也把你当朋友，帮你去买酒。”我说。 女孩笑了，接过冰激凌大口地吃着。 我站起来，对满眼好奇的谢尔盖讲了我和这个女孩的渊源。 我牵着女孩的手和谢尔盖，热尼亚来到超市里卖酒的货架前。 过道不宽，几个人站在那里有点挡路了，女孩放开我的手绕过他们，跑去拿她需要的酒了。 这是三个年轻人，推着一个购物车。购物车里满满的除了酒就没有别的商品。 我心里暗笑着他们的嗜好。 就听见一个人对另一个不满地嚷着《你把它给我放回去!这一瓶比那些酒加在一起都贵，要想买这个你自己出钱！》 我的目光从购物车上移开，看到一个身量不高的小伙子正在从一个很高大的小伙子手里抢夺一瓶酒，那个高大的小伙子显然不想松手，笑嘻嘻地和他争抢着，第三个人推着购物车，开心地笑着看着他们俩。 ——“那钦！达西巴特尔！桑杰！”我惊喜地喊道。 ——“哇！我看见谁了？”那钦叫着 ——“琳娜？谢尔盖？是你们？”巴特尔也问道 我走上前高兴地和达西巴特尔，那钦拥抱着，然后，跑向桑杰，桑杰笑着在我面颊上轻轻亲了一下问： ——“你怎么来伊尔库茨克？” ——“呵呵……我还想问你呢，你们怎么来伊尔库茨克了？我过几天要去乌兰乌德，还想着，能不能有机会见到你和彼得呢？”我拉着桑杰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说。 ——“你能见到彼得的，他现在调到乌兰乌德总局去了。”桑杰说。 我再次看到那一口漂亮洁白的牙齿和那灿烂的笑容。 这时，谢尔盖，那钦，巴特尔都彼此高兴地打着招呼和热情地相互握着手。 谢尔盖向桑杰走过来，微笑着伸出手说： ——“你好，桑杰，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们。” 桑杰看到谢尔盖，收起了笑容，他双手推着购物车并未想和谢尔盖握手也没说话。 桑杰的反应让谢尔盖很是意外，他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桑杰，也探寻似的地看了看我。 尽管桑杰的反应也让我没想到，但是，我却不像谢尔盖那么困惑。 我打圆场地对那钦笑着问道： ——“怎么买了这么多的酒，这是要多少人喝呀？” 达西巴特尔用肩膀撞了那钦一下，笑嘻嘻地说： ——“你不知道，琳娜，那钦发财了，他吹牛说要请我们喝酒的。我们这才专门和他来到伊尔库茨克……不过，这家伙说话不算话，答应说我想和多少就买多少，可你们看到了？他又不让我买了！正好，大家给评评理，那钦这不是耍赖吗？” 机灵的那钦挤到我和达西巴特尔中间说： ——“琳娜，你别听这家伙胡说……再说了，我答应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可没答应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你们看看这两个家伙买了多少？”那钦还不满地拉了拉那酒瓶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购物车。 ——“呵呵……那钦，你这可真是发财了。”我笑道。 ——“那钦现在在玉矿上工作，一个月挣得比我一年的都多，他还说，他老板答应今年还要给他涨工资呢！”达西巴特尔对我和谢尔盖说道。 ——“那我也请不起你喝这么贵的酒呀，别说我，就是我老板也会让你这个酒鬼喝破产的！”那钦对达西巴特尔喊道。 谢尔盖拍了拍达西巴特尔的肩膀笑着说： ——“这样，这次你就饶了那钦，你想喝什么酒都行，今天你们买的酒都由我来付账。” 达西巴特尔惊喜地看向谢尔盖，还没等他表态，我就听桑杰冷冷地说： ——“我不喝莫斯科人的酒！” 他说完，竟然推着购物车大步走开了。 桑杰的言行让那钦和达西巴特尔也是一脸的尴尬。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匆匆地同我和谢尔盖握了握手告别说—— 《别见怪，桑杰他……他有急事……真的很高兴见到你们！》 《到布里亚特一定要告诉我们，到我们家里做客。图布扎布会特别高兴的。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两个小伙子跑着追桑杰去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谢尔盖满脸的疑惑。 我侧过头看着他，谢尔盖转过脸看向我，大蓝眼睛里满是不解。 ——“看来今天火气大的人不仅仅是我呀！”我调侃着。 谢尔盖欲言又止自嘲地笑了一下。 ——“还真不是针对你！谢尔盖，我忘了告诉你了，桑杰对来自莫斯科，彼得堡的人都有成见！”我说 ——“为什么？”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是彼得告诉我的，桑杰是因为艾丽娅……”我向谢尔盖解释道。 第544章 巧遇故人（中） 小女孩抱着她找到的那瓶酒走了过来，我看了看周围酒的标价，觉得这好像是这里最便宜的伏特加了。 谢尔盖拿过酒瓶仔细端详着这瓶酒。小姑娘把一把硬币举到我的面前。我把小姑娘捧着硬币的小手握成了一个拳头，笑着对她说： ——“今天是阿姨的好日子，我正想送人礼物呢，这些钱你就自己留着，不仅如此，阿姨还想送你礼物呢，你都想要什么？” 小姑娘两眼发亮的看着我。 谢尔盖也俯下身笑着对她说： ——“你就听阿姨的话，要不然她会生气的。” 我们问小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小姑娘说，她家里有爸爸和妈妈。 妈妈是清洁工，每天都要上班，爸爸两年前因工伤腿脚残疾了，就一直没工作。 ——“这酒是你爸爸让你买的对吗？”我问。 ——“是的。”小女孩答道。 ——“谢尔盖，我想……”我的话还没说完，谢尔盖就对我笑了一下对热尼亚说： ——“去找一个大一点的购物车来。” 我们塞了满满一大车的肉类和食品饮料。 我牵着小女孩的手一面往结账区走一面问她住哪里。 原来小姑娘的家就和我住的楼房相邻。 路过玩具区，我看到一个小伙子把一个灰兔子的公仔玩偶给一个姑娘看，那个姑娘有些不悦地说： ——“不是这个！我说的是灰色的兔子，不过不是这样的，那个兔子比这个大一倍，我要的是那样的。” 小姑娘放慢了脚步，眼睛盯着那个绒毛兔子，满脸的艳羡。 ——“你喜欢这个兔子吗？”我问 小姑娘没说话，点点头，目光一直没离开那个玩具。 那个小伙子听到女朋友的话，有些遗憾地垂下了手。 我走过去问道： ——“请问，你们这个玩具兔子是在哪里找到的？我也想买一个。” 小伙子转过身来一双灰蓝的眼睛看着我。 ——“瓦夏！”我喊道。 ——“是您？”瓦夏也很意外。 ——“在给你女朋友挑礼物？”我笑着问。 瓦夏的脸有些微红，腼腆地笑着默认了。 这时，瓦夏的女朋友上下打量着我。瓦夏说： ——“这是我女朋友玛莎，这是琳娜，中国人。” 瓦夏的小女朋友玛莎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中等个，瘦瘦的身材，瘦瘦的脸型，穿着一件露着脚踝的牛仔裤和一件印着红嘴图案的露脐衫，头发挑染着红绿相间的颜色。我看到她瘦长的脖子上明显的玫瑰纹身。 玛莎瘦长的脸上有一双不大但有些深邃的灰蓝眼睛，更抓我眼球的是她那浓重的绿色眼影和闪亮的鼻环，这都影响了我对她面部特征的整体感知。 ——“她是中国人？瓦夏我没听错吗？”玛莎问道。 ——“你好，玛莎！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在瓦夏工作的中国公司认识瓦夏的，他们都可以证明我是中国人，你对这个有怀疑吗？”我笑着问道。 玛莎耸耸肩说： ——“你长得可太不像中国人了。” 我看着她笑着说： ——“是，这一点是我的错！” 瓦夏也笑了，他把那只毛绒兔子递给我说： ——“这个给你们！” 我接过玩具看向小姑娘，她扬起小脸笑着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转过身看到谢尔盖正目送着瓦夏和玛莎离开。 ——“我这里完工了，你还有什么需要买得吗？”我问 谢尔盖回过头来看向我笑着说： ——“琳娜，是不是再过两年，你就有可能竞选伊尔库茨克市长了？你怎么谁都认识呀？” ——“嘿嘿……你这个建议不错，我怎么没想到！”我笑道。 我们的车停到小女孩的家楼门前。 我，热尼亚和谢尔盖勉强把所有的购物袋都带上了。 女孩家在二楼，我们沿着楼梯而上，谢尔盖终于忍不住地小声说了一句，要是女孩家长不要我们的礼物怎么办？ 我笑着说，他们要是不要也没什么，我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办事处自己吃。 谢尔盖笑着看了看我没再说话。 门开了，一个四十来岁的身材瘦削的女人站在我们面前。 原来这个女孩的妈妈是打扫我们楼道的清洁工。我经常见到她，每次还和她招呼。 女人很惊讶地看着我们。 ——“对不起，没和您打招呼就贸然来访了。”我说。 ——“嗷？哪里的话？非常欢迎！”女人说着侧开身笑着请我们进门。 我们把带来的东西堆放到屋里，女孩的妈妈有些不知所措地说着，《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不能收的。》 谢尔盖笑着对她说，《琳娜说，她和你女儿是好朋友，来拜访朋友的妈妈自然不能空手来了。》 女人爱抚地抚摸着女儿的头，慈爱地看着她。女孩抬起头看着妈妈的眼神很是自豪。 女孩的妈妈请我们坐下，就给我们准备茶去了，我和谢尔盖看着这个小小的厅堂。 窗户下是一个长沙发，房间的中央是一张方桌。好像也是餐桌。 唯一的一面没有门的墙壁前一个组合柜。玻璃柜门里摆放着茶具之类的东西。这和绝大多数俄国家庭的陈设没什么区别，不过，令我和谢尔盖感兴趣的是，在组合柜的架子上摆放了几个奖杯和几幅照片。 第545章 巧遇故人（下） 橱柜的架子上有四个大小不一的奖杯和好几个奖牌。 我看到几个相框里的照片，有一个穿着冰球服对着镜头微笑的小伙子，还有两张都是他捧着奖杯和奖牌的照片。 小伙子五官线条很是粗狂，可却给人一种特别积极奋进的精神面貌。看来照片上的小伙子就是这些奖杯和奖牌的主人了。 谢尔盖盯着一张这个小伙子和一个姑娘的合影，那个姑娘五官普通但气质文静，看上去很是温柔可爱。 旁边是他们俩和一个宝宝的全家福，幸福的笑容，传递出初为人父母的喜悦。 我正看着照片，感觉小女孩和她妈妈和照片上的女人很相像。 忽然，我身后传来一个瓮声瓮气地男人的声音： ——“维卡，我让你买的酒呢？” 我转过身来，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一个敞开的门里，男人穿着一件居家的灰色半袖衫，赤着脚，一张胡子拉碴的脸上一双眼睛似睡似醒。这是非常典型的俄罗斯酒鬼的形象。 这时，女孩的妈妈正用托盘端着三杯茶从厨房出来，她把茶盘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回头对那个男人喊道： ——“你今天又让孩子给你买酒去了是不是？” ——“嗯？”男人抬起头好像没怎么听懂女人的话。醉眼朦胧地看着屋里的人问道： ——“他们……他们是谁呀？” ——“瓦洛佳？你是瓦洛佳？”谢尔盖看向他突然问道。 谢尔盖的话让大家都吃了一惊。他一把拉着女孩妈妈地手，激动地说： ——“你是达利亚，对吗？我是谢廖沙呀！” ——“哪个谢廖沙？”达利亚疑惑地问道。 ——“我是谢尔盖-瑞宁。莫斯科57中学的谢尔盖-瑞宁。” ——“天呀！谢廖沙。是你呀！”达利亚喊道。 ——“瑞宁？你是谢廖沙？”瓦洛佳激动地喊着，踉踉跄跄地奔了过来。 谢尔盖和瓦洛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啊，真的是你们！”满脸惊喜的谢尔盖说。 瓦洛佳拉着谢尔盖坐到了长沙发上。我看到瓦洛佳的右腿确实有些不灵活。 达利亚欣喜地在旁边抹着眼泪。 我和热尼亚惊讶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谢尔盖看向我俩笑着解释道： ——“我和瓦洛佳，达利亚是中学同学。我们都有快二十年没见面了。” ——“可不是嘛！我真没认出你来。谢廖沙！”达利亚说。 ——“谢尔盖是我们班长。”瓦洛佳对我们说道。 ——“难怪你们都记得他！”我笑着说。 ——“谁能不记得谢廖沙？他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是全体同学学习的榜样。”瓦洛佳眉飞色舞地说着。 ——“连我们校长都说谢尔盖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学生。”达利亚也附和着。 ——“好了，好了，哪有他们说得那么夸张。你们不知道瓦洛佳可是我们学校最好的冰球中锋。反正我是打不过他的。”谢尔盖笑着对我和热尼亚说。 ——“您也打过冰球？”热尼亚突然满眼好奇地问道。 ——“谢廖沙还是我们的队长呢！”瓦洛佳答道。 这个回答让我也很震惊，说心里话，我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举止文雅的谢尔盖和冰球那么野蛮的运动联系在一起。 看来谢尔盖还真有我们都不了解的另一面。 ——“谢尔盖你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吗？”我脱口问道。 ——“呵呵……那都是小时候闹着玩的，要说打冰球，我可是最服瓦洛佳的！他可是我们队的绝对主力。” 这时，瓦洛佳起身把柜子里的一个奖杯拿了过来，他兴冲冲地坐到谢尔盖身旁看着奖杯问道： ——“谢廖沙，你还记得它吗？” 谢尔盖接过奖杯满怀深情地说： ——“我当然记得，那是我们球队获得莫斯科中学联赛冠军，你是最佳射手。” ——“哇！这么厉害！”热尼亚惊叫道。 听到热尼亚的话，瓦洛佳的神情忽然变得十分伤感。他把奖杯放到一旁说： ——“那都是从前的事了，都过去了！” ——“瓦洛佳，我早该想到，你和达利亚你们俩，真好啊！嗯，你们怎么会来到伊尔库茨克的？”谢尔盖问。 ——“这个说来话长了。谢廖沙你被保送去德国留学了，咱们同学后来的情况你也就知道的少了？”达利亚问。 ——“是呀，我是毕业前一年走的，说起来，我都没有一张和同学们的毕业照，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遗憾！ 这么久了，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中学时的同学，大家变得都快认不出来了。”谢尔盖的语气有些伤感。 我又看了看橱柜上的照片，努力地找着眼前的瓦洛佳和照片中少年的相似之处。 既然，他们和谢尔盖是同学，那么我是误判了他们的年龄。 达利亚和瓦洛佳应该和谢尔盖的年龄相仿，都在三十四五岁左右，而不是我认为的四十多岁。 ——“是呀，都快二十年了，那时，我们都还是孩子呢。”达利亚感慨着。 我看向谢尔盖想，原来他的经历还真有点与众不同啊。 ——“瓦洛佳，你知道吗？每次我看冰球比赛好像都会想到你，你可是我遇到过的最棒的队员。每次看到你上场，我就觉得咱们的队一定会赢了！我那时以为你一定会成为一名职业球员，甚至入选国家队。”谢尔盖说 ——“中学毕业后，我确实打了两年的专业比赛，不过却没能入选国家队，后来，腿受伤了就不得不放弃冰球了。”瓦洛佳说。 谢尔盖摸了摸瓦洛佳的右腿关切地问： ——“是这条腿吗？怎么伤得这么厉害？” 达利亚叹了口气说： ——“是那条腿，不过，最早瓦洛佳是有腿伤，可是那只是影响他打冰球，并没有残疾。这个是前年，在矿上因工伤造成的，都两年了，走路还是有影响。” ——“怎么不去好好治一治，拖得时间越长越难治愈的。”谢尔盖说。 ——“伊尔库茨克的医疗水平就那样，大夫也尽力了，他们说要是想要得到好的治疗就得去莫斯科或者国外。矿上给了我们很少的抚恤金，在加上，达利亚工作的公司去年也倒闭了。我们连生活都困难，还说什么……”瓦洛佳绝望地苦笑了一下。 ——“你们怎么来到伊尔库茨克了？达利亚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家一直都住在莫斯科的。”谢尔盖换了个话题问道。 ——“达利亚做梦都想回莫斯科！”瓦洛佳笑道。 ——“我那说得都是气话！谁让你每天喝酒，你自己看看，你把这个家都喝成什么样了？”达利亚说。 ——“不喝酒，我还能干什么？你说？我能干什么？”瓦洛佳突然怒不可遏地喊道。 瓦洛佳的喊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小维卡更是吓得躲到她妈妈怀里了。 ——“谢廖沙，你看到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达利亚搂着维卡气的脸都白了。 ——“达利亚，瓦洛佳这不是真对你，他是生自己的气。不过，瓦洛佳你也别太绝望，我觉得咱们可以再试试。”谢尔盖安慰着达利亚，然后他拍了拍瓦洛佳的肩膀看着他说道。 瓦洛佳抬起头看向谢尔盖。 ——“达利亚，你不想再回莫斯科看看吗？”谢尔盖笑着对达利亚说道。 ——“谢廖沙，达利亚来伊尔库茨克全怪我，是我……”瓦洛佳满眼内疚地说。 ——“这不怨你，当初，是我自己要来的，这个我不怪任何人，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了维卡吗？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就挺好的。” 达利亚一边用手爱抚着维卡的小脸，一边打断瓦洛佳的话，缓缓地说道。 谢尔盖赞赏地看向达利亚。 第546章 名利场（上） 晚上九点我在接待室里一边和小石一起看着电视，一边等热尼亚来接我。 我问小石，除夕他是不是也要去《长城饭店》吃年夜饭看春晚？ 小石说他还真要去《长城饭店》，不过不是去《长城餐厅》而是去晓辉家过年。晓辉告诉他，小慧回国了，他终于可以让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去家里折腾了。 我对小石说，这次你不再说这年过得没劲了？ 小石笑着说，他以前在国内都是这样和朋友一起过春节的，看来今年的春节到是最值得期待的了。 我们正说着，热尼亚的电话过来了，他要上楼帮我拿行李，我告诉他我这里有帮手的，他在车里等我就行。 小石帮我把旅行箱放到了后备箱里，和我挥手告别。 我问身边的热尼亚，谢尔盖在哪里？ 热尼亚说，我们从瓦洛佳家里出来以后谢尔盖自己去见某个重要人物去了。他让热尼亚退房之后，接我直接去机场。 我告诉热尼亚，谢尔盖可没给我订机票啊。热尼亚瞪着大眼睛耸耸肩对我说，谢尔盖没让他给任何人订机票。 ——“难道我们这次又是？”我笑着问道 ——“也许！”热尼亚也笑了。 走入机场候机厅，迎面看到谢尔盖背对着我们正和尤里还有一个布里亚特人在交谈着。 尤里看到我们了，他愉快地向我招了招手。 我走了过去站到谢尔盖旁边，谢尔盖看见我笑着说了句： ——“你来了，琳娜。” ——“是的，谢尔盖！你好，尤里！很高兴见到你。”我说 ——“哦。琳娜，你可是越来越美了！”尤里笑着和我握了握手。 ——“这位漂亮的女士是谁？也和我们一起去乌兰乌德吗？” 面对谢尔盖的那个人看着我问道。 我看向他，这是一个有着很典型的布里亚特人面孔的中年人，大约四十五六岁，中上等个头，身材魁梧，穿了一身合体的高档西装。 ——“这是琳娜，琳娜，这是康斯坦丁先生。”谢尔盖介绍我们认识。 ——“您好，康斯坦丁先生！”我笑着向他伸出手。 康斯坦丁没说话笑着和我握了握手。令我没想到的是康斯坦丁幽默地在握着我的手的自己的手背亲了一下。 康斯坦丁的举动把我逗笑了。 康斯坦丁看向谢尔盖说： ——“谢廖沙，看来我请你来是请对！” 我再次看向康斯坦丁，感觉他给人的印象很是精明自信。 这时，有四五个人跟着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向我们走了过来。 ——“噢！就等你们了。”尤里看见他们说道。 那个官员来到我们面前笑着和尤里，康斯坦丁和谢尔盖握了握手。 他并没有向我们介绍他的随从，也没搭理我和热尼亚。 康斯坦丁和那个官员模样的人边说着边向登机门走去，谢尔盖和尤里也要动身，我没有和他们同行而是转身走向热尼亚。 谢尔盖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和他并排走着的尤里笑着对他说道《我看琳娜还不太习惯她的新角色呀！》 果然同我和热尼亚猜测的一样，我们这次不知道又是要搭乘谁的私人飞机了。 登上飞机，尤里，康斯坦丁和那个官员向前面的座位走去，我和热尼亚找了个后面的一个面对面的座位，我刚要坐下就听谢尔盖低声地在我耳边笑着说道： ——“琳娜，你是不是该和我坐在一起？” ——“嗷！对不起！这个我忘了。”我说着，对着眼前的热尼亚吐了一下舌头，见我这样，热尼亚用一只手捂着嘴看向窗外窃笑着。 我们来到机舱前面，我看到，尤里，那个官员和康斯坦丁每人单独占了一排。 我和谢尔盖并排坐在一排沙发上，这里确实比我和热尼亚的座位宽敞舒适多了。 我坐在靠窗户的一侧，往坐到和我间隔足有半个座位的谢尔盖身边靠了靠小声地说： ——“看看人家！每人都占了一大排，他们这是要躺下睡觉吗？” 谢尔盖微笑着俯在我耳边说： ——“四十五分钟就到乌兰乌德了，你就忍忍！” 我笑着说： ——“你不觉得自己委屈就行，我才不想睡呢。哦，对了，那个康斯坦丁和后来的那位都是什么人呀？” 谢尔盖看了看我小声地说： ——“康斯坦丁是布里亚特共和国的副总统，是专门在这里迎接我们的。那个后来的人是你们伊尔库茨克新来的州长，怎么？你不知道他吗？” ——“啊？他就是新来的州长呀？我听同事们谈论过他，说他架子可大呢!谁都和他说不上话！” 谢尔盖的笑容有些耐人寻味。 ——“康斯坦丁说是他邀请你来的，是不是这个飞机也是他的呀？” ——“我和尤里讲我要参加布里亚特共和国总统的就职典礼。正好尤里也被邀请了，我们约好一起从伊尔库茨克出发，这个飞机是尤里安排的。” ——“谢尔盖你们来伊尔库茨克就是为了见这个州长吗？” ——“我来这里是和康斯坦丁有别的事，康斯坦丁以前是布里亚特工商会的会长，很早我们就认识了。尤里在这里有别的公干。 只有康斯坦丁同这个州长有过交往，正好这个州长也受邀去参加就职典礼，康斯坦丁就引荐我和尤里同他认识了。大家就约好结伴去乌兰乌德。” ——“尤里可真有本事，怎么弄了这么豪华的专机，他可真够腐败的！”我凑到谢尔盖耳边说道。 谢尔盖笑了，过了一会儿，他附在我耳边说： ——“这可不是尤里的权利能做得到的，是他岳父。” ——“他岳父？”我惊讶地问道。 谢尔盖微笑地看着我不说话了。 我有些不满谢尔盖这吊胃口的做法，就接着问道： ——“我见过尤里的太太，看上去比尤里还高，我觉得她特别干练，她长的是不是象她父亲？” ——“我没见过尤里太太的父亲，不过，我知道他可是ФcБ的实权人物。”谢尔盖轻声说， ——“嘿嘿……这我好像明白，尤里怎么会升职的了。”我对他做了个鬼脸坏笑着说道。 ——“嘘!”谢尔盖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有些嗔怪地看着我。 第547章 名利场（中） 宾馆舒适的大床上，我饱饱地睡了个好觉，起来差点把早餐的时间给耽误了。 谢尔盖打电话通知我：总统的就职庆典是晚上六点举行，我必须在五点前全部准备完毕。 在酒店的美发沙龙里做着头发和美甲的我心里美滋滋地想，今天是除夕，就算我不能按照中国的传统过节，可是，能够盛装出席一个豪华的晚会，也算是换一种形式庆祝春节了。 下午五点钟，我准时来到谢尔盖和热尼亚住宿的楼层，谢尔盖房间的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听到谢尔盖让我进去的声音。 房间里，谢尔盖和热尼亚站在屋中央聊着什么，隆重的礼服让他们俩看上去简直有些像要登台的演员，这让我感觉有些好笑。 见到我，热尼亚瞪着惊讶的眼睛说： ——“哇！琳娜！” 谢尔盖只微笑地问了一句 ——“都准备好了？” ——“嗯！”我点点头。 要说起来，谢尔盖的这种反应是我早就习惯了的。这么多年，我自己也不知道和谢尔盖一起出席过多少次各种类型的活动了。谢尔盖从来都没对我的装束有过任何的评价。他似乎永远只关心一件事——《我准备好了吗？》 气派豪华的水晶吊灯把金碧辉煌的大厅照射的犹如白昼一般。 和所有这样的活动一样，典礼之后的庆祝酒会才是人们交际活动的开始。 离开宾馆时，原本因为自己那夸张的造型，让我对路人的眼光感到不适。然而此刻，我很容易就淹没在这些珠光宝气，浓妆艳抹，坦胸露背，时尚性感的女士们中间了。 就连谢尔盖和热尼亚那高调的着装也和大家一样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了。 大厅里人头传动，谢尔盖拉着我走向今天典礼的主角：布里亚特共和国新当选的总统。 这位新总统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中等个头，体态匀称，东方相貌，圆润的脸上戴着一副近视镜。笑容可掬地站在大厅中央接受着众人对他的祝贺。 一拨人离去了，总统似乎也清闲了下来，和身旁的一个俄罗斯人轻松地聊着什么。 ——“琳娜，该我们了！”谢尔盖说着和我走上前向当选总统表示祝贺。 总统也高兴地笑着和我们握手表示感谢。 ——“你也来了？谢廖沙！”那个俄国人说道，向谢尔盖伸出手。 ——“您好，部长先生！”谢尔盖礼貌地和那个人握了握手。 又有人过来向总统表示祝贺了，完成任务的我们就势离开了那里。 我回头看向那个和谢尔盖打招呼的人，他还站在总统旁边，看上去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我看着他觉得有些面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 我拉了拉谢尔盖的胳膊问，那个人是什么部长？他也认识你？ 谢尔盖说，那个人是俄罗斯联邦交通部部长。 我恍然大悟，对了，前几天我还在电视上看到他了，难怪我觉得他面熟。 我记得当时他被一群记者们堵在什么地方追问，为什么那里的路况条件一直不好。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当时的态度特别恶劣，对记者说，这不全是交通部的责任。 嘿嘿……谢尔盖，你都认识些什么人呀？我讥笑道。 ——“琳娜，我怎么觉得离开我的管束，你已经变得越来越放肆了？”谢尔盖阴阳怪气地说。 ——“哈哈哈……确实是这样！你知道吗？谢尔盖你还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让我害怕过的领导呢！” ——“嗷？我记得你可是说过，要是有可能，你愿意一辈子让我做你领导的，我该相信你哪句话呢？”谢尔盖探究地看着我。 ——“说怕你是真的，说喜欢让你当领导也是真的！”我得意地说。 ——“我说呢，琳娜，你如今和我说话总是连讽刺带挖苦的，原来你是在报复我呀！” ——“是的啦！你可算明白了，这可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了，哈哈哈……”我拉着谢尔盖开心地大笑着。 谢尔盖被我弄得无奈地摇着头笑着说： ——“琳娜呀！琳娜，我以为你该长大了，可没想到，你原来就长了这么点出息呀！” ——“我这么点出息怎么了？有人比我还没出息呢！”我喊道。 ——“谁呀？”谢尔盖带着笑音问。 ——“就是安东！他现在还怕你怕的要死，连我这点出息也没有！”我不甘示弱地说道。 ——“安东！哈哈哈……他知道你这样看他吗？”谢尔盖大笑着。 说实话，我这可是平生第一次看到谢尔盖开怀大笑，我不知道严谨的谢尔盖竟然会有这样的表现，假如现在我面前笑得人是罗曼，我到觉得可以理解。 谢尔盖的笑声把热尼亚都吸引过来的，他微笑着看向我们，眼神似乎在探寻，这里发生了什么。 谢尔盖把手搭在热尼亚的肩上笑着说道： ——“热尼亚，你来的正好，你告诉琳娜，你怕我吗？” 谢尔盖的话让热尼亚很是紧张，他不知所措地看看我又看了看谢尔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也许是热尼亚尴尬的表情让谢尔盖意识到，自己的话让他为难了，谢尔盖搂着我和热尼亚的肩膀诚恳地说； ——“琳娜说得没错！以前，我对你们太严厉，太苛刻了。这个我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还自认为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今后，我确实要改一改这个了。” ——“可是，我觉得您对我的要求都是对得呀！”热尼亚看向谢尔盖语气天真地说道。 我抬头看向谢尔盖，他看着热尼亚的双眼象海水一样湛蓝清澈。 谢尔盖搂着我的臂膀让我感觉很温暖，我不知道，热尼亚是不是和我有着一样的感觉。 我印象中的谢尔盖几乎没有过今天这样和人亲昵的举止。因此，他给我的印象多是高高在上，和人有很大的距离感的。 尽管，我发现谢尔盖也有幽默，热情的一面，但他的这一面还是极少表露出来的，我不知道他的这一面是与生俱来，还是他自身发生的变化。 我承认自己没有办法完全了解谢尔盖，但是，让我高兴的是，谢尔盖不经意间展现出的某一面都是我所喜欢的。 第548章 名利场（下） 路过香槟台前，我打算给自己拿一杯酒，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道： ——“谢尔盖，原来你们在这里啊，让我找了半天。” 我转过身，看到康斯坦丁站在离我们几步远地地方端着香槟向谢尔盖招着手。 我们向他走了过去，我看到康斯坦丁左右各站着一个人，左边的一个是个瘦高个子的俄罗斯人，年龄大约五十来岁；右边的是一个留着大胡子，身材高大的布里亚特人，看上去也有五十来岁，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板挺直的布里亚特小伙子，这四个人一起看向我们。 “来！谢廖沙，让我给你介绍 我最好的朋友。”康斯坦丁说道。 ——“这是安纳托里，我们这里的玉矿都是他的，呵呵……”谢尔盖礼貌地和那个俄罗斯人握了握手。 ——“这是伊戈里，他嘛！就算是个猎人！”康斯坦丁幽默地说道。 谢尔盖热情地和伊戈里握着手。 ——“这个年轻人是……” 还没等康斯坦丁的话说完谢尔盖就笑着伸手说： ——“我们认识，对吗？彼得！” ——“你好，谢尔盖，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我把杯子递给热尼亚跑向彼得喊道： ——“天呀，彼得，你也在这里啊。” 彼得给我一个贴面礼，惊喜地说： ——“啊，琳娜，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是你！” 康斯坦丁看着我们有些惊讶地说 ——“你们认识？难道，我这是多此一举了？” ——“哈哈哈……”大家都被他的话逗笑了。 见到彼得我真是特别的高兴，我把他拉到一旁兴奋地告诉彼得，前两天我还在伊尔库茨克见到那钦，桑杰和达西巴特尔了呢！ 桑杰告诉我，你如今在乌兰乌德总局上班，我还计划明天去警局找你呢，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你了。 彼得问我，什么时候来俄罗斯的？在乌兰乌德待几天？ 我告诉他，我如今在伊尔库茨克工作了，这次是陪谢尔盖来这里参加总统就职典礼的。 彼得说他也是沾他叔叔的光才来到这里的。 ——“你叔叔？”我问 ——“就是伊戈里，你住过他家的。”彼得说着用眼神示意我，那个高大的布里亚特人就是他叔叔。 我凑到彼得耳边小声说： ——“我说嘛！我怎么觉得他眼熟，原来是见过他的照片，不过，他看上去可不像罗曼说得脾气那么坏呀！” ——“那是你没和他打交道！”彼得用手挡着嘴在我耳边表情诡异地说道。 ——“你们两个在一起嚼耳朵根子，是在笑话我们这些老家伙吗？”伊戈里笑着对我们喊道。 那个瘦高的俄罗斯人也笑着看向我们说《年轻人还是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呀！》 康斯坦丁举起香槟杯，对彼得喊道： ——“我要是你，现在就请琳娜去跳舞！” 彼得微笑地看着我问： ——“可以吗？琳娜。” 我看向谢尔盖，他微笑地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态。 我高兴地对彼得说： ——“荣幸之至！” 萨克斯悠扬的旋律很是动人。彼得的舞步很轻快。 ——“琳娜，你的舞跳得真好！”彼得说 ——“你才是个好舞伴呢！我好久都没这么开心地跳舞了。”我说道。 ——“虽然我在乌兰乌德可是差不多我每个月都会去伊尔库茨克。琳娜，你在俄罗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千万不要客气。” ——“谢谢你，彼得，说实话我以前真不知道伊尔库茨克的社会治安会那么差劲。” ——“确实如此，琳娜，说到这个我还真没法为他们辩解，相比之下乌兰乌德可真算作一方净土了。不过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有什么事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在伊尔库茨克我也有朋友和关系，他们都可以帮你的。”彼得年轻的脸上一副特别认真的表情。 ——“你真是太好了，彼得！”我高兴地说。 舞间休息，彼得和我回到香槟台前，热尼亚，和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只有谢尔盖端着香槟站在那里正和一对男女在攀谈着。 彼得把我带到谢尔盖面前顽皮地对他眨眨眼笑着说： ——“我把琳娜给您还回来了！” 还没等谢尔盖回答，他就向我们招招手，跑去找他叔叔了。 我从台子上拿起一杯香槟。 ——“跳累了？”谢尔盖问。 ——“还好啊，就是有点渴。”我答道，看向身边的那对男女。 原来那个男的正是和我们同机来的伊尔库茨克的新州长。他挽着的漂亮女人我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一位特别时髦的女士，穿着一条低胸的迷你小黑裙，不仅把她那裸露的浅棕色皮肤的人工美黑效果显露无余，更是把她那丰乳肥臀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一双浅蓝色的猫眼有些朦胧，让人感觉很是性感神秘。 ——“你好！”我向她问候到。 ——“啊，你好！”女士笑着回应着，展开性感的饱满红唇，露出一口特别洁白的漂亮牙齿。 ——“谢尔盖，莫斯科那边的事我就拜托你了。”州长高兴地和谢尔盖碰了一下酒杯说。 ——“不用客气！”谢尔盖笑着答道。 ——“哎呀，你们能不能不谈生意了，我可听了一晚上了。”那个女士不满地说道。 ——“哈哈哈……”他们笑了。 ——“哎，对了，下个月的米兰时装发布会你也会去吗？”女士转向我问道 ——“哦，这个嘛？尽管我非常喜欢看时装秀，不过我在伊尔库茨克的工作还是离不开。”我笑着答道。 ——“天呀！谢尔盖，你别告诉我，这个美人也是女强人！”女士惊讶地喊道。 ——“我可不是什么女强人。我只是……”我说 ——“这倒是真的，在伊尔库茨克有一个项目确实让琳娜很费心。”谢尔盖接着我的话说道。 ——“哦？是什么项目？”州长问。 ——“就是伊尔库茨克最大的在建项目，那个有中国公司参股的工程，据说二期工程的审批文件已经呈交给您了”我说。 ——“啊，我知道了，嘿嘿……”州长笑道 ——“您觉得这些文件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州长看着我说： ——“文件没什么问题，只是……” 他转向谢尔盖笑着说： ——“我有些怀疑这个公司的实力，他们能否完成接下来的工程！” ——“他们是中标……”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谢尔盖就把我往他怀里一拉和州长碰了一下酒杯笑着说： ——“我想琳娜会让他们证明自己的实力的！” ——“哈哈……”州长高兴地把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进，兴高采烈地和他的女伴跳舞去了。 谢尔盖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第549章 完美舞伴 ——“谢尔盖，你干什么？我刚要问他为什么不签署那个文件。”我不满地说 谢尔盖低下头看着我笑着说道： ——“他不是告诉你原因了吗？” ——“可我还没……”我不解地看着他 ——“好了。琳娜，我知道那个工程对你没那么重要，我们以后再说它！对了，今天是你们的除夕，我们该怎么庆祝呢？” 看着谢尔盖那双闪亮的大蓝眼睛，我忽然想起我们在满洲里一起欢度过的那个除夕之夜。 ——“反正，今天我们是没法放花炮了！”我笑道。 ——“这的确很遗憾！”谢尔盖也认同似的说。 是呀！说好是和谢尔盖一起来参加晚宴，并借此欢度一下中国的除夕，此刻，那些生意上的事还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确实应该关心一下自己怎么过节才对呀！想到这里我问： ——“谢尔盖你还记得中国人是怎么用汉语相互祝贺新年的吗？” 谢尔盖微微想了一下，用带有口音的腔调说： ——“过年好！” ——“过年好，谢尔盖！”我兴奋地和他碰了一下手里的酒杯。 ——“琳娜，这里有香槟，美食，要是有饺子是不是就完美了？”谢尔盖喝着香槟说道。 我把香槟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仰头看向头顶华丽耀眼的水晶吊灯，眼前的一切如此美好，我有些忘情地转了一圈说： ——“你知道吗？谢尔盖，我以前还没在除夕夜跳过舞呢!” 我一回头看到谢尔盖立在我面前，一只手扶在胸前，向我微微地鞠躬说道： ——“女士，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谢尔盖微笑着继续问道： ——“您能赏光和我跳个舞吗？” 谢尔盖这夸张的举止让我几乎笑出声来。 说实话，这种邀舞的礼节，我只在电影里看到过。 虽然我知道谢尔盖幽默的做法只是想博我一笑，不过，看着眼前身穿标准晚礼服，相貌英俊，气质不凡的谢尔盖，我有些恍惚了，仿佛自己身处一个童话世界里正被一个浪漫的骑士邀请共舞。 配合谢尔盖的做法，我也做了一个漂亮的屈膝礼，把手递给他。 谢尔盖把我带到舞池中央。此刻，乐队正演奏着慢三节奏的舞曲。 我扶着谢尔盖的肩膀挺直了腰身。 令我没想到的是，谢尔盖的韵律感极好，舞步姿态都相当的规范。 我高高地扬起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谢尔盖有力的臂膀托起，随着那优美的旋律翩翩起舞。 一曲完毕，我惊喜地看着谢尔盖，他的眼神也有些惊讶。 紧接着，维也纳华尔兹开始了，我探寻地看了看谢尔盖。他没说话默许似的眨了下眼睛。 在蓝色多瑙河经典的曲调中，谢尔盖更是表现出他近乎专业的舞蹈功底。 所谓棋逢对手，曲遇知音。谢尔盖竟然是我这么多年以来遇到的唯一能把交谊舞跳得如此标准的舞伴。 自从大学毕业离开舞蹈队以后，我再没有遇到过专业的舞伴，也就再没有真真正正地跳过交谊舞了。 此刻，我和谢尔盖默契地一言不发，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蹈上。全神贯注地踩踏着每一个节拍，认真解读着乐曲表现出的浪漫情怀。 这才是纯粹的跳舞的感觉，我真没想到谢尔盖竟然是这样一个完美的舞伴！ 我尽情地享受着那种对舞蹈完美诠释的体验。 曲终，我拉着谢尔盖开心地笑出声了 ——“谢尔盖，我真不知道，你的舞跳的这么好！” ——“琳娜，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跳舞呢？” ——“我不喜欢和不会跳舞的人跳舞。”我说。 ——“之前你总说自己不会跳舞，我也感觉你对跳舞没什么兴趣。看来我真是误会你了。” ——“嘿嘿……那是骗你的！我上大学时还得过交谊舞大奖赛的冠军呢！想不想同我跳伦巴和恰恰？”我得意地说。 ——“啊！琳娜，这个你的简历也没写啊！”谢尔盖故作惊讶地说。 ——“呵呵……对了，谢尔盖，你这舞技也令我没想到，原来你才是真人不露相呀！” 说来都有些难以置信，我经常和谢尔盖出席各种晚会，可我们俩却从没一起跳过舞。我想着这还真是由于我的原因：我确实不喜欢和自己不熟悉的人跳舞。这让我对这种交际舞会都很排斥。 这一点谢尔盖可能早就发现了，不过，他却从未指出来，也没对此和我有过任何交流。看来谢尔盖也有着他自以为是的一面。 我见过谢尔盖同别人跳过舞，尽管他的舞姿很优雅潇洒，不过，那种明显的以社交为目的的做派，让我觉得他似乎也并不享受跳舞本身。 ——“我可没得过什么舞蹈冠军。琳娜，要论跳舞，你可完全有资格做我的老师了。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不和别人跳舞了……你没嫌弃我这个舞伴，已经让我受宠若惊了。 那时，也就是为了能请奥利亚跳舞，我才专门学过一段时间……至于拉丁舞，你就饶了我！”谢尔盖双臂向后支在花台上，看向舞池感慨地说。 ——“奥利亚是谁？”我问 ——“哦，琳娜，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跳舞，所以，我从来就没请你跳过舞，看看你把我骗的有多惨！”谢尔盖把话题岔开了。 乐曲再次想起。 ——“是探戈！”我竖起耳朵，瞪着眼睛说 ——“想不想试试？”谢尔盖扬起眉毛问道。 ——“谁怕谁呀！”我扬起下巴，抬起右手。 第550章 与君惜别 典礼结束的第二天，我原本想约谢尔盖去一趟霍林斯克看望图布扎布一家，可是，谢尔盖算了一下时间，这让他很是为难了。 图布扎布家住得太过偏僻了，开车去那里往返路上就需要两天的时间，而谢尔盖明天必须赶回莫斯科。 谢尔盖告诉我他上午还和康斯坦丁有一个会谈，下午他打算返回伊尔库茨克，从那里在飞莫斯科。 他问我是打算在乌兰乌德玩两天再回去，还是今天和他一起走？ 我也打怵自己一个人到图布扎布家里去，那里也实在是交通太不便利，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出行。想了想，我最终决定和谢尔盖一同会伊尔库茨克。 谢尔盖让热尼亚给我们订机票，他就约见康斯坦丁去了。 我一个人来到乌兰乌德最大的超市，给图布扎布家母亲，太太，孩子，还有那钦，桑杰，达西巴特尔每个人都买了礼物。然后，打车来到彼得工作的警察局，我给他打电话。 一身警服的彼得笑着从警局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打开后背箱，彼得惊讶地说： ——“琳娜，你这是把超市般过来了吗？” 我说，我这次时间不够，就不去拜访图布扎布了，劳烦彼得把这些东西转交给他们，也算表达一下我的心意。 回到酒店我在整理行装准备退房，谢尔盖来电话，说康斯坦丁设宴为我们送行，要我也一同参加。 充满浓郁民族风味的餐厅里，康斯坦丁为我们推荐着各种布里亚特的民族美食。 参加宴会的除了我，谢尔盖，热尼亚，康斯坦丁，还有那天典礼上我见到的那个玉矿老板身份的俄国人安纳托里。 菜都点完了，谢尔盖笑着说，他想要一份布里亚特风味的包子。 安纳托里对谢尔盖说，看来他还真对布里亚特的食品很有研究。 谢尔盖说，他几年前品尝过一次，印象很深刻。 康斯坦丁笑着解释到，这里的包子可是必上的，根本不需要专门点。 席间，安纳托里对我们讲了他玉矿的前景和规划，听到最后我才明白，原来他是想让谢尔盖的投资公司给他融资，以便扩大产能。 谢尔盖笑着说，产能扩大了，是不是市场也需要扩大？这方面琳娜会帮上我们的。 安纳托里惊喜地看向我。 ———————— 飞往伊尔库茨克的飞机上我问谢尔盖。 按照那个玉矿老板的说法，投资他们的项目应该是很挣钱的，既然你是做投资的，怎么不感兴趣？ 谢尔盖说，他如今的投资项目都已经有些超负荷了，况且，对于玉石他可是一窍不通，也弄不清楚它的市场需求。还是让内行们合作比较好，既然有中国公司对这个感兴趣，他本身也就不想参与了。 我笑了，对他说，没想到我们这次伊尔库茨克之行，最受益的人会是刘总。 谢尔盖说，琳娜，就算他托你的福。 我看向窗外，天空的乌云很是低沉，似乎快要下雪的样子。 我问谢尔盖你为什么不直接飞莫斯科呢？难道在伊尔库茨克还有事情吗？ ——“是的！”谢尔盖看向前方，眼神有些凝重。 看到他这样，我换了个话题，告诉他我今天给图布扎布他们买了不少礼物，托彼得转交给他们了。 听了我的话，谢尔盖赞赏地看着我说：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琳娜，有你真好，你又帮我了。” ——“哼！”我仰起脸，表情很是自得。 ——“对了，你花了不少钱？有多少？我现在就给你。” ——“那你这次是打算给我卢布还是美元？”我拦住谢尔盖要取钱包的手，向他抛了个媚眼调侃着 谢尔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我实在忍不住笑了说道： ——“算了，算了，咱俩就别计较了。那些钱我还负担得起，就当我买了一个世纪打折的皮草好了。这还全多亏了你！ 再说了，要不是你带我来乌兰乌德，我也没这个机会。 其实，你还真不用谢我，更不用出钱！ 因为，我就没对彼得说这些礼物有你的份。你别伤心，谢尔盖，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怕，说是你买的，人家又不要了！呵呵……”我捂着嘴坏笑着 ——“唉！桑杰这小子！”谢尔盖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摇着头。 到了伊尔库茨克，热尼亚留在机场办理转机，谢尔盖要送我回办事处。我说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的，他们还有几个小时就登机了，真没必要跑来跑去的。 谢尔盖说他要去一趟瓦洛佳和达利亚家里，正好离我那里不远。 此刻，我才明白谢尔盖为什么要返回伊尔库茨克了。 ————————————— 谢尔盖和我推着我的行李箱刚出电梯，迎面遇到刘总正从接待室里出来。 他看到我们热情地和谢尔盖握了握手，对我说： ——“琳娜，看到你太好了，我也是刚回来，这办事处里一个人都没有。” ——“刘总，我们见到州长了，他还问了有关你工程的事了！”我说。 刘总惊喜地看着我们小心翼翼地问： ——“真的呀？那，我现在能不能请瑞宁先生到接待室里坐坐？” 接待室里，我把见到州长的情况和刘总讲述了一遍。 ——“可是，我不明白他还要你们公司怎么证明自己的实力呢？公司不是通过招投标才获得这项目的吗？招标时他们不就了解你们的施工能力吗？”我不解地说。 ——“哈哈……琳娜，州长说的公司实力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我想刘总会明白州长需要看到什么样的实力的。”谢尔盖笑着看向刘总。 ——“噢！明白，这就明白了。”刘总恍然大悟般地说。 ——“多谢瑞宁先生的指点了，只是，唉！我们一直没有办法和州长有效沟通，这就不好办了。”刘总叹了口气，皱了皱眉表情很是为难。 谢尔盖浅笑了一下说： ——“琳娜，我会让热尼亚联系州长的秘书，他们会把结果告诉你们的。” 我把谢尔盖的话翻译给刘总，他显然有些激动： ——“这真是太感谢您了，瑞宁先生，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上次也是多亏了您，在莫斯科安排我们和参议员会面。我一直想为此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这样！我朋友在这里开了个度假山庄，怎么说呢，也许档次没法和莫斯科相比，不过，还真有些别的地方没有的特色……难得您来伊尔库茨克，我请您去那里休息几天，放松放松，怎么样？赏个光？” ——“您真不用这么客气。这次恐怕不行了，很抱歉，我今天的航班回莫斯科，不过，还是谢谢您的邀请。”谢尔盖看了看表起身告辞。 ——“这……这确实太遗憾了！”刘总站起身和谢尔盖握着手接着说： ——“听琳娜说您常去中国，那下次去中国务必通知我呦！” ——“没问题！”谢尔盖笑着答道。 刘总要送谢尔盖出门，被谢尔盖礼貌地拒绝了。 电梯里我抬头看向谢尔盖，意识到马上就要和他分别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一下子眼圈发红。 我的过激反应让谢尔盖有些手足无措，他扳着我的肩膀开玩笑地说： ——“琳娜，我要知道你这么不想让我走，那我就去退票！” 我有些狼狈地白了他一眼，目光不好意思地投向别的地方。 ——“看着我，琳娜，我有个建议：要不你也和我回莫斯科？再在我公司上班，这样你也可以每天看到卡佳了。” 我看向他，谢尔盖的表情很是认真。 ——“这个就算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你的魔爪里逃出来的。”我解嘲地笑道。 电梯到底，门开了，一阵凉气袭来，谢尔盖把大衣的领子竖了竖，对我说： ——“外面冷，你就上去！” 我看着他仍旧没放开拉着他胳膊的手。谢尔盖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把上行电梯的按钮按了一下说 ——“听话！” 电梯的对开门把微笑着的谢尔盖关在外面了。电梯在上升，我却眼前回放着谢尔盖竖起衣领的形象，心里有些挂念他此刻步行去瓦洛佳那里会不会冻着？ 我回到接待室，准备把旅行箱拿回自己的房间，却看到刘总还在那里，他看到我有些兴奋地说： ——“琳娜，谢尔盖的关系可真广呀！他真能和这里的州长说上话。” ——“谢尔盖为人挺好，朋友也就多一些。哦，对了，刘总，许总问的玉矿的事也有消息了，布里亚特最大的玉矿老板要找谢尔盖合作，他就推荐你的朋友了。”我笑着回答道。 ——“啊！琳娜，看来谢尔盖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刘总激动地在我眼前来回地走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 第551章 不是警匪片 次日早晨，我来到厨房，想给自己弄点吃的。 看到餐厅里小石，刘总，隋经理坐在餐桌旁高声谈论着什么。 我走过去坐下来，就看见隋经理举着双手表情特别夸张地喊着： ——“太吓人了，你们可是没看见呀！” ——“我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嘛！”刘总说。 ——“哪里好好的了？我一晚上就没睡着觉，一闭上眼睛，我就看见那把刀在我眼前晃悠，你们没经历，说了你们也不懂。”隋经理说。 ——“我没遇上打劫，不过也让警察把我们审了半天，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可从来没见过警察那个样子，说实话，匪徒我是没见到，倒是被警察吓得不轻。”小石说。 ——“发生什么事了？警察用刀吓唬你们了？”我不解地问。 小石，隋经理都心有余悸般地低下头，没说话。 刘总看向我说： ——“琳娜，咱们不在那里，真是躲过一劫啊，《长城餐厅》被匪徒打劫了！” ——“啊？打劫？什么时候的事？”我惊叫到。 ——“就是大年除夕，隋经理他们在那里吃年夜饭的时候。”刘总说 ——“在哪里？在餐厅里面？这也胆子太大了？你们看到劫匪了？”我看向隋经理惊愕地问 ——“老天保佑，让我这辈子再也别见到那帮人了！我的手机，钱包，还有耳环，项链……还好我没带戒指。就剩这个玉镯子他们没抢走。”隋经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光天化日，当着那么多人，这匪徒是疯了吗？你们看见是什么人了吗？”我问 ——“没看清，都蒙着脸，一大群呢，肯定都是俄国人，说俄语！”隋经理说。 ——“没人报警吗？” ——“人们都吓蒙了，等匪徒都走了半天，也没人敢说话，我也不知道谁报的警，后来，警察就来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抓到劫匪，倒是对我们这些被打劫的没完没了地审查起来了。这不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隋经理不满地翻着白眼。 ——“警察那阵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好像全伊尔库茨克的警察都到了，满院子的警车，把整个长城饭店都包围了。 我们不知道餐厅被打劫了，当时，我和几个哥们正在晓辉家里喝酒呢，警察敲门，我还以为是我们闹得动静太大，邻居报的警呢。 没想到，一下子进来一群警察，让我们都靠墙站好，然后，就登记每一个人的护照，还问我们今天都干什么了？ 我当时想，这警察怎么把我们都当罪犯了，他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的护照，签证可都是合法的，是不是警察在查非法移民，查到我们这里了？”小石说 ——“警察也没让你走吗？我问 ——“谁都不放，警察在《长城饭店》查了一天一夜，昨天才撤走，我这才和隋经理回来。” ——“我说嘛！我和刘总回来没见到你们俩。我还以为你们都在那边玩得高兴不想回来了呢。”我说 ——“还好，我没去《长城餐厅》，听他们说，当时都能吓出心脏病来。简直就和电影里演的抢劫一模一样。是？隋经理？”小石问 隋经理垂着眼睛用筷子搅着碗里的小米粥，没搭理他。 我和刘总都盯着小石听他继续说： ——“我是听晓辉她表妹后来和我们讲的： 那天，大家正吃得高兴，春晚节目还挺精彩的。 突然，就有人把大厅的灯给闭了，人们一阵惊叫，随即灯又亮了，她就看见一个蒙面人举着一支冲锋枪站在大屏幕前，对大家喊着什么。 晓辉他表妹说，她知道那人说得是俄语，可就是吓得一句也没听懂。 就看那个人说完，对着头顶上的一个吊灯开了一枪，吊灯被打碎了，人们吓得又是一片惊叫。 她当时吓得抱着头都瘫倒地上了，后来就觉得自己被人从地上给拽起来扔到椅子上。 她仰起脸，看到面罩后面一双蓝眼睛瞪着她用俄语喊道《钱》！ 晓辉表妹的手机就放在桌上，她看到那个蒙面人拿起来就扔进自己胸前的一个大挎包里。 她手直哆嗦就是打不开自己的皮包了。那个人把她的包包一把夺过来，把包里的东西都到在桌子上，拿起她的钱包，还把她连人带椅子一推，晓辉的表妹重重地摔到地上了。 等她缓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就看到她旁边的女人在抽泣。她看看四周，那群劫匪好像已经走了，餐厅里一片哭声。 晓辉的表妹对那个女的说，他们走了，你就别怕了。那个女的泪眼汪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揉着自己的手指头。 晓辉的表妹看到，那个女的无名指已经红肿了。她告诉表妹，劫匪让她把戒指拿下来。她动作慢了点，那个匪徒就一把把戒指从她手上撸了下来，把她的手指也弄伤了。” ——“太野蛮了！”我惊叫着 ——“真是强盗！”刘总说。 ——“我那一桌有个女的，在椅子上搭着的一个短貂的外套也被他们抢走了，刚开始她都没发现，后来警察来了，要查护照，她才发现外套不见了，护照还在外套兜里揣着呢。” ——“人没事就好！俗话说破财免灾嘛！”刘总看了看大家说道。 ——“唉！我真是流年不利，啥事都摊上了。在国内谁见过这个呀。”隋经理叹了口气说。 ——“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都说国内安全，这个我越来越有同感了。”我说 ——“咱们国内禁枪，坏人弄不到枪，也就没那么猖狂了。”刘总说 ——“还说《长城餐厅》是伊尔库茨克最着名的中餐厅呢。就这不也是让人说抢就抢了！什么鬼地方！和我吹牛，说什么警察都不去他们那里查护照……那里是没警察可是有劫匪呀！这年过得可真晦气，我得赶紧找个大庙，好好拜拜菩萨，否则，一年都不会有好运的。”隋经理不满地骂着。 ——“你见到老谢了吗？”刘总问 ——“宴会刚开始的时候他出来跟大家打了个招呼，还让我们吃好喝好，开心过年呢。后来，就一直没露面。我离开那里时还和小石去找过他，他们的员工说他和警察去警局了。”隋经理说 第552章 命中贵人（上） 日月如梭，转眼这年就快过完了。朱主任，程副主任也回来了，和他们一同过来的还有公司庆典上我见过的许总。 接待室里，许总笑盈盈地跟我说，他还给我带来一些他们家乡的小吃呢。 朱主任笑着问，隋经理什么时候回去的？ 小石说，自从她被打劫后，就催着琳娜帮她买票，琳娜还劝她等警察破案以后，会把她的东西还给她，让她再等等。 可是，隋经理说，在这里太吓人了，再待下去，恐怕连命都不保了，那些钱物她都不要了，就想立刻回国，从长城饭店回来第二天就飞回去了。 ——“哈哈哈……那娘们摊上这好事了!可惜我当时不在，否则一定好好安慰安慰咱们这个隋经理，哈哈哈……”朱主任摸着自己的光头，得意地大笑着。 程副主任也在一旁窃笑着，然后说： ——“咱们办事处的人都没事，我就放心了。” ——“还有老刘也没事呀！哎，这就叫老天有眼啊。”朱主任接着说道。 ——“刘总是谁呀？在伊尔库茨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风浪没经过，可不都平安渡过了吗？这就叫吉人天相！她还以为这伊尔库真是什么人想待就能待呀？咱们能在这里混这么多年，不是我吹啊！都不是凡人，她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程副主任说。 晚上，我在自己的房里看书，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一看，许总捧着一个盒子笑着站在门外。 ——“不好意思，琳娜，这么晚打搅你了。” ——“哪里的话，您请进。”我把许总请进屋里。 许总打开盒子说：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是我们家乡的小吃，我随便带来点。” ——“许总，你这么客气干嘛？老天！这可都是我爱吃的呀！”我凑到跟前看到了一大推塑封的小吃高兴地说。 ——“嗷，这个你收好，别摔了。” 许总说着，从礼盒里面捡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来。 我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一面原来是一对，浅粉色的透明地玛瑙镯子。镯子在灯光下，越发显得晶莹舒润，很是雅致华贵。 ——“这个？”我惊奇地看向许总。 ——“自家产的，别见笑啊，不过这成色还真是不容易遇到的好货。” ——“许总，我真不能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这太不合适了。”我说。 ——“琳娜，我都说了是自家产的，你要说它市面上有多贵，我也没意见，不过，对我来说，这还真没什么成本，你要是不嫌弃就收下。”许总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笑道 许总也笑了，他顿了顿问道： ——“琳娜，你知道刘总说的玉矿的事吗？” ——“知道呀！是我和我朋友去乌兰乌德，那里的副总统请我们吃饭，安纳托里就是副总统说的他们那里最大的玉矿的老板，要我朋友给他投资，我的朋友就向他推荐您了。我回来告诉刘总这事，他特别高兴，还说要感谢谢尔盖呢。”我看着手里诱人的话梅蜜饯一五一十地对许总说道。 ——“哦，这就对了，我说嘛！嘿嘿，琳娜，看来我谢你是谢对人了。”许总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您不用这么谢我，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我也不知道会遇到安纳托里，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呀。你送我这么多好吃的，我都受之有愧了，就别提那镯子了。 哦，对了，许总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就知会我一声，我保证尽力而为。”我笑着对许总说 ——“哈哈哈……琳娜，你可真是个俄国姑娘，没那么多弯弯心眼，这性格我喜欢。”许总高兴地说。 次日，许总在一家很豪华的餐厅请我们办事处的人吃饭。 刘总对许总说： ——“许总，要说呢，我该亲自陪你过去，不过这里的州长三天两头的找我，这个面子我还真不能不给，不好意思啊！还好，那边和咱们的关系过得硬，我不去他们也不会计较的，就让琳娜代表我和那边接洽，我想应该没问题的。” ——“刘总，你这样说就见外了，要不是你这个大贵人，哪有这次合作的机会呀？哈哈……朱主任，那你就把琳娜借给我几天怎么样？”许总问道 ——“我去乌兰乌德？”我抬头看向刘总。 ——“是啊，琳娜，你就代替我去和他们谈！关系我就交给你了，有许总呢，不要怕，技术上的事多问问许总就行了，我真想和你们一起去，不过，这边的工程真的是走不开呀。”刘总说 ——“嘿嘿……我敢不借吗？我要不借，你还不去老苏那里告我的状！”朱主任瞪着大眼珠子，把一大块牛肉放到了嘴里。 许总看着他笑了。 ——“哎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借给你几天可以，我这里需要琳娜，你可得给我还回来啊！”朱主任嚼着牛肉，有些口吃不清地补充道。 ——“要不这样，我让老苏再给你派一个翻译来，琳娜就和我常驻乌兰乌德！”许总给朱主任到着酒说。 ——“过了，这就过了啊！许总，琳娜可是我们办事处的颜值担当，我看不见琳娜就活不下去，除了琳娜，我们办事处你要谁都行！”朱主任说着，眼睛却看向刘总。 ——“嘿嘿……就属你滑头！”许总一边给身边的刘总倒着酒，一边狡黠地笑着对朱主任说道。 第553章 命中贵人（下） 我和许总来到彼得给我们推荐的位于乌兰乌德市中心的《白马》宾馆。 许总看到前台做接待的布里亚特姑娘很是好奇，我告诉他这里的布里亚特人长得确实有很多像中国人。许总说这到让他感觉挺亲切，好像突然就回国了。 安纳托里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详细讲解了他玉矿的勘测开采情况，并带我们去看了几个正在采矿的工地。 许总对这里的玉石品质和储量都很满意。 他告诉我，这里的玉矿品质甚至可以和我们的和田玉相提并论了。安纳托里更是对开拓中国市场兴趣满满。他说，他目前的主要客户是韩国人，也有台湾和东南亚的但就是没有真正有实力的中国客户。 双方的合作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 一天，我在安纳托里公司的接待室里正给许总翻译我们合作协议的草案。有人敲门，我看到那钦和一个高个子的俄罗斯小伙子站在门口。那钦看到我有些惊讶，还没等他们说话就听安纳托里对他们说： ——“你们来了！先到会议室里等我一下。” 原来那钦是在安纳托里的玉矿上班，我对自己说。 那钦一边走着一边回头向我眨了一下眼睛。我微笑着，悄悄地向他摆了摆手。 两周以后，我和许总返回了伊尔库茨克。 收获满满的许总第二天就带着一大堆资料和样品匆忙回国了。 午后，窗外飘起了小雪，房间里暗得都需要点灯了，我把手里的英语词典扔到桌子上，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走到窗前。 窗外雾蒙蒙的一片，我凝视着那里，可是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屈指算来，我和安德烈最后一次通话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尽管，我和安德烈之间的联系是不定期的，可是这次却是我们最长的一次断联，就连新年他也没来消息，要不是我有去年自己不得已的失联先例，那我真的就无法原谅安德烈如今的做法了。 连谢尔盖都说三个月合并几家银行是很有挑战的事，那么安德烈的计划实施遇到阻碍也就不足为奇了，他也许怕和我解释那些原因才不联系我的？ 在我的印象中，争强好胜的安德烈是最不愿意让我看到他失败，软弱的一面的。我觉得这会比失败本身对他的打击更大，所以，我们其实在暗暗地保持着一种默契，在安德烈最不顺利的时候，我都装作视而不见。 想起谢尔盖说刘总就算托我的福的话，那我的安德烈他的事业又会托谁的福，受谁的益呢？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可能永远也成不了安德烈生命中的贵人。忽然，我又想起玛利亚对我的评价……我苦笑了一下，还幻想自己是什么贵人，我不是安德烈的麻烦就不错了，这难道就是我们的宿命？ 有人敲门，我还以为小石来了呢，打开门，看到达利亚和小维卡站在我面前。 达利亚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一身合体的连衣裙，化了一个很鲜艳的装，这让她一下子变得漂亮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妆容的原因，还是她的心情所致，达利亚看上去神采奕奕。 小维卡也穿了一件新的粉红色的羽绒服，浅黄色的小辫子上扎着白色的头花，女孩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浅蓝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我们是不是打搅您了？”达利亚问 ——“哪里的话？欢迎还来不及呢！”我高兴地请她们进来。 达利亚坐在我对面捧着咖啡杯，缓缓地说： ——“我前两天就想过来拜访，您同事说您出差了，昨天维卡告诉我，她看到您回来了。” 我笑着用手拉了拉维卡小辫子，小女孩对我灿烂地笑着。 ——“是的，我出差了几天，前天刚回来的。”我看向达利亚说。 ——“您是去莫斯科了吗？”达利亚问 ——“不是，我是去乌兰乌德。”我说 ——“哦！我还以为……”达利亚浅笑了一下接着说： ——“今天，我和维卡来是专程向您表示感谢的！” ——“谢我什么呀？我们是邻居，礼尚往来是正常的嘛！”我说。 ——“是，我们是住邻居，可您更是我们的贵人，是您让我们再次见到了谢尔盖。” ——“就为这个？”我笑了 ——“其实，都是巧合，我还真不知道谢尔盖和你们是同学，那天要不是我们在超市遇到维卡，也许大家就错过了。这么讲，维卡才是我们大家的幸运星对？维卡？”我看向小姑娘。 女孩看着我甜甜滴笑着。 ——“琳娜，您和谢尔盖，你们……？”达利亚看着我，有些迟疑地问 ——“谢尔盖是我在莫斯科工作时的领导。”我答道。 ——“啊，第一眼见到你们，我还以为你们是……”达利亚欲言又止。 ——“呵呵……没关系的，我和谢尔盖经常被人误会，这个我们好像都习惯了。”我笑道 达利亚笑了，品了口咖啡说： ——“您别生气，是我们一直都在猜测，谢尔盖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所以我才……” ——“哦，不会的，您别多心！其实啊，我们同事也一直对这个挺好奇的！ 对呀，你们是他同学，那你们应该见过他交往过什么女孩？”我满脸八卦问道。 ——“呵呵……谢尔盖-瑞宁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呢？这好像也是全校同学都想知道的一件事。” ——“全校同学？” 达利亚看着我笑了笑。 ——“有这么夸张吗？我是说……”我对她的话有些质疑。 ——“你要知道谢尔盖-瑞宁那时在我们学校多有名，你就不会这么问了。”达利亚扬了扬眉毛说道。 第554章 别人家的孩子 我看向达利亚问： ——“跟我说说谢尔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真的特别想知道。” 达利亚把咖啡杯放到茶几上，看了一眼在一旁抱着毛绒兔子的小维卡，然后，看向我说： ——“你长得真漂亮！一定从小就是被家长们羡慕的那种别人家的女儿？” ——“这个我可不认同，特别是我的模样，在中国可并不讨喜，我妈妈可是没少羡慕别人家的女儿，说人家乖巧懂事，聪明，学习好，反正呀，都是我这辈子也达不到的标准。让我觉得那才是我妈想要的孩子呢！”我说。 达利亚会心地笑了，她拢了拢头发缓缓地说道： ——“我妈也这样，嘿嘿……哦！要知道小时候的谢尔盖-瑞宁就是那种家长心目中别人家孩子的典型代表。” ——“看来他一直很优秀啊！”我说 ——“在我认识的人中，我就没觉得有人比谢尔盖更优秀！”达利亚说。 我也认同似的点了点头。 达利亚接着说： ——“谢尔盖是我们班长，是我们班的骄傲。不，他应该是我们全校的骄傲！” ——“他是不是学习特别好呀？”我满脸羡慕地问 ——“谢尔盖的学业一直特别出色，认识他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学霸。他的每一门成绩都是优秀，假如有哪次考试我们班只有一个人得了五分，不用说我们也知道，那人一定是谢尔盖。我们同学都不理解他是怎么做到的，尽管我们在一起上课，可我感觉就象这些功课他都学过一样，掌握起来特别轻松。” ——“这个我可以想象。”我说。 ——“谢尔盖的成绩不仅是在我们班上最好的，他还代表我们学校经常参加各种全市甚至全国的各种竞赛。” ——“这么厉害！”我感叹着 ——“是的，他不止一次得过全市数学竞赛，物理竞赛的冠亚军呢！还代表莫斯科参加全国和国际比赛，也获奖了呢！” ——“国际比赛？”我惊叫到。 ——“嗯，我印象最深的是，他那次获得了全俄的奥数比赛冠军，还有他们的航模小组代表我们学校在欧洲中学生航模比赛中夺冠。 我们校长在全校大会上表彰谢尔盖。当时，别说我们班主任了，我们都为自己是谢尔盖的同班同学感到骄傲。 那时，在我们学校没人不知道谢尔盖，他可以说是我们学校里最大的明星！据说就连别的学校的师生都知道57中有一个谢尔盖-瑞宁。 我们校长也为有谢尔盖这样国宝级别的学生特别自豪。” ——“看来谢尔盖还真是别人家的孩子啊！”我阴阳怪气地说。 ——“嘿嘿……”达利亚笑着抿了一口咖啡接着说： ——“谁能不记得谢尔盖-瑞宁呢？不过，令我们没想到的是谢廖沙他竟然一点都没变。他还是那么优秀，那么慷慨，那么助人为乐！” ——“您这个评价可不低呀！”我笑着端起咖啡杯，看着深棕色的咖啡说道。 ——“我觉得我的评价并不言过其实。”达利亚收起笑容认真地对我说。 我想我的话也许让达利亚误会了，就说： ——“您知道吗？谢尔盖也帮过我呢！您说的对，他确实喜欢助人为乐。” ——“这一点他真的一点都没变！”达利亚若有所思地自感慨道。 ——“我在你家里，听到瓦洛佳说起他们还得过莫斯科中学冰球联赛的冠军，我没想到谢尔盖这个学霸也会打冰球。”我想了解谢尔盖更多的信息就问道。 ——“不仅打冰球，谢尔盖可是我们学校文体活动的骨干分子。 他不仅参加各种兴趣小组，还喜欢组织各种比赛，我甚至觉得谢尔盖在这方便的领导组织能力有时连我们老师都自愧不如。 从我认识谢廖沙那天起，直到他去德国留学，谢廖沙一直就是我们班的班长。不仅如此，谢廖沙几乎在他参与的所有社团组织中都是头。”达利亚说 ——“哈哈……原来谢尔盖当领导可是有传统的呀！难怪，我有一个警察朋友说他看上去就象领导。”我笑道 ——“是的，就连瓦洛佳也说，谢廖沙的确有领导天赋， 谢廖沙不是他们冰球队里打得最好的，可是他却有着超强的感召力和凝聚力，要说他们的球队技术也许不是最棒的，可是他们却有着非常好的团队精神和特别有效的协同作战能力，这才是他们最终夺冠的原因。 身为队长的谢廖沙是他们球队的灵魂人物，整个球队就是在他的带领下把每一个队员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么说来，谢尔盖在你们学校是明星级的人物一点也不为过了。”我说 ——“是的呀，这回你不在惊讶，为什么谢廖沙那么受人关注了？” ——“不奇怪了，我相信他一定粉丝众多。对了，那么多的粉丝就没有被他另眼相看的吗？”我满脸八卦地问道。 达利亚的目光看向远处，回忆般地开始说道： ——“谢廖沙不仅是学霸，长得还很可爱，更是各种活动的积极分子，这样的同学都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好像同学们都希望和他成为朋友。 谢廖沙呢？也真是我们大家的朋友。他对每一个人都很友善。 我们不仅没有看到过谢廖沙欺负什么人，倒是看到他经常帮助那些有困难和被欺负的同学。 说来也挺奇怪的，有些男同学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却总能给谢廖沙一些面子，这个我觉得瓦洛佳最有发言权了。他就是从最早不服谢廖沙到后来成了他最忠实的信徒，这个转变我可是亲眼所见。 毫不夸张的讲，我们学校至少有一半的女同学都喜欢谢廖沙。 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这一点。谢廖沙对所有女同学的态度都一样，礼貌，宽容，永远地风轻云淡，这让我们还真无法猜测他是喜欢或是不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呵呵……” ——“哈哈……看来这一点他也没变！”我笑道。 达利亚也笑了。 ——“嗷，瓦洛佳还好？对了，他的腿真的就不能再找大夫看看了吗？”我问 听了我的话，达利亚有些激动地看着我，少许，她说： ——“瓦洛佳现在在莫斯科。谢廖沙已经帮他联络了一家国际医院，那里的大夫说，他的腿有治愈的可能。” ——“太好了！”我高兴地喊了出来。 ——“琳娜，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我们要般到莫斯科去了。 自从你们第一次到我家以后，谢廖沙又找了我们。他提出，要带瓦洛佳去莫斯科治疗，并帮我们全家搬回莫斯科。他给我们租了房子，给我在他公司里安排了工作，连维卡的学校都联系好了。 前几天我们的家就已经搬到莫斯科了，如今瓦洛佳留在医院里做检查，我这是最后回来给维卡办理转学，顺便向你表示感谢，是您让我们又见到了谢廖沙，是您让我们的生活又有了希望。” 送走了达利亚母女，我立在窗前，眼前浮现出谢尔盖在电梯里，说让我去他公司上班时那认真的表情。 哈哈哈……谢尔盖呀！谢尔盖，这一点他似乎也没有变——我对自己说。 第555章 朔国见闻（上） 杜建民的火锅店今天开业。我和小石带着我们定好的花篮前来庆贺。 店面不大，也就十几张桌子，不过，来宾却不少，几乎坐满了所有的座位。 满面春风的杜建民把我们安排到晓辉那一桌就忙着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我们这一桌大约有七八个人，除了晓辉我感觉自己和他们都不认识。 我挨着晓辉和小石坐着。看到小石身边的黄毛有些眼熟，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 我偷偷地问晓辉和小石说话的人是谁。晓辉说他叫王强，是倒腾建材的。 我想起来了，在去年我和王总在伊尔库茨克吃的那次年夜饭时，他也和我们同桌，就坐在我对面。只不过，他当时头发的颜色是正常的，可如今他那一头刺眼的黄毛到让他原本就其貌不扬的五官看上去更加古怪，脸色也越发显得黑暗。 我听他对小石说道： ——“谢苗和我说《长城餐厅》如今有警察把门了，我看谁把门也不保险，我可不想吃顿饭把命给搭上。” ——“也是呀，我觉得就餐厅有警察把门还不够，进出大厦的大门也最好有警察看门。”小石说 ——“你以为警察局是他们家开得呀？那也是需要这个的。”王强在小石眼前搓着左手的三个手指，表情很是不屑。 这时，杜建民走了过来，他站在王强身后把一个大信封放到他眼前说： ——“王哥，这是材料的尾款。” ——“这个你急啥？”王强没有动那个信封回头对杜建民说道。 ——“说好的，今天给您。您点点数。”杜建民说 ——“点啥呀？你我还信不过！你看看人家小杜的为人，再看看那个姓周的老婊子，大老远的我都往那里跑了三趟，到现在还没给我结清呢。”王强说着把那个信封揣进衣服的里兜。 ——“大家都吃好啊！还需要添点什么？”杜建民笑着看向大家问道。 ——“要知道你这里吃得这么丰盛，早餐我就不吃了。”晓辉调侃着。 杜建民招呼完我们就照看下一桌客人去了。 ——“周姐的山庄不是已经完工了吗？我听麦克说他们早就开业了。”小石问王强。 ——“主要的地方早就建完了，山庄边上还有些工程没完。好歹我还多个心眼，没把材料一次全给她运过去。这不她把上次的结完，我在给她运送下一批的。不过，最后一批我得先要钱。这婊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知道吗？她把给她装修的工程队给割草了。” ——“怎么割得？”小石问 ——“人家白白给她干了一年，一分钱没给，还全部被遣送了！”王强瞪着眼睛说 ——“啊？整个工程队？”晓辉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我骗你干嘛？是给他们干活的那个工头亲口告诉我的。” ——“这周姐也太厉害了，那有多少钱啊？”晓辉问。 ——“修建她那整个山庄，二十多人，干了整整一年。你说多少钱？”王强答道。 ——“二十多个人，就让她这么给割草了？”小石有些质疑地问 ——“一定是麦克那家伙弄的，据说移民局的人去那里检查了，发现他们都没工卡，说他们打黑工，就都遣送了。”王强说 ——“真黑呀！这也做得太绝了？”小石说 ——“那个麦克，啥事做不出来？不过，我看这次他有点悬了。” ——“这话怎么说？”晓辉向我这边凑了凑看着王强问道。 ——“大家都知道上次《乌鸦》进去是麦克捣的鬼，如今传说《乌鸦》又回来了。嘿嘿……你说，他能轻饶了麦克吗？”王强压低嗓音向他探过身子说道。 ——“可是，都说麦克是克格勃，有警察保护呢，《乌鸦》可是逃犯呀！”晓辉也小声地问。 ——“《乌鸦》可不是一般的逃犯，你看这次回来比以前还嚣张呢，我听谢苗那话，好像年前有人给他们送了一封敲诈信。开口就是一百万美元。老谢没搭理他们，把信交给警察了。这不警察还没查出信是哪里来的，他们的餐厅就被打劫了。” ——“劫匪和敲诈的人是一伙的？”晓辉问 ——“谢苗到没说，还和我吹他们那里如今有多安全呢。我估摸这事肯定和《乌鸦》有关。你们说我推测得对不对?”王强问道 ——“嗯，也是呀” ——“我觉得有这可能。看来这警察也保不了谢苗他们了”小石和晓辉一起感叹着。 ——“那怎么就能确认一定是《乌鸦》做得呢？那些劫匪都是俄国人，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干得？俄罗斯可到处都有黑帮啊！”我问。 ——“美女，这你就外行了！要说老谢他们也算有钱人，可是在伊尔库还真不是什么名流，比《长城餐厅》有名的餐厅多了去了，怎么就偏偏打劫它。还是在除夕那天。这就说明一点，这个团伙很了解中国人，更熟悉这里的华人圈子。你说哪个黑帮的嫌疑最大？”王强故作神秘的说道。 大家都面面相觑，似乎都很认同他的话。 ——“琳姐你也来了？”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晶晶和鑫鑫笑着向我走了过来。 ——“你们也来了！”我起身向她们俩迎了过去。 意外见到两个姑娘，让我特别地高兴。我拉着她们的手，避开喧闹的人们靠近一扇窗户站下。 ——“琳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晶晶问道 ——“我如今在伊尔库茨克驻寨。哦，对了，我前几天去过你们旅行社，你们的俄国雇员说你俩都回国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 ——“我们是回国过年去了，这两天刚回来，琳姐你春节也是在这里过得吗？”鑫鑫问。 ——“是呀，是在俄国过得，不过，我去了乌兰乌德。” ——“不在伊尔库就是躲过一劫，琳姐您听说《长城餐厅》的事了吗？我们刚回来就听大家都在传这个，吓死人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晶晶满脸不解地说。 第556章 朔国见闻（中） ——“《长城餐厅》还是我们游客定点团餐的地方，这下弄得谁还敢再去呀！”鑫鑫愁苦地说。 ——“哦，对了，有人去你们的旅行社找过麻烦吗？”我看向两个姑娘问道。 ——“这个吗？太大的麻烦到没有，不过，这半年来倒是总感觉怪怪的！” ——“确实有些事让人头痛，我们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两个姑娘看了看彼此，似乎也察觉了有什么不对劲。 ——“琳姐，你听到什么了吗？” ——“你们没得罪什么人吗？”我问 她俩又疑惑地看了看对方，然后摇摇头说： ——“没有？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得罪谁了？客户也没有投诉我们啊。” 我笑了笑说： ——“也许找你们麻烦的人不是你们的客户。” ——“琳姐，你就别和我们绕圈子了，到底是什么人和我们过不去啊？”晶晶摇着我的手问。 ——“你们认识麦克吗？” ——“就是这里大家传的那个麦克吗？我们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可是我们都没见过，更不认识他呀！”鑫鑫瞪大眼睛说。 ——“那和他一起合作的周姐，你们认识吗？” 两个姑娘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我点头说： ——“她我们认识。” ——“可我们也没得罪她呀！”晶晶不解地问。 ——“也许她觉得你们不和她合作就是得罪她了。”我笑到 ——“我们怎么能和她合作？琳姐，你可不知道，她那个山庄里都有什么？我都不好意思听她说……她以为别人都和她一样，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鑫鑫气愤地嚷着。 ——“那山庄里都有什么呀？”我问 ——“都有什么？五毒俱全！我们的游客都是向往这里的风景，文化的正经人，谁要去弄那些下三滥的勾当！这不是坏我们旅行社的名声吗？”晶晶更是怒不可遏。 ——“别生气了，和他们那种人犯不着的。没有大事就好，在俄罗斯哪有说理的地方啊！”我说。 ——“琳姐，是没有大事，不过，周姐走了以后，就有税警和片警常来找麻烦。原来是他们捣的鬼呀！ 我们是正规经营，警察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可就三天两头过来，装腔作势，耀武扬威地东查查西看看，弄得我们雇员都没法工作了。 我们也没办法，每次都陪着笑脸给他们些钱求他们离开。 可是，他们隔三差五的就过来，唉，钱物上的损失不说，这精神折磨也挺厉害的。 琳姐，不瞒你说，我们都想把旅行社换个地方了。鑫鑫还说，也许俄罗斯的税警就这样，换了地方也没用。”晶晶噘嘴委屈地说着。 ——“说不定换个城市，真就没这些麻烦了。”我若有所思地说。 ——“琳姐，我们以前的团餐都是在《长城餐厅》定的。现在，也需要重新找餐厅了。要不是考虑游客都是为了来看贝加尔湖的，我们真想把旅行社搬离伊尔库茨克。”鑫鑫无奈地说。 ——“你们可以和杜建民合作呀，我觉得他这里也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接待你们的游客地方是不是有点小。”我说。 ——“是的，我们今天就是过来看看这里的环境的。”晶晶说。 ——————————————————— 转眼就到了四月，我和许总又跑了两趟乌兰乌德，把和安纳托里的合作真正落实到位。 看到许总带来的资金和设备安纳托里特别高兴，他告诉许总，不仅仅是他们合作的矿区，他所有出产的玉石许总都可以第一个选购。 ———————————————————— 自从杜建民的火锅店开业以来，我就成了那里的常客。 一天中午，我刚在自己喜欢的一张靠窗子的座位上坐下，就看到晓辉，笑嘻嘻地向我走了过来。 ——“晓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笑着问道。 ——“回来两天了，我正想着吃完饭去找你呢，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了。”晓辉说。 ——“我怎么觉得小慧不在伊尔库，你就不像以前那么敬业了，你出来了，你的摊位谁看呀？” ——“我表妹看着呢！琳姐，你还别说，我回国这两次她还真给我把店铺管理的挺好，当初，小慧说让她过来帮忙，我还想，她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呀？没成想，嘿嘿……” ——“怎么，这两个月你都回国两次了？” ——“我本来啊，打算五一再回去呢。可是小慧不同意，她像你一样，骂我不敬业，硬是不让我回去。”晓辉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杯子。 ——“看看你这点出息？就这么离不开老婆啊。吃点什么？今天我请客。”我把菜谱推到晓辉眼前。 晓辉到也没和我客气，他一边看着菜谱一边说： ——“要说咱想媳妇，我也不否认。不过，如今我最想见的人可是我们家闺女。琳姐，您可不知道，每天晚上我要是不看看我女儿的照片我都睡不着觉。” ——“哈哈……你女儿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了，这不五一就满四个月了，我说回去给我闺女庆祝一下，小慧不让，还说我这借口找得没水平。”晓辉不满地念叨着。 我把菜谱交给服务员，看向他说： ——“我觉得小慧说的没错，你这借口还真站不住脚，人家都是，满月，百日，周年庆祝，哪有第四个月要庆祝的？” ——“第四个月怎么了？我还想每个月都给我闺女庆祝呢！”晓辉一边给我倒着啤酒一边说道。 ——“哈哈哈，晓辉我以为你是宠妻狂魔，没想到你宠起女儿来才叫厉害呢！”我禁不住大笑。 ——“那是必须的，谁让那是我女儿，还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晓辉瞪着眼睛说道。 晓辉把手机递到我眼前，我仔细看着里面她女儿的照片。 说实话我很少看孩子的照片，特别是这么小的，我真是看不出来这眉眼都没成型的小肉团，到底长得像谁。 ——“琳姐，是不是象我？”晓辉向我求证着。 我看了看晓辉那虎头虎脑的脸型说： ——“脸型可能是有点像你，不过，要是五官像小慧是不是更漂亮啊？” ——“我妈说了，和我小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我也觉得长得更像我。”晓辉坚持着。 ——“你说像你就像呗！”我涮着火锅懒得理他了。 ——“琳姐，我妈，小慧都知道我看不见我女儿不行，可是她们却一致坚持让我回伊尔库茨克，你说这女人狠毒起来可更厉害啊！” ——“是啊！你才知道啊！”我白了他一眼说。 ——“一次，我给我闺女换尿布，我妈说《你都看了半天了，怎么着你觉得那东西香啊，舍不得扔？》 我说《我就是对照大夫说的仔细检查一下，不过，老妈你还真说对了，我不仅不觉得我闺女的屎臭，我怎么觉得真的就和黄金一个颜色呢？》 可把我妈给气着了。 指着我的鼻子喊《你赶紧把那脏东西给我扔掉，再啰嗦看我敢不敢揍你！》哈哈……”晓辉得意地笑着 ——“拜托，晓辉别说你妈了，连我都想揍你了，咱们可是在吃饭！”我嚷道。 ——“嘿嘿……琳姐，对不起，我忘了，咱们还是说正事。这个您看看。”说着晓辉从包里拿出一个方盒子。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雕工精美的白玉印章。 印章大约两寸见方，正是我要的老虎造型，雕刻的生动形象，做工也非常细腻。 第557章 朔国见闻（下） ——“这个印章刻得可真漂亮！”我翻看着印章底部的篆字。感觉这个设计也很有美感。 ——“我哥们儿说他这个师傅可是当年国营工艺美术社的顶梁柱。他的好多作品都被国家收藏了呢！”晓辉说 ——“我说嘛！这老虎雕刻得好生动啊。这字体真是绝了！这得多少钱呀？”我问。 ——“我哥们儿说，原本他是想请教他师傅一下，没成想，他师傅说这块玉料太好了，就替他把字刻上去了。多少钱他也没问呢！” ——“是这样啊！那还是问问，管他多少钱呢，我这是孝敬我老爸的。多少钱都行。”我说 ——“那好！我让他问问。还有琳姐，你那块大料更了不得。我哥们儿说，仅仅料钱就价格不菲，适合做一对镯子和两块玉佩。要是雕成成品就更值钱了。” 晓辉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图纸来。 我看到这是他们产品的设计图案，旁边标着尺寸。 两块玉佩，其实是一对龙凤玉佩，可以拆分，也可以组合，单独看来也是一件很美的艺术品。我看着那镂空的图案一面为他们独具匠心的设计所折服，一面有些担心这样复杂的雕刻是不是太费工时了。 晓辉说，如今都用电工设备，工时不会太长。假如我相信他朋友，那么这个可以交给他做，费用会低很多。 我说，我也不懂这个，看着他们的设计觉得特别漂亮。想怎么做都行。 听我这么说晓辉高兴地说：他其实也特备喜欢这个设计，要是有可能，他以后也给自己的女儿打这样一块玉佩。 我说，那这块玉就送你了，你愿意打什么就打什么。 晓辉吃惊地看向我。 我笑着对他说，其实，我一直想给你们两口子送分贺礼，恭喜你们喜得贵子。这个镯子就送小慧，玉佩就送给你们女儿。 晓辉说着太贵了，他可不敢收。 我说，那块玉石对我就是块石头。是许总在他的样品里捡了几块送我的，我可是一分钱都没花。再说了，我在矿上有朋友，哪天高兴就让他们给我弄一块，这个对我不是什么难事。 我笑着对晓辉做了个鬼脸说道。 我们正聊得高兴，就看到晶晶和鑫鑫带着一群游客进来，他们一群大约有十五六个人。被安排在两个大圆桌那里用餐。 我看到晶晶，鑫鑫和一个中年男人坐到离我们不远的一张小桌前。 鑫鑫不停地在和那个人说着什么，那个中年人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晶晶回应着服务员，一回头看到了我们。 我向她招招手。晶晶对我笑了一下走了过来。 ——“琳姐。又在这里见到你了！” ——“是呀，和朋友吃个饭，这些是你们的游客？”我问。 晓辉把一把椅子向晶晶面前拉了拉。 晶晶对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坐到了我们对面。 ——“这是年后第一个团。”晶晶说 ——“你们可真行！这么快就开始接团了，看来今年势头不错，一定会发大财的”我说 ——“唉！我还真没想发不发财的，这不出事比啥都强啊！”晶晶叹口气。 ——“怎么了？”我问 晶晶满脸愁容，她回头看了一眼在那里和鑫鑫一桌的男士，小声地对我们说： ——“有一个游客被茨冈人抢了。” ——“会有这种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茨冈人？” 听了我的话晶晶一脸的沮丧说： ——“这事都怨我。我们本来在参观一个教堂，他说想去马路对面的市场看看，我也没多想，就同意了。没曾想他在那里被一群吉普赛孩子给抢了。” ——“就是和鑫鑫在一起的那个人吗？”我问。 ——“嗯！”晶晶点点头接着说 ——“唉！都怨我，游客被抢了，我这导游是怎么当得呀！”晶晶用手臂支在额头上绝望地说。 ——“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被孩子抢了呢？可真够怂的了，嘿嘿……我看他好像没受什么伤呀？也不像被打劫了的样子啊！”晓辉盯着那个游客语气嘲讽地说着。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这人没事就是万幸！”我不满地白了晓辉一眼，对晶晶说道。 ——“鑫鑫也这么对我说，我知道你们都在安慰我。” ——“不就损失些钱物吗？你别太自责了，脱离团队那个人自己也有责任，再说，晓辉说得也没错，他一个大男人，谁想这么一会就能出事呀？哦……他损失大吗？是不是要你们赔偿呀？”我问 ——“其实，连先生人真是挺好，他还安慰我说他没损失多少。就是……就是他的护照丢了。” ——“这的确是有些麻烦了。你们报警了吗？”我问 ——“报了，可是……” 晶晶的话还没说完我们就看到餐厅的门开了，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扫视着大厅，一边打量着这里的顾客一边向款台走了过去，看上去他们似乎不像是来这里吃饭的。 这时，杜建民向他们迎了上去，我看他陪着笑脸把他们俩请到里面的雅间去了。 我转过头看向晶晶，她还看着他们的背影出神。 晓辉笑着说道： ——“呵呵……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看杜建民那架势，这来的就不像善茬，说不定是来打秋风的。” 听了他的话，晶晶看了看我们面有愠色地说： ——“琳姐，这就是常去我们那里找事的那两个税警。他们竟然也来这里了，我今天这是犯什么邪了！？” 第558章 税警 一会儿，杜建民把他们送出来了，我看到杜建民望着警察离开的背影在那里出神。 ——“都说市场里乱，这离开市场也没规矩到那里去啊”晓辉发着感慨。 ——“做什么都不容易啊！”我看向他说 ——“琳姐，晓辉，”我一抬头看到杜建民走到我们眼前，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到晶晶对面，满脸不悦地回头又看了看大门那里。 ——“哎！刚才那两个警察来干啥？”晓辉碰了碰杜建民的胳膊问道。 杜建民回过头气哼哼地说： ——“干啥？要钱呗！” ——“你们这里也归他们管吗？”晶晶问。 ——“他们不是我们这片的警察。我还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两个货。都来两次了。说自己是税警，我怎么就没听说哪里他妈的有税警？我又没偷税。”杜建民骂着。 ——“我们也是正规经营，他们也去我们公司查东查西的，什么都问，也弄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晶晶说 ——“除了要钱，还能干什么，这两孙子，怎么就知道我这里了？”杜建民说 ——“他们的证件是真的吗？”我问 ——“我想应该是真的，要不然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大白天就来敲诈。”杜建民说。 ——“我们的俄国雇员也说他们真是警察。”晶晶说。 ——“既然他们是公职人员，就更不能知法犯法了，你们可以去告他们，这事一定会有人管的。”我说。 杜建民让服务员送来一瓶酒，一盘子虾，和两盘凉菜，他一边给晓辉到着酒一边说： ——“琳姐，你还想吃什么就自己点，你们今天这顿我请客！晓辉，来，咱哥俩整一个。” 我知道杜建民心里不痛快就说： ——“我吃的差不多了，你们也少喝点。都来白吃白拿，你这餐厅还想不想开下去了？” ——“请朋友吃了我愿意！总比给那两个王八蛋强。”杜建民说。 ——“我问你正经话呢，他们可还会再来的，你想就这样下去吗？”我问 ——“琳姐，我也不是没试过，上次他们来敲诈。我就去找管我们的片警了。可是片警说他们可能是中心警局的人，按理也有权管理这片地区。 原则上他们有权在这里执法，要想控告他们勒索必须有有利的证据才行。否则，很难告赢。”杜建民喝了一口酒说。 ——“我们也是拿他们没办法，关键是他们也是警察，只要是他们没太出格，其他的警察压根就不想管这事。琳姐，这伊尔库茨克怎么这样啊？”晶晶说 ——“不这样就不是伊尔库茨克了，要不然麦克那样的人渣能比谁混的都好？”杜建民气的把筷子一摔说道。 ——“俄国的警察做坏事到挺有天赋的，让他们去茨冈人那里找本护照可就难了，推三阻四的，还把我们的游客给审了半天。”晶晶气愤地说。 ——“他护照丢了，这倒真是个麻烦？”我问 ——“更糟糕的是，琳姐，我们这个游客是台湾人。” ——晓辉撇着嘴阴阳怪气。 听了晓辉这话，晶晶的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晓辉朝我吐了一下舌头不敢说话了。 我安慰晶晶说，我们再想想办法，事情也许还会有转机。 晶晶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大巴车上，鑫鑫不停地安慰晶晶说。 这事有惊无险，游客人身安全没问题就一切都好，至于别的损失旅行社也会承担的，她让晶晶别太有负担。 再说那个连先生人真的挺好，一直在说，这都是他自己的责任，他也没怨你。 到了酒店，鑫鑫向游客安顿着下午出发的时间。 那个丢护照的连先生只能留在酒店里了。 我想了解一下情况就和晶晶去拜访他。 连先生礼貌地把我们请进了房间，还热情地给我们泡了热茶。 我向他说明来意：我有朋友在警局有关系，也许他能帮上忙，我只是来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 连先生自嘲地笑了一下，讲述了事件的经过。 原本晶晶是带他们游览教堂的，不过，他看到教堂对面好像是一个市场，他对俄罗斯普通人的生活很好奇，想去那里看看他们的市场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景象。晶晶就把护照给他告诉他一会儿在大巴车那里集合。 连先生觉得这本土气息浓厚的市场颇感新奇。他不仅饶有兴趣地观看这里卖售的商品还不停地给他们拍照。 ——“你们一定笑话我这品味了？”连先生又自嘲地笑了笑。 ——“没有，正相反，我就很喜欢逛各地的市场，我觉得那是了解一个地方风土人情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当然，这需要您对民风感兴趣。这一点上我到是很欣赏您的品味。” 听我这么说，连先生欣慰地笑了。 说实话，我对这个连先生的印象确实很好。 他看上去大约四十五六岁，个子不低，体态瘦弱，五官清秀，白净的脸上带着一副银边的近视眼镜，给人的印象很是儒雅。 令我好奇的是他那一口轻柔的台湾腔。 说实话，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男人说话会有那么温柔的腔调。我之前就是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台湾人。可是，当我亲身和连先生打交道时，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第559章 茨冈人（上） 连先生的举止谈吐很是斯文，这种文雅和谢尔盖那彬彬有礼的绅士做派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无论谢尔盖对人的态度多么和蔼可亲，可是你就是能感受到他气质里不容质疑的威严和让人不敢造次的强硬。 眼前这位连先生呢？他那种骨子里轻柔细腻的气质，不仅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霸气，甚至会让人心生怜惜。 好一个文弱书生！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中国戏剧中有那么多小女子搭救落难书生的桥段了。原来，这样的男人很容易激发出你的圣母心。 我其实是不忍心看着晶晶伤心，才主动提出来帮助他们的，此刻，竟然觉得眼前这个连先生好像比晶晶还楚楚可怜。 连先生告诉我们，他兴致勃勃地正在市场里拿着相机四处拍照，忽然有两个吉普赛孩子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围着他。 他很好奇，就顺手给他们也拍了两张，可是，没想到那两个孩子竟然比比划划地拉住他不放。 紧接着，又跑过来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吉普赛孩子，大的看上去有十四五岁，小的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他们有男有女，把连先生团团围住，吵吵嚷嚷地向他要钱。 连先生还没反应过来，这群孩子就一拥而上，开始在他的身上乱翻，林先生就两只手推开这个，那个又来了……一帮人对他一个人拉拉扯扯地，甚至要抢他手里的照相机。 连先生好不容易夺回相机，那群孩子忽然就一哄而散了，当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包和护照都不见了。 连先生激动地说： ——“真想不到，那么小的孩子，那么野蛮，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一群土匪，伸着小脏手，不停地拉扯我的衣服，我怎么喊，他们就是不听，我一个人可真是弄不过他们呀！” ——“您，您就是太斯文了。”我笑着说道 我满怀同情地看着眼前这位沮丧的连先生，心里想，也不怪晓辉笑话他，他这人也确实太老实了。这事要是换做安德烈，他一跺脚那群孩子还不早都吓跑了。 唉！谁让这位连先生看着就好欺负呢！ 也难怪他成了那群茨冈孩子攻击的目标了。 假如你在俄罗斯生活过，那么你一定听说过茨冈人。 假如你了解俄罗斯文学，那么也一定知道普希金的长诗《茨冈》。 十九世纪俄罗斯文学中茨冈人形象往往定位成这样一群人： 他们有着自己特殊的谋生手段，其中不乏偷窃、欺骗等不道德的方式。茨冈民族就是一个流浪民族，不去流浪他们就无法生存下去。 除此之外，茨冈人也有热情、崇尚自由，为了追求自由宁愿抛弃爱情、生命，甚至不惜抛弃一切的性格特点。 如果将文学作品中的茨冈人形象与现实生活中的茨冈人相比，还是不难发现，那些十九世纪俄罗斯作家所钟爱的茨冈人的品质很多都是作家们的想象。 当黑头发、说着茨冈语的茨冈人来到俄罗斯时，俄罗斯人下意识地把他们当作是他者。而当去理解茨冈文化时，俄罗斯人难免会以自己的文化为标准去衡量茨冈文化。因此，在俄罗斯存在着很多有关茨冈人的不真实的传言。 对于中国人来讲也许我们更熟悉茨冈人的另一种称谓——吉普赛人。 吉卜赛人，着名的跨境民族。 英国人称他们为吉卜赛人，法国人称他们为波希米亚人，西班牙人称他们为弗拉明戈人，俄罗斯人称他们为茨冈人，阿尔巴尼亚人称他们为埃弗吉特人，希腊人称他们为阿金加诺人，伊朗人称他们为罗里人，斯里兰卡人称他们为艾昆塔卡人…… 吉卜赛人则自称为多姆人(ro)，在吉卜赛人的语言中，《多姆》的原意是《人》。 全世界一共有大约1200万吉普赛人，其中1000万左右分布在欧洲。 由于吉普赛人的生活方式(逃避正式人口注册和人口普查是其普遍特点)以及在社会和政治上长期受歧视，确切估计他们的人数相当困难。 吉普赛人有独特的传统，他们不与外族通婚(结婚年龄在12~13岁)。 在各个国家有不同的吉普赛人“部落”。 尽管吉普赛人的人口不少，但是他们居住的比较分散，如同历史上犹太人的遭遇一样，他们受到了很多苦难。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希特勒把50万吉普赛人送进了集中营加以杀害。 1979年，联合国正式承认罗姆人(即吉普赛人)为一个民族。 冷战结束之后，中欧和东欧的吉普赛人又受到了严重的排挤，他们的身份得不到承认，生存受到威胁。 吉卜赛这个名字本身就是错误的，因为吉卜人(gypsy或gypsies)是从英语埃及人(egyptian)一词演变而来的，这是英国人和世界上大部分国家对他们的传统称呼。 这是由于15世纪时欧洲人对于流浪到他们那里的异乡人不太了解，误以为他们来自埃及，所以就称他们为《埃及人》，慢慢就变成《吉卜赛人》了。 第560章 茨冈人（中） 茨冈民族是欧洲人数最多的少数民族之一。 原住印度北部，公元10世纪左右，由于战乱、饥荒等原因，茨冈人的祖先离开印度故土，开始了流浪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足迹逐渐踏遍全欧洲。 吉普赛人的外貌特点是：长脸有点方，脸形上宽下窄，下巴有点尖，长眉毛，眼睛大而长，很明亮，占据上半脸的大部分比例，鼻梁额外长、高和直，嘴巴有点宽，表情沉着神秘有些冷漠感。 大多数吉普赛人讲吉普赛语(roany)，一种与印度北部现代印欧语密切相关的语言;也讲各居住国的主要语言。 在世界文坛中，有众多的作品塑造了茨冈人形象。 我们比较熟悉的有《巴黎圣母院》里美丽的吉普赛女孩艾丝美拉达；比才的歌剧《卡门》；萨ls蒂的《流浪者之歌》；印度电影《大篷车》；墨西哥电影《叶塞尼亚》等。 几百年来，国际民族学界热衷于研究浪迹天涯的吉卜赛人，特别是有关这个与众不同的民族的起源，迁徙路线更作为一种专门学问进行探讨。 然而，对于吉卜赛人的发源地、迁徙时间、流浪路线等的研究，由于历史资料十分贫乏，各国学者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往往沉溺在各种彼此争议的设想或口头传说上，而不是面对历史的现实。 为了进一步论证吉卜赛人起源于印度，必须对这一古老民族的社会制度、文化和习俗进行研究。 在古代的印度有一个分布很广，众所周知的民族--多姆族。在公元4世纪的时候，这个民族以及他们的古老文化和殊异的习俗已经引起人们的注意。多姆族多是音乐爱好者和占卜者。 多姆人为印度其他各族人所蔑视。他们没有固定的职业，除作为优伶走江湖之外，多被人雇佣从事较低贱的职业，如更夫、清道夫、刑场衙役、工匠等。 尽管多姆人多才多艺，并善于维持生计，但当地各民族农民看不起他们，禁止与他们通婚。 多姆人约于公元1000年离开印度，经阿富汗、波斯、亚美尼亚、土耳其等地，到达欧洲。(至今仍有多姆人散居伊朗等地。) 14世纪时多姆人已到达巴尔干半岛，16世纪时已遍布欧洲各地，包括苏格兰、瑞典等地。 另有罗姆人经叙利亚到达北非，再越过直布罗陀海峡到达西班牙。 同时印度北部至今仍有和罗姆人相似的民族居住。 罗姆人长途迁徙的原因至今仍是历史界之谜。有学者称，多姆人的祖先是低种姓的印度教徒，应征入雇佣兵军队后，升为刹帝利(即战士)种姓，同时被派往西面以抵制异教国家的扩张。 另有学者称，异族征服印度北部后，其俘虏沦为奴隶并发展出自身独特的文化，成为罗姆人的前身。 但罗姆人到达中东后，为何不折返印度，反而继续前进，进入欧洲，则是一个不解之谜。 一般认为，吉普赛人离开印度经屡次迁徙，11世纪到波斯，14世纪初到东南欧，15世纪到西欧。20世纪下半叶吉普赛人的踪迹已遍布北美和南美，并到达澳大利亚。 吉普赛人来到中国的时间大约在元代。 蒙古人崛起以后，成吉思汗子孙多次西征，不断在中东地区扩张。他们俘虏了大批当地居民，一部分作为奴隶，一部分补充入蒙古军中。这些人被带回中原以后，就有一部分吉普赛人来到中国，被称为“罗哩回回”。 罗哩回回最早见于元成宗大德六年(1302年)的文献中，他们被元代统治者列入色目人阶层，作为西域流户之一，比汉人南人享有更多的特权。 他们人数不多，仍以部落为单位，保持着歌舞流浪、抢夺的传统，从西北到东南沿海的广大地域，均留下他们的足迹。 直至明代，罗哩回回侵扰民众、杀人抢劫的事件仍屡屡发生。 清代以后，罗哩回回已经不见于文献，或作为回族，或作为汉族，被中华文明所同化，均融入中华民族的大家庭中。 全世界约有五百万至一千万罗姆人，其中大多数居住在欧洲。 罗姆人主要聚居地有:巴尔干半岛、中欧、美国、前苏联加盟共和国。西欧、中东、北非也有罗姆人居住。 罗姆人在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匈牙利和美国的人口超过五十万。 斯洛伐克的罗姆人占总人口的约5-6，其比例在世界各国当中排名第一。 吉普赛人不事农桑，一般也不饲养食用牲畜，而是依靠城镇和农村的居民谋生。传统上，吉普赛人一向在城镇和乡村居民区周围，寻求与其流浪生活相适应的生计。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而是以大篷车为家和交通工具，以卖艺为生，在一个个城市间游荡，逐渐成为世界闻名的流浪民族。 随着时代的进步，在今天的南斯拉夫，那种典型的茨冈人大篷车已经很难一见，大多数茨冈人过上了定居的生活。但他们多数没有稳定的工作，主要靠给人擦车、算卦看手相和偷卖走私香烟以及买卖外汇过活。 罗姆人把这些已经定居的吉普赛人称为“辛特“人，认为他们已放弃了真正的吉普赛生活。 终年流浪、不愿受拘于任何其他法律的吉卜赛人，自远古的十一世纪以来，已成其民族的生活规范。 由于吉普赛人和所属国其他民族的生活方式格格不入，非罗姆人对罗姆人普遍存在较坏的印象，认为罗姆人不能融入社会主流，都是乞丐、小偷或者人贩子。 第561章 茨冈人（下） 吉普赛作为一个天生流浪的民族，内心有着很强的民族性格，他们拒绝其他文化与变化，保守着内心关于流浪的一些浪漫的向往。 即使今日，仍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吉卜赛人，定居在石砌的房子里，却依然谨守祖先的传统：共同而紧密地生活在以地毡装饰的狭小空间，就如同过去在敞篷马车里的生活一样。 在他们的日常习俗里，有两种重要的概念--纯净与不洁。 例如，一个女人的裙角不小心扫过一个男人的碗周，那么这碗食物势必要倒掉。 在他们终年流浪的敞篷车里，永远备有三桶水，其一为濯洗食物之用，其二为洗脸用，其三为洗脚用。如果有人不小心搞错，就会受到惩罚。 自有法庭：当一个人或者一家族有纠葛诉讼，审判在监狱服刑是不存在的。刑罚可以将一个人赐死，却不能剥夺一个人的自由。严重的被定为“不洁“的罪犯，将会被排逐于部族之外。一个被孤立的吉卜赛人，生存的价值几乎等于零。 算命占卜是吉卜赛人，尤其是吉卜赛妇女的一项传统行业。 如今，那种传统的、拿着神秘的水晶球算命的吉卜赛人已非常少见了，大多数算命者是用特殊的吉卜赛算命扑克牌来给人占卜。 吉卜赛算命者大都能玩一手“好牌“:她们将一副纸牌在手中转来转去，挥手拍出一沓，反手又甩出一摞，然后叫你从中抽出几张。 从法国作家梅里美的《卡门》中我们可以窥见这个民族的一些特性:热情、奔放、洒脱、在城市与乡村之间流浪。 他们用流浪抒写着一代一代的历史，出生时是，死亡时是终点。 他们中很多人在唾骂声中生活，过着只有自己民族才能理解的日子。 这种特殊的民族气质造就了吉普赛人天性异禀的独特音乐。 吉他，并不是一个人的自弹自唱;bass，并不是用来演绎南欧阳光的爵士;手风琴，不是倾诉雪原的孤独;歌声不会表达更多的无奈与苦难;你听到的永远是一个整体演奏出来的音乐，不能缺少任何部分，每一个人都在用他们的热情与疯狂抒写着他们的精神，一种属于吉普赛民族的特别的气质。 欧洲人总希望吉卜赛人继续在营火边弹着吉他歌舞，同时却又希望他们定居下来，有正常的职业、定期缴所得税，把小孩子送进学校受教育等。 吉卜赛人的语言及文化，在欧洲已经超过五百年历史。尽管如此，在法国的大不列颠省，吉卜赛人仍然被视为化外之民，随时可能被警察拘留。而相关风俗及耕地的法令，也对他们产生越来越不利的限制。 然而，吉卜赛人却不这么想。他们要继续活得像个吉卜赛人--到处流浪。 吉普赛人得不到承认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的身份问题。 人类学家和语言学家在吉普赛人是否是一个单一的民族这个问题上争执不休，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确定吉普赛人是一个单一的民族，而不是由多民族混合而成的，将有助于保障他们的合法权利。 近来，澳大利亚edith wan大学的科学家进行了一项研究，他们选取来自14个不同的吉普赛“部落“的275个人作为研究对象。这些人相互没有血缘关系。 研究者检查了他们的y染色体和线粒体dna(线粒体只能遗传自母亲，因此可以有效的判断人群祖先的相关性)。 它们含有被称为“单倍组“(haplogroups)的突变类型。 结果，科学家发现来自所有14个地区的样本y染色体都含有单倍组vi-68，其数量占所有样本的448。 对于线粒体dna有类似的发现:265的男性都携带有单倍组。 这些人在单倍组上表现出的差异性非常小。 这一结论说明，尽管吉普赛人有不同的部落，他们仍然是一个单一的民族。 而且，单倍组vi-68和单倍组都是亚洲人特有的，这就支持了语言学上的证据。 edith wan大学的研究者表示将继续研究吉普赛民族的单一性，这将促使一些国家正视吉普赛人是一个单一的民族这一事实。 同时，由于吉普赛民族非常单一(不与外族通婚)，科学家研究这种“封闭”民族的基因可以确定某些疾病的发病机理--吉普赛人不是不祥的象征，而是非常珍贵的样本。 1654年乌克兰并入俄罗斯，与此同时，俄罗斯接收了居住在那里的茨冈人。 这是俄罗斯领土上出现的第一批茨冈人。而在俄罗斯帝国的领土上直到十八世纪末才有茨冈人出现。此后，随着领土的扩张，俄罗斯接收了不同的茨冈人。 正是通过这种方式，现在的俄罗斯领土上生活着不同种族的茨冈人。 当时俄罗斯并没有采取任何迫害茨冈人的措施，茨冈人的生活环境比在其他国家要好很多。 而随着生活环境的好转，大多数茨冈人都过着半定居的生活，也不再干那些偷窃、欺诈的小伎俩。 虽然这些茨冈人隶属不同的种族，但他们有着相似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他们都注重保护儿童，崇尚母性，尊重长者，忠实于自己的家庭。此外，作为父系社会的牺牲者，茨岗女性地位低下，甚至没有权利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吉普赛人对欧洲有着独特的影响力，在世界文坛中，有众多的作品塑造了他们的形象。这些作品中既有散文，也有诗歌，不仅体裁各不相同，还分属于不同的流派。 普希金的长诗《茨冈》是我最喜欢的作品之一。 第562章 台湾游客和俄国警官 听完连先生的讲述，我给彼得拨通了电话，听到电话里彼得愉快的声音： ——“哈哈哈……琳娜，真没想到会是你，我还在想呢，我是不是该给你去个电话。我就在伊尔库茨克呢。” ——“你很忙？我有个事，需要求你帮忙。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方便？”我说 ——“不忙，我是和我们局长来这里开会的，今天下午正好没事，琳娜你在哪里？”彼得问 ——“我在《伊尔库茨克》饭店。”我说 ——“什么？你真在那里？哈哈……这么巧吗？我住在这个酒店三楼！”彼得笑到 ——“不会？我在二楼朋友这里……”我惊叫道，接着把连先生的事对彼得讲述了一遍。 放下电话，我对晶晶和连先生说，我这个朋友是警察，希望他能帮上我们。 没过一会，彼得来电话说，他在楼下的警车里等我们，他要带我们一起去警局。 到了目的地，晶晶环顾一下四周，对我说，他们就是在这个警局报的案。那个市场就应该是这个警局的辖区。 进了警局大楼，我们来到了一间比较靠里面的房门前。 我看了一眼门旁的标牌，知道这位长官的名字叫维达力。 我们进了维达力的办公室，一个瘦高个子的警察从办公桌后走过来，热情地和彼得握了握手。并示意我们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彼得把连先生的遭遇简单地对他复述了一遍。晶晶补充道，她已经在这里报警了。 警官拨通电话，让值班警察把报警记录给他送过来。 我看向维达力，他大约30来岁，体态偏瘦，一头深色的卷发和深色眼睛，鹰钩鼻子和两撇小胡子，给人的印象很是机敏。 维达力合上文件夹，笑着对我们说，假如他们每天要去抓那些吉普赛窃贼，那他们这里的警察可真就不用做别的事了。 我说，要是仅仅是被盗些钱物，也许我们都不会来报警。连先生的护照丢了，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损失太大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在俄罗斯大家都知道对于吉普赛人警察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他们就那种生活习惯。 维达力双手转动着一支铅笔，笑着看着我没说什么。 我看向彼得说： ——“要是警官对这件事很为难，是不是我去求尤里会容易一些？” ——“哈哈……琳娜，看来你真是着急了！”彼得笑道。 ——“尤里？”维达力看向彼得问道。 彼得走到维达力身边，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我看到维达力瞪大了眼睛，嘴角向下撇了撇惊叹了一句《哇噢！》 维达力抬头看了一眼对他微笑的彼得，对我说道： ——“姑娘，你别担心，要是连几个茨冈人都管不了，那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 彼得告诉他，我们有那群打劫孩子的照片。维达力说这就容易得多了，他把照片让警察打印了出来。 回程的车里我坐在彼得身旁问他，他都对维达力说什么了，他怎么满脸的惊讶，然后，态度就变了。 彼得笑了笑看了看左右，小声地对我说： ——“我告诉了他，你说的尤里是谁。” 说完，彼得狡黠地看着我。 我心领神会，笑着问道： ——“你和这个维达力很熟吗？” ——“怎么说呢？维达力的爷爷是布里亚特人，他和我是在一个警校毕业的，以前是布里亚特警局的，后来才调到伊尔库茨克。我们之前有过公事层面的交往，不过，这倒是我第一次私下求他。”彼得说 ——“谢谢你了，彼得，我原以为，只要你给这里的警察打声招呼，别让他们把我们的案子太不当回事就行，没想到你还亲自和我们跑一趟。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琳娜，你还当我是朋友吗？这不是正赶上我来伊尔库茨克了嘛！嘿嘿……其实，我还真没做什么……我还想呢，要是这个维达力这里不太给力，我是不是再去找找别的关系？不过，我认为这事真不需要尤里出面，俗话说《杀鸡焉用牛刀呀》！” ——“话是这么说，可要是警察不出力，我们还真就没办法了，我觉得就算我们能找到那群孩子，也要不回护照来！”我笑道。 我们回到酒店还不到两个小时，我就接到维达力的电话——护照找回来了。 我这消息告诉晶晶，她高兴地手舞足蹈。 我们一行人再次来到警局。维达力把一本护照和一个钱包交给连先生。 连先生说，护照正是他的，钱包里的信用卡也在，就一些现金不见了。护照和钱包失而复得，这让连先生可以继续他的旅程了。 在返回的车里兴高采烈的连先生不停地对我表示感谢，最后他问道： ——“琳娜，你的国语讲的这么好，是在中国生活过吗？” 我笑了，告诉他我其实一直生活在中国。连先生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把自己的身份证的照片给他看，连先生好奇地说，你这个身份证怎么还有别的文字？中国还有这个民族吗？我怎么不知道百家姓里有姓琳的。 我笑了说，我到觉得您的名字可太台湾了——连逸夫，一看就是百分百的台胞。 连先生说，他最近到了上海工作才发现自己原来对中国的了解太少了。 当他亲眼看到长江，登上泰山，才真正感受到中国的伟大，相比之下台湾确实是太小了。 我说，我没去过台湾，但有一个地方我对基隆特别神往。 连先生笑了说，他就出生在基隆。 我满眼艳羡地问，那里是不是特别的美啊？有一首我非常喜欢的歌曲叫《鼓浪屿之波》，里面有一句歌词是：我渴望，快快见到你，美丽的基隆港。 ——“鼓浪屿很美，我承认，不过基隆……一年有三百天都在下雨！”连逸夫说。 我看向他，听他接着说道： ——“基隆港在昔日称为“鸡笼港“或“鸡笼湾”。 哈哈……这个名词是不是破坏了你对它的美好想象了？在西班牙人占领台湾时就曾对鸡笼港进行了部分建设。将基隆建设成为台湾与日本本土的联络门户，基隆港正式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建设。到了1984年，基隆港更成为世界第七大货柜港。 琳娜，哪天你真要想去那里我可以给你当导游。” 连先生告诉我他大学修的就是汉语专业，如今是一个广告策划人，他最喜欢的事就是旅行和阅读。这也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的。 我之前接触过的台胞多是商人，他们自然没有连逸夫这样的国学造诣，我对这个喜欢引经据典，出口成章的连先生的印象实在是好到极点了。对他渊博的学识很是欣赏，身在海外能遇到有着深厚中华文化教养的台湾人实属罕见。 两天之后，我在杜建民的火锅店答谢维达力并给彼得送行。 这里可以有烧烤和火锅两种形式供客人选择。维达力似乎很自然地就选择了烧烤。 和我熟悉的俄罗斯人一样，几杯酒下肚，维达力不仅胃口大开也开始变得健谈了。他一边撸着烤串，一边问我，你们中国人是尊重警察还是怕警察。 我看了看在一旁笑而不语的彼得，说道： ——“在我们国家警察是最受人们信赖的人，警察的职业也是最受人们尊敬的。我们从小就知道遇到困难就找警察。” 维达力端起酒杯对我说： ——“我真羡慕你们国家的警察，他们那么受人尊重。在我们国家里，警察可属于弱势群体，动不动就有人投诉我们暴力执法。面对匪徒时我们还必须是超人，可是又有谁真正关心过我们的安全？” 我看向彼得，他也认同似的耸了耸肩。 可是，即便如此，这也不能成为有的俄国警随便察敲诈勒索的理由呀！我心里暗想着。 第563章 黑天鹅（一） 什么是黑天鹅事件呢？ “黑天鹅”的意思是指那些出乎意料发生的小概率高风险事件，一旦发生影响足以颠覆以往任何经验，具有不可预测性。 随后发生的一些事，让我对“黑天鹅”事件有了很直观的感性认识。 北国的春天来得晚，但却脚步疾驰。不到一周的时间，地上的积雪就消融了，春风暖阳催促着草木几乎每天都换新装。 我们小区庭院里的几株苹果树昨天还是含苞待放，今天却已然花开过半。 我去年没有赶上这里苹果花开的时节，也就辜负了这满园的美丽春光。 立在苹果树前，我久久地注视着那让人心醉的春色。 我印象中好像在奶奶老家里见过苹果树开花，不过，我那时实在是太小了，真的没有什么审美能力，最多就能理解那是白色的花！ 莫斯科的校园里有苹果园，可我却一次也没去那里看过苹果花。所以，很久以来我对苹果花的印象开始模糊了。 此刻，这几株苹果树却深深地吸引了我。 满树的繁花让我感受着春天的热情问候。 我回想起安德烈那次对我电话里提起的他的梦境……安德烈都喜欢什么花？这个他没说过，我也没问过。 对此，我不知道安德烈是故意隐瞒还是觉得不值一提。 我和安德烈真的是我想象的那么了解彼此吗？我们是否错过了什么？ 这个疑问让我陡生惆怅。 我呆立在苹果树前，除了那枝条摇动花的倩影，周围的其他景物渐渐地开始淡化了 清风拂面，送来一阵淡淡的清香，我看到苹果花那洁白娇嫩的花瓣像白蝴蝶的翅膀一样在风中摇曳生姿，如同有生命的生灵一样向我点头致意。粉妆玉砌的花朵，洁白无瑕，纯洁清丽。 苹果花是单纯的，就像新生的孩童的笑容，纤尘不染，快乐无比，纯真鲜美，令人陶醉。那水灵灵的模样，真让我恨不能上去一亲芳泽。 苹果花是质朴的，没有争奇斗艳的野心，也没有那种做作的矜持和华贵。它们团结友善，和睦相处，相互衬托，就象一群聚在一起玩耍的孩子，浪漫无邪！ 苹果花是自由的，尽情怒放，落落大方，自然天成，青春洋溢，傲然独立，不媚世俗，如同孩子们那没有被污染的情怀，无拘无束，热情奔放。 这里，每一片叶子都散发着顽强的生命力。翠绿的叶子衬托出花朵的洁白，而这洁白也让叶子的颜色更加明亮浓重。 深嗅着花朵淡雅的清香，我忽然明白安德烈为什么对苹果花情有独钟了：眼前这明绿纯白别有韵致，他们是美的使者，春的精灵，是春归大地的象征。 我拿着手机流连在这片迷人的花树间，希望可以留住与苹果花的美丽邂逅，留下一份醉人的回忆。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费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制作出了一段自己满意的视频，配上精心挑选的音乐，最后写下给安德烈的留言，打算送给他一份惊喜的见面礼。 自从年前最后一次视频以来我们已经有快半年没有联系了，我一边担心自己这样做会打搅到他，一边又希望安德烈看到这个视频后会感到惊喜和感动。 我盯着脸书上安德烈的头像发呆，叹了口气，对自己说，别指望安德烈会很快看到这个视频，如今，我都不知道他多久能上一回网，更不知道现在安德烈会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谁又能了解安德烈此刻正在做什么呢？可能只有他的助理？ 我想起，安德烈告诉我他又需要招助理的事，他那个新来的健壮的荷兰籍小伙子说什么也要辞职，就是加薪也不同意留下来…… 嘿嘿……看来安德烈找助理这方面真应该向谢尔盖学学，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安德烈的做法却像是大浪淘沙。 谁知道呢，也许安德烈不如谢尔盖命好，没有遇到安东，热尼亚这样的助理，他这也是迫不得已。 我正胡思乱想，忽然发现安德烈好像上线了，盯着安德烈的头像，我激动地心跳加速了，可是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安德烈居然对我没有任何答复。 他在忙着联系什么重要的事吗？我猜想着。 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安德烈一直在线可是却没有回音。我看着电脑，不敢离开，我觉得安德烈忙完之后一定会联系我的，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又无声无息地下线了。 安德烈的做法让我特别失望，我无力地瘫在椅子上，感觉胸口就象压了一块石头，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了。我深吸了两口气，想让自己摆脱这种压抑感，可是没用，这种压抑却变得越来越重，让我几乎要窒息了。 我猛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安德烈的电话。 电话通了，可是没有人接。 我久久地听着电话那头的铃声，慢慢地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我挂断电话，对自己说，琳娜，你别这么不懂事了！ 安德烈的反常做法也许正是因为他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实在是顾不上搭理我，要是安德烈看到我的视频，觉得自己没有按时回复我，他也在着急呢？ 原本打算给安德烈的惊喜可别让我弄成负担呀。 想到这里，我感觉心中的怨气已经没有了，倒是生出几分自责。我给安德烈留言，让他自己多保重，不用着急联系我。 合上电脑，看看表已经快到晚饭的时间了，我走去厨房，想看看小石都在做什么。 ——“好丰盛呀！”我看着小石准备的一桌子菜，高兴地说道。 ——“饿了？琳姐。”小石一边清理着案板一边问我。 ——“确实有点，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是周末款待大家吗？” ——“张老板和四川刘又来蹭饭了！”小石压低声音说道。 ——“嘿嘿……”我同情地对小石笑了笑问“我帮你干点啥！” ——“都差不多了，琳姐，那就辛苦你，帮我把餐具摆上。” 第564章 黑天鹅（二） 我的桌子还没等摆完，就见张老板，朱主任，程副主任和那个四川的刘老板说笑着走了进来。 ——“大老远我就闻见香味了，小石这手艺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张老板扯着哑嗓子一边喊着一边拉开椅子第一个坐下了。 刘老板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问我： ——“小石头呢？我这里有东西给他！” ——“小石，刘老板找你呢！”程副主任见状冲厨房里的小石喊道。 ——“来了！”小石应声走了过来。 ——“噢，这个是我老婆从我们老家带来的郫县豆瓣，我特意给你留了一罐！”四川刘把那个小罐子递给小石。 ——“这可是我正需要的，去了几次市场了，都没有卖的，原本让晓辉从国内给我带一瓶过来，那家伙居然给忘了！谢了，刘老板！”小石接过罐子高兴地说着。 ——“小石，你……这个你能不能拿得离我远一点！” 程副主任指着小石手里的菜刀担心地说。 ——“啊，这个，正切葱花呢，听您叫我，我就没顾上放下。”小石看了看手里的菜刀，笑着解释到。 ——“可是我现在看见菜刀，这心里就扑腾扑腾的。”程副主任盯着那菜刀说。 ——“哈哈哈……老程呀，你至于吗？不过啊，我看小石你还是赶紧把刀收起来，别一会儿把程副主任吓出毛病来。”朱主任笑着说道。 小石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大家，带着那罐子豆瓣回厨房了。 众人就坐，小石最后端来一盆汤放到桌上，在我旁边坐下。 我低声地笑着对小石说： ——“这个程副主任怎么连菜刀都怕呀？那他之前怎么还能做饭呢？” 小石扬了一下眉毛，表情也很是不解。 ——“你们还别说，老程这么一提醒，我刚才看见小石那把菜刀这心里也觉得怪怪的。”张老板语气暧昧地说道。 ——“都是一段孽缘啊！”四川刘摇着头感叹着。 我和小石对视了一眼，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王强的事你们俩没听说？”程副主任问道。 我和小石一起摇了摇头。 ——“这个王强啊，我觉得他早晚要出事，哪有这样对待老婆的？你对老婆不好，还想她能对你好？自作自受！”朱主任点着一支烟，把打火机往桌子上一扔，满脸的不屑。 ——“也是，现在的年轻人做事都太过火了，这后院起火可就事大了。”程副主任接着说道。 ——“我看呀，也是他摊上那么个玍古老婆了。都是命啊！你们看这在外面玩的多过分的都有，怎么就他出这事呢？”张老板说 ——“王强那个老婆也确实不是省油的灯。你看看她这一年多，闹出多少事啊！王强也是，他老婆什么脾气秉性自己不知道啊？非要往这枪口上撞，这下好了？”程副主任说 ——“《色》字头上一把刀，因为这个出事的还少呀？王强不信邪，最后，还是折在这上面了！”朱主任瞪着大眼珠子吐了一口烟说道。 ——“王强到底出什么事了？”小石问道。 ——“王强把他老婆砍了！”四川刘说。 ——“啊！？”我和小石听了都惊叫了出来。 ——“那她媳妇怎么样了？”我怯怯地问。 ——“送到医院就死了，这不王强也进局子了。”朱主任斜着眼睛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问。 ——“两个人就作！一个作死了，另一个也会挨枪子！哦，对了，他们那个孩子怎么办了？谁养活呀？” ——“谁养，孤儿院呗，妈死了，他那个外国爹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孩子可真可怜。” ——“是那个做建材的王强吗？”我问小石。 ——“我想就是他，前一段时间就听见他们家不少事，没想到弄成这个结果。”小石说。 我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王强时，他那过激的言语，感觉他对他媳妇也是积怨已久了。可是，那也不至于…… 小石告诉我，由于王强的生活一直很不检点，他媳妇从国内跑过来监视他。可是王强似乎真没把他媳妇当回事，还是我行我素。他们俩既不离婚，也不想好好过日子，就这么瞎折腾。 王强的媳妇也不好惹，先是和一个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黑毛司机搞到一起了。后来，竟然生了个儿子。你别说，这孩子到长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模样还挺喜人的。 王强的媳妇为了羞辱王强，常常抱着孩子出来，遇到熟人就问《你说他像王强吗？王强那德行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儿子，你们信吗？》 俗话说得好，王强的媳妇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人们对王强媳妇的问话，也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可是，大家在背后的指指点点还是让王强忍无可忍。 王强的媳妇说，你做初一就别怨我做十五。别忘了咱们没离婚，法律上讲你就是这孩子的爸爸，这绿帽子我让你戴一辈子。 王强为人不地道，可是偏偏还死要面子，不想离婚，又怕他老婆四处败坏他的形象，为此，他只能收买她媳妇，给她钱不让她到处乱说。 前不久，听说和王强媳妇一起住的那个黑毛司机不辞而别了。 王强媳妇说她一个人养活孩子钱不够花，让王强出抚养费，王强不同意，他媳妇就要搬回来和他住。王强不让他媳妇回来还带那个孩子。想想自己白白养一个野种，王强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 可是王强的媳妇咬定，他们是夫妻，王强就该养活她。不仅如此，由于他们没离婚，他们婚内生的孩子就是王强的。他必须承担抚养义务。 王强不肯就范。 王强媳妇就把孩子的照片给王强的父母和亲友寄了回去。告诉他们王强有儿子了。 王强的父母很是震惊，埋怨王强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王强是哑巴吃黄连，他原本就没敢告诉父母自己和媳妇的真实关系，当然也不会说媳妇生了孩子的事，更不想告诉家里人这个孩子的真实来历。 可是，王强的媳妇却要把他这个儿子的名分做实。她几乎通知到了王强的所有亲朋好友：王强有儿子了。 弄得他们全村人都去他父母那里庆祝他们家喜得贵子。 王强的父母更是拿着孙子的照片越看越喜欢，非要他把孩子带回去给他们瞧瞧。 王强搪塞说他这里生意忙，没时间回去，可是他父母说要是他回不去，他们就要到伊尔库茨克来看孙子。 王强左右为难，带孩子回去就是承认了这孩子是自己的，可是，不回去，他担心他父母来到这里以后听到什么风声，那结果可就更好看了。 王强和媳妇大打了起来，他媳妇原本就是个烈性子，挨了打就更是要和他鱼死网破，被逼上绝路的王强也许觉得真的是生无可恋了，抄起菜刀就是一顿乱砍…… ——“这王强做生意脑瓜比谁都好使，怎么就搞不定自己老婆呢？”张老板吸着烟，表情有些不解地感慨着。 ——“他不是没搞定他老婆，他是没管住自己，男人要是由着它乱来，早晚会倒霉!”朱主任说。 ——“他这老婆也是太厉害了，我看谁摊上也要倒霉，好家伙，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王强留呀!”张老板说。 ——“是呀，找这样的老婆确实要命呀！”程副主任说。 ——“还是王强是始作俑者？”我说 ——“我看他们俩都有问题，这两口子能过就过，过不了就散伙，离婚的有的是，也不至于弄出人命呀！”四川刘说。 ——“哈哈哈……人生在世，有几个真能看透的呀！”朱主任感叹道。 第565章 黑天鹅（三） 转眼进入六月了。 大自然草长莺飞，脱去厚重冬装的人们心情似乎也变得格外地轻快，被这样愉悦的氛围裹挟着我似乎也开始忘记安德烈失联这件事了。 许总的业务进展地非常顺利。他和安纳托里计划着要新开一处矿点，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就和许总一起住在乌兰乌德。 一天在矿上遇到那钦，他告诉我周末他要去图布扎布家，给图布扎布的妈妈庆祝生日。 我问他能不能带上我，我一直想再次去拜访他们呢。那钦说，这个没问题。 我向许总请假，许总笑着说，他不是我领导，要去哪里都是我的自由，只是要注意安全。 我告诉他，放心，我和那钦一起去一起回来，安全绝对没问题。 一大早，那钦就开车来接我了，看到我准备的大包小包的礼物，那钦笑着说，我上次送他的p3差一点让图布扎布的儿子抢跑了呢。 我很好奇那个小孩子竟然也喜欢p3。 那钦笑着说，琳娜图布扎布的女儿今年都已经上学了，他那个大儿子如今可是顽皮的很呀。 是呀，一晃都好几年了，我感叹道！ 我问那钦，彼得和桑杰都会去吗？那钦说，桑杰应该会去，彼得就不好说了，他那个工作一向是身不由己。 风和日丽，一路坦途，半天的时间我们就来到了图布扎布家。 一进院子，我看到有几个人正在那里宰羊，人们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图布扎布热情地把我们带到客厅里。 图布扎布的妈妈，穿了一身崭新的棕色缎面的民族长袍，带着雪白的头巾坐在大厅中央的桌子后面和一个中年的布里亚特妇人谈笑着。 我向图布扎布的妈妈祝寿，她高兴地把我拉到她身旁坐下，亲自给我到了碗奶茶，有些嗔怪地说，我过年给他们买了那么多的礼物可是自己却总不露面。 我说我这不是来了嘛！ 图布扎布的妈妈笑着说，这就对了，她还问我谢尔盖怎么不过来，我告诉他谢尔盖倒是想来呢，可他在莫斯科，不象我如今常来乌兰乌德，他可没这机会。 这时，图布扎布进来，把一些刚刚炸出来的糕点，放到我们的桌上。 图布扎布的妈妈问道： ——“桑杰躲哪里去了？” ——“他不敢来见你们！”图布扎布笑着答道。 ——“你去叫他过来！现在知道害怕了。”图布扎布的妈妈一脸严肃地说。 图布扎布和那钦交流了一下眼神，诡异地笑着离开了。 我看向那钦，他笑着摇摇头给我往碗里添着奶茶。 一会儿，图布扎布把桑杰带了进来。 我看到桑杰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他没同任何人打招呼，独自坐到桌子角那里。 图布扎布安慰似地拍了拍他肩膀之后出去了。 桑杰仍旧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钦拄着下巴看着桑杰，表情颇有些幸灾乐祸。 ——“你是来给我祝寿的还是来气我的？”图布扎布的妈妈斜着眼睛不悦地问道。 听到这话，桑杰偷偷地看了她一眼，把头垂的更低了。 ——“真丢人！”那个中年妇女也对桑杰喊道。 ——“你父母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说，他们还怎么去见阿丽亚的父母？连我都不好意思见阿丽亚的家人了。”图布扎布的妈妈说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连老婆都敢打，你还怕谁呀？躲着我们干什么？你干脆把我们俩也打一顿算了！”那个中年妇女对桑杰喊道。 ——“我没打她，我就是……推了她一下！”桑杰小声地争辩道。 ——“推一下也不行！对老婆一根手指也不能动!这个还要我教你吗？”图布扎布的妈妈厉声说道。 ——“你明天就去艾丽娅家里赔礼道歉，让艾丽娅父母好好出出气！”那个妇人说道。 ——“我不去！就因为我推了她一下，这就全都变成我的错了，你们也知道，艾丽娅总往城里跑，整天不着家，谁像我明明娶了媳妇，可是还过得像个单身汉一样！”桑杰不满地对那个妇人说。 ——“艾丽娅岁数小，有点贪玩，你多教教她不就行了。”图布扎布的妈妈说。 ——“我就是想告诉她该怎么过日子，可是艾丽娅压根就听不进去，我这个丈夫在她眼里一点威信也没有！”桑杰喊道。 ——“那也不能打人！打人就是你不对，我们家里什么时候出了打老婆的人了？这名声传出去，还叫我们怎么做人？”图布扎布的妈妈一边骂着一边伸出手来在桑杰的头上敲着。 ——“我没打她，都是她到处嚷嚷说我打她了，你们就信她的！你们是没看见，她对我喊得有多凶，我就是推了她一下不让她喊了，怎么就成打她了？”桑杰愤愤不平地说。 ——“你要是不动手？阿丽亚会说你打她？从小到大，这些孩子里就你最喜欢打架，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个女人说。 桑杰一只手托着下巴，气哼哼地看着天棚不说话了。 ——“桑杰一定是喝酒了才有胆子和阿丽亚动手，不过，我想就算他喝醉了也不敢打阿丽亚的，最多就是气急了，推了她一下。 阿丽亚是什么脾气咱们也都清楚啊，真要是挨了打，还能这么容易饶过桑杰？以前，桑杰也不是没挨过她的鞭子！”那钦笑着说道。 听那钦这么说图布扎布的妈妈和那个女人似乎不那么生气了。 图布扎布的妈妈语气和缓了些说： ——“算了，咱们就别当着客人的面说这些丢人的事了，桑杰，明天你就给我到阿丽亚家赔礼道歉去，你要是不去，今天就不让你喝酒。听明白了吗？” 桑杰似乎没有反对这个决定，他站起来看了大家一眼，悻悻地走了。 我捧着奶茶碗看着桑杰的背影闪出了门外，悄悄地问那钦， ——“你说桑杰挨过阿丽亚的鞭子真有这事吗？” 那钦凑到我耳边说： ——“告诉你！我就没见过比阿丽亚更野的丫头。” 我吃惊地看向那钦，他接着说： ——“最早，桑杰想追阿丽亚，阿丽亚不搭理他。 一次，我和桑杰骑马回家，正遇到阿丽亚也骑着马经过，我们就在她后面跟着她，还没走几步，阿丽亚调转马头对桑杰喊道《不许跟着我！》 看到桑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阿丽亚朝着他头上就是一鞭子……桑杰的额头立刻出现了一道血印子！ 这可真把我给吓一跳，望着阿丽亚骑马跑远的背影，我心里念叨着，好家伙！反正我可不敢讨这么个厉害老婆！” 第566章 黑天鹅（四） 盛夏，贝加尔湖又成了人们避暑的圣地了。 上周苏总和郝翠芳带来的代表团刚刚离开那里去了莫斯科，这国内就又有几波领导要去游贝加尔湖。 朱主任和程副主任先后都陪他们去了，办事处里只有我和小石在这里驻守。 无所事事的我在看报纸上的演出信息，想着偷空去看这里的消夏音乐会。我知道对于这个想法，我在伊尔库茨克是很难找到知音的。 唉！安德烈要在这里就好了。我自言自语地说着。 忽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生活中早就没有安德烈什么位置了。我平时似乎真的不需要他了。可是，在这些繁杂的日常生活以外的我的某些精神上的诉求，除了安德烈好像还真没有别人能够满足的了。 快到午饭时间了，小石告诉我今天晓辉来我们办事处。 我高兴地把自己房间里的一大堆石头，用纸包好装到一个小箱子里。这是我在玉矿里淘来的宝贝，晓辉要把它们带回国内加工。这也算我和晓辉合作的一点小生意。尽管这个生意，周期长一点，不过，我们的成本很低，利润不错，更没有什么赔本的风险。 晓辉看到我准备好的箱子，用手试了试重量说，还真不轻呢！ 我问他，是不是太多了，他不方便带回去？ 晓辉说，这我不用担心，只要能挣钱，再多一倍他也没问题。 小石说，晚上他会开车送晓辉去机场，让我放心。 午饭很丰盛，就算作给晓辉的送行宴了。 也许是马上就要回家了，晓辉看上去特别的兴奋。 ——“你们是不是羡慕我马上就可以回家了？”晓辉有些得意的问。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有点羡慕，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我白了他一眼说道。 晓辉嘿嘿笑着给他媳妇拨着电话 ——“是我，我想把货物放到bj，明天下午就到家了……我闺女想我了！让我和她说几句……她怎么不会说话？我闺女说什么我都懂……快点，叫爸爸呀！叫呀！我女儿。”晓辉指着手机对我挤眉弄眼地说。 我听见手机那边好像传来咿咿呀呀孩子的声音，那语言也许只有晓辉能听懂。 ——“乖宝贝，爸爸马上就回家了，你好好听话，好好睡觉，别累着你妈，我闺女最乖了对？对，好孩子，最听爸爸话了……亲爸爸一下！” 我和小石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对晓辉和他女儿那煞有介事的对话，感到好笑。 ——“她能明白你说什么吗？”我捂着嘴笑着问。 ——“当然能了，我女儿可聪明呢！我每次同她讲话，她都看着我，听得可认真呢，然后就高兴地笑了，我想她啥都懂！”晓辉对我们解释着 晓辉又问小慧还需要什么？ 小慧说，叫他平平安安地回去就行，不要每次回去都买一大堆东西，路途上太辛苦。晓辉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小慧需要什么，最后，有些遗憾地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晓辉还有些心事重重，他忽然问我： ——“琳姐，你在国内都喜欢俄罗斯的什么东西呢？” ——“我喜欢的可多了，吃的玩的用的……”我说 ——“那你喜欢带什么回去呀？”晓辉问 ——“怎么？不知道给小慧带什么犯愁了？哦，对了她不是喜欢吃这里的紫皮糖吗？你可以给她带点这个回去啊！”我说 ——“这个我买了，上次买回去得她都没怎么吃。我再给她买点什么呢？”晓辉边回答边有些自言自语地说。 ——“我看着你这次也没少买呀？那些还不够呀？”小石有些不解地问。 ——“小慧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咱们不得好好犒劳犒劳人家吗？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孩子的妈呀，就凭这一点，咱们也不能亏待人家对？”晓辉笑嘻嘻地说。 ——“算了！谁不知道你就是个怕老婆的，没有你女儿你也不敢不孝敬小慧！”我笑着说。 ——“怕老婆有错吗？都说家和万事兴，再说了，我那媳妇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娶到的。跑了咋办？”晓辉说 ——“那你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追到小慧的？”我满眼好奇的问。 ——“这个嘛！嘿嘿……说来话长了！”晓辉看了看我们故意卖着关子。 ——“看来最早人家就没看上你！”我看着晓辉那得意地表情，故意撇了一下嘴对他说。 ——“琳姐，你还真猜对了！我家和小慧家属于两个大院，不过我们住的不远。咱不是名声不太好嘛？我就托一个我们都认识的大婶给我们牵线。 那天，小慧来了，看见是我扭头就想走，我急忙拦住她，陪着笑脸说《你都来了，怎么也得给大婶的面子坐一会啊，你就这么走了，让大婶多下不来台呀。》 小慧看了看大婶，没说话就坐下了。 她不说话不要紧，大婶说呀！把我这个好一通夸!哈哈…… 最后，小慧看着我问了一句《那别人说你那些都是假的？》 我赶紧说《可不都是假的！谁问过我呀？我比窦娥还冤啊！》” ——“小慧就信你了？”小石有些怀疑地问。 ——“我是真想找小慧，这个苍天可见！”晓辉答道。 ——“看把你得意的！”我说。 ——“这男人呀，要么就别结婚，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和自己媳妇过不去，能有好日子过？我就纳闷王强是怎么想的呢？把老婆得罪到家了，能有什么好下场？” ——“也许他和他媳妇的感情没有你和小慧那么好？”我有些疑惑地说。 ——“不好还结婚？”小石问道 ——“不好，也有将就结婚的，不过像王强那么肆无忌惮的少，我看他就是个缺心眼的二百五。”晓辉说。 我看见小石认同似的笑了笑。 ——“哦，对了，我得打个电话。”晓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侧过身子面向墙壁听着电话。电话通了我听他说道： ——“是我，宝贝，惊喜！” 我还以为他又想起什么了，这是在和小慧通话。 我起身去茶壶那里给自己倒了杯红茶回来坐下听晓辉说： ——“你老公要走这么久啊？那就让你婆婆伺候你呗！……哈哈……她就伺候孩子，不愿意伺候你！呵呵……你说什么？《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会伺候孩子？》哈哈哈……” 我看到晓辉的侧脸，他表情有些轻浮地笑着。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晓辉这个样子，心里有些疑惑，他这是在和谁通话？ 晓辉听了一会，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打断对方说道： ——“宝贝！我就是告诉你，我明天到bj，只能待几个小时，这次行程太匆忙了，我可什么都没给你买啊……哦！我人去了就行！呵呵……我人肯定到！想我了？宝贝……” 我喝着茶，从晓辉那暧昧的言语里我猜测对方和他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更令我吃惊的是他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和那个女人通话。 也许他觉得小慧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来俄罗斯了，这些风言风语都传不到她耳朵里，或者他认为我和他们都不是特别熟悉，我不会去干涉他们两口子的事，再者，也许他认为我和小石都是不喜欢八卦的人，他自认为不会有事。 我想起，晓辉说他自己名声不好的话，难道他这不好的名声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突然晓辉一拍脑瓜，说道： ——“看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小慧最爱吃一家面包房的面包了，我以前怎么没想起来给她带这个回去呢！ 石头，求你现在开车和我去一趟。我们得赶紧，我怕晚了，那里的面包就卖完了。” 晓辉和小石急匆匆地走了，留下我自己独自盯着餐桌上那盘子面包发愣。 第567章 黑天鹅（五） 盛夏的伊尔库茨克格外的清爽怡人，我健身回来在路口遇到一个老奶奶在卖樱桃。鲜红的大樱桃看上去特别的清甜诱人。 我买了一大包，心里美滋滋地想，自己今天很走运。这样的樱桃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 沐浴完，浑身轻松的我把盐水泡着的樱桃放到一个水晶的大碗里，抱着回到自己房间，准备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李白玲。 ——“亲爱的，怎么不给我发语音呢？向我显派你有钱是不是？”我笑着说道 ——“我发了，你半天都没回我，我这才给你打电话的，怎么这个点，你该不上班了呀，是不是我打搅到你的好事了？赶紧交代你和谁在一起呢？嘿嘿……”李白玲调侃着。 ——“我刚才去洗澡了，还没顾上上网呢，你在哪里呀？今天怎么这么闲？有时间联系我了！” ——“我真的没打扰到你吗？”李白玲问道。 ——“怎么说呢，要说也算打搅，我一个人在吃樱桃呢，白玲，这樱桃可好吃呢！可惜你吃不到，嘿嘿……不过，能馋馋你我好开心呀，我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呀？呵呵……”我开心地笑着。 ——“俄罗斯如今可是最好的季节，我到不馋你的樱桃，你那里的气候这是羡慕死我了。”李白玲感叹着。 ——“你在什么好地方呢？”我笑着问道 ——“在迪拜呢！这里气温四十度，我每天都不敢出门，琳娜，我都快忘了在树林里散步是什么感觉了？”李白玲说。 ——“你这个财迷，能发财就是你最大的享受了。你干脆把森林搬到你的空调房里，你可以在那里散步啊！嘿嘿…… 对了，你再在里面弄个大水池，可以划船的那种，你们那里的阿拉伯酋长不都是这样做的吗？”我调侃着。 ——“琳娜，你可真会花钱，这下我明白安德烈为什么一定要开银行了！嘿嘿……” ——“你少提他，他那个什么投行，我看就是个幼稚的美国动漫故事，安德烈还真以为自己就是超人、蜘蛛侠什么的了？无所不能了！白玲，你说这人一去美国是不是智商就降低了，安德烈越来越喜欢做梦了！”我盯着手里的樱桃，开始念叨着。 ——“美国梦嘛！去美国的人不都是为了这个吗？难道还是由于家国情怀？安德烈绝对不会放弃任何机会的。”李白玲说。 ——“呵呵……难怪你和安德烈谈得来，原来你们俩才是一路人，安德烈的眼里如今也就剩下钱了。” ——“你就嘲笑我们！你是仙女，不食人间烟火，我们可都是凡人，满身铜臭气。” ——“亲，你就挖苦我，看看现在，我住在穷乡僻壤，吃着老奶奶卖的世界上最便宜的樱桃。你呢，在全世界最豪华的酒店，一天就消费我一年的工资，还不让我说你几句找找心里平衡，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呀？呵呵……”我笑着 ——“得了，琳娜！这些要是能让你心理失衡，那可就不是你了。 你刚才说让我划船，这让我想起，咱俩那次划船的经历，说心里话，我现在真想念莫斯科，真想再在那里划船，感受一下那里清凉的河水和清爽的空气！” ——“我看你是被迪拜的高温烤得发烧了，这样，你过来，我带你去贝加尔湖，如今可是来这里避暑的最好季节？怎么样？我这个建议很有诱惑力？”我问。 ——“啊！贝加尔湖，我还一直没去过呢，确实心向往之！这样，亲，我想一下，尽快给你个答复。”李白玲答道 放下电话，我拿起一颗大樱桃，想象着迷人的贝加尔湖对李白玲的吸引力，不禁得意起来。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我盯着那个樱桃接通了电话说道： ——“哈哈……我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决定了。看来我这建议你实在是无法拒绝呀！这就对了，白玲！” ——“琳娜！是你吗？琳娜？你在说什么？”我听到了安德烈疑惑的声音。 第568章 黑天鹅（六） ——“安德烈？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语言思维频道从汉语的转换成俄语。 ——“琳娜！我真的听到你的声音了，这个真的是你！”安德烈说 ——“当然是我了，难道你还想是别人！”我笑道 ——“亲爱的，对，你在，你一直都在，是我自己怕……我怕看不到你了，你怎么总离我那么远？” 我对安德烈的话很奇怪，不禁笑出声来： ——“哈哈……你真这么想吗？那你怎么一直不联系我？刚和李白玲通话，我还以为她这么快就决定来贝加尔湖了呢。” ——“你在哪里琳娜？我想你！”安德烈的声音很是感伤。 ——“我在伊尔库茨克呀！亲爱的，你能过来吗？”我激动地坐直了身子，满怀期待地问。 ——“我真的好想你！”安德烈重复着 ——“真想我？那我们视频！我们都好久没有视频了，你在什么地方？安德烈你视频方便吗？” 安德烈没有接我的话茬，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苹果花的季节真的很短，你一不留神就错过了，想要再见到精灵就需要等整整一年……精灵都跑到天鹅湖了，天鹅湖在俄罗斯……只有那里有白天鹅！” ——“安德烈你喝多了吗？我在问你话呢，我们可以视频吗？你怎么不回答？哪里有天鹅湖？我说的是贝加尔湖啊，你以前还和我说过，我们要一起来看贝加尔湖的？你还记得吗？” 安德烈的反应让我莫名其妙，我不满地说。 可是，安德烈好像根本就没听我说话，他竟然在那里自说自话： ——“苹果花落了，她们都变成白天鹅了，飞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 白天鹅不落凡尘，高雅纯洁，当然不喜欢声色犬马，不愿意趋炎附势，嘿嘿……讨厌和人眉来眼去。是啊，琳娜看到他们卑鄙的样子一定很反感！她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们，又怎么会？真的白天鹅哪有那么容易就和男人…… 真的白天鹅有洁癖！不喜欢那些……那些她认为不干净的东西，她不喜欢纹身，说那不干净！更不喜欢看成人电影，哈哈……简直就象一个孩子，卢卡的比喻很形象——像芭比娃娃！ 不过，琳娜不喜欢人叫她芭比娃娃，我也不敢这么叫她，可她就是个会生气的芭比娃娃！她有的时候不理解成年人的世界！琳娜她不理解。 可是，她！她告诉我，时装和珠宝对每一个漂亮女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问，就没有例外吗？ 她笑着说《绝对没有，除非是丑女人，穿什么都难看！》 呵呵呵……她可真有品味啊！ 我想说，真正的奥杰塔哪有那么俗气？ 就是国王也别想收买琳娜！ 琳娜喜欢天鹅湖，真正的童话里的天鹅湖！ 她还喜欢绒毛玩具，喜欢蒲公英和浆果，喜欢听乡村音乐，喜欢游览博物馆，喜欢读纪伯伦和普希金…… 琳娜还喜欢吃我做的鸡蛋羹。我吃过两次，不觉得那东西有多好吃，呵呵呵…… 不过，我真的喜欢喂琳娜吃这个。 她往下看勺子的时候，浓密的长睫毛就像那湖边的树木在她那湖水一样的大眼睛上投下阴影。 她吃东西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记得她第一次吃我给她带过来的巧克力的场景。玫瑰花一样的红唇娇艳欲滴，看得我直咽口水，可是琳娜却以为我是馋她的巧克力了！ 琳娜的性感她从不自知，而不是像别人那样故意展示的。 光洁的皮肤，就象去了皮的水煮蛋，白的耀眼，全身竟然连一颗黑痣都没有，如此完美无瑕，绝对超出你的想象。人类没有那样细腻光滑的肌肤，只有美人鱼才会不长汗毛，琳娜就是美人鱼！ 美人鱼的头发，你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吗？ 只有美人鱼才会有那样的长长的顺滑的头发，象水草一样柔韧，就象在灯光下的丝绸泛着琥珀色的光，和她眼睛的颜色一样。发丝带着香味，像流沙一样从你的手里滑落，你根本留不住它! 她太可笑了，说是怕我看到她早晨起来的邋遢模样！说这样会让她的魅力减分。她是个美人，可不是美人鱼，怎么会有人鱼那迷人的特质呢！我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女人会邋遢，可是精灵，人鱼却不会！更不担心这个？ 我的琳娜就是个心性孤傲的人鱼公主，她可从来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有魅力，更不想取悦什么人，她甚至都不愿意让人关注她的美貌。 然而，琳娜睡觉的样子确实甜美至极，那是真正的睡美人…… 清晨，她睁开大眼睛的那一刻，世界都会被照亮！ 是不是琳娜的邋遢在我眼里都是可爱了？这个我还真不敢说。 只是觉得，琳娜的美就在她的举手投足之间：笑好看，不笑也好看，高兴好看，生气也好看，撒娇好看，哭泣也好看……自然洒脱，浑然天成，无法言表，她就是在打扫卫生，弄得灰头土脸的，可看上去仍旧那么可爱动人。那才是真正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这世界上太多惊艳的美，可我就觉得琳娜这样的才完美。 我和大卫不一样！大卫没有琳娜，他没什么可失去的。 他们这是什么条件？上帝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我为什么必须接受？我只爱琳娜，谁又能理解我的感受？ 卢卡他不懂，没有人能够代替琳娜！ 她们不行，就连她也做不到！ 她可以跳奥杰塔，可以风情万种…… 卢卡说我该试着接纳……他笑我太认真了。卢卡觉得是琳娜让我相信这世界上有童话了，他说我是男人不能永远生活在童话里。我必须学会逢场作戏！没必要对一个替代品还那么苛求……她就和这个世界上那些卖弄风情的女人一样，知道自己有什么，也知道从男人那里要什么，这是交易，仅此而已。是我已经变得像琳娜一样幼稚，把简单的关系弄复杂了。 我不是苛求，可是，她真的不行！ 她没有那让人沦陷的眼睛，没有那迷人的声音，没有那令人沉醉的体香，也没有让人爱不释手的胴体……感觉全都不对！ 可是她……她还竟然在我怀里兴致勃勃地聊她的那些男朋友！ 她根本就不是奥杰塔，她是黑天鹅！” 我没说话只是握着手机一直在听安德烈那发癔症一样的表述。 我不知道安德烈是什么时候说完的，更不知道自己听手机的姿势保持了多久。 这时，敲门声惊醒了我。 我看到自己右手里被我捏碎的樱桃，鲜红的果汁从我的直缝中流出，就象我那滴血的心。 小石走进来说： ——“琳姐，该吃晚饭了，给你打电话，可你的电话一直占线，在和谁通话啊？怎么说了这么长时间？” ——“吃饭？”我抬起眼睛看向他，似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琳姐，你不舒服吗？你这脸色白的吓人。”小石看向我说道。 突然，我觉得自己胃里开始绞痛，胸口一阵恶心。 我推开小石跑进卫生间，趴在洗脸台上呕吐起来。 ——“琳姐？你这是怎么了？血！”小石惊叫着。 我看着洗脸盆里殷红的颜色，欲哭无泪，我到真希望此刻能把淤堵在自己胸口的污血全都吐出来。。 第569章 黑天鹅（七） 我视线模糊，看不清周围的事物，我脑海里回荡着自己听到的安德烈的最后一个词——黑天鹅！ 安德烈之后又说什么了吗？我不记得或者我根本就没听见。 黑天鹅事件它终于也出现在我和安德烈的关系中了。 恍惚之间我被人扶到床上躺下，这时我才发现屋里挤满了人，除了小石，还有朱主任，程副主任和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俄罗斯大夫。大夫给我量着血压和体温。 ——“除了樱桃你还吃什么东西了？”白口罩上方一双蓝眼睛看着我问道。 ——“没有！”我无力地答道。 ——“你胃里还难受吗？”另一个大夫问道。 我摇摇头。 ——“可能是吃樱桃引起的急性肠胃炎，不严重，先别吃东西，可以喝点牛奶，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我听大夫说道。 ——“琳娜，你可把我们吓死了！”程副主任惊魂未定般地说。 ——“大夫都说了，琳娜吐的是樱桃不是血！我就说嘛！这人好好的，哪能就吐血了呢？都是你们俩，这一惊一乍的，把我也弄糊涂了。这才叫了急救车……琳娜，不用怕，大夫都说不用去医院了。”朱主任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我给大家添麻烦了！”我说。 ——“这话怎么说的呢？谁愿意生病呀，你没事就好啊！以后少吃点樱桃，那东西伤胃！老程，不是我说你，小石年轻，你也是听风就是雨，好家伙！吐血，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呀！”朱主任看向程副主任语气有些责备地说。 ——“小石跑过来告诉我，琳娜吐血了，我就先入为主了，远远地看着红红的一片，当时差点没晕过去，我晕血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能看那么清楚了？”程副主任心有余悸地说着。 ——“是我不对，馋嘴吃多了樱桃，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我说。 ——“还好，虚惊一场，琳娜，你就好好休息，小石，这几天你给琳娜弄点可口养胃的东西吃。”朱主任说。 程副主任让小石给我热了一杯牛奶，叮嘱我说要是感觉不舒服就给他们打电话。 我告诉他们我现在好多了，胃也不疼，让他们放心。 目送大家离开，我把身上的棉被往上拉了拉。棉被上还加了条毛毯，可我仍然感觉冷。蜷缩在被窝里，我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战栗着！ 我感觉周身被刺骨的寒意侵蚀着，我知道就是自己盖再多的被子也没用，房间里的温度并不低，这种无法摆脱的寒冷是来自我的心底。 感觉自己虚弱不堪，本想好好睡一觉，暂且不去想今天和安德烈的通话。 可是，和我的身体异常疲惫相反的是，我的大脑却出奇的兴奋，它让我难以入睡。 我想理理思路，让自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我的大脑已经失控了，我已经完全无法支配自己的思维。 无数的碎片信息在疯狂滴攻击我的大脑，这些记忆信息完全是随机且不和逻辑的。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闪现在我脑海里。 我的眼前浮现出各种画面，有我认识的人，也有不认识的，他们的音容笑貌，他们的言谈举止一切都那么清晰，人物场景的转换却又毫无关联…… 我看到了瓦吉姆醉眼朦胧的样子； 看到袁姐坐在她的办公室里对我们抱怨着莫斯科的天气； 我看到明递到我眼前的鲜花，他似乎又出现在海的婚礼上正和小星说话； 我看见金丽在和王东在宿舍的厨房里准备我们冷餐会的食品； 我看见老爸给我买回来的糖葫芦； 我看见红场那色彩斑斓的洋葱头般的教堂圆顶， 我看见沙漠里苍凉的落日； 我看见莫斯科大市场里卖咖啡的小贩； 我看见谢尔盖在给我们开会； 我看见外办老主任笑嘻嘻地在我面前擦着他的老花镜； 我看见达里克和巴沙在召集大家去踢足球； 我看见安德烈在俄语课堂上又对我的回答表现出异议； 我看见苗苗背着大大的双肩包一边蹦跳着，一边问我这个用俄语该怎么说？ 我看见，不知在何地那洋洋洒洒的漫天大雪； 我看见北海公园的红墙碧瓦； 我看见芬兰湾那冷清的海水； 我看见丹尼尔那自负的表情； 我看见香给我盛鸡汤； 我看见那个被我留在了莫斯科的丑娃娃； 我看见了莫斯科图书馆里那高高的窗户； 我看见乌克兰机场那个向我问路的意大利人； 我甚至看见了麦克，林妹妹，王强，于区长，娜塔莎……甚至还有李白玲的男朋友和那个我从未谋面的卢卡。 我想把我的思维拉回到现实中来，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做到，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正在努力逃避思考安德烈所发生的一切。 我盯着窗外那轮玄月，许久许久，我的思维放空了，没有安德烈，也没有任何人，物了。 餐厅昏暗的灯光下，秋思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努力压抑着自己怨愤的情绪。我感觉，她希望这红酒能变成麻醉剂，用来缓解内心痛苦的煎熬。我看着她忍不住一阵心酸！ 安德烈陪着笑脸对秋思说《我们是朋友……我们不是为了达里克！》 猛然间，我觉得安德烈的言行简直是虚伪至极。 什么时候他和秋思是朋友了？安德烈是不是一贯会撒谎骗人，他才不会理解秋思呢！说不一定，他心里还在笑话秋思就是个痴情的傻丫头。 他和达里克在对待感情上才堪称知音呢：他们有一样的诉求，一样的选择，一样的做法！ 我看见秋思凄惨地冷笑着对我说《琳娜，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哪一天安德烈变心了，你不要像我这么傻，用那么长时间骗自己……》 我不由地失声痛哭： ——“秋思，我该听你的话，我该早和安德烈分手，这样我就不会去接安德烈那个让我恶心要吐的电话了。 当初，是达里克劝我接纳安德烈的，我真后悔我怎们能听信达里克呢？他和安德烈是一丘之貉！都是些贪婪，自私又无耻的家伙！ 我现在算明白了，安德烈那些莫名其妙的猜忌是怎么回事，他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还以为别人都像他那么不要脸呢！ 你不知道他和达里克一样，达里克去找娜塔莉亚，安德烈去找什么黑天鹅！原来他说的忠贞不二是要求我的，他自己就可以放纵。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就是他的道德观！” 我看向安德烈恶狠狠地说： ——“你让我恶心安德烈！你还好意思说达里克背叛爱情呢！我以前还真以为你挺高尚呢！五十步笑百步，你的黑天鹅还未必赶得上娜塔莉亚呢！你还有脸嘲笑别人？你们真是一路货色，都不可靠！你还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爱你吗？你配吗？安德烈！”我对安德烈喊道。 安德烈表情无奈地耸了耸肩，不想做任何解释。 安德烈的反应让我彻底地绝望了，我双手捂着嘴嚎啕大哭起来。 我听到了自己的哭声，猛地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还在狂跳着，枕头被泪水润湿了一大片——原来是个梦！ 我擦去眼角的泪水，看着那轮玄月，我的心跳渐渐地平复了，感觉头脑再次变得空空如也。 第570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睁开眼睛，感觉天色已经不早了，昨天自己朦朦胧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又睡着的，我冲了个澡想让自己的头脑变得清醒些。 来到厨房，看到小石在那里准备午餐 ——“琳姐饭还得等一会儿，早晨我怕打搅你休息，没去叫你，我看你气色好多了，我先给你热杯牛奶！”小石说 ——“谢了，小石。对不起，昨天把大家折腾得够呛。我没想到急救车都来了。”我一边在厨房里转悠着一边对小石说。 ——“你没事就好，昨天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救护车要把你拉走呢！” ——“我昨天那么吓人呀？不过，我现在觉得自己啥事都没有了，嘿嘿……”我站在小石身后说着，对自己昨天的表现很是惭愧。 ——“牛奶好了。”小石把一个杯子从微波炉里拿出来递给我。 我看到这是一个在俄罗斯特别常见的牛奶杯。就和我在莫斯科时我宿舍里用的一模一样。 我接过它，一样的杯子，一样的牛奶，一样的温度，一样的气味。我想起那次和安德烈吵架，我出门时安德烈递到我面前的那杯牛奶。 猛然间，我又感觉胃里抽搐了一下。怕自己会吐出来，我下意识地一只手捂住了嘴。 ——“琳姐，你还恶心呀？看来还真不像你说的《啥事都没有了》。”小石笑着说道 我把牛奶杯子放到一旁，对小石说： ——“这个牛奶让我有点反胃，小石，我看你做的小米粥特别有胃口。我能吃那个吗？” ——“这就对了！琳姐，我妈就说小米粥最养胃了，你就该吃这个。毛子大夫也真是的，就知道让人喝牛奶！你说这平时我喝牛奶都觉一股膻味，你现在喝这个，不反胃才怪了呢！是不是这老毛子的胃和咱们长得不一样？”小石说着给我盛了一小碗小米粥，放到餐桌上。 闻着小米粥的清香，我觉得自己真还有些饿了。 其实，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得肠胃炎。我的呕吐纯粹是心里作用，樱桃也好，牛奶也罢，都是替罪羊，真正让我反胃的是安德烈！ 我不想让自己去想安德烈，就问小石朱主任他们都去哪里了？ 我刚去了趟办公室，可是发现他们都不在办事处。 小石说，今天早晨木材厂的李总和王女士来了，好像是他们的木材厂出事了，求咱们公司出面帮他们解决。 ——“出什么事了？”我问。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是他们走的时候，程副主任告诉我，他们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了，叫我不用等他们，不过，我看程副主任那表情，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我也就没多问。”小石说。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打开电脑，看着自己给安德烈发去的苹果花的视频，感觉特别的愚蠢可笑。 我盯着脸书上安德烈的头像，想自己这大半年一直盼望着能收到安德烈的信息，然而却没有他的只言片语，我还自欺欺人地给他找了那么多不联系我的借口，我真是傻透了！一个人怎么能在半年里连写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我怎么能如此愚蠢地相信安德烈还是以前的他！ 昨天，安德烈并未要联系我，他这是又失恋喝醉了，鬼使神差地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半年，这还真是安德烈过去谈恋爱的标准周期啊！ 安德烈的话，让我回想起达里克那痛哭流涕的模样。 我当初劝秋思给达里克一次机会，一方面是我确实觉得达里克是真心悔过了，然而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认为秋思不能没有达里克，我劝他们和好更多的是为了秋思着想。 说心里话，我当时觉得达里克的行为是否应该被原谅还有待商榷，可是，不原谅达里克秋思能承受的了吗？ 我回想起在花园里，看到秋思近乎崩溃的状态，我甚至担心过秋思不同意达里克提出分手，做出什么有损尊严的事来！ 那时我对自己说，假如安德烈心猿意马，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和他分手，然而，当黑天鹅真的出现时，我才发觉，我对自己估计过高了，我还真未必能狠下心来！因为真正的情感不是说有就有，说无就无的。那是内心最炽热的感觉，是不受理智来控制的。 理智和情感在我的心里激烈的对抗着： 情感在向我祈求：一遍又一遍地说，给安德烈一次机会！看在你们那么多年的情感的份上，看在他曾经那么的爱你，看在他也曾真心为你付出那么多…… 可理智也在提醒我：别再自欺欺人了，当你以为安德烈在为你们的未来苦苦打拼的时候，他正在别的女人那里寻欢作乐。你们的感情基础已经动摇了，用不着等到安德烈来确认我们关系的结束，给自己留点尊严！ 真正的分手原来和我们那次愚人节的决定不一样。我们那就是愚人节的一个笑话。 原来真正的分手，是心的撕裂感，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失败感，是让人生无可恋的厌世感。它原来如此地叫人无法接受！ 我想到了秋思，如今，我才真正理解她的感受了，我不应该小看秋思，因为这真的不容易啊！同时，我想起自己当时对秋思的期望。 我希望秋思是高傲的，自尊的，有骨气的！ 达里克的背叛不应该是秋思的损失，而应该是达里克的，因为他不配再拥有秋思那纯洁无私的爱！ 如今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了，我的表现真能如我自己想象的那样吗？秋思要在她会怎么看我？对于我的优柔寡断，她也会看不起？ 即使爱情本身也没有权利让我变得卑微，这样的爱情我宁可不要，安德烈就更没有这个权利！ 琳娜，千万不要做一个连你自己都看不起的人，你必须活得有尊严！ 看着一个月前，给安德烈发的苹果花的视频，想起来，当时安德烈在线他也许看到这个视频了，可却不理睬我！ 感觉自己在苹果花中偶尔闪过的形象，就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小丑。 屈辱感油然而生，我删掉了视频。 望着安德烈的头像，我问了自己一句，还有和他联系的必要吗？ 大半年的杳无音讯还不能证明一切吗？ 我自嘲地冷笑了一下，注销了自己的脸书账号。 合上电脑，我长出了口气，可是仍然感觉胸口憋闷的难受，窗外的太阳已经西斜了，我披上一件运动衫出了公寓的大门。 街道上行人稀少，晚风习习，清爽的空气让我的心情舒朗了一些。 既然已经决定了，似乎就不再有什么纠结了，我感觉自己的心还在滴血，这种失血让我感到虚弱无力，可是却没有之前矛盾挣扎时那般痛苦煎熬了。 我沿着林荫道走着，回想这几天发生在自己周围的事情，忽然有一个声音对我说道——爱情是个危险的游戏，你的投入，产出和风险都是成正比的。 俗话说，愿赌服输！ 琳娜，你不要像他们一样！不要把自己弄成全世界都对不起你的样子！那样，除了丢人现眼以外，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从现在起，你不要再去想安德烈，他其实早就离开你的生活了，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他的日子已经太久了，如今他的离开就应该对你丝毫没有影响。 就如同大家都以为我是因为吃樱桃才发病的一样，对于目前我周围的人安德烈也该是个不存在！你必须强迫自己忘掉安德烈，不要让他再来干扰你的情绪，就当他从来都没有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 第571章 恶性案件（一） 国内来的代表团的会谈足足忙活了一天。 晚饭后我回到了办事处，想着需要明天准备一些文件，我来到了办公室。一进门，看到朱主任，张老板和谢苗父子都在接待室里。 ——“木材厂的李总说，他们把敲诈信交给警察了，警察过来查看了半天也没调查出什么来，这事就放下了。可是，人家罪犯可是说道做到，他们两周的时间不付钱，这不就真动手了！”朱主任瞪着大眼珠子高声地说着。 ——“这也太嚣张了，这么大的案子警察就不管吗？”张老板问。 ——“人家把警察放眼里了吗？要是怕他们，压根就不会送信的！也别怪那群匪徒猖狂！警察又抓不到人，能怎么样？”朱主任说 ——“这还了得？这俄国的警察就由着这伙匪徒为所欲为呀？”张老板不满地说。 ——“他们被敲诈了多少啊？”谢苗探着身子问道。 ——“说是一百万美元。限期两周给他们凑齐！” ——“这是要小龙他们倾家荡产啊！一百万美元！说的轻巧，别说老李不答应，就是同意了，这两周也难凑齐呀！”张老板的嗓子越发显得嘶哑了。 ——“谁说不是呢！那个王大姐说，他们报警以后，看到警察也没什么作为，她就只能天天拜佛，希望这一劫能过去…… 事发前两天有人给他们打电话，问钱准备好了吗？ 李总说，原本想和他们商量一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他们已经准备了十五万美元。可是对方一听没钱就把电话给挂了。”朱主任说。 ——“真够绝的，这可真是俄国黑社会的脾气呀！” ——“他们怎么干得？李老板的那个木材厂那么偏僻，要是外人去了，应该被发现的，那里住那么多人难道就没一个人看见？”老谢问。 ——“说是凌晨三点，可能都睡着了。”朱主任答道。 ——“你说会不会有内鬼呀？”老谢问 ——“这个谁也不好说，他们那里的毛子工人换来换去的，都是什么来路，我想这个就连李总也不太清楚。”朱主任说 ——“真够狠得！那里可住着二十多人呢！要是全都烧死了，可是二十多条人命啊！好好地祸从天降。”张老板唏嘘着 ——“不狠谁怕呀？这帮人杀人不眨眼呀！ 麦克告诉我，他听安全部门的人说，接到敲诈信的都是中国和韩国的企业，这么推算，《乌鸦》他们团伙的嫌疑最大。 这个《乌鸦》真他妈的！怎么就抓不住他了呢？没这小子，咱们这些中国公司也就没这么倒霉了。据说有几家效益不错的中国公司都被他们盯上了。”朱主任愤愤地说。 ——“前天，顾总还向我借了二十几万，看样子是吓坏了。这群匪徒，这次可是发大发了……就怕这只是开始，要是他们觉得这也太容易，是不是以后还会加码呀？”老谢忧心忡忡地问道。 ——“匪徒的胃口有多大，谁能知道呀？这次给他们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又来要了。哎!在俄国想挣点钱，可真他妈的不容易啊，弄不好还搭上一条命！”朱主任说 ——“既然麦克都怀疑是乌鸦那伙人干的，就总有些线索？这俄国的警察也太无能了。”张老板说。 ——“谁说不是呢，这样下去，我看伊尔库的中国人和韩国人都该走光了。”朱主任叹了口气。 这时，程副主任进来了，他没说话坐到一旁，表情特别阴沉。 ——“老程你回来了！龙经理怎么样了？”朱主任看向他问道。 ——“没挺过来！好歹也是条人命啊！唉，李总两口子为人还真不错，怎么就摊上这事了！”程副主任脸色煞白，语气很是哀伤。 ——“龙经理就这样……就……就……”谢苗惊愕地看向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唉！谁能想到啊！”程副主任说。 我看见老谢用力地吸了一口烟，他拿着烟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程副主任的话，也把我吓得不轻。 事情的原由是这样的，几周前，李总的木材厂收到一封敲诈信。一群匿名的匪徒要他们在两周支付一百万美元，否则，就给他们些颜色看看。 这个木材厂是由李总夫妇和龙经理合作经营的。李总和王女士是夫妻，他们在公司里所占的股份也最多。 我们集团的苏总和那个龙经理比较熟悉，因此，我们集团和他们也有业务联系。 对！就是那个我曾经在那里迎接元旦，并因此和安德烈失联，遇见瓦夏和斯拉瓦的那个木材厂。 李总他们报了警。 可是，警察好像也无计可施。因为，敲诈信的内容特别简单，就是让他们两周之内准备好一百万美元，之后等通知。 李总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除了报警，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莫名其妙地就把一百万美元给人，换个谁好像也不会这么做。 几天前，李总突然接到匪徒的电话，原本他还想拖延一下，和匪徒讨价还价，可是，匪徒倒是干脆，听说钱没准备好，二话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李总把匪徒来电话的事通知了警察，由于匪徒在电话里没有透漏任何信息，警察也推论不出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更没有这些匪徒的踪迹。 李总，王女士他们提心吊胆地过了两天，匪徒却没有动静。 就在大家都有些放松的时候，一天凌晨，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那个我曾经住过的两层的木质楼房，被人浇上汽油点燃了。 住在一楼的人被火惊醒了。 人们去救火，可是火势太猛了，根本就扑不灭，浓烟冲向了二楼，睡在楼上的好多人都被呛得晕倒了。 好在这些工人还很有力气，把那些人都抢救出来了。 据说被烧成重伤的有六个人，其中，就包括龙经理。 那天朱主任和程副主任被李总和王女士请走，就是帮他们处理这些事情去了。 伤者中那天就有人去世了，龙经理在icu抢救了几天，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 木材厂的事让我很是震惊。尽管，我对那个龙经理没什么好印象，可是也同情他的遭遇！就连和他一直不怎么对付的程副主任这次也感到很痛心，说他再怎么也是《罪不该死》！ 之后，听朱主任说，李总和王女士处理完这里的遗留事物就把公司关闭，回国了。 我问朱主任他们的工人都怎么办了。朱主任说，那能怎么办都遣散了呗，公司都倒闭了，留着他们还做什么。 我有些担心瓦夏，可是朱主任好像根本就不记得还有瓦夏这孩子，就更说不清楚他的下落了。 第572章 恶性案件（二） 伊尔库茨克的夏天来得快去得也早，八月底这里已经能感受到初秋的凉意了。 我和小石来到市场给办事处添买一些餐具和厨房用具。选购完毕，我和小石一边等着老板给我们打包商品一边和他闲聊着，我一抬头看见杜建民站在我们面前。 ——“嗷！杜老板，大驾光临，今天想要点什么？”卖餐具的老板看到他满脸堆笑殷勤地问道。 ——“琳姐，小石，你们也在啊！”杜建民同我们打着招呼回头对老板说： ——“在给我拿点一次性的筷子，餐巾纸，我上次定的盘子到了吗？” ——“昨天刚到，我这就给你拿去！”老板高兴地给他备货去了。 ——“好久不见呀，生意好？”我笑着问道。 ——“琳姐，别提了！看见你，我都有个想法了，我是不是该把火锅店搬到莫斯科去？”杜建民一屁股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不满地说道。 ——“你想去莫斯科开个分店？野心不小啊!看来你这个店没少挣钱呀！”我笑道。 ——“不瞒你说，琳姐，我如今真想把这里的店关了。我挣得那点钱还不够打发那群强盗的呢！” ——“怎么？又有税警到你店里敲诈了？维达力不是说，那两个税警答应不再找你麻烦了吗？”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真还不如把钱给警察了呢！这次是《痘疤》那群王八蛋管我要钱来了。”杜建民愤愤地地说。 ——“噢？那个《痘疤》不是认识你吗？他不是有时还去你那里吃饭吗？这是怎么闹得？他竟然敢？就不怕你去报警呀？”我惊讶地说。 ——“我也纳闷呢！《痘疤》他们一贯玩阴的，从来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来敲诈。看来《痘疤》这也是要混到头了！要说以前，最过分的就是那次把老吕绑了，吓唬他拿出十万美元的，我觉得一定是他们干的！”杜建民说。 ——“你怎么这么确定？都说《乌鸦》他们才是悍匪，你看这入室抢劫，性质多恶劣呀？不是更像是他们所为吗？”我问道。 ——“琳姐，我正因为你说的《乌鸦》那群人是悍匪，所以，我才觉得老吕那件事不是他们干的。 你看呀，《乌鸦》他们做事什么时候失手过？ 老吕要是落到他们手里不死也半残，还能轻易放过他？《乌鸦》他们要是打劫老吕，会事先探听清楚他的钱在不在他手上，那帮家伙要么劫财要么劫色，哪次走空过？”杜建民说。 ——“也是啊！《乌鸦》这帮人最心毒手狠了。我听朱主任说，大家都怀疑最近发生的和那些华人有关的几个案子都是他们做得！”小石说。 ——“我连怀疑都不怀疑！这次传说《乌鸦》回来，虽然没人见过他，可是他以前的那些娄娄又都开始支棱起来了，看来这是找到组织了……据说木材厂那案子就好几条人命呢！”杜建民说。 ——“这伊尔库也真是的，又是警察又是克格勃的，平时乌央乌央地到处都是穿制服的人，交警一天到晚查个没完。可是真有事了，怎么又都没人管了？那个麦克不是警察朋友特别多吗？怎么就找不到《乌鸦》呢？” 店铺的老板一边给杜建民打包他的盘子一边接茬说道。 ——“哦，对了，小石你最近见过麦克吗？”杜建民看向小石问道。 ——“年后，他就没怎么来我们的办事处，听程副主任说，他如今总在周姐的山庄里，很少回市里了。”小石答道。 ——“我到听有种说法，麦克如今是躲着《乌鸦》呢！” 店铺老板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怎么会？麦克不是克格勃正在找《乌鸦》呢吗？他们俩个该躲的应该是《乌鸦》才对？”小石好奇地问。 ——“这些话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传说《乌鸦》这次是来者不善，据说俄罗斯，意大利的黑社会都是他的靠山，就连市长，州长都得给他们面子呢！看来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啦！”老板瞪着眼睛夸张地说道 ——“啊？那看来麦克也不能把《乌鸦》怎么样了？”小石满脸失望地问 ——“嘿嘿……要真是像大家传的那样，我觉得麦克如今可能真是在躲着《乌鸦》呢！都说上次《乌鸦》被捕是麦克给警察通风报信的。要真这样，我看《乌鸦》不会轻易饶过他。”老板答道。 听着他的话让我们都面面相觑。 尽管，民间对《乌鸦》的传言有些夸大和演绎了，然而也并非都是空穴来风。 ——“那《痘疤》他们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痘疤》也和《乌鸦》不对付吗？他们如今怎么也嚣张起来了？难道《乌鸦》饶了《痘疤》？”我不解地问道。 ——“我也奇怪呢！明目张胆地敲诈，这可不像是《痘疤》以前的做法。《痘疤》在伊尔库这几年能混下去其实就是靠着麦克，尽管走得也是黑道，可是表面上却不敢公然违法。再怎么说，也得给麦克点面子是不是？否则警察那里也没法交代。 《痘疤》是在《乌鸦》进去了以后才接管了他的一些生意，他应该不敢正面对抗《乌鸦》。 按理说《痘疤》他们应该更加低调才对，可是他们最近的做法有点看不懂。 难道是《痘疤》觉得麦克如今自身难保，他也不想什么都听他的了，趁乱也闹点什么幺蛾子出来？”杜建民说。 ——“《痘疤》去找你了？”我问 ——“昨天晚上，打样以后我关好店门，正要开车回家，几个黑毛子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看见为首的那两个人有点面熟，好像是《痘疤》的手下。 这些家伙围着我，开口就让我准备一万美元。 我说你们老大前两天还来我这里吃饭呢，有什么事，让他亲自对我说。 他们说，要不是看在我和他们老大有交情的份上，就先让我听个响，然后再来找我了，说着为首的那个还掀开衣服让我看了看他腰上别着的手雷……” 杜建民的神色很是忧虑。 ——“就这样明着勒索？这也太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该报警呀？”小石问 ——“我觉得《痘疤》突然这样，有点奇怪，想找《痘疤》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这家伙住哪里。”杜建民说。 ——“平时没事谁会联系他呀？正经人见到他躲还来不及呢！”店铺老板说。 ——“我还想找找麦克求他说句话，毕竟大家都传说《痘疤》是他罩着的。可是，你们说他如今也躲开了。”杜建民懊恼地说。 ——“我看呀，那个《痘疤》是旧病复发了，他们以前也不是没勒索过人，至于那个麦克呢？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善类，你就别指望他能真心帮你了。”我说。 ——“所以呀，惹不起咱躲得起！我干脆把店关了，不干了！我看他们还怎么敲诈我！”杜建民发着牢骚。 第573章 恶性案件（三） ——“别说气话了，就是你搬到莫斯科也避免不了这种事！其实那个《痘疤》就是……”提到《痘疤》我把话题打住了，我还真不想在伊尔库说起我和他的恩怨是非，也许《痘疤》本人可能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样！杜哥，我回去问问我们主任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麦克，要是麦克说句话，我看《痘疤》怎么也能给他点面子。”小石对杜建民说。 ——“那就拜托兄弟了！”杜建民对小石说道，满眼的期待。 周末，刘总忽然提议要请我们办事处的人吃饭，地点就在《长城餐厅》。 进出餐厅时，我看到了门口确实增加了一名穿制服的保安，也许这保安真的有用，反正这大半年以来《长城餐厅》再没有出过什么情况。 在那个漂亮的雅间里，来的人除了我们办事处的全体人员，还有麦克和老谢父子。 饭菜很是丰盛，说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参加什么正式的宴会了，这一桌子美味佳肴还真有些吊起我的胃口来了。 ——“麦克，你还不知道？琳娜，可不是普通的翻译，她在莫斯科那边的关系可不一般啊，就连瓦吉姆都高攀不上。”刘总端着酒杯笑嘻嘻地看着我对麦克说道。 ——“嗷？”麦克抬起眼睛看向我。 ——“那是！我的办事处藏龙卧虎，没本事的人我也不要啊！”朱主任吊着牙签，翻着眼睛说。 ——“还是老朱厉害，手下都是精兵强将，也那怪苏总高看你一眼呀！哈哈……”老谢笑着给朱主任点着烟。 老谢的话让朱主任感觉很受用，他得意地仰着头向空中吐着烟圈。 ——“琳姐，要是以后小弟想去莫斯科发展，琳姐可要多帮衬啊！”我身边的谢苗笑嘻嘻地给我往杯子里添着果汁。 ——“都是刘总高抬我，我哪有什么本事啊！我那点成绩还不都是领导们领导的好？我可不敢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我说。 ——“呵呵呵，看看我们办事处翻译的水平！这素质！”程副主任得意地看着大家说。 ——“琳娜，你还真别太谦虚了，说不定哪天我们还真就去莫斯科试试运气，到时候可别忘了你谢苗老弟啊！”老谢笑着对我说。 ——“谢苗的俄语那么好，人又这么聪明，去到哪里都错不了，我就是在莫斯科留学了几年，其他的还真不如谢苗了解俄罗斯呢，不过，真要是用得着我的事，您支会一声就行，说帮忙的话可就远了。”我笑道。 ——“我就喜欢琳娜这一点，不像别的翻译那么小家子气！”刘总笑着说道。 ——“我到有个想法，要不咱们建议苏总在莫斯科也设一个办事处，这样也方便集团开展业务啊！”程副主任说。 ——“程副主任你这个建议太好了，我要是老苏肯定会同意！”刘总说。 ——“嗯，也是条路子，这伊尔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越来越不消停……老李和王姐走的时候还对我说，他们以为和咱们这样有实力的集团合作，遇到事情我们会……唉！不是不帮他们，咱们也是力不从心呀！一想起小龙，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朱主任的表情很是痛心。 ——“是呀！麦克，难道真就让《乌鸦》在伊尔库这么横行霸道？这家伙不除掉，我们大家可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老谢看向麦克说 麦克没有吱声，往烟灰缸里弹着烟灰，他看着烟灰的表情有些复杂。 ——“噢，对了，大家都说《痘疤》最近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竟然开始公然敲诈华人企业，这是也太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了。《痘疤》就这么做，警察不收拾他才怪呢！”小石看向麦克说道。 ——“麦克，我听张老板说，前一阵子《痘疤》他们在贩黑货时让《乌鸦》的人黑吃黑了，《痘疤》的两个手下都挨了枪子。警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程副主任问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麦克。 麦克垂着眼睛，吸了两口烟，一副冷漠傲慢的态度，缓缓地说： ——“我对《痘疤》这种小地痞的消息压根就不关心。也就《乌鸦》那种档次地和他争个街头霸王什么的！ 上个月苏总和我就开始谋划一个大生意，如今，我每天见得都是州长，市长什么的，真对那些下三滥的人和事没什么兴趣。” 我和小石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来，来喝酒！麦克这就对了，看来我今天的客没白请呀！你可终于开口承认了！你和苏总这大买卖到底有多大，说出来也让大家羡慕羡慕啊！”刘总一边和麦克碰了一下酒杯一边兴奋地说。 ——“噢？有这事？麦克是什么生意？对弟兄们你还保密呀？”老谢也探着身子问道。 第574章 恶性案件（四） ——“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老朋友的份上，我还真不愿意提这个。关键是我这生意的股东都是州长，部长，总理什么的。和这些大人物合作规矩多，他们的事基本上不愿意让外人知道。我这也是不得已呀！真不是有意要瞒着大家。 说实话，能让这些大人物坐到一起谈合作，还真不是谁都能办得到的。不是我吹呀！你让苏总自己的翻译去试试，就怕连门都找不着？”麦克吸了口烟，斜着眼睛说道。 ——“那是，那些翻译要是能和你比，不也都成克格勃了吗？麦克，这么多大人物参与，这生意一定不小，我怎么一点也没听苏总提起过？”朱主任张大眼睛说。 ——“要说起我这个生意呢，就连苏总心里也清楚，那些大人物，人家挣大钱的路子多的是，还真未必一定就和他合作。 所以，这次我一再对苏总说，咱们千万要低调，低调挣大钱这才是智慧！ 你我有点闪失无所谓，可是无论如何不能对我这些朋友的仕途有影响，说不准他们中谁还会成为对世界有影响的人物呢。”麦克仰着脸说道。 ——“低调挣大钱！才是真智慧！”老谢赞许道。 ——“我说我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呢！难怪苏总的嘴那么严实。 麦克，那你总能多少透漏点消息给我们？看看你把我这胃口吊得的！你要是一点都不说，我这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到底什么生意呀？”程副主任有些着急了。 看着大家那着急的模样，刘总有些得意地笑了。 ——“嗯，嗯……是这样……既然都不是外人，那我就说说，不过，听完可不要外传啊！”麦克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我和苏总有个构想：要把贝加尔湖的水引到中国去。 中国北方这么缺水，还需要从南方调过来，可是这贝加尔湖的水都白白流进北冰洋了这不是资源浪费吗？如此一来，首先解决了中国缺水的问题，其次，还可以对俄国的水资源进行开发，变废为宝，一举两得。” ——“这个可行吗？”我脱口问道 ——“怎么不可行？油，气是资源可以卖，那水不也资源吗？老毛子不就是靠卖资源活着的吗？” ——“就允许那个“农夫山泉”是大自然的搬运工，我们怎么就不能搬？再说了咱们这可是贝加尔湖的水呀！全世界最优质的饮用水源，等我们的管道通过去，我第一个把国内的什么《农夫》《哈哈》的冒牌货都挤破产！” ——“厉害！”朱主任赞叹道。 ——“这管道要通到哪里去呀？一直到中国边境吗？”谢苗问。 麦克看了他一眼，撇着嘴说： ——“就到边境，那也太小家子气了？我们计划从蒙古过境，然后在中国绕一圈，最后通到香港。让香港人也喝上贝加尔湖的水！” ——“原来这样个项目啊！”刘总恍然大悟般地说。 麦克踌躇满志地环视了大家一眼。 ——“这个水不便宜？”老谢问。 ——“凭什么卖便宜了？世界各地贝加尔湖的瓶装水卖多少钱？”麦克傲慢地撇了一眼老谢说道。 ——“按照瓶装水卖的价格那可老贵了！”程副主任说。 ——“所以，我们要铺设管道，这样，水的运输成本就下来了。对了，就象咱们用的自来水，我们供水的价格就定在桶装水和自来水之间。你们说，要是你，你还会喝别的品牌的水吗？” 这个麦克还真是语出惊人，大家的表情都很是惊讶，一时间真被他的话给震惊到了。 ——“这个项目需要投很多钱？”我问。 麦克看了我一眼笑着答道： ——“美女这话没错！这个项目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投资巨大不说，这可是牵涉到中，俄。蒙三国的跨境项目，没有一定的政府资源，你想都不要想！” ——“我说怎么会有那么多高官参与呢，原来还真绕不过这些人呀！”老谢说。 ——“那是！这贝加尔湖的就位于伊尔库和乌兰乌德之间，最起码这里的地方长官要同意！还要途径蒙古国。 和这个项目相关的两个蒙古国的部长我们已经拿下了，前几天我已经开始和他们的总理接洽上了。”麦克说。 ——“这么大的项目，是老苏投资？我想蒙方和俄方不会出钱的，那苏总公司的实力是不是也有点？”刘总有些疑惑地问。 ——“这个项目。别说苏总的公司了，就是前五百强的企业也没几个能负担的起的。我们这次可是《软银》投资！”麦克第一次睁大他的小眼睛神气活现地说着： ——“《软银》集团听说过？就是给马云投资的那个！” ——“苏总这是和《软银》集团也有联系了？呵呵……”程副主任激动地都笑出声来。 麦克有些不满地看着他说： ——“我觉得《软银》集团也是看到这个项目财投资的，和是否认识苏总关系不大!” ——“呵呵……我也好奇呢，这老苏什么时候和《软银》拉上关系了？这个以前可没听他说过呀！”刘总笑着说。 ——“苏总说，他和于区长提起我们这个项目，是于区长出面和《软银》牵得线。”麦克说。 ——“哦！我说嘛！《软银》投资一定是看到你们这个项目的回报率了。看来你说的挤夸《娃哈哈》还真不是没影的事啊！”刘总说。 麦克斜了刘总一眼说： ——“我说挤垮《娃哈哈》那是客气的。我们这个项目堪比世纪工程。等将来开始运营了，我们绝对会拉动纳斯达克股市，让世界经济都有一个提升!” 听了麦克的话我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想这个麦克是不是今天又喝多了，这话可是越说越大了。 麦克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了，他看向我说道： ——“美女别笑。我给你算笔账！知道洛克菲勒家族是靠什么成为世界顶层富豪的？” ——“靠石油。”我答道。 ——“那我问你。是石油重要还是水重要？”麦克盯着我问道。 ——“当然是水重要了！水是生命之源，没有水别说人了，动物也活不下去呀。”我说 ——“太对了！都说石油是工业的血液，工业革命以前人们可以不使用石油。可是，不能不喝水呀！”麦克笑道。 ——“嗯，确实是这么个理！”老谢点头赞同到。 ——“所以，他卖石油富可敌国，咱们卖水，这资源比石油还重要，凭什么我们挣得就得比他少？” ——“水可不像石油开采那么困难，所以，这水好像就不象石油那么值钱。”刘总沉思着说。 ——“那咱们的开采成本也低呀，薄利多销，你说这中国人一天需要喝多少水呀？”麦克说 ——“要是中国人都喝，就这贝加尔湖的水够吗？”小石问道。 ——“够吗？哼！这个别说你不知道，别看在座的各位，都去过贝加尔湖，可是对它的水资源的情况还真未必那么了解呢。”麦克的腔调很是自负。 ——“各位都知道贝加尔湖是世界第一大淡水湖，它的储水量你们知道吗？” ——“这个还真不太清楚！”刘总说。 麦克在烟灰缸里熄灭了烟头说： ——“它湖水体总容积有236万亿立方米。相当于北美洲五大湖水量的总和，超过整个波罗的海的水量，储水量占俄罗斯湖水总量的85。其净水绝对储量占全世界淡水储量的20。” ——“噢！这么多呀！”朱主任感叹道。 ——“所以呀，这么多的水该够咱们喝几辈子的了？”麦克得意地说。 第575章 恶性案件（五） ——“真是好生意呀！麦克，这个项目要是做成了，我觉得马云也得羡慕你。”老谢说。 ——“哼！咱们用不着玩那些什么新市场新模式的花里胡哨的概念。我就是知道，这世界上的电脑手机越来越多，可是淡水却越来越少。要干就干那些和国计民生有关的，这才是百年大业呢！”麦克表情自负地说着。 ——“麦克，你说需要莫斯科那边的批文，是不是就是这个项目的批文呀？”刘总问道。 ——“是啊。”麦克答道。 ——“是关于什么的批文啊？”朱主任问。 ——“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批文，就是些关于环保的文件，已经报到部里了，俄国人就那效率大家也都知道……我和苏总都觉得，其实，我们也没必要等文件都齐备了再开工……过几天勘察组就过来选址了。”麦克说。 ——“批文还没下来就选址，会不会太匆忙了点？”老谢问道。 ——“俄国的官僚们大家还不知道吗？好处到了，批文自然就下来了，要是公事公办你就得等个一年半载的。我们这边该准备的就准备，于区长说《软银》可不会等我们两年，让我们尽快开始。再说了，那个环保批文不就是个形式嘛！还能下不来？”麦克说。 我看见刘总看着麦克的眼神颇有内容。 从《长城餐厅》回到办事处我和小石偷偷嘀咕着，看来杜建民的事麦克我们是指望不上了。 可是，没曾想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杜建民的电话吵醒了。 原来《痘疤》他们昨天又找他了。杜建民问我能不能再去求求那个维达力警官？ 我听他的语气很着急，感觉事情变得有些严重了。 我说，要是他方便，我们最好见面商量一下。 杜建民听我这么说，马上就要开车过来。 我刚刚洗涮完毕杜建民就到了，我把他让到我住的公寓的客厅里。 杜建民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看到他满脸的疲惫。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让他先别着急慢慢说。 杜建民扬起脖子，一口气灌进去半瓶水，之后他粗声粗气地说： ——“琳姐，我这店真的是要关门了，上次说我要把店搬到莫斯科去，你还当我说笑话呢！如今，要是不搬家，我这麻烦可就大了。” ——“《痘疤》他们又找你要钱了？”我问。 ——“昨晚，我关了店门刚要开车回家，《痘疤》的两个手下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坐在副驾驶上的人问我，钱准备好了吗？ 我说，我正在凑钱呢，进来生意不好能不能宽限几天…… 我的话还没说完，坐在我后排的那个人突然用一根绳子勒住了我的脖子！ 副驾驶上的那个家伙他打开手机，里面居然是我女儿的照片！ 他凑到我耳边说，《你要回家对？你女儿在等你呢，她真挺可爱的！我觉得你明天一定会把钱凑齐的！》” 听到这里我不禁《啊》地叫出声来，惊恐地看着杜建民。 ——“我回家就让老婆带着孩子连夜躲到她外婆家里去了！一大早我就过您这里来了。”杜建民说着，感觉还有些惊魂未定。 ——“我觉得咱们还是报警！总不能让这群匪徒这样为所欲为呀！”我说 杜建民不经意间用手摸了摸脖子，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这才发现他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红印子。 ——“这是他们干得？”我走过去扒开杜建民的衣领问道。 杜建民苦笑了一下，心有余悸地说： ——“琳姐，你说这伊尔库我还能待下去吗？他们威胁我也就算了，我可不敢拿老婆孩子的性命开玩笑呀!” ——“我看这个《痘疤》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要不就是，以为自己又找到什么大人物做靠山了？ 他可真是恶习难改，是不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呀！他以为自己又回到柳波力诺了？ 当初就该叫鲁斯兰打死他，省得他跑到这里来祸害人！” 看到杜建民的伤，我气地发抖，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柳波力诺？《痘疤》去过莫斯科？”杜建民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拨通了维达力的电话。 维达力的办公室里，他详细地了解了《痘疤》这群匪徒的犯罪特征。之后，又派出了几个警察去做进一步调查，便开始计划对《痘疤》团伙进行抓捕。 我们报完案以后，尽管维达力说他会尽快把这群流氓都抓起来，可我还是建议杜建民也去他岳母家里暂避几日，等待《痘疤》他们落网后再回来。 要说维达力的办案效率还真是令人钦佩，不出一周《痘疤》团伙的主要成员就相继落网了。 碰巧，我接到彼得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又到伊尔库茨克了。 我告诉他，前不久维达力还帮了我一个大忙，把敲诈我朋友的坏人都抓起来了。 彼得笑着说，这原本就是他的本分嘛！ 我说，话虽如此，不过，我还是从心底里很感激他。 杜建民的火锅店里，我在宴请彼得和维达力。 杜建民把他店里最好的食材都拿了出来，他不仅亲自给我们上菜，还叫服务员特地给我们拿了两瓶高档的伏特加。 ——“琳姐，今天我做东，你们想吃什么只管说，只要我这个店还开着，以后你们什么时候来都免单！”杜建民高兴地说着。 维达力告诉我们，这个《痘疤》还真算不上悍匪。 他们虽然涉黑可是身上没有命案，倒是前一段时间，他们的人被《乌鸦》干掉了两个。 原本《痘疤》知道《乌鸦》回来了，他就想把倒卖黑货的生意还给《乌鸦》。可是，他根本找不到《乌鸦》，这件事也就没了下文。 令《痘疤》没想到的是，《乌鸦》一出手就给了他个下马威，一下子就干掉他两个手下。《痘疤》觉得自己惹不起躲得起，可是《乌鸦》却不想放过他。提出要收编他们。《痘疤》哪敢不从！ 然而《乌鸦》的“收编”内容似乎和《痘疤》他们理解的不一样。 《乌鸦》不仅不罩着他们，还要他们每个月上缴巨额的管理费。 《痘疤》不敢拖欠《乌鸦》，这才让手下铤而走险。 我问维达力，既然知道《乌鸦》是幕后主使，为什么不把《乌鸦》也抓起来？ 维达力看着我笑了笑说，要是能找到《乌鸦》他可就立下奇功了。《乌鸦》可是全国通缉的要犯，谁要是能捉到他，说不定将来都能当副局长呢！ 从目前他们掌握的信息来看，木材厂的案子，还有几个月前发生在《长城餐厅》的劫案基本上确定就是《乌鸦》团伙所为。伊尔库茨克的警察做梦都想破案。不过，这群匪徒的行迹特别隐蔽。特别是匪首《乌鸦》更是神出鬼没的。 据《痘疤》交代，他只是在那次被《乌鸦》团伙袭击时见过《乌鸦》一面。之后，别说《乌鸦》了，就连负责指挥他们的《乌鸦》的手下，也是他可以找到《痘疤》，而《痘疤》根本找不到他们。 ——“这《乌鸦》可够神的啊！神龙见首不见尾，还能掌控《痘疤》他们。”我惊叹道。 ——“如今的《乌鸦》已经不是《痘疤》这样的街头混混了，他和日韩黑社会联系密切，或者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日韩黑帮在伊尔库茨克的根基深厚。就连《痘疤》都说《乌鸦》在华人和韩国人的圈子里有不少秘密眼线。所以，《乌鸦》他们的行踪警察也很难铺捉到。”维达力说 ——“日韩黑帮这么嚣张？你们警察就任由他们这样吗？”我不解地问。 ——“日韩黑帮在伊尔库茨克的势力强大是由来已久的事实。这里的警察似乎没有能力清除他们。弄不好一些警察同他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维达力皱了皱眉头说。 第576章 分一杯羹 伊尔库茨克的秋天来的快，气温降得也快。 周六，吃完早饭，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衣物。把夏季轻薄的裙衫都收起来，拿出些御寒的秋装。 无意间，我看到了安德烈的那件白毛衣安安静静地摆在那里。我凝视着它。 自从我注销了自己的脸书账号以来，我确实一次也没有再想安德烈，我知道是自己的潜意识怕碰触到有关安德烈的任何信息，就如同现在，我看着那件白毛衣可是却恐惧得不敢去碰触它一样。 我不知道安德烈是否关注到我注销了账号？也许这些对他已经无所谓了…… 我不让自己去想安德烈，因为，只要想起他我的心就开始绞痛，我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平复这种痛苦。 所以，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弄清楚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唯一能认识到的是，我的这种痛苦是安德烈造成的，我必须想办法摆脱它，让自己活下去。 此刻，我盯着那件毛衣可是大脑却一片空白！ 有人敲门，我回过神来，开门一看，刘总微笑地站在门口 ——“我是不是打搅你了？”他礼貌地问道 ——“哪里的话，就是我在整理房间，屋里太乱了！您请进！”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堆在沙发上的衣物抱回到自己房间里。 刘总坐到沙发上，回头笑着说道： ——“琳娜，你还记得几天前咱们吃饭，麦克说的那个项目吗？” 我回到客厅，在刘总对面坐下说： ——“当然记得，麦克说那可是世纪工程，还会在纳斯达克上市呢！这也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项目了。” ——“是呀，这么大的项目确实不容易遇到啊！”刘总赞同似的说。 ——“你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我问道。 ——“我什么都不喝，真没想到打搅到你收拾房间了，我坐一会就走，你就别忙活了。”刘总说 ——“您不用客气，我是没事给自己找点事，哪有什么打搅啊！”我笑着说 ——“琳娜，你那天听麦克提起他们那个环保批文的事了？”刘总问 我点点头，刘总接着说： ——“昨天，在周姐的山庄里，我好像听到州长对麦克说，那个批文还没有下来。” ——“是吗？麦克不是说那个文件不重要了，最后，都能批下来的。”我对刘总的话没太在意。 ——“好像情况不像麦克说的那么简单。 我听州长的意思，没有批文就不同意他们开工。 麦克说要是审批的时间太长就怕投资商那边有变故。他主张尽快开始运作，可是，州长说要是文件不齐备，万一出什么问题，他可不想负责…… 我觉得批文的事对他们还真是个难题呢！” 我看着刘总，觉得他怎么有精力操这些闲心了呢？这又不是他的项目，他着得哪门子急啊。 ——“麦克不是说，他们的股东不是州长，市长就是部长，总理什么的吗？难道一个环保批文还能难住他们吗？”我笑着说。 ——“我感觉这些老爷都是吃饭不管事的主，这批文的事好像没人那么上心。 麦克想通过伊尔库茨克的州长解决这个问题，州长好像觉得那不是他的义务，所以，这对麦克来说怎么也是个麻烦！ 琳娜，咱们了解俄罗斯的国情，真要是发现什么不合法了，监察部门还真不会对你客气，别看你是什么州长，市长可没有中国官员那么大的面子，嘿嘿……”刘总意味深长地说道。 ——“如此看来，这项目的进展也不像麦克想象的那么一帆风顺啊！” ——“这挣钱的事哪有那么容易的？特别是这么大的项目，我看麦克和苏总还真未必能驾驭得了。”刘总靠着沙发背扬起了头，表情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这时，有人给他来了个电话。 我听见刘总哼哼哈哈地应承着最后他说道：《那我就动用我的关系试试！老朋友了，说这些干嘛！……哪里，哪里……好说，好说……麦克，我可等着和你一起发财呢！哈哈……》 放下电话，刘总兴冲冲地说道： ——“琳娜，果然不出我所料，麦克到底还是开口求咱们了。 州长拿了好处只答应对他们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最后的批文必须尽快解决，否则项目要是被叫停了，他可不负责。 哼，我觉得麦克这是转了一圈，发现他自己的关系都不给力，还得咱们出面才能办成。这次，再心疼他也得出血呀！ 哦，对了，这次我们可不能再红口白牙地求谢尔盖白给咱们帮忙了，这个生意也让他参一股。” 我看向刘总，有些犹豫这事是不是该把谢尔盖也牵扯进来。他会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吗？ 刘总好像看出来我的疑虑他接着说道： ——“琳娜，咱们先不提麦克的为人如何，他这个项目可真是绝无仅有，这样的投资机会绝对是千载难逢。 这个项目要是建成了，那以后的收益不可限量。麦可说要把它拿到纳斯达克上市，我觉得这绝对有可能，琳娜，我也会给你一些股份的，就算我们不能富可敌国，可是做到财务自由是绝对没问题的。” 《财务自由》！刘总的话确实让我很动心。假如我真的财务自由了，我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伊尔库茨克这个是非之地了？ 我在skype上给谢尔盖留言，没过几分钟他就回复了。 我打开语音再次听到谢尔盖那清亮磁性的声音，他笑着说道： ——“啊，琳娜，你都有半年不联系我了？你在哪里呢？我现在在孟买，过两天要去费城，你要是和安德烈在纽约我就顺便去看你们！” ——“我这辈子都不想去纽约！”我说道。 ——“哈哈哈……看来是纽约惹着你了，那就不提纽约了，聊点高兴的！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我把麦克的项目对谢尔盖讲了一遍，问他有没有关系可以帮我们尽快把环保批文办下来？ 谢尔盖说，审批文件的机构里他还真没有熟人，不过，那个在布里亚特开矿的安纳托里应该对如何办理环保文件特别熟悉，否则，他也不能开出那么多的矿来。 至于，麦克所说的这个项目本身，谢尔盖笑着说，他真的不看好。 尽管俄罗斯是能源输出国，可是，麦克这个项目是地上水资源的输出，它不仅会涉及到环保问题，更会影响到贝加尔湖区的自然生态平衡。 要说这个项目的环保文件一直下不来，也真不奇怪。 那些专家也许需要很长时间的论证才能确定这个项目是否可行？ 我把谢尔盖对这个项目的看法告诉了刘总，他沉思了良久，抬头说道： ——“琳娜，谢尔盖的头脑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是呀，水资源的改变会影响一个地区的生态环境，这个和开采地下的油，气有着本质的不同。 呵呵……那些州长，部长什么的竟然都被麦克给忽悠了，我居然也相信了他这个项目……要不是谢尔盖，这次咱们就都栽进去了。 谢尔盖果真厉害，不服不行啊！” 我看向刘总，他感叹着，满脸的心悦诚服。 晚上，我们在办事处的餐厅里用餐。程副主任兴奋地说： ——“要是苏总和麦克的项目做成了，咱们集团是不是会比阿里巴巴还有名，那咱们的工资是不是也会水涨船高呀？” ——“人家那些世界着名的大公司待遇绝对没的说。”朱主任接着说道。 我看着大家，感觉我们办事处的同事都对这个项目很是期待。可是，他们似乎并不了解，这个项目实施起来其实是困难重重的，更有可能就是场空欢喜。 想到自己也曾经幻想过有关这个项目的《财富自由》之梦，我有些同情我的同事们了。我心里想，是不是我该提醒大家一下，别对这个项目抱太大的希望了？ 我一边往碗里夹着菜，一边试探地说： ——“麦克不是说，那个环保文件没下来吗？要是真下不来，是不是这个项目就没法开始了？” ——“麦克的意思，好像是那个文件不打紧，实在不行给审批的人贿赂点钱不就得了！”程副主任一边嚼着菜一边信心满满地说。 ——“这俄国人的脾气可不好说，他们有的时候还真不认钱。你看莫斯科的地铁站里，就那么空着，给多少钱也不让你安装广告牌。这个中国人都理解不了。”我端着碗看向他说 ——“琳娜说的没错！你说这俄罗斯到处是矿，这可都是钱啊，可人家就是不让开采。也难怪俄罗斯经济发展不上去，老毛子都一根筋，真不知道他们心里都想什么呢？受穷活该！ 要是咱们中国人，就在伊尔库茨克州，至少十个深圳都建起来了。”朱主任举着筷子激动地说着。 ——“是的呢！正因如此，我觉得麦克那个项目的环保批文还是挺重要的，假如真没有批文，我们对这个项目还是不要太乐观。”我说。 ——“我觉得这个项目的成败关键是钱，只要投资到位了，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朱主任说。 ——“哦，刘总！你不是要去周姐的山庄见麦克吗？顺便也帮弟兄们了解一下这个项目的情况呗，大家可都盼着呢。”程副主任对刘总说。 刘总一直在低头吃饭，他似乎并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听到程副主任叫他，刘总抬起头说： ——“瓦吉姆说，我们的项目进度有些问题，我答应他明天去工地看看，可能最近没时间去山庄了。” 第577章 迪拜的风（上） 集团的一个代表团由莫斯科出发之后途径土耳其，然后从迪拜回国。 尽管这些团组都是打着商务考察的名头，可事实上就是公款旅游团。 我这个随团的翻译真正的功能和姜小威的领队职责差不多。 把团组送上回国的飞机，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我自己需要坐从莫斯科转乘的飞机返回伊尔库茨克。 航班是两天以后，清闲下来的我拨通了李白玲的电话。 李白玲的声音很是惊喜，她问我在哪里？ 我告诉她，我在迪拜那个最着名的七星饭店呢。她告诉我别离开，她一个小时就到。 悦耳的门铃声让我很是激动，我跑过去打开门，一身黑裙的李白玲站在我面前。 ——“亲爱的，又看见你了！”我兴奋地紧紧地抱着李白玲说道。 ——“是我的记忆有偏差吗？我怎么感觉你比以前更漂亮了呢？”李白玲笑脸如花地说道。 ——“就你会说话，你才更漂亮了呢！你都吓我一跳，以为哪里的阔太太走错门了呢！”我说。 我说得还真是心里话，眼前的李白玲虽然身材仍显得有些丰满，但已经不是在学院时的那个全身圆滚滚的胖娃娃了。 设计完美的黑丝长裙，显得身材很是凹凸有致，优雅端庄。波浪卷曲的短发，精致利落，肯定不是出自一般美发沙龙的手艺。一对耀眼的钻石耳环更是给她增添了贵气。 ——“嘻嘻……咱俩这是一见面就开始相互吹捧啊！”李白玲大笑着。 我看着她开心地笑了。这才是我熟悉的李白玲的说话风格。 李白玲坐到沙发上，看着从冰箱里给她拿饮料的我，故意歪着头问道： ——“老实交代，这是哪个帅哥给你定的酒店？” 我走过去把易拉罐递给她说： ——“我还真不知道是哪个帅哥定的。反正，有人负责定，我住就是了。”我阴阳怪气地答道。 ——“你这是出公差呀！”李白玲笑道 ——“哼，你还以为我像你一样，有钱没处花了！自费跑这里来度假了？” ——“度假有可能，自费，嘿嘿……你就用不着了？”李白玲狡黠地斜了我一眼调侃道。 ——“你有没有点正经的？要知道你还那么没正行，我都后悔大老远跑来见你了！”我有些嗔怪地说。 ——“你怎么还是这么小性子！嘿嘿……我是担心你这里有朋友离不开才这么说的。”李白玲笑道。 ——“你可真高看我了，我如今就剩下你这么一个朋友了！”我拄着下巴感叹道。 ——“既然你无牵无挂，那就去我那里，我也好尽地主之谊！”李白玲说道。 李白玲的宾利豪车停在了她住所门前。 ——“李总，我把车停到这里还是开回公司？”司机问道。 ——“就停这里。今天没什么事了，你也回去休息！”李白玲柔声地答道。 我下了车，笑着对李白玲说： ——“看来这有钱就是好啊！不仅可以坐《宾利》就连谈吐也让我这穷人望尘莫及，这声音温柔的，嘿嘿……是不是英国女王就这个腔调对司机说话呀！” ——“得了！你别仗着自己长的年轻，就把我和那个老太婆比。她怎么对司机说话你听到了？”李白玲回敬道。 ——“哦哦，是不该比那个老太婆，那就和凯特比！嘻嘻……”我继续开着玩笑。 ——“满脑子里不是女王就是王妃，我看你被盎萨人洗脑的不轻啊，是不是安德……”李白玲说道一半把话打住了。 走进李白玲公寓，中央空调的冷气立刻让人感觉凉爽舒适。 我坐在长沙发上，环视着充满阿拉伯风情，装修豪华的客厅说： ——“你这里可真漂亮，还是做个有钱人舒服呀！” ——“亲，你喝点什么？”李白玲把一堆水果，蜜饯和甜品摆到我眼前问道。 ——“如果不麻烦，就喝绿茶！我想你这里一定会有。”我坏笑着答道。 李白玲嗔怪地看了我一眼说： ——“我就没猜错，你就是个刁钻的人。这么多茶类，饮料，你偏偏要喝绿茶！” ——“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我都出国一年多了，都快忘了绿茶是什么味了……这迪拜的天气，我想绿茶可都快想疯了！你也知道的，这老外喝的都是红茶……好不容易在一家土耳其餐厅看到菜单上有绿茶，可是，他们端上来的竟然是茉莉花茶，还和我申辩说，这就是中国的绿茶。弄得我实在是无语了。”我说 李白玲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一边用勺子舀着茶叶一边说道： ——“这是韩国客商送的，是他们国家的高山有机绿茶，尝尝这个！” 一阵馥郁的茶香，立刻在房间里弥散开来。我迫不及待地品尝了一口。 清新爽口，满嘴留香，回味无穷。 ——“真好喝呀，我就知道你会藏着好东西。”我看向李白玲得意地说。 ——“不瞒你说，我自己都还不怎么舍得喝呢。不过，好茶也需要懂它的人品。给你这嘴刁的人喝了，才不算暴殄天物！”李白玲笑着也喝了一口说道。 我看向李白玲忽然一阵感伤。 自从我离开学院以后，好像就没再见过几个那里的同学。 要说起来李白玲是我们在校时，住校时间最少的一个，我们那时的很多活动都少了她的身影。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李白玲却成了我们同学中和我联系最紧密的一个。 我问道： ——“白玲，你知道杜建民吗？他如今也在伊尔库茨克。” ——“杜建民？是做什么的？”李白玲问道。 ——“噢！你也许不熟悉他，他在咱们学院不到一年就走了，和刘洋，白天比较熟。”我说 ——“琳娜，你毕业以后，又回去看过咱们学院吗？”李白玲问。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李白玲答道，似乎也有些伤感。 李白玲的话题让我们五味杂陈，我们俩都沉默了。 第578章 迪拜的风（中） 我们的校园，莫斯科的岁月，实在是有太多令人心碎的回忆了。 我品了一口香茗，一股清香沁人心脾。我长出了一口气，笑着问道： ——“白玲，你这是要在迪拜发展吗？嘿嘿……就算这里的富豪多，可是，迪拜的气候适合穿皮草吗？” 李白玲一边往我的杯子里添加着茶水，一边答道： ——“我在这里的公司主营的项目是做高档的阿拉伯服饰，感觉市场潜力不错。我的皮草的业务已经到了瓶颈，这几年我也一直在寻找发展其他产品的途径。” ——“你选的这个产品的利润也不低？”我问 李白玲默认地笑了笑。 ——“老天真是不公平啊！我怎么就没你这经商的头脑，只能到处给人打工，受人剥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抗议道。 ——“算了！要是别人抱怨老天不公还有点道理，你可一点资格也没有！”李白玲笑道。 ——“我怎么了?我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你这也欺人太甚了？”我斜眼看着李白玲说。 ——“嘻嘻，你有什么不服气的？我的财富可是我付出努力才获得的，可你拥有的，却是天赐，别人只有嫉妒的份。”李白玲说 ——“咦？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是公主命，我的钱都哪去了？ 嗷！我记起来了，是我们被灭国了，我原来是个落难公主……嘿嘿……我就像，就像被后妈统治的灰姑娘，必须做奴仆才能挣到面包。可惜我那尊贵的头衔了，讨生活的时候原来一文不值！”我张牙舞爪地调侃着。 ——“琳娜，几年不见你果真变了，这嘴厉害的，我都说不过你了！”李白玲说 ——“我是在伸你给我强加的不白之冤！”我说 ——“我哪里冤枉你了？今天见你啊，我就在想，这个安德烈确实有眼光啊！琳娜怎么会比以前还漂亮了呢？”李白玲说 ——“白玲，你要是想让我恭维你就直说，不带这么拐外抹角的。我这人笨，听不出来那么多暗示。”我不满地说。 ——“我压根就没什么暗示，是你自己想多了！亲爱的，我正愁一件事呢，你来了这事就解决了。我真蠢，纠结了这么久！怎么把你给忘了呢？”李白玲两眼放光兴奋地说着。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猜测着她的想法说道： ——“我说白玲呀！你是不是需要资金呢？这个咱们可以想想办法，可是…… 首先，我真不是富可敌国的公主，没有那么多钱借给你。再者，你要是需要安德烈给你贷款，也别通过我，我可帮不了你，最好你自己同他谈条件。” 李白玲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笑道： ——“对呀！我以后可以从安德烈那里贷款了！这个我也没想到！亲，你可真是老天送来帮我的。 不过呢，目前我尚且不需要什么资金支持，我只需要你的支持。” ——“我？”我惊讶地看向她。 ——“来！亲爱的。”李白玲拉起我走到了里间。 这里好像是她的工作室，又像是一个衣帽间，设有一面大大的镜子。 李白玲打开柜子，我看到里面满满地挂着华丽的阿拉伯风格的女士裙装。 说实话，这些衣服的华贵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每一件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艺术品，不仅面料考究，做工更是特别精良。 这些服装的色彩非常艳丽，细节更显奢华。几乎每一件都镶着精美的花边，更有镂空，刺绣和镶嵌着各种耀眼的配饰。 我惊叹着，不禁用手抚摸着它们。我没想到，有着这么多装饰的衣物手感依旧那么柔软顺滑。 ——“想不想穿上试试？”李白玲狡黠地看着我问。 ——“当然想了！”我情不自禁地答道，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李白玲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大推珠宝首饰来，对我抛了个媚眼，掩饰不住满脸的得意。 ——“你这是？”我不解地问道。 李白玲把我拉到镜子前，看向里面的我说道： ——“我决定了，琳娜，你来做我这个系列的海报模特。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惊艳世界的阿拉伯王妃！” ——“什么？”我惊愕地看向李白玲。 李白玲对我点点头，仍旧看向镜子里的我。 我转过脸来，看到镜子里惊讶的自己说： ——“白玲，你真没有搞错吗？你决定用我来……可我？我可不是王妃，更不是阿拉伯人，你这想法是不是？……我觉得你还是找专业模特来做这个！” 我看到房间里那几幅海报，最小的一张模特也和真人的比例相仿，大的两张头像都放大了正常人的两倍。而且，在我看来这些模特个个风华绝代，完美的不像真人。 ——“哈哈哈……我要是找到合适的模特还真就不劳烦你了！”李白玲大笑着。 ——“你这丫头，不会是，又为了省钱？你以为这是拍吊牌呀，糊弄一下市场上的批发商。再说了，你那个泳装卖几个钱？你这些服装是什么价格？算计成本是对的，可是，你也别太利欲熏心了，这不因小失大吗？你听我说话了吗？妹妹！”我不满地说。 ——“我是认真的！”李白玲收起笑容说道： ——“我这个系列的设计风格突出一种妖冶，冷艳，高不可攀的神秘气质。我看了几家模特公司了，都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 ——“你觉得，我合适？”我惊讶地问。 ——“是的！我今天看到你，忽然意识到，你完全能驾驭得了这些衣服。我说你有天赐的财富，你还不承认呢!”李白玲说。 ——“你，你觉得，我？我长得像阿拉伯人？”我不解地问道。 ——“关键是气质。我一直觉得，你有一种特别独特的具有杀伤力的神秘气质，如今，你的这种特质似乎越加明显了！”李白玲说。 ——“我变化很大吗？”我问 ——“嗯……”李白玲手端着下巴，看着我说： ——“琳娜，我觉得你长大了！” ——“嗨嗨……你是想说我老了！”我笑道。 ——“你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就你这皮肤，成年人中都少见。感觉，你还是气质变了，少了些娇滴滴的少女感，多了些成熟女人的睿智，自信。 如今你给人的感觉，雍容大气，典雅高贵，神秘冷艳，不怒自威！ 琳娜，我就是需要你气质中那种不落凡尘的疏离感，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对！就是这种感觉！琳娜你给人的感觉，和那些模特都不一样！ 她们的眼神中似乎总有一种想要争奇斗艳，艳压群芳的野心，这让她们的气质中少了那种绝世独立的仙气。 我的服装就是想传递这样的信息——我之绝美独特！不是任何名牌服装所能取代的！” 第579章 迪拜的风（下） 我禁不住李白玲的苦苦哀求，答应给她做模特，不过，我也警告她，假如照片效果不理想她可不要怨我。 李白玲看我同意了，高兴地手舞足蹈，她打电话让她的造型师马上过来，帮我选服装。 除了那套翠绿的服装我穿还合体外，那套白的对我来说太长，金色的那套腰身也太肥。 我没好气地对李白玲抱怨说，我原本就不是什么模特，身高连170都没有，你这纯属是赶鸭子上架。 李白玲一边忙活着指挥着造型师按照她的要求修改服装的尺寸，一边还嘴里不停地对我说： ——“就是拍平面，又不让你走秀，你哪里就那么多话了……再说了，海报最吸引观众的是你的脸，谁去关心你的身高！” 助理把衣服拿去修改了，我捧着茶杯，嗔怪地对李白玲说，我本来是同她叙旧的，可是却被她抓了个劳工，我怎么觉得自己这么缺心眼，又被她这个资本家给算计了。 李白玲笑着说，这次给你一千美元确实少了点，那你自己开个价。 我说，有你这句话就行，具体的报酬我还真没想好。不过，我也算实在人，假如，我的照片不能用，我还真不好意思管你收费了。 我看向李白玲接着说道： ——“白玲，我总觉你找我这么个长相不伦不类的人做模特太冒险了。我实在是不像阿拉伯王妃，别说我了，就算张曼玉也未必能驾驭的了你这王妃的造型？” ——“你要是长得像张曼玉，我还这就不用你了！你有没有搞错，我可不是做和服，旗袍什么的服装，不需要那种柔情似水的气场。 这样，为了答谢你，顺便尽地主之谊，我晚上请你去这里最着名餐厅吃饭，据说那里是王妃们特别喜欢的去处，怎么样？也让你体验一下真正做王妃的感觉。”李白玲狡黠的笑着说道。 哈哈哈……李白玲的建议叫我开心极了。 傍晚，李白玲的造型师带着她的那些助理又过来了。 李白玲，给我选了一件，白纱有着华丽银色刺绣的裙装。 银线镂空的精美刺绣描绘出别致美丽的图案，期间无数水钻的点缀让这件礼服华美异常。 ——“王妃陛下，您看这件衣服可以吗？”把它捧到我面前调皮地问道。 我惊讶地捂着嘴，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李白玲给自己挑了一件英伦复古的晚装，配合着化妆师给她画的那复古的红唇造型，简直就象从《唐顿庄园》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有些忐忑地坐在镜子前，看着造型师给我画的浓重的眉毛，她竟然给我画了三种颜色的眼线，我觉得她就把我的脸当画布了，手里拿着调色板，在我的脸上刷着各种颜色。最后，还给我粘上了长长的假睫毛。说实话，睫毛膏我常用，可是假睫毛还是平生第一次戴呢。 我看到造型师拿过来一个脑门上配着一颗的水钻和我的礼服同样花色的土耳其包头帽。这让我特别激动！其实，我从小就喜欢这样浓郁西亚风格的装扮，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造型师给我调整好头巾的角度，满意地看着我笑了。 我转过椅子，看向大镜子中的自己。 这个人是我吗？我呆呆地看着镜中人，惊讶地都说不出话来了。 ——“王妃陛下，你有什么吩咐？”李白玲来到我身后，看向镜中的我笑着说道。 ——“白玲，我觉得这不是化妆，这是变脸啊，是易容术吗？”我看着镜子中那个阿拉伯女人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现在咱们就去检验一下，看看人们是否认可你这个王妃！”李白玲笑着拉了拉我的手说道。 ——“去就去！”我心里想着，就凭我此刻的装容，别说外人了，就连我亲妈都未必能认得出我来。趁着这易容术，我也冒充一次王妃试试，就算丢人大家也不知道是我。 想到这里我牙一咬，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体验一下当假王妃的历险经历。 豪华的餐厅里，李白玲定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可是我们从大厅穿过时还是招来了不少目光。我感觉自己的装束就象一株移动的开着火树银花的圣诞树。原本想窥探一下真正的王妃们的真面目的我竟然紧张地谁也不敢看了。 我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 侍者拉开了椅子，我低垂着眼睛坐下，甚至也不敢看他。 只觉得侍者是一位打着领结穿了一件雪白的晚装西服的漂亮的阿拉伯男孩子。说心里话，这样打扮的服务生我这辈子也是第一次看到。 服务生优雅地把菜谱递到我面前，还礼貌地替我打开，还用阿拉伯语说了一句什么。我看到菜谱上的文字是阿拉伯语，有些吃惊。抬头看向对面的李白玲，她用菜谱半挡着脸，正在向我这里偷窥着。我发现她的菜谱竟然是英语的，看来服务生还真把我认作阿拉伯人了。 ——“有英文菜谱吗？”我看向服务生用英语问道。 听到我的问话，服务生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说： ——“当然有，马上给您送来。” 看到服务生那诚惶诚恐的样子，李白玲得意地对我眨了一下眼睛。 接过菜单，上面的价格又让我吃了一惊。 ——“白玲，我觉得咱们还是别点餐了，这钱省下就算我的劳务费!”我看向她说道 ——“你的劳务费就这么少啊！”李白玲笑着。 ——“亲，我知道你现在更有钱了，可是，我觉得咱们也用不着这么摆谱呀！这顿饭下来，至少要花我小半年的工资呢。你还真把我当王妃了？”我合上菜谱对李白玲说。 ——“哈哈……这次你不说我利欲熏心，只想着省钱了？琳娜，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李白玲问道 ——“知道，我能给你当模特，除此之外，你还能看上我什么呢！”我故意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不虚荣！”李白玲说。 ——“嗯？这个我到不能完全认同。其实，我也有虚荣心的，只是，我觉得自己能力不够，没钱，没地位，没才干，想虚荣也找不到可以炫耀的资本。”我笑着说道。 ——“哈哈哈……你这虚荣的门槛可够高的了！那好，我很同情你没有虚荣的天赋！ 不过，也请你体谅一下我这个俗人的虚荣心好吗？我可是在宴请王妃，你难道想让大家看出破绽来吗？”李白玲狡黠地笑着。 ——“好心当成驴肝肺，哼！不吃你的白不吃。”我仰起头不满地哼了一声。 ——“那就点菜！”李白玲满脸的得意。 我把菜谱递给服务生对李白玲说： ——“你点！这方面你可比我在行多了，再说了，这么贵的菜再让我给点糟蹋了，不又给你丢人了吗？” ——“哈哈哈……那好，我来！”李白玲笑着开始点菜。 我看到服务生一边听李白玲点菜，一边还有些好奇地偷看了我几眼。 服务员出去了，我担心地问李白玲，是不是他看出我不对劲了？笑话我这个冒牌货？ 李白玲大笑着说，我觉得他以为自己今天碰到了一个特别难伺候的王妃，专门说他听不懂的外语，说不定他在担心，你会找他的毛病呢！ ——“哈哈哈……但愿如此！”我笑道。 第580章 蒙特卡洛的东方女人 ——“白玲，我看这满街的阿拉伯女人，从头到脚都是用黑布蒙着，你这衣服，这么花里胡哨的，真的是只有王妃才穿吗？”我一边吸着饮料一边不解地问。 ——“什么用黑布蒙着，人家那也是正统服装呀，叫《布卡》，而且价格从几百到上万都有呢，让你给说的简直一分不值了。 尽管，这里的女人出行绝大多数都是黑袍罩着的，可是，人家在家里可却穿的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呢！” ——“哦？这一点可和我正相反，我在家里可是要多邋遢有多邋遢。”我说。 ——“是呀，阿拉伯女人在亲友面前，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这个时候就会尽情打扮自己了。黑袍子下面的奢侈你都想象不到。”李白玲说。 ——“我说呢，你那些衣服又露腰，又露背的，这个她们可怎么穿的出去呢？原来是给自己老公看的呀！”我笑道。 ——“我那些衣服都是变体，有很强的阿拉伯元素和民族风格的图案，可是款式却创新了。”李白玲说 ——“噢！原来这里的女人也很时尚啊！”我说。 ——“琳娜，你不知道？有些阿拉伯女孩白天，穿着黑袍子，晚上去夜店的时候，打扮的一点都不比莫斯科的辣妹差。” ——“真的吗？”我瞪大眼睛。 ——“嘿嘿……”李白玲笑着 ——“那看来你的衣服确实有市场了。”我说。 ——“琳娜，我服装的市场不仅仅在迪拜，我们已经辐射整个阿拉伯地区，还有不少土耳其客商也从我这里订货。” ——“原来如此，嗷！什么阿拉伯王妃？你那款金色的露腰款的衣服简直就是肚皮舞舞娘穿的，看来我又被你骗了！”我恍然大悟地喊道。 ——“哎！琳娜，你不仅管《布卡》叫黑布，竟然，还说我那些高端定制是给肚皮舞娘设计的！ 我那服装的买主，可有不少西亚的舞蹈家和喜欢阿拉伯风情的名媛，她们要是听你这样评价我的服装，我可跟你没完！ 再说了！你这马甲线这么明显的腰，不拍广告真可惜了…… 难道你也学迪拜的女人，罩着黑袍子，把你的腰只给安德烈一个人看！”李白玲阴阳怪气地说。 ——“你少跟我提安德烈，我和他结束了！”我说 ——“什么？”李白玲好像没懂我的意思。 ——“就是结束了，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说。 ——“真的假的？你们这好像不是第一次闹分手？”李白玲笑道，满脸的不相信。 ——“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我说 ——“什么时候的事？”李白玲惊讶地问 ——“就是那次咱们通话，我建议你去贝加尔湖，你说你要想一下……当时我还想你这决定可做得够快得了，没想到来电的竟然是安德烈。” ——“我还是没太明白，安德烈给你打电话提出分手？”李白玲收起笑容问道。 ——“他到没这么说。”我说 ——“我就说嘛！安德烈现巴巴地给你打电话说分手，这他怎么说的出口？”李白玲不解地说。 ——“他倒不是想说这个，我觉得，他甚至都没想联系我，是老天眷顾我！他喝醉了，鬼使神差地就把电话打到我那里了。”我说 ——“他喝醉了？就说要和你分手？”李白玲疑惑地问。 ——“先说我离他太远，又说什么苹果花，后来东拉西扯了什么白天鹅，黑天鹅……半天我才弄明白，他原来是对自己现任的女朋友不满意。我想他这时候又失恋了？”我冷笑着说道。 ——“安德烈又和别人交往了？”李白玲瞪着眼睛问道 ——“怎么？你也不相信？这事确实挺狗血的，不过，真就发生在我身上了。”我惨笑到。 ——“是你说要和他分手的？”李白玲问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自己的脸书账号注销了，你注意到了吗？”我问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你的脸书总不在线，咱们俩又只是用qq联络，所以……” ——“哼！我觉得安德烈可能也没注意到。其实，我都怀疑安德烈自己是否意识到他曾给我去过电话。至于和我说了什么，我想他可能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有句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要不是他喝醉了，我真不知道要被他骗到什么时候。” 我越说越激动，眼圈也有些发红了。 ——“亲爱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白玲问 ——“不会有什么误会的，其实，我们之间早就不对劲了，只是我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从新年时安德烈没有联系我，那时我们的关系就已经发生变化了。至于他什么时候开始和别的女人交往的，这个我就更不清楚了。”我说。 ——“什么样的女的？”李白玲问 ——“不知道，听安德烈的话好像是个跳芭蕾舞的。”我说。 ——“安德烈没说她是哪里人吗？”李白玲问 ——“他没说，我也没问，什么人对我来讲都一样。”我说。 ——“跳芭蕾的到挺像安德烈的菜，至于，那天？我也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李白玲若有所思的说。 ——“你怀疑什么看错了？”我问 李白玲看向我说： ——“有这样一件事，我到现在都不敢确定。只是那个女的可真不是安德烈喜欢的类型啊。” ——“哼！这也难说，也许安德烈的口味变了呢！他自己都说他找女朋友根本就没有什么固定模式，如今他就是找个非洲人我也不意外。”我说 李白玲看着我，缓缓地说道： ——“原本那天和你通话，我还真打算去看看贝加尔湖。可是第二天助理就给了我一个在蒙特卡洛珠宝展的邀请函。你也知道，这种展销会是最好的开发客户的途径，我真的不想错过，所以，就放弃了去你那里的打算。 一天在展会上我看到一个东亚外貌的女人在挑选一套名贵的首饰。 因为她的亚洲长相我才多看了几眼，心里想可能又遇到中国人了，如今咱们同胞的购买力可真是不服不行啊！可能是我想确认她是不是中国人，就仔细地听她和售货员的对话。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的美式英语相当地标准，再看她的谈吐气质，我觉得她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不像咱们国内暴发户那么张扬。 所以，我推断她可能来自日韩或者台湾。 我听见她对售货员说，这是给她婆婆挑选的礼物，能否也让她先生看一看？ 售货员陪着笑脸说，这是必须的。既然是给您婆婆买的，您先生的看法一定要参考。 我听那个女的打电话用英语说，《安德烈，我给妈妈选了件首饰。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没过一会儿一个带着墨镜的西服革履的白人走了过来。我看着他心里想，你还别说，这个也叫安德烈的人还真像我那个同学，个头，身材，就连头发和脸型也蛮像的。 那个女的笑着把那套首饰拿给他看，问道《安德烈，你说，这个款式妈妈会喜欢吗？》 那个男的只看了那些首饰一眼对女的说《你选的妈妈一定会喜欢。》听他的声音我心里一惊，这声音也很像安德烈啊。 那个女的高兴地让售货员把首饰包装起来。 可男人对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心不在焉，他不停地在看手表，好像有急事的样子。 他们拿到打包好的首饰后很快就离开了。” ——“那个女的是芭蕾舞演员吗?”我问。 ——“哈哈……这正是我想说的，她年龄应该比我们小。尽管她看上去不胖不瘦。可是，就凭她那五短身材和比我还矮的身高，别说芭蕾了，我觉得她可能连台步都没走过！皮肤倒是很白皙，相貌五官最多就是个中等人……感觉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安德烈的菜。所以，我也怀疑那个人是不是安德烈。”李白玲说。 ——“那个女人一定很有钱？”我冷笑道。 李白玲看着我没有说话。 ——“算了，如今他喜欢谁都行，这个对我来说已经没意义了。 这么久了，安德烈就象一块石头一直压在我心里。每次一想到他我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今天能和你说一说，我到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我转动着手里的杯子说。 第581章 成也江湖败也江湖 飞回伊尔库茨克，已经是傍晚，可能由于时差的原因，我这一觉睡了足足有二十个小时。醒来，感觉又已经是傍晚了。 办事处里没人。我看向窗外，黄昏的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 看来，我需要适应的不仅仅是经度上的差别，还有纬度不同而造成的温度上的差异。 这么久没进食再加上气候的原因，我忽然觉得自己胃口大开。 打车来到杜建民的火锅店。和室外阴冷相对比的这里人声鼎沸感觉特别的热闹。 这几天出差我已经习惯了高档餐厅的安静清雅的氛围，踏入火锅店，这里喧闹的场景一时间竟然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杜建民把我安排到靠窗子的位置，抱歉的说，是在没有座位了。我说，看到你这里生意这么好我也高兴。 杜建民问我想吃什么。 我笑着说，我一直怀念你这里的水饺呢。 他告诉服务员给我们准备两斤水饺。我正想说，我尽管馋饺子可也吃不了两斤呀。就见他拉开椅子坐到我对面说： ——“我也没吃饭呢！咱们俩就一起将就一顿！” ——“我可是专门来吃你这里的大饺子解馋的，你竟然说是将就一顿！”我笑道。 ——“琳姐，你这走了都快有一个来月了？”杜建民一边给我往杯子里斟着茶一边问道。 ——“可不是嘛！哦，我听你这里的客人好像都在议论什么呢，是不是伊尔库又有什么新闻了？” 杜建民抬起头有些惊讶地说： ——“是周姐山庄的事，您还不知道吗？ 我摇摇头问： ——“出什么事了？” ——“周姐的山庄被打劫了，就前两天的事！”杜建民说。 ——“啊？”我惊叫道。 ——“什么人干的？”我问 ——“大家都传说，是《乌鸦》的人做的。我看这种推测靠谱。传说近来麦克总在那里，《乌鸦》是冲着麦克去的。我看也有这可能。”杜建民说 ——“那麦克怎么样？”我问。 这时，邻座的一个中年人侧过头来对我说： ——“麦克那小子命大，据说这次没逮着他。不过，那山庄也被糟蹋的够呛！” ——“他们那里不是有保安吗？”我不解地问 ——“那里的保安对付几个小流氓还行。他们说，一共来了10辆车，一水的黑色奔驰吉普。里面下来的人都蒙着面，手里全是冲锋枪，谁敢拦呀！”另一个人说道。 ——“说的跟真事是的，你看见了？”他们桌的一位年长一些的有些不满地对那个人说。 ——“我是没亲眼所见，可是大家都这么说的，那还能有假？”那个人申辩到。 ——“都说周姐的背景深，看来也没传说的那么玄乎，这不匪徒也去了！”有人说。 ——“我觉得那娘们就是能忽悠，说什么州长，警察局长都去她那里，要是不了解情况的还真能被她蒙住呢！”有人说。 ——“是呀，我就一直以为她和警察局长有一腿，所以，才这么张狂的。”有人说。 ——“这回狂不起来了？嘿嘿……”有人幸灾乐祸地笑着。 ——“据说那个山庄里黄赌毒俱全，早该是警察打击的目标了，可是就这么一直开着，要说周姐一点靠山没有谁信啊？” ——“都说麦克黑白两道通吃，他本人是克格勃的特工，就这《乌鸦》也敢动他？”有人问 ——“黑白两道通吃！那这次会不会是麦克和《乌鸦》联手干得？”另一个桌子的人也参与进来了。 ——“这不可能！《乌鸦》和麦克是死敌，他们怎么能联手呢！” ——“周姐他们被抢了多少？损失不小？”有人问 ——“那还少得了！唉！看来做个穷人也挺好，最起码没钱没人惦记啊！” ——“要说打劫别人我还同情，可是姓周的那个老婊子活该，她的钱哪一分是干净的，尽给咱们华人丢脸！” ——“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就是报应！” ——“对，还有那个麦克！除了勾结老毛子坑害中国人，我就没见他做一件好事！” ——“麦克就是汉奸，有人说他在这里得罪中国人太多，都不敢回国了。怕中国警察抓他呢！” ——“麦克是俄国人吗？”有人问道 ——“《乌鸦》是谁呀？你们见过吗？近来我总听到有人说起他，他真名叫什么呀？” ——“伊尔库的老人都知道《乌鸦》，你们这些新来的当然没见过他了。”我邻座的那个年长的人对他们说道。 ——“我听说那个周姐也没少割草中国人，对毛子那时毕恭毕敬对中国人一百个看不起，我几个老乡刚过来时都被她骗过！” ——“噢，对了！他们说这帮匪徒连她也没放过是真的吗？”有人伸长脖子向这边的人问道。 ——“我也听说了，说她的衣服都被那帮人给扒下来了！” ——“难道，匪徒把她？”有人惊叫着 ——“我们也听说了，这群匪徒又劫财又劫色，简直就象鬼子进村了！” ——“我听他们那里的厨师说，匪徒问周姐麦克的下落，她不知道就被打了，至于是不是也被……这个他就不知道了，他也没看见，只是听别人说，周姐被送医院时鼻青脸肿的，不停地哭。” 大家的话听得我是心惊肉跳的。我对杜建民说： ——“你都听到大家怎么议论他们的了？你还想找麦克帮忙呢！别像周姐那样引火烧身就不错了。以后，别搭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琳姐，我那不是被《痘疤》给吓懵了吗！再说了，俄国警察真要那么给力，《痘疤》他们哪敢那样做呀，我这也是实在没招。听小石说麦克有时候去你们那里，我这才想求他试试！”杜建民说。 第582章 俄罗斯黑帮（一） 周姐山庄的事让人们唏嘘不已。大家似乎才从《长城餐厅》劫案的恐惧中走出来，这次山庄的案子又给当地华人那尚未愈合的伤口上撒了一大把盐。 提起俄罗斯恶性案件的高发，不能让人忽视的一个事实——俄罗斯黑帮的存在。 俄罗斯黑帮是指俄罗斯的地区性有组织犯罪团伙，其产生和发展有着很独特的社会历史原因。 提起俄罗斯黑帮可谓臭名昭着，甚至在全世界的不法之徒中排名第一。 作风之毒辣让那些同道中人都望而生畏，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存在。 英美的片子都喜欢英雄式的幻想，但几乎每个英雄想要到俄罗斯黑帮地头去挑事，都得先拜个山头。 连“绿箭侠”奥利弗到了俄罗斯，也都经历数次生死时刻，很多他的技能还是俄罗斯兄弟会训练的。 电影虽然大部分来自虚构，但俄罗斯黑帮有着世界上其他组织难以比拟的组织性，这或许跟他们的起源有关。 俄罗斯帮派的起源来自前苏联的古拉格集中营。 根据俄罗斯当局解密的文件，前苏联曾经存在过最多476座独立的集中营，每一个都由最多上千个更小的惩戒营体构成。 其中最为着名的便是那些散落在北极圈周围的集中营。 得益于他们的存在，便有了近当代俄罗斯的“北极圈工业城市”。 例如，瓦图加，科利马和马加丹都是数十年前集中营的所在地并为曾经的监禁者所建立。 在1929年到1953年的三十四年间，至少一千四百万人被监禁于古拉格，超过七百万的苏联公民被流放到苏联的垦荒地区进行垦荒。 古拉格集中营除了政治犯外，还有几百万的罪犯。在该系统中，普通犯人与政治犯被共同关押，总数极为庞大，根本没法由全部官方管理。 所以集中营当局采用犯人管犯人的管理原则，使整个古拉格形成了弱肉强食式的丛林法则。 久而久之，在传统无政府主义倾向的影响和官方严酷管理的刺激下，犯人逐渐形成组织化。 一些牛逼的罪犯组成了“律贼”（ thieves w）团体，控制了集中营地下世界的秩序，不与当局合作。 在集中营里滋生的“律贼”们就是日后俄国黑帮的原型。 “律贼”又名“戒律匪徒”称谓一直保持到了今日，但只有黑帮教父级的人物才有资格使用。 “律贼”在劳改营里形成一个独立王国，管理着地下犯罪世界，他们“在国家安全委员会（克格勃）管不着的地方，统治着苏联的黑暗濠沟”。 他们采用连坐法，并且发誓“彻底服从罪犯的律例，包括义务支持犯罪理想，拒绝合法的工作（必须以犯罪来维持生计）以及拒绝参与所有政治活动”。 这就是着名的《古拉格戒律》。 二战时期，苏联曾经召唤古拉格集中营罪犯参战，这些人成为了战场上最凶悍最不要命的战士之一。这也可以说明，后来的俄罗斯黑帮为什么组织纪律性超强。 在苏联时代，由于国家挤掉了社会空间，黑帮始终无法大规模存在，但其土壤一直并未消亡。 1980年，莫斯科举办奥运会，前苏联政府也玩起了“全民大健身”的运动，一场由此被激发起来的健身狂潮席卷苏联全国。 在莫斯科周边的许多地区，健身潮中涌现出大量的运动团体， 一时间，海量的年轻人聚集在体育场馆锻炼身体捎带打架斗殴。这简直是为黑帮招纳人才设置的海选大会。 大批量凶悍的年轻人被黑帮招纳走，这批八十年代加入的年轻人们可以说是古拉格律贼们的正式接班人。 日后着名的黑道教父，好多都是在八十年代加入黑帮的。比如伊万科夫这位黑帮国王，曾经是一位摔跤冠军，他就是在这个时期上道的。 这批人、连同从“古拉格“中走出来的人，日后成了俄罗斯黑帮的中坚力量。 戈尔巴乔夫上台后，苏联迎来了体制和思想上共同放松的新时代，广泛兴起的商品经济成为黑帮崛起的经济前提。 苏联的解体给俄罗斯社会、道德、经济生活等各个方面都留下了巨大的真空地带。 俄老百姓生活水平急剧下降，而不法分子却一夜暴富。 于是，心理失衡导致了社会价值观发生了可怕的变化，靠劳动挣钱变成了不择手段致富。 时局变动而带来的社会变化，成了“古拉格“势力发展的重要契机。 俄罗斯黑帮便乘机填补空白。在一些青少年眼中，犯罪成了发家致富的最佳途径。 许多市场里都出现了收保护费的黑帮，他们的核心成员就是“古拉格“分子。 此外还包括健身潮中的积极分子，以及普通的无业游民和流氓分子。 由于俄罗斯经济的衰退，失业率居高不下，军费缩减并且伴随大量裁军，以武器与能源出口为主的俄罗斯经济也崩溃，大量无业游民加入了黑帮组织。 很多企业主为了商业利益也与黑帮合作，这些都是黑帮滋生的土壤。 第583章 俄罗斯黑帮（二） 俄罗斯当年有两个黑道皇帝，伊万科夫和乌索阳。 由于苏联解体的动荡，黑帮组织大量拉拢旧时代的精英人士参与，据说伊万科夫拥有一支由前苏联特种兵组成的杀手团。 这两人联手，把俄罗斯的黑帮势力扩展到了世界范围，在欧洲、美国都有自己的据点，甚至在瑞士银行控制超过250亿美元的资产。 政治变革带来的黑金帝国，那个时代，是政府力量逐渐削弱、并未适应经济市场化和政治自由化新条件的时代。 在市场上，甚至出现了商人们宁愿向黑帮交保护费，也不愿交国家税费的现象。 许多商人反映，黑帮处理问题远比警察和法庭更加公平、高效；而在国家尚未建立起相关机构的情况下，黑帮已率先掌握并开展了“商业仲裁“相关业务。 在俄罗斯，官员、商人与黑帮三位一体，如水银泻地触及社会及经济的每一个阶层。 有组织犯罪及贪污已入侵俄罗斯政府的最高层。 连俄罗斯政府也公开承认，黑帮在俄的活动不同于西欧及美国。 据莫斯科最新数据显示，目前在俄罗斯共有可黑社会团伙，成员超过人。 他们控制着40的民营企业、60的国营企业和80的银行业务。 据俄内务部专家估计，俄罗斯黑社会甚至还渗入俄国家杜马。 俄罗斯黑帮出巨资资助一些人参加俄杜马议员选举，从而使这些人为他们的犯罪组织或财团服务。 据说，俄地方议员的位子值几十万美元，俄黑帮一方面资助一些政客竞选议员，另一方面，一些黑帮头目亲自参加竞选。 据报道，俄上届杜马中有10的议员是黑帮或与黑帮有关。 俄前内务部长库利科夫也表示说，黑帮活动已经渗透到政府的每个部门，其中包括执法和司法机构。 他称黑帮已经有效地在最有利可图的经济部门中谋取到自己的位置。 此外，俄政权机构中各派间冲突不断，这使一些夹在其中的官员为自己的处境担心，并驱使他们最大限度地利用手中的职权，捞取丰厚的物质好处。而利用贪官污吏为己谋利是黑帮最擅长的本领。有组织犯罪与政府官员互为一体，难分彼此。贪官和黑帮分子互相勾结，协助黑帮进行内幕交易、避税甚至杀死竞争对手。 俄罗斯黑帮日渐猖獗。并逐渐通过向政治、经济领域渗透的方式，为自己谋求合法地位。 长期担任黑社会辩护律师的瓦拉里-卡切夫认为，黑社会正在一步步从非法走向合法，成为俄罗斯经济生活的重要部分。 最离奇的是当年车臣人绑架俄总统驻车臣全权代表时，俄当局居然能想到借黑帮大佬的手来解决问题，专门请出乌索阳去和车臣势力谈判。 黑帮与政府间非同寻常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甚至有西方媒体称，2007年俄罗斯赢得索契冬运会主办权后，乌索阳在里面投资了10亿美元！ 当时，乌索扬已是俄黑帮中地位相当高的“戒律匪徒“，在高加索各黑帮中的影响力也不小。 那次，他本打算用自己的影响力来促成人质危机的解决，但最终无功而返。 此后，他推荐当时身在美国的维亚季斯拉夫?伊万科夫，声称要解决危机，非用此人的影响力不可。 虽然在那次人质危机中，俄当局最终并未召唤伊万科夫，但其地位已通过乌索扬的推荐得以显现。 在上世纪90年代，伊万科夫是远比乌索扬辈分和影响力更高一筹的“戒律匪徒“，在俄黑帮、商界及政坛，均有一定影响。 此后，他远赴美国发展，在美蹲过监狱，并凭借在俄影响力在美国打出一片天，甚至与许多好莱坞明星交好。 随着时代的发展，俄罗斯黑帮中也慢慢出现了各个帮派，它们往往按照地域分成高加索派、斯拉夫派、中亚派等等。 在其下则会具体分出格鲁吉亚派、阿塞拜疆派、哈萨克斯坦派等等。 当然，更细化的则可具体到人物头上，各个大佬有各自的帮派，如在莫斯科影响极大的“太阳帮“、“巨象帮“等。 大佬们都有自己在黑帮中专门使用的外号，比如乌索扬的“哈桑老爹“。 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各自帮派的“戒律匪徒“。 苏联解体后，“古拉格“时代“不与当局合作“的铁律，已成历史记忆。 帮派大佬是只在各帮派内部被承认的权威和领导人，但“戒律匪徒”却是在整个俄罗斯的黑帮界、乃至独联体黑帮界被承认的权威人物。 他们未必直接操纵某个具体帮派的财政、人事等，但因其影响力和辈分，他们却可在整个黑帮的结构性秩序发生问题时，发挥关键作用。 每年，俄罗斯黑帮都会举行若干次大会。“戒律匪徒”们会参会，然后选出新一批“戒律匪徒”。在通过一系列手续和仪式后，新人便正式获得这一“光荣”称号。 “戒律匪徒”的授予往往难以获得所有帮派大佬的同意，帮派间的斗争往往因此而爆发。 与世界各国一样，与黑帮密切相关的大规模殴斗、暗杀等严重违法现象时有发生。 2009年伊万科夫遇刺、以及乌索扬被杀的诸多原因中，都包含“戒律匪徒”授予过程中出现的帮派矛盾。 随着俄罗斯黑帮势力的迅速崛起和不断发展壮大，他们的势力范围已不再仅仅限于在俄罗斯国内发展，他们已将其黑手伸向世界各地，成为目前令世界各国执法机构都感到震惊和头疼的事。 第584章 俄罗斯黑帮（三） 据俄内务部的资料，自1994年以来，俄罗斯约数百个犯罪团伙在德国、以色列、美国等29个国家建立了阵地。 俄黑帮还同国际上其他毒品走私集团、洗钱团伙、非法军火商取得联系，结成了一个庞大的有组织犯罪网。 俄黑帮犯罪手法五花八门，除了洗钱，他们还从事贩毒、制造恐怖爆炸、国际卖淫、生产或倒卖假钞、走私军火，甚至走私核武器等犯罪活动。 2000年纽约银行涉嫌为俄罗斯黑帮洗黑钱数百亿美元的案件是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洗钱案。 在苏联时期很多的美元被转移到国外的帐户上，现在这些资金又漫漫流回了俄罗斯，但并没有进入国库，而是进入了个人腰包。 但由于金额太大来源不明，所以必须要运做一下，使之合法化才能进入正常流通领域，黑社会的经营方式是跨国运做，这样便可以通过堵场、妓院等相关业务把大批的非法资金合法化。 2000年9月，美国联邦调查局发现，一些俄罗斯人通过纽约银行把近100亿美元来路不明的巨款洗得“干干净净“。 联邦调查局对此展开全面调查，发现自1993年以来，俄黑帮通过纽约、瑞士等地的银行进行过大量的洗钱。 在调查过程中，俄政经界的一些重要人物也被牵扯进来。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被西方各国媒体大肆炒作并涉及俄政要的洗钱案至今还未了断。 但俄罗斯黑帮却一夜成名，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 为此，俄罗斯加强与美国等西方国家强力部门的合作，共同打击黑帮的有组织犯罪。 但有专家们指出，由于俄罗斯黑帮组织背景复杂，一些组织还与高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要在俄罗斯健全法制、彻底根除有组织犯罪绝非易事，与基础雄厚、凶险狡诈的犯罪组织作斗争将异常艰巨和复杂，这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2001年5月15日，澳大利亚警方向全国发出警告说，俄罗斯黑帮正在大举渗透澳大利亚。 当天，澳警方一名高级官员表示，俄罗斯黑帮正在澳大利亚肆无忌惮地扩大他们的势力。 他同时表示，警方有足够的证据显示，俄罗斯黑帮已经把悉尼、墨尔本及昆士兰州旅游胜地黄金海岸作为洗黑钱的理想地点。 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把在其他地方赚到的黑钱改头换面。 澳大利亚坎贝拉战略与防务研究中心顾问麦克法兰说，俄罗斯黑帮正在澳大利亚迅速崛起，他们即将取代三合会，成为澳大利亚的主要犯罪组织。 他说:“俄罗斯人更加精明，他们通过世界金融系统转移数以10亿美元的钱财。“ 据犯罪学专家介绍，俄罗斯的黑社会已长驱直入西欧。 俄罗斯的黑社会资金主要集中在英国、瑞士、德国、美国、芬兰和荷兰。 在西欧主要从事毒品走私、洗钱和皮肉行业。 柏林是俄罗斯黑社会在西欧的重要据点。那里主要经营走私偷盗汽车， 曾经柏林警察局局长的奔驰丢失几个月后在莫斯科被发现。 俄罗斯的黑社会和意大利的黑社会的区别很简单，在意大利黑社会要贿赂官员，在俄罗斯根本不必要，黑社会的头面人物早已做在政府的机要部门，他们甚至控制和影响着几个重要的行业， 1999年10月纽约的华尔街时报报道了一起黑社会洗钱案件，纽约的一家名为benex的公司与俄罗斯黑社会有染，涉嫌参与洗钱案件，据调查机关的官员爆料：benex的客户可称的上世界级，大众，戴姆勒-克莱斯勒、索尼、雀巢摩托罗拉等。 benex很可能是许多俄罗斯进出口公司的一个皮包公司，黑社会很可能以匿名的方式，通过这家公司向全世界购买货物，绕过海关免交海关税，一开始的款项只有几百万美元，后来发展到上亿美元。 调查人员还发现了benex在纽约银行的一个帐号，从1996年迄今进出款额超过了50亿美元，这个帐号已被查封。从这个帐号上得到定单的大众和戴姆勒-克莱斯勒都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1999年12月3日，两个蒙面人闯入了黎巴嫩亿万富翁撒夫拉在摩纳哥的别墅，刺杀了撒夫拉和他的女护士，并把别墅付之一炬。 英国金融时报报道说：67岁的撒拉夫拥有纽约的共和国银行，纽约共和国银行在反对洗钱斗争中和美国官方合作密切，谋杀撒夫拉显然是黑社会对共和国银行的报复行为。 提到黑社会人们首先想到敲诈勒索，事实上，敲诈勒索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项。 黑社会甚至利用民族冲突大肆贩卖军火，走私贩卖毒品已经成为主要业务。 毒品通过亚洲的黑色通道进入莫斯科，然后通过莫斯科分发到西欧各地。 俄罗斯黑社会是国际黑社会的后期之秀，但手段也更残酷。 阿姆斯特丹、汉堡、瑞士的苏黎世等红灯区的皮肉生意不得不让位于俄罗斯小兄弟，而且俄罗斯的黑社会能招徕更年轻，更美貌的商品。 俄罗斯70、80的外资企业都给黑社会付保护费。 黑社会的手段也很文明，他们找上门类要求和国外的公司掺资合股，许诺办理各种所谓的“手续”并称之为技术投资，收取到5的利润。 第585章 俄罗斯黑帮（四） 足球的历史里，恐怕有半部要涉及黑色一面。从当年马拉多纳被克莫拉黑帮控制，到1994年埃斯科巴被枪杀，足球和娱乐业一样是销金洗白最佳行业，黑帮从未停止过染指的欲望。 俄罗斯黑手党巨大的影响力慢慢伸向了俄罗斯的球迷组织，企图通过球迷来扩大自身的影响力。 许多俄罗斯俱乐部的球迷帮派都得到了黑手党组织的大力支持，甚至连足球流氓出国看球的旅游费用都由他们来提供。 这些自称“俄罗斯新世代”的足球流氓们对自己的身份有着独特的认识。 他们认为俄罗斯年轻人在成长中伴随着搏击与武术的熏陶，他们崇尚着一种富有对抗性的生活方式。而成为足球流氓就成为了他们发泄怒气、证明男子气概的一种方式。 与以前那些满身酒气扭打作一团的传统足球流氓不同，他们认为足球流氓是一个很酷的身份。 因此他们打架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壮，甚至只是为了从中得到快乐。 沃瓦，19岁，他声称自己是足球流氓团体第九军团的一员，这个团体由俄超球队莫斯科迪纳摩的球迷组成。 每到周末的晚上，他和第九军团的其他成员就会去往某一片树林。 对于这些足球流氓来说，树林就是他们的圣地，因为大部分的打斗都发生在树林里，因为树林让他们远离警察的视线，是最好的掩护。 只要你不去试图终结杀人，那足球流氓之间的打斗就没有任何的规则可言。 这对沃瓦来说是荣誉、是奇妙的感觉、是自己作为男人的证明。 ——“在战斗中，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你需要坚定的意志来面对那群冲向你的敌人，你必须激发自己的情绪以及愤怒，你知道对方的拳脚会让你痛苦万分，但你决不能逃避。”沃瓦毫不犹豫地说到。 足球流氓只不过是沃瓦藏在面具下的一个身份，日常生活中沃瓦过着十分优渥的生活。 日常生活中的沃瓦热爱文学，普希金和叶赛宁都是他最喜欢的诗人，同时他也是德国的小说家雷马克狂热粉丝。 沃瓦是那种可以在咖啡厅和你辩论一个下午，只为说服你《里斯本之夜》比《西线无战事》更好的人，你绝对不会把眼前这个人和那个喜欢在树林里和人搏斗的沃瓦联系在一起。 越来越多的足球流氓在训练馆里诞生。 令人担忧的是，越来越多的俄罗斯年轻人像沃瓦一样渴望加入到足球流氓的行列。 世界有很多知名的黑帮组织，例如罗斯切尔德家族、雅库扎、麦德林、墨西哥黑帮、俄罗斯黑帮、大圈帮、美国犹太帮……尽管，俄罗斯黑帮历史不如日本山口组和意大利西西里黑帮悠久，但他们却实实在在势力遍布欧美。凭借其巨大的影响力竟被美国“同行”尊称为“业内精英”。 2010年以前俄罗斯一度成为“黑帮国度”。 近几年随着俄罗斯经济改善和俄政府的重拳打击，黑帮情况有所改善，但在世界上俄罗斯黑帮还是很有势力的。 世界各国对俄罗斯黑帮的入侵几乎都无法抗拒。如今很多迪拜赌场内的控制权，都是在俄罗斯黑帮手里。 不管怎么说战斗民族干黑帮还真有一套，表现出的精明与强悍也让世界黑帮们为之胆寒。 第586章 凛冬将至 伊尔库茨克的冬日来的特别的早。近日来的温度直线下降。两场大雪过后，这里俨然就是一片冬景了。感觉自己的秋装都没来得及穿，就已经需要御寒的大衣帽子了。 我重新整理着衣柜，看到谢尔盖送我那件白貂的大衣，和自己这次从李白玲那里割草的一件白丝晚装，心里暗笑了一下，自己怎么那么喜欢白色衣服呢？就连别人送我的也多数是白色衣服，难道自己真像安德烈说的那样，适合穿白色的吗？ 今天是程副主任的生日，昨天朱主任就说，他已经在《长城餐厅》定了一个大蛋糕。快到中午了，小石开着我们那辆商务车载着我们办事处的全体人员高高兴兴地出发去给程副主任庆祝生日。 程副主任今天更是西服革履，油头粉面，一脸的喜色。 去往《长城饭店》的车上，程副主任有些兴奋地告诉我和小石，苏总的那个贝加尔湖的引水项目进展神速，厂址已经选定好，工程队都开始动工。这次苏总可是舍了血本了，就等《软银》的资金到位，我们就可以大干一场了。 ——“哦，对了，琳娜，我还和苏总提了去莫斯科设立办事处的事，苏总说要是我们这个项目开展起来，确实应该考虑在莫斯科开办办事处，将来伊尔库茨克的级别也真和咱们这样的国际大公司不相称。”程副主任得意地说。 我们的车开进了长城饭店前面的空地，迎面就看见这里有警察三三两两地站在那里，还停着两辆警车，满地积雪的楼房面前拉起了警戒线。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我脱口而出。 朱主任，程副主任和小石都没吱声。 小石刚把车停下，就有三个警察向我们走了过来。 警察敲了敲小石车门的窗子。要我们把护照都拿出来，为首的一个警察一面查看我们的护照，一面问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告诉他我们要去《长城餐厅》吃饭。 为什么今天要来这里吃饭？警察问道。 我觉得这个警察简直可笑，我们哪天想来就来，这餐厅不就是让人吃饭的吗？我们怎么就不能来了？转念一想这老毛子都一根筋，你也弄不明白他都想什么呢，我也没必要和他较真。 我说，你看这个人的护照上是今天的生日，我们是来给他过生日的，昨天我就预定好了这里的座位！ 警察看了看我把护照还给了我们，我本想问他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是警察压根不想搭理我，他挥手让小石把车停在警戒区对面的空地上。 我们绕过楼门前的警戒线，在警察的注视下走进了楼门。 也许是我们已经被警察检查过了的缘故，门口的保安直接就给我们放行了。 一进大厅，正对面就是林医生的诊所。诊所的门开着，我看见林妹妹穿了一件深红的有着金色镶边的旗袍，手里还捧着一大束鲜花站在那里。林医生坐着正比比划划地这和她讲着什么。 这时，我忽然意识到林妹妹这也是给程副主任过生日来了。 其实，我在我们办事处只见过林妹妹一面。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刘总的缘故，这个林妹妹基本上是不来我们这里的，倒是程副主任总往她那里去。 由于在伊尔库很多人的家属都在国内，所以，在这里的华人圈子里的男女关系有些混乱，对此，伊尔库的华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有关林妹妹和程副主任的绯闻一直不断，可我似乎也没什么兴趣了解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来了！”我看见林医生对林妹妹说。 ——“美女们好啊！这出了什么事？怎么来了那么多的警察！”朱主任看向她们问道。 林医生看着他，似乎有些惊魂未定地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林妹妹也神色紧张地看着我们结结巴巴地说： ——“是老谢和谢苗被……” ——“被怎么了？”程副主任问道 ——“被……被打死了！就在那里！”林医生用手指着大门口，瞪着眼睛突然大叫道。 ——“啊？” ——“什么？” ——“被打死了？老谢？” 我们一群人被她们俩的话惊掉了下巴。大家七嘴八舌不约而同地向她们问道。 林医生好像吓坏了，她哆哆嗦嗦地一阵咳嗽又说不出话了。 ——“是老谢和谢苗。我姐看得清清楚楚，太吓人了，他们差一点把我姐也捎上。”林妹妹说。 第587章 人在江湖 这时，林医生好像缓过气了，她一只手捂着胸口看着大家有气无力地缓缓地说： ——“今天早晨，我开门正准备去丢垃圾。 我把垃圾袋放在门口正在锁门呢，就看见老谢和谢苗从电梯下来。 老谢还笑着向我点点头，我也向他点了一下头，看着他们径直走向大门，我就跟在他们身后，就差那么几步。真悬呀！ 到了门口，老谢他们已经出去了，我提着垃圾袋子开门有点不方便，我就对保安说能不能让他帮我开一下门。 我等保安过来，无意间向玻璃大门外望了过去： 看到老谢和谢苗，刚走下台阶，一辆车开了过来突然停在门口。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拿着手枪的手…… 老谢走在前面，中枪先倒下了，然后就是谢苗。 枪声把一群鸟惊得从树丛里飞了起来…… 我看见谢苗躺在地上，好像腿还动了一下，那个人就又向他开了两枪…… 这时，保安也看到了，他开门出去，我通过开着的门看出去，那辆车早就开走了！他们俩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吓死我了！ 事后我想，真悬呀！我想要是我不是等保安开门，说不定出去也就被他们打死了！阿弥陀佛！罪孽呀，罪孽！”林医生神经质地不停地念叨着。 这个消息让我们惊愕地目瞪口呆，我怎么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过了半天程副主有些懵懂地问道： ——“这是真的了？老谢和谢苗就这样？怎么会？” 他的话又一次让林医生大叫了起来，她激动地喊着： ——“就在我面前，那么近！我就眼见着他们倒下了，老谢倒在雪地里，谢苗的一条腿还在台阶上呢！你们，你们是没看见呀！吓死人了！阿弥陀佛！” ——“院子里还有别人吗？”朱主任问道 ——“你们别再问了，警察问了她半天，我姐当时就吓瘫了，后面的事她都没看见。 那个保安说，院子里当时还真没有别人。他就看见那是一辆黑色拉达车，没有车牌……没人看见车里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林妹妹说。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一群人唏嘘不已，坐电梯来到了顶楼。虽然是饭时可是今天这里的人却不多，餐厅里一改往日的喧闹，气氛很是压抑。 大厅经理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士，看上去心事重重，她把我们带进了朱主任预定好的包间，就急着去安排我们预定的菜品。 朱主任叫住她，问她耿经理在吗？ 那个女士满脸的愁容，叹了口气说，听说老谢出事了，耿经理就出去一直没有回来。正说着，一个服务员跑过来对她说，耿经理回来了，正找她呢。 大堂经理和服务员急匆匆地走了。 ——“唉！这下，够老耿忙活的了！”朱主任点着一支烟，叹了口气说道。 一会儿，一个中年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他面色凝重对大家抱拳说道： ——“抱歉啊，让大家扫兴了。” ——“坐，老耿，这是哪里话，我们刚听说，到底怎么回事？老谢是……没能救过来吗？”朱主任把身边的椅子拉了拉让耿经理坐下。 耿经理默默地坐下了，他似乎对所发生的事像我们一样感觉不可以接受。表情有些木然地说： ——“还救啥呀？警察说，他们俩当时就没了。”话一出口老耿的眼圈就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打劫也不至于要人命呀？”程副主任问道。 ——“什么打劫？他们什么也没打劫，他们就是……”林医生又激动地喊着。挨着她坐着的林妹妹安慰地搂着她，想让她平静。 ——“真不可思议，凭着老谢的为人，谁能对他干这种事呀？”朱主任不解地问。 ——“谁说不是呢？我大哥的为人，哪个不伸大拇指的。我就没遇到过他这么好的人。”耿经理也激动地说道。 我看向耿经理，对他的话还真有些认同。 老谢的真实人品我没法确认，可是，老谢绝对是个不随便得罪人的主。尽管有些世故，有时表现的过于圆滑，可却并不让人很反感，谈吐从不过分张扬。为人更是有些故意地低姿态，从不吝惜恭维别人，在财务方面也算大方特体。在伊尔库茨克还真是没有人不给老谢面子的。 谢苗呢？尽管是富二代，可是，也许是受他父亲的教育和熏陶，为人表现的也特别谦和，没有那些富二代骄奢淫逸的名声。在人们心目中更是一个懂事可爱的好孩子。 我很难想象老谢会有仇家，那什么人会对这样一对父子下手呢？ ——“老耿，事到如今，就请节哀顺变，我和老谢认识也不是一两年了。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弟兄们做的就知会一声。千万别客气。”朱主任说。 ——“目前，都是警察在做呢，大嫂那边有我媳妇陪着呢，我媳妇说，她都晕过去两次了……最可惜的是谢苗那孩子，年轻轻地就，我大哥可就这一棵独苗啊，这些匪徒太没人性了。”耿经理把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了。 耿经理是老谢的表弟，他跟着老谢也有些年头了，尽管他不是餐厅的总经理，可是事实上他的工作就是这里的执行经理。我们每次来《长城餐厅》他都会来招呼一下，看看服务的是否到位。 听着耿经理的话，我眼前浮现出老谢那世故的表情和谢苗那张年轻的脸。 ——“警察一点线索都没有吗？这么专业的手法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流氓能做到的。”朱主任问。 耿经理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他喝了一大口说： ——“周姐山庄的事，你们都听说了？” 我们点点头，耿经理接着说： ——“山庄出事后麦克就过来找我大哥了，说是这次一定要除掉《乌鸦》。” 耿经理把杯子里的酒又喝干了，他继续往杯子里到着酒说： ——“除夕我们这里被打劫也是《乌鸦》那伙人干的。当时，我大哥找过麦克想和他联手解决了《乌鸦》。可是麦克这小子怕《乌鸦》没答应。 他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这不？山庄这件事明摆着得《乌鸦》还是不会放过他？ 前不久，我大哥刚给《乌鸦》交了十万美金的保护费。 那天他心情不好，我就陪他喝酒劝他想开点，和气生财嘛，这该忍的就忍了！如今《乌鸦》有黑帮做靠山，连警察都把他怎么样不了。 我大哥说，《乌鸦》他们就是觉得在这里的华人好欺负，今天十万，明天就是二十万。哪有什么和气生财一说呀！ 除夕我们餐厅被打劫和木材厂龙经理的事让他觉得这《乌鸦》是在赶尽杀绝，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麦克比谁都明白《乌鸦》对周姐的山庄行动，更主要的目的就是冲他去的。这次他可能是真怕了，偷偷跑来和我大哥密谋怎么除掉《乌鸦》。” ——“麦克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知道老谢出事了吗？”朱主任问。 ——“不知道，那天他离开以后我就没再见过他。”耿经理说着又把杯子里的酒给干了。 第588章 世事难料 老谢父子遇害在伊尔库产生了各种版本的传说，至于对杀手的动机猜测就更是五花八门。 要说起来还算是我们办事处的人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解得多一些，因此，那个张老板和四川的刘老板这几天总泡在我们办事处谈论此事。 他们得出的结论是：老谢和麦克计划除掉《乌鸦》，这件事被《乌鸦》知晓了，所以，老谢就被《乌鸦》的人枪杀的。 ——“连谢苗也没放过啊！”刘老板感叹道 ——“这是斩草除根，土匪不都这么做嘛！”张老板扯着哑嗓子说。 ——“都说麦克藏起来了。他这个克格勃怎么也这么怂呀？”刘老板有些不解。 ——“他是克格勃？呸！我从来就没信过！周姐山庄那次算他命大，你发现了没有，自从《乌鸦》回来这个麦克就不像以前那么招摇了，《乌鸦》可是一直没停手，该干啥干啥，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感觉这《乌鸦》就在伊尔库附近，可是，麦克这一年多了，连人家的影子也没摸到，倒是差点让《乌鸦》把他给灭了。 他是克格勃？那我还是中情局的呢！这小子躲起来算他机灵。”张老板撇着嘴，一边抽着烟一边满脸不屑地说。 对于麦克的失踪还让另一个人有些得意。这人就是我们的朱主任。 听到张老板对麦克的评价，朱主任喝了一口茶，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你说这个麦克，他自己惹麻烦也就算了，还连累了老谢。如今，连咱们苏总也跟着吃挂捞喽！嘿嘿……” ——“这话怎么讲？老苏在国内呢，《乌鸦》还敢去中国？”张老板问。 朱主任瞪着大眼珠子，把身子探向大家说： ——“这事跟《乌鸦》没关系。是苏总和麦克那个贝加尔湖的项目遇到麻烦了，嘿嘿……这几天你们没看见咱们程副主任急着到处找麦克呢吗？” ——“我说，我这几次来都没见到老程，他原来在忙这个呀！”四川的刘老板说。 ——“他能找到麦克？”张老板不屑地说道。 ——“嘿嘿……这不是听有人说好像在叶卡捷琳堡发现麦克的踪迹，咱们程副主任就和王国强去那里了嘛！”朱主任摸着光头靠向沙发背，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苏总那个项目不是都开工了吗？有什么麻烦还必须麦克亲自出马？这个麦克还真在俄国人那里有面子啊！”四川的刘老板说。 ——“是开工了，可这不又被叫停了嘛！苏总派王国强来解决。嘿嘿…… 苏总以为这王国强外语好就啥事都能办得了了！王国强在这里转了一圈，啥问题也没解决，就对苏总说，当初都是麦克联系的，那些人只认麦克，他也无能为力，这不？把责任都推到麦克身上了！ 平心而论也不能全怪王国强，一开始就是苏总自己和麦克操作的这事，还真没让别人插手。反正我是对这个项目一无所知…… 那个麦克每天云山雾罩的，接触的热除了部长就是总统，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是联合国秘书长呢！如今，被《乌鸦》吓得，连个鬼影也不见了！”朱主任的表情很是幸灾乐祸。 过了两天，王国强和程副主任从叶卡捷琳堡铩羽而归。 项目的搁置让苏总很是着急，还真如同程副主任说得那样，这次苏总对这个项目可是真下了血本的，不仅是苏总，我们集团的几个主要的股东都在这个项目里有投资。 可是，项目如今的执行情况绝对会对《软银》的投资有影响，单凭我们集团的实力是绝对支撑不起这么大的项目的。 苏总一天几次来电话询问这里的情况，这让程副主任的神经几乎快要崩溃了。 一天，程副主任接到了林妹妹的电话，原本被苏总的电话已经弄得神经过敏的副主任现在最讨厌的事就是接电话。而林妹妹的电话内容更是让他感到头疼：林妹妹让程副主任帮林医生找一个适合开中医诊所的地方，因为，现在的《长城饭店》已经再无往日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了。 以前的人们心目中最安全的风水宝地已经不复存在。更有不少就象晓辉那样心态的人认为那里发生过命案不吉利，都急着搬走了。 总之，如今的《长城饭店》不说是人去楼空，也差不太多了。 ——“说《长城饭店》不吉利，我看是她自己就不吉利！”程副主任放下电话，恼怒地说道。 我不知道程副主任说的不吉利的人是指林医生还是林妹妹。 可是，在一旁的朱主任听到他这话却笑着说： ——“哈哈哈，老程，我早就觉得那个林妹妹长着一脸的苦相，听刘总说她第一个老公就是她克死的，第二个老公跟她离婚才保住一条命。说不定现在她又在克什么人呢！”朱主任一脸坏笑地说道。 朱主任的话还真让程副主任存心了。也许是近来真的是诸事不顺，程副主任的心里压力太大，他就象当年的张老板一样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运气了。 于是他找人给他算了一挂。那个算命先生告诉他，原本今年是他发迹的开始，可是一个女人冲了他，让他开始走霉运。算命先生让他把自己认识的女人的名字都说了一遍，最后一对，只有林妹妹的名字和程副主任的相克。 程副主任对算命先生的话深信不疑。他说自己那天过生日要不是有林妹妹出席，他就压根不会碰到老谢遇害的倒霉事，都是那个林妹妹给克的。 总之，不仅是程副主任的大好前程让她给克没了，就连老谢父子的死，苏总项目的搁浅都是她的错！ 之后，程副主任对林妹妹的态度那可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第589章 树倒猢狲散（上） 一天晚饭后，王国强接完苏总的电话，告诉程副主任，苏总决定这两天他亲自过来看看情况。 听王国强这么一说，程副主任把茶杯用力往桌子上一放，仰起脸高声地说： ——“这就对了嘛！如今这里都十万火急了，他居然还在家里坐得住！隔着千山万水指挥咱们，还说我们办事不利，我们要是比他还有本事，就该领导他了。我到要看看如今的状况，苏总来了能干啥？说我们无能，找不到麦克我看谁也无力回天。” 说实话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程副主任对苏总不满意的话，以往的他提起苏总来那可是崇拜的无以复加。 如今这是什么情况了？ 朱主任看到程副主任的反应，强忍住笑，他叼着牙签站起身，哼着小曲回自己房间去了。 ——“唉！这话也不能说死呀，万一苏总一出马能扭转乾坤呢？他来了就好，亲自看看这里的情况，别就知道骂咱们无能。有他在这里坐镇，再有什么闪失可就怨不到你我头上喽。”王国强满脸世故的表情一边笑嘻嘻地往程副主任的杯子里斟着茶一边说道。 ——“王哥，这个项目的事真那么麻烦吗？”小石看向王国强有些担心地问道。 王国强看着他叹了口气说： ——“确实难办呀！反正我和程副主任可是尽力了，就看苏总的啦。” 苏总说到就到。 我还真不知道项目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可是从苏总那严肃的表情和一到办事处就召集大家开会的举动上看，连我都感觉事情不妙。 王国强和程副主任汇报了项目的进展情况。在被叫停的诸多原因中，有关项目文件的批文没有下来，这是其中最主要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工地附近的居民抗议在他们那里修建这个工程。居民们认为这个工程会破坏那里的环境，他们还特地指出这个工程的施工文件不齐备，属于违法施工，并说当地的官员和开发商勾结有受贿的嫌疑。 管理部门迫于舆论的压力，已经把工地查封了。 王国强说这里的居民已经组织游行了，向政府抗议在他们的家乡修建这个工程。 朱主任在一旁抽着烟一言不发，听到王国强的话，接茬说道： ——“这两天电视新闻报了，我都看见了。” 说着他走过去打开电视机。 没过一会儿，当地的新闻节目就开始了。还真是在报到这个抗议活动。 我看到抗议的人群举着《保卫贝加尔湖》《扞卫我们的家园》之类的牌子。有记者采访抗议的群众，人们的情绪很是激动。 有老太太流着泪对记者说，《只要她活着就坚决反对在这里建什么抽水厂》。 更有一个中年人说，他们已经征集了上万的签名，要到莫斯科请愿！要求政府坚决撤销这个项目。 看着电视的苏总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的吓人。在座的我们大气也不敢出，都提心吊胆地低着头。 过了一会，苏总问程副主任，麦克找到了吗？ 程副主任说，哪里都找不到麦克。 听了这话，苏总勃然大怒： ——“办事处里这么多人，怎么连一个人都找不到，你们还能干点什么？公司养活你们有什么用？” 程副主任吓得脸都白了，不知所措地看着苏总。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小石就送苏总王国强和程副主任去见瓦吉姆了。 办事处里只剩下我和朱主任。 ——“朱主任，你看苏总这次来能让咱们的这个项目再次开工吗？”我捧着茶杯问道。 朱主任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他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靠在椅子背仰起脸来看着我说： ——“琳娜，看来咱们办事处，只有咱俩是外人呀！” 我不解地看着他。也许是我的表情让朱主任感到很好笑，他笑着说： ——“琳娜，你真是个单纯的姑娘，也难怪他们把你派出来了。我儿子今年也大学毕业了，我也可以离开俄罗斯，回国享福了。这人呀，有多大的福报都是命里注定的，争也没用。这就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朱主任又吸了一口烟说： ——“以前，有人说一个人的格局决定他事业的高度，我还不认同这句话呢！” ——“我认同！”我说。 ——“到底是大学生呀，就是比我这大老粗有头脑，我这辈子呀，也就这样了，但愿我儿子能比我有出息。毕竟那么多年的墨水也不能白喝。 看看人家刘总，读书人就是比我们有眼光，早就看出来苏总这个贝加尔湖的项目不靠谱。 不满你说琳娜，最早听麦克说起这个项目，我真是挺激动的，以为我这辈子还真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苏总这么大的项目就在伊尔库茨克，我又是这里的负责人，那自然会被委以重任的。没成想，人家嫡系就是嫡系，咱们无论做多少，永远都是外人。”朱主任嘲讽地笑道。 ——“我没觉得苏总把您当外人，你看这办事处不是您在负责吗？我们可都是您的下属啊！我说 ——“算了！琳娜，这个办事处里我真正的手下就你一人。那两个是人家苏总的人。就连王国强也比咱们和苏总的关系近！”朱主任阴阳怪气地说。 ——“王国强？”我有点不明白。 ——“琳娜，你说苏总这个贝加尔湖引水的项目是不是他这辈子最大，最有价值的生意？” ——“我想，应该是。”我说 ——“所以啊，有关这个项目一切事宜都是程副主任和麦克联络的，如今，这状况我老朱可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啊！”朱主任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忽然想起来，那天是程副主任告诉我，集团要在莫斯科成立办事处的事。也许在朱主任眼里，苏总这是已经开始卸磨杀驴了。这时候，我明白了，为什么项目出现问题时，程副主任表现的比朱主任焦虑，而朱主任那看笑话的心态是怎么来的了。 ——“你看，刘总说的一点都没错，这环保文件是下不来了。麦克肯定这牛吹得太大，关键时候掉链子了！苏总投了那么多的钱都要打水漂了，他觉得《海盗船长》不会轻易放过他，自己就玩失踪了！” ——“啊？是这样啊！那看来这个项目真的要泡汤呀！”我惊叫到 ——“我觉得苏总这次要栽在这个项目上，我说刘总这次怎么没对这个项目动心思呢？这可不像他呀！看来还是这读书人心眼多。不服不行啊！”朱主任感叹着。 第590章 树倒猢狲散（中） 苏总和瓦吉姆等一群人商议了几天，可是还没有找到可以解决问题的人。 那些之前支持这个项目的大人物都是麦克联系的。尽管苏总知道他们是谁，可是这些人竟然都一转脸连他的面都不见，就更别说出面帮忙了。 监察部门咬住这个项目的文件不齐备，压根就是公事公办一点也没有可以通融的意思。 至于相关文件的审批单位也一点不给他们面子，甚至告诉他们，这个工程违法了俄罗斯法律，是不会通过的。 几乎有半个月的时间苏总像走马灯一样在莫斯科，伊尔库茨克，赤塔之间奔走想打通关系，可是收效为零。 一天苏总不知道又听到工地上什么消息了，气的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乒乒乓乓地开始摔东西，我吓得躲在自己的办公室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喊朱主任，对他说，那个麦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说完，就让小石开车载着他和程副主任又去工地了，到了傍晚也没回来。 朱主任在我办公室的门口探头进来说： ——“琳娜，我看苏总他们是在外面吃了，那咱俩也别饿着了，天冷我带你去吃火锅怎么样？” ——“太好了！我都饿了半天了。”我说。 我们来到杜建民的火锅店，我找到了我经常坐的那个靠窗的位子。 朱主任一边看着餐普一边对我说： ——“咱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项目的事急也没用！这家店的羊肉我挺爱吃的，你也尝尝。” ——“嗯，我也喜欢吃这里的羊肉，他们的羊肉是布里亚特的牧民供货的，品质特别好！”我说 ——“噢？你怎么知道的？”朱主任好奇地问。 ——“这里的老板是我在莫斯科时的同学。”我答道 ——“难怪呢，莫斯科的同学，哦，我差一点忘了，刘总说过，你在莫斯科那边的关系很广的。”朱主任说。 ——“我哪有什么关系呀，就是在那边留学了几天，不过，要是莫斯科的景点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下。”我笑道。 ——“哈哈……我又没向苏总说你在莫斯科有朋友能帮他解决批文。这个你不用担心，咱们这个苏总如今可是见庙就拜，看谁都像观音菩萨。”朱主任嘲讽地说道。 ——“还真不是我不想帮苏总，其实，我那个朋友一开始就没看好这个项目。他说这个工程会破坏环境，所以那些环保批文可能根本就批不了，不过，我也没想到，当地居民会对这件事那么反对。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就算他想帮忙可能都爱莫能助。毕竟，钱也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呀。”我说 ——“哈哈……说到这个，苏总可能和你的想法就不一样了。”朱主任笑道。 这时，火锅开了，朱主任夹起几片羊肉在锅里涮着，对我说： ——“来，琳娜，动手呀！” 我也把一片羊肉片放进了锅里，听朱主任接着说： ——“你说，苏总搞工程不如刘总专业，做生意又不如老谢在行，可是人家不也是混的风生水起的吗？你说他靠什么呀？” ——“靠什么呀？”我不解地问。 ——“靠给官员银子呗！”朱主任说。 ——“就靠这个？”我张大眼睛。 ——“嘿嘿……所有的事，在钱面前，那都不叫事！”朱主任把涮好的肉片放到嘴里嚼着。 ——“那这次？也可以贿赂这里的官员吗？”我问 ——“要不说，凡是都有例外呢，这次，苏总可是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这是天意呀，说明啥事都有个定数，不是钱不好使了，是苏总的好运气用完了。”朱主任撇着嘴说道。 ——“是呀，要想贿赂俄国官员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们想要钱，可是花花肠子还特别多，你都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起在布里亚特总统就职典礼上，我见到伊尔库茨克州长时的情景了。 朱主任对我的话认同似的笑了笑。 ——“那看来这次苏总是因为没有贿赂成这里的官员，项目才出问题的了？”我说。 ——“没有贿赂这个项目能开工吗？”朱主任有些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 ——“我说老苏这次下了血本了，不仅仅是这个工程的前期费用都是集团出资的，那些和这和项目有关的官员，就是麦克说的那些俄国的股东靠山，州长，市长，部长，总理什么的，那个他们能少喂了？” ——“这得多少钱呀？”我惊叫到。 ——“不仅如此，国内的管道白让你铺呀？别人我不知道，可是那个给苏总介绍《软银》的于区长就要了这个数！” 朱主任举着两根手指看着我说道。 ——“你想想这些钱再加上工程款，要是这个项目泡汤了，那苏总得一共损失多少呀？我粗滤地算了一下，就怕苏总这几年挣得都填进去也不够呀！”朱主任瞪着眼睛说道。 第591章 树倒猢狲散（下） 一天，王国强告诉苏总，工地上已经接到通知让他们限期拆除了。正在这里焦头烂额的时候，苏总接到他爱人的电话，让他马上回国，公司出事了。 苏总让朱主任处理项目的后续事宜之后，就带着王国强匆匆地回去了。 就在大家还在猜测公司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能让苏总放下这里的事这样急忙着回去时，我们收到了公司的命令：住伊尔库茨克办事处的全体人员全部撤回到国内。 集团的变动让我们惶惶不可终日。年底前，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宜集体订票回国了。 回到家里，我把自己对我们集团的前景的担忧告诉了父母。老爸对此也很是担心，可是，老妈却一反常态地高兴了起来。她说，她早就不想让我在这个破集团里干了。出差的时间那么多也就算了，这还在国外一住就是一年。这么不人性化的单位不倒闭还等什么呢！ 老妈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如今看来，我今年在家过春节是没跑的事了，这能让老妈高兴，也算是我不幸中的万幸！ 第二天，我踩着上班的点来到集团，一进大门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小云不在，前台空着。 我来到办公室，我们翻译室的玻璃大门也是关着的，我划卡进去，果真里面也没有人。 看到自己办公桌上的灰尘，感觉这里有一段日子没人打扫了。我把自己的桌子清理了一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可是还是没人来。我径直来到二楼，这里办公室的门也都是紧闭着的。 我敲了敲王总办公室的门，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也是无人应答。 我来到了三楼，这里的行政处和财务处里倒是有人。行政处里的人除了丽丽我都是第一次见。 我问丽丽集团，发生什么事了？前台怎么没有人？领导们都去哪里了？ 丽丽说小云上周就辞职了，目前前台也没有安排人。他们行政处的领导说，王总在苏总去俄罗斯以后就一直没露面。后来，审计局来了不少人，目前还在财务处查账呢！ 苏总回来以后通知大家，除了财务处和行政处，别的部门都可以占时不用来上班了。 ——“出了什么事了？”我不安地问。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听大家传的是，咱们公司的财务上哪里不合规，已经被通告暂停经营了，还有人说这次弄不好，连公司的营业执照也会被吊销呢！”丽丽神神秘秘地说。 告别丽丽，我沮丧地回到办公室，盯着自己的办公桌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计划打包走人了？ 可是目前的状况叫我很是郁闷。就算公司倒闭关门，遣散员工也需要有个流程！哪有领导们都躲起来的道理呢？看来我们这个集团还真是向贾志杰说过的那样，就是一个蒙人的草台班子。 我正胡思乱想呢，王国强推门进来了。他笑着对我说： ——“听程副主任说你们是昨天的航班，我想你今天可能来公司了。” 看到王国强我很激动，终于有个了解情况的人了，我确实想弄清楚公司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的前途如何？ 王国强一边听着我的问题，一边拿着杯子向饮水机那里走了过去，饮水机里已经没有水了，王国强叹了口气，拿着空杯子走到我面前说： ——“这事可都赶到一块了，苏总他这次不进去就是好事，还要想保住集团？难啊！” 我看向他，听他接着说道： ——“原本伊尔库茨克的引水项目就让集团的亏空很大，可是，更倒霉的是，于区长被双规了，从他那里查到了不少和咱们集团的往来账目，有好多都是来路不清的，这几天上面来人开始审查咱们集团的账目，还真发现不少问题！” ——“啊？有这种事？那王总怎么解释呀？”我惊讶地问。 ——“嘿嘿……最有意思的就是王总了。自从我和苏总去了伊尔库茨克她就消失了。电话关机，人也没影了！你说绝不绝？”王国强的表情很是夸张。 ——“她去哪里了？没去她家里找找吗？小白不是她的亲戚吗？她也不知道吗？对了，还有陆涛呢？他是王总的助理，总该知道一些？”我问 ——“陆涛都有半年不来集团了，至于王总的情况他是一问三不知，说自己早就不是王总的助理了，他已经在别的单位上班一年了。 小白倒是了解一些王总的情况。据她讲，王总的老公几年前就去了新西兰了，今年夏天，王总的女儿小学毕业就也过去了，至于王总去哪里了？她就不清楚了。 我听程副主任说，咱们王总今年年初就把他们家的房子卖了。这几个月她一直住在出租屋里。如今，房东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你说，她能去哪里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全家团员去了！”王国强阴阳怪气地说。 ——“怎么会这样？”我诧异地问。 ——“怎么不会这样，我刚才去了趟财务室，听集团的会计说，咱们公司有不少打到香港的资金之后都没了下文，我看呀！这些钱恐怕也难追回来了！”王国强说。 听着王国强的话，我眼前浮现出王总那张精明的脸。 第592章 财务自由之梦（上） 集团倒闭，同事们都作鸟兽散了。 年后，我又开始忙着投档找工作，可是，投出去的简历都没有回音。。 一天，我接到小石的电话，他说他有个朋友想从俄罗斯进口些牛羊肉，问我有没有这方面的关系。 我告诉小石，要说找货源真是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布里亚特的牛羊肉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价格也有优势，但是中俄两国之间对肉类产品的进出口没有放开。别说我了，就是商贸部领导也没权利进口。 小石听我这么说感觉特别遗憾。他说他的这个朋友是开食品批发店的。听他说俄罗斯的牛羊肉的价格便宜，觉得可以进口些试试，看来这个也做不成。 我问小石在哪里发财呢？ 小石说，如今苏总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他也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最近，他正和朋友一起谋划开一家餐厅。 小石也要开餐厅了！ 他的决定让我想起杜建民的那个火锅店。也是呀，我的同学一个个都自主创业，慢慢地都打出了一片天地。 如今，连小石也想自己当老板了，怎么我这个人就这么不开窍，总想着给别人打工挣碗饭吃。 可是这打工的饭也并不好吃呀！受累受气不说，所在的公司一倒闭，我也就跟着失业了。 从《阿尔法的清关公司》到《安加拉集团》哪一个不是说完蛋就完蛋了。 说不定杜建民的火锅店倒是能开得更长久呢。 人总是要吃饭的嘛！只要努力经营，就可以生存下去。 再说了，自己当老板怎么也比给人打工挣得多？要是我也开一个餐厅，说不定十年八年以后，我也就财务自由了呢！ 我约了小石见面，详细地了解了一下他的计划。 小石说他朋友在北戴河有个店铺。他们觉得那里夏天的游客特别多，人们吃饭都需要排队，所以，他们也想开个餐厅试试。 我问小石，他们的餐厅是什么菜系？ 小石笑了，说他们没想做什么菜系，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厨根本支撑不起一个餐厅。叫餐厅那是好听的，其实，就是个大的烧烤店。 游客都是夏天来北戴河，最喜欢的就是在大排档里吃海鲜烧烤，喝啤酒。只要位置好，就不愁没有客人。 小石说，如今来这里的俄罗斯人也可多呢。 他朋友说，白天你从老虎滩那里走过去看到的俄罗斯人比中国人还要多。 ——“琳姐，你说我们能不能也挣这些俄国游客的钱呢？”小石问我。 ——“当然能了！不就是烧烤店嘛！你没做过俄罗斯的烤串吗？顺便推出俄罗斯大串烧烤，说不定也是种特色，连中国的游客也会好奇过来品尝？”我说。 ——“那要是我们连俄国游客的钱都能挣到，还不是发大财了！”小石两眼放光兴奋地说。 我忽然有了一个想和小石一起开餐厅的冲动，就试探着问小石，他们的餐厅能不能让我也参一股。 ——“这有什么不能的！琳姐，只要你不嫌弃我们的生意小，咱们就一起发财！”小石高兴地说。 我和小石去见他的朋友，那是一个和小石年龄相仿的男孩子感觉为人也很真诚。他们家就是给餐厅供应食材的。他们家店铺临街，店面边上有一大块空地，正适合摆烧烤摊。 小石对他的朋友说了我们想要增加俄式烧烤的设想。他朋友听了这个构想也是喜出望外。他说，原本他还担心他们的烧烤没什么特色，招揽不来食客呢！如今要是有俄罗斯游客能来，那可是太好了。 我们三个一拍即合。说干就干，小石朋友的舅舅正好有个餐厅要转让。我们连营业执照都不需要等了。看来老天真的是很眷顾我们呀！ 我站在客厅中央对父母眉飞色舞地宣布着自己的财务自由计划。 老爸有些担心地说，想自己当老板是好事，可是，做生意没有那么简单，餐饮业的竞争很残酷…… 在兴头上的我哪里能听进去老爸的话。我说，谁也不是天生就是老板的，凡是总有开始，不试试我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反正，我是下定决心以后在也不给别人打工了。我的同学都发财了，我就是一直没有勇气自己当老板，所以，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我要做自己命运的主人，不再被别人剥削，不再看别人的脸色活着。 我父母看到他们阻挡不了我的雄心壮志，也就不再坚持反对了。 我和小石和他的朋友对我们的烧烤店很是期待。我们精心设计着菜品。为了招徕俄国客人我们还专门增添了几种传统的俄式小吃和伏特加酒。 我还制作了俄汉双语的菜谱和俄语的招牌。 “五一”小长假，北戴河的游客开始增多了，我们的餐厅也按时开业了。 然而，我们想象的门庭若市的情况并未发生。 客人们的选择让我们抓狂。我们的摊位和别人的挨着，客人们却不愿意到我们这里来。就连服务员对此也感到奇怪。要说我们的菜品，价格服务都有优势可是没有顾客，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我们想尽了各种方法吸引顾客，然而，收效甚微。 六月，俄罗斯的游客已经很多了，可是，俄国游客多是吃团餐，只是偶尔有些俄国游客光顾我们这里。 第593章 财务自由之梦（下） 眼看就进入七月了，可是我们的生意还是半死不活的。 每天我们都是早早就把场地打扫得干干净净，支起大大的太阳伞，把餐桌收拾得漂漂亮亮的，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有顾客光临。 也不能说我们这里没有客户，甚至还有几个回头客呢。 可是，营业额却连我们的费用都挣不出来。 一天都快半夜了，我们这里仍旧稀稀拉拉地没几个人。 我，小石和他的朋友都郁闷的快发疯了。 今天谁来也不伺候了！我们三个加上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自己动手做了一大桌子菜，在自己的排挡里放起音乐，点亮串灯，和蜡烛自己犒劳起自己来了。 说实话，虽然是开餐馆的，可是这几个月来，我还真没好好按时吃饭。 真是隔行如隔山，如今，我才明白，为啥那时在杜建民的火锅店，他时常跑过来和我一起吃饭了。因为，每到饭时都是餐厅最忙活的时候，在这里工作的人自然是顾不上吃饭的。 今天，我们把最好的食材都做了，还把蓝带啤酒，伏特加摆了一桌子，俨然一副最后的晚餐的架势。 那个年轻的男服务员是暑期来我们这里打工的学生，他一边吃着俄罗斯大串，一边喝着啤酒，有些激动地说： ——“我今天才明白，为什么老外都喜欢吃烧烤了！这才是肉呢！吃着过瘾呀！” ——“你看看他们那边的卫生，餐桌边上就是垃圾桶，这些人也不嫌脏，还吃得特来劲呢!”女服务员也是个兼职的大学生，她看向隔壁的烧烤摊不满地说。 这姑娘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这里的设计是我按照国外里边餐厅的风格设计的： 每一个餐桌上都有一个崭新的墨绿色的大阳伞罩着。雪白的硬塑桌椅看上去特别整洁舒适。 餐桌的小花瓶里还有每天都更换的鲜花。为了晚上营业的氛围，我还在桌子上加了一个小小的造型别致的玻璃烛台，里面放着一小只蜡烛。 为了就餐时客人互不影响，我们还用花盆和白色的塑料栅栏做间隔，栅栏上装饰着蓝色的彩虹管和小串灯。 我们的服务员，穿着雪青色的体恤衫和白色短裤，还带着白色的棒球帽，看上去青春靓丽特别的养眼。 可是，为什么客人乌央乌央地都挤在隔壁，连来我们这里看看的想法都没有？这让我们很是不解。 那边的场地比我们这里大不了多少，可是座位却比我们的多出一倍。粗陋的桌子板凳也就算了，我觉得他们甚至都没有被好好地清理干净。更有烤炉的浓烟不时地飘到餐桌那里。 可是，人们似乎对此都不在乎，客人们不是拉家带口，就是成群，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地场面越发显得我们这边门可罗雀，特别的冷清。 没有顾客，让我们不约而同地对邻居的门庭若市羡慕嫉妒恨起来。 机灵地女服务员怯怯地说： ——“我问过他们了，为啥不到我们这边来看看，他们说一看你们那边的价格就贵，所以，人们就不去！” ——“可是，我们这里真的不贵呀！”我惊叫道。 ——“是呀！为了招揽顾客我和琳姐这几天还把价格都下调了呢，我们的价格几乎是北戴河最低的了！”小石的朋友说。 ——“要不说这老百姓都缺心眼呢！你越上赶着，他们越不买账！宁可站在那边等位置也不过我们这边来看看。”男服务员显然也喝多了，他脸颊都发红了。 ——“这也不光是中国人，那天，我看到几个毛子站在那里，我就用俄语说，你们怎么不过我们这边来呢？嘿嘿……反正他们那边也没人听懂我在说什么！ 没想到那两个老毛子对我摆摆手我说，你们那边的贵！ 我当时这个气呀！心里想，你看都不看就说贵！ 我连拉带拽地把他们带到咱们这边了，他们看了菜单点点头，满意地说，我们真没想到你们的价格这么低！”小石面色微醺地又打开一罐蓝带啤酒说道。 ——“看来是我们餐厅的定位有问题了！”我若有所思地说。 ——“琳姐，我觉得咱们的餐厅的定位没问题，你看这俄式烧烤不就是咱们的特色吗？难道偏要弄得和其他的烧烤摊一样吗？”小石不解地问。 ——“话虽如此，可是，市场决定一切呀，咱们的餐厅没有顾客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看来我们还是对食客的心里了解的不清楚。”我说。 女服务员看我这么说，她放下果汁杯子说： ——“前几天，他们那边的领班不是来咱们这边借餐巾纸吗？ 那个领班看到琳经理同意借给他们都有些意外，她和我说，她一直对我们的餐厅很好奇，说实话，她是鼓足勇气才敢和琳经理开口的。她说，没想到你们的外国经理还蛮好说话的。 我告诉她，我们琳经理是中国人。 她惊讶地说，她一直以为我们这里是俄国人开的餐厅，风格更像酒不像烧烤摊！” 女服务员的话让我很震惊，看来我们餐厅的定位确实有问题，也难怪没有客人。这都是我的错，把烧烤摊弄成酒了，还指望人来吃烧烤吗？ 听了这话小石的朋友一拍大腿说道： ——“那我索性就把烧烤店改成酒！二十块钱一瓶的伏特加我每杯卖它二百，一瓶就是一千块。这样他们就高兴了是不是？”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的经营还是没有什么起色。小石和他的朋友还真有把烧烤店该酒的想法了。 寻思着这半年来自己操心费力，甚至为了接待俄罗斯游客自己已经是半个服务员了，可是，除了辛苦却一分钱也没挣到。 这时我想起老爸的忠告，做老板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做员工再怎么委屈可是不会赔钱呀。 看来发财还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我是不是该现实一点，也许自己天生就不是当老板的料。 小石那个酒也像是个试验品，再者我对酒，夜店之类的场所天生就不喜欢，更无法想象自己会以此为生，这也太让人沮丧了。 换句话说，就算我为了钱抛开自己的好恶，可是我对经营酒更是摸不着门道，这得摸索到什么时候才能挣钱呀？我那点积蓄能经得住这么折腾吗？ 该醒醒了，我那财富自由之梦。 我对两个小伙子提出要退出的意思，他们俩也没反对。我们坐下来一算账，不仅没挣钱，还赔了三万多。不过，他们两个对我说，琳姐辛苦了大半年也没让你挣到钱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损失就不同我算了。 我觉得既然大家一起创业那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挣钱有我的份，那赔钱我也是该分担的。 从北戴河回到bj，我又开始在网上找寻工作的信息，老妈看到了说： ——“你可算干点正经事了！别总想着投机取巧当什么剥削阶级，人人还都想财务自由呢！可是有几个做到了？这人呀！也该有点自知之明，不食人间烟火还去开餐厅，你不赔钱谁赔钱？” 《不食人间烟火》——我还是第一次听老妈这样评价我。这难免让我有些吃惊。 可是老妈那句《不食人间烟火还去开餐厅，你不赔钱谁赔钱？》的话也的确说到问题的本质了。 第594章 淘宝范儿 看着邮箱里年初被我错过的面试通知的邮件，让我很是惋惜。尽管，失业对我来说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每次失业之后，除了开始一段时间的自我放纵会让我感到短暂的惬意外，剩下的就是求职的心里压力了，这种压力确实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我臆想着自己要是那时去面试，说不定如今已经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不仅不用赔那一万块钱，可能还会有几万块钱的积蓄了呢！越想越后悔，发誓以后再也不自己当老板了。 可是，后悔药真没地方买去，八月份好像也不是求职的理想时间，弄不好今年我的工作就没戏了。 作为无业游民，我有的就是时间，无所事事地在街上闲逛着。 看到街边专卖店里的牛仔裤，忽然觉得自己需要买两条新款的秋天好穿。 专卖店里的货品没的说，款式质量都是一流的，看看价格，我忽然想起自己赔得那一万块钱和自己目前的财务状况。算了，我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有工作呢，就别先忙着臭美了。 走在大街上，想着那几款漂亮的牛仔裤我还是心有不甘，要不要我去动物园那里的批发市场看看？听丽丽说那里总有最新款的服装，而且价格超便宜。 来到动物园的批发市场，面对拥挤喧闹的人群，我忽然有了一种莫斯科市场久违了的感觉。 尽管，平时我特别讨厌和人扎堆。然而此刻，我却莫名其妙地感觉兴奋。 终于我来到一件批发牛仔裤的摊位，这个摊位不仅面积超大，货物品种更是令我眼花缭乱。 我找到了两款心仪的裤子，一问价格还真是便宜得很，虽然质量不如专卖店里的好，可是这时髦的款式却一点都不比正牌牛仔裤差。就是不知道上身的效果如何？ 我想要试穿一下。听我这么一说，涂着厚厚睫毛膏的导购小姐，立刻把我手里的裤子抢了过去，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们这里只做批发，不让试穿，一件不卖！》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心里想，这又怪谁呢？琳娜，你就是个穿地摊货的命，难道还想让人家给你什么好脸色呀！ 我正迟疑着自己是不是该走开，就见一个三十多岁好像是这里老板模样的女人笑着问我《你是不是想试穿一下？》 我对她笑了一下。那个女老板看了看我，拿过来几条裤子对我说，《我觉得这几款你穿都能好看，要不你试试？》 女老板的做法让我惊喜异常，我心里想，老板就是老板，这境界就是比雇员高。就算我不批发，可也是个客户呀，买你们家的货，就是给你们送钱，哪有这样被看不起的道理！ 女老板还亲自给我拉着布帘，让我换衣服。 你别说，这老板的眼光还真准，她给我的裤子的尺寸，我穿上正好。 看到我穿上牛仔裤的效果，老板满意地笑了。她还让我把那几件也试试，我告诉她我就买一两条真用不着那么麻烦。 女老板似乎特别热心她坚持要我把那几条裤子都试穿了一遍。 说实话，我感觉自己穿哪条都不错，一时间竟然没了主意该选哪一条了。 女老板笑嘻嘻地对我说，假如，我同意让她给我拍几张穿这些牛仔裤的照片，那她就把这些裤子送给我。 ——“您是要我给您拍广告吗？”我问。 女老板笑了笑说： ——“这个其实也不算广告，就是我们留一个样品的照片，有客户来给他们看，不会外传的。” 看着我在犹豫，机灵的女老板接着说道： ——“倒是我朋友他们需要拍广告，他们是做女士帽子的，我觉得你这脸型拍帽子的广告太适合不过了。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下？” 女老板说完，狡黠地看着我不做声了。 我看着手里那几条牛仔裤，尽管，面料不是很高档，可是剪裁和款式倒是一流，做工虽然有瑕疵，但穿在身上也就不很明显了。 再说了，就我这无业游民的身份也不需要穿什么太好的衣服！毕竟这也是我劳动所得，比花钱买强多了！ 还有就是女老板说得给我推荐当帽子模特的事，我看我要是不同意她的建议也就没戏了。要是自己真能拍广告挣钱也可以证明一下自己没那么废物！ 和卖裤子的女老板说好，第二天一早去给她的牛仔裤拍照片。 这个女老板还真不客气，把我昨天试过的裤子全拿过来了。整整拍了大半天的时间。女老板满意地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终于决定收工了。她把那几条裤子装到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里送给我。 谢过她之后，我问那个帽子模特的事还有消息吗？ 她看了我一眼，说《我还以为你挺忙的，没时间去呢！》 我告诉她，我如今失业了需要挣钱。 女老板看了看我说，《那我问问他们家还需要不？》 我看她拨通了电话说： ——“哎！你们家还需要模特吗？我这里有一个模特，特别棒！绝对的物美价廉！……啊……那好！那我就明天让她过去！” 放下电话，女老板笑脸如花地看着我说： ——“我都和他说好了，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了！” 说着她找出了一张名片给我，我接过名片，女老板握着我的手特别贴心地说 ——“他们家拍一款帽子是五百元，你不用和他们客气，就按照这个价格要啊！” 我对女老板千恩万谢过之后，回到家按照名片给帽子厂家打去了电话。 老板说，让我明天到一个影楼去等他。 我如约而至，老板看了看我问，你知道价格吗？ 我说，他们告诉我你们这里是每款五百元。 老板说是的。 他们只需要拍摄四款帽子，没到中午就拍完了。帽子的老板给了我两千元现金就离开了。 看着自己那满脸的油彩，我问摄影师，我能不能洗洗脸？这个样子我都不敢出门了。 摄影师笑着说当然可以，然后问我挣了多少钱？我说一款给我五百元。 摄影师笑了，表情有些诡异。 ——“应该是多少？”我问道。 ——“这个档次的宣传册，最低的价格是每页八百，要是外籍模特会更贵的。”摄影师说。 坐在回家的地铁里，我眼前浮现出卖牛仔裤女老板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脸。 算了，自己如今是三十一岁又不是二十一岁，这模特也就是玩个票，难道还真能当职业不成？ 人家那是专业模特的价格，我原本就很业余，也就是李白玲那个没开眼的傻瓜肯给我那个价钱。 再说了，看到他们拍的那淘宝范儿十足的照片，我觉得这也许就是我的水平，真是没什么看头！ 以后再也不拍什么广告了，挣不到钱不说，还给自己定位成只适合穿这个档次的服装的模样，真就只剩下丢人了！ 第595章 尘缘如梦（上） 八月中旬，我看到一个招聘启示，一家企业要去在布里亚特举办的世界民俗文化博览会参展，他们临时需要几个翻译。我报了名，很快就被录取了。 听说我又要去俄罗斯老妈还有些抱怨地说我离开俄国就活不了。 我说，谁让我是学俄语的呢！不去俄罗斯，难道还去日本？bj这天热得我都喘不过气来，正好去那边凉快凉快，也有罪了？再有就是，我怎么也需要挣点钱！否则我连在家里吃饭的底气都没有了。 老妈说，你想去就去，没人拦着你！没必要胡搅蛮缠说一车的废话，还没有底气吃饭了？我看，哪天你也没少吃！ 其实，就算不是为了工作，我也喜欢参加这样的博览会。在那里有机会看到世界各国的民间工艺品和民俗的展示，也可以看到具有代表性的民间歌舞，品尝各个民族的传统食品。一个集中了解世界文化的窗口，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呀！ 我甚至联系李白玲，兴致勃勃地问她是不是也有兴趣来这个博览会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李白玲说，她那些服饰都是高端定制，走得是奢侈品路线。和这样的民间展不对路。这是大众贸易，和她的生意不接轨。 没有约到李白玲，扫兴的我在心里不满地想：什么高端定制，都是些骗土豪的把戏！原来经常和土豪打交道，就只有一种本事了，会蒙人钱！心里就想着钱，钱，钱！这么有意思的展会都不来，实在是没品味，没情趣，没思想！就是个小市民，不，不是小市民，是暴发户！唯利是图的暴发户，就和安德烈一个德行！哼！我可跟他们不一样！别想把我也拉低到他们那个档次！我还是有审美能力的！尽管只能给淘宝网店拍广告，但这绝对不代表那就是我的品味！ 夏末的乌兰乌德，气候宜人。 博览会的精彩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最后两天招聘我的参展公司就撤摊了。一来可以节省费用，二来也是给大家留出自由游览的时间。 接下来的两天甚至有几个人离开博览会去游览贝加尔湖去了。 展会的最后一天，我一早起来，精心地打扮了一下。 我特意穿了一件我们这次参展的样品。这是一件图案特别雅致的由浅到深的蓝色渐变的蜡染工艺的吊带大摆长裙。 我戴了一顶有着一大一小，一浅一深蓝两朵花朵配饰的大草帽，挎着一个和草帽有着一模一样花朵装饰的大草包。 我这一身行头原本是我们展厅的塑料模特的造型。摊位撤下以后，我从老板手里以一折的家钱把它们全套买了下来。 今天，我终于可以穿上它出去臭美了。 徜徉在印度风情的摊位前，我真为李白玲没能看到这些设计精美的服饰感到可惜。 看着他们展示的绝美的沙丽，让我回想起李白玲的那阿拉伯风情的晚装。 抚摸着漂亮的沙丽，我想象着自己穿上它的感觉。 纱丽服是印度、孟加拉国、尼泊尔、斯里兰卡等国妇女的一种传统服装。 纱丽以别具一格的创造力诠释着他们对于生活、审美、色彩的理解和追求。 一般长55米，宽125米，两侧有滚边，上面有刺绣。通常围在长及足踝的衬裙上，从腰部围到脚跟成筒裙状，然后将末端下摆披搭在左肩或右肩。 有人说“如果泰戈尔的诗里有最高超的理想主义，那么纱丽里就有女人最美丽的情怀“，这话一点不错，尽管我不是印度女人，可都无法抗拒沙丽的美丽诱惑。 纱丽之于印度女性，不啻汉服之于中国女性、奥黛之于越南女性、和服之于日本女性。 半是遮掩半是敞露的沙丽让女性隐隐绰绰的身姿美感立生，顾盼神飞，慑人心魄。上好的沙丽雅致而又不落奢华，清婉而又不失庄重。每一件都是绝佳的艺术品。 就连国画大师张大千也不禁慨叹:印度纱丽是世界上最美的衣服。 ——“是琳娜吗？”透过一件明丽的黄色沙丽，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问道。 第596章 尘缘如梦（中） 我看向他，这是一个土耳其男人，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个子不高，体态有些微胖，浓密的黑发，留着小胡子，穿了一件着白色镶金线刺绣黑边的高档t恤，一条路易威登的皮带上面是明显突出的小肚腩。 ——“真是你，琳娜！”他高兴地说道。 这熟悉的声音让我确认他是谁了。 ——“巴沙！？”我惊叫到。 ——“哈哈哈……我看了你半天，起初，我还以为你是哪个国家的演员呢。我对自己说，她有点像一个人，哦！不是像，应该就是琳娜！”巴沙笑道。 ——“天呀！我这不是在做梦？你怎么来这里了？”我惊喜地用手捂着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来参加博览会的。”巴沙说 ——“我也是！看来，这里我是来对了！真没想到在这你能见你，巴沙！第一眼我还真没认出来是你，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看看你如今，这一副大老板的模样！一定是发大财了？”我高兴地拉着巴沙的胳膊激动地说着。 看着眼前的巴沙，要说他一点都没变那可绝对是假话。 在我印象中的巴沙是一个喜欢穿白色足球衫和灰蓝牛仔裤的体态瘦削的十七岁男孩。 而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开始有些油腻感的成熟的男人了。佩戴着欧克利墨镜和欧米伽手表，身材气质已经完全是一副商人模样。 仔细辨认他的五官，这就是同我做了四年邻居的巴沙。 可是，假如我们不经意间在某地偶遇，我觉得自己未必能认出他来。 ——“你一个人在这里吗？”巴沙问。 ——“是的呢！你呢？”我答道 ——“我朋友的企业在这边参展，我就顺便过来看看。”巴沙说。 ——“啊！既然，你在这里没工作，那我们就好好聊聊，告诉我，巴沙，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我说。 巴沙眼神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说： ——“琳娜，你原来一点都没变，我们还以为你……” ——“一点都没变怎么可能？我老了呗！”我笑道。 ——“琳娜，我真没想到，你人竟然和在学院里一模一样！”巴沙的语气和表情都有些奇怪。 ——“走！我请你喝咖啡去，咱们边喝边聊！”我看了看附近的咖啡厅对巴沙说道。 ——“还是我来请你！琳娜，那时在学院里我可是总吃你们的东西，一次也没请过你的。”巴沙笑着说。 ——“你还好意思说呢！不过，你要不提，我都忘了你还有着癖好来着。”我笑道。 巴沙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我，表情有些释然般地说： ——“琳娜，今天见到你，我就明白了。看来，是你又不搭理安德烈了！就象你们在学院时一样！” ——“你少在我面前提安德烈！”我白了他一眼说。 ——“哈哈哈……安德烈也不让我们提你！看来这次，你们俩又要冷战一段时间了！ 不过，琳娜，我觉得你们闹矛盾，一定是你的责任大，安德烈可是比以前成熟多了，可你还像小姑娘一样！男人再爱一个女人也不能永远让她那么任性下去呀！”巴沙搅动着咖啡跟我说话，完全是一副成熟，世故的腔调了。 眼前这个人还是我熟悉的那个，热情，直率，幽默，天真的男孩巴沙吗？我有些疑惑了。他说安德烈变成熟了，难道？想到这里我问： ——“你什么时候见到安德烈了？” ——“他没和你说吗？”巴沙有些惊讶地问。 我耸了耸肩，撇了一下嘴，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 ——“我还以为你们见面就和好了呢！是不是安德烈如今越来越强势了，你不习惯？哈哈……还是你们这个阶层的人都喜欢超大的个人空间？彼此互不影响？”巴沙狡黠地笑着。 ——“安德烈本就是那么个让人讨厌的家伙！”我白了巴沙一眼说。 ——“看来，他这次把你惹得不轻！”巴沙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我说道。 我拄着下巴哼了一声。 巴沙放下杯子，缓缓地开始说： ——“我真没想到，我们的事，安德烈竟然没和你说。 那还是年初，菲戈尔和人弄了个游戏软件，他想把它投向市场。 你也知道这个从研发到推广需要不少钱的。菲戈尔搞不到资金，他希望我能帮他，可我那点财力也远远不够呀。 我就联系了安德烈，想从他那里贷点款出来。 安德烈看了我们的投资计划后说，他完全可以投资这个项目。 琳娜，你不知道菲戈尔听到这个消息有多高兴。这可是他的人生希望啊，他们公司一直经营的没什么起色，就指望这个项目能够发生奇迹。可是，我们土耳其的银行没有一家肯给他贷款的。 原本我们想去苏黎世见安德烈，碰巧他到了塞浦路斯。 琳娜，第一眼见到安德烈，我和菲戈尔甚至都有些紧张了。尽管，安德烈在学院时就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可是，那时我觉得只要不得罪他，我也就没那么怕他。 不过，这次我们会面安德烈身上那种霸道总裁的气质真是表现的太明显了。 安德烈看到我们很开心，他提出要亲自体验一下这款游戏。我们在安德烈的总统套房里整整打了一晚上的游戏。 安德烈高兴地说，自从他离开学院，他一次游戏都没打过。我们一起追忆了那么多在学院的美好时光。那一晚我们真的太开心了。 我记得看到天亮了，我看了看表说，安德烈多亏琳娜没和你一起来，否则，我们可不敢和你通宵打游戏。 安德烈忽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对我们说，他决定投资这个游戏软件了，会让秘书准备合作意向书，希望能在自己离开这里之前达成我们的合作。他今天上午还需要和这里的一家银行谈业务，现在想休息一下了。 我和菲戈尔从安德烈的套房里出来，我们俩兴奋地根本就睡不着，就去海边散步了，菲戈尔说，安德烈外表确实变化不小，可骨子里还是我们熟悉的他，慷慨，大方，重情重义！” 第597章 尘缘如梦（下） 我看向巴沙，听他接着讲： ——“两天以后，安德烈请我们去他的套房。 在书房里，他把一份投资合作意向书给我们。我和菲戈尔仔细阅读了合作条款。嘿嘿……”我看到巴沙那意味深长的表情。 ——“琳娜，我还以为安德烈会看在同学的关系上出手不会那么狠。可是……这真让我想起一句着名的俄罗斯谚语——友谊归友谊，生意归生意！ 我看向菲戈尔，他也疑惑地看着我，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我陪着笑脸刚一开口试探着说了句《安德烈，你看这些条款能不能再……》 还没等我的话说完，安德烈就打断我，他盯着我眼睛，表情异常严肃地说道：《我可是看在我们是同学的情分上才投资这款游戏软件的！和其他投资项目比较，你们这款游戏的投资周期和效益都不理想。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不会有银行给你们贷款研发这款游戏的。我们经过专业评估。你们的项目根本达不到贷款要求。可我还是看好它。 当然，对这么高风险的投入，我必须保证它的收益。这个也请你们理解！》 安德烈的做法的确让我有些没想到，我当初以为他会尽力帮助菲戈尔，可是我发觉自己错了，安德烈更多的是，看到了其中的谋利点，硬是把利益中的奶油都切走了。 我觉得安德烈好像看出来我们的想法一样。 他翘起二郎腿，身子靠向沙发背表情也不像刚才那么严肃了，说： 《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一本万利的生意！你们的公司太年轻了，就算有很好的产品，也未必会获得市场的认可。 成功没有捷径可走，只有苦心经营，一步步建立客户对你的信任，让你的产品被市场接受，被消费者认可，那时，你才有机会获得丰厚的回报！ 我之所以投入这个项目，还真不仅仅因为你们是我的同学，我是真看好这款游戏了。从这款游戏我也看到了你们公司的发展潜力！ 不过，菲戈尔你还年轻，要走的路会很长。就算你有实力，也需要机会，这世界上太多的怀才不遇了，只有把握机会才是成功的要诀。 菲戈尔看在咱们是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我会帮你把公司支撑下去。记住！只是支撑你公司的运营资本，而不是让你一夜暴富！ 至于你的公司最后会走多远，这全要看你自己的实力了！》” 我听着巴沙学着安德烈那居高临下的语调，不禁感到好笑。在安德烈眼里看菲戈尔太年轻，这个我到很理解。 尽管，在称呼上菲戈尔，巴沙，安德烈和我都是同学。可是大学毕业后就职又开始读研读博的我们，比从中学毕业刚进入大学校门的他们要年长四五岁。 不可否认的是年龄的差距确实会产生代沟。 那时，安德烈也真没太把这两个孩子很当回事，自然，他是不会那样对待达里克的，也挺尊重张云鹏。 这到也不是安德烈一个人对他们俩的态度，由于巴沙和菲戈尔和我们的年龄差太大，我们楼层的人几乎都和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也就是安德烈和他俩的交往最多，记忆中我好像都没见过张云鹏和菲戈尔说话。 那时，我们楼层的人对他们俩真就如同大人对孩子一样。财物上不仅不和他们计较，考虑到他们的经济状况，大家都还总是心照不宣地关照他们。 至于巴沙和菲戈尔在我们楼层的地位，也如同家里的孩子一样，在享受照顾的同时就少有什么话语权了。 其实，原本阅历就少的他俩也真没什么高明的见解。 久而久之，这种关系好像就固定下来了。 如今，看到巴沙和菲戈尔去向安德烈求助，我自然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巴沙接着说道： ——“安德烈看到我们那个样子，他忽然笑了说《菲戈尔，如果，我这次从你这里挣到钱了，那下一款游戏软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条件。怎么样？不会有投资商像我这样好说话？我一向善待让我们盈利的企业，但你必须证明自己能做到这一点。 如今，你要考虑的是如何让你的公司生存下去，而不是马上给你带来多少利润。假如，你下一个游戏也成功了，那我们银行就可以给你设立一个专门的研发推广基金。》 听到这话，菲戈尔动心了，他看着安德烈的眼睛说：《好，那我们现在就把这协议签了！》 尽管，看到安德烈那有些六亲不认的协议，让我们有些失望，可是，他事实上还是帮了菲戈尔的。 毕竟，菲戈尔的公司这次可以运营下去了，我们也确实该把眼光放远一点，就象安德烈说的那样，成功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的。” ——“安德烈说要给菲戈尔的项目成立一个专项基金？”我问道。 ——“是的，安德烈是这么说的，我似乎觉得他有这样的想法：假如菲戈尔的公司业绩出色，他会考虑把它纳入到自己集团旗下。”巴沙说。 ——“啊哈，这个安德烈他这是满世界玩并购上瘾了吗？连菲戈尔的公司也惦记上了。”我端起咖啡杯，看向窗外嘲讽地说道。 ——“琳娜，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公司经营理念上有矛盾呀？ 也难怪，安德烈最后同我们讲，成功付出的代价会远超出你自己的预想。 我现在想，他这话是不是在影射你们之间的事呀？看来他对你们这样的状态很不满意，要知道，以前你们俩可是出了名的形影不离呀！” ——“我们如今是各行其是。”我阴阳怪气地说。 ——“这就难怪了！我说嘛，那天提起你，安德烈会那个样子！”巴沙笑了。 ——“你们没事提我干嘛？”我白了巴沙一眼说。 ——“噢，看看你们俩的脾气，真是一个比一个倔。你怎么也这么说？ 那天，安德烈的秘书把准备好的意向书拿给我们。 安德烈在签字，我就听秘书对他说：《您夫人说，她在巴西的项目签约以后需要去一趟东京。她说，您不用等她了，到时候她会直接从东京飞到纽约参会。您的行程就自行安排。》 安德烈说《知道了》。 看着秘书拿着他签好的文件走出了房间。我就想，对呀！ 琳娜一向比安德烈好说话。之前，在学院我惹安德烈生气，只要去找她，就可以逃过一劫的。这次，我要是求琳娜给我们说情，安德烈也许就不会在这个项目上一手遮天了。 于是，我开玩笑地说，《安德烈，我想要是琳娜说句话，是不是咱们的协议条款就有得商量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安德烈听了我这话，突然变脸，他看向我的眼神阴沉地可怕，冷冷地说道《你们谁要敢再提琳娜一个字，我立刻中止咱们的合作！》 我和菲戈尔面面相觑，我们不理解安德烈这是怎么了？和你能生那么大的气。”巴沙的表情很是不解。 ——“巴沙，你没听错？秘书说的是《你夫人》？”我吃惊地问道。 ——“我想我该没听错，应该就是说的你，琳娜，你那时不是在巴西签约吗？”巴沙说 ——“可我从未去过巴西！”我像是对巴沙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啊？！” 第598章 巴沙的猜测 我的目光从巴沙惊愕的脸上移开，看向手中的咖啡。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不让咖啡从杯子里洒出来。可是咖啡还是在杯子里溢动着。浓稠的泛着银光的咖啡让我想起安德烈头发的颜色，进而我看见了安德烈的脸。我想看清他的眼睛，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广场上，周围都是人，更有交响乐和鼎沸的人声混在一起，特别嘈杂。 ——“琳娜，琳娜！”我听到有人在喊我。 朦胧之间我看到了巴沙那张焦虑的脸。 ——“没事了，我给她打一针镇静剂，一会儿就好了。” 我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正在准备给我打针。 ——“不要！”我拉着巴沙的手哀求着。 ——“别怕，琳娜，大夫这是要给你缓解情绪，让你别太激动了。”巴沙说。 ——“我在哪里？”我问道。 ——“这是展会的医务室，对不起，琳娜，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晕倒，我……我都说了什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巴沙满脸的紧张，不知所措地解释着。 ——“巴沙，我没事！我今晚的飞机回国，所以，我不想打什么镇静剂之类的……”我说。 大夫看了看我说： ——“不打针也行，你不要太激动，回去卧床休息！”他转向巴沙说：——“千万别让她再受什么刺激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您放心，已经没什么能刺激我的了。巴沙，别怕，我保证再不晕倒了！”我笑着对他们说道。 大夫看我这样忍不住笑了，他摇摇头出去了。 ——“扶我起来！”我拉着巴沙的手想要坐起来。 ——“你慢点，你感觉头还晕吗？”巴沙一边扶我起来，一边紧张地问道。 ——“我真的没事了，对不起！巴沙，让你担心了。”我笑着说。 ——“我……嗯？……琳娜，大夫说你需要休息，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告诉巴沙，我的酒店就在附近，我自己回去就行。 巴沙不放心，他坚持要把我送到房间里。 我回到酒店，正好遇到我的同事也回来了。我和他们打着招呼，告诉巴沙，我们一行有不少人呢！他们就住我隔壁，让他放心。 再说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语气轻松地对巴沙说。 巴沙好像不那么担心了，他坐到椅子上，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说： ——“琳娜，你要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这两天都在这里。” ——“好的！我有事第一个就找你。这下你放心了！”我坐在床边笑着说。 ——“琳娜，我说安德烈的话，我是指，我听他秘书的话……我也许真的听错了，你知道的，我的英语不是很精通，也许他说的是别人，所以……你……我觉得你不要误会安德烈！不要因为我的话……安德烈不是那种人！琳娜，你不要……”巴沙的神情很不安，他有些尴尬地说着。 ——“巴沙！今天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至于安德烈的事。呵呵……没想到！你还真不是第一个和我说起他有太太的人。”我说着自嘲地笑着把眼光投向窗外。 巴沙惊讶地看着我说： ——“怎么会？琳娜，同学们好像没人听说安德烈结婚的消息，我们也没见他戴婚戒！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你亲耳听到了，别人也听到过有人管安德烈叫老公，她那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其实，你们都没弄错。”我说。 巴沙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 ——“琳娜，我还是怀疑你和安德烈之间是不是误解太深，才会造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看，你对安德烈的情况并不是那么了解，这就会有太多臆想的成分在里面，就象我和菲戈尔也对你的猜测……要不是今天见到你，我们想象的你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嗷？你们想我是什么样子的？”我好奇地问。 ——“琳娜，你把脸书注销了对吗？” ——“是的，可是这个会？”我有些不解 ——“自从我们毕业以后，同学们就没人再见过安德烈，我们只知道安德烈在瑞士的金融事务所上班。 原本，我只是想通过安德烈帮菲戈尔的企业融资。可是，我们没想到，安德烈如今那么有钱啊！自己竟然拥有一家跨国投行。 特别是这次见到安德烈，感觉他的变化可不是一般的大。也许是年龄感，安德烈看上去更加魁梧，气质也越加沉稳了，尽管，以前安德烈待人多少也有些傲慢，可是却没有给人那种严肃的压迫感，如今他看人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透着威严和霸气。 其实，那晚我们一起打游戏，我几次想向他问你的情况，可就是没敢开口。后来，我和菲戈尔在海边散步，我们谈论起安德烈的变化，也自然聊到了你。 菲戈尔问我，你说琳娜如今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看向大海想象着你的样子说，《我觉得琳娜还很漂亮，一定就像她这个年龄的俄国女人一样，是个丰满贵妇形象！》 菲戈尔笑了说，《看看安德烈，我就能想到琳娜的模样了，她如今一定是过着使婢唤奴的生活，不愿意搭理咱们这样的穷人，所以，才把脸书注销了？》 琳娜，尽管之前你和安德烈的脸书总不在线，这个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可是，联系你们有多难，这个我们还是没有心里准备。 最早，菲戈尔给安德烈留言，请他帮忙融资，安德烈两周之后才回复他。我那时看到菲戈尔等的心急，可我也不敢总打电话麻烦安德烈，就建议他先把文件传给你，让你转给安德烈，这样侧面提醒一下。可是，菲戈尔告诉我，你竟然连脸书都注销了。 不过，琳娜，今天我见到你，我真的没想到，你的外表竟然一点都没变，就连说话的语气，神态也和在学院时一模一样！ 仅凭这一点，我就怀疑安德烈会爱上别人！”巴沙说。 第599章 覆水难收 送走了巴沙，我呆立在房间里。我想起巴沙说自己外表没有什么变化的话，来到穿衣镜前，我看到了自己精致妆容下那张哀伤憔悴的脸。 我换下裙子，穿上一套休闲的出行装，之后，就在镜子前仔细的开始卸妆。也许是我的轮廓，身材没有什么改变，所以，给人的感觉是我没有变。 可是，事实上变化是每时每刻都存在的。只是我们感受不到而已，等我们发现的，那已经是变化的结果了。 就象如今的巴沙，李白玲。只是他们变化的结果比我的明显而已。 我不时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想起巴沙说他们看到安德烈的变化很大的话。安德烈如今什么样？我不得而知。 屈指一算，我和安德烈已经快两年没有任何联系了！ 这个时长让我自己都吓一跳。 是啊！去年过年我告诉谢尔盖，我和安德烈已经四年没有见面了，他的表情很是惊愕，可我自己当时却对此没太在意。 自从安德烈去美国，我们的离别已经整整五年了！ 五年意味着什么？一个人的小学时代，中学时代，或是大学时代，它足以见证一个人的成长变化。 生活的舞台上，岁月的脚步飞驰，每一个人却又踏着自己的节奏。又有几人能够并驾齐驱，比翼齐飞？就象一首歌词说的，《变幻的脚步，让我们难牵手！》所谓的“渐行渐远渐无书”，就是这样造成的！ 望着镜中那张洗去铅华的脸，我对自己说，是不是别人都已经跨过了万水千山，只有我还在原地踏步。 既然没有人在等我，那我也就不要在等什么人了。 是我看错了安德烈！我一直以为他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有勇气的，我错了，他才是真正的懦夫！他连达里克那点勇气都没有。就算达里克有万般不是，可是，他还是有勇气承认自己爱上娜塔莉亚了。 安德烈呢？他想逃避我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安德烈的电话。 电话通了，可是无人应答。我等了一会儿，挂断电话，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安德烈，你结婚了对吗？》 握着手机的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其实，我已经对安德烈是否结婚，和谁结婚都没兴趣。 但我必须要安德烈本人来确认这一点！ 他这个胆小鬼，伪君子。我才不在乎他的感受呢，无论他觉得多么无法面对我，多么难以启齿，他都必须承受。这是我对他最后的要求，也是他对于处理我们的关系应尽的责任！ 电话铃响了，是安德烈打过来的。他语气很急迫： ——“琳娜，你在哪里？” ——“回答我的问题，安德烈，你是不是结婚了？”我问 ——“琳娜，谁告诉你的？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样子的。这只是一个交易！”安德烈的语气越发焦急。 ——“那这就是事实了!？”我冷冷地说。 ——“琳娜！琳娜你听我说，我怕你误会，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就是觉得……我必须当面和你解释这一切！我爱你琳娜，你相信我，我真的只爱你，这个你千万不要怀疑……”安德烈说 ——“够了，安德烈，够了!我不想听这些了！”我说着，想挂断电话。 ——“求你了，琳娜，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安德烈喊着。 我听到安德烈电话一端似乎有人在激烈地争辩什么，他们的声音很大都传到我这边了。 ——“ shut the fuck up， everybody（全都给我闭嘴）！”我听到安德烈怒吼了一声，那边好像一下子就安静了，安德烈语气柔和地说： ——“对不起，亲爱的！我不是对你喊，我们正在开会呢，他们太吵了！ 琳娜，你这个号码是俄罗斯的，你在莫斯科还是伊尔库茨克？你把定位发给我，我现在就飞过去告诉你真像。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动身……” 没等安德烈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我已经听到自己唯一想要的答案了，至于其他的，都已然和我无关了。 手机铃不断地响起，我看向手机，都是安德烈的呼叫。 我冷笑了一下，卸下这次出差临时的电话卡，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第600章 奈何缘浅，何必情深（上） 回到家里，老妈一边帮我放着旅行箱，一边抱怨着，我应该下了飞机就给他们打个电话报平安，他们一直担心着呢。 我还有些恍惚，对老妈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从我扔掉电话卡时我的电话就一直关机。 此刻，今天看到的巴沙的形象还在我眼前晃动；安德烈在电话里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回响。 父母看到我身心疲惫的样子，认为我旅途太劳累了，他们急忙给我准备好了洗澡水，叮嘱我早点休息。 我把头缓缓地枕在浴盆边柔软的毛巾上，静静地闭上眼睛，老妈在澡盆里面加了茉莉精油，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全身一动不动浸泡在温暖的水中，可我的内心却在翻江倒海。 我到底怎么了？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就算知道安德烈结婚了，我也不该受那么大的刺激的。这不应该呀！ 自从注销脸书以后，我不是已经把安德烈给忘了吗？ 我不是暗暗发誓，不再让安德烈对自己有任何影响了吗？就连上次李白玲怀疑她见到的人是安德烈时，我甚至都没太在意！那才是我应该有的反应才对！ 可是今天当巴沙真的确认安德烈结婚的消息时，我竟然晕了过去！ 此刻，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久是一直在逃避有关安德烈的一切。就是怕和安德烈真正摊牌的那一刻！ 直到今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必须要面对我们的问题了。 安德烈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所以，我们才拖了这么久！ 这一切似乎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安德烈对这件事的态度。我以为他对我会像当年他对待卡罗尔的做法一样。回避我只是因为他觉得对说分手感到难以启齿。那么，既然我已经知道真像了，他就应该顺水推舟，默认便是，最多为自己辩解几句而已。 安德烈不顾一切，迫不及待地想见我和我解释这一切的做法是不是有些过了？这不合常理。 忽然一个想法让我的身体一阵痉挛，我猜想安德烈不告诉我自己已婚的事实，动机不是难以启齿，而是在对我刻意地隐瞒！ 安德烈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难道他想对我一直隐瞒下去吗？ 今天，听到我的质疑，安德烈反应不是承认而是辩解。 他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难道也想对我说《妻妾成群，我最宠爱你》的话？ 他的解释——看来这还真是无奈之举啊！ 我的突然质问让他措手不及了，是不是按照安德烈原来的打算，他想要骗我一辈子！ 哼！我冷笑了一下想着：要说瞒天过海的本事安德烈也许都不如晓辉呢。 就算在我同学面前不戴婚戒，不提自己已婚的事实，可他还是露馅了！ 更可笑的是，他自己竟然都没意识到这一点！安德烈呀，安德烈，看来今后你这方面还需要修炼才行呀！ 我心里想着安德烈的各种不是，懊悔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不堪的人。 多年以来，一直向往和安德烈能相濡以沫的我，却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哪一天，我们不得不相忘于江湖。可我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分手！算了，既然缘分已尽，纠结事情的原委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此刻，对于一个负心的人，我该如何自处？ 我才不会学王强的老婆，和一个不值得的人较劲，最后葬送了自己；也不会和林妹妹一样，成了一个恨嫁的怨妇。 我和安德烈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也许是回到家，看见父母，我的心情好了不少，或者是因为国内喧闹的环境，让我分散了注意力。 这几天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再记恨安德烈了，内心也开始释然了。 一天晚上，我看到老爸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笑着对我说： ——“琳娜，今晚是欧洲杯的决赛你看吗？” ——“好啊！”我答应着。帮老爸往他的茶杯里加满了水。 和老爸一起看足球比赛，是我特别享受的一件事。一般情况下，那些着名的足球赛事都是我们很关注的。 我和老爸说笑着谈论这两个参赛队的各自的特点，还猜测着这次比赛的结果。 自从这次出差回来，我还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开心。 运动员入场了，解说员在介绍球员。我给自己剥了一颗荔枝放在嘴边舔着。 国歌奏响了，场上的运动员在专注地唱国歌。镜头给他们每人一个脸部特写。然后，镜头摇到了球员的身后，当镜头从一个球员的背后划过时，我忽然战栗了一下，安德烈！这背影怎么这么像他的？不！不仅仅是这一个！镜头划过的每一个背影都让我感觉是安德烈。 我咬着手里的荔枝，惊讶地看着场上地球员们。 比赛很快开始了，我发现，不仅仅是背影，他们在场上的奔跑，带球，过人，射门，乃至，犯规的表情，失球的沮丧和进球的喜悦几乎都是安德烈的翻版。 老爸在评判球员的表现，而我却从每一个球员身上都看到了安德烈的影子。 半场休息了，老爸在和我谈论两个球队下半场的战术。我却对此无感。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就没看比赛，而是盯着场上的那些安德烈！ 比赛又开始了，看到球员们又上场了，我站起身，故意伸了一个懒腰，告诉老爸，我太困了，坚持不住，想去睡了。 第601章 奈何缘浅，何必情深（中）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可却无法入睡，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拉开窗帘，窗外异常寂静，眼前楼房里所有的窗户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远处的路灯在寂静中发出昏暗的光。 我抬起头，晴朗星空中有一轮弯弯的明月。 我看着那皎洁的月亮出神。 我告诉自己，琳娜，你想什么都行：生，死，荣，辱，历史，未来……就是不要想安德烈！ 我想以此来排解一下这么多天以来自己努力压抑的情绪，好让自己的神经尽量放松。彻底放空我的思想，不去思想，就不会想到安德烈，最好能达到一种无为无我的境界！ 朦胧之间，感觉我身处在莫斯科的校园里，我通过开着的门看向厨房的方向——那里人来人往，有秋思，李白玲，金丽，玛丽，罗莎，艾德里斯和达里克…… 我看见子梅仰着头挑衅地看着安德烈，不知道又对他说了什么？ 安德烈斜着眼睛看着她，好像在想用什么方法回敬她。 《琳姐，你怎么躲到这里了？米沙让我叫你去打牌！》忽然，苗苗笑脸盈盈的在门口探头对我说到。 我对面前的谢尔盖说： ——“不用了，安德烈会来接我的。”看着谢尔盖远去的身影，我才感觉自己原来这么疲惫。一转身，看到安德烈站在我面前。 ——“你怎么来了？”我惊喜地问道。 ——“累了？我接你回家。”安德烈爱抚地理了理我鬓边的头发，满眼柔情地看着我说。 我靠着安德烈的胸口，心里特别的踏实，感觉自己已经到家了。 ——“我要吃炸薯条！”看见马路边麦当劳那高高地《》标志性的招牌我对安德烈嚷道。 安德烈握着方向盘，不解地说： ——“你不是说要吃红菜汤咱们才出来的吗？怎么又变了？” ——“红菜汤也吃，薯条也吃！”我说。 ——“那给你买一包小薯条。”安德烈说。 ——“不，我要大的，最大的那种！”我噘着嘴叫着。 麦当劳的服务员探出身子，通过车窗把一个大纸袋递给了安德烈。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刚刚炸好的薯条，还有一个草莓派和苹果派。 嘻嘻……其实，我也特别想吃这个，只是没好意思说，安德烈就是这样宠我的! 金黄的薯条香气四溢，还挺烫手的呢！ ——“你慢点吃!别烫着！我看你吃完这些，咱们就该回去了？你哪里还有肚子吃红菜汤了？”安德烈不满地说。 ——“那你可以帮我吃呀！”我说 ——“我不吃那垃圾食品！”安德烈开着车看着前面说道。 我把蘸着西红柿沙司的土豆条，送到安德烈嘴边说： ——“张嘴！” 我满意地看着一边开车，一边嚼着土豆条的安德烈！ 在超市里，我叫住安德烈，让他帮我看看这产品说明是不是法语的？安德烈笑着说，那是荷兰语。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就吹！啥时候你还会荷兰语了？》 安德烈说，《我不会荷兰语可我认识他们的文字》。他指着产品下面的标签，表情得意地说《你看到了？产地荷兰！我骗你干嘛？》 开学了，我在整理衣柜，打算试穿一下牛仔裤。 安德烈看到问： ——“你要出去吗？” ——“不是，今天在健身房我一称体重，重了两公斤，我怕自己胖了，看看这裤子还能不能穿进去？” ——“你胖了吗？我怎么没发现？”安德烈一边放着网球拍一边说道。 我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那马甲线越发明显的腰，仰着下巴有些得意地说： ——“我还怕自己胖了呢，担心这些裤子都穿不了了呢！看来我这两公斤长的都是肌肉呀！再接再厉，开学以后我也要坚持去健身房。” 安德烈走到我身后上下打量着我说： ——“两公斤！我看看都长哪里了？” ——“你看到了吗？安德烈，我觉得我的腿部线条紧实多了！”我垫起脚尖双手叉着腰向安德烈炫耀着。 安德烈靠近我说： ——“我看到那两公斤都长哪里了，琳娜，你不觉得自己应该换的是内衣吗？不过，那可和健身房没关系，我觉得那应该百分百全是我的功劳。” 我回头看向安德烈，他正盯着我的胸，表情很是得意。 ——“说什么呢！你真讨厌！安德烈！” 我冲他嚷着，感觉安德烈的目光很猥琐，这让我对他一百个不满意，我使出吃奶地力气，用双手拼命地推了他一下。按照我的预想，就算不能把他推一个屁股墩，至少也把他推一个趔趄，总之，会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可是，安德烈就像钉在地上一样，几乎是纹丝没动，仍旧笑嘻嘻地看着我。我感觉自己就象推了一下墙，还差一点把自己给闪着了。 我坐到床上揉着发酸的手腕。安德烈走过来问道： ——“你怎么了？挂衣服伤着了？” ——“不是挂衣服伤着的，是我刚才推你没推动才伤着的！”我白了他一眼说。 ——“你刚才那是推我吗？哈哈……琳娜，你不是说自己长肌肉了吗？就那么点力气呀？怎么还伤到自己了？”安德烈大笑着。 天边已经开始泛白了，我猛然间回过神来。说好的不想安德烈，可是，我却一直在回忆他的点点滴滴。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发觉自己只要闲下来，就满脑子里都是安德烈。 我这是怎么了？ 就连最早离开安德烈时，我也没这样过呀！ 那时，只是感觉自己身边好像一下子缺了一个人有些不适应，后来，就渐渐适应他的不存在了。 这么多年来，我时常也会想起安德烈，可那都是偶尔的一闪念。特别是我注销脸书以后，安德烈几乎已经从我的意识里清除了。 可如今，我只要一闭眼睛就到处都是安德烈的影子。 第602章 奈何缘浅，何必情深（下） 和安德烈最后的两次通话让我开始极度质疑他的人品了，更对他的做法不能原谅，因此，潜意识里让我对安德烈的一切都很排斥。理智上讲我更希望自己摆脱安德烈。 原本以为已经和安德烈形同陌路的我，在那次欧洲杯以后却像着了魔：整天脑子里出现的就是安德烈。 奇怪的是，如今的我主观上已经不再思考安德烈的品行和为人了，既然已经有了定论，便不需要再深究它了；可是，客观现实却是，安德烈的音容笑貌却总是或灵活性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一定是中了邪了！我对自己说。 老天为什么这样惩罚我？就算我们热恋的时候，我也没这样想过安德烈呀！ 如今，我越想忘记安德烈，他就越跳出来在我眼前晃悠。 我一定是被什么蛊惑了？一定是！ 我必须把它找出来，否则，我就会被这个魔障弄得神经错乱了。我暗想着。 那魔咒会藏在哪里呢？安德烈离我那么远，这可怕的东西会跟着我回家吗？ 我躺在床上冥思苦想着，目光扫过衣柜的门，我突然跳了起来。 对！除了它，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会同安德烈有联系了。 我打开衣柜门，在最靠里面的格子里拽出来一个用胶带严严实实包裹的一个蓝色的塑料袋。 我抱着它呆坐在床上，袋子里面正是安德烈的那件白毛衣。我怎么把它带回来了？我那时就应该把它扔在伊尔库茨克！ 那样，安德烈就不会这样整天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了。 我怎么那么蠢！我那时是怎么想的？我怕碰触到它，就把这件毛衣用袋子包了好几层，外面还用胶带纸捆了个结结实实，生怕它露出来一样！ 对，它就是个不能见光的坏东西，这么多年我把它到处藏匿，看来一点价值都没有！我早就该扔了它！ 我抱着它走到楼下，远远地把它抛进了垃圾桶！ 回到房间，我继续想着和安德烈有关的事物，对了，还有照片！我翻箱倒柜地把自己以前藏着的安德烈的照片都找了出来。看着它们我想起老妈那里还有几张我和安德烈的合影。 晚饭时，我一边吃饭一边问老妈，我留学时的相片她都放在哪里了？ 老妈奇怪地看着我问，你现在就要么？ 我一边吃饭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是的，现在就要！ 老妈说，吃完饭她就给我拿来。 我知道自己这次出差回来以后，一直表现的神经兮兮的。这个老爸老妈早就察觉了，他们就侧面问过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可我并未告诉他们真像。 这些日子，父母对我的态度也有些小心翼翼地了，生怕有什么让我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好。 吃完饭我把那些照片铺在床上。我找到了一张安德烈的照片，看着安德烈在阳光下眯缝眼睛一脸坏笑的模样，我冷笑了一下，用剪刀把他的脸一剪两半。 看到一张我和安德烈的合影，我也把我们剪开了，我剪碎了安德烈半边的照片，看着残缺照片中自己的形象，感觉一阵辛酸，我把自己也剪碎了。 手机铃响了，我下意识地接通了电话，眼睛仍旧看着满床的照片。 ——“喂？”我问道 ——“琳娜！上帝呀，你终于接我电话了！”手机另一端传来安德烈惊喜地喊声。 ——“安德烈？”我有些疑惑。 ——“琳娜，你的俄国号码不通了，中国的号码你也把我屏蔽了，你就那么不想听我跟你解释吗？你就那么不在乎我吗？”安德烈喊着。 ——“你想解释什么？”我语气冷漠地问道。 ——“琳娜，我原本想在脸书上和你解释这一切，可是，我发现你竟然连脸书也注销了，你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感觉有多恐怖！亲爱的，答应我，以后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和我断联，求你了！琳娜，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你就想和我说这个？”我语气嘲讽地说 ——“不止是这个！琳娜，那天看到你发过来的苹果花的视频，我差一点就忍不住飞过去见你了。此后，我就一直没登录过脸书。 琳娜，我怕你知道一些事情以后，凭你的性格，就会怀疑我们的感情了，我怕这样的情况发生，我担心你不理解这些……所以，我一直不敢联系你！ 亲爱的，我不是要骗你，我是不想伤害你，你的世界太过纯洁了！ 获取财富的过程中确实有太多不道德的事，但是这些事都不该影响到你，这也不是你该承受的…… 相信我，亲爱的，这些插曲改变不了我们真心相爱的本质。 我发誓！我们最终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给我点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时候再去见你！ 那时，我会对你说明这一切！知道真像后，你就会原谅我了！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你和我说这些你太太知道吗？” 安德烈沉默了片刻说： ——“我不爱她！” ——“这个我信！否则，你也不会……”我讥笑道。 安德烈打断我说： ——“她也不爱我！我们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我们的婚姻就是种固定财富的形式。只是交易的内容之一。” ——“恭喜你了，安德烈，我原来看错你了，还说过你需要谈好多次恋爱的话，如今，你已经升华到了另一种境界，知道该和谁结婚了！” ——“琳娜，这件事情上他们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 我比任何人都惊讶，他们怎么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这个婚姻不是你理解那样的，它和爱情毫无关系，只是个利益的载体，是财富权利的保障。 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婚姻，更不是我想要的家庭。 在我面前只有一条路，要想达到天堂必须穿过地狱。想获得银行的管理权我必须走完所有的过程！ 我如今就在地狱里。没有人知道这个过程有多么痛苦！ 别抛弃我，琳娜！我知道你是天使，只有你在乎我的感受，只有你爱我，只有你能让我看到天国的希望。” ——“哦！安德烈，我知道了，原来你还需要我爱你，呵呵……那你觉得我做你情妇如何？是不是这样你的人生就完美了？”我嘲讽地问。 ——“琳娜，你别生气，我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安德烈语气惶恐地说道。 ——“哼！你当然没有，我又不是黑天鹅！根本就不是给人做情妇的料！”我冷笑道。 电话的一端安德烈声嘶力竭地喊道： ——“什么黑天鹅？你都听到什么了？琳娜！ 天呀！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琳娜，你不应该…… 她们不值得从你的口里说出来！ 你不要用这些来亵渎自己！ 求你了，琳娜，你别这样伤害自己。 琳娜，亲爱的，我这辈子除了你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希望能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你！只有你值得我这样做。 我不想看到你为了还房贷休息日还要去加班；我不想看到你因为工作没有时间去度假；我不想看到你为了升职去参加那些你不喜欢的应酬……我不想看到你这辈子为了生活奔波劳碌。 我希望你能按照你自己的心愿活得轻松快乐，无忧无虑。 我希望能帮你实现所有的梦想， 我希望你能成为最幸福的佩兰夫人！我希望我们……” 泣不成声的我打断了安德烈的话： ——“安德烈，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死掉？！” 说完，我用颤抖的手按下了关机键，无力地瘫倒在床边的地板上。 第603章 自我迷失 我盯着天棚深深地呼吸着，可是，却无法平复胸中的怨气。 我咬了咬牙，翻身坐了起来，用力擦了擦眼泪，一眼看到一张安德烈和同学在健身馆前的合影。我抓过照片，挥动着剪刀，把他剪得粉碎。 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和巴沙的见面就是提醒我，该和安德烈做个了断了。琳娜，你已经逃避的太久了，该来的一定会来，长痛不如短痛！ 将近两年的时间，你该做好准备了。 一切都变了，你必须接受安德烈已婚的事实。 你自己也必须改变。放弃对安德烈的情感，切断同安德烈的所有联系，最好连有关他的回忆也一同清除。 我拿起一张我和安德烈在湖水里的照片。 安德烈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我骑在他肩上笑得特别开心，向岸上的人们摇着手里的凉帽。 我看着照片上开心的自己，第一次觉得，我被安德烈的宠爱害的太惨了。以至于，觉得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我早就在这种感觉中迷失自己了。 试想一下要是没有安德烈，如今的我是不是会更加优秀？更加快乐？更加自由？ 我要安德烈从我的生命中完全消失，彻底清除有关他的一切。 只有这样，我才能恢复成自己原来的模样。我就该做一个纯粹的自己，不受任何人影响的自己！ 想到这里，我把照片从中间剪开。自己和安德烈都被一切两半。 看到被剪的面目全非的我们，残破的照片让人辛酸，我不敢再多看它一眼，把碎片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这时，我，安德烈，秋思和达里克的一张合影出现在我眼前。 这里也有安德烈，我对自己说着，拿起了照片。 照片中我们四个手拉着手并高高举起，我和秋思在中间，安德烈在我的外侧，达里克在秋思的一侧。 我记得这是玛丽给我们摆拍的。 尽管是摆拍，可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扑捉的特别生动，把我们当时愉快的心情展示的淋漓尽致，就连不愿意笑的安德烈的脸上也洋溢着舒心的笑容。 这是我们都特别喜欢的一张照片。 我看着它一下子竟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我剪掉安德烈？那剩下的部分就如同那几张我减掉的我和他的合影一样，变得不堪入目。 我看着秋思拉着我的手，和我们那无比愉快的表情，我好像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 我回忆起，我们对面的玛丽，她拿着相机用心地指导我们的站位，俯下身认真地寻找拍摄的角度。 我要剪了这张照片，对得起玛丽吗？是不是对秋思也特别的不尊重？ 我都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惊骇地扔下剪刀，久久地看着满床散落的照片，感觉自己的做法非常的愚蠢——就算我可以剪掉所有的照片，但却剪不掉历史！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这些经历是我生命的组成部分。 我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都无法改变和销毁它们。 看着这张照片，我对自己说，琳娜，真正的成熟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正视和面对所发生的一切。我的做法，不是面对是再次的逃避。 我必须正视自己经历的一切，那对于我来讲是无比珍贵的，因为那就是我的人生。 我不能，也不应该对它全盘否定。正相反，我需要留住对它们的记忆，通过他们来反思自己，认清自己。 人不能白活，这些代价才是我生命里最宝贵的财富，丢掉了它我的生命将不再完整。 突然，我想到了安德烈的那件白毛衣。它还能找回来吗？不会已经……？想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然起身，不顾一切地冲下了楼。 我来到垃圾桶前，看到满满地一桶垃圾。 老天保佑，它没有被拉走，我一边祈祷着。一边拼命地在里面找寻着。 夏季的垃圾桶臭气熏天，肮脏透顶，可这似乎都无法阻止我把身子探到了桶里徒手翻垃圾。 慌乱之间，我竟然把垃圾桶弄翻了。 终于，我看到那个蓝色的塑料包，我如获至宝地抱起它，头也不回地跑回家。 我一进门，看到老妈老爸穿着睡衣站在门口。老爸疑惑地问： ——“琳娜，你跑出去做什么?这大晚上的，怎么房门也不关？” 老妈看到我这个样子，捂着鼻子说： ——“都几点了？你发什么神经？身上弄得脏兮兮的，怎么还拿着一包垃圾？” 看着惊骇的父母，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恼羞成怒的我大喊道： ——“你哪里看到垃圾了？我才是垃圾！是最没用的，如今，我没有工作，也没有男朋友，人家开餐厅都挣钱，就我赔钱！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是！就连你们也嫌弃我这个废物，全都讨厌我！” 说完，我不顾面面相觑的父母，一头跑进了浴室。我没脱衣服连鞋都没脱，抱着那个塑料包，打开了淋浴器。 急促的水流从头到脚冲刷着我周身的一切，同时也猛烈地敲打着我的内心。 我仰起头，不知道脸上流淌的是自己的泪水还是花洒里的水。 我开始哽咽，抽泣，水流的响声掩盖了我的哭声，我终于可以嚎啕大哭了。 第604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 我睁开眼睛，看到老妈坐在我床边，正满眼无奈地看着我。 她摸了摸我的额头说： ——“不烧了，你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自己没事了。”我说着，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老妈把温度计递给老爸。老爸扶着老花镜，仔细地看着说： ——“体温正常了！” 捡回毛衣那天的凌晨我就开始发烧，吃了一整天的退烧药，我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 也许是高烧让我的脑子彻底地无法思考了，一天一夜，我除了被老妈叫醒吃药，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在昏睡。 同体温一起稳定下来的还有我的情绪，此刻，清醒过来的我已经感觉不到痛苦和哀伤了。 ——“妈，我想喝柠檬茶！”我说。 ——“我去，我去！”老爸听我这么说跑着给我倒茶去了。 ——“唉！吓死我和你爸了，你要是今天再不退烧，我们可就叫急救车了。”老妈叹了口气说道。 ——“急救车？妈，你这也太小题大作了？我这人呀，得病从来就没超过三天。”我坐了起来一边喝着老爸递给我的柠檬茶，一边笑嘻嘻地说。 父母看到我这样，脸上都浮现出舒心的笑容。 老爸更是俯下身问我想吃点什么？我说我啥都想吃。 老爸听我这么一说，高兴地对老妈说，他现在就去菜市场，多买点菜回来给我做饭吃。看到老爸那兴匆匆的样子，老妈有点不放心地说： ——“不要买太多，你拿不动，别以为你还年轻呢！再说了，她就是顺嘴一说，平时都不吃饭，这会儿能吃进去什么呀？” ——“嘿嘿……我把咱姑娘爱吃的都买回来！”老爸显然没把老妈的话听进去。他急着要出门了。 ——“你这一说要吃饭，就是圣旨！他不把超市搬回来那是不会罢手的！”老妈对着老爸的后背担心地念叨着。 老爸不仅不理老妈，还转身对我眨了一下眼睛。 看到老爸的一意孤行，老妈真是有点急了。她看向我不满地说： ——“你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 老妈的话一出口，我看到老爸马上向她使了个眼色。 老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一阵惶恐，陪着笑脸对我说： ——“琳娜，我的意思是说，你具体想吃什么就告诉你爸，要不然他就猜摸着买一大堆，也不一定都是你爱吃的。” 父母的反应，让我明白一件事，他们以为我近来的反常是因为我一直失业，为此过分焦虑而造成的心里失衡。 特别是那天我歇斯底里的哭喊让他们确信，我是因为找不到工作的打击才有的极端反应。 看着老妈那紧张的模样，老爸说道： ——“琳娜，工作的事真用不着那么着急，去年我和你妈在海南度假，看到他们那里那么多人给俄国游客做导游呢！你不是在莫斯科也做过导游吗？你要是愿意，我觉得那里的工作都是现成的。” ——“对，对，这工作呀，其实，到处都是，用不着为这个犯愁，再把自己弄抑郁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实在不行，你去问问你以前的领导谢尔盖，我觉得他人就不错，说不定也能帮你在莫斯科找个工作呢！莫斯科你又熟悉。”老妈陪着笑脸说道。 老妈的话真是让我一万个没想到。 看来我这几天的表现，让老妈彻底地屈服了。她担心我这样下去真的会得抑郁症，竟然建议我去莫斯科工作。 老妈的建议绝对有讨好我的成分，她这是想尽方法让我开心了。 这可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啊！看来老妈妥协起来还真是没底线呀！ 还有就是，我忽然庆幸自己做了一件特别聪明的事：那就是我父母压根就不知道安德烈的存在。否则，如今真不知道他们会为我操多少心？遭多少罪？ 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父母的爱才是无条件的，不求回报的，才是最伟大的。 想到这里，我笑着对他们说： ——“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这个人脸皮厚着呢！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明天就去健身，先把身体锻炼的棒棒的！工作的事以后再说，既然俄罗斯的大江大河我都闯过来了，在自己的国家还能把我饿死呀！ 《好事多磨》——咱们中国人的哲学。说不定有一个特别可心的工作在等着我呢！呵呵……我这人可是乐天派。” ——“琳娜，你要能这样想，那我和你妈就放心了！”老爸释然地说。 ——“琳娜，你都想吃啥？叫你爸给你买去！” 听我这么说，老妈更是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嗯，我想了半天别的都不想吃了，就想吃老妈做的糖醋鱼。”我说。 初秋的bj仍旧酷暑难耐 为了我的健康老爸老妈想带我回老家避暑。可我却有个想法，独自去躺欧洲。 其实，我有这个念头不是一两天了。 我想一个人按照我的感觉和节奏，体验一下我自己心目中的欧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和安德烈止步于布列斯特要塞时自己当时的矛盾心里。 我特别渴望安德烈能够带着我游历那些他耳熟能详的名胜古迹，去分享他喜欢的山水文化。可我又觉得安德烈应该多游览那些他没见过的风景。 中西欧对于安德烈来说已经太过熟识了。东欧才是他所需要了解的。 所以，我没有和安德烈一起踏入到中欧腹地，这也是我深感遗憾的一件事。 我自嘲地想，当时我是多么在意安德烈的感受啊！以至于为此忽略了自己的需求。 其实，因为工作原因我也去过不少国家，可是，那和旅行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的旅行概念不是到过某地的走马观花的留影拍照。我希望能够感受所到之地的特质，它独特的历史文化内涵而营造出的独有的文明和文化。 如今的我虽然没有了安德烈做导游的便利，没有了与爱人分享感受的快乐。 可我却可以完全以我的视角来观察和体验周围的一切，更深层次地同自己对话。更加清晰它们留给我本人的感觉和印象，我可以自由放飞自己的灵魂和想象，在那些历史和现实的时空中任意驰骋。 我联系了李白玲，让她帮我办理去欧洲的申根签证。 一切准备就绪，我定下了自己旅程的第一站——布达佩斯。 第605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二） 我在清关公司时，我们的客户以东南欧的居多，因此，我常去那里的国家出差。安德烈熟悉的中西欧我却很少涉足。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把首站定在布达佩斯的原因。 李白玲的公关经理亲自来机场接我。他告诉我，他已经帮我把所有的酒店都定好了。假如我需要他还可以派一个导游陪同我全程游览。谢绝了他的好意。 我独自在酒店中拨通了李白玲的电话，我感谢她为我安排的一切，这样我就可以心无旁骛地玩个痛快了。 李白玲有些遗憾地说，她要是此刻在欧洲就好了，可以陪我好好转转。 我说，我不仅不需要她来陪我，就连他的公关经理要给我安排导游的建议也被我拒绝了，这次，我就是想来一场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自由行。 李白玲哈哈地笑着说，那就祝你好运！你这简直就是获得艳遇的绝佳做法，我就不干扰你了！ 我告诉李白玲，如今的我可能最不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谈恋爱！我已经开始享受独处的感觉了。 金秋是欧洲最美的季节，我特意选择了这个时候出行。 布达佩斯budapest欧洲着名古城，匈牙利的首都，是该国主要的政治、商业、运输中心和最大的城市。位于国境中北部，坐落在多瑙河中游两岸。 被人们誉为“多瑙河明珠”，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珍贵的世界遗产之一。 布达佩斯被多瑙河一分为二，西岸为布达(buda)，东岸为佩斯(pest)，二者之间以8座桥梁相连，构成了一幅奇特的景象，使这个匈牙利首都成为世界上少有的美丽的双子城市。 起初，这里是遥遥相对的两座城市，后经几个世纪的扩建，在1873年由位于多瑙河左岸的城市布达和古布达以及右岸城市佩斯合并而成。 此前没有布达佩斯这个称呼，过去一般将它称为佩斯-布达(pest-buda)。 地质上布达佩斯正好位于一个断层上，因此布达有许多温泉。这里曾被法国人称为“世界上最安静的城市”，但是在它的安静气质下潜藏着足够的活力来引发你的热情。 布达佩斯有着“温泉之城”，“东欧巴黎“和“多瑙河明珠“等美誉。 布达佩斯最重要的名胜都位于多瑙河畔。 滔滔的多瑙河水进入到匈牙利国土后骤然转弯，然后从容不迫地从北向南静静流淌，宛如一条精美的项链戴在了这个美丽国度的颈上，而布达佩斯就是这串项链上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在西岸布达一边岩石陡峭的山上树立着自由碑和城堡。山下有盖勒特浴场，其下游是布达佩斯技术和经济大学的主楼。城堡的北面的山上有布达城堡。 今天城堡里是国家图书馆、匈牙利国家画廊和市博物馆所在地。 城堡边的桑多尔宫是匈牙利总统的驻地。 山北树立着马加什教堂，它与多瑙河之间是渔人堡。 整个城堡区以及多瑙河畔的景色从1987年开始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 这个区的地下有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似的地道结构。迷宫部分可以被参观。 在多瑙河东岸，也就是平缓的佩斯一边，矗立着匈牙利国会大厦、匈牙利科学院、多座大酒店、佩斯舞厅，继续向南国家歌剧院和艺术宫。 布达佩斯有九座桥梁跨越多瑙河，其中最老的是链子桥，它同时也是布达佩斯的标志之一。 从链子桥出发沿小环路可以在佩斯一边经过烟草街犹太会堂、国家博物馆。 烟草街犹太会堂标志着历史上布达佩斯犹太区的入口，位于内环和外环之间，是欧洲最大和世界第二大犹太会堂。 小环路基本上沿原佩斯的城墙而筑，这座城墙最后的一座城门于18世纪被拆毁，有些地方还有城墙遗迹。 小环路与多瑙河之间是布达佩斯真正的内城。 这里与多瑙河平行的瓦茨街过去是城市的商街，今天是市内最着名的购物街。 它连接市场大厅与弗洛斯马提广场。内城北部是布达佩斯最大的教堂建筑:圣伊什特万圣殿。 大环路是1872年至1906年间建成的。它从裴多菲桥通到玛尔吉特桥，在当时是欧洲最重要的建筑群之一。 这里的西火车站与东火车站一样是大型火车站建筑的典范。 布达佩斯地铁是欧洲第二古老的(欧洲最古老的地铁是伦敦地铁)。 最初的地铁线是1线，即黄线。它被恢复了最早的面貌，作为一段历史保存下来。 布达佩斯的有轨电车线路4至6路是世界上使用次数最高的。2006年春它们获得更新，目前它们使用世界上最长的有轨电车。 此时的布达佩斯气候宜人，风景绝佳。 坐在观光船上，看着草木葱郁的河畔，和期间各种古香古色的建筑，一种人在画中游的美感陡然而生。徐徐拂面的清风会吹散你心中所有阴霾，让人倍感惬意，怡然自得。 此刻的我忘却了所有烦恼，身心完全融入到了周围那美轮美奂的醉人的风景里了。 结束了美丽的布达佩斯之旅我来到了那个让我一直魂牵梦绕的城市——布拉格。 也许是我看过太多有关布拉格的文学作品，或者是因为它欧洲中心的地理位置，还有它那全球第一个整座城市被指定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威名？还是因为《布拉格广场》那首歌？ 这些可能都是我对布拉格心向往之的原因！ 布拉格(英语:prague;捷克语:praha)是捷克共和国的首都和最大的城市，位于该国的中波希米亚州、伏尔塔瓦河流域。 该市地处欧洲大陆的中心，在交通上一向拥有重要地位，与周边国家的联系也相当密切(在地理上布拉格恰好介于柏林与维也纳这两个德语国家的首都中间)。 布拉格是一座着名的旅游城市，市内拥有为数众多的各个历史时期、各种风格的建筑，其中特别以巴洛克风格和哥特式更占优势。 布拉格建筑给人整体上的观感是建筑顶部变化特别丰富，并且色彩极为绚丽夺目，号称欧洲最美丽的城市之一，也是全球第一个以整座城市被指定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城市。 自从旧石器时代起，布拉格所在的地方就已经有人类定居。大约前500年，凯尔特人的波伊(boii)部落居住在这一地区，他们将这个地区称为波希米亚。 后来，日耳曼人赶走凯尔特人，移居到这一地区。到6世纪，日耳曼人部落多数移居到多瑙河流域，一支斯拉夫部落乘机从西面入侵，定居在波希米亚地区，他们就是捷克民族的祖先。 第606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三） 传说，布拉格的创建者是莉布丝公主和她丈夫、农夫培密索尔，并以培密索尔的名字命名，建立了霍什米索王朝(p?eyslid)。 又传说公主在她位于中波希米亚的莉布新(lib)城堡中有许多预言，其中一个预言到了布拉格的荣耀。 ——《我看见它在在森林中伏尔塔瓦河畔陡峭的悬崖之上，那里有一个男人，正在为房屋凿出门槛(prah)，且在那里要建起一座名叫布拉格(praha)的城堡。 王子和公爵们都要在门槛前弯腰，要向城堡和环绕它的城市低头。从而得到尊敬，得到人所共知的荣誉，整个世界都要赞美它》。 无论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布拉格确实是以9世纪在伏尔塔瓦河右岸居高临下建造的高堡(vy?ehrad)为核心，而逐渐形成的。 后来在河对岸建造了另一座城堡，就是今天的布拉格城堡。 14世纪，布拉格在神圣罗马帝国卢森堡王朝的查理四世统治下达到鼎盛时期。 查理四世是捷克公主和卢森堡的约翰的长子，于1316年出生在布拉格，1346年当他父亲去世时成为波希米亚国王。由于他的争取，布拉格教区在1344年升格为总教区。 1355年，查理在罗马加冕，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布拉格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京城。 查理希望布拉格成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之一。 他将布拉格建成帝国境内最为辉煌的城市。而位于该市最为显赫的建筑就是圣维特主教座堂。在中欧首先采用了宏伟的哥特式，室内装饰采用了独立的艺术风格，称为波希米亚学派。 1348年4月7日，他建立了中欧、北欧和东欧的第一所大学。今天称为查理大学，是捷克最古老的大学，也曾是德国第一所大学。 同年，他还在老城的旁边建立了布拉格新城(nove ěsto)，并在新城和小城之间架起了查理大桥。 他还新建了许多教堂。 当时，布拉格是欧洲的第三大城市，拥有一个造币厂，德国和意大利的商人和银行家聚集于此。 1402年起，查理大学的神学教授胡斯在伯利恒小教堂用捷克语布道，让平信徒与神职人员同领圣体和圣血，而被教庭裁定为异端，1415年7月6日在康斯坦茨处以火刑。 4年以后，布拉格发生第一次掷出窗外事件，引发了胡斯战争。 自1526年起，波希米亚开始处于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之下。 鲁道夫二世在位时(1576-1612年)，再次将神圣罗马帝国的首都设在布拉格。 他除了热衷于占星术和魔法，同时也热爱艺术，使得布拉格成为欧洲的文化之都，聚集了开普勒等一批天文学家、画家。 1617年，天主教徒，皇帝斐迪南二世登基，决意不再容忍新教徒。 1618年，布拉格再次发生掷出窗外事件，引发了三十年战争。 1621年在城外不远处进行的白山战役中，捷克军队战败，27名新教徒贵族在老城广场被处死。 1648年，瑞典军队攻占并洗劫了布拉格，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将宫廷迁往维也纳，此后布拉格进入一段萧条时期，城市人口也从战前的6万下降到2万。 1689年的一场大火烧毁了布拉格，随后该市得以重建。 在18世纪，该市经济持续上升，到1771年拥有8万居民，其中有许多是贵族和富裕的商人，在城内兴建了许多宫殿、教堂和花园。它们普遍采用装饰华丽的巴洛克风格，在全世界赢得了声誉。 1784年，原来的四个自治镇--城堡区(hrad?any，位于城堡西面和北面)、小城(a strana，位于城堡南边)、老城(stare ěsto，亦位于城堡东边，与城堡区隔河相对)和新城(nove ěsto，位于东南方)，正式合并为一个城市。 1806年，根据拿破仑的命令，神圣罗马帝国解散了，皇帝弗兰西斯二世放弃神圣罗马皇帝称号，改称奥地利皇帝弗兰西斯一世。 1848年革命震撼了整个欧洲，同样也震撼了布拉格，但被猛烈的镇压。 第二年，捷克民族主义运动(反对另一个民族主义政党，统一日耳曼)开始兴起，直到在1861年在市议会中赢得多数。 19世纪，布拉格城市继续扩张。 1850年，犹太区(josefov)并入布拉格市。 1883年，布拉格市又添加了高堡(vy?ehrad)区。 工业革命对布拉格产生了巨大影响，这是因为附近地区有煤矿和钢铁工厂，对开设工厂很有利。 波希米亚成为奥匈帝国境内最富裕的地区。第一个郊区karl形成于1817年，20年后人口就达到10万。 1842年，布拉格兴建了第一条铁路。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奥匈帝国战败，布拉格成为新成立的捷克斯洛伐克的首都，布拉格城堡则成为总统府。 这一时期，布拉格仍以工业发达闻名欧洲。 1922年初，周边37座自治城镇划归布拉格，居民骤增至676，000人。1930年人口达到85万。到1938年，布拉格人口增加到100万。 1939年3月10日，希特勒命令德国军队占领了布拉格，成立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保护国。 1945年5月5日，布拉格的捷克人发动了反对德军占领的布拉格起义。 同一天，美军攻占了距离布拉格只有一小时路程的比尔森(而苏联军队尚在摩拉维亚边境)，巴顿将军意图解放布拉格，但被艾森豪威尔将军阻止。 根据此前在雅尔塔会议上达成的秘密协议，波希米亚将由红军解放。 1945年5月9日(德国正式投降的第二天)，苏联坦克开进了布拉格。 战后，布拉格再次成为捷克斯洛伐克首都。 战争结束数月后，苏联军队离开捷克斯洛伐克，但苏联保持了对捷克强烈的政治影响。 1948年2月，共产党接管了布拉格政权。 这时，布拉格长期思想活跃的知识分子群体无法适应战后的高压控制，1967年，该市举行的第四次捷克斯洛伐克作家协会大会上，米兰?昆德拉等许多作家开始批评共产党。 1968年1月5日，捷克新领袖亚历山大?杜布切克开始政治民主化运动，即布拉格之春。 同年8月20日，苏联及华约成员国武装入侵捷克，扑灭了这场运动。 1989年，柏林墙倒塌后，布拉格街头挤满了人群，开始了天鹅绒革命，捷克斯洛伐克摆脱了共产党和前苏联的影响。 1993年，捷克斯洛伐克分治后，布拉格成为捷克共和国的首都。 布拉格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从13世纪到15世纪是中欧重要的经济、政治和文化中心。 城市依山傍水，古迹众多，国家重点保护的历史文物达2000多处。 布拉格是一座着名的旅游城市，市内拥有为数众多的各个历史时期、各种风格的建筑：从罗马式、哥特式建筑、文艺复兴、巴洛克、洛可可、新古典主义、新艺术运动风格到立体派和超现代主义，其中特别以巴洛克风格和哥特式建筑更占优势。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老城区每一条大街小巷，几乎都可以找见13世纪以来的各种形式的建筑物。 如始建于1344年的着名圣维特教堂，建于1357年的伏尔塔瓦河上的圣像林立、艺术价值无比的查理大石桥，建于1348年的中欧最古老的高等学府查理大学以及金碧辉煌的布拉格宫和历史悠久的民族剧院等。 布拉格建筑给人整体上的观感是建筑顶部变化特别丰富，并且色彩极为绚丽夺目(红瓦黄墙)，因而拥有“千塔之城”、“金色城市”等美称，号称欧洲最美丽的城市之一。 老城区的一些偏僻宁静的街巷迄今依然保持着中世纪的模样，街道用石块铺成，街灯是古老的煤气灯式，许多房屋带有宗教色彩的壁画。 随着城市交通的发展，老城区的许多街道已经显得过于狭窄，只准许汽车和电车单行通过。 老城中心的老城广场已经存在900多年了，是群众集会的场所。 广场上的老市政厅，建于1338年，是一座哥特式建筑。 广场南面有名的卡罗利努姆宫，它是查理大学最古老的建筑物。卡罗利努姆宫附近有着名的伯利恒教堂。 火药门楼，是老城13座城门中的仅存者。 广场上的钟楼建于1410年，尽管钟楼的外墙墙皮因年代久远已部分剥落，但它却以精美别致的自鸣钟而闻名于世。 凡是到布拉格的游人，总要前往老城广场观赏这座古老的钟楼，路经钟楼的布拉格市民也常常停下来校对自己的手表。 每到整点，钟上的窗门便自动打开，钟声齐鸣，12个圣像如走马灯似地一一在窗口出现，向人们鞠躬。 这个复杂而又奇妙的自鸣钟，是15世纪中期由一位钳工用锤子、钳子、锉刀等工具建造的，至今走时准确，成为人们观赏的一件珍品。 新城区是繁华的商业区，这里有着名的瓦茨拉夫广场、德沃夏克博物馆等。 另外，还有保存着中世纪风貌的小城区，这里有许多以巴罗克式风格为主的宫殿式建筑。 城区大多是弯曲狭小的街道，这里最着名的建筑是建于17-18世纪的圣尼古拉斯教堂，被称为布拉格巴罗克式宗教建筑的典范。 布拉格不仅仅有着欧洲古老的风采，也有着它现代的一面。 伏尔塔瓦河畔的新建筑“舞裙“，连获世界建筑大奖。金属和水泥勾勒出的飘逸线条，在周围历史感的颜色搭配中，丝毫不显造作，使城市更显露出勃勃生机。 现代的布拉格带给人们的已经不仅仅是波西米亚式的浪漫了。 布拉格也是欧洲的文化重镇之一，历史上曾有音乐、文学等诸多领域众多杰出人物，如作曲家莫扎特、斯美塔那、德沃夏克，作家莱纳?玛利亚?里尔克，弗兰兹?卡夫卡、米兰?昆德拉、瓦茨拉夫?哈维尔等人在该城进行创作活动。 今天该市仍保持了浓郁的文化气氛，拥有众多的歌剧院、音乐厅、博物馆、美术馆、图书馆、电影院等文化机构，以及层出不穷的年度文化活动。 布拉格让我迷醉，尽管布拉格广场没有许愿池，可是，这里却有着太多的浪漫期待兑现，这里是众多悲欢离合故事的和终点，这里浓缩了捷克艺术的精华和历史的悲欢。 它神秘、美丽、璀璨、高雅，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 它是莫扎特和维瓦尔第的音乐，是卡夫卡和米兰昆德拉的小说，是一个艺术和梦想交织的地方。 漫步是布拉格最好的交通方式，可以慢慢地体会城市的心跳和脉搏。 入夜的布拉格如同一个精灵的城市。 旧式马车载着好奇的游客穿梭在广场，马蹄撞击着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得得声;城堡的阁楼忽明忽暗闪烁的灯火，仿佛故事里的公主会随时出现在窗口;酒馆里嘈杂的音乐和清脆的玻璃杯的碰撞声，让人感到温暖与亲切。 此时，游人仿佛置身在中世纪的欧洲，抑或是一个童话的世界，会本能地忘却时间的存在，掉进了时空隧道迷失在布拉格广场。 第607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四） 越向西行，越感觉到人口的稠密和经济的发达，尽管，欧洲的气质总体上是古典和传统的，可是越西进，你就越能感觉到一些反传统和前卫的情绪了。 我无法定义一些过于开放的思潮是否进步，因为有不少所谓前卫的观念让我不敢苟同，更或鄙视和厌恶。 我崇尚自由，平等，博爱，我对提倡这样理念的欧洲颇为尊重。 然而，真理再向前一步就是谬误。所以，我对有些所谓的解放人性的说辞很是不屑。特别是当它开始挑战我的道德底线时，我简直对它深恶痛绝。 和传统浪漫的东欧不同的是，西欧的社会氛围显得更加实用，功利，甚至是堕落。 诚然，这里有进步的一面，教育发达，人民富裕，科技水平领先，理念先进，思想活跃，包容程度高等。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靠近安德烈的成长和工作的环境了。 和国土辽阔的俄罗斯相比，欧洲的国家好像都小的可怜了。不经意间就穿越了好几个国家，这一站，我来到了荷兰。 荷兰本称尼德兰王国，因其荷兰省最为出名，故尼德兰（尼德兰文:nedernd，英文:hernd）多被世界称为荷兰。 我印象中的荷兰都有什么呢？我问自己： 是在17世纪，世界上最强大的海上霸主，曾被誉为海上马车夫的国度？是海堤、风车、郁金香？是那闻名遐迩的荷兰画派？是我熟悉的阿贾克斯足球俱乐部？还是那宽容的社会风气？这里在对待毒品、色情业和堕胎的法律是全世界是最为自由化的。还是全球第一个同性婚姻与安乐死合法化的国家。 怀着对这个国家极度的好奇心，我来到了阿姆斯特丹。 荷兰是世界有名的低地之国。 阿姆斯特丹更是一座奇特的城市。全市共有160多条大小水道，由1000余座桥梁相连。漫游城中，桥梁交错，河渠纵横。 阿姆斯特丹人居水上、水入城中，人水相依，景自天成。 从空中鸟瞰，波光如缎，状似蛛网。 市内地势低于海平面1－5米，被称为“北方威尼斯”。 独特的景观使阿姆斯特丹的旅游业十分发达。 阿姆斯特丹运河边街景:运河边的房屋建于17世纪中期，大多为红砖建筑，梯阶尖顶外型精致优雅。运河边的酒、餐馆、礼品店鳞次栉比。 运河沿岸及桥上都会点亮灯光，充满了浪漫气息。 在工艺品店里摆满了木屐和风车。有的店门面也以风车做装饰。 这座填海而成的“水下城市”曾用风车抽干堤坝内的积水，风车为荷兰创造了陆地，所以荷兰也被称为“风车之国”。 几个世纪以来，阿姆斯特丹一直都像个磁铁，不断吸引欧洲各国的受迫害的人前来寻求庇护，特别是从法国或其他天主教国家而来的犹太人或异教徒。 阿姆斯特丹人先后信奉天主教和新教，此地一直是各种不同民族的大熔炉。 而由于与异国交涉的经验丰富，贸易也非常频繁，阿姆斯特丹人早已具备世界主义的气度。 数百年来，岁月带给荷兰人更博大的胸襟，同时也形成一个宽容异端的伟大传统。 因此，阿姆斯特丹对众多异乡人、移民和知识分子具有无比的吸引力，每个人都渴望加入这个迷人而多元的世界。 更有人便把阿姆斯特丹比喻为寻求庇护者的“诺亚方舟“。 对于我这个博物馆狂来讲，荷兰的啤酒，奶酪，美食远不如这里的美术馆对我有吸引力。 阿姆斯特丹的美术馆和博物馆就有六十多座。 其中较具代表性的都集中在博物馆广场。包括收藏了伦勃朗的“夜警”及维米尔等其它17世纪荷兰名画家作品的国立博物馆，以及以收藏梵高作品居世界第一位的国立梵高美术馆，还有收藏高更、毕加索及其它印象派名画家作品的市立博物馆。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错过“与大师跨时空对话”的机会，参拜那些大师作品对我来说永远是最神圣的时刻。 梵高美术馆展出的梵高(van gogh 1853-1890)两百多件油画和600多件绘画作品，如“向日葵”、“罂粟花”、有耳朵的和没有耳朵的自画像，以及他生命中最后一年中所作的四幅油画；但并不是所有的作品，那幅无以伦比的“繁星之夜”便不在此处。 博物馆中还有许多其他人的画作展出，都是历史上“荷兰画派”的代表作。 荷兰画派为世界美术史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几百年来他们的作品一直受到人们的喜爱。 假如，没有伦勃朗，维米尔，梵高这些艺术巨匠，我还真的要质疑荷兰人是不是只热衷于色情和美食了。 伦勃朗?哈尔曼松?凡?莱因(rebrandt harnszoon van rijn，1606年7月15日~1669年10月4日)欧洲17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也是荷兰历史上最伟大的画家。 画作体裁广泛，擅长肖像画、风景画、风俗画、宗教画、历史画等领域。 伦勃朗一生留下600多幅油画，300多幅蚀版画和2000多幅素描，大约100多幅自画像，几乎他所有的家人都在他的画中出现过。 伦勃朗不独是荷兰的，他在全欧的绘画史上所占的地位与意大利文艺复兴诸巨匠不相上下。 伦勃朗的伟大，源于他的特殊绘画技术——明暗法。 伦勃朗的明暗和文艺复兴期意大利作家的明暗是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的。 卢浮宫中藏有两幅被认为代表作的画《木匠家庭》、《以马忤斯的晚餐》，我们正可以把它们用来了解伦氏的“光暗“的真迹。 作品《圣斯蒂芬被石块击毙》(藏里昂美术馆)，通过捕捉面部表情，揭示人物的内心活动。 为了塑造有个性特征的人物形象，他毕生研究相学，其探索的成果是他绘画技法的重要组成部分。 伦勃朗光线是一种普遍而善用的光线，用精确的三角立体光，勾勒出人物的轮廓线，让其余部分隐藏于光暗之中。给人以稳定庄重的感觉。 伦勃朗的油画一贯采用“光暗“处理手法，即采用黑褐色或浅橄榄棕色为背景，将光线概括为一束束电筒光似的集中线，着重在画的主要部分。 这种视觉效果，就好像画中人物是站在黑色舞台上，一束强光打在他的脸上。 法国19世纪画家兼批评家弗罗芒坦称伦勃朗为'夜光虫'，还有人说他用黑暗绘就光明。 在伦勃朗的全部肖像画中，自画像要占很重要的地位，其数量之多在历史上所有油画家中，几乎找不到第二个。 就现藏世界各地博物馆的他的自画像看，据不完全统计也有90幅左右，其中60幅是油画，20幅是铜版画，10幅是素描自画像。 按其后来的遭遇以及他变卖家产等情况看，很可能还有散失在私人手里的自画像作品。 有一位理论家计算过，他每年平均画两幅自画像，那么，总数要在百来幅以上。 他的自画像不仅数量多，艺术质量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提高。尤其在他的后半生，现实生活的磨砺使他能更深刻地认识自己。 在60年代前后，他的自画像已有鲜明的个性表现了。画家很注意脸部的内在气质，观者可以从中发现一种潜在内心语言。 这幅《自画像》作于1660年间，也是画家丧妻以后，家产变卖并被迁到罗桑夫拉哈特居住时期完成的一幅杰作。其时，他在事业上败落到如此地步:只能在亨德里治与前妻所生的儿子蒂土斯掌管“美术品处理公司“里以一个“雇员“身份，整天做着搬运制成品差使。这幅画，就是他当时的真实形象。 54岁的伦勃朗，左手握着调色板与画笔，右手叉在腰间，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露出他的贫穷与寒酸。胖胖的身材，缠着头巾，只有一对眼睛还在炯炯有神，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冷冷地伫立在画架前。 背景被淡化了，突出了画家的上半身，像一座塔一样巍然不动，在他身上只有艺术的生命永恒地维系着他。 他的自画像一般不注年份，如若把他的全部自画像排列起来，可以看出，在34岁以前，他的自画像充满着信念，具有顽强与坚毅的性格。 在这一幅自画像上，画家只用简约、阔大的笔触去雕琢他的内心情感，表情的严肃，正是他忍受着日益加剧的生活重压的外在反映。 第608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五） 约翰内斯?维米尔(johannes verer ，1632-1675)荷兰最伟大的画家之一，被看作“荷兰小画派“的代表画家。 有意思的是，这样一位杰出的画家曾被人遗忘了长达两个世纪之久，后来才被“发现“。18世纪的大多数传记作家都把他忽略了，到了19世纪，注意维米尔的人显然多起来，自20世纪以来，研究维米尔的人就更多了。 以前，他屈尊排在荷兰小画家之列。而今，他的地位扶摇直上，同哈尔斯和伦勃朗并列为荷兰三大绘画大师。 维米尔的作品大多是风俗题材的绘画，基本上取材于市民平常的生活。 他的画整个画面温馨、舒适、宁静，给人以庄重的感受，充分表现出了荷兰市民那种对洁净环境和优雅舒适的气氛的喜好。 代表作有：《倒牛奶的女仆》，《读信的蓝衣女子》，《德尔夫特》等 其中《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为维米尔最伟大的作品，与达?芬奇《蒙娜丽莎》齐名。 此画面世三百多年来，世人都为画中女子惊叹不已:那柔和的衣服线条、耳环的明暗变化，尤其是女子侧身回首、欲言又止、似笑还嗔的回眸，唯《蒙娜丽莎》的微笑可与之媲美。 这摄人心魄的“回眸”，与画龙点睛的珍珠耳环，浮刻在深色背景之中，使神秘女子似要向画面深处走去，“她踯躅与明暗之间，仿佛此去即与我们永别。” 画中女子的真实身份，亦如《蒙娜丽莎》一样，是一个千古之谜。 本人就是维米尔作品最忠实的粉丝之一。 漫步在阿姆斯特丹街头，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崇尚自由的阿姆斯特丹人一直以进取的品格和开放的精神，书写着自己的历史——古老的风车、遍地的郁金香、神奇的木鞋、悠然自得的奶牛构成荷兰着名画家凡高笔下的一道风景。 如今的阿姆斯特丹是一个体现历史与文明分界线的地方。古典与现代，保守与摩登，美与丑，高贵和低俗都在这里交汇，多样与包容的代价就是藏污纳垢。 以旧教堂为中心向南北延展出狭长地带就是世界上最着名的“红灯区”。当华灯初上，红灯区里尽是川流不息的人潮，越夜越疯狂。 据说，德瓦伦（de wallen，亦称walletjes或rosse buurt），是一个合法卖淫的指定区域，也是阿姆斯特丹最大和最着名的红灯区。 它由道路与小巷的网络组成，在这些街巷内是数百座小的单间公寓，由女性性工作者租赁，她们在特以红灯照亮的窗户或玻璃门后面提供服务。 该区域也有许多性用品商店，性剧院，西洋景，一家性博物馆，一家大麻博物馆，以及许多提供各种大麻制品的大麻咖啡馆。 虽然游客中有26会来此区“看看”，但妓院数量仍然日趋下降，以至于商会（chaber of rce）发出了警告。 阿姆斯特丹，以开放的性文化而名闻天下。 据统计，阿姆斯特丹每年有40以上的同性恋者结婚。英国人称之为sex city，法国人则称sexe ville，虽然各国叫法不同，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和性密不可分的城市 阿姆斯特丹的街头，人多且杂：不同肤色的人种，打扮各异，游客与本地人，乞丐和卖艺人，两米多高的巨人和侏儒，混杂一处，但看上去浑然一体，热闹而有序。 街头的人群熙熙攘攘，到处是浓郁的市井气息。 阿姆斯特丹更像是一座“小市民城市”。这座城市中的人们脚步匆匆，神色平静淡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阿姆斯特丹似乎容得下一切怪异和另类。 可以说，阿姆斯特丹简直就是一个人性的大实验场，测试着人们道德容忍的底线。不过实验的结果仿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姆斯特丹也许是个大染缸，它的色彩也许过于斑驳复杂，但这里肯定不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尽管这里容纳了那么多在其他地方可能被看作是危险、不道德，甚至违法的行为。 我倒觉得和莫斯科的刀光剑影相比，这里似乎更加体现出一种腐朽软弱的堕落，而不是那种狡诈毒辣的凶狠。 阿姆斯特丹看似坦荡，但其实却像个谜：是什么使这座城市如此的宽容？ 有人说是由于这里地势低洼，阿姆斯特丹人好不容易在海平面下建立了城市，还时时为洪水担惊受怕，所以格外懂得及时行乐。 也有人说是由于填海造田需要外来人的帮助，所以荷兰人欢迎外来人的加入，也对各种外来事物格外宽容。 荷兰人都讲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也就不足为怪了。 醉人的郁金香、传奇的艺术家、香醇的奶酪、独特的建筑是这座城市的名片。同时软毒品、赌博、嫖娼、同性恋的合法化，也使这座城市成为了开放和包容的代名词，吸引着好奇的人对它一探究竟。 游走于这迷一样的城市，也许你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答案。 《莫斯科吸大麻违法！》我想起安德烈的话。 是呀！瑞士对黄赌毒的宽容程度同荷兰相比，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此刻，我似乎嗅到安德烈家乡的味道了。 兜兜转转的最后，我终于来到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地也是我此次旅行的最后一站——瑞士的苏黎世。 苏黎世(zurich)，瑞士第一大城市及瑞士苏黎世州首府， 苏黎世是全欧洲最富裕的城市，也是全世界拥有最高生活水准，生活最富裕，物价最昂贵，社会最安全的城市之一。 因为这里的犯罪率极低，依山傍水的环境，香甜怡人的空气，2014年，苏黎世在联合国人居署全球最佳宜居城市评选中位居首位。 由于这里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亿万富翁，故被称为“欧洲亿万富翁都市” 苏黎世在欧洲古代语言里的意思是“水乡”。位于阿尔卑斯山北部，苏黎世湖西北端，利马特河同苏黎世湖的河口。 市区被利马特河分为东、西两岸，也分成新城和旧城，它们之间有迷宫般的羊肠小道连接。 旧城区在河北岸，分为上村和下村，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精品时装店，酒，咖啡屋，古玩厅等。 早在1000年前这里就已形成村落，1218年成立城邦，1351年加入瑞士联邦。 公元前罗马皇帝开始在林登荷夫山丘设置税关关卡，并命「turicu」关卡，苏黎世地名由此而来。 中世纪苏黎世成为衔接北意大利和德国的交通枢纽，是个以纺织业为主的商业城市。 到18、19世纪，苏黎世成为瑞士主要讲德语民族的文化教育和科学中心，许多着名的科学家，包括爱因斯坦和核物理的创始人之一的沃尔弗同?波里都在这里学习和工作过。 苏黎世是瑞士第一大城市和经济中心，甚至很多人误以为瑞士的首都就是苏黎世。 苏黎世被誉为湖上的花园城，市内满是精心修整的花园，漫步城中，整齐、洁净，随处是鲜花绿草与别致的建筑物。 苏黎世不仅是瑞士最大的金融中心，而且是西欧重要的金融中心。 这里集中了120多家银行，其中半数以上是外国银行，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投资金融、银行的顶级大富商。 西尔波尔特大街和交易所大街两旁，银行林立，证券交易所的交易额在西欧交易所中首屈一指，总计西欧70的证券交易在此进行。 苏黎世的班霍夫街则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富有的街。每年从这里调动的资金，超过世界资金量的20。 瑞士证券交易所是二十一世纪初世界上唯一的具有全自动交易和清算系统的交易所，其先进的设备、高素质的人员为投资者提供了优良的服务。 苏黎世的黄金市场更是闻名遐迩，60年代曾跃为仅次于伦敦的世界第二大黄金市场。 第609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六）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几天我见过太多精美绝伦的着名建筑的缘故，尽管，这里的建筑也很典雅，古朴可却并未让我感到震撼。 我漫步在苏黎世街头，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在我心中萦绕，我想感受安德烈家乡的一切，想象着安德烈在这里生活的感觉。 苏黎世是中世纪与现代化相结合的城市，市内有中世纪时期的教堂尖塔、古堡、喷泉。 利马特河两岸有双塔式罗马大教堂、修女院、市政府和许多现代化的住宅、旅馆和饭店等。 目睹周围的一切，我觉得安德烈的成长环境和自己想象的很接近。 苏黎世湖犹如一弯新月倚在市区的东南端，长达40多千米，蔚蓝色的天空映着碧绿的湖水，片片白帆摇曳着湖上的云彩，郊区的山谷绿草如茵，林木葱茏。 我久久凝视着湖面，想起安德烈对湖光山色的迷恋，这也许是他从儿时就留下的美好印记。 入夜了，我从酒店出来，想要看看这里的街景。 从我入住的酒店到大街需要走一段很长的沿湖的小路，小路两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传统的欧洲款式的路灯散落在路面上的光线很柔和。 小路上空无一人，沿着幽长的小路，我悠闲地散着步，回想着苏黎世那不算久远的历史。 16世纪，在宗教革命风潮乍兴之时，苏黎世也开始了它文化和经济齐头并进的辉煌时代。 18世纪的法国大革命，曾替此间带来相当的思想冲击，并形成社会、政治的混乱。但是，苏黎世很快就找出自己的方向并朝现代化快步迈进，终於成为欧洲最重要、最富朝气的化学和工业城巿之一。 忽然，一辆自行车从我身后驶来，飞驰而过。 我被吓了一跳，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骑行者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带着一顶黑色的塑料头盔，他在距离我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我。 我有些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从他身旁路过，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男孩骑在车上忽然低声地对我说： ——“对不起！” 男孩子的声音不高，音质也有些低沉，这声音让我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 我看向他，男孩子有一张清秀的脸，正有些愧疚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里有人。”男孩用英语解释到。 一个少年怎么会有这么成熟的声音？这声音语调都让我想起一个人。 ——“没关系！”我带着笑音用英语说道，脸上更是一副包容的微笑。 男孩骑车离开，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目送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我问自己，安德烈也这样骑过自行车吗？…… 今天，苏黎世已不仅是个经济性的城市，同时也是瑞士文化和教育学术中心，拥有全国规模最大的大学--the university of zurich，和着名的瑞士联邦科技协会。 伟大的瑞士教育家johann pestalozzi (1746~1827年)、诗人 cf yer和gottfried keller，亦出生於此，为此地增添了许多学术色彩和人文风采。 二十一世纪初，在瑞士心理学家暨心理治疗学家 carl gtav jung (荣格，1875~1961年)创立的基金会鼓励下，苏黎世更吸引许多心理学者至此进行研究，已使苏黎世成为世界心理治疗学的发展中心。 曾在苏黎世住过或研究过的知名人士相当多，例如列宁就在城内的ziarchiv进修过。而爱尔兰文学家乔依斯jas joyce更埋身在市内的fntern墓园中，他所写的名着「ulysses」(尤利西斯)就在苏黎世完成。 此外，德国作曲家华格纳(richard wagner，1813~1883年)有部分作品亦在此谱就。 在苏黎世这些耀眼的光环之下，我到对这里普通人的生活更感兴趣。 和我所有旅行的兴趣点不同的是，我放弃参观景点的打算。 我想避开游客，更多地去观察当地人的生活。 我穿过一个个公园，从一个社区走到另一个社区。 我进入超市，影院，甚至在学校门口停留，只为看看这里上学的孩子们。 我不知道安德烈在苏黎世的家庭住址。理智上讲，我其实并不想知道他们家住在哪里。那样好奇心会不由自主地驱使我去那里一探究竟。而这样的做法会让我感觉自己很无聊，更会给自己增加心里压力。 如今，我可以在任何一个我偶遇的住宅前驻足，想象着这里就是安德烈的家。这到让我的苏黎世之行变得轻松自如了。 欧洲杯让我产生的对安德烈的错觉，只能在这里消除。理论上讲，在苏黎世我似乎随时都可以遇到安德烈，或者和安德烈酷似的人，但我却并不害怕了。 俗话说的以毒攻毒看来还真有道理。 尽管我来到了苏黎世，可是凭直觉，我觉得自己在这里偶遇安德烈的几率为零。 事实也正如我预料的那样，茫茫人海，就算我们近在咫尺也很容易错过。 这才是命运！ 我在一个湖畔社区边的一个长凳上坐下。 湖畔上是一片开阔的绿地，尽管已是深秋，可是地面还是绿草如茵，太阳有些西斜了，我逆着阳光，看到草地上有孩子们在玩耍。 我把双腿搭到一侧的扶手上，用来缓解它们的疲劳感。一抬头看到一对母子向我这边走来。 母亲一边走一边在低头责备身边的男孩。那个男孩十岁左右，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运动服，手里拿着一个足球。他一边走着还一边拍着足球似乎没那么认真听妈妈讲话。 男孩的态度终于激怒了他妈妈。我看见他母亲停下脚步不满地对男孩大声地喊着…… 他们已经走得离我很近了，我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说的是德语，尽管内容我听不懂，可是，从他们的表情上很容易就能读懂他们的意思：妈妈是在抱怨男孩太贪玩忘记了时间。 男孩抱着足球耸了耸肩扬起小脸瞪着眼睛争辩着…… 我看到这是一个有着蓝蓝眼睛和一头浅色金发的男孩。 《安德烈！》她妈妈喊住他，指着自己的手表，责备的语气也更加严厉。小安德烈自知理亏地低下了头。 他妈妈说完，牵着他的手快步地走远了。 呵呵……他也叫安德烈！我在心里笑着。 也许这个男孩就是安德烈小时候的模样！ 从他那通红的小脸就能看出，他是在玩得正嗨的时候，被妈妈叫走的，还满心的不情愿。 我把对这个孩子的想象穿越到了安德烈身上：孩子的金色头发变成了安德烈的棕发，妈妈变成了索菲。 索菲为什么会生气？ 是因为安德烈原本答应踢一个小时的足球可却玩了三个小时，而耽误了吃晚饭？还是他们要赶着去听音乐会？或者是安德烈压根就忘了写作业？ 我环顾四周对自己说，安德烈的童年就是在这样的环境度过的。 凝视着周围的人们，我感觉普通的苏黎世居民看上去朴实无华，为人礼貌低调。就象我曾经熟悉的安德烈！ 第610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七） 古老的有轨电车站旁嬉笑打闹的少年里有安德烈；餐厅里邻座喝咖啡的男子里有安德烈；牵着爱人的手在街头漫步的情侣里也有安德烈。 可这里的安德烈的一切又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甚至无法把自己同苏黎世这个城市联系起来。我感觉自己完全就是个旁观者，就如同在看一部电影，自己没有任何参与感，就连过客的痕迹都没有！ 河岸的人行道上，在我前方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着一个婴儿车。从背影上看，他有一副很强健的身体，宽宽的肩膀，双腿修长有力。 我看不见他的容貌，可却看到他有着和安德烈一样的棕色卷发。 感觉他的年龄也应该和我差不多，个子应该比安德烈还要高。他穿了一条深蓝的牛仔裤，和一件黑色的夹克衫。 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哭闹了，他把孩子从婴儿车里抱了起来。我看到他右手抱着孩子，左手拉着婴儿车，可这对他好像不是什么负担，我看到他的脚步并没有慢下来。 我跟着他，看到那孩子的小脑袋不时地从他的右肩探出来，孩子大约不到两岁，感觉很是顽皮好动。 我看不出来那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见到那孩子有一双圆溜溜的亮亮的蓝眼睛。 突然我的心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 安德烈也会这样抱着我们的孩子吗？安德烈特别喜欢孩子，他会的！ 可是，我们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会有一双蓝眼睛吗？ 为什么只有安德烈？我在做什么？我在哪里？ 不，不对，假如那是我们的孩子，那应该快上学了，不需要坐婴儿车了。 那个抱孩子的男人在穿过斑马线，我急走几步来到斑马线这里，可是，已经是红灯了。 我停在马路的另一侧，看着那男人离开的背影。 这时，一辆银色的超豪华的兰博基尼跑车从我面前驶过。 这辆跑车就象催眠师的信号一样，猛然把我叫醒了。 说心里话，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我和安德烈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那是我最不愿意碰触的心底永远的痛！ 痛是最容易让人清醒的。此刻，我留在了斑马线的另一侧，不再尾随那个男人了，看到他逐渐远去的身影我思绪万千： 我没有看到那男子的脸。 那他抱着孩子的心情到底如何呢？是幸福满足还是倍感压力？他看到那辆跑车了吗？他是不是也想拥有一辆那样的车？他住在哪里？他对自己的社区满意吗？他太太工作吗？他们的收入能够满足他们的开销吗？他周围的亲友和他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他羡慕他们比自己富裕吗？ 猛然之间我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不了解安德烈，我不了解安德烈原生家庭真正的经济实力，我不了解安德烈在瑞士所处的真实的社会地位，我更不了解安德烈的理想和野心还有外部环境给他的压力。 就象我无法猜测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的真实人品一样，我不了解安德烈那样土生土长的苏黎世人的内心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反思我自己，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我一直是游走于社会边缘的，一方面我承受着无法完全融入人群的困惑，另一方面我也有了我行我素的资本。 尽管，这雾里看花的社会让我迷惑，可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自己的经济实力——我就是个世界上最普通的打工者。我也只能以我的视角来评判这个社会。我对安德烈的想象也只能源于我的生活体验。这也就是我一直在观察苏黎世的普通民众，并主观认为安德烈就该是他们中的一员的原因。 那辆兰博基尼提醒我，是不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自以为安德烈就和我看到的那些市民一样，可是，就算安德烈曾经和他们一样，如今的他也已然今非昔比了。 假如我想要了解如今安德烈的生活环境，我是不是该去那些富豪云集的所在？那里才是苏黎世的名片，那里才有苏黎世这个《欧洲亿万富翁的城市》的风采。 班霍夫大街bahnhofstrasse st 世界上最昂贵的大街。 这条14公里长的大道，却囊括了格罗布斯和耶尔莫利两座耀眼的消费天堂。 两旁的商店都陈列着华贵的商品，古董珍宝、名贵皮草、手表、珠宝首饰、令人迷醉的法国香水，这是追求世界名牌的圣地。 设计及剪裁一流的时装名牌如 aigner、bally、burberrys、chanel、ferragao、i、hers、louis vuitton及prada等，都把橱窗装饰得倍具韵味。 其他名牌钟表、珠宝设计、服装设计及古董鉴定公司亦分布于大道两侧，如 beyer、bucheron、bvlgari、cartier、gubel、les abassadeurs ister及turier等，为城中古老的石卵路平添了现代、豪华的姿彩。 流连在这里，你的第一感受就是——有钱真好啊！进而的想法是我原来就是个乞丐！ 仅凭来这里光顾的客人的奢侈做派，就会让我感到压力。更别提他们那让我想都不敢想的购买力了。 看着那些昂贵的商品，我对自己说，《购物天堂》这个词是对那些逛这里就如同我逛动物园批发市场一样的人说的，这里是他们的天堂！ 看着那些我一件都买不起的商品，想起这里被评为全世界最宜居的城市，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在这最宜居的所在我的真实感觉却是无立锥之地！我告诉自己，我不属于这里！ 那么安德烈属于这里吗？从各种反馈的信息来看，我觉得安德烈好像正在融入他们。 傲慢的班霍夫大街更是苏黎世银行的集中地。 我在银行马路对面的一家室外餐厅里坐下，隔着低矮的木栅栏的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一家家银行的门面。 明天我就要离开苏黎世了，我只想亲眼目睹一下安德烈的工作环境，和那传说中神秘的瑞士银行的模样。 侍者拿来菜单，原本打算喝杯咖啡的我，临时改了主意，我要了一杯价格不菲的红酒。打算就在这里消磨自己在瑞士的最后时光。 看向对面的银行。我不知道安德烈的银行是不是就位于此处。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看着进出银行的人，想着也许万一会见到安德烈，可是见不到他好像更正常，我也没想见他。 我细细品尝着杯子里的红酒，味道甘醇，绵软留长，这是我这辈子自己花钱买的最贵的酒了。尽管，之前我有心里准备，可是，看到价格时，我还是犹豫了一下。 我如今的经济状况，买一件精品屋的时装都会心疼。可是这杯酒却足足花去了我之前一个月的工资。 还好，我明天就要回国了，就是把身上最后一个铜板花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刻，只有这杯美酒可以伴随我渡过这最梦幻的时光。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对面的建筑，把自己对瑞士银行的认知和他们联系起来:这里的银行24小时营业，只认钥匙不认人的匿名储藏箱、最短50年的租用期限、宽敞堂皇的客户接待室、钥匙加密码的领取方式，还有那个可以救命的贵宾专属通道等都是苏黎世这些银行重要的特点。 《我才不会把钱存到瑞士银行呢！》我想起自己对谢尔盖说的话。此刻，我更加确认自己不需要瑞士银行的任何服务了。 我举起酒杯，欣赏着杯中那深红的琼浆。 那个抱孩子的男人不是安德烈，尽管，我想象的安德烈会是那个样子，可是，他就不是安德烈！ 他也许一辈子都买不起兰博基尼，他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去约会《黑天鹅》。 尽管他也生活在苏黎世，可他不是这里亿万富翁的一员。那他会觉得生活在苏黎世很幸运吗？ 他对自己的社会地位和消费能力满意吗？ 他会不会也像我一样，觉得班霍夫大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他是否也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会出人头地？ 假如，有机会让他改变现状，他又会如何选择呢？ 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又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华灯初上，我杯子里的酒也见底了。我最后一眼环顾了一下，霓虹灯下越发璀璨，富丽的街道，想着和这里的一切就此告别了。 ——“可以请您喝杯酒吗？”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男士站在我面前，低着头看向我问道。 他拉了拉我对面的椅子，示意我，他是不是可以坐下？ 有些微醺的我对他笑了一下没有表示反对。 第611章 性格决定命运 这是一个长得很帅的男士，看上去三十五六岁，身材适中，五官端正，穿了一身名贵的灰色商务西装，他看着我，嘴角挂着迷人的微笑。 令我多少有些惊讶的是他的相貌，这是个有着典型南美血统的拉丁人，深色光亮的皮肤让他显得格外出挑，黝黑卷曲的头发，大大的黑眼睛的周围是浓密的长睫毛。 ——“我看你半天了，你是一个人对吗？”他盯着我，用带着口音的美式英语问道。 我没有搭理他，把最后的一口酒喝完了。 我向侍者招招手。 ——“我从巴西来，您从哪里来的？”他看着我探寻地问。 我告诉侍者我要结账，然后，我看向远处，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您是第一次来这里吗？我经常来苏黎世，这里唯一让我失望的就是没有美女，我不得不独来独往。不过，现在我遇到一位绝代佳人，看来我的好运终于来了！”他把一只胳膊扶在桌上说着还对我抛了个媚眼。 这时，侍者把账单递给我。 ——“这个让我来!”巴西人伸出手说道。 侍者看着我，不知道该把账单给谁。 人生其实很神奇！有首歌词里说道，《在一瞬间有一百万种可能》，似乎也不无道理。 就如同这个巴西人的话一样，也许瞬间你就会觉得自己转运了，你的所有问题都将不是问题，之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就在你眼前实现了！ 这会是种什么感觉？是脱胎换骨的重生，还是踏入天堂般的惊喜？ 人世间还真有这种可能！ 比如我现在，原本对自己点的这杯酒心疼的要命，可是忽然就有人想帮我买单了。 事情简单到了不能在简单了，条件也只有一个——只要我愿意！ 对于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着落的人来说，那杯酒的费用确实让我很有压力。此刻，只要我点一下头，这个压力便没有了。 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愿意！ 也许仅仅一杯酒还不足以收买我。 可是，其他的呢？比如我的工作。 我想起在伊尔库茨克和谢尔盖分手时他扳着我的肩膀对我说《琳娜，我有个建议，要不你也和我回莫斯科？再在我公司上班。》 就象老妈说的那样，只要我开口去求谢尔盖，那我马上就会摆脱目前的困境。说不定还会是一份薪水丰厚令人羡慕的好工作呢！ 是的！——只要我愿意！ 这样我不仅在经济上有了保障，在亲友面前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另外，在谢尔盖的庇护下，我真的不需要再受贾总，张博士等之类领导的气。也不需要硬着头皮去和那些让我反胃的人应酬。没有同事能排挤我，也没有客户敢刁难我。不用去看人脸色，不需要言不由衷，不再委曲求全，我又可以傲娇地活着了。 可我深深地知道，拥有这样的理想工作氛围并不是我自己有多优秀，更不是我自己打拼的结果。 我只是一只在谢尔盖强大羽翼下的金丝雀。看似光鲜夺目，实则无法独立应对这个世界。 然而，放弃这一切的我将会面临怎样的人生呢？ 凭我的能力、秉性，也许今后再也找不到理想的工作了，一辈子只能拿着微薄的薪水，每天累的半死，忍受职场的负能量，在这样的氛围里损耗着自己的生命！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就是严酷的现实！ 安德烈觉得自己给菲戈尔提供机会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我想起罗曼、丹尼尔要我把握机会的话；我想起李白玲说安德烈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可我是怎么对待机会的呢？ 安德烈没有说完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琳娜，亲爱的，我这辈子除了你不会再爱上别人了！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希望能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你！只有你值得我这样做。 我不想看到你为了还房贷休息日还要去加班；我不想看到你因为工作没有时间去度假；我不想看到你为了升职去参加那些你不喜欢的应酬……我不想看到你这辈子为了生活奔波劳碌。我希望你能按照你自己的心愿活得轻松快乐，无忧无虑。我希望能帮你实现所有的梦想，我希望你能成为最幸福的佩兰夫人！我希望我们……” 也许，我该这样做。 那样，安德烈会感到自己的人生没有遗憾，而在给他提供情绪价值的同时我也跨越了自己的阶层。拿着我情人的黑卡成为班霍夫大街的常客，或者去李白玲那里定制我的晚礼服，然后，大言不惭地对她说《苏黎世果真是世界上最宜居的城市，我建议你也来这里定居！》 如此一来，我就真的也不再需要给谢尔盖加班了。所有和钱有关的烦恼都将一扫而光，离我远去了。 此时，我只需要给安德烈打一个电话，就可以立刻投入他的怀抱。 很神奇！只需一个电话，我的人生将从此改变。 确实太简单了——只要我愿意！ 可是我愿意吗？ 事实是，就算是要我啃两年的方便面，我也不会同意这个巴西人给我买单；就算我在职场碰的头破血流，我也不想承认自己离不开谢尔盖；就算我这辈子只穿地摊货，我也不会依附安德烈。 我那该死的自尊心！它才是主宰我命运真正的主人，它才是我所有行为的最终决策者。 所有的利益，理智，诱惑，恐惧，困难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它会把它们打得粉碎。 别说我对世界的看法很幼稚，经历过那么多的人和事，我早已经洞察到了太多人性的弱点。 别说我对生活的感悟太肤浅，已经步入中年的我，历经的挫折和失败也叫我体验到了生活的艰辛。 芸芸众生，各安天命。在我的宿命里，尊严是我生命的内核，没有尊严我就是一具连自己都厌恶的行尸走肉，这样的人生对我只是种屈辱，绝无价值可言！ 我会用生命去维护我的自尊，这就是我琳娜的性格，它也注定了我的命运。 我打开钱包，把仅剩的一张大面额的欧元钞票递给侍者，笑着对他说了句《不用找了！》 我起身离开，侍者满脸堆笑地对我说着《谢谢！》，之后他看了一眼那个巴西人。我清楚地看到侍者脸上那鄙夷的表情。 我从空姐的手里接过苹果汁。飞机已经飞到中国的领空了。 可以说，我经历了一场让我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神奇的旅行。 离境时自己那无法排解的失落感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看着窗外那碧蓝无云的晴空，我的心情也有种久违了的晴朗。 尽管，此时的我不名一文，可我却感觉自己元气满满。是的，就是这种感觉，身外之物就是身外之物，它确实无法定义一个人的价值。此刻，我就是自我感觉良好，因为我的人格是完整的，我的灵魂是自由的，这才是我最大的财富，是我精神最重要的支柱。 我回来了，和我一起回来的还有我的心。 如今，再没有什么能让我分心，让我牵挂。 如今，我才是一个真正独立完整的自我。 我又恢复成那个最早去莫斯科寻梦的，没有遇到安德烈的，完全按照自己心意生活的琳娜了。 第612章 许总的来电 回到家休息了几天，bj的气候也入冬了，我又开始了例行公事的换季大扫除。 原则上我的换季扫除的目的就是把过冬所需的衣物准备好，把不穿的服装鞋帽都收起来。 可是，我这个怪癖严重的人已经把这样目的简单的行为演化成一次彻底地大扫除了。 我不仅要把柜橱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要用清洁剂擦洗一遍，还延伸到家里的每一处角落。所有的门窗橱柜的玻璃都必须擦得透亮，还把那些窗帘，台布，抱枕等凡是能洗的都要清洗。 我戴着口罩和手套对躲到书房里的老爸说，我要整理他的书柜，让他去客厅里坐着，那里我已经收拾完了。 老爸戴着老花镜正坐在藤椅上读一本古籍。他有些不情愿地从老花镜上方看着我问道： ——“我这个书房就免了？你不是五一节才收拾过吗？” ——“五一到现在都半年了。”我站在门口说道。 ——“那就简单收拾收拾，我看这书柜里面就别动了，那里一点都不脏。”老爸站起身还想同我商量。 我站在那里，压根就不打算同意他的建议，这时，老妈走过来不满地对老爸说： ——“她能听你的才怪了呢！你就让她干！不让她收拾就象要了她的命似的！” ——“我是说，这书柜不用总折腾，整理一次挺累人的……”老爸还有些不甘心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我说着。 ——“累死活该，我怎么对她说《差不多就行了》，可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愿意干就让她干!”老妈白了我一眼对老爸说。 ——“什么叫差不多就行了？你说钟点工打扫的不干净，又说我打扫的那么干净用不着。有你这么难伺候的吗？”我仰着脖子对老妈喊着。 ——“我说钟点工打扫的不干净是事实，可是，也用不着把厨房、卫生间都弄得像实验室一样，把家里弄得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到医院了呢！”老妈说 ——“消毒水的味半天就散掉了，怎么就象医院了？再说了就算像医院也比像垃圾场强！”我嚷道。 ——“好了，琳娜，你妈也是怕你累着！这打扫卫生的事永远也没个头，还真是差不多就行了。”老爸说。 我走过去，一边从书柜里往外面拿书，一边说： ——“我就一个大闲人，不收拾卫生我还能干啥？” ——“干啥都行！就是别三天两头的大扫除，我看这就是老姑娘的洁癖！”老妈说。 我把一大摞书放到地板上回头对老妈说： ——“我想去学弹钢琴陶冶性情，可是又没钱，请不起家教；学画画你说我没天赋；要不我去学唱歌？每天在阳台上吼几嗓子，只要你不怕邻居们抗议，我可是不怕丢人的。”我故意笑着气老妈。 ——“你们两个……唉！”老爸摇着头走开了。 ——“你不怕丢人这个我太相信了。你能不能别去弄那些不着四六的事，有时间把你的字好好练一练，我就没见过有人写字像你那么丑的！” 老妈的话还真说到我的软肋了！ 我的字还真是丑的无与伦比，好在如今人们都用电子版的，我这个缺陷越来越不容易被发现了。 最早，我不说汉语，认识汉字也较晚，对中国书法字画颇有造诣的父母也想培养我这方面的爱好来着，可是他们不得不遗憾的承认，我在这方面不仅没有天赋，简直是朽木不可雕。 用老妈的话说，我的手爪子就是用来看的，压根什么也干不好。 好在我对色彩特别敏感，对于欣赏作品还是蛮有帮助的。可是自己创作就想也不敢想了。 要说在书画方面我可一点都没有继承父母的天资，这也是我返祖现象的又一个佐证。 我一边把擦拭好的书摆放回书柜里，一边想着老妈说我那老姑娘的洁癖的话。尽管我不是什么老处女，可是连我自己都觉察到，这两年自己的洁癖越来越严重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原由，难怪父母对我的卫生要求越来越不习惯，就连我自己有时都感觉不可思议。 我不仅对环境卫生要求苛刻，对环境的噪音也变得越发难以忍受。我讨厌大声喧哗，也怕孩子的哭闹，因此，我越发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这也就让我给别人的印象越发高冷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呢，忽然，手机铃声响了，是许总的电话： ——《哈哈……琳娜，好久不见了？你都好？》 电话里传来许总爽朗的笑声。 接到许总的电话让我多少有些意外，自从我们集团解散以来，我还没同以前和集团有关系的人联系过，尽管，许总算不上我同事，可是他却是苏总的朋友。 ——《你们集团的事我听说了，你如今在哪里高就呢？》 我告诉许总，我如今失业在家，正四处找工作呢。 许总说： ——《琳娜，你要是不忙，我周末到bj，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咱们见面再聊。》 第613章 许总的饭局（一） 周六的傍晚，许总的豪车开到了我家楼下。 ——“琳娜，上来！”许总摇开副驾驶一侧的车窗，笑着对我说道。 我打开后面的车门，看到靠里面的座位上还有一个人。 ——“这是叶工，这是琳娜。”许总回头给我们介绍着。 ——“您好，叶工！”我对他打着招呼。 叶工看上去六十左右岁，身材瘦削，气质也很书卷气。 ——“你好，你好！”叶工礼貌地答道，还向里面挪了挪身子。 许总的车开到了市中心最拥挤繁华的地界，我们要去的地址有一个最简单的叫法，某某大街5号。 我们的车在这条不长的街上来回的转悠，即使我们有八只眼睛可就是找不到一个能停车的地方。 这时，许总接了个电话，他解释说，我们早就到了，就是找不到停车的地方。 放下电话，许总让司机把车开到一个铁门那里。 我们的车好不容易倒着开了过去，接近那个黑色的大铁门时，就见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热情地招着手走了过来，他笑着告诉司机把车直接开到院子里去，并有些嗔怪地对许总说《警卫员在门口等你们半天了，就是没看到你们的车。》 许总说，我们的车来回路过这里几次了，可就是没想到从这里能进去！ 这人说的警卫员的话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根本就没看到有穿制服的人，就连眼前和我说话的人自己也是一身便装，气质更是普通的让人联系不到他是军人。 我们的车开到了院子里，我暗暗惊讶，在这喧闹市中心会有这样一个别有洞天的安静所在。高大的建筑和树木隔离了市井的嘈杂，给人的感觉很是清雅、幽静。 这个中年人把我们带到一间气派的餐厅，看到餐厅那高高的挑空和巨大的欧式复古的落地窗，感觉这个建筑也有些年头了。 餐厅的大圆桌后边坐了一个人，看到我们进来他站了起来： ——“来了，老许！”他笑着向许总伸出手来。 ——“哈哈哈……老陈，咱们可有几年没见了！”许总热情地和他握着手说道。 ——“这位是亚洲珠宝协会的首席专家——叶工。琳娜是我在俄罗斯的俄语翻译。这位是英总，这个是陈总。”许总介绍我们大家认识。 原来在门口迎接我们的那人是英总，后来见到的那个人姓陈。许总似乎和他们俩很熟悉。 英总是东道主，他为人很是和善，让服务员给我们倒茶，然后看了看手表说： ——“梅主任他们离得不远，应该也快到了。噢，对了，怎么老许这两年你也开始做俄国那边的生意了？” ——“是呀！这要说起来，能在那边投资我还是托了琳娜的福呢！前两天我请叶工给那边带来的碧玺样品做了个鉴定。没想到，叶工说那可都是一级品啊！” ——“说实话我做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品质的碧玺矿，我觉得那里出极品的可能性极大。”叶工感叹道。 ——“老许，我就服你，这天生就是发财的命！”陈总笑着说。 我看向陈总，他大约五十左右岁，中等个头，体态微胖，一张标准的大众脸，不过，不太大众的是他有一双狭长但很是犀利的眼睛，尽管，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多少遮挡了他眼神传递的信息，但就这样，我似乎也能感觉到那双眼睛背后不仅仅是世故圆滑，还有一种对丛林法则的绝对认可。 还没等许总回答，我就听英总说道： ——“梅主任来了！” 这时，我看到服务员推着门，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和一个高个子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 众人看到他们都站了起来，梅主任扫视了屋里人一眼，对大家笑了笑，慢慢地走到主宾的座位坐下了。和他一起来的漂亮女人也笑脸盈盈地在他的右手边坐下了。 英总坐在梅主任的左手边。他把菜谱递给那个漂亮女人笑着说： ——“这都是梅主任爱吃的菜，小庞你看看还需要补充点什么？” 那女人接过菜谱说： ——“梅主任不能吃太油腻的，加几个清淡一点的！” 那女人看着菜谱。梅主任看着许总笑着问： ——“什么时候到bj的？” ——“昨天来的。梅主任，叶工是咱们亚洲珠宝协会的顶级鉴定专家；琳娜，是我在俄罗斯的翻译；这是梅主任。” ——“梅主任，您好！”我礼貌地打着招呼。 ——“哦，好，好。”梅主任看着我眼中出现了一丝笑意，他答道。 ——“那就让他们上菜？”英总探寻似的问。 ——“哦，这样，叫他们再加几个甜品！照顾一下我们这里的女士。小姑娘，你喜欢吃甜品吗？”梅主任对英总说，然后看向我问道。 ——“我最爱吃的就是甜品了！”我笑着答道。 听我这话梅主任的表情很是满意。 英总更是高兴地对服务员安顿着添加的菜品。 我无意间看到我对面的那位漂亮女士和陈总都在探究似地看着我。 第614章 许总的饭局（二） 饭菜上来了，色香味俱全。英总招呼着大家推杯换盏。 许总把喝完的酒杯放到桌上，一边看着服务员给他倒酒一边感慨地说： ——“要说这茅台酒也分三六九等我算是信了，老英呀！你这里的茅台可真是哪里的都比不了呀！” 英总一边给梅主任斟着酒一边笑着说： ——“那是必须的！今天来的可都是贵客呀，我可不敢拿破酒来对付。不瞒你说，今天这酒可是国宴特供的茅台，别处你是喝不到的。” ——“噢！难怪呢！我说这酒的后味绵软留长和我以前喝过的都不一样！”叶工说 ——“老英，今天来的都是行家，你要想用假酒糊弄我们，看来还真是行不通啊。”陈总开着玩笑。 ——“咦？老陈你在我这里啥时候喝过假酒？”英总说。 ——“假冒伪劣不可怕，只要有专家，就都现形了。”梅主任说。 ——“梅主任您这经常参加国宴，您说说，我这酒正宗不？”英总对梅主任说。 ——“嗯，酒确实是好酒！和国宴上的没区别！”梅主任端起酒杯看向它说道。 ——“梅主任可是我见过的最懂酒的人。”那个漂亮的女士说。 ——“哈哈哈……难得能有机会和梅主任一起喝酒，老陈咱们也有几年没见了？借着英总的好酒，今天大家可要不醉不归啊！”陈总笑着说道。 ——“再好的酒也别过量，就象老于去年在琳娜他们公司，就是酒喝多了，才闹了那么大个笑话。”许总说。 ——“嘿嘿……这我信，那个老于酒后乱性可不止一次了。”英总笑道。 ——“哪个老于？”陈总问。 ——“我和老许以前同他见过。算了！不提他了，挺败兴的！”英总转动着桌子上的转盘说。 ——“嘻嘻……我到想知道他是怎么酒后乱性的？”那个漂亮的女士用手拉着自己的耳环妩媚地笑着问道。 ——“小庞，你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陈总拿着筷子停在那里，有些嗔怪地看向她笑着说。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这不是英雄的，我看也没几人过得了这一关！”梅主任笑着说道。 ——“哈哈哈……”众人笑道。 我看向梅主任，他大约六十左右岁，身材瘦高，身板笔直，四方脸上五官端正，一头银灰的头发还很浓密。身上那价格不菲的真丝便装，更是让他显得贵气十足。 我见过的高官不少，可是像梅主任这样给人有压迫感的还真不多。这让我觉得自己和他说话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不过，我发现有这种表现的可不止我一个人，陈总和英总的表现也比我强不到哪里去，就连和他一起来的漂亮的庞女士，也是对他一脸的媚笑。还真就是许总不像我们大家表现的那么紧张。 ——“哎，小许呀，我听说你在俄罗斯又开了几个玉矿，你这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呀！”梅主任看向许总说。 ——“没去俄国以前啊，我以为在那里开矿就和在东南亚的做法没什么区别。做起来我才知道，这俄国人的脾气可真够绝的，他们的做事风格我挺难适应的，原本想在那边成立一个公司把业务规模再扩大一些，还好我没这样做，那边的社会环境真不是我一个民营企业能驾驭得了的。”许总摇着头感叹道。 ——“总觉得和俄罗斯的生意投机性比较强，做长线投资就不那么容易了。”陈总说。 ——“我说呢，老陈，你这集团那么多的对俄项目，可你那负责业务的经理中连一个会俄语的也没有，走哪里都用英语对付，还抱怨说俄国人的英语不好，你这是不看好对俄的生意啊。”英总说 ——“我总觉得跟欧美人做生意心里踏实，他们讲究契约精神，这老毛子可就没那么讲信誉了。”陈总说。 ——“他们哪里不讲信誉了？”我问道。 陈总看向我没说话。 ——“我倒觉得是因为发达国家的供应链比较完备，这才保障了他们的商业信誉。”英总说。 ——“我一个民营企业，嘿嘿……”陈总笑着跟英总碰了一下杯说道。 ——“要说选择合作伙伴，我到挺赞同陈总的做法的。”庞女士接着陈总的话说道。 我看向这个说话的漂亮女士。听他们叫她小庞，我觉得她应该姓庞，别的就没有人向我介绍什么了。 这位庞女士看上去二十七八岁，长得非常漂亮。我认为自己有生以来见到过的像她这样漂亮的东方女人实在是没几个。 我怀疑她之前是做模特的，感觉庞女士的身高至少有一米七五。然而仅仅身高还并未让我感到惊艳，令我真正印象深刻的是她那近乎夸张的三围比例：细腰和丰乳翘臀。我被安德烈叫做芭比娃娃很主要的原因就是我的身材比例确实接近芭比娃娃。可是即便如此也绝对没有这位庞女士的比例那么夸张。 庞女士有一张线条柔和的鸭蛋脸，皮肤白皙光滑细嫩，一双杏核状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五官搭配起来很是舒服好看。 和小慧那俏丽的面孔给我感觉不一样的是，庞女士的漂亮似乎更加中规中矩，符合大众的审美标准。 第615章 许总的饭局（三） ——“民营企业有民营企业的优势啊。就拿这次进口雷达这件说，我们集团就不方便出面了。”英总说。 ——“还有这种事？”许总不解地问道。 ——“是呀！原本是民用产品，可是，我们集团出面购买就被怀疑是非民用的，你说可笑不？”英总无奈地摇着头说道。 ——“那找一家民营企业代理一下不就行了吗？”许总问。 ——“是啊！不过，我觉得还是告知领导一下比较好！毕竟这是通过领导牵线的项目。”英总笑着答道。 ——“我就说嘛！这小英同志的酒哪有白喝的呀！”听到这话梅主任恍然大悟般地说。 ——“要不是今天老许过来，我们还真请不动您呢。”英总看着梅主任笑着说。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从国家人民的利益出发，遵纪守法，不违背中央规定，符合政策要求，具体的做法你们就自己掌握。”梅主任说。 ——“违反国家规定的事我们集团是绝对不会做的。这是国家项目，所以，我们对这次合作企业的挑选特别严格。”英总说 ——“那就好！”梅主任说。 ——“梅主任，陈总他们集团可是咱们市里的明星企业。之前也和我们有过合作，你看这次雷达的项目，是不是？”英总给梅主任一边斟酒一边探寻似的问道。 梅主任坐在那里没说话。一会儿，他转向叶工问道： ——“叶工也住bj吗？” ——“我们的总部在上海，不过，bj我也常来。这里有我们的分支机构。”叶工答道。 ——“啊，我上个月才去上海，你们bj的分部在什么地方啊？”梅主任问。 ——“在国贸大厦。”叶工答道。 ——“巧了，我们公司也在国贸大厦。”庞女士说。 ——“小庞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陈总问。 ——“投资咨询公司，不过，我也想做一些像您这样的实体贸易。”庞女士说。 ——“咨询公司做贸易是不是有些跨界了？”梅主任看向她问道。 ——“没办法啊！我们的公司刚成立，在业内还没什么名望，总这么入不敷出的，我不是也着急嘛！想着再成立一家贸易公司，先有些利润再说。”庞女士说着，表情很是楚楚可怜。 ——“小庞呀，这要提做贸易，你还得向陈总多学习，他们集团的业绩可是连我都羡慕啊！噢，对了，我想起来了，陈总原来就是你的师傅。”英总说。 ——“师傅可不敢当，小庞才是我们公司里飞出来的金凤凰呢！在美国又进修了两年。那见识我这土包子早就望尘莫及了。”陈总摆着手，谦逊地说。 ——“我看呀，小陈你还真用不着谦虚，这小庞最早就是你的手下，要不是你的培养，她也不会有今天。这做人呀，就该知恩图报。”梅主任笑着说道。 ——“就是呀！陈总，这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连英总都说您是我师傅，如今您可不能不认我呀！”庞女士撒娇地对陈总说。 ——“小庞你这话可折煞我了，大家相互学习，相互学习！” 陈总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好像并不对自己曾经是庞女士的领导感到骄傲，反而表现得有些诚惶诚恐。 ——“梅主任，连您都觉得我该向陈总学习，那他们集团的实力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觉得英总选择和陈总公司合作是最有眼光的了。”庞女士忽然笑着转向梅主任说道。 梅主任似乎被庞女士的话说的有些不置可否。 ——“哈哈哈……这留过洋了就是不一样啊。如今小庞俨然就是一个女强人了嘛!”许总说道。 ——“谁说不是呢，这次再见到小庞，确实让我刮目相看！来，敬咱们未来的女企业家一个！”英总举着酒杯说道。 ——“谢谢各位老总的抬爱，我这次回国创业还要依靠各位领导的提携，女强人不敢当，我能有今天全凭梅主任的教导。”庞女士捧着酒杯站起来，满脸堆笑地对大家说道。 ——“小庞，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陈总也站了起来高兴地说道，大家看向他，听他接着说： ——“有良心！你说这话，就说明梅主任没有看错你。”他说着和庞女士碰了一下酒杯。 ——“如此说来，我真该敬梅主任一杯了！”庞女士看向梅主任接着说道： ——“梅主任，大恩不言谢了，今后，还希望您能多教导我！” ——“小庞把我们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梅主任，我们也都敬您一杯！”众人纷纷站起来举杯说道。 梅主任笑着举起酒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梅主任的脸色也开始泛红了。 英总一边给他斟酒一边说： ——“这次，好不容易和俄军科方面达成了框架协议，可他们对我们集团的身份有些顾忌，要是我们不能尽快找到代理公司，我看这批雷达就……” ——“不是我要找小陈公司的毛病，连你都说，他们集团连一个像样的懂俄语的都没有。这是不是有点……”梅主任脱下外套对英总说。 ——“这个项目都是我集团的专业人员一直在和俄方沟通，陈总他们集团也就是顶个名，走个过场。”英总说。 还没等梅主任表态，陈总就笑着说道： ——“原来梅主任担心这个呀，那好说，我马上让人事部招人，回去我就成立一个专门的对俄贸易部。” 第616章 许总的饭局（四） ——“哈哈……老陈，你要想招说俄语的，我这里可有个现成的人选啊！”许总看向陈总笑着说道。 大家看向他，许总指着我说： ——“琳娜可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翻译了。说实话，要不是我放弃在俄国成立公司的想法，我还真舍不得把琳娜让给你呢！” 大家看向我听许总接着说道： ——“就琳娜这样的俄语水平，老陈，别说我没提醒你，网上还真不容易招到。” 梅主任看着我问： ——“琳娜，你是混血儿？” ——“是的。”我点了点头。 ——“有俄罗斯血统？”英总问道。 ——“对，我父亲有俄国血统。”我说。 ——“混血儿天生就有语言上的优势。”英总看向大家说。 ——“精通语言是重要，不过，我们集团好像更需要一个有对俄经验的业务经理。琳娜，你工作多久了?”陈总看着我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都有近十年的工作经验了，我在中国和俄国的企业都工作过。”我说。 ——“什么？近十年？琳娜，你……你多大了？什么学历？你那么早就参加工作了？”英总问道，表情很是惊讶。 大家也都疑惑地看着我。 我笑了，答道： ——“我今年三十一岁了，二十二岁国内大学本科毕业，学士学位。工作一年以后我去俄国留学，在那里半工半读了三年，取得的是国际关系专业的硕士学位。自从《安加拉》集团倒闭了，我还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我说。 ——“嘿嘿……琳娜，你别在意啊！我这样问没别的意思，我还以为你没有那么大呢，所以，就……” 听了我的话，英总他看着我，对自己刚才那冒失的发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这个怪不得英总，琳娜，是因为你长得太年轻了。让人会有误会。”许总笑道。 ——“我也以为只有二十一，二岁呢！原来只比我小一岁呀！”那个庞女士满脸不相信地对大家说着。 ——“我也把琳娜当成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了，嘿嘿……”叶工笑着说。 ——“都说西方人老的快，看来也有例外啊！”庞女士说话的表情很是费解。 ——“我觉得，我应该是中国人。”我看向她说。 庞女士看了看我没再吱声。 ——“别看琳娜长得年轻，她对俄国人可比我们了解……要不是琳娜给我推荐的那个叫那钦的小伙子帮我摆平那里不少的事。我可就没这么清闲能和大家在这里喝酒了。”许总说。 ——“那钦是俄国人吗？”英总问。 ——“是布里亚特人，哦，对了，琳娜，你们少数民族是不是天生就会那么多语言呀？”许总不解地问道。 ——“这怎么说呢，也许是环境造就的！不过，具体的也有差别。 比如，那钦和彼得都是布里亚特人他们还是亲戚，可是，他们的掌握的语言却不一样。从名字就看得出来不同，彼得是俄语名字，彼得的父母基本上不说布里亚特民族的语言，所以，彼得基本上只说俄语。他也不会说蒙语，倒是学过英语。 那钦的母语就是布里亚特语，当然他也懂俄语，蒙语也不错。不仅如此，那钦在蒙古和内蒙都有亲戚，他也会说蒙语甚至也能说一点汉语，不过，他的汉语说得挺不标准，走运的是，许总对他这一点特别宽容。嘿嘿……”我笑道。 ——“你还别说！那些事也就那钦这机灵鬼能搞定，换了别人我看还真悬。”许总笑着说。 ——“不错，不错！琳娜今天让我长了见识。看来你对俄国确实了解的不少。”梅主任赞许地对我说。 ——“你去过莫斯科吗？陈总他们的业务可都是在莫斯科。”庞女士质疑地看着我问道。 ——“我的硕士学位就是在莫斯科读的，我在那里工作了五年。我曾经在俄国着名的《阿尔法》财团任中国市场部经理，领导过十六个员工。我的员工里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我仰起头说。 ——“哈哈哈……这国外的孩子就是比咱们自信，老陈呀，我觉得你的集团也应该更国际化一些，招一些像琳娜这样的。”英总笑着说。 陈总沉思着没说话。 ——“说实话，老陈，要不是我在俄罗斯的工作环境不好，矿上的条件太艰苦，我早就请琳娜去我那里工作了。我推荐的人你还信不过吗？”许总看向陈总问道。 ——“琳娜很优秀，这个我一点都不怀疑。”陈总看着许总笑着说。 ——“自信是优点，可也不能恃才傲物。”梅主任表情认真地对我说道，我对他笑着认同似地点点头，还没等我回答，梅主任就转向陈总接着说： ——“那琳娜就去你们集团的对俄贸易部，小陈你尽快把这个部门成立起来，雷达的项目可要抓紧啊！” 听了这话，陈总抬起头高兴地说： ——“您放心，保证不会误事！”然后转向我说： ——“琳娜，把你的简历给我一份。” ——“我怎么给您呢？”我问道，激动地心都砰砰地跳了。 ——“你送到集团人事处，顺便认认门。”陈总笑着说。 ——“您集团的办公地址在哪里？”我问 ——“在保利大厦。”陈总答道。 酒足饭饱，大家似乎对今天的饭局都特别满意，忽然，梅主任看向叶工说道： ——“叶工，您什么时候方便去我那里坐坐。朋友们送了些礼物，您帮我掌掌眼。” ——“好啊！”叶工笑着答道。 许总满意地看向他们。 第617章 泰然处之 周一，我穿了一身标准的职业裙装拿着准备好的简历来到了陈总的集团。 接待我的是集团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孟秀文。 她看见我，表情很是诧异，我把简历递给她，她看了看只问了我一句，《你的国籍是中国的吗？》，我说，是的。 她没再说话，起身拿起我的简历说《你回去等通知！》 我想问，你们最晚什么时候给我通知？可是我看到她那故意和我保持距离的表情，就把自己的话咽了进去。 我走向电梯间，看到走廊里这位孟经理在和一个女士说话，我径直走过去按了下行的电钮。 转眼一周过去了，和刚开始我还兴奋地等待陈总公司的通知，可是如今，我的心已经开始凉了。 回想那天陈总对我的态度，我忽然觉得，其实他未必想让我进他的企业，也许那时只是为了应付一下许总，梅主任，他才表面答应要录用我。 算了！一切听天由命！我没必要对这件事那么患得患失，只是个工作又不是头彩，我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 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通了电话： ——“你好啊！琳娜！”手机里传来陈总爽朗的笑声。 陈总没和我说工作的事，倒是问我假如下午有时间，能不能去一下他的办公室。我被陈总这忽冷忽热的做法弄得有点发蒙。不过，反正我也没事，就去他那里看看，正好借此把我工作的事也和他说清楚。 出了电梯门，迎面正遇到孟秀文。她看到我站住了，我还以为她在这里等我呢，就笑着问她，陈总的办公室在哪里？他要我去那里见他。 孟秀文有些怀疑地看着我说，陈总没交代她我要过来这件事。听了她的话我也疑惑地看向她，心里想是不是现在需要给陈总去个电话。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一个三十来岁五官清秀身材苗条的女人快步向我跑了过来。 ——“您是琳娜女士？陈总在办公室等您呢！”她笑脸如花地对我说道。 我跟着这个姑娘来到陈总的办公室。 推开门，我看到陈总超大的办公室里做着几个人。 ——“琳娜，来了！来，请坐。”陈总看到我高兴地请我入座。 我在陈总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到陈总左边的沙发上坐着的是我那天在英总宴会上到的庞女士。庞女士对面的沙发上是一个四十来岁带着眼镜的男士。 带我进来的那个姑娘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了和那个男士并排的沙发上。 ——“琳娜女士是我请来的俄罗斯项目的专家。这位庞经理我就不用介绍了，你们见过，这位是欧阳总经理。” ——“你好！”我对那位男士说道。 欧阳没说话，他双手合十，向我笑着点着头作为回答。 ——“这个是李欣，行政部经理，咱们公司的大总管。你需要什么就去找她要。” ——“你好，李经理！”我说 ——“你好！”李欣笑着答道。 ——“一会儿，让李欣带你去看看你的办公室。哦，对了琳娜，你具体还有什么要求，比如，工资待遇，人员配备，这些你可以直接和我说，也可以同欧阳讲。”陈总说。 ——“我没有什么要求，就想尽快熟悉一下自己的业务。”我答道。 ——“不提要求！哈哈……看来琳娜对咱们集团是绝对信任啊！”陈总看向欧阳总经理笑道。 欧阳总经理也认同似的笑了。 李欣是个开朗热情的姑娘，她一边带我去看我的办公室，一边向我介绍着各个部门的办公地点。 李欣把我带到一个玻璃门前，她告诉我，随后会帮我设置开门密码。 办公室的面积不小，窗子对面是一排文件柜。窗前是一个超大的办公桌，桌上有一部电话，桌子后面是一个舒适的老板椅。看来这就是我的位子了，我对自己说。 我办公桌的对面是两张对放着的小一点的办公桌，桌子两边各放着一把椅子。这应该是助理之类的工位。 ——“琳经理，电话上就是您这里的分机号，我会把别的部门的电话给您打印一份。您还需要给我一张照片办理进出门卡，对了，劳务合同孟姐会来找您签的。”干练的李欣让我想起了卡佳。 送走了李欣，我坐到老板椅上。 说心里话，我还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大的办公桌和这么舒适的老板椅，环顾着陌生的办公室，我的心里未免有些得意了。 这份工作来的就很意外，而对我的工作安排更是有些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看向窗外有些西斜的落日，想到自己要面临的无法预判的工作和要面对的陌生的人和事。 假如回到几年前，眼前的一切，会让我兴奋异常，并在心里给自己描绘一个无比光辉灿烂的未来。然而，此刻的我却没有了那么多浪漫的情怀，而对未知的将来产生出一种淡淡的惆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回过神来，对自己说，其实，我最在乎的是自己从一个无业游民变成了一个自食其力的白领，至于薪金待遇我还顾得上考虑吗？ 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我不在乎收入了，那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随时放弃这份工作。 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要来的一切就让他们来，好的坏的我都将泰然处之。 第618章 《土拨鼠》的故事（上） 入职手续办完两天我就接到通知，和陈总，欧阳总经理去英总的集团开会。 会议议题很简单：组建中方谈判代表团。 有关雷达的项目，俄方已经基本同意和我们集团合作，他们要派个代表团过来考察一下我们集团，假如没问题，就和我们进行商业会谈。 我发现还真如同英总之前说的那样，这个项目的技术专家有八九位，都是来自于英总集团的下属机构。他们全权负责产品的技术把关。我们集团只负责商业会谈部分，说白了就是负责和俄方讨价还价。 我看着面前那厚厚的有关《土拨鼠》雷达的资料介绍，简直就象读天书。我不仅弄不清楚那些数据的含义，就连使用的术语也都是第一次听到。 也难怪英总觉得陈总集团的人员根本谈不了这个项目，我们集团的人能分清的只有雷达的单价，数量和总价。至于如何探测，跟踪，分析信号源的雷达工作流程都让我们头大了，就更别提那些参数的实际意义了。 中方谈判代表团的人员由我们今天参会的所有人员组成。英总是代表团团长，陈总是福团长。两位在俄罗斯军科毕业的博士生是会谈的翻译。 一切准备就绪，俄方的代表团如约而至。他们一行七人，除了团长助理伊戈里和法律顾问比较年轻外，其余的人年龄看上去都超过了六十岁。感觉这也是个专家团组。 俄方的代表团很敬业，他们用半天的时间考察了我们的集团，下午就要进行会谈。 谈判一开始就火药味很浓： 俄方的要价让英总很是恼火，可是，对方的态度却很强硬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中方希望在我们购买的数量上打动他们，让他们优惠我们这样的大客户，可是，俄方却指出他们的售后服务成本使他们没法再降价了。 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谈判，感觉双方不是在谈条件而是在拼体力和耐心。 俄方强调，我们提出的产品性能已经超出了民用产品的范围，我们要求的产品想能，他们可想都不敢想会有这么低的价格。 中方的专家指出，我们购买的就是民用航空雷达，是为了保证扩建机场上空飞机的起落安全……正因为我们是最现代化的机场，所以也需要最先进的技术保障！………… 针尖对麦芒，双方各不相让，席间大家还在争吵。 我笑着问身边的欧阳总经理，咱们非要买他们的雷达吗？能不能换个卖家呀？欧阳对我耸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欧阳学俄国人的动作让我几乎笑出声来。 看着情绪激动的人们，我不由地想起这几天自己了解的防控雷达的历史： 无线电刚刚诞生不久，俄国的“无线电之父“波波夫和他的助手雷布金分别在俄国海军巡洋舰“阿非利加“号和训练舰“欧罗巴“号上进行无线电通信试验。 在试验中他们发现，当“伊林中尉“号巡洋舰从“阿非利加“和“欧罗巴“号之间驶过时，无线电信号就会中断，无法接收到。而且这种因果现象一再发生，这说明电磁波会被金属物体阻挡和反射。 美国物理学家和发明家特斯拉在1900年也做了同样试验，并通过试验得出“使用波长很短的无线电波可探测物体的踪迹“的结论，这实际就是现代雷达的原理。 此后，又有许多科学家对如何应用电磁波探测物体进行了研究。 很难说涉及究竟谁是第一部雷达发明人。 美国在1936年1月研制出可探测40公里外飞机的脉冲雷达;德国在1935年9月制造出可探测19公里外海岸和8公里外舰船的船用雷达;而法国在1936年已经把早期的雷达装上了“诺曼底“邮船，以防碰撞冰山。 但现在人们普遍认为最早投入实用的雷达是由英国研制的…… 第一天的会谈进行到半夜，陈总小声地对英总说，看在俄方代表团舟车劳顿的份上，今天就先到这里。 我满眼期待地看着他，尽管我只是个旁听者，可是感觉也已经累的快要休克了。 英总想了想说，那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一早九点钟会谈准时开始。听到这话，我和李欣激动地几乎都要喊出来了。 由于涉及商业机密，我们的会谈是在一个很隐蔽的豪华酒店进行的。中俄双方的代表都进驻酒店进行封闭会谈。 陈总不想让这里商务中心的服务人员进出会议室，就叫来李欣为大家服务。 在回房间的路上，李欣说，此刻她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真不知道明早能不能按时起来。 李欣的话提醒了我，回到房间，我把铃声定到早晨八点，就一头栽倒床上不动了。 第619章 《土拨鼠》的故事（下） 第二天，一早爬起来在餐厅吃了饭，同事们也都和我一样，急匆匆地几乎不怎么交流。我看到陈总和英总坐在靠里面的桌子旁，边吃饭边在密谋着什么。 八点四十五，我和李欣最早来到会议室，我们做着谈判的准备。李欣今天叫服务员送来几个暖水瓶和一大堆的速溶咖啡。因为，昨天我们这里的咖啡已经供不应求了。 九点钟，会谈准时开始。英总一上来就开始对《土拨鼠》挑毛病，听得我觉得这个《土拨鼠》简直都有些滑稽可笑了。 伊戈里向我示意给他们再加些咖啡。我把新充好的咖啡杯放到伊戈里面前。 他礼貌地表示感谢，并笑着问我，在哪里学得俄语。我告诉他我是在国内学得，又在莫斯科留学过。 伊戈里笑着说，难怪我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呢！ 我问他，你们的雷达怎么起了这么个可笑的名字？感觉一点都不高大上。 伊戈里看着我表情认真地说，《土拨鼠，俗称旱獭，英文名arot(学名:prairie dog)，以素食为主，皮毛松软光滑是做皮草的好材料，土拨鼠全身肉乎乎，圆滚滚的，一条可爱的尾巴和短短胖胖的手脚，嘴巴前排有一对长长的门牙，模样萌萌地相当地讨人喜欢》。《就因为这个？》我不解地问。 ——“土拨鼠生性胆小，所以非常的机敏，特别是它那超长的听力，能很好地扑捉到各种声音！” ——“噢！明白了。”我释然地说道。 心里想我们要进口的雷达可长得一点都不像土拨鼠。 吵叫了一上午，俄方仍坚持他们的报价七十六万，一分没让。中午吃饭，席间陈总想缓和一下气氛，建议喝点酒，可是俄方代表团的团长，一个瘦高的面容严肃，语言犀利的老头表示，工作没有结束他是绝对不会喝酒的，除非我们答应他们的条件，那大家现在就可以庆祝了。 我心里笑着陈总，他那个想把俄方代表团喝到高兴就让步的计划有些不现实。看来这些人还真不好对付。 下午会谈继续，英总更不客气，直接告诉俄方我们的心里预期是每套三十五万。他们的报价早就超过我们的预算。要想这笔业务成交俄方必须做出大幅度让价的思想准备。 俄方代表们开始给我们算他们的成本。意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做亏本买卖！ 相关成本的计算又成了双方谈判的焦点，直到晚饭时间还是没有结果。 我悄悄地问欧阳总经理是不是晚饭后还要接着谈。 欧阳说，他看出来了，英总用的就是疲劳战术，不谈出结果，他是绝对不会休息的。 我和李欣听了这话都面面相觑。昨天一天就把我俩熬得都快成浆糊了，今天要是继续熬，我们非糊焦了不行。 李欣说，她到挺佩服俄方这群人的，他们大老远飞过来，怎么看上去还没有我们疲惫。 欧阳说，也许是人老了觉就少了，再加上时差还没倒过来，可能生物钟有些紊乱，不过，这几天不睡觉对谁也是挑战。想来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李欣说，就怕俄方最后没妥协，我们自己人都脱了层皮。 欧阳无奈地笑了。 我们总经理的话一点都不错，晚餐之后，代表团直接进了谈判厅。 快到后半夜了，我帮着李欣又给大家到了一次咖啡。回头看着还在争吵的人们，我对李欣说： ——“这些男的真比咱俩能熬？也未必？我觉得他们就是靠咱俩的咖啡顶着呢！” 李欣笑了，在我耳边悄悄地说： ——“我早发现了，你看到了吗？现在大家像走马灯一样地上厕所。” ——“嘿嘿……”我对她笑着。 李欣去打水了，我实在是困极了，就没有回到谈判桌前，在李欣坐的大厅一侧的椅子上躺下想让自己稍微休息一下。可是没想到，我竟然一下子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身上还盖了件大披肩，我坐起来对身边的李欣笑了笑说： ——“谢了，亲爱的，你也休息一会！” ——“我还能挺住！”李欣说。 我回到谈判桌前，感觉在座的大家都是一张苍白的脸，眼神也都有些凝滞……唯独英总一个人目光如炬，他还在那里激动地说着；俄方代表团的团长是除了英总以外最精神的人，他斜着眼睛专注地听着翻译的话，我看向那个翻译，他在不停地喝咖啡，无意间我发现他的眼睛就像兔子眼睛那么红。 快要凌晨了，俄方团长建议大家休息一下，英总同意了，但要求明天早晨九点准时开始会谈。我心里想，早就到明天了，这英总可真是拼了。 俄方代表团也拿出了奉陪到底的姿态，修整了两个小时，吃了口饭，谈判又准时开始了。 谈判依旧艰苦，俄方的价格已经降到六十二万，而中方的价格也涨到四十六万。可是，这和双方的预期还是相差很远。 我帮着李欣给大家倒咖啡，走到伊戈里那里，发现他在浏览笔记本电脑上一个小女孩的照片。我心里笑了一下，看来俄方人员也和我一样对拖了这么久的谈判早就厌倦了。 ——“我女儿！”伊戈里笑着说。 ——“好可爱！”我说，盯着电脑屏幕看。 快到中午了，已经有俄方和中方的人员出去抽烟，只有两方的团长通过翻译漫不经心地交谈着。大家好像都对谈判不抱什么希望了。 此刻的伊戈里似乎也只对和我聊天更感兴趣，他不仅给我看他电脑上自己小女儿的照片，还给我看他在湖边的木房子和他们家狗的照片。 这时，伊戈里接了个电话，然后走到他们团长身边说，俄大使馆的人要过来看望他们。 我们会谈破天荒的第一次提前结束了。 午饭的时候，我看到俄大使馆的一位官员带着礼物来看望俄方代表团的人员。伊戈里把他带过来的礼品放到了墙角，我看到礼品是中国最好的铁观音茶。这位外交官满脸堆笑地和俄方的每一个人握了握手，然后问团长会谈还需要多久。团长似乎也给不了他准确的答复。 这位外交官只是看了看谈判的场所，他并未和中方人员打招呼很快就离开了。 我没有想到我们的谈判会惊动俄大使馆，看来这笔生意对于中俄双方都很重要。 此刻，我似乎能理解英总所承受的压力了，也难怪他睡不着觉，我心里笑道。 午饭以后会谈继续，我看到俄方的团长把伊戈里叫到他那里，他对站在他身后的伊戈里耳语着。 我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李欣说的没错，这提神的咖啡确实增加了上厕所的频率。 豪华的卫生间几乎没什么人使用。 也是啊，这个公共卫生间明显就是给商务中心的用户准备的。住酒店的客人谁会跑到这里来呢？酒店的工作人员是禁止使用的。 目前，这里的商务中心已经被我们集团包场了。看来这里真正的使用者就是我和李欣两人。 看着洗脸池上方镶嵌在黑色大理石中那几乎直达顶棚的豪华的大镜子，和台上那考究的洗手液，香水和护手霜，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享受很是奢侈。 忽然，我听到隔壁的男洗手间传来伊戈里的声音——是打给他们总会计师的。 伊戈里的声音格外的清晰，这让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个卫生间如此地不隔音。 我听他最后重复了一句，《知道了，咱们的最低报价是每套五十万美元，我一会儿就告诉咱们头儿。》 偷听！可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个只有在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就发生在现实中了。 就这么巧，伊戈里的电话偏偏让我听到了。我敢说，在这个饭店里也许就我这么一个能听懂俄语的女人，此刻，却偏偏就在他隔壁的女卫生间里！而这个信息又对我们太重要了。 我回到谈判厅，看到门口有人进进出出，俄方的团长在吸烟区那里吸烟，我进到屋里，发现谈判已经占时停止了，人们几乎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在三三两两地闲聊着。 只有英总还坐在那里，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对身边的陈总说： ——“俄方要价六十二万，我觉得六十万应该能拿下来！我再争取一下，要是五十八万最好，咱们预计的五十五万看来是没戏了。” ——“那就别提五十五万了，咱们直奔主题，否则，再有几天也谈不下来。”陈总说。 我走了过去，对他们说： ——“陈总，我有件事想告诉您！” 他们俩看着我，我警觉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觉得大家好像没注意我们，我把自己刚刚听到的伊戈里的对话向他们讲述了一遍！ ——“我说俄方怎么突然暂停会谈了呢，原来是在等这个呀！你确信他们的底价是五十万？”陈总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确信是这个数字。”我说。 ——“太好了！老陈，老许说得没错，你有琳娜可真够幸运的！”英总兴奋地说道。 半个小时以后会谈开始了。 英总理了理领带，他总结似地讲述了这次合作对双方的意义，并表明了中方的态度，最后他说，我们的最终报价是五十万！” 英总说完盯着俄方团长。俄方显然没有想到中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最终报价。 我注意到，听到我们的报价之后，对面俄方代表团的所有人员的眼光都落到了他们团长身上。 过了一会儿，俄方代表团的团长站起身来，他笑着摇着头说： ——“英，这不可能，我希望你们再慎重考虑一下！我们大家都需要好好休息了。这能让我们的头脑都清醒过来！” 俄方的代表跟着他们的团长离开了谈判厅。 英总长出了一口气，他笑着对陈总说： ——“成功了！五十万！” 晚上，陈总举办了盛大的晚宴，双方代表都笑逐颜开，俄方团长更是高兴地亲自开启了香槟。 第620章 公司里的下午茶 周五的下午，我正在和dhl的快递员交代着发送有关雷达文件的事宜。一抬头看到李欣笑脸盈盈地站在门口。 ——“请进，亲！”我说道。 经过这次会谈，我倒是和李欣熟悉起来了。 ——“还在忙？”李欣走进来问道。 ——“发完这些文件，今天就没事了。”我答道。 ——“哦！”李欣目送着快递员离开转身对我说： ——“英总让我来请您去喝下午茶。” ——“英总？”我不解地看着她。 ——“呵呵……我没说清楚，不是那个英总，这个英总是咱们集团的财务总监。她说，您要是忙完了，就过去坐坐。”李欣笑着解释到。 我倒是没什么事了，可是，这还是工作时间去喝茶合适吗？再说了，这个英总怎么会邀请我呢？我满肚子的疑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李欣笑着说。 李欣把我带到了一间休息室。推开门，我看到屋里坐了不少人。 白色镶金的欧款沙发中央的大茶几上放着几盘子糕点，和一套英国乡村风格的茶具。 正对门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女士，她看上去五十来岁，微胖，圆润的脸上皮肤很是白皙，五官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那双丹凤眼看人的眼神有些犀利。这位女士的相貌普通，可给人的整体感觉却很贵气，谈吐气质里有种明显的优越感。我想起来那天我来面试在走廊里遇到的和孟秀文说话的人就是她。 在她身边坐着一个四十五六岁的女人，这女人个子不高，五官也很寡淡，烫着中年妇女常见的短发，正灿烂地笑着。她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孟秀文。 说心里话，孟秀文给我的印象还是蛮深的，也许是她那几乎和我一样的身高这个特点比较突出的缘故！她的年龄应该也有四十五六岁，五官没有太大的特点，但却气质文静，体态不胖也不瘦，留着一个像鑫鑫一样的波波头的发式，唯一欠缺的是皮肤很差，肤色黄暗还有明显的色斑。此刻，她也安静地坐在那里。 孟秀文的对面坐的是那位漂亮的庞女士。今天，庞女士的打扮仍然特别的引人注目。 坐在中间的女士第一个看到了我们，她笑着问了一句： ——“是琳娜对吗？” ——“这是英总！”李欣介绍到。 ——“您好，英总！”我说 ——“你好，琳娜，请坐呀，嗯，果真名不虚传！”英笑着对旁边的卷发女人说道。 ——“非常漂亮？”李欣也在我身边坐下，她笑着看向大家问道。 ——“我以前啊，觉得丽君就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那个卷发女人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孟秀文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不知道她说的丽君是谁，可是她的这种比较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看向她…… ——“这是财务处的彭经理。”李欣介绍到 ——“你好，彭经理！”我说。 ——“你好，你好！”彭经理满脸堆笑地答道。 ——“琳娜，咱们见过，对？”庞女士看着我的神情有些古怪，她说。 ——“是呀，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答道。 庞女士咧了一下嘴，拿起杯子开始喝咖啡，不再搭理我了。 ——“这是丽君从美国带来的咖啡，琳娜，你也尝尝！”英总说着，听到这话，孟秀文给我到了杯咖啡。 ——“谢谢孟经理。”我说。 孟秀文没说话，对我莞尔一笑。 我品了一口咖啡笑着对英总说： ——“真好喝！” ——“咱们丽君哪有不好的东西呀！”英总笑道。 ——“说来也怪了，什么一到中国就变味。这同一个牌子的咖啡，怎么就和美国的味不一样呢？”庞女士的表情很是不屑。 ——“据说，这销往中国的咖啡都是按照中国人喜欢的口味调制的。”李欣说。 ——“琳娜，你来集团快一个月了？感觉这里怎么样？还习惯吗？”英总品着咖啡问道。 ——“我争取尽快适应这里的工作，说实话，我挺珍惜这次工作的机会的。”我说 听了我的回答，英总笑着看向别处不说话了。 ——“李欣，你说计划明年去美国生孩子，现在就需要办理吗？”庞女士看向李欣问道。 ——“我就先打听一下，了解一下别人都是怎么做的。”李欣回答道。 ——“啊？李欣，你这是已经？怎么还保密呢？我们怎么没听说？”彭经理问道。 大家看向李欣。李欣笑着摆着手否认地说： ——“没，没，绝对还没有呢！就是有这打算，我和我老公商量想明年要个孩子，我们也都老大不小的了。” ——“是呀！也该抓紧了，李欣你也快三十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儿子都两岁了。”英总说。 ——“我今年已经三十了，这不？我婆婆每天催我，我也觉得不能再拖了。”李欣笑着对英总说。 我环顾了一下人群，发现在座的还真都是女性，也难怪大家能聊这个话题。 ——“如今，是不是去美国生孩子是风尚呀？我怎么听说，我表妹的同学就是去那边生的孩子。李欣，你这是打算将来移民吗？”彭经理问道。 ——“是不是移民我还没想好，不过，在那边出生的孩子就有机会获得美国国籍，这比以后再申请容易多了。我就是想给孩子多一点机会。”李欣说。 ——“确实如此，象我们拿绿卡都不容易就别提入籍了。”庞女士说。 ——“美国的生活环境就是好，物价低不说，关键是商品的品质都有保证，就算中国制造，可是美国销售的服装就是比咱们国内的质量好！”李欣说。 ——“也是，我也发现了。哦，丽君，你这衣服也是在美国买得？”英总赞同似地点点头然后转向庞女士问道。 ——“是的！我如今都不在国内买衣服了，bj商场里的衣服简直没法看。”庞女士答道。 英总的问话让我吃了一惊，原来庞女士叫庞丽君，那么刚才彭经理是把我和她进行比较了。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孟秀文会是那种表情了。 我喝了口咖啡，开始品出点里面的苦味来了。 ——“你的牛仔裤也是美国货？我觉得就象我看到的lee牌的海报上就有你穿的这个款式的。”李欣问我。 ——“也许款式差不多，不过，我这个绝对不是在品牌专卖店买的。”我答道。 ——“你们还别说，这美国和咱们就是不一样，在他们那里超市里卖的牛仔裤就和咱们品牌店里的一样，价格还便宜。”李欣说。 ——“我没去过美国，我这个牛仔裤也不是在超市里买的。”我说道，大家看向我。我接着说： ——“其实，我是在逛动物园批发市场时看见这款牛仔裤的。我本来想买它，可是导购不卖。后来，是他们那里的老板想让我给这些牛仔裤拍广告，交换条件就是可以送我几条他们的裤子。嗯，我穿的这个就是他们的商品。”我说完，看到大家看我的表情就象见到了外星人，算不上目瞪口呆也差不太多了。 过了一会儿，英总忽然大笑了起来。 这时，欧阳总经理进来了，他笑着问道：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呀？我在走廊里都听到您笑了。” 英总看到他带着笑音地说： ——“你又过来干嘛？我怎么走哪里都躲不开你。” ——“您是躲开了，可我会找呀！”欧阳笑着坐到了沙发上。 英总不再搭理他了，她满眼好奇地看着我问： ——“你看看我这个休息室怎么样？是我专门为喝下午茶设计的，咱们集团除了我这里可都是中式风格的装修，今天这里还是第一次使用呢！” 我环顾着这个休息室。说心里话，我还真是很喜欢这里的设计风格：白色基调，有一个台和一架白色钢琴让这里给人的感觉更加休闲舒适。 不过，台似乎还没启用，钢琴更像是没人弹。看来这里有些设施还不齐备。 ——“非常漂亮，我特别喜欢这种带有洛可可风格的精致设计，假如，再用一个别致的金属托盘架子来放这些点心盘子那就太完美了！”我说。 ——“好！那琳娜，你就费费心，替我买一个漂亮的托盘架子！”英总笑着说。 ——“好！”我笑着同意了。 ——“哦，对了！欧阳，琳娜来咱们集团快一个月了？我看这试用期也够了，就正式入职！你说呢？”英总看着欧阳问道。 听了这话欧阳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惊讶，他看了看我笑着说： ——“这还有什么问题，今天就可以办理。” 第621章 孟秀文 周一早晨，我刚到公司孟秀文就站在玻璃门外微笑着敲我的门。 我请她进来，看到她手里拿着两份新的劳务合同。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不仅工作转正了，还被任命为俄语区的贸易经理，分管我们集团所有这些地区的业务。 ——“这些业务都有提成呢！”孟秀文看着我贴心地说道。 今天孟秀文一改之前对我冷淡的态度，变得特别耐心周到了。 想到自己来这个集团的那些神操作，我忽然觉得这可能也怨不得孟秀文，她原本就是管人事的，可是我的入职经历却没走常规路，这样很难让她不感到困惑！其实，对此连我自己都有些发蒙呢，就别提别人了。 想到这里我笑着问道： ——“咱们那个英总说话还真好使，就连欧阳总经理都听她的呢！” 听我这么说，孟秀文抿着嘴笑了，说道： ——“你不知道吗？英总是咱们陈总的夫人！” ——“原来是这样呀！”我恍然大悟。 ——“欧阳总经理是英总的表弟！”孟秀文接着补充道。 我好像突然明白那天去喝下午茶的意义了。 下班我在大厅里遇到孟秀文，她问我怎么回家，我告诉她我坐地铁，孟秀文笑了说，她也不开车。 我们一起走向地铁站。 孟秀文说她家门口就是地铁站所以她用不着开车来上班。我告诉她，我压根就没有车。 路上孟秀文高兴地说，这样每天下班她也有个伴了，这十来分钟的路也就走得不寂寞了。我对她的说法也很认同。 我发现，孟秀文对我的态度很友善。和我的谈话也很真诚，感觉是一个挺随和的人。 她笑着对我说： ——“我比你大，你叫我孟姐就行，以后，别一口一个孟经理的。” 我说： ——“那好！孟姐，你叫我琳娜，我习惯别人叫我名字，有时，听人喊小琳，我总反应不过来是在叫我。” ——“哈哈哈……是不是这外国人都习惯直接叫名字呀？这么叫不会让人觉得无理吗？” ——“俄国人觉得叫一个人的名字加父称就是最大的尊重了，熟悉以后就只叫名字，更亲近的就叫昵称。这样表示亲切，就相当于我们叫《老李》《小王》”我解释到。 孟秀文觉得我的比喻很有趣，她竟然咯咯地笑出声来。 ——“那个庞丽君和英总也很熟吗？”我问道。 ——“她同咱们集团还是有些渊源的，不过她早就离开了，听说去了美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可能是在美国混的不太好！”孟秀文说着，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就这样，我和这个孟秀文开始熟悉了起来。 我感觉气质文静，举止端庄的孟秀文为人很低调，这在我们集团的领导层里绝对是少数。我喜欢她那稳重，敦厚的性格，感觉和她共事很是舒服。慢慢地我们两个就成了比较要好的朋友了。 她也告诉了我不少关于集团的事情。 我们这个集团是由陈总和英总创立的公司发展起来的。最早的总经理是陈总，如今他是我们集团的董事会主席。英总从公司成立之日起，就掌管着公司的财务大权。时至今日，她还是集团的财务总监。孟秀文和那个财务处的彭经理都是公司成立之初就来到这里了。 当时，公司还没有人力资源部，孟秀文负责行政兼人事，有些像李欣的工作内容，典型的不管不的部长。 彭经理叫彭家惠，最早就是公司的出纳。后来慢慢升到公司的财务经理了。 如今集团里象彭家惠和孟秀文这样的元老已经所剩无几了。欧阳总经理和李欣都是集团成立后才进来的。李欣的父亲是陈总当兵时的战友……至于那个庞丽君的故事就很传奇了。 第622章 走马上任 我应邀参加了欧阳总经理的行政例会。在会上他宣布了对我的任命，并把我正是介绍给大家。 我第一次出席集团行政会，参会的都是集团中层以上的领导，除了彭家惠，孟秀文和李欣其余的人我都不认识。陈总和英总并没有参加会议。 欧阳总经理指示两个业务经理把他们手上的俄语区的业务转交给我。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异议。 不到一个月，我不仅转正了，还在这样一个有实力的集团出任部门经理，这一切发生的确实有点快。坐在老板椅上，我环顾着自己这个中规中矩的办公室内心不免有点得意了。 那两个男经理把他们经手的业务文件都送了过来，我一面在电脑上拷贝着文件，一边查看他们所经办的业务内容。 原来，我们集团的销售部主要就是销售我们企业生产的特种钢产品。其主打的商品是矿山，建筑和油田所用的管件耗材。 俄语区的客户主要在俄罗斯的乌拉尔地区和哈萨克斯坦。 说实话，和那里市场的需求量相比，我们集团业务的开展情况确实是挺不尽如人意。 我整理好他们送来的合同文件，分类归档放到文件柜里。收拾停当，我去清洗一下满手的尘土，一出卫生间就看到那两个经理站在男卫生间外边的吸烟处，背对着我站在那里吸烟，我听他们说道： ——《咱俩可算熬出头了，以后再也不需要往俄罗斯跑了！》——《可不是，最早我就不想接受这业务，可是欧阳硬是塞给我了》。 ——《上次开会老总还说对俄业务进展缓慢，都要让南美区给超过了……不是咱不敬业，客观条件摆在那，这俄国人实在太难打交道，他们英语又不好，跟欧美客户绝对不是一个档次。》 ——《感觉和欧美比起来，俄国人观念落后太多了，和他们打交道真没什么前途。》 ——《还有，那俄语比英语难学多了，我以为凭咱这英语基础，实在不行就多学一门外语呗，技不压身，可是，这俄语也太难了，那语法真叫复杂！我试了试，还是算了！》 ——《你可真是的，竟然想学俄语，别说俄语还不容易学，容易我都不去学，学会它能有什么用啊？你还真想在俄罗斯有发展呀？说实话，我对讲英语以外的国家都不感兴趣。》 ——《是呀，连英语都不说的，都是远离世界文明的国家……》 听到这里我不仅心里暗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忽然注意到自己那带有俄语字母的键盘，我回想起安德烈那两部笔记本上的键盘贴膜和他那文字栏里一竖排的，英语，俄语，德语，法语，意大利语的选项标志。 谢尔盖在德国留学过，所以，他精通德语，后来我发现他的英语也很棒，不过，谢尔盖好像从来都没对此在意过，就象安德烈对英语的态度一样，也许在他们的心目中英语就是一门语言工具而已，并没有被附加那么多的意义。 我的英语谈不上精通，就象玛丽绍尔一样，我们都是为了完成学业而不得不去学习英语的，也许我不需要依靠英语来谋生，因此，我觉得自己的英语虽然马马虎虎，可是交流也就够用了。 不过，来到这个集团以后，我越来越感受到了英语在这里的霸主地位了。 第623章 语言的地位（上） 和《安加拉》集团不同的是，我如今入职的集团是一个相当正规的企业。管理层几乎都是名牌大学毕业或者干脆就是海归。 我平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国内职场精英的频率。他们的才华，抱负都让我钦佩，拼搏精神更是让我汗颜。 本着向大家学习的我却渐渐地发现，他们的某些价值观让我很是困惑和不解。 难道是我在俄罗斯待得太久和国内的思想意识都脱离了？还是我这人天生就和大家不一样？我觉得如今就连自己的三观都落伍了，就别提自己的品味和追求了。 原来自己就是一个长着洋面孔的乡巴佬和这些精英人士少有共同语言。 除了工作以外大家更关心的就三件事：炒股，炒房，移民。这些都超出了我的能力和认知。 和《安加拉》的那些经理不同的是，我们这里的经理还没有一个是本科学历以下的，不仅人人一口流利的英语，更是以英语的掌握成度来作为学识和见识的评判标准。自然，我们这里也不需要什么翻译部了。 刚开始我遇到同事他们和我打招呼《hello！》我就回答《你好》。 我以为是因为我的外表给别人造成了困惑大家才这样同我说话的，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同事们之间最正常的交流方式，倒是我的回答让大家误会：我在强调自己的汉语很精通。 呵呵……这一点真的少有人能和我感同身受了！ 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在集团内部的会议上，竟然大量地充斥着英语。我甚至怀疑发言人是不是用汉语已经无法表述清楚自己的意思了。这可是我在俄国公司里从来都没遇到过的。 我想起安德烈笑着说，我去美国可千万别学说一口美国腔，那可只适合在美国说！我如今在国内，可却每天要听到各种腔调的英语。 要说我学俄语，源于我那特殊的血统也许情有可原，可是，同事们对英语的痴迷却让我感到莫名其妙了：喜欢听欧美的歌曲，追原版的美剧，竟然是大家共同的品味。精英们不仅对自己的英语精益求精，更是对孩子的英语教育达到了变态的成度：会说话就给请英语家教，必须选择双语幼儿园，使用英语原版教材的国际学校……就算学语言出身的我也对此佩服的五体投地。 英语意味着什么呢？我合上手里的牛津词典，陷入了沉思。 英语是传播最广泛的语言，作为一门外语，是一种国际性的、官方的交际语言，是世界上使用范围最广泛的语言，是进行国际交往的重要工具。 据说，全世界70以上的邮件是用英文书写的；在全世界的广播节目中，60是用英语进行的；世界上的科技资料绝大部分是用英语发表的；绝大部分的国际会议以英语为第一通用语言；英语是联合国的正式工作语言之一。 不过，英语在世界上如此普及也就是近两百年的事。 在十八世纪中叶发生了近代以来的第一次科技革命，英国在全世界第一个实现了由农业经济向工业经济的转变。由此国力大增，对外极力推行殖民主义。在这种情况之下，英语便开始成为很多的殖民地的官方语言以及成为母语。 加上美国的崛起，助推了英语的发展。 美国在二十世纪成为了世界的霸主，对世界的格局有着很大的影响力，所以以英语作为母语的美国也自然将英语的影响推到了更高的层次。 信息和经济的全球化也推动了英语的影响力。国际互联网通用的语言是英语， ter信息95以上都是用英语提供的，信息化的发展巩固了英语作为世界第一语言的地位。 英语还是航空、金融、科技界的主导语言。这就是英语为什么会有如此地位的原因了。 很多人习惯将a-z称为“英文字母“，事实上，应该称为“拉丁字母“或“罗马字母“。因为英语的a-z二十六个字母是采自于拉丁语的拉丁字母。 英语是从与拉丁语同源的盎格鲁撒克逊语中派生出来的。 盎格鲁撒克逊语早先从拉丁语中借用过一些词汇。 公元7世纪时，又有更多的拉丁词被吸收进来，这主要是由于坎特伯雷的圣奥古斯丁(不是那个着名的希波的圣奥古斯丁)着作的影响，他曾受教皇格列高利差遣，力图使盎格鲁人皈依基督教。 在征服者威廉于1066年统治英格兰之后，诺曼法语成为上流语言，盎格鲁-撒克逊语被看作是战败者和农奴讲的劣等语言。 盎格鲁-撒克逊语不再是文学语言，而是成了日常生活中的土话。 然而，又过了大约两个世纪，随着诺曼人的后裔最终与当地英国人融合，盎格鲁-撒克逊语又重新得到了肯定。 但是由于自身的贫乏，它在成为文学语言之前，不得不在文学、思想和文化上借用数百个法语词。 到了13、14世纪，随着这种借用的不断增多，中古英语慢慢发展出来，其代表人物便是于1400年去世的杰弗里?乔叟。 除了这些含有拉丁词根的法语词被吸收进来，还有一些词是直接从拉丁语借过来的。 到了16、17世纪，文艺复兴重新唤起了人们对于古典作品的兴趣，从而使这一过程得到加强。 从那以后，拉丁语一直是许多新词特别是科学语汇的来源。 现在聊聊拉丁语！ 拉丁语是一种日常口语已经消亡的西方古典语言。今天一般只作为文献语言供研究，或由其他语言借入部分词汇使用。因而所谓拉丁语发音实际是指拉丁文读音，即今人根据拉丁文书面材料诵读时的发音。 拉丁字母，也作罗马字母，为西欧语言(包括英语)所采用的字母系统，是世界上最通行的字母。 由于早期的欧洲殖民主义和西方文化的影响，有些使用其它文字的语言如越南语和土耳其语也改用了拉丁字母。 很多之前没有自己文字的语言如马来语、印尼语和很多原住民语言也使用拉丁字母来记录自己的语言。 在中世纪，拉丁语是国际交流的媒介语，也是科学、哲学和神学的语言。 直到近代，通晓拉丁语，还曾是任何文科教育必不可少的前提条件;只有到了本世纪，拉丁语的研究才衰落下去， 历史上，在罗马帝国兴盛之时，其触角所及人多地广，拉丁语一度成为通用语，而且影响至今，植物学、医学等许多领域仍经常可见拉丁文。 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以后，各民族语言代替了拉丁语，但在学术领域里拉丁语仍有它的地位。现代天主教会沿用拉丁语为第一官方语言，在教堂仪式中使用拉丁语一直到1963年。 古代拉丁文化是直接继承希腊文化的。最初是意大利半岛中部西海岸拉丁部族的语言，和奥斯克?翁布利语同属古代印欧语系意大利克语族。 由于罗马的强盛，罗马人的拉丁语逐渐在并存的诸方言中取得了优势。 公元前5世纪初成为罗马共和国的官方语言。在罗马帝国全盛时期，随着罗马人军事和政治势力的扩张，拉丁语作为行政语言传播到西地中海的岛屿、伊比利亚半岛和高卢(今法国)，直至多瑙河流域的达齐亚(今罗马尼亚)，成为当时帝国核心地区使用的语言。 拉丁语是教会的官方语言，4世纪的接近民间语的《圣经》拉丁文译本是最具权威的教科书。因此，5~15世纪，拉丁语是教会统治下的宗教、文化和行政的语言，又是西欧各民族间的交际语言，称为中古拉丁语。 同时，书面拉丁语和民间通俗拉丁语的差别越来越大。由于中古拉丁语在一定程度上已脱离了古典拉丁语，它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拉丁语作家看来不够规范和纯洁。后者的拉丁语以古典拉丁作家为范式，称作新拉丁语。 第624章 语言的地位（下） 拉丁语在一定程度上缺乏希腊语的多样性和灵活性，这可能反映了罗马人讲求实际的民族性格。 比起文学创作的多样和灵活，罗马人更关心政府和帝国的发展与扩张，对推测和诗意的想象不感兴趣。 但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在众多古典时期大师们的笔下，拉丁语依然是堪与世界上其他任何内涵丰富语言媲美的文学、诗歌的语言。 英语与拉丁语属于同语系(印欧语系)不同语族(英语属于日耳曼语族，而拉丁语属于意大利语族)，因此文法上不尽相同。 英国近代文学家试图把拉丁语的语法用于英语，但未获得成功。虽然如此，还是有超过一半的英语词汇来源自于拉丁语。另外，有些拉丁语是由希腊语演变而来英语采用如此多数的外来语后，确实丰富了原本单调的英语词汇。 下面我想说说那个让我的同事们很不屑的俄语。 俄语knnr3ыk是联合国六种工作语言之一。它是俄罗斯唯一的官方语言，也是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的官方语言之一。 15亿人使用的母语，约11亿人使用第二语言。 俄语属于印欧斯拉夫语系的东斯拉夫语系，是斯拉夫语系中使用最广泛的语言。 俄语主要用于俄罗斯和前苏联其他成员国。它被广泛用作《华沙条约》成员国学校的第一门外语教学。在苏联，俄语在其共和国受到极大的重视。 尽管前苏联许多国家在当代开始强调地方语言的重要性，但俄语仍然是这些地区使用最广泛的语言，也是这些国家用于交流的语言。 在1989年东欧剧变、1991年苏联解体之后，独立国家鼓励了他们本国的母语，从而扭转了俄语独大的状况，但是它作为大部分东欧和中亚国家沟通的角色不变。 在拉脱维亚，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俄语人口，主要来自两次大战前的俄国和苏联移民。而俄语在课堂的使用依然在辩论中。 而在爱沙尼亚，苏联时代的移民和他们的后裔构成国家的当前人口的大约四分之一左右。 在立陶宛，俄语人口虽然少于十分之一国家的整体人口。然而，大约80波罗的海地区的人口能用基本俄语交谈。而在芬兰，曾经是俄国的一部分，仍然有几个俄语社区。 在以色列，至少750，000的苏联犹太移民使用俄语(1999年人口调查)。以色列的新闻、网站及出版物亦经常使用俄语。 在北美洲，有相当大的俄语社区，特别是在美国和加拿大的市区如纽约、洛杉矶、旧金山、多伦多、迈阿密、芝加哥和克利夫兰郊区的里士满高地。 单在纽约、洛杉矶俄语人口估计达50万人。他们有自己的报纸，和集中的居住区(特别是在六十年代开始的移民)。 根据美国2000年人口调查，美国有150的人口说俄语，即大约420万人，居美国使用语言的第十位。 从20世纪的初期，欧洲亦有不少讲俄语的移民。在德国、英国、西班牙、法国、意大利、比利时、希腊和土耳其讲俄语的社区共有三百万人。 在中国，主要分布于xj维吾尔自治区的伊犁、塔城、alt地区以及ng自治区的hlbe市的满洲里、额尔古纳等地俄罗斯族聚集地，并使用俄文。 俄语是俄罗斯、及未得国际承认的“德涅斯特河沿岸共和国”、“南奥塞梯”“阿布哈兹“的官方语言。 俄语的词汇来源广泛，有历史最久的、从原始印欧语继承下来的词;在原始斯拉夫语时期和东斯拉夫语时期产生的词;14世纪俄语独立发展以来产生的词。 此外，俄语还在各个历史时期借入许多外来词。 俄语科技领域中的外来词，18世纪初多借自德语，19世纪多借自法语，20世纪中叶以后多借自英语，主要是美国英语。自20世纪50年代以后，俄语在国际上的使用范围有明显的扩大。 斯拉夫人早期使用象形文字，在斯拉夫文字的形成过程中，受到了希腊字母和拉丁字母的直接影响。knpnлл(英文为cyril，中文为“西里尔“或“基里尔“，826-869)和фoдnn(820-885)简化了希腊字母而创立了西里尔字母(knpnллnцa，英文是cyrillic，中文也称“基里尔字母“或“塞瑞利克字母“)，当时的西里尔字母无论是个数还是形状都和现在使用的西里尔字母有所不同，后经几次演变最终形成了今天的西里尔字母。 当今的斯拉夫民族所使用的文字分为两类:拉丁字母和西里尔字母。 最具代表性的是“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本是同一种语言，塞族用西里尔字母，而克族用拉丁字母。 由于传统及感情的因素，现今的斯拉夫民族中亲俄的用西里尔字母，亲西方的用拉丁字母。 俄国人在无法使用西里尔字母输入时，也只好使用拉丁字母，如发电传及不支持西里尔字母的通讯软件，电传上的俄文都是拉丁字母的。 蒙古国使用西里尔字母，制造了西里尔蒙古文。 确实像我的同事说的那样，俄语的语法严谨而丰富，要比英语复杂得多。也更加难以掌握。 然而，正因如此才造就了俄罗斯人深刻而严谨的思维习惯。更不用说创造了俄罗斯文学那人类文学史难以逾越的高峰。 我不否认作为世界第一通用语，英语有着绝对的优势，可是，是否成为世界通用语绝对不是语言本身所决定的。葡萄牙语、阿拉伯语、汉语、法语、希腊语、希伯来语等都曾在一定程度上充当过通用语。 安德烈告诉我他之所以来莫斯科留学，还多亏了他祖父希望他多学一门语言的想法。 我一向对学习外语持支持态度。可是我的外语概念可不仅仅是英语。我觉得在国内好多人对英语以外的其他外语的感觉甚是麻木和懵懂。要想了解我们所处的世界学习英语是必要的，但绝对是不够的！ 一些人一面嘲笑不懂外语的人是井底之蛙，一面却自认为学了一门英语就可以包打天下了，这种夜郎自大岂止是可笑，简直有些可悲，那些把英语神话了的人只不过从另一个井口看到了另一块天，却觉得自己已经看穿宇宙，俯瞰众生了。 第625章 春归何处 转过年来，我们的雷达项目也进展迅速。英总受邀要去莫斯科，商谈《土拨鼠》的进口事宜，他希望我也能同去。 除了雷达项目，我还打算去俄罗斯拜访一下我们集团产品的进口商，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扩大进口的可能。 陈总批复了我的出差申请，从财务那里预支了差旅费的我，心情很是愉悦。 这次的莫斯科之行，我想顺便去看望卡佳，也想见到谢尔盖。自从上次在伊尔库离别，我已经有整整两年没见他了。 现在，我已经是一个大集团的部门经理，还和那么高级别的俄罗斯客户会谈。说实话，自从离开清关公司，我觉得自己的职场生涯一直很不顺利，现在的我终于可以挺直腰板去见谢尔盖，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了。 初春的莫斯科到处是融化的积雪，道路很是泥泞，可是这一点也没影响到我的心情。 我们和俄方的会谈很是顺利。 伊戈里是个精明的小伙子，知道我们集团还向俄罗斯出口特种钢产品，就建议我可以在每年夏季在莫斯科举办的石油产品的展览上找寻一些新的客户。 我问他，你们还有什么产品想销往中国吗？ 他悄悄地告诉我，他们刚和印度签订了一项有关海底声呐探测设备的销售协议。不过，这个声呐探测仪是不是可以销往中国，他们还没有获得授权。也不知道中方是否对此有兴趣。 我把伊戈里的话翻译给英总，英总两眼发亮地对我说，《要呀！这个是我们一直想买的，就是没敢让他们知道，没想到他们自己要卖了！你问问他能不能给我们些资料看看？》 晚宴之后，伊戈里把一个优盘偷偷地交到我和英总的手上，他小声地叮嘱我们《别和别人说是我给你们的。》说完冲我们眨眨眼睛就离开了。 英总拿着优盘看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 英总一行人带着那个宝贝优盘回国了，我可以自主安排在俄国的行程了。酒店里我给卡佳拨通了电话，兴奋的卡佳竟然要安排奥列格开车来接我，我不解地问，你让奥列格过来，那谢尔盖要用车怎么办？卡佳说，谢尔盖和热尼亚正在以色列出差，这几天没人用他的车。 听到谢尔盖不在莫斯科我心里一阵失落。不过，能见到久违的卡佳仍旧让我很是兴奋。 奥列格还是那么热情质朴，一路上高兴地和我聊着天。 我忽然后悔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还有那个热尼亚，我竟然只记得给卡佳一个人买礼物了，真应该给他俩也准备一份，嗷，对了！还有谢尔盖，我好像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应该给他送礼？嘿嘿…… 眼前的卡佳变得有些让我没想到。我印象中的卡佳是一个小巧玲珑的苗条姑娘，可是如今我面前的却是一个标准的体态丰腴的少妇了。没变的是她那一头金黄的卷发，和那双小猫一样可爱的蓝蓝的大眼睛。 亲着我面颊的卡佳激动地都快哭了。 ——“琳娜，你还那样子！不，你比以前还漂亮了！”卡佳看着我说道。 ——“你都当妈妈了，可怎么还是一副娃娃脸？”看着卡佳那胖娃娃般的面颊我说。 ——“你别只看脸呀，你看看我这身材，我老公还说呢，我反正也这样了，那就再要一个女孩！”卡佳双手叉着那圆滚的腰身，扬起小脸对我说道。 ——“呵呵……我到挺赞同你老公的，反正我是比较喜欢女孩的。”我笑着说。 ——“我也和你一样，原本我们就打算要女儿的，可是第一胎却是个男孩，不过，我儿子特别可爱，我婆婆更是喜欢的要命。”卡佳说着给我看她手机上她儿子的照片和视频。 我看到卡佳的儿子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浅黄色的卷发和大大的蓝眼睛。视频中的孩子特别淘气，好像脾气也不小，我想起谢尔盖说卡佳的儿子如今是她领导的话，不禁笑出声来。 ——“如今看来，卡佳你有两个领导了！”我说。 ——“你也该有个领导了？”卡佳一边得意地看着视频一边问道。 ——“我就算了！”我答道。 ——“怎么了？”卡佳看向我问。 ——“我和安德烈分手了。”我说。 ——“这是？……怎么弄的？”卡佳满眼的疑惑。 ——“他去美国以后，一切就都变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反正就这样了。”我说。 ——“你当初就该去美国！”卡佳说。 ——“也许！不过，这后悔药也没出买去呀，他两年前就结婚了。”我说。 ——“我看你也用不着后悔，就凭你找什么样的不行啊，难道还怕嫁不出去？”卡佳给我加满咖啡说道。 ——“我还真觉得自己好像就嫁不出去了。”我笑道。 ——“安东他们集团的一个副总裁的太太前不久出车祸去世了，要不要让他给你牵牵线？”卡佳瞪着眼睛问道。 ——“哈哈哈……这个就算了！”我笑道。 卡佳搬过我的脸认真地说： ——“亲，你醒醒，我说的可是安东他们集团的副总裁，亿万富翁啊！要是换作别人我想都不想，可是，琳娜，你不去试试，真就白瞎你这张脸了。” ——“亿万富翁又怎么样？我可不想出车祸。”我笑道。 听了我的话卡佳失望地靠向椅子背，说： ——“难怪安东说你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偏偏就被那个瑞士人迷住了？他有什么好的呀？” ——“嘿嘿……我也奇怪呢，如今我也觉得他没什么好的了！啊，对了，安东怎么样了？”我问 ——“安东进入他们集团银行的信贷部了，听说去年年底还升职了呢！哦，你们都是事业型的，就我这一辈子只能当秘书!”卡佳说 ——“你怎么又来了！我看你这秘书也今非昔比了，看看你这办公桌比老板的还气派。”我看着卡佳那新装修的办公室和那新配置的全套豪华的办公家具感叹着。 ——“你只看到我这点待遇了，你怎么不说工作狂如今的业务扩展的有多大呢？我就这受苦的命！”卡佳抱怨道。 ——“哈哈哈……给谢尔盖当秘书，你还想清闲？就怕以后……”我笑道 ——“口下留情，琳娜，我还打算留点精神头生女儿呢。”卡佳大叫着。 ——“哈哈哈……” 第626章 G时代（上） 我们销售部的经理们结束了山东集团的生产基地的会议，便匆匆赶去上海，参加在这里举办的振威石油展。 如今，去世界各地参展几乎占据了我工作三分之一的时间。我似乎也开始适应这样的工作，学会了在参展期的时候给自己留一点空间出来。 上海是一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拥有深厚的近代城市文化底蕴和众多历史古迹。是中国最发达的城市之一，也是中国的经济中心。 密布的交通网络、繁华的街道、竞相增长的摩天大楼，都映射着这座摩天都市的不断雄起。 上海给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2010年的世界博览会。和2001年6月15日正是成立的上海合作组织。 上海的文化被称为“海派文化”，在中国江南传统文化(吴越文化)的基础上，融合开埠后传入的对上海影响深远的源于欧美的近现代工业文明而逐步形成的上海特有的文化现象。其实质是对欧美文化的借鉴。 海派文化既有江南文化(吴越文化)的古典与雅致，又有国际大都市的现代与时尚。区别于中国其他文化，具有开放而又自成一体的独特风格。 然而，穿梭在世界各国大都市，深受欧陆文化影响的我对海派的摩登和洋气却并不那么热衷。总觉得这种欧式的元素不那么正宗和缺少相应的文化氛围。 我喜欢原汁原味的文化所散发出的那种骨子里的自然和自信。海派文化如同迪拜给我的印象一样，似乎总蕴藏着些许暴发户般的炫耀和浮华。 展会结束以后，同事们有一天的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商议着要去这里的迪士尼乐园。也许我已经过了喜欢白雪公主的年龄，总之，我对那美国式的时尚品牌不怎么感兴趣。 不合群的我计划去绍兴，探寻自己心目中更纯正的中华文化之源。 绍兴已有2500多年建城史，是首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联合国人居奖城市，东亚文化之都，中国优秀旅游城市，国家森林城市，也是着名的水乡、桥乡、酒乡、书法之乡、名士之乡。 绍兴素称“文物之邦、鱼米之乡”。 着名的文化古迹有兰亭、禹陵、鲁迅故里、沈园、柯岩、蔡元培故居、秋瑾故居、马寅初故居、王羲之故居、贺知章故居等。 粉墙黛瓦的民居鳞次栉比，脊角高翘的屋顶幽怨神秘。曲径通幽，小桥流水，疏影横斜，鸟语花香。感受着江南水乡古老的文化韵味，我仿佛回到了千年以前：在路过的古色古香庭院旁听到有人在吟诵苏东坡；在别致清雅的花园里邂逅正在饮酒作词的李清照。 徜徉在古朴典雅的街道上，如同在欣赏一幅水墨画长卷。感叹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之余，我也特别庆幸自己是个中国人。 街心公园的长椅上我揉着自己发酸了的脚，看着不远处玩耍的孩子，我忽然想起自己在苏黎世遇到的那个小安德烈。 人间烟火何其相似啊，我正盯着那群孩子出神，就看到一位女士走向一个小女孩，似乎想带她走，那个女孩大约有三岁左右，抓着滑梯的扶手似乎不愿意离开。 妈妈拗不过她，叮嘱了几句，转身走到我坐的长椅上坐下，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自己的女儿。 ——“全世界的孩子都贪玩。”我笑着对她说道。 那位妈妈转过脸来，看到我的眼神无比惊讶： ——“琳娜！”她脱口而出。 ——“天呀！秋思，是你啊！”我惊叫道。 ——“琳娜，你一点都没变！”秋思看着我的脸说道。 我看向秋思，她的五官还是那么清秀，身材还是那么苗条，气质还是那么温柔，只是过去的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剪成了利落的短发。 我激动地热泪盈眶，都说不出话来了，秋思拉着我的手开心地微笑着。 ——“背影我还真没认出你来。你把头发剪短了。”我说。 ——“我的变化大吗？”秋思笑着问道。 我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秋思。总体上讲，她的外表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气质却和从前有所不同了。 我印象中的秋思是一个长发飘飘，体态轻盈，恬静温柔的可爱少女。如今的她却显得成熟和沉稳了许多。 ——“你还那么漂亮，只是……我没想到……你都当妈妈了！”我看了看在远处和别的孩子一起玩耍的那个小姑娘说道。 ——“琳娜，看到你我都有些恍惚了，真不敢想象我已经离开莫斯科这么久了。”秋思的语气很是感伤。 ——“毕业以后你一直就没有去过莫斯科吗？”我问。 ——“没有，而且，我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再去莫斯科了。”秋思看了一眼我，说道。 秋思的话让我无语了，也许莫斯科留给秋思的伤痛远超出了我的认知。 ——“我和安德烈也分手了。”我说。 听了我的话秋思的表情似乎并不很意外，她的目光回到孩子身上。 ——“你女儿吗？真可爱！几岁了？”我问。 ——“马上就三岁了。”秋思答道。 看到秋思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孩子，我正想同她聊一些有关孩子的话题，没想到秋思却开口了： ——“莫斯科，我刚回国的时候总是梦到那里。每次醒来我都对自己说，莫斯科要真是一个梦就好了！” ——“你觉得莫斯科就是一场噩梦吗？”我问 ——“不，要仅仅是噩梦也许还不那么痛苦，裹着蜜糖的毒药，过程越幸福结果越残忍。”秋思忽然看向我苦笑了一下。 秋思的话让我心如刀割，我红着眼圈躲开她的目光。 ——“琳娜，今天看到你，我才又想起达里克了。我还以为我把他忘了呢！”秋思说。 ——“我们遇人不淑。”我说。 ——“遇人？回国以后我真再也没有遇到过像达里克那样的人，也没有见过长成你这样的，嘿嘿……美得都不像真人……也是我最贴心的朋友。 琳娜，你知道吗？当达里克要我做他女朋友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父母的婚姻很不幸，我那时以为达里克就是上帝派来补偿我的。 我从未幻想过自己会有他那样的男朋友，起初我也曾犹豫过，不过我真的无法拒绝达里克，他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人，他竟然说喜欢我……那时，我们真的很相爱，是不是我们那时太幸福了？这样的幸福已经超出了我应得的福报？上帝就把它收走了。 我千万次地问过上帝，既然达里克不是我的真命天子，那为什么要我遇到他？为什么还要我们彼此相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这些仅仅是遇人不淑能解释的吗？”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好像没有答案。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们遇到的其实不是真爱，所以老天才要拆散我们。我真后悔自己当初没把你的提醒当回事……”我说。 第627章 G时代（下） ——“我提醒过你吗？”秋思不解地看着我。 ——“是的，你提醒过我不要太相信安德烈，你忘了吗？”我问。 ——“我不想回忆莫斯科，我想忘了那里发生过的一切，所有的！”秋思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以为你回bj了呢？怎么会来到绍兴了？”我问 ——“bj和莫斯科一样，我的原生家庭也有不少让我伤心的记忆，后来遇到我老公，我就嫁到这边来了。我老公人很老实，就是那种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的人，他也特别喜爱我们的女儿。” ——“恭喜你了，亲爱的，这次终于找到真爱了，秋思，你真让我羡慕啊！”我说。 秋思看着我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她包容似的笑了笑说： ——“琳娜，我说了你别不高兴，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我结婚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家。我的心太累了，只希望以后能够平平安安地……自从有了我女儿以后，她就是我的全部精神寄托，其他的我早就不在乎了，更不想让那些情绪来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我老公是二婚的，他前妻去了日本以后就和他离婚了。我们也算惺惺相惜，更多的我也不奢求了。如今，看着女儿健康成长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这时，一个三十四五岁的男人走到滑梯那里和小姑娘说着什么，我看到秋思的女儿笑着展开双臂，那个男人抱起小姑娘，满脸慈爱地笑着。 这时，秋思站起身径直向这对父女走过去。她用手擦了擦女孩的小脸，似乎在抱怨孩子玩得太疯了，男人看着她笑着，好像在为女儿辩解着什么。 我看向秋思的老公，他个子不高，体态微胖，五官很是大众，大众到了我觉得自己必须努力才能记住他的模样。 忽然，我的眼前闪过达里克那双有着长长的浓重眼睫毛的大大的黑眼睛。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就象两束电光扫过你，传递出的热情和活泼很容易让人感动。 此刻，我开始搜寻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也许是离得太远，再加上他正在笑，那在镜片后面眯缝着的眼睛越发让我看不太清楚了。 我把目光转向他们的女儿，这时候，我才发现，那孩子简直就是秋思的翻版。小秋思正幸福地依偎在爸爸怀里。 我发现抱着孩子的男人虽然相貌普通可给人一种文雅，稳重的感觉。也许曾经沧海的秋思如今更看重的就是他的那份踏实和担当。 注视着他们一家三口说笑着离开了。秋思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他们的身影早就从我视线里消失了，可我还是一直呆坐在长椅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回过神来。环视着陌生的环境，我感觉自己就如同做了一个梦。 秋思的话在我耳边回响，原本以为和我同病相怜的朋友会有一肚子的话可以倾诉，可是…… 我眼前浮现出小秋思那可爱的模样，忽然开始理解秋思了，是的，她想删除对莫斯科的所有记忆，就是不想影响到自己的家庭，但愿她女儿比秋思幸运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将来能够成功收获理想的爱情。 夕阳西下，暮霭中的城市越发显得古老而沧桑。 几天前确认自己就是个国粹派的我，忽然觉得自己原来还是个保守派，自己对经典传承的兴趣远远大于时尚和流行，然而，社会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如今已经进入了4g时代，我周围的人一切都在日新月异的变化中。 过去的一切美好和不幸都已然是昨日黄花。我更需要面对的是今天的现实和未来的挑战。 我的同事们是对的，放眼未来，击鼓催征，扬帆远航，奋勇向前，坦然地去接受生活的洗礼和挫折的考验，这才是生命原本的意义。 坐在返程的飞机上听着同事们评价着这里的迪士尼和其他地方的不同之处，和对上海人那无处不在的优越感的吐槽。 ——“你发现了？他们就是看不起外地人，特别是北方来的……”邻座的女同事侧过脸来问我。 我对她笑了笑。 其实，和大家的感觉正相反，有些看轻海派文化的我，在这里却特别地受优待。我知道，是我的外表再次欺骗了所有的人。 不过，深受优待的我也真的无法理解那些感觉被歧视了的同事们对上海人的印象。 这里的人很礼貌热情的呀！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可是，我没敢说出口，看来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没法和大家做到感同身受了。 手机专卖店里，利落的女店员耐心地对我讲述着刚刚上市的最新款式的手机的功能。 是啊，4g时代了，我早该换手机了，也应该同过去的一起告个别了。我今天来的目的不仅仅是换手机，更想换电话号码。 女店员说她可以帮我把通讯录拷贝到新的手机上。 我说，我需要整理一下通讯录。姑娘笑着说，我整理完随时可以叫她，说完就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我打开通讯录，奇怪自己这么多年竟然没想到要去整理它！ 看着新的电话号码，我只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真正的和他永久的失联，才是我要换掉电话号码的动机。 忽然一种冲动让我无法抑制，我要打一个电话，最后，听听他的声音。 我想象着，听到电话那一端有一个女声在询问，是哪里来的电话，他也许会回答，《不知道，可能是打错了！》 对！这就是我想要听到的！ 我用skype上隐藏号码的功能拨通了安德烈的电话。 ——“hello！”安德烈竟然接电话了。 我一声不吭，听到安德烈重复了两声。 ——“您是哪里？您能听到我说话吗？”安德烈问道。 我依旧无语。 安德烈等了几秒钟，可是，我却没听到他周围有人和他说话，更没听到他太太的声音。 安德烈挂断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感觉很是遗憾，这似乎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出了一会儿神，叹了口气，看着一个个人名，我对自己说，该忘记的就去忘记，该清除的也需清除。形式上我是在整理通讯录，可本质上是在梳理我以往的经历和情感，是时候重置自己的人际关系了。 我开始删除联系人： ——苗苗 ——丹尼尔 ——贾总 ——张博士 ——王总 …… 哦！还有秋思，那天她没有加我的微信，更没有把我介绍给她的家人，秋思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早就失去她这朋友了！ 也许这样更好！小秋思不需要知道我的存在！这样做确实是明智的。 最后，我久久地盯着那个名字：安德烈-佩兰，按下了删除键。 第628章 海参崴 下班和孟秀文一路聊着天一路走向地铁站。夏末的bj依旧气候炎热。孟秀文打着伞，她看到我带着的大草帽笑着说： ——“琳娜，我发现你特别爱戴帽子和手套，这也是在国外养成的习惯吗？” 我说： ——“我确实挺喜欢帽子和手套，不过我到没在意是在哪里养成这习惯的。” ——“嘿嘿……我也学你戴了两天手套，这大热天的我可真戴不住呀！”孟秀文笑着。 ——“嗯，我可能真是习惯了。”我说。 ——“噢，对了，领导让你招助理，你怎么一直也没动静呀？”孟秀文问。 ——“我觉得目前自己还能应付过来，再说，如今招一个会俄语的助理也没那么容易。”我说。 ——“你把要求给我，我在网上发布一下，万一有合适的呢！”孟秀文说。 ——“那太好了！还是你对我最好！”我高兴地说。 孟秀文抿着嘴笑了。 李欣让我去一趟总裁办公室。我问她总裁叫我有什么事吗？她说她也不清楚。 推开门，我看到陈总，他夫人女英总，欧阳总经理和那个买雷达的英总坐在沙发上聊得正欢。 李欣把我带到就离开了。 ——“琳娜，来了，坐！”陈总笑着说道。 我走过去坐到欧阳总经理旁边的沙发上，看到英总对我们那个财务总监英总说： ——“梅主任的意思是希望我们集团也参加，我觉得我们集团的身份这次还是别去参合的好，你们企业可以去看看啊。” ——“我们集团没有收到邀请。”欧阳总经理说。 ——“去的基本上都是国企和央企，民营的也有就是名额不多。不过可以以企业家个人身份去嘛！这个限制就小些。要不是我们和外商的会谈时间和这次论坛冲突了，我一定会去，老陈你要不要过去了解一下这个论坛？”英总说。 ——“梅主任这次会不会带上那个庞丽君？”女英总问。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嘿嘿……”英总笑道。 ——“前两天，她过来和我说要参加什么论坛。我一听在远东就没往心里去，听你这么说，这还是个高水平的国际经济论坛呢！难怪那妖精过来向我炫耀了。”女英总说。 听了这话，陈总和欧阳也都偷偷地笑了。 ——“这是最高规格的论坛，受邀的都是各国元首，梅主任这次也只是陪同出访。”英总解释道。 ——“明白了，我看这样！让老陈在家坐镇，我带上欧阳和琳娜去参加这个论坛。英总你务必给我弄三个名额出来。”女英总看向他高声地说道。 ——“那好！我把我们集团的配额让给你们，你去了可要帮我多听听，多看看啊！不过，我们只有两个名额。你们去三个人，嗯……这个有点?”英总有些迟疑。 ——“这我不管！我第一次去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两眼一抹黑，再没有左膀右臂还能帮你啥？你一定给我想想办法，花多少钱都行。连庞丽君都能去，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比她强啊！”英总监瞪着眼睛嚷道。 ——“嘿嘿……”英总看着她笑了。 俄罗斯首届“东方经济论坛”始于2015年9月3日，举办地位于远东地区的港口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 此后，俄罗斯每年9月份都会举办一届，该论坛由俄总统普京亲自签署命令设立，是继面向西方的“圣彼得堡经济论坛”之后，俄罗斯推出的又一个旨在吸引各国资金和技术以及加强对外合作的重要平台。 显然，这是一个服务于俄罗斯“向东看”战略的大型平台。 莫斯科的目标是通过发展同周边地区国家的经济联系，来获得更多在贸易、文化、交通、建设、劳动力、环境保护以及社会领域等方面的支持，从而恢复并提升本国的生产潜力和商品出口潜力。 我们的参会名额最终还是批下来了，这让英总和我们都很高兴。 八月的最后一天，我启程去往这次论坛的举办地——符拉迪沃斯托克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 符拉迪沃斯托克(原名，海参崴)，位于亚欧大陆东北部，阿穆尔半岛最南端。清朝时为中国领土，隶属于吉林将军。 1860年11月14日《中俄bj条约》将包括海参崴在内的乌苏里江以东地域割让给俄罗斯帝国，俄罗斯帝国将其命名为符拉迪沃斯托克，俄语意为“统治东方“。 符拉迪沃斯托克是俄罗斯太平洋沿岸最大港口城市、俄远东科学中心、俄太平洋舰队的基地，也是俄远东地区最大的城市和经济、文化中心。 这里也是俄罗斯远东区的海洋渔业基地，拥有拖网渔船队，冷藏运输和鱼产品加工船队以及捕鲸船队，渔获量居俄罗斯远东区各渔港首位。 俄罗斯政府已决定把符拉迪沃斯托克及其周围地区建成自由经济区，以加强俄国与中国、韩国、日本等东北亚国家之间的经济合作。 为了迎接即将召开的盛会，城市也被装扮一新，道路两旁悬挂着这次论坛的标识和宣传标语。 我们的出租车驶向住地，呼吸着滨海城市清新的空气，看着极具俄罗斯风情的街道，英总似乎特别开心，来到我们的住所，我们住所别墅前是一片碧蓝的海水。 ——“琳娜，你选的地方可真不错！这是什么海？”英总遥望着大海问道。 ——“日本海，现在是海参崴看海最美的时节。”我说 符拉迪沃斯托克也是一个风景秀丽的疗养胜地，利用山丘地形、临海的位置和大片森林的特点，经过总体规划设计，把这个滨海山城装扮得秀丽多姿，别具一格，环境幽美，令人心旷神怡。 每逢夏季，来自远东各地、西伯利亚、欧洲部分乃至外国的游客、疗养者成千上万。如今来这里的中国游客更是与日俱增。 听了我的介绍，英总说： ——“咱们这次就算没谈成啥也没关系，出来旅游几天避避暑，换换空气也值了。” ——“别人的事我不敢说，那个英总感兴趣的哪有一件是那么容易谈成的！ 您是没看到呀，上次他那个雷达谈的呦，都快要人命了。要不是琳娜听到他们的底价了，我都不知道那谈判得持续多久……其实，谈得久的谈判咱也参加过，可是，不让睡觉的我还第一次见识。”欧阳在一旁说道。 ——“哈哈哈……我听老陈说了，他本想劝劝英总，可是英总那次就是和俄国人杠上了，非要达到目的不行。他根本劝不动。老陈回家还和我说，再有英总主持的什么谈判，他就让我接替他参加，最起码，英总还不好意思为难我，他可不想舍命陪着他，再说了英总的做法也太不君子了。” ——“哈哈哈……”英总的话把我和欧阳总经理都逗笑了。 ——“哦，对了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个海参崴还是俄罗斯的军事重地呢，我说英总怎么思摸着非要来看看呢。”欧阳说。 由于符拉迪沃斯托克重要的地理位置，1877年俄罗斯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设立要塞。 1904-1905年间，初步建设完成的符拉迪沃斯托克要塞发挥了重要作用，使日军未能占领符拉迪沃斯托克。 1923年苏联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设立了海军管理局，在原阿穆尔河舰队的基础上成立太平洋舰队。 自此符拉迪沃斯托克一直是苏俄海军太平洋舰队的总部，苏俄一直十分重视符拉迪沃斯托克作为远东要塞和海军基地的建设。 现符拉迪沃斯托克除作为太平洋舰队的总部外，还是为俄罗斯远东地区最大的军事港口，驻扎着太平洋舰队主力第36水面作战师和第44反潜作战旅等部队。 ——“英总那些事让他自己琢磨去，咱们不懂也就别瞎参合了，我们还是关注一下有没有适合咱们集团的项目！”英总监说。 第629章 君子世无双 尽管是首届论坛，可是仍旧是嘉宾云集，成绩斐然。 来自中国、日本、韩国、新加坡、澳大利亚等20多个国家和地区组织的政府和企业代表、投资者与会。200多个投资项目将在此次论坛上展示，投资总额达700多亿美元。 俄罗斯联邦总统参加论坛并进行了重要的讲话。 休息时间，人们在茶点厅休息，攀谈着。 我把两杯茶从餐台上取下送到英总和欧阳手里，欧阳接过茶杯忽然对身边的英总说了一句《庞丽君》。 我们一起顺着欧阳的眼光望过去，庞丽君站在餐台边正在拿取一杯饮料。 庞丽君那傲人的身高即使在外国人里也很有优势，更不用说她还美貌如花，今天一身凸显性感的黑裙，确实让她有鹤立鸡群的感觉，漂亮的脸蛋和精致的妆容很引人注目。 ——《丽君！》英总向她喊道。 庞丽君闻声转过身来看到我们的表情有些惊讶。 ——“英总，欧阳总，你们也来了？”庞丽君走过来说道。 ——“我们只是随便过来看看。”英总答道。 我没有搭理庞丽君，走到餐台前取了杯橙汁大口地喝着。 不是我不想同她打招呼，因为以前我每次同她说话，她都不正面回应我，弄得我很是尴尬。庞丽君对我的态度让我想起隋经理。这让我对她有些反感。 我的目光扫向大厅中了人们。各种肤色的人群一看就是来自世界各地，其中东方面孔的亚洲人比例还不低。 忽然一个人的侧脸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立在面对着我的方向，可是却侧着脸同身边的人聊着什么，好在他对面的两个人个子不高，没能阻挡我看清楚他的脸。 我呆立在那里，看着器宇不凡的谢尔盖在那里侃侃而谈。 同外表招摇的庞丽君不同的是，谢尔盖的衣着谈吐总是中规中矩，可是就是这样，谢尔盖给我感觉却总是那么耀眼，那么卓乎不群、超尘拔俗。 也许是我对谢尔盖的主观印象太过美好，反正，我就是觉得眼前的谢尔盖压过了在场的所有达官显贵。他就是那么出类拔萃，举世无双。只要他一出现其他的人就都变成了背景，这就是一直以来我对谢尔盖的感觉。 不知道他们聊到了什么开心的事，那群人一起开怀大笑了起来，谢尔盖的目光无意间看向我这里，他似乎一惊，定了定神欣喜地看着我，我举了举手里的饮料杯向他示意着。谢尔盖对我开心地笑了。 我把杯子放到餐台上，一回头，看见风度翩翩的谢尔盖正向我走来。 ——“你好，谢尔盖！”我伸出手。 谢尔盖拉着我的手，似乎对这样简单的礼节感到不满足，他在我的脸颊上左右亲了一下有些嗔怪地问： ——“怎么不告诉我，你也来参加论坛？” ——“我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参加这个论坛，我们参会的申请直到最后才批下来。”我说。 我们收到参会通知时已经来不及定酒店和机票了。 所以，英总才包机过来。由于举办论坛这里的酒店早就被预定一空了，我通过房屋中介定了一个海边别墅才解决了住的地方。 当时这些事情就让我忙晕头了，哪里还顾上想别的。 我真蠢！我竟然没想到谢尔盖也会来参加这个论坛。 听了我的解释谢尔盖笑着说： ——“租别墅，琳娜，还真有你的！” 半年前我去莫斯科，正赶上他在以色列，错过了那次会面让谢尔盖觉得很遗憾。 我告诉他，我们如今使用微信，这个比spype好用多了，假如他愿意我们可以用这个联系。他还可以通过微信的朋友圈看到我的行踪呢，我一般走到哪里都发朋友圈的。 听我这么说，谢尔盖两眼发亮地看着我，立刻拿出手机交到我手里，要我现在就给他下载微信。 ——“你的开机密码？”我把手机递过去。 谢尔盖没有接手机，他在我手里按下了密码，还问了一句： ——“记住了吗？” 我笑着点点头。心里想这家伙看来真没把我当外人。 第630章 一见杨过误终身 我告诉谢尔盖微信有俄文标注，他对此很是惊讶。 彼此添加完联系人，我一抬头看到英总，欧阳和庞丽君正一起好奇地看着我们。我对他们笑了笑，回头对谢尔盖说，那是我的领导要不要认识一下？ ——“好啊！”谢尔盖笑着同意了。 我和谢尔盖走到他们面前。 ——“谢尔盖是我以前在莫斯科的领导。” ——“这位是我们董事长的夫人英总，这位是欧阳总经理，这位是庞丽君女士。”我介绍到。 ——“how do you do? nice to et you！”谢尔盖礼貌地和大家握了握手用英语说道。 ——“how do you do?”欧阳总经理用英语答道，还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谢尔盖。 谢尔盖也把自己的名片送给他们。 英总接过名片看了看，笑着对谢尔盖说： ——“我们在莫斯科有项目，不过，我还没去过莫斯科呢。” 我把她的话翻译给谢尔盖。 谢尔盖微笑着对英总说： ——“莫斯科是个美丽的城市，希望您到访莫斯科的时候也能光临我们公司。” ——“有机会我一定拜访贵公司。”英总笑着答道。 ——“瑞宁先生的公司也涉及建筑行业？”欧阳看着名片用英语问道。 ——“是的，我们有些交通开发项目涉及到建筑方面。”谢尔盖用英语答道。 ——“是房地产吗？”庞丽君用英语满眼艳羡地问道。 谢尔盖看着她笑着用英语解释到： ——“主要是一些和交通建设有关的项目比如，机场，港口，桥梁，道路……嗯，我们公司也正在参股开发一个工业园。” ——“那就是房地产开发商了！”庞丽君的语调有些激动。 谢尔盖笑了笑没再说话。 英总瞥了庞丽君一眼，用汉语不屑地说： ——“那些可都是国家项目，没有政府资源根本就做不了，不是批一块地，贷点款就能搞起来的。房地产商，那都是煤老板们转型要做的，和人家的项目没法比！” 听了这话，庞丽君盯着谢尔盖不再言语了。 ——“哈哈……修路，隧道，桥梁这些工程可都会用到我们集团的产品，希望未来能有机会和您合作。”欧阳说。 ——“我也希望有机会能和贵公司合作，我们企业还没有一个中国的合作伙伴呢，我也很想改变这种现状。”谢尔盖说。 ——“是的呢，我刚给谢尔盖下载了微信，这样他联系中国客户就方面了。”我说。 ——“能加您个微信吗？”庞丽君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我还不太会用这个。”谢尔盖笑着说。 ——“我来扫您！”庞丽君说着拿出了手机。 看着和谢尔盖添加联系人的庞丽君，英总的表情很是鄙夷。 我注视着英总脸上的表情，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我正看着英总出神呢，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说一转眼你就不见了呢，原来是和琳娜在一起!” 罗曼白了谢尔盖一眼，然后推着我的双肩故作生气地问道： ——“琳娜，你告诉谢尔盖来参会，却不告诉我？” ——“啊？罗曼！你也来了？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谢尔盖也在这里的……我们还没……你自己就过来了。很高兴见到你！罗曼！” 罗曼的出现让我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我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同他解释了。 ——“哈哈哈……那是我错怪你了！” 罗曼扬起头开心地大笑着。 罗曼的举动也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听不懂他说什么的英总他们都惊愕地看着他。 ——“这是罗曼先生，我们的老朋友。”我把罗曼介绍给大家。 和谢尔盖的礼貌优雅比起来，罗曼的热情表现总是会更有感染力。 ——“哦，你们俩位可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优雅的中国女士，荣幸之至！”罗曼笑容可掬，语气幽默地说道，还夸张地俯下身给英总和庞丽君每人一个吻手礼。 罗曼的做法把大家都逗笑了。 这时，罗曼转向我说： ——“太好了，琳娜。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你一向是我的幸运星，说不定这次你又能帮上我了！”我看到罗曼看我的眼神很是期待。 ——“是这样的，琳娜！……”谢尔盖向我解释到。 第631章 长臂管辖 原来罗曼这次来海参崴，是有一个特别重要的项目要签约，可是和他们合作的日资一方竟然爽约没有来参加论坛，原定的签约仪式也被迫取消了。弄得罗曼特别的被动。 ——“是什么项目？”我问。 ——“是离这里不远的一个油气港口的扩建项目。我都和日本人谈了一年多了。已经说好了作为这次论坛的一个签约项目，论坛主办方都安排好了，可是，那群小个子的日本人竟然放了我鸽子，不来了！”罗曼气愤地嚷道。 ——“合作是互惠互利的，他们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问。 ——“政治，又是政治！日方投资者说是美国觉得日本在俄远东的投资额过多。日本政府把这个项目就给砍掉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唉！”罗曼无可奈何地说。 ——“这也太奇葩了，这老美的手也伸得太长了？”我惊叹道。 ——“这几天举行论坛，南千岛群岛的事就又有人叫嚷了。我觉得俄罗斯和日本的合作阻力一直都会有。”谢尔盖说。 ——“那就别和日本合作了！中国有句俗话《缺了你这个鸡蛋还不做槽子糕了？》只要项目有价值还怕找不到合作人？”我说。 ——“琳娜，说得好！我就爱听这种话！”罗曼拍着我的肩膀激动地喊道。 ——“琳娜，罗曼的项目对拉动当地经济非常有价值。昨天我还和副部长聊起这个项目了呢！他还答应出席签约仪式。”谢尔盖说。 ——“可如今，我这要人财两空了！”罗曼举着手气氛地喊道。 ——“项目不是没开始吗？何谈人财两空？”我不解地问。 ——“我这一年多的时间，精力，金钱不算成本呀？还让我们集团丢人丢到这个论坛上了。又丢人又亏钱，这不是人财两空是什么？”罗曼表情委屈得好像都快哭出来了。 我没想到他有这么糟心的事，刚才我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同才见到我们时的谈笑风生到现在这沮丧万分的样子，这表情的变化也太快了？ 我对自己说，罗曼没去当演员是不是太屈才了？ ——“琳娜，我是想说，罗曼的项目确实很优质，如果有中国的投资商对这个感兴趣，我们也想和他们谈谈。”谢尔盖说。 ——“您也参与这个项目了？”我问。 ——“是我邀请谢廖沙参与的。事已至此，和日本人的合作已经不会再有结果了，我觉得也许我该改变一下合作模式，再说了谢廖沙同交通部的人都很熟悉，对港口建设也比我有经验。”罗曼说。 我看向谢尔盖。 ——“琳娜，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业务一直都局限在欧洲部分，远东的未来势必会成为俄国经济发展的引擎，我一直钦佩罗曼的投资眼光，这个项目倒是我们企业涉足远东业务的一个难得的契机。”谢尔盖笑着解释道。 ——“明白了，你们需要一个中国的投资商。您在上海和广州不是有很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吗？”我问罗曼。 ——“琳娜，我那些合作伙伴只对在中国的投资感兴趣。再加上事发突然，这大老远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同他们讲这个项目。你看，这次论坛来了这么多中国的客商，里面竟然没有我的合作伙伴，这足以看出他们对这里的兴趣了。”罗曼说。 ——“哈哈……所以，你才想拉谢尔盖入伙！”我笑道。 ——“这？……这话说得？！我也是……谢尔盖他可不好骗！哦，对了，交通部的副部长也认可我们的项目，这我可没撒谎？”罗曼嗔怪地看着我，耸着肩膀摊开两手申辩着。 ——“哈哈哈……你可什么都瞒不过琳娜，罗曼！”谢尔盖得意地笑了。 ——“我就知道琳娜最聪明！那亲爱的琳娜，我不说你也会明白怎么帮我们了？”罗曼讨好地搂着我的肩膀，满眼期待地看着我说。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帮你们，可是，我不认识这么大的投资商。我们集团就是做特种钢的，他们是不是要建港口？我可以帮你们问一下我的领导。” ——“太好了！琳娜，我想论坛集中的都是对在这里的项目感兴趣的企业家，这可是最难得的寻找合作商的机会。”罗曼说。 我把罗曼的想法告诉了英总和欧阳总经理。 ——“瑞宁先生也要参与这个项目吗？”庞丽君问道。 ——“罗曼希望他能参与进来，谢尔盖也挺有兴趣的。”我说。 ——“那我问问梅主任，看看有没有企业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庞丽君说。 ——“这太谢谢你了！”我高兴地说。 ——“哼！你们两个还真不知道谁该谢谁呢！”英总翻着白眼，仰起头口气讥讽地说道。 英总的话让我很费解。 我看到谢尔盖和欧阳总在说着什么，就把庞丽君的话翻译给罗曼。 罗曼听了我的话，走到庞丽君面前，激动地用英语说： ——“天呀！没早认识这位漂亮的女士是我人生最大的损失！女士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庞丽君看着他笑了。 我看到罗曼把庞丽君带到墙角，在那里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但愿梅主任能帮罗曼联系到合作商……”我回头对英总说着 ——“其实，投资这个项目还真不需要烦劳梅主任。瑞宁先生刚给我介绍了，那个港口很小，而且就是个扩建项目。 假如我们集团同瑞宁和罗曼先生的集团联手那启动资金绝对没有问题。瑞宁先生说，如果项目启动资金到位，那么他就可以申请俄联邦远东发展基金来支持这个项目。”欧阳走过来对我和英总说道。 ——“真的吗？那收益率怎么样？”英总问。 ——“相当可观！”欧阳说。 这时，谢尔盖走了过来，英总看了他一眼，之后两眼发亮地对欧阳说道： ——“我看，这事就先别惊动梅主任了。咱们先和俄方聊聊看看如何合作。” 看着英总和欧阳那兴趣满满的样子。 我偷偷把他们对这个项目的态度告诉了谢尔盖。 谢尔盖微笑着听我讲完，却微微地皱了皱眉说： ——“琳娜，我有种感觉，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这个项目的官方背景有点复杂，但愿我是多虑了。” 第632章 天上的馅饼 ——“您担心什么？难道有官方背景不好吗？我倒觉得您和罗曼最喜欢的就是那些政府项目。”我说。 ——“有政府背景的项目当然好。可是……”谢尔盖的目光转向远处的罗曼，我们听不到他们在谈什么，却能看到罗曼似乎笑得很开心。 ——“他们在聊什么呢？”我好奇地问。 ——“你猜呀？”谢尔盖诡异地笑着。 ——“这个时候，罗曼总该不会还想着谈情说爱？”我睁大眼睛看向谢尔盖。 ——“哈哈……琳娜呀琳娜！罗曼要知道你这样看他，可比没签成约还让他尴尬。我觉得他是在和这个女士谈她的居间费。”谢尔盖笑道。 ——“介绍项目还有居间费？我说那个庞丽君这么积极呢!罗曼这个滑头！还有你谢尔盖，你竟然也瞒着我？”我生气地喊着。 ——“嘘！小声点，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吗？”谢尔盖警觉地看了看周围有些嗔怪地说。 我不说话了，不满地看着他，谢尔盖笑了： ——“琳娜，你这直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我说不给你居间费了吗？看把你急的？嘿嘿……不过……我没想到你如今也变得这么财迷了！”谢尔盖对我做了个鬼脸调侃道。 我被谢尔盖教训得有些羞愧，听到这里我立刻反驳到： ——“说我财迷？比起你和罗曼来我是小巫见大巫！你们才是我师傅呢！” 谢尔盖斜着眼睛狡黠地笑着，可没和我争辩。 这时，罗曼和庞丽君也回来了。 谢尔盖说他下午要去听副部长的演讲问我们有什么安排。 罗曼说他需要去这里州长出席的议题论坛，不能和我们同行了。 英总说，我们到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随便看看。 谢尔盖说假如英总愿意，可以一起和他去听听那个副部长的演讲，之后，也可以引荐他和我们认识。 英总和欧阳都很高兴这样的安排。 庞丽君笑着问谢尔盖，她能不能也参加。谢尔盖说，这没问题。 阶梯座位上谢尔盖请大家入座。 我看到欧阳、英总和庞丽君依次坐下，挨着庞丽君的过道边只剩下一个位置。 我正在犹豫着……谢尔盖拉着我并排坐到了他们的下一排。 我的座位背后是英总，谢尔盖的座位背后是庞丽君。 第一个演讲的是远东开发基金的负责人。 《……我们将向投资者展示，多部新出台的重要法律为这一地区带来的新机遇，包括建立优先发展区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的法律。 ……俄远东地区被快速发展的经济体环绕，我们需要在优先发展区和自由港提供比邻国更具吸引力的引资条件。 ……在东方经济论坛举行期间，俄方将展示政府为远东发展制定的新计划、新机制，给投资者明确和清晰的建议。 ……建立远东开发专项基金，主要用于促进远东基础设施投资项目。目前该基金已确定3项投资……》 我们正在专注听演讲，庞丽君忽然俯下身问道： ——“瑞宁先生，您能帮我看看吗？我这个耳机里怎么只能听到俄语呢？” 谢尔盖回头笑着帮她调试着耳机问： ——“您想听英语还是汉语的？” 庞丽君想了想说《要汉语的！》 谢尔盖帮他调到了汉语频道，让她试听一下。 《谢谢了！》庞丽君带上耳机笑脸如花地说。 谢尔盖对他笑了笑。 轮到交通部的副部长上台演讲了，这个副部长看上去年龄最多四十岁，身材高大体态微胖，给人的感觉很干练。 ——“这个副部长好年轻呀！”对比上一个年长的发言人我不禁脱口而出。 ——“他是今年新提拔的。”谢尔盖在我耳边说道。 ——“你和他很熟吗？”我小声地问。 ——“认识有几年了，我们公司在交通部里的项目几乎都是他经手的。”谢尔盖也小声地说。 ——“啊，难怪罗曼说你和交通部的人熟了。”我笑道。 ——“说实话，罗曼的这个项目真不容易搞到。如果能参与进来，那绝对是我参加这次论坛最大的收获。”谢尔盖说。 ——“如果？谢尔盖你到底在忧虑什么？你是在担心没有适合的中方的合作者吗？” ——“尽管时间匆忙可是我到对能找到适合的中方合作者有信心。我仔细研究了立项报告……嘿嘿……琳娜，假如项目我自己都不感兴趣，还会要你来帮我们吗？我是觉得……” 谢尔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庞丽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尔盖回过头，庞丽君笑脸盈盈地说： ——“对不起！瑞宁先生，又打搅您了，这个汉语频道我觉得翻译的不好，我还是想听英语的，您能不能？……” 还没等她说完，谢尔盖就转过身一边帮她调试着频道一边说：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您带上试试！” 庞丽君接过耳机，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谢尔盖笑着对她说了一句《you are wele！》转过脸来接着对我说道： ——“罗曼想拉我入伙，好像就是想借助交通部的力量给地方政府施压。” ——“我不懂，这不就是个地方政府的招商引资的项目吗？罗曼想什么呢？港口在人家的地盘上难道还想把当地政府排除在外？”我问。 ——“你误会了，琳娜，罗曼可没有这个意思。今天我还见到港口的镇长了，她对我说……”谢尔盖正说着，我就看到庞丽君凑到他耳边轻声喊了声： ——“瑞宁先生！” 谢尔盖转过脸去，他的脸差一点就碰到庞丽君的脸。 ——“有何指教?”谢尔盖惊讶地看着她问道。 ——“对不起！我想把音量调大一点，可是……”庞丽君满眼请求地说。 别说谢尔盖了，庞丽君那突然出现的脸把我都吓了一跳，我下意识地转身，抬头看向她，发现她身旁的英总正捂着嘴窃笑着。 ——“这里这个按钮可以调节音量。”谢尔盖耐心地告诉她。 ——“啊！在这里呀，这个和我在美国用的都不一样！所以……”庞丽君解释着。 谢尔盖包容地对她笑笑，没再说话，转过身来看向我的表情很是不解和无奈。 我忽然也像英总一样表情诡异地笑了。 第633章 弄潮儿（上） 副部长的演讲很精彩，演讲结束会场上想起热烈的掌声。 我一边鼓掌一边有些激动地对谢尔盖说： ——“听了他的演讲，确实让投资商对在远东的交通基础建设很有信心。看来俄联邦中央政府在这方面的支持力度真是不小啊！” 谢尔盖认同地笑了。 谢尔盖把我们一群人介绍给俄交通部的副部长。他人很是和善。不仅和我们每一个人亲切地握手还主动地把自己的名片送给我们。 谢尔盖对副部长说了我们集团对那个港口扩建项目的兴趣，他听到非常高兴，说他非常欢迎来自中国的投资商。他本人对这个项目也很期待。 欧阳总经理问是否可以和副部长合个影？他爽快地同意了，也很配合拍照。 我用手机拍了好几张，副部长和英总，和欧阳总，还有和大家一起的合影。 看着人群我有点纳闷，那个庞丽君怎么不见了？她怎么会放过和副部长合影的机会呢？ 拍照完毕，谢尔盖和副部长在一旁聊着什么。 英总和欧阳饶有兴趣地凑过来查看我手机里的照片。 忽然，谢尔盖走过来告诉我，他要马上见罗曼商议有关港口的下一步操作事宜，说完就和副部长同大家握手告别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英总笑着对我说： ——“都说俄国人做事都慢吞吞的，我看这个谢尔盖就蛮有效率的嘛！” 欧阳站在英总身边说： ——“咱们要参与这个项目的事是不是应该和陈总商量一下啊。听听他的意见。” ——“他这个人一向保守，你跟他说要在俄罗斯投资，他第一反应肯定不同意，我都想了，这个事咱们可以这样操作……”英总在欧阳耳边小声地说着。 ——“那样最好！”欧阳惊喜地说。 ——“别的我都不担心，我就是怕那个潘金莲，她要是让梅主任出来插一杠子，咱们集团可就没戏了。”英总说。 ——“她会吗？”欧阳问。 ——“怎么不会？这次她回来，我觉得就象变了一个人，你可别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车模，就知道露大腿！人家现在也是庞总了！”英总瞪着眼睛说道。 原来他们说得是庞丽君，我怎么觉得自己听成潘金莲了？我心里笑着，自己的主观印象竟然能影响到听力。 这时，庞丽君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看见我第一眼就问谢尔盖在哪里？ 我告诉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只知道他去见罗曼了。 庞丽君有些焦急地说，她刚才联系梅主任了，梅主任说他过一会儿要陪同领导过来，假如谢尔盖在这里可以去见见梅主任。 ——“丽君，瑞宁先生和副部长一起走了，要不然你给他们去个电话让他们回来等等梅主任。”英总嘲讽地说。 ——“哦，正好，我这里有副部长的名片，上面有他的工作电话。”欧阳总经理也揶揄道。 谢尔盖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参加港口项目的研讨会。 我问他是否需要我领导出席？ 谢尔盖说，只是个项目研讨会，因为我们公司对这个项目感兴趣，所以才被邀请，身份也就相当于观察员，因为项目还没有确定是否要和我们集团合作，所以不需要领导出席。 我把情况向领导汇报了。 英总和欧阳说，他们明白谢尔盖的意思了：俄方需要中方合作者，我们集团已经被列为首选。假如我们集团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可以派人参加会议。 作为我们集团俄语区的贸易经理，我似乎是参会的最佳人选了。 说实话我对这个研讨会有些好奇，这个项目不是都决定签约了吗？谢尔盖也看到了完整的立项报告，那还需要研讨什么呢？ 要求我们这样有合作意愿的外方参加，那就是说，会议的中心议题是要研讨和中国的合作了。 假如我们集团真的能参与这个项目，那么我将来就又有机会和谢尔盖一起工作了，想到这里我兴奋不已。 会议是由项目的承包商罗曼主持，出席会议的有罗曼，谢尔盖，交通部的副部长，港口所在地的镇长和那个最关键的人物——州长。 会议一开始罗曼就大吐苦水，先说他们集团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又说日方的背信弃义给他们造成多少损失…… 州长显然对罗曼的言论很不耐烦，他打断罗曼问道： ——“你就是想让我来听你抱怨的吗？你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案？” 罗曼说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合作商完全可以取代日本公司，之后，罗曼就推荐了谢尔盖的公司。 谢尔盖开始介绍他们公司，这时，我才明白罗曼为什么一定要谢尔盖参加这个项目了，因为谢尔盖的公司曾经参股过港口的建设。 谢尔盖的准备很充分，他应对了州长的各种刁难。 听完谢尔盖的论证，州长对这个新的合作议题没有任何表态。 第634章 弄潮儿（下） 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道： ——“您对和《crbc》的合作还有什么顾虑吗？” 州长看着我说： ——“你是中方的代表？要知道有许多国家都觊觎这个项目，我们有很多的选择！” ——“就算有许多国家表现出对这个项目的兴趣，可是，我敢夸口，他们没有一家有《crbc》这样的实力。”我说。 ——“既然《crbc》那么有实力，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对这样一个项目也感兴趣？”州长问道。 ——“我们对所有能改善人们福祉的项目都感兴趣！”我答道。 听了我这么说州长笑着看向别处，对我的话表现出满脸的不相信。 ——“州长先生，我觉得我们的新的合作意向比同日本的合作更加有利，所以才请您……”罗曼说 ——“从你的角度看也许是这样，不过，我们还有其他的考量。”州长打断罗曼说道。 ——“项目搁浅损失的不仅仅是罗曼先生，对地区经济发展的损失更是不可估量。我计算了一下你们的损失。”谢尔盖说道。 州长盯着他。 谢尔盖在投影仪上展示出由于这个项目的迟延给当地造成的经济损失图表。 我看到副部长和那个女镇长看得很认真，女镇长还认同地点着头。 ——“我看瑞宁先生对当地的情况相当地了解啊！我女儿女婿就喜欢去那里休假，我建议你也去那里度度假，你会发现那里的海景真的很美，没有必要去破坏！”州长打断谢尔盖说道。 ——“可是作为州长，你考虑过那里未来的发展了吗？” 我斜着眼睛问道。说心里话我对这个州长的无理取闹早就忍无可忍了。 大家一起看向州长，他似乎被我的问话激怒了，语气严厉地说： ——“就是考虑到未来这里的外资平衡，我们才不得不限制中方在这里的投资。” ——“你们这种政策原本就有问题，所以，日本人才敢对你们背信弃义。”我不甘示弱。 州长看着我的眼神都怒不可遏了。 ——“我觉得中方代表对我们的政策有误解，其实，我们也是非常欢迎中方投资者的。只是，对于具体的项目当地政府会有自己的发展计划。”副部长笑着向我解释到。 州长看了看副部长，态度缓和了许多，他看向罗曼和谢尔盖说道。 ——“我想，我对这个项目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我希望你们有更加合理的解决方案。” ——“说实话，和中方的合作我们的效益是最好的，我还真看不到有什么更好的方案。”罗曼不满地说道。 ——“州长先生，您看看这个项目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谢尔盖刚一开口。州长打断他的话问道： ——“瑞宁先生！你结婚了吗？” ——“没有。”谢尔盖看着他不解地答道。 ——“那你有孩子吗？”州长笑着问道。 ——“也没有。”谢尔盖瞪着大眼睛说。 ——“那你喜欢孩子吗？”州长接着问。 ——“喜欢！”谢尔盖说。 ——“哈哈哈……你是喜欢孩子，还是喜欢生孩子的过程？”州长突然大笑起来。 州长这粗俗的玩笑简直让大家惊掉了下巴。 我看向谢尔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盯着州长，等他笑完了，谢尔盖问： ——“我可以接着说吗？” 州长走到谢尔盖身后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 ——“你还年轻，挣钱的机会多的是！如果你对我们这里感兴趣完全可以在这里好好放松一下。如今，可是我们这里最美的季节，我认为你年轻的精力根本没有必要浪费在这个项目上！” 州长离开了，留下的人坐在那里呆若木鸡。 过了一会儿，罗曼叹了口气说： ——“我以为他答应来开会，就会同意我们的提议呢，谁成想？唉！” 那个女镇长大约有六十来岁，个子不高，瘦瘦的看上去很是精干。她满脸失望地说： ——“这个港口的扩建对我们当地的经济发展太重要了，我们那里除了牧业就没有别的产业经济。港口扩建可以带动我们那里一多半人就业，这样就能留住年轻人了。我们还有建市的打算，都是依托这个港口的扩建项目。如今，我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看到建市这一天了。” ——“你们不可以直接立项吗？”谢尔盖问。 ——“我们不是市级政府，没有立项资格，这是州政府的开发项目。我只能提出申请经过州杜马审议才能立项。”镇长解释到。 ——“简直是祸国殃民！”我气氛地说。 谢尔盖看了我一眼表情很是凝重。 ——“我是生意人不懂政治，州长这么做值得吗？”罗曼看着大家不解地问道。 ——“你真觉得他完全是出于公心吗？”我嘲讽地说。 ——“政治偏好确实会影响一些人或者一些团体的观念，这还真未必都出自私心，不过，错误的观念确实会对地区发展造成阻碍。”谢尔盖的表情若有所思地说着 ——“我看出来了，他就是一门心思想和日本合作。就算这个港口目前的油轮主要是运往日本的，可并不代表中国的市场比日本的小。他这么做，太鼠目寸光了。” 听到我的话那个女镇长看向副部长问道： ——“我也觉得这位女士说得有道理，交通部就不能指导一下这个项目吗？难道港口的扩建要无限期地推迟吗？” 副部长看着她表情有些无奈地说： ——“州长说得也没错，你们州政府有自己的经济发展规划，交通部也只有依法对项目进行审批的权利。州议会通过的决定我们也无权干涉。” 我看向谢尔盖他似乎陷入了沉思，我走到罗曼身边笑着说： ——“我还以为这次能和你共事了呢，没想到。” 满脸沮丧的罗曼看着我问道： ——“琳娜你怨我了？” ——“这怎么能怨你？只是我没想到州长会那么流氓。现在我终于明白谢尔盖说的这个项目背景复杂的意思了。”我说。 罗曼自嘲地笑了一下说： ——“琳娜，谢谢你能理解。州长今天是看在副部长的面子上才出席这个会议的，我原以为，他就算不能马上同意可也不会拒绝得这么干脆。看来他这是来警告我们，别再动别的心思了，他是不会就范的。谢尔盖也是想帮我……” 我回过头，看到镇长在对副部长讲述着有关港口的一些情况，谢尔盖独自在一旁沉思着。 我是第一次看到谢尔盖这个样子。 当然，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这样对待谢尔盖。 一直以来，我想象的谢尔盖应该是走到哪里都是鲜衣怒马，春风得意。 看来是我太幼稚了！鏖战商场，又有几人是永远一帆风顺的？谢尔盖怎么就不会经历失败和挫折呢？ 我走到谢尔盖身边笑着说道： ——“罗曼说你想帮他，大家都看出来你也尽力了。这件事情上不会有人埋怨你的。” 谢尔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忧虑而又深沉。 ——“琳娜，你也听到了，这个项目不仅仅是能否帮助罗曼，或者只是开拓我们公司在这里的业务，它还会涉及到当地那么多人的生活，也许很多人的命运会因此而改变！” 我忽然明白了，尽管州长对谢尔盖表现的极为不尊重，可他对此却并未像我那么气愤，谢尔盖更在意的是这个项目的无法顺利实施给当地的民众造成的经济损失。 第635章 我的助理 我把和州长会谈的结果向英总和欧阳做了汇报。 欧阳说，既然是这种情况那也是我们力所不及的了。 英总说，这天上掉馅饼的事也就是碰，不必太上心。 忽然她问道：——“你说庞丽君会不会把这个项目弄过去？” 我说，尽管庞丽君和罗曼有这方面的合作意向，但那是在我们公司表示要参与之前。 从罗曼和谢尔盖的做法上看，我们集团确实是他们的首选。况且，就目前的情形来说，别说庞丽君了，就是梅主任出面也没戏。除非有什么奇迹能改变州长的想法。 ——“也是啊！算了！只要别白白地便宜了那个潘金莲就行。”英总说。 怎么又听成潘金莲了？我暗想着。 周一的早晨，我正在办公室里处理俄国客户的订单，一抬头看到孟秀文和一个年轻姑娘站在门口。 ——“英总让我给你派个助理。”孟秀文笑脸盈盈地说。 ——“啊？！”我惊喜地看向那个姑娘。 这女孩只有二十出头，中等个头，体态丰满，打扮的很是特别：杀马特风格的短发，佩戴了一支造型奇特的黑色耳钉，一身款式时尚到了有些怪诞的黑色衣裤，和一双款式也很另类的黑鞋子。 ——“你好！我是琳娜。”我伸出手去。 ——“你好，我叫闻艺。”女孩说，有些低沉的女中音传到了我的耳中。 我握了握她那只白的像土豆芽一样细嫩的手，看到了那黑色背景图案的精致的美甲。 ——“很高兴和你一起工作！”我笑着说到。 闻艺有一张圆润且不赋予表情的脸，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看人的眼神甚是犀利。我感觉似乎在哪里经历过这样的眼神。脸上皮肤和她的手的颜色一样，苍白的不见血色。也许是年龄的原因，那充满脂肪和胶原蛋白的光洁的皮肤细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听了我的话，她对我咧了一下嘴算作回应。 我觉得闻艺的嘴也许是她脸上最生动的地方，丰润宽厚的嘴唇涂着一层发亮的银灰色的唇彩，很是抓人眼球。 ——“人我带到了，闻艺，琳经理今后就是你的领导了。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告辞了。”孟秀文安顿完就起身离开了。 我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助理真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看着这个打扮另类的姑娘，觉得和自己理想中的助理的形象相距甚远。 我对闻艺笑笑。从饮水机里给她到了一杯水，走过去放到她眼前说： ——“那两个工位都是空着的，你可以随便挑一个。设置一下自己电脑的开机密码。其他的办公用品都在柜子里，要是还有什么其他需求可以告诉李欣……” 闻艺一直看着我没有说话，然后走到一个朝阳的桌子后面坐下了。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坐在那里有些出神的小助理问道： ——“你在哪里学的俄语？” ——“我不会俄语。”闻艺答道。 她的回答让我吃了一惊。我们这里可是针对俄语区的贸易部，最需要的是懂俄语的职员，就别说给我当助理了，她连俄语都不会，这能助我什么呢？ ——“那你英语怎么样？”我问 ——“马马虎虎，刚到韩国的时候，我就只能说英语，后来就不说了。”闻艺答道。 我的小助理闻艺，bj人，今年二十二岁。高中毕业后在韩国首尔学习了三年，今年年初回的国。 孟秀文交代地很清楚，闻艺是英总派过来的，那就是说，闻艺不是按照我提出的助理的要求招来的，而是按照英总的需要派给我的。 既然如此，我还是把自己的想法放到一边！ 我回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经历，也许这些才符合我们集团的企业文化。 周五的下午，最后和储运部确认好了发货时间，我的工作也算告一段落了。 我抬头看到闻艺的办公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增加了一个造型别致的加湿器。 说实话，自从她来了以后，我就赶着处理那几个订单，几乎没时间搭理她。 接手工作以来我也没有顾上打理自己的办公室，此刻，我发现我们这里的环境，确实让人感觉不是很舒适。 看着带着耳机坐在那里无所事事的小助理，我心里想，就算她在业务上不能马上帮到我，但也可以做点别的？ ——“闻艺，你觉得咱们把办公室美化一下怎么样？”我笑着看向她问道。 听了我的话，闻艺第一次眼神发亮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 ——“你有时间，去找李欣了解一下，能不能给咱们办公室里买两盆绿植？她要是觉得为难，你也别强求，我自己出钱给咱们买两盆，也调节一下这里的空气。” ——“我现在就去！”闻艺听了我的话高兴地说道。 没过一会儿，闻艺就回来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保安。 他们把几盆漂亮的绿植搬了进来。我看到闻艺指挥着他们把两盆枝蔓长长的绿萝放到了文件柜的两侧，其余的两盆比较矮小的放到了窗台上，令我没想到的是，窗台中央竟然摆上了一个漂亮的大盆景。 ——“这是哪里弄得？”我激动地走过去问道，欣喜地观赏着它。 闻艺没有回答，得意地看向我问： ——“还满意吗？” ——“真是太漂亮了！我都不想下班了。”我环顾着被这些绿植点缀一新的办公室激动地说道。 我们的办公室经过闻艺这么一装饰。立刻摆脱了那种刻板的风格，变得温馨舒适了。 闻艺对这个效果好像也特别满意，她开心笑了。这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看见她笑。 第636章 新新人类卡哇伊 周一上班，看到满眼的绿色很是喜欢，我正和闻艺一边给那些绿植浇水一边高兴地闲聊着。 闻艺盯着我的高跟鞋说： ——“我看你穿这个一点都不耽误走路，你这是怎么练出来的呀？” ——“怎么练出来的？慢慢练出来的呗，我都穿了十年的高跟鞋了。”我笑着答道。 ——“我可受不了！”闻艺说。 我心里想，要是按照我以前对职员的着装要求，闻艺的打扮肯定是不达标的。不过，时代在进步，我那些刻板的传统观念也需要改变。 要说我在网络公司时和那些年轻的同事有年龄上的隔阂，如今，我和闻艺可绝对是代沟的问题了。 我似乎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才能勉强弄清楚我这个小助理的内心感受，以至于我都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力了。 我们正说笑着忽然看到李欣探着头站在我们的玻璃门前向里面窥探着。 ——“请进呀！找我们有事？”我笑着对她说道。 李欣进来径直走到那个大盆景边上，回头笑着对我说： ——“保洁一早就来告诉我，有个盆景不见了，我找了半天原来在你们这里呀！” ——“这是？”我惊讶地看向闻艺。 ——“昨天你不是说让我随便拿吗？”闻艺抬头看着李欣说道。 李欣笑着对我说： ——“昨天她来找我说你们要买几盆绿植，我说，你们要是没有特别要求那就先从别的地方搬两盆过去。我没想到她把会议室的盆景也搬过来了。” ——“啊？是这样啊！都怪我没说清楚，我告诉闻艺要把办公室美化一下，她就理解成……我们确实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们这就送回去。”我惶恐地对李欣说道。 ——“送回去干啥？”闻艺大声地抗议到。 我吃惊地看向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倒是李欣的态度让我没想到，她笑着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刚才我问保洁，她说不清楚盆景在哪里，让我有点着急了，现在找到就行了。它在这里挺好的，不用送回去了！ 我今天派人再去买些盆景花草什么的，琳经理，你们这里还需要添点什么？” ——“不好意思，没同你打招呼，让你着急了，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这里真的够了！不需要别的了。真太谢谢你了。” 我一边陪着笑脸对李欣说着，一边看了一眼闻艺，我的小助理仰着头看着天棚，压根就没搭理李欣。 送走了李欣，我回来对坐在那里看手机的闻艺笑着说： ——“你怎么把会议室的盆景搬来了？” ——“李欣对我说的可以随便拿的呀。”闻艺答道。 我无奈地看着她陪着小心地说： ——“她可能说的是绿植你随便拿，要是拿盆景最好和她说一声。” 闻艺白了我一眼，好像对我的话很不以为然。她开始看着天棚听音乐，不搭理我了。 周五下午，孟秀文打来电话问我在忙什么？ 我告诉她，我没事了，就等着下班呢。 她说我要是不忙就去英总的休息室坐坐。 推开门，我看到英总监，孟秀文，财务的彭佳惠和李欣都在这里聊得正欢。 看我进来了，英总笑脸如花对我说。 ——“琳娜，你来了，你告诉她们是不是你以前莫斯科的那个老板长得特别帅！” ——“啊？您是说谢尔盖-瑞宁吗？”我问 ——“对，对，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叫这个名字，你们别看名字我没记住。他长的样子我可是忘不了，说实话，这么多年国内国外的我见到的外表出众的人也不少，可是给我留下这么深印象的还不多呢！”英总眉飞色舞地对大家说着。 ——“真有那么惊艳呀？”李欣看着我问道。 ——“我觉得谢尔盖确实会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不过，要说长的多惊艳，我觉得还不至于。”我说。 ——“都让庞丽君犯花痴了，还不惊艳？”彭佳惠问道。 我笑了一下，打开了微信上谢尔盖的头像照片给他们看。 ——“怎么样？我没说错？”英总看向大家说道。 ——“老外长得就是帅啊！”孟秀文感叹着。 ——“说实话，我看老外长得都差不多，不过，我一想起英总说的，他对庞丽君那种应付的态度我就想笑。 咱们这位潘金莲这次看出来自己那么不招人待见了吗？她不会还以为自己是到哪里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彭佳惠看了一眼照片说道。 ——“确实很帅，不过，要说他对庞丽君不感兴趣我到不奇怪，毕竟种族不同，就象彭经理看老外都一样，有些老外看咱们中国人也都差不多，庞丽君的那点漂亮，人家压根就没看见！”李欣说道。 ——“也是呀！你说这非洲姑娘也有特别漂亮的？可是老陈就说，只要是黑丫头，他看谁都一样根本分不出丑俊来。”英总说。 ——“哈哈哈……”彭佳惠笑得前仰后合。 大家看向她，半天她终于止住笑了，说： ——“我一想啊，也许在这个老外眼里，庞丽君就和那些让人看不上眼的黑丫头一样，她还自以为自己特有魅力，自不量力地去勾搭人家了，哈哈哈……我就忍不住想笑。” ——“可是，庞丽君长得不黑呀！”我说。 ——“哈哈……琳娜，谢尔盖到底怎么看庞丽君的，这个你该比我们清楚呀！他会看上庞丽君吗？”英总大笑着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我说。 我看出来了，英总这是在和大家一起嘲笑庞丽君对谢尔盖的自作多情。 那天庞丽君的做法确实有点过分，不过，谢尔盖好像也没表现出过度的态度来，其实，谢尔盖对周围人那礼貌客套的做派我早就习惯了。 我想，就算他心里对庞丽君的做法有些反感，可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英总她们似乎想从我这里得到求证，谢尔盖对庞丽君有什么言语上的轻蔑。可是，事实上，谢尔盖确实什么也没说，我也不好造这个谣呀！ ——“他结婚了吗？他太太你见过吗？”孟秀文问道。 ——“他应该是没结婚，他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我说。 ——“琳娜，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们关系不错，看上去你们挺熟悉的。”英总说。 我笑了笑，心里想我和谢尔盖也不能说不熟悉，可是有关他的八卦故事，我竟然是第一次在我们这个集团里听到的。这到让我没想到。 ——“哦，琳娜，给你派的助理怎么样？” 看着沉默的我，英总换了个话题，笑着问道。 我看了一眼在座的李欣说： ——“小姑娘人挺好的，就是刚参加工作，没什么经验。” ——“新人都有个过程。你就费心了！对了，她不懂俄语你可以多教教她。”英总说。 ——“她要是想学，我自然愿意教了。”我笑着说。 第637章 潘金莲的来历 下班了，我和孟秀文像往常一样相约着走向地铁站。孟秀文告诉我她要去看望她父母，正好和我坐同一条线。今天可以相伴走这么远这让我俩都很高兴。 ——“他们说的你那个以前的领导很有钱吗？”孟秀文问道。 ——“就今天我给你们看照片的那个吗？”我问。 ——“那还有哪个？今天我们也没说别人呀！”孟秀文笑道。 ——“他呀！怎么说呢？要和我比起来，我觉得他一直就很有钱。我们那时工资就不低，他是我们总经理，年薪肯定不会少。只是具体数字我不清楚。 后来，他自己开公司。年初我见到他秘书，她告诉我谢尔盖在会上说他们公司计划三年内上市。我觉得上市公司应该收益都不错！” ——“这是《财》貌双全呀！也难怪庞丽君动心了。”孟秀文捂着嘴笑道。 ——“琳娜，这样的大老板们都不轻易加人微信的。他不会对你有意思？是他主动加你的吗？” ——“哈哈哈……我要不给他下载微信，他连微信都没有，我还真没想过他是不是要主动加我，反正我就给他加上了。这一点上，他就没法和我摆谱了！”我笑道。 ——“我就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孟秀文狡黠地看着我说。 ——“我们之间就是简单的朋友关系！”我说 ——“骗鬼！”孟秀文扬起脖子，满脸的不相信。 ——“真的是这样！我骗你干嘛？谢尔盖最早就是我老板，我们一起共事了好几年，他为人确实不错，别看我不在他手下上班了，遇到事情求他，他还真挺帮忙的。” ——“既然他人不错，对你又好，你怎么不找他呢？”孟秀文问。 ——“他可是我的领导呀！怎么能和领导谈情说爱呢？这也太没有原则了！”我张大眼睛说。 ——“你还有这样的原则？”孟秀文听了我的话同样惊讶地张大了眼睛看着我问。 ——“是的呢！我找男朋友的条件特别苛刻。”看着她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说道。 ——“这个我信！”孟秀文斜着眼睛看着我说。 ——“哦，对了，今天我好像听彭经理说《潘金莲》？你听到了吗？”我问。 孟秀文看了我一眼又抿着嘴笑了。 ——“你笑什么？难道我听错了？”我问 ——“你没听错，她们是这么说的。”我看向孟秀文听她接着说道： ——“这《潘金莲》的叫法还真是源于彭佳惠。最早，大家都管庞丽君叫小庞，英总也那么叫，可是英总的发音有些不准，总是把小庞叫成小彭。 后来，英总开始看庞丽君不顺眼，她就开始在我们面前数落庞丽君的不是，最爱和她说这些的人就是彭佳惠。 有一次，彭佳惠实在听得英总左一句《小彭》右一句《小彭》的太刺耳了，就抗议了，因为，英总一直管彭佳惠叫《小彭》。 英总笑着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那个音我发不准，这怎么办呀？》 彭佳惠说，实在不行你就叫她小潘，就是潘金莲的那个潘。 英总听了，笑着说《你还别说，我还真觉得她挺适合这个名字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庞丽君以前在咱们集团是做什么的？她是怎么离开的？”我问。 第638章 庞丽君 孟秀文看着地铁车厢的门关上了，她转过脸来对我说： ——“说来也快十年了。那时，咱们的集团还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一个新公司。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钢材贸易，那时也没有如今的生产基地。 陈总有一次陪着一个领导去参观他朋友举办的一个车展。据英总说，这个领导的态度对咱们公司能否获准参股那个正在改制的特种钢厂至关重要。 陈总的本意是想让他选一辆心仪的汽车，可是领导转了一圈，车没看上到是看上了一个车模。” ——“是庞丽君？”我问。 孟秀文笑着默认了。 ——“然后呢？”我接着问道 ——“陈总通过他朋友联系到庞丽君，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就把庞丽君请到公司任公关部经理了。” ——“是这样啊！”我说。 ——“要说庞丽君对咱们公司还真有贡献，无论是各级领导，银行贷款，到证监会只要庞丽君出面就没失手过。”孟秀文说。 尽管，孟秀文的表述很巧妙，可我还是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后来陈总的公司上市了，业务也逐步走向正规，随着企业的发展，公司员工也在不停地更新换代，集团成立以后，各个部门的领导层都是精英荟萃。进入集团公关部的都是名牌大学法律系的高材生，庞丽君也就越来越没有用武之地了。 其实，陈总原本也想给庞丽君找点事做，可是彭丽君自身所受教育程度不高，能力有限，领导层里还真没有适合她的位置，总不能让一个公关经理做前台的工作？ 英总对这个拿着高薪，无所事事，还在公司里四处招摇的庞丽君越来越看不顺眼。 新来的员工不知道庞丽君的来历，当然，也没人告诉大家她的《丰功伟绩》，渐渐地有关她的各种传言越来越多，最让英总不能容忍的是，有一种说法，庞丽君是靠陈总的关系才在公司立足的。 英总想把她从公司里弄走，可是，毕竟庞丽君对公司也做出过贡献，这么直接卸磨杀驴也确实不太好看。再说了，庞丽君和那些领导都认识，这么赶尽杀绝也不合适。 庞丽君是聪明的，她对自己的处境也很清楚，其实，她也一直在为自己寻找出路。 后来，认识了梅主任，庞丽君就向梅主任抱怨自己在单位里受排挤，希望梅主任能在别的单位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 梅主任说她吃亏就吃亏在学历上了，要是在国外镀镀金就再也没人说她能力不够了。梅主任的话让庞丽君茅塞顿开。她开始盘算着怎么出国。 尽管，英总对庞丽君开出的条件很是不满，可是，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总比她一直赖在公司里要强！英总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了。 很快，英总帮庞丽君联系好了学校，也赞助了她的学费。 英总对庞丽君说，将来要是她毕业回来再做那个公关部的经理就太屈才了，既然，公关部经理的职位已经不适合庞丽君了，那么她最好先中止同公司的劳务合同，等她学成归来再做安排。 就这样，英总终于如愿以偿地把庞丽君打发走了。 其实，庞丽君心里也知道那个未来的职位就是一句空话，不过，看在英总给她出学费的份上，她也就不再要求什么了。 精明透顶的英总这次遇到了庞丽君这个只占便宜从不吃亏的主，这让她一直心有不甘。 这么多年，两个女人在维持表面关系的同时私下里却在暗暗地较劲。” 第639章 文化时差 马上就要迎来“十一”长假了。 我的小助理把我们单位分发的月饼领了回来。闻艺这是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领到公司的节日礼物，她看着那大大的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很是兴奋。 这精美的礼盒也让我们开始畅想如何欢度这个假期。闻艺说一周的时间甚至都可以出境游了。 我问闻艺假如出国旅游她想去哪里？ 闻艺说，要在四年前她肯定会选韩国，不过，如今她已经不再对韩国那么好奇了。闻艺双手托着下巴，两眼滴溜溜地转着说，要是有可能她到想去日本看看。 我笑着说，一周时间还真能把日本游一遍了。 听我这么说，闻艺斜着眼睛看着我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日本，韩国都小的可怜？” 我看了看她没说话。 ——“俄罗斯是不是特别大呀？”闻艺问。 ——“是挺大的。”我随意地答道。 ——“挺大有多大？”她追问道。 我看着她想了想说： ——“这么说，你对时差有感觉吗？” ——“有呀！韩国和咱们就有一个小时时差。” ——“对！所以，在韩国时你觉得中国很远了，连时差都有了对不对？” ——“是呀！就是这种感觉。”闻艺认同地说道。 ——“那我告诉你，俄罗斯跨越11个时区，11个！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个距离，最西边的国土太阳还没有落山，东边领土第二天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国家里。” ——“y god！”闻艺吐了一下舌头惊叹道。 我看着她笑了笑。 ——“俄国人都长得特别高？”闻艺问。 ——“相对亚裔是高一些，比如我的身高在俄罗斯算中等，可是在国内就偏高了。”我说。 ——“俄罗斯人长得特别白是吗？”闻艺接着问。 我有些好奇，今天她怎么忽然对俄罗斯感兴趣了？ ——“我是对你感兴趣！”闻艺说。 她的回答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不禁笑出声来说道： ——“我还以为，你意识到咱们的业务范围是俄语区，所以，才对俄罗斯感兴趣呢。”我笑道。 ——“不是，我以前对俄罗斯一点感觉也没有，可是看到你我就觉得俄罗斯也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国家。”闻艺说。 ——“你对俄罗斯了解多少？”我问 ——“国土面积挺大，气候寒冷，俄国人性格残暴，号称战斗民族，核大国。” ——“还有吗？” ——“没了。” ——“就这些吗？你再想想？”我有点急了，问道。 ——“我真想不起来俄国还有什么了！”闻艺说。 ——“你读世界文学吗？俄罗斯文学？托尔斯泰？”我问。 闻艺摇摇头。 ——“那你喜欢芭蕾吗？《天鹅湖》？柴可夫斯基？” ——“看不懂！”闻艺坦白到。 ——“你看过苏里科夫，列宾的油画吗？《伏尔加河上的纤夫》总该知道？” ——“不知道！”闻艺说。 听到这里我简直要被闻艺对俄罗斯的无知感到忍无可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 ——“那你喜欢读什么书？听什么音乐呢？” ——“我喜欢看日本动漫《哆啦a梦》” ——“动画片？” ——“还有漫画书，哦，琳经理《千与千寻》你喜欢吗？”闻艺问道。 ——“我好像还是小的时候看过日本的动画片，我感觉自己上高中以后就不看动画片了。”我说。 ——“漫画书也不看了？” ——“我觉的好像识字以后我就在没看过漫画书。”我说。 ——“啊？！”闻艺很是不解。 ——“那你看韩剧吗？”闻艺接着问道。 ——“说实话，我有点看不太懂韩剧，我对他们的一些风俗习惯有些不适应，所以，很多情节我也很难有共鸣。”我说。 ——“还这样啊！？”闻艺看我的眼神满是惊讶。 ——“我最喜欢看的就是韩剧了，那你喜欢吃韩餐吗？” ——“我觉得他们的冷面挺好吃的，不过我吃不了辣的，所以……”我说。 ——“那你知道“江南style”吗？” ——“不知道，是南方风格的服饰吗？”我好奇地问。 ——“哎呀，你是地球人吗？就是这个呀！”闻艺急得跑到我面前，打开了手机。 我看到视频里一个其貌不扬的韩国胖子在自嗨地唱跳着， ——“这可是如今世界第一神曲，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听闻艺的语气，她也对我的无知忍无可忍了。 要说，我觉得我们集团的高层多“精美”，那么中层以下也不乏追逐“韩潮”和盲目“哈日”的。 我承认不同文化的交流和融合是人类进步的必经之路。各民族相互学习和借鉴，共同促进文明的发展绝对是一个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过程。 可是，看着这个被誉为世界第一神曲的“江南style”我真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它好在哪里。难道我真的落伍到了让人不可理喻的地步了？ 我和闻艺正在大眼瞪小眼对彼此的文化真空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就听到一个人笑着问道： ——“两个美女在看什么呢？说得这么热闹！” 我一抬头看到英总监竟然到我们的办公室来了。 第640章 晚会上的奇遇（上） 英总的造访让我和闻艺都有些惶恐。 英总坐到闻艺对面的椅子上，环顾着我们的办公室，她看到窗台上的盆景，笑着说： ——“还是你们的办公室布置得有品位呀。” 我看了一眼闻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英总的话，紧张地说： ——“是李欣送给我们的。” ——“嗷？李欣如今可是越来越勤快了啊。还想到给大家做这种好事。”英总说着，表情似乎很欣慰。 ——“盆景是我挑的。”闻艺仰起脸对英总说道。 英总满意地看了看她笑着说： ——“眼光不错嘛！放到这里还挺适合的。” 受到表扬的闻艺满脸的得意。 ——“啊，我过来就是问问你们两位过节有什么安排？”英总转向我问道。 ——“我没什么安排，就看看闻艺了!”我说着眼光看向小助理。 ——“我也没有。”闻艺说。 ——“好，既然你们都有时间，那就陪我出席个晚会怎么样？” ——“我也能去吗？”闻艺激动地问道。 ——“是呀，你也去！”英总笑着对她说。 ——“欧耶！”闻艺激动地手舞足蹈。 ——“是什么样的晚会？”我问。 ——“工商联举办的一个民营企业家的中秋联谊会，我今年想带你们俩出席。” ——“那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我问 ——“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英总答道，忽然她看向我说： ——“尽量打扮得漂亮点。” 我对英总的这个要求感到为难。我实在是不知道她说的漂亮是什么标准。也许，英总担心我穿个地摊货去，弄不好还真让她难堪，可是，我要是过于招摇似乎也不符合我的身份。 想到这里我对英总说： ——“我第一次和您参加晚会，这服装我还真怕穿错了。我倒是也有两套漂亮的晚装，是在迪拜定制的，可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适合这个晚会。您能帮我看看吗？”我恳求道。 ——“好啊!”英总笑着说。 我打开qq相册，把李白玲送我那两套晚装的照片给英总看。 英总认真地看了看我拍的海报的照片说： ——“你就穿那件白色的晚装，妆不要画这么浓，比你平时的重一点就行，要不然白瞎你这皮肤了。” ——“知道了！”我高兴地答道。 这时，凑过来和我们一起看照片的闻艺忽然仰起脸冲着我喊了一声： ——“我恨你！” 她的话吓了我一跳，我不解地看向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听错了。 这时，英总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对，咱们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说是晚会，我倒觉得更像是个大型的茶话会。 国宴级别的大厅里，几十个大圆桌的中央摆放着鲜花和茶点。 人们都是盛装出席。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看到了一些以前只有在荧屏上才能看到的面孔，这让我很是兴奋。看来受邀的参会者远远不局限于企业家们。 我悄悄地问身边的英总，我们邻座的是不是那个曾经红遍中国的歌星？ 我非常喜欢她的歌，我们家里还有她的专辑盒带呢。 英总说，你没看错，就是她。 我们集团出席这个晚会的一共是四个人。我的右边紧挨着英总，英总的右边是陈总，陈总的右边是闻艺。 闻艺今天的服装越发另类了，脸上是最时髦的亮片装，还别说，闻艺这么一打扮到显出些文艺范来。她拿着手机几乎在不停地拍着。 闻艺身边的陈总和蔼地看着她笑，对她表现出的好奇和欣喜很是理解和宽容。 晚会的气氛很活跃，期间还穿插着各种幽默，轻松的演出节目。 ——“琳娜，走，我给你引荐一个人认识。”英总对我说。 ——“英总，您也来了！”那个着名的歌星转身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我和英总也站了起来说道。 ——“您居然认识她！”我惊讶地叫到。 ——“英总，这位是？”女歌星看向英总问道 ——“哈哈……琳娜告诉我她可是你的超级粉丝。”英总笑着对她说。 ——“琳娜？你好。”歌星伸出手来。 ——“您好！您还那么漂亮，我觉得您比我在电视上看到的要稍胖些。”我握着她的手激动地说着。 ——“哈哈哈……比那时候，我可都胖了三十斤了。”歌星笑道。 ——“这个我可没看出来，我一眼就认出您了，感觉您和那时春晚上我见到的一模一样。”我说。 ——“你也喜欢看中国的春晚？”歌星看着我好奇地问。 ——“当然了，每年必看的，我最喜欢你唱的《大海啊，故乡！》那绝对是无法超越的经典。我爸爸喜欢您唱的那首……嗯……到现在高兴了他还会哼上两句《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我眉飞色舞地说着。 女歌星微笑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告诉我，她似乎对我这样的狂热粉丝早就习以为常了。 ——“琳娜，是我们集团俄语区的负责人。”英总介绍到 ——“这就对了！我第一眼就觉得这姑娘像俄罗斯人。”歌星说。 ——“我的艺校今年开设芭蕾舞课了，我们请的就是俄罗斯的舞蹈教师。他们教师的水平蛮高的。”歌星对我说道。 ——“俄罗斯的芭蕾教育一直很高端。”我说。 ——“对，对！我们的课程就很高端。”歌星高兴地说 ——“能和她合个影吗？”我偷偷地问英总。 ——“哈哈……琳娜有个请求，想和她的超级偶像合影。”英总笑着说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女歌星答道。 我正要从手包里取手机，就看到闻艺举着手机示意我们站好。 第641章 晚会上的奇遇（下） 闻艺激动地不停地按着快门。 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有个喜欢拍照的小助理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我的小助理笑嘻嘻地走过来，让我也替她拍几张。 女歌星和蔼地搂着文艺也同她拍了不少。 闻艺拿过手机看到我给她抢拍的和女歌星一起的短视频，高兴地都蹦了起来。 ——“梅主任在那里我去打声招呼。”我听到陈总对英总说道。 ——“啊！他也来了!”闻艺突然惊叫道。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人群里一个身着白色晚礼服的帅哥微笑地站在那里。 帅哥有着一张线条很精致的脸，尖尖的下巴，漂亮的眼睛，特别是那迷人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他是谁呀？”我问。 闻艺没顾上理我，她不顾一切地奔到帅哥面前，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帅哥微笑着看着她，然后，配合着闻艺的剪刀手和她做着各种动作的合影自拍。 ——“哈哈……英女强人，咱们有几年没见到了！”梅主任的声音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我回头看到梅主任，陈总和庞丽君正向我们这里走来。 ——“梅主任，几年不见，您可是越来越精神了！”英总迎了上去热情地和梅主任握着手。 ——“丽君也是越来越漂亮了！”英总看向他身边的庞丽君说道。 我看向庞丽君，她今天穿了一件糖果色的深v品牌定制礼服，完美的妆容明艳动人。特别是那超性感的深v设计让人都不敢直视。 此刻，连我都觉得庞丽君的美确实很有攻击性，让人很难忽视。 梅主任看向我。 ——“梅主任好！”我向梅主任点了下头说道。 梅主任把手伸向我，我同他握了握手。 梅主任一只手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指着我想了想说： ——“琳娜！叫琳娜，对？” ——“梅主任，您记性真好。”我说。 ——“看来我还没老年痴呆啊，哈哈哈……”梅主任大笑着。 ——“梅主任，您这脑筋比我们这群人捆一起还好使！您可别用老年痴呆来影射我呀！我如今这记性可真有点心虚了。”英总说。 ——“小陈呀！你媳妇的嘴还这么厉害！你不怕吗？”梅主任笑着对陈总说。 ——“怕，怎么不怕。”陈总点着头笑着说道。 ——“你要是真怕我，我让你夸夸琳娜，你怎么不听话了？”英总看着陈总嗔怪地说。 陈总对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看着她。 这时，英总转向梅主任说： ——“我说琳娜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有错吗？看看琳娜，你再看看别人，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或得扔，我就没看见这大厅里有比过琳娜的，梅主任你说我说得对吗？今天有琳娜作为我们集团的颜值担当，我可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有面子过。梅主任您说说，我的眼光怎么样？” ——“有眼光！嗯，琳娜绝对称得上是艳压群芳。”梅主任笑着说道。 英总瞥了一眼庞丽君，亲昵地挽着梅主任的胳膊问道： ——“您可别应付我？您说得可是真心话？” ——“当然是真心话了，小英，你怎么连我也怀疑了？”梅主任笑道。 ——“我怀疑什么也不敢怀疑您的眼光呀，丽君！你也认同梅主任的品味？”英总对庞丽君问道。 庞丽君一脸地不悦，不过仍旧讪笑着点了点头。 ——“老陈，你听听梅主任是怎么评价琳娜的，艳压群芳，就是说比所有人都漂亮。这回你该承认我的眼光了？”英总不满地回头对陈总说 ——“承认，承认。”陈总说。 ——“哦，对了，老陈告诉我，他从德国飞回来时和您是同一航班，这么巧，您也去德国了？”满脸得意的英总问梅主任。 ——“是呀，我们俩是在候机时遇到的……唉！别提了，大老远的，白跑了一趟！”梅主任似乎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他叹了口气，说道。 ——“哦，这是怎么弄得？”英总问。 ——“我看，咱们就别说那些叫梅主任不开心的事了！”庞丽君白了英总一眼说道。 庞丽君的话让英总很是恼怒，她垂下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停了几秒钟，看向梅主任笑着说道： ——“梅主任您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总不会是什么秘密？连丽君都知道了，不会就不告诉我？” ——“啊，那有什么秘密，就是和德国人的事不太顺利。”梅主任看着英总说。 ——“您啊，就是太仁慈了，所以，就有人蹬鼻子上脸，你就该多学学英总，别和那些老外客气，该虐待他们的就虐待，这样，他们才知道自己是谁！嘿嘿……”英总笑道。 ——“是呀，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好好虐待一下这帮德国鬼子。”梅主任说。 我们看向他，听他接着说： ——“我们一直想从他们那里进口一条流水线，德国人一直没吐口。前不久，德方终于表示他们有出售的意愿，我兴冲冲地带着团过去了，原本以为这次就能敲定呢，可是，最后他们告诉我，他们政府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批准这项技术出口。” ——“那还让你们过去谈，这德国人也这么不靠谱啊？”英总瞪大眼睛说道。 ——“要不说让人生气呢！其实啊，德国厂商一直想卖，这个我们也知道，谁让咱们的出价那么有诱惑力呢。 ——“能否允许出口这么简单的事，怎么还弄得那么复杂！”我说。 ——“就是呀，就连德方企业一开始也没搞清楚，还以为要对所有国家都取消限制了呢，最后，弄来弄去他们政府只批准了对以色列一个国家取消了出口限制。 我就奇了怪了，这德国鬼子怎么和犹太人走得比谁都近了。希特勒要是知道了是不是得被他们气活了！”梅主任看向我说道。 ——“既然直接买受限制，那就从以色列想想办法呗！”我说。 听了我的话，梅主任两眼一亮看着我说道： ——“行啊！琳娜，这小脑袋转得够快的呀！我们也打算这样做了，可是，以色列也不允许对华出口。这条路也行不通。” ——“那就让俄国人去买试试。”我说。 ——“去哪里试？德国吗？”陈总问道。 ——“德国不好说，不过，我觉得以色列也许有戏。”我说。 听我这么说，梅主任神情有些激动地说： ——“琳娜，不管你通过俄罗斯，菲律宾还是南非，什么国家都行，只要能买到这条流水线可以不计代价。” ——“哈哈……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试试。”我笑道。 ——“我可没开玩笑啊，只要你能把设备弄回来百分之五的代理费。我保障一分都不会少你的。”梅主任说。 ——“真的吗?百分之五？”我问 ——“是的，这件事上我们的态度就是势在必得。”梅主任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第642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英总的一番言论让我惊骇，也让我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要带我来参加这个晚会了，不过，比英总的言论更刺激的是梅主任的话《百分之五的代理费》。这远远超出了代理费的标准了，看来我就是那个重赏之下的勇夫了。 看了看表，莫斯科还不到晚上八点。 我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躲到那里给谢尔盖留言，问他能不能帮我从以色列搞到一套出口限制的流水线。没过一会儿，谢尔盖就回复了，说可以试试。 我走向正在和英总谈笑的梅主任，告诉他谢尔盖的答复。 梅主任高兴地看着我说，他明天就把设备资料发给我。 我说，那我就转告谢尔盖，明天把产品资料给他发过去。 ——“谢尔盖？就是我们见过的那个大帅哥吗？”英总问道。 ——“就是他，他们公司今年在以色列开分公司了，春天的时候，我去莫斯科没见到他，他就是忙这个去了。”我说。 ——“我想你这个朋友要是在以色列有些关系，那么他们找到那家进口公司，再买一套也是有可能的，关键是怎么运出来。”梅主任说。 ——“这个嘛！我觉得这正是我找谢尔盖而没去问别人的原因。怎么说呢，要说同海关打交道谢尔盖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他以前就是清关公司的总经理，我想，对能否让这些设备出关，谢尔盖一定比我心里有数。”我笑着答道。 ——“哈哈……我今天真是来对了，来对了！”梅主任兴奋地说着。 假日期间一天晚上，我正在自己房里整理这几天出去游玩的照片，忽然看到微信上谢尔盖的留言。他问我现在方便吗？他想和我语音通话。 我说，别说语音了就是视频我也没问题。 接通了视频，我看到穿着灰色高领衫的谢尔盖对我笑着。 ——“你这是下班了？”我问。 ——“是的，我担心你那里是不是太晚了，影响你休息。” ——“我才没那么早休息呢，这几天国庆节我们都放假了，我也借机放纵一下。” ——“哈哈……你就在家里放纵呀？”谢尔盖笑道。 ——“嗯！可以熬夜，然后懒床，明天想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反正也不用上班嘛！”我得意地说。 ——“呵呵，你可真够放纵的！”谢尔盖笑着说道。 ——“哦，对了，你给我发视频，不会就是要查我岗？这你可要算好时差，别弄错了再冤枉我！”我一只手捂着嘴笑道。 ——“琳娜，我是想和你说说那套流水线的事。不过你提醒的对，顺便看看你乖不乖。” ——“那套设备！嘻嘻……谢尔盖，要是容易我还会问你吗？”我笑着说道。 ——“这个我也想到了，这几天我调查了一下，也研究了一下把它输往中国的可能性。” ——“难度很大吗？”我有些担心地问。 ——“哈哈……难度确实不小，不过，也不能说没有可操作性，就是价格方面中方有预期吗？”谢尔盖问。 ——“他们告诉我的是，势在必得，不惜代价。”我说 ——“要是这样还真值得试试。”谢尔盖说。 ——“梅主任答应给我百分之五的佣金。谢尔盖，百分之五呀！你想想我能不动心吗？你一定要帮我做成。 哦，对了，你想挣多少我不管，我只要我那百分之五就行了。 梅主任说先把硬件设备弄进来，以后的安装调试，那些技术服务方面的费用另算，这个我就不参与了，你懂的！”我激动地说。 谢尔盖手拖着下巴笑着看着我。 第643章 秋天的童话 一周以后，忽然有一天我接到了谢尔盖的电话。他笑着问我《辛迪是不是也参与这个生意了？》 ——“辛迪是谁？”我疑惑地问。 谢尔盖把庞丽君名片的照片通过微信给我发了过来。我看到上面她的英文名字叫辛迪。 ——“她联系你了？是有关以色列的那条流水线的事吗？”我问。 ——“是的，她现在就在莫斯科呢，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惊讶地说。 ——“嘿嘿……琳娜，我觉得你们这笔生意有点诡异。”谢尔盖笑道。 ——“有什么诡异的?这是我们国家力求引进的技术。就是西方在限制我们。哦，对了，谢尔盖你不会也那么坏？帮着他们卡我们。”我说。 ——“嗷？琳娜，按你这么说我要是不接这单生意到成了坏人了？”谢尔盖笑着问道。 ——“那是自然！那你就是为虎作伥。”我说。 ——“哈哈哈……琳娜，我原本还有点担心，你认为我接这个单子是唯利是图，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强烈的爱国情怀，原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以为你是图那百分之五的佣金呢！”谢尔盖大笑道。 ——“这个矛盾吗？”我问 ——“不矛盾！是一举两得！利国利民。”谢尔盖怪声怪气地说。 ——“你少讽刺我，那个庞丽君去和你说什么了？”我问。 ——“嗯，她说得可不少。如今，我明白该怎么做了，琳娜。” 我放下电话心里想，这个庞丽君跑到莫斯科去见谢尔盖这是明显地要来撬我的生意啊！还好谢尔盖告诉我了。 看来这个庞丽君做人还真有些不地道，也难怪英总那么讨厌她了。 周末，孟秀文邀我去香山赏红叶。这可是我一直以来都盼望的事。 香山位于bj西郊，是一座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富的皇家园林。特别是香山红叶最是闻名。每逢霜秋遍山红叶如火如荼，瑰丽无比，被评为“bj新十六景”之一。 要说一年四季的景色当中我最迷恋的就是秋天。酷爱拍照的我到了秋天简直变成一个拍照狂人，假如不拍出让自己感到满意的作品我真的是心有不甘。 我拍景也拍人，不仅有照片还有视频。 太阳偏西了，我和孟秀文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眺望着远处的红叶和碧蓝的天空，感觉心情分外地舒畅。 我拿起手机拍下了孟秀文在夕阳下的脸部侧影。 ——“你还没拍够呀？”孟秀文喝了一口矿泉水抗议道。 ——“没拍够，我就是觉得每一个时刻都有自己的独特的风情。” 孟秀文微笑着看着我问道： ——“你这么喜欢拍照，你有多少照片啊？” ——“我拍了多少自己也不知道，保留下来的快一万张了！”我答道。 ——“啊？这么多呀！你可真厉害，我觉得都能赶上庞丽君了。”孟秀文说。 ——“庞丽君是模特出身，喜欢照相也正常。我觉得她也应该挺上相的，拍出的照片会挺好看，嗯，你见过不少她的照片？是不是都特别漂亮呀？”我问。 ——“是挺漂亮的，不过，我觉得你们俩的照片风格很不一样。”孟秀文看着我手机里的照片说。 我的目光从自己的照片上移开，看向孟秀文问道： ——“怎么不一样了？” ——“我觉得你喜欢拍文艺风格的照片，也喜欢拍脸部的特写和各种表情。庞丽君的照片呢，多是展现整体的轮廓曲线，突出长腿，丰胸，圆臀……她拍照的表情一般就两种：甜甜的微笑和强势的傲视。” ——“也许她对如何让自己看上去更上相的镜头感强，这也是模特的素养。”我说。 ——“可能，可能你们两对照片所传递的内容要求不一样。我还是喜欢你的照片，自然清新，感觉更有味道。再说了你的脸特别上镜怎么拍都好看，你对这个也特别自信。”孟秀文说。 ——“你是想说我脸皮厚？”我笑道。 ——“你不觉得老外的脸皮都厚吗？”孟秀文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拜托！我是中国人！”我不满地白了她一眼说。 ——“亲，我就开个玩笑，你可别真生气，对了，你发朋友圈吗？”孟秀文问。 ——“发呀！正好，亲，你帮我选几张咱俩合影的。”我说。 我和孟秀文把选好的照片都发了朋友圈。 回家的地铁上，孟秀文高兴地告诉我，她这次发的朋友圈点赞都破了记录了。 我对她说，我的朋友圈动态肯定不会有那么多人点赞，我微信通讯录里的人连她的一半都没有。 说着我也拿出手机打开了朋友圈，令我没想到的是，在一群人的点赞中，居然有谢尔盖，他竟然还在下面留言，问我是在哪里拍的？ 我一边回复谢尔盖，一边高兴地对孟秀文说，我还以为谢尔盖从来都不看朋友圈呢。我发的海参崴的照片他可没理我。 孟秀文笑着说，那可能是那时他还不会玩朋友圈，如今学会了。 ——“哈哈哈……谢尔盖周围的人恐怕连微信都没听说过，还能有人教他？”我笑着对孟秀文说。 孟秀文看了我一眼抿着嘴笑了，没说话。 第644章 闻艺的请求 周一上班，收到集团要我去韩国参展的消息。我向欧阳申请带上闻艺一起去，他二话也没问就同意了。 从韩国回来，我们又去了一趟集团在山东的生产基地。 回到公司已经过去两周了。坐在办公桌前赶着处理完新来的订单，我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心里想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我浏览着手机，看到微信朋友圈里闻艺发的我们在韩国的照片，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发照片时谢尔盖的留言。 一转眼和谢尔盖说进口流水线的事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自从谢尔盖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就再没关心过这件事。也许是因为假期过后我就忙晕头了，压根没顾上打听这事，或者仅仅因为谢尔盖的那句，他知道怎么办了，我就放心的等他的消息了。 试想一下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我能不能安心地等这么久？ 是不是我和谢尔盖早就形成一种默契，习惯性地听从他的所有安排。 我想起安德烈说的话，我对谢尔盖一向言听计从……可我这样做有错吗？ 至今为止谢尔盖还没有辜负过我的信任？ 再说了，梅主任都没搞定的事，谢尔盖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办成的！ 反正，梅主任又没催我，或许就连梅主任自己对这件事也没抱太大希望，我也用不着去催谢尔盖了。 凭我对谢尔盖的了解，他这个人做事是绝对不需要别人催促的。假如有结果，行与不行他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想到这里我对自己笑了一下，几个月前以为有再和谢尔盖一起工作的机会可是瞬间就消失了；如今，和谢尔盖合作的这单生意看来也不顺利。是不是自己和谢尔盖共事的缘分也尽了？ 我正在盯着杯子出神就看到谢尔盖在微信上给我留言了：他把梅主任的名片发了过来，问我他是不是这条流水线的真正买主？ 我拨通了谢尔盖的语音，不满地对他说：这个人就是买家，你要是问我，我早就告诉你了，还用得着绕这么大个圈子吗？ 谢尔盖笑着说，所以，才找我求证的。他问我最近还离开bj吗？他上次来bj正赶上我去韩国了。 我很吃惊他来bj做什么？谢尔盖笑着可是并没正面回答我。 谢尔盖的反应让我很生气，我追问道，谁告诉他我去韩国了？他是故意躲着我专挑这个时间来bj的对吗？ 谢尔盖大笑着说，他是受邀来bj的，时间还真不是自己定的，至于我去韩国的消息，是他看到我发的朋友圈才知道的。 ——“就这么个代理生意，弄了一个多月了你才确定买主是谁，这效率也真没谁了！我都不好意思问你进展如何了？我还和别人吹你的公司要上市呢！”我大声地对谢尔盖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哈哈……琳娜，凭直觉这笔生意有些特别，我想再深入了解一下。不过，你批评的对，我的效率也确实不高，我想，我还是需要灵活一点尽全力促成这件事，今天就是特意告诉你一声的。”谢尔盖笑着说道。 谢尔盖的话让我很是惭愧，我故意把话题岔开和他聊了些别的就结束通话了。 周五的下午，我在教闻艺俄语。 说实话，闻艺学俄语的热情并不太高，她倒是更愿意听我讲俄罗斯的风土人情。 我在给她讲俄罗斯人的穿衣喜好，她看着我说，我今天的装束就很有俄罗斯人的特点。 ——“是吗？”我不解地问。 ——“是呀，我觉得俄罗斯人就像你这样穿衣服。”闻艺说。 我今天穿了一件大摆的粗布长裙，一件灰蓝的格子衫外套了一个紧身的黑色毛背心。 我笑了说： ——“是不是我穿什么你都觉得像俄国人穿的。” ——“是呀，我觉得俄罗斯人就你这样。” ——“为什么你觉得我像俄国人？你连一个俄国人都不认识，难道你不觉得我也像法国人，土耳其人，意大利人吗？”我逗着她说道。我实在不理解闻艺怎么会对俄罗斯人的服饰有印象，因为，我觉得她连俄罗斯人的概念都没有。 闻艺认真地看了我半天说： ——“你不像别的国家的人，你就象俄罗斯人，俄罗斯人有种特质，我说不清楚，可是我能感觉到。” ——“哈哈哈……也许你是对的。”我笑道。 ——“琳经理，我听李欣说你微信好友有个俄罗斯帅哥，你能让他也加我一下吗？”闻艺问道。 ——“为什么？”我惊讶地问。 ——“嗯，我的微信朋友有好几个国家的，就是没有俄罗斯的。我想也搜集一个俄罗斯帅哥，这样就可以向我的小伙伴炫耀了。”闻艺笑着说。 ——“你这是什么目的呀？再说了，我朋友可不是小男孩，他和你又玩不到一起去！”我说 ——“谁要和他玩了？我就是想让小伙伴们看看，我的通讯录里各国人都有。” 闻艺说着打开了自己微信的通讯录给我看。 我没想到她的朋友还真是世界各地哪里的都有：韩国，日本，新加坡，比利时，西班牙，马来西亚，巴西，肯尼亚，澳大利亚…… ——“你都和他们聊什么呀？”我笑着问道。 ——“也不怎么聊，就是过节时发发节日贺卡。” ——“你加人家微信有什么用，你又和他交流不了。”我说。 ——“嘿嘿，我学了半天俄语。连一个说俄语的人都没有，这俄语学得也太没动力了。”闻艺说。 我禁不住闻艺的软磨硬泡，最后说： ——“那好，为你能好好的学俄语，我就把你推给他。不过，丑话我说在前面，他可不是你那些小伙伴，要是哪次你得罪他，被他拉黑了我可帮不了你。” ——“嘿嘿……知道了！”闻艺笑了。 第645章 女人的话题 初冬，我正在教闻艺如何给储运部派发订单，就看到李欣笑脸盈盈地站在那里敲着我们办公室的门。 ——“亲，请进！”我笑着对她说。 李欣坐到我们面前问： ——“今天下班后，你们有空吗？” 原来今天是李欣的生日，正赶上他老公出差去了外地，她想请大家陪她过个生日一起热闹热闹。 我和闻艺很高兴地接受了她的邀请。 我说既然是给她庆祝生日要不要大家aa制？ 李欣笑着说，这个就不用了，她也没邀请那么多人，就几个中层领导，都是女的。也就是吃吃饭，唱唱歌。关键是她就想让自己开开心。 尽管，李欣这么说，可是我们就这么去吃白饭，心里总觉得不妥。我让闻艺定了一大束鲜花，我们俩还在商场里选了一个李欣喜欢的绒毛玩具作为礼物。 晚上七点，我们来到了李欣定的餐厅。参加者加上我和闻艺大约十几个人，还真都是我们公司的女同事，也包括孟秀文和彭佳惠。 和男性会餐不同，喝酒的项目在此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说话可一句都不能少说，而且是一个比一个高声，一个比一个语速快。 很快，把对寿星的祝词说完的女士们就开始了大家最统一的话题——对男人的抱怨。 首先开场的就是李欣，她感谢完姐妹们的祝福后，就开始数落她老公的不是：什么时候出差不好，偏偏赶上她生日的时候。这就是故意和她作对！ 那个曾经和我从上海回来坐在我邻座的戴眼镜的姑娘，这时，举着筷子瞪着眼睛说： ——“要说你老公是故意的也许冤枉他了，可是，这男人关键时候指不上可是太正常了，那年，我马上就要生孩子了，可是我老公单位非要派他……” ——“我们家也是，今年我儿子入学。原本都说好的我和我老公一起……唉！这男人啊，关键时候你还真指不上他！”眼镜女人身边的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说道。 ——“你儿子这是刚入学，我给你打个预防针，这孩子的学习你绝对别幻想能靠你老公！我儿子明年就高考了，多关键啊！可我老公就象没这事一样。我催他一次，他才去问一次……哦，对了，她还嫌我管得多呢！还让我少操点心，你当我愿意操那心呀？我就没见过他这么不负责任的爹！”彭佳惠激动地喊着。 ——“我那个婆婆才讨厌呢，她儿子啥本事没有，还想让我把他当皇上供着，我对她说《你儿子弄个三宫六院我都不反对，关键是他养得起吗？》”一个胖胖的女士说道。 ——“我那个婆婆才是事妈呢！每天看着我就象看犯人，你说她累不累呀！我这穿衣，吃饭，睡觉就没她不管的，我对我老公说，《你妈是不是当过通房大丫头，她怎么什么都要管呀？》”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士说道。 ——“你这样说他妈，他不跟你急呀？”彭佳惠问。 ——“他敢？本来就是他妈管得宽，她还真把自己当我妈了！再说了，我妈都不那样管我！”那个女士撇着嘴不屑地答道。 ——“听听你们这老公婆婆的，想想我就够了，我妈还催我嫁人呢？说再不嫁人就成剩女了，剩女就剩女呗，我才不在乎呢！”一个气质文静带着一个黑框眼镜的苗条姑娘说道。 ——“不嫁人就对了，我就后悔当初没抗住家里逼婚，一草率就闪婚了，如今离婚可没想到会那么麻烦。”一个身材瘦小，面容精明的年轻女士说道。 ——“你还真离呀！”孟秀文看向她问道。 ——“可不是真离嘛！最早他还以为我在开玩笑呢，反正，我们已经分居了。我告诉他，他离也得离，不理也得离，反正分居两年，法院就自动判离婚了。”那个女士说着竟然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着抽着。 ——“我看离婚也没啥不好，我这是有孩子，要不然也离了，现在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没意思了，当初我要知道他会这样，打死我都不嫁给他。”那个孩子刚入学的三十五六岁的女士说。 ——“现在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上周我去相亲，你就别提那人长得有多寒碜了，我想呀，这长得要像金城武那样的也看不上咱是不是？说心里话，他要是说我胖，我也没意见，谁让咱真的这么多肉呢！ 可是你知道他嫌我啥？竟然告诉我，男人只喜欢十八岁的女人。他喜欢十八岁的，人家喜欢他吗？别说十八的女孩了，我这二十八的看着他都恶心，真要是十七八的女孩子，还不被他恶心死！”一个体态丰满，做派干练的姑娘嘲讽着说。 她的话引得大家都大笑了起来。 ——“那他自己多大呀？”闻艺看向她问道。 ——“三十八。”那个女士喝了一口饮料答道。 闻艺听了向我吐了一下舌头。 第646章 笑红尘 酒足饭饱，大家说要去唱歌，李欣告诉我们穿过酒就是个ktv。 我们这群人，三三两两陆续的进入酒，这里的光线比饭厅里要暗一些，大家不约而同地都放慢了脚步。 ——“庞丽君！”闻艺突然说道。 我和身旁的孟秀文顺着闻艺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一身深紫色的丝绒晚装的庞丽君坐在那里，脸上的笑容甜得让人的心都能化了。 尽管是隆冬时节，可是，晚装的款式却是谈胸露背，雪白的肌肤甚是耀眼。庞丽君的一只手摇着红酒杯。酒杯后面是两座高高的让人无法忽视的起伏的山峰。 ——“琳经理，我怎么觉得那个男的长得挺像你微信上的那个帅哥呢？”闻艺说道。 ——“是挺像呀！”孟秀文说。 ——“你们在看什么呢？”这时，彭佳惠走了过来问。 ——“庞丽君和一个老外，你看到了吗？”孟秀文对她说。 ——“还真是呀！没想到庞丽君原来还好这口，专对老外感兴趣呦！”彭佳惠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笑着。 ——“琳娜，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吗？”孟秀文看向我问道。 我也伸长脖子努力的辨认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谢尔盖。 彭佳惠说： ——“是有点像，我就说嘛，这老外长得都差不多。” 这时，闻艺举起了手机对着他们就是几个连拍。 ——“哎！你们几个看什么呢？怎么不走呀？”走在前面的李欣对我们喊着。 ——“别拍了，让他们看见，咱们还是快走！”孟秀文看了一眼闻艺，说着拉了彭佳惠一下。 听了这话闻艺也紧跟着收起手机转身离开了，只有我的反应延迟了些，我盯着谢尔盖还有些僵在那里。 我不是李白玲，尽管他们坐的地方灯火阑珊，可我还是百分百的确认那人就是谢尔盖。 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甚至连他下巴上的沟痕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仅仅是他的容貌，就连那表情也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那是谢尔盖独有的在社交场合中，最具标志性的礼貌优雅的微笑。 说心里话，让我惊愕不已的不是在这里看到谢尔盖。 倘若和谢尔盖在一起的是其他的女人，就算能让我的好奇心爆棚，可是，却不能让我感到如此的郁闷。 可这人是庞丽君！我真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就在我想转身离开的一瞬间，谢尔盖居然也发现了我。他不仅没有回避我那质询的眼光，还狡黠地笑着对我抛了个媚眼。 谢尔盖的表情更让我无语，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向我炫耀他在和庞丽君约会？ 我用鼻子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转身去追我的同事们去了。 我知道自己不屑的表情清晰地传达出了一个信息——原来就这品味？！ 来到ktv，女人们接着原来的话题聊着。 我挨着孟秀文坐着对她说 ——“那人还真是谢尔盖，我觉得他看见我了，我就溜了！不过，我还真想知道，他怎么和庞丽君搞到一起去了？” ——“嘿嘿……我看到他对你笑了，我就知道了你们……还真不是！”孟秀文笑道。 ——“你都知道啥了？”我不满地白了孟秀文一眼。 ——“你们俩要是那种关系，你还会溜走？看到你他更笑不出来了？”孟秀文说道。 ——“我告诉过你的，可你不信！还用这个来恶心我! 说实话，今天的事还真挺让我震惊的。我们同事这么多年，大家对他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一直挺好奇。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看上庞丽君那样的，这太让我意外了。 原来他就这品味呀！今天我算见识到了！”我大口地喝着饮料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要我说呀，这男人都有两面性。在你们单位他是领导，自然要装成正人君子了，可是这一离开大家的视线，嘿嘿……就不好说了！”彭佳惠听到我们的谈话，坐过来说道。 ——“你还真说对了！他在我们集团里的名声一直都不错！所以，我对他印象确实很好，就是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看来我们都被他骗了！”我看向彭佳惠激动地说道。 ——“幼稚了不是？还正人君子？我压根就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正人君子。”孟秀文撇着嘴说。 ——“一个都没有吗？”我疑惑地问。 ——“没有！”孟秀文说。 ——“你们说什么呢？”那个要离婚的女人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我们在说男人都一样！”孟秀文说。 ——“要说男人呀，也不全一样，至少品位不一样呀！”李欣说。 ——“我原先也和你想得一样，我还以为，按照谢尔盖的品味，他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上庞丽君那样的呢。”我说。 ——“咦？你可别小看庞丽君，她那方面的手腕高着呢！”孟秀文瞪着眼睛说。 ——“噗嗤！”那个离婚的女士笑出声来。 我们看向她，她笑着说： ——“别说得那么邪乎!从古至今，女人对男人的手腕就一种，屡试不爽，过来人都懂！没什么神秘的。” ——“哈哈哈……就是嘛！你们也看到了，庞丽君就差脱光了，这只要是个男的就扛不住呀！”彭佳惠大笑着。 ——“嘿嘿……要不说《人至贱则无敌》呢！”那个女士笑道。 ——“也是啊，这女人只要不要脸了，就没有拿不下的男人。我认识一个当小三的，她可真是要啥没啥，可是就凭会发贱……” ——“对呀，那些小三其实就是这样的……” ——“要点脸的女人谁去搭理那些有老婆的呀，这本身就掉价。男人怎么就看不出来？……” ——“还是男人不是好东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说到底，男人比小三还不要脸……” ——“……” 我屏蔽了同事们的对话，陷入了沉思：看到谢尔盖的那一幕，让我的感觉从万分惊愕陷入到了深深的失望。 当谢尔盖告诉我庞丽君图谋这笔业务时，我没那么气愤，甚至还为她的徒劳感到有点可怜。 我一直以为谢尔盖不会让我失望，是我错了！看来凡事都没有绝对的。 今天，就连我的同事们都对谢尔盖的做法联想颇多，由此可见，这还真不是因为我对庞丽君的偏见。 原来我是如此地不了解谢尔盖，我做梦也想不到，在我眼里品行高尚的谢尔盖，竟然和庞丽君这样品性的人关系暧昧! 孟秀文说得对，庞丽君果真不容小觑，或许神秘的谢尔盖真有什么我们一般人都没有看到的弱点被庞丽君抓住了。她才是真正了解谢尔盖软肋的人，而我才是那个自以为是，轻信别人的愚蠢的可怜虫。 我之所以当着大家的面对梅主任讲谢尔盖可以帮他的话，就是对谢尔盖的人品超级自信。我还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友谊是无法撼动的。 其实，比没有能够挣到代理费更让我伤心的是：我对谢尔盖的极度失望，他的言行颠覆了我对他的美好印象。 什么真诚、正派，高雅，自律，全都是假面具，骨子里他就是个好色逐利的凡夫俗子，和那些满脑子里除了性就是钱的平庸之辈没什么不同。庞丽君这么容易就试探出了他的底线。 如此说来，我到应该感谢庞丽君，要不是她这大无畏的自我牺牲精神，我也许这辈子都看不到谢尔盖真实的一面。 这时，一阵轻快的曲调传来，我看到那个苗条的待黑框眼镜的姑娘拿着麦克风在唱着：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 是呀，滚滚红尘里到处都是污泥浊水，随处可见声色犬马。要想不被这些困扰，最好的做法就是别和他们参合。我行我素，才能保持独善其身，自娱自乐，才不需要迎合媚俗。 此刻，我感觉自己的心真的很向往歌曲所表述的意境了。 第647章 安居乐业 周末，我在客厅里面对着打开的电视，可却翻看着一叠子售房广告。 老妈看到不解地问我在弄什么呢？我告诉她，我想换个大房子。我们这个老旧小区设施太落后了。 我们家的房子是那时我父母为了我在bj工作方便，买的一个老旧的二手房。他们退休以后，我们一家就一直生活在bj。 如今，我们这里作为学区房的价格在上涨，我觉得要是我把我们老家和这里的房子卖掉，完全可以换一个大一倍的新房子。 老爸对我的想法很感兴趣。 我眉飞色舞地跟他们讲，这次我们就一次到位买一个足够我们住的房子，要是钱不够我们还可以贷款，我算了一下用不了三年自己就能还完房贷。 老妈看着户型图，过了一会说，这房子好是好，就是面积这么大收拾起来是不是很费力气呀！ 我说，反正又不用你收拾，你怕啥，大一点各自的空间就有了，省的你看见我心烦。 老妈说，你以为房子大我就看不见你了？要想不叫我心烦，你就把自己嫁出去，别赖在父母家里。 我说，我倒是想嫁出去呢！可是没人要我呀。你要是想就给我包办一个，我可是绝对的孝子贤孙，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老妈惊讶地看着我问，真的假的？ 我说，真的呀！老妈你又不会害我，这点是非观我还是有的，只要你老看上的，我二话没有就同意，连结婚的日子都由你定！ 老妈看着我神情都有些激动了，过了半天说了一句； ——“那好！” 看着老妈出去的背影，老爸不解地回头看向我。 我笑着悄悄地对老爸说： ——“别担心！老妈还以为只要她一出手，就可以给我抓一个金龟婿回来，就让她去！等到她发现捞出来的全是鱼鳖虾蟹，那时，她自己就歇心了。” 老爸无奈地摇着头笑了。 眼看就到年底了，一天我收到那钦的消息，他今天刚到bj，是来出差的。 我激动地让他把酒店的定位发给我，我下了班就去找他。 酒店里，见到穿了一件白衬衣的那钦我有些惊讶，这好像不是我熟悉的他的装束。 我要请他吃饭，那钦没有推辞，穿上了一件很漂亮的便装西服。 我笑着对他说，看着他这身打扮，我忽然觉得他长大了。那钦说他今年都二十六岁了，早就不是小男孩了。 也许是因为一张黝黑娃娃脸的那钦个子不高，性格活泼，让我觉的他好像还是几年前我初次见到的那个少年。 烤鸭店里，那钦兴奋地拍着短视频，我很好奇，他竟然也要发微信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能有几个人看呀？ 那钦说，他的微信朋友已经有二十多个人了。其中还有彼得呢！ ——“彼得也有微信？”我激动地问。 ——“我来bj前给他下载的。哦，对了，我现在就把你的名片推给他。”那钦说。 ——“桑杰也有微信吗？”我问 ——“桑杰还没有。我都半年没见到他了。” 没过一会儿，彼得就通过了我的请求。 我和彼得打着招呼，刚说一句话，那钦就点开了他和彼得的视频通话。 那钦把头凑到我这里举着手机对彼得得意地笑着。 我看着一身警服的彼得，感觉他的脸颊变得似乎有些圆润了。他微笑着听着那钦得意地向他炫耀：bj有多繁华，我请他吃饭的餐厅有多高档，烤鸭有多好吃…… 最后，那钦问彼得是不是特别羡慕他，能来bj和琳娜一起吃饭？ 彼得听到这里撇着嘴对他说，《那你最好就留在bj，别再回来给我惹麻烦了。》 结束了和彼得的视频，我笑着问那钦，他都给彼得惹什么麻烦了？ 那钦卷着烤鸭，然后把它放到嘴里嚼着，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盯着他，他也看了我几秒钟，然后说： ——“安纳托里把玉矿卖掉了。” ——“卖掉了？卖给谁了？”我问 ——“伊戈里买了他所有的玉矿。” ——“哪个伊戈里？哦！不会是你叔叔？” ——“就是他。我这次来就是和许总沟通这件事的。” ——“许总知道安纳托里把玉矿卖了吗？” ——“知道。其实，琳娜，你也多少听说了？安纳托里的公司没少有人找麻烦。” ——“彼得指的麻烦就是这个？”我问 ——“是呀。”那钦答道 ——“那得多大的麻烦呀？连警察都惊动了？”我惊叫到。 那钦看着我，顿了一下说： ——“警察要是能解决的了，安纳托里还至于把他的矿都卖了？” ——“这是群什么人呀？你叔叔能对付得了他们吗？”我担心地问。 ——“呵呵……要说在布里亚特，也就是我叔叔伊戈里能对付得了他们。”那钦得意地说。 第648章 我对美国没感觉 李欣过来通知我，后天要我和她一起陪英总参加侨联举办的一个晚宴。 说心里话，我对陪领导参加这样的活动心里一直有些抵触。我有些为难地问李欣，一定非要我去参加吗？ 李欣笑着说，别人也许还可以偷点懒，你可是咱们集团的颜值担当，你要不去，英总肯定不高兴。 ——“什么颜值担当？这都什么不靠谱的称谓。你就别拿我取笑了行不行？每次参加活动我就犯愁，不知道穿什么？亲爱的，你告诉我你这次穿什么呀？要不然咱们俩穿一身黑色工装，去给英总当保镖，你看怎么样？”我对李欣发着牢骚。 ——“我看呀，不怎么样！”李欣笑道。 不过，我的话似乎对李欣也有触动，她看向窗外想了想说： ——“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嘛！你要是不知道该穿什么那就选小黑裙！” 喜欢交际的英总，端着香槟杯子，不停地和她认识的人打着招呼。 李欣给我的建议也同样适用于她自己，今天，她也穿了条性感的小黑裙。虽然，李欣的裙子和我的款式不同，不过，她那苗条身材还有几乎和我一样的身高，让站在英总身后都是一身黑裙的我俩不像保镖也像两个贴身的丫鬟。 ——“金太太！”英总对一位矮矮胖胖的妇人喊道。 那妇人转过身来，满脸堆笑地喊了声： ——“陈太太呀！” 我看到一位六十来岁妇人的一张妆容浓重的脸。金太太的装束就象她的姓一样，从头到脚都是金光闪闪的。 她走到我们面前，仔细地看了看我和李欣，笑着说道： ——“瞧瞧你这气派，两个这么漂亮的助理，可真是没人能比得了啊！” ——“我这助理可不是徒有其表啊。李欣可是ba学历，琳娜更是海归的硕士。”英总得意地说。 ——“陈太太你们集团可真是精英荟萃呀！”金太太说道。 ——“那是必须的！”英总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她拉着金太太坐到沙发上问： ——“您这次在bj住多久，有空去我那里坐坐，我有些事情还想向您咨询呢！” ——“我这次回来是在bj设立分公司的。”金太太答道。 ——“哦？你们的业务都扩展到国内来了。”英总说。 ——“哎呦！我可是做梦都没想到，如今这要去美国的人都挤破头了。好多移民投资中介公司都在国内开分部了，我们公司也得与时俱进呀！”金太太说。 ——“您公司是做移民中介的？”李欣好奇的问。 ——“金太太的公司可是在美国最有名，最资深的咨询公司了。噢，对了。李欣你不是要了解去美国的情况吗？他们公司可是这方面的权威。”英总说。 ——“是吗？金太太，那我哪天一定去拜访您的公司。”李欣高兴地说。 ——“欢迎光临，我们公司是专门从事办理在美国的留学，移民，海外置业，海外医疗健康管理，海外金融资产配置等出国服务的移民中介机构。 哦，对了，丽君和你们都认识，她和我们合作，我们bj公司的办公室就是她提供的。”金太太说。 ——“是庞丽君吗？”李欣问。 ——“是呀！”金太太说。 ——“我差点快忘了，当初，就是我委托您给庞丽君办理的留学。”英总说。 ——“陈太太，您集团一向出人才呀，嗯，这个美女也有去那边的想法吗？”金太太看着李欣问道。 李欣笑着，但没有正面回答。 ——“噢，丽君也来了，你们见到她了吗？”金太太转了个话题，她回头看向她来的方向，手指着说：——“她在那儿呢！” 我们看向庞丽君，她穿了一身漂亮的普拉达晚装正和两个男士聊着什么。 ——“丽君！”金太太招着手对她喊到。 庞丽君看向我们，她和那两个男士交代了几句就向我们走了过来。 ——“英总，您也来了！”庞丽君笑着说道，同时对我和李欣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了。 ——“丽君啊，金太太说，你现在和她一起合作了？”英总问道。 ——“是呀，也是刚刚起步。不过，就前景来说，我还是挺看好这个领域的。”庞丽君说着坐到了英总对面的沙发上。 ——“丽君，那我去美国的事你就多费心了！”李欣走过去坐到庞丽君身边笑着对她说。 ——“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美国就是先进。看看人家的教育，医疗，不服可真不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算华人在那边两三代以后，也变得和中国人不一样了，看着就那么聪明，自信！要不怎么这全世界的精英都往美国跑呢？”金太太说。 ——“是呀，挣钱在中国，要是说生活，还是应该首选美国。那里的空气都是香的，水都是甜的，孩子在这种环境里生活想不聪明都难！李欣，你去美国生孩子是绝对正确的事！”庞丽君说。 ——“对，去那边生个混血宝宝。我是来不及了，我要是像你们这么年轻，一定生个混血宝宝。多漂亮呀！”金太太说。 ——“混血宝宝就算了！我也没这机会了。我就是想给孩子将来弄个美国国籍。”李欣说。 ——“这还真是的，李欣是来不及了，哦，丽君，你可以呀！你又没结婚，完全可以找个老外嘛！”英总说。 ——“你们还别说，这东亚的男人在美国绝对没有咱们亚裔女人受欢迎！”金太太说。 ——“是呀，扎克伯格妻子就是华裔。我有两个女同学去了美国后也都嫁给当地白人了。我真后悔，自己那么早结婚干嘛？要不然我绝对用不着费这劲了，说不定还真能生个混血宝宝呢！唉！不想了，下辈子！ 丽君你可别像我，一失足成千古恨！连下一代都耽误了。”李欣说。 ——“混血儿真有那么好吗？”我忍不住问道。 ——“当然了！我觉得欧亚混血儿就是颜值的天花板。”李欣说。 ——“美女是哪个国家的？你的国语说得不错呀！”金太太好奇地看着我。 ——“我，我是……” 一想到又要对自己是中国人不厌其烦的进行解释我就一阵心烦。我确实有些懒得和这个金太太说这些，心里不由自主地嘀咕着，这就是你们认为的混血儿的好处！ ——“你看琳娜像哪个国家的？”英总笑着问道。 ——“要是我没猜错，就是俄罗斯的。”金太太看着我说道。 ——“您怎么看出来的？”李欣惊讶地问。 ——“哈哈……白皙，挺拔，精致，文雅，高傲，天生的芭蕾舞演员。俄罗斯姑娘不都这样吗？”金太太笑着说道。 我对她笑了一下。 ——“琳娜，你去过美国吗？”金太太问 ——“没去过，而且，我也不打算去美国。”我说。 ——“为什么？”金太太问。 ——“我对美国没感觉。不觉得那里有什么好。”我说。 大家一起惊讶地看着我。 第649章 刻板的亚裔印象 ——“我对清教徒建立的国家原本就没什么好感！基因里的自命不凡，导致他们流淌着种族歧视的血液。对土着人的灭绝，贩卖黑奴，种族隔离都是他们做的。 我真不明白了，原本自己就是被欧洲贵族阶层排挤的一群人，有什么高贵的？还好意思歧视别人？ 最早去美国淘金的都是在欧洲混不下去的流氓无赖，这些才是美洲移民的主要来源。读过莫泊桑的小说《我的于勒叔叔》？ 中国人最早移民过去的不也是被贩卖过去的劳工吗？我怎么就没看见那么多的精英去美国呢！ 就算如今有些自以为是精英的人去美国，他们也绝对不是因为家国情怀，更不是要爱美国，他们只不过认为，美国能给他们提供了攫取财富的机会而已。” 我不由地想起安德烈，越发情绪激动地说： ——“美国说宣称是个自由的国家，表面上允许每一个人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可是骨子里，他们极力要把所有人的价值观，世界观都统一到他们规定的理念里。和他们想法不一样的就被贴上愚昧，落后的标签。 好莱坞把美国和美国人打造成拯救世界的英雄，世界其他民族都是野蛮愚蠢的，只有美国人的到来才给当地带去了爱和文明。然后，被当地人想神一样崇拜。这梦也就自大的美国人敢做！换个国家的人，也没那么厚的脸皮。” ——“可是，那些去了美国的人都说他们那里挺好的呀！”李欣瞪着眼睛看着我说。 ——“都说？我觉得要在那个白人至上的国度里，你要是欧洲或者犹太移民也许感觉还不错，可是要是亚裔和拉定裔就未必那么理想了？ 就算你有钱，可是有多少白人社区的房子压根就不卖给有色人种。唐人街就是白人搞种族隔离的铁证。” 李欣惊愕地看着我说： ——“我还以为有唐人街的国家是欢迎中国文化才会……” ——“欢迎中国文化？哼……” 我嘲讽地笑了一下接着说： ——“这就是盎萨人的高明之处，他们的虚伪你想象不到。你看全世界不都是在推崇美式文化吗？那你看到哪个国家有美国街了？他们会把自己的文化限制在一条街里吗？”大家听了我的话有些面面相觑。 ——“他们故意和华裔保持距离，因为在他们眼里华裔群体永远是一群奇怪的组合： 一种是模范少数族裔——正直、低犯罪率、勤奋的纳税人。 他们为自己和孩子寻求更好的生活，珍视教育，过着简单的生活以维持生计。他们是医生、系统工程师、it专业人员、精英ba等。 一种是the low level grunt——像蟑螂一样生活的低级工人。 在餐馆、出租车、杂志摊、小商贩中度过他们的生活，在不讲卫生，能7人住一个房间……。 在美国长大的华裔孩子要走出唐人街都不那么容易？ 就别说那些白人心里的唐人街了。为了融入社会他们其实已经在被迫改变了。 你们看看那些移民的亚裔后代，不仅性格气质变了，就连容貌也变了：眼睛变得更小了，嘴到变得更大了，皮肤又黄又黑这真是变美了吗？” 还没等我说完，英总就笑出声来。 ——“说得对！美国就是个极度虚伪的国家！”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连逸夫站在人群里接着我的话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周围已经围了一大群人在听我的高谈阔论。 我对逸夫笑了笑，中止了自己的发言。 这时，站在连逸夫旁边的一个留着长发，带着眼镜，很有艺术家气质的中年男士说： ——“这位女士提到好莱坞，我对此也有同感。美国人以救世主自居，故意妖魔化东方。这就是在愚民，被欺骗的也包括美国民众。”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士气愤地说： ——“如果电影中出现一个亚洲人，你可以打赌它是以下两种中的一种：如果是女人，那就是龙女，一个独立的坚强女人，一看到白人男主角心都化了。如果是男人，那就是书呆子，一个社交尴尬的家伙，戴着眼镜，说话带口音，擅长电脑。” ——“我总结一下，美国社会对亚裔的刻板印象都有什么：书呆子、痴迷于金钱和地位、受过高等教育、聪明、医生、律师、工程师、喜欢昂贵的东西、安静、害羞、内向、中文、日文、韩文……亚洲女性只追求白人男性、顺从……亚洲男人很丑、亚洲男人很女性化、拙劣的司机、只停留在自己的同类或白人身边、依附于白人……看起来年轻……” 那个艺术家模样的人更是情绪激动地开始侃侃而谈。 ——“在求职和就业中美国对亚裔的歧视更为明显。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你必须在sat（美国高考）上获得高出 100分才能与白人候选人处于同一水平。而这仅仅是开始。 大学毕业后，你比你的非亚洲同事更努力地工作，只是升职的速度更慢，而且得到的报酬更少，受到的尊重更少。 美国白人对你的期望更高，对你的成就不那么尊重，因为你是亚洲人，因为《亚洲人很聪明\/擅长数学\/努力工作。》” 逸夫接着说道。 ——“对教育资源的分配不公也毫不掩饰，今年，哈佛大学再次限制了亚裔入学比例。什么自由竞争，什么平等，博爱！全都是扯淡，连世界排名第一的大学都公然这么做，你还敢信他们吗？”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喊道。 ——“是啊。今天在座的多是侨胞，我们这方面的感受太深刻了。”一位老者感叹着。 第650章 说真话的风险 我走向连逸夫笑着说道： ——“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别来无恙，连先生！” ——“你好啊！琳娜，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连先生，叫我逸夫就行。”连逸夫笑道。 ——“这位女士是？你们认识？”那位艺术家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滴溜圆，看着我们问道。 ——“这个就是琳娜，我跟你说起过的。这位是米彧，着名画家。”连逸夫给我们介绍着。 ——“幸会，米先生。”我笑着伸出手。 画家热情地和我握了握手笑着说： ——“琳娜，久仰了，今天终于见到你本人了。认识你，我才是幸会呢。” 我对米彧夸张的言行感到有些好笑，看向连逸夫。连逸夫笑着对我解释道： ——“我和他讲了我去俄罗斯的经历，也提到你了。”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米彧就兴奋地对我说： ——“看到你，越发让我对俄罗斯产生了无尽地想象。当逸夫给我看他拍的照片和对那里风土人情的讲述时，我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多年只在北美和西欧游历了，我的视角远远不够，我真的需要亲眼看看希施金眼中的森林，列宾感受的伏尔加河，还有苏里科夫画中那些生动的形象。” ——“您去过特列奇亚科夫画廊吗？”我问。 ——“很遗憾，我还没有去过呢！”米彧说。 ——“那可真是遗憾！”我笑了。 ——“所以，我一定要弥补这个遗憾！逸夫，明年夏天你一定要陪我去一趟俄罗斯！”米彧转向逸夫说。 ——“我没问题，就看你的了。”逸夫答道，然后他转向我说： ——“米彧正在新加坡筹办他的油画展，过了新年就开展了。” ——“恭喜您了！”我说。 ——“琳娜，我邀请您作为我画展的开展嘉宾！可以赏光吗？”米彧满眼期待地看着我问道。 ——“我这个人没什么绘画天赋，可却特别喜欢欣赏绘画作品。其实，就算您不邀请我，只要有机会我也会去参观您的画展，这对我来说是极大的享受。不过……” 我回头看了一眼英总所在的方向，她正和金太太，庞丽君说笑着。 我接着说： ——“我现在的工作恐怕不允许，如今我少有自己支配的时间，去新加坡还是挺有难度的。其实，今天我也是陪领导来参加晚会的。” ——“你是在那个金太太的公司上班吗？”连逸夫看了她们一眼回头问我。 ——“不是，金太太是我老板的朋友，我刚认识她。哦，对了，听她说话的腔调，是不是她也是台湾人？”我问逸夫。 ——“这个金太太是新加坡人。”逸夫说 ——“那她说国内？我还以为她是中国人呢？”我疑惑地说。 ——“哈哈哈……她的国籍会随着她老公的国际变的，她第一个老公是台湾人，后来嫁给美国人了，如今第三任老公来自中国大陆……”米彧笑道。 ——“看来你们和她很熟呀！”我说。 ——“算不上熟，不过，新加坡不大，她从事的行业接触的人也多，我那时从台湾去美国也是通过她的中介办理的。”米彧说。 ——“看来我这辈子去美国是没戏了！”我瞥了一眼金太太笑道。 ——“这怎么讲？”逸夫问道。 ——“我把自己去美国的路子给堵死了呗！就我刚才的言论不是明摆着给金太太拆台吗？我想她现在掐死我的心都有了。”我笑道。 ——“这就是咱们说真话的风险啊！”逸夫调侃道。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呵呵……也算我一个！”米彧大笑道。 第651章 香蕉人（上） ——“哈哈哈……没想到自己还有战友，其实，刚才我就是有感而发。”我说。 ——“我对种族歧视一直深恶痛绝，要不然也不会为你的言论叫好了。”逸夫说。 ——“最让我感到心痛的是很多同胞中的香蕉人。他们已经被这种观念洗脑了，骨子里竟然也在推崇白人至上，而且还形成了自己的血统鄙视链。”米彧说。 ——“我出生在中国，我们中国人压根就没有种族歧视的概念，我真不明白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我问。 逸夫看着我，缓缓地说到： ——“琳娜，出生在中国确实事件非常幸运的事，你不会生活在那样的偏见中，这种错误的思想从来都没污染过你，所以，你能正确客观地看待这个世界和世界上的人们。 我见过的香蕉人太多了，他们有人甚至就出生在这种偏见主导的世界里，在环境的塑造下，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种偏见。正如米彧说得那样，他们自己竟然也会认同这个愚蠢的鄙视链。这才是香蕉人的可悲之处。” ——“那西方的种族歧视链是怎样的？我们华人地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对这个话题很好奇。 也许我这个话题很大，我看见连逸夫抬起头向人群里看了看，之后他看向我表情认真地说： ——“我们都知道经常谈论的一个话题，那就是西方尤其是美国它是分等级制的国家，之间按照亲疏远近和国际地位有等级制，种族歧视链也分等级制。 在网络上有关于这些等级制的一些描述，但是具体细节有争议，某些种族在一些人眼里地位很低，在另一些人眼里没这么低。 其实，这多少有些价值观在其中发挥影响，而且不同的白人会有不同的歧视链。 西方最强大的种族，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种族歧视链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西方白人的标准定位。因为英美白人实力最为强大，其划定的标准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其他人的判断。 一句话：白种人的地位肯定高，有色人种的地位肯定低，那么华人的地位是怎样的呢？ 我们先来看看它的歧视链的排列，先说一句，这个歧视链在白人右翼看来是天经地义的，在左翼看来是个实力划分和亲疏远近的综合性结果，白左原则上强调种族平等。 当然了，是白人主导下的“种族平等”。 英美白人处于歧视链的最顶端且希望永久保持这种优势。最顶级的是盎格鲁撒克逊人，五眼联盟。 英美是老大，哪个更大不好说，按国家实力是美国，但英美之间存在正常国家之外的一些关系，这里我们先不讨论了。 五眼联盟的国家都是盎撒白人的新教国家。 高层直接受到华尔街资本集团及其背后势力的领导，如果有哪个分析家说以色列或者日本的地位高于英国，那基本上就不用看了，因为这典型是不明白种族主义对这些白人精英的意义。 这个集团直接来自于英国三百年的工业革命和殖民扩张，是英国创立了现代工业文明并在美国发扬光大，盎格鲁萨克逊两代帝国，建立了世界历史上最大的帝国体系，而且，非常看重血统，如果有哪个非白人国家实力强大了，那么不但不会在地位上超过它们，而且一定要将其除之而后快，打压到适合的位置上，这才是其真正的逻辑。 第二级，北欧新教白人。 维京人，荷兰人，德意志人欧陆的日耳曼人和盎撒人不是一个等级，这是它们之间博弈的结果。 这其中北欧四国地位较高，德国的地位受到压制。 陆权、半天主教、半阿尔卑斯人种、战败国以及人均生活水平不及北欧等因素，都压制了德国的地位。就连希特勒自己也承认北欧人更高等不是么？ 第三级，南欧拉丁天主教白人。 法国、西班牙、意大利，这个群体不包括拉美裔。 这些国家也是老牌殖民帝国，或者是古代的大帝国，比如罗马帝国。 文化上要比北欧人精致，与北欧白人融合得也比较好，把他们放在这儿不光是实力，其实力其实不如斯拉夫人。这里有英美攀附南欧文明古国的因素在内，也有其与南欧人融合较好关系较近的因素，还有一个因素是，这些国家实力相对较弱，对英美的威胁也小，所以就排在第三位。 所以这个歧视链的排列是要看实力，也要看与英美的关系度，还要看种族，是一个综合性的东西。 第四级，近东闪族白人。 这个群体包括非闪族的希腊和土耳其。 而且，希腊在这个群体中地位最高。其次是以色列，然后是土耳其，再然后是那些阿拉伯人。 阿拉伯人中，谁更亲西方，比如沙特，谁就更高级，也就更富有。 不过这个地方的国家实力比起欧美人是绝对不行的。 把它们放在这儿的理由： 一是因为与南欧类似的理由，文明古老，英美需要攀附其文明。 二是位置重要，比如土耳其，不得不买账。 三是相比其他地方尤其是斯拉夫人，这个地方的人经常与西方合作共同打击俄罗斯，关系相对也近一些。 像叙利亚那是少数派，叙利亚这种国家呢，它要是服从西方，就在这个等级上，如果不服从，那就和有色人种一样了，直接掉好几级。可见这种划分的随意性，与希特勒有极大的共通之处。 按理说，斯拉夫人的实力比中东人强，比南欧人也强，为什么不排在前面？ 这个就要说到英美自己的看法。他们认为斯拉夫人实力虽然强，但是不听话，威胁太大了，而且没文化，经济也不发达，颇有些又害怕又看不起人家的意思。 像波兰这种国家，按理说加入西方阵营了？ 可是你看看每年的人口贩卖数字和路线，波兰这些斯拉夫国家的女奴，被倒卖到西方还不算，也被倒卖到近东的那些阿拉伯国家里，包括乌克兰，都是一样的。 乌克兰亲近西方的后果就是与俄罗斯两败俱伤，到最后什么也捞不到。 欧洲与地中海沿岸的其他白色人种紧随其后，依照实力和对英美的接受度综合考量。 南欧有西班牙、葡萄牙殖民帝国，有罗马帝国，有法兰西帝国，近东有基督教，有帝国，有东罗马帝国，每个都非常强大，长期与英美西方争霸，但都是西方的手下败将。 所以西方给了它们一个位置，但是斯拉夫人虽然也是手下败将，但总是不服，这样就只好把它放得低一点了。 所以第五级是斯拉夫人。 包括跟随斯拉夫人的那些前东欧国家。芬兰也在这一级里。 这些人自成一体，不服西方，被西方视为心腹大患。实力很强又不听话，于是在英美心目中，一定要把他们放到一个比较低的位置上，甚至实力不允许也要打击到尽量低的位置上。 这都是环地中海文明的后裔，它们的内部划分。 很多朋友注意到白人内部也分等级啊？没错，这就是白人内部的等级。 接下来，就要涉及到对有色人种和第三世界的殖民主义了。 要是伊朗不反美的话，它可以在这个层级里独占鳌头，因为它和地中海白人文明的关系最近，实力也很突出，但是目前它不在这一位置里。 第652章 香蕉人（中） 接下来是拉美。 拉美的白人。他们专门有个名词，叫土生白人。 就是指出生在拉美的种族意义上的白人。这些人多是南欧人的后代，但是地位不如来自欧洲宗主国的人，比如玻利瓦尔，（西蒙?玻利瓦尔，领导拉美独立战争）大家都知道的，他就是土生白人。 以前西班牙人在拉美的殖民地有七个等级的种族划：来自宗主国的白人最高，其次是土生白人，然后是白人和印第安人的混血儿，然后是黑白混血，再然后是印第安人和黑人的混血，然后是印第安人和黑奴。 正因为这些二等的土生白人也受到来自宗主国的歧视，所以以玻利瓦尔为代表的土生白人才发起反抗，驱逐了西班牙白人。 接下来是梅斯蒂索人。就是印第安和白人混血儿。 这些人虽然有有色人种的血统，但是生活在与西方文化接近的国家里，融合较好，所以还算有些地位。 那么接下来是谁呢？是印度。 它的高种姓。这些白种人，如果还算白种人的话，是西方人的代理人阶层，也就是相当于管家。 这一级里不包括南印度那些肤色漆黑的人，虽然在种族划分上他们也是白种人。 广义的白色人种到此没有了？ 可能还有个埃塞俄比亚，这个国家黑人血统很多了，不过出于一些宗教原因，西方人一直不敢动这个国家，阿拉伯人也不敢动，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国家，墨索里尼敢动，可没几年就玩完了，所以特别提一下。 再然后就真的是有色人种了。 有色人种里地位最高的，应该是日本人。日本的国家实力很高，地位却很尴尬。 该国从反对白人到试图加入白人，再到重新反对白人然后战败，再重新希望得到白人的认可，一直在这种纠结之间痛苦挣扎。 空有发达的经济实力而无匹配的政治地位，方法都试过了，脱亚入欧，整容，染发，甚至想改变基因，还求得了一个“荣誉白人”的称号。 我们都认为它很西方了，可是要是随便问一个西方人，日本是西方吗？ 他们会惊讶地说，日本是西方国家？怎么可能？ 然后西方人会告诉你西方文明起源地的希腊都不是西方，和日本有关系吗？ 真实的日本地位也像一个管家一样，属于有色人种的精英阶层。 这些精英或许生活水平比白人中产高，但是社会地位很尴尬，如果下层白人辱骂他们，恐怕也是不好摆脱的。 不管怎么说，东亚人终于出现了。 可是我们在哪里呢？ 接下来是黑人。除了日本人之外，有色人种里地位最高的应该就是黑人了。 相信很多人也注意到了，在美国华人地位不如黑人，不但华人，亚裔整体都不如黑人。 曾经有南印度裔美国人假装黑人报考名校，结果马上就录取了，用南印度人的身份就不行的。这也是一个事实。 有色人种精英本质上是代理人阶层，比如，拿着一罐洗衣粉决定别国生死的美国黑人国务卿鲍威尔。 很多人对此不服气，为什么？ 我告诉你为什么： 第一，黑人融入西方体制程度深。 你不要看他闹得厉害，闹得越厉害西方越喜欢，人家还觉得是有志气呢。那不是黑人懒，而是他们融入西方体制的结果。 越辛勤工作，西方人就越认为这是奴性的表现，西方的体制、西方的传统、西方所引以为傲的东西，就是要会闹，才算民主。 所以华人要想有地位，忍气吞声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不闹，天晓得你在想什么？怎么和你沟通？ 第二，老借口，黑人没有什么强大的国家，至少在文化上好同化，没有什么大的威胁。 用地中海白人的那一套方法对付黑人的基因完全没有问题，只要文化和经济上不掀起什么大浪来，政治上就不是问题。 然后是东南亚人，马来人种。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强国，融入程度也不如黑人，说实话国家数量和人口也没有黑人多，但是还有自己的文明，游离于西方体系的边缘。 然后，应该是南印度人了。其实他们是棕色人种。 被西方殖民同时也被北印度的雅利安人殖民，逆来顺受。好在人口体量还比较多，文化上也有自己的特色，而且多少有些白人血统，算混血人种，地位不如东南亚黄种人。 再往下是那些殖民地原住民。几乎被种族灭绝的那些。这个层次里地位最高的是印第安人，因为毕竟数量还比较大，有自己的文化，在拉美保有一定势力。 然后是东北亚的土着。 通古斯人啊，胡人啊，还有因纽特人。 这些人现在基本上和博物馆里的老古董差不多，人口也不如印第安人，融合度也不行，也没有什么国家，以前曾经比较厉害，所以就更受到敌视了，俄国就是吃了和他们太近了的亏。 然后最底层，是南太平洋土着。 在世界上最卑微，比如毛利人，波利尼西亚人，帕劳，瑙鲁，图瓦鲁，夏威夷土着等等。 人口非常少，出了门就是大海，自然条件限制，想影响力大也不可能。 曾经有一支塔斯马尼亚土着，被英国人种族灭绝，一个都没剩。 说了一圈，发现华人没有提到啊？ 除了日本和蒙古以外的东北亚国家呢？中国是个什么地位？ 如果仅仅因为我们东亚，经济发展了，就认为我们的地位可以和白人平起平坐了，或者至少高于除了欧美以外的其他白种人了？那是不可能的。 严格来讲，这个歧视链之所以形成，是因为这些都在白人，尤其是英美白人的体系以内，这个体系是他们自己构建的，根据实力和亲疏程度综合考虑以后的结果。 而我们并不在这个体系内，也就是说，我们是西方人眼中的“他者”。 这是一个西方殖民主义中很重要的概念。 因为我们东亚，距离盎格鲁萨克逊帝国的核心区最为遥远，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有一种不低于西方的，完全和地中海文明不一样的独立文明。 第653章 香蕉人（下） 英美也好，德国也好，南欧也好，阿拉伯也好，斯拉夫也好，甚至拉美也罢，这些文化都是地中海文明的分支，西方也好，东方也好，这是它们产生的概念。 你看他们之间的矛盾很多，但基督教也好，资本主义也好，苏联也罢，但都是这个圈子里产生出来的。 一个基督教徒可以与一个阿拉伯人进行神学辩论。 一个美国人也可以和一个苏联人辩论社会经济体制和意识形态。 可是华人的制度西方人搞不懂，不想搞懂也不可能搞懂，也没有必要搞懂。 伊朗，印度，这些人呢？ 有自己的起源，但是历史上都受到地中海圈的强烈影响，尤其是伊朗。所以多少还有得谈。 其他的有色人种呢？ 要么体量小，比如日本，可以接纳，不会反客为主。要么文化落后，比如东南亚，或者非洲。不构成根本威胁。 还有那些基本被灭绝的土着，那就和博物馆差不多，留下来还能有一个保护世界遗产的美名，至于其他的，西方人提都不想提的。 但是东亚，确切说是中国，是有色人种中唯一一个具备完整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和科技体系的大国。而且其文化与从地中海发源出的大半个世界的文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仔细观察西方人、俄国人、中东人、拉美人，你会发现他们的文化真的很相似。 印度人虽然差异较大，但还是有些相似，但东亚完全不像，也不像其他任何地方。 其他的种族，都在西方的这个世界体系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地位最高的是英美的手下败将，比如拉丁人和中东人，当然还有斯拉夫人。 也有自己的代理人，管家，比如印度人、拉美人和日本人。 有奴隶，比如黑人和南印度人。 有边缘化的劳工，比如东南亚人。 也有完全征服的土着，比如印第安人和大洋洲土着。现在他们都融入了英美的世界体系。 那东亚是什么？ 要说韩国、新加坡这些国家，作为香蕉人，也许还能因为体量小而被西方有限接纳，跟南印度人差不多，不如黑人。 那华人不行！这么大的体量，别说华人不愿意，就算愿意，他们也不敢要啊。 如果用种姓制度来类比的话：英美相当于婆罗门，那几个手下败将相当于刹帝利，代理人管家相当于吠舍，其他有色人种相当于首陀罗。 华人不在四种姓之内。 其实，雅利安人这一套，与其他白人的种族等级制有共通的地方，几乎所有的白种人国家都是等级制的，说起来还真是斯拉夫人相对好一点。 斯拉夫人是少有的在白人族群里不很看中族群等级的人。 哈哈哈，琳娜，看到你让我越发确认这一点了。你的家族就没有给你灌输任何种族歧视的观念，尽管，你的外表在白人的歧视链中有优势，可是你却并未由此自居。 扯远了！我们接着说华人的角色。 盎萨人眼中我们华人一直就那些和有实力敌对英美的人，比如伊朗人和部分阿拉伯人同一个等级，是《敌人》和《他者》。其实俄国也到这个等级了。 那么按照实力的话，西方人觉得应该把我们放入哪个位置呢？ 估计在他们心目中，和印度差不多，或许强一些，都是东方亚洲的文明古国，印度的优势在于有白人血统，文化相对接近。我们的优势在于体量更大一些，也更发达一些。” ——“如此看来这种观念真是愚昧，可笑至极了。”我笑道。 ——“是呀，这种血统论简直就是落后，愚昧，保守，自大，反动的代名词。是人类认识的糟粕，是阻碍世界发展的祸根。”米彧说。 ——“我们不需要他们的这种认可。更不需要顺从他们的观念！ 其实，香蕉人那种歧视其他人讨好英美人的做法，极度不明智。这样不但不会取得英美的信任，而且还会得罪其他人。 首先得罪其他有色人种，然后得罪其他白人，有色人种认为华人不与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争取利益和地位，白人认为华人是无理取闹，心比天高，认不清自己的位置！”逸夫说。 ——“哈哈哈……假如有香蕉人人真这么做了，他的遭遇是活该，根本不值得同情。”我说。 ——“琳娜说得对，有些香蕉人连德裔都敢歧视，就是不敢歧视英裔，被歧视之后还找英裔诉苦，恳求大英帝国能教训那些“日耳曼蛮族”，大英帝国才不管你这破事儿呢。你说这得多尴尬，多窝囊？”逸夫笑道。 ——“我也接触过，说俄罗斯人是白皮鞑靼，是不被西方接受的。听他那口气真是可笑，我当时真想问一句《白人歧视白皮鞑靼，难道会高看你这黄皮鞑靼吗？》”我说 ——“奴性思维，琳娜，作为有战斗民族血统的人，你可能最理解不了的，就是奴性思维。 香蕉人根本不在乎盎萨人对自己的歧视，骨子里他们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奴隶地位。 他们把盎萨人当成了主人，他们最大的成就，就是从主人那里得到对自己衷心的认可，从来就没有要和主人平起平坐的想法。你看看日本的一系列做法就懂了。 不仅如此，香蕉人一旦看出来谁在挑战主人的权威，他们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主人的利益。 琳娜，有句话我说出来可能太刺激——这些香蕉人就没把自己当人。他们什么等级也不属于，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也是人，那些等级排名同他就没有关系。 他们歧视其他民族时，就象狗在为主人对别人狂吠，狗是不会在乎自己是不是被当人看的。”米彧说 ——“哇塞！”米彧的话简直让我惊掉了下巴。 看到我惊骇的表情逸夫笑了，接着说道： ——“在白人的骨子里，这种等级制是根深蒂固的，只不过具体排位可能有变化，这取决于实力的消长。 如果德国人是老大，那么他们会有自己的看法，如果拉丁人是老大同理，如果闪族人是老大，那么他们也会有自己的等级制，反正白色人种肯定比有色人种地位高就是了。” ——“既然这样，那西方人为什么把印度人划分为白种人？”我问 ——“这个原因有点复杂，本质上讲，还是因为他们愿意给印度一个这样的地位，反正他们自己研究说印度是他们亲戚。 有些东亚人一定要强调自己的皮肤比印度人白，比阿拉伯人白，比意大利人白，强调不承认这些人是白人，强调自己才是白人。 其实《白》不《白》早已经不是按照肤色来分的。 你强调没有用，西方人看着他像白人，才说他是白人。”逸夫笑道 ——“为什么要强调自己是白人，我们就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某个种族至上这本来就是白人的逻辑，我们为什么非要用他们的逻辑？中国人要建立的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各个民族是平等的，这才是最进步的理念。”我说。 ——“是呀！目前来看，这个世界的本质仍然是西方在主导，因为地中海那一圈出去的文明和民族太多了，也太大了，对于白种人搞的这一套种族主义，本质上还没有脱离奴隶制，在地球上是有社会等级的，这个等级叫白人与有色人种。”逸夫说。 ——“我真是无语了。”我说 ——“其实他们的等级观念，既不合逻辑又十分混乱。按照他们的划分， 越往西越高级，越往北越高级，越白越高级，欧大于闪大于亚，最西、最北、最白，最西北的那个就最白，也就最高级。 亚欧大陆的西部比东部高级，北部比南部高级，西半球比东半球高级，北半球比南半球高级。北美被定为最高级，就一个原因：那里是美国。 美国级制的基础是暴力输出能力——谁更好战谁的科技就更先进，也就更暴力，地位也就越高！ 用西方学者自己的一句话来说：西方赢得世界不是通过其思想、宗教或价值观的优越，而是它们运用有组织的暴力方面的优势。 西方人经常忘记这一点，非西方人却从未忘记。 我们中华民族，要真正取得这个世界的尊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要做一个可悲的香蕉人。”逸夫说。 第654章 命运的嘲弄（上） 转眼就到新年了，元旦的早晨天色是阴沉沉的，可是四周却透着节日的喜庆气氛。 帮着老妈把节日宴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我随手拿了一块胡萝卜一边吃着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手机，看见谢尔盖发过来的精美的新年祝福视频，我不感兴趣都没把视频看完，想了想只回复一句，新年快乐！ 过了春节，天气明显的开始转暖了。明天就要上班了，我找出了一件土黄色的羊绒披风和同色的羊绒贝雷帽。 ——“琳经理，每次看到你穿的衣服，我就感觉自己在看好莱坞的经典电影，总给我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闻艺托着腮看着往衣架上挂外套的我说道。 ——“怎么?我从俄罗斯大妈又变成好莱坞明星了？你这感觉空间的跨度也太大了点。”我笑着坐到办公桌后。 ——“哪有你这样的俄罗斯大妈？对了，琳经理，春节和您父母去泰国旅游了？那里好玩吗？”闻艺问道。 ——“还行，挺暖和的，我父母喜欢暖和的地方。啊，亲爱的，我看到你发的去鼓浪屿和台湾的照片了。你是一个人去的吗？”我问。 ——“是和小伙伴去的。不过，我没在朋友圈里发和他们的合影。噢，说道发照片，您看到庞丽君的朋友圈发的照片了吗？”闻艺问。 ——“我就没有她的微信。”我说。 ——“难怪呢！”闻艺笑了，表情有些诡异。 ——“她发什么样的照片了？”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听我这么说，闻艺兴奋地跑过来，趴到我的办公桌上打开了微信。 我看到谢尔盖和庞丽君的一些合影。背景很是豪华，不知道是在一起吃饭还是聚会。也有几张工作照，看来谢尔盖和庞丽君是真的在合作了。 ——“这是最新的，以前她也发过一组呢。那时，我还没她微信，所以没看到。”闻艺一边翻看着庞丽君以前的照片，一边补充到。 ——“我只习惯发生活照，没想到庞丽君连工作照也发出来了。”看着庞丽君的照片我有些好奇地念叨着。 ——“这个我也发现了。琳经理，您连咱们出席晚会的照片都不发，不过，我还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闻艺两眼发亮地看着我。 ——“啥事呀？你怎么还卖起关子了！”我看着她那煞有介事的表情笑道。 ——“我发现那个俄国帅哥给你的朋友圈点赞，可是却没给庞丽君的点过。”闻艺盯着我说道。 ——“别一口一个帅哥的，他都是你叔叔辈的。再说了，哪有给自己的照片点赞的。”我白了闻艺一眼说道。 ——“庞丽君别的照片他也没给点赞呀！”闻艺争辩到。 ——“我的，他也不是每一个动态都点呀，不就是我去泰国的照片他点赞了嘛，也许他也点赞庞丽君的了，你没看见而已。人家如今可是合作伙伴，这关系比我重要。”我说。 闻艺好像还想说什么，看到我不感兴趣的样子她不再言语了，悻悻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周末，我在看书，电话铃想了，我几乎没看是谁就接通了手机。 ——“你好，琳娜！”谢尔盖说道 ——“你好啊！你……怎么是你？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听到他的声音我吃了一惊问道。 ——“嘿嘿……看来是我不该打这个电话，你更是没空见我？”谢尔盖笑道。 ——“是你没时间搭理我才对！都几个月了？别告诉我，我委托你代理的设备有消息了，要是你现在通知我你不想接这笔生意了，那完全没这个必要！我早就不指望你了。”我说。 ——“嘿嘿……那你指望谁呀？” ——“我谁都不指望！原本就是人家顺口说得一件事，是我利欲熏心，天真地以为人家还真想和我合作呢，我还现巴巴得同你讲了……如今，你和辛迪挣这个钱！反正，那个梅主任不通过我也能弄到那条流水线……干嘛还给我百分之五的费用？他又不傻，我本来也不值这个钱！” 我大叫着，可算找到机会对谢尔盖发泄不满了。 ——“琳娜，我在bj呢。你能出来见我一面吗？”谢尔盖似乎对我的话一点都不生气，他问道。 ——“你又来bj了？也是，如今你可是三天两头地往bj跑，我记得以前要你来一趟中国别提有多费劲了。我可真是看到什么叫做重色轻友了？”我说 ——“哈哈……琳娜，什么色？什么友？你都把我说糊涂了！”谢尔盖笑着。 ——“我就是友，那个辛迪就是色！你们俩个怎么样我才不管呢，就是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和那个庞丽君结婚，千万别通知我，我那百分之五的代理费做分子钱够意思了！可你们的婚礼我是绝对不会参加的。”我大声地喊道。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要结婚了？哈哈哈……琳娜，你还真够意思，分子钱能随那么多！哈哈……”谢尔盖笑得发音都跑调了。 ——“我才没那么大方呢！可也不能就吃这个哑巴亏！你知道坑了我多少钱！要是你娶别人我这钱花得还没那么心疼。可你找的那个女人，我压根就没看上！” ——“那我就看上了？”谢尔盖问道。 ——“你没看上她，干嘛让她把我的生意撬走了？”我喊着。 ——“嘿嘿……琳娜，你这样想我理解，只是这个生意有点诡异，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我担心生出什么枝节来，所以，我就一直没告诉你……”谢尔盖说 ——“算了，你也不用告诉我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了。”我打断谢尔盖。 ——“啊？那就是说那百分之五的代理费也和你没关系了？琳娜，你一分都不想要了，是吗？” ——“什么？谢尔盖，你说有我的代理费？”我立刻支起了耳朵。 第655章 命运的嘲弄（下） 谢尔盖下榻的酒店门口，我把钱递给司机对他说了句不用找了，就飞跑着冲向谢尔盖的房间。 谢尔盖打开门，看见是我，他笑了。 ——“谢尔盖，你说，我的……有我的代理费对吗？”我劈头问道。 ——“哈哈……琳娜，我现在要说没有，你是不是会杀了我？”谢尔盖调侃道。 ——“嗯！差不多……会。”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避开谢尔盖的目光可仍旧嘴硬地说着。 这时，谢尔盖的手机响了，他去接电话，我听他用英语说道： ——“……非常荣幸，不过，今晚不行，我约了朋友……很抱歉……” 谢尔盖放下手机，笑着对我说： ——“琳娜，真的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谢尔盖！”我走过去，高兴地和他拥抱了一下。 ——“我以为，你只想见到代理费呢。”拥抱着我的谢尔盖在我耳边说道。 他的话让我很是不好意思，我都不敢正眼看他了，低头坐到沙发边上的一个圆椅上说：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没资格要什么代理费，你看这么久了，我什么都没做……要是需要我做什么。您就尽管吩咐，只是，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帮不上你什么……” ——“琳娜，我还没吃饭呢，咱们边吃边聊好吗？”谢尔盖说。 我抬起头看向他，笑自己心里确实只惦记着代理费了。 豪华的餐厅里，我看着菜谱对谢尔盖说，其实，是我该尽地主之谊，没想到谢尔盖听我这么一说马上接茬说道： ——“那你就请我！” 我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 ——“这里可不便宜！” ——“再贵，你也付得起！” 谢尔盖说着把一张银行卡放到我面前。 我不解地看着他。 ——“你的百分之五。”谢尔盖解释到。 我看着那张卡惊讶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不想看看金额吗？”谢尔盖问道。 手机银行的账户上，我数了好几遍数字，反复地看向谢尔盖求证着。 谢尔盖微笑着对我眨了眨眼睛，确认就是这个金额。 ——“谢尔盖，你是不是弄错了？这绝对不是我那笔业务的代理金额，就算百分之五也没有这么多呀！ 再说了，我的代理费应该是梅主任支付的，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我疑惑地说。 ——“琳娜，这条流水线前天已经交付买家了。我公司给以色列的信用证也已经支付。”谢尔盖说。 ——“可是这远远超过了百分之五的代理费了！”我说。 谢尔盖没说话，他打开手机给我看了一下执行合同的金额。 ——“怎么会是这样？”我惊愕地问道。 ——“所以，我说，这笔生意很诡异！要不是辛迪去莫斯科找我，我真就按照一般的代理业务来做了。”谢尔盖说。 ——“那辛迪的代理费呢？”我问。 ——“你不也说了嘛！代理费应该是中方支付的，这个就不用我操心了！”谢尔盖笑道。 ——“原来是这样，谢尔盖，我冤枉你了，其实，我……我真是不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还以为你也和他们一样…… 嗯，按理说辛迪才是代理人，我最多就算最早牵了个线。你看，我连代理合同都没有，我也什么都没做，这个代理就是我自封的！你就给我这么多钱，是不是太不合适了？嗷！要不然我少要点，够这顿饭钱，意思意思就行了。”我不知所措地说。 ——“琳娜，你也看到合同金额了，我记得你说，你只要百分之五的代理费，别的利润你就不要了，我可是一分也没多给你呀！”谢尔盖笑道。 ——“可我真是受之有愧！辛迪至少还跑了一趟莫斯科呢，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呀！”我说。 ——“琳娜，是你想起要通过我来做这笔生意的，说你牵的线这总该没错！对了，就连辛迪不也是你给我引荐的吗？ 是你告诉了我买方的态度，要不惜代价买进这套设备！否则，就凭辛迪的一面之词，我也不敢出手，当然也就不会有今天我们公司的利润了。这是你理所应得的！”谢尔盖说。 ——“哈哈哈……那我就笑纳了，天呀！我做梦都没想过会挣这么多的钱！”我高兴地手舞足蹈。 ——“让你请我吃顿好饭不冤枉？”谢尔盖斜着眼睛看着我问道。 ——“不冤枉，不冤枉，谢尔盖，从现在开始，只要你到bj，我就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拿起那张银行卡不停地吻着说道。 ——“哦。对了，你是不是也该答谢辛迪？”我问。 谢尔盖把菜谱交给服务员说： ——“我已经感谢过她了。” ——“你怎么感谢的？”我装疯卖傻地接着问道。 ——“同意在香港最豪华的餐厅请她吃了一顿饭。”谢尔盖答道。 ——“就这些？”我问。 谢尔盖狡黠地反问道： ——“那你说还有什么？” ——“这你问我？”我白了谢尔盖一眼。 谢尔盖看着我笑而不语。 看着这个刀枪不入的谢尔盖，我知道他要是不想说的事，我还真套不出什么来，我喝了口饮料转了个话题： ——“那……谢尔盖，我能问一下吗？这个合同的金额怎么这么高？你的代理费也不低？” 谢尔盖把菜盛到自己的盘子里，抬头看着我说： ——“我挣得不止是代理费，还有利润。” ——“哇！你这利润可真够可观的！”我感叹道。 ——“没你想象的那么可观。至少有三分之一是要反倒中方的账户上。不过，就这也远超过我公司过去两年来的利润总和。”谢尔盖边吃边答道。 ——“啊？庞丽君挣了那么多？”我惊叫着。 ——“哈哈哈……这可不是给她的。辛迪可不是这笔生意的决策人。 琳娜，咱们今天的谈话，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你不要再去打探这个流水线的生意了。我给你佣金这件事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其实，也多亏辛迪，要不是她太贪心，暗示我可以在合同金额上动脑筋，我这次还真就和你一样以为自己只能在代理费上面下功夫了。”谢尔盖说。 ——“我说你怎么总往中国跑了呢？原来能赚这么一大笔。”我恍然大悟般地说着。 谢尔盖举着红酒杯浅笑了一下： ——“你就看到我来中国了，你没看见我往德国和以色列跑了多少趟？特别是这批货物的运输路线真是让我很伤脑筋，最后绕道敖德萨，折返几个口岸才把它运到中国的。热尼亚在那里足足盯了一个月。” ——“走私，行贿，这原本就是你擅长的！嘻嘻……”我捂着嘴坏笑着。 ——“看来我没那么擅长，我就该吞了你这笔代理费！” 谢尔盖喝着红酒，眼睛从酒杯上方斜着我不满地说。 ——“你敢！！” 听到谢尔盖这么说，急的我还没来得及咽下口里的饮料就大喊了起来。 我被饮料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连眼泪几乎都咳出来了。 谢尔盖探过身子，一边用手帕给我擦着脸上飞溅的果汁，一边笑着说道： ——“我看出来了，你这是真要和我玩命啊，我可不敢了！” 我深深地呼吸着想把自己的气息调理过来，目光从谢尔盖俯下的肩头望过去。 忽然发现，在他身后隔着几张桌子，庞丽君，金太太和一男一女两个我不认识的年轻人坐在那里。 金太太和庞丽君的座位正对着我的方向。这时，她俩也正看着我。 手帕给我的感觉很是绵软舒适。我回过神来，看到谢尔盖用得是一条丝棉的深蓝手帕，和他服装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原来他真有用手帕的习惯。 我拉住谢尔盖刚要撤回去的手，拿过那条手帕，看到上面的果汁，面有愧色地说： ——“谢谢你，谢尔盖，这个给你弄脏了，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谢尔盖也没有推辞，一边给我往杯子里添着果汁，一边笑着说： ——“那就劳烦你了！” 我收起手帕，问谢尔盖： ——“您新年发给我视频贺卡真的好漂亮，是卡佳帮你做得！” ——“是啊，不过呀，下一个新年贺卡，她可就不会做了。”谢尔盖嚼着菜看着我表情有些无奈地说。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卡佳到十二月份就又要休产假了，我这几个月又需要物色一个秘书代替她。”谢尔盖答道。 ——“啊哈，卡佳够厉害的，这次会是个女孩吗？她一直想要个女儿。”我说。 ——“是吗？我都不知道她有这个想法，但愿这次她能心想事成。”谢尔盖说。 ——“那就祝愿我们的卡佳心想事成！”我高兴地举起酒杯。 ——“好，祝卡佳！”谢尔盖笑着同我碰一下酒杯。 第656章 闺蜜 春暖花开，和这个生机勃勃的季节一样，满怀着对生活的憧憬的我全款买了一个足以让我们全家都能兴奋几年的大房子。打折下来的钱让我统统用在装修上了。 自从上次和逸夫意外邂逅，我就成了他bj工作室的常客，我特别喜欢看他搜藏的各种创意新奇的电视广告，那都是他去传媒大学讲课时的素材。 当然我也喜欢和他一起去参观他那些艺术家朋友的作品展。 和我们集团功利主义的氛围不同，这些艺术家好像更关注精神层面的东西，特别是在参观他们作品的时候。我喜欢那种灵魂被作品带到它所要表达的绝美的境地的感觉。那时，我可以逃避现实的一切压力和丑恶，让心灵得到美的滋养，让品味得到高雅的引导，让精神在梦幻般的氛围里自由飞翔。 逸夫是个特别有书卷气的人，性格儒雅。他的这种性格很令我着迷，他观察和感受事物细致而感性。 在我的男性朋友中从没有过像他这样视角的人，我有时觉得逸夫比女性还多愁善感。当我圣母心泛滥时，逸夫往往也能和我感同身受，而不会像安德烈那样嘲笑我是妇人之仁，这让我感到特别的暖心。 也许是由于逸夫的言行太过温柔和体贴，以至于我时常忽略了他的性别，感觉他似乎更像自己的闺蜜。 要说闺蜜，逸夫也确实堪当此任，他有耐心听我唠叨那些婆婆妈妈的事，也有兴趣和我分析我的想法和做法。 我们敞开心扉地交流着自己对人间冷暖的体验，对大千世界的感受。 其实，由于我们个性，成长环境和所接受的文化教育的不同，我们对处理某些事物上的做法差异很大，有时，甚至是正相反的。 比如我认为是小事一桩，一笑了之的，可逸夫却会耿耿于怀。 可有些我觉得需要坚决反击的，逸夫却常常妥协，觉得没必要弄到鱼死网破的程度…… 不过，这些差异不仅没有影响我们的友谊，倒让我们觉得能认识彼此这样思维另类的朋友是件十分有趣的事。 除了逸夫这个伪闺蜜以外，我还有一个真正的贴心的闺蜜——孟秀文。 我喜欢孟秀文，是感觉她那种温柔包容的个性上有着秋思的影子。 在我的情感里其实对失去秋思这么一个朋友有些难以释怀。 一天，孟秀文说，休息日有几个朋友要去踏青，她问我去不去。喜欢大自然的我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活动了。 农家乐的餐桌旁，孟秀文挨着我，她用筷子指着老板娘刚端上来的油炸香椿对我说： ——“你吃过这个吗？我特别喜欢吃，要不你也尝尝？” ——“好呀！”我笑着答道。 还没等我动筷子，孟秀文就用公筷给我夹了一大块放到我的碗里，笑眯眯地看着我。 ——“啊，谢谢了！”我说着，夹起来放到嘴里嚼着。 一股特有的清香在口中流淌。 ——“真好吃!”我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孟秀文抿着嘴笑着看着我，眼神似乎在说，我没骗你？ ——“俄国人春天也出来踏青？”孟秀文问道。 最近，我发现孟秀文原来对我在国外的一切都很好奇。 ——“也算踏青，不过，那里可没有这么好吃的农家乐。老外到野外最喜欢的事就是烧烤。”我答道。 ——“那你是不是和那个老外帅哥总是一起去烧烤呀？”孟秀文问 ——“哪个老外帅哥？”我没弄明白孟秀文说的是谁。 ——“我还能说哪个？我还知道谁呀？是不是你认识的帅哥特别多？”孟秀文笑着说道。 ——“哦，哦！你说的是谢尔盖？嘿嘿……说实话，他在我认识的帅哥里还真排不到前面去。”我咧着嘴笑了。 ——“真的呀？”孟秀文睁大眼睛。 ——“是的呢！”我想了想说道： ——“谢尔盖给人的第一眼的感觉称不上惊艳，最多能让人眼前一亮。” ——“就这还不惊艳？”孟秀文似乎不很认同我的观点。 ——“当然了！惊艳应该是那种震撼的感觉，比如我那个同学达里克，他的外表就很抓人眼球，给你的第一印象就是——这男孩子好帅！ 那时，我们学院还真有不少超帅的男同学呢，也许我就是那个时候变得对人的外表开始挑剔了。 不过，就算我们学院美男如云，可是，后来我见到丹尼尔，还是被他惊艳到了。我还记得，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觉——哇哦！世界上有这么好看的人呀！ 从此以后，我的眼中就再无帅哥了！呵呵…… 谢尔盖可没给我这样的震撼，最多就是对他印象极佳。我不知道自己说清楚了没有？总之，我觉得差别还是蛮大的啊。”我说。 ——“我懂得那种差别。”孟秀文托着腮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我看着她，她笑了说： ——“就象李欣和你给我的感觉一样。李欣让人眼前一亮，进而你发现她确实是个漂亮姑娘，身材五官都很好看。 可是，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是你说的那种感觉，哇！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看的脸呀！ 说实话，琳娜，我那时都没顾上看你长得是高矮胖瘦，我和你说话都有点走神。 我回家和我老公聊起你，我老公竟然笑我说得太夸张了！他说他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我说的那样的人。” ——“我觉得你老公没错！你就是在夸大其词。”我说。 ——“嘿嘿……”孟秀文笑了，接着说： ——“那就是说，那个帅哥在俄罗斯也不是那么抢手的了？” ——“要说抢手，我到听我一个朋友说，丹尼尔在他们集团里是挺抢手的，嘿嘿…… 谢尔盖嘛！这要看在哪方面了，我想要是作为经理人，也许还真挺抢手的呢！呵呵…… 要讲对女人的吸引力，我到觉得他还真未必象你看到的那样！ 是，他是仪表谈吐都很出众，这点魅力显而易见。不过，他那让人感觉难以企及的品味，也会给人压力的。不仅如此，我觉得他那个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你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意什么。我和他一起工作那么久，可还真不知道有谁能对谢尔盖投其所好。 我觉得他其实就很少和人真的有共情，也许他的精神世界我们一般人也达不到？谁知道呢？ 总之呀，谢尔盖对我们来讲太难琢磨了。这似乎也会给他减不少分！ 我觉得谢尔盖这个人太理性，太刻板，也太严肃。这种做派能有女人缘才怪了呢！我就没看见他对哪个女的特别有好感过，也更没有哪个女同事敢和谢尔盖套近乎。 你再看看我那个同学达里克，不仅模样可爱，性格也热情，风趣，幽默，自信，洒脱……最会逗女孩子开心了。那才叫人见人爱呢！这一点上谢尔盖同人家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还有就是，你看他平时对人很有礼貌，可你不知道，谢尔盖就是个笑面虎，一旦翻脸起来，可吓人呢！我们都怕他怕得要死！”我瞪着眼睛说道。 ——“哈哈哈……看来你们是被他给管怕了，也许他对外人就不会是那个样子了。彭佳惠不是说嘛！对员工他自然要装成正人君子了……你忘了那天他和庞丽君……哦，对了，你说他们俩有戏吗？”孟秀文一脸八卦地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准！其实……我和谢尔盖还真没那么熟，你不是问我是不是经常和他一起去烧烤吗？我告诉你，我一次都没和他出去烧烤过。” 孟秀文的话让我回想起谢尔盖对庞丽君的态度，他似乎没有表现出对庞丽君的任何好感，不过，深藏不漏的谢尔盖内心到底是怎么看待庞丽君的我还真不敢确定。至于庞丽君是怎么看待谢尔盖的我就更不得而知了。 所以，就算他们在逢场作戏，我也无法预测他们能否假戏真做，更闹不清楚他们俩到底是有戏还是没戏。 我想起那天在英总休息厅里大家对庞丽君的议论。她们是想看庞丽君的好戏，可谢尔盖这个配角当的有点冤！毕竟，他并未表现出对庞丽君有什么特别的兴趣。我回想起，最早罗曼也曾经误会过我和他的关系，于是心里很为谢尔盖叫屈。唉！这个倒霉的谢尔盖，他又招谁惹谁了？ ——“他没结婚，可总有女朋友，那他的女朋友你见过吗？”孟秀文问。 ——“我真没见过。不仅我没见过，就连谢尔盖的秘书也没见过他女朋友什么样。”我说。 ——“你们确认他有过女朋友？他不会？”孟秀文话里有话的问道。 ——“你就别瞎猜了，他是俄国人又不是瑞典人，怎么会那么变态！我们知道他以前有个女朋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我说。 ——“就这点料？” ——“这点料还是他女秘书告诉我的呢！我们公司里知道的人都不多。” ——“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的吗？”孟秀文接着问道。 我看着她，孟秀文的问题让我想起安德烈，安德烈的心里想什么是不言而喻的，可是，这个孟秀文表现出的对谢尔盖的好奇却让我很是不解！ 谢尔盖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几乎就不认识谢尔盖，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就匆忙离开了，可是此刻她却在拐着弯地向我打听谢尔盖，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亲，你怎么对谢尔盖这么感兴趣？”我笑着问。 听我这么说，孟秀文坐直了身子，顿了顿，斜着眼睛坏笑着说： ——“我只是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 ——“你别想了，我和他没戏！”我白了她一眼，说道。 第657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上） 我和逸夫这个广告人做朋友，还有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我可以时不时地被他推荐去拍广告。尽管我没资格做什么代言人，可是，毕竟还是有些商家需要我这样便宜模特的。 用逸夫的推荐语，我算《物美价廉》的那种。那些商家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就时常给我些机会。 有美照还有收入，这未免让我很是得意。 有一次我炫耀地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一组自己的广告照片，照片赢得了一片赞誉。 就连谢尔盖都留言问，是谁帮我拍得照片？ 我得意地告诉他，那是我拍的广告。谢尔盖说难怪一看就是专业级别的。 今天，我要拍一段视频广告。 其实，视频的长度只有三十秒。三个场景，室内的一个室外的两个，可是室内的我已经拍了好几个小时了。最后，还不知道这些镜头能不能用。 终于轮到拍摄室外部分了。 我们的外景地选择在朝阳公园一侧紧挨着蓝色港湾靠近湖边的一块空地。 临时被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停着一辆超豪华的法拉利跑车。 跑车是特别高调的明黄色，我穿的是和跑车同一系列色调的明黄色的紧身包臀裙装，和一双十厘米的明黄色的高跟鞋。 画面内容很简单：我从跑车里出来，站在车前亮个相，用手摘掉墨镜，态度傲慢地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我几乎重复了一百次。 最后一个镜头，是我坐在湖边餐厅靠着沿湖的栏杆，脚下和身旁放着几个精美的包装袋，我捧着一杯咖啡，脸从湖面转向镜头，满意地说一句《蓝色港湾不会让你失望！》 拍这一段的时候，我们几乎没有清场，只是我座位的前后桌子上没有人，餐厅里的其他客人该干嘛干嘛。不过，我们的拍摄还是吸引了不少顾客的目光。 终于拍完了，我立马像谢了气的皮球一样，半趴在桌子上了。逸夫走了过来坐到我对面笑着问： ——“累了？” ——“你试试就知道了。”我说。 拍摄结束，摄制组的人都在撤离了，只有我还留在座位上想休息一会儿。 餐厅老板把我那杯道具咖啡拿走，还热心地给我和逸夫送来两杯热咖啡。 我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逸夫，他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拍视频广告，说心里话我对自己的表现很是不满意。 逸夫笑着说，我一开始确实很紧张，不过后来就自然多了。 我说，其实我一直很紧张，只不过后来是累了，神经也就紧张不起来了。 ——“第一次出镜，琳娜，你已经很不错了！”逸夫笑道。 ——“我以前只拍平面，可是，拍动态的，我还真，唉！……”我愁苦地说道。 ——“我说了挺好的，你还不信！别担心了他们还需要剪辑之后才能看出效果，你看，这真美呀！”逸夫看向远处的碧水晴空表情很是自在。 ——“那咱们就在这里多坐会儿，别和他们一起回去了。”我建议道。 完工以后的我也很想在这美景如画的地方放松一下。 逸夫欣然同意了我的建议。 ——“看，看，我让你看！别看到眼睛里拔不出来了！”一个有些尖利的女声传了过来。 我和逸夫不约而同地顺着声音望过去。 我们斜对面的桌子旁对面坐着一对男女，那个女人的侧脸对着我们这里，男人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 这个女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体态偏瘦，由于坐着我们看不清她的身高，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五官也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遮盖一脸的病容，她的妆容有些浓重，特别是那张脂粉很厚的脸，让她的皮肤看上去越发苍白憔悴。 她正用一只手使劲捏着对面男人的脸，微微皱着的眉头，咧着嘴的表情很是不满。我看到她那幽怨的眼神和已经若隐若现的眼袋。 ——“我猜是你惹的祸！”逸夫回头看向我笑道。 我对逸夫耸了耸肩，意识到自己这身戏服确实太过了点，说： ——“我去换下衣服啊。” 我把那身行头交还了摄影组，换上自己那件白体恤和灰蓝牛仔裤，踏着我的小白鞋一下感觉自己全身都轻松了。 我步履轻快地向逸夫走过去，路过那张桌子，就看到一双熟悉的大眼睛迎面正盯着我。 ——“陆涛！”我脱口而出。 陆涛看着我笑了，没有说话。倒是和他同桌的那位姑娘惊讶地看着我，然后看向陆涛问道： ——“你们认识？” ——“你好，琳娜。”陆涛仰起脸说。 ——“你好，陆涛，这是你女朋友啊？好漂亮！”我笑着看了那姑娘一眼说道。 陆涛没接我的话，他问道： ——“你这是做演员了？” ——“不是，我在一家集团做销售，这个是托朋友的关系出来挣点小钱。”我答道。同时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逸夫的方向。 大家看向那里，连逸夫笑着对我们挥挥手。 ——“不打搅你们了。再见！”我对陆涛说着，对他的女朋友笑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遇到熟人了？”逸夫问 ——“我以前公司的一个同事。”我说。 第658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中） 逸夫刚想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你们都在啊？我在蓝色港湾……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过去！我大约三十分钟能到。”逸夫看看表说道。 挂断电话，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说： ——“一个案子，原本我们认为已经都通过了，可是商家的老总刚才提出非要修改，电视台的播出时间都定好了，我得赶紧过去一趟，唉！希望今天最后能定下来，别再折腾了。” 逸夫站起身，表情有些抱歉地想说什么。 ——“那你赶紧过去！大家都等你呢。”我笑着说道。 ——“那你？” ——“没事，我在这里坐坐，顺便体验一下，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咱们的广告也不能太骗人是不是？”我说着对他顽皮地眨了眨眼睛。 目送了逸夫匆匆离开的背影，我的脸转向了湖面。接近中午，湖面越发显得波光粼粼，清风拂面，空气中带着湖水的湿气和花草的芬芳，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我向侍者招招手，准备在这里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她又催你回去了是不是？我觉得你就没心思听我说话。”我听到陆涛的女朋友又对他喊了起来。 ——“你今天怎么了？”陆涛问道 ——“我怎么了？是你自己心猿意马！我们今天就不该来这里。”陆涛的女友说。 我看向他们。 ——“可是你说要来蓝色港湾的呀！”陆涛说。 ——“可我？……算了，她不是催你回去吗？你现在就回去！反正你现在心思也不知道在谁那里呢！我以前还真不知道，在bj你也有这么多熟人啊！看来我才是最傻的那个人。”那个姑娘满脸怨气地说着。 ——“你说什么呢？告诉你我走不开，可是你非要我来bj的。我来了，你怎么还不满意？”陆涛说。 ——“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要不说我傻呢！来bj其实正合你心意，你应该感谢我的善解人意？” ——“你别闹了！我难道连她的电话都不能接了？”陆涛问。 ——“哼！能呀，你怎么不在电话里告诉她，在这里遇到你以前的同事了，心虚！不敢了？”那女的叉着手讥讽地说。 ——“我和她说这个干嘛？再说了，我心虚啥？这有什么不敢的？”陆涛笑着。 ——“对！你有什么不敢的！她都管不了你，我就更没资格了！”那女的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我就接个电话你至于吗？”陆涛抬起头拉了拉她的手问 ——“不至于！是我傻，行了？我做得一切在你看来都不至于，是？”那女的说完一甩手跑开了。 陆涛追到门口被服务员截住了。看着那姑娘的人影消失在人群里了，他有些沮丧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陆涛买了单，但他没有马上离开，低着头坐在那里。 我一直看着他们都忘了点餐了。 陆涛猛地抬起头来，他正看到我注视着他的目光，我没料到自己的偷窥行为被他看见了，有些尴尬地对他笑了笑。 陆涛也笑了，他向我这里走来。 ——“你朋友呢？”他立在我面前问道 ——“哦，他单位有急事被叫走了。”我笑着说道，用手示意他坐下。 ——“这里的披萨不错，你要不要尝尝？我请客！” 陆涛坐下点着一支烟笑着说： ——“好啊！我还没好好吃饭呢。” ——“你开车了吗？要不要喝点什么？”我问 ——“我没开车，那就再来两杯扎啤！”陆涛说 我看到刚才陆涛和那个女孩好像就在喝啤酒，假如他不开车，就刚才他喝得那两杯对于陆涛来讲可谓不值一提。 我把菜谱交给服务员，陆涛对我说； ——“我们换下座位！”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陆涛笑着说： ——“我抽烟，这里是下风向。” ——“啊！”我明白了，和他换了座位。 陆涛的做法，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出去给公司买礼物，那时，我就觉得他是个挺细心的人。我还记得他还好奇地问了我那么多奇怪的问题。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请我，咱们就是吃的披萨吗？”我笑着问道。 ——“记得，不过我好像没记住是不是也是今天吃的这个味道了。”陆涛咬了一口披萨嚼着说道。 ——“味道完全不一样啊！看来你对披萨不怎么感兴趣呀。”我说。 ——“那倒不是，我觉得我也许对别的印象太深了。”陆涛喝了一大口啤酒说。 ——“什么给你印象那么深啊？”我好奇地问。 ——“嗯，我记得你穿了一双很高跟的靴子，还有你告诉我的你的名字的由来……”陆涛笑道。 ——“是吗？这些我到不记得了。”我说。 ——“你还记得，我们去滑草那次吗？”陆涛问 ——“当然记得，我回国以后好像就没有玩得那么嗨过。”我品着果汁说道。 陆涛笑了，问道： ——“我记得你男朋友在美国，他还好吗？” 我没有想到，陆涛会突然问起安德烈。要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意把同安德烈分手的消息告诉的人，恐怕就是陆涛了。 尽管我觉得那次陆涛被于区长逼得喝得大醉，自己有很大的责任，我也因此一直对陆涛心存愧疚…… 可是陆涛不是逸夫，不是巴沙，不是姜小威也不是彼得或者小石。 他就是陆涛，是一个需要我刻意和他保持安全距离的人。 第659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下） ——“这你都记得呀。哦，对了，我可把我的事都告诉你了，你的故事我可一点都不知道哦！” 我切着披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 陆涛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笑着对我说： ——“嘿嘿……我有故事你还有酒吗？” ——“这容易！服务员！”我向侍者招招手。 我把菜谱递给陆涛得意地说： ——“下酒菜你自己点，啤酒管够！你放心，今天我请客，这次绝对不是aa制，谁让我今天挣钱了呢！” ——“我们经理说了，您这桌可以打八折。”服务员讨好地说道。 ——“哈哈哈……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你要把我当朋友就别客气！”我说。 我给自己也点了两盘子色拉和一杯扎啤。 我举起啤酒杯对陆涛说： ——“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那次庆典上的事真的很抱歉。我挺后悔的……我当时要是忍一忍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我这个人总是一根筋，做出来的事确实很不得体。唉！……要不是你来替我打圆场……真的谢谢你！陆涛。” 陆涛笑着和我碰了一下酒杯，表情很是风轻云淡地说： ——“这件事你真用不着放在心上。其实，最早我能给王总做助理，很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可以为她挡酒。比那次喝得还多的时候，还真有不少呢！” ——“哦，王总你们还有联系吗？”我问。 听到这话，陆涛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没有。还是小白告诉的我，她好像移民新西兰了。我想就连刘总也未必了解她如今的状况。” ——“呵呵……要说咱们以前那个集团还真挺邪门的。当时，你总不在公司里，我还挺奇怪的呢。哦，还有刘总，我也弄不清他和苏总集团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说 ——“现在弄清楚了？”陆涛狡黠地问道。 ——“嘿嘿……叫集团，其实就是个皮包公司搭了个花架子，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股东身份，还有到处挂名的分公司，简直都是些笑话。嗯，我也没见过有你这样的总经理助理。”我说。 陆涛吃着披萨笑而不语。 ——“噢，你如今还和刘总一起共事吗？”我用叉子搅着盘子里的沙拉问。 ——“我离开他们公司两年了，如今在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做销售经理。”陆涛说。 ——“原来高升了！那恭喜你了，陆经理！嘿嘿……我就觉得卖房子才是你的主业。《安加拉》的那些业务和你都不沾边。”我笑着和陆涛碰了下酒杯。 ——“你还真说对了，我对国际贸易一窍不通。” 陆涛一边和我碰着酒杯一边笑着说道。 ——“你是怎么当上王总助理的？”我问。 陆涛看了我两秒钟笑了，说道： ——“琳娜，我不像你们都是海归，博士什么的。我读的建工学校，也就是一个中专。专业是工程造价，最早就是刘总他们单位的一个小技术员。我那时的工作就是天天在工地和工人打交道。你能想象那种工作环境吗？” ——“能！我也在工地上工作过一阵子呢！”我说。 陆涛看我的眼神有些疑惑。 ——“我是在俄罗斯大使馆的改建工程里做过工程指挥的助理，负责和中国的工程队进行沟通。”我解释到。 ——“哦，要是那也算工地的话。”陆涛端着酒杯笑道。 ——“怎么不算工地？那里可脏呢！每次去我都要戴口罩。”我说。 陆涛笑着不再和我争辩，他把一杯啤酒喝干了，目光看向湖面回忆般地说道： ——“一次，刘总请王总吃饭，他带我和另一个技术员一起去的。他们具体谈什么我有点记不清了，或许，我那时就没怎么搞清楚，他们在谈什么。我隐约记得，好像是王总给刘总引荐了一个投资商。那时，我只知道王总是负责房屋销售的。 后来，他们就合作了。 王总说她忙不过来，我就被刘总派过去帮她。 你也知道王总有多敬业，她对助理的要求也很严格，不过，她也确实教会了我很多。没有王总的栽培也没有我的今天。” 陆涛叫服务员又上了几杯扎啤。他看着我有些激动地说： ——“这次来bj我还想起王总了，我甚至想去咱们集团以前租的大厦去看看。一转眼都有三年了！ 如今我甚至不知道王总到底在什么地方。今天，见到你，琳娜，我就在想，是不是我们每一个人之间的缘分早就定好了？” 陆涛的话让我也地感慨万千。 陆涛接着说： ——“你今天穿的衣服，让我一下子就想到我那次约你出去玩，你当时的装束了，就连你刚才拍广告时那裙子的颜色也和那晚你同我聊天时你穿的那件体恤的颜色一样。说实话，我很少对女孩的服装有什么印象，可是却记住你穿什么了。” ——“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吗？你们闹别扭了？”我问。 陆涛的脸转向湖面，他眺望着远方，眼神迷蒙。过一会儿说道： ——“她是我前女友。” 听他这么说，我有些尴尬，不自然地咧了一下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涛看向我，忽然笑了，他说： ——“琳娜，我一直有种感觉，好像那些世俗的人和事对你一点困扰也没有，你对待周围人的感觉就象个孩子，不像你这个年龄的女人的态度，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解地看着他，想了想他的问题，笑着说： ——“怎么做到的？这你还不知道？我就是缺心眼呗！” ——“哈哈哈……缺心眼！这个解释可真权威呀。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你了。不过，要是女人都能像你这样缺心眼，她们是不是也就会像你这样，把自己活成仙女！”陆涛大笑着。 ——“《仙女》？陆涛你这夸起人来还真没底线。说我像仙女，你就不怕我飘起来呀？”我挥动着双手做着飞得姿态。 ——“琳娜，我以前真想象不到这世界上有你这样的人。” 陆涛盯着我说道。 ——“我是什么样的人啊？”我好奇地看着他。 ——“你会让人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让你感觉和你之前认知的不一样了。和你说话我好像就不在乎有什么顾忌了，因为你对世界的态度和别人不一样，也许你看我的角度也和别人不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你说这些！”陆涛说。 ——“这都是幻觉！”我说。 ——“是呀，是幻觉，可是，现实又是什么呢？”陆涛的眼神很是阴郁。 ——“我想这种幻觉你对很多人都有过！” 我笑着碰了一下陆涛放在桌上的酒杯，然后独自品着杯子里的啤酒。 酒杯清脆的碰击声似乎让陆涛回国神来。 他举起酒杯，看着它表情复杂地问道： ——“琳娜，你真有兴趣听我的故事吗？” ——“我就猜想你一定有故事！”我双手托着腮，满眼好奇地说道。 第660章 陆涛的故事 （上） 陆涛点着了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之后，他一只手在桌子上摆弄着打火机，缓缓地说道： ——“前几天我和我公司的老板去西安谈项目。我们去了一趟华清池。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里和杨贵妃还有关系。听导游给我们讲杨贵妃的故事，我老板颇有感慨地说《陆涛，你记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 刚才你对我说那些都是幻觉，这让我想起我老板对我说的，佛教里讲《色是空性“因缘和合“而产生或幻化而出》的话。 我呀，就是个俗人，六根不净，也难怪活得这么纠结。 刚才我说那个是我前女友，你有那样的反应，我一点都不奇怪。我真正奇怪的是我自己，干嘛这么多年还和她纠缠不清。” ——“纠缠不清？”我没听懂陆涛的意思。 ——“我说她是我前女友其实，都不准确，应该叫初恋才对。” ——“哦！”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的技校位于一个大学城里，叫《大学城》，其实里面只有几家大专和中专院校。 玲玲读的是卫校，他们学校紧挨着我们学校。 你也知道，建工技校里几乎没有女孩子，卫校里也少有男生学护士的。所以，这两个学校学生之间的交往一直就是传统。 玲玲是个引人注目的漂亮姑娘，虽然在她们那个美女如云的学校里算不上校花级别的，可也是她们那届学生里外表很出众的。 我们那个大学城除了我们两家中专还有几家学校，甚至还有两个大专。 那几个院校的女同学从数量到长相可就都没啥优势了。玲玲她们学校的漂亮姑娘早就被其他院校的人盯住了。 所以，能追到卫校的漂亮姑娘那简直不仅是个人的荣耀，而是我们建工学校男同学的骄傲！ 我也终于在我那群哥们的帮助下成为玲玲的男友了。 玲玲很爱玩。 我那时陪她逛街，看电影，吃大餐几乎玩遍了我们那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玲玲喜欢漂亮服饰，为此我还真没少向同学们借钱。尽管弄得我那一段时间经济确实很窘迫。可这丝毫也没影响到我和玲玲在一起的快乐感觉。” ——“后来呢？”我问道 ——“我早玲玲一年毕业，开始在建筑公司上班。由于工作原因，我不能像从前那样总陪玲玲去玩，她对此开始有些不满意。 不过，工作以后我的经济条件好了，那时起我就给玲玲买她喜欢的那些名贵的服装，整整一年，我可是真正的月光族了。 变故是从玲玲毕业开始的。 她毕业进入一家医院做护士，那时，我以为，我们可以对父母家人公开我们的关系，之后就会谈婚论嫁了。 令我没想到的事，玲玲他们家根本就不同意我和他交往，他们觉得我就是一个技工根本配不上玲玲。他们希望玲玲能找一个学历，工作都比我好的男朋友，凭玲玲的长相完全有这个可能。 玲玲的父母是公务员，我们的父母是工人，这样的家庭背景，也让他们觉得我一无是处。 也许在玲玲的内心也觉得我不是她未来老公理想的人选！二十岁的她也不像十八岁时那么单纯了。 渐渐地我发现玲玲变了，她找借口不出来赴约，偶尔我们见面她也有很多的不满意。 后来，我发现她在和别人交往，我问她，她说她是迫于家庭的压力，其实自己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人。 再后来，我就不太主动找她，其实，那时我对我们的未来已经不那么看好了。可是，令我做梦都没想到的事，连和我正式分手都没有表示的玲玲突然就嫁人了。” 陆涛的眼中满是气愤！ 陆涛激动的表情让我内心一震，我对他的遭遇很是同情，我想让他内心好受些，就说： ——“也许玲玲是迫于家庭的压力，她一个女孩也许没什么主意。” ——“哼！玲玲可不是没主意的人，相反她一直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这一点上，我都不如她。 琳娜，我不是说她和我谈恋爱就一定要和我结婚，我只是觉得她不应该瞒着我。从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到她结婚，他们连准备婚礼的时间都未必充裕，就别说谈恋爱了。我觉得他们其实早就在一起了。”陆涛愤愤不平地说。 ——“我似乎能理解你的感受！”我满眼同情地说。 ——“你真不一定能理解！琳娜，我感觉你从来没失恋过，你不会理解那种感受的。 突然之间，你最在乎的人，一点都不在乎你了！那种被辜负，被愚弄，被欺骗的感觉能让人窒息。 我的酒量也许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特别喜欢干活，因为一停下来，我就能想起玲玲。 大约有大半年的时间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失恋了，我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表现得有多不正常，但是那种痛苦我以后再也没经历过。” 陆涛的感受我似乎能够感同身受，可是，他说我从未失恋的话，却让我没想到。 陆涛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失恋了，可是，我失恋的事又有几人知道呢？我想除了巴沙，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难道我那不算失恋？还是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我怎么会隐藏的那么好？以至于，陆涛觉得我这个人都没失恋过。 ——“琳娜，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变态，我只要知道谁是护士就立刻对她没有好感，甚至对名字里有玲的女人都心生厌恶。 为了排解我的痛苦，哥们开始带我去那些娱乐场所。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她们每一个人都像玲玲。我忽然找到了报复的对象了。 后来我认识的一个来自农村的女孩，她是我们工地上的抹灰工。她长得个子不高，黑黑的，每天都穿着工作服，和其他两个大姐一起干活。那两个大姐个性开朗喜欢说笑。可是这个姑娘却很腼腆，只知道干活。 这个姑娘长得不好看，可是却给你干净质朴的感觉。我当时觉得那就是正经女人的感觉。她不会穿那种特别性感的服装，故意地露腿，露胸，也不会把口红涂得像要吃人的样子，也没有假睫毛下那些挑逗的目光，没有那些让人窒息的香水味，和那些无耻暧昧的表情。 我开始对这个女孩感兴趣，试着和她交往。有种感觉让我很自在，那就是我不再和这个世界较劲想去报复什么人了。那个女孩很听话也特别淳朴，她不仅没有对我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我觉得她还挺崇拜我，这让我找回了自信。我觉得自己完全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陆涛沉默了，他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他好像回过神来，开始大口地喝着啤酒。 第661章 陆涛的故事 （下） 我示意服务员把陆涛喝完的酒杯撤下，又给他添了几杯，陆涛看着没有反对，忽然他说道：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的对我很好。只是那个时候……分开其实对她挺好。我知道自己不爱她，可我也没想伤害她。说来，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么多年我差不多都把她忘了。” ——“你们又是怎么分手的？”我问。 听到这话，陆涛盯了我几秒，说道： ——“是由于玲玲！” 我惊讶地看着他，听他继续说： ——“忽然有一天，我接到玲玲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说，她想见我。 两年不见，我觉得玲玲好像比以前还漂亮了。 她对我说自己对目前家庭生活的种种不满意，说她婆婆对她的刁难，说她老公从来都不为她着想，她对自己的婚姻绝望了。她后悔和我分手…… 玲玲的境遇让我很痛心，这时，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还是爱着她的。我在玲玲那里待了四天，我们好像再次回到了热恋的时候…… 我回来之后，感觉自己的心境完全变了，我甚至期待有一天玲玲离婚了，那我们就再在一起！ 我这个女朋友发现了我和玲玲的关系，她问过我几次，可是我依旧我行我素，时常跑去见玲玲。她看到没法让我回心转意，就决定离开了。和她分手，我几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涛接过服务员新送来的啤酒大口地喝着。 ——“没过多久我就去给王总做助理去了。新的工作环境，更是让我把她彻底给忘了。最让我感到兴奋的是，王总的售楼部还有那么多的售楼小姐，这些小姑娘对我就象对领导一样毕恭毕敬。忽然被那么多的美女众星捧月搬地对待，我真是感到受宠若惊。我甚至开始向玲玲炫耀那些漂亮姑娘是如何向我示好的。”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因为我发现，玲玲其实根本没有离婚的打算，她只是在我这里寻求安慰，来排解自己生活的无聊和不满。 既然她自己不离婚，那就没有权利阻止我和别人谈恋爱？ 其实，我刚开始这么做就是想刺激一下她，让她下决心离婚，可是玲玲却对我说，她不能离婚。 原本建筑公司是男多女少就是想谈恋爱也找不着对象，可是如今的房屋销售的情况却正相反，不仅女孩子特别多还都是精挑细选出的漂亮姑娘，要说外表还都不比玲玲差。 从此我开启了一段又一段的感情经历，不过维系的时间都不长，就算分手我会郁闷几天，可是却再也没有和玲玲分手时的感觉了！ 唉，人呀就那么回事，感情也经不起浪费，浪费一点就少一点，最后，想要都没了。 后来，连王总都看不下去了，提醒我要找就认真找，别三天两头地换女朋友。 我想，也是啊!自己混了这几年不还是一个人吗？就在我决心找个喜欢姑娘好好谈一场恋爱时，忽然发现，其实自己早就臭名远扬了，根本没有好姑娘想和自己认真谈恋爱。 后来，在出差途中我遇到一个空姐，她人很漂亮，性格也特别开朗，我们很谈得来，不久就同居了。” ——“后来又是因为玲玲？”我问。 陆涛把面前的两大杯扎啤都喝完了，他自嘲地笑了下说： ——“这也许就是命。其实，当我告诉她和这个空姐同居后，我觉得玲玲当时的反应就不太对劲。不过，我也没多想。 一天，她跑过来向我哭诉，她婆婆说他们两口子生不出孩子来责任都在她。她让她老公去他们医院检查一下，为此她还求了科室的主任，可是她老公怕丢人就是不去看。 我笑着说，《要证明你没问题还不容易，你和别人生个孩子，看看你婆婆还有啥话说。》 其实，自从玲玲结婚以来，我就觉得自己在她丈夫面前是个十足的失败者！每一次和玲玲在一起，我都会感觉自己在赢回自信。如今看来，他几乎要完败了！ 我那个空姐女朋友突然回来了，她看到了一切！ 她盯着玲玲的目光比刀子还狠。 我那时真怕她会上来打玲玲，可是，她就是那么盯着她，过了半天她突然冷笑了一下问《陆涛，你告诉我，我哪点不如她了？》 说实话，要提性感火辣，玲玲确实不如她。说完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我和玲玲在床上的照片就走了。” ——“她是要？”我问道。 ——“我也以为她要把照片发到网上呢，可是过了两个多月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一天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见我。 我们见面，我求她不要把照片发出去，她提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她笑了，说她只有一个要求，自己好奇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就这一个条件，只要我告诉她，她绝对会答应我的。 我告诉了她我和玲玲的关系，以为这样会获得她的谅解。我求他千万不要去找玲玲的麻烦。 她笑了说，我们这么久了，这点情面还是会给我的，她绝对不回去找玲玲的。 后来她把自己的东西取走了，那时，我真后悔了! 其实，我真的特别喜欢这个女朋友，我第一次觉得和玲玲搅在一起输的人还是我。令我没想到的是，让我更加觉得输得一败涂地的事情发生了。” 陆涛说道这里，我看到他的眼睛都红了，我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他太激动了。 ——“我以为我女朋友走了，这个秘密也就跟着她一起消失了。可是，我真低估了一个女人的报复心。 我记得是春节前夕。玲玲给我来电话，我接通电话就听她在那边嚎啕大哭。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是出事了。我问了半天，玲玲也没说话，最后，给我发了个视频过来。 我看到那个空姐和玲玲的老公在床上，笑嘻嘻地对着镜头。 她说《陆涛，那天我问你，我那里不如她？你当时不好意思说是给她留面子！怕她太自卑是吗？没关系的，你不说有别人告诉我呀！你说，我哪里不如你那个破鞋老婆了？》 《你哪里都比她强！》玲玲的老公对着镜头说道。 《你比她……》他把玲玲贬低地简直一文不值。 《陆涛，你听到玲玲老公是怎么说她的了吗？》空姐问道…… 我气急了，拨通了她的电话《你这人怎么言而无信，你答应我不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她在电话那一端语气冷漠地说《你们的事我没说呀，我说的是自己的事。你想管吗？以什么身份？》 《你这样做太过份了!》我喊道。 《我过分？你想和我谈什么？道德？情感？你有资格吗？》她嘲讽地问。， 我无言以对挂断了电话。是，我才是始作俑者，应该由我来结束这一切。 我关机不想和玲玲联系，就开车去了我父母家里过年去了。 转过年来，王总要去广州，离开这里我真是求之不得。 在广州工作了一点时间，我遇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她是我们公司的售楼小姐。我以为这次自己是找到真爱了。可是，我这个女朋友是个事业心极强的人。她不满足只会售楼，更想去销售别墅。渐渐地，我们的分歧越来越大。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无法挽回分手的结果。 王总被刘总推荐到《安加拉》任总经理，我也就到bj了。在总公司我见到你，一个长得像漫画书里的人。嘿嘿……” 陆涛笑了，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迷蒙。 ——“那你和玲玲后来又见面了？”我问 ——“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就不接她电话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们的问题。” ——“那玲玲和她老公之间？”我问 陆涛吐了口烟圈，表情释然般地说： ——“那个年他们是没过好。不过，这事他们夫妻双方都出轨了，谁都没那么理直气壮。闹了一段时间，他们的家长都不同意离婚，这事也就过去了，可是，玲玲和她老公的关系好像永远也无法复原了。 去年我回老家意外遇到她了。她看上去有些憔悴，已经没有那种青春无敌的实力了。我忽然觉得那年我丢下她去广州做得确实有些绝情。” 第662章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你还爱着玲玲对吗？”我问 陆涛看了下我若有所思地说： ——“我原先以为自己的真爱就是玲玲，可是……” 陆涛深吸了一口烟之后缓缓地说道： ——“和我那个空姐女朋友分手的事对我刺激挺大。尽管我和她认识不久，感情也没有那么深，可是，就在玲玲给我看视频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他妈的亏大了！ 也许我的反应别人会理解成是为了维护玲玲，可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真正在乎的是这次我和玲玲偷情居然把自己的女朋友搭进去了！ 之前，要说我是爱玲玲还是爱这个女朋友，这个我没想过，可是，事情出来了，我忽然意识到我更不愿意失去的是自己的女朋友。 当然，她的做法也让我们都无法回头了。 我关掉手机，不想再接玲玲的电话。我女朋友的话却在我耳边不停的回响《陆涛，你说我哪里不如她了？》 说心里话，要说她在那方面的本事还真他妈的比玲玲强。 琳娜，你问我还爱玲玲吗？ 最起码，在这之前我可从来没这样想过玲玲。 原来人真的是会变的！我忽然意识到，玲玲早就不是我的女神了。 我开始害怕：万一这次玲玲真的离婚了，我是不是要娶她？我没结过婚，要娶一个离婚的女人，自己是不是亏大了？” 此刻，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陆涛说到玲玲没有离婚时的表情那么释然了。 ——“琳娜，以前我以为自己和玲玲的关系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对别人的爱都是浮云，可是，当我在广州遇到我后来那个女朋友时，我竟然把玲玲忘得一干二净。 什么坚贞爱情呀！当你遇到一个比你以前的女朋友还美的人，你的爱情就自动转移了！那时，我只想和这个女朋友共度余生。 可是，现实又给了我一个耳光。原来，这个世界上你越在意的人越会离开你，你越投入的感情到头来越是什么也剩不下。对于那种渐行渐远，你真的是无力回天！” ——“你还爱你广州的女朋友吗？”我问。 ——“我感觉自己如今已经没有力量再爱什么人了。”陆涛说。 应邀去逸夫家做客。 ——“你想吃什么？今天我下厨。”路过超市门口逸夫笑着问道。 ——“你会做饭？”我问。 ——“你不会吗？我还想呢，咱们今天都做几个自己的拿手菜，咱们现在就去选食材。”逸夫说。 ——“我当然会了！”我说。 超市里，逸夫看到我挑选的青豆，玉米罐头好奇地问我这是要做什么？我告诉他这是要做沙拉的，他又问那些水果呢？我说那是做水果沙拉的。逸夫笑了说，原来你只会做一个菜呀！ 我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说，怎么是一个菜？我会做各种口味的沙拉呢！ 逸夫笑着说： ——“说来说去不还是沙拉吗？” ——“我还会煮粥！”我说。 ——“哦，明白了，小米粥，大米粥，绿豆粥，南瓜粥，皮蛋瘦肉粥……嘻嘻……琳娜，原来你是大厨呀！”逸夫调侃着。 我的沙拉要比逸夫的菜容易的多，很快就完工了。我想帮他做点什么，可是总在帮倒忙。 逸夫斜着眼睛有些嗔怪地说： ——“你是来捣乱的吗？” 怕我碍手碍脚，逸夫索性把我带到了书房。 ——“你在这里好好的啊，想看电视也行，等饭好了我叫你!”逸夫说。 我没想到逸夫的书房里竟然藏了这么多的书，我欣喜地对他做了个鬼脸。 ——“那就辛苦你了！”我说着，随手拿了一本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这部哲理小说，从“永恒轮回“的讨论开始，把读者带入了对一系列问题的思考中，比如轻与重、灵与肉。 本书描述一九六八年苏俄入侵捷克时期，民主改革的气息演变成专横压榨之风潮，本书剖示隐密的无情，探讨爱的真谛，涵盖了男女之爱、朋友之爱、祖国之爱。 在任何欲望之下，每个人对于各类型的爱皆有自由抉择的权利，自应负起诚恳执着的义务。 人生责任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却也是最真切实在的，解脱了负担，人变得比大气还轻，虚浮无根，一切将变得毫无意义。 本书探讨更多的是人生的意义所在，人生是要有一种信念的，不能被交给机遇和偶然，甚至是一种媚俗。 小说中的男主人公托马斯是一个外科医生，因为婚姻失败，既渴望女人又畏惧女人，因此发展出一套外遇守则来应付他众多的情妇。 有一天他爱上一个餐厅的女侍--特丽莎，他对她的爱违反了他制定的原则，甚至娶她为妻，但是托马斯灵肉分离的想法丝毫没有改变，依然游移在情妇之间，对全心爱他的特丽莎是一种伤害。 特丽莎经常在极度不安的梦靥中醒来，经常猜忌与怀有恐怖想象。 此时捷克政治动乱不安，在苏黎世一位权威医生希望托马斯去那里发展的呼唤下，两人于是决定去那里生活。但是面对陌生环境的不安与丈夫仍然与情妇私通，特丽莎决定离开，回到祖国。但是命运与抉择让托马斯回去找她，此后两人没有再分离。 他们意识到在一起是快乐的，是折磨与悲凉里的快乐，彼此是生命中甜美的负担。后来他们死于一场车祸。 萨宾娜是一个画家，曾经是托马斯的情妇之一，也是特丽莎妒忌的对象。 萨宾娜一生不断选择背叛，选择让自己的人生没有责任而轻盈的生活。 她讨厌忠诚与任何讨好大众的媚俗行为，但是这样的背叛让她感到自己人生存在于虚无当中。 弗兰兹是被萨宾娜背叛的情夫之一，他因为她而放弃自己坚持的婚姻与忠诚，但是由于萨宾娜的背弃，让弗兰兹发现自己过去对于婚姻的执着是可笑的，纯属多余的假想，他的妻子只是自己对于母亲理想的投射。 离婚后，自由自立的单身生活为他生命带来新的契机，并且了解萨宾娜只是他对革命与冒险生活的追随。 后来他与他的学生相恋，在实际参与一场虚伪游行活动后，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幸福是留在他的学生旁边。 一场突然抢劫中，弗兰兹因为想展现自己的勇气而蛮力抵抗，却遭到重击，在妻子的陪伴下，无言的死于病榻上。 人的存在，每个人对生命轻重的追求不同，方式也不同。书中，米兰?昆德拉通过托马斯和萨宾娜尝试了生命轻重取舍的不同方式，两者的共通之处在于对“媚俗“的反叛。 本意：生命中有太多事，看似轻如鸿毛，却让人难以承受。 不知道为什么，我读着这本爱情小说，眼前竟然浮现出了陆涛那双大眼睛中无比困惑的眼神。 ——“吃饭了!”逸夫在门口探着头叫到。 我放下书来到餐厅。 逸夫的手艺还真不错，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哇偶！”我惊叫道。 ——“你刚才在看什么书？”逸夫一边用启瓶器开着一瓶红酒一边问道。 ——“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我答道。 ——“呵呵……我曾经反复读过它，不过，如今好像对它没什么兴趣了。”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可是读完却让人倍感沉重。感觉小说里的人都被一种情感紧紧地束缚着，人们想挣脱想防抗，可是，他们最终也没有找到能让自己的精神感到自由的途径。”我说。 ——“是呀，那是因为西方人不懂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逸夫一面往杯子里倒着红酒一边说。 ——“呵呵……真有意思，你的话就和那天我们在蓝色港湾遇到的我的那个熟人的话一模一样。”我笑道。 ——“是吗？”逸夫随口说着 ——“你说多奇怪，刚才我在读一段托马斯的内心描述竟然也想到了他。”我说。 ——“嗷？你们……你们很熟吗？”逸夫质疑地看着我。 ——“我和他还真不太熟悉。我甚至以为，他也许把我都忘了。那天我们聊到以前的领导，我才发现，陆涛原来还很念旧。”我说 ——“你念旧吗？”逸夫问道 ——“不知道。”我说。 ——“我很念旧，也许是我老了！我开始回忆从前的一些事了。”逸夫说 ——“那你觉得经历过的事哪些是重哪些是轻呢？”我问 ——“我觉得那些触及良心和底线的事都很重，其他的都很轻。”逸夫说。 我笑了，说： ——“那天，我听陆涛说他的故事，几次我都差点忍不住想打断他，问一句，《你觉得这样做道德吗？》嘿嘿……” ——“是呀，有人认为道德绑架是最不道德的。可是米兰?昆德拉就是想探讨一件事，没有道德责任的约束，人真的就自由了？违反道德的快乐是真的快乐吗？那种让人毫无责任压力的生命是轻飘的，不会让人感到踏实，倒会是一种生命无法承受的虚浮。”逸夫说 第663章 闻艺的小心思 和闻艺在上海出差，正赶上端午节。 那天下小雨，烟雨迷蒙中的城隍庙很有些旧上海的味道。闻艺说，她没想到上海竟然比bj还冷，要知道这样她就带个风衣过来了。 同她一样感觉的还有我。我说，要不咱俩吃完粽子就去买衣服！ 闻艺说，买衣服太耽误时间，只要我把自己带来的那件黑色的大披肩借给她就完事了。 我心里想，我也指望那件披肩呢，借给她了自己就要挨冻了。可是，我感觉自己好像也拗不过这个小助理。 嘴上说冷，可是这一点都没影响闻艺逛街的兴趣，更没影响她的胃口。 闻艺去买奶茶了。我看到路边的一个工艺品店里挂着一些丝巾和几件造型别致的服装。我走过去挑了一件款式休闲的咖色短袖的背心套到了身上，马上感觉身上就暖和了。我把三十块钱交给店主，一转身看到闻艺正吸着奶茶看着我。 闻艺那审视的目光让我有些好奇，就问她：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琳经理要不是亲眼看到，我还以为你这个背心是在哪个精品店里买得呢！你可真会省钱啊！”闻艺说。 ——“哈哈哈……我是冻得不行了，再说了，不是精品店里的东西也不一定就不好呀！”我说。 ——“反正在咱们集团就没人像你穿衣服这么随意的，可也没人像你穿衣服这么好看。我想，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身材我也就什么都敢穿了？” ——“你是小姑娘穿什么都好看。”我说。 ——“可我就是喜欢你的衣服。”闻艺说。 那时，我以为闻艺只是随口一说，后来我发现，这个小姑娘从此开启了向我借衣服的先例。 回到旅馆我想去冲个热水澡，闻艺忙着发她的朋友圈。这次出差，我和闻艺一起住了一个标准间。 从浴室出来我擦着半干的头发打开电视，闻艺拿着手机一下子蹦到我眼前说： ——“琳经理，你看看这个！” 我看到庞丽君的朋友圈里发的照片：在一片热带海域的游艇上庞丽君立在中间左右坐着谢尔盖和热尼亚，他们俩都穿着白衬衣，灿烂地对着镜头笑着，感觉很是休闲。还有他们俩和庞丽君，金太太一起在海边烧烤的照片。 ——“这是在哪里呀？”我问 ——“这不是嘛！标着呢，新加坡。”闻艺说。 我心里好奇这个谢尔盖带着热尼亚去新加坡是和庞丽君又谈什么生意去了吗？ ——“这次是两个帅哥啊！这个帅哥年轻。”闻艺盯着照片说。 ——“哈哈……嗯，你可以叫热尼亚帅哥，他比你应该大不了三四岁。”我说。 ——“琳经理，你有他的微信吗？”闻艺两眼发亮地看着我问道。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微信，哪天我问问谢尔盖。”我说。 ——“那个热什么亚，他有女朋友吗？”闻艺问。 我有些吃惊闻艺竟然这么直白。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你觉得他不错？”我笑着问道。 ——“据说小李子(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就有俄国血统。我以前啊，一直喜欢韩国欧巴，如今，我觉得俄国帅哥也不错！”闻艺说。 ——“嗯，喜欢俄国帅哥好呀！这样你就会好好学俄语了。要不然喜欢不也是白喜欢？你们又交流不了。”我怪声怪气地说。 听我这么一说，闻艺的表情有些沮丧，翻着手机不接我的话了。 早晨，一连串的惊叫声惊醒了我的好梦，我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闻艺——我的小助理穿着睡衣拿着手机激动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嘴里还在大声地喊着。 ——“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我不满地说。 ——“你看，他们来上海了！”闻艺扑倒我的床上举着手机说道。 我看到庞丽君的新发的朋友圈，标题是：和朋友欢度端午节。下面是和谢尔盖，热尼亚聚餐的照片。 闻艺看着一张热尼亚剥粽子的照片，自言自语地说： ——“他喜欢吃粽子啊。” ——“那你以后可以请他吃粽子了！你不困吗？我还想再睡一会儿。”我再次躺下白了她一眼说道。 ——“你不想去见见他们吗？他们可是你的朋友啊！”闻艺问。 ——“不想，你没看见他们在忙吗？再说了，那个庞丽君和他们在一起，我才懒得看见她呢。”我拉了拉被子答道。 陈总告诉我，许总又要在俄罗斯开矿，让我这次去上海，顺便见见他，看看他那里还能不能购置一些我们的产品。 昨天过节，所以，我和许总约定的是今晚见面。昨天玩了一天，我今天想多睡一会儿。我闭上眼睛不搭理闻艺了。 吃过早餐我和闻艺回到自己的房间。 ——“亲爱的，今天咱们去哪里？”我坐到椅子上一边翻看着手机，一边问道。 闻艺带着耳机好像没听到我的问话。 突然，我睁大了眼睛，微信上谢尔盖的留言映入了我的眼帘——《琳娜，你在上海吗?》 我看了一眼在那边专注听歌的闻艺，心里想，是不是这丫头发的朋友圈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你怎么知道的？》我回复到。 《你的助理告诉我，你们在上海！》谢尔盖答道。 ——“你告诉谢尔盖，我们在上海了？”我走到闻艺面前问道。 ——“是呀！”闻艺答道。 ——“你怎么跟他说的？”我问 闻艺没有回答，她打开微信，我看到她分别用俄语和英语给谢尔盖写的《我和琳娜在上海。》谢尔盖回复了一句《谢谢》。 我看着闻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664章 金矿的秘密 我想了想给谢尔盖留言到，《是我的助理看到辛迪发的朋友圈，认为你们可能也到上海了，正赶上我们也在上海出差，我想她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谢尔盖回复，《琳娜，知道你在上海真是太好了，我今天要去见一个合作商。我本来还想求你帮我侧面考察一下这个公司呢，怕你太忙，我正犹豫是不是该打搅你呢。》 我回复《你我就别客气啦，是上海的公司吗？你把他们企业的介绍给我发过来，我正好托这里的朋友查一查。》 没过一会儿，谢尔盖就把这家企业的简介发了过来。 谢尔盖说他下午还要去这家公司的总部看看，他是受邀和这家企业进行在俄金矿开发的。就这家公司表述的合作前景来看，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我说，既然这样，应该恭喜你才对，这是不是辛迪给你引荐的公司，看来辛迪真是你的福星啊。 谢尔盖说，正因为他感觉这家黄金公司的实力不俗，可是和他们合作的条件又特别优惠，这一点很让他生疑。他想再深入了解一下这家企业再做决定。 晚上，我和闻艺宴请许总。 老朋友相见，似乎有很多话说。许总拿出了一个漂亮的碧玺项链送给我，如今，我已经对这些材质的珠宝的价格有一定的了解，对这么贵重的礼物感到不可思议。 许总笑着说，这是那钦送过来的碧玺指定是给我加工的，他只是出了个加工费，原则上讲应该是那钦托他转交给我的才是。 接过这价格不菲的礼物，我真的是太感动了。就连许总都说，这布里亚特人对待朋友可真实在啊！ 我问许总，原本他和安纳托里的玉矿做得好好得，怎么安纳托里就把玉矿都卖给伊戈里了？ 许总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 ——“要说那玉矿的效益还真不错。要不是有人总去捣乱谁舍得卖呀！” ——“什么人这么无法无天？”我问 ——“你想呀，敢无法无天的都是什么人？玉矿的采购商几乎都是，中国，台湾和韩国人。我应该是中方最大的买家了。因为我是投资商自然拿货的价格就低，可是，竟然有人向安纳托里提出，给韩国和台湾人的价格要和我的一样！” ——“他们凭什么呀？你才是安纳托里的投资商，你需要收回成本的，他们又没有投资。”我气愤地说。 ——“就是呀！可是，对方来头真的不小，几次交锋下来，我们才知道他们的后台是韩国黑帮！哦，就是你知道的那个《乌鸦》的老板。” ——“你见过那个韩国人吗？”我问 ——“我没见过他，不过，我见到《乌鸦》了。他手下是一帮清一色的俄国悍匪，简直就是群魔鬼。他威胁我要么让我的合作者给韩国人降价，要么就让我中止从矿上向中国进货。” ——“这么嚣张！”我惊叫到。 ——“是呀，我本来想和安纳托里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这群家伙，可是安纳托里说《许，你在中国，可我的家在俄罗斯，他们找不到你，就会来找我的麻烦，我们还是不要惹他们的好。我已经和伊戈里商量，把玉矿卖给他。他是布里亚特人，这里是他的地盘，那些黑帮不敢动他，你可以和他继续合作。》” ——“原来是这样啊！” ——“是呀，如今，我的进货情况都有那钦在负责。看来这群匪徒还真不敢对布里亚特人下手。反正，后来就没人再去找那钦的麻烦了。”许总说。 ——“我说那钦如今那么得意呢！那您这次在俄罗斯的这个金矿还是和安纳托里一起合作吗？”我问 ——“是呀！我们这次离开远东那群韩国黑帮的地盘了，他们应该是鞭长莫及了。”许总说。 ——“许总，有一件是，请您帮我了解一下。”我说着把谢尔盖给我发过来的那个经营黄金公司的资料给许总展示着。 ——“这是我那个引荐您和安纳托里合作的朋友发给我的，这家公司要和他合作一起开发俄罗斯的金矿。我这个朋友对他们不太了解，您是这个领域的专家，您看看这家企业……”我说。 许总看了看资料，脸上的神情耐人寻味。 ——“有什么问题吗？”我有些不安地问。 ——“这个公司我知道。他们起家的公司应该在新加坡。不过上海，美国，加拿大，都有他们的分部。至于说上海是总部，这个我也不敢肯定，但我想，他们这样对你的朋友介绍，里面可能会有什么文章。 至于这个黄金交易公司……怎么说呢？他们的套路如今在国内已经有人开始效仿了：也就是弄一个矿，最好是贵金属矿，买到矿证，然后就装模作样地要去开采，可是，他们的目的不是要经营这个矿，而是要把它弄上市用来套现。” 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想，难怪谢尔盖会对这个公司有怀疑，原来里面果真有猫腻。 回到酒店，我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谢尔盖。 谢尔盖说，琳娜，这次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我们是后天回莫斯科的航班，既然如此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热尼亚是第一次来上海，你们要是有空，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玩怎么样？一来作为我对你的答谢，二来我们也省的请导游了。 我告诉闻艺，让她定后天我们回bj的高铁票。明天我们和那两个俄国帅哥去游览上海滩。 闻艺听了我的话，激动万分，她双手握着拳头瞪着眼睛跺着脚惊叫着。 ——“小点声！你把天棚都要掀翻了！”我嗔怪地说。 第665章 外滩的怀旧风 别看我故作矜持，其实我的内心也特别的得意：嘿嘿……让谢尔盖这个冤大头出钱，明天我和闻艺可以尽情地消费了！ 闻艺把旅行箱打开，把所有的衣服都倒在了床上，一件一件地试着，拿不定主意要穿什么。 我说，那天我说要去买衣服你不同意，现在后悔了？ 闻艺听我这么一说，竟然跑过去，把我的旅行箱也打开，拿着我的衣服也在身上比量着。 我被她的做法逗得笑得肚子都疼了。我告诉她我的衣服都是我这个年龄穿的，小姑娘穿太老气了，不过，她要是看中哪件可以先由她选。 闻艺披着我那件黑披肩，一边在穿衣镜前扭动着身子一边问： ——“琳经理，那你穿什么呀？” 我想了想说： ——“我很向往老上海滩的那种怀旧风情，我就穿在苏州买得那件旗袍，这个旗袍你又穿不进去，就别惦记了。嗯！明天咱们带他们游外滩，我想那里可以拍出民国风情的照片？” ——“琳经理，你可太会玩了！嗯……我明天也要拍你说的怀旧风的照片。” 还别说哦，我的小助理还真很有艺术天赋，她硬是把一堆衣服混搭出了一身落拓，洒脱，怀旧感极强的装束来。 我真的很欣赏她这种文艺范儿的穿着。激动地告诉她，明天她的所有照片我都承包了。 十点钟，谢尔盖定的豪车准时来接我和闻艺了，谢尔盖和热尼亚看到我们的装束不由地都笑出声来。 热尼亚笑着说： ——“我好像穿越到四十年代了。你们的装扮太美了，我觉得自己就象看电影。” 谢尔盖平生第一次好奇地看了我半天说： ——“琳娜，我今天才发现你就是个中国人，你穿这个竟然没有一点的违和感！” 我这身旗袍是中袖最传统款的保守式样，色彩也很雅致，为了配合它我还梳了一个低盘的松松的发髻，并戴了一个玉簪子。 ——“琳经理，古典美用俄语怎么说？”闻艺问我。 我告诉了她，她跑到热尼亚面前指着我，满脸堆笑地用俄语重复了一句《古典美！》 也许热尼亚没料到闻艺还会说俄语，他眼睛一亮认同似的对她笑了说： ——“你这身装束也很美！” 闻艺没有听太懂，她求助似的看向我，我把热尼亚的话翻译给她，闻艺有些激动地用英语问热尼亚： ——“那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了！”热尼亚笑着答道。 ——“琳娜，我没想到，你的助理是这个样子的。”谢尔盖在我耳边笑着说。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小声答道。 我告诉他们，上海是个超级现代化的城市，可也有传统怀旧的一面。 这样，我们先让闻艺带我们去体验这里时尚的一面，最后我在领他们去感受这里的怀旧风。 谢尔盖和热尼亚很赞同我的建议。 闻艺一路上兴高采烈比比划划，不停地用英语对热尼亚讲述着。我有点惊讶，这个平时多说一句话都嫌我啰嗦的小助理今天竟然这么爱说话了。 热尼亚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他们俩说说笑笑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好像把我和谢尔盖都忘了。 说实话，我和谢尔盖对那些时尚玩意，还真没有他们两个那么有兴趣。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不由地笑着说： ——“谢尔盖，你有没有觉得咱俩有点多余？” ——“我也有同感！你说，我们像不像带孩子出来玩的家长？”谢尔盖满脸无奈地看着我问道。 ——“呵呵……”我认同地笑了。 晚饭前，我们来到了着名的外滩。 传统的上海外滩保留着上个世纪四十年的辉煌记忆，也是我今天特别想打卡留念的地方。 这里的建筑风格迥异，可谓千姿百态，诸如英国古典式、英国新古典式、英国文艺复兴式亚细亚大楼（原上海冶金设计院）、上海总会（今东风饭店）、浦发银行大楼（原汇丰银行大楼）、恰和大楼（今外贸局大楼）等。 还有法国古典式、法国大住宅式、哥特式、巴洛克式、近代西方式、东印度式、折中主义式、中西掺合式等，呈现世界各国建筑共存的局面。 因而，北起苏州河外白渡桥，南至中山东一路金陵东路的这一片建筑群，被誉为“万国建筑博览”。 这些古典主义与现代主义并存的建筑，已成为了上海的象征。 暮色西沉，黄浦江两岸的建筑群越发显得沧桑，凝重，庄严，华美。谢尔盖被眼前的景色深深的吸引住了，他久久凝望着远方……忽然谢尔盖转身看向我，有些激动地说： ——“我来过上海几次，今天才发现它的气质风骨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我明白了，为什么你告诉我，上海也叫上海滩了！琳娜你总能给我带来意外收获！” 我站在他身边欣赏着那醉人的美景，没有说话。这时，传来闻艺的叫喊声： ——“琳经理，你一点没错，只有这个时候，这里才能拍出真正怀旧的照片呢！” 我们一起看向她，闻艺手扶着栏杆面向江面忘情地喊着。 和我，闻艺，热尼亚不同的是谢尔盖手里拿着的是一架名贵的单反相机。看来他这是非要拍出大片的效果了！我心里暗想着。 太阳已经西陲了，闻艺和热尼亚好像已经开始拿着手机删除那些不满意的照片了。 我对着谢尔盖的镜头摆着最后的几个pose。 忽然一阵晚风，我的一缕头发被吹到了脸颊上，我用手抿了一下头发，可它还是不听话地又掉了下来。 谢尔盖走过来耐心地帮我整理着头发，此刻，要是造型师我是不会有一点感觉的，可是，这人是谢尔盖呀！ 他来为我服务这让我心里很是惶恐！ 我害羞地看着他，可是，谢尔盖似乎没有发觉我的异样，他那双大眼睛里的神情很是专注。 谢尔盖认真地帮我弄好头发，示意我把脸侧一些，他要拍我脸部的特写。 华灯初上，我们最后一组照片也拍完了，又一阵江风袭来，我哆嗦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谢尔盖过来，把他那件西服披到我身上，笑着问到： ——“可以收工了吗？” 我看向闻艺和热尼亚，他们两正凑在一起看着手机嘀咕着什么。 ——“你们饿了么？”我笑着向他们喊道。 第666章 朋友圈的连锁反应 周一上班，我去陈总那里汇报完这次出差的情况回办公室的路上碰到了孟秀文。她诡异地对我笑着说： ——“琳娜，你们这暧昧玩的，一般人还真没你们这段位。” ——“你说什么呢？我和谁玩暧昧了？”我不解地问。 ——“切！连我也瞒着呀！”孟秀文白了我一眼不满地说。 看着她的背影，我一头雾水。 回到办公室，我一边在饮水机旁打水，一边对盯着手机的闻艺说： ——“亲爱的，你把那天从谢尔盖相机里考下来的照片发给我好吗？我看看他给咱们拍得怎么样？” ——“棒极了！琳经理，他不去当导演都屈才了！我还从来没有这么有意境的照片呢!他应该去拍电影。”闻艺看着我激动地说。 ——“那是因为他用的是专业相机，我用的是手机，要是我有单反也能给你拍出大片来！”我不服气地说。 ——“嘿嘿……你拍的也好，特别是抢拍的我和热尼亚的那些照片，酷极了！就是我觉得那个谢尔盖拍的照片好像特有感染力，她把你拍得美极了！”闻艺说。 ——“哼，你怎么不说，我这人上相呢？”我捧着茶杯坐到办公桌后看着她说道。 其实，我对谢尔盖的摄影技术还是挺有信心的，这么多年我和他一起去过好多地方，就算不是每次他都用专业相机，可是他拍出的照片还是挺令我满意的。 闻艺把她的优盘拿过来插到我的电脑上，我躲到一旁打开手机，随手翻看着，打开微信朋友圈竟然满屏都是闻艺发的动态！ 还几乎全部是九宫格——有谢尔盖给她拍的特文艺的艺术照，也有我给她拍的搞怪的照片，还有我抢拍的她和热尼亚的一些活泼互动的合影，甚至还有闻艺偷拍的一些我和谢尔盖在一起交流的照片。 闻以还特意发了一组谢尔盖给我拍的外滩特写照，我看到九宫格的中央是一张谢尔盖举着相机给我拍照的照片。她这是要强调这些照片都是谢尔盖拍的呀！ 最令我惊骇不已的是，她竟然发了两个短视频。一个是谢尔盖给我整理头发的；另一个是谢尔盖给我披上衣服的。 我忽然想起，那次我们在酒遇到谢尔盖和庞丽君，当时，闻艺也把他们拍下来了。 天啊！我的小助理啊！我手拄着额头无奈地想。 单从这些视频上看，又怎么能不让别人对我和谢尔盖的关系浮想联翩。 ——“你怎么把这些也发出来了？”我不满地看向闻艺问道。 闻艺盯着我的电脑，双眼发亮地说： ——“我觉得那天谢尔盖的做法酷极了！他给你披衣服的动作那才叫帅呢！琳经理，你说，要是我那时穿的少点也冷得打喷嚏了，热尼亚会不会也给我穿他的衣服？……” 听到这里我无语了。 周五快要下班了，我把这周的销售情况打印出来准备交给欧阳总经理，来到他的办公室，我看到门虚掩着，我正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欧阳总的声音《那她说的是琳娜？》 我站住了。 里面传来陈总的声音，《你想想，要像金太太说的那样，把庞丽君的男朋友勾走了，还把他们那么大的生意搅没了，这个女的没点实力能办到吗？》陈总说。 《您就没再问问她，她说的是不是琳娜？》欧阳问。 陈总说，《我也没想到在那里会碰到金太太和她老公，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气哼哼地说了一句： ——“陈总，你们集团确实人才济济呀，那个洋妞本事真不小，不仅把庞丽君的男朋友勾走了，还把我们那么大生意也给搅没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她就挎着她老公走了。 我站在那一直在想她这是在和我说谁呀？肯定是和我集团的人有关了，可是，谁去勾搭庞丽君的男友了？这事我可一点都不知道啊！》 《那个庞丽君的男友总在换来换去的，金太太说得是哪个呀？》欧阳问。 《我也纳闷呢！看金太太那样，这个男友一定还是他们这笔大生意里的关键人物，你说能是谁呀？》陈总问 《您说，会不会是梅主任？》欧阳说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弄不好啊，还真是他，你想呀，谁能左右庞丽君和金太太的生意呢？反正你我左右不了，这人绝对不是个小人物。再说了，庞丽君这几年走的最近的人就是梅主任！她也没承认别人是她男朋友啊！》陈总说。 《梅主任和琳娜？这个总让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琳娜也不像是勾三搭四的人呀！每天扬着下巴，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她会干这个？》欧阳问。 《人不可貌相，你别看那洋妞脾气倔，想问题直来直去的，给人感觉挺单纯的，一旦要是耍起心眼来，咱们还未必能摸着她的脉，他们的思维就和咱们不一样。》陈总说。 《要真是那样，这琳娜的本事还真不小啊。庞丽君和梅主任有三、四年了，这让人说撬就撬了？》欧阳说 《我第一次见琳娜，就觉得梅主任对她不一般，要不是我接纳琳娜来咱们公司，我觉得梅主任都未必让咱们接雷达的业务。 俗语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再漂亮的看久了也就腻了，况且庞丽君如今也不是十八岁了。 话又说回来了，就算当年的庞丽君也不一定就是琳娜的对手呀，梅主任又不瞎！我觉得这件事情上，你表姐也不是好人，你说她非要当面刺激梅主任干嘛！嘿嘿……》陈总笑着说。 《呵呵呵……》欧阳也笑了。 第667章 潜力股 转眼天气就热了起来。 一天，我接到谢尔盖的来电，他问我今年有没有参加彼得堡论坛的计划，假如有，他可以现在就让秘书把我们的酒店也一同预定上。 我告诉他，我还没有收到领导要参加这个论坛的消息，不过，我可以问一下，这两天就给他答复。 我问欧阳总经理，我们今年有没有去参加彼得堡论坛的打算，如果有我的朋友正在订酒店，他可以帮我们也订上免得像上次那么被动。 欧阳说这件事让我去问英总，看看她的意思。 我敲了敲英总休息室的门。 ——“进来！”我听到英总带着笑音答道。 我进到休息室，看到英总正和金太太坐在那里开心地聊着什么。 ——“有事吗？琳娜。”英总笑着问。 我把彼得堡论坛的事对她讲述了一遍。 英总想了想似乎一下子拿不定主意。 这时，金太太看着她说： ——“俄罗斯有什么看头呀！那里又土又穷的，那你要是想避暑，咱们去一趟新西兰，如今那里快冬天了，凉爽的很啊！” 英总喝了一口咖啡，她放下杯子笑着对我说： ——“琳娜，你替我谢谢你的朋友，这次我们就不去彼得堡了。” ——“知道了！”我答道刚要起身离开，就听英总接着说道： ——“琳娜，我看到谢尔盖给你拍的照片了。没想到他对旗袍的理解还蛮到位的，他把你拍的可真漂亮。看来他挺懂中国文化的。是不是也会喜欢中国女朋友？” ——“这个我还……还真说不好。”我答道。 ——“琳娜，我看呀，你们俩就挺合适的！你也别再挑了，像谢尔盖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在全世界都挺抢手的。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要不抓紧呀，惦记他的人可多着呢！”英总撇了一眼金太太，脸上的表情颇有内涵。 ——“英总，我想您是误会了。谢尔盖和我私交确实不错，那是因为他以前是我的领导。我们那个公司是不主张同事之间谈恋爱的，上下级之间就更不允许了，所以，我们之间压根就不可能……”我解释到 ——“以前他是你领导，可是你离开公司都好几年了，你们早就不是同事了，这个该不是障碍了!”英总说。 ——“可我就是觉得和他好像没什么感觉！”我笑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也是，感情的事不能强求。”英总说。 ——“如今在美国呀。亚裔女人才是热门货，白人男的都喜欢中国、日本、越南这些国家的女人，有异域风情，那些洋面孔老外早就看烦了，已经没市场了！”金太太斜了我一眼，端起咖啡杯阴阳怪气地说。 ——“婚姻又不是买卖！还要看行情啊！”我嘲讽地说 ——“傻丫头吆！这婚姻市场的竞争从古至今都异常惨烈，你可别被什么爱情之类的童话给骗了，婚姻从来都没那么浪漫，现实的很！一离婚你就看到婚姻的本质了，哪个不是争得你死我活的，最后都是在算利益。过了一辈子翻脸的时候连普通朋友都不如，这才是现实呢！”英总一边往杯子里倒着咖啡，一边对我说道。 ——“那看来不结婚也没什么损失呀！”我笑道。 ——“从某种角度上看是这样。可是，你要是把婚姻看成交易，假如投资成功了，也就一本万利。关键是要遇到有潜力的优质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看命了！”英总说。 ——“我感觉自己就不是什么潜力股，没人来我这里投资也正常。”我笑道。 顶着烈日骄阳我把一大块西瓜提到了办公室。 闻艺看到了激动地围着我直转悠。 我用水果刀切下一大块西瓜递给她。闻艺边吃边笑着说： ——“琳经理，我觉得你这个人特好。” ——“是西瓜好吃！”我笑道。 ——“嗯，西瓜也好吃，你也好！琳经理您知道vk怎么玩吗？”闻艺问 ——“嗷？你这是想和俄国人联络啊？”我说 ——“热尼亚说他没有微信，只有vk。” ——“也好，玩vk也能帮你学俄语了。”我说。 ——“琳经理，你说庞丽君也有vk吗？” ——“不清楚啊！我跟她又不熟。” ——“你说，她会在vk上和热尼亚联系吗？”闻艺问。 我看着吃着西瓜还若有所思的闻艺不仅笑道： ——“那你问问热尼亚不就行了？怎么着？你还担心热尼亚看上她？” ——“那个老女人特别会卖弄风情，哦，对了，你看看她在朋友圈里发的。”闻艺急急忙忙地用餐巾纸擦了擦手，把手机递到我眼前。 我看到了庞丽君发的两组照片都是精美的旗袍照。每一张照片的旗袍款式都不同，可都非常华美。配合每款服装的造型也很有意境，一看就是出自专业人员之手。 我正欣赏着她的照片，闻艺问： ——“琳经理，你说她发这些旗袍照做什么？” ——“感觉自己的相片好看，拿出来炫耀呗！咱们对自己的照片得意时不也这样嘛！我觉得这也不能就说她卖弄风情，再说了这些照片还真挺养眼的，比她以前拍得照片强多了。”我说。 闻艺两眼滴溜溜地转着，过了一会儿说： ——“哼！反正她在微信上发的照片热尼亚也看不见，发也白发。”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 ——“我觉得你的担心有点过了，他们俩年龄差那么多，热尼亚怎么会对一个老女人那么感兴趣呢？再说了庞丽君也未必看上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也就你这样的小女生才喜欢他。” ——“我也觉得她的目标不是热尼亚而是他的老板。不过，我觉得那个谢尔盖可没那么容易上钩！”闻艺大口地吃着西瓜说。 ——“呵呵……这你又看出来了！”我笑道 ——“庞丽君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得见，只不过，我觉的她这次可要白费力气，那个谢尔盖啊，一般人能入得了他的眼？琳经理，他和你一样傲气！” ——“我怎么傲气了？”我问 ——“你还不傲气？我就没见过像你那么傲气的人，那天见到谢尔盖我还想呢，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男版的琳经理。那气质不接地气的，让人和他说话都紧张。”闻艺说。 ——“我可没发现你怕我什么，你给谢尔盖留言，告诉他我们在上海的时候你怕他了吗？”我笑着问。 ——“那个时候我真不知道谢尔盖是那样的人。” ——“那现在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嗯，他是和你一样的人。”闻艺说 第668章 刺探情报 事逢周末，我和孟秀文又可以一起相伴做地铁了。 在地铁上遇到两个白人姑娘坐在那里。从那晒得黝黑的皮肤，过于丰腴的身材和那特别随意的装束，让我猜测她们是来自美国。 我和孟秀文站在离她们不远处，我发现那两个姑娘看着我，还彼此嘀咕了几句。 ——“她们在说你什么？”孟秀文有些好奇地问。 ——“不知道啊！”我答道也好奇地看了看她们。 也许是她们发现我注意到她们了，到站了，她们俩站起来其中的一个示意我和孟秀文可以坐她们刚才坐的座位，另一个经过我身边指着我的帽子笑着说了一句： ——“你的帽子非常漂亮！”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 ——“谢谢！”我对她笑了一下。 我们坐下来，孟秀文拉了拉我问： ——“她对你说什么呢？” ——“她说我帽子挺漂亮。”我答道。 ——“你的帽子？”孟秀文看着我那顶中规中矩的草帽有些不解地问。 ——“我觉得呀，他们俩其实是在说我别的了，发现咱们看到了，那姑娘想为自己有点失礼的行为对我解释一下。你也看到了，我这帽子有啥特别的呀？”我说着摘下帽子用手拢了拢散乱的头发。 孟秀文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 ——“我觉得老外和中国人的思维差别真的挺大的。是不是他们的审美也和中国人不一样啊？你看那么多老外找的中国媳妇，都长得挺一般的。” ——“我觉得审美有差异，不过原则上讲人类的审美标准在日趋统一，你看呀，好莱坞的帅哥美女咱们中国人不也觉得好看吗？ 所以，我觉得人类的审美没那么大的差异。 当然由于受到自身天赋，教养，眼界的局限人的审美水平也有高低之分，这个也不能强求，不过，我倒是希望自己能不断提高自己的审美能力。”我说。 ——“哦，也对，那你说，像庞丽君那样的老外是不是就特喜欢？”孟秀文问。 ——“我觉得庞丽君挺符合大众审美的，特别是她的身材应该更受西方人青睐。”我说 ——“那你说，有没有这样的老外？他们找中国人就是为了感受那种异域风情，越东方的越受欢迎？”孟秀文问 ——“有这样猎奇心里的还不仅仅是老外呢，中国人也这样，我以前就听一个中国男人说，他只喜欢那些有西方特点的白人女人，就是眼睛一定要是蓝的，头发一定要是黄的，否则，他就不喜欢。”我说。 ——“哈哈哈……看来喜欢猎奇的男人也不分中国和外国。”孟秀文笑了。 ——“就是呀，我觉得也不分男女。”孟秀文的话让我想起自己的小助理。 ——“那你说谢尔盖是不是也喜欢猎奇？”孟秀文问。 孟秀文的问题让我很敏感，我看向她笑着问： ——“嘿嘿……我怎么觉得你到挺喜欢猎奇的，那个谢尔盖就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孟秀文白了我一眼，过一会儿说： ——“说心里话，我就是对你们的关系挺好奇的。” ——“有什么好奇的？我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自己偏要往歪了想，我有什么办法？”我说。 ——“那你说，谢尔盖和庞丽君会不会有点什么？”孟秀文问。 ——“你这个人可真八卦，他们的事我哪里知道？你实在要是好奇就找庞丽君问问呗。”我说 ——“嘿嘿……其实呀，我最想问的人是谢尔盖，他到底喜欢你们哪一个？可惜呀，我不会俄语，唉！”孟秀文阴阳怪气地翻着眼睛笑道。 ——“反正他不喜欢我，这个你放心！”我不满地说。 ——“我看未必！哎！琳娜，你说他要真是和庞丽君好上了你后悔吗？” ——“我后悔什么？谢尔盖又不是我男朋友，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我说 ——“好，既然你不想和谢尔盖有什么关系，那你说他和庞丽君可能吗？”孟秀文问 ——“你怎么又来了？总问我这事干嘛？”我嗔怪的说。 ——“嘿嘿……不问你，我问谁呀？亲爱的，你和谢尔盖同事那么多年，你觉得他会看上庞丽君吗？” ——“你这个人可真八卦！你不找点事就不舒服是不是？” ——“我就是好奇这个谢尔盖到底能不能找庞丽君。”孟秀文说。 ——“你不是说庞丽君这方面的手腕特别高嘛！那你还担心什么？”我仰起头靠着车厢闭着眼睛说。 ——“其实呀，我一直对庞丽君找什么样的人挺好奇的。就想知道她和谢尔盖最后能不能成？ 都知道俄罗斯男多女少，像谢尔盖这样的肯定不会缺女朋友，是不是早就挑花眼了，还是觉得不结婚更自由？ 我想呀，庞丽君要是不能投其所好，最多也就是他那走马灯一样的女朋友里的一员，想要扶正也困难啊！”孟秀文说。 ——“嘿嘿……你怎么这么关心庞丽君呀？你又不是她妈！”我忍不住笑道 ——“我就是想知道庞丽君最后能不能把这个谢尔盖也拿下？你不想吗？”我看向她，孟秀文看着我的眼神很是认真。 ——说实话啊，你对谢尔盖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的，这个疑问大家都有，可是，这么多年也没人知道他会喜欢哪种类型的。大家都没见过他的女朋友，所以，一点参考的信息都没有。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告诉你，谢尔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那他别的爱好呢？” ——“谢尔盖的爱好？我想想啊，他这个人好像最喜欢的就是赚钱，还有就是美酒、美食。别的我真想不出来了。” ——“他喜欢给人拍照吗？” ——“这个怎么说呢？我觉得那都是他顺便做得。他对此不是那么热衷。”我说道，心里想，闻艺那个让人百口莫辩的朋友圈真是坑人啊。 ——“那谢尔盖都讨厌什么呢？”孟秀文接着问。 ——“他讨厌什么呢？我觉得，他最讨厌的就是员工偷懒不干活。”我翻着眼睛想了想说 ——“切！你这等于啥也没说。”孟秀文不满地斜着眼睛说道。 ——“亲，我可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说 ——“他有父母，兄弟姐妹吗？”孟秀文问道 我对她耸耸肩遗憾地撇了一下嘴。 ——“我真服了你了！”孟秀文说。 第669章 乌克兰的遐想 我告诉闻艺，欧阳总经理批准我这次带着她一起去俄罗斯拜见客户的请求了。她听了，高兴地举着两个剪刀手在我眼前不停地晃悠。 我定的线路是先到最西边的乌克兰的顿巴斯，然后去莫斯科见安纳托里签订新的供货合同，之后去秋明看看那里客户的产品使用情况，最后到乌兰乌德看看那钦他们的订单还能不能在增量。 我告诉她，这次需要走一周多的时间。尽管是盛夏可是俄罗斯的气候却阴晴不定，她这次必须带些御寒的衣物。 闻艺问，需要准备羽绒服吗？我说那倒不必，不过，你的衣服最好从吊带衫，热裤到毛衣风衣都带齐全了。 我们要去四个地方，那里的温差到底有多大我也说不好。 然而，这次她算有机会体验一下俄罗斯的国土有多大了。 我们的第一站是直飞基辅。 基辅乌克兰的首都，地处乌克兰中北部，第聂伯河中游两岸，及其最大支流普里皮亚季河与杰斯纳河汇合处附近。 基辅历史悠久，素有“花园城市”之美称。 四周和市内天然林公园星罗棋布，城郊绿化带宽达25~40公里，绿化区为22万公顷。城市建筑物座落于第聂伯河右岸起伏的丘陵上，许多地带幽美如画，文化古迹颇多，是着名的旅游城市。 望着巨大的祖国母亲的雕塑我对闻艺说： ——“你知道吗？俄罗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最早是一个民族他们都发源于基辅。” 乌克兰的首都基辅是东斯拉夫人建立的最古老城市，始建于5世纪下半叶，三面濒临陡峭悬崖，形势险峻。已有1500多年。 9-13世纪为第一个俄罗斯国家基辅罗斯的都城和中心，被誉为“罗斯城市之母”。 我告诉闻艺，东斯拉夫人最早的编年史《往年纪事》(作于12世纪)记载了关于“基辅城”的由来:波良人部落首领三兄弟--基伊、塞克和霍里夫共同建造城堡，以长兄的名字命名为基辅。 基辅的地理位置特别重要，处于三条重要商路的交叉处。 一条通过第聂伯河的“瓦良格人到希腊人之路”，从水路上把波罗的海一带与黑海连通。 另一条陆路大商道由东向西:自黑海起，经基辅、克拉科夫、布拉格，把阿拉伯世界与西欧连接起来。 第三条商道起自里海，通过基辅抵达波罗的海，把阿拉伯世界与北欧连接起来。 这个地区的历史发展轨迹是这样的： 822年，第一个俄罗斯民族国家基辅罗斯在乌克兰的基辅建立。 988年全市改宗东正教，往后两个世纪通过欧亚贸易逐渐繁荣起来，被称为第聂伯河上的“帝王之城”。 1240年，成吉思汗的孙子拔都及其蒙古帝国远征军攻占基辅，其后成为钦察汗国的一个重要城市。 1362年，西面的立陶宛公国入侵。 1569年又被割让予波兰。 1686年归于俄国。 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成功，基辅遂于翌年成为独立的乌克兰国家首都。 1941年苏军败退，被德军占领，1943年苏军解放基辅。 二次世界大战后，苏联政府授予基辅以“英雄城市”的称号和金星勋章、列宁勋章，表扬该市人民在战争中的勇敢和牺牲。 1991年，基辅发生骚动，同年底苏联解体，乌克兰脱离苏联独立，该市成为乌克兰的首都。 乌克兰地理位置重要，自然条件良好。历史上为兵家必争之地，乌因而饱经战乱。不过，乌克兰的名称用俄语解释起来是边陲的意思，似乎就没那么重要了。 ——“琳经理，要不是咱们这次出差我都不知道世界上有乌克兰这个地方。”闻艺说。 我看着她笑了，那么对于乌克兰我又想到了什么呢？ 也许是东斯拉夫寻根溯源的历史，也许是黑海之滨富饶的土地，也许是让人唏嘘不已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也许是那个旷世奇才果戈里，也许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故乡……或者是谢尔盖最终决定从这里把那条流水线发往中国的敖德萨港，甚至还有我那个已经失联很久的同学王东。 第670章 孩子的名字 明天要去莫斯科了，闻艺显然很是兴奋，她不停地问我到了莫斯科我们都会去哪里？ 我说，我们来这里的主要任务是和客户签订新的供货合同而不是旅游。不过，我会留出一天的时间，带她去看看红场、克林姆林宫等莫斯科的标志景观。 过了一会，闻艺问我，我们会去见谢尔盖吗？ 我看着她笑了一下说，这要看大家是否都方便了？假如他们很忙，也真没义务必须会见我们？ 闻艺斜了我一眼不言语了。 莫斯科谢里梅杰沃机场，安纳托里竟然亲自来接我们了。 和他的会谈进行的十分顺利。 安纳托里毕竟是我们的老客户又是和许总合资经营，我们给他的条件自然也是绝对的优惠，所有的设备耗材都是先用后付款。 就象我们陈总说的那样，许总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再说了他们开的是金矿，我们也不怕他们给不起我们货款。所以，这次签约几乎就是走个过场。 晚宴上，安纳托里问我们在莫斯科还有什么计划，他可以安排。 我告诉他，我们没什么计划，就是明天我带闻艺去游览一下红场，这个我驾轻就熟就不需要在烦劳他了。 回到酒店，我接到谢尔盖的电话，他问我是不是到莫斯科了？在哪个酒店下榻？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闻艺问他，是不是又是我的助理告诉你的？ 谢尔盖笑着说，这次还真不是闻艺告诉他的，他是从热尼亚那里得到我们来莫斯科的消息的。 我无奈地说，我这个人当领导确实不称职，连自己的助理也管不住。 谢尔盖笑着说，他觉得闻艺做的没错，倒是我同他太见外了。 谢尔盖告诉我，他们正在彼得堡参加论坛，原本论坛明天就结束了，可是他要会见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他问我能不能在莫斯科多住几天，他也好尽地主之谊。 我说，我们这次俄罗斯之行的日程都安排好了，同乌拉尔那边的客户会面日期也早就定了，没有特殊理由真是不好更改的。 谢尔盖说，他已经让热尼亚飞回莫斯科了，他会照顾我们明天在这里的所有需求。 对谢尔盖千恩万谢之后我挂断了电话，心里想，我什么时候变成谢尔盖的贵宾了，这个闻艺都和热尼亚说什么了？ 看着拿着遥控器趴在床上的闻艺，我刚要开口，热尼亚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闻艺一听耳朵立刻支了起来，两眼发亮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对热尼亚说，要是他明天真有时间，那就代替我陪闻艺去红场转转。至于我，想去看看卡佳……我们下午五点回酒店集合然后去机场。 ——“没问题！”热尼亚笑着答道。 ——“小美女，明天上午十点热尼亚来接你，他会带你出去玩的。这回你满意了？”我说。 ——“欧耶！”闻艺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高喊到。 早晨送走闻艺，我拨通了卡佳的电话。 ——“亲爱的，你能来我家吗？”卡佳兴奋地问。 ——“你怎么还赖着不上班？”我问。 ——“我年底就上班，琳娜，你可不知道，我如今每天比上班还要累!”卡佳在电话里抱怨着。 我按照卡佳给我的地址来到了她的住所。 给我开门的是位体态胖胖的老妇人，我不知道她是卡佳的妈妈还是婆婆。她热情地把我请到了屋里。 卡佳抱着她那个半岁的儿子，激动地在我脸上使劲地亲着。 ——“亲爱的，你还那么漂亮，你再看看我这邋遢样！”卡佳噘着嘴委屈地说着。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收获多少呢？难道你还想白得宝贝？”我低下头看着卡佳的儿子。这孩子也和卡佳一样，有一双亮亮的蓝眼睛。 ——“我能抱抱他吗？”我问。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卡佳说着把孩子递给我。 这时，那个老夫人给我们送来两杯茶。卡佳刚端起茶杯就听见里间传来有东西掉地下的声音。 ——“你又闹什么呢？万尼亚！”卡佳放下茶杯走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她拉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从里屋走了出来。 ——“怎么了？”老妇人问。 ——“一转眼没看着他就跑过去偷吃果酱了。”卡佳对她说道，不满地看着男孩。 ——“你都做什么了？小坏蛋？”老妇人走过去拉着孩子的小手问道。 男孩不说话，好像自知理亏地看着她。 ——“他把果酱瓶子弄掉地上了，哦，还有勺子。”卡佳说。 ——“我们走，别在这里惹你妈妈生气了。”老妇人笑着把卡佳的大儿子带到了里间。” 我抱着卡佳的小儿子看着卡佳。 卡佳喝了一口茶拿起一块饼干在嘴里嚼着，不满地对我说： ——“琳娜，你不结婚可真明智，我告诉你，现在我宁愿给两个谢尔盖当秘书也不愿意看到我这两个祖宗！” ——“哈哈哈……你这话去跟谢尔盖说，他一定愿意听！天呀！你儿子可真可爱，你看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不会把我当成你了？好宝贝！”我看着那孩子盯着我的懵懂的眼神喜欢的不得了。 对着那个小家伙的脸挤眉弄眼地说着。 ——“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卡佳说。 ——“哈哈哈……你真舍得吗？……那我可真要了，你看你儿子对我笑呢!”我说着继续对孩子做着鬼脸，他竟然被我逗笑了。 ——“琳娜，你说我这命啊，怎么又是个儿子呢！”卡佳说着还不停地吃喝着。 ——“儿子不好吗？”我笑着问道。 ——“你这话怎么和我婆婆的一模一样？”卡佳说。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女孩呢？”我问。 ——“不是一定要，不过，我想有个女儿，这样就可以叫我的名字了！”卡佳说。 ——“就为这个？”我抱着孩子坐到卡佳身边不解地问。 ——“是呀！我大儿子叫得是我公公的名字；我这个儿子呢，我父亲一定要我取他的名字。”卡佳接过孩子看着他说道。 ——“这还不容易，那你就再生一个女儿，给她起自己的名字不就行了？”我笑着说。 ——“你说得到轻巧！”卡佳白了我一眼说。 第671章 万水千山总是情 从乌拉尔地区飞往乌兰乌德，我告诉闻艺从这里我们只需三个半小时就可以回国时，闻艺说，经过这次行程，让她彻底感觉到在俄罗斯这个距离离中国已经是相当近的了。 这次，我没有见到伊戈里。同我会谈的是他们的总经理，采购部经理和那钦。我没想到那钦如今已经全面负责他们产品的销售了。我终于明白那钦为什么能送给我那么贵重的礼物了。 总经理说他们确实可以考虑增加我们公司的订单，只是我们能给他们什么条件。我看了看在一旁狡黠地看着我微笑的那钦，对他们的总经理说，我可以给他们公司同安纳托里一样的条件，此外还可以让他们试用我们的台车新品。 我看到采购部经理满意地笑了。 签订完采购合同我们和那钦公司的公干就算结束了。 那钦和采购部经理一起宴请我和闻艺。由于工作已经完成，所以大家都很轻松。参加午宴的还有一个五官清秀的小伙子尼基塔。那钦给我们介绍他是自己的韩语翻译。 ——“你会韩语？”我问道。 ——“是呀！我父亲是朝鲜族。”他笑着答道。 ——“啊，我有点猜到你有鲜族血统了。”我笑着说。 尼基塔对我笑了笑，对我的话很是认同。 尼基塔大约二十二三岁，中等个头，有着他那个年龄男孩子的瘦削体态。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同那钦和那个采购经理那典型的东亚面孔不同的是，尼基塔那有些深邃的轮廓带有明显的俄罗斯人的特征。 其实，在布里亚特欧亚混血儿还是很常见的。只是你很难确定他是混了蒙古，中国还是韩国血统。 ——“你知道吗？闻艺曾经在首尔留学也会韩语呢。”我介绍到。 ——“是哪个学校？我也在首尔留学过。”尼基塔惊喜地问道。 我把他的话翻译给闻艺。 闻艺看着她用韩语答道。 ——“啊！……”尼基塔似乎明白了，之后说了一串我们都听不懂的韩语。 闻艺也用韩语回应着。 我笑着对那钦和采购经理说，我们是不是可以用俄语聊我们的了？我们都笑了。 那钦告诉我，尼基塔如今也在学汉语呢！我说那他可以拜闻艺为师，闻艺也在学俄语。 听我这么说，尼基塔竟然拿出手机问，可不可以和闻艺加微信。 我笑着对闻艺说，终于有真正的俄国帅哥而不是大叔主动加她微信了，以后，她可有条件好好学俄语了。 闻艺激动地和尼基塔忙着加微信，根本就顾不上回应我的玩笑了。 我笑着对那钦说，我以前还以为微信对你不那么重要呢，看来我错了，你周围的人原来都有微信呀！ 那钦得意地说，他们都管我叫中国人呢！我怎么能不用微信？ 那钦的话让我想起桑杰，我刚要开口，就听尼基塔说： ——“其实我才是中国人呢，就是汉语没有那钦说得好，不过，我将来一定会超过你的。” 我看着尼基塔对那钦说话的语气很是认真。那钦包容地笑着不再言语了。 也许是看到我那质疑的眼神，尼基塔对我说： ——“我们的前辈是来自延边，中国的延边你知道吗?所以，我们就是中国人。只不过后来在这里定居了，其实，我一直有个心愿想学好汉语，想去中国。” ——“他还想找个中国媳妇呢！”那钦在一旁坏笑着说。 ——“这个想法也不错呀！反正我会支持你的。”我对尼基塔说。 尼基塔看着我笑了。 我和文艺是后天晚上回国的航班，那钦问我这段时间我们有什么安排？ 我说，其实我来这里就是想见见老朋友们，倒是闻艺是第一次来这里我想带她去游览一下贝加尔湖。 那钦说桑杰和达西巴特尔知道我要来，已经告诉那钦一定要带我去见他们。如今他们俩正和朋友在一起杀羊，就等我们过去呢！ 桑杰和达西巴特尔的做法让我没想到，也有些为难，毕竟闻艺来俄国一次不容易，我事先也答应过她去看贝加尔湖的。 最后，我们商量的结果是，尼基塔陪同闻艺去游览贝加尔湖，我和那钦去见桑杰和达西巴特尔。 桑杰和达西巴特尔朋友的住处离我们不远，驱车四十分钟就到了。 离河畔不远的草地上坐落着两个洁白的毡房。 毡房前桑杰和达西巴特尔和两男一女正在忙活着。 看着生起的篝火，我激动异常。我告诉桑杰我一直觉得他烤的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烤鱼。那钦说，你要是吃过桑杰的烤羊就不会记得他的烤鱼了。 桑杰笑着说，琳娜，你要是喜欢吃，我一会儿就给你烤一只羊腿。 我说，我能吃进去两串羊肉串就不错了，你的一只羊腿可要我吃一个月呀！ 那个女的把洗好的羊肉放到篝火上的吊桶里煮着，她笑着对我说，烤肉虽然香可是太硬了，鲜嫩的手把肉就不一样了，你可以多吃点。 那钦似乎也很认同她的说法，他告诉我只有吃手把肉才能算作真正的吃肉。真正的手把肉是清水煮就的，汤里只加一把野生的沙葱不添加任何其他调料，煮好羊肉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吃上去软嫩爽滑，满口留香。 这时，达西巴特尔的一个举动，让我惊骇不已！ 第672章 生吃羊肝 达西巴特尔用勺子舀着一块紫红色的浆糊糊的血快一样的东西送到我面前，笑盈盈地说： ——“最新鲜的你尝尝！” ——“这是什么？”我问。 ——“是新鲜的羊肝，你尝尝啊！”达西巴特尔说。 ——“就这么直接吃？”我惊讶地看着他问道。 ——“是呀，你趁热吃，一会儿就凉了！”达西巴特尔说。 ——“可这是生的呀！”我惊叫道，回头看向大家。 他们看到我的表情都笑出声来。 桑杰走到我面前，我看着他带血的手上也拿着一块羊肝，他一边看着我笑一边张开口把那块生羊肝放到了嘴里。我看着他嚼着羊肝的表情很是得意。 不过，这让我回想起他喝马奶酒。桑杰的示范不仅没打消我的顾虑，到让我对这生羊肝的味道越发生疑。 我回头看到达西巴特尔送到眼前的生羊肝，这个和我以前见到的羊肝都不一样，熟的羊肝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就算是生羊肝也要有个形状呀，我觉得我面前的根本不是羊肝而是一块软绵绵的不成型的一团东西，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这让我的胃里一阵的不适。 这时，那钦走了过来，他也把一块羊肝放到嘴里说： ——“琳娜，这是新杀的羊的鲜羊肝，是特别新鲜的美味，过一会儿，就没这么好吃了，达西巴特尔自己都还舍不得吃呢，相信我，这个你一定要尝尝。” ——“可我，我不吃生的东西，会生病的。”我哀求着。 ——“这么好的东西，吃了怎么会生病？”达西巴特尔听了我的话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哈哈哈……琳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这样看，它就象生蚝，是可以生吃的。”机灵的那钦笑着对我说。 我看了看那块生羊肝，那钦的比喻也不无道理，可是生蚝上可没有鲜血呀。那血淋淋的样子还是让我望而生畏。我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大家。 可是他们的态度似乎没得商量，好像都一致认为我该尝尝这东西。 在这样的压力下，我觉得自己还是顺从的好。 特别是那钦说达西巴特尔自己都还舍不得吃呢，要是我不给他面子好像也太不会做人了。 我接过勺子看到达西巴特尔满意地表情，我又转向那钦他鼓励般地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猜测着它那让人恶心的味道，下定决心，就算这东西再难吃我要把它咽下去，千万不能把它吐出来让大家难堪！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带着鲜血还有些温热的羊肝不仅不难吃，还确实犹如生蚝有种异常鲜美的味道。我惊喜地看着达西巴特尔。 达西巴特尔看到我的表情开心的笑了，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大家看到我喜欢都高兴地七嘴八舌地对我说，能吃到新宰杀的羊肝是对杀羊的人奖励，还真不是谁都能吃到这样的美味呢。 桑杰又切下一块想要再递给我。我摆摆手说，尽管这生羊肝很美味，可是我还怕吃多了自己的肠胃受不了。 那个女的也阻止他说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消化得了生羊肝的，我第一次吃这么多也就差不多了。 手把肉还需要一会儿才能熟，那钦帮着那两个男人准备酒和其他的食物；桑杰和达西巴特尔在最后清理羊皮。 我帮不上他们什么，独自一个人闲坐在那里，无聊地拿着一个木棍拨弄着篝火。 落日下的草原美的让人沉醉，不远处的窄窄弯曲的小河像一条发光的带子在夕阳下熠熠发亮。天边的晚霞呈现出粉红色，把半边的天空映得通红，碧绿的草地被涂染上一层金色。 我起身信步走向河边一边欣赏着旷野辽阔的美景，一边采摘着映入我眼帘的那些色彩明艳的野花。 一抬头看到桑杰正在河边洗手。我沿着河边迎着他走了过去。 桑杰起身看向我，我看到逆着夕阳的桑杰也被落日的余晖图抹上了一层金色，清晰标致的脸部轮廓就象一副剪影的画作。不，不只是他的脸，他的整个人就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强健有力的身躯充满激情活力，浑身散发着草原民族特有的倔强，洒脱，勇敢，率真，热情，开朗的浪漫气质。同这里的狂野、自然的环境如此地和谐。 桑杰笑着说道： ——“你采了好多花呀！” 我再次看到了那真诚灿烂的笑容和那一口漂亮洁白的牙齿。 ——“嗯，我……”我忽然意识到，生活在草原上的桑杰是不是对这些花草早就习以为常，他会不会觉得我的做法很幼稚？想到这里我把那束花背到了身后，结结巴巴地说着。 ——“给我！”桑杰说 ——“什么？”我看着他问。 ——“你采的花。”桑杰说 我把花束交给他，桑杰低头看着手里花束笑着说： ——“我都没注意草原上有这么多种美丽的花啊，凑在一起就越发好看了。” 我笑了，心里想，桑杰原来也会审美啊！ 第673章 草原之夜 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凭着它那最后一点余光，我和桑杰朝着我们那堆篝火走去。 我们围着篝火席地而坐，面前铺着一块常常的塑料桌布上面是各种奶制品和茶点，那个女人正手持一把大铜壶往每个人的碗里倒着滚开的奶茶。 我看向她，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四五岁，五官普通有一张特别白嫩的脸，她身量不高可却很结实，做起事来很是利索。待人接物也非常热情。 那两个男人中一个大约三十左右岁，面色黝黑赤红，圆脸细眼，膀大腰圆的结实汉子是她丈夫，和他丈夫五官相似也有着黑红皮肤，身材灵活矫健的小伙子是她的小叔子。 他们一家三口专场在这里牧羊。 这三个布里亚特人的俄语一般，我看到桑杰和达西巴特尔更多地是同他们说布里亚特语。 手把肉熟了，香气扑鼻。那女人把桶里的肉分别盛在两个大盆里摆在我们面前。 说心里话，我都好久没有这样自在的野炊了，看着篝火映红的那一张张愉快开心的笑脸，和这自由奔放的用餐习惯让我一下子胃口大开。 女人给我到了半碗酒，我告诉她我不胜酒力。 她笑着对我说，你难道还打算回去吗？我们这里有两个毡房，喝多了你就住我的毡房。男人们住另一个。 我看着那小银碗里的白酒没再坚持。 我看到那钦和那女人的小叔子在那边推杯换盏，达西巴特尔、桑杰和那个女人的老公早已经开怀大饮了。 馋嘴的我刚刚啃完两块羊排，又拿起一块油炸馓子就着奶茶吃喝着。 吃喝尽兴的主人拿出来了马头琴。随着那悠扬的琴声，我目光从眼前跳动的篝火转向无垠的夜空。 没有一丝云彩的星空缥缈深远。 远离喧嚣的城市，不用考虑那些世俗纷争，甚至不去仰仗那些现代的生活设施，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原始，自然，这会让人感觉自己真正的独立于天地之间，此刻的你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 忽然，一阵浑厚嘹亮的歌声划破了夜空，我看到面色微醺的达西巴特尔坐直了身子正在引吭高歌。 歌词我听不懂，但是曲调却是特别的悠扬动听。 我对自己说，这才是真正的天籁之音啊！ 达西巴特尔唱完了，他的歌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誉，我激动地刚想要过去称赞他那精彩的演唱，就看见那个女的放下手里的银碗，仰起头紧接着唱了起来：嗓音清脆，高亢，那音色绝对可以挑战任何一个专业的女高音。 令我赞叹不已的是她不仅有着那令人震撼的好嗓子，她唱得歌曲的旋律也特别婉转优美。 我真的没想到，我的这顿饕餮大餐中还有这么精彩的节目。这才叫唱歌呢，与之相比，我觉得ktv里的演唱简直就是在无病呻吟。 这才是生命的歌唱，这才是灵魂的倾诉。 此刻，我不仅被他们的才华震惊，更被他们的歌声感动了。 ——“太美了！”我对着女歌手发出了由衷地赞叹。 ——“琳娜，你也唱一个！”我身边的那钦笑着对我说道。 ——“我确实也想唱，可是就怕我一张口，你们把吃的全都吐出来可怎么办？”我笑着说 ——“你可说得太夸张了，你说话的声音这么好听，我想你唱歌也错不了。”那个女人笑着说。 ——“你这嗓子简直就是金子做得呀！和你相比，我的嗓子就是破锣。听你唱完，我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我说 我的比喻把大家都逗笑了。 这时，那个女人的小叔子又拉起了马头琴，那优美悠扬的旋律也让我蠢蠢欲动。 我对他们说，唱歌我可不敢，不过，我可以跳个舞来助兴。 ——“最近我学了一个蒙古族的盅碗舞，跳的不正宗你们别见笑啊！”我站起来说道。 我拿过几个银碗顶在头上试了试，心想，万一掉下来这个也不会摔碎。 接过那个女人递给我的四个酒盅，我示意她小叔子给我一个适合舞蹈的曲调。 盅碗舞亦称打盅子，是蒙古族“打盅舞“和“顶碗舞“结合的舞蹈艺术。 原民间舞为牧民在欢宴、敬宾时，酒酣兴浓时，即兴而舞。舞着头顶三至四个瓷碗，双手各持一对瓷酒盅;舞蹈时，头部沉稳、上身端庄，碗与头似为一体，双手击打酒盅、甩腕挥臂，动作刚柔相济、洒脱优美。 这个舞蹈的技巧难度还是挺高的，动作如连续快速“平转“、“碎抖肩“等，舞蹈过程中头顶的碗是绝对不能掉下来的；手里的酒盅也要打出清脆的节拍声。 我非常喜欢这个舞蹈，感觉它生动地刻画出蒙古族妇女端庄而热情、柔美又豪爽的性格特征。 能在这迷人的草原之夜为朋友们跳一支我自认为是压箱底的舞蹈是一件叫我异常兴奋的一件事。我用心诠释着每一个舞蹈语汇，希望把喜悦的情绪传递给大家。 我跳得舞获得了一片的欢呼声。 ——“我这可是班门弄斧，让你们见笑了。”我放下银碗对大家说。 ——“哈哈哈……琳娜，要说你不会跳舞，反正我不信，不过，我可没想到你竟然会跳我们的舞蹈。”那钦两眼发亮地说。 ——“真太好看了！我觉得你舞跳得和艾丽娅的一样好！”那个女人兴奋地说。 ——“艾丽娅一定比我跳得专业。”我看向桑杰求正着 桑杰表情惊讶地看着我，对我的话似乎都没反应了。 ——“琳娜，你喜欢吃手把肉，喜欢草原，也还会跳我们的舞蹈，你就该嫁到草原上来。”达西巴特尔举着酒杯笑眯眯地对我说道。 ——“对，嫁给我们布里亚特人！”那两个男人也笑着说道。 第674章 那达慕 我睁开朦胧的睡眼，环视了一下陌生的环境，自己睡在蒙古包里，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棉被。 我记起来了，昨晚天凉了，那个可爱的布里亚特女人还给我披了一件她的蒙古袍，我坐起身来看见昨晚睡在我身边的布里亚特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推开毡房的门，清冷的空气让我精神一震。草原的清晨气温很低，可是新鲜的空气却让我感觉爽快。 不远处那个妇人正在煮茶，袅袅的炊烟，让这寂静的草原有了一股温馨的烟火气。我踏着满是露水的青草向她走了过去。 ——“你睡好了吗？饿了吗？”她看向我问道。 ——“谢谢，我休息得很好。辛苦你了，真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我说 那女人把一罐子牛奶倒进了锅里，她用勺子上下搅动着，笑着说： ——“你们城里来的人怎么都那么客气？我们最欢迎家里来朋友了。” ——“早啊！琳娜，”那钦走了过来。 ——“早上好，那钦！”我答道。 ——“琳娜，过一会儿我给你烤鱼，咱们吃完这个再回去。”那钦说。 ——“我到不急，我们离得近，就是闻艺告诉我他们今天还要去一个景点呢，我怕她的时间不够用。”我说。 ——“不用担心，琳娜，尼基塔心里有数，他们最迟明天中午也会赶回来的。”那钦说。 我看着他笑了一下，问： ——“这鱼是你钓得吗？” ——“是桑杰说，你喜欢吃烤鱼，他今天早晨去钓的。”那钦答道。 ——“桑杰人呢？”我问 ——“他和我小叔子去选马去了？”那个女人答道 ——“选马？”我不解地问 ——“桑杰要去参加那达慕的套马比赛，他到这里来是给自己选一批参加比赛的马的。哦，对了，他临走还叮嘱我给你烤鱼呢！”那钦笑道。 ——“参加那达慕比赛？”我惊喜地问。 ——“你知道那达慕吗？”那钦一边把新鲜的鱼架到火上一边问道。 ——“当然知道了!”我说。 《那达慕》是蒙古语，亦称“那雅尔(nair)”。意为“娱乐、游戏”，以表示丰收的喜悦之情。 那达慕大会是蒙古族历史悠久的传统节日，是蒙古族传统群众性盛会，在蒙古族人民的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它起源于蒙古汗国建立初期，至今，已有近八百年的历史。 那达慕大会多半选择在牧草茂盛、牛羊肥壮的七八月份举行，已成为了蒙古族文化传统的重要载体。 早在公元1206年，成吉思汗被推举为蒙古大汗时，就举行了盛大的那达慕。 古代和近代的那达慕盛会都要进行摔跤、赛马和射箭的竞技赛。 惊险刺激的赛马、摔跤，令人赞赏的射箭，被称为草原男子的“三艺”。 当代的那达慕大会除了进行男子三项竞技外，还有套马、下蒙古棋等民族传统项目。 桑杰要参加的就是有名的套马比赛。 那达慕上的各项活动是力与美的显现、体能和智慧的较量、速度和耐力的比拼，比较全面地展示了在草原上生活的群众的综合素质。 “那达慕“在蒙古族人民的心中，古老而又神圣。那达慕的前身是蒙古族的“祭敖包“，用来比赛的都是蒙古民族在长期的游牧生活中，创造和流传下来的具有独特民族色彩的竞技和游艺、体育项目。 大会期间，各地农牧民骑着马，赶着车，带着皮毛、药材等农牧产品，穿着节日的盛装，不顾路途遥远，从四面八方来参加比赛和观赏。成群结队的汇集于大会的广场。 节日期间，会场上，彩旗飘扬，人闹马嘶，平日宁静的草原，顿时变成繁华的彩城。远近的商贸小贩也赶来摆上店铺，出售日用品，收购畜产品。 那达慕历来不是单一的体育项目，而是草原文化、经济和信息的盛大交会。 那多姿多彩的民族杂技、服装、舞蹈和歌曲把蒙古民族的风土人情集于一台，展示了草原人民勤劳勇敢、豪爽热情的性格。 夜幕降临，草原上飘荡着悠扬激昂的马头琴声，篝火旁男女青年轻歌曼舞，人们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之中。 ——“只有桑杰参加比赛吗？”我问。 ——“哈哈哈……”那个女人笑了。 ——“琳娜，你不知道？达西巴特尔可是我们这里远近闻名的搏克手。她老公更是两次在那达慕的摔跤比赛中夺冠的高手，他们两个一早就去那边训练了。”那钦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说。 ——“博克手！那可都是英雄呀！”我艳羡地说 摔跤——蒙古族的传统体育活动。蒙古语称为“搏克”。 搏克手是对蒙古摔跤手的称呼。蒙语中搏克指结实、团结、持久的意思。是蒙古族摔跤、骑马、射箭三大运动之首。 由此可见，博克手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了。 ——“我真没想到达西巴特尔不仅歌唱得那么好，还是博克手，那钦你们家人可真有才华呀！”我说。 ——“其实，我还是射箭手呢！要不是现在矿上忙，我也去参加那达慕了。哦，琳娜，你别看彼得总和我吹他的枪法多好，要是比赛打猎，他还未必赢得了我呢！”那钦说。 我看着满脸不服气地那钦，想起那次彼得和桑杰比钓鱼的事，心里对他们兄弟之间那种既团结又攀比的关系感到有趣。 我忽然想起昨天尼基塔对那钦说，他的汉语将来要比那钦说的好的话。是不是这个尼基塔也有他们家族那种争强好胜的基因呢？ ——“琳娜，尼基塔和我们还真不是亲戚，尼基塔的舅舅娶的是布里亚特人，他舅舅家和我们家是邻居，所以，我们从小就认识。 尼基塔的父亲是朝鲜族他会韩语，可是却不会说布里亚特语，我们那时一起玩，还因为这个时常取笑他，说他说的语言没用。 我也不知道尼基塔是不是把我们那时小孩子的玩笑话都当真了，他后来非要闹着去韩国留学，我觉得他就想向我们证明韩语是有用的。 现在，他还学汉语呢，他告诉我韩国的中学设有汉语课，看来他这是又发现汉语重要了！”那钦笑道。 第675章 天涯若比邻 回到乌兰乌德我接到了彼得的电话，他笑着问，是不是终于轮到我们见面了？ 我说，你身处要职，我们可都是闲散人员，不敢轻易打搅…… 彼得说，他来不及欢迎我，可是能赶上给我饯行。 我下榻酒店的餐厅里，彼得一身便装，殷勤地给我拉开餐桌旁的椅子。 在我的印象里对人特别有礼貌的人除了谢尔盖就是彼得了。 一晃几年，彼得的外表也有变化了，面颊变得圆润，身材也变得魁梧了。 彼得笔挺地坐在我对面，微笑的他给我的感觉还是那么聪明可爱。 我们聊着彼此的生活，聊着那些我们熟悉的人。 ——“哦，对了，你上次说那钦给你惹麻烦。他到底惹什么麻烦了？”我问。 ——“你知道在伊尔库茨克作恶的韩国黑帮吗？”彼得问。 ——“听说过一些，好像还有个叫《乌鸦》的中国人和他们混在一起。”我说。 ——“那些在俄国的韩国企业和人员有不少都被这个黑帮要挟，给他们提供保护费。原本布里亚特不是他们的地盘，可是，那钦他们的玉矿却被这个韩国黑帮盯上了。” ——“那个玉矿也有韩国人的股份吗？”我不解地问道。 ——“安纳托里的玉矿只和中方合资，不过，他们的产品百分之四十销往韩国。在韩国经营玉石产品的协会暗地里是受黑帮控制的。”彼得说。 ——“这黑帮的手可伸的够长的，连俄国的事也要管。”我说。 ——“他们和在俄国的韩国黑帮通着气呢。”彼得说 ——“这组织可够严密的啊，还搞国际合作呢，嘿嘿……”我笑道。 ——“你可别小看他们的组织，毕竟是“同道中人”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钦说，这群悍匪确实很嚣张，安纳托里就是担心这个才把玉矿卖掉了。彼得，你们怎么不作为就看着这些坏人在你们眼皮底下为非作歹？”我不满地说。 ——“我们怎么不作为了？其实，我们正要通过这件事把那个韩国人引出来，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可是……” ——“可是什么？” 彼得举着饮料杯看了我两秒说： ——“可是伊戈里却不想让警察插手他的生意。” ——“还有这种事？”我惊讶地问。 ——“伊戈里并不相信警察，他想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彼得说 ——“那他？”我很是不解 ——“那钦参与了伊戈里的一些事，可是他们对我却严格保密，无论我们怎么请求他们，可是他们就是不同警方合作。” ——“那他们是对匪徒妥协了？” ——“伊戈里可不是轻易妥协的人。最早，那钦也受到了黑帮的威胁，我那时本想出面替他解决麻烦，可是后来那钦说伊戈里已经替他摆平了，叫我不用操心了。”彼得说。 ——“叫你省心还不好？”我笑道。 ——“琳娜，咱们先不提伊戈里的做法是否合法，我觉得原本这次我是有机会抓住那个韩国人的！”彼得说着，满眼的不甘心。 回到bj没两天，我收到了罗曼的电话。 他告诉我谢尔盖让他给我带来一个大箱子。他要转机去广州就把那个箱子给我留在bj了。 当快递员把一个足足有一米见方的大箱子放到我们办公室里时，我和闻艺看着它都有些发蒙。 我用剪刀好不容易才剪开这个裹了几层胶带纸的大纸箱，里面的东西更让我没想到——那是一整箱子食品！饼干，糖果，巧克力，甚至还有提拉米苏之类的糕点和各种罐头，干果，鱼子酱，奶酪制品…… ——“哇偶！这是给我们的吗？”闻艺眼神期待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不会是谢尔盖发过来的样品？他可是事先什么也没同我讲呀！” 我疑惑地拨通了谢尔盖的电话。 ——“哈哈……琳娜，东西是罗曼带过去的呀？这个热尼亚可没告诉我！具体是多少我也没细看。那天，他告诉我是给你们买的食品，我只是看了一下超市的货单和金额就签字了，怎么了？这些东西不是你们要的吗？”谢尔盖笑着问道。 ——“我们？我们要的？”我没听明白 ——“热尼亚告诉我，你的助理要买些俄罗斯的糖果什么的，又担心路上带着不方便，热尼亚就答应帮她把东西直接给你们发到国内。” 我看向闻艺。 闻艺恍然大悟般地说，是有这么件事。 那天我和热尼亚游完红场，他问我想买些什么？ 我说，我吃过你从俄罗斯买回来的提拉米苏，巧克力，饼干什么的都特别好吃我也想买一些。 后来在超市里我选了一大堆好吃的，可是结账时，忽然觉得这些东西我的手提箱都装不下了，这一路上带着也太不方便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热尼亚说了。 他说，那就这样，我把咱们喜欢吃的都告诉他，他打个包裹给我们邮寄过来。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买了这么一大箱子。 我笑着说，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笑纳！再说了，又不是热尼亚出的钱，你也不用心疼！那个谢尔盖可是个财主，不吃他的白不吃。 我说着打开一块巧克力，递给闻艺。 闻艺一边嚼着巧克力一边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说： ——“琳经理，谢尔盖对你可真好呀!” ——“谢尔盖？还行！咱们总不能吃着人家的，还说人家坏话！不过，我倒觉得，咱们要感谢的人首先是热尼亚，嘿嘿……我没想到热尼亚这么会给女孩子献殷勤，看着这么多好吃的，我都感动了。”我啃着巧克力笑着说。 第676章 彭佳惠的烦恼 这一大箱子食品我和闻艺还真吃不了。我拿出两个提拉米苏还有一些不易保存的糕点两罐炼乳和几袋干果让闻艺送到英总的茶室去。 没过一会儿，闻艺兴冲冲地回来了，她告诉我，英总看到我们送的礼物特别高兴，对她说，要是我们今天下午不忙，四点钟去她的茶室喝茶。 ——“是英总又要请我们喝茶吗？”我问。 ——“英总说是喝咖啡！还叫你和我都去。”闻艺得意地说。 下午，我把手头的工作赶完，和闻艺一起敲响了英总茶室的门，开门的是李欣。 我看到屋里都是我们公司英总的常客：有彭佳惠，孟秀文。李欣和财务处的一个出纳，和储运部的一个女经理。 ——“前几天有个朋友送我了一袋子肯尼亚出产的咖啡豆，我就想着让李欣哪天给我煮一杯，正好，琳娜的朋友送来这么多好吃的，咱们也都尝尝……别看我这小小的下午茶，吃喝可没一样是国内的，全部是纯进口呀，哈哈哈……”英总得意地说着。 ——“还真是的呢！全是纯进口的，英总，我敢说就这个大厦里没人比您的下午茶更奢侈！”那个储运部的女经理说道。 听了这话英总的脸上浮现出了抑制不住地笑意。 我接过李欣递过来的咖啡，一阵浓郁地香气扑鼻而来。 ——“这咖啡好香呀！”我赞叹道。 ——“你们看，连琳娜都喜欢这咖啡，要说在咱们公司，我最欣赏的就是琳娜的品味了。”英总笑着说道。 我抬头，无意间看到孟秀文面无表情地品着咖啡。 ——“真的是这咖啡好喝，李欣的手艺更是没的挑。”我说。 ——“嘿！我觉得琳娜朋友的品味也不错，这提拉米苏味道真好！”李欣叉了一块放到嘴里满意地说。 ——“李经理，你没见过谢尔盖，都能知道他的品味，这可真是绝了呀！”闻艺笑道。 ——“嗷？是谢尔盖送得呀？嘿嘿……”英总的表情很是意味深长。 ——“你们这次去俄罗斯也见到谢尔盖了？”孟秀文问。 ——“没有！他在彼得堡呢。”我答道。 ——“琳娜，我听说你休息日去一个艺校上课，有这事吗？”英总问。 ——“反正，我休息日也没事，就报了个班学古筝，不过学了半天也没学好。”我说。 ——“我真是羡慕你，这一个人多好啊。想干啥都行。”英总说。 ——“是呀，你说这女人一有了家怎么就活得这么窝囊呢？我以前也过得可小资呢！可如今每天忙完老公忙孩子，别说学古筝，我连听古筝的心情都没有。”那个会计说。 ——“要是就忙老公孩子你还算幸福的呢！你没看那些和小三斗法的，那才叫糟心呢。”李欣说 ——“我说呀！要是这男人出轨，就一条路——离婚！”储运部的经理说。 ——“说的轻巧！离了婚，那孩子怎么办？离婚再带个孩子以后还能找谁去呀？”孟秀文对她的话很是有异议。 ——“是呀，离婚是最下策了，女人搭上青春最后把老公让给小三，这太亏了！我觉得一个明智的女人就该用电手腕，让老公不舍得离婚，最后，让那个女人觉得没希望自己走开。”会计搅动着咖啡说。 ——“我觉得，过去的大户人家挺好，大太太和那些姨太太都住在一起。可如今呢，人家小三小四的根本就不让你看到，你有再多的招数都见不到人啊！”彭佳惠愤愤不平地说。 我惊讶地看向她。心里想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 英总看向彭佳惠安抚般地说： ——“你就那么待见你老公的那些小三小四啊？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她只要没找到你吵着要你们两口子离婚，你就当没有她呗！这过日子啊，就得睁一眼闭一眼，男人呀，只要你把钱都管好了，他就翻不起大浪来。” ——“可是，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把钱都拿回来了？”彭佳惠说。 ——“水清则无鱼，这男人呀，也不能看得太死，他们在外面也就是图个新鲜，只要还顾忌老婆孩子，那就是不想离婚，等玩腻了自然就收心了。”英总继续劝解着。 我看向彭佳惠那哀怨的眼神，感觉到她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说彭姐呀，你真该听听英总的，和男人较劲亏的是自己，他找小三你不会也去找别人。 我有个同学就这样，她老公出轨以后，她也出轨了。 你还别说，她最早觉得自己不能和她老公再在一起生活了，可是，自从她也出轨以后，他们家到太平了，谁也不想离婚了，这日子到过下去了。”李欣说。 听她这样说彭佳惠抬起头看了看李欣，好像觉得她的话挺有道理。 下班，我和孟秀文像往常一样一如既往地结伴去地铁站。 ——“孟姐，你听到彭佳惠今天的话了？是不是她老公出什么事了？”我问。 ——“嘿嘿……你说得到委婉，出什么事了？就是出轨了。”孟秀文白了我一眼讥笑道。 ——“她不是一直对别人说她老公多优秀嘛？怎么会？”我不解地问。 孟秀文停了一下脚步看了我一眼接着说： ——“他老公确实是挺优秀的，北大毕业的，据说当年高考还是哪个省的状元呢。彭佳惠最得意的事，就是找了这样一个老公。 要说起来呀，我觉得他老公找她就是图她贤惠能伺候自己。这二十来年啊彭佳惠不说是像祖宗样供着她老公也差不多。 最近这几年她老公这官也大了，这心思也就开始复杂了，再有就是这两年彭佳惠忙活儿子高考也没太看紧他，这不就出事了嘛! 其实呀，我觉得她看也未必能看住她老公。你想呀，她在他们家的地位，她老公能把她放眼里吗？不让那些女人露面，是她老公有别的顾忌，还真不是多么怕彭佳惠。” ——“那她会离婚吗？”我问。 ——“搞什么笑啊？别说她老公没要和她离婚，就是他老公想离，彭佳惠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那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我感慨着。 ——“怎么过？对付着过，人不就这样吗？有几家的婚姻是因为感情维系的。再说了，彭佳惠她老公至少还能让她生活无忧，离开她老公她可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要是你，你会离婚吗？都说是为了孩子，也对，离婚对孩子影响也不好。 反正啊，这人从婚姻里占多大的便宜就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有几个能白头到老，忠贞不二的。” ——“这么生活他们幸福吗？”我问。 ——“幸福？哈哈……这个词太高大上了？一般人就别想那么多了。”孟秀文说。 我心里想，彭佳惠不仅不幸福，她甚至快被自己的婚姻弄得不正常了，竟然想象过去的封建家庭一样，凭借自己大老婆的身份去虐待他老公出轨的那些女人。这样的想法可真变态呀！ 第677章 做客（上） 我们来到了地铁站，孟秀文忽然对我说道： ——“琳娜，你着急回家吗？你要没事就去我家吃完晚饭再回去！也顺便认认我家的门。” ——“这太打搅了？”我迟疑地说。 ——“打搅什么呀！我儿子放暑假和他同学去外地旅游了，家里就我和我老公……再说了，这大夏天的，你晚点回家还凉快！你要是怕回去晚住我家都行。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咱们一路，你还可以帮我拿这些东西！”孟秀文说。 我看了看自己和孟秀文手里的塑料袋，这是我从热尼亚发来的食品中分出来的给她的一份。重量确实不轻。 我正在犹豫着，就看见孟秀文拿起手机拨通后对她老公说： ——“你赶紧去多买一点菜，咱们家一会儿来个客人……是谁呀？看见你就知道了！” ——“还要这样麻烦你老公，我……”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走，我老公一直想见你呢！”孟秀文说着把我拉进了地铁。 孟秀文的家位于老城的中心地带紧挨着地铁站的一个小区。 我们来到一座不高的小楼前，这座小楼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了。 孟秀文的家在二楼，两室一厅的房子面积不大，里面的物品却不少。 听到声音，孟秀文的老公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迎了出来，他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中等身高，体态微胖，面目很和善，笑着对我说道： ——“这就是琳娜啊，久仰，久仰，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和照片上长的一样！嘿嘿……” ——“废话，长得不和照片上的一样还和你一样啊！”孟秀文嗔怪地对她老公说道。 ——“嘿嘿……你们坐啊，饭马上就好！”孟秀文的老公憨厚地笑着说道，然后，就回厨房忙活去了。 ——“要不要去帮帮你老公？”我有些不安地问 ——“不用，他这人就喜欢做饭，你还真帮不上他什么，他呀，也就这点本事啦！”孟秀文说。 ——“这本事最重要了，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饭，你试试？”我笑道。 ——“我到想让他长点别的本事呢！唉，他也得能长出来呀！”孟秀文坐到我身边，把切好的瓜果放到我面前，不满地说。 ——“你想让他有什么本事？权倾朝野，还是富可敌国？”我斜着眼睛问道。 ——“那我到也不奢望，就是能比彭佳惠的老公挣的多，我就满足了。” 孟秀文的话让我心里一动。 是呀！来集团这么久了，我怎么才想到这一层呢？ 孟秀文和彭佳惠可算作我们集团最资深的元老，也都是英总的心腹，可是她们俩的关系却很微妙。 说实话，我和彭佳惠几乎没什么接触。印象中她就是一个虚荣势利而又尖酸刻薄的八婆，有着我最不喜欢的性格，所以，我其实是特意和她保持距离的。 我对彭佳惠的印象几乎全部来自她和英总的日常对话里。 彭佳惠的言语通常就两种：对英总无底线的奉承吹捧和对英总不喜欢的人竭尽全力地诋毁中伤。 虽然我对彭佳惠这样的长舌妇内心很是反感，可也怕得罪她，毕竟她最拿手的就是在英总那里搬弄是非。 不知道是不是彭佳惠觉得英总对我印象不错，她也是最喜欢当着英总的面夸我的人。 假如，英总说我买的什么称了她的心意，那么彭佳惠马上就开始称赞我的品味。假如，英总对我的某个观点表示认同，这时彭佳惠也会跟着夸奖我多么有思想有内涵。 尽管那些话都是是为了迎合英总，可是，有些讽刺的是：彭佳惠到还真是唯一一个我能听到在英总面前说我好话的人。 至于孟秀文呢？ 我不仅没有听到过她在英总面前说过有关我的只言片语，我甚至很少看到她和英总在一起聊天。 在英总的茶室里绝对少不了孟秀文，可她更多的时间里就象一个听众，最常见的做法是对大家的言论，只是抿着嘴笑笑，偶尔会插一两句话。 表面上还真很难看得出来孟秀文和彭佳惠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孟秀文的老公喊我们去吃饭。 六菜一汤摆了满满一桌子，饭菜不仅荤素搭配合理而且色香味俱佳，看着就让人有胃口。 我惊叹着孟秀文老公的手艺，羡慕地说，要是家里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谁还去饭馆呀！又卫生又实惠又可口的，这才叫有品位的生活呢！ 孟秀文满脸得意地抿着嘴笑着。 ——“家常便饭，过奖了！过奖了！”孟秀文的老公一边说着一边给我们倒着啤酒。 ——“你知道吗？我以前和我男朋友在一起时，也都是他做饭！”我高兴地说。 ——“你有男朋友？”孟秀文惊讶地看着我问。 ——“早就分手了，那还是我留学时候的事呢。”我说 ——“琳娜，你男朋友是不是长得特别帅呀？”孟秀文的老公笑着问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还真不假。其实呀，他就是个一般人，不过，我那时却鬼使神差地觉得他不错，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我说。 ——“年轻人谈恋爱都是冲着感觉去的，等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这感觉都靠不住，结婚以后要面对的生活才是现实！”孟秀文感慨道。 ——“是呀！现实面前别的都不值一提。”我说 ——“这找老公呀，可不能光看脸，要找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孟秀文的老公说。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男朋友就象你老公一样也给我做饭吃，我觉得自己特受宠，觉得他是真心对我好。”我对孟秀文说。 ——“琳娜，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是这样的人！我还以为……”孟秀文惊讶地看着我说。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我问。 ——“我还以为你找对象，会找那种家庭条件好，本人条件也好，不是豪门贵公子也差不多的那种。”孟秀文说。 ——“你怎么知道琳娜的男朋友不是那样的？”孟秀文的老公问道。 ——“那样家庭出来的男孩子都是被从小宠到大，以自我为中心，不让女朋友伺候就不错了，怎么会给女朋友做饭？不仅如此，还要求女方必须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性格温柔懂得讨公公婆婆欢心。”孟秀文说。 ——“嘿嘿……这简直就是对宫廷大总管的要求啊！”我大笑道。 第678章 做客（下） ——“你以为嫁入豪门容易呀？那需要斗败多少竞争者才行呢！”孟秀文说。 ——“好好的日子不过，平白无故给自己弄一堆对手出来，这人不是有病？”我笑道。 ——“嫁入豪门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呀！”孟秀文惊讶地看着我说。 ——“啥好日子？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就不错！”我用筷子指了指面前的清蒸鱼笑着说。 ——“这也叫好日子？傻丫头，豪门阔太那才叫好日子呢！住豪宅，坐豪车，穿名牌，一个包包就是别人半个房子的钱。在世界各地旅游，想买啥就买啥。”孟秀文说。 ——“听上去是不错！”我说。 ——“岂止是听上去不错，你说像我这样的，半辈子了就住这么个房子里，连一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就别提什么飞机游艇了。 上班干活，下班也干活，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一辈子不得清闲。就没有一件事能让觉得在亲友面前能扬眉吐气的，也没有一件事能在同事面前炫耀的，你说我活得窝囊不？”孟秀文对着我和她老公大吐着苦水。 ——“谁说你在咱们单位没啥可炫耀的，我觉得就你老公做的饭菜别人就比不了。”我说。 ——“你可真会安慰我！”孟秀文白了我一眼说。 ——“我觉得琳娜说得有道理，你看看你们集团的那个彭佳惠，整天炫耀她老公多有本事，如今这么样？纸里包不住火了？她伺候了人家半辈子，最后落下什么好了？哪像在咱们家，你就是慈禧太后，谁敢让你干活了？”孟秀文的老公说。 ——“这家我没干活呀？你儿子长这么大，我操的心还少吗？”孟秀文瞪着她老公说道。 ——“对，对，你伺候儿子了，那我不也伺候你了吗？”孟秀文的老公笑着说。 ——“谁稀罕你伺候了，你要是有本事能给我也挣一个彭佳惠家那样的大房子，我就反过来伺候你！”孟秀文嚷道。 ——“你急什么呀？不是说咱们这里要拆迁了吗？等拆迁款下来，咱们就买一个比彭佳惠家还大的房子。”孟秀文的老公说。 ——“拆迁款那算你的本事呀？我是要你给我挣个大房子，我还想用那拆迁款给我儿子买一套房子留着呢。彭佳惠不是说她在给她儿子攒钱买房子吗？”孟秀文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彭佳惠的心操得有点过了，他儿子刚上大学，离结婚还早着呢！”孟秀文的老公说。 ——“人家做的对！什么事情不得往前争？你就等着天上掉馅饼还给你到一盘子醋，哪有那好事！”孟秀文不满地对她老公说。 噗嗤！我笑出声来说： ——“孟姐，我觉得你先生说的没错！就算彭佳惠给她儿子买了房子了也不代表他儿子就一定能比你儿子早结婚！更不代表他儿媳妇就比你儿媳妇好呀！” ——“嘿嘿……要不说人家琳娜有见识呢！这话说得在理！”孟秀文的老公笑着给我们的杯子里添着啤酒说道。 ——“人家儿子有房有车，你啥都没有，拿啥跟人家比？”孟秀文说。 ——“这找对象，看得是人，他要是八十岁就算有房有车我都不嫁，就别说小姑娘了，那能有什么用啊？”我说。 ——“就是嘛！咱那儿子一米八五，最起码，这个彭佳惠儿子这辈子就赶不上了！”孟秀文的老公得意地说。 ——“那还不是因为我的个子高！”孟秀文说。 ——“是啊，找你我就有眼光，咱儿子也错不了，别看她彭佳惠给她儿子准备什么房呀车呀的，咱儿子不需要。 说不定被哪个富二代的大家闺秀看上了，人家亲家一高兴，别墅豪车非要送给咱儿子，想不要都不行！”孟秀文的老公调侃着。 ——“琳娜，你看看他这梦做得！也就我瞎了眼找你了，还想让你儿子也去占便宜，这世界上就没有那么缺心眼的富二代！”孟秀文说。 ——“咦？这可说不准啊，婚姻看得是缘分，不是谁能算计出来的。”我说。 ——“我同意琳娜的说法。”孟秀文的老公说。 ——“我真服了你们俩了，几十岁的人了怎么一个比一个幼稚！那些嫁入豪门的哪一个不是算计好的？你看看人家邓文迪那才叫人生赢家呢！”孟秀文说。 ——“邓文迪那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比她豁得出去的人多的是，你看哪个成功了？ 你们那个庞丽君想学人家，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命！认识富豪的女人不少，可能得手的有几个？ 要我说呀，真敢做梦的是她，这梦做得还不是一般的大，别把自己……”孟秀文的老公说着。 ——“行了！行了！好像人家的事你都清楚似的？你少说两句！”孟秀文看了我一眼打断了他老公的话。 ——“嘿嘿……庞丽君的事我不清楚，可是彭佳惠她老公怎么回事，我是闭着眼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都说中年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她可别还没等到抱孙子先被她老公给整抑郁了。嫁给这样的老公确实比嫁给我这样的有追求啊！”孟秀文老公讥笑道，表情未免有点小人得志。 吃完饭，孟秀文的老公硬是不要我们帮他，自己收拾碗筷。 我坐到沙发上把一颗樱桃送到嘴里对孟秀文说： ——“看看你老公对你多好，就这一点要多少人羡慕啊！你还不知足？” ——“当初我也是看我老公这人挺踏实，是个过日子的人才嫁他的。不过呀，这过起日子来我才明白，这老公只是老实踏实是绝对不够的，还必须要有本事养家。衣食住行，孩子老人，房子车子哪一样不需要花钱？”孟秀文说。 ——“人无完人，毕竟有钱的人是少数，咱们都是普通人，过普通人的日子挺好。”我说。 ——“琳娜，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想。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笑着问道。 ——“你看上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你的眼的。”孟秀文说。 ——“那是误解？我就是一般人有啥资格看不起别人呀？”我说。 ——“你是一般人？你可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人。”孟秀文说。 ——“你是想说我是个怪胎，异类吗？”我调侃道。 ——“哈哈哈……反正我没见过你这样的。”孟秀文笑道。 盛夏bj的夜晚确实比白天凉爽怡人。 孟秀文非要坚持把我送到地铁站口，她老公洗完碗碟后，自己去公园遛弯了。 ——“孟姐，你说彭佳惠嫁给那样的人她后悔吗？”我问 孟秀文挽着我的胳膊看向前面缓缓地说： ——“人呀，还真像你说的，哪有那么完美的。就是这挑老公，谁不想找个才貌双全又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可是，偏偏那些有才有貌的最容易三心二意。那些老实可靠的呢？又没啥本事。” ——“找老公还是感情是第一位的？又不是选总统，要那么大本事干嘛？”我说。 ——“琳娜，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要那么大本事干啥？没本事的人只能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你要承受所有来自现实的压力。贫贱夫妻百事哀，再好再真的感情也会被那些苦难弄得变了味。到头来啥也不剩！连我老公都说，我们这辈子是难以出头了，就希望孩子将来会有出息。” ——“谁说啥也不剩了？我看你老公和你的感情就挺好。反正我挺羡慕的。”我说。 ——“我老公这人你也见了，就是个没本事的老好人。他们单位刚调来的领导比他都年轻。我看呀，他到退休也就是个科长了。我对他早就死心了，可是，我那儿子性格也有点像他，懒懒散散的，一点也不上进，你说，这孩子怎么就一点都不像我？”孟秀文说。 ——“嘿嘿……我这人就不上进，你儿子也许是像我了！”我开着玩笑。 ——“哦，对了，琳娜，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我儿子都满地跑了，你怎么？就想这样晃悠下去呀？庞丽君只比你大一岁，不过她可真有点急了，别的都好说，这生孩子可是有年龄限制的，还是早了比晚了强！”孟秀文说。 ——“我就没打算要孩子！我觉得我这个人自己还没活明白呢。没资格教育孩子怎么做人，那就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纯属误人子弟，哦，不对，是耽误自己的孩子，罪过呀，罪过！”我笑道。 孟秀文吃惊地看向我。 第679章 上帝的选民（一） 闻艺看到我插在花瓶里的那枝向日葵好奇的不得了。她凑到桌前盯着它看了半天问： ——“琳经理，你这个又是公园里的老花匠送的？”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我抬起头看向她。 ——“因为出了他，我就没看到过有别人给你送过花。”闻艺说。 ——“嘿嘿……他送的花不好看吗？”我问。 ——“也不是，我现在才知道，什么东西只要放到花瓶里就变得好看了。” ——“是吗？” ——“是呀！我原先以为花瓶只是用来插花的，后来看到你把树枝，柳条，芦苇，野草什么的都能插到花瓶里…… 你还记得吗？去年年底，你竟然弄来一个高高的枯树枝，用染料把手纸染绿把它包裹了一下，就变成另一个样子了。 咱们用去年公司年会剩下的彩灯一装饰真的好漂亮啊。 我没想到，你还会做手工，我只会叠纸鹤，可你用包装纸和便签叠的那些挂件真的好漂亮啊。”闻艺眉飞色舞地说着。 ——“啊，那天不是平安夜嘛，我原本想让那个老花匠给我一节松树枝，咱们弄一个小小的圣诞树，可是，那天我路过公园时没看见他，就在垃圾桶里找了那个树枝。我觉得还是你叠的纸鹤好，可以用来祈福。”我笑着说道。 ——“琳经理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吗？” ——“我记得那天应该是周末，我还向你抱怨，俄国人一到星期五就都不想干活了。”我说。 ——“是的，那天是周五，天特别短，我记得下午就阴天了，我对你说，今天是平安夜，应该吃苹果。你笑了说，还是第一次听到平安夜有这习俗，不过，冬天多补充点苹果也挺好的！”闻艺托着腮回忆般地说着。 ——“这些你都记得呀？”我好奇地问 ——“我对那天的一切印象都特别深，我记得，我们等着下班，你打开一包饼干要我和你一起喝茶。 你给我放那首叫《平安夜》的歌，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专门歌颂这一天的歌，我以前还以为过圣诞节必须播放的歌曲是《铃儿响叮当》呢。 我还记得我们一边喝茶你一边给我讲圣经里的故事。哦！对了我连你那天的穿着都记得清清楚楚——你穿了一双棕色的高筒靴，你冬天经常穿高筒靴。一件驼色的款式休闲的羊绒衫和一条同色系的大摆裙，那身组合特别洒脱、时尚是我最喜欢的风格。 我发现了，琳经理，你周一到周四的装束一般都是特别职业精干，可周五的衣服就休闲时尚了不少。 那天你用一个棕色的编织发带拢着长长的头发。我那时还想，我以后也留长发，也戴一个这样的发带！”闻艺仰着胖乎乎的小脸接着说道： ——“可能是冬天的缘故我感觉你那天的装扮特别的温馨，小串灯的光映在你的睫毛上，我就在想这人的睫毛竟然天生就有这么长这么浓密的呀!要不是我熟悉你，换做别人我一定以为那睫毛是假的。琳经理，是不是您上辈子拯救过地球？”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枝向日葵引出了这么多话！”我笑着说。 ——“我就是想起了那次平安夜。记得你当时还告诉我，要是用锡纸包裹树枝效果也特别好。琳经理，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圣诞树？你在国外每年都过圣诞节？”闻艺问。 ——“其实，我只是认真地庆祝过一次圣诞节！就一次！”我答道看向闻艺，她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 ——“怎么？没想到？我又不是基督徒对这个节日挺无感的，要不是因为……”我想起了自己为了安德烈唯一认真庆祝过的那个圣诞节转了个话题说。 ——“不过，我确实很喜欢圣诞树，感觉它很是浪漫和赋予想象。其实，我还喜欢一个东西呢，你都猜不到！” ——“是什么?”闻艺问。 ——“是修女的服装！” ——“啊？” ——“是呀！可能小时候看电影给我留下的印象，我觉得那些修女都美极了！她们就是天使的化身，我真的很想象她们一样！不过，我是个无神论者。 我喜欢圣诞节是因为喜欢看圣诞树，喜欢修女是因为喜欢看她们穿那样的衣服。像我这样的人，一定会让上帝失望？嘻嘻……”我笑道。 ——“呵呵……我想上帝是一定能被你整抑郁了！”闻艺大笑着。 ——“你怎么不说我还被那个上帝给弄糊涂了呢？都是基督徒，都学一个圣经可却学成了信仰分歧的异教徒，你让我这外人作何感想啊？”我说 ——“也是啊，这耶稣的生日到底是那天都还没搞清楚呢，就定成圣诞节了！一个是12月25号，一个是1月7号，各自庆祝自己的，他们也不考虑一下耶稣的感受。”闻艺调侃着。 ——“就是嘛！” ——“琳经理，我一直就没搞懂东正教和基督教的区别，他们不都信奉上帝吗？”闻艺问道。 ——“亲，你的问题就说明，你对基督教的概念很模糊。人们都知道世界三大宗教分为基督教，佛教和教。 前面那两个都不信上帝，那个信奉上帝的教相信耶稣基督是救世主，所以统称为基督教，它包括天主教、新教和东正教，如今是世界第一大宗教。 应该说是东正教与天主教和新教的区别才对。 那么这些教派又是怎么来的？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和区别，你想知道吗？”我对闻艺做了个鬼脸问道。 第680章 上帝的选民（二） ——“想啊！”闻艺答道。 ——“那你就下楼买两个冰激凌回来，我就告诉你。”我笑着说。 闻艺看了我一眼，转身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她拿着两个冰激凌回来。 ——“哈哈哈，既然你这么乖，那我就把我知道的和你讲讲，事先声明，本人水平有限，有错误的地方你也多指教啊！”我接过冰激凌笑着说。 ——“我要发现你哪里错了，绝不姑息！”闻艺吃着冰激凌说道。 基督教是世界上主要宗教之一，也是西方世界的传统宗教。 基督教内部教派临立，可以被分成新教、天主教、东正教以及东方正教会等几个大类。而这些教派的形成，跟基督教历史上几次大分裂密切相关。 那么当时是什么导致了这些教派的分裂？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点又是什么呢？ 如果从世俗历史的视角去讲，这几次大分裂可以说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基本上这些分裂都是地理分裂，即不同的地理区域产生了分裂。 因此可以被视为是某些区域不愿意服从当时公认的权威，而权威又无力将其镇压，最终导致双方分道扬镳。 而从宗教视角去讲，那么每次都会有具体的教义分歧。 首先，我们来说发生在公元451年的基督教第一次大分裂。 这次大分裂时间最为久远，知道的人也最少，但在基督教历史上意义却也非常重大。 这次大分裂分家的双方是包括现代东正教、天主教和多数新教教派在内的“西方教会”和流行于亚美尼亚、埃及、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以及叙利亚等亚非地区的东方正教会。 当时基督教已经成为东西罗马帝国的国教，但各地基督教会在关于一些“核心教义”的理解方面却存在分歧。 所以，东罗马皇帝马尔西安召集了东西罗马各地的基督教会到今天土耳其境内的迦克敦开会，试图弥合各方的分歧。 最后这个会议确定了“基督的神人二性”这个基督教的核心教义，但参加会议的几个东方教会，主要是埃及科普特教会和亚美尼亚教会却拒绝接受这个定义，因此在此后与西方各个教会分道扬镳。 而在此之后，这个在迦克敦举行的会议被西方教会视为奠定基督教基本教义最重要的历史会议之一。 但东方教会却将其称为“恶兆迦克敦”，认为它召开的目的就是强迫东方正教会向罗马教皇效忠，而且是出于政治目的，也开了基督教徒迫害基督教徒的恶劣先河，而这种分歧直到今天仍然存在，东方正教会虽然势力极其弱小，但仍然没有和西方教会重新合流。 基督教历史上最具有标志性的一次分裂发生在公元1054年。 在这一年，东正教和天主教的分裂正式形成。 这次分裂的原因，其实可以追溯到东西罗马的分裂，以及西罗马帝国的灭亡。 西罗马帝国灭亡之后，日耳曼人成了西欧地区的政治主宰，东罗马帝国则以希腊文化为主，双方之间的文化分歧越来越大。 而按理说，在西罗马帝国灭亡之后，作为罗马帝国国教传遍欧洲北非的基督教重心本应向东罗马帝国倾斜。 其实，那时迦克敦会议上已经做出了类似决定，将东罗马首都君士坦丁堡主教提高到了和罗马教皇同等的地位。 但罗马教皇始终拒绝接受这个决定，东罗马帝国境内的各个教会也拒绝认可罗马教皇地位比自己高。 而这一点就是双方再次分裂最基本的根源。 也就是说，西欧教会其实更像是一个中央集权的国家，罗马教皇的权威高于其它所有教会，整个天主教体系里的教会在信仰上都归罗马教廷领导，教徒也都向罗马教廷效忠。 而东正教的体系则更像是一个联邦制的国家，不同地区的不同教会彼此拥有一定独立性，同时没有哪个地区教会的地位高于其它地区的教会。 当然这只是一个类比，实际的情况要复杂很多。 所以简而言之，双方根本的分歧就是东罗马帝国境内的教会拒绝承认罗马教皇是所有教会的领导。 现在天主教信仰主要存在于欧洲和拉丁美洲地区，教徒约为1275亿。东正教则是希腊、俄罗斯和一些东欧国家的主要信仰，教徒约4亿。东派因强调自身正统性的宗徒继承教会因此称为正教。 当然，既然是宗教争端，双方也总要给自己找一些宗教方面的理由，即教义理解和宗教仪轨方面的差异。 ——“就象你知道的他们连耶稣诞生的时间都是各执一词的，具体来说，除了一些过于抽象的宗教概念，双方的差异有以下几点： 首先，天主教认为耶稣被钉死这个行为本身就拯救了世人，所以天主教的宗教艺术会重点展示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形象。 但东正教认为耶稣战胜死亡复活才是拯救世人的根本，所以东正教的艺术不会过度展示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形象。 另外天主教在祷告时主要是跪着，而东正教则主要是站着。 天主教严禁教士结婚或者有任何形式的性行为，但东正教却允许其教士结婚。 其实，不仅圣诞节的日期不同，他们之间很多分歧比这个更加可笑，比如： 东正教认为，圣餐应该用发酵饼；而天主教认为圣餐应该用无酵饼。诸如此类的说法。 东方基督教为了强调自己的正统性，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希腊“正教”》。那个罗马教皇也不含糊，为了宣扬自己教派的“普世性”，干脆就叫《罗马“公教”》”我说。 ——“哈哈哈……明白了，他们都想说自己才是正根！”闻艺笑道。 ——“哈哈哈……” 第681章 上帝的选民（三） ——“琳经理那新教是什么呀？哪里的人信奉新教呀？” ——“那个新教(protestantis)，亦称基督新教，其实，也是从天主教里分化出来的。与天主教、东正教并称为基督教三大流派。 中国常以“基督教“一词单指新教，民间常称为耶稣教。 因它对罗马公教(即天主教)抱抗议态度，不承认罗马主教的教皇地位，故西方一般称基督新教为“抗罗宗”或“抗议宗”。 这个词源出德文“protestanten“(抗议者)，最初指1529年在德意志帝国会议中，对恢复天主教特权之决议案提出抗议的新教诸侯和城市代表，后衍为新教各教派的共同称谓。 其实，新教与天主教的分裂归根结底也还是一次领导权之争。 公元14世纪欧洲在天主教会的神权统治下爆发了旷世瘟疫黑死病，导致整个欧洲在很短时间内有差不多40的人病死。 特别是在教会统治最为稳固的意大利等南欧地区，病死率更是高的惊人，有些地区甚至达到了90。 这种旷世浩劫导致教会统治的权威丧失殆尽，一些世俗贵族开始尝试从教会的统治之中脱离出来，欧洲的神权体系开始瓦解。 而这时一些宗教人士也看到了这个发展势头，开始从宗教角度提出新的理论，配合世俗贵族摆脱神权统治的需要，宗教改革的序幕也就此拉开。 一般认为公元1517年德国教士马丁?路德提出的《九十五条论纲》是宗教改革运动的。 但其实宗教改革真正最重要的节点恐怕是公元1534年，因为在这一年，英国国王亨利八世以自己要离婚为由头，正式和罗马教廷决裂。 他自封为英国教会的最高领导者，正式创立了英国国教会，也就是比较早的新教教会。 而在此之后，欧洲各国也都陆续发生了一系列试图摆脱罗马教廷控制的宗教改革，很多时候因为冲突激烈，这些改革演化成了宗教战争。 其中最主要的宗教战争包括北欧各国及部分日耳曼邦国与神圣罗马帝国和西班牙之间进行的“三十年战争”，以及法国从公元1562年到公元1593年之间进行的8次宗教战争。 这些战争规模之大，伤亡之惨重在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之前都是罕见的，其中“三十年战争”总共造成了差不多800万人死亡，而法国宗教战争则造成了大约300万人死亡。 最终战争的结果是多数北欧国家成为了新教国家，而多数南欧国家和部分中东欧国家仍然维持天主教。 另外因为后来英国的海外殖民地特别大，所以在前英国的殖民地，比如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信仰新教的人数都超过信仰天主教的人数。 而在西班牙和法国的殖民地，如拉美和非洲，信仰天主教的人数则比较多。 彼此声称信仰一个宗教的两派为了争夺领导权打了这么多年，死了那么多人，自然也得找出一些理论分歧，所以新教和天主教在宗教制度和教义理解上也自然是有一定分歧的，其中比较主要的有几点： 一是新教不承认罗马教皇的卓越地位，或是说领导地位，认为其违反基督教《圣经》的陈述。 其次新教基本上只认可基督教《圣经》，而天主教则将很多历史传统和历史宗教着作看的地位很高。 另外，天主教因为历史传统，其宗教仪式相对于新教要多很多，而且还非常尊崇耶稣的母亲玛利亚，而新教的仪式则要简单一些，而且认为尊崇玛利亚不符合基督教教义。 最后新教一般允许其神职人员结婚生子。”我说。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神父不能有孩子，而牧师却有家庭。以后，再看外国电影我就明白了。看来呀，不让神职人员过世俗的生活确实不明智。是要遭反对的。呵呵……”闻艺笑道。 ——“这个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也许这还真是个原因呢！物极必反了。”我笑道。 ——“琳经理，我觉得他们争来争去就是想证明自己才是正统是嫡传，是真正的《上帝的选民》对吗？” ——“哈哈哈……原则上是这样的。不过讽刺的是被誉为《上帝的选民》的人群偏偏信奉的不是基督教。尽管，那个耶稣是犹太人，圣经也是犹太人写的，可是犹太人却不属于基督教徒，他们信奉的是自己的犹太教。 犹太人是上帝的选民一说源自《圣经?旧约?申命记》，指犹太人是上帝特别挑选的民族。 原文为：“你们是耶和华你们上帝的儿女，不可为死人用刀划身，也不可将额上剃光，因为你归耶和华你上帝为圣洁的民，耶和华从地上的万民中，挑选你特作自己的子民。” 所以，那些信奉圣经的基督徒也不得不承认，《犹太人是上帝的选民》这一说法。 “上帝的选民”原指犹太人和基督徒，后也用来喻讽贵族和特权阶级。”我解释到。 第682章 上帝的选民（四） ——“亲爱的，你这个冰激凌，真好吃！看在这个冰激凌的份上，我就在同你说说犹太教和犹太人。”我咬着冰激凌接着说道： ——“说来有意思，犹太人被誉为《上帝的选民》这是基督徒认可的，毕竟，在基督徒眼里他们的救世主是犹太人，是上帝在人间的化身，天主教可以说是犹太教的分支，可是，事实上天主教徒却一直在迫害犹太人。这听上去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犹太教(judais)是一神信仰中最古老的宗教，也是犹太民族的生活方式及信仰。犹太教不主动到外族人中传教。他们“传教“的对象是已经不遵守犹太教规的犹太人。 基督教与犹太教同源，两教均诞生于巴勒斯坦的耶路撒冷圣城。但先有犹太教，后有基督教（即今之天主教），后者是由前者衍生而来。 犹太教是在公元前一千年代前期，在巴勒斯坦过程中开始产生，是在原始社会多神崇拜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一神教。 犹太教的教义是，崇拜耶和华为犹太人的「独一真神」，宣称犹太人是耶和华的「特选子民」。 公元前后几百年间，又宣扬将有「救世主」来拯救受苦受难的犹太人。 犹太教比基督教早出现500多年，并且犹太教创立了自己的圣经，这部分圣经内容基督教也使用，也就是基督教徒称之为旧约的圣经前半部分。 由于犹太教徒认为救世主尚未来临，所以，不承认耶稣基督是救世主。 基督教的创始人耶稣是犹太人。基督教认为犹太人背叛了和上帝的约定，所以要和上帝立新约，这就是基督教圣经的后半部分，称为《新约》。 犹太教和基督教信奉的都是同一个上帝，不同在于犹太教不承认耶稣基督的神性，不承认人能通过耶稣得救，不承认原罪，也就不承认《新约》。 这也是犹太人一直受到基督教世界歧视和迫害的一个原因。 如果说亚伯拉罕的一神敬拜为犹太教奠定了基础，那么，500年后摩西在西乃山领受上帝赐予的法律，并确认以色列人和上帝之间的牢不可破的契约关系，则标志着犹太教的正式形成。 从此，以色列人自觉为上帝的特选子民，和上帝保持一种特别的关系，这种选民意识连同上帝启示的法律就成了维系犹太民族的独特的强有力的纽带。 这是一个系统的信仰体系和价值体系，是这个民族的精神支柱和行为的指南。 可以看出，犹太教和犹太人是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 犹太人创立了犹太教，同时，犹太教又塑造了犹太人的个性和民族性，造就了作为犹太教的实践主体的犹太人。 在这个意义上说，犹太人不管作为个体还是群体，都是犹太教的产物。 历史上，犹太人曾面对多次毁灭性的灾难和迫害。犹太人由于两千多年一直分散在世界各地，语言、文字已经分化，只是靠着统一的宗教维系其单一的民族性。 对于圣约的坚信，犹太人认为这就是上帝对他们的召唤，也是他们对世人的见证、他们的使命。 但犹太教并不主张其他民族为了被救赎而必须接受她的宗教信仰和敬拜方式;这世界会因为它所行的而受审判，而不是因它所信的教条而受审判;所有公义的民族皆分享将要到来的和平世界。 因此，犹太教并不是一个积极传教的宗教。 多数犹太人的宗教活动，主要在家中进行。 犹太教有许多节日，都是依犹太历计算的。其中的逾越节、律法节、住棚节是三大主要节日，在犹太教的圣日中，安息日这一天教徒不能从事日常的工作，要到会堂礼拜、读经或在家教导子女读经、学道。 除十诫外，犹太教律法还有种种戒规，从社会伦理到饮食起居，涉及犹太人的全部生活： 凡母亲为犹太人，其子女即为犹太人。男孩出生后第八天，一律要受割礼，作为与上帝立约的标志。 教徒死后，尸体以水洗净，白布包裹入葬。犹太教在饮食方面亦有诸多禁忌。 犹太人在天主教眼中最大的罪恶在于： 犹太教以希伯来圣经(基督教称之为《旧约圣经》)为根本，这就是基督教所相信圣经中的旧约。然而，犹太教不会称希伯来圣经为“旧约“，因为犹太教不相信神的约会“旧“。 旧约预言弥赛亚要来，天主教徒认为，基督耶稣降生就应验了旧约这些预言。可是除了跟从耶稣的门徒以外，犹太人不相信耶稣就是当来的弥赛亚，结果犹太人把耶稣交给了罗马人，把他钉上了十字架。 基督教在希伯来圣经的基础上还相信新约，而犹太教不相信新约，他们不相信基督是旧约预言的弥赛亚。 他们认为上帝是纯精神的，不能接受上帝的有形。犹太教也不主张传教。 因此，在中世纪，欧洲各国的犹太人被视为劣等民族，在宗教上受迫害、政治上没有任何权利和自由、在经济上受到种种限制。” 第683章 上帝的选民（五） ——“我还以为只有希特勒迫害过犹太人呢！”闻艺说。 ——“远不止如此，这个话题我们一会儿再聊。对了，你对犹太人是什么印象呢？”我问。 闻艺翻着眼睛想了想说： ——“在我印象里，犹太人很会赚钱，他们都特别聪明，是最优秀的民族。” ——“哈哈哈……这确实是如今犹太人在世界上努力给自己打造的形象。 《魔镜，魔镜，你告诉我谁最漂亮？》回答《白雪公主》！ 《那么，魔镜，你说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谁呢？》回答《犹太人！》 我这样比喻就是想说明一件事。谁最聪明就象谁最漂亮一样，是个童话。当然，童话是有作者的，所以，犹太人最聪明的童话也有人打造。 2007年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的图书《犹太人为什么聪明》，作者是亚伯拉。书名真是毫不隐晦啊。作者通过对犹太文化的独特解读，让人们对犹太人的思想和文化心生敬畏。 不过，要想让全世界的人都承认犹太人的聪明也必须要拿出些让人信服的干货，否则，就凭几本书是没有说服力的。 犹太人人口虽仅有1400万人，占比全球人口不到025，但是却获得了全球22的诺贝尔奖，诺贝尔奖获得概率远高于其他各个民族，概率是全球平均水平的108倍。 看看历史上那些犹太血统的诺贝尔奖的得主；福布斯美国富豪榜上的富豪们；世界上有名的企业家…… 这也确实证明了犹太人对世界的贡献和影响力。 这里可以看一组数据： 在哈佛大学的学生群体中，全校共有1\/3是犹太人；在耶鲁大学中有25是犹太人，在常春藤盟校中的教授里有30是犹太人。 犹太人在世界经济上也占有主导地位，美国《财富》杂志评选的前100前强企业的拥有者有30-40是犹太人。 美国所有的投资银行都是犹太人所投资的，美国人所用的钱来自联邦储备局，而这个机构是犹太人建立的。 科技领域，爱因斯坦不说，量子力学开创者波尔波恩，原子物理学费米等等一大批科学家都是犹太人。 在金融领域，摩根，洛克菲勒以及罗斯才尔德皆是犹太人家族，还有现在大名鼎鼎的股神巴菲特。 在人文领域，历史上有名的是马克思，耶稣佛洛依德，毕加索，卓别林，海涅等，现在比较有名的比如斯皮尔伯格，希区柯克等。 可以说，各个领域的金字塔顶层都能看到犹太人的身影。 这是如今犹太精英们给世人留下的印象，可是假如时间倒退到几个世纪前，那时，人们也许会问这样的问题： 《魔镜，魔镜你告诉我，犹太人为什么这么尚武好战？》 因为，在过去一千多年间，犹太人都是埃及最好的雇佣兵。 在历史上大多数时间里，属于犹太人的标签是，愚昧和狂热。 如果是公元18世纪的奥斯曼帝国时代，问题会是“犹太人为什么这么容易发生叛乱？” 因为，在过去一千多年间，犹太人都是宗教暴动的急先锋。 如果是公元1890年代的法兰西共和国时代。 那么提出的问题会是“犹太人为什么这么反智？” 因为，在义务教育开始张扬的19世纪，犹太人却依然笃信经书，科学素养普遍低下。 如果公元1940年代的英帝国的问题，可能会是“犹太人为什么这么爱搞恐怖主义？” 因为在巴勒斯坦托管区，犹太人是全世界最疯狂的恐怖分子，连联合国大使都敢刺杀。 然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几十年里，犹太人的国际形象得到了空前的重塑，甚至被当成“自古以来充满智慧的民族”。其中原因包括，19世纪以来各国犹太裔精英阶层成就的积累，对二战大屠杀的反思，以色列国的成功等等。 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意识到，“犹太人有智慧”只不过是这几十年才流行起来的民族神话。 19世纪的法国语言学家厄内斯特勒南说过：“遗憾的是对历史的遗忘，甚至谬误，是民族产生的基本条件。因此，历史研究的进步总是会威胁到民族身份。” 20世纪的英国历史学家埃里克霍布斯鲍姆如此回应勒南：“那么，历史学家的重要工作之一就是挑战民族神话。” 你觉得神秘的犹太民族身上的通话和神话会少吗？”我笑着问道。 ——“琳经理，我有些被你弄糊涂了。那你说犹太人到底是优秀还是不优秀？”闻艺看着我问道。 ——“我的观念是，世界上每一个民族都是伟大的，绝对不存在一个种族优越于其他种族一说。 但凡提出这种言论的都是别有用心。在历史上对犹太人的贬低和歧视是不对的，可是，如今把犹太民族神话成《上帝的选民》，让人们相信以色列人比别的族裔都聪明的说法也是可笑的。 那么这个犹太人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神话是怎么传播的呢？ 世人公认，聪明的来源是学识。于是就有传说犹太人是最重视教育的民族，甚至告诉你每一个犹太家庭从来都是把教育放在第一位的。 有这样一段文字： 犹太人在智力活动中的优势与他们的家庭教育有很大的关系。 （1）丰富的文化底蕴：犹太人虽在长期的民族灾难中背井离乡，分散于世界各地。他们却顽强地保持着自己的文化，同时也吸收了所在国的文化精华。这样就有更加开阔的视野和更加丰富的知识养料。 （2）执着的教育追求：国外一位作家写道：“犹太人家庭在学问方面应受到高度评价，在这方面非犹太人的家庭相形见绌。这个因素构成了其他一切差异的基础。”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98年一次调查表明，在以犹太人为主的以色列，14岁以上的以色列人平均每月读一本书，全国450万人，有100万人办有图书证。 （3）理性的思维方式：诺贝尔奖获得者、美籍犹太人赫伯特?布朗说：“我的祖父常问我，为什么今天与其他日子不同呢? 他是让我自己提出问题，自己找理由，然后让我自己知道为什么。我的整个童年时代，父母都鼓励我提出疑问，从不教育我依靠信仰去接受一件事物，而是一切都求之以理。 （4）永恒的探索心境：犹太人家庭不但重视知识，而且更重视才能。 他们崇尚创新，认为没有创新的学习只是一种模仿，学习应该以思考为基础，要敢于怀疑敢于发问。 读到这段文字，你一定对犹太家庭的教育肃然起敬了！哈哈哈……这也就是作者想要的效果。”我笑道 第684章 上帝的选民（六） ——“世界上每一个国家和民族都有着自己强盛和衰落的周期。犹太民族也一样。当今可以说是犹太人最风光的时代，可是回顾历史，你看到的却是一个古老民族的苦难抗争，也看到一个民族主体形象的变化。 从武士到商人：在公元前的埃及人眼中，犹太人是一个出名的军事民族，没有什么其它特长。 论及商业方面的技巧，或者文艺方面的成就，他们资质平庸，远远比不上他们的邻居和表亲腓尼基人。 和很多人以为的不同，旧约圣经中的“出埃及记”并不意味着埃及和犹太人的决裂。以色列和犹太王国都是中东地区的小国，常常向埃及称臣纳贡，提供军事服务。 雇佣犹太武士也因此成为埃及朝廷的传统之一。犹太人之于埃及帝国，就如同后来的旁遮普人和廓尔喀人之于英属印度，瑞士人之于法国和意大利邦国一样。 在旧约圣经当中，扫罗和大卫都是杰出的武士，凭借战功才当上了国王。《摩西五经》当中充斥着有关军事的内容。从“文化基因”来讲，犹太人不是一个以商业为本的民族。 然而世界上压根没有天生的“战斗民族”，在罗马人的铁蹄面前，犹太武士的光辉形象逐渐从历史上消退了。 埃及被吞并，犹太人自治被取缔，耶路撒冷被夷为平地。 数百年前亚述和巴比伦主导的“大流散”，在罗马时代又得到重演。 这种被迫的移民活动，最终把犹太人的典型形象从武士转化成了商人。 在失去家园之后，散落各地的犹太移民主要聚集在城市中，从事商人和工匠职业。 大多犹太人无法得到务农的机会，而有幸成为农民的犹太人就会被同化到主流族群当中——在传统社会当中，土地是文化和社会关系的核心。犹太人不是不做农民，而是那些做农民的犹太人都不再是犹太人了。 到公元10世纪，在伊赫希德王朝治下的埃及，犹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以商业出名的族群。 在埃及的统治者眼中，犹太人意味着钱袋而非刀剑，“战斗民族”的身份应该由斯拉夫白奴和苏丹黑奴承担。 然而，成功的商人也只占到犹太人当中的极少数，大多数犹太人依然生活在贫困和愚昧当中，他们的形象和智慧毫无关系。 狂热的叛匪：在17世纪的奥斯曼帝国，为了从贸易路线获利，西顿总督和大马士革总督长期争夺耶路撒冷的控制权。 但是在获得财富的同时，胜利者还要接过一块烫手山芋——早在一千七百年前，他们的罗马人同行，本丢彼拉多就已经饱受其困扰。 这个麻烦就是犹太人在各路“先知”号召下发动的层出不穷的叛乱。 从罗马人到波斯人，从十字军国家到阿拉伯国家，犹太人叛乱在一千多年当中从未止息。 和传统社会的其它叛乱一样，这些起义总是借用宗教旗号。 在中东统治者眼中，犹太人的信仰封闭而狂热，而城市贫民相对农民又更容易受到煽动，简直是动荡之源。 在欧洲，传统社会对于异质性的恐惧支配着人们对于犹太人的看法。 陌生人、流动的人、异教徒、商人和工匠就是骗子和巫师的同义词。 农民们对于犹太人的猜忌和仇恨不是出于对富人的嫉妒，而是出于对另一类穷人的嫌恶。 愚昧最痛恨的就是和自己不同的愚昧。 迟到的启蒙运动：19世纪是一个空前变革的世纪，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少数犹太商人依靠投机和才智成了巨富，但与此同时，绝大多数犹太人依然生活在贫困和愚昧当中。 并不是所有犹太人都有资格姓罗斯柴尔德或者蒙蒂菲奥里。 从18世纪末开始，欧洲开始兴起哈斯卡拉运动。这是一场犹太人的“白话文”运动，其核心诉求在于，号召人们用口语意第绪语写作，打破死语言希伯来文一统天下的局面。 在最初几十年当中，哈斯卡拉运动进展缓慢，欧洲的犹太教士阶层坚决扞卫希伯来语的神圣地位，保障自己对知识和教育的垄断。 结果就是，19世纪犹太人的知识水平普遍迟滞。 1880年代，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开始推行全民义务教育，当时的犹太人和其他群体已经出现了知识上的鸿沟。 对于欧洲犹太人来说，他们的启蒙运动从19世纪方才开始。 在知识分子和资产阶级的努力下，在民族主义的勃兴中，犹太大众教育在19世纪末终于起飞。 用口语写作的报刊和小说流行起来，前往美国的犹太移民也开始更多参与世俗生活。 一种崭新的思潮——犹太复国主义——也开始在部分受启蒙者当中流行。 这些历史条件最终孕育出了20世纪犹太民族形象的重塑。 在西欧主要民族摆脱拉丁语桎梏的三个世纪之后，犹太人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解放运动。 从民族主义的角度出发，犹太人在传统身份意识上是早熟的，但是在现代民族意识上是迟滞的。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凭借犹太移民的努力和美国的支持，以色列国在中东先是艰难求存，又逐步取得了霸权地位，在这一过程中，它书写了自己的建国神话。 与此同时，在欧洲和美国，以中产阶层身份为主的犹太人在撑过二战大屠杀的劫难后，终于凭借现代化转型成为比较富裕的族群。 19世纪开始的财富和知识启蒙终于开花结果，随着精英人物的不断涌现，犹太民族神话在全球都开始广为传播。 然而现实总是会让神话露出破绽。 在现代以色列，来自东欧和美国的阿什肯纳兹犹太人后裔，以及来自地中海地区和中东的塞法尔迪-东方犹太人后裔之间形成了新的矛盾。 在前者眼中，后者是保守懒惰的穷亲戚；在后者眼中，前者是数典忘祖的暴发户。 塞法尔迪-东方犹太人对阿什肯纳兹犹太人在政治经济上的优越地位也十分不满，一直在通过社会运动为自身争取教育和民生权利。 如果说一半人的成功遮不住另一半人的落魄，那么一小撮人的辉煌更不应该为大多数人的平凡代言。 然而犹太民族神话就硬是要说，所有的犹太人都是聪明的，而且犹太人自古以来就是聪明的。 连中世纪受到的迫害，都要归因于那些野蛮民族的嫉妒。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古以来》更加现代的东西了。 所以说，“犹太人”和天才无关，只不过是许多普通人共有的一个身份而已。”我说。 第685章 上帝的选民（七） ——“话又说回来了，在欧洲被迫害了几千年的犹太人，二战之后在美国找到腾飞的机遇。 如今犹太人院外集团到aipac，jcpa等犹太院外组织，太上皇一般地控制美国。 犹太人实质上已经把持了美国政府：从国务卿基辛格、奥尔布赖特，国防部长科恩，财长鲁宾，到沃尔福维茨、大内总管办公厅主任伊曼纽尔……就除了傀儡总统不是犹太人。 犹太人控制美联储从格林斯潘到伯南克，犹太基金，从索罗斯到罗杰斯，从麦道夫到布莱克费恩，从罗斯柴尔德到共济会，从洛克菲勒到摩根。共同操纵美国的金融危机。 控制了媒体，从默多克到abc、cbs、nbc、时代华纳等，都被犹太人鸠占鹊巢。犹太人控制了美国四分之三的粮食，控制了好莱坞……” ——“美国不是英国清教徒建立的吗？”闻艺问。 ——“是呀，可那是两百年前的事了。犹太人的占领可是兵不血刃的。 世界大战开始到现在，美国就只干一件事，那就是在全世界推行美元。让美元成为这个世界的基准货币，谁破坏美元地位，美国就把哪个国家打到灭国。 在美元与黄金等值的情况下，美国只需要印钞就可以轻松收购任何国家资产。 那么美元谁来发行呢？我们都知道是美联储。 美联储又是什么呢？ 美联储由三部分组成：美联储委员会、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和12家联储分行。 这十二家联储银行可都是私有的，他们是美联储纽约银行、花旗银行、第一国家银行、银行、大通曼哈顿银行、摩根信托、汉诺威制造公司、汉华银行、银行家信托公司、纽约国家商业银行等十二家银行。 再看看美联储的历任主席： 阿瑟?f?伯恩斯arthur f burns，1970—1978年期间在任，奥匈裔犹太; g?威廉?米勒g willia iller，1978—1979年期间在任，非犹太人(只干了1年); 保罗?沃尔克paul a volcker，1979—1987年期间在任，德裔犹太人; 艾伦?格林斯潘an greenspan，1987—2006年期间在任，奥匈裔犹太; 本杰明?伯南克，2006年至2014年在任，犹太人; 珍妮特?耶伦ja louise yellen，现在任，犹太人 美联储委员7名成员由美国总统提名选出，但任职周期为十四年，一个总统任期内无法提名所有委员，委员由参议院专设委员会批准通过，而美国参议院50以上席位为家族世袭或者共和、民主两党元老控制。 美国总统每四年可以任命一届美联储主席 美联储委员会是美联储的最高管理层 职权有：全权决定成员商业银行的“存款准备金率”; 对12家联储分行的“贴现率”加以审核，并全权决定是否批准； 向每家联储分行委派三名c类董事，参与分行决策等。 也就是说委员会决议就是最后决定。 事情还没完，7名委员同时也是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c）的常任委员。 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共有12名委员。 其中一个固定席位属于12家分支银行中的纽约联储银行行长，剩下4个席位由其他11家分支银行的行长轮换。 全世界到目前为止，所有人都不知道美联储十二家会员银行的股份构成，这比中情局、五角大楼的机密还难弄到手。 斯诺登一个人就能弄到五角大楼的所有机密，但是却无法知道美联储会员银行的股份构成。 到目前为止只有美联储成立那一年的股份构成。 而美联储系统的实际控制者——其实是美联储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它在1914年5月19日向货币审计署报备的文件上记录着股份发行总数为股。 洛克菲勒（西班牙系犹太人-《贵族_美国的西班牙精英》一书考证）和库恩雷波公司（公司合伙人皆为犹太人）所控制下的纽约城市国家银行，即花旗银行前身，拥有最多的股份，持有股； jp摩根的第一国家银行拥有股，摩根父亲是罗斯柴尔德家族代理人； 保罗沃伯格（宫廷犹太人）的纽约国家商业银行拥有股； 罗斯切尔德家族（犹太家族）担任董事的汉诺威银行拥有股； 大通银行（洛克菲勒家族）拥有6000股； 汉华银行（合伙人均为犹太人）拥有6000股。 这六家银行共持有40的美联储纽约银行股份，而到了1983年他们总共拥有53的股权。” 扯远了，我们还是说说犹太人的自我美化。 通常情况下，有钱有势以后都需要洗白和美化自身的形象。犹太人花钱在各国搞的鸡汤洗脑是在是太多了。在这方面做得很成功。 特别是对于像中国人这样和他们没有宗教冲突的陌生人，他们的自我宣传被接受了。 不过这种宣传下的目的却不能不另世人惊醒。 犹太人是纯粹的白人种族主义。他们《上帝选民》的舆论光环一直想要被世人接受。 犹太的洗脑文都是一个模板，只是把国家换了罢了。 如果听到有人人说印度是在二战中唯一支持犹太人的，犹太人对印度心存感激，印度人和犹太人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两个民族。 咦？这话好耳熟呀，不是中国人和犹太人最聪明吗？什么时候换成印度人了？ 第686章 上帝的选民（八） 中国有句话叫天道轮回，要说如今犹太人有收割世界财富的嫌疑。那么当初，欧洲人对犹太人的迫害和掠夺也是令人发指的。 按常理说没有任何一个民族是完美无缺的，可是犹太族却成为欧洲的众矢之的。 关于欧洲人为何不喜欢犹太人，世间流传着两种说法： 第一种说法便是因为犹太人太过聪明，欧洲人嫉妒，所以才想要将其赶尽杀绝。 第二种说法则是因为犹太人内心邪恶。欧洲人一直称犹太人心中住着魔鬼。 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本身是一本倾向性很强的文学作品，犹太人夏洛特的设定是完全的反面人物。这足以体现出那个时期欧洲人的社会意识形态。 看夏洛特在法庭上的陈词，会窥见历史的真相：“他（安东尼奥）骂我是异教徒。曾经羞辱我，夺取我几十万块钱的生意，讥笑我的亏损，又挖苦我的富余，侮辱我的民族，破坏我的买卖，离间我的朋友，煽动我的仇敌。他的理由是什么？只是因为我是一个犹太人。” 其实上述两种说法都不正确，欧洲人之所以容不下犹太人主要是因为以下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欧洲人跟犹太人所信奉的宗教有冲突。 宗教信仰是一个民族的精神寄托，却也能成为另一个民族的噩梦的开始。 犹太人一直是基督徒眼中的异教徒，在欧洲一个异教徒的身份是相当悲惨的。 犹太族便背负这样的身份，被宗教折磨了几千年。 第二个原因，欧洲人跟犹太人都很排外。 因为犹太人本身就不是欧洲地区的人，而是中东地区的民族。所以对于欧洲人来说他们就是外来者，欧洲人对外来者表示排斥，自然无法容忍犹太人的存在。 恰巧在这一点上犹太人跟欧洲人惊人的相似，犹太人也对外族异常排斥。 飘落在外的犹太人以犹太教为纽带，犹太人依然保持着独立的民族身份和文明体系，他们不允许本族人与外族通婚。欧洲主流文明想控制犹太人也就十分困难。 既然双方都对彼此产生排斥，那他们之间自然是水火不容的。 犹太民族的突出特点就是混居，几乎很多西方国家都能看到犹太人的身影。 然而混居并不等同于融合，未被欧洲同化的犹太人，被列为异族。 很多国家的人都不喜欢犹太人居住在自己的国家，好像与犹太人混居是一件令人耻辱的事情。 而犹太人的傲慢态度已经超过了西方人，他们也不屑于融入西方国家，并且认为自己的民族是最高贵的民族。 再加上犹太族群本身弱小又分散的现状，被欧洲各国的主势力竭力打压也就在所难免。 第三点，由于经济的缘故。 众所周知，欧洲国家大多都是以商业起家，而犹太民族是欧洲中世纪最会做生意的民族，被外人抢占了商业资源，这让以资本为傲的西方国家无法接受。 不能不说欧洲人对犹太人财富的觊觎和对犹太人敛财能力的羡慕嫉妒恨在欧洲人和犹太人的矛盾中起着很关键的作用。 欧洲人从小也就被灌输了厌恶犹太人的思想，宗教概念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在西方人眼里犹太人就像犹大一样阴险狡诈，为钱财可以不顾一切仁义道德，也不顾其他民族死活。 早期基督徒鄙视经商这个行当，于是犹太人的商业才能被发挥到极致，建立起属于犹太人的商业网络。 中世纪早期，犹太人的商业网络遍布全球，穿梭于东方和西方，基督教世界和世界――这时仍然是正常贸易。 犹太人赚取可观的利润，也为西欧诸国的领主缴纳巨额税金。 虽然作为富有的少数派异端受到愚民的仇视，但是还是受到贵族的利用和保护。 直到十字军东征。战争毁坏了原来的贸易路线，针对犹太人的屠杀和抢劫也一再发生。 1095年十字军东征，而就在欧洲的腹地，也发生过贫民发动的“十字军东征”。 他们的逻辑是：既然十字军受命去国外消灭上帝的敌人，他们也可以通过杀死自己身边的异教徒犹太人来救赎自己的灵魂（顺便抢夺犹太人的财产）。 于是德法交界处莱茵河沿岸多个犹太人居住区被十字军洗劫，居民被屠杀，财产被瓜分，房屋被烧毁。 之后的几乎每一次十字军东征，都伴随着对犹太人的洗劫和屠杀。 嘿嘿……要说迫害犹太人希特勒还真不是始作俑者。 10世纪左右，西欧的封建社会更加稳定，主流社会也开始涉足商业贸易领域。 如史学家埃班所言：“当基督教的行业协会普遍设立之后，犹太人的各种经营就被有效禁止。” 10世纪意大利崛起了诸多贸易共和国，基督徒的商业联盟开始了对犹太商人的大规模打压。 比如威尼斯彼时已经是地中海的商业贸易中心，拒绝接纳犹太商人，禁止自己旗下的船只运送犹太人的商品，还试图在其它地方的所有港口都采取类似的政策。 之后，汉莎联盟也禁止了北海和波罗的海所有港口和犹太人的贸易，所有买卖局限于商会成员中，而商会中没有犹太人的立足之地。 至此，正常的生产和商业活动都已经将犹太人排除在外。他们的活路仅剩下一条：放贷。 也许是歪打正着，有商业自然有金融周转的需求，但根据基督教教旨，放贷是邪恶的，所以，基督徒不能从事信贷业。 既然基督徒不做的，那就由犹太人来做。 犹太人开办信贷业务，建立货币流通体系。他们的信贷生意越做越大，借款人开始包括贵族、主教、甚至国王。 那犹太人的信贷业务为什么会变成真正的高利贷呢？ 因为这项业务实际上被当权者用来压榨居民，犹太人和他们的信贷业务被当作了白手套。犹太人的贷款利息都是得到当地领主批准的。 13世纪犹太人的年利率是435。而掌握政治权利的王公贵族向犹太人收取越来越多的税。 犹太人的生意做得大，却没有合法地位。他们的经济空间是被挤压至此，只能被迫到灰色地带去寻求生路。 他们富而不贵，今天在刀口上舔血，明天就是刀下的鱼肉。 犹太人被塞西尔罗斯称为“皇家的农奴”。 被压榨的借款人只看到“犹太奸商”的利息高到令人发指，不知道其实统治者得大头，犹太人得小头。 居民的愤怒在积累，都指向犹太人。 统治者需要犹太人的时候就暂时保护他们不被滔滔民意吞噬，不需要了就“顺应民意”处置他们，或者放纵暴民去袭击他们。 什么时候想要邀买人心了，就宣布从犹太人那里借的钱不用付利息了。什么时候缺钱用了，就随便找一个的罪名把犹太人的家产充公。 犹太人不仅被掠夺了财富，还被贴上残忍嗜血的高利贷者的标签。 1298年，法国洛林的犹太人被控偷走了献祭用的圣饼，玷污了圣饼，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140个犹太定居点被洗劫，犹太人被驱逐和屠杀。 1336年又发生了类似但规模更大的反犹事件； 1348年欧洲流行黑死病，基督徒也归咎于犹太人，以此为由洗劫烧毁了350个犹太定居区，很多犹太人丧生火海。 1391年，在副主教的策动下，西班牙的犹太人被洗劫，官方宣布他们丧失一切经济权利，勒令他们皈依天主教，否则死路一条。 皈依之后的犹太人又被视为异端，仅仅15世纪西班牙的宗教审判所，就判了3万犹太人死刑，40万犹太人坐牢。 12世纪中叶，英国规定犹太人的每笔贷款必须交10的税，而犹太人遗产的1\/3要交给国库。 这是法律，法律以外，还无休止地对犹太人进行敲诈勒索。 在整个欧洲，犹太人经常因为各种名目被起诉，课以巨额罚款，或者没收财产，驱逐出境。 在西西里，犹太人甚至需要为出生而交税。 英国约克郡一个放高利贷的犹太人在多年被勒索之后，死时一文不名。 1492年，西班牙以“建立一个真正的天主教王国”为由，驱逐了境内全部犹太人。 这样的例子多不胜数。 近代后，犹太人地位有所提高，甚至获得了公民权，但很快，随着强烈的反犹主义的兴起，犹太人的生存环境更是苦不堪言。 第687章 上帝的选民（九） 随着启蒙思想的传播，人权、平等思想逐渐普及，让欧洲社会改变了对犹太人的歧视，但这只是表象。 不管人类的文明多先进，人类社会的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法则不会改变。 欧洲人基于平等自由博爱的理念给了犹太人平等让犹太人获得“解放”的认识，另有玄机。 犹太人之所以能取得所谓的平等，最根本的原因，是因欧洲生产力在快速进步，伴随而来的商业交换的需求不断高涨，欧洲文明圈还需要利用犹太人的商业才能。 同时，随着欧洲工业体系的发展，各国生产力水平提高，国力增强，而这些资源大都掌握在本国主体民族的资本家和政府手中。 政治上，欧洲各国开始整合，中小型封建领主逐渐瓦解，各国中央政府的权力逐渐增强；国家间的兼并也日渐频繁，国家规模扩大。这种资源和权力的双集中，大大增强了欧洲各国政府和主体民族的实力，犹太人对其的威胁性也就相应减弱。 如此，给犹太人一定权利，激发他们的商业潜能，这对欧洲各国的文明进步更有益。 这才是犹太人在19世纪大翻身的真正原因。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犹太人依靠其商业基因，得到欧洲人眼的另眼相待。 但到19世纪末期，犹太人的生存环境又开始逐渐恶化。 随着工业革命的爆发，欧洲文明进入鼎盛期，拥有了对世界其他板块的碾压优势。 欧洲瓜分了世界，地球上太多地区沦为欧洲列强的殖民地。 而此时，欧洲的商业模式也在发生变化：欧洲宗主国与其殖民地间的贸易，逐渐成为当时商业交流的主体，欧洲各国间的商业交流在经济中所占的份额相对下降。 这种改变，大大降低了犹太人的存在价值。 原本在欧洲各国之间制衡中需求发展的犹太人又陷入了困境。 但宗主国——殖民地体系下，先前与犹太人商业上的“公平合理”的规则不复存在。 宗主国在殖民地上巧取豪夺，再将它作为商品倾销地。这种掠夺——倾销模式的维系，本质上靠的不是正常商业规则，而是宗主国的政治军事强权。 犹太人虽擅长经商，在宗主国——殖民地体系下，欧洲各国不需要犹太人来获得商业利益，商业规则也可以不问不顾，以前的公平买卖变成了强抢掠夺。 犹太人的生存技能受到威胁，犹太人的重要性相应下降。 当然，在宗主国——殖民地的商业规则极端粗暴，但在欧洲内部的“文明地区”商业行为，还须严守规则。只不过，犹太人在欧洲内部的商业活动，不仅没有给他们带来福音，反而激发了“反犹主义”。 随着工业时代的到来，欧洲各国经济上纷纷工业化，政治上迈入帝国体制，国家对社会的控制力大大加强。 同时，帝国体制下，出于全球利益的争夺，各国之间的矛盾也大大激化，战争的风险和激烈程度大大增加。 如此一来，欧洲各国需加强内部整合，集中资源，以确保在战争中获胜。而这种内部整合又分为两种： 其一，物质层面，将尽可能多的社会资源集中到政府手中，以供对外博弈。 其二，精神层面，增强国民的凝聚力和国家民族意识，让他们愿意为国奉献。 而犹太人在这两种整合力之外。 第一，犹太人的民族和文化独立性，与各国的主体民族不同，虽然拥有了公民权，但其长期的漂泊之心谈不上对所在国有奉献精神。 其二，犹太人商业上聚敛了大量财富，文化独立性非同一般民族科比，又常常有固定的圈子，形成国中之国，这阻碍了政府对其所拥有资源的掌控。 对国家来说，除开收纳这群人的税收外，不可能掌控他们的财富和思想，便成为了对其无多大用处之人。 因商业环境的变化，身处19世纪末期的犹太人，非但不能通过自身商业活动，推动所在国经济进一步发展，反而成为攫取其物资财富，又不想承担任何国民义务的吝啬鬼，最关键还无任何政治权利。 有钱无势，没有多少利用价值的犹太人的命运注定是悲剧。 当国家形势趋于稳定时，那在文明国度里，碍于面子反犹或许还只是一种思潮。然而，一旦某国爆发战争，均需不足，要聚敛社会财富时，犹太人自然而然成为众矢之的。 这也导致了对犹太人的种族灭绝。 通过极端反犹，既可以讨好国民，又可以强占他们的资源，以供军需。 无权无势的犹太人，想要报复都无所适从。 希特勒把犹太人当成劣等民族只不过是一个科学的借口罢了。 真正的原因是：犹太人中有很多成功的商人和银行家，在经济萧条的时代，他们的财富引起人们普遍的仇富心理，同时，这些财富也让想通过侵略战争成就第三帝国梦的希特勒垂涎三尺。 而犹太人没有国家和武装。经济上强势和政治上弱势使犹太人的财富就成了一块没有足够保护的肥肉，也决定了犹太人惨遭屠戮的悲剧命运。 希特勒顺手牵羊，并找了一个劣等民族的口号，屠杀犹太人。 在希特勒大规模迫害犹太人时，国际上竞连抗议声都没有。更不用说去阻止的暴行了。 欧洲人对犹太人的这种的冷漠，甚到是怨恨，根本上还是经济危机造成的贫穷和犹太人富足所引起的仇富心理： 在20世纪当时欧洲大部分经济市场被犹太人所垄断。欧洲人认为，犹太人不是靠自己的努力获得财产，这个犹太人宣传的完全相反。 犹太人获得竞争优势的本质靠的是体系打个人，有组织打无组织。 犹太人最核心的种族秘诀就是在大集体中搞小团体，把小团体的利益放在大集体之上。 面对犹太人，主体民族是孤立的、无组织的。 比如，犹太人也是德国人可以享受德国公民福利，但德国人不能是犹太人，犹太人的组织福利德国公民无法享受。 在很多人的观念里，犹太人本质上是个寄生文明，他们活在体系之中，吸收体系营养，却排斥集体，不为体系做任何贡献。 所以整个欧洲都排斥犹太人，不仅是欧洲，几乎所有和犹太接触过的民族都讨厌犹太人，中东国家，前苏联国家等等都反感犹太人。 核心原因就是他们从来不为体系做贡献，还会在体系虚弱和不稳定的时候背叛体系出卖体系。他们的富有是建立在社会底层人民的痛苦之上的。 圣经中把出卖耶稣的人写成犹太人也是有这种隐喻。 所以，当欧洲出现黑死病的时候，很多西方国家都认为犹太人是始作俑者。 希特勒认为犹太人没有国家概念。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他们都可以做。他们从来都不是一条心，一向各怀鬼胎，贪生怕死，自私自利。 二战期间希特勒之所以敢于大肆屠杀犹太人，因为他清楚，很多西方人都想杀尽犹太人，不过他们都没有理由和能力去实施。 希特勒却做了他们想干却干不了的事情。 这便是犹太人命运跌宕起伏的脉络。 不过，虽然犹太人在欧洲饱受欺凌，但在美国，却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在那片土地上，犹太人不仅没有受歧视，反倒成功跻身社会上流阶层，在美国的政治、经济领域都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这是犹太人两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大翻身。 世界没有善待犹太人还是犹太人没有善待世界，这好像是一个永远也说不清的话题。 但是，把所有犹太人都贴上唯利是图，毫无气节，见利忘义，不知道感恩的标签也是错误的。 第688章 上帝的选民（十） ——“琳经理，谢尔盖也是犹太人吗？”闻艺忽然问道。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不解的问。 ——“我只是好奇问问，因为热尼亚告诉我他是犹太人。”闻艺答道。 ——“哦？热尼亚是犹太人我这也是第一次知道呢！不过，谢尔盖是百分百的俄罗斯人，他还是个典型的莫斯科人，他们家族在莫斯科已经住了几百年了。热尼亚什么时候告诉你他是犹太人的？”我问。 ——“就是那天你去见你以前的同事，热尼亚带我游览红场，看着红场的教堂，热尼亚给我讲它的历史，还有东正教……我那时没太听明白他和我讲什么。后来我想买一个东正教的十字架当纪念品，我让他帮我选一个……我只听懂他对我说自己是犹太人。”闻艺答道。 ——“难怪你问我这些呢！”我笑了。 ——“现在，我明白了。琳经理还是你讲得清楚。 哦，对了，那天热尼亚还告诉我庞丽君也去参加彼得堡论坛了。还是他给庞丽君定的酒店呢！”闻艺说。 庞丽君去参加论坛的消息让我有些意外，谢尔盖可没同我讲过这个…… 我回想起那天和谢尔盖的通话，他对我说要会见一个重要的客人不能返回莫斯科了，难道那个要客就是庞丽君？想到这里我有些走神。 ——“琳经理，我真没想到热尼亚会是犹太人。在俄罗斯是不是有很多犹太人？”闻艺问。 ——“嗯？你说什么？”我一时没听清闻艺的问题。 ——“你想什么呢？琳经理，我是问现在还有很多像热尼亚这样的犹太人也住在莫斯科吗？”闻艺有些嗔怪地看着我。 ——“哈哈……莫斯科啥人没有？自然也少不了犹太人了。”我笑道 ——“我还以为犹太人都去美国了呢！”闻艺说。 ——“嗯，去美国的犹太人使不少，还有不少去了以色列。”我说。 ——“难怪以色列和美国的关系好呢，原来美国政府都被犹太人操纵了，那是不是以色列和俄罗斯关系不好，热尼亚去不了以色列才留在俄国了？”闻艺问。 ——“嘿嘿……热尼亚为什么留在俄国，我觉得这个原因会很复杂，但是有一点我敢保证，绝对不是因为俄罗斯和以色列关系不好，他才不去的！”我笑道。 看着好奇的闻艺我接着说： ——“众所周知，美国同以色列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以色列同俄罗斯的关系也非常密切，中国人对这个了解的就不多了。 说起以色列和俄罗斯的关系，还要从犹太人在世界上的遭遇开始。 在中世纪时期，欧洲大部分国家实行排犹政策，因此大量的犹太人为了免于受迫害开始向中欧、南欧、东欧地区迁徙。 后来俄罗斯逐步统一了东欧地区，这些犹太人就成为俄罗斯的一员。 但是在沙皇俄国时期，俄罗斯对犹太人同样不友好，对犹太人采取了限制居住和驱逐政策，所以当时俄罗斯境内的犹太人并不多。 但是在俄罗斯同普鲁士和奥地利瓜分波兰，以及后来苏联和德国瓜分波兰以后，波兰境内大量的犹太人进入苏联境内。 再加上当时德国对犹太人的迫害政策，有数十万的犹太人逃往苏联境内避难，所以在苏联时期境内的犹太人达到200多万人。 其实，当苏联立国之后，境内的很多犹太人让斯大林不太舒服，斯大林很担心境内这些犹太人成为一个不稳定因素，有可能要脱离苏联，所以一度苏联中央政府和犹太人的关系不是很好。 但是二战爆发之后，德国大量地屠杀犹太人，同时希特勒统治下的德国也开始进攻苏联，这使得苏联政府和犹太人找到了共同的敌人，并彼此紧密的团结起来了。 苏联国内当时有很多优秀的将领，政府高官都是犹太人，所以慢慢的苏联和犹太人的关系变得很良好。 尤其是二战结束之后，以色列想立国，以色列当时精心挑选了耶路撒冷这个地方，希望把巴勒斯坦人赶走，自己在耶路撒冷及其周边地区建国，但是以色列这个想法，他是需要得到联合国大多数成员国的同意才行的。 当时在国际上最支持以色列的，恐怕就是美国了，然而英法各国由于出于和阿拉伯国家的传统关系，他是不站在以色列那边的，这个时候支持以色列的国家是少数。关键时刻苏联站了出来。 1947年5月14日，在联合国大会上，苏联代表宣布他们同意以色列单独建国的方案，并由此才通过了联合国第181号决议。 苏联为什么在当时要支持以色列？ 一方面苏联意识到了，二战是结束了，德国是被打败了，但是一道铁幕也从欧洲上空落了下来，冷战开始了，苏联还要独立面对欧洲大陆上那些强国，所以苏联是需要找一些盟友的。 而另一方面，苏联也知道以色列和美国关系是极好的，当时的美国虽然也打赢了二战，但是他并不是世界霸主，美国在西方阵营中的话语权也还是有限的，所以苏联还想拉美国一把，那么支持以色列建国就是一个很好的拉拢美国的方式。 后来，在上世纪50年代的时候，有苏伊士运河危机。在那一场危机之中，美苏两国实际上是共同支持埃及的，最终啪啪打了这个英国和法国的脸，使得英国彻底的沦为了二流国家，失去了争夺全球霸权的机会。 也正是那个时候开始，美苏两强才真正成为世界的两个极。 所以，二战结束之后，苏联面临着复杂的国际形势，他选择了支持以色列，而且苏联对以色列的支持可远不止联合国开会随便念几句话。 以色列独立之后，马上和中东那些国家打了起来，新生的以色列国家一点根基都没有，既没人也没枪，谁能帮他？ 美国没敢帮，美国考虑到跟阿拉伯国家的关系，所以他说我两不相帮，连武器我都不提供。 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苏联给以色列提供了大量的武器。 按照以色列领导人后来说的，如果没有苏联的帮助，新生的以色列连一个月都支撑不过去。 而且苏联不仅是提供了枪，苏联还提供了人。 我们说过苏联境内有几百万犹太人，当以色列建国之后，他向全球的犹太人发出号召，不管你如今在哪个国家，你如果愿意的话，就来耶路撒冷，咱们共同建设一个犹太人自己的国家。 因此，有大量的苏联犹太人来到了以色列，这其中还有大量参加过二战的苏联老兵，他们有着非常丰富的作战经验。 所以可以这么讲，以色列刚刚立国之时，美国当然是支持的，但是真正给了他支持的，给人又给枪的那是苏联。 虽然说后来由于世界政治格局的变化，苏联迅速地和一众阿拉伯国家结成了友好，跟以色列关系坏了起来，但是以色列人是不能忘记的，在他们建国之初，那真是苏联的大力援助，使他们能够从无到有的把一个国家给建立起来。” ——“原来如此！” ——“是啊，要不然那套设备以色列人怎么就卖给俄国人了呢！”我想起谢尔盖在以色列运出来的那条流水线，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设备呀？”闻艺问。 ——“啊，这个扯远了，咱们还是说说俄国和以色列的关系。”我说： ——“如今呢，这两个国家的关系也十分特殊。 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以后，很多犹太人担心俄罗斯经济恶化和政局动荡，所以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俄罗斯境内犹太人开始大批迁往以色列境内。 当然，以色列也制定了吸引犹太人回归的计划，比如给予回归的犹太人生活保障、身份地位、解决就业等，所以俄罗斯境内的很多犹太人社区那是举族搬迁到以色列境内。 这正如以色列防长阿维格多?利伯曼在同俄罗斯防长谢尔盖?绍伊古会晤时所说，“以色列铭记本国历史和苏联历史，我们的先辈们曾在红军队伍中并肩作战。” 绍伊古也指出，“俄罗斯和以色列因为有着共同的历史而彼此相连。无疑所有关乎我们历史和记忆的一切都应被保存和升华。在这一点上，我们不仅没有分歧，而且完全支持彼此。” 所以到今天以色列全部人口中，大概有20是来自于俄罗斯的俄罗斯裔，在他们聚居的地区，有俄语的报纸，俄语的杂志，俄语的电视，俄语的广播。 以色列国内有110多万俄罗斯裔犹太移民，人口占比约15，是以色列国内最大的移民群体。 俄罗斯裔犹太移民通过组建政党积极参与以色列国内的政治生活，并逐渐发展成为影响以色列政局走向的“关键少数”。 同时还是以色列创新经济和高科技发展的重要智力和人力资源。 然而，在文化和社会领域，俄罗斯裔犹太移民始终同主流社会的欧洲裔犹太移民保持着一定距离，处于亚文化地带，有时甚至会做出违背犹太教义的行为。 他们到达以色列后，不但巩固了以色列的犹太属性，还成为以色列同巴勒斯坦争夺土地和水资源的先头部队，导致以色列政治生态进一步右倾化，影响着巴以关系和地区局势的未来走向。 该群体还成为近年来俄罗斯同以色列关系长足发展的重要纽带 所以俄罗斯裔犹太人现在已经是以色列一个举足轻重的组成部分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历史的原因，所以今天的俄罗斯和以色列一直保持着非常亲密的互动。 尽管，以色列和俄罗斯身处不同的盟友圈，但是两国人民有着悠久的交往历史，有着共同的历史记忆，也正是犹太人这条纽带将两国密切地联系到一起。 虽然，有大批犹太人回迁到了以色列。可是，还有很多犹太人由于各种原因选择留在了俄罗斯。热尼亚也许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第689章 六亲不认 周日，我在整理衣柜，铺在地上的大桌布上堆着一大堆包包。老妈过来让我去吃饭，差一点被这些皮包绊倒。老妈面有愠色地说； ——“你一天把时间都浪费在收拾这些没用的东西上了。光那些衣服都没地方放了，还弄一大堆的鞋，帽子，包什么的，每天搬来搬去的，你也不嫌麻烦？” ——“我收拾自己的东西碍你什么事了？再说了，我说把那个保姆间改成衣帽间，你非要把它和厨房打通，弄得如今，我这衣服都没地方放，敢情你们那个主卧带有衣帽间，我这东西要是有个衣帽间，也用不着整天折腾了。” ——“你卧室里整整的一面墙都是壁柜，还不够用的？我看呀，按照你这买东西的习惯，一个衣帽间都少，你得多用几个，对了，你干脆弄个大库房算了！”老妈说。 我不说话了，可是老妈还是不依不饶： ——“还有冰箱里弄的那些瓶瓶罐罐的，我都分不清那些是你要吃还是要用的。脸上用的东西放到冰箱里做什么？” 我不搭理她把擦干净的包包放到柜子里。 老妈走到我的柜橱前她看到我的壁柜有四分之一都是收纳的提包，鞋帽，围巾，腰带什么的。她惊讶地说： ——“你这些东西就占了这么大的地方啊！？” ——“你才知道呀！你看！”我说着把最靠里面的柜门打开，里面全是毛巾，浴巾，床单，被褥之类的床上用品。 ——“你以为柜子里都是衣服呀？要不然，咱们把客房改成衣帽间？反正，咱们家也没谁来！”我说。 ——“这个你想都别想！你舅妈还跟我说，她想秋天来bj看看呢！”老妈说。 ——“她怎么又要来呀？前年不是来过了吗？” ——“她不是知道咱们家换了大房子了嘛！要过来住几天。”老妈说。 ——“就因为这个要来呀？有她这样的吗？住几天干嘛？干脆我们搬走让她住下去算了！”我不满地喊道。 ——“你舅妈来咱们家住几天怎么了？你用得着这么不满意吗？”老妈生气地说。 ——“你嫌我在家里占地方了，生人过来住咱们家你到不怕她占地方了！” ——“你舅妈怎么就是生人了？你不就有个房子吗？亲戚住住怎么了？有你这样做人的吗？” ——“我怎么做人了？我做人可从来都不好意思给别人添麻烦！再说了，我花钱买房子是孝敬你和老爸的，又不是孝敬她的。她要想住大房子，让她儿女给她买去。” ——“你这是什么话？她是你舅妈，是长辈，你孝敬她天经地义！”老妈说。 ——“哪有那么多的天经地义？我怎么没看见他们家的孩子孝敬你呢？”我喊道。 ——“你？你还有理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没教养的丫头？简直是六亲不认！”老妈喊道。 我不搭理她了，自顾自地往柜子里装我的包包。 可老妈还不依不饶，看到我没反应，她站在门口对老爸喊着： ——“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没有？你听听你姑娘都说的啥？有她这么目无尊长的吗？你也不知道教育教育她，这话要是让人听见还不笑话死咱们！ 我真是奇了怪！这丫头到底像了谁了？不忠不孝的，就是一个白眼狼嘛！也不知道从哪里遗传的基因？” ——“我姑娘怎么就是白眼狼了？要提孝顺，你们家的那些孩子哪个能比上咱们琳娜的？给父母买这么大的房子。他们都是嘴上说的好，咱们琳娜才是真孝顺，你们家人都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闻声走了过来的老爸笑着说道。 ——“你就惯着她！她就这样的为人，不叫亲戚们戳脊梁骨才怪了呢！”老妈说。 ——“背后讲究人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当面说呀？”我嚷着。 ——“你看看，你家的好姑娘，就这样同长辈说话！一点教养都没有！你还挺得意的，是？”老妈冲着老爸喊道。 ——“琳娜，别再气你妈了！”老爸对我说。 我看了老爸一眼，不说话了。 ——“你也是，她舅妈来住就住！琳娜也没说不让她住呀！你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说些有的没的。”老爸对老妈说。 ——“你没看见她的态度呀！怎么着？我是他妈！现在我说她两句都不行了？”老妈立着眼睛对老爸说道。 ——“行，行！自己的姑娘想怎么说都行，要是别人家的咱们还不稀罕说她呢！我不是怕你生气嘛！”老爸转过脸来偷偷地对我眨了眨眼睛。 ——“琳娜，我说你是白眼狼还说错你了？你忘了？那年你舅舅他们来看咱们，给你带来的铁桶饼干，你吃得比谁都高兴！那个时候，我怎么没看你烦人家？” ——“我记得，那可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们是送了一盒饼干，可是他们全家在咱们家住了好几天呢！”我说。 ——“你听听，琳娜，这是要和你舅舅算账吗？那可是你舅舅啊！人家是把你当一家人才来的，人家要知道你是这么个六亲不认的人，请人家都不来！”老妈真急眼了。 ——“我怎么就六亲不认了，你怎么不说他们……”我喊道。 ——“够了！琳娜，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老爸打断我说。 我看见老爸不悦地看着我，把后边的话咽了下去。 ——“琳娜啥时候说不让他们来了？再说了，要说别人我不知道，你那个嫂子，也别怪琳娜对她有看法。 你说上次她来，在咱们家说的都是啥话呀? 拐外抹角地要你和她去加拿大，不就是想在琳娜叔叔家住嘛！ 要不是琳娜把她的话截住，说加拿大和俄罗斯自然气候环境都一样，可是物价却便宜，琳娜可以带她去俄罗斯旅游，性价比都比去加拿大强多了。 要不是当时你嫂子被琳娜说得没了主意，我真担心她会对我说，她去加拿大想住琳娜叔叔家。你说这事？咱们可怎么向我弟媳妇开口啊？”老爸说。 老爸的话也让老妈觉得自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不过，她还是盯着我说： ——“你舅妈年纪大了，想事情不那么周全，那你就一定要和她计较吗？再怎么说，她也是你舅妈！你忘了，小的时候，你大表哥可是最护着你的！” ——“嘿嘿……这个我可绝对没忘了，要是哪天我大表哥他们全家来bj，我绝对尽我所能，把他们答对的乐乐呵呵的，咱可不能让那些亲戚说我六亲不认，忘恩负义，给我老妈丢脸啊。”我陪着笑脸走过去，搂着老妈讨好地说。 ——“哼！原来你也知道要脸呀！”老妈白了我一眼说。 第690章 《欲望都市》（上） 周末，距离下班还有一小时，我看到我的小助理已经坐不住了，她不停地看手表表情有些不耐烦了。 ——“你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听我这么问，闻艺看着我有些迟疑地说，她和小伙伴们约好今天去三里屯…… 我说，今天没啥事了，你要是着急现在就下班！ 闻艺听我这么说，一转眼的功夫就跑了。 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思谋着今天自己去哪里吃晚饭？是不是吃完晚饭，我最好再去看一场电影完了再回家。 我那个可爱的舅妈没等到秋天就来了，而且，这次她竟然还把她妹妹也带过来了。 她妹妹对我们说，听我姐说你们家房间可多呢！ 我当时真想问一句，房间可多是什么概念？难道厨房，卫生间，阳台，储藏室也能住人吗？ 闻艺去了三里屯，可我能去哪里呢？ 就算躲过今天，可是明后天呢？我明天是不是要全天泡在健身房。后天，去学古筝！白天还好说，可气的是，我舅妈和她妹妹偏偏是是晚上回来住，我总不能去住饭店！ 特别是我舅妈的那个妹妹恨不能追着我看。那眼神就象在辨认我是不是通缉犯，她可真不怕费力气！ 我正品着咖啡在胡思乱想呢，一抬头看到李欣和那个已经离婚的女同事笑脸盈盈地站在门口。 ——“请进！亲，站在门口干嘛？” 我笑着对他们俩说道。 那个离婚的同事是我上次在李欣生日上认识的。她叫丁怡在我们公司的财务部上班。 ——“亲，你有《欲望都市》第六季的资源吗？我们哪里都找不到能下载的。”李欣说。 ——“这个电视剧都出第六季了？我只看过两季。”我说。 ——“早就出了。我最近重刷了一遍，发现最后一季竟然没下载。”丁怡满眼遗憾地说。 ——“嗯，我这里没有，再说了我那时看得是俄语版的，英语原版的我看着费劲，所以也就没怎么追这个剧。哦，你们喜欢看这个剧什么呀？我觉……怎么说呢，情节有的地方有些夸张。”我说。 ——“我呀，最喜欢看的就是她们的服饰，和她们穿衣服的理念，至于美国大妞的做派咱可学不来。”李欣笑着说道。 ——“你觉得什么地方夸张了？”丁怡问 ——“就算是群欲女，可还是……怎么说呢？也许是为了情节需要，我感觉她们罗曼史太过随意，!特别是萨曼莎，那种冒险可真让人捏把汗。万一遇她到一个性变态后果可真不堪设想。”我说。 ——“哈哈……这个我到没想过，还真是的呢！看来还是你了解那些老外啊。”丁怡笑着，打开了香奈儿的挎包，拿出一盒精巧的女士香烟。 ——“可以吗？”丁怡抽出一只细细的带着过滤嘴的香烟，探寻地看着我问道。 我知道丁怡抽的烟，没那么大的污染力。这个在那次我们聚餐时我已经见识过了。 ——“我可不是老弱病残，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你要不放心我去把窗子打开。”我笑着对她说道，走过去打开了窗子。 丁怡似乎对我的允许很感激，她点着烟，向空中吐了一口烟圈问道： ——“你明天有空吗？我朋友有一个泳池party，你也来！” 丁怡的建议让我有些没想到。说实话，我和她并不怎么熟悉，也就是那种平时见面只是打个招呼的关系。 ——“听上去不错啊，可是……”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李欣是贤妻良母，我就不为难她了。那个party挺开放，我觉得咱们公司可能就你还能接受。” ——“那我去合适吗？我和大家都不认识。”我说。 ——“其实，她的客人我也基本上也不认识，据说都是朋友带朋友去的。不认识更方便，不用特意搭理谁，只寻开心就行！”丁怡说 ——“要我说呀，你那个同学也太法尔赛了？还搞什么泳池派对，这么招摇，她这是另有目的？”李欣笑道。 ——“她也不容易，当了这么多年二奶，还真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那男的又找了一个年轻的，就把那个带泳池的别墅送她做封口费。她这也算苦尽甘来了。”丁怡吸着烟说道。 ——“哈哈……这也叫苦尽甘来？我真服了！第一次听说，有人庆祝分手的。”李欣笑道。 ——“就你少见多怪！”丁怡白了李欣一眼说。 ——“我少见多怪！就凭她，还要弄个什么泳池派对！别看上去土不土洋不洋的，让琳娜笑话！”李欣笑着说到。 丁怡看向我。 我没想到李欣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本打算找借口拒绝的我忽然意识到，这样做也许不妥。 一来，我们单位还没有同事私下里约我去参加什么聚会，我要是拒绝了，会不会传出我这人太自命不凡，不给同事面子的闲话？ 二来，丁怡会不是觉得我真的就是看不起她的圈子，这种误会也让我百口莫辩。 说心里话，我如今对自己在职场的名声和人缘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想想自己留学时，虽然称不上大家的女神，可是，也觉得周围人对自己都很不错。 我曾以为，谢尔盖早已经教会我如何混职场了，我那时和周围同事的关系也很融洽。 然而，自从离开谢尔盖的公司以后，我感觉到自己总是很难适应别的企业文化。在处理和领导，同事的关系时总是让我感觉力不从心，甚至不知所措。 难道谢尔盖对我真像罗曼说的那样，是另眼相看了吗？难道我真在他的公司享有什么特权而不自知了吗？我反思着……其实，谢尔盖对我的业绩要求和工作表现一点都不比对别人的低，也就是在一些社交事物上谢尔盖给我的环境比较宽松。 要怪那就怪企业文化的差异！想要一个西厨做好中国菜也是有难度的。我自己这样解释着。 那么既然我进入了另一种企业文化，也就必须入乡随俗。努力学习大家都恪守的规则。 还有就是，明天我有了这么个合理的去处就可以避开和舅妈她们过多的接触了。想到这里我对丁怡说： ——“不怕你们见笑，我还没参加过泳池派对呢，真想见识一下！” 丁怡得意地笑了。 第691章 《欲望都市》（中） 丁怡的派对让我有些想入非非，没有领导和同事参加，用不着顾忌周围人的看法，自己可以自由地体验一下bj的泳池派对到底有什么玄妙了。为此我甚至对这个派对有些期待了。 给自己选了一个糖果色的纱裙，为了打造晚装的效果我给自己弄了一个同色系的英式纱帽头饰，还戴了一双同样色系的纱质的手套。加上那些布凌布凌地配饰和一个精巧的银色手包，我的晚会造型就算大功告成了。 晚上七点，我和丁怡的出租车来到市区一个别墅区的大门前。按照保安的指点我们的车开到一幢别墅的大门前。 接通对讲，有人给我们开了门。 我和丁怡步行走进了庭院，沿着灰白色的小路前行，我们看到这栋建筑后面的风景了。 树木环绕的庭院，修了两处水系。整体的园林设计很符合那些土豪的品味。 围绕泳池的草地上是两排铺着白桌布的长长的餐台。 草坪上还有几个精巧的欧式造型白色的圆桌，围绕餐桌的是同样造型的白色座椅。 泳池的四周的地灯和彩色的射灯把那一池清水照耀的很是清澈梦幻，在夏末的酷暑里，这一清凉的确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草坪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来我和丁怡还真来得不算早。 丁怡带着我朝着草坪中央的一个女人走了过去。 那个女人背对着我们，一袭绣着闪光亮片的露背长裙，让她的背影很是性感。她拿着一杯香槟正和大家说笑着。 女主人发现了我们，她转过身，笑着对丁怡说： ——“天呀，亲爱的，你这身可真性感！” 我看到了一张漂亮而又精明的脸。 ——“你好，欢迎光临！”没等丁怡说话，她的目光转向我，热情地说道，并伸出手来。 我同她礼貌地握了握手，说： ——“很荣幸能被邀请参加您的晚会，您这里真是太漂亮了。” ——“希望您能玩的开心！” 女主人看着我笑得很是灿烂。娴熟自信的谈吐告诉我，这是个很善于社交的女士。 来宾越来越多，我感觉没有两百人也差不多了。和我以往参加的晚会不同的是，这个晚会来宾都很年轻，感觉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居多，就算有几个四十左右岁的来宾也绝对是这里人群年龄的上线了。 年轻人的聚会都是异常的喧闹。 原本我觉得丁怡那亮闪闪的吊带超短裙很是性感招摇，可是，和参加晚会的那些姑娘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我不仅看到了兔女郎的打扮，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以为这里可以游泳，居然有人穿着泳装，甚至是比基尼！ 没有现场乐队演奏，两个立体声的大音响里播放着欧美音乐排行榜的最新入榜歌曲。 尽管现场的音乐声已经不低了，可是，那不时传来的惊叫和大笑声更是此起彼伏。 我和丁怡走到餐台前，丁怡取了一杯香槟，一边喝着一边看向喧闹的人群。 我给自己捡了一盘子瓜果，想要先犒劳一下自己的胃。 我端着一盘子鲜美的水果，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慢慢享用，一转身看到丁怡在远处和两个女士聊得正欢。 我站在原地看了她半天，朝着桌子走过去，希望能给自己找个座。 看到一个圆桌旁坐了三个年轻人，他们对面还有三个空座。我正迟疑着是不是问他们一声这里是否有人，就看到他们三个盯着我，那个坐在中间的小伙子，语气有些轻浮地说了一句： ——“一个人吗？宝贝！” 我装作没听见，从他们身边走开了。我看到他身边的小伙子笑着看向坐在中间的小伙子说： ——“嘿嘿……老外没听懂你的话！” 另一个小伙子也笑着说： ——“你该说，hi，baby！” ——“我不会那鸟语，你会你怎么不说啊！”坐在中间的小伙子不满地说道。 ——“我也就会这么一句，万一那洋妞搭茬，叽里咕噜说一堆，咱不是也不明白嘛！”那个男孩子有些无奈地说。 我离开他们的桌子在距离泳池比较远的一个两人小桌旁坐下。 我一面吃着水果，一面观察着周围的人们。 有几个女孩在泳池旁拍照，也有人随着音乐在翩翩起舞。 ——“美女，我可以坐这里吗？” 我抬头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子站在我面前，他双手支在我的桌子上，身体前倾着，脸上一副询问的表情。这男孩子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白净的皮肤，有一张看上去很机灵的脸。 看着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有我熟悉而又特别厌恶的满满的套路和试探的神情。 我对他笑了一下，做出一副没听懂的表情耸了耸肩。 我的反应让他有些迟疑，他看着我接着说道： ——“是这样，我和朋友打赌，他说，要是你同意我在这里坐十分钟，他就输给我一千元，他认定象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应该都很高冷，不会同意的！ 可我对你的看法和他不一样，你看上去不仅漂亮还特别善良，就十分钟，让我们验证一下他错了。”他狡黠地笑着。 我看着他，依旧装作没听懂。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他有些诧异地问。 ——“what（什么）？”我故意用英语问道。 ——“where are you fro？（你是哪里人）”他满脸惊讶地问了句。 ——“i a fro rsia and i don’t speak english well(我来自俄罗斯，英语说的不好。)”我用英语答道。故意眼神懵懂地看着他。 ——“哦，这样啊！我没想到你不懂汉语， rry！” 很显然，他绝对没预料到我们之间会是这样一种对话，他似乎没了主意，迟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我得意地盯着他背影，心里暗笑着。 我看到他绕过一个桌子走到一群男女中间，人们围着他，好像在问着什么，他背对着我，忽然，我听到他大声地说： ——“这个你们猜对了，还真是个俄国妞，就是他妈的不会说汉语，英语也不懂。” 第692章 《欲望都市》（下） 那个男孩子在那群人里好像是个子最高的。他回头向我这边看一眼对大家说： ——“你们别说，那妞长得还真靓！要是懂汉语，我一定把她拿下！” ——“怎么着？这次你这三寸不烂之舌遇到洋妞玩不转了？嘿嘿……”一个带着奇怪造型墨镜的微胖的小伙子笑着说道。 这大晚上还要戴墨镜，我实在是理解不了。 ——“瞧瞧你们的德行，一个个连哈喇子都流出来，弄得像没见过女人似的！”一个穿着泳装的姑娘不屑地说。 ——“我们也就是看看，你用着这么酸吗？哈哈……”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孩子对她讥笑道。 ——“不就一个洋妞嘛。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人现眼的！”一个染了一头浅黄头发，戴着蓝色美瞳的姑娘说道。 ——“看美女有什么丢人现眼的，人家可用不着戴美瞳，假睫毛。那可是原装的锥子脸，大眼睛，你嫉妒了？”那个其貌不扬的男孩子反驳到。 ——“就是，就是，她们发育的好，不像亚洲妞都是飞机场。嘿嘿……人家洋妞就是曲线明显，那叫什么？哦，对了，是凹凸有致，想不性感都不行呀！”一个同样染了一头黄毛的小伙子说。 ——“想什么呢？我们嫉妒她？哼!拉到！叫洋妞那是好听的，在我们那里都管外国女人叫大洋马。 一个个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还浑身是毛，做派倒是挺豪放的，可就是没什么女人味。”那个泳装女郎说道。 ——“就是嘛！洋妞压根就不能近看，皮肤又粗又糙，还一身狐臭味。想象中国女孩，看上去都软软嫩嫩的，温柔可爱。”一个兔女郎打扮的小姑娘嗲声嗲气地噘着嘴说道。 我观察着这伙人：他们大约有十来个人，男女的比例基本上差不多，是一个特别年轻的群体。 他们当中，除了那个兔女郎还有那两个穿泳装在泳池边拍照的姑娘。至于其他人的着装也都很前卫。 ——“就是呀！我真不明白，搂着这样的女人，还不熏死了？”一个穿着吊带热裤的姑娘说道。 ——“哈哈……人家不会用香水吗？再说了，就算有体味，可是洋妞那魅惑猫眼，金发，白肤，长腿、波霸，风情万种还是挺养眼的。”一个男孩说。 ——“你也就过过眼瘾！反正人家也看不上你！”那个金发美瞳的姑娘说。 ——“哥们儿们是没想出手，就那俄国妞，只要带她出去玩两天，看到咱们的消费能力，哈哈……就怕以后你想撵都撵不走她了。”那个黄毛小伙子说。 ——“用钱砸，那算你的本事呀？八十岁的老太监都能办到！哼！”那个戴美瞳的姑娘哼了一声说道。 ——“那是因为她不懂汉语，否则，我今晚就把她拿下。”和我说话的那个高个子男孩子说。 ——“算了！你就别自欺欺人了，她要是真看上你，一个眼神就跟你走了！”美瞳姑娘说道。 ——“也是啊！做那事还用说话？嘿嘿……”其貌不扬的男孩猥琐地笑着。 ——“说白了，对洋妞只砸钱还真没用。她们太看重肉体享乐了，你得有本事满足人家。”美瞳女说。 ——“你怎么知道，我满足不了？”高个子男孩不悦地说。 ——“还用我说吗？人家压根就没看上你，再说了，一看你个东亚人，就知道你的尺寸不达标，谁还和你费那劲。” 美瞳女的话引得他们哄堂大笑。 ——“俗话说，什么锅盖什么盖。洋妞看着性感迷人，实际用起来还真不一定赶得上咱们东方妹子。欧！对了，不是老外也对亚洲妞感兴趣吗？管那叫《黄热病》，其实呀，就是想享受型号小的。”那个还墨镜的胖子一副无所不知的语区说道。 ——“对，对，还是咱们东方妹子好，一个个小鸟依人，温柔听话。真要碰到个洋妞她要个七八次还不够，不得累死你！”那个黄毛男孩说。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这群少年，我敢说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年龄小的甚至看上去都没成年。 就算他们以为我不懂汉语，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群年轻人如此放肆的谈论这么隐晦话题竟然一点也不感到羞愧。 什么时候人们的道德沦丧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还是我误入了什么不该接触的团体？ 我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着，忽然，谢尔盖的留言映入了我的眼帘——《你好，琳娜，休息了吗？》 ——《你好，谢尔盖，我在参加一个派对，不过，感觉有些无聊了。》我写到。 ——《哈哈……参加派对还能无聊？琳娜，你可这是和大家都不一样啊！》 ——《大家都什么样？》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谢尔盖也这样看我，我有些不解地写到。 ——“大家都是因为无聊才去参加派对，你是因为参加派对才无聊！”谢尔盖拨通了语音笑着说道。 ——“还真是这样的呢！谢尔盖，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出来参加什么派对了。”我对谢尔盖说。 ——“哈哈哈……”谢尔盖大笑着，接着说： ——“听你的口气，简直就象一个在派对被人冷落的高中生，难道有同学欺负你了？” ——“我没觉得自己被同学欺负过，也不了解那种感觉，不过，我如今觉得派对真是挺无聊的，一群陌生人谈一些不雅的话题，你说这有什么意思呀？”我抱怨着。 ——“哈哈……琳娜呀，琳娜，这么多年，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谢尔盖的笑声很是愉快。 ——“哦，谢尔盖，我听着你的声音很开心，你怎么想起来联系我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这事要说起来，也算要紧，琳娜，我公司的上市日期，今天定下来了。” ——“哦！天呀！这可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开心的消息了！恭喜你了，谢尔盖！”我惊叫到 ——“哈哈……我还担心，打搅到你呢，不过，我今天确实太高兴了！实在忍不住，想和你分享一下这个消息。” ——“谢尔盖！你敢不告诉我，你就不怕我生你气？我们说定了，你以后再有什么好消息一定要第一个和我分享！啊哈……我真是替你高兴！谢尔盖你真是太棒了！太棒了！”我兴奋地大叫着。 ——“……” 第693章 女人的焦虑 ——“亲爱的，你在这里呀？让我找了半天。”丁怡拿着香槟杯坐到了我对面说道。 ——“我看你遇到熟人了，怕打搅你们说话。”我说。 ——“我的一个同学，我没想到她今天也来了。”丁怡呷了一口香槟说。 ——“这个泳池派对不是你同学举办的吗？怎么？她就不能邀请别的同学了？你可真霸道！”我调侃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知道，我这个开派对的同学上大学，挺特别的，我们上大学时就传闻，她被人包养了。同学们很多对她都有些看法，还有些人觉得她太爱显派自己有钱，故意不搭理她。所以，她一直和我们同学的联系都不那么紧密。 刚才我遇到的那个女同学，就属于传统淑女型的。上学时，也属于那种特意和她保持距离的一类……我真没想到……唉！如今，她是这样的状况。要说我的婚姻是一场闹剧，她的婚姻可绝对称得上悲剧。”丁怡扬起脖子大口地喝着香槟。 ——“她也离婚了？”我问 丁怡看了我一眼摇着头感慨地说： ——“唉！这事说起来狗血，可是轮到谁也还真不是你安慰几句就能解决问题的！ 我真没想到，我这个同学会遇到那么渣的人……她老公在她怀孕时出轨了，这不！孩子还不满一周岁两口子就离了。 孩子那么小只能判给她，我那个同学一个人带孩子，弄得都要崩溃了。 从前她是个挺爱面子的人，可今天看到她，我简直都不敢相信！ 看她那言行简直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了，到真应了那句老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可真是被她前夫给坑了，作孽呀！” ——“婚姻本身就是种冒险！”我说。 ——“确实如此，风险成本很高，可效益却不理想，十足的赔钱买卖。”丁怡翻着眼睛说道。 ——“嘿嘿……不愧是搞财务的啊，你这账算的比谁都清楚。”我笑道。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欲望都市》了？她们早就把任性看穿了，不像中国人一个个自己觉得自己挺精明的，又务实又会算计，可是算计来算计去，还不是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哼！想得比谁都好，最后就剩下怨老天没眼了。”丁怡把空了的酒杯倒扣在桌子上不屑地哼了一声。 ——“绝大多数中国人还是挺追求家庭幸福的。对婚姻很向往。其实，这个……”我说。 ——“这正是说明中国人还很幼稚。婚姻不等同于爱情，也不等同于幸福，绝大多数的婚姻就是搭伙过日子，毫无幸福可言！”丁怡说。 ——“平平淡淡也是种幸福？”我说 ——“嘿嘿……我真想不到你竟然会这样说，琳娜，你可不想一个能忍受平淡的人！”丁怡看着我笑道。 ——“是吗？那我看上去什么样？”我好奇地问。 ——“总觉得，你是受不了半点委屈的人。” ——“呵呵……你是想说我，自我又任性？”我问 ——“自我也没什么错呀！感觉到你对什么要求都挺高的，也不是那种保守胆小的性格，我猜想你也许更加喜欢追求新鲜刺激。”丁怡说。 ——“我是不是这样的人，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今天的派对到真让我觉得挺新鲜的。刚才这里有一群年轻人，他们的打扮和言论可真刺激到我了。”我说。 ——“哈哈哈……年轻人嘛，追求的就是刺激！别的品味咱可就不敢恭维了！”丁怡笑道。 我和丁怡来到餐台前，我给自己挑了一杯西瓜汁，丁怡又取了杯香槟。丁怡看着喧闹的人群忽然问道： ——“这里是不是没你看上的？” ——“什么我没看上？”我不解地问。 ——“哈哈……和我就不用装傻了！这些人又不是我请来的，说实话，真都不怎么样，连我都没有看上的，就别提你了！ 唉！萨曼莎要是在这里还不得气死？ 就凭这一点，我也的去美国，你看看人家的派对，那才是帅哥如云呢！”丁怡挤眉弄眼地对我说道。 ——“哈哈……我看呀，你是被那个剧给洗脑了。谁告诉你美国的party上就都是美女帅哥了？那都是导演在演员里选的，不仅萨曼莎看上了，观众也都看上了。”我笑道。 ——“不瞒你说，琳娜，认识你以前，我也和你的想法一样！觉得这人呀，丑点俊点也没那么大的差别。 可是，我现在觉得这丑和俊的差别可不仅仅是一点点啊！你知道吗！女同事们都不怎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因为，你太耀眼了，让别人觉得自己都被你的光环给淹没了。不过，我不怕这个，或者说，我想明白了，人呀，要是自己不自信，就需要从外界得到认可。你也就害怕被别人比下去。 我这么说，是我觉得，琳娜，从来都不会有外表焦虑。作为一般的女人这是无法避免的。”丁怡说道，我看见她朦胧的双眼都有些醉意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我曾经比任何人都对自己的外貌感到焦虑。那时候，我真的讨厌自己的这张脸，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张标准的中国脸。可是，我焦虑有用吗？如今，我感觉自己才是破罐子破摔呢！我就这模样，你愿看不看！”我说道。 ——“哈哈哈哈……”丁怡大笑道。 ——“说实话，琳娜，你这人呀，还真不是长得多么另类，关键是你的气质太特别了，这都来自你那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和你交流过，就让我对别人没印象了！让我想象，怎么比喻那种感觉！”丁怡用手指敲着太阳穴，看来酒精已经让她的头脑变得有些迟钝了。 ——“我知道，那种感觉就是《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我笑着说道。 ——“哈哈……琳娜，呀琳娜。你，你这比喻……哈哈哈”丁怡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亲爱的，我觉得你长得蛮漂亮的，我真不理解你焦虑什么？” 我面前的丁怡虽然个子不高，可却身段苗条，五官不算惊艳可也端正，特别是她那双丹凤眼，给人的感觉很是精明妩媚。丁怡的外表尽管算不上绝代佳人，可却属于妩媚动人的一类。 ——“哈哈，亲，原来连你都对自己的外表不满意过，那我还担心什么呢？ 其实呀，自信的女人最美丽，还真不是虚言。 你看《欲望都市》里的那个女主角莎拉?杰西卡?帕克。她可真不是人们标准意义上的美女。可是，却能让男人为她疯狂。人们从她的自信中看到了美和性感。” ——“要我看你比那个凯瑞漂亮多了！她都不焦虑，你还焦虑啥？”我说。 第694章 寄人篱下的烦恼 ——“丁怡，这个泳池派对的主题是什么？你还真说对了，这里的人确实挺开放的。我怎么觉得就像到了个猎艳场，你不会是带我来这里艳遇的？”我环视着周围的人问道。 ——“艳遇的解释应该是惊艳的相遇？这可就要看造化了！嘿嘿……你看看周围的人，也就你能让人感到惊艳，可惜，独木难支，没人和你配对！”丁怡摇着手里的香槟杯看着人群调侃道。 ——“承蒙你这么看得起我，要提艳遇我还真不在行。我觉得你才是《欲望都市》里的剧中人，我可是连看客都不称职。”我说 ——“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还是你对中国人不感兴趣？”丁怡笑着问道。 ——“我觉得都不是。曾经沧海，是指你经历过的人在各个方面都无人能敌，你再也看不上那些平庸之辈的意思？可我觉得还没有那么幸运，交往过这么出类拔萃的男朋友。至于后者，我的感受是国人接纳我有困难，我哪有资格看不上别人。”我答道。 ——“琳娜，你这话也就你自己信，你看不上一般人那是明摆着的事。没点实力的还真没有勇气来撩你。都说漂亮女人追求者无数，那要看漂亮到什么程度！到了你这个级别的就物极必反了。除非遇到疯子，或者真是人中龙凤，一般人谁会自讨没趣！” ——“所以……”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丁怡接着说道： ——“所以呀，话又回到外貌焦虑上来了。要从艳遇市场来看，长得丑自然就是缺陷，一般漂亮的女人最有市场，不过，像你这样倾国倾城的却少有人问津了，除非你主动出击！” ——“亲爱的，你是不是不把我弄焦虑了你就不甘心？” ——“嘿嘿……我倒是想让你焦虑，能办到吗？你根本t不到一般人焦虑的点。”丁怡笑着。 ——“那我就配合你，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要不是我有家难回，也没人和我约会，我才不会这么大兴致来和你参加这个party呢。 你这个摩登的派对，让我感觉自己就象个傻瓜。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自己在这里需要做什么。”我说。 ——“做什么？什么都不用做，咱们来这里就是消遣的，你要问我这个派对的主题是什么我还真说不清楚，不过，大家来这里的目的我想只有一个——寻开心。越开心越好！嘿嘿……你懂得！ 其实，我也是在家里被我妈烦的要死，出来散心的。自从我离婚后，我妈可有事干了，整天就担心我这辈子没人要了。” ——“我妈也差不多。”我说。 ——“要不说这中国人的观念比美国差一百年呢！你看见有哪个美国父母这么逼自己孩子的？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听我父母的结了一次婚。如今就是王母娘娘也别想让我再嫁人了。” ——“你妈也是为你好呀！” ——“怕就怕她这么想。那个时候，我实在是受不了家里的压力，才一咬牙嫁出去的。 如今，我感觉自己刚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我怎么总是把自己弄得寄人篱下呢！” ——“呵呵……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我特别理解你，你们家只有你妈，我们家还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不瞒你说，我今天就是躲她们才出来的。”我说。 ——“我这个婚算是离对了，最起码还分了半个房子钱，交个首付还绰绰有余……再熬几个月，年底前装修完了！到那时，哈哈……我就再不用看我父母的脸色了。” 丁怡的话让我心里一动。 对呀！总听孟秀文，彭佳惠她们谈论买房炒房的事，我怎么一直就没走心呢？ 如今的通胀速度也许买房子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我也可以给自己找一个奢侈的栖息地了，自己也能进入有房有车族了！ 我越想越得意竟然开始幻想自己未来住宅的模样。 ——“哎！我说话你听见了吗？”丁怡的喊声打断了我的美梦。 ——“我是说，既然咱们大老远来了，也就别纠结这里客人的质量了，该吃吃该喝喝，万一幸运，发现你那个真命天子就在灯火阑珊处也正无聊呢？”丁怡顽皮地对我抛了个媚眼说道。 原本我对这个party有些厌倦了，可是，丁怡买房子的想法却让我的情绪开始高涨起来。 和丁怡沿着泳池漫步，观赏着这里华美的庭院，我再次陷入了对自己梦幻家园的想象。 ——“丁怡姐！” 我们顺着声音看过去。 在距离泳池不远处的一个圆桌旁坐着三个年轻的姑娘，其中年龄少长的那一个伸着脖子向我们喊道。 ——“杏儿！”丁怡驻足，看着她说道。 ——“姐，你啥时候来的呀？”那个杏儿站了起来，热情地向我们走了过来。 第695章 《香水有毒》（上） ——“这里是我同学的家，怎么你也认识她？”丁怡好奇地问。 ——“是小霞带我来的，她说这里的主人是他们的老客户……哦，对了，今天晚会上的酒水就是小霞他们公司提供的。”杏儿说着转身看向桌子旁的一个姑娘。 我们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那个姑娘也站了起来，热情地向我们打着招呼。 这是一个特别苗条的年轻姑娘，脸上热情开朗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姐，过来坐！”她拉了拉身边的椅子对我们喊道。 我和丁怡对视了一眼，对这样的热情的邀请似乎很难拒绝。 杏儿看到我们同意了好像特别高兴，她笑着对那两个姑娘介绍到： ——“丁姐是我们美容院的常客，人家可是大集团的白骨精。” ——“姐姐们一看就是素质特别高的人。”苗条女孩说。 ——“小姑娘的嘴可真甜，这情商绝对在我之上。”丁怡坐下，笑着对那个姑娘说道。 ——“姐，你可真会夸人！”苗条姑娘咯咯地笑着。 ——“丁姐，你们想喝点什么我去拿。”杏儿看着我们问着。 这三个姑娘的桌子上放了满满几大盘子的瓜果，我扫了一眼，感觉她们几乎把这里水果的种类都拿全了，数量更是充裕的很。看来她们还真没想同这里的主人客气。 ——“我们吃点水果就行。你们不用忙活了。”丁怡说着拿起一颗樱桃。 ——“我去！姐姐们喝酒还是果汁？”第三个姑娘站了起来问道。 ——“真的不用麻烦你了。”我说。 ——“不麻烦！我看到那边上了些鸡尾酒，这个可以吗？”那个女孩接着问道。 ——“我和你一起去！”小霞起来拉着那个姑娘去拿饮品了。 我和丁怡来不及阻止她们，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杏儿。 ——“姐，用不着客气，她俩也想喝呢，顺手的事。”杏儿说 ——“那个姑娘是谁？”丁怡问 ——“她叫张曼，是和小霞一起卖红酒的。”杏儿说。 ——“长得好文静！”我感叹道 ——“是呀，我也想说呢，看向去像个大学生。”丁怡说。 ——“姐，你们真有眼光，她就是大四的学生，在小霞他们公司做兼职。” ——“小霞他们公司是做什么的？”我问。 ——“他们公司是经销进口酒的。小霞和张曼都是推销员。”杏儿说。 ——“噢！那她们俩喝酒应该没问题了。”丁怡说。 ——“嘻嘻……丁姐，我觉得她俩的酒量还真不在你之下。”杏儿笑道。 ——“呵呵……”丁怡笑着剥着手里的山竹。 这时，小霞和张曼回来了，她们手里各捧着一个大托盘，托盘里面是五杯鸡尾酒和几杯其他饮料，还有两小蝶干果。 这些东西上来，我们的面前的桌子几乎都被摆满了。这种取餐方式，让我感觉得她们的性格应该挺豪放。 ——“有幸认识两位姐姐！”小霞举着酒杯说。 ——“幸会！”我附和道。 冰蓝和橙黄两色的鸡尾酒不仅外观别致，还有种很特别的爽口味道。 我一边品味着鸡尾酒，一边暗暗地观察着三位刚认识的姑娘。 她们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杏儿应该再稍微年长两三岁。杏儿个子不高，身材苗条，一张小脸上五官也小巧。从她对丁怡的殷勤态度上看，我觉得丁怡好像是她很重要的主顾。 那个叫小霞的姑娘，个子最高，身材纤细修长，瓜子脸丹凤眼，言行举止很豪爽。 从她喝酒的速度上我判定她的酒量肯定不小。 叫张曼的女孩气质同杏儿和小霞明显的不一样。她看上去文静端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张曼的容貌清秀，中等个头，身材比那两个姑娘丰满些。 这时，传来一阵曲调忧伤的音乐生，一个女声幽怨的唱到： ——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 小霞好像被这歌声吸引过去了，她跟着轻声地哼唱着。 歌词让我有些不解，我问道： ——“这是什么歌？” ——“《香水有毒》最近新出的一首歌。”杏儿答道。 ——“这歌名挺有创意啊。”我笑道。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小霞重复着歌词眼神很是哀怨。 ——“他这都第几次了？我觉得他就是在骗你。你们俩呀，要我说，就算了！长痛不如短痛。女人就这么两年好时候，为了这种人搭上青春和感情不值得！”杏儿看着小霞有些不满地说。 ——“我其实也知道他在骗我，可过后，他一找我赔礼道歉，我就又犹豫了。”小霞说。 ——“当初你就不该找个有老婆的。他这种人就像破椅子压根不可靠。”杏儿喝着鸡尾酒斜着眼睛说。 ——“我那时怎么知道他有老婆呀！我也没问这个呀！”小霞说。 ——“那他是刻意隐瞒，这个就更不能原谅了。”我有些激动地说。 小霞放下酒杯，看着我伤感地说道： ——“我一开始没想和他谈朋友的。认识他也挺偶然的，一次，我去一个酒推销我们公司的红酒。那个酒的经理挺不地道，戏弄我喝了不少酒可是却不想经销我们的产品。当时，我男朋友正和两个人在那里喝酒，他觉得酒经理的做法挺无聊。 我听他对经理说《一个大男人为难小姑娘有意思吗？》 经理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最后要了一箱子红酒。 他自己居然也买了一箱子，说是可以送客户。 我真的被他的做法感动了，觉得他这个人很仗义，对他的印象超好。 我们一开始还真不是男女朋友，他也没说要和我交朋友的话。后来，他需要什么酒就打电话给我。慢慢地就熟悉了。最早，他告诉我他在闹离婚，我还劝过他呢，后来，我发现他和他老婆的关系真的很僵。有一次，他父母打电话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电话里说，他决定离婚，再也不和他老婆过了……” ——“他没告诉你，他为啥要离婚吗？”我问。 ——“他说，他老婆整个就是个母老虎，胡搅蛮缠，他们性格不合，过不下去了。”小霞说。 ——“性格不合！”张曼噗嗤笑出声来说道，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第696章 《香水有毒》（中） ——“这男人只要一结婚就发现了，除了自己老婆怎么和别的美女都挺合得来的呢！”丁怡笑道。 ——“不是有句话嘛，男人一有钱和谁都有缘!”张曼说。 ——“是呀，你男朋友不就是觉得刚开始同你挺合得来的，怎么现在发现原来也没那么合得来了？”杏儿看着小霞讥笑道 小霞向烟灰缸里弹着烟灰垂着眼睛说： ——“哼！还用他发现，我早就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那叫个累！” ——“你累是自找的，劝你多少次了，同他这样的你就别太投入了。他连自己老婆都骗，还能对谁有真心？”张曼看向小霞说。 ——“刚开始我也没想到能和他搅到一起，人呀，都是命！我和他就是场孽缘。”小霞看着香烟冒着的青烟有些自言自语般地说着。 ——“你的情况就和我当初一样，我那个男朋友不也是和他老婆天天闹离婚嘛！可是他们闹了那么多年这婚也没离，最后离开的还是我，现在回想起他那些赌咒发誓一定要和他老婆离婚的话就让我恶心。真是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杏儿喝着鸡尾酒满眼气愤地说道。 ——“你当初就多余和他老婆闹！自己的老婆摆不平，让你出面，这也渣得没谁了。”丁怡斜了杏儿一眼说。 ——“我那时太傻，觉得我们俩才是真心相爱，他老婆才是第三者，她怎么就那么缺德不离婚非要把我们大家都毁了，这也太恶毒了！”杏儿说。 ——“真心相爱！？”张曼再次噗嗤地笑出声来。 我看向她，这个女孩是我们当中最年轻的，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有二十岁。 ——“先不要说他是不是真心的，就算他确实爱你，最多也就三年。”张曼满脸世故地说道。 ——“这个还有这么准确的期限呀？”我笑道对这个女孩的话很是质疑。 张曼看向我表情认真地说： ——“是的，俗话说的《人无千日豪华无百日红》，指的就是爱情的保质期。我说的三年是最长期限，有的一两年就到头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出众，面容姣好的姑娘，心里想，她这个年龄的女孩最是应该对爱情充满浪漫的想象，她这受什么刺激了，对人生的态度如此绝望。丁怡也许和我的想法一样，她吸了一口烟，表情包容似地笑着说： ——“人呀，一失恋就对人生感悟颇多了。” ——“我没失恋过，因为，我压根就没打算和谁真谈什么恋爱。我父亲对我说我：《你以后长大谈恋爱，千万记住一句话，一个男人说爱你那也许是真的，不过，他要说爱你一辈子，那绝对是假话，正常的期限应该是三年，我和你妈相爱了四年，已经超标了！》”张曼说着一脸的平静。 ——“难怪他和你妈离婚了，他这是就没打算和你妈过下去呀！”小霞惊讶地说。 ——“那你爸爸离婚以后就没再婚？”我问。 ——“就他那种人，谁还找他呀！”张曼答道。 ——“你妈妈也没再找吗？”杏儿问 ——“要不说我妈的智商有问题呢！她可是个迷信爱情的人，结果怎么样？离了结，结了离，她这辈子就没干别的，到现在还做梦能遇到对的人呢！”张曼说着满眼的鄙夷。 ——“我说，你怎么能看到你男朋友接他老婆电话时那么平静。看来你是真不在乎他呀！”小霞说。 ——“哼！他自己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呀？还真轮不到我在乎他！”张曼语气轻蔑的笑了。 ——“那天我听到你男朋友在另一个房间和他老婆通电话，他们聊得可真热乎，我要是你早就受不了了。”小霞对张曼说。 ——“你不是我。我男朋友不仅和他老婆的关系特别好，我甚至觉得他根本就离不开他老婆。可是，那又怎么样？不还是背着她在外面找别人嘛！这男人可真没一个可靠的。我这男朋友不仅从来都没说过他老婆一句坏话，觉得他对自己的老婆儿子可是爱的要命。他那个老婆的照片我也见过，一看就是那种特温柔贤惠的女人。每次给他打电话，都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怕他老公照顾不好自己。她可真不知道，他老公可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张曼转动着酒杯嘲讽地说。 ——“要不说，痴情的女人最傻呢！”杏儿说。 ——“我这个男朋友就说，老婆挺太傻了，他都不忍心伤害她！”张曼说。 ——“可是他这么做不就是在伤害她吗？”我说。 ——“哼！男人以为，只要老婆不知道，这事对她就没伤害。”丁怡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 ——“是个男人，你就不能信他，只要你看不见，他准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来！我男朋友还说我总是疑神疑鬼地，他要是没事瞒着我，怎么会打个电话也背着我，看他的手机就象要了他命一样！哼！他越不让我看我偏要看，越不告诉我他和谁在一起我偏要问。 一次，他不接电话我就不停地打，后来，他终于接我电话了，我就问他，是不是和他老婆在一起？他说他是和客户在一起。我不信，要和他视频，看看周围都是什么人，他不同意，后来发了几张他和客户的照片。我一看还真是在宴请客户，不过，他们当中有两个女的，我怎么看怎么不像正经人。”小霞说。 ——“可真有你的，怎么这么神经兮兮的，连他的客户都怀疑，我要是他也快受不了你了。”杏儿说。 ——“我神经兮兮的？你们自己看看！” 说着小霞开始翻动自己的手机…… 我们看到小霞的男朋友举着手机笑着和他的客户合影的照片。 照片上小霞的男朋友坐在中间，左右是两个男的也配合地对着镜头笑着。 关键是在这两个男的外侧面各坐着一个衣着性感浓妆艳抹的年轻姑娘，她们俩都没有看镜头，一个转身看向别处，另一个的半个身子都不在镜头里。 很显然，她们应该是和背景一样无意间被拍下的。 陆涛！我盯着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差点叫出声来。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我问。 ——“水泥厂的销售经理。”小霞说。 我心里想，这就对了！看来陆涛还真是他的客户。 第697章 《香水有毒》（下） 小霞男友的职业并不是她关心的话题。小霞指着照片上那两个女人问道： ——“你们说，这两女的像是他的客户吗？ 我当时打电话问他还有谁，他一口咬定只有他客户。 我跟他说，那你就把那两个女客户的电话给我，我问问她们都和你谈什么了？他看实在是瞒不住了就说，她们都是客户叫过来的，他可不认识她们，更没有她们的电话。 我说，难怪你那么喜欢见客户呢，原来还有这好事呀！ 我男朋友说，那都是客户要找的，这个他也没法拦呀！不过他自己可没叫……” ——“他的话你信吗？”杏儿斜着眼睛看向小霞问道。 ——“我信他个鬼！”小霞说道狠狠地吸了口烟。 ——“劝过你多少次，你就是不听，我那可是前车之鉴！”杏儿不满地说道。 ——“我也知道和他没什么未来，可是，他还是挺关心我的，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这说断就断，我还真做不到。”小霞说着，神情真是楚楚可怜。 ——“嘿嘿……留恋那一点点温存，这就难怪你就是个受伤的女人了。”张曼笑着。 ——“你和你男朋友一点感情也没有吗？”我有些疑惑地看向张曼问。 张曼摆弄着手里的草莓说： ——“我和他培养感情？哼！那到分手的时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聪明！”丁怡赞赏地说道，和张曼碰了一下酒杯，看着她的眼神如遇知音。 ——“你看看人家张曼，再看看你，我看你是白活了，怎么就看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呢！”杏儿嗔怪地对小霞说道。 ——“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步步陷进去了。”小霞表情无奈地说。 ——“这个也不能都怨小霞姐，她是先被感动了，我找男朋友的出发点就和小霞姐不一样。他对我好是必须的，要不然，凭什么让我搭理他？他花钱是天经地义，等价交互而已，我们之间真没什么好感动的。” ——“你不喜欢你男朋友吗？”我问。 ——“喜欢他？嘿嘿……我觉得自己喜欢的是他的钱。嗯，只要他喜欢我，给我花钱就行了，至于我是不是喜欢他，这个重要吗？我觉得连我男朋友都不太在乎这个？”张曼说。 听着张曼这么直白的表述，我惊愕地都说不出话来了。 ——“噢，对了，你说你男朋友答应送你去英国读书，他真能兑现吗？”杏儿问道。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不过，就凭他目前的状况来看，要是耍我，他只怕还付不起这代价！”张曼摇着手里的酒杯冷冷地说道。 我们一起看向她。张曼抬起头表情有些阴翳地说： ——“我已经暗示过他了，我们俩好聚好散。只要我一到英国就和他两清了。其实，只要我能顺利留学目的就达到了，那时，就算他想见我，我还未必有闲工夫搭理他呢！可他要是出尔反尔，那就别怪我了！哼！ 他要是不想让他的宝贝儿子从幼儿园就留下心里阴影，还想让他媳妇感觉自己找了个天下最好的丈夫，那他就掂量掂量！他们一家子能《享福》地生活最该感激的人就是我！” ——“厉害呀！” 张曼的话让大家唏嘘不已。 ——“这就对了，背叛家庭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对这种人就不能客气！” ——“聪明！和男人打交道，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要时刻牢记你能从他那里获取什么，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 男人就是会伪装的高智商动物，作为没进化完全的动物其实弱点挺明显的，只要掐住他的七寸，那再凶狠的毒蛇也得乖乖听话。 看看我同学，这里可不错啊！没点手腕能得到吗？哈哈……她就是掐住了那个男人的七寸，人家这辈子就够了！”丁怡环视着四周说道。 ——“所以呀，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从他那里捞更多的钱，最愚蠢的做法就是像我当初那样，竟然想嫁给他，还跑去和他老婆闹！我怎么那么贱！”杏儿说着眼圈竟然红了。 ——“这男人，才是世界上最贱的动物呢！”丁怡取出一支烟，我们看向她。听她继续说道： ——“他要是看到女人为了他打起来了，你猜他会怎么想？” 小霞一边给她点着烟，一边问道： ——“会很自责，很内疚，无地自容？” ——“拉倒！你说的那是男人吗？是圣人还差不多！”丁怡忍不住笑道。 ——“那？那他会怎么样？”我不解地问。 丁怡向空中吐了一个烟圈，表情夸张地讥笑道： ——“他会飘起来，都被自己的魅力吓着了！反正地球上是放不下他了，嘿嘿……” ——“哈哈哈……”我们一起大笑着。 回程的出租车里，面容微醺的丁怡闭着眼睛靠着座椅的后背低声说： ——“我可真没想到，琳娜，你竟然是个烟酒不沾的人。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呀！也好，你这么清醒，我就不担心咱俩的安全了。” 我看了一眼前排专注开车的司机，笑着对身边的丁怡说： ——“你还知道注意安全呀？看来还没喝醉！” ——“嘿嘿……这点酒就想把我喝醉？”丁怡睁开眼睛，我看到她的眼神很是清醒，甚至有些犀利。 ——“你这才叫人不可貌相呢！”我用手捏了捏丁怡的脸蛋说。 ——“琳娜，你看上去应该是那种特别注重享受的人，可你今天的做派就象一个保守的乖乖女，这个真让我没想到。是不是这个party让你觉得特别没品味，你连放纵的心情都没有了？” ——“咦？你只说带我来放松，可没说是来放纵的。”我调侃道。 ——“累！我就是觉得中国人活得太累了！也是，要是不感到累，谁还需要放松呢！”丁怡再次闭上眼睛说道。 ——“你是怎么搞得？难道这个party没让你放松反而让你感到累了？”我说 ——“琳娜，天天听那些怨妇喊着骂着怎么斗小三，我就觉得她们那样活得真没劲。可是，今晚落到这个二奶堆里了，嗯……我才知道，这些女人活得更悲催！” ——“如此说来！这女人怎么活都没理了？！”我质疑道 ——“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丁怡再次张开眼睛看向我问。 ——“是遇人不淑？”我探寻地说道。 ——“遇人不淑！嘿嘿……这女人呀！要是把幸福寄托在遇到能一个好男人这件事上，那可就掉坑里了。男人就是动物，你别指望一个动物会有多高的品质和爱心，他们都是，自私，贪婪，冷酷，没有良心的。那些嫁人的不明智，可是这些当二奶做小三想从男人身上谋利的也聪明不到哪里去！骗男人的钱，无异于与虎谋皮。这风险也不是普通人能承担的了的。”丁怡讥笑道。 第698章 婚姻的价值 下班了，我和孟秀文又是相约着走向地铁站。 我背了一个款式极其简单的枣红色的包包，是为搭配我的那双颜色和它一样的枣红色的高跟鞋。 孟秀文看了一眼我的背包问道： ——“亲，你这一身又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这个包你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其他的你该都见过的呀！哪有什么新买的。”我说。 ——“我怎么不记得你什么时候穿过这身衣服！”孟秀文打量着我说道。 我笑了，心里想我这变戏法的搭配还真挺成功的，就连心细的孟秀文也没发现其中的秘密。想到这里我得意地挽着孟秀文的胳膊一只手拉了拉我身上的白色连衣裙说： ——“亲爱的，这个纯白的连衣裙和这个白色的凉帽你都见过的。你忘了，那次我穿的它和纯白的高跟鞋还搭配了一双白色的长臂手套。你还取笑我是什么《凌波仙子》。” ——“是那身衣帽吗？我还真没看出来，说实话，我只记得你那双雪白的长臂手套和你那对白玉耳环了。”孟秀文笑道。 ——“其实呀，我这是第三次穿这条裙子了。上周我也穿过，只不过我那时系了一条雪青色的宽腰带，让这条裙子的造型改变了不少，哦，对了！我上次戴的也是这顶帽子，只是在上面别上了两朵雪青色的纱花，不过，我没有雪青色的包包，就把那个白色的草包用雪青色的纱巾装饰了一下。是不是你也觉得我那时穿的全是新的呀？嘻嘻……其实，这次是因为，我一高兴给自己涂了一个枣红色的指甲油，为此配了一个枣红色的口红。不过，我不想把自己弄得像新娘子似的一身红彤彤的那么扎眼。就用白色冲淡一下。怎么，我在帽子上加了条红丝巾，在领口别了一个胸针你就不认识它们了？” ——“你可真有精神头打扮呀！”孟秀文说。 ——“我不像你，有家有老公，儿子，一个人也就能弄点这些小伎俩让自己高兴一点呗！要不然我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劲！”我说。 ——“你自己谁也看不上，这个怨不了别人！”孟秀文白了我一眼说。 ——“怎么是我谁也看不上了？是没人看上我才对！你不同情我，还要诋毁我！”我抗议道。 ——“那好，你说，你都看上谁了？他还没看上你。”孟秀文斜着眼睛问道。 ——“这个嘛！……”我自知理亏地歪着头看向马路对面支支吾吾地说。 ——“说真的，琳娜，你是不是还对你的前男友念念不忘？他有那么好吗？除了他你就真的谁也看不上了吗？你就想一个人这样过下去？”孟秀文问。 ——“还念念不忘？你不提，我都想不起还有他这么个人。说心里话，我对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还挺满意的，除了在我父母家里，自由受些限制外，其他的我都挺满足的，目前，我最大的理想就是给自己弄个窝，一个真正的自己的居所，这样我就可以最大限度的享受自由了。”我说。 ——“是不是老外都特喜欢自由？对家庭都有些排斥?”孟秀文问。 ——“我到不觉得哪国人对家庭特别排斥，有家庭也是种幸福啊！”我说 ——“呵呵……亏你也能这么想，那你觉得，谢尔盖他也是这么想的吗？”孟秀文问 ——“他？哦，我不知道。也许他才是你说的那种，觉得家庭是种束缚的人？或者，他不成家还有什么别的隐蔽的原因，这个太隐私了，外人还真弄不清楚。”我说。 ——“琳娜，你说，是不是这外国人对配偶的要求特别高呀？没有灵魂伴侣就宁愿一个人生活。”孟秀文问。 ——“这个也不分哪国人？个人观念和追求不一样！有人宁缺毋滥，有人宁滥无缺……性别不同，感受也不一样？不是有这样一种说法嘛！女人一旦看清生活，就不再想嫁人了，男人一旦看清生活了，就觉得和谁结婚都一样了。” ——“你的话也许还真有些道理。不过……” ——“不过，人和人的观念也不一样。咱们国家的人把婚姻形式神圣化了。”我说。 ——“婚姻形式神圣化了？”孟秀文不解地看向我。 ——“是呀！有没有感情不重要，感情可以培养；适合不适合不重要，结婚后就觉得适合了。条件也不重要，结婚后条件就会变好……无论如何，你只要结婚，父母就安心了，似乎，他们的义务就完成了，你的人生也就有了保障了。亲爱的，中国式催婚真让人倍感压力。我如今真想找个庇护所，逃离这种压力！”我感叹着。 ——“都说单身是贵族，这话也不错。一个人有着最大限度的自由。可是，生活本身对女人没那么慈悲。某种意义上讲，嫁人就找个依靠，因此，绝大多数人还是要走入婚姻的。否则，人类也就不能延续了。 当然，走入婚姻的过程就看人的命运了。有不少人通过婚姻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有的跳进了火坑，有的跨入了天堂。特别是女人，这可是一次重生的机会啊！必须算计到位。”孟秀文说。 第699章 儿媳的标准 我去找英总签字支付出差的借款，英总办公室门外，碰到李欣和孟秀文正站在那里说话。 原来孟秀文也是来找英总报销的，可是办公室里没人。李欣说，英总和欧阳总都在休息室，她说，想来领导们现在应该没什么要紧事了，我们可以去那里找他们。 ——“进来！”屋里传来英总的声音。 推开房门，休息室里人还真不少，除了英总，欧阳总，还有彭佳惠，出纳，英总的司机小郎，储运部的经理和一个五十左右岁的陌生男人。 英总看了看我俩，她转过脸继续对那个陌生男人说： ——“反正，我把英明就交给你了，你在那边把他给我看紧了！” 那个男人笑了一下，他用手扶了扶眼镜说： ——“英明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在美国待过六七年了……你这也太操心了？” ——“那几年我只怕他在那边生活不习惯，如今我可更操心了！唉！要知道他回来就和那么个丫头混在一起，我是说什么也要他留在美国的。”英总叹了口气说道。 我和孟秀文坐到一旁听着英总和大家的谈话，这个时候英总的心思似乎不在工作上。 众人看着她无语，忽然，英总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看向大家说： ——“哦，对了！我怎么从哪里听到，这件事是庞丽君给英明牵的线……你们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可别瞒着我！” 英总的话让在座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庞丽君？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啊！”那个五十来岁的陌生男人看着英总有些疑惑地说。 ——“你忘了？就是有一段时间和台湾去的黎总黏糊在一起的那个女的，咱们在洛杉矶的华人聚会上还见过他们俩出双入对的。”英总说。 ——“噢！是她呀！我想起来了，那时，我们还真以为黎总能和她发展下去呢……可是，这个花花公子和谁也长不了啊！”那个男人摇着头感慨道。 ——“哼！这也不怪人家黎总，庞丽君自己什么身价自己不知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英总满脸鄙夷地说道。 ——“也是啊！像黎总那样的高富帅身边美女如云，要被扶正，这难度也确实不小，这个庞丽君……”欧阳总笑道。 ——“怎么着！我就说得小心那个潘金莲。咱们英明可是大家公子，交往的都是豪门千金白富美……怎么就能认识那个十八线的小明星了？一定是被人给算计了！人心叵测呀！”彭佳惠瞪着眼睛怪声怪气地说道。 ——“我也奇怪呢，这英明在美国这几年是交往了不少女孩子，可是，这次看样子是要来真的了。也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找女朋友我也不反对，但不能给我弄那么个贱货进门！你说那女人要家世没家世，要才干没才干，我真不知道英明看上她什么了？”英总气哼哼地说。 ——“英总啊！越是啥也不是的女人，越能豁得出去！这种人可沾不得，那就是狗皮膏药，就怕英明最后想甩她都甩不掉！”彭佳惠说 ——“英明这个不争气的！”英总咬牙切实地嘟囔了一句接着说道： ——“我要是查出来真是庞丽君给他们牵得线，看我怎么收拾这贱人！” ——“这个嘛！我觉得咱们还真没证据说小明和那个女孩是庞丽君牵得线。是！小明的那个女朋友确实是庞丽君以前那个模特公司的，可庞丽君离开那个公司都好几年了，她们还真不一定认识。再说了，庞丽君和小明一直也没什么交情，你看他们在美国这么多年都不来往，怎么会小明一回来，庞丽君就给他介绍女朋友呢？这也不和逻辑呀！”欧阳总笑着说道。 ——“最好这事和她没关系，否则，我轻饶不了这个潘金莲！你们说说，一个野模，没有咱们集团她能有今天？如今这样害我们家英明，她这不是恩将仇报吗？”英总说道 ——“英总，这事您是不是高看那个庞丽君了，她要那么有本事，怎么还让黎总甩了。”那个中年人看向英总笑着说。 ——“哦！对了，我好像听金太太说，黎总娶了个美国人？是真的吗？”英总探寻地看向他问道。 ——“地地道道的美国大妞，金发碧眼，说是祖上来自苏格兰，不过人家家在美国已经一百多年了。能娶到这样的老婆，在美国绝对会抬高身价，相比之下庞丽君可真就不值一提了。”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家黎总可是正经大家族出身，常春藤名校毕业，一表人才，瞎了眼才能看上她!”英总说道。 ——“明明是个人尽可夫的多姑娘，可还把自己当成还是不落凡尘的林黛玉，真以为会被贾宝玉看上呢！咱这位潘金莲可是一心想嫁入豪门啊！”彭佳惠捂着嘴有些放肆地大笑着。 彭佳惠的比喻似乎让英总很受用，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很是得意。 ——“就是啊，别看自己那德行人家可是只盯着那些高富帅，要是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就算是亿万富翁，人家还未必同意呢！”孟秀文讥笑道。 我有些吃惊地看向她。可是，孟秀文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英总。 ——“我了个去！这个老女人还真……哈哈哈……以为自己还是十八岁吗？”司机小郎笑得把一口茶喷了出来。 ——“呵呵……这女人，有追求！”储运部的经理也嘲笑到。 ——“英总啊！那些小女明星做梦都想嫁入豪门！特别是像英明这样的高富帅，最是她们的目标了。 英总，这件事您可一定要把好关。咱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儿子，可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便宜了别人！” ——“英明这次是鬼迷心窍了，怎么就看上那么个丫头？”英总无奈地说道。 ——“那些绿茶婊什么下作手段使不出来？英明年轻，又单纯，哪里是她们的对手，就是那些老男人惹上她们又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 反正，我是早就给我儿子打预防针了。他要找女朋友呀，但凡家庭条件不好的，无论长得多漂亮咱都也不能要。我这可都是为了他好，你们说找一个家世好的姑娘结婚，他这一辈子能借上多少力啊！和那些花瓶玩玩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娶回家！”彭佳惠说。 ——“想得美！她想和英明结婚，看看能不能过得了我这一关！”英总满脸愠色，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我看呀，英明只要到了美国也就没什么事了！你还真用不着那么担心。”欧阳笑着对英总说。 ——“我就是怕他们背着我还继续联系！哦，对了，你到美国也赶紧给英明物色一个女朋友，最好也是一个美国妞，让那个小模特趁早对英明死了心。”英总对那个中年人说道。 ——“哈哈哈……要我说娶媳妇呀，我觉得英明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中国女孩最好，噢，台湾的也行，毕竟文化一样嘛！找个洋妞，将来她可未必能那么孝敬你啊！”那个中年人笑道。 ——“谁要他们孝敬？只要她能帮英明打开那边的社会关系，再给我生几个漂亮的混血孙子，我孝敬她都行！”英总说。 第700章 移情别恋 和闻艺在哈萨克斯坦参展，我们俩又住了一个标准间。从浴室出来，看着闻艺趴在床上正用手机和人聊得正欢。 我坐到梳妆台前梳理着吹干的头发，突然听闻艺喊了一声《这太遗憾了！》 闻艺的喊声着实吓了我一跳，我看向她，只见她双手快速地打着字，表情特别投入。 我躺倒床上打开电视，一边看着电视屏幕，一边心里想，这个丫头可真有精神头，忙活一天了也不知道早点休息，最好明天早晨她别再懒着不起床…… ——“琳经理，你去过安哥拉吗？”忽然，闻以扬起脸问我。 ——“没有！我只去过南非和北非的几个国家，西非和东非都没去过。”我看着电视说道 ——“那安哥拉是在东非还是西非呀？”闻艺接着问道。 ——“安哥拉应该在非洲西南！怎么了？你想去安哥拉？还是因为没去成感到遗憾？”我一边拿着遥控器找寻着想看的节目，一边和闻艺开着玩笑。 ——“是尼基塔要去安哥拉！” ——“哦……哦……”我口里应承着，被电视里的内容吸引着，也没怎么在意她在同谁聊天。 ——“我说的遗憾是……”闻艺猛地坐了起来满脸愁苦地说：——“尼基塔告诉我，就在咱们到这里的那天，他正好离开了！都怨我，要是我提前告诉他咱们到这里的日期，说不定还能和他见上一面呢！” ——“你是在说尼基塔吗？”我有些疑惑地看向她问道。 ——“就是啊！琳经理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就差两个小时，我们俩都觉得特别遗憾！”闻艺的表情很是沮丧。 ——“噢，听你这语气，没见到他真是感觉遗憾的要命了！他没邀请你也去安哥拉呀？我看啊，弄不好，你还真会去呢！呵呵…… 小美女，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噢，尼基塔！也不错……只是……只是那个热尼亚可怎么办？”我调侃道。 终于，我自己止住了笑声。闻艺坐在那里，她对我的玩笑并没有我预想中的反应，而是若有所思地缓缓地说： ——“我觉得，自己其实没那么喜欢热尼亚！”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心里想，难道我的玩笑话竟然说出了实情？ ——“琳经理，见到你以前我还真不觉得白人有多好看！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别生气！我感觉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可是，你长得和我以前那些偶像都不一样，这让我有点……怎么说呢？有点不服气！嘿嘿……”闻艺咧着嘴笑道。 ——“你的偶像长什么样啊？”闻艺的话让我很好奇。 ——“嗯，就象金喜善！”闻艺答道。 ——“金喜善！眼光不错，她确实非常漂亮！”我说。 ——“可是，我忽然觉得，她没有你漂亮！我心里还有点不服气，心里想这么大的bj城，我就不信找不出来一个比你漂亮的中国女人！ 不过，大半年以后我认输了！好不容易遇到几个好看的，可是和您一比就觉得她们太一般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姨妈。她笑着说，《傻孩子，琳娜长着一张洋面孔，就凭这一点，咱们东方人就没那么容易超越她。你看呀，东方人的脸比较平，轮廓没那么清晰，这轮廓一模糊呀，就发钝了，就没有那么强的冲击力了。》 我仔细把您和那些女人一比较，还真觉得姨妈说的有道理。我姨妈一直就觉得在比美这方面，白人具有先天优势……对这种说法我和她一直就有歧义！” ——“你姨妈？”我不解地问道。 闻艺没有接这个话茬，她继续说道： ——“反正，我觉自己忽然对洋面孔有兴趣了，然后就认识了热尼亚……第一眼感觉他真是超帅！” ——“现在又不觉得他帅了？”我笑着问道。 ——“嗯？怎么说呢，我发现他那双蓝眼睛远看还行，近看，怎么觉得不聚焦呢？反正有点别扭。还有他的表情我有时也看不明白。他说的话，我也挺费解的。和他开玩笑，他也听不懂！我发给他的一些特别有趣的视频，他好像不那么感兴趣……总之，我觉得我们好像总是t不到彼此的兴奋点上。 尼基塔和他就不一样，我们能聊到一起去，还有就是，琳经理！他有着和你一样的黑头发，黑眼睛。我还是觉得这才是头发和眼睛该有的颜色！” ——“很荣幸！我长得没让你感觉那么别扭，嗯！如此说来，还是尼基塔更适合你！”我笑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闻艺一下子冲到我面前激动地问。 ——“什么？什么真的呀？”我被这个一惊一乍的小助理的举动吓得都忘了自己说的话了。 ——“你说我和尼基塔合适呀！”闻艺看着我求证着。 ——“我是说……嗯，嗯……我觉得……那个热尼亚的个子太高了！还有他那个蓝眼睛，拍夜景照片弄不好就变成红的了，这个也真麻烦！嘻嘻…… 要说尼基塔呢……毕竟他会韩语，还想学汉语，你们交流起来应该更加顺畅些…… 不过，光要他学汉语可不行，你最好多和他学些俄语…… 还有就是，我觉得已经不早了，你是不是也该洗洗睡了？” 说心里话，我真不敢说什么人适合同闻艺交往。只怕弄不好明天在展会上，我们要是偶遇到某一个会汉语的哈萨克帅哥，他很快又会被闻艺认定成自己的真命天子了。 第701章 塞下秋来风景异 都熄灯了，可是闻艺还和我喋喋不休地谈论着尼基塔…… ——“他去安哥拉做什么？”昏昏欲睡的我随口问道。 ——“是他们老板派他去的，说是那边有个什么矿。” 听闻艺那自言自语般地唠叨，我忽然对自己笑了一下：我其实压根就不了解伊戈里，那时我怎么会突发奇想地认为，这个四海漂流的伊戈里买了安纳托里的玉矿，就是要留在俄罗斯发展，想要落叶归根了呢？ 那么尼基塔呢？我对他又了解多少？还有闻艺！凭她的学历和资历，集团为什么会录用她？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琳经理，尼基塔说他还去过莫斯科和彼得堡呢！” ——“哦，他是俄国人去过那里太正常了呀，你不是也去过上海，广州嘛！”我回过神来说道。 ——“可我没去过彼得堡，要不然也可以和尼基塔聊聊那里！那个庞丽君倒是去了……”闻艺又开始自言自语般地感慨着。 ——“庞丽君？你怎么知道她去彼得堡了？她又发朋友圈了？”我好奇地问道。 ——“您不说，我到没想到这一层，这个她怎么没发朋友圈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由地转过身子看向邻床的闻艺。 ——“就是那次，你去见你的朋友，热尼亚带我游莫斯科时，他告诉我的，庞丽君也去彼得堡参加论坛了，入住的酒店还是他给定的呢！哦，对了，热尼亚说，他回莫斯科时庞丽君还在彼得堡呢。”闻艺答道。 庞丽君去参加彼得堡论坛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联想颇多！ 我想起谢尔盖在电话里语气有些歉意地对我说，他要留在彼得堡会见一个重要的客人。莫非这个重要的客人就是庞丽君？ 他们之间又有生意要谈吗？谢尔盖为什么要瞒着我？也许谢尔盖并未特意隐瞒什么，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和我交代太多……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我拉了拉被子，心里想，也是呀！他们俩个怎么样关我什么事？谢尔盖还真没有义务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再想这件事。 午饭后，还有几个小时飞机才能起飞，我和闻艺来到距离酒店不远处的一条商业街闲逛着！闻艺买了两个很有民族特点的酒壶说是要送给她爸爸和她姨夫。 ——“你可真孝敬你姨夫，看来你和你这个姨妈的关系挺不错啊！”我说。 ——“那是自然！琳经理你也有姨妈吗？”闻艺一边摆弄着新买来的酒壶一边侧脸看向我问道。 ——“有啊，还有好几个呢！不过，我和她们都不太亲近。也总想不起来孝敬她们，为此，我妈对我的意见可大了去了！”我答道。 ——“嘿嘿……”闻艺笑了。 我们两个在一处长凳上休息，我看向人群，其中不乏来来往往的情侣，我忽然想起那天在英总休息室的情景，不经问道： ——“闻艺，你就没想过嫁入豪门吗？” 听到这话，闻艺斜了我一眼说： ——“你这想法怎么有点像我姨妈？不过，还好我父母对此都有自知之明。嫁入豪门那得自己就是豪门，或者真有艳压群芳的资本，我可没这些，就别做那不靠谱的梦了！” ——“就是嘛！找一个相爱的人结婚是多么幸福的事啊！物质条件再好也代替不了情感，都说情义无价，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才是最珍贵最美好的，我就奇怪，怎么会有人不在乎情感呢？”我看向远处不解的说道。 ——“情义无价！无价的另一个解释就是没价值，谁会珍视没价值的东西呀？”闻艺说。 ——“也是啊，这就是价值观的区别！所以啊，咱们所处的社会才这么复杂！哦，对了，有件事你知道吗？英总的儿子叫英明，居然不姓陈！难道他不是陈总亲生的？”我说。 ——“哈哈哈……琳经理！这个……这个也难为你想得出！”闻艺大笑道。 我不解地看着她，听她说： ——“英明就是陈总和英总的孩子，之所以姓英确实原因。听我妈说，陈总最早是英总父亲的警卫员，他还救过英总父亲的命呢！后来，就被保送到英总上学的军校学习了。” ——“咱们的英总也是军人？”我好奇地问 ——“不是咱们的英总，是那个常来咱们集团的男英总，你也认识的。” ——“噢！是他呀！这个男英总和咱们的英总是亲戚？”我恍然大悟。 ——“是呀！一笔写不出两个英字！他们就是亲戚。” ——“那陈总后来就和英总结婚了？”我问 ——“我妈说，是英总的父亲看上了陈总，撮合他们的。为了报恩，陈总同意他们第一个男孩子跟英总父亲的姓，因为英总的父亲只有三个女儿没儿子。英明虽然姓英，可确实是陈总的儿子。” ——“原来如此！” 第702章 梦幻家园 九月的bj美丽而怡人，下班之前在办公室里，我和设计师对我公寓的施工方案进行最后的确认。 设计师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我很喜欢他那简约，大气而又有独特巧思的设计风格。 ——“你还在忙吗？”孟秀文站在我办公室的玻璃门口，看到我们探寻地问。 ——“请进亲，我这就完事了！”我笑着答道。 孟秀文走了进来，她好奇地看着设计师。 ——“那就这样，家具我也给你配好。”设计师满意地说。 ——“别的要求我没有了，就是材料一定要环保。” ——“您放心，我用的所有材料都可以追索的，公司负责所有的采买施工。”设计师收起电脑说道。 ——“那就拜托了！”我高兴地把设计师送出了门。 ——“你家又要装修？”孟秀文不解地问。 ——“不，是我给自己买了个避难所，省的我妈总说我赖在家里。” ——“已经开始专修了？你首付都付清了?” ——“我是全款买的。”我一边收拾准备回家，一边随口说道。 ——“全款！琳娜，你可真有钱啊！” 看到孟秀文那惊愕的眼神，我感觉自己好像说多了。 ——“全款也没几个钱，那里白让你住你都不去，除了荒草地什么都没有。”我说。 ——“在远郊啊，琳娜你住那么远干嘛？” ——“我实在是觉得我们那个小区太吵了！这也没办法，当初，买房时就是按照我父母的要求去买的：离医院要近；附近要有公园便于晨练；还要离大超市不远方便购物……小区里更是乱七八糟的，啥人都有，不热闹才怪了呢！”我说 ——“你就是清净惯了！那么高档的小区还嫌乱，你可真难伺候！”孟秀文说着和我走出了办公室。 我和孟秀文沿着林荫道走着，这是我们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徐徐的晚风袭来，让人感觉清爽舒适。 我幻想着自己的梦幻家园，不禁得意地对孟秀文说，我终于有自己的窝，再不用看我父母的脸色了，我自己的东西，想哪里都没人管，我自己的房子，我愿意装成什么风格就什么风格…… 孟秀文听我得意地宣泄完说： ——“我觉得，你就多余买什么房子，你直接找个有别墅的多好！你怎么不动动这方面的脑筋呢？” ——“你也知道，我在这方面脑筋缺得很，动也白动！”我说。 ——“你呀，就是死心眼！我可知道什么叫浪费资源了！”孟秀文白了我一眼说。 ——嘿嘿……那你帮我开发一下资源，也给我介绍一个英明那样的高富帅，不过，我可事先声明，这个高富帅要是有妈的我可不嫁，我可伺候不了那些豪门的婆婆，我连我亲妈都搞不定！”我笑着调侃道。 ——“你这样一说啊，我到觉得庞丽君的选择挺明智。东方人的家庭伦理观念中，婆婆的地位还是不容撼动的，要是嫁给老外，这婆媳关系就简单的多了。” ——“庞丽君？”我想起那天，孟秀文在英总面前嘲笑她的话。 ——“亲爱的，你说，她都离开公司那么多年了。英总还这么对她那么耿耿于怀？难道庞丽君和英总之间还有什么过节？咱们都不知道？”我不解地问。 听了我的话，孟秀文转过头看了看我，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笑容。 ——“她们还真有过节？”我瞪大眼睛问。 ——“过节算不上！我觉得就是英总看她不顺眼。哦，对了，琳娜，你怎么看庞丽君呢？”孟秀文盯着我问道。 ——“说实话，我也不太喜欢她!”我说。 ——“为什么呢？”孟秀文接着问道。 ——“我第一眼看见她，觉得她长的相当漂亮，这可能是我对她最有好感的地方。不过，我觉得她不喜欢我，对我那种冷淡的态度让我不舒服。这就是我对庞丽君的感觉。”我答道。 孟秀文垂下眼睛抿着嘴笑了。 ——“你笑什么，笑我小心眼吗？人家告诉你实话，你还嘲笑我。”我抗议着。 ——“我是在笑，你说，你是因为庞丽君很漂亮才对她有好感的话！” 孟秀文说这话时的表情让觉得很是复杂。我不解地问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反对唐僧总比猪八戒受欢迎的言论？我觉得自己的心里感受很正常啊！” ——“心里感受！哈哈……琳娜，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也许你的心里感受还真和普通人不一样。对了，以你的审美，你看庞丽君和李欣谁更漂亮啊？”孟秀文说话的语气很是认真。 ——“以我的审美？你觉得咱俩的审美标准差别很大吗？我觉得自己和大家的看法一样，李欣是个漂亮姑娘，庞丽君可是艳压群芳的那种，说句会得罪李欣的话，我觉得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我看了看周围压低的嗓音说。 ——“连你都这么认为，那么看来庞丽君的漂亮还真难让人忽视！” ——“那是当然，我觉得在我见过的人里真没几个人能比庞丽君漂亮的。”我说。 ——“女人太漂亮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孟秀文看向远方的目光有些迷离，忽然她感叹道！ 我看着她，感觉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言论。 第703章 女人为何为难女人？ 我和孟秀文在地铁车厢的最里面找到了两个空位置坐下，随着地铁有节奏的轰鸣声，孟秀文似乎陷入了一种思绪中。 我一个人干坐着觉得很无聊，就缠着孟秀文打听英总和庞丽君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纠葛。 英总出生于一个条件优渥的军人家庭。在三个姐妹中排行老二。这原本是一个在家庭中最容易被忽视的角色，可争强好胜的英总绝对是不会认同自己这样的家庭地位的。从小到大，她都希望在各个方面把自己的姐妹比下去。聪明能干的英总也确实表现的很出色，这也让她赢得了父母更多的认同和关注，不知道是不是由此而越发培养了我们这位英总的攀比心。 英总的父亲在家族中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聪明，泼辣的英总从小就敢想敢干，因此，颇受父亲的赏识和器重。英总更是《不负父望》，如今，英总和陈总的集团实力早已经让她的姐妹望尘莫及了。她和陈总的婚姻还有英明的身份，更让她在家族中树立起绝对的权威。别看英总排行老二，可是她俨然就是他们家族中除了她父亲以外最有话语权的人物。 心高气傲的英总早就习惯于那种在各个方面都压人一头的优越感，只不过，有些方面是人力所不及的，比如：美貌。 美貌对于女人很重要，可是获得的过程几乎是随机的。一贫如洗的农家女能够天生丽质，富可敌国的财主家的千金也可能长得就是不尽如人意。 英总的外表在她们家的三姐妹中是最出众，尽管，算不上很漂亮，可也女人味十足，再加上自信和金钱的加持，英总给人的整体感觉颇有贵妇气派。 由于英总的家世不俗，从小到大，英总听到的有关她聪明漂亮的赞誉更是数不胜数，因此，天性自负的英总更是不愿意在外貌上输给别人。 尽管，在英总的视野里时常也会遇到一些美貌过人的女人，不过，这些人都和英总没有十分密切的关系，更没有频繁的往来。对英总来说，她们也就是过眼云烟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庞丽君的出现却对英总造成了不小的刺激。十年前的英总尽管已经是半老徐娘，可却还是风韵犹存。要提起外貌焦虑的比值，中年女人的外貌焦虑可谓爆表的一群人，青春美貌的逝去肉眼可见，然而心里却没有接受这种残酷现实的准备。 英总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遇到庞丽君的，看到和自己在一起的庞丽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让英总感到无比的失落，甚至愤怒！ 说她对庞丽君看不顺眼那是轻的，实际上早已经达到了羡慕嫉妒恨的地步了！ 周围人对庞丽君的赞美和恭维更是让英总忍无可忍！ 庞丽君的美对人确实很有杀伤力，不过，感觉被伤到的还真不一定是男人们。 在庞丽君耀眼的美貌下，其他人的美都变得可有可无了。 庞丽君的出现果真应验了那句成语——艳压群芳！ 没有人喜欢被人压制的感觉，特别是像英总这样一贯被人捧在手心，感觉地球都围着她转的人，更是对此不能忍受。那种被忽视，被击败的感觉，遮蔽在庞丽君美貌光环所产生的阴影中的英总，产生的心里阴影的面积可能更大！ 就算，美貌过人的庞丽君的品行不像她的外表那么值得称赞，可是，遭受那么多人诋毁和嘲讽的起因，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她行为不端。 我觉得，在这场女人味十足的较量中，看似强势的英总，其实内心是虚弱的，也正因如此，她希望从各个方面来打击敌人的自尊心，以此来满足自己的优越感。 话又说回来了，尽管我没有参与那些对庞丽君的种种讥讽和嘲笑，可我对那个庞丽君还真没什么好感。 她对别人都是笑脸如花，可是，每当目光遇到我，就立刻变得冷了下来，尽管我多次努力想改变一下我们的交往方式，但我的努力都是徒劳。 面对我的热情的笑脸，庞丽君不仅连一个笑脸的回应都没有，更让我感觉，她认为多看我一眼都是多余的。她这种故意疏远我的态度，让我很受伤，原本对她的那点好感也荡然无存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哈着她我又死不了，再说了，她也没什么让我高看一眼的…… 听着我那喋喋不休的抱怨，孟秀文又抿着嘴笑了。 ——“我说错她了吗？就好像我得罪过她似的！……她是没那么对待你，你当然没那种感觉了！反正，我也不想和她搞好关系了，弄不好她还以为我非要巴结她呢！” 孟秀文不禁笑出声来。 ——“你又笑话我！”我喊道。 ——“我又没得罪庞丽君，她才不会那么对待我呢！” ——“我也没得罪她呀！”我说 ——“你确认？”孟秀文坏笑着，盯着我问道。 我被孟秀文的话说得一头雾水。 ——“那你说，庞丽君又怎么得罪英总了？” 我看向孟秀文听她接着说： ——“看见你，庞丽君也体验到身处阴影的感觉了！” ——“我不觉得自己和庞丽君有可比性！”我说。 ——“你的话不全对！不过，也有一定的道理！” 我不解地看着孟秀文。 ——“都是同性才会有外表嫉妒，没有听说哪个男人会嫉妒西施的。 尽管，你和庞丽君都是女人，你们之间自然存在比较，不过，你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就是西方人，庞丽君呢，当然是个地地道道的东方女人了。 一般啊，人都和最近的人攀比，就算都是女人，可你看有哪个女明星出来诋毁西施的美貌或者王昭君的气质了？离得远就是有这好处，谁也伤不着谁了。 一旦跨越了族群，这人和人的距离就拉开了，人们攀比的心一下子就会跌落不少。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地接纳彼此的优缺点。 换句话说，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人家就那样，和我又不是一类人有啥可比的？ 琳娜，你那过于欧化的外表和我们还是有区别的。 在英总的审美观里西方人就是比东方人漂亮，这已经是定论。你还记得她让人给英明介绍美国人的想法吗？所以，英总觉得只要你是洋面孔那么你的美貌就完全碾压了庞丽君。当她发现，庞丽君看你时极力掩饰自己的挫败感的表现，这可真就随了英总的心愿，感觉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替她报了一箭之仇！ 尽管英总觉得你非常漂亮，可是，你的美并未威胁到英总自身的东方特色，反而有种对比的衬托，所以，英总从内心不仅放弃了和你比美的想法，她到更希望你能折射出她身上不同的特质。 庞丽君败就败在她这张脸上，都是东亚面孔，她让英总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哈哈哈……这还真是英总为啥喜欢你，可不喜欢庞丽君的主要原因！” 第704章 谁是对的人（一） 转眼又快过中秋了。我和逸夫视频通话，兴奋地和他聊着自己过节的打算……逸夫听完我的唠叨微笑地看着我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告诉我，他打算过节回台湾和家人团聚，然后，去南美住一段时间。 ——“要去多久啊？”我随口问道。 ——“这个我还没想好，我想先在那里住一两年看看。” ——“先住一两年？你这是？”我惊讶的问道。 看到我的反应，逸夫笑了笑说： ——“是啊！这个决定连我自己都觉得突然。”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不解地问。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不过，你不要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离开一段时间，让自己的心休息一下。” 逸夫语气安抚般地说： ——“这样！周末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咱们当面聊。” 我和逸夫争执了半天，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同意这次由我做东给他送行。 逸夫的离开让我很是伤感。说实话，我和逸夫认识的时间不长，可逸夫对于我的意义早已远超一般的朋友。我自己感觉在这个世界上真能让我吐露心声的人，好像除了李白玲就是连毅夫了。 我自认为和逸夫的友谊简直堪称完美，尽管我们性别不同，可是却没有那种异性相处的各种心里障碍。这是因为，我们对彼此的定位就是那种只用来交流思想和抒发情感的朋友。或许我和逸夫还算不上标准的知音，可是，我们却能在很多方面理解和欣赏彼此，这种心灵上的慰藉是我特别珍惜的。 如今，他突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更有可能是要永久离开，这让我倍感失落。 逸夫笑着安慰我说，如今的技术，就是天涯海角我们仍旧能联系，他可以和我分享一路上的见闻，甚至可以给我直播所到之地的风景，到那时我们也许会有更多的新鲜话题要说呢！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和逸夫不约而同地说道，我们看了看对方又同时都笑出声来…… 逸夫喜欢日餐，我特意在一家有名的日餐厅定了一个包间。 纯日式的装修，就餐厅都是一个小包间，榻榻米上有个小炕桌。白纸糊就的木隔断和推拉门，挂着传统的日式纸灯笼，墙壁上有浮世绘风格的版画。架子上摆设着传统的日式人偶。门的上方挂着门帘，一来是为了进出方便，还有就是这不大的空间要是拉上门多少还是会让人感到有些憋闷。 我看着炕桌上那瓶小小的插花，感觉到这里的氛围很是舒适温馨。 逸夫打来电话，说他有些堵车可能会迟到。我告诉他不用着急，我一个人在这里喝茶，正好可以专心欣赏一下这里的茶道。 香茗很是诱人，不过，几盏下肚它的副作用就来了。从卫生间出来，我心里想着，原来这日本茶还有清理肠道的功能呀，也好，一会儿我还能多吃点。 拐过走廊一抬头，看到服务员正热情的把两个人安排进了我隔壁的就餐室。 我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包间，把门留了一寸宽的门缝，支起了耳朵！ 我听到庞丽君对孟秀文说： ——“要说bj的日餐也就这一家的最正宗了！” ——“这我信！这世界上还有你没见识过的吗？哪像我这个土老帽，连日本都没去过！”孟秀文说。 ——“去趟日本还不容易？你是想走公务，还是旅游？我回去就给你发邀请。”庞丽君说。 ——“算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现在我哪里能走得开呀！集团家里都一堆事呢！”孟秀文不满地说道。 我看到服务员拿着菜谱走出她们的包间，感觉她们包间的门并没有关上，和我一墙之隔的距离最多只有两米，我可以清楚地听到她们说的每一句话。 ——“看看这个你喜欢吗？”庞丽君笑着问道。 ——“蓝色的！天呀！我正想要个蓝色的包呢！”孟秀文惊喜地喊道。 ——“我就觉得你会喜欢这个颜色，和你的气质很搭。”庞丽君透着笑音说道。 ——“我做梦都想要这样一个包！不过，丽君，这个太贵了，总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实在……”孟秀文说着。 ——“不就是一个包嘛？难得你喜欢，孟姐，你和我还客气啥？咱姐俩还分什么你我。”庞丽君打断她说。 第705章 谁是对的人（二） ——“丽君呀，要说这个世界上我最佩服的女人就是你了，人长得比谁都漂亮不说，这为人更是没人能赶得上你。这得上辈子做多少好事才能托生成你这样的啊！”孟秀文说。 ——“托生成我这样又怎么样？还不招那个老女人恨？”庞丽君语气幽怨地说。 ——“我都跟你说了，英总那人就是有病，红眼病！看不得谁比她好！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呢，她不嫉妒你难道她还嫉妒我？你不搭理她不就完了吗？”孟秀文说。 ——“你以为我愿意搭理她呀？只是，这么多年国内国外的大家混的圈子都一样，我想避也避不开！你都不知道，这个猫头鹰！她明里暗里给我使了多少坏，哼！”庞丽君咬牙切齿地说。 ——“我说丽君呀，听姐一句劝，英总是官二代，人家的家族根基关系咱们比不了，你我可都是小门小户出身，能忍就忍了！没必要那么较真。” ——“我真的没少忍她！她在美国就背地里对黎总说我的那些话，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这事都过去好几年了，你就别往心里去了，依我看，这个谢尔盖可比那个黎总强多了。塞翁失马，你没嫁给黎总才是因祸得福呢！”孟秀文说。 ——“那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急什么呀！英总不就是看不得你嫁得好吗？咱偏找个乘龙快婿让她瞧瞧。” ——“哪有那么多乘龙快婿！”庞丽君嘟囔了一句。 ——“所以呀！遇到可心的，千万就比撒手了。” ——“孟姐，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怎么如今对嫁人这事越来越没信心了？唉！我感觉自己这辈子也许都嫁不出去了。”庞丽君的语气很伤感。 ——“是个女人就嫁得出去！就别说你了，我看呀，你是越挑眼光越高。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遇到合适的就抓紧，毕竟，女人的青春有限，不能无限度地找下去呀！” ——“也是啊！”庞丽君的声音显得很无奈。 ——“说心里话，我觉得在你那些男朋友里，还真就谢尔盖能配得上你。”孟秀文说。 ——“可是？！”庞丽君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孟姐，从一开始这事你就没少帮我，我真的挺谢谢你的。” ——“哎！你这话说的！姐不也是希望你有个好归宿嘛！要不然我做那些干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还真没帮上你什么！那个琳娜，我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有关谢尔盖的事，她是一问三不知。我可是拐弯抹角地套过她好几次，可她除了知道谢尔盖曾经有个女朋友，别的就什么也套不出来了。”孟秀文似乎想解释什么。 ——“孟姐，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的事没少让你操心。这个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其实，琳娜也许还真不一定知道那么多他的事……他这个人还真挺特别的。这次我去圣彼得堡，原本以为会……唉！这个谢尔盖！”庞丽君叹了口气。 ——“是谢尔盖要你去彼得堡的吗？”孟秀文吃惊地问道。 ——“是金太太在英总那里听到谢尔盖要参加彼得堡论坛的事…… 呵呵……那个琳娜也是，她可把金太太得罪到底了。大庭广众说美国多么多么不好，这不是给金太太拆台吗？大家都不去美国了，那金太太的中介公司还开得下去吗？”庞丽君冷笑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嘛！那个金太太怎么对琳娜那个态度？明白了，这下全明白了！”孟秀文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起初，我还有点犹豫去还是不去，谢尔盖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倒是金太太极力劝说我去。她说《丽君，你不会这次又被一个洋妞给截胡了？我可是费了不少口舌，才让英总不去参加那个论坛的，这机会你可一定要把握！》 我想啊，她到未必关心我和谢尔盖到底会怎么样，她只是想不让琳娜那么顺心而已！嘿嘿…… 我联系谢尔盖让他帮我定一下酒店，谢尔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主动问我还需要什么帮助……只不过，他给我定的酒店和他入住的不是同一家！” ——“也许那个酒店没有空房了？” ——“也许！不过，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谢尔盖不愿意和我住同一个酒店？”庞丽君的语气有些激动。 ——“嗯？怎么会呀？他要是不愿意搭理你，还会帮给你定酒店？主动问你还需要什么帮助？” ——“但愿是我想多了！”庞丽君说。 第706章 谁是对的人（三） ——“哦，对了，你知道谢尔盖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吗？”孟秀文问道。 ——“不知道，这个我没有打听到，怎么你觉得？” ——“也许老外对自己孩子的婚姻不像咱们中国人干涉的那么多？我在想，谢尔盖是不是也是出身豪门？” ——“这个资料上没有介绍。”庞丽君说。 ——“什么资料上？”孟秀文好奇地问。 ——“哦，是这样，我在一家时尚杂志看到一个俄国百位钻石王老五的排名，谢尔盖也上榜了，所以，我觉得他还真是单身。” ——“啊？还有这样的杂志呀！”孟秀文惊讶地说 ——“有啊，国外这样的八卦刊物特别多。俄罗斯也没免俗。那些狗仔队的信息还真灵通，榜单上的人都有照片。 我让人把内容翻译了一下，嘿嘿……你别说资料还真挺详细的，年龄，履历，受教育程度，甚至还有特长爱好，最后，还有一个综合潜力评估呢！别看谢尔盖的资产排名靠后，可是作为老公的综合指数却排进了前十名！”庞丽君说。 ——“哇！丽君，看看你这眼光，我是服了！那这些杂志是谁都能看到的吗？”孟秀文问。 ——“公开发行的，原则上人人都能看到，只不过这些刊物的影响力没那么大。” ——“连兴趣爱好都有！那丽君啊，你对谢尔盖的情况应该了如指掌了。” ——“谢尔盖的资料很少，主要都是他的教育背景和她公司的业务领域。没有任何他的家庭信息，更有甚者，他的情感经历竟然写得——无！呵呵……还不如你知道的多呢！”庞丽君笑道。 ——“那总有有价值的？比如他的年龄，这个总有？” ——“这个还真有！” ——“他多大了？” ——“比我大三岁。” ——“年龄刚刚好，丽君，你们这是天作之合呀！” ——“和我天作之合！呵呵……孟姐，你不觉得会有太多的人觉得和他是天作之合吗、你别忘了，综合评估谢尔盖作为老公的的得分是相当高的。他会是多少女人的目标啊！”庞丽君说。 ——“这个？也是啊！都上杂志了，就算读者再小众可也会有不少人看到啊！”孟秀文似乎感觉有些棘手了。 ——“嘿嘿……这就是现实啊，别看我和那个猫头鹰过不去，可是她的一些观念我还是挺认同的：婚姻市场的竞争异常惨烈。这世界上就是这样，但凡好东西都有人抢。那些男人会抢美女做老婆，女人呢?你看看后宫里斗的，不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吗？ 有什么办法呢！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这就是人生价值啊！”庞丽君说。 ——“是呀，女人结婚就如同二次投胎，要赌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谁在这事上犯糊涂那才是真傻呢！”孟秀文感慨道。 ——“其实，要说这个谢尔盖呢？我也不是十分满意！你说，他要是个美国人该多好呀！退一步，就是英国人也行。可他是个俄国人，俄罗斯那是什么破地方啊！”庞丽君说。 ——“那你还？还……对他这么上心干嘛？” ——“说心里话，我自己也没想怎么会对这个谢尔盖就……唉！这个叫命运也好，叫缘分也罢，我觉得自己就是……就是放不下他。” ——“你这可是真看上他了！” ——“呵呵……好像是？”庞丽君自嘲地笑着。 ——“谢尔盖是长得挺帅，有这样的老公，确实太有面子了！” ——“要说帅哥我也见过不少，不过，谢尔盖和他们都不一样……反正，看到他第一眼我就觉得自己该和他有点什么……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嘿嘿……这就叫一见钟情!”孟秀文笑道。 ——“哼……一见钟情？这都什么事啊？不过，孟姐，不怕你笑话，这个谢尔盖确实让我有了一种想谈一场恋爱的冲动。服务员，再给我们拿瓶酒来！”庞丽君喊道。 ——“你不是一直在谈恋爱吗？”孟秀文笑道。 ——“我是说，真真正正地谈恋爱，是那种……”庞丽君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表述了。 我看到服务员又给她们送来一瓶酒。 ——“你怎么又要了一瓶，咱们能喝得了吗？” ——“孟姐，今天我真的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话可以说，酒我可喝不了那么多！”孟秀文笑着。 ——“我就没看见你喝酒，这酒都让我喝了！”庞丽君说。 ——“还是说说谢尔盖！我还真不知道这家伙能有什么魔力，能把你这么个大美人弄得神魂颠倒的！” 第707章 谁是对的人（四） ——“神魂颠倒？我的表现有那么夸张吗？” ——“我就是个比喻。按你说的，谢尔盖也的确值得上心。我觉得你潜在的对手一定不少，咱们先不提俄罗斯美女的实力，我看这个谢尔盖也没少全世界转悠，他认识的女人能少得了？”孟秀文说。 ——“谁说不是呢！”庞丽君说。 ——“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成了王老五那就说明他还没成家。至于原因吗？至少有一条，他到目前为止还没觉得该把谁娶回家。回句话说，他还没有心上人。这可比那些有老婆的好办多了！” ——“孟姐，理是这么个理，可是，骑白马的还真就不全是王子，我怀疑自己遇到的就是唐僧！”庞丽君的语气很是感伤。 ——“我不明白？难道谢尔盖拒绝你了？”孟秀文惊叫到。 ——“我又没提议让他娶我，他能拒绝什么呀？”庞丽君笑了。 ——“哦，你吓了我一跳！” ——“我说他是唐僧不是空穴来风，他这个人太中规中矩，我就没见过这么笃定的男人。孟姐，你说实话，是不是我太老了？” ——“就你这脸蛋，不打水光针都能拧出水来，简单一捯饬十八岁的姑娘都比不了！再说了，你要找的是个二十岁的小鲜肉有这个顾虑还讲得通，那个谢尔盖可是比你年长的老外，这白人原本就比东方人显老，他看上去至少大你七八岁，要说大你十岁都有人信！” ——“那看来就是别的问题了？”彭丽君的语气好像在在探寻什么。 ——“丽君，你怀疑他什么呢？”孟秀文不解地问。 ——“我觉得自己就没见过谢尔盖这样的男人，他好像天生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你说他难道真的是《唐僧》吗？” ——“他是《唐僧》？不会？琳娜不是说，他有过女朋友吗？” ——“我想他也该正常，否则，那个王老五的排行榜上就不会有他了！他应该出现在下边那个同志榜里才对！”庞丽君语气释然般地说。 ——“嘿嘿……” ——“既然他没问题，那就是我也许不是他的菜？” ——“你怎么这么肯定？难道他暗示你了？” ——“暗示我？呵呵……谢尔盖不仅什么都没暗示我，他还对我的暗示装聋作哑！” ——“原来是这样啊！丽君你忘了吗？琳娜是怎么评价谢尔盖的了？在琳娜眼里他可一直表现的就象一个正人君子。是不是他也想给你留下这个印象呢？”孟秀文说。 ——“也许！不过，我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正人君子，你信吗？”庞丽君问道。 ——“我也不信，也就琳娜那丫头觉得男人还有什么好人。”孟秀文笑道。 ——“是啊，走遍半个地球，我就没见过什么真君子，嘿嘿……伪君子到有不少！只要有机会是个男人都会蠢蠢欲动。 要说起来这个谢尔盖还真不是一般人，就那定力！弄得我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庞丽君自嘲地笑了。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谢尔盖也早就看上你了，他想和你发展下去，担心你对他印象不好，所以，他才不敢造次！” 孟秀文的话让我心里一惊，差一点把手里的茶杯打翻了。我一边用餐巾纸擦拭着桌子上被我弄洒出来的茶水，一边屏住呼吸，侧过头努力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这也是种解释！不过，从我们交谈的内容，我就觉他对我本人没那么大兴趣。” ——“你们都聊什么了？” ——“这个嘛！要说起来谢尔盖的交际能力还真让人佩服。他能很好地把控谈话的内容，范围甚至时间。让你感到你同他交流的很好，可又不涉及任何隐私和敏感问题。” ——“我就说，你们谈得来嘛！你还怀疑谢尔盖对你没兴趣？男人要真对你没兴趣，早就和你没话题了！”孟秀文咯咯地笑着。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庞丽君说。 ——“要我说呀，是你看上找他了，弄得自己太紧张，就开始疑神疑鬼的了！就凭这一点，我还真觉得这个谢尔盖还是有点魔力的啊！”孟秀文说。 ——“你也觉得我这次有点中邪了是吗？”庞丽君问。 ——“中邪谈不上，我觉得你是坠入情网了！哈哈……” ——“说心里话，孟姐，你别看我好像一直都有男朋友，可我还真不知道坠入情网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就象你现在喝酒的感觉，晕晕乎乎的呗！” ——“我才没喝多呢！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个谢尔盖！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呀？”庞丽君似乎已经喝了不少，她说话的腔调都有些变了。 ——“你觉得他是什么人呀？”孟秀文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接触他的机会。接触了以后我才知道，自己的预感原来真的是好准！和他打交道你会感到那种……那种从未有过的愉悦，我无法形容，真就会有那种三生有幸的感觉！”庞丽君说。 ——“看来你还是陷得挺深的。” ——“我就是不知道，他是如何看我的？”庞丽君的声音很是哀怨。 ——“我看呀，他怎么看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也要是真就认准谢尔盖了，那就千方百计地把他拿下！” ——“还千方百计？我感觉自己如今是无计可施了！那个谢尔盖呀，对生意以外的话连茬都不搭！更别说聊什么个人话题了。” ——“你不是说，你们谈的挺投机吗？怎么又？……” ——“我说过了，都是谢尔盖在主导我们谈话的内容，他对我给他介绍的情况还真感兴趣，可是，他要了解的信息我都讲完了，我们的交流也就到时间了。谢尔盖会对我给他提供的信息表示由衷地感谢，并热情地安排司机或者助理送我回去休息。” ——“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我和别人约会的时候，都是我主动要求回去，他们可都希望我能多待一会儿。可这个谢尔盖呢？《真是太感谢你提供的信息了，这对我非常重要，真的地特别感谢你，耽误您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我立刻安排人送您回去休息，影响你休息了，我实在抱歉，真不好意思继续占用你的时间了，再次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您好好休息，……》” 听着庞丽君那带有追忆的腔调学着谢尔盖的说话风格，我差一点笑出声来。 庞丽君的感觉一点都不错，谢尔盖的这种客套至极的做法确实让人无法不和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