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少霸爱:竹马宝贝妻》 无赖医师 烈日灼灼,七月份的天,每天都像把人扔在烤炉里。柏油路几乎快要被晒的回归它本来的状态,路上都似乎能够看到灼灼热度。行人穿的一个比一个少,却也没有因为这样的天气而停下快节奏的生活,依然步伐快踏。 这样燥热的天气,也让人心里闷闷的不好受,当然也会让脾气不好的人,变得更加狂躁易暴怒。 “顾医生!你去看看,D3号病房的病人又开始发脾气了。”一名护士走进值班室,对着窗边忙着写病历的顾文鸢焦急的说道。 她单手抚上额头,认命的将本子合上,转过身子。白大褂将她修长纤细的双腿,显得更加笔直,面容清灵俊秀,眉眼精致,眼角上扬,皮肤白皙,阳光打在她的左肩,柔和了整个轮廓。顾文鸢长的不差,介于倾国倾城和小家碧玉之间,却也是一等一出挑的美女。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顾文鸢走在长廊里,小护士跟在她身后,一脸委屈。 “她说因为我是天蝎座,而她是双子座,我克她,所以不让我给她扎针,而且还要求换护士。” 顾文鸢瞬间无语,D3号房的病人是三天前入院的,左手手臂粉碎性骨折,入院当天就做了手术,并且术后石膏固定。但就是她入院三天,已经换了八个护士,两个主治医师,当然,她是第二个。 顾文鸢所在的CV医院,是桐城最高级的私人医院,环境,技术,服务态度,都是桐城首屈一指的。也因为不便宜,所以来这看病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上到超级富豪,政府高官,无一不是有权有势的人,最次的也是上亿的暴发户。她毕业后在这里工作了两年,也从实习医师升为了住院医师。 CV医院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与其说是等级,不如说是看谁给的钱多。将病房分为ABCD四个等级,你有多少钱可以挥霍,就意味着你可以进入哪个等级。当然,也有用钱也进不去的,就是S级。当初对这样势力的划分,顾文鸢嗤之以屁。可后来她才发现,这才恰恰是对现实的反映。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顾文鸢走进病房虽然是最末尾的D级,装潢却也是让一般平民百姓膛目结舌。落地窗前,纱幔随着微风轻浮,纯欧式的装修,精致大气。奢华的真皮沙发,纯水晶的果盘,如此种种,就透着两个字,有钱。 房间里大偌大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如花的年纪,却化着与年龄不相符合浓妆。发梢微卷,指甲上的红色指甲油泛着猩红的光泽。她上半身靠在奢华的床头柜上,悠闲的看着电视,顾文鸢抬头望去,是一个奢侈品的发布会。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味,估计是她自己带来的佣人在做饭。 顾文鸢双手环在胸前,一脸悠闲的走到真皮沙发,一屁股就坐下。感受到身下舒适的感觉,顾文鸢在心里感慨,果然资本家的世界并不完全是罪恶的,至少沙发让她感觉很舒服。慢条斯理的从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吃起来,完全忽略了躺在床上的大小姐。 房间里静谧无声,小护士站在顾文鸢身边,看着病床上一脸傲娇的小姑娘,在心里默默的划了个十字架,阿门,遇到顾医生,你就自求多福吧。 过了大约五分钟,当一个苹果被顾文鸢变成苹果核时,小姑娘憋不住开口了。 “喂,我说你是来干嘛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发,总让人感觉毛毛的。 “哦,没事,你继续看你的电视,不用太在意我。”顾文鸢将苹果核放在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手。 “我知道你是来干嘛的,我告诉你,除非给我换护士,否则我不可能让她给我打针。” “我干嘛要让你打针?” 顾文鸢这句话一说出来,小护士跟小姑娘都懵了。拿起遥控器,把电视节目按了暂停。 “你不是来求我打针的?” “我是外科医生,只负责给你医治身体上的伤口,至于你内心的缺爱,没法解救。”三天换了八个护士,这小姑娘绝逼是缺爱。 “你说什么?!你是医生,为病人服务不是你的职业吗?”尖锐的叫声响起,小姑娘从床上站起来,抹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颤抖着的指向她。 “如果你是个正常的病人,我无条件服务。” 意思她不正常,小姑娘怒了“我要投诉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看你是不想在这行混了。” 尖锐的声音刺的人耳朵疼,顾文鸢掏掏耳朵,将茶几上她啃剩的苹果核扔过去,精准的砸在对方头上。 “啊!啊!啊!” 在对方还没有说话的时候,顾文鸢大步走上前,一把扣住女孩手腕,用力一拽,她就狼狈的跪坐在床上。 顾文鸢低下头,精致的嘴唇在她耳边轻启。 “你听过一句话吗?别得罪医生,尤其是自己的主治医生,因为我可以有一万种方法在你还在我手下的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你” 女孩抬头故作镇定“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我爸妈是谁吗,我要是少了根头发,你的脑袋就绝对别想呆在你脖子上。” 顾文鸢轻笑一声,果然是被保护的公主,刁蛮任性,不知天高地厚。 “你别忘了,我是医生,有专业医师资格证的医生。你说,我如果告诉你父母,你因为不肯打针,导致手臂发炎,细菌感染。局部肌肉组织坏死,需要截肢。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信我?” “你想做什么,你,你别乱来。” 看着女孩惊恐的样子,顾文鸢满意的勾唇,伸手将粘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别在而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脑子是个好东西,别总丢三落四的放在家里不带出来,不是人人都是你爸妈,可以惯着你的任性妄为。” 直起身子,她抖了抖身上的白大褂,看着端着饭菜站在厨房门口,一脸不知所措的佣人,又动手将电视的暂停结束。 “你不是说那个护士克你,现在看来,是你克她吧。小姑娘,封建迷信信不得,你不知道吗?年轻轻的,要懂得响应党的号召,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小护士泪了,顾医生,人家那叫星座理论,就算是迷行,也是现代化的迷信,不是风水坟地那种鬼神论啊。 女孩毕竟只有十五六岁,跟顾文鸢这种已经出社会摸爬滚打的老油条比起来,实在不堪一击。况且,顾文鸢从小就本着流氓理论,你讲理,跟你讲理,你不讲理,我比你更无理取闹,直接是连地痞流氓都绕开走的主,这姑娘等级还没练够,只有被虐的份。 “李护士,准备针具,再过二十分钟我来查房的时候,她要是还没打针。不用联系我,直接叫保安过来,绑着扎进去。” 说完之后,顾文鸢转身离开,留给众人一抹潇洒的背影。 ------题外话------ 开文大喜呀 看过有兴趣的,希望大家收藏哟! 曾爱过一个人 顾文鸢回到值班室的时候,毫无意外的看到了科主任坐在椅子上。对于这个月被投诉两次的她,已经见怪不怪。默默的走到饮水机那里,给主任放了一杯水,然后立正站在他面前。准备虚心接受批评教育。 “这是你第几次被投诉了?”科主任的声音传来,她的头埋的更低了。 “怎么,自己都不好意思答话了。第三次,这个月的第三次,你知道今天几号吗?今天才十九号,半个月,顾文鸢,你可真长本事啊。” 科主任叫李维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海外归来的医学生,有家有室,据说也是三十多岁升到的主任,平时为人不错,跟科里的人相处的都很好。 “主任,每个行业都会有那么几个耍流氓的顾客,您说,咱们是本着顾客是上帝的态度任由他折磨。还是……” 李维福看着顾文鸢一脸骄傲,看着就是,我解决了大麻烦。你得感谢我,快来夸奖我,夸奖我啊。 这么欠揍的表情,让他顿时觉得,她真的挺欠揍的。 “总之,以后你的脾气给我收敛点。威胁患者,你还像个医生吗?啊?” “主任,我如果不威胁她,她是不会好好治疗的,如果后期出现什么问题,传出去,折的是咱们医院的脸面。您说对吗?”顾文鸢一脸大道理的感觉,瞬间让李维福不知道对错。 “总之,你的服务态度有问题。罚你写两千字自我批评,明天交到我的办公桌上。” 说完,主任就拂袖走出了值班室。 “真是的,这样以后别人怎么还敢来我们医院。” 听到这样的话,顾文鸢一脸黑线。大哥,咱们是医院,不是美容院,怎么你还希望有回头客啊。 自我批评啊,顾文鸢趴在桌子上一脸纠结。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写这个,做了就是做了,最后来反思错误,是最没意思的事。如果能想出那么多错的理由,当时她就不会做了。 下巴抵在坚硬的桌面上,她骨溜溜的大眼睛直转。右手拿着笔在纸上划拉,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的转着。 “啪。” 一罐汽水放在她的桌子上,坚挺的鼻子几乎沾到汽水瓶子。 “听说你又被训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医生现在她面前,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看上去一副文邹邹的样子。 “啊。” 拉开易拉罐,顾文鸢灌了口冰冷的汽水,一股凉意从口腔一路下到胃里。 “我说你就不能忍着点,要不是看在你专业素质过硬,而且院长跟你姑姑有交情的份上,你恐怕早就走了。” 来人名叫莫小提,是顾文鸢大学时候的舍友。虽然不是桐城人,但在毕业的时候,面试上了CV医院,也就来到了桐城,跟顾文鸢成为了同事。当然,虽然是同寝室的舍友,两人学的却不是一个专业。 “你一妇产科医生,没事老往外科跑什么?” “嗨,你这没良心的,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嗯哼……”顾文鸢翻了个白眼。 “你看新闻了吗?他回来了。” 顾文鸢知道她说的是谁,昨天的经济新闻,娱乐新闻,桐城所有媒体的报道,都只围绕一个人,苏宁易。华尔街经济管理的天才,金融界的操控者。不过27岁的年纪,成就却已经超过了很多人几辈子。 他所创办的苏远国际,其营业涉及房地产,娱乐,餐饮连锁。所创造的GDP令人膛目结舌,自身身价也一跃成为国际上首屈一指的黄金单身汉,有颜,有才,有财。而这样的一个人从国外来到桐城,所引发的热潮,是全民性的。 顾文鸢指尖微凉,明明是七月的天,她却宛如身在冰窖,心里的寒冷,刺骨无比。更多的,却是对于自己的嘲讽和悲凉。 “啊,看到了,昨天下午的新闻。”苦涩从舌尖蔓延到心底,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没联系你?” 顾文鸢的沉默让莫小提觉得难受,她这个好友,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一根筋直到底,不知道拐弯。 “二货,都这么久了,你就不能转个弯。咱们医院这么多单身男医生,追你的可从这门口排到我妇产科那边去。就那苏宁易,他除了长的好看,有才华,外带有钱,你说说,他还哪好了。你就这么死心眼的挂念他,他回来连个信都没给你。”莫小提气急败坏,一口气说完,上气不接下气。顾文鸢将手里的汽水递给她,看着她喝下去。 “提子,爱情不是等价交换,没道理你喜欢人家,人家就得喜欢你,没点伤没点痛的,谁敢说自己爱过。” 顾文鸢抬头看着莫小提,一字一句的吐出。 “而且,我现在跟他,还有什么情分。他身边有了文鸳,郎才女貌,羡煞众人。是我不自量力的在心里挂了他六年,怨不得他。”嗓子像堵了团棉花,她只感觉浑身的每个毛孔都在痛,痛的她连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莫小提沉默了,顾文鸢说的对。怨不得苏宁易,自己栽进了水坑不愿意爬出。反倒怪起水坑的主人。 莫小提走后,顾文鸢将手机打开。点开深藏在手机文档最末端的文件夹,里面是张照片。里面的男子身型修长,最挑人的白色铅笔裤,也穿出了极致的美。一件英伦风的大衣松垮垮的搭在肩上,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本经济法书籍。 手指划过屏幕,落在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上,最精致的五官拼凑在一起,成就了这般绝版的美。眼睛里酸涩的有东西快要掉出来,她拼命的咽下喉咙里的不舒服。将手机黑屏放回衣兜,顾文鸢继续挣扎在写悔过书的思想道路上。 窗外高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迎来属于它的旺季。阳光透过枝叶间隙照下,落在地上斑驳陆离。 命运分分合合,有人走远了,终究会再走回来。因为有互相挂念,所以不畏远途。 再遇 桐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一栋近年才完工的二十八层大厦耸立在中心。一扇扇窗户密集方正的挤在一起,湖蓝色的玻璃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占绝对优势的高度,令周围的建筑变得平凡渺小。桐城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寸土寸金。这样一幢大厦,仅仅属于一家公司所有,苏远国际。 苏远国际贸易公司在桐城的分公司,就是这里。上班时间,一个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步伐轻快的走进大门,也有的一边走路,一边看着手腕上的表。在这样的公司上班,必须每一步都做到精益求精。 最顶层的区域,私人游泳池在阳光下显得波光粼粼。泳池边依次排列着三名素质极高的佣人,顶着酷热等着泳池中的主人上岸。 一抹健硕的身影划过水面,溅起层层水花,熟练的泳技让他在池中宛若一尾人鱼,手臂**的健美线条,蜜色的肌肤在太阳下泛着性感的光泽。 “总裁,宏光的刘总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了。”秘书张原现在泳池边,俯首对着正在打水的苏宁易说道。 听到声音的苏宁易并没有立刻上岸,而是在水中又游了两个来回。 修长的手指抚上池边的雕花扶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黑金指环。水滴顺着亚麻色的头发一滴一滴的落下,黑色紧身游泳裤勾勒出完美比例的黄金身材,活脱脱一副绝美的美男出浴图。 岸边等待的女佣干净上前,用毛巾为他擦拭身体。女佣面色酡红,双膝跪在地砖上,手下的毛巾触及到男人黑色泳裤下的凸起时,双眼迷离,口干舌燥。 看着女佣的反应,苏宁易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薄唇勾出一抹笑。 “对你碰到的,可还满意。” 女佣害羞的点点头,手指捏紧柔软的毛巾。 “啧啧,可惜,我不是任何货色都上。” 女佣脸色煞白,唇齿微启,性感的薄唇吐出的,却是让人难堪的字眼。 另外的一名佣人走上前,为男人披上暗黑色的浴袍,并递给他一块毛巾。苏宁易用毛巾擦拭方才碰过女佣的手指,随意扔出的毛巾盖住了女佣的脸庞。 “处理干净。” 风然颔首,在男人的身影走出视野时,他食指一动,便有两名保镖将方才的女佣拖了出去。 不守本分,企图越矩的人,自然也就不配呆在主人身边贴身服侍。听话有用,安于本分,才是苏家的规矩,也仅限于佣人。 苏宁易来到桐城的第二天,行程便已经排的满满当当,苏远国际在国内开设分部,首选的便是桐城,这也让桐城有实力的公司蠢蠢欲动,只要与苏远签订合同,就相当于无形当中有了保障。 “总裁,下午五点有个会议。” 张特助将手上的本子翻开,对着办公桌前的人说道。 宽大的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看得到车水马龙的景观。意大利手工真皮沙发,办公室的设计以黑色为主,顶部一盏奢华的黑水晶吊灯,整个办公室的气息透着奢华沉闷的感觉。 苏宁易伸手拉拉领带,将手上的镀金钢笔放下。腕上的机械表转动,指针指到四点。 “取消。” 张特助抬头看着自家总裁,有条不紊的将手机的本子合上。 “是。” 对于Boss的话,永远不要去有丝毫的质疑,无需询问,只用执行。就算是工作狂的苏宁易第一次无理由取消会议,颇具专业素质的张原也是维持住自己最好的形象,面上波澜不惊。 唔,你以为做这位爷的特助很容易吗,自己受了多少摧残才爬到特助的位置,上到这位置一个月,自己体重活活掉了五公斤,真是一把辛酸泪。 “Boss,要出门吗。” 苏宁易起身穿上西装外套,扣好最后一个纽扣后,拿起桌上黑色的手机。 “不用派人跟着我,接下来的问题都交给你处理。” 顾文鸢今天轮休,去看过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人后,她来到了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地方。桐城旧城区那边有个天然的湖泊,叫清月湖。湖旁边的人行道两旁种了两排法国梧桐,是很多年前种的。 这里也因为风景独特,很少有人来。并且旁边就是桐城大学,而成为大部分情侣约会的地方。 从几年前开始,顾文鸢喜欢上了悲伤的故事,连带着爱上了伤感音乐。耳机里传来低沉的女声,以旋律的方式抒写自己的悲哀。 今天的天气没有前几天燥热,出门时她就穿了条铅笔裤,搭上一件纯白衬衫,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看上去与那些来往的大学生无异。 她靠在椅背上,耳朵里反复迂回的音调让她脑袋昏昏沉沉,迷糊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绑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碎花连衣裙,跟在一个长相精致的小男孩身后。女孩提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装的,是一片片梧桐叶。那张稚嫩的脸,分明是自己幼时的模样。 后来,所有的景象都模糊了。变成了很多很多副画面,眼泪,哭泣,哀嚎。 她喘着气醒来,看着对面平静的湖面。额头上的汗珠让她觉得很热,将耳机摘掉。顾文鸢看着手机屏幕,下午四点二十五分。 将手机装进衣兜,她开始向来时的路走去。两旁的梧桐树高大笔直,是她小时候常来玩耍的地方。回到桐城后,她很少再去想以前的事情,也没有再如果她曾经熟悉的地方。 可今天没由来的突然想起,想起了这个承载自己半数童年的地方。 今天不是双休日,清月湖这边基本没有什么游人。偶尔会有三两人走过,风卷起树脚的陈年积叶。 顾文鸢拿起手机拍下树上的风景,光影。她转了个身,手机相机内映出一个人的身形。她放下手机,看向路的尽头。 一辆绝版世爵C8嚣张的横停在路中间,车牌上一串连8数字,连牌号都如此贵气。路过的行人都绕路而行,在桐城,开的起这样的车,非富即贵。况且,昨天新闻已经爆出,这是苏宁易的座驾,桐城仅此一辆。 苏宁易慵懒的靠在车上,黑色西装外套早已脱掉,钻石袖口在太阳下折射出奢靡的光芒。双手后撑在车头。右膝微曲,抵在轮胎上。男人唇角拉开,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浑身上下,戾气乍现。 茶色的墨镜片上,反射出顾文鸢清秀的脸。 水性杨花 顾文鸢捏紧手机,指关节近乎泛白,她曾经幻想过很多他们见面的场景,却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 努力把心里那抹迷恋狠狠抹去,她试着调节自己的呼吸,急促的节奏慢慢变平,努力忍住眼睛的酸涩。 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就说一句好久不见,就只问问过的好吗?可却始终没有挪动脚步。 苏宁易单手勾下墨镜,狭长的凤眸直视她,眼中的戾气一览无余。 五年后再见,面前的女人再也不是当初那般青涩的少女,长发垂落在肩上,不是当年柔软的直发,变成一头卷发。身高没怎么变,却感觉越来越纤细。 “好久不见。” “这么有空到这来闲逛,不陪你男人了。”唇边露出嘲讽的弧度,眼里的不屑一览无余。 这样一句话将她的信心瞬间打落,果然人还是会变的。 “哦,我忘记了,他废了。”他俯首至她的耳边,薄唇划过她的脸颊,残酷的在她耳边吐出这句话。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顾文鸢提步准备离开,刚跨出脚步,便被一股蛮力扯了过去。 男人扣住她的手腕“别啊,都这么久不见了,咱聊聊,毕竟也是一块长大的,你说对不。” “你也说了,这么久没见了,有什么好聊的。”说着,就伸手去掰开他的五指。可男人用了蛮力,任由她怎么折腾,竟没半分撼动。 手腕阵阵疼痛却也拉扯着顾文鸢的理智,让她不去心疼不去想别的。 苏宁易反身将她压在车上,健硕的身子紧紧的抵着她,将她扣死在引擎盖上。 一手抚上她的眉眼“怎么会没有呢,追忆过去不是挺不错的吗。 “相反,我不喜欢向后看,过去就过去,不是人人都像苏总,有闲情逸致追忆往事。” 往事……吗…… 苏宁易笑得血腥残忍,舌尖抵在唇角,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冰冷无比。 顾文鸢感觉锁骨很痛,双眼被男人的大手捂住,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动弹不得。她感觉到锁骨部位有液体流出来,男人的头发瘙痒了她的下巴。 他抬起头看着女人白皙的锁骨上被自己撕咬出的伤口正流出猩红的血,男人似乎变得愈发兴奋,双眼被血色染的猩红。他伸出舌头舔舐伤口,舌尖用力的顶动。 这样无异于伤口上撒盐,顾文鸢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落下,她痛的无法出声,眼角的眼泪落下,染湿了他的手掌。 感受到掌心的湿润,苏宁易起身放开对她的束缚,顾文鸢身体无力的顺着车身滑落,她蜷缩成一团,抱住膝盖大口大口喘气,似在平复疼痛。 苏宁易拇指抹过唇边,指腹上染上猩红,整个人透着邪魅危险的气息。 “疼吗?” “你说呢,”顾文鸢抬头仰望。 “我记得你出国前精神挺正常的,怎么,是觉得国外的妞不好用,回来见女人就上。” 锁骨火辣辣的疼,如果说十八岁以前的顾文鸢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不用担心生计,可以任性妄为。 那么现在的她,就是被现实磨平的尖石。可无论再怎么被打磨,天生骨子里那股傲气也不会丢,总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冒出来惹乱子。 果然,听到她的话。苏宁易身上蔓延的危险气息更加肆无忌惮。 苏宁易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怎么,这张嘴还是跟以前一样不饶人,看来这几年你也并没有多大的长进。” 僵硬的手指轻佻的抚上男人俊美的面容,她学着那些风尘女子的笑容“怎么,苏总不会爱上我了吧,一回国就这么迫不及待。” 揽着他的脖子使两人鼻尖轻点,厮磨间他的衬衫早已尽是褶皱,看上去凌乱性感。 “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碰你,我嫌脏。” “而且,那个男人满足不了你,这些年,你就没另找男人?” 胸腔里的怒火冲天,顾文鸢一把将他推开,撑住车子站起来。牙关颤抖,整个人气的头昏脑胀。 “苏宁易,老子陪你玩几下,你还真当自己是龙太子了。” “你才找男人,你全家都找男人。我说你是不是在国外呆多了,汉堡包吃撑了,把你小脑吃萎缩了。” 苏宁易看着面前跳脚的女人,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多说无益,我也不想跟你浪费口舌去争这些。” 一个女人的名节被几句话玷污了,这是无关紧要吗。顾文鸢用力在他手背上一抓,瞬间长长的四条血痕出现,苏宁易吃痛的收回手。 顾文鸢有一个很奇特的功能,就是就算指甲剪的干干净净,她也可以凭借指甲壳让人瞬间见血,这极少数人可以做到。 “我不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但我无话可说。” “现在的你们和我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站在我无法企及的高度,俯瞰之处,没有我的半点踪迹。” 苏宁易拿出铂金烟盒,点了支烟叼在嘴里,静静的看着她。 “我知道,我或许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现在,请你看在我们曾经一起长大的那些情分,就互不招惹。” 简而言之,就是划清界限。 苏宁易仰头大笑,她竟然以曾经的情分来要求,以这样的方式来划清界限。 他狠狠的吸了口烟,猛然低头堵住她的双唇。口中的烟雾相互过渡,呛得她嗓子疼,长舌直驱而入,在她口中放肆搅动。顾文鸢眼泪汪汪,口腔中又呛又堵的滋味着实难受。 舌尖放肆的搅动她口中的汁液,味道甜美的令人沉醉,有多久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触及到她了。 当男人的大手伸到她饱满的臀部时,顾文鸢瞪大眼睛,口下用力一咬。 果然看着男人放开了她,下唇上有一个伤口。 “别再让我见到你!” 撂下这句话后,苏宁易狠狠的关上车门,发动引擎,驱车离去。跑车轰隆隆的声音呼啸着远去的时候,车后留下一圈尾气。 顾文鸢张开手掌,一枚钻石袖扣躺在她掌心,是刚才拉扯的时候她拽掉的。 一滴眼泪掉在袖扣上,紧接着是第二滴。 她红唇肿胀,上面还留有血迹,头发乱的跟鸡窝似的,脖子上的伤口看上去很狰狞,衣服在挣扎时被扯的松垮垮的。 路过的人都把视线转向她,指指点点的走远。 她知道,那个曾经对她宠,对她好的人,早就随着时间的浪潮被越推越远,到了她无法触碰的地方。 梦魇 漆黑潮湿巷道里,窄窄的宽度只够两人进出。 路口的垃圾桶已经装满,有些放不下的垃圾被人堆在垃圾桶旁边。 天上还下着小雨,似在清洗这条路的污秽。 巷子尽头是一片略大的空地,被附近的人扔了些旧家具,零零落落的靠墙而立。 “你们别过来,离我远点,滚开。” 顾文鸢被四五个男人团团围住,这群男人都不过二十岁左右,染着头发,穿着奇异,赫然是几个流氓。 后背抵在墙上,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不断的往下搭,她双手握着一把小刀,细密的汗珠一直往下掉。 一个染着黄头发,穿着牛仔裤,皮外套的男人讪笑着将手身上她的脸。 “妞,长的挺不错的,配哥几个玩玩,哥们爽完了,保证安然无恙放你走。” “做梦,滚。” 顾文鸢一脚踢向面前的男人,但是被下了药,现在药劲上头了,她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反抗。 整个人跌在地上,脸颊贴在冰冷潮湿的地上。 “对对对,就这样,乖乖听话,哥哥们不会弄疼你的。” 几个人看着她倒在地上,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淫荡。 一个男人骑在她身上,伸手去撕扯她的衣服。却忘了她手机死死捏住的尖刀,顾文鸢用尽全身力气,将刀狠狠的扎向身上的男人,刀没入他的小腿,猩红色的血透过蓝色牛仔裤慢慢映出来。 “啊!” 男人尖叫着倒向一边,抱住自己的伤口大叫。 “臭婊子!” 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耳朵被打嗡嗡作响。的其他人纠着她的头发将她拎起来,头皮扯的疼痛。 “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客气,都给我上。” 顾文鸢昏昏沉沉的,眼泪从眼角滑下。她看着一只只手伸向她的衣服,一张张脸孔在她面前无限放大。 他们的声音在她耳边扩大,令她反胃的想吐。 “救命……救命……” 别过来……别过来……别靠近我…… “啊!” 从睡梦中惊醒,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水打湿了长发,沾在她的脸上。身上的睡衣也都变得潮湿,坐在床上,被子褪到腰际。 每个晚上她都被同一个梦惊醒,自从七年前开始,她的夜晚从未有过好梦。 桌上的闹钟嘀嗒嘀嗒直转,凌晨四点钟。她起身到客厅打开冰箱,倒了一杯水。 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钥匙在锁眼里转动的声音,她放下水杯,看着房门。 果然看到莫小提推门进来,她拎着包包。 莫小提在玄关换拖鞋,将钥匙放在鞋柜上“你又做噩梦了。” 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顾文鸢点点头。 “累死我了,这大半夜的才换班回来。 我都好几天没回来了,终于可以躺在自己的地界了。” 莫小提整个人扑倒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抱住沙发上的兔子玩偶,她揪着兔子耳朵开口。 “要不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早让你去了,硬是不去。” “不用了,都这么久了,习惯了。这样也好,就不会睡懒觉了,还不会迟到。” “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我吃过晚饭,这个点不太饿。” 把杯里最后一口水喝干净,她把冰箱门关上,走到沙发上坐着。 她大学毕业后回了桐城,跟莫小提一起租了这套地段不太好,基础设施却还不错的公寓,两室一厅,一卫一浴。 莫小提是宁峰市人,顾文鸢和她都是宁峰市C大毕业的学生。 莫小提来到桐城的时候,顾文鸢便跟她住在一起,从当年的事情发生后,她自己一个人独立打拼,没有向顾家伸过手。 她知道,莫小提选择来桐城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莫小提担心身边再没个贴心的人,自己会撑不下去。 “明天咱们去逛街吧,曲婉婷给我打了电话了,她昨天杀青了,明天早上的飞机回桐城。” 顾文鸢伸手把兔子抢过来,双腿盘坐。 “我这儿月月没余粮,大小姐,你觉得我逛的起街吗,有什么需要的明儿淘宝。” “嗨,我说你是不是傻,咱俩没钱,可咱曲大小姐可是富的流油。我可是一直等着我闺蜜变土豪,然后包养我。指望不上你了,这曲婉婷也不错。” 顾文鸢一把把兔子砸在她脸上“那可真是委屈你了,合着你是打着消灭大户的心思来的。” “那是当然,与其让她拿钱包养小白脸,不如咱俩现沾点便宜,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莫小提一脸义正言辞,什么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在她这里是行不通的,道德底线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吗。” 她瘪瘪嘴,拿起手机。 “不跟你说了,我去睡了,明天等曲美人电话,我要血拼!” 莫小提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又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 “那啥,我那还有安眠药,你要吗。” 一个抱枕甩过去,偏过身体,抱枕落在地上。 “吃了那东西,明儿我还起得来吗。” 她摆摆手,关上自己的房门。 顾文鸢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重新铺好沙发。她从浴室拿出水桶和抹布,准备打扫卫生。 只要半夜惊醒,她是绝对再睡不过去的,总是一个人擦地。好几次都吓到半夜回家的莫小提,这个心魔,或许会跟着她一辈子。 她走到房间,乳白色的书桌上放着还没看完的医学专业书,桌面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小东西,耳机,充电器,眼镜,笔筒,五颜六色的便利贴贴在墙上和书上。 拉开抽屉,一枚钻石袖扣在台灯的下反射出光线。这是那天从苏宁易手上拽下来的,从那以后一个星期,医院里就算清洁的大妈都在谈论他,这般耀眼的人,无论到哪都是主角。 别再让我见到你! 狠厉的样子,嗜血的瞳孔。 顾文鸢如同惊蛰般闭上眼睛,胸腔里的疼痛蔓延。 曾经自己那般的依赖他,无论何时,无论做了什么,只要他在,没人能给她委屈受。 时过境迁,如今与他比肩而立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想起那张脸,顾文鸢胸腔的撕扯更加严重。 兜兜转转,有些人,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大明星和小医师 机场。 一架波音737民航飞机稳稳的划入跑道,机舱门打开。 一个戴着宽大墨镜,及腰的大波浪卷发,鲜红色的紧身裙,身材火爆的女人走出机舱。 八公分的高跟鞋在瓷砖地上咚咚作响,看到出口的女人,等候在机场大厅的记者蜂拥而上。 咯嚓……咯嚓……闪光灯此起彼伏。 “曲小姐,听说您这次去澳洲排的是冯博导演的戏。” “曲小姐,您能回答一下关于您跟影帝冷翼的关系吗,你们是否在交往?” “曲小姐,请问……” “曲小姐……” 举着话筒的记者争先恐后的往前凑,保镖很好的把曲婉婷保护在一个圈里。 好不容易挤到门口,曲婉婷上了房车,摘下墨镜露出邪魅的丹凤眼,红唇微启,她打开车窗,跟自己的粉丝挥手告别。 “婷姐,咱去哪?”司机一边摆动方向盘,一边回头问道。 “等会儿。” 说着,她从手包里掏出手机,长指划动。 “文鸢,咱们哪儿见?” 对面的人报出了地址,曲婉婷将手机放到包里,拉上拉链。 “去星光时代购物广场。” “好嘞。” 曲婉婷跟顾文鸢是高中同学,两人误打误撞的就成为闺密了,过了一段很美好的学生时代。 后来顾文鸢考上C大去了宁峰市,而曲婉婷考上影视学院去了帝都。后来她出去拍戏很少回桐城,她再次见到顾文鸢的时候,就看到了莫小提这个跟屁虫。后来三人打打闹闹的,也过了这些年。 如果说莫小提是二货属性,那么曲婉婷就是最佳御姐范。 曲婉婷来到星光时代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 走进格调高雅的咖啡厅,没到下午的时间,咖啡厅里稀稀拉拉的没多少人,她目光四处流转。 “大美人!这儿哪!” 曲婉婷抬头看向最里面,果然在最角落里看到站起来挥手的莫小提。 “干嘛坐这。” “这边不起眼,否则就你这明星效应,不一会就乌怏怏一大片人。我还真怕被围观。” 莫小提拿着勺子,面前一块黑森林蛋糕已经被挖去一半。 曲婉婷看向对面的顾文鸢,燥热的天气,她穿着一条黑色纱裙,一层镂空的蕾丝飘在外头。 不同的是,白皙修长的脖子上,贴着一块轻薄的纱布,在锁骨的位置。 “你脖子怎么了?” 顾文鸢伸手摸了摸。 “没事,就是给一个病人处理伤口的时候,没看到护士给我递镊子,站起来的时候被划了一下。” “伤口深吗?” “小伤,不会留疤。” 服务生端上一杯卡布奇诺,和一块蓝莓蛋糕,曲婉婷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放在他的托盘上。 服务生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 “我还以为你这万年铁树要开花了呢。” 曲婉婷搅动着杯里的咖啡,不怀好意的看着她脖子上的纱布, “切,你觉得可能吗?” 莫小提将手里的勺子指顾文鸢。 “你就是离婚再婚在离婚,她都还单着,再过几年咱们出门,就是我们俩完全在遛狗。” 单身狗。 顾文鸢把她的盘子抢到自己面前。 “这叫独身主义,你懂吗?” 曲婉婷喝了口咖啡,浓郁香醇的味道在她口腔中散开,舌尖的苦涩萦绕。 “说的好像你嫁的出去似的。” 莫小提被怼的无话可说,愤然把剩下的蛋糕塞进嘴里,嘴唇上沾满黑色巧克力。 “果然还是你们俩关系好啊,联合挤兑我,我这苦命啊,身在异地,没亲没故……” “是啊,所以你就从哪来回哪去,慢走不送。” 曲婉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可嘴角却挂着宠溺的笑意。 两人不是不对盘,这也算是她们独特的相处方式。 莫小提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顾文鸢,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顾文鸢抬高手上的时尚杂志,挡住自己的脸,还有那道粘人的视线。 莫小提伸出手去扒拉她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语气。 “文鸢……文鸢……你看她,才刚回来就赶我走。” “你别求她,她跟我可是认识十多年的,是不会帮你滴。” 曲婉婷又把面前的蓝莓蛋糕推到她面前“赏你了。” “谢娘娘!” 看着莫小提一副毫无骨气的样子,顾文鸢笑着摇摇头。 她合上杂志放到桌子上,却在封面上看到一张妖娆美丽的脸。 巴掌大的脸,狐媚的丹凤眼蕴含万种风情,淡色的口红在她饱满的嘴唇上泛出性感的光泽。 文娆。 女人一身华丽长裙,头戴皇冠头饰,手上拿着权杖。 明明是高贵尊严的象征,却因为她火辣的曲线,妖艳的脸,而变的风情万种。 那样一张脸,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心猿意马。 莫小提和曲婉婷这边斗嘴刚到白热化的阶段,才反应过来顾文鸢没发出任何声音,以往这时候她都会嗑着瓜子给两人加油。 她们同时看向她,就看到她整个人呆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到杂志封面上的人。 “这……这不是文鸳吗。” 莫小提拿起杂志仔细端详。 “我靠,这货肯定开眼角了,当初就她那脸,乍一看是个美女,仔细一看绝对平凡的主。” “什么文鸳!别瞎叫,容易引起误会,她现在叫文娆。” 曲婉婷一把抢过书。 “嗯,绝对不止眼角,我赌两块钱,这货连鼻子都隆了,这胸部估计也不是自然脂肪。” 杂志上的人,叫文娆。 现在国内一线大牌明星,去年的影后。出道五年,以精湛的演技和艳丽的外表展露头角,现在已经形成庞大的粉丝团。 她主演过的几部电视剧都成为去年的火爆话题,一部电影甚至在国际电影节上大放异彩,被外媒评为最具影响力的国内女演员。 曲婉婷虽然也是明星,若论长相,两人相差不大,呈分庭抗礼之势。 但是如果论人气,曲婉婷跟文娆相差还是很大。 去年曲婉婷拿到了最佳女主角,最具人气女演员。这两项奖也将她整个人提升了一个高度,未来怎样还未可知。 “咱俩婷美人,纯天然美女,原装组合,从哪儿看都比这货强多了好不好。” 莫小提双手捧住曲婉婷的脸仔细揣摩。 顾文鸢也承认,曲婉婷比文娆要好看。 第三者 “婷美人,加油啊,你得加油把这货给抵下去。就我一个人抵制,奈何对方太强大,没用。” 莫小提拍着曲婉婷的肩膀,又把她手边的咖啡杯挪到自己面前。 这咖啡就别喝了,不然长胖。 “她能走到今天,说明她自己也有本事。” “切,有什么本事,要是没有水军跟绯闻,她能火,我还真就不信了。” “不可置否,她演技还不错。” 曲婉婷点点头,认同顾文鸢的说法。 “要不是她,你跟苏宁易就不会走到今天,没了她,说不定你现在孩子都有了,我都当干妈了。这货说白了就是抢别人男人的小三。” “果然这世界还是小三当道,原配受苦。” 曲婉婷脸色一变,一把拍向莫小提的脑门,冲顾文鸢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她赶忙蒙住嘴巴,貌似踩雷点了。 可顾文鸢倒是丝毫没有介意的样子“没事儿,你继续说。我听着。” “那啥,哈哈,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有家火锅店我想去好久了。” 看着她打哈哈的样子,顾文鸢倒是一阵好笑,曲婉婷无奈的扶住额角,这莫小提有时候二货属性一览无余,嘴上没把门的。 顾文鸢把咖啡杯跺在杂志上,看着杯子盖住那张美艳的脸,心里顿时觉得一阵舒服。 “第一,她不是第三者,因为我跟苏宁易没有明确在一起过。第二,我跟苏宁易没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所以你要是想当干妈,就指望婉婷,别指望我。” …… “第三,她还做了嘴角上扬。鉴定完毕。” 最后一句堪称点睛之笔,啪啪啪……曲婉婷拍起手掌。 莫小提委屈了,她说的是实话啊,大大的实话。 “走啦,姐姐今儿高兴。无论看上什么,我买单。” 曲婉婷拿起挎包,两条胳膊分别环住两人的脖子。 …… 古人说过,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些状况维持久了,就会被改变。同样的困境,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想法。 桐城最高端的别墅区,精致的半山别墅群坐落在城东环境最好的地带。 一栋欧式风格的三层别墅,占地面积是整个别墅区的二分之一。雕花围栏上爬着蔷薇花,进入大门的路径两旁种着银杏树。 广阔的院落里几个佣人在除草,做着日常的清理工作。 别墅内,奢华大气的装饰,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从三楼直直通向一楼,白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足足有一面墙壁大的液晶电视。 客厅旁边就是厨房,厨房里有两名佣人在忙着做早饭。 二楼的走廊上挂着很多抽象派的画作,看上去充满艺术气息。 走廊尽头的主卧里,地板上铺着奢华的地毯。阳台上编制的吊椅和桌子,黑色的丝绸窗帘随风飘舞。 琉璃台面的吧台上,苏宁易斜靠在吧台上,骨节分明的长指握着一个水晶玻璃杯,杯子里的褐色液体随着他的手指摆动。 他穿着白色针织衫,黑色裤子,一双短皮靴蹬在脚上。这样居家的装扮,不似西装革履的时候,整个人泛着柔和的光泽。 杯子中的酒随着他仰头的弧度滑下脖子,性感的喉结一动,水晶杯被放在吧台上,舌头舔舐过嘴唇上的水渍。 “嗡……嗡……嗡……” 手机振动的声音传来,他走到大床边上从床尾拿起手机,屏幕上亮着两个字,文娆。 在铃声快结束的前一秒,他拿起手机。 指腹划过接听键,他没有出声。 “阿易,你在忙吗?” 温柔的女声从听筒中传出,女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事?” 冰冷的语调,苏宁易走到吧台边,将酒杯倒满,醇厚的酒香溢出。 “我听说你回了桐城。” “我的事,跟你有关系?” 文娆沉默了一下,努力忽略这份不舒服。 “下个月你有空吗?伯母说要两家见个面,把订婚的事情商量下来。” “两家?顾家,还是文家?!” 嘲讽的语气,冰冷的语调,苏宁易喝下杯中的酒,杯子重重的放在吧台上。 漫不经心的语气让文娆心中一咯噔。 “我父母,还有我妈。” “我做什么你还没有权利询问,对于我的想法,也别试着揣摩。听懂了吗。” 阴狠的气息铺面而去,哪怕隔着电话也让文娆连喘气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将手机扔回吧台上,手机沿着光滑的台面划出一段距离。 苏宁易看着杯子里的酒,上面折射出的光线慢慢开始边成线条,最后构成一张清丽漂亮的面容。 五年前他离开的时候,以为面对当初的局面,自己会放手,可是那天在梧桐树下再见到那张脸。 他充满了愤怒、痛恨、还有那一丝连自己都忽略的情愫。 宠物走丢了,总会走回来,不然,主人也可以亲自去找。套上项圈,就再也走不掉了。 是他的,谁也别想拿走。 狠狠的饮尽杯中的酒,杯子重重的放在吧台上。 …… 另一边,国内最大的影视城里。 化妆间里,各类职员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工作。 文娆从耳边将手机拿下,狠狠的扔在化妆台上,现在她身后的造型师被吓的手指一动,扯到了她的头发。 “啊……” “对不起,对不起,娆姐,我不是有意的。” “下次小心点!做不好就换另一个造型师!” 文娆的声音里透着不高兴,却没有大发雷霆,作为一个公众人物,随时随地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是。” 造型师拿起发簪继续给她盘头发。 文娆这次接的是一个宫廷古装戏,讲一个出身微贱的平民女子。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艰难求生,最终以人品德行收复众人,获得众人尊重,成为后宫最高女官。 现在还只是入宫初期,她四月份进的剧组,估计也还要一两个月才能杀青。 在这样的时候,她听到了苏宁易去桐城的消息,一向稳重的她也不由慌了心神。 “慧姐?慧姐?” 正在门口接电话的经纪人听到她的声音,把手机放在兜里走进屋内。 “怎么了?” “我要休假。” 慧姐抹着下巴,又把桌上的平板打开,让她看着自己的行程表。 “这不行,接下来的戏都是以你为主的,如果你不在,会影响到拍摄进度。而且你这几天也有商演还有一些杂志拍摄,根本没有时间让你离开。” 文娆自己也明白,这次拍戏的导演,是业界里头威望极高的付赢导演,凭借一部电影,斩获多少国际大奖。 凡事他执掌的作品,肯定是当年话题,流量的第一名,经他手捧出了四个影帝,两个影后。 可以说,付赢出品,绝属精品,绝对没有粗制滥造的。 这样一个名导演,绝对不是自己现在可以得罪的,如果一声不响就离开,他发怒,可能会直接换人。 这样给自己带的负面影响是极大的,她才刚刚拿到影后不久,不适合现在闹出这些话题。 “那好吧。” 文娆十指攥紧,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在心里自我安慰,的确不会有事。 当年她可以拆开他们,现在也一样可以。 从小妈妈就教她,想要什么就得不顾一切的抓在手里。到最后,哪怕不是你的,也会刻上你的印迹。 再回首看看顾文鸢,她自己的选择,近乎毁了她的半生。 人嘛,如果不自私就只能等着受苦。 她心里的不安顿时被化解。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拿什么跟她争。 她脸上荡起一抹笑容,放松的配合化妆师的工作。 粗糙的女人 夜幕降临,城市里所有的建筑物都亮起了灯光。星光时代广场是桐城近年来开发的一个以购物为主,餐饮为辅的商业区。 这里属于中高端地区,大部分来这里消费的都属于白领阶层。 虽然曲婉婷比较嫌弃这样一个地方,与她大明星的身份不相符合,但她们三人凑到一起,总是无限的快乐。 别说三人平时工作都很忙,医生这个职业代表的不仅是挽留生命,这也意味着不断的忙碌。 莫小提属于妇产科,民间通俗叫法,就是产婆。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各种新型妇科病的产生,也让她这个职业不仅限于接生。 为此,曲婉婷也亲切的叫她“妇女之友”。 两人不在同一个科室,轮休的制度也很不一样,虽然住在一起,但是大部分时间也都在医院里,一个月能逛一次街就算不错的。 曲婉婷这边,一旦进组就是半年,再加上各种宣传活动,广告活动,一年到头也根本没有几天休息。 好不容易三人能够凑到一起,估计这一晚上,不闹到半夜也是不会休息的。 “呀呀呀!果然购物是女人忘记烦恼最好的方式,商场才是女人的第二战场。” 莫小提拎着一大堆购物袋,裙子衣服差不多都买齐全了。 “我说你也太容易满足,你这一堆加起来还没我一件礼服的衣服。” 曲婉婷两手空空,鼻梁上的墨镜仍然挡住一半的脸。 顾文鸢把手上的东西放在长凳上,夜晚广场上的风吹得清凉。广场中心的喷泉随着各种镁光灯变化,也能看到一对一对牵手而过的情侣。 “无产阶级跟资产阶级是没的比的,小时候我老娘教育我,做人嘛,要知足常乐。一百块的衣服也是穿,一百万的也是穿,一样是起到遮肉的作用。” “那你干脆套个麻袋算了,买什么衣服。” “非也非也,最起码的美观还是要的。” 莫小提虽然平时咋咋呼呼,总喊着劫富济贫,但是骨子里却是一点也不物质。她家境一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父母都是工薪阶层,家里除了她还有一个弟弟,在去年已经工作。 所以莫小提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饿了!” 两人气馁的看着顾文鸢,一脸无奈。 “你好歹拿出点激情来,你到底是不是女的?” “我是不是女的你不是挺清楚的吗?上星期是谁管我借卫生巾来的。” 莫小提满头黑线…… “谁家女的跟你似的,去到商场里,哪儿有凳子就一屁股坐下。你自己说说你都买了什么。” “《外科学》、《外科临床医学》。吃的,还有瓶大宝。” 都说女人要活的精致,越细致的女人越懂得生活。可是顾文鸢完全没有这个理念,不爱买衣服,更甚者不爱试衣服。护肤品都向来简单,一瓶大宝完全解决。 “粗糙的女人,你这皮肤要是底子不好,这几年被你造下来,就跟折纸差不多了。” 曲婉婷看着顾文鸢的脸,她向来不化妆,有时候早晨起床都没空好好擦个护肤品。 “我说,你能别颓废吗。再这样,就真的做好单一辈子的觉悟。” “本姑娘长的不差好不,别说的跟我多吓人似的。” 顾文鸢曾经也是公主,在她二十岁前。虽然有顾老爷子那样严厉的教养,但父母还是把她捧在心里的疼爱。 尽管后来出了那样的事,她所做出的选择让他们失望。她脱离顾家,过的虽然艰难,但是至少她心里的愧疚有所减轻。 她曾经活的精致过,这大概是她唯一能对别人说的话。 “去哪儿吃饭,都这个点了。” 曲婉婷打着方向盘,车身利落的滑出车库,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行驶,车道两旁的樱花树也是桐城的风景之一。 这样快节奏的城市,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忽略沿途风景的人不在少数,现实面前,很多人都没了观赏的性质。 活着的人才知道活着有多困难。 “去闲福居吧。” 顾文鸢戳戳莫小提的额头“这大热天的吃火锅,果然,你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你不懂,这年头,美食不分国度,不分季节。” “吃火锅可以,但是你们得保证你们医院不会半夜有手术。” 上次她们三个吃火锅,正吃的高兴呢,两人的手机都响了。 一群富二代在环城山路上飙车,八车连撞,每张车上还都恨不得坐满了人,送到CV的时候,那些家长也差不多到了。 医院紧急召回休息的医生,然后这两人就抛下她奔赴手术室了。 剩她一个人恨不得吃完了四人份还要多的食物,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发现有两个医生朋友,不一定都是便利。 “这个我们不能保证。” 果然,听着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曲婉婷心里一阵哀嚎。 车子上了高架后一直畅通无阻,大约十分钟就到了闲福居,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广阔的停车场摆满豪车,最次的也是百万以上的车子,活脱脱的车展。 其中一辆墨绿色的世爵C8最为显眼,所停处的车位也是最好的位置,车牌上的一串8格外惹人注意。 曲婉婷不在桐城,或许不知道,但是顾文鸢和莫小提是很清楚那是谁的车子。 “要不,换一家。” 莫小提看着车子,对着顾文鸢开口。 “干嘛要换,你不是想吃吗?” 曲婉婷不解的声音响起,“走吧!” 顾文鸢拍拍莫小提的手“没事儿,就吃个饭而已。” 她为什么要躲,顾文鸢心里看的透彻,小时候顾老爷子教导她的就是一往无前,勇敢向前冲。 况且,如果大家都在桐城生活,不可能不见面,她又不欠任何人的,就算有,都这么久了,面子里子也都还干净了。 她们俩跟上曲婉婷的脚步,走进古色古香的大厅。 刚刚进去,一个身穿制服的员工就迎了上来。 “您好,请问几位?有预约吗?” “三位,没有预约。” 今天玩太嗨了,忘了预约。 “不好意思,已经客满了。”果不然,服务员抱歉的说道。 三人面面相觑,这就尴尬了,本来就是吃晚餐的点,闲福居是桐城数一数二的老字号。来人当然也多,莫小提的肚子偏偏又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没有多余的位置?”曲婉婷问道。 “很抱歉,没有了。” “换一家吧,也不止这一家火锅店。” 顾文鸢拉拉曲婉婷,带着莫小提就准备往外走。 师兄,好巧 闲福居是桐城百年老字号的火锅店,曾经也是曲婉婷和顾文鸢常来的地方,古色古香的装潢,大门口两边还吊上了两串红辣椒。 店里一切装修以古朴为主,现代的感觉很少。木色镂空的装饰随处可见,连服务生也是旗袍着身。 随着时代在进步,他家火锅的种类也开始变得多样化,但是唯一不变的,是当初的味道。 很多桐城人记忆里的味道,就是那里呛鼻子的辣香,九宫格的火锅,酣畅淋漓的热辣。 虽然价格一直不断的往上涨,但来的人还是爆满,本来以为夏天会好一点,但人还是很多。 苏宁易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们三个。 他不爱吃火锅,一群人的筷子在锅里夹来夹去,让他一点食欲都没有。 今天本来是让张原来签合同,他听说吃饭的地点是在这儿,就改变了注意。 包厢里虽然开了空调,但他还是在不惯,出来抽支烟后决定离开。 果然,他是对人不对事的,没了那人,始终不习惯在这样的地方。 …… 最先看到苏宁易的是曲婉婷,她认识顾文鸢的时候,苏宁易已经离开了桐城。她也是听过顾文鸢提过,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顾文鸢待他如兄友,后来顾老爷子和他父亲在玩笑间就给他俩订了婚约。 再后来上了大学,文娆出现颠覆一切时候,她赶到宁峰市,只看到在医院里躺着的她。 莫小提拉着她说了很多骂文娆的话,她守了顾文鸢一个星期。 后来她问起,顾文鸢只说了一句,是我欠他的。 那年的事情,顾文鸢封闭在心里,没提起过,莫小提咋咋呼呼的,但曲婉婷懂,对于苏宁易,顾文鸢心里是有愧疚的。 苏宁易走向她们,手指间还夹着点燃的薄荷烟,他一只手拿着烟盒和火机。 弹了弹烟灰“再开一个包间。” 服务员看到他,自然没敢说什么,老板交待过,要好好伺候这位财神爷,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 服务员转身去安排包厢。 “学长,好巧。”莫小提张嘴 苏宁易在C大念过两年,后来就出国了,她那时候也没少跟着顾文鸢蹭吃蹭喝。 “一起吧。” 苏宁易看着她们,但视线却是落在顾文鸢身上。 不止他,另外两人也都看向他,三道赤裸裸的视线,盯在身上,让她觉得别扭。 但她知道,决定权从来不在她手上。 “好。” 红唇吐出这个字的时候,曲婉婷和莫小提都松了一口气。 最后是动用了老板的私人包厢,才将四人迎进去坐定。 莫小提这人吧,对帅哥向来是没有免疫力的,尤其是苏宁易这样的绝世美男。 但就算再花痴,她也还是也扼住了自己的眼神。 不能被美色所惑,友谊啊友谊。 “我来点吧!” 莫小提拿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手指在菜单上翻动。 “不好意思,苏总,小提她向来这样。” 曲婉婷对着苏宁易说了句抱歉,但她跟顾文鸢心里都明白这二货想干嘛。 果然,就看到莫小提一脸无害的看向苏宁易。 “学长,我这人吧,比较能吃,点的多了,您多包涵。” 苏宁易抬抬手,示意随便。 “那就把你们店里所有的东西都上一份吧。” 顾文鸢跟曲婉婷齐齐扶额,这二货。 “小姐,您确定是全部?” 服务员显然没见过这么财大气粗的人,他们店火锅肉类就上百种,再加上几百类的小菜,还没算甜点。全部上来,这包厢虽然大,却也难摆下。 “不用,别听她瞎说。”顾文鸢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坑苏宁易。 你如果血厚你可以试试,否则,以这家伙睚眦必报的性格,莫小提绝对会被阴的很惨。 “别啊。我一直希望就把这家店吃遍,今儿这么好的机会,尤其是跟学长久别重逢,更应该好好庆祝了。” 言外之意,你送上门来让我宰的,不吃白不吃。 曲婉婷都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按这位小姐说的,上吧。” 苏宁易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完了完了,这是记恨上了。 服务员合上菜单后,走出了包厢。 曲婉婷实际是没见过他的,但是他在商场上的传说,也听过,尤其这样大的阵仗到桐城,新闻上的动静也不小。 “苏总,您好,我是曲婉婷,文鸢的高中同学。” 随意的伸手握了一下,苏宁易把手里的烟掐死。 “你是演员?” 貌似在哪个广告上见过。 “是。” 曲婉婷含蓄的笑着,似乎没想到苏宁易会认识她。 莫小提瘪瘪嘴,看向顾文鸢,两人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其实她很想问一句,曲婉婷跟文娆比,哪个更漂亮。 文娆脸上动刀子了,你知道吗。 但是她不敢,总的顾及文鸢的感受,见好就收。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他们四人,看得出来老板是个很有格调的人。 古朴的雕花屏风,屏风上画的,是牡丹花,很有诗意的水墨画。 门边放着一个青花瓷的古董花瓶,不知道真假,吊灯用木制灯罩包裹,淡黄色的灯光倾泄而下。 墙壁上挂着一副字画,字画上写着一首纳兰性德的词。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 纳兰性德一生淡泊名利,却在官场沉浮一生。那样的身不由己,那样的风骨才情,令人折服。 “菜品已经全部上齐了,请问甜点是要饭后吗?”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来到包厢,她指挥服务生依次排好所有的肉类蔬菜。 一个个木架子上全部摆满,连桌子上也摆的满满当当,相比之下,那口火锅就显的格外娇小。 “甜点上四份,其余的全部打包。” 莫小提中气十足的开口,然后又把手里的筷子放下。 “很多份的话,可以不。” 曲婉婷嘴角抽了抽,这货当是订外卖呢。 女经理微微颔首,头发一丝不苟的输在脑后。 “这是没有问题的。” 莫小提报了地址,眼睛朝顾文鸢眨了眨。 她说的,是桐城福利院的名字。 红色的汤汁在锅里翻滚,热腾腾的水汽在锅面上浮动,锅边上浮着红艳艳的辣椒果。香辣的味道在舌尖散开,麻辣刺激着味蕾,这样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苏宁易坐在顾文鸢左边,莫小提坐在右边。曲婉婷离的比较远,坐在了对面。论吃的战斗力,莫小提是无人可挡。 顾文鸢曾经看着她吃下了一盆炒饭,一只烤鸭,那就是她胃容量的巅峰。 苏宁易一直低着头玩手机,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筷子,精致的餐盘上一尘不染。 她咬着筷子沉思,老实说,她真的不知道苏宁易到底想干什么。 女人的直觉总是最准的,她总感觉苏宁易别有用心,但愿是她庸人自扰。 她总觉得脸面没什么问题,但是一桌吃饭总有些别扭,可他自己丝毫没有,一如当年那般从容自若。 他不是废物 “学长,有件事情其实我一直挺想问您的。”莫小提咽下一口肥嫩的牛肉,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嘴巴。 苏宁易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曲婉婷直觉她不会问什么好话,刚想喊停,就听到莫小提脱口而出。 “您有女朋友吗?” 其实她就是想知道,苏宁易跟文娆在没在一起。 这些年文娆的事业风生水起,也有媒体拍到他们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文娆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苏宁易倒是没有给过任何明确的态度。 她就是想替脑袋不开窍的顾文鸢问问,这些年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有未婚妻。” 顾文鸢拿着筷子的手一僵,像是有只手在撕扯心脏,细密的疼痛让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说的未婚妻,是文娆吧。果然,从外表上看,及其般配,门当户对,天生的一对。 “小提,陪我去个卫生间。” 曲婉婷起身提起她的后襟,伸手把她拽出包厢。 莫小提起身的时候撞到桌脚,痛的嗷嗷直叫,筷子从盘子上掉下来,敲在顾文鸢脚边。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苏宁易伸手揽住顾文鸢的脖子将她拉向自己。 “玩够了吗?” 她不不解的抬头,却看到苏宁易用下巴指指桌上满堆的饭菜。 “心疼了?” 苏宁易吻向她的嘴角,将饭粒乱入口腔,咽下。 “这点钱我还出的起。” 今晚这餐饭少说也是三四万,不止饭菜,甜点。 “也是,苏远国际的总裁怎么会在意这些。” 他连袖扣都是钻石的,浑身上下都是私人定制的服装,没人知道是什么牌子,但却明白,贵的吓死人。 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可以心安理得的站在别人的阵营里算计他了。 苏宁易心里的不舒服越来越大。 “说起来,我还有东西在你那。”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右手揽住她的腰肢,手指画着圈圈。 “什么东西。” 顾文鸢疑惑的开口,伸手将他的手臂移开,有挪了挪椅子,坐的离他远些。却因为空间的限制,根本没用。 “扣子。” 顾文鸢才想起来躺在她书桌抽屉里的袖扣“我没见到什么扣子。” 这种状况下如果说在她手上,他是会要回去的,肯定让她过几天送去。 现在的她,不适合再跟他们扯上关系,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 “那天那么激烈,我还以为掉在你身上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 “你朋友的问题,是替你问的?” 苏宁易伸手一把扯开她脖子上的纱布,就看到一个痕迹分明的牙印在锁骨上。修长的手指抚上,细细抚摸。 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熠熠生辉,笑意浮现。 “我给的东西,不许遮起来。” 顾文鸢刚想伸手挥开,就被他一把捏住。 “请你休息一下你的行为,别给别人造成困扰。” 她意在提醒他,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可听到苏宁易耳中却变了味道,给谁造成困扰,自己怎么就碰不得了。 “怎么,在为那个废物守身如玉?” 又是废物,顾文鸢一只手被他握住,她拿起自己面前的水杯。 前额的碎发被水浸湿,脸上的水渍向下流,顺着下巴滴在他的衬衫上,晕开一大片水渍。 “他不是废物!” 顾文鸢冲着苏宁易大叫,声音里有着不可忽视的愤怒。 看着她的维护,男人身上的气息更加阴沉,眼里充满戾气。 他抹了把脸,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掐死她的欲望。 一把将桌上的餐盘扫到地上,伸手拽住她的腰肢,将她按到桌子上。 脸颊贴着桌面,男人在身后死死的按住她,滚烫的胸膛紧贴她的背部。 顾文鸢斜眼就看到脸边还有掉落的菜叶,下身相抵,男人喘息声浓重。 “不是废物,那他现在在哪,你被我压在身下,他在哪?” 阴狠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她脸颊憋的通红,男人力道大的让她丝毫动的机会都没有。 桌子因为锅炉的原因,变得很暖和。 “顾文鸢,你不是爱他吗?嗯?宁愿失去所有也要跟他。” 大手掐住她的后颈,嘲笑的意味明显。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 眼泪蕴满眼眶,这样狼狈的姿势让她绝对难受,但更痛苦的是苏宁易放肆的嘲笑。 没有人有资格嘲笑他,那样一个温暖的人,那样一个明艳亮堂的少年,因为自己走向毁灭。 这些年的愧疚积压,在苏宁易毫不留情的侮辱时,一瞬间爆发。 “你没有资格说他,任何人都没资格!” “是吗?不离开,你说我如果在这上了你,他还会要你吗?” “你别乱来。” 她着急的开始挣扎,曲婉婷跟莫小提随时都会回来,如果被她们看见。 顾文鸢不敢想那样的场面。 “你记住,是我要不要,不在于你给不给。” 他俯下头,在她精致的额角吻下,控制她的手松开。 “我们还会再见,别想着跟我撇清关系。” 伸手拍拍她的脸,苏宁易拿起桌上的手机和车钥匙,一脚踢开面前的凳子,张扬而去。 顾文鸢整个人摊在椅子上,头发散乱,整个人瑟瑟发抖,她抱着肩膀,明明是七月的天,她总觉得身在寒冰地狱。 废物……废物…… 这样的词语狠狠的扎进她的心里,他不是废物,他不是。 七年的时光,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也没能把那个明艳亮堂的少年拉回来,无论她做的再多,也没有在看到那张脸上的生机。 他们口中的话总是在提醒她,有那样一个人代替她坠入地狱,代替她承受了所有不本该承受的痛苦。 她以为她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幸福,她就能够心安理得。 可其实不是,她不过是让痛苦加倍,折磨了所有的人。 他于她而言,是愧疚,是责任。 只要他还痛苦一天,自己就没有资格幸福。 原来天堂到地狱,只有一步之遥。 放纵 莫小提被曲婉婷训的很惨,垂头丧气的站在盥洗室,她手指头绞啊绞,不知道怎么反驳。 对于坑苏宁易这件事情,她是不后悔的,但是问出那句话,她超像抽自己嘴巴。 虽然是想着帮文鸢问问,可是她却忘了,顾文鸢心里还想着他,那么就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况且,在苏宁易身边的人是文娆,连她们都觉得隔应,别说顾文鸢。 这样往伤口上撒盐,指不定文鸢心里怎么疼呢。 “你说说你?你就是再点个十倍的饭菜都成,怎么就堵不住你的嘴。” 曲婉婷气急败坏的指着她的脑袋,指甲戳的莫小提头皮疼。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她哪知道苏宁易会那样说,她还以为以那样的高冷范,是不会搭理自己的。 结果那句未婚妻出来的时候,不止曲婉婷跟顾文鸢懵了,连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幸好曲婉婷把她逮了出来。 “唉……都这样了,也没什么说的了。” 曲婉婷叹口气“你记得等下进去,多吃饭,少说话,尤其那些有的没的。” 话都说出来了,现在怪莫小提也没什么用,只能看看文鸢的是怎么想的。 莫小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眼神往门口一瓢,就看到一双精致时尚的短皮靴走过去,那双长腿的比例恰到好处。 她抬头往上看去,就看到苏宁易倨傲的下巴,浑身上下,冰冷的气息更加浓厚,比刚才的高冷范更加寒冷。 “美人,是苏宁易,苏宁易走过去了。” 莫小提扯着她的手臂,指向出口的方向。 “在哪?” 曲婉婷视线转过去的时候,就看到男人的背影走过奢华的大门。 两人拉着手奔回包厢,门一打开就看到屋内的狼藉。地上的盘子翻过去,有些还碎了。生肉,蔬菜混合在一起,桌上碗筷杂乱。 顾文鸢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头埋在膝盖里。 整个人看上去糟糕透顶。 莫小提冲过去,脚踩过地上的菜叶,汁液在地毯上留下印迹。 “文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围在她身边,蹲在地上。曲婉婷试着把她的脑袋从膝盖里掰出来,顾文鸢没有抱得太紧。 她抬头,脸上的泪痕让她看上去很脏。 “妈蛋,是不是那家伙欺负你了。”莫小提开口问道“我去碎了他。” 说着就起身打算冲出去,可被曲婉婷一声拉了回来。 “你别添乱了!” “那就让他伤害文鸢,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 曲婉婷忽略她的冲动,手掌在顾文鸢的背上轻拍,安抚的动作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怎么了?” “没事……我想回去了。” 声音低哑,嗓子痒的难受。她站起身来,曲婉婷搂住她。 莫小提拉着她的手,又把她的包拿在手上。 “我们走。” 白色的跑车滑出车库,曲婉婷从后视镜里观察顾文鸢的情况。她安静的坐着,头偏向窗边。莫小提坐在她身边,拿出一个抱枕塞在她怀里。 她脖子上的纱布被撕掉,露出清晰的牙印,虽然很淡,但是两人还是一眼就看到。 伤口早就结痂,估计是好几天的事情,谁做的,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饭桌上苏宁易虽然没有动过筷子,可是视线却总在顾文鸢身上,有意无意的看几眼,也被曲婉婷看到。 那时候她就明白,这两人恐怕不是能断干净的。可是男人说了,自己有未婚妻,这有意无意的暧昧又算什么。 路过一个便利店的时候,顾文鸢抬头。 “停车!” 曲婉婷一个急刹,莫小提重心不稳,头撞在坐垫上。 果然,不系安全带的后果。 顾文鸢利落的打开门,黑色高跟鞋落地。她走向便利店,头顶上的招牌亮着刺眼的光。 曲婉婷示意莫小提跟上去。 晚上十点,便利店里没有多少人,偶尔有人来买点泡面零食之类的。 货架整齐的排放,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类商品。五颜六色的感觉,让有强迫症的人感觉不会太好。 顾文鸢转了一圈,然后再放饮料的货架最底层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 看了看,不太好拿,她起身走到入口那里,拿了个塑料篮子。 莫小提看着她一瓶一瓶往篮子里放啤酒,没有制止她,转过头走向收银台。 曲婉婷坐在接了个经纪人的电话,转头就看见莫小提抱着一箱东西走出来,顾文鸢跟在她身后,手上拎着一个袋子。 她按下按钮,后备箱打开,莫小提将东西放进去。 两人上车坐定后,她发动引擎。 “去哪?” “浅水湾。” 车子呼啸而去,曲婉婷知道,现在她需要发泄,狠狠的,不顾一切的发泄。 车子的顶棚滑下,凉爽的夜风倾泄而去,敞篷跑车的速度调到最大,极限的速度让人酣畅淋漓。 手指按下音响的按钮,劲爆的音调瞬间冲出音响,容易唤起人们体内激情的语调,瞬间点燃车后座的两人。 “啊!” 疾驰的速度,让风打在脸上刺疼。顾文鸢抬起双手,身体随着音乐摆动。长发在风中飞扬,疾风冲进口腔,差点噎到脖子。 莫小提附身上前,从副驾驶前的暗隔里拿出墨镜,架在鼻梁上。 揽住顾文鸢的肩膀,开始放肆大叫。 夜晚总是充满诱惑,充满叛逆。年轻人总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开始放浪,每个人内心的激情总在那时被点燃,欲望总是最好的诱饵。 顾文鸢一把打在驾驶座的坐垫上“开快点!别跟个娘们似的!” “对!开快点!” 环海路这边本来就人烟稀少,再加上现在又是晚上,偌大的高速路上,就只有她们一辆车。 曲婉婷熟练的拨动方向盘。仪表盘上的数字逐渐递增,一向好玩的她也放肆一回,抹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用力往下踩,直到最底。 性能极高的跑车在此时也发挥了它本来的作用,咸湿的海风扑在脸上时,三人心里的兴奋又到了一个高度。 广阔的大海渐渐出现在视野当中,路边的景象快速的往后退去。 顾文鸢跟莫小提的叫声越来越大,所有积压的情绪瞬间释放,倾泄而出。 夜色去墨,浓厚的化不开。清爽的天空中没有繁星,弯月挂在天上,透过云层洒下的光柔和的覆盖在沙滩上。 柔软的沙滩上零星的散落着些许贝壳,周围寂静的没有生物出没。 只有海浪拍打在岸边的声音,和海水波涛的声音。 引擎声轰隆隆的从远处传来,越来越大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平静。 线性流畅的跑车一个华丽的甩尾,停在了海岸线上,车轮溅起岸边的砂砾碎石。曲婉婷摘下墨镜,解开安全带,将车子锁上。 顾文鸢蹬开脚上的高跟鞋,踩着软绵绵的沙子,往海水那边跑去。 她张开双臂,蕾丝裙边肆意在风中张扬。 两人相视一笑,从车子上取出莫小提搬上车的箱子,两人也脱下鞋子,走向大海。 咸湿的海风打在身上,这样的夜晚总是让人神往。 海水不断扑打海岸,顾文鸢赤脚站在水中,脚掌传来冰冷的感觉,长裙下摆已经浸湿。 ------题外话------ 本文改名啦!由权少霸爱宝贝乖乖别想逃改为权少霸爱:竹马宝贝妻。希望大家多多关注支持! 醉夜 曲婉婷靠在礁石边,从纸箱里拿出啤酒,拉开拉环,看着两人在海浪里追逐。 微辣的啤酒入肚,她像看护孩子的人,微笑着看她们嬉闹。 沙滩上的生物都已沉睡,四周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沙子软软的粘在她的脚上,脚趾缝间也沾了不少。 看着顾文鸢嘴角张扬的笑意,她心头一酸。 当年接到莫小提电话的时候,她从帝都赶过去,就看到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淤青,脸上也带着伤。 顾文鸢在床上躺了一天,醒过来后没有说一句话。后来她回了趟顾家,她回来的时候,脸颊上有分明的指印,可想动手的人力道有多大,后来她跟顾家的关系到达一个冰点,逢年过节也没再见她回去过。 莫小提她们两人陪她带着纪封然回了桐城,将他安置好。 那件事情不仅毁了纪封然,也夺了顾文鸢半条命,还附带伤了苏宁易。 她们不敢问,也不能问,有些伤口痛过痒过后,总会结痂。 好不容易结痂了,苏宁易回来,又硬生生的把伤口撕开,血淋淋的扯着皮肉疼痛。 不仅顾文鸢疼,她们也心疼。 顾文鸢趴在莫小提的背上,双手勒住她的脖子,海水一波一波的冲上来,浸过脚踝的位置。 “啊!” “哈哈哈!” 冰冷的海水打在身上,衣服湿透的印在身上,头发一块一块的粘在一起。 银白的月光射的海面波光粼粼,两个肆无忌惮的女人嬉闹声充斥着整个海滩。 玩累的时候,莫小提背着她冲过来,冲的太猛没有刹住,两人倒在曲婉婷脚边的沙滩上。 衣服湿透了,海风打在身上是冷冷的。曲婉婷从车上把今天购物买的衣服拿来给她们换上,礁石把她们挡的严严实实的,从路上没人看得到。 “感觉好长时间没这么玩了。” 曲婉婷跟她碰了杯,仰起头来喝了口酒。 “当然啦,从大学毕业开始,咱们就各自忙碌,先不说咱们俩在医院里天天 有病人,曲美人也是成天剧组扎着。” 莫小提靠着身后的礁石,双腿直直的伸了个懒腰。 浑身放松的靠在曲婉婷肩膀上,顾文鸢仰头看着墨黑的天空,右手食指在啤酒瓶顶部轻点。 “扑……呵呵!” 曲婉婷一手拍在莫小提头上“傻了!笑什么。” “我想到了第一次见文鸢的场景。” 莫小提的话让顾文鸢也笑了,她想起了那年的样子,那年的风景,那些她记得的脸庞。 “你们不是大学室友吗?” “哪儿啊!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们还不是室友呢,我是第二学期调换宿舍才跟她住一起的。” 顾文鸢十八岁那年夏天,她收到了C大的录取通知书。 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拒绝了父母的陪伴,一个人坐上了去往宁峰市的飞机。 苏宁易去机场接了她,她还记得,那时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你长高了。 那样温柔,那样温暖,那时她还总是跟在他身后,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照顾。 后来苏宁易送她去了宿舍,陪她报道注册,后来带着她在校园里逛了一圈。 C大的校园占地面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绿化做的很好,风景也是及其美丽。 “胖胖,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可以吗?” 苏宁易接了个电话,站在她身边,她知道,当时苏宁易已经开始接手家族生意,很少在学校。 这是在逛校园的时候,她听到的最多的谈论话题。 “没问题,你去吧。我一个人逛一下,然后晚上有班会。” “自己一个人小心,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别忘了吃晚饭……”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问题的!” 他摸摸她的头,转身而去。 果然,后来信誓旦旦保证不会出问题的她,还是出问题了。 顾文鸢赶到开班会的教室时,里面已经做坐满了人,她走到最后一排,那里还有一个空位。 刚刚坐定,身旁一个女生就拍拍她的肩膀。 “你好。” “你好。”她转过身去点了点头,女孩身材娇小,面容清秀,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跟刷子一样。 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俏皮可爱。 “我叫莫小提,你叫什么?” “顾文鸢!” 班主任在台上讲了很多话,大体就是,欢迎你们来到C大,开启新的旅程,好好学习,报效社会之类的话。 第二个环节是竞选班委,来到大学,不同于高中,大家都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锻炼,提升自己的能力,大部分人都蠢蠢欲动。 顾文鸢也不例外,刚跨入大学校门,谁还没个雄心壮志。 后来,她以一个野心勃勃,振奋人心的演讲,带动了班里的高潮,一群热血沸腾的少年少女就这样被她带上了道。 意料之中,顾文鸢以压倒性的票数打压了跟他一起竞争的眼镜男,成为班长。 掌声轰动,现在讲台上的她心里飘飘然。 后来班主任说了班会的最后一句话,她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 “本次临床二班的班会到此结束,祝大家有一个美好的大学生活。” 她的大学通知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临床医学一班…… “哈哈哈!” 莫小提捧腹大笑,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况,还是让人觉得有意思。 “从那以后,我们班所有的人,无论在哪遇到她,都会亲切的叫她一声班长。” 顾文鸢把手上的空易拉罐扔过去打在她身上。 那是她大学生活一个及其尴尬的开端,跑错教室不说,还当上人家班长。 “我说,你也真是个人才!” 曲婉婷第一次听说这件囧事,也是被她雷了一把。 “怎么着。有那么多跑错教室的,但就我一个当上班长了不是吗?” 三人脚边散落一地的空易拉罐,接近半夜,海风吹起来开始变得冰冷。 顾文鸢眼神迷离,两颊有着明显的红晕,总感觉天旋地转,但是还是可以维持自己的意识。 莫小提躺在她腿上,波波头的短发让她腿有点痒。 胃里感觉胀胀的,打个嗝都是满满的啤酒味。 顾文鸢憨憨的笑了,抱着莫小提的头结巴的开口。 “提子,你说,如果我以后不结婚,你能不能给我生个干儿子给我养老!” 莫小提闭着眼睛开口“行……没问题,但你得给我儿子买法拉利。” “那当然了,以后我的东西,都是咱儿子的!” “耶!” 明显两人都喝高了,曲婉婷看着她们胡闹,这样不着边际的话,也只有这样的关系才能说出来。 你们其实很想问我 夜凉如水,三人依偎在一起,沙滩上的礁石为她们挡住些许夜晚冰冷的海风。喝了酒,意识模糊的时候,总爱追忆过往。 顾文鸢拍拍腿上躺着的莫小提,曲婉婷看着她们迷离的样子,她爬起来抖抖身上的沙子。 海平面广阔汹涌,夜色下的安静掩盖住海洋的危险,水面下的恐惧,让有深海恐惧症的人不寒而栗。 顾文鸢仰头喝了一口酒,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明黄色液体顺着嘴角一直滑到锁骨。 她伸出手腕抹去“其实你们一直都想问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对吧?” 曲婉婷转过身来看着她,她眼角有晶莹的东西溢出。她蹲下身来,拉起莫小提,盘腿坐在她面前。 “呵呵……你们都知道的,我不是顾家的亲生女儿。” 这样一句话说出来,曲婉婷也不免心酸。这样的身世打击,让她当年曾经颓废过一阵子,女孩子最好的年华,她却在那一年体会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虽然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但在身世揭开后,他们也没有抛下我。” 顾文鸢起身,看着远方的海平线,语调平稳的诉说着,好像那不是她的故事,只是她从别的地方听来的。 “我爷爷给我和苏宁易定下了婚约,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后来爷爷去世的时候,跟我爸妈说,希望这个婚约不要因为他的去世而作废。” 顾文鸢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爷爷躺在病床上,医疗器械在床边滴滴作响,幼时记忆里的那双大手拉着她,她清楚的看到一向强悍的爷爷流下了眼泪。 她知道,爷爷舍不得她,舍不得自己从小带大的孙女。 后来,他还是闭上了眼睛,手掌从她手心里滑落,她扑在爷爷身上歇斯底里,却再没能把他唤醒。 顾文鸢眼神迷离,整个人陷入回忆。 后来,她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一向顾家的父亲为了照顾她,从美国请回了职业经理人,担任顾氏的总裁,自己则打算带着妈妈去新西兰调养身体。 在出国前,顾家苏家打算给他们办一个订婚宴。 苏家在宁峰市是百年大家,掌控了宁峰的经济命脉,是有头有脸的龙头家族。也因此,订婚宴定在宁峰最豪华的酒店,两家都为那天忙的不可开交。 但是她知道,苏家那样的家族,是看不上顾家的,但是苏宁易的父亲跟爷爷一见如故,他父亲又很早就脱离家族,走上从政的道路。 苏老爷子对这门亲事也不是很满意,可却拗不过自己的儿子,只能让自己最宝贝的孙子跟一个家世悬殊的孩子准备订婚。 那时候她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对于苏宁易,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爱不爱他,也听了父亲的话,也因为那是爷爷希望的。 订婚典礼前三天的夜晚,她接到了纪封然的电话,说他忘了带钱包,没钱付账,在校外一家咖啡厅里等她。 纪封然跟曲婉婷一样,是她高中同学,那时候,他们三个走的最近,关系最好。 纪封然跟她一样,考上C大的建筑系,学的土木工程。 纪封然跟她的关系,就跟哥们一样,闹起来也没轻没重的,平时没少被身边的人误会他俩是一对。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天气阴冷,天上飘着着小雨,她打着透明雨伞找到校外的那家咖啡店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她推开门进去,把雨伞挂在了门口,就看到纪封然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雨。 他长相帅气,清秀,虽然没有苏宁易那般张扬的脸,也是阳光帅气。他穿一件毛呢灰色外套,脚上蹬着一双白色板鞋,因为下雨的缘故,上面沾了些污渍。 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温柔阳光的邻家大哥哥,一举一动都透着儒雅。 “出门连钱包都不带,你也真是的。” 顾文鸢坐到他对面,面前放着一杯奶茶,还冒着热气,估计是刚刚上的。 她抬起杯子喝了一口,但没想到有些烫。 “噗……咳咳……” 她一口喷出来,奶茶溅到了脸上还有衣服上。 “这么大的人了,喝东西都不知道注意。” 纪封然从桌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面巾纸,俯过身子,给她擦拭脸上的奶茶。 从鼻翼呼出来的热死打到顾文鸢脸上,她才发现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她伸出手不着痕迹的将他推开,拿过他手上的纸巾。 “我自己来就好了。” 掩去心里的失落,他退回身后的沙发上坐下。 她感觉自从她跟苏宁易宣布订婚后,纪封然就变得怪怪的,对自己开始爱搭不理,也会平白无故就开始生气。 她隐约是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上天保佑,不要是真的。 “今天下午的球赛,你怎么没来看。” 今天下午是学校篮球联赛的总决赛,纪封然是他们系的主力,从开赛开始,每场球赛她都去给他加油。 但是今天下午,定制的礼服到了,她和苏宁易一起去试了礼服,还确定了一些订婚典礼上的流程。 忙着忙着就给忘了,也没给他发短信。 她干呵呵的笑着“我下午有点事,就给忘了。” 纪封然也猜到了,估计是订婚的事情。 “你真的要跟他订婚。” “嗯。” “你……你爱他吗?” 这句话出来,顾文鸢心里也有些迷糊,不知道怎样回答,她只知道,跟苏宁易订婚,她是不排斥的。 看着顾文鸢的迟疑,他心中一喜。一把抓住顾文鸢的手,开心的说道“我知道,你不爱他,你不爱他对吗!” 看着他的表情,顾文鸢心里猜中七八分的事情有了着落,婉婷说的没错,纪封然果然对她有意思。 顾文鸢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对着面前喜出望外的男人开口。 “封然,你别这样,我要订婚了。” “可你不爱他!” 他大声吼出来,咖啡厅里的人都转头看向他们这边。 “我喜欢你,文鸢,从一见到你我就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好吗!别跟他订婚,你不会幸福的。” 只依仗父母的意愿就勉强结合,怎么可能会有幸福。 顾文鸢心里一着急,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对不起封然,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们不合适,我只把你当做最好的哥们。” 纪封然捏紧拳头,果然啊,自己还是被拒绝了。 她掏出钱包,拿出两百块钱放在桌子上。 “我先走了封然,很晚了,我明天还有课。” 她落荒而逃,连雨伞都没拿,纪封然看着她慌张的背影,眼里充满痛苦。 他喜欢他,虽然年纪轻,说出这样的话会被人不屑一顾,但他爱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喜欢看她笑,看她无厘头闯祸的样子,看她迷糊的样子。 手指伸到衣服口袋里,他拿出一个黑色钱包。 他哪里是忘记带钱包,他只是想见她,给自己一个机会。没想到,还是吓跑了她。 他拿过桌子上的钱,单手攥紧,原本崭新的人名币在他手里变了形。 当初1 她一个人仓惶的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忘了带伞,天上细密的小雨开始变大,头发上的雨滴开始变得密集。 她一个人往学校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去拿伞。 这几天因为订婚的事情,她一直住在苏宁易在校外的别墅里,苏宁易的父母也说,要他们订婚后就搬出学校,这几天她也没怎么回学校,明天有课她才回来的。 捶头丧气的走在路上,已经很晚了,路上只有几盏路灯在灰蒙蒙的亮着,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路面因为下雨变得阴暗潮湿。 她双手插在外衣衣兜里,忘了她的大衣还有连衣帽。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顾文鸢忽略了身后跟随自己的几道影子。 走了一段路以后,走到了一片老旧的居民区,这里的人大多是很久以前就在ND市居住的,走过里面的那条狭窄的巷子,就到学校大门口了。 鞋头上被甩出泥浆的印子,她一个人走进巷子,前面只有一盏破旧的电灯在路口,微弱的光芒可以射到她的位置。 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她看到两个人堵在了路口,脚步停止,那两个人的脸暴露在灯光下。 她刚想往后退,脚跟抵到了什么东西,一块毛巾以极快的速度捂住她的口鼻,鼻腔里刺激的味道传来,顾文鸢脑袋里闪过两个字,乙醚。 她屏住呼吸,但是还是吸进去少许,反手扣住脖子上的手腕,另一只手拉住身后人的衣服,略厚的外套让她方便下手,手腕反转一用力,一个过肩摔,身后的人被她甩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前面的人看到她的反击,几个大步冲了过来。 顾文鸢从小被爷爷训练,身体素质比其他娇生惯养的女孩要强很多,而且她还在初中的时候去学过一段时间的跆拳道。 对付这样几个小混混,应该不是问题。 不仅前面,连后面的人都冲了上来,大概四五个,顾文鸢在心里做了个盘算,估计不会太难。 头发五颜六色的,耳朵上还打着耳洞,戒指皮衣,这样的装扮让顾文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领头的人是个黄毛,穿着一件黑色皮衣,上面还吊着几串银色的链子。 “喂,咱们可是又见面了,这次你别以为你能全身而退,看小爷不弄死你!” 这黄毛几天前跟顾文鸢有过过节,他在学校外面堵截女生,一些污言秽语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有些女同学胆子又小,大都不敢说什么,只能忍着被他们调戏。 正好那天他带着个小弟在尾随一个小姑娘,就被顾文鸢碰上了。 后来结果显而易见,小黄毛被揍跑了,小姑娘被救了。当时他跑的时候,还很带喜感的捂着眼睛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我回回来的。 然后顾文鸢一个矿泉水瓶扔过去,打中了他的脑袋,他呜嗷一声跑了。 没想到今天他还真的来了,还带了帮手。 “你眼睛上的淤青散了。” 顾文鸢这货,从来就不是嘴上吃亏的人,何况这人还被她揍过,更加增加了她损人的资本。 果然,小黄毛的脸瞬间黑下去。 “给我上,今儿的她跪下给爷磕头道歉。” 黄毛一声令下,几个男人都扑向顾文鸢。 她一脚踢向面前的男子,转身跟他们打在一起,虽然顾文鸢练过,但也只是花拳绣腿,没多么强大的攻击力,小黄毛那天也是人少,再加上他有点废,所以才会被她揍。 可现在人数性别她都不站优势,四五个大男人,夸张了说,手臂都比她大腿要粗。而且一看平时就没少坑蒙拐骗,跟这样的人动手,渐渐的她就感觉很吃力了。 重要的是,她感觉身体慢慢的没了力气,软绵绵的。 很奇怪,刚刚没有吸进去多少乙醚啊。 顾文鸢咬咬牙,抢了其中一人的小刀,奋力的挣开他们就往另一条路跑。 咚咚咚咚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身后错杂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双腿开始没有力气,她脚步漂浮,眼皮总往下掉,脑袋里昏沉沉的。她跑到巷子尽头的时候,绝望瞬间欺压而来。 路尽头是片不大的空地,四周都有高大的居民楼,唯一的出口就是她来的方向,这里看上去是附近居民的孩子常玩耍的地方,有些木制旧家具,看上去已经腐朽了,稀稀拉拉的扔在角落。 顾文鸢浑身无力倒在地上的时候,她看到黄毛腿上的血还在溢出啦,有些沾到她的脸上。 那样一双双手开始伸向她身上的衣服,她恶心的想吐。 苏宁易,救我,你在哪! 苏宁易……老大…… 意识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冲进巷子,一脚踹开她身边围着的人。那双白色的板鞋上沾满污垢,顾文鸢扯扯嘴角,一件毛呢大衣盖在她身上。 “文鸢!文鸢!” 纪封然的焦急声音传到她耳朵里,他终究还是没能赢过自己的心,看着雨有下大的迹象,怕她生病,他从咖啡厅里赶出来,就是为了给她送伞。 走进这里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劲,然后就听到她微弱的呼救声,他才知道出事了。 冲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她躺在地上,脸上有明显的伤痕,他的愤怒也被冲到一个顶点。 虽然衣服被撕破了,但至少还有蔽体的衣物,纪封然裹着大衣抱着她。 幸好,幸好,还不晚,还来的及。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了。 附近的居民听到打斗的声音报了警,警察赶来的时候,抓到了其中三个人,另外两名逃走。 她在失去意识前,看到纪封然浑身是血的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 别怕……文鸢别怕……没事的…… 不会有事的…… 后来她从病床上醒过来,她就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其他的没什么大碍。 后来她在走廊里听到纪封然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嚎,她一把扯开手上的输液针,殷红的血溅在雪白的床被上。 她赤着脚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被护士和医生围住的纪伯母。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重症监护室里,纪封然浑身插满管子,头被厚厚的绷带包住,鼻子上的氧气罩维持他的呼吸。 她整个人感觉地转天旋,从医生的话语中听出来。纪封然的情况很不好,很有可能随时…… 身体顺着冰冷的墙壁滑下来,她抱住膝盖坐在地上,眼泪湿透了整条衣服袖子。两个女人的哭嚎声充斥着整个医院,莫小提跑过去坐在她身边的地上,将她抱在怀里。 地狱有多远,没有人知道,但顾文鸢知道,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掉下去了,就别想再爬出来。 …… 她在医院里的那两天,苏家,顾家,没有人去过医院,她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母亲何丽容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守在ICU外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纪封然。 “喂……” 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来,手掌触在冰冷厚重的玻璃上,她心里的凄哀让人觉得难受。 “文鸢啊,你怎么样了,我打电话问过医院,你伤的不重。” 何丽容心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让她觉得心头一暖。 “妈。” 她想问她,为什么没有人来找她,没有人来看看她,在这样的时刻,自己身后居然空无一人。 “文鸢啊,你如果不想跟苏家订婚,你可以明说,你也不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何丽容叹了口气,语气也并没有太重。她本来在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就该赶过去的,但是却被自己的丈夫拦下。 想起在苏宅看到的那些东西,何丽容只觉得自己附带顾家,都被抽了一个狠狠的耳光。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可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一向家风严谨的顾兴邦觉的难堪。 “妈?你在说什么?” 她完全听不懂母亲的话,这件事情,自己没什么错。 “唉……我过不去看你,你能不能回来一趟,你爸很生气……” 电话那头的声音中断的时候,她捏着手机现在原地不动。很久才反应过来,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曲婉婷拎着饭盒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顾文鸢在换衣服,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赶忙拉住她。 “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顾文鸢蹲下系鞋带,医院里的衣服是莫小提从宿舍收拾过来的,她今天上午有课,就没过来,让曲婉婷照顾她。 “我回去一趟,你注意封然的情况,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 “你现在还不能出院。” “没事的,本来就伤的不重。” 嘴角还有淤青,曲婉婷看着她浮肿的双眼,这两天她自己也没睡好。 “那等等,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你看着封然,不然我不放心。” 曲婉婷看着她走出门口,一个人把病床上她换下来的病号服折起来。 她打开拎来的保温盒,里面是她买的鸡丝粥,这家伙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真是没口福。 盖上盖子,等莫小提来给她吃吧。 当初2 人生总会经历混沌,涅槃重生,或是永坠谷底,你的选择决定你的命运,决定你怎样以怎样的态度对待所有不好不坏的事情。 顾兴邦跟何丽容本来是打算订婚典礼后就出国,处理好了国内所有的事情,他们在宁峰市买了一栋别墅,顾文鸢订婚后会呆在这里,桐城那边她估计也不会常回去,但顾家原来的房子也还在。 这栋别墅处在宁峰市比较繁华的地段,也算是为顾文鸢做的出路,万一她受了什么委屈,也该有地方去。 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他们也养了她十多年,这些年的感情让他们抱着一颗父母心去为她打算。 装潢简约时尚的客厅里,顾兴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虽然年至中年,但保养得体,身材没有发福走形,脸上的胡须剃的干干净净。 何丽容从厨房端出一盘水果,脚上穿着棉拖鞋,走在纯木地板上发出很小的动静。 “文鸢回来了,你也别太气,听听孩子是怎么说的。” 她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坐在顾兴邦身边。 何丽容年轻的时候容貌姣好,嫁给顾兴邦后也没有受过苦,这些年养尊处优下来,皮肤没有皱纹下垂,包养的吹弹可破,还像20多岁似的年轻。 “这样冷的天,你别碰凉水,需要什么让阿姨去做。” 顾兴邦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虽然心底怒火翻腾,在她面前,也会努力克制。 冰凉的手指被温暖包围,何丽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出租车停在宽阔的柏油路面上,顾文鸢啪的带上车门,经历了前几天的阴雨,今天开始放晴,阳光温暖的洒在地上,让经历了几天低温的人们感到温暖。 司机手下车费后发动引擎,几乎是在顾文鸢转身的同时,一辆银色的阿斯玛丁顿开进小区,后头一辆黑色宾利房车跟在后面。 车门打开,一双穿着细长高跟鞋的长腿率先而下,女人身着黑色旗袍,旗袍上用细密的金线绣着牡丹图案,黑色奢华的皮草披肩摊在肩上。 脸上化着精致绝艳的妆容,红唇边缘的唇线也被仔细勾勒出来,眼角上扬,一双狭长妖娆的丹凤眼魅惑人心。 女人手上拿着黑色皮包,手指上几个硕大的钻石戒指令人膛目结舌。 女人看着银色跑车上走下的少年,转过身去勾住身后男人的手臂。 几名保镖跟在身后,浩浩荡荡的走向不远处的别墅。 顾文鸢打开家门,她连鞋子都没有脱,板鞋踩在红木地板上,咚咚咚的声音在偌大的房子回荡。 “你还有脸回来!” 顾兴邦洪亮的声音传来,直直的打在她耳朵上,里头包含的怒火充斥她整个人。 顾文鸢不解的抬头,看着顾兴邦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 “你别这样,听听文鸢怎么说。” 何丽容柔顺的掌心给顾兴邦顺着胸口,试图降低他的怒火。 “爸,我做什么了。” 她才刚从医院赶回来,身上的伤都还没好,突然被人这样质问,还是自己的父亲,她心里的不舒服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啪…… 一份文件袋打在她身上,尖锐的边角划过她的脸,留下红痕。 何丽容心疼的想上前,却被顾兴邦拉住。 “你别管,让她今天解释解释,这样的东西被寄过来,顾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顾兴邦指着她脚下的文件袋,胸膛的起伏急促,气的脸色通红。 顾文鸢俯下身体,将文件袋捡起来,打开扣环,里面有一沓照片,和几页纸。 照片上的主角,是她和纪封然。 每张照片上都因为角度取得好,成功的让他们看上去很亲密,看上去是很久以前就开始了,有他们并肩而立,有他们交头接耳的。 最近的是前天在咖啡厅里,照片是从纪封然背后拍的,他高大的身形遮住她的脸,头微偏,看上去像是俯身与她接吻。 角度拿捏的很好,橙色的灯光下,暧昧至极。 可顾文鸢知道,当时他不过是给她擦衣服而已。 “爸,这不是真的,我跟封然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是朋友!” 顾兴邦胸腔里的怒火积压,脸色急得通红,抬起手指气急败坏的指着她,面前茶几上的水杯微动。 “朋友!朋友能这样吗!啊!” 顾文鸢上前拉着他的手臂,委屈的快掉下泪来。 “爸,这是谁给你的,你让他来跟我对峙!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手指紧紧的扣在顾兴邦手臂上,上好的西装瞬间出现褶皱。白色板鞋踩在地板上,冰冷的感觉从地面而上充斥着她全身。 不是这样的!不是! 顾兴邦一把把她推开,盛怒下没有控制好力道,顾文鸢失去重心,狠狠的摔在地上,腰部扭的生疼。 “你知道这是从哪来的吗?!” 顾兴邦捡起地上的照片,狠狠的砸在她身上“这是苏家送来的!苏老爷子亲自给我来的电话!你把顾家的脸都给丢光了你知不知道!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你还有脸回来!” 何丽容越过身前的顾兴邦,赶忙扶起地上的顾文鸢,将她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心疼的扶着她。 “文鸢啊,你如果不喜欢阿易那孩子,你可以说啊,没有必要为了顾家的一个婚约赔上你的幸福,现在闹成这样,到底是让人家看了笑话!” 何丽容挡在她面前,生怕顾兴邦动手。 “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那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这纪封然跟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相信你,才没有对你的朋友多加干涉。” “可你做了什么!你这是要气死我是吧!” 他手拿起两页薄薄的纸,上面清楚的写着她跟纪封然什么时候认识的,多久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 她没有看,就算没有看,也知道,里面肯定有些杜撰的成分。 人嘛,总会以自己的主观判断去评判一个人,一件事,一旦认定了,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是无妄。 她站在何丽容身后,眼里的迷茫瞬间清灵,瞳孔里的坚定直射顾兴邦。 “爸……” “呦……这么热闹哪!”一道尖细的女声传到所有人耳朵里,随后便是一连串的脚步声。 顾文鸢转过头,就看到苏宁易的母亲乔宓步子缓慢的走进来,纤细的手臂挽着一个中年男子。 纯黑色的衣服服帖的穿在身上,俊朗的脸上有些皱纹,个子高大,整个人看上都映射出刚正不阿的感觉,年轻的时候估计也是皮相不差的人。 这个男人就是苏宁易的父亲,现为宁峰市市长,苏博。 而苏宁易的母亲,不夸张的说,一名媚到骨子里的女人,苏宁易妖艳的皮相就是从她那里承袭而来,男生女相,漂亮到至极。 不过他又遗传了苏博的刚毅,柔和那种阴柔,整个人看上去不似母亲那般,漂亮的恰到好处。 苏宁易跟在他们身后走进来,整个人面无表情,碎发下的眼眸里平淡无波。 顾文鸢斜眼望去,看到门口的保镖。 顾兴邦脸上并不好看,但自己女儿有错在前,在不自觉也得自觉。 “来了,进来先坐。福嫂,泡茶。” 何丽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不着痕迹的将顾文鸢往后拉了拉,一个人走上前。 窝在厨房里听动静的佣人听到太太的声音,赶忙从橱柜里拿出茶叶,动手开始烧水。 我不会不管他 乔宓放开丈夫的臂弯,纤细的长腿一跨,高跟鞋在地板上咚咚两声,双腿交叠而坐。 行云流水的动作,可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惑人的妖魅。 苏博看着妻子这样,笑着摇摇头,嘴角带着宠溺的微笑,走到她身旁落座。 苏宁易倚在墙边,修长的双腿单膝而立,手上把玩着最新款的超薄手机。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可顾文鸢却第一次觉得,他周身布满阴霾。 “文鸢回来了~”乔宓看着眼前的顾文鸢妖娆开口,妖魅的的丹凤眼也上下打量。 “伯父伯母好!”压抑的气氛让她喘不过气来,整个屋子里的氛围也让人觉的难受,但貌似仅限于顾家人。 顾兴邦面色上很不好看,对于苏家一家登堂入室也没有多说什么,两家本就熟识,况且错的又是顾文鸢。 “苏兄,弟妹,这件事情我会给苏家一个交代,你们放心。”顾兴邦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夫妇道,言语里意有所指。 “伯父伯母,这件事情不是真的,我跟封然只是朋友的关系,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 顾文鸢急急的冲到苏博夫妇面前,语气急促,语调上扬,整个人处在焦急的状态。 “文鸢啊,这件事情不是我们信不信你的问题,这些东西是阿易的爷爷亲手递到我们手里的。” 乔宓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语气平和,没有任何不妥。到底是豪门大家,言谈举止都是得体有度的,就算发现这样的问题,也没有歇斯底里,尖酸刻薄的讽刺。 顾兴邦与何丽容面面相觑,如果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那苏家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夫人的意思是?”何丽容疑惑的开口。 佣人将上好的大红袍端上茶几,乔宓伸出手去拿起茶杯,杯壁还是有些烫,茶香溢满口腔,她满意的勾唇。 “明天就是订婚宴,所有的事情也打点的差不多了。苏家在宁峰市举足轻重,容不得半点闪失,所以这婚自然也是不能随意退的。” 苏博对着顾兴邦开口,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顾文鸢挪动脚步走到苏宁易身旁,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她眼角睹到手机屏幕,上头是一些资料文件。 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上好的面料在她指尖磨擦。 “老大……你信我的对吗?” 小时候她跟在苏宁易身后做小跟班,跟了很久的时间,这声老大代表的,不仅是年少的情感,更多的,是依赖。 苏宁易指尖一颤,抬起头看向他,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深沉的望不到底。 “那么,明天的订婚宴还是会正常举行。”顾兴邦开口问道。 “对,至于这些照片,我们会处理。阿易爷爷那边,也由我们解决。”乔宓开口,又转头看向顾文鸢“以后这样的事情别再发生了。” “听说纪同学住院了,情况很不好,苏家会负担他的所有费用,也会送他出国医治,这以后啊,没有必要的联系就免了吧。” 顾文鸢抬头看着苏宁易,眼里的悲怆展露无遗“你也是这么想的?” 声音里的哽咽,嗓子里跟塞了棉花一样,堵着难受,还带着疼痛。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低沉的声音,带有惑人的磁性,曾经是她觉得最动听的声音,现在却让她觉得难受。 顾文鸢放开手指,抬起手腕抹了把脸,脚步往后退。 从头到尾,没有人听过她的声音,相信她的解释。 “就这样,没有信任,就算判死刑犯人也该有上诉的权力……这样剥夺了我开口的权力,盲目给我安了罪名,是吗!” 她感觉呼吸都在撕扯着胸腔的疼痛,她小时候常常去苏宁易家,那时候乔宓对她很好,家里没有人喜欢吃甜食,可乔宓总是准备着,每次她去,总会有甜糯的糕点等她。 她以为他们会信她,起码听听她的说法,而不是给她定了罪,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态来给她解决问题,安排退路。 “噔……” 乔宓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拍在茶几上,茶杯底发出沉闷的声响。 “放肆……” 没等她开口,顾兴邦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 顾兴邦看着自己的女儿,他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可现在这个状况,顾家没有发言的权力,理亏的是他们。 苏家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情必须掩盖过去,不能折了苏家的面子,事情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 “这件事情你没有反驳的机会,你给我乖乖去房里等着,订婚过后,跟那个纪封然断干净了,别再找任何麻烦!”顾兴邦对顾文鸢说道,语气严厉,没有拒绝的余地。 何丽容眉头紧蹙,担忧的看着顾文鸢,她知道,如果顾文鸢答应了,她这个污点就算背上了,以苏家那样的家世,以后她的日子估计不会太好过。 “不可能!我不会接受你们的安排!” 她不能背上这个污点,也不会接受他们的安排,现在纪封然躺在病床上,是生是死还没有定论,让她这个时候跟他断了联系,她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在这样的时候,让她挽着苏宁易的手,一脸幸福的生活,而把一个为了她而差点送命的人抛之脑后,她不可能做到。 人情债,欠了就是一辈子,还不完。 “你的意思是不会跟他断绝关系?你把苏家当什么了?!” 乔宓情绪激动,这样的情况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这婚约是顾家老爷子跟苏家定下的,苏家丢不起这个人,你这样的儿媳妇,放谁心里都隔应。” 乔宓一字一句,戳在顾文鸢心上。苏家已经退步,顾家就该感恩戴德。 顾文鸢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些天积压的情绪一瞬间就被激发出来,如同瀑布般倾泄而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可能接受你们这样的安排,谁心里又好过多少,你如果不舒服,退了就是。” 这些话吼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 她拳头紧握,这些天没来得及修剪的指甲狠狠的钳进手掌,尖锐的疼痛时刻拉伸她的理智,让她头脑清醒。 苏宁易周身的阴霾加重,手机收到裤兜里,双手抬高她的下巴,手下的滑腻让他收紧手指。 “这是你的答案?!”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强大的压迫感直逼她,声音里的危险让她不寒而栗。 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或许是在她面前这样。 鼻腔闭塞,眼睛里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男人的脸。 苍白的嘴唇缓缓的吐出一个字,几乎毁掉苏宁易剩下的理智。 “是……” 修长的手指缓缓而下,少女脖颈白皙修长,精致的锁骨因情绪波动凸显的越发厉害,苏宁易一把扣住,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何丽容和顾兴邦急忙上前,却被几名黑衣保镖挡住,只能看着眼前的顾文鸢被他扼住喉咙,不能动弹。 “苏宁易!就算文鸢做了再错的事情,你也没有权利这样对她,放了我女儿!” 顾兴邦用力想冲破保镖的阻挡,却被死死的挡住,几名保镖将两人围在墙壁里,形成一个圈。 乔宓和苏博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自家儿子的动作,乔宓眼里看的真切,苏宁易没有用力,顾文鸢的脸色只有苍白,没有喘粗气的通红。 “阿易,放开文鸢,别把事情闹大。”苏博揽着妻子的肩膀,看着面前精致的少年。 何丽容眼泪一下就下来了,焦急的看着苏宁易。 “宁易啊,你先放开文鸢,让我跟她说,你别冲动啊!” 对于几人的急促,苏宁易置若罔闻,眼里没有丝毫的波动,狭长的凤眸低头看着顾文鸢苍白的脸,掌心控制力道。 “顾文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选择,你还有更改的权力……”语气里危险弥漫。 双手无力的下垂,指尖微颤,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他的手上,苏宁易指尖滚烫。 “我……不会……不管他……” 顾家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 顾文鸢知道,他心里疼,可她也不舒服。他性子冷,可对她总是柔和。温柔太久,便让顾文鸢忘了,他骨子里本来的张扬。 这是第一次,苏宁易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他的可怕,她记忆里的温柔少年,那个会在下雪的天陪她吃冰淇淋,会在她难受的时候逗她笑,终究是被她了心。 她闭上双眼,眼泪沾在睫毛上,重的可怕。 “哈哈……哈哈……” 苏宁易放肆的大笑,一把将她甩开,双手插进裤兜,身形倨傲而立,左手做出一个手势,保镖瞬间散开。 何丽容提着的心瞬间放下,赶忙上前查看女儿的情况。 “顾文鸢,你记住了,这是你的选择。” 苏宁易转身大步离去,她从母亲怀里抬头只看到那抹修长的身影离去,保镖跟上去,挡住了他的背影,消失在顾家。 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肩膀颤抖。 看着顾文鸢没受伤害,顾兴邦也没说什么,到底是心疼的看着何丽容怀里的顾文鸢。 看着自家儿子离开,苏博挑眉不语,这小子,气场比他还足。 乔宓拿起沙发上的黑色手包,拢了拢头发。 “苏家会宣布订婚推迟,至于理由,你们不用操心,婚约不会解除。”苏博看着顾兴邦说道。 “婚约不解除?”顾兴邦疑惑的开口。 他心底里是想留住这门婚事,苏宁易那孩子的确是个人才,对这样的女婿,他打心眼里喜欢,就算当时那样的动作,作为一个男人,他可以理解苏宁易的愤怒。 男性权威被挑衅,顾文鸢的情况相当于自己的妻子出轨,触碰到他的逆鳞。 “对……但如果文鸢还是这个态度的话,恐怕不会太好收场。”苏博看着顾文鸢,她坚毅的脸上虽然伤心,泪痕满布,却也透着骨子倔强。 “你放心,我会好好劝她的,文鸢不会有问题。”何丽容揽着顾文鸢的肩膀,柔和的嗓音对着苏博开口,语气里透着急促。 “就算劝不了也无所谓,左不过是个婚约,顾家,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女儿。” 乔宓淡然开口道。 撂下这句话后,夫妇两离开别墅,车子的引擎声远去,何丽容让顾文鸢在沙发上坐好。 起身去盥洗室拿了湿毛巾来给她擦脸,何丽容知道苏家的意思,如果文鸢不接受,可以更换订婚对象。 自己的亲生女儿,文娆。 想到那个温婉贤淑,善解人意的女儿,何丽容脸上不由得抹开一抹笑。 顾兴邦看着面前的顾文鸢,心里的气开始慢慢消去。 “纪封然那边,我会出面解决,无论他是出国治疗还是后续安置,都由顾家负责。”看着顾文鸢抬头看向他,他接着开口“你就跟他断了联系,安心念书,别再惹得两家不愉快,我会安排人好好照顾他。” 顾文鸢嚯的站起身来,差点撞倒蹲在她面前的何丽容。 “我可以接受你的其他安排,但跟他不联系,我做不到。” 如果纪封然没有跟她告白,他的心思没有让她知道,那么顾文鸢可能会接受顾兴邦的安排。 但她知道了,不光知道,也因为她的错误,让纪封然陷入这样的困境。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她再跟他断了联系,无异是最残忍的,对他最不公平的。 感情债是人这一生最难还的东西,她不知道怎么解决,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从他身边走开,那么她就变成了自己最唾弃的那种人。 以情为挟,毁了别人一生。 至少,在他痛苦的时候,她还不能离开,感情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坚韧的,她能给纪封然的鼓励,比任何人给的都要强。 顾兴邦的愤怒到达极点,手掌扬起,直直的打了下去。 “啪……” 力道很大,顾文鸢的头偏过去,披肩的长发盖住大半脸颊。 脸上红红的掌印,嘴角的伤口再次裂开,口腔里腥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延。 “好……很好……既然你做不到,硬是要伤风败俗,那你就给我滚出顾家!” 这样的话扔出来,也吓到了何丽容。 这桩婚事顾家没有选择的余地,苏家说了不会解除,顾家就没有权利解除,有的时候,权势真是压人的东西。 “爸……你想过我吗?如果我接受了,那么就坐实了我跟封然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那样就算嫁到苏家,我的日子可能好过吗?!” 眼睛早就红肿起来,顾文鸢一手摸着脸,对着顾兴邦歇斯底里。 “既然这样,就让娆儿去吧,反正这孩子……” 何丽容的声音戛然而止,文娆对苏宁易的心思,恐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顾兴邦知道她不会松口,多说无益,最后还是得看苏家的面子。 “你滚……当我顾兴邦没养过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顾兴邦呼吸急促,一手指着门口。 “文鸢,你先出去避避,等你爸气消了,也就好了。” 何丽容示意她出门,看着她脸上的掌印,心底泛起心疼。 “等着妈给你电话,好吗……” 顾文鸢走出房子的时候,太阳刺眼的难受,她一步一步的往外挪去,脚重的让她几乎抬不起来。 “小姐,需要帮助吗?” 路过的行人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好心的上前问道。 她置若罔闻,目光空洞的一直走。 眼睛肿胀的跟核桃一样,脸色惨白,嘴角的血迹还没有完全抹去,长发乱糟糟的,整个人估计跟鬼一样。 她突然很想笑,可嘴角拉扯伤口,疼得难受。 曲婉婷从医院打开电话的时候,她刚刚打到车。 听筒那头,曲婉婷焦急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 “文鸢,你快回来……封然他情况很不好……”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 脑袋里轰隆隆的,仿佛要炸开,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她的样子,好意的安慰她,脚下油门加重。 “小姑娘,你别着急啊……我开快点……” 不知道怎么到达医院的,莫小提在医院门口遇到她,怕她受不住,上前搂着她往病房跑。 纪封然抢救回来了,医生宣布的消息,却让所有人陷入崩溃。 纪妈妈的哀嚎声一直回荡在她的耳朵里,同时还有另一个声音。 植物人……植物人……植物人…… 苏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也不小。 她跪在纪妈妈面前,膝盖上的淤青被重力压迫,疼的难受,她忘了疼,忘了自己。 纪封然以那样不死不活的方式,躺在病床上,和普通人呼吸着一样的空气,以他的方式存在着。 她不会再想回忆那年,那年她的所有近乎崩塌,留下无尽的哀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觉得整个人被活生生撕开,拉扯,不见天日…… 欧承 一夜宿醉,加上吹了海风,早晨闹钟响的时候,三人还滚在一张床上呼呼大睡。 莫小提大叫的时候,曲婉婷顺手一个枕头堵住了她的嘴。 后来还是曲婉婷一路狂飙送她们到的医院,冲进办公室的时候,指针正好走到尾端。 顾文鸢头疼的厉害,整个人都感觉是晕乎乎的,也幸好没什么病人,否则以她的状态,估计会发生医疗事故。 她泡一捧竹叶青解酒的时候,跟她一个办公室的柳医师正好查房回来。 “唉……你那病房的小姑娘出院后你可是安生了,院里没再给你安排病人。” 她忙咽下口里的茶水“我这才清闲一下,你就不乐意了?” 柳医生看着她的样子,笑着开口,手里的笔一直没有停下。 “李主任刚刚让我问你,你的认错书写好了没?” 顾文鸢只觉得头更加痛了,她从书桌上的档案袋里拿出一页纸,上头写了一半,黑色的墨迹看上去密密麻麻。 “我说你可真成,就这么一份自我批评,快两个星期了,愣是没写完。” 整个人摊在桌子上,顾文鸢心里的哀怨越发严重。 扣扣扣…… 办公室里的人抬头看向门口,看清门口站着的人,顾文鸢心里一阵哀嚎。 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形清瘦,穿着黑色裤子,湖蓝色T恤,清爽帅气的打扮。 男人面容俊秀,一张娃娃脸阳光帅气,左耳上由大到小的三颗钻石耳钉交映生辉,活脱脱一副邻家美少年的模样。 还没等美少年开口,顾文鸢一句喷了过去“怎么着,这次又哪疼了,你这一天天的没好过的日子是吧。” 美少年摸摸鼻子,脸上荡开一抹笑,长腿走进办公室,手上拎着一袋东西,袋子上印的,是桐城五星酒店的名字。 他晃晃手上的袋子“没良心的,这不是给你送早餐来嘛!” 柳医生看着顾文鸢这副死样,好笑的开口“欧少爷可是好久没来了,果然还是未婚的小姑娘吃香啊!我们这些已婚的,乖乖退下吧!” 柳医生刚想走出去,就被他拦住,递给她一个袋子,嘴上这么说,每次他来,别说她,就是她们整个科室的人都有点心,大家也很喜欢这个幽默纨绔的少爷,尤其是年轻的小护士。 柳医生提着东西走出办公室,去找外头的小护士一起吃。 “欧承,你一天是不是闲的,你都不上班吗。” 欧承一个爆栗敲在她脑门上,顾文鸢捂住额头,瞪了他一眼,打开袋子里的餐盒。 色泽光润,层次分明的三明治让她食指大动,嚼着口里的东西,她含糊不清的开口。 “以后还是简单点,就豆浆油条,咱们传统早点,多好吃。” “不爱吃还给我……” 欧承作势要抢她手里的东西,她一个闪躲,避开了他的大手。 “要脸不,都到嘴里了,还来抢。” 说着又咬了一大口,她到真是饿了,吃东西还真能缓解她的头疼,仅限于吃货的方法。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看着他眼里的宠溺,顾文鸢视而不见,低下头只看着美食。 “话说,你来干嘛,只是送早餐。” 欧承看着她迷糊的吃相,笑容越发灿烂。 “我来看我女朋友,有意见?” “你女朋友哪个科的,医生还是护士。” 解决了手里的东西,顾文鸢将餐盒扔进垃圾桶,看着面前的红豆奶茶,内心两个小人还在打架。 “玩我呢,说的是谁你心里清楚。” OK……聊不下去了…… 顾文鸢语重心长的准备开口,这些话她几乎每次见到他,都会说一遍,可大少爷没往耳朵里进,事实证明,脸皮厚的人,还是比较吃得开。 “打住……” 他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每次都是那几句话,他听得都快吐了。 “没用……我告诉你,我还就是缠上你了” 流里流气的口气,一如他的性格,明明长着阳光美少年的脸,却要学街头小混混,痞气流利。 顾文鸢后悔自己当初治疗他的时候,没多让他好好吃点苦头,现在流的泪,就是当时她给他打进去的点滴! 欧承的父亲是桐城先富起来的那拨人,他们不像顾家,有老爷子上阵杀敌的光辉背景,是实打实自己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 他是欧家独子,从小就是受父母溺爱的主,打架闯祸,街头飙车,不学无术,是桐城上流社会对他们这群公子哥的普遍看法。 欧承小顾文鸢两岁,今年二十三岁,父亲利用权利在桐城大学给他挂了个学籍,想着等他二十岁的时候就送他出国。 可本来说好的,到了那时候,欧承却死活不愿意出国,送出去了,又想办法跑了回来。 事情其实很简单,他的人生出现了意外,那个意外,就是顾文鸢。 两年半前,他跟几个阔少在街区飙车,玩的很大,后来车子撞上了路边的商户,当时也伤了一些围观群众。 他疼的死去过来,被送到CV医院急救室,他属于比较轻伤的,弹出来的安全气囊护住了他的头。 父母还没来的及赶过来的时候,他捂着受伤的手臂,看着医生急救其他重伤者。 年少轻狂,哪能体会其他人的苦处,那时的他就跟地痞流氓是差不多的性质,只不过衣食无忧而已。 他胡搅蛮缠的要在给一个重伤者缝合脑袋的医生先给他看手,那人伤的很重,整张脸近乎被血全部染红。 他的干预严重影响了治疗,几个护士试图拉住他,却没有办法。现场很混乱的时候,身后有人一脚踢向他的背心,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嗑在地上,幸好小护士拉住他。 “你要是再在这乱七八糟的,我直接一手术刀给你割废了。” 嚣张的气焰瞬间被灭,他看到一个漂亮干净的女孩,巴掌大小的脸上眼眸清灵。 警告完他后,她投入到给伤者的治疗当中,白大褂上沾上血迹,却让人觉得该死的漂亮。 后来他在她手下熬过了一个月的住院时间,那时候她还只是新人,他却偏偏向医院要求她来负责。 顾文鸢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被他刁难折磨的想死,反倒是他在她手下几乎活不下去。 想到自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按在床上,在众目睽睽下扒开裤子,光着屁股打针,他就羞愤的想死。 “你不是去你家公司上班了吗?怎么还有空来这晃悠。” 顾文鸢接着捧起竹叶青,茶水温度正是最好的时候,悠然茶香漂浮在她鼻翼间。 红豆奶茶被推到桌子最角落,看不见……看不见…… “这事业有了,爱情可不能丢~”厚脸皮的贴到她面前,欧承拍拍她的头,柔软的发丝在他掌心滑过。 “唉……” 顾文鸢状似摇摇头,拿起桌上的病历单抱在胸前,往门外走去。 “我还没说完呢~你去哪……” 欧承死皮赖脸的跟在她身后,去到哪,粘到哪,跟狗皮膏药差不多。 顾文鸢被粘习惯了,已经可以做到自动忽略身后的尾巴…… 妖孽男子 阳光最好的一天,万里无云,天空透彻的蓝,令人倍感舒适,微风中带着微弱的花香,各类草木绽放在属于它们的季节。 桐城郊外,最具盛名的私人休闲山庄,环境舒适,设施首屈一指的齐全,是度假的好去处。 齐全的安保设施,大气高档的场所,以及近乎苛刻的消费条件,决定了这里是上流社会的聚集地。 除非手持VIP金卡,否则你估计连这条路都走不进来。 内部广阔的高尔夫球场上,隐约看得到打出去的球星星点点的落在绿色草坪上,红色旗子在风中肆意飞扬。 苏宁易一身黑色休闲服,手持球杆,腰部用力,双手利落的将毯上的球打出去。 他没有翘首以望,嚣张自信到极点。 白色的球在空中划过波形弧度,顺利滚进旗下的球洞内。 “啪啪啪……” 赫连枭坐在他身后的真皮沙发上,健硕的身子随性慵懒的倚在沙发上,双手敞开放在沙发背上。 男人身形修长健硕,酒红色的碎发跟随微风浮动,阴柔俊美的脸上架着黑色墨镜。 黑色长筒漆皮军靴落地,简单的白衬衫别在黑色裤子里,纽扣只扣了最下端一颗,露出蜜色的大半胸膛,整个人看上去性感迷离。 怀里坐着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黑色紧身裙勾勒出完美身材曲线,高跟鞋一直磨蹭男人的脚踝,近乎脱落。 猩红色的指甲在男人胸膛上划着圈,勾引的姿态惑人。 “你这球打的可是越来越好了。” 手掌在女人丰满的臀部轻捏,他俯下头一口亲在女人的锁骨上,一瞬间引的她喘息急促。 苏宁易转身,摘下手套后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一旁的球童。 坐在赫连枭对面的沙发上,他端起佣人送上来的咖啡,对面前火热的男女,视若无睹。 两人越来越放肆,女人的裙子已经被掀开,赫连枭的手掌在她身上拂过,引来女人阵阵娇喘,空气中霏糜的气息加重。 “找我有事?” 薄唇微抿了一口咖啡,苏宁易淡然开口。姿态优雅的把咖啡杯放到一旁的白色的独桌上。 躺在温柔乡里的男人听到声音,将头从女人身上抬起来,修长的手指取下脸上的墨镜。 妖孽的面容瞬间暴露在众人眼中,阴柔妖艳的面孔,高挺的鼻梁,细长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幽蓝的眼眸带着情欲的味道,暗紫色的嘴唇让整个人看上去如同暗夜中的吸血鬼。 如果说苏宁易美的精致,那么眼前的男人就是绝顶妖孽,那样一张脸,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勾人魂魄的。 打火机盖子合上,苏宁易点燃一只烟夹在中指之间,薄荷烟的味道开始盖过面前浓厚的麝香气息。 “路过这,来看看桐城的妞跟其他地界上的有什么不同。” 男人气息平稳,丝毫不像方才纵情厮磨过的样子。 “果然,这的妞还挺不错,怪不得能让苏大少一回国就直奔这里。”说着,男人坏笑着捏了把女人腰际,引来女人媚叫连连。 看着男人放肆的样子,苏宁易吸了口烟,吐出的烟雾将他笼罩,整个人透着朦胧的美感。 “要发情别的地儿去,别在这祸害。” 低沉的嗓音里没带感情,却让赫连枭胸前的女人直勾勾的看着他。 女人脸上酡红,大半胸脯都露在外头,腿上的丝袜已经褪下,高跟鞋也掉在地上一只。 苏宁易不似赫连枭,在暗黑的地带称霸,所属的区域将他刻画的不似他那般放肆邪魅,周身的气息虽然冰冷,但也不是绝对。 赫连枭挑眉,修长的手指抬高女人的下巴“怎么,看上他了?” 女人一惊,常年混迹于各类男人中的她,一眼就看出来,自己身下的男人绝对不好惹,对面的男人周身冰冷,却透着高贵优雅,不是一个类型的男人。 “去……陪陪苏大少。” 邪魅的话语中透着蛊惑,收到男人言语上的鼓励,女人起身,将脚上细长的高跟鞋踢掉。单手压住胸部快要掉落的裙子,踏着白皙的长腿向男人走去。 她坐在苏宁易身旁,身体紧贴着男人健硕的身材,猩红色的指甲顺势从运动服下摆进入,手指触摸到男人紧实的腹肌,掌心下的腹肌纹路让女人心中一阵悸动。 赫连枭衬衫的扣子早就解开,嘴角浮出一抹性感的笑,他抬起双腿,身后的佣人赶忙上前将刻着图腾的乳白色椅子放在他面前,长腿落在椅子上。 他笑着看向对面的男人,左手扶住下巴。 女人温润的气息喝在他的耳边,整个胸脯紧贴他的手臂,红唇近乎贴到他的耳垂上。 “早就听说苏少仪表堂堂,是这整个桐城女人心里的情人。”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这床上功夫,定然也是差不了的。” 到底是风花雪月出来的,一切动作行云流水,及其自然。 苏宁易转过头来,对上女人的脸,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两人鼻子几乎碰到一起,距离近的女人可以看到他精致脸上的毛孔。 这样一张脸,这样出色的男人,足以让红颜折腰。 感受到男人的气息,淡淡的琥珀香蔓延,瞬间让她体内一阵躁动。 另一只手绕到她的颈后,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她圈在怀中,女人心中一喜,伸出红唇微启,软滑的舌头轻轻的舔舐男人放在她脸上的手,动作中的暗示明显,暧昧的气息波动。 赫连枭嘴角的笑意渐渐加重,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果然,前一秒还大喜在望的女人瞬间尖叫“啊……啊……” 苏宁易一手扯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后拉去,手劲大的她觉得头皮生疼,一瞬间的凶狠嗜血。 手上的烟头按在女人左边的脸颊上,空气中皮肤烧焦的味道散开。 女人捂着脸倒在沙发下,身体蜷缩起来,双腿颤抖。 恶魔……绝对的恶魔…… 赫连枭的笑意瞬间拉大,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保镖走上前,将还在疼痛尖叫中的女人拖走。 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手帕,苏宁易优雅的擦拭修长的手指,整个手掌宛若瓷器般精致。 手帕被随意的扔在地上,他脸上的表情未变,还是那副冰冷高贵的样子,仿佛那一瞬间的阴狠,只是别人的错觉。 为了你的小美人 赫连枭食指抵住暗紫色嘴唇,性感惑人的姿势“还以为能看到苏大少翻云覆雨的场面,啧啧……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苏宁易整个人往后靠在沙发上,左腿优雅的放在右腿上“哪找找来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低沉的语气里没有理会男人的调侃,漫不经心的开口。 赫连枭嘴角一抽,那女人是昨天他刚到桐城的时候,当地的老大送到他床上的,来者不拒,更何况这女人长的不丑,床上功夫也是极致。 昨晚上云雨一番后,想着今天要来见这人,便带在身边找点乐子,可没想到,这男人生生将人家脸给毁了。 赫连枭摇摇头,身子往前倾“在你心里,最干净的是你家小美人吧。” 他跟苏宁易认识这些年,过命之交,自然知道,苏宁易心里头有块宝,旁人摸不得,碰不得。 “我还真想见见,是什么样的倾城绝色,能让苏大少抛下一切来了桐城这样的小地方。” 苏宁易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看似温润儒雅,其实冰冷狠厉。 “你确定?……” 看到男人这个样子,赫连枭连忙开口“OKOK不碰你家宝贝。” 还果真是一碰就出事…… “特地来找我,是苏墨又在你的地界上惹乱子了?” 苏宁易一语中的,还没等赫连枭来到,他昨天就收到消息了,果然去到哪都不安生。 “你家老三可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我说,苏家世代从商,就只有你爸一人从政。”纯黑的打火机透着火焰,赫连枭点了支烟叼在嘴里“可这老三真是一鸣惊人,不走寻常路啊!” “连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都解决不了,你可真是脸大。” 苏宁易这张嘴,话少,但有时候直戳重点,毒舌的让你觉得无奈。 赫连枭是谁,大妖孽一枚,露出迷惑人心的笑容“谢谢夸奖。” 话虽如此,如果要制裁苏墨,赫连枭分分钟可以捏死他,还能让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接不回来,可他带着这个姓氏,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得看看苏宁易的态度。 苏家世代经商,祖上曾经是皇商,积累下来的财富惊人,是整的亚洲商界的佼佼者。 这样的大家,也就注定家族不会透彻明亮。这样错综复杂的家庭,也让里头的人活的复杂。 “让他先蹦哒着,在你的地界上,估计他也闹不出什么大的动静。”苏宁易说道。 “到真是各扫门前雪啊,不在你的地方,不知道难受是吧。” 赫连枭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没再接他的话,健硕的双腿收回来,他站起身子,慢慢走向更衣室换衣服。 看着男人一脸淡然,赫连枭嘴角的邪笑越发严重。 不知道在你的小美人面前,会不会这么淡然…… 赫连枭打了个响指,一个女人踏着碎步而来,不似方才那个女人那样妖娆放浪,长长的直发,简单的白色裙子,脸上一双平底鞋,清淡纯真的类型。 伸手将女人揽在怀里,手指顺势而上,赫连枭将女人整个压在身下,空气中麝香弥漫,女人的喘息声惑人…… 苏宁易站在在落地镜前扣好最后一枚扣子,灰色开衫针织衫,黑色裤子,脚下蹬着一双软牛皮鞋,略带休闲的装扮。 扣扣…… 厚重的实木门传来敲门的声音,他表情未变,继续整理手上的袖扣。 “总裁,宏光的老总希望见您。”张原的声音传来。 矫健的步伐向门口迈去,实木地板咚咚作响,修长的手指扣在门把手上,往下一按。 男人出色的脸出现在张原的视线中,一身休闲服,举手投足间透着卓越的气息。 “告诉他,想跟苏远合作的人有的是,没必要浪费时间。”薄唇吐出无情的话语。 张原听出了苏宁易话里的意思,宏光跟苏远的合作案没有开始,便夭折了。 对方总裁亲自负责这个案子,为的不仅是利益,还有后期无法估计的商业名誉。 宏光实业在桐城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是当地房地产业的翘楚,之所以选择它,也是苏远做出一定考量的决定。 可是毫不让步的态度,也耗光男人的耐心,有能力选择的人,从来都是不屑置辩。 “欧氏集团下个月二十五号举行二十五周年年会,他们已经提前寄来了邀请函,希望苏总赏脸光临。”张原声音严谨,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 苏宁易脚步未停,一直走到餐厅门口,门口伫立的菲佣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白色手套,看到男人的身形,伸手拉开镀金浮雕的大门。 整个餐厅格调优雅,却不失奢华,毕竟是名流聚集的地方,没点烧钱装修的架势,估计也会被很多人嫌弃。 没有见到赫连枭的身影,深知他习性的苏宁易没有多说,在软卧皮椅上落座。 “欧氏?” 低沉的嗓音,这两个字在舌尖反复斟酌。 听出男人口中的询问,张原划开手中的平板电脑,调出欧氏集团的详细资料。 “欧氏,在桐城有近二十五年的历史,以家具精装,餐饮业为主,近乎垄断桐城这两个行业,董事长是欧庚升,五十岁,家中独子欧承,二十三岁。” 服务员端着精致的餐盘上菜,因为苏宁易的到来,老板近乎事无巨细,就连这天的服务员都是经过重重选拔挑选出来的。 摆盘精致的食物上桌,鎏金漆文盘子在水晶吊灯下泛着光芒,桌上刀叉汤匙逐一排列。服务员将手上托盘内放着的食物,端在苏宁易面前,而后弓身退下。 “都出去吧。” 张原颔首,带着身后的人退出餐厅,只留他一人。 修长的手指姿势标准的握住刀叉,利落的切下盘中鲜嫩的牛肉,汤汁因为刀叉的动作溢在盘子靠近边缘的地方。 苏宁易小口咀嚼,吃过三口之后,服务员又依次上了其他餐点。 最后浓汤的端上桌的时候,他没有用汤勺,直接端起来放到唇边,微弱的吸食汤汁的声音在偌大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在餐桌上这样不合规矩,甚至是低下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苏宁易会做出来的。 喝了两口后,略大的汤碗里就见了底,只有些熬汤的材料放在鎏金碗底。 放下手中的碗,薄唇上水光潋液,透着勾人的诱惑,苏宁易伸出长指抹去唇上的汤渍,将膝上的餐巾拿起来擦拭。 偌大的餐厅里空旷的只有他一人,心里一阵苦涩蔓延。 有那样一个人对他说过,吃饭太中规中矩的话,会丧失了原本的乐趣,是对美食的极大不尊重,也不会吃的出食物本来的美味。 他还记得她喝汤会不用汤勺,会故意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来,对于一些糕点,更是直接用手抓起来。 不守规矩的活法,让她一直怡然自乐。 服务员敲门询问要不要上甜点的时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没敢再打扰。 光影潋滟,他固执的呆在回忆里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唇角的微笑像淬了毒一样,倾泄而出的洪荒将他淹没。 门外的人没再敢敲门,门内的人静谧无声。 在睁眼,男人眸里一片暗沉,看不到底的深渊…… 不能再拖累你 欧承一直跟在顾文鸢身后,她看病,他看着她,她吃饭,他坐她对面,恨不得她上厕所,他都给她守门。 顾文鸢被他缠的没办法了,无奈的开口“说吧,什么时候!” 欧承眼里一亮,帅气的脸上瞬间堆满笑容,看的小护士心花怒放。 “下个月二十五号!” 没错,欧少爷比平时的黏人程度更加黏人的,就是有求于她。 下个月是欧氏集团成立二十五周年的年庆,欧承一大早就来缠着她,无非是想先把她下个月那天预订了,让她做他的女伴,出席晚宴。 “你给提子邀请函了吗?婉婷呢?”顾文鸢熟练的给面前的病人换绷带,护士站在身后给她打下手,这个伤口有些特殊,只能她亲自来。 想到莫小提,欧承脸上一黑,又怕顾文鸢反悔,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我等下就给她打电话……”咬牙切齿的滋味,说的极不甘愿。 手上的绷带打了个结,病人是个和蔼的老头,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下来了,被佣人送过来的时候,正好只有她一人值班。 因为老头子本身身体也不大好,各类病症很多,特地找了她们副主任医师做主治大夫,她就跟着学习学习。 “要注意多休息,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饮食上要注意的东西,我会让林护士写下来的。” “谢谢顾大夫。” 她走出病房,欧承赶忙跟上。 “她们俩要是不去,我没伴,就不会去了。” 本来她就不喜欢那种上流社会阿谀奉承的地方,铜臭味比银行都重,以前在顾家,她也是能避就避。 莫小提曲婉婷都知道欧承这个跟屁虫的存在,他有事没事就会去骚扰顾文鸢,莫小提很多次都充当赶人的角色,一来二去的也就熟识了。 她们年龄都比欧承大,也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相处,而他对顾文鸢的感情,也都是避重就轻,顾文鸢没给过他希望,因为她知道,欧承要的,她给不起,没理由耽误人家。 而对于那个晚宴,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的请求,她会去,但是欧承,如果她同意去了,就相当于给了欧承希望,尤其是在他家的主场上。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需要找上莫小提跟曲婉婷,曲婉婷这些天都闲着,估计会有一段时间休息,三人一起去,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误会跟麻烦,又能不驳欧承的面子。 “我不是你的伴吗,你是我女伴,我是你男伴!”言下之意,就不要带上那两只拖油瓶了。 长指在他面前做出拒绝的动作,欧承无奈,不过好在她答应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我说,还有一个月,你忙什么,那么早?” 欧承心里翻过一个白眼,如果不提前说,不可抗力因素很多,伤不起。 敲定约会后,大男孩哼着个大摇大摆的走出医院,准备回公司上班。 欧承心里大喊,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在公司年会上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让顾文鸢彻底迷上自己! “你在等待,在悲哀,在哭泣,以绝望的方式演绎美丽……” 熟悉的铃声传到耳朵里,衣兜里的手机在啧啧振动,将顾文鸢从无奈中拉回来。 手机上纪伯母的字样跳动在最显眼的位置,她赶忙滑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 “喂,阿姨!” 电话那头的纪妈妈听到顾文鸢的声音,才慢慢来口。 “文鸢啊,你有空吗?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这两个星期都没去看过纪封然,顾文鸢听到她这么说,连忙开口。 “有,我下午五点就过去了,您在医院里等着我。” “好好,我还以为你没空呢。”纪妈妈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透着一股慈祥和蔼的感觉。 顾文鸢每个星期无论多忙都会抽空去看纪封然,风雨无阻,这两天没看到她,纪妈妈也怕她出了什么事。 “这几天院里事情有点多,阿姨您在医院等着我。” “好的,你路上小心点,别太着急了。” 挂掉电话,顾文鸢开始琢磨怎么请假。 电话那头,纪妈妈将手机的电话放在床头边的柜子上,将盆中毛巾浸水后拧干,给床上安然熟睡的男子擦拭手臂。 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近乎半数鬓发全白,金丝边框眼睛架在鼻梁上,白色的薄外套,脚上一双平底鞋,因为儿子的缘故,让这个年近中年的妇女如同老媪一般。 “儿子啊,你会支持妈妈的,对吗?咱们不能再这么拖累文鸢了。”眼神慈爱的看着床上的纪封然,白色毛巾擦拭儿子瘦骨嶙峋的手掌。 七年的时光,没有将他打磨的更加完美,却恨不得掏空他的所有。 眼窝凹陷下去,曾经儒雅帅气的脸庞不见踪迹,却如同垂暮老人一般毫无生机,整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白皙,是许久不见阳光的人才会有的色泽。 在病床上躺了七年,虽然母亲照顾的无微不至,骨骼肌肉也都开始有了很多的变化,纪妈妈看着面前没有回应的儿子,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顾文鸢赶到桐城第一医院的时候,已经近六点了,她特地去附近的饭馆给纪妈妈带了饭菜。 跨进大门,还没有去到病房,她就在医院的草坪旁看到了纪妈妈,看样子是在等她。 她疾步走过去,手里拎着食盒往纪妈妈面前一抬,献宝似的开口。 “阿姨,我给您带了红烧狮子头,你闻闻这香味。” 纪妈妈微笑着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看着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跟你说了别着急,看看你这一头的汗。” “没事的,就是天太热才出的汗。” 纪妈妈拉着她坐在柳树下的长椅上,傍晚的天气凉爽,不少病人都被家人陪着出来散步,慢悠悠的走在草地上,享受晚间风情。 餐盒被放在她手边,纪妈妈拉着顾文鸢的手开口“文鸢,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您说?” 她看向远处的水池,上头几朵并蒂莲开的正好。 “我想把封然接回家,不住在医院了。”妇人柔柔的嗓音,透着无奈和心酸。 顾文鸢大惊,着急开口“为什么?”脑里划过某种可能,她又接着说“阿姨,您不能放弃封然的,他会醒的,您不是也有信心的吗?” 纪妈妈摇摇头,眼里的怆然让人难受,心如死灰的再无法燃起。 “都七年了,我也从开始的希望,渐渐变得绝望,在我还没有彻底领略崩溃的时候,带封然回家,别再让他躺在陌生的地方一直这么下去。” 顾文鸢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况且,我们不能再拖累你了,这些年你为封然做的,我都看在眼里。” 粗糙的掌心轻轻的拍着顾文鸢的手背,她看到纪妈妈眼中溢出的温柔和心疼,鼻头一酸,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纪妈妈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这个孩子,过的比任何人都苦,她心里埋怨过她,可看到她这些年的毫无保留的付出,心里那点怨恨,被冲的干干净净。 如果带封然离开,她估计会过的轻松点,自己再没那个余力一年一年的就这么耗下去。 估计封然心里也是那么想的吧,那样一个温柔的孩子,不会再舍得拖累自己心里最爱的人,这是对封然余生的尊重。 是冲你来的还是来找我的 顾文鸢心里知道,纪妈妈跟纪封然都是善良的,纵使当年是自己害的封然这样,她也没有对自己歇斯底里,她只记得纪妈妈对她说过一句话。 我尊重封然,尊重我儿子的选择,若我怨你恨你,只怕他醒了会恼我。 纪封然的父亲早逝,当年警察厅的副厅长,以绝对英烈的牺牲,留下身后一串的美名。 母亲凌清是桐城大学教授,一人扶养儿子长大,好不容易上了大学,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当年事情发生后,顾兴邦一气之下带着何丽容出国了,临走前何丽容留下一张卡,上面存了给她的生活费,她用那张卡上的钱,将纪封然带回了桐城,付清了前期的医疗费用。 这些年她的工资也都投在了医院,她没再问顾家要过一分钱,这里不比CV医院那么昂贵,却也是负担不轻。 “阿姨,都等了这么久了,您心里头也不会真的想要放弃的对吗?” 看到纪妈妈脸上的开始出现松动,她接着开口。 “阿姨,我知道您心疼我,但不是把封然带走我就会好过的,他在这里,我无论做什么我心里起码有点安生,不会太愧疚,可如果他走了,我唯一能为他做的都做不了,我心里只怕会比现在更难受。” 凌清叹了口气,她心里何尝不想儿子醒过来,丈夫走了这么多年,他是她唯一的念想,这个念头在她心里很久了,也是鼓足了勇气说出来的。 “我知道,但是你为封然耗费了七年时光,女孩子一生,有几个七年……” 柳树枝很长,近乎垂到她们肩头,太阳也没了中午那般炙热的碳烤,闻的到越发清灵的花香。 “我不在乎,无论几个七年,只要能让封然醒过来,我都愿意给,阿姨,算我求您,别放弃,不能这样放弃。”她拉着凌清的手,乞求的感觉强烈。 凌清觉得难受,她是母亲,可却动了放弃的念头。 顾文鸢在纪妈妈面前蹲下,双手放在她得膝盖上,仰头看着她,眼里透着坚定,透着清澈。 “阿姨,封然那么善良,那么好,他怎么舍得一直躺在床上,一直念着要好好孝顺您的他,不会舍不得继续睡着,我们等着他,等着他努力醒来。” 纪妈妈泣不成声,脸上的皱纹比同龄人要多的多,这样的现实将她近乎压垮,这些年如果没有顾文鸢的扶助,她恐怕也撑不到现在。 晚风轻拂,柳树在风中摇曳着婀娜的身姿,树下两人相拥,顾文鸢手掌轻拍在纪妈妈身上,听着她哽咽的哭泣声。 墨色的世爵C8在山间行驶,天色早已暗下来,道路两旁的树木葱茏,苏宁易带着蓝牙耳机,手掌熟练的打着方向盘。 张原他们早就回公司处理事情,他身后就只跟着一辆黑色房车,上头坐着几名保镖。 赫连枭的车队在他后头行驶,速度保持的很好。 估计那小子又在玩女人。 车载电话响起,苏宁易按下接听键,几乎在与听筒声音的同时,赫连枭黑色法拉利与他并排而行。 “玩两把?” 赫连枭邪气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苏宁易将车窗摇下,就看到那头的赫连枭朝他放肆的笑意,他大腿上还坐着一个清纯的女人。 从苏宁易的角度,能看到女人柔似无骨的摊在他身上,白皙的藕臂缠在他脖子上,两人紧紧的粘在一起。 “精力太旺盛,火没泄干净?” 油门踩到低,跑车呼啸着绝尘而去,赫连枭划动手上的方向盘,脚下用力。 两辆跑车在环城公路上狂飙,近乎不差的距离,争执不下。 车窗全部打开,夜晚的凉风倾泄而入,呼啸着在耳边作响,食指上的黑金指环在方向盘上厮磨。 熟练的躲过迎面而来的车辆,其他人想怒骂,但看到这样的车子,也只能咽回喉咙,在桐城这样的地界,开的起这样车子的喷,非富即贵,能少惹麻烦,就少惹。 保镖被远远的甩在后头,只能跟着撒丫子追赶,奈何车子性能不如,只能干瞪眼。 两辆顶级豪车在近乎无人烟的城乡边缘奔驰,车后一连串的灰烟泯灭在夜色里。 仪表盘上的数字不断上升,近乎到达极限,飞驰的速度让男人骨子里的野性暴露无遗,苏宁易精致的脸上透着玩性。 赫连枭怀中的女人紧紧揽住他的脖子,疾驰的速度让她脸色苍白,人都是惜命的,越来越快的速度让她觉得自己快要飞出去,恐惧开始凸显。 手指紧紧的抓住身下男人的衣服,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男人一个走神,自己会出事。 赫连枭嘴角拉起嘲讽的弧度,果然女人都是挺怕死的。 两辆车无限制的狂飙的时候,前方近五百米处,几辆黑色房车从道路两旁冲出来,大咧咧的横在路中间,挡住前进的路。 两人赶忙打转方向盘,脚下的刹车被踩到底。轮胎与地面刺耳的磨擦,近乎发生火焰。 中午在快要撞倒的时候停下了昂贵的车身。 shit! 赫连枭重重的拍在方向盘上,差点就能赢那男人了! 耳麦里出来苏宁易低沉的声音,完全没有因为方才的情况有波动。 “是冲你来的?还是来找我的?” 语气里似有询问,又有嘲讽。 赫连枭看向黑色房车里冲下来的一群人,身着黑衣黑裤,看上去及其专业的杀手。 他们的人还被甩在身后,估计只能靠自己先顶一阵了。 刺耳的枪声在山间回荡,精准的射击,好在车子的防弹性能很好,子弹在车子上留下凹痕,却没有射穿。 打开副驾驶座前的暗盒,苏宁易从里头拿出一把银色手枪,打开保险,修长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车窗缓缓落下,银色的枪口对着前方的杀手,眼眸里透过嗜血的光芒。 砰砰……砰砰…… 子弹在车上打下一个又一个洞,四个车胎全部爆破,没有办法驱车离开。 赫连枭怀里的女人开始抱头尖叫,尖锐的声音要比子弹声更为突兀。 “闭嘴!”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女人生怕他将自己扔下车子,闭上嘴巴颤抖着,身体尽量往下趴。 身后也传来枪声,赫连枭转头看去,不是他们的人。 “我们被包围了……” 入院 顾文鸢陪着纪妈妈吃完她带去的饭菜后,已经将近十点多,她陪着纪妈妈坐在纪封然旁边很久。 她们聊了很多很多话,她心想,两个女人这么刮躁,要是能说着说着就把纪封然念叨起来,那多好。 她多么希望纪封然从床上坐起来,说她们好吵,小点声! 但也只是希望而已。 纪妈妈送她走出病房门口,临近深夜,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显得寂静。 “阿姨,就送到这吧,我自己出去打车就可以了。” “好,我看着你走,女孩子晚上要加些小心。” 跟纪妈妈挥手说了再见,她一个人走在医院长廊里,路过的护士微微颔首,她笑着回应。 布袋包里手机振动的感觉出来,在寂静的大厅里动静明显,她赶忙将手机拿出来。 是一同与她值班的李护士,她刚跟科主任请了霸王假,恐怕她是来催她赶回去的。 “喂……” “顾医生,赶快赶回来,院里有急诊!”李护士急促的声音穿来,大到没在手机边都能听得清晰。 挂掉电话,她赶忙跑出医院,幸好她今天穿的是牛仔裤和棉T恤,脚上的平底鞋适合奔跑。 刚刚跑到医院大门口,她就看到自己用手机叫好的出租车正好来到门口。 啪…… 关上车门,师傅发动引擎,车子绝尘而去。 CV医院外科几乎忙成一锅粥,所有精锐医师都在待命,护士忙的跑上跑下,许久未曾有人住进的S级病房被打扫的连病菌都活不下去,就连病房门都被擦的干干净净,能反射出人的脸来。 顾文鸢赶到医院的时候,刚进外科办公室,便被柳医生拉着消毒。 “咳咳……喂……” 她挥动手臂驱赶柳医生喷在她面前的消毒水,随手将墙上的柜子打开,拿出挂着的白大褂穿上。 “怎么回事?谁要来?” 看这阵仗,估计是个大人物,不然不会连李维福都给叫回来了,今天他轮休。 “不知道,没说。”柳医生整理身上的衣服一边开口“我可跟你说,你得加点小心,我听杨护士长说了,连院长都连夜赶回来了。” “真的?” 顾文鸢惊讶的开口,她们院长是外科临床的翘楚,已经很久没有给人动过刀了,这次还真是大阵仗。 两人往门口走去,在院门口做好准备,护士长推着活动床来到门口,顾文鸢看了眼。 两辆活动床…… 怪不得院长跟李维福都在,估计两人分别是主刀医师,负责跟手术室的医生也都在手术室里准备着,都是这个医院顶好的医生。 人总会在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才会觉得有权有势是真的挺好的。 也为了不造成混乱,要求哪些医生护士来门口接人,是有要求的。一行人将脖子都勾疼了,才将病患盼来。 两辆黑色宾利房车直直的停在他们面前,后头跟着一个车队,估计都是保镖。 车上的人下来拉开车门,她们推着活动床迎上去。 “快快……快……” 混乱的声音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动作,张原首先跳下车来,他伸出手赶忙将后车坐上的男人扶下来。 男人额头上透着血迹,身上的开衫毛衣被雪渗透大片,松垮垮的垂在身上。 他眼神迷离,一看就是失血过多的表现,意识模糊在沉睡的边缘。 另一辆车上的赫连枭早就被推进医院,一群人围在车前,顾文鸢被挡在最后头,看不到车前的人。 苏宁易被平稳的放在活动床上,柳医生和几个护士赶忙推着他准备往里去。 人群散开,她震惊的看着前些天还张扬的不可一世的男人虚弱的躺在床上,精致妖艳的脸上尽是苍白,额头上的血顺着左脸而下,一直到他漂亮的下巴上。 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站不稳,她捂住嘴巴,险些叫出声来。 长久以来训练的专业素养让她努力压下心里的恐惧,她赶忙上前,推着活动床往手术室去。 她靠在苏宁易头部的位置,一低头就看到男人迷离的眼若有若无的看着她。 看到她瞬间而变得脸色,男人苍白的嘴唇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闭上眼睛,安心的陷入昏迷。 看着苏宁易进了手术室,她左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双腿无力的摊在椅子上,整个人陷入深深恐惧,这种恐惧比任何时候来的还要猛,还要强烈。 张原安排好事情后,来到手术室门口等着苏宁易出来,赫连枭在另一间手术室,整个楼层都安排了保镖,水泄不通。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椅子上,穿着白大褂,看上去令人怜爱。 听到脚步声,顾文鸢抬起头来就看到一脸疑惑的张原。 她冲到张原面前,拉着他的衣领。 “他为什么会受伤的?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伤口怎样?你呆在他身边你最清楚。” 上好的西装被她揪出褶皱,张原眉头一皱,身后的保镖见势,上前拉开顾文鸢。 可她拽的死紧,保镖拉开她的身体,手却还是拽着他。 张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看似娇小柔弱的女人此时却力大无比。 “你是医生?”张原看着她的衣服问道。 顾文鸢眼里的执拗让他及其疑惑,或许是某个狂恋苏宁易的女人吧,想到这里,他豁然开朗。 “既然你是医生,就做好医生的事,别管记者的问题。” 张原拉拉衣领,保镖拉着顾文鸢打算带下楼。 看到她奋力挣扎的样子,张原心一软,制止了保镖。 “算了,你可以在这里,但是别做其他的事,否则被误会了,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对你动手。”他无奈的开口道。 凭借直觉做出的决定,却是最正确的。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很固执,不仅仅是包含对他的担忧,迫切的需要知道他受伤的原因,不在手术室的她几乎一无所知。 苏宁易的身份摆在那,估计知道他伤势情况的,只会有今晚给他主刀的医生。 张原挑眉,小姑娘挺执着。 “我没有回答你问题的义务。” 无力感在心里闷闷的,张原说的对,他没有向她解释的义务,她也没有这个权利追问,身份这东西,有的时候会隔应死人。 沉默蔓延在室内,她第一次觉得时间那么长,似乎在磨光人的耐性。 张原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他挑选了几个重要的接听,其余的全部挂掉。 顾文鸢一直以为自己的专业素养很高,不会被私人感情左右,可今晚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手足无措。 第一次庆幸自己没在手术室里,否则拿刀的手估计不会太稳,她不敢保证能做到心如止水…… ------题外话------ 看过求收藏,各位亲亲 近水楼台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这样一个世界,你心里头不痛快了,就总会有更多的不痛快等着你,甩不掉,只会更加难受。 顾文鸢靠墙而立,后背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暂时平复心里的焦灼。 手术室里的人还没有出来,整个医院笼罩在紧张的氛围当中。 手术中三个字熄灭,张原赶忙走到手术室门口等待医生出来。 李院长率先走出手术室,他伸手摘下口罩,手上还戴着自用手套。 “手术很成功,没有什么大碍了,接下来看病人的恢复状况如何。” “谢谢。”张原说道。 “哪里哪里,张特助客气了。”院长脸上堆满笑容。 顾文鸢心里的石头轰然落地,她一手扶住墙壁,防止自己过于放松而站立不稳。 苏宁易被推出来,因为麻醉的缘故,整个人还昏迷着,头上缠着绷带,看上去很影响整张脸的美感。 很久没看到他这么安静,除去戾气冰冷,安静的躺在床上。 她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直到张原推着他离开,脚步却没有办法挪动出去。 现在的她,没有身份在他身边守着,这个认知让她难受的近乎哽咽。 李院长这才看到她,眯了眯眼睛,在脑海里回忆这个姑娘。 他没有说什么,带着身后的医生大步离开。凌晨三点多钟,顾文鸢冲到洗手间里抹了把冷水,冲去她一天的倦意。她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回荡在整栋楼里。 夜色如墨一般浓厚的化不开,偶尔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微弱的光芒,窗外飘进来阵阵花香,有时浓厚,有时微弱。 苏宁易住在顶楼的S级病房里,这栋楼也早就被保镖围起来了,除了几名照看的医生和护士,没有人能踏入顶楼。 她站在楼下的梧桐树旁,仰头看到的病房里没有亮灯,阳台上的玻璃在月光下发出柔和的光芒。 伸出手指想要触及,却够不到,顾文鸢被这个认知打的七零八落,整个人站在夜色里,树上的梧桐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她从一支被风吹落的树枝上摘下一枚树叶,捧在掌心里,她就那么站着,他在楼上,她在楼下。老大……你要好起来……张原到阳台准备拉上窗帘,他一瞥就看到楼底站着的那个人儿,微风轻拂她的发梢,她就那么仰头看着,整个人在夜色里看上去惹人怜爱。 他转过头去看向躺在床上的自家老板,莫非这小姑娘跟BOSS有一段? 夜幕总会掩盖住很多人性,让他们恢复到最初在母胎中的样子,蜷缩在床上,做着各式各样的美梦,或是噩梦,除了身下材质不同的床榻而已。 第一抹阳光射到办公桌上的时候,顾文鸢整理桌上的文件,柳医生从休息室里揉着眼睛走出来。 “早!” 她抬头笑了笑“早!” 柳医生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看着面前的人低眉顺眼的样子,脸上有些倦怠。 “你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吧?” 她没回答,继续手上的动作。 柳医生凑到她耳边,小声翼翼的说“昨晚那两个,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啊!都看到人了,当然知道。” “苏宁易啊!其中一个是苏宁易吧,前两天那样大的阵仗,我听说他们好像是车祸,身上还有枪伤。” 顾文鸢心里一紧,居然是枪伤。 “他们由院长和主任亲自负责,整个医院都风声鹤唳的。哎!对了,你知道吗,整个科室的姑娘都都疯了,啧啧,就那两男人的那脸,看了让女人不是一两点的心动啊。” 顾文鸢无力的笑笑,拿起桌上的手机“我去买早点,你要不要吃什么?” “随便给我带点,没什么要求!” 她点了点头,走出办公室,看到护士站的小护士果然都疯了。 “啊!你知道吗,有多帅,就你看看这杂志上的照片都那么帅啊!” 一个护士拿着财经杂志,封面上应该是苏宁易在某个谈判场合被拍下来的,没有刻意的姿势,剪裁合体的西装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健硕倨傲,身上散发出令女人尖叫的气息。 一群护士围在一起,估计昨晚就开始激动了。 “对对对,我昨天近距离看到了他的脸,虽然有些血迹,但是绝对无死角的精致啊,帅的一塌糊涂!” “哎哎哎!另外一个也特别帅,跟苏总不是一个类型的,但那张脸也绝对是没的说!啊!” 看着她们激动的跺脚,手舞足蹈的样子,顾文鸢在心里叹息,的确,那张脸足以让很多女人疯狂! “当然了,那可是苏总的朋友,要是让我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那我折寿二十年都乐意!” 她没有停下脚步,向楼梯口走去,身后的谈论声一直没有停止,在下楼的时候,她看到张原整好从上头下来。 张原看了看她,没有说话,从她面前经过。 “他醒了吗?” 意料之中的声音,让他在心里确定,这姑娘跟他老板,绝对有一段…… “没有。”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也对,麻醉的劲头不会那么早就过去,应该还要等一会。 走到食堂的时候,稀稀拉拉的几人坐在椅子上吃早餐。 她向来不太爱来医院的食堂,虽然饭菜比其他地方的要好吃的多,但价格也不低,她每月的工资大半都交给纪封然所在的医院,只能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买了几个水晶包子,她去自动贩卖机那给柳医生带了瓶牛奶,她自己是及其讨厌纯牛奶的味道的,小时候何丽容逼她喝,大部分都入了下水道了。 看着牛奶滚出来,身后一个重力,有人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她捏着牛奶转过头去,就看到莫小提站在她身后。 前天逛街陪她去做的波波头,将她整个人显得俏皮可爱。 “你还有心情吃早餐?!” 瞧这话说得,怎么就吃不了了? 意识到自己的嗓门太大,她回头给看向她们的人歉意的笑笑,拉着顾文鸢走到靠近角落的桌子坐下。 小声的开口“苏宁易是不是住在你们科?” “你这消息还真是快,一天不拯救妇女,尽听些八卦。” 看着桌上自己买的包子,一点食欲都没有。 “拜托老大,这消息都传遍了,连清洁的大妈都知道医院来了尊大佛!” 看着她整个人有些蔫蔫的,莫小提接着开口“你……见到他没?” “我的资历怎么够,院长亲自操刀,我就只负责把他从门口推进来而已。” 莫小提嘴角一抽,意思就是搬运工! “那他伤的怎样?” “不知道,应该不重。” 莫小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巴掌打在她手上。 “你就没去看看?近水楼台!” 莫小提想着或许这两人还是有救的,作为顾文鸢的朋友,她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与其耗费时光让自己习惯孤独,不去再放纵一回。 “别想着有的没的,有那点精力,先把你自己嫁出去。” 她拿起桌上的牛奶“走啦!” 莫小提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袋子。 “喂!包子!” 顾文鸢没有回头,挥了挥手。 “给你吃了!” 她翻了个白眼,拿起桌上的包子离开食堂。 ------题外话------ 求收藏亲亲,剧情开始迎来第一个高潮啦! 那姑娘很担心你 上午十点,阳光开始变得炙热,CV医院外科楼顶层,S级病房里。 地中海风格的装修看上去典雅大方,纯白的沙发上去价格不菲,落地窗前的纱幔被拉开,阳光投射进来。 张原坐在在阳台的藤椅上敲打键盘,时不时的看向屋内帝王床上躺着的男人。 佣人在厨房里小心翼翼的准备食物,以便床上的男人苏醒过来有裹腹的东西。 阳光下男人的面孔白皙精致,连毛孔都细腻的让人尖叫,长长的睫毛微动,慢慢打开合在一起的眼皮。 张原抬头正好看到男人睁开眼睛,他赶忙推开藤椅起身,走进铺着羊绒地毯的屋内。 “BOSS,您醒了?” 说着他按动床头墙上的红色按钮,听到呼唤的医生如同惊蛰般狂奔到病房。 首先到达的是李维福,脖子上挂着听诊器,院长在另一间病房里查看赫连枭的情况,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要多注意这个金贵的男人。 检查了他的伤口还有其他情况,没有异常的情况发生,李维福不自觉的松了口气,狗腿的笑容堆出来。 “苏总的情况很好,接下来多注意休息和饮食就可以了。” 苏宁易靠在床头上,被子盖到腰际,身上穿着病号服,那颜色让他微微皱眉。 一群医生围在床前,男的还好,女的无论年龄大小,眼里都透着迷恋。 看到男人这副表情,张原请出了所有的医生,只剩下两人。 “赫连枭怎么样?” 苏宁易开口问道,嗓音有些沙哑。 “赫连少爷情况很好,没有受到致命伤,现在也已经醒过来了。” 张原递了杯水给他,他左手接过,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杯子。 听着张原的声音,昨晚上的情况也不会太好。 他们的人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被围在车中间,看到有人援救,那些人发了疯一样直接开车冲过来,巨大的撞击力让他撞在车门上,脑袋昏昏沉沉。 疯狂到不可置否,近乎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两人弃车而出的时候,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枪伤。 估计昨晚的车子已经被压扁了,子弹射在他右手的位置,因为冲击力,肋骨也受到损伤,咳嗽也拉扯疼痛。 云姨是苏宁易在桐城的管家阿姨,负责照顾他在桐城的衣食起居,昨天晚上便被张原带到医院了。 她端上香气四溢的瘦肉粥,将苏宁易床边的活动桌扳在他面前。 “先生吃点东西吧。” 苏宁易左手拿起汤匙,开始小口咀嚼,云姨看到他吃东西,安心的回了厨房继续忙活。 “说吧。” 听到苏宁易的指令,张原继续开口。 “对方死了近三十人,剩下的活口,赫连少爷手下的人正在追。” “意思就是还没有消息。” 张原低下头“是。” 将手边的餐具推开,左手吃东西始终不方便,他吃了两口便没再继续。 咚咚…… 两人转头看向门外,一名黑衣保镖站在门口,手机拿着一个蓝色手机。 “什么事?” 保镖恭敬的递上手机“赫连少爷的电话。” 张原将手机递到苏宁易手上,他还未开口,便听到那头的男人吊儿郎当的声音。 “死了没?” 舌尖抵在嘴角,苏宁易勾唇。 “比你好点,祸害遗千年,这话果然是对的。” 赫连枭哈哈大笑“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说你自个儿~” 佣人将桌上的碗筷收走,又将活动桌子搬下去。 苏宁易掀开薄被,张原看到他的动作,将一双棉拖鞋放在他脚下。 脚下高档的羊毛地毯,走在上头没有声音。 他慢慢走向窗前,七楼的高度让他俯视脚下的生物都是那么理直气壮。 “你家老三这可是宣战呢,啧啧,还真是一点兄弟情都没有,还真是心疼你。”赫连枭邪气的声音传来,玩味的口气。 苏宁易视线往下,便看到楼底的梧桐树下,坐着一个女人,手上捏着梧桐叶子,好像在发呆的样子。 看到她旁边的快餐盒,男人眉头一皱。 没有听到他的回应,赫连枭继续开口“不会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了吧。” “你自己处理,不用再问我的意见,别弄死就成。”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将手机递给身后的张原,他没有移动脚步,站在窗前,视线往外。 张原疑惑的看向他视线的方向,就在树下捕捉到那个娇小的身影,他咽了口唾沫,看上去自己猜的没错,这小姑娘跟BOSS真的有点什么。 树下的顾文鸢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她,将叶子揣回兜里,她拿起手边的快餐盒。 她挑一口蔬菜进口,里头的味道嘈杂,快餐这东西不比家常菜,大锅饭没什么好吃的。 食味奄奄,她倒是没怎么吃,时不时的往嘴里扔几口米饭。 看到自家老板目不转睛的模样,张原心里的八卦瞬间被挑起来,面前的人是谁啊,苏宁易!无情无欲的绝佳代表,居然看个小姑娘看那么久。 “那姑娘很担心你。” 苏宁易转头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额……昨晚您手术的时候,她一直在门口等着,后来还在那棵树下站了很久。” 那树对着的,是他的病房,这句话说的意思,他明白。 胸腔里一抹苦涩蔓延,可其中还掺杂着一种不知名的情愫,让他倍感舒服。 “今儿早上我遇到她,她还问我你的情况,看上去是一晚上没睡的。” 左手扶上厚重的玻璃,正好盖在树下人儿的身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指尖的温热蔓延,暖到心里的感觉。 张原心里一阵哀嚎,完了完了!BOSS跟这姑娘不简单啊,以昨晚自己对她那态度,都够被扔进太平洋几回了! 筷子拨动着盒子里的菜叶子,肉几乎没有动过,顾文鸢端着饭菜站起来,准备离开。 站在树下林荫的位置,蓝色铅笔裤将她双腿拉长,白大褂到膝盖上头的位置,波浪卷的头发扎马尾在脑后,整个人青春靓丽。 似乎是注意到楼上炙热的视线,她抬头看向楼顶的位置,男人隔着玻璃而站,棉质淡绿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却没有折去半分气质。 有些人果然是天生的衣架子…… 视线相对,她没有回避,男人眼里的炙热映在她的瞳孔里。 他没有转身离开,她也没有扬长而去,仿若跨越时间而来,周围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她和他…… ------题外话------ 看过喜欢的亲们记得收藏哦! 你是我的医生 顾文鸢查房回到值班室的时候,就看到李维福站在她的桌前。 她回头看了看,也没有其他人要来,脑海里不断在回放这两天的片段,她也没犯什么事啊! 看到她进来,李维福赶忙将手上的资料拍到她怀里,脸色不太好。 “你手上的病人转给柳医生,从今天开始你负责S号房的苏总。” 顾文鸢心里一咯噔,舌头差点没闪回来。 “主任,我的资历还不够吧!” 李维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 “那为什么?”她疑惑的开口。 “是苏总要求的,不然你以为我脑子秀逗了让你去得罪人!” 李维福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刚才去给苏宁易检查,话还没说几句,半躺在床上的男人磕着眼皮子,正眼都没给一个。 “顾文鸢在哪?” 他脑袋里警铃大响,难道那个闯祸精又得罪病患了,这个认知让他倍感压力,院长刚刚才叮嘱过他,要好生伺候这位爷,才转眼的时间,顾文鸢就闯祸了。 他抹去额头上的汗“顾医生应该在查房。” 男人闭着眼睛开口“以后由她负责我的治疗。” “这……顾医生经验不够,如果让她来的话,苏总如果有什么闪失,这……不好交代啊。” 李维福支支吾吾的开口,脑子里打转,顾文鸢难不成跟苏总认识?他又觉得可能性为零,这样一个精英砖石王老五,怎么看都跟那女人搭不上边啊。 “有意见?” 浓厚的压迫感袭来,口气里看似询问,实则警告。 “好,我这就去找顾医生。” 关上病房门,他深刻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在医学界有绝对权威的他,居然比不上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还是个只会闯祸的丫头。 “就……这样?”顾文鸢惊讶的开口。 “我可告诉你,收起你的脾气,别得罪苏总,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说完他甩手离开,把顾文鸢和惊讶的柳医生晾在原地。 “文鸢啊,你这是交大运了?” 柳医生将她桌上的病历自觉的拿到自己手里,看着愣在原地的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咬咬牙,她坐回椅子上翻开苏宁易的病历本,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右臂枪伤,肋骨骨折,脑部有撞击,需要注意。 她承认,不知道他的伤势,她很担心,现在清楚的呈现在她面前,她是心疼。 合上病历,该来的躲不过,现在他只是她的病人,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顾文鸢起身往七楼去。 楼梯口的保镖没有拦她,一路畅通无阻,走到他的病房门口,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局促,抬手敲敲门。 云姨拉开门,看到顾文鸢,眼睛一亮,好俊俏的小姑娘。 顾文鸢跨进屋内,脚下软绵绵的地毯,水晶吊灯悬挂在最高处,屋内的装饰看上去奢华大气。 果然,资本家的世界浮华无比啊。 苏宁易躺在床上,靠着身后的床榻,整个上身没有穿衣服,胸前围着纱布,腹肌分明,露出迷人的肌肉线条,丝绸薄被落在腰际,手臂上缠着绷带。 昨晚额头上的绷带早就被揭下,只是贴了纱布在伤口的部位。 果然,皮相越好的人越在乎形象。 走到他床边站定,还没等她说话,男人率先开口。 “来了。” 没有抬头看她,眼睛直直的看着手里的文件,从顾文鸢的角度看去,就看到他毫无瑕疵的俊脸,眼睫毛比她的都长。 “我的资历不够,业务水平不如李主任,我建议你换个医生。” 听到她的话,苏宁易抬起头看着他,随手将文件扔到一旁。 “我看上去病的很重?” 言下之意,他的小伤,正好是顾文鸢的水平可以解决的,没有必要大材小用。 “你真的不换医生?” 她俯下身子,两人视线对峙,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距离有多近。 苏宁易看着她脸上细密的绒毛,瞳孔里的认真,让人欲罢不能。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触摸在她滑腻的皮肤上“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医生!” 顾文鸢惊讶的看着他盈满笑意的眼睛,里头没有排斥,没有前几日的蚀骨恨意,没有那般狠厉嗜血的表情。 她一瞬间就不淡定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掌,放在他额头上。 “奇怪?这也不烫啊!” 怎么大变样了呢?难不成把脑袋撞坏了? 看着他额头上的纱布,嗯……肯定是撞坏脑子了。 看到她的动作,苏宁易脸上一黑,摸着她脸颊的绕到她脑后,捏住她的颈子。 “你是皮痒痒了是吧!” 手劲很大,她很疼,果然一瞬间的温柔都是错觉!错觉! “疼疼疼!放开,放开!” 怕碰到他的伤口,顾文鸢不敢大力挣扎,只能忍着眼泪让他擒住。 妖艳的脸贴近她的,鼻尖近乎相抵,呼吸间都是男人身上的琥珀香。 “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似询问,实则警告的口气。看着男人瞬间阴沉的脸,顾文鸢心里暗叫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 男人放开她,抽回手,行云流水的动作,不像是受伤的人。 顾文鸢开始查看他伤口的状况,手臂上的绷带不像是新换的样子。 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药换过了没有?” 听到她的询问,云姨赶忙从厨房走出来,擦着手回答“没有。” 意料中的答案,顾文鸢倒是奇怪了,全院恨不得把他当神供起来,这换药的问题,不用领导下达命令,涶涎他美色的那些小护士就恨不得住在他门口等着。 为什么会没换,只能是这骚包的男人作什么幺。 “为什么没换?” 她在病历卡上详细的记录下他的情况。 “因为……”云姨不好回答,又看了看床上的男人。 “我在等你。”金贵的男人开口。 “等我?!我不负责换绷带!” 顾文鸢指着自己,话语里的透着笃定。 “哦?!”男人挑眉,话语尾调上扬。 顾文鸢脸上一黑,知道他的意思。要是所有的医生都亲自打针换药,那得有多少护士失业! 算她投降,避免节外生枝,她按下男人床头上的按钮。 果然很快就有护士带着医疗用品进来,顾文鸢闻到浓烈的香水味,近乎刺鼻,这味道的罪魁祸首正以绝对妖娆的姿势扭动着水蛇腰走向苏宁易。 妖艳的眸子看到她的时候,眼里明显多了惊讶,还有戒备。 “顾医生。” 她捧着托盘对着顾文鸢打招呼,显然不知道主治医生已经换了。 她认识这个护士,长相身材都是上乘,是外科的万人迷,名叫秋雪莹。 顾文鸢倒是没让她再靠近,主动帮苏宁易换起绷带,秋雪莹看到床上的男人,本就心里一阵悸动。 被顾文鸢截了胡,气的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女人的手指在自己看上的男人身上划动。 男人手臂上的绷带被打开,附带着胸口的绷带也被打开,整个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手术后的伤口已经被缝合,顾文鸢看着狰狞的伤口,心里一抹疼痛划过,果然还是会心疼。 熟练的清洗伤口,换纱布绷带,男人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整个人柔和下来,带着笑意看着她。 整个室内似乎都看上去很温暖舒服,出色的男人温柔的看着认真的女人,这样一副画卷,美到极致。 秋雪莹看着面前和谐的景象,捧着托盘的手指握紧,面带恨意…… ------题外话------ 今天首推啦,各位亲亲看到喜欢的,然然跪求收藏啊! 两更奉上! 呆在他身边 岁月静好,莫过于无风无浪,闲暇时有些小打小闹,日子过的不枯燥,不乏味,有独特的美好,这就是很多人想要的。 顾文鸢这几天都泡在医院里,本来她轮休的,可在院长和一众领导眼巴巴的恳求下,美好的假期离她远去了,就这么远去了。 只负责苏宁易一个病患,身体上的劳累是减轻了,心理上的劳累是很重的。 她掏出手机,微信群里正好来了消息,顺手点开,曲婉婷的娇滴滴的声音传出来。 “难得我有个假期,你们俩就这么摘开我了!” 下巴跺在桌子上,顾文鸢整个人有气无力。 “你知道有多少病患等着我们拯救吗?!从事这么高尚的职业当然得有牺牲了!” 莫小提欠揍的声音传出,顾文鸢倒是没什么感觉,曲婉婷整个人快炸了。 “所以我就活该被牺牲是吗!” “人民会记住你的!” 估计曲婉婷也是哭笑不得了,莫小提有时候二货本质还是很明显的。 顾文鸢按住手机,将喇叭放在嘴巴前面,有气无力的开口。 “你们俩别闹了,我累着呢。” “累什么?苏总奴役你了?扑倒你了?”莫小提咋咋呼呼的开口。 “我看某人是心累大过身体累吧!” 翻了个白眼,她将手机扔在桌上,呼叫器第三次叫起来的时候,顾文鸢压下心里的火气,认命的往病房走去。 推开实木房门,她踩着地毯而去,每一步都仿佛能生出火来。 沙发上的男人穿着黑色浴袍,没有系带子,腰上穿着黑色睡裤,脚上的白色拖鞋踩着羊毛毯。 他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慵懒的姿态,左手拿着平板电脑,听到开门声,抬头看着她。 绷带换过了,药也吃了,衣服也帮他换了,还想怎么着。 没错,苏宁易身上的睡袍是她给他穿上的,今早上她第一次听到召唤,就是让她给他换衣服。 男人靠在床边,被子上放着整齐叠好的黑色睡袍,她睡眼朦胧的赶到他面前,就被他一句话惊的半死。 “给我换衣服。” 床上的男人姿态慵懒,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 鉴于昨晚上院长和科主任特地就她的服务态度跟她秉烛夜谈,语重心长的要她在照顾苏宁易的期间,尤其要注意自己的态度,态度! 不能前脚出坑,后脚入坑! 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和的开口说“我是医生,不是佣人。” “我不想说第二遍!” 经过前几次的交手,顾文鸢觉得还是不要激发他的阴暗面,能忍则忍。 在心里默念两声,他是病人,他是病人。 拿起床上的衣服,她整个人犯了难,要怎么换?! 伸手将他身上的被子拉开,去解开他上衣的带子,她也不是扭扭捏捏的小姑娘,只要尺度不是很大,她是可以接受的。 况且,美色当前,不看白不看啊。 纤细的手指触碰到男人结实的肌肉,手下男人腹部肌肉线条优美,泛着性感的光泽。 好吧,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脸颊发热,一路烫到耳后根,好不容易将男人他身上的病号服换下来。 给他穿上睡袍耳朵已经烫的不行了,顾文鸢拎着手上的睡裤,开始犯难。 看着面前女人纠结的脸色,苏宁易转动手指上的黑金指环,整个人双腿交叠的躺在床上,完全没有病人该有的样子。 “要不,这个你自己穿吧。” 顾文鸢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过,臣妾做不到啊! “我手疼,动不了。” 尼玛,伤的只是一只手又不是截肢了,至于这么严重! 后来他倒是没有强行让她动手,她就安然走出了病房门。 “这次又有什么事?” 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顾文鸢开口。 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听话的走到他身边站着,苏宁易拉住她的手臂用力往下拉,她受力不稳跌在沙发上。两人挨得很近,她可以看到男人平板上的内容。 “给我翻页。” 他左手拿着平板电脑,右手受伤抬不起来,所以就是叫她过来触摸翻页的! “其实你可以这样!” 顾文鸢坐直身体,将双腿交叠,把他手上的平板电脑放在膝盖的位置固定好,然后伸手操作。 “这样不就可以啦!” 转头看向苏宁易,男人面色一冷,她没出息的缩缩脖子,翻就翻。 苏宁易左手拿着平板,她挨着他的身体,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里头的内容貌似是公司的文件,有涉及到资金链的问题,顾文鸢看不懂,只在他开口的时候帮他划动。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泛出柔和的光晕,张原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令人莫名的舒服。 他看着手上的文件,耸耸肩退下,这个时候,BOSS不会希望有人去打扰。 温暖舒适的感觉让顾文鸢这些天的倦意一股脑的上来,她眼皮越来越重,脑袋慢慢的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手指垂在他膝盖上。 她头发毛茸茸的令他脖子发痒,却舍不得伸手挠,手臂绕到她的腰后,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闻着她的发香,苏宁易安静的抱着她呆在沙发上。 这样安然舒适的感觉,有多久没有了,抱着她,感觉怀抱了整个世界。从在梧桐树下她那个回眸起,苏宁易知道,他这一辈子都放不了手。文鸢,你可知道,只要你进一步,我便不会再让你有丝毫反悔的机会。 曲婉婷这几天很郁闷,她好不容易的假期,自己两个最好的死党居然只陪了她两天,就这么把她抛下了。 接到经纪人电话的时候,她在客厅里看着自己新出演的电视剧发呆,怀里抱着薯片,却没有吃进去几口。 “婷婷啊,你在哪呢?” 她的经纪人啊,怎么说呢,时尚触觉敏锐,专业素质过硬,本事很大,脾气不小,就是有点,娘…… 咽下薯片味的口水,她开口“有事……” 高冷的语调,御姐范十足,经纪人知道她的脾性,没多计较。 “这边接了个角色,女二号,下星期过来试镜。” “什么剧?” 又是女二号,她心不在焉的开口。 “别小瞧这女二号,我告诉你,这可是大制作,肖齐导演的新电影《浮生若梦》!” “哦……” 没有预料中的尖叫,那头的经纪人沮丧了。 “我说你就不能有点激情?下星期飞京都试镜!” 话说,曲婉婷为什么要当演员,她只是喜欢镁光灯下的生活,以及一种轻松的赚钱方式而已,至于能不能大红大紫,她不是那么在意,接了戏就努力去拍,没接也不强求。 “懒得动。”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经纪人苦口婆心的开始劝。 “你知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吗?是肖齐导演亲自要求你去试镜的,想想他在业界的名望,况且这次的女一号是文娆,这流量口碑都有保障,你有多大的机会可以上位啊!” 曲婉婷坐直身体,手上的薯片被她扔掉“你说谁是女一号?” “文娆啊!” 曲婉婷挂掉电话,将微信打开,通知了一下莫小提和顾文鸢,她要飞京都的事情。 日子太无聊总得找点事情来做,否则会觉得活的没意思。文娆是吗?你给顾文鸢添堵,我就去隔应你,她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题外话------ 曲美人上线,期待不…… 一瞬间的甜蜜 顾文鸢躺在苏宁易肩膀上睡到中午,这些天她的确很疲累,有了依靠就自然而然的进入梦乡,她总会在半梦半醒之间游离,却醒不过来。 意识渐渐回笼,浓密睫毛动了动,眉头皱了皱,她努力睁开眼睛,保持一个姿势让她腰有点酸疼,映入眼帘的是奢华的水晶茶几,上头放着平板电脑。 平板电脑……! 她下意识的动了动,却发现腰际被扣的死紧,她看了眼,一条健硕的手臂揽在她腰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食指上带着黑金指环,指甲修剪整齐。 男人下巴近乎嗑在她头上,睡颜安静漂亮,顾文鸢看了眼,好在没压在他胸口的伤口上,否则罪过就大了。 静谧的空间让她觉得奇怪,佣人呢?保镖呢?他特助呢? 小心翼翼的准备掰开他的手跑路,否则这样的姿势,他苏醒过来绝对是满屏尴尬的节奏! 男人的警惕性很高。几乎是她扭动脑袋的时候就醒了,他没有开口说话,温香软玉在怀,谁舍得撒手。 顾文鸢在跟他的手掌较劲的时候,他敛下眼眉,就那么看着她,好像大人在看着自家孩子淘气一样的表情。 这男人,手劲那么大干嘛…… 努力过后的她放弃挣扎,准备叫醒他的时候,就听到头顶上男人嘲笑的声音。 “研究了这么久,我的手上是不是长出花来了?” “啊……” 受到了惊吓的她一下坐直了身体,脑袋却撞在男人下巴上,生疼生疼的。 苏宁易摸着自己的下巴,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果然还是冒失的没完,有时候不饶人,有时候也是够迷糊的。 她顾不上脑袋的疼,赶忙转过身去查看男人的情况“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拍开她在他脸上胡摸的手“女孩子不能安静点。” “还不是怪你……” 很小声的嘀咕,顾文鸢委屈。 “你说什么?” “没有!没什么!” 云姨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看着沙发上一脸淡然的男人,和委屈兮兮的女人,笑着开口。 “先生您醒了,顾医生也醒了,可以吃饭了吗?” 苏宁易点点头,云姨带着两名女佣将准备好的午饭端上水晶茶几,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令人食指大动。 肯定是由营养师搭配的,荤素正好,顾文鸢看的流口水,但本着医生的专业素养,她起身对着苏宁易说。 “既然苏总要用餐了,那么我就先走了,晚上会再来给您换药的。” 脚上还没走出去,就听到男人嗓音里的不悦。 “我让你走了吗?” 她状似不解的看着他,男人慢条斯理的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 “你走了谁伺候我吃饭。” 丫的,这是真的把她当佣人了是吧! “有这么多人,用不着我,我还没吃饭呢。” 看着他身后的云姨和两名女佣,顾文鸢示意开口,这么多人侍候,你就不怕吃了不消化。 云姨看到两人的氛围,瞬间明白了,带着女佣对着苏宁易说。 “先生,我们先退下了。” 然后在顾文鸢殷勤的目光下,就那么推开门,走出了病房。 逃跑无望,顾文鸢认命的坐在苏宁易对面,云姨最会看人情世故,摆了两副碗筷,对于她这个吃货来说,她还是挺满意的,桌上饭菜的水平,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的。 筷子夹起清蒸鱼肉,鲜美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她整个人一哆嗦,果然好吃的没话说。 刚准备盛碗汤,她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抬头看着面前冰冷的男人,心中警铃大作! 居然把他忘了……不对,不是忘了,是自动忽略,果然看到美食忘乎所以。 “呵呵……” 她干巴巴的笑着,又没什么好说的,伸手将男人面前没有动过的碗拿到自己手上,给他盛了碗鲜美浓白的鱼汤。 挂着讨好的笑意,递到他面前。 “我刚刚是试一下,就试一下。” 苏宁易眯着眼睛,食指在桌上轻敲。 “有毒吗?” 顾文鸢被咽了一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去了。 “没有没有,很好吃,你快吃吧。” “我手不能动。” 言下之意,我手不能动,吃不了。 顾文鸢状似明白的点点头,拍拍手站起身来对着他说“我去让门口的保镖来喂你,你等会啊。” 屋子内的气温瞬间下降,冰冷的很,苏宁易脸上的表情变得令人难以捉摸。 果然不能对她太温柔。 感受到他的变化,顾文鸢一哆嗦,没敢开门,小心的挪动到离他远的地方。 “少给我耍心眼,给你点脸了是吧。”语气中的阴霾压迫而来。 顾文鸢心里一颤,她知道他的意思,可今天他让她有些看不懂,明明前两天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的样子,一转眼变得这么……这种氛围让她说不出来。 男人感受到她的变化,一眼就看出她心里的想法。 “对于我的话,你不用思考,听话就行!”男人语气严厉,透着不可置否的坚定。 她低着头走回去,坐到他身边,拿起他面前的汤碗,碗底都有些烫,顾文鸢先喂他喝汤,怕烫到他,事先吹冷后放到他唇边。 苏宁易享受着她周到的服务,方才的冰冷瞬间褪去,仿佛没发生过。 两人和谐的如同热恋中的情侣那般,如胶似漆的女人给自己深爱的男人喂食,空气中暧昧的气息越发浓厚。 扣扣…… 门口有人敲门,顾文鸢将手上的汤匙放在碗里“进来吧……” 秋雪莹捧着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腻在一起的样子,顾文鸢手上捧着碗,莫非是在喂他吃东西? “继续。” 男人没有看门口的秋雪莹一眼,顾文鸢无奈,继续喂他喝汤。 “苏总~我来送药。” 媚到骨子里的叫声,让顾文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手一抖,汤差点泼在苏宁易身上。 男人没有答话的意思,顾文鸢只能对着她说“你放在那吧,等会我会让他吃。” 苏宁易姿态慵懒,面前的女人乖巧的把汤菜吹冷才送到他嘴边,一切和谐的可怕。 秋雪莹心里咬牙切齿,被男人这般忽略,两人亲昵的姿态仿佛打在她的脸上,狠狠的一耳光。 将药放在柜子上,秋雪莹拿着托盘说道“那麻烦你了,顾医生。” 男人还是没有看她的意思,仿佛她没有存在这个空间,满心满眼都是顾文鸢。 她不甘心的扭动着水蛇腰离去,将门带上,秋雪莹站在门口狠狠的跺脚,眼里狠毒的光芒划过…… 再提他我把你扔下去 苏宁易住院这几天,他所在的病房承载了整个CV医院的目光,上到院长,下到清洁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这些关注,还附带捎上顾文鸢,从接手苏宁易开始,她就受到很多小护士愤恨嫉妒的目光。 尤其这两天她跟苏宁易看似暧昧的相处方式,更是让本来就不平静的人心里,越发波涛汹涌。 顾文鸢吃干净盘子里的饭菜后,云姨来收拾碗筷,苏宁易没吃几口饭就到阳台上去办公了,这两天给苏宁易喂饭,附带着解决了她的饭食问题,吃得好,心情自然也好。 “云姨,我帮您。” 顾文鸢端着剩下的饭菜,陪她走到厨房,一名女佣正在打扫切菜的琉璃台面,水龙头哗哗作响。 “不用了,顾医生,您出去忙吧,这儿有我们就成。” 看到端着盘子走进厨房的女人,云姨赶忙开口,接过她手里的盘子。 这个标志的小姑娘,她是打心眼里喜欢,云姨在苏宁易手下做事,得到不少厚待,虽然只有一段时间,但老实本分的老人还是很感激的。 尤其苏宁易给她的报酬付清了自己老伴去世后留下的大笔医疗费用,她福薄,没有子嗣,所以看着苏宁易这样优秀的孩子,是格外喜欢。 苏宁易穿着白色浴袍在身上,额头上的纱布早就去下,发际线处留下指甲盖大小的疤痕,好在男人额发梢长,能盖住。 这两天两人都泡在一起,他看书,她给他翻页,他处理公事也从来不避开她,只差晚上没睡在一起了,现在她都早上自觉的从值班室过来,然后呆一天。 莫小提在微信里撕心裂肺的嚎叫,让她今天必须去见她一面,整栋外科楼都被苏宁易的保镖把手,非本科人士不得入内。 顾文鸢换了条米白色长裙,是张原给她买回来的,尺寸正合适,脚上白色平底鞋,方便在医院的工作。 阳台上清风飞扬,苏宁易坐在白色藤椅上,左手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微风吹动他亚麻色的发梢,轻轻浮动,张原站在他身后等候吩咐。 她从沙发上拿起白大褂担在手臂上,走到苏宁易面前的藤椅上坐下。 狗腿的插了块盘子里的水果,递到他嘴边,苏宁易张嘴咬下,没有开口。 “老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可以不。” 键盘上的手指一顿,这些天她都乖乖的呆在他身边,没有提过要求,能让她这么好商量的,估计是那个男人。 “不许去。” 拒绝的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顾文鸢倒是没气,在说话之前她就想好了他的回答,不意外,也不高兴。 “我真的有事,很着急的事!” “饿了去厨房,困了去床上,厕所右手边。”男人不疾不徐的说道。 顾文鸢满头黑线,这几天自己在他手心里捏着,现在她才惊觉没了自由,果然是温水煮青蛙。 “老大……我两个小时就回,我发誓!” 今天周末,苏宁易知道,她会在周末轮休的时候,去看纪封然,这几天因为他的入院,也好几天都泡在医院里。 才几天就这么忍不住,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的怒火差点上来。 “啪……” 合上笔记本电脑,手劲大得整张玻璃桌子都动了一下。 张原看着自家老板脸色不对,以往的相处经验让他的第六感敏锐的告诉他,现在他不该在这里。 将桌上的文件拿起来,他悄无声息的退出病房,顾文鸢看着他从面前走过,瞬间觉得张原还真是来去自如! “你要去做什么?” 他整个人靠在藤椅上,左手勾住下巴,双腿交叠放在桌上,漫不经心的开口。 男人穿着白色睡裤,穿着棉拖鞋的脚就这么直勾勾的放在她面前。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想去找找莫小提,对于现在的状况,可能莫小提会给她点意见,自己再顺便走走散散心。 见她不说话,男人继续开口。 “不说?那我来猜猜,去医院?去看那个死人?” 语气间赫然带上冰冷,态度急转直下。 顾文鸢心里的怒火一瞬间被挑起,纪封然是他们两个人的禁区,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方提起,总会引发大战。 “如果他算死人,那么你算什么?”顾文鸢看看他手上的纱布“残废?” 维护的语气一瞬间引发男人的怒火,他一脚踢开面前的桌子,却是往右边踢,没有伤到面前的顾文鸢。 他的右手捏住她的下巴,整张脸上阴狠乍现“你拿他跟我比?!” 下巴生疼,顾文鸢伸出手掌捏住他的手臂,他看到本来新换好的绷带上开始渗透出猩红的血迹。 她心里一着急,用力的掰他的手指,不想让他再撕扯伤口。 可这样的动作看在苏宁易眼里,就是反抗,迫不及待的逃离。 就那么想去见那个男人! “是你逼的,如果你不诋毁他,我也不会诋毁你!” 白皙的下巴上出现红痕,顾文鸢眼里的倔强坚毅,映在他通红的眼睛。 苏宁易放开她,绷带上的血晕开一大片,胸口的伤也拉扯的疼痛,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倚在雕花栏杆上,整个人喘着粗气。 顾文鸢心软了,她承认自己总是那么没出息。 “我……” “再敢提他我就把你扔下去!” 话被他堵回去,顾文鸢叹息,这男人真的阴晴不定,诡谲难测。 “我没有要提他,进去我给你换纱布,看看你的伤口。” 她伸出手去扶他,苏宁易看到她柔和的模样,没有再跟她计较,女人纤细的手臂环在他的精瘦的腰际。 他全身的重力压在她身上,跟着她进了屋内,顾文鸢让他靠在沙发上,调整好他的坐姿。 她伸手解开他身上的浴袍,纱布揭开,果然伤口有些裂开了,她重新上了药,给他绑上新绷带。 “我就是去找提子,婉婷昨天说她要飞京都了,她难得休息,我们都没陪她。” 顾文鸢给他裹着绷带,幸好不是太严重,想到院长领导的表情,她都觉得压力山大。 “去多久……” 剪刀剪下多余的部分,她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托盘里,病房里总是备着这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不知道,两个小时吧。” 看到男人有松口的迹象,顾文鸢也没心情顺杆爬了。 “晚饭前回来……” 冰冷的嗓音里透着妥协,她看着他脸上不规则的苍白,动手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交待了云姨要注意,顾文鸢走到门口,回头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他闭着眼睛,敛去了刚才的阴狠戾气,恢复到这几天他们相处时的状态。 流言四起 顾文鸢乘着电梯往下去,她看着楼层的数字慢慢变换,整个人的心情都不知道怎么描述,郁闷,彷徨,提不起劲来。 她给莫小提发了消息,在医院门口的咖啡厅里等着她,手上拿着白色链条包,她倒是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淑女了。 她下楼后就往外走,今天天气不是那么闷热,清爽的感觉让她觉得舒服,白色连衣裙的裙摆随着她走动的幅度摇摆。 从医院花园的位置走过去,她选的是条僻静的小道,消毒水的味道也没有那么厚重,才跨进一会儿,她就得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想到顾医生是那样的人啊。” “对啊,真的没想到,平时挺好的啊,对人虽然不怎么温柔,但挺仗义的。” 顾文鸢顿住脚步,耳朵敏锐的捕捉到顾医生三个字。 她不远处的凉亭内,几个护士坐在一起说话,她眼尖,一下就看到中间的秋雪莹。 连手上的包包链条拿稳,不让它发出声响,顾文鸢左边是棵银杏树,正好挡住了她们的视线,看不到这边的顾文鸢。 几个人聊到兴头上,自然也完全忽略了有人靠近。 “你以为呢?!她是什么好货色,苏总住院快一个星期了,咱们谁说上话了,她手段可真是不错。”秋雪莹的声音尖锐,吐出的话也是十分刺耳。 “你说的也对啊,她一个月受到多少投诉,院里都没怎么处罚她,现在想想,这人可真是不简单。”一个短发齐耳,带着眼镜的护士说道。 “呵……我看是床上功夫好吧!” “不知道在床上多么放浪,贱蹄子!” 秋雪莹仔细看着自己精致的指甲,护士服被她改的将近及膝,胸部的位置也开了纽扣,不像白衣天使,倒像制服诱惑。 几人越聊越开心,说出的话越发刺耳难听,不堪入耳。 顾文鸢现在树下听着,没有愤怒,表情平淡,女人的嫉妒心一发作,果然无休止的诋毁。 她刻意将手上的包放开,背在身上,链条碰撞的声音传出,几个人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停下,看向她的方向。 秋雪莹看到顾文鸢面无表情,背着包包淡然的从她们面前走过,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质问,仿佛她们只是跳梁小丑,那姿态,该死的高贵冷艳!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尴尬的神色凸显,却看到顾文鸢没有计较的走过去。 短发眼镜女朝着她的背影吐了口口水“呸……装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她倒不是不计较,只是她现在累了,没那个兴致跟她们争论,况且,她气量也不是很大,在苏宁易那里受的火气本就压着,再去招惹她们,她怕她会揍人! 有句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顾文鸢不是君子,现在倒想学学君子,过段时间再算账,她又不傻,现在院里因为那苏宁易这座大佛,已经风声鹤唳,她没必要现在撞枪口。莫小提一个人呆在咖啡厅里,吃了三块黑森林蛋糕都没看到顾文鸢,刚准备打电话催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己对面落座。 她定睛一看,就看到男人左耳上三枚耳钉交相辉映,发出刺眼的光。 伸手挡住眼睛,莫小提叫的夸张“啊呀呀!眼睛瞎了!” 欧承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脸痞相的看着莫小提。 “怎么,爷帅气到闪瞎你的双眼了!” 莫小提放下手掌,看着对面那张帅气逼人的脸,这死孩子,又来了! “弟弟,人家别人都是巴不得一辈子不来医院,你可倒好,恨不得住在这是吧!” 欧承听着她话里的嫌弃,伸手拿起她吃蛋糕的叉子“嘿哟喂,你一天不来这你过的下去吗?” 莫小提一把打在他头上“你跟老娘能一样吗!” 她是医生,不来医院喝西北风啊! “不跟你贫了,文鸢呢?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看到她,可想死我了!” 肉麻的声音让莫小提浑身一振“你少肉麻了。” 莫小提平时脑子不够用,可现在不同,如果让这货知道她在等顾文鸢,估计说什么都不会走的,她们要谈的话题,估计也不是他太乐意听得,估计只会添乱。 “她出差了!” 老天保佑,现在不要让文鸢出现啊! “她出差了?怎么没人告诉我?去哪了?”欧承惊讶的开口。 “凭什么告诉你啊,你又不是院长!” “我!……” 欧承哑口无言,莫小提有的时候可以怼死他,被她气的冒烟也只能忍着,有一句话说的好,要搞定一个女人,就得先搞定她身边的女人。 “听说你邀请我们去参加你们公司年会?” 莫小提看着面前的大男孩,在考虑要不要打包两块蛋糕,让他结账。 “对,文鸢告诉你们了?” 欧承干笑着附和,其实他的本意不是想带这两拖油瓶的。 “出场费多少?”莫小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欧承正喝着咖啡,听到她这句话,差点没喷出来。 “不是吧你!” 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莫小提手上的汤匙直直的指着他的鼻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赶鸭子上架,你也不看看姐姐是不是那么好利用的主儿!” 欧承干呵呵的笑了声。 顾文鸢的父母虽然不在桐城,但顾家当初也是盛名在外的,桐城上流社会,几乎无人不晓,后来顾文鸢的爷爷去世,她父亲又无心于商场,带着她妈妈去了新西兰养病。 可认识顾家的人,都认识顾文鸢,他想让顾文鸢以他女伴的身份去参加年会,那会有很多人知道他跟顾文鸢的关系。 虽然现在她不喜欢他,不认他,久而久之,就会跟随这些观念接受他了。 莫小提还是不由感慨,年轻人啊! 幼稚的要死! “得儿,我也不跟你再扯了,从礼服到车辆,全程接送,否则免谈!” “这是当然了,我今儿就是来告诉你们,下星期去量尺寸,做礼服的!” 欧承狗腿的把手边的东西递给她,莫小提打开看,一大堆进口水果,不是国内的东西,这家伙有时候挺懂女孩子的心思。 “到时候看吧,文鸢估计得一段时间,你也别打扰她,这次的研讨会挺重要的!” 莫小提说起谎来,那可是顺手拈来,脸不红心不跳,跟真的似的。 欧承默了,本来还想着给她打电话的。莫小提坐在靠窗的位置,路上人来人往,她看到欧承上了自己白色的BMW,发动引擎后离开。 整个人松了口气,天知道她有多怕欧承闯到医院去,打扰了苏宁易跟顾文鸢,以苏宁易那样腹黑的性子,他不得被玩死。 幸好自己一不小心瞄到他的车子,给他了打了电话,让他过来…… 要么有情,要么报复 顾文鸢在路那头就看到欧承的车子开走,起先她以为她看错了,后来看到玻璃门内的莫小提,她才反应过来。 她穿着长裙款款而入的时候,飘逸的姿态让莫小提想到一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看着她两眼放光,顾文鸢一阵好笑,姿态优雅的落座。 莫小提凑到她眼前“我说,你这裙子不便宜啊,师兄给你买的?” 拍开她不规矩的手,顾文鸢看到桌上一片狼藉,这丫的,大胃王啊! “不是他……是他助理。” 莫小提继续开口“啧啧,香奈儿最新一季限量款,贵的吓死人。” 顾文鸢没有开口,顾家本来也不是清苦人家,这些裙子她也认识,没再拿顾家的钱后,后来她便没再穿过,渐渐养成勤俭节约的习惯。 “我看到欧承的车子,他来过?” 桌子上一大袋水果,国外进口的,贵的离谱,莫小提不是那种会自己流血的人,估计是欧承带来的。 “嗯……我告诉他你出差了!”莫小提手里捏着个车厘子,酸甜的味道让她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 “不错,干的好!” 莫小提手机响起,她划开视屏聊天,跑到顾文鸢身旁坐着,将手机放在两人对面,视频里,曲婉婷穿着浴袍坐在床上,头发用毛巾包住。 “哟,人到齐了?”曲婉婷清冷的声音传出来,莫小提赶忙插上耳机,两人一边一个。 “你跟婉婷约好了?”顾文鸢疑惑的开口。 “不然你还真以为这二傻子能帮你解决问题?她倒是可以帮你吃掉苏宁易塞给你的所有东西。” 还没等莫小提说话,曲婉婷抢先开口,手上还拿着爽肤水,准备擦脸。 莫小提翻了个白眼,没有反驳,曲婉婷说得对,以她的情商,不足以解决这样的事。 “你不是去京都试镜吗?这么闲。” “老大,忙里偷闲懂不懂?” 莫小提用纸巾擦了擦手上车厘子的汁水,叫来服务员要了杯冰水,冰凉的感觉在口腔里格外舒爽。 “说说你跟苏宁易吧,这两天院里疯言疯语,传的跟什么似的。” 顾文鸢扶额,果然有流言出来了。顾文鸢一口气说完这两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情况,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净。 镜头内外的两人惊呆了,莫小提下巴都恨不得戳到地上。 “我说,你们都这么亲昵了?没发生点什么?”莫小提一脸不怀好意的说道。 顾文鸢额头上布满黑线,果然这货不该看的东西看多了,思想也变得挺激进的。 “我说你脑袋里的东西都收一收啊!别一天想着有的没的!” 莫小提转动手上的杯子,因为冰块的缘故,杯子外沿有细密的水珠,打湿了她的手掌。 “文鸢,你自己觉得这样正常吗?”那头的曲婉婷问道。 顾文鸢没有开口,她这几天也被整懵了,对于这样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 “别问了,肯定是准备报复你,先用温柔让你爱上他,然后一脚把你蹬了,看你哭的死去活来,然后搂着别的女人在你面前说,我从来没爱过你,我爱的,是她!”莫小提声情并茂的演绎着,恨不得眼角都要渗出泪水。 两人看着她,就跟看人耍宝一样的眼光,这孩子,狗血连续剧看多了。 “你是不是傻,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曲婉婷无奈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估计莫小提在她眼前,她会毫不犹豫给她一个爆栗。 “本来就是,不然呢?那天在火锅店你又不是没看到,他火气那么大,文鸢都被欺负成那样了,我不觉得他是爱的表现。” 曲婉婷悠闲的抹着指甲油,乳白色的颜色看上去清新亮丽。 “其实很简单,苏宁易是什么人,他要报复你,可以从你身边的任何人动手,我,莫小提,甚至纪封然,但他没有,为什么,是不屑,那样一个手握权势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要做什么做不到。” 莫小提认真的听着,顾文鸢脑袋里也在思考这些天的画面。 “况且你说了,你们这就是除了睡觉都在一起的,他要是讨厌你,为什么要在你上班的地方,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只是治病吧。” 曲婉婷说的,顾文鸢都明白,在入院第二天,赫连枭就已经离开桐城,以那样呼风唤雨的身份,去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医疗团队。 就是这些认知,让她觉得惶恐,不知所措。 “莫小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句话一出,本来好奇宝宝的莫小提,瞬间挺直腰板,有自信了。 “可也没那么夸张,简而言之,他对你,肯定是有情的。” 只是那情到底是什么感觉,曲婉婷也说不清。 “可是他跟那文娆又算什么?”莫小提开口。 三人陷入沉默,没有言语。 当年的事情发生后,何丽容给她打了电话,说了苏宁易出国的事,跟他一起走的,还有文娆。 她还记得文娆在电话那头对着母亲软绵绵的撒娇,告诉她,很快会去新西兰看她,会带上苏宁易一起去。 那时她知道,有些事情始终会有裂痕的,不是大家避而不见,它就没有发生。 从文娆跨进她生活里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毕竟文娆身上流着顾家的血,这段血缘和不在身边多年的愧疚,终究会让亲情的天平倾向她那边。 “文鸢,你呢?你对他又是什么感觉?” 曲婉婷慢悠悠的话语,似在提醒她。 张爱玲说过,如果只是喜欢,何必夸张成爱。她曾经以为她不爱苏宁易,他于她,只是年少时的不可或缺,是她的依靠,所以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爱他。 那时订婚,她不知道是否爱他,只知道,爷爷留下的心愿,她去完成,她不排斥他,总觉得是这么多年的顺其自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可却没有反抗过。 过往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她闭上眼睛,口里坚定的吐出一句话。 “我爱他……” 莫小提手上的杯子掉在桌子上,发出咚咚的声音,第一次,顾文鸢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说这句话,以往都是她瞎猜的。 那头的曲婉婷笑得很开心,染上指甲油的手指在空中挥动。 “但他不爱我……” 很悲凉的一句话,世间最难过的,莫过于你所向往的人,对你无情。 曾经拥有过的美好,都会在分离后,成为割人心肺的尖刀,每一刀,都是血肉横飞…… 他不爱我 这些年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顾文鸢都会给远在新西兰的顾兴邦和何丽容寄东西,家乡的特产,衣服,保养品之类的东西,孝顺他们。 七年前在宁峰,她气走了苏家父母和苏宁易,顾兴邦也从那天开始就没再联系过她,顾文鸢知道父亲心里有气,这些年她也会给他们打电话,但说话的都是何丽容,顾兴邦没再跟她讲过一句话。 大概几年前,何丽容给她寄了些东西,她在盒子底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面容稚嫩,却隐约看得到日后会出落的如何美丽,她对着镜头甜甜的笑着,比着剪刀手,娇丽的面容占了近三分之二的位置。 在她身后的一个角落里,苏宁易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前低头看文件,从相面上来看,一副和谐美好的样子。 估计是文娆寄给何丽容的,一不小心又落在了她准备给自己的箱子里。 那天她看着那张照片很久,原来他们真的在一起,直到眼眶里咸热的眼泪落在她的唇上,她才惊觉。 后来也陆陆续续的从何丽容口中听到一些关于他们的消息。 娆儿昨天跟陪宁易去了迪士尼,给我们都带了礼物,你等着妈妈给你寄过去啊。 娆儿说宁易发烧了,还有些其他的症状,莫名昏迷了,文鸢啊,你是医生,告诉我们救治的方法。 那个时候顾文鸢知道了,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文鸢,苏家跟顾家有婚约,文娆是顾家亲生女儿,那么这个婚约的践行者,就是她。” 曲婉婷安静的看着屏幕上方的女人,残忍的吐出事实。 “我明白。”她低低的说道。 莫小提揽住她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个闺密,死心眼,守了纪封然七年,愣是没说一句苦,阳光向上,积极向上。 “认清这个事实,以后你也不会太难过。” 看到她的沮丧,曲婉婷还是于心不忍。 顾文鸢知道,就算没有文娆,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纪封然,有些认知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像苏宁易不会改变对纪封然的看法一样。 “我这次的新戏,女一号是文娆。” 莫小提一扫方才的心疼,凑到屏幕前对着曲婉婷大叫。 “你见到她了?” “没有。” 曲婉婷跟文娆见过几次,不像莫小提那样在大学时就一起。 “婉婷,你是为什么接的这戏。”文鸢深知她的脾性,曲婉婷是及其护短的。 上次跟她们聊过当年的事后,不提莫小提,曲婉婷也对文娆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说是兴趣,倒不如说是仇视。 “不为什么,经纪人接了,我就来了。” 看着顾文鸢的样子,莫小提一阵来气,就算曲婉婷是去整文娆的,她举双手赞成。 气氛看上去有些沉重,莫小提滴溜着大眼睛,没话找话。 “欧承说下星期接咱们去量尺寸,做礼服。” “哟,大手笔啊这小子!” 曲婉婷惊讶的声音传来,顾文鸢这才想起来答应了欧承要去宴会的事。 “切,不就是个晚宴吗,去到哪都是暴发户的本质。” 顾文鸢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别嫌弃人家,不然你自己带礼服去。”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顾文鸢懂这个道理,欧承心眼不错,对她们也一直很好,虽然动机不纯,但她打心眼里是把他当弟弟看待的。 就这莫小提,整天跟他作对。 “我不就发个牢骚吗……”莫小提委屈的说道。 手机电量提示不足,跟曲婉婷说了再见,两人准备回医院。 “你就好了,回去有晚饭吃,我还得去吃盒饭!” 顾文鸢牵着她的手臂,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这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你以为。” “是是是,您用血泪换来的!”苏宁易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高脚杯,里头猩红色的液体在阳光的反射下,泛出醉人的光泽。 他下身穿着白色睡裤,赤裸着上身,修长有型的身材令人尖叫,这样一个连细节都精雕细琢的男人,无异是上帝的宠儿。 “苏老爷子给您来了电话,说让您抽空回苏宅一趟。”张原在他身后说道。 苏宁易没有回答,看向楼下茂密的梧桐树,右手插在裤兜里。 口中辛辣的液体滑下后,他开口“她去哪了?” 男人口中的她,当然只有一人,张原开口,将跟着顾文鸢的人传过来的情况说出来。 “顾医生去了医院门口的咖啡厅,见了她的朋友,莫小提,CV医院妇产科医生。” 苏宁易晃动手中的杯子,没有骗他,还挺不错的,但他知道,今天不去看纪封然,也会过几天去。 想到那张脸,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紧手中的杯子,骨节泛白。 他在C大的樱花树下看到过他们两人嬉闹,两人的那段过往一直是他心头的刺,碰一下,疼的锥心。 当年顾文鸢的选择一直在他心里横着,无论是为了责任还是其他什么,都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 纪封然在顾文鸢的青春年少里,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那段时间是他无法抹去,也无法连接的。 这样的认知让他一直不爽,直到现在。 “准备一下,后天出院。” 男人没有回头,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整个人身上泛着冷冽的气息。 “是。” 勾引 外科楼,护士站内。 秋雪莹在洗手间内对着镜子勾勒眼线,面前的洗手台上杂乱无章,各类口红粉饼睫毛膏一堆的放在一起,对着镜子擦上玫红色的口红,她抿了抿唇,对着镜子一个飞吻。 又顺手将领口往下拉了拉,露出迷人的乳沟,白皙的锁骨上带着一根锁骨链。 将化妆品一股脑的扔进包里,她踏着妖娆的步伐走出来,外头一众小护士看到她这样,羡慕的围上去。 “莹莹姐,你好美啊!” “对啊,要不说是咱们外科一枝花呢,这身段,这脸,绝对美啊。” 秋雪莹挺直胸膛,高傲的接受众人羡艳的目光,就跟一只美丽高贵的孔雀一般,有些其他人羡慕的尾巴。 其他几个看不惯她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说话,不断往这边瞟的眼神,透露出不屑和轻蔑。 这样势力只懂得卖弄自己风姿,想要攀高枝的女人,也不会有太多人喜欢。 秋雪莹端着托盘,上面放着苏宁易的药物,她现在门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不妥的地方,才推门进入。 她特地观察了,知道顾文鸢出门去了,不在医院,才抓紧机会赶紧过来。 苏宁易入院开始,她就时刻准备着以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他眼前,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在她那里失过手的。 “苏总~” 娇滴滴的叫声在屋内回荡,护士服被她改过,及臀的位置很好的勾勒出纤细的腰肢,白皙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 她却没在屋内看到自己想见的人,放下手中的东西,她在屋内环绕一周,看到男人随意扔在床上的衣物。 拿起男人的衬衫,对奢侈品深有研究的她却没有认出来牌子,但手下极好的触觉告诉她,这些衣物都价值不菲,想到私人定制这一说法,她心里的悸动越发狂跳。 浴室里传来水声,应该是男人在洗澡,走到浴室门口,想到一墙之隔,那个宛若神袛般的男人就在里面,想到轻柔的水珠顺着他完美结实的身体而下,她只觉得口干舌燥。 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将头上的护士帽解下,落下大波浪的头发,脚上的黑色高跟鞋被她脱下,她推门而入。 “苏总~”顾文鸢拎着一袋水果走出电梯,进到病房里,就看到乌怏怏一群人,没错,乌怏怏一大群,她以为是苏宁易出了什么事情,心里一慌,赶紧挤进去。 苏宁易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白色浴袍,亚麻色的头发还略显湿润,看来是刚刚洗过澡,整个胸膛露出大半在外,绷带也被换新,男人周遭气息阴沉冷冽。 顾文鸢蹙眉,他的伤口不能碰水。 院长站在他对面,旁边还有李维福,护士长。 “发……发生什么事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张原站在沙发旁边,看到顾文鸢,眼睛一亮。 “BOSS在洗澡的时候,这位护士小姐走了进去,企图勾引BOSS。” 顾文鸢顺着张原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到秋雪莹现在众人最边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白色的护士服被水湿透,映出女人性感的黑色蕾丝bra,她头发上还滴着水,脚上没有穿鞋子。 “咳咳……” 她尴尬的咳嗽两声,这样的场合,她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准备拎着水果到厨房清洗,还没有走过去,就听到男人阴沉沉的声音。 “回来了。” 都被点名了,也不好不答应,她笑呵呵的走到男人身边,献宝似的抬起手上的东西。 “我去洗水果,你的伤恢复的不错,多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男人没有再跟她说话,却对着面前的院长开口。 “何院长,我在这里养伤,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说该怎么处置。” 被点到名的院长满头大汗,本就银白的发丝看上去更加沧桑。 “这……听苏总的处理。” 顾文鸢仰头看着屋顶,上头的吊顶看上去很精美,浮雕看上去美轮美奂,吊灯的搭配显得奢华有内涵。 沙发上的男人看到顾文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身上的暗沉气息越发严重,大有铺天盖地之势,周身也越来越冰冷。 张原看着身边娇小的女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到自家老板越来越恐怖的变化,心中一阵哀嚎。 顾医生,你是不是傻…… “凭我处置?”语气透着冰渣子的冷。 顾文鸢打了个冷襟,为什么莫名的感觉有点冷。 “是……”院长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秋雪莹估计吓傻了,整个人脸上的妆容沾了水,全部脱落,虽然用的是防水效果最好的化妆品,却…… 想到刚才浴室里发生的事情,她整个人开始发抖。 “那么……顾医生觉得该怎么处理?”男人话锋一转,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顾文鸢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男人点点头,状似随意的动作,却透着冰寒。 前几天的相处下来,她深知男人脾性,这个时候拒绝,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额……那个,既然什么都没发生,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也没有吃亏,她没得逞,就……就罚她几个月工资就成。” 顾文鸢发誓,她绝对没有要原谅秋雪莹骂她的意思,相反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甚至还有一丝……快感。 但是,秋雪莹这副样子被那么多人看见了,脸已经丢得差不多了,也没必要再给多重的惩罚了。 苏宁易心里的不舒服被她这句话越扩越大,有女人脱光勾引他,她就这么不在乎?一丁点愤怒的意思都没有,哪怕她惩罚的重点,他也会觉得心里好受。 男人在心里冷笑一声,果然还是自己一厢情愿。 秋雪莹只觉得羞辱,勾引不成被拉到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就算了,还要被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决定命运,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痛恨。 “这……” 院长看向沙发上的男人,示意他的意思。 “我不想再在这间医院看到她。”男人冰冷的开口,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秋雪莹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一阵慌乱,她不能被开除,CV医院代表的是整个桐城的医疗水平的高端,如果被它开除,她就别想再从事护士这一行业。 着急的她冲到顾文鸢面前,拉住顾文鸢的手臂“顾医生,我求求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帮帮我……” 女人眼泪鼻涕都出来了,顾文鸢看的心里不忍。 又对着苏宁易说“要不,算了吧。” 一句话就毁掉别人的人生,未免有点太残酷了。 “你要我放过她?” 怒火在胸腔里翻腾,果然她一点也不在乎。 “好,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橄榄枝抛出来了,顾文鸢却没敢接,要她求情可以,又不是会少块肉,但是涉及到她,就不得不深思熟虑。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开玩笑,万一他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她不是要赔上自己。 “你还是开除她吧,我不求情了。” 拒绝的干脆利落,令张原膛目结舌。 秋雪莹放开她的手,妆容模糊的脸上透着不可置信。 你没有反悔的机会 病房里所有人哗然,显然被顾文鸢这句话给打懵了,但还是有人觉得痛快。 杨护士长本来是个严谨的一丝不苟的女人,近五十岁的年龄,活了半辈子,本来就及其传统。 她手下的人弄出这样的丑事,让她觉得丢人,平时她就看不惯秋雪莹一副花枝招展的样子,现在她恨不得这样伤风败俗的女人能滚出她的部门,免得再留下来闯祸。 这样的事情能发生一次,也能发生第二次,有欲望的女人,总是最可怕的。 她立马站出来挺顾文鸢“秋护士做出这样与医德有违的事情,没资格再呆在医院里。” 秋雪莹看向杨护士长,眼里不甘和恶毒闪现。 “护士长,我会改的,以后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真的!”哭哭啼啼的恳求,让人听着很动容。 顾文鸢看着沙发上气场强大的男人,一阵头疼,明明决定权在他手里,却要变着法的折磨人。 “顾医生,我……我求求你了……,帮帮我……” 秋雪莹脸上的妆全部花了,眼线液和睫毛膏全部晕开,脸上五颜六色,跟调色盘是一样的。 她想不通了,化这么浓的妆,下雨不怕吓到人吗,而且,这人脑子不够用吧,走进浴室勾引人,不怕水一淋,吓死她要勾引的对象。 “决定权不在我们这……”她为难的开口。 沙发上的男人不开口,屋子里的人就没有决定的权利,整个空间很压抑,只听得到秋雪莹的啜泣声。 苏宁易冷眼看着女人的表演,也看着顾文鸢的态度,果然,她还真是没让他“失望”! 院长看着情况,硬着头皮对着男人道“苏总觉得如何处理。” 张原感觉自己也快被BOSS的气息冰冻起来,越来越压抑,对着顾文鸢翻了个白眼,这顾医生还真是不开窍。 哪怕她有一点不高兴,有一点在乎的情绪表现出来,BOSS也不至于这么毁天灭地的。 在所有人崩溃前,男人开了尊口。 “顾医生不是说了吗。” 一句话,解决了这件事情,按照顾文鸢的处理,给她个批评,扣两个月工资。 顾文鸢被这句话打懵了,意思是,她牺牲了自己,救了一个她不喜欢,又讨厌她的女人。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我不想再见到她。” 男人语气冰冷,周围寒气逼人,这样的话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秋雪莹是留下来了,但是估计要受些苦,贬到一个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去,要么仓库,要么其他的。 所有人陆陆续续的走出房间,秋雪莹捡起地上的黑色高跟鞋跟在最后面,慢慢的走出去。 顾文鸢看着人一个一个从她面前走过,一阵无力感上升,这张破嘴啊,造的什么孽啊,现在把自己折进去了,还不一定能得到人家的感谢。 可以反悔吗? 不对,自己本来就没答应。 什么一个要求,你见过狼给羊提要求,羊还敲锣打鼓的接受的吗。 “呵呵……我去洗水果……” 拿起茶几上的东西准备开溜,死不认账,对! 张原收到自家老板的指示,默默的退出去,顾医生,为你祈祷,阿门。 水龙头哗哗的往下淌水,顾文鸢把袋子里的水果一溜烟的全部倒在洗菜池里,从柜子里拿出水晶果盘,她认真的清洗着。 这苹果颜色暗沉红润,一看就是上等货,欧承那小子总是懂得怎么讨女孩子欢心,可是池子里的水换了一遍又一遍,却不见她有停下来的意思。 想到外面沙发上坐着的乌云密布的男人,她一阵头疼,实在不想走出这个门口。 苏宁易倚在门框上看着她的动作,女人纤细柔弱的背影让他身体一热,慢慢走到她身后,看着她手里的水果。 “是这水脏,还是这些东西脏。”慢条斯理的开口。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本就在沉思的顾文鸢手一抖,苹果掉在水中,溅起的水花打到她的脸上。 “那个……洗好了,这不是得多洗几遍吗!”干呵呵的陪着笑容,顾文鸢赶忙将池中的水果捞起来。 一双手臂环绕在她的腰间,顾文鸢低头就看到修长食指上的指环,男人从背后将她抱住,看似温柔,实则强硬。 她脊梁挺直,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不知道男人想做什么,她没有反抗。 湿润的鼻息在她耳边通过,苏宁易坚挺的鼻子透过发丝,直到她的耳垂,感受到她的紧张,他却愈发放肆起来。 “你知道我要什么吗?”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男人口中呼出的气体拍打她的脖颈。 她手指紧了紧,故作镇定的开口“不知道……” “呵呵……你知道的,你自然知道。”他在她耳边引诱,看着她在他身前意乱情迷。 “只是,如果我要,你给吗?” 男人结实滚烫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裙子的材质本来就是薄纱,这样的姿势,这样的魅惑,让她觉得燥热。 他将她身子反转过来,用力推抱,顾文鸢被抱坐在琉璃台上,她的双腿被男人抵住,无法合拢,他就那么环着她的腰站在她面前。 顾文鸢面色酡红,巴掌大的脸看上去小巧玲珑,在男人眼里,那般诱人。 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他低下头吻上去,不同于前的撕咬,温柔的让人沉沦。 男人口中有淡淡的薄荷烟的味道,在她口腔蔓延,他的舌头勾住她的,用力吞噬,绞的她舌根疼。 唾液交融,顾文鸢总算知道什么叫相濡以沫,她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真真出现在她身上。 此刻她被男人的气息包围,被他的温柔迷惑,只想跟随自己的心意,放肆沦陷一回。 后脑勺被他的大手固定,另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她的双手亦紧紧环住他的肩膀,两人贴的死紧,感受到男人身体的某种变化,她开始紧张的不知所措。 不懂得换气的她憋的脸色通红,苏宁易才不舍得从她甜美的双唇上扯下,两人分开时,还拉扯出暧昧的银丝。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两人额头相抵,他看到她耳根都红了,不舍得抱着她。 “那个条件,你答应吗。”他厚重的喘息声不比她弱,只是原因却不同。 “不答应……”急急的回答很干脆,顾文鸢联想到某种可能,脸上发烫的更加严重。 男人凑到她耳边,含住她的耳垂,顾文鸢敏感的一动,他却没有松口。 低哑的嗓音透着性感。 “你没有反悔的机会……” ------题外话------ 亲们喜欢请收藏,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共眠 善良的人有善良的方法,恶毒的人有恶毒的方法,他们所有人以自己的方法生活,要么恶毒,要么渡世,而游离在善恶边缘的人,通常随心而为,不畏对错,其实也对,善恶本就没有明确的界限。 夜色撩人,窗外听得到梧桐叶被风吹的沙沙声,阳台上的纱幔微扬,屋内橙色的灯光暖暖的洒下来,温暖如司。 半墙大的屏幕上放着一部文艺爱情片,女主角口里的法文听得顾文鸢昏昏欲睡,男主角在雨中绝望的站在围栏外,墙上的蔷薇花被雨淋湿,衬得男主绝望的歇斯底里,女主站在楼上的落地窗前,手掌扶着玻璃,泪流满面。 赫然一副被家长阻拦的,爱的缠缠绵绵的小情侣模样。 苏宁易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慵懒无比,顾文鸢窝在沙发另一头,整个人侧卧,看的纠结绝望,为什么呢?没有字幕。 她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过,她不懂法文,现在相当于在看哑剧,说起哑剧,她还是喜欢卓别林。 “你说,这女的家长干嘛不让她们在一起?” 顾文鸢忍不住开口问,她联想到罗密欧与朱丽叶,啧啧,被家族世仇逼向绝望的小情侣,可这电影看上去现代感十足,估计不会是那种让人蛋疼的剧情。 苏宁易眼皮子都没提一下,看着窝在沙发里一脸懵懂的小女人,暖暖的感觉涌上心头。 “想知道?”他懒懒的开口。 “嗯嗯……”顾文鸢急忙点头,看个电影看不懂剧情,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勾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 看着男人原本冰冷的脸上开始变得邪魅,透着骨子逗弄的意思,刚才在厨房里的场景浮现在她脑子里,脸一红。 幸好她及时刹住车了,否则……想到可能发生的事,她脸更烫了。 “不用了,我不好奇了!” 她摇摇头忽略面前的美色,没被迷惑,赶忙开口拒绝,开玩笑,怎么可能再入坑。 “哦……” 尾音上扬,这两天跟某人的相处告诉她,他说的话,你绝对无条件服从,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语调说出来。 认命的爬到他身旁,刚准备调整一下两人的距离,就被他一把按在腿上,她的头靠在他的大腿上,男人的手放在她身上。 “这男的跟别的女人睡了,来道歉。” 缓缓开口解决她的疑惑,男人的手指在她发间轻拂,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拍。 “劈腿了……”顾文鸢说道。 不对啊,外国人不都挺开放的吗,她曾经看过一个电影,一个美国男人在法国工作,看上了她的秘书,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孩,后来女孩坚持他结婚了,不跟他在一起。 他特地让他的妻子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妻子只说了一句话,我批准他跟你上床。 当时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莫小提跟她都被雷的要死,曲婉婷倒是看的挺开。 外国人的开放程度不是你们可以理解的,曲婉婷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小提大叫,我不想理解,要是我男人敢这样,我绝对废了他跟那小三。 她也很赞同莫小提的说法。 她动了动脑袋,仰头看向上方男人的脸,果然是无懈可击,从最差的角度看到的,也是一张绝美的脸,棱角分明,没有双下巴。 他懒懒的磕着眼皮,估计看的无聊,这样的剧情拖拖拉拉的,不是他喜欢的。 “你说,这男的爱这女的吗?”她问道。 “爱,看上去挺爱的。” 苏宁易尽职的当她的解说员,将自己看到的传递给她。 “那他为什么跟别的女人上床?” 难道是她不懂新新人类的观点,没有爱,做那种事,不会觉得恶心,难道只有生理反应,为了解决生理需要。 男人拍拍她的脸颊“有些人,爱和性是分开的。” 这句话说出来,顾文鸢陷入沉默,她想问他,那么对她,是爱还是性。 换而言之,苏宁易,是这样的人吗? 文娆陪着他七年,如果没有感情,他怎么会让她呆在他身边,也许对自己,只是当初没有得到的遗憾吧。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发生了太多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苏宁易的晦暗莫测,看向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副平淡无波的表情,让她不能再以当年的认识去评论他们。 感受到她的变化,苏宁易没有说话,空气透着尴尬。 屏幕上的女人好不容易冲到大雨中,男人死死的抱住她,也许是在说的对不起,女人不住的推搡他,却没有制止住。 哗啦啦的雨声夹杂着听不懂的语言,让她感觉乱七八糟的,果然这种文艺爱情片不适合她看。 她特别想去把张原拽回来,问问他选的什么破片子,是男人就该看恐怖片动作片,还要是特恐怖的那种! 拖拖拉拉的剧情看的她犯困,她想起身回休息室,但却没有抵住倦意,眼皮越来越重,饶舌的法文在她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小。 感受到腿上的人没有动作和声音,苏宁易低下头,看到她恬静的睡颜,微弱的鼾声近乎听不到,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男人眸里一片温柔。 等到她睡熟以后,他抱着她起身,往床上走去。 小心的将她放在床上,睡梦中的人感受到动作,只是翻了个身,没有睁开眼睛的迹象。 褪去身上的睡袍,下身穿着白色丝绸睡裤,他掀开被子,躺到她身旁。 睡梦中的人儿看上去很安静,皮肤白皙滑嫩,许是梦到些不安稳的,她秀眉一蹙,秀气娇小的鼻子微皱,小小的贝齿咬住下巴,长长的睫毛微闪。 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两人紧紧相贴,如此可人儿躺在自己怀里,苏宁易感到浑身上下开始滚烫,身体里有某种欲望破体而出,叫嚣的难受。 越贴的紧,那种放肆的感觉越重,他喘息声开始变得厚重,却在看到女人如同初生婴儿般天真美好,拼命压下欲望。 在她额头亲吻,大手轻拍她的背部,似在诱哄,安抚。 感受到男人温柔的动作,她的不安开始停顿,伸出小手下意识的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小脸在他精致的锁骨间蹭了蹭。 全身心的依赖,让男人倍感满足,他慢慢合上眼睛,抱着怀里的宝贝,沉入梦乡。 外头满天繁星,月亮半圆的挂在最高处,银白的月光平等的洒向万物,给它们覆上朦胧的美感…… 文娆VS曲婉婷 曲婉婷顺利通过了试镜,成为肖齐导演沉寂三年后首部电影《浮生若梦》的女二号,这部电影的剧本由知名编剧安婳编写,还在选角期,各大候选演员便都已经占据各大娱乐头条的版面。 现在已经敲定了所有主演,时间赶的很紧,几乎是马上就开机了,她到达拍摄地的酒店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助理拖着她的行李跟在她身后,准备拿了房卡上楼。 这部剧几乎所有的演员都到位了,但缺了女一号,文娆。听说她还在《女易》片场,只会明天去参加开机典礼后,以后就是所有人先进行拍摄,她后期才会进组拍摄对手戏。 曲婉婷穿着浅蓝色背带裤,另外一边肩膀上的背带滑落在手腕处,看上去时尚感十足,脚上一双时下流行的单品限量女鞋,宽大的墨镜遮去她半边脸,及腰的长发被扎起来一半,有一半垂在腰际。 看上去气场十足,年度高冷范啊! 她拿着手包,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看到莫小提发过来的Q版表情,萌萌的小人做着鬼脸,她性感的红唇勾起一抹弧度。 正想回复,就听到身后的助理叫了一声。 “啊……” 然后就是噼里啪啦摔在地上的声音,秀眉一皱,她转过身看向电梯转口,手上的手机还未放回包里。 “你没长眼睛啊!瞎了!你看看我的东西都撒了!” 一声尖锐刻薄的女声响起,她看到三四个男女围住了自家助理,地上一个银灰色行李箱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她的助理也摔在地上,背包受力倒向她脖子的位置,看上去很狼狈。 曲婉婷不是一个喜欢被太多人围着的人,所以她不像其他明星一样身边围着四五个助理,恨不得上厕所都有人替,她有手有脚,不是过的像个残废才是高贵。 所以她只是找了一个看上去勤勉踏实的小姑娘,帮她订订机票什么的,况且她行李也不是很多,就一个行李箱而已。 到酒店也有专人会送到房间,所以助理手上拖着的也只是她着急要用的东西,以及她不喜欢不太熟的人碰她的东西。 自家助理被人围着,脸憋的通红,本来就年龄不大的小姑娘,看着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是你们撞倒我的……”小如蚊声的音量,恨不得都没吐出声音。 “你自己眼瞎撞上来,还倒打一耙,你看看我的衣服,都被你蹭皱了……” 一个微胖的女人抹着浓艳的妆容,发出的声音过往的人驻足。 曲婉婷好笑,一看那副样子,谁撞了谁一眼明了,自己助理快哭了,经纪人也不在,她走过去,刚想开口,就听到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 “艳艳,怎么了?” 顺着视线看去,就看到一道清丽的身影走近,女子戴着墨镜,露出的半边脸看到到精致的唇形,身着白色长裙,脚下一双裸色高跟鞋,身材高挑,活脱脱的女神形象。 “娆姐,她撞到了我,还把我的衣服蹭了,你看看……” 微胖女孩赶忙凑到她面前,还将衣服拉过去给她看。 自家宝贝助理站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曲婉婷扶额,这丫头,就不能刁蛮点。 “让她道个歉就可以了,别太较真了,就是一件衣服……”文娆温柔的笑着,对着女孩说。 连问都不问就断定了,果然护短啊。 曲婉婷走到人群中间,强势的感觉压迫而去,她揽住自家助理的肩膀,状似疑惑的问道“木木,怎么了?”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她身上,这样的穿着看上去不会是普通人。 “婷姐,我被他们撞倒了,但是……她们要求我道歉……”还是小声的说。 “明明是你撞到我的!” 微胖女孩冲着就要过去,张牙舞爪的,却被文娆扣住手腕。 “别这样,算了。”语气中透着让人妥协的味道,听上去还真像不愿意跟人多计较的性子。 “你是说,是她撞到你了?”曲婉婷慢悠悠的开口,语气里透着漫不经心。 “是!” 女孩挺直腰板,耳朵上的大耳环跟随她的动作摇晃。 “哦……”曲婉婷状似听懂的开口,又接着对木木说“既然她说你撞了她,那么你就让她再撞回来,以牙还牙。” 木木惊恐的看着曲婉婷,眼睛里透着不可置信,婷姐对她一向很好,有人欺负她也会替她出头的,怎么今天会这样。 还没等其他人开口,她又好笑的摸摸木木的脑袋“别这样,我知道,就你这身板,估计不会完好无缺,但你不小心撞了人家,怎么都得吃点亏。” 微胖女孩脸色一边,这不是变着法的说她体格大,被她撞了,会受伤吗。 “婷姐,我……” 曲婉婷看着她的脸色,想到什么,看向她的膝盖,果然,她穿了一条破洞黑色紧身裤,膝盖上的淤青一下就看到了。 文娆脸上挂不住了,顺着曲婉婷的话说道“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别责怪她了,艳艳也没伤着。” 听上去多么识大体的话,就好像无理取闹的是曲婉婷。 也不怪文娆,这曲婉婷性子本来就清冷,只有对着熟知的人才会有那么骨子热情,这样的态度,旁人看上去,就是她不管自己助理的死活,还在调侃。 “文小姐可真是会顺杆爬,这杆子爬错了,是会摔死的。” 文娆脸上一变,脸色不太好了。 “我不想多费口舌,要想知道……”她指了指众人对面的摄像头“问它不就知道了。” 众人脸色一白,尤其是浓妆艳抹的调色盘女孩,她不安的看着曲婉婷,又看看文娆。 文娆当然是知道肯定是自己的助理撞到别人的,他们平时飞扬跋扈,也是自己默许的,只要不得罪人,任由她们来,被欺负的人也碍于自己不敢多言,她也得到了虚荣心的满足。 文娆摘下墨镜,对着女孩使了个眼色,其他人马上懂了。 一个男孩赶忙拉着艳艳说“方才好像真的是你弄错了,你撞到了人家。” “是啊是啊,我也才弄明白,艳艳,快给人道歉。”另外一个丸子头女孩也拉着她说。 这变脸的速度果然让人膛目结舌,曲婉婷倒是没什么奇怪的,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文娆再护着她们,摄像记录调出来,丢脸的是他们。 叫艳艳的女孩不甘愿的对着木木说了句对不起。 看到事情解决,文娆笑着说“是我误会了,曲小姐,不好意思。我的助理太迷糊了,真是的。” 同是《浮生若梦》的主演,文娆当然知道她,但是却不知道她跟顾文鸢是认识的,因为文娆认识顾文鸢的时候,曲婉婷在帝都念的大学。 “文小姐以后可得看看清楚,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否则要闹笑话的……”曲婉婷倒是不疾不徐的开口。 文娆语气温柔“这不好意思了,那她有没有受伤呢,我们负责。” 一副收拾残局的善良模样,不知道的还真的被她一脸纯良骗了。 “伤口当然是有的,毕竟被那么大的身板撞了,我家木木这小身板,受伤是肯定的。” 艳艳脸色一边,几乎扭曲,拐弯抹角的说她胖。 “但我也不是付不起的人,文小姐如果想弥补,就给你的助理报个礼仪班吧,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 文娆高贵的脸上布满尴尬,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打她的脸,纤细的手指捏紧,稳住自己优雅的仪态。 曲婉婷拉着助理扬长而去,留下一众人在原地干生气。 ------题外话------ 曲美人找茬开始!吼吼! 脑科下去右转 苏宁易出院那天,所有院领导都到场送走这尊大佛,托他的福,他们度过了最可怕的时间,简直是黑色时光。 医院签了保密协议,对苏宁易住院的事情,绝不外传。否则会产生很可怕的后果,所以他出院倒是没有其他老板那样的媒体等候,排场大的要死。只是一众小护士对于要送走养眼的绝色美男,哭天抹泪,心里不舍到极点。 顾文鸢心里一阵失落,却做不了什么,她不可能让他一辈子呆在医院,他会好起来,然后,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上网订了束花,她坐在桌前发呆,脑袋里感觉乱糟糟的,很多感受。 莫小提晃悠到她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死模样,虽然她是妇产科的,但苏宁易的消息现在是共通的,就是知道他要出院,她才特地过来看看顾文鸢的情况。 啧啧,看上去果然不太好。 “回神了……” 莫小提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顾文鸢转头看着她,自从换了发型以后,她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也被换成了隐形眼镜,整个人看上去俏皮可爱。 “你怎么来了?” 顾文鸢揉了揉眼睛,从自己的思考中回到现实。 “这不是听说学长要出院了,来看看你的情况呗。”她倚在桌旁,看着她说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 “怕你变成怨妇。” 一语惊醒梦中人,顾文鸢拍拍脸,她还真的像是怨妇。 “别瞎说,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呢。” 果然嘴很硬,死不认账一向是这女人的强项,总是逞强。 “你不去看看,今儿出了院,以后可不一定能再有这段时间的相处机会了,虽然不是天南地北,也是山高水远。” 莫小提晃悠着脑袋,说的一本正经。 “你这胡说的本事可是越来越正经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顾文鸢满头黑线,这都什么比喻,乱七八糟的。 她耸耸肩,继续开口“就算不是这样,以后也不会太见得到,你不会在心里想着,当做一场梦,然后忘了,大家相安无事吧!” 看到顾文鸢不语,莫小提大叫“我那个去,你当真这么想的,你以为拍琼瑶剧呢!”在她大喊大叫的时候,顾文鸢的手机响起来,她看到屏幕上的两个字,老大。 对着莫小提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就看到她停下张牙舞爪的动作,将耳朵凑到她的手机旁。 “你不觉得,祝福应该当面送吗?”男人性感低沉的嗓音传来。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估计是那束百合花送到了,这年头,花店的速度都快的令人发指啊。 “那个,我有点忙,随手订了束花,庆祝你康复。” 莫小提翻了个白眼,原来还有送花这个梗,还被人兴师问罪了。 “五分钟,马上过来,别让我等。” 男人语气中透着不可置否,随后挂掉电话。 顾文鸢仰天长啸,她不想去见他,总感觉是在离别啊,但又不得不去,仰人鼻息啊。 “你去吧,好好告别,别在意我,我就回去了。”莫小提看似很大度的开口。 “我没有在意你!” 说完顾文鸢就走出办公室,留下莫小提在原地笑得暧昧。 办公室在三楼,苏宁易在七楼,她没有选择搭电梯,而是选择走楼梯上去,一面在心里组织语言,总觉得见到他会有点尴尬。 低头看着脚尖,她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挪到撞上栏杆的时候,她才回神,已经到顶楼了,心不在焉的走出楼梯间。 走了一段路以后,她撞上了一堵坚硬的东西,摸着鼻尖往后退,她抬头看向前方挡路的东西。 一抬眼,顾文鸢便被惊呆了,眼前的男人简直是妖孽啊,绝对的妖孽,桃花眼,蜜色肌肤,比海还要幽蓝的瞳孔,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 如果苏宁易是堕落凡尘的天使,那这人就是地狱里的吸血鬼,生于黑暗,长于魅惑。 赫连枭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女人,一副惊艳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脸会造成怎样的反应,但她的反应还真是有点独特。 只有惊艳,没有迷恋,居然有不被诱惑的女人。 暗紫色的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姿态慵懒魅惑。 “你是医生?” 顾文鸢眉头一皱,这人毛手毛脚的,她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指。 赫连枭看着手指,又往前跨了一步。 “你是哪个科室的,给我……看看病如何。” 调戏的意味明显,男人伸手环住她的腰,妖艳的脸慢慢贴近。 本来想着说句对不起,看这样子,是不用说了。 顾文鸢憋了口气,然后狠狠地踩在男人昂贵的皮鞋上,挣脱出他的怀抱。 “脑科出了这栋楼右转。” 果然皮相好的男人都挺恶劣的。 意思他脑子有问题,这样有意思的小姑娘很久没见了,逗弄的意思越发浓郁,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拒绝,让他觉得自己这张脸是不是魅力有损。 男人周身散发的气势十足,身后跟着几名保镖,顾文鸢心里一阵哀嚎,果然不是好惹的人。 赫连枭入院急救那天,顾文鸢没有见到他,尤其他过后就走了,更加不可能见到,只是那些小护士说了人如何如何的漂亮,根本想不到他会再返回来。 在她想着如何脱身的时候,一个声音解救了他。 “顾医生,您怎么在这,BOSS在等呢。” 她看向身后,果然,张原一身墨色西装,看样子是出来找她的。 张原走到她身边,又对着面前的赫连枭鞠了个躬“赫连少爷。” 他们认识? 顾文鸢不着痕迹的往张原身后躲了躲,这时候来个救星,傻子才不用。 赫连枭挑挑眉,这妞跟苏宁易认识,张原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有礼貌过,还是苏宁易身边的女人。 果然跑回来看看他,还是有些收获的。 “我先去病房了。” 将张原扔在原地,她快步往苏宁易的病房走去。 看着仓惶而走的女人,他将视线转向张原。 “顾医生是BOSS的主治医师。”张原说道。 赫连枭扶着下巴,啧啧,恐怕不是主治医师那么简单吧,能让那家伙青睐的,难不成是他家那个藏着掖着的小美人。 这趟来的真是有意思。 电梯门打开,男人转身离去。 结婚协议书 顾文鸢急溜溜的赶到门口,她顺了口气,才推门进去,屋子里扑面而来的冷气吹走她的烦闷燥热。 男人坐在真皮手工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摆放在他面前,不停的在说些什么,看样子是在开会。 她识相的没有打扰,动作轻慢的坐到他对面。 “那就这样吧。”男人说着按了退出键,然后合上电脑。 她看到桌上电脑旁的一束百合花,散着悠悠清香,看上去剪裁精细,很漂亮。 男人修长的手指点点花叶,对着她说道“你离我很远吗,怎么连束花都得花店送来。” 爱计较的男人都是小气鬼! “那个,我不是订了以后发现直接让他们送过来,省时间。”顾文鸢干呵呵的开口。 省得她再跑上来! 看着面前的女人坐在他对面,离他很远的样子,看上去是以为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呵……现在就开始划清界线了。 看着面前男人诡谲莫测的脸,揣测不出他的心情好坏,所以说冰山脸难相处啊。 “你的伤口恢复的很好,以后要注意身体,短期内还是尽量不要碰水……然后……” 正当她很努力的没话找话,开始告诉男人注意事项的时候,就听到对面的男人阴沉沉的声音。 “你是不是以为你自由了。” 一语中的,顾文鸢尴尬的不知所措,其实她还是挺难过的,但是没有结果的感情,早点结束的好。 “我只是在提醒你有些要注意的问题。”尽量柔和开口,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张脸了。 “你不会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冰冷的嗓音里透着不悦,让顾文鸢惊觉。 那天秋雪莹的事情,她貌似还真的欠他一件事,这个时候来要帐,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苏宁易起身到床尾的地方,从丝绸被面上拿起一个黄色文件袋,放在顾文鸢面前。 “看看,之后签了。”语气里透着强硬,男人在她对面坐定,将手上的签字笔扔到她手边。 顾文鸢疑惑的打开文件袋,看到封面的第一张纸,清灵的双眸瞬间瞪大,纸张上一行大字刺眼,结婚协议书。 厚厚的一摞,她却没有仔细看的想法,快速浏览过书面文件,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两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规定,以自愿平等的基础结为受法律保障的夫妻关系。 “什么意思?!”语气里透着不可置信,她努力稳住心神。 “你不认字?” 苏宁易姿态慵懒的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叼在口中,铂金火机开合,吐出火焰。 “我认字,但我不明白,你想娶我?” 捏着手上的结婚协议书,她心里的震惊还在挥之不去。 男人吐出一口烟雾,双腿交叠放在水晶茶几上,看上去魅惑慵懒。 “娶你?呵……”手指夹着薄荷烟,他继续开口“与其跟那些不认识的人联姻,倒不如选择一个知根知底的女人。” 顾文鸢听出他的意思,苏家的地位,可以随时退去与顾家的婚约,恢复自由身,但是他却不是绝对有选择娶谁的权力,所以就是把她当做挡掉商业联姻的盾牌。 她觉得有点好笑,心里又多了些难过。 “那你应该去找文娆,跟苏家定下婚约的,是顾家。” 舌尖有些僵硬难受,她觉得很艰难才说出这样的话,这样刨开她的伤口,血淋淋的示于人前,让她浑身的细胞都在痛。 “我有选择的权力,顾家,没有。”他不疾不徐的说出这句话。 顾文鸢不是顾家的女儿,到却在顾家长大,相当于顾家的女儿,言下之意,他可以选择她跟文娆中的任何一个,而她们却没有权利。 “我有这个权利,我不会答应。” 将手上的文件推到他的面前,敛去心里的难过,她认真的开口,语气里透着从未有过的认真感。 如果他不爱她,她就不该为一个婚约赔上她的人生,人都是要为自己考虑的,她没那么无私,不用背上自己不该受的。 况且,现在的她,不适合结婚。 “你想反悔?!”男人语气加重,嘴角透着危险。 “我没有答应过,不存在反悔的说法。” 她正襟危坐,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 “你还真的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力,我想……那护士是威胁不到你的。”男人将手上的烟头按在烟灰缸内“那么,换一个如何。” 顾文鸢警觉的抬头,看向男人的眼里多了丝戒备。 “你的朋友,是叫莫小提是吧……” 他脸上带着笑容,浑身上下却透出如狼般的阴狠。 她嚯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双手捏着拳头,巴掌大的小脸上透着愤怒“你别动她,从身边的人开始威胁,什么时候苏总开始威胁女人了。” 前些天的浓情蜜意不复存在,想要留存在心底的美好瞬间破裂。 “哈哈哈……” 苏宁易突然大笑,他附身凑到她面前,鼻尖相抵,修长的手指按在她的头顶,状似亲热的揉了揉她的长发。 “三天,我给你时间考虑,这期间我不会用任何手段。” 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垂上,坚挺的鼻子透过她的长发,顾文鸢双手在膝盖上握紧,忍住了将他推开的欲望。 “但是呢,三天过后,我会做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说,文鸢那,别挑战我的底线,我说过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在猎人手里的猎物,怎么可能还有逃脱的可能,垂死挣扎只会让男人的狩猎心越来越重。 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缠绵悱恻,好像情侣离别前的厮磨,他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扬长而去。 顾文鸢清楚他的意思,自己想通去找他,跟被逼的走投无路去投降,是两个意思。 她骨子里的不服输,承自顾老爷子那般铁血汉子,从小爷爷教导她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没有可能,也要试过才知道。 但是现在,男人死死地扣住她的命脉,莫小提,曲婉婷,甚至纪封然,都是她的软肋,是不能拿来冒险的存在。 手里捏着厚厚的文件,她开始思考对策。 苏宁易坐进迈巴赫的后座,张原在副驾驶座从后视镜观察自家老板的脸色。 他手肘撑在车窗口,单手撑住下巴,凉薄的嘴唇开口“医疗器械的开发怎么样了?” “已经过了实验期,顺利拿到了资格证,现在正准备选择投入试用的医院。”张原说道。 “给桐城所有医院放出消息……”低沉的嗓音对着张原说道。 “是。” 窗外的风景随着车辆的快速前进而不断后退,快的令人无法触及,男人黑曜石般的眼眸里一片深沉,厚重的令人化不开。 只要你手里有诱饵,就不怕猎物不上钩,文鸢,你还能如何垂死挣扎…… 父母回国 医院给顾文鸢放了一星期的假,她想窝在家里不出门,莫小提嫉妒的呼天唤地,总说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宁易给的文件被她放在书桌抽屉的最深处,视若毒瘤,她连碰到都会感觉深深地恐惧。 他离开后的第二天便开始下起了雨,带着惊人的雷声,呼啸大雨,她站在玻璃封闭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草木在风雨中被摧残,花瓣落了一地。 啪嗒…… “我说,这雨下的也太大了,就那风,差点没把我吹飞了!” 莫小提拎着雨伞站在玄关处,闭合的雨伞上嘀嗒嘀嗒的往下滴水,她身上湿了一半,一双帆布鞋上也布满泥土,看上去很狼狈。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就是猛了点。” 她将一块毛巾递到莫小提手里,看着她换上拖鞋,走进室内。 “我说,你不会打算这几天就在家里不出门了吧?” 莫小提擦着头发问道,波波头被打湿,发丝粘在一起,感觉难受。 “没有啊,我明天去看封然,这几天都没过去。”她手上拿着本杂志,对着她说道。 “那,我陪你去吧,我也很久没去了。” 莫小提将毛巾顶在头上,站在她面前,她跟纪封然虽然不像曲婉婷他们三个那般熟悉,是高中同学,又是好朋友。 但大一的时候,纪封然还没出事的那学期,她跟着顾文鸢也常常能见面,一起吃饭,一起爬山,一起烧烤,也算是朋友。 “嗯,”她哼了声,又从杂志里抬起头来,就看到她还站在自己面前。 “快去换衣服,你想生病啊。” 莫小提耸耸肩,将手上的毛巾扔到她脸上,笑着跑进自己房间。 顾文鸢将脸上的东西拿开,看着她嚣张欢快的背影,愉快的氛围也感染了她,嘴角不由自主的带上一抹微笑。 她将手上的毛巾放在一旁,莫小提过的很单纯,不像她那样。脸上常带着笑容,无论是思想还是生活,都是过的及其快乐单纯。 捏紧手里的杂志,她暗下决定,无论如何,她不能波及到莫小提。 想到男人的双眼,和他威胁时的漫不经心,顾文鸢闭上眼睛,与这样的人对抗,她没有余地。 “你在等待,在哭泣,在悲哀,以绝望的方式演绎美丽……” 忧伤的语调响起,与窗外的雨声交相辉映,那么和谐匹配,顾文鸢拿起手机,指腹滑过接听键。 “文鸢那……” 何丽容温柔的声音传过来,让顾文鸢深沉的心思,有些轻松。 “妈,对不起,这段时间我有些忙,没给你打电话。” 有些撒娇的语气,让那头的何丽容露出柔和的笑意。 “你这孩子,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别担心我们,我们都挺好的。” 顾文鸢倍感窝心,至少何丽容这些年是真心疼她,她的身世揭开后,也是跟以前一样。 “妈……我爸还好吗?” 语气里透着落寞,顾兴邦始终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她送去的东西,估计也是何丽容留下的,否则都被他退回来了吧。 也是自己伤了爸爸的心,她心里一阵难受。 “你不用担心,你爸爸很好,身体也好,每天早晨还是一样去晨跑呢。” 听到何丽容的话,她心里也有些放心了。 “妈,你告诉爸爸,少抽烟喝酒,注意他的血压,还有……” 听到她的担心,何丽容开口打断。 “你自己跟他说吧。” “我自己跟他说?”顾文鸢疑惑的说道。 “我们这个月底回国。”何丽容温柔的嗓音诉说着让顾文鸢高兴的消息。 “你们要回来了!真的!”兴奋的声音里透着不可置信。 “是真的,30号的飞机。”听到她高兴的声音,何丽容也被她愉悦的心情感染。 “那我回去带人打扫一下老宅,还有,我给姑姑打个电话吧,不知道姑姑会不会回来。”顾文鸢高兴的语无伦次。 可下一秒,何丽容的话,却让她兴奋的心情跌落谷底。 “不用麻烦了,我们的飞机会直接在宁峰降落,至于老宅,不太用清扫,事情解决后,我跟你爸会去给你爷爷上香,然后会返回新西兰。”何丽容有些不忍心的说。 “事情?” “苏家那边联系我们,估计是娆儿跟宁易的婚事,他们年纪也到了,苏家的意思是,尽早办了。” 顾文鸢如同五雷轰顶,如果苏家要求的是苏宁易跟文娆的婚事,那么苏宁易为什么要给她结婚协议书。 太匪夷所思的事情,让她觉得无法接受,为什么苏宁易要这样做。 电话那头,何丽容以为顾文鸢在难过,也不好开口,毕竟当初的婚约,是她跟苏宁易,这孩子,心里肯定不好过。 “你也准备一下去宁峰吧,两家会面的话,娆儿也希望有你这个姐妹在场。” 顾文鸢面上还是顾家的女儿,也是顾家人,所以这样的场合,她也应当在场陪同。 而现在,情况不知道会怎么变化,她还一身的问题没有解决。 “妈,我下个月没有假期,工作上的事也挺多的,我就不去了,你替我给文娆祝福就可以了,等到她婚礼的时候,我再去吧。”她拒绝道。 “那好吧。”想到她心里的难受,何丽容不忍心逼她“那你自己多注意休息,我先挂了。” “嗯,您晚安。” 手机挂掉后,顾文鸢捏着手机坐在阳台的榻榻米上发呆,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黑压压的乌云密布,闪电在云间拉扯,却没有劈开这可怕的黑暗。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脑袋里越来越乱,面前的情况越来越多,她不知道这乱糟糟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你在干什么?” 莫小提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就看到她坐在榻榻米上,眼神放空的感觉。 听到她的声音,她从自己的思考里回过神来。 “没什么。” 这件事情还是别让莫小提知道,免得她担心,跟着她一起胡思乱想。 “哦……我知道了!” 莫小提突然的声音让顾文鸢心里一惊,难道苏宁易已经做什么让她察觉了。 “在想苏某人就直说嘛,跟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顾文鸢倒在榻榻米上,整个人无言以对,她忘了,以莫小提这种单细胞生物,直来直去,会有什么发现。 “是吧是吧!”她不怀好意的说道。 “不是!我饿了,你去做饭!”无奈的反击,她躺着没动,对着莫小提吼道。 “切,你这个大闲人让我一个刚下班的人给你做饭吃,你就不会难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时髦的网络用语出来,莫小提义愤填膺! 顾文鸢淡淡的说了句“不会,我没有良心。” 莫小提整个人抓狂,奈何自己肚子也饿了,只能认命的走到厨房。 她争不过我 广阔的田野里,零星的散布着几所白色木屋,木制结构的房子透着新西兰原有的田园风格。 何丽容挂掉电话,身后的顾兴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坐到他身边,液晶电视上放着时事新闻。 新西兰的夜色已浓,繁星满天,两人并没有选择大城市居住,而是选了一个离城很近的村子,买了一个农庄,每天过着最纯朴的田园生活。 “你倒是一点也不挂念文鸢,真舍得这些年都没跟她说一句话。”话语里透着嗔怪,何丽容对着顾兴邦说道。 “你不是跟她说了吗。”将手上的遥控器放在茶几上,顾兴邦又说“苏家只提了要解决婚约的事情,却没有说是要苏宁易跟谁订婚,你怎么就知道他们选的是文娆。” 何丽容脸上理所应当“娆儿跟着宁易在国外那么久,这些年他们感情也不错,自然娶的会是娆儿,而且,当年的事情闹成那样,苏家不会再要文鸢的。” “文娆跟你说他们感情好的?”顾兴邦问道。 “当然了,每次娆儿给我来电话都会提到宁易,看样子她很喜欢他。” 何丽容拿起桌上的毛线,套在顾兴邦手上,开始缠球,在这里过的清闲,她有时候就织织毛衣。 看到她这个样子,顾兴邦无奈的开口“这不一定,况且,当初定下婚约的,是文鸢,不是文娆,苏宁易喜欢的是谁,谁就是他的新娘。” 配合她的动作,手臂转圈,就看到白色的毛线在何丽容手里裹成一团。 听到他的话,何丽容心里有些不高兴,也许是血缘的关系,她希望的,是文娆嫁给苏宁易。 “你自己弄吧,我还得给娆儿打电话,这孩子这段时间忙的昏天黑地的,弄完了才许进房间。” 何丽容面上有些不高兴,却没有表现出来,把手上的毛线扔给顾兴邦,拿起手机进了卧房。 顾兴邦无奈的继续裹着毛线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你就是偏心。” 女人家的心思,总是自私。 文娆坐在化妆镜前,身着粉色宫装,看着身后的造型师给她插上海棠簪子,《女易》的拍摄工作已经差不多快完成了,以后她也会进《浮生若梦》剧组,经纪人承诺过会给她一周的休息时间。 想到那个出色的男子,她心里一阵悸动。 “娆姐,你的电话!”艳艳小跑过来,手上捧着白色手机,铃声回荡在屋内。 她看了眼屏幕上的电话,是何丽容,耐着性子拿起电话。 “娆儿啊,你在忙吗?” 何丽容问得小心翼翼,语气里充满疼惜。 “没事的,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文娆伸手动了动耳环,嗓音柔和,透着礼貌。 “我是告诉你,我们三十号的飞机到宁峰。” 文娆心里一阵惊喜,却并不是因为他们回来,而是上次她跟乔宓通电话的时候,乔宓有意要让她跟苏宁易结婚,如果顾家夫妇回来了,那说明是苏家那边有了意思。 她压下心里的兴奋,高兴的对着那头说“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很久没见爸爸妈妈了。” 绝口不提婚约的事。 何丽容为女儿的窝心感到高兴,迫不及待的开口“傻孩子,你该高兴的不是见到我们,而是你跟宁易的婚事!”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文娆心里狂喜不止,却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妈,您说什么呢?什么婚事。”她故作疑惑。 “呵呵,你这傻丫头,你苏伯母给我来了电话,让我们回去商量着给你和宁易操办婚事。” “真的!”她喜悦的声音让何丽容心里一阵高兴“可是,妈,我还想多孝顺你们几年了,这么些年没在你们身边,刚回来没多久,又……” 文娆的话让何丽容真真心疼,自己的女儿在外流落了十多年,这么些年错过她的成长,已经让她倍感愧疚了。 现在孩子还这么懂事,这么为他们考虑,让她越来越心疼。 “哎,你这孩子,只要你幸福,爸妈就高兴了,你喜欢宁易那么久,那么爱他,得偿所愿,是最好的,别太在意爸妈。”她宽慰着自己女儿。 “可是……”欲言又止的话语,让那头的何丽容开口询问。 “怎么了?” “姐姐会来吗?”文娆柔和的说出这句话,透着希翼和期盼。 “文鸢她工作忙,等到你婚礼的时候,她会来的。”她宽慰道。 “我很希望姐姐来,咱们一家人吃个饭,团团圆圆的。” 如此识大体,心地善良的女儿,让何丽容很骄傲宽慰。 “那就先这样了,妈妈晚安,您早点睡!” 挂了电话后,文娆将手机随意扔在梳妆台上,整个人心情大好。 那样出色的男人很快就要属于自己了,这么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也不枉费她那么努力的讨好何丽容跟乔宓。 虽然后者对她比较冷淡,但现在很快她就得偿所愿,得到那个令所有女人尖叫的男人。 顾文鸢又如何,她现在什么都没有,父母,家人,她所有的东西都捏在她手上。 艳艳端着咖啡走过来,就看到文娆一副愉悦的样子。 “娆姐,您看上去心情很好啊,发生什么好事了吧?”她狗腿的问道。 文娆接过咖啡,浓郁的香气浮在空气中,她抿了口。 “没有。” “还说没有,您看看您的脸,笑得那么漂亮,整个人都在闪着光芒了。” 一旁的另一个女孩凑到她们身旁“是不是苏总跟您好事将近了?我刚刚听到娆姐打电话,提到结婚的事!” 屋里的小姑娘都围上来,她们见过苏宁易一次,是在一次商业晚宴上,那样惊艳绝伦的男子,宛若天神般的存在。 “什么苏总?”造型师开口问道。 她并不是文娆的专用造型师,并非她们团队的人,自然是不清楚的。 “你连苏总都不知道?!苏宁易啊,苏远国际集团的总裁,咱们娆姐的未,婚,夫!” 苏宁易的名号怕是很多人都知道,华尔街天才,能力强到爆炸,出身名门,最重要的是,那张脸,令人垂涎三尺。 “真的,苏总是娆姐未婚夫?!” 造型师惊讶的开口。 文娆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哪个女人不想被人羡慕,尤其是被女人羡慕。 “你们别瞎说了,快工作。”娇笑着制止她们,脸上透着不好意思。 “苏总跟咱们娆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上次边柒宴会那次,他们一起离开的,就是苏总担心娆姐,特地送了娆姐回去。” 艳艳得意的炫耀。 另外一个助理连忙附和“对呀对呀,那不是成为那周的头条新闻了吗,郎才女貌,羡煞众人啊!” 造型师完成手上的工作,蹲在地上替文娆整理裙脚。 “娆姐,我要是有苏总这样出色的未婚夫,我可是不会再出来工作了,就天天在家守着,免得被人夺了去。” “呸呸呸,哪个男人能逃的过娆姐的五指山,谁不拜倒在石榴裙下。” 阿谀奉承的声音一阵一阵,其中透着羡慕的声音和眼光。 宽大袖子下的手掌紧捏,是,没有人能抢走她喜欢的男人,谁都别想跟她争! 有苏醒的迹象 下了一夜的暴雨,城市原本积累下来的尘埃被尽数冲刷干净,就连空气都透着干净的味道。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房间,给满屋子带来暖暖的意味。 顾文鸢好不容易将莫小提从床上拖起来,监督她刷牙洗脸后,带着昏昏沉沉的女人下了楼梯。 “我说,咱们用得着去这么早嘛,我感觉天都还没亮哪!” 莫小提被推进副驾驶座,她闭着眼睛透着还没苏醒的迷糊。 顾文鸢给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这辆红色的甲壳虫是莫小提买的,那时候她刚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就大喊要做个有车有房的新时代女性。 这两三年过去了,她没做到有房,但是分期买了这辆车子,美名其曰上班方便,但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扔在车库堆灰的。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天还没亮是因为你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顾文鸢一边说着,一边发动引擎,车子顺利的走出车库,开上平坦的公路。 莫小提哼哼唧唧的歪在车座里,倒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倦意。 “我说,早餐吃什么。”她问道。 顾文鸢打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况,看样子应该不会塞车。 “我光叫你就叫了半小时,要不是你,我早出门了,要是堵车的话,我告诉你,别说早餐,早饭都给你断了!” “别这样对我!我前两天刚献了三百毫升血,你这样我出问题了你要负责。”莫小提瘪瘪嘴答道。 一路上就莫小提叽叽喳喳的嚎叫,没了平时的烦闷,也没有堵车,一路顺畅,轻松愉快的就到了医院门口。 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她刚刚将车开进去,解开安全带,就看到不远处的凌清,看样子是去买东西的,手上拎着个袋子。 “阿姨!”顾文鸢赶忙下车迎上去。 看到她,凌清脸上露出笑容“来了。” 莫小提冲到她面前,因为之前开过几次,所以凌清认识她,也没有再介绍。 “阿姨,好久不见了!”她笑着打招呼。 “小提也来了,那婉婷呢?”凌清很喜欢莫小提活泼的性子,觉得这女孩很可爱。 “婉婷有工作,去外地了。”顾文鸢接着答道。 一行人往住院部走去,一路上莫小提叫着肚子饿,搞怪的性格让纪妈妈脸上也多了很多笑容。 顾文鸢觉得,莫小提来的挺对,这样的活宝在,纪妈妈也开朗一些。 纪封然所在的病房处在走廊最末端,虽然面积不大,但一些常用的东西随处可见,一看就知道是常年有人住的。 虽然东西多,但归置的很好,整洁的一丝不苟,看样子纪妈妈是常收拾的,就连窗台上都没有一丝灰尘。 “封然!我来看你啦!” 莫小提最先开门跳进去,对着床上的人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也跟着进了病房,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顾文鸢也走到床前。 “封然,我也来看你了,小提咋咋呼呼的,你别介意。”她微笑着对他说。 床上的人没有丝毫的回应,依旧那么沉沉的睡着,纪妈妈也习惯了,看上去没有难过的表情。 “阿姨,您这段时间学校没课,应该不怎么忙吧。”莫小提坐在椅子上问道。 凌清是桐城大学中文系的教授,这两天处在暑假期间,学校没什么事情,她也清闲。 “假期嘛,也没什么事情。”凌清笑着说道。 顾文鸢从包里拿出一个随身听,在这样的时代,随身听这东西已经算是过时的东西了,看上去有些旧,她递到凌清手里。 “修好了。” 凌清惊讶的开口,她还以为这东西可能修不好了,按下按钮,一股清灵的音乐从喇叭里传出来。 “师傅说就是摔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顾文鸢看向床上的男人,还是那样没有生机,这个随身听是当年纪封然的东西,那时候他姑且也算一个追星族吧。 在他昏睡的时候,纪妈妈就一直用这个随身听给他放他当年最喜欢的乐队的歌,每天都重复,却没见他再有当年那样欣喜的模样。 将随身听放好,她起身准备离开,都是年轻的孩子,她就在这,她们可能也放不开想对封然说什么。 “你们坐,我去找医生聊聊。” “阿姨,我陪你去吧。” 顾文鸢去扶住她,却被她制止了。 “不了,你们陪然然说说话,跟他说说外头有些什么时髦的变化。” 顾文鸢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心酸,本来那样书香门第出来的纪妈妈,现在却弯腰驼背,比同龄人要苍老。 莫小提将屁股下的椅子挪到纪封然床边,看着他病态白皙的皮肤,努力组织语言。 “封然老弟,你也别怪我太久没来了,我最近忙的要死我告诉你……”莫小提开始嘚啵嘚啵的出声“而且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知道吗,我上个月接生了我职责生涯里第一对双胞胎,那感觉,直接爽爆了!我瞬间觉得我生命有了意义啊!” 顾文鸢忍住笑意,没有开口打断她,这个人自来熟,跟谁都能吐槽一天。 “不错,你这接生婆还挺不错的。”顾文鸢打击道。 莫小提翻了个白眼,没打算理她,就她跟曲婉婷总说她是接生婆,这是有区别的好嘛,接生婆能治不孕不育吗! “我觉得我就是在凡间迎接天使降落的,迎接新生命,是最神圣的职业。” 看到她陪着纪封然说话,顾文鸢也没打断,坐在椅子上整理东西,这些天挺干燥,她给纪妈妈带了些按摩油过来。 扣扣…… 听到敲门声,她抬起头来,就看到负责纪封然病房的护士站在门口,她赶忙起身。 “刘护士,你好,有什么事吗?” 刘护士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就只开口说了一句,纪妈妈让她去医生办公室。然后她就离开了。 莫小提看着她,没有说话,顾文鸢心里一紧,难道出了什么事? “我去找医生,你陪着封然。” “OK!” 顾文鸢急匆匆的走出病房,莫小提继续自己的职业简介。 后来她也说累了,看着床上毫无表情的人叹了口气。 “纪封然,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你一直不醒,文鸢心里就一直挂念着,这些年,她自己也没多高兴,你也知道她的性子,认死理,你要是还这样,她不会幸福……” 莫小提没了那股子高兴劲,这样的话,她只敢在顾文鸢不在的时候说,否则的话,她说这些不高兴的,会被骂。 “你说,你躺了七年,眼皮子都没睁开一下,你不是喜欢她吗?那你怎么舍得让她难过这么久?” 纪封然对顾文鸢的心思,莫小提早就知道,曲婉婷也说这是没有结果的感情。 莫小提一直说着,语气里透着难过。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白色的被褥上,反射的有些刺眼,她不知道,男人裹在被褥下的手指,不着痕迹的动了动…… 谁让你告诉我的 顾文鸢推门而入,就看到纪封然的主治医生坐在椅子上,他对面的凌清看上去脸色不似之前那样苍白,看上去有些激动。 “何医生。”她叫了声。 椅子上的男人点点头,金丝眼镜反射出看似犀利的光芒,何灿是桐城医院脑科的天才,今年三十多岁,高高瘦瘦的,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书卷气息浓郁。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顾小姐,请坐。” 她点点头,坐在纪妈妈身旁的椅子上,她看到纪妈妈整个人显得有点局促,双手放在膝盖上捏紧,看上去有些紧张。 “何医生,是不是封然有什么问题?”纪妈妈这样的状态,只能是纪封然的事情了。 还没等医生说话,纪妈妈便急急的开口“文鸢,刚才何大夫说,封然有希望醒过来了!” 她拉着顾文鸢的手,攥的她有些疼,她心里一阵狂喜,喜形于色。 “真的?!那太好了!”她对着纪妈妈高兴的说道。 何医生扶了扶眼镜,虽然不忍心给她们泼冷水,但他也不得不说。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也请你们先听我说完。” 两人随即平静下来,她拉着纪妈妈的手握在掌心,无形中给她传递勇气。 她当然知道不会有那么好的事,要么有风险,要么要钱,不论什么,只要能让纪封然醒过来,她都会做。 “何医生,你说吧,是什么方法?”她问道。 何医生从墙边的书架上拿下一个文件夹放在手边,双手合十,开始对她讲述。 “国外研发了一种医疗技术,对于刺激植物人的大脑皮层有很强烈的作用,现在已经过了临床试验期,效果显著,苏醒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六十。” 这样的研究项目,她从医学报刊上看过,现在已经过了实验期,那么就说明是可以投入使用了。 “有什么副作用吗?”她问道。 “目前为止没有发现有副作用,对大脑皮层细胞的伤害也被降到最底,苏醒过来的人也渐渐恢复到正常生活。” 顾文鸢看过一些报道,对于刺激植物人苏醒的医学研究一直都没有停过,曾经有研究出来,成功唤醒了一名植物人,但是他却因为大脑受损严重,而成为痴儿。 如今如果真的有不存在副作用的医疗方法,那么她当然是十分乐意的。 纪妈妈心里也很激动,自己的儿子躺了这么多年,还有希望可以醒过来,让她拿命去换都可以。 “就是,医疗费用会很高,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承受的。”何医生接着说出这句话。 “要多少?无论多少都可以!”纪妈妈急急的开口。 顾文鸢环住她的肩膀,手掌在她肩头轻抚,透着安抚的意味。 “初步的治疗,需要五百万,再加上后期一些康复治疗,将近一千万。” 纪妈妈整个人都摊在椅子上,没了主心骨,这些年为了给纪封然治病,家里已经近乎被掏空,卖了房子也只可能凑到几十万,哪里去找一千万。 可是自己儿子躺了这么久,怎么能再错过等了这么久的机会,想到这里,她不甘心的抓住顾文鸢的手臂,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漂浮的稻草。 “文鸢……” 满是皱纹的脸上早已经落下眼泪,说她自私也好,她不能这么放弃自己的儿子,有时候,人的欲念总是会战胜理智。 “没事的。”顾文鸢拍拍纪妈妈的背,对着面前的医生说“钱不是问题,医疗器械什么时候能用。” 纪妈妈心里一阵羞愧,却不知道怎么再开口。 何医生将手下的文件夹放到她面前,示意她打开。 “我们医院还没有得到这种器材的使用权,只是知道了研发公司开始准备将它投入市场的消息。” 何医生的话让顾文鸢皱眉,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为什么会提前跟她说。 “研发公司决定在桐城选择一家医院作为首发点,现在还没有做出决定。” 顾文鸢打开手上的文件夹,里头密密麻麻的都是些医学用语,看样子是关于器械的资料,她却在页尾处,看到一行字。 苏远国际有限集团研发…… 整颗心坠入谷底,这样的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她将手上的文件合上,转头对身边的纪妈妈开口。 “阿姨,该给封然做按摩了,您回去吧,我跟医生谈。” 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纪封然做按摩的时间,怕他的肌肉过度萎缩,她们都会给他按摩翻身。 纪妈妈看了看她,有些不愿意离开,她知道纪妈妈的心思,对她露出安慰的笑容。 “阿姨,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救封然,医生这边我跟他谈,您去吧。” “拜托你了……”纪妈妈声音里透着恳求。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顾文鸢转身将手上的文件拍在桌上,声音不大不小。 “何医生,这份材料,是谁让你交给我的。”开门见山的问法,让何灿心里一惊。 面上还是没有波动“不管是谁让我给你的,这对于顾小姐来说,都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不是吗。” 他说的对,这件事情对于她而言,是最好的消息,可是有些问题,也不得不弄明白。 “有什么要求?” 她慢慢开口,特地告诉她还没有落实的问题,恐怕只有一个人会这么明白她的心思,苏宁易。 越往后想,她越发觉得可怕,总感觉那个男人无处不在,死死地扣住她的脉搏,控制她的气息,这样一种被掌控的死死的感觉,真可怕。 “那人说,顾小姐明白。” 何灿坐在椅子上,想到那天来找他的男人,将手里的蓝色文件夹递给他,只说了一句话,告诉顾小姐,她会很高兴的。 “顾小姐,看样子你们都是认识的,我多说一句,这是个机会,如果能够引进这份器材,纪先生就多了一份康复的希望,你好好想想吧” 顾文鸢拿着东西走出办公室,说好的三天时间,他却没有给她考虑的空隙,以这样的方式堵住她的退路。 还没有开始便断了她的后路,果然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她站在病房门口,看到凌清一副温柔的模样,给床上人的按摩,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宽大的病号服下,男人的双腿已经瘦到无法撑起衣裤。 内心一股怆然,她似乎没得选了。 莫小提看到她,赶忙放下手上的毛巾,走过去把她拉进来。 “医生说的是真的?真的有办法唤醒封然?” 纪妈妈注意到她,赶忙停下手上的动作,凑到她面前。 顾文鸢努力做出高兴的样子,不让她们感觉到异样。 “对,我看了资料,的确是很不错的方案。” 这句话说的并没有违心,这套医疗器械的确是上上之选。 纪妈妈越来越高兴,但是又很担心“这钱的问题……” “阿姨,您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不忍心再让她操劳,顾文鸢揽下所有的问题,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缺钱的问题了,如果只是缺钱倒是好办,曲婉婷一部电影的钱,自己跟她开口,她不会吝啬。 现在要面临的问题是,如何能让纪封然用上机器,决定权在苏宁易手上,而选择权,在她手上。 ------题外话------ 亲们喜欢收藏啊!么么哒! 我等不了了 顾文鸢从医院带回资料后,就一直窝在房间里查询信息,电脑键盘的声音一夜没停,她眼睛透着血丝,有些疼。 桌上的笔记本被她用彩色的笔写的密密麻麻的,打印好的资料一张张有些都被她勾画出了重点。 虽然听过何医生的分析,知道没有副作用,但是她还是不得不小心,竭尽全力的去查询有关的一切消息,生怕出了漏洞,现在的她已经精疲力竭。 如果好不容易唤醒了他,却伤了脑子有什么不测,那么她跟凌清,估计都会崩溃。 天空开始放亮的时候,她从椅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泪眼朦胧。 湖蓝色的窗帘被拉开,外头满天霞光,初升的太阳将云彩照的通红。 手机上的时间,六点三十分。 这样早的时间,莫小提估计还没起,她今天回医院上班,顾文鸢想了想,还是出门给她买个早餐吧。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还在玄关换鞋,看到上面跳动的字样,她忽然觉得跟催命符一样。 “醒了吗。” 还没等她开口,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你有事吗。”女人凉薄的口气里,没有情欲的波动。 苏宁易薄唇微勾,他坐在卧室阳台上,看着前方霞光万丈,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今天是第三天,你的答案,恐怕很清楚了吧。” 顾文鸢捏紧电话,果然,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中,在拿到那些文件的时候,恐怕苏宁易就断定了她的选择。 “说好了考虑三天,这三天里,难道不该相安无事?”故作镇定,她不明白对面男人的所作所为。 “呵呵……我后悔了。”指尖在皮椅上轻点“三天,还是太长了……” 既然手里握有一击毙命的软肋,为什么要让她多自由那些天。 顾文鸢也不想矫情,知道他不会放手,只是有些事情她想弄清楚。 “中午我去找你,在哪见。” 听到女人妥协的意思,苏宁易眼里盈满笑意,衬着这艳阳万丈,妖孽无比。 “十二点,城东皇府豪庭,我等你吃早饭。” 顾文鸢套上鞋子,从挂钩上取下钥匙推门而出。 她跟莫小提住的虽然是公寓,但是附近有很多老旧的居民楼,住的都是在这片区扎根的老人,每天早上都会有早点的叫卖声,各类小吃在这里都有的去处。 走到路口的一家店铺门口,她停下来抬头看,这家包子铺的老板,是一对夫妇,外地来的,在这里也有很多年的时间了。 老板娘和蔼可亲,一看到她走过来,赶忙打招呼“文鸢啊,今儿不上班?快过来,刚出炉的包子。” 她笑着走过去,老板娘面前的笼屉里透出蒸蒸白烟,她家的包子皮薄馅厚,是她跟莫小提最喜欢的。 “阿姨,给我拿两个肉包,一杯豆浆。”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食欲了,可屋里睡得那位,可是大食量。 老板娘笑着给她装好,递到她手里。 “文鸢,我刚刚见你男朋友了,刚才走过去了,怎么你没遇到?” 老板娘说的是欧承,这家伙三天两头往这跑,造成了很大的误会。 “阿姨,我们只是朋友……” 接过她找的零钱,顾文鸢无奈的开口,后来她才想到,她好像答应了欧承什么事。 “完了……” 她拎着手上的东西往家跑去,糟糕,忘了是要陪欧承去他家公司年会的,还有三天,前两天她都没去试礼服,是莫小提去的。 看到她着急的样子,老板娘会心一笑,还说不是男朋友。 她喘着粗气爬上四楼,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莫小提顶着鸡窝头站在门内,手上拿着把锅铲,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没错就是她昨晚上还用来炒菜的锅铲。 穿着银灰色西装的欧承站在门外,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上去充满火药味。 双手杵在膝盖上,她弯下腰,累的直喘气。 “文鸢!”莫小提最先看到她,赶忙呼唤她。 走到两人面前,她气都还没喘匀“欧承,你……有事?” 上气不接下气,莫小提接过她手上的包子,将她拉进屋内,准备关门,却被一只手挡住门板。 “烂提子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欧承死死地按住门板,她没有办法合上门。 “这是我家,你能奈我何,大清早扰人清梦,我没揍死你已经太有涵养了!” 莫小提咬牙切齿的开口,她刚梦到自己跟一帅哥走入教堂,她头顶白纱,手拿捧花,以为从此告别单身,结果连帅哥的脸都没梦到,就被这家伙的敲门声给弄醒了。 好歹让她看清楚那帅哥是谁,她的后半生就有目标了。 想到这里,她握着锅铲的手,关节发响,吓得顾文鸢赶忙拉住她。 “你先冷静一下,虽然这东西不会致命,但是,也是颇具杀伤性的武器。” 努力将锅铲从她手上抠出来,顾文鸢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身后的欧承看到没人堵门,也跟着走了进来。 “我说,这也太狠了吧,我就敲了两下门,她一出来就要揍我!” 还是用锅铲! 顾文鸢扶额,莫小提这人,把睡觉吃饭逛街看做人生的三大乐趣,排在第一的就是睡眠,如果平时上班,她八点钟起来去交班,有规定在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放假的时候,她可以睡一天。 但是如果有人不要命的在七点前叫醒她,那就绝对会出事。 上次物业管理员来通知事情,刚敲门,就看到莫小提拎着菜刀冲出来,吓得人家拔腿就跑。 今天知道拿锅铲,已经很照顾欧承了。 “你是怕我忘了,来提醒我的吧。”顾文鸢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对,你连礼服都没去试,我今儿来接你去试礼服。” 欧承喝下杯子里的水,努力忽略对面莫小提投射过来的眼刀子。 她约好了十二点过去找苏宁易,不能爽约,轻重缓急她还是分的清,要是放了那男人鸽子,恐怕她不会太好过。 “那个……我今天有点事,要不然你让人直接送过来吧,我没什么要求。”她为难的开口道。 “有什么事?就是去试一下,不需要多久的。”欧承讨好的开口。 “真的,欧承,我今天真有事,我觉得试不试也没什么区别,直接送过来就可以了。” “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莫小提就把手里的包子扔了出去,打在他身旁,芹菜肉末被溅在沙发上。 “莫小提!” “闭嘴!”说着她继续拿起另一个包子啃起来“你要是再敢说话,我就直接砸杯子,姑奶奶现在还气呢。” 欧承识相的闭嘴,这两人,完全就是欢喜冤家。 “你是不相信我的眼光还是怎么地,偏偏要带文鸢过去,说了没空不会听吗!” 欧承来接她们去选衣服那天,曲婉婷不在,顾文鸢出不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去了,好在她知道两人的尺寸。 挑好之后就说了直接送过来,这货就是打着试衣服的名号准备去约会,莫小提牙根都痒痒了,恨不得上去咬死他。 顾文鸢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毕竟她答应了欧承,但是现在又去不了。 “客气点。” 她一把拍在莫小提身上,示意她注意。 咬牙切齿的女人白了眼,开始继续啃包子,没再抬头。 “那好吧,我明天让人送过来。” 顾文鸢已经拒绝了,他也不好再坚持,看着对面啃包子的女人,腮帮子鼓起来,跟松鼠一样,看上去挺可爱的。 “啧啧,锅铲,你怎么不直接拿平底锅呢。” 调侃的声音让莫小提啃包子的动作一滞“你是灰太狼……” 欧承脸一黑,这家伙妥妥的欠揍。 ------题外话------ 亲们,收藏怎么不增加呢,呜呜!今天先一更,表骂我啊,爱你们!喜欢的亲点击收藏哦! 等价交换 莫小提和欧承斗嘴斗了很久,两人心性差不多,欧承更是跟个孩子一样,到点的时候,莫小提就提溜着欧承送她去上班了,顺带拐了顺风车。 将豆浆杯扔进垃圾桶,顾文鸢整个人摊在沙发上,她看向墙上的挂钟,十点。 越来越多的问题堆在一起,让她感觉力不从心,起身到房间里,书桌上一片狼藉,乱七八糟的资料堆在一起,笔记本上记了很多规范的答案。 拉开乳白色的抽屉柜子,苏宁易出院那天递给她的文件袋躺在里头,她只看到那页结婚协议书就没再往后看。现在打开后头的资料,她开始一一往下看。 其实就是一份协议,条款里头列举了很多她不能做的事情,而婚姻的时间,到期的时候,她估计都化成白骨了。 手里的签字笔几次触及到纸张,她却没有勇气写下自己的名字,写下去就意味着她要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过一生,没有反悔的余地。 她面对的,不仅仅只有苏宁易,还有苏家,顾家父母,更甚者,文家。 太多的人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她也越来越看不清这个男人。 或许,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抱着这样的侥幸,她狠心按下了笔尖,手指有些拿不稳,签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 她换了套衣服,深蓝色牛仔裤,上身雪纺衬衫,脚下穿着高帮帆布鞋,这样的装扮让她面对他的时候,或许会多些安全感,少些局促。 抱着文件袋下楼,在巷子口就看到了张原,西装革履,站在一辆迈巴赫前面,看样子是在等她。 “张特助,你认识文娆吗?” 顾文鸢坐在后座上,手边放着她的挎包,黄色文件袋的边角露出来。 “不认识,倒是知道这个人。”张原坐在前座答道。 顾文鸢心底的疑虑越来越大,如果文娆跟苏宁易在一起,像她们说的那样,那么张原是他的助理,不可能会不知道。 “你呆在苏宁易身边多久了?” “五年了,顾小姐。” 这样长的时间,张原不可能没见过文娆,要么就是他在骗自己,可他也没有骗人的必要,她总感觉这里头有什么问题,但却说不出来。 “你真的没有在苏宁易身边见过文娆?一次都没有?”她继续开口。 张原努力回想这个人,好像真的没有在BOSS身边见过。 “没有。”语气里透着坚定。 车子开的很快,车窗被她打开,轰隆隆的风声一直回荡,她脑袋里杂七杂八的各种声音。 根本不对,她在杂志上看到过,两人进出,并且何丽容也提到过。 她啃着手指甲,开始回想所有的事情,总感觉有团阴云笼罩,以前没有注意,现在开始细想就发现很有问题。 银灰色的迈巴赫以绝对安稳的距离停在别墅门口,她看向窗外,就看到复古雕花铁门内,广阔的风景。 苏宁易的住处在桐城最高级的私人地带,人家本来就少,他的地界就占了大半的地方,欧式风格的三层别墅,栽种着很多珍惜花草的花园。 铁门缓缓打开,司机发动引擎,车子顺着草地上的石板路开进去,花园里的花匠正在修剪枝叶。 沿途两旁种着银杏树,看上去是刚移植过来的,并没有那么高大挺拔,倒是有些纤细的感觉。 车子停在别墅前的圆形喷泉前面,张原下车给她打开车门。 “谢谢。” 她略微颔首,背上挎包,手上捏紧包带,站在原地。 张原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只能硬着头皮给她引路。 “顾小姐,请吧。” 顾文鸢深吸一口气,跟随张原,走进富丽堂皇的别墅。 果然顾家跟苏家不是一个等级,苏宁易一人住的私宅看上去都及尽奢华,金砖玉砌,她还是喜欢自己那个小窝。 “顾小姐!” 云姨迎上来,看到她一副高兴的样子。 “云姨,你好。”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招呼她到沙发上坐下,就有佣人端着水杯过来,透明的被子里漂浮着柠檬片。 “顾小姐,您坐在这等一下,先生在楼上办公。” 说完后佣人拿着托盘退下,脚下踩着软软的地毯,她总感觉自己的穿着跟这里格格不入,明明开着冷气,她却偏偏觉得有点热。 环顾四周,一名年轻的女佣在打扫卫生,手里拿着毛巾擦拭着墙角的摆饰,似有若无的透过来打量的目光。 就连厨房里的人都探出头来看她,让她有种在动物园里被人观赏的感觉。 杯子里的柠檬片落到杯底的时候,苏宁易才从楼上下来,他穿着休闲的家居服,脚上踩着拖鞋,顾文鸢抬头看着他一步一步下来,双手插在裤兜里,慵懒悠闲的走到她面前。 顾文鸢站起身来,手上捏着文件袋,递到他眼前。 “签过字了?” 男人没有接过去,双手依旧放在裤兜,身形修长。 “签了……”她手抬的很酸。 修长的手指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苏宁易低头看向文件袋上的褶皱,看样子,心里头有些不情愿吧。 “我有几个要求。” 顾文鸢觉得有些问题要先说明白。 “先吃饭。” 男人没有理会她,转过身往餐厅走去,顾文鸢提起脚步追赶在他身后。 苏宁易坐在主位上,顾文鸢自觉的在他左手边落座,云姨带着佣人将饭菜一一摆上,两个人吃的饭菜,虽然做的有些多,但是却也没有拉低质量,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她挑一筷子鱼肉放在嘴里,鲜嫩的汤汁溢满口腔,但她却食欲低迷,不太有胃口。筷子戳着盘里的青菜,她在等他吃完。 男人骨节分明的右手握住白色骨筷,吃相优雅高贵,面前的盘子里只是夹了很少的菜,没有堆积。 “收拾你的东西,今晚搬过来。” 男人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一旁的水杯,性感的嗓音里透着命令。 顾文鸢抬头,就看到男人喝水的模样。 “可不可以晚两天,有些问题需要处理。”语气里透着恳求。 如果今晚就搬走,她怎么跟莫小提说,不可能明天莫小提下班,回到家推开门就看到人走茶凉的景象。 “那医疗器械也晚几天。”男人没有松口的意思。 赤裸裸的威胁,顾文鸢想拍一汤勺到他脸上,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猛然想到,现在不是有求于人,而是等价交换,她凭什么就得一副可怜的样子。 “我有三个要求,只要你答应了,我以后会做好苏太太的角色,不会给你丢人。” 挺直腰板,现在不能软。 男人俊眉一挑,示意她开口。 “第一,你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第二,如果纪封然醒了,我可以去看他。第三,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一板一眼的说出自己的要求,顾文鸢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苏宁易晃动手里的水晶杯,看向她的眼眸里透着魅惑,还有一丝嘲讽。 “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你既然签了,现在来说这些不觉得有些晚吗。” 合同上规定了她必须履行夫妻义务,并且无条件听从苏宁易的安排,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她不能再见纪封然。 赤裸裸的霸王条款,但是为了纪封然苏醒的机会,也也不得不接受。 “所以这些是我的更改部分。”她继续开口。 苏宁易将杯子放在桌上,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她餐盘里“我接受第二条,其余的,既然跟我结了婚,你还以为你会有绝对的自由,婚姻该承担的义务,恐怕不用我多说。” “好!”抛砖引玉,她真正想要的,这是第二条而已。 至于其他的,她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只要他不干涉她的工作交往,她可以接受。 ------题外话------ 本文马上迎来第一轮pk时间在6月16号中午12:00至6月19号12:00为了此次pk然然特地推出活动: 1。从即日起至19号期间,凡是在书评区留言的童鞋均有30潇湘币 2。对书中任意人物做出评价,40潇湘币 3。超过150字长评,200潇湘币 望亲们大力支持,求收藏,求花花,求钻钻,当然你们随意。 另外,对看文的亲们说声谢谢,是你们才让我有了码字的动力! 吼吼! 我是她老公 苏宁易将文件递给张原,估计是让他去办手续了,顾文鸢坐在餐桌旁,面前放着甜点,苏宁易坐在主位上看着她。 蓝莓蛋糕,她以前最喜欢吃的,这么多年了,她的口味一直没变。 “我妈前两天告诉我,他们要回来操办你跟文娆结婚的事。” 她挖了口蛋糕放在嘴里,甜腻的味道一直是她钟爱的,不是说吃甜食有助心情愉快吗,怎么觉着作用不大。 苏宁易面无表情,精致的眼角蹙了她一眼。 “知道。”一如既往的平淡冰冷。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或者其他的?”她急急的开口。 两方都在准备他跟文娆的事情,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娶了她,算怎么回事,她自己心里也及其纠结,根本不知道怎么跟爸妈开口。 “跟我有关系?是他们自己做出的决定,我没有同意过。” 他要娶谁,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盘子里的甜点都被她吃的干干净净,肚子有些撑着了,她靠在椅背上,手掌轻柔。 男人看到她这副样子,嘴角勾起,面容宠溺,这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 “那你要怎么做,顾家这边我可以跟我妈说。” 意思就是让他跟苏家说一声,免得下个月两家会面,文娆打扮的漂漂亮亮准备嫁人,结果他带着自己打了所有人的脸,到时候恐怕不好收场。 她并不喜欢文娆,虽然文娆性子并非张扬的人,但是,总感觉她笑的背后有问题,棉里针,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扎人心肺。 可是却不得不估计顾兴邦夫妇的颜面。 “吃完了吗,吃完就走吧。” 放下手里的东西,他看向顾文鸢,面前盘子里的甜点完整无缺,没有动过。 “去哪?” “去收拾你的东西。”男人慢悠悠的说出来。 顾文鸢口里还没咽下去的水一腔,她努力忍住想咳嗽的欲望,脸憋的通红。 “那个……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还得跟小提说一下。” 她摆摆手,要是带着他去,怎么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收拾东西,所以还是自己去了。 苏宁易没有理她,径直走出餐厅,往楼上去了。 顾文鸢掏出手机,就看到莫小提发来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吐槽欧承的。 十分钟后,顾文鸢坐在迈巴赫后座,她左边坐着苏宁易,男人手上拿着平板电脑,手指不断滑动。 张原坐在前面,不断从后视镜观察两人,总感觉他们的相处有问题。 静谧无声的车厢里,顾文鸢想仰天长啸,只有她一个人感觉尴尬吗,为什么他们都那么自然! 她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桐城城东是富人的居住地,环境更是一等一的,植被绿化做的也特别好,沿途高大的樱花树还没到盛开的季节,却已经有其他花类盛放。 苏宁易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女人垂在肩上的发丝挡住一般的脸,娇美白皙的侧脸看上去恬静美好。 放了你这七年自由,现在,最终将她落在臂弯里了。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顾文鸢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包子店老板娘在自家门口清洗板凳,看样子是准备关门了。 刚想着怎么悄无声息的走过去,老板娘抬头开水龙头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不远处,身后的车子看上去价值不菲,身旁站着个及其漂亮精致的男人,一看上去就是有钱人。 “文鸢,回来啦!”老板娘依旧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顾文鸢收回准备跨出去的腿,回过头来回应。 “啊,我办完事了就回来了,你准备收摊了。” “是啊是啊。”老板娘戴着橡胶手套,将手上的刷子放进盆里“这小伙子是谁啊,长的真是好看。” 老板娘一直以为欧承是她男朋友,现在估计怀疑她在乱搞男女关系了。 “他啊,他是……” 她倒是挺想说这是我老公,但是嘴巴张来,不知道怎么开口,支支吾吾的越来越引人怀疑。 苏宁易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一沉,眼里阴沉沉的。 “我是她老公,文鸢托你照顾了,谢谢。”礼貌疏离的口气。男人搂住她的腰肢,顾文鸢整个人在他怀里,男人高大俊美,女人娇小玲珑,看上去别外登对,那么匹配的赏心悦目。 老板娘心里一阵疑惑,但又想到,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流行闪婚闪离的吗,可看着文鸢这姑娘也不是那样随便的人啊。 “哪里哪里,文鸢是个好姑娘,追她的人可多了,我说怎么不见她动心呢,原来有更好的,文鸢,眼光不错啊!” 只要是个女人估计都会被这男人的皮相给骗了,这年头,颜值决定一切。 苏宁易听着这样的话挺舒服,揽着她腰肢的手一紧,顾文鸢更加贴近他。 “呵呵……那您忙着,我们先走了……” 她笑着打哈哈,伸手拉住男人的手掌就往里走,这男人精致到掌心都无懈可击。 走到电梯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拉着他的手,掌心炙热的温度传递到她手里,有些滚烫,动了动手,想抽出来,却被男人用力握紧了。 掌心相交,如同热恋中的情侣那般,看上去羡煞众人。 掏出钥匙扭开公寓门,她在玄关那里换了鞋子,男人高大的身躯现在屋子里,显得格格不入,从鞋柜里拿出欧承穿过的拖鞋,递到他脚下。 她跟莫小提不常带人回来,所以家里没有给客人准备的拖鞋,就这双,还是欧承自带的,因为他隔三差五就往这跑。 苏宁易忽略她的动作,径直走进屋内,好在男人鞋底不脏,她尴尬的抓抓头发。 “你……你先坐吧,我去收拾东西。”说完她就进了自己房间。 男人在打量着屋内的摆设,两个女孩子住的地方,并不大,但却处处透着温馨。 白色的沙发上放着兔子抱枕,还有两个玩具熊,粉红色茶几下铺着绒毛毯,估计常常坐在地上看电视,蓝色的窗帘拉上,外头的光没投射进来。 开放式的厨房,里头虽然东西多,但却干干净净,摆放的很整齐,看的出来生活习惯还是不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修长的食指从冰箱上取下一张蓝色便利贴,上面写着一句话: 饭菜放在冰箱里了,你要热过再吃,我出门去医院了。 ps:吃完记的洗碗! 后面还画着一张卡通人物的脸,字迹清秀娟细,一看就是顾文鸢的字体。 果然有她在的地方,就会觉得格外温暖,哪怕寒月满天…… ------题外话------ 本文今日开始第一轮pk时间在6月16号中午12:00至6月19号12:00为了此次pk然然特地推出活动: 1。从即日起至19号期间,但是在书评区留言的童鞋均有30潇湘币 2。对书中任意人物做出评价,40潇湘币 3。超过150字长评,200潇湘币 望亲们大力支持,求收藏,求花花,求钻钻,当然你们随意。 另外,对看文的亲们说声谢谢,是你们才让我有了码字的动力! 不想后悔 顾文鸢蹲在地上整理东西,面前一个白色行李箱打开,里头陆陆续续的放进去一些衣服,她倒是只想带些平常衣服,又不是不回来了,但是感觉需要的东西越来越多。 整理到最后,她盘腿坐在地上,看着面前乱七八糟的场景,太阳穴突突的疼,这要怎么弄。 苏宁易走进她的房间,近一米八九的身高在这样的地方,有种他要顶破天花板的感觉,他一进去就看到顾文鸢坐在地上,行李箱打开,乱七八糟的衣服堆在一起,床上也有一大堆。 红白相交的斑点被罩,颇具女孩子的风格,乳白色的柜子门打开,里头的衣服都被抱到床上,地上堆着她的一些书,书桌上更加惨不忍睹,什么东西都堆在一起。 “你到底在干什么。”苏宁易扶额,这丫头,是打算拆迁。 顾文鸢杵着下巴,也不管男人进来看到这个样子自己会害羞了。 “我不知道该带什么,总感觉什么都需要。” 看着她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样子,苏宁易将袖子卷起来,蹲在她身边准备整理。 “书不用带,衣服不用带,鞋子不用带。” 男人一一列出,顾文鸢看着他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再回神就看到他修长的食指上挂着自己的白色bra。 瞬间脸一红,尴尬冲到脑后,伸出手一把抢过来塞在被子下。 “那个……我自己收拾。” “你自己来的话,估计要弄到明天,平时就该有些规范整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从下手。” 听着他的数落,顾文鸢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那时候他就是管制她的习惯,总喜欢给她划些事情做。 如果当年没有那样的事情,纪封然好好的,也没有文娆,那么现在他们会是怎样的模样,顾文鸢承认,她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可能,脑海中却再没出现过这样的景象。 “衣服就随便带几件你穿着舒服的,至于医学书我会让人添置,你自己看看其他的东西还需要什么。” 男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果然还是不能太伤感。 随便从桌上挑了几本她还没看完的书,还有一些小东西,拉开书桌抽屉,她从最底部取出一个漆木盒子抱在怀里。 乘着苏宁易转头拿东西的空隙,她将盒子塞在行李箱里,用衣服盖住。 “好啦,够了。” 将拉链拉起来,她对着男人开口,白色的箱子里被苏宁易整理的很规范,这样出色的男人,总是可以完美的处理很多事情,包括自己。 苏宁易拉着她的箱子,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拉住她,一起往楼下走去。 张原将东西放进后备箱,打开车门等待两人进去。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得告诉小提一声。”她开口说道。 总不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就走了,会被莫小提嫌弃一辈子。 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妥协。 “不要太晚回来。”说完又交待张原安排人送她。 她现在都该感觉自己活在梦里,浑浑噩噩的,她就这么结婚了,快到她自己都不敢想象,一个月的时间,翻天覆地。 用力拍拍脑袋,会疼,她果然不是在做梦。 莫小提在坐在办公桌前,她对面坐着个漂亮的小姑娘,看上去十六七岁,文文静静的,家里头估计条件不会差,否则也不会选CV医院来看病。 她尽量摆出和蔼可亲的表情,手里的笔直打转。 “有男朋友吗?”她低着头问道。 小姑娘脸一红,小手在裙边绞着,上好的布料都快被她揉出洞来了。 “意思就是,你有过性生活吗?”她直接了当的又开口。 “没有……”小姑娘连忙摆摆手,脸上红的滴血。 这年头的小姑娘,真是两个极端,要么就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什么都不懂,要么就是在外头放浪形骸,胡作非为。 “先去做个B超,具体情况等以后再说。” 撕下一页处方单,递到小姑娘手里,她倒是没耽搁,点点头之后,就出了办公室。 早上挺忙的,她现在还没吃饭,拜托了一起的医生以后,她走出办公室准备去觅食。 磨磨唧唧的走到食堂,刚打了一份饭菜,用了一次性食盒装好,转过头来就看到顾文鸢站在她身后。 “啊……我的妈呀!你吓死我了。”她手一抖,差点没砸了手里的东西。 “跟我走,我有事跟你说。” “不去,等我吃完再说,饿着呢!”莫小提环顾四周,坐在哪呢? 顾文鸢干脆一把拖着她往外走,莫小提拎着东西,整个人被往前拉去。 “我说你,要干嘛,你今儿不是休息吗,跑来干嘛!” 将她拉到医院小花园里,顾文鸢四顾周围,没有人,现在都在当班,也没人会闲着可以下来。 莫小提一屁股坐在亭子里,打开手上的东西,就看到本来用纸碗装着的汤洒出来了,这个该死的,让她走慢点的。 “说吧,我还得……上班呢!”口里嚼着红烧肉,莫小提模糊不清的开口。 “我结婚了。” “噗……咳咳!”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莫小提一惊,差点咽到自己。 顾文鸢将汤递过去,却被她给推开。 “你说清楚,你怎么啦!” “我结婚了。” 莫小提放下手里的盒子,被她吓得吃不进去了,顾文鸢不会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 “跟谁?你闪婚啊!我都没看过,你居然就嫁了!” 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挡住她洪亮的声音,顾文鸢赶忙看看附近有没有人。 “我说,你小声点,你怎么不到大厅去说。”她无奈的开口。 “你见过的,是苏宁易,今早办的手续。” 莫小提指指她的手,获得自由后,她觉得自己傻了,能让她那么快嫁的,除了那位还能是谁。 “我说……怎么就嫁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莫非……” 不怀好意的盯上她的肚子,专业素养让她有些不太准的直觉。 “不是的,你一天到底在想什么!” 这家伙,估计又乱想了,不过结婚的理由还是不能让她知道,有这样的交易存在,始终还是不太好。 “我今晚就会搬走了,你以后得自己一个人住了……” 听到这里,莫小提赶忙抱住她的手臂“你认真的?!” 她这么走了,自己怎么办! “就是想来告诉你,自己以后要注意,一个人住的话,安全还是一个问题。” 以她那样忘东忘西的性子,还真的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 “你要离开我去住大别墅了……” 莫小提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大眼睛直转,顾文鸢一阵无奈,这家伙永远找不到重点。 “封然那边,我明天帮我去看看吧,我……我现在也不方便去看他。” 这个才是重点吧,答应了不会再去看他,那她就会做到,现在只能祈祷纪封然能早点醒过来了。 “文鸢,你为什么要嫁给他?没点什么事发生,你不会这么突然就这样。” 莫小提放开她的手,一脸严肃,她也并非神经大条到缺心眼,该有的常识还是得有。 顾文鸢低下头,没有开口,树上有知了在不断发出声响,这样的声音显得突兀。 半响之后,她开口“我自愿的,我不是情圣,但是也不滥情,既然忘不了他,那我不如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也不至于以后老了,一个人形单只影靠回忆过日子……” 这样的话说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莫小提,还是安慰自己,总觉得心里有些舒服了,不至于那么手足无措。 ------题外话------ 本文马上迎来第一轮pk时间在6月16号中午12:00至6月19号12:00为了此次pk然然特地推出活动: 1。从即日起至19号期间,但是在书评区留言的童鞋均有30潇湘币 2。对书中任意人物做出评价,40潇湘币 3。超过150字长评,200潇湘币 望亲们大力支持,求收藏,求花花,求钻钻,当然你们随意。 另外,对看文的亲们说声谢谢,是你们才让我有了码字的动力! ps:有几位亲因为注册不满七天所以无法赠送,等到七天满了,然然会送的,谢谢大家,么么哒! 伪善也是善 《浮生若梦》开机那天,天气阴冷,帝都这边的天气偏寒,不似桐城那样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曲婉婷穿着黑色羽绒服,却不显臃肿,而文娆在当天晚上就返回了《女易》剧组,好在两个剧组相隔不远,倒是方便她两头跑。 这些天连续阴雨,难得出了太阳,导演便决定出外景,她的戏份虽然是女二号,但是却并不轻,这部戏其实最讨喜的也就是女二号了。 男女主从小一起长大,在那样战乱纷争的年代,后来女主角为了过上好的生活,不择手段,甚至踏着自己爱人的身躯往上爬,而女二号出身富贵人家,被保护的很好,善良美丽,是那样的时代少见的。 后来,男主女落江而死,女二号放下一切远遁天涯。 其实总得来说就是深情又没有背景的穷男主和穷女主决裂,然后女二爱上男主,互相伤害之后,两死一伤。 今天要拍的戏,是女二号跟女一号在池塘边起了冲突,女一号打了女二一巴掌,然后把她推入池塘里。 曲婉婷瘪瘪嘴,果然后头男主来了,救出女二,狗血连天的剧情,却是在这奔雷滚滚的电影圈里,一股清流。 文娆今天进组,拍的就是这么重头戏,两头跑的事情,曲婉婷不太喜欢,所以她接了一部戏,会就不会再接第二部。 坐在躺椅上,她看着剧本上的台词发呆,头顶上的太阳虽然刺眼,但并不温暖,导演选这样的天拍这样的戏,其实没有暖和到哪去。 文娆从化妆间走过来,她身上穿着民国时期的刺绣旗袍,脚下穿着黑色高跟鞋,身材高挑,仿皮草担在她肩膀上,整个人画着浓厚的妆,俨然一副坏女人的模样。 一大堆人围上去给她端茶送水,坐在助理搬来的椅子上,文娆拿着剧本仔细揣摩,一抬头就看到对面不远处穿着素雅的女人,想到那天在酒店大堂的事情,她眼睛一眯,还没有人那样折过她的脸。 躺在椅子上的曲婉婷感觉到有阴影,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文娆站在她面前。 “有事?”冷冷的口气让文娆心里及其不舒服。 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她对着曲婉婷开口“曲小姐,上次在酒店有点误会,谢谢你的见谅,我带了蛋挞过来,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尝尝。” 身后的助理艳艳将一盒蛋挞递到她面前,脸上纠结的表情看上去极不情愿。 “木木,你不是饿了吗?吃吧。”曲婉婷对着身后在整理东西的木木说道。 文娆脸上一变,差点没维持住姿态得体的笑容,却还是看上去很亲和。 “不好意思,忘了你的助理了。”她抱歉的开口,又对着艳艳说“艳艳,再去拿一盒过来。” 曲婉婷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虽然笑得那么温柔亲和,但配着她这身坏女人的标配,怎么看怎么是别有用心。 “不用了,我不太喜欢甜食。”懒懒的开口。 木木接过蛋挞,去没有吃,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她看着面前的人,上次就是这个助理撞了她,她觉得以文娆这样好脾气的人,是不该养出这样的助理的。 木木天性使然,没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文娆表现出来的亲和力,让这丫头完全忘了,她面前的,是个演员。 “曲小姐是还没有原谅上次的事情吗?”文娆委屈的开口,透着歉意。 不少工作人员都往这边看来,就看到曲婉婷跟大爷似的躺在椅子上,面前的文娆卑躬屈膝的感觉,一副被压迫的委屈模样。 把文娆当女神的一些人,暗地里瞪了曲婉婷不知道多少眼。 “文小姐客气了,我倒是没那么多心思挂着过去的事。”她不在意的说道。 “那就好。”文娆看上去很高兴,面上露出微笑。 “我以后可以叫你婉婷吗?”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身后的艳艳一脸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娆姐要跟这个人做朋友,上次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 “你随意。” 她这个样子自己还不收敛,恐怕会被多少人当做跋扈。 交到朋友的文娆高兴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断有拿到蛋挞的工作人员上前道谢,她都一一回应,被这么多人簇拥,看上去真是一副人见人爱的天使女神。 木木捧着手里的蛋挞递到曲婉婷面前,小声的开口。 “婷姐,你要吃吗?” 看了眼泛着金黄色泽的蛋挞,看上去倒是听美味的,估计不是小作坊出来的。 “你吃吧,我没胃口。” 木木得到回应,坐在她身后吃起来,奶香甜腻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曲婉婷看到她一脸满足的模样。 这丫头,纯良的不适合在这圈子混。 手机在包里振动,曲婉婷掏出来就看到莫小提的大脸在屏幕上,笑得没心没肺。 怎么会这个点打电话给她。 “喂?” “美人!我告诉你,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尖锐的嗓音传来,曲婉婷将手机拿离耳朵,分贝大的连木木都抬头看着她。 “你接生四胞胎了?”曲婉婷淡淡的开口。 对于莫小提小题大做的本事,她们最清楚不过,上次她接生双胞胎,恨不得吼道她耳膜穿孔,这次又是什么。 “我!我告诉……” 刚想开口,莫小提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转过头看了看周围,用左手捂住手机,小声的开口。 “文鸢结婚了……” “你说什么?!” 她嚯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腿上的剧本掉在草地上,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看到远处的文娆也透过来疑惑的目光,她拿着手机往远处走去。 “你说,怎么回事?”走到没人的地方,她开口问道。 “她跟苏宁易办了手续了,今天过来搬了东西,就这样抛下我了……” 不理会莫小提可怜兮兮的模样,曲婉婷大脑开始极速运转,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就结婚了。 “文鸢说没说什么?” “没说,她就说了什么,给自己一个机会,还是什么,听不太懂。” 这样的话说出来,曲婉婷倒是懂了,文鸢不是小孩子,恐怕自己也是深思熟虑过后的。 “喂喂,你在听吗?”那头莫小提叫道,怎么没声了。 “我知道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我会跟她联系的。”说着她挂掉电话。 莫小提是真的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这一个个的,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别提多萎靡了。 听到那头导演叫开始的声音,她才慢慢过去,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问顾文鸢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恐怕只能问一个人了。 可是她瞬间犯难了,谁知道那大神的电话,一抬眼,曲婉婷就看到远处池塘边站着的文娆。 第四十八章 演员的专业素养 所有机器走位订好,路人也不断在两人身后走动,曲婉婷和文娆站在池塘边,将手上的剧本递给木木之后,她开始酝酿感情。 她演的女二号叫肖佩佩,女一号叫赵云萍。 导演从屏幕中观察两人的表情变化,手上拿着无线电,准备开始。 “一号机准备,二号机准备,群众演员准备。” 咔…… 打板的声音落下,肖佩佩单手拿着布包,身上一条格子旗袍,直发披肩。站在池塘边看着赵云萍走近。 “你找我有事?”赵云萍高傲的开口,脸上的表情充足。 “是你吧,是不是你做的!”肖佩佩脸上透着愤怒,却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女人拨拨头发,双手抱胸“肖小姐,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事的话,我的走了。” “你勾引我父亲的,破坏别人家庭,与一个足够当你父亲的人苟合,你不觉得羞耻吗!” 激动的声音引的路人纷纷侧目,看着别人指指点点的样子,赵云萍脸上挂不住了,刚转身想离开,却被身后的人扣住手腕。 “你别走,你给我说说,你还有廉耻之心吗。” 赵云萍脸上越来越难看,又挣脱不开,反手一巴掌打上去。 掌声传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本来这场戏是应该借位的,在对戏的时候就互相说过,可是文娆却一巴掌拍上去,听上去还用了不少力气。 曲婉婷侧过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瞬间懂了为什么文娆要跟她套近乎,原来在这等着她。 大家都是演员,拼演技谁也不输谁。 “你打我!” 她捂住脸对着面前的女人,脸上透着不可置信,眼泪开始往下掉。 肖佩佩虽然善良,却也是被宠坏的孩子,从小到大没人敢碰过她,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能也是吓到了。 文娆心里一惊,她还以为曲婉婷会停下来跟她闹,却没想到她应变的这么快,也马上摆出跋扈的样子。 “打你又怎样,回去告诉你母亲,自己把不住男人,别让自己女儿出头,丢人现眼。” 说完蹬着高跟鞋就打算离开,肖佩佩扑上去拉住她。 “你别走!话还没有说清楚,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两人开始拉扯,相互博弈,本来这场戏是由曲婉婷掉入水中,为了逼真,她没有要替身,选择自己上。 在文娆用力往后推她的时候,她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包带扣在她手腕上,高跟鞋一崴,她受力往后倒去。 文娆看到她松了手,心中暗喜,露出得逞的笑意,下一秒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曲婉婷拉住布包,往下掉的时候,文娆受力被扯向前。 两人一前一后掉进池塘里,吓得岸上的人惊慌失措。 “快下去!救人!” “快快快!” “娆姐!” “婷姐!” 各类声音开始回荡,冰冷的湖水没过两人,曲婉婷还好,她会游泳,脚下努力的在噔水,但她总感觉有只手一直把她往下拉,身体很重。 嘴里呛了些水,好在本来为了这场戏做的准备工作不少,两人没吃什么苦头就被捞上来了,一大波人围上来,宽厚的毛巾盖在她们身上。 脚上的高跟鞋早就掉进水里,天气本来就阴冷,从水里出来的两人冻的瑟瑟发抖。 “快送酒店,快!”副导演赶忙叫道。 曲婉婷看了眼文娆,本来做好的头发散落在身上,身上开始往下滴水,估计自己也是这副样子。 注意到她的目光,文娆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看多了她温婉的样子,这样不顾及旁人,还是第一次见。 敢阴她,一拳打在棉花上,棉花都还会反弹。 曲婉婷属于那种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还要让你有苦说不出的人。 无视她狠毒的目光,在木木的搀扶下,她坐上开过来的房车,扬长而去。 “娆姐,快走吧,咱们回酒店休息。”艳艳揽着她,焦急的开口。 一把推开身边的艳艳,她拉住肩上的毛巾,气冲冲的往车上去,艳艳受力不稳撞向旁边的机器,肩膀撞的生疼,却没有查看,赶忙追上去。 文娆坐上车后,就让人关了车门,艳艳眼看着车门关上,车轱辘差点压过她的脚尖,绝尘而去,吓得她赶忙往后退。 到酒店洗过澡后,曲婉婷穿着浴袍坐在床上,木木将湿衣服交给酒店服务员以后,给她端了杯姜汤来。 “婷姐。”木木将手上的姜汤递到曲婉婷手里。 曲婉婷接过,杯子里还在不断往外冒着热气,透过灯光,木木看到她脸上略微的掌印。 “婷姐!你的脸?!”她惊讶的叫起来。 看了眼她惊讶的表情,曲婉婷继续喝姜汤,她当然知道脸上会留印子,文娆下手很重,不过好在没打破口腔。 不知道从哪找来个冰袋按在她脸上,木木对着她冰冷的脸,开始说话。 “婷姐,那文娆看上去人不错啊,今天是不是演的太投入了,带入角色太严重,所以才打了你。” 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曲婉婷接过冰袋自己按住。 “你觉得她是好人?”她淡淡的开口。 想到今天中午文娆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很好,平易近人,就算只是群众演员,也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 “是啊。”木木点点头。 这丫头,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这就是文娆的厉害之处吧,她先收买人心,将自己塑造成完美无缺,温柔亲和的形象,这样就算她甩了自己一耳光,也不会有人说她是耍大牌,因为没有人看到她们有冲突。 更甚者会有人夸她演技好,将自己完全带入角色,这也会成为她后来搪塞自己和其他人的理由。 不怕横的,就怕阴的,曲婉婷是真真见识到她的厉害了,难怪莫小提看她不顺眼。 “你啊,看问题还是太浅显。” 曲婉婷拍拍木木的肩膀,随手将冰袋放在她手上,走进浴室。 留下木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再想许多,也没觉得文娆不对啊,挺亲民的偶像,现在很少有这么红又不摆架子的明星了。 “婷姐,要不要给你订饭?”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收工这么早,两人都还没吃饭呢。 “去订吧。”曲婉婷抽水后开门,又想起什么,对着要打电话的木木接着说。 “多订两份,给文娆送去,当做赔礼。” 木木点点头,拨通了电话。 虽然不太乐意,有些时候,表面上的工作还是得做做,如果她没有任何表示,恐怕会有人给她安上些莫须有的罪名。 她一向最讨厌应付这些,所以有时候,堵住悠悠之口还是挺重要的。 ------题外话------ 有些童鞋说没有序号不方便,所以依然加上了序号,早上12:00pk结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第四十九章 自觉 影视城附近的酒店内,七楼的高度,一间高级套房里,文娆站在沙发旁边,室内一片狼藉,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部在地上破裂,将手里最后一个杯子扔到门口,她胸口的怒火还是没有熄灭的意思。 “贱人!贱人!”文娆一边骂着,一边摔了手里的东西。 助理晴璇一直躲在角落里,离文娆有一定的距离,她已经很久没看到文娆这副模样了,脸上的表情扭曲,除了她脚下,就再没可以站立的地方了。 看到她摔砸的动作有所停顿,晴璇壮着胆子走过去。 “娆姐,您别气了,为那种人不值得。” 文娆瞪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努力压下自己的火气。 看到文娆有些平息,她接着开口“那样的女人,是嫉妒您的成就出身,您全身上下她哪里比的上,也就只敢耍耍这些小手段了,就她那样子,您要是不高兴了,随便都可以弄死她。” 听到她的恭维,文娆心里的火也没有多大了,晴璇说的对,不值得,跟那些下作的人计较什么。 看到她平静下来,晴璇开始动手打扫,打开电视,文娆点到最新的时事新闻,就看到财经版有关于苏远国际的报道。 听到电视的声音,晴璇回过头就看到女人安静的呆在沙发上,也就只有跟那个男人有关的消息,才会让她这样吧。 叮咚…… 门铃声响起来,晴璇以为是艳艳回来了,放下手中的玻璃渣子去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酒店服务员,推着餐车。 她没订晚餐啊。 “您好,这是六零一号房的曲小姐订的晚餐。”服务生将饭菜摆在桌子上,受过专业培训的他对于屋内的情况视而不见。 “你走错了吧,这是七零八!”晴璇没好气的说道。 “没有,这就是曲小姐给文小姐订的晚餐,祝您用餐愉快!”说完服务生就推着餐车走了出去。 看到一桌子饭菜,晴璇凑到文娆面前讨好的说道“你看看,她不是来道歉了吗,任凭她是谁,怎么敢得罪娆姐。” 文娆闹了半天,真的是饿了,拿起碗筷夹了点蔬菜放在嘴里,晴璇见她气有些消了,拿起汤勺给她打了碗蛋汤。天色渐渐暗下来,顾文鸢回到皇府豪庭的时候,天上已经有几颗繁星在闪烁了,苏宁易去了公司没有回来,她坐在客厅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云姨安排人做完事情以后,来到她面前“夫人,你要不要吃点水果?” 顾文鸢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 “云姨,你就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不用叫什么夫人。” “这不行的,哪能坏了规矩,让先生知道了不好。”云姨说道。 这样雷人的称呼,恐怕苏宁易也会笑吧。 “云姨,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理你了。”顾文鸢拉着她撒娇。 云姨看了看她,心里头还是欣喜的,这样的女孩子,懂礼貌,人品贵重,工作也好,长的也不错,打心眼里喜欢。 “那……好吧。” “云姨,你能带我逛逛吗?”这里太大了,她还是得四处走走。 云姨先带着她在屋子里走动,先去了二楼。 “二楼就是主卧,就是你跟先生的卧室,卧室旁边就是书房,先生的书房是不轻易让人进去的,打扫都是由我来,卧室对面有一个空房间,没有人住过。” 顾文鸢惊叹,二楼就只有苏宁易一个人住,卧室跟书房就占完了。 云姨带着她推开卧室门,里头暗色系的家装不乏时尚感,她穿着拖鞋走进去,暗暗咋舌,怪不得这男人去到她家觉得格格不入,这房间就是她跟莫小提公寓的几倍大。 “这对面那间卧室,等你以后跟先生有了孩子,可以改做儿童房。”云姨高兴的说道。 顾文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们现在的状况,怎么可能有孩子。 “我们去三楼看看吧!” 叉开云姨的话题,她没再往里进,跟着她去了三楼。 “这间是健身房,这间改做了电影室,还有……”云姨一一给她介绍。 看到一间一间屋子,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是不需要出门的吧,一应俱全啊。 “文鸢,如果你喜欢游泳的话,后头有个露天泳池。” “云姨我们下去吧,我想吃水果了。”她制止了云姨继续带她往里走的动作。 还是不要打击她的自信心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活的还是挺好的,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也不想在客厅里看电视,云姨就把她拉到卧室里头,说等会给她送上来。 顾文鸢看着大的过分的黑色床榻,上头的丝绸被褥也是黑的,窗帘黑的,黑白相交的风格,往里走去,她看到两道门。 推开厚重的木门,进到浴室,洗漱台上佣人已经放好了她的东西,毛巾牙刷杯子,还有各种护肤品,都是还未开封的,与苏宁易的东西放在一起,不至于过于生冷。 她关上门往旁边而去,一推开门,被打击的更加严重。 顾文鸢发誓这是她见过的最大的衣帽间,其实她也就只见过曲婉婷的,但是人家衣服鞋子也没这么多啊。 各类西装被划分用途挂在一起,商务休闲,以及其他的家居服,运动服。拉开实木柜子,就看到领带,领带夹一些东西,还有各类机械表,看上去都是价格不菲。 随便偷一样出去,都是很多普通人家近十年的收入吧。 她转个身,就看到另外一边的墙上,挂的都是女装,连衣裙,各类高跟鞋,都是各类大牌的限量版,有些虽然看不出来,却也不会便宜。 看上去都是刚送来不久的,她伸手拿下一条裙子,是她的尺寸,将鞋子和其他衣裤随便翻了看,也都是她的尺寸。 事无巨细,就连内衣裤都准备好了,她坐在里头的沙发上,内心透出欣喜,并不是因为这价格不菲的东西,而是为,他好歹是将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了。 若是没有他的授意,恐怕也没人敢改动他的衣帽间。 看到自己的行李箱被放在柜子前,她这才想起来她带了东西过来,准备收拾的时候,却犯难了。 里头有几本她没看完的书,和一些她平常穿的衣服,书倒还好,只是这衣服,就她这样百十块的衣服,还没男人的袜子贵,放在这样奢侈的地方,会满满的吐槽感。 想了想,她动手打开一个柜门,里头挂的是几条裙子,只有这个不是玻璃门,看不到,她将里头的衣服挪出来放到其他地方,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放进去。 处理完以后,她将箱子放到专门的柜子里,拿了一件睡衣准备出去洗澡。 第五十章 新婚之夜 苏宁易回到家的时候,正好天黑,苏远国际刚刚入驻桐城,这些天他也有些忙,长腿跨入客厅,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 云姨拿着水果从厨房出来,就遇到了回来的男人。 “先生,你回来了。” 他点点头,看了眼她手上的果盘。 “她呢?”捏了捏眉心,他问道。 “文鸢在房里洗澡,我给她送点水果上去。” 苏宁易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往楼上走去,他本来话就不多,云姨也习惯了,自己就不上去了,让小两口好好腻歪吧。 屋里的灯光被调弱,懒懒的洒在地上,男人踩在脚下的地毯上被吸去脚步声,将果盘放在桌上,他走到浴室门口,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水声。 顾文鸢站在浴缸旁边,欲哭无泪,她洗完澡才发现忘了拿内衣裤,好像她放在衣帽间里那个柜子里,丝绸的睡衣如果不穿内衣,会被映出来。 拿起一旁的浴袍披在身上,系好带子,她先从门口探出头来看看,没有人,估计苏宁易还没回来。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里面换好,应该没有问题,这样想着,她往衣帽间走去。 本来盘算的好好的,可刚打开门就被吓得要死。 “啊!”惊叫声在房里回荡。 苏宁易转过头看向门口的女人,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没有吹干,及膝的粉红色浴袍将她整个人显得粉嫩嫩的,她伸出手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你……你怎么回来也不吭声!”顾文鸢结巴的说。 她刚开门就看到男人赤身裸体的站在那,男人的某个部位让她面红心跳,吓得她赶紧闭上眼睛,身材好到可怕,她都看到他的腹肌随着他呼吸的频率浮动。 苏宁易披上睡袍,没有系上带子,走到她身后站着。 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顾文鸢慢慢转过身,刚刚站定,腰间就环上一双大手,睁开眼睛,视线对上男人健硕的胸膛。 她吓得往后退,却被男人扣在胸前。 “那个……你换好了吗。”她开口,吐出热死对准男人的肌肤。 苏宁易感觉身体一紧,越发的抱紧她,不愿意撒手。 “你看到了?”挑笑着问道。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开玩笑,这时候怎么可能承认。 “是吗……”男人低头在她耳畔厮磨,吐出的话语缠绵悱恻,愈发加剧了这样暧昧的气氛。 “当……当然。” 顾文鸢感觉身体紧紧贴着他,越来越滚烫,心跳加快,也不敢随便乱动,她是医生,当然知道男女如果这样贴近还是这样的形式,会有什么样的生理反应。 “今晚,是洞房花烛。”男人吐出这样的一句话。 然后放开手,变换动作将她打横抱起,薄唇在她锁骨间细细轻吻,一边往外走去,顾文鸢心里大惊,被这样的动作吓得要死。 后背触及到软软的床褥时,她才回过神来,男人整个笼罩在她身上,双手撑在她耳边,没有压到她。 顾文鸢抬眼,就看到他大开的浴袍下穿着黑色子弹内裤,双腿肌肉健硕有型。 这样的姿势恐怕任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苏宁易看着剩下的女人,面色酡红,双腿不安的交叠在一起,眼眸清灵,白皙的皮肤如玉般剔透,透出若有若无的芳香,美的不可方物。 男人滚烫的薄唇落在她唇上的时候,顾文鸢还是很懵,脑袋里好像昏昏噩噩的,她想伸手拒绝,却使不出力气。 沉沦在男人温柔的气息当中,不似前几次的情绪,这次更多的是温柔。 苏宁易的舌尖轻触她的口腔内,带着诱哄般撬开她的贝齿,触及到女人甜美的小舌,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顾文鸢被蛊惑双手不自主的环上他的脖子,空气中的暧昧越发厚重,寂静的房间只剩下两人厚重的呼吸声和唇舌交融的甜美之声。 她清楚的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那么快,那么难以置信。 苏宁易身体紧绷的难受,有些发疼。 大手开始窸窸窣窣的在她腰间摸索,一把揭开她的浴袍带子,察觉到他的意图,顾文鸢赶忙伸手按住浴袍,不让他揭开。 感觉到她的抗拒,男人黝黑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阵失落,撤出她的唇齿,双手捧着她的脸,鼻尖相抵。 “不愿意?”性感嘶哑的嗓音。 两人贴的太近,以至于他开口说话,薄唇在她唇上轻轻厮磨,顾文鸢屏住呼吸,脸上透着娇羞。 既然嫁给他,她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抗拒不了,更不想反抗。 可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那抹恐慌还在沸腾。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她轻轻开口,脸上透着女子的娇媚,苏宁易感觉到她的不安,没有怪罪。 伸手摸摸她的脸,薄唇印在她额头上,温柔的不像话。 “我等你……” 感受到他的隐忍,顾文鸢心里一阵感动,伸手环在他腰上,将头埋在他脖颈脸,脸贴着滚烫的肌肤。 感受到她的贴近,苏宁易放松自己,努力调整呼吸,坐起身来将她抱在怀里,偌大的床榻上,男人抱着女人半躺于上,下巴轻抵在她头顶。 最终还是败给自己,挫败的放开她,起身去浴室冲澡。 顾文鸢将脸埋在被子里,脸上还在发烫,本来就湿润的头发,也显得燥热无比。 刚刚还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果然,生理需要越过了她的心理,虽然她不抗拒,但感觉好丢脸,等下要怎么面对他。 苏宁易站在花洒下,冰冷的水柱直流而下,滑过他滚烫的身体,顺着脚下的排水口而去,他单手撑在墙上,亚麻色的头发被打湿后,色泽越发润利。 就算冲了这么久,他体内的燥热还是丝毫未减,脑海里充斥着女人娇媚明艳的模样,身体紧绷的难受,他无奈加大水力。 在床上别扭了半天,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穿内衣裤,趁着男人在浴室里,她赶忙起身往衣帽间去,连鞋子都没穿。 拉开柜子拿出内衣,她不小心碰到被她放在柜子里角落的盒子,放下手中的东西,她看着盒子,里头装着的东西,是她这些年的念想吧。 甩甩头,将脑海里的难过赶出去,她脱下浴袍,换好内衣,又赶紧走出去。 还没到床边,她就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其实她刚才挺想吃的,但现在,还是不要再尴尬了。 赶忙跑到床上,盖上被子装睡,但愿那男人出来能规规矩矩的。 ------题外话------ 这个……算狗粮吗? 第五十一章 温柔悱恻 男人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床上捂的严严实实的某人,眉头一皱,他走到床边用力拉开被子。 顾文鸢本来都快睡着了,冷不丁被子被抽走,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居高临下的男人,大晚上的,这么性感是要闹什么。 “头发没干就睡觉,我看你是嫌自己身体太好了。” 她心里一阵暖流经过,很舒服。 起身坐在床上,她看着男人从浴室里拿来吹风筒,插在床头的插座上,他打开按钮试了下温度。 “过来。” 男人指指自己膝盖,示意她躺过来,顾文鸢翻了个身,将头放在他腿上,苏宁易低着头,精致的眉眼低敛,仔细给她吹头发。 她感受到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她头皮上轻拂,现在这样温馨的时候,像极了当初。 那时候她还是小女孩,总是跟在大她两岁的苏宁易身后,甩都甩不掉,起初他是及其不愿意的,但后来也慢慢习惯了有这样一个小尾巴,每次她闯了祸要被爷爷罚,都是苏宁易护着她。 这一刻,他们好像回到了那时候的样子,无论她做什么,身后总会站着他。 有些事情慢慢的就变得深入骨髓,最终成为理所应当。 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在她耳畔,头发上的水汽逐渐被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感觉到头发变干后,他按掉开关,随便的将吹风筒扔在一旁的榻榻米上,伸出手给她拢了拢长发,满意的看着她乖顺的样子。 “我明天要出差,后天回来。”苏宁易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嗯……”她应了声,才发现自己困的不行了。 看到她倦怠的样子,苏宁易让她挪了个位置,他躺上床,随手关了灯。 被子软软的还在身上,睡意朦胧的顾文鸢感到自己被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熟悉的琥珀香浮入鼻翼,她倍感安心,小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安心睡去。 苏宁易感到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撩动他的胸膛,好不容易息下去的火,瞬间又重新开始燃烧。 他苦笑两声,果然还是只有她才是他的软肋。 废了半天劲娶回来的媳妇,对她狠点,自己又舍不得,磕了碰了,疼的还是他,可若是太过温柔,总会让她有些肆无忌惮,深知她脾性,现在却不知如何是好。 将她抱在怀里,安心的闭上眼睛,身体开始渐渐放松,直至他陷入睡眠。 两人这边好梦,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么舒坦。 宁峰市,苏宅。 苏家扎根在宁峰近百余年,根基深厚,渗透到宁峰各行各业,在全亚洲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家族。 苏老爷子苏启渊是不得不提的一代枭雄,从那样动荡混乱的年代过来,不仅没有让苏家没落,更甚者将其版图越扩越大,成为惊人的世家。 宁峰北部的区域都属于苏家,从环城路开始驶入,整条公路都只有苏家能通行,道路两旁绵延千里的百年古木,以及数不尽的珍奇花草。 这样一个私人领域里头,苏家传承了几代人的老宅就在这里,随着岁月蹉跎,虽然更改了一些构造装修,却没有改变它最初的形态。 此时,主宅内灯火通明,外头的鱼池里珍惜锦鲤摆动着尾巴游来游去,佣人推开门进去,手上端了托盘。 苏启渊坐在沙发上,单手撑住楠木龙头拐杖,近乎全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脸上虽然满是皱纹,却挡不住双眼的有神。 “宁易什么时候回来?”老爷子对着一旁沙发上的苏博夫妇问道。 乔宓放下手上的茶杯赶忙答话“下个月回,这几天他公司有些忙,我明儿就给他去电话。” 佣人奉上水果,乔宓看了眼,用牙签戳了块黄桃抵给苏启渊,他看了眼,没接。 “他的婚事,你们打算怎么做?”老爷子视线对上苏博,中气十足的开口。 “已经联系了顾家,他们月底回来,着手操办孩子的婚事。”苏博接过妻子递来的水果,放进嘴里。 “荒唐!”苏启渊洪亮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苏博还没还没咽下去的苹果卡在喉咙里,差点咳出来。 “你们真的要让宁易娶顾家的女儿,那样轻薄的女孩,没资格嫁给我孙子!” 两人面面相觑,乔宓从背后捅捅苏博,接到妻子的指示,他抬头对上父亲。 “婚约订在这了,自然是要操办婚事的。” 老爷子胡子都快吹起来了,脸上气的通红“谁订的!我同意了吗,你当我死了吗,随便就给订了婚事,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听到老爷子洪亮的声音,冯美堇从厨房里赶忙走过来,坐到他身边,伸出手给他顺气。 “你别激动,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做主。” 当初这桩婚事定下来的时候,苏博一家三口都在桐城,先斩后奏,把老爷子气的半死,可在商场这么多年的打拼,也让他知道什么是信誉,只能忍下来。 本来就不喜欢顾家这样的小门小户,连带着嫌弃没见过面的顾文鸢,当初操办订婚的时候,他硬是推病,没见顾家的任何一个人,什么都没管。 后来一封匿名信寄过来,寄到苏家老宅,送到他手上,一看到里头的东西,他整个人气的差点没救回来,这样不知廉耻的姑娘,他不会接受。 “爸,不管你说什么,这婚事订在这了,就改不了。”乔宓慢慢的说道。 “别想,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只要我活着,别想进苏家门,苏博!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苏启渊吼道。 冯美堇安慰他的同时,又对着两人开口,“阿博,这宁峰那么多好姑娘挤破头要嫁进咱们家,咱们就是闭上眼睛挑也不至于挑出这样的人来!” 看着这样的情况,乔宓只能无奈开口“爸,这婚约是解除不了,但人还是可以换的。” 听到这句话,苏博眉头一挑,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换人?换什么人?”冯美堇疑惑的问道。 “您还记得城东文家吗?” 苏启渊眯起眼睛,才回想起来,城东文家本来也是足以与苏家媲美的家族,但是世代单传,人烟稀少,只留下一个女儿,没有结婚还毁了容,二十多年前未婚生育生下一个女儿。 现在的文家也只是勉强支撑罢了,并不再似当年那般风光。 只是,这事儿跟文家有什么关系。 第五十二章 顾文鸢是文家的女儿 “怎么好端端的提到文家了。”冯美堇不解的问道。 看到老爷子脸气的通红,乔宓也不得不开口。 “文家现在的当家人是文馨月,她没有结婚,但却生下一个女儿,取名叫文娆,那孩子现在也算小有名气,但是其实,顾文鸢才是文馨月的女儿。” 老爷子听到这里,眉头一皱,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顾文鸢是文馨月的女儿,她不是姓顾吗?”冯美堇问道。 她们这些老太太,一天闲着没事就看看电视剧,那文娆她认识,去年热播的电视剧里有一半都是她演的,这孩子看上去还不错,长相也讨喜。 苏博慢悠悠的开口,“简单来说,文顾两家当初抱错了孩子,文家那文娆是顾家的孩子,而顾家顾文鸢,才是文家的孩子。” 虽然乔宓不想说什么,但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还真是电视剧的常有情节。 “胡闹!顾家是桐城地界上的,这文家在宁峰,虽然隔的不远,怎么就能抱错孩子!你们两个一天天瞎嘀咕,要是真的,以文家的地位,那新闻不得闹翻天了!”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戳。 苏博无奈,原因顾家倒是没细说,但他们觉得不简单,这里头估计也有不少事,但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掺和,这老爷子还不信。 “爸,是真的,这事儿前几年顾家那边就跟我们联系过了,实打实的DNA报告都摆我们眼前了。”苏博说道。 这下老爷子真的快被气的半死,冯美堇也是一脸惊讶,没想到还有这出儿。 苏启渊抄起桌上的茶杯往苏博方向扔去,一路而过的茶水洒了一地,茶杯直直掉在苏博脚边,碎裂开的陶瓷片溅起来,差点割着他的脸。 “你看看,你看看你找的是什么人家!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这婚事没门,给我退了,你给我退了!” 老爷子站起身来,楠木龙头拐杖一直在地上敲打,大口大口的喘息,胸口不断起伏。 如果早知道苏博会擅自给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定下这样的婚事,他当初就该早点打算起来,不应该等他们长大,现在好了,自己的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爸,现在只有阿易能决定他的新娘是谁,咱们说的,现在也都不算,况且,现在也不适合折了谁家的面子,顾家就罢了,还扯上了文家,文家虽然日渐没落,在宁峰也是不可小觑的人家。”乔宓为难的开口。 “既然这样,是跟顾家订下的亲事,当然就得跟他们家女儿了,再说了,那什么顾文鸢,当年做出那样的事情,不是也好,让他们家亲生女儿订婚更加合理些。”冯美堇开口调解。 苏博看着娇妻难为,也不打算再跟父亲扯下去了,有些想法一旦判了死刑,想扭转近乎是不可能的。 “爸,天儿也晚了,我跟乔宓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苏博站起来说道。 冯美堇见此连忙说道“那你们就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苏博挽着乔宓往门外走去,就只听到老爷子在身后大叫。 “你给我回来,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好啦,孩子们自己的事儿,你也别气了。” “你给我闭嘴,妇道人家懂什么……” 两人在院子里走着,老爷子住的地方在苏宅最中间,但却也离大门挺远的,点了路灯,沿途的珍惜花草长的很好。 苏家特地从后头的山上引了山泉下来,流动的水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很清灵,乔宓看了看,远处的睡莲开的还不错。 “大伯,大伯母。” 乔宓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及膝蓝裙的女孩站在他们面前,女孩子长相不是特别漂亮,看上去是恬静安和的性子,软软的长发垂在膝盖的位置,脸色苍白。 “是苏情啊,你这是要去哪?”苏博笑着应道。 苏情微微颔首,身后跟着个佣人模样的人,拿着个盒子。 “我去爷爷房里,给他送点东西,你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苏情说着,抬头养两人身后看了看,只看到盛放的茶花,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对,夜深了,我们就先走了,你早点休息。”乔宓口气有些疏离的说道。 “路上小心,晚安。” 苏情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远去,偌大的花园里,夜里的风总感觉越发清冷,冷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言说。 “小姐,您是在看大少爷有没有回来吧?”身后的佣人问道。 她没有回答,叹了口气,往目的地走去,背影里透着哀楚,凄凉。 果然有些人,是你望穿秋水也盼不回来的。 远离苏情的两人在石子路上走着,乔宓穿着高跟鞋,有些不好走,苏博揽着她的腰际,支撑着她的重量。 “老爷子一直很钟意苏情啊,那孩子这些年也……” “你想说什么。”乔宓打断他的话。 “没什么,你还真的决定了让阿易娶文娆?”苏博问道。 乔宓脚下始终不好走,有些要崴脚的意思,本来就为了清静而走的这边偏僻的小路,没想到还是会遇到。 “只要不是老爷子挑的人,顾文鸢也好,文娆也好,我都认了。” 苏博看着妻子歪歪斜斜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打横将她抱起来。 “人还得阿易来挑,我们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他对着怀里的人开口。 乔宓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用力一锁,意在惩罚。 感受到她的生气,苏博赶忙开口哄道“好好好,我老婆做什么都是对的。” 感受到脖子上稍微松开了,苏博走出石子路,将她放下。 远处一个身形背光而立,站在长廊下,看着夫妻俩远去的身形,眼里有暗影滑过。 第五十三章 顾珂 早晨顾文鸢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八点半,迷迷糊糊的伸手揉了揉眼睛,总感觉身下有些不对,这床很软,睡着舒服极了,不像她的小床。 睁开眼睛,就看到华丽的吊顶上黑水晶灯,她猛然坐起身来,才回过神,这里不是她住的地方。 这才反应过来,她结婚了,一天之内就把自己嫁了,这还真是不可思议。 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但床榻厮磨的程度显示昨晚床上睡得不止一人,顾文鸢抬头四顾,没有看到苏宁易。 她好像记得,昨晚男人说了要出差。 下床走到浴室,开始洗漱,站在卧室镜子前,她一抬头,就被吓一跳,脖子上多了两枚吻痕,想到昨晚的情况,她脸上一热。 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这样的情况被人看到,还是挺害羞的。 刷完牙后,她就站在镜子前纠结,脖子成这样,怎么出门,不可能还像上次一样盖个纱布吧。 视线对上洗漱台上的各类护肤品,好像她记得外头梳妆台上有粉饼之类的东西,用那个应该可以遮起来。 “你在哭泣,在悲伤……” 还在浴室里研究的女人,听到铃声响起,赶忙从浴室里出来。 “喂?”她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还拿着爽肤水的盖子。 “文鸢!今天医院给封然用上器械了!”凌清高兴说。 “真的?情况怎么样,医生说什么了吗?”顾文鸢很惊喜,没想到苏宁易的动作挺快的。 “大夫说每星期用两次就可以了,观察一段时间的情况!”凌清转过头,看到病床上的儿子接着开口“文鸢啊,我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了,这些年,你帮了我太多,至于这钱,我会分开还的。” “不用的,阿姨,现在最重要的是封然能醒过来,阿姨,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有办法去看封然了,我这边……我这边有些事情要忙。” 既然苏宁易做到了自己的承诺的,现在她也不能食言,也许还得麻烦莫小提多帮她去看看情况了。 “好的,只是……这么多钱,你从哪弄来的?阿姨知道你的情况,你也别太勉强自己。”凌清担心的问。 她当然知道顾家已经没再管顾文鸢了,那孩子当初把顾家给的生活费都用在了纪封然身上,恐怕这笔钱,来的不简单。 “阿姨,我找婉婷借的,你也知道她做演员总是挺赚钱的,没事的。”她安慰道。 “那就先这样吧,我去忙了,我去不了,如果封然有什么情况的话,麻烦您告诉我一声。” 挂掉电话,顾文鸢捏着手机,心里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这些年她做梦都希望纪封然能醒过来。 凌清看着床上儿子的睡颜,本该肆意挥霍的年纪,却躺在这里日日消耗,阳光帅气的脸白皙的近乎透明。 一旁的机器滴滴作响,她抓起纪封然的手握在手中,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顾文鸢能成为她的儿媳妇,这样的女孩,当年完全可以不管封然,不惹上这个麻烦。 可是她却没有那么做,承担起了本不该她承担的东西,这样赔上了自己的一切。 “封然,如果你能醒过来,就努力去追文鸢吧,妈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儿媳妇……” 纪妈妈叹息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却没有得到床上人的回应…… 换好衣服,她从楼上下去,并没有选择苏宁易准备的那些衣服,穿了自己带来的旧衣服,总觉得这样更自在一些。 餐厅里头已经摆上了丰盛的早餐,中式西式应有尽有,只有两个人,佣人准备的份量也不多,每碟都看上去很少,但很精致。 “文鸢,你起来了!” 云姨端着盘子走到餐桌旁,就看到她从楼梯上下来。 “云姨早!” 拉开椅子坐下,佣人将刚热好的牛奶递到她手边。 “云姨,苏宁易什么时候走的?”从桌子上拿了块饼干放到嘴里,她开口问道。 “先生六点多就出门了,走的时候特地吩咐我给你热了牛奶。” 顾文鸢脸一黑,看着手边冒着热气的乳白色液体,她最讨厌牛奶了。 “呵呵,云姨,以后早上不用给我准备牛奶了,挺麻烦的。”她干笑着说。 云姨看着她的脸,怪不得先生要特地嘱咐她看着她喝下去。 “不行,先生特地交代了,你必须喝完。” 一般这种情况下,很多女人都会感动吧,但是,牛奶果断是她人生当中讨厌食物的第一名。 顾文鸢这种女人,吃软不吃硬,当然也是分情况的。她对于云姨这样的老人,是没有抗拒力的。 这两天在放假,她也没有事情可做,就拉了云姨带她在外头走走,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住的后头还有栋别墅,是家里的佣人住的,站在后院的泳池旁边,顾文鸢已经放弃惊讶了。 浑浑噩噩的熬到中午,她想起来一件事情,自己还没有给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自己结婚的事情。 犹豫的准备拨通电话,就看到手机上显示有新信息。 文鸢,我回桐城了,晚上一起吃个饭,七点,星辰餐厅。 看着顾文鸢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云姨对着她开口“怎么了,你看上去很高兴。” 她拉着云姨的手,整个人都很快乐,兴奋的在原地打转。 “云姨,我姑姑回来了!从小到大,最疼我的就是我姑姑了!” 她脸上的肆意飞扬,让云姨也跟着笑起来。 顾文鸢的姑姑顾珂小顾兴邦六岁,今年也是近四十的年龄了,但却没有结婚。秉承了父亲从军的志愿,考上了军校,但却并不是当兵,而是选择做了一名军医,她还记得小时候姑姑穿军装帅气的模样,那时候姑姑一直是她的偶像。 后来爷爷去世,顾珂被调到外地,这些年就在清明祭祀的时候回来过,也都是顾文鸢招待的她。 小的时候,爷爷每次罚她站军姿,姑姑都会偷偷给她带吃的,顾兴邦要揍她,也是姑姑把她护在身后。 后来她的身世揭开,何丽容跟文馨月两人疯了一样争抢文娆,她站在一旁,就像被人抛弃的孤儿,顾珂将她抱在怀里,对她说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侄女儿。 那是她在当时那样身陷囫囵之下,抓到的足以温暖一生的光芒。 第五十四章 做你自己 顾文鸢从早上收到顾珂的短信就开始盼着,好不容易盼到晚上,她在房里鼓捣了一会,给自己换了条裙子,以前顾珂总是说,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所以给她买的也都是裙子,这么久没见了,她还是不要穿牛仔裤了。 云姨安排了家里的司机送她出门,毕竟这里是富人区,不走个几公里,怎么可能打到车,更加别说有公交车了。 她来到星辰餐厅的时候,刚好七点钟,以为自己来的挺早的,但走进去就看到顾珂已经在等着了。 “姑姑!”她走过去,高兴的喊道。 顾珂抬头就看到明黄色裙装的顾文鸢站在她面前,她起身给了她一个拥抱。 “姑姑,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啊?” 在她对面落座,顾文鸢就看到面前已经点好了一杯柠檬水,心里头一暖,顾珂总是记得她喜欢什么。 “没几天,我明天就得离开了,这次我路过桐城,想着来看看你。” 顾珂穿着严谨的黑色西装套裙,整个人显得年轻起来,毕竟也是到了年纪的人,在穿着这方面没多少讲究。 “啊……”顾文鸢难过的开口“我本来还想着这两天陪姑姑走走,我可想你了。” 自己这么多年都没结婚,最近的亲戚也就只有顾兴邦这个哥哥,从小就把顾文鸢当做自己的女儿,她也爱对着自己撒娇,就算对着何丽容,顾文鸢也是从未有这样小女孩的时候。 “我听说你在你们医院可闯了不少祸,肖院长找了我好几回让我说说你呢。”顾珂开口说道。 顾文鸢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她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被投诉的事情,她们院长跟顾珂是大学同学,也是有了顾珂的关系,她才能在毕业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工作。 服务生上菜的速度挺快的,顾文鸢看了,两份黑柳牛排,水果沙拉,还有奶油蘑菇汤。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顾珂指指牛排,又帮她取了餐巾纸递到她手边。 顾文鸢切了一块牛排递到顾珂嘴边,她张口吃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前些日子接到你妈的电话,她让我抽点时间,准备跟苏家那边见面。”她喝了口汤,放下手里的勺子。 顾文鸢拿着刀叉的手一滞,倒是忘了妈妈那么高兴,她越高兴,自己就越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怎么了?难过吗?”顾珂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不对。 当时何丽容打电话给她,她听得出那头的人有多么高兴,这桩婚事想来她是十分满意的。 “姑姑,你也希望文娆嫁给苏宁易吗?”顾文鸢开口问道。 现在的她,也许只有姑姑是站在她这头的了,可是文娆的身份明摆在那,她也摸不懂姑姑是怎么想的,文娆刚回来的时候,顾珂就给了她一份礼物,是奶奶传给她的手镯,她给了文娆。 顾文鸢承认,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嫉妒的。 “我为什么要希望文娆嫁进苏家,因为她是我的侄女儿?也许在大哥大嫂眼里这是桩好亲事,以顾家来说,算是攀上高枝了,可这跟我没什么关系。”顾珂面容清冷,冷淡的吐出这句话。 对于文娆那个侄女儿,顾珂基本上是没什么相处经验的,她常年在外,不常回桐城,只是见过几次,但她心里明白,对于她们这些半路杀出来的亲戚,文娆心里是不会有多亲近的。 只是自己那个大嫂还没有看到事情的本质,一味地讨好文娆。 “姑姑,我跟你说件事吧。”顾文鸢在心里暗下决定,还是得告诉姑姑一声。 “你说。” “我其实……” “叮咚叮咚……” 她还没说出口的时候,顾珂的手机就响了,可能是有什么任务了吧。 “好的……是,我明白了。” 顾珂接了电话,在这边连连点头。 “我得回部队了,这次本来就是路过这里,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挂了电话,顾珂对着顾文鸢说道,她的职业性质是一回事,有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适合呆在部队。 “姑姑,你这就要走了?”顾文鸢着急道,东西都还没吃完呢。看了看她,顾珂心里也有不忍,她想了想,有些话还是要交待她。 “你爸妈那边,有的时候,你别太计较。至于跟苏家见面,我不会去,我不太在意谁娶谁,谁嫁谁,只是文鸢,如果你有意争这个人,而不是争婚事,那你就去做,别委屈了自己。” 听到顾珂的话,顾文鸢一阵感动,所有的人都是希望苏宁易娶文娆,没再有人替她说过话,但是她不后悔,当年的她的选择,她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跟随自己的心意走,你要记得,当初你爷爷定下的婚事,是顾文鸢与苏宁易,不是顾家跟苏家,明白吗?” 她一路看着顾文鸢长大,顾文鸢跟何丽容都没有跟她亲,有些话顾文鸢也跟她说过,对于他们的感情,顾珂一清二楚,只是顾文鸢总是慢半拍,又认死理,这才把自己套死这个圈里。 她的脾性,有的时候真的还是会害了她。 “姑姑,那你什么再有休假?”她站起身来,打算送她到门口。 “你放心吧,一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你继续吃吧,我走了。” 顾珂摸摸她的脸,制止了她的动作,拿起卡座上的包包。 走出两步,她又回过头来看到顾文鸢耷拉着脑袋,她开口,“别活的太累了,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用你太懂,也不用你不懂。”顾文鸢坐回位子上,心里五味杂陈,姑姑说的是对的,当初她放弃苏宁易,其实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在于那时候她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心,觉得她或许并不爱他。 而且当时文娆有意无意的透露出的信息,让她摇摆不定。 人总是要经历了才会长大,等到她察觉自己真正的心意时,他已经越走越远,走到她触及不到的地方了。 现在她已经嫁给苏宁易了,就做好了跟他过日子的准备,也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也许,她真的可以跟他重新开始,这或许就是上天让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题外话------ 啦啦,今天中午本文开始第二轮pk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在评论区留下你们的小爪印哦!爱你们! 第五十五章 美人如厮 顾文鸢早上起来就总觉得是忘了什么事,想了半天也没想个所以然来,搅着碗里的粥皱了半天眉头还是没想出来,后来还是莫小提一个电话救了她。 今天是欧氏二十五周年年会的日子,难怪她总觉得忘了什么,答应了欧承要去参加的。 她赶到公寓的时候,莫小提已经在等着她了。 推开门走进去,将钥匙挂在墙上,就看到莫小提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三个大盒子,很华丽的礼盒。 “你发什么呆哪?不是说过来试礼服吗?”顾文鸢走过去,这家伙在想什么。 莫小提指指桌上的盒子,面上很惊讶,她走过去狐疑的打开盖子,就看到三套不同颜色不同风格的礼服在盒子里,她拿出来抖了抖,没有奇怪的东西啊。 “你这是干嘛?这礼服上长金子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将盖子扔在沙发上,顾文鸢看着她说。 莫小提摇摇头,手指颤抖指着盒子“没长金子,那就是用金子做的,贵的吓死人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文鸢提起来看了看,的确不像是便宜作坊里出来的东西,估计欧承拿出了他暴发户的气势来了吧,大手笔啊。 “不是你去选的吗,还这个模样?”不知道的以为她多没见识呢。 莫小提抱着礼服,整个人陶醉“这不一样,我就是去看了个样子,没想到这东西这么贵!” 一件都抵上她十年的工资了,送东西来的人阵仗大的吓死人,她一问,才知道欧承是特地从国外的工作室订回来的。 “败家子啊!败家子!”莫小提仰天长啸,欧承果然不折不扣的坑爹货。 顾文鸢懒得跟她瞎掰,莫小提有的时候无厘头到你无言以对,只会让你无奈。 “那现在是怎么说,婉婷肯定是回不来得了。” 莫小提抱着裙子,前几天曲婉婷就说过她不去晚宴了,就只有她跟顾文鸢出席,以欧承朋友的身份,但是欧承又还需要一个女伴,顾文鸢现在是有夫之妇,估计不能抛头露面的了。 “要不,咱们避开欧承,自己去,只要不被他挽着进场,就撇的清。”她咬着手指头说道。 顾文鸢扶额,让莫小提想办法,还真是不靠谱,怎么可能拎得清,再说了当初答应他本来就是陪他出席的,只是没有明确表示谁当他女伴,现在曲婉婷不在,她是不可能在公众场合这样做的。 万一一不小心闹出点绯闻,那男人不得扒了她的皮。 所以,只能莫小提上了,牺牲一下又不会怎样。 看着顾文鸢两眼放光的盯着她,莫小提肩膀一哆嗦。 “我……我告诉你啊,别打我主意!”她还打算去那场合找个高富帅呢,被扔给欧承算怎么回事。 “你是自己选,还是我逼你。”顾文鸢抱胸而立,淡然的看着她。 看到女人这个样子,莫小提没出息的软下来,算她倒霉,这都交的什么朋友,一个比一个还坑。 “好好好,先说明,我不出卖色相啊。”莫小提激动的开口。 顾文鸢点点头,随便她胡邹,就参加个宴会,还扯到色相上去了,看着她高兴的拿着手上的礼服比划,顾文鸢拿起给她准备的淡紫色礼服,眼光不错,尺寸也对。 欧承派了人过来接她们去化妆做造型,到的也是桐城最贵的店里。 女人对于美的东西有与生俱来的追求,所以才衍生了那么多相关产业,就算知道不能长生不老,也总有些女人会选择一掷千金,换一段虚假的青春永驻。 淡紫色的长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胸前的衣料略显保守,蕾丝边缘包裹住胸部,从前面看落落大方的设计感,但后背却开了完整的开口直至腰际,臀部以上,露出白皙的美背。 传统与性感,天使与魔鬼,顾文鸢将这两种风格驾驭的很好,波浪卷发被盘在脑后,精致美艳的妆容将她平时不施粉黛的小脸勾勒的格外美丽,脚下八公分的细长高跟鞋,让她整个人看上去身材高挑,性感高贵。 莫小提站在原地,感觉到一万点暴击,她知道顾文鸢很漂亮,没想到打扮起来这么漂亮,简直惊为天人啊。 “我说,要是曲美人也来了,那你们今晚是不是组团虐我。”莫小提不高兴了。 顾文鸢很久没有穿过礼服了,脚下的高跟鞋也让她觉得站不太稳,整个人别扭的站在镜子前。 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莫小提,波波头被造型师想办法固定在脑后,身上一条及膝白色小礼服,看上去清纯又不失活泼,挺适合她的。 “你很漂亮啊,你看看。”顾文鸢将她拉到镜子前,现在得努力拍马屁,否则她临阵脱逃就不好了。 莫小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一瘪“你确定我穿的不是童装。” 跟她比起来就是童装好不好,谁让这两人选衣服样子的时候都不在,自己穿出来挺好看的,但一站她身边,就跟个洋娃娃似的。 “要不,你穿婉婷的?” 一想到曲婉婷的衣服,她脸一黑,曲婉婷的黑色紧身礼服,对身材的要求极高,不仅是低胸装,腰部也是窄的可以,她这没胸没腰的,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你说你们俩是怎么长的,明明吃得挺多,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了。”莫小提哭丧着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好啦,咱们不是一个风格的,你看你多漂亮。” 她这话说得挺不错,莫小提穿着的小礼服,看上去青春靓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大部分男人还喜欢的是这类女孩。 将头上恶俗的蝴蝶结拽下来,莫小提挽着顾文鸢的手,推开化妆间的门。 在大厅等候的欧承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杂志。 “你们怎么这么……” 刚想说怎么这么久没出来,转头间便被眼前的风景惊呆。 顾文鸢站在门口,手上拿着紫色手包,高贵美丽,莫小提站在她身边,白色小礼服透着俏皮可爱,腰间一个蝴蝶结的带子垂到裙摆处。 欧承脑海里闪过一句话,北方有佳人,绝世而遗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从未见过顾文鸢这般漂亮,他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打扰,恍若如梦的幻境,美到极致。 ------题外话------ 2p第二天,小天使们都不在评论区出现的,严重怀疑没人看文了,大家要多多支持啊,么么哒! 第五十六章 你是狗尾巴花 pk加更求收 以前莫小提总是觉得书上那些描写男人见到自己中意的女人而两眼放光,是假的,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配置,但现在她信了,面前的欧承就在放光,还放的是绿光。 含情脉脉的看着顾文鸢,眼里毫不遮掩的透出惊艳,这样一副画卷,三人颜值都不低,这样不动倒是挺和谐的。 偏偏有人就善于打破这种和谐的气氛。 “再看你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莫小提鄙视的说道。 欧承发誓,如果没有莫小提,他会觉得这副画面美到极致。 伸手拽了拽莫小提腰上的蝴蝶结,“啧啧,你这童装还不错,过儿童节呢?” 莫小提脸一黑,努力压下火气,“那也比你强,这是干啥,保镖啊。” 他一身纯黑色西装,不似平常那般休闲阳光,莫小提这么一说,看上去还真是有点像保镖。 两人眼神对视,空气中开始弥漫火药的味道,莫小提比欧承要矮很多,此时她仰头瞪着欧承,气势上居然没有输。 “好啦好啦,你们俩。”顾文鸢开口,这两人没有和睦共处的镜头。 “哼……” 两人同时哼了声,都说男人的心理年龄要比实际年龄要低,欧承本来就比她们要小两岁,平时就挺幼稚的,尤其对上莫小提,完全跟幼儿园儿童一样斗气。 欧承伸手过来准备拉顾文鸢,就被莫小提挡住了。 “文鸢,我们走。” 她拉着顾文鸢从他身边走出去,路过他脚边的时候,狠狠一脚踩在他鞋背上,用的是高跟鞋的尾部。 脚趾疼的他站不住“莫小提!你给我等着!” 忽视身后人的哀嚎,两人一路走到门口,坐上了来接她们的车子。 坐在法拉利的前座上,欧承面色不太好看,从后视镜了看到莫小提靠着顾文鸢聊的开开心心,脸色更黑了。 本来他是要带着顾文鸢坐他的跑车,让莫小提这货坐后面的车,结果等他走出来的时候,两人早就上了车子,他无奈,只能在副驾驶座上。 看到欧承的样子,莫小提不知死活的开口。 “哟,我看错了,不是像,你还真是个保镖啊。” 坐在那个位置,还真的像极了。 “莫小提!”欧承咬牙切齿的开口,有种想把她从车上扔下去的愤怒。 “好啦,你们两个,不会一直吵到晚宴上去吧!”顾文鸢无奈的开口。 其实她自己也不算正经的人,性格那些并不是太成熟,但是只要跟莫小提在一起,再不成熟的人也会被她衬托成熟,果然有对比才有差距啊。 “是他先开始的。”莫小提耸耸肩,谁让他说童装的,火上浇油啊。 “明明就是你,我这个样子不是护花使者吗!”欧承转过头愤恨的开口。 看着顾文鸢那样漂亮,自己当然就是护花使者了,被莫小提一句保镖,他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顾文鸢心里真的觉得,这欧承也算奇葩一朵,怪不得莫小提总能跟他吵起来。 “切,还护花使者,我们要是花,你就是牛粪。” 鲜花插在牛粪上,贼好的比喻。 “我要是牛粪,也绝不插你这朵狗尾巴花!” “死牛粪!” “狗尾巴花!” 顾文鸢忍住笑出声的冲动,怎么感觉像两个小孩在吵架,这两人的脑洞还是挺大的,能找出这样的比喻也是人才。 “好啦!好啦!再吵下去,等下车的时候你们绝对会成为明天新闻上的头条,欧承,这是你家的晚宴,你一个主人家,跟小提生什么气啊!” 欧承闭上嘴,无言以对,将头转过去,看着前方的路况。 “对啊对啊!没风度!”莫小提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还有你!这衣服还是人家欧承买的,你这是干嘛,卸磨杀驴啊!” 好吧她承认她的比喻也不是太高雅,估计是被这两人吵得,莫小提瘪瘪嘴,转过头看向窗外。 车内终于恢复安静,就这样保持一路到了欧家晚宴的地方。 这次欧氏二十五周年年会,欧家大手笔操办,特地定在桐城五星级酒店希Dr。包下了整个宴会大厅,也邀请桐城所有权贵名流,真可谓是盛况。 他们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外头已经差不多停满了各类豪车,这桐城看上去不怎么样,其实富人还是挺多的。 下车的时候她特地捅了捅莫小提的腰,还在气头上的女人没有理她,眼看着就要停车了,顾文鸢没办法。 “呀,我有点不舒服!” 听到她的声音,欧承赶忙回头,“怎么了?哪不舒服。” 听到欧承的关心,莫小提才想起,也忙着说“你是不是胃疼?” “是。” 她尽量装做难受的样子,手放在肚子上,身体往下弓。 “先下车,我带你进去休息。”欧承打开车门,伸手去扶她。 开玩笑,怎么可能跟你一起从正门进去。 “不用了,这样吧对面有个药店,我去买点药,你们先进去,不用等我。” 她推着欧承,莫小提从另一边下车,站在两人身旁,看着顾文鸢眨眨眼。 “我陪你去吧。”欧承还是不放心。 “不行,你是主人,不能耽误,我去那边休息一下,进去了马上找你们。” 顾文鸢赶忙赶人,虽然不甘心,但是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 莫小提伸手挽上欧承的臂弯,牺牲好大啊,这种事情就该让曲美人来做! 欧承有种想撵开她的冲动,但想到莫小提也算自己的客人,这样很没礼貌。 看着两人手挽手进入大门,顾文鸢松了口气,她先找个地方坐一下,等差不多了再进去,人多的时候也没人会注意到她。 在这样的场合被媒体拍到,再被苏宁易知道,她绝对不死也要掉层皮啊。 本来当时也没有答应做他的女伴,就算答应了,也得视情况而定。 在心里安慰完自己后,她开始找地方坐下等着。 一辆迈巴赫路过她身旁,停在预先被安排好的车位上。 张原转头看向后座上漂亮的男人,“BOSS,到了。” 苏宁易放下手里的电脑,转过头,就看到一个背影,女人穿着露背紫色晚礼服,身材高挑。 狭长的凤眸眯起,舌尖轻抵在嘴角,这背影,很熟悉。 第五十七章 小妖精,陪爷玩玩 顾文鸢拎着包准备晃一下就回去,站在原地看时间的时候,她总感觉有人在看她,回头看了看,人来人往的,估计没人会注意到她。 幸好现在还没入秋,否则穿成这样,还没进门就冻死了。 脚下高跟鞋没穿多久,她就感觉脚酸了,低头看了看脚尖,晃了晃脖子,准备入场。 刚想回头就感觉身后有只手摸上她的背,与生俱来的反射神经让她赶忙转身后退,她回过头就看到面前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穿着西装,脑袋上近乎秃顶,在路灯的反射下泛着油光。 顾文鸢眉头一皱,这人要干嘛。 “小姐,是进不去吗?没事,跟我一起就可以。” 男人开口,估计是把她当做要进去攀龙附凤却被挡在门口的人。 “只是啊,今儿晚上咱们好好玩两次。”猥琐的语调,男人上下打量着她,这身材,这曲线。 “大叔,我在等人,还是快走吧。”不然她穿裙子不好动手揍人。 听到顾文鸢的称呼,男人本来还透着猥琐的脸色,变得开始愤怒。 “小婊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就是进去卖的吗,跟爷走,算抬举你了。” 顾文鸢这暴脾气,本来觉得穿这样还是应该淑女点,听完他这话,再淑女就真的是个婊子了。 将手包捏紧,她轻微将长裙摆提起来。 男人以为她妥协了,笑着走近,“走吧,跟着爷,你要什么,有什么,绝对不比其他人差,小妖精。” 在老男人手指快要触及到她的时候,顾文鸢抬脚,一脚踢向男人胸口,行云流水的动作,她放下裙子,一副端庄的站在原地。 男人本来就毫无防备,再加上顾文鸢本来就有点跆拳道功底,那一脚还真是用了全力,他往后狼狈的倒在地上,活像个王八,胸前还有高跟鞋踩进去的凹痕。 能被欧家邀请的,非富即贵,这是顾文鸢踢完人以后才反应过来的,她在考虑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的时候,就已经被几名保镖围住了。 老头被扶起来,他气急败坏的开口“抓住她,这个贱人,给我好好教训她,在桐城,谁敢折我洪爷的面子!” 顾文鸢看看四周,有人指指点点却没人上前帮忙,她汗颜,自己就那么没魅力,好歹来个英雄救美,虽然她不能以身相许。 要早知道会这样,她绝对不穿这礼服,还不如莫小提大号童装好活动,脚下八公分的高跟鞋,她在心里思量,要是脱了鞋子会不会有机会。 保镖听到洪爷的声音准备上前动手,顾文鸢脚下一动,刚准备脱鞋子,就听到一道熟悉低哑的声音传来。 “洪爷这是要教训谁?” 她抬头看去,就看到不远处身形修长,穿着白色休闲西装的男人慢悠悠的走过来,姿态慵懒魅惑,张原跟在他身后,对着顾文鸢眨眼睛。 “当然是教训这个贱人……”洪爷不假思索的回答。 说完话才转过头去看,是谁来多管闲事,看到身后背光而立的倨傲男子,在桐城这地界上混,信息自然也是要及时更新的,看到男人灯光下妖艳的脸,他自然就知道这位主儿是招惹不得的。 “苏总你好,没想到在这儿遇到,失敬失敬。”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气势瞬间蔫下去,点头哈腰的跑到苏宁易面前,伸出手去。 男人看了眼自己面前的手掌,白皙修长的手指却没有往上搭。 顾文鸢尴尬的要死,他出差两天,自己没有让他省心就算了,还穿成这样被他看到,最重要的是,还被一群男人围住了,她运气要不要太好。 苏宁易没有搭理面前卑躬屈漆的洪爷,看向被人围住的顾文鸢,伸出手对她说。 “过来……” 踩着脚下八公分的高跟鞋慢慢走过去,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看样子是要生气了。 刚刚走到男人可触及的范围内,就被他一把拉入怀里,男人手臂环在她的腰上,手指贴着她白皙的美背画着圈圈。 熟悉的琥珀香将她包围,靠在男人怀里,她倍感安心。 洪爷一看这架势瞬间傻了,这女人跟苏宁易认识,完了完了,这不是惹上大麻烦了吗。 “原来这位小姐是在等苏总啊,刚才是误会……”他额头上开始流下冷汗,结结巴巴的说道。 误会,你丫的都把我围起来了还误会,顾文鸢瞪着他,还真是会胡说八道。 苏宁易凑到她耳边轻轻开口,“是这样吗?” 后背上男人指尖磨擦她的腰际,痒痒的,她挺直腰际,不敢动。 “没有,老大,他欺负我!”顾文鸢抬头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个时候要不摆出受害者的姿态博取点同情心,她保证她回去以后会很惨,所以只能委屈这大叔了,希望苏宁易下手不要太狠。 洪爷听到这句话,头上的汗落得更加厉害了,跟瀑布似的。 “没有没有,这位小姐是个误会,我是想着带你进去,不然一个女孩子穿这么漂亮在外头,会有危险。” 听到这句话,男人身上本来就低沉的气压显得更加阴沉,本来在她背上厮磨的手指,紧紧的捏在腰上。 顾文鸢觉得腰际一疼,不敢开口说话,他得罪你,你掐我干什么。 “漂亮?洪爷眼神不错啊,都看到什么了?”男人淡然的语气里透着危险,嘴角的微笑淬了毒一样妖娆。 苏宁易刚刚看到她,就被她所带来的美丽震撼,完美的身材将礼裙勾勒的性感妩媚,天鹅般白皙修长的脖颈锁骨,美的不可方物。 结果就看到她身后从脖颈一直开到腰际的美背,再加上她刚才一脚踹向洪爷,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他整个人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洪爷也是游离花丛的老手,更是个男人,当然懂得男人语气里的意思,连忙开口,“没有,什么都没有看到。” 苏宁易放开怀里的女人,单手放在裤兜里,长腿一抬,一个侧踢直直往面前男人的脑袋而去,洪爷被踢倒在地上。 顾文鸢两眼放光,好帅,帅的不要不要的。 ------题外话------ pk加一更,小仙女们都不出现的…… 第五十八章 公开亮相 二更求收! 男人出色的外表和干脆利落的动作,让顾文鸢觉得,还真TM帅,果然有颜值连揍人都是那么霸气的理直气壮。 门外本来就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苏宁易身后虽然只跟着张原,但是本来该带的保镖也都在不远处,两方人对峙。 这洪爷本来也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上得了台面的人,不过是抱了自己姐夫宏光地产老总的大腿才有机会来欧家的晚宴,还没进门就被踹在地上,还是两次。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下不来台,只能豁出去。 “苏宁易,你TM算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你的身份,老子给你点脸你还真当老子怕你了,告诉你,在桐城这地界,还没人动的了我!” 他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气急败坏的开口。 周围认识苏宁易的人都倒吸一口气,这人还不是一般的有胆量,苏宁易代表的不仅是财力还更是一种权位,就算不看他宁峰苏家嫡长孙的身份,他自己的成就也是无人敢惹的。 听到他的话,男人也不恼,妖艳的脸上姿态慵懒,眼角的泪痣透着魅惑危险,他伸手将顾文鸢揽在怀里。 “动不动的了,明天你还能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再说。” 男人语气里透着轻蔑,完全没再管面前的一大堆人,搂着怀里的女人转身离开。 洪爷站在原地,男人的话一直在他脑海回荡,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好像惹上麻烦了。 张原低着头看向地上的人,还真是不走运,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顾小姐,招惹就算了,还让BOSS看到了,不被玩死,恐怕不行。 苏宁易走的很快,顾文鸢在他怀里近乎是小跑的动作,男人的手臂紧紧抱住她的腰,动弹不得。 腿长了不起啊,知道他在生气,顾文鸢也不敢说话,忍着。 拽着她回到车上,车门刚关上,顾文鸢就被他压在车座上,她伸出手抵在他胸膛,稍微控制住距离,虽然是杯水车薪。 看着男人阴沉下去的脸色,顾文鸢心里暗叫不好。 “那个,老大,其实我可以解释的。”她干呵呵的笑着。 苏宁易挑眉,嘴角透出醉人的微笑,怎么看怎么危险。 “你说,我听着。” 但是身子却没有丝毫挪开的意思,一只手撑在她耳际,另一只手在她在她腿上厮磨,看上去暧昧至极。 “我跟欧家少爷是朋友,这次他们家的活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当然得来表示一下祝贺对吧。” 她努力组织语言,本来来的也不止她一个人,为什么她总感觉被抓奸了。 “朋友?”男人尾音上扬,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透着澄澈的光。 顾文鸢想闭眼,这货在用美男计,不能上当。 “对……对啊,我们都是认识的,刚刚提子才跟欧承进去的,我……我有点事,才拖到现在的。” 在顾文鸢努力解释的时候,她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声音缓解了尴尬。 “那个,我接个电话……” 抵在他胸口的手推了推,苏宁易往后靠可靠,低头看着她从包里拿出手机。 欧承的名字在发亮的屏幕上跳动,顾文鸢感觉太阳穴疼的严重,好想把手机收回去,以欧承平时不着四六的调,这时候要是喊出句老婆来,估计苏宁易会直接掐死她。 看到她脸上纠结的表情,男人修长的手指直接从她手机拿过手机,顾文鸢一惊,刚想抢回来,就被他死死压在身下。 “怎么不接?”他温柔的问道。 说着接通了电话,欧承略显焦急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文鸢,你在哪?怎么现在还不进来?” 幸好,这货没跟平时一样。 “我……我马上就来了,刚刚休息完。”顾文鸢忽略身上男人的眸光,硬着头皮开口。 “那好,我等着你跳开场舞呢,你身体好点了吗?” 苏宁易捏着手机,狭长的凤眸里越发幽暗深沉,如同漩涡般让人走不出来。 顾文鸢泪了,她什么时候要跟他跳舞了,有这项吗。 “她恐怕不能跟你跳舞。”男人对着手机说道,语气里开始透出冰冷。 “你是谁,为什么拿着……” 欧承还没说完,手机便被挂断。 “我发誓我没有要跟他跳舞!”在男人说话前,她急忙开口,语气里透着保证。 苏宁易没有说话,没有发怒,坚挺的鼻尖透过发丝抵到她耳边,微烫的气息呼在她耳边,刺的她耳垂发烫。 “你要是敢穿成这样跟别人跳舞,我就剁了你的脚。” 淡然的语气里透着威胁,丝毫没有狠厉,就好像在说早餐吃什么的语气。 顾文鸢心里一咯噔,这绿帽子还没带上就被撕烂了,她晃晃脑袋,呸,什么绿帽子,她就没那个心好不好。 “呵呵,我保证只跟老大跳!我又不眼瞎。” 这时候先拍马屁,不然等到里头结束了她都进不去。 虽然知道她是在敷衍,但听到这句话,苏宁易心里倍感舒服,将她放开,坐到她身边。 张原解决完洪爷之后,就在车子不远处等着,他探头看了看,没见人下来,BOSS本来也没想来这,不知道为什么改了路线。 刚停下车,就看到夫人美艳的在路旁,被……调戏,当时他都觉得被雷到了。 这夫人有时候还是不能以常人的想法理解。 他眨了眨眼睛,就看到两人下车,这穿着,还真是意外的般配。 顾文鸢挽着男人的手臂款款进入会场,果然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这样一对俊男美女,无论男女,都转过头来看着。 苏宁易的身份摆在那,他第一次公开带一个女人出入这样的场合,恐怕这女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 “好帅啊!” “对啊,苏总的脸真是绝了,帅的惨绝人寰!” 一众名媛一边对着男人发出赞叹,恨不得扑上去吃了他,又把嫉妒羡慕的目光投向他身边的顾文鸢。 刀子一样,恨不得凌迟了她。 单身男士也都端着酒杯看着顾文鸢,面前的女人惊艳全场,感受到各类目光,苏宁易环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 ------题外话------ 小仙女们,出来吧。 第五十九章 她未婚夫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早就站满了欧家邀请来的各类人士,名媛绅士,商业精英,优雅的钢琴曲流出,觥筹交错间,所有人敛去平时的样子,换上高贵的礼服。 欧承挂了电话以后就想出门去找顾文鸢,刚刚走到自助餐区,就看到莫小提端着盘子吃的昏天黑地,就想着拖着她去,多个人多份力。 刚刚拽住莫小提,就听到众人议论的声音,以及所有人不同的神情,他往大门口看,就见到刚才还跟他一起的女人,挽着一个宛如神袛般降临的男人。 两人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还在挣扎的莫小提感觉到他松了手,端着蛋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苏宁易跟顾文鸢吗,怎么会这样! 欧庚升挽着夫人迎上去,眉开眼笑,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苏宁易会来。 “苏总,有失远迎啊。” 顾文鸢站在原地,欧夫人上下打量,总觉得这小姑娘很眼熟。 “没想到苏总得空来,这还真的是荣幸之至。” “欧家这样大的阵仗,苏某自然是该来的。” 苏宁易跟他握了手,却还是没有放开揽在女人腰上的手臂。 欧承只觉得难受,他当然是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如何出色,他不明白为什么顾文鸢会跟他那么亲密。 看到他往那边走去,莫小提怕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放下手上的盘子,提起细腿跟上去。 “爸。” 欧庚升偏过头,就看到自家儿子走到他身边,赶忙拉着他向苏宁易介绍。 “苏总,这是犬子欧承。” 男人凉薄的嘴唇微启,“长的还真是一表人才呢。” “哪里哪里,这小子一事无成,苏总年纪轻轻所做出的成就是旁人几辈子都赶不上的。”欧庚升谦虚道。 顾文鸢尴尬的低着头,没敢抬头看欧承,即使这样,她也能感受到他眼里灼热的视线。 欧夫人看着自己儿子毫无遮掩的看着苏宁易怀里的女人,她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这才恍然大悟,儿子为什么这么失态。 男人怀里的女人分明就是那顾医生。 当初欧承闹着不出国,隔三差五总是往医院跑,欧夫人闹不过他,也就随着他,但是也让人调查过,他去找的,就是顾文鸢。 当年顾家跟苏家结亲的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所有人都感叹顾老爷子眼睛雪亮,半截入土的人了,还给顾家攀上了高枝,后来苏宁易出国,两家的婚事也暂时搁置下来。 这两人一起出现在这,恐怕是好事将近了吧。 “这位是顾小姐吧,还真是好久不见了。”欧夫人对着她说道。 本来打算当鸵鸟的人,不得不抬起脸来强颜欢笑,“是,欧夫人您好。” 顾家虽然不似从前那般强势,但根基还在,在桐城也算是不可小觑的,顾文鸢很久没再出现在这样的宴会里,但从小学的礼仪还是没丢。 “上一次见你也是很多年前了,没想到是越发漂亮了,你妈妈还好吗?”欧夫人开口问道。 贵妇人之间,难免有过接触。 “她很好,有劳您的挂念。” 她笑呵呵的点点头,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欧承本来年纪就不大,根本不能像苏宁易那样老道深沉,刚才听到他的声音,他就已经确定了苏宁易就是接顾文鸢电话的人。 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他迫不及待的开口,想知道真相。 “文……” “文鸢,怎么这么久才来,学长也在。” 莫小提打断欧承的话,她当然知道欧承想问什么,跟个妒夫一样的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顾文鸢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她伸手将欧承不着痕迹的往后拉,用力掐了他一把,欧承差点叫出声来。 “我记得你是莫小提?”苏宁易看着她说道。 “对对,我跟欧少爷是朋友,所以被他邀请过来了。” 不断有人围上来找苏宁易,顾文鸢总觉得自己好像动物园里的猴子,感觉到她的紧绷,苏宁易低下头,在她耳边开口。 “去陪你的朋友吧,别走远了。”温柔亲昵的口吻。 在她额头上落下轻柔的吻,男人收回了环在她腰上的手。 “苏总跟顾小姐感情还真是好,郎才女貌啊。” 欧庚升说道。 男人笑而不语,眼光潋滟,倾倒了周围注视他的女人。 苏宁易走远后,一大堆人也跟在他屁股后面打转,顾文鸢松了口气,抬头就看到欧承一脸生气,瞬间头就开始疼。 莫小提拉着她走到角落的沙发里坐下,欧承紧跟其后。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起进来?”欧承劈头盖脸的问,语气里有着愤怒。 他刚才很想将顾文鸢从男人怀里拽出来,但是那么多人围着,苏宁易的身份又摆在那,这毕竟是自家的场子,砸了谁的脸面上都不好过。 “你是欧家少爷,可你还真是不管人间事,顾家在桐城也不是小门小户,你怎么连顾家跟苏家订亲都不知道。”莫小提翻了个白眼,嘲笑道。 欧承哑口无言,所以他是顾文鸢的未婚夫?只要没结婚,他就还有机会,这年头,哪个有点权势的家里不给孩子订门亲事的。 “不会你们早就约好了吧。”莫小提看着沙发上的女人说。 “在门口遇到的,他也没告诉我他要来,我以为他出差要明天才回来。”顾文鸢手指在额头上轻柔。 早知道会这样,打死也不要让他遇到,这感觉,还真是不好。 “文鸢,你喜欢他吗?”欧承不甘心的开口。 只要她一句不喜欢,他可以得罪所有人,帮她解除婚约。 难怪莫小提平时总是说欧承出门不带脑子,这不是不带,是根本没有。 莫小提揍他的心思都有了,顾文鸢是什么人,要是没感觉,能被苏宁易那么挽着进来,早被赶走了。 “怎么,你还打算英雄救美?你是不是傻,虽然爱情是自由的,但是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况且,欧承,文鸢对你是什么心思,不用我跟你说了吧。” 莫小提本着渡世救人的心态对他说,希望这人别再执着了。 顾文鸢没打断,她也觉得莫小提说的是对的,欧承也应该面对现实了,虽然她有些残忍,她一直跟他保持在朋友的距离上,但是欧承有时候真的挺执着的。 无论是她还是曲婉婷莫小提,都是把欧承当做最好的朋友,是弟弟一样的存在。 “我还就不放手了。” 欧承气哄哄的站起来,没再理两人,转身往人群中走去。 两人面面相觑,叹了口气,小孩子脾性又上来了。 第六十章 谁给你资格跟我谈论我老婆? 看着欧承离开的背影,莫小提赶忙凑到顾文鸢身边坐下。 “我说,你这是在门口被抓奸了?” 顾文鸢白了她一眼,什么叫被抓奸。 “会不会说话,我在门口遇到他的,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啧啧,你这叫粉墨登场,看没看见这周围的女人,一个一个恨不得上来活吃了你!” 不用她说,顾文鸢就已经注意到了,周围的女人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这边瞟过来,那眼神还真是火辣辣的。 进都进来了,再熬几个小时估计也就修成正果了,这里认识她的人也不多,省了很多人情世故。 “走啦,我告诉你,这儿的蛋糕超级好吃,晚餐就吃了那么一点,你是不是饿了?” 莫小提拽着往餐区走去,晚上光顾着化妆弄头发了,这晚饭她还真的只是垫吧了一下,刚才闹了了那么一出,现在回过神来,还真有点饿了。 远处被众星捧月的男人微笑着,不断有人上前来敬酒,他都一一应下,张原进来的时候,赶忙上前替他挡酒。 苏宁易晃着手里的酒杯远离人群,本来就没打算来这,只是路过看到顾文鸢才来的,没那个兴致应付这些人。 侍应生从他身旁走过,他随意的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他的托盘上,而后往盥洗室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欧承迎面而来,男人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就听到身后的欧承开口。 “你爱文鸢吗?” 男人修长的双腿停下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静谧无声的气氛让看到的人都往一旁走开,还是不要上去找事了。 “我爱她,我爱了她三年。”欧承倒是没有在意男人的无声,慢慢的开口。 苏宁易掏出烟盒点了支烟,铂金火机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打转,他往身旁的墙上一靠,慵懒的眯起眼睛。 “你跟她如果只是婚约,你不爱她,她也不会爱你,倒不如放了她,让她去找自己的幸福。” 欧承极力忽略男人带来的压迫感,捏紧拳头说道。 “她跟你说的她不爱我?”口中吐出白色烟雾,苏宁易面无表情。 顾文鸢没有跟他提过苏宁易,自然也没跟他说过爱不爱,但在他的直觉里,她不是那样任人摆布的人,这样的被束缚的婚约,那样的她怎会接受。 看到欧承答不出来,苏宁易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白色的烟雾缭绕,将他衬的性感妖艳。 欧承初出茅庐,连家里的生意都是刚刚接触,怎么可能斗的过苏宁易这样的在商场翻滚多年的人,在如何敛藏自己的情绪这一点,他还不值一提。 “有的时候,你爱的,不一定就是你能要得起的,有些人,你放纵感情,不过是浪费时间,不自量力罢了。” 这样轻蔑的话让欧承本来就积蓄在胸腔里的怒火一瞬间到达极点,挥着拳头就向男人精致的脸上去。 到底是毛头小子,还真是沉不住气。 苏宁易身子一偏,躲过了欧承的拳头,接下来欧承再想回转,却被他扣住手腕单手一压,另一只手肘压在他的后颈上,力道狠厉。 他整张脸都贴着墙壁,身后的苏宁易力道大的让他无法动弹,这样的姿势让他倍感羞辱。 “这拳头落下来,你可考虑好后果了。”男人语气轻蔑的问道。 “你……”欧承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撼动男人半分。 “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跟我谈论我老婆的事儿?”男人语气阴狠,在他耳边落下。 “你们还没结婚,她不算你妻子!” 这样的称谓让欧承听着特别不舒服,甚至是反感。 “你们不是关系挺好的吗,怎么,她没告诉你,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苏太太。”男人低沉的嗓音吐出这句话。 欧承挣扎的身体一顿,开始变得僵硬,以苏宁易这样的身份,完全没有骗他的必要。 “我也不想跟你多废话,我倒是觉着没有让她远离你的必要,毕竟如果她心里头有你,你也不至于在我这这么蹦哒。” 男人残忍的吐出事实,的确,顾文鸢心里头没有自己,如果有,他就不会这样来找苏宁易,蛇打七寸,苏宁易眼睛毒,一眼就看出他的弱点在哪。 无论他做再多,顾文鸢一句不爱,他就没有任何资格谈什么。 将手上的烟头按在欧承脸边的墙上,昂贵的墙纸被烫开,弥漫出焦烟的味道,距离近到他可以感受到火星的热度。 苏宁易放开他,转身优雅的离开,仿佛刚才的人不是他,他不会那般狠桀。 欧承靠在墙上,近乎站不稳,他本来有的信心被男人几句话打的七零八落,看着男人出色的背影,指尖抠在墙壁上,留下浅浅的抓痕。 顾文鸢捧着一块蛋糕,果然还是大酒店的东西好吃,本来没多饿的,看到这些好吃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啧啧,你看她那样子,跟从哪个穷乡僻壤回来的人一样。” “就是,跟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到底不是什么高端人士。” 一群穿着各色礼服的女人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顾文鸢咬着叉子,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对一个不认识不了解的人,只要有一点嫉妒,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诋毁。 “苏总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不知道,可能人家床上功夫好呗。” 越来越尖酸刻薄的话往她耳朵里来,她低下头,还是不能发火,砸了欧承的场子可不好。 腰上突然环上一双手,顾文鸢一惊,低下头就看到瓷骨般好看的手掌,食指上戴着个黑金指环,也只有那个男人会这样不顾场合吧。 她偏过头,就看到苏宁易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整个人将她从背后抱在怀里。 “这么多人哪,你注意点可以不。”顾文鸢用手肘捅捅他,却没有推开他。 “好吃吗?”看着她手里的蛋糕,男人皱眉。 顾文鸢点点头,才想起来他以前就不太喜欢吃甜食,用手里的叉子拨了一块,递到他嘴边。 “尝尝。” 苏宁易张嘴咬下去,在她嘴角落下一个吻。 顾文鸢这才反映过来,这叉子是她用过的,周围的女人投来羡慕的眼光,当一个女人看你不爽的时候,你的一点微小动作,也会在她心里引起惊涛骇浪。 有句话说的好,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比起去跟她们争论些有的没的,她跟苏宁易越发亲昵,她们就越发嫉妒,谁心里不好过了,谁就是输家。 ------题外话------ 早上十二点下pk了,无论数据如何,谢谢追文的亲们,谢谢。 第六十一章 我们回家 两人腻腻歪歪的站在桌前,欧承从卫生间走过来,就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眼里刺痛,却没有离开,站在原地。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知道会痛,却还是执着的受着,到底在坚持什么,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莫小提晃晃悠悠的从一旁走过来,本来想着来看看有没有艳遇的,她人生的第一春,只是来的不是半老头子就是带着女伴的商界新贵,在么就是被家里人带过来的各类名媛,这么一圈逛下来,她还真觉得还不如跟着欧承。 看到男人站在墙边,莫小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背影这么凄凉,摸摸鼻子,她还是上前去安慰安慰她吧。 “咳咳,这逛一圈下来还是发现你最帅,这一个一个的,是怎么说,帅哥都不来这样的年会吗。”莫小提若无其事的走到他身边开口。 “你早就知道吗?”欧承嗓音沙哑,莫小提跟顾文鸢那么多年的朋友,恐怕她比谁都清楚。 “我明白了,是桐城有钱人里头都没……”莫小提充耳不闻,继续开口。 “提子!你说的文鸢心底的那个人,原来不是骗我的,就是他吧。” 人家话都挑开了,她也不好再继续打哈哈,只能叹息开口。 “对。” 听到肯定的回答,本来就有准备,他心里头还是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莫小提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以前跟她吵架斗嘴的讨厌鬼也不是那么讨厌,毕竟都是朋友,虽然欧承迟早要面对,可是这负能量有点太可怕了。 想到其实他平时对自己也不错,就是嘴毒了点,她咬咬牙,忽略走过去的帅哥,上前追去。 “欢迎各位来宾,本次晚宴开始,接下来有请欧氏集团董事长欧庚升先生上台致辞,大家欢迎。” 主持人站在台上,将话筒递给了上台的欧庚升。 台下一片掌声,顾文鸢被这些声音拉回现实,示意苏宁易放开她。 男人松开手,带着她往大门口去。 “你要去干嘛?”她脚下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边问道。 “回家,你不是饿了吗?” 顾文鸢满头黑线,现在离开是怎么说,人家才刚开始,人就不见了。 “不行的,现在就走了很没礼貌。”她停下脚步拽住他。 苏宁易低头看着她,薄唇性感,吐出一句话。 “我管他!” 女人脸一黑,这人还真是不管天高地厚。 就这样把她半抱带出了会场,走到门口准备上车的时候,顾文鸢拉住车门。 “我还没告诉提子我走了,还有欧承那里,本来答应了过来……” 将她的手掰开,苏宁易关上车门坐好,车型流畅的跑车远离酒店,顾文鸢从后视镜里看到灯火通明的地方再视线里渐渐变小。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礼服,白瞎了,就穿这么一下,女为悦己者容,得不到心仪人的夸赞,好像穿着也没什么意义。 “我代表欧氏集团欢迎各位的到来,也就欧氏这些年的发展,感谢在坐各位的支持,没有这些生意伙伴的支持,也就没有今日的欧氏。”欧庚升现在台上,一身墨色西服将他衬的很年轻。 欧夫人站在台下一脸自豪的看着自己丈夫,掌声雷动,不少夫人带着自己女儿上前搭话,目的昭然若揭。 欧承一杯接着一杯灌下红酒,一副颓废的样子,莫小提站在他身旁皱眉,这家伙暴殓天物啊,哪有把红酒当二锅头喝的。 “欧氏年会也很荣幸的迎来苏远国际总裁苏宁易先生的光临,请大家掌声欢迎。” 张原在一片掌声中淡然上台,BOSS走了,当然就得留下他来撑场面。 没有见到那个金贵的男人,欧庚升只觉得被抽了一耳光,有些尴尬。 “因为公司还有些事情,苏总先回去了,但是留下了我处理后续问题,我代表苏总对欧氏集团……” 欧承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台上说话的张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那样的男人,在桐城这样惹人注目的场合里,也是不屑一顾。 就这么离开了,备觉讽刺。 台上的人稀稀拉拉说了几句之后,晚宴也算正式开始,莫小提看着他快站不稳了,就扶着他去那边坐下。 刚刚坐定,就有一波女人走过来,浓妆艳抹,有年轻的,也有老点的。 “承承,你在这啊。” 一个穿着绿色旗袍的女人开口,她手边还挽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看上去是对母女。 “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带女朋友来吗?怎么没见着?” 欧承被人踩了痛脚,却没有发飙。 “表哥,你怎么了?”女人身边的女孩子放开她的手,赶忙走到欧承面前,一屁股挤开莫小提,整个人粘在他身上。 莫小提识趣的往旁边挪,女孩刺鼻的香水味总是飘在她鼻子上,呛得她想打喷嚏。 “怎么喝这么多,表哥,我带你去休息吧。” 女孩子娇滴滴的开口,一旁的绿色旗袍女人满意的看着。 她是欧承的亲姑妈,欧琪琪,经历过两段婚姻,但是自己却没有生育能力,再婚后丈夫本来就有一个女儿,就是王凡彤,被她视如己出。 王凡彤一直喜欢欧承,她当然也是乐于成全的,两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当然是喜欢亲上加亲。 欧承本来酒喝多了头就疼,现在王凡彤这样来缠着他,脑袋就更加痛了,懒得跟她们啰嗦,他站起身来看向莫小提。 “扶我过去休息。” 他这样一句话,将所有人的视线往莫小提身上聚焦,欧琪琪看着那个波波头女孩,不屑的开口。 “这是……你女朋友?”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 王凡彤不满意的看着莫小提,眼里嗖嗖的往外射刀子,活像来抓奸的妻子。 “你们好,我叫莫小提,我……” “别多说话,我们走。” 她还没开口解释清楚,就被欧承打断了,将手臂放在她脖子上,欧承带着她打算往楼上去休息。 “等等,承承,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是关心你!” 欧承充耳不闻,搂着莫小提往楼上去。 王凡彤站起身来,狠狠地跺脚,“妈,你看看他。” 欧琪琪安慰女儿,“没事儿,要是让你舅舅知道了,有他好受的。” 王凡彤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拳头捏紧,想到自己的方法,嘴角微微一笑。 欧承,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第六十二章 彻底成为我的 跑车在街道上转悠,虽然入夜,但是桐城大部分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鲜少有店铺会关上门,街道上也还是许多人勾肩搭背的走在一起。 顾文鸢坐在车上,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男人慢悠悠的也没有个目的地,就这样看着他转动方向盘,顾文鸢忍不住开口。 “我们不是回家吗?” 苏宁易看着前方的路况,漂亮的手指握住方向盘,“你不是饿了吗?想吃什么?” 以前晚上肚子饿的时候,她跟莫小提出门觅食一般会选在桐城夜市里,那里有各类小吃,甜汤和小饭馆,总是热闹到天亮,只是现在穿着这个样子,是去不了的。 况且,这男人也不像会去那种地方的样子。 “我吃什么都可以。”她不挑食,赶紧找地方填饱肚子才是真的。 男人单手抵住下巴,车子慢悠悠的在人群里穿行,这片区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好的饭店吧,也快半夜了,想到自己穿成这样,好像也不太好意思下车吃饭什么的。 “不如我们回去吧。”她开口说道。 男人食指轻拂下巴,淡淡的开口,“我不想做饭。” 简而言之,他会做,却不想做,这个点了,家里的佣人也都差不多该休息了,虽然也可以让她们做,但是大半夜的也不合适。 “我来吧。”反正家里什么都有,做点饭而已,她还是可以的。 男人转头看着她认真的小脸,手里的方向盘打转,往皇府豪庭开去。 整栋主楼灯火通明,只有云姨一个人在客厅里,看样子其他人是去休息了,顾文鸢低头看了看,还是上楼去换件衣服吧。 “文鸢,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云姨站在客厅里问道。 “云姨,您去休息吧,我自己做就成了。”这个点了,还是不要麻烦了。 “你跟先生去换衣服,下来我就做好了,也不麻烦。”云姨说完就进了厨房。 苏宁易在她之前上楼,她进到卧室的时候,就看到他准备进浴室了,全身上下脱的干净,只剩下一条黑色短裤,顾文鸢满头黑线,能不能注意一下。 见到她进来,男人慢悠悠的将腰带系上,穿着睡衣晃到她面前,看着两手遮眼的女人,他觉得好笑。 “我如果不进去,你就打算一直这么站着?”调侃的口气。 顾文鸢咬牙,没有放下手,“你先进去洗吧,我在你后头。” “害羞?穿成这样出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害羞。”男人阴沉的嗓音里透着秋后算账的意味。 “什么叫穿成这样!”顾文鸢放下手,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里透着小火苗。 她又不是衣不蔽体,这叫晚礼服,虽然后头开着洞,但是只要不是别有用心的人,谁会带有色眼镜看人,再说,被人调戏那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哦?”男人本来就阴沉的气压,开始往下落,长臂绕到她背后,轻轻抚上她白皙光滑的肌肤,手指沿着脊椎骨慢慢下移,一直到尾骨部分。 她有些痒,缩了缩身体,苏宁易直直的将她抱起来,她低下头就看到他亚麻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光泽,柔和。 走到躺椅上,男人坐下,双手反转,让她趴在自己膝盖上,大手按住她的背脊,顾文鸢挣扎,却没能脱离开。 下一刻顾文鸢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男人大掌啪的打在她屁股上,没有全力也有八分力,她疼的扭起来,脸上涨的通红。 “你干嘛!”这男人打她屁股。 “你说干嘛,你以为这就完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穿这样出去招蜂引蝶,我直接扒了你的皮。”男人咬牙开口,手上却没有停下。 顾文鸢只觉得屁股生疼,她蹬着脚,对于男人来说却没有用,“我错了!可是这次我是早就答应别人了!不得不去!” 她也不想的,谁知道会这样,况且她也没觉得自己有错啊,这样他都气成这样,要是再他看见自己挽着欧承进去,他不得气晕了!虽然她也没抱这个心思。 “还敢还嘴?”男人手下的力道越发狠厉,顾文鸢疼的直叫。 “我错啦我错啦!我以后肯定注意着装问题!”她扯着嗓子大喊,可苏宁易却没有听出多少诚意。 揍了几分钟后,顾文鸢声音开始沙哑,果然,就算前两天相处的很好,这男人骨子里的黑暗因子还是不可忽视的,屁股火辣辣的疼,下手根本就不轻。 苏宁易还是心疼她,压着性子收了手,将她转过来抱在怀里,看着她额头上的冷汗,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 “知道错了吗?”他语气里的阴沉开始缓和。 顾文鸢吸吸鼻子,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时候要再死咬,人家都松口了,她要再不服软,恐怕明天这屁股就要不得了。 “知道了。”她委屈兮兮的开口。 前额相抵,顾文鸢屁股疼的没注意到现在两人的亲昵,苏宁易本来放在她肩膀上的大手开始顺着身线缓缓下移,一直到她白皙的双腿上。 酥酥痒痒的感觉让她回神,睁开眼睛就看到男人凤眸里压抑的东西,身子一僵,不敢说话。 苏宁易怀抱着她,刚才在在气头上没有发现,现在她软软的躺在怀里,有些该来的感觉也来了,薄唇移到她软软的耳边。 “老……老大,我饿了,我们下楼吧。”顾文鸢害怕的开口。 男人一口含住她的耳垂,温润的触感的让她一哆嗦,忘了屁股有多疼了,睡袍敞开,她触碰到他胸膛的滚烫,心里头的害怕更加严重。 “我也饿了……”苏宁易在她耳边性感沙哑的说。 单手勾起她的下巴,男人低头在她嘴角亲吻,厮磨粘腻,慢慢顺着感觉,吻上她涂着浅色唇膏的蜜唇。 顾文鸢大脑一懵,抵在他胸膛上的小手抓住他的睡袍,揪出褶皱。 感受到她的紧张,男人吻的小心细密,轻轻浅尝,卧室里只剩下嘴唇触碰的水乳声,和顾文鸢浅浅的喘息。 意乱情迷的时候,她就听到男人在她耳边沙哑的开口。 “准备好彻底成为我的人了吗……” ------题外话------ 哈哈,有肉有蔬菜,在明天哦! 第六十三章 无法放手 顾文鸢明白,从她签下结婚协议书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被她亲手交到苏宁易手上了,无论结果如何,她想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想让自己尽可能的靠近幸福。 苏宁易将她抱起,轻柔的放在床上,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将黑色窗帘合上,灯光晦暗,她害羞的不敢睁眼。 男人覆在她身上,双手撑在她耳边,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尽量不压到她,伸手将她的头发放下来,手上的水晶发饰被扔到一旁,细密温润的吻落下,从她额头开始往下。 她紧张的握住抓紧身下的被单,长长的睫毛微颤。 “害怕吗?”苏宁易在她耳边轻轻开口。 她闭着眼睛点点头,看到她这副样子,苏宁易停下动作,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吻在她眼睛上,那样细致,透着安抚。 睁开眼睛,顾文鸢就看到他透着欲望的脸,亚麻色头发凌乱,透着性感的美,暗色丝绸睡袍腰带松垮垮的系在腰间,露出健硕的胸膛。 大部分的人都欣赏美的东西,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靠脸吃饭的人,顾文鸢骨子里也算是腐女,只是没有莫小提那么严重,她也喜欢对着好看的男人发花痴,也算半个颜控。 现在这样一个凌乱性感的男人,长相一等一的出挑,绝对精致美丽,她没流鼻血就算她能忍得。 受美色蛊惑的没出息女人,主动伸出手臂环上男人精致的脖颈,浅粉色蜜唇吻在他凉薄的嘴唇上,没有经验的她胡乱伸出香舌在他嘴唇上轻舔。 苏宁易喉结滚动,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在身下,化被动为主动,顺势加深这个吻,柔情满布。 顾文鸢面色红润,整个人被勾引的意乱情迷,抱住男人脖颈的藕臂也不断加紧,鼻腔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混浊。 看着身下的女人面色娇羞,平坦白皙的腹部不断吸动,整个身体泛着粉色,修长的双腿不安的交叠在一起,苏宁易本就晦暗的双眸越来越暗沉。 将她的双手拉开,带着强制性的意味,拉到自己腰间的带子上,他暗哑着声音开口,“帮我脱衣服……” 心里一颤,有种被蛊惑的意味。 顾文鸢咬咬唇,颤抖着手指解开他的浴袍带子,完美比例的身材展现在她面前,苏宁易绝对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衣架子啊。 墙壁上反射出两人暧昧的倒影,身体重叠,女人蜷缩在一起,身体尖锐的疼痛。 都说女人第一次会很疼,顾文鸢是学医的,她自己以前觉得不会,现在她才清楚的明白,真的痛到极点,身体好像被拉扯成两半。 苏宁易额头上布满汗珠,本来没有经验的他,现在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光顾文鸢疼,他自己也是没好过到哪去。 双手不住的在他胸膛推搡,顾文鸢脚趾蜷缩,眼泪都流下来了。 “乖……很快就不疼了。” 苏宁易压着性子在她耳边安慰,努力调整自己的气息。 有人说过,做了不一定是爱,但不做,一定是不爱。 顾文鸢深思过这句话,那个时候总是一笑置之,现在,她宁愿相信,这个男人是爱她,才会要她,无关其他。 指甲陷进男人肩胛上的肉里,她眼角的泪水流入浓密的秀发里,隐去不见。 橙色灯光透出暖暖的氛围,苏宁易伸手将灯关上,轻吻在她额头上。 云姨看着桌上半凉的饭菜,又看了看时间,看样子是不会下来了,年轻人,总是不比老年人。 她觉多,收了桌子上的东西,就往自己休息的地方去了。 卧室里的声音一直持续近凌晨,女人娇喘急促,嗓子沙哑。 第六十四章 下药 莫小提扶着欧承往酒店楼上去,好不容易把他安置在总统套房里头,她站在大床前叉着腰看着欧承喘气。 这家伙,是吃什么长大的,重的要死。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休息吧?”她看着床上仰面而躺的男人问道。 他喝的其实也并不太多,只是自己心情低迷,不想说话而已,他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没有回答。 莫小提也不好再跟他咋咋呼呼的吵架,难得好脾气的对他。 “我给你叫客房服务,你早点睡吧。”莫小提开口,看样子文鸢的事情对他打击挺大的。 倒是真不愧是桐城首屈一指的酒店,就连桌子上喝水的杯子都是贵的要死,莫小提在屋里打转,打开浴室的门看看,又打开衣柜门研究。 啧啧,有钱人还真是舍得砸钱,睡在哪不都是那张床吗,搞得那么浪费。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走到沙发那里打了电话,她起身准备走了,看了看床上的人,还是一副死人样,她叹了口气。 失恋的男人最颓废可怕。 敲门声响起来,莫小提走过去开门,她还以为是酒店服务员,刚挂了电话就来了,速度还挺快的,她抬眼,站在门口的,是欧承的表妹。 “你……是欧承的表妹?”她开口说道。 王凡彤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目中无人的走进房间,就跟只高傲的孔雀似的。 “你先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她站在屋内漫不经心的开口,就像打发佣人一样的口气。 莫小提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也没想那么多,忽略她的态度,本来自己也是要走了,他表妹来照顾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看了看莫小提的样子,王凡彤不屑的开口,“我表哥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莫小提笑眯眯的看着她,“我也不知道啊,他追我追的可紧了。” 论怼人的功底,她可是从曲婉婷跟顾文鸢那里学来不少,有句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现在还真觉得挺不错的。 “你!你以为你算什么?!”王凡彤听这话,及其不舒服。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懒得跟她多说,莫小提走到门外准备关门。 “对了,如果他半夜要找我的话,你告诉他我明天就来找他了。” 临走她还转过头来气了气王凡彤,无害的大眼睛直转。 将手上的包用力摔在地上,王凡彤穿着高跟鞋的脚直跺。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她走到桌旁倒了杯水,床上的人没有起身,也没有看她,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白色粉末,倒进透明水杯里,看着它消失不见。 慢悠悠的走到床边,她伸手将欧承扶起来。 “表哥……来,喝点水。” 看着欧承迷迷糊糊的将杯子里的水吞下去,她脸上透着窃喜。 欧承看到是她,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一瞬间变了。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听到男人的吼声,已经近乎成功的女人不怒反笑,当着欧承的面,慢慢将自己身上的裙子褪下。 “你这是做什么?色诱?”欧承坐在床上,看着她脱的只剩内衣裤,语气里透着不屑一顾。 王凡彤将脚上的高跟鞋蹬开,摆动着纤细的腰肢走上床。 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的时候,王凡彤已经将他抱在怀里了,感受到女人的主动,他身体里的火越来越重。 “你给我下药了!”欧承拽着她的手臂吼道。 手被他捏的很疼,王凡彤脸上维持笑容,肆意摆动赤裸的身体,另一只手往男人的身上贴去。 “表哥,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她娇媚着声音说道。 欧承咬着牙齿,努力控制身体里不断翻滚的欲望,用力将她摔下床。 地上虽然铺了地毯,但是还是有些疼,控制住自己发火的欲望,王凡彤脸上还是荡开一抹笑。 只要过了今晚,欧承就不的不娶她了,他永远都是她的! 第六十五章 浓情蜜意 清晨的太阳没有透射进黑色纱幔窗帘,唤醒顾文鸢的,是窗外的鸟叫跟酸疼的身体,她睁开眼睛,整个人维持苏醒的动作,身体仿佛被拆开又重组,尤其是双腿间的酸疼,自己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偏过头看向左边,没有人,伸手摸了摸,还是温热的,可能刚起不久。 将被子掀开看了眼,她抽抽嘴角,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到处是青紫的痕迹,手臂上也有很多吻痕,想到昨晚的场景,她的脸开始发烫,红到耳根子。 浴室的门被打开,苏宁易赤裸着上身走出来,腰间围着一块白色浴巾,手上擦着头发。 顾文鸢看到他走出来,赶忙盖上被子,动作太大拉扯到肌肉,她疼的叫出声来。 “啊……”还真是动动就疼。 男人迈着长腿走过来,将手上的毛巾担在脖子上,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埋在被子里的小女人。 “你不热吗?”他好笑的开口。 顾文鸢摇摇头,“不……不热。”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男人心情大好,坐在她边上,好脾气的开始拉被子,可是他一动,顾文鸢就盖的更加紧。 “乖乖,你先出来,该吃早餐了。”男人诱哄道。 听到他的称呼,顾文鸢咬唇,乖乖,是他小时候叫她的,时隔这么久,她再次听到,还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心里的触动还是很大的。 看到她不动,男人伸手将她连被褥一起抱进怀里,坚毅的下巴在她裹着被子的头顶蹭了蹭。 “你是我老婆,昨晚上该看的也看了,还做的也做了,有什么好害羞的?”他懒懒的开口。 顾文鸢热的冒汗,伸手动了动,将自己从被子里解放出来,清凉的感觉触及到她的皮肤,可是总感觉脸上还是发烫。 苏宁易将她打横抱起,未着寸缕的她赶忙伸手遮住男人邪笑的凤眸。 “你不许看!”语气里有些小女人的娇羞。 “好好,我不看,我抱你进去洗澡,可是这样走不到浴室就摔了。”苏宁易轻笑着说。 顾文鸢咬咬唇,“你先放我下来,我……我自己去。” “你确定你还走的过去?”男人低下头,在她耳边调侃的说。 小时候被苏宁易惯出来的那些小脾气,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最好用的。 她不满意的蹬蹬腿,好像小孩子在耍赖一样的感觉,感觉到身上人的小性子,苏宁易笑笑。 “成成成,放你下来,你这样再摔了。” 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顾文鸢放开挡住他眼睛的手,赶忙将被子拉在身上盖好,只露出脑袋。 看到男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急了,“你还不出去?” 苏宁易挑眉,这小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都是他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你出去啊……”顾文鸢再说了一声,娇嗔的语气让男人很舒服。 没有再为难她,苏宁易进衣帽间开始换衣服,见到他关上门,顾文鸢赶忙爬起来往浴室走去,腿上还是酸疼的,走一步都有些费力。 关上浴室门,她刚准备放水,就看到偌大的浴缸里已经装满水,上头还浮着花瓣,伸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她心里头一暖,苏宁易有的时候,很贴心的。 周身被温暖包围,身上的酸疼被缓解,足以容纳十几人的浴缸里只有她在享受,莫名的觉得有些浪费水,浴缸的按摩功能被打开,舒适的感觉蔓延到全身。 她睁开眼睛仰着头看着头顶华丽的吊顶,总觉得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不可思议,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成了苏宁易的妻子,心里头还是特别满足的。 闭上眼睛享受按摩,整个人在水里无比放松,手指都浮在水上,惬意无比。 她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宁易坐在餐桌前,手上拿着一份报纸,面前的桌子上摆满早点。 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从昨晚上就饿到现在,肚子开始咕咕叫,直接没拿筷子,她伸手拿了块土司面包就往嘴里放,连果酱都没抹。 苏宁易抬头看着她没规矩的样子,伸手将云姨热好的牛奶放到她面前,本来吃到食物心满意足的脸,一瞬间黑下去了。 “唔……我要喝果汁。”她嚼着口里的面包,吐字不清的说道。 佣人听到她的声音,赶忙着手准备榨新鲜的果汁。 “就喝这个。”苏宁易态度强硬,看着桌上的牛奶。 面前的白色液体真的是她这些年的噩梦,小时候何丽容也逼她喝过,可是总是拗不过她,再后来何丽容不逼她了,苏宁易开始管理她的早餐问题,她活到现在,所有喝的牛奶,都是苏宁易逼得。 看了看桌上的杯子,再看看男人手边的黑咖啡,一瞬间就有种不公平的感觉。 “为什么你喝咖啡我就得喝牛奶啊。”她很不满。 苏宁易挑眉,让佣人放了杯牛奶,放着她的面,就那么优雅的喝下去了,一滴不剩。 她满头黑线,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准备一下,明天晚上回宁峰。”苏宁易漫不经心的说道。 顾文鸢喝粥的动作一滞,将手上的调羹放在碗里,她抬头及其认真的开口。 “你真的要带我回家?” “不然?”男人不以为然。 突然觉得对着满桌子的好吃的,她也没了食欲,本来打算给何丽容打个电话的,可是她打了,没有人接,以后也就忘记了。 当年那样的场景,苏家的人对自己也是没了什么好映像,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苏宁易这个时候把她带回去,不仅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恐怕苏家人也是不待见。 “我……今天晚上就得上班了。”其实她心里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想蜷缩在自己的壳里。 “张原去打过招呼了,你最近都不用上班。” 男人没吃几口东西,拿起桌上的餐布擦擦嘴,“就这样了,明天晚上九点钟走。” 说完就上楼去了书房,顾文鸢看了看手边喝了一半的牛奶,突然觉得喝太早了,刚才不喝的话,现在就不用喝了。 ------题外话------ 各位小仙女们,本文七月七号上架首订,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话说,大家都不在评论区出现,依然好寂寞的! 第六十六章 莫小提出事 正午的太阳有些刺眼,光是走在路上就有灼热的热度,皇府豪庭里,偌大的庭院里花匠在修剪枝叶,时不时的会有佣人进出,正门口的圆形喷泉肆意喷洒。 别墅后偌大的游泳池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反射着刺眼的光。 顾文鸢躺在泳池边太阳伞下的躺椅上,手边的矮桌上放着两杯冰凉的柠檬水,里头的冰块和柠檬片浮在杯面上。 懒懒的翻了个身,顾文鸢看着泳池里穿梭的男人,游了好几个来回了,也不见他上来,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长衣长裤,再看看在水里享受的男人,她咬着吸管生闷气。 她本来打算睡个回笼觉的,刚刚沾上被窝,就被男人提出来,要她陪他游泳。 先不说她满身痕迹穿不了泳衣,就算她好好的,谁会大白天一男一女泡在泳池里,这么奢靡的生活她不想过。 好在男人没有强迫她下水,就让她在旁边守着,太阳挺大的,就算在伞下她也是感觉到闷闷的热气。 男人游到边上,头发被打湿全部贴在脑后,他看着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女人,手掌上捧了一捧水,直直的往她身上扔去。 “啊……” 本来都快睡着的顾文鸢猛然被冰凉的水打在脸上,脖子上也全部湿了,一激灵就清醒了。 “你干什么?”她很不满,拿起一旁的毛巾在脖子上擦拭。 “去换衣服,下来游两圈。”男人神态自然,只有他一个人,有点无聊。 “我拒绝!”她才不要,一身的吻痕,待会佣人过来看到,她这脸也别要了。 苏宁易眯起眼睛,看着一脸傲娇的女人,准备起身上来亲自抓人。 还没等他出水,就听到一名女佣拿着顾文鸢的手机小跑过来。 “太太,您的电话。” 顾文鸢接过手机,就看到上头提示,柳医生?她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柳姐?有事吗?”估计是病历档案还是什么书找不到了吧。 顾文鸢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水杯吸了口。 “文鸢,你知道莫小提在哪吗?”柳医生的声音传过来。 提子?昨儿晚上还在一起,她都忘了打电话问她昨晚上后面发生了什么了。 “她今天不是上班吗?应该在办公室吧。” “不在,妇产科主任特地来找李主任要了你电话,打给你没人接,莫小提今天早上没来上班,因为她突然不在,她们科里都忙的团团转,她们主任都快疯了。” 莫小提性子活泼,常常到外科找顾文鸢,大部分的医生护士都认识她,柳医生也是挺喜欢她的,所以李维福让找人的时候,她主动说联系顾文鸢。 有的时候人缘广也是挺不错的事情。 “没去上班?打她电话也没人接吗?”将杯子放下,顾文鸢赶忙开口。 “没有,到现在也找不到人,你们不是住一起吗?她不在家?” 莫小提虽然喜欢睡觉,但是上班却从来不会迟到早退,医生这个职业,分分秒秒代表的都是生命的流逝,现在找不到人,顾文鸢有种不好的预感。 “柳姐,你帮我去跟他们主任请个假,就说小提突然发烧起不来了,我这边马上去找她。” 顾文鸢赶忙起身,准备往去换衣服。 柳医生大体也听出来事情可能不太好,“好的,找到她了给我来个电话。” 踩着脚上的拖鞋,她赶紧准备进屋,却被苏宁易拉住。 “你要去哪?”他眉头轻皱,看着她着急的样子。 顾文鸢手上麻利的调出莫小提的号码,拨过去,没有人接。 “我得去找提子,她今天没去上班,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 莫小提那样神经大条的人,自己一个人住都会忘记锁门,可别出什么事了。 “我送你过去。” 苏宁易拿起椅子上的浴袍穿上,带着她往楼上去换衣服。 车子一路顺畅的到达公寓楼下,顾文鸢本来也没有多担心,这年头治安还不错,她们住的那里,民风纯朴,周围人都很好,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入室抢劫的事情。 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她往屋内看了看,没人在客厅,莫小提的拖鞋也在玄关那里,皱着眉头往里头去。 “小提?!你在家吗?” 苏宁易跟在她身后走进屋子,漠然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在屋里搜寻。 没有听到回应,顾文鸢打开卫生间的门,一片狼藉的景象让她觉得惊讶,浴缸里的水漫出来满地都是,水龙头没有关上,哗哗的流水。 架子上的洗浴用品都扔在地上,有的盖子还没有合上,泡沫满地都是,她捡起一瓶沐浴露,倒了倒,都是空的,无论洗发水还是沐浴露,都是空的,怪不得浴室里那么多的泡沫。 浴缸角落扔着一双高跟鞋,顾文鸢一眼就看出是昨晚莫小提穿的那双。 将手上的瓶子扔在地上,她赶忙起身,往浴室对面莫小提的房间跑去,慌张的脚步声在地板咚咚作响。 苏宁易看了她一眼,起身跟着她来到莫小提房间门口。 她没有敲门,直接扭开把手进去,房间里很暗,窗户被厚厚的窗帘盖住,微弱的光线透出来,地板上也有一串串水渍,一直蔓延到床边。 顾文鸢眯起眼睛,才看到莫小提蜷缩在墙角,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在角落里,看上去特别不好。 她将脸埋在膝盖上,没有抬头,身上穿着小熊睡裙,外头还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 “提子!”顾文鸢叫道,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第六十七章 莫小提出事(2) 顾文鸢将灯打开,白色的光洒下来,更让她看清屋里的情况。 她蹲在莫小提身前,伸手摇摇她,才发现她脚上没有穿鞋子,波波头不断往下滴水。 “提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 莫小提没有回应她,将自己抱得更紧,脚趾头蜷缩在一起,紧紧按在地上,顾文鸢伸手用力去扒她的脑袋。 她听到莫小提的呜咽声,如同小兽的哀嚎,在感受到她的到来后,声音也开始放大,撕心裂肺。 “呜嗷……呜呜呜……” 从来没有见过莫小提流眼泪,顾文鸢下了一跳,越来越确定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连忙安慰。 “提子,我在呢,没事,你告诉我,怎么了?” 手掌轻轻的在她背上轻抚,温柔的安慰她。 莫小提慢慢将脸抬起来,原本俏皮可爱的小脸上,近乎没有血色,苍白一片,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眼泪鼻涕一片,在她脸上带着痕迹,不同的是,她的嘴角青了一块,左边的脸颊上也有青紫的痕迹。 “文鸢……呜呜呜……”莫小提沙哑的叫了她的名字,让顾文鸢心里一惊。 赶忙将她抱在怀里安抚,“没事,没事,提子,我在呢,没事。” 苏宁易靠在门板上,他眼睛尖,一眼就看出来莫小提脸上的痕迹,以及她腿上都带着斑驳的青痕。 那样子,他心里头清楚,是怎么造成的,长腿往后跨出,轻轻将门带上,将空间留给她们自己。 “提子,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谁打你了,你告诉我,我去废了他!” 顾文鸢紧紧的抱着她,莫小提身上的伤,她只认为可能是出了什么暴力性的问题。 听到她的询问,莫小提开始嘶喊,“啊!啊!呜呜……” 她抱着头甩开顾文鸢,整个人陷入癫狂,被她大力推在地上,顾文鸢爬起来赶紧用力抱住她。 “提子!没事儿,我来了,没事!”这样的哀嚎,歇斯底里,顾文鸢心里头大体也有了底,恐怕…… 她眼眶红红的,死死地抱住发狂的莫小提,跪坐在地板上,眼泪不受遏制的流下来。 “文鸢,他强暴了我,你知道吗,我求他了,我告诉他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求他!我求他别对我这样,可是他没有听,啊!”莫小提在她怀里癫狂的叫道。 这样赤裸裸的事实说出来,顾文鸢心里刺疼,抱着她哭起来,莫小提那样阳光活泼,从来都是积极向上,看到这样的她,自己心里挖心一样的疼。 “提子……我来了,我不会放过他的,我会把找到他,会千刀万剐!” “文鸢……呜呜……” 房间里充斥着哭泣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透着空寂的痛苦。 莫小提就那样抱着她哭泣,一直到没了力气,整个人安静下来,顾文鸢将她扶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刚想出去给她倒杯水,莫小棋的手死死抓住她,不肯松开。 “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好好睡一觉,我守着你。” 她走到客厅,到茶几抽屉里翻出两粒安眠药,放到杯子里,看着它融化。 苏宁易看着她眼睛红红的,起身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她指尖冰冷,男人的大手不断给她传递温暖。 “我要留在这里陪着提子,不能跟你回宁峰了。”她声音哽咽,整个人脸色苍白。 张原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名女佣,他走到沙发前,将手上的文件袋递到苏宁易手上。 “BOSS。” 将文件袋放在顾文鸢手上,他示意张原开口。 “昨晚上莫小姐一直没有从酒店出来,早上九点钟左右,从酒店六楼下来,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根据监控录像,她是从6033出来的,还有一段走廊上的录像,也一并放在文件里了。” 顾文鸢指尖微颤,抬头看向张原,“那里住的人,是谁?” “欧氏集团少东,欧承。” 手上的东西掉在地上,顾文鸢这才明白莫小提说的那句朋友,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欧承强暴了莫小提。 捏紧拳头,她霍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往门口冲去,苏宁易一把将她扣在怀里,顾文鸢用力挣扎。 “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她猩红了一双眼,呼吸急促。 苏宁易将她按在怀里抱住,开放式的厨房里,张原带来的女佣在煮着粥,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又赶忙回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放开我!放开!” 张原看着歇斯底里的女人,没想到顾医生也会有这样一面。 “你先别冲动,如果你现在去找他,有什么用,这种事情向来吃亏的都是女人,没有人会说是男人的错。”苏宁易在她耳边开口。 以欧家的实力,欧承多少也算个顶级富二代,莫小提无权无势,就算闹开了,受到伤害的,也只会是莫小提。 “那又怎么样!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去问问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就算平时他们不对盘,也不至于让提子遭受这样的痛苦,轻易毁了别人一生,他还想心安理得吗!” 顾文鸢痛苦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当年她也险些遭遇这些,纪封然帮她挡了灾难,现在莫小提变成这样,她需要一个宣泄口,来发泄这种情绪。 “如果你去了,她醒了怎么办?在莫小提没有说话的情况下,你去欧家闹开这件事情,到底是哪边的不堪。”苏宁易的话,将她的情绪打落。 的确,没有父母是不帮自己的孩子的,虽然她自己是个例外,欧承的父母那样溺爱他,恐怕会不择手段保住自己的儿子。 莫小提是女孩子,恐怕闹大了,她的名誉也就毁了。 “你先坐下来,先等她醒过来再说。”将顾文鸢按在沙发上坐下,他接着开口,“你们不都是朋友,这件事情,恐怕也不会那么简单,在不清楚以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厨房里的液化气上,煮着瘦肉粥的锅子开始扑撸扑撸的吹气,搅动着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屋子里余下深深地沉默,顾文鸢坐在沙发上,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同身在冰窖。 ------题外话------ 咳咳,再说一边,别嫌弃依然烦啊,本文七月七号上架,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六十八章 那个女人是谁 女佣做好饭以后,进了浴室开始打扫,张原手下的人也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回来,算是补齐浴室里头那些用完的,还有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被放在冰箱,准备的很细致。 听了苏宁易的话,顾文鸢坐在沙发上开始沉思,他说的对,将整件事情分析的很好,的确她不能这么轻易闯去欧家。 虽然不甘心,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我去看看提子。”她起身去查看莫小提的状况。 将门带上,她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曲婉婷一声,虽然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空,这样的事,曲婉婷跟她,都是莫小提的精神支柱吧。 给曲婉婷发了短信,她将手机揣回兜里,不想打电话,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况且她现在觉得连说话都是那么费力难受。 莫小提睡得很安静,家里的安眠药一直是莫小提在保管,她自己是睡眠极好的人,是为了她不再做噩梦,也怕她吃多了,所以莫小提才控制这东西。 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吃了这药。 伸手给她掖掖被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摸上她的脸颊,顾文鸢眼泪不受控制的又掉下来。 “提子,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 如果她昨晚上哪怕有一点思虑,给莫小提打个电话,确定她回没回到家,也许就不会这样,她的责任,要占大部分。 手指下的脸颊滚烫,莫小提整个人泛着不规则的潮红,顾文鸢将手掌放在她额头上,烫的吓人。 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潮的,想到浴室里的情况,她肯定是用凉水泡了好久的。 “张原!”她推开门跑出去。 苏宁易刚刚准备离开,这样的场合,估计他在不会有多好,就看到顾文鸢着急的跑出来。 “怎么了?”他皱着眉看着顾文鸢跑到茶几旁蹲下,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纸笔。 “提子发烧了!”在纸上写下她需要的东西,递给张原,“帮我去趟医院!” 苏宁易点头,张原拿着单子快速走出去。 现在这种情况,去医院也无济于事,她自己就是医生,只要有针水药物,在家要比在医院好的多。 “你先别慌,把她体温降下来。”苏宁易安慰道。 “你过来帮我一下。”顾文鸢对着浴室里正在打扫的佣人喊道,她在家见过这个女佣,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睡衣,顾文鸢将莫小提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坐在她身边,接上吹风筒,给她把头发吹干。 女佣麻利的将床单被褥换上新的,又出去打了盆水进来,扭干毛巾放在她额头上。 张原速度挺快,顾文鸢刚刚放下吹风筒,就见到他拎着东西走进来,用酒精消毒后,输液针精准的找到她的青紫色血管,针头扎进去以后,回出来猩红色的血。 调整了点滴的速度,幸好莫小提房间里贴着各类挂钩,她将输液瓶挂在墙上,做完这些后,整个人感觉虚脱无力。 看了看指针,下午四点,就这几个钟头,她感觉度过了很漫长的时间。 “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照顾她。”顾文鸢疲惫的对外头的人说。 苏宁易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手掌在她背后轻抚安慰,这样的事情,大部分的女人心里头都不会好过,要过这个坎,可能要很久。 “我明早回宁峰,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怀里的女人蹭蹭他的胸口,他叹了口气,“有什么问题联系张原,附近也安排了人,这几天都会有人过来给你们做饭。” 顾文鸢吸吸鼻子,从他怀里抬起头,“不用了,外人进出也不方便,提子现在不想见人,饭我会做。” 苏宁易捏捏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看着一行人离开,顾文鸢走到浴室,放开水龙头抹了把脸,水滴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衣服上,她看着镜子里的脸,这样无精打采。 架子上所有洗漱用品都被补齐,狭窄的卫生间里被整理的干干净净,地上的瓷砖都擦的反光。 顾文鸢才想到,苏宁易放到她手上的文件袋,冲到客厅里,她将文件袋打开,就看到两页薄薄的纸,还有一个U盘。 她的电脑带到皇府豪庭了,莫小提的电脑扔在电视机旁边充电,她将充电器拔下来,将U盘插进去。 监控器的画面,是酒店六楼走廊的,十点多的时候,就看到莫小提扶着摇晃的欧承走进画面,进了6033号房,大概隔了十分钟的样子,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礼服,按了门铃。 顾文鸢按了暂停,努力放大画面想看看这个女人的脸,但是始终很模糊,只知道从身材上看,气质还不错。 以后就看到莫小提开门,女人走进去以后,莫小提也走出房间。 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莫小提进了电梯,里头的录像显示,她按了一楼。 顾文鸢手指在桌面上捏紧,莫小提已经离开了,欧承没有出来,又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女人,又是谁。 ------题外话------ 明天入v了,请多指教! 第六十九章 真相 鼠标点到另一个视屏上,她接着看下去,这是现在能了解真相的唯一途径。 莫小提到达大厅后,走出大门,过了将近五分钟,她匆忙的又转回来,搭上了去六楼的电梯。 顾文鸢这才发现,莫小提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她扶欧承上楼的时候,拿着一个白色手包的,这么说她的包,是忘在房间里了。 她看着视屏上,莫小提按了门铃,门打开后,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被推出来,摔在走廊上,然后一只手从门内伸出来将惊吓中的莫小提拽进房间,而后重重的关上门。 顾文鸢看到,那只手腕上的黑色表带,是欧承常常戴着的那块表。 整个人无力的摊在地上,视屏上的画面停止,定格在裸体女人的嚎叫中,顾文鸢脑袋里一直回放莫小提被拖进去的画面。 这样血淋淋的现实摆在她面前,无力反驳,她是造成这样局面的罪魁祸首,嗓子里跟塞了团棉花一样难受,胸腔发疼,脖子咽的发疼。 这样的感觉,就跟当年在医院里,她隔着玻璃看着纪封然的感觉,相差无几。 外头开始打雷,本来极好的天气说变就变,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作响,将电脑按下,顾文鸢撑着膝盖起身,去看莫小提的情况。 更换了她额头上的毛巾,顾文鸢伸手摸摸她的脸颊,不似刚才那样滚烫了。 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了莫小提昨晚遭遇的,是怎样惨绝人寡的施暴,可以说身上没有一块好皮,到处都是青紫痕迹,拧痕,掐痕,还有牙印,每一道伤口,都像割在她心上。 张原买来的药里,还有一支皮肤药膏,将淡黄色的膏体挤出来,她将莫小提袖子拉开,开始给她上药。 轻柔的揉着淤青部分,好在她的热度开始退下去了。 安眠药的剂量下的有点重,估计莫小提得睡很久,她坐在床边守着,等到点滴挂完,就给她拔针。 折腾到现在,她整个人觉得筋疲力尽,紧紧抓住床上人的手,她靠着软软的被褥,沉沉的睡去。苏宁易回到皇府豪庭的时候,佣人已经将饭菜摆在桌子上了,长腿跨入客厅,就听到云姨的声音。 “先生回来了,文鸢呢?”云姨看了看他身后,没有见到顾文鸢。 “她这两天都不回来了。”简短的说完,苏宁易往楼上走去。 云姨看着男人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吵架了?昨儿还好好的呢。 坐在书房内,苏宁易刚刚打开电脑,就接到视屏通话请求。 长指按下鼠标,就看到摄像头打开,显示器上,乔宓坐在阳台上,端着咖啡杯。 “儿子,明儿几点到?” “十点。” 顾文鸢去不了,他在宁峰又正好有些事情要办,就定在早上出发了。 乔宓很高兴,眉眼里神色飞扬,“妈等你吃早饭!” “没什么挂了。”苏宁易刚想按下退出键,就被乔宓叫住。 “等等!我是有事问你。”这孩子,一点也不可爱。 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他顺着书签打开,继续他上次没看完的部分,枫叶书签被他放在桌上,他低头,等着乔宓说话。 “顾家那头后天就回来了,两家人也订好了吃个饭。” 对面的人没有反应,依旧低着头,精致的眉眼低敛,修长的手指翻动书页,乔宓一阵自豪,她儿子生的真好看。 “文娆那孩子我见过几次,有礼貌,识大体,样貌也端庄,你们的婚礼会在宁峰办,前几天你爷爷还闹着要你取消婚约呢。” 将书本合上,他抬头看着自家老妈,“谁告诉你我要娶文娆。” 乔宓一阵奇怪,前两次在慈善拍卖会上遇到,文娆也跟她说了很多两人相处的趣事,她以为自己儿子是弃了顾文鸢,看上文娆了。 “文娆说你们处的不错,既然没什么问题,也该提早规划起来。”她抿了口咖啡,对着苏宁易说道。 “自作多情。”男人轻蔑的说了句,有的时候,他的懒得去管这些事,倒变成了别人可以操控的资本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啊,两家见面的事儿都定下来了,你可别放鸽子,否则看你回来你爸怎么收拾你!” 卧室里看报纸的苏博转头看向妻子,那小子从小性子阴暗,谁能给他气受,他无奈的摇摇头。 “见倒是肯定要见的。”他娶了顾文鸢,顾家那边当然得支会一声,毕竟也是养大顾文鸢的人。 得到儿子的答复,乔宓满意的关了电脑。 苏宁易点了根薄荷烟放在烟灰缸上,桌子上的枫叶书签看上去有些久远,上头的纹路清晰可见。 窗外黑压压的乌云,天色暗沉,雨下的很大,他走到窗边,就看到泳池的水全部扑出来,顺着瓷砖流走。 如果没出莫小提这样的事,明天他就该带顾文鸢去见父母,见苏家的人。曲婉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她收到顾文鸢的消息,马不停蹄的就订了晚上的机票,她出机场的时候,雨下的很大,她没带伞,就直接那么冲出去打了车。 爬到公寓门口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 顾文鸢睡的浅,几乎是曲婉婷敲门声一响起来,她就醒了。 “怎么回事,你信息里说的,是真的假的。”曲婉婷喘着气,背靠在在玄关的墙上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来。 “你先进来换身衣服,然后……然后再说吧。”顾文鸢将她带到自己房间里,给她找了套衣服。 湿透的衣裤贴在身上,很难脱下来,曲婉婷用力拽下牛仔裤,看着顾文鸢的表情,她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本来一路上她还抱着侥幸心理,可能她们俩在开玩笑,在骗她回来,顾文鸢脸上的难过,不是假的。 “是真的?”她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相信。 顾文鸢慢慢的点点头,就看到曲婉婷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床上,满脸的不可置信,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吃过饭了吗,我去给你盛点粥吧。”刚刚女佣做了饭食之后才走的。 “我不饿。”她无力的说,现在也是无论怎样都吃不下东西了。 “那小提呢?她有没有说什么?”曲婉婷拉着顾文鸢的手问道。 “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我给她放了点安眠药,现在在睡着,刚刚才退烧,整个人糟糕透了。” 遇到这样的事情,谁的状况会好,从此被逼疯的女人大有人在。 曲婉婷连拖鞋都没穿,赶忙跑到她房间里,就看到莫小提躺在床上,就连闭着眼睛都透出憔悴。 看到她手腕上的勒痕,曲婉婷捏紧手掌,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 “谁干的?”语气里透着冰刀子一样的冷。 “欧承。”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名字,曲婉婷惊愕的瞪大眼睛,怎么会是欧承。 在她的记忆里,欧承那样开朗的人,虽然她与他相处不多,但是,怎么看,欧承也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怕打扰到莫小提,顾文鸢伸手将她拉出来,走到茶几旁,将电脑开机。 “这是什么?” 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曲婉婷不懂。 “你看看吧,我今天看过了,总觉得有点问题。” 曲婉婷盘腿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电脑放在茶几上,看着视屏上的人来来回回,顾文鸢把拖鞋拿来放在她脚边,曲婉婷向来是懂得最多的,这时候,或许她能看出什么。 完整的看过之后,从以往的经验来看,真的是有问题,先不说她们跟欧承是朋友,在那样的场景下,为什么欧承会撵出那个女人,而把莫小提拉进去。 “你给欧承打过电话了吗?”曲婉婷冷静的说道。 “打了,没有人接。” 她们现在,只能等莫小提醒过来,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又怕她醒过来,面对痛苦,面对这样的境地。 莫小提的卧室里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惊醒了沉默中的两人,跑到里头,就看到莫小提已经醒了,她可能是想喝水,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结果没什么力气,就打翻在地上。 “提子,你要喝水吗?” 莫小提点点头,嘴唇干燥,声音沙哑。 顾文鸢转身去客厅给她倒水,曲婉婷绕开玻璃渣子,走到她身边坐下。 “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手下冰凉。 “你回来了……”莫小提哑着嗓子开口,眼神里还透着迷离。 虽然吃了安眠药睡着了,但她总是梦到一些片段,如同阴影一般跟随她。 曲婉婷喂她喝下水,顾文鸢将玻璃打扫干净以后,去厨房给她盛了碗粥。 “你先吃点东西,刚刚退烧,怎么也得吃点,身体才撑得住。” 莫小提靠在床头上,被子盖到肩膀上,浑身都没有力气,感觉很累,头很疼。 “我来喂她吧。”接过顾文鸢手里的碗,将粥吹冷了,放到她嘴边。 看到她没有张口的意思,曲婉婷心里着急,“提子,你得吃点东西啊,不吃东西身体会撑不住的。” 张来嘴巴喝下勺子里的粥,她觉得连咀嚼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她肯吃东西,两人心里一喜,曲婉婷一口接一口的给她喂下去,吃了半碗的样子,莫小提就停下了。 “我饱了。” 将碗放到一旁,顾文鸢给她拿了纸巾擦了擦嘴巴。 虽然觉得有些残忍,曲婉婷还是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事情,不是吊着就算好的,总得面对,这样让她颓废迷离,也没什么好处。 想到昨晚上的场景,莫小提手指捏紧被单,用力拉扯。 “欧承被下了药,强暴了我……”她闭上眼睛靠在床上,声音里充满痛苦不甘。 ------题外话------ 入v么么哒,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七十章 罪魁祸首 房里静谧无声,只听到的三人的呼吸声,顾文鸢内心震惊,原来欧承是被下药了,但是,他如果被下药,需要女人的话,为什么会推出那个女人,而去伤害莫小提。 “我以为他会顾及我们是朋友,毕竟也都一起那么久了,可是……” 莫小提看着手上的勒痕,那是欧承用领带将她绑起来的时候,留下的痕迹,对于昨晚上的情况,她不愿意再回想,也不会再愿意记得。 “我不会放过他,他会付出代价的!”曲婉婷情绪激动,“提子,向法院提出诉讼,告他!” 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做了什么,总要承受后果,虽然他们都是朋友,但是欧承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就得承担责任。 莫小提脑袋里迷糊,虽然她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其实骨子里挺传统的,如果闹上法庭,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被糟蹋了,这样无形于毁了她的一生。 况且,她承认她恨极了欧承,如果他在她面前,恐怕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咬下他一块肉,绝不松口,可她潜意识里,是从没想过要把他送进监狱。 看着沉默的莫小提,顾文鸢明白,相处这么多年,她们彼此之间都是有默契的,不用对方说出来,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恐怕,她现在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解决,但是,她绝对不会想告欧承。 她拍拍曲婉婷的肩膀,“婉婷,让她一个人静会儿吧,她现在很累。” 刚才气极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曲婉婷回头看了顾文鸢一眼,沉默的站起身来。 “你先躺下休息一下,病刚好,别太烦恼,我们都守着你,无论你要做什么,我们无条件支持。” 顾文鸢将被子给她拉好,带着曲婉婷走出房间,却没有关灯,现在的情况,她不适合呆在黑暗里,太过压抑,对她的情绪会很不好。 莫小提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头的节能灯亮着,她看了看门缝,外头亮着光,让她倍感安心。 她努力的让自己想,到底要怎么做,要跟欧承玉石俱焚还是不再追究,这件事情如果换作其他的人,她绝对碎了他。 可是那人是欧承,刚到桐城工作的时候,她除了顾文鸢跟曲婉婷以外,最熟悉的人,曲婉婷常年在外,有的时候,她跟欧承呆在一起的时间,都要比跟曲婉婷一起的时间多。 欧承帮了她很多,有好几次顾文鸢上班,她在家有事,都是欧承帮忙,虽然他们总是斗嘴,可是感情在哪里,割不破。 曲婉婷点点桌上的电脑,一旁的文件夹里的东西,她看过了,顾文鸢坐在她对面,抱着兔子玩偶发呆。 “不跟我解释一下,这东西怎么来的吗?” 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顾文鸢看着她手下的东西,明白她在问什么。 “苏宁易给我的。”简洁明了的回答。 “怎么回事儿?” 顾文鸢白了她一眼,现在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提子肯定告诉你了,别说你不知道。”以莫小提的性格,她跟苏宁易结婚的那刻,她恐怕就已经告诉曲婉婷了,怎么可能藏的住。 “我知道你们结婚了,可是这发生的太快,恐怕这里头,有什么事情吧。”她又不是莫小提那样单纯的性子,什么都不想。 “没什么事,他问我要不要嫁,我就同意了,就这样。”顾文鸢拽着兔子耳朵,对着曲婉婷开口,语气里毫无波澜。 现在莫小提的情况,曲婉婷的情绪已经不好的,再让她知道她最初跟苏宁易结婚,是因为纪封然,恐怕她心里头更加烦躁。 这时候还是不要雪上加霜了,况且,她也很乐意,并不是排斥的。 “你这闪婚的速度,还真是快的无法形容啊。” 曲婉婷扶额,两人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儿。 指针一分一秒的过去,沙发上的两人毫无睡意,半夜三点多钟,顾文鸢看了,莫小提估计太累了,精神跟身体都压迫着,闭着眼睛睡着了,只是还是皱着眉头。 门被人敲响的时候,顾文鸢刚好关上莫小提的房门。 “谁啊,这大半夜的,都快四点了。”她走过去,门口的人没有回答。 这附近有苏宁易留下来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人,顾文鸢疑惑的打开门,就看到欧承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站在门口,衣服上不断滴水。 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一巴掌甩上去,打的空响。 曲婉婷从沙发上站起来,就看到顾文鸢放下的手。 “你来干什么?欧承,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 欧承眼睛里布满血丝,看上颓废无比,完全不像从前的那个阳光帅气的样子。 “文鸢……让我见见小提,我有话跟她说。”他低下头恳求,看上去让人心酸。 曲婉婷冲过去,手上拿着一本杂志,这是她在沙发上找到的唯一一个使得顺手的东西。 “你给我滚!欧承,你现在来想干什么,我们都不想看到你!麻利的给我滚!”曲婉婷吼道。 她手上的杂志抽在欧承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下手很重,欧承双手垂在腿边,没有还手,低着头任由曲婉婷发泄情绪。 “你知道你这样会毁了她吗?!你知道吗?欧承,你怎么忍心下的了手,你这样对得起谁!”咸湿的眼泪顺着眼眶流到嘴唇,曲婉婷眼眶泛红,嗓音尖锐。 顾文鸢从来没有见过曲婉婷这样泼辣,原来不是每个人都是清冷的,只是没有被触及到底线而已。 将曲婉婷拉开,她对着欧承开口,“你进来吧,这件事情总要解决。” 曲婉婷不甘心的扔下手里的东西,这样大的动静,恐怕莫小提已经被吵醒了。 将欧承拉到她的房间里,三人对视,他穿的还是昨晚的黑色西装,顾文鸢低头看了眼,他手上的腕表,真的是她在视屏里看到的那枚。 “你说吧,你想怎么解决?”曲婉婷恢复冷静,冷冷的看着他。 欧承靠墙站着,有些冷的发抖,顾文鸢跟曲婉婷坐在床上,等待他的回答。 “我……我会负责。” 第一次听到欧承这样的话,顾文鸢心里觉得,他还是有良心,不像平时那样吊儿郎当的,最起码现在,他没有逃跑。 “怎么负责?”顾文鸢开口。 “你要娶她?还是给她钱?还是负责她的下半生?”曲婉婷不屑一顾。 在这之前,顾文鸢有一件事要确定,他看着欧承手上的腕表,“欧承,我拿到了酒店的监控录像。” 话音刚落,就看到欧承猛然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有一丝惶恐,顾文鸢的心一下落到谷底。 “我要你解释,画面上出现的那个白裙女人是谁?还有,你为什么把她赤身裸体的推出来?”顾文鸢一字一句的吐出来。 欧承捏紧拳头,难以启齿,如果他是无意的,也许还能得到她们的原谅,可是当时,他所做的,恐怕说出来,只会让她们越发鄙视厌恶。 他闭上眼睛,回想起来。 那天晚上,王凡彤给他下了药,还当着自己的面,脱的干干净净。那药的威力很大,他近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极度渴求女人。 但是他心里还是明白,如果他碰了面前这个给自己下药的女人,以姑姑跟自己父亲的压力,恐怕她一定会嫁给他,不得不娶。 就在那个时候,他听到莫小提在门口敲门,“我的包忘拿了,给我开下门!” 那一刻,他真的有种解脱的感觉,他不想要被操控的人生,用尽所有的力气将赤身裸体的王凡彤扔出套间,而将无辜的莫小提卷了进来。 没有理会她绝望的嘶吼跟哭泣声,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毁了她。 后来,在他药效过了之后还在熟睡的时候,莫小提一个人回了家。 他也被王凡彤带来的欧琪琪还有自家父母困在酒店,他一个人蹲在浴室里,几乎崩溃,他无法想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禽兽不如。 在他清醒过来,鼓起勇气为他的自私承担责任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顾文鸢十指颤抖,欧承嘴里说出来的话,让她觉得愤怒。 她冲上去揪着他的领子,“在你的意识里,你的那个表妹是个大麻烦,为了自己的人生自由,所以你选择提子?!欧承!你怎么可以这样!” 原本以为的真相,原来是这样的可怕,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可以毁掉别人,如果他是无意的,那么莫小提会原谅他,可是偏偏是这样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自由了,摆脱了一个大麻烦,那莫小提呢?!她呢?!你毁了她,换了你的人生!她那么相信你,我那么相信你!你怎么做的出来!” 当初那个口口声声喜欢他的爽朗少年,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为什么会这样。 欧承闭着眼睛,任由她摆布,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禽兽不如的小人,没有资格叫嚣。 顾文鸢捏紧拳头,一拳打上他苍白的脸,比刚才还要大的力道。 他偏过脸,脸上留下淤青,口腔里有铁锈的味道,看来是破了。 “欧承,你知道吗,你推进深渊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我,你又将我至于何地,罪魁祸首吗!” 她紧紧拉住欧承的领口,泣不成声,眼泪不断落在地上,打在欧承颤抖的手上。 这样的真相,让她如何能原谅他,欧承不仅将自己陷入绝境,也把她拖进泥潭,如果昨晚她没走,更甚于如果没有她,莫小提也不会变成这样。 真相是最惨痛的东西,许多人明知道有多痛,却还会选择看,选择听,因为痛了,心里那份难过,也就轻一点。 可现在顾文鸢的难过,却铺天盖地而来,无法抗拒。 她发出咽呜声,嗓子里抽搐的难受,如同最后的低鸣,曲婉婷坐在床上,没有去拉开两人,她们都需要一个发泄点,来宣泄这样的绝望。 第七十一章 我不想再见到你 “让我见见小提,文鸢!求你了,哪怕一面也好,我有话想对她说。”欧承看着面前的女人,恳求的开口。 “她在房间,现在睡着,她很累,你等她醒了以后再见她。”曲婉婷将顾文鸢拉开,抱在她怀里。 顾文鸢抱住她的腰,靠在曲婉婷胸前,啜泣声微弱,“婉婷,是不是所有对我好的人,都会变得痛苦。” 纪封然是这样,莫小提是这样,甚至当初的苏宁易也是这样,好像跟她沾上了边,就没点好事发生。 “你别乱说,这不怪你,我不是好好的吗?这件事情,怪不到你头上。”曲婉婷手掌在她发间轻柔安慰。 门外发出轻微的响动,欧承直起身来,这个时候,能发出声音的,估计只有莫小提,这样大的动静,恐怕她醒了。 开放式的厨房,莫小提从里头赤脚出来,右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她就那样面对三人站着,脸色惨白,眼睛里透出从未有过的坚决狠厉。 “提子,你醒了。”顾文鸢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头有些发毛。 “小提……”欧承沉痛的叫了声。 将手上的刀捏紧,莫小提看着面前的男人,慢慢开口,“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曲婉婷大惊,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莫小提,没有丝毫生机可言,浑身上下透着凄哀,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欧承!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再来见我?你还有脸再来见我!” 单手抬起手上的刀,刀尖直指欧承,莫小提吼道。 欧承没有躲,但却吓坏了他身后的两个女人,“提子,你先放下刀,这样很危险。” “小提,别冲动!” “找我道歉,来忏悔?你想好的解决方法是什么?”手里的刀子直直的对在他的胸口,莫小提冷着脸开口。 看着面前的男人直直的跪下,顾文鸢眼里透着惊讶,就连曲婉婷都被吓到了。 欧承那样的人,从小被所有人溺爱,家世身份样样摆在那,从没有对谁服过软,可现在,居然就那么跪在莫小提面前。 “我不会辩解我的所作所为,是我的自私毁了你,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哪怕你一刀捅了我,我都不会敢半句疼。”欧承语气真诚的说道。 莫小提手上的刀捏紧,眼里泛着猩红,“这是你说的!” 脑袋里回想到昨晚的场景,昏暗的房间,她无止境的哭喊,置若罔闻的欧承,身上现在还带着的疼痛,分分秒秒都将她的愤怒憎恨提高。 尤其在她在门口听到欧承那样的回答,她心里头就再也没有办法平静。 她手上的刀用力往欧承的心脏捅去,欧承身后的两个女人赶忙上前拉住她,“提子,别这样,你要是恨,扎在手上腿上都可以,往心口去,他死了你也得赔上自己!” 顾文鸢拉住她的手,用力拖拽,欧承没有动,看着她们拉扯,甚至连位置都没有挪一下。 “放开我!”莫小提在两人怀里用力挣扎,模样癫狂。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牺牲我去换他的幸福!凭什么!”莫小提叫的撕心裂肺。 刀尖的位置对着顾文鸢的手肘,在三人拖拽的时候,刀尖顺着她的手肘划下去,拉出一道口子,殷红的血顺着流下来,滴到地板上。 她顾不上疼,死死的拉住莫小提,随之而下的血往曲婉婷跟莫小提身上沾去,看上去触目惊心。看到顾文鸢受伤,莫小提扔下手上的刀,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曲婉婷赶紧捡起来,扔到远处。 “没事吧,文鸢,我们去医院!”曲婉婷抬起她的手,看着血不断流出来。 没有顾及自己,顾文鸢上前蹲在嚎啕大哭的莫小提面前,“提子,你先冷静。” 看着顾文鸢手上的伤口,莫小提的眼泪掉的更加厉害,“文鸢,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 她捂住嘴巴,眼泪不断下落,顾文鸢心酸,“我知道,我明白的。” 有多痛,有多难过,她明白。 欧承忍住想要查看顾文鸢伤口的欲望,没有动,现在的他,没有再关心她的资格。 提来医药箱,曲婉婷将里头的双氧水一股脑的倒在顾文鸢手上,透明液体在伤口上不断冒出泡沫状的东西,有的伴着血液落在地上,看上去有些可怕。 顾文鸢额头上冒出冷汗,疼的咬牙,虽然不是太严重的伤口,也免不了一顿疼的,帮她缠了纱布上去,曲婉婷也顾不上收拾,转过头,就看到欧承还跪在地上。 “你先起来吧,都好好谈谈。”毕竟这是难办的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完。 莫小提坐在顾文鸢旁边,看着欧承跪在地上不动,他腿边就是顾文鸢的血迹,看上去,还真是狼狈。 “欧承,你说吧,你想怎么做。”莫小提抱着膝盖开口。 “你嫁给我吧,我会对你负责,我会照顾你后半辈子!”欧承转了个方向,低下头铿锵有力的说道。 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解决,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 沙发上传来轻蔑的笑意,“不是为了不惹上麻烦才推开你表妹的吗,现在选择娶我,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是一个比她更大的麻烦?!” 顾文鸢手上的伤口刺疼,曲婉婷冷着一张脸,两人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们自己解决问题,这个时候,她们不太适合插嘴。 “如果你不是故意的,那我会原谅你,我心里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怨!我不是什么单纯善良的人,我到现在都还在想,那女人那么喜欢你,给你下了药,你要是睡得是她,最多你痛苦,也不会扯上我!”莫小提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她整张脸都埋在腿上,看不见表情。 跪在地上的人脊背下弯,背影萧条,看上去颓废凄哀。 莫小提的话,狠狠的扎在他心上,她说的对,他的选择,不过是把痛苦扩大到莫小提身上而已。 “对不起……”他咬着唇瓣开口。 有些人总是这么固执,明知道不会得到原谅,还是执拗的一遍又一遍说那三个字。 鼻子塞的严重,眼睛也疼的厉害,莫小提用力吸吸鼻子,“所以,你不用再跟我道歉了,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嫁给你,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那你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彻底退出我的生活,就算见到我,你也得绕路走!” 欧承不爱她,只是为了责任才要娶她,如果这件事情给她生命里带上了无法抹去的阴影,那么如果她嫁给一个不爱她,她又不爱的男人,会毁了她下半辈子。 这样的做法,只是欧承心里得到安慰而已,更严格的说,是将痛苦延续下去,而不是终结。 “不……小提,我真心想娶你,你相信我。”欧承着急的开口。 “你不用再说了,我的要求只有这个,在我还不想再去捡刀的时候,你滚吧。”莫小提的话,说的很坚定,没有后退的余地。 “我……” “听到小提的话,你就走吧,以后别再来了,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曲婉婷开口,打断了欧承的话。 跟欧承相处久了,知道他曾经是多么温暖的一个人,顾文鸢跟莫小提跟他处的最久,现在心里头也不好受。 膝盖跪的没有知觉,腿酸疼的厉害,他站起来的时候,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在地上,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玄关,曲婉婷也有些于心不忍。 “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希望你们能来找我……” 欧承没有回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现在的眼泪,早就落在地上,现在门口,他最后说了声。 听到关门声,莫小提才把头抬起来,转过头,就看到顾文鸢坐在她身边,视线触及到她手上的纱布,她哑着声音开口。 “文鸢,你不用自责,这件事情不怪你,跟你没有关系。” 顾文鸢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累了,想睡了。”莫小提看着墙上的挂钟,突然觉得很疲惫。 “你快去睡吧,都这个点了。”指针指在六点半的位置,曲婉婷看着挂钟说道。 莫小提走到房间门口,默默说了句,“我睡醒了,要吃火锅。” 曲婉婷心里一暖,她是害怕她们再担心吧。 “好。” 将窗帘拉开,东方的天空已经隐约有光线透出,看来天快亮了。 “婉婷,你去睡会吧,我守着她。” “你的手,还是去医院打个针吧。”看着她手上的白色纱布,曲婉婷开口。 “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两人没多少睡意,站在窗户前,就那么看着远方,朝阳慢慢透出颜色,艳红的要紧。 顾文鸢低头,就看到楼下对着窗户的位置,欧承笔直的站在那里,抬头看向她们,没有离开,身上的西装经过这两天的折磨,开始有些变形。 双方都没有回避视线,就那么一直对视,他衣服湿了那么久,清晨的风吹上去还是凉的,现在,他冷的,估计不是身体,而是心吧。 曲婉婷将窗帘拉上,隔开了欧承痛苦悲凉的目光。 那道身形一直站在那里,久久伫立…… ------题外话------ 首订三更,么么哒 第七十二章 苏雅 宁峰市,苏宅。 天还没亮,苏家的佣人都集体忙碌起来,平时住在老宅的,只有苏老爷子苏启渊跟老太太冯美堇,还有苏家二爷苏文跟妻子李凤凝。 而其他的孩子都成年后选择了外出居住,平时都各忙各的,只有在每个月月底这两天会回老宅住几天。 从头天开始,管家就开始吩咐佣人打扫各个房间,厨房里也都开始准备好各类食材,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所以都得面面俱到。 各个住宅离得有些远,所以随处可见拿着东西走来走去的佣人们。 苏启渊每天都起的很早,今天也不例外,他穿着白色唐装在院里打太极,这些年将手上的权利分出去以后,自己也轻松了不少,每天养养鱼,下下棋。 身旁的池塘里,珍惜昂贵的锦鲤慢悠悠的摆动着尾巴,橙白相交,惬意的游来游去,平静的水面上忽然扔进几粒鱼食,引得本来安静的鱼儿开始争抢。 冯美堇坐在凉亭上,手边一套精致白玉茶具,里头褐色茶水冒出白烟,她手上拿着一个翠玉罐子,不断从里头洒出鱼食到水中。 “老太太,这是今天晚上的菜单,请您过目。”管家拿着本子走到她身后,恭敬地开口。 老太太没有接过去,也没有回头,还是低头看着鱼儿哄抢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每个月不都那样吗,你自个看着办。” 手上的木勺甩出鱼食浮在水面上,老太太接着开口。 “这些天燥热,就别太油腻了,除了他们喜欢的吃的菜,其他的就清淡些。阿易喜欢的吃的鱼汤要着注意火候,多一刻少一刻都不成,还有亭宣喜欢的河豚让厨师处理的时候仔细点,那东西毒性大。” “是。”管家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 女佣端着新泡的茶走过来,将她面前的茶具收走,重新摆上。 “少爷小姐们回来了吗?”看着面前的女佣,老太太开口。 将托盘放在胸前,她低下头,“见到四小姐了,二少爷也回了,其余的还没得见。” 女佣话音刚落,一道调皮的声音传过来。 “是在念叨我呢?!我们家老太太可是越来越年轻了!” 冯美堇脸上露出笑容,这声音只能是自家那个没大没小的丫头了吧。 一个娇小女生踩着石板路走过来,身上穿着中性化的衣服,一条黑色紧身裤,黑色短皮靴,牛仔黑外套上吊着几串链子,脖子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大耳机,不伦不类的样子。 利落的短发,两只耳朵上都戴着黑色骷髅耳钉,娇丽的面容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你这丫头,真是没大没小。”老太太故意板起脸,语气里却没有呵斥的意思。 “小小姐!”女佣打过招呼之后离开。 她笑着坐到了老太太对面,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 “奶奶,您大早上的就来喂鱼?”她一口喝下杯子里的茶水,就跟喝白开水一样的速度。 “没规矩,你这样子有点姑娘家的矜持吗?!穿成这个样子,你爷爷看到了,你又得被骂!” 冯美堇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自己这个孙女,总是个性张扬。 这个女孩是苏家最小的女儿,名叫苏雅,是二爷苏文跟夫人李凤凝的女儿。 苏老爷子苏启渊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苏博,二儿子苏文,三儿子是领养过来的,名叫苏涣。 这三个儿子一共给苏家添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苏宁易最大,是苏家嫡长孙,第二个就是苏文的儿子,苏亭宣,苏雅,以后是苏涣的一双儿女,苏墨,苏情。 苏雅最小,现在在C大念大一,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学校,不常回来,年轻的孩子总是张扬随性的,但是这苏雅有些太过无法无天,总是气的父母摇头。 从小无论再多的淑女教导,也硬是没把她变成乖巧温柔的女孩,完全跟苏家一板一眼的女孩是两个样子,更加别说跟规矩极好的苏情相比了。 “爷爷刚刚才打完太极去换衣服了,我遇到他了,他也没说什么啊!”苏雅不以为然。 她说的是实话,她遇到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没说什么,她一路低头哼着歌走过来,半路上遇到,一抬头,那张严肃的脸,差点没吓死她。 好在她嘴巴甜,平时老爷子也睁只眼闭只眼的,也没太呵斥她,就是脸色不太好,瞪了她一眼就走了。 “一会儿去你房间把你这身东西给我换了,女孩子就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你看看你这穿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雅吐吐舌头,这年头的老人,跟年轻人特别有代沟。 “老太太,你不懂,这就相当于你们那个时代的旗袍,你那时候还不是一样喜欢。” 她都没化烟熏妆了,都该这样不待见,万一她真的化了,那老太太估计直接把她扔鱼池了。 冯美堇被她的理论气的说不出话来,伸手在她拿瓜子的手上拍了一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到自家老太太发青的脸,苏雅赶紧讨好,“我马上就去换,等会儿。” 大太阳的,一身黑,其实她也挺热的,回去换套衣服,也不至于待会儿在饭桌上被所有人抨击。 “你哥回来了没?” “我怎么知道,又不顺路。”苏雅剥开手上的坚果,将壳扔进垃圾桶里。 “你打个电话问问,别吃了。”将她手边的盘子挪开,女孩子总吃这些高热量的东西,会发胖。 苏雅一把抢回来,抱在怀里,“我不问。” 她有小脾气了,这苏亭宣,小气的要死,前两天她生活费告急,跟他借点钱,结果他忙着跟新泡的妞吃饭,硬生生没给她送钱过去,害的她被扣在饭店,最后还是找了她老妈救的她。 那一刻她明白了,美色当前,这家伙精虫上脑,亲妹妹不如他怀里娇滴滴的美人,所以说什么也不给他打电话,绝对不理他。 看到苏雅鼓着腮帮子,冯美堇一阵好笑,“怎么了?亭宣又招你了?” 她别过头,继续剥坚果,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只小松鼠。 “奶奶,我告诉你件事呗。”苏雅抱着坚果盘子凑到老太太面前,眼里放出贼亮的光芒。 看到老太太点点头,她咳了咳嗓子,慢慢开口。 “我前两天去逛商场,就看到我哥搂着个漂亮的小姑娘,捧的跟宝似的,那小姑娘好像是哪个杂志上的模特,那腰细的,啧啧。”苏雅想到那姑娘的妖精样,口水都恨不得流下来。 “好好说话!”老太太不满。 苏雅回过神来,“咳咳……跑题了,我想说的是,我哥看上去挺上心的,你说,他今儿会不会带那姑娘回来啊。” 要是带那姑娘回来,绝对鸡飞狗跳,她就有好戏看了。 冯美堇慢悠悠的将茶杯放在嘴边,“不会。” “为什么!”苏雅叫道。 “因为你哥不傻,那样的姑娘,上不了台面,要是敢带那种不知来历,身家低下的人回来,你爷爷会打断他的腿。”冯美堇看了眼苏雅,这孙女,有时候还真傻。 她瘪瘪嘴,“那大哥看上的那姑娘,把爷爷都气晕了,爷爷还不是没怎么说吗。” 听到苏雅这样的话,冯美堇手上捏着茶杯的手加重力道,她说的对,人跟人是不一样的,老爷子心里怎么对,也是不一样的。 苏启渊心里头念叨谁,疼着谁,谁就有资格在苏家蹦哒,没痛没痒的。 “别瞎说,你大哥那是订了婚的。”放下杯子,冯美堇呵斥道。 苏雅摆了个鬼脸,她才没瞎说呢,苏宁易那未婚妻,爷爷刚知道的时候就气的要死,结果后来,还真的快气进医院了,本事还真的挺大的。 可是老爷子不也还能把人家怎么着,还不是由着他去了。 “少吃点,待会吃饭的时候,你又吃不下去。”看着她还在剥坚果,老太太开口制止道。 将手上的东西放到石桌上,苏雅站起来拍拍手,将上头的皮屑拍掉,伸了个懒腰。 “得儿,听您的,我去换衣服了,您慢慢喂鱼吧!” 说完她跑着准备离开,刚跑出两步,又转过头来,“咱家鱼该减肥了,你看那一个个肥的,奶奶你少喂点,不然那天晚上我性质来了,直接钓了烤吃了。” 老太太抓了把鱼食扔过去,这孩子,古灵精怪的。 苏雅笑着跑开,她的住的地方里这里有点远,在西边,沿着石板路一直跑了快五分钟,她停下来喘气。 “哟,咱们家小姐这是锻炼身体呢。” “大伯母。”苏雅抬头,看到乔宓站在她面前。 她两眼放光,在这个家里,她最喜欢大伯母跟大哥了,为什么呢,因为这对母子的颜值最高,漂亮的没话说。 “跑慢点,这石板路滑,你该摔着了。” “大伯母,我大哥回来了吗?”她伸头看了看乔宓身后,没见到人。 伸手戳戳她的脑门,乔宓笑着开口,“还没到呢,你这丫头,穿成这样,等会儿会被你爷爷骂的。” 苏雅吐吐舌头,渗透抓了抓头发,“我这不是刚想回去换吗。” “你快去吧。”乔宓让开让她跑过去。 “待会见大伯母!” 看着苏雅活泼的背影,乔宓也被她带的盈满笑意。 ------题外话------ 推介友文,她在1p《妖王邪宠,毒后归来》竹隐修卿。 大家喜欢古言的可以去看看 第七十三章 兄妹大战 站在装修奢华的卧室里,苏雅打开欧式风格的衣柜,看到里头一排排粉粉嫩嫩的裙子,她翻了翻白眼,肯定是她妈妈安排佣人放进来的。 她们一家住在西边的别墅里,北边住的是叔叔苏涣一家人,而苏博一家住在东边。 她努力往柜子里面翻去,找了条看上去不是那么恶俗的裙子套上去,去浴室将手上耳朵上的装饰都取下来,她站在镜子前叹气。 “为什么女孩子就一定要穿裙子?!” 苏家门风向来很严,对男孩子都有一堆规矩,更加别说是女孩子了,但是她从小不太在家,高中在美国念的,大学才选择了回到中国。 再加上她又是最小的,所以有的时候,老爷子对她的所做所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她还在别扭的拉拉裙子的时候,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 “小小姐,四小姐过来找你。” “知道了。” 从鞋架上拿了双鞋子穿上,苏雅又从梳妆台上拿了唇蜜,弯腰对着镜子勾勒唇线。 楼下的客厅里,苏情双腿斜放在一侧,纤细的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角度丝毫不差,坐姿规矩到极点。 “四小姐,你请喝茶。”佣人将托盘上的茶杯放到苏情面前。 苏情点点头,双手规矩的端起茶杯。 苏宅所有的佣人对家里头各位主人的喜好都是一清二楚的,其他少爷小姐都是喜欢果汁之类的东西,大少爷凉薄些,也就喝纯净水,不喜欢茶类饮料。 只有这四小姐,生活作息规矩,除了茶什么饮料都不喝,性子温和沉静,跟小小姐苏雅,简直是天壤之别。 手上的茶杯还没放下,苏情就听到噔噔噔的脚步声,她转过头,看到苏雅从楼上蹦蹦跳跳的跑下来。 “姐!” 苏雅跑到沙发后面,双手放在苏情肩膀上,脸贴脸亲昵的叫道,声音很欢快。 “茶都洒出来了,过来坐好。”苏情温柔的说道。 跟着苏情一起过来的女佣站在沙发旁边,手上捧着一个红色绸布盒子,看上去很漂亮。 “我还以为你得晚上才会回来,结果刚回来管家就告诉我你回来了。”苏情看着她紧挨着自己的样子,轻轻的开口。 “回来?你出门了?”苏雅惊讶的开口。 苏情一直住在苏宅,不像她们一样,她从小连念书都是家庭教育,苏家有两种教育方式,显然他们都选择了学校教育,只有苏情一直在家。 她很少出门,尤其是像今天这样所有人都回来的日子,她更加不会出去,今天怎么会出门呢。 “我去买了点东西,时间也不长。” “哦。” 看着苏雅点点头,她对着一旁的女佣开口,“小江,把盒子放过来吧。” 苏雅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人,看着她把盒子摆在自己面前,很大气的盒子。 “这是什么?”她好奇的开口。 苏情拍拍她的手,“你打开看看。” 将盒子的盖子打开,里头的东西暴露在空气中,一条明黄色的旗袍被折叠放好在里头,苏雅将它打开拎出来,做工精致,就连布料都是上等的,旗袍下摆手工绣着木槿花。 虽然她不是什么崇尚古典的人,但是这样美丽的旗袍,很多女孩见到都会尖叫的吧。 “太漂亮了!这是给我的吗?!”她高兴的将旗袍放在自己身上比对,尺寸刚好。 “上个月你生日,我那时候还没做好就没给你,刚好昨天我做好了,早上特地去做了这个盒子。” 苏情点点头,看着她高兴的样子,眼角也染上笑意。 “谢谢姐姐!”看着上头的剪裁以及绝对精湛的刺绣,苏雅惊叹不已,“姐姐的手艺真好,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苏情从小开始就学了刺绣,长大一些就开始学着手工做衣服,她做的旗袍是绝对高水平的,这也是她第一次将做出的旗袍送人。 “你喜欢就好。” 苏情温婉的笑道。 “这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果然你这人不管到哪,都是嗓门最大的。” 一道调侃的男声插进来,苏雅抬头,就看到自家哥哥走进来,俊秀的脸上透着痞气,一身休闲装扮,双手放在裤兜里,姿态痞懒。 她翻了个白眼,“要你管!” 苏情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着痕迹的握紧,脸白了一下,又很快恢复端庄的模样。 “三哥。”她站起来,双腿笔直,礼貌的叫道。 “学学情情,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苏亭宣走到两人面前,指指苏情,嫌弃的看着苏雅。 他大步一跨,上前轻轻抱住苏情,唇瓣滑过她的脸颊,轻轻咬在她的耳垂上。 “越来越漂亮了。”他在她耳边轻佻的开口,手指在她腰际轻掐一把。 苏情僵硬的站在原地,手指垂在身体两侧,额头上泛出冷汗,却没有推开他。 苏雅只看得到男人高大的背影,完全看不到苏情的身体,本来生性单纯的她也没有多想,只当他是普通的打招呼。 “嘿!你还有个妹在这呢!” 她不满的伸手捅捅他的腰际,看到男人没有回应,直接一脚踹在他的裤腿上。 苏亭宣放开苏情,在离开的的时候,狠狠地咬了她的耳垂,舌尖轻滑,吓得她差点尖叫。 转过头来,他俊秀的脸上露出迷人心扉的笑容,苏雅暗叫不好,赶忙后退,却被他一把拉回来。 “都说了让你学着点女孩子的样子,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手指狠狠的捏在苏雅白皙有些婴儿肥的脸上,他温柔的笑着,手下却不断用力。 苏雅疼的直叫,嘴上还是不饶人,“嘶嘶……你给我放开,不然我踹死你!” 苏情回过神来,掌心里都是汗,她心里头是有些恐惧苏亭宣的,只因为他有的时候,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表面上看着温和玩世不恭,其实暗地里阴沉晦暗。 “啧啧,你是不会听人话是吧。”苏亭宣手上一直没有放开。 苏雅是什么性子,从小到大就是无法无天,苏家这个背景横在这,无论在哪都没人敢跟她动过手,谁不是巴着哄着。 就是这苏亭宣,从小就跟她作对,明明大了自己快七岁,一点哥哥样都没有。 “姑奶奶跟你杠上了,看谁疼过谁!” 苏雅吼完,伸手掐上苏亭宣横在自己面前的胸口,用力的扭,虽然她脸也疼,但是这时候,不蒸馒头争口气! 胸口一疼,苏亭宣咬着牙,今天他穿的衬衫轻薄,倒是方便了苏雅的动作,两只手都扣着他的肉,疼的要死。 苏情本来不想管的,但是苏雅这个妹妹,她是打心底里疼的,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样子,嘴巴变形,口水掉在地上,苏亭宣手捏的地方也有红印子出来。 她上前拉住苏亭宣的手臂,“三哥,你快放手,别闹了。” 听到女人温柔到极致的嗓音,苏亭宣嘴角泛起冷笑,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一副端庄大体的模样,没有失态的时候,除了对着那个男人。 就是不知道,在床上,她还是不是这个样子。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苏亭宣撒开手,往身后的沙发上一坐,两只手大开放在沙发上,双腿交叠。 揉着自己的脸,苏雅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下手重的,差点给她扭变形了。 “没事吧,很疼吗?”围在她身边,苏情伸手摸摸她的脸,关切的问道。 “苏亭宣!你是我亲哥吗?!”苏雅气的跳脚,一点兄妹爱都没有。 “不知道,你去问问老头子就知道了。”他语气无所谓的说道。 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里头的茶水已经有些冷了,他一口喝下去,苏情看到他手上的杯子,咬着牙齿,脸上仿佛被打了一耳光,那是她用过的。 “你给我等着!你看我怎么整死你!” 丢下这句话以后,苏雅拉着苏情气哄哄的往门外走去。 看着两道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苏亭宣单手支起下巴,嘴角笑容潋滟,惊艳了收拾东西的佣人。 “等等,小雅,你要去哪?” 被苏雅拽着走在路上,脚下的高跟鞋蹬蹬作响。 “当然是去报复他!”她头也不回的说道。 报复?人在屋里,她拉着自己去哪报复? “还是先去给你的脸冰敷一下吧,不然待会会留下印子的。” “不去,这印子留着,待会让我爸收拾他!” 脸上还是滋滋的疼,这苏亭宣,下手真重。 快走到主宅的时候,两人听见了跑车的引擎声,苏雅停下脚步,往不远处望去,就看到琼花树下停着一辆银灰色跑车。 苏家的宅子,能开车进来的人,没有几个。 车上的人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头顶纷纷扬扬的花瓣随风落下,有些落在男人的肩膀上,又掉下去。 那道倨傲的身形站在树下,浑身上下透出精致绝伦的美,一张脸的五官绝美,完美比例的身材,那样卓越的气质。 亚麻色的头发随风摆动,骨节分明的手掌合上车门。 他身后繁花绽放,却抵不上面前人的半分美,宛若存在画上的美好,让人不敢打扰。 第七十四章 苏宅1 苏情指尖微动,心里划过一丝青涩的感觉,她站在长廊上,手指握住木头栏杆,看着树下惊艳时光的男人。 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则的开始跳动,那么急促,那么热烈,有些东西,呼之欲出。 “大哥!” 苏雅最先叫出声,她用力的挥挥手,示意苏宁易往这边看。 男人慵懒的抬头看了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仿佛没有看到人一般。 然后他往庭院里走去,却不是她们这个方向。 苏情手指用力扣在扶手上,心里头一阵难过,在他的眼底,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她。 “大哥还是老样子。”苏雅无所谓的耸耸肩,苏宁易从小就不大爱搭理她们,跟他说的上话的时候更加是数都数的清。 所以,她也是被打击习惯了的人。 “姐!你怎么了?”她开口问道,一转过来就看到她有些不大对劲的样子。 “没事。” 苏情低下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失魂落魄,不适合出现。 “那走吧,大哥回来了,我要去找他。” 她拉着苏情往主宅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朝气蓬勃的背影,苏情很羡慕,羡慕她活的肆无忌惮,按照自己的方式,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这样最简单的单纯,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做到的。 苏宁易走进主宅的时候,苏老爷子刚好换了衣服下楼,神采奕奕的坐在沙发上。 “大少爷回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激动的说道。 估计这宅院里头的所有人都回的差不多了,他永远都是姗姗来迟的那个。 “大少爷,外头天热,你一定累坏了吧。” 一个年龄略大的佣人走到他面前,激动的开口,语气里透出高兴。 他点点头,走到沙发前。 “爷爷。”低沉的嗓音,没有感情波动。 苏启渊看到许久不见的孙子,心里头自然也是高兴的,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的意思,还是板着脸。 “你还知道回来!”他气势极强的说了一句,声音洪亮。 冯美堇从厨房里端出水果,出来就看到苏宁易站在客厅里,浑身上下的气质尊贵,压下了所有人的风头。 端着盘子的手紧了紧,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 “阿易回来了,快坐下。” 将果盘放在桌子上,她站在老爷子身边,对着苏宁易叫道,亲热无比。 “还是阿易讨人喜欢,我们坐在这这么久了,安婶连口茶都没给我上,果然啊……” 沙发上一个中年男子笑着说道,他发鬓间看得见银丝,一架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看上去儒雅端正。 “哪里的话,二爷说笑了,我这就去给你们泡茶。”安婶揉揉眼睛,赶忙跑进厨房。 “二叔。”苏宁易坐在男人对面叫了声。 苏文点点头,看着自家老爷子一副别扭的样子,他识相的没有说话。 “你回国这些日子,去干什么了?”老爷子开口问道。 “没什么。” “没做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在桐城住久了,就不知道自己根在哪了。”老爷子哼了声,手上的楠木拐杖紧捏。 他回国这么多天,都没有回过老宅一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忘了自己的家在哪。 “你别这样,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冯美堇说道。 “你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冯美堇闭上嘴,脸色不太好,坐在沙发上的苏文很安静,喝了口佣人端上来的茶,靠在沙发上,看着老爷子发难。 苏宁易没有说话,绝美的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老爷子心里头本来就因为他回来谈婚事这件事不大高兴,现在看到他的态度,心里头越来越火大。 “爷爷,大哥才回来你就发这么大的火,你小心气着你自己,又把大哥气走了。” 一道爽朗的男声传过来,苏宁易嘴角透出冷笑。 “哟,你们这是约着回来呢,连阿墨都回来了。”苏文看着门口走进来的男子笑道。 被点出名的俊朗男子微笑,身上一股子清朗的味道,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西装裤,整个人透出阳光的味道。 “二叔。”他礼貌的喊道。 “大哥,爷爷,奶奶。”一一打过招呼,他在沙发上落座。 苏墨跟苏情兄妹俩的规矩,向来是苏家最好的,也是最得老爷子欢心的,看到苏墨回来了,老爷子心里头的火气也压下去一些。 “他能被我吓跑,就他这样的,我不被他气死,算我命大,跟他爸一个德行。”老爷子哼了声。 他这个孙子,从小就天赋异禀,优秀的没话说,也是他最大的欣慰,如果说有什么隔应的,就是儿子苏博带他去了桐城,还在没问过他的情况下,给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订了门亲事。 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这事就是苏博故意给他找难堪的。 “如果看不惯也忍着,我呆会就走,你不会难受多长时间。”苏宁易翻着手里的报纸,头也没抬的说道。 这样的口气,让老爷子硬生生被咽了一口。 看到他要发作,苏墨将手上的盒子摆在桌上,笑眯眯的开口。 “爷爷,你看看这是我前几天去缅甸带回来的,您看看喜不喜欢。” 老爷子没有说话,看着他把盒子打开。 里头是一座通体透白的玉佛,玉的材质一看就是上乘的。 冯美堇将玉佛拿起来,触手冰凉,应该是很稀罕的物件,老爷子也只是看了眼,这样的东西,他见得多了,没什么稀奇的。 “还是阿墨懂事,老二,你以后得学着点,别总是空着手回来,有时候也得带点什么礼物回来,讨讨我们这些老人的欢心。” 苏文扶扶眼镜,“成,您喜欢什么告诉我,我明儿让人送过来。” “奶奶习惯就好,我还怕你们看不上呢。” 苏墨俊朗的脸上透着温和的笑意,几个人看上去一副和谐安乐的家庭画卷,苏宁易坐的远,倒像是格格不入的样子。 “把这东西收起来吧,你去看看她们早饭做的怎么样了。” 老爷子对着冯美堇说道,她笑着进了厨房,佣人将玉佛收起来,抱上了楼。 今天天气不错,很凉爽,再加上院子里的草木长的都不错,老太太就吩咐了佣人,将用午饭的地方,设在了主宅前的花园里。 来来往往的佣人让院子看上去很热闹,二夫人李凤凝带着佣人坐着餐前准备,她细心的将桌上的餐具摆好。 “注意餐具的清洁,那边的桌布好好的归置一下,还有椅子,放的位置要对。” 乔宓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李凤凝还在仔细的擦着盘子,整个人穿着素净的衣服,头发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面部,她保养得体,看上去很年轻却不像乔宓那样,身上除了一枚结婚戒指之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珠宝。 往人群里一扔,完全是普通的家庭主妇一样,贤妻良母。 “凤凝,需要我帮忙吗?” 乔宓笑着走过去,她脚上穿着高跟鞋,踩在石板地上蹬蹬作响。 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李凤凝不留痕迹的皱皱眉头,转过头来,贤惠的笑着,“不用了,这边她们都弄好。” 容纳十多人的长桌上,上好红木做出来的浮雕桌椅,铺着手工刺绣的桌布,图案奢华大气,长长的流苏垂在桌面下,鎏金的餐具依次摆放整齐,汤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连桌子中央摆放的装饰,看上去都是昂贵无比。 “还真是井井有条,辛苦你了。” “大嫂你先进去陪他们说说话吧,这边的事儿,你也不太做的来。”看着面前的妖娆的女人,李凤凝客气的说道。 乔宓挑挑眉,这是嫌她没用? “也对,我不太会做这些家务,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那我先进去了。”乔宓脸上露出娇媚的笑容。 看着女人连背影都是媚到骨子的样子,李凤凝心里头一阵不舒服,母亲是这个样子,也难怪她的儿子会长了那样一张脸,简直魅惑人心。 李凤凝从小出生在书香门第,世代都是教书人,外公外婆都是近代出名的教育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所以从小受到的,都是规矩无比的培养,身上的气质,自然也是不同的,所以她向来看不惯乔宓身上的那股气势,总感觉有些风尘味。 而乔宓不一样,乔宓的家世远比她要显赫,父亲是银行家,她又是家中独女,从小就被惯的无法无天,行事张扬,结婚后又被丈夫宠着,这样的人,去到哪都最有资本狂妄。 两人之间的差距,从她一开始嫁进苏家,她就明白了,乔宓给苏家带来的,是利益,而她空有教育世家书香门第这样的背景,却给不了苏家实际性的东西。 而且,她也不似乔宓那样得自己丈夫的宠爱,所以,谁比谁要说得上话,一眼就看的出来。 “二夫人,要上菜了吗?” 看到女人的背影消失在她视线里,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先等等吧。” “是。” 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净,她才往里头走去,准备去叫他们吃饭。 ------题外话------ 早上先一更,晚上补上,么么哒 第七十五章 别打她主意 苏雅拉着苏情咋咋呼呼冲进客厅的时候,乔宓坐在苏宁易身边,正跟冯美堇说着什么,苏墨看着对面的男人,俊朗的脸上泛出柔和的笑意,却未曾见底。 “大哥!”大老远就看到沙发上绝艳的男子,苏雅冲过去,站在沙发旁叫道。 她可不敢随便去碰苏宁易,要是一不小心让他给扔出去,这么多人看着,她会很丢脸的。 所有人抬头看着苏雅站在一旁,身上难得换上的裙子让众人眼前一亮,这姑娘拾捣拾捣还是挺好看的,毕竟苏家的基因摆在那。 “我说小丫头,你这眼里只有大哥是吧。”苏墨笑着叫道。 苏情跟在她身后进屋,却没有像她那样。 “爷爷,奶奶,二叔,大伯母,哥。” 一一叫过以后,她才走到苏墨身边站着。 苏雅对着苏墨做了个鬼脸,“长的丑的别说话。” 苏墨的脸刷一下就绿了,什么叫长的丑的别说话,这丫头,越来越放肆。 苏启渊冷着脸看着苏雅耍宝,手上的拐杖戳在地上,这一个个的,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看着老爷子的表情,苏文推推眼镜,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宝贝女儿。 “雅雅,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跟你二哥说话的,你跟爷爷问过好了吗!” 他眼神瞟向老爷子,示意她在老爷子爆发之前,赶紧挽救。 “爷爷好。”苏雅两手背在后头,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叫了声。 “好,你们没把我气死,算我命大,还好!” 看着老爷子气哄哄的模样,苏雅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 “爷爷,您别气了,皱纹变多了,老的快。”苏雅一板一眼的说道。 这句话差点没让苏启渊一口气背过去。 “我们家小小姐身上这裙子可是真漂亮,好好的姑娘,当然是要穿裙子了。”乔宓笑着开口,她又接着对着置身事外的苏宁易,“阿易,你看小雅漂不漂亮。” 苏宁易抬头,就看到苏雅大眼睛直转的盯着他,眼里透出渴望,就想小孩子渴望被父母夸奖的眼神。 修长的手指扶着下巴,他悠悠的开口,“还不错。” 只是这样一句话,就让苏雅高兴的跳起来。 “爷爷,大哥说我漂亮唉!” 她激动的站起身来转了圈,裙摆随着她的转动轻微浮起,看上去活泼灵动。 苏情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旗袍,为了见他,这身衣服她做了一个月,改了无数次,他却一眼都没看她。 心头一阵苦涩,她难过极了。 所有人都被苏雅的活泼感染,乔宓看着她这个样子,笑着摇摇头。 苏文揉着太阳穴,头疼的看着自己女儿高兴的模样,有时候这丫头,天真的可怕。 “别人说好看你就信了,我看你是猪脑子吧。”一阵嘲讽的声音传来。 苏雅脸一黑,果然看到苏亭宣走进来,骚包的粉色衬衫,白色裤子。 刚才还高兴的脸,一秒钟变得委屈无比。 “奶奶,刚才三哥欺负我,你看,他捏我脸,我差点毁容了。” 苏雅将脸凑到冯美堇面前,委屈兮兮的样子逗笑了所有人。 “捏的好,也让你这丫头受点教训。”老太太点点她的额头。 “这可不成,咱们小雅这么漂亮的脸,下次亭宣可得轻点。”乔宓笑着说。 李凤凝进来叫她们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苏亭宣最先走出客厅,老爷子看了眼自己的大孙子,觉得有些话还是要提前说。 “你们先出去,阿易,你跟我去书房。”老爷子杵着拐杖开口,有些事在心里隔着,这饭不一定吃的下去。 冯美堇没再说什么,起身被苏情搀扶着走向门外,一众人跟在身后。 老爷子本来心里头就有诸多不满,苏宁易又是一副不显山水的样子,两方僵持,最先败下阵来的,就是最着急的人。 “妈,爸也是太急了些,有什么不能过会儿说。”李凤凝给老太太拉开椅子,看着她坐下。 面前的桌子上摆满珍馐菜肴,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你爸那个急性子,别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苏家规矩多,吃饭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苏启渊坐在主位,他左手边就是苏博的位置,苏博对面是老太太冯美堇,之后依次按年龄辈分排开,但是苏宁易却是坐在苏博下方的位置。 “苏博呢?他不回来吗?”老太太看着空出来的位置,乔宓问道。 “他今早上有个会,就不回了,晚上回。” 阳光很好,洒在身上暖暖的,还没到正午,所以不会有炙热的感觉。 苏情夹了一块回锅肉放在盘子上,看着流出来的褐色汤汁,她筷子戳戳,没什么食欲。 “怎么了?有心事?”苏墨坐在她旁边,一脸温和的问道。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爷爷要问苏宁易的,恐怕是顾家的事吧。 坐在她对面的苏雅大快朵颐,丝毫没有情绪,苏亭宣坐在苏情斜对面,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端起高脚杯,姿态优雅的喝了口果汁。 “亭宣,河豚是最新空运过来,你多吃些。” 老太太看着他面前的刺身拼盘,将吩咐佣人给他夹菜。 乔宓喝着面前的燕窝粥,看着老太太的动作,好笑的摇摇头,今天苏博没有回来,如果不是苏宁易过来,她自己也是早上过来后就回去了。 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面上客气,实际上心里头指不定怎么阴暗。 “大嫂,这宁易的婚事,老爷子的意思是要大办吧。”李凤凝问道。 乔宓将口里的粥咽下去,拿起桌布擦了擦嘴角,“不知道,这也还没定下来,得过几天看。” “苏家长孙的婚事,当然得风风光光的,好好热闹热闹。”苏文开口。 苏情捏着筷子的手指一紧,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大哥要结婚了?”苏雅咬着口里的饭菜惊讶的开口,怎么没有人跟她说呢。 “你不知道?估计就这段日子吧,先把婚事定下来,婚礼也差不多了。”李凤凝笑着,手边的筷子几乎没怎么动。 “那新娘是谁?”苏雅追问。 “还能是谁,是……” “饭桌上的规矩都忘了吗,食不言寝不语,非要我这个老太太提醒你们?!”冯美堇将手上的筷子放下,呵斥道。 李凤凝快到嘴边的话被咽回去,低下头拨着碗里的米饭。 她这个婆婆,对她好像从来就没过好脸色。 乔宓妖娆的丹凤眼一挑,没有说话,继续将眼里的粥喝完。 原本有些和悦的气氛,突然戛然而止,只剩下碗筷的碰撞声。 古朴宽敞的书房里,墙上挂着一副价值不菲的山水画,画上的印鉴彰显作者的身份,顾恺之。 书房里随处可见的古董花瓶,价值连城,从上百年前开始传承的东西,随便挑一件都是稀世珍宝。 古楠木靠椅上,老爷子腰板直挺,双手握在拐杖上的龙头上,黝黑有神的眼睛直视坐在对面的孙子。 “你的婚事我另外有安排,跟顾家那个婚约作废。”老爷子开门见山,直接了当。 苏宁易嘴角冷笑,老爷子想让他娶的人,从小就只有那么一个。 “我做不到。”他慢悠悠的开口。 “做不到?当年顾家那女儿在外头乱搞,已经给了我们退婚的理由,现在更乱,说什么这顾家的女儿,其实是文家的。这样的小门小户还没娶过门就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娶过来了,指不定她得捅什么乱子,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认这样的孙媳妇,她也别想做我的孙媳妇!”老爷子情绪激动,声音洪亮。 苏宁易面上毫无波动,“她不用做你的孙媳妇,她是我的妻子就可以。” “你什么意思!你还真的要娶顾家的女儿!” “我要娶的,只是顾文鸢。” 不是顾家的女儿,不为那一纸婚约,他要的,从始至终只有那个陪他走过懵懂无知岁月的女孩,那个把他当做依靠,依赖他的女人。 “那个顾文鸢!又是她,那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孩,要订婚了还跟其他男人乱来,伤风败俗,我绝对不可能承认!也别想让她嫁进苏家,除非我死了!”老爷子手上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脸色僵硬。 乱七八糟的身世,教养也是乱七八糟,这样的女人,当初没把他气死就算了,现在又是阴魂不散。 如果按照乔宓跟苏博说的,他娶的是文娆,顾家的亲生女儿,他心里头可能还没这么气,可是偏偏是顾文鸢。 “我的女人,不用其他人的认可。” 苏宁易站起身来,没有再跟老爷子纠缠,有些事情多说无益。 “你给我站住!那个女人那里比得上情儿!” 老爷子手上的拐杖重重的打在桌子上,上面的翡翠花瓶掉落在地上,应声而碎,里面插好的紫色花朵落在地上,水渍漫延。 苏宁易转过头来,落在门把手上的手指收回,“爷爷不只我一个孙子,如果想让她成为你的孙媳妇,苏亭宣也可以娶,别在我身上打主意。” “还有,也别往她身上打主意,否则,我的脾气不会太好。” 他打开门走出去,留下苏启渊站在原地,气的颤抖不止。 ------题外话------ 《学霸竹马你别撩》如珠似宝 这是一个呆萌青梅与腹黑竹马的故事。 大家喜欢校园文的可以去看看 第七十六章 想通就好 顾兴邦跟何丽容回国那天,天气阴沉,飞机降落在宁峰国际机场,顾兴邦推着行李走在何丽容身后,她手上拎着白色皮包,穿着休闲。 两人站在机场大厅里等了一会儿,就看到文娆从门口走进来。 年轻靓丽的外形,玲珑有致的身材,巴掌大的脸上戴着宽大的墨镜,小巧的鼻翼下浅色唇彩下的红唇微启。 何丽容看到她,脸上绽放出笑容。 “在这儿呢!”她朝着文娆挥挥手,脸上透着兴奋。 文娆原本左顾右盼的脸对上何丽容,小跑过去冲进她怀里,“妈,好久不见,我可真想你!” 何丽容在她背上轻拍,心满意足的抱着文娆,“妈也想你。” 看着她脸上的汗珠,何丽容心疼的开口,“累不累?这天这么闷热,你就不用来接我们了,我跟你爸自己可以的,待会儿下雨了淋着可怎么办。” 顾兴邦推着行李,无奈的摇摇头。 “哪儿的话,我当然得来了!”文娆娇嗔道,她看向何丽容身后的顾兴邦,笑着叫了声,“爸!” “嗯,先回去吧,有什么回去说。”顾兴邦回应,推着行李跟在她们身后。 文娆亲昵的挽住何丽容的手臂,陪着她走向门口,时不时在她耳畔低语,哄的何丽容很高兴。 “我们先去吃饭吧,妈妈最喜欢的法国料理,最近新开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咱们去试试。” “好,都听你的。”何丽容一脸纵容。 坐在餐厅里,何丽容跟文娆有说不完的话,两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顾兴邦看着桌上的杂志,最新的版面就是苏家的新闻。 他拿起桌上的杂志,看着封面上关于苏家的最新消息,翻开就是苏家嫡长孙苏宁易现身宁峰机场的消息。 原来苏宁易也回来了,顾兴邦看着对面亲昵的母女,将杂志放在桌上。 “老公,这么久不见女儿了,你怎么也不跟娆儿说句话。”何丽容看着他一脸的严肃,有些不开心。 “她好好的就成,你们女人总有说不完的话。” 文娆伸手抱着何丽容的脖子,“对啊,爸爸不会是吃醋了吧,我跟妈妈这么黏人,爸爸有些嫉妒了。” 何丽容笑着拍拍她的手,“你这孩子,都快嫁人了,怎么还这么黏人,当心苏家嫌弃你长不大。” “哪儿呢,我还不想嫁呢,永远呆在妈妈身边多好。”文娆蹭蹭何丽容的脸颊,撒娇的说道。 “你呀,有多想嫁都不知道,也难怪了,宁易那么优秀,能配的上我的女儿。”何丽容摸摸她的头发,一脸自豪。 顾兴邦沉默不语,有些话,不适合现在泼冷水。 “对了老公,苏家那边是打算什么时候见面?” “后天晚上七点,希尔顿酒店,两家人一起吃饭。”顾兴邦看着对面的两人开口。 服务生将牛排端上餐桌,顾兴邦看着滋滋冒热气的牛肉,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你妈过来吗?” 文娆正将盘子里的牛排切好递到何丽容面前,就听到顾兴邦的话,她当然知道顾兴邦问得是谁。 “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她也不喜欢见人,所以不会去。” “她身体要紧吗?”何丽容放下叉子问道。 她自己是及其不喜欢文娆的养母文馨月的,自己本来乖巧的女儿呆在其他人身边长大,她错过了她的成长,但文馨月是陪在自己女儿身边的人,虽然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是文娆在这,她不得不开口问。 “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 “让她多注意休息,年纪大了,毛病也多了。” 不来才好,这样的场合,她绝对不想看见文馨月那张脸。 “嗯。” 何丽容递了盘沙拉到文娆面前,看着她吃下去,心里的满足无以言表。 “你这两天跟宁易联系了吗?两家人该见面了,他也该多陪陪你。” 文娆嚼着口里的沙拉,“前两天我给他打了电话,他公司有些忙,没什么空。” “他还是应该多陪陪你,你工作也不闲。” “没事的妈,我理解他。” 看着懂事的女儿,何丽容眼眶酸涩,没有陪伴她的成长,转眼间,她就快要嫁人了。 “多吃点。” 文娆点点头,顾兴邦没什么食欲,就那么看着母女俩吃。莫小提这两天情绪开始稳定,虽然不像以前那样朝气蓬勃,但是好歹没有死气沉沉。 顾文鸢将最后一个糖醋排骨端上桌的时候,曲婉婷刚好洗完澡出来,头上顶着浴帽,她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每天都那么丰盛,她这两天的体重估计有些增加了。 “去叫小提吃饭吧。”顾文鸢摆着碗筷,头也没抬的开口。 曲婉婷踩着拖鞋往莫小提的房间走去,敲敲门,没有人回应。 “小提,出来吃饭了!” 还是没人答应,她直接转动门把手,一进去就看到房间里干干净净。 窗户打开,窗帘往墙的两边拉开,随着吹进来的清风浮动,床上的床单被罩全部换成了干净的天蓝色,地上也被擦的干干净净。 一点灰尘的影子都没见,她揉揉眼睛,看的景象没有改变。 看到她站在门口,顾文鸢放下手里的碗往那边走去。 “让你叫她吃饭,你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曲婉婷伸出一只手,“你掐我一下。” “嗯?” 她顺着曲婉婷的视线看去,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奇怪。 房间内干干净净,原本拥挤狭小的房间,被归置的整整齐齐。 她眯起眼,地上没有脏衣服,床头柜上没有灰尘,看过的书都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桌上,原本蟑螂四生的地方,忽然变成世外桃源,就是这种感觉。 “提子,不会是,想不开吧。”顾文鸢悠悠的开口。 曲婉婷冲进去,就看到莫小提蹲在大衣柜前,不断往床上放衣服,她一旁的地上堆着一堆衣服。 “你在干什么?” “收拾屋子啊?”莫小提将一条连衣裙扔在床上,头也不回的开口。 “你……有什么想不通的?”顾文鸢小心翼翼的开口。 一个衣服堆积起来一个月洗一次,房间内从来没有出现过扫帚毛的人突然打扫屋子,这很惊悚。 将最后一条裤子扔在床上,莫小提拍拍手起身,阳光照射在她脸上,脸上宽大的眼镜架在鼻梁上,经过这几天的调理,她脸上的上也好的差不多了,身上的也好了大半。 整个人看上去开始出现生机,好歹有说有笑。 “床上这些是我还能穿的,地上这些麻烦你们两个帮我处理了,扔了也好捐了也好,你们看着办。” 说完莫小提越过她们走出房间,一屁股坐在饭桌前开始吃饭。 顾文鸢拉拉曲婉婷的浴袍,“我,没看错吧,是不是我眼睛出了问题。” 前两天还要死要活的女人,现在突然变得有些积极向上,一个晚上而已,发生了什么。 “安啦,她自己想通了就好,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 曲婉婷拍拍她的肩膀,看的很通,在这样一个主流社会,人的思维开放了,变通的能力也强大了。 顾文鸢坐在莫小提旁边,咬着筷子看着她啃排骨,曲婉婷递给她一张纸巾,莫小提将嘴角的油渍擦去,又从盘子里拿起一块。 等到她啃的差不多了,一抬头就看到两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她。 “看什么?要吃自己拿。”莫小提指指盘子里的排骨。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顾文鸢忍不住开口。 莫小提将手上的骨头扔在垃圾桶里,擦了擦嘴巴,看着两人。 “我从地狱回归,这样的事情,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疼过了也就算了,没人会一直那么执着消极吧。” 曲婉婷打了碗汤,一边喝一边听她说。 “我要生活下去,是阳光开朗,积极活泼的走下去,只要活着,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虽然一时难以接受,但是慢慢的我总会彻底看开。” 顾文鸢揉揉眼睛,莫小提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的。 “你想通了就可以,说的对,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曲婉婷将最后一口鸡蛋汤喝光,就看到两人打气激励的模样。 “我问你件事。” 顾文鸢看向一脸严肃的曲婉婷,“你说。” “前几天我在剧组听说,苏宁易马上要跟文娆结婚,最起码这婚事也快定下来了。但是你跟他却结了婚,还是不声不响的,你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跟我们解释的吗?” 前几天莫小提的事情太突然,她就没有顾得上,现在莫小提也差不多快恢复了,顾文鸢的问题就开始凸显了。 那两天在剧组,所有的工作人员最津津乐道的,恐怕就是这件事情了,消息的来源当然是文娆的那几个助理。 莫小提看着顾文鸢的脸色,突然觉得她们所有人过的都很艰难。 “苏家跟顾家打算把婚事办一办,他们的意思当然是文娆跟苏宁易结婚。”顾文鸢自己也没想到苏宁易会娶了她。 莫小提皱眉,“那意思是说,苏宁易娶了你,苏家跟顾家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在乐此不疲的准备文娆的婚事,却集体忽略了顾文鸢的存在。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我爸妈估计这两天就回来了,也是为这事。” 顾文鸢一阵心塞,何丽容跟顾兴邦选择降落的机场都不是在桐城,可想而知她自己是什么地位了。 ------题外话------ 依然说一下,以后每天两更,早上一更晚上一更,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第七十七章 我不想见到多余的人 苏宁易没有选择住在老宅,或者是跟乔宓苏博一起,他在宁峰也有几处房产,从苏家出来以后他就直接去了市中心的公寓。 寸土寸金的地段,三十九层的高度足以让他俯瞰整个城市,全玻璃的装修,透过这些玻璃,他能看到整个城市繁华的景象,车水马龙的盛况。 张原安排好钟点工打扫干净房间后,将带来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宽敞的客厅,简约现代的装修风格,不想苏宅和皇府豪庭那样的奢华,却是独具一格的奢侈,整面墙壁都采用玻璃组装,从内向外看,有种完全暴露人前的感觉,但是高度弥补了这一缺漏。 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所以屋内的东西少的可怜,除了一些家具,就没什么了。 苏宁易站在沙发旁,姿态慵懒,双手往后撑在沙发背上,看着前方的高楼,和楼下广场的热闹。 随意扔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他没有动作,一直到振动停下他都没有动,停歇了几秒钟的时间,之后又开始孜孜不倦。 张原眼光瞟了一下,上头显示的是乔宓的电话。 BOSS没有开口,他也就当做是没听到。 耳边的振动反复几次之后停下,张原将手里的文件放下,就听到有人狂按门铃的声音。 钟点工走过去开了门,外头的人急匆匆的走进来,张原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抬头望去。 进来的是一个姿态妖娆的女人,那张脸放在古代,绝对是倾国倾城,保养得当,看上去三十多岁左右。 他还在臆测女人身份的时候,她已经开口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张原膛目结舌,这个女人居然是苏宁易的母亲,怪不得苏宁易那张脸会这么完美。 “你有事?”他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外头的景色。 将手上的包放在沙发上,乔宓对着张原开口,“蜂蜜柚子茶,少放糖。” 这样目中无人的态度,向来是被宠坏的人,张原点点头,往厨房走去。 “母亲来看儿子,需要理由?” 苏宁易回头走到沙发旁坐下,棉质的衬衫将他衬的儒雅斯文,看上去很温润。 “你跟你爷爷说了什么,他气的不轻。” 乔宓回想起前两天的事,苏宁易离开后,老爷子下楼坐在客厅里,冯美堇去叫他吃饭,结果硬生生被摔了一个耳光。 从来没见过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她还记得老爷子当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愤怒跟火爆。 “当然是他不喜欢听的事。”苏宁易语气凉薄。 他不喜欢听的事,估计只有苏宁易的婚事,或者是结婚对象。 乔宓脸色一变,“他又逼你娶苏情了?!” “差不多。” 苏启渊对苏情的喜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孙女苏雅,从小亲自教养苏情,她所受到的教育,都是最上乘的,姿态修养气质,无一不做到完美。 苏情自己也按照老爷子的规划,一步一步成为了他心目中孙媳妇的最佳模样。 “你爷爷也真是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能硬是绑上去?” 张原站在一旁,当真觉得有些乱,苏宁易娶了顾文鸢,但是乔宓跟顾家父母都认为他会娶文娆,苏老爷子还想让他娶苏情。 这关系,啧啧,乱的不是一两点啊。 “那你是怎么看的?”乔宓看着儿子一副冷淡的表情,总觉得是他们在瞎着急。 “想做孙媳妇,有其他很多人选,我不过是头一号人选而已,况且,我对提线木偶没兴趣。” 他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放在茶几上,手上转动铂金火机。 “顾家父母今天回宁峰了,也跟你爸确定了见面的时间,这次会直接定下你们结婚的日子。” 乔宓喝下杯子里的柚子茶,她眉头一皱,味道有些不纯正。 “婚礼我会自己处理,你能不用操心。” “什么不用我们处理,你结婚可是大事!” 乔宓瞪着眼睛,她的儿子结婚,怎么可能随便,必须是排场气场缺一不可。 “婚礼暂时不办。”苏宁易手上的火机盖子打开,蓝色火苗浮动,他们现在的状况,不太适合办婚礼。 “你的意思是领个证就可以了?” 张原差点没笑出来,他还真是想冲到乔宓面前,对她大声说苏宁易已经领了结婚证了,还是他去给办的。 “你的心思还是多用在我爸身上吧,别往我这儿,当心他在外头给你找个二妹三妹的。” “你这孩子!” 乔宓站起身来,“我先走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别忘了,我给你发在手机上。” 苏宁易拿着手机,屏幕上没有一条未读消息或者未接来电。 这两天他没有给过她一个电话,给她空间去处理问题,她很独立,不再像以前那样遇到问题总是依赖他,这是好是坏,他自己也分不清。 张原看到自家BOSS这副模样,动动脚趾都知道肯定是顾小姐那边的事儿,也只有那个人能让这个男人变成这样。 “前面几个单子被截的源头找到了吗?” “啊?”张原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赶忙抬头。 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宁易手上的手机翻转,他赶忙开口,“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有头绪了。” “你们还有三天时间,查不到就都回去吃自己,我不养废物。” “是。” 张原低下头,心里一阵哀嚎,总觉得BOSS是把自己的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折磨他们这些下属。 乔宓坐在车子上,司机发动引擎开出公寓大门的时候,与他们擦身而过一辆白色宾利房车。 车窗半开,她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转过头去,她看到了车牌号。 这辆车是苏宅的常用车,用它的人只有一个,苏情。 张原打开门,惊叹苏宁易的私人住处,本来知道的人就没几个,怎么今天这么热闹,来的还都是女人。 “你好。” 苏情站在门口,礼貌的对着张原打招呼,很客气的态度。 “你好。请问你是?” 他不太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女人,江南水乡一般温婉,这年头还有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 “我是苏情。” 就是刚才苏夫人说的苏情? 在张原惊愕的时候,苏情已经带着身后的女佣,越过他走进了屋子。 苏情穿着蕾丝雪纺连衣裙,一条连体雪白裤袜,勾勒出纤细挺直的双腿,一双镶碎钻的高跟鞋,活脱脱的行走的淑女。 看到沙发上的男人,苏情眼底透着痴迷,迈着碎步走到他面前。 “宁易哥哥。” 苏宁易手指抵住下巴,就那么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局促不安。 “谁告诉你我住在这儿的。” 听出他的质问,苏情知道他一向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事情,转过身从身后的佣人手上接过一个保温壶。 “我问了爷爷,这是我亲手煲的汤,你最喜欢的鱼汤,没有放其他佐料,现在还热着,你尝尝。” 他那天从苏宅离开,连午饭都没吃过,更加不知道她多用心的煲了汤,本来打算在午餐的时候让他尝尝。 结果他连见都没见到,好在昨晚上老爷子告诉了他苏宁易的去向,她才从新又动手给他做了这锅汤。 “我最近没什么食欲,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就先出去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却没有让她退缩。 “你工作这么忙,一定没有好好吃东西,正好,这对你身体好,我去给你盛出来。” 她拎着手上的保温壶走进厨房,跟她一起来的女佣小江帮她从消毒柜里取出碗筷,看着她盛到碗里。 等到她端着碗出来的时候,苏宁易起身准备去书房处理文件,这些天积累下来的工作不少。 “宁易哥哥,先喝了再去工作吧。” 她挡在苏宁易身前,小脸上透着恳求。 “张原。” “嗯。” “喝了它。” 说完这句话,苏宁易就打开书房门走进去,“我出来的时候,不想再看到多余的人。” 他的这句话,让苏情的心情跌落谷底,她站在原地,有种被人羞辱的感觉,脚趾冰凉。 张原没有喝汤,看着苏情站在原地,“BOSS说的很明白了,苏小姐请便。” 关门声响起,苏情捧着汤碗站在客厅里,浑身上下的透着哀怨,原本及膝的长发就让她看上去有些阴沉,现在这样的感觉越发严重。 她花了六个小时用心炖出来的汤,她连眼皮子也不敢眨一下的看着火,深怕有一点错误影响了味道,这样的用心,只换来一句多余的人。 整个人觉得悲凉无比。 小江看着苏情这副样子,为她鸣不平,“小姐那么用心,根本就不值得。” 苏情压下心里的委屈,“小江,把我烤的饼干拿出来,我给他放到盒子里,方便拿。” “小姐。”小江跺跺脚,她都被贬成这样了,怎么还是一副为他人着想的样子。 将饼干放进空罐子里,摆在餐桌上显眼的地方,苏情将写好的便签贴在上头。 “我们走吧。”苏情失落的关上门。 小江跟在她身后下了电梯,她不明白,一个男人都已经不屑于跟你相处,连客套都免了,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苏情暗自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不会这么放弃,从她懂事的一天开始,老爷子就说过,要让她成为自己最疼爱孙子的妻子。 爷爷昨天晚上还跟她说,不要轻易放弃,她这么多年的执着,怎么可能轻易化解。 如果那个顾文鸢是个好姑娘,懂得照顾他,爱他,她或许会退出,但是那样的女人,不配站在苏宁易身边。 她配不上,所以她不会将自己这么多年珍视的人,就这么放到那种人手上。 ------题外话------ 对不起各位小仙女,昨天依然实在忙不过来,从今天开始更新时间调整为早上九点二十跟晚上九点二十,么么哒, 第七十八章 不在逃避 曲婉婷开车送了顾文鸢去机场,她捏着手里的机票,目的地是宁峰,她甚至都没有行李,身上穿的还是牛仔裤加短袖,只拿着手机跟钱包,就被曲婉婷送到了机场。 坐在大厅里,她感觉还在梦里,明明刚才三人还一起吃饭,现在她就被送到机场,过一会就会到达宁峰。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到了给我们电话。” 曲婉婷甩着车钥匙,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莫小提一个人在家里,她不放心,虽然昨晚上她那么慷慨言辞,始终还是不愿意出门见人。 她们也没为难她,就曲婉婷自己送了顾文鸢来机场。 “那个,要不我还是别去了吧,小提这样,我不放心。”她自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这么突然去了宁峰,该怎么做都还不知道。 曲婉婷优雅的在她身边落座,一只手搂上她的脖子,凑到她面前,“你呢就别再用提子做挡箭牌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们清清楚楚,不然为什么是我亲自押你来机场。” 顾文鸢干巴巴的笑着,却没有很开心,曲婉婷跟莫小提是最了解她的人,当然知道她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她在害怕,害怕面对那样众矢之的的局面,所以选择了把一切扔给苏宁易,躲在他的背后安然处之。 “我说,你有什么好怕的,是你爷爷定下的婚约,又不是指腹为婚,况且,有那么个大佬罩着你,苏宁易是什么人,能让别人欺负你?”曲婉婷好笑的开口,顾文鸢平时彪悍,可是对自己的事情有些一塌糊涂的样子。 “我知道,可是对于我爸妈,我还是不知道怎么跟他们开口。” 何丽容那么高兴的给文娆张罗,恨不得连嫁妆都备好了,她突然杀出来,算怎么回事。 曲婉婷怒了,“什么不知道,他们要是真心对你,会不知道你心里头怎么想的,你跟苏宁易订婚的时候,文娆都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她这时候出来就是抢别人东西,简而言之,这婚是你爷爷给你订的,你就应该理直气壮的站出去。” 顾文鸢抓抓头发,连莫小提都看出来的事实,她自己还是不太想面对,其实莫小提的事情不过是担了虚名而已,就算没她的事,她自己也是不会去宁峰的,无论什么方法。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有人都不希望我出现!”当年的事情闹得不愉快,这样两家会面,苏家当然不希望见到她。 尤其是她理直气壮的扔给他们这样的消息,肯定会伤了何丽容的心。 “她们再不乐意,你们俩已经领证了,能怎么着,况且,那是他的家人,苏老大都能为你站出去,你就不能跟他风雨同舟?!再强悍的人,面对自己的家人,当然会有些手足无措。” 曲婉婷的话完全戳中了她心里的软肋,苏宁易面对的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再强大也不是无坚不摧的。 顾文鸢点点头,广播里的播音女声开始呼唤登机,她站起身来,准备去登机。 “我走了。”她朝曲婉婷挥挥手离开。 “到了给我们电话!” 过了安检以后,顾文鸢坐在飞机上,今天早上莫小提一脸鄙视的嫌弃她,她们相处那么多年了,彼此了解的程度已经是极致,她想做什么,她们一眼看破。 你他妈的怕个屁啊,只要活着,什么都不是问题,你不可能永远不见你爸妈,永远不跟他回苏家。 莫小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透出这些天都没有的光辉。 她们说得对,她不可能躲一辈子,很多事情现场处理跟秋后算账是很不一样的,以前她习惯了让苏宁易替她挡风雨,却忘了他也是血肉之躯。 这次,无论是再大的风雨,她都得受着,这是她应该受的。飞机越过厚厚的云层降落在机场,她再次踏上宁峰的土地,心里头别有一番滋味。 她人生当中的波澜都是在她去了宁峰之后开始的,所以她可以说是恐惧这里,因此在毕业以后她也没再想过要回来,就算百年校庆,学校给她们这些毕业生发了邀请函,她也没回来。 双腿踩在宁峰的土地上,她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她刚来宁峰第一天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天气,好的出奇。 十五分钟后,她才真的觉得这里是她的哀土。 站在机场大门口,来来往往的旅人背着沉重的行李走在路上,顾文鸢尴尬的站在路边,整个人不知道怎么办。 她刚才准备拦下计程车的时候,发现钱包里只有二十五块,外加两个一毛的硬币。 这都什么破事儿,能动她钱包的,恐怕只有曲婉婷跟莫小提,肯定是怕她临阵脱逃,所以她们拿走了她的现金还有银行卡,只剩身份证,让她不得不求助于苏宁易。 这两个损友,难道不怕她突然有什么紧急状况吗。 伸手挠挠头发,顾文鸢叉着腰站在大太阳下,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拦下的车子开走,排气管吹出的尾气甩了她一脸。 从这里走到宁峰市中心,最起码要两个小时,顾文鸢在心里挣扎过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认命的拨通了苏宁易的电话。 上午连着开了三场视屏会议的苏宁易有些疲惫,他捏捏眉心,起身去冰箱里倒了杯水,手指在琉璃台面上轻敲。 书桌上的手机响了不久后,屏幕暗下。 顾文鸢站在原地,听到电话里的女声传出你拨打的用户在忙的声音后,她挂断了电话。 “现在要怎么办!”顾文鸢仰天长啸,找不到人跟不去找是两个概念。 路过的行人都好奇的看着她,一个濒临崩溃的女人原地打转,这样的场景,在机场这样的地方恐怕不少见。 苏宁易离开的时候给她留了张原的电话,顾文鸢调出手机通讯录,在末尾找到了他的名字。 张原接通的很快,“你好。” 亲人啊!顾文鸢急忙开口,“张原,我是顾文鸢。” “夫人。”那头的张原正襟危坐,礼貌的叫道。 “我在机场,没带钱包,你能来接我吗?!” “您在哪个机场?”他起身推开门,走进办公室。 “宁峰国际机场。” 顾文鸢很尴尬,没钱坐车,这恐怕说出来会被笑死。 “好的,我马上出发。” 挂了电话,她看了看左右,人来人往,没钱也不可能找咖啡厅之类的地方,只能回到大厅。 坐在休息区,她随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杂志,最新的八卦杂志,封面上就是一线明星文娆现身宁峰机场的消息。 而文娆挽着的女人,赫然是何丽容,顾兴邦拉着行李走在两人旁边,就算是不太清晰的照片,顾文鸢也看的出来何丽容透出来的愉悦。 原来他们已经回国了。 “哇!是文娆唉,她也在宁峰!”一个女孩兴奋的叫道,她坐在顾文鸢身后,很清楚的听得到声音。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明星不都是飞来飞去的吗。”另外一个女孩不屑一顾, “哎,你知道吗,听说文娆要跟苏宁易订婚了!苏宁易你认识吧,绝对的二十四k纯钻石王老五,绝对的有颜有权有钱啊!” “真的?你别是瞎说吧,文娆虽然有点名气,但是怎么攀的上苏宁易。”女孩不屑一顾。 “是真的,听说是她助理说的,都传开了!居然是苏宁易,那样的男人,不看其他就光光那张脸,就算什么都没有,也有蜂拥而至的女人愿意啊!” 顾文鸢低着头看向脚尖,出来的时候脚上穿了双懒人鞋,还是一脚蹬的那种,纯白的鞋背上有一个半截脚印,应该是出门的时候曲婉婷踩的。 要是让身后的女孩知道她是苏宁易老婆,而且还没钱吃饭,估计会被吓死。 揉揉肚子,她更加努力的瞪大眼睛,肚子有些饿了。 在她努力忽视饿意的时候,一双时尚的男士短皮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鞋尖近乎抵到她的脚尖。 顾文鸢顺着皮靴往上看,一条黑色裤子服帖的穿在长腿上,白色针织衫,在往上就是一张魅惑人心的脸。 她赶忙站起身,两人贴的很近,她身高直到苏宁易胸口的位置,突然站起来,让她的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幸好苏宁易伸手挡住。 “你来了。”她尴尬的笑了声。 张原站在他身后,对她点点头。 苏宁易没有说话,一只手按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突然将她拉入怀抱,紧紧抱在胸前。 “那个……我没带钱……”顾文鸢在他怀里小声开口,这是有原因的,她也是受害者。 男人依旧没有开口,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她的背脊上,越环越紧,仿佛将她融进身体里一般的执着。 这样一副美好的画面,男人身形倨傲,俊美的脸埋在女人头顶厮磨,怀里的女人娇小玲珑,看上去那么美。 张原单手捂住嘴巴轻咳一声,将头偏向一旁。 原本坐在顾文鸢身后的女孩起身时就看到一对颜值颇高的男女拥抱在一起,这样的画面是机场常见的。 一个女孩仔细盯着苏宁易的脸颊,那么俊美无暇,绝美到极致。 “那好像是苏宁易!” “你见过他?怎么可能!”另一个女孩质疑。 苏宁易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还抱着个女人。 “真的是他!我见过照片,在杂志上!” 众人哗然,甚至有人掏出手机开始拍照,这样就算只看背影也是养眼到极点的画面,谁不愿意看! ------题外话------ 抱歉大家,昨晚上章节审核出现问题,今天会补上的,么么哒 第七十九章 你好,我是苏情 身边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多,顾文鸢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她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能够听到他的心脏跳动的很快。 他……在激动还是其他,顾文鸢分不清。 “真的是苏宁易!” “我那个去,这脸长的也太完美了,简直要人命啊!” “那女的是谁?”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顾文鸢伸手拉拉他的手臂,好像他们有点太显眼了。 “老大,我饿了。”所以他们快走吧,这样被人围观,就跟动物园的猩猩一样。 苏宁易放开她,顾文鸢抬头,他的五官越发明艳,眼角的泪痣看上去愈发明媚,薄唇上扬,绝美的脸上就像黑夜里突然绽放的烟火那样绚烂夺目。 他看上去很高兴,是因为她来了吗。 修长的手指捏捏她的脸,苏宁易低头在她嘴角落下一吻,缠绵悱恻,而后拉着她转身走出大厅。 顾文鸢觉得手指被他攥的很紧,十指相扣,他手指上的黑金指环咯的她手指疼。 “那女人真幸福,看上去苏宁易很宠她,你看吻她的表情,温柔的快滴出水来!” “是呀是呀!好羡慕!” 围观群众总是能看到你看不到的地方,顾文鸢被他牵着往外走,只想含泪叫一声,她手疼,你们看到的不太真实。 所以说,为什么她叫的是张原来的却是苏宁易,他不是没接到她电话吗。 顾文鸢跟着他上了车,苏宁易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容。 “过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给你打了电话了。”但是你没接。 苏宁易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他自己也是张原告诉他他才发现手机有未接来电。 “怎么会没带钱?”他继续开口,手下熟练的拨动方向盘。 “这是个意外……意外……”她怎么会想到曲婉婷跟莫小提这么绝,会直接拿了她的钱跟银行卡。 顾文鸢转头看着男人刀削般的侧脸,想到刚才看到的杂志,文娆跟顾兴邦何丽容都回来了,那么他们是不是见过面了。 “我……我爸妈也来宁峰了,你知道吗。” “知道,约了明天晚上见面。” “哦。”她低下头,原来都约好了。 苏宁易看到她耷拉着脑袋,当然知道她在难过什么,顾兴邦跟何丽容回来,恐怕也没告诉她。 看着道路两旁的风景,很多都是当年的样子,有变的,有不变的,宁峰最具特色的,就是路旁栽的都是樱花树,四月时满城花海,落樱缤纷。 现在已经过了花期,树上只有葱郁的树叶,看上去挺拔坚毅。 苏宁易带她在最大的购物中心停车,她抬眼看去,镀金文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来这干什么?”她解开安全带,这里她当年也来过,是为了置办订婚的东西。 苏宁易给她打开车门,“这里不比家里,要在这里呆两天需要买些东西。” 奢侈品的集聚地,这里是宁峰最大的也是最贵的地界,你随便看中的一双袜子,都可能是你几个月的薪水。 顾文鸢被拉进一个女装店,她抬头看了看,香奈儿的标志。 两名店员围上来,顾文鸢被她们带到一旁,各式各样的女装挂在墙上,她站在一排连衣裙前,看着苏宁易挑选。 所有店员都好奇的看着面前这对组合,男人身上无一不是高档货,私人定制的衣服穿在身上,上百万的价格,而女人浑身上下最贵的恐怕都不超过两百块,便宜实惠就是顾文鸢的风格。 大部分时间她都选择网购,方便快捷,又经济实惠。 这样的两个人,简直是云泥之别,苏宁易是霞光万丈的那种云,她就是深埋低下的黑泥土。 男人修长的手指拂过一条条裙子,“这个,这个,这些都取出这个尺码。” 导购点点头,轻轻将裙子取下来,“小姐,这边请。” 难得苏宁易有兴致陪她逛街选衣服,还是不能折了他的面子。 跟着导购走进更衣室,看着面前的裙子,这男人的眼光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随便拿了条湖蓝色连衣裙穿上,收腰的风格显出她纤细的腰肢,裙子长到脚踝,裙摆边缘还有细密蕾丝,无袖的款式显出她手臂的曲线。 顾文鸢看了看吊牌,个十百千万,她数到第四个零的时候就把吊牌扔下了,贵的吓死人。 就算当年在顾家,她也很少穿过这么贵的衣服,被爷爷朴素的心理一影响,她还真是保有简朴的心啊。 接过导购递进来的鞋子,她拉拉裙角,材质很好,穿在身上很舒服。 苏宁易坐在休息区,店员端上来两杯咖啡和提拉米苏,男人喝了口咖啡,随意翻了翻桌上的杂志。 “宁易哥哥!”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苏宁易没有抬头,也没有理会。 苏情走进店里就看到休息区的苏宁易,她高兴的走过去。 佣人小江跟在她身后,手里拎着很多袋子,大包小包,还是努力跟上了她的步伐。 “你要给大伯母买衣服吗?” 这是一间女装店,苏宁易进来当然不是买自己的衣服,难道是给乔宓买的。 “跟你没关系。”男人没有看她一眼,凉薄的扔下这句话。 这么多人看着,苏宁易丝毫不留情面的扔下这句话。 苏情双腿站的笔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没有生气,小江站在她身后愤愤不平。 顾文鸢从试衣间出来,就看到苏宁易身边站着个女人,气质出众,身上的书卷气浓重。 “我穿好了。”她走到苏宁易面前,这裙子虽然舒服,但她还是喜欢牛仔裤。 “很漂亮。”苏宁易站起身来,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他伸手给她整理了腰间的带子,很清新脱俗的装扮,漂亮极了。 苏情看着他如此温柔,居然还给一个女人整理裙子,眼睛里的光芒是她从未见过的,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绝对占有。 顾文鸢脸一红,才看到苏情满脸的惊讶还有嫉妒,“你是……” 脸上挂的得体的笑容,苏情伸出手,“我是苏情,你好。” 她记得苏家有个四小姐叫苏情,当初她跟苏宁易准备订婚礼的时候,她去过苏宅,见到过苏家的人,其中她最惊艳的就是苏情,在这样的时代,她几乎完全承袭了古代女人的思想跟教育。 当时那样的年纪跟现在当然是不能比的,她们都有了变化,由稚嫩到成熟,容貌身材都有了变化,但不变的是她身上的气质,难怪她觉得有点熟悉。 “你好,我们见过,我是顾文鸢。” 苏情的手包差点掉在地上,居然是顾文鸢,为什么会是顾文鸢。 她看看面前惊艳的男人,她早该想到的,只有顾文鸢才会让他这样,他是个凉薄的人,但是他的所有凉薄无情,都只是对其他人。 “顾小姐,你也来宁峰了,我听说你回桐城工作了。”看着她身上的裙子,苏情不可置否,顾文鸢长的很漂亮。 顾文鸢实在找不到跟她说什么,她们只见过一面,又是很多年前了,只能先客套两句。 “你来逛街啊。” 她看向苏情身后的小江,手上拎的都是奢侈品店的纸袋,香奈儿,古奇,还有其他珠宝店。 怎么看怎么是大小姐出行,妥妥的名媛风。 苏宁易没有看苏情,对着店员轻点,“刚才拿出来的全部包起来。” “是的先生,请问送到哪里?”店员心里快乐开花了,这么大的生意,对待这样的大客户,绝对要百分百的业务水平啊。 接过店员手里的板子,他随手写下地址递过去,又低头对顾文鸢说,“去看看还需要什么?” 顾文鸢摇摇头,买的够多了,只在桐城呆几天就买了快一个月的衣服。 “你不是饿了吗,想吃什么?”苏宁易揽过她的腰,在她耳边亲昵的问。 苏情被忽略的很彻底,面前两人的模样让她觉得有一只手在紧紧抓着她的心脏,揪的死疼。 顾文鸢有些不好意思,“苏小姐要一起吗?一起吃个晚饭吧。” 她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腰际被轻捏一把,有些疼。 “可以吗,我知道有家不错的餐厅,那我就不好意思了,谢谢宁易哥哥。” 顾文鸢皱眉,这称呼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我先去换衣服,你们等下。”挣脱苏宁易的怀抱,她往试衣间走去,准备换下这条裙子。 试衣间的门关上以后,苏情看着坐回沙发上的男人,“顾小姐真漂亮,难怪哥哥那么喜欢她。”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赶人的意思明显。 “我答应了顾小姐吃晚饭的,哥哥这么小气啊。”她笑着说道。 苏宁易单手撑住下巴,狭长的凤眸轻眯,“苏家缺这一口饭?我没兴致陪任何人吃饭,也不想陪,在我还有耐心之前,自己离开。” 苏情脸上绷不住,“哥哥是怕我做什么吗?我们之间只是爷爷的意思,我不会让文鸢误会的,你放心。” “我不想说第二遍。” 小江拉拉苏情的袖子,从她身上漫延出来的凄哀,恐怕会笼罩这间屋子。 顾文鸢换好衣服走出来,就没看到苏情,只有苏宁易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苏情呢?” “她有事先走了。” 顾文鸢阵疑惑,刚刚还约好的,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你想吃什么?”苏宁易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随便吧。”只要能填饱肚子,怎么都成。 第八十章 我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女人 苏情失落的走出女装店,下了三楼,小江跟在她身后,她今天本来也没多少兴致出门,只是她的东西用完了,订做的刚好到,就想着自己来拿,顺便走走。 刚刚逛了半个小时就遇到了苏宁易跟顾文鸢,多少打击了她树立起来的信心,爷爷前两天才跟她谈过,让她不要消极,不管苏宁易是怎么想的,他只认自己这一个孙媳妇。 让她有事没事在苏宁易在宁峰这两天,多去跟他相处相处,可是顾文鸢在,他眼里是无论如何都容不下她的。 三楼是珠宝区域,全球各类大牌都在这里开设专卖店,就连楼梯口都陈列着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 她兴致奄奄,没打算买什么,想着乘了电梯下去,她快到电梯的时候,路过一家蒂凡尼珠宝店,里头在试首饰的两个人吸引了她的视线。 文娆伸出手,店员佩戴白色手套将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戒指戴在她手上,何丽容看了眼,“挺不错的,你手指纤细,还真是漂亮。” 文娆摇摇头,“不行,这戒指太大了。” 手上戴着这样的戒指,看上去就跟暴发户一样。 “那试试其他的款式吧,给我看看这枚。”何丽容指了指柜台最中间的那枚戒指,碎钻的环边,中间一颗蓝色宝石如同海水般清澈,美丽至极。 店员点点头,伸手从柜台里将戒指拿出来,“这位夫人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里刚到的款式,很受女性青睐。” “真的挺不错的。”文娆看着店员给她带上戒指,手指纤细白皙,看上去很漂亮。 “那就这个吧,还有刚才看的那几套珠宝全部都给我包起来。”何丽容捏着文娆戴着戒指的手,真不愧是她的女儿,手掌都生的这么好看。 文娆低头看了看刚才试的那几套珠宝,加起来近千万的价值,“妈,买这么多做什么?” “就当是给你订婚的礼物了。”何丽容掏出银行卡递到店员手里。 “谢谢妈妈。”文娆乖巧的说了声。 何丽容疼惜的摸摸她的脸,“顾家虽然比不上文家,但是这些东西还是买的起,这也是你爸的意思。” 苏情离她们不远,何丽容的话只字未落的听到她耳朵里。 她听过苏启渊提过,说顾文鸢跟文娆的身份对换,文娆才是顾家的女儿,现在一看还真的是。 只不过这关系乱了点,刚才她还遇到顾文鸢跟苏宁易,这边何丽容就跟文娆置办起订婚的东西来了,看上去何丽容是最属意文娆这个女儿的。 她踩着优雅的步伐走过去,身后的小江很奇怪,苏情从来不喜欢这些贵重宝石,怎么就进店了呢。 何丽容拉着文娆看其他首饰,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得给顾文鸢买点东西。 “伯母你好。”苏情站在两人面前,礼貌的叫道。 文娆当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苏家四小姐,是宁峰第一名媛,气质出众,只是不太出门而已。 “请问你是?”何丽容没有去过苏家,苏家的人她只认识乔宓跟苏博。 “妈,这是苏家四小姐苏情,是宁峰名媛呢。”文娆拉着何丽容介绍。 顾家跟苏家订了亲,虽然外人不知道但是苏家却知道她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原来是四小姐,你好啊,长的可真是漂亮。”何丽容笑着夸赞,苏情的气质绝对是一等一的出挑。 “谢谢伯母夸奖,您来了宁峰我还没去拜访过,真是失敬。” “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哪来拜访不拜访的,有空了就去伯母那坐坐。” 苏情点点头,看着文娆的脸,电视上无瑕疵的脸,到了现实中依旧魅力不减。 “我还说呢,刚才我遇到了宁易哥哥跟文鸢,在这儿遇到了你们,看样子你们是一块儿来的。” 文娆心里一咯噔,顾文鸢为什么会在宁峰,还跟苏宁易一起。 她努力的保持脸上的笑容,“你说你遇见谁了?” 苏情看的出来她眼里的慌张,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 何丽容很惊讶,“文鸢也来宁峰了?” “你们不是一块儿来的?那我运气还真不错,能同时遇到你们四个人。”苏情笑得很开心,看上去很真诚。 文娆紧紧抓住裙摆,整个人的端庄快要松垮下来,苏宁易回了桐城就跟顾文鸢一起了,不然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宁峰,她心里惶恐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快要吞噬她的一切。 何丽容看着文娆捏紧的手指,脸色开始阴沉,苏宁易忙到没时间陪文娆,却能跟顾文鸢逛街。 满意的看着她们变化的表情,苏情开口,“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改天再登门拜访。” “妈,姐姐不是说不来吗?”文娆状似惊讶的开口。 何丽容心里头越来越不舒服,她掏出手机,“我给她打个电话看看。” 顾文鸢的手机早就没电了,听到那头关机的声音,何丽容放下手机,脸色阴沉。 苏宁易带她去了宁峰最好的中餐厅,顾文鸢坐在椅子上对着面前一盘油焖大虾较劲,她向来喜欢吃,但是总觉得剥壳是一件痛苦的事。 看着她纠结的样子,苏宁易带上一次性手套,慢悠悠的给她开始剥壳。 虾子肥嫩鲜美,一块块虾肉被放进她的盘子里,“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顾文鸢手上的筷子停下,将口里的虾肉咽下,她一脸严肃的看着苏宁易,“文娆也来了,你知道吗。” 她在机场的杂志上看到的,苏宁易应该知道。 “跟我有关系?”苏宁易手上的动作没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妈说,你是要跟文娆订婚的。” 苏宁易似笑非笑,“我们领了结婚证了。” 顾文鸢快抓狂了,“你没懂我的意思,文娆说过你们感情很好,而且你妈妈也说了要操办你们的婚事。”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文娆跟苏宁易之间,不想她说的那样,如果真的如胶似漆,苏宁易不会娶她,也不会再找她,这些年的相处让她多少有些了解他。 “你妈妈?”苏宁易凤眸微眯,嘴角透出危险的弧度。 “咱妈,咱妈!”顾文鸢马上反应过来,赔笑道。 看着她清秀的脸,苏宁易从接到张原电话的时候,心里的激动就一直未曾散去,她能来到宁峰,就说明了她的选择。 她只是迈出了这一步,苏宁易就觉得心里暖暖的,有种被装满了溢出来的感觉,让他整个人觉得温暖无比。 “谁告诉你我们感情很好的,我怎么不知道。”他优雅的取下一次性手套,修长的手指端起旁边的水杯,姿态优雅的喝了口水。 她决定了跟他在一起,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问清楚,他在国外跟文娆是怎样的感情,前段时间她开始发现的一些问题,需要从他身上获得答案。 “我见过。”顾文鸢想起那张照片,那张由何丽容寄过来的照片。 “我妈曾经从新西兰给我寄过来的东西里不小心夹了一张你跟文娆的照片,看上去……你们相处的不错。” 苏宁易皱眉,他在国外从来没有见过文娆,从哪里来的照片。 看上去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在国外没有见过她,你信吗?” 顾文鸢看着他黝黑的瞳孔,漂亮的眼睛里透着认真。 “不可能,我也听过你们的消息,我妈曾经大半夜给我打来电话,特地问我退烧最快的方法,就是你跟文娆一起出去旅行,你病了,她不知道怎么办。” 何丽容当时很着急,怎么可能是骗她的。 苏宁易原本埋在心里的疑惑霍然开朗,为什么在七年后他再见她,顾文鸢对他是敬而远之,口口声声提到的都是文娆。 看样子,有些人在他背后搞了不少动作。 “我只说一句,我从未见过她,至于其他的,你自己可以解开疑惑。”他语气坚定,是从所未有的。 顾文鸢低头,苏宁易从未骗过她,而且他也没有必要跟她撒谎,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撒谎,在给她一些错误的引导。 至于为什么,恐怕大家一清二楚,文娆对苏宁易的心思,从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就表现的很清楚。 那时候她们都还是朋友,文娆还没有曝光她的身世,还没有说出她们对换的人生。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捧起她的脸,鼻尖相贴,他浓密的睫毛扫到她的脸颊,有些痒,“顾文鸢,你听着,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目光如炬,他眼里透着坚定,“我苏宁易,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女人,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只要你一个人,也只有你一个人。” 这句话,比世上的万千情话都要好听,苏宁易这样的男人,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不擅长解释,也从不屑于解释。 脸颊贴着他的手掌,顾文鸢从未像现在这样坚定,她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男人精致的薄唇。 这一刻,地老天荒。 ------题外话------ 因为依然实在有些忙不过来,但是保证不会断更,只是是两更还是一更视情况而定,我会努力存稿,会爆更,么么哒 第八十一章 文娆在撒谎 顾文鸢在睡梦里感觉脸上痒痒的,她伸手挠了挠,将头偏向一边,身下的水床睡着软软的,舒服的很。 一只手将她重新转过来,嘴唇被堵住,男人的舌头在她口里放肆的搅动,感到快缺氧的时候,她才睁开松醒的双眼。 苏宁易精致的脸贴在她面前,见到她醒过来,眼里透出笑意,顺着她的嘴角粘腻的吻着。 她身子酸疼的厉害,昨晚上这男人折腾的很厉害,就差把她活吃了,丝绸被下两人未着寸缕,亲密的贴在一起,如同连体婴一般。 “嗯……”她鼻翼轻哼,如同慵懒的猫儿一样。 苏宁易的手掌带着火一般顺着她的脖颈往下,一直到她的尾骨处轻轻厮磨,男人清晨本来就带着火气,在感受到她的乖顺之后,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间,男人白瓷般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 感觉到他的意图,顾文鸢伸手撑在他的胸膛上,“不要……” 苏宁易薄唇勾起轻挑的弧度,“要,乖乖。” 与昨晚的感觉无异,顾文鸢抱住他的肩膀用力勾住,“我好累……” 她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昨晚上那样的激烈,现在想起来她还是面红耳赤。 “乖,不用你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苏宁易抱起昏昏沉沉的她去浴室冲洗的时候,她眯起眼睛,看到外头投射进来的阳光。 她裹着浴袍被抱到沙发上,头发被毛巾裹住,看着苏宁易一身清爽的坐在她身边,她心里愤愤不平,凭什么她累得要死,这男人就一身轻松。 “我饿了。” 苏宁易捏捏她的脸,“要吃什么?” 钟点工早就打扫完走了,现在已经是中午,她不太想出门。 “我要吃饭!”她揉揉抱枕瞪着他。 看着她耍小性子,苏宁易笑着起身,精致的脸上越发妖艳,“我去做饭,你乖乖的。” 看着男人走进厨房,顾文鸢摊在沙发上,才想起来她的手机没电了,她赤着脚起身,踩在高档羊毛地毯上往卧室走去。 推开房门,看到里面的场景,她脸上发烫。 雪白的羊毛地毯上,衣服扔的满地都是,她的一脚蹬板鞋东一只西一只,女士蕾丝内裤扔在床下,她的胸衣上还担着男人的黑色内裤,两人的衣裤粘在一起。 散落满地的卫生纸,都是用过的,这样一个暧昧之极的场面,可想而知昨晚有多激烈。 她赶忙回头看看,才想起来钟点工已经来过了,她一溜烟的冲进去,将所有的衣服捡起来扔到卫生间里。 刚刚关上浴室门就看到男人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苏宁易踏着优雅的脚步走进来,走到窗边的时候,弯下腰单手捡起她白色的蕾丝内裤,修长的手指勾住拎起来。 “你还忘了这个。”他说着还放到坚挺的鼻子上闻了一下。 顾文鸢脸色爆红,冲过去一把抢过来藏在身后。 “不要脸!”她骂了声,语气里却透着娇媚。 男人伸出双手环住她的腰,坏笑道,“不要脸的事儿都做了,还要脸干什么。” 顾文鸢瞪了他一眼,将他推开,“我手机没电了,有充电器吗?” 苏宁易伸手拉开床头柜,一把将里头的东西拎出来,“自己看用哪个。”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充电器。”顾文鸢看着床上的一堆充电器,满脸黑线。 “这是我所有用过的手机型号,他们不知道过来是带哪个,所以都买了。”男人不以为然,这很奇怪吗。 伸手拉出一个充电孔一样的,顾文鸢给手机充上电,苏宁易走出房间,估计是去厨房做东西了。 手机屏幕亮起来,她先划进微信里,就看到曲婉婷发过来很多消息。 她随手点了两条听过,就扔在床头柜上充电,看了看身上的装扮,觉得还是先把衣服换了吧。 昨天她穿来的衣服已经被撕破,质量挺好的东西,被苏宁易一把就给撕了。 刚刚准备出去找昨天服装店送过来的衣服,就听到她手机的响声。 “喂。” 何丽容听到那头终于接通了,迫不及待的开口,“你在哪?!” “妈!”顾文鸢听到何丽容的声音一惊,今天是苏家跟顾家见面的日子,难道是她要让她以家属的身份出席。 “我问你在哪!”何丽容语气严肃,她很久没有这样对她说话了。 “我在宁峰。” “你是不是和苏宁易在一起?!” 顾文鸢皱眉,为什么何丽容会知道,现在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是。” 何丽容呼吸急促,原来顾文鸢真的跟他在一起,苏情说的是真的,他们两人现在在一起。 “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娆儿要跟宁易订婚了,你跟他单独在一起不合适,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顾文鸢咬唇,原来她是为了这个,为了文娆。 “妈,苏宁易不会跟文娆订婚。”她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你做了什么!文鸢,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去抢走别人的幸福,这样不要脸的事,你从来不会做!”何丽容措辞激烈,她不明白为什么顾文鸢又会在苏宁易身边。 苏宁易抛下文娆去陪她逛街,这让何丽容心里头特别不高兴,他们两人曾经拥有的过去,让何丽容心里设起一道防线。 “妈,我没有抢走任何人的幸福,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而已,这件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有些事情或许文娆需要跟苏宁易当面对峙。”顾文鸢说的义正言辞,如果苏宁易说他爱的是文娆,她是绝对不会挡在文娆前面的。 况且文娆说的跟苏宁易说的是两个极端,这件事情必须有一个终结,她相信苏宁易不会骗她,那么一直对何丽容说谎的就是文娆。 何丽容站在客厅里,文娆在厨房陪着顾兴邦吃饭,她捂住话筒,“好,你过来跟我和你爸谈谈,你到底想做什么。” 将电话挂断,文娆刚好走出来,“妈妈,饭菜都快凉了,快进去吃饭吧。” 何丽容点点头,跟着文娆走进厨房,顾兴邦坐在主位上,桌子上四菜一汤,看上去很丰盛,他们也是快吃饭了文娆才过来的。 给文娆夹了个肉团子,顾兴邦喝着碗里的汤,“你刚刚给谁打电话了。” 他听着情绪很激动,何丽容向来不会这么激烈。 “我给文鸢打的。” 文娆手里的筷子一顿,抬头看着她,“姐姐怎么说?” “她说待会儿会过来。”何丽容喝了口水,看着顾兴邦开口。 “她在宁峰?” “嗯,昨天来的,我有些事情要问她,所以让她过来。” 顾兴邦将手里的餐巾纸扔在垃圾桶里,“我吃饱了。” 看着他走出去,文娆开口,“姐姐为什么会忽然要过来,她真的跟阿易在一起吗?” 文娆心里慌张的不得了,她以为没有顾文鸢来搅局,只要两方家长都认定了订婚的是他们,就没有人能在阻止。 至于苏宁易,只要成为他的妻子,她有信心会让他爱上她。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要跟苏家订婚的,只能是顾家的亲生女儿。” 何丽容眼里透出坚定的目光,她这么多年没陪在女儿身边,她爱苏宁易,那么她就会努力去成全,绝对不会让这桩婚事有闪失。 “况且你们感情很好,文鸢就算现在要跟他在一起,宁易也不会理她的,他们从小有感情,彼此也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你别多想。”何丽容安慰道。 文娆点点头,她才是顾家的女儿,顾文鸢只不过是被所有人抛弃的人,没有人会再帮她,她也没资格再跟她抢。 顾文鸢走出房门,就闻到一阵香味,她走到餐桌前就看到苏宁易端着一盘意大利面放在上面。 看到她出来,男人放下叉子,“快过来吧,你不是饿了吗。” 拉开椅子坐下,她看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番茄酱浇在上面,闻上去很香,卖相也很好。 “看上去不错。”她夸了句。 苏宁易端来另一盘坐在她对面,“做这个快些。” 她点点头,原本很饿的,跟何丽容通了电话后她就没什么食欲了。 叉子上裹着面条,她吃了口,味道很好,如果有一天他破产了,或许可以出卖色相去做个美食频道主持人吧。 苏宁易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刚才还叫着饿的人,“怎么了?不好吃?” 她要是敢说不好吃,他绝对会好好收拾她。 “没有,很好吃。”她吃了口,将叉子放在面条上,“我妈给我打电话了。” 看着她的样子,估计何丽容跟她没说什么高兴的事,“然后呢。” “等一会儿我要过去一趟。” “我陪你。”苏宁易喝了口水,“吃完再过去。” “如果她们所有人都要你娶文娆,你会怎么做?”顾文鸢开口。 苏宁易将杯子放下,嘴角微扬,语气里睥睨天下的气势,“我的事情,轮不到别人做主。” ------题外话------ 明天打脸,要看不 第八十二章 有臆想症就去治 客厅的沙发上正好放着昨天他们买的衣服,钟点工干洗过后因为进不去他们房间所以放在沙发上。 顾文鸢从里头翻了一条白色薄纱长裙穿上,她站在镜子前整理裙子,脚下的高跟鞋配着,整个人看上去高挑美丽。 她从卧室走出去的时候,苏宁易已经打完电话在等她,看到她走过来,男人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在等会儿。”男人看着她身上的长裙,眼里盈满笑意。 她不解的抬头,“怎么了?” 张原推开客厅门进来,手上拎着一堆东西,“BOSS,准备好了。” 顾文鸢看了看张原手上的东西,西洋参,人参,燕窝,各类保养品,还有上好的茶叶大红袍。 这些东西,价值不菲。 “这些是……” 苏宁易拍拍她的腰,“去见你爸妈,你总不能空手去吧。” 顾文鸢仰头,心里一阵感动,事无巨细,苏宁易从前对她就是这样。 “我们走吧。” 男人牵着她的手,张原拎着东西跟在身后下楼。 苏宁易亲自开车,她坐在副驾驶上,他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顾文鸢看着道路两旁的樱花树,她还想看看樱花盛放的时候 顾兴邦跟何丽容住的是当年他们在宁峰买的别墅,寸土寸金的地界,现在已经升值不少,那年顾文鸢从这里离开,就再没回过这栋房子。 跑车停在别墅门口的时候,顾文鸢没有下车,她看着铁门内的复古别墅,眼里浮现出当年她从这里离开的场景,那天的阳光灼眼的厉害,她现在还记得那时候她心里的冰寒,如同万丈深渊。 这些年顾兴邦都没有跟她说过话,也没问过她的消息,他的固执跟爷爷是一模一样的,顾文鸢有时候想着,她自己也是固执的,所以她没资格怪顾兴邦。 苏宁易下车后绕到她的车门前,伸手打开车门,“下来吧。” 看着他伸到面前的手掌,指节修长,泛出白瓷般的色泽,他身后阳光四射,亚麻色的头发泛出光泽。 她嘴角微抿,缓缓伸出手掌。 两人走进客厅,顾兴邦坐在沙发上带着眼镜看报纸,顾文鸢看到他鬓角的白发,看上去比七年前要老了许多。 厨房里传来文娆的笑声,顾文鸢斜眼看去,就看到何丽容将一个个水果从水槽里捞出来,这样一副和乐融融的画面,真的很美好。 “爸。” 听到顾文鸢的声音,顾兴邦将头抬起来,看到她身后的苏宁易,眉头微皱。 将报纸合上,他摘下眼镜,“回来了。” 顾文鸢眼睛一酸,差点落泪。 顾兴邦已经很多年没跟她说过话了,小时候她回家,总会记得顾兴邦坐在沙发上,看到她进家门,笑着说,回来了。 尤其是在当年那样的盛怒下,这样一句话,她七年未再听过。 “叔叔。”苏宁易牵着她的手,跟着叫了句。 何丽容笑着端出水果,看到两人相扣的手指,脸色瞬间而变,阴云密布。 张原将东西放在茶几上,当着苏宁易的面,何丽容也不好说什么,“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应该的。”苏宁易说了句,就拉着顾文鸢坐在沙发上。 文娆站在厨房里,看着沙发上亲密的两人,手上的草莓瞬间汤汁崩裂,眼眸里透着阴狠,没想到顾文鸢会带来苏宁易。 看着苏宁易的态度,对顾文鸢时时的宠溺,何丽容没忍住,“你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娆儿不会跟宁易订婚?” 顾文鸢没有开口,她语重心长的接着说,“文鸢,你跟宁易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们两人感情很好,你会有自己的幸福,别回头再妨碍他们了。” 苏宁易坐在沙发上,大咧咧的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环住顾文鸢的腰身,“我跟她感情好,我怎么不知道。” 顾文鸢感觉周身冰冷,身旁的男人身上开始透出戾气。 何丽容的话让她觉得难受,这么久不见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维护文娆。 “你什么意思,你想始乱终弃!”何丽容站起身来,她的女儿,怎么可能让别人抛弃。 顾兴邦看着苏宁易冰冷的脸,心里头早就有了计较,他也不是傻子,有些事情看的透彻,顾文鸢跟苏宁易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断了。 “你先别激动,听他们怎么说。”他拉拉何丽容的衣角,示意她别说话。 “妈,他的话你还不清楚吗,我问你一句,文娆跟你说的话,你有多少是亲眼所见,她说他们在一起,那么快订婚了,苏宁易有没有亲自登门拜访过。”顾文鸢语气平淡。 何丽容瞪大眼睛,“我的女儿不可能会骗我!”她说着看向厨房,“娆儿!娆儿,你出来。” 文娆慢慢从厨房走出来,顾文鸢看着她身上的裙子,再低下头看看,她跟文娆穿了同一条裙子,香奈儿全球限量,只有两条。 她擦着手上的水渍,脸上一如既往的透着温柔的笑意,“姐姐,阿易,你们来了?” 顾文鸢看着她的脸,比当年的青涩稚嫩还要漂亮的脸,还是如同当年那样的熟络,总是挂着笑意,而现在她却觉得满布心机。 “好久不见。” 她笑着点点头,走过去坐在何丽容身边,何丽容将她的手掌握在手里,无形中给她安抚。 文娆盯着沙发上惊艳绝伦的男人,眼底有着痴迷。 “文娆,你说你跟苏宁易在一起了,不知道现在现在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顾文鸢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文娆低下头,眼里清灵的快滴下眼泪来,“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看样子委屈至极,何丽容见此赶紧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没事,有妈妈在,我不会让任何人给你委屈受。” 顾文鸢身体僵直,心里如同沉落湖底,文娆无论做了什么,都有人相信她。 “妈,没事的,当做我福薄,只要阿易幸福,我做什么都可以,他那么爱姐姐,只要姐姐能给他幸福,他们都好好的就可以了。”文娆眼睛里流下眼泪,一脸温和的看着何丽容。 听上去文娆多么委屈,她牺牲了自己换来他们的成全,顾文鸢心里冷哼,她当初没有反应过来的,现在脑袋里如同电光闪过,清醒的很。 苏宁易低头看着她,从她眼眸里还是看出深埋的难过,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我的幸福,用不着别人成全。”苏宁易看着文娆流泪的脸,如同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眼神。 文娆紧握手掌,努力维持住脸上的温和,她是演员,这些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自作多情可以,但是别犯了别人的底线,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做多余的事,却总是有人喜欢不自量力。” 顾文鸢转头看着苏宁易,男人安抚的看了她一眼,放开她的手,“如果你有臆想症,你可以去治,别恶心其他人,不是有个脑袋的在我眼里都算人。” 男人这张嘴,话不多,字字珠玑啊,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贬低,是最伤人的。 文娆脸色苍白,她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如顾文鸢,这男人从认识开始就没将她放在眼里。 的确,她是骗了何丽容,她在国外的时候,去找过苏宁易无数次,却总是被拒之门外,上次在商业晚宴上遇到,是她缠着他一起走出去,她自己上了车,却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出去。 他眼里只有顾文鸢,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入他的眼,更别说靠近他的心。 这样的羞辱让何丽容怒从中来,她的疼在手心里的女儿,怎么能让人这么羞辱,“你把我的女儿当什么了,一个玩具吗,这么玩弄她的感情!” 男人不怒反笑,“不是什么货色都能入我的眼,玩弄,我的品味是有多低。” 顾文鸢摇摇他的手,何丽容这样疼爱文娆,他这句话说出来,未免太重了些,一个母亲怎么容得其他人侮辱自己的孩子。 “娆儿再怎么样也没有做出那些丢人的事,你连文鸢都能要,我的女儿至少知道礼义廉耻!”何丽容吼道,顾文鸢当年订婚前夕做出那样的事情,还被拍下来,比谁都丢人。 苏宁易的脸上一瞬间阴沉下来,整张脸透着刺骨的冰冷,他想捧在手心的人,容不得其他人践踏。 “我当她是宝,就容不得别人当她是草,谁要是不知死活的撞上来,就别怪我,她尊重你们,别把别人的容忍当做理所应当!” 顾文鸢看着何丽容,从她脸上再也寻不到当年对她那般疼爱的模样,血缘真的这么重要,十八年的感情比不上那一纸DNA鉴定报告。 文娆靠在何丽容怀里发出轻微的啜泣声,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肆无忌惮的羞辱过她,涂着粉红色指甲油的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 她无力反驳,更加不能反驳,何丽容还是相信她的话,那么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低敛的眼中透出阴狠,她总会把这些羞辱都还给顾文鸢,一样不落。 “妈,我也会难过,在你心里其实文娆才是你的女儿,我跟您这么多年的感情,也抵不过血缘。” 顾文鸢咽着嗓子说出来这句话,她心里有很多只手在挠,疼的厉害。 何丽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心里一抹愧疚,但在看到文娆脸上的眼泪,那抹愧疚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八十三章 人一生有多少个七年 顾兴邦从苏宁易的话里听出了真相,何丽容如同母狮子一般将文娆护在怀里,这样混乱的场景,他觉得面上过不去。 况且他一直在何丽容身边,当然知道文娆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一直保持怀疑的态度,现在已然明了。 “我大体也听明白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他沉稳的问道。 听到顾兴邦的话,何丽容叫道,“这婚怎么结?这婚约是娆儿的爷爷定下来的,娆儿才是顾家的女儿,自然跟苏家订婚的只能是娆儿!” 顾文鸢明白,从文娆回来的那一刻,何丽容心里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心里头满满的都是她,但是她自己不死心,总认为何丽容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哪怕只有一点,她也满足。 可是何丽容现在的话,相当于将她已经结疤的伤口再次撕开,露出血淋淋的白骨,蚀骨的疼。 苏宁易笑出声来,不屑一顾,“那就退了这婚事,什么时候苏家的事儿轮到外人做主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冰冷阴狠,何丽容缩了缩脖子,心跳的七上八下。 “妈妈,您别这样,姐姐也是顾家的女儿,况且爷爷当初定下的是她跟阿易,我不过是半路回来的,没这个资格。”文娆拉拉何丽容,轻轻的开口,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顾文鸢现在发现,文娆比当年更加阴险,懂得利用她人的心思,她明知道何丽容最愧疚的就是女儿没能在她身边长大,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无异雪上加霜,只会让何丽容更加讨厌她。 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在变,而她变得更加可怕。 “什么没资格,你爷爷定下的亲事,轮不到她!”何丽容严厉声色。 顾文鸢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的何丽容,心里绞疼。 “妈,您问都没问过就相信文娆的话,那我呢?!我没抢文娆的东西,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她什么都有,亲生父母的疼爱,养母的疼爱,那么多人都围着她转,而我呢!从身世揭开,我有多痛没有人问过,七年!人一生有多少七年,我活在地狱七年!”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她的脖颈内,顾文鸢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说出事实而已。苏宁易一阵心疼,却没有制止她,她压了这些年的情绪,总需要发泄。 “就因为娆儿什么都有,所以你才要跟她抢了宁易,抢了她的感情吗!文鸢,你从小虽然调皮,但是却不是会这样的人,你爷爷教你的东西,你都忘了吗!”何丽容脸上憋通红。 有人就是这样,被感情蒙蔽了所有的感官,不愿意去分辨是非对错。 顾文鸢手掌按住胸口,“我没有忘过爷爷说的,就是没忘记,所以我才有明辨是非的眼睛。” 她转过头看了苏宁易一眼,男人坐在沙发上,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直视她,他的眼底,只有她一人。 “如果苏宁易爱她,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我跟她,谁抢了谁的,谁欠了谁,到现在没人说的清,但是我知道,唯独苏宁易,我不欠她!” 顾文鸢弯下腰,感觉全身的细胞都疼的厉害,她没有站立的力气,另一只手掌用力的抓住沙发扶手的棱角,揪的手疼。 苏宁易起身将她抱起来,手掌将她的头按向胸口,她哭的很厉害,却咬着唇没有出声,男人的衬衫被映湿,她埋头躲着,不愿意伸头。 “乖啊,没事的,我在呢……”男人在她耳边柔声安慰,不断在她头顶轻吻。 文娆猩红着双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此温声细语,这样的宠溺,让她感觉浑身都被蚂蚁啃噬,手掌上传来粘腻的感觉,疼的厉害。 铺天盖地的嫉妒,凭什么顾文鸢可以得到他的爱,可以被他如珠如宝的疼着,而她在他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顾兴邦看着面前混乱的景象,顾文鸢从来没有这样的过,就算当年文娆回到顾家认亲,他看着她一个人站在角落,脸色苍白却没有哭出来。 他知道她痛,可没想到这份痛苦一直延续在七年后。 “你爷爷从小最疼你,当然也会支持你的决定。”顾兴邦叹了口气,何丽容的母爱是狭隘的,也只能苦了顾文鸢。 “这门婚事不会废,你是顾家的女儿,这也是你爷爷给你定下的,自然由你来做决定,婚礼的话,你们定好了告诉我们一声,我跟你妈都会去。” 听到顾兴邦的话,顾文鸢从苏宁易怀里抬起头,“爸。” “顾兴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娆儿才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何丽容不可置信,顾兴邦居然这么说。 “她是我的女儿,文鸢也做了我的女儿十八年,我没有缺失陪伴孩子的成长,文鸢给了我做父亲的责任,这不是血缘就可以带来的。” 的确,文娆没有在他们身边长大,但是代替文娆的是顾文鸢,这十多年的陪伴没有缺失,文娆也在另一个地方被宠溺,交换的人生,说不清楚谁欠谁。 这样浅显的道理,何丽容却不愿意去想,固执的钻牛角尖,活在自己的认知里。 “爸,谢谢你。”顾文鸢内心被触动,顾兴邦从小对她严厉,但是却是最看的透的人。 何丽容近乎癫狂,一只手指着顾文鸢,对着顾兴邦吼道,“我养了十八年的女儿抢了我亲生女儿的幸福,难道错的还是我吗!” 看着她颤抖的指尖,苏宁易将顾文鸢抱在怀里,黝黑的眼眸厉光乍现。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其他人做主了,如果不是她尊重你们,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顾文鸢闷声开口,“我们走吧。” 对于何丽容,说再多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浪费时间做什么,如果在呆下去,她怕还会听到更加不好听的话。 苏宁易低头看看怀里的人,伸手将她打横抱起,回头看着他们,一字一句的开口,“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顾文鸢紧紧抓住他胸口的衬衫,苏宁易抱着她,感觉她在发抖。 文娆往门口追去,在大门口就看到苏宁易将她放在车上,俯下身给她扣上安全带。 “姐姐!” 顾文鸢低着头,没有回应,文娆冲过去拉着她的手,“姐姐,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想到妈妈会这样,我只是太喜欢阿易了,才会那样说,可是她完全曲解了我的意思。” 顾文鸢低看着她的手,她的手掌上有早就干枯的血迹,月牙型形状的疤痕,看上去她也不好过。 苏宁易一把将她拉开,俯下身从车子暗箱里拿了张湿纸巾,撕开后给顾文鸢擦了擦文娆碰过的地方,然后扔在地上。 “以后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碰你,躲远点,不然我抱着不舒服。” 文娆脸上的端庄四分五裂,将一个人踩到地底下也不过如此。 “文娆,你的心思我比任何人都懂,你不用在我面前这样,你自己难受,我也看不下去。” 她能从七年前就开始利用何丽容布这个局,造成她对苏宁易这些年的误会,她的心思何其深沉。 苏宁易关上车门,绕到车座上,引擎发动,车型流畅的跑车这样绝尘而去,车轮贴着她的脚尖而过。 “啊!”文娆站在原地,低着头叫喊。 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践踏过,她捏紧手指。 顾文鸢,总有一天你也会尝尝我这样的痛苦! 客厅里何丽容一把推开顾兴邦的手,坐在沙发上生气。 顾兴邦给她倒了杯热水,“你也别气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我气的是你!自己的女儿不帮,文鸢当年做出那样的事情,这苏家怎么就还愿意要她。”何丽容抱着手,愤然开口。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想帮你们,但是你们也得有理啊!况且苏宁易根本就不喜欢文娆,这样把他们绑在一起,你反而是害了她。”顾兴邦叹了口气,何丽容有的时候固执起来,八条牛都拉不回来。 “怎么没有理由,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呢一反过来就伤害了我的女儿,她怎么对得起我!” “你也知道你养了她这么多年,可是你却越来越过份,况且,苏宁易那样的人是会被别人左右的吗,你这样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顾兴邦对何丽容从未有过这样严厉的态度,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跟自己相处多年的男人,她以为顾兴邦对顾文鸢,会比她还要厌恶的。 文娆走进客厅,刚好听到顾兴邦的话,她嘴角冷笑,顾兴邦对她,不比对顾文鸢亲,他不像何丽容那样好糊弄。 她一直知道,虽然顾兴邦这些年没有理过顾文鸢,但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还要挂念。 “爸。” 听到她的声音,何丽容赶忙上搂住她,让她坐在沙发上。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俩也别在去打扰文鸢,至于你说的话是真是假,现在我不想问也不想听,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你怎么也拿不到。”顾兴邦看着沙发上的文娆,这张脸跟何丽容年轻的时候很像。 “好啦好啦,你上楼去。”何丽容不满的叫道,顾兴邦的脾性她一直知道,跟顾老爷子一模一样,刚正不阿。 看着顾兴邦上楼,文娆冷笑出声。 如果顾家不够层次跟苏家谈,别忘了她身后还有文家。 第八十四章 叫老公 苏宁易带着她回到公寓,顾文鸢一个人走进卧室,脚上的鞋子都没脱,她向后一倒,将自己裹在被窝里。 看着她的模样,苏宁易上前伸手将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下,给她盖上被子。 顾文鸢精疲力竭,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苏宁易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吻,“好好睡一觉。” 他推门出去,顾文鸢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闪过何丽容今天说的话,与小时候那般温柔的脸,再也重叠不到一起。 这一天始终来了,她跟文娆,果然无法共存。 乔宓挽着苏博站在门口,他们几乎是跟苏宁易前后脚到的楼下,停好车她就看见苏宁易搂着个女人走进去,也没怎么看清。 按了门铃后,苏宁易走过来开了门。 “有事?” 两人相携而入,“你也不看看几点了,想着跟你一起过去。” 乔宓说的当然是今晚上的约会,苏宁易捏捏眉心,顾文鸢还睡着,现在她的情绪不适合再见苏博跟乔宓。 “不用去了,顾家的人不会去了。” “不会去?为什么?”乔宓不解。 苏博环顾四周,这里不常住人,看不出来有什么痕迹。 “刚才和你一起的女人是谁?”他们看到的,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 果然,苏宁易没有回避,“顾文鸢。” 这个答案跟他想的一样,“你们去过顾家了?” 想必是两人去见了顾家父母,闹得不太愉快,他明白自己儿子的性子,向来是不喜欢啰嗦的人。 乔宓有些惊讶,为什么会是顾文鸢,不是文娆吗。 “那文娆呢?” “跟我有关系?”苏宁易对着乔宓,漫不经心的开口。 “妈,你眼睛向来毒,怎么就看不出别人是在骗你,你还乐呵乐呵的给我操办婚事,你就被瞒的那么彻底。”他是没想到文娆能从七年前就开始给顾文鸢下套,让她差点对他死心。 乔宓哑口无言,刚才苏宁易说出顾文鸢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她见过文娆几面,其余的都是这女孩给她打的电话,时常问候,颇有礼貌。 她心里头也并不是那么相信文娆,但是想着当年文鸢闹成那样,或许苏宁易是伤了心,再加上她不愿意让儿子娶了老爷子钟意的苏情,这些主观情绪,让她没有深究文娆话的真实性。 苏博拍拍她的背,“别多想。” “那文鸢的情况怎么样。” 苏博在政坛走了这么多年,他从前就看的出来何丽容对顾文鸢有些问题。 “不太好,见不了你们了,下次再说。”苏宁易一口回绝,现在她不适合见任何人。 看着他护短的样子,苏博认真的问,“你是认真的?” “对她,我从不玩笑。” 乔宓看着面前的男人,情这个字,最伤人,也最黏人,苏宁易能挂着顾文鸢这么多年,说明了他的用情至深。 “我们就先回去了,选个时间带她回家,你们的婚礼我们也开始操办着。” “不用了,婚礼我会自己办。”他欠她一个婚礼,不想假手他人。“你说他怎么念的还是文鸢呢。”乔宓坐在车上,看着自己老公。 “你还不了解他,从小到大,他喜欢的东西什么时候撒过手。” 苏宁易的脾性,就算再疼,那是他喜欢的,就算被刺的奄奄一息,他都不会放手,有时候偏执的近乎疯狂。 “可是,文鸢当年没有选择他。”这也是乔宓的心结,她的儿子,天之骄子的存在,就那么被弃了。 苏博摇摇头,“文鸢这孩子,太执拗,认定的事儿怎么都不会改变,我很欣赏她,至少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当初那样的情况下,无论当时为什么顾文鸢会跟那个纪封然一起,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她如果真的听随了他们的安排,那么这个女孩儿,就会一辈子背上污点。 “你也别想太多了,文鸢也是你知根知底的孩子,比起那个文娆,或许她才是最适合阿易的。” “我们是看着她长大,可并不是知根知底,她的身世摆在那,文家的亲生女儿,但是文馨月却从来没有在乎过,反而把文娆疼的上天下地,而且,文鸢的父亲是谁,想必没人知道。” 这也是乔宓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坎,文馨月未婚生育当时在宁峰上流社会是很轰动的事,她现在成了文家当家人,却没有人知道跟她生下孩子的男人是谁,无迹可寻。 “管这么多干什么,阿易又不是要娶她父亲,况且,发生这么多事,这孩子不变初心,有份难得可贵的坚毅,最值得人心疼的就是她。” 乔宓手指按着太阳穴,她不是讨厌顾文鸢,只是觉得这孩子性子太烈,不太适合苏宁易,尤其是在苏家那样的家庭,总会吃亏。 母亲总是要为儿子考虑,她不得不为儿子规划,苏宁易的能力摆在那,完全不需要联姻来壮大他的事业版图,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跟他走完一辈子的人,能够照顾他,陪伴他的人。 可是顾文鸢七年前做的选择难免让她觉得不可接受,而且她的性子,不是一个能做贤内助的人。 “你也别想了,阿易从小自立,他的事情自己有分寸,你也别给自己找烦恼了。” 顾文鸢这觉睡了很久,近乎是睡到了夜色降临,她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水晶灯,准过头去,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盖,看不见外头。 她从床上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应该是苏宁易给她换的,估计是她太累了睡得很沉,连他给她换衣服都不知道。 真丝的睡裙穿在身上很舒服,难怪她睡得这么好。 踩在地毯上走到客厅,她听到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客厅里的灯光开的并不亮,苏宁易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的敲打。 顾文鸢看到屏幕反射的光线打在他脸上,映出完美的侧影。 “你怎么还没睡?”她抬头看看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 “等会儿弄完这个。”苏宁易抬头,看到她赤着脚站在他面前,“去把拖鞋穿上。” 顾文鸢没有动,盘腿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我爸他们不会去,那么你妈他们呢?” 她想知道怎么散场的,她睡着,苏宁易不可能会去,当事人不在,也没什么好谈的。 苏宁易知道她在说什么,手指灵活的按下最后一个键,将电脑从膝盖上拿下来,“他们走了。” 他起身坐到她旁边,伸手将她抱到腿上,顾文鸢没有动,就那么被他抱着。 “还难过呢?” 她点点头,睡了一觉,现在不那么伤心了,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苏宁易下巴嗑在她头顶上,“有些事情,不值得你在乎,想的多了你反而更加伤心,不如就随他去了。” “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我还以为她至少会念着我们这些年的感情,可是。” 何丽容的话一直回荡在她脑海里,像一根根针,细密的插在她的每一寸皮肉里。 “她们都不要我。”她闷闷的开口,她的出生对于亲生母亲而言是耻辱,所以她才能义无反顾的抛弃她。 苏宁易一阵心疼,“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以后你是我一个人的。” “我不要,你会欺负我。”顾文鸢蹭蹭他的胸口,笑着开口。 她心里很暖,其实苏宁易说的对,她再纠结也不能改变什么,至少她还有苏宁易,有让她依靠的肩膀。 感觉到她心情变化,男人薄唇微勾,只要她高兴就可以,“你说的欺负,是指哪?” 男人坏笑着吻上她的嘴唇,“是这样,还是……” 他伸手从她的脚踝开始往上摸去,“还是这样……” 痒麻的感觉触及她的感官,她伸手抓住男人的大手,“流氓!” “是吗?”苏宁易眉头一挑,另外一只手抓住她,往她腰际挠去。 “哈哈……”顾文鸢笑着挣扎,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错啦,哈哈……” 苏宁易压在她身上,修长的手指依旧继续手上的动作,“叫老公,不然就不松开。” 顾文鸢面色通红,她还没叫过他老公,她死咬着唇不开口。 “叫不叫?” 说着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顾文鸢痒的没办法了,“我叫!我叫!” 他低头看着她,顾文鸢抿唇,男人前额的碎发挡在眼前,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老……老公。”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男人眼眸黑亮,如同夜里绽放的烟火,点亮他整张明艳的脸。 苏宁易低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唇瓣,心里高兴的如同抹了蜜一般,心底那根弦被她彻底拨动。 顾文鸢抱住他的脖子,口中的香舌与他共同起舞,男人吻的很厉害,近乎将她吞噬。 “唔唔……”她感到缺氧,轻轻敲打男人的背部,示意他放开她。 苏宁易移开薄唇,在她侧颈一下一下的粘腻的吻着,“再叫一次,乖。” 想到他今天对她的保护,无论其他人说什么,他始终固执的守着他,这样一个呼风唤雨的男人,却能因为她一句话高兴成这样。 在爱情的道路上,没人走的轻松,强大如他,也只是被束缚的金丝雀。 顾文鸢偏头,吻在他的耳朵上,满怀悸动的开口,“老公。” 苏宁易死死的抱住她,如同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般,恨不得将她揉到身体里。 “我在这儿住的不习惯,我们回家吧。”她贴着他的耳朵,宁峰这个地方,有她太多黑暗的记忆,离得太近,她越发害怕。 “好,我们回家。”男人眼里荡开温柔的笑意,妖艳的脸越发惊艳绝伦。 第八十五章 能动手别瞎逼逼 顾文鸢回桐城前特地去了趟莫小提的家,她父母给她带了很多东西,都是宁峰的特产,还有她妈妈亲手做的肉饼之类的吃食。 靠在苏宁易身上睡了两个小时,等到她睁开眼睛,飞机已经降落。 苏宁易送她到了公寓门口,她伸手解开安全带,“那我先走了,你开车小心。” 她先得去看看莫小提的情况,苏宁易就送她过来。 “你忘了什么东西。”男人挑眉看着她。 顾文鸢看看四周,“什么?” 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脸颊,示意明显,顾文鸢有些无奈。 仰头在他薄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我走了。” 苏宁易看着她离开,张原从另一张车上下来,表情严肃。 “BOSS,新能源开发项目出了些问题。” “说。” “原本订好的新型仪器在澳洲被截,工程进度全部停下。” 男人慵懒的靠着车身,修长的手指从烟盒中掏出一根烟点上,“查出来是谁做的了?” “暂时还没有,那些人藏的很隐匿,运送机器的人全部被杀,他们的车辆也是套牌车。” 既然都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会留下痕迹,这个新能源项目一直是苏远国际着手研究,刚刚出了成果,就被截胡。 苏宁易口中吐出雾,他伸手拉开车门坐进去,“加紧动作,处理好后续问题。” 男人说完这句话,伸手发动引擎,按了车载电话。 电话被接通,那头传来女人的娇喘声,赫连枭嗓音性感沙哑“你最好能有说服我的理由。” 他刚刚渐入佳境,苏宁易这一个电话,他不得不忍住箭在弦上的紧绷感。 “澳洲那边苏远被截了一批器材,帮我查出来是谁做的。”苏宁易开门见山,直接了当的开口。 赫连枭翻身从女人身上下来,赤裸着上身,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性感的光泽。 “你可真是一点不客气,这劳命伤财的,连句谢谢都没有。” “一千万。” “啧啧,大方,但是我不缺钱。”赫连枭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满城灯光。 女人站起身来,从背后环抱住他,雪白的手臂在他蜜色的肌肤上抚过,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着女人指甲上的碎钻,赫连枭笑得蛊惑人心,“让你们家宝贝陪我吃顿饭,一个星期,我肯定解决。” 他好奇至极,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绝情绝欲的苏宁易放在心上,上次在医院,如果不是张原的话,估计他还能看得到其他几面,只知道长的不错。 只是这清粥小菜的,苏宁易吃着如何。 “两千万。” “我说也不用宝贝成这样,藏着掖着,生怕被人抢了去,我又不会欺负她。”就是吃顿饭,解决一下他的好奇心而已。 “你倒是敢。” 妖娆的女人从赫连枭的嘴角轻吻,开始顺着胸膛逐渐往下。 “就这样,速度快些,我要尽快知道结果。”他伸手按掉电话。 这样能跟苏远作对的,除了苏墨,恐怕也没别人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得找到仪器,想必是被赫连枭逼得没有办法了,狗急跳墙了。 顾文鸢到了门口,她拎着莫小提父母给带的特产,腾不开手去敲门,她那天被两人撵到机场,当然是没带钥匙。 “谁来给我开下门!” 曲婉婷从客厅跑过去,打开门就看到她站在门口,手上大包小包。 “不错啊,还记得给我们带东西啦!” 她将东西递给曲婉婷,手上被袋子勒出红色痕迹,“这是小提爸妈给带的,我抽空去了趟他们家,想着给她带点东西回来。” 踩着拖鞋走进去,就看到莫小提坐在沙发上,手上抱着大包薯片,电视上放着连续剧。 “回来啦。” 看上去她恢复的很不错。 “你家父皇母后给你带了东西,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莫小提将薯片扔在一旁,起身噔噔噔的往曲婉婷那边去。 她将袋子打开,“我妈给我带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吃的呗。” 顾文鸢看着莫小提母亲亲自给做了一些菜,因为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她在厨房帮忙,就看到莫母切了很多肉。 “啊啊啊啊!是我最喜欢的,还有肉饼,我妈太爱我了!” 顾文鸢鼻头一酸,她不知道母亲是不是都是爱自己孩子的,至少她的母亲不是。 曲婉婷拍了她的手一把,“去洗手去,我去厨房给你拿筷子和碗。” 因为时间久了,曲婉婷特地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她端着盘子走进客厅,满屋子都是浓郁的红烧肉的味道,闻的顾文鸢都有些饿了。 “我说……我妈有没有问你什么?”莫小提坐在地毯上,嚼着口里的肉含糊的问道,她妈的手艺这么多年还是很好。 顾文鸢接过曲婉婷递来的筷子,“问了,问你工作怎么样,身体怎么样,吃的好不好。” 莫小提筷子一顿,她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觉得家是最温暖的地方,她是真的想爸妈了,医生这个行业,别说她是在桐城,就算是在宁峰上班,也不见得能陪他们多久。 看着她有些难过的样子,曲婉婷赶紧开口,“对了,你怎么样?去宁峰那边见到苏家人了吗?” 顾文鸢摇摇头,苏宁易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才没有让她见苏博跟乔宓,以后想必肯定是要见苏家其他人的。 “文娆呢?!她去了没!”莫小提才想起来她看到的新闻,这次顾文鸢过去,简直是打了文娆那张整容脸啊。 “文娆说了谎,她骗了所有人。” 莫小提瞪大眼睛听着顾文鸢说,她没有提到何丽容对她的态度,只是说了关于文娆的事儿。 “啪……” 曲婉婷将筷子拍在茶几上,“这个贱人,心机这么深,能从七年前就算计你,果然心机婊!” “我就说她在这里头肯定有点问题,果然啦,她故意造成你的误会,还利用你妈来打击你的信心,最可怕的是居然没人怀疑她!”莫小提叫道。 “谁能想到她这么能作,能想出这种招数,就是想让你彻底死心,断了念想,然后她乘虚而入。” “呵呵,她不也是枉作小人,苏宁易那样的人,能被她摆布,她可真把自己当个东西。”曲婉婷轻蔑的说道。 “看吧看吧,我就说她不是好人,大学的时候她接近文鸢就是别有用心,图的就是咱们神级校草!”莫小提气的跳脚,这文娆能把人气死。 当年她们是怎么认识文娆的,顾文鸢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文娆的名字还没有改,叫文鸳,鸳鸯戏水的鸳,与她同音不同字。 那是四月,樱花飞舞的季节,她从图书馆借了本书,准备去还,那时她刚进校门就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大部分因为她是苏宁易捧在手心的人。 她走在路上,书本不小心从手上滑落,她刚打算弯下腰去捡起来,有一只手比她更快,她抬眼就看到一个眉眼清秀的女孩儿,将手上的书递给她。 “你的书。”女孩笑得很温柔,身后的樱花树不断飘落花瓣。 很美丽的相识,她说,你就是顾文鸢吧,我们同名,我叫文鸳,很高兴认识你。 后来她每次跟苏宁易外出,都能遇到她,那时候顾文鸢觉得只是巧合,一直到后来文娆带着文馨月去找了顾兴邦和何丽容,她才开始慢慢透彻。 文娆顶着顾家女儿的身份肆无忌惮的开始在苏宁易身边徘徊,眼中对他的炙热也越来越说明问题。 顾文鸢亲眼看到她在校庆上将同台演出的女一号的演出服剪破,当着万人的面,女一号颜面尽失,原来她的阴暗面,比任何人都强大。 现在想来,她的别有用心竟然深沉到这种地步。曲婉婷看着顾文鸢一副平淡的样子,有些不像她平时的模样,照理来说她应该直接撕了文娆才是的。 “那你爸妈怎么说?”出了这样的事,文娆应该被所有人嫌弃。 她吃了口肉,“没怎么说,我妈挺相信她的。” 曲婉婷听出她话里的失落,恐怕顾家父母还是维护文娆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说这个了,只会添堵,你什么时候回剧组,就这样空着不太好吧。”顾文鸢吸吸鼻子,看着一脸悠闲的曲婉婷。 “剧组那边先拍着女二号跟男二号的戏,我这边只剩下跟文娆的对手戏,过两天进组。” 她转头看了看正在啃肉饼的莫小提,“那你呢。” “我的假只到明天,明早上班,主任给我打了好多电话。”莫小提努力撕着手上的肉饼,吃的满嘴油。 曲婉婷凑到顾文鸢面前,一脸坏笑,“苏大总裁怎么说的,实力护妻,你今天晚上是要呆在这儿,还是回去好好补偿他。” 她手上的筷子敲在曲婉婷脑袋上,“想什么呢。” “曲美人,你跟文娆拍对手戏的时候,其实我觉得这样做不好,别跟她起冲突,那种没什么武力输出的事儿,咱们不干。”莫小提哼哼道。 顾文鸢翻了个白眼,“其实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能动手,绝不瞎逼逼!” 莫小提义正言辞的开口,对待这种人,跟她耍嘴皮子,不如手上过瘾。 “行了,吃饱了就差不多了吧,我得回去了。” 看到莫小提情况很好,她心里头的悬着的石头也落下了。 “见色忘友!”两人齐声喊道。 顾文鸢往玄关走去,她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开口,“男色当前,当然得有舍有得,拜拜!” 两人集体黑线。 第八十六章 没有什么能阻挡你 顾文鸢慢悠悠的下楼,解决了莫小提的事情,她感觉神清气爽,就连文娆跟苏宁易的事情也不存在,除却何丽容对她的排斥,她没什么好闹心的。 她跟莫小提住的公寓出了门就是一条步行街,街上人来人往,顾文鸢打算出了这里就打车回去。 路过一家婚纱店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这家店好像是两年前开的,每次路过她都能看到,只是位置稍微有些偏僻不起眼。 橱窗里挂着一件洁白无瑕的婚纱,在阳光下似乎发出灼热的光线,这似乎是所有女人的梦想。 穿着绝美的婚纱,嫁给最爱的人。 顾文鸢抚过无名指的位置,他们连婚戒都没有,更加别说婚纱了。 这个小店看上去很精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想那些历史悠久的婚纱店一样,占据昂贵的店铺,人流量巨大的地段,价值是让人膛目结舌的昂贵。 也许是内心的驱使,顾文鸢推开玻璃门走进去,里面布置得古色古香,她揉揉眼睛,转过头去看,这不是婚纱店吗。 里头的桌椅板凳都是木头做的,墙上挂一副火红的枫叶图,另一旁挂着一副刺绣,上头绣着一句话,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她正前方的墙上有一副精美的海报,上头一个漂亮的女人穿着中国传统的凤冠霞帔,火红的颜色衬的明艳极了。 顾文鸢往前走了几步,红木桌子上放着一本图册,她伸手拿起来,往后翻开看了看,里头都是传统婚服,带着浓郁的中国特色,她内心一阵触动,自己还没有来过这样的店。 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传来,顾文鸢抬头就看到一个女人从内室走出来,她穿着传统的旗袍,烫着流行的波浪短发,耳朵上的并蒂莲模样的耳坠让顾文鸢一阵惊艳。 “你好。”女人对着她开口。 顾文鸢赶忙放下手中的图册,“你好,请问这是婚纱店吗?” “这是婚服店,我们店里主营的是手工制作的中国传统婚服。” “我看到门口的婚纱,那是?” 传统婚服的话,为什么摆的是婚纱。 “那是我开始做礼服的时候,所做出的第一件成品。”女人看着橱窗里的婚纱,眼里透出别样的光彩。 “你是这家店的主人?”顾文鸢很惊讶,这个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左右,身上的古典气质让人感觉舒服。 女人指指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让后转身去了内室,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冒着热气的杯子。 “我姓白,不知道小姐是想订做婚服吗?” 顾文鸢赶忙摆摆手,“不是的,我只是来看看。” “是吗,能被婚纱吸引进来,看样子你是有了结婚的打算了。” 女人双腿斜放,坐的很规矩。 顾文鸢不知道怎么答话,只能笑着环顾四周,“这店里没有店员吗?” 白小姐看着她手边的图册,“我即是老板,又是店员,这店里,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的工作室,的确是亲力亲为。 “既然是传统婚服,门口不应该摆婚纱吧,这样才会有人来啊。” 就像卖西瓜的,门口不能摆衣服一样的道理吧。 “你叫什么?”白小姐问道,她挺喜欢面前的女孩,眼睛里有不同寻常的美。 “顾文鸢。” “顾文鸢,很好听的名字。”她站起身来,“你跟我进来吧。” 跟着她走进内室,顾文鸢抬眼就看到面前的各种布料,一台缝纫机摆在正中间的位置,不算太大的地方,四面的墙壁上挂满各类材质的布料。 “你是我这间店三个月来的第一位客人。”女人扶着缝纫机,对着她笑道。 顾文鸢懵在原地,三个月的第一位客人,这家店的业绩是有多差啊,还能开这么久。 “看的出来你很惊讶,很多人冲着婚纱进来,没看到想看的东西,当然就会走,现在的婚礼大多数用的是婚纱,传统的礼服已经很少有人喜欢了。” 顾文鸢伸手拉了匹红色绸缎,看上去很不错,“我挺喜欢传统礼服的,你这里没有做好的成品吗?” 白小姐摇摇头,“手工制作最费时间,也是最昂贵的,所以我只是放了图册,如果喜欢,要提前三个月预订。” 顾文鸢跟着白小姐,她给她介绍了有关礼服制作的流程,当真是纯手工,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当然价格也是昂贵。 她很欣赏白小姐,不随波逐流,能在橱窗里放上自己制作的第一件衣服,这样的自信,只是为了展示对于她而言很重要的成就,而不是商业化的利益。 而且她并不追求繁华利益,选择将店面开在这样不起眼的地方,随性而活,而且活的雅致,纯粹。 白小姐给她讲了很多过往的事情,顾文鸢看着这个女人,不大的年纪,其实也经历颇多。 “再见了,如果有空的话,你可以常来坐坐。”白小姐将她送到门口,笑着说道。 “谢谢你的招待,再见了。”顾文鸢挥挥手,转身离开。 如果可以,如果她有能穿上礼服的机会,她会选择让白小姐做,只因为她的性子,淡然处之的态度,这样不随波逐流的人,能最用心的做出令人满意的礼服。 宁峰,文家。 复合式的别墅内,佣人忙忙碌碌的准备午餐,负责厨房的管家萍嫂已经在文家做了很多年了,深知家里人的喜好。 “这些都是小姐最喜欢的菜,注意火候,仔细点。”萍嫂看着锅子冒出热气,对着看火的佣人说道。 一名女佣端着玻璃碗,“萍嫂,血燕炖好了,是现在给夫人送上去吗?” 萍嫂伸手摸摸碗边,很烫,“没头脑的东西,等温度降下来再端出去。” 一名女佣从外头走进来,“小姐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在鼓捣餐具的萍嫂赶忙跑出去,看到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女人走进来,她一脸高兴。 “小姐回来了,外头这么热,坐下休息一下。”说完又对着厨房吼道,“把刚榨好的橙汁端过来。” 文娆将手上的包摔在沙发上,“我妈呢?” 萍嫂将果汁递过去,“在楼上呢,本来今早公司有个会要开,但你说了你要回来,就给推了,现在在看文件呢。” 文娆喝了口冰凉的果汁,也没消下去她心里的火气。 “我上楼去了。” 文馨月的书房在二楼拐角那间,文娆推开门,啪的一下关上。 坐在书桌前的女人抬头,看到她气哄哄的样子,笑着放下手上的文件。 “怎么了?气成这样。” 文馨月走过去,她穿着简单的职业套装,一边头发梳起,露出半边脸,而另一边的头发垂到肩膀。 走动的时候摇晃浮动的头发,露出左脸上从眼角蜿蜒到下巴的疤痕,看上去很狰狞。 “我的婚礼吹了。” 文馨月不解的开口,“你不是回来跟苏家谈婚事的?怎么就突然变卦了?” “顾文鸢来了宁峰,她找了苏宁易,他们在一起了!妈,她抢了我的未婚夫!”文娆不甘心的开口。 文馨月坐在她旁边,文娆顺势靠在她怀里,“妈,我是顾家的女儿,怎么就没人为我打算,我爸心里挂的也是顾文鸢,他根本没把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 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好不容易就快得偿所愿,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飞走,而顾兴邦在这里头也起到了不少作用。 “你还年轻,我当时就告诉过你,你这法子行不通,就算周围人再怎么误解,这苏宁易那边你没拿出功夫,他一句话就能给你打回原型。” 文馨月伸手摸摸她的脸,这孩子,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天真。 “那我应该怎么做,我现在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你还是太年轻,当年能把他们打散,现在也不怕他们重新在一起,有一就有二,你懂吗?” 文娆看着母亲的脸,从这完好的半张脸上,依稀见得到顾文鸢的影子,她长的还是有些像文馨月的,她不懂,难道文馨月心里对顾文鸢就没有半分的眷顾,一点感情都不念吗。 顾文鸢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跟何丽容相比,血脉之情对于她而言,什么都不算。 “记得妈妈对你说的话,你想要的,就是你的,只有没有努力过的人,没有想方设法得到的人,才会说是命运使然。”文馨月看着文娆,眼神里透着她以往的坚定。 萍嫂将温度适宜的血燕端上来,“夫人,燕窝好了,趁热吃吧。” 文馨月伸手将碗接过来,放到文娆面前,语气里遍是疼惜,“把这个吃了,你在剧组风餐露宿的,这些天看上去都瘦了。” “小姐没回来,夫人就天天记挂着,怕小姐在外头吃不好,不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小姐回来了,可得多住两天。”萍嫂笑着说道。 文娆没有答应,低着头喝碗里的燕窝,看着她眉头低敛的样子,文馨月眼里近乎痴狂。 只有透过这张脸,她才能看的到那个人的痕迹,她心里头想而得不到的那个人。 无论是什么,只要文娆要,她会努力办到,她失败了,所以带上了一辈子的疤痕,可是文娆还年轻,而且有她的帮助,没有什么能够阻拦她的女儿。 第八十七章 争论 顾文鸢去上班的时候,苏宁易已经出门了,这男人在前一天晚上毫不厚道的把她折腾的半死,神清气爽的出了门。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个声音在她耳边,我去公司了,待会司机送你去。 她闭着眼睛挥挥手,男人笑着捏捏她的脸,起身离开。 司机送她去了医院,站在门口,她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来上班了,莫小提跟她同一时间到的医院,红色甲壳虫被她停在车位上。 她伸手拍了拍顾文鸢的肩膀,“站在这儿干嘛,思考人生?” “切,走啦。” 顾文鸢往外科去,莫小提耸耸肩,走向妇产科。 柳医生早就到了,在办公司看病历,看到她进来,脸上透着微笑,“啧啧,躲了这么多天,我还以为你要隐退豪门了?” 她一脸问号,“什么豪门?” 照理来说她跟苏宁易,应该只有莫小提知道。 柳医生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本杂志,“你看看,这上头都拍下来了,桐城新贵,苏远国际总裁携佳人受邀参加欧氏集团二十五周年年会。” 顾文鸢接过来,桐城第一的经济杂志,发行量最大的纸质媒体,偌大的封面上她跟苏宁易比肩而立,男人低头在她耳边轻语,角度拿捏的很好,看得到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郎才女貌,羡煞众人啊,文鸢啊,我们都以为欧少爷是你男朋友,可你这不声不响的就成了桐城人人瞩目的豪门贵妇人,你说说,你这是怎么弄得?” 柳医生看到这份杂志的时候也很好奇,不过相处了一个星期,顾文鸢就拿下了苏宁易,真的出人意料。 顾文鸢放下手里的杂志,将墙上挂着的白大褂取下来,“我说,不是经济类的杂志吗?怎么弄得跟八卦杂志一样。” “啧啧,国际上都排的数一数二的黄金单身汉,当然是引得多家媒体关注了,不过说真的,你跟苏总才认识多久,就这么在一起了,你要小心些,有钱人的游戏层出不穷,我怕你被骗了。” 顾文鸢穿上白大褂,站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放心吧,我有数。” 她跟苏宁易认识的可不是一天两天,当然不会存在她们想到那种问题。 抱着病历卡,她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走吧,该查房了。” 柳医生站起身来,跟着她走出去,其实她还是挺喜欢欧承的,性子欢快,为人又好没有架子,现在的年轻人啊。 她们往病房走去,一路上遇到的护士都对她指指点点,顾文鸢叹了口气,八卦杂志的力量还真是强大。 柳医生跟她负责的是D区病房的查看,这几天也没什么病人,对于医生来说,应该是最好的事情吧。 “脖子还疼吗?”柳医生对着躺在病房上的女人问道。 这个女人是车祸后进的医院,其他的伤口也都治愈了,只剩下脖子的扭伤。 女人脖子上套着颈托,轻柔的开口,“不疼了。” 顾文鸢站在柳医生旁边,手上的笔在板子上记录,“注意不要再扭到,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本来看着柳医生的女人转眼,看到顾文鸢的时候,开始大叫,“你就是那个抢了我偶像未婚夫的女人!原来你真的是这个医院的医生!” 顾文鸢皱着眉头开口,“什么你偶像的未婚夫,你在说什么?” “就是你抢了文娆的未婚夫苏宁易!你还不认帐,你给我滚出去,我要转院!” 顾文鸢单手抹了把脸,原来是文娆的脑残粉,她总感觉文娆有点阴魂不散,总是围绕在她身边。 女人坐起身来,佣人从厨房走出来,赶忙上前拉住她,“小姐,你别这样,脖子再给伤着。” “让她给我滚出去,让这种医生看病,我怕我会伤口溃烂,我一辈子都好不了!” 柳医生跟顾文鸢面面相觑,本着医德呢她的确应该劝劝这个病人,但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抢了文娆的东西,这年头,还真是有理说不清。 “我说,在你扭断你的脖子之前,可以听我说两句吗。” 床上的女人应声而止,“你想说什么,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丑女,不自量力,我不要听你说!” 脑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顾文鸢将手上的记录表递到柳医生手里,看着她走过去,柳医生一把拉住她,“你要做什么?” 顾文鸢的脾气科室里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恐怕她还是得劝劝,能忍则忍。 顾文鸢拍拍她的手,“没事没事,我就是跟她聊聊。” 她保证不动手。 “我问你,你说我抢了你女神的未婚夫,那么请问,苏宁易有没有挽着你女神的手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婚讯?”顾文鸢抱胸而立,居高临下的问。 女人底气不足,“没有。” “那你女神有没有跟苏宁易领了结婚证,办了婚礼?” “没有……” “没有啊,那他们办婚宴的时候有没有邀请你。” “没有……” 她看的都是一些小道消息,没有什么可信度,但是在她们这些粉丝眼里,只有苏宁易才配得上文娆这样的女人。 顾文鸢点点头,伸出食指,“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脑子有问题吗?” 床上的女人脸色通红,尖锐的叫道,“你脑子才有问题!” “如果你脑子没有问题,那么请问,这种没有事实根据的认知,你是怎么来的,据我所知这两人甚至没有同屏出现过,怎么就成了你女神的未婚夫,我懂你们这些粉丝的心理,但是也不要伤害到其他人,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以为你爸是月老啊!” 想怎么给别人配对就怎么配对,顾文鸢没有发现,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吃醋,她就只是觉得其他人把苏宁易跟文娆凑一起,让她觉得很难受。 她低下头,看着女人充满怒火的眼睛,“粉丝的行为由偶像来买单,你这样只会让不了解你女神的人更加讨厌她而已。” 床上的女人怒火翻腾,却发现找不到话反驳,顾文鸢说的句句在理,还让她有一丝羞愧的感觉。 “柳医生,接下来就麻烦你了,如果这位病人不太愿意接受我的话,那么给她挂个精神科的号,做个脑断层扫描,看看是不是撞坏脑子了。” 接过柳医生手里的记录表,她潇洒的离开。 看着病床上一脸愤恨的女人,柳医生好心的说了句,“有的时候,别把你的主观判断带到其他人身上。” 顾文鸢走到休息站,刚好想泡杯咖啡,刚刚烧上水,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她叹口气,这种味道,整个科室就只有一个人有。 “哟,这不是顾医生吗。” 秋雪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士。 “怎么顾医生还回来上班呢,攀上了苏总裁我看我们这样的小医院也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了。”她身后一个戴眼镜的护士尖酸刻薄的开口。 秋雪莹捂着嘴巴笑道,“怎么说话呢,顾医生那么妖魅,恐怕床上功夫拿下了苏总,就算现在苏总新鲜劲过了,她还可以找别的男人啊。” 三个女人齐齐笑道,有着幸灾乐祸和嫉妒的味道。 顾文鸢听明白了,她最起码有半个月没来上班,大概这些女人是以为苏宁易甩了她,所以她灰溜溜的回来了,这一个一个的,脑洞开的极大。 “我床上功夫再好,恐怕也抵不过身经百战的秋护士啊,只是啊,再怎么好,不也还是没爬上苏宁易的床吗?”她按下热水器的开关,看着热水哗哗流到纸杯里。 她不是什么坏人,却是个记仇的人,顾文鸢自己还记得她们在花园里说的那些话,当时懒得说什么,不代表不可以秋后算账。 秋雪莹脸色一变,“顾文鸢,你在乱说什么。” “我可没乱说,毕竟当时去勾引苏总被扔出来的人,可是你啊。”对付这种人,还是得埋汰她。 这是秋雪莹一生的耻辱,顾文鸢再提到这件事,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放在火上烧,百味杂成。 “你这样不干不净的人,没资格说莹莹姐,就你这副身子,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都不知道。”戴眼镜的女人啐了口,一脸鄙夷的看着她。 顾文鸢摸摸手上的纸杯,温度很烫,“我不干不净,可是偏偏有这样惊为天人的男人愿意跟我在一起,而你这样的,恐怕再干净八辈子,也只是个老处女吧。” 女人被她气的脸色通红,她长的不太好看,所以但现在都还没有男朋友。 “顾文鸢,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贱人就是矫情,说的就是你!”秋雪莹的手指着她,一脸的气急败坏。 看着面前的手指,顾文鸢嘴角冷笑,伸手将桌上的水杯啪的洒向秋雪莹。 “啊!好烫。”秋雪莹跳起来叫道,两个女人赶忙抽纸巾帮她擦。 “你放心,我控制了温度,不会烫死你。” 戴眼镜的女人挡在秋雪莹面前,“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顾文鸢不怒反笑,“恶毒?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一天闲着没事儿干,我这样都算恶毒的话,你们不是十恶不赦?” 秋雪莹脸上的水被擦干净,只是护士服上被染湿大半,三人瞪大眼睛看着她。 “我顾文鸢是什么脾气,怎么你们还不清楚,我不是那种忍气吞声,息事宁人的人,这只是个警告,再有下次,泼在你脸上的就不是水了。” 顾文鸢将杯子放下,这都什么事啊。 第八十八章 你不亲我那我亲你 莫小提这边也是被科主任训了很久,最后还是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嘱咐她如果病了要请假,别再像这次一样请霸王假,她低头连连称是。 一早上给几个孕妇做完检查,她揉着肩膀走向餐厅,贵族医院最好的一点就是不会像公立医院那样人满为患,毕竟价格摆在那。 她看着面前餐盘里的几张青菜叶子,胡萝卜排骨汤泛着油光,刚想啃了里头的排骨,一份装着饭菜的餐盘啪的一下放在她对面。 “是不是觉得人言可畏?”莫小提头也没抬就知道,肯定是顾文鸢。 顾文鸢垮着脸,坐在她对面,“你怎么知道。” “老大,你以为只有你们科的人会关注,苏宁易是什么人,打个喷嚏都是惊天动地的,别说是跟我们院的医生谈恋爱了。”莫小提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她这一早上不光是挨训了,这样的时事新闻,怎么也得八卦一早上。 “我们院的人什么时候都这么八卦了。” “有句话你听过吗,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更何况咱们院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 莫小提伸筷子将她盘子里的肉夹走,顾文鸢揉揉眉心,感觉挺烦躁的。 “你看,那就是跟苏宁易一起的顾医生。”隔壁餐桌的一个护士看着顾文鸢,示意其他人。 “真的唉,长的挺不错的。” “长的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玩了又扔出去,人啊得知足,别总是想着自己够不着的东西,否则会鸡飞蛋打。”一个女人捂着嘴笑道。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以为爬上别人的床,就安稳了,听说这半个多月都没来上班。” “切,估计是以为攀上高枝了,就想过豪门贵妇的生活,可是被人扔出来,就灰溜溜的回来了,毕竟还得生活不是。”一桌子的女人笑得花枝招展。 秋雪莹换了衣服,带着刚才的两个护士走进餐厅,坐在靠近门边的位置,虽然现在不敢招惹顾文鸢,但是听到这些女人的话,她心里一阵痛快。 莫小提啪的一下将手里的汤碗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 “你们这群八婆,都没事干了是吧,一个一个的,羡慕嫉妒就直接说,嘴上说的那么正经,心里巴不得自己能找个有钱的是吧。” 坐在对面的女人站起身来,“怎么我们说的不对,她不就是麻雀变凤凰了,现在被扔了,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这家医院里,没有人知道顾文鸢的身份,不知道她是名义上的顾家大小姐。 “我们家文鸢可是名副其实的苏远国际总裁夫人!跟哪些只会说三道四的八婆,是不一样的。” 顾文鸢扶额,莫小提这个白痴,她不知道这种没法证明的事说出来,会被别人嘲笑吗,她总不可能去拿结婚证过来吧,况且结婚证也不在她那,是苏宁易保管的。 果然,莫小提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些人的讪笑声,“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了。” “对对对,还苏总的夫人,白日梦不花钱,我也可以做啊。” 就连秋雪莹都捂住嘴角笑得花枝招展,她身边戴眼镜的女人脸上布满嘲讽。 莫小提瞪大眼睛,刚想冲过去,就听到一个声音。 “夫人。” 顾文鸢猛然抬头,看到张原站在她身边,“你怎么来了?” 莫小提认识张原,这里所有的人都认识张原,苏宁易住院那段时间他在医院的时间很长。 顾文鸢看到张原身后,苏宁易悠闲的走进来,身形修长,透着慵懒魅惑。 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再想到她今天的遭遇,顾文鸢决定,绝对不理他,她低下头吃饭。 她们周围原本还在跟莫小提争论的人,看到苏宁易都嘘声不言,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男人。 秋雪莹一阵惊讶,苏宁易为什么会来,看着那个惊艳绝伦的男人,她手里的筷子捏紧,狠狠的戳在米饭上。 “呀!学长你来了,是不是过来陪文鸢吃午饭的?”莫小提得意的开口,加重了语气。 对付这些人,总是要杀杀她们的锐气,这个时候,就是花式打脸时刻。 男人拉了把椅子坐在顾文鸢旁边,看着她埋头吃饭的样子,有些好笑,“谁惹你了?” 听到这句话,那些辱骂顾文鸢的人手心一紧,流出汗来。 她不理他,手里的筷子在餐盘里翻动,却没有吃进去多少。 苏宁易挑眉,看向面前的莫小提,“你说,怎么回事。” 命令式的语气让莫小提倍感压迫,她低头看看顾文鸢,她在心里哀嚎。 “你来干什么?”在莫小提崩溃前,顾文鸢率先开口。 “我来陪老婆吃饭啊。”苏宁易亲昵的开口。 秋雪莹抬头惊恐的看着他,顾文鸢真的嫁给苏宁易了,怎么会这样。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顾文鸢真的成了苏宁易的夫人,所有人都对那些女人投入怜悯的目光,里头还透着幸灾乐祸,得罪苏远国际的总裁,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第一次这样对着她叫老婆,顾文鸢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你们公司没饭?”她看着男人开口。 他穿着银灰色西装,没有系领带,露出精致的锁骨,看样子是从哪个谈判场上回来的。 “刚好路过这,就想着来陪你吃午饭。”苏宁易伸手摸摸她的头。 张原将饭菜摆到苏宁易面前,顾文鸢看了看,不是食堂的餐盒,而是一个一个昂贵的食盒。 里头放着的菜,根本就不是她们餐厅的,顾文鸢眯起眼,“你还自带?” “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快吃吧。” 顾文鸢挠挠头,“你根本就不是顺路吧。” 应该是特地来陪她吃饭的,餐盒里的都是她最喜欢的菜,顺路的话应该不会带着饭菜去了谈判场。 “被你发现了,过来陪陪你,把你养胖点,我抱着手感好,不然咯的慌。”苏宁易捏捏她的鼻子,暧昧的开口。 顾文鸢脸一黑,谁让你抱的,显咯就别碰。 这样毫无保留的宠溺,让周围的女人羡慕至极,莫小提摸摸鼻子,她是不是有点多余,这是在虐单身狗吧。 “你们先吃,我饱了就先回科室了。”她来的早,也吃的差不多了。 “等等。”男人慢悠悠的开口。 端着餐盘的莫小提一顿,转回身来,“有事吗?” 男人食指在桌上轻点,“把你们刚才谈论的事,跟我说说。” 顾文鸢看着他的侧脸,这是要帮她出气吗。 “那个,就是刚才有几个同事说,文鸢被你玩了,完了然后甩了。”莫小提简洁明了的开口。 顾文鸢拍拍脑门,有这么说话的吗,太直接了。 “哦……是谁?” 莫小提伸出手,指向她们旁边那桌的四五个女人,“喏,就是她们。” “这么好的想象力,也不适合呆在医院,回家写小说不错。” 听到这句话,几个女人慌乱无比,这是要让医院开了她们。 苏宁易修长的手指拿起筷子,给顾文鸢夹了一块鱼肉,“你说怎么样?” “嗯?”她刚才就忙着注意莫小提的给她使得眼色了,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 “张原。”男人性感的嗓音叫道。 “是。” 说完这句话,他掏出手机往食堂外走去,大概过了几分钟,几个女人开始尖叫。 “啊!” 她们手上捧着手机,刚刚最新的信息是护士长给她们发来的,被开除了,就那么几分钟,就被开除了。 “顾医生,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一个女人扑过去对着顾文鸢恳求,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 还没等她开口,张原带来的保安已经将她们拖了出去。 莫小提放下餐盘,一脸花痴的看着杀伐果断的男人,偶像啊! 什么叫一怒为红颜,都学着点,这才叫男人。 忽略莫小提的视线,顾文鸢捅捅他的腰际,“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男人眉眼轻瞌,薄唇微勾,露出嗜血的笑容,“谁让我老婆不好过,我就让她哭不出来。” 这样霸道的话语,却引得所有人心花怒放,这样的男人,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秋雪莹脸上的妆容近乎扭曲,嫉妒的翻江倒海,那样的男人,如果不是顾文鸢,或许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就是她,顾文鸢凭什得到这些。 “把汤喝了,补身体。”苏宁易给她盛了碗汤。 她听话的端起碗,就看到苏宁易的碗筷干干净净的。 “你不吃吗?” 现在是午餐时间,不吃饭胃会出问题的。 “我不饿。” 顾文鸢拿起汤匙,舀了口汤放到他唇边,示意他喝下去。 男人张口含下,性感的喉结滚动,将口里的汤水吞下去。 顾文鸢就这样一口一口的递到他唇边,一直到碗里的饭菜都干干净净。 “吃饱了。”她摸着肚子感慨,莫小提早就溜走了,这样的画面,她不适合看,太虐狗了。 张原将食盒收起来,苏宁易看着她的样子,伸手摸摸她的肚子。 “吃撑了没。” “没有,我送你出去吧。”他应该快去上班了。 她送了苏宁易到门口,男人倚在兰博基尼上,伸手将她抱到怀里,环住她的腰。 “亲我一口。” “不要。”顾文鸢拒绝的很彻底。 男人眼眸带笑,“你不亲我,那我亲你。” 说着凉薄的唇往她身上贴,顾文鸢笑着伸手挡开,“我还上班呢,注意点影响。” “那亲一下。”男人跟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他身上。 顾文鸢看了看四周,飞快的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看着她轻快的背影,苏宁易嘴角的宠溺越发明显。 文娆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腻腻歪歪,眼里的狠毒乍现。 第八十九章 你没资格选择 桐城富人区,欧家。 欧承这些天都没有出过门,一直呆在房间里,欧庚升知道那天的事情之后大怒,下了命令不许王凡彤进欧家。 欧夫人坐在客厅里,电视上放着新闻,佣人端着饭菜从楼上下来。 “吃了吗?” 女佣摇摇头,每次送上去的东西都是原封不动,欧承连门都没打开过。 欧夫人叹了口气,将刚刚修剪好的玫瑰花递到一旁的佣人手里,“再热热,过一会再送吧。” 自从出了那件事,欧庚升跟她都很震惊,谁都没想到王凡彤那孩子平时看起来只是任性些,却会做出这样的事。 欧承看上去打击很大,已经困在屋子里好多天了,只有在饿的不行的时候才会打开门吃块面包之类的,却只是在半夜。 门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欧庚升踩着平稳的步伐走进来,欧夫人上前替他脱下外套。 “那小子还没下来?” 将他的外套挂在门口,欧夫人摇摇头,“没有,看样子这件事情对他打击很大。” “没用的东西,这样的事情就让他一蹶不振!”欧庚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先吃饭吧。”欧夫人叹了口气,欧承的性子本来就不怎么成熟,在母亲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两人坐在餐厅里,欧家靠的是欧庚升的努力打拼才有的今天,所以在生活方面也是比较节俭,不铺张浪费,两人吃饭也只有三菜一汤而已。 欧庚升喝了口粥,这些天他的肠胃不太好,所以吃些流食,“你去看过那个女孩了吗?” 他说的,自然是莫小提。 欧夫人摇摇头,“还没有。” 她这些日子心思都放在欧承身上,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盯着,怎么还有空闲去管其他的人。 “明儿就去,这事不能拖,他做出这样的事,欧家不能不管不顾。” 欧夫人心里还是偏向欧承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这件事,小承也是受害者。” 如果不是王凡彤下了药,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欧庚升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过失杀人还得负法律责任呢,况且这事,他算不上无辜。” 门外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欧庚升剑眉一皱,在公司烦心也就算了,在家里还是这个样子。 “外头吵什么?” 欧夫人站起来往门外看去,她听到了欧琪琪的声音,这两天她也是不间断的往欧家跑,一次两次欧庚升没说什么,后来就直接让佣人连带着不许她进门。 “是琪琪。” 这头她刚说完,欧庚升就听到了欧琪琪的叫喊声,“放开,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拦我,我是欧家大小姐!” 两名女佣拉住欧琪琪,她挣扎着要往屋内进,却没有得逞。 王凡彤在一旁看着母亲的样子,上前想帮她,却被其他人拖住了。 “您别为难我们,先生说了不许你进去,就是不许。” 欧庚升坐在位置上继续吃饭,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的样子。 看着她们闹成那样,欧夫人看着欧庚升,“要不让她们进来吧,听听她们还想说什么。” 佣人放了两人进来,欧琪琪看着自己哥哥,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欧庚升有多震怒,但是已经发生了,她总得为自己女儿做打算。 “哥,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欧庚升坐到沙发上,看着一脸跋扈的妹妹,他没有说话。 “琪琪,你先坐下,听听你哥怎么说。”欧夫人端了杯咖啡放到她面前,堂而皇之的忽略了一起进来的王凡彤。 王凡彤低着头,小声的叫了句,“舅舅,舅妈。” 欧夫人并没有搭理她,这样的女孩,亏她们以前还当做自家的一样疼爱,可是她把自己的儿子害成这样,怎么可能再给她好脸。 “你想说什么。”欧庚升铁青着脸问,眼神锐利的盯着她身后的王凡彤。 欧琪琪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得服软,绝对不能硬来,“哥,彤彤知道错了,所以我带她来道歉。” 说着她伸手拉拉王凡彤。 “舅舅,对不起,我错了。”她低着头,看上去很是卑微。 “我说过,你以后不许再来欧家,你无论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没用,你心里头要是真的把我当你舅舅,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欧庚升还记得他们看到王凡彤衣衫不整的模样,丢尽了脸面。 她抬头看着欧庚升,带着哭腔开口,“舅舅,我是太喜欢承哥了,可是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半路杀出的莫小提让王凡彤恨的咬牙切齿,就差临门一脚了,欧承居然能把她推出去。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对承儿下药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用这样的手段,就算成了,我们也不会答应你嫁进欧家。”欧夫人开口。 她说的对,欧承忽略了一点,这件事情他处在受害人的角度,欧庚升虽然从小对他严厉,也有些古板,但是做出这样事的王凡彤,她跟欧庚升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王凡彤捏紧拳头,眼睛里盈满恨意,现在的羞辱,都是那个莫小提给她带来的。 “大嫂,彤彤已经知道错了,她会改的。”欧琪琪看着女儿的模样,有些不忍心。 “她本质里的劣根性,怎么改!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欧庚升大声说道。 看着面前的女孩,他接着开口,“那个女孩没有把欧承跟她都告上法庭,已经是万幸了,不然的话,都得去吃牢饭。” “好了,琪琪你带着凡彤回去吧,以后她还是不要再出现在承儿面前了。” 听了欧夫人的话,王凡彤有些不甘心,可是又无可奈何,这件事情,她是过错方,没什么话语权。 看着两人离开,欧夫人上楼去看看欧承的情况,他一直不开门,她也不想打扰他。 “把门打开。” 欧夫人看着楼梯上的欧庚升,他难得上来。 佣人拿来钥匙打开房门,欧夫人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酒精味道布满整个屋子,她看了看,里头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里头没有开灯,有些黑。 她走进去,不小心踢到一个红酒瓶,欧庚升跟在她身后,眉头皱的死紧。 欧承靠在床边,坐在地上,手边还有一瓶没喝完的威士忌,欧夫人赶忙走过去,就看到他颓废的样子。 “承儿?” 听到她的声音,欧承没有抬头的说了声,“出去。” “承儿,你别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伤的是自己,没什么用。” “我说出去!” 欧庚升拉开欧夫人,站在欧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就你这样,哪个女人能看上你,一个男人没有丝毫担当,出了事就躲在这里喝酒,你可真是给我长脸。” 欧承没抬头,他的父亲,从来都是贬低他的,在他的眼里,自己什么都不算,只是一个废渣子而已。 “我就是没担当,如果看不惯就出去,没人愿意听你说教。”他抬起酒瓶喝了口。 欧庚升倒是没生气,他跟欧承向来不对盘。 “颓废完了就起来,准备一下,去见那女孩的父母,我让你妈陪你去提亲。” 欧承猛地抬起头,就连欧夫人也很讶异,这件事欧庚升没有跟她商量过。 “老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她想得只是去给点补偿安抚一下,根本没想过自己儿子会娶那个女孩。 “这事闹成这样,虽然暂时压下来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爆出来,这是永绝后患的办法。” 欧庚升也很是奇怪,王凡彤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宴会上,这样的新闻,居然没发出来,虽然他也找了很多媒体别报道,可这么干净,让他怀疑有人在帮他。 “爸,你只是把我当做巩固你公司利益的工具吗?”欧承讽刺的笑道。 欧庚升瞪着他,“毁了别人清白的是你,这件事的源头也是你,你必须做出点什么,你得对人家负责。” 欧承哑口无言,双手无力的垂在地上。 “你准备一下,过两天去趟宁峰。”他查过,莫小提的家在宁峰。 欧夫人向来不会反驳欧庚升,但是这次他未免有些过了。 “不行,仅仅因为这样就配上承儿一生,那个女孩是什么样,人品如何,长相如何,我都没有见过。”她怎么能这么草率就选了儿媳妇。 “你只要记住一点,是你儿子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就可以,其他的,我们没资格选。” 欧庚升的话,让欧夫人无力反驳,同为女人,她当然知道这样的事是怎样的可怕。 “可是……” “妈。”欧承叫了声,欧夫人看着他,面容苍白,下巴冒出许多胡渣。 “照我爸说的去做吧,我跟你一起去。” 也许欧庚升做的是对的,他还真是他的儿子,选择的补偿方法都是一样的,不过他被莫小提拒绝了,他答应了她,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 但是,他不可能带着愧疚不人不鬼的这样活下去,在每个夜里想着他曾经怎么样毁了一个人。 他没有发现,他为什么会固执的想要娶她,不仅是因为愧疚,还有其他一直埋在他心底的,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情愫。 第九十章 文娆找茬 顾文鸢回到办公室,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就有一大堆护士围过来,手上捧着蛋糕盒子,她眯起眼,那是桐城最高级的酒店点心,贵的要死。 “顾医生,谢谢你老公啦!”杨护士长抬抬手里的慕斯蛋糕,笑着道谢。 “是啊,谢谢啦,顾医生的老公可真是体贴呢。” “谢谢……” 顾文鸢一头雾水,这怎么了,苏宁易派人送蛋糕来了? 柳医生手上拿着巧克力蛋糕,笑眯眯的开口,“这蛋糕一个几百块呢,里面加了松露,真的很好吃,苏总真是大方。” 李护士凑过来,“那当然了,苏总是什么人。” “我听小张她们说刚刚在餐厅看到了苏总,真的好后悔没有去餐厅吃饭啊!” “对啊,苏总的脸,真的是无可挑剔啊!” 一群女人开始尖叫,标准的花痴模样。 顾文鸢看了看时间,她下午有个预约病人,“你们吃的高兴就好,我先进去了。” 她桌子上也放了一块草莓慕斯,顾文鸢看着盒子上的图案,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容,苏宁易有的时候,事无巨细,总会替她处理好很多事情。 文娆带着宽大的墨镜走进值班室,就看到顾文鸢一脸幸福的模样,她一路走进来听到的,都是护士对于苏宁易的夸赞。 “看样子你过的不错。” 顾文鸢转过头,就看到文娆站在门口,门口一堆护士,还有悄悄掏出手机拍照的人。 “你怎么在这?” 她走进来拉开椅子双腿交叠坐下,脸上的墨镜始终没有摘下。 看到门口的人不断往内瞟,还有越积越多的架势,这就是所谓的明星效应吧,顾文鸢走过去啪的一下把门关上。 “文娆,居然是文娆唉!她怎么会来?”一个护士看着手机里刚刚拍下的照片,高兴的开口。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是医院,什么人见不到。”李护士吃着盘子里的蛋糕说道。 “可是,我听说今早上有个病人就是因为文娆跟顾医生起了冲突呢。” 这件事情在整个医院都传开了,但是基本都觉得是那个粉丝无理取闹,再加上苏宁易今天简直是杀鸡儆猴,所以没人敢再说什么。 尤其是苏宁易又派人给全医院的人都送了蛋糕,更加让人对他好感渐生,觉得他不会是那种滥情的女人。 “你是想说文娆是来找顾医生麻烦的?拜托了,你想象力不要太丰富了,人家只是来看个病而已。” “对啊对啊,我听说曲婉婷都跟顾医生是好朋友呢!” 护士一边吃蛋糕,一边围在门口谈论,声音还不小。 “都去工作吧!一堆人堵在这里像什么样子。”杨护士长开口叫道。 众人应声而散。 顾文鸢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笔在指尖转动,看样子预约了下午的病人,就是她。 文娆低头看看她胸前的挂牌,顾文鸢,她嘴角露出嘲讽,“这么多年你还是没能改回姓文,妈妈还真是固执。” 顾文鸢翻着手上的病历,头也不抬的说了句,“你不也没改回姓顾。” “我跟你是不一样的,一个是舍不得,一个是不要,怎么能一样。” 顾文鸢突然觉得今天有些诸事不顺的感觉,文娆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怎么,现在不装纯良了,你不是说只要苏宁易幸福就可以了吗,他现在很幸福,所以你也没有出现的必要。” 文娆脸上的表情七零八落,“你以为你真的能跟他在一起,苏家是什么家庭,你以为真的会接纳你?离了顾家,你什么都不是,况且顾家本来也没在苏家眼里。” 顾文鸢看着她,这个女人真的有些无聊,一天闲着没事干。 “至少我进了苏家门,而有些人一辈子都进不去。” 文娆将猛地脸上的墨镜摘下来,咬牙切齿的开口,“你以为你很得意吗,一个被自己母亲抛弃,被养母嫌弃的人,你凭什么跟我斗!” 文馨月对于顾文鸢来说,只是一个给了她血脉的陌生人而已,但是何丽容对于她,却是十多年的母亲,这个角色,她向来扮演的很好。 所以文娆知道,哪个才是她的软肋。 “你越气急败坏,就越说明你有多么嫉妒我,有句话说的好,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顾文鸢慢条斯理的说出这句话。 文娆嚯的一下站起身来,“你还有机会,只要离开苏宁易,我可以说服妈妈让你回文家,但是如果你还是要缠着他,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有的是手段整死你。” 顾文鸢突然觉得她现在很像白雪公主里的黑巫婆,尤其是她还穿着黑色紧身裙,擦着猩红的口红。 “哦!那意思是你这是最后的通碟?”顾文鸢笑出声来,这女人恐怕是脑子有问题。 “不是我缠着他,而是他缠着我,你想做苏太太的位置是吧?只要我一辈子不放,你就上不了位,况且,就算我跟他分开了,你也绝对没机会,苏宁易不爱你,你做什么都起无用功。” 苏宁易不爱她,这是文娆的死穴,只要顾文鸢捏紧这里,她就无法反驳,再怎么争,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你是怎么也挣不来的。 可是文娆是谁,文馨月这么多年给她灌输的理念,没有认输这个词。 顾文鸢凑到她面前,距离很近,可以看见她脸上的粉底,“要不,你给我跪下求求我,或许我会成全你。” 文娆做的那些小动作,顾文鸢都记在心里,不计较不代表她原谅,对于文娆这种人,不用留情面。 “顾文鸢,你以为你站在很幸福吗,我告诉你,有太多的事情还在等着你,我会让你哭着来求我放过你!” 她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开。 一打开门,趴在门上偷听的一堆人都差点摔倒。 文娆脸上的狰狞变得温和,掏出墨镜带上,对着周围人优雅的笑了笑,然后往楼梯走去。 顾文鸢走到门口,声音不大不小,“文小姐,你的鼻子一定要注意再去做修复手术,我们虽然不是整形科的,但是我会给你介绍好的医生的。” 文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转过头隔着墨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众人哗然,文娆是因为隆过的鼻子出了问题,才来看医生的。 顾文鸢满意的拍拍手,“就这样,都散了吧。” 满意的打开蛋糕盒子,她下午只有文娆一个预约,现在她走了,自己也很清闲,咬了口蛋糕,不愧是高级货,味道好的没话说。 柳医生走进来就看到她一副满意的样子,“决定好国庆要去哪儿了吗?” “国庆?!” 顾文鸢咽下蛋糕,赶忙拉开桌上的台历。 已经月底了,还真的快到国庆了,重要的是,国庆是苏宁易的生日,那个时候她对着他打笑,你过生日就是普天同庆,真好。 “苏总应该会带你去旅行吧,法国,英国,还是澳洲?” 顾文鸢揉揉脑袋,都忘了,得给他准备礼物的,可是要送什么,又是一个问题。 “我记得你都没怎么休过假,就连过年都是在上班的,不去就趁这次把欠下的假期都补上,好好跟苏总出去走走。” 这些年过年她都在医院值班,每次倒计时的时候,她都会看着窗外的烟火发呆,想着又是新的一年。 过年这样的日子没有家人陪伴,那也就没有必要休假。 “再看吧,他也许不太有空。” 顾文鸢也很想跟他出去走走,就当作是蜜月旅行,他们没有婚礼,在她心里头,的确是个遗憾。 文娆走到医院的小花园里,她胸口气的上下起伏,顾文鸢这个人,是插在她心上的一把刀,只有想办法除去,她才能安生。 而且现在的顾文鸢已经不是当年那样容易对付的人,她身边还有苏宁易,她必须想个办法,彻底毁了她。 “莹莹姐,你别气了,顾文鸢那种人会有报应的。” “就是,那个女人早晚会被苏总扫地出门。” 这句话吸引了她的注意,文娆往不远处看去,一个木制凉亭里坐着三个女人。 秋雪莹靠着木制栏杆,苏宁易对顾文鸢的所有宠爱,那样杀伐果断的驱除伤害她的人,他的每一个笑颜,都只会让秋雪莹更加痛恨顾文鸢。 “你们在这啊,给你们。”李护士小跑过去,看到坐在亭子里的三人,气喘吁吁。 “有事吗?”秋雪莹开口。 李护士将手上的蛋糕递过去,“给。” 戴眼镜的护士接过去,看了看盒子,激动的开口,“这是你买的?这可是五星级酒店的蛋糕唉。” 李护士摇摇头,“不是的,这是顾医生的老公送给全院的,人人有份,就是苏宁易啊!” 说完这句话,李护士就跟他们摇摇手,“我先走啦。” 看着秋雪莹变化的脸色,小护士咽了口唾沫,将手上的蛋糕递到她面前,“莹莹姐,这个……” 秋雪莹站起身来,一把将桌上的蛋糕扫在地上,“顾文鸢!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她要她死,要她永无翻身之日。 文娆墨镜下的眼神凌然,嘴角勾起。 ------题外话------ 今天两更,么么哒 第九十一章 文馨月来电 晚上顾文鸢下班的时候,苏宁易去了医院门口接她,大老远就看到男人倚在跑车上,看到她走过来,将手上的烟掐灭。 “等很久了?” 男人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快入秋的天气,晚上有些凉。 “刚刚到。” 虽然不在意,但是顾文鸢脑海里还是记得文娆说的话,她没有背景,不像文娆,有文顾两家当靠山。 嗅着他身上的琥珀香,顾文鸢伸手抱住他,“你饿了没?” 苏宁易打开车门,看着她坐进去,俯下身给她系上安全带。 “想吃什么?”他伸手捏捏她的脸。 “火锅!”她还是挺想念闲福居的火锅的。 看着他发动引擎,顾文鸢想着他往年生日她虽然都给他准备了礼物,但是都没勇气寄给他,今年他生日,应该选他喜欢的。 “我们吃完饭去逛街吧。”陪他逛逛,说不定就能遇到让他两眼发亮的东西。 “听你的。”男人说了这句话,专注的开车。 距离上次来闲福居,顾文鸢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还记得那天男人阴狠的目光,与现在站在她身旁的判若两人。 苏宁易停好车走过来,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走吧,发什么呆呢。” 服务员走过来看到两人眼前一亮,毕竟上次为他们店的业绩做了不少贡献,顾文鸢挠挠头,她也吃了好几天剩菜。 “苏总,这边请。” 服务生将他们带到包厢,顾文鸢抬头看了看,天琊阁。 苏宁易坐在她身旁,烟盒车钥匙一些都随意扔在桌上,男人凑过去看着她手上的菜单。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再给我们来份银耳莲子羹。”说完她偏头看着苏宁易,“够了吗?” 男人点点头,他本来就不喜欢火锅,一堆筷子在锅里夹来夹去,但是因人而异。 “好了就这些。”顾文鸢将菜单递给服务生。 苏宁易伸手将她抱到腿上坐下,揉着她的头发,“今天怎么想起来去逛街了?” “闲的。” 顾文鸢看着他把玩自己的头发,伸手将他的手指拉开,“你最近很忙吗?” 男人下巴嗑在她肩膀上,懒懒的开口,“还行。” 她盘算着如果苏宁易不忙,或许他们可以一起出去走走,就当散散心。 “我国庆有七天假期的……”她小声的开口,特地去找了人调班,空出七天的时间。 一是想着好好陪他过个生日,二也给自己放个假,她是真的想出去走走,这些年她都没怎么休假,年假也是,长假也是,总之没有超过两天的。 苏宁易听出她的意思,从以前开始,她就最擅长对他用迂回战略。 “想出去玩?”男人懒懒的开口。 顾文鸢赶忙点头,“对,我想去冰岛!” 她早就想去看看冰岛的极光了,虽然现在还不是最佳观赏季节,但是其他的风景也很好。 苏宁易低头吻在她的后劲上,凉薄的唇,让她感觉耳后很烫,她伸手挡了挡。 “别闹。”拉住男人的大手,她转头看着那张漂亮的脸,“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苏宁易咬在她的耳垂上,有点疼,“你想跟谁去?” “想陪我出门的人多的是,就看我乐不乐意了!”她扭头故意说道。 男人伸手捏住她的后颈,她整个人缩起来,“你敢跟谁去?我看你是胆肥了吧。” “不知道呢,这要看看某人愿不愿意陪我了。” 苏宁易低笑出声,她永远都是他赢不了的人。 服务生将锅底端上来,其他的配菜也都摆放整齐,顾文鸢将蔬菜下去,看着扑通扑通冒热气的锅子,麻辣的味道在鼻翼间围绕。 她伸过筷子进去,感觉有些热,挣扎着从男人腿上下来。 “吃慢点,烫着。”苏宁易看着她贪吃的模样,笑得很无奈。 “哟,吃饭也不等我。” 赫连枭推开门走进来,就看到顾文鸢埋头吃饭,苏宁易低头看着她,宠溺的滴水。 顾文鸢抬头,吓得咽下口里的牛肉,这男人,是上次她在医院撞到的妖孽男,跟妖精一样,举手投足都是惑人心智。 苏宁易看着她发呆,不满的将她的头转过来,“他那么好看?” 阴沉沉的声音让顾文鸢觉得脊背发凉,她笑着打哈哈,“没有没有,就是好奇而已。” 赫连枭拉了把椅子坐在对面,他手上夹着细长的香烟,玩味的吐出烟雾,“我说你也太紧张了,草木皆兵啊。” 苏宁易揉揉顾文鸢的脑袋,给她夹了块生菜,“吃吧。” 讲筷子放下,他抬头看着对面的赫连枭,“你来做什么?” 顾文鸢一直抬头瞄着赫连枭,他跟苏宁易应该是朋友,上次在医院撞到,他应该是去探病的。 注意到顾文鸢的视线,赫连枭的妖艳的桃花眼冲着她调皮的眨眨眼睛,顾文鸢赶忙低下头,妖精! “你的小宝贝可是一直看着我呢。”赫连枭嘴角微勾,笑得精致。 “她是好奇。” 顾文鸢在心里点点头,她是好奇而已,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赫连枭,EK集团总裁。”苏宁易开口介绍。 顾文鸢点点头,“我是顾文鸢。” 没想到传说中EK集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裁,居然长成这样。 赫连枭上下打量,这就是苏宁易挂了这么多年的人,长相不错,虽然不是上乘,但也够了,大眼睛滴溜溜的直转,看样子鬼主意不少,他很好奇,这样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拿住苏宁易这个祸害的。 “让你查的事情查出来了?”苏宁易递了张纸巾给顾文鸢,看着她擦干净嘴边的油渍。 服务生在赫连枭面前摆上一副碗筷,看着这样两个出色的男人,看着顾文鸢的眼神里都透出羡慕。 “东西给你找着了,只是也被毁的差不多了,人嘛,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苏家三少爷,啧啧,估计是被我逼疯了。” 他上次受了苏墨的黑手,自然就没给他留情面,只要不死人,往死里压,不仅让他折了不少场子,也断了大部分经济命脉,硬是让苏墨这段时间过的人不人鬼不鬼。 所以他开始反击了吧。 “你惹的他,怎么火往我这烧。” “咱们俩什么关系,当然一起受苦受难了。” 赫连枭说完这句话,顾文鸢口里呛了一下,“咳咳……” 原谅她的腐女思想,两个美的不像话的男人说出这句话,她不自主的就往那方面想了。 苏宁易拿着纸巾递给她,又伸手将水杯递到她唇边。 “我说,你这宝贝脑袋里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赫连枭脸一黑,没想法这姑娘还挺赶时尚的。 顾文鸢瞪了他一眼,长的不错,讲话欠揍。 “苏三少?”她抬眼看着男人。 她记得苏家的孩子挺多,排行第一的是苏宁易,后头的就不怎么清楚了,苏情倒是见过,但是对于其他的,她很不清楚。 “苏墨,我三叔的儿子。” 这样的大家族,果然还是有点宅斗之类的。 “事儿给你办了,但是这报酬嘛,现在就让她伺候我吃顿饭就成,咱也不是缺钱的人。” 两千万买一顿饭,值得,况且那人还是苏宁易的心头宝。 顾文鸢伸手指指自己,“我?” 赫连枭点点头,“对,就是你,只要伺候我吃这顿饭,两千万就免了。” “皮痒痒了是吧。”苏宁易冷着嗓子开口。 顾文鸢算是明白了,他们之间有种协定,他帮苏宁易,然后有两千万的报酬。 两千万,白花花的银子啊,看着对面这张脸,也不是省油的灯。 “好啊。” 苏宁易听到她的回答,伸手捏住她的脖子,低头凑到她面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顾文鸢缩缩脖子,这人,给他省钱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你听见了,她答应了。” “她说了不算。”男人语气危险的开口。 顾文鸢搂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说完对他眨眨眼。 然后顾文鸢坐到了赫连枭旁边,亲手给他盛了饭,然后给他碗里夹了几块肉。 “快吃吧。”她笑得纯良无害。 赫连枭看着苏宁易的模样,总觉得有点不对。 后来,他彻底明白了,这就是一对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夫妇啊。 他撑的快打嗝了,顾文鸢给他夹的菜无论好坏,咬着牙都得吃下去,一个不愿意,他对面的苏宁易就开始射冰刀子。 也是自己要求的,不吃不行,只是他没想到顾文鸢看上去文静乖巧,其实比苏宁易还要腹黑。 顾文鸢挽着苏宁易走出闲福居,她笑着开口,“怎么样,我会持家吧。” 瞬间帮他省了两千万,让她有点飘飘然了。 “你高兴就好。”苏宁易看着她高兴的模样,心里一暖。 “我只说伺候他吃饭,但是伺候好还是伺候坏,由我说了算。” 所以她还是很得意的,这人敢坑她老公,折腾不死他。 赫连枭在两人身后翻了个白眼,一对腹黑夫妻。 正说着话,她包里的手机响了,顾文鸢伸手掏出手机,上面跳动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 “我是文馨月,明天下午queen餐厅,我们见一面。” 第九十二章 车祸 顾文鸢拒绝了文馨月的要求,用膝盖想她都知道文馨月找她做什么,无非是为了她疼爱的女儿文娆。 她对于这个血缘上的母亲没有丝毫的感情,想来她对自己也是如此,不然不会将刚出生的女儿用作棋子,一枚达到自己目的的棋子。 忙了一早上,顾文鸢休息的时候想着吃医院门口的一家咖喱饭,她一边走一边思考苏宁易的生日礼物,她没几天的时间考虑了。 男人什么都不缺,用的东西也都贵的吓人,买礼物真的是考验人的事情。 太便宜的怕他嫌弃,太贵的她买不起,虽然苏宁易给了她附属卡,但是那种黑金卡,还是不要随便掏出来吓人了。 快到店铺的时候,顾文鸢加快脚步,现在人还不算多,她得快点,否则待会所有的上班族都围过来,就连盘子底都没的舔了。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突然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前进的道路,顾文鸢眯眼,这光天化日的,不可能有当街绑架这种事情发生吧。 “顾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她往后退一步,眼神戒备,“你们是什么人?” 左边的男人按按耳朵上的耳机,“我们总裁要见你。” “你们总裁是谁?” 一阵脚步声在她不远处站定,文馨月伸手摘下脸上的墨镜,“是我。” 顾文鸢回头就看到被保镖簇拥的文馨月,还是一副冰冷的脸,左边长发垂下,遮住她脸上的疤痕。 到一旁的咖啡厅坐下,顾文鸢看看时间,对着正在翻菜单的文馨月开口,“找我做什么,我还要上班,有话快说。”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文馨月对着旁边的服务生开口,手上的菜单也递了过去。 顾文鸢环顾四周,为了跟她谈这次话,特地包了场,偌大的店里只有她跟文馨月,门口站着她的保镖。 “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这次来是为了娆儿。” 顾文鸢没有回答,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她当然知道是为了文娆,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 “你跟苏宁易并不适合,所以我过来跟你谈谈。”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推到顾文鸢面前。 “这是什么?”按照电视剧的套路,这应该是什么分手费之类的吧。 “这里头有两张机票,一张法国一张澳洲,你可以随便选择,还有一张空白支票,你可以随便填写金额。” 顾文鸢将文件拿起来,顿时觉得有些可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接受你的安排?钱吗?我看上去很穷吗?” 好吧,她真的挺穷的,但是是在没嫁给苏宁易之前,现在她老公的身家绝对比文家要高。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文馨月端起咖啡喝了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她无奈的笑出声来,“命令?给我一个你命令我的理由。” 一个抛弃自己女儿十多年的人,现在理直气壮的命令,顾文鸢真想扒开她的胸膛,看看她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文馨月手指在咖啡杯上打圈,两个红宝石戒指戴在手上,跟她的西装及其不配。 “我知道你不想认我,但是我生了你,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事情,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这也是我唯一一次对你下命令。” 这样的话说出来,顾文鸢突然觉得,衣冠楚楚的人说的话不一定就是正确的,道貌岸然的人多了去,如此精英的模样,吐出的话语却是这么恬不知耻。 “这是我唯一一次反抗你,也是最后一次,身上流着你的血,是我觉得及其耻辱的事情。” 文馨月脸色一变,不再是冰冷的模样,她掌管文家多年,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反抗过她。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我是你的母亲,你就必须听我的!况且,没了顾家,以你的身份,如何跟他站在一起。”而文娆不同,她有文家这个强大的背景。 顾文鸢笑着摇摇头,“你抛弃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你的女儿,你现在在为文娆清扫阻碍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赶走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在我面前,最没有资格谈论母亲这个词的就是你。” 顾文鸢不傻,当初她的身世曝光她也去调查过,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找到了文家以前的管家,看着文馨月长大的老人,了解到的真相却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她的亲生母亲,一个将爱屋及乌发挥到极致的女人,她爱了顾兴邦半辈子,得不到之余为了反抗自己父亲的命令,为了不嫁给其他男人,她亲手毁了自己的脸。 将对顾兴邦的爱转嫁到了他的女儿身上,亲手对换了她跟文娆的人生,更加在知道顾兴邦为自己的女儿取名顾文鸢后,将她抱走的文娆取名文鸳。 多么可笑,她的出生成为了母亲交换的棋子,她甚至怀疑文馨月之所以生下她只是为了换走文娆。 顾文鸢将文件袋打开,里头两张机票还有空白支票,“如果你能给我整个文氏集团,或许我会答应你。” “你的野心还真不小。”文馨月看着这张脸,她对这个女儿,真的爱不起来。 她摇摇手上的支票,“拜你所赐,我在顾家长大,顾家是什么家庭,能给我的不光这么些,而且苏宁易的身家上百亿,我就算跟他离婚怎么也得分个几十亿的,拿着你给的几千万,那边轻哪边重,我看的懂。” 文馨月冰冷的脸变得越来越僵硬,她没想到顾文鸢会这么牙尖嘴利。 “你真的不走?”她冷着嗓子问。 “不走,我老公在这,他在哪我就在哪!” 她起身准备离开,跟这样的人再呆在一起,她怕会被气死。 “我先走了,还有病人等着我。” 文馨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有着偏执,没有道理她就逼不走顾文鸢。 顾文鸢没有回头,也没有难过,不在乎的人伤害你,你只会气愤,不会痛苦。 刚刚走出医院,苏宁易就来了电话,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眼,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在哪?”男人好听的声音传来。 顾文鸢吸吸鼻子,“医院门口。” “等着我过去接你。” “接我做什么?” “吃饭,我快到你们院门口了。” 顾文鸢走在路边,两旁的树叶虽然繁茂,但是因为快到秋天了叶子开始渐渐变黄。 她只顾着跟男人打电话,完全没有注意身后一辆黑色桑塔纳在对准她后,开始重重踩下油门。 “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她笑着问道。 电话那头的苏宁易低笑,还是只注意吃什么,“不知道,云姨给你做的。” 还没等她回答,一阵震耳的撞击声传来,顾文鸢倒在地上,手机飞出很远,她看着屏幕上亮着的通话键,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喂?!” 她听得到男人着急的声音,想要回答她,但是却发现她根本张不开嘴巴,有猩红的血液从她口里流出来,浑身上下都被疼痛占据。 “宝贝?!顾文鸢!”他用力吼了两声,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意识到出了事,苏宁易赶忙加快油门往前冲去,眼里猩红一片,指关节紧紧的捏在方向盘上,苍白冰冷。 将她撞到在地的桑塔纳轿车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再次踩下油门,用力往前冲去。 但是却被周围围上来的人挡住视线,一辆摩托车甚至冲过去撞在它的车门上,改变了轨迹,车轮顺着顾文鸢的血迹滚过去,却没能再次撞上。 “你在干什么!”一个中年男子指着他吼道。 “杀人啦!救命啊!” 很快就围过来一大群人,有的去追赶那辆车,有的忙着查看顾文鸢的状况。 “小姐!快叫救护车,送医院!” “有没有医生?!救命啊!”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伴着他跑车呼啸的声音,周围人的呼救一字一句的扎在苏宁易心上,他心里透着失去的害怕,在吞噬他整个身体。 顾文鸢!你要是敢出事,我追到地狱都不会放过你! 顾文鸢躺在地板上,胸口疼的厉害,她的经验告诉她,肋骨断了,身上其他的地方估计损伤不小。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那一瞬间,她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粘腻的鲜血流出来,身旁围上来的人都不敢碰她,只能努力的叫着她的。 桑塔纳司机架着车子狂奔而去,有人跑上去追,但是却被甩在原地,只能大声叫喊。 顾文鸢知道,她伤的不轻,恐怕不行了,嘴角用力的扯了扯,她舍不得苏宁易,很舍不得。 想到再也见不到那张惊艳的脸,她心里的疼比身上来的要厉害。 手指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在摸摸他的脸,对他说几句话。 苏宁易,她欠了他七年的时光,原本想着用后半辈子来弥补,看样子是补不上了。 七年的生日礼物,看样子要连着第八年的一起愧疚了,她还有一句话没对他说过,如果早知道这么快就没了,就应该对他说的。 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顾文鸢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那男人连车门都没关上,看着他濒临崩溃的脸,顾文鸢笑笑,闭上了眼睛。 在他怀里,安心的让人想睡去。 苏宁易看到倒在血泊里的顾文鸢,整个人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他推开人群,用力的抱住她的头,眼泪就那么顺着流下来,打到她的脸上。 顾文鸢身上的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裤子,苏宁易整个人颤抖的厉害,透着蚀骨的冰寒。 医生上前拉开他,但是他却抱得死紧,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第九十三章 死了没 因为顾文鸢出事的地方就在医院旁边,所以医生来的很快,滴溜溜的警报声回荡在街面上,一直到顾文鸢被推进手术室,苏宁易整个人脑袋都还是昏沉的的。 早上她还告诉他,下星期带她去冰岛,带她去瑞士,现在她就这样躺在他面前,苏宁易整个人都处在崩溃边缘。 他站在手术室门口,双眼直直的看着手术室的门,生怕错过了什么消息。 想到他抱着闭上眼睛的她,苏宁易整个人像被撕开一样的疼。 张原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宁易靠在墙边,垂着头,亚麻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狭长的凤眸,粘着血的手指动了动。 “Boss。” 苏宁易没有抬头,“人呢。” 张原低下头,他们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还是只找到了被丢弃的黑色桑塔纳轿车,车上干干净净,没有痕迹,查看了附近的监控录像,也只找到了一些模糊的照片。 “还在追踪。” “给你们两天时间,如果找不到,全都给我滚!”男人语气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刺骨冰寒,挫骨扬灰的恨。 张原低下头,往一旁站立。 苏宁易身上沾着大片血迹,白色的裤子被染成红色,棉t恤上近乎满布鲜血,看着手上已经干涸血迹,他闭上眼,脑海里不断闪现的都是她倒在血泊里的模样。 那样的毫无生机,好像随时都会离开,她温热的血不断在他身上磨蹭,烫的他浑身疼痛。 再睁眼,男人严重布满阴霾,嗜血阴狠,他手心里的宝,谁碰了,必死无疑。 听到护士推开门的声音,苏宁易赶忙直起身来,李维福特地从办公室跑过来陪着,一看到李护士出来,他赶忙开口。 “怎么样了?!” “出血严重,内脏不同程度都有损伤,顾医生是O型血,但是现在血库没那么多的储备!” 苏宁易脸色惨白,对着张原大声吼道,“马上把桐城所有医院血库的O型血都运过来!快!” 张原马上跑出去联络,但是运送毕竟也需要时间,现在顾文鸢的情况不容乐观,只能想办法止住血,然后再输血。 “李护士,你马上安排,医院里这么多人,肯定有O型血的人,安排她们来献血!”李维福开口叫道。 李护士点点头,快步向前走去。 莫小提刚好跑到入口,就听到李维福的话,“我!我是……我是O型血!” 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刚刚在餐厅买了饭,还没吃一嘴就听到顾文鸢在医院旁边出车祸的消息,吓得她扔了手里的餐盘就跑过来了。 一路上的护士也都知道了,不断有人拉着她问情况,她也没听清楚她们说什么,脑袋里嗡嗡的响,好在在梦里一样。 苏宁易听到她的声音,回头一看,莫小提穿着白大褂站在原地弯腰喘气。 “快快快,先去输血。” 莫小提跟着护士走了,只剩下苏宁易一个人站在原地,他看着手术中的红灯,生怕推出来的是是冰冷的她。 过程很漫长,这样的蓄意伤害,下手一般很重,往死里撞,苏宁易每想一次,心里就一寸一寸往下落,有把刀子挂在他的脑袋上,凌迟的感觉强烈。 张原吩咐了人送来干净的衣服,看着浑身冒着戾气的男人,他不敢去招惹,也就没问。 过了三个小时,莫小提手上绑着绷带坐在椅子上,眼眶红红的,她不敢掉眼泪,却挡不住眼睛里落下的东西。 如果她约顾文鸢一起吃饭就好了,她也不会这样突遭横祸,曲婉婷早上刚刚飞了帝都,给她打了电话却没人接,现在她一个人好像没了主心骨。 医院领导都聚集在办公室,一个个掏出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不光苏宁易挂心,他们也很害怕,如果顾文鸢下不了手术台了,苏宁易会直接拆了这家医院。 顾文鸢的伤势透过液晶显示屏传递给他们,多年的外科经验告诉他们,很不容乐观。 如果不是就在医院旁边,医生速度快的话,恐怕顾文鸢已经不可能再被推进手术室了,外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内脏受到损伤,断了的肋骨险些刺进心脏,这样的手术难度风险都是顶级的。 手术持续到下午四点,苏宁易靠在墙边,没有变换过姿势,标着手术中的红灯熄灭,男人赶忙挺直身体,他浑身有些发抖,一种害怕失去的恐惧笼罩着他。 看着面前的男人,莫小提第一次对他有了新的认识,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男人,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过。 手术室的门打开,莫小提赶忙站起身来围上去,苏宁易维持站立的姿势有些久了,双腿有些发麻。 率先出来的是主刀医师,他揭开口罩,看着一脸紧张的男人。 “手术很成功,但是顾医生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可以说还是没有脱离危险期,必须送ICU观察。” 男人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但却并不轻松,没有脱离危险期,说明她还是处在危险里。 莫小提眼眶里的眼泪掉下来,站在苏宁易身后,伸手抹了把脸,真好,顾文鸢还活着。 “谢谢。”他低沉的说出这句话。 医生有些惊恐的开口,“哪里,应该做的。” 这样一个的男人给你道谢,他内心的惊讶不亚于世界末日到来,苏宁易是谁,跺跺脚桐城都会被灭的人啊。 戴着氧气罩的顾文鸢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她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送进去的时候浑身是血,现在被干净的被单笼罩。 失血过多带来的脸色苍白,她原本活泼开朗的脸上再没了往日的活泼。 护士将顾文鸢停在苏宁易面前,看着那个金贵的男人俯下头颅,在她额头上亲吻。 所有人一阵心酸,只怕没什么要比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痛苦还要可怕的事情了。 苏宁易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好好保护你,没有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对不起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疼痛。 如果可以,他希望躺在病床上的是他。 “文鸢……”莫小提心疼的叫了声,她是不轻易哭的,但是现在眼泪却止不住。 男人直起身,陪着护士一起将她推进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看着护士给她安上各类仪器。 “Boss,你先去换套衣服吧。” 张原在他身后,透过玻璃就看到病床上的顾文鸢。 苏宁易眸光里透着不舍,但是还是得先离开一会儿。 “安排人守好了,别再出现任何问题。”男人吐出这句话,慢慢转身准备离开。 莫小提站在他身旁,她身上穿的还是白大褂,张原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好心开口。 “你先去吃饭吧,空着肚子不好。” “我吃不下……”她低下头,才不过一早上的功夫,顾文鸢就成了这样,她心里揪着疼。 张原低头看着她手上输血留下的绷带,“你是医生,应该知道输过血后要多注意休息,这边我守着,不会有事。” 他安排了很多人,顾文鸢出事,已经触碰到苏宁易的逆鳞,不论是谁,恐怕下场都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得了的。 这次安排的保镖要比上次苏宁易住院的要多,伤害顾文鸢的人还没有抓到,就相当于有一个定时炸弹在外头,如果他再次出现,顾文鸢再有点问题,他们就都不用活了。 “我没事,不用管我,我在这陪她一会儿。” 莫小提扭头看着顾文鸢,氧气罩下的她,看上去无比脆弱。 张原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他还有很多事事要忙。 听说顾文鸢的手术很成功,原本所有松了一口气的领导,在知道还在危险期的时候,原本提起来的心又重重摔了下去,碎的七零八落。 所有人都往ICU去,都盼着里头的顾文鸢能好起来。 整间医院迎来了苏宁易走后的又一个紧张时期,有些人真心祝福,也有些人本意诅咒而已。 桐城机场。 文馨月在VIP候机厅里等着登机时间到,她翻看手上的杂志,在看到文娆的脸出现在最大版面的时候,脸上变得柔和。 保镖从外头走进来,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她抬头,“死了没?” 保镖摇摇头,“没有,听说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脱离危险期。” 她脸上没有难过,没有悲伤,一如既往的冰冷。 为了跟顾文鸢谈话,她特地推了会议,空下时间来到桐城,可是却被她气的够呛,不识好歹,是她对顾文鸢的第二印象。 “请乘坐桐城飞往宁峰市专机的旅客,到……” 听到广播的声音,文馨月带上墨镜,往登机口而去,没有留恋,没有担心。 第九十四章 你死我死 苏宁易驾车回了皇府豪庭,顾文鸢需要呆在医院很长的时间,他回来帮她收拾些东西。 刚刚进了大门,云姨带着两个女佣迎来上,焦急的开口,“先生,文鸢怎样了?” 张原回来给苏宁易取衣服的时候,云姨刚好打扫了书房下来,他说了顾文鸢出车祸,却没有说情况如何,吓得她着急了一天。 顾文鸢性格开朗,对人宽厚,没有架子,跟家里的佣人都处的很愉快,所以家里的人都在为她揪心。 “暂时没事,我会去医院住一段日子。” 苏宁易说完这句话,捏着眉心上楼。 推开房门,他还闻得到空气里飘着她的味道,原本黑色的床单被罩被她换成了明艳的湖蓝色,早上她还赖在被窝里,让他抱起来去洗漱。 昨天晚上她俯在他腿上看的书还放在沙发上,可是今天,她就那么躺在那,生死难测。 他进了衣帽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行李包,从衣柜里拿了几件他的衣服,转过头就看到对面她的柜子,给她准备的衣服虽然很多,但是她平时常穿的是她以前的衣服,朴素干净。 苏宁易拉开她的抽屉,要给她拿两套干净的内衣裤,在抽屉里没有找到,想了想她的性子,男人伸手拉开最边缘的柜门,刚刚打开,一个盒子就滚了出来,落在他脚边。 他弯腰拿起来,看上去有些旧的盒子,上头雕着海棠花,他黑眸一暗,这个盒子,是他的。 准确来说,是他亲手做的,七年前他找了一个老工匠,亲手雕了这个盒子,然后送到了顾文鸢手上,他抬起来揺了摇,里头装着东西。 拿着盒子走到了书房,他按下按钮,书架上出现了一个隐形保险柜,里头放着盒子的钥匙。 当初他送这个盒子给顾文鸢的时候,其实有两把钥匙,一把给了她,一把他留在了身边。 原本不大的盒子被她塞得有些满,里头有一本很精致小巧的本子,还有一个饰品盒,还有七颗彩色玻璃珠子。 他翻开本子,里头写了些东西。 十月一日,晴。 生日快乐,这是你离开的第一个生日,我知道,说再多对不起也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伤害。 但是,苏宁易,我告诉你,我真的喜欢你。 我在等着,等到可以毫无负担的爱你,封然一醒过来,我就去找你,那时候,无论你要打要骂,我都忍着。 十月一日,晴。 呐,第二年了,我听到了你跟文娆的消息,原来她在你身边了,苏宁易,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 枫叶红了,落了,我每年都给你留一张,只是不知道,你还回不回来。 十月一日,阴。 我给你放了烟火,很漂亮,我总记得小时候你带我放的仙女棒,虽然你看不到,但至少在大洋彼岸,有一个人用心给你送了礼物。 …… 十月一日,多云。 第七年了,好长,我每年都会买机票,但是没有勇气登机…… 修长的手指一页一页的翻去,顾文鸢写的这些话,前七页都是在他生日那天,七年,七段话。 她没有写年份,似乎在刻意逃避时间,七年,他们错过了七年,不仅他身在地狱,顾文鸢也落入深渊。 手掌按住左边的心脏,他疼得厉害,这七年,她一个人,怎么走过来的。 云姨端了饭菜送到书房,她敲了门没有人答应,她知道顾文鸢出事,苏宁易比任何人都要疼。 叹了口气,她转身下楼,能劝的动苏宁易的,只有一个顾文鸢而已。 本子后头夹着七张枫树叶,苏宁易想到了她的最后一句话。 不忘初心,方的始终,如果你回来了,能来看看我吗,至少让我知道你比我过的好。 他眼眶泛起很久没有过的湿意,每一段话,都有她的无奈,他的心疼。 手指下的七张机票,目的地只有一个,英国,原来她曾经那么想念他,这些东西如同她记忆的载体,那么摊开摆在他面前。 苏宁易以为,她心里头对他不曾有多么深爱,只是依靠的臂膀而已,但是顾文鸢一个人,将他埋在心里,固执的守了七年。 她爱他,是他听过最动听的话语,最美的诗句。 文娆呆在帝都,早上她心里头一直揣揣不安,拍完戏后就将自己锁在了酒店房间里,一直到手机响起来,她赶忙接通了电话。 “怎样了?!” 那头的人说了几句话,她刷的一下将手里的杯子拍在桌子上。 “废物,我找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可是现在人没死!” 文娆气的脸色扭曲,如果一击即中,那么没人可以拿到她的把柄,还除去了顾文鸢,但是现在,人没死,如果被苏宁易查到,她不敢想那样的后果。 “她现在离死也不远了,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吸氧,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只要你再加一百万,我绝对帮你解决干净。”那头传来粗狂的声音,坐地起价,说的就是这个。 “事没办完,你还指望我加钱,当初可是你信誓旦旦的说会处理干净,你别妄想,我一分钱都不会再加给你!” 吼完这句话,她将电话挂掉,坐在床上思考对策,现在已经做了这件事,绝对回不了头,不如直接干净利落的处理了。 她并不觉得自己狠毒,她只是为了捍卫自己的东西而已,只有顾文鸢彻底消失,她才能安心。 苏宁易回到CV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张原守在ICU外,看到他走过来,指了指对面的房间。 “里头已经收拾好了。”这段时间医院已经空出了最好的套间。 “她怎么样?”苏宁易看着玻璃内的顾文鸢,身旁的机器滴滴直响。 “情况很好。”暂时没有出现问题。 医院允许可以进一个人探望,苏宁易换了消毒服,推开门走进去。 伸手将她放在被子里的手握起来放在胸口,“乖乖,我今天不小心看了你盒子里的东西。” 如果她醒着,肯定会瞪大眼睛看着他,恼羞成怒吧。 “你不是说,你还藏着我七年的生日礼物吗,你得交给我的,欠了人东西,不能不还。”苏宁易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她手指冰凉的可怕。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沉沉的睡着。 “我知道,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我明白,但是我请你,求你,为了我再努力一次,你欠了我七年的思念,我欠了你七年的爱,你要给我机会,让我补回来。” 张原看着里头的男人,这般模样,一物降一物,顾文鸢这辈子,都是苏宁易过不去的坎。 莫小提换好衣服以后走过来,看到苏宁易情深的模样,其实她们都错了,爱的痛苦的人,何止顾文鸢一人。 他们俩都是固执的人,这样的感情,如同饮鸩止渴,夹杂着痛苦却不愿意撒手。 好在他们熬到头了,七年,足以让少年长成挺拔的男人,懂得更加努力的去爱。 顾文鸢觉得自己身处黑暗,浑身上下冰冷的可怕,她环顾西周,只有她一个人,她扯开嘴角笑了笑,她死了吗? 她记得那辆车子不顾一切的向她冲了过来,然后她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在疼,她自己也是外科医生,这样的伤势,会不会很难活下来。 怎么办,她舍不得苏宁易,很舍不得。 “顾文鸢,我只说一次,没有谁离了谁是活不下去的,但是没了你,我生不如死。所以你不能扔下我,你推开我七年,不能再有第二次!” 他的话如同越过千山万水而来,顾文鸢仰头四看,还是没有找到他。 “苏宁易!我在这!”她叫道。 但是他听不见,顾文鸢听到他的话。 “如果你敢就这么走了,我保证,追到地狱都不会放过你!” 只听到他的声音在不断回荡,顾文鸢感觉浑身都疼,他没有回答她。 顾文鸢蹲在地上,四肢麻木,冷的可怕。 她不想也不能跟他分开,她好不容易可以陪在他身边,如何舍得再让他一个人。 病床两旁的机器突然响起来,顾文鸢的心电图几乎变成直线,攥紧她的手,好像一放手她就会离开。 闻声而来的医生赶忙拉开苏宁易。 他往一旁站,就那么看着一堆医生围在她身边抢救。 这个时候,他只能看着,却做不了什么,男人低下头,拳头紧握。 文鸢,如果你死了,我将害你的人,不喜欢你的人都结束后,我就去陪你,好不好? 第九十五章 顾珂的怒火 顾珂这两天休假,前段时间她特地给何丽容打了电话,是想问问那几个孩子的情况,但是何丽容听上去及其不高兴,她也没深究。 她正准备去看看顾文鸢的时候,就接到了CV医院副院长的电话,他们都是老同学了,时不时的也有联系,相互之间关系不错。 副院长在电话里很简洁的告诉她,顾文鸢的情况。 等到她赶到病房的时候,顾文鸢刚好急救过去,情况也趋于稳定。 “姑姑,你来了。” 莫小提走到她身边喊道,她见过顾珂两次,很喜欢顾珂的性子,活的独立自主,不依靠其他人。 “文鸢怎么会弄成这样?”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病床上那个人,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车祸。”莫小提看着她,与其说是车祸,不如说是蓄意杀害。 副院长摘下口罩,看到门外的顾珂,眼神透着安抚,“情况开始好转了,只是还不能松懈。” “谢谢你,这些年麻烦你了。” 副院长点点头转身离开,这个时候不适合叙旧。 顾珂隔着玻璃往里头看去,就看到一身无菌服的苏宁易,她倒是并没有多么惊讶,毕竟顾文鸢对他的感情,顾珂心知肚明。 “他一直陪着文鸢?”顾珂对着莫小提问,有些事情,她比何丽容要看的透。 前段时间顾文鸢给她打了电话,说了很多事情,包括文娆做的手脚,两人在一起,她并不意外,反倒觉得欣慰。 莫小提看了看,这男人昨天开始就一直呆在ICU里,也没出来吃过饭,就是他们给顾文鸢急救的时候,他都没有出来。 “他只是站在他该在的位置而已。”莫小提悠悠的开口。 顾珂叹了口气,怪不得何丽容那么不高兴,甚至她提了顾文鸢的名字,就引得她发了通火。 苏宁易对顾文鸢的爱,刺的不仅是文娆的心,还有何丽容。 “姑姑,你吃过早饭了吗?我陪你去吃点吧。”莫小提这才想到现在已经是吃早饭的时间了,顾文鸢的姑姑,她自然是要照顾周到的。 顾珂摇摇头,“我吃不下,呆会儿再说吧。” 她看了看时间,昨天出的车祸,现在怎么的家人也都得知道了吧,为什么顾文鸢身边只有一个苏宁易。 “文鸢爸妈来过了吗?” “我没有见到。” 她走到走廊边,拨通了顾兴邦的电话,电话接通,那头先传过来的是呼啸的风声。 “哥,你在哪?”她皱着眉头开口。 “我刚下飞机,快到医院门口了,你已经在那了吧,文鸢情况怎么样?” 顾珂眉头舒展,幸好顾兴邦还知道过来看看。 “情况还可以,现在还不好说。” 她按了电梯,准备下楼去接顾兴邦。 “成,见面说吧,我在门口了。” 顾兴邦原本接到电话的时候就想着跟何丽容一起过来,但是何丽容一直拧巴着前段时间的事,整好文娆又来了电话,说她有些不舒服,她就着急忙慌去了帝都看文娆。 见到顾兴邦一人的时候,顾珂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沉到谷底。 “我大嫂呢?” “文娆那边有事,她忙完了就过来,她让我过来了就告诉她文鸢的情况。”何丽容上车前告诉他,顾文鸢没事的话给她打个电话。 “有事?有什么事,结不了婚了还能有什么事是需要她帮忙的!” “好了,我们先进去看看文鸢吧!”顾兴邦打断她的话。 顾珂看看顾兴邦,他对何丽容的纵容已经是过份的程度了。 何丽容刚到帝都陪在文娆身边,这些天她知道文娆心里不好受,毕竟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 “妈妈,你能给我递下浴袍吗?”浴室里的文娆叫道。 何丽容从床上拿了浴袍,伸手拉开门递进去。 她床上的电话响起来,这个时候顾兴邦应该已经到了桐城,她拿起来接通,顾珂的声音就传过来。 “你在哪?” “我在帝都陪着娆儿呢。”何丽容也很久没有听到顾珂的声音了,这个小姑子她相处的虽然愉快,但是也有些畏惧的意思。 相比起顾兴邦,顾珂更像顾老爷子,刚正不阿,严谨固执。 “陪文娆?她是缺胳膊断腿了要你陪!” 听到顾珂的话,何丽容脸色阴沉,“顾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可以容忍顾珂跟她大吵大闹,但是容不得她咒自己的女儿,况且,顾珂这样来闹,为的只是顾文鸢。 何丽容及其不明白,当初还不知道顾文鸢身世的时候,顾珂把她疼的要死,可现在知道了文娆才是她的侄女,为什么顾珂却不能像对待顾文鸢一样对待文娆,这也是何丽容心里的一根刺。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文鸢躺在这是生是死都还没人敢说,而你只是因为文娆心里不舒服就能避重就轻,她心里不舒服你去了她就能舒服了?”顾珂嘲讽道。 “顾珂,文娆是你的亲外甥女,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我只对事不对人,因为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而不是被猪油蒙了心,连带着连良知都给盖住了,你养了顾文鸢十八年,这感情说收回就收回,你可真是绝情绝义!” 何丽容被她说的有些气,“如果文鸢不这么对娆儿,我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好好对她,给她找个好人家,但是因为她,我的女儿弄成这样,你还指望我怎么对她。” 顾珂第一次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这件事的原委前几天顾文鸢跟她打电话的时候都说过了,何丽容护短护的令人发指。 “你不就是想让我去看看文鸢吗,何必这样,我过两天就会过去。” “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来看看你已经自私到什么地步了,给文鸢的好人家不用你找,没有比这更好的人家!” 何丽容脸色发青,顾珂骂起人来向来是不管不顾的。 “你既然陪着她,那就好好陪着,不过我应该告诉你,你把别人当宝也要看人家有没有放你在心上,这样的掏心掏肺,当心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文娆能在十八岁那年就有那么深的心机,更加别说过去了这么多年,随着时间长大的不仅是身体,还有思想,这个人及其不简单。 “你……” 还没等何丽容开口,顾珂就挂了电话,文娆穿好浴袍出来,就看到一脸气愤的何丽容。 “妈妈,怎么了?” 她赶忙收回电话,还是不能让她知道顾珂对她的态度,“没什么,你姑姑给我来了电话。” “哦。” 文娆应了声,坐下开始擦身体乳,对于顾珂她没多大印象,只是记得她给了她一个老旧的镯子而已。 顾珂挂了电话就上了顶楼,顾兴邦坐在椅子上,看着病床上的顾文鸢,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的人,现在就成了这样。 “又找你嫂子闹呢?”顾兴邦叹了口气。 顾珂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开口,“你以为谁都跟她似的无理取闹,我是去跟她讲道理。” “你这脾气跟爸爸如出一辙。” 顾珂冷哼一声,“要是爸还活着,文鸢就不会被你们欺负成这样。” 顾兴邦哑口无言,何丽容这次确实有些过份了,“你还是得体谅一下你嫂子,毕竟文娆跟她分开这么多年,她心里头不好受。” “体谅,我体谅她了,谁来体谅文鸢,别说谁占了谁的,文娆又不是被扔在外头流浪靠捡垃圾生活,食不果腹,文鸢占了她的位置,她不也享了文鸢的福气?” 顾珂的话让顾兴邦无话反驳,何丽容的确有些极端了。 “里头躺的那个人,她宠了十八年,现在在她那,就这么永无翻身之日了,我看她这些年念的书都喂狗了!” 莫小提看着顾珂字字珠玑的模样,说的真过瘾,她们当着顾文鸢是不能说何丽容什么的,但是现在都被顾珂说出来了。 这姑姑,简直帅的一塌糊涂! 张原他们抓到肇事司机的时候,苏宁易还陪在顾文鸢身边,他没有办法进去,就在外头给他打了个电话。 “BOSS,人抓到了。” 他低下头在顾文鸢额头上落下轻吻,“乖乖的,等着我回来。” 苏宁易推开门走出来,莫小提跟顾珂一起,顾兴邦还坐在椅子上。 “姑姑,爸爸。”他开口叫了声,她跟顾文鸢已经结婚了,随着她一起称呼,是理所应当。 顾兴邦赶忙站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文鸢,她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苏宁易点点头,转头看向顾珂和莫小提,“我要出去一下,麻烦你们看着她。” “我知道。”顾珂应了声。 莫小提也点点头。 张原跟在他的身后下的楼,苏宁易扣上袖扣,“在哪找着的。” “离桐城四十公里的郊外,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他刚刚准备乘车离开。” 苏宁易捏捏手腕,身上戾气乍现,“人在哪?” “被关在城东的一个废弃工厂。” 张原感觉周身的温度极速下降,男人身上泛出的阴狠让人胆寒。 “问出来是谁指使的没?身家性命往上刨三代都给我查!”男人冰冷的开口。 有些人不知死活,他不介意奉陪,顾文鸢断了一根骨头,他得全身骨折,顾文鸢流的血,他得全部补回来。 第九十六章 绕姐? 夜色垂暮,快入秋的天气夜晚总是很凉,山间大雾弥漫,透着浓烈不详的意味,这里是桐城东山,山势陡峭所以很少有人来。 山顶,一群人站在空地上,一个被绑住双手的男人被扔在地上,他嘴巴被胶带贴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就让他这么跪在这?”一个黑衣保镖问道。 “反正把他扔在这就对了,咱们去那边坐坐,怎么处置由BOSS来,我们只是负责别让他跑了就成。” 其他的人点点头,四五个保镖围成圈往两旁站。 “这王八羔子,提心吊胆的找了他一天,幸好找到了,不然咱们不直接废了。”黑衣保镖坐在树脚的揉着肩膀说道。 “对,咱们速度要是再慢点他就离开桐城了,那包里拉开全是钱,还真是去躲的。” 被绑的男人脸上长满络腮胡,身上穿着牛仔衣,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他冷汗直冒,没想到那个被她撞的女人是桐城新贵苏宁易的女人,如果早知道,打死他也不会接这笔生意,他自认为已经做的天衣无缝了,车上连他的指纹都没有留下,却在一天之内就被找到。 他还在后悔的时候,山路上一辆黑色法拉利开过来,在夜色之下只看的到灯光,保镖一看到那辆车子,立马站起身来。 灯光直直的照在男人身上,有些刺眼,他眯着眼睛。 但是车子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往前开,他被堵住的嘴巴唔唔直叫,那车子是就是冲他来的。 他赶忙起身往身后跑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不帮助他的腿,只是绑住了手。 苏宁易踩着油门,眼里透着蚀骨的冰寒,他看着前方狂奔的人车子打转,直直的转到他前方,再次向他冲去。 就是这个人,让他想宠着,疼着的人变成那副样子,伤痕累累,这样生死一线的体验,他也要让他好好尝尝这样的绝望。 如同猫抓老鼠一样的游戏,前方就是悬崖,他不能往前跑,只能不断的像围成圆圈一样的奔跑,跑车扬起的灰尘打在他脸上,有些绝望的可怕。 张原跟在苏宁易身后下车,他现在一旁看着男人奔跑,苏宁易没直接从他身上轧过去,已经算很有理智了。 在那男人精疲力尽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看着跑车越逼越紧,身体害怕的发抖,下身的裤子已经湿了。 跑车在轧过他脑袋的前一秒停下,车轮离他只有毫米之差,他松了口气,躺在地上,脸上的汗水杂着灰尘看上去狼狈至极。 苏宁易打开车门下车,背光而立,他身上穿着黑色风衣,衣角随着山顶的寒风微动。 男人躺在地上,惊恐的睁大双眼,面前的苏宁易如同地狱而来,身后展开黑色的翅膀,浑身的冰寒阴狠让他觉得不寒而栗。 “害怕吗?”苏宁易低下头看着他。 男人赶忙点点头,躺在地上扭动着身体。 “那也没有我怕!” 苏宁易嘴角拉开危险的弧度,抬腿一脚狠狠的踹在男人胸口,听得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他守在顾文鸢身边的时候,他内心的害怕,是前所未有的,担心她的状况,害怕她的离开,这些担忧现在都化作戾气发泄出来。 “唔唔!”男人疼的在地上翻滚,他嘴里有浓厚的血液味道,隔着胶带,无法吐出来。 看着他在地上翻滚,苏宁易眼里满布疯狂,他要让他也尝尝,痛却叫不出来的滋味。 苏宁易拉起他的衣领,在用力一拳挥上去,如铁般的刚硬,张原站在一旁,看着他坚毅的侧脸,没有上前阻拦。 寂静的山顶只听得到男人呜咽的声音,和不断出来的肉体的搏击声,苏宁易下手狠厉,保镖冰冷的看着面前的景象,不作声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宁易停下动作,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他蹲下身,伸手将他嘴上的胶带撕开。 “疼吗?想死吗?”他慢慢的开口问道。 “求……求……求你……放……过……”宛如蚊声一般的乞求。 苏宁易修长的手指拍拍他满布伤痕的脸,“可以,但是你得忍着疼告诉我,谁让你做的。” 男人在地上不住颤抖,身上的骨头断了好几处,疼痛漫延全身,而且是十足的疼。 张原将手上的黑色行李包扔在地上,“这是他逃跑的时候带的,里头有一百万的现金。” 苏宁易靠在跑车车头,掏出烟盒点了根烟夹在指间,“查到跟他联系的人了?” “一个这两天跟他联络的号码,是张黑卡,找不到地址。” 地上的男人眼里发出亮光,也许他交代的清楚,苏宁易会放过他。 忍住身上巨大的疼痛,他开口说道,“是……一个女人……雇……雇的我。” 张原低头,“长什么样子,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她只告诉我,给我一百万,让我弄死CV医院的顾文鸢。” 苏宁易吸了口烟,吐出白色的烟雾与山间的大雾混合在一起。 “张原,把他给我扔下去。” 后头是万丈深渊,掉下去了,没人找得到。 “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是畜牲,求你放过我,我会自己去警察局的!” 他不管腿骨的疼痛跪起身来乞求,在生命面前,什么疼都是次要的。 指尖抖掉烟灰,他黑色的瞳孔里阴云狂卷,浓厚的抹不开。 两名保镖上前将他架起来往前拖去,到达悬崖边上,他低头看了看,下头被雾笼罩,看不到低。 恐惧如同藤蔓一样缠绕着他,他双腿用力挣扎,大声叫喊。 叫声回荡在山谷,层层环绕,他脚掌蹬下的碎石落入下方,不见踪影。 “我听到!我听到有人叫她绕姐!我听到了!”他大声吼道。 张原皱眉,“绕姐?绕,绕……” 这个字在他唇间斟酌,苏宁易听到这个字,眼里的阴沉越发化不开。 “文娆!”张原转头大声叫道,只有这一个名字。 苏宁易闭上眼睛,指间的薄荷烟泛出猩红的火光。 保镖看到他没有说话,动手将男人往前推,他死死的拉住他们的衣角,脚掌紧贴在地。 “啊!救命啊!救命啊!” 苏宁易闭着眼,突然想到躺在病床上的顾文鸢,她向来朝气蓬勃,如果知道他以这样的方式替她报仇,她会怎样? 他突然笑了,会跟他吵吧。 “放了他。” 听到男人的话,保镖将他拎回来扔在地上,他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把他扔局子里去。”苏宁易闭着眼睛开口,顾文鸢会这样选择吧。 “是。” 张原点头,看着保镖将他扔上车。 隔天。 桐城所有的八卦杂志版面,都是文娆的脸,这次却不是因为什么代言活动。 有人在论坛上贴出文娆滥交,与多名男人开房的艳照,甚至还有视频,这些东西一被放出来,再加上网络上不喜欢文娆的人,大有将她毁的身败名裂之势。 照片上的文娆各个年龄段都有,最早的是她在英国念高中的时候,十六岁,一直到现在,最近的是在澳洲拍戏的时候,跟当地的冲浪型男。 网络上变得近乎翻天,有维护的,有贬低的。 我是女王:这不是我冰清玉洁的女神,绝对不是!谁骂我谁吃屎:妈的,十六岁就被睡烂了,还整天盯着玉女头衔做女神,我呸!对方正在输入965:怪不得我怎么都不喜欢她,难怪是个公交车。史上我最牛:我看了她的艳照,胸部好小,平时垫了胸垫吧。包你爽:7474741加我,免费看文娆艳照视屏! 休息室里,莫小提拿着平板电脑惊叹,这文娆不是最喜欢苏宁易的吗,感情只是精神上的喜欢,不是肉体上的。 “你在看什么?”顾珂从ICU那边走进休息室,医生说顾文鸢的情况好转,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转出来了。 莫小提将手机的面包放下,伸手叫道,“姑姑你快过来看看!” 顾珂好笑的走过来,“看什么?” 莫小提将平板电脑递到她面前,顾珂看了看内容,惊讶的长大嘴巴。 “这……是真的?”她不太愿意相信,文娆虽然阴险,但是不至于这样滥交吧。 “就是真的,我还有视频呢,我找给你看。”说着莫小提手指划过电脑。 “好了好了!我信!”顾珂连忙开口,她只看了照片都觉得羞愧,更加别说再看到视频了。 顾兴邦一脸铁青的走进来,就看到顾珂和一脸高兴的莫小提坐在沙发上。 “姑姑,我告诉你……”莫小提刚想跟顾珂说话,就看到顾兴邦走进来,她闭上嘴巴。 拿起平板电脑走出去,她可没那个胆子当着人家爹的面吐槽人家女儿,她去给曲婉婷打电话去。 这两天曲婉婷都没接电话,她有些害怕。 顾珂看着顾兴邦的脸色,他应该是看到了文娆的照片,连她这个姑姑都觉得恶心,别说他这个亲爹了。 “坐吧,吃早餐了吗?” “你看到了?”顾兴邦问道。 顾珂点点头,“刚刚看到。” “这个混账,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顾兴邦大声吼道,如果顾老爷子还活着,看到这些,一定气的昏死过去。 “男欢女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顾珂说道,但是拍下照片,这点还真是无法言说。 “你给你老婆打电话了吗?” 顾兴邦吼道,“没有!让她们自己处理,丢人的东西!” 说完他就走出去了,顾珂抹抹脸,这照片上的人又不是她,冲她吼什么。 第九十七章 让她身败名裂 曲婉婷这两天跟文娆拍了对手戏,因为需要更加多的带入情绪,所以她特地关上了手机,除了拍戏以外就把自己关起来研究剧本。 她今天只拍晚上的戏,还在酒店房间里啃剧本的时候,她的经纪人火急火燎的冲进来。 “进来应该先敲门。”她捧着剧本坐在沙发上,看着走进来的经纪人皱眉。 她的经纪人叫立哥,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相比其他男人来说,缺少些男子气概。 立哥翘着兰花指,手上抱着一叠杂志拍到她面前,“外头都翻天了,你还在这悠闲,你看看!” 说着他凑到曲婉婷面前,一脸激动,“这就是你的机会啊!” 曲婉婷拿起一本杂志,偌大的标题写着,玉女变欲女,清纯女星人设不保。 “这是什么?” “艳照门啊!文娆这次难以翻身了,所以这就是把她压下去的机会!”立哥拍拍大腿叫道。 曲婉婷随便翻了几本,里头附上了文娆的照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还能看得出她深陷情欲近乎滴水的表情。 “今天都快闹疯了,你看看,网络上的网民疯了一样,文娆的粉丝掉了近千万,还多了不少黑粉。” 曲婉婷看着他手上的电脑,对于文娆的人品她不做评价,但是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想不出来她会做。 “相比这些,我关心的是晚上的戏还拍不拍?” 文娆闹成这样,如果事情愈演愈烈,那么文娆的工作势必要停下,她们在拍的《浮生若梦》应该也会暂时停工吧。 “当然停了,这次的影响是铺天盖地的,制作方应该也不敢冒这个险,这件事情解决不了,电影就算拍完也会被封杀。”立哥坐在沙发上摩拳擦掌,这次只要文娆下去了,就是曲婉婷彻底走进大众视野的机会。 曲婉婷撑住下巴,鼠标不断划过网页,的确都是文娆的新闻。 “立哥,你知道你这叫幸灾乐祸吗?”曲婉婷从盘子里拿了个苹果,清冷的开口。 “小祖宗,我可是在为你高兴呢,你还这么说我!” 曲婉婷咬了口苹果,鼠标不断往下滑,一行醒目的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 桐城CV医院门口肇事逃逸司机已经抓获,受害人系该院外科顾医师。 上头还附着车祸现场的照片。 “噼里啪啦……” 曲婉婷手上的苹果落在地上,外科只有一个姓顾的,那就是说。 文鸢出事了! 她着急的在桌上找手机,上头放了很多东西,焦急之余她很难及时找到。 “你在找什么?”立哥看着她一脸苍白慌张的模样。 桌上的抽纸被她翻过去,果盘也扔的乱七八糟,“在哪呢?在哪呢!” 曲婉婷着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立哥着急的站起来。 正好木木买了早饭进来,就看到曲婉婷着急的模样,手在茶几上不断翻找,茶杯都被她打翻,褐色的汁水顺着流到地上。 “婷姐,你要找什么?” 曲婉婷双手扣住她的肩膀,“我的手机呢!” 木木赶忙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她昨天给收起来了。 “给。”她伸手递过去。 曲婉婷按下开机键,焦急的等待,她满脑子都是顾文鸢出车祸了,她看到的照片上虽然看不清人脸,但是躺在血泊里的人,她看的出来,顾文鸢脚上的那双鞋是她给顾文鸢买的。 她,莫小提,顾文鸢,一人一双,绝对不会有同款。 手机刚刚开机,莫小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曲婉婷内心充满忐忑,生怕是顾文鸢的坏消息。 “谢天谢地,终于打通了!”那头的莫小提叫道。 “小提,我看了新闻,文鸢是不是出事了?!” “对,车祸,现在还在ICU里头,不过早上医生已经说了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曲婉婷手指插在头发里,用力揪住发根,“怎么会突然出事呢?” “你要回来吗?”莫小提问道。 “回,我马上订机票!” 七楼的总统套房里。 何丽容看着满屋子扔东西的文娆,今天早上的新闻真的有些吓到她了,在她心里,文娆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她心里也气,但是也不能说什么。 经纪人的电话几乎都被打爆,公司也是一样,为了解决这件事情,公司特地成立危机公关小组,但是照片毫无ps痕迹,都是真实的,再加上文娆在媒体面前都是以自律为条幅的人,这点也让许多网友抨击。 “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召开记者招待会,要么道歉,要么哭诉,反正把这段时间过了就成了。” 慧姐拿着手机,一直响的她头疼,那些记者就跟流浪汉拣到块面包一样死咬不放。 何丽容慢慢的开口,“会不会是被人陷害的。” 她看着一脸火气的文娆,现在的照片很多都是合成的。 “照片查出来毫无ps痕迹,如果是被人陷害,我们会努力找证据,但是现在,舆论越来越严重,把危害降到最低的就只有这个方法。” 慧姐看了看何丽容,这个时候她还执着的认为文娆没错,到底应该说她是好妈妈,还是应该说她蠢。 文娆将手上的酒杯扔在地上,飞溅的碎玻璃划过她的脸,“好,现在如果只有这个办法,那我会去。” 那些照片是怎么被人收集起来的,她看着网络上的那些评价,都恨不得把她活吃了,各种污言秽语让她几乎崩溃。 从小到大,她是文家大小姐,这个平衡被顾文鸢打破后,她进了娱乐圈,享受被人膜拜,在镁光灯下万众瞩目的生活。 但是这次,她的生活又被毁了,为了不让她看到那些言论,她的手机电脑都被收走,她看一次,心里就疯一次。 “会没事的,这些消息都会被压过去。”何丽容拿纸巾给她擦干净脸上的血。 文娆低头看了看她,眼里透出阴霾,没有跟她说话,直直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何丽容看了看手上的毛巾,心里有些难过,也没太在意,她心情不好没什么的。 “记者会被安排在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 她咬咬牙,绝对她绝对不能崩溃,不然她的生活就全毁了。 一想到明天会面对的场景,她就变得无比恐惧。 苏宁易坐在病房里处理文件,他抬头看了看隔着玻璃的顾文鸢,又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为了方便苏宁易,医院特地将ICU对面的房间打通,让他能不进里头就陪着她。 “耀星公司准备明天下午召开记者发布会,文娆会出席,想必是要解决这件事。”张原低头说道。 “这件事情你来处理,该有的东西都放出去,一直到她身败名裂为止,我要让她爬都爬不起来。” 苏宁易没有抬头,对待文娆这样贪婪的人,只有让她拥有的都全部失去,让她眼睁睁看着她在乎的东西一样一样溜走,那才算是残忍。 不过,顾文鸢的帐,等到跟她清帐的时候,文娆身上的骨头,得一根不剩,全部折断。 “我知道。”张原答道。 吃晚饭的时候,顾珂一直看着顾兴邦的脸色,她剥了个虾递到顾兴邦盘子里,苏宁易手下的人照顾的很周到,这两天衣食住行他们都很舒服。 她心里对苏宁易的满意度也是蹭蹭的往上涨。 “我说你就吃点吧,人是铁饭是钢,你还以为你是年轻的小伙儿呢,年龄到了就自己注意点。”顾珂无奈的说道。 “你说她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儿,要是爸在世,她就绝对别想进顾家门!”顾兴邦中气十足的吼了声。 那些照片,他看了连老脸都羞红了。 顾珂点点太阳穴,她这个哥哥,这么多年就是这毛病,也不嫌嗓子疼。 “别说的人家多想进顾家,哥,其实你心里明白,文娆这孩子如果心里真的有你跟嫂子,她为什么不回来。” 顾兴邦刚想开口,就被顾珂打断,“别说你们在国外,那么,她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改回姓顾?这点你心里头早就看明白了,嫂子也看的清楚,只是你们不愿意面对而已。” 半路杀回来的亲人,能有什么感情,文娆如果不是带着目的而来,恐怕她也不会跟何丽容这么亲昵。 “我知道,只是丽容她……” 顾珂笑了笑,“她要一直呆在梦里,你就这么陪着她?哥,我明白,这些年你嘴上生文鸢的气,但其实你最挂念她。” 对比感情这方面,顾兴邦要比何丽容拎得清,毕竟是他当了十多年的女儿,他不会像何丽容那样绝情。 “你……真的就没对文馨月动过心?”顾珂小心的开口。 顾兴邦伸手拍在她头上,“都这么大年纪了,说什么话呢。” 他自己都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文馨月,大概是三十年前的商会上,他去了宁峰,见到了许多宁峰上流社会的人。 当时最出彩的是文家大小姐,文馨月,只是那一面而已。 “她爱你爱了这么多年,变态到换了你的女儿,其实我挺欣赏她,虽然疯了点,但是她照着自己的想法活着。” 顾兴邦看了看她,顾珂从小被他宠着,一直到有了何丽容,他给了何丽容与顾珂相同的宠爱。 “你不也照你自己的想法而活吗?” 顾珂笑着摇摇头,“我没她那么彻底。” “文娆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也不算坏事。”至少能让何丽容有些清醒,更加透彻的了解她口中完美无缺的女儿。 第九十八章 苏醒 顾文鸢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一个星期,她一直昏迷着,没有睁开眼睛。 在一大堆领导医生的精细检查下,最终确定,伤口愈合的很好,致命伤也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再看她的情况了。 于是一大堆人马不停蹄的就给她挪了窝,还要注意这两天随时冒着戾气的男人,在听到顾文鸢没有危险的时候,男人沉了这段时间的脸上荡开绝美的笑容。 惊的小护士手上的针筒都快掉地上了。 曲婉婷从外头给顾文鸢带了株百合花,放在她床头上的水晶花瓶里,苏宁易出门办事了,就只剩下她跟莫小提。 床上的顾文鸢睡得很安稳,脸上的氧气罩已经摘下来了,这些天都没见到阳光,她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 “怎么样,以你医生的角度专业分析分析,文鸢情况到底怎么样?” 曲婉婷坐在莫小提对面,就算跟医生确定了千百遍,她还是不太安心,生怕再出现纪封然那样的情况,只能从莫小提这寻个安稳。 “安啦,我们院长是谁,医学界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可能砸了自己招牌,他说文鸢没什么问题了,就不会有问题的。”莫小提不断刷着手上的平板电脑,低着头答应道。 顾珂从酒店过来的,她这段时间都住在酒店,看到莫小提跟曲婉婷坐在沙发上,她伸手扬了扬手上的水果。 “姑姑,你来了。”曲婉婷叫道。 莫小提看到她手上的水果,山竹,火龙果,都是顾文鸢爱吃的。 “这些都放在这,也不知道文鸢什么时候能醒,她醒过来了看到会很高兴吧。”顾珂看了看病床上的顾文鸢叹息。 三人齐齐看了看顾文鸢,顾兴邦前两天回了宁峰,何丽容打了电话,说她不舒服,向来注意她身体的顾兴邦赶忙跑了过去。 “我的假休完了,得先走了,如果文鸢醒过来,麻烦你们告诉我一声。”顾珂站起身来说道。 “姑姑,你要走了?”莫小提很不舍,她很喜欢顾珂,尤其是她怼何丽容跟文娆的时候。 “我送您下去吧。”曲婉婷拿了车钥匙,准备送顾珂离开。 顾珂走到病床旁,伸手摸摸顾文鸢苍白的脸,“文鸢啊,你要加油好起来,姑姑会再回来看你的。” “姑姑再见。”莫小提伸手跟她说了再见,曲婉婷就陪着顾珂下楼去了。 温暖的阳光隔着纱幔洒在顾文鸢脸上,她总觉得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睡了好久,脑袋昏沉沉的。 浓密的睫毛动了动,她慢慢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射进她的瞳孔,嗓子好像张都张不开。 莫小提看着这两天的新闻,文娆的时代还真是快褪尽了,原本开了记者招待会,她声泪俱下的倒了歉,可是马上第二天又爆出整容,人品不好,辱骂前辈等一系列黑历史。 “这女人,好日子到头了!”莫小提感慨了一声。 顾文鸢转过头就看到莫小提坐在沙发上,她干裂的嘴唇微张。 “小提……”很小的声音。 莫小提这两天一直盼着她醒,弄得都快精神分裂了,每次稍微听到点声音,她都以为是顾文鸢醒了,所以也变得特别敏感。 听到这句话,她猛地一回头,就看到顾文鸢提溜着大眼睛看着她。 “妈呀!你醒了!” 莫小提起身冲到顾文鸢面前,刚想哭天抹泪的就听到顾文鸢哑着嗓子说了句。 “我要喝水……”她嗓子快冒烟了。 莫小提给她端了水过来,一点一点的给她喂进去。 等到脖子舒服的时候,她看着莫小提,“我睡多久了?” “快十天了,你个没良心的,就这么睡着,你知道我多难受吗,你知道……”莫小提开始跟倒豆子一样的诉苦。 “苏宁易呢?”顾文鸢记得她睡着的时候听到了苏宁易的声音的。 莫小提满头黑线,这个重色轻友的。 “去公司了,他守了你这么多天,吃住都在医院,刚刚回公司,跟我们说半小时一定回来,让我陪着你。” 顾文鸢低下头,她居然没死,还真是谢天谢地。 苏宁易走进来的时候,顾文鸢坐在床上,阳光打在她身上,熠熠生辉,原本毫无生机的人就那么坐在他面前。 心里疼了这些天,他生怕这是梦,一伸手就破碎的泡沫。 顾文鸢转头,就看到在门口呆若木鸡的苏宁易,明明不过数十天,他就变得瘦了很多,脸上的棱角越发分明,她心里一疼,这些天,他应该很担心吧。 “老公……”她微笑着轻轻叫了声。 男人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俯下头吻上她的唇,一时间激情四射,电光火石。 莫小提尴尬的挠挠头,这个时候,她还是出去吧。 男人吻的很轻柔,顾文鸢这些天都在打点滴,总感觉嘴巴里苦苦的都是药味,苏宁易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狠狠的力道。 “唔唔……” 顾文鸢感觉有些疼,伸手挡开他。 苏宁易这才注意到他压到她伤口了,赶忙拉开她,查看她的情况。 “哪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看着男人紧张的模样,顾文鸢笑着拉拉他的手,“没事的。” 苏宁易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一阵心疼,“饿不饿,我让他们给你做吃的。” 顾文鸢点点头,“我要吃皮蛋瘦肉粥。” 刚刚还苍白的脸变得有些难受,她感觉到有种感觉上来了,顾文鸢伸手拉拉苏宁易。 男人低下头看着她,“怎么了?” “你快给我找个护士来。”她想上厕所,很想。 苏宁易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伸手将她抱起来,她腿上绑着石膏,也不敢挣扎。 “你快给我找个护士来!”她满脸通红的叫道。 苏宁易将她放在地上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去脱她的裤子。 “我自己来!”她赶忙伸手抵住。 苏宁易有的时候很难理解这些女人,夫妻之间相濡以沫,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害羞的。 顾文鸢手掌断裂,当然不可能自己上厕所,于是男人忽视了她的话,直接伸手拉开她的裤子,然后将她按在马桶上。 顾文鸢虽然很想提起裤子走人,但是这时候生理需要战胜了她的理性。 等到她解决后,苏宁易抽了张纸给她擦干净,然后给她穿上裤子,顾文鸢满脸通红的被抱进床上,她刚醒来也没多少力气。 “你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吧。”顾文鸢靠在他的怀里,看着他消瘦的脸,一阵心疼。 “等你好了好好补偿我。”男人下巴在她头顶磨蹭。 顾文鸢左手摸摸他的脸,“好。” 曲婉婷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莫小提坐在门口,她走过去看着她,“你在干嘛?怎么坐在这儿?” 莫小提伸手指指关上的门,“文鸢醒了。” “真的!太好了!”说着曲婉婷就伸手打算推门进去。 “别啊,苏总在里头,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这就是你坐在这的理由?” 凌清听说顾文鸢车祸的时候,已经是她转到普通病房后的事,她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莫小提和曲婉婷站在门口。 “小提,婉婷!” 两人转头,“纪妈妈。” “纪伯母。” 曲婉婷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水果,“你要过来说一声,我过去接你啊。” “这文鸢出事也每个人告诉我,还是医院里的大夫聊天的时候我才知道的,文鸢怎么样了?好点儿了吗?伤的严不严重?”凌清着急的问道。 “没事的,她刚醒过来,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了。”莫小提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 病房里两人还抱在一起,顾文鸢总觉得这次她醒过来后苏宁易特别黏人。 扣扣…… “进来吧!”苏宁易说了声,又松开顾文鸢给她盖上被子。 曲婉婷先走进来,“纪妈妈来了。” 凌清走进来看到床上的顾文鸢,手上缠着绷带,腿上也打了石膏,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 “纪妈妈,您别哭啊,我没事的。”顾文鸢笑着开口。 “你这孩子,过马路什么的得小心点,你看看伤成这样,我看了都心疼,更加别说让你妈妈看到了。” 顾文鸢心里一酸,凌清对她很好,在某种程度上是相当于母亲的存在。 苏宁易站在一旁,身上自带强大的气场,凌清看了看旁边,这样出色的男子站在这。 “文鸢,这是……”她对着顾文鸢问道。 “忘了介绍了。”顾文鸢笑道,“他是我老公,苏宁易。” 凌清大惊,顾文鸢什么时候结的婚,她心里一直一样她做自己儿媳妇的。 “你……结婚了?” 顾文鸢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她知道凌清的心思,她很害怕她误会这段时间自己没去看纪封然,是因为苏宁易的原因,虽然真的是他的原因。 “你们慢聊,我还有些事情。”苏宁易看出她的想法,对着凌清几人开口,说完又转过头,温柔的对着顾文鸢,“有什么事情叫我。” 男人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后离开,曲婉婷莫小提看着这样一副缠绵的画面,还真的觉得谈恋爱也是不错的。 看着他关上门,凌清忍不住开口,“文鸢啊,你结婚多久了?” 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纪妈妈您先坐下吧,我给你泡杯茶来。” 莫小提将凌清拉到一旁的贵妃塌上坐下,走进厨房去给她泡茶。 “一个月吧,我结婚一个月了。” 凌清神色复杂,“这,我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啊,怎么就突然这么快结婚了,感情不是儿戏啊。” 顾文鸢有了归宿,凌清心里头是很高兴的,但是又有些难过,她是心里很希望顾文鸢能跟纪封然成一对的。 “纪妈妈,他跟文鸢从小就认识了,是青梅竹马,两人也被顾爷爷定下了娃娃亲的。”曲婉婷笑着开口。 娃娃亲? 凌清想到了七年前顾文鸢说的那桩婚事,她只知道当时顾文鸢快订婚了,但是因为封然出了事情,她放不下,就跟家里头决裂了,婚也没订成。 难道那个小伙子就是当时顾文鸢的未婚夫? “您想的没错。”顾文鸢开口。 凌清笑了笑,如果是那个人,那么她们会更加祝福的,毕竟是因为纪封然的关系,才让两人就这么散开七年。 “真好,有缘分的人,兜兜转转还是会回来,你说对吧婉婷。” “纪妈妈,封然这几天怎么样了?我这两天忙着,就没去看他。” 刚刚她就想问了,但是苏宁易在着,她就没开口。 凌清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看上去很高兴,“他很好,机器带来的好处是我从没想过的,医生说他原本还在沉睡的大脑开始有了苏醒的迹象!” “真的,那太好了。”顾文鸢想到纪封然的好转内心狂喜。 曲婉婷看着两人高兴的模样,也跟着露出笑容,莫小提去了很久,她起身走过去看看,莫小提站在橱柜前,面前的茶叶洒了一地,她整个人呆若木鸡。 “回神了,你在干什么?!” 被叫回来的莫小提扔下手里的电话,吼了声,“王八蛋!” “你怎么了?茶叶都撒了一地。”曲婉婷动手收拾。 “我妈刚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欧承跟他妈妈一起去了我家,提亲!” “啊!”曲婉婷吓得连手上捡好的茶叶桶都掉地上了。 “不是吧!” 莫小提咬牙切齿,“是真的,我妈说让我明天回去谈婚事,还问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们我已经找到对象了。” 听得出来,莫母神采飞扬的语气,听上去对欧承很满意,一个劲儿的夸他,如何一表人才啦,如何相貌堂堂啦。 “我呸!我不可能嫁他的!” “我陪你回去看看吧,你在这也没什么好气的,总得知道事情原委吧。” 曲婉婷扶额,她这两个死党,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这欧承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这么一出。 “不用,我自己回去,这个变态,看我怎么把他伟岸的厚脸皮撕下来!” 敢去骗她家人! 莫小提气冲冲的跑了出去,连招呼都没打,还在等着她泡茶的顾文鸢就那么看着她关上门。 “小提怎么了?” 凌清在这,曲婉婷也不好多说,z只说了一句,她又抽风了,你别管她。 第九十九章 弄错药了 凌清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曲婉婷也没告诉顾文鸢莫小提的事,她自己身体还没好,加这么多烦心事也不好。 “你这两天没拍戏?” 顾文鸢看着曲婉婷,剧组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她生怕曲婉婷因为她的事情请了霸王假,这样对她影响不好。 “别担心我,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你说今年你跟莫小提是不是特背啊。”曲婉婷坐在边上给她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没有断裂,看上去技术很好。 “还行吧。”顾文鸢笑笑,她现在还记得那辆车向她冲过去的景象,那不会是意外,绝对是蓄意谋杀。 “苏宁易倒真是二十四孝好男人,这两天忙里忙外的,人都瘦了一圈,我看你要是出点什么事那他也不用活了。” 顾文鸢想到那男人的样子,嘴角勾起甜蜜的笑容。 “你再躺下休息会儿吧,刚醒就别太累了。” 顾文鸢听话的躺下,曲婉婷给她掖掖被子,“我先回去一趟,门外头有人守着你,待会苏宁易也该回来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点点头,这两天他们所有人都很累,顾文鸢心里很奇怪,到底是谁要害她,那么狠毒。 宁峰,竹园别墅区。 顾兴邦马不停蹄的赶回去就看到何丽容坐在沙发上哭的眼睛有点红,他放下手上的行李赶忙走过去。 “你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 何丽容看到他来,心里的委屈更加严重,她不明白文娆为什么会很文馨月那么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文娆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却跟对着文馨月撒娇。 “你说,娆儿为什么跟我就不太亲呢,我是她妈妈呀。” 跟一个抱走她的女人那么亲热,何丽容心里特别不舒服,尤其文馨月还爱了自己丈夫那么多年。 顾兴邦揽住她的肩膀,“这很简单,因为她这前十八年都跟随另外一个女人生活,把那个女人当做母亲,依赖了那么久,这是改不掉的。” “可是就是那个文馨月抱走她的,我没告她已经不错了,她凭什么还这么缠着我女儿!” 有的时候,何丽容是很不讲理的,有些她看清的事实,却死不承认而已。 “你就不问问文鸢怎么样?”顾兴邦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这老婆了。 何丽容这才想起来顾文鸢车祸的事,但是又想到那天顾珂的话,她心里的气还没消,将头偏过一边去。 “不问。” “那文娆呢?我看到这两天网络上对她的抨击越来越严重,照这样的情况下去,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在娱乐圈出现的。” 文娆的事情造成的影响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也给她的事业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她以后可能很难再出现在荧幕上。 “这两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精神濒临崩溃。” 何丽容很心疼,文娆几乎不敢出门,记者无孔不入的盯着她,问题尖锐,每一次她都快疯掉,她还记得那天记者会上的那些问题,她听着都觉得无比刺耳,更加别说文娆了。 顾兴邦冷哼一声,“那是她自找的,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还指望人家怎么尊重她。” 文娆坐在床上,她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无比,文馨月从楼下给她端了碗粥过来,一进门就看到她坐在地上。 “快起来,把这个吃了,你总不吃东西怎么行。”文馨月伸手将她拉起来坐在床上。 “妈,你查到是谁了吗?到底是谁在害我?!”文娆吼了声。 这样来势汹涌的信息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操作的,目地很简单,就是毁了她! “你先别激动,秘书还在追踪,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文娆双手抱住头,长长的头发垂下,“怎么能不激动,妈,你知道吗,他不会要我了,现在变成这样,无论如何苏宁易都不会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啊啊啊啊!” 她哭的很厉害,文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受挫,如果只是顾文鸢挡在她的面前,那么除去了就可以,可现在是她自己的问题,怨的了谁。 “唔唔……怎么办……妈……” 文馨月看着她,眼泪顺着她的指缝流下来落在地毯上。 她蹲在文娆身边,“你真的那么喜欢他?” “我爱他,从来没有这样爱过。”文娆回答的很坚决。 她十八岁看见苏宁易第一眼,那个男人从此刻在她的心上,再也抹不掉,一直到现在,她自认为不比顾文鸢爱的少,可却从没进过苏宁易的眼。 “顾文鸢车祸的凶手抓到了。”文馨月轻飘飘的吐出这句话,她的直觉告诉她,跟文娆脱不了干系。 文娆抬起头,脸上透着不可置信,那男人明明告诉她,他已经走了,怎么可能会被抓到。 看着她骤然而变的脸色,文馨月心里一沉,还真的是跟她有关系。 “是你做的吧,娆儿,是你雇的他。” 文馨月已经知道了,文娆也没什么好顾及的,她不过是想要顾文鸢死,文馨月看上去那么讨厌她,对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妈,我恨她,如果没有顾文鸢,我会过的比现在要好。”文娆眼里透出蚀骨的恨意。 “我不会管你,无论你要做什么,别忘了要把尾巴擦干净,我从小教你的,可不是留下把柄任人鱼肉。” 文娆心里很害怕,她总觉得苏宁易已经盯上她了,真的害怕到极点,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觉得有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不能呼吸。 顾文鸢躺在病床上,云姨给她煮了点粥,她右手手掌断裂,用左手吃饭看上去很不顺手。 苏宁易走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努力的把嘴往勺子上凑。 “你吃饭了没?”顾文鸢喊道,他今早上起来就去了公司,现在回来应该没吃。 男人自然而然的接过她的勺子,给她喂粥,“还没吃呢,回来陪你吃午饭。” 云姨端着饭菜出来就看到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将饭菜摆上顾文鸢面前的桌子,“先生可以吃饭了。” 苏宁易抽了张纸巾给顾文鸢擦了擦嘴角,继续给她喂饭。 “你先吃饭吧,我不太饿。” 男人霸道的说了句,“不行,必须吃完。” 顾文鸢想到今早上她看的新闻,文娆的事情闹得很大,何丽容这些天估计也不太好过,顾兴邦昨晚上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多注意休息。 看着她吃空盘子里的饭菜,男人满意的勾唇,拿了毛巾给她擦干净手掌后,自己动手开始吃饭。 李护士拿了吊瓶来给顾文鸢加点滴,她笑着开口,“顾医生,你好点没有?” 顾文鸢点点头,针水还没推进吊瓶里,杨护士长赶忙推开门冲进来。 “先别打!” 李护士不解,“怎么了?” 杨护士长冲过去喘着气将她手上的针筒一把抢走,“怎么办事的,针水取错了都不知道,这是A区病房的!” 苏宁易闻言,赶忙上前将顾文鸢抱在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打进去没有?!” 男人声音很大,听得出来及其生气,吓得两人一哆嗦,顾文鸢眯起眼看了看她托盘里的针水,只是些葡萄糖跟消炎药,没什么大问题,她打的也差不多是这些。 “没事的,这些药我可以用,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的安抚也没有平息苏宁易的怒火,药都可以弄错,那万一下次再弄混了,打进去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办。 李护士都被吓傻了,她明明拿的就是顾文鸢的托盘的。 “对不起!对不起!苏总,我们会妥当处理这件事的。” 杨护士长弯腰鞠躬,李护士抖着身体九十度鞠躬,吓得颤抖。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大意了!”她带着哭腔道。 “给我滚!马上滚!”男人脸上布满阴霾。 保镖闻声推门进来打算将两人拖出去,外头突然跑进来一个护士。 “护士长!不好了,A1病房出事了!” 听到这句话,李护士原本就发白的脸色变得惨白,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 如果只是弄错药还好办,但是现在有病人出事了,她彻底完了。 杨护士长赶忙冲出去,李护士也被保镖拖出去。 “有没有哪不舒服的,我看看。”苏宁易上下打量她,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顾文鸢低头思考,那个病房的病人跟她用的药是差不多的,说明也是外伤内伤的,还有葡萄糖,就算弄错了没什么问题,但是为什么会突然出事。 看到她皱眉沉思的样子,苏宁易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吓得指关节发白。 “宝贝,你到底哪不舒服,别吓我。” 顾文鸢这才注意到男人的脸色,现在他已经是草木皆兵。 “没有的,她没打进去,我很好。”她赶忙安抚道。 想到某种可能,顾文鸢赶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老公。” “嗯?” “你去看看A1病房的病人怎么了?我跟他用的药差不多,安理来说是不会出事的,但是他出了问题,我怕……” 顾文鸢没敢说下去,如果真的有人在她的药里动了手脚,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男人脸色阴沉,黑眸里布满阴霾。 ------题外话------ 今天卡文,让我哭会儿,写不出来就跟便秘一样,唔唔 第一百章 我给你洗澡 A1病房的病人是桐城地产大亨的女儿,刚好也是因为车祸进的医院,不过倒伤的不严重,早上护士刚刚给打了点滴,就出现呼吸急促,心脏骤停,马上推进手术室急救,但还是没能救回来。 而后医院查出结论,利多卡因注射过量,这在医院里闹得沸沸扬扬,为什么原本该是顾文鸢的药里却混进去了利多卡因。 这种药原本是用于治疗心脏病的,但是却很讲究用量,过多容易导致心脏骤停,危及生命。 院长办公室里,院长顶着发光的脑门用力的拍拍桌子。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件事情!为什么消炎药里会混进去利多卡因!” 李维福冷汗直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科室这么多灾多难的,现在出了人命,怎么也得给个交待,他这个科主任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李维福!”院长吼了声,他脸上青筋爆出来,看上去很可怕。 “是。”李维福抖着身体站起来答应。 “你说,这怎么回事!” 他擦擦头上的汗,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现在还在查事故原因,他怎么可能清楚。 “我们还在查。”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解决不了,你们都得玩完!” 苏宁易坐在休息室里,顾文鸢吃了药就睡了,张原低着头向他报告情况。 “出事的是原封地产的副总裁,也就是董事长洪涛的女儿,洪晴。” 男人看了看病床上的顾文鸢,她睡得很熟。 “查出原因了吗?” “消炎药里混进去了利多卡因,注射过量而死,现在洪总在五楼闹着,无论如何都要医院给个交待。” 苏宁易并不关心谁死谁活,如果不是那个护士取错了药,那么现在出事的就是顾文鸢,意思就是有人要害顾文鸢,却阴差阳错的弄死了洪晴。 “去查有谁接触过那份药,还有医院的利多卡因,调出所有的监控录像,给我找出来!”男人低沉的命令道。 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手,这次无论是谁,他都绝不会轻饶,他好不容易盼醒的人,差点又被那些下作的人伤害。 “是。” 张原想着,这段时间又有的忙了,到底是谁敢在男人余怒未消的时候还往上冲,简直是不折不扣的蠢蛋。 “别让她知道这件事情。” 苏宁易看了看床上的人,他希望可以一直保护她,至少帮她挡掉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罪恶。 顾文鸢的心性,不适合知道这些,尤其是还扯上一条人命。 李护士坐在护士站里,她努力的回想她取药的过程,和她有相同经历的,就是给洪晴打针的于扬护士,她紧张的坐在椅子上,腿抖得不成样子。 “我说你兑个针水怎么都能弄出问题,还把药给拿错了,都怪你!”于扬冲着她叫道,弄错了药,还连累了她。 “现在你跟我都有嫌疑,谁都别说谁。” 秋雪莹迈着妖娆的步伐走到门前,在找到凶手之前这两人被警察看守在屋子里。 “你要做什么?”一个民警伸手挡在她身前。 她抬了抬手上的餐盒,“我来给她们送点吃的,这看守也不能不让吃饭吧。” 说着她妖魅的冲着民警眨眨眼,民警伸手拉开门让她进去。 一看到秋雪莹,于扬一副见到亲人的模样,“莹莹姐。” 她就是当初跟顾文鸢起过冲突的女人,戴着黑框眼镜,模样中等,不美不丑。 “你先吃饭吧,其他的待会再说。” 于扬怎么可能吃的下去,她现在面临吃牢饭的危险,医疗事故,足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莹莹姐,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她焦急的拉住秋雪莹,又指向李护士,“都是她的错!” 李护士心里也很焦急,她敢保证她的药绝对没有问题,至于怎么混进去的利多卡因,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秋雪莹看了看李护士,叹了口气,“小李啊,如果真的是你做的,我劝你还是早点自首吧。” 李护士没有搭理她,她们向来蛇鼠一窝,有什么好辩解的。 正在说着呢,外头就来了两名警察。 “跟我们走吧。” 于扬拉住秋雪莹的袖子往后缩,“去哪?” “有些问题要问你们。” 说完也不管于扬是否愿意,两人被带出门,直奔警局而去。 张原调出了医院所有的监控录像,发现李护士在兑顾文鸢针水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异样,之后她在去给顾文鸢打针的路上突然进了卫生间,而紧跟在她身后进去的,就是于扬,她手上也托着针水。 他也查了,医院的利多卡因都是处方药,没有医嘱是不可能拿到的,CV医院的储备也完全没少。 两人的药弄错应该就是在卫生间里的时候弄错的,他仔细看了看同一时间进出的人,有三个,这些人都需要一一排查。 顾文鸢坐在病床上,这两天没有洗澡,她感觉身上有些粘腻,看了看时间她才发现,苏宁易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她努力想着怎么补偿的时候,浴室的门推开,男人下身围着浴巾走出来,水珠顺着他坚毅的胸膛往下滑,透出性感迷离的味道。 他擦着头发走过去,“你在想什么?” 顾文鸢咽下嘴里的唾沫,这人,绝对的引人犯罪。 “没什么,对了,A1病房的病人怎么样了?” 没有人敢将消息透露给她,她又没见到张原,现在才想起来问苏宁易。 “没什么,就是突然痉挛而已,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他走到顾文鸢身旁,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真的?”她不太相信。 “骗你做什么。” 男人答的很自然,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顾文鸢伸出左手抵住他的胸口,“去穿浴袍,你这样在屋子里晃悠,来个人怎么办。” “你嫌弃我?”男人语气危险。 “哪敢啊,我老公这身材,啧啧,要是让个护士医生进来白看了,我不是很亏!” 男人心满意足的蹭蹭她的脸,拿过一旁的浴袍套在身上。 “我想出去走走,这两天都闷坏了。”她靠在男人怀里撒娇,这两天她的身体恢复神速,除了腿伤跟手伤,其他的基本都好的差不多了。 人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她觉得自己的脑海都快可以模拟一部连续剧了。 “好,想去哪?” 苏宁易本来想着等国庆带她去旅行的,但她出了车祸,没去成,正好她也可以出门晒晒太阳了。 “你陪我去医院最后头的莲池那走走吧。” 医院后头种了一塘睡莲,虽然这两天不再见得到开了,但是空气环境都不错,出去走走也不错。 正说着呢,外头就下起了雨,苏宁易拉开窗帘,细密的雨水滴下来,打湿地面。 “这个不怪我了。” 顾文鸢叹了口气,还真是这样的。 “既然都出不去了,我帮你洗澡吧。”男人低头看着她,眼里透出光芒。 “我不。”她拒绝的很干脆,先不说她身上带着伤碰不了水,就算能碰,她也不会让他帮忙。 男人伸手将她抱起来,“拒绝无效。” 然后浴室里传来女人不甘愿的声音跟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别样的性感。 “别脱我衣服!苏宁易!” “别动我裤子!” “水溅到绷带了!” 第一百零一章 抢人 李护士跟于扬都被分开询问,按照现在的说法,她们是嫌疑人,不是罪犯,她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回忆一下你在去病房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还有直接接触到药的人。”民警拿着记事本书写记录,面前的茶杯冒着热气。 “没有,只是遇到了几个护士,打了招呼,她们都没有碰到我。” “那么你在进了卫生间后,药被放在什么地方,还有你有没有看到其他可疑的人在里面出现。” “放在洗手台的架子上,至于其他可疑的人,我没有见到。” 李护士用力回想,因为她去的是医院里护士的专用洗手间,其他病人病房里也都配有洗手间,所以平时用的人都不是很多。 她记得当时有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还有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在医院里穿高跟鞋的护士不少,而香水味,她还没有想起来是谁的。 扣扣…… “进来。” 推门而入的一个年纪很轻的警察,他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民警,开口说道。 “刘队,在洗手间的垃圾桶里发现用过的针筒,里头有利多卡因的成份。” 李护士大惊,现在她的嫌疑越来越大。 张原到了警察局,就看到于扬被保释,副局长走过来跟他握握手。 “张特助,我这边刚打算通知你,案情有了突破。” 张原顺势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他记得涉事的有两人,怎么放了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呢? “刚才那个叫于扬的护士说了,她看到李思把针筒扔到了垃圾桶了,我们鉴定科刚好在里头找到了针筒,现在还在做进一步的技术检测。” “她说她亲眼看到了?” “是。” 张原走到门口,就看到于扬在不远处的公交车站下伸长脖子左顾右盼,他刚刚发动引擎,就看到一辆红色崭新的BMW开过去,他眯起眼,车子还没有挂牌。 车上的秋雪莹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于扬冲上去挽住她,两人笑着说了什么,之后车子绝尘而去。 他记得那个女人,当初勾引苏宁易被扔出去的人,一个护士,身上穿的裙子不过两百块,却开了辆价值百万的车子,让人不得不怀疑。 顾文鸢鼓着腮帮子被苏宁易抱出浴室,她脖子火辣辣的疼,这死男人,洗澡就洗澡,趴在她身上啃什么。 云姨笑着给她端上了饭菜,“今儿给你熬了骨头汤,你快尝尝,不是有句话吗,吃什么补什么。” 顾文鸢抬头看了看,那男人回去冲澡了,所以说,没事别引火烧身,她伤成这样还来勾引她,活该欲火焚身。 “云姨,我问你件事呗。”顾文鸢看着面前的饭菜开口。 “你说。” “你知道五楼的病房昨天是怎么了吗?”她还是不太相信苏宁易的话,总觉得他有事情瞒着她。 云姨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病人突然抽搐,现在救回来了。” 苏宁易叮嘱过,她们这些守在病房里的人不能让顾文鸢知道A1病房病人的死亡,其中的事情她不明白,但是主人的话必须听。 顾文鸢低头喝了口汤,莫小提这两天也不知道去哪了,曲婉婷说去解决工作上的事情,冷冷清清的。 张原的速度很快,他查到了秋雪莹的账户有一笔三百万的进账,就在昨天晚上,早晨她就直接去了4s店买了辆BMW。 秋雪莹家并不是富裕人家,她母亲常年病着,父亲在一家工厂上班,一个月三千多块的工资,而且他们家也没有什么有钱的亲戚,更加别说可以给她三百万的人了。 而那个给她汇款的户头,就是文娆的经纪人,唐慧。 “现在看上去,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张原说了句。 看来那个不知死活往上冲的蠢蛋,就是文娆,她这算不算是垂死挣扎。 苏宁易的办法很简单粗爆,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个医院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人都被要求去验了指纹,在秋雪莹的抽屉里发现了利卡多因的空瓶子。 直到被带上手铐,秋雪莹还感觉身在梦里,她早晨才去买了车,她以为她可以过上比其他女人要好的生活了。 等到她反应过来,她才开始努力挣扎,“我是冤枉的,不是我!” 刘队亲自带人去抓得她,找到她的时候,秋雪莹还带着于扬在一家奢侈品店里买包包。 “你不用多说,证据都摆在那了,其他的由法律做决断,你有没有罪,不是你说了算。” 这样漏洞百出的谋杀,真的不知道这女人是哪来的自信可以瞒天过海的,她以为买通了于扬就可以把一切都推给李思,先不说在她抽屉里找到的药瓶,有谁会在杀人后大肆购买奢侈品的。 所谓的胸大无脑,说的就是这种人。 三人在警察局大厅遇到,刚出去半天的于扬又被拽回来,李思则是被无罪释放,但是医院对于她渎职的处分,不会轻。 “你以为警察都跟你一样蠢,买通于扬做了假证就可以让我抵了你的罪?”李思嘲讽道。 她突然觉得神清气爽,于扬冤枉她的时候,她真的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可是不过几个小时的翻转,她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秋雪莹恶狠狠的瞪着她,她以为有了于扬的口供,她就可以洗脱罪名的,没想到苏宁易会让人在整个医院搜查。 看着她身上的香奈儿裙子,李思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不仅浮夸,而且恶毒到了极点,“你穿成这样有什么意思?再贵再美的裙子也盖不住你透出来的恶心,刚刚害死了人你就可以满目春风的去逛街,秋雪莹,你可真的是让人觉得可怕!” 警察没有再让几人说话,将秋雪莹和于扬都带进了审讯室。 “你是老实交代,还是我一点一点问你。” 已经在这个地方了,秋雪莹也没奢望再出去,她心里这两天积压的恐惧,终于得以释放,她希望死的是顾文鸢,可是洪晴替她去了阎王殿。 谁能想到李思和于扬两人的药会弄错了,如果不是这样,现在死的就是顾文鸢,反正都要背上一条人命,她宁愿是顾文鸢。 “姓名?” “秋雪莹。” “年龄?” “27岁。” 警察一问一答,她低着头如实开口,带着手铐的手放在椅子上,审讯室里传来沙沙的记录声。 “说吧,你跟洪晴有什么过节?为什么杀她?” “我要杀的,不是洪晴。” 刘队抬头,就看到女人眼睛里透出滔天的恨意,强烈可怕。 “我要杀的,是顾文鸢!”在他们还没开口问的时候,她大声喊道。 “那你跟顾医生,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害她?” “过节?如果我说她抢了我的人生,你信吗?!”秋雪莹大声吼道。 她不知道顾文鸢从小就跟苏宁易认识,也不知道顾文鸢是顾家的女儿,那个跟苏家定下婚约的顾家。 因此她固执的认为顾文鸢能够嫁给苏宁易,是因为苏宁易在CV医院里短短一个星期的相处,原本定下照顾苏宁易的护士本来就是她,如果不是顾文鸢横插一脚,现在她就是苏太太,桐城人人瞩目的苏太太。 “如果不是她抢了我的位置,现在我就不会在这,享尽万千宠爱的人就是我,我也不用再回到那个破败的家去……” 生在清贫的人家,秋雪莹从小就吃了不少的苦,她没有穿过新衣服,没有有过女孩的公主梦,她拼命往上爬,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用再过这种被人踩在脚下的日子。 可是顾文鸢成为苏太太的消息,让她如被雷击,如果照顾苏宁易的人是她,那么顾文鸢就不会爬上这个位置,带着原本就对她有的恶意,她扭曲到恨她恨的想死。 “你挺好笑的,顾文鸢抢了你的什么东西?”刘队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好笑的不像话。 刘队本名刘泽,他是前任警察厅厅长的儿子,从小跟随父亲出席各类宴会的他曾经在顾家的宴会上见过顾文鸢,也知道医院里头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医生就是曾经的顾家大小姐,怎么这女人头脑发热还是怎么的。 “她抢了苏宁易,抢了我的人,如果不是他,那么照顾苏宁易的人就是我,嫁给他的人就是我,他爱上的也是我!你说,我该不该恨她!” 这个理由让刘泽觉得,女人还真的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这样都能恨起来,还真的是不讲道理。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顾文鸢跟苏宁易青梅竹马,需要抢你的?”他好心开口,这女人已经变态了。 秋雪莹叫嚣的表情一顿,“你说什么?!” “桐城人都知道,顾氏集团跟宁峰翘楚苏家定下了婚约,而顾文鸢就是顾家那个不见首尾的大小姐,我看你真的是活在自己的想象里了。” 秋雪莹瞳孔方法,不可能的,顾文鸢是顾家小姐,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如果她是顾家小姐,为什么会出门工作!不可能!” 在秋雪莹的世界里,她认为所有的千金小姐都是活的金贵,每天做做美容,插插花,怎么回事会是顾文鸢这样的女人。 她身上没有千金小姐该有的气息。 刘泽懒得跟她废话,“动机明确了,我问你,谁雇的你!谁给你打的钱!” 这样的事实给了秋雪莹重重的一击,她脑袋发昏的厉害,长大嘴巴恨不得要吐出来。 她以为顾文鸢跟她一样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结果她的出身就足以击败她。 张原没有告诉警察局他们查到了汇款人,相反的,他将记录隐藏起来,将所有查到的事情都递到了苏宁易那里。 怎么处理,最终要看他的命令,涉及到顾文鸢,除了他没人有资格做决断。 文娆这段时间住在宁峰市中心的公寓里,没有在文家,文馨月来看了她后这两天就住在她这里。 保姆特地做了些开胃菜,知道文娆这两天心情不好,她特地去菜市场选了最新鲜的菜心,还有活蹦乱跳的鱼。 这些也是文馨月的意思。 快开饭的时候何丽容跟顾兴邦不请自来,准确的来说是何丽容拽着顾兴邦来的,她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总得去一趟。 文馨月好不容易劝的文娆走出房门,这些天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作为一个女人,艳照,整容,作风问题,足够毁了她,也让她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刚刚推开房门,何丽容就赶忙从沙发上起身迎上去。 “娆儿啊,我带你爸爸来看你了。” 说着何丽容不留痕迹的挤开文馨月,抱住文娆的肩膀。 被推到一旁的文馨月没有发火,她看向沙发里正襟危坐的男人,那张脸,折磨了她半辈子,也让她幸福了半辈子。 文娆低着头,没有看向顾兴邦,她现在是有些抗拒见任何异性的,虽然顾兴邦是她的父亲,但是却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饭吧,徐姐都准备好了。”文馨月客套的开口。 顾兴邦站起身来,“麻烦了。” “没,没有。” 就算这么多年了,文馨月面对他,还是会觉得不自然。 保姆把饭菜摆上桌子,顾兴邦将带来的保温盒递给她,“这是我们带来的饭菜,麻烦你给倒在盘子里。” 何丽容拉着文娆到餐桌面前坐下,“这是妈的拿手菜,你尝尝好不好吃。” 本来就心烦的文娆现在觉得何丽容的声音无比刮躁,她不耐烦的伸手动了动椅子,远离何丽容。 “娆儿,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何,你妈妈是为你好。”文馨月训斥道。 文娆伸手夹了鱼肉尝尝,压下性子开口,“很好吃,谢谢。” 她没有叫妈妈,让何丽容心里很难受,尤其是文娆对文馨月无形的听从,更加让她觉得难受。 顾兴邦夹了块肉放到何丽容盘子,“你多吃点,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对于文馨月来说,这样琴瑟和鸣的画面,对于她来说是刺眼至极的,但是她却不能说什么。 当初文娆执意回顾家,看中的就是顾家跟苏宁易定下的亲事,现在已经尘埃落定,文娆自然也就不用再压着她的性子讨好何丽容了。 而何丽容和顾兴邦没有告她,无非就是看在她养了文娆这些年,文娆把她当做亲身母亲,告她意味着跟文娆撕破脸皮。 顾兴邦自己觉得这样的场面尴尬至极,生母养母共处一室,互相还都看不对眼,更加是气氛尴尬。 “你这两天公司没什么事情?”何丽容对着文馨月开口。 “没什么,这不是回来陪娆儿吗。” 文馨月一副慈母的样子让何丽容觉得很恶心。 “对了,文鸢出了车祸,我觉得比起娆儿,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文鸢,毕竟她是你的女儿,你说是吧。”何丽容话中带刺,她知道文馨月对顾文鸢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你去看过了?”文馨月淡然开口。 何丽容被她呛得没有说话,她自己也没去看,她跟顾文鸢十八年的感情都没去,当然也指不上文馨月去了。 听到顾文鸢的名字,文娆紧捏筷子,连饭都吃不下去。 “啪……” 她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准备起身离开。 顾兴邦看了她一眼,随即将手上的碗重重的拍在桌上。 “这么多长辈在这里,吃饱了必须说一声,你这样甩脸子给谁看!” 何丽容赶忙拉拉顾兴邦,“孩子心里难受,你别这样。” “对,娆儿这两天情绪不稳定,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文馨月跟着开口。 顾兴邦冷哼一声,“自己做出来的事情,怎么也得自己受着,这时候知道难受,早干嘛去了!” 文娆回头看着他眼里渗满冷意她知道顾兴邦对顾文鸢比对她要亲,可这时候不是这么个亲法。 “是,我就是没教养,不知廉耻,怎样,从小没有父亲的孩子,指望什么教养!” 何丽容心里一疼,赶忙上前拉住她,却被甩开。 “你是我父亲,可这时候你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你配做我父亲吗!” “文娆!”文馨月大叫一声,她见不得文娆这么对顾兴邦不尊重。 “给你爸道歉!” 顾兴邦没有难过,他从始至终都知道文娆心里没有他这个父亲。 “安慰?你是被人冤枉了需要安慰?自己做的事情,要什么安慰!你有没有一丝的悔意!没有悔意的人不值得安慰!” 这样的事情出来,他看得出文娆没有羞愧和后悔的意思,心里只想着怎么开脱,怎么解决,他们顾家不需要这样的人。 “老公你别再说了!”何丽容把他拉过去。 “对啊,兴邦,你别说了!” 这样的情况下,何丽容也不多想文馨月的称呼了。 文娆站在原地,有些发抖,她的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你说我没把你当女儿,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做父亲?!”顾兴邦中气十足的吼出这句话。 餐厅里的气氛越来越可怕,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保姆的声音,还有一堆吵闹声。 “你们是谁啊!你们不能进来的,先生!” “先生!请你们出去!” 十多个黑衣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闯进了文娆的公寓,听到声音的四人往外看去,就看到穿着一身黑的人走进来。 “你们是谁?”文馨月皱着眉头开口。 为首的人看了看面前的人,“是文娆吗?” “我就是,你是谁?!”文娆不记得她认识这样的人,况且他们,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我是谁不重要,跟我们走一趟吧。”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人上前拉住她往外拖去。 顾兴邦大惊,冲上去拉住其中一人,“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放开我女儿!放开她!”何丽容冲上去,却被人摔在沙发上。 “放开我!我不去!你们要做什么!” 文娆用力往后挣扎,可是男人拖的死紧,不一会儿她就被拉出公寓门。 为首的男人挡住往上冲的文馨月,“文总放心,令爱不会有性命之忧。” “你说的,只是无性命之忧,不包括缺胳膊断腿吧。”文馨月开口接道。 男人拍拍手,“聪明,过两天就会送她回来。” “把我女儿还回来!不然我报警了!”何丽容崩溃大吼,眼泪都掉出来了。 “报警?”男人笑着摇摇头,看上去顾兴邦跟文馨月是最能看清事实的。 “最好不要报警,否则我还真的不能保证他的安全了,我们老板只是找她谈谈,至于原因嘛……” 说着他转头看向文馨月,“文总一清二楚,有句话说的对,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她做了什么,报应快来了。” 说完这句话,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公寓。 “把我女儿还给我!” 何丽容叫着冲出去追人,却被顾兴邦死死抱住。 顾兴邦看了看愣在原地的文馨月,看样子文馨月大概知道什么。 ------题外话------ 哈哈,一章节都开始加字数了,么么哒,坐等各种票票花花 第一百零二章 崩溃 文娆被带到宁峰边界的一个破旧工厂,她被拽着下车的时候,冷风呼啸,四周杂草丛生,似乎还听得到各种野生动物的声音。周围的一切都锈迹斑斑,几十个汽油桶被放置在破旧的大门口。 她被推着进了门,这些人,丝毫不会控制手下的力道,她的手臂上已经被捏出红痕。 “进去!” 一个男人说着就把她扔进空旷的厂房,她跌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四周。 一堆旧机器被放在墙角,她的正前方有一块新安上的大屏幕,下头一个接收器亮着绿光。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她压下心里的恐惧,抖着身体开口。 为首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周围的保镖将她围成一个圈,僵硬着脸,面无表情。 “你还记得魏海吗?”男人说着点了支烟叼在嘴上。 文娆脸色煞白,她当然记得魏海,当初她找的人去撞死顾文鸢,但是失手了,她明明给了他钱让他走的,为什么这群人会找上她。 “不,不认识,什么魏海,我不认识。” 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承认,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的来者不善。 “不认识?”男人吐出口烟雾,指尖弹了弹烟灰,“那你认识秋雪莹吗?” 文娆内心的侥幸彻底断了,这些人连秋雪莹都知道,她没什么退路了,看着他们站在原地,她突然站起身来往大门跑去。 内心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否则会粉身碎骨。 站在一旁的黑衣保镖大步跨出,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扔。 文娆头皮被揪的发疼,她哭喊道,“我不认识秋雪莹,不认识魏海,你们找错人了!” 看着她被扔在地上,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上前蹲在她面前,单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这两天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孔,冷哼一声。 “影后文娆,啧啧,这张脸现在谁看了不想吐,化了妆能看,卸了妆恐怕路口捡垃圾的人长的都比你好。” “你们想做什么?”文娆颤抖着开口,惊恐的嘴唇发白。 男人拍拍她的脸,“很简单,把你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如果有遗漏的话,我就让兄弟们伺候的你欲仙欲死。” 一台摄影机正正的摆在文娆面前,她看着发亮的机器,不同于以往拍戏时的感觉,现在对着这台机器,没有自信,只有恐惧。 “说吧,你让魏海做了什么?”男人靠在椅背上慵懒的开口。 看到她不说话,他冲着文娆身后的男人使了个眼色,保镖上前一把将她的白色丝绸睡衣撕开,露出了里头性感的玫红色胸衣。 “啊!我说!我说!”她惊恐的伸手挡在胸前,巨大的屈辱让她脑充血。 “我雇了,雇了魏海让他撞死一个人。” “撞死谁?” 文娆低着头,手掌狠狠的按在胸前,“桐城CV医院的外科医生,顾文鸢。” 这样的话男人并不奇怪,他接到的命令,就是让文娆亲口承认自己做出的勾当而已。 “那秋雪莹呢?”男人继续开口。 “顾文鸢没死,我就让秋雪莹去给她注射致死的药物,至于是什么药,她,她说她自己解决。” 亲口说出这些事实,巨大的恐惧围绕住文娆,如同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脖子,让她不能呼吸。 手上的烟头被扔在地上,男人的皮鞋踩灭猩红的火焰。“付了多少钱?” 文娆跪在地上,身上的白色睡裤已经被地板蹭脏,衣服也被撕裂,她伸手挡在胸口,脚边是刚才保镖扔下的绢帛。 整个人瑟瑟发抖,在偌大的场地上,她显得很娇小。 “总,总共五百万。” 为首的男人轻笑出声,透过破旧的窗户吹进来的夜风将他的黑发吹得肆意飞扬。 “你的身价,不止五百万,现在就赔进去你整个人,蠢货一个。” 文娆跪在地上,膝盖开始有些疼,这些人从来不知道温柔,简单粗暴,她吃了些苦头。 “继续说,你怎么找的魏海,怎么找的秋雪莹。” “魏海是我的经纪人帮我找的,秋雪莹是我去CV医院的时候认识的,我知道她跟顾文鸢有过节,就许诺了她好处,让她帮我除掉顾文鸢。” 当初她的经纪人慧姐给她说了魏海,她知道那是一个亡命之徒,只要付了钱,就算被抓住也不会拖你下水,她自己也很小心的跟他联络,可是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 至于秋雪莹,文娆只不过利用了她的恨意而已,这样出身的人家,给点好处当然就会帮她。 该问的也问完了,男人的电话响起,他接通后等候那边的命令,该怎么处理这个人,他们听候发落。 “是。” 听完那边的人的话,男人开口答道。 文娆看着他打电话,突然站起身来,发了疯一样要去抢他的电话。 “是苏宁易对不对?!是他对不对?!” 男人皱眉,一把将她推在地上,旁边围着的手下上前按住她。 “你让我跟他说两句话!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他怎么可以!” 文娆就跟疯婆子一样在地上不断挣扎,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内衣,原本的长发变的乱七八糟。 她还在闹腾的时候,面前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来,苏宁易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没有因为过大而扭曲,有的只是魅惑人心的妖艳。 “你想跟我说什么。”男人语气不屑,靠在椅背上,食指在桌面上轻敲。 听到他的声音响彻空旷的厂房,文娆平静下来,按在她身上的人将她放开,她做起身来,伸手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她眼神直视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对她,从未温柔过。 “我承认,我雇了人杀顾文鸢,可是苏宁易,我没有害过你,自始至终我对你的心苍天可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让我承受这样的屈辱!” 文娆跪在地上,眼泪顺着尖细的下巴流到她白皙的胸部,晕湿了她玫红色的胸衣。 现在她脑袋里豁然开朗,为什么突然会有人爆出她的照片,网络上的流言如同风雨欲来,将她毁的干干净净。 幕后黑手,就是这个毫不心软的男人,除了顾文鸢,所有的女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存在。 “你动了她,就得死。”男人淡然的说出这句话,没有情绪波动。 果然,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冰冷无情的,文娆突然想仰天长啸,这就是她爱了八年的男人,眼中毫无她的半点存在。 “我爱了你八年!整整八年!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八年,我为了你掏空心血,换不到你半分怜悯!就冲这些年,你怎么忍心如此对我,怎么可以!” 苏宁易狭长的凤眸轻睨,屏幕上的女人崩溃嘶吼的模样让他内心毫无半分波动。 文娆的话让他想起那天在何丽容面前,顾文鸢吼出那句话,人一生有多少个七年,整整七年,她活在地狱里。 不同的是,顾文鸢的地狱,有一半是文娆的推波助澜,这样的女人,跟她没的比。 “我没有让你爱我,你这样的人,不配说爱。” 男人薄唇吐出的话,在文娆原本血淋淋的心上,插了致命的一刀。 她有些摇晃的站起身来,突然觉得她这些年不过是跳梁小丑,自作多情。 “苏宁易,你痛吗?”文娆抹去脸上的眼泪,眼睛红的发肿。 “看到她躺在病床上,你痛吗?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后悔,哭着求饶,但是我告诉你,我不后悔,能带给你的痛苦,对于现在的我,无疑是最大的安慰!” 围在她身边的黑衣人面面相觑,这女人只怕是疯了。 “我告诉你,跟现在的我比起来,你痛的还很轻,顾文鸢凭什么可以得到你,如果不是她,你就是我的,今天站在你身边的人就是我!” 以爱为名的折磨,是最痛苦的,文娆尝遍了这样的感觉,不是她折磨了顾文鸢,是苏宁易折磨了她文娆,他们三个,不过是互相伤害罢了。 “就算没有她,我也会等到她,我这一生,只会有她一个妻子,我也只要她。”苏宁易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开口。 他的人生,不会有如果,也不需要如果。 男人说完这句话,按掉了视屏,文娆看着熄灭的屏幕,整个人站在原地。 我只有她,也只要她。 苏宁易的话,狠狠的抽在她脸上,大大的一耳光。 顾兴邦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何丽容走来走去,他心里也着急,这样明目张胆的抢人,还在市中心的高档公寓里,真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是半夜两点钟,他们派出去的人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让人焦急。 “我等不了了,我要去报警!”何丽容说着就打算往外有。 顾兴邦将她拉回来,“你先冷静,现在不清楚情况,报警对文娆未必是件好事。” “怎么不清楚,还要怎么清楚,这明摆着是绑架,我必须去找警察。”她甩开顾兴邦的手,准备拨电话。 “他说的对,你还是等等吧。” 文馨月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何丽容,她不明白为什么顾兴邦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根本不懂得审时度势。 “看看,到底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娆儿出事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你的着急!”何丽容对着她吼道。 “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有事,我问你,你说是绑架,你有什么证据,一没人来要赎金,二没有勒索电话。” 她刚才找过公寓管理员,整栋公寓的监控录像全部失效,她留守在外头的保镖全部被捆在一起,堵住嘴巴。 这就是真真的有备而来。 叮咚叮咚…… 文馨月看了看茶几上,她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这个时候,是谁会打电话过来。 “喂?” “文总,你好,我们刚才见过面。”那头男人讪笑的声音传来。 “你说,你想做什么?” 听到文馨月的声音,何丽容猜想着是刚才的人打来的,事态紧急她也顾不上什么了。 一把抢过文馨月的手机放到耳边,何丽容焦急的开口,“你们是谁?我女儿在哪?!” 顾兴邦看着她没有礼貌的样子,叹了口气,何丽容有的时候很任性。 “是顾夫人吧,你别着急,我给你们发段视屏,看完后你再决定你跟我对话的态度。” 说完他挂了电话,跟着手机里就进来一条彩信。 顾兴邦跟文馨月围到她身边,看着手机加载信息。 画面出来了,文娆跪在一个破旧的地方,脚下还有几丛杂草突破水泥地板生长出来,她身上的白色睡裤已经痕迹斑驳,脸上也花了。 “说吧,你让魏海做了什么?”男人被处理过的声音传来。 “我雇了,雇了魏海让他撞死一个人。” “什么人?” “桐城CV医院的外科医生,顾文鸢。” 顾兴邦大惊,一字一句的听着文娆的声音,原本刚才还觉得心疼这孩子,现在那点心疼也被她磨的一干二净。 她居然买凶杀人,而且还是对顾文鸢下手。 文馨月脸色突变,她没想到那些人会拍了这样的视屏,文娆说出的一字一句,放到法庭上足以判罪。 而且现在还让顾兴邦看见了,她看了眼顾兴邦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心里头阴沉。 “混账东西!” 顾兴邦大吼一声,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何丽容手上的手机啪的掉在地上,她捂住心口的位置,呼吸急促,文娆买凶杀人,对顾文鸢下手。 顾兴邦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娇小的玻璃瓶子,里头放着三颗褐色药丸,何丽容心脏不好,所以他身上总是带着她的药。 接过文馨月递过来的水杯,顾兴邦看着她吃下药,又给她顺了顺气。 “娆儿,娆儿真的,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她害的文鸢住院,还买通护士给文鸢下药?!” 何丽容一边顺气一边开口,她不敢相信,自己那么心疼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文娆那么懂事,那么贴心,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杀人,这样阴险恶毒的事情,她居然做的出来!”顾兴邦吼道。 文馨月当然知道他们接受不了,现在她也不好说什么。 “不会是娆儿做的,她一定是被逼得!”文馨月开脱道。 听到她的话,何丽容抱着侥幸心理,“对,对,那么多人威胁她,她一定是害怕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一定不会是她的,不会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帮她说话,害怕,一个人只有在极度的恐惧之下才会说出实话,这样的蛇蝎心肠,我们顾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何丽容捂着脸哭泣,她还是不能从巨大的打击里回过头来,文娆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的女儿,是一个恶毒的杀人凶手,这样的跨越,让她难以接受。 顾兴邦突然看着文馨月,联想到那些人说的话,他突然有种不好的直觉,莫非文娆对顾文鸢下手,文馨月是知道的。 “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知道这件事?!” 文馨月一哆嗦,她颤抖着手开口,“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谁想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树立一个这么可怕的形象,这个时候她只能对不起文娆了。 看了看她瞬间变白的脸色,顾兴邦伸手指着她,“你撒谎!你知道,不然那些人为什么会对你说出这样的话!” 何丽容抬头,她知道文馨月有些极端变态,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可怕。 “文馨月,虎毒还不食子呢!文鸢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放任文娆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样的女人,配为人母吗?!配让别人叫你一声妈吗?!” 字字诛心,说的就是顾兴邦对文馨月,她爱他入骨,一向要强的女人从不服输,可唯独顾兴邦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牵动她的情绪。 “我……” 她想反驳,想说她没有错,但是说不出来。 她不过是教文娆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有什么错。 “文馨月!”何丽容累积的情绪全部爆发,她冲上去掐住文馨月的脖子,用力推搡。 “你到底教了我的女儿什么东西,你唆使她变成了杀人凶手!你恨我怨我冲我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女儿!你为什么!” 何丽容看着她的脸,她知道文馨月是恨她的,一个可以交换自己女儿的人,怎么可能不恨跟顾兴邦结婚生下孩子的自己。 “好了!你怨她有什么用,说到底还是你不肯面对文娆的真面目!”顾兴邦吼道。 何丽容放开手,文馨月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个疯女人。 “无论你误会了什么,但是我把娆儿当做我的亲生女儿,我也只有这一个女儿。”对于文娆,她问心无愧。 “我女儿不需要你的爱,你的爱该给你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你这样扭曲的感情,别用来恶心人!” 何丽容早就想好好骂她了,但是看着她这些年对文娆视如己出的模样,她没说什么,现在看来,她真的讨厌这个女人到极点。 顾兴邦不想再跟这两个女人撕扯,直接捡起文馨月的手机准备往外去。 “老公你要去哪?!”何丽容赶忙拉住他。 “我去警察局,报警!”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让何丽容跟文馨月如被雷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文馨月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她一直以为顾兴邦的脾气只是对外人,没想到对自己的家人也这么狠,文娆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老公!你不能这样做,哪有父母去告孩子的!”何丽容说着就去掰他的手指,打算抢回电话。 “就是因为我是她的父亲,我才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如果她现在不接受教训,她会错的越来越离谱!” 何丽容知道他的脾气,恐怕文娆他是非带到警察局不可了,她也心疼顾文鸢,现在才觉得这孩子被她忽略了多少。 但是现在,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文娆进监狱啊。 何丽容跪在地上,眼眸里有深深的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她错了,但是她会改的,这么些年你没能为她做什么,不能把她送进监狱啊!”她抱着顾兴邦的腿,死死的压在地上。 “那你告诉我,我还怎么做?包庇她?手心手背都是肉,文鸢被她害成那样,你没有亲眼见到,你不知道心疼,那孩子浑身插满管子,恨不得空气多一口都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顾兴邦低下头看着她,绝望的悲痛。 文馨月走到他的面前,直直的跪在何丽容身旁,“我也求你,就当放过她这一次。” 顾兴邦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说服他的,坐在沙发上他看着遍地狼藉,恨不得一耳光抽在自己脸上。 那些人递这份录像过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报案,而是选择给他们发过来,难道真的是勒索? 文馨月的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处理过的声音。 “怎么样?你们是不是好好的被良心谴责了一次?” “你想要什么?”顾兴邦开口。 那头的人笑得很爽朗大声,“你放心,我不会要什么,我只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这份视屏我不会保留,至于你们的女儿能不能回来,你们自己想办法。” 文馨月坐在沙发上,文娆是生是死没人知道,时间静默的可怕,也过的很快。 “我们去哪儿找她?”何丽容开口,没人知道文娆的消息。 “恐怕,只能找一个人了。”顾兴邦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背后那个人,不把文娆送进警局,而是选择将她关起来,让他们自己做出选择,这样煎熬磨人心智的方法,只有一人会做到。 “苏宁易。”文馨月吐出这三个字。 而能改变苏宁易的,只有在病床上没被文娆害死的顾文鸢。 夜色微凉,半夜三点多,苏宁易接了个电话。 他起身看了眼床上睡得安静的女人,伸手给她盖上被子,走到阳台关上玻璃门。 “说。”男人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低沉性感。 “都解决完了,文娆也关起来了,按你说的,给她些苦头吃,这两天恐怕会被折磨的不行。”那头的人一一开口。 他看着楼下的灯光,原本顾文鸢在这栋楼下常去的那棵梧桐树,叶子已经开始飘落,医院这个地方,无论什么时候看着,总是有些阴沉沉的。 “知道了。” 挂了电话,苏宁易回头透过玻璃门看到床上的顾文鸢,这两天她的伤口愈合很好,身体开始慢慢变好。 回过头来,他点了支烟,晚上冷风吹过他的指尖,男人面色如常。 他说过,他当宝的人,容不得别人当草,谁动了,他绝不手软。 从精神上令人崩溃,比从身体上击垮他们,要来的实在。 这样好的夜晚,睡不着的人,有点多了。 第一百零三章 断绝关系 这两天天气变冷,顾文鸢早上起床的时候感觉有些冷,苏宁易给她披了一件外套,推着她在医院花园里头散步。 顾文鸢看了眼男人的脸,亚麻色的头发随着微风摆动,精致绝伦。 “出来走走真的不错,闷在病房里都快长蘑菇了。”她看了眼远处的池塘,里头还看的到观赏鱼。 “你这两天也是呆不住了,跟只猫儿一样上窜下跳的。”男人微笑着开口。 “你才像只猫。”她娇嗔道。 苏宁易停下脚步,蹲在她面前,“不像吗?那我背后的口子是谁挠的?” 男人眼里透出光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嘴角晕满坏笑。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再瞎说我就咬你了。” 掌心传来温润的触觉,男人伸出舌尖在她手掌轻舔,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透着温柔。 她猛然抽回手,这个色狼。 “在这晒晒太阳。” 男人没有为难她,温柔的开口,顺便将一顶帽子戴在她头上,遮住了本来就不太强的阳光。 他坐在轮椅旁边的椅子上,伸手搂住她的肩膀,陪着她一起眺望远方,顾文鸢有种看见未来的错觉,等到他们都老了,一起看日出日落。 她伸手从她的背后掏出一个盒子,她前段时间去给他看好的生日礼物,本来想着只送这个有点寒酸,但还没找到更合适的她就出车祸了。 苏宁易看着不远处池塘里败落的睡莲,心静安宁,突然一个黑色盒子睇到他眼前,男人抬头就看到顾文鸢笑眯眯的。 “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因为我你都没好好的过一个生日,生日快乐。” 苏宁易还记得他看到的本子,顾文鸢每年他生日都会给他准备礼物,那七颗彩色玻璃珠子被他放在书桌上,每次一抬头看到,他心里都很愉快。 “你不要?不要我收回来了!”顾文鸢看着男人愣住的表情,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苏宁易一把抢过去,“你敢。” 黑色的盒子打开,一个棕色皮夹放在里头,苏宁易拿出来捏了捏,皮料是上等的,人工风格的接口线有些扭曲,但还是不影响美观。 “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我亲手做的。”顾文鸢凑到他面前,为了做这个,她努力了很久。 桐城有一家传承很多年的手工皮具店,店里的东西都是手工制作,皮夹子,皮包,皮鞋,虽然比不上一些国际名牌LV,爱马仕,但绝对也是不可小觑的。 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看上去很精神,知道她是要送一份生日礼物,很热心的告诉她亲手做的东西比任何昂贵的奢侈品都能表现出心意。 “你,亲手做的?”苏宁易打开皮夹子,脸上盛满温柔。 “本姑娘心灵手巧,蕙质兰心,怎么样有没有感动到以身相许啊。” 顾文鸢说着伸手轻佻的勾了勾他的下巴,这张脸,长的真是好看。 苏宁易挑眉,拉住她的左手,低头压上她的嘴唇,“以身相许,那你说说最满意的是哪个部位。” 顾文鸢微笑,“脸啊,长的赏心悦目。” “只有脸?没有其他?”男人坏笑着拉住她的左手往下去。 顾文鸢捏紧拳头,咬在他下巴上,“色狼!” 苏宁易放开她,指尖在皮夹子上磨蹭,最下方的位置有两个英文单词。 LoveLife 挚爱一生 “生日快乐。”顾文鸢亲吻在他薄唇上,透着粘腻的爱意。 银杏树下,两人靠在一起,背影柔和。 顾兴邦三人就那样一直坐到天亮,保姆买菜过来做早餐的时候吓了一跳,何丽容眼里布满血丝,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文娆下落不明,顾兴邦知道那些人的目地,最好的折磨,不过是看着自己的亲人犯错,受苦。 “我去找文鸢!”何丽容说了声,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救她。 “你去找她?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车祸的凶手是文娆,现在你去找她,你想她是会帮你,还是会把娆儿送警局!”文馨月冷静的开口。 何丽容愣住,她的确没有想到这样的可能,顾文鸢从小的性格是顾老爷子调教出来的,现在的情况,要是顾老爷子在世的话,他绝对会打断文娆的腿,然后亲手送她去警察局! “我知道我以前对她可能有些偏心了,但是现在她不会不帮我的。”何丽容也无法确定的说出顾文鸢会怎么做。 “天真,如果你被人害成那样,你会不追究?”文馨月突然觉得她有些白痴。 顾兴邦看了看面前的两人,何丽容对顾文鸢做的,说的话现在都还回荡在顾文鸢耳边,他现在怎么好意思舔着脸去找她,让她说服苏宁易放了文娆。 这样的事情,他实在做不出来。 “老公。”何丽容叫了声,她知道这样对不住顾文鸢,但是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救文娆。 “我知道了,我会联系文鸢。”顾兴邦只觉得疲累,没有力气说话。 顾兴邦站起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文馨月,“文鸢不是那样绝情记仇的人,她做什么事情都会考虑后果,都会考虑其他人,她很善良,我很庆幸,她虽然流着你的血,却没有半分像你。” 文馨月脸色煞白,顾文鸢善良,意思是她恶毒。 文娆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她只知道,这里很黑,很冷,地板都是阴暗潮湿的,门上的铁锈显示着这里已经年代久远,她蜷缩在墙角,脚趾无力的踩在地板上,老鼠跟蟑螂在她面前跑来跑去,让她很害怕。 昨天那些人把她扔在这里以后,就没在出现,身上没有保暖的衣服,昨夜她过的很艰难,靠在墙上的后背已经冻的不行,本来没有入冬的天气,还是有些凉爽。 她自嘲的勾勾嘴角,昨天开始就没有吃东西,现在又冷又饿,那些人连她想闭上眼睛眯一会都能发出动静让她睡不了,怎么可能给她吃的东西。 “顾文鸢,你要是见到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觉得心里头特别舒服。”她喃喃自语。 折磨人的最高境界,不让睡觉,不让吃饭,连口水都没有,她眼皮子不断耷拉,每次她一快睡着,门外头就会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他们没有对她进行人身伤害,却让她过的痛不欲生。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文娆转过苍白的脸,有一丝希翼浮现在脸上,她很想出去,可是却偏偏不得如愿。 进来的人面无表情,抬头看了她一眼,将身后的布袋拿进来。 黑色的布袋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急于挣扎而出,文娆惊恐的往后退。 “那是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男人将袋子打开,里头一条条的蛇爬出来在地上蠕动,看的她胆战心惊。 黄色,黑色,还有其他的花纹,大概一二十条,每条都恨不得有手臂那么粗,吐出猩红的信子,不断爬满整个房间。 “啊!啊!”女人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我求求你!放了我,把这些东西拿走!啊!”她崩溃的大叫。 文娆站起身来靠在墙角,几条蛇爬到她的脚边,抬起身子对着她吐出信子。 昨天为首的男人名叫方伦,他是宁峰一带出了名的地头蛇,混迹在夜场,无人不知的主儿。 他曾经见过苏宁易,那是他十八岁的时候,在C大,苏宁易一人解决了他们三十多号人,凭借的不光是蛮力,还有头脑。 从那以后,苏宁易便成了他唯一佩服的人。 方伦走进门,一条黄黑相间的蛇吐着信子爬到他脚下,被男人的漆皮军靴一脚踢开,被激怒的蛇直起身子做出攻击的姿势,却被他一脚踩下,血肉迸溅。 “文小姐一个人在这未免太冷清了些,所以我给你找了些朋友过来,你可以好好跟它们相处,可别激怒它们了。”方伦笑着开口。 这些蛇当然都被拔去毒牙了,苏宁易只是说了让她吃些苦头,还没下命令弄死她,对付一个女人,有的是办法。 文娆指甲抓在冰冷的墙面上,因为用力过猛而断裂,她怕的哆嗦,这样在地上蠕动的东西,换作谁来,都会觉得恶心。 她一脚踢开爬过来的蛇,嗓音沙哑,“滚!别过来!别过来!” 方伦满意的看着她的样子,与那个荧幕上光鲜亮丽的女星判若两人。 “你就好好呆在这吧,安安心心的,或许你会少吃点苦头。” 文娆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体面,只要能让她出去,她做什么都愿意。 她爬到方伦脚边,抱着他的鞋子,“我求你,放过我吧,我跟你无怨无仇,你要多少钱,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方伦低头看着她,脸上满布灰尘,眼泪和汗水并存,他看着莫名的有些恶心。 “你别指望我,有人让你多遭点罪,你就不能过的舒坦,这个,我可帮不了你。” 说着他将自己的腿从文娆手里拔出来,无奈她抱得很紧,方伦只能蛮横些,一脚将她踢开。 “恶魔,你是个恶魔,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下地狱的,啊!” 铁门关上,隔绝了文娆撕心裂肺的叫吼声。 方伦笑着摇头,他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什么天堂地狱,不过是那些懦弱无能的人无力反抗而不甘的诅咒罢了。 何丽容跟顾兴邦特地买了些营养品搭了下午的飞机赶到桐城,最终他们还是没能赢过自己的心。 顾兴邦甚至觉得,他禽兽不如,对待顾文鸢,他跟何丽容良心不安。 文馨月当然是不可能一起去的,顾文鸢对待她厌恶的程度,不亚于她厌恶顾文鸢,两个互相讨厌的人,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两人赶到CV医院的时候,刚好下午两点,顾文鸢还在午睡,苏宁易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风尘仆仆赶来的夫妻二人就被挡在了病房门外。 “你说,文鸢她……会帮我们吗?” 何丽容有些局促不安,她摸不准顾文鸢的心思,生怕她跟顾老爷子一样是个牛脾气,把文娆送到警察局去。 “别指望说服,就只是告诉她一声而已,我们是最没资格求她的。”顾兴邦冷哼一声。 何丽容低下头,回想她对顾文鸢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些过份了,但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她承认,前十八年她很疼顾文鸢,但是身世揭开,她对顾文鸢是恨的,她讨厌文馨月,连带着讨厌她生下的顾文鸢,虽然她忽略了顾文鸢不得文馨月喜爱。 如果不是现在文娆得命捏在顾文鸢手里,何丽容是绝对不会再来见她的。 云姨从家里带了空运过来的牛肉,准备给顾文鸢做牛肉汤,刚刚带着佣人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何丽容跟顾兴邦坐在走廊的沙发上,脚边还放着一堆礼品盒。 楼梯口是有保镖守着的,整个七楼也只住了顾文鸢一个病人,所以只能是开看顾文鸢的,前两天顾兴邦来的时候,云姨见过他一面,记得那是顾文鸢的父亲。 “顾先生,你好。”她走过去打招呼。 顾兴邦站起来,“您好。” “你来看文鸢吗?她还在睡着吧。”云姨笑着说。 “对,这两天她的情况怎么样?” “恢复的很好,医生说过两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顾兴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您对文鸢的照顾了。” “这是应该的。”云姨看了看一旁的何丽容,“这位是?” 何丽容站起来,对着她点点头,指了指顾兴邦,“我是他的妻子。” 云姨觉得有些奇怪,顾兴邦的妻子,不就是顾文鸢的母亲吗? “我进去帮你们看看文鸢醒了没,你们稍等一下。” 云姨说着推开门走进去,苏宁易的脾气谁都知道,前两天顾文鸢睡午觉的时候,一个女佣在厨房收拾,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锅子惊醒了顾文鸢,那个女佣当场就被开除了。 在对待顾文鸢的事情上,他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虽然对方是顾文鸢的父亲,她也不敢冒这个险。 刚好她去厨房放好东西后,走出来就看到床上的顾文鸢睁开眼睛。 “你醒啦。” 云姨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坐在床头,又将窗帘拉开。 “苏宁易呢?”顾文鸢揉着眼睛问。 “去公司了,说等你睡醒了就回来。” 前段时间苏宁易陪着她,公司里堆了不少工作,这两天也是在她睡觉的时候去处理,只要她醒着就能见到他,两人的早餐晚餐都是在一起吃的。 “你爸妈来了。”云姨给她绑上吊住右手的带子,又给她调整了一下背后的枕头。 “在哪?” 顾文鸢觉得有些奇怪,曲婉婷说她昏迷的时候顾兴邦跟顾珂都来了,但是她还没醒就走了。 至于何丽容,她想何丽容是不太愿意见她的。 女佣拉开门将外头的人请进来,顾兴邦拎着东西走进来,就看到病床上坐着的顾文鸢,不像前些日子一样死气沉沉。 “爸,妈。”顾文鸢张口叫了声。 顾兴邦低着头走进来,他感觉脸上烫的难过。 “你好些了吗?我听阿姨说你差不多可以出院了。”顾兴邦有些尴尬的开口。 “嗯,骨骼恢复的也很好,差不多了。” 她看到何丽容跟在顾兴邦身后,她从以前开始就这样,做错了什么,总是躲在顾兴邦身后。 “这是你妈给你买的营养品,记得让保姆给你做。”说着他伸手将何丽容拉到顾文鸢跟前。 “文鸢,看到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我本来想着跟你爸一起过来的,但是临时有事。”何丽容有些尴尬的说道。 顾文鸢嘴角微笑,“没事的,我明白。” 何丽容现在能来看她,她很满足了,至少她还没有抛弃她,心里头还是暖暖的。 “爸妈你们吃饭了吗?我让她们做点,你们先吃饭吧。”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刚下飞机。 顾兴邦摆摆手,“宁易呢?” “他去公司了,这两天因为我住院累积的工作有点多,所以他先过去了。” 看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何丽容有些着急的捅捅顾兴邦的腰,如果再不说,她怕以顾兴邦的脾气会转身离开。 看到她有些不对劲,顾文鸢开口问道,“妈,你怎么了?” 顾兴邦感觉嗓子被塞住一样,说不出那些话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何丽容咬咬牙,自己开口,“文鸢,今天我跟你爸来,是有事情要求你。” 顾文鸢满头问号,发生什么事了。 “文娆被人抓走了,昨天的事情。”她直接了当的说。 顾文鸢有些奇怪,文娆被人抓走,关她什么事。 “带走她的人,给我们发来了这个。”顾兴邦将手机递给顾文鸢,上头调到了那条视屏。 顾文鸢低头看着视屏,上头文娆被吓的很厉害,进度条每动一格,她的心就越沉一分,一直到听完文娆说的所有话,顾文鸢还拿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 她以为文娆只不过是心机深了点,毕竟她被文馨月养大,不会有多么纯良,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毒,雇人杀她,还是两次。 “这个,不是应该送到警察局吗?”她抬起手机,表情淡然。 她一直就觉得她的车祸不简单,这样的情况也算她猜到了,买凶杀人,还真的不算太让她惊讶。 没有预料中的歇斯底里,没有情绪崩溃,顾文鸢淡定让顾兴邦觉得有些害怕。 “文鸢,绑走文娆的人,就是苏宁易。”顾兴邦开口。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苏宁易?有什么证据?” 顾文鸢突然觉得她好可笑,居然会觉得何丽容来看她是因为心里头还有她这个女儿,看样子,他们只想让她别追究文娆。 “一定是他!绑走娆儿的人说了,他不会报警,也不要我们的钱,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苏宁易,他要给你报仇。”何丽容激动的开口。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顾文鸢彻底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原来爱可以这么自私,自私到罔顾人命。 “文鸢,妈求你放过她这一次,她有错,我会让她改的,求求你,让宁易放了她吧。” 文娆下落不明,让何丽容担惊受怕到现在,她只能求顾文鸢了。 顾兴邦低着头,羞愧恨不得都钻进地板里去。 顾文鸢看着她,表情淡然,她突然觉得自己对何丽容的爱快被她挥霍完了,一点一点的就那么耗尽,换作以前,她一定哭了,可现在连流泪的冲动都没了。 “爸。”她叫了声,顾兴邦赶忙抬头。 “你也支持我妈的想法,让我放过她,不追究吗?” 她眼神直视顾兴邦,她不相信顾兴邦就那么接受了这样泯灭良知的认可,那样包庇文娆。 “我……”顾兴邦还没有说出来话,何丽容就跪在了顾文鸢的窗前,声泪俱下。 “文鸢,妈知道对不住你,但是你现在也好好的不是吗,既然没事,就放过娆儿这一次吧。” 顾文鸢突然想笑,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在生死边缘徘徊这些天,被轻描淡写的说成了没事。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我不会告她,至于其他的我不会管。” 何丽容还想说什么,就被顾兴邦打断,“别说了。” 他掏出一份文件递给顾文鸢,“这是给你的嫁妆,我名下顾氏的股份,我跟你妈,对不起你。” “老公!”何丽容着急的叫道,她没想到顾兴邦会给她股份。 顾文鸢低头看一眼,“这算是买了文娆的命?” “文鸢,对不住你了。”顾兴邦满怀愧疚。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们只是做了选择而已,我的命跟文娆的命谁更金贵,你们给了我答案。” 顾文鸢心里明白,如果今天她死了,被文娆雇的人给害死了,恐怕他们也会设法保住文娆,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能再害了她。 “我跟你妈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何丽容突然挣脱顾兴邦的手跑到顾文鸢面前,“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恨我,现在整个顾氏已经在你手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文鸢,我承认我自私,但我自私的光明磊落。” 顾文鸢伸手将文件扔了出去,“这样的东西,我不需要。如果我要,无论多少,苏宁易给的起我。” 看着何丽容的脸,顾文鸢已经没有了生气伤心的感觉,只觉得好笑。 “我再叫你最后一声妈,只是最后一声,当初的照片其实是你故意寄给我的吧,为的是让我死心,让文娆安心,光明磊落?妈,你心里恨我我知道,你背后做的动作我清楚,只是不想说而已。” 文娆有意透露给她的消息,被何丽容故意告诉了顾文鸢,以前她不想怀疑,现在确定了。 “是,我恨你,恨你妈,我有错吗?”何丽容苦涩的开口。 “这些东西拿回去,从今天开始,我们没有关系,你们不要我了,当然我也不用舔着脸去跟你亲了。”顾文鸢将文件扔出去,拍在地上。 “至于文娆,我只放过她这一次,如果她再有第二次,我会把这些证据,亲手送到警察局。” 这样绝情的话说出来,顾文鸢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好受了。 看着两人的模样,顾兴邦拉着不甘心何丽容离开。 第一百零四章 你要放了她? 苏宁易回来的时候,顾文鸢坐在沙发上看书,他当然知道何丽容跟顾兴邦来过,而且闹得很不愉快。 将手上的西装外套递到女佣手里,苏宁易抬头就看到桌上的营养品,是顾兴邦跟何丽容带来的。 “把那些东西都扔出去。” 佣人看了看桌上的东西,那不是夫人的父母带来的吗。 “是。”没有疑问,对于他的话,只需要执行就可以。 “在看什么?”男人走到顾文鸢身边,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外科医生职业素养。”她淡淡开口。 苏宁易看着她突然变冷淡的样子,顾兴邦跟何丽容来找她,真的让她觉得有些难过了吧,看到她的样子,苏宁易突然有些怀疑他做的是对是错了。 “今天我爸妈来找我了。”顾文鸢合上书本,转过身子面对他。 “我知道,你们说什么了?”看样子聊的不太愉快。 “他们说你抓了文娆?” 男人懒懒的瞌着眼皮,“他们说的?” “对,而且我看了文娆的视屏,她买凶杀我,你早就知道,还有秋雪莹的事,A1病房的病人是错被注射了我的药才出事的对吧。” 顾文鸢但现在都不知道A1病房洪晴已经死亡的消息,只能说苏宁易的保护工作做的太好了。 “他们来求你放过文娆?”苏宁易不用想都知道,这也是他的目的。 何丽容文馨月那样讨厌顾文鸢,对待她早就没有半分好脸,只为了一个文娆。 既然如此,他就亲手将她们的自信一点一点瓦解,让她们看着文娆痛苦,来求那个她们看不上的女儿,这样达到羞辱她们的目的。 况且,顾文鸢心里对何丽容顾兴邦还怀有的那点希望,也应该让她清干净了,虽然他手段有些狠,但看上去效果显著。 “他们把顾氏给了我,让我求你放了文娆。”顾文鸢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刚才顾兴邦没有转回来捡走这份文件。 苏宁易看了看,还真的是下了血本。 “难过吗?”他将顾文鸢拉到怀里,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他还是看出了顾文鸢的难过。 她对顾家夫妇的那份感情,才是最折磨她的。 顾文鸢点点头,苏宁易是她能依靠的唯一温暖,在他面前,不需要伪装。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双目对视,“怪我吗?” 苏宁易没有说,其实他还是有些害怕,害怕因为这样的事情,顾文鸢拐不过弯来,怪他没有跟她商量,怪他让她跟顾家夫妇决裂,他还是怕她怪他。 顾文鸢看出他眼里担忧,这个男人啊,被她坑的太惨了。 “不怪,怎么会怪。”她眼睛弯成月牙,盈满温柔。 她知道苏宁易做这些,只是为了给她出气,把她在文娆那里,顾家那里受的气都还回去,这个男人为了她,已经打破了太多原则。 苏宁易吻上她的眼睛,粘腻的在她睫毛上亲吻。 “对了,你把文娆怎样了?”顾文鸢从他的温柔里走出来,不合时宜的说出这句话。 苏宁易满头黑线,这家伙还真的知道怎么破坏气氛。 “关起来了。” “关哪了?” “你想知道?” “当然。” 顾文鸢忽略了男人眼里的意味深长,文娆怎么样她还真的想看看,苏宁易那种腹黑的性格,应该不会让她好吃好喝的,怎么也得让她受点苦吧。 果然,苏宁易伸手将桌上的电脑打开,调出了关文娆房间的监控画面,顾文鸢凑过过,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文娆起身站在墙角,瑟瑟发抖,身体紧贴墙壁,恨不得能融进去,她脚边蜿蜒着大大小小的各种蛇类,不停的蠕动着。 一条蛇在墙边捕捉到一只老鼠,一口吐下后腹部有鼓起来的地方,看上去很可怕。 顾文鸢抖了下身子,口味好重。 “你不怕把她咬死了?”这么多毒蛇,吓都吓死了。 男人不以为然,“死了再救回来。” 顾文鸢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以后别得罪这男人,好可怕的报复手段。 “怎么,你想放了她?” 她答应了何丽容放过文娆,难不成她想放了文娆。 “不放。”她回答的很坚定。 苏宁易玩味的看着她,“不做好人了?” “她把我害成这样,怎么也得吃点苦头吧,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有没有什么蜘蛛蝎子之类的,通通往里招呼!” 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孩子气十足,让苏宁易觉得有些好笑,她始终做不到太狠,不然要对付文娆,多的是手段,废了只手,废了只脚,那样不比这样的办法能让她痛不欲生的。 “成,你说要关她多久就多久。”男人嘴角挂着宠溺的笑意。 宁峰,北城区。 莫小提这两天抓狂到疯,原因很简单,她从桐城坐飞机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打开家门就看到喝的醉醺醺的她老爹,还有一脸无奈的她老妈,以及欧承一家三口,欧承他爹也喝醉了。 莫小提的爸爸是公务员,平时没什么坏毛病,就只有一个,好酒,平时吃饭都要喝两杯,无论早饭晚饭,天天泡在酒精里。 为人豪爽仗义,结交了不少朋友,方圆百里没人不知道莫老七的名号。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她赶回家的时候,他爸已经搂着半醉的欧庚升称兄道弟,还拍板定钉把他们两的婚事都定了,这让她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她坐在房间里,头皮都快被她抓破了,怎么才能解决这件事,真的是无比困难。 “小提,吃饭了,小恺回来了。”莫妈妈敲了敲她的房门。 这两天莫小提除了吃饭,基本时间都呆在房间里,她自己也还在云里雾里,桐城对于她们虽然是临近的城市,但是却没去过,根本不熟悉。 突然桐城这么显赫的人家上门提亲,真的把她吓了一跳,但是欧承那孩子长的好,人品看着也不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不想吃,你们吃吧。”莫小提将被子拉过去盖住脑袋,现在烦还来不及,怎么还有心情吃饭。 “哟,桃花运太旺你还不愿意了。”莫恺走着进来,吊儿郎当的看着床上的姐姐。 他今年大三,也在C大念书,平时不怎么回家,都在外头打工,昨天晚上莫妈妈给他打了电话,突然说了有人来向莫小提提亲,吓得他手里的鼠标都扔了,然后游戏输了,被舍友好一顿骂。 “你给我出去。”莫小提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 她这个弟弟,从小就喜欢损她。 “啧啧,这欧家是眼瞎了吧,怎么就看上你了,也是够了,这鲜花插牛屎,也得选坨新鲜的吧。” 他刚刚说完,莫小提从里面掀开被子,拿起身后的枕头就往他脸上拍去。 “轻点!我的脸要是毁了,我绝对让你养我一辈子!”莫恺装模作样的捂着脸叫道。 “毁了更好,让你这张嘴不把门!”莫小提坐起来瞪着他,头发乱糟糟的跟鸡窝一样,黑眼圈厚重。 看样子是几天都没睡好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莫恺捡起地上的枕头扔到床上,坐在床尾。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问的当然是欧承的事情,莫小提平时咋咋呼呼的,可也分的清轻重,这个时候说她跟欧承是怎么回事,她敢保证,她那个还搂着欧庚升叫弟的老爹,绝对会亲手拿刀剁了欧承。 “没怎么,他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娶,说娶不到我就去死,然后老爹喝多了,就把我给嫁给他了。” 莫小提信口胡邹,反正瞎说不收钱,她最崩溃的就是她爹啊,爱酒就算了,这么把自己女儿送出去的,还是头一个。 “得了吧,就你这样的,他是得多瞎才能对你一见钟情。”莫恺毫不留情的损道。 “我说你就不能看高点我,总是打压你姐你很有成就感吗。”莫小提拍在他的脑袋上,莫恺疼的大叫。 “话说,欧家可不是普通人家,欧承可是妥妥的富二代啊。” 莫恺特地查了欧家的资料,欧庚升白手起家,欧承独子,家世清白,就是这儿子早些年有点不走寻常路而已。 “你出去,别来烦我。”一提到欧承,莫小提就觉得心烦。 两人正说着,外头客厅里就传开了声音。 “欧承来了。”莫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到欧承进来,赶忙起身。 “叔叔阿姨,我来给你们送点东西。”欧承礼貌的叫道,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意。 这两天欧承总是来这报道,无论刮风下雨,过来陪莫爸爸下棋,聊天,还没次都不是空着手来的。 “别总拿这些东西,你送的东西都快把我们家填满了。”莫妈妈笑着开口。 “应该的。” 欧承将手上的东西放到茶几上,欧庚升夫妇已经回桐城了,欧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做决定,所以就没久留。 听到外头闹哄哄的声音,莫小提就知道欧承又来了,这家伙,比以前对顾文鸢还死皮赖脸,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撕不下来。 “你夫君来了,不出去看看。”莫恺调侃道。 莫小提起身将被子踢到床下,穿着拖鞋气哄哄的冲出去,莫恺凑热闹一样的跟在她身后。 看到她打开房门出来,欧承笑着走过来,“我过来接你跟叔叔阿姨和莫恺去吃饭。” 这是他第一次见莫恺,当然需要下馆子了。 “这是欢迎我呢!”莫恺从莫小提身后走出来。 他上下打量欧承,长相不错,打个八分吧,其实欧承长的不错,是偏向好看的那一种,但是他只大了莫恺两岁,这让他觉得很蛋疼,怎么可能承认他长的比自己帅。 “欧承,你是闲的没事干了吧,有事没事总来我家做什么!”莫小提没好气的开口。 沙发上的莫老爹不乐意了,他这么钟意的女婿,怎么能让莫小提这么说。 “好好说话,没礼貌,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莫小提被老爹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有点委屈,都说女儿是老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她老爹以前对她可是很疼的,哪里这么大声的跟她说过话。 莫恺看了看,啧啧,这莫老爹还真的是典型的好岳父形象,还没成呢就护起来了。 “叔叔,没事的,可能是我来的太早了打扰她睡觉了。”欧承说着伸手摸摸她的脸。 莫小提惊的往后退,一脚踩在莫恺脚背上,这家伙,吃错什么药了。 “先吃饭吧,小提有起床气,过会儿就好了。” 莫恺本来疼的厉害,一转头看到桌子上欧承拎来的礼盒,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其中一个盒子。 “啊!这是最新的游戏装备啊!”他吼了声。 莫小提拍拍脑袋低下头,这家伙,太丢脸了。 莫恺抱着盒子冲到欧承面前,“这是给我的吗?” 欧承点点头,“嗯,小提说你喜欢打游戏,第一次见面不知道送什么好,就给你买了这个,希望你喜欢。” 莫小提太阳穴吐吐的跳,这家伙,明明是自己查出来,她怎么可能告诉他,这个骗子。 “谢谢姐夫!”莫恺高兴的抱着盒子走进自己房间。 莫小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关上门,就这样,就这么简单就被收买了,这个没节操的家伙。 “看样子他还真的喜欢呢,让你破费了。”莫妈妈客气的说道。 “哪里哪里,他喜欢就好。” 莫恺换好衣服走出来,跑过去挽住欧承的手,“我们走吧,姐夫不是带我们去吃饭吗。” “对对对,我都忘了,咱们快走吧。”莫妈妈将身上的围裙解下来。 莫老爹也赶忙站起来准备去换衣服。 “你们去吃吧,我不饿。”莫小提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说了句话就打算回房间。 欧承走过来摸摸她的脑门,“不舒服吗?是不是病了?” “没有!”她一把挥开欧承的手,这家伙,已经升级到对她动手动脚了。 她要去跟顾文鸢学跆拳道,这样看他还敢不敢碰她。 “姐,你别这么扫兴嘛。”莫恺欠揍的声音传来。 “我订了你最喜欢的海鲜火锅,你确定你不去?”欧承笑着开口。 莫小提咬咬牙,美食诱惑,太卑鄙了,这个小人! “去换衣服一起去。”莫老爹中气十足的开口,打断了她的犹豫。 就看在海鲜的份上,去这么一次,她是为了海鲜,为了海鲜,莫小提自我催眠。 然后,没骨气的莫小姐,就这么在莫老爹的威严跟欧承的美食诱惑下,丢盔弃甲。 第一百零五 给你想要的未来 酒足饭饱之后,莫家夫妇准备回家,晚上的时间就留给他们小情侣去好好相处吧,他们这些老人就不跟着掺和了。 莫恺临走的时候还笑眯眯的拉着欧承姐夫姐夫的直叫,气的莫小提想大耳刮子抽死他。 看着他们坐计程车离开,莫小提转身往步行街走去,她吃的太饱了,需要消化,到底是桐城数一数二的人家,订的饭店都是宁峰最好的酒楼,一顿饭近万块钱,欧承把他暴发户的本质暴露无遗。 “你去哪儿啊。”欧承拉住她,这人不会打算把他扔在这吧。 “别管我,你该干嘛干嘛去,再见,再不见。” 莫小提甩开他的手往前头走去,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也很久没在宁峰街头逛过了。 欧承从后头追上她,“别啊,我这人生地不熟的,迷路了怎么办。” “迷路找警察,找不着就随便开家酒店睡着。”莫小提一直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说道。 她心里头那个气啊,当初明明说好了,欧承不再出现在她面前,可是现在,这算什么,这家伙堂而皇之的出入她家,俨然已经是好女婿的模样,她还什么都没说的好不好。 “我就跟着我媳妇,我媳妇在这我哪都不去。”欧承跟在她身后,绝对不离开。 “你走不走?”她转身看着她,手插在腰上,一副女流氓的样子。 欧承抱住她的腰,“怎么总是走不走的,我带你去逛街吧,你想买什么?” 莫小提看着他死皮赖脸的模样,突然想到一个词,忠犬。 顿尔国际购物广场,是宁峰奢侈品集中地之一,宁峰上流社会的销金能力是数一数二的强悍,所以这里并不适合莫小提这样的小农阶级。 但是今天不一样,她直接从一楼逛到顶楼,指尖点过的地方都让售货员包起来了,欧承刷了卡后跟在她身后拎东西。 一个小时过去后,欧承手上已经拎满了袋子,衣服鞋子首饰,只要莫小提开口的,他都去付了帐。 “怎么样,还能走吗?”莫小提转着手机看着满头大汗的欧承,突然觉得爽极了。 欧承忍住喘气的冲动,“没问题。” “哦,这样啊,我接下来想去爬山,你要不要去?” 别把莫小提跟普通的女人相比,逛一天街就没办法动弹的那种弱女子,莫小提的优点就是好养活,而且精力旺盛,在逛了两个小时后再去撒个山,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钟子山是宁峰开发出来的观光山,很多人都会在茶余饭后去走走,但只是散步而已,山顶的风光极美,独揽万家灯火。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莫小提带着欧承晃悠以后,从山脚开始往上爬去,欧承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山脚的店家保存。 通向山顶的路都被石板铺起来,两边也都有围栏,莫小提气息平稳的往山上走去,身后的欧承扶着围栏,气喘吁吁。 “等,等我。”他喘着气在莫小提身后叫道。 欧承从小被宠着,没有受过什么苦,平时也缺乏锻炼,这样才开始爬到半山腰,他就累的不行了。 “我劝你还是回去吧,不然爬上去你也下不去。”莫小提头也没回。 欧承脸上汗如雨下,头发都贴在脸上,这样大的运动量,他很久没有过了,估计明天是起不来了。 爬了很久才到山顶,上头有座灯光塔的,以前来的人很多,但是快节奏的生活让人们疲累,再加上现在社会璀璨明耀的景色越来越多,这里来的人也越来越少。 莫小提坐在山顶的石凳上,她扭开水瓶喝了口水,运动过后总会出些汗,山顶风大,吹在身上很凉爽,吹去了爬上来的燥热。 她转动脖子,扭扭手腕,看着欧承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 “怎么样,累不累?”莫小提拿着水瓶走到欧承身边,伸手将瓶口往下倒,冰凉的水柱在他脸上迸溅。 欧承长大嘴巴,扑面而来的水进了一些到他嘴里,解了口里的饥渴。 “前戏做完了,现在得正式开始了。”莫小提将水瓶扔在地上,伸了个懒腰。 欧承现在精疲力竭,他躺在地上偏过头就看到莫小提走到对面的树下,低头在地上找东西,然后顺利的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树干。 “你要做什么?”欧承看着她拍着木棍走过来,开口问道。 “做什么?当然是出气了。”莫小提拎着木棍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欧承起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莫小提脸上没了那种轻快活泼的感觉,她脸色变得阴沉,有点像当初她拿着刀抵在他心口的样子。 “你要揍我?” “欧承,你当初答应过我不出现在我面前,那么信誓旦旦,可现在呢,所以你别怪我,你要是不那么欠揍,我也不会这么想动手!” 莫小提加重语气,手里的棍子高高扬起,落在欧承背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这是我早就该打你的!”说着她又一棍子拍上去。 欧承被她打趴在地上,却没有还手,后背火辣辣的疼,他咬着牙,没有发出声音。 “这一棍是打你言而无信!”莫小提一棍子打在他腿上。 “这一棍是你打你在我家人面前胡言乱语!” 欧承咳了声,笑着开口,“我没有胡说,你本来就是我媳妇。” “你还敢说!”莫小提一棍子打在他手上。 欧承知道她心里头有气,还不是一星半点,本来她就憋着火放过他,他还这样出现在宁峰,无论是谁,恐怕都觉得生气吧。 空旷的山顶上,灯塔通透的灯光照射在葱郁的树木上,也照出一个娇小的女人抱着木棍不断打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莫小提打累了,扔了棍子坐在欧承旁边,他身上估计不会太好受,她没动他的脸,一棍子拍在脸上,非毁容不可。 她喘着气苦笑一声,还是下不了死手。 “气消了?”欧承忍着疼坐起来,伸手拉住她。 “你倒是希望我消气!”莫小提白了他一眼,这个人,总是这么吊儿郎当的。 “你下手可真狠,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 “我要是真狠,就该拿刀把你剁了!” 欧承轻笑,他当然知道莫小提没真的动手,她就是那种嘴硬心软的人,雷声大雨点小。 莫小提往后躺去,睡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空,这样宁静安好,还真的好久没好好看过了。 小时候她总是在晚上仰头看星星,长大后忙碌充斥着她的生活,现在看到星星她才发现很久没有看过星星了。 欧承看到她的样子轻轻一笑,莫小提曲婉婷跟顾文鸢,她们三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很多习惯都一样,甚至性格也越来越相像,对待一件事情的处理方式,选择的都一样。 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顾文鸢的影子一样。 “欧承。”莫小提开口叫道。 “嗯。” “你不是喜欢文鸢吗?” 这个话题对于欧承来说,无疑是沉重的,他对于顾文鸢而言只是朋友,这两天他一直在想,当初对于顾文鸢,他是什么样的感情,开始慢慢变得迷茫。 “我,不知道。”他慢慢开口。 “不知道?你当初跟跟屁虫一样缠着她,现在你说你不知道喜不喜欢她,欧承,你说你是不是两面三刀?” 欧承满头黑线,背上还疼的厉害,这家伙,说话真的不留余地。 “文鸢结婚了,以前你跟我说过,顾文鸢心里有一个人,那个人是她一辈子的眷恋,那个时候我不相信你,现在我却觉得,如果那个时候我信你就好了。” 欧承苦笑,他对顾文鸢的确有一段感情,但其实欧承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最年轻的时候,感情这东西,说来就来了,也许他当初就是一时冲动而已。 “文鸢爱了苏宁易七年,他们青梅竹马,那个时候文鸢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一直到跟他分开后才意识到,所以她守了七年。”莫小提看着满天繁星,心里头变得安宁起来。 “是吗……” 欧承坐起身来,凑到莫小提面前,却被她推了把。 “让开,别挡着我看星星。” “小提,我有话跟你说。”他语气严肃,变得慎重。 莫小提哼了声,示意他开口。 “我知道,我这个人不学无术吊儿郎当,但是你相信我,我会好好对你,我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照顾你的下半生。” 莫小提猛地坐起来,脑袋撞到了他的下巴,疼的的捂住脑门。 “你在说什么?!” 这是赤裸裸的求婚啊,欧承虽然跟她爸妈还有弟弟打成一片,可却还是没有这样郑重的跟她聊过,准确来说,是她还没有给他机会说这样的话。 欧承拉起她的手,紧紧的抓在掌心,“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曾经我喜欢过文鸢,但是谁还没有个过去呢,事情发生了就得面对,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展开新的生活,这次,我希望可以有你陪着我。” 莫小提看着他平时吊儿郎当的脸消失无踪,她对于这样的欧承,是不抗拒的,心里甚至有些悸动。 “你对于我而言,不是责任,而是一种新的生活,没有爱就没有未来,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但是我知道,你是我唯一一个想要结婚的女人,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欧承觉得自己不是花花公子,但是这几天他发现,对于顾文鸢,他好像脑海里从来没有规划过跟她的未来,但是在他的想象里,却总是出现莫小提的身影。 以至于他现在都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爱过顾文鸢。 “你是认真的?”莫小提看着他的脸,这些话,有点让人感动。 “是。”他回答的很坚定。 “但我没考虑过结婚。” 莫小提说的是实话,她虽然整天叫着要找高富帅,但她对于感情,不是那么随便的人,跟欧承结婚,她没那个勇气用未来去赌。 “我明白我现在很难让你相信,但是请你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努力去给你安全感,给你欠缺的东西,我会爱上你,所以,请你给我时间,至少别抗拒我,避开我。” 莫小提拍拍裤子起身,欧承的话让她缺乏自信的心里一阵稳定,人生那么长,谁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没有人能知道。 未来很长,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时间,也许,这样才算是不平凡,不无聊的人生吧。 “三个月,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们试着交往,把那件事情忽略点,不包有任何负担的在一起,我就相信你。”她看着山脚下,灯火阑珊,宁峰的夜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一言为定!”欧承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她旁边。 欧承年纪不大,脸上透着活泼的感觉,身后的灯塔透过来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像花美男。 “我一定会疼你,宠你,三个月后,我保证你肯定离不开我。”他洋洋得意的说道。 莫小提突然想笑,这跟她想象中的男友模样,一点都不搭。 “还疼吗?”她低头看看他站的笔直的腿。 欧承低头凑到她面前,“心疼了?” 果然,给点阳光就灿烂,这句话用来形容欧承,是最适合不过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不疼,就跟我一起去塔上吧。”莫小提指指他背后辉煌的灯塔。 背上还火辣辣的疼,全身上下莫小提都打的不轻,他抬头看看灯塔,这样的高度,爬上去他明天就真的废了。 “怎么?不敢了?刚才是谁说的会宠着我的,这么快就破功了?” “谁说的。”欧承咬咬牙,一瘸一拐的往灯塔走去。 看到他的模样,莫小提笑着把他拉回来,“好啦好啦,逗你的。” 看了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莫小提揉揉脑袋,只能坐观光电缆下去了,他这个模样,走到天亮都回不去。 “我们走吧,该回去了。”她伸手将欧承的一只手担在她脖子上,搂着他往售票处走去。 “明天见到咱爸,我怎么说我身上的伤,要老实交待吗?” “那是我爸!”这个厚脸皮。 “你就说你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我有那么傻吗?再说了,不能对咱爸咱妈说谎的。” “你要我说几次?那是我爸我妈!关你毛事!” ------题外话------ 有点卡文,没灵感啊! 第一百零六章 要个孙子 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一个月,顾文鸢就闹着要出院了,她自己就是医生,很清楚她的状况,现在完全可以出院,只需要回来做检查,拆石膏而已。 在磨了苏宁易半天以后,他松口答应,只要做了全身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就可以带她回家。 “这是你说的!”顾文鸢生怕他反悔,赶忙按了呼叫按钮。 苏宁易看着她这个样子,看来这段时间真的闷坏她了。 最后,在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顾文鸢死盯着院长手里的检查报告,生怕出一点错让她不能走。 “很好,骨骼生长很好,没什么大问题了,接下来只需要注意手伤还有脚伤,定期回医院复查,然后拆石膏就可以了。”院长看着顾文鸢盈盈期盼的眼神,吐着这句话。 “看吧,我就说我可以出院了。”顾文鸢对着苏宁易做了个鬼脸,要不是他一直拖着,她早就出院了。 苏宁易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好,那就走吧。” 院长看着这个男人温柔的模样,美人香,英雄冢,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 顾文鸢坐在车上,看着车子开进皇府豪庭。 “医院待久了,觉得哪里都美。”她看着道路两旁的树木,离开消毒水的味道,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你不就是医生吗,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医院吧。”苏宁易坐在她旁边,伸手给她顺了顺风吹起来的头发。 “这不一样好不好!”工作跟住院,是两个概念。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苏宁易把她从车上抱下来,刚好云姨推着轮椅走过来,他低头看了眼,又继续抱着她走进屋子。 “我可以坐轮椅啦。”顾文鸢说了声,她这些天没有运动,他又让云姨给她做了很多补品,连她自己都感觉她胖了些。 “有我在,不需要那个。”男人不以为然。 “回来了。”乔宓从沙发上站起来,苏博坐在上头,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顾文鸢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脸一红,被自己婆婆看到这副模样,还真的挺不好意思的,可是她现在不可能让苏宁易把她放下来,她自己单脚跳过去,这样会更加尴尬吧。 “爸妈,你们来了。”顾文鸢被放在沙发上,她开口叫道。 苏宁易坐在她身边,体贴的给她拿了个抱枕垫在她身后,“你们有事?” 乔宓看了他一眼,她儿子是越来越冷清了,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听说文鸢出事了,就过来看看。”苏博说道。 顾文鸢坐直身体,“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怎么样?身体看上去恢复的不错,只是怎么会这么严重?” 乔宓看着她腿上手上的石膏,都伤成这样了,看样子当时情况很严重。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过路的时候不小心没看到车子,就,就成这样了。”顾文鸢笑着说。 她怎么可能说这是文娆雇的人干的,这样的事情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以后还是要注意点,别总是跟以前一样毛毛躁躁的。”苏博看着这孩子,小时候她就这样神经大条,长大后还一点不变的模样。 “好的,我以后会注意。” 看着一旁不说话的苏宁易,顾文鸢无奈,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这样,对谁都是冷冷的样子,她抬头一想,好像在她面前又是另一个样子,人格分裂的家伙。 突然她耳朵被扭住,男人凑到她耳边阴沉沉的开口,“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顾文鸢忍着疼,带出笑意,“没有啦,怎么可能。” 话说这家伙不能注意一点吗,他爸妈在这里唉。 “乖乖的,别总是在心里骂我,你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了。” 苏宁易放开她的耳朵,拍拍他的头起身。 “你陪文鸢在下头坐一会儿,我跟阿易有事要谈。”苏博起身跟着苏宁易上楼。 突然只剩下她跟乔宓两人,让顾文鸢不知所措,她从前跟乔宓也算相处很好,小时候乔宓对她很好,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又发生了那么多事,让她觉得有点尴尬。 “妈,你要看电视吗?”她没话找话。 乔宓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拘谨的模样,这个孩子,以前也是很得她喜欢的,但是七年前开始,她心里就有了隔阂,到现在都没有消除。 “不用了。”乔宓头也没抬的说了句,正好佣人给顾文鸢端了鲜榨的柳橙汁过来,乔宓对着她说了声,“给我换杯咖啡。” “是。”女佣答应道。 她快走到顾文鸢身边的时候,不小心脚绊了一下,整杯果汁倒在顾文鸢身上。 “啊!” 顾文鸢脸上都是果汁,身上也沾了很多,粘粘的,很难受。 “怎么搞得,你怎么做事的!”乔宓起身过来,拿出身上的手绢给顾文鸢擦脸。 “对不起,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女佣慌张的抽纸巾给她擦脸。 “你进这里之前没有培训过吗,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乔宓严肃的说道。 女佣低头不断的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顾文鸢看着乔宓这个模样,想到以前他们一家还住在桐城的时候,两家人住在对面,顾文鸢常去串门子,有的时候摔倒受伤,乔宓都会抱着她在怀里哄一会儿。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从前那样。 “妈,没事的,只是点水而已。” 乔宓听到她的话,起哄哄的开口,“我这是护着你,你还这个样子,不管了,你爱怎么怎么吧。” 顾文鸢明白,乔宓从小就被自家兄长捧在掌心里,本来就有些小性子,再加上嫁给了苏博又被宠着,所以也比其他人更加多了些任性。 “你先下去吧。”她对着不断道歉的女佣开口。 乔宓冷着脸坐在沙发上,顾文鸢看着她,如同孩子一般的模样,有些温暖。 “妈,我身上粘粘的难受,您能帮我洗个澡吗?” 乔宓扭过头,“不帮。” “这儿我最亲的就是您了,您不帮我,我就一直这样难受的。”顾文鸢软着声音哄道。 乔宓看了看她白色衣服上的大片橙色水渍,最亲的人,这句话的确能让她心里头一动。 顾文鸢受的苦,她清楚不少,有的时候太固执,也是一种罪。 “好啦好啦。”乔宓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走吧。” 书房里,苏宁易伸手点了支烟,又将烟盒递给苏博。 “不了,这要是让你妈闻到,又闹的你头疼。”苏博推开他手里的烟盒,打趣道。 苏宁易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寂静安宁的夜色。 “听说苏墨的手已经开始伸到你这了,怎么样,还招架的住吗。” 苏博看着苏宁易一副慵懒的模样,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没让他操过什么心,论能力,他一手创立的商业帝国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这个苏墨,在苏家多年,面上温和,但是暗藏的利爪一旦亮出,势必见血而回。 “老爷子对他很满意,他现在已经掌握苏家大半家产,他们双方都高兴不就行了。” “他想要苏家,就算我答应了,苏文也不会答应,他们两家斗了这些年,还不是闹得个势均力敌。”苏博看着他的背影,睥睨天下之势,大体说的就是这样。 “老爷子最满意的,还是你,苏墨到底不过是外人而已。” 苏宁易回身坐到沙发上,“他想给,我未必想要。” 苏博眼里透出坚定,“你必须要,你是苏家嫡长孙,最资格继承苏家的人是你!” “你怎么也把老一辈的思想传了下来,嫡长孙,这年头谁还在乎这些。”苏宁易嗤之以鼻。 上流社会规矩多,自然而然的一些老思想传承下来,尤其是苏家这样的大家族,简单来说,苏博是苏启渊的第一任夫人所生,在生下他后,苏夫人就去世了。 而在有苏夫人的时候,苏启渊就娶了冯美堇,生下了苏文,而冯美堇也就是那两年说的妾室,一直到苏夫人去世她也没得到一个正室的名号。 所以,苏博是嫡出,苏文是庶出。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斗争,我也不喜欢,但是苏家你得接住,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苏博入了官场,却也不比苏家这样的地方干净,但是可以放开心境的去狠,有些东西,有了感情就会被束手束脚。 “我知道。” 苏宁易打开火机,看着蹿腾的火苗,这是苏博对他唯一的要求,他会做到。 “好了,过些日子你得带文鸢回宁峰,你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桐城这样的地方。” “我会在桐城长住,至于宁峰,到时候会回去。” 桐城是顾文鸢的家乡,她在这里长大,这里是她的故土,宁峰对于她的记忆不太好,她在那里呆的时间不长,却经历了那么多痛苦。 况且苏家那样的地方,如同漩涡一样深诡,她生性简单,不适合那样的地方,他也不想让她去那样的地方。 苏博自己对感情是什么样的态度,他也就理解了苏宁易对于顾文鸢是什么样的感情,顾文鸢是他的命,他当然会将她放在首位。 “文鸢这孩子也不容易,你们能走到一起挺难得,但有的时候,也别太让这样的感情左右你的思想。” 苏博相信他不会是拎不清的人,但是对于顾文鸢,他的真的不敢保证。 “苏家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到了该处理的时候,我会动手。” 苏博看了眼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头还有白烟升起。 “这烟还是少抽些,早点给我生个孙子。” 苏宁易听到他的话,原本想要掏出烟盒的手一顿,孩子,他的确应该要个孩子了。 顾文鸢坐在床上,身后乔宓动手给她擦头发,她手上还打着石膏,也动不了,洗澡也只是乔宓简单的给她擦了下,帮她洗了头。 “妈,你还记得小时候我陪你一起洗过澡吗?” 乔宓想起了那个时候顾文鸢常去她家,有的时候玩的晚了就会在她家睡,她带着顾文鸢洗过几次澡,那个时候她要比现在小很多,皮肤也嫩很多。 “记得,你小时候皮的像个男孩子。” 顾文鸢笑出声来,“的确,我小时候挺不乖的。” 顾文鸢小的时候是顾老爷子带着,晨跑站军姿,体格要比其他女孩子强很多,老爷子也没有把她当淑女来培养,妥妥的是男孩子一样的养着。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把刚刚出院的阿易在冰天雪地里推进了水缸里。” 乔宓还记得那个场景,顾文鸢不过五岁,那年下着雪,顾文鸢带着大院里的孩子打雪仗,他们一家刚刚来到桐城,进了院门口,苏宁易就被她推进了院子里种着睡莲的石缸里。 苏宁易小时候身体不好,常常生病,那个时候真的吓坏她了。 “记得,我还记得小时候对面的苏妈妈总会给我做点心,在爷爷罚我站军姿的时候,她会给我求情。” 乔宓做饼干的手艺很好,其他的完全不行,所以小时候她最喜欢去他们家。 乔宓给她擦头发的手一顿,有些话,她不得不问。 “当年,你为什么选择放弃阿易?” 这也是她的心结,对于顾文鸢,她唯一的心结就是这个,当初如果不是顾文鸢的选择,或许他们也不会分开这么多年。 顾文鸢也知道,一个母亲,容不得别人看轻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他们这样骄傲的人。 “这是我的责任,当年封然为了救我变成那样,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那你就那样把他扔了,你后悔过吗?” 顾文鸢笑得很坚定,透着苦涩,“不后悔,如果当初我不那样做,我跟他的幸福就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女人总是自私的,我希望我的爱情不带有杂质,我心里有愧疚,就不会幸福。” 所以,她选择了用七年来承担这份责任,承担这份痛苦,心里头没有了负担,她才能毫无保留的幸福。 乔宓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苏博会觉得顾文鸢这个孩子令人心疼,她身上背负的,是许多人没有勇气接受的。 如果是她,她不会选择纪封然,顾文鸢说,女人都是自私的,但是她自己却自私的不彻底。 乔宓的性子跟她不一样,就算背着这样的痛苦,她也会选择苏宁易,女人的牺牲,时间就是最重要的,这样流逝的七年,如何不让人心疼。 “那么这些年过去了,你觉得你现在背着的东西,轻了吗?” 顾文鸢摇摇头,虽然纪封然没有醒过来,但是她一直在努力,无愧于心,但是她却欠了苏宁易。 “所以啊,以后要好好对我儿子,至于过去的,我原谅你了!”乔宓洒脱的让人觉得哑然。 顾文鸢还没来的及说话,就听到苏宁易的声音。 “差不多该把我老婆还给我了。” 乔宓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谈事吗,我们这还没聊完呢!” 苏宁易走到顾文鸢面前蹲下,头都没抬,“你老公在外头等你呢。” 顾文鸢低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这家伙对他老妈都在赶人。 看着他们亲昵的模样,这种时候,老人家还是赶紧走吧,其实她挺希望能多个小娃娃让她领着,不然一天天的,无聊的快死。 第一百零七章 强暴 文娆被关了整整三天,没人给她送水送饭,她脚边的蛇早就不见了,换来的是带着钳子的毒蝎。 这些天她见识到了各类东西,蟾蜍,蝎子,蜥蜴,没一样都在挑战她早已崩溃的神经,苏宁易果然是最能操控人心的,一样东西看久了会变成习惯,为了时时保持她的恐惧,不断会有新的东西进来。 墙边还有腐烂的毒蛇尸体,翻着肚皮的蟾蜍,空气中弥漫的不止腐肉的臭味,还有人类粪便的味道。 文娆饿的昏昏沉沉,嘴皮已经全部裂开,这样冰冷的地方,她身上连蔽体的衣服都没有。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但现在她都没有看清,她当初为什么会一眼相中了苏宁易。 为了他,她亲手揭开自己的身世,只为了那个苏顾两家婚事,结果得不偿失。 “啊!苏宁易!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们,不会!”文娆抬头嘶吼,银色的月光透过铁窗投射进来,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了原本蜷卧在墙角的生物。 夜色下有一群人靠近破旧的厂房,听到她的声音,突然往那个方向去。 “听声音是个女人。”一个男人叫道。 “对对,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女人在?” 他们衣衫褴褛,看样子这段日子过的并不好。 “去看看,走。”一个穿着短袖的长发男人说道,他头发油腻,看上去好些日子没有清洗了。 其他人听到他的声音嘲讽道,“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咱们可是在逃命,不是在旅游,你还想找女人。” 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容,“就是在逃命了,老子都多久没碰过女人了,不会太长时间。” 其他人闻声哄然大笑,“不会太长,原来你这么快。” “就是就是。” 男人搓搓手,“到底去不去,听声离我们不远,这大半夜的,送上门的人不要白不要。” 其他人被他说的心里一动,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尖细着嗓子开口,“我觉得王哥说得对,咱们去找找。” 方伦的人早就已经撤离了,苏宁易交待过,人别弄死,这段时间她受的苦也不少,再加上没吃没喝,饿的也差不多了。 文娆听到门外锁头晃荡的声音,她知道有人在开门,不知道这次被放进来的又会是什么。 “你可以走了。”开锁的人把钥匙扔在地上,其他的人都差不多离开了,只有他划拳输了才来给她开门的。 文娆扶着墙慢慢移动,脚下不时的踩到蝎子之类的东西,发出声响。 “我真的可以走了?”她语气虚弱的开口。 “我们老大的命令,你要是不想走也可以呆在这。”说着他转身离开。 方伦带着人往大门口走去,外头停着他们的车子,两排黑色奥迪,融入夜色里,分不清虚实。 他斜眼看到四五个男人从侧门悄悄进去,刚才文娆叫的那声他也听到了,他轻蔑无比,恨有什么用,能力不够,也就只剩下恨了。 “老大。” 刚才去给她开门的人从里头走出来,到他身边叫了声。 看到他出来,自然也知道事情办妥了,将手上的烟蒂扔在地上,皮鞋碾过。 “走吧。” 他该做的做完了,其他的不关他的事。 一行车子启动,扬起的灰尘飞扬在空气中。 文娆扶着墙壁走出来,她才看清自己身在什么地方,顺着关她的地方出来就是一片空地,地上杂草丛生。 她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衣服,只穿着那天被撕破的丝绸睡衣,前面露出玫红色的胸衣。 “看吧看吧,我就说这有女人!”长头发的男人跑过来,一眼就看到空旷场地上的文娆。 “不错不错,猴子,你还真是属狗的。”尖嘴猴腮的男人摸摸下巴看着地上的文娆。 她看着面前的这些男人惊恐的往后退,他们嘴里的话让她刚放松的心情瞬间紧绷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她瞪大眼睛看着。 为首的男人有络腮胡子,胖胖的肚子垂着,他拍拍肚子,“这身段看上去不错,这脸虽然脏了点,但是应该是个美人胚子。” 文娆听出了他们话里的意思,惊恐的往后退,转身就跑。 “把她抓回来,爷这段时间都没开过荤,送上门的肥肉怎么可能让她飞了!” “哟哟哟!” “你先上还是我先!” “当然是老大。” 这些人刚刚在隔壁市抢劫了一辆客车,现在全国通缉,过了一个多星期风餐露宿的日子,这样的罪也不在乎多少了。 顾兴邦还在气头上,他一个人准备回桐城,何丽容担心文娆的情况,打算留在宁峰。 晚上的时候有人给她们发了文娆的地址,两人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是在这里吗?”何丽容穿着高跟鞋,艰难的走过泥泞的路面。 “应该就是这里了。” 文馨月左顾右盼,周围黑漆漆的,看上去让人害怕,她身后的保镖四散开去找人,这么大的地方,估计要找很久。 “应该是在那边的厂房里,视屏上不是室内,是室外。”何丽容指了指那边最大的厂房。 两人拿着手电筒往那边走去,空旷的场地上没有生物的存在,何丽容手电筒到处寻找,却没有找到人。 “大小姐!” “大小姐!” 不远处保镖呼喊的声音充斥着夜色,何丽容急得跺脚。 不远处的水泥管道后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文馨月竖起耳朵,集中精力。 “猴子,我说你能不能快点,没听到有人来了吗?”尖嘴猴腮的男人一边穿着裤子一边对着地上还在动作的男人吼道。 文娆躺在地上,她疼的厉害,看样子是出血了。 浑身上下都是被施暴过的痕迹,文娆目光含恨,手指不断在地上抓出长痕,指甲盖翻过来,流出鲜血。 “我正舒服呢,这女人简直是个尤物。”被叫做猴子的男人舒服的喘了口气,大手不断在她身上揉捏。 周边几个男人脸上都透着疏解后的快意,猥琐的看着地上的两人折腾。 她忍住想吐的欲望,恨不得一头撞死。 “你们在做什么!” 何丽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文娆一丝不挂的躺在水泥地上,一个男人骑在她身上,做着最原始的动作。 听到声音的人赶忙起身跑开,猴子吓得从她身上起来,连裤链都来不及拉上。 何丽容冲过去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文娆身上,抱住她的脑袋,啜泣出声。 她的女儿遭受了这样的事情,这是她怎么都接受不了的。 “给我抓住他们!”文馨月大吼。 蜂拥而至的保镖将他们围起来,看着地上的文娆,文馨月闭眼,指尖颤抖。 “给我打!” 啪啪的拳脚声传来,二十多名保镖围住他们,狠狠地抄起手上的棍子。 文娆肩膀上还有被香烟烙下的痕迹,她身上没一处好皮,疼的厉害。 “娆儿……没事了,妈妈来了……”何丽容抱着她,眼泪顺着流到脖颈上。 文馨月伸手从一旁找了废弃钢管,直接冲到了最中间。 “我错了,救命啊!” “我们错了,放过我们吧!” “救命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由此可知他们下手有多重,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让人作呕。 “啊!” 文馨月手里的钢管重重的打在那个名叫猴子的男人头上,他脑袋上的血迹流满整张脸,看上去可怕极了。 “祖宗,奶奶,我给你磕头了,你放过我吧!” 络腮胡子老大爬到文馨月面前,脑袋嗑在地板上,他怎么会想到这样的荒山野岭居然会有文娆这样有势力的人出现。 文馨月双眼充血,“滚!” 她一棍子打在他脑门上,应声而倒。 文娆睁开迷离的双眼,伸手将何丽容推开,穿上她的大衣,扣上扣子。 “娆儿……”何丽容顾不上她推开时撞到的手腕,赶忙上前扶住她。 不断有血从她大腿上流下来,落到地上,映出血渍。 “妈。”她哑着嗓子开口。 文馨月听到她的叫声,赶忙扔下手里带血的棍子跑到她面前。 “娆儿,你别说话,妈很快就解决完了,你去车上休息,马上去医院。” 文娆的歇斯底里已经不复存在,再多的痛苦,她也经历了,没什么再好怕的了。 “我要亲自动手。”她看着那群人血迹斑斑的样子,浑身都被仇恨充斥。 文馨月知道她的性子,睚眦必报。 “好,你想怎么处理。” “我知道,你车上一直会放着一把银灰色手枪,给我吧。” 文馨月身边一直带着一把枪,不管是缺乏安全感也好,是自我保护也好,那把枪陪了她二十多年。 她伸手从外衣兜里拿出来,为了以防万一,她今晚就带在身上了。 文娆接过手枪,浑身布满阴霾,宛若从地狱而归的恶魔,没有一丝感情。 保镖将他们按在地上,为了自己的那条命,他们一直在地上磕头。 何丽容看着面前她完全陌生的文娆,不敢上前,她记忆里的那个孩子,不会是这个模样,这样的可怕,冰冷。 那个温婉若水的女孩子,不是这个模样。 冷风呼啸,文娆穿着何丽容的黑色大衣,只盖住腿的位置,长发因为这两天的关系没时间打理,看上去一块一块的粘在一起。 她抬起手上,对上猴子的脑门,她不会忘记他们追上她的时候说的话。 “砰……” “不要!” 何丽容冲过去推开文娆的手,她射出的子弹射到了一旁的水泥管子上,露出凹痕。 “娆儿,你不能这样,让法律来制裁他们,你不能杀人!” 文娆转头看着她,眼里冰冷,不带感情,她始终不能明白,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女人,为什么会是她的母亲,是给了她这身血的母亲。 “跟你没有关系,你该去那去哪去哪。” 何丽容心上像被插了几百把刀一样,万箭穿心,从她认回文娆开始,她对她都是百依百顺,这样的话,她第一次说,让她疼的厉害。 “我是你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变成杀人犯!”何丽容没有对她嘶吼,毕竟她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是最脆弱的时候。 “你不是我妈,在我心里,我只有一个妈妈。”文娆说出了这句她早就想说出来的话,对于没感情的人,何必多费唇舌。 何丽容拉着她手臂的手指一松,心疼的无可复加,她怎么可以这样说出这句话。 “砰砰砰……” 文娆没有学过射击,但是知道怎么用枪,她胡乱开出的几枪打在了跪在她面前的几个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弹孔,却没有一个射中要害。 “啊!” “啊!” 他们滾在地上,不断抽搐,疼的脸上青筋爆出。 文娆唇角微勾,她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让他们死很容易,慢慢的受尽痛苦而死,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疼吗?!啊?!”她眼角渗出泪水,吼的撕心裂肺。 文娆低头看着他们如同蝼蚁一般匍匐在地上,泪水不断流下来,她所承受的痛苦,总应该有一个人来背负责任。 看着她亲手解决了那些人,何丽容脸色苍白,文娆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割在她的心上。 “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何丽容苍白着脸,轻轻开口。 文娆抬头看着破云而出的月亮,心里满目疮痍。 “顾文鸢!顾文鸢!总有一天我会亲手解决你,我受到的痛苦,你总该尝尝,我要让你躺在我脚下,哭着求我!” “啊!” 她嘶吼的声音划破云端,透着无比的痛苦。 文馨月伸手抱住她的肩膀,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她偏头看向身后的何丽容,就是这样的性子,让顾兴邦爱了这么多年,她只觉得可笑。 顾文鸢是何丽容带大的,所以她身上的那股懦弱,完全来自于她。 她勾唇而笑,一个失败的母亲还有一个失败的女儿。 顾文鸢躺在床上,冷汗透湿了她的枕头,她伸手不断在空中抓着什么,显示出她在遭受噩梦侵袭。 “不要,不要过来!” “不要!” 她的声音惊醒了一旁的苏宁易,他伸手开了灯。 “宝贝,宝贝,醒醒。” 顾文鸢喘着气睁开眼睛,看到男人关切的眼神,扑到他怀里抱住他。 她又开始做了那个噩梦,梦魇又开始缠着她。 “没事的,没事的,老公在这呢。”苏宁易在她后背轻拍,柔声安抚。 顾文鸢看了看阳台,玻璃门透出外头的月光,看样子明天会是好天气。 第一百零八章 扫墓 曲婉婷这些天很忙,因为文娆的关系,电影档期出了点问题,她赶去处理好以后,顾文鸢已经出院了,她回了桐城就去了皇府豪庭看顾文鸢。 她刚被佣人引进门就看到顾文鸢坐在沙发上,精神十足,完全不像是前两天那个模样。 “你这日子过的不错啊。”曲婉婷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将手里的包放在腿边。 顾文鸢吃着手里的蛋糕,这两天她就是馋这些。 “你从哪冒出来的,我都住医院那么多天,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就那么把我扔在那了,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啊,直接送花圈。” 她住在医院那段时间,这两人就是在她苏醒后见了一面,就走了,面对曲婉婷,顾文鸢总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可以对着她撒娇,任性。 所以她现在是在秋后算账。 曲婉婷端起佣人给她上的咖啡抿了口,“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买一个,干嘛这么咒自己。” 顾文鸢将叉子扔在盘子里,她还没拆石膏,所以不能随便走动。 “你们这两天都忙些什么,人也见不到,尤其是那莫小提,居然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 “她这两天都自身难保了,怎么给你打电话,这会儿估计欧承正在她家闹着呢。” 顾文鸢有些迷糊,什么欧承,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欧承去找她麻烦啦?!”顾文鸢坐直身体,如果是,她分分钟去碎了他。 莫小提刚刚给曲婉婷打过电话,说了欧承带着爸妈去她家,以及莫老爹给她订了亲事的事情,正好她要过来看顾文鸢,就想着跟她说一声。 “欧承跟他爸妈一起去了宁峰,特地去莫家提亲,就在你苏醒那天,所以她才回了宁峰。” “那意思是提子她爸妈知道了?”顾文鸢不太好意思说出那两个字,特地伸手比划了一下,“他们俩的事?” “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说出来,不然莫老爹早就一脚把他们踹到太平洋了。” 这也是曲婉婷觉得欣慰的一点,欧庚升夫妇考虑的很周到,没有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呢?欧承真的要娶提子?” 顾文鸢感觉这两天她一直都过得惊心动魄,每一个消息都在考验她的承受能力。 “提子不愿意嫁,他想娶,然后就赖在莫家不肯走,最后他搞定了莫老爹,在莫小提不知情的情况下,顺利的让莫老爹答应了他们俩结婚。” 曲婉婷叹了口气,从来都是坑爹的,第一次见被爹坑的。 “我可以想象那个场面。” 顾文鸢脑海里浮现出喝醉的莫老爹拍着欧承的肩膀,豪爽的叫着兄弟的模样。 “对了,因为文娆的问题,会不会对你刚拍的电影有影响?” “她今早上刚刚宣布了退出娱乐圈,而她所有没有完成的商业活动,都会赔付违约金,至于电影,能不能顺利播出来都是问题。” 艳照门,估计她就算不退出娱乐圈,也会被雪藏,文娆很聪明,知道急流勇退,而不是没头没脑的往前冲。 “她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顾文鸢感叹,如果她不那么滥交,也不会有这些照片爆出来,怨不得其他人。 曲婉婷看了看她的样子,有件事情她前段时间就想告诉她了,但是顾文鸢出了车祸,就搁置下来了。 看样子还是等到她身体全好了,她再说吧,毕竟这件事情要看顾文鸢的态度,她现在的身体,知道了肯定会闹腾,万一再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况且她这段时间也做了不少准备,等到她好了,就告诉她。 “你这石膏什么时候能拆?” 顾文鸢低头看看,一般需要固定四到六周,她这几天也很难受,但得忍着。 “过两天去看看,没问题就可以拆了。” 苏宁易从公司回来,每到饭点他都会准时回来,陪顾文鸢吃饭,风雨无阻。 他走进客厅,就看到顾文鸢坐在沙发上,跟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很高兴。 “你回来啦。”顾文鸢抬头就看到苏宁易穿着休闲服走进来。 曲婉婷回头,就看到那个踏着步伐走来的男人。 貌比潘安,大体说的就是这个样子。 “苏总。”她起身打了个招呼。 虽然是顾文鸢的老公,但是看上去也还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她认识顾文鸢的时候,苏宁易已经回了宁峰,自然是没见过的。 苏宁易点点头,坐到顾文鸢身旁。 “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他低头问她。 顾文鸢看了看曲婉婷,现在是不是在虐狗,“很好,没什么问题。” 曲婉婷看着两人的样子,男人举手投足间透着无限宠溺,看样子她是白担心了。 听到顾文鸢结婚的消息时,她心里很担心,她这个好朋友,有的时候看上去挺聪明的,但是有时候看着有傻极了,生怕她再受伤。 为了确定他的感情,她找到了苏宁易的号码,给这个男人打了电话,但是传来的也是公式化的回答。 一直到她提了顾文鸢的名字,才被接到了苏宁易那里。 她记得那个男人说的话,不死不休。 “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曲婉婷看到顾文鸢手上连一枚戒指都没有,不由开口。 顾文鸢心里一动,苏宁易的确没有跟她说过婚礼的事情。 男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顾文鸢在乎的不是那样豪华的形式,没有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婚礼,每一个女人都会在心里想象自己的婚礼,这是一个承诺,一个认可。 “怎么?还没有计划吗?” 曲婉婷为顾文鸢觉得不平,顾文鸢不好开口就由她来,在这些方面,顾文鸢没有娘家人,自然而然的就没人替她说话。 苏宁易单手扶住下巴,他抬眼看着面前清冷的女人,这就是当初找他给顾文鸢立威的女人,看样子,他家宝贝真的有对她真心实意的人。 一时间客厅里的氛围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安静的可怕。 顾文鸢情绪越来低沉,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这个……” “再过两个月,已经在筹备着。”男人开口说道。 顾文鸢转头看向他的侧脸,男人说的很认真,没有一丝漫不经心在里头。 “两个月?需要帮忙吗?” 曲婉婷礼貌的开口,苏宁易是什么人,他的婚礼当然会做到有条不紊,怎么可能要她帮助,只不过是缓解气氛的话罢了。 “不用,这段时间曲小姐能够多来陪陪她就可以。” 顾文鸢看着男人说的一本正经,不显山水的模样,两个月,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一直在筹备婚礼吗。 想到这个可能,顾文鸢心里有种暖暖的东西渗透出来,甜的腻人。 “这是当然得,这两天我都会在桐城,只是到时候苏总别觉得我来的多了,有些烦就成。” 苏宁易低头看看顾文鸢,她很容易被看的出心里想什么,估计她是在琢磨婚礼的事情。 曲婉婷留在他们家里吃了晚饭,饭桌上的黏人程度,真的是丧心病狂。 不过她也更加清楚的看出了苏宁易对顾文鸢是怎样的感情,她很庆幸,顾文鸢的选择没有错,也很为她高兴。 “等我拆了石膏我们一起去逛街吧。”顾文鸢坐着轮椅被苏宁易推到门口,曲婉婷站在门外。 “过两天小提应该就回桐城了,到时候一起吃饭。” 顾文鸢点点头,她很想知道到底莫小提跟欧承是什么情况,欧承估计连皮都被她扒下来一层了。 “走了。” 曲婉婷发动引擎,朝着顾文鸢挥挥手,带上宽大的墨镜绝尘而去。 苏宁易伸手将她抱起来,顾文鸢搂住他的脖子,“推进去就可以了,不用抱我的。” “我们要出去一下。” 一辆兰博基尼开过来,顾文鸢看着司机下车打开车门,苏宁易轻轻将她放进去,伸手给她系上安全带。 “去哪?”顾文鸢一头雾水,突然要去拿。 苏宁易上车在她身边坐下,云姨从里头追出来,给顾文鸢递了件外套。 “我们去看看爷爷。”苏宁易开口。 他说的爷爷,就是顾老爷子,他回到桐城,娶了顾文鸢,应该跟顾文鸢一起去看看他的,现在他有些事情要做,也应该去看看了。 顾文鸢低头,她也很久没去过了。 顾老爷子葬在桐城郊外的青山墓园,这里是国家公墓,按照顾老爷子的说法,不搞特殊化,这里葬的大部分是他的一些老战友,他死后葬在这里陪着他们,也是老爷子的意思。 苏宁易抱着她走上一节一节的阶梯,这样一段路,他走的气息平稳,丝毫没有喘气的意思。 一看就知道身体素质有多好。 每靠近一步,顾文鸢就觉得心里百味杂成,她跟苏宁易都是爷爷看着长大的,时隔七年再次一起来到看他,物是人非,这句话说的一点不错。 越过一座座墓碑,在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顾文鸢在黑色大理石墓碑上,再次看到了顾老爷子那张严肃方谨的脸。 “爷爷,我带苏宁易来看你了。” 顾文鸢坐在轮椅上,看着照片上老爷子神采奕奕的模样,以前爷爷是最不服老的,还是败给了时间。 “爷爷,我跟文鸢一起过来是想告诉您,我们结婚了。” 苏宁易蹲在墓前,手上拿着茅台酒的瓶子,倒满了三个酒杯,老爷子生前最好这一口,来看他自然是要带着来的。 顾文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他们两个一起来也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去宁峰念书,苏宁易在订婚前夕特地带着她回了桐城,来给这个给他们定下婚约的人扫墓。 爷爷应该很高兴,她嫁给苏宁易了,有人照顾他从小疼爱的孙女了,他应该放心了。 “老头,你现在安心了吧,如你所愿了。” 顾文鸢微笑着开口,她脑海里还不断回放着小时候爷爷教她唱京剧的模样,那样慈祥却并不柔和。 苏宁易倒好酒退回来蹲在她面前,他眼眸柔和,没了以往的凌厉。 “你想跟爷爷说什么?” “说你欺负我,告你的状。” 顾文鸢瘪嘴,“明明就是你欺负我!” 苏宁易小时候在桐城,大部分也都是呆在顾家,顾老爷子很喜欢他,虽然他从小性子就冷,但他慧眼识珠,一眼就看的出来苏宁易以后的不平凡。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苏宁易是宁峰苏家的太子爷,只知道他是个极对他眼缘的孩子。 苏宁易小时候身体不好,也是跟着顾老爷子晨跑,平时练练拳脚,慢慢的身体素质才开始上去了。 他对顾老爷子的感情,也很浓厚,所以回到桐城第一天,他就来了这里,这些他没有告诉过顾文鸢。 “爷爷,以后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再吃苦。” 她心里微动,“如果他要是欺负我,您可以晚上来找他聊聊吗?” 苏宁易给了她一个爆栗,这人还真的不太适合特别煽情的氛围。 顾文鸢看到一株百合花放在前头,这种花,是何丽容最喜欢的,看样子很新鲜,应该是刚来不久。 “爷爷,我其实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就是不知道怎么说,我知道你在天上看着,一清二楚。” 顾文鸢想到了文娆,如果顾老爷子还在世的话,现在的文娆已经在监狱了,不会再有狡辩的机会。 “我爸妈都来看过你了吧,他们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很多东西,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到现在都很庆幸我从小长在你身边,是你教了我为人处世,真的很庆幸。” 苏宁易知道她说的是文娆,感情如同枷锁一样锁住了顾文鸢,她对顾家的感情,直接影响了她对于文娆的处理态度。 “不过呢,我想告诉你,从今往后,我的人生有人接手了,那个人你很满意,是你从小钟意的人,你放心吧,别再挂着我,我有人爱着,很幸福。” 苏宁易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爷爷,我向您保证,会爱她,疼她,宠她,不会让她流眼泪,不会让她再受伤,从今以后有我陪着她,您就可以放心了。” 蔚蓝的天空澄澈湛蓝,顾文鸢耳边响起爷爷唱过的京剧腔调,她看到了小时候。 爷爷花白着头发,穿着干净的唐装,响亮的唱戏,她扎着羊角辫,小手拉着比她高一头的苏宁易站在水缸旁,里头的睡莲来的很好,他们微笑着,稚嫩干净。 第一百零九章 出游 拖拉了这些天,在医生检查后,顾文鸢终于如愿以偿的拆了石膏,她一蹦一跳的走出医院,苏宁易看到她这个样子,笑着摇摇头。 “你小心点,别摔了,刚出医院门别又进去了。” “我终于舒服了,打着石膏,连痒痒都挠不到。”说着她在地上跺了跺脚,这些天的郁结也都一扫而空。 苏宁易伸手将她拉到身旁,“你也安生点。” “我们去走走吧,感觉好长时间没用我的脚走路了。” 男人的布加迪威龙横放在医院门口,就那样无法无天,顾文鸢刚准备上车就看到欧承拎着一个保温盒走过来。 莫小提昨晚上已经回了桐城,就是今天上班,欧承在这里出现,只能是来找莫小提的。 “欧承!” 顾文鸢远远的叫了声,拿着保温盒的欧承在门口回头,就看到顾文鸢靠在车子旁,苏宁易拉开跑车门,刚刚坐进去就听到她的声音,他站起身来,就看到远处的欧承。 欧承下意识的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现在的他,感觉无颜面对顾文鸢。 “你来找提子?”顾文鸢关上门走过去。 欧承感觉脸上有点干,很难受,“对,我过来给她送点汤。” 顾文鸢昨天晚上已经跟莫小提谈过了,对于欧承,她从来不排斥,况且之前都是朋友,这件事情莫小提不计较了,她们也就压下心里的疙瘩了。 尤其是欧承以前还追求过她,对她也是很照顾,根本就不可能恨的起来。 “你身体怎么样了?前段时间我,我有点忙就没去看你。”欧承看到她好手好脚的样子,心里原本的担忧也放下了。 顾文鸢知道他面对自己很尴尬,莫小提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没那么多心思,也就不会多想,昨晚上还一本正经的跟她说了关于欧承的事情。 但欧承不一样,他虽然年纪比她们小,但也是成年人,还是个男人。 “今天也彻底好了。” 苏宁易倚在跑车旁看着两人聊天,慵懒的像在沙滩上晒太阳。 欧承看了他一眼,他还记得欧氏年会那晚上,苏宁易对着他狠厉轻蔑的模样,现在沐浴在阳光下,他整个人周身都泛着柔和。 这样的男人,他是比不上的,顾文鸢眼光很好,很会挑男人。 “你们的事情我听提子说了,我想问你一句话,以你们俩好朋友的身份问得,你要如实回答我。”顾文鸢语气里没了平时的轻快,相反透着一丝严谨。 “你说吧。” “你对她,是责任还是一时兴起?”作为莫小提的好朋友,她不能不谨慎。 欧承看了看手上他盯着佣人炖的汤,抬眸时眼神坚定。 “都不是,我想给我一个机会。” 顾文鸢笑得很开心,经历了这些事情,也许欧承真的长大了,他是真的想要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不会再意气用事。 被欧承缠了这两年,她突然有种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你进去吧,我还有事,改天我们大家一起吃顿饭。” 欧承点点头,看着顾文鸢转身离开,她的背影,曾经也是刻在他心上的,总觉得心里有点苦涩。 “文鸢。” “嗯?”顾文鸢回头看他。 “婚礼记得给我张请柬,我会包个大红包。” 顾文鸢扬笑,“少不了你的,只是你别在我前头办了。” 男人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欧承矗立在原地,看着她嘴角肆意的笑容,那个模样,他从未见过,顾文鸢浑身透着幸福的味道。 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吧。 苏宁易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修长的手指捏在顾文鸢的脸上,力道拿捏的很好。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多聊会儿啊……” 顾文鸢忍着疼,听出了男人语气里的不满,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疼疼疼,放开。” 苏宁易松开手,他跟欧承的那个过节,他没跟顾文鸢说过,只是这家伙看上去是皮痒痒了。 “是不是我每跟一个男人说话,你都得是这个样子啊?苏先生。”顾文鸢凑到他面前打趣道。 “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追过你吧。”男人慢悠悠的说了句。 顾文鸢冷不丁的被咽了一口,他怎么知道欧承追过她的。 “什,什么追不追的,快点走啦。” 何丽容自从那天开始,就没有再见过文娆,她也厚着脸皮去文家找过几次,都被佣人挡在门外,顾兴邦回了桐城,没人给她做主,所以文馨月自然也不会对她有多客气。 她站在半山别墅在,雕花铁门将她挡在外头,她手上拎着给文娆买的东西,如果说那天文娆的话,只当她是受了刺激说的胡话的话,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应该看清楚问题了。 “太太,您就走吧,小姐说了不会见你的。”佣人站在门内,这个女人连续这两三天都来,夫人说了不见,但是她还是在等。 何丽容多少也明白了,文娆那天的话,说的是真的,在她心里只有一个母亲,是抚育她长大的文馨月,不是她何丽容。 但是她还是放不下,毕竟文娆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也应该来看看她。 “我不见她,你能帮我把这些东西拿给她吗?谢谢。” 佣人听了她的话,问了问走出来的萍嫂,萍嫂看了看门外的女人,这个女人来到这,不过是想带走她从小带到大的小小姐,那么她家小姐怎么办。 “我们文家不缺这些东西,太太请走吧,不然小小姐看到你会不高兴。” 何丽容也是有脾气的人,怎么容的一个下人这样对着她指手画脚。 “高不高兴,由她说了算,文家有钱是文家的,但妈妈给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萍嫂心里有气,她家小姐费心疼大的孩子,怎么容得了其他人来争抢。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她妈妈,把我家小小姐弄成这样的人,是你养大的女儿,你还好意思来见她。” 这样厚颜无耻的话,大体也只有这些人说的出来了。 “是吗?我这样都没脸见她,那么生下那个我养大女儿的人,是不是更加没脸?” 萍嫂哑口无言,的确,顾文鸢是文馨月的女儿,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对于这个没见过面的小小姐,她从自己的耳闻里,对她就没了什么好印象了。 “反正不会让你进来,也不要你的东西,你要守在这就守!” 说完这句话,她愤愤然离开。 何丽容将手上的东西放在门口,转身下山,她明白了为什么顾兴邦不喜欢文娆,这样深沉的心思,在商场打滚多年的顾兴邦一眼就能看得出她是什么样的人。 原来文娆对她,真的没有感情,她苦笑一声,如果不是顾爷爷定下的那个婚约,恐怕文娆也不会选择回顾家认亲吧。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很可笑,这样的飞蛾扑火,已经是自取灭亡了,但是她不后悔对顾文鸢做的一切,她恨文馨月,也恨她生下的顾文鸢。 文娆坐在床上,她旁边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鸡汤,是今早上萍嫂特地炖的。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床头的半面墙上挂着她的海报。 “小姐,你好歹吃点东西吧。”萍嫂推门进来,就看到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的文娆。 看到她这个样子,很是心疼。 文娆抬头看了眼外头,阳光很刺眼,但她现在觉得,她恐惧那样的阳光,害怕至极。 “小姐,吃点吧,否则你的身体熬不住啊。” 萍嫂耐心的劝她,却不见她动一下筷子。 文馨月走进来,看着还是那个样子,这几天都这样。 “你打算颓废到什么时候。” 文娆没有抬头,她只是觉得不想说话而已。 “接下来就去公司上班吧,反正以后文家也是传给你,现在你就早点熟悉起来吧。” “我会去,但不是现在。” 她现在还不想出门,不想见人。 顾文鸢被苏宁易带到了一个度假区,这里离桐城很远,她坐在车上看着沿途的风景,没想到苏宁易会带她出来玩。 “怎么突然想到来这么远的地方?” 男人偏头看了她一眼,她脸上很明显的笑意,很高兴。 “你前段时间不是还闹着出去玩吗,现在你身体也好了,带你出来走走。” 山间的空气很好,不像城市,满满的尾气味道,还有钢筋水泥的冰冷味道。 苏宁易选的这个地方很好,有蔬菜水果的种植区,这里只提供住处,来的人需要自己动手做饭,采摘新鲜的瓜果。 顾文鸢下了车,就看到远远的一片果园,这里还有大棚区,栽种着一些反季节的水果。 “这儿还真的挺不错的,你怎么先到这的。” 苏宁易停好车伸手拉着她,“走吧。” 男人拉着她走到一栋小木屋旁边,伸手将门推开,这里虽然很小,但是一应俱全,两个人住显得很温馨。 “我刚刚看到外头有果树,我们去摘点水果吧。” 她拉着苏宁易准备往门外去,苏宁易将她拖回来。 “你是兴奋过度了吧,先收拾屋子。” 于是她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忙前忙后,苏宁易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他们也没带衣服,看样子苏宁易是提前安排人送过来了。 “我们午饭吃什么。” 她躺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上头的天花板,别说她懒,其实她只是懒得动而已。 苏宁易铺好床,回头就看到她一副懒散的样子,走过去伸手将她抱起来。 “这里可不能挑,你想吃什么得看看外头菜园子里种了什么。” “我们是要亲手去摘菜吗?” 这样的田园生活,要比在城市里安静很多,祥和很多。 苏宁易带她进了蔬菜地,架子上的西红柿红的很鲜艳,长出来的蔬菜上还有朝露,青翠欲滴。 “我要吃这个!”她冲过去摘了一个西红柿,伸手放进苏宁易提的篮子里。 “这个也不错,还有这个!” 顾文鸢应接不暇,在绿油油的菜地里奔走,男人拿着篮子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笑容,脸上宠溺的可以滴出水来。 看到她捧着一堆青椒茄子走过来,男人无奈的扶额。 “你这是要把菜园子搬回去吗,蔬菜是要吃新鲜的,拿适度的量就可以了。” 顾文鸢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摘得真的有点多了。 “我是吃不完的,但我是给你摘得啊。” 她一副为人着想的模样,将怀里的蔬菜都扔到他的篮子里。 “我也吃不完,所以你自己解决。”男人爱莫能助。 顾文鸢玩的很开心,呆在这样空气好的地方,听虫鸣鸟叫,是最惬意的事情。 她想着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躺在靠椅上,但是,现实不会这么美好。 “这菜摘了这么多,咱们两吃不完的。” 所以,别让她再洗菜了。 苏宁易切着土豆丝,转头看了看带着围裙的女人。 “又不是我摘的。” 顾文鸢咬牙,刚想鄙视他就被他刀下的动作一惊,行云流水,土豆丝从他的刀尖下出现。 要不怎么说会做饭的男人最受欢迎了,要她说,长的帅又会做菜的男人,绝对更加好受欢迎。 “老大!教我吧,教我吧!” 男人头也没抬,“不教。” “为什么?” “你太笨。” 这样直白的话,还真的让她无法反驳,顾文鸢自认不是厨艺太差的人,虽然她做的菜也挺不错的,但她唯一的弱点,就是刀工,切菜太失败,做的再好吃也没用。 顾文鸢伸手抹了他一脸水,“你才笨,你自己做吧。” 看样子她的耐心也到头了,苏宁易将切好的土豆丝放进盘子里,在水龙头下冲了手,揭开身上的围裙。 琉璃台上的的手机刚好响起来,苏宁易看了看,是张原的电话。 “BOSS,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是要现在送过来吗?” 苏宁易抬眼看了看外头沙发上看电视的女人,“明天早上六点钟送过来。” “是。” 顾文鸢在看动画片,没有配音的那种,就是纯属搞笑无厘头,她咬了口刚摘的苹果,不时地发出笑声。 苏宁易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娇小的盒子,打开后两枚戒指躺在里头,泛出银色的光泽。 ------题外话------ 猜猜苏少要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章 求婚 度假村这两天顾文鸢过的很高兴,远离电子设备还有城市的喧嚣,只有她跟苏宁易,这样的日子,大概就是古人说的归隐田园了。 她将最后一个盘子擦干净放进架子上,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黑了,月亮挂在天上,发出柔和而又明亮的光芒。 “怎么还不回来?”顾文鸢探头看向门口,没有见到人影。 苏宁易吃过晚饭后就出去了,算起来他这两天都会平白无故的消失,问他去干什么,他就说在附近看看。 而且半夜三更顾文鸢醒过来就发现他不在床上,刚开始她没在意,后来才发现这人真的经常不见。 刚打算出去找找就听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你是不是没带钥匙?” 顾文鸢走过去拉开门,这里住的只有她跟苏宁易,除了他,应该没人会来,这两天她连张原都没见过。 她抬头看着,门口空空如也,没有人,皎洁的月光洒在门口的石阶上,看上去干净透彻。 “苏宁易?” 她抬脚走出去,抬眼看去,就看到院子里的石板路上,有一片一片的梧桐叶。 这个季节,梧桐叶的确开始凋落了,这些发黄的叶子一片一片连在一起,一直指向院外。 看到这些叶子,顾文鸢就知道是谁做的了,手里捏着叶子,她迈开脚步沿着铺开叶子的地方走去。 她路过了大棚区,经过了果林,看样子这地方很远,顾文鸢不由想笑,这家伙就不怕吹风把这些树叶都吹飞了。 梧桐树叶终结的地方是一片矮树林,顾文鸢抬头望去,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半人高的树木上都系满了红丝带,微风拂过,树木随风摇曳,红波涌动,如同云海翻腾,美的惊人。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顾文鸢掏出来接通。 “走过来。”男人好听的声音传来。 顾文鸢顺着脚下的石板路走过去,沿途还有丝带擦过她的脚跟。 她走到尽头,面前出现一片空地,上头都铺满了玫瑰花瓣。 “你在哪?”顾文鸢开口问道。 苏宁易并不是那种有许多花花肠子的男人,平时也并不浪漫,今天居然这样一反常态。 “你想见我?”那头男人语气里透着笑意。 “当然了。” “那你往左边走十五步。” 顾文鸢照着他的话行动,数到第十五步的时候,面前出现一片红色,她定睛一看,是一块红色绸布,上头明显凸起,看来下面有东西。 她伸手揭开,红色花瓣上摆放着好多个红色漆木盒子,顾文鸢蹲下身。 玉如意,木梳,玉尺,金算盘,金剪刀,铜镜。 “以后我也要这些东西。” “小小年纪就想着嫁人了。” “我的新郎要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这些话回荡在她脑海里,顾老爷子很喜欢看一些传统书籍,她从一堆旧杂志里看到了一本图册,上头大红色喜庆的让她喜欢。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男子同女子成婚的时候,会给的聘礼。 她那时候就捏着那本书,用稚嫩的声音对着面前的顾爷爷开口,苏宁易坐在她身边,脸上毫无表情。 顾文鸢拿起那把木梳,指尖拂过上头的刻字,白头偕老。 “这是聘礼,如果你接受,就转身。” 苏宁易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他看着顾文鸢的背影,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紧张。 顾文鸢知道了他要做什么,梳子上吊着一串流穗,准备这些东西,应该很费心吧。 他们已经结婚了,但是缺了什么,顾文鸢跟苏宁易很清楚,现在他给她补上了,她眼眶微红忍着眼泪慢慢的转过身。 男人站在她十步开外的位置,穿着服帖的白色西装,看上去俊逸非凡,能把白色发挥到极致的人,是很少的。 苏宁易嘴角扬起笑容,整张脸看上去越发明艳精致,顾文鸢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他将手上的玫瑰花递给她。 “十里红妆迎你,嫁我可好。” 她隐忍的泪水决堤,伸手捂住嘴巴,不哭出声来,苏宁易拿出一个黑色控制器,他按下按钮,一阵强光发出,照亮了漫山遍野。 顾文鸢伸手挡住光,她眯起眼,看到四周被安上了很大号的路灯,光线统一射向对面的山谷,顾文鸢抬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红色,看上去无比艳丽。 “这,这是……” 绵延十里的红色,他说的对,十里红妆。 苏宁易单膝跪下,仰头看着她,顾文鸢是个很容易感动的人,但他还是用了很多力气,花了很多心思。 张原送过来这些东西,他就在她睡着的时候一个人出来布置,不眠不休,只因为他不想假手他人。 “我七岁遇到你,十二岁爱上你,到现在十五年,你成了我的妻子,但我还是想要你亲口说一声,你愿意嫁给我,愿意陪着我走过以后的漫长岁月。” 顾文鸢低头看着他,男人坚毅的脸上布满认真,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十五年,他守的远比她要漫长。 在守着她的那段日子里,不知道他是如何走过来的,她的七年,在他面前微不足道。 苏宁易那样看着她,背脊挺直,单膝跪在原地,微风拂过,在他快要憋不住的时候,顾文鸢缓缓开口。 “我愿意。” 男人脸上如同烟火阑珊般的熠熠生辉心里头砰然炸开,甜的冒蜜。 他伸手拿出一个戒指往她无名指上套去,顾文鸢看了看那戒指,六角形的设计,上头盖满碎钻,看上去简单大方,不像那些鸽子蛋一样奢侈,但却有独特的韵味。 “这不是……” “这是我在你的盒子里找到的,我知道你不想要别的,只要这个。” 顾文鸢心里一阵感动,最明白她心思的人,就是苏宁易了。 当年他们订婚的时候,曾经买了一对戒指,而他手上的这枚戒指,就是当年对戒里的女戒,她保留着这些年,其实她心里不自知,自己一直是想戴上它的。 这东西在这里的的话,说明他看过那个盒子了。 “你看过我的盒子了?” 她只觉得窘迫,那个盒子里都是关于他的记忆,她记得她藏得很好的,怎么就被找到了。 苏宁易在她手背落下一吻,站起身来将她抱在怀里,“前段时间不小心看到的。” 她贝齿轻咬,男人低头顺势吻上她的唇瓣,排山倒海而来的激流让她觉得头昏脑胀。 此生最大之幸,莫过于你爱的人也爱你,在爱着他的这些年里,他也一样在为她付出,并非痛苦。 “砰砰……” 漆黑的夜空里绽放出绚烂的烟火,顾文鸢睁开眼睛,男人的睫毛扫在她脸上,痒痒的。 不断而上的火花让附近的人仰头眺望,这样大手笔,轰轰烈烈的烟火,一个人一生未必都能遇到一次。 顾文鸢拉着他坐在草地上,她脚边就是那堆东西,苏宁易伸手揽着她,低头看着她把玩手里的玉如意。 “你怎么想到这些东西的?现在很少人会记得了。” 这些传统的聘礼规格代表的都是一些吉祥如意的意头,比如木梳,有一梳到底,白头偕老的意思,而尺子则是衡量幸福的标准,幸福源远流长。 这些东西每一个看上去都是价值不菲,尤其是那把玉尺和铜镜,一看就是很老的物件,那铜铃上还镶着红宝石。 “你最喜欢这些,自然也就想到了。” 男人伸手握住她,他本来就不是花花肠子多的人,性子清冷,除了顾文鸢就不屑于接触其他女人,为了这个求婚,他绞尽脑汁,这也算是他交出的一份答卷。 好在他明白顾文鸢骨子里的东西,从这方面下手,也就有了大体框架。 “这些都是张原他们弄得?我怎么没见到他们?”顾文鸢指着对面满山红海,那树上的红丝带还在迎风飘扬。 “这是我自己弄的。”苏宁易咬牙切齿。 “真的?!” 他傲娇的偏过头去,知道他为了做这些多久没睡了吗?虽然工程量大,但是他却是用心在做的。 “可是,这么多,你怎么可能弄得完。” 顾文鸢很惊奇,才短短几天而已。 看到苏宁易不理她,顾文鸢伸手将他的头掰过来,双手捧着他的脸。 “谢谢老公。” 她在男人额头上轻吻,苏宁易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脖颈里。 的确他并不是这两天才开始准备的,前些日子他就开始置办了,为了做到完美无缺,他甚至每个角落都去亲自勘察。 为了那个自动装置,他模拟了很多次烟火燃放的场景,好在天公作美,没有下雨。 “你不是说我的生日礼物你都准备好了?七年七份,给我吧。” 苏宁易将白瓷般的手掌伸到她面前,顾文鸢低头,冷汗直冒,他的礼物,其实她不想说就是那七颗彩色水晶珠子的。 “你不是看到了吗?”她温和着口气开口。 “在哪?” “就是那个,那瓶彩色珠子啊。” 苏宁易脸一黑,伸手拉住她的耳朵,“你耍我呢?” “不是的,那是我很用心收起来的好不好!”顾文鸢挣扎着叫道。 她的确很用心,这些珠子都是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形状,每年她逛街遇到的第一颗珠子她都会收起来,这里头包含着她的感情。 “真的?” “我听过一个故事,恋人的眼泪化成水晶,所以每一年我都会给把我遇到的第一颗珠子买下来,就是给你的礼物。” 恋人的眼泪这句话让他松了手,苏宁易知道他并不孤单,在爱着她的这些年里,他是最幸福的。 “我们是不是应该回苏家一趟?” 顾文鸢想着她也应该正式见见苏家的长辈了,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会去的,过段日子。” 她抬头看着男人精致的下巴,他远眺星空,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臂。 ------题外话------ 这两天生病所以没更,真的对不起各位亲,今天恢复更新,么么哒4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找到那个人 莫小提下了班打算去曲婉婷那里,她电影拍完了,宣传活动也做完了,所以她们也该聚聚了。 虽然有文娆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她能做的也做完了,虽然这样有点不厚道,但是莫小提觉得文娆出这样的事要比《浮生若梦》电影大卖更让她觉得高兴。 顾文鸢从度假区回来后就直接让苏宁易送她去了曲婉婷家,男人这两天堆了很多工作,所以也没说什么。 “晚上等我过来接你。” 顾文鸢点点头,解开安全带后往小区门口走去。 苏宁易看了看她肆意飞扬的背影,笑着发动引擎,这两天文氏集团做了内部调整,文娆正式担任总经理的职务。 而后她所开始的一切动作都很明显,是冲着苏远来的。 他倒是并没有在意,这样的小打小闹跟挠痒痒似的,他最在意的,就是顾文鸢的安全。 莫小提坐在客厅里,曲婉婷给她做了冰欺凌,浓郁的奶味弥漫在空气中,香甜可口。 “又做冰欺凌呢?”顾文鸢将手上的钥匙扔在玄关处。 她们都有曲婉婷别墅的钥匙,曲婉婷常年不在家,就给她们俩每人都配了钥匙,有时候她们也会过来这边游个泳什么的,就当做增加人气了。 曲婉婷捧着杯子走出来,“鼻子这么灵。” “不是我鼻子灵,空气里的奶香味,你不可能是在做蛋糕吧,曲大美人的厨艺范围就仅限于冰欺凌而已。” 顾文鸢耸耸肩,曲婉婷不会做饭,一窍不通,偏偏冰欺凌做的很好吃,虽然大部分的功劳都归功于冰欺凌机器。 “对对!”莫小提表示赞同。 “切。” 曲婉婷将冰欺凌放到茶几上,莫小提伸手将薯片抱在怀里,“这两天你都去哪了?电话打不通,短信不回的。” “练功去了。”顾文鸢翻着手里曲婉婷新拍的杂志,挺不错的。 “还用说吗,肯定是跟苏大少爷二人世界去了。” 顾文鸢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看着对面的莫小提,一脸严谨。 “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聊聊欧承的事儿了?” 莫小提吃着冰欺凌的嘴一顿,她当然知道这次肯定会被她俩逼问,但是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有什么好聊的,你又不是没见过他。” “就是因为见过才要问,要是不认识的人我们还没那兴致呢。”曲婉婷从房间里拿了几包东西出来,这是从澳洲给她们带的礼物。 “你真的跟欧承在一起了?” 莫小提舔舔勺子,“有方方面面的原因,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自己也没摸清是什么状况,莫老爹催着,欧承缠着,但她自己好像也开始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变成习惯,就无法剔除。 曲婉婷这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局促,欧承跟莫小提其实挺相配的,很多时候都有一样的默契,只是在感情这方面有些笨拙而已。 “顺其自然吧,也别太在意,其实你也可以跟他相处一下,万一对上了眼,也是好事啊。” 顾文鸢竖起大拇指,“对对对,感情这东西不好说的,只要你别排斥就可以。” 莫小提看看她,“他对我挺不错的,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但这只是他的愧疚感而已,他觉得亏欠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莫小提看不到的东西,她们却能看的很清楚。 “咱们认识欧承多久了?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数,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责任,早就扔给你几千万了。” “她倒是想人家给她几千万。” 莫小提白了她们一眼,这俩损友,一辈子都活在打击她的世界里。 “你们俩能不能不这么损我,我是想他给钱来着,但注定了我是穷命。” “你也别贫了。”曲婉婷敲了敲她的脑袋。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跟他试试,欧承虽然平时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挺可靠的。” “你是不是在意他追过文鸢?”曲婉婷一语中的。 “文鸢又不喜欢他。”莫小提偏头别扭的开口。 顾文鸢总算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她咳了声,“他那根本就不是追我好不好,而且我又没跟他在一起过,你别扭个什么劲儿啊。” “让她自己研究去吧,咱们说再多也抵不过她自己一瞬间的感觉。” “我听说文娆已经进了文氏集团上班,看样子她这是要重新开始了。”莫小提转移话题道,不然这两人要说她一晚上。 就算犯了再多的错误都有人宠着疼着,就算是做了这样的事情,也还是有人护着她,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这样的话用来形容她,真的是最合适不过。 “都声名狼藉了还能当总经理。”莫小提捧着手里的经济报纸叹了口气。 曲婉婷握着汤匙的手一顿,她看了看顾文鸢的脸,眼神里有些闪烁。 “她本来就是文氏的继承人,不过是早点晚点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明明你才是文家的继承人!”莫小提不高兴的叫道。 她说的不对也不错,顾文鸢是文家的女儿,论血缘她才是文家的正统继承人,只是被抛弃的人,就什么都不是。 “我不姓文。” 她没敢告诉曲婉婷跟莫小提,文娆对她做的事情,她在病房里睡着的时候,知道她们有多难过,如果让她们知道了这都是文娆做的,恐怕会闹得不可开交。 她放过文娆,只是想保住顾家的女儿而已,她欠了顾家,这就当作是她还了顾家的恩惠,还了顾老爷子的疼爱。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文娆总感觉有点什么问题,但是我说不出来。” 莫小提这辈子可能直觉最准的就是这次了,文娆不是什么善茬。 “说她干什么,心情太好了还是怎么说,今晚要不要在这里睡?”曲婉婷打断她们的话。 “我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那些有夫之妇怎么办。” “我得回去的,家里有人管。” 顾文鸢堂而皇之的秀起恩爱。 送走她们两个,曲婉婷回到房间里伸手拨了个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曲小姐,别来无恙啊。”那头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 曲婉婷开门见山,“我让你抓得人抓到了没?” “这两天有点忙,过两天再说。”男人悠闲的开口。 “方伦!”曲婉婷吼了声。 方伦倒了杯红酒端在手里,听到了那头女人微怒的声音,他唇角微勾。 “再过一个星期,我把他送到你面前。” “你确定一个星期?” “现在是你求我,自然就得等着。” 曲婉婷气急败坏,“如果不是你断了我所有的门路,怎么可能会用到你!” 她原本是特地找了人去做的,但是她发出的所有委托都会到方伦那里,只要有他在,别人自然接不了她的委托。 方伦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是让人随意摆布的。 “你也可以选择不用我。” “你!”曲婉婷恨得牙痒痒,“这是你说的,一个星期见不到人你就给我滚!” 说完她啪的一声挂掉电话,虽然被他气的要死,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求助他,如果不是他的话,其他人在他的威胁下根本不敢接受她的委托。 方伦将手机扔在吧台上,看着外头进来的人,“吩咐下去,加快速度,再找不到人就给我回家吃自己。” “是。” 方伦转头看向墙上的海报,女人妖娆多姿,身着最新款的礼服,模样不再是当年他见到的那样青涩的模样。 他脑袋昏沉沉的,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帝都,他参加一个宴会,并没有带女伴。 一个人喝了很多酒就走到花园里吹风,屋内灯光斑斓,他还坐在藤椅上的时候,一个女人扭着纤细的腰肢走过来,趴在他身上喝气。 “先生一个人啊?要不要我来陪陪你啊。” 这样名流云集的地方,总会遇到很多趋炎附势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进来攀高枝的。 他厌烦的一把将她推开,男人女人在他眼里向来一样的,当然也就没控制手里的力道,女人被狠狠的摔在身后的泳池里。 “啊!” 这样的声音叫起来,吸引过来很多人的视线。 曲婉婷也是其中之一,她从始至终一直看着,这个宴会,她当然不在被邀请之列,她只是进来弹弹琴,赚点生活费而已,简单来说就是做兼职。 但是那个摔进泳池的女人,是她们学院的,还是大她一届的学姐,见过几次而已。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一个高瘦的男人跑过来,上下检查着被捞出来的女人。 这个男人就是今晚带她学姐进来的男伴,这人也算商界新贵,但是为人老实没怎么接触过女人,遇到这样的女人,当然被迷的五迷三道的。 “他把我扔进水里了!”女人跺跺脚冲进男人怀里哭诉。 方伦没带什么人进来,他也不屑于跟任何人解释,扫了扫身上的灰尘就打算离开,却被男人扣住手腕。 “你想去哪?给我女朋友道歉?!” 他低头看了眼他的手,一把将他甩开,“想知道真相,去问她。” 说着他伸手指着不远处的曲婉婷,她从一开始就一直呆在这,一脸清冷的模样,让他觉得有趣。 祸水东引说的就是这样,然后她就被一堆人围起来,方伦拍拍屁股,潇洒的离开。 曲婉婷看着窗外的月亮,清冷的可怕,她到现在都还在想,如果没去那个宴会,她就不会遇到方伦,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遇见方伦曲婉婷 苏家这两天有点清冷,或者说一直都是冷清的,平常虽有佣人来往,但是看着还是没有人味儿。 苏雅回了学校,所有人都忙着工作,只剩下老爷子老太太两人,苏情也是闷在自己的别苑里,不愿意出门。 “小姐,你这两天都在忙着做衣服,都没怎么休息,还是出去走走吧。” 小江从屋里端出一壶茶来,苏情从小就在苏宅,一个月也出不了一次门,再加上她手工很好,这段时间开始做衣服,更加没时间出门了。 苏情剪断线头,将手里的衣服放在石桌上仔细打量,这是一件男士外套,看上去做的很细致,她以前都是做旗袍,这是她手下的第一件男装。 “不用了。”她低头摸着衣服,“二少爷还在家吗?” 她说的是苏亭宣,这两天苏亭宣都呆在苏宅,没有出去过,她自己则是能避则避,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生怕遇到他。 苏亭宣这个人邪气,眼里没有规矩,看样子也是随性妄为。 “在呢,早上我出去还遇到他了,陪着老爷子吃早餐呢。” “我让你问得事情问清楚了吗?顾文鸢怎么样?” 苏情前两天听说顾文鸢出了车祸,好像还挺严重的,当时她吓得满身冷汗,赶忙追问出车祸的时候苏宁易有没有跟她在一起,生怕他也伤着了。 不过好在只是顾文鸢一个人,她心里也开始安稳。 “问了,听说大少奶奶已经好了,老爷子也说过两天会让他们回宁峰一趟。” 那句大少奶奶狠狠的戳在她心上,顾文鸢她何德何能,能够嫁给苏宁易。 “我还说怎么见不到你,原来你躲在这里了。” 苏情回头就看到苏墨走进来,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看样子是刚从公司回来。 “哥,你回来啦!” 苏墨在她对面落座,苏情的院子都是自己亲手打理的,花圃里修剪的很好,看得出来用心的程度。 他低头看到桌上折叠整齐的衣服,“你什么时候开始做男装了?” 苏情赶忙将它拿起来放到小江怀里,“有点清闲,就试着做一下而已。” “是给他做的吧。” 血浓于水,苏墨从小就明白苏情的心思,就连苏宁易已经结婚了她还是没有放弃,毕竟要改变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很难的。 “爸呢?我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这两天公司有人事调整,有点忙,他暂时住在公司附近。” 苏墨看了看自己妹妹,这段时间她看上去有些瘦了,看样子苏宁易结婚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 “我带你出去走走吧,你总这么闷着也不好啊。” 苏情摇摇头,她本来就没有朋友,也只有苏雅在家的时候陪陪她,自己也宅惯了,出不出门都一样。 “不用了。” 苏墨心里头窝着火气,他的妹妹这么多年一直以做苏宁易的新娘为目标,活在苏家界定的规矩里,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虽然有些残忍,但是他还是得说,“爷爷昨天告诉我们,等到老大回来就准备着他的婚礼。” 苏情端起的茶杯突然掉在桌子上,溅了她一身水。 “没事吧,有没有烫着?”苏墨起身查看她的状况,虽然这茶水都是晾过的,当然不会烫伤。 “没,没有。” 苏情低下头,心里难受的厉害,原来都要办婚礼了,怪不得老爷子这两天跟她聊天的时候都是有意避开苏宁易,也没有再像前几次一样告诉她别放弃。 她,是输了吧。 看到她这个样子,苏墨怒从中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从小你把他放在心里,可他心里头就没有过你,他爱的一直都是那个女人,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苏情低着头,眼泪滴在手背上,烫的可怕,“哥,别说了,是我不自量力。” “你别妄自菲薄,既然他不要你,那我们也没必要贴着脸。” 苏墨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他会后悔的。” 他眼睛里透出凌厉的光,一语双关,苏情也没太注意,更加没有深思他话里的意思。 苏氏财团这两天在做的人事调整是苏老爷子亲自下的命令,不仅调动了原来的职位,将苏涣从执行董事的位置上换下来,将苏宁易换了上去。 这也是苏博打了电话苏宁易才知道的,老爷子倒是提过,不过被他拒绝了,等到任职通知下来,苏博才知道的。 “所以我们要回宁峰了?” 顾文鸢听着他挂了电话,这两天乔宓也给她打了电话,让他们正式回苏家,准备婚礼的事情。 毕竟苏家大少爷的婚事,当然是需要排场十足的,面子里子都要有。 “对,明天回去。” “那我们应该出门去给爷爷买点礼物吧,总不能空手去吧。”顾文鸢拉着苏宁易的手臂就要往门外走。 男人将她拉回来,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这些他们会准备,不用你操心。” “怎么可以,当然要自己去买的才有心意啊。” 苏宁易也没说什么,只要她开心,由着她闹腾就可以。 她换好衣服以后就跟着苏宁易出了门,一路走一路在网上搜索送给老人的礼物,回答多种多样,让她没什么底。 “爷爷喜欢什么啊?”她偏头看着在开车的男人开口。 “中规中矩,是他最喜欢的。” 苏宁易打着方向盘将车停进车位里,这次老爷子想的是什么,他很明白,突然给他了执行董事的位置,让他进苏氏,恐怕是想让他从桐城回到宁峰。 “对了,苏家还有什么人你都得一一给我介绍啊,还有他们都喜欢什么。” 顾文鸢挑着柜子上的茶叶,既然要送东西,当然就得每个人都有啊。 “二叔三叔你就看着买就可以,三叔丧偶没有妻子,所以不用准备,其次就是其他几个人的。”男人难得有兴致给她介绍。 “对了,苏情是不是有个哥哥?二叔家也有孩子吧。” 顾文鸢只认识苏情,其他的几个孩子都没见过,当然她也知道苏情的父亲是苏家领养来的。 “二叔家有个女儿还在念大学,儿子在公司上班。” 顾文鸢给老爷子买了些营养品,苏情苏雅都买了几样小饰品,苏宁易一只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拉着她往外走。 路过一家咖啡厅的时候,顾文鸢透过玻璃窗就看到了姿态优雅的曲婉婷,她对面坐着一个长相出众的男人,穿着黑色风衣,俊逸非凡。 她停在原地,苏宁易转过头来看着她,“怎么了?” 顾文鸢看到男人伸手轻佻的抚上曲婉婷的下巴,却被她一把挥开,然后她平静的面容有点冲动的说了句什么。 不怪她八卦,这样的画面,任谁都会胡思乱想吧。 苏宁易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曲婉婷坐在里头,他眯起眼睛,对面的那个男人…… 方伦收回手,低头笑了笑,她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 “人呢?”曲婉婷忍住拍死他的冲动开口。 早上她还没起来就接到他的电话,意思很明确,他来桐城办事,让她过来陪他一天。 “急什么,还没一个星期呢。” 曲婉婷总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练出来的冷静,一遇到这个男人就被冲的七零八落。 “那你过来找我做什么?” 方伦喝了口咖啡,“自然是来要报酬的,求人办事,当然需要代价的。” 曲婉婷听出他的意思,这家伙就是来找茬的,她伸手拉开包包,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 “卡里有五十万,这是报酬。” 方伦修长的手指捏起卡片,嘲笑开口,“我像缺钱的人吗?就算缺钱,这也太少了点吧。” “好,在加五十万。” 她倒是很大方,本来委托了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个价位,况且,只要抓到那个人,多少钱都可以。 “都说了不是钱的问题。” 曲婉婷也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为什么方伦会特地从宁峰追过来,这家伙又要缠上她了。 她索性不说话,等着方伦自己开口。 “我会在桐城呆两天,这两天我人生地不熟的,总需要一个人给我带带路什么的。”他一脸轻佻,配上他这身打扮,活脱脱的地痞流氓。 “这两天我有些忙,但如果方总是需要导游,我可以给你联系旅行团,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方伦看着她一脸不在意的模样,曲婉婷的长相身材都是妖精级别的,但是偏偏身上的气质有些冷。 “哦,那既然这样的话,那什么时候曲小姐有空了,我再把人交给你吧。” 曲婉婷当然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威胁了,如果她不陪他,那人就会被他扣下,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很重要,曲婉婷都想拍桌子走人了。 “婉婷!” 顾文鸢拉着苏宁易走进来,她刚才在窗外虽然听不太清,但是方伦这副德行让她看着就知道这家伙在调戏曲婉婷。 “文鸢?你怎么在这。” 曲婉婷看着她,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 方伦看到顾文鸢身后的男人,一眼明了,看样子这女人就是传说中苏大少爷的新婚娇妻。 看样子他还是很宠这个女人的,不然也不会陪着她逛街,还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 “苏大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伸出手打了个招呼。 曲婉婷看了看两个男人,没想到他们会认识。 “你们认识?”顾文鸢开口问道。 苏宁易伸手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下,“方伦,宁峰斐然实业总裁。” 方伦明面里的身份是商人,曲婉婷却明明白白,这家伙,不是什么太干净的人。 “哦,婉婷,你跟他认识?” 顾文鸢拉着曲婉婷开口,她总觉着这家伙是在欺负曲婉婷,虽然曲婉婷也不是好惹的,但是她用是要来给她出出头的。 感受到顾文鸢的敌意,方伦靠在椅背上,他对于其他人,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 “以前见过几次而已。” 对于她的回答,方伦挑眉,见过几次,摘的有点干净啊。 “苏大少还真是好兴致,果然娇妻在侧啊。” “那也不如方总兴致高啊。” 苏宁易看了看曲婉婷,他看的出来,这两人当然是有什么问题的,而且还是大问题。 顾文鸢拉着曲婉婷往另一张桌子走去,曲婉婷身边从来就没出现过男人,现在她的八卦心思完全起来了,要好好问问。 看着两人离开,方伦看着对面的男人,前段时间受了他的委托处理了文娆的事情,之后有点问题没告诉他。 “那个文娆在放了她的时候,好像遇到一伙逃犯,出了点事。” 苏宁易没有说话,方伦看着他毫无波澜的样子,还真的是无情凉薄。 “曲婉婷求你做什么?” 方伦微愣,苏宁易这双眼睛,还真的是很毒,一眼就看的出来曲婉婷看到他们两人时候的局促。 “我女人找我做什么,你也管?” 如果不是曲婉婷跟顾文鸢的感情摆在这,他是不会多问的,只是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顾文鸢免不得会掺和进去。 看着他微冷的面色,这男人向来睚眦必报,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他。 方伦接着开口,“只不过让我找个人而已。” 对于曲婉婷跟莫小提,苏宁易是格外放心的,这两个人和顾文鸢的交情,相比起那些亲姐妹来说,是丝毫不差的。 所以他会多问一句。 在顾文鸢的一再逼问下,曲婉婷硬是一个口风都没漏,好在顾文鸢不像苏宁易那样心思可怕,可以看透人心,也比较好骗。 “你说的是真的?”顾文鸢再次确定般的开口。 “当然是,我用得着骗你?” 按照曲婉婷的话来说,方伦以前见过她一面,一见钟情,就缠上她了。 她没什么好怀疑的,曲婉婷向来都是桃花运好到爆,只是她不想要而已。 “那要不要我帮你打发他?” 那家伙一看就像个登徒子,虽然长相身份都好,但是这性格如果被曲婉婷嫌弃,也没什么戏。 “不用,我自己可以解决。” 曲婉婷看着她关切的脸,心里暗下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抓到那个人。 时机未到,还不能告诉她们。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苏家1 上次因为文娆跟何丽容的关系,她并没有见到苏家的人,本来就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所以这次她特地打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从下飞机开始就一直很严肃。 苏宁易看着她滴水不漏的小脸觉得好笑,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这个模样了。 “我们是直接回苏宅吗?”他不用去公司还是怎么的,好歹让她有个缓冲的时间。 “直接回去,这边也没什么好忙的。”男人揽着她一路往机场门外走去。 顾文鸢觉得奇怪,他不是刚刚才被苏老爷子任命为执行董事吗,为什么不用去公司。 “怎么会没有呢,你不用去公司吗?” 张原拉开车门,看着两人坐进去后上了驾驶座。 “你不用这么紧张,当他们不存在就可以,不用看谁脸色。”男人一脸猖狂的开口。 顾文鸢瞬间无语,他是不懂这种丑媳见公婆的感觉,他这种人从小去到哪都是闪光点,不用担心别人不喜欢。 可是她不一样,尤其是要面对的还是苏家,先不说她现在无依无靠,再加上当年那件事情,恐怕老爷子就不怎么喜欢她。 “我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不通。” 顾文鸢看着车子一路直接往人迹罕至的地方去,直到路上都没有其他车辆,道路两旁的树木开始落叶待尽。 她记得前段时间曲婉婷跟莫小提帮她查过,苏家在宁峰是几乎独立的存在,城北都属于苏家,而直通苏宅的路是苏家专用,别的车辆不允许通过。 当时那两人还拉着她说她嫁了个24K黄金纯土豪,让她包养,她还不以为然,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身边的不是土豪,直接就是大金矿啊。 “这,真的是你家?” 顾文鸢抬眼看着前方的亭台楼阁,她愣在原地,哪有人住这种地方的,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皇宫啊。 “走吧。” 苏宁易伸手拉着她往大门口去,苏家人的车子,除了苏老爷子还有苏博父子可以直接开到大门口以外,其他人都必须停在五百米处的地方。 张原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去,他自己也只来过苏宅两次,这么大的地方,要跟住他们,别丢了。 苏情呆在自己房里,她手里拿着那件外套,今天苏宁易就会带着顾文鸢回来谈婚事,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做这个还有什么意义了。 这是她手下的第一件男装,她缝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都是那张精致的脸,之后才发现完全做成了他的衣服。 “哟,还躲在这呢?老大带着媳妇回来,你不去前厅侍奉着?”一道嘲讽邪魅的男声传来。 苏情手一抖,她不敢回头,当然知道是苏亭宣,那个二世祖。 看到她背脊僵硬的模样,苏亭宣嘴角微微一笑,抱着手走进来。 “二哥,我们有什么出去说吧。” 苏情站起身来,转头看到他走进自己房间,吓得魂都快飞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就是你想,也得看我要不要。” 男人这样轻佻的口气让苏情倍感羞辱,苏亭宣是苏家最让人看不懂的人,到底是苏宁易的兄弟,身上苏家的气质还是在。 “我没怕什么,只是二哥呆在我房间里有点不合适而已。” “我呆就不合适?你倒是希望老大来呆,可人家不愿意不是。” 苏亭宣就那么大咧咧的倒在她床上,脸贴着她的被褥,男人深吸一口气,果然她自己一个人活的精致,就连被褥也比其他人的要舒服很多。 他的话就那么直白,直白的让苏情觉得脸生疼,的确无论她做什么,苏宁易都没正眼看过她。 “二哥如果喜欢我这张床,我可以让他们给你搬到你的屋子里去,没必要来这里做出这些有失体统的模样。” 她的话让苏亭宣大笑出声,到底是按照老爷子想法来活的人,说的话也跟他一模一样,让人觉得可笑,或者是让他觉得可笑。 他站起身来伸手扣住女人纤细的腰肢,狠狠的按在自己身上,“与其说我喜欢的是睡这床,倒不如说我喜欢的是睡这床的主人。” 苏情伸手用力抵在他的胸口,这个男人,向来无视伦常,只论自己喜不喜欢,而他现在的动作跟他说出的话,更是让苏情全身的细胞都变得警觉起来。 “放开!二哥还是不要做出一些让爷爷不高兴的事情。” 她很聪明,知道自己劝服不了他,还不如直接搬出老爷子来压他。 “呵呵,他不高兴?我如果直接睡了你,大不了他让我娶了你而已,他可是喜欢你喜欢的紧,就是想让你做他的孙媳妇,生怕你跑了。” 苏亭宣的话让苏情脸色发白,她忽略了这件事,老爷子说她只会是他的孙媳妇,但现在苏宁易已经不可能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苏亭宣。 不可以,她绝对不可以嫁给这样的男人。 “你放开!放开我!你别做梦了,我绝对不可能嫁给你,绝对不会!” 她在男人怀里不停挣扎,却被他的手掌扣的死紧,男人如同盯住猎物的狼一般阴狠。 看着她这副模样,就连生气都是那么有规有矩,让苏亭宣兴致全无。 “你放心吧,我也不会娶你,我还不至于祸害我自己。” 他松开手,苏情赶忙往后退,一直退到墙壁的位置,紧紧贴在墙上,寻求安全感。 看着她宛如惊弓之鸟的样子,苏亭宣伸手抹了把头发,转身往屋外走去。 小江刚刚去给苏情端来燕窝,远远的在院子里就看到苏亭宣走过去,她赶忙往苏情房间跑去,她知道苏情向来有些怕苏亭宣的。 “小姐!” 小江还没有跑进去,就看到苏情抱着一个盒子走出来,衣着得体,长发垂腰。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我是看到二少爷走出来,以为……”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来,苏情那样爱面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易哥哥回来了吗?” 小江点点头,“我刚才看到大少爷拉着个女人走进来了,去了老爷子那里。” 她没看清长相,只知道远远的看上去,女人气质还不错,苏宁易喜欢的人,也不会差。 苏情抱住盒子的手指一紧,脸上恢复温婉,“我们走吧。” “这燕窝还是吃了再走吧。” “不用了。” 苏雅也是匆匆忙忙从学校赶回来的,苏宁易的未婚妻对于她来说,那就是活在传说里的人。 不仅被她那个凉薄的大哥当宝疼着,还气的自己那个老顽固爷爷没话说,这种传奇人物,还没见面就这么厉害,见了面指不定怎么血雨腥风。 所以别怪她,她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回来的,还特地逃了课。 果然,她一进大厅,就感觉里头的气氛不对,老爷子板着一张脸看着对面的苏宁易跟顾文鸢,那脸色比看到她的时候还要可怕。 “爷爷,奶奶。”顾文鸢首先礼貌的打了招呼。 “怪不得阿易那么喜欢你,长的还真是灵动标志。”冯美堇笑着夸赞。 老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答应她,顾文鸢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倒也没怎么介意。 “这是给你们的一点礼物,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我就看着买了。” 她伸手将张原放在茶几上的一个个纸袋推过去,老太太笑着拿起其中一盒茶叶。 “你还真的挺有心的,这是你爷爷最喜欢的茶叶。” 苏雅转了个方向才看到顾文鸢的正脸,从小对着乔宓那样一个大美人,苏宁易和苏亭宣又是那样祸水的长相,这样对比起来,她不觉得顾文鸢有多好看。 但是如果摘开苏宁易不说,她的脸也是少见的好看。 “不知道大嫂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苏雅往她对面坐去,今天她还是穿的比较正常了,否则老爷子火气大了连她一块儿骂。 顾文鸢看着苏雅,这女孩长的水灵灵的,浑身活泼的气质就跟莫小提差不多,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你这孩子,没个正形。”老太太呵斥了一句,笑着看向顾文鸢介绍,“这是小雅,他们这辈最小的孩子,也是阿易最小的妹妹。” “你好。”顾文鸢礼貌的打了招呼。 苏宁易看着老爷子越来越沉的脸色,没说什么,他的手从始至终都放在顾文鸢腰上,对于他来说,顾文鸢不需要去讨任何人的喜欢,只是她想去做,自己也随她去了。 “大哥,你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顾文鸢转头,看到男人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怕冷场,赶忙从桌上拿了个白色纸袋放到苏雅面前。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能喜欢。” 苏雅满心欢喜的开始拆礼物,苏老爷子从始至终都没说话,顾文鸢陪着笑脸看着他,“本来很久之前就应该来正式见见爷爷的,但是因为出了点事情,所以就没来,希望爷爷能原谅。” “我们家不缺这些东西,拿着出去。”老爷子一句话,让还在拆礼物的苏雅停下动作,慢慢把盒子放回茶几上。 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出头了,不然会被祸及她。 老爷子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排斥,开门见山的不喜欢她,连面子都不用做了。 “这是孩子的一点心意,你也别这样。”冯美堇开口劝道。 老爷子没有理会她,看着自己孙子没有说话的模样。 “顾小姐,我就直接说了,我们苏家的孙媳妇,恐怕你是没有那个资质可以担当的。” 这样被直接排斥,顾文鸢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爷爷,我知道我各方面做的都不好,以后我会慢慢学习的。” “先不说顾小姐身上有的那些问题,洁身自好,这是最起码的,而且我听说你并不是顾家的女儿,是文家的,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苏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苏家向来讲究规矩,先别说顾文鸢当年的事情让老爷子大为光火,再加上她的身世,是文家的女儿,但是不知道父亲是谁,这样的来路不明,他更加不能接受。 “她不用是苏家的孙媳妇,她是我老婆就成。”苏宁易冷着脸开口。 老爷子听了这句话,越来越气愤,这个女人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了,让一向冷清的苏宁易能开口护短。 顾文鸢伸手拉拉他的袖子,“你别说了。” 现在的状况,他再这么一开口,老爷子就更加讨厌她了,从一开始来她就知道会是这种局面。 苏宁易伸手搂住她,看着对面的苏老爷子,“多说无益,夏虫不可语冰。” 老爷子被他这句话气的胡子翻白,苏雅在一旁差点都笑出声来,她这个大哥,从来就不怕爷爷,第一次见到爷爷这么吃瘪。 “你真的就这么执着!反正她这个孙媳妇,我不会认!” “没人要你认,你反对也没用,我的妻子只会是她。” 苏雅还是头一次发现她大哥还是这么执着长情的一个人,看来这顾文鸢身上是有什么能迷住她哥的地方,她得好好去学学。 苏情在门口就听到了苏宁易宣告般的话语,原来他不是凉薄,他只是对其他人凉薄而已。 苏雅看到苏情的身影,她从小就没太管过,懂事点就出国了,当然不知道苏情对苏宁易的感情。 “姐!”她挥挥手让她进来。 苏情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走进来,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顾文鸢看着她身上的连衣裙,在苏家这样的老宅里,苏情活脱脱的就像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大小姐一样。 “爷爷奶奶,大哥,顾小姐。”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叫她一声大嫂。 “你好。”顾文鸢站起身来。 “姐,你怎么这么慢啊。” 苏情走过去坐在苏雅旁边,带过的悠然气质扑了顾文鸢一脸。 “这是大嫂给我们的礼物,姐你看看喜不喜欢。” 苏情看着苏雅手上的钻石耳钉,价格不会太贵,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送东西都是这么小家子气。 “谢谢。”她貌似疏离的开口。 顾文鸢坐在苏宁易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苏情对苏宁易是有点什么事吧。 苏情看着男人的模样,精致的眉眼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他却没有一次是对她舒展笑颜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回苏家2 苏老爷子一看到苏情,原本阴沉的脸瞬间放晴,说来说去,女孩子还是要像她一样,端庄贤淑,识大体。 “这两天你身体不舒服,也不见出来,好点了没有?”冯美堇笑着问。 “好多了。” 苏情看着一脸冷淡的苏宁易,他环在顾文鸢腰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心里一酸。 “大哥,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就是晚了这一个多月。” 小江把礼盒放到桌上,顾文鸢伸头看了眼,苏宁易的生日都过了一个月,这礼物才来,看样子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男人眼角低敛,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看着顾文鸢的手掌。 苏情有些尴尬,他一句话都没说,顾文鸢也觉得有点过了,这家伙好歹得说声谢谢啊。 “是什么啊?我看看!”苏雅伸手拉过盒子,打开盖子。 “雅雅,这是给你哥哥的,你凑什么热闹。”冯美堇笑着拍开她的手背。 苏雅性子洒脱,凡事不会多想,她抱着手叫了声,“大哥才不会在乎呢。” 众人默,顾文鸢看着她天真的小脸,这苏家小小姐还真的是天真烂漫,不懂人情世故,这样的话再加上苏宁易这样的态度,真的是往苏情脸上泼水。 刺骨的那种冷。 “我看看吧,他生日我也没给礼物,也是后来补上的。”顾文鸢笑着打圆场。 她说的也对,苏宁易的礼物本来就是她后来补上的。 苏情低着头,两只手在膝盖上攥紧。 一件黑色的外套,休闲风格,剪裁得体看样子花了不少时间,连一点瑕疵都没有,衣角绣着一朵金色祥云,很小的位置,就像一个标记一般。 不得不说,真的很帅气,如果穿在苏宁易身上绝对是没话说的。 “很好看呢,你试试。”顾文鸢拿着衣服夸道,她伸手捅捅苏宁易。 男人抬头看着她惊艳的模样,抬起手指拂过衣角那个标志,凡是苏情手下做出的衣服,都会带有这个标志。 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他没那个习惯穿着别人的衣服乱逛。 “情儿的手艺是首屈一指的,当然是不会错的,她手下可是从来没做过男装呢,这恐怕是第一件吧。”冯美堇笑着问道。 “对,做的不好希望大哥能喜欢。”苏情低着头,脸蛋通红。 老太太的话让顾文鸢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浓厚,苏情难道对苏宁易…… “姐姐偏心,就给大哥做,二哥三哥和我呢。”苏雅扑过去抱住她磨蹭。 “你还说呢,你上次生日情儿不是给你做了一件吗。” “奶奶你又知道。” 苏情抬头看了看对面的男人,他脸上毫无波澜,没有欣喜,没有一丝笑意。 她心里一沉,她费劲心思做的,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还是情儿懂事。”苏老爷子哼了一声。 这么好的姑娘不要,偏偏选个隔应人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顾文鸢也没什么好说的,老爷子不喜欢她,她也不能反驳,毕竟在他这里的坏印象,是她自己留下的。 “你也累了,我先带你去休息。”苏宁易起身拉着她的手。 “爷爷奶奶,你们聊着。” 冯美堇点点头,老爷子不想再跟她说话,也没多留她,巴不得她早点走。 苏情就那样看着两人相携而去,她送的衣服从始至终都没有入男人的眼,她不懂,那样一个女人,苏宁易到底喜欢她什么。 顾文鸢被拉着走在庭院里,苏宁易住的地方离主厅有点远,她走在长廊上,越来越有种穿越到古代的感觉。 大宅门啊。 “你家怎么这么大,虽然来之前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也太那啥了。” 她偏头过去就看到长廊下的池塘,里头的锦鲤慢悠悠的甩动尾巴,珍惜花草随处可见。 “很久以前就传下来了,老旧的东西。” 顾文鸢一口老血喷出来,他们家这地界,最起码上亿的价钱还不止,走廊的木头都是贵的要死的那种。 走到苏宁易的北苑也走了一段路,他自己不常回来,逢年过节的时候来一次,也并不在这住,但是还是每天都会有佣人来打扫,一尘不染。 顾文鸢抬头看着房间里古色古香的家具,但其中不乏现代简约的设计,很舒适。 “我问你个问题。”她对着站在柜子前拿衣服的男人开口。 “你说。” 苏宁易准备去洗个澡,一路过来身上也出了汗,不洗干净不舒服。 “那个苏情,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她最好奇的就是这个,苏情跟苏家没有血缘关系,从小对着苏宁易这样的人,不喜欢都难吧。 男人一边解着扣子一边抬头,“好像是。” 顾文鸢瞪着他,这算什么回答,是还是不是。 “老爷子说过会收她当孙媳妇。” 男人一语道出真谛,怪不得苏老爷子对她的敌意不小,看样子从小就想着是让苏情嫁给苏宁易的,然后她就横刀夺爱了。 “她是你童养媳啊!” 苏宁易一掌拍在她屁股上,“再胡说我收拾你。” 她揉着屁股跟上去,“明明就是啊,难怪爷爷不喜欢我呢,原来我就是半路杀出来的。” 苏宁易扭开水龙头,捧了水往脸上浇去,“你是在纠结这个问题,还是在纠结她到底是不是你情敌?” 关于这个问题,顾文鸢是完全不担心的,如果苏宁易会喜欢苏情的话,早就没她什么事了,也不会被她折磨这么多年。 但现在顾文鸢还记得他求婚的时候说过的话,我七岁遇到你,十二岁爱上你。 苏宁易爱了她十五年,这些时光足以证明一切问题。 “我不担心她抢走你,我只好奇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别出现电影里那种因爱生恨然后变着法折磨我的戏码。” 她侃侃而谈的模样让苏宁易转过头来,他调笑着看着她,“你这是对你自己的魅力很自信?” “非也,我是信任你。” 她有的时候不靠谱起来,连苏宁易也会被她囧的不行。 男人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嘴角坏笑,“夫人要不要陪我共浴?” 顾文鸢才反应过来她跟进了浴室里,她赶忙后退,“不了,你自己洗吧。” 苏宁易看着她逃跑的背影低头轻笑,看样子这两天是太由着她了,才让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随便点就叫着她这疼那疼的,又因为车祸以后他不敢乱动她,生怕再让她出点什么事,他心里疼她,这小东西却越来越不体谅他。 顾文鸢下了楼就看到乔宓来到别苑,她甜甜的开口。 “妈妈。” 乔宓看到她,脸上堆满笑意,“本来想早点过来的,你爸临时有个会议就耽搁了。” 她拉着顾文鸢坐到沙发上,“怎么样,见过爷爷了?” 顾文鸢点点头,却没说老爷子不太喜欢她的事情。 “你爸被爷爷叫过去,爷爷没给你脸色看吧。” “没有,爷爷对我挺不错的。” 顾文鸢笑着开口,心里头却在滴血,她可不是故意说谎的,总不能让她跟乔宓告状吧。 “你不用装,我知道爷爷的脾气,他当然不会给你好脸色了。” 顾文鸢干巴巴的笑了声,乔宓还真的很理解。 苏雅拖着苏情往苏宁易的北苑过来,他的地方是没人敢进来的,她之所以敢来,是因为有顾文鸢在。 她说来找顾文鸢,苏宁易不可能把她扔出来吧,况且看样子顾文鸢也不是坏人,不可能看着苏宁易罚她。 “我还是不去了吧,雅雅,你知道大哥不喜欢别人去他的地方的。”苏情走到北苑门口就打了退堂鼓。 苏雅拽着她一路往前,“放心吧,有大嫂在你怕什么,大哥不会当着大嫂的面发脾气的。” “要不然我呆在这里,你去请她出来坐坐吧,没必要去大哥那的。” 苏情指了指池塘上的凉亭,她刚才看到乔宓进去了,她还是呆在这里等着吧。 苏雅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还是妥协了,“好吧,我去叫嫂子出来。” 顾文鸢自己出来的时候,苏情正杵着下巴发呆,苏雅缠着乔宓给她做糕点,看样子乔宓很喜欢苏雅,不然也不会让她这样撒娇。 两人一起呆在厨房里烤饼干,一见到乔宓,苏雅就把她给忘了。 “你找我?”顾文鸢在她身边落座。 苏情转过头,从思考中挣脱出来,“没有,是雅雅拖着我过来跟你聊天的。” 顾文鸢这才注意到苏雅真的缺根筋,能这么把苏情扔了,也是够够的。 “她在里头陪妈妈一起做点心。” 苏情抬眼,这句妈妈还真是扎心。 “恭喜你跟易哥哥修成正果了。”她随手抬起茶杯对着顾文鸢一抬。 “谢谢。” 苏情喝下杯子里的水,放眼看了看远处的树木,“向来也是,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情,恐怕你们现在孩子都有了。” “对了,顾小姐当初的那些照片,我看了还很生气,但现在一想,可能是我当初太狭隘了。” 苏情以这样的话提起当初的事情,就是想提醒顾文鸢她当年做过什么,就是想着打她的脸吧。 顾文鸢没有说话,她也不想解释什么,她嫁的是苏宁易,跟一个敌视你的人解释,是浪费唇舌。 “顾小姐,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我。” “你说。” “你跟那个纪封然,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 “我看过照片,如果是朋友的话,爷爷也不会被气的差点进医院了。” 顾文鸢明白了,她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当年的事情她需要解释的,只有一个苏宁易而已,不用跟其他人解释。 况且,她再怎么说恐怕她们也不会听进去吧。 “先不说你自身的问题,单是你的身世恐怕就有很大的问题,以前爷爷反对是因为顾家根本配不上苏家,现在你也不是顾家的女儿,来路不明,更加让爷爷接受不了。” 顾文鸢终于明白了这家伙的目的,是来埋汰她的,苏宁易的桃花真的旺的可怕,文娆不说,再来个苏情,长的好也是种罪。 “那你是想说什么?让我走?” 苏情笑着摇摇头,“我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资格,只是说明一下情况而已。” 苏情在她面前,总会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顾文鸢就是劣迹斑驳的那种人,但现在她都不明白苏宁易为什么会看上她。 “的确,这世界上好的女人有很多,配得上他的也不少,他不要,也无可奈何。” 顾文鸢觉得她跟着苏宁易久了,说的话也越来越狂妄,她想说的是,任你千般好,但是苏宁易要的,只是一个顾文鸢。 她怕说出来,苏情会更加接受不了吧,毕竟爱不得,已经是最残酷的事情。 苏情被她气的拂袖而去,虽然不甘心,但是苏情的话还是让她难受,不知道父亲是谁,这是她最大的难过。 她想过自己父亲会是什么模样,但是又害怕,他像文馨月那样对待她,父亲对她是什么感情,顾文鸢不敢去面对。 第一百一十五章 绑架未遂 莫小提下班后就去了酒吧,她接到曲婉婷的电话才过去的,听声音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回荡在大厅里,夜色下的男女放肆摇摆着年轻的身体,莫小提进去的时候就被弥漫的香烟味熏的睁不开眼睛。 人潮涌动,莫小提绕开人群一步一步挪进去,在角落的地方就看到了曲婉婷。 “怎么想起来过来喝酒的?”莫小提大着声音叫了声,在这样的环境里,如果不大声根本听不到。 曲婉婷吞下辛辣的酒水,啪的一下放下杯子。 “你,你怎么了?”看样子不太对劲。 曲婉婷这两天被方伦折磨的快疯了,无论去哪里这男人都要带着她,还恬不知耻堂而皇之的住进她家。 任由她抓狂,方伦就是油盐不进的缠上她了。 “没事,想起来了就过来了。” 这里是以前高中的时候他们常来的地方,纪封然,顾文鸢,那个时候他们三个过的肆意潇洒,没想过后来会变成这样。 看着她面前东倒西歪的酒瓶子,莫小提才不相信她不是心情不好,曲婉婷酒量很好,但是也不能喝这么多啊。 “要不要陪我喝两杯?”曲婉婷举着杯子看着对面的莫小提。 “成啊,一起吧。” 莫小提拿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果然曲婉婷在的话,喝的都挺贵的。 曲婉婷伸手跟她碰了碰杯子,“干。” “文鸢这两天去见公婆了,只剩咱们俩孤家寡人的,唉。”莫小提叹了口气,抬起杯子一饮而尽。 “得了吧,你还孤家寡人,欧承天天往你那跑,只怕是如胶似漆吧。” “你可真成,就不能让我感叹一下人生。” 曲婉婷眼神有点开始迷离,看着舞池里的人都慢慢飘忽起来,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放纵过了,难得想要去玩一次。 “走,咱们跳舞去!” “啊?!” “走啦!” 还没等莫小提反应过来,曲婉婷歪斜着身体拉着她往舞池里走去,霓虹灯下,摇晃着人性的本质。 曲婉婷出门的时候身上穿了一套紧身黑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及腰的波浪卷头发及腰,随着她摇摆的头部晃动,性感火辣的味道。 “婉婷!我不太会唉!” 莫小提不断躲过身旁摆动身体的人,大声叫道,但是音乐声却掩盖住她的声音。 曲婉婷本来就是公众人物,再加上这段时间文娆的事情增加了许多《浮生若梦》的曝光率,与她同在戏里的曲婉婷更加是提升了很大的知名度。 有对比才会有衬托,本来她就是提名影后的,跟文娆也算相差无几,她没有什么绯闻,也没有黑历史,这样对比起文娆,她要有很多大众好感度。 “这是曲婉婷吗?!” “真的是曲婉婷吧!”周围人认出了曲婉婷,惊讶的叫道。 曲婉婷闭着眼,充耳不闻,继续摆动腰肢,跟随音乐摇摆。 “真的是她,本人看上去很漂亮啊!” “但是曲婉婷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明星不都应该是出入那种贵的吓死人的地方吗,这里档次只算的上是中档而已。 周围的人都停下看着她,有的已经掏出手机出来录像拍照了。 莫小提赶忙拉着她往外冲去,这个样子明天上了头条,女星酒吧热舞,估计会出事的。 “干嘛啊?要去哪里?!”曲婉婷不情愿的被她拖着走。 “不好意让一下,不好意思!” 莫小提一边伸手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一边紧紧拉住脑袋发昏的曲婉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周围人的手机不断发出闪光,不情不愿的往后挪动脚步,但是却没有多宽阔的地界,曲婉婷虽然不是酩酊大醉,但现在绝对已经开始飘起来了。 “不好意思请你们让一下好吗!”莫小提已经开始抓狂了。 就在两人步履维艰的时候,欧承挤了进来将她们挡在身后。 “小提,你们没事吧。” 莫小提突然就跟得救了一样,她一边伸手挡住曲婉婷的脸,“欧承!你来的正好,赶紧把婉婷带出去!” 他也明白现在的情况,曲婉婷现在的处境并不太好,恐怕明天的报纸又会乱写了。 “请让一下!” 有男人在,多少也是很有用的,欧承艰难的开出一条路,护着曲婉婷跟莫小提坐上了他停在门口的车子。 好不容易甩掉了那群粉丝,莫小提伸手脱下外套盖在曲婉婷身上,“幸好你来的及时,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 欧承从后视镜里看到酒吧门口还聚集着一堆人,明星效应还真的是可怕。 “我去医院找你,接你班的医生说你被人约走了,去酒吧。” 曲婉婷揉揉发涨的脑袋,现在她还是感觉迷迷糊糊的,面前的莫小提都是漂浮的感觉。 “我们这是要去哪?” “我跟小提先送你回去吧。” 曲婉婷才想起来家里还有方伦那个死男人,她是趁着他出门才跑出来的,她现在喝多了回去,完全是羊入虎口,她才不要。 “我先不回去,送我去最近的酒店吧。”她揉着脑袋开口。 莫小提也没多问,她感觉今年她们三个都有点背,看样子曲婉婷是遇上什么事了,不然曲美人那个清冷的模样,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么失态的模样。 “那,送去我那里吧。” 都喝成这样了,怎么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酒店里。 欧承点点头,拐弯进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欧承你车上有没有醒酒药?” 一般爱玩的男人,车上这些东西都会准备的。 欧承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来递到身后,莫小提按出两粒药放到曲婉婷手上,给她扭开一瓶水。 “你也是,少喝点,这两天谁惹你了?”莫小提看着她吃下药,能把曲婉婷气成这个样子,那人也是挺有本事的。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原本安静漆黑的路上突然出现一道强光,欧承伸手挡住前方射过来强光。 shit哪个傻缺开的远光灯。 莫小提跟曲婉婷也伸手挡住眼睛,这光线刺眼的厉害。 “疯了吗!有病啊!”莫小提骂道。 那辆车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往他们冲过来,欧承脚下踩了刹车,方向盘一拐,冲向路上的防护栏。 “啊!” “啊!” 幸好他们的车速不快,欧承经常去飙车,车技也很好,没什么大问题。 撞击声传过来,莫小提因为惯性狠狠的往前撞去,幸好两人都系着安全带,欧承被弹出的安全气囊捂住,差点憋死。 “欧承!欧承!你没事吧!” 莫小提忍住昏昏沉沉的脑袋,伸手用力拍打他的后背。 这样的惊吓,曲婉婷那点酒意也都被冲跑了。 “先下车!” 她拉开车门,解开安全带下车,车子受到冲击的时候她撞到了肩膀,现在疼的厉害。 莫小提拉开车门,伸手去拽欧承,“欧承!欧承!” 她心里没由来的很害怕,她怕欧承出事,很怕很怕。 而那件造成她们车祸的车子在开出去一段距离后,掉头转回来,黑色房车停下来后,车子拉开,走下来五六个男人,手上还拎着刀子。 来者不善,这是曲婉婷脑海里浮现的第一句话。 莫小提用力将欧承拉出来,上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你们是什么人?”曲婉婷警惕的开口,身体退后靠在车上。 莫小提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她扶着昏昏沉沉的欧承,看着面前的彪形大汉。 “莫小姐,曲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找我们?”莫小提惊讶的开口,她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有人来抓她。 曲婉婷皱眉,怎么还有莫小提,她以为只是跟方伦作对的人找上门来,这段时间她在方伦身边所以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但是怎么会有莫小提。 “给我一个理由。”她回头四顾,周围寂静的可怕,还真是会选时间,这些人估计已经跟了她很长时间了。 “你不需要知道,两位只需要跟着我们走就可以了,乖乖听话,或许能少吃点苦头。”为首的男人开口。 跟着这些人硬来是没有胜算的,曲婉婷回头看了眼莫小提,她一直搂着欧承,看样子欧承受伤了。 “我跟你们走,放了他们。” 男人看了眼莫小提,“我们老板要的是莫小提跟曲婉婷,你们俩,少一个都不可能。” 曲婉婷压下心里的不安,“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这条道上的人,有几个惹得起方伦的!” 既然他们跟着她,就应该知道她跟方伦的关系,这时候威慑一下也不是毫无用处的。 果然,其他人面面相觑,一个光头凑到老大面前,“她说的对啊,方伦怎么办?” 方伦在道上宿有阎罗之称,凡是招惹上他的人,都是一个死字。 “怕什么!干完这票得到的钱够咱们活几辈子的,况且现在他不在,以后也找不到咱们!”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其他人看上去就安定了很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欲望总会蒙蔽住人的理智。 “上!” 说着这些人就往上冲去,曲婉婷往后退去。 “别过来!”莫小提搂着欧承叫道。 曲婉婷拉住莫小提的手,看样子今晚是躲不过去了。 就在几名男子将他们控制住,刚刚绑上绳子的时候,几辆跑车呼啸而来,曲婉婷抬头看去,一排车灯照射过来打在她们身上。 她眯起眼,就看到方伦打开车门走下来,黑色风衣的衣摆随着他走动的步伐摇晃,男人眼神里透着冰冷的凌厉。 “方伦!”曲婉婷大叫出声,这家伙来的也太慢了点。 方伦身后的一排保镖站立而对,齐齐掏出手枪包围起来。 “你,你们想做什么?”拉住曲婉婷的男人颤抖的开口。 为什么方伦偏偏会这时候过来,再晚一步,这单子就成了。 “这个问题恐怕应该由我来问吧。”方伦冷着脸开口。 莫小提也顾不上花痴了,刚刚的人把她们抓起来的时候把欧承扔在了路边,他但现在还没醒过来。 “欧承!欧承!”她看着躺在地上的欧承叫道,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一个黑衣保镖走过去将欧承扶起来,送上了他们的车子。 “你别过来,她们在我手上,你再过来,我,我就杀了她!”一把刀直接抵在曲婉婷跟莫小提的脖子上。 曲婉婷看着对面冷着脸的方伦,他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你不用拿我威胁他,他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我劝你还是放了我。然后自己离开吧。” 曲婉婷的话让方伦皮手套里的手指紧紧攥紧,狠狠的打在他脸上。 “不可能!方老大亲自来救你,你别想蒙我!” 莫小提看着曲婉婷的样子,这个方伦跟曲婉婷应该是有段情深深雨蒙蒙的过去,不然曲美人不会这样。 方伦站在原地,看着曲婉婷的样子,毫无表情,“你是自己放人,还是我亲自动手逼你放。” 这些人并不算纯粹的道上人,只不过半路出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也要看那是什么虎。 “你放我们走,我保证不会伤害她们!” 曲婉婷被刀抵住,动弹不得,方伦怎么可能被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威胁。 “你放了我们,他就不会动你们,但是要是我们俩出事了,你以为你们还能全身而退?这笔生意是个人都会打算吧。”曲婉婷慢慢开口,手上的绳子勒的她手疼。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方伦是什么人,就这么放了你我还能活吗!” 一堆男人情绪激动。 方伦身后的保镖不动声色的将枪口对准挟持她们的人。 “方伦!你他妈的说句话啊!”一时情急的曲婉婷骂了脏话。 现在被刀口对着的不光她一个人,还有莫小提,要是莫小提出了什么事,她肯定碎了他们。 莫小提惊讶的叹了口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曲婉婷骂脏话。 方伦抬眼看着她,“还敢不敢离开我了?” 曲婉婷真想冲过去灭了他,这时候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吗。 “我有自由的权力,我想去哪就去哪,关你屁事!” 第二句脏话差点让莫小提倒在地上,能气曲婉婷的人,看来这方伦也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这样,那我走了,你慢慢玩。” 方伦说了这句话就作势转身,对面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打懵,就在这个时候,两枚子弹呼啸而过,划破空气打进了拿刀的两人手里。 “啊!” 方伦冲上去一脚踹开男人,将曲婉婷抱在怀里。 身后的保镖也很快控制住了其他人,莫小提被解开绳子后赶忙冲到车上查看欧承的情况。 “怎么样?没事吧?”方伦抬起她的脖子,上头没有被划破。 曲婉婷将他推开,“没事,先看看这些人。” 为首的人抱住手臂在地上打滚,谁能想到方伦身边的人用的都是消音枪,枪法还很准。 欧承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半夜了,莫小提坐在急救室外等着,曲婉婷坐在她身边,身上穿着方伦的黑色风衣。 “他应该没问题吧?”曲婉婷开口问道。 “应该没什么事,我们俩都没事。” 莫小提转头看着她,这辈子她恐怕就今晚上过的跟演电影似的,绑架这种事都能发生在她身上。 “那些人为什么抓我们俩?” “还在查。” 方伦手下的人已经开始盘问了,以他的速度,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 “那是你男朋友?”莫小提继续问道,那个方伦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今晚的情况让她大跌眼镜。 “不是!”她否认的很干脆。 莫小提伸手转过她的脸,“你觉得我信吗?” “管那么多干嘛,先顾好你的欧承吧。”曲婉婷一把拍开她的手。 方伦拎着两袋吃的走进来,放到莫小提身边。 莫小提赶忙起身,“今晚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赶来的话,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方伦绅士风度极佳。 曲婉婷没有起身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看样子你的朋友要比你还懂礼貌,救命之恩,怎么也得说句谢谢吧。”方伦低头对着曲婉婷开口。 莫小提一脸尴尬,伸手拉拉曲婉婷,但她却没有回应。 看着她的模样,方伦慢悠悠的来了句,“人抓到了,在宁峰。” 曲婉婷果然起身,“抓到了?在哪?” 莫小提揉揉脑袋,什么事这么激动。 “在宁峰,你明天跟我过去。” “好。” 这次她答应的很干脆,干脆的让方伦都有些诧异。 “你这个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情郎呢。” 曲婉婷瞪了他一眼,转头才看到莫小提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我明天去宁峰,这两天你就守着欧承吧,他这个样子你也不能走。” “你自己小心点。” 虽然她也不知道曲婉婷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曲婉婷是她们三个里心思最细密,做事最稳重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还记得文鸳吗 欧承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天亮,他从病床上睁开眼睛,他紧皱眉头感觉头疼的厉害,嗓子像要烧起来一样,脑袋沉沉的。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昨天晚上他们好像出车祸了,对就是车祸,想到这里他猛然起身拉开被子,莫小提呢?莫小提去哪了? 她没受伤吧。 “你醒了?!”莫小提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看到欧承起身。 他手上还打着点滴,脸色苍白,幸好他没什么大伤,就是冲击力太大被安全气囊闷晕了。 欧承抬头看到她好手好脚的站在那里,原本紧绷神经放松了一些。 “快躺下,暂时先别起身,你要找什么?” 莫小提过去扶着他将他按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欧承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你没伤着吧?有没有哪不舒服?” 看着他着急的模样,莫小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很好受。 “你不用担心我,我做过检查了,没什么问题,担心你自己吧。”她安慰道。 欧承放松下去,躺在床上看着她,“那婉婷呢?” “她也没事,活蹦乱跳的。” 莫小提拿了个苹果过来,开始削皮,她刚刚给欧庚升夫妇打了电话,欧妈妈说马上就会过来,她也很不好意思,毕竟欧承是去接她才出事的。 “那就好,对了,我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谁送我们来的医院?” 他当时好像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也听的不太真切,只知道去了很多人的感觉。 莫小提削苹果的手一顿,“是路过的车子报了警,医院派了救护车过来的。” 昨晚上的情况还是不要告诉欧承了,不然他心里会有疙瘩。 连莫小提自己都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慢慢的懂得去接受欧承,开始为他着想。 “你有没有哪里很不舒服的?别忍着要说出来。” 欧承看着她眼里的关切,这个女人,已经开始慢慢有了变化。 “有,我心口疼。” 一听到他的话,莫小提赶忙起身伸手去拉他的衣服,“哪啊?我看看!” 欧承一把将她的手按在心口,眉眼盈满笑意,“我心疼,知道吗,车子撞上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我怕你出事,怕你有个万一我怎么办。” 莫小提指尖微动,按在他胸口的手掌感受到灼热的温度,烫的厉害。 她耳尖发红往后抽抽手,却被欧承按的更紧,“你别这样。”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莫小提低着头看到他嘴角温柔的笑意,阳光暖暖的打在他身上,柔和的如同平静的清风。 “承承!”风蕊着急忙慌的冲进来,莫小提说他出了车祸,吓得她心脏骤停。 莫小提用力将手挣脱回来,转过头看着冲进来的欧家夫妇。 “伯父,伯母。”她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风蕊跑到床边拉着欧承查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到底伤哪了?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 欧庚升看着她小题大做的样子有些无奈,“小提不是说了没什么问题吗,只是撞晕了而已,男孩子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说完他又看着一旁的莫小提,眼里透出关切,“怎么样小提,你没什么事吧?” “伯父我没事的,欧承转的很快,没伤着我。” “那就好那就好。” 莫小提突然有种同情欧承的感觉,欧家夫妇对她很好,尤其是欧庚升,几乎是当做亲生女儿一样。 也难怪莫老爹要把她嫁进欧家了。 “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呢?你是不是又飙车了!”风蕊检查完他没什么伤后,气急败坏的吼道。 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她这个当妈的总是悬着一颗心,生怕他出事。 “没有,那车子突然撞过来我为了躲它就撞上隔离带了。” 欧承越想越气,知道是哪个龟孙子,他绝对灭了他。 “你也注意点,带着小提车速还那么快,我看你是不想娶媳妇了!”欧庚升损了他一句。 莫小提有点害羞的低下头,风蕊这才注意到,看了看莫小提,她也没什么问题。 “看样子都没什么事,以后可得小心点。” 欧承点点头,就看着自家老妈拉着莫小提走出病房去聊天了,看样子他们很喜欢莫小提,尤其是欧庚升,对他就从来没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过话。 曲婉婷跟着方伦去了宁峰,那人被抓回来就关在了方伦基地的地下室里,曲婉婷来过这里一次,但是每年这里的构造都在变,她不得不跟紧男人。 走过一段幽长的石板路,曲婉婷忍不住开口,“还没到吗?” 男人拉着她的手,没有回头,“就在前头了。” 曲婉婷看向前方,一栋黑色别墅凸显出来,这里随处可见走动的保镖,这里也是他们培养杀手保镖的地方。 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这里没有女人,但是方伦却带她来过。 进了地下室,这里常有人收拾,干干净净的房间走廊,走廊里还挂着路灯,明亮的不像一个地下组织该有的样子。 走到走廊尽头,男人推开最后一道黑色的铁门,曲婉婷跟着他走进去,这里随处挂着铁链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好像古代的审讯室一样。 一个男人被绑在最中央的椅子上,头发很长,脸上挂着汗珠,看到两人走进来他拼命的扭动身体,但却被死死的束缚在上头。 “就是他?”曲婉婷开口问方伦,她自己也没见过,只是知道大体位置,所以才雇人做的。 方伦点点头,伸手褪下手上的皮手套,“就是他,你不是有问题要问他吗?” 曲婉婷走到男人跟前,那男人看样子这段时间受了不少的路,脸色都发青。 “你是……谁?”他声音很小,听着没有力气。 曲婉婷一下就认出了他的声音,“没错!就是他!” 这个声音她不会忘记,绝对不会忘记。 男人并不认识曲婉婷,他在脑海里搜索有关她的记忆,只知道是个明星,但是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是谁?你找我做什么?”男人平静的开口。 曲婉婷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抬起他长发下的脸,“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只问你,你还记得文鸳吗?!” 男人惊恐的睁大眼睛,曲婉婷一看就知道,她没有找错人。 “还需要我说的更明显吗?七年前的文鸳,现在的一线明星文娆,你不会不认识吧!”曲婉婷咬着牙开口。 文娆以前的名字就叫文鸳,跟顾文鸢同名不同姓,后来她才改的名字。 “不,我不认识她,不认识。”男人害怕的扭动身体,躲避曲婉婷的视线。 她怎么会知道的,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知道。 ------题外话------ 今天处理出院的事情,所以有点晚了,这算是悬念,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七年前 曲婉婷看着他惊恐万状的模样,就知道了一切,方伦靠在墙边,点了支烟看着曲婉婷。 他可不光光只负责帮她抓人,涉及到曲婉婷,那么他就自然会查清楚一切,他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存在。 “不认识,你当我是傻子吗,如果你真的不认识她,那么你今天也不会被关在这!” 男人身体发抖,他逃了这些年,以为可以逃过去,这些年他风餐露宿,东躲西藏,没想到会这样被抓到。 “七年前你受了文娆的收买,去找一个女人的麻烦,但是问题闹大,把人打成植物人了,警察赶来的时候抓漏了你,我说的对吗?”曲婉婷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一字一句的吐出真相。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这还真的是个偶然,或者说是上天的安排。 她跟文娆在帝都拍戏的时候,那天天很冷,她收工的有些早,就安排了助理木木去给她买点东西。 自己一个人进了化妆间换衣服,刚刚进了更衣室脱下身上的旗袍,她就听到了外头开门的声音。 当时她也没多想,这里工作人员人来人往的,她耳朵尖,一下就听到了外头传来文娆的声音。 “你想要什么?”文娆冷着嗓子。 她实在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会有人抓住当年的把柄来威胁她,当年逃跑的那个人,这么多年连警察都抓不到他,她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可今天这样的来电只有一个目的,要钱。 “文小姐别跟我装可怜,这点钱跟你的前途比起来,哪个更重要,你自己清楚。”电话那头的人冷笑一声。 “当年我已经给了你钱,事隔多年你还以为我现在还会受你的威胁吗,你别忘了,我只是让你们去抓顾文鸢,而不是让你们把人打死,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想到当初她雇的那个小流氓逃了这么多年,居然有本事找到她。 曲婉婷屏住呼吸,她听到文娆气急败坏的声音,顾文鸢三个字让她瞬间竖直耳朵,看样子文娆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 她轻轻的将耳朵附在门上,努力的想听得更加清楚。 “你现在是家喻户晓的明星,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明天我见不到钱,你就等着我去投案自首吧,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男人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这些年他过着狗都不如的生活,在垃圾堆里讨生活,在他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在垃圾堆里看到了文娆的杂志。 他这才认出来当年的罪魁祸首过着风光无限的生活,这样的心理落差让他极度不平衡,所以他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 大不了一起死,一了百了。 “你敢!把人打成植物人的不是我,你以为我们俩谁会死的更惨!” 植物人这个词让曲婉婷惊讶的瞪大眼睛,她再笨也猜出来了,当年顾文鸢跟纪封然的事情,是文娆搞出来的。 这个恶毒到极致的女人,曲婉婷用力按住自己的手腕,绝对不能冲出去,没有证据,她不会认的。 文娆发了火后还是反应过来,小不忍则乱大谋,因小失大这个道理,她懂得。 只是这样的人一但得到了一次,以后就会无休止的缠着她。 “好,后天晚上九点半,我在印迹餐厅等你,拿了钱以后,消失在我的世界!”她咬着牙开口,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那天晚上曲婉婷特地提前去了印迹餐厅,这里的包厢都被隔的特别好,曲婉婷根本没看到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她根据推算在那个时间段的三个包厢里安上了窃听器,虽然这种做法有点不耻,但她也是没办法。 然后就听到了文娆跟那个男人的对话,七年前顾文鸢差点被人凌辱,害的纪封然被打成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七年的人,就是文娆。 文娆给了那个人一千万现金,意思很明显,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下去。 她的阴毒让曲婉婷愤怒,她以为文娆不过是阴险了点,心机重了点,但她居然不动声色的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滴水不露。 然后为了抓住那个男人,曲婉婷雇了道上的人,却被方伦截了下来。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当年她是怎么雇的你,给了你什么好处!” 男人看了看方伦,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格了,早点说出来,能少吃点苦头。 “七年前我接受C大艺术系的一个女人的雇佣,她给了我五十万,说让我去找一个女人的麻烦,把她迷晕后给睡了,拍点视屏发过过去给她。” 曲婉婷满腔怒火,“那个人就是文娆。” 男人无力的点点头,“后来我去了才发现我也认识那个女人,她正好跟我有点过节,后来来了个男人,他们应该是朋友,那时候年轻气盛就把他打伤了,后来才知道,他成了植物人。” 曲婉婷眼前浮现出纪封然躺在床上的样子,他们都是朋友,这么多年了,别说顾文鸢难过,她心里也不好受。 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文娆造成的,这个女人到底要做多少孽。 “你说的都是实话?”曲婉婷伸手揪住他的头发,狠狠的往下压。 男人头皮发疼,“是真的,我发誓,后来警察来的时候我逃了出去,过了这些年通缉犯的生活!” “文娆当年给你钱还有谁知道?” “没人知道了,但是我有汇款记录,当时我怕出事被人蹬了,就留了份证据!” 曲婉婷知道有这份记录的存在,也是有这样的证据,才会扼住文娆的脖子,让她心甘情愿的送了一千万现金过去。 偌大的监控录像前,旋转皮椅上坐着一个精致的男人,眉眼如画。 他眼眸凌厉的看着上头演出的画面,曲婉婷揪着长发男人殴打,交叉的食指上,黑金指环泛出冷寒的光泽。 方伦伸手将暴怒的曲婉婷拉进怀里,她手指攥紧,“把他关起来!” 现在还不能直接把他送到警察局,这件事情必须让顾文鸢知道,她是当事人,也是受害者。 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案子也算早就了结的,有文家在,要处理文娆也没那么容易。 关上铁门后,曲婉婷就在思考对策,顾文鸢在宁峰,首先的告诉她,这个人先拜托方伦关起来,等到过几天在说。 从地下室走出来,方伦让佣人先带曲婉婷去吃午饭,他自己则顺着楼梯上了三楼。 走过挂满名画的走廊,他推开门进到最后一个房间,就看到男人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屏幕上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怎么样,够意思吧,我还懂得先告诉你一声。” 苏宁易转过身来,方伦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 “人我要带走,你开个价吧。” “你要是带走了,我怎么跟我女人交待。” 他之所以告诉苏宁易,是因为他欠过他人情,这次的事情涉及到顾文鸢,卖他个人情怎么都是好的。 “我不管那些,只管结果。”男人语气狂妄。 方伦明白曲婉婷的性子,要是他这么把人给了苏宁易,恐怕那小家伙会活吃了他,况且女人的战争他们还是不要插手。 “不然这样吧,人就放在我这,她们怎么处理都可以,随时可以来提人,你这么把人带走一时半会也做不了什么。” 方伦看着他的脸色,这男人越生气就越阴沉,“况且这也是顾文鸢的事情,她会想自己处理。” 苏宁易单手扶着指环,以顾文鸢的性子,这件事情她一定会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处理,他只需要做她的靠山就可以。 文娆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而文娆这样肆无忌惮的后盾就是文家,要动她,就先从文家开始。 “我也不是帮你女人,你不用觉得欠我人情。” 方伦一语中的,苏宁易在意的,是不想在顾文鸢的事情上假手于人。 小心眼的男人最可怕。 “看好人。”说完这句话,苏宁易起身离开。 当年纪封然是为了保护顾文鸢出的事,这点苏宁易清清楚楚,他在意的,是顾文鸢当时心里到底有谁,并不是不明白一切。 他放了她七年,让她去补偿,去弥补,不让她心怀愧疚。 也用这七年,去看清她的感情,幸好她不负他,没有让他后半辈子也孤寂。 只是今天他才知道幕后推手,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文家,留不得。 苏宁易回到老宅的时候顾文鸢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抱着枕头,电视机的声音开的不大不小。 男人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睡颜,眉宇间透着心疼。 这七年,她过的很痛苦吧。 宁峰文家。 文娆伸手将书桌上的东西都扫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彰显着她的愤怒。 “都是些没用的蠢货,两个女人都抓不到!” 文馨月的贴身秘书低着头站在旁边,她跟了文馨月几年,这些天文娆进了文氏,文馨月就把她调到了文娆身边。 可她刚帮文娆处理的第一件事情就搞砸了。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文娆指着她吼道。 这些天她调查顾文鸢的时候才发现,顾文鸢不仅有莫小提一个闺密,还有曲婉婷,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曲婉婷一直对她有敌意。 坦白来说,论商业头脑她比不过苏宁易,文家也远不如苏家那样盛世,这种时候只能用特殊手段。 只要抓了莫小提跟曲婉婷,就不怕整不死顾文鸢。 “好像这件事情方伦插手了。”秘书战战兢兢的开口。 文娆在宁峰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方伦是什么人物,宁峰黑暗势力的源头,但是为什么会是方伦。 “给我查!方伦跟她们什么关系,查不出来就给我滚!” “是。” 文娆染着乳白指甲油的手指在身后的书架上划过,她取出一个文件夹递到秘书手里。 “跟同昌的合作进度要加快,要注意隐密,对外口风闭紧了!” “明白了。” 看着秘书走出书房,文娆往后倒在皮椅上,同昌做的是新能源开发项目,这几天打算跟苏远国际签约。 只要能跟同昌搭上线,她就有把握能够搞垮苏远。 苏宁易,这是你逼我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给她回礼 顾文鸢这两天在苏宅呆的不错,除了苏启渊会时不时跟她说点有的没的,其他人对她还不错。 乔宓跟李凤凝这两天开始着手准备他们的婚礼,每天苏宅都很热闹,她坐在池塘边喂鱼,苏宁易坐在她身边低眉浅笑。 杵着下巴看着活泼欢快的锦鲤,顾文鸢突然开口,“你说,这鱼好吃吗?” 苏宁易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看样子这两天是把她闷坏了,都研究起这观赏鱼好不好吃了。 “不知道,你要是想吃就让他们下去给你捞。”苏宁易顺着她的话答应。 顾文鸢叹了口气,苏家这么多人,婚礼当然是不需要她帮忙的,估计过两天她就得被乔宓拉着出门去了。 礼服,礼仪,美容,她这个新娘会越来越忙。 突然有种不想办婚礼的感觉。 “大嫂!大嫂!” 顾文鸢抬眼就看到池塘对面的长廊上,苏雅冲着她高兴的挥手。 然后她就顺着木桥跑了过来。 “你慢点,别掉进去了。”万一吓跑了鱼,她就更无聊了。 苏雅噔噔噔的跑到她面前,看到苏宁易高兴的叫了声,“大哥!” 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太愿意搭理她,她也没在意,一副欢快的样子。 “你找我有事吗?”顾文鸢笑着开口。 在苏家这两天她最喜欢的大概就是这个苏家小小姐了,性子单纯活泼,没有心机,虽然任性了些,但是很善良。 苏雅伸手将她拽起来,“大伯母让我过来找你,我们一起去看礼服。” 顾文鸢转头看着苏宁易,男人伸手将她拉回怀里,“待会儿过去。” “妈妈等着呢,我先过去吧。”让长辈等着,是不礼貌的。 “就是啊大哥,大伯母我们都陪着大嫂一起的,你先把她借我一下,我保证待会好好的把她送回来。”苏雅抬手保证。 两人盯着他死看,苏宁易拍拍她的背,“我陪你去。” 他拉着顾文鸢起身,苏雅跟在两人身后,看样子她大哥是很喜欢顾文鸢的,不然也不会这么陪她。 主庭里的沙发上坐满了人,乔宓身旁坐着李凤凝,两人手里拿着一本高档图册,绒布的外壳显示着不平凡的层次。 苏情端正的坐在冯美堇身边,老太太手上也捧着图册,上头是一家家酒店,苏情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她们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双腿绷直。 “奶奶,大嫂来了!”苏雅最先走进去,她身后的两人相携而入。 冯美堇眼睛弯成月牙,伸手招呼她坐过去,“快过来看看你喜欢那个。” 顾文鸢礼貌的点点头越过乔宓二人,坐到了老太太左边的位置。 “到底是结了婚的人,跟蜜一样甜,阿易来陪着文鸢选礼服啊。”李凤凝笑着打趣道。 乔宓看着两人的恩爱的模样,自己那个清冷的儿子脸上也不再是冷漠的样子了,棱角柔和,整个人都不是那么死气沉沉的。 真的很好,文鸢这孩子能给苏宁易的幸福,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你看看这个怎么样?”乔宓手指着一款旗袍对着李凤凝问道。 “很不错呢,这个做敬酒服吧,得再选七八套。” 老太太拉着顾文鸢的手,给她指着自己选好的酒店,苏家沿承传统的规矩,婚礼自然也是以中式传统为主。 她选的是宁峰最高级的七星级酒店,那天的布置会以中国红为主。 “对了文鸢,这聘礼是要给你父母亲吗?还是怎么办?”李凤凝抬头问了句。 苏家的聘礼,自然不会轻,顾文鸢没有娘家人,这也是苏情觉得可笑的一件事。 这个问题抛出来,顾文鸢也不知道怎么办,顾兴邦跟何丽容怎么可能会接受她的聘礼,收了就得给嫁妆。 她,没有嫁妆。 “我名下的财产早就给她了,这聘礼也一并划在她名下就成。”苏宁易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眼里盛满温柔。 苏情目光一滞,现在对于她来说,是最尴尬的境界。 老太太从桌上拿了个厚厚的文件夹递到顾文鸢面前,“你看看吧,这是给你的聘礼,缺什么少什么就告诉奶奶,我们苏家娶媳妇,当然不能委屈了。” 顾文鸢看着手上的文件,别墅,公寓,商铺,价值上亿,苏家娶媳妇都这么大手笔的吗。 “谢谢奶奶。” 乔宓知道顾文鸢心里不好受,没有娘家帮她操持这些事情,哪个女孩不想自己嫁出去后还有个家呢。 “日子定在下个月十五号,那天日子很好,你有什么需要邀请的朋友把名单给我,我准备请柬发出去。”李凤凝对着顾文鸢说道。 “不用了二婶,我自己给她们就好。” 选定了酒席场地,大概布置,礼服直接从国外定制,敲定了这些大概的东西,顾文鸢给曲婉婷打了个电话,想着让她给自己拿个主意。 “我们见一面吧,我在宁峰。” “好啊,那在哪见?我过去找你。” 曲婉婷报了家餐厅的名字,苏宁易安排人送她过去,到了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 她走进餐厅,不远处就坐着曲婉婷,她来的有点早,因为她需要时间组织语言,去告诉顾文鸢事实。 “你来的挺早啊。” 曲婉婷回过神来就看到顾文鸢已经坐在对面了。 “你来啦。” 服务生走过来帮她们点单,顾文鸢要了份意大利面,奶油蘑菇汤。 “你来宁峰做什么?有工作?”顾文鸢看着对面的曲婉婷,她在宁峰没有亲人,认识的只有她跟莫小提而已。 “有点事情。”曲婉婷伸手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慢慢的放到桌上。 “我下个月婚礼,你跟提子得给我做伴娘的,等礼服到了我通知你们。”顾文鸢喝了口水,喘着气开口。 曲婉婷将录音笔推到她面前,顾文鸢一脸疑惑,抬头才看到曲婉婷满脸的严肃。 “怎么了?” “你先听听这个吧,我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宁峰,现在查的清清楚楚了。” 顾文鸢按下按钮,大概过了几分钟,开始出现人声,最先听到的,就是文娆的声音。 “这是一千万,拿着钱永远消失,别再提当年的事情。” “文小姐够爽快,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个男声,顾文鸢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听过,却想不起来了。 “不过我还真的没想到,文小姐居然会有今天的成就,这些天我费心查了些资料,原来当初你雇我去绑的那个女人,跟你有这么大的关系。” “你闭嘴!钱已经拿到了,就给我滚!” 录音戛然而止,顾文鸢新的一知半解,文娆在背后做的小动作她知道,难道曲婉婷查到了是文娆雇人要撞死她的。 “还有这个,看完这段视屏你就明白了!” 曲婉婷递给她手机,上头视屏播放,一个长发男人被绑在椅子上,顾文鸢看到他抬起的脸,惊愕开口。 “是他!” “你还记得他?!”曲婉婷就知道,顾文鸢不会忘记的。 她怎么可能忘记,他就是当初那个流氓,带头想要强她的流氓,把纪封然害成那样的人。 “你在哪找到他的!他现在在哪?!”顾文鸢拉住曲婉婷的手问道。 “你先别激动,我没放跑他,你把视屏看完再说。” 视屏并不长,十几分钟,但这段时间,顾文鸢却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放在火上炙烤,灼疼的厉害。 那个人详细的说出了当初如何受文娆的收买,原本是打算毁了她,但是阴差阳错的伤了纪封然。 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掌紧紧捏成拳头,能够清晰的看到手背上的经络。 “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是偶然间才知道的。”曲婉婷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顾文鸢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那个雨夜,纪封然满身是血,却死死的抱住她不愿松手,地上的雨水汇集在一起,掺杂着他的血迹,触目惊心。 “原来折磨了我七年的,还是她。”顾文鸢抖着唇瓣开口,声音里透出恨意。 “这个女人心机重的可怕,这么多年她能做的滴水不漏!” 当年文娆利用那个跟顾文鸢有过节的小混混,蒙蔽了她们所有的双眼,让他们以为那只是简单的寻仇,却没想到背后还站着一个文娆。 顾文鸢背负了七年的愧疚,原来都是文娆按在她背上的。 顾文鸢掏出手机,按下了张原的号码,电话一接通,她冷静的开口。 “是我,你知道文娆现在在哪吗?” 张原那头有些惊讶,却也照实开了口,“现在这个时间,应该还在文氏集团。” 文娆刚进文氏需要站稳脚跟就得拿出成绩,所以这段时间她都会加班到很晚才走。 曲婉婷拉住顾文鸢的肩膀,“你要做什么,先别冲动啊!” 顾文鸢将手机拍在桌上,眼底通红,“我要让她跪在封然面前,忏悔她的过错!” “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你先别打草惊蛇,我们收集到的证据交到警察局就好。” “她恨我,我恨她,我们俩相互隔应也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她买凶杀我这么多次,我不回点礼都对不起我自己!” 曲婉婷明白了她要做什么,顾文鸢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再怎么着也还有点理智。 她站起身来,“走吧,我陪你过去。” 如果顾文鸢要绑架,她得负责给她买麻袋,如果顾文鸢要杀人,她得负责给她买刀。 她们彼此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相互明白,才走过了这么些年,她懂,懂得这个时候她要做什么。 张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宁易,顾文鸢问他的事情。 男人指尖在下巴轻点,“派人跟着她,她要做什么随了她的意,别让人拿住把柄。” “是。” 有些仇恨积蓄久了,是需要发泄出来的,不然憋出病来,难过的是自己,隔应的是其他人。 知道欧承出车祸的消息,莫老爹特地带着莫恺来了桐城,莫小提去车站接的他们,看到两人大包小包的营养品的时候,她有种她是莫老爹捡回来的感觉。 “亲家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嘛!”欧庚升笑着迎上去,接过莫老爹手里的袋子。 “应该的嘛,欧承怎么样?听到他们出了车祸把我给吓得,我看看有没有伤哪了!” 莫老爹说着就走到病床伸手查看欧承的情况,莫小提看着他那个样子,很想冲着他吼,你女儿在这好不好! 欧承起身礼貌的开口,“叔叔,我没事的,也没什么问题。” “姐夫。”莫恺笑着叫道。 欧庚升上次去宁峰没有见到莫恺,现在看到,这个小伙子眉宇英俊,细看之下是莫家姐弟是有些像的。 “这就是小恺吧,长的真不错啊。” “伯父好,伯母好。” 莫小提看着弟弟卖乖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一屋子的人都那么不正常。 “你也好。”风蕊笑着回应。 莫老爹恨不得脱下欧承的衣服检查,确定了他没怎么伤着才放了心。 “亲家,我亲家母呢?”风蕊环顾四周,没看到莫小提妈妈。 “就我跟小恺过来了,家里没人也不成。” 欧庚升拉着莫老爹一副好兄弟的模样,“这次来了就别想跑,走,咱俩再去喝几倍。” 然后两人就真的不管自己孩子,那么下楼吃饭去了,风蕊下午有事,就先走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大眼瞪小眼。 莫恺看着自己姐姐一副愤然的样子,低头在她耳边开口,“你也别怪咱爸担心姐夫,要是姐夫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不得单身一辈子,不是谁都愿意娶你的。” 莫小提抬脚踩在他脚背上,“谢谢了!” 说的好像除了欧承就没人愿意娶她一样,拜托,她可是很抢手的好吗。 莫恺忍着疼伸手扶住一旁的墙壁,下脚太狠了。 看到她气呼呼的模样,欧承低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莫小提比他年纪小呢,的确,看样子还是莫小提要显得小点。 “姐夫,你得快点好起来,然后带我在桐城好好逛逛!” “我明天就能出院了,到时候带你去喝酒。” 莫小提看着两人的样子,活脱脱莫老爹跟欧庚升的翻版,她看不下去了。 “姐!你去哪?”莫恺对着走出病房的莫小提叫道。 “我去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她挥挥手,就那么消失在走廊尽头。 ------题外话------ 接下来咱们顾小姐要放招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承受痛苦的能力 文氏集团坐落的位置离市中心不远,但这里不是商业区,也没有步行街,所以人流较少,尤其是已经下班后,人就更加少了。 文娆开完会后留在后头加班,她整理桌上的资料,每一个文档都是关于苏远国际的,苏家她啃不动,但是一个苏远,她文家还是能够抗衡。 只不过需要沉着冷静,一步一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偌大的七楼只有她一个办公室亮着灯,不断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手边最新出炉的杂志,偌大的版面上写着苏家即将举办婚礼,苏远国际总裁婚礼之类的消息。 她恨的牙痒痒,把她害成这副鬼样子的人,凭什么过的这么惬意。 顾文鸢带着曲婉婷从大门走进去,保安走过来拦住她们,却被很在顾文鸢身后的保镖搞定后拖走。 有靠山的时候,不用白不用,什么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一般情况下这句话很可行,但要是敌强你弱,而且弱的不是一星半点,还不找外援,那你就是傻。 顾文鸢把这个理念贯彻落实的很彻底。 “你想怎么做?”曲婉婷戴着黑色墨镜开口,她可是公众人物,这时候不能让人发现了。 顾文鸢按下电梯键,看着电梯门打开,“我说我要杀人抛尸,你信吗?” “不信。”曲婉婷回答的很干脆。 世界上有一种人,就算被欺负到死都会保持自己原本有的规矩感,一直相信法律,相信国家会保护她。 顾文鸢就是这种人,她从小被顾老爷子带大,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上过战场,具有无以伦比的国家荣誉感。 而这些感觉也很好的渗透到了顾文鸢骨子里,就算文娆再怎么过份,她也不会自己动手,她会把她交到警察局去。 这就是她的执拗。 “这么相信我?你就不怕我真杀了她,那你就成帮凶了。” “你要是真会这么干,我到真的不用这么担心你了。” 文娆低着头研究同昌的案子,宁峰这样的地方不像桐城那样,这里随便一个上市注册的公司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而维持同昌运转的,就是他们的核心技术。 苏远国际正在开发的新能源项目,里头的一个重要机器上的核心部件,就是同昌所生产的,两家公司在签合同的时候有保密协议,不能外泄。 这也是她花了好大的精神才查到的,只要能拿下同昌这个零件的技术,她就按住了苏远的脖子。 到时候苏宁易跟顾文鸢,都得跪在她面前认错。 她专心致志的看着文件,丝毫没有注意到两道影子慢慢向她靠近。 “这么努力呢?文总。”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文娆猛然抬头,她看到顾文鸢倚在门框上,曲婉婷站在她身后一袭红裙,妖艳夺目。 “你怎么进来的?!”文娆站起身来,将文件拍在桌上。 “当然是走进来的。” 顾文鸢自顾自的走进去,慢条斯理的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出去!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文娆冲到她面前,伸手指着她叫道。 顾文鸢站起身来,伸手抓住她指着自己的左手,用力往回一拉,一个过肩摔将她摔在昂贵的地毯上。 “啊!” 文娆后背着地,磕的有点疼,她不可置信的开口,“你敢打我!” “顾文鸢你这个贱人!疯子!” 曲婉婷看着顾文鸢的模样,好像见到了当初那个肆意飞扬,我行我素的顾小姐,她当初,也是意气用事的人。 “疯子?贱人?文娆,我跟你哪个是疯子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我今天就是来跟你算账的!” 顾文鸢抬脚直接踹在她腿上,天知道她多想直接踹死她,但是还不可以,她做不到苏宁易那样的狠厉。 文娆抱住腿叫起来,她腰被顾文鸢摔得很疼,“顾文鸢!你信不信我去告你!” 一个坏事做尽的人,居然想用法律来保护自己,这算不算笑话。 曲婉婷只觉得文娆当真是可笑至极,“你尽管去告,到时候就看看法院是站在哪方?文娆,你干的那点事,够你进去蹲几年的了!” 文娆爬起身来,不知道情况的她还以为顾文鸢是知道了她找人去绑架曲婉婷跟莫小提而来找她的麻烦。 “是,我是找人去绑架你跟莫小提,你能怎么样?你有证据吗?就凭你们几个,能把我怎么样?!” 她这句话一吼出来,曲婉婷才知道原来是她干的,怪不得连莫小提都被牵连进去,这个女人已经无药可救。 顾文鸢一忍再忍,只是为了顾家对她的恩惠,可是文娆已经向曲婉婷跟莫小提伸手,这让她越来越无法接受。 “啪!” 随着她扬手落下,文娆偏过脸去,顾文鸢这巴掌打的很重,她感觉嘴角破了。 “你敢动她们!”顾文鸢拉着文娆的衣领,将她拽到自己面前。 文娆抬起手掌打向顾文鸢,却被一旁的曲婉婷紧紧拉住。 “你放开!放开我!” 曲婉婷紧紧拉住她,手指尖按出红印,“居然是你!文娆,你到底要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如果那天晚上欧承出了什么事情,莫小提怎么办,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顾文鸢狠狠将她推在地上,“文娆,要不是看在爷爷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放了你,光是你买凶杀人,就够你把牢底坐穿!” 文娆的样子看上去很狼狈,但她却爽朗笑出声来,“顾文鸢!你不敢动我,有何丽容在一天,你就不敢动我!” 她撑住地面再次爬起来,脸上神采奕奕,“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的亲生母亲,你的养母!在她们心里原原本本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要是出了事情,她们会不顾一切保我!” 她说的对,无论是文馨月还是何丽容,都会将文娆护在身后,要想动她,只能先剔除这两个人。 “怎么?没话说了,你一个被当做垃圾扔掉的人,有什么资格批判我!你动不了我,就只能在手上趁英雄了!” 顾文鸢看着这个女人的样子,她在乎的是什么,自己一清二楚。 “谁说我动不了你?从七年前开始到最近的事情,桩桩件件我手上都握着证据,我不是动不了你,只不过是放你一马而已。” 文娆惊愕的看着她,七年前,难道顾文鸢知道了什么。 不,她不可能知道的! “你别想诈我!” 顾文鸢往后坐在沙发,嘴角微笑,“你放心吧,既然你自己不知死活,我也不用再给任何人面子,文娆,这帐也该算算了。” 她当初放过文娆买凶杀她的事情,就已经跟顾兴邦何丽容说的一清二楚,她欠顾家的,所以她保住顾家血脉一条命。 至此,她已经不欠顾家了,也没必要再放纵文娆。 曲婉婷把早就准备好的两段视屏合接在一起,打开平板电脑放在文娆面前。 一段是她的,一段是那个男人的,她雇人撞死顾文鸢,和害的纪封然变成植物人,清清楚楚。 这两段视屏,还都是方伦的人拍下的。 文娆脸色发青,不可能的,为什么顾文鸢会有这些视屏,文馨月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吗,为什么。 “害怕吗?”顾文鸢看着她有些发抖的模样。 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直接送她进去,没什么意思,折磨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让她知道自己的死期,从精神上一步一步瓦解她,让她每天提心吊胆的等着那天到来。 文娆咽下一口唾沫,“你不会的,你不敢!我是顾家的女儿,顾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敢动我!” “你不也被文家养了这么多年?但现在都没舍得改回自己的姓氏。”曲婉婷嫌弃的开口。 顾文鸢起身准备离开,文娆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含恨。 “顾文鸢!你以为你很得意吗?我告诉你,如果这份材料交到警察局,死的不光我一个人!还有你妈!你的两个妈妈!” 听到她的话,顾文鸢转过头来,这样的消息对于她来说,并不算震惊,也算意料之中。 文娆伸手将散乱的头发理顺,抬眼嘲讽的看着她,眼里有些疯狂。 “当初亲手将那份照片寄到苏家的,就是何丽容,这么多年,她一直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而给我出了那个主意的,是你的亲生母亲文馨月!” 曲婉婷猛地转头看向顾文鸢,伸手拉住她的手掌,虎毒不食子,她们怎么下的了这个狠心。 “如果我进了监狱,她们也跑不了,包庇罪也是不轻的。” 文娆疯狂的笑了,顾文鸢,你疼吗,难过吗,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文娆,人是会变的,既然犯了错就得受到惩罚,做了,就得受着。”说完这句话,她拉着曲婉婷转身离开。 文娆难以置信,她起身准备追去,却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顾文鸢!你什么意思!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 曲婉婷看着她清冷的脸,有点心疼的开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真的要……” 顾文鸢点点头,如果只涉及到她,她或许会被束手束脚,她欠了何丽容的养育之恩。 但是,纪封然不欠她们什么,不应该替她们还债。 两人下了楼,就看到门口一排黑色跑车,苏宁易倚在中间一辆兰博基尼车头,指间猩火点点,看到她走出来,男人向前走去。 还没走近,苏宁易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抱住,顾文鸢脸颊在他胸膛轻蹭,温暖无比。 只要有他在,就会有她无比心安。 曲婉婷看到两人的样子,无奈的伸手带上墨镜,准备从另一头离开,顾文鸢交到苏宁易手里,是最让人放心的。 她刚刚跨出脚步,就看到前方的车门拉开,一双锃亮的黑皮鞋踩在地板上,顺着鞋子往上,结实修长的双腿,身材不错。 再往上,原本女人墨镜下精致的小脸一沉,她毫不犹豫转身往另外一边走去。 方伦见此,大步往前跨去拉住她的手腕,“别走啊,怎么看到我就走了。” 曲婉婷伸手将他拉开,“请问如果你见到讨厌的人会怎样做?” 方伦脸一黑,他是讨厌的人,这女人是打算过河拆桥。 “所以方先生请你放开我,我还有事。” “曲婉婷,你是要过河拆桥?”他说着手上用力,捏的她手疼。 曲婉婷看着他浑身冰冷的模样,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的独占欲吧。 “别说的这么让人误会,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们是雇佣关系,现在事情解决了,就该分道扬镳。” “你别妄想!”男人吼了声。 顾文鸢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方伦将曲婉婷扛在肩膀上往车子走去。 “方伦!你放开我!放我下来!”曲婉婷伸手拍打他的肩膀,脑袋充血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想撇清关系是吗!我告诉你曲婉婷,你别妄想!” 顾文鸢想走过去却被苏宁易拉回来,“别管闲事。” “但是那男人他……” 苏宁易将她抱起来,“他不会伤她。” 顾文鸢看着方伦,他虽然看上去粗暴,但还是温柔的把她放进车子里,每个人对于感情的表达不一样。 况且看样子,这两人应该有一段缠绵的过往。 ------题外话------ 你们讨厌文娆吗? 第一百二十章 看纪封然 顾文鸢跟着苏宁易去了市中心他的公寓,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楼下万家灯火,一双冰凉的手从身后环上她的腰际,顾文鸢低头就看到宛若骨瓷的手指上戴着黑金指环。 “洗完了?”顾文鸢偏头就看到他精致的下巴。 苏宁易低头在她头顶厮磨,“让你陪我你不去的。” 宁峰的夜景,是数一数二的奢华,大学时候她曾经跟着同学一起爬山看过,后来慢慢的也就没了观赏的兴致。 宁峰是她噩梦的开始,来到宁峰那年,她的世界开始颠覆,再也寻不回来。 “还是难过吗?这不是你的错。”男人抱着她轻然开口。 顾文鸢知道他在安慰她,纪封然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过不去的坎,尤其知道了是文娆做出来的,她心里就越来越不舒服。 苏宁易将她转过来,伸手捧住她的脸,“你难过是为了他?” 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酸意愤怒,不像从前那样,一触及到纪封然就炸毛。 他脸上很平静,深邃的凤眸深处透着隐隐担忧,她知道他在害怕。 “这次不生气了?” 前额相抵,男人轻笑出声,“我还要谢谢他当年护着你。” 顾文鸢这个人精,懂得抓住各种机会,一听到男人这句话,就知道自己一直想说的话,可以说出来了。 “既然谢谢他,不如你陪我一起去看看他。”她抬眼真诚的开口。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见过纪封然,只从莫小提口里知道他的情况很好,那个机器真的很不错。 而且现在真相大白,她有很多话想对纪封然说,无论他听得到听不到。 “好,我陪你去。” 苏宁易将她抱在怀里,顾文鸢脸贴在她的胸口,一直到今天,她想起纪封然,还是会难受。 男人伸手在她背上轻抚安慰,他知道她心里的难过,对于顾文鸢来说,在知道一切真相的那刻,恐怕心里有的都是对纪封然的悔意。 整个屋内都很安静,男人胸前传来湿意,顾文鸢压抑着嗓音的啜泣声传来。 阳光很好,桐城第一医院里依旧忙碌,凌清整理完病房后正在给病床上的纪封然按摩,这段时间他的各项机理恢复的都很好。 前两天她还看到纪封然的手指动了,医生告诉她,纪封然快醒了,凌清喜极而泣,她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回梦到他醒过来了。 在她还活着的时候能看到他苏醒,这恐怕是她后半辈子唯一的愿望了。 “封然啊,这两天外头变冷了,树叶也落得差不多了。”凌清给纪封然按着身体,抬头就看到窗外的那棵树上叶子已经落下。 连她现在也已经开始穿上厚外套了。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她,如同熟睡中的孩童,凌清没有气馁,一如既往的继续开口。 “咱们家楼下的杨伯伯家要搬家了,他们家儿子在帝都买了房子,要接他们老两口过去养老,等你醒过来就吃不到他们家的烙饼了。” 莫小提前段时间忙着就没来看欧承,正好今天有空她就过来看看,毕竟顾文鸢当初可是很严肃的说过,让她帮她多去看看的。 她看了看手上的东西,这是她特地去买的鸡汤,她厨艺不太好,当然就得借助饭店的帮助了。 给纪妈妈补补身体,也算给她打打气吧。 她爬上二楼,走到病房门口敲了门。 “纪妈妈。” 凌清闻声回头,就看到莫小提站在门口,“小提啊,快进来快进来。” “纪妈妈,我来看看欧承。” 凌清走过去招呼她进来,“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莫小提把保温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每次来纪封然都是那个样子,总觉得让人很泄气。 “给您补补身体,不碍事的。” 凌清很早就想问了,她虽然知道顾文鸢已经结婚了,但是她是打心眼里疼这个女孩子,这段时间她没来医院,凌清还是很想她的。 “小提,这两天文鸢怎么样?她很忙吗?” 莫小提知道凌清一直很属意顾文鸢,想让她做自己儿媳妇的,而且顾文鸢这些年也没什么很亲近的男人,突然这么结了婚,她肯定接受不了的。 “她很好,这两天在安排婚礼的事情有点忙就没过来,也是她让我过来看看封然的。” “是这样啊。”凌清低着头,“那小提,那个男人对文鸢好吗?他们感情怎么样?” “很好的。” “那就好。”凌清很欣慰。 那个女孩子因为纪封然的原因拖了这些年,现在能找到她的幸福,真的很好。 两人正说着话,顾文鸢拉着苏宁易就走了进来。 “纪妈妈。” 莫小提转头直接吓了一跳,顾文鸢来就算了,为什么苏宁易也会在这里,情敌相见啊。 凌清局促的站起身来,男人身上的气质足以压迫所有人,跟这样的人相处,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来,来了,快进来坐。”她伸手招呼道。 苏宁易迈着修长的双腿走进来,他看着床上毫无生机的男人,时隔多年,他再次见到纪封然,居然会是这样,真的是造化弄人。 如果没有纪封然,躺在这里的,大体就是顾文鸢。 从这点出发,他还是很感谢纪封然的。 “学长你坐吧。”莫小提起身让出椅子。 凌清也赶忙起身去给他倒茶,顾文鸢伸手把他拉坐下,他站在这里,压迫感不是一般的重。 “没有热水了,我去打点热水,你们先聊着。”凌清拿着水壶走出去。 这里不比CV医院,有厨房卫生间,在这样的医院里,都是有专门的茶水间和洗漱台。 “我来帮您吧。”莫小提开口。 “不用了,你们坐吧。” 剩下三人坐在里头,男人气场强大,莫小提总感觉有种冷汗直冒的感觉,每次苏宁易出现,她都有点无端的害怕。 “婉婷在宁峰,你们遇到了没?”莫小提开始没话找话。 顾文鸢这才想到文娆自己说的,她找人绑架曲婉婷跟莫小提,“遇到了,我听说你们前两天出事故了,你没伤着吧。” 一提这个莫小提就来气,就想到睡在医院里的欧承跟莫恺,莫老爹跟欧庚升,这两天她头都大了。 “没什么,我跟婉婷没事,欧承也差不多没事了。”他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应该快算没事了吧。 苏宁易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冷着脸的模样让顾文鸢觉得是她强拉着他来的一样。 “我先走了,下午还要上班呢。” 莫小提准备开溜,苏老大一言不发,她待不下去啊。 看着她离开,顾文鸢偏头看着男人,“你是打算就这么坐着?一直坐下去?” “不然呢?” 顾文鸢无奈的走到病床边,她有好多话想跟纪封然说。 “封然,我来看你了,我还带着苏宁易一起来的。”顾文鸢对着床上的人说道。 苏宁易起身走到她旁边,握住她的手。 “我结婚了,很早以前就想告诉你的,但一直没时间,你认识的,新郎是苏宁易,我们这两天在操办婚礼的事情。” 如果纪封然知道她结婚,会很高兴吧,虽然她也拿不准,但总是想要告诉他一声。 “昨天我知道了一件事,害你的人现在还逍遥法外,如果你还醒着,肯定不会放过她吧,但我不会放过她,无论过多久,无论有多难,我一定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纪封然意识游离,他能听到顾文鸢在他耳边说话,一字一句。 她结婚了,真好,有人照顾她了。 好像有无数的铁链将他束缚起来,动弹不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手指努力的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 文鸢,你听得到我的话吗?你好吗?他,对你还好吗? 顾文鸢想到当初纪封然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样子,那样肆意,他活的那么骄傲,现在却躺在这里。 “我知道你对我好,现在你也可以放心了,他对我很好,我很幸福,封然,如果你听得到就请你一定一定要努力醒过来,为了纪妈妈,你一定要努力。” 纪封然对着黑暗开口,他在努力,他听得到妈妈每天的呼唤。 “我去看看纪妈妈,你陪封然说说话。” 顾文鸢起身去找凌清,她在这里,这个闷骚的男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看着她离开,苏宁易盯着床上的男人看,当初纪封然也算C大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现在却在这张床上耗干精力,还真的挺可笑。 他掏出烟盒却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收了回去。 “无论怎样,我还是应该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护着她,没让她受到伤害。” 这样的人,就连感谢都是那样狂妄。 “只是你如果真的像当初告诉我的那样爱她,就赶快醒过来,别让她难过一辈子,这是你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两人一起来看了纪封然,就已经解了顾文鸢心里的那个结,那个困扰她跟苏宁易这么多年的结。 接下来就只剩下怎么处理文娆了,单凭这些罪名,如果请好点的律师,她还是很有可能脱罪。 尤其是纪封然的案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会变得很困难。 好在她心里已经开始有了计划,不光光是文娆一个人,还有她背后的靠山文馨月也是一样。 一百二十一章 会回到以前那样 宁峰西部,占地面积恐怖的别墅群,夜色下巨大的房子显得突兀,这里是方家的基地,也有一个变态规矩,院子里从来不点灯,无论是路灯还是其他。 所以圈禁着数十栋别墅的地方,除了窗户映射出来的灯光外,方圆百里一片漆黑,再加上这里三面环山,越发显得阴冷可怕。 曲婉婷坐在三楼窗口,低头看着下方一片漆黑,虽然这里的绿化园艺做的不怎么精细,但植物自己生长的也不错。 夜晚却隐在黑暗里,还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这都跟她没什么关系,曲婉婷优雅的喝了口咖啡,远眺星空。 “你们不去睡觉吗?” 问完这句话以后她就后悔了,这两人怎么可能离开她。 自从那天方伦把她带回来以后,她就被圈禁在这个房间里,有吃有住,活动范围也只到这里。 她身后也安排了两个女佣,一看就知道有身手,她不得不说,方伦很多时候做事情还是挺谨慎的。 “等小姐休息后我们会出去。”女佣恭敬的开口。 简而言之就是跟定她了,只要她醒着就会见到她们。 曲婉婷也不是傻子,她善于分析眼前的情况,并且判断她做什么是有利的,做什么是徒劳无功的。 就算她大吵大闹,以方伦这样的人,也是不会放她离开的,所以她没必要浪费力气做那种没格调的事情。 整整三天,她没见过方伦,仿佛这个人只负责把她控制在他的范围里,见得到见不到是一样的。 曲婉婷转头,左右两边一边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身穿女仆装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在Cosplay。 “我想吃火龙果。”她淡然吩咐。 身后的人听到之后,其中穿女仆装的人推门走出去,下楼去给她准备吃的。 主人只说别让她离开,但没说过苛刻她,有求必应。 曲婉婷看着手边的一本散文小说,还真是够可以的,为了不让她无聊给她找了书来看。 但是,看这些书会更加无聊好不好。 “曲小姐,你如果不想看书的话可以看看电影。”黑衣女人开口。 曲婉婷抬头看着她,嘴角微笑,“他是想让你来劝我?” “主人让我保护曲小姐的安全。” 安全?是监视还差不多吧。 “檀悻,你坐下来,咱俩聊聊。”曲婉婷指指对面的椅子。 檀悻听话的坐下,这个曲小姐她当然熟悉,当年曲婉婷住进这里的时候,就是她负责保护她,只是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曲婉婷居然又回来了。 她还记得当初曲婉婷离开的时候,动静闹得有多大,方伦发了好大的火几乎波及到所有人,但是曲婉婷硬生生还是离开。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样没怎么变。”曲婉婷搅动咖啡杯,却没有喝一口。 檀悻一直都挺喜欢曲婉婷的,当初她坐她的保镖的时候,曲婉婷虽然性子清冷,但是对她很好。 也从来不像方伦身边其他女人那样趾高气昂的,相反曲婉婷就显得平易近人。 “曲小姐变得更加漂亮了。”她由衷的夸奖道。 “这才刚回来你就巴着去给人家拍马屁啊。”一道尖锐的女声传到两人耳朵里。 曲婉婷转头看去,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门口,一脸轻蔑的看着檀悻。 檀悻站起来对着她轻微弓身,“沐小姐。” 女人摆动腰肢,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走进来,“你说你这么对她摇尾巴,她能给你什么好处啊?” 檀悻低着头面无表情,沐沁从来都是这样话里不饶人,她们这些人也习惯了。 曲婉婷将手中的调羹一扔,转头看着沐沁,这个女人这么久了,还是这么讨厌。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副我讨厌的样子。”沐沁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开口。 曲婉婷上下打量,她穿着粉红色的紧身短裙,脚下一双白色高跟鞋,黄色大波浪头发披在肩膀上,画着精致但是浓厚的妆容。 身上还是那股子呛鼻的香水味。 “这么多年了,你的品位还是丝毫未变。”穿的跟花孔雀一样。 听到她的话,沐沁脸色一变,这不是变着法说她吗。 当初曲婉婷就说过她的穿着比那些乡下人还不如,现在这不就是说她丑吗。 “曲婉婷,当初可是你闹死闹活要走的,现在怎么舔着脸又回来了?怎么,在外头过的不好就想着回来,你当这是哪呢!” 有一种人,总会潜意识的把别人想成自己的样子,以她的意识强加在别人身上。 曲婉婷伸手拿起那本散文集放在膝盖上,轻描淡写的开口,“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要留在这的?” “要不然你走啊!有本事别在这呆啊!” “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弄出去,不然别在这乱叫,吵。” “你!”沐沁说不出话来,的确她留在这里是直接由方伦决定的,只要方伦不说话,任何人都没胆子送走曲婉婷。 这也是她生气的原因,这个女人到底哪好,让方伦这么念念不忘的绑在身边。 曲婉婷抬头看着她,“说不出来了?说不出来就出去,挡着我的光了。” 檀悻冰冷的嘴角微微勾起,曲婉婷的功力远在沐沁前头,沐沁刁蛮跋扈但是从来不带脑子,跟这样的说话,不用太费力气。 沐沁咬着嘴唇,气的手指都攥紧。 “小姐,水果好了。”女佣端着果盘走进来。 但是路过沐沁身边的时候,却被她伸手打翻在地。 “啪……”摔在地毯上的琉璃果盘没有摔破,只是发出沉重的声音。 “吃什么吃!”沐沁大吼道。 女佣吓得发抖,赶忙跪在地上将盘子捡起来,水果落了一地,这地毯可是贵的害怕。 “我看你是疯了吧,要发病出去外头。”曲婉婷皱着眉头,将手上的书放在桌子上起身。 原本想着在这清闲点,就算被关着也没什么,突然来了个破坏氛围的人,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生气吧。 沐沁抬手指着她,眼眶泛红,“我告诉你我就是疯了!我就是疯了!” 如果没有曲婉婷,她的人生会很完美,方伦也不会这样对她,以前她没出现的时候,方伦从来不会说她一句重话。 后来呢,她来了,方伦眼里只有她。 好不容易盼到曲婉婷走了,她以为只要她努力,她跟方伦就能回到从前那样,可是当佣人告诉她曲婉婷回来的时候。 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压迫的神经近乎崩溃,感觉她一直以来小心翼翼浇灌的,都被人毁之一旦。 “檀悻,把她拖出去。”曲婉婷没打算忍气吞声,对着檀悻叫道。 檀悻上前拉住她的手打算往外拉,却被沐沁反手一巴掌打在脸上。 “你是什么东西敢碰我!” 檀悻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沐沁的身份摆在那,也不是好惹的。 “曲婉婷我告诉你,这屋里的人有谁敢碰我!谁有资格动我!” 沐沁上前走去拉着曲婉婷的手臂就往在走,“滚,你别想在这待!” 要把曲婉婷赶走的心思占据了她整个大脑,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 只是她忘记了,这里到底是方伦的地方,她还没拉着曲婉婷走出房门,就被门口的保镖制止。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沐沁被两个保镖控制住,她不住的挣扎,却没让他们松开。 “沐小姐对不住了,主人吩咐要我们保护曲小姐的安全。” 檀悻拉着曲婉婷查看她有没有伤到哪里,平时这沐沁虽然任性了点,但却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无理取闹过。 “把她拉出去。”曲婉婷吩咐道。 “不用你们拉,我自己走!”沐沁很有骨气的开了口。 看着她离开的样子,曲婉婷无奈的扶额,这都什么事啊。 “你没事吧?”她看着檀悻脸上的巴掌印,下手挺重的。 “没事,谢谢曲小姐关心。” 看到沐沁离开,女佣端上热好的牛奶放到曲婉婷面前,“曲小姐喝了奶就休息吧。” 曲婉婷挥挥手,“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 曲婉婷拿着满杯牛奶,推门走进语气,杯底朝天,乳白色的液体随着管道流下洗漱台,她按下水龙头,看着清水将奶渍冲干净。 然后她躺上床,安心的闭上眼睛。 过了半小时女佣推门进来,里头灯已经关了,只有床头的壁灯还发出微弱的橙光,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拿起已经空了的牛奶杯离开。 曲婉婷闭着眼睛开始数数,她知道现在时间不早了,果然没喝那杯牛奶,这睡意也浅了点。 古钟摆动的声音一直回荡,曲婉婷数到一百二的时候,耳朵听到了轻微推门的声音。 厚重的地毯吸去来人的脚步声,他一直走到床边,被子的另一边被掀开,曲婉婷感觉到床往下陷落。 方伦看着她闭上眼睛安然的睡脸,伸出手指想要抚上她的脸颊。 可还没等进到被子里的人碰到她,曲婉婷便猛然起身,伸手按下水晶灯的开关。 突如而来的灯光让她眯起眼睛,等到适应了光亮后她转头,果然看到方伦一脸慵懒的靠在床头看着她。 冷峻的脸灯光下显得柔和,棱角分明的五官端正,夜色撩人,就连英俊的男人也显得越来越出色。 男人伸手挡在前额,“你没睡?” 曲婉婷往后挪了一段距离,抱着被子开口,“我敢睡吗?” “没睡也成,咱俩说说话。”方伦放下手,露出出色的面孔。 这两天她一直没有见到他,还在纳闷呢后来她才发现,每次她一躺下就睡着还睡得很快,而且有几次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抱着她。 这家伙一直让人在牛奶里下安眠药让她睡死,然后没晚上都会躺在她身边。 “方伦,你这样有什么意思,让人给我下安眠药,半夜三更过来睡在我身边,你是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男人低头苦笑,“我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 睡在她身边,能让他的神经无比放松,睡得安稳。 “但我睡不好!”曲婉婷吼了声,压下火气,她还是有必要跟他谈谈。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走?”还是要心平气和的说。 方伦伸手想去拉她,却被她一巴掌拍开,“等到你什么时候愿意呆在我身边了,我就不关你了。” 鸡同鸭讲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方伦完全没听出来她的意思,她想离开,离开,不是问他关多久。 “方伦,你这样有意思吗?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愿意再呆在你身边,你从哪来的这种自信感?” “我就是知道。” 方伦明白,她是个感情细腻的人,知道她心里还有自己,就算过了多久,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忘了她。 曲婉婷放在被子上的手指捏紧,有些人固执起来是听不进别人的话的。 “方伦,我已经放下了,你也应该放下,一直活在过去有什么意思?你这样固执己见不光是折磨你自己,也对我造成了困扰。”她苦口婆心的说道。 “你心里还有我,我就不会放弃。”在这件事情上,他不会改变想法。 曲婉婷也懒得跟他磨了,浪费时间。 “我睡了。”她气哄哄的倒下,用被子蒙住头。 好在这床大的可怕,她挪到床边,就感觉远离了他。 看着她的样子,方伦眼里透出光芒,其实她心里已经不排斥了,不然以曲婉婷的性子,真的不在乎的话,是什么难听的话都会说的出来的。 她还是在乎的。 被子下的男人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曲婉婷也懒得跟他闹,反正结局都一样。 方伦心满意足的抱着她闭上眼睛,吻着她头顶的洗发水香味,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安心过。 很快的,很快他们就能回到当初的日子了。 曲婉婷睁着眼睛,身后的男人紧贴着她,让她感觉热的可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得要做点什么,但是就算她能从这里离开,方伦还是能找到她,她有工作,有自己的生活,总不可能为了躲他就远走他乡吧。 总得想个什么办法。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怀孕 顾文鸢这两天一直在思考有关文娆的事情,她当初答应过何丽容跟顾兴邦,不追究文娆,但是她现在想起来一件事情。 她的药不小心被对换,她是没吃到,但是另外一个人却因此丧命,那个人她记得好像是原封地产总裁的女儿,洪晴。 虽然秋雪莹替她抵了罪,但是她却始终还是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世界上没那么好的事,她这关放过她了,那么死的人,她得给个交待。 “在想什么?”苏宁易换好了衣服走出来就看到她杵着下巴发呆。 顾文鸢转头,“换好了?” 她上下打量男人,穿什么都那么骚包,就是去逛个超市买点东西,穿的跟去走T台似的。 苏宁易伸手将她拉起来,“怎么,对我这身穿着不满意?” 她环住男人的脖子,“是不满意,你说你穿的这么帅,出门万一被非礼了怎么办?” “我要是被非礼了,你怎么办?” 顾文鸢很仗义的开口,“我保护你。” 苏宁易低头在她唇瓣轻吻,嗓音粘腻,“谢谢老婆。” 感觉到男人越来越火热,顾文鸢赶忙喊停,“再闹下去就出不了门了。” 苏宁易住的这栋公寓他本来就不常来,这段时间要准备婚礼的事情他们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所以顾文鸢就拉着他打算出门逛个街,买点东西什么的。 “再亲一个,啵!” 男人妖艳的脸贴在她脸上,精致的嘴唇落在她嘴巴上,发出暧昧的水声。 顾文鸢伸手捏着他的脸,看着那张祸水泱泱的面孔在自己手里变形,她心里还是挺得意的。 “走啦!” 苏宁易笑着抱她离开屋子,一直到电梯数字落到负一,她才被放下来。 “我们得先去菜市场一趟,得买些新鲜的蔬菜水果。”她看着男人扣上安全带,还没见过他去菜市场的样子。 一想到那样人声鼎沸的地方突然闯进他这样一个贵公子,格格不入的感觉让她想笑。 “听你的。” 车子滑出车库,顾文鸢转头看着他柔和的侧脸,这样的幸福,真的很不错。 鉴于这段时间堵车堵的厉害,近半小时车子才挪动了五百米,顾文鸢放弃了去远在三公里外的农贸市场。 选择了最近的一家大型超市,再这么堵下去,人都饿死了。 “你推这个吧。”她神采奕奕的推开一个手推车。 苏宁易低头看了眼,伸出一只手接过来,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悠闲的推着车子走在货架中。 两个人这样,很有家的感觉,温暖和熙,让人心里满满的。 顾文鸢满心欢喜的从货架上不断往里头放零食,女孩子平时就喜欢吃点零嘴什么的,这两天都快憋死她了。 呆在苏宅随时都要注意大家闺秀的模样,食不言寝不语,更加别说吃这些垃圾食品了。 苏宁易看着不断往上堆的饼干薯片,这小东西是想开杂货铺。 在她往里头扔进第五盒巧克力的时候,苏宁易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些东西不准买。” “为什么?!”她转过头来,手上还拿着一包薯片。 “垃圾食品,吃了对身体不好。”说的义正言辞。 “我知道啊,但我没买你的份啊。”这些都是她自己的。 苏宁易伸手将车里的东西往货架上放好,她的饮食习惯向来不好,从小时候开始就这样,总是吃这些零食,饭也不好好吃。 现在必须摆正态度给她揪回来。 “哎哎哎,别放回去啊!” 她想伸手阻止却被男人一个眼神恐吓的乖乖呆在原地。 看着苏宁易不断往外扔东西,顾文鸢心里在滴血啊,“够了够了,给我留一点嘛。” 最后他只给她留了盒饼干,还有一盒巧克力。 “小气鬼。”她对着男人的背影骂了句。 “你说什么?”苏宁易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没有,没什么,我们去买菜吧。”她摆摆手,主动挽上男人的胳膊。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苏宁易伸手挠挠她的头,“乖乖听话。” 顾文鸢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有这样的人吗! 其实也不怪她能吃,是不是怪这两天天转凉了,原本夏天胃口不好,这两天顾文鸢的胃口变得特别好,光吃饭就能吃好几碗,还有汤,之后还吃各类点心。 走到生鲜区的时候,透明的玻璃鱼缸里游着几尾鲫鱼,活蹦乱跳的样子看的她发饿。 “我要喝鱼汤。”她拉着男人开口。 苏宁易看了看,这鱼也不错。 “给我们捞两条。”苏宁易冲着工作人员开口。 听到吩咐的工作人员拿起网兜开始捞鱼。 这个时间段超市人是最多的,并且往往来的人还都是女人,大妈级别的那种。 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站在这里,当然会引起很多注意,不一会儿这就被围起来了。 “好帅啊!” “这小伙子长的真是不错,真好看。” “那女人真是好福气啊!这样的男人,光看那张脸就能跟他过一辈子的。” 顾文鸢偏头,看到他们周围已经聚集起很多女人,还有女孩,有些都掏出手机光明正大的冲着他们拍照了。 她紧了紧挽住男人的手臂,苏宁易原本专心的挑着鱼,感受到她的变化低头温柔的开口。 “怎么了?” “没怎么。” 男人这一温柔的动作,更加在人群中引起千层浪。 “好温柔啊。” “果然还是要找帅气的,自己看着也赏心悦目。” 顾文鸢今天晚上依旧吃了很多,那大锅鱼汤几乎都是被她一个人喝完的,餐桌上的菜盘子都吃的干干净净。 苏宁易一个人进了厨房清洗碗盘,等到他擦着手出来的时候,顾文鸢已经端着草莓蛋糕吃的不亦乐乎。 他皱着眉头走过去,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吃这么多不怕把胃给撑坏了。” 说着他顺手将蛋糕拿到桌子上,顾文鸢伸手去够却没得逞。 “我饿啊!”她说的很委屈。 苏宁易抱着她,跟哄孩子一样的口气,“乖,你晚饭已经吃了很多了,现在再吃这么多,会撑着。” “我还没吃饱啊。” 她也不想吃这么多的,总感觉吃不饱,总是饿。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是不是病了?” “能吃是福,你没听过?”顾文鸢慢慢伸手将盘子拿起来,将最后一口草莓蛋糕含在嘴里。 苏宁易伸手,指腹擦掉她唇瓣上的奶油,“你这是暴饮暴食了。” “叮咚,叮咚……” 顾文鸢伸手捅捅他,“去开门。” 苏宁易将她从腿上抱下去,起身往门口走去,看到他走远,顾文鸢伸手从另一旁的柜子上拿出一块蛋糕,这是她藏得最后一块了。 男人走到玄关处拉开门就看到外头站着乔宓跟苏博,夫妻俩像是从什么晚宴上过来一般,乔宓身上还穿着礼服。 “有事?”他语气冷淡道。 乔宓也懒得跟他计较,“过来看看。” 说着她就拿着包包优雅的走进门,原本设计简约大方的公寓里,多了些娃娃摆件,白色沙发上放着两个皮卡丘抱枕,冷硬的客厅里多了柔和的气息。 能在他的地盘随便乱改的,只有他那个宝贝老婆了。 顾文鸢盘腿抱着盘子狂吃,乔宓抬眼就看到她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没吃饭吗?” 一听到乔宓的声音,顾文鸢吓得还没来得及咽下口里的蛋糕,“咳……咳……” 苏宁易赶忙上前给她拍拍背,顾文鸢用力咽下去,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巴。 “妈,爸。”她赶忙起身,笑得有点尴尬。 她刚才那个样子被看到,真的是在婆婆面前把脸都丢干净了。 “你们没吃晚饭啊?怎么文鸢饿成这样?”苏博笑得慈祥,眉眼的皱纹都显出来了。 顾文鸢低着头,脸红的滴血,怎么办,这也太丢脸了。 苏宁易若无其事的拉着她坐下,“回来的晚,还没来得及做。” 顾文鸢抬头,热泪盈眶的看着他,老公,你真是我的救星。 “你们有事吗?这么晚过来。”他看着对面沙发上的父母。 “我们过来是想问问文鸢,婚礼那天需要有人牵着你过红毯,你爸妈那边,你通知过了没有?”乔宓有些不忍心开口。 顾文鸢心里一阵心酸,她都忘了,需要父亲牵着她走红毯,把她交到苏宁易手里。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到她难过的样子,苏宁易一阵心疼,他伸手搂上她的肩膀。 “我们办中式的婚礼。” 听到这句话,顾文鸢猛然抬头看着她,办中式婚礼的话,就不需要走红毯了。 苏宁易处处为她着想这让她很窝心,她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想让她开心。 只是临时修改,会不会让苏家人抓狂。 乔宓也明白儿子的意思,文鸢这姑娘吃的苦不少,没道理办场婚礼都得委屈着。 “成,就办中式的。”她答应的很爽朗。 顾文鸢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妈,奶奶她们那边……” 原本婚礼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让她们更改方案,老太太会不会不高兴。 “不用担心,她们那边我会去说,也没什么难的,不就是改一下吗。” 苏博看着自己老婆的样子,心结解开了,她还是挺疼顾文鸢的。 “虽然办了中式的,但是你的长辈也还是需要有人在场的。” 顾文鸢明白苏博的意思,她原本就打算让顾珂来的,之前她还有姑姑,不是举目无亲。 “我姑姑会过来。” 苏博也是想着,以后如果顾文鸢回想起来她的婚礼,没有自己的亲人在场,会觉得遗憾。 几个人闲聊一会儿后,乔宓跟苏博就离开了,临走前乔宓嘱咐她,过两天会苏宅一趟。 顾文鸢躺在卧室里,头顶的水晶灯已经被关上,她身下软软的水床晃的难受,苏宁易睡得很沉,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漂亮的脸颊躺在她肩膀上,依赖的如同孩子。 苏宁易是被她的轻声低喘吵醒的,睁开松醒的双眼,他却被眼前的情况吓得不轻。 顾文鸢闭着眼睛,脸色惨白,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沾湿了枕头。 “老公……”她气若游丝的喊道。 苏宁易赶忙起身打开灯,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冰凉的可怕。 “宝贝,哪儿不舒服?!” 顾文鸢丝绸被下的手指紧紧抱住腹部,她肚子绞疼的厉害,是不是晚上吃多了。 “我肚子不舒服……” 苏宁易利落的伸手将她抱起来,赤着脚连鞋子都没穿,跑车油门被他一路踩到底,不知道闯过多少红灯。 他一只手紧紧的攥住顾文鸢的指尖,“没事的,很快就到了。” 男人额头上掉下汗珠,他心里跳动的厉害,生怕有点什么意外。 顾文鸢无力的躺在副驾驶座上,浑身上下只剩一个字,疼。 一直到顾文鸢被送进急诊室,苏宁易坐在外头等着,他身上还穿着黑色丝绸睡衣,这居然已经是自己第二次在急救室外头等她了。 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他怎么能把她照顾成这个样子。 张原赶过来的时候特地给男人买了衣服裤子,作为他的特助,当时要随时随地解决他的麻烦。 “Boss。”张原伸手将一双拖鞋递到他的脚边。 苏宁易低着头,乱糟糟的头发透出别样的性感。 张原心里也不太安稳,上次顾文鸢住院,他们这些手下就被折磨的快疯了,他们心里要比苏宁易更加不愿意让她出事啊。 多灾多难的顾小姐啊。 手术中三个字落下去的时候,苏宁易赶忙起身上前,出来的医生揭开口罩。 “没什么大问题了,怀孕初期常有的问题。” 苏宁易被这句话打的脑袋一懵,“你,你说什么?” 医生也明白,刚刚怀上一个多月,恐怕这个准爸爸还不知道呢。 “你太太怀孕了,已经第六周了。” 文鸢怀孕了!她怀孕了!自己要做爸爸了! 这句话在苏宁易心里突然炸开,让他整个人如同漂浮在云里一般。 他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觉得心里这么快乐,这样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遇到的。 “我要做父亲了!哈哈!”男人突然大笑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张原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宁易这么失态的样子,这还真的是天大的喜事。 不过医生下一句话却让他如履薄冰的害怕。 “病人有些先兆流产的迹象,但并不严重,这段日子要注意休息和增加营养,尤其是要注意,不能行房事。” “为什么会有流产的迹象?”苏宁易焦急的开口。 “有很多方面的原因,孕妇本身的身体状况,情绪波动也会影响。” 这两天因为文娆的事情,顾文鸢心情的确不大好,苏宁易眉眼一冷。 张原跟着医生去取药了。 顾文鸢被推出来的时候,睡得很安稳,不再像刚才那样难受,苏宁易走上去握住她的手,颤抖着手掌隔着被子放在她的肚子上,很轻。 他眼眶微红,这里,有他跟她的孩子,一个连接着他们两人血脉的孩子。 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 谢谢你宝贝,给了我这么多温暖。 第一百二十三章 怀孕2 顾文鸢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她睡得很好,但是总记得昨晚上好像发生了什么,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苏宁易坐在床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她。 貌似脸上还带了点傻笑。 见到她醒过来,男人原本柔和的脸上瞬间狂喜,“宝贝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文鸢这才发现她在医院里,这股消毒水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我怎么了?”她只记得昨晚上好像睡着睡着肚子疼,难道昨晚吃的太多住院了,这太丢脸了。 苏宁易伸手将她扶起来,语气里飞扬轻快,让人一听就知道的喜悦,“你怀孕了。” 这三个字打在顾文鸢头上,突然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我,我怀孕了?”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嗯,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顾文鸢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这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真的是奇妙的感觉。 “我真的怀孕了?”她不敢置信,再次确定般开口。 苏宁易在她发间轻吻,“对,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这一刻,顾文鸢才觉得自己人生有了满足,她有家人了,有了一个跟她血脉相连,有了一个圆满的家庭。 她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阿易快放开文鸢,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乔宓带着佣人走进来就看到苏宁易抱着顾文鸢坐在床头,很温馨的样子。 听到她的声音,顾文鸢赶忙从苏宁易怀里抬起头,她有些不好意思,“妈,您怎么来了?” 乔宓笑着走过来,连带着脚步也变得轻快,“阿易老早就给我和你爸打了电话,文鸢啊,你太棒了!” 顾文鸢才明白苏宁易的闷骚性格,只怕是所有人都被他通知了吧,他真的很期待能有自己的孩子。 “刚好你醒了,快快,这是刚顿好的鸡汤,快尝尝。”乔宓接过佣人递过来的保温桶,打开盖子后用碗盛了出来。 浓郁的香味在房间里漫延,顾文鸢往后看了看,没见到苏博。 “妈,爸爸呢?” 乔宓吹了口汤,递到她嘴边,“他早上有个会,下了班过来。” 顾文鸢喝了口,味道不错,炖汤的人很用心。 苏宁易拿起乔宓手里的汤碗,“我来喂你。” 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旁人看了要掉鸡皮疙瘩了,顾文鸢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 男人没有机会,自顾自的吹了口,把调羹递到她嘴边。 “这两天尤其要注意文鸢的休息,你给我忍着点,别太折腾!”乔宓对着苏宁易开口。 昨晚上半夜送进的医院,她今早特地去找了医生,医生说了母体自身有点问题,但是不太大,昨晚上进医院的原因很明显了。 夫妻生活当然不能少,但是也别太过份了,差点把她宝贝孙子给折腾没了。 顾文鸢没听出来她的意思,苏宁易要保持她的心情愉快,当然就没告诉她先兆流产的事情。 “够了够了。”顾文鸢伸手推开伸到嘴边的汤勺。 “乖,最后一口了。”苏宁易哄着她开口。 苏博特地给苏宅去了电话,这边还在吃着早餐,今天早上苏亭宣和苏墨都回来了,老爷子和老太太,苏二爷和二夫人,再加上苏情都聚在主厅吃早餐。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苏家规矩,饭桌上只有刀叉碰撞的细微声音,长辈不说话,小辈当然只能安安静静的。 老爷子喝了口鲜榨果汁,左边苏亭宣吃相优雅,他这个二孙子从小就不太让人省心。 “亭宣,这两天你忙什么呢?” 苏亭宣咽下口里的土司,“忙恒源国际的策划案。” “我看你这两天懒懒散散的,也差不多该给你找个媳妇了。”老爷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冯美堇抬头看着他,老爷子想说什么。 苏亭宣倒也没多惊讶,苏宁易尘埃落定了,老爷子的主意自然就打到他这里来了。 “让你奶奶物色着,这两天准备一下,你也该结婚了。” “老大的婚礼都还没办,怎么就轮到我了?” 这句话一出来,完全隔应了老爷子,他手里的勺子一扔,也没了吃的心情。 这小子总知道怎么气他。 “你这两天留意下,有没有跟他同龄的姑娘。”苏启渊对着冯美堇开口。 她点点头,自己的孙子找媳妇,她当然得多操点心了。 苏情低着头吃煎蛋,这些事情都跟她没有关系,她没必要说话。 “老爷子。”管家高兴的走过来。 苏启渊偏头看了她一眼,“有事?” “大爷打电话来,说孙少奶奶怀孕了!” 苏家孙子辈的结婚的也就只有苏宁易一个人而已,那意思是顾文鸢怀孕了。 苏情手里的叉子啪的掉在盘子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这是真的?”李凤凝开口问道。 “是真的,现在人在医院呢。” 老太太笑着起身,“这是好事啊,快别吃了,咱们一块儿去医院。” 苏亭宣好笑的看着苏情渐变的脸色,这女人还是没死心,不然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苏启渊板着脸坐在位置上没有动,看着他们都起身的样子,冷哼一声,“又不是已经生了,去干嘛。” “爸,这可是苏家第一个重孙,您就别说您心里头不高兴了。”苏文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其实心里都快乐疯了吧。 “哼。”老爷子傲娇的哼了声。 “情儿凤凝,咱们一起去,你们这些大男人就别去了,省的人多吵着。”冯美堇招呼道。 苏文坐下来继续吃早餐,苏情低着头起身,她也不能不去。 三人快走出客厅的时候,老爷子别扭的说了声,“把书房里上好的雪燕带去,让她好好保胎。” 听到这句话,苏墨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嘴上说了千百遍讨厌,可是只要一怀了苏家的孩子,还不是一样变了。 这些人都不可信。 “阿墨,这两天公司的事情你多费心点,让你大哥在家陪陪你嫂子。”苏文说道。 原本苏宁易回宁峰就是老爷子给他按上了苏氏执行董事的职位,现在顾文鸢怀孕了,当然得让他在家陪着了。 苏墨点点头,“我知道。” 医生检查以后说了可以出院,顾文鸢就被苏宁易抱着下了楼,用他的话来说,她不需要走路,只需要吩咐他就可以。 准爸爸的心态总是紧张的,她喝口水都怕她呛着。 这不,刚上车就遇上了问题。 “苏宁易,我们还能不能走了?”顾文鸢的耐心快被磨干净了。 他光光给她扣个安全带就研究了半天,生怕勒到她肚子。 “不行,这个会勒到孩子。”男人认真的开口。 顾文鸢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突然有点想笑,“才一个月,没什么事的,安全带而已,怎么可能会勒到。” 苏宁易再次伸手去试了试,“不行。” “那我走路回去了?” “这也不行。” 顾文鸢白了他一眼,“那怎么办?呆在这一辈子?” “你坐在我腿上。”说着男人就打算把她抱过来。 顾文鸢忍无可忍,伸手挡住他的手,“苏先生,请问你觉得是你的腿安全,还是安全带安全?” 看到男人一脸纠结的样子,顾文鸢伸手握住他的手掌,“你放心,我自己就是医生,不会有事的。” 苏宁易将她抱在怀里,“是我太紧张了。” 生平能见到这个呼风唤雨的男人这副模样,顾文鸢还真的觉得这孕怀的还有意外收获呢。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的时候,苏宁易率先下车把她抱起来,顾文鸢扭头看到人来人往,“这么多人呢,我自己可以走。” “万一你摔倒了怎么办。”男人说的义正言辞。 “那万一你摔了呢?!”顾文鸢很不满,哪儿有人平白无故的摔了的。 “我不会摔,至少抱着你的时候绝对不会。”他说的很认真。 顾文鸢心里很温暖,很舒服,苏宁易有的时候挺偏执的,但绝对不是那种可怕的人。 他一路抱着她上了七楼,推开家门的时候顾文鸢惊呆了。 原本的实木地板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屋子里危险的东西全部收起来不见,就连桌子柜子的锋利边角都被用布带包起来了。 苏宁易将她放在沙发上,贴心的给她拿了个抱枕让她靠在身后,“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累。”一路都是他在走,她怎么会累。 “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吃。” 苏宁易叉了块苹果递给她,看着她咬下。 “我手机呢?”她伸手在沙发上四处摸索,却没有找到。 “我收起来了,你现在不能用那东西,辐射大。” “先给我打个电话吧,就一个。”她恳求道。 男人继续给她喂水果,“不行,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顾文鸢是想找找曲婉婷,她想做的事情,还真的需要借助曲婉婷的力量,但是她这两天都找不到曲婉婷。 也许让苏宁易来,会事半功倍。 “我想找婉婷,你能找到她吗?” 苏宁易当然知道曲婉婷被方伦扣下来了,别人的事情他懒得管,但现在得顺着顾文鸢。 “我明天帮你联系她。” 看到她的样子,苏宁易放下手里的果盘,“文氏的事情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你什么都不用管,她们欠你的,我会一一讨回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胎,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顾文鸢当然知道苏宁易不想让她费心,但是文娆的事情,她希望能由她自己来结束,这是文娆欠她的,欠纪封然的。 “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体,你放心吧,但是我还是希望能由我自己来。” 这是她跟文娆交缠起来的人生造成的,起先她们都是无辜的,但是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由她自己做一个终结,最好不过。 有的时候她扭起来,还真的没人能拉回来,苏宁易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还是妥协了。 “好,不过不能勉强,有什么就直接找张原。” 文娆这两天一直在跟同昌交涉,今天她找到了同昌董事长刘泽的行程表,知道他下午会在休闲会所打球,所以她早早的就等在这里。 一直到刘泽背着球杆走过来,她才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迎上去。 “刘总。” 刘泽抬眼就看到一身运动服的文娆,她戴着白色遮阳帽,头发梳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利落。 “小文总,你好。” 文娆伸出手,两人礼貌性的握握手。 “听说刘总球技不错,今天文娆就想来讨教讨教了。” 刘泽当然知道她的目的,文娆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子,他到也乐意陪她打两杆。 “成,咱俩比划比划。” 最后的结果很明显,刘泽赢了,他拿着球杆眺望远处,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最后一杆进洞,胜局已定。 “我年纪还是太轻的,远不如刘总这样娴熟啊。”文娆将球杆递给一旁的球童。 刘泽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看着服务员端上茶杯。 “小文总想做什么,我一清二楚,可是同昌早就跟苏远定下了合同,这违约,可是要付赔偿金的。” 文娆笑得阴柔,“刘总,我知道您心里头不甘心,同样的技术能力,怎么苏远就偏偏能压住同昌,能源开发这块儿我不动,但是生意场上的事情我可明白,利益当前,才是朋友。” 刘泽很好奇,文氏并不涉及能源产业,怎么文娆偏就往他这边来了,甚至提出让他违约,这笔违约金由文氏来付。 要知道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刘总,我知道你心里头对苏远积怨已久,这个忙我可以帮你,只要弄垮了苏远,在这个领域所有人就只知道同昌了,至于违约金,这点钱文家还是出的起。” 如果时间一到机器无法使用,到时候损失最严重的是苏远,他们只用付这么一点钱就能重创苏远。 这笔买卖,是个人都知道怎么划算。 刘泽心里动摇,这的确是一个同昌上位的机会。 文娆伸手掏出名片推到他面前,“我母亲常说,刘总是个聪明人,想必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如果想通了,就给我电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总是要为自己考虑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暗涌 当初文娆收买了秋雪莹在她的药里下了利多卡因,但是却阴差阳错害死了桐城原封地产的副总裁洪晴,顾文鸢让张原给她找了资料。 她翻看了一些照片,洪晴三十多岁还没有结婚,是个女强人,也是原封地产总裁的独生女,唯一的继承人。 而洪涛当时很悲痛,哭天喊地不愿意自己女儿下葬,后来更加是用了多种手段,直接把认罪的秋雪莹判了无期徒刑,让她在牢里受尽折磨。 而当时消息被封锁,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秋雪莹身后还有人,更加别说知道文娆的存在了。 所以只要放出风去,无论是不是真的,他都会死咬文娆不放,这也是做父亲的心情吧。 “你能帮我把这段视屏剪切吗?”顾文鸢对着面前的张原开口。 苏宁易明令禁止她碰电脑,一切的电子设备,所以她只能让张原给她剪。 “好的。”张原伸手接过她的U盘。 “剪好后寄到原封地产总裁洪涛。” 张原点点头走出去,借刀杀人,做的挺不错的。 顾文鸢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果汁,她当初答应过何丽容不会追究文娆对她做的事情,可是不代表别人不能追究。 她害死了一条人命,就不可能心安理得风风光光的活着,她不追究车祸的事情,但洪晴的事情她做不了主。 所以她并没有毁约。 同昌集团早上发布了最新与文氏合作的消息,跟苏远国际的合约作废,会支付一亿的违约金。 苏宁易看着电脑上出来的新闻,嘴角嘲讽而勾,有些人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果只因为这么一段合同就能重创苏远,那么他也白混这么多年了。 项目经理火急火燎的拿着文件敲门进来,天知道同昌为什么突然撕毁合约,同昌提供的是能源机器的关键零件,如果没了零件,所有机器就都没办法到位。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同昌老总怕是疯了,居然会这样。 现在整个项目部都乱做一团,法务组也在紧急开会,所有人都生怕苏总发飙。 “总裁,这些文件需要您的签字。”他战战兢兢的开口,生怕出了点问题自己饭碗不保。 这两天顾文鸢怀孕,苏宁易的心情很好,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波及其他人。 “同昌那边,告诉法务组加紧速度,既然有胆子撕毁合约,相必他们自己也做好心理准备了。”他利落的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是。”经理接过文件,恭敬的离开。 将门关上后他深吸一口气,不对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总裁一点反应都没有,看上去心情还透着那么一点愉快,发生什么事了。 他刚走到办公区,一波人就围了起来,看样子担心的要命。 “经理,总裁怎么说啊?有没有发火啊?” “是啊是啊!会不会波及到咱们?” 也不怪这群人这么担心,苏远国际的本部虽然半年前从英国迁回了宁峰,但是总裁一回国就去了桐城分公司,他们这些人根本没跟总裁一起共事过。 只是听过他的传闻而已,能力强大,不留情面,长相无以伦比,但是恶魔的心。 出了这样的事情,真的让他们心里没底。 经理转头看看,身后没人,他低声对着面前自己的一众手下开口。 “没事,总裁看上去心情不错,丝毫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一个穿着套裙的女人疑惑的开口,“咱们总裁还真是内心强大,居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一个画着浓妆的女人低笑开口,“你们不知道啊?咱们总裁下个月就结婚了,当然心情好了。” “真的?不会吧!” “这还能有假,我姐姐是记者,她说苏家那边已经在准备发布会了,就是苏总婚礼的事情。” 一众女人芳心碎裂,黄金单身汉结婚了,这在她们眼里无异于世界快毁灭了。 “总裁夫人长什么样啊?” “不知道,不过听说是打小订的婚事。” 经理快看到一群女人八卦的样子,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这八卦。 “还不快工作去!这个样子小心别撞枪口上了。” 张原完成了顾文鸢交代的事情后去了公司,他抱着一摞文件进门的时候,苏宁易正低头看书。 他瞟了眼,育儿大全。 看样子他家Boss还真的是往绝世好男人那面发展了。 “Boss。” 听到他的声音苏宁易抬头,将手上的书放到一旁,“她让你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是,已经办好了。” 顾文鸢的动向苏宁易向来是必须要清清楚楚的,尤其她现在怀孕了,更恨不得每天做什么都会有人开清单放到他面前。 所以当然她要张原做什么,苏宁易是清清楚楚。 “同昌毁约的原因找到了吗?” “前两天同昌总裁见了文娆,两人达成了协议,同昌毁约后的赔偿,由文氏来出。” 张原还真的想吐槽文娆,一个无脑的女人,对于做生意完全一窍不通,文馨月居然也敢把文氏交到她手上。 文娆根本就是不带脑子的在胡乱攻击,也是文家家底够,只是再让她这么折腾几次,文家也毁的差不多了。 “不用找同昌人交涉,赔偿金的额度开的越大越好,有人送钱来,哪有不收的道理。”男人冷笑着开口。 “好。” “文氏股份的收购进行的怎样了?” 男人不说张原也差点忘记了,一个月前他们开始着手收购文氏股份,但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先不说文氏本身根基深厚,这股市股价也是很稳定的。 前两天因为文娆的事情,股价才开始往下跌,在收购的时候,他们还注意到了一些问题。 “我们进度并不快,但是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苏宁易示意他往下说,张原继续开口,“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也在并购文氏的股票,看样子他们开始的很早,起码半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动作很隐匿,如果不是细心的人,很难发现。” 商场上的事情很难说的清楚,你起我落,今日还风光无限的人,下一刻可能就是穷困潦倒,文馨月手段向来狠厉,看样子她也得罪了不少人。 有人盯上文家,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用管它,做好你手头上的事情就可以。”男人语气凉薄,他的目的不过是让文家垮台,让谁来都一样,目的都是让文氏消失。 苏宁易起身拿了桌上的火机和车钥匙,准备下楼回家。 张原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果然结了婚的男人都不一样,老婆怀孕了就跟天一样大。 恐怕现在就是苏远垮台,也远不如他老婆生孩子重要吧。 顾文鸢坐在苏宁易的书房里整理资料,这些都是早上张原送过来的,当年纪封然案件的资料,上头记载的没抓到的那个罪犯,就是现在被关在方伦基地的那个人。 也是当初那个黄毛头目。 她现在需要等,只要洪涛那边闹起来,这些材料就会被送到警察局,她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洪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害死他女儿的真正凶手。 所以她只需要,等待,等到文娆被套牢就可以。 “噔噔……” “进来吧。”她头也不抬的开口,应该是佣人又给她送什么补汤进来了。 因为她怀孕的缘故,乔宓特地安排了自己别墅里的佣人过来照顾她,各类补汤几乎每天都在喝,差不多她也快反胃了。 用乔宓的话来说,就是趁着她现在还没有反应,还不吐,赶紧补进去,不然过几天反应来了,想吃都吃不进去。 “顾小姐,外头老太太和二夫人来了。” 顾文鸢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不是前两天才来看过她吗,当时她们来的时候自己睡着了,苏宁易没让人叫醒她,所以今天又来了吧。 苏情陪着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她环顾四周,这里的摆设真的变了,苏宁易能容忍顾文鸢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么改变,当初他连让自己进门都是一脸的不耐烦。 这就是在乎和不在乎的区别。 “奶奶,二婶。”顾文鸢礼貌的叫了声。 李凤凝视线落到她平坦的肚子上,现在月份还小,还显不出来。 “快过来坐。”冯美堇笑着开口。 顾文鸢坐在她们对面,桌子上一堆的营养品,这大概就是母凭子贵吧。 “这两天还好吧,没什么不舒服吧?”李凤凝问道。 “没什么,我吃的好睡得好,你们不用担心。” 苏情看了看她的肚子,曾几何时她也想过这样的画面,可是现在模糊的她不敢想像。 “能不紧张吗,这可是苏家长孙啊,你爷爷虽然嘴上不说,还不是安排人给你买了这些东西。”李凤凝说道。 听到这句话,冯美堇原本笑着的脸一沉,却没怎么表现出来,看到苏情不说话的样子,她笑着说,“怎么情儿一句话也不说,可是你要陪我们来的。” “妈这不是为难她吗,她还没嫁人呢,怎么跟我们聊呢。” 苏情抬头温婉笑笑,“没有,文鸢好好的就可以。” 李凤凝知道苏情的心思,只怕整个苏家不知道她心思的,只有自己那个女儿苏雅了。 “谢谢你。”顾文鸢对着她笑道。 “文鸢你这头三个月一定要注意了,别多想什么,注意自己的情绪,营养一定要跟上。”李凤凝交待道。 她话刚说完,就听到玄关处传来声音,几人回头就看到苏宁易手上拎着蛋糕走进来。 男人身上穿着休闲西装,身材挺拔有型,脚上换了棉拖鞋,整个人儒雅俊美。 “你回来了。”顾文鸢看到他很开心,毕竟是他的家人,她跟这些人算不上熟识,这样坐在这里,她很尴尬,不知道要聊什么。 “奶奶,二婶。”他语气疏离的叫了声,拎着蛋糕走到顾文鸢身旁坐下 苏情看了眼,现在还不是下班时间,他是特地回来陪顾文鸢的。 “阿易怎么回来了?看样子还是不放心文鸢一个人在家吧。”冯美堇笑着打趣。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些怀孕该注意的事情,还让两人周末会苏宅吃饭,临走的时候苏情给了顾文鸢一个礼盒。 她打开一看,是一件孕妇装,明黄色的看上去很活泼。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蛋糕的。” 苏宁易把她抱到腿上坐下,伸手把她手里的衣服放到一旁,“我刚回来,让我抱抱。” 顾文鸢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黏人?” “我黏我老婆孩子,有什么错。” 说着他偏头在女人唇上亲吻,顾文鸢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瓣上轻咬后离开。 “说好的禁欲呢?” 男人挫败的低下头,“我就是亲一下。” “不行。”顾文鸢推开他从他腿上下来。 伸手打开蛋糕盒子,是草莓蛋糕,她挖了勺放到嘴里,味道很好。 “让你帮我找婉婷,找到了没?”她心里担心极了曲婉婷。 苏宁易伸手给她捏捏肩膀,“在方伦那做客呢,我让她明天过来陪陪你。” 顾文鸢抬头,她老早就想问了,这个方伦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认识婉婷。 “这方伦跟你关系不错?” “算认识。”因为赫连枭的关系认识的,两边也处的不错。 “他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为什么婉婷会认识他?” 苏宁易好笑的开口,“我为什么会知道他怎么认识曲婉婷的?” “你会去查的。”她说的理直气壮,苏宁易的能力,她是很相信的。 “宁峰方家的当家人,势力庞大,不算什么正经人,方家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也是黑暗势力的龙头。” 顾文鸢咬着勺子抬头,这就是传说中的黑道啊。 “那婉婷会不会有事啊?” “看那样子,我怕有事的不会是曲婉婷。” 他们这层的人都知道,当初方家当家人迷上了个女人,那女人当时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放在心上宠着护着。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女人离开了,为了她,方伦动手清洗方家,当初动过那女人的人逐一不留。 她也成了方伦心里的一个禁区,没人敢碰的地方。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尚俊 苏远将同昌告上法庭的事情在宁峰闹得沸沸扬扬,先不说两家公司签订的合同快到期了,临了同昌还要这么坑一把苏远,各大新闻版面都是两家公司对薄公堂的消息。 同昌毁约赔偿苏远国际一亿五千万,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苏远的股价开始有了波动的迹象。 文娆满意的看着报纸,刘泽已经把原本剩下的零件给了文氏,这也是她提出的为同昌支付违约金的条件。 如果苏远国际没有办法在预计时间内完成定额,那么面对的是数十亿的资金缺口,别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如果没有查探清楚苏远国际一半的精力都放在这个项目上,她怎么可能贸然出手。 一想到现在苏远的状况,她就想仰天大笑,这么久了,终于出了口气。 文馨月进门就看到文娆洋洋得意的样子,她把手上的包扔在沙发上,发出的声音引起了文娆的注意。 “回来了,萍嫂刚刚给您炖了汤。” 文馨月在她对面拉开椅子落座,“你是怎么想的,我不过出趟国的时间你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她才把公司交到文娆手里她就闹了这件事,公司现在无缘无故支付一亿五千万的赔偿金,弄的流动资金紧张。 如果现在有人乘机控制公司的股市,她们绝无反击之力,这孩子到底懂不懂。 “妈,您以为我傻,那批零件转手后多少也弥补了一些空缺,您就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只要苏远翻不过身来,这点牺牲又算什么。” 文馨月也懒得说什么,事情都出在这了,这点钱文家也还出的起,只是她怕文娆太过自负了,苏远国际就算垮了,苏宁易还是苏家大少爷,苏家的家底,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别再有下次,我把文家交到你手里,不是让你拿来做一个不知道结局的赌注,这次的事情过了就过了,往后你给我安安心心的上班。”说完这句话,她起身往书房里去。 文娆看着她的背影,说的冠冕堂皇,她自己还不是仰仗有文家这个背景做了那么多事,人没有靠山,说话都不硬气。 铺天盖地的新闻没有影响顾文鸢的心情,她还是该吃该睡,安心养胎。 刚好今天莫小提回了宁峰,约她出门走走,自从查出怀孕她就闷在房子里没出过门,就答应了。 好在苏宁易也没说什么,就是让人跟着她,保护她的安全。 “文鸢你看这个怎么样?”莫小提拿着一件天蓝色婴儿服看着她,还拿在自己身上比划。 顾文鸢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个手铃,“不错,挺好看的。” “真的,我也这么觉得,那就这个吧。”莫小提说着把衣服递到身旁的导购小姐手里。 顾文鸢赶忙拉住她,“这太早了,我这肚子都还没显型呢你就买衣服了。” 是这样的,莫小提同志一知道她怀孕了,就拉着她出门,说要给她买东西,这架势比她自己怀孕都欢快。 “我又不是给你买的,我是给我儿子买的。”莫小提白了她一眼,又弯下身伸手在她平坦的腹部摸了摸,“儿子。你看干妈对你好不好,以后长大了可得孝顺干妈啊。” 顾文鸢哭笑不得,莫小提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女儿也一样是我干女儿,你别想跑啊。” 这家婴儿用品店在宁峰虽然算不上顶尖,但是对于莫小提的收入来说,的确是高了,看样子为了这个孩子她是特地搬出了自己的小金库啊。 “你累不累啊,咱们去坐会儿吧。”莫小提付了帐,搀扶着她,好像古代那种搀太后的手法。 顾文鸢放开她的手,“你自己就是妇产科医生,应该知道我现在没什么问题的,不用这么紧张。” “非也非也,我这个样子不是紧张,是保护。” 顾文鸢懒得跟她掰扯,出了店铺下到三楼,莫小提拉着她出了电梯,这里大部分都是咖啡厅,餐厅。 刚好她也饿了,出了楼梯走了进步,顾文鸢抬头就看到一家刚开业不久得餐厅,莫西餐厅,她上次在美食杂志上看到过,这家餐厅在宁峰一口气开了四家,而且都是几个月前开始的。 当时动静闹得很大,不知道好不好吃。 “去这家吧。”她抬手指了指。 莫小提随着她的手看去,漂亮的装修,她虽然不常回来,但是这家连锁餐厅她知道,在国外很有名的中餐厅。 居然开在宁峰了。 “皇后娘娘发话了,咱就去这。” 这家店环境不错,装修没有富丽堂皇,但是绝对的让人舒服,顾文鸢一落座就觉得来的挺不错的。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恭敬地递上去,“两位小姐好,欢迎光临莫西餐厅。” 莫小提翻开菜单开始浏览,这家店一直只做中餐,所以才能在国外做的那么红火,连锁店一家接一家的开。 “文鸢啊,你想吃什么?” “你看着点吧,给我来点酸的就可以。” 莫小提点点头,手上的菜单一直往后翻,“红烧狮子头,糖醋鱼,夫妻肺片,佛跳墙……” 顾文鸢看着她一直不停的嘴巴,果然吃货走到哪都是吃货,等到莫小提点完以后,服务员低头看了看两人,又再看看单子。 “小姐您确定要这些吗?” 这一看就不是两个人的食量吧。 “嗯,你就上吧,她吃的完。”顾文鸢答道。 莫小提看着她恬静的脸,也不好问什么,苏远国际的消息顾文鸢铁定是知道的,她不说自己也不敢问,看样子她一点也不担心啊。 虽然她也觉得以学长那样的能力不可能被这样的小人阴了,但是新闻写的挺严重的。 等到饭菜都上了之后,顾文鸢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果然她还是低估了莫小提。 “婉婷昨天给我电话了,让我告诉你她过两天来看你。” “她联系你了?”曲婉婷给莫小提打电话了,应该是她手机被拿走了,没找到她吧。 莫小提不解,“联系我很奇怪吗?” “不奇怪。”她低头喝了口汤。 莫小提不知道她们的事情,文娆那件事曲婉婷也没告诉她,不然以莫小提的性子,早就冲上门去碎了文娆。 她向来遵循的都是先动手,后讲道理的方法。 “你跟欧承怎么样?他没跟你来宁峰?”顾文鸢可是记得上次莫小提在电话里哭天喊地的说她家老爹老弟都被欧承收买了。 就只剩下她自己还没沦陷了,不过依顾文鸢看来,莫小提也离沦陷不远了。 “来了,陪着莫老爹游山玩水呢。”莫小提筷子敲敲碗,“你知道吗,我们家那两个男人可真是给我长脸,特别是我爸,他都忘了自己是生了一男一女,现在恐怕以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呢。” 顾文鸢也笑了,莫老爹这样的性格豪爽,还真的挺不错的。 两人正吃着,一个模样俊俏清秀的男人走过来,身上穿着休闲服,线条优美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机械表。 整个人儒雅帅气,应该比她们要大一些,他走到两人面前站定,礼貌的开了口,“两位小姐你们好,我是这家店的店长,希望能对你们做个问卷调查,不知道你们方便吗?” 莫小提抬眼,两眼放光,帅气啊,不同类型的帅哥果然还是多的要命,这男人身上透着的都是成熟稳重的那种气质,看上去很可靠。 被美色蛊惑的女人咽下口里的汤,“方便方便。” 顾文鸢无奈,如果被欧承看到了,这家伙一定惨了,一见到帅哥就脱线,这是莫小提这么多年来的特征。 “那这位小姐呢?”男人低头看着顾文鸢,温柔的开口。 顾文鸢点点头,一份调查而已,也不麻烦。 他拍拍手,身后的经理分别递给两人两张问卷,顾文鸢接过笔开始填写。 这些问题不得不说有点奇葩,姓名到出生年月,电话号码,平时喜欢做什么,最喜欢什么东西,千奇百怪。 怎么看都不像是餐饮店的问卷调查,就只有一个问题,口味平淡与否,这个还像正常问题。 男人看着顾文鸢低头书写的模样,长发从她侧脸垂到纸上,她伸手将其勾回耳际,他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如沐春风。 “好了。”顾文鸢抬头时正好撞上了他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她总觉得怪怪的,不是一般的奇怪。 店长接过问卷,开始逐一浏览,“顾小姐,您的电话号码没有填写。” “我这段时间没有用手机,所以填不填都一样。” 她的电话被苏宁易拿走了,就连莫小提都是直接去公寓找的她,况且手机号码属于隐私问题,她不用给外人。 “这样啊,谢谢您的配合,今天的单由我们店来买,谢谢您的光顾。” 说完他便带着秘书转身离开,手上捏着那张问卷调查。 “小提,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莫小提迷恋的看着男人背影,“不奇怪啊。” 都免单了,能有什么好奇怪的。 “回神了,你再这样欧承来了啊!” 男人拿了表直接下了楼去到地下停车场,白色的BMW,很衬他的气质,上了车后他没有着急发车,而是将那张纸放在方向盘上。 顾文鸢吗,只不过来视察一下,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他笑着将手上的东西放到副驾驶上,发动车子离开。 苏宁易来接的顾文鸢,大老远的她就看到男人的车子开过来,莫小提说了不做电灯泡,就跟她说了再见之后往另一边走去,远远的她就看到欧承的身影。 男人下车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搂着她往车上去,“累不累?” 她摇摇头,“不累。” “我们是回老宅吗?”她还记得上次老太太说让周末回去一趟。 “嗯,你如果累了咱们就不去了。” 苏宁易也懒得让她去应对那些人,她现在怀孕本来就不轻松,再分心神出来,他是会担心的。 “没事的,答应了奶奶回去的。” 这两天苏远国际应该很忙吧,连她都知道了消息,怎么看着苏宁易还是平常那个样子,甚至经常早回来陪他,完全不像有事的样子。 “公司还好吗?我看新闻闹得挺大的,不会有什么事吧?” 苏宁易转头看了她一眼,轻笑出声,“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你还是少看点,一篇比一篇还像惊悚小说。” 顾文鸢当然相信以苏宁易的能力,不会像新闻上那样报道的夸张,如果苏远能就这么垮了,那还真的是惊悚小说。 “桐城那边已经闹起来了,洪家亲自派人盯着警察局,那边受不了施压已经联系了宁峰警察局,准备带文娆回去,不过手续有点麻烦就没打草惊蛇。”男人打着方向盘,车子开的平稳。 顾文鸢当然知道那段视屏交出去会给洪家带去多大的冲击,无论文家有怎样的地位,杀女之仇不共戴天,无论怎样洪家都会闹起来。 “挺快的,恐怕过两天我爸妈就会来找我了。” 当时有那份视频的只有顾兴邦夫妇跟她,文娆这么出了事,恐怕他们第一个找的就是她。 “他们找不到你。”男人脸色冰冷,他不可能让顾兴邦夫妇再来烦顾文鸢。 还是拿那样恶心的态度来。 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十指相扣,她感受到来自他掌心的温度,她知道,男人会保护她,不会再让她一个人面对风雨。 白色BMW开到宁峰市中心一处刚刚坐落好的大楼,男人下车摘下墨镜,手腕上的机械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推开旋转门走进去,路过的工作人员礼貌的打了招呼。 “尚总。” “尚总。” 他点点头,直达顶楼的副总办公室里,他推门而入,在宽大的办公桌上落座,他伸手按下座机按钮。 “您好!尚总。”秘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我爸几点的飞机?” “下午六点。” 听完后他按下按钮,抬眼看着桌上那张问卷,桌上一个透明支架上写着五个字。 尚俊副总裁。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怎么追到你老婆的 曲婉婷从杂志上知道了苏远国际的事情,她前两天本来打算去找她的,但是出了点问题就没去,现在苏远闹成这样,顾文鸢又怀孕了,她挺担心的。 所以一大清早的她就拿了包包下楼,只要方伦在,她就可以下楼吃早餐,这样的日子很压抑,但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方伦拿着报纸喝了口咖啡,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起来了。” “我要出门!”曲婉婷将手上的包包啪的放在方伦面前,面容清冷。 方伦指指桌上的早餐,“吃早餐吧。” 看到他的样子,曲婉婷脸上微怒,“方伦,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还真的别逼她鱼死网破,今天说什么她都要出去。 方伦放下手里的报纸抬头看着她,生气的模样还真的是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吃完早餐我跟你一起去。” “为什么你要跟我一起去?”感觉好像被监视那样恶俗。 “你不是要去找顾文鸢吗,刚好我跟苏宁易要见面,就一起了。” 听到这句话曲婉婷拉开椅子坐下来,伸手拿了片土司用力撕开,只要能出门就可以,方伦不可能关她一辈子,她也不可能这么坐以待毙一辈子。 只要出去了,总有办法脱离这种状况。 晨露未清,微冷的早晨让过往的人都拉紧了衣襟,晨风中吹来的空气都带着冷意,行人行色匆匆,来来往往的人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碌。 宁峰市,文氏集团大楼。 文娆低头看着桌上送过来的文件,她抬手签下名字,这两天文氏也并不轻松,各类项目的开展都还算顺利,越到年底越是忙的一团乱。 再加上要处理从同昌那里转过来的那批零件,让她头疼不已,卖出去了就值钱,卖不出去就跟废铁一样没用。 秘书将最后一份文件递给她,“文总,这个也需要您的批准。” 文娆看了看,这是有关玉矿的文件,文氏早些年以贩卖玉石珠宝起家,虽然现在涉及了各领域,但是这发家的老手艺却没有扔掉。 文氏在宁峰有两家专门的玉石工厂,出产的玉石雕饰品远销海内外,也算是文家的保命王牌。 去年文馨月投资拿下了一个玉矿的开发权,这也把文家的玉石生意做到顶峰,而现在文娆并不满足于现状,既然文家有顶级的玉雕师,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扩大生产。 所以她决定再标一处玉矿,手下的人做事很快,昨天已经从竞标场上下来,文氏大获全胜。 “准备着手开矿的事情,与提亚珠宝的合作案你亲自去跟,他们总裁昨天已经到了宁峰,你准备一下直接去他们公司。” 提亚珠宝在国外历史悠久,从它出品的无异不是精品,上世纪提亚在南非采到了三千克拉的粉钻,震惊珠宝界,也直接奠定了它的地位。 能跟提亚合作,文氏的玉石生意绝对更上一层楼。 “是,文总要亲自去监督吗?”秘书开口问道,文馨月不在,开矿仪式总需要一个剪彩的领导。 “不必了,你安排肖副总去吧。” 两人正说着,外头推门而入两名警察,前台小姐跟在他们身后看样子是没有拦住。 “文总对不起。”她弯腰道歉。 文娆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 她看向两名警察,冷着脸开口,“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最好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是文娆吧,我们是警察,现在怀疑你跟一桩医疗事故有关,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一名警察掏出证件,刚正不阿的开口。 文娆大惊失色,顾文鸢还真的敢把东西交出去,居然完全不顾何丽容了,看样子她是不得不进局子了。 看着面前两名严肃的警察,她心里害怕极了,但这个时候,她不能惊慌失措,否则一切全完了。 她压下心里的恐惧,“我要找律师。” 文馨月特地赶去了警察局,带去了最好的律师,文娆的案子要定罪还有许多程序,首先得将秋雪莹提出来重新审讯,她之前的口供跟现在警方掌握的证据不同。 所以需要一步一步的来。 “妈,是顾文鸢,是顾文鸢做的。”文娆坐在冷硬的椅子上,桌子对面就是文馨月还有律师,她身后站着一名女警。 文馨月心里烦躁,因为文娆被抓虽然她封锁了消息,但是不知道怎么还是走漏风声了,现在文氏外头围了不少记者,她现在是坐立难安。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现在只能先把你保释出去,你一句话都不要说,听到了没。” “现在只能找顾家夫妇才有办法。”文娆小声说了句,她不傻,当然知道何丽容跟顾兴邦才说的上话。 文馨月可能连顾文鸢的面都见不到。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闭上嘴巴别说无谓的话。” 说完这句话文馨月起身走出去,留下那名律师在后面,出了警察局,车上的司机赶忙下车给她打开车门。 李秘书坐在副驾驶上转过头来向她汇报当前的情况,“总裁,现在各大媒体都已经知道文总被抓的消息,记者也都围在公司前头,连您家附近都有。” 看到她没有回应,秘书继续开口,“与提亚珠宝的合作已经敲定合同,但是因为文总的事情对方需要我们重新更订,十二点开始公司的股价开始大幅度下滑。” 也因为文娆的原因,玉矿开采的仪式也中断了,这一切铺天盖地而来,让人招架不住。 文馨月伸手揉揉太阳穴,头疼的厉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文娆捞出来,再清理干净这件事情。 “让公关部加班赶出解决方案,开矿仪式继续,不能耽搁。” “是。” 她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却没有人接听。 “啪。”她把手机随手一扔,顾兴邦不接电话。 她一口咬在手掌的虎口处,独立支撑文氏多年,她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但是文娆却是让她觉得害怕的,关心则乱,无论如何她都得保住文娆。 不能让文娆出事,女人眼里透出无比的坚定,左脸上的疤痕看上去格外狰狞。 苏宁易坐在书房里,方伦在他对面大咧咧的坐下,看着对面漂亮的惊为天人的男人,他自以为长的不错,怎么一到他面前就逊色了。 “你还有什么事?”苏宁易单手撑住下巴,看着一身劲黑的方伦。 “我……”他有些说不出来。 男人有点不耐烦,抬起手腕看了眼,“有话快说,我还得陪我老婆去产检呢。” 方伦惊讶的瞪大眼睛,这还是那个冰冷无情,如山间白雪那样清冷的苏宁易吗。 “那个,我就想问问你,你是怎么追到你老婆的。”方伦也很不好意思说出这句话。 他今天来就是来告诉苏宁易,替他办的事情都差不多了,可是在客厅里看到夫妻俩恩爱的样子,看的他心痒痒的。 苏宁易跟顾文鸢也是分开了一段时间,怎么苏宁易就能追回顾文鸢,过上幸福合乐的生活,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打持久战。 虽然顾文鸢跟曲婉婷性子不一样,但是也不至于差别这么大吧,况且她们俩能玩到一起,就说明在这些方面是有共同的见解的。 这区别,大的不是一两点啊。 苏宁易好看的眉头一挑,似笑非笑,“你这是在求我?” 方伦很想站起来鄙视他,但是为了老婆,不得不忍,“算是吧。” “很简单,顺着她的意,宠着她就成。” 男人这句话说出来,方伦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苏宁易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依着人的主儿,外表再怎么纯良,骨子里的掠夺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商场狠厉决绝的男人,会安分的遵循那种柏拉图式的爱情,反正他不信。 “你就瞎说吧,要是宠着就能追着,哪儿还那么多单身汉。” 苏宁易嗤笑出声,“让你宠着,可不是没底线的依着,给她画个圈,在你看的到的地方蹦哒,不超过极限由着她,只要保证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伸出的只有你的手就成。” 到时候她不想依靠也得依靠。 听来听去还就是这句话靠谱,方伦暗自下定决心,还真的是得死皮赖脸的贴着她,软硬兼施。 下一刻男人一句话打破他的幻想。 “但是,如果她心里头没你,你做再多都是浪费时间。” 这嘴巴毒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苏宁易总是会在你怀揣美好的时候给你临头一棒,敲的你眼冒金星,把你的梦碎的跟渣一样。 扣扣…… 门口传来敲门声,之后就是按下门把的声音。 顾文鸢推开门就看到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方伦的表情看上去不是那么冰冷,但是有点颓废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 “你们谈完了吗?我们该走了。”顾文鸢叫了声。 苏宁易起身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际,看了眼还在纠结的男人,“你是打算呆在我这?” “当然不是了,我也得走了。” 人家带着老婆去医院,他带着曲婉婷待在人家家干嘛。 苏宁易搂着顾文鸢走出去,过了长廊来到客厅,方伦放眼看去,沙发上没有他要找的人,原本就冰冷的脸一沉。 顾文鸢知道他在找谁,刚才曲婉婷陪了她一会儿,就说要走了,还是她送她出的门,避开了方伦安排在门口的保镖。 她跟曲婉婷相处这么多年,能让曲美人的冰山脸有变化,她还是佩服方伦的。 “婉婷有事先走了,她让我告诉你一声。” 方伦冷着脸看向顾文鸢,眼里跟冰刀一样,但却被她身侧的男人一个眼神打回来。 果然有靠山的人招惹不得。 看着他大步流星而去,顾文鸢抬头看了眼苏宁易,“他慌什么?” “抓人去了。”男人淡然开口。 两人去了苏家名下的医院,一直到顾文鸢生产,这段时间她的产检都会在这家私人医院。 胎儿一切发育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看着身边的苏先生一脸骄傲的模样,顾文鸢很想抽他,搞得好像他怀孕一样。 “你忙的话不用陪我来的,我自己可以。”顾文鸢被他搂着走出医院,她回头看着他。 虽然她并不担心苏远的问题,但是他这么累了还要操心她,真的让她放心不下。 苏宁易低头在她额头落下轻吻,“什么都没有你重要,以后每次产检我都陪你来。” 顾文鸢点点头,她知道,他不想错过孩子的成长,他想亲眼见证这个孩子的开始。 苏宁易带她去了商场,看着男人在粉嫩的母婴店里挑选东西,她很少见他这样认真,拿着手里的孕妇装上下对比。 好看的眉眼紧皱,就算面对最棘手的合作案,也没见过他这样。 “给我穿又不是给你穿,不知道以为你在挑礼服呢。”顾文鸢好笑的看着他手上的两件防辐射孕妇装。 男人选定了左边这件,将它放在手臂上,“给我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一句话说的顾文鸢感动,原来一个人把你放在心上的时候,每一句话都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要哪个?”男人拿着两个孕妇钙片仔细的看营养成分。 顾文鸢看了看,其中一个莫小提给过她推介,贵的离谱,但是很不错。 医生的话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个。” 苏宁易给她买了很多东西,孕妇用的东西总是需要重新添置的,拉着她有过婴儿区的时候,男人被小孩子精致的衣裤吸引过去。 这些小东西总是会措不及防的触及到人心柔软的位置,想到很快就有一个可以穿下这样小巧衣物的小生命到来,苏宁易心里就激动无比。 “买这些还太早了吧。”他的症状怎么比莫小提还严重,都看上婴儿车了。 “不早。”男人手指拉过一排婴儿服。 顾文鸢看了看,赶忙制止住他,“太早了,还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买了万一用不上会很浪费的。” 她说的也对,既然这样的话。 “我看好的款式男女都要。”他说了声。 听到他话语的导购员眼睛发亮,这可是大生意啊,平时有人买个十件左右她们就能分到不少的分红,毕竟档次摆在那。 这男人开口就要上百件,还是男女宝宝都有,绝对的大客户。 “好的先生,您看看还需要什么,我们店里的婴儿车和玩具都是最近到的货。”导购员欢喜的开口。 “带我们去看看。”男人拉着她跟随导购员而去。 顾文鸢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再阻止他,随了他高兴吧,做父亲的总想把最好的给自己孩子,她也没必要扰他的兴致。 伸手抚上肚子,她低头轻笑,宝宝,你看看你爸爸多疼你。 最后男人选了一款自己组装的儿童床打算回家自己动手,顾文鸢看着他愉悦的样子,心情也跟着飞起来。 “我们以后是要在宁峰久住吗?”他买了这么多东西,而且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这里了。 苏宁易转头看着她,眼里无比认真,“等到这里的事情完结后,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 顾文鸢笑了,笑得很开心,“你在哪我就在哪。” 男人握住她的手指用力,带着无比的坚定。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有你的地方,就有我的栖身之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文氏危机 张原派出去的人负责跟着文馨月,他来报告文馨月踪迹的时候,顾文鸢还在吃早饭,苏宁易负责盯着她,让她安分的吃掉给她准备的所有东西。 “夫人。” 张原拿了文件过来,站在桌边看着她。 苏宁易眉头一挑,“有什么待会儿说。” 没什么比她吃早餐还要重要的。 顾文鸢咽下嘴巴里的粥,抽了张纸巾擦嘴,“你说吧。” “文馨月的确去桐城监狱见了秋雪莹,以她父母威胁,让她不能更改原先的口供。” 当初秋雪莹为什么不供出来是文娆,那是因为她自己没有证据,又更加不清楚是谁找的她,所以她当然自己扛了下来。 顾文鸢早就知道一旦文娆被抓,要救她就只有从秋雪莹这里下手,只要秋雪莹的口供不改,文娆就还有脱罪的机会。 也因此文馨月一定会想办法控制秋雪莹。 “好,你告诉秋雪莹让她先稳住文馨月。” “是。” 苏宁易吹了口粥放到她嘴边,看着她张嘴,男人轻笑,“你这两天就忙这些,这么点小事让张原去办就可以。” “这事我得自己来。”顾文鸢当然知道苏宁易的意思,如果苏宁易来办这件事情,文娆一样无路可退,但是这就离开了她的初衷。 文娆这样的人,应该以最公正的方法去得到她的报应,而不是他们在后头动手脚。 “怎么样,我聪明吧,知道她们一定会去找秋雪莹,先下手为强。”顾文鸢洋洋得意的开口。 去桐城看纪封然的时候,顾文鸢事先去了桐城女子监狱,秋雪莹一改从前的模样,变得黝黑不少,面对她的时候,脸上也没了嫉妒,多了几分安宁祥和。 她的母亲从她入狱后就得了癌症,她爸爸身体本来就不好,日子过的很紧凑,甚至可以说是如同乞丐。 顾文鸢答应了她,帮她照顾她父母,同时她也答应了帮她指证文娆。 无论一个人做了再多的错事,她心里头还记挂着父母,她就不会有多么十恶不赦。 看着她神气的模样,苏宁易忍住笑出来的冲动,孕妇最大。 他伸手给她擦去嘴边汤渍,“我老婆最聪明。” “你让张原帮我,那你公司怎么办?”顾文鸢喝完最后一口粥看着他,苏远国际的情况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这都是小事,他顾的过来。”男人伸手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热牛奶,指腹在杯子上测试温度。 一看到他手上的东西,顾文鸢脚底抹油就想开溜,“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还没起身就被苏宁易伸手按在位置上,“去哪儿啊?” “我出去走走,没事你不用管我的,你忙你的。”顾文鸢摆摆手,却被他按的很紧。 “把牛奶喝了,我陪你去。”从小到大一让她喝牛奶,就跟要她命一样。 顾文鸢本来想着怀孕了她就是皇后,虽然做不到中央集权,但是好歹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吧。 可是,没什么用。 “我吃的够多了,所以牛奶就不用了。” 顾文鸢笑得狗腿,“老公你喝吧,你看这两天你都瘦了,妈妈看到还以为我不好好照顾你呢。” 苏宁易放下杯子,伸手将她抱到腿上低头看着她,“不会每次喝牛奶咱俩都要这么斗智斗勇吧。” 顾文鸢受不了那股味道,她从小就接受不了那股子腥味,现在更加不想喝,虽然她现在没什么反应。 “我吃别的可以吗?”她扑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开口。 苏宁易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口,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就那么直直的印下去,牛奶从他口中渡到顾文鸢嘴巴里。 她睁大眼睛,这个乘机占便宜的。 苏宁易抱着她,舌尖在她口中翻滚,意乱情迷,在他的手掌往下滑的时候,顾文鸢伸手拉住他。 好在她还有理智,不然就被啃的渣都不剩了。 “我自己喝。” 他这样喂,很不卫生的好不好。 男人看着她捧起杯子,满意的伸手捏捏她的脸。 文馨月忙的焦头烂额,顾兴邦根本就不接她电话,外头不知道谁闹出来的新闻,让文娆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顾兴邦故意不理她。 她坐在办公室里,手无力的撑住额头,左边的长发垂下,脸上的疤痕若隐若现。 好在她已经说通了秋雪莹,只要她不翻供,那么文娆就没什么大问题。 “文总,不好了!”李秘书急急忙忙的小跑进来。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她很不满,却没有抬头,依旧靠在沙发上。 “新开的玉矿用不了,只采了半吨的羊脂玉,剩下的都是没用的的废石!” 文馨月霍然抬头,“你说什么!” “这跟资料上完全搭不上,原本去勘测的队伍的确说了那里有近五百吨上好的羊脂玉的,但是现在,除了面上那层以外,往里头挖去就都是废石了!”李秘书着急的开口。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你确定吗?!”文馨月拉着李秘书的手吼道。 李秘书忍住摇晃,把怀里的文件放到她眼前,“这是确实的,文总,这是资料。” 文馨月着急的打开文件,眼睛上下浏览,的确,在发现问题后项目部及时放了勘测机器进去,这真的是个废矿。 为什么会这样,当初的勘测不是这样的。 玉矿这种东西就是在赌,一旦你已经选定了,就没了回头的可能。 “那个勘测队呢!他们去哪了?!让他们来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月前他们就辞职了,不过是陆续离开的,我们也没发现问题。”李秘书着急的开口。 现在想来肯定是被人设计了,那批勘测队一定是故意篡改资料的,但是现在去哪找,就算找到了,他们如果只说是技术失误,没人能奈何他们。 文馨月伸手按在手腕上,指甲狠狠的陷进血肉里,疼痛让她不得不保持清醒。 “先稳住提亚珠宝,想办法找其他货源,先把第一批货交上去。” 现在只能这么做了,一旦无法交出订单,文氏面临的困境会越来越严重,内忧外患,如果这个消息走漏出去,那么文氏集团股价会开始下跌。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操控股票的话。 不对,这是一个局,肯定有人在背后推动。 想到这里,文馨月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拉过来,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打。 等到文氏股票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无力支撑,股价果然开始往下跌,而且跌的很奇怪。 苏宁易去到公司的时候,张原已经处理好了文件送到他办公室里,这两天忙的事情很多,看样子只有他一个人忙的不知道白天黑夜,他家Boss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文氏派了人过来交涉,文馨月说愿意将原本同昌毁约后的那批零件卖给苏远。”张原站在办公桌前,一字一句的开口。 她也是被逼无路了,文氏的亏损比预订的更严重,如果文娆不付那笔违约金,可能状况还没有这么差。 苏宁易修长的手指转动金色钢笔,样子流畅帅气。 “苏远不是垃圾回收站,什么东西都收。”男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张原将有关新能源机器的文件递到他手边,“最新的零件已经全部安装上了,预计明天开始投入使用。” 那些人把苏宁易想的太简单,这样一个自负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软肋交到别人手里捏着那么久。 有备无患,向来是苏远做事的准则,早在跟同昌签下合约那天,苏宁易手下已经开始在研究制造那个关键部件。 所以同昌跟文娆的协定,在他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文氏的股票呢?收购的怎么样?” “我正要跟您说这件事,今早股市开盘,文氏股价持续往下跌,很不正常,而且有人开始放肆收购,再这样下去,我们手里不会拿到太多,是要跟对方争夺吗?” 张原说的当然是那股不知名的势力,对方看样子准备的比他们要充足,但是如果要硬争的话,苏远不一定会输。 苏宁易姿态慵懒,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笑意,“不用,让他们自己斗,收到多少就捏在手里别放。” 没必要花时间在这些小事上,对方既然这么坚定,他也没必要去搅人好事。 “她让你送去的其他东西,都放出去吧。” 张原明白苏宁易说的是什么,文娆有关纪封然那个案子的证据,人还在方伦那关着,他得亲自安排将人送到桐城那边去。 既然已经乱起来了,那就让它乱的再彻底一点,文馨月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接下来就得看看在她心里,是文娆重要,还是公司重要。 “是。” 新西兰的边远小镇上,今天天气不错,顾兴邦去马厩喂了马,抬头看着天边的棉花糖那样漂浮的白云,他心里也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老公!老公!”何丽容站在木屋前冲着这边叫道。 他回头挥挥手,然后往那边跑去,“怎么了?” “你的电话,是顾珂打开的。”何丽容说的是屋里的座机,这个座机号没有几个人知道。 但她不知道的是,从顾兴邦回到新西兰那天,他就重新换了两人的电话,包括屋内的座机电话,只告诉了顾珂一个人。 “我知道了。”他摘下头顶的帽子往屋内走去。 何丽容在屋外的伞下坐下,继续织毛衣,回到新西兰后,文娆没再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有些她一直逃避的事情,现在她也看开了。 倒是这两天,她有的时候会梦到顾文鸢小时候,梦到她扎着羊角辫被顾老爷子罚站的样子。 “喂?”顾兴邦接了电话,喘着气开口。 电话那头顾珂听到哥哥的声音,放心的开口,“桐城这边出事了,文娆被抓进警局了。” 顾兴邦没有多么震惊,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 “杀人罪。” “什么杀人罪?”他捂住话筒轻声问道,还抬眼看了一下,何丽容坐在门外,没有听到。 “原封地产的副总裁洪晴几个月前死于医疗事故,有人给她打了利多卡因,现在文娆被指证是她指使的。” 顾珂的话一说完,顾兴邦就明白了,顾文鸢并没有追究车祸的事情,而是有其他人追究了她的杀人罪。 “我知道了。”顾兴邦沉重的开口。 “而且,文家公司也出了问题,闹得挺大的,你……你跟大嫂如果担心的话,就回来看看。” 顾珂打这通电话的意思,不过是通知一声,毕竟文娆跟她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她出了事情,还是应该通知他们一声,不然以后后悔的,不知道是谁。 “我们商量商量吧。”顾兴邦看了眼外头,何丽容安静的继续手上的东西,浅浅温柔。 “对了,你去看过文鸢吗?她这两天怎么样?” 说到这里,顾珂语气飞扬,“她给我打了电话了,说她怀孕了!” “真的!”顾兴邦眼里透出笑意,这真的是好消息。 跟她聊了几句后,顾兴邦走出屋子,踩着木楼梯下去,何丽容看到他的笑意,也跟着心情愉悦。 “怎么了?顾珂跟你说什么了?”她放下手里的毛线,抬头问道。 顾兴邦坐在她对面,“文鸢怀孕了,她的婚礼在下个月。” “这样啊,那她身体怎么样?”何丽容手里的毛线捏紧,有些别扭的开口。 这段日子,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顾兴邦看的出来,何丽容对着顾文鸢满身的刺,也开始收敛起来了。 这是个好的开始吧,只不过,文娆的事情,还是得告诉她。 ------题外话------ 这两天都没人的,我灰心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最后一面 顾文鸢手头上的所有资料都交出去后,警察局按照程序,自然先联系了顾文鸢和纪封然的家属,她们两人是受害者,所以要求去警察局一趟。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看纪妈妈,所以就马不停蹄的拉着苏宁易去了桐城。 走进警察局,顾文鸢老远的就看到坐在走廊上的妇女,她低着头,两手在膝盖上攥紧。 “纪妈妈。” 听到她的叫唤,凌清抬起头来,“文鸢。” 她起身走向顾文鸢,伸手拉住她,情绪激动,“文鸢,他们真的抓到了当初害封然的坏人,真的抓到了!” 顾文鸢明白她的心情,凌清这么多年的痛苦有了一个宣泄口,当初害纪封然的人终于要得到惩罚了,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是喜极而泣的。 现在她自己也快做妈妈了,就更加明白这种感受了。 “您先别激动,法律会给一个公平的审判。” 知道苏宁易过来,警察局长特地带了领导去招待,刚刚走到休息室,就看到男人站在门口,局长伸手拉拉身上的衣服走过去。 “苏先生,你好。” 苏宁易低头看了眼他伸过来的手掌,伸出手去跟他握了握手。 “你好。” 局长心里狂喜,忍住激动的心情开口,“我来带夫人进去做个笔录,指认一下罪犯。” 男人点点头,局长越过他走到顾文鸢面前,“夫人,请跟我们去一下。” 顾文鸢安抚了纪妈妈,跟着他们走进了审讯室,隔着防弹玻璃让她指认,人她已经在方伦那里见过了,方伦的人亲自送过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错。 “对,就是他。” 局长点点头,之后随便做了笔录,问了她几个问题。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原本文馨月安排人保释文娆,但是因为又有新的罪证送过来。 想来她也是出不来的了,在判决前能再去见她一面,也是不错的。 “我陪你去。”苏宁易开口,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见那个女人,万一出点事还不够他自己后悔的。 顾文鸢拉着他的手撒娇,“没事的,不会有什么事的,那么多警察在呢。” 听到她的话,一旁的局长插嘴道,“是是是,苏总放心吧,我们会安排最好的警察保护夫人。” 看到男人脸上冷硬的模样,顾文鸢知道他还是不放心。 “我保证离她十米远!”她抬手发誓。 苏宁易等在门口,看着她进去。 文娆跟她隔了一张桌子,手上带着手铐,被禁锢在椅子上,她还没有入狱,所以跟她去见秋雪莹的时候情况不太一样。 看到顾文鸢走进来,文娆眼眸含恨,带着十足的不甘心。 “夫人您小心些,我去门口等着,有什么问题的话叫我。”局长说完就开门走出去。 顾文鸢环顾四周,墙角站着两名警察,这样的地方才是最适合文娆的地方。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文娆捏紧拳头开口。 顾文鸢看了看桌上的热水杯,就算在这样的地方,苏宁易还是把她照顾的很好,她抬起杯子吹了口气。 在这些地方,总是有点阴冷,手里捧着的杯子传递给她暖意。 “算是,也不全是。” “顾文鸢,我知道我栽在你手里了!不过你别想我跟你道歉,这辈子只有你顾文鸢对不起我!” 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还是那么厉害,文娆心里恨她,恐怕恨的想跟她同归于尽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跟那些你害的人道歉就可以。” 洪晴,纪封然,哪一个不是她亲手推进地狱的。 文娆突然笑起来,笑声尖锐,“我知道一个是我害死的,一个是我害残的,但是顾文鸢,你别忘了他们都是因为你才变成那样的,你心里头的愧疚恐怕更多吧。”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你计较我们俩谁对谁错的。” 文娆戴着手铐的双手狠狠的敲在椅子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如果你不来宁峰,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你好端端的呆在桐城不好吗,偏偏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就不会变成这样!” 文娆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苏宁易,是在宁峰市贵族私立高中,他高三,回校办理相关手续的时候,身边的人告诉她,苏家大少爷已经准备去剑桥念书了。 那个天之骄子一般的男人,只见到他第一眼,她便知道自己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 为了去英国,她跟文馨月闹了很久,还特地选了一个离剑桥近的高中,可是他却没去。 后来才知道,苏宁易根本没出国,而是去了c大。 等到她回C大上学的时候,同样是新生,她就看到了苏宁易亲自带来的顾文鸢,后来有人告诉她,那个顾文鸢,是苏宁易的心尖宝,是他从小定下的未婚妻。 “文娆,当初亲自去顾家认亲的人是你,不是我逼你的!人要学会知足,就因为你得不到你想要的,就去毁了其他人吗!” 当初文娆去顾家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还在吃晚饭,她拉着文馨月进门的时候,顾文鸢还以为文娆是特地从宁峰去看她的。 结果她开门见山直接扔给了顾兴邦何丽容两张DNA鉴定报告。 那个时候她才明白了文娆为什么接近她。 “是,是我自己去的,如果不是为了苏宁易,我至于去揭开这样的身世吗?可是就算这样,他还是不属于我,多可笑。”文娆笑得张狂,眼泪却掉下来。 当初为了苏顾两家那个婚约,她决定回顾家,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什么都没得到。 顾文鸢并不觉得她可怜,咎由自取的人,不配得到别人的怜悯。 如果文娆都得到了别人的可怜,那么因她而死的洪晴,躺在床上的纪封然,谁去可怜。 “你拥有那么多,却不知足,父母的疼爱,万众瞩目的眼光,是你自己毁了自己,没必要怪在我身上。”顾文鸢一字一句的吐出这个事实。 何丽容对她的疼爱,文馨月对她的疼爱,跟顾文鸢的局面相比,文娆简直是活在蜜獾里的孩子,身世揭开后,好像痛的只有她一个人。 “哈哈哈哈……”文娆低头笑得哽咽。 知足,那些人的爱她不想要,从始至终她只要一个苏宁易,当初苏宁易说过,别人不需要的爱,就是自作多情,现在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 “我拥有的多?无论我有的再多,无论那些人再怎么疼我,你有一个苏宁易,就足够把我打下七八层地狱,就足够抵消掉我所拥有的一切。” 顾文鸢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她也不会再见到文娆,对于她来说,再多的大道理,文娆都不会认的。 固执成病,这就是文娆最像文馨月的地方,不择手段的争夺,满足自己病态的感情。 “以后我们也见不到了,这次就当作是我来跟你道别,毕竟你跟我,从来就算不清楚。” 顾文鸢起身推开椅子,准备离开,文娆晃动了几下,离不开固定她的椅子。 “顾文鸢!”她开口喊了句。 看着她停下的背影,文娆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就算没有苏宁易,我也还是会恨你。” 如果没有苏宁易的出现,如果她没有爱上她,文馨月就不会为了成全她而告诉她她的身世,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万人羡慕的文家大小姐。 而不是桐城这样一个小地方的人家的女儿,她活的骄傲,活的自负,从天上掉到地下的落差,让她每天夜里都含恨而眠。 “随便你,我也不在乎,现在的你跟我,活出了两个极端,我的孩子出生后我会过的很幸福。” 听到她的话,文娆瞪大眼睛,“你怀孕了!你怎么可能!你怎么能……” 门后传来文娆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她说了什么,应该是些叫骂的话 顾文鸢没再听她的话,对于文娆来说,最大的惩罚就是看着她跟苏宁易幸福。 她造成了纪封然的罪孽,让她背负了这么多年的痛苦,自己实在不会原谅她。 看到她走出来,苏宁易赶忙起身迎上去,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心情沉重,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心里多少也不好受吧。 男人将她抱进怀里,手掌在她背上轻拍,“我们走吧。” 顾文鸢点点头,伸手拉住他往门外走去。 局长跟在后头送他们出去,顾文鸢心里头的一块石头落下去,文娆的事情,算结束了。 顾兴邦跟何丽容是在警局门口遇到的顾文鸢跟苏宁易,想到上次去找她替文娆开脱,顾兴邦现在还觉得无地自容。 “文鸢。”他走上去,身后两步的位置跟着何丽容。 “爸,妈。”顾文鸢开口叫道。 苏宁易看了眼两人,没有说话,手环在她的腰上,就那么站在她身边。 顾文鸢当然知道他们是来看文娆的,也没想过多说什么。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文鸢。”顾兴邦叫了声,有些话,他自己不太能说出口。 “对不起了,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他现在才知道文娆做了那么多事情。 她点点头,表示默认了,“天冷了,您自己注意了,你有内风湿,还是要多注意。” 这么多年,她还记得顾兴邦身上的病痛,毕竟那是养了她的父母,不可能没有感情。 何丽容没有办法上前再跟她说话,那天她的歇斯底里,只怕都被顾文鸢记在了心里,有些裂痕出现了就无法弥补,这是她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们走吧。”苏宁易搂着她往车子走去,这两天天冷了,还是别让她站在风口上吹风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顾兴邦感慨颇多,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修成正果,他心里真的高兴。 “我们走吧。” 顾兴邦看着何丽容往前去的样子,这次她是接受现实了,也不在歇斯底里的想着如何去替文娆开脱。 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资格说话。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认识那个男人 文氏的风波开始席卷整个宁峰,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让原本状况就不太好的公司几乎走上绝地。 文馨月坐在办公室里沉思,执掌文氏多年,她看的出来这次的危机是有人蓄谋已久的,并不是一时兴起。 她不明白到底是谁能够从暗中部署这么久,就只为了推倒文家。 现在她手头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资金再去控制股价,为了稳住市场,文家该拿出来的资产也都拿的差不多了。 但是光一个玉矿就已经让文家亏空了半数家产,还要顶住与提亚珠宝的合作案,眼睁睁的看着股价跌到谷底。 看样子,已经差不多了,强弩之末,说的就是现在的状况。 “查出来了吗?”她捏着眉心对着走进来的秘书开口。 李秘书打开手上的文件夹,“苏家这段时间在准备婚礼的事情,一个星期后就是苏宁易的婚礼,而从他们那边看来,风平浪静。” 意思很简单,这不是苏宁易所为,虽然他后期插手了,但是绝对不会是他一开始就谋划的。 玉矿是文氏去年年初就提出的企划案,那个时候,苏宁易还没有回国。 “顾文鸢的行踪查出来了?” 现在要救文家,只能依靠苏宁易,整个宁峰能够有在这个节骨眼上拉文家一把能力的,只有苏家跟苏宁易。 而能让苏宁易伸手的,只有顾文鸢。 “顾文鸢这段日子都在安胎,很少出门,不过有查到她今天下午应该会去医院产检。” 文馨月拿着手包起身,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文家就这么垮了。 文娆的案子后天开庭,现在无论谁去都是无力回天,顾文鸢一个星期后结婚,她想这样是最好不过的。 对于婚礼的细节,苏宁易一直都没有对她说过,她知道虽然都是苏家在操劳,但是很多事情都是他亲自去解决的。 这周的产检,医生告知的还是孩子很健康,苏宁易从一开始就拿着B超单子不肯撒手,眼里都是无限宠溺。 “你不会打算拿着它下楼梯吧?”顾文鸢看着他的样子,无奈开口。 这样走路肯定会摔。 苏宁易收起单子伸手搂住她,“小心点。” “这孩子还没出生你眼里已经快没我了,要是出生了,我是不是要被你关小黑屋去?”顾文鸢打趣开口。 天知道他有多宠这个孩子,所有在他名下的房产已经安排装修好了儿童房,孩子的衣服都是私人定制,一个月更新一次。 但凡孩子的床,玩具,都是他亲手组装起来的,而且他每次回家手里都会带着玩具,再这么下去,家里也快堆满了。 不得不承认,她嫉妒。 “哪儿的话,这是我们的孩子,这是我的小宝贝,那你就是我们家大宝贝。”苏宁易搂着她小心翼翼的走下台阶。 顾文鸢还没有见过他这么酸的一面,也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苏宁易嘴里说出来,她肩膀一哆嗦。 “怎么了?你冷吗?”说着他便脱了身上的风衣披在她肩上。 “我不冷。”只是有点恶寒。 顾文鸢看着脚下的大理石台阶,“你说你这么宠他,万一以后他无法无天了怎么办?” 男人狂妄开口,“我的孩子,当然要无法无天。” 顾文鸢觉得越来越无法跟他沟通了,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两天秋天,无论早晚都还是有点冷的,苏宁易搂着她坐上车,打开车载空调,特地试了试温度。 “我们去哪?” 苏宁易给她盖上毯子,又伸手搓了搓她微凉的手掌。 顾文鸢也懒得说他了,还没入冬他就这样,入了冬他恐怕是越来越可怕。 “带你出去吃饭。”男人放开她的手发动车子。 这两天顾文鸢开始有了反应,吃什么吐什么,前几天她还沾沾自喜说这个孩子没让她受太多罪,果然这两天就被打脸了,话不能说的太早啊。 为了配合她的口味,苏宁易特地去了宁峰边缘的一家餐厅,这里主要吃的就是环境,不过真的挺不错的。 顾文鸢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的酸辣鱼开始流口水,现在这个就最合适她的口味了。 苏宁易把鱼刺给她挑干净了,递到她盘子里,尽心尽力的服务。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顾文鸢咬着鱼肉点点头,就连碗里的汤都是酸的,太合她的心意了。 “你慢点吃。”男人伸手给她擦了擦腮边的油渍,动手给她剥虾。 旁边是个花园,不远处还有个小型喷泉,在这样的地方用餐,无论身心都是满足的。 顾文鸢正大快朵颐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文鸢。” 男人抬头看去,就见到一身职业套装的文馨月站在顾文鸢身后的地方,手上还拎着东西。 他皱眉开口,“你是怎么过来的?” 不远处还站着他的保镖,文馨月过来,应该会有人过来通知他的。 “你找我有事?”顾文鸢回头,没有起身。 文馨月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草地上,“我是想来看看你。” 这句话,说的没多少真心的成份在里头,无事不登三宝殿,文馨月活的骄傲,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就算当初文娆的事情,来求她的也是何丽容,文馨月自始至终都没露过面。 “我知道你怀孕了,不知道有没有用,给你买了点东西,几个月了?” 顾文鸢皱眉,“跟你有关系吗?” 苏宁易伸手打了个手势,不远处的保镖立刻走过来。 “把她请出去。”男人开口道。 对于文馨月,他从来没有任何好感,一个对自己女儿都这么狠的人,没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出声。 接到他的命令,两名保镖准备动手请她,如果不是她自己说的她是顾文鸢的母亲,他们也不会让她靠近。 没想到差点没了饭碗,幸好这两天大Boss心情不错。 “等等。”文馨月制止道,“我再说一句话。” 她掏出包里的文件放到桌上,顾文鸢低头看了眼,这是演的什么戏码。 “这是文氏我手上还握着的股份,文鸢,就当我求求你,救救文氏,救救文家,这是你外公一辈子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毁在我手上。” 她措辞恳切,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态度还不错。 顾文鸢伸手把文件还给她,当初顾兴邦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把整个顾氏给了她,现在文馨月的情况却跟他不同。 顾兴邦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而文馨月,只不过把她当成拯救文氏的一个手段而已。 “我不会要这些,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既然这样你不如把她留给文娆。” 只是不知道文娆还有没有出来的一天,就算她出来了,文氏恐怕也不复存在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身上始终流着文家的血,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文家没有的,对不对?”她伸手拉住顾文鸢的衣袖,第一次这么无助。 农夫与蛇的故事,太多的人都听过,而现在,顾文鸢敢保证,一旦她帮了文家,之后反咬她一口的,绝对会是文馨月。 不为别的,只为她亲手送文娆进了监狱,她不可能不记恨。 “我没吃过文家一粒米,没享受过文家给的一丝温暖,相反几次把我推进地狱的,就是你,现在你也没资格来求我。” 文馨月急忙开口,“当初我没有把你扔掉,而是换到顾家,至少没让你过孤苦无依,流浪的生活,看在这件事情的份上,帮帮我,救救文家。” 造成自己这前半生悲剧的推手,现在居然要她感谢她,如果文馨月不调换她跟文娆,也许这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现在她居然要自己感谢她当初没有把她扔在大街上,这算不算笑话。 苏宁易伸手摘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抬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在这样的境地下,苏远没有对文氏再追击而去,你是不是也应该谢谢我,谢谢我老婆?” 男人这句话一出来,直接讽刺了文馨月。 她脸上一干,没再说话,什么时候她被这么侮辱过。 “与其在这里做无用功,你还不如回公司去收拾东西,既然已经快结束了,你自己还是早点做打算。” 文馨月捏紧手上的文件夹,黑白分明的瞳孔越发明显。 谁说结束了,还远远没有呢! 看到她离去的背影,顾文鸢一直很庆幸,如果自己从小是在她的影响下成长,那么现在会不会跟文娆一样变得那么极端。 苏宁易伸手将自己剥好的虾放到她面前,“快吃吧。” 她点点头,拿起筷子。 文馨月将文件往副驾驶上一甩,碰的关上车门,手指用力的捏在方向盘上。 包包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她掏出手机,看到上头浮动的名字,闭上眼睛吸了口气。 “总裁,股市已经崩盘……” 听到她的话,文馨月嘴角轻笑,意思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抬眼盯着餐厅大门,眼里多了疯狂的毁灭一切的阴霾。 顾文鸢跟苏宁易走出餐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 “吃的很饱,这里的厨师做饭挺不错的。”顾文鸢满意的摸着肚子开口。 爽口不油腻,她吃了很多。 “你也不怕撑着了。”苏宁易挂挂她的鼻子,语气宠溺。 两人刚下台阶,男人的跑车就被手下开过来,苏宁易刚想扶她上车,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轰隆的引擎声。 顾文鸢转头往左边看去,一辆白色保时捷冲着她呼啸而来,这情景跟当初她出车祸的时候一模一样。 驾驶座上,文馨月眼里透着疯狂,高跟鞋狠狠的将油门踩到底,死死按住。 既然已经变成这样了,不去大家同归于尽。 苏宁易下意识的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往左边退去,不过数秒的时间,车子已经近在眼前,快到他们无法反应。 “啊!” 顾文鸢闭上眼睛,可是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袭来,一阵强烈的撞击声后,周围恢复平静。 苏宁易看着从侧边从出来的一辆车子直直的撞上文馨月的保时捷,令她脱离轨道,往右边翻去。 “这,怎么回事?”她睁开眼睛,看着旁边一片狼藉。 苏宁易手指还在颤抖,他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女人,刚才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再次闪过当初躺在病房里插满仪器的顾文鸢。 周围的保镖一围而上,这样大的动静,也引来了餐厅里的人。 将顾文鸢扶到安全的地方安置好,“你别过去,乖乖在这等着。” 顾文鸢惊魂未定,点点头。 撞上去的是一辆白色的BMW,车子破损的很严重,车头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尤其是文馨月的车子,直接撞击到她。 挡风玻璃,后视镜,车灯碎片溅了一地满目狼藉。 “快快!快报警,叫救护车!”餐厅经理跑出来叫道。 身后的服务生赶忙转身往里面走去打电话,保镖手忙脚乱帮忙撬开车门,就看到被安全气囊闷住的BMW车主。 苏宁易看着他们把他拉出来,男人手上破了很多口子,染了血迹,人被拉出来的时候还有意识,他看到苏宁易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眼里透出安定。 “你没事吧?喂?”苏宁易看到他快闭上眼睛,赶忙扶住他摇晃。 不管怎样,他救了他们,救了顾文鸢,就是对他有恩的人。 男人撑住眼皮,偏着头就看到远处坐在台阶上的顾文鸢,她没受伤。 他嘴角勾起,眼里透出放心的安定,沉沉的闭上眼睛睡去。 “喂!喂!” 周围人闹得很吵杂,警察救护车来的都很快,文馨月伤的特别重,车子已经变形,她被拉出来的时候满身是血。 顾文鸢闻到浓厚的血腥味,再加上看到血肉模糊的文馨月,胃里翻江倒海,蹲在地上干呕不止,眼泪都呕出来了。 苏宁易赶忙过去扶着她,在她背部轻拍。 “先送夫人回去!” 听到他声音的保镖赶忙走过来,准备带她走,顾文鸢揪着他的衣袖不放。 “我跟你一起去。” 他要去医院,她知道。 苏宁易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心疼的开口,“乖,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去陪你。” 今天的事情恐怕把她吓坏了。 顾文鸢摇摇头,她不是害怕,而是那个男人她认识,就是那天问她填写调查表的店长。 “我认识那个男人……” ------题外话------ 今天上传早点,么么哒,看看中午有没有人 第一百三十章 干爹 顾文鸢坐在手术室门口,苏宁易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两人一起等在外头,门口也有保镖守着。 她脑海里不断回放车子开过来的时候,以及文馨月眼里的癫狂,不顾一切的毁灭,原来她恨自己恨到这个地步,要跟她同归于尽。 “还没联系到他的家人吗?”顾文鸢看着走过来的张原开口。 “已经找到了,他父亲说会马上过来。” 按照顾文鸢给的店名他直接找到了对方,里头的男人名叫尚俊,是莫西餐饮连锁的总经理,最近刚刚回国。 但苏宁易要求他查的,不仅仅只有尚俊一个人。 他还记得尚俊陷入昏迷的那个眼神,看向顾文鸢的眼光里都是欣慰,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这么奋不顾身的救他们,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查清楚了吗?”男人淡然开口。 张原翻开手里的文件,一字一句的开口,“尚俊,莫西餐饮连锁总经理,父亲尚同阮,现任提亚珠宝董事长,二十五面前离开宁峰去了美国,最近刚回国。” “只有这些?”男人听上去不高兴。 “其他的还在继续查。” 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查出来很多事情,况且还是二十多年前的,多少还是很困难。 苏宁易看了看顾文鸢,低声开口,“暗中狙击文氏的人,还有尚俊的身家背景,都给我清清楚楚的查出来。” “是。”张原转身离开,这几天他的工作量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顾文鸢没太注意这边,她转头就看到张原离开。 苏宁易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她脸色还是白的吓人,这边医院已经安排好了休息室给他们,顾文鸢也不愿意去那边躺着。 “我没事。”她安慰道。 “那有什么不舒服的要马上告诉我。”男人不放心的开口。 她点点头,抬眼看了下禁闭的手术室门。 张原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尚董,在这边。”张原指了指他们的方向。 一听到张原的称呼,苏宁易就知道了,他身后的肯定是尚俊的父亲了。 果不其然,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领带打的一丝不苟,面上有些严肃,剪的利落的板寸头上隐约可见白发,神采奕奕的模样。 他给人的感觉,很像顾兴邦。 “Boss,这是尚董。”张原介绍道。 苏宁易主动伸了手,尚同阮礼貌的跟他握了手。 “百闻不如一见啊,早就听说苏总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尚同阮上下打量,眼里透着欣喜。 “哪里哪里,今天还要多谢尚总经理相救,我跟我的妻子才能平安无事,谢谢。” 顾文鸢站起身来,像尚同阮鞠了个躬,“很谢谢,也很抱歉让尚先生出了事。” 尚同阮赶忙伸手把她扶起来,“不用这样,小姐客气了。” “应该的。” 顾文鸢直起身子,尚同阮视线不住在她身上移动,眼底都是欢喜。 “苏总结婚多久了?”他开口问道。 苏宁易搂着顾文鸢,“快一年了。” “我听说苏总跟太太是青梅竹马,从小定下的婚约?” “对。” 顾文鸢很奇怪,他不是最应该关心还在手术室里的尚俊吗,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做什么。 “两位真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尚同阮笑着说道。 手术中三个字熄灭,打断了还在交谈的几人,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医生,怎样了?”尚同阮有些着急的开口。 “没什么问题,病人只是左手骨折了而已,其他地方没有受伤,身体内部虽然受到撞击,但是问题不大。” 顾文鸢松了一口气,好在尚俊伤的不重,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问题,她心里会很过意不去。 随着尚俊被推出来,几人心里的石头也落下来了。 一名保镖走到张原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Boss。” 几人回头看着他,张原表情凝重,“文馨月情况不太好,双腿受到积压,面临截肢的危险,而且颅内出血,会很严重。” 尚同阮垂在身下的拳头捏紧,面色突然冰冷。 “要去看看她吗?”苏宁易低头问道。 那毕竟是她的母亲,虽然变成今天这样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但他怕顾文鸢心里会留下疙瘩。 “不用了。”她摇摇头,文馨月也不想见她。 去了又能怎样,文娆跟文馨月,最不想见的人是她,而她自己,也不想见她们。 文娆的案子判了,三十年,开庭那天顾文鸢没去,三十年还不够偿还她犯下的罪孽。 听说洪涛还在不断上诉,毕竟丧女之痛是难以承受的。 秋雪莹指证文馨月威胁她做伪证,妨碍司法公正,再加上她故意杀人未遂,也是差不多快面临牢狱之灾了。 文氏集团很快宣告破产,之后被提亚珠宝并为了子公司,惜年在宁峰不可一世的文家,一夕覆灭。 “后天就是你的婚礼了,你看看这报纸是都铺天盖地的消息,都压过文氏破产的消息了。”莫小提拿着杂志翻到报道他们消息的版面叫道。 曲婉婷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抬起手让身后的两个职业经理人给她整理身上的衣服。 “那是肯定的,苏远国际当家人,苏家大少爷结婚,能不轰动吗?” 顾文鸢坐在一旁的白色真皮手工沙发上看着她们两人试旗袍。 她们三人今天聚在一起,就是特地来试莫小提跟曲婉婷的伴娘礼服的。 一个月前量的尺寸,期间早就做好了送到店里了,前两天她们都忙的晕头转向的,不过好在这是她们自己选的样式,穿上去也漂亮,不用改。 唯一一点,就是伴娘服一共有五套,这两人得好好试试。 “你说结个婚怎么这么麻烦,你是新娘你累一点没什么,我们俩伴娘怎么都有这么多衣服?”莫小提任由身后的人鼓捣,大家庭结婚真的挺麻烦的。 顾文鸢无奈的撑起下巴,“我有将近三十套礼服。” 因为是办中式婚礼,虽然有了传统的凤冠霞帔,但是还需要什么敬酒礼服,晚上苏家的晚宴,以及要邀请上流社会开办一共三天的宴会。 她看到佣人推进更衣室的那堆衣服,也被吓得不轻。 “不是吧,这是巴黎时装秀啊!”莫小提叫道,哪儿有人这么结婚的,还不够换衣服的。 “怕了?等你嫁欧承的时候,虽然不会这么复杂,但是也不会轻松。”顾文鸢意味深长的开口。 莫小提脸一红,“谁,谁要嫁给他了。” 口是心非的家伙,从这两天的情况看来,莫小提跟欧承相处的不错,欧家夫妇对她也很好,她的好消息肯定也是在自己之后的。 曲婉婷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旗袍,不错,满分。 “嘴上这么说,只怕某些人在梦里不知道有多少次梦到婚礼呢。”她附和道。 顾文鸢揉揉脑袋,有种不想嫁的冲动,对于婚礼她还真的是没有操什么心,其他的还一无所知。 但是单看这礼服的数量,就知道那天排场会有多大,真的挺恐怖的。 “美人,好漂亮,你这身材前凸后翘的,美的不像话啊!”莫小提惊艳的开口。 曲婉婷拉着她看,“你也不错啊。” 两人站在一起摆了个Pose,妖娆妩媚性感,顾文鸢眼角抽了抽。 “好看好看,你们俩都好看!” 莫小提满意的走到她身边坐下,“喂,你不是还要去看那天救你的帅哥吗?” 她说的是尚俊,文馨月袭击她的事情第一个知道的是曲婉婷,为了不让她的身世被爆出来,苏宁易封锁了有关她的消息,曲婉婷是从方伦那里知道的。 对于那个尚俊,莫小提她们俩都很好奇。 “他今天出院,我待会儿会过去看看。”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还是要多去看看。 说到这里,莫小提气氛的开口,“文娆她妈还真的挺毒的,一点骨肉亲情都不念,自己没救了还想拉着你下地狱,这种女人直接不配当人啊!” 对于文馨月,顾文鸢在她们俩面前是没什么好忌讳的,毕竟已经是开诚布公的消息了,她很庆幸她对文馨月没有感情,不然还真的会难过。 “她这是强弩之末,估计是文娆入狱的消息刺激她,文氏彻底垮台再给了她一击,精神开始出现问题了吧。”曲婉婷说道。 不过文馨月也算得到她的惩罚了,双腿截肢,这一辈都只能呆在轮椅上渡过。 一提到文娆,莫小提才想起来追究这两人的责任,文娆做了这么多坏事,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们俩是不是该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文娆的事情不告诉我!要不是看到新闻我自己去问的纪妈妈,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俩居然瞒了我这么久,该当何罪!” 两人面面相觑,顾文鸢尴尬的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这是秋后算账啊,这事她跟曲婉婷的确做的不太道义。 “你要不要吃甜点啊,我让她们给你拿蛋糕。”顾文鸢说着就照顾旁边的人去拿。 莫小提挥手打断,“少来!你们俩得给我一个解释,凭什么就把我一人给摘出去了?” 曲婉婷看的挺开,端起咖啡喝了口,面色平常,“你那点心思用来应付欧承都不够,还怎么分神出来?” 莫小提哼了声,那段日子的确因为欧承的事情她有点忽略这两人了,没想到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做了件大事。 “你看见文娆了?”顾文鸢问道,以莫小提的性子,可能会冲到拘留所去狂骂她。 “算是见了吧,开庭那天我陪纪妈妈去的。” 顾文鸢看着她们试了接下来几套礼服,要不说这设计师是花大价钱请的,根据曲婉婷莫小提身上的气质做出了最符合的礼服,将这两人衬的独一无二。 司机在外头等着送她去医院,三人携手从店里走出来。 “真不用我们陪你去?”曲婉婷拉着她开口。 “不用了,你就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明晚上去我那报道!” “遵命!” “遵命!” 这几天她去医院,也算跟尚俊熟悉了,他这个人很可靠,给人的感觉就像哥哥一样。 路过花店的时候,顾文鸢特地下车买了束花,尚俊说过他最喜欢百合,所以她选了最好看的一束。 去到医院的时候,尚同阮正好也在,这两天很奇怪,她每次去看尚俊,都会遇到尚同阮在。 “伯父,尚大哥。”她进门礼貌的叫了声。 原本还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尚同阮一听到她的声音,赶忙起身过来。 “文鸢来啦!快过来坐,你怀孕就别站着了。” “伯父没事的,我不累。” 尚俊已经换上了休闲服,左手上打着石膏,额头上还贴了纱布,“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还想着出去了约你吃饭呢。” “怎么会不来,诺,给你的,庆祝你健康出院。”她说着将手上的花递过去。 “谢谢!”尚俊接过花捧在手上。 周围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佣人把最后一件外套装进包包里放在床上。 “文鸢快过来坐,你吃饭了吗?”尚同阮笑着开口。 “我过来的时候已经陪几个朋友吃过了。” 又想到自己来的目的,顾文鸢从包包里掏出两张精致的红色请柬,双手递到尚同阮面前。 “伯父,我不知道这样合不合适,我后天婚礼,想邀请您跟尚大哥一起过来。” 尚俊救了她,就是她的救命恩人,这样的场合应该是要邀请他的。 尚同阮盯着面前烫金红色的请柬,上头还有两个金色小人相拥,从请柬上就知道这场婚礼的奢华。 他伸手接过去,尾指有些颤抖,“我们一定准时到。” 尚俊看到父亲这个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文鸢,其实我看的出来我爸挺喜欢你的,我呢又从小就想要个妹妹,不如这样吧,我认你做我干妹妹,你呢就认我爸做干爹,你说怎么样?”尚俊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两天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样能跟顾文鸢拉进距离,貌似这个方法挺好用的。 “好啊。”顾文鸢很豪爽的答应了。 尚俊咧开嘴笑了,他就知道顾文鸢一定会答应的,她的性格挺招人喜欢的。 “你答应了?真的?”尚同阮没想到她会就这么答应,激动的拉着她开口。 “叔叔不愿意吗?”顾文鸢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头雾水。 尚同阮连忙开口,“没有没有,我是太高兴了。” 说着他还伸手擦了擦眼睛,尚俊拉着顾文鸢高兴的对着父亲说,“爸,文鸢答应了,你是不是应该给点见面礼啊?” “对对对!”尚俊的话点醒了尚同阮,他本来是带来了给顾文鸢的结婚礼物的,想着今天给她。 顾文鸢看着老头子转身从沙发上的公文包里翻出一个盒子。 “这是给你的结婚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尚同阮打开盒子,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躺在里头,顾文鸢一眼就看出来,这东西价格不菲。 “叔叔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她赶忙拒绝。 尚俊拉着她胳膊,笑道,“你还叫叔叔呢?是不是该改口了?” 她这才想起来答应了的事,张口清脆的叫了声,“干爹。” 这句话一出来,她有种自己在攀高枝的感觉。 尚同阮眼眶微红,高兴的拉着她,“哎!” “你既然叫了我,那就不能拒绝了,拿着吧,这就是我给你的结婚礼物。” 尚俊也在一旁帮衬道,“对对,你都答应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拿着吧,不然爸会难过的。” 他话语的改变就连顾文鸢都没发现。 “那,好吧。”她拗不过这样的热情,也就接受了。 不过这东西真的挺贵的,拿回去让苏宁易看看。 看到她接过自己手里的东西,尚同阮脸上充满喜悦,眼里都是感激。 ------题外话------ 今天也提前更了,么么哒 第一百三十一章 苏宁易的怀疑 顾文鸢回家的时候,苏宁易正好从公司回来,今晚他们要去苏宅吃饭,后天就是婚礼了,苏家所有的人都必须回去。 她坐在沙发上盯着尚同阮给她的玉镯发呆,苏宁易推开门进来,看到她她身上单薄的衣服,脸色一变。 “外头越来越冷了,你今天就穿这样出的门?”他拿来毯子给她盖住。 “没有,我穿很多的,家里有空调我嫌热就给脱了。” 他偏头看到桌子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他不记得给她买过这个东西啊。 顾文鸢靠在他肩膀上,懒懒的开口,“你说这东西贵吗?” “不贵,也就几百万吧。”苏宁易回答她的问题。 那玉一看就知道很难找,没个几百万拿不下来,他紧接着开口,“你自己买的?” 顾文鸢坐直身体,她怎么可能买这些东西,苏宁易给她买的她都没戴过。 “这么贵呢?”她拿起来仔细揣摩,还以为是几千块钱的东西。 看到她的样子,苏宁易疑惑,“谁送你的?” “尚俊他爸爸。” “为什么他要给你这个东西?”这不合理啊。 将盒子放回茶几上,顾文鸢挠挠耳朵,“尚俊今天出院,我去给他送请柬就遇到他爸爸了,然后尚俊说他爸挺喜欢我的,就……” 她挺不好意思说出来自己认了个干爹,苏宁易会不会鄙视她,给自己认了个爹。 “就什么?”他看着顾文鸢的样子,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就认了他当干爹了。”她尴尬的笑了笑。 苏宁易眯起凤眸,意思这东西是尚同阮给她的,挺奇怪的,虽然对于尚同阮那样的身份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是为什么他会给顾文鸢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不会嫌弃我吧。”顾文鸢拉着他可怜兮兮的开口,苏宁易一定鄙视她了。 男人揉揉她的脑袋,“怎么会,尚俊救了你,认他做哥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语调平和,没什么问题。 顾文鸢睡了个午觉,自从怀孕后她每天都很嗜睡,有时候能从中午睡到晚上,苏宁易给她盖好被子,看了看时间,等到她醒了又去苏宅。 关上卧室门,他手里拿着那个镯子仔细观察,张原从外头进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Boss。” 他没有抬头,“让你查的事情都查明白了吗?” 张原去到他旁边站定,点开手上的IPod,“尚同阮当初在宁峰的时候没有结婚,尚俊跟他是收养关系,而且他当初是在文氏集团上班,任职人事部经理。” 男人抬头,眼里多了些深邃,尚同阮以前是在文氏工作的。 “他跟文馨月有什么关系?” 张原继续开口,“尚同阮的父亲是文馨月父亲的秘书,他从小就在文家长大,跟文馨月应该是青梅竹马,关系很好,后来文馨月的父亲出了车祸去世,尚同阮的父亲也在车子上。” 青梅竹马,苏宁易紧紧拿着手上的东西,如果他猜的没错,背后狙击文氏的就是尚同阮。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他背弃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 “尚同阮离开宁峰那年,正好是文馨月生下夫人的那年。” 苏宁易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自从顾文鸢怀孕后他就没再抽烟,本来他的烟瘾也不大。 玻璃上反应出男人绝美的脸庞,漆黑的瞳孔。 “尚同阮跟文馨月他们在一起过?” 张原手上的iPad点到下一页,“这个无从查证,从当年在文家做过事的佣人说的话开看,他们感情很不错,后来文馨月爱上了顾兴邦,两人就决裂了,以后尚同阮就带着尚俊去了美国。” 苏宁易偏头,隔着一堵墙的位置,顾文鸢躺在被褥里安睡,她现在已经是经历的太多了,不再适合卷入其他纷争。 “继续查,要尚同阮跟文馨月的所有资料。” 他有种预感,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苏宅一如既往的的忙碌,不过这次多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餐桌上的食物要另外多准备一份,顾文鸢怀孕了,跟其他人比起来金贵的很,必须小心准备。 乔宓笑盈盈的站在厨房里盯着她们炖汤,外头传来众人聊天的声音,其中苏雅的声音最大。 “大嫂,这里我来吧,你出去跟他们聊天吧。”李凤凝拿着盘子走到琉璃台上擦拭,对着面前的乔宓说道。 “不了,我就在这陪你说说话。” 李凤凝笑了笑,继续擦盘子,乔宓本来就不会下厨,也不适合做家务,被宠坏的人,怎么会做这些事情。 乔宓身上没了那股香水味,看样子为了照顾顾文鸢,她也做了努力。 “大嫂,我以前没怎么听你说过文鸢,你是看着她长大的,这孩子看上去挺不错的。” 乔宓打开锅上的盖子闻了闻,对着旁边的佣人开口,“别糊了,好好看着。” 她转过身拿起桌上的盘子跟李凤凝一起动手,“这孩子小时候很调皮,她爷爷又是部队上出来的人,所以总是被她爷爷罚在院子里站军姿。” 想到顾文鸢小时候的样子,乔宓眉眼柔和,那个时候她总是有事没事都跑到他们家去,苏宁易小时候性子冷,对谁都不爱搭理。 她那个时候很担心,担心苏宁易这样的性格以后会自我封闭起来,后来顾文鸢出现了,那个孩子身上总是带着温暖,她很喜欢苏宁易,所以每次都带着许多不同的玩具过去找他,虽然那个时候苏宁易不爱理她,也只是她在自说自话。 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气馁过,一直到最后苏宁易总是把她护在身后,这孩子身上总是有让人温暖的力量。 “真的?文鸢看上去不像太调皮的孩子啊?” “皮着呢,她能带着大院里的孩子一起去后山爬树,还常常跟男孩子打架,几乎混成那一代的小霸王呢。”乔宓笑着开口。 李凤凝明白了为什么苏宁易那么冰冷的性子,会宠她宠成那样,这样的孩子也难怪得乔宓的喜欢,活的不像大家闺秀那样束手束脚,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脾气。 这才是有血有肉的人。 乔宓开始闻到身后传来的香味,也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我听说爸要准备让亭宣去相亲了,你心里头对儿媳妇有什么要求?” “能有什么要求,还不是爸看上哪家的就是哪个。”她语气里有无奈。 苏文不像苏博那样,会反抗老爷子,得到老爷子的纵容,如果可以,她想替儿子争取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赔上自己的幸福。 乔宓从来就不是能受人摆布的那种人,所以她替自己的儿子争了个好姻缘,但是她不一样,在苏家,她没有说话的机会。 “你也得替亭宣把把关啊,好好挑挑。” 李凤凝笑了笑,拿过一旁的刀具开始切菜。 苏宁易拉着顾文鸢进门的时候,已经所有人都到齐了,苏亭宣旁边是咋咋呼呼的苏雅,苏情坐在苏墨身边,慢条斯理的喝茶。 苏雅一看到两人进来,就赶忙打招呼,“大哥!大嫂!” 顾文鸢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起的晚了,满屋子的人坐在这等她,一进来被行的注目礼,还都是长辈,挺不好意思的。 “爷爷奶奶,爸,二叔,三叔。”苏宁易开口叫了声。 顾文鸢也跟着他一样叫道。 “快过来坐!”冯美堇招呼着,指了指身边的空位。 苏宁易拉着她走过去,坐在了苏博旁边,老太太也没说什么,笑着问道,“怎么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文鸢刚想开口说她起晚了,就被苏宁易打断,“公司事多。” 佣人赶忙将准备好的东西端过来,苏宁易面前被放了杯纯净水,顾文鸢则是鲜榨的柳橙汁,顾及到她怀孕,照顾的很周到。 老爷子看了看自己孙子,也没像以前那样板着脸,目光要比以前柔和一点。 “这就是阿易的媳妇儿啊,长的还真的挺漂亮的。”苏涣笑着开口。 顾文鸢这才注意到,这就是苏宁易的三叔,前几次过来的时候他都不在,她还笑着问过苏宁易,他三叔到底存不存在。 “谢谢三叔。”她笑着回了句。 苏涣从秘书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放到桌子上,“这个是给你的见面礼,前几次我没在家,这次回来就直接知道你怀孕了,恭喜啊。” 顾文鸢赶忙站起来,“谢谢三叔。” 苏涣长的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身上的气势看上去要柔和一些,完全不像苏博跟苏文那样,有种说不出来的大气。 苏墨身上那种温柔的感觉,应该就是遗传苏涣的吧。 “三叔回来都没给我带礼物,三叔偏心啊。”苏雅拉着老太太的手叫道。 “有有有,怎么敢忘了咱们家小公主的份呢。”苏涣笑着说道。 苏亭宣看了一眼苏涣,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深沉。 “好漂亮啊,谢谢三叔!” 苏雅打开礼物,是一条粉水晶手链,价值不菲的样子,她迫不及待的戴在手上,伸到苏亭宣面前。 “哥,你看好不好看!” 苏亭宣看着自己面前的手腕,慢悠悠的开口,“东西挺不错。” “是吧是吧!”苏雅高兴的快要跳起来。 她这种少根筋的头脑,当然没听出来苏亭宣夸的是东西,不是她。 顾文鸢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还真的觉得苏雅挺受宠的,乔宓跟苏博也很喜欢她。 “文鸢啊,你这两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吐的很厉害?”老太太拉着她开口。 “没有奶奶,挺好的,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真的,看样子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呢。”老太太看着她的肚子惊喜的说道。 苏启渊坐在一旁,也不由自主的挺直身体,听着顾文鸢的话。 “对了,让你们带过来的孩子的B超照片呢?”苏博连忙问一旁冷清的苏宁易。 他这段日子很忙,也没时间过去看看,只是听乔宓说了她去陪顾文鸢产检,透过B超看到了孩子,让他心里头痒痒的。 苏宁易拉过顾文鸢的手包,从里头拿出来父亲要的东西递到他手里,“这。” 苏博接过照片,满脸的喜悦,这是他孙子啊,是他的孙子。 “拿过来让我看看,孩子怎么样?情况好不好?”老太太着急的叫道。 “医生说很好,孩子很正常,很健康。” 苏启渊坐的靠近苏博,听到苏博的话,他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往他手上的照片瞟去,但是距离有点远,他很费力。 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咳嗽两声。 “怎么了?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冯美堇偏头看着他。 “该吃饭了。”老爷子冷着脸说了句。 “对,咱们先去吃饭吧,文鸢也该饿了。” 苏博拿着手上的片子开口,眼睛却还是没有离开那张片子。 苏宁易过来扶起顾文鸢,老太太收回伸出去的手,一行人往餐厅走去,苏亭宣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沙发上还没动的爷爷。 苏启渊看着所有人慢慢离开,伸手准备去拉过苏博放在沙发上的B超照片,他回过头,口是心非,就是苏家人的标志之一。 所有人坐定后,乔宓把让佣人炖好的汤放到顾文鸢面前。 “文鸢快尝尝,这是我特地让她们给你炖的,补补身体。” “谢谢妈妈。” 苏宁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断往她面前的盘子里放菜,照顾的无微不至。 苏情从他们来到就一直看着,她心里的难受越来越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她是不会说出那些关心的话的。 “阿易的北苑已经安排人布置好了,你们大婚那晚上那里就是新房,待会儿过去看看,看看缺什么漏什么,让他们补上。”李凤凝喝了口汤,对着顾文鸢说道。 苏宁易婚礼的问题,家里这边都是由她跟乔宓来负责,顾文鸢怀孕了,她们也没敢让她操心。 “谢谢二婶。”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乔宓给她盛了碗饭,“拜堂的地方就在主厅那,至于宾客的安排,宴会在希尔顿酒店。” 中式婚礼不像西式那样简单,只需要有一段红毯宣个誓,各种原本繁琐的细节到时候也会安排人在身边提醒。 她唯一怕的就是顾文鸢太累,怀孕前一百天是最重要的。 苏雅挺高兴的,有这样的喜事就说明她可以要红包了,中国的传统婚礼,红包是必不可少的。 “大哥,我的红包你要大大的包一个!” “少不了你的。”苏宁易给顾文鸢剥了个虾,淡然开口。 果然要结婚的男人心情都是那么好,好难得他能回答她这些没营养的问题。 苏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木已成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请帖也发出去了,顾文鸢也怀孕了,他再反对,恐怕自己就真的要失去这个孙子了。 顾文鸢看着这样一个大家庭,她不懂其中的波涛汹涌,虽然知道苏墨给苏宁易使了不少绊子,但是这样看来,挺和乐融融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苏情的话 吃过晚饭后,苏宁易在书房陪老爷子说话,苏博苏文自然也是要陪着,苏雅拉着顾文鸢去了北苑,说是要看看她跟苏宁易的新房。 苏情虽然不情不愿的,也被李凤凝拉了过去。 顾文鸢推开门进去,这里变得跟以前大相廷颈,北苑是独栋别墅,以前苏宁易不常回来,再加上这里的设计装修简约,变得冷冷清清。 而现在,她却有种走错地方的感觉。 从二楼绵延而下的红色绸带,地上的地毯都被换成喜庆的大红色,一楼的家具也特地换成了中国风。 “这里好漂亮!”苏雅第一个冲进去,虽然多用大红色,却不显俗气。 “你给我小心点,别给碰脏碰坏了。”李凤凝对着她叫道。 顾文鸢踩在地毯上,头顶的水晶灯被换成了红宝石,上头还挂上了红色绸带,茶几上的桌布也换成了红色蕾丝桌布。 这完全不是简单装修一下,直接是重新翻新啊。 “文鸢你看看哪儿不满意,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们也不懂,就按照我们老一辈的来布置,会不会太土?”李凤凝伸手整理了一下沙发。 “没有没有,很漂亮!”她赶忙答道。 苏情就那样站在大厅里,看着满目春风般的颜色,有些事情,已经不是她能改变的了。 “大嫂,我们去主卧看看。”苏雅拉着顾文鸢就要往楼上去。 李凤凝赶忙抓住她,“你给我小心点,文鸢肚子里的孩子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不许拉你大嫂跑。” 苏雅这才想起来,吐了吐舌头,“我给忘了。” 顾文鸢随着苏雅一起上楼,本来以为楼下已经够惊喜的了,没想到卧室里都很惊喜。 原本安置在房间中央的水床已经被换成了偌大的帝王床,床头复古的设计,床顶上还挂上了红色帐帷,红色的手工刺绣喜被,上头龙凤呈祥的图案绣的精致。 墙纸也被换成了暗红色,梳妆台的镜子上贴着手工剪的喜字。 顾文鸢伸手拉开被子,果然下头还放了些东西。 红栆,桂圆,花生,早生贵子。 “这些也都是以前的意头,虽然你已经怀孕了,但是还是不能废了。”李凤凝解释道。 “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二婶。” 李凤凝才想起来前院还有些需要变动的,就让顾文鸢一个人在这看看,等着苏宁易过来接她,自己带着苏雅匆匆走了。 她坐在大床上,看着面前的一切,很多事情都是不能估计的,她现在还能想起来她当初跟苏宁易的模样,转眼间他们已经要结婚了。 苏情站在卧室外,她想如果是她结婚的话,老爷子也会安排他们这样给她忙碌吧。 “文……大嫂。”她轻声叫了句。 顾文鸢回头就看到她在门口,苏情这个人,如果她不说话的话,存在感是很低的。 “嗯,你进来吧,我还以为你跟二婶一起去了呢。” 苏情迈着脚步走进来,他人的婚房,真的让她极度不舒服。 “这真漂亮。”她仰头四看,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顾文鸢知道她喜欢苏宁易,这样的场面在她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苏情给人的感觉就是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感觉。 她走到沙发那边坐下,“你坐吧,咱们两好像也没怎么说过话。” 苏情规矩的坐下,顾文鸢一阵惊叹,原来真的有人过的那么礼貌,按照她平时的观察,苏情好像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啊,我都没见过你出去玩。”顾文鸢开始没话找话。 “做衣服,刺绣。” 这年代的确刺绣是不常见得了,尤其还是中国传统的刺绣。 顾文鸢才想起来苏雅说过,苏情接受的都是家庭教育,没有去过学校,除了家里的人几乎不接触外人。 “那你不做衣服的时候喜欢干嘛?” “看书。” “这两天你在看什么书啊?” “《女戒》。” 顾文鸢嘴角抽了抽,聊不下去了,她吃多了才来跟苏情找话说,根本不是一个思想层面上的人。 跟活在古代是一样的感觉。 她无奈的拿起琉璃台面上佣人刚拿进来给她吃的果盘,插了块火龙果放进嘴里。 “你爱易哥哥吗?” 苏情这句话问出来,冷不丁的咽了顾文鸢一下,她用力的吞下口里的水果,伸手拍拍胸口。 “你为什么这样问?” 苏情自顾自的开口,眼神迷离,“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告诉我,我以后会成为他的孙媳妇,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说过我会嫁给谁,但是我知道,我只想嫁给他。” 顾文鸢看着她陷入回忆里的模样,灯光打在她身上,变得格外柔和。 “为了嫁给他,我开始学习那些繁琐的规矩,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大声笑,吃东西有吃东西的规矩,放弃了外出学习的机会,努力的去成为爷爷满意的孙媳妇。” 为了成为苏宁易的妻子,她付出了太多,掩盖了自己本来的模样,努力活成老爷子想要的模样,可是没想到,最后她还是没能得到他。 “他从来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我对于他而言,都不如雅雅,后来他去了桐城,大伯父给他定下了婚约,他眼里心里护着的只有你一个,七年前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以为我还有机会的,我以为我又机会的。”苏情低着头,一字一句的控诉。 顾文鸢没有说话,就当作是聆听她的难过,包容她的痛苦,继续看着她宣泄。 “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爱你,他能爱你这么多年,不计较你的过错,我很嫉妒,嫉妒的快疯了。” 在苏宁易的心里,顾文鸢一直扎根,挥之不去,她很自豪自己爱上的是这么一个深情的男人,又很后悔他这么长情。 “你恨我吗?”顾文鸢慢慢开口,原来她感受到的苏情对她的敌意,不是她在乱想,某种意义上,苏情真的不喜欢她。 “恨过,我恨的是你七年前把他扔下,你知道他在英国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吗?他每天泡在酒里,过的浑浑噩噩,每次喝醉念的都是那句话,为什么不要我。” 苏情还记得她去看过苏宁易,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明白了苏宁易心里放不下任何女人,因为他已经把自己堵死了,别人再也进不去。 顾文鸢当然知道,当初分别后,痛的不仅她一个人,苏宁易的疼,只会比她更加重。 “后来我就在想,你这样的女人是配不上他的,你要不起他的情深似海,要不起他的一世风情,所以我从心底里排斥你,怨恨你。” 乔宓当初就是这样的心思,容不下别人糟践了自己心头的宝贝,所以在重逢后很不待见她。 “我知道,我也恨我自己。”她低头苦笑。 前些日子文娆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她特地去查了,才明白了当年的始末,顾文鸢从来没有背叛,她只是为自己的良心做了一次选择而已。 “你后悔吗?”苏情抬头问道。 后悔吗,后悔当初弃了苏宁易,让所有人痛苦,后悔当初没有自私的为自己的幸福考虑,这点在顾文鸢的世界里,向来都是清晰的。 “我不后悔,就算再多十年,四十年,我都不会后悔。” 苏情明白了为什么苏博会那么喜欢她,乔宓会那么宠她,顾文鸢跟她相比起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活出了自己的样子,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如果那件事情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会做出跟顾文鸢不一样的选择,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 她不会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而赔上自己的幸福,这或许就是苏宁易不会爱上她的原因吧。 “我知道了你们所有的痛苦,那七年里,你们两人过着怎样的生活,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互相挂念,这就是我自始至终插不进去的理由,他相信你,所以七年后还会回来找你。” 苏宁易给了她七年的时间,去偿还她的愧疚,去做到问心无愧的能爱他,这样的境界,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现在她也该放手了,顾文鸢能给苏宁易的幸福,不是她可以想象的,只有在她身边,苏宁易才是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她没必要再把自己关起来了。 “以后,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别让他难过,别再让他经历以前的痛苦。”苏情的话很诚恳,眼里透着真诚。 “会的,因为他也是我的幸福。” 苏情起身,准备离开这里,她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现在觉得格外轻松。 “你可以试着,去过自己的生活,别人的想法,不一定是你想要的。”顾文鸢劝道。 苏情看样子活的并不高兴,就连喝口水都是那么压抑的沉重,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年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不是那么简单的。”苏情轻然开口。 看着她离开,顾文鸢心里头感慨颇多,顾老爷子从小就没给她太多条规,让她根据自己的想法成长,她比苏情要幸运的多。 但是她从来不知道反抗,造就成了这样的性格,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苏宁易回到北苑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他一个人走在石子路上,只听到山泉流动的潺潺水声。 被打开的路灯照射出整个院子的景色,这里就算连落叶都会被佣人清扫的干干净净,秋天本就是萧条的季节,为了不让院子看上去死气沉沉,每年苏宅都会购进一批菊花放在通往各苑的石板路上。 绿色黄色白色,都开的很不错,枝叶也被花匠修剪的很好。 北苑门口有个池塘,那里用黄梨木盖了个亭子,平时他不在,也没人敢往那去。 他有过时,就感觉有道黑影站在那里,身形修长,男人眯起眼,这人看上去有点熟悉。 “不过来一起坐坐?”一道性感的男声传过来。 苏宁易迈开步子往那里过去,大理石的桌子上摆着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开口的男人手上握着酒杯摇晃,里头猩红色的液体流动。 “等我?”苏宁易淡然开口。 “喝一杯?”男人指指桌上的另一个空着的酒杯示意。 苏宁易伸手拉过去,往杯子里到了半杯,端在手里。 “这两天公司情况不太好,别有用心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可能是看到顾文鸢怀孕了,怕她生下苏家第一个重孙,到时候老爷子一个高兴给了她股权,他们就都玩完了。”男人靠在木头柱子上,低头看着不远处的池塘。 苏宁易眼眸一冷,抬头喝了口酒,“有些事情,的确应该准备下来了。” 男人伸过酒杯,跟他碰了碰杯子,“祝我们,旗开得胜。” 宁峰市中心,别墅区,尚家。 尚俊下了班回到家就看到家里空空如也,他手上的石膏还没拆下来,但是公司事情挺多的,就先去上班了。 钟点工已经下班了,他看到空荡荡的客厅有些奇怪,以往这个时间,尚同阮都会在这里看电视的。 “爸。”他一面爬上楼梯一面叫道。 走到主卧门口,他伸手拉开卧室门,衣帽间的灯开着,他沿着光线走进去就看到尚同阮站在镜子前上下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 周边散落了好几套西装,各种颜色的都有。 “爸,你在做什么?” 尚同阮转过身来,“小俊,你看看我穿这套去参加文鸢的婚礼怎么样?” 尚俊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挑后天去参加顾文鸢的婚礼要穿什么,什么样的大场面也没见过他这么紧张。 “挺帅的。” “真的吗?”说着尚同阮还伸手拉了拉领口,看看镜子里。 尚俊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头有点酸涩,尚同阮心里对顾文鸢的愧疚,是无法弥补的。 “其实您可以告诉她的。”他开口说道。 以顾文鸢那样的性格,会很容易接受尚同阮的,那孩子看上去就不像记仇的人。 听到他的话,尚同阮身形跨下来,有些叹息。 “不了,我还是不要打扰她的生活了,她现在过的很幸福。” 那孩子经历的太多了,还是不要再去毁了她平静的生活。 “可是你瞒不住苏宁易的。” 那男人眼睛毒,心思也缜密的可怕,就算顾文鸢不怀疑,他也会自己去查。 “没事的,他是真心对文鸢好就可以。” 看到父亲这个样子,尚俊无话可说,愧疚是束缚人思想的东西,改变的可怕。 第一百三十三章 婚礼1 十一月十一号,是苏家长辈拿着黄历选出来的日子,顾文鸢当时觉得挺草率的,虽然是看农历,但是这新历那天就是俗称的光棍节,她实在是无语。 但是苏宁易说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个好意头,听到他的解释,顾文鸢还觉得挺不错的。 这天天气不错,不像前两天那样阴冷,反倒出了很好的太阳,整个宁峰所有的媒体都严阵以待的守在道路两旁。 不断有有记者进行实时播报,苏家虽然公布了婚讯,但是却不会公开婚礼,所以媒体只能呆在苏家婚车必过的路上等待,能够录到迎亲的场景。 顾文鸢一大早就被拖起来化妆,换衣服,因为她的娘家在桐城,而且何丽容跟顾兴邦也没说会过来,所以顾文鸢直接从宁峰市中心的公寓出发。 一路去到直通苏家那段独有的道路时,下车乘坐花轿,又因为老太太说什么结婚前新郎有一个压床的习俗,所以昨晚上苏宁易陪她吃了晚饭就去了苏宅。 顾文鸢打着哈欠,嫉妒配合身后的造型师,化妆师,她们现在再给她做保养,等到换了衣服之后才会化妆。 “你这简直就是女王级别的待遇啊!” 莫小提看着屋子里来来往往的各类造型师化妆师服装师,感慨的说道。 曲婉婷换好了旗袍走出来,看到莫小提还是一条牛仔背带裤,白色T恤手上的东西一扔。 “你还不去换衣服?”说着她坐到沙发上,化妆师赶忙走过来给她上装。 莫小提很好奇,现在她们还没见到顾文鸢的婚服到底长什么样,尤其在看到给她和曲婉婷的礼服都是那么漂亮之后,她就更加好奇了。 “新娘子的礼服呢?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她现在就得换上去了吧。”莫小提拉住路过的造型师开口。 那人摇摇头,“新娘子的礼服是由苏大少保存的,现在应该还在过来的路上。” 意思就是他们也不知道。 顾文鸢擦完保养品后站起身来,她自己也好奇礼服的样子,偏偏苏宁易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一点风都不露。 她正想着呢,门外就有人推开门,进来的一行人手上都捧着红色的绸缎盒子,看上去很复古。 “夫人,我们来送婚服。”为首的人鞠了个躬,对着她开口。 莫小提一个溜烟跑过去,“快让我看看。” 曲婉婷也起身看去,服装师带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将婚服从盒子里取出来,顾文鸢站在原地,看着他把大红色礼服放下来。 传统红色的礼服,最前端的裙子上用金线绣着牡丹花,针脚细密,整套礼服背后,一只金霓凤凰从背上一直到拖地的裙摆上。 凤凰的眼睛还有尾巴上除了是金丝环绕,还镶嵌了红宝石,在灯光下妖艳夺目。 “哇撒!这得多贵啊!不光是奢华大气,还是漂亮到极点啊,这是皇后的衣服吗?”莫小提拉着裙摆,手上摸过红宝石的位置。 “你别跟个土鳖似的,给我去换你的衣服,让文鸢进去把婚服换上,还得化妆呢,时间赶!”曲婉婷敲了她一下,赶忙提醒道。 顾文鸢看着礼服,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衣服。 “新娘子,我们先进去把婚服换上去吧。”造型师小心翼翼的开口。 顾文鸢被她们扶着进了房间,这样的衣服,现在绝大多数人都已经不会穿了,还是要借助服装师的力量。 她抬起手臂,身后的人给她绑上腰带,并不敢像其他人那样用力勒紧,这新娘子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这是苏大少特地交待过的事,谁敢用力碰她肚子。 顾文鸢低头看着裙摆,上头精湛的刺绣让人眼前一亮,直到差不多快弄好了,她才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上次她去的那家很有风格的店,只有一个人的店,那个老板娘好像是姓白,明明卖的是传统婚服,门口却挂了一件婚纱,只因为那件婚纱是她生平做出来的第一件礼服。 这就是她当初特别喜欢的,白小姐说是镇店之宝,从不贩售,只卖给有缘人,当初她也被雷了一把。 苏宁易是怎么拿到的。 服装师半蹲在地上给她整理好了衣袖,之后将一双金缕绣花鞋放在她脚下。 顾文鸢提着裙摆走出去,沙发上还在化妆的两人转过头来,眼前一亮。 “哇!好漂亮啊!”莫小提看着她的样子,张大嘴巴叫道。 曲婉婷满意的点点头,眼里都是惊艳,“看来你适合穿什么样的衣服,苏大少爷要比咱们清楚,你穿婚纱未必就有这效果。” 顾文鸢的长相并不是那种特别绝美的,但是绝对是大气漂亮,陪上这样的衣服,才算把她身上那股独一无二的韵味展现出来。 “你什么意思,我穿婚纱就不好看是不是。”顾文鸢故意板起脸唬她。 “哪有哪有,我们家文鸢今天是最漂亮的。” 莫小提点点头,手上亮出两个大拇指。 她被扶到沙发上坐下,化妆师赶忙上前开始给她勾勒妆容,因为她怀孕了,化妆师用的虽然都是无害的,可是苏宁易本来是不愿意让她用的。 只是哪个女人对自己的容颜是有信心的,她想在最重要的一天不留遗憾,所以苏宁易答应了让她化淡妆。 曲婉婷已经画好妆了,她脚下一双细长红色高跟鞋,身上的开叉旗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活脱脱的妖精。 及腰的波浪大卷也被盘上去,脑后还别了个头饰,整个人都透着性感的美。 “你说文鸢就这么结婚了,还真的听不可思议的。”莫小提看着镜子里造型师给自己盘上去的头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也就半年前,她们还打趣的说顾文鸢要单身一辈子,怎么就这么嫁了。 曲婉婷戴上手花,走到顾文鸢面前看着她化妆,不时地给她整理衣服。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找到对的人就嫁了呗。”顾文鸢自己倒是挺看的开。 “我算是听出来了,你这就是在秀恩爱。”莫小提白了眼。 顾珂到的时候,所有一切都差不多了,造型师正在给顾文鸢带上凤冠,舍去了原本的盖头,凤冠上垂到她嘴唇位置的金珠起到了遮面的作用。 “好漂亮的新娘子!”顾珂站在门口夸赞道,她身上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穿着职业套裙,要么军装。 难得她换上了礼裙,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却也是不折不扣的美女。 “姑姑。” “姑姑。” 里头三个姑娘齐声开口,顾珂笑着走过去,拉着顾文鸢查看,眼里一如既往的那样慈爱。 “真漂亮。”她由衷的夸赞道。 “姑姑今天也很漂亮,难得见到您穿的这么好看。” 在顾文鸢的心里头,顾珂很大程度上代表的是母亲一样的角色,所以今天代表她父母坐在高堂上接受她跟苏宁易拜堂的,就是顾珂。 这也是她想了很久的事情。 “那是自然,我们家文鸢出嫁,姑姑怎么能穿的不漂亮。” 顾文鸢伸手撩开帘子笑了,顾珂从始至终都很疼她,这是她大的安慰。 “这个,是姑姑送你的结婚礼物。”顾珂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递到她手里。 “谢谢姑姑。” 看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披上嫁衣,顾珂心里头感慨颇多,心里头有舍不得,又有欣慰,高兴她找到了一生的归宿。 如果她有孩子,大概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嫁了人以后就是大人了,不要总是耍小性子,也不要太固执,有些事情不能像以前那样胡来,要懂得照顾家,照顾孩子,宁易是个好孩子,我放心把你交到他手里,以后你们的路很长,要相守相伴互相信任。”顾珂语重心长,像每个嫁女儿的母亲那样嘱咐。 顾文鸢握紧被她拉住的手,眼里突然有些想哭的感觉,“我会的。” 看到两人这样煽情的模样,曲婉婷也觉得心头一暖,不论发生什么,有顾珂这份温暖,顾文鸢心里头就不会冰冷。 她也庆幸,这可能是顾文鸢前半生遇到的最靠谱的大人了。 扣扣…… 外头传来敲门声,宾客都会按照请柬上的地址直接去酒店的,这边也只有直系亲属知道,苏家的人都等在苏宅,顾文鸢这边人少,还有谁来了。 顾文鸢转头过去,就看到门被打开,尚俊和尚同阮站在门口,看上去有些拘谨的模样。 “尚大哥,干爹。”她先开口叫了声。 两人走进来,尚同阮本来是不想过来的,他想着去酒店等着就可以了,尚俊把他拉了过来。 “文鸢,你今天真美。”尚俊第一个夸赞到。 莫小提转头看着旁边的曲婉婷,“文鸢什么时候有干爹了?” 她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小时候认得?”曲婉婷也是一头雾水,没听顾文鸢说起过啊。 “文鸢,这位是?”顾珂看着面前的尚同阮,她怎么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啊。 顾文鸢上前开始介绍,“这位是尚俊,那边那位是他的父亲,因为一些原因我前段时间认了尚俊做哥哥,也就叫他爸爸一声干爹。” “尚大哥,这位是我姑姑,顾珂女士。” 尚俊赶忙伸手,“您好。” 尚同阮也伸过手来,“您好,尚同阮。” 顾珂越来越觉得怎么这个人好像她见过一样,就是想不起来了,她伸出手礼貌性的跟他交握一下。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经理!”莫小提突然指着尚俊叫道。 他不就是上次去吃饭的时候,那个帅哥经理吗,为什么突然变成顾文鸢干哥哥了。 “你是莫小姐吧,看样子你对我印象很深刻。”尚俊笑道,脸上温柔无比。 莫小提这辈子的脑细胞,除了用来学习,就是用来记帅哥了,这么养眼的人,她怎么可能记不得。 “我记得这位小姐是曲婉婷吧,我看过您的电视剧,幸会幸会。”尚俊说着伸出手来。 “你好,曲婉婷。”自我介绍永远都那么简洁的,恐怕只有曲美人了。 “好了好了,都别站着了,时间快到了,文鸢脸上的妆还得补补呢。”顾珂拍拍手,所有人都各回各位。 顾珂尚俊几人坐在沙发上,曲婉婷在顾文鸢身后,看着她补妆。 “您是文鸢的姑姑,我以前听说过顾家,顾老爷子的风骨,很多人都很憧憬。”尚同阮看着面前的顾珂说道。 佣人端上来几杯咖啡,顾珂伸手端起杯子,闻了闻香味。 “尚先生是桐城人?” “不是,我是宁峰人,最近刚刚回国。” 顾珂喝了口咖啡,看向对面的男人,两鬓斑白却不显老态,看样子他对文鸢也不错。 “不知道您是怎么跟文鸢认识的,这孩子大大咧咧的,突然认您当干爹,是不是也吓着您了。” 尚同阮赶忙开口,“没有没有,是我很喜欢文鸢,才认得她做干女儿。” “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认识您,您去过桐城吗?” 尚同阮眼皮一跳,“没有,没去过,我在宁峰出生,二十五岁的时候去了美国。” 顾珂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总觉得见过您,看样子是我记错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莫小提也开始上百度搜索堵门的方法了,迎亲的时候伴娘拦路已经成了一个传统,所以她得好好查查。 “你可别出点什么鬼灵精怪的办法啊,悠着点。”顾文鸢偏头看着她一副贼样,莫小提有的时候就是缺斤少两的。 莫小提低头看着手机,一边回了句,“这还没开始呢你就来打压我的士气,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是怕你到时候闹笑话,让我丢人。” “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两人的样子,尚俊凑到一脸清冷的曲婉婷面前,“你们三个认识多久了?” “十多年。”曲婉婷淡然说了句。 也只有这么多年的感情,才会培养出让人惊讶的默契。 几人还在聊着,门口就传来鞭炮的声音,震耳欲聋,能在市中心放炮的,当然只有苏家。 “新郎来了,快快快!” 第一百三十四章 婚礼2 迎亲的队伍很庞大,从公寓通往苏宅的这条路已经被封了起来,只能过婚车,沿途还铺上了红毯,周围挂上红色气球。 也有不少人聚集起来,想亲眼目睹宁峰苏家娶亲的场景,这场婚礼融合了多少人的梦想。 六十九辆兰博基尼跟随其后,为首的是一辆白色的布加迪威龙,车门被司机打开,身着大红喜服的苏宁易从车上走下来,原本古风古朴的款式,将他整个人衬的越发尊贵。 他绝美的脸上透着愉悦,手上拿着一捧红色玫瑰花,抬头看向七楼的位置。 赫连枭站在他身边,看着苏大少爷的表情,突然觉得这婚姻也挺神奇的,能让一个狠起来比他还要冰冷的人变得有温度。 “来啦来啦!”莫小提透过落地窗看到了楼底一望无际的车子。 顾文鸢手指捏紧喜服,她居然觉得很紧张。 “快快快,准备好了!” 众人手慌脚忙的把顾文鸢扶到卧室里,剩下后头的伴娘团还有曲婉婷莫小提坐镇,尚家父子和顾珂一起坐在卧室沙发上陪着顾文鸢,外头就由着莫小提她们闹腾了。 苏宁易带着身后的伴郎团上楼,赫连枭,方伦,苏亭宣,其他的几位看上去也都是人中龙凤,这可能是史上颜值最高的伴郎团了。 方伦走过去敲门,还没等他说话呢,里头就传出来莫小提欠揍的声音。 “学长!先来红包,要就要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毛九分,我们可要现金而且是要检查的!” 门外的一众美男子默,他们这样的男人,都是活在云端里的,平时哪里见得到零钱,更加别说是九毛九分了。 “能不能就到九块啊美女?”赫连枭站在门口,性感的嗓音魅惑人心。 “不能,要是做不到,这新娘子暂时出不来的。”门内的人拒绝的很坚定。 苏宁易挑眉,手上捧着花束看向他身旁一个精致好看的男子,他长相不错,就算在这样的阵容里也绝对不会被埋没。 只不过浑身的透着痞里痞气的感觉,白瞎了那张天使一样的脸。 看到苏宁易的眼神,他一秒钟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伸手掏出电话拨了过去。 “给爷送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毛九分钱过来,快着点。” 那头的人一愣,马上答应道,“是。” “这一分?”一毛还好说,一分怎么办。 男人语气狂妄,“挂在墙上的那几块纪念版的硬币,给我放进去。” “是,马上去办。”那头的人赶忙挂了电话着手准备。 早就听说宁峰这边苏大少结婚,他们家大少爷过来做伴郎了,没想到居然还会给分行打电话。 “妥了。”男人精致的嘴角一勾。 赫连枭又敲敲门,“要求已经办到了,等十分钟。” 莫小提站在门内,所有伴娘都很惊奇,这么快。 “外头那人,帝都颜家大少爷颜痕御,手下连锁银行布满各地,就这么点小问题,拦不住他的。”曲婉婷抱着手冷淡的开口。 很银行家论钱,就跟与关公面前耍大刀一样。 果然不过十分钟,人已经将一个红色编制篮子放在门口。 红包收了,这门得先打开啊,莫小提按下按钮,放外头一众男人进来。 “咳咳,第一关过了,接下来还有第二关。” “成啊!说!” “对对对,说,咱们等着接人呐!” 苏宁易身后的伴郎团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曲婉婷看着面前一堆男人开口,“客厅里一共放了九样东西,有的藏起来了,有的没藏,但是只有一个是新娘子放的,你们的找出来那个是新娘的我们就放人。” 方伦看着占地面积可怕的客厅,虽然东西并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 “找。” 苏宁易淡然吐出这句话,身后的伴郎开始在屋子里扫荡一样的翻找。 噼里啪啦的动静,先不说找到新娘的那样,找出九样都有点问题。 赫连枭伸手拉开抽屉,在边角落里拿出一条钻石项链。 刚才打电话的颜少拉开冰箱,看到里头整整齐齐的,也没什么东西啊。 “这太难了,要不你悄悄告诉我一声。”方伦挪到曲婉婷身边,对着小声开口。 莫小提这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来他打的什么主意,“喂喂喂,不带使美男计的。” 曲婉婷白了她一眼,“我的品位还没低到这种地步。” 方伦脸一黑,转身继续翻找。 客厅里乱七八糟的,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伴娘,到处搜寻的伴郎。 顾文鸢坐在床上,听着外头的闹得人仰马翻,莫小提有的时候挺能乱的,顾珂和尚同阮听着外头的动静,也是一笑。 “我给你们拍张照片吧。”尚俊掏出手机,对着三人开口。 顾珂本来也想着拍几张照片,过段日子她回桐城的时候去顾老爷子坟上给他烧去,告诉他顾文鸢大婚的消息。 “好啊。”她欣然答应。 “你们坐近一点。” 顾文鸢起身走到电视柜那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相机,这是前段时间买的,她还没用过。 “用这个吧。” 尚同阮坐在顾文鸢左边,顾珂坐在她的右边,照片上很和谐,三人都笑得很开心。 “拍的不错。”她夸道。 尚俊起身往外去,“我出去看看。” 苏宁易看着他们累的气喘吁吁,莫小提也真够可以的,牙刷,牙膏都能藏。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走到沙发边上伸手将躺在上头的颜痕御拉起来,拉开靠枕的拉链,修长的手指伸进去,拿出来一个彩色的玻璃球。 “好啦,都找齐了吗?”莫小提拍拍手,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 苏宁易张来手掌,露出里头的珠子,他语气坚定,“就这个。” 曲婉婷眼里欣赏,不错啊,都没认错。 “你确定吗?” “就是这个。”苏宁易毫不怀疑,直接放到她手里后往卧室走去。 “哎哎哎!等会,还没完哪!”莫小提赶忙带着伴娘团围上去,却被伴郎挡在后头。 他们这些人,哪个是会被人左右指使的人,与生俱来的身份地位注定了都是呼风唤雨的主儿,要不是苏宁易大婚,他们能这么妥协。 果然现在看来还是直接抢比较好。 “喂!” “抢亲啦!”莫小提嚎着嗓子开口。 “按住她们,爷就不信了!”其中一个男子开口,所有伴郎将他们挡住。 赫连枭挡在她们门口,看着面前一团乱的景象,幸好他这辈子没打算结婚,不然有的头疼的。 苏宁易走进去,看到坐在床上的顾文鸢,一身大红喜袍的模样,阳光温润打在她身上,反射出灼眼的光芒。 她勾起嘴角,那么坐在那里,垂下来的凤冠挡住她的脸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绝美之感。 “看样子小提还是没能挡住啊。”顾珂笑着开口。 苏宁易将手里的捧花放到她手上,单膝跪地,在她手背落下一吻,顾文鸢低头看着他,眼里盛放光芒。 “我来接你了。”他低声细语。 顾文鸢握住他的手,“我知道。” 他们都等了很久,久到忘记了世间还有其他的温暖。 苏宁易站起身来将她抱起来,笑着往门口走去,尚同阮注视两人的背影,眼里酸涩。 顾文鸢环住他的脖子,低着头,耳朵里充斥着他们的吵闹声。 出了公寓门口,为了防止发生事故,特地拉了红线,也安排了记者的区域,一看到出来的一行人,所有记者赶忙冲上去。 闪光灯此起彼伏,不断有记者播报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顾文鸢低着头靠在他胸口。 “你是怎么找到我放的东西的?”顾文鸢坐在车后座,看着身旁的苏宁易。 男人伸手摸摸她的脸,“因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只有我一个。” 她从小就不喜欢太费脑子,无论放什么东西都喜欢放在枕头套里,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还是没变。 顾文鸢伸手握住他的手,她就知道,他不会让她失望,就算其他人找不到,他也一定可以认出来。 张原在门口给所有记者派红包和喜糖,这几天下来,他其实累的不轻啊。 宁峰北部,到了苏家的地界,车队就停了下来,司机打开门,顾文鸢才看到对面不远处停着的队伍。 为首的轿子让她眼前一亮,上头鎏金的图案恢宏大气,不像传统的轿子那样封闭,四面都是敞开的,不过是挂上了红色纱幔。 苏宁易扶着她走上轿子坐下,八个轿夫起轿,前头就放了一串鞭炮,炸的噼里啪啦。 赫连枭方伦一行人跟在苏宁易后头,他骑着一匹名贵的汗血宝马,走在轿子前头,随轿的队伍很庞大。 八人抬的轿子走的很稳当,微风不断浮动周围的纱幔,她隔着纱幔看着前方苏宁易挺拔的背影,如同婉约的小女儿一样,笑得甜蜜。 李凤凝站在大门口,脖子都拉长了往外看,佣人来来往往的忙碌,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瞧好了时间是早上九点钟进门,现在也差不多了。 苏雅拉着苏情,看着管家把一个火盆端到门口。 “这是什么意思?”苏雅对着旁边的苏情问道,她在英国念的的书,对中国传统文化知道的不算多。 放个火盆在这,干啥。 “这是习俗,新娘子要跨火盆进去的。”苏情笑着开口。 “跨过去?万一烧着了怎么办?”她惊讶的叫道。 李凤凝伸手拍了她一下,“乌鸦嘴,乱说什么呢。” 她伸手握住嘴巴,调皮的眨眨眼睛,苏情拉着她笑笑,继续往远处看去。 炮仗声传过来的时候,李凤凝赶忙走到路上,“到了到了。” 两人往那看去,就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过来,苏宁易骑着马走在前头,红色喜服上用金线绣着祥云瑞气,还有盘庚的金龙,加上男人妖艳的脸庞,整个人英俊尊贵。 “我哥好帅!”苏雅捧着脸叫道,完全忽略了苏宁易身后那堆美男子。 苏情看着款款而来的男人,他身上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不像以前那般冰冷,他今天是最高兴的吧。 以最隆重的婚礼,迎他最爱的女人。 队伍停在大门口,苏宁易翻身下马,走到轿撵旁边,轿夫小心翼翼的落下轿子,他伸手将她扶下来,李凤凝赶忙将准备好的红绸带递给两人,一人一边。 管家站在大门口,声音洪亮,“跨火盆,从此日子红红火火!” 苏雅跟苏情赶忙走过去替顾文鸢拉起伸手拖地的裙摆,苏宁易扶着她,跨过红彤彤的炭火。 “各位快进去,里头都安排好了。”管家走过来恭敬的对着苏宁易的伴郎团开口。 赫连枭一行人跟随他的指引往里头走去,这苏家大宅,他们也没几个人来过。 走过苏家的亭台阁楼,就到了拜堂的主厅,苏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一身唐装坐在上头,乔宓和苏博也准备好了。 苏家其他长辈密密麻麻的坐在两旁,眉开眼笑的看着他们。 顾珂是先他们到的,她坐在乔宓身边,微笑看着款款而入的一对新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苏雅站在父亲身边,笑得很欢快,她以后也要办中式的婚礼,这喜服简直美爆了。 顾文鸢和苏宁易跪在垫子上,身后的管家端上来两杯茶放到他们两人手上,接下来就是给长辈敬茶了。 首先是苏启渊和冯美堇,顾文鸢和苏宁易一同捏着托盘捧高。 “爷爷奶奶,喝茶。” “爷爷奶奶,喝茶。” 两人拿起杯子喝下去,从身后的佣人手里接过红包放到托盘上,老爷子难得有些笑意。 “乖。”冯美堇笑着说道。 苏家长辈多,不可能依次敬完,所以只是到了乔宓和苏博就打住了。 之后被送到洞房,顾文鸢已经觉得很累了,可是还得换衣服,准备去酒店。 苏宁易伸手给她揉肩膀,低声开口,“累吗?” 她摇摇头,再累也值得,“还可以。” “如果累了就说,别勉强。” 顾文鸢偏过身去靠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腰际,男人低头轻笑,“怎么了?” “我真的嫁给你了。”她悠然开口,到现在她还觉得如梦如幻,她真的嫁给他了。 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就跟做梦一样。 苏宁易抱着她,心满意足,“你嫁给我了,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无论去到哪,都是我老婆。” “是啊,你惦记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有没有很兴奋。” 男人翻身将她按在床上,困在身下,“那是当然,以后你就哪儿都别想去,乖乖呆在我身边。” 看着他低头就要吻下来,顾文鸢赶忙开口,“还得换衣服去酒店呢,不许胡闹。” 她可不想还得补妆之类的,门外头的人还等着呢。 苏宁易挫败的起身,拉着她坐到梳妆台前,亲手给她取下头上的凤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婚礼3 希尔顿酒店,今天整栋酒店都被包了下来,门口铺着红毯,整个会场都用白色玫瑰装饰,偌大的海报放在门口,上头苏宁易和顾文鸢笑得阳光灿烂。 莫小提站在海报旁边,看着人来人往,苏家这排场,大的可怕,她刚刚不仅看到了很多商业龙头,就连政府高官都来的差不多了。 曲婉婷大老远的看到几辆跑车停在车位上,第一个下车的就是方伦,她和莫小提都换了礼服,淡紫色看上去典雅高贵。 “学长那几个伴郎都好帅,真的不是一个阶级的,伴郎都那么高颜值。”莫小提抹了把口水,今天还真是大饱眼福。 曲婉婷没说什么,那里头她认识几个人,除了帝都第一少爷颜痕御以外,就是方伦,还有宁峰秦家,秦琰,其他的看上去气质不错,想来也一定都是她们触及不到的阶层。 人来人往她也懒得搭理方伦,不过看样子他也不得空,不断有人往他们身边凑过去打招呼。 新郎新娘到的时候,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顾文鸢换了一条白色礼裙,让化妆师捯饬了一会儿,再加上苏宁易又调戏她好久,就耽搁了时间,两人都以白色礼服亮相,苏宁易一身白色燕尾西装优雅无比风度翩翩,整个人多了丝儒雅之气,顾文鸢拖地白色长裙,头上雅致的别了白玉木兰花,典雅大气。 “这一天下来也差不多了,好在没让你穿高跟鞋,不然你得累死。”曲婉婷走到她身边,陪着她一桌一桌去敬茶。 苏家的长辈都知道她怀孕了,只是让她以茶代酒,差不多她该喝的也都被苏宁易挡了,这男人难得高兴,愿意陪人喝酒,这儿的人哪个不是会看时势的,都上赶着往前去。 欧承陪着莫家夫妇一起来的,就凭莫小提和顾文鸢的关系,他们家也是该来的,大厅里沸沸扬扬的,莫老爹惊奇的看着这些只有在电视上才看的到的人。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能来。”顾文鸢拉着苏宁易走过去。 欧承一看到面前的男人,就想到那天他按在自己脸旁的烟头,阴狠绝戾,他很没出息的抖了抖,赶忙转过头,试图避开他们的视线。 曲婉婷看着他的样子,果然她以前就觉得这孩子是问题儿童,现在一看还真是。 “能看到你们结婚,我们很高兴,祝你们幸福。”莫老爹站起来,拿起酒杯跟苏宁易碰了口。 “谢谢。”男人嗓音低沉,听上去还没有醉意。 “你干嘛呢?对面桌有美女啊?”莫小提看到欧承这个样子,有点不满。 人家大喜的日子,她知道他面对顾文鸢会尴尬,但是也不能这样吧。 “没,没有。”他干呵呵的转过头来笑道。 他一抬眸,就看到男人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头没了前两次的阴霾,看上去一片清冷,今天是他大喜之日,向来他也是特别高兴的。 “跟学长喝一杯,文鸢喝不了,当然就得学长代劳了。” 欧承站起身来,其实他他心里还是挺害怕苏宁易的,就有种小孩怕大人那种感觉。 苏宁易察觉到他的不自然,将手上的杯子往前伸去,“干。” 人家都这么自然而然了,他也不能太别扭,欧承拿起桌上的酒杯,跟男人碰了杯子后,一饮而净。 曲婉婷看着莫家夫妇和莫小提的态度,估计没多久,她又得当一次伴娘了,她这辈子就是把这两人嫁出去后,一身轻松。 “你好好护着文鸢点,听到没?”莫妈妈对着莫小提开口。 这年头的年轻人,闹个房听说都是毫无低线的,顾文鸢怀孕了,当然不能太过分。 莫小提比了个OK的姿势,交给她吧。 乔宓和苏博忙着应酬,也没怎么顾得上去看两人的情况,有苏宁易在,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呦呦呦,终于想起来我们这些廉价劳动力了啊。” 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帅气男子坐在位置上,看着苏宁易和顾文鸢走过来,他张口叫道。 赫连枭伸手拉拉领带,他一向是挺讨厌穿正装的,“咱们苏大少这媳妇,折腾了这么多年可算娶上了。” “少乱七八糟的,要喝就过来。”苏宁易怼了他一句。 “哎哎哎,谁想跟你喝,这日子当然得跟嫂子喝了。” 顾文鸢倒是认识赫连枭跟方伦,所以比起来其他人来,她还是比较眼熟赫连枭,妖精一样的男人。 苏宁易将她搂在怀里,“她喝不了,我来。” 方伦看着他护犊子的样子,脑袋里一直在回想,他对曲婉婷也不差呀,怎么曲大美人对他就永远都是那个样子。 而人家顾文鸢就能修成正果,难道他方式没用对。 “你别往上去,要喝找他别找嫂子,伤了我干儿子我饶不了你。”颜痕御对着他道。 顾文鸢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被他给认了的。 赫连枭拿起杯子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放到他手里,扬起自己手里半杯酒。 “我先干为敬了。” 苏宁易盯着手上的杯子,仰起头一饮而净,他性感的喉结滑动,嘴角有褐色液体流出来。 “不错啊,娶了媳妇越来越生猛啦。”酒桌上的人调笑。 苏宁易低头凑到她耳边,“当他们不存在,嘴挺碎的,但没什么恶意。” 顾文鸢点点头,她当然明白,苏宁易的朋友,怎么可能会是乱七八糟的人。 “只怕过两天颜少更加生猛吧。”方伦似笑非笑的开口。 周围人这才想起来,颜家前段时间给颜痕御订了桩婚事,下个月就直接结婚了,女方家世显赫,听说是家里最受宠的公主,估计不会是温婉贤淑的主儿。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下个月就得去颜大少的婚礼了,我这钱包可没得往外掏了。”酒红色头发的男人叫道。 颜痕御脸一沉,想到那桩亲事,他整个人都阴沉下来,如果不是为了断了他的心思,家里那几个人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看到他不高兴的样子,周围人赶忙打圆场,“阿易还得再喝几杯啊,还有嫂子,以茶代酒!” 开玩笑,帝都出来的,都知道颜痕御心里有个女人,他年少时捧成公主,结果家里老爷子不满意,硬生生的棒打鸳鸯,颜痕御只能看着她嫁作人妇。 现在这不是在老虎身上拔毛吗,可不能触了他的禁忌。 苏宁易拉着她一起,给全桌人敬了杯酒,其实就是喝个意思而已。 “鄙人苏博,感谢各位光临犬子的婚宴,在这里让我们一起举杯敬一对新人,祝他们百年好合,相知相守!”苏博拿着话筒站在大厅中间,手里捧着酒杯。 所有宾客都站起来,举高酒杯对向一对新人,苏宁易眉角含笑,饮下杯子里的酒。 “你少喝点。”顾文鸢拉着他的衣袖,看上去他喝的有点多了。 “没事。”男人安慰道。 这样的场合除却了应酬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字,喝。 顾文鸢陪在苏宁易身边,怕她累了,男人特地让她坐下休息会儿,她原本想着吃点东西,结果刚刚抬起筷子就看到远处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她眯起眼睛自己看去,影子在她瞳孔里重叠,最终清晰出来一个人。 顾兴邦。 他一个人在角落里,仿佛跟这边喧闹的场合是相隔开来的,她起身提起裙摆准备过去。 男人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我陪你去。” 顾兴邦今天原本很早就过来了,文娆宣判以后何丽容的状况就不太好,他原本想着过来看一眼就走,可是却始终没能挪动脚步。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顾文鸢的半生都是以他的女儿的身份渡过,原来嫁女儿,真的是真的复杂的心境。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爸。” 顾文鸢站在他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段时间,顾兴邦的白发似乎更加多了。 “爸,来了为什么不过去呢?”她哑着嗓音开口。 顾兴邦转过身来,就看到一身白色礼服的两人,“就不过去了,看到你很幸福,爸就放心了。” 苏家的人都知道了文娆和文鸢的事情,他也算造成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沉默要比参与更加可怕,他现在过去,就会有人重提这件事情,这样的议论对顾文鸢不太好。 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他就别给她添堵了。 “我妈呢?她还好吗?”文娆的事情,应该让何丽容还在难过吧。 她给顾兴邦和何丽容寄去了喜帖和喜糖,她知道何丽容是不会想面对她的。 “她很好,这两天她身体不太好,我就没让她陪我过来。” 想到何丽容,顾兴邦知道,顾文鸢心里还有疙瘩,但是那是她的养母,所以感情还是不会丢失。 “你妈她有些事情不说,其实她心里头早就明白了,只不过她不敢再面对罢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对于她们的所作所为,你没必要原谅,只是你也别挂在心上,让你自己难过。” 顾文鸢点点头,“我明白,您放心。” 他看向苏宁易,“你跟文鸢走到今天这步很不容易,我知道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但我还要叮嘱你,让她幸福。” 苏宁易拉住顾文鸢的手,看向顾兴邦的眼睛,瞳孔坚定,“我知道,您放心。” 曲婉婷从桌上拿了壶茶,带着杯子过去,走到顾文鸢身边。 “爸,我们给您敬杯茶吧。”她捧起茶杯,苏宁易伸过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 顾兴邦眼眶泛红,接过两人手里的杯子,他还记得第一眼见到从医院里出来的顾文鸢,那个时候她还在襁褓里,她通红的小脸一直都记在他的脑海里。 她第一次叫爸爸,他在公司,兴奋了好几天,她稚嫩的笑容是他发誓一辈子守护的。 一直到后来发生的一切,他亏欠的不仅是对顾文鸢,还有顾老爷子。 “等到孩子出生了,告诉我一声。”他看着顾文鸢的肚子,他曾经呵护长大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孩子。 “会的。”她答道。 “文鸢,就交给你了。”顾兴邦对着苏宁易开口。 “我知道,爸爸。”苏宁易郑重应道。 有些人,是你刻在心上一辈子的无法抹去的,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记得他幼时牵你手掌的温度,那样灼热的感觉,是你在日后面对冰冷的底气。 吵吵闹闹一天,莫小提和曲婉婷都被送到了酒店七楼,顾文鸢也累的不行,洗了澡出来,她整个人摊在床上,苏宁易端了水过来给她泡脚。 直到脚掌触及到温水,她才起身,“我自己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给我洗脚呢。” 这要是让苏老爷子知道了,不久更加讨厌她了。 “伺候我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可以的。”男人一脸的理所应当。 水面上浮着玫瑰花瓣,为了让她安神,晚上睡得更好,里头特地滴了香薰。 按摩盆地,用的挺舒服的,“你今天喝了那么多,头晕不晕?” 顾文鸢低头伸手给他按上太阳穴,苏宁易拿了毛巾给她擦脚,“没事的,你老公厉害着呢。” 她往后就打算拉被子睡觉,结婚还真的累,刚刚裹好被子,苏宁易就伸手把她抱起来。 身体突然悬空,吓得她赶忙搂住他的脖子,“干嘛呢,我要睡觉。” “乖,给你看样东西,你保证喜欢。” 男人哄着她,连同她身上的薄被一起抱着她走到阳台上,将她放在贵妃塌上。 突然从里头出来,顾文鸢感觉有点冷,就把被子拥的更紧。 “看什么?我好累了,你不累吗?” 苏宁易按了窗边的控制键,原本开放式的阳台,开始被慢慢伸下来的玻璃封闭起来。 从这里更加能够看到苏宅的面貌,居高临下,占地面积还真的可怕,而且亭台楼阁这个词用的也恰当。 他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蹦蹦她的脸颊,让她往远处看去。 漆黑的夜空突然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火,看样子是在宁峰城区的方向,这个数量令人膛目结舌。 整个天空都被点亮,泄下来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宛如白昼那样。 “这是你安排的?”因为在屋子里,动静没有那么大,所以她的声音没有被掩盖。 苏宁易抱紧她,“我知道你喜欢。” 哪个女人没点幻想的梦,浪漫就是所有女人梦里常出现的场景浓缩,这场烟火,庞大的可怕。 “老公。”她看着远处绽放的光火,低声开口。 “嗯?” “我爱你。” 苏宁易低头看着她,恬静柔和的脸上,是她一如既往的认真。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绵长细腻。 我也爱你,至死不渝。 谢谢你,青葱岁月,从不负我,谢谢你,跨越时光的长度,等我披上嫁衣,嫁你为妻,谢谢你,再累也没有放弃过爱我。 ------题外话------ 正在考虑剧情,大家喜欢哪个人物呀? 第一百三十六章 顾文鸢的亲生父亲 天气阴沉,骤然转冷的天气让很多人窝在家里不敢出门,天上飞着毛毛雨,地面上已经被润湿,看上去寒气逼人。 宁峰市医院,特护病房里。 床上的人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这里不比私立医院,设备齐全,住着舒服。 文馨月被护士扶起来靠在床头,她低头看着被褥下空空如也的位置,一场车祸,她双腿截肢,从此只能呆在了轮椅上的渡过。 蓄意杀人的罪名已经撤诉,尚俊也没有追究她,这两天铺天盖地的消息都是顾文鸢的婚礼,就连护士都在谈论。 事已至此,她把自己变得一团糟,还真的狼狈至极。 尚同阮在尚俊的陪同下走到门口,他想了想,“我自己去见她吧,你去车上等着我。” “好,你自己小心点。”尚俊知道,父亲有很多话要跟文馨月说,与其说是交谈,不如说是控诉。 这样的场合,他也不适合在里头。 尚同阮伸手敲了敲门,听到声音的文馨月开口,“进来吧。” 床上的人转头过来,她不觉得会有人过来看她,还以为是护士拿药过来了。 直到身穿黑色大衣的尚同阮进门,她才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一定会过来,这些天也在等着。” 尚同阮看向病床上的女人,岁月真的不饶人,因为配合治疗而剃光了头发,她脸上的疤痕清晰可见,经过这么多年,他已经记不起来她曾经的模样。 唯一还想的起来的,就是她很漂亮而已。 “二十多年没见了,你的变化真的不小。” 文馨月看着他,脸上平静,“谁没有变呢,现在文氏也落在你的手里了,你也算扬眉吐气了。” 她不是傻子,苏醒过来后公司来人告诉她,文氏已经全面崩盘,接手的是提亚珠宝的尚同阮,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蛰伏这么多年,他还是将她打的崩溃。 “你如果不是那么丧心病狂,我不会这么做,可是你已经疯了,我不过是替老爷做了他最想做的事情罢了。”尚同阮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屋子里有空调,有些热。 虽然文家垮了,但他没有赶尽杀绝,文家的祖宅还是留给了她,至少不会让她流落街头。 “尚同阮,你没有必要说的那么高尚,你只是想报仇,给你自己报仇,给你的女儿报仇。” “她也是你的女儿!” 尚同阮到现在都无法理解文馨月的思想,她用最极端的方式去表达她的爱,一直到现在她都不知悔改,认为自己没有错。 “我的女儿?”文馨月苍白的嘴角笑得彻底,“我没有这个女儿,她是我的耻辱,你别忘了当初是怎么怀上她的,如果不是你……” 她没有办法再去想当年的事情,尚同阮跟她从小一起长大,他疼她,宠她,她也知道尚同阮一直爱着她,可是呢。 她遇到了顾兴邦,从此坚定了自己这辈子的感情,但是顾兴邦身边却有一个何丽容,他疼到骨子里的何丽容。 “耻辱?她是你生下来的,有你这样的母亲才是她的耻辱!有什么样的母亲会对自己的女儿做出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如果不是你说会好好照顾她,我根本就不会把她留在你身边!” 尚同阮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么排斥顾文鸢,毕竟当初的事情也不是他们两个的意愿,如果不是她父亲给他们两个下了药,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后来她怀孕了,她父亲一定要求她生下这个孩子,并且逼着她嫁给他,她宁死不从,用刀划破了自己的脸,然后文老爷就出了车祸去世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已经是注定的。 “你讨厌她又如何,她永远都是我的女儿,你不是想把文氏留给你养的那个孩子吗,我告诉你,你别妄想,文氏是我女儿的!”尚同阮指着她,说的话刀刀割心。 文馨月那么护着文娆,还想着以后把文氏留给她,但是不可能,文老爷想的是真正流着文家骨血的孩子继承。 “你赢了!尚同阮,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你这样对待你的主人,就不怕你父亲回魂的时候来找你吗!” “我怕,我怕的是我不这么做,他们都会来找我!文鸢被你折磨了这么久,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该为她做点什么,你知道吗?我的女儿昨天结婚了,她要做妈妈了,她以后的生活里只会有幸福,而你,你就陪着你从小宠到大的孩子,一起下地狱去吧!” 尚同阮恶狠狠的开口,拿起沙发上的衣服转身离去。 “尚同阮!就算你现在回来,顾文鸢也不会认你,她讨厌我这个母亲,又怎么会喜欢这么多年对她不管不顾的亲生父亲!你没赢!”文馨月吼的撕心裂肺,却好像是无能为力的辩驳一样。 尚同阮站在门前,没有回头,“是我欠了她,我没有资格要求她认我,只要能看着她幸福就可以。” 文馨月伸手捂住她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只不过是爱一个人,她有错吗。 顾兴邦站在门口,他原本是想来看看,但却没想到居然听到这些事情,看样子里头那人,就是文鸢的父亲了。 他手足无措,想着赶忙离开,却没想到门已经被人从里头打开了。 尚同阮吃惊的看着面前的顾兴邦,伸手关上门,隔绝了文馨月的声音。 “好久不见。”尚同阮率先开了口,没想到时隔多年再见他,会是这样的光景。 顾兴邦记得,他见过他,很多次文馨月去桐城纠缠他,都是这个男人将她带了回去。 “你好。”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尚同阮说着,往门口走去。 尚俊老远的就看到父亲走了出来,刚想下车开门就看到他身后跟着顾兴邦,他想了想,自己就先回去吧。 两人去了医院附近的咖啡厅,尚同阮点了杯美式咖啡,他看向对面的顾兴邦。 “顾先生要喝什么吗?” “给我一杯卡布奇诺。” 二十五年,过的真的很快,快的让人没有办法追寻,时光让他们都变得苍老,不再像当初那样年轻。 “我跟她说的话,顾先生都听到了?”尚同阮直接问道。 顾兴邦没想到,原来文鸢居然是尚同阮的女儿,这点真的让他很吃惊。 “听了个大概吧。” 尚同阮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顾兴邦原本就认识他,虽然不熟,但是如果他知道了这一切,串联起来,自然就能想到他的身份。 他站起身来,九十度恭敬的鞠了个躬,“谢谢你,对文鸢这些年来的养育。” “你别这样,我也没做什么。”顾兴邦赶忙伸手扶住他,他的动作,就跟在打他耳光一样,让他觉得羞愧。 “无论如何,是你给了文鸢父爱,把她养大成人,我应该谢谢你。” “你既然知道了文鸢是你的女儿,那么以前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包括她交换了两个孩子的事情?” 尚同阮点点头,他最难接受的也是这件事情,七年前他开始调查文娆,他以为文娆是他的女儿,结果后来查出来的事情让他越来越恶心。 他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从小陪到大的女人,是他一直保护的大小姐。 “你跟文鸢相认了吗?” “没有,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文鸢肯定会很高兴的。” 尚同阮笑得苦涩,他不是不想,他是不敢,他害怕如果顾文鸢知道了,会恨他这么多年对她不管不顾,他害怕看到她仇恨的眼神。 顾兴邦也明白他的顾虑,都是做父亲的人,怎么会不明白。 咖啡杯里的热气不断上浮,他看着面前的杯子,想到了以前顾文鸢喝牛奶的模样。 “文鸢这孩子,太重情谊,所以她活的很累。” 当初纪封然的事情也好,现在文娆这件事情也好,如果不是顾虑到何丽容跟他的心情,她自己也不会那么累。 很多时候顾文鸢的执拗,是改不了的。 尚同阮听着他说,最了解顾文鸢的人,大概就是顾兴邦了。 看到他认真的样子,顾兴邦继续开口,“当初她的身世揭开,就算有了那么多的为难,她也坚持走过来了,每年她都会给我们寄礼物,她心里头挂念的,就是我们是她的父母,这是不会改变的,就算丽容那么对她,在她心里丽容也还是她的妈妈。” 只有真正失去过的人才会懂得珍惜,对于顾文鸢来说,尚同阮的出现是幸福大过于难过的。 家人的意义,大过于一切的伤害。 “你真的觉得她会接受我吗?”尚同阮有些小心的开口。 “她会的。”顾兴邦回答的很坚定。 之后两人开始谈了很多,从很多年前开始,一直聊到现在,如同老友一般,相谈胜欢。 原本顾文鸢和苏宁易是打算婚礼完成后就去蜜月旅行的,但是乔宓苏博都担心她怀孕了怕有什么意外,就没打算让两人去。 尤其是苏老爷子看上去也不太情愿他们去,而且她这些天也开始有反应,吐的厉害,所以顾文鸢就跟苏宁易商量了,等到孩子生下来后再去。 “我们以后就住在老宅吗?”顾文鸢坐在床上,脸色苍白。 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吐,她现在无论看到什么,都是有反应的。 苏宁易给她榨了杯果汁端过来,伸手给她喂下去,“如果你不想在这,我们就回去。” 她赶忙摆摆手,“不了,就在这吧。” 苏启渊本来就不喜欢她,如果知道她不住老宅,心里头的想法恐怕会更加多。 “还难过吗?”苏宁易给她顺着背,看着她的脸色心疼的要命。 “好多了。” 乔宓吩咐了佣人,每天早上顾文鸢的早餐要做的格外丰盛,还要特地给她炖汤,所以这个时候,就是佣人送汤过来的时候。 苏宁易伸手摸着她的肚子,“都是这个小家伙,等到他出来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男人的表情好像一个耍狠的小孩子,让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他很不满。 “没有,没笑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个老爸以后会不会被他欺负。” “他欺负我不要紧,别欺负你就可以。” 佣人端着鸽子汤进了卧室,温度也特地晾到了合适的度数,不会冷,也不会烫。 “大少爷,这是夫人让我们给少奶奶炖的汤。” 苏宁易接过来放到床头柜上,“你出去吧。” 刚刚打开盖子,浓郁的味道扑出来,让她觉得恶心反胃。 “不行了,快拿过去。”她捂住嘴巴叫道。 苏宁易赶忙将盖子盖上,端着汤放到茶几那边去。 “怎么样,难受的厉害吗?” 看着她眼泪都快出来了,苏宁易也没有办法,“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她们给你做?” 顾文鸢想了想,突然抱住他的腰,“我要吃你做的!” 她可是还记得苏宁易上次给她做的饭,味道真的没话说。 男人宠溺的伸手刮刮她的鼻头,“好,你想吃吃什么?” “饺子,要放很多很多的醋的那种!” “知道了,你乖乖躺会儿,我出去给你做。” 苏宁易给她盖上被子,端着鸽子汤下楼去准备给她做饺子。 方原来到的时候男人正在和面,厨房里的佣人也都被他赶了出去忙活其他的事情了。 “Boss。” 苏宁易放了把面粉在面团上,修长的手指继续揉捏,“都查出来了?” “应该就是了,今天早晨尚同阮去了医院看文馨月,出来的时候和顾兴邦一起去了咖啡厅,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看样子根据我们查到的,他的确就是夫人的亲生父亲。” 男人揉着面的手一顿,看样子他想的没错,当年跟文馨月生下顾文鸢的,就是当时是文家管家的儿子,跟文馨月一起长大的尚同阮。 “想办法拿到尚同阮的DNA。” “是。”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最终的证据的。 “别让她知道。” 方原点点头,转身离开。 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影 苏宁易做好了饺子端上楼去,顾文鸢已经起床洗漱好了,她总不能窝在房间里一整天吧,还是得去多跟奶奶还有二婶相处相处,听说他们搬回老宅,乔宓和苏博也特地搬回来为了照顾她。 受宠若惊大概就是体现她心情的最好词语了,不用去旅行也好,她怀孕难受,去了也玩的不尽兴。 “不再躺一会儿吗?”苏宁易端着碗进来,看到她起身开口问道。 “不了,躺着也不舒服。” 看样子是放了挺多醋的,隔的很远她就闻到了酸酸的味道,食指大动的感觉又来了。 “快坐下,把东西吃了。” 她往沙发那边走去,接过他递过来的勺子,“你今天要去公司吗?” “不去,这段时间我都会在家陪你。” 顾文鸢咬了口,味道很好,酸的开胃。 这两天因为婚礼的事情忙前忙后,她好像忘记了点什么东西,一边嚼着口里的东西,她一边思考。 猛地突然想到了,好像今天她要去给老爷子请安。 “咳咳……” 苏宁易赶忙伸手给她敲背,“怎么样,是不是烫到了,吃东西得小心点。” 她咳了下,伸手捂住嘴,“我们今天不是要去给爷爷请安吗!” 所以说,嫁豪门的规矩不是一两点啊,可是为什么苏宁易都不叫她起来。 “你还睡着,就不用去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男人不以为然。 “不行的,我们马上过去。” 原本老爷子就不喜欢她,如果她再不自觉一点,就更加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昨夜下了点雨,地面上都湿透了,苏宅背后就有座山,所以要比其他地方更加冷一点。 为了不让她滑倒,苏宁易拉着她往长廊上走过去,并没有从花园里的石板路上过去,刚刚走出北苑,顾文鸢大老远的就看到苏雅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一看到他们,她还高兴的挥挥手,“大嫂!大哥!” “你要去哪啊?”顾文鸢笑着问道,不过问完才想起来,这条路通的只有北苑而已。 苏雅穿着黑色毛呢衣服,因为跑的有点久,脸上红扑扑的。 “我要去找你们啊。” “找我们?” 完蛋了,不会是老爷子生气了,让苏雅过去叫他们吧。 “嗯,我特地过去找你玩的。” “找我?但是现在我们要去给爷爷奶奶请安的。” 苏雅摆摆手,“去什么啊,老头老太太出门去了。” “出去了?” “对啊,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干嘛,老年人的世界咱们总是有代沟的。” 苏雅特地过来找她,其实就是想都跟她沟通沟通感情,她其实对于顾文鸢,也是比较喜欢的,总感觉她们有点像。 再加上他们平时不在老宅,顾文鸢跟他们这些兄弟姐妹的来往就几乎为零,所以她特地找了时间,在前头办了个茶会,虽然她看上去不像是办茶会的人。 虽然都是苏情操办的,但是也差不多啦。 “我们走吧。” 苏宁易伸手拉住她,“这么冷的天,去干什么。”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苏雅也没想过让苏宁易过去,其实就只有她跟苏情而已,苏亭宣跟苏宁易差不多,都是桀骜不驯的主,苏墨倒是温柔,但是他很忙。 “我呆在屋子里也没事情做,过去还能让雅雅陪我,而且这两天忙成这样,你公司估计也累积了不少工作吧。” 他不仅是苏远的总裁,老爷子还给他加了苏氏的执行董事这个职业,本来就忙的不可开交,再加上操持婚礼,他估计也没多少空闲了。 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明白,苏家这趟水,没那么清,所以她会小心的。 “大哥,我保证照顾好大嫂。”苏雅拍着胸脯保证。 苏宁易无奈只得放人,“自己小心点,累了就回来,我过去接你。” 她点点头,男人在她额上落下亲吻后离开。 惹得苏雅一阵羡慕,“大嫂,大哥对你真好。” “还行吧。”顾文鸢笑道,他对她,真的很好。 苏雅安排的地方就在她住的西苑,正好她妈也出门了,里头只有苏情呆在那等着。 院子里总是有风的,吹得有些冷。顾文鸢看着苏雅走在前头给她带路,她是没去过苏雅住的地方,不过想来苏家的地方也不会太差。 “雅雅?”她叫了声。 苏雅回头伸手扶着她,“嗯。” “你三哥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我没太跟他相处过,就连面也只见过两次。” 她还记得赫连枭说过,苏墨给苏宁易使绊子的事情,所以她也多了点好奇,苏墨看上去文文静静的,挺儒雅的。 “嗯……我三哥啊。”苏雅开始想着怎么形容他,“我三哥挺温柔的,对人也好,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就是如沐春风的感觉。” “是吗,那你二哥呢?”她怎么觉得苏雅对苏墨的评价,要比对苏亭宣的高。 明明苏亭宣才是她亲哥哥的。 想到自己那个哥哥,苏雅脸一黑,“我二哥,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坏透了,简直就是腹黑,他对我就没好过!” “那意思你最喜欢你三哥了?” “没有。”苏雅摇头,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她的评价挺高的啊。 “我最喜欢我大哥,因为他长的帅。”苏雅花痴的开口。 果然跟少女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西苑离得并不太远,但是也走了一段路,刚刚走到门口,顾文鸢就看到客厅里的沙发上,苏情端正的坐着,脸色有些难看,而一旁苏亭宣姿态慵懒的躺着,苏雅不是说只有她跟苏情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苏雅冲上去奇怪的问道。 苏亭宣懒懒的看了她一眼,“路过。” “你不是去公司了吗,怎么还留在这,苏亭宣,你去你的房间去,我们有事。” “懒得动。” 顾文鸢看着这对兄妹,果然他们的相处方式是挺奇怪的。 苏亭宣看了这边的顾文鸢一眼,“怪不得赶我,这是要开妇女茶会?” 苏雅气的瘪嘴,他才是妇女,明明年纪轻轻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子,让他说成妇女。 “你好。”顾文鸢算明白了为什么苏雅会是这样,这个苏亭宣,说话欠揍。 “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苏雅才注意到苏情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她抬起头来脸色有些白,无力的笑了笑。 顾文鸢自己走过去坐下,这才注意到苏情的不对劲,苏亭宣这个样子,再加上苏情有意无意的在逃避他的视线,看上去这苏情,有些怕他。 只是苏亭宣做了什么,能让苏情害怕成这样。 “前几次也没能好好看看,今天才发现,大嫂长的……”苏亭宣意味深长的开口。 “长的怎么?”她问道。 “还真的不如传言那么漂亮,白瞎了我哥那么出色的人才。” 这贬低的,还真是丝毫不客气。 顾文鸢吸了口气,她承认自己这张脸到苏宁易面前还真的黯然失色,就是摆在苏亭宣面前也不如他好看,但是还真是直接。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这年头素质高的人注重的,都是内在美,所以你哥才会看上我了。”她微笑着接话。 苏雅都听出来顾文鸢在嫌弃苏亭宣没素质,肤浅,她捂起嘴巴笑了笑。 “内在美?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苏亭宣作势打量,他还真没发现顾文鸢有什么内在美的地方。 长的不好看就算了,听说脾气还不好,浑身上下都是毛病。 “这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顾文鸢依旧眯着眼睛笑了笑。 苏亭宣耸耸肩,作势起身往外走,人家嫌弃他,他还是别在这隔应人家。 路过顾文鸢身边时,他低下头来,手撑在沙发背上,笑得倾国倾城,“下次再见啰。” 顾文鸢吓了一跳,屏住呼吸看着他。 苏雅长大嘴巴,她一向知道苏亭宣爱玩女人,但是那是大嫂啊,他会被大哥揍死的。 苏情也是盯着姿势暧昧的两人,手上不断捏紧拳头,她是最清楚苏亭宣有多么放肆可怕的。 然后那张放大的俊脸就那么凑近了她的脸庞,越来越近,他目光里的肆虐让人觉得不舒服,就在两人脸快沾到一起,苏亭宣快吻上她时。 “大嫂!”苏雅叫道。 顾文鸢勾唇一笑,伸出手掌完美的按在他的脸上,掌心狠狠的贴在他鼻子上,五根手指头指尖用力往他肉里扣去。 “臭小子,你是要非礼你刚过门的大嫂吗,行不行我直接把你眼珠子抠出来,耍流氓耍到我这儿来了。” 苏雅赶忙上前,她还真没见到过她这个哥哥这么狼狈,这大嫂,太帅了。 苏亭宣往后一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阴霾,“你敢动我的脸。” “那是脸吗?我还以为你没脸呢。”顾文鸢瞪着他开口。 这赤裸裸的贬低,让苏亭宣有种吃瘪的感觉,“我懒得跟女人计较。” 说完他就气冲冲的出了门,刚出别墅,他放下捂着脸的手,勾起嘴唇,笑得闪光。 他明白了老大为什么宁愿什么都不要,也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了,这么有趣的人,跟哪些名媛淑女比起来,真的挺不错。 “大嫂,你把我哥给气跑了。”苏雅一脸膜拜的坐到她身边,她还没见过哥哥这么吃瘪的样子。 “你哥真的挺恶劣的。” 苏情有些羡慕的看着顾文鸢,如果她也能有这样的胆子推开,是不是苏亭宣就不会再骚扰她了。 可是她不能,顾文鸢的嚣张,是因为背后还有苏宁易给她撑腰。 “他其实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讨厌的要死,没女人就活不下去的那种。”苏雅吐槽道。 顾文鸢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的小模样,她看的出来,苏雅挺喜欢苏亭宣的,就是他们俩的相处方式有点奇葩而已。 “大嫂,你,你就不怕二哥他对你不依不饶吗?”苏情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苏亭宣的性格,不是那么轻易就被打发的。 “大不了跟他打一架呗,这种人就是不能让步,不然他以后就会捡着时间来调戏你。”顾文鸢一眼就看出了本质,直接给他个下马威。 如果他要发火也不怕他,毕竟自己现在可是怀孕的人,苏家大概的人也会护着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感觉,真他妈爽。 “这样啊。”苏情低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好啦,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吧!”苏雅站起来叫了声,跟着拍拍手掌。 佣人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将一盘一盘的糕点端出来,顾文鸢看着摆放在面前的东西,看这样子,应该不会是外头买的。 毕竟品相还不足以能让人支付现金。 “你们快尝尝,这可是我自己做的!你们给我尝尝好不好吃!”苏雅叫道。 苏情盯着面前一盘黑乎乎的饼干,她伸手拿起来,“这个,是巧克力味的?” “不是,那是黄油饼干。” 黄油饼干应该不是黑色的吧,这小姐是怎么有自信邀请她们过来吃的。 “要不然我吃就可以,大嫂就算了吧。”苏情为难的开口。 还是不能打击苏雅的自信心,但是顾文鸢怀孕了,可不能吃坏东西了。 “没事的,我都特地查过了孕妇不能吃什么,放心吧,这里头可是我特地精挑细选出来的。”她自信满满的开口。 顾文鸢有些奇怪,苏雅的性格风风火火的,根本不是那种会下厨和愿意下厨的人,能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下厨房,估计是这丫头看上谁了吧。 “我尝尝,情情也尝尝,她这么用心,我们得好好尝尝了。” 好不容易替苏雅出了主意,她看看时间也应该去找苏宁易,让他陪着一起去主宅那里看看了。 苏情有事情要出门,苏雅回了厨房研究烤蛋糕的方法,顾文鸢就一个人从西苑自己走回北苑。 路上也有来往的佣人,见到她都会恭敬的打招呼。 她两只手都放在口袋里,虽然特地穿了厚厚的大衣,也还是有些冷,宁峰不像桐城那么温暖,冬天来的早,也来的冷。 路过池塘的时候,她停下来盯着水里的锦鲤,这么冷的天,它们在水里还是挺活泼的。 一阵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她自己也没太注意,以为是那个佣人。 突然脚步变得杂乱,身后突然受力,她猛地被撞向前方,下头就是池塘,这种天气掉下去,有得好受的。 她眼疾手快,赶忙伸手用力扶住柱子,身子只是往前倾去,并没有下去。 一个身形越过她,直直的扑进了池塘里,扑通的溅起巨大的水花。 “救命啊!” “救命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意外相救 曲婉婷在顾文鸢的婚礼结束后就悄无声息的去了瑞士,原本是想着给自己放几天假,放松心情,结果刚刚清闲了两天,方伦就已经找上门了。 她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戴着围巾和捂耳,手上还抱着两个纸袋站在酒店不远处的花园里,自己原本是想着出来买点吃的就回去,结果刚刚返回到这里,大老远的就看到那死男人浩荡的车队。 下意识的往一旁挪了挪,今天凌晨瑞士开始下起了雪,她站在梧桐树旁,看着方伦下车,雪花落在他黑色的风衣上,身形挺拔修长,他手上戴着皮手套,头上还戴着一顶时尚的黑色爵士帽,下车后他直接往酒店里头走进去。 看样子是来找她的,曲婉婷叹了口气,这人就跟跟屁虫一样,去哪儿都甩不掉。 出门的时候她带了钱包和手机,但是护照还在酒店里,看这样子是溜不掉了,而且这冰天雪地的,还是不要给自己找罪受了。 方伦去了前台,顺利的开了曲婉婷对面的房间,拿着房卡上楼,他在心里头摸索,怎么这小东西就跟养不熟的猫儿一样,一逗就挠人。 原本想着顾文鸢婚礼结束后就带她回去,结果他不过去办了个事的功夫,人就已经跑到瑞士来了。 曲婉婷抱着手上的东西准备回酒店,刚刚走了一步,就被侧边躺椅上睡着的一个人吸引了视线。 在这里也有不少流落街头的流浪汉,但是普通的流浪汉,身上穿的起这样材质的衣服吗。 他蜷缩在椅子上,身上堆积了不少雪,看样子还在瑟瑟发抖,她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想着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就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他很用力,拽着她不能前进,曲婉婷回头蹲下身来,口中流利的法语吐出,“先生,请问需要我帮你找医生吗?” 她清冷的眉眼往下瞟了一眼,才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被压在胸口的位置,有细微的鲜血顺着长椅流到地上,浸入地上的积雪,染成了红色。 这里虽然靠近酒店,但是她特地选择的是一家并没有排名,说不上豪华的酒店,再加上现在并不是旅游期,所以很少有人路过,这人什么时候在这躺着的。 “喂?我帮你拨急救电话,请放开我的手。”她语气清冷,对于不相干的人,不需要过多的同情。 况且,这种时候她着急也没有任何作用。 “不能去医院,扶我去你住的地方。”男人抬头看着他,看上苍白一片。 这张俊秀儒雅的脸让她一阵熟悉,曲婉婷这才想起来,给顾文鸢当伴娘的时候见过,这是苏家三少爷,苏墨。 虽然她不想多管闲事,但是是苏家的人,顾文鸢刚刚嫁进苏家,她还是不能见死不救。 “你还能起来吗?” 苏墨点点头,放开她的手撑着椅子慢慢坐起身来,呼吸有些不平稳,喘息声急促。 曲婉婷低头看了眼,他褐色大衣下穿着同色西装,右边胸口的位置,有一个被划开的口子,看样子流了不少血,这冰天雪地的,如果他是昨晚上就呆在这而到现在还没死,那他命还是挺大的。 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要扶着他还是有点吃力的,曲婉婷将手上的纸袋放到他怀里,“给我抱好了,这是我的早餐。” 苏墨睁着迷离的眼睛看了看她,这女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他听话的把抬手按住纸袋,另一只手担在她的肩膀上,跟着她一步一步往酒店里挪去。 刚刚踏进大厅,原本站在不远处的侍应生看到她这个样子赶忙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她咬咬牙拒绝,还是别让太多人看到,一直到搭上电梯,苏墨还真的是死沉死沉的,一直到进了房间她都还是有点提心吊胆的,生怕一推开门方伦就躺在床上。 这种事情,这男人经常做。 不过看样子这次他没那么变态,曲婉婷将身上的人甩在床上,坐下喘气,她这是什么运气,被方伦找到就算了,出门还捡了个拖油瓶回来。 苏墨顺了口气坐起身来,伸手脱掉外套,“你这有没有绷带和消炎药?” 曲婉婷拿起纸袋,伸手从里头掏了块面包出来,有些鄙视。 “我是来这旅游的,不是长住。”酒店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 苏墨抬头看着她,惊讶道,“你是中国人?” 曲婉婷懒得跟他掰扯,黄皮肤黑头发棕眼睛,这都看不出来是中国人,跟弱智差不多。 她伸手拿起床边的电话,按下客房服务,“给我送点消炎药和绷带过来,谢谢。” 回头时苏墨已经脱下了外套,只留下身上的西装衬衫,胸前已经被血晕开一大片,触目惊心,一看就是刀伤,不过看样子伤口应该不会太深,死不了。 而且也没有划到要害的位置,只不过这么点小伤,他怎么就躺在那里跟半死不活的人一样。 “你救了我,我会给你一笔报酬。”苏墨柔和的嗓音出声,不知道是不是伤的有气无力,还是原本就是温柔的人。 虽然语气不错,但是说出来的话真的听着不爽。 “我不缺钱,你把伤口包扎了以后就离开。”她按下热水壶的开关,在杯子里倒进速溶咖啡。 苏家的人,都是趾高气扬的模样,苏宁易身上那股子优越感,苏墨也学的差不多了,这就是所谓的豪门通病。 看到她一脸清冷的模样,苏墨用力回想却没能想起来,他一般对于不常见的人,是会有一点脸盲,但是并不影响正常交往。 曲婉婷虽然是明星,但是他却从来不看影视剧,看电视也只是看看经济类的新闻,所以不太认识。 “看样子你不太喜欢我?” 曲婉婷伸手将纸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掏出来,头也没抬,“性格使然,你不用太在意。”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把东西送上来了,苏墨自己拿着棉签准备清洗伤口,曲婉婷看到他的样子,皱着眉头开口,“过来坐在椅子上,血别溅到我的床单。” 苏墨哑然的看了她一眼,听话的挪动身体坐到她指的藤椅上,始终是不太好自己处理,他随便上了点药,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优雅吃土司的曲婉婷。 这是正常的女人吗,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都不会过来帮帮忙的。 “这位小姐,您看上去似乎有点冷血。”苏墨笑得很温柔,嗓音平和。 曲婉婷抬头看着他自己绑不上绷带的样子,眼里没有波动,“我能带你回来已经不错了,其他的自己搞定,之后慢走不送。” 在曲婉婷的世界里,能让她多看两眼,多管闲事的,就只有莫小提和顾文鸢那两个损友,其他人,免谈。 方伦刚刚开完视屏会议,摘下耳机后他抬头看向身边的秘书寒川,“她回来了吗?” 寒川冷不丁的抖了一下,他要怎么开口告诉老大,曲小姐不但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个男人回来,这样说的话,他会被老大劈死的吧。 “回,回来了,半个小时前曲小姐就进了房间。” 方伦眼光柔和,起身准备往门口去。 寒川赶忙走到他身前,抖着嗓音开口,“老大,您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生气,还是身体最重要。” “你在说什么?”方伦皱起眉头,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无论什么事情,您还是得听听曲小姐的说法,不要太火急火燎了。” 他们家老大的暴脾气,平时不发作,一发作起来真的挺可怕的,生人勿近,他还真怕老大把酒店给拆了,这就是赤裸裸的抓奸在床啊。 方伦也懒得管,寒川平时就有点囧,他年纪虽然小,但是办事能力不错,所以自己对他也是格外关照。 刚刚走到自己门口,他还没按下把手,就听到对面传来关门声。 难道这丫头又出去了。 曲婉婷坐在床上,看着垃圾桶里沾满鲜血的绷带和棉签,最终她还是看不下去伸手给他绑了绷带。 之后苏墨也没长留,就自己离开了,临走还一脸和熙的对她说,你很有意思。 这人一看就不像表面上那么温柔无害,怎么都是一只笑面虎一样的存在。 刚刚准备把这把椅子扔出去,门口就传来了门铃声。 曲婉婷走过去打开门,她以为是苏墨又回过头来拿他掉在床上的东西,结果没成想一拉开门就看到方伦站在门口。 她也懒得关门,直接走回房间。 “哟,不反抗啦?” 方伦有点意外,他还以为看到他曲婉婷会第一时间把门关上,结果她认命的模样还真让他心里头舒适。 “懒得做多余的事情。”曲婉婷懒懒的开口。 以方伦的土匪行径,她就算侥幸关上门,这门也会被他拆了,跟这样的人,还不如坦然接受。 她拿起苏墨掉在床上的东西,是一个绣着图腾的深蓝色香包,很小巧精致,上头用金线绣了金龙,还不断可以闻到散发出来的清新香味,闻着舒心。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这种东西。 “你拿的什么东西?”方伦长腿一跨,坐到她身边。 “没什么。” 还没等她说完,方伦一把抢过来,“这是什么,你剧组用的?” 曲婉婷懒得搭理他,伸手一把抢回来放到电视柜旁边,她这个人,拿了人家东西总是要还,这个什么时候见到了还给他吧。 方伦这种人,向来过惯了刀光剑影的生活,对有些东西也格外敏感,从一开始进来他就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虽然曲婉婷特地开了窗户,但是他还是闻到了那股腥味。 他起身慢慢寻找味道的来源,刚走了两步脚就踢到了垃圾桶。 “这是什么?你受伤了?”方伦低头就看到垃圾桶里带血的绷带和棉签。 再往一旁看,苏墨坐过的藤椅上还带着血迹。 “我看看你伤哪儿了!”他拉过曲婉婷开始检查。 “我没受伤,那不是我的!”男人手捏的她有点疼。 检查到她好好的之后,他悬空的心也落地了,不过为什么她房间里会有血迹。 “这是谁的?” “出去买东西遇到一个人,他受伤不能动我就把他捡回来给他找了点药。” “男的?”方伦脸色有点难看,突然想到了寒川为什么对他说那些话。 曲婉婷点点头,的确是男的,有什么问题。 方伦急火攻心,气急败坏的开口,“你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来,还亲自动手给他处理伤口!” 一想到一个裸露身体的魁梧男人坐在椅子上,让她雪白修长的手指给其他男人疗伤,他就感觉浑身都被火烧一样。 “第一,他不是陌生人,第二,他自己处理的伤口,我没帮忙。”曲婉婷冷着脸开口,苏墨应该不算陌生人,毕竟是顾文鸢的小叔子。 “你认识他?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曲婉婷已经感觉到没有办法跟他沟通了,懒得跟他多说什么。 “方先生,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你如果都要追究的话就自己出去找,我还没吃午饭,所以请你出去。” “如果只是不相干的人,你怎么可能会救他。”她是属于那种人死在她面前都不见得伸一下手的人。 曲婉婷走过去打开她买的东西,看样子这午饭是吃不了了。 “你给我说清楚,你跟那男人什么关系?”方伦不依不饶的跟在她身后。 “方伦,你有病是吧,我要是跟他有点什么我还会在这里?我早跟他走了,你能不能带点脑子想问题。” 说着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钱包准备下楼,原本买了泡面的,但是他这么杵在屋里,对着他的脸,实在影响食欲。 “你去哪儿?”方伦拉住她问道。 “去吃饭,你不饿我饿!” 看着她先走出去,方伦跟着她出门,对着寒川打了个手势。 “她救的那个男人你给我查清楚是谁?” 能伤成这样,估计不会是什么清白的人,曲婉婷懒得关注这些,但是他不得不替她想。 万一是道上的人,估计会惹上麻烦。 第一百三十九章 暗害 酒店餐厅里,曲婉婷姿势优雅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外头虽然冰冷,但是屋内温暖如春,悠扬的音乐从琴手的小提琴中飘扬出来,一切安静祥和,那么美好。 不过前提是在忽略对面那张脸的前提下,曲婉婷喝了口红酒,醇香的酒水顺着她的喉咙下滑,感觉舒适。 “你来瑞士就只是为了找我的?” 方伦手里的红酒杯对着她一抬,“差不多是这样。” 如果不是为了她,他还真的不太喜欢来这些地方。 “真够闲的。”她毫不客气的吐槽。 方伦明白她的脾气,也懒得多说什么,他现在奉行的宗旨就是缠着她,一直缠着她。 “方伦,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曲婉婷难得有些严肃。 他不用想都知道她要说什么,说去说来都是那几句话,就跟每天都要吃的饭一样那么正常,他就当没听见。 “你说,我听着。” 她放下手上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其实你没必要缠着我,这么多天了,你不烦,我烦。” 嗯,还是那句话。 “你是不是看到了文鸢和苏宁易分开七年还能修成正果,所以看到了希望?可惜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文鸢能回去,是因为她爱苏宁易,苏宁易也爱她。” “我也爱你啊。”方伦赶忙伸手拉住她。 曲婉婷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我曾经也以为你爱我,但是结果不一样,现在你已经失去了筹码。” “当年我既然能离开,就已经说明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可以轻易解决的,你还不了我的青春,还不了我曾经放在你身上的爱,所以余生,请勿打扰。” 方伦指尖微动,舌尖泛着苦涩,他知道当年她伤的很重,不然也不会这么对他,曲婉婷是从来不会愿意对人施加感情的,但是一旦她爱了,就是倾尽所有。 而他却在什么都该不懂的时候,狠狠的往她心头上插了两刀,断筋割肉,让她疼的再也爬不起来。 “错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吗?”方伦沙哑着嗓音,低头恳求。 “至少在我这里,没有。”她回答的很坚定。 不是所有人都是顾文鸢和苏宁易,分隔多年还能回首,那是因为他们彼此深爱,就算在分开的时候心里头也是爱着,所以这么多年还能回头。 但他们两个不一样,死了一次总是要有点教训的,这就是曲婉婷对自己的教诲。 “那我如果不放手呢?” “我从来没捏在你手心里过,你可以继续缠着我,但是结果都一样,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说完这句话,曲婉婷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钱包离开,方伦坐在椅子上,背影萧条。 如果他当初能够早点明白这样的感情叫爱,那么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所以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她当初有多痛,现在他就有多疼,谁也别想逃开。 顾文鸢坐在沙发上咬着苹果沉思,那个掉进水里的是院子里负责打扫的佣人叫素西,当时她被捞起来后说她是不小心绊倒了才会往水里去的,但是她明明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而且撞向她的那一下不是用身体,是直接用手掌推的,谁的不小心会那么巧,要不是她及时抓住柱子,恐怕下去的就是她了。 这事她也没敢告诉任何人,只不过人起来的时候她正好在旁边,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有种是她把人推进去的感觉,所以这两天她都有点郁闷。 苏宁易也看出来她有点不太对劲,还以为是她怀孕导致的心烦气闷,也是尽量在家里处理文件,多陪陪她。 “你如果嫌闷的话我带你出去逛逛。”他看着在沙发里发呆的顾文鸢开口。 “没有,我在思考人生,你不用管我。” 苏宁易挑眉,思考人生,看样子真的是挺无聊的。 想来想去,顾文鸢觉得自己应该去那个落水佣人那里看看,或许可以在问问她。 看着她起身,苏宁易敲在键盘上的手指没有停顿,“你要去哪?” “我出去走走。” 将最后一个字录入,他伸手将电脑关机,对着她伸手,“过来。” 顾文鸢慢悠悠的走过去,被他抱在腿上,“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继续忙吧,我就是在门口转悠转悠。”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四目相对,顾文鸢看到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有迷雾一样吸引人心的力量,慢慢让人沉沦下去。 “说说,怎么回事?” 苏宁易是什么人,一早就看出来她有心事,估计是跟那个落水的佣人有关。 顾文鸢盯着他细密的睫毛,这双眼睛有勾人魂魄的力量,她赶忙甩甩头。 这个时候,不能中美男计。 “我能有什么事啊。”她笑了笑,状似没事的开口。 这两天就算他不说自己也看出来,应该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苏家这边好像也开始有了动作,张原忙进忙出的,她帮不上忙就别再让他担心了。 男人眯起眼睛起盯着她,“真的?” 这明显就是不相信的口气,顾文鸢咽了口口水,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我保证没事,你放心吧!” “既然这样,我陪你出去走走。” 顾文鸢想着就跟他一起出去走走,只要她不说,那天的事情也没人会知道,结果男人刚刚抱着她起身,门口就传来张原敲门的声音。 “Boss!” 这句话吓得她赶忙伸手拍苏宁易的后背,“快放我下来。” 他们平时就当着张原卿卿我我的,怎么也得顾及一下张原的感受,而且她自己也很不好意思的。 苏宁易刚刚将她放下来,张原就已经推门进来,看到顾文鸢在里头,他没有直接开口。 “那你办公吧,我先出去了。”说完她一溜烟的就往外头跑去。 “慢着点!”苏宁易叫道。 “知道了!” 看到她离开,张原伸手将平板电脑递到男人手上,“这个是我们查到的所有有关苏墨的资料。” 男人低头看着屏幕,身子往后一倒坐在沙发上,“情况怎么样?” 上头显示这些年苏墨在不仅派人私底下收购苏氏的一些散股,动作很隐匿,而且他以副总的身份标给了自己名下的建筑公司不少工程,看样子捞了不少油水。 这年头,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昨天他去往瑞士跟当地黑道上的组织谈合作,结果被伏击,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个人还没找到踪迹,据说他受的伤并不严重。” 苏宁易当然知道他会出事,往苏家伸手就算了,主意还打到赫连枭的头上,以那个大妖精的手段,怎么可能让他全身而退。 “苏涣呢?” “苏涣底子很干净,暂时还没有查到什么。” 苏宁易将手上的的平板扔到茶几上,双手合十开始思索,苏涣父子在苏氏盘居多年,跟苏文和苏亭宣可以说是分庭抗礼,不过不同的是。 一边是苏家正统血脉,一边是外人,居心叵测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跟你讲感情。 “继续查,苏涣名下的财产,还有苏亭宣父子的,也一并找出来。” 看样子,这会是一场硬仗。 佣人住的地方,都在苏宅最尾端的别墅里,那里虽然家里的人不常过去,但是也要求是要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这两天因为那件事情,所有的佣人见到她都恨不得绕道走,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女佣被捞起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场。 以讹传讹的本事,是这种封闭的地方最常见的,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传出来是因为素西走路不小心撞到她了,就被她动手推进池塘里了。 硬生生给她塑造了一个嚣张跋扈任性的形象,苏雅告诉她的时候,气的她差点没揍人,不知道老爷子本来就不喜欢她,说这种谣言会害死她的。 沿着长廊一直走过了苏雅一家子住的西苑,前头有一片箭竹林,过了这片林子就到了他们住的地方。 她一路走一路就在叹气,苏家这个宅子虽然传了好几代,但是也不至于弄得跟古代大宅门一样,活在这样地方的人,估计都心里阴暗。 还没走到尽头,她隔着竹林就听到有人在说话。 “你身体怎么样了?好的差不多了吗?” 顾文鸢往一旁躲着,眯起眼睛就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她在说话,她对面的人,就是那天掉在水里的素西。 “好多了。”素西低着头回答。 “这么点小事情都办不好,这很困难吗?”女人声音平淡。 顾文鸢却瞪大了眼睛,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听声音她就已经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居然会是她,果然这件事情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对不起,我没想到少奶奶她动作会那么迅速,我跟在她身后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了。”素西着急的开口。 “你是故意的吧,素西。” 听到她这句话,素西抖了抖身体,她怎么会敢动手去害顾文鸢,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换作谁来,不得抖着手不敢伸出去。 “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是故意让她知道你在她身后的!” 听到女人的话,顾文鸢瞪大了眼睛,难怪她走路动静会有点大,这个素西不是真心想害她。 “我求求您了,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让我干这样的事情,我做不来!”素西突然跪下,膝盖在地上磕的有点重,她带着哭腔开口。 “你以为我想害人?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老爷子一高兴,苏家大半的东西都会落到她手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顾文鸢再不得老爷子喜欢,但是她肚子里的是苏家第一个曾孙,尤其还是苏宁易的孩子,可想而知老爷子会高兴成什么模样。 到时候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轻松拿到他们追逐了这么多年的东西。 谁会甘心。 顾文鸢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她下手,她还真像冲出去告诉她,以后她什么都不要,这些东西她都不稀罕。 可是现在地位反转,她在暗,敌在明,至少自保是没什么问题。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如果最终她瓜熟蒂落,你就永远别想见到你妹妹!” 说完这句话,女人往前方一直走去,没有回头,留下跪在地上哽咽的素西。 顾文鸢也悄悄往后退,一直到离开竹林的范围,她才大口喘气,憋的她难受。 没有无端的恶人,看样子那个素西也受了不少威胁,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是谁要害她,大可以直接拉着这两人去老爷子面前对峙。 但是那个素西看上去不坏,而且关键时候没有对她下手,自己手里又没有证据,现在只能等,一直等到人赃并获。 她低头思索着走在长廊上,看样子她还真的得小心点,尤其她肚子开始大起来了,动作还不方便。 李凤凝大老远的就看到低头过来的顾文鸢,开口叫道,“文鸢。” 叫声让她抬头,就看到面前的李凤凝,还有李凤凝身后的女佣。 “二婶。” “你去哪儿了?我还想着去找你一起过去,结果在这截到你了。”李凤凝笑着开口。 “找我?” “对啊,前头来了几个亲戚长辈,你没怎么见过他们,我过来带你过去认认人。” 李凤凝拉着她的手,往前方走去,顾文鸢想了想,开口道。 “二婶,是很重要的亲戚吗?” 李凤凝想了想,“也不算太重要,苏家的旁支,你是长孙媳妇,自然的去认识一下。” 顾文鸢叹气,幸好出门的时候她的穿着还算得体。 “对了二婶,您认识素西吗?” 李凤凝拉着她走过石板路,“就是那天掉水里那个啊,我认识,怎么了?” 她常年打理苏家内院,怎么可能不认识佣人,这个素西是负责打扫花园的,今年二十五岁,算起来跟顾文鸢同岁。 “那她这人怎么样?”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疯言疯语了?别管他们。”李凤凝想到她可能知道了佣人私底下议论的。 “没有,我听说她很小就呆在苏家了?” “对啊,她十六岁来的,家里头地震,爸妈都死啦,是管家老家的人。” 顾文鸢想问的,是关于素西妹妹的事情,她妹妹到底在哪,这是她最好奇的。 不过又想到怕打草惊蛇,过几天她或许可以去问问其他佣人。 第一百四十章 暗影2 到了主厅,顾文鸢看到老爷子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两对夫妇,看样子上了年纪,要比苏博他们大一些。 一看到她们走进来,老太太赶忙挥手示意,“快过来坐。” 顾文鸢走过去坐在老太太身边,李凤凝也往一边坐下,佣人端上来果汁放在桌子上。 “这个是你爷爷的哥哥的儿子,你叫大伯就可以了。”老太太伸手介绍。 顾文鸢暗自腹诽,直接说是爸爸的堂兄弟不就可以了。 而且这两对夫妇,男的还差不多,女的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珠光宝气,苏家再怎么豪也只是低调的奢华,这两人脖子上硕大的钻石项链,十个手指上九个戴了宝石戒指,还真的跟苏宅这样古朴的地方不太配。 “这就是文鸢吧,婚礼那天仔细看了,长的真是好看。”穿着大红色外套的贵妇人伸手拉着她,亲昵的开口。 她手上的戒指硌的她手疼,但顾文鸢还是礼貌的开口打招呼,“大伯,大伯母,你们好。” “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我们家走走,我家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呢。”另一个穿着玫红色大衣的夫人赶忙伸头过来说。 “我有空的话会的。” 两人很亲热的拉着她开始闲聊,说的都是关于宝石,衣服包包之类的话题,李凤凝有的时候也会插几句,不过看上去她也不太喜欢这些东西。 李凤凝看的出来,这些人过来虽然是寻常的串门子,但是暗里巴结的是顾文鸢,看样子谁都看的出来以后顾文鸢肚子里孩子的地位。 她手指捏紧后放松,一脸温柔,“文鸢的肚子已经开始显型了,看样子这以后是会生个男孩吧。” 其他两人赶忙附和,“对对,我看着也像个男孩。” 顾文鸢无力吐槽,才多大你们就知道是男孩。 老爷子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身上的白色唐装将他整个人显得很精神,无论天气怎样,每天早晨起床打太极都是他定时的事情。 他侧目看了看旁边,两个男人都显得有点拘谨,今天他们过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给他送文件过来。 “二叔,这是公司上个季度的报表。”穿墨色西装的男人将文件恭敬的递到他手边,隐约可以看到他两鬓的白发。 苏启渊伸手接过来,打开随意看了几眼,“苏泽,这两天没有什么问题吧?” 被唤作苏泽的男人赶忙开口,“没有,原本有亭宣他们在,公司就已经蒸蒸日上,现在阿易也进了公司,他处理的很好。” 苏启渊满意的点头,他当然知道苏宁易的本事,这个孙子是最气他的,也是本事最大的。 冯美堇不留痕迹的往他手上的文件瞟了一眼,语气微扬,“那是,阿易的本事是多少人有目共睹的。” 两个富太太身上的香水味,化妆品的味道合在一起,熏的顾文鸢难受,但是她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就这么吐出来,不知道的以为她多没礼貌。 李凤凝伸手给她倒了杯果汁,反胃的时候喝点酸的总是没错的。 几人也没坐多久,很快就离开了,李凤凝起身往厨房去,是时候开始准备午饭了。 客厅里原本热络的气氛突然停顿下去,只有她跟老爷子老太太坐在一起,顾文鸢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准备去厨房帮李凤凝。 “你不用进去,你这反应估计一闻到油烟的味道就吐了。”冯美堇叫住她。 顾文鸢干呵呵的坐下,还没等她尴尬完,一道修长的身形就走进了客厅。 顾文鸢抬头,苏墨带着黑色毡帽,外头一件褐色风衣,裹着外头一身冷气回来,整个人看上去儒雅柔和。 “爷爷奶奶。”他开口叫了声。 老爷子见到他,原本紧绷的脸开始有些柔和,“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他伸手摘下帽子放到佣人手上,走到顾文鸢对面坐下,“很好,合同已经签了。” 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他原本是已经放了手,公司的事情都归给孩子们去管了,可是对于他们的行踪,多少他还是要关心。 苏墨仰头才看到顾文鸢也坐在那里,“大嫂也在。” 顾文鸢笑着点点,对于这个三少爷,她也觉得奇怪。 苏墨给人的感觉就像书生一样无害,整个人都带着或多或少的书卷气,明明李凤凝才是书香世家出来的,怎么苏亭宣就没继承到半分那样的文气,生生混成个痞子。 感觉这两人反过来了。 “大嫂,大哥在家吗?” “在呢,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处理文件。” “这样啊……”苏墨眉眼低敛,似乎有些难以开口的事情。 老爷子看到他这个样子,中气十足的叫道,“有什么事情就说,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 苏墨抬眸,“前两天一个项目,需要大哥签字,文件我早就让人送过去了,这两天他还没批下来,没他的签字,这项目还拖着不能开工。” 老爷子沉思了一会儿,“我看这两天来往送文件的人挺多,他可能没顾得上。” 听到他的话,老太太眼里一沉,明明对孩子要求最高的是他,如果今儿这事儿放在苏亭宣头上,恐怕老爷子早就雷霆之怒了。 他向来对工作都是有严格的要求的。 “大嫂待会儿能帮我告诉大哥一声吗?”苏墨一脸温良的对她开口。 顾文鸢想了想,开口说,“我这两天经常忘东西,等到吃饭的时候你告诉他吧,我肯定会忘了。” 说完她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是不可能相信苏宁易会把文件给忘了,如果是苏墨说的那么重要,苏宁易就更不可能会忘记,她怎么可能替他传话,这事儿得让苏宁易当年跟他掰扯。 这边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苏雅叽叽喳喳的声音,再往门口一看,苏雅和苏宁易一道进了门。 “我就说我大老远就看到我三哥的车子了!”苏雅一路摇晃着进来,手上还转着车钥匙。 “你这眼睛可真是灵光,看样子跟在我后头的那车子,还真是你的。”苏墨轻笑出声。 苏雅暗叫不好,赶忙伸手将站起来的苏墨按下去,伸手捂住他的嘴,对着老爷子笑得尴尬。 “没有,是司机去接我的。” 她没开车,她绝对没开车,三哥瞎说的。 老爷子向来就有点封建,女孩子最好是淑女气质,就像她四姐苏情那样,这其中淑女的标配就是出门带司机,不能自己开车,可是她苏雅生下来就不是那块料,所以平时没少受老爷子白眼。 现在让他知道自己是一路狂飙回来的,恐怕她今儿别想吃饭了。 苏墨眼眸柔和,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把她从自己身边拽开。 “你也不用瞎说了,猜都猜的到你是开车回来的。”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懒得再管她。 苏宁易直接走过去坐到顾文鸢身旁,伸手搂在她的肩膀上。 “你工作都忙完了?”她笑着问道。 “差不多了。” 苏雅被苏墨扯到一旁坐下,她自己拿起桌上的果盘开始吃起来,也没管这些人要聊什么,等到饭点吃了饭她再回去。 “大哥,浪悻实业的合作案,你还没有给我签字。”苏墨坐在他对面开口。 苏宁易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人,狭长的凤眸里看不清情绪,他语气平淡,“项目还有点问题,我刚想告诉你。” “有什么问题?” “里头的数额对不上,告诉你手下的人,从企划案开始全部重做,三天内送到我办公桌上,我重新审核。” 苏墨语气急促,“数额不会有问题,而且现在开工在即,多拖一天,就有一天的损失。” 苏雅抬头,口里还嚼着火龙果,她提溜着大眼睛看向几人,他们说的是什么,她当然听不懂,她也懒得问。 “有问题的地方我已经勾出来了,你拿回去自己看,给不了解决方案,开工也是赔钱,没什么意思。”男人说的云淡风轻。 苏墨没有跟他争论下去,老爷子在这,也不能太过分。 只能点头答应,过几天给他一个解决方案。 苏启渊眼里透出笑意,对于苏宁易,他是放一百个心的。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老太太起身去扶苏启渊。 看着他们全部走进餐厅,顾文鸢往身后拉了拉苏宁易,男人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觉得他还真的没看上去那么纯良。”她很认真的开口。 男人嘴角勾起宠溺的弧度,伸手捏捏她的脸,“知道了以后就离他远点。” 苏墨的心思,要比顾文鸢看得到的深沉。 她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点头,“当然了。” 现在她也没空去管苏墨,苏宁易会自己处理,她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这里,她左手下意识的抚上腹部。 苏宁易伸手拉着她进了餐厅,苏博早上有会,乔宓出门逛街了就没回来,人也来的不怎么齐全。 但这还是顾文鸢第二次跟苏墨在一起吃饭,这位苏家三少爷,要比他们想的要忙。 饭桌上老太太动手给苏启渊盛了汤,伺候的无微不至,苏雅旁边坐着苏情,她一脸无奈的看着对面的苏宁易给顾文鸢夹菜。 她侧边的苏墨也不断给苏情碗里加东西,怎么她就没帅哥管。 没错,她郁闷了,总感觉自己在家是存在感最低的一个,都不如大嫂这个新来的。 李凤凝给她夹了一个排骨,低头看着她,“快吃饭,你不饿吗?” “妈,我哥死哪儿去了。” 刚刚说完这句话,老爷子一个眼刀子飞过去,“怎么说话的!你给我坐直了!” 吓得她赶忙挺直脊背,坐直身体,这老爷子总是看不惯她。 “你哥今天陪你爸一块儿出差了,后天回来。” 苏雅瘪瘪嘴,她去想苏亭宣干嘛,就算那货在家,不往她碗里放毒药就不错了,还给她夹菜。 “雅雅,你是不是觉得无聊了,待会儿你陪我出门吧,市中心开了个画展,我想去看看。” 苏雅眨眨眼睛,低头扒了口饭,“我不无聊,我很忙。” 她宁愿到院子里钓鱼也不要去看什么画展,去那里又不能说话,闷都快闷死了,尤其是跟苏情一起去,她是绝对不会像再体会一次那种感觉的。 看到她低头不说话的样子,顾文鸢嘴角微抿,苏雅属于那种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的人,特别好玩。 “陪你姐姐去,也给我多去熏陶熏陶,看看你一天像什么样子。”老爷子冷着眼说了句。 老大都开口说话了,她是躲不过去的了,自己这张嘴啊。 苏宁易最后给她盛了碗汤,顾文鸢接过来,“你快吃饭吧,都快凉了。” 每次他都看着她吃饱才动筷子,所以她这段时间极速上升的体重,有一半都是他的功劳。 看着她开始喝汤,苏宁易才开始吃饭。 苏雅吃的很快,一见到她放下碗筷,就拉着她出了餐厅,每次跟那个老顽固爷爷一起吃饭,都感觉她自己会减少寿命。 “雅雅,你认识素西吗?”顾文鸢开口对着正在倒茶的苏雅问道。 “素西?”苏雅拿着茶壶的手放下,开始思索,“我认识她。” 顾文鸢走到她身边坐下,“我听二婶说她很早以前就来苏家了,那她还有其他的家人吗?” 苏雅喝了口水,伸手擦去嘴边的水印,“我记得是有,她好像还有个妹妹,前年偷我奶奶的首饰,结果被抓起来了,判了五年,现在在坐牢。” 顾文鸢联想到一切,才知道为什么她妹妹会威胁到她了。 苏雅看到她的样子,以为她是为了这两天佣人传的流言不高兴,赶忙开口哄她,“嫂子,他们说什么你不用在意的,时间长了她们就会明白了。” “没有,我不是想这些事。” “那是什么?” 她下意识的答完以后,回神才发现苏雅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她赶忙开口,“我是想能不能给她送点东西,她毕竟是给我让路才自己绊倒掉进水里的。” “哦,这样啊。” 苏情从餐厅走出来就看到两人坐在沙发上,“大嫂,我们一起去吧。” 顾文鸢想着自己呆着也无聊,出去走走也不错,便欣然答应,“好啊!” 苏雅还没来的及组织就听到她的回答,她伸回手默默低头,大嫂,你一定会后悔你的决定。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哪里都不如她 陪着苏情看了一个小时的画展,顾文鸢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苏雅会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实在是天底下最无聊的事情。 整整一个多钟头,苏情用最温婉绵长的语调,给她们介绍了中世纪的各个名画家,他们的生平经历,以及他们的思想,以及为艺术的贡献。 别说她是个理科生,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文邹邹的事情,当然根本不知道苏情口中的画家,苏雅这个从国外念书回来的,也疯的彻底。 要不是她借口逛了太久有点累,恐怕现代画家都让她说完了。 苏宁易过来接她,苏情拉着苏雅去了博物馆。 “我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她坐在车子里,生无可恋的开口。 苏宁易抱着她,调笑出声,“怎么,是不是特打击你?” “当然了,你说苏情脑袋怎么长的,怎么这么清楚这些呢。” 顾文鸢脑海里还记得刚才苏情给她们介绍毕加索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迷人的气息,闪闪发亮的光辉,简直让她们无地自容啊。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她有她擅长的,你也有你擅长的。”男人笑着开口。 “我还觉得我挺对不起你的,你要是娶了她,直接是绝配啊,我这样式的配你,埋汰你了。”她说着还吐出了几句方言。 苏宁易伸手拍在她脑门上,“再胡说我收拾你。” “疼啊。”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 顾文鸢转头看向不断后退的风景,车子慢慢驶离城中心。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苏宁易给她捂着手,她手还有些凉,“带你出去玩几天。”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之后车子直接停在了苏家的私人机场,顾文鸢被带上了飞机才知道,他要带她去的地方。 不同于宁峰开始寒冷的天气,这里阳光明媚,一下飞机就感觉到温暖的热浪扑过来,苏宁易在飞机上就带她换了衣服,脱去厚厚的大衣,换上了轻便的长裙。 男人还贴心的给她戴上了遮阳帽,伸手给她穿上凉鞋。 这里是位于太平洋南部的一座小岛,位处热带地区,常年都是温暖如春,甚至是炎热的,岛上大多数都是原住居民,不过几百人而已。 经过开发后也开始变成旅游热点,不过这两天并不是旺季,所以看上去有些清冷。 “果然来到这样的地方,心胸都开阔了,心情也变好了!” 顾文鸢站在阳台上,对面就是海滩,能够看到稀稀拉拉的人在沙滩上,零零落落的遮阳伞下有人躺着注意。 在苏家的日子,还真的有点压抑,让人呆着不舒服。 苏宁易整理好行李后走到她身边,伸手抱住她的腰,“要不要去沙滩上走走?” “好啊!你要游泳吗?”顾文鸢转头看着他。 男人穿的很休闲,白色短裤配上淡蓝色短袖,脚上穿了双沙滩鞋,亚麻色的头发随风吹动,精致的脸看上去格外明艳。 整个人都像精雕细琢那样的完美,帅气的可怕。 “不了,我陪你走走就可以。” 放她一个人,他还真的不太放心。 顾文鸢想了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怀孕了,这两天补的有点多,看上去脸都圆了一圈,苏宁易每天都很满意的看着她长肉。 倒是这男人,年纪虽然不大不小,怎么都不显老,倒是多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原本妖艳的脸变得更加妖艳,每次出门都感觉他要出轨。 两人携手走在沙滩上,虽然这两天游客不至于铺满整个海滩,但是也不会太少。 苏宁易脸上戴着宽大的墨镜,遮去了他那双祸乱众生的凤眸,只不过下头棱角分明的半张脸,还是彰显出这个男人出色的外表。 毫无意外,他吸引了多数沙滩上异性的目光,外国女人是公认的热情奔放,不拘小节,拿着冲浪板路过的性感女郎都会停下来看着他,眼睛里的热辣呼之欲出。 顾文鸢看着不断向他抛媚眼的比基尼美女,叹了口气,“早知道就给你戴个口罩了。” “戴上了,情况也不会比现在好。”男人薄唇微勾,大言不惭的开口。 的确,就算带上面罩,他的身材高挑,光看体型也很出色。 顾文鸢白了他一眼,不要脸。 “你帮我拎着鞋子。”说着她蹲下去就准备把鞋子脱了,既然来到海边,当然还是要赤脚踩踩沙子了。 “等等。”苏宁易伸手将她弯下去的身体拉住。 “怎么了?” 顾文鸢不解,然后就看到面前一米八的男人单膝蹲在她面前,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说了声,“扶着我。” 然后他伸手帮她解开脚踝上的鞋扣,把她的鞋子脱下来。 周围的人都羡慕的看着沙滩上,娇小的女人一手撑在男人背上,她面前宛如神袛般的男人帮她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来。 这样一副画面,让人羡慕至极,一个男人能够不顾身份,在他的世界里,你是最重要的。 这样的温柔,要比他出色的外表,身后庞大的背景,来的更加迷人。 “这样就好了。” 苏宁易拎着鞋子站起来,伸手拉住她,她肚子开始显出来,现在蹲下虽然不会太难,但是也不太方便。 顾文鸢脚下踩着被太阳晒的温暖的沙子,她仰头看着他一笑,整张脸上绽放如同太阳般的灿烂笑意。 她心里头的温暖,要比脚下的温暖来的更加舒服。 “其实我现在可以蹲下去的。”她挽着他的手臂,笑得甜蜜,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有我在,这些事情都不需要你做。”男人说的宠溺,能够好好保护她,就是他现在的责任。 顾文鸢拉着他往海浪扑上来的地方走去,苏宁易伸手把她的鞋子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护着她,让她站在海水边缘。 “你看,这边有贝壳,这个好漂亮。” 她捡起地上的白色贝壳,放到苏宁易面前,沙滩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贝壳类的东西。 男人不屑一顾,再好看也不过是死去的东西而已,女孩子都是喜欢这些东西的。 “你说这里头会不会有珍珠啊?”她仰头看着苏宁易,很认真的问道。 “怎么可能会有,你在想什么,这些都是死去的贝类留下的。”苏宁易忍住笑意答道。 顾文鸢也只不过是随口问一下而已,她当然知道不可能会有了,脚下踩在浸了海水的沙上,脚趾缝里都粘起来了,还有些不舒服。 想着她就往海浪走过去,苏宁易赶忙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干嘛,不许过去。” 现在的浪冲的有些急,她万一出点什么问题怎么办。 “我想过去洗洗脚,难受。”说着她她还将脚抬起来,示意苏宁易看。 男人伸手将她的鞋子递给她,“拿着。” 不明所以的顾文鸢接过来后,就被男人拦腰抱起来,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看着他往海岸边上走去。 “干嘛,我还没玩够呢,我不回去。”顾文鸢蹬蹬脚,才来了一会儿,她连水都还没碰呢。 怀里的人跟小孩子一样开始闹脾气,苏宁易没停下,继续抱着她往前走。 “咱们不在这了,人多,我带你去采珍珠好不好。”苏宁易开口哄道。 虽然天气温暖,但是现在的风吹得有些凌厉,本来海风就冷,出来的时候她穿了无袖的纱裙,再这么吹下去,一冷一热,肯定会感冒。 一听到珍珠,女人两眼放光,“真的?哪儿有珍珠?” “那边有个养殖场,是建在海边的,有专门供顾客选择的,我带你过去你自己选。” 到了路上,苏宁易将她放在副驾驶上坐好,伸手扭开一瓶矿泉水,给她将脚上的沙子清洗掉,用纸巾擦干净后给她穿上鞋子。 “走吧走吧。”顾文鸢迫不及待的开口。 毕竟她没有见过珍珠蚌,女人的好奇心可是很强的。 苏宁易发动引擎,扭头看着她,“先去吃了饭再去,你不饿吗?” “不饿。”她回答的很干脆,还是珍珠比较重要。 “不饿也得吃。”男人回答的不容置喙。 莫小提这两天过的很舒坦,怎么说呢,就是吃得饱睡得香,还外带跟欧承相处的越来越愉快。 晚上下了班欧承过来接她,大老远的看到她拎着包走出来,在车子上的人赶忙下车迎上去。 “怎么样,累不累啊?” 莫小提不客气的将手里的包放到他手上,“还行吧。” 这两天医院妇产科也不忙,她今天也就接待了三个病人,说到底贵族医院还是要比普通医院来的轻松,人都少。 “我们去吃饭吧。”欧承关上车门开口。 莫小提看看时间,“好吧,我要吃法国菜。” 她听医院里的人说这两天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据说味道不错,正好她想换个口味。 欧承专注的开着车,偏头就看到莫小提捧着手机聊微信,“你跟谁聊天呢,那么高兴。” “曲美人,她前两天去瑞士了,告诉我明天回来,让我去接驾。” 莫小提说着发了个表情过去。 顾文鸢怀孕了就很少沾电子产品了,平时也就她跟曲婉婷在群里冒泡,她们还聊着等到过年的时候一起去看看顾文鸢。 “对了,等到过年的时候我爸说两家人一块正式见个面,把订婚日期定下来。” 莫小提猛然转头,“谁要跟你订婚了!” 开玩笑,她的大好年华怎么就埋葬在他身上了。 欧承转头来,对她笑得温柔无害,“是你爸跟我爸拍板定钉的,你没有反对的余地,而且除了我,我看谁敢娶你!” 我弄死他。 欧承今年二十三岁,他爸说先让他在公司历练几年,别着急结婚,先把婚定下了,婚礼过两年再说。 莫小提扶额,她保证莫老爹肯定又是喝了酒,然后豪爽的答应下来的。 “你呢就别想跑了,乖乖做我媳妇儿,等到时候到了,咱们俩就结婚。”欧承说的理所应当。 “哼!” 莫小提转过头去,车窗上反射出来她勾起的唇角。 车子很快去到了新开的餐厅面前,莫小提下了车,欧承自己过去停车。 还没等她走进大门,迎面而来的三个女孩,最中间的那个,莫小提见过,是欧承的那个表妹。 王凡彤本来是陪着朋友一起过来吃饭的,结果就在门口遇到了莫小提,她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莫小提,那么她跟欧承早就成了。 冤家路窄,怎么都得发生点什么。 “哟,这是谁啊,一个人来的?”王凡彤扬着语气走过去。 身上穿着粉红色大衣,脚下一双高筒皮靴,大波浪头发散披着,头上还戴了个红色蝴蝶发箍,莫小提虽然不想吐槽的,她这形象,真的挺艳俗的。 莫小提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过来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找茬的恶女人形象。 “你怎么也到这来吃饭了?以你的工资,付得起这儿的餐费吗?”王凡彤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语带嘲讽。 莫小提眨眨大眼睛,“这位大姐,请问你谁呀?” 这句话一出来,王凡彤气的差点没站稳。 她年纪轻轻的,刚刚大学毕业,怎么就成大姐了,这个死女人存心让她不好受。 “你别说你不记得我了,有胆子抢别人男人怎么就忘的这么快!”她气急败坏的开口。 她声音大的很,现在的时间在晚饭时候,门口来往的人有些多,听到王凡彤的话,都转头看向莫小提,窃窃私语。 这年头,都鄙视小三。 莫小提装作枉然大悟的样子,“哦,你就是那个给我男朋友下药,结果被他光着身子扔出来的女人吧!” 听到她的话,周围的人都鄙视的看向王凡彤,原来是想勾引人家男朋友的。 “你,你胡说,根本没有这回事。”王凡彤心虚的看着周围的人。 这是她一生的耻辱,被一个男人光着身子扔出来,简直是她这辈子的噩梦。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女人啊,长的也不怎么样啊!”她左边的朋友上前瞪了莫小提一眼。 “就是,丑成这样还有男人要呢?”另外一个人附和道。 莫小提看着这两人,艳俗三人组,她的时尚眼光常年被曲婉婷给练出来了,一看就知道面前这三人眼光有问题。 “我这个丑成这样的人还找到男朋友,我看你们穿成这个样子,是不会有人要的。” 听到她的话,三人脸色通红,意思是她们穿的丑,这个女人懂什么。 “你!你知道我这是什么牌子的衣服吗!你敢说我穿的丑!” 莫小提耸耸肩,一本正经的开口,“这衣服呢是要挑人的,不是谁穿都好看,你丑,真的不怪衣服。” 周围的人被她这句话逗乐了,都笑出声来。 王凡彤气冲冲的扑上去,结果还没碰到莫小提,就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提子,走啦!” 欧承走过来搂住她,抬头就看到对面张牙舞爪的王凡彤。 他眉眼里透着厌恶,“你在这干什么。” “表哥。”她可怜兮兮的开口叫道。 莫小提感叹的看着她,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的有人变脸变得这么快的。 “我们进去吧。”欧承没理她,对着莫小提说道。 她点点头,在这陪王凡彤胡闹,她早就饿了。 “表哥,我去找你你都不理我的。”王凡彤上前拉住他的手。 欧承一把甩开,没有留情,“以后别让我看到你,恶心。” 说完这句话,他搂着莫小提往大门去,王凡彤不甘心的吼道,“你看上她什么了!我哪点不如她!” 欧承没有回头,掷地有声的抛出一句话,“你哪里都不如她!” 说完走进了灯火通明的餐厅。 她身后的两个朋友走过来,“我们还进去吗?” “该吃什么吃啊!回家!” 吼完这句话,王凡彤流着眼泪跑啦,留下两人站在原地。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的意外 吃过午饭后苏宁易带着她去了养殖珍珠的地方,这里很规范,道路两旁种的都是橡胶树,里头被打扫的很干净。 沿着路走到港口,海里停留着几辆快艇。 苏宁易给她拿了件外套,扶着她上了游艇,珍珠养殖在浅海区域,距离这里并没有多远。 顾文鸢坐在船上,很快就看到了漂浮在海上的养殖区,有工人站在浮板上往下放网,也有刚从海里潜上来的养殖员。 “这里还挺大的。”顾文鸢看着对面一片区的浮在水上的板房,周围还有小船,救生艇。 “这个岛出产的黑珍珠很有名。”苏宁易指着对面一个正在往上拖网的工人继续开口,“那已经在准备收获成品蚌了。” 顾文鸢伸长脖子,还真的看到工人拖了很多珍珠蚌出来,放进小推车里拖走。 快艇靠在养殖区边上停下,苏宁易拉着她下去,脚下踩着上下浮动的木板,她拉着苏宁易的手平稳的跟着他往前走去。 很快就有人出来接待他们,那人穿的并不是很正式,身上还套了防水服。 “您好苏总,欢迎光临。” 苏宁易点点头,伸手将手上拿着的外套给她穿上,“先把衣服穿上,这里的海风要比岸上的冷。” 她听话的伸出手,低头看着男人给她扣上扣子。 “这些都是已经长大的珍珠蚌了吗?”顾文鸢指指对面正在拖网的工人开口。 经理点点头,“对,现在准备送往厂房,进行取珠。” 原本取珍珠的过程是残忍的,需要扒开珍珠蚌露出血肉,再将里头的珍珠取出来,苏宁易直接省略了这个过程,只是带她看了看活的珍珠蚌,就带她去了加工车间。 这个养殖区并不只是单纯的进行养殖,它的背后不远处挨着一个很小的岛,珍珠的加工筛选就在那里进行。 苏宁易带她进了产房,就看到被清洗干净的珍珠被送进来,由一个个工人进行筛选。 他说的很对,这里真的盛产黑珍珠,一颗颗圆润的珠子放在台上,顾文鸢走过去拿起来。 “这个很漂亮唉!这里只产黑珍珠吗?” “对,这个养殖场以黑珍珠闻名,每年出产的数量很多,而且大多都是质量上乘,很受欢迎。”苏宁易开口答道。 顾文鸢走到一个正在分拣珠子的女人旁边,她有着典型的外国人面貌,金发碧眼,看样子四十多岁。 她开口用英文问道,“你们分拣的标准是什么?” 女人拿起几颗已经选好的珍珠给她解释,顾文鸢低头看着她掌心里的,圆润硕大,在灯光下泛出明亮的光泽。 她说的专业术语顾文鸢没听太懂,但是大体也明白了,质量很好的这些都会用作装饰品,首饰之类的制作,价格昂贵。 而拿着畸形怪状的,大多用于做珍珠粉,还有一定的药用。 之后经理带着他们去了其他的生产线,顾文鸢倒是看的津津有味,毕竟女人天生就喜欢这些东西。 “这个岛好小。”顾文鸢拉着苏宁易走在厂房不远处的沙滩上。 男人搂着她的脖子,一只手拎着一个塑料桶,只因为经理说了这附近有些野生的珍珠蚌,沙滩上也常有工人捡到珍珠。 所以顾文鸢就跟他要了这个桶,高高兴兴的拉着他来寻宝,男人很无奈,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时他穷到她了。 “你看这个!这有个贝壳!”顾文鸢蹲在地上,举起手上的黑色贝壳。 她将上头打开,发现原本住在里头的生物早就死去风化,只有些沙粒躺在里头。 寻了一圈也没见到这沙滩上有什么珍珠,顾文鸢有种被骗的感觉。 苏宁易看到她气馁的样子,伸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在靠近海岸的一块礁石下,顾文鸢再次找到了一个白色的大号完整贝壳。 原本是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她伸手打开,发展里头躺着一颗比乒乓球小一点,比普通珍珠大一点的黑色珍珠。 “哇!发财了!发财啦!” 她捧着手里的珍珠乐的开花,一下子扑倒苏宁易身上,男人伸手抱住兴高采烈的女人,一脸宠溺,只要她高兴就好。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捡到珍珠,那不过是他想给她的东西,不过看样子以这种方式送给她,她更加高兴。 “我们家的大幸运星,现在高兴了吧。”苏宁易拍拍她的背,笑意横生,眼睛里都能溺出水来。 “高兴啦!我们回去吧。”顾文鸢拉着他往回走,抬高手上的珍珠对向太阳,这透光度,一看就是上品。 “我们下次再来这玩好不好,等孩子出生了,我们一家人一起来。”她回头对苏宁易说道,海风吹动她的发丝,肆意飞扬。 “好,只要你高兴就可以。” 看样子这枚珠子是彻底把她收买了。 往后这两天她过的挺丰富的,男人带她去了深海地方看附近的渔民捞鱼,也陪着她潜水去看海底的礁石鱼类。 当然,潜水是她付出了很大努力才让男人松口的,不过只能在很浅的地方下水,至于付出什么代价,她不想去回想。 餐桌上,她张口接过男人夹到嘴边的龙虾,这里的海鲜真的很不错,味道很好。 “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苏宁易看着她手里的动作,眉梢带着浅笑。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啊?”她喝了口汤,迫不及待的开口。 “晚上会有个小型的祭祀活动,待会儿带你过去。”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俗,有自己的信仰,而这个岛上居民的信仰,是月亮女神狄安娜,那个崇尚自由独立,掌管狩猎的女神。 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在夜晚举行祭祀,以他们独特的方式,去表达敬意,渴求一年的风调雨顺。 夜幕降临,黑暗里天际和海平线叠合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楚,月亮挂在最高处,身边围着闪闪发亮的繁星,看上去美如画卷。 海滩上升起了篝火,一群画着面具,穿着土著草裙兽皮的人正在忙碌着,他们头顶上还戴了鸟的羽毛。 周围开始聚集起来不少的游客,他们脖子上还挂着相机,毕竟能够遇到这样的祭祀,是很有意义的。 顾文鸢穿了件针织衫,宽松的版型刚好遮住她凸起来的腹部,下身一条笔直的铅笔裤,原本她就不显老,现在看上去还真的很年轻。 她拉着苏宁易靠近,“这个看上去很有意思!” “你看那个。”苏宁易伸手指指旁边在搬运石头的人。 其中一个画着黑色脸谱的人站在最中间指挥,他头上的羽毛是彩色的,看样子应该是有地位的人,应该是酋长之类的人。 “他们拿石头干什么?” “这是他们的传统,以石头进行完祭祀后,再将它们用船运送到深海抛下。”苏宁易给她解释道。 她伸手将挂在男人脖子上的相机取下来,打开镜盖,对着远处开始拍照。 这样的场景是很难见到的,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风土人情,它的存在是人类千百年来娱乐活动,信仰活动的变化,都是值得尊重的。 对着远景拍了几张后,顾文鸢举着相机的手往旁边一转,在镜头里,她看到了低眉浅笑的苏宁易。 生的好看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带着魅惑人心的味道。 看到她的镜头对着她,男人伸出修长的五指按在镜头前面,眉头一挑,眼眸含笑,“偷拍我?” “这不是偷拍,这是光明正大的拍。”她调皮的眨眨眼睛。 “侵犯我的肖像权?”苏宁易伸手抱住她的腰,前额相抵,笑魇如花。 男人调笑着继续开口,“这样吧,你亲我一下,让你拍一张照片,如果你能亲我五分钟,今天晚上,我就任你摆布。”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顾文鸢挣了一下,男人抱的很紧,她伸手将相机挂回他脖子上,“我不拍了。” “哦?”男人尾音拖长。 周围开始热闹起来,祭祀快要开始了,来来回回的游客都回头看着这两个堂而皇之秀恩爱的人,颜值高的好处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你们在什么地方腻歪,旁人都会觉得养眼而不是恶心。 “那你已经拍了,是不是该付报酬。”说着他低下头就要往上凑。 顾文鸢伸手挡住他的嘴巴,笑得无奈,“不许闹,都快开始了。” 男人张口轻咬在她手心,“我没闹,你不亲,我就不放。” 说着他傲娇的抬头,顾文鸢怎么感觉他越活越回去了。 “那,就亲一下。”她商量着开口,这么多人来人往的,她可不想被议论纷纷。 男人放开她的手,低下头凑到她面前,顾文鸢一直都觉得他的唇形很好看,虽然凉薄无情,但从不是对她。 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男人凉薄的嘴唇,他鼻翼间呼出来的热气打在她脸上,烫的有些暧昧。 苏宁易环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火热的开始啃食她的唇瓣,舌头抵开她的贝齿,疯狂的纠缠在她香甜的口腔里。 每次他同她接吻,都带着虔诚的力道,如同吞噬她的一切。 “哟哟哟!”这样热辣的氛围感染了周围的游客,很多人驻足起哄。 “It''''''''swonderful!” 外国情侣从来都是热辣奔放,看到他们两人这样,都毫不犹豫的拉着自己的另一半开始深吻。 顾文鸢脸羞的通红,伸手将男人的头往后拉开,“不害臊。” 说好只亲一下的。 “亲我自己老婆,我有什么好害臊的。”男人答的理直气壮。 周围一对对热吻的情侣包围着他们,顾文鸢拉着他往篝火那边走去。 传统的鼓声响起,仪式开始,当地居民开始围着篝火起舞,哼唱最古老的歌声。 一个穿着草裙的女人迎过来,伸手递给她身旁的苏宁易两个面具,她指尖划过男人的掌心,眼里的欲望展露无遗。 “先生有兴趣共舞吗?”女人开口,指着那边沸腾起来的舞队,不少游客已经加入他们的队伍,闹得正欢。 一个穿着红色比基尼的热辣女郎走过来,甩了甩金黄色波浪长发,姿态妖娆,直接伸手准备去拉他。 “帅哥,一起吧。” 顾文鸢是真的觉得应该把面具给他带上,这个祸害四方的男人。 苏宁易挡住她的手,没被她碰到,伸手搂住顾文鸢的腰际,纯正性感的英文从他喉咙里吐出,“抱歉,我太太怀孕了,不能剧烈运动。” 拒绝之意明显,两个女人气馁的离去。 “帅哥,约吗?”顾文鸢笑着伸手。 “埋汰我呢?”男人握住她的手,陪着她一起走过去。 “没有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她笑着开口,结果还没走出两步路,就有个穿着沙滩短裤,赤着上身的美男子走过来。 “你很漂亮。”男人盯着她,毫不犹豫的夸赞。 苏宁易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浑身上下的压迫感瞬间袭来,“谢谢夸奖。” 那男人看到他毫无表情的样子,没出息的点点头离开。 “你这是不是就叫打脸来的太快?”苏宁易低头看着女人,调笑开口。 “这个是意外。” 男人伸手将刚才女郎递给他的面具戴在顾文鸢脸上,张牙舞爪的红色恶魔遮住了那张俏丽的小脸。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面具前额,“你就戴着这个吧,挡挡你的意外。” 顾文鸢也依葫芦画瓢拿过另一个面具,“低头。” 他的高度,自己还够不到他后脑勺的。 “不许拿下来啊,要是再有刚才那样的女人过来搭讪,晚上你就不许上床,给我睡沙发去。”她板着脸唬道,不过是被面具挡住了。 男人眼眸弯起,笑得如同天上的繁星,“好。” 两人跟随祭祀人的脚步,同他们一起参拜了石头,苏宁易是不屑一顾的,但是被她拖着,当然什么都得依她。 夜色下海岸边上繁闹无比,最后将石头送往深海后,岸边音响响起,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惊醒海中生物,打破沉寂的夜幕。 形形色色的人随着音乐摆动自己的身体,陷入这样轮回的疯狂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平静 宁峰,尚家。 尚俊这两天忙着帮父亲处理并购了文氏之后的工作,每天都挑灯夜战一直到凌晨,刚刚才从公司回来。 虽然尚同阮任提亚珠宝ceo这些年来也买了一部分股票,但尚俊自己并没有去提亚上班,他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工作。 他回到别墅的时候,尚同阮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眉眼间带着疲惫,忙了这些天也差不多忙的清楚了。 “爸。”尚俊开口叫了声,把手上的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 他走过去坐在尚同阮旁边,伸手拿起桌上的土司咬了口。 “这两天你也忙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给你放个假,你好好休息吧。” 佣人给他端了杯咖啡过来,尚俊抬杯喝了口,“差不多了,我这边餐厅事情也多。” 他也帮不了尚同阮太久,而且事情清楚以后,尚俊也很好奇,尚同阮会不会继续住在这里。 “爸,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 尚同阮放下手上的黄油刀,看了他一眼,“我不会回去了,以后都会长居宁峰,怎么,你要回去?” “我也不太想再回去,毕竟我是中国人,还是呆在自己的国家。” 这些年他们都没有该过国籍,一直都是中国国籍,因为他们清楚,无论自己走的多选终究是要回来的。 尚同阮想的很简单,顾文鸢怀孕了,长辈的心思总是迫切的想看到下一代,他想看着顾文鸢的孩子出生,守着他长大。 况且苏家那个地方,他清楚,不会有多干净,虽然苏宁易能够保护她,但是自己还是不会放心。 “你这段时间联系文鸢了吗?” 尚俊咽下最后一口土司,“没有,她婚礼后我就一直都没见过她,也没跟她聊过天。” 顾文鸢身上没再带手机,其实她是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可以上社交软件的,只不过只有莫小提和曲婉婷知道而已。 所以尚俊是找不到她的。 “这样啊,什么时候你去看看,约她吃顿饭。” “好。” 这段日子尚同阮也开始安排人注意苏家那几个少爷的动向,以前他在宁峰的时候就看出来,苏涣对苏家的野心。 随着这段时间的调查,看样子应该不假,苏家这趟水,混浊的很。 苏宅,南苑。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严密的盖住那一方透光的玻璃,将阳光挡在外头。 苏墨坐在办公桌前,食指间夹了根香烟,落下来的烟蒂掉在地毯上,他闭着眼睛仰头,身上的口子还没有愈合,这两天他呆在老宅,懒得出门。 咯嚓…… 门把手被人从外头拧开,来人背光而立,看不清身形。 苏情看到里头昏暗的场景,伸手将墙边的灯打开,一时间灯火阑珊,灯光刺的沙发上的人无法睁开眼。 “哥,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抽这么多烟吗?” 她走进去将手上的东西摆在他面前,屋子里弥漫着香烟的味道,有些呛鼻子,将窗帘拉开后她打开窗户。 冷冽的寒风吹进来,有些渗人的寒冷。 “偶尔抽几支,没事的。”苏墨睁眼,目光柔和。 他低头看着面前泛着热气的海鲜粥,知道他喜欢,每次他回老宅苏情都会给他做。 “我看你都没怎么吃早饭就给你做的,你先吃点吧。”苏情站到他面前开口。 “这些事情吩咐下人去做就可以,这大冷天的你别碰凉水。” 她笑得莞尔,“没事,我也闲着没事,她们做不出来你喜欢的味道。” 苏墨眼角微动,端起桌上的碗尝了口。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兄妹俩长的其实挺像的,身上不带有苏家人太过压迫的气势,眉眼温柔,无论何时都是文静儒雅,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十分惹人亲近。 只不过苏墨要比苏情的温婉多了一分清冷而已。 “爸爸这两天去做什么了?我都没怎么见他。” 苏墨低着头喝粥,“公司最近很忙,他暂时脱不开身。” 她低头不小心看到散落在他书桌上的文件,露出来的部分她很快就记住了。 “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注意点,少抽点烟。” 苏墨点点头,看着她离开。 其实他们想的是什么,苏情一清二楚,这么多年来父亲的野心从来没有变过,只不过她不说而已。 隐匿在暗处的豺狼,一旦露出光亮的爪牙,势必将对方撕的血肉模糊。 她站在门口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她真的需要早点做出打算。 苏墨喝完碗里的粥后将瓷碗放到一旁,伸手不小心触碰到桌上的文件袋,他抽出其中一页纸,右上角曲婉婷清冷的面孔引刷的很清晰。 他自己也是不知道她居然是曲婉婷,原本对娱乐明星没有了解的他在苏情桌上拿到一本杂志,上头封面就是她。 有些脸盲的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在瑞士救他的人,而后他想起来,苏宁易婚礼的时候,苏雅上窜下跳,口里念叨一句话。 顾文鸢的伴娘,是个明星。 “这算不算机缘?”他手指划过上头女人的脸。 一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她捧着咖啡看着他挣扎的模样,身上的气势比窗外的雪还要冰冷。 眼底的寒冷,却让他此后都不会忘记。 坐在家里的曲婉婷冷不丁的发了个喷嚏,对面视屏上的顾文鸢笑着开口,“你感冒了?” 她抽出纸巾擦擦鼻子,“没有。” 今天她们视屏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关于莫小提订婚宴的事情,按照莫家的想法就是一家人吃顿饭就可以了。 但是欧家总认为会亏待了莫小提,原本他们儿子就对不起人家,现在怎么也得好好操办。 就因为这件事情莫老爹跟欧庚升到现在都还没敲定,吵得不可开交。 “我是赞同欧家的看法,怎么也得好好操办昭告天下吧,咱不能不清不楚的就跟了他吧。”顾文鸢开口,她身后就是秀丽的海岸。 只不过她是坐在阳台上的,苏宁易在浴室洗澡,这两天玩的有点疯,今天会在酒店休息一天。 莫小提从曲婉婷的厨房里鼓捣出来一盘沙拉,她端着玻璃盆走过来,“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也想就吃顿饭就可以了。” 想到顾文鸢结婚的场景,莫小提现在都还觉得后怕,欧家虽然不会那么变态,也应该不会轻松。 “为什么不直接结婚?”曲婉婷淡淡的开口。 莫小提年纪也到了,欧承虽然年轻,但是看样子两人以后是不会分开了,虽然磨合磨合也不错,其实莫老爹心里是更加希望莫小提结婚的。 “他爸说了,要等欧承掌握了欧氏的运行,有了担当和那个时候我们再结婚。”她插了口沙拉放到嘴里,这沙拉酱放的有点多了。 “是不错,但是再过几年你是不是就是高龄产妇了?”顾文鸢摸着自己的肚子开口。 莫小提听了这话脸一黑,越来越不喜欢这家伙了,专门打击她。 “日子订好了吗?”曲婉婷问道。 “看好了,过年前一周。” 顾文鸢在心里算了算,“那不就是还有两个月?” 那时候她肚子六个多月,应该很大了吧。 “对啊,日子定下来了,其他的还乱七八糟的,我爸跟欧承他爸还在折腾,这些老年人的世界真的让人看不懂。”莫小提很无语,这两老头用了很多方法决定胜负,每天都折腾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定下来。 顾文鸢身上穿着防辐射服,手边放着一盘热带水果,她咬了口菠萝含糊不清的开口,“你真的打算嫁给欧承了?” 莫小提点点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坚定,“嗯,其实发现,我,我可能爱上他了。” 开始她以为她对欧承只不过是感动,感动他追悔而来的感情,可是慢慢相处下来,她发现并不是这样。 感情这东西谁都说不准,它来了就是来了,奇妙的让人惊叹。 “真的,你这速度挺快啊。”顾文鸢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没有半分惊讶。 曲婉婷撕了包薯片,表情毫无波动,“当年欧承绕在你身边,你对他当弟弟看待,可是莫小提却跟他打的火热,两人这感情就算没有那件事情,也只不过进度慢了点而已。” 她当初不常跟他们在一起,所以能够看的出来,欧承说是追顾文鸢,可是正儿八经经常接触的就是莫小提。 两人都是能把人囧死的那种类型,一见面就掐,吵得不可开交,现在看来这两人也只不过水到渠成而已。 顾文鸢状似明白的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你们俩幸福就可以。” 莫小提抱着沙拉笑得很开心,“就等你这句话呢!” 隔着屏幕看到曲婉婷不断往嘴巴里塞东西,顾文鸢这才想起来,曲婉婷好像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去工作,而且那个方伦跟她,是不是应该好好交待交待了。 “你这段时间很闲啊?”顾文鸢问道。 “跟公司请了三个月的假,休息。” 莫小提一下子不淡定了,“做你们这行能够离开荧幕这么长时间吗?不是能霸屏就霸屏吗?” 曲婉婷懒懒的看了她一眼,有句话她没说出来,这段时间方伦干涉了她所有的工作,以前她接戏都是些电影,没什么吻戏,最多也就拉拉小手而已。 现在他干涉的连男演员都见不到,自己也就索性请假了。 “那是别人,不是我。”本来她就打算差不多的时候就退出娱乐圈,去环游世界的。 苏宁易穿着浴袍出来,偏头就看到阳台上的女人正在视屏,眼睛弯成月牙,在阳光下显得柔和。 他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顾文鸢看到他出来,伸手指指桌上的午餐,示意他先吃饭。 “我记得文鸢婚礼的时候有个伴郎,你们俩是不是对上眼了,上次我还在商场看到你们了。”莫小提指着她,猛然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前段时间欧承拖着她去逛街,原本她没什么兴致,结果大老远就看到方伦跟在曲婉婷身边,那样子就跟当初欧承粘她一样。 “声明一下,我们没关系,谢谢。” 顾文鸢摸着下巴,原来方伦还缠着曲婉婷呢。 苏宁易将盘子里的牛排切开后递到她手边,又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给她撕扯海鲜。 “你跟那方伦,你自己老实跟我们说吧,你们是不是交往过。”顾文鸢问道。 她想了想,这些年曲婉婷她们三个一起,自己也没发现她有恋爱的迹象,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方伦是她在帝都念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是不是你上大学的时候!”她突然将手上的叉子拍在桌子上。 她想起来了,曲婉婷大三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很颓废,那个时候她整天泡在酒里,眼睛都哭红了。 顾文鸢给她打电话,从她声音里听出了不对劲,就带着莫小提直奔帝都,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曲婉婷。 人前那个端庄的禁欲女神,变得脆弱不堪,吓得她跟莫小提陪了她一个星期。 “哦!我也想起来了!是不是就是那方伦甩了你!”莫小提拍板叫道。 苏宁易看到她不小心打翻的果盘,伸手抽了张纸巾,拉过她的右手给她擦拭留在上头的果汁。 曲婉婷叹了口气,这两人要是执着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当年我们在一起过,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分开了,他的确是我前男友。” “真的这样!那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分开?”顾文鸢追问道。 曲婉婷起身拿了个苹果,“我先上楼睡啦,拜拜。” “喂!喂!”莫小提坐在地毯上喊道,离开的女人却没有回头。 顾文鸢倒是看的开,谁还没有点秘密呢,如果不想说,那就是一道伤口,只能在深夜的时候自己舔舐,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既然这样你也早点睡吧,我还要吃午饭呢,拜拜。”说完她挥挥手,按掉了视屏。 那头的莫小提怒了,这两人都什么情况,欺负她呢。 看到她聊完,苏宁易将电脑关机放到一旁,“说好的十五分钟,你自己说说聊了多久?” “特殊情况,特殊情况。”她笑着拿起叉子开始吃午餐。 曲婉婷上了楼直接没有开灯就倒在床上,自从在瑞士那天后,方伦就再也没出现过。 她原本以为她会很高兴,可到现在躺在床上,她脑袋里还是乱糟糟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们见过? 临近年关,苏家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顾文鸢肚子大起来也变得很不方便,宁峰天气寒冷,这两天开始下雪。 她站在屋檐下看着苏雅拉着几个女佣一起堆雪人,莫小提的订婚典礼在两个老人的争执下最终有了结论,不小办,也不大办。 在桐城酒店订上几桌,双方亲戚朋友一起吃顿饭就可以,对于莫老爹和欧庚升来说,这算是让步了。 苏宁易去了公司,就算他不说,顾文鸢也开始隐隐的觉得剑拔弓张,每次饭桌上苏涣父子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火药味都浓厚至极。 苏涣父子在苏氏多年,根基深厚,要想彻底根除,是很有困难的。 莫小提和曲婉婷被送到苏宅的时候正好是吃过早饭后,两人下了飞机是苏宁易派人过去接的,冰天雪地的,顾文鸢又挺着个大肚子,当然不能让她奔波劳碌。 曲婉婷跟在方原后头走在长廊上,早就听说苏家的宅院是首屈一指的,现在看来真的是。 “我的天啊,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莫小提看着院子正在扫雪的佣人,从正门开始她的嘴巴就没合上过。 “苏家在宁峰历史悠久,盘庚的时间很长,有这样的地段也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真的挺夸张的。 顾文鸢捧了杯热水等在客厅里,手上的杯子还没放下,就看到莫小提飞进来。 “呀呀呀!”她冲过去低着头上下打量顾文鸢,“你变胖了。” 曲婉婷没理她,直接坐在两人对面。 “废话,我这都六个多月了,不胖你以为我怀的是虫子!”顾文鸢差点把手上的杯子砸在她头上。 佣人端着上来蛋糕,贴心的准备了热奶茶给两人,莫小提端着杯子仰头看着装修华丽的别墅。 两个眼珠子里满满的透着钱字,“这房子装了不少钱吧,光光那盏灯看上去都要不少钱吧。” “你别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欧承看到你这样子还以为自己多丢脸呢。”曲婉婷伸手拍在她背上。 “拜托,欧承在苏总裁面前难道不应该无地自容吗,他哪点都比不上好不好!” 干嘛拿皇帝去跟太子比,还是一个小国的太子。 顾文鸢打趣道,“既然这样那么你还跟他订婚干嘛,分了分了,重找一个。” “你!”莫小提闭上嘴巴,她还是不要说话了。 “在乎了就是在乎了,还打肿脸充胖子,真是的。”曲婉婷怼了她一句。 看到她这样,顾文鸢才想起来方伦的事情,昨天苏宁易去了趟医院,很晚回来的,她问了一句才知道,方伦受伤住院了。 曲婉婷这副模样,应该是不知道的。 “在这坐着也无聊,我带你们在苏家转转吧,正好也满足一下提子的好奇心。”顾文鸢开口道。 莫小提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很想看看苏家大院的具体模样,这两天老太太病了,好像是感冒,就连李凤凝和苏情都病了。 怕传染到她,苏宁易也没怎么让她去前院,就连饭都是在北苑做的。 这样也好,她越来越懒,也不想再去应对那些人,上次安排素西对她下手后,她们就再没什么行动了。 过的提心吊胆,真的挺难受的。 “外头冷成这样,还是别去了,咱们呆在这坐坐吧。”曲婉婷伸头看了看,里头有空调,当然没有冷意。 但是外面不一样,雪堆的那么厚,她身体又笨重,滑倒了就不太好了。 “就是就是,我也怕冷,就坐着吧。” 莫小提平时大大咧咧,也不是拎不清的人,再想出去看看,也得分清出什么时候不是。 佣人特地重新给她们上了下午茶,英国红茶,曲奇饼,蛋糕,各类糕点,吃的莫小提心花怒放。 苏家的厨师可是一流的,做出来的东西那是绝对没得说的。 苏墨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大老远他就看到有人往北苑去,这几天顾文鸢被苏宁易护起来,他们这些人也很久都没见到了。 小江接过他递过来的大衣,伸手掸了掸上头的雪花,“少爷吃过饭了吗?” 他伸手解开脖子上的领带,“吃过了,情儿呢?” “在楼上休息呢,小姐感冒还没好。” “这两天北苑有什么动静?” 顾文鸢那个肚子是多少人的心腹大患,但是他不着急,在他们动手之前,会有比他更加心急的人下手。 只不过现在她肚子越来越大,总是没有任何动静,也不免让他着急了。 “没有,今天大少奶奶的两个朋友过来,现在应该在北苑。”小江给他泡了杯热茶过来。 “什么朋友?”苏墨抬头问道。 “好像是婚礼的时候的两个伴娘。” 小江自然是没有见过莫小提和曲婉婷的,她们两个没有跟着来到苏家,直接去了办酒席的酒店,她们只不过是佣人,当然没资格去酒店。 她也是听苏雅说的。 苏墨霍然起身,拿起挂在门口的衣服,“把我昨天买回来的那些营养品拿过来。” 小江只能照办,那些东西本来都是他买回来打算给老爷子送过去的,本来老爷子这段时间身子骨好像出了点问题。 苏墨拎着东西走在院子里,顾文鸢的两个伴娘,意思是曲婉婷也来了。 他脚步有些急促,北苑那个地方,他是向来不会去的,只不过这次不一样,她来了。 莫小提正在跟两个人吐槽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本来快到订婚的日子了,她也变得有点忙碌,这次回来宁峰,也是回来准备的。 “我跟你们说,欧承那家伙直接要气死我,他说要订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放在酒店,这个败家玩意,有那闲钱直接给我折现好不好!”莫小提愤然的咬了口曲奇饼,喝了口红茶。 “他本来就是那种张扬的人,也是想给你浪漫,你就理解一下。”顾文鸢给她递了张纸,让她擦干净手上的饼干屑。 曲婉婷也是挺无语的,平时莫小提叫着要嫁给有钱人,可是却并不主张浪费,骨子里一点也不物质。 “你也给我有点度,这不叫铺张浪费,一个男人愿意把最好的东西给你,你还嫌弃人家浪费。” “我这不是为他着想吗。”莫小提委屈了。 “我们知道,但是你要想想,欧家已经让步不大办了,至于怎么布置你就放心让欧承去做,这点钱对于欧家来说没什么。”顾文鸢疏解道。 苏墨到的时候,三人正聊着,他一眼就看到那个坐在沙发怡然自得的女人,还是那张冷丽的面容。 无数次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模样,曾几何时,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一见钟情的说法,现在发现那并不是无稽之谈。 “成吧,我就乐的清闲,让他自己解决。”莫小提这人,很好劝,一点就通。 顾文鸢笑了笑,头一偏就看到现在门口的苏墨,他手上拎着几个盒子,看样子刚来不久。 她单手扶着腰想站起来,坐在她旁边的曲婉婷赶紧起身扶她,“你要做什么?” 顾文鸢看向苏墨,“阿墨,你有什么事吗?” 她自己觉得这样叫着不舒服,苏墨跟她差不多大,是苏宁易的弟弟,自己的小叔子,叫苏墨显得不太礼貌,叫阿墨,两人又没那么亲密。 真的让她难受了很久,好在苏墨平时跟她见面不多。 曲婉婷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人,她面上毫无波动,也就见过瑞士那一面而已,在她的世界里,跟陌生人一样。 “我,我过来看看,这些东西都是情儿买的让我送过来。”他有些不知所措。 佣人接过他手上的东西,顾文鸢笑着招呼,“你快进来坐吧,外头很冷。” 曲婉婷完全没看他,眼里还是一股冰冷,这让苏墨多少有些不舒服,他提起步子走过去,坐在莫小提对面的位置。 “情儿感冒怎么样了?还没好吗?”顾文鸢觉得有点奇怪,苏墨对她并不是很喜欢。 怎么就会进来坐呢,还帮苏情给她送东西过来,以他平时的样子,应该是给了东西就走了。 “好多了。”苏墨答道。 “那就好。” 这两天没出门,苏情的状况她也听苏雅说了,发烧挺严重的,苏宁易勒令不许她靠近,生怕传染她。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顾文鸢指了指曲婉婷和莫小提开始介绍,“这是我的两个朋友,曲婉婷,莫小提,那是苏墨,苏宁易的三弟。” 莫小提打了个招呼,“你好。” 苏墨温柔的笑着,目光直视对面的曲婉婷,“曲小姐,好久不见。” 顾文鸢和莫小提默然,这两人认识。 “你们认识?”顾文鸢问道。 曲婉婷端起红茶喝了口,“不认识,见过一面。” 在她的世界里,这样的人,还算不上认识。 莫小提咽咽唾沫,这句话,真的挺打击人的,曲美人这么多年了,就是说话不留情面。 苏墨面上没有任何不悦,笑得谦然,“也对,见过一面而已。” “是这样啊,你们应该是在我们婚礼上见过的吧。”顾文鸢答道。 天知道她有多不知道要怎么跟苏墨搭话,一般的应付一下还是需要的。 “不是。”苏墨看着曲婉婷开口。 “那是在哪?”莫小提不解,婚礼的时候她见过苏墨,不过当时他忙着应酬,应该是没见到她们的。 曲婉婷抬眸,将杯子放回底盘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不记得了。” 打脸来的太快,这句话让顾文鸢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莫小提笑着打哈哈,“那个,婉婷平时飞来飞去的,可能记不太清了,没事的。” 这个老大,好歹是顾文鸢的小叔子,给点面子可以不,这么高冷是要干什么。 “曲小姐记不清了没关系,我记得就好,方便的话可以留个电话吗,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还没等曲婉婷拒绝,莫小提赶忙开口,“我发给你吧,她没带手机。” 她绝对知道,曲婉婷肯定会说不方便。 曲婉婷也没拒绝,就那么看着莫小提当她的面将手机号输入了苏墨的手机里。 拿到想要的东西,苏墨收回手机站起身来,“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看着她离开,顾文鸢才开口,“你们认识的话,干嘛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曲婉婷转头,“你不喜欢他吧,那我也没必要跟他多纠缠,在瑞士的时候见过一次。” 她闭口不提是她救了苏墨,曲婉婷眼睛尖,要比莫小提这样的直肠子想的多,她看的出来,顾文鸢对苏墨并没什么好感。 再加上这段时间她听到的情况,苏家内斗,看样子是不假,在这种时候,她没必要跟苏宁易夫妇的对手牵扯在一起。 “你又知道我不喜欢他。”顾文鸢笑得开心。 “我会动脑子。”她淡淡的说了句。 莫小提嘿嘿的笑了一声,“你们以为我也傻?我留的是餐厅的订餐号码。” “不错,聪明了一回。”曲婉婷赞赏道。 “那是自然,我也不是那么傻的人,怎么敢随便留你号码给陌生人。” 顾文鸢也懒得说,就算苏墨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留号码的不是她。 三人聊了一会儿,送曲婉婷和莫小提走的时候,顾文鸢将曲婉婷拉到一旁,神色严肃。 “我昨天听苏宁易说方伦住院了,好像伤的挺重的。” 曲婉婷漠然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她抖着指尖开口,“你跟我说做什么?” “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担心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看样子你心里还在乎他,去看看吧。” “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曲婉婷开口,不知道是在解释,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苏宁易都去看他了,说明伤的不会轻。” 顾文鸢往火上浇了点油,曲婉婷这人,有时候真的需要别人给她加把火。 “曲美人!快点!”莫小提站在车子旁边挥手叫道。 “消息我是放给你了,去不去是你的事。” 说完这句话,她目送两人离开,那个方伦对曲婉婷应该不错,而且她看的出来,知道他受伤的那一刻。 她眼里的担忧不是假的,有些事情,曲婉婷埋的太深,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泼硫酸 莫小提的订婚宴总算到了,两家长辈也算尽心尽力,顾文鸢和苏宁易从宁峰去到桐城的时候正好是早上。 桐城虽然不像宁峰那么冷,但也并不暖和,顾文鸢手上抱着个热水袋坐在车上,苏宁易伸手给她捂热冰冷的脸,他掌心的温度顺着她的脸一直暖到心里去。 “这两天你挺忙的,我自己过来就可以了。”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苏家忙的不可开交,公司也是忙着结算,苏宁易连续加了几天的班,也就只有今天有空。 看样子她是整个苏家最有空的人,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你一个人过来谁都不放心,正好明天公司就休年假了,陪你过来也顺便去看看爷爷。”苏宁易感受到她的脸开始温热后放开自己的手。 顾文鸢不知道顾珂他们会不会回桐城过年,但是每一年过年她都会去看看爷爷,也会回顾家老宅一趟。 “老公。”她叫了声。 “嗯?” “公司的事情很棘手吗?” 为了让她安心养胎,这段时间张原无论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跟苏宁易在书房谈,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只字不提。 苏涣父子在公司的争权夺利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苏老爷子也是对他们信任,没有多说一句话。 苏亭宣是站在哪边的,没人看的清楚,现在的局势,看样子很不容乐观。 “你放心吧,在这个孩子出生之前,什么都会解决,我会给他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搬回桐城。”苏宁易伸手摸上她的肚子,掌心下能感觉到孩子在里头的动静。 他知道,顾文鸢不喜欢宁峰,其实他也不喜欢。 完成了苏家的责任,他就带着她离开那里,一家人生活在桐城,无忧无虑,没有那样压抑的氛围。 欧承的确订了玫瑰花,不过不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而是九百九十九朵,没有那么大的排场。 两人穿着配套的礼服站在宴会厅里,场面的确不太大,摆了六桌,双方嫡亲的亲人和朋友。 苏宁易搂着顾文鸢走进去的时候还是引了不小的轰动,欧庚升亲自过来迎接,但凡有点颜面的人都有过来给他敬酒。 顾文鸢自己过去找了莫小提,酒店开了空调,莫小提穿着玫红色小礼服一脸活泼的站在原地。 “挺不错的,很温馨。” 莫小提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会场,门口放着她和欧承的艺术照,里头的布置也是简约漂亮,这是欧夫人亲自安排人做的。 她自己也很满意。 “我儿子这两天怎么样,有没有乖乖的。”莫小提说着就伸手摸上了顾文鸢圆滚滚的肚子。 “婉婷呢?”顾文鸢也懒得管她,莫小提每次都要摸摸她肚子。 “我刚给她打电话了,她说一会儿就到。” 曲婉婷这人是很少有迟到的时候的,尤其还是莫小提这样重要的日子。 “对了,我前两天去看封然,纪妈妈告诉我说封然开始有反应了,他的脑细胞开始有了苏醒的迹象。” 莫小提开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她原本是想早点告诉她的,只不过顾文鸢肚子越来越大,她生怕自己说了以后她马上飞来桐城,再出点什么问题。 况且她也没空,就想着今天她过来的时候再告诉她。 “真的!”顾文鸢整张脸上布满喜悦,这真的是最好的消息。 欧承招呼了几个朋友坐下后,就看到不远处莫小提和挺着大肚子的顾文鸢在聊天,看样子很激动。 他迈着步伐走过去,坦然自若的打了个招呼,“文鸢。” 顾文鸢转头就看到一身蓝色西装的欧承走过来,与以往不同,他少了分稚气多了些成熟。 “恭喜你抱得美人归啊。” 莫小提翻了个白眼,“我还不是他家的呢,结了婚还能离婚呢,你别这么绝对好不好。” “得了吧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顾文鸢伸手拍了她一下。 欧承倒是没什么反应,这样的话他听莫小提说多了,也就习惯了,跟她置气,难过的是你自己。 “你快生了吧,几个月了?” 顾文鸢摸着肚子,眸光柔和,“四月的预产期。” 欧承看到她一脸温柔,这大概就是母亲的本能吧,如果以后他有了孩子,又会是怎样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伸手搂过一旁的莫小提,“我跟小提也会加油的,以后咱们两家订娃娃亲吧。” 莫小提扭了扭身体,没能掰开他的手,“加你个头的油啊,咱们两是订婚不是结婚,你到底在想什么。” 欧承一脸无辜,“谁说订婚就不能生孩子的。” 他还是那副口无遮拦的样子,顾文鸢抬头一笑,“行啊,以后订娃娃亲,咱们就是亲家啦。” 面前的两人还是以前一样的相处模式,让人感觉很温暖,她现在都还在庆幸,给莫小提幸福的,是欧承。 酒店门口,一辆红色的奥迪停在门口,车上的女人解开安全带后,拔下车钥匙。 感觉到副驾驶上的人有了动静,曲婉婷冷着脸开口,“你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 方伦动了动身体,偏过身体将她抱在怀里,蹭了蹭她的脸颊,“我跟我自己的媳妇儿,有什么问题。” 曲婉婷忍住把他丢出去的欲望,她就不应该去医院看他,原本想着看一眼就回去,结果还是被缠上了。 她的感觉就是,这人在纠结要不要再面对她,结果她的出现就直接给了他肯定的答案,她现在都想掐死自己。 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推开车门下车。 “等等我啊,你就这么把我给扔了是不是不太合适。”方伦从另一边绕到她面前,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 将车钥匙递给门童后,曲婉婷蹬着高跟鞋走进去,将男人甩在身后。 苏宁易被安排在主桌上,他低头忙着给旁边的女人夹菜,顾文鸢咬着排骨抬头就看到曲婉婷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方伦。 她伸手拉拉旁边的苏宁易,男人看着她,低声询问,“怎么了?” “你看。”她指指对面的方伦曲婉婷,这两人又走到一起了。 苏宁易眯起眼睛,狭长的凤眸里了然一切,修长的手指拿起旁边的纸巾给女人擦擦嘴角,“别管他们,好吃吗?” 这里的饭菜虽然是五星级的但是比起家里的还是欠缺一点。 “还可以,现在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走。”说着她拉着苏宁易就准备起身。 男人赶忙按住她,“我过去,你先坐着。” 莫小提挽着欧承走过去,还没等欧承停下脚步,她就一把拉过那个凉薄的女人。 欧承笑着伸出手对上方伦,“你好,方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他是做梦都不会想到,宁峰黑道上的头子,居然会跟曲婉婷在一块,这两人怎么看怎么不搭。 方伦看着面前这只手,想了想,还是那小猫儿的朋友,自己还是不要舍了她的面子,不然自己都没地儿哄去。 刚刚跟欧承握了手,他就看到那个惊艳绝伦的男人走过来,一身米白色风衣,宛若神袛,气场十足。 “哟,你还真的来了。” 苏宁易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了看男人,他手上的绷带估计都该没拆。 “我是受到正当邀请过来的。”男人凉凉的来了句。 方伦咽回嗓子里的话,被邀请了不起啊。 莫小提拖着曲婉婷走到一旁,拽着她的手臂,“他怎么跟你一起来了?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自从知道了方伦就是当初害的曲婉婷要死要活的男人,莫小提就对他没了什么好感,长的人模人样的,这个帅哥被她拉黑名单了。 “他要跟来,跟我没多大关系。”曲婉婷自己也还在无语的阶段。 顾文鸢看着那边三个帅气的男人站在一起,莫小提拉着曲婉婷似乎也在说什么,她伸手扶着桌子站起来,这事儿她还真的得去凑个热闹。 欧琪琪坐在主桌旁边的位置上,她有些不高兴的看着那边,苏宁易这号人物是谁都知道的,刚刚进来的方伦看上去也不是地位低的人。 这莫小提还有些本事,出身不高,但是来的都是他们欧家请不来的人。 “你别光喝酒,吃点菜。”她旁边的男人伸手给她盛了碗汤。 这人就是王凡彤的父亲,王朝,也就是欧琪琪的再婚对象,这两天因为欧承订婚的事情,王凡彤在家里都快闹疯了。 可是他也没什么办法,自己本来就只是个大学教授,在欧家说不上话,王凡彤又做出那样的事情。 这次订婚宴,她是被欧庚升直接禁止进入的。 欧琪琪接过他递过来的碗,王朝对她很温柔,很好,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对王凡彤那么好的原因。 “彤彤在家不知道多难受呢。”欧琪琪叹了口气,又抬眼看向自己那个喝的开心的哥哥。 “这阵子过去了她也就安定下来了。”王朝倒是看的开。 欧庚升拉着莫老爹喝的高兴,两个家长一杯接一杯,莫妈妈劝了几次没劝下来也就随他们了。 欧琪琪往门口看了一眼,就看到顾文鸢挺着大肚子走过去,再定睛一看,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穿着白色婚纱。 她用力瞪大眼睛,婚纱,那张脸是王凡彤的。 曲婉婷一个头两个大,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顾文鸢看到莫小提张牙舞爪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在吐槽方伦。 还没等她走到两人身边,一个穿婚纱的女人先她一步大吼。 “莫小提!” 声音很大,引得所有人抬头看向她。 王凡彤穿着白色婚纱,洁白无瑕的颜色,本来还是最美丽的,可是她脸上扭曲的表情,血红的瞳孔,让它变得有些可憎。 她手上拿着个黑色瓶子,止不住的颤抖。 欧庚升抬头就看到王凡彤站在大门口,一看就是来砸场子的,他霍然起身往那边过去。 “王凡彤?你有事儿吗?”莫小提看着她的样子,恐怕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欧承第一个跑到莫小提和曲婉婷面前,他皱着眉头看向对面的的女人。 “你来干什么?” 还有,她为什么穿成这样。 周边开始围起人来,苏宁易往后退了一步,将顾文鸢抱在怀里,人有点多,她还是站的远点比较好。 “承哥哥,你看我穿这身衣服好看吗?这婚纱是我特地挑的,你喜欢吗?”王凡彤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婚纱又看看欧承,笑得痴迷。 王朝走出去准备拉走王凡彤,她这个样子出现在这里,明天报纸不知道要怎么写。 “这都什么事,把她给我拖回去,王朝!”欧庚升吼道。 莫老爹还站在旁边呢,莫恺拉着自己老妈,看着面前的闹剧。 莫小提拉拉欧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开口,“你说,她是不是这有问题?” 王凡彤看着两人交头接耳的模样,眼里的疯狂加重,她还记得小时候欧承说过的,会给她买最漂亮的婚纱,长大以后会娶她。 那是几岁,五岁,六岁,王凡彤记不清了,虽然那是孩子的话,但是她却一直记得,一直等着。 “你这个贱女人,你别想嫁给他,你不配,我要毁了你!毁了你!”她指着莫小提嘶吼。 伸手将黑色瓶子上的液体泼向莫小提,疯狂的可怕。 “小心!” “天啊!” 顾文鸢站在不远处,一切发生的太快,王凡彤手里的东西冲着莫小提和曲婉婷而去,苏宁易下意识的将她往身后拉去。 方伦整个人挡在曲婉婷面前,后背传来灼热的感觉,刺鼻的感觉告诉了所有人,这是什么东西。 “欧承!” “方伦!” 两道女声同时响起来。 “报警!报警!”欧庚升吼了句,赶忙往前跑去。 莫小提和曲婉婷并没有伤着,因为欧承和方伦护住了她们。 等到回过神来,曲婉婷赶忙将他拉回来,伸手脱他身上的外套,“快把衣服脱了!快!” 王凡彤被进来的保安控制住。 顾文鸢上前查看情况,“快把他们的衣服脱了!” 方伦倒是没什么问题,他穿着毛呢大衣,正好是被泼在后背上,对于皮肉,伤的不怎么严重。 可是欧承不一样,欧承只是穿着西装,并没有大衣,所以要重一点。 一直等到两个男人都被送进急救室,顾文鸢陪着曲婉婷和莫小提坐在外头等着,惊魂未定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 “他不会有事吧?”曲婉婷苍白着脸问道。 顾文鸢安慰道,“没有直接灼伤到皮肤,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莫妈妈走到莫小提身边坐下,伸手安抚她,“不会有事的。” 她抬眼,哭的脸上妆都花了,“妈,欧承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我怎么办,呜呜……” 顾文鸢拍拍她的肩膀,温柔出声,“你自己也是医生,应该知道的,不会有事的。” 曲婉婷纤细的手指不断颤抖,她能记得那个时候方伦怎样义无反顾的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欧庚升和莫老爹呆在墙边,看着上头的灯,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他家儿子啊。 他家女婿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温情 两人的急救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后背灼伤的程度虽然不一样,但是都不严重,只不过会留点疤而已。 顾文鸢庆幸,王凡彤的硫酸没直接往两人脸上去,这么两张赏心悦目的脸直接废了,还是挺浪费的。 方伦被推出来的时候没有盖被子,面朝下,背朝上,看上去很搞笑。 曲婉婷迎上去走在他旁边,眼神上下打量,好在除了后背的伤他也没什么大碍。 “轻点,别碰到背。”欧承叫了声。 莫小提扑上去的时候差点撞到他,看到他龇牙咧嘴的模样,欧庚升和莫老爹相视一笑,看样子没什么问题了。 “你还有没有哪儿伤着啊?我看看。”莫小提说着就去拉掰他的脸,眼泪汪汪的开口。 欧承赶忙开口安慰她,“我没事,你放心吧,就是背有点疼,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相比起莫小提的急躁,曲婉婷就安静多了,她陪着护士一起把他推进了病房,动手给他倒了杯水。 方伦趴在床上,伸手拉住她,仰头可怜兮兮的开口,“我都伤着了,你就不安慰安慰我。” 那语气,还真的挺委屈的。 “你不是好好的吗。”曲婉婷动手给他拉拉被子,盖在他的腰际。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触碰到他背上的纱布,哑着嗓音开口,“很疼吗?” 听到她这句话,方伦瞬间觉得真他妈值,有她这句话,再疼十倍他都受着。 “不疼不疼,只要你没事儿就成。”方伦拉着她的衣角,得亏是往他身上去了,要是伤着她,指不定自己这会儿怎么心疼呢。 曲婉婷这次也没反驳男人的贫嘴,伸手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他唇边,“喝点水吧。” 方伦张开嘴巴喝下去,这水还真是甜。 相比起这边的温馨,欧承那边就是水深火热,莫小提忙前忙后的处理,结果欧庚升站在他床前就开始数落。 “出息了,沾花惹草啊,你可真给我长脸。” 欧庚升也知道这事不是欧承的错,但是莫家人都在这,他不说点什么也过意不去。 还没等欧承说话,莫小提就开口维护,“伯父,这事儿真的不怪欧承。” 欧夫人看着她,莫小提的维护让她很满意,她就是想要一个这样的儿媳妇。 “怎么不怪他,要是他能处理得当,就不会出这些事。” 莫老爹上前拉着他,“差不多得了,我们家女婿,你指点个什么劲儿,还不过去看看那方先生。” 怎么也是客人,连累人家受伤了,还不得去慰问一下。 经他的提点,欧庚升这才想起来还有方伦,赶忙走出病房。 欧夫人拉着莫妈妈开口,“小提你陪着承承,我跟你妈先回去收拾点东西。” 她点点头,送两个妈妈去到门口。 欧承看着她走过来,好好的订婚宴弄成这样,他心里头也很愧疚。 “我以后会补上的,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 莫小提鼻头一酸,想哭的欲望更加强烈,“你这个笨蛋,这些根本不重要。” 她只要他好好的,活蹦乱跳的,每天都能逗逗她,哪怕她气的跳脚,自己也愿意。 她蹲下身体,仰头在欧承额头上亲吻,“谢谢你。” 莫恺看着两人缠绵的样子,觉得自己就是找虐的,在这坐着干什么,还不如跟他妈回去呢。 苏宁易站在方伦床前,低着头看着床上的男人,浓密的睫毛挡住他深邃的眼睛,看不清楚情绪。 顾文鸢坐在一旁,看着曲婉婷打来热水给方伦擦拭手掌,身上没了那股子冷劲,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这次遇袭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你要是忙完了可以离开吗,总是站在这盯着我很没安全感。”方伦闷声开口。 难得曲婉婷对他这么好,这么温柔,结果这两个大灯泡一进来就破坏了气氛。 “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丝毫兴趣。”男人口气淡然。 欧庚升带着身后的佣人进来,送了些饭菜过来,闹腾了这么久,大家都饿了。 “苏总,方先生。”他打了个招呼,又示意佣人把饭菜摆上。 “真的是很不好意思,难得你们光临犬子的订婚宴,却闹成这样,还让方总受了伤,我真的难辞其咎。” 顾文鸢站起来,欧承的父亲虽然在商场呆久了,有些被污浊,但是三观挺正的。 “伯父您客气了,这事儿谁也没想到,您别放在心上。” 欧庚升点点头,又走到方伦身边给他倒了个歉,只不过这两男人可不像顾文鸢那么柔和谦卑。 从来就是被供着的主儿,当然是理所应当的接受了他的歉意,自家的宴会让自家人给砸了,他这个当家人难辞其咎。 欧庚升走后,曲婉婷低头看着方伦,“要不要吃饭。” 苏宁易揽着顾文鸢准备离开,这时候还是不要当电灯泡了,让他们自己掰扯去。 “你喂我。” “你是伤了背,不是伤了手,怎么就吃不了了。” “我坐不起来,疼……” 顾文鸢在门外听着方伦的声音,一个刀口舔血的人会怕这点疼,看样子是一物降一物啊。 “要不要去吃点东西?”苏宁易按下电梯,低头问怀里的女人。 “嗯,正好我也饿了。” 两人刚下出电梯就遇到熟人,CV医院里头的医生护士大多跟她挺熟的,只不过她结婚后就没再来上班。 柳医生带着李护士打算上楼去看看莫小提,虽然不是一个科室的,但以前莫小提常去外科找顾文鸢,一来二去的也就认识了。 才不过半天的时间,欧家订婚宴发生的事情就闹得满城风雨。 “文鸢!”柳医生惊喜的开口。 身后的护士仰头,正好看到顾文鸢以及她旁边那个金贵的男人。 “真的是顾医生。”李护士笑着开口。 顾文鸢也挺不好意思的,她结婚的时候医院里只请了柳医生,但她当班再加上又在宁峰,所以就没过去,只给她发了个红包。 “柳医生,李护士,好久不见了。” 柳医生看了看她身后的电梯,她这样子是从六楼下来的,“你是跟着小提来的吧,怎么样,她伤的重不重。” 她在新闻上看到,只说了被泼硫酸,也没说清楚是泼了谁,送进来CV医院的时候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小提没受伤,伤的是欧承。”顾文鸢答道。 “那就好。”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面的两个女人感受到男人身上发出来的气势,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有人就是这样,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从内而出的尊贵感就能压死人。 “那个,我就先走了,你们忙吧。”顾文鸢说了声,拉着苏宁易准备离开。 “哦,嗯,有空回来玩玩啊,科室里的小护士都念叨你呢。” 没了顾文鸢在,很多胡搅蛮缠的病人也没了人整治,李维福估计也挂念顾文鸢很多次了。 “看上去你还挺受欢迎的。”男人勾起唇角,笑得魅惑。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顾文鸢那时候在科室混的挺开的,除了秋雪莹那号人以外,大多数医护人员都挺喜欢跟她相处的。 再加上她侠义相助,很多搞不定的病人都是她去的,现在想来她人缘还挺不错的。 张原带着保镖等在门口,这两天情况特殊,这俩主子的安全可是马虎不得。 桐城不常下雪,但也不是不会下,现在外头就开始飞扬起了小雪,顾文鸢出了大门就感受到冷意。 苏宁易将她的手揣进兜里,搂着她一步一步往车子走去。 说是顾家老宅,其实顾家以前是住在大院里的,不然也不会认识了苏宁易一家,后来顾文鸢上了初中,顾家搬到了城边的一栋复合式别墅里,那栋房子是从民国时候传下来的,外表留着以前的样子。 苏宁易是只来过这里一次,后来苏博调职回了宁峰,很少再回桐城。 顾文鸢拉着他站在大门口,雕花铁门上头爬了些蔷薇花滕,这里许久没人住,看上去的确有些荒凉。 顾珂回来过年,前两天就已经到了桐城,也安排人里里外外的打扫过。 她掏出钥匙开门进去,院子里枯萎的杂草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地上的积了点雪,整个房子外表看上去劣迹斑斑。 顾文鸢偏头看向东边的墙角,她记得那时候调皮逃学被老师告状,顾兴邦没空管她,爷爷就让她在墙角罚站,他则捧了一壶茶坐在遮阳伞下看着她流汗。 那个时候,年少肆意,怎么也不会想到后来会有那么大的变动。 顾珂开了门出来就看到两人站在院子里,她伸手招呼,“快进来,这么冷的天站在那干嘛。” 她是没想到顾文鸢会回来这里的,顾兴邦说了会带何丽容回来过年,估计明天的飞机。 苏宁易随着顾文鸢叫了声姑姑就跟着她进了屋,屋里很暖和,陈设还是当年那么古朴。 “你也是,要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顾珂给她倒了杯热牛奶,又给苏宁易泡了杯咖啡。 “小提的订婚宴,我们回来看看,想着明天去给爷爷上柱香。” 她抬起杯子喝了口,现在她已经能够适应这股味道了。 “快生了吧。”顾珂看着她的肚子,表情柔和。 “四月的预产期。” “真好。”顾珂自顾自的说了句。 她手上出了汗有些粘腻,起身去了洗手间,这栋房子很久以前就是爷爷在住,后来一个接一个的搬出去,也只有逢年过节会回来。 顾珂看了眼对面的苏宁易,她从第一眼看到苏宁易,就觉得他长的漂亮,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孩子更是生的越发精致。 “这么多年,你也算是熬出头了。”顾珂叹了口气,似在感慨。 男人抬起低敛的眉眼,嘴角如画,“谢谢姑姑这么多年对她的照顾。” 顾珂笑了笑,“我对文鸢的那点关心,恐怕不如你来的上心,从她上学开始一直到上班,你操的心要比我多的多。” “哪里的话。”苏宁易回了句,顾珂对顾文鸢的疼爱,要比何丽容和顾兴邦实在。 “我知道,文鸢进CV医院,她的工作一帆风顺,都是你的安排,只是为了让她少受点罪,还有她大三的时候闯祸,学校给的大过后来也是不了了之,以及后来的许多问题。” 顾珂还记得顾文鸢毕业那年,她帮忙联系工作,本来她以为顾文鸢去CV医院有些原因是她托了朋友的缘故,后来才明白,不是那么回事。 她自己也是偶然才知道,听了自己那个副院长同学的话,她才明白。 顾文鸢能够在CV医院横行那么久,没有上司给她脸子看,一个月被投诉无数次也不见医院辞退,是因为苏宁易给CV医院注资五千万,唯一的要求,是对顾文鸢的行为不加干涉。 后来顾文鸢车祸,她在ICU门口看到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低下头颅,痛的撕心裂肺的模样,一切便已了然于心。 每一次顾文鸢遇到的大问题都会解决的悄无声息,串联起来,就只有一个答案。 苏宁易眸光柔和,整张脸淬了毒一样的妖艳,他没有说话,继续听着顾珂的阐述。 “你给了她这么多年的保护,她的未来也拜托你了。”顾珂最后郑重开口说了句。 婚礼之前,她没有机会能够跟苏宁易这样好好说说话。 现在顾文鸢怀孕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以后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她跟苏宁易是最应该幸福的人。 “我知道。”男人掷地有声。 顾文鸢站在楼梯拐角,顾珂说的话,她只字未落的听在耳朵里。 原来他在国外那些年,从来不曾忘记她,他以自己的方式照顾她,才让她少受了很多苦。 这个男人,有的时候别扭的要死,有的时候却能把人腻到心坎里。 她擦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走出去。 “你们在聊什么?” 两人没有异样,顾珂看了看大钟时间,“在这吃晚饭吧。” 顾文鸢摇摇头,“我们来的时候吃过了。” “这样啊。” 顾文鸢拉拉男人的手,“我们走吧。” “在这留一晚上吧。”顾珂开口。 “不了,我们就先走了,姑姑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顾珂也没多留,她知道顾文鸢想的是什么,她怕何丽容看见她想起文娆,大过年的再难过一阵子,能避着就避着吧。 坐在车上,顾文鸢靠在苏宁易怀里,手抱上他的腰,有点紧。 “是不是困了?”苏宁易揉揉她的脑袋,今天乱成这样,她早该困了。 顾文鸢笑得开心,“我突然觉得,嫁给你真好。” 苏宁易蹭蹭她的脸颊,“知道了就对我好点。” “怎么个好法?” 男人坏笑着低下头在她耳边开口,“首先……” 听完他的话,顾文鸢脸憋的通红,娇嗔着说了句,“我试试吧。” 男人满脸惊喜,这是转性了。 顾文鸢在他怀里蹭蹭,以后她要加倍对他好,要很好很好。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新年 王凡彤以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一年零六个月,两人伤的不怎么重,自然也就影响了她的量刑。 欧琪琪也没敢去缠欧庚升,毕竟是她自己犯下的错,以方伦那样的身份,没加以追究就已经是万幸了。 宁峰雪积的很厚的时候,很快就迎来了除夕。 大清早顾文鸢就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为了迎接新年,苏家的打扫工作从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开始了。 她迷糊着伸手往旁边摸摸,被窝还是热的,但是已经空了,顾文鸢伸手揉了揉眼睛,手往旁边撑着坐起身来。 苏宁易刚好洗了澡出来,他伸手擦着头发,一出门就看到了迷糊的女人伸手在床上摸索。 “怎么不再多睡会儿?”苏宁易坐到她身边,伸手拨开她挡在额前的头发。 顾文鸢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伸手抱住男人的腰往他怀里蹭去,撑着眼皮开口,“不睡了。” 今天是除夕,她怎么也得过去帮李凤凝和乔宓的忙,苏家几个孩子都没结婚,唯一的媳妇就是她,这时候她得发挥作用。 “真不睡了?” “不睡了。” 苏宁易打横将她抱起来,去到浴室里,将她放下来踩在自己脚上,给她挤好牙膏后放到她手上。 男人伸手抱住她隆起的肚子,怕她摔了。 顾文鸢抬手刷牙,宽大的镜子映射出两人的样子,她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吐掉嘴里的泡沫。 苏宁易递给她毛巾,给她擦了脸。 镜子里的男人看上去依旧风度翩翩,她因为怀孕,体重直线上涨,感觉整个人是以前的两倍,现在在镜子里一对比,果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发什么呆呢,出去吃早餐了。”男人捏捏她的脸,伸手准备抱她。 “我自己走,你去给我拿拖鞋。”突然就不高兴了。 苏宁易挑眉,将架子上的毛巾拿下来扔在地上,让她踩在上头,回身去卧室里拿她的拖鞋。 其实顾文鸢的变化也并不是很大,她怀孕前就很瘦,现在虽然涨了些体重,但却增加了韵味,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风韵圆润,加上怀孕吃的补品,补的气色都好了,看上去还要比以前更加多了些韵味。 只不过孕妇的情绪最敏感,莫名其妙就能崩溃,所以苏宁易也是把她当祖宗捧着,生怕惹了不高兴,难受的还是自己。 穿上他拿过来的拖鞋,她往衣帽间去找衣服,自从怀孕后她的柜子里变换的虽然都是每季最流行的款式,但却都变成了孕妇装。 顾文鸢看着手上的衣服,再看到对面男人柜子里挂着的都是各类时尚男装,可想而知他穿上去会有多帅气。 苏宁易吹干头发后正好看到垮着脸走出来的女人,他好像没做什么事吧。 顾文鸢拉开房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还回头瞪了他一眼。 正好看到男人一副慵懒,浴袍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薄唇微抿,眼角的泪痣看上去祸乱人心,迷人的可怕。 她越来越觉得,这家伙要出轨啊。 苏宁易被她这么一瞪,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没什么问题啊,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 出了门冷风一吹她就清醒了,这段时间是太清闲了,再加上这么多人惯着,小性子就出来了,有一点顺心的就难受。 她叹了口气,她会不会快抑郁了。 “大嫂。” 苏雅正好受了老太太的指令,让她过来接顾文鸢过去。 看到她在门口一脸忧愁的样子,苏雅凑上前去,“你怎么了?这个表情。” “是要开始准备了吗?” 苏雅点点头,“我们走吧,奶奶她们都已经开始了。” 苏家过年规矩多,不过也是大部分祖上传下来了,在苏宅后头有一个祠堂,里头供着苏家列祖列宗。 顾文鸢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被雷了一把,这年代还有祠堂这东西。 每到过年清明的时候,苏家的人都要祭祖供奉,这供奉的饭菜需要家里的女眷亲手做,而男人最后就是去磕个头而已。 一大早老太太就带着李凤凝她们忙起来了,顾文鸢还算起的晚的,挺不好意思的。 佣人在各个屋檐下挂上红色的灯笼,也开始贴上春联,白雪映着屋檐下的红色,显得明艳亮堂,很喜庆。 乔宓对厨房不太熟悉,也不太会做饭,所以只是给她们打打下手,一看到顾文鸢进来,她迎上去把她拉过来坐在椅子上。 “你坐着摘菜,这忙忙碌碌人来人往的,再把你撞到了。” 苏情腰上系着个红色围裙,手上拿着菜刀开始给鱼剔骨头,李凤凝将炉子上的笼屉打开,端出一盘清蒸鱼放到一旁。 老太太正忙着和面,准备包饺子的材料,其实就只有苏雅不会做菜,苏家这个小小姐,也是被宠坏了,去哪儿都有人伺候,不像苏情那样温婉。 “奶奶,我能做什么?”她看着老太太和面,开口问道。 老太太头也没抬,“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在帮我们了。” 这句话说的不错,她也只会帮倒忙而已。 “奶奶,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苏雅不满道,所有人都觉得她会搞破坏。 “你来陪我一起剥虾仁吧。”乔宓扔下手上的虾壳叫道。 听到命令,苏雅一溜烟的往那边去,顾文鸢看着这样热闹的氛围,心里头也跟着飞扬起来。 她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过年,顾兴邦和何丽容回了国也是给顾老爷子上了香就走了,连续七年的除夕,她要么一个人窝着自己看电视,要么就申请加班,给医院里头值班的医生替班。 每次新年倒计时,天空里开满烟火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屋子,挺难受的。 莫小提也说过带她回去过年,但是她也不好打扰他们一家人团圆。 “桐城过年的时候跟咱们这差不多一样的习俗吧?”李凤凝用筷子戳了戳蒸好的肉丸子,看样子已经熟透了。 “嗯,大部分都一样吧。”顾文鸢答道。 贴春联,年夜饭,守岁,不都是这样吗。 苏情厨艺很好,刀工更是漂亮,她刀下出来的胡萝卜丝,恨不得跟头发一样细,处理其他的东西也是有条不紊。 “好了,可以包饺子了。”老太太将揉好的面团放在盆里,端着去了另一张桌子上。 “文鸢啊,过来吧。”乔宓叫了声。 “我不会包饺子。”她很不好意思,她做的菜虽然不难吃,但也算不上精通做菜的人。 尤其是饺子,小时候何丽容也教过她,但是就是学不会,包出来的挺丑的。 “过来我教你。”李凤凝叫道。 她伸手拿起刀子熟练的将面团分成一个个小面团,手下的擀面杖麻利的擀成面团。 “二婶好厉害啊。”顾文鸢赞叹道。 到了苏家她最觉得奇怪的就是李凤凝了,身在苏家这样的大豪门,身上却没有现在的豪门贵妇那种十指不沾春阳水,反倒是什么都会做,一手打理苏宅。 而且为人平易近人,从来不跟人红脸,对佣人也是平和的。 “这对你二婶可不算什么。”乔宓伸手戳戳面团,语气张扬。 李凤凝低着头没说话,她这样的出身,在苏家人眼里本来就不入流,若是再什么都不管不顾,她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苏情洗了手走过来帮忙,苏雅刚刚拿起来面皮就被老太太唬了一顿,顾文鸢也学着捏起来,只不过结果差强人意。 苏宁易进了苏启渊的书房,从年前开始,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就开始越来越差,完全不像以前那么硬朗了。 今天早晨他过来的时候没看到老爷子在院子里打太极,老爷子的这太极可是风雨无阻的,怎么今天就能停下了。 刚刚推开书房门,里头没开灯,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射进来,勉强带来点亮度。 “咳咳!” 老爷子坐在红木书桌前,摆弄着手上的白玉麒麟摆件,咳嗽的声音充斥着房间。 苏宁易踩着地毯进去,伸手打开顶上的吊灯,就看到老爷子有些憔悴的脸。 “医生来看过了吗?”他漠然开口,语调平和,没有感情波动。 苏启渊放下手里的东西,捂住嘴巴又咳了两声,“看过了,老样子。” 其实情况怎么样,他自己清楚,原本就是半截埋黄土的人了,还指望有一副多好的身子骨。 屋子里回归平静,苏启渊抬头看着面前的苏宁易,这个一落地便让他大宴四方的孙子,苏家出了苏宁易,是他迄今为止最骄傲的一件事情。 他从小就具备敏锐的感官,知道这看似平和的水面下有多大的波动,所以他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懂得怎么样保住自己想要的。 “老三,还是没有松口吗?”他无力的开口问了句,语气里透着无力。 苏宁易没有回答,苏启渊一早就看出来苏涣父子的野心,只不过一直放任而已,他有自己的考量,却没想到让他们越来越放肆。 “阿易啊,我知道我造下的孽让你来收拾,是我自私了点,最后我希望你能记住,他们到底还是这个院子长大的。” 苏宁易抬眸,黝黑的瞳孔里看不清楚情绪,“我知道。” “别太绝了,给他们留条后路。”苏启渊似是疲累一般开口。 “爷爷。” 苏启渊睁开眼睛看着他,苏宁易吐出一句话,“你后悔吗?” 他摇摇头,不后悔,怎么可能后悔,他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把苏涣带回来,但这却并不是正确的。 “好好看着文鸢,她是个好孩子。” 苏家形式乱起来,苏宁易的软肋就是顾文鸢,保护好她,他才能无后顾之忧。 苏宁易点点头,转身离开。 房间里空一般的陷入沉寂,苏启渊拉开左侧的抽屉,从文件最底层拿出两张照片,分别是不同的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分别穿着旗袍,一个美丽典雅,一个温婉大方。 他嘴角苦涩,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些熠熠生辉,喃喃低语,“我也差不多该去见你们了,对吗。” 照片上的人依旧笑得温柔,这是他苏启渊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原配,也就是苏博的母亲,苏宁易的亲奶奶,另一个则是他这辈子爱过的唯一一个女人,可惜最后,她却并未跟他在一起。 “烟婉,你不会怪我吧,我已经尽力了。”他颤抖着手掌拂过照片上温婉女子的脸颊,脑海里想起了他们初见的时候,那个一身碎花旗袍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打了一把油纸伞,站在细雨朦胧中。 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苏宁易走到厨房,看到一脸认真捏着手上面团的女人,他原本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 顾文鸢鼻尖上不小心沾了些面粉,虽然包的并不是那么好看,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也不是那么惨不忍睹了。 她对面的苏雅看上去更加好笑,整张脸都染上了面粉。 李凤凝拿了纸巾给她擦脸,“我的小祖宗唉,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苏雅随便伸袖子擦了擦,“没事没事,妈你看我包的是不是漂亮多了。” “是是是,很漂亮了。”老太太哄道。 乔宓给顾文鸢倒了杯热奶过来,看了看她手边的成果,笑着开口,“文鸢,你累了就去外头坐着吧,这里也差不多了。” 挺着个大肚子本来就容易疲惫,乔宓是怕她乏了自己不好意思开口。 “没事的妈,我不累。” 苏宁易踩着优雅的步子走进来,单手扶在椅背,俯下身来凑到她耳边,“这是你包的?” 顾文鸢点点头,偏头问他,“怎么样?” 有没有心灵手巧,快夸她。 男人修长的手指拎起一个勉强好看的饺子打量,“很不错。” 顾文鸢脸上一阵喜悦,绽放出欢快的笑容。 苏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两人是来秀恩爱的,不行,她也要找个男朋友。 “我看呀只要是文鸢包的,阿易都觉得是最好的吧。”老太太打趣道。 乔宓很赞同这点,他这个儿子,是跟自己那个老公一样的,虽然话不多,但是却是宠老婆的人。 李凤凝把顾文鸢手边的面皮接过来,“大过年的也不妨碍他们小两口了,阿易你先带文鸢过去休息吧,这边我们来就可以了。” 苏宁易伸手把她扶起来,搂着往客厅那边去,苏情看着两人的背影,现在虽然她还会难过,但是却不像以前那么痛了。 “奶奶我也休息了,我要喝果汁。”苏雅叫道。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去吧,反正你也没帮什么忙。” 苏雅吐吐舌头,冲出去让佣人给她榨果汁去了。 “今天晚上三叔和苏墨回来吗?”顾文鸢陪着苏宁易坐在沙发上,刚才苏情在那里,她没能问出来。 “可能不会了。”苏宁易取了湿纸巾,仔细的给她擦着手上的面粉。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新年2 给祖宗牌位上过香后,李凤凝带着人去忙活年夜饭了,苏宁易陪着顾文鸢在院子里走走。 佣人在长廊下挂上灯笼,苏家地方大,这灯笼自然挂的也多,她仰头看着一个个红色灯笼,所有人忙碌起来,年味真的挺重的。 苏博从外头回来,特地带了玩具过来,自从顾文鸢怀孕后,他和乔宓时不时的就会给孩子买些玩具回来,北苑都快堆不下了。 “我跟爸去谈事,你自己在这小心点。”苏宁易对她叮嘱道。 她点点头,他跟苏博这两天忙的彻底,可以说不光苏博跟他,就连苏亭宣他们也是一样,这苏家的男人突然都变得忙碌起来。 她坐在凉亭下,外头还飞着雪,怕她冷着苏宁易特地吩咐人给她垫了垫子,旁边还放上了火炭。 顾文鸢拆开苏博带来的礼物盒,里头一套明黄色的橡胶小鸭子,这样的玩具屋子里已经堆了很多了,她按下鸭子褐色的嘴巴,听着它发出声音。 “你还真是清闲啊。”一道男声插进来,扰乱了原有的平静。 这样的玩世不恭的语气,也只有苏亭宣了,顾文鸢没有回头,等着他自己过来。 果然,苏亭宣长腿一跨,坐在了他对面的石凳上,冰天雪地的,这凳子也是挺凉的。 “怎么不说话?” 顾文鸢懒懒的开口,“是你找我,又不是我找你。” 言下之意,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话。 苏亭宣也没介意,伸手拿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结果看着杯子里的白色液体,他脸一黑。 “这是什么?” “奶茶。” “为什么会装在茶壶里?”苏亭宣耐着性子开口。 “我让他们装的。” 顾文鸢白了他一眼,没常识,孕妇喝点热牛奶,有什么问题吗。 苏亭宣帅气的脸上满是无语,“这个世界上,喝牛奶有喝牛奶专用的杯子……” 这是个什么女人,一点规矩都没有,他但现在都还不理解为什么老大会看上她。 “我喝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顾文鸢反问道,她又没让他喝。 苏亭宣领教过她的厉害,也没再说什么,伸手拿起盒子里的一只明黄色鸭子,有些嫌弃的开口。 “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顾文鸢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看着他,“你找我有事?” “没事。” 他就是路过这里,看到她一个人坐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顾文鸢抬头看向前方,虽然在这样的天气里,锦鲤池也完全没有结冰,因为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流动泉水,依稀间还能看得到往上浮动的热气。 她眯起眼睛,回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经历,有时候真的挺凶险的。 “公司乱成这个样子,你就不怕老大过两天被踢下来,你就没了这么清闲的日子?”苏亭宣笑着说话,却透出无比的轻蔑之感。 这样的状态,才是那个苏家二少爷。 “他要是真那么容易被打败,你们也不会跟他斗这么久了。”顾文鸢悠然开口,说出的话却让苏亭宣无力反驳。 他一把将桌上的杯子扔向水里,面上毫无波动,“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这苏家,早就该变变天了。” 说完这句话,苏亭宣阴着脸起身,转身往后走去。 顾文鸢眼睛一瞟,在远处的假山间看到一个身形,纤细瘦弱,看样子已经在那里盯了很久了。 乔宓走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苏亭宣过去,这次他直接连面上的礼节都省略了,直接那么走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乔宓问道。 这两天外头乱着,她怕有什么疯言疯语的传出来,让顾文鸢烦心。 “没事,闲着无聊来对我放放狠话而已。”顾文鸢不以为然。 乔宓倒是看的挺开的,她往一旁放着垫子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拉了拉衣服。 “初八公司召开董事会,他们是想着把阿易从执行董事的位置上拉下来,把苏墨放上去。” 这些事情,顾文鸢虽然不太懂,但是也多少知道一点,现在苏宁易手上有老爷子给的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压过了大部分的股东。 但是苏墨父子在公司原本就积累了不少人脉,再加上他们原本的股权,如果所有股东都赞同他们的话,苏宁易就会被拉下来。 苏宁易虽然有能力,也架不住他们这么折腾法,而且看样子,苏文父子也是站在他们那边的。 “妈,他们为什么会活的那么累?”顾文鸢叹了口气,争名夺利,有什么意思。 也许是在医院呆久了,那里是生离死别最终的场所,无论贫贱富贵,面临死亡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都会化成一具白骨。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只是累了自己一辈子。 乔宓提起茶壶,看到里头出来的白色液体,眸光柔和,“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没什么错的,咸鱼还想翻身呢,别说活生生的人了。” 这就是人的贪欲,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东西。 “那他们,能有胜算吗?” 顾文鸢不希望苏宁易输,他那样不可一世的人,不能败在这样的地方,而且这也是苏博的希望。 “相信他们吧,无论成败,总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乔宓握住她的手,妖艳的脸上第一次没了飞扬跋扈的感觉。 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如春的笑意,这就是心静。 苏博站在窗前,从书房可以看到北苑的状况,苏宁易在他身后,指尖燃着薄荷烟,自从顾文鸢怀孕后,他就没再碰过烟。 “情况不太好,现在我们手上只有百分之四十的股权,再加上几位股东,也是不过半的。”苏博漠然开口。 苏宁易伸手将烟放在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口中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放心吧,他不会太得意,我们手上的证据已经够告他渎职了,商业纠纷要比其他案子乱的多。” “你真的想这么做,会不会太快了?”苏博回头看着他。 对付这样的情况,还是得一步一步来,苏宁易直接一次性出手,速度太快他怕会有副作用。 “没那么多时间等,早点解决干净。”苏宁易漠然开口。 他用了半年的时间部署,现在他已经没时间等了,早点处理干净,他能够有时间安心的陪着顾文鸢,等着他们的孩子出生。 “你有胜算吗?” 男人低眉浅笑,手上的铂金火机打开,窜出的火苗映在他绝美的脸上,带着触目惊心的绝艳。 “百分之百。”薄唇吐出的话语,嚣张到极致。 苏博笑得欣慰,苏宁易从来不会让他失望,从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到了晚饭的时候,顾文鸢的确没再看到苏涣父子,毕竟在公司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前两天苏涣一改平时温和的脾性跟苏老爷子大吵一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带着苏墨走了。 也是那天开始苏宅的气氛变得僵硬,所有的佣人都胆战心惊,老爷子的身体也开始越来越差。 苏涣这是隐忍多年的反击,所以来的特别迅猛。 “这大过年的,你们也别陪着我们了,自己去下去休息吧。”老太太对着身后的佣人开口。 餐厅里所有的吊灯都被打开,灯火通明,照的人心里暖融融的,六米的餐桌上摆满了气色浓郁的美食。 老爷子坐在主位上,脸上开始露出难得的笑意,他抬起手边的酒杯,中气十足的开口。 “新的一年了,我们一家人一起举杯,辞旧迎新。” 顾文鸢不能喝酒,跟着抬起了果汁。 苏亭宣坐在她对面,放下杯子后看了她一眼,依旧那样不屑一顾。 少了苏涣和苏墨,苏情变得更加沉默,她低着头吃菜,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苏雅咬着鸡腿,抬眼看着苏启渊,“爷爷,您是不是该给我发压岁钱了?” “我看每年过年最高兴就是你了,攒了多少小金库?”苏文看着自己女儿,苏雅年纪小,当然是苏家领最多压岁钱的。 看着她一脸得意的模样,乔宓笑着开口,“明年她就不是最大的赢家了。” 说完她看向顾文鸢的肚子,明年那个孩子一出来,就是苏家得宠的。 “你说对吗凤凝?”她偏头看向一旁的李凤凝。 “啊,对。” 冯美堇隔着几个人看向顾文鸢隆起的肚子,的确,那个孩子以后还指不定被宠成什么样。 “少不了你的。”老爷子开了口。 每年他都会给孙子孙女不小的红包,苏宁易这些年都在国外,过年的时候也不见得回来,所以老爷子这次的确给了挺大的红包。 老爷子特地把她留在了书房,站在地毯上,顾文鸢偏头就看到外头已经黑了。 “你坐下吧。”他说了句。 挺着个肚子怪累人的,老爷子难得开金口体贴她,顾文鸢咽了口唾沫。 “不了,我站着吧。” 老爷子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顾文鸢接过来打开,挺厚的一叠纸,她看了看,各类商铺,地皮,都是宁峰黄金地段的,还有市中心一个别墅区,开出天价的顶绝地段。 “爷爷,这我不能要。” 太贵重了,光这些地段一年光租金就是几亿,拿着这个晚上会睡不着的。 “拿着吧,这算是给你嫁进苏家的见面礼,现在随着给我曾孙的东西一起给你。”老爷子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 这个孩子并不是贪婪的人,这点他一早就知道,以前拉不下脸来跟她说话,一直到最近他才发现自己曾经有多固执。 人老了,再回头去看以前的事情,就会有不一样的心境。 “谢谢爷爷。” 顾文鸢道了谢,她心里很高兴,爷爷这是真的接受她了。 老爷子心里头还是挺别扭的,也没再好好跟她说一句话就让她回去了。 苏宁易坐在楼下等她,见到她走下来,伸手去搂着她。 “我们回去吧。” 冯美堇站在楼梯口,看着顾文鸢手里的文件袋,眼里透着不甘心。 老爷子那么轻易就把上亿的东西给了顾文鸢,市中心那套别墅,她要了很多次都没能到她手上。 果然,他心里头最重要的还是苏博那家人。 回了北苑,顾文鸢站在房间里把苏启渊给她的文件递到苏宁易手里。 “这是爷爷给我的,说是新年礼物。” 苏宁易接过来随手放在床尾,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不看看?” “看它做什么?”男人不以为然。 顾文鸢有种被打击的感觉,把她吓得要死的东西,被这男人这么忽视了,好歹她现在也是身家亿万的富婆了。 “我们一起守岁吧。”顾文鸢开口道。 她很久没人陪着一起过年了,今天说什么都要拉着苏宁易一起。 “孕妇不许熬夜。”男人一票否决。 于是她不高兴了,一个人哼哼唧唧的下了楼,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捧了一堆零食坐下。 苏宁易换了衣服下楼就看到沙发上那个背影,电视机传来联欢晚会的声音,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顾文鸢咬了口饼干,不理他。 男人眉梢染上笑意,修长的手指往她腰上揽去,头一偏,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怎么,生气了。” 她指尖的抖了抖,原本怀孕就变得挺敏感的,这人还来调戏她。 女人冷着脸,继续看电视,没理他,反而把声音调的更大。 苏宁易直接张口咬在她耳垂上,舌尖厮磨,“是不是还不理我?” 顾文鸢回头,两只手捏上那张精致的脸,用力拉扯,“不要脸啊你,越来越讨厌。” 男人两只手抱在她腰上,也没管她在自己脸上作恶的手,眼里盈满笑意,星月般璀璨。 “老婆生气了,不然我哄哄你。”男人尾音上扬,说着就往她身上趴去。 顾文鸢抱住抱枕挡在胸前,警惕的开口,“你要干嘛。” “当然是哄老婆高兴了。” 说着已经将她压在身下,男人两只手撑在她耳边,完全不敢压到她。 “你别乱来啊,我告诉你。”顾文鸢很没出息的开口。 苏宁易低头吻上她的唇,一直到她大脑缺氧才放开她,看着她脸色酡红的样子,男人起身将她抱起来。 “去哪儿?”顾文鸢看着她抱着自己出门。 男人给她拿了外套穿上,让她站在玄关那里,自己从门口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大纸盒子。 看到他在雪地上的动作,顾文鸢明白了她要做什么,一个一个的烟火被他放在地上。 一直到他点燃烟火,绚烂的光线倾泄而出,苏宁易点了两根仙女棒放到她手上。 “开心了吧。”男人揉揉她的脑袋,笑得肆意。 顾文鸢盯着满地烟火,脸上笑意横生,“开心了。” 男人现在她身边,伸手给她拉拉领口,远处天空里绽放出烟火,应该是苏雅他们放的。 顾文鸢仰头看到男人倨傲的下巴,她踮起脚尖吻上男人张扬的嘴角,“新年快乐。” 苏宁易伸手抱住她,唇角飞扬的弧度越发肆意,“新年快乐。” 一年又一年,我终于在我的城市里,迎来了你的光临。 ------题外话------ 我的小仙女们啊,你们都不出来的,这几天太安静了,没花花,没评论,没票票,你们抛弃我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内应 大年初一早上,顾文鸢老早就起了,今天要拜年,所以得跟苏宁易一起去给老爷子请安,苏家那些亲戚和生意场的朋友也都会过来,所以大老早就已经忙碌起来了。 她记忆里的年味,其实就是漂浮在空气里的火药的味道,以及门上的喜庆的对联,早上起来的时候,昨晚上苏宁易在院子里放的一堆烟火桶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以往老爷子都会等着来拜年的旁系亲戚上门,陪着说几句话,到今年他也没那个兴致,所以就只剩下老太太应付着。 “不想过去就不用去了,呆在那也是无聊。”苏宁易看着她打呵欠的样子,一边给她扣扣子,一边说道。 顾文鸢穿上鞋子,“没事的,苏雅不是在吗,她在不会多无聊的。” 早餐当然是在主宅吃的,她还没进到大门就听到里头传来嬉笑的声音,听上去来的人不少,这一大早的,都不用吃早餐的。 顾文鸢当然是不清楚的,苏家的权势滔天,有多少人平时上赶着巴结,尤其是过年的时候,都恨不得半夜三更就来,当第一家来拜年的。 他们前脚跨进去,后脚苏雅就跟在他们后头进了门。 果不其然,沙发上坐满了人,穿着各异,毫不留情的说,就是花花绿绿的,有些站着的,还有些加了椅子坐在一旁,点心瓜果摆满了茶几,他们送来的礼物被佣人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堆满了一个墙角。 “哟,这就是大少爷的新媳妇吧,长的真漂亮。”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走过来,拉着她的手一副亲热的模样。 苏宁易跟在站在她旁边,显然是讨厌这样的场合,眉头轻皱。 “真的呢,这长的真是标志,我听说是个医生呢。”其他人纷纷附和。 顾文鸢笑着颔首,表示打过招呼了,这一堆人也就只有老太太在,李凤凝陪着坐在一旁,乔宓嗑着瓜子,笑脸盈盈。 “挺有眼光的,我们家媳妇长的能差吗。”乔宓扬起下巴开口。 顾文鸢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场景,要过去陪着一起聊天,可是看上去那里已经坐不下她了。 “你们聊着,我们先过去吃早餐了。”苏宁易说了句话,拉着顾文鸢往餐厅走去。 “怎么,这还没吃早餐呢。”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开口。 顾文鸢的家世在还没进苏家前就有人查清楚了,这样的女人入了苏家,本来就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居然还一点也不知道收敛,睡到这个时候。 苏雅抬头瞪了她一眼,“是你们来的太早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来这么早干什么。” 她板着小脸,一大早就来闹腾,她烦的不行。 女人被她咽了一句,没再开口,说话的是苏家小姐,她也不能反驳什么。 其他人脸上有些尴尬,苏雅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脾气任性,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 “雅雅,不许胡说。”老太太状似责备的开了口。 接着对着所有人说,“这丫头被惯坏了,估计是一大早就起来没睡饱,耍脾气了,别忘心里去。” 苏雅哼了声,甩着手进了餐厅。 “哪里的话,小姐说的对,是我们来的早了。”其他人陪着笑脸开口。 苏宁易陪着顾文鸢吃早餐,她盯着满桌子的点心,有些奇怪。 苏家吃早餐向来都是挺奢侈的,今天早上吃的挺简朴,面包饼干,再加上旁边的白粥,还有其他几样糕点,就连火腿片都没有。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吃?”苏宁易看着她拿着勺子不动,以为她吃不惯。 苏家大年初一都有吃素的习惯,是不沾油水的。 “没有,就是觉得奇怪。” 这些东西已经是寻常人家吃的数倍好了,她倒是并没有不习惯的,就算桌子都摆满了,她吃的也就只有那几样而已。 “苏家大年初一是要吃素的。”苏宁易淡然开口,解开了她的疑惑。 说完男人又给她拿了块土司,抹上果酱递到她手里,“如果吃不惯告诉我,让他们重新给你做。” 顾文鸢摆摆手,“不用了,吃什么都一样。” 苏雅喝了口白粥,愤然的咬了口手里的包子,结果咬开,里头还是白糖,整个人都不舒服了,她可是肉食主义者,这不吃肉就难受了。 而且再加上对面坐的还是一对腻死人的夫妻,新年第一天就开始虐狗。 顾文鸢看了对面的苏雅,她气呼呼的模样挺可爱的,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苏亭宣就迈着步伐走进来。 一巴掌拍在苏雅头上,“女孩子,吃东西动静小点。” 她啪的放下手里的碗,回头瞪了苏亭宣一眼,“关你毛事。” 苏亭宣优雅的在她身边落座,佣人将盛好的白粥放到他面前,“就你这样子,以后嫁不出去可别指望我养你。” “我懒得搭理你。”苏雅哼了声,继续吃东西。 整个苏家一如既往没有被影响的,估计只有苏雅一个人,无论再怎么变,都会有人保护她,这就是被偏爱的区别。 苏亭宣看了眼对面的两人,苏家的人无论去到哪都是自带气场,面对虽然他对面坐着苏宁易,但是身上那股子魄力还是不断往外冒。 苏宁易没有看他,专注的伺候女人吃早餐,苏亭宣食指轻点,一双桃花眼嚣张的看了她几眼,继续吃早餐。 不说话也好,不然唇枪舌战的,吃的不高兴。 苏情老早就起了,父亲和哥哥闹成那样,她的处境也很是尴尬,老爷子虽然说这一切跟她没有关系,但是她自己也知道,从老太太和其他人对她的态度中就分辨出来,很多事情都不同了。 以往她都会陪着招待客人,但是今年她还是不要出现了,免得节外生枝。 她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主宅里来往的人,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小姐,少爷的电话。” 小江拿着一支粉红色的手机走过来递给她。 苏情看了眼,接过来放到耳边,“喂。” “要不要我过去接你过来,今天大年初一,过来一起吃顿饭。”苏墨的声音传过来。 “不了,天冷我懒得动。” 那头的人有些急了,“情儿,你一定要这样吗!” 苏墨心里头的想法不是一般的大,苏情不肯搬出苏家,让苏涣气的够呛,从小苏情都只会接受别人的安排,从来不会反抗自己的父亲。 这是她第一次反抗,按照自己的意识去做。 他就不明白了,苏情有什么离不开的,他跟苏涣才是她的亲人,这个世界上血浓于水的亲人。 “哥,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她想问为什么一定要闹成这样,苏墨难道就对苏家没有感情吗,这么多年一家人一起,难道他跟父亲就没有丝毫的留恋。 一定要去争那些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是他们逼得,有人要拿走你的东西,你会怎么做,我们只不过是自保而已。”那头苏墨开口。 原本他和父亲在公司好好的,如果不是老爷子硬是要把苏宁易放进来,还逐渐分离了他们手上的权利,老爷子这是要一步一步把苏家交到苏宁易手上。 苏涣为公司呕心沥血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哥,你别忘了,苏家的一切原本就不属于我们,我们不姓苏!”苏情血淋淋的撕开这个事实。 如果不是苏启渊收养苏涣,他们会不会出生都不知道,苏涣在那样的时代,还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你到底怎么了,你还以为你留在那里有意义吗,他们心里头怎么可能把你当做家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是为了苏宁易,对不对。”苏墨声音不由自主的大起来。 苏涣刚好推开他的房门就听到他的话,想也知道他是在跟谁对话。 “我不为他,我只为我自己。”苏情红了眼睛,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 苏涣敲敲他的背,示意他把手机递给他,对于苏情,苏涣要比苏墨看的更加明白。 她从小就被苏家规划成长,血液里的归属感只是苏家,让她跟他们一起脱离,苏情是做不到的。 “你愿意留在那我也不逼你,但是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了,你是我的女儿,无论你再怎么闹腾,骨子里流的还是我的血。”苏涣冷着脸开口。 苏情一只手用力按住哽咽的脖颈,脖子里的脉络抽搐的厉害,有些疼。 “我问你,这两天他们怎么样,苏亭宣和苏宁易的状态呢。”苏涣接着开口。 苏情控制住自己的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无异,“还跟以前一样。” 苏亭宣和苏宁易素来不合,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苏宁易的脾气,又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人,所以平时难免有些磨擦。 再加上苏文和苏博又不是一个母亲,一个正房出来的,一个小老婆生的,这么多年的差别对待,两方也仇视了不久。 这也是苏涣为什么会放心苏文加入他的阵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以后会闹得四分五裂,这也是斗垮苏宁易以后的事情了。 “你听着,我要你帮我拿到一样东西,就是老头子的股权让渡书,当年他签了字的那份,还有苏宁易书房里的文件,关于他联络到了哪些股东。” 苏启渊当年签过一份文件,除了给苏宁易的百分之三十,苏亭宣的百分之二十五,以及苏涣,苏博,苏文的各自百分之十以外的股权,还有一份,就是给苏情的。 老爷子对苏情格外偏爱,说是留给她的嫁妆,就是他手上最后剩下的百分之五的股份。 只不过那份文件没有送去公证,还起不了法律效应,也没让任何人知道。 苏涣也是偶然才知道的,老爷子没有给苏雅一份,却给了苏情,这也让他惊讶了很久。 现在他们加上苏文苏亭宣的股份,再加上平时一些小股东,已经胜过苏宁易很多,为了万无一失,他需要拿到那份文件。 “现在这种状况,我怎么可能拿的到文件,先不说爷爷有没有销毁那份东西,就算拿到了,我也不会给你的。”苏情第一次说的决绝。 这是苏家的东西,要给,最后也只能是苏家的人有,他们是养在内里的外人就算了,居然还要觊觎整个苏家。 “你敢,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我跟你哥输了,我们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爸,你们放弃一切回来跟爷爷道个歉,还能回到以前那样的。”苏情苦口婆心,她心里想的还是太简单。 苏涣恨铁不成钢的开口,“苏宁易现在手上拿了多少我们的证据,足够让你哥跟我去坐一辈子牢!” 苏情被他吼道一愣,抖着嗓子问道,“坐牢?什么坐牢?” 他们做了什么,到底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 “情儿,我们是一体的,爸爸知道你本质善良,但是你不能看着我们一败涂地,受牢狱之苦,你就帮这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逼你。”苏涣柔声开口,带着循循善诱的语气。 他的女儿,只有他知道该怎么对付,让苏情就在苏家也还有这一重意思,没有比这还好用的内应了。 苏情偏头,看着苏雅往这边过来,她踩在门前菲薄的积雪上,落下一串一串的脚印,看到她低头,苏雅扬手用力的挥了挥。 “姐!我们一块出去走走吧!”明艳活泼的笑容绽放在她脸上。 苏情闭上眼睛,有晶莹的东西说着睫毛渗出来,“好……” 苏涣满意的挂了电话,苏墨看着父亲脸上得意的笑容,心里百味成杂,他本来不想把苏情扯进来的,但是情况越来越严重。 以后苏情心里头,真的会落下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走。”苏涣说了声,虽然是火苗,但是却一刻也不能耽搁,他还要去拜访几个股东。 他这么多年来用力抓在手心的东西,怎么可能就那么放开。 “嗯。”苏墨应了声,跟着父亲走到门口。 第一百五十章 相聚 大年初三那天,曲婉婷莫小提和顾文鸢三人本来是约好了聚一聚的,顾文鸢怀孕了,苏家这边气氛不太对,再加上方伦和欧承的伤还没好利索,原本想着就算了。 可是莫小提嚷着无聊,最终还是决定在方伦的别墅里烧烤,欧承和莫小提从桐城赶过来,至于曲婉婷,自从方伦受伤后,她就一直陪着,当然也是在宁峰过的年。 顾文鸢坐在遮阳伞下,虽然没再下雪,但是这种天气烧烤,估计也只有莫小提那个脑袋。 曲婉婷和方伦去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下车,佣人过来接过车钥匙,将车子开进车库。 他们来的地方并不是方家的基地,而是另一个普通的别墅,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不能人都往老窝里带。 “欧承,你行不行啊,半天了连火星子都没见!”莫小提蹲在地上,伸手拢拢衣服,头顶上出了太阳,但是还是冷。 欧承手上拿着火钳,皱着眉头将木炭堆在一起,他的方法没错啊,这火怎么就点不燃。 顾文鸢身上盖着毯子,苏宁易在旁边整理食材,男人围着黑色围裙,身形倨傲,十指下刀子灵活的处理干净案板上的鱼。 旁边放着一个个盆,里头放着新鲜的各类肉食,会做饭的男人最帅,光看着他处理食材就那么迷人。 莫小提回头看了看自家的这个囧货,突然觉得上天欠她一个苏宁易这样的青梅竹马,学长简直帅到爆炸好不好。 “点不着就算了吧,本来这天气吃烧烤,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顾文鸢看着欧承煽起来的黑烟有些无奈。 本来方伦是安排了佣人来做的,但是莫小提一句自己动手就给退了回去,这群人平时就连吃饭都得别人盛到碗里。 她们三个女人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三个大男人,不过好在他们也默许了,活动活动筋骨没什么不好的。 “你别再问她了,她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大热天吃火锅,大冷天吃烧烤。”曲婉婷把买来的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方伦在一旁帮忙。 “你们俩可别埋汰我,我的脑回路不正常,你们俩也好不到哪儿去,有句话叫物以类聚懂不懂?”莫小提不以为然。 “物以类聚?你是东西?”曲婉婷凉凉开口。 莫小提想也不想的接过,“我不是东西。” 顾文鸢没憋住,一下笑出声来。 莫小提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抓起桌上的一块帕子扔过去,曲婉婷一躲,没打到。 方伦很少再见到曲婉婷这样神采飞扬的样子,莫名的就对莫小提多了好感。 “呼!”欧承长吁一口气,终于点着了火。 苏宁易清理干净以后擦着手走过去,莫小提拿着竹签开始串肉,看上去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方伦和苏宁易倒还好,两人本来就认识,但是欧承看上去就有些拘谨,他自认为自己还不错,结果被这两人把他秒的自愧不如。 毕竟那两男人身上的气势是少有的,再加上欧承本来年纪就有些轻,在他们面前就跟弟弟一样,苏宁易不爱多说话,好在方伦一起跟他忙活,也多少缓解了这份尴尬。 “这个要这样烤,你注意火候啊。” “哎哎哎,别忙翻面啊。” 莫小提叉着腰指挥欧承,方伦端过来啤酒,递了瓶给欧承。 “小伦啊,你别光看着,过来跟他一起烤。”莫小提这个称呼,真的让身后这群人笑作一团。 顾文鸢噗的一声把嘴里的果汁喷出来,曲婉婷也没憋住,脸上露出笑意。 方伦脸一黑,他方伦是谁,跺跺脚宁峰都要震一震的人,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叫小伦,这要是让外头的人知道了,不得笑死。 偏偏这丫头还是曲婉婷的朋友,他就算有气也不能发出来,不然好不容易快到手的媳妇,转眼又跑了。 “你能换个称呼吗。”他憋着火开口。 曲婉婷走过来,伸手拿了个玉米棒放在火上,“我觉得挺不错的。” 方伦的脸变得更加黑了。 最后就连苏宁易都被顾文鸢赶过去,三个男人围着烧烤架,认命的听候吩咐。 莫小提拿了个鸡腿啃在手上,对面三个帅哥在伺候她们,服务她们,这场面,真他妈的爽到爆了。 “欧承的伤都还没好利索你就让他这么忙活。”顾文鸢看着欧承忙碌的样子,靠近火边的他脸看上去都有些红扑扑的。 莫小提不以为然,咬着鸡肉狠狠的来了句,“谁告诉你他还没好利索的,我看连方伦都没他好的快!” 这话听上去让人有些浮想联翩,顾文鸢凑上前去,盯着她愤然的小表情,“这里头有什么故事吧。” “还能有什么故事,肯定是某个女人被收拾服帖了。”曲婉婷喝了口果汁,给了莫小提一个我们都懂的表情。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就不必藏着掖着了,所以莫小提声泪俱下的控诉,以后总结了一句话。 “对待那几个男人,除非伤到脸,否则都不能算大伤!” 顾文鸢和曲婉婷赞同的点点头。 方伦拿了把刷子往烤架上刷油,高温加热后的牛肉冒出香味,滋滋的发出油声。 他抬头往那边看了眼,三个女人聊的有声有色,对于顾文鸢他倒是听苏宁易说过几次,也接触过,不过这莫小提可真的不熟。 “看那样子我们三个被排除在外了。”他无奈的挥着刷子。 苏宁易单手拿着夹子翻动烤架上的食材,就算身处这样的油烟重,男人身上那股干净的味道还是让他看上去贵气优雅。 “正常,以前她们三个一起,闹得最严重的时候差点把人家酒吧拆了。”欧承一副了然的样子。 相比起方伦苏宁易,他跟那三个女人呆在一起的时间要多,所以也见到了无数的可能性。 曾经有一次就是半夜三点多,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接到莫小提的电话,那头的女人喝的五迷三道的,话都说不清楚。 欧承起床气挺严重的,也没仔细听,不过莫小提拉着顾文鸢,两人一句话就让他清醒过来。 顾文鸢声音断断续续,就说了一句,这沙发怎么点不着啊,老板,你们家不能换布的吗。 那头乱七八糟的声音,曲婉婷也跟着叫的欢快。 后来他赶到的时候,那间小酒吧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三个女人醉眼迷离,还商量着把他裤子扒了。 气的欧承够呛,他给酒吧老板赔了钱,人家才没报警的。 现在想起来,欧承还觉得那些场景是历历在目。 听完他的话后,方伦惊讶的看着对面的曲婉婷,没想到这平时冷的结冰的女人,居然还有这么一面。 看来以后可以试试把她灌醉,会得到很多乐趣。 苏宁易倒是没多惊讶,顾文鸢本来就不算什么淑女,小时候也是皮的很,也挺能闹腾的。 男人幽深的眸子暗了暗,她喝醉的样子,他也很久没见过了。 “看这样子你以前长跟她们一起?”方伦问了句。 欧承看了看一旁的苏宁易,拿起盘子装了烤熟的肉,含糊不清的说了句,“算是吧。” 说完他就马不停蹄的往那边去了,那段时间他追顾文鸢追的紧,这事方伦是不知道的,但是苏宁易一清二楚。 毕竟他该去下过战书。 这么丢脸的场面,他还是快跑吧。 苏宁易手里的夹子利落的挑起几块他刚才就一直在照顾的肉,看着差不多以后他拿起盘子准备装走。 方伦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心机BOY,都把自己媳妇放在第一位了。 男人还没来得及走过去,一个佣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对着烤架门口的自家先生开口。 “先生,颜少来了。” 方伦抬头就看到一个风姿卓越的男人走过来,身上穿着黑色风衣,一双长筒军靴落地,酒红色的头发下是妖孽祸害的脸庞。 “哟,什么风把颜大少爷给吹过来了。”方伦看着男人走过来,坚毅的脸上透着笑意。 苏宁易回头就看到那个一身痞气的张扬男人,他没过去,继续端着盘子走到顾文鸢身边。 “爷这不是想着怕你孤家寡人的,过来陪你做个伴,没想到你这还挺热闹的。”颜痕御语气张扬,流里流气的开口。 “得了吧,别又是过来宁峰追女人的。”方伦毫不留情的开口。 帝都颜三少,谁不知道长的祸水妖孽,颜家捧在手心里的宠,样貌身家背景,样样都是顶级的存在。 偏偏就是流连花丛,每个夜里躺在身下的女人都不一样,绝对的祸乱风尘。 颜痕御这么扎眼的存在,一进场就吸引了这边伞下女人的目光。 “那个妖孽,帅的人神共愤啊,你们快看!” 莫小提就差没流着口水发花痴了。 顾文鸢掰开她的手,“你注意点,欧承还在这呢。” 那个男人她认识,有这么出色的皮相,见过一次的人都不会忘记,他们婚礼的时候来过,帝都颜家,她还记得颜痕御说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干儿子。 “我想起来了,那不是你们结婚的时候,学长的伴郎!”莫小提抖着手指开口。 那个高颜值伴郎团,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欧承也懒得说她了,每次一见到帅哥,莫小提就走不动道,好在她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 苏宁易拿了筷子走过来,伸手把盘子放到顾文鸢手边,对她示意,“吃这几块就可以了。” 烧烤里头本来就有致癌物质,顾文鸢怀孕了,这些东西还是少沾为妙。 “知道了。”顾文鸢看着鲜嫩的烤肉,本来她也吃不了多少。 颜痕御这边看到苏宁易完全没有理他的意思,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顾文鸢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还没碰到顾文鸢的脸颊就被苏宁易挡住。 “你有事?”男人淡然开口。 颜痕御一双桃花眼一眯,“来看看你们俩,顺便看看我未出世的干儿子。” “你现在还有这个闲心,不去管你的未婚妻了?”苏宁易毫不留情的开口。 听到这句话,颜痕御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整张脸如同泡在阴影里一样,“她跑不了,过两天小爷过去,把她腿直接打折。”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顾文鸢看着面前的人,如果苏宁易是贵公子,这颜少爷完全就是个痞子,活脱脱的流氓。 浑身上下那点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感觉强烈浓郁。 “说的挺容易,你就算舍得动她,南家又会允许你碰?”方伦说了句。 他可是知道的清楚,南家那个小祖宗,从小就被宠着。 颜痕御更加像是被戳到痛处一样,身上飞扬的那股流气越来越放肆,嘴边的弧度越来越危险。 “动不动的了,由我决定。” 这句话,说的霸气十足,让人从心底颤抖。 一直到三人离去,顾文鸢才反应过来,莫小提捧着脸,“你说,怎么就能有人长的这么放荡不羁呢,能把流氓演绎的那么霸道的,就只有他了吧。” 欧承一巴掌拍在她头上,实在没忍住。 “前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就是颜家订婚宴上,颜三少那个早就被定下来的未婚妻跑了。”曲婉婷慢悠悠的开口。 她这么一说,顾文鸢也想起来了,本来颜痕御的订婚宴她跟苏宁易是要去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取消了,就没去帝都。 她看了新闻,也只说了暂时取消,没说理由。 “我记得跟颜家订婚的也是个豪门,只不过举家移民很多年了,那家小姐脾气也是十足,一句不嫁就那么跑了。”欧承递了根玉米棒给莫小提。 这次颜家的排场摆的挺大,就这么收场,很多小道消息都传的出神入化。 “如果不是颜家封锁消息封锁的快,恐怕就变成笑柄了。” 曲婉婷会知道,也还是方伦说的,颜家这门亲事听说很久以前就定下来了,只不过颜痕御不乐意,那家小姐也不乐意。 没想到就闹了这么一出。 “不错,这姑娘是条汉子!”莫小提竖起大拇指。 做女人就该这样,不乐意就是不乐意。 “还吃不吃了,不吃进屋吧,我感觉气温又降了。”顾文鸢看着原本放晴的天又开始阴沉下来,吹在脸上的风都感觉要比刚才冷。 “走吧。” 曲婉婷起身将她扶起来,莫小提忙着把烤熟的东西装进盘子里端进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老公最帅 今天是大年初五,苏情这两天过年一直都没出门,就窝在屋子里头躲着,苏雅过来叫了她几次,见她不想动也就没勉强她。 她身上裹了块羊毛毯子,坐在阳台上看着雪景,这两天连雪都开始化了,原本每天需要清扫的院子都不用多费力了,佣人也乐的轻松。 小江端了碗银耳羹进来,推开房门就看到苏情拿着衣服发呆,一只手还拿着针线。 “小姐,你早上起来就没吃东西,先喝点银耳羹吧。” 这是她最喜欢吃的,苏情口味清淡,平时吃得挺简单的。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这两天她脑袋里乱糟糟的,总是想着那天苏涣跟她说的事情。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不断拉扯,争的她脑袋疼,对于苏涣的要求,她实在不想这么帮他,她知道自己父亲的野心。 他要的是整个苏家,如果她做了幕后推手,以后怎么再面对苏家的人。 可是不帮他,如果苏涣一败涂地,她又怎么忍心看着苏涣啷当入狱,苏墨还有大好年华,不能就这么毁了。 “我看你一直心神不宁的,要不然出去走走吧,你都快憋过整个新年了。”小江把她面前的盒子收起来,对着她劝道。 自己一个下人,对主人家的事情不能指指点点的,但是这两天苏情一个人憋着,跟了苏情这么多年她也知道了,有什么事情想不通的,她就喜欢一个人呆着缝衣服。 苏情喝了口汤,脑子里有了主意,抬头对着小江问,“前两天王医生送过来的药你给爷爷煎了吗?” “还没呢,老太太说先让老爷子把西药吃完,断干净了再吃,今天晚上就该煎了。” 苏情说的王医生是个很有名的中医大夫,在中医界很有名望,普通人是轻易不给医治的,老爷子身体垮下去后,苏家特地派了人去请。 看过病后他留了几包药,让按时服用,苏情闲着没事就把煎药的活儿给揽下来了。 “你先把药熬上。”她吩咐道。 小江点点头,马上下楼去准备。 顾文鸢昨天陪着莫小提闹腾一天,今天就没能起的来,一直睡到中午,她刚刚换了衣服,苏宁易就已经出门回来了。 他起的很早,不过动作很轻,没有吵醒她。 “起来了?”男人裹着寒风进来,身上的外套都没来得及脱下。 顾文鸢捧着本书,这是她无聊的时候看的,一些无厘头的搞笑漫画,很能打发时间。 “你今天回来的挺早啊,我还以为颜痕御要拖着你拼酒呢。” 看这样子颜三少也没怎么闹腾,昨天他过来好像是路过,对于那个逃婚的未婚妻,顾文鸢真的挺好奇的,能够在那么折颜家的脸面,看来也是个硬气的主儿。 颜家那样的家世比起苏家是一丁点不差的,颜痕御那张脸潋滟邪肆,只不过身上的氛围总是不靠谱,所以带着不入流的痞气。 昨天他拉着方伦喝酒,苏宁易说了句要陪老婆就脱身回来了,今早上应该就是去找颜痕御谈事情的。 苏宁易脱了大衣后走过来坐进贵妃塌上,原本地界就不大,他这么一挤进来,顾文鸢觉得都快没地方坐下去了。 “给你买的,刚刚做出来的。”男人修长的手指上挂着一个精致的纸盒。 顾文鸢鼻子灵,一下就闻到里头的奶香味,“慕斯蛋糕?” 她飞快的伸手接过来,打开上头绑着的丝带,这家店的蛋糕是宁峰最好吃的,当然也是最贵的。 大一的时候她总是缠着苏宁易给她买,只不过那时候她零食吃的有点多,都不太正常吃三餐,所以他总是控制着不给吃。 后来没人管她了,她却因为经济上的拮据,再也没买过。 “你还记得我喜欢呢。”顾文鸢打开盒子,里头一块漂亮的蛋糕放着,盒子上附送了一把叉子,贵的也有原因,就连叉子都是精打细造。 苏宁易低头看着她往嘴巴里塞蛋糕,指腹替她抹去下巴上不小心沾到的奶油,“我们家宝贝馋猫的饮食,怎么敢忘记。” 嘴巴里浓郁的奶油味道,顾文鸢舀了块蛋糕放在他嘴边,“要不要尝尝。” 男人低头,狭长的凤眸里透出邪气,低头吻上她甜蜜的嘴巴,长舌将她口里的蛋糕全部卷走。 “味道不错。”他若有其事的点点头。 顾文鸢盯着他,慢慢的说了句,“你不讲卫生。” 苏宁易精细的眉梢带上笑意,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他伸手摸摸顾文鸢的肚子,“我要是讲卫生,你肚子里还能有这小家伙吗?” 意有所指的话语让顾文鸢无言以对,她在咬了口蛋糕,嫌弃的拍开他的手。 还没来的及吃完整块蛋糕,她肚子里的宝宝突然踢了她一脚。 “唔……” 她皱着眉头放下盘子,伸手捂着肚子。 苏宁易脸色一边,赶忙起身蹲在她面前,“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自从这个孩子开始慢慢会动以后就一直折腾,就跟在里头打拳击一样,有时候半夜三更都会闹腾。 顾文鸢早就习惯了。 “没事,他可能在伸懒腰。”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手掌似在安抚一样,整张脸上透着无比的温柔。 这就是做妈妈的感觉吧,时刻关注孩子的动静,每一次他的小手碰到自己的肚子,顾文鸢都觉得那是他在跟她聊天。 苏宁易伸手放上去,可是触及到的只是如同气球一般鼓涨的感觉,丝毫没有动静,他脸上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可能累了。”顾文鸢安慰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当着苏宁易的面闹腾过,就算他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平时在折腾的孩子也顿时平静了,就跟有心灵感应一样。 安安静静的。 所以她随时能触及到的胎动,男人从来没碰到过。 看到他有些气馁的样子,顾文鸢笑着开口,“我看这一定是个男孩。” 男人抬头看着她,手掌还放在她肚子上,顾文鸢抚上的手,“你没听过吗?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大部分的家庭都是儿子跟妈妈亲一点,女儿粘爸爸一些。” 这孩子这么有技巧的拒绝跟苏宁易交流,顾文鸢真的觉得就是个男孩,估计还是很像苏宁易这个腹黑傲娇男。 所以才不愿意搭理他。 苏宁易半跪在地上,低下头附耳贴上她的肚子,虽然这样子就像在闹脾气的孩子,可他还是努力的想知道孩子的动静。 顾文鸢纤细的手指穿过男人亚麻色的短发,苏宁易的发质很柔软,摸着很舒服。 “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男人闷闷的开口,“女儿。” 他想要一个笑起来像她,眉眼像她,脾气像她的女儿。 不想要一个每天都粘着自己老婆的毛头小子,哪怕那小子是他的儿子。 尤其是现在看上去还不愿意搭理他的小崽子。 顾文鸢摸着他的脸,笑意柔和,“我想要儿子。” 苏宁易没有抬头,好像一定要听到孩子的动静一样,他淡然的说了句,“顾文鸢,你重男轻女。” 女人原本放在他脸侧的手突然揪起他的耳朵,指尖在他耳上磨擦,“你才重女轻男呢。” 她是觉得男女都一样的,都是父母的心头宝,既然苏宁易喜欢女儿,那么她就喜欢儿子,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宝贝。 苏宁易没动她的手,耳朵固执的贴在他肚皮上,也许是他的执着让孩子不耐烦了,刚才还安静下来的孩子突然一拳打在她肚皮上,正好对着男人俊俏的脸。 他抬起头满脸惊喜,妖艳的脸上就跟打了光线一样明艳,有些不敢相信。 “他,他动了。” 谁能想到叱诧风云的苏宁易会有这样的一面,顾文鸢笑了,毫不留情的开口,“是,他踢了你一脚。” 苏宁易低着头看着她肚皮上的凸起,看样子会是一个很皮的孩子,他再次低头吻在她肚子上。 整个人柔和的不像话,透着慈爱的气息,这就是做父亲的感觉。 顾文鸢盯着他,突然来了句,“我就希望他长的像你。” 男人抬头,“为什么?” “你漂亮啊,而且还聪明,以后他可以像你一样多好。” 女的不愁嫁,男的不愁娶媳妇,说不定还是选不过来的那种,多好。 顾文鸢想了想,又摸着下巴思索,“不过脾气不要像你,最好能够暖一点,温柔一点,活泼一点。” 每次苏宁易那个傲娇范都让她觉得,要不是有那张脸,这家伙是不会有女人喜欢的。 正自顾自开口的女人没注意到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苏宁易起身似笑非笑的开口,语气里透着危险,“我脾气不好?太凶?不温柔?” 她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顾文鸢仰头看着男人一脸的阴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这样子他是要算账啊。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温馨氛围,不能毁了。 “哪有,我老公最温柔,最平易近人,最帅气。”她陪着笑脸,伸手抱住面前男人的腰。 小女子,能伸能缩,这是莫小提说的。 鉴于她是坐着的,苏宁易又太高,怎么看她现在都是在抱大腿,不过没什么办法了,要不制止他,就这个腹黑男,过两天准折腾她。 苏宁易当然知道她在讨好,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低着头死盯住她的小脸,“真的?” 她连忙点头,小鸡啄米一样的速度。 “我从你脸上没看到半分诚意,重来。”男人挑眉开口。 顾文鸢嘴角抽搐,咳了咳嗓子,“我老公是世界上最帅气,最温柔,最好的男人。” 男人摇摇头,“太假。” 顾文鸢深吸一口气,软着嗓音,“我老公最帅了,我最爱你了。” “不真诚。” 顾文鸢差点没起来揍他,真诚你个大头鬼。 苏情站在卧室门口,里头的女人坐在贵妃塌上,伸手环住面前英俊男子的腰际,仰头对着他开口撒娇,男人低着头看她,深邃的眼里只有她一人。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苏宁易嘴角的弧度,那么宠溺,那么纵容。 这样的画面,美的不像话。 顾文鸢一斜眼就看到苏情站在门口,她脸上一热,放开了抱住男人的手。 “小情,你怎么来了?”她脸上发热。 这画面真的挺尴尬的,这苏情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苏宁易随意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伸手把顾文鸢扶起来。 “我,我给你送点东西过来。”苏情有些不好意思。 苏情说的东西,就是她亲手做的衣服,是给顾文鸢肚子里的孩子的,天蓝色的棉服,还有几件用毛线织出来的毛衣,这年头最贵的就是手工的东西。 “这个是你做的?好漂亮。”顾文鸢拉着她进了卧室,这两天她上下楼不方便,就没带着她下去客厅。 苏情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佣人,想着顾文鸢也没出门就自己上楼了,没想到就看到了他们夫妻这样的一面。 “你喜欢就好,我这两天都闲着,就自己动手做了。”苏情笑道。 “嗯,你手艺真好。” 苏宁易去了主厅,苏启渊说找他有事情,所以他就先过去了。 “你这些天都没出门吗?一直窝在家里做这个?” 苏情点点头,“嗯,我不太爱动弹,而且我也没什么朋友。” 这话听上去有些苦涩,苏情接受的家庭教育,最缺失的就是朋友。 “那,你没去看看你爸爸?” 苏涣是她父亲,虽然这两天闹得风风雨雨,但血缘之情还是无法割舍的。 “没有。”她低着头开口。 想到苏涣要她做的事情,苏情面对顾文鸢有些心虚的不敢抬头。 “那你打算怎么做?” 苏情抬头,“什么怎么做?” “如果苏家垮台了,你会怎么做?如果你爸输了,你会怎么了?”这也是顾文鸢心里头一直想知道的。 既然事情已经闹开了,所有人都知道了苏涣想要夺权,那么在避着不谈也没有什么意思,有些问题不是你逃避了它就不存在的。 “我不知道。”苏情自己都还没有想好,两面为难,是最难过的。 顾文鸢叹了口气,将她送过来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折好,“这段时间我们相处的也不错,我不指望做你的朋友,也不指望你能跟我有多交心,但现在这个情况,我想劝你,你早点做打算吧。” 如果苏家败了,那么苏家是不会再接受苏涣的女儿的,反而苏涣输了,那么他也不会接受偏向苏家的女儿。 所以苏情的局面,尴尬至极,她断不干净心里的感情,就只能忍着被分裂的疼痛。 “我知道,所以,我应该是想好了要怎么做了。”她抬头,原本迷离的眼里一片清灵。 她不是傻子,也不会再随波逐流,这是她这两天勾着毛线想清楚的。 既然无法改变事实,那么她只能试着改变自己。 “祝你好运。”顾文鸢也不知道能跟她说什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苏宁易的过往 苏情点点头,她过来的时候没少佣人的墙根子,年轻一点的佣人都不知道苏涣的身世,但是老一辈的知道。 大多是说他们不知恩图报,老爷子捡回来让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少爷还帮他娶了媳妇,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想着夺苏家的家产。 其中也没少说她的,闹成这样还能呆在苏家,她的评论也是两极分化。 苏情看着桌上顾文鸢还没吃完的蛋糕,想到刚才两人甜腻的画面,喉咙里跟咽了把草一样。 “时间不早了,我还得给爷爷送药过去,就先走了。”苏情才想起来炉子上小江还煎着药。 “那你先过去吧,待会儿我再过去。” 顾文鸢说道。 她也不太愿意过去,现在苏家四分五裂,谁跟谁又是一家人,只不过晚饭还是得过去吃,老爷子毕竟还在那。 苏情自己出了卧室,还没走到楼梯口,她看过去,左边走廊尽头就是苏宁易的书房,佣人都不在,顾文鸢在卧室里。 脚下不受控制的走过去,一直到她推开书房闷,苏情才发现她指尖颤抖。 苏宁易的书房很大,偌大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茶几上还放了一本外科书,应该是顾文鸢看的。 她脑袋里莫名的就想到男人坐在书桌后面敲键盘,大着肚子的女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这边捧着书本,俊朗的男人不时抬头看向女人,嘴角泛着柔和的笑意,很宁静的画面。 苏情苦笑,原来她还是会嫉妒。 苏宁易虽然回来不久,但是两家公司的文件也差不多堆满了书桌,她往书桌那边过去,上头几个橙色文件夹放着。 她一个一个的打开,几乎都是她看不懂的数据,要么就是苏远刚签的合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苏情抬头往门口看去,耳朵时刻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毕竟是做贼心虚,后背感觉冷汗直冒。 最后在抽屉里她找到了那份文件,快速浏览狗,苏情掏出手机将它拍下来,又把弄乱的文件归置好,行云流水的动作。 一直到她开门出去,顾文鸢都没有出过房间,她捏着手机快速的下楼,低着头有些心虚。 刚刚走到客厅就撞上了回来的苏宁易,她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大哥。”她叫了声,心虚的可怕。 苏宁易点点头,“文鸢呢?” “她,她在楼上。”苏情控制嗓音开口,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与平常无异。 男人上下打量她,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里让人看不清情绪,他没再说话,提脚准备离开。 “哥。”她突然叫了声。 苏宁易回过头来,就那么看着她。 “你们,会怎么处置我爸?”这是她想问的,在自己的意识里,她总感觉苏宁易不会输。 那么不可一世的男人,不可能会输,这样没有硝烟的战争,却要比真正的战争残酷许多,精神上的压迫比肉体上的折磨更加可怕。 “怎么处置他,我说了不算。”苏宁易漠然开口,转身往楼上去。 苏涣做的事情,应该由法律来判决,苏宁易向来冷情,除了那个女人,没人能够让他上心。 苏情站在原地,眼眶泛红,她早就想到回答,却还是不死心的去问,她不是顾文鸢,不可能让他改变想法。 对于苏涣,苏宁易一定没有什么感情,现在对于他来说,苏涣和苏墨就更加什么都不是。 她转身离开,突然觉得她也并没有做错。 苏宁易进了卧室,顾文鸢收好了苏情送来的衣服,听到开门的声音,头也不抬的问,“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她挺心疼苏老爷子的,驰骋商场这么多年,到了老,家里还斗成这样,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一个争的死去活来,他心里头一定很难受。 “没什么。”男人说了句。 顾文鸢走过去,伸手把他拉到床上坐下,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很多事情苏宁易都没有跟她说过,但现在她觉得有必要问一问。 “怎么了?”他伸手揉揉她的头,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有话要跟他说。 “跟我说说吧,苏家的事情,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你为什么不喜欢这里,但是还是想听听你经历了什么?” 看的出来老爷子打心底里疼他,老太太这么多年心里虽然对苏博一家有意见,但是面上还是表现的很好。 苏家虽然表面上和睦,但其实貌合神离,到现在的恨不得反目成仇,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 苏宁易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这些事情他本来没想过要告诉她的,他想着把苏家的事情处理干净以后就带着她去桐城,但是她问了,自己就满足她的好奇心吧。 “你也知道,苏家的规矩多,跟其他的家庭很不一样。”男人悠悠开口。 顾文鸢点点头,她清楚苏家的规矩,能在现代还保留这么多以前的规矩,她也挺惊奇的,每次都感觉苏家跟以前的大宅门一样。 “老太太是爷爷的妾,并不是妻子,在以前就是属于上不了族谱的那种,是我奶奶死了以后她才开始成了夫人,但是法律上还是没有她的地位。” 如果苏宁易的奶奶不死的话,就没有冯美堇今天这样的舒坦,顾文鸢抬头,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她是爷爷的第二个老婆。” 闹了半天原来并不是明媒正娶。 男人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眸光里多了些异样的情绪,像是陷入回忆一样,“很小的时候所有人都对我很好,我也以为苏家和睦团气……” 苏宁易出生的时候老爷子很高兴,大请六方宾客,几乎整个宁峰乃至帝都都知道了苏家嫡长子苏宁易出生的消息,那场宴会整整办了三天。 整个苏家都把他捧在手心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没有人生来就是凉薄的,他五岁之前也算时下流行的暖男正太一枚。 那个时候苏亭宣,苏墨他们三个也总是混在一起,孩提时候没有大人那么多忧愁,每天他们都会一起去后山上摘水果。 苏宁易出生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老爷子也请了很多医生去看,都说是免疫力低,多养身体就可以了,苏家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但是他还是三天一病。 他五岁生日那天,苏家在家里头办了个小型派对,苏博说了只是小孩子的生日,就不用大操大办了,宴会上请了很多同龄的小朋友,也带来了许多小动物。 他追着一只兔子远离了人群,去到了苏家后院,好不容易抓到那只灰兔,他抱着毛茸茸的兔子准备离开,就听到了身后的房间里有人说话。 而他正好就在那个房间的窗户下,这里是苏家一个闲置的茶室,平时很少有人来。 “妈,您也别太生气了,这些孩子都还小,谁能知道以后谁更加厉害呢。” 苏宁易认得那个声音,每天早晨她都会给他盛粥,是李凤凝的声音。 当时不过五岁的苏宁易虽然天真,但是已经有了不同常人的睿智,他拎着兔子耳朵,靠着墙壁站立。 “你给我闭嘴!”冯美堇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里的水泛起涟漪。 李凤凝闭上嘴巴,她知道冯美堇不喜欢她,如果不是她生下了苏亭宣,恐怕自己现在都没存在她眼里。 家世这东西,在上流社会真的挺重要的。 “现在不动手,你还指望那个小崽子长大以后越来越厉害,你别忘了,就算他成了个白痴,只要他活着,苏家就会落到他手里!” “可是妈,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李凤凝开口。 她也有儿子,当然知道父母的心情,苏宁易那么小,不应该就这么夭折了,如果苏亭宣就这么没了,她会疯掉的。 冯美堇恨铁不成钢,咬着牙毫不留情的开口,“孩子,等到他以后继承了苏家,你到时候看看苏博会不会给你好日子过,亭宣在老爷子眼里不如苏宁易,有多少是因为你,你还不为他考虑吗!” 冯美堇到现在都还觉得不舒服,凭什么苏博娶了乔家的女儿,得到了乔家的支持,就相当于有了一个金库,她的儿子就得去承受苏家定下来的婚约,娶了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 给不了她儿子丝毫事业上的帮助,就连办点事情都给她拖后腿。 李凤凝低下头,脸上难过,一句话都反驳不了,冯美堇说的对,她不像乔宓能够给自己的孩子带来最好的东西。 “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冯美堇阴沉着嗓音开口。 李凤凝点点头,“已经给那只兔子注射了抓狂的药物,受到惊吓的时候它会咬人,刚刚已经送到阿易身边了,他,他很喜欢。” 兔子身上带着的是一种新型病毒,只要被咬了,就会慢慢高烧不退,一直等到死亡,本来这次还带了其他动物,但是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基本都被拴着,也没什么攻击性。 只有那只灰色的兔子,苏宁易很喜欢,老爷子也就让人放着让他抱。 李凤凝还特地嘱咐了苏亭宣不要靠近小动物,就是怕他被伤着,小孩子不懂事,对于大人的话也只会听从。 冯美堇抬头,保养得体的脸上还是有了细碎的皱纹,“好,这次一定要除了他!谁能想到他命这么硬,从小就安排你给他吃相克的食物,但现在他居然还活着。” 李凤凝放在身侧的手指捏起来,她不敢告诉冯美堇,她并没有给苏宁易下太重的剂量,她狠不下这个心。 窗台下,穿着小西装打着领结的苏宁易漂亮的小脸上一片阴沉,小小的嘴巴抿起来,这一刻他明白了为什么苏博对于冯美堇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白皙粉嫩的小手抓紧怀里兔子的耳朵,兔子一直在他怀里蹬腿,用力挣扎。 “你先出去吧,注意别让亭宣伤着,等到燃放烟火的时候就把亭宣抱起来。”冯美堇吩咐道。 虽然烟火会在距离孩子们一定的距离燃放,但是数量很多,聚集起来当然就是很大的声音,一定会让兔子受惊。 李凤凝点点头,从房间里走出去,留下冯美堇一个人坐在木制椅子上品茶。 苏宁易迈着小短腿往后院过去,很远出传来了佣人呼唤他的声音,他置若罔闻,一直走到栽着并蒂莲的池塘边。 怀里的兔子很可爱,一双红红的大眼睛,只不过却并不是很愿意被他抱的样子。 他冷着小脸,伸手抬起兔子,稚嫩的声音吐出,“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兔子蹬蹬腿,没有发出声音。 “既然你不喜欢我,我就不用再喜欢你了。” 话音刚落,他毫不犹豫的松开五指,兔子顺着弧度掉落,直直的进了池塘里,苏宁易伸手擦掉溅在他脸上的水花,就那么看着那只兔子在水里挣扎。 因为浸了水,兔子原本就柔软的毛发越发蓬松。 小小的身影矗立在池塘边,竟然有了摄人心魄的霸气。 佣人找到他的时候,看到还在挣扎的兔子,毫不犹豫的就要跳下去。 “不用了。”他慢慢的说了一句。 佣人不解,“为什么,少爷不是挺喜欢它的吗?” 老爷子吩咐过,今天是小少爷的生日,一定要让他高高兴兴的。 苏宁易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救它呢?” “因为少爷喜欢它。” 苏宁易转身离开,那一刻他明白了,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因为有了这个身份,才会有人想害死他,也才会有人奉承他,抬高他。 被老爷子邀请来的那些孩子虽然还是孩童,却已经被家里的大人调教好了,一定要和苏家少爷苏宁易,成为好朋友。 也从那天开始,他变得沉默寡言,不爱笑,对于冯美堇和李凤凝也变得陌生起来,从前他可是很喜欢她们的。 一直到他七岁那年,苏博调职去了桐城,老爷子说要留下他,乔宓不放心,两方争执不下,他坐在沙发上开了口。 他要去桐城。 无论是哪里,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就可以。 顾文鸢伸手抱住他的头,怪不得她第一次见他,他身体那么不好,怪不得他厌恶其他人的靠近,就连她也是缠了他很多年才被接受的。 “都过去了。”她柔声开口。 苏宁易靠在她胸前,有着从未有过的安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 曲婉婷怀孕 顾文鸢按时产检的日子安排在初六那天,每次她产检无论如何苏宁易都不会缺席,这次也不例外。 两人来到医院的时候,苏宁易陪着她进了B超室,张原这两天挺忙的,毕竟股东大会就在后天,他也只是抽出时间来陪她。 昨天晚上吃了晚饭老爷子特地叫了她去书房,说了很多话,大体就是让她好好陪着苏宁易,好好照顾自己。 对于以前的很多事情,老爷子这一瞬间都看开了,他认为最好的,未必就是这些孩子最想要的。 顾文鸢躺在床上,医生手里的机器不断在她肚皮上滑动,超声波显示器上出现了孩子的影像。 “苏总,你们看,这是孩子的头跟脚,看样子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医生指着显示器里的那一小团开口。 苏宁易目不转睛的盯着,顾文鸢每一次产检他都陪着,所以他见证了这个孩子由黄豆大小开始一步一步成长。 这真的是一个神奇的过程。 “我这段时间胎动有些频繁,孩子有什么问题吗?”顾文鸢躺着问道。 虽然她不是学妇产科的,但是有了莫小提这么一个妇女之友的存在,再加上她怀孕后莫小提又给她恶补了很多知识,所以她现在也算半个妇产科医生。 孩子胎动过于频繁,是会出现问题的,她怕孩子心脏有问题。 医生笑着开口,“您放心吧夫人,宝宝很健康,只不过好动了一点。” 苏宁易薄唇抿起,怎么那么好动就是不愿意动给他看。 这孩子肯定是个男孩。 医生拿了一旁的记录卡书写,一边开口问道,“现在可以知道孩子的性别了,两位想知道吗?” 本来按照规定是不能说的,但是面前这位的身份,足够让那些规矩化为无物。 “不用了。” “不用了!” 两人异口同声,孩子是男是女没什么区别,在他们眼里都是一样的,所以这样的惊喜还是留到最后吧。 苏宁易将顾文鸢扶起来,将外衣拿过来给她穿上,又蹲下身去,伸手给她穿上鞋子。 医生看着面前这一幕,她已经习惯了,给顾文鸢做产检一直都是她,从两人第一次来的惊讶,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苏总对太太可真是好,现在很少有人这样照顾妻子了。”她由衷的开口。 在医院这样的地方,见惯了凉薄,她见过一个女人哭着自己来打胎,做完手术后拖着疼痛的身体离开,只说了要回去给丈夫做饭。 还有许多男人认为给自己老婆穿鞋子是丟人的事情,一个快临盆的孕妇还得自己伸手穿上鞋子。 人心这东西,有的时候挺无情的。 “应该的。”男人说了句。 他起身给顾文鸢扣上最后一个扣子,接过医生递过来的B超照片,拉着她走出去。 两人刚刚走出去,顾文鸢偏头就看到了曲婉婷走过来,虽然她带着墨镜和帽子,可是顾文鸢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往那边看了看,没见到方伦那个跟屁虫。 苏宁易显然也看到曲婉婷了,跟着顾文鸢往曲婉婷的方向过去。 还在低头想事情的曲婉婷没有注意前面,等到她感觉到的时候,已经被顾文鸢挡在面前。 “你来这做什么?你病了?”顾文鸢问道。 曲婉婷把手上的病历不留痕迹的往身后放,“啊,有点不舒服。” 这里是妇科,尤其还是妇产科,她有什么不舒服的。 “病历卡拿来我看看。”她伸出手说道。 “你产检完了?孩子怎么样?” “很好,你不要转移话题,病历卡给我。”顾文鸢固执的把手放在她面前。 她抬头看了看顾文鸢旁边的苏宁易,有些不好意思,顾文鸢这才明白,伸手推了推男人。 “你先去忙吧,我等下自己回去。” 苏宁易也知道,有他在这里,她们说话也不方便,他点点头,“你自己小心点,早点回去,不能留在外头太久。” 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在外头他不放心。 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吻,男人放开拉着她的手,往门口过去。 “现在能给我了吧。”看着她离开,顾文鸢眯起眼睛看着曲婉婷。 “你一个外科医生,看什么妇科的病历,我有点月经不调,特地过来看看。”曲婉婷脸不红心不跳。 看着她的表情,认识她很多年的顾文鸢一眼就看出来,虽然曲婉婷一直都是冷冷的,但是她心里头有事情的时候,就会有些不一样,是怎么不一样,顾文鸢也说不清楚。 “你给不给,你不给我抢了,我大着肚子你确定要让我动手?”顾文鸢威胁道。 拗不过她的曲婉婷慢慢把病历卡递给她,拉着她去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现在还在过年,这里也是宁峰的私人医院,现在人很少。 顾文鸢眼睛上下浏览,看到最后那个宫内早孕,后头一个加号的时候,她差点没叫出来。 “你真的怀孕了!” 曲婉婷一把捂住她的嘴,“你要不要再大点声。” 她好歹是个公众人物,被一个人知道怀孕,明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方伦的?” 曲婉婷点点头,脸上没有波动,她本来想着过来检查,结果真的怀孕了,而且还遇到了顾文鸢。 “那你打算怎么做?”顾文鸢拉着她的手。 她知道曲婉婷虽然看上去强势,但心里头很柔软,尤其现在她怀孕了,精神一定很敏感,一定很需要人保护。 “我……暂时还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孩子,是生下他,还是不要他。 如果要生下他,那么方伦就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方伦知道吗?” 曲婉婷摇摇头,她早上是自己出来的,方伦出去了没在,不然以他这两天黏人的程度,一定会跟着她。 顾文鸢叹了口气,“还是告诉他一声吧,毕竟是他的孩子,要去要留由你们决定。” 如果换在以前,曲婉婷如果说她想要打掉这个孩子,顾文鸢不会反对,她会陪着她一起。 但她现在怀孕了,做母亲的感觉真的很好,下意识的她害怕曲婉婷说出她不要这个孩子的话。 顾文鸢盯着曲婉婷,看样子她还在矛盾,“我们去吃早饭吧,看样子你还没吃饭。” 尚俊一大早就陪着尚同阮去了墓园祭拜,公司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两人也清闲,中午的时候就想着去餐厅吃顿饭。 自家的饭店,怎么也得时不时过去尝尝味道,为了查看情况,尚俊没有让人安排包厢,选择坐在大厅的开放区域。 服务生刚刚上了菜,他抬眼就看到顾文鸢拉着曲婉婷走进来。 “怎么来这里吃。”曲婉婷兴致缺缺,现在她怎么都吃不进去。 “这家店味道很好,吃点好吃的你心情也好点。”顾文鸢拉着她开口。 尚俊起身走过去,尚同阮回头就看到顾文鸢站在大厅,他原本方正的脸上透出柔和。 “文鸢!”尚俊开口叫道。 顾文鸢抬眼看去,尚俊一身轻松的走过来,她好像很长时间都没遇到尚俊了。 “尚大哥。” 曲婉婷心情不大好,也不太愿意搭理人,眼神放空不想说话。 尚俊在两人面前站定,看了看她拉着的曲婉婷,“过去一起坐吧。” 服务生看到自家老板都发话了,准备去过去迎接其他客人。 “不用了尚大哥,我们有些事情要谈,等一下我再过去给干爹拜年吧。”她说了句。 尚俊一眼就看出来曲婉婷有些不对劲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对着服务员开口,“给她们开最好的包厢,饭菜多注意点,孕妇能吃的和不能吃的都分清了。” 服务员点点头,走到一旁拿起对讲机开始安排。 “那我先过去了。”顾文鸢对着远处的尚同阮挥挥手。 尚同阮点点头,也冲她笑了笑。 进了包厢,顾文鸢先把身上的大衣脱了,曲婉婷一屁股往椅子上坐去,她包里的诊断书有些沉重。 服务员来的很快,特地给她们热了壶牛奶端进来,顾文鸢道了谢,她拿着托盘走出去。 “说吧,这事总得解决。”顾文鸢伸手给她倒了杯牛奶递过去。 隔着玻璃杯触及到温暖的感觉,曲婉婷捧着杯子,她脑袋里乱糟糟的,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对于方伦的态度。 但是对于肚子里正在生长的孩子,她心里有些异样的情愫漫延,她并不是那么排斥,只不过来的太突然,她有些手足无措而已。 “我要这个孩子。”她抬眸开口,说的很坚定。 顾文鸢也并不意外,“那方伦呢?你别告诉我你要孩子不要爹。” 曲婉婷沉默,这段时间方伦的付出她看在眼里,可是当初的伤害她还记得,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有的时候她的别扭要比很多人都严重。 “我看出来了,你其实心里头挺想跟他结婚的。”顾文鸢毫不留情的点破。 曲婉婷这个人有的时候要比她更加固执,一些事情认定了就是一辈子,横在心里头,一时半会儿难以跨过这个坎。 就算她已经动摇了,自己却还是固执的守着原本的想法。 饭菜上的很快,厨房按照尚俊的安排来的都是孕妇的营养套餐,顾文鸢给她盛了碗汤,怀孕初期需要多补补。 “我不知道你跟方伦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是我看的出来他很在乎你,苏宁易说过方伦是个绝情的人,他能够对你这样,真的是用了真心了。” 顾文鸢和莫小提只知道他们两人有过一段,但是不知道详细的经过,能让曲婉婷这么难过的,应该是很大的伤害。 她不会劝她为了孩子委屈自己去跟方伦在一起,凡事都得看自己的想法,只有她自己想通了才是最好的。 白皙的手指抚上腹部,曲婉婷眸光柔和,“我,曾经流过一个孩子。” 顾文鸢大惊,她为什么没听曲婉婷说过。 “很惊讶吧,我自己也是最近才愿意想起来的。”曲婉婷抬起脸,对她无所谓的笑笑。 有些人总会下意识的把对自己伤害最重的事情隐埋在心底,不愿意去想起来,这个孩子的来到,提醒了她曾经存在过的那个孩子。 “那不会,也是方伦的孩子吧?”顾文鸢小心翼翼的开口。 她知道曲婉婷的脾气,就算身在娱乐圈也不会随波逐流,不会乱搞男女关系,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不然她也不会到现在才开始崭露头角。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是方伦的孩子。 曲婉婷点点头,喝了口汤,放下勺子后慢慢的开口,“那个时候我大二,我认识了方伦,之后我们俩就好上了。” 那个时候曲婉婷是在帝都念的大学,而方伦常在宁峰,但是方伦每次一去帝都都会找她,他对她很好,好的可怕。 她也一直以为他们在一起,谈恋爱的那种在一起,只不过后来她去了宁峰,本来是想在他生日那天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在酒店外她就看到了方伦抱着一个女人吻的天昏地暗,她跟着他们走了一天,见到了他将对自己的那份好悉数给了另一个女人,分毫不差。 那一刻她明白了,方伦这样的人,没有感情,对待所有的女人都是千篇一律。 她只不过是他远在他乡的一个调剂品而已,简单来说,就是他多数情妇里的一个。 “所以她就是当初你想要介绍给我们的男人?”顾文鸢说道。 那个时候曲婉婷很爱他,爱到没了自尊,从念书开始曲婉婷就是校花,长相学历什么都有,多少男人围在她身边,她却眼皮子都没睁一下。 偏偏折在一个方伦身上,还摔得那么惨。 曲婉婷失魂落魄的回了帝都,哭的很惨,第二天方伦就来了帝都,依旧去找她。在她还没有提出分手的时候,她就被人绑了,是方伦的对手做的,用她来威胁他。 曲婉婷就那么看着他把子弹射进了挟持她的人身上,丝毫没有顾她的安危,方伦那句话至极还回荡在她耳边。 我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 多么可笑,她受到惊吓,肚子里的孩子也流了,她离开了方伦,就算遇到她,曲婉婷也会绕道走。 这些过往,她不想对任何关心她的人提起,她自己难过就算了,别惹得别人难过。 顾文鸢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事,她开口叫了声,“婉婷!” “啊?”曲婉婷从回忆里出来,看着一脸关切的顾文鸢。 “你当年跟方伦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那些事,只知道当初婉婷分手后很难过。 “没什么。”她说了句,“你不用担心我,你自己都还怀着孕呢,没事的。”她安慰道。 顾文鸢叹了口气,在心里思索着要不要告诉方伦,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 “文鸢。”曲婉婷叫了声。 “嗯?” “你先不要跟任何人说,我再想想怎么办吧。” 顾文鸢看着她的脸,有些苍白,她伸出手去拉住她冰凉的指尖,“我知道,但是你要多注意照顾自己,有什么就告诉我,别一个人憋着。” 她怕曲婉婷会被压垮。 曲婉婷点点头,顾文鸢看到她舒展的眉头,放开她开始给她盛饭,并且把莫小提告诉她的注意事项全部列出来。 曲婉婷听得很认真,没有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心里,真的是期望这个孩子的到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被绑 顾文鸢陪着曲婉婷去了商场,说是要一起买点东西,出餐厅的时候尚同阮跟她说了几句话,约好了过两天一起吃顿饭,正好苏家事多,他也没跟她耽搁太久。 两人去了母婴店给曲婉婷买几盒钙片,曲婉婷看着低头选东西的顾文鸢。 “你不觉得,尚总看上去好像很喜欢你?” 这点在顾文鸢婚礼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当时尚同阮给人的感觉,活脱脱的父亲嫁女儿的模样,真的挺让人奇怪的。 当时她没多想,今天再次见到尚家父子,她就觉得更加奇怪了。 “对啊,他不喜欢我的话就不会认我做女儿了。”顾文鸢不以为然,伸手把选好的防辐射服放进购物篮里。 “他会不会跟你的父母是朋友?不然无缘无故对你这么好做什么?”曲婉婷说道。 “不会,他跟尚俊都是前几个月才从国外回来的,听说很早就移民了。”顾文鸢不断往篮子里放东西。 “够了够了,你买这么多做什么?”曲婉婷说个话的功夫才发现她身后的推车跟手上的小篮子都满了。 顾文鸢看了看,的确有点多了。 “你买这么多,我怎么拿回去?” 她一拿回去,方伦不就看出来她怀孕了,一孕傻三年,这话真的不假,这家伙怀孕后智商直线下降。 “一不小心就拿多了,没事,可以先送到我那去,你就先把钙片还有防辐射服拿回去。” 听着两人说话的导购员走过来,就连站姿都是特意训练过的。 “这两位小姐,我们店里新进了一批孕妇万能包,在怀孕早期需要吃的营养素像叶酸,钙片之类的都在里头,方便携带,体积也小巧,你们有兴趣看看吗?” 顾文鸢眼前一亮,有些东西倒是挺方便的,方伦总不能去翻曲婉婷的包包吧。 “拿过来我们看看吧。”顾文鸢说道。 “是这样的,因为款式有点多,所以你们自己来挑选会比较好。” 两人跟着导购往里面走去,这家店顾文鸢怀孕以后常来,每次来买的东西都不少,所以店长都会亲自接待她。 但今天店长外出了,接待她的是新来的的导购。 跟着导购去到了最里面的位置,顾文鸢看了看旁边的大型婴儿玩具区域,再过去就是放婴儿床的地方,这家店在某种程度上大的可怕。 “您看看。”导购指着货架上一排的东西开口。 曲婉婷跟着顾文鸢认真挑选,琳琅满目的东西让人眼花缭乱,怀孕是最马虎不得的。 导购小姐隔着货架看了看远处门口的保镖,他们没有进来,只是守在店外。 她不留痕迹的将手放进口袋里,握紧了里头一个乳白色的瓶子,指腹将上头的盖子捻开,按在喷雾头上。 这里处在整个店的最里面,靠近顾文鸢身边就是店里的仓库,那里有道后门,直通另外一家店,那道门,是最近开出来的。 一旁走过来一个女人,穿着同样的员工服,对着女人使了个眼色。 “这个怎么样?” “太花了。” “对哦……” 正在挑选东西的两个女人,并没感觉到渐渐逼近的危机。 苏宁易去到苏远国际的时候方伦已经坐在办公室里等着他,这两天苏墨道上的势力也开始不安分,方伦变成了遏制他在宁峰势力的源头。 正好苏墨的所作所为也触及到了方伦的利益,他正想动手就出了苏家这档子事儿,也算无差别合作。 “你可真够可以的,让我等了这么久。”方伦拿着报纸哼了声。 苏宁易抬抬手,原本站在方伦身后的秘书点点头,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将门关上。 “没办法,家里头那位比较重要。”男人说了声。 方伦盯着男人满面春风的模样,这就是赤裸裸的秀恩爱。 苏宁易将带过来的B超照片放在茶几上,方伦伸手拿过来仔细揣摩,“这是什么?” “我儿子。”男人说的自豪。 “靠,谈事情呢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方伦捏着片子,不满意的说道。 其实他心里头很羡慕,不是一般的羡慕,从小没有享受过家庭幸福的男人,他也想要这样的温暖。 苏宁易抬头,语气凉凉的,“我让你看了吗?” 方伦无话可说,人还真没让他看,是他自己犯贱伸手过去的,这贱手。 “言归正传,你那边怎么样?”方伦开口,表情也不像刚才那么轻松。 “证据也好,股份也好,都捏在手里了。”苏宁易慢慢开口。 “苏墨动作挺快,这两天连续砸了我手下两个场子,他这是要同时挤兑我们俩。” 方伦不屑一顾,就算不牵扯上他,只一个苏宁易就能玩死他,不知道苏墨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再去招惹他的。 两方一起发力,根本不需要多久就能解决他。 自信过度就是自负,苏墨显然是自负过度,没有分清楚情况,也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能力。 遇到这样的对手,他都不用太费劲。 “别太大意,他的手已经伸到澳洲去了,这人还有两把刷子,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对手。”苏宁易开口。 方伦起身,看着十层楼下车水马龙,“生活太无聊,总得找点乐子,既然都没事干了,不如陪他玩玩,你心里头不也这么想的?” 苏宁易勾唇一笑,他说的,并不全错。 保镖察觉到顾文鸢和曲婉婷消失,不过两分钟的时间,等到他们冲进店里去,人走的无影无踪。 安排了人继续追,之后就有人马上通知了苏宁易。 曲婉婷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保镖,只不过方伦一直安排了人暗中跟着她,那些人也不方便跟的太近,看到顾文鸢的人守着就远远的站在街对面看着了。 等到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曲婉婷也不见了。 两个男人的手机同时响起,苏宁易接了电话放在耳边,原本冷淡的脸上骤然一片阴沉,黑眸里酝酿的风暴越来越厚重,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越来越重。 还没等他开口,身旁的方伦一把将手机摔在茶几上,琉璃台面上被砸开一个口子,手机崩裂,摔出来的零件飞的老远。 “妈的!老子去废了他!”方伦气冲冲的开口。 苏宁易没有放下手机,那头的人也不敢挂电话。 “去苏家,盯好苏情,别让她离开苏家半步!” 在这个节骨眼上,苏墨抓了顾文鸢和曲婉婷,为的是让苏宁易自乱阵脚,他不会傻到去威胁苏宁易,让他给自己股权,只不过会威胁他,让他自己辞了执行董事的位置罢了。 方伦通知了手底下所有人,追踪曲婉婷和顾文鸢的去处。 等到他安排好以后,对着一身煞气的男人开口,“她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他担心的是,对方抓顾文鸢来威胁苏宁易,暂时不会动她,可是曲婉婷就不一样了,半路杀出来的,他怕还没等他们找到,曲婉婷就已经被灭口了。 “不会。”男人冰冷的吐出这句话,“他们不会忘记,苏情还在苏家。” 他什么都不会管,顾文鸢是他的底线,既然对方已经碰了,也就别怪他发疯了,苏墨是一个很疼妹妹的男人。 所以他不会轻举妄动。 但如果他碰了,苏情也不会太安逸。 一夕之间,整个宁峰变得人心惶惶,外头不时有穿着黑衣服,戴着耳机墨镜的人来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看到他们的人都闭口不谈,将门窗关闭。 顾文鸢醒过来时候,脑袋昏沉沉的,鼻腔里还有刺痛的感觉,她伸手挡住上头传来的光线,努力适应灯光。 曲婉婷躺在她身边,顾文鸢伸手摇晃她的身体,开口叫道,“婉婷,婉婷!” 听到她的声音,曲婉婷悠悠转醒,她撑着身体爬起来,才想起来她们在母婴店被袭击了,两个女店员身手很好。 几乎是一瞬间,她们就失去了知觉。 “我们这是在哪?”她哑着嗓子问。 “不清楚。” 顾文鸢环顾四周,房间里摆设简单,跟普通的卧室一样,只不过除了左边那道门以外,没有任何出口,连窗户都没有,两人身下是柔软的大床,旁边放着一套沙发,还有电视。 她揉了揉脑袋,对她们两个孕妇还算道义,最起码没有扔在阴暗潮湿的小黑屋里。 “你没事吧?肚子有没有不舒服?”曲婉婷拉着她开口,生怕刚刚碰到她肚子。 “没事的。”顾文鸢撑着腰际起身,在屋子里四处查看。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出了沙发床和电视以外,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浴室里只有一个排气窗,很小。 与世隔绝的样子。 曲婉婷甩着脑袋走过去,脚上没有穿鞋子,踩在红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这是谁干的。”她说了句。 顾文鸢手在墙壁上敲了敲,“不清楚,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看样子这些人是蓄谋已久,不然也不会做的这么轻松,能够避开苏宁易派在她身边的保镖。 还没等两人猜想完,门口传来动静,曲婉婷走到顾文鸢身边,两人盯着门把手转动,外头的人推门而入。 看着那道消瘦的身影,儒雅俊逸的脸上透着薄笑。 “是你。” “苏墨。” 两人同时开口。 苏墨看着里头的两个女人,笑得怡然自得,他没有想到派去的人会把曲婉婷一起带回来,这真的是个大惊喜。 就跟买东西买一送一,送的那个却是他最想要的。 “不用那么紧张,坐吧。”看着两个警惕的女人,他温润开口。 看到是他,顾文鸢反而觉得不害怕了,一个你已经了解的对手,要比一个你不清不楚的人,更让你安定。 “苏墨,你把我带到这来就算了,把婉婷放了。” 苏墨自顾自的去到沙发上坐下,茶几上头连个水杯都没有。 “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们,只不过请你们过来做客而已,过两天就会放你们回去。”他态度诚恳,就好像只不过是约朋友喝下午茶而已。 “请?苏先生请人的方法这么领异标新?”曲婉婷冷笑道。 “我知道他们可能粗鲁了一点,只不过怕你们不肯过来,这是最省心的办法。” 他笑脸盈盈的凑过去,白皙的手掌伸出去,“好久不见了,曲小姐,还没正式跟你道过谢。” 曲婉婷看了眼,拉着顾文鸢往一旁过去,没有搭理他。 这两人看上去,应该不只是见过那么简单。 苏墨神态自若的收回手,没有丝毫尴尬。 “既然都说了是过来做客,做几天,聊什么?你说吧,我们听着。”曲婉婷抬眼问了句。 “这个,暂时还不好说。”苏墨嘴角微扬。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曲婉婷眯起眼睛问了句。 苏墨没有说话,这事他自己也说不准。 “让我来说吧,不好说的意思就是,要看苏宁易怎么选择了吧,如果董事会你们大获全胜,那么我们能够完整无缺走出这里的几率很大,但是如果反过来,恐怕能不能完整的出去,是活着还是其他,就得看你们的心情了吧。”顾文鸢表情未变,冷然开口。 “哪里的话,我们又不是黑社会,怎么会做那么可怕的事,我已经亲自跟大哥说了,过两天就会送你们回去的。” 顾文鸢正想撕了他的脸皮,笑面虎这称呼真的不是白来的。 苏墨对着苏宁易下了多少次手,哪次不是往死了去的,他还舔着脸说出这些话,他看似温润的背后,其实藏着比豺狼还要残忍的心思。 “既然说了会好好招待我们,就送点东西过来吧,我肚子饿了。”她忍下怒气接着开口。 现在的情况,她自己还怀着孕,不能跟苏墨硬着来,否则出了什么问题,难过的是她自己。 苏墨点点头,“我会安排人的,在这之前,我想跟曲小姐单独谈谈,可以吗?” 曲婉婷抬头,还没等顾文鸢拒绝,她便答应,“好。” 苏墨率先走出去,顾文鸢拉着曲婉婷的手,有些不放心,“你小心点。” “放心吧,她的目标是你,我威胁不了苏宁易,伤害我他不会有什么好处的。”曲婉婷安慰道。 曲婉婷跟着苏墨离开后,门照旧被锁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做我的女人 这是一栋复式别墅,看样子并不是太奢侈的地带,只不过很安静,开放式的设计,一楼二楼直接贯穿,互相看得到一个房顶。 曲婉婷跟着苏墨走出房间,整栋别墅设计简约,并没有太过奢侈的地方,脚下踩的是红木地板,没有铺地毯,从二楼往下看,看得到的地方,几乎都有保镖。 她仰头四顾,上头按了监控器,看样子这里的保密性也不是一般的强,否则也不会成为关押她们俩的地方。 苏墨推开走廊最尽头的一间卧室走进去,这里视野开阔,他走到阳台上,隔着封闭起来的玻璃远眺。 曲婉婷在宁峰呆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个地方,应该很多人都找不到,宁峰大的程度可怕。 “要不要喝点什么?”他往藤椅上坐下,伸手按下遥控器,头顶的玻璃敞开,吹进来凉爽的风。 “不用了。”曲婉婷上前坐在他对面,还真的没什么喝东西的欲望。 苏墨看着她,这张脸上好像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永远都是那么那么冷淡。 “上次你的朋友骗得我很惨,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他指的,应该是莫小提给他假电话号码的事情。 曲婉婷偏头看了眼下头,四周都是树林,看样子只有这一栋房子。 “我跟苏先生本来就不熟悉,见过一面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一句话,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曲婉婷这样的人是从来不把那些小事放在心上的。 苏墨笑了笑,“你帮过我,其实你可以以这个为要求让我放了你,但看样子你没这个打算?” “要是有用的话,我也不会被抓了。”曲婉婷不屑一顾的开口。 如果苏墨真的对她有感激之情,在知道错抓了她的时候,就会放了她,也不会把她和顾文鸢一起关起来了。 况且现在就算他肯放了她,曲婉婷也是不乐意的,她不放心顾文鸢一个人呆在这。 “呵呵……看样子曲小姐对我有些误会。”他优雅的开口,语气里透着委屈。 曲婉婷懒得跟他打哈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绕来绕去的,太累。” 苏墨拍拍手掌,欣赏的开口,“那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曲婉婷直觉,这人嘴里不会说出太好听的话来,她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做我的女人。”他字句清晰的吐出来。 果然,真的不是什么好话。 “你,看上我了?”曲婉婷倒是坦然,进了娱乐圈以后,这种骚扰两三天就会有一次,她也懒得惊讶。 “对,做我的女人,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他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抚上她细腻的皮肤。 “啪。”曲婉婷一把将他的手打下去,打出来的声音很响。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如果要其他更好的东西,我不是买不起,你这样的话我听多了,你这样的人我也见多了。” 苏墨没有恼怒,面上依旧云淡风轻,被曲婉婷打下来的右手突然按在她脑袋上,五指合拢,抓紧她的头发,逼她那张美艳的小脸看向自己。 他附过上身倾过去,儒雅的脸凑近,温热的气息吐在曲婉婷脸上,“你会答应的,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考虑,过两天了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她瞪着眼睛,脑袋后头苏墨的手拉的紧,扯的她头发疼。 说完这句话后,苏墨低头在她脸上轻舔,脸上传来湿漉漉的感觉,她恶心的想吐。 “就这样,你回去好好想想吧,需要什么就跟他们说。”苏墨放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连,话语轻柔似水。 曲婉婷恨不得抄起身下的椅子砸死他,但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她反抗的激烈,恐怕会适得其反。 保镖推门进来把她带出去,看着她僵硬挺直的背脊,苏墨眯起眼睛,视线如同吐出信子毒蛇那般缠绕。 刚刚推开门进到顾文鸢身边,曲婉婷一溜烟冲到洗手间里,翻开马桶盖子,吐的昏天黑地。 “呕……呕……” 顾文鸢赶忙跟过去,伸手在她背上轻拍,“怎么了,突然反应这么激烈。” 按理来说,她才怀孕两个月,还没有到孕吐的时候。 曲婉婷眼泪都呕出来了,她怎么可能告诉顾文鸢,苏墨那个变态做了什么,现在想起来他的动作,她胃里就翻江倒海的。 果然适应了方伦,再对于其他男人的触碰,她心里头都是无比抵触的。 “喝点水吧。”顾文鸢转身去了房间里给她倒了杯水,好在刚刚有人送了些东西过来。 她就着顾文鸢的手喝了几口,站起来按了抽水马桶的按钮。 “舒服点了吧。”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恶心。”曲婉婷擦了擦嘴,走出门外。 “苏墨跟你说了什么?” 顾文鸢拉着她坐下,伸手给她拿了块毯子盖在她肚子上。 “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而已。”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让顾文鸢担心了。 “对了,你看到什么了没有?我们在哪里?”这里完全被封闭起来,根本不能知道外头的情况。 曲婉婷想了想,语气有些沉重,“看样子应该是在山里,这是栋两层别墅,里外都有保镖把手,光一口就有十多个。” 她刚才留心数了数,楼梯口,大门口,客厅沙发,别墅内部数量就有些多了,更加别说她只透过阳台玻璃看到了庭院里的一小部分。 “看样子苏墨是进行了严密的部署,真的是费尽心思了。”顾文鸢说道。 能够再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她经常去的母婴店入手,她当时就没注意到那道新开的仓库门。 现在想来,苏墨真的是计划了很久。 “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看他想做什么再说。”曲婉婷说着,抬头往上四看。 以苏墨那个变态的心理,她怕这里按着什么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我看过了,没有摄像头,可能是觉得我们两个女人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吧。” 顾文鸢刚才就一直在检查,恨不得连床底下都被她翻过,这个苏墨,还不算太过分。 曲婉婷拉着她的手,眼神坚定,“不用担心什么,他们现在肯定在找我们了。” 顾文鸢点点头,她相信苏宁易,很快就能来救她。 顾文鸢被抓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苏家,苏博和乔宓赶回去的时候,老爷子正在客厅里发火,瓜果点心扔了一地。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屋子的人拼在一起不知道真心担心,还是来凑热闹的。 苏文带着苏亭宣老早就被老爷子指示出去帮着找人了,只不过用心不用心,谁也不知道。 苏宁易还没有回来,估计找不到顾文鸢他是还不会回来的。 “都给我去找!一个大活人怎么就那么不见了!”老爷子指着管家开口。 “去,带着苏家底下的人去,把我的曾孙给我找回来!” 乔宓赶忙走过去,李凤凝站在一旁,也没敢上去劝,苏情坐在沙发上有些发抖,她真的害怕,害怕顾文鸢是苏涣抓走的。 “爸,你先别着急,阿易已经在找了。”苏博开口劝道。 老爷子吼了几声,也是被气的急火攻心了,心口突然跳了一下,他按着胸口喘气。 “老爷子!” “爷爷!” 冯美堇见状赶忙上前扶着他坐下,招呼佣人去拿药过来。 “你先慢点呼吸,慢慢的。”冯美堇伸手给他顺着胸口,试图给他调整呼吸。 苏雅急得团团转,李凤凝特地告诉她,不许多说话,这种场合帮不上忙就少开口。 可是大嫂平白无故就这么不见了,她自己也很着急的。 “爸,您先别着急,文鸢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绑架她的人肯定也只是图财,钱拿到了他们就会放人的。”乔宓安慰道。 谁都不知道到底顾文鸢是被谁带走的,眼下只能先安慰老爷子,再想办法找人了。 “今天这里有没有陌生人人来过电话?”她接着问道。 佣人摇摇头,跟平时一样,没什么奇怪的。 “从现在开始,守着家里的所有电话!”乔宓吩咐道。 佣人听了马上四散开,去了各个座机旁边守着。 如果是图财的话,人已经抓到了,接下来就是勒索电话了。 苏雅叹了口气,往边上一看,才发现苏情的脸色格外难看,“姐,你怎么了流这么多汗?” 苏情伸手才发现手掌心里滑腻一片,“没,没什么,可能太着急了觉得有点热。” 乔宓眯起眼睛看着她,妖艳的丹凤眼里一片深思。 苏宁易安排下去的人紧锣密鼓的在找人,方伦负责东城区,他负责西城区,这一天找下来,还是没有消息。 他现在落地窗前,望着外头阴沉沉的天,估计也差不多该来消息了。 这样想着,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发出滋滋的声音,微弱的屏幕亮光在没有开灯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眼。 “喂?” 那头的人没有说话,苏宁易没有听到回答,接着开口,“苏墨,这样的游戏有意思吗?” 十分笃定的口吻,甚至没有一丝怀疑自己是错的。 那头的人笑了,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柔,“大哥,我还没说话呢,你就知道是我。” “少说费话了,人呢?” “呵呵,人好好的,你放心吧。” 苏宁易手掌张开,放在冰冷的玻璃上,挡住外头楼层的灯光,“你要什么?” “主动辞去执行董事的职位,你名下的股权转让到苏亭宣名下,以后再也不进苏氏集团半步,这样,我保证你的老婆孩子都会安然无恙。” 苏宁易低头看着脚下万家灯火,没有气急败坏,没有歇斯底里,依旧一副让人无法猜透的感觉。 “好。” 苏墨笑得肆意,“够爽快!到底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有魄力。” “董事会后,我会送她回苏家。” 苏墨这招用的漂亮,股权转给了苏亭宣,苏亭宣正好是同他们是一起的,起到了帮衬作用。 就算以后他报警,没有拿到实际性的证据,警方也不能动苏墨,这好处都让他给占了。 顾文鸢坐在沙发上,曲婉婷抱着毯子看着天花板,她怀孕的事情一定不能让苏墨知道,否则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外头的人来来往往的,他们的警惕性看样子很强。”隔着门板就听到外头的动静。 两人就那么躺着,一直到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看样子是有人来送饭了。 保镖拉开门,看着送饭的人进来以后,又把门带上了。 顾文鸢起身就看到一道身影走过来,来人穿着女佣装,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身高应该在一米六五左右,身材娇小。 “我是来送饭的。”女孩子说着把手上的托盘放到茶几上。 她走进后,两人才看清她的脸,精致小巧的五官凑在一起,漂亮的没话说,比洋娃娃还要来的精致。 “你……是这儿的女佣?”顾文鸢不确定的开口。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佣,而且这女孩子身上有股气质,那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熏陶出来的,女人的直觉总是要比那些粗线条的男人来的准。 女孩子笑了笑,露出一颗俏皮的小虎牙,眼眸灵动,“对啊,我看起来不像吗?” 两人同时摇摇头,真的跟这身衣服不搭。 “我是这新来的佣人,负责给你们做饭的。”女孩子说道。 说着她上下打量两人,仔细揣摩曲婉婷的脸后,她大叫道,“你是曲婉婷吧?我前段时间刚刚去看过浮生若梦!” 曲婉婷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过这女孩子应该不是什么狂热粉丝,没有大叫着扑上去,还是站在原地。 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人,起码跟苏墨不是一伙的。 “小姑娘,你过来。”顾文鸢压低声音叫她。 她眨眨眼睛,移过去凑到顾文鸢面前。 “你认识这家主人吗?” “不认识,我刚来没几天。” 顾文鸢这个人,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直觉这姑娘是个好人,那么她肯定不是什么坏人。 “你能帮帮我们吗?我们是被抓来的。”她说的诚恳,拉着女孩子的手就差没掉眼泪了。 其实不用她们说,这女孩子自己也感觉到了,这家人有问题,只不过上流社会的人,谁也说不清楚。 还没等她开口回答,门口传来敲门声,“送饭的,快点出来!找死呢!” 听到外头人粗暴的声音,顾文鸢着急的抬头。 “我会想办法的,你们把饭吃了,明天我送饭过来的时候,我们再说。”她小脸上透着认真,一双大眼睛清澈透明。 顾文鸢激动的点点头,就连曲婉婷都觉得讶异,这么就算找到出路了? 女孩放开顾文鸢的手,往门口去,还没等拉开门,她回头对着顾文鸢笑了笑。 第一百五十六章 苏情的选择 苏情回到房间给苏墨打了电话,那边响了几声后挂掉,听着那头的机械女声,苏情眼里一片沉重。 她心里害怕的很,她怕真的是父亲跟哥哥抓了顾文鸢,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就再也没了回旋的余地,在苏家也没了翻身的机会。 “快接电话啊……”她着急的拿着手机,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拨过去,依旧没有回应。 “哥,该不会真的是你抓走了文鸢吧……”她喃喃低语,像是在问自己一样。 在这一刻,她似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顾文鸢真的是被苏墨带走的,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不接自己电话的。 乔宓走进房间,她一眼就看出来苏情的不对劲,所以在她回来的时候一直跟着她。 小江在楼下给老爷子煎药,扑溢出来的药香味弥漫在整栋房子里,闻着神清气爽。 有些事情,是要当面问出来才算清楚的,这样想着她一把将房门推开走进去,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声响。 苏情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下意识的把手机往身后藏。 “大,大伯母,您找我有事儿吗?” 乔宓走过去,妖娆的曲线不显风尘,只是优雅的味道,她不慌不忙的走过去,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苏情,毫无情绪波动。 “我为什么找你,你不清楚吗?” 苏情放在身后的手捏紧手机,故作镇定的开口,“我不知道。” 乔宓走到她面前,伸手从她背后将手机抠出来,苏情死捏着不放,却压不住乔宓身上那股气势,她不留神就松了手。 果然,手机屏幕还亮着,通话记录那里显示的,都是苏墨和苏涣的名字。 “说吧,你知道什么,这个情况下你给你爸打电话,总不可能是让他帮忙找人吧。”乔宓拿着手机,屏幕凑到苏情面前,冷着脸问道。 “我……” 苏情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不可能告诉乔宓她是想问苏涣有没有抓走顾文鸢吧。 “你不说我来替你解释,要么就是这事儿跟你爸有关系,要么就是这事就是你爸干的!” “不是的!不是!”苏情连忙开口。 她的反应越来越让人觉得她就是准备给苏涣通风报信,告诉他苏家的动静。 “是吗,难不成你是想你爸了,准备给他打个电话慰问慰问?”乔宓跟着开口。 苏情低下头,她真的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是想问一问爸爸,到底是不是他抓了顾文鸢。 可是问清楚以后,如果是,她该做什么,如果不是,她又该做什么。 她完全没有考虑过。 “你告诉我,老老实实的开口!文鸢的事儿,跟你爸有没有关系!” 苏情抬头,语气急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乔宓把她的手机扔到床上,一字一句的吐出,“我不管你清不清楚,明不明白,我今儿把话给你放在这,要是我儿媳妇和我孙子有丝毫的闪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这句话,乔宓转身离开,妖艳的脸上一片认真。 苏情放在身侧的手指捏紧,眼眶里眼泪在不断打转,这事儿她真的不清楚,为什么就不信她。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来,苏墨的名字在上头跳动,苏情一步并两步的跨过去,她喘着气接通电话。 “哥!”还没等那头的人说话,她一声叫出来。 苏墨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食指收回,眼里一片墨色,“你怎么了?谁为难你了?” 听着她的声音就知道不太对劲,苏情很少这么失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苏家人给她气受了。 “没人欺负我,哥我问你,顾文鸢是不是你抓的?”苏情着急忙慌的开口。 那头的苏墨没有回答,身子靠在皮椅上往后扬去。 “哥,你说话呀?是不是你跟爸爸?是不是?!” 他的沉默让苏情越来越慌张,她心里头越来越害怕。 “这事你别管,你现在能离开苏家吗?收拾东西过来,以后跟我住在一起。”苏墨慢慢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苏情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顾文鸢真的是他抓得无疑,一母同胞,她已经了解苏墨到极点,一句话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从顾文鸢被带走那一刻,她身体里紧绷的那根弦彻底崩溃,她无力的坐在床上,“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你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安排人过去接你,你从西苑侧门出来。” 现在情况越来越严峻,苏情还在苏家就是遏止他们的筹码,前段时间她不愿意离开,现在应该死心了。 “我不会走的,我不愿意走,哥你把顾文鸢放回来吧,你放了她,你跟爸不能越错越离谱!”苏情嘶喊道。 “你别天真了,事已至此你还以为我们还有退路吗?不光我跟爸爸,就连你也是一样,在你把文件交到我们手里的时候,你在苏家就已经没了立足之地,你还以为他们还能把你当一家人吗?!”苏墨吼道。 苏情从小被保护的很好,以至于完全分不清楚情况,她的那份天真有的时候可以视作愚蠢。 苏墨现在也在后悔,如果他没有那么护着她,而是给她看过人性不一样的一面,或许苏情就不会这么气人。 听筒里隐隐传来苏情的啜泣声,她哭的很厉害,嗓音抽搐,苏墨有些不忍心,但现在不能不逼她。 “如果苏家知道了文件是你给的,你会面临什么局面不用我多说,情儿,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背叛就是背叛,不可能有开脱的理由,回来吧,我跟爸爸才是永远保护你的人。” 苏情低着头,眼泪直直的掉到她的膝盖上,陷进裤袜里头不见,苏墨那句背叛就是背叛,没有理由开脱狠狠的在她心上扎了一刀,似乎她真的已经没了退路。 苏家再也容不下她了,从她交出苏宁易的文件,给了那百分之五的股权开始,她就已经背叛了苏家。 空荡的房间里只留下她哭泣的声音,没有哀嚎,没有放声大哭,只有压抑到极点的声音。 半夜,夜里总是安宁的,白日时人们放肆挥霍,到了夜里开始安静下来,调整一整天的疲累。 苏家夜晚的时候,庭院里的路灯也都不会熄灭,风吹动挂在房檐下的灯笼,下头漂浮的流苏肆意摇摆。 西苑两道人影在查看了四周情况后,慢慢从门内出来,小江手上拿了个黑色皮包,里头放着苏情认为重要的,要带走的东西。 苏情穿着灰色毛呢大衣,脚上特地选了双平底软和,走路不会有太大动静的鞋子,她很少穿平底鞋。她戴了顶黑色帽子,帽子侧边有黑色玫瑰。 “小姐,我们走吧。”小江压低声音开口。 西苑侧边不远处是有一道通往外头的门的,但是苏家的人大都直来直去,开了车子直接从大门进。 所以这里就大多数来往的都是佣人。 平时跟她一起的只有小江,所以不用太注意往来的人,说实话也没人能想到她会在大半夜离开。 苏情一路走,一路看,眼里有很多不舍,她从记事开始就住在苏家,这栋宅子有她太多的回忆,二十多年的感情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掉的。 小江拉着她一路走到门边,苏家每天都有人打扫,所以就算是不常来的地方,也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绝对没有荒芜的感觉。 “小姐,来。” 小江掏出钥匙打开门,外头就是青石板小路,这条路蜿蜒过去,苏墨的人在尽头等着她。 她先走出去,现在路上,仰头看着整个院子,可是看到的,不过只是一堵高墙而已。 小江关上门后拎起皮包,伸手拉拉还在发呆的苏情。 “我们走吧。”她回神后无力的开口。 以后她就再也不可能有回到苏家的机会了,她选择了父亲和哥哥,到现在她都还没有算清楚,到底对错与否。 两人沿着路一直往下,脚步并不悠闲,反而显得急促。 张原从竹林里走出来,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他伸手按着耳朵上的黑色耳机。 “人下去了,盯紧了,一定要在苏墨的人看到她的时候动手。” “是。” 那头的人应声。 苏墨心里头想的很简单,苏家的人对于苏情来说,都是有感情的,他们父子做的事情没有牵扯到苏情。 所以苏情能够事情发生后,苏涣父子与苏宁易对峙的情况下,安然呆在苏家那么久,为的就是苏家对她的旧情。 所以他认为无论如何,苏家都不会动苏情。 张原嘲讽的看着那两抹背影,苏宁易是不屑于对女人下手的。 但是苏墨忘了一点,那是没在触及他底线的情况下,在顾文鸢毫发无伤的情况下。 隔着老远的国道上,苏墨安排来的人一直守在车上等着,现在四下无人,山里还不时传来声响。 戴着耳机的保镖目不转睛的盯着路前方,生怕错过了苏情。 一直到路那头出现了两道身影,来的人还有苏墨的秘书,他是认得苏情的,一看到戴着帽子的女人,赶忙打开车门下车。 “小姐,少爷派来的人在那里!”小江指着前头的三辆黑色车子开口。 原本呆在车上的保镖全部下车,准备迎上去。 还没等到他们跨出步子,从两旁窜出来的二十名保镖直接将苏情围住,水泄不通。 路那头隐在夜色里的车子齐齐打开车灯,强烈的远光灯直接刺到对面的人身上,他们伸手挡住在眼睛前。 “你们是什么人?!”苏墨的秘书走上前去,身后的一应保镖也跟着他走过去,两波人形成对峙之势。 围住她的人主动让开,张原背光走进来,看着苏情,面无表情,“四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苏情一看到他,就知道自己走不了,因为她还在苏家,所以苏墨不会太过分,可一旦她离开了苏家的掌控,恐怕他们会肆无忌惮。 苏宁易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恐怕从顾文鸢不见的那一刻开始,张原就已经在苏家附近守着了。 “如果是觉得在老宅住的不舒服的话,Boss给你安排了其他的地方,让我过来带你过去。” 一听这话,苏墨的秘书马上绷紧神经,身后的保镖刚想上前动手,就被另外一伙儿人围住。 无一列外,他们手上都握着黑色手枪,枪口直接对着他们。 “别轻举妄动,那拨人可不是我们手下的,方先生的人做事情向来不会留情面。” 苏情吸了口气,张嘴时口里吐出白气,直直的看着张原,“我跟你们走。” “小姐!” “小姐!” 两边的人着急叫道,小江拉着苏情的手,死死不放。 张原挥手,保镖上前去拉住苏情,带她去了身后的车上,苏墨的秘书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脑袋,不敢轻举妄动。 “人我们带走了,她不出这道门还是苏家四小姐,可是她出来了,自然就不会再有人留情面给她。”张原毫不留情的开口。 谁先松了手,一眼就看出来了。 张原的话随着冷风吹进车窗,一直到苏情耳朵里,她脸色苍白,紧紧的握着自己冰凉的指尖。 “你们想怎么样?”苏墨的秘书开口问道。 张原慢悠悠的开口,“很简单,什么时候见到我家夫人,什么时候放了你家小姐。” 苏情如果呆在苏家,就不会有人动她,无论时局再怎么微妙,也不会有人动她,可是她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所以怪不得别人。 说完这句话,张原转身,带着人上车离开。 苏墨的秘书马不停蹄的拨通了苏墨的电话,带着人快步往车上走去。 小江一个人站在原地,手上还拎着苏情的皮包,看着两方人陆续离开,她找不到去处。 风吹动两旁的树林,在夜色下,摇曳的树枝显得格外可怕,她转过身去,不顾一切的往苏宅跑去。 原本还热闹非凡的场景,一下变得清冷,回归于夜色之下。 张原坐在副驾驶上,从反光镜里看着后头被两个保镖围在中间的苏情。 “害怕吗?”他慢慢问道。 苏情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她第一次叫见到那么多把枪抵在人脑袋上。 “我们家夫人被带走的时候,估计也不会轻松到哪儿去。” 苏情猛然抬头,只看到张原被副驾驶座挡了一半的身影。 第一百五十七章 跟疯子对话 顾文鸢和曲婉婷一直都睁着眼睛等到第二天,那个女孩子无疑是黑暗里的一点亮光,给了她们莫大的希望。 夜里,两人都睡不着,顾文鸢盯着天花板开口,“婉婷,你还没告诉我苏墨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多在意,前次我去瑞士正好碰到他被人追杀,我出手帮了他一把。”身旁的人开口,没想到救了一匹狼。 顾文鸢叹了口气,她已经不觉得有任何惊讶的了,“他看上你了对不对?我看他看你的眼神,绿油油的就跟狼似的。” 曲婉婷没再答话,她不想去想,苏墨那天的态度还在她脑海里回放。 房间里突然变得寂静下来,顾文鸢一只手拉住一旁的曲婉婷,扣住她的指尖,“没事的,他们很快就会来了,苏宁易也好,方伦也好,他们都在努力。” 顾文鸢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上,指腹下能感觉到孩子正在活动。 无论如何,她跟曲婉婷都不能出事,她们四个绝对不能有事。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女孩子准时送来了早餐,听到开门声时,两个疲累的人顿时觉得神采奕奕。 她端着早餐进来,苏墨并没有苛待这两人,要求她做的饭菜营养搭配,当时她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整栋房子里只有她一个女佣负责照顾她们。 而且她自己都没照顾伺候过人,那个男人居然有板有眼的对她指示这么多,真的让她差点没把手上的菜叶子扔在他那张脸上。 “你们快吃早餐吧。”她放下托盘,有模有样的把里头的东西摆在茶几上。 面包土司,牛奶,果酱黄油,真的挺简陋的,她生来就是被伺候的主儿,要不是为了躲开找她的人,她有什么必要做女佣。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顾文鸢没有动手吃早餐,对着面前漂亮的女孩子开口。 她摸摸下巴,“我没说过吗?” 顾文鸢满头黑线,你什么时候说过了,昨天就匆忙的说了两句话,除了知道你是个女的,其他的都一无所知。 “我叫清然。” 曲婉婷伸手指了指顾文鸢,“我是曲婉婷,她叫顾文鸢,很高兴认识你。” 这样的状况下,遇到她真的挺高兴的。 顾文鸢伸手拿了片土司,往上头抹了果酱,压低声音开口,“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清然摇摇头,“不知道,别墅里的吃食都是有专门的人送过来的,我被带过来的时候,车子完全密封,见不到路。” 她当时只不过是看到了招女佣的广告,上门试了试,结果她就被选中了,在苏墨的别墅里干了没两天,她就被带过来了。 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想偷个懒都不可以。 “你也出不去吗?那跟外界联络呢?”顾文鸢急忙道,又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赶忙压低。 “出不去,我也没有通讯工具。”清然在心里哀嚎,她现在是明白了为什么会选中她了,只因为她简历上填了个孤儿。 无亲无故的,就算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 “不过你们放心吧,我看那个男人昨天晚上就离开这了,我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联络到外头。”清然慢慢凑到她们耳边,低声开口,手上的动作好像在收拾盘子一样。 曲婉婷想了想,报下了一串电话号码,“这是我,我男朋友的电话,如果能够拨通,他应该就可以找到我们。” 她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方伦,这样的情况下就随便开口了。 以方伦手下人的能力,应该能够追踪信号源头。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清然整理好东西后,端着盘子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曲婉婷对着顾文鸢开口,“你就不怕她是苏墨故意安排的?那么相信她?” “不会。”顾文鸢坚定的开口。 清然那双眼睛,清澈的可怕,她不是会骗人的人,而且这女孩子跟莫小提的性子反而有点像。 “也对,苏墨不会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曲婉婷开口。 人都抓到了,没什么必要耍这些小动作。 而且,那个清然耳朵上戴着的那对耳钉,是去年的提夫尼珠宝的全球限量款,价值不菲,不是一般的有钱人能够买到的,看样子她的身份,非富即贵。 清然下楼后往厨房里一扎,水龙头开的哗哗作响,她低着头洗碗,一边思索怎么办,她叹了口气,自己身上这麻烦属性真的挺可怕的。 都躲到宁峰了,还是有本事卷进这么大的麻烦里,要是让她小哥知道了,肯定会骂死她。 苏墨抓了那两个女人,其实清然除了曲婉婷,貌似还见过顾文鸢。 她从小长在国外,自家的公司也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苏远国际也算新一辈跨国公司的翘楚,她爸爸说过苏宁易的能力,是这一辈的商业人才里少有的。所以苏宁易结婚的时候,特别轰动。 她大嫂还拿着报纸对她吼道,黄金单身汉又少一个,她当时不小心瞄到一眼,新娘穿着大红色衣服,面若桃花,笑得明艳。 送东西过来的人一般都在早上十点左右,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手插在腰上在厨房里转圈圈。 这里的保镖无一例外都是戴着耳机的,他们的手机肯定也是被监控了的,所以偷他们的是完全没用的,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偷苏墨的。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就听到门口有动静,走到客厅里一看,苏墨气势汹汹的从门外走进来,脸色阴沉的吓人。 深邃的眼眸看了一旁的女人一眼,清然微微颔首,他收回视线踩着急促的步伐上楼。 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顾文鸢正在研究这里的床单花纹,曲婉婷懒懒的趴在沙发上,闲着无聊也不能做什么。 门突然被人从外头踹开,撞到墙的门板又反弹回去,被苏墨伸手挡住,顾文鸢抬头就看到怒气冲冲的男人。 曲婉婷起身走到顾文鸢旁边,警惕的看着一步一步走进来苏墨。 “你有什么事儿吗?”顾文鸢问道,她可不觉得苏墨会有什么好事。 话音刚落,苏墨一把把她扯过来,手指紧紧捏在她的手臂上,他低着头看着顾文鸢,眼里布满杀意。 顾文鸢仰头看着他,手臂上被捏的生疼,她没说话,一直等苏墨开口。 曲婉婷赶忙上去拉住他手,“苏墨,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她用力却没能掰开苏墨的手指,苏墨一把将她甩开,受力不稳的曲婉婷一下倒在床上。 “婉婷!”顾文鸢用力挣扎,看样子苏墨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这董事会还没到呢你就已经疯了?!”顾文鸢嘲讽道。 “顾文鸢,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苏墨冷着脸开口,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你真的不敢动我!苏墨,你没本事只会拿女人威胁,你真那么厉害也不会用我来牵制苏宁易了!”顾文鸢吼道。 曲婉婷没顾得上自己,好在那床垫是上好的,摔上去软软的,她赶忙起身在顾文鸢身后扶着。 “苏墨,你先放开文鸢,我们什么都没做你都能过来发疯!”曲婉婷红着脸吼道。 苏墨看到她的样子,指尖一松,顾文鸢脱离了他的身边,曲婉婷赶忙拉过她查看,“怎么样?疼不疼?” 顾文鸢摇摇头,她看着面前的苏墨,估计是苏宁易做了什么刺激到他了,不然他也不会过来抽风。 “我们既然人已经在这儿了,你再没本事动我老公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人有的时候得认命,无能就是无能!”她毫不留情的嘲讽。 苏墨高高的扬起手掌,却没有挥下来,顾文鸢仰着脸没有躲避,脸上尽是鄙视。 “是,你不怕死,可你肚子里的孩子,怕不怕?”他揉着嗓子开口。 手指作势要抚上她的肚子,曲婉婷大叫,“苏墨!你还是人吗?!” “我不是人?苏宁易抓了我妹妹,苏情有什么错!”苏墨扬声开口。 一知道苏情被带走,他心里头就一直翻江倒海,是他估计错了,苏宁易居然会对苏情下手,现在他心里有的都是对苏情的担忧。 顾文鸢轻笑出声,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一副疯了的样子。 “苏情无辜,我问你我就不无辜吗?婉婷不无辜吗?我的孩子不无辜吗?你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干的事儿却不像人做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苏宁易的心情你恐怕也尝到了吧?”她冷笑着开口。 刺人心肺的话说的酣畅淋漓,这两天憋的火都一通发出来,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舒服过。 苏墨脸色铁青,找不到话反驳。 曲婉婷看着顾文鸢,现在知道苏情在苏宁易手里,这家伙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你不是要动我的孩子吗?你动一个试试?”顾文鸢走到苏墨面前,逼得他步步后退,“我要是少了一根头发,马上就会有人送一把苏情的过来,我要是有个闪失,我保证你见到的就是苏情血淋淋的尸体!” 既然有了威胁的筹码,顾文鸢也不在乎什么道义不道义了,如果她们怯懦害怕,苏墨只会越来越过份。 相反的她们态度强硬起来,他反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踢了块铁板的感觉,不是那么好受的。 清然靠在门边听着里头的动静,突然觉得这个顾文鸢太对她的胃口了,太软弱的女人会被人嫌弃。 这种时候就应该强硬起来。 “好,你有种!”苏墨抬起手指着她,拂袖而去。 门板再次被拍上去,顾文鸢长吁一口气,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慌张的。 “你也真敢对着个疯子说出那些话,你不怕他恼羞成怒真对你动手?”曲婉婷拉开她的袖子给她检查。 “他不会,苏墨是个很疼妹妹的哥哥,在确保苏情的安全情况下,他不会冒险。” 这点,顾文鸢在苏家这段时间看的很透彻,恐怕苏墨这么恨她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苏宁易娶了她,而不是苏情。 曲婉婷抬眸就想到那天苏墨说的话,这个时候他应该不会再往这方面想了吧。 清然摸着下巴走在二楼走廊上,刚刚苏墨甩手进了卧室里,意思她现在如果要去偷他手机的话,现在去靠近他是最好的。 可是马上她又想到了一件事,她跟关起来那两人是不一样的,不至于也限制她的通讯自由。 想了想她伸手敲开房门,苏墨正在想办法找苏情被带去哪儿了,门响起来的时候他头也没抬。 语气凶狠,“进来。” 清然咽了口唾沫,把门推开,苏墨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进来。 “先生。”她挪动脚步走过去。 “什么事?”他看着面前的女佣,以前没有注意看,现在才发现这女孩子挺漂亮的。 “是这样的先生,我这段时间都没有跟我的朋友联系,所以我想跟您借部电话给我朋友报个平安。”她硬着头皮说道。 这撒谎还真的是个技术活儿。 苏墨皱起眉头,“你的朋友?你不是孤儿吗?” “我是孤儿,但是我有朋友……”清然面上笑着,心里头不知道抽他多少次了。 孤儿就不能有朋友啊,这个弱智。 苏墨也懒得多问,他认为以这个女人的背景,是绝对不可能把这里的事情泄露出去,也就没多管。 伸手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甩到茶几上,“出去找他们拿部手机,不过你可得想好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然明天就指不定出事的是谁。” 威胁的气息尽显,清然努力的把自己的嘴角摆成上扬的弧度,恭敬的开口,“是。” “拿着钱出去。”苏墨说了声。 关上房门后,她一拳打在墙壁上,忍住想吼出来的冲动,一拳一拳的发泄。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那种态度,他以为他是谁啊。 看了这些天她发现了,苏墨妥妥的就是一个小人属性,小小人。 保镖按照约定给了她手机,不用说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按了什么窃听器之类的,没东西也烦,有东西也烦。 她得好好想个办法。 ------题外话------ 大家猜猜清然是谁?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强迫未遂 股东大会依照计划好的日子,在初八那天准时召开,苏宁易手上的股份尽数转到了苏亭宣名下,他成了苏氏最大的股东。 苏文父子无疑成为最大赢家,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苏氏易主的消息。 “据悉,今日苏氏股东大会,确定新任董事长……” 方伦按下开关,按掉还在播报新闻的声音,“你还真的这么轻松就把东西拱手让人了?” 苏宁易坐在沙发上,手上捧着一本漫画书,这是顾文鸢前两天一直在看的,每次她都笑得很开心,可是为什么他却笑不出来。 “找到了吗?”他低着头,一直看着上头咧开嘴笑得没心没肺的小人。 方伦眯起眼,手上的皮手套被他啪的扔在茶几上,“藏得够稳的,如果不是那条短信,我还不知道原来人就让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了。” 昨天晚上他呆在房间里头,瞪大眼睛不知道怎么入睡,手机就响起来了,那是他的私人号码,没几个人知道。 上头只写了一句话,我这两天很好,等到工作结束了就会回去,老板对我挺不错的,只不过不能随意走动,回去的时候我要见到最喜欢的鸢尾花。 他本来以为只是发错了,结果细想一下,曲婉婷最喜欢的,就是鸢尾花,这很有可能是她发出来的消息,想到这个可能,他马不停蹄的召集人。 很快就追踪到了发出这条信息的信号来源,位置很近,宁峰东边的一栋宅子里,那里原本是属于苏家的地方,不过被老爷子给了苏情做生日礼物。 那里地处偏僻,平常人很少有去哪里的。 苏宁易合上书,抬起的眼眸,修长的手指纠缠在无名指的婚戒上,紧紧握住,“能知道里面的情况吗?” “部署很周密,我的人很难靠近那里,看样子他是把在宁峰一半的人手都调去守着了。” 那里被监测起来,恨不得鸟都别想飞过去,现在的情况势均力敌,看样子只能等这边打开一个突破口,等到苏墨去了别墅他们才有机会下手。 “既然谈判谈不拢,那就直接动手,没必要再拖下去。”苏宁易低沉着嗓音,话里冷的透出冰碴子。 方伦啪的一声拍在旁边的书桌上,堆高的文件被他震的掉下来,“就等你这句话呢,人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这苏墨既然想跟咱们耗,不如直接让他死了这个心!” 现在看样子是苏涣苏墨占了上风,其实不然,大部分的股权去到了苏亭宣名下,如果苏亭宣现在要动手处理他们,那么在苏氏他们是绝无立足之地的。 所以两人会随时提防着苏亭宣反水,并且,苏墨也不会轻易放了顾文鸢和曲婉婷,这是他保命的筹码,恐怕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了人。 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就乱的再彻底一点。 苏情被关押的地方很安静,这里是一栋公寓,从来到这里开始她就没见过其他人,只有她一个,没有人服侍她,只是有人会定期送来蔬菜水果,让她自己动手。 她要求了很多次,苏宁易都没有出现过,她知道自己已经没了脸面再见苏家人,尤其是电视上的新闻还放着苏氏易主的消息。 播音员一字一句的都往她心上扎去,令她羞愧的无颜以对。 所以她现在觉得,在这里也挺好的,不用见人,不用想其他的。 “苏小姐倒是觉得悠闲啊。” 方伦打着火机进来,皮靴踩在地上,被地毯吸去声音,他手下的人负责看着这个大小姐,这两天发现她的性子还真的是喜静,不吵不闹。 “方先生。”她起身叫了声。 方伦在她对面落座,看着桌子上的书,经典的外文小说,她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身后的保镖递过来一张纸,一支笔,苏情低头看着,不知所措。 “你没什么要对你那个好哥哥说吗?我给你这个机会,写吧。”他扬着下巴开口。 “我,没什么好说的。”苏情说了句。 现在她还能跟苏墨说什么,劝他收手,不可能了,去恭喜他,更不可能,她实在想不出来应该说什么。 “没得说也得写,你们兄妹感情那么深,总得有点什么说法吧,给你十分钟,你写吧。” 说着他伸手拿过那本书低头,上头密密麻麻的外文看的人眼睛疼。 苏情叹了口气,伸手拿起笔,笔尖在纸张上轻点,晕开一片墨渍,想了一会儿后,她动手书写。 一直等到她将纸张递出去,方伦身后的保镖接过来,他随意看了眼,这个苏情不知道是太过天真引来的善良还是如何。 做了那样的事,却没人能怪她。 苏情看着他离开,其实这些天她想的清清楚楚,再多的身不由已,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找不到任何理由开脱。 苏墨这两天很得意,每天都如同沐浴在春风里一样,这么些年受的憋屈,终于一朝扬眉吐气,真的痛快至极。 今天晚上跟几个富家子弟喝的有点多了,他摇晃着身体往别墅走去,想到那张清冷的小脸他身体里就憋着一股火。 曲婉婷对着他似乎永远都是那副表情,每次她扬起的嘴角都好像在嘲讽她一样。 两人睡在房间里,怀孕的人需要多休息,所以顾文鸢老早就拉着曲婉婷上床躺着,闲的没事也只能睡觉。 还没等陷入梦乡,门就被人从外头打开了,因为在这里的特殊情况,所以两人睡觉都是不脱衣服的,就那么直接爬上躺着。 房间灯猛然被按开,光亮晃的人刺眼睛,顾文鸢扭扭脑袋,打开眼皮努力的往那边看去。 苏墨一身摇晃着走过来,刺鼻的酒气让两人捂起鼻子,还没等她们开口,他走到床边,伸手拉住曲婉婷,一把将她抱起来。 “苏墨!你要干什么?!放开我!苏墨!”曲婉婷用力蹬着腿,他身上的气息让人害怕。 顾文鸢赶忙起身,追上去,却被保镖拉回房间,看着关上的房门,顾文鸢用力拍着门板叫喊。 “苏墨!你把婉婷放回来,你这个变态!” “苏墨!你这个流氓,没本事的小人!”她在里头吼了几句,依旧没有人管她。 想到苏墨抱走曲婉婷时的那个眼神,顾文鸢没由来的心惊害怕,不行,她得出去,曲婉婷不能有事。 这样想着她开始在房间里找东西,可是有的都只是一些简单的家具而已,没有能够打开房门的,她又能抬得动的东西。 苏墨意识有些抽离,他紧了紧抱着女人的手,一直带着她往上次的卧室走去,曲婉婷挣扎无力,她害怕苏墨突然把她扔在地上,伤了孩子。 “乖乖听话,我给了你时间考虑的。”他低头说道,似在喃喃自语。 他的话印证了曲婉婷的猜想,女人原本还急促的通红的脸,突然刷的一下惨白。 这个点清然还没有睡,她一个人要打扫这么大的屋子挺费劲的,她就不明白了,都没人住为什么还要她每天清扫一遍。 她推开书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苏墨抱着曲婉婷走进对面的卧室,这大半夜的,这个人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放下手上的拖把和水桶,清然走过去趴在门上,曲婉婷有男朋友她是知道的,这个苏墨对曲婉婷有意思她也是知道的,那边传来顾文鸢声嘶力竭的砸门声,她完全可以猜想到发生了什么。 看样子这家伙是想来强的,一想到这个可能,女人原本精致的小脸上一片愤怒,她最恨的就是男人欺负女人。 苏墨把她放在床上,没控制好力道的一甩,让曲婉婷下意识的扶住肚子,身下软绵绵的大床让她知道了即将会发生什么。 “你,你要做什么?!”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起身往床头缩去。 苏墨看着她害怕的小模样,嘴角勾起变态的笑意,当着她的面一颗一颗揭开衬衫的扣子。 曲婉婷拿起身后的枕头挡在身前,气急败坏的吼道,“苏墨,你别让我恨你!” “你现在说着会恨,过一会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我保证会好好疼你。”他就那么脱下了身上的衬衫。 灯光顺着男人结实肌理倾泄下来,泛出结实性感的光泽,在他俯下头来准备轻吻的时候,曲婉婷一把狠狠地抽在他脸上,力道十足。 “啪……” 房间里响起的动静很大,苏墨偏过头,脸色有些变化,脸上突然布满厚重的阴霾,他狠狠一把捏起女人的下巴,力道十足。 “给你几分脸色你还真就不知道深浅了,我告诉你,今儿我要定你了!” 说着男人狠狠附身吻在她嘴唇上,野兽一般的撕咬让她疼的厉害,浓厚的酒味刺激她的感官,曲婉婷咬紧牙关,两只手腕却被他控制在头顶,动弹不得。 “唔唔……唔唔……” 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蔓延出来,曲婉婷捏紧拳头,抬起脚狠狠的踢在他身上,却没能踹开他。 “轻点,动了不该动的地方,看我怎么收拾你。”苏墨在她耳边狠狠的开口。 他刚刚撤离开一段距离,曲婉婷喘着气看着他,眼睛瞪的很大,苏墨低头,样子看上去有些惊奇,“你终于不再是那个表情了。” 曲婉婷看着他,哑着嗓音嘶吼,“苏墨,你别让我后悔帮你!” 苏墨摇摇头,好像意识不清晰一样,“不会的,你不会后悔的,你不会的。” 说着他一只手拉上她的衣领,毫不留情的撕开那层布料。 “啊!”曲婉婷惊恐的伸手挡住。 看着身下女人露出白皙的皮肤,苏墨原本泛出血丝的眼睛变得越来越猩红。 “苏墨,啊!” 门口趴着的那道娇小的身影急得焦头烂额,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她跑进自己刚刚才走出来的书房里头。 苏墨腾出手去解自己的皮带,曲婉婷眼眸泛泪,好像现在真的无力回天了,没人能帮她了。 这样想着,她手指无力的摊在床上,只希望苏墨不要伤到她的孩子。 还没等她闭上眼睛,门口传来那道灵动的声音,叫的毁天灭地。 “着火啦!着火啦!” 清然满意的看着书房里头的浓烟飘出来,她扑倒卧室门口,用力的敲打房门。 “咳咳!快开门啊,着火了!里面有没有人啊,快出来!” 守在楼梯口的保镖听到声音马上上楼,看到那个小女仆一个人在走廊里团团转,浓厚的烟雾越来越重。 “怎么回事儿?!” 清然眯起眼睛,指着苏墨的卧室门,“快快,着火了,救人啊。” 为了做到逼真的效果,她特地点了很大的一堆火,用的不仅是书架上的书,还有沙发上的沙发套,她特地把沙发套沾了水放上去,导致浓烟出来的越来越快。 很快狭小的走道就迷迷糊糊的看不清人形了,保镖也不知道是那头着火了,只看着她忙着敲门,就什么都没管的直接砸了门进去。 突然闯进来的人看到床上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突然背对过去站着,苏墨眯起眼睛坐起身来,看着外头突然冲进来的一堆人。 曲婉婷赶忙拉了一旁的被子用力的裹在身上,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感激的看着跟进来的清然。 “着火了先生!先生快跑啊!”她不管不顾的冲进来,拉着光膀子的苏墨就往外跑,他皮带打开了一半,看上去有些狼狈。 跑到门外,她回过头来给了曲婉婷一个安慰的眼神。 曲婉婷点点头,起身把床单裹在身上。 后头来的保镖拿了灭火器出来,去到书房里头熄灭了还在燃烧的火堆。 这么一来二去的,苏墨也清醒的差不多了,他坐在沙发上,伸手揉着太阳穴,看着面前的女人。 “说吧,怎么回事儿?” 旁边一摊被火烧过的痕迹,还有些黑炭一样的东西,分不清原来的样子。 “我本来是想把书本搬下来好好打扫一下书架的,后来我蹲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有本书被我弄湿了,我怕先生骂我,就点了火机去烘干,不小心点着了沙发套,就……”她低着头,小声说道。 “就着火了?”苏墨啪的一声拍在茶几上,“你以为我是傻子?这么扯的理由都相信,你给我说!这火是不是你放的!” 清然急忙摆摆手,眼泪巴巴的开口,“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放火,先生怎么可以冤枉我呢,我没有放火的理由啊!” 苏墨想了想,她真的没必要点这个火。 “说实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开口,“我,我是看到上次先生留下来的烟挺不错的,就想试试,结果烟头没踩灭,把地毯点着了。” 这种理由,就不算牵强了,女孩子抽烟在这个社会是常见的,虽然她并不碰。 苏墨没再开口,这种时候风声鹤唳,苏宁易在满城找人,他不得不小心,这个女人现在还不能辞退。 他闷着一口气,脸憋的铁青,起身离开书房。 听着厚重的摔门声,低着头的女人咧开嘴,笑得没心没肺。 ------题外话------ 唉,打算休息几天,大家都不出来的,我伤心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变天 曲婉婷被送回了房间,顾文鸢着急的上前,外头的动静闹得那么大,她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清然帮的她们。 “真好,你没事。”顾文鸢抱着衣衫不整的曲婉婷开口,她刚才砸门太用力了,手都青了。 “没事的。”曲婉婷反倒过来安慰她。 苏墨安排人送了衣服过来,曲婉婷洗了澡,换了衣服,她累的脱力,可是却丝毫没有闭眼睛的意思。 她真的没想到那个女孩子会这么帮她,本来就是毫无交集的人。 第二天清然完好无损的端着早饭进了两人的卧室,看着她咧开嘴笑得样子,曲婉婷一把拉过她。 “你没事吧?苏墨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清然竖起食指摇摇,“没有,他能对我做什么,他肯定觉得我没那个胆子去救你们。” 苏墨对于她的来历查的很清楚,所以才敢录用她,带她来了这里,而恰好她的资料做的天衣无缝,没人能查出来。 这也是她经过昨晚那样胆战心惊的事情后,唯一感谢她那个不靠谱的小哥的地方。 “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曲婉婷由衷的说道。 顾文鸢也上前拉着她开口,“我听婉婷说了,真的没想到你会那么努力的帮我们,清然,谢谢你!” 清然伸手拿了一块蛋糕,“你们先不用感谢我,我这是日子过的太无聊了自己找点乐子,如果真的早谢的话,等到你们出去了,我不会客气的。” 这话说得人心里舒服。 曲婉婷尝了口她煮的皮蛋瘦肉粥,其实她心里头一直觉得奇怪,清然看样子不像平常人家出来的孩子,但是如果是上流社会的千金大小姐。 为什么她做的饭会这么好吃,她的性格看上去也不像好好学做饭和会做饭的那种女孩子。 “我一直都想说,你做的饭挺好吃,你以前难道是厨师?” 清然原本还盈满笑意的小脸上突然变得有点苦涩,她看了眼桌上她端进来的饭菜。 “不是。” 谁能知道,她从小到大,别说做饭,是连就连穿衣服都是要人伺候的主儿。 可是为了那个人,她从连盐跟糖,酱油跟醋都分不清的大小姐,变成了连炒锅都能垫的起来的女人。 其中她那双手不知道被油烫了多少次,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可是那个人却从来没有注意过,也从来不愿意去知道饭桌上的饭菜是她做的。 “对了清然,你家里是哪里的人?我听你的口音应该不是宁峰人。”顾文鸢注意到她的不对,开始岔开话题。 “我在国外长大的,也算不上是哪儿的人。” 曲婉婷看了看门口,卧室门是开着的,门口守了保镖,出了昨晚上的事情,苏墨就要求保镖必须时刻盯着她们。 她压低声音开口,“你发了消息了吗?” 清然点点头,“发了,不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这两天我会多注意外头的动静。” 现在她已经身处其中,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了,早点救了顾文鸢和曲婉婷出去,她也能早点脱身。 苏家。 苏启渊坐在鱼池旁边,盯着游来游去的鱼发呆。 他这两天都没怎么看新闻,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乔宓和苏博回来过一次就再没来过,而苏宁易是直接从顾文鸢出事后就再没回来过。 前两天苏情又留了封信去了苏墨那里,他尊重这孩子的选择,但是不代表他不伤心。 冯美堇第一次觉得扬眉吐气,她的孙子现在把苏氏紧紧握在手里,带给她的是前所未有过的一种满足感和自我感。 她向来在苏家都是地位不高,不过是一个妾而已,上不了户口本的妾,让她一直都有一种被人压着的感觉。 只不过乔宓他们都不回来,她再怎么得意她也没有地方宣泄,越来越觉得慎得慌。 苏雅冲着苏亭宣发了一通火,她不能明白为什么苏亭宣要那么做,难道他跟苏涣苏墨一样,只是为了钱财。 这么多年的家人情份不能说断就断,李凤凝说了她两句,她不高兴就出门去了。 “老爷子,你尝尝这味道怎么样?”冯美堇特地熬了锅粥给苏启渊补身子,她盛了碗放到他面前。 “拿走,没那个食欲。”苏启渊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开口。 顾文鸢还没找到,苏家还乱七八糟的,他怎么有食欲吃东西。 冯美堇也没说什么,将碗放到一旁,她心里头不舒服,难道苏亭宣掌管苏氏他就那么不乐意,苏宁易是苏家的孩子,苏亭宣就不是吗。 管家走过来对着两人开口,“老太太,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过去吧。” “二少爷回来了吗?” “来了,在餐厅坐着了。” 冯美堇高兴的起身,苏启渊不想吃东西,一直坐在鱼池旁不动,她劝了几句没劝动也就没再管他。 李凤凝坐在苏文身旁,苏博一家子不在,也省的她们去做那些麻烦的吃食,她轻松的坐着,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以往她总感觉被乔宓压了一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站在苏家都可以堂堂正正的挺直腰际了。 “这两天我看你们都挺忙的,多吃点,这个是我亲手做的。”李凤凝给苏亭宣夹了菜放到碗里。 苏雅那个小姑娘说什么都不愿意回来吃饭,她也没再管她。 “妈,你也坐下来吃吧,别忙了。”苏亭宣说了句。 “亭宣啊,这两天怎么样?苏宁易呢?他没有搞什么鬼吧?”冯美堇开口问道。 苏亭宣没说话,埋头喝了口汤。 苏文见到气氛突然尴尬,伸手扶了扶眼镜,“没有,他这两天还在找顾文鸢的消息,也没顾得上公司。” “也好,趁着他忙着,赶紧把公司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了,尤其要做出成绩来…” 冯美堇絮絮叨叨的,无非就是那几句话,趁现在的机会去稳固苏亭宣的地位,提高他的声望是最为不错的。 “我吃饱了,先去公司了。”苏亭宣放下筷子,伸手拿了餐巾擦擦嘴。 “怎么吃的这么少,再吃点吧。”李凤凝看着他几乎都没有动过的盘子。 苏亭宣拉开椅子,“不了,没什么食欲。” 说完他头也没回的走出餐厅。 苏文看着自己儿子,反光的镜片下透出一双深究的眼眸,苏亭宣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有点让人看不透。 “这孩子,怎么了?”冯美堇不解的说了句。 “没事,估计是最近太累了,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苏文解释道。 “妈,您多吃点,我给爸再送点热汤过去。”李凤凝起身拿了碗盛汤。 苏家整座大宅里,有人欢喜有人愁,来往的佣人似乎也都知道苏家变天了,好像宫斗古装剧一样,跟在李凤凝身边伺候的人开始变得趾高气扬。 苏宁易这段时间没回过北苑,原本最受宠的地方变得冷冷清清。 乔宓自己回了苏家,这两天他们没怎么过来,苏博去上班前交待她,让她过来看看老爷子的情况。 刚刚进了苏家,她就听得到窃窃私语的声音,向来我行我素的她根本不往耳朵里去,直接去到了鱼池旁边,找到了盖着毯子发呆的老爷子。 “爸。” 听到她声音的苏启渊回过头来,不过数日,看上去竟然苍老了很多。 “你来了,文鸢怎么样,找着了吗?”他急忙开口。 “暂时该没有,不过您放心吧,阿易还在找着呢,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苏启渊动了动手,示意她坐在对面,“公司的事情我听说的差不多了,亭宣现在有的股份最多,阿易已经放弃了公司继承权。” “您别上火了,亭宣不也是苏家的孩子吗,交给他总比给了苏涣要好。”这倒是乔宓的真心话。 听了她的话,苏启渊看着远处,水面上泛起涟漪,不时有鱼儿浮出水面,“亭宣也是我的孙子,我知道,就是怕他们闹得两败俱伤,可是,唉…” 苏启渊叹了口气,心情沉重无比,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爸,您先把病养好再说,身体最重要。” 李凤凝端着汤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乔宓陪着老爷子说话,她深吸一口气,往那边过去。 “爸,喝点汤吧。”她端了汤放过去,又对着乔宓开口,“大嫂回来了,过去吃饭吧,正好我们刚刚开饭。” 她依旧是那副贤良的模样,只不过比以前多了分硬气而已。 “不了,我吃过了。”乔宓笑了笑,染着指甲油的手指拨了拨头发。 “不好意思啊大嫂,这两天因为亭宣的事情我们都忙着,也忘了问你一声,文鸢怎么样了?还有阿易。” “他们挺忙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清闲。” 乔宓闭口不谈顾文鸢,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张扬。 李凤凝点点头,“这样啊,那你们多注意点,好好照顾身体。” 老爷子依旧没有动李凤凝送来的鱼汤,他靠着椅背,看着远处的池塘发呆。 方伦安排的人逐渐开始逼近苏墨藏人的地方,要想毫发无伤的把人救回来,需要很多部署,周密详细。 好不容易将苏墨安排的人打通几个,他逐渐开始往里头安插以前留留下的眼线,他迫切的需要知道曲婉婷好不好,她有没有受伤,苏墨对她们怎么样。 带着这些焦虑,他已经好多天没睡好觉了。 现在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开始一步一步摧垮苏涣父子铸就的城堡,等到它土崩瓦解。 尚俊察觉顾文鸢出事,是在苏氏易主两天后,他们原本就一直关注苏氏的动向,在出事后他们也试图联系了顾文鸢,可是她没有接电话。 而原本早就约好了要一起吃饭的日子顾文鸢没有去,那个时候尚俊开始意识到苏家的风波可能已经牵扯到了顾文鸢。 于是他下了班就直接去了苏远国际,他没有苏宁易的联系方式,况且这样的事情只能是当面问更加清楚。 秘书将他带进办公室的时候,苏宁易正在书桌前仰头思索,那样子看上去已经很多天没好好休息了。 “苏总,尚先生来了。” 苏宁易睁开眼睛,眼里布满血丝,整个人多了几分颓废的性感,“你出去吧,泡两杯咖啡进来。” “是。” 尚俊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大概他的猜测是对的,没有想太多,他直接了当的开口,“文鸢呢?我这两天都没联系到她,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情。” 苏宁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修长的手指转动手上的结婚戒指,这两天他安排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找回顾文鸢。 在此之前,他不想应付任何人。 “是不是,文鸢真的出事了?”尚俊两只手撑在办公桌上,神情急躁。 “尚先生,我没有必要跟你谈论这些事情,请你出去。”他冷着脸开口。 尚俊一下子就急了,“苏宁易,你不是说过会好好保护她的吗,文鸢现在情况怎么样?” 苏宁易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语气认真,“尚先生,你救过我老婆,我到现在都该感谢你,但这不是你无理取闹的理由。” “那你告诉我,文鸢是不是出事了?” “是。” 这句话一完,尚俊压下怒火开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苏宁易看了他一眼,他前两天就打算给尚俊打电话,很多事情的确需要尚俊来做,在外人眼里他是不相干的人,做起来要容易方便的多。 他拉拉开抽屉,从里头拿了一摞文件放到他面前,“需要你去核实这些事情,越快越好,尽量这两天交给我。” 话说的毫不客气,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尚俊拉开文件看了几眼,“你早就打算找我了?” 苏宁易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按照他的推断,苏宁易应该还没有那么快知道他们跟顾文鸢的关系。 苏宁易勾起唇角,眼里似乎透出什么,慢慢吐出一句话,“你一定会帮。” 而且是倾其所有,不顾一切。 尚俊拿着文件准备离开,“我有了消息马上联络你。” 第一百六十章 变动 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还没有落尽,年味还没彻底散去,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上的苏氏在正月十三那天,再次迎来了动荡。 苏亭宣自行召开董事会,直接下达了新的人事命令,不仅撤了苏墨的职位,还将苏涣从副总经理的位置上拉下来,而后的一串命令,都是调整各部门经理的人事调动,下来的无一例外,都是苏涣的人。 而候补上去的人,都是苏家以前被苏涣打压的元老级人物,还有苏亭宣的人。 苏墨拿着通知拍在办公桌上,原本儒雅斯文的脸上一片铁青。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怎么回事?!” 苏亭宣抬眸看了他一眼,漂亮的眼角勾起,“董事会的决定,我只不过下达命令而已。” 那语气,说的理所应当。 苏启渊并没有给过苏墨股权,但是他却自己收购了百分之四的散股,但是只有这些是不足以出席董事会的。 苏涣咬着牙齿看着苏亭宣发号施令,却毫无反驳之力,苏亭宣的股权,以碾压之力击败他,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苏亭宣,你这是过河拆桥,你别忘了是谁扶你上了这个位置的!”苏墨咬牙切齿。 “我能坐上这个位置,不为其他,只因为我是苏家正统血脉,我流着苏家的血。”苏亭宣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血脉这东西,是许多上流社会,富家子弟既注重,又厌恶的东西。 它决定了你的出身,决定了你以后的路途,甚至决定了你做的事情是不是理所应当。 苏墨蹦哒这么久,就算把整个苏家握在手里,外人一句话就可以击垮他。 不过是个背主求荣的白眼狼,白瞎了苏家养了这么多年。 秘书站在门口,听着里头不大不小的动静,捧着手里的文件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 苏亭宣眼角睥睨的气势,像极了苏宁易,一脉相承的兄弟,至少这感觉一点不差。 “好,很好!我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借我的手打压苏宁易,最后你自己独揽大权,很好啊苏亭宣!” 苏墨站在书桌前,两条手臂撑在桌面上,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紧扣,关节泛白。 苏亭宣往后一扬,活动椅的轮椅一滑,理论的起身站起来,他将一旁的文件扔到苏墨面前,笑得不显山水。 “你别以为你干的那点破事儿没能知道,自己看看你中饱私囊利用职权从公司挖了多少钱,这一条一条的,够你死多少回了?!” 那份文件上的一桩桩都指向苏墨在职期间如何运用职权,将苏氏到手的工程全部放给一个名叫铭万的建筑公司。 从中谋取了庞大的金额,而且他们好不容易找齐了证据,证实了那家公司处在苏墨苏涣名下,归他们所有。 经济犯罪,足够让人把牢底坐穿。 “你,你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苏墨强装镇定,看着白纸黑字的条文,差点没把东西扔在地上。 “你不用管,今儿算我威胁你也好,收拾东西出了苏氏,名下股权全部归还,我可以不送你去警局。”苏亭宣说的坦然。 他拍了拍手,在门口听到动静的秘书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都办妥了吗?”他看了眼进来的女人。 女秘书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身职业套装精明干练,她将文件递给苏亭宣,“苏副总已经签字了,现在只剩……” 说着她侧脸看了看苏墨,镜片泛着凌厉的光泽。 谁能想到前两天还呼风唤雨的两人,这么快就油尽灯枯。 听到苏副总三字,苏墨猛然抬头,眼睛死盯着面前的苏亭宣,“你去找我爸了?” “苏经理,只剩下您了,还是自己把字签了吧。”她摊开一份文件,放在苏墨面前的桌子上。 他低头看了眼,股权让渡书,这是他一分一厘收起来的东西,怎么就能这么快拱手让人。 心里头不甘心到极点。 “别觉得委屈,你们捞的也不少,要么进监狱,要么放弃这里,你们至少不会活的太落寞。”苏亭宣不屑的开口。 没了苏家,他们还有铭万,这也不算一个太差的结局。 看着他迟迟不肯落笔,苏亭宣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口,淡然开始倒计时,“十,九……” 墙上的挂钟指针摆动,一刻一刻的晃动,厮磨人心。 “八,七……” “我签!” 苏墨吼了声,打断了苏亭宣计时的声音。 笔尖泄出的黑墨晕染纸张,落成那两个字,苏亭宣放下咖啡杯,拿起那张纸递到秘书手上。 “你可以出去了,这份文件你也可以带走,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跟我没有关系,从今以后,苏家跟你和苏涣划清界限。” 苏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捏紧拳头拉开们走出去。 秘书对着他点点头,跟在后头出去办理文件上的事情。 气氛突然轻松下来,苏亭宣看着空旷的办公室,外头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阳光铺在浅灰色羊绒地毯上,泛出柔和。 他对着面前的书架,轻然出声,“你就不怕他狗急跳墙,别忘了大嫂还在他手上。” 一旁的休息室上门把转动,苏宁易杵着裤兜走出来,精致的眼角低敛,脸上看不出表情。 “你是真不担心,还是胸有成竹?”苏亭宣对着他开口,语气不似前段时间那般刻薄尖锐,反倒多了些亲近。 “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要么他放回文鸢,我送苏情过去,要么他还想做最后一搏。” 苏亭宣看着男人那张妖娆的脸,突然笑了声,自嘲般开口,“的确,苏涣一直以为我跟你有嫌隙,就想着肆无忌惮的利用我,可他自己都想不到,如果我不靠往他那边,他也不会这么轻松就让我们查到了他的把柄。” 苏涣一直以为老太太要挣给苏亭宣的,就是他苏亭宣想要的,他一直挑拨苏博和苏文,导致这两家这么多年面和心不和。 苏亭宣假意跟他一起对付苏宁易,苏墨也信了,虽然他们的合作并不是那么愉快,但也并不是完全一无所获。 “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苏亭宣继续开口。 “很快就结束了。” 苏宁易漠然开口,吐出这句话。 接下来无论苏墨做什么,他已经有了应对机制,很快就结束了,本来就不应该再拖下去的事情,现在应该快刀斩乱麻。 苏亭宣无所谓的耸耸肩,伸手把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苏宁易低头看了眼,一份股权让渡书。 “没必要了,你拿着吧。”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离开。 当初给苏亭宣这份文件,把股权让给他,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两股势力顺着他给的意思汇合在一起,在苏氏即形成了足以抵抗独裁的力量,可以直接解决苏涣父子。 又不会让他们有所怀疑而戒备,计中计,用的不错。 盯着手上的文件,苏亭宣苦笑一声,在苏宁易眼里,什么都不如那个女人,他排斥苏家,但却并不痛恨,不然也不会再次给了苏墨这样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苏氏集团,冲天耸立的三十三层大楼,烫金的名称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人来人往的大门口,一辆白色加长林肯停在前头。 苏墨从大厅走出来,身后跟着抱着盒子的助手,走到车前,他单手撑在车门上,低下额头深吸一口气。 车窗落下,苏涣坐在后车座上偏头看向他,“上车吧。” 他铁青着脸看着车门滑开,身后的助理抱着纸盒子支支吾吾的开口,“苏总,这个……” 苏墨回头,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盒子,用力砸在地上,里头装着的东西飞溅出来,一直银灰色钢笔滚落但他脚边。 褐色的皮鞋踩着笔身,直接跨上车子。 助理站在原地,看着开走的林肯,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狼藉,这捡还是不捡。 “看样子我们被苏亭宣那个小崽子玩了一道。”苏涣沉着脸,看着在自己对面落座的儿子。 谁能想到只会玩女人的苏家二少爷,会这么一鸣惊人。 “现在呢,我们应该怎么做?”苏墨看了眼还在晃动红酒杯的苏涣。 “急什么,苏家的孙媳妇还在你手上不是吗。” 想到这里,苏墨突然开口,“爸,你是不是忘了,情儿也在他们手上。” 苏涣笑了笑,“不然呢,你要全部放弃吗。” 苏墨低着头,像是从嗓子眼里挖出那句话一样,“不管怎样,情儿不能有事。” 尚同阮一直等着尚俊的消息,知道顾文鸢出事后,他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觉,总是担心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那孩子现在身体不方便,就算苏宁易那样胸有成竹,他还是不放心。 门外尚俊走进来,他赶忙迎上去,“怎么样了?” 尚俊放下手里的外套,“查到的全部给他了,运用我们这样不相干的势力,的确很容易查到一些事情。” “给少爷倒杯温水过来。”尚同阮叫了声,又转过去接着开口,“那文鸢呢?宁易有没有告诉你她怎样?” “放心吧,看样子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尚俊说了句。 他们的身份,准确的来说是尚同阮的身份,苏宁易心里头应该已经明白了,不然也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 或许,他是在给尚同阮一个机会,一个在顾文鸢面前不必再自责的机会。 “我派出去的人盯着方伦,已经找到了文鸢在哪,如果不出意外,苏墨这两天就会有动作。” 尚同阮点点头,事情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苏墨是狗急跳墙,还是挪步退让,直接决定了事情的走向。 “我会让人盯着,一旦苏宁易和方伦的人有动作,我们这边就会配合,您放心吧。” 很多事情,其实已经昭然若揭,只不过不甘心的人还在垂死挣扎而已。 ------题外话------ 抱歉,这两天停更了,现在恢复了,权少差不多也快要结局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同归于尽1 清然手上有苏墨给的手机,每天刷刷时事新闻,大概也知道了所以然,这两天苏墨没有过来,看样子是被打击的不轻,她一只手滑动手机,一只手拿着牙刷在口里洗漱。 顾文鸢和曲婉婷也不再只被关在房间里,活动范围可以延生到客厅,她们三人不能表现的太亲热,所以这两天也是能避则避。 “还是得早点解决啊。” 她叹了口气,吐掉嘴里的泡泡。 顾文鸢坐在沙发上,电视上开始播放早间新闻,清然下楼后去了厨房做早餐,曲婉婷拿了个橙子开始剥皮,苏墨没来骚扰,她过的也轻松。 “看样子苏墨是彻底离开苏氏了。”她看了眼新闻,伸手甩了甩手上的橙汁。 顾文鸢眼睛眨了眨,“应该是吧,这外头乱七八糟的,难怪这两天他没空过来。” 曲婉婷掰了块橙子递给她,“这都跟我们没关系,应该就这两天,我们就能离开这了。” 看这速度,苏墨最后无计可施的时候,应该就是拿她们出来的时候,她们就这个样子,根本不像被绑架的人。 苏涣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的聊天,他身后跟着一波人,开始忙前忙后的在屋子里头不知道做些什么。 看样子苏墨还是太仁慈了,这两个女人的样子,简直就跟来度假是一样的。 “你们好。”他打了声招呼。 顾文鸢抬眼过去,苏涣走进来,在两人面前落座,清然听到动静,赶忙沏了杯茶出来。 “你们在这住的还习惯吗?”他开口问道,就跟长辈与晚辈聊天那样随意。 曲婉婷对着苏涣,手上的橙子还没放下,随意的说了声,“差不多习惯吧。” 毕竟都在这么多天了。 苏涣并不是那么草率的人,这里老早就安插上了他的人,他一清二楚,面前的曲婉婷应该就是这两天把苏墨迷得不成样子的那个女人。 是顾文鸢的朋友。 清然放下茶后拿着托盘去了厨房,厨房里头的窗户是开着的,她刚刚打开通风,正想着走过去关起来,就看到几个保镖从窗前走过。 这栋别墅是带院子的,而厨房的窗户正好对着后院的墙壁,很是狭窄,这里平时不会有人来。 她眯起眼睛偏偏走过去,探出头去努力往外看去,两名保镖走到墙角的位置蹲下,开始往上头安装什么东西。 那个黑色的物体暴露在空气中,她一下子就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苏涣安排人从酒店送来了饭菜,很丰盛,看着白色的餐桌上开始被摆满,顾文鸢心里头没什么底了。 对于苏墨,她们还可以猜测着去应付,在某种程度上,苏墨并不是那么可怕,但是苏涣不一样,他给人的感觉就并不一样。 “挺不错,过来坐吧,尝尝这家饭店的招牌菜。”苏涣落座后拿起刀叉。 顾文鸢和曲婉婷面面相觑,为什么有种这是最后的晚餐的感觉。 清然站在苏涣背后,她手上捧了个骨瓷茶壶,看着面前的中年老头子,她对着顾文鸢和曲婉婷使了个眼色,两人会心坐下。 气氛有些怪怪的,桌上时不时响起刀叉碰撞的声音,不过三人坐下的餐桌上面摆满了各类食物,丰盛至极,而身后的黑衣保镖矗立,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三叔,我不对任何人加以评判,但是……” “嘘……” 苏涣打断她的话,伸手将旁边的一碟肉片往前推,清然明白那个意思,端起来走到顾文鸢面前放下。 “尝尝,他们家的火腿肉片不错。” 顾文鸢拿起叉子尝了口,她想说的很简单,这件事情跟曲婉婷没有关系,所以她希望苏涣能够放了曲婉婷。 毕竟现在曲婉婷怀孕还不足三个月,苏墨对她的意思让顾文鸢觉得害怕,苏墨不愿意放了她,但是苏涣不一样。 “你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苏涣喝了口威士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 曲婉婷和顾文鸢不敢轻举妄动,就那么看着他说话。 “三天,短短三天的时间,我从苏氏除名,这么多年积蓄下来的东西全部付之东流,铭万开始受到排挤,现在的我,面临牢狱之灾,很可怜吧。” 曲婉婷看了顾文鸢一眼,这人明显是有些问题的,看样子要小心点。 苏墨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三人坐在餐桌上,他上下浏览,看到曲婉婷好好的,心里头松了口气。 “爸,你怎么来这儿了?” 苏涣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过来坐吧,你最喜欢的黑柳牛排。” “爸,您想做什么?”苏墨没有过去,依旧站在两人身后。 这两天他看着苏涣有些不对劲,自己部署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一败涂地,他看的出来苏涣心里头已经跌落到极点。 他怕苏涣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是跟她们聊聊天而已,你急什么,这么久了,该来的人总应该来了,你差不多吃完了就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顾文鸢起身站起来,果然,苏涣是要做什么的。 保镖过去将她按下,坐回凳子上。 “爸!你到底要做什么?”苏墨看了眼,没有动作。 “我再说一次,你给我回去,离开这里!”苏涣起身,身后的保镖上去拉住他,准备往外拖去。 “你是想要跟苏家做最后一搏吗?爸,放弃吧,就算离开了苏家,我们希望可以过的很好,只要接回了情儿,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苏墨带来的保镖围上去,将他解救出来。 曲婉婷扶着顾文鸢起身,来到客厅里看着两父子对峙。 “住嘴,你个没用的东西,被一个女人迷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你心慈手软,抓到了人却不好好利用,也不会变成这样!”苏涣对着他吼道。 “所以这就是你拿了定时炸弹过来的理由?”苏墨红着眼睛开口。 他接触过道上的势力,自己也培养了一股子势力,所以这些东西他们自己的基地里也有,今早上看守的人通知他,苏先生取了四枚最新型的定时炸弹以后消失了。 顾文鸢紧紧攥住曲婉婷的手,两人被苏墨的话吓得不轻。 “既然已经这样的,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同归于尽,是最好的结局。”苏涣依旧端了杯威士忌,一口干下去,杯底干干净净。 还没等苏墨回话,外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跑车声音,紧接着是一下接一下的打斗声。 几名保镖将曲婉婷和顾文鸢控制住,保镖拿了把椅子过来,苏涣就那么坐在了楼梯口的位置,身旁是被控制的两个女人。 这些天顾文鸢不止一次梦到过苏宁易来救她的画面,一直到现在,那个男人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却不敢闭上眼睛。 生怕那么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苏宁易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进来,他身上的褐色大衣,顾文鸢还记得,那是她亲手挑选的,他穿上依旧那么风姿卓越。 方伦一脚踢开挡在身前的人,动作熟练行云流水,黑色兽皮手套依旧戴在他手上,黑色风衣将他整个人显得暗黑狠厉。 “苏涣,你还想做什么?把人给我放了!”方伦指着他开口。 苏宁易眼眸紧紧的盯着顾文鸢,在确定她完好无损后,这些天悬在胸口的心终于完全落了下来。 “你们快走!快出去!”顾文鸢不管不顾的吼了声。 苏涣在这里放了定时炸弹,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他约了苏宁易过来的,他想同归于尽,想所有人都一起死。 “他放了定时炸弹。”曲婉婷慢慢开口,对着方伦说道。 “看样子人并没有来齐呢,只有你们两人,估计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苏涣状似遗憾的摇摇头。 苏宁易打了个响指,很快就有人把苏情押上来。 “你的女儿还给你,我老婆,你得送回来。” 苏墨站在厨房门口,看到苏情被人带上来的时候,转头对着苏涣叫了声,“爸你自己想想值不值得,有什么事情我们来承受,情儿什么都不知道,她不应该承受这些!” 方伦不屑一顾,“把人还回来才是真的,说这些话有个屁用。” 两波人隔着整个客厅对立,从厨房里出来的清然伸手摘了头上的女仆帽,看样子她终于可以结束这样的日子了。 虽然过的不是那么舒服,但也是不错的人生经历。 “爸爸,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从小时候就不太喜欢我,但我至少还是你的女儿,你多少也应该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关心,你真的要我陪着你一起死吗?”苏情对着自己父亲开口。 她了解苏涣,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所以她知道现在不能对着他来硬的,只能一点一点慢慢引导。 苏涣看着对面的女儿,苏情的成长他并没有干涉过多,但是她的确长成了自己不喜欢的样子,他却并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父亲。 “放了苏情,让他们两个离开,同样的,我也放了顾文鸢还有这个女人,如何?”苏涣开了条件。 苏宁易欣然接受,他要的,只是顾文鸢安全而已。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同归于尽2 苏亭宣处理干净门口的人后走进来,听到曲婉婷的话才明白了为什么苏涣这么大张旗鼓。 “怪不得三叔也给我送来了邀请函,这份礼物还真是重的可怕。” 顾文鸢往门口看去就见到苏亭宣走进来,这个人,明明都听到了这很危险,还不赶紧跑,进来是要干什么。 “当然,漏了谁都不能忘了你。”苏涣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保镖松手,让顾文鸢和曲婉婷走过去。 既然都活不下去了,以什么样的姿势死去,并不重要。 顾文鸢往对面男人怀里扑去,苏宁易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手掌按住她的背部,用来没有这么用力过。 “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他低头在她耳边安慰到,温润的气息染在她的耳垂上,有些痒。 “我知道,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顾文鸢眼角的泪水渗入他褐色的大衣上,隐入不见。 这些天的思念,现在都是值得的的,因为相信他会来,所以她从不害怕。 方伦拉着曲婉婷上下打量,“你怎么样,没伤着哪儿吧,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她摇摇头,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她们俩有没有受伤吧。 “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是方先生的?看样子那小子抓人的时候,没有好好看仔细了。” 苏墨盯着曲婉婷,她面对方伦的时候,身上那股子冷劲才会变得柔和下去。 现在的情况看上去就跟电视剧大结局一样,清然走到沙发上,盘腿坐下准备看着情况怎么变化。 两边的人都没怎么把她这个局外人放在眼里,自顾自的盯着对方。 苏宁易伸手拍拍顾文鸢的背,在她耳边哄道,“乖,出去等。” 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想让她离开,安全的离开这里。 “我不……”顾文鸢摇头拒绝,两只手紧紧的环在男人腰上。 苏宁易揉了揉怀里的脑袋,露出无比强硬的姿态,“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你出去等着我,听话。” 说着他对着一旁的方伦看了眼,这是苏家的恩怨,当然扯不到方伦这个外人身上,而且交给他,自己无比安心。 “去吧。” 跟着他狠狠拉开顾文鸢的手,方伦带着曲婉婷过来拉她。 “我不去,我不……” 她要陪着他,无论怎样都要陪着他,苏宁易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温暖,如果没了他,她的下半生只剩下刺骨的寒冷。 曲婉婷不想劝她,她知道顾文鸢是怎么想的,可是顾文鸢怀孕了。 “文鸢,先跟我们出去好嘛,你要相信他们会没事的。” 顾文鸢死死地拉住苏宁易的衣角摇头,“骗人,如果真的没事,就不用送我出去了。” 苏涣坐在皮椅上,手上转动着一个遥控器,他好像忘了些什么。 “这样吧,二对二,方先生和曲小姐,换苏墨和苏情,至于她,肚子里怀的是苏家的孩子,这点我还真的忘记了。” 苏亭宣一下子就急了,“你他妈什么意思?!” 什么叫怀着苏家的孩子不能走,他苏涣苏墨,哪个不是苏家养大的。 “他想的,是让苏家断子绝孙吧。”苏宁易淡然开口,看样子,顾文鸢是走不了了。 苏情站在苏墨身边,对着父亲开口,“爸,我不走,用我的命来换文鸢的命,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错?谁的错,我在苏家四十多年,尽心尽力,可是他们有半分把我们当苏家人看待吗?无论做的再多,也抵不过身上这身血!我他妈不是苏家的人,就应该被吃干抹净,任人摆布吗!”苏涣起身,从未有过的激动。 这些年积累的怒气一下子扑出来,苏家那样的宅院,就算苏启渊当初把他捡回来,可那样一个地方,连佣人都是拜高踩低。 他小时候被多少人欺负,只不过因为他是收养的,老太太对他不冷不热,有多少次他被佣人欺负。 明面前上是苏家少爷,有什么用,不如死在外头,死在饥荒里。 “这是你背叛的原因?”苏亭宣问了句。 苏涣仰头笑了声,“背叛?我从来不认为我是苏家的人,又怎么会是背叛,我一直遵循的都是我自己的本心!” 顾文鸢靠在苏宁易怀里,看着面前人癫狂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苏启渊很可怜,苏启渊心里头,是真的把苏涣当做儿子看待。 “爸,别说了。”苏墨叫了声,没有上前去拉他。 苏涣伸手指着苏情,“操控我一个人就算了,为什么连我的女儿都不放过,苏家曾几何时把我们真正当做家人!” 苏情从小按照老爷子划的轨迹成长,苏墨也一样,他们被摆弄,苏情私底下过的何曾高兴过。 “恐怕你在意的,还不止这些吧。”苏宁易说了句,他听过一些风声,不过那时候还小,他没太在意。 “对!你知道些什么吧!苏启渊当初玩弄了我母亲,他以为就那么把我带回来,就可以弥补他的愧疚了?他妄想!如果不是他,我母亲不会一辈子抑郁惨死!” 苏亭宣伸手从沙发上抄了了样东西扔过去,杯子落在地上,碎片飞溅。 “你给我闭嘴!” 清然看了眼自己空空的手心,那是她喝橙汁的杯子。 “你就是不知足的白眼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要不是我们命大,都被你弄死多少回了,还想着往老爷子身上泼脏水,你他妈有良心吗!” 苏墨指着对面的苏亭宣,气急败坏,“苏亭宣,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是不是真的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件事情,他从小就听苏涣说过。 苏涣的母亲曾经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只不过出身不好,苏启渊遇到她的时候,正是少年之时,风度翩翩的男子,总会有些故事。 他们相爱了,可是苏家那样的家世容不下她,最后苏启渊被迫娶了苏宁易的奶奶,而苏涣的母亲则嫁给了一个乡下种地的。 她一辈子过的抑郁,不过三十二岁就死了,那时候,苏涣八岁,一个足够明白所有故事的年龄。 他听过母亲诉说那段她一生最美好的爱情,她脸上透出的笑容,是最美丽的,可是那样的时代,人吃人,母亲是被活活饿死的。 后来苏家的管家找到了他,将他带到了苏启渊的面前,改了姓氏。 顾文鸢从苏宁易怀里出来,定定的看着苏涣,“你的母亲,是蒋烟婉吧。” 苏情猛然回头看着她,为什么顾文鸢会知道。 “你不用惊讶,爷爷告诉过我。” 老爷子前段日子难得跟她谈话,是在她对于苏涣的问题提出来后,苏启渊讲述了自己那段过去。 苏涣的母亲,是苏启渊此生挚爱,但是他们最终没能在一起。 “爷爷说过,他这一辈子欠的女人债很多,他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他没能保住,为了补偿,他收养了那个女人的儿子。” 苏涣嘲讽道,“儿子?你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她是活活饿死的,我们连一粒米都没有,而他活在富丽堂皇的地方,每天浪费的东西可以养活多少人,就算这样,他还是没有娶她!” 顾文鸢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心理课,她平时也注重关心心理研究,现在的苏涣,明显是童年阴影带出来的极端,他把母亲的死归咎在苏启渊身上。 并且这么多年一直都那么坚定着。 “你认为爷爷不娶她是造成她死亡的原因,那么你想过没有,就算娶了她,她就不会死了吗?你心里在意的,是你救不了你的母亲,你害怕,你憎恨,所以卑鄙的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顾文鸢开口应道 典型的焦点转移。 苏涣低着头,用力摇了摇,“不是,你在胡说,你在胡说!” “但是三叔,我明白,你不是贪婪的人,你只不过是想好好好保护你的家人,你想要好好保护苏墨和苏情,所以才会想要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顾文鸢揉着嗓音开口。 现在不能太刺激苏涣,遥控器在他手里,如果他一激动按下去,这里的人都没命了。 他还能想着让苏墨和苏情离开,说明心里头并没有疯狂的彻底,心里头还有良知。 “现在他们都在你身边,你就那么想死吗?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继续开口。 苏涣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孩子,他执着了一辈子,也只不过是在苏墨出生后,他才开始不愿意任人摆布,就算为了他的儿子,他也得拼一把。 苏宁易和苏亭宣有的,他的儿子也得有,还必须比他们更好,这就是他心里一直挂念的。 所以对两人下手,只要苏家只剩下苏墨了,他就理所应当的继承这一切。 “把他们拉出去!”苏涣低头吼道。 保镖一拥而上,直接拉住苏情苏墨往外扯。 “只要苏宁易死了,苏亭宣死了,顾文鸢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他自言自语的说了声。 方伦刚想安排人动手,就被苏涣制止。 “别动!这可是最新型的炸弹,破坏程度足够毁了这里,除非你们跑出一公里去,只不过看样子,再快你们也没我快!” 清然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突然静下来的气氛,就这么点破事,还真的说不清楚了。 “啪!” 突然而来的声音惊动了所有人,苏宁易一众人循声低头看去,就看到一脸悠哉的女人穿着女佣服,手上拿着一包刚刚撕开的薯片。 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她仰了仰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有点饿。” 顾文鸢伸手去拉她,“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走了!” 这姑娘缺心眼儿啊,这种情况还能吃薯片。 方伦这才注意到沙发上的女人,应该就是这段时间跟他们联系的人。 只不过,这张脸怎么越看越眼熟。 “多一个也是多,他现在应该觉得多拉一个垫背的是好事吧。”说着女人往嘴里塞了块蛋糕,这是刚刚苏涣订的。 “不错,还有一个明白人。”苏涣说了句。 苏宁易开口说了句,“南家四小姐,对吗?” 方伦一拍脑门,他就说哪儿见过这姑娘,这不是颜痕御他老婆吗,怪不得那小子这两天就赖在宁峰了。 “你见过我?”清然仰头看他。 “在帝都。”苏宁易说了句。 清然回头,聊不下去了,没事提什么帝都。 “什么南家?什么帝都?你们在说什么?” 顾文鸢和曲婉婷两人满头雾水。 苏墨也借此重新打量沙发上的女人,他实在不知道这女人是谁。 “你不用看了,很少有人认识我。”她回了句。 苏宁易和方伦赞同这句话,南家四小姐,从小被保护的极好,很少有人知道,如果不是在颜痕御身边见过,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看样子你是真的不担心了,一点都不紧张?”清然拍拍手起身,对上苏宁易的眼睛。 苏宁易没再说话,搂着顾文鸢,原本紧绷的下巴线条彻底放松。 一直到苏涣的人都被制止住,他手上的遥控器被摔在地上,他都还没想清楚,为什么局势会变换的这么快。 “你,到底是谁?”苏墨开口问道。 那炸弹是最新研究出来的,并不是传统的剪线就可以毁掉的,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轻松毁了。 清然从茶几上拿起一个黑色盒子,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我正好有个特别好的朋友,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小菜一碟,我这辈子唯一从她身上学来的技能,就是这个,只不过比起她来,我还差的远。” 方伦看着一脸得意的小女人,他有所耳闻,颜痕御炫耀过,说他老婆会拆炸弹,看样子不是吹牛的。 苏亭宣带着苏涣和苏墨回了苏家,老爷子有话要对他们说。 “没想到你是就是南倾然,这次,真的谢谢你。”曲婉婷上前开口。 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孩子,真的给了她和顾文鸢很大的帮助。 南倾然看着面前的四人,她抓抓脑袋,“我说过的,不会白白帮你们。” 顾文鸢点点头,“我知道,所以你想要我们做什么,你说吧。” 看着她难以启齿的样子,曲婉婷说了句,“别客气啊,你只管说吧。” 南倾然清清嗓子,“咳咳,我要你们家你的男人答应我一个条件。” 方伦转头看了看一旁的苏宁易,他依旧一副清冷的模样。 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你说吧。”顾文鸢拍拍胸脯,替他们应下。 “宁峰是你们的地盘,我要你们掩盖掉我在这里的所有迹象,无论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她看向苏宁易说道。 男人点点头,她接着补充,“记住啊,是无论任何人!” 顾文鸢眨眨眼,就这样?这要求太低了吧。 紧接着她一手指向方伦,“你!” 还指望她有什么高层次要求的曲婉婷在听到她说出的话以后,被囧的不轻。 “借我五万块钱。” 方伦脸一黑,他看上去那么废柴,这姑娘就只跟她要五万块,还是借的! “我过段日子就还给你,别小气。”说着她还拍拍方伦的肩膀。 顾文鸢一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就连曲婉婷都捂住嘴巴轻笑出声。 “我看你要躲的人,就只有一个颜痕御吧。”方伦损了口。 南倾然怼了句,“管你什么事,拿钱!” 接过方伦手下递过来的钱够,她打了声招呼,转身往大门离开。 方伦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小看。 “她,是颜痕御什么人?”顾文鸢没反应过来对着苏宁易开口。 “南家四小姐,南倾然,颜痕御他老婆。”方伦一语点破。 曲婉婷不解,“不是未婚妻吗?” 方伦搂着她往外走去,“既是老婆,又是未婚妻,颜三少的风流债啊……” 顾文鸢拉着苏宁易,仰头开口,“我们回家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结束 顾文鸢回到苏家的时候,乔宓带着人在门口接的她。 看样子这两天他们都过得不怎么好,乔宓紧紧的抱着她,说了几句话,大体就是一些感慨,她能没事是最好不过的。 苏博拍了拍苏宁易的肩膀,详细经过他听苏亭宣说了,谁也没想到苏焕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子恐怕这事真的难以收场了。 “人呢?”苏宁易问了句。 “在老爷子书房,估计且得说一会儿。”苏博叹了口气。 李凤凝站在大门口,她不知道怎么上前去,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变化,苏亭宣占据苏氏的情况大变。 而且,昨天晚上,苏亭宣拿着东西去了她卧室,问了她跟老太太,想推顾文鸢下水的素西,还有往顾文鸢补汤里下了堕胎药的,是不是她们。 当时她惊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太太一脸坦然的承认了。 后来苏亭宣问了句,斗了这么多年,你们累吗? 她累了,真的累了,从来不想害人的她每次上香拜佛的时候都害怕会被惩罚。 苏亭宣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拿着证据,那些足够让老爷子赶他们出苏家的证据,是顾文鸢给他的。 顾文鸢走上前,从苏亭宣直接站在苏宁易这边开始,他就应该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李凤凝了。 “二婶,好久不见。” 李凤凝揉揉眼睛,喉咙有些不舒服,“回来就好。” 书房里。 苏启渊坐在沙发上,他对面是苏涣和苏墨,苏情站在两人身旁,笔直的双腿挺直,她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孩子。 他双手交握在拐杖顶,脸上一片肃穆。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这样,之后如果要送我们去监狱也好,怎样也好。”苏涣慢慢说道。 他现在的脑袋要比刚才清醒的多,兵败如山倒,他认命了。 只不过他想尽可能去做一件事,保住苏情和苏墨,这是他唯一的愿望。 “你的母亲,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苏启渊眯起眼睛,像是陷入回忆一般自言自语。 “我第一次见她,她捧着一株丁香花,很美,很美,婉约的让人一辈子忘不了。” 苏涣红着眼,他没有见过母亲漂亮的样子,从他开始记事,有的只是母亲每日奔波劳碌,点着油灯缝缝补补。 她从未穿过一件好衣服,身上永远带着布丁,一直到她死去,才从柜子顶端拿出了那条质地昂贵,普通人家一辈子用不起的旗袍穿上。 她说,我要漂亮的下去等他,等到他来找我。 “她也爱了你一辈子……”苏涣呢喃道。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引来自己父亲永远无休止的打骂。 “我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想为我自己开脱,我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儿子,这一点,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呵……”苏涣嘲讽的说了句,“苏墨跟苏亭宣苏宁易比起来,你偏向哪一边?你心里有没有把他们当做苏家的孩子,情儿从小按照规划成长,我知道,你只不过是为了弥补你自己的遗憾。” 苏启渊想让苏情嫁给苏宁易,以此来弥补他没有娶蒋烟婉的遗憾。 如果说苏涣对于苏启渊的不满是从自己母亲开始的,那么将一切点到极点的,就是苏启渊对于苏情的操控。 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他也想让苏情如同苏雅那样,被呵护长大,按照自己的意愿,快快乐乐的长大。 “这就是你的认知?”苏启渊心底松了口气,至少他并不是无药可救。 “我的确想让情儿嫁进苏家,我承认我也有私心,但是哪个做长辈的不是想安排好自己孩子的一切,嫁进苏家,要比让她嫁出去让人安心。”苏启渊道。 苏情抬头,她一直都知道老爷子的意思,而且她也并不是为了苏启渊才一直活在那个圈子里,她只是为了苏宁易而已。 “爸。”苏情伸手拉了拉苏涣,“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并不怪爷爷,从来不怪他,是我自己的意思,是我想嫁给阿易。” 是她抱了那个幻想,最终让她自己落进了那个枷锁,最后落得一败涂地。 “我从来不觉的我过得难受,因为有了憧憬的方向,所以我走的从来不艰难。” 苏情第一次开口,说出的话似在安慰她这些年的日子,又像在安慰苏涣。 “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但是我也不会埋没了自己的心思,也不会为了这份愧疚赔上苏家百年家业。”苏启渊说的中气十足。 苏宁易是最适合继承苏家的人,不仅因为他的血脉,更因为他的能力,就算不是他,也不会是苏墨。 他一辈子练就的看人的能力,让他知道,苏墨并不适合。 所以他并没有考虑过,但是也费了心力去培养他,只不过最终结局明显,比起苏宁易,他们真的相差甚远。 顾文鸢洗了个澡,自从她身体变得笨重起来以后,苏宁易每次都会陪她一起。 只不过这次用的时间久了些,小别胜新婚,这句话一点都不差。 她红着脸被抱出来的时候,乔宓已经打了内线电话进来,让他们去主厅,老爷子有话要说。 “爷爷想说什么?我看这次对他的打击真的挺大的。”她懒懒的靠在男人怀里。 湿润的发尾正好靠在苏宁易浴袍敞开的胸膛,他修长的手指握住吹风筒,开到最温弱的风速替她蒸发上的水分。 “不知道。” 老爷子也应该面对现实了,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梦,早就醒的彻底。 感受到发尾传来干燥后,他放下吹风筒,替她拢了拢头发。 “过两天我们就回桐城。”男人抱着她,在她头顶落下这句话。 顾文鸢把玩着他的手掌,十指相扣,“不了,我们再等一段时间吧。” “嗯?” 她起身面对他,男人精致的脖颈上还留着粉红色的吻痕,她笑得温润,“等到宝宝出生之后,我们再考虑这个问题吧。” 以前她或许是不喜欢宁峰,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苏宁易的家人都在宁峰,无论是乔宓还是苏博,他们都在等着这个孩子的出生。 她不能那么自私,就这么带走了他,还有孩子。 白皙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鼻尖相抵,顾文鸢能看到他眼里的柔和。 “我们不走,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 苏宁易就势吻上她已经红肿的唇瓣,用力吞噬,顾文鸢承受着他给的所有,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安心过。 一直到佣人过来敲门,苏宁易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顾文鸢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意识,把他已经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指控制住。 “停……先停下来……”她喘息着说道。 “别管那些……” 男人不管不顾的开口,头依旧埋在她的脖颈里,落下一个又一个火辣的吻痕。 “我累了,先别闹好不好……”顾文鸢哼了声。 刚才在浴室她就累的不行,现在实在没办法再来一次。 苏宁易停下动作,抱在她腰际的指关节泛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就你制得住我。”男人哑着嗓音不满。 顾文鸢揉揉他的脑袋,“知道了,你最疼我了。” 苏家的家庭会议很简单,老爷子没再说那些细枝末节,苏情决定出国进修,苏墨会搬出苏家,掌管铭万。 对于这段时间的一切,所有人心照不宣,没有再继续追究。 李凤凝和冯美堇有话找顾文鸢说,她也陪着去了茶室。 “谢谢你,文鸢。”李凤凝率先开了口。 顾文鸢捧着热茶说,“什么?” “谢谢你没有追究我们的所作所为。” 冯美堇坐在一旁,那张脸上没了前几天的神采飞扬,如果顾文鸢交出那些东西,她就得在苏家以外的地方终老了。 仔细想想,她这一辈子唯一羡慕过的女人,就是苏博的母亲,她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打败那个已经死了很久的女人而已。 “你们做了什么?我不太清楚,我也不记得了。”顾文鸢笑了笑。 李凤凝心照不宣的勾起嘴角。 她这辈子因为对乔宓的嫉妒,被老太太放大的自卑,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好在她们的都没有造成实际性的伤害,还有回头的机会。 “二婶,明天你能教我做饼干吗?蔓越莓的那种。” “好。” 冯美堇看了看她,当初顾文鸢进门的时候,她没想过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如果她选择了另一种方法,那么今天他们的下场不会比苏涣的好。 “奶奶也一起吗,还有雅雅。” 幸福很简单,少一些深思熟虑,多一些交流沟通,每个人都可以活的洒脱。 苏宁易站在窗前,看着外头来往的佣人,看样子今晚上有的闹腾了。 “喝一杯吧。”苏亭宣递给他一杯酒。 苏宁易接过酒杯,“不错的景象。” “对,不错的景象。”苏亭宣看着远处的亭台楼阁。 缄默一会儿,苏亭宣问了句,“哥,你还是决定要走吗?” 苏宁易咽下口中的威士忌,晃动手里的杯子,冰块碰撞出微弱的声音,“暂时不会,她想呆在这。” 那个她,苏亭宣知道是谁。 “不来苏氏吗?我希望执掌那里的人是你。” 苏宁易伸手拍上他的肩膀,“你会做的比我好。” 苏亭宣摇摇头,“不会,我的成就不可能超过你,你知道的。” “会的,如果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我,这段时间我们都会呆在这。” 将杯子里剩下的酒饮干净后,他放下杯子转身离开。 苏亭宣看着他,没有人会知道,苏宁易生日那天,他跟着他去到茶室外头,听到了奶奶和妈妈说的话。 他看着苏宁易手里的兔子扔下水池,也看着他逐渐变得冰冷。 可是无论如何,他永远都是自己从小憧憬的哥哥,自己是看着他的背影长大的,一直如此。 “谢谢你,无论何时……” 没过几天,苏涣自己去了警察局自首,揽下了所有的罪责,经济案,最终判决有期徒刑七年,不长不短。 第一百六十四章 纪封然苏醒 顾文鸢肚子八个多月的时候,宁峰天气开始变得暖和起来,每天早晨升起的太阳都是那么美好惬意。 为了方便照顾她,苏家一波一波的佣人每天都上赶着往北苑跑,苏远的情况很好,苏宁易也就放心让张原一个人处理了,他每天都陪着顾文鸢,安心等着肚子里的孩子出世。 清风微拂,阳台上两人相对而坐,顾文鸢眯起眼睛,一只手用力的按在玻璃桌子上。 “苏宁易,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她不满的开口。 对面穿着休闲服的俊逸男子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新华字典,没有抬头,懒懒的哼了声,“嗯?” 顾文鸢吸了口气,伸手拍在桌子上的纸笔上,洁白的纸张上,男人飞扬跋扈的字体洋洋洒洒。 本来今天天气不错,这两天闲着无聊就想来阳台上晒晒太阳,孩子快出生了,那些天两人也没好好的定个名字。 佣人找了两本字典送过来,她是满心欢喜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结果一抬头就看到男人面前的纸上写得都是女孩子的名字。 典型的重女轻男。 “你是觉得我只会生女儿是吧?” 她并不觉得男女有什么区别,但是如果这孩子是个男孩的话,会觉得出生前被忽视了。 他揉揉眉心抬头,笑了笑,“没有啊,不是得一点一点看吗?” 他都看了一早上了,真是快气死人了。 顾文鸢看着他,脑袋里突然闪过一种可能,“你,不会是瞒着我知道了孩子的性别吧。” 只有这个可能,不然为什么他会这么肯定。 “没有。”苏宁易回答的很肯定。 “那就是你重女轻男!” 他无奈的起身,坐到她的吊椅上,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我保证没有,你这两天是看我不顺眼吧?” 男人一句话道出真谛,有句话说的好,每对情侣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想一耳刮子抽死对方的冲动。 顾文鸢保证她以前是绝对没有的,可是现在怀孕脾气本来就大,苏宁易又是那种宠着她就不乐意多说的人,再加上快临产了,她这两天就觉得越来越烦躁了。 她脸一偏,“没有。” 男人吻吻她的脸颊,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两天莫小提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过来,原因很简单,她想从桐城过来准备着给顾文鸢接生。 要不怎么说有个妇产科医生的朋友就是好呢,莫小提那种半吊子的习性,自从接生了双胞胎以后,就闹腾着以后要给她和曲婉婷接生。 “要不你别陪我进产房了。”顾文鸢靠在他胸口说了句。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咱们不闹了好不好,我进去陪着你。”男人坚毅的下巴在她头顶磨蹭,像哄小孩子一样开口。 她坐起身来,说的有板有眼,“我知道,你别进去了,不然我会紧张。” 苏宁易揉揉脑袋,又不是去考试,怎么还紧张的。 “你在门口等着我,你别进去了,不然我就不生了!”她豪气的扔下这句话。 很多女人都会在这样重要的时候让自己丈夫陪着,可是顾文鸢不一样,她承认她有点奇葩。 曾经有一次,她去了妇产科找莫小提,刚好遇到一个产妇闹着要让自己丈夫陪着她进去,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那男人就被轮椅推出来了。 生产的场面太血腥,她怕苏宁易受不了,不是因为他见不了血,而是怕他心疼她,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他看不见,就会少了很多害怕。 “好了,不闹了,听话啊……”苏宁易抱着她耐心的哄着。 “我不管,就是不让你进去。” 乔宓在楼下整理好东西后推门进来,两人还在阳台上争执,只不过怎么看都是女人在耍性子。 男人抱着她,就那么看着,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都收拾好了,差不多该走了。”她笑着叫道。 顾文鸢赶忙收了手,苏宁易搂着她站起来。 预产期快到了,苏家的意思是早点去医院住着,毕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乔宓走过来拉着她,苏宁易从床上拿了准备好的包。 “你二婶我们都陪你过去,这两天就先在医院养着。”乔宓扶着她下楼,李凤凝站在客厅里,看到她下来吩咐佣人拿了东西出去。 苏雅也陪着站在那里,乔宓说了她一个小姑娘家不太适合去,可是她说这年头没那么多计较,闹着要陪着一起去。 反正只不过是送去医院,还没到日子,大家也就由着她了。 宁峰私立医院,有百分之六十的苏家股权在里头,里里外外都打点好了。 顾文鸢去到医院的时候,正好就遇到曲婉婷,妇产科,她产检的那个部门。 不过这次是方伦陪着她一起来的,两个男人出去说话了,曲婉婷坐在床边,看着上头金贵的女人,有些无奈。 “什么时候办?”顾文鸢问了句。 “什么什么时候?” “婚礼啊,孩子都有了,方伦还不打算负责任?” 曲婉婷呼出一口气,她原本没想好怎么告诉他的,可是方伦偏偏自己就知道了,但现在曲婉婷还记得他硬抓着她去医院那个场景。 简直毁天灭地,后来产检就定在这家医院了,这是第一次产检,就遇上顾文鸢入院了。 “莫小提呢?昨儿她还说这两天就准备过来的。”曲婉婷说了句。 婚礼什么的,她真的不太在意。 “别转移话题,我看你这样子还是没想清楚吧。”顾文鸢一语道破。 曲婉婷这个样子就是还埋在过去出不来,也许出来了,但是她还在矛盾。 顾文鸢摸着肚子,低着头,“婉婷,过去的东西,是用来回忆的,它会在很多年后让你有了可以回想的东西,无论好坏,它存在过,发生过,而不是牵绊现在的借口。” 有的时候顾文鸢也想过,如果他们都是那么计较过去的人,那么她跟苏宁易,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反正不会是今天这样。 “你真的觉得过去可以忘记吗?”曲婉婷不确定的开口。 “我没有参与过你们的之间的事情,没有资格做出判断,但是婉婷。”顾文鸢拉着她的手,攥在手心。 脸上的笑容,如同她们初次相见那样,泛着幸福的味道。 “你需要幸福,我们都需要,无论是我还是你,还是小提,我们都走的艰难,所以只要有一点光亮就会狠狠的抓在手心,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它一个机会。”顾文鸢说着,伸手指了指她的肚子。 苏宁易是顾文鸢这辈子耗尽所有幸运求来的,这是她在很多年后都坚定的事实。 方伦和苏宁易站在楼梯口,他手上燃尽的香烟被扔在垃圾桶里。 终于他不耐烦的开口,“说了半天你都没告诉我求婚的细节!” 他这么低声下气,这大爷就说了一句,用心就可以。 妈的,用心那么简单他还会这么纠结。 “所以再问你啊!你倒是给我点建议啊!”方伦抓着头发,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觉。 苏宁易突然勾起唇角,难得好心情的开口,“我要是说了,你不就要剽窃了?而且我老婆喜欢的,你老婆不一定喜欢。” 一句你老婆,说的方伦身心愉悦。 “大概差不多吧。”他没底气的说了句。 “所以啊,用心去想想,别再来烦我。”苏宁易拍拍他的肩膀,走出楼梯口。 方伦瞪着他的背影,掏出手机上网搜索。 他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浪漫情怀,真的挺折磨人的。 桐城,市中心医院。 莫小提和欧承一起过来,昨天做了手术以后,她才发现很久没见过纪封然了,这段时间她会休息一下,所以约了欧承一起过来。 在她们订婚以后莫小提就带着欧承一起来看过纪封然,也告诉过他纪封然和顾文鸢的那段过去。 他惊讶之余还有感慨,原来看似阳光美好的人,都隐藏着一些难以忘怀的痛苦。 “东西都带了吗?”莫小提解开安全带问道。 欧承下车后去了后备箱,从里头拎出一袋水果,几个保健品。 “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不重。”欧承两手拎着东西,莫小提挽上他的臂弯,两人往住院部走去。 凌清正在病房里打扫,看到莫小提进来,赶忙放下手上的抹布迎上去。 “小提来啦!” “阿姨!”莫小提叫道。 看到她身后的欧承,凌清感慨颇多,顾文鸢也好,莫小提也好,她们都有了自己的归宿,可是偏偏纪封然还是没有醒过来。 “阿姨。”欧承跟着叫了声。 “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嘛。” 凌清安排两人坐下,屋内一尘不染,似乎永远他们来都是那么干净。 “文鸢怎么样了?她这段时间好吗?”凌清记挂的问道。 “很好呢,预产期快到了,宝宝也好她也好,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她会亲自告诉您的。” 欧承看着床上的纪封然,就算睡了那么久,他的头发也并不油腻,看样子凌清时常帮他梳洗。 “是吗,那孩子都要当妈妈了。”凌清感慨的说。 总感觉顾文鸢还是当初她见到的那个小姑娘,一转眼,孩子都快出生了。 “那你们呢?你们俩什么时候要孩子?”她话锋一转,问到了莫小提身上。 莫小提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还没结婚呢,等到办了婚礼以后在考虑。” “那婚礼什么时候办啊?” “今年秋天。” 也许是顾文鸢的孩子快出生了,有些刺激到了莫老爹,原本想着过几年再办婚礼的两人,硬生生被欧庚升和莫老爹安排了婚礼。 她想着也无所谓,左不过就是他了,早办完也好。 “真好。”凌清说了句。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床上的人,他除了有好转的迹象以外,没睁开过眼睛。 “您吃过午饭了吗?”莫小提问道,这时候就不要提凌清的伤心事了。 “还没呢,想着打扫完以后再去吃的。” 结果还没打扫完,莫小提和欧承就来了。 “我们也还没吃呢,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阿姨。”莫小提起身准备去搀她。 “可是……” 凌清看了看床上的纪封然,莫小提笑了笑,“我出去的时候让护士多照看点就可以了,很快我们就回来了。” 说完她挽着凌清准备出门,“快走吧欧承,去中餐厅。” 那家餐厅的味道很好,莫小提一直很喜欢。 “我告诉您哦,他们家的面条特别好吃的,还有饺子……” 欧承跟着两人出门,还没等走几步才发现车钥匙落在病房里了。 莫小提挽着凌清走到电梯口,看样子人很多,就等在那了。 转回去在靠椅上找到了车钥匙,欧承刚想转身离开,就感觉一道隐约的视线,他回头望去,惊的后退两步撞到身后的墙壁。 他用力的揉揉眼睛,床上在他记忆里一直闭着眼睛的人,现在瞪着瞳孔看着他。 没错,他没看错。 半响后,欧承咽了口水,抖着声音开口,“你,你醒了……” 纪封然脑袋一片懵,看着病房里的陌生男子,干裂的唇瓣抖动半响后开口,“你,你,是……谁……” 还没等他说完,欧承已经冲出病房,呼啸而去的身影还碰倒了一旁的椅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题外话------ 咳咳,题外话啊,权少面临完结了,最近在酝酿新文,是颜三少的故事,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只不过是占坑,等到权少好好完结以后才会更新,新文名《御少的换心娇宠》这两天就审核通过了,希望大家多多捧场。 第一百六十五章 隐瞒 看着与纪封然抱头痛哭的纪妈妈,莫小提抹了抹眼角的泪,看向身边一头懵的欧承,她真的觉得这家伙是狗屎运好到爆。 别说她这些年来了多少次,顾文鸢可是连续周末不间断的过来,凌清更加是日夜守着,结果纪封然苏醒过来,没让她们这些操心操力的人看到。 偏偏就撞上了第二次来的欧承,不知道顾文鸢知道了会做何感想。 紧跟而来的医生给他做了检查,莫小提搂着凌清,她颤抖着的身体兴奋,手指抓得的小提手腕疼。 “阿姨,您冷静一点,我们都很高兴。” 主治医师眼角染上笑意,将听诊器挂到脖子上,“情况很好,不过你现在还没有办法活动,需要借助轮椅。” 纪封然靠在床头上,对着医生点点头,从他无法活动的肢体上他明白,要想重新站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无法相信,他睡了这么久。 “下周开始复健,你的肌肉活性很低,所以会有些艰难,不过你能醒过来说明你有很大的毅力,这对于你来说不会太难的。”医生笑着说道。 凌清有些不知所措,她拉住医生,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医生,他不会再睡过去了吧?” 她太害怕了,这些年的支撑让她没办法在面对第二次,患得患失。 “当然不会了,现在开始会调整他的药量,他刚刚苏醒,胃功能还没有完全开始工作,所以饮食方面需要格外注意,我会让护士把注意事项给你们的。” 医生说完后从病房离开,带走了身后一串的护士。 莫小提凑上去,刚才她还没能好好跟纪封然说过话。 “封然,你终于醒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纪封然盯着她的脸,脑海里在思索这个女人是在哪见过。 其实他见过莫小提的次数不多,每次都跟着顾文鸢,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的面容都有了变化。 半响后他才想起来,这个女人就是当初顾文鸢的室友。 “你,是小提吧?”他昏迷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过她的声音。 “对对对!我是小提!”莫小提兴奋的只差没跳起来。 凌清上前坐在床边,拉着纪封然的手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片欣喜,“真好,你醒了真好,你知道妈妈等了多久吗?” 他看着面前满头银发的母亲,他记忆里从未见过,原来时间流逝的这样快,母亲已经苍老成这样了。 母子俩像是有说不尽的话一样,纪封然抖动着手臂替母亲别上落下来的鬓发,“谢谢你,妈。” 欧承扯着莫小提出去,还在热泪盈眶的女人不甘愿的叫了声,“干嘛,别拉我。” 这么温情的时候,她还想多看一会儿。 听到莫小提的声音,纪封然抬眼看了看,“我还没来得及问,那个男人是?” 他醒过来的时候脑袋都还是一片空白,看到欧承的时候也没怎么多想。 凌清擦擦眼泪,“那个啊,他是小提的未婚夫,年底就结婚了,这次是陪着小提一起来看你的。” 没想到第二次来就遇到了纪封然醒过来,欧承还真的是个福星呢。 “未婚夫吗……”纪封然低着头说了句。 对于顾文鸢的事情,凌清还没有来的及开口说,看到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应该等过几天再对他说呢。 欧承拉着莫小提走出病房,去到了电梯旁边的休息区。 “干嘛?”莫小提看着他问道。 “不是应该告诉文鸢一声吗?”欧承说道。 “对哦!” 他不说她还真的忘了,顾文鸢盼了那么久,现在纪封然终于醒了,她一定很高兴。 说着莫小提掏出手机准备拨电话,却被欧承按下。 “你干嘛?”莫小提不满。 欧承拿了她的手机,这个缺根筋的家伙,“你觉得你跟文鸢说了之后她会怎么做?” “当然是过来桐城看封然啦!”她不假思索的开口。 紧接着就明白了欧承的意思,顾文鸢肯定会回来看他,可是现在顾文鸢大着肚子,快到预产期了,怎么都不适合出行了。 “想起来了吧,她的身体不适合坐飞机,更加不适合出门,你自己都说了她会不管不顾的过来的。” 莫小提支起下巴想了一会,摇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摇头做什么?”欧承不解。 “文鸢不会的,她肯定是想第一个赶过来的,可是她怀孕了,有宝宝了,她不会不顾及就那么过来的。” 她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现在想想,顾文鸢不会那么不管不顾。 尤其莫小提还是一个妇产科大夫,她见过无论多凉薄的女人在对于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会有多少的爱。 她们肯定会全身心去爱,去为孩子思考。 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苏宁易,那个男人不会让她乱来的。 “所以你对她很放心?”欧承问了句。 莫小提点点头,再放心不过了,她比欧承要了解顾文鸢。 “那现在怎么办?” 莫小提想了想,“文鸢现在没有手机,要找她只能是给学长打电话,而且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文鸢结婚了,怀孕了,这该怎么告诉纪封然?” 凌清关上门,来到电梯口找到了正在说话的两人。 “阿姨,您怎么出来了?”莫小提先看到她,笑着叫了声。 凌清的样子有些踌躇,欧承一眼就看出来,她应该是要对他们说什么。 “阿姨,有什么事儿吗?您说吧。” “我,我希望你们先暂时不要告诉封然文鸢已经结婚了,他刚醒过来,我想过两天他缓过来了,我们再告诉他。” 莫小提和欧承对视一眼,“封然没有问吗?” 凌清赶忙开口,“不是不告诉他,而是暂时,我也希望你们先不要告诉文鸢,她这两天应该好好养养身体,我也希望封然稳定一点以后再告诉她。” 这是纪封然母亲的意思,两人也只能遵从,不过是出于对顾文鸢和纪封然好,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我们进去看看封然以后就走,不然他会问我的。”莫小提搂着欧承开口。 宁峰,方家。 餐桌上一片安静,曲婉婷看着桌上的营养餐,有些食不知味,不光因为她怀孕了,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开始闹腾了,昨天顾文鸢对她说的话,让她一夜未眠。 而方伦脑海里一直想的,就是关于求婚的事,显然求助苏宁易,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曲婉婷低头就看到方伦递过来的汤,孕妇需要多补充营养,所以他特地雇了营养师来到这里,每天换着方式去给她增加营养。 “多吃点。”方伦给她夹了块鸡肉,柔声说道。 曲婉婷点点头,低头咬了口。 方伦放下筷子,看着对面沉默的女人,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内心的思想斗争折磨了他很久之后。 他坐直身体,深吸一口气。 “婉婷。” “嗯?”女人抬头看着他。 他表情变得无比认真,“我们结婚吧?” 他已经放弃了再去想那些完美的求婚计划,苏宁易说的对,用心就行。 自己并不适合那种浪漫情怀,曲婉婷也不会喜欢花里胡哨的摆设,再加上,如果一个人真心喜欢你,你就算在垃圾堆旁边求婚,她都会答应。 其实就是心里头在不在乎的感觉。 “这是求婚?”曲婉婷淡淡的问了句。 方伦有些紧张,他起身走到曲婉婷面前蹲下,从口袋里掏出这些天随身携带的钻戒,仰头看着她。 “我知道有些简单了,我,我不太适合浪漫,但是我保证,我会好好保护你,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我以我的生命起誓,这辈子一定好好对你。”他说的认真无比。 曲婉婷看着他,清丽的小脸上面无表情,看的方伦心里直打鼓。 “你是因为孩子才想结婚的?” “不是。”方伦回答的很确定,这个孩子对于他来说,是意外的存在。 但是要相信,他百分之百确定,他这辈子要的女人只有一个,也只会她。 “我爱你,我知道这句话你不太相信,但是我真的爱你,我希望每天早晨起床躺在我身边的人是你,我希望以后陪在我身边的是你。” 他想触碰到她,想抱她,想她也爱他。 “所以,请跟我结婚好吗?” 方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就算面对最棘手的商业合作,也没有这么紧张过,他甚至想好了曲婉婷拒绝以后他要怎么做。 但是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面对她的拒绝。 半响后,曲婉婷点点头。 方伦一阵狂喜,起身将她抱起来,“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 突然离开地面让她有些眩晕,曲婉婷搂在他脖子上的手敲了敲,“放我下来。” 方伦听她的话乖乖将她放下来,迫不及待的将戒指往她手上套去,低头吻在她的无名指上。 “吃饭吧。”她说了声,继续坐下。 方伦愣了愣神,就这样,没有反应,也太安静了吧。 曲婉婷唇角微勾,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紧攥住那枚戒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宝贝出生 顾文鸢住在医院里的第三天,尚俊和尚同阮一起去了医院,她刚从外面散步回来,就看到两人坐在沙发上等着。 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来不久,还拿了不少东西。 “干爹,你们来了。”顾文鸢先叫了声。 苏宁易扶着她进去,看了看两人,点头示意。 “怎么样,你这两天还不错吧。”尚俊开口问道。 顾文鸢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伸手扶着肚子,“嗯,医生说情况很好,孩子很健康。” 苏宁易坐在她旁边,伸手给她插了两块水果,张原走进来说有事情,男人对着两人示意一下后走出病房。 “这个是爸给你买的,你看看还缺什么。” 尚俊说着伸手递了个包裹过来,顾文鸢看了看,里头都是孩子出生以后会用到的东西,很细心,应有尽有。 “谢谢。” 顾文鸢拿着一个黄色的婴儿帽,小巧精致,“很可爱。” 尚同阮看着顾文鸢大腹便便的样子,心里头百味成杂,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机会看到外孙降生的样子。 他的女儿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圆满的人生,虽然他从未参与她的成长,可是看到这副画面,还是感慨颇多。 “我听苏宁易说了,苏家的事情你们也帮忙了,谢谢了。” 尚同阮摇摇头,“没事,我们也没做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顾文鸢手里捏着帽子,毛线的纹路看上去织的很精细,还没等她抬头,腹部突然一疼,宝宝开始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 “嗯…”她摸着肚子,皱起眉头。 “怎么了?”她这副样子吓坏了尚同阮和尚俊。 她深吸一口气,两只手掌按在肚子上,“我肚子疼,很疼。” 阵痛是孕期常有的事情,可是这次不一样,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挣扎着要出来一样。 现在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虽然不排除早产的可能,但是这也太巧了。 “不是要生了吧!”尚俊走到她旁边,尚同阮有些手足无措。 “快叫医生!” 听到尚俊的话,尚同阮赶忙跑到床边按下呼叫按钮。 顾文鸢疼的冷汗直冒,莫小提给她普及过分娩的知识,她清楚的知道她真的要生了。 苏宁易走进来就看到在沙发上喘气的顾文鸢,脸色一变,男人赶忙跑过去,“怎么了?” “我,我要生了…”她咬着牙齿开口。 苏宁易赶忙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医生护士来的很快,就着活动床将她推出去,跟在床边的苏宁易轻声安慰。 “不会有事的啊,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 顾文鸢紧紧抓着他的手,发间汗水润湿了额头,“我不要你进去……” “我不要你进去……” 她一直说着,她不要苏宁易看到她痛的死去活来的样子,他会内疚。 苏宁易只能点点头,“好,我在外头等你。” 顾文鸢如释重负,就那样被推进了手术室。 苏宁易靠在手术室门口的墙边站立,隔着门能够听到顾文鸢传来的叫声,他脸色苍白,手指有些颤抖的握不住。 三个男人就那么等在外头,听着里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尚同阮急的团团转。 乔宓去到病房的时候被护士告知,产妇早产,已经送到手术室了,她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儿子靠在墙边,低着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苍白。 “文鸢怎么样了?”她跑的有些急,喘息着问道。 苏宁易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只知道她肯定很疼,她刚才抓住他手指的力气都是那么可怕。 “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不会有事的。”乔宓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其实对于顺产还是刨腹产,顾文鸢和苏宁易有了很多争议,苏宁易怕她受苦,所以想要让她刨腹产,但是为了孩子的健康,她想顺产。 没有受过出生挤压那个过程的孩子,在骨骼上,身体上始终会有些问题,所以她想顺产。 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能够为孩子做的第一件事。 “啊!啊!” 顾文鸢躺在床上,医生一直在她耳边开口,她只听得到一句,吸气呼气,用力。 脑袋里只剩下疼痛的感觉,浑浑噩噩的没办法思考。 仿佛过了很长时间,她感觉到精疲力尽,身体里一片轻盈,她闭上了眼睛。 “产妇有些失血过多,准备血袋……” “是!” 看着手术室的门推开,苏宁易赶忙凑上去,解开口罩的医生露出笑容。 “恭喜,母女平安,孩子六斤四两,是个可爱的小公主。” 苏宁易长长的呼了口气,放开紧攥的手心,汗湿了两个手掌。 看着被推出来的顾文鸢,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乔宓安排佣人赶忙去伺候着。 苏宁易孩子都没看一眼,就陪着护士推着她回了病房,看着她昏迷的小脸,男人一阵心疼。 接过护士抱过来的孩子,乔宓看着那个被包裹在白色棉布里的小家伙,真的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我们家的小公主,奶奶终于见到你了。”她一脸喜爱的开口。 尚同阮凑上前去,看到了一张小小的,皱皱巴巴的脸,他已经记不清顾文鸢刚出生的样子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与顾文鸢不同,他会参与这个孩子的成长,看着她出落得亭亭玉立。 莫小提接到了苏宁易的电话,顾文鸢生了,一个女儿。 她气的半死,本来应该是由她去接生的,只不过她晚了两天去宁峰而已。 “文鸢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莫小提打开车门,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问了句。 “她还在睡,看上去很累。”苏宁易低头看着床上的人,一只手在她脸上轻抚。 莫小提和曲婉婷都是她的朋友,也是她最想分享这个消息的人。 仰头看着对面住院部的标志,莫小提像是下了决心一样开口,“学长,封然醒了。” “我知道。”苏宁易说了句。 在纪封然苏醒的那一刻,负责医疗器械的医生就已经报告到了公司,张原告诉他的。 “那学长就这样了,我明天去宁峰。” 挂了电话以后,莫小提深吸一口气,走进住院部。 她今天过来,是因为纪封然给她打了电话,是用凌清的手机拨出来的,他找她当然只能是问顾文鸢的情况了。 一直到她推门进去,果然只有纪封然一个人,他精神不错,不再像前段时间一样死气沉沉的。 “我给你带了点水果,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莫小提扬扬手上的东西,笑着说道。 纪封然点点头,笑得温润,“谢谢你。” “阿姨呢?” “她回去给我煲汤了。” 莫小提往他对面坐下,纪封然找她,肯定是为了顾文鸢的事情,现在顾文鸢孩子也生下来了,一切尘埃落定,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而且他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额…封然,我有话要告诉你。”莫小提揉着手指开口。 他点点头,等着她说出来。 “文鸢刚刚生产了,一个女儿,母女平安。” 纪封然笑了笑,柔和开口,“是吗?她结婚了。” 莫小提怕他难过赶忙开口,“她刚结婚一年多,而且……” 看到她急促的样子,纪封然打断她的话语,“没事的小提,我都知道。” “你知道?” “嗯,我妈都告诉我了。” 凌清还是没能抵住他的询问,不过几天的时间,她就说的清楚。 很好的女孩子,她陪着你七年,每天都在等着你醒过来,风雨无阻,每个周末都会过来。 为了让你醒过来,她做了很多努力。 我听说,她为了你,跟家里决裂,整整七年,她没有陪着家人过过年,总是一个人来往,不过十八岁的女孩子,陪着我尽心尽力的照顾了你七年。 如果没有她,妈妈撑不下去。 不过真好,她去年结婚了,我听说新郎对她很好,最近她的孩子也应该快出生了。 如果可以,封然,我希望她嫁的是你,但是你们缘浅,怨不得别人。 但是我们已经拖累她这么多年了,她找到幸福,我们都应该替她高兴。 “那个人,是苏宁易吧。” 莫小提点点头。 “她,幸福吗?” “很幸福。” 这样啊,那么他就不会再有遗憾了,他给不了她的东西,有另外一个人可以给她。 能在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是她幸福的消息,他松了一口气。 文鸢,真好,你幸福了呢。 ------题外话------ 哈哈,小公举降生了,大家想让她叫什么名字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幸福 顾文鸢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因为失血过多需要修养。 她从床上辗转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苏宁易坐在她身边,手里抱着个棉布包裹的孩子,男人低头看着它,嘴角的笑容温柔的不像话。 她一脸懵的看着,一直到男人抬头,看到她睁开眼睛,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意。 “老婆,你醒了!” 说着他抱着孩子走过来,顾文鸢伸手捏了捏眉心,“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 原来睡了一天了,难怪脑袋这么迷糊。 苏宁易将孩子递到保姆手上,伸手将她扶起来,柔声开口,“有没有哪儿难受的?” 她摇摇头,“把孩子抱个给我看看。” 保姆紧接着把孩子递给她,顾文鸢接过来,伸手摸在孩子红红的小脸上,她真的好小,这样的一个小东西,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她还记得护士抱着孩子放到她身边,笑着告诉她这是个女儿,那个时候顾文鸢心里想着,苏宁易肯定是偷偷知道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如他的心愿。 “宝宝健康吗?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她抬头问道。 男人伸手摸摸她的脸,“没有,她很健康,因为有一个很坚强的妈妈。” 顾文鸢心里一松,低下头吻在女儿脸上。 苏宁易坐在床边,伸手将她和孩子一起搂进怀里,心里头无限的满足,他从来不知道做父亲会是这样的感觉。 天知道他抱着那个小东西的时候,心里都快乐疯了,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老婆。”他低低的叫了声。 “嗯?” “谢谢你。” 顾文鸢轻笑,仰头吻在他的嘴角,“谢什么,我是你老婆啊。” 所以我应该为你生儿育女,应该给你幸福,应该和你补全一个家庭。 半响后顾文鸢看着孩子,想起来一个问题,“名字定了吗?我看你那天划拉那么多,都是女孩的名字,有些人心里头指不定怎么乐呢。” 苏宁易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了勾宝宝的脸颊,像是受到感应一般,孩子伸手动了动。 男人目光柔和,眉眼中带着璀璨的笑意,“取了,苏绵。” “绵?”顾文鸢不解。 “绵延长情,一世不绝。” 顾文鸢看着孩子,挺不错的,女孩子就应该软绵绵的的,苏宁易的女儿,以后肯定也是受一世宠爱的那种。 “绵绵,真好,我们家宝贝有名字了。”顾文鸢笑脸盈盈,整个人透着女性的光辉。 乔宓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温情的画面,苏博跟在她身后,看到顾文鸢醒来,两人相视一笑。 “文鸢醒啦!”乔宓扬声开口。 顾文鸢抬头就看到乔宓和苏博站在门口,原本已经是做奶奶爷爷的两人,看上去还是那样不显老。 “爸妈。” 乔宓走过去把包放下,伸手拍开自己儿子,又把活动桌放出来,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开口,“这是老太太在家安排人炖的,你刚生产完要好好补补。” 说完她伸手拍开苏宁易,“起来,别挡在这儿。” 苏宁易起身耸耸肩,往一旁站去。 看着乔宓盛出来的泛着油光的汤,顾文鸢没由来的有些恶心,刚刚醒过来,她想吃点清淡的。 “妈,又要补啊。”她哼哼道。 乔宓伸手接过孩子递到苏宁易怀里,苏博眼睛一亮,走到苏宁易身边,满脸笑意的看着孩子。 “你刚刚生产完,身子亏着呢,得好好进补才有奶水给孩子吃啊。”乔宓拿了个汤碗,调羹在碗里搅动。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听到为了孩子好,再怎么不想吃的顾文鸢,还是想忍着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吃下去。 苏博看着自己儿子一副熟练的样子,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的抱孩子,看上去一点都不生疏。 其实只有顾文鸢知道,早在孩子出生前两个月,苏宁易就已经开始请了育婴师,专门学了起来。 那认真劲儿连顾文鸢都自叹不如。 “这孩子还小,现在还真是看不出来想谁,不过真的跟阿易刚出生那会儿挺像的。”苏博看着孩子嫩生生的小脸开口。 乔宓给顾文鸢喂了口汤,听到苏博的话一下子笑出声来,“阿易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还是后头长开了才好看的,他哪儿有我们孙女好看。” 顾文鸢惊奇了,乔宓跟苏博向来是以苏宁易这个儿子为傲的,怎么这才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就失宠了。 而被嫌弃的那个男人还一脸骄傲,他女儿长得多好看,多乖。 “妈,我自己来吧。”顾文鸢接过汤匙自己动手。 乔宓笑了笑,一脸安慰的盯着她把碗里的东西喝光。 曲婉婷到机场接了莫小提就一起去了医院,这说好的预产期直接越过了,早产让两人心里头都不平衡,好在母女平安。 病房里头一幅和乐融融的画面,苏博抱着小公主,苏宁易坐在床边守着顾文鸢吃饭。 “哟,看样子精神不错啊。”莫小提率先开口。 看到两人进来,顾文鸢拍拍苏宁易往她碗里夹菜的手,“不要了。” “叔叔阿姨好!”两人对着苏博乔宓开口。 后者点头示意。 “看样子是怀孕的时候师兄养的挺不错的,这刚生完孩子气色能这么不错的挺少见的。”莫小提半开玩笑的说道。 顾文鸢瞪了她一眼,“别乱说。” 曲婉婷笑着往苏博那边凑去,看着襁褓里酣睡的婴儿,她惊喜的开口,“这是小公主吧。” 乔宓看了看,还是别打扰他们年轻人了,伸手从苏博怀里将孩子抱过去给顾文鸢后,拖着一脸不情愿的苏博离开。 那是他孙女啊,才抱了五分钟。 “好可爱啊!好小!”莫小提看着宝宝的脸,接着开口,“闺女,干妈来看你了。” 孩子嘟嘟嘴,没有动静。 “刚出生当然小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出生就是女汉子。”曲婉婷玩笑着说道。 莫小提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早产,这孩子就妥妥的是我接生的,你呀就在门口看着吧。” “等你接生到再说。” 苏宁易往沙发上一坐,看着她们斗嘴。 “名字取了吗?”曲婉婷问。 “嗯,苏绵。”顾文鸢应道。 “苏绵,软绵绵。”曲婉婷念出这个名字,“不错的名字,女孩子听着也好。” 看着顾文鸢精气神不错,莫小提捅捅曲婉婷,女人回头看着她,她使了个眼色。 曲婉婷这才想起来,对着顾文鸢慢慢开口,“文鸢。” “嗯?”被叫到名字的女人抬头,“怎么了?” 还没等曲婉婷继续,莫小提伸手去接过孩子,“我抱抱啊。” 别再给吓得摔着孩子。 曲婉婷看着她的脸,红唇一字一句的吐出一句话,“封然醒了。” 沙发上的苏宁易盯着她的脸,表情看不出喜怒。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顾文鸢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莫小提抱着孩子,看着如同白痴一样的顾文鸢。 “你,你说什么?”半响后她才回过生来,紧紧抓住曲婉婷的手臂。 “是真的,大概五六天前,为了怕你情绪不稳定,我们就先没说,现在你好好的他也好好地,我想因该告诉你了。” 顾文鸢伸手按在心脏的位置,这些年她无数次希望有人可以告诉她这句话。 纪封然醒了,他真的醒了。 苏宁易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哄道,“这是好事不是吗,乖,别哭,你现在不能哭的。” 顾文鸢用力眨眨眼睛,却还是没能控制住眼泪。 “他好吗,情况怎么样,身体有什么问题吗?”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 一个多年的执念实现了,曲婉婷知道纪封然醒过来的时候的兴奋也是前所未有的,更加别说顾文鸢了。 曲婉婷被她抓的有些疼,“我有东西给你看。” 曲婉婷伸手从包里掏出手机,里头有一段纪封然的视频,是莫小提去的时候录过来的,纪封然的情况不适合出远门,顾文鸢也不适合出去。 视屏很简单,很简短。 纪封然那张干净的脸出现在视屏中时,顾文鸢捂住嘴巴,嗓子哽咽的难受,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见过他生机勃勃的样子了。 顾文鸢已经记不清了,他停留在自己记忆里的样子,永远都是那副苍白的无血色的脸,以及在没睁开过得眼睛。 “文鸢,我醒了,我听妈妈说了,这些年谢谢你的帮助,谢谢你给她的依靠。” 他依旧干净的让人不敢触碰,仿佛坠落凡间的天使一样,唇边永远带着浅浅的笑。 “我也知道,你的孩子出生了,你很幸福,如果有机会的话,带他们来看看我吧,很欢迎你们一家的到来。” “另外,这并不是你的错,从来不是你的错,上帝保佑,我记在脑海里的,都是所有人幸福的模样,我也很幸福,足够了。” 顾文鸢泪流满面,苏宁易抱着她,低头浅哄。 莫小提和曲婉婷相视一笑,低头看着给所有人带来幸福的孩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乐意的 纪封然醒过来的消息让顾文鸢这么多年压在心口的大石头霍然松开,她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不少。 就好像她这些年的厄运都一下子过完了,积累下来的都是幸福。 本来她是想马上就去桐城的,可是苏宁易勒令她必须出了月子以后再去,其实她心里头一直有些觉得坐月子这东西有点不科学。 但是苏宁易说了,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会是没有它道理的。 于是就这样,顾文鸢开始了坐月子的生活。 苏家一行人还没来得及去医院看她,她就被接回了北苑,是乔宓的意思,在家里头什么都齐全,照顾她也方便。 “我看这空调温度还是再调高些。”李凤凝拿着遥控器卧室里试着温度。 顾文鸢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感受到扑在身上一股一股的热风后,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二婶,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了,真的不用调了。” 李凤凝认真的伸手试着感觉,头也没回的开口,“这个马虎不得,你现在不能受冷。” 可她现在真的很热很热。 佣人忙前忙后的看着有没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整理的,苏宁易抱着苏绵从客厅进来,他对于这个女儿,真的是疼到心坎儿里了。 只要他在家,基本都是抱在怀里的,别人碰一下还有些不乐意。 “你别抱着绵绵出去,再给吹着风了。”乔宓跟在他身后说道。 “没出去,就在这里转转,她这两天睡够了有些闹腾。”苏宁易看着女儿的小脸,笑得明艳。 苏雅上楼过来,大老远就看到苏宁易怀里抱着个宝贝,眼睛一亮,身子就往前凑去。 “大哥,让我看看呗。”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接。 “看什么看,你会抱孩子吗?”苏亭宣在她身后,一把将她拽回来。 他说的也是,自己本来就不会抱孩子,再加上看到这孩子小小的,她就更加不敢碰了。 “好可爱。”苏雅凑上去,宝宝的小脸嫩嫩的,睫毛简直不要太长。 苏亭宣看了眼,长相是不错,看样子没遗传到里头那位。 “我这小侄女以后看样子是倾国倾城了。”苏亭宣笑着说。 这孩子妥妥的是像苏宁易了,看看乔宓那个倾城绝色,再看看苏宁易这个大祸水,以后可想而知这孩子会成什么模样。 苏宁易一脸骄傲,“羡慕就自个儿生一个,老爷子不是闹着给你相亲吗?” 一提这事儿,苏亭宣原本明艳的五官突然暗淡,别提了,老爷子这都介绍的什么人啊。 说是豪门世家,上流社会的大小姐,可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哥,你给我介绍一个呗。” 能娶到顾文鸢那样一个,看样子也不错。 苏宁易看了看他,黑眸里有些调笑,苏亭宣咽了口唾沫,连忙开口,“不用了,我看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顾文鸢躺在床上听到几人在外头说话,她起身下床想出去看看,乔宓一见到她掀被子,脸色一变。 “等等啊,你要什么告诉妈,妈给你拿,外头就不去了啊。” 顾文鸢一阵无奈。 “妈,没事的,我自己就是医生,我知道什么情况的,你不用反应这么大。” 听到里头的动静,苏雅蹦哒着进去,苏亭宣是男人,实在不太好进去,就陪着苏宁易在外头的客厅里坐着。 “大嫂!” 一看到苏雅,顾文鸢就觉得至少不会那么无聊了,“雅雅,你来啦!” “嗯,我刚刚看过绵绵了,真的好可爱。”苏雅捧着脸激动。 李凤凝吩咐了佣人拿着茶点过来,这里人多,待会儿也会有客人过来,苏宁易特地嘱咐过。 “你呀,每天疯的不见人影,你自己说说这两天哪儿去了。”李凤凝敲在女儿头顶。 苏雅摸摸头,回头看了看自己老妈,自从那场变故以后,她觉得妈妈变了不少,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是感觉她活的比以前要轻松了。 “哪儿啊,我这两天忙着呢,学校好多作业的。”她辩解道。 乔宓捧了杯红茶,笑着开口,“你的作业不是都找人代做的吗,你忙什么?” “大伯母!”被戳穿的苏雅不见脸红,不满的哼了声。 “你呀,给我上进点,你见过谁家女孩子跟你似的,偷鸡摸狗。”李凤凝说了句。 虽然偷鸡摸狗这个词用的不太恰当,但是用在苏雅身上也不错,至少不会不太合适。 苏雅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伸手从口袋里拿了个小盒子出来。 “这是什么?”顾文鸢好奇的看着她打开。 苏雅一脸得意,“这是我准备的礼物啊,给绵绵的。” 看着盒子打开,一条钻石脚链躺在里头,粉红色的钻石拼凑成Hellokity的样子,这东西,价格应该不低。 “怎么样,漂亮不,这可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苏雅献宝一样的开口。 乔宓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啊,我们家小小姐眼光真好。” “算你有心了。”李凤凝点点她的额头。 “等到她长大以后我会告诉她,她的第一份珠宝,是她姑姑买的,怎么样。” “好耶!” 顾文鸢拿着手上的盒子往床头柜上放,这段时间苏绵已经受到了不少东西,翡翠玉石这些老物件更加是快堆起来了。 “我们先回去了,文鸢你好好休息吧。”李凤凝拉着苏雅出门,还得去主厅准备晚饭呢。 “今天我跟你爸有事要出门,我们就先走了。”乔宓说着拿起手包。 原本还热闹的地方一下子变得冷清,苏宁易抱着女儿进来,顾文鸢伸出双手,“给我吧。” 看着女儿安静沉睡的小脸,顾文鸢真的觉得,她没怎么听过女儿哭,就算哭了,只要苏宁易哄一下很快就好了。 她越来越觉得这孩子是不是以后性格都会像他一样冷,她挺希望女儿像苏雅那样活泼的,看样子以后要多让苏雅过来走走。 “老公…”她可怜兮兮的抱着孩子开口。 苏宁易摸摸她的脸,“怎么了?” “我想洗澡。” 这句话一出来,苏宁易脸色一变,很坚定的拒绝,“不可以。”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那我洗脸可以吧。” 她这段时间都没碰过水,没洗过脸,没洗过头,一个多星期了,人都快疯了。 尤其是苏绵这小家伙自从出生以后每天都洗澡,她羡慕的要死,可是没她的份。 “坐月子不能碰水。”苏宁易答道,这事儿绝对没商量。 说着他伸手摸摸顾文鸢的头,女人心下不满,蹭吧蹭吧,蹭你一手油。 “对了,我刚刚听妈说谁要过来?” 这两天苏家登门拜访的人都快把门槛踩破了,怕影响她休息,都被挡在了前厅。 谁能这么大的面子过来。 “尚俊,他给我打了电话,说过来看看你。” 顾文鸢低着头,原来是尚俊。 “那,干爹不过来吗?” “不清楚,应该过来吧。” 两人正说着,苏绵宝宝睡饱了,她小小的打了个呵欠,开始轻微的发出哭声。 “哇哇哇……” “饿了吧?不应该啊,刚刚才喂过。”顾文鸢说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她哭了几声以后,继续睡去。 苏宁易莞尔一笑,“看样子只是想出个声呢。” “一点都不闹腾,女孩子太安静也不算好啊,我现在不怕她恃宠而骄,倒是怕……”说着她闭上嘴巴。 像苏宁易的话更加恐怖吧,女孩子这样的话,会不会嫁不出去。 “你又想说像我是吧。”苏宁易伸手摸摸女儿。 像你一样长的好看就可以了,顾文鸢在心里腹诽。 “把她放到婴儿床里吧。”她小心的将孩子递给他。 因为孩子还小,所以在他们卧室里安上了婴儿床,方便照顾,本来已经装修好的婴儿房会等到她满一岁以后再用。 苏宁易原本还担心她晚上休息会被影响,不过看来这孩子安静的没话说。 男人亲亲女儿的小脸,轻轻的将她放进床里,伸手把小被子给她盖上。 “要不要起来走走?” 顾文鸢点点头,敞开双臂,男人笑了笑,上前将她抱起来。 “我们去外头客厅吧。” “妈说你不能吹风的。”苏宁易抱着她摇摇头。 “不去一楼,在二楼,空调气温很高了,你看你都穿着短袖。”她不满道。 男人只能抱着她走出房门,放到了沙发上,顾文鸢头发散开,看上去有些乱糟糟的。 苏宁易从她手上解下来橡皮筋,坐在她旁边,“我给你绑头发吧。” “你会吗?”顾文鸢笑道。 “我学啊。” 的确,他有些笨手笨脚的,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过,看上去很温柔。 半响后他缠上最后一圈橡皮筋,“怎么样?” 顾文鸢晃了晃脑袋,没有掉下来。 “不错。” 苏宁易伸手将她抱过来,俊逸的脸埋在她胸口,像是憋了很久的火气,“我们,多久没做了?” 顾文鸢伸手按在他后脑勺上,的确,自从她怀孕以后,真的很少了,看样子是把他憋坏了。 “我是不在意的,你要是忍不住就来啊。” 苏宁易伸手拍在她屁股上,“还真是毫不客气,宠着你就一点都不体谅我。” 顾文鸢抱着他,手在他背上轻拍,像哄孩子一样,“你自己乐意的哦。” 还真是他自己乐意的。 男人咬着牙开口,“等到你出了月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幸福大结局 两人躺在沙发上闹腾,顾文鸢穿着厚厚的睡衣,不一会儿就流汗了,她伸手抵住压上来的男人。 “停下,我累了。” 他穿的那么清凉,就她自己,恨不得把被子都给捂上了。 苏宁易赖在她身上不肯起来,顾文鸢揪住他的后颈,“你也给我差不多够了。” 男人蹭了蹭她的锁骨,语气沙哑,“不够。” 佣人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样子,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大少爷,少奶奶,尚先生来了。” 顾文鸢脸一红,伸手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衣服,“让他上来吧。” 佣人点点头,下楼去请人。 “这段时间不许靠近我,否则后果自负。”顾文鸢咬着牙开口。 她洗不了澡,每天这么来一回,她就不用活了。 说完她无视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起身去了卧室查看绵绵的情况,怎么都应该把绵绵抱出来让尚俊他们看看。 尚俊上楼的时候就看到慵懒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敞开的领口泛着厮磨过的痕迹。 “这两天都不用去公司吗?” 苏宁易坐起身来,只看到他一个人,有些意外。 顾文鸢抱着绵绵出来,就遇上了在楼梯口的尚俊,“哎,干爹呢?” “爸有事,今天回了美国一趟,过两天回来。” 尚俊说着凑上前去,看着她抱在怀里的孩子,“这孩子长的真不错。” “这已经是她出生以来听到的最多的话了。”顾文鸢抱着孩子往沙发那边去。 尚俊在两人对面落座,有些奇怪,“你怎么穿成这样?” 他在国外长大,不知道国内女人生孩子还有坐月子这一说法。 “坐月子啊。”顾文鸢也很无奈。 “这样啊。”尚俊想起来尚同阮念叨过几句。 苏宁易伸手摸摸女儿的小脸,看样子她睡得不错。 “我能抱抱孩子吗?”尚俊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顾文鸢点点头,“当然了。” “真的!” “嗯,你是她舅舅呢。”顾文鸢下意识的开口。 苏宁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尚俊笑着起身,走过来弯下腰,手看上去有些生疏,“这样抱吗?” “嗯,托着她的头部,手再弯一些,对对,就是这样。” 尚俊小心翼翼的抱着她,视线停在宝宝小小的脸上,爸爸没能来,真的有些遗憾呢。 “生命真的是一个神奇的过程呢。”尚俊感慨道。 顾文鸢笑了笑,他说的对,前几个月这个孩子还在她肚子里,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真的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原来,她真的做妈妈了。 “差不多把我女儿还给我了。”苏宁易说了句,直接从他臂弯里抱走孩子。 顾文鸢有些无奈,这家伙是个小气鬼,她有种以后女儿嫁人都会有点难的感觉。 “这个是爸让我拿过来,上次去看你的时候还没做好,现在已经完成了。”尚俊从口袋里拿了盒子出来。 打开后,一只通体雪白的绵羊吊坠躺在里头,这孩子算起来,是属羊的呢。 “这个是给绵绵的见面礼,前几次公司找到了上好的冰种玉,爸就给留下来了,正好这孩子也出生了,就做了个礼物。”尚俊解释道。 其实他还没有说,这是尚同阮亲手雕的,做了那么多年的珠宝生意,他或多或少都会一些雕刻技巧。 这是他特地找了最好的玉雕师做指导,自己刻出来的,所以时间慢了些。 顾文鸢接过来,“我替绵绵谢谢干爹了。” 看样子得专门给她腾个柜子出来装这些东西了。 苏宁易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雕刻技术不算娴熟,看样子是自己做的,也费了些心神。 尚俊走了以后,顾文鸢坐在床上,上头摆满了这段时间别人送过来的礼物,从里头选了一会儿以后,她收起来一些放到柜子里。 “你拿这个出来做什么?”苏宁易擦着头发过来。 顾文鸢将尚同阮给的绵羊吊坠和乔宓的金玲镯头放在最外头,能够拿的到的地方。 “整理一下,这两个等到满月的时候给绵绵戴上。” 她扬扬手上的两个盒子。 苏宁易愣了愣神,伸手把她手上的东西放下,将她提到身上,她双腿跨坐在男人腰际,两人相识而对。 她伸手点了点他露出来的腹肌,“别闹,忙着呢。” 男人靠在床头上,轻轻开口,“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顾文鸢扬起笑容,“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 “你回答就可以了,你觉得幸福吗?” 顾文鸢抬头佯装思考,“幸福啊,很幸福。” 她有了自己深爱的丈夫,有了女儿,有了乔宓他们这些家人,纪封然苏醒了,莫小提和曲婉婷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的心愿也达成了。 想到以后能够跟他一起携手,看着绵绵长大,她就觉得幸福。 这是她曾经不敢想的。 “这样啊…”男人呢喃了句。 顾文鸢坐在他身上,有些不解,伸手捏着他的脸,“怎么了?你出轨了?” 苏宁易伸手将她按下来,狠狠的吻在她的嘴唇上。 幸福就好,我要的就只是这样。 很快,绵绵的满月宴就到了,苏家特地在宁峰最大的酒店订了酒席,顾文鸢终于出了月子,整个人神清气爽。 绵绵也在这个月里变得越来越漂亮,整张小脸都长开了,白白嫩嫩的,所有见到她的人都喜欢的紧,苏老爷子更是巴不得的时刻抱着。 顾珂特地请假回来,陪着乔宓一起在休息室照顾小公主,顾兴邦和何丽容远在新西兰,也送了礼物过来。 纪封然的复健状况很好,虽然时间需要很久,这样的锻炼也很累,但是他从未哼过一声。 错过的这些年,他在想办法补上,他的身体还不适合坐飞机,只是打了个电话过来。 曲婉婷和方伦,莫小提和欧承,这四个人几乎是同时过来的,顾文鸢穿了一身湖蓝色长裙,特地被乔宓安排的化妆师带去做了造型。 用她的话来说,这是他们家小公主的第一件大事儿,所有人都得认真对待。 就连苏雅都套上了小洋装。 曲婉婷的肚子已经开始显出来了,方伦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手臂一直环在她腰上。 “我家闺女呢?”莫小提拉着她开口。 “在休息室呢。” “走走走,咱们一块儿去看看,这两天肯定长开了不少呢。” “等等,我在招呼宾客呢!” 莫小提和曲婉婷拖着她上楼,欧承和方伦自觉的跟在三个女人身后,曲婉婷怀孕了,方伦自然是离不开的。 苏宁易穿了一身白色西装,整个人风度翩翩,他看着被拖走的顾文鸢,脸上露出笑意。 远处的角落里,一个人影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发间依稀可见白发。 他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盘上拿了杯香槟,迈着稳重的步伐走过去。 “怎么不过去?”他问了句。 尚同阮回头,看到是他,脸上轻松,“我不太爱热闹。” “是吗?”苏宁易看着远处,玻璃上反射出他绝美的脸。 “不告诉她吗?”听到他突然说出的话,尚同阮偏头看了眼。 半响后,尚同阮开口,“不了,这个秘密说出来,她会受伤,现在她幸福就好了。” 如果让这个孩子再次面对他们上一辈那些不堪的过往,就完全失去了他回来的初衷。 “还是让你知道了呢,果然只要靠近文鸢的人,你都会调查清楚。”尚同阮欣慰的开口。 苏宁易勾唇,“她也许会想知道。” “不了,我能看着她,守着她就可以了,至于那些会造成伤害的过往,停止在我们身上就可以了,她已经承受了太多,别再打扰她的幸福了。” 苏宁易低头沉思,这也许不会是坏事。 “爸!快过来,我带你去看看绵绵。”尚俊在远处叫了声。 尚同阮点点头,朝苏宁易碰了杯子,“好好照顾她,好好照顾我孙女,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苏宁易饮下杯子里的酒,“我知道,爸。” 尚同阮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的时候眼眶泛红。 隔着玻璃看着外头的景色,苏宁易突然笑了笑,其实他要比顾文鸢幸福很多倍,只要她在,就是她的幸福。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他掏出来,顾文鸢抱着绵绵的照片跳动在屏幕上,他接通后放在耳边。 “你去哪儿了?快过来拍照了。”那头女人叫了声。 他走到大厅的时候,已经看到所有人都站好了位置。 苏启渊在最中间,坐在椅子上,手上的拐杖一如既往的严肃,冯美堇帮他整理好衣服后端正坐好。 “老公,这里!”顾文鸢叫道,指了指她身边的空位。 苏宁易低头笑了笑,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绵绵。 “哥,你不要挡着我啦!”苏雅叫道。 苏亭宣回头按在她头上,“闭嘴,乖乖站好。” “大家准备好哦,我数到三就开始拍了!” 莫小提和曲婉婷站在摄影师旁边,从机器里看着苏家的全家福。 顾文鸢挽上苏宁易的手臂,在他腰际挠了一下,男人低头看着她。 “笑一下,不要那么严肃。” 他莞尔一笑。 “一,二,三……” “咔…” 镜头定格住了所有人的幸福,曲婉婷和莫小提拉着方伦和欧承,在第二张的时候,很顺利的加进了里头。 幸福,其实很简单呢。 顾文鸢仰头看着他。 遇见你,花开不落,遍地生香。 就算用尽所有的幸运,也要努力等到你呢。 ------题外话------ 正文完结了,谢谢大家的陪伴,我认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以后会看情况去写绵绵小公主的番外的,在这里,谢谢大家近五个月的陪伴,对于依然这个蜗牛的容忍,谢谢大家,另外关于新文应该会在两天后开始更新,喜欢依然文字的大家可以移步新文《御少的换心娇宠》!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