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的思念》 第一章 海边 “东方曜，星儿明，海浪拍岩浪花白，鸥翔风浪远他乡，他乡尽头无故人，明月依旧照碧涛……” 好久了…… 已经很久了…… 他盯着大海，时间在他的眼前凝结，波涛汹涌的大海，也在他的眼前冻结。 他嘴里哼着那首做词幼稚，甚至不押韵的歌调，就坐在观海台前看着海。 他从包里找出带来的一听可乐，随着易拉罐打开的气泡声，他的思绪才稍微拉回来一点。 他拿起可乐，猛地喝了一大口。 饮料里的气泡来不及做出反应，在他的口腔内奋力挣扎，将他的舌头，和喉咙一并打到，甚至还波及到了鼻腔。 他呛住了，可乐到是在他咳嗽之前咽了下去，多余的气泡却不服输的要从他的身体里排出来。 他低下头，用力的咳着，将他的眼泪都咳了出来。如此难受下，喉咙里刚吞下肚的可乐到是甜的，它在嘴里一点一点的回甘，这不禁让他想幽默一把：这是个甜蜜的咳嗽。 “东方曜……”喊声从远处的小路上传来，东方曜听见喊声后停止住咳嗽，抬头循着喊声看去。 苏梓铭骑着他那山地自行车，在小路边停下，向着他招手。 东方曜看清楚来人后，定了定神，问：“梓铭哥，你怎么到这边来了，你……” 苏梓铭没有答话，将他的山地自行车锁在路边，向他一步步走来。 东方曜从包里拿出来另一瓶可乐递给他，苏梓铭接过可乐坐到他的身边，说： “下午我有事找你，敲你房间门你没有回应，旁边住着的汀溪听见我敲门的声音，开门说听你房间的动静，你中午在家吃完饭没有休息就离开房间了。” “他还说你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心情不好，我问他原因，他说我要想知道，自己去问，他就只给我地址，我顺着他给的地址找过来。” 苏梓铭很自然的坐在他身边，打开可乐，一边喝一口，一边向他叙述着找他的经过，东方曜静静听他说完，回到：“原来如此，队长下午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有一个月，我们团不就开演唱会了嘛，最近有个有刚回国的名气的歌手想在演唱会的时候作为压轴嘉宾和我们合作一首，公司说你嗓子好，舞蹈底子强，就安排你和他合作一曲……我来是征求你的意见，要是可以，我也就给公司回话。” 苏梓铭说这些的时候，看着他，东方曜还是静静的听完，思索一下，说：“行，既然是公司的安排，我自然不会推辞，那个歌手叫什么名字？” “李海星，他……”苏梓铭还想接着介绍，东方曜听到这个名字眼睛瞬间亮起来，追问到： “李海星？！她……她还活着？她成为歌手了？她现在在哪里？我想要见她！” 东方曜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激动，平时安静话少的他露出这副模样，着实让苏梓铭惊讶了一番，而东方曜那不着边际的问题也让他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苏梓铭说：“他当然活着啊，他去年刚从国外一家制星公司解聘，现在回国发展，他在国外的时候就有不少粉丝，现在回国想必这粉丝只会多不会少。” “嗯。”东方曜点点头表示赞同。 苏梓铭接着说：“他现在到处找公司合作，为的是增加自己的知名度。” “他原先就有很多粉丝，粉丝一过来，那公司开演唱会的费用就能顺势提价，对于他和公司来说，是双赢的事情，公司和他自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唉，原本来说什么都定下来了，不会有改动，他一过来，各种流程又要重新安排。” “确实是，而我们也不能提出太多的意见，毕竟我们刚出道，还没有太多的名气，公司和我们确实都需要这样的人来撑场面。” 东方曜应和着苏梓铭的话，心思却早已不在这里，他的脑海全都被“李海星”这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名字所占领。 “的确如此。”苏梓铭拍拍他的肩膀，对东方曜的话表示认同。 “今日公司休假，他明天会过来练习室，你就可以见到他了。”苏梓铭向他说着明天的行程，他点点头，刚才发愣的眼神也渐渐收回来。 苏梓铭看着他的神色，问到：“你以前就认识他？” 东方曜看向远处的大海，似是在向他叙述，也似是在向大海倾诉，说：“我十年前认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所以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她……” “应该不可能是她……”东方曜忽然间想起什么，小声嘟囔了一句，苏梓铭没有听清楚，问到：“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说我十年前也认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而她……她已经去世十年了。”东方曜既是给苏梓铭表达，也是在劝说自己相信这个事实。 “抱歉，无意间提起你的伤心事。”苏梓铭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向他道歉。 东方曜低下头，说：“没什么，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我给汀溪说过，你是我哥，也是我朋友，知道也没什么。” “好，我也想听听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的故事。” “很简单，为了怀念一个人。” “是你刚才提到的同名同姓的人吗？” “是，梓铭哥，你知道我老家也住在海边，我和她是邻居，从小一起在海边长大。” “我和她可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从记事起她就几乎和我形影不离，小时候我也和她都报了相同的兴趣班，说来惭愧，也许是我以前太好动，除了拉丁舞我能有兴趣坚持下以外，其他什么班都坐不住。” “而她就不一样，绘画，拉丁，乐器，书法，什么都能做的好，什么都听的进去，又勤奋又好学，是个优秀的女孩。” “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老天爷太过嫉妒，让她还没长大就那么早离开我。” “我也后悔当年为什不能多陪着她去上课呢？！这样我们见面的次数会不会更多，她会不会就留在我身边。” “我更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能够拉住她，要是拉住她，她是不是就不会离我而去。” “要是我拉住他，她现在也许还在我身边陪伴着我，她也可能见到更多美丽的风景，实现自己的梦想。” “而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东方曜那双像小鹿一样眼睛已经变得通红，哽咽着说着话，眼眶里也满是泪水，苏梓铭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 “如果……如果我那天不那么任性，一定要走到海崖边，一定要拉她过去看，她是不是就不会脚滑，是不是她现在还在我的身边！” “可一切，一切都太迟了，也太晚了，她掉下去的那一瞬间，我毫不犹豫的拉住她的手臂。” “惊恐和慌乱的神色在她的脸上浮现，她先开始紧紧拉住我的手臂，抬着头看向我。” “我拼命的拉住她，她也想凭借着崖边的岩石使劲想要爬上来，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那处断崖只有晨炼和晚炼的人才会走过，下午根本没有人经过，过了一会，她赤红着眼抬头看着我说：‘放……放手，不然我们都会掉下去的’……” “我自然……自然不可能放手，她却在我的手上挣扎起来，那样的挣扎我根本……根本抓不住，她……她就那样掉了下去。” “真的，这真的不是你的过错，你当时还小，周围又没有大人，你拉不住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苏梓铭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而东方曜一边回想着，一边忍不住颤抖着。 他说到最后，已经难掩情绪，掩面痛哭起来，苏梓铭一直拍着他的肩安慰着他，似乎是感受到温暖，东方曜哭的更大声：“我明明，我明明拉住她了，却……却没有救她的能力，我至今还记得……还记得她掉下去的样子，她掉下去后就迅速成为一个点，一个浪头打来，她瞬间……瞬间就不见了……” 大海似乎是在回应着他的话语，合着海风，一个浪头不偏不倚的打到离他们较近的礁石上，发出“噼啪”的响声。 东方曜看向远方，喃喃道：“也就是这个季节，这个时候，这里的海已经有些凉气上来，那里的海边应该还是热的。” “海与海是相通的，我想，她也有可能在这里。” “所以我每年都会来这里看海，已经有很多年了……” 东方曜擦干眼泪，怅然的说着话，劝慰着自己。 苏梓铭顺着他的话，点点头说：“她一定在这里的，你没有忘了她，她也不会忘了你的。” “但愿如此。”东方曜拿着可乐哽咽的喝着，汽水里的二氧化碳刺激着他的咽喉。 他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想喝酒，醉一场或许会好一点，能够淡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可喝酒对嗓子不好，还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他不能辜负了团队里其他人的努力。 东方曜喝完后，猛然想起来：汽水也是不能喝的…… 他红着眼眶看向苏梓铭，说：“抱歉，我沉溺在感情里，好像，坏了规矩……” 苏梓铭看着他的样子，笑了，说：“谁都有伤心的时候，喝一次是可以的，我这里好说话，你可别让经纪人看见，我可蒙混不过去……” “再说了……”苏梓铭也将打开的那瓶可乐举到他面前，说：“我也和你一样坏了规矩，再怎么罚，也会先罚我的，毕竟我是队长嘛。” “不要难过了，你顺着你的梦想努力，当你成功的时候，她一定会欣慰的，那一刻，绝对是她想看到的！”苏梓铭鼓励着他，他相信他们会成为最优秀的团队，能够走向世界，会让全世界记住他们的歌曲…… 苏梓铭说完将手上的罐装可乐和他碰了一下，东方曜也向他碰罐。 易拉罐的沉闷的声响在两人之间回荡，随着海浪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 东方曜和苏梓铭又接着聊着，到后来，苏梓铭说了一件让他担忧的事，这让东方曜也神色凝重起来。 这件事，不到最后，谁也不好说。 夕阳渐落，太阳将那一片海水照的通红，离海较远的地方也闪出了点点繁星。 东方曜又想起那首李海星刚学诗就给他编的那首毫不押韵的诗：“东方曜，星儿明，海浪拍岩浪花白，鸥翔风浪远他乡，他乡尽头无故人，明月依旧照碧涛……” 第二章 练习室 第二天早晨六点，帝都的天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也没有色彩，雾霾将一切都蒙上了灰色调。 此时的练习室空无一人，昨天和苏梓铭交谈过，那个歌手李海星上午十点钟会过来。 东方曜照旧起了个大早，他趁现在还有点时间，练习室也没有人，正好可以先热身一下。 他压腿热身，一字马对从小学习舞蹈的他没有丝毫的难度，很容易就压下去，他将双臂向前伸展，将自己的上身尽量贴到地上，默念着节拍，拉展自己的身体。 “呼，真是，才几天不练，身体硬的就跟铁板一样。”东方曜一边埋怨着自己，一边将自己身体更贴近地面。 练习室的门在这时突然打开，简汀溪看见东方曜，东方曜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瞥去，毫不惊讶，继续低头压腿。 简汀溪看着他的样子说：“我在门外可都听见了，你悠着点，别把自己练这么狠，我敢打赌说，在我们这个团队里，你要是柔韧性不好，铁板一块，那我们岂不是都没活路了？！” 东方曜抬头看向简汀溪，说：“你平时总赖床，今天怎么想着牺牲睡觉时间，这么早来练习室，是有事吗？” “怎么啦，没事就不能早来啦？我想着今天天气好，就起了个大早想来练习室早些练习。” 东方曜眯起眼睛，怀疑的看着他，说：“是这样嘛，简傲娇，今天可是雾霾天哦。” “不是这样是哪样？！我今天就想抓紧时间练习，还有，我哪有傲娇！？” 简汀溪一边说着一边将肩上的包放到练习室角落的架子上，之后在他旁边也压起腿来。 “说真的，舞蹈这东西还是从小练为好，别看我现在能够压下去，一开始学的时候可真是将我半条命都要过去了，本来舞蹈就不是我的强项，公司非要让我练，说真的，我真羡慕你……” 简汀溪一到他跟前话就不停，东方曜被他吵的无法专心，他偏过头说：“你要是想和我说话呢，等会我们一起练完后，吃早饭的时候再聊也行，我现在没空跟你聊，现在是训练时间，可别浪费。” 简汀溪被东方曜这么一怼，他还想继续说话的嘴立即闭上，可又有些气不过，只能留下最后一句：“你可真没情趣！” “真幼稚，明明比我还大三岁，这人怎么能怎么幼稚呢？”听完这句话的东方曜心里暗暗这么想，忍不住咧嘴一笑，他趴在地上依旧抻着手臂，将这抹笑投向练习室的木地板。 两个人的热身活动做完后，东方曜转身向架子上放着的包径直走去。 简汀溪拦住他，做出委屈的样子，指指嘴，东方曜说：“现在有什么话就说。” “好弟弟，你终于让我说话了，你接下来还要练什么？拿包是要做什么呀？” 简汀溪将宽大的身材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对这个动作以前东方曜浑身不自在，将他的手放下来几次后，他依旧搭上，东方曜几次放下无果后，也就随他去了。 “去拿音响，接下来要练舞。”东方曜简短表达着他的话语。 简汀溪不再靠着他，拍了他后背一下，说：“有我这个行走的唱片机，你还要什么音响，是不是，瞧不起俺啊？” “不是这样，大早晨你还没有开嗓子，唱出来的歌自然不会好听，你又这么追求完美，我担心你唱完歌你都会嫌弃你自己。” 东方曜一条条向他摆着事实，手上还是将音响包里的音响拿出来摆弄着。 简汀溪听完他的分析，拍着他的肩膀说：“哎呀妈呀，真不愧是我的老弟啊，还是你想的周到，那我先跟你一起练舞，之后俺们再一起开嗓。” “你一个西南人说话怎么这样色的呢，好好说话他不香嘛？”东方曜也学着他的语气说话。 简汀溪指着他说：“你还说我，你不也这样说嘛，回头俺们在梓铭哥跟前说，让他评评谁说的最标准！” “诶呀妈呀，这种事加我一个可以嘛？” “好。”简汀溪和东方曜听到声音后异口同声的说，之后他们反应过来循着声音双双回头，不由大呼出声。 看清来人后，简汀溪上手将那个人的头打了一下，喊到：“卜韦德！！你吓死我俩了！你怎么像个幽灵一样进来没有声音啊！” “我早就进来了好伐，是你们两个在那里打情骂俏，情投意合，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呢～” “我当然也不是那种不会看氛围的人呢，听你俩说的差不多才插的话呢～” 卜韦德欠欠的话语再加上他那随时随地能出表情包的表情，东方曜和简汀溪满脸黑线。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都默念三个数，双双出手，在陈韦德头上一起给了一下。 卜韦德撅起嘴，眼里似乎闪着泪花，委屈的说：“我哥和我弟都欺负我，我又没做错什么呀，我要找大哥评理！” “去，你去，看梓铭哥是占我们这边，还是占你这边，你就是见不得我跟人小曜关系好，才说这些酸言酸语！” 简汀溪向他回应着，一副很占理的样子。 “我哪里有，这不就是明摆的事实嘛……” “你再说，你再说信不信我掐洗你。” “我就要说，就要说……” 东方曜看着这两个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像小学生一样在斗嘴，他感觉头都大了一圈，刚才那一下他就已经解气，不太明白两个人为什么还要吵。 手上的音响也拿了好一会，他觉得要是再不停止的话，他们能为这问题还要吵很久。 东方曜分别拍了两个人的肩膀一下，说：“别吵啦，早晨时间宝贵，既然韦德哥也过来了那就一起练。 “看到没，还是我们家小朋友懂事，知道珍惜时间，不像你，只会说一些风言风语。” 简汀溪顺着东方曜的话说下去，卜韦德挑着眉说：“哼，都是一帮没有良心的家伙，现在说我的话是风言风语，你们让我编舞的时候可是三叩九跪的来拜托我的呢。” “是是是，将来编舞还是有多仰仗韦德哥的地方，不过现在还是赶紧练舞为好，不然我担心你这原版跳的还不如我们盗版强！” 东方曜一边拉着卜韦德向练习室中央走，一边向他说着。 简汀溪听完后笑着说：“你看小曜多会说话，他说话我怎么就这么爱听呢。” “小曜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毒舌。”卜韦德在心里嘤嘤嘤的哭泣着。 只有卜韦德受伤的世界又达成了。 随着再熟悉不过的音乐又响起来，东方曜和简汀溪在练习室中间练舞，卜韦德在旁边压腿拉伸，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两个人的舞姿看。 三个人都一改刚才的嘻嘻哈哈，都换上了认真严肃的表情。 卜韦德压完腿，站到他们两前面，展示着动作，认真说：“刚才我看时，汀溪，你这个动作还要再练一下，刚才我看你跳的时候这个动作没有稳住。” “好。”汀溪点头说：“对，刚才就这个动作我没做好。” “小曜嘛，动作没有多大的问题，就保持这个节奏，坚持下去就很棒！”卜韦德向他夸奖着。 “早……我就说早晨敲门叫你们吃早餐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不在，果然都已经来这里开练。” 苏梓铭和季澄霖两人背着包进来，两个人手上提着三份早餐。 “队长，嘤嘤嘤，你终于来了他们都欺负我！” 卜韦德一看见苏梓铭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改之前的认真严肃，立刻跑到苏梓铭的跟前诉苦。 季澄霖看他这样，一副看八卦的样子说： “他们怎么欺负你的，先给我说说呗。” “我就给他们开了个玩笑，他们就打我。” “什么样的玩笑？” 简汀溪见季澄霖一脸八卦脸，就怕卜韦德他那张嘴又传什么不着边际的话，立刻开口说：“澄霖别听他瞎说，根本没有这档子事，闹着玩而已。” “呦，我跟你住一个房间我可知道，你今天起了个大早，这可不像汀溪少爷你的风格啊。” “怎么，担心小曜被那个什么海星欺负啊。” “说什么呢，我就想早点来练习，真的。” 东方曜的眼神扫向简汀溪，简汀溪撇头，把这话题岔开。 “切，你就傲娇，你这人就是死鸭子嘴硬，想关心人家就关心，大老爷们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季澄霖对简汀溪的不爽利很是无语。 苏梓铭看看他跟前向他诉苦的卜韦德，又看看还在那里站着的简汀溪和东方曜。 “想必你们一大早都还没吃什么东西，先把饭吃了，吃饱之后才能有精力再练嘛。” 卜韦德一听见有早餐，饥肠辘辘的他立刻就将要诉苦的事情抛到脑后，拿上季澄霖手上的那一份，说了一声：“谢谢队长，谢谢澄霖哥。”之后就冲出练习室的大门。 简汀溪走过去，拿上他和东方曜的那一份，递给东方曜，说：“谢谢队长。” 东方曜也跟着点头，说：“谢谢梓铭哥。” 简汀溪拉着东方曜也从练习室走出去。 “这三个娃娃还真是有活力，一刻也不消停呢。” 季澄霖见他们三个走之后，向苏梓铭调侃着。 苏梓铭说：“他们有活力是好事，反而是我们到不如他们努力。” “是啊，尤其是东方曜，这小子别看安静话少，他什么都会，还做什么事情都认真，前途真的不可限量啊。” 苏梓铭放下包，说：“那我们那还等什么，赶紧开练。” “是嘞，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可不能被拍死在沙滩上。” 季澄霖应和着他的话，放下包也跟他一起压起腿来。 第三章 挑衅 太阳的光芒均匀的洒落在帝都的每个角落，雾霾不像雾一样太阳出来就消失不见，那些微小的颗粒，在阳光下翩翩起舞，高楼的玻璃因为它产生了丁达尔效应，发出一条条光线，照耀着楼下光怪陆离的世界。 苏梓铭看了一下手表，接着看看外面的天，又看看还再练习的他们，拍手集合说：“时间差不多了，那个李海星应该也快过来了” 话音刚落，他们的经纪人姜姐推开练习室的门进来，他们见到姜姐后一起向姜姐打招呼：“姜姐，早上好！” “早上好小伙子们，一大早晨就练舞，你们可真够努力呐，好好练，我看好你们！”姜芳对他们的问好做出回应。 卜韦德开口说：“感谢姜姐的鼓励，这马上就要迎来我们出道第一次的演唱会首秀，我们自然是要勤奋点的。” “姜姐我们要不勤奋点，怎么能对得起一直喜欢我们我们歌声和舞蹈的歌迷朋友们呢？” “你说是不是啊小曜？” 简汀溪将话向东方曜身上引，东方曜点头说：“汀溪哥说的是，我们勤奋训练是为了确保舞台的万无一失，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在舞台上。” 东方曜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想了许多：昨天梓铭哥说今天李海星十点左右过来，刚才在梓铭哥喊集合的时候时间估计是差不多的，现在只有姜姐一个人过来旁边没有李海星，这肯定有什么变故。 苏梓铭有着比他们大的年纪，也有着队长的直觉，姜芳对苏梓铭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说：“你们再练一会，我跟姜姐出去一下。” “东方曜也跟着一起过来。”姜芳看着东方曜，东方曜应了一声：“好。” 正要跟过去时，简汀溪拍了拍东方曜的肩膀，低声说：“加油！” 东方曜很糊涂有什么加油的，等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是变了另外一幅光景。 两个人乖乖跟在姜芳的后面，姜芳将他们领到会议室，会议室已经坐了一个人，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给东方曜和苏梓铭两个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美。 他有着金色的中长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镜下面有着一双冷漠的丹凤眼，不失红润的薄唇似是点缀，完美的将他的脸型衬托起来。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看似随意，实则一身都是名牌，东方曜进门抬头扫了他全身一眼，就认出来他身上都穿的什么牌子的服饰。 此时的他翘着二郎腿，手上捧着一本时尚杂志，见到姜芳进来，也只是将杂志放到桌上，双眼不停打量着姜芳刚带进来的两个人，腿还是没有放下来。 姜芳倒也不恼，向他笑着介绍：“李海星先生您好，这位就是一个月后要在演唱会上与您要合作的东方曜，这位是华夏悦动男团的队长苏梓铭，他觉得东方曜可以胜任与您的合作将他推荐过来，您看” 李海星听完姜芳的介绍，打量完他们，用轻蔑的语气说：“你们贵公司是再没人了吗？推荐这么个矮子来和我合作，是看不起我吗？” 东方曜看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人不好惹，现在他一说话，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同时他的内心既有一份失落，又有一份释怀，幸好是他，而不是她。 东方曜的个子确实算不上高挑，白净透亮的脸上有着一双像小鹿一样可爱的眼睛，嘴唇算不上薄，棱角也不是很分明，有一点婴儿肥，他的头型是华夏当前最流行的蘑菇头，这与帅气不是很沾边，到与可爱很相符合。 公司根据他的样貌和团队里的年龄给他设定的角色是亲和可爱的邻家弟弟。在屏幕和舞台前出现的东方曜能够很专业的展现他的形象——他在有镜头的跟前时不时会和哥哥们撒撒娇，也时不时会展现出他任性的一面。 而与东方曜熟悉的朋友和团里的哥哥们都知道，他私下的性格与公司设定的角色完全是两个样子。 别看东方曜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脸可爱脸，任何人觉得他和谁都能说到一起去。实则在他不展示形象的时候，他可比团里有着“忧郁王子”设定的简汀溪还安静话少，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一旦说话，他说的总能够把握住关键直击要害，不知道让人怎么去接话茬。 故此，昨日东方曜突然的情绪崩溃将苏梓铭吓了一跳。 东方曜现在身上穿的是平时练习时候的衣服，头上因为练习的缘故还有着一层薄汗，昨日苏梓铭说李海星会在练习室见他们，他就没有化妆打扮，现在是纯素颜的样子。 “李海星先生，东方曜是我们华夏悦动里条件最好的人，您应该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道理，他在十六岁时上过荧幕跟着着名导演出演电影，十七岁时获得过全国舞蹈冠军，因为歌喉好而被公司选中出道当了艺人，作为队长，我将他推荐给姜姐和李先生是很合适的，我想以他的条件水平与李先生可以有很完美的合作。” 苏梓铭将东方曜的优秀一一列举出来，李海星听完后，一直翘着的腿放了下来，而双手却抱到了胸前，说：“感谢你的推荐，贵公司确实是人才济济啊，不过，你们根本不知道现在女孩们都喜欢什么，可不是你们这种有着肌肉喜欢跳激烈舞蹈的类型，都喜欢的是花美男，大长腿，就像我这样的，只要有脸，唱功舞蹈什么的那些都无所谓！今天一次见你推荐的人连妆都不化，你们还有没有点做艺人的自觉？我在国外不论是什么场合可都是要化妆呢，要不是看着你们演出的时间近我才不会过来与你们合作呢？” “是吗？”东方曜听了他这句话，心里的气愤比他刚才轻蔑的态度更甚，他忍不住发出疑问接着说： “你现在看到我妆造不行，确实是，是因为我听队长说你今天会来练习室和我们一起训练，我以为你和我们是同样追求舞台，追求热爱，追求心中理想的人，所以就没有化妆，主要是为了留出这些时间能够多练习一些让细节更完美，动作更完善，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你张口闭口就是国外的好，那你为什么不留在那里，要回来呢？” “你今天还穿着一身名牌，画着比我脸还要白的粉底，别说过来训练，我现在真怕跳起舞来把你这一身衣服变皱，还不好打理了呢。” “还有你说现在女生们都喜欢你这种人，我看不见得全都是，审美本来就是多元的，有喜欢你的，自然也会有喜欢我们的，你说这话以偏概全，我可听不上。” 东方曜平时是话少，而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一但他怼起人来谁都招架不住。 李海星被他这话气的心里直骂，而他又不好发作。毕竟东方曜说的几乎是对的，他回华夏发展是因为在国内他这种有着花美男，k国最大娱乐公司练习生头衔的人设还是很吃香的。 在k国和国际市场那里不知为何突然转了风向，喜欢的是类似华夏悦动这种以唱歌功底和舞蹈实力说话的团体。 见风使舵的李海星趁着这国际的风气还没有彻底席卷到华夏来，毅然回国发展，就是为了能够让国际上流行的审美不要如此快的席卷华夏。 “阿西”李海星忍住要骂人的冲动，说：“你确实说的很有道理，是你们公司推荐的优秀团体里的优秀人选。” 之后，他站起身来，向东方曜伸手，道：“那就期待和你合作愉快了。” “好。”东方曜也微笑的伸出手来和他握手，说：“那就祝我们就合作愉快。” “我下午就能过来投入与他们的训练，姜经纪人，还麻烦您安排一下。”李海星向姜芳平静的说道。 “好好的，李先生，那先跟我过来签合同。”姜芳还回味着东方曜的话，她想不到这小孩胆子竟然如此之大，敢向合作的一方开腔，要是把李海星惹恼，一气之下不合作可怎么办？老总要怪罪下来她可挡不住他的怒火。 等姜芳和李海星都走出会议室，会议室就只剩下苏梓铭和东方曜。东方曜似乎是累了，走过去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对苏梓铭说：“梓铭哥，和我聊一会。” 苏梓铭不知道他要聊什么，却还是听东方曜的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 东方曜笑着说：“梓铭哥，今天可真是一场硬仗呢，你看看，你看看，国外回来的，牛气成什么样子，我今天不照样是将他都怼的说不出话来，他还是乖乖和我们签订了合同。” “是是啊，小曜的口才，无人能比。”苏梓铭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从牙缝里挤出这样一句话。 “所以说啊，队长，你的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嘛，管网络上怎么说呢，我们做自己就好了！”东方曜拍着他的肩膀说着。 苏梓铭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临时改了主意，来这里见面。” 东方曜拍着肩膀的手停顿下来，过后那属于东方曜特有的可爱笑容浮到脸上，接着说：“梓铭哥，多大点事啊还要你给我说对不起，明明是他的不对，你不要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还跟我客气，这可真是生分了啊。” “以后对不起不许再说，再说我可生气啦！”东方曜一边说着，一边佯装生气撅起嘴，苏梓铭被他这可爱的样子逗笑，原本还沉闷的气氛也因此改变， “好，就听小曜的，以后我不说，不过以后小曜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就直说，不要总闷在心里憋坏了。”苏梓铭对东方曜这养说。 “我会的，梓铭哥，还有点时间，我们赶紧回去，不然那三个人又要嚼舌根说我们出去偷懒了。” 东方曜说完起身就向会议室的大门走去，苏梓铭跟在他身后，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第四章 走神 “隔过山海，越过城市，穿过人群拥挤的街道，不知是何来的缘分，也不知是何处的交叉线，命运的齿轮转动安排他与她相遇，月老的红线也将他与她悄悄捆绑，至此，他们再也没有分开过” “呜呜呜呜，太感人了，真是个完美的结局，也是个完美的故事呢！”李海鑫看完杂志上的最后一篇散文，意犹未尽的将书合上，指尖离开纸页的地方还留有余温。 “李海鑫！书包收拾好了没有！早晨上学要迟到了！”她的妈妈刘茗可不管她是否因为书中的事情感动，钟表走动的时间以及她睡醒后看见她房间内还开着的灯，都告诉着刘茗李海鑫还没出门去学校。 李海鑫慌乱的将书包收拾好，刚到玄关换上鞋子，想起来今天有美术课，又跑回卧室将书架上的水彩笔提到手上。 做好这一切后，李海信打开铁质的大门，正要出去。刘茗看着李海鑫问道：“东西都装好了没？钥匙带了没，再检查一遍，不要再落这个又再落那个！还等着让我给去送！我可没那闲工夫！” 李海鑫又想了一遍，摸摸口袋，确定钥匙在兜里，再没有什么要忘带的，说：“没有啦，我知道的，我都已经是初中生了，自然不会再不会再犯啦！” 李海鑫说完走出家门，走到街角的早点铺，早点铺蒸炉上热气腾腾的包子香味将她的脚牢牢地勾住。 她浑身上下的兜都摸了一遍，才想起来：糟了！鞋柜上买早点的零钱没拿，身上也没有装钱，刚还说不会忘的，现在回家去拿再去学校指定迟到，妈妈也还没上班，见到我肯定也会说我的！ “真倒霉要是妈妈不催我我还能记起来的！”李海鑫看了一眼早餐铺，没有进去，嘟囔着离开。 “没事，就不是没吃早点嘛，也不会饿到那里去”李海信一边走向学校，一边劝说着自己。 李海鑫走到教室，教室里还没有上早读，老师也没有来，一片闹腾，李海鑫不理那些闹腾的人，将书包放到抽屉里，掏出英语书放到桌面上看起来。 做好这一切，她的同桌才背着书包进来，在他旁边坐下，说：“你倒是来的挺早的嘛！” “嗯。”李海鑫点了一下头，不理会他，继续看英语书。 李海鑫的同桌王谦听完她的回答后，放下书包，跑到教室后面和那些人聚在一起嬉戏打闹，好不快活，教室里瞬间响起了更大的喊叫声。 “老班来了，赶紧回座位坐好。”一个纤细而又不失力量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教室里公认的“贵妃”张瑞一边喊着一边小跑的回到座位上。 同学们看到他慌乱的神色，刚才聚集说笑着的都当鸟兽散回了座位。 坐在座位上和前后桌说话的，也瞬间闭上嘴，转过身坐正，还有同学慌慌张张从书包里掏出书本放到座位上。 等到班主任张老师站到教室门口，所有人都小声默念起自己手上的书本。 张老师看到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径直走上讲台。 张老师刚在讲台前站稳，“报告！”这一喊声将张老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看向教室门口，说：“任强，你又迟到！去后面站一会！” 任强见怪不怪，迈着大步向教室后面走去。 他刚站稳，又有两声“报告”在门外响起。 “侯阮玉、张凌嘉！？你们怎么也迟到了？！去跟任强一样到后面站着！”张老师严厉的批评着他们。 李海鑫此时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侯阮玉，又低下头。 “好的老师！”侯阮玉回答的很大声，惹来同学们一片笑声。 李海鑫循着声音抬头看过去，此时的她已经皱起了眉头。 “侯阮玉，这才当了几天班长，你就越发没有正形，还怎么给他们做表率？！他们站一早读，你站早读加一节课！”张老师严厉批评着他。 侯阮玉满不在乎的点点头照单全收，李海鑫心里对他这个样子很是不满，老师都批评你了，你还没有点自知之明！ 李海鑫的不满是有原因的，归来归去还是只归为一个词：喜欢。 没错，李海鑫暗恋着侯阮玉，她深知侯阮玉是不会看上除了学习唯一能够拿出手来外，再没有其他特点的她。 毕竟，一个体育好，学习棒做什么都第一的少年，如此的心高气傲，怎么可能会看上现在满脸青春痘，戴着方框眼镜，扎头发只会扎马尾辫，脸又大，身材有很多肉肉，鼻子又塌的李海信呢，除非他的审美出了故障。 “唉，挨批评了还能那么自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李海鑫在心里埋怨着他。 她将思绪拼命回拢到书上，忍住想要扭头看向后面的冲动，接着记起英语单词。 许是没吃早餐的缘故，身体没有更多的能量支撑起李海鑫一心多用的想法，时间走到第二节课，李海鑫的思想还是支撑不住抛锚了。 正当李海鑫想着早晨去学校前看的散文，又想到早晨侯阮玉的遭遇，不禁想到，他可真算得上所有文章里的男主角呢 “李海鑫，站起来回答整式的概念！”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张老师见到眼神飘忽不定的她，自然不会放过提问她的机会。 “整式的概念整式的概念” 李海鑫站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同桌王谦“大度”的将数学书打开放到她前面，她低下头看，看了有好几秒都没有在书上找到整式的概念。 此时的教室里安静的只剩呼吸声，连后座同学紧张吞口水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刚讲过！思想跑到哪里去了？！上次周测考得还不错，这次我不信你周测还能考那么好？！怎么学的？！”张老师责备的声音很大，李海鑫一直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是我不够认真嘛？还是我早晨没有吃早餐的缘故？我的思想为什么要抛锚？我是真的不会嘛？老师都这样看我，那他呢，侯阮玉呢？其他同学呢？又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认为我上次的周测是抄的呢？会不会我就是老师眼里的坏学生了呢？会不会跟爸爸和妈妈说这件事呢？不，我不要这样” 想到这里李海鑫不禁湿了眼眶，仿佛天都要塌下来，她拼命闭着嘴吸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而这些问题仿佛就像恶魔的低语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站着听课！”张老师的一锤定音，似是击溃了她最后一道防线，她不再吸气，而是哽咽起来，小声的哭泣着。桌子上的数学书封面在她的眼里模糊起来。 “王谦，既然你那么乐于助人，你替她回答一下！”张老师将话语转向了她的同桌，王谦站起来向张老师回答了两个字：“不会。” “不会你就也站着！你还有理的不行！”张老师依旧生气，又继续提问旁边那一组的学生。 王谦满不在乎的站着，趁着老师转头看向别处，不时挪挪桌上的书本，活动活动下脚腕，他听见旁边有小声的哭泣声，偏过头看见李海鑫在哭，立刻说：“张老师，李海鑫哭了！” 全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海鑫的身上，李海鑫心里恨死她这个好事的同桌，同时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知道，全班人的目光里，一定有侯阮玉的。 张老师看见她这个样子更加生气，说：“说你两句还不行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个样子呢？！” “不不是”李海鑫一边哭，一边辩解着，张老师生气的向她喊到：“去门外面站着去！” 李海鑫向门外迈步走去，她站在空荡荡的走廊边，泪眼模糊的看向操场，心里很是迷茫，她心里想着：“我是不是真的不好，才让张老师也讨厌的？！被老师讨厌了，全班同学应该也会讨厌我的？！” 她依旧哽咽的抽泣着，眼镜上也有了薄薄的一层雾气，她想着这样的事情在她小学毕业后不会再有，然而终归是她想多了。 同样的遭遇让李海鑫的思绪又拉回到那一天。 她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她照小学毕业证证件照的那一天。 那天，她穿了她最喜欢的小熊t恤，配上了她喜欢的牛仔裤，连一向不怎么对她夸奖的妈妈都说她今天打扮的漂亮。 不曾想到的是，下午班主任王老师进来，翻看语文课堂作业，拿的第一本作业就是她的。 李海鑫不知道那作业是什么时候布置下去的，她在课堂上只听见要写那些，没听见还要写后面的，只是坐到教室的时候，除了个别的几个人外，所有的人都在补。 要是能穿越回那一天，她真的希望自己多有个心眼，也和他们一样将作业补起来。 检查的时候，已经是无力回天，想补也补不成。 其他同学依旧紧张的在补，此时王老师看完李海鑫的作业后，质问她：“后面的怎么没有写？！” 李海信态度很好，笑着向她回答说：“老师，您没布置后面的，我就没有写。” 李海鑫那年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到这么一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觉得这样就可以逃过王老师的打骂。 王老师听到李海信这样回答，将作业本狠狠地扔到她的头上，骂道：“是没有学还是我没有教？！你就是懒，不愿意动！我没说你是不是就不往下写！？” “还在那里给我笑！还挑衅我！去到楼下操场拿书给我补！” 李海鑫此时已经彻底笑不出来了，泪水在本子砸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滴落下来。 她拿了语文书、作业本和笔袋飞奔下楼，泪眼模糊的她甚至连台阶都看不清，在下到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李海鑫丝毫没有管腿上的尘埃和从膝盖传出来的疼痛，她的内心就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 她红着双眼，抽泣着翻开书本补着作业。夏天的阳光打到作业本和书上，反射的光刺的她红肿的双眼挣不开，只能眯成一条缝。她眯着眼睛，颤抖的拿着钢笔一笔一划的补着后面的作业。 李海鑫想不通，她已经按照书上的话去做，而她还是没有逃过责罚，自己不光被打，还当的是全班同学的面被打。 写着写着，李海鑫就想通了，书上有些话也不完全是真理，也有可能是狗屁，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那个打她的人。 “为什么要打我呢？我不是傻子，当然也算不上聪明？王老师，您要是好好说，我能听不懂道理吗？我听了难道不会改吗？为什么要打我呢？您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您说我挑衅您，我只是害怕被打，害怕被打，这难道也有错吗？还有，为什么一定要挑今天照相的日子呢？好事为什么一定要变成坏事呢？” 这是李海鑫在那一个下午思考的事情，思考的越多她就越难过。她为这件事哭了整整一下午，眼睛肿的不成样子。 下午照相的时候，摄影师让她睁大眼睛，抬起头来，李海鑫强忍住泪水，睁大眼睛，顶着刺痛，看向打光的镜头 不用想，一定十分狼狈。 本来是悲伤的事，越回想会越难过，现在她回想着这些，情绪到是稳定了不少。 只是罚站而已，这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不是吗？她还能再奢求其他什么东西吗？不能够了，这比起之前，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毕竟也是她有错在先，是她注意力不集中导致的。 张老师又提问了几个人，依旧没有人给到让她满意的回答。她在讲台上将昨天整式的概念又讲了一遍，带着同学们复习了一下昨天的内容，之后让同学们静静地翻书看书上的例题。 这时候，张老师让站在门外的李海鑫进来，说：“坐下听课。” 李海鑫红着眼睛抬头，对上了张老师关心的目光，她点点头，回到座位上将书打开翻看起来。 几分钟后，张老师让全班同学抬起头来注意听——她接下来要讲新课的内容。 李海鑫明白，初中的张老师和小学的王老师是不一样的，张老师是关心她的，照顾她的。 第五章 议论 夕阳渐落，太阳在西方的山顶下只剩下半张笑脸。 随着“老师，您辛苦了。”的铃声打过，凤城第十中学的最后一节课也接近尾声。 同学们背着书包陆陆续续的从教室里出来，向学校大门口走去，李海鑫跟随着人流也向校门口走去。 “李海鑫，等我一会！”李海鑫听到声音回头，这个回头不光有她一个人，还有校门口正要走的一众女生。 同班同学周梦瑶背着书包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站到她跟前说：“不是上周五说好了要一起回家的嘛，你怎么一个人就走啦？” “你平时都和魏薇一起回家，我想着今天你也可能会是这样，所以就先走了。”李海鑫看着她说，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不过有人愿意和她一起走，她还是很乐意的。 周梦瑶撇了撇嘴，说：“我倒是想和魏薇一起走，而她最近可不一样，我也不好意思找她一起走啦。” “什么不一样？”李海鑫向她追问，周梦瑶看了下周围，说：“我们还是边走边说。” “好。”李海鑫点头向校门外走去，周梦瑶和她并排着走着，路过几个人，李海鑫总觉得有人看向她这边，甚至还有人跟到她们后面，讨论的声音不想听到都难。 “你没听错？！这个人真叫李海星？” “那还有假，我都听见她朋友喊她名字了呢？！” “哇，我们学校还真有与大明星同名的人呢” 这讨论让李海鑫很是不自在，那个李海星是谁啊，我就是我自己，什么明星啊？ “我最近不跟魏薇走的原因是”周梦瑶摆摆手，让李海鑫将耳朵凑过来，李海鑫凑过去，听到：“最近侯阮玉在追求魏薇，我这个电灯泡自然就要远离魏薇，不凑那个热闹啊，所以就跟你一起走啦。”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你怎么跟过来了和我一起走了呢。”李海鑫嘴上满不在乎的回答着，心里像是被玫瑰的荆棘刺扎到，不停得在滴血，泪水又悄悄的爬上眼眶，她不住的打着哈欠，将泪水憋回去。 “哎呀，这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啦，我这不是也看你总是一个人走嘛，我们的家住的方向也近，现在我也一个人啦，凑个伴不是刚刚好嘛。”周梦瑶笑着对她说着，丝毫未注意到李海鑫的情绪变化，见她打着哈欠，关切的问：“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啊，是，昨天看书是睡得晚了些。”李海鑫找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将她的这个问题搪塞过去，生怕她看出什么端倪。 周梦瑶拍拍她的肩膀，说：“晚上早点睡啦，再怎么学习也不能熬坏身体呢。” “嗯，谢谢关心，我会的。”李海鑫点头回应着。 之后她忍不住追问道：“侯阮玉什么时候追魏薇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周梦瑶笑着说：“你一天的精力和注意力都在书本和课堂上，当然对班里的这些事情不了解，你知道今天早晨侯阮玉和张凌嘉为什么迟到嘛？” “为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呢？”李海鑫只知道他们迟到，被老师罚站，为什么迟到这她还真不知道，不光是因为早晨她在课上情绪崩溃心情不好，她还怕自己多问，对侯阮玉关心过头，引来其他人探寻的目光。 青春期的男孩女孩们对异性间的友谊都加了不一样的滤镜，哪两个一走的太近，或者是多关心，很多人听风就是雨都统统化为对他或她有谈恋爱的“意思”。 其实有没有“意思”只有当事人最清楚，随着乌龙事件产生的太多，凤城十中所有学生口中最流行的话又变了“大大方方的是友谊，小心翼翼的是爱情，而且两人越丑那友谊越纯。”这被当时的他们视为真理。 周梦瑶见李海鑫很自然的去问候阮玉和魏薇的事情，在“真理”的指示下她觉得李海鑫想和魏薇和侯阮玉做朋友，既然这样那说说也无妨。 “就因为一句话，侯阮玉就迟到了。”“事情是这样的，魏薇周天和侯阮玉相约去中山公园玩，临回家的时候侯阮玉说早晨他们家门口的煎饼果子特别好吃，魏薇不信，说除非你明天上学时早晨给她带一个，侯阮玉自然答应了。” “之后呢？” “别着急，听我讲完。” “侯阮玉答应后，今天早晨就在他们家门口的煎饼摊前排队，你也知道，早晨上班的人多，它们家的又好吃，排队的人自然多，他正排着时，他好兄弟张凌嘉看见他快迟到了还在排队就走过去询问缘由，听完后，他作为兄弟当然有福得同享，有难同当，也跟着他一起排着等，就这样，他们两个双双迟到。” “原来他们是这样迟到的啊”李海鑫点头会意，大概了解事情的前因经过。 虽然此时的她无心探寻侯阮玉早晨为什么迟到，不过能够听到侯阮玉的事情，她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暗恋的女孩总会为听到他的消息而欣喜，不论这消息与她有关还是无关，只要与他有关就行。 周梦瑶笑着说：“哎呀，还不止这些呢，你知道最逗的是什么嘛？” “是什么？” “早晨侯阮玉将煎饼递给魏薇的时候，魏薇点头微笑，说她已经在家吃过了，昨天那只是玩笑话，没想到他当了真，她还说她很少吃外面买的早餐，不过还是谢谢他。” “你不坐后排，第一节课下课声音又嘈杂，应该看不见也听不见后排的事情，侯阮玉他那僵在脸上的笑容，听完后还好脾气的说了一句‘没事，下次你要是想吃的时候给我说，我再给你买’” “不得不说，陷入爱情的人啊，都真的傻，连玩笑和真心话都分辨不出来，侯阮玉也不想想魏薇像公主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吃外面买的早餐呢？”周梦瑶挪揄着侯阮玉，笑着他的痴傻。 李海鑫听完后，心里又酸又苦，想起早晨的她忘带了零钱，饥肠辘辘的她思想抛锚挨了张老师的批评，心疼侯阮玉为了能让魏薇吃上早餐不惜迟到，也更嫉妒魏薇明明能得到侯阮玉的关心和爱护却不珍惜。 她不禁想到，自己要是魏薇的话，她肯定不会辜负侯阮玉的那份心意，肯定会对他的付出所感动，绝对不忍心让他再做那么傻气的事情，更不会让他迟到，也不会让他受罚。 “我到希望侯阮玉他不要那么傻，这真的不好，他再迟到一次，他班长就可能要撤职啦。”李海鑫合着周梦瑶的笑，笑着说出她的想法，让这句李海鑫心里真的不能再真的关心话，听起来像玩笑话一样。 “说的也是，但愿如此，不过爱情能让人冲昏头脑这句话，我以前是死活都不信的，今天看了这么一出，我倒是完全相信了呢！”周梦瑶欣喜的说着她的发现，李海鑫也点头同意。 两个人接着走，走到一家文具店附近，周梦瑶说：“走，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正好我的自动铅笔不好使了，今天拿了零钱就想着换一只。” 李海鑫跟着她一同进去，刚放学的文具店人满为患，一些人在选文具，一些人在手工制作的绳子前挑选编织绳，还有一些人在礼品区看着那些做工精细的礼品。 挑选文具的，不时问问这支笔多少钱，这一副套尺多少钱，挑选编织绳的数着需要的的编织绳，不同数量的编织绳可以做出不同的工艺品，礼品区挑选的人摸摸水晶球，转转音乐盒上的发条，让它们发出声音，咿咿呀呀的声音在拥挤的文具店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压过嘈杂的声音，它像是在说出所有人内心的感觉。 周梦瑶挤到文具区去挑选，李海鑫的笔都还能用，她就对笔的兴趣就失去许多。 早晨的零钱没有拿，中午她回家拿上后就有了这一天的零花钱。 虽然她对笔的兴趣缺失，但还有别的兴趣——她喜欢收集动漫的卡贴。 她挤到卡贴区和海报区，那里也挤了不少人，全是女生，她们在一踏踏卡贴和海报前翻来翻去，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了半天，她们只找到一两张她们想要的卡贴和海报，她们举着向店老板问道：“老板，还有没有他的卡贴和海报啊？” “啊，你们是说李海星的嘛？现在目前就只剩下你们手上拿的这几张，我又进了些，估计明后两天到货。”店老板笑着对她们说着。 “真的嘛，那老板明后两天货到的时候给我们留一些。”这些女孩听到后的双眼发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好的，没问题。”老板点头答应。 那些女生将海报和卡贴拿到老板跟前，说：“那就先买这些，老板结账。” 李海鑫在店老板结账的时候，才看清楚她们口中说的“李海鑫”是谁，原来是个和她名字几乎重音的男的，那个男的叫李海星。 “原来是他，这人谁啊？他很帅吗？也就那样”李海鑫心里不满的想着：难怪刚才周梦瑶喊她的时候那么多人议论，原来不是在议论她，而是在议论他。 李海鑫似乎从小就和别人不太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慢半拍，包括对真人的美与帅的欣赏也是。 在初中女生都在追星的时候，李海鑫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倒是对漫画和动漫的兴趣大涨，觉得书和动漫上的那些男性虚拟人物很厉害，很帅气，因此她看完了刑天，铠甲勇士，奥特曼等一众只有女孩认为男孩才看的动漫。她现在在周末能玩电脑的时候看名侦探。 那些女生走过去结账时，李海鑫才有空当到卡贴区找她想要的卡。当她拿了好几张名侦探的卡贴去找老板时，刚才买海报的那些女孩看到她手里拿着的卡贴，小声议论着：“多大了还看动漫，真幼稚。” “你真的在校门口听清楚了，她真的叫李海星嘛？不像，她一点也不像，李海星，至少李海星肯定不会像她那么幼稚，也不会像她这样难看。” “就是说嘛” 她们的议论被李海鑫听到耳朵里，她有了个从未想过的问题：看动漫，真的很幼稚吗？她周围的人都没有这样说过啊！ 回头一想，也不对，她独来独往惯了，周围也没有人给她这样说。 那群女生有说有笑的推开文具店的玻璃门走出去。李海鑫突然觉得手上的卡贴很沉重，她看着卡贴上面向他微笑的名侦探，和名侦探旁边的女主兰姐，觉得他们似乎也在嘲笑着她的幼稚。 “是不是除了我不好看，性格内向，话少，不合群外，是不是还有太幼稚，才让侯阮玉不喜欢我的呢？”李海鑫自卑的把这些错都归为自己的原因，而她自己从未想过，她自己并不差。侯阮玉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 犹豫再三，李海鑫把卡贴递给老板，老板以为她要结账，直接说：“5块钱。” 李海鑫低下头说：“抱歉老板，这些我不想要了，我再选选别的。” “你这孩子，不想要就别撕下来嘛，撕下来的又不好卖。”老板有些埋怨她，这埋怨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又有学生来向她问文具的价格。 李海鑫又走到卡贴区，她看向旁边的一盒贴画，那盒的贴画上印着一名帅气的男孩，是大人的模样。 她想都没想就将那盒贴画拿到手上，甚至没有去看贴画盒子上印着的名字，就拿着找老板去结账。 老板看到她手上拿着的贴画，说：“5块钱，这一盒终于卖出去了，卖完后我再不进他们的了，销量太差，小姑娘，你是他的粉丝吗？” 李海鑫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从兜里掏出5元钱递给老板。 周梦瑶买完笔后和她一同从拥挤的文具店出来，周梦瑶见李海鑫手上拿了一盒帅气的贴画，看着她说：“是东方曜诶，我还以为你一天只会学习呢，想不到你会是他的粉丝。” 李海鑫这才看到盒子上印着东方曜的名字，这才认识他，原来这个人，这个哥哥叫东方曜啊。 李海鑫有些后悔买了这一盒贴画，她对帅气反应是迟钝，而她也不是完全分辨不出来帅的程度，东方曜确实与李海星有差距，不是特别帅，脸感觉很大众，有点像对门刚上大学的哥哥。 “是，是啊”李海鑫嘴上迎合着，心里默默为刚才的举动不值得，还不如坚持自己的心意，照把卡贴买回来呢。 晚上李海鑫写完作业，她看着桌子上的那盒贴画，台灯照着闪闪发光的盒子，盒子上东方曜向她微笑，笑的很阳光，很可爱，也很帅气，而她看着他那抹微笑越看越后悔，想着还没有开封，明天要不到文具店老板跟前退货，再把卡贴换回来。 可是换回去又要变成那个幼稚的小孩，还可能会被她们讨论，被她们说，侯阮玉估计也不喜欢幼稚的她，这可怎么办啊 李海鑫为这件事纠结到很晚，等到她眼皮打架，实在是撑不住瞌睡的侵袭后才勉强睡去。 第六章 解围 前夜微风渐起，这柔风将帝都的雾霾吹散一些，而微风的力量不是很大，天空依旧像未接收到信号的老旧电视显示屏，黑灰一片，显示不出来晕黄的月亮，更显不出点点繁星。 时间已接近夜间十一点，一天的训练也逐渐接近尾声。 姜芳听着东方曜和李海星一下午和一晚上的磨合练习的歌曲频频点头，东方曜的低音腔配合上李海星的高音调简直完美，堪称绝配。 不得不说，k国制星的本领不是一般的强，素养和功底确实没得说，人家傲慢也是有傲慢的资本，除了自身外，确实有资本捧着他们。 k国的制星起步比华夏国早，自然也比华夏国成熟，它们有着完整的产业链和造型塑造，因此他们吸粉很快。 而华夏的这一切才刚刚起步，没有很多的经验，很多公司跟他们公司一样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资本的市场不留情面，摸对了就留下，摸错了就退场，试错率很高，风险很高，收益却要等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看见，也不怪很多条件好的人争着抢着要去k国出道。 姜芳现在早已经把“他们吵完后怎么办？”的问题完全被抛到脑后。有李海星的加持，他们这次开的演唱会肯定会爆满，爆满的场子才不辜负他们所有人的努力。 “好，辛苦了，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姜芳向练歌房的东方曜和李海星两人拍拍手，两个人坚持将最后一句唱完才放下话筒关掉设备。 东方曜点头致意说：“姜姐您陪我们这么久也挺辛苦的，时间也很晚了，姜姐也早点休息，我去练习室去看看哥哥们。” “好，你去了后，也让他们早点休息，别累坏身体。” 姜姐微笑的回答着他，东方曜推开练歌房的门向练习室走去。 此时，李海星看向姜芳，说：“姜经纪人，我有事情想问您一下。” “什么事情，你说。” “就贵公司有后门吗，如果方便，让我从后门离开。”李海星有些犹豫的问着她。 姜芳看着他的神色，心下了然，抱歉的神色写在脸上说：“很抱歉，我们公司小，没有离开的后门呢。” 李海星听完后，心里有些不快，而他还是很好的将这份不快压了下去，说：“那我只好打电话叫峰哥来接我一下了。” 说完，他从包里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响了几声后，他的经纪人李乘峰接了电话，说：“海星啊，训练结束了是，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已经开车在路上了，还有几分钟就到，你等一下啊。” 李海星接完电话后对姜芳说：“峰哥很快就来了，我下去去大厅等等他。” “好，路上慢点。”姜芳向他挥手再见。 李海星带好口罩、墨镜和帽子，专挑没人的地方下了楼。 “喂，峰哥消息准不准确啊，李海星真的是在这里吗，我们都在这等了老半天了，你可不能让我们空手而归啊！”一群带着黑帽子的狗仔在匠心唱片公司楼下等了好久，他们的身后是一大批李海星的粉丝和代拍就等着李海星出来，拍到第一手资料，爆料第一手大瓜。 “他训练结束了，很快就能够出来，你们再等等，我开车马上到楼下去接他。” “快点啊，帝都的晚上也够凉的，我们拍完，也能够早点收工，早点回去休息。” 秦仔打完电话，身后乌乌泱泱一大群人七嘴八舌的问：“怎么样了？”“哥哥什么时候出来？”“快出来了吗？我都要冷死啦”“消息准不准确啊” 秦仔安慰着她们说：“快了快了，他马上就出来，跟着我，准没错。” 不一会，一辆黑色的suv闪着雪白的车灯到匠心唱片公司停下，打了两遍喇叭。 大楼广场前的灌木丛后躲着的一大群人瞬间兴奋起来，她们从躲着的地方钻出来，向这边靠拢。 李海星隔着大厅的玻璃门外先是看见熟悉的车辆，之后看见后面一大群粉丝，身心俱疲的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而他很快就收住气，揉揉眉头，整整衣服，口罩下也换上了礼貌而又谦和的微笑，向门外走去。 这阵势不光告知了李海星，还吸引住了东方曜他们几个。 东方曜他们刚跳完最后一个齐舞，正擦着汗，就听见楼下人声鼎沸，就全都凑到窗户旁边去看。 雾霾让能见度降低，但也不是完全看不见，他们看见黑色的汽车旁围了一大群人，她们都齐声在喊着：“李海星！李海星！我们爱你！哥哥最棒！” 相机的喀嚓声和闪光灯的亮度在雾霾的作用下发出一道道雪白光线，这些光线落在李海星身上，仿佛要把他烧穿。 粉丝们喊声不一，应援的颜色相同，全是李海星的应援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底下俨然已成了有着白色光点闪烁的紫海世界。 东方曜看着楼下的“紫海”，无数的光点在他棕黑色的瞳孔里闪动，羡慕的神色在他脸上悄然浮现。 简汀溪拿手肘戳了戳他，说：“你看看，你看看，还是有名气好啊，那么多人围着他，欣赏他，那么多人喜欢着他，唉，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够像他一样啊！” “汀溪啊，你也不用如此悲观啦，我们这也不正在努力当中嘛，那么苦的日子我们都一起过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卜韦德拍着简汀溪高大的肩膀安慰着他。 季澄霖凑过来点头说：“韦德说的对，我们不会差的，时间会检验一切，只要我们五个都在，就没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 说到此处，他们五个人眼眶都湿润起来，队长苏梓铭，说：“诶呀，一天天的，怎么动不动就煽情呢，他有的，我们会有，他木有的，我们还会有！” “都别感春伤秋的，我们都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继续！” 苏梓铭话音刚落，楼下吵嚷声变大起来，里面现在不光有应援声，还出现了叫骂声，他们五人向楼下看了一眼之后互相对视，多年在一起训练的默契让他们立刻心领神会。 五个人没有犹豫的冲出练习室向楼下跑去，门口的局面比他们想的还要混乱，保安已经尽力在阻拦，而越来越多的人向李海星身边靠去，而那群粉丝和代拍人多势众，依旧向李海星身边挤，车离李海星不到10米的距离，李海星却一步都没有离开过门口。 突然，一名狂热的粉丝挤到李海星跟前，她伸出两只手就准备要拥抱他。 东方曜见状冲过去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双手，露出他那标准的可爱笑容，说：“姐姐，这样可不好哦。” “你谁啊？！管那么多，滚，别挡我家哥哥的路！”那名女孩见没有抱到李海星，气急败坏的向他吼叫起来。 东方曜身后赶过来的四位哥哥听见后，顿时满脸黑线。 简汀溪反应最大，二话不说直接走过去就把那女的推开，在前面开道，季澄霖也跟着他走在前面，东方曜推着李海星向前走，身后重新凑过来的粉丝被卜韦德和苏梓铭牢牢堵住就这样，李海星才走到车跟前。 李海星坐到车上后，对东方曜轻轻说了两个字：“谢谢。” 东方曜以为他的耳朵听错了，他抬头看向李海星，自动门在此时已经缓缓关上，李海星的头也偏向别处。 保安很有眼力见的将堵在车前的代拍和粉丝驱逐开，李乘峰发动车子，说：“我们海星刚回国，这热度一点都没减少啊，不光如此，还有人相助啊！” “你看着，明天你的事绝对上头条，又能够吸引一波热度。” 李海星嘴唇微动，从牙缝里缓缓地挤出几个字，问：“会中伤他们吗？” 李乘峰脸上的横肉微动，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说：“不会的，你放心，热度在你这，提他们做什么。” “还有。”李乘峰在等红灯的档口拿起一只香烟缓缓点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海星啊，做人不能太仁慈啦，他们今天能帮你，以后就不一定啦，他们肯定是想在你身上捞到什么好处的，这个圈子里，没有活人存在的。” 李海星什么话都没有讲，他早晨都那样的态度，他们还照样帮他，估计就和峰哥说的一样，趁他现在热度高，有人气，卖个人情，来蹭他的热度也说不定。 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在汽车的玻璃前掠过，头顶上千千万万的灯，照亮所有人的路途，也带着所有人千般思绪回家。 “咔嚓”随着开关的声音响起，小高层的灯光瞬间亮起，卜韦德火速在玄关换好拖鞋，将背包随意扔在沙发上，喊道：“谁先上楼谁先洗！” 其他四个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和一身灰尘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最后洗澡的那个人可能会因热水器的水用完没有热水。 “我去，卜韦德，不带你这么狗的！” “你给老子出来，老子先洗！” “韦德哥哥，要不我们一起洗！” “不行！小曜你正常点！” “你们都别吵啦，你们先去，我烧热水” 第七章 噩梦 家里客厅的钟表声滴答作响，窗外野猫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求偶的呼唤在小院里回荡。 李海鑫梦见自己站在一处海崖边，目光所及处是蔚蓝广阔的大海，天边朵朵白云，点缀着淡蓝色的天空，海崖边下是洁白如雪的浪花，一下一下拍打着礁石。 “真美啊，我还从没见过大海呢。”在内陆长大的李海鑫很快就分辨出来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因为现实生活中她从未见过海洋。 梦中的李海鑫，脚步不听使唤的向海崖尽头走去，她这才意识到，她的眼前，只有一片风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当她在海崖尽头停下脚步时，身后突然有股力量将她猛地推下海崖，她还没有来的及惊呼出声，就已经被海水吞没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房间睡觉的刘茗突然听见李海鑫房间内“咚”地响起一声，她连忙起身推开李海鑫的卧室门，看见李海鑫坐在地上，睡眼惺忪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刘茗见状，立刻将李海鑫拉起来扶到床上，说：“多大人了，睡觉还睡不老实，翻个身还能滚到地上，赶紧起来，地下凉。” “妈妈，我梦见大海了，大海很美，可我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就跌下去了”李海鑫一边拿好被子上床，一边给刘茗说着自己梦到的场景， 刘茗听完后说：“你尽梦到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估计是被子没盖好，把被子盖严实点，赶紧睡，明天还有课。”刘茗叮嘱完这些，见李海鑫又好好的躺在床上后，将她的房间门关住。 “好。”李海鑫撇撇嘴，上床将被子重新拉好，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只有一次也像这样从床上滚下来，上一次是九岁的时候，她只记得滚下来，已经不记得滚下来之前梦到过什么。 “这个梦可真是奇怪，不过我已经长大，我想我不光会记得我滚下来，我还会记这个梦记很久的！毕竟那梦里的风景真的很美。”李海鑫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将这个梦记下。 李海鑫翻了个身，想：那么美的风景，要是侯阮玉也能跟我一起过来看，那该会有多好 她思绪不受控制的幻想起将来的一切，他们会去很多地方，吃很多美食，还会结婚，会有孩子，之后再慢慢变老。 这些想法让李海鑫瞬间脸红，她拿被子蒙住头，害羞的在床上滚着，将身下的床单弄的更皱。 “不要不要，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那样做” 东方曜猛然惊醒，眼眶的里的泪水已经先比他翻涌出来。 他梦里嘴上辩解着自己不可能将李海星推下海崖，而梦中的双手却不听使唤，他就是将她推了下去。 东方曜翻身坐起，看看旁边，又看看窗外。 旁边床上睡着的卜韦德打着呼噜睡着正香。窗外的雾霾已经散去，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向宽阔的阳台，有一些从薄纱样的窗帘外溢出，将那房间内的木地板也照的雪亮。 东方曜拉下被子缓缓起身，轻轻走到宽大的阳台边上。宽大的阳台上堆着一些书本还有一些不用的乐谱。 他将这些东西移到另一边后，拉上窗帘，依靠在窗框边，任由清冷的月光将他浸染。 他看着那轮半圆的月亮，思绪飞向遥远的家乡，他想着那里的月亮是否也像这里是一样的形状，月光是否也是一样的明亮。 月影在他的眼里模糊，他突然非常非常想家。 李海星在他眼前坠亡的事情过后，他晚上睡觉时总做噩梦，他妈妈陪伴着他，安抚着他。在海外工作的爸爸为了让他不承受外界的压力，带着他去海外上了两年学。他的妹妹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将自己的小手放到他的大手上咿咿呀呀说着话，拍着手安慰着他 他来帝都训练，学习，比赛，已经四年过去，偶尔打电话联系家人，可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再回过家。 东方曜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如此脆弱，他想着家人，想着李海星，心里百感交集，十几年过去，他的愧疚在心里就像一颗种子，在心房里埋下，生了根，发了芽，到现在长成参天大树。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他的梦想里有李海星的一半，李海星对他说过，她最想成为的是唱歌跳舞全能的人，让世界听到她的歌喉，看到她的舞姿。 李海星已逝，她忘了，东方曜还活着，他没忘，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东方曜想着这些，泪水早已经不在他眼眶里打转，它们已经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从脸颊滑落到脖子，再染湿睡衣的衣襟。 卜韦德翻了个身，从睡梦中醒过来，看见薄窗帘外有个人影在那里坐着，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睡醒，将身体翻到靠墙的一侧，闭上眼睛。 他刚闭上还没两秒，忽然睁开眼睛，惊出一身冷汗，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回荡：家里不会进贼了！我的乖乖，这可是11楼啊！这贼都能爬上来，莫非是江洋大盗？！警方通缉了很多年都没逮住的那种！？ 卜韦德很想大叫把所有人都喊醒，又害怕打草惊蛇，让这江洋大盗跑了，他颤抖的拿起他睡觉一直要抱的胡萝卜抱枕，握到后端，让它变得像剑一样。 之后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帘跟前，设想了很多种可能： 如果他好说话，就让先让他投降，投降后，拿抱枕砸晕他；如果他不好说话，就先拿抱枕砸晕他，之后叫所有人过来一起把他扭送警察局；如果他有武器的话先扔抱枕吸引他的注意力，之后再叫所有人拿上家伙干他，干的过，那就弄完之后再报警，干不过的话，就报警后都赶紧出门逃命…… 卜韦德紧张的手都在微微发汗，终于，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的伸出手将帘子拉开，举起抱枕正要开口时，看到这样一幕…… 东方半盘着腿，月光静静的打到穿着一身白睡衣的他，让他本来就雪白的肌肤更加透亮。他的眼泪不住的往外流，眼角有了绯红色的印记，苍白的双唇微微颤抖，见卜韦德站到他前面，东方曜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卜韦德心疼的心都要碎掉，连忙将抱枕扔掉，坐到他跟前问他：“小曜，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没……没事韦德哥，就是有点睡不着，有点想家……”东方曜摇着头说没事，哽咽的回答着他。 “想家……唉，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回家了呢，你等一下下。”卜韦德边说边向床头柜走去，拿在里面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兴奋的说：“找见啦！” 东方曜很是迷茫，不知道卜韦德找见什么了，让他如此兴奋，也不知道这找见的东西是什么，与想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卜韦德将找见的东西拿过来放到东方曜面前看，东方曜揉揉眼睛，确定他没有看错，说：“想不到韦德哥的p3还存活着。” “那是当然要存活着啦，毕竟它帮助我熬过了那段特别艰难的日子，我当然要珍惜它啦。” “刚离开家的时候我也特别想家，每到晚上想的睡不着觉，我就听听歌，听听我老妈爱唱的那几首歌，就好像她在我身边陪着我一样，包括现在也是，我想家的时候也会用它，虽然现在手机也能听歌，而我终归觉得还是不如用这个有意义。” “你试试看，对我挺有用的，对你就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卜韦德边说着，边打开p3，并将一只耳机塞到东方曜的耳朵里。 小小的设备里通过耳机传来清晰的音乐：“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东方曜听着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歌，破涕为笑，说：“我妈妈也喜欢听这首歌，也经常唱给我听。” 卜韦德见他笑了，将手轻轻的搭在他的后背，安抚着他，说：“小曜听了能够安心就好。” 音乐伴奏，月光仿佛也不再冷清，变得柔和起来。东方曜和卜韦德听着音乐聊起许多小时候在家里发生的有趣事情，思乡的情绪也渐渐缓解。 东方曜很庆幸自己在帝都还有一群伙伴，他们都在陪着他，开导他，让他熬过所有他认为不可能熬过的日子。 …… “啊……”李海鑫早晨起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她拿起桌子上的镜子看去，脸上的痘痘又增加了一些，眼圈一整个周围都是黄黑色。 她很懊恼自己昨天的胡思乱想，让自己翻腾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早。”与此同时，卜韦德和东方曜也打着哈欠从房间内出来，向早晨正在洗漱台刷牙的简汀溪打着招呼。 简汀溪一抬眼就看见东方曜的黑眼圈，卜韦德脸上也有着和他相同的“装扮”。 他疑惑的正要开口询问，卜韦德抢先一步说：“昨天晚上小曜失眠想家，我陪着坐了一宿。” 东方曜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生气说：“韦德！！不是说了要保密的吗？！你怎么就这样说出来了！” “小曜啊，你也知道，我嘴巴大，早说漏，晚说漏，早晚说漏，还不如现在就坦白从宽！”卜韦德振振有词的说着。 第八章 热搜 一夜之间，凤城降温，薄雾笼罩在城市四周，早晨出门的时候都能够哈出冷气。 李海鑫刚打开铁门，就被冷空气赶回来，她妈妈刘茗见状一边将毛衣递给她，一边说：“昨天都说了今天会降温，怎么听话的，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给，把毛衣穿上。” “好。”李海鑫应了一声，迅速换好递过来的衣服，将毛衣套在里面，校服穿到外面。 她今天早晨没忘带零钱，走到街角的早餐店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在路上边走边吃，快到学校门口时，将那两个包子消灭。 李海鑫从书包里拿出纸巾正要擦嘴时，一路并排走的两名女生将路占满，把她挤出校门口前的林荫道。 李海鑫以为是她挡了她们的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丝毫没有在意，她擦完嘴将卫生纸扔进早晨打扫卫生环卫工人的垃圾车里，继续向学校走去。 到学校里，周围向她看过来的目光骤然增多，很多李海鑫不认识的人都向她看过来，女生居多，她们有的高有的矮，有的胖，有的瘦，各种类型的人都有。 天生敏感的李海鑫耳朵也灵的不行，她走过的地方总能听到窃窃私语：“是她吗？”“不会是她！”“反正我听名字像。” “她是几年级几班的？有谁知道吗？”“好像是七年级的学生，具体几班我也不太清楚……” 李海鑫听着这讨论，云里雾里的，她不明白她们说话的内容，不过从她们的神色，她很清楚她成为了某件事的焦点，这让一直喜欢当个透明人的她很不舒服。 她推开教室门，好几名女生探寻的目光齐刷刷的向她看过来。李海鑫知道有哪几个人看过来，但她没有理会，照例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要读的书。 那几名女生见她坐到座位上，立刻起身向她围过来，其中一名女生说：“李海鑫，你知道吗？你今天上热搜了！” “不不不，准确来说是和你不同音不同字只是读法相似的大明星李海星上热搜了。” “你这个名字只有我们班同学知道真相，其他不明真相的人都在问呢，她们还发到校园万能墙上问有谁知道哪个班有个叫李海星的人，是个女生，我想知道那个大明星在哪个班！” 李海鑫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冲昏头脑，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一个个问清楚。 她开口先开口问：“什么热搜，我怎么不知道？” “你没看手机啊？这件事一早晨就在微博上上热搜了，还是头条，霸榜前三，句句都离不开他！”同班同学孙启梦对她夸张的解说着。 李海鑫茫然的摇摇头，说：“我还没有智能机，昨天也没有上网，所以不知道。” “那你真应该看看。”她大方的将手机解锁后递给李海鑫，刚好就是微博上的热搜界面。 红色的1、2、3序号后接着黑色的字体，黑色的字体后第一个方框内的红色框写的“爆”其他下面的两个写着“热” 头条内容都很简短，第一条写着：李海星昨晚遭粉丝围堵，第二条写着：匠心唱片公司恐暴露李海星个人行程，第三条写着：唱片公司员工骚扰李海星粉丝。 前两条李海鑫不是很感兴趣，第三条李海鑫很想知道真相。 就在她点开词条等待页面加载时，侯阮玉从班门口冲进来，看见李海鑫手上拿着的手机说：“赶紧把手机收起来，老班要过来了！” 李海鑫见状慌忙将手机递给孙启梦，加上一句：“还给你，我中午找时间上网自己搜。” “嗯，好。”孙启梦将手机拿上，立刻打开静音，回到座位上旁边和她过来的两个女生也跟着她回了座位。 李海鑫的目光看向正走到后排的侯阮玉，心里感谢着他的提醒，随即，她看到侯阮玉手上拿着的煎饼，想到昨天晚上回家时周梦瑶说到话。 “那个煎饼是什么味道的呢？有什么魔力呢？让他能够天天买着吃，甚至不惜为它去迟到，买上它去获取一个女孩的芳心。” 李海鑫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她在他回坐座位的时候，不得不悄悄坐正，因为班主任张老师已经站到教室的门口。 外界的舆论在变，凤城十中校园里的舆论也在变。 校园万能墙发的那条寻找校园“李海星”的消息下已经盖了很多层楼当楼盖到第20层时有了重大的消息。 20层 腾云驾雾孙悟空：我知道你们找的这个李海星是谁 21层 一生所爱小星星：谁谁谁，快告诉我！十万火急！ 22层 星星的小紫火：20层的孙猴子，别卖关子，赶紧说。 23层 一颗海星：就是啊，赶紧说啊，急死个人！ 24层 凌月夜：别急别急，老师正转到他那一排呢，一个不小心我们全都要完蛋。 25层 腾云驾雾孙悟空：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也是形势所迫，你们说的那个李海星我们班确实有一个，不过她不叫李海星，叫李海鑫。 26层 凌月夜：是嘞，是嘞，我和她也是同班同学，她个子不高，带个眼镜，满脸痘痘，学习和体育还行，再没有什么别的特点。 27层 腾云驾雾孙悟空：不错，不错凌月夜总结的很到位嘛，那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你们李海星哥哥的照片我也看了，真的不能比较，一比较简直一个是癞蛤蟆，一个白天鹅啊。 28层 谦逊有礼：我有李海鑫的图，谁要看，要看私我。 29层 一颗海星：我有点好奇，点你昵称加你了，你看一下 30层 谦逊有礼：好。 31层 腾云驾雾孙悟空：要照片干嘛，作用也不大，既然知道真相了就好好听课，学习它不香吗？ …… 谦逊有礼很快通过一颗海星的好友申请，将李海鑫的图片发过去，那里久久没有回话。 临近中午快放学的时候，一颗海星才回复了几个字：好的谢谢 并加上了微笑的表情，颇有些嘲弄的滋味。 微笑这个表情在李海鑫所处的时代不再是友好的特征，那表情在他们那里，意思为“呵呵” 谦逊有礼：你几个意思，我好心给你发照片，你给我发微笑？ 一颗海星：这难道不能发吗？你成功让我们的梦全都碎了。 谦逊有礼：碎什么碎？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生！ 一颗海星：【微笑】 谦逊有礼：【微笑】 …… 李海鑫中午回到家，将早晨留得饭菜放进微波炉里热好，然后她端着热好的菜坐到电脑桌跟前。 “就悄悄打开一下，我也是为了得知真相，查找资料，不算破坏一周只有周末才能上网的约定。” 李海鑫在内心告诫着自己，她忐忑不安的打开电脑，熟练地先点宽带连接的图标，之后点链接的字样。 电脑连上网后，她点蓝色的e图标，网页等了十几秒才出来，她在出来的搜索栏内搜索：唱片公司骚扰事件这几个关键的字，立刻弹出她想要的结果。 李海鑫点第一个词条的相关的链接，点完后又等了一小会才弹出来窗口。 一张拍的很模糊的照片里一名个头不是特别高挑的男人，双手握着一名微胖女孩的双手，他的身后站着明显比他高了半头，捂着严严实实的人。 李海鑫的名侦探动漫也不是白看的： 首先通过这几天的议论知道李海星是很火的，既然火那肯定要捂的严严实实的，她从书上知道财不外露这个道理，她想：如果长的好看，帅气不算财富的话，那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拿脸蛋和身材吃饭呢？ 其次，这个女孩的站位，嗯……她从椅子上站起身，看着图片，做着和女孩相同的动作，她想：如果前面是妈妈，这个高度再往前一点她刚好能够握住妈妈的小臂，不不不，还忽略了一点，她的身高没有那女孩高，如果再抬高一点，刚好是大臂，顺势下去的话，就能够有个拥抱。 最后，她再看看那个被怀疑骚扰的男人，白皙的手握到的是那女孩的手腕之处，有些力量，脚下有个向人群里推的姿势，似乎是在阻止那名女孩。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李海鑫喊出名侦探里经典的台词：“那男的阻止了那名女孩对李海星的拥抱，也可以说是阻止了她对李海星的骚扰。” 她滑动鼠标，往下拉着页面，里面的文字添油加醋的在说着这件事，讨论区一大片骂声，楼都盖了几千层，很多人都说一定要让匠心唱片公司出来给个说法，骚扰人，那还了得！ 李海鑫看着下面的评论很是无语，这些成年人的辨别能力怎么还不如她一个初中生呢？ 仔细想想，她也不能怪那些人，那么模糊的一张图，还是她推理得出的真相。要看的那么仔细，费那么长时间，成年人都很忙，估计没有人有时间去探寻事情真相的。 “咔嚓。”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李海鑫没想到妈妈今天能够那么早下班回家。 她网页也来不及关，慌忙把电脑的电一断，之后盖上粉色的显示屏护罩。 这一步终归还是太晚，刘茗已经进来，看见她在电脑桌前坐着将刚才打开的电脑关掉。 “李海鑫！你又偷偷上网！怎么给我保证的？”刘茗大声的问着她。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查个资料！”李海鑫辩解着。 “还死不承认！承诺就是承诺！一个月不许上网！”刘茗一锤定音。 “啊！不要啊！”李海鑫瞬间头大。 第九章 公关（1） 帝都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奔向各自的工作岗位。 匠心唱片公司练习室里的气氛不同于往日，空气异常的沉闷。 姜芳站到他们五个人跟前，拿着手机，开口训斥说：“都长能耐了是！我就是不是不能早下班！我这才早走几分钟就出这么大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还能出现骚扰这个词？！” 苏梓铭率先开口，说：“抱歉姜姐，我们也是为了能够让公司门口恢复秩序，也是为了让李海星不受到伤害，昨天晚上才都下楼去解围的。” 简汀溪接着说：“是的，昨天晚上我们看楼底下局势不对，就都下去帮忙，姜姐，我拿人格给你保证，我们绝对没有骚扰那些姑娘，应该说是那女孩骚扰李海星才对，小曜伸手是去阻止她的！” 卜韦德和季澄霖连忙点头，肯定着苏梓铭和简汀溪的话。 “是，你们是当英雄，讲义气，去替他解围，替他出头，可到头来谁来帮我们呢？！”姜芳听到苏梓铭和简汀溪的解释后更加生气，忍不住骂他们。 “前两条热搜好撤，张总早晨开会说公司调查我手机后确定我没有透漏信息给任何第三方就能发布声明，可第三条呢？！那是什么词？骚扰！张总说第三条要让公关部和当事人赶紧处理，否则责任到人，让当事人全权负责。” “现在我知道你们没有做这件事，可是网络上不管这些，有图就传的有鼻子有眼，张总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要是我们是处理不好，别说一个月后的演唱会开不成，舆论再这样闹下去，下午我们都有可能会被带到警察局去问话！” 姜芳说着她的担忧，东方曜他们心里面都明白，这家公司刚起步，根本经受不了这样大的舆论压力，第三条热搜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让双方当事人说明白，说清楚，才可能有一线转机。 东方曜思索了一会，开口说：“李海星。” “昨天晚上李海星也在场，他今天过来后让他发表声明，证明一下昨天发生的事，这件事应该就能过去。” 姜芳摇了摇头，说：“小曜啊，你还是太天真啦，今天早上这热搜一出，李海星的经纪人就打来电话，说我们要是处理的好，李海星还会过来公司继续合作，要是处理不好，不排除毁约的可能性，如果过错是出在我们这边，我们还要给李海星一笔高额的违约金。” 东方曜眼里充满希望的光暗淡下来，事情真的一点转机都没有了吗？再这样下去，真就有可能和姜姐说的一样，事情会向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走去。 等等……东方曜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架子上拿起背包对他们说：“我想到解决办法了，我出去一趟。” 众人一头雾水，而此时东方曜已经背上包推开了练习室的门，简汀溪问：“小曜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东方曜说：“人去多了不好，我去试试我的办法。” 李海星早晨一起床，李乘风敲门进来，激动的说：“海星啊，给你手机赶紧看看，你微博账号上全是你的热搜，你的人气又要涨不少啦。” 李海星拿起李乘峰递给他的手机，手机点开微博，几十万条私信和留言映入眼帘，粉丝的数量也在蹭蹭上涨，看的他头晕目眩。 他点看词条栏，果然前三条句句离不开他，他的目光在第三条停留了一小会，说：“第三条写的有些过分，他们帮了我，怎么还被写成骚扰呢？” 李乘峰微微一笑，说：“增加热度嘛，现在公众对这些词敏感的不行，有属性的名字一带，有谁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可这对匠心唱片公司不好啊，他们帮了我，舆论这样写，是不是有些落井下石呢？”李海星有些担忧的问。 李乘峰毫不在意，冷笑一声，说：“这热搜一出，你的名字我敢说只要有人上网就能知道你，这么吸引粉丝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再说，如果处理不好，这过错方在他们，他们公司就要给我们进行赔偿，你担心什么？怎么说都是我们赢，谁跟钱过不去啊？” “还有啊，海星，我昨天晚上说什么来着，做人不能太仁慈啦，只要对我们有利，我们就乖乖呆着，坐收鱼翁之利就好。” “我已经给唱片公司那里打好招呼，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我给它们说他们如果处理的好，再去，处理不好，我们就单方面解约。” 李乘峰将递给李海星的手机拿走，说：“这事你就别管啦，账号我就先替你打理，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 说完，李乘峰就离开了李海星的房间，顺便带上门，李海星呆呆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思考着他的话。 诚然，他知道李乘峰是为他好，为他着想，可是这样就伤害了他们，他的内心不太想这样做，而他又有些纠结，毕竟在利益面前，很少有人将其他人放到第一顺位。 李海星昨天刚去的时候确实瞧不起他们，他们妆造不行，风格略土和他完全不搭，而通过昨天下午和晚上的合作相处，他们各自确实有正真的本事在身上，又加上晚上他们够义气的解围，心里对他们有了一些轻微的好感。 “到底要不要帮他们啊？”李海星揉揉头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嗡嗡”李海星正纠结着，两声手机的震动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李海星这才反应过来管理账号的那个手机被收走，他还有一部私人手机，李乘峰为让李海星和他步调一致，不允许让他有私人手机，他这个手机是瞒着他偷偷买的，害怕李乘风发现，他这个手机不怎么使用。 李海星打开手机，上面一个陌生号码给他发过来短信，他点开一看：李海星，这是你的手机号吗？我是东方曜，我有事情找你。 昨天晚上的事还让李海星忘记昨天下午在他们排练间歇休息时候的对话： 东方曜：“这一个月我们都要合作相处，有事联系不到你可不行，这是我的手机号” 东方曜将写有他手机号的纸条递给他，李海星拿上那纸条斜了一眼说：“我想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既然我和你只会有工作上的事，留我经纪人的手机号就行了，没必要一定要我的。” 东方曜见他这态度，也不恼火，微笑着说：“人不能太死，话不要说绝，我这个人喜欢和相熟的人打交道，你一上来就说肯定和我没有交集，这不就把话说死了嘛，将来的事又有谁能说的准呢？再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我总会有帮到你的时候。” “你人气高，我要是说我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早晨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平时说话就有些冲，你别在意哈。” 东方曜说这话的时候有一部分是真心的，也有一部分私心。 他清楚的知道名气是把双刃剑，它能够成就一个人，也能够轻而易举的毁灭一个人，与这种人交往还是要留个心眼为好，不然自己和他们团怎么被弄到绝境的都不知道。 李海星听完他这番话，犹豫了好一会，李乘峰在早晨送他来时，告诫他不要给乱七八糟的人给他的联系方式，尤其是跟他合作的人，还说那些人跟你熟了之后可能就会拿你的名气去到处宣扬，到处去蹭热度增加他们的名气，俗话称之为“吸血”。 可李海星早晨刚一过来，就被眼前的这名跟他合作的“矮个子”东方曜来了个下马威，他似乎不在意这合作能否成功，只想拿实力说话，与谁合作他都相信自己可以胜任，他排练时也很认真，不像是敷衍了事的人。 李海星思索了一会，点头勉强答应，将自己的私人号码告诉他。 东方曜拿出手机存好后，问：“你多大？” “22”李海星向他回答 东方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你就和韦德哥一样大，我比你小一岁。” 李海星点头，也算是知道他的年岁。 …… “嗯。”李海星回复了一个字。 “你现在在哪住？我去找你。” “别来”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你，这件事对我们来说生死攸关。” 李海星当然知道东方曜说的那件生死攸关的事情，他没有及时回，他在思索着如何回应。 “嗡嗡”手机又响起来。 “我们知道你现在也很为难，可如果不能澄清真相，这对我们公司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昨天我们也确实帮你解了围，我觉得我们也算相熟，今天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们，虽然可能微乎其微，我还是给你发消息，想试一下，拜托。” “你昨日说不想再联系我，可以，今天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就尘归尘土归土，以后就不再交集。” 李海星看着这消息犯难，依旧不知道怎么回，这时，他的手机上东方曜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你的经纪人有问题，我想我们该谈一下，告诉我你家地址，我去找你。” 这条消息一下子就将李海星的眼睛抓住，他回了一条：“有什么问题？” “你先告诉我地址，之后我们见面详谈。” “好”李海星发给“东方曜”一个地址，接着说：现在峰哥在我家里，我们去离着近的地方见面。” “行，我看这附近有个咖啡馆，就在那里见。” “好。” 李海星得到回复后，全副武装，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出门，坐在客厅的李乘峰看见他这个样子，问：“你去哪？” 李海星回答他：“我想下楼去转转。” “需要我陪着你吗？” “不用，就在附近，我很快就回来。”李海星说这话说的很快，生怕李乘峰看出他的心虚。 李乘峰没有怀疑，说：“好，早去早回，别跑太远。” …… “搞定。”简汀溪把从东方曜手里抢过的手机还给他。“我们走，去见他。” 东方曜拿上手机看着简汀溪发的消息，忍不住问：“他经纪人有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的？” 简汀溪歪嘴一笑，说：“我可是帝都百晓生，什么都知道” 第十章 公关（2） 星有灵犀： “大家下午好，我是李海星，录这个视频呢就是想给大家说明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首先非常感谢有那么多粉丝朋友在我晚间下班的时候给我应援，时间那么晚，还有那么多人，我很感动。 其次，虽然昨天我才第一天去匠心唱片公司与华夏悦动他们团合作，却磨合的很好，合作非常愉快，不存在什么矛盾，至于会带来什么样的演出等到演出的那一天才会揭晓，感谢各位网友和粉丝朋友们的关心与支持，请大家敬请期待。 最后，我希望大家还是多在舞台前和签售会场与我见面，昨天人多拥挤，我和一位粉丝朋友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是华夏悦动里的东方曜替我解围，我现在声明他们公司不存在骚扰粉丝这件事情，我很感谢他们的出手相助，还请大家不要再转发那张照片。 关于我为什么用这个账号来发布声明，后续我也还会有答复，谢谢大家。”华夏悦动东方曜小星星是我的唯一真爱匠心唱片公司八卦资讯第一手情报 华夏悦动东方曜： 大家下午好，我是华夏悦动东方曜，照片里疑似出手骚扰的人是我，当时人多拥挤，我着急替李海星解围，可能处理方式有些欠妥，在那张照片看来，我确实有骚扰的嫌疑。 在此，我向那位女士小星星是我的唯一真爱郑重道歉，对不起，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让舆论中伤到您需要赔偿的话，还请您到匠心唱片公司与我的经纪人姜芳进行协商赔偿事宜，谢谢。 小星星是我的唯一真爱： 我是图片里被疑似骚扰的女生，昨天晚上我见到李海星哥哥实在是有些激动，没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了不恰当的行为，是华夏悦动东方曜及时制止了我的举动，当时我也有点被情绪冲昏头脑，还骂了他，今天早晨冷静下来后，我很是愧疚。 网络上现在到处都在传他骚扰的图片，事实根本不是如此，我看到那些言论后非常生气和后悔自己昨晚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行为，在此我向华夏悦动东方曜李海星星有灵犀匠心唱片公司道歉，不要再将这张图片再传下去，希望大家以后理智追星，就像李海星哥哥说的那样，在舞台前和签售会上见闪闪发光的他。 匠心唱片公司： 现已查明华夏悦动经纪人姜芳并未将李海星的个人行程透漏给任何第三方，不存在泄露个人信息事件。关于昨晚李海星为何会在匠心唱片公司门口发生代拍和粉丝围堵之事，我公司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们公司也是有责任的，在此我们郑重道歉，我们还需要将工作做细、做全，以此来保证艺人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 特此声明。 调查证据：[图片][图片]李海星八卦资讯第一手情报 李乘峰拿着李海星的手机，看到这几条声明，气的是直发抖，他恨不得将手机甩出去，而他还是尽量保持着理智，放下李海星的手机，拿他的手机向秦仔打了电话。 电话过了好久才被接起来，李乘峰向电话那头吼：“秦仔，你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的这些声明是怎么回事？！” 秦仔用颤抖的声音回他：“峰峰哥，抱歉啊，这单这单我们不做了，做做不来，你你还是自求多福”他说完这些，就直接挂断电话。 “喂，喂！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里乘峰叫喊着，室内的空调开得很舒服，而他的头上已经有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富有经验的他知道大祸将至。 此时，开锁的声音响起，李海星还是出门前的那一身打扮，他站在玄关，摘掉帽子，墨镜，口罩后拿在手上并没有关门，他看向站在客厅里的李乘峰，开口说： “峰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峰哥，你心里应该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我刚回国，看了你的简历，想着你经验丰富，将所有事情全权交给你负责应该问题不大，但没想到你会这样做，话已至此，你我都是明白人，不用我多说什么了，至于后续的违约金赔偿问题，会有律师跟你联系的，现在请从我的家里离开。” 李乘峰怒极反笑，脸上的横肉也在微微发抖：“好好李海星过河拆桥，真有你的，我拼死拼活为你创造热度，让你红！让你火！让你成为舆论的焦点，你不领情！你非要当个正义天使，非要替他们澄清真相！像你这种不知恩图报的人，还想在华夏的圈子里吃得开？！我告诉你，我在这圈子里有的是人，你今后甭想吃这碗饭！你就等着！” 李乘峰撂下这些恶狠狠的话后，拿起沙发上放着的夹克衫，将李海星的肩一撞走出大门。 门口站着东方曜和简汀溪，李乘峰看到他们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他对顶着蘑菇头的东方曜不太有印象，对一头蓝发的简汀溪有些眼熟，而现在的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还见过简汀溪。 “进来坐。”李海星向门口的两人挥挥手，东方曜和简汀溪没有推辞，走进李海星的家门。 李海星的家很大，上下两层，四个卧室，还有一个露天的小阳台。一进门是客厅，客厅中央挂着定制水晶灯，水晶灯下面有一台投影仪，真皮沙发围在投影仪的四周。 一楼其中一个卧室是主卧，李海星在主卧里睡，旁边是次卧，当客房。 再往里走有一个很大的鱼缸，里面养着很多色彩鲜艳的鹦鹉鱼，给养的机器在鱼缸里面冒着泡，这鱼缸巧妙的将厨房和楼梯间隔开。 上楼的楼梯铺着毛茸茸的软垫，一脚踩下去像是踩到了上，舒服至极，柔软至极。 楼上的两个卧室分别当做乐器室和书房，在闲暇的时候，李海星会上楼娱乐休息。 李海星将那身装扮挂到进门的衣架上，换好鞋，说：“你们就在门口那个自动套鞋套的机器上踩一下就行，不用换鞋。” 东方曜和简汀溪两个人照做，东方曜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他觉得很稀奇，鞋套套好后，他盯那机器盯了好长一段时间，简汀溪倒是见怪不怪，见东方曜在那里盯着愣神，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收回眼神。 李海星从厨房的冰柜里拿出两瓶水递给坐在沙发上的东方曜和简汀溪，东方曜接过去，说：“谢谢。”简汀溪接过来，打量了一下瓶身后放下，说：“还可以，谢谢。” 李海星看着他们，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想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东方曜忙得一天都没有喝水，现在事情解决，他也终于可以安心下来去喝水，冰凉甘甜的水顺着他的喉咙流淌，让他顺畅不少。 简汀溪看着李海星的眼神，说：“你看来很想知道我们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那我就从头跟你说。” 下午李海星和他们在咖啡馆碰面，那家咖啡馆装潢奢华，还带有包间，出入的都是精英人士，这样的地方让他舒心了一些。 “我经纪人有问题的证据呢？你们最好拿出点实质性的证据，可不要在我跟前作假。”李海星见到他们后，也不客气，在定好的包间内开口就问。 东方曜没有说话，简汀溪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李海星，上面有一段视频，李海星点开视频，里面一个带着黑帽子，穿着黑衣服的人坐在一把椅子上，开口说：李海星先生，您您好，我叫秦仔，我的职业是当狗仔并召集粉丝和代拍，给有需要的人增加热度，昨昨天晚上确实是您的经纪人李乘峰给我打电话，将你的个人行踪暴露给我，我也是拿钱办事，没想到事情闹到如此之大，我在这里给您道歉，对对不起啊，我我会联系昨天那名粉丝给您和匠心唱片公司和东方曜道歉的 视频播完后，下方还有两张图片，里面是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李乘峰暴露他个人行踪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是铁证。 “李乘峰”李海星握的手机的手骤然紧握，关节也隐隐发白，东方曜见状说：“现在你相信我们所说的话了，我知道，站在你们经纪人的角度来说，他为你好，为你增加名气，他没有错，而他这样做，就伤害了我们，对我们非常不利，再往大一步说，我们公司伤害了不要紧，那之后你合作的公司呢？合作的人呢？也像他这样闹，闹来闹去，你的名声不行了，到最后谁还愿意跟你合作啊，你多想一想，圈子之所以被称之为圈子，跟人情跟世故那是分不开的，只有合作才能共赢，路才能走宽，你才能走的更远。” 李海星被东方曜的这一番话打动，他同意为他们澄清真相，不过前提条件是澄清真相后要保护他，不能因为李乘峰的原因让他在圈子内的名气下降。 简汀溪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澄清就好，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 “小曜，你给他录视频，我出去一趟。” “好。” “事情解决了，你们那边可以放人了。” “好嘞简哥，以后还有啥事你就吱一声，我虎子随叫随到。” 王虎压断电话，看着前面吓得不行的秦仔，吼道：“你干什么玩意不好，偏偏招惹简哥，以后惹人之前打听打听，别他娘的再运气不好搁枪口上蹭。” “是是是，虎哥教训的是。” “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你好，我是华夏悦动男团的副队，也是简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简汀溪，他们开玩笑的时候喜欢叫我少爷，我平时还是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我听小曜说你比我小，你叫我简哥和汀溪哥都可以。” 李海星听完后，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名脸颊稍圆，嘴唇微薄，鼻头稍翘，染着一头蓝发，带着耳钉，非常新潮，身上穿着朴素皮衣，用一双迷人桃花眼看着他的人，竟然是简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简氏集团靠化妆和整形行业做强做大，企业遍布海内外，在k国，李海星也对简氏集团的大名早有耳闻，很多人都在简氏集团做过整形，也凭借姣好的容貌获得过不菲的成绩。 有这层关系，李海星自然也就不奇怪简汀溪能够知道那么多内幕，他不用担心再找不到合适的经纪人。 还不等李海星开口说话，简汀溪就在他面前揉起脸来，说：“你别看我们家是做化妆和整容的，我，简汀溪，天生这副模样，有着一副好皮囊，绝对是实打实的没整过。” 正喝着水的东方曜看着简汀溪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他猛吸一口气，还是忍住，使劲咽下去，之后说：“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介绍完自己就开始在我们面前揉脸，那时候人多，他揉一圈下来，脸都是红的，舞蹈老师还以为他被谁打了还让他说出是谁打了他。” 简汀溪斜眼看着他说：“那我不也是没有办法嘛，从小到大，只要知道我名字的人和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都在问我同一个问题：‘简汀溪，你到底整没整过容？’” 李海星看着简汀溪的样子，说：“我其实挺惊讶的，没想到简氏集团的少爷，竟然能够有如此接地气的一面，我在k国演出的时候，那些财阀少爷们一个个都心高气傲，从来不和我交谈的。” “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啊。”简汀溪叹了口气：“因为我想出道追求自己的梦想，我爸妈却想让我继承公司将这个行业做下去，因为这，我现在和他们的关系闹的很僵，我已经很久没有打电话联系他们了。” “不说这些伤心的，海星啊，我可以叫你海星的，经历了这些事，你和小曜算是朋友了，和我也算是半个朋友了，那么，我很想确定一件事。”简汀溪这样说着。 “什么事？”李海星疑惑的看着他。 “汀溪！不要胡闹！”东方曜一下子就知道简汀溪要做什么，他慌忙将简汀溪拉住，之后站起身向李海星说：“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公司交差了。” “海星哥，今天的事情谢谢你，明天见。” “汀溪，走。” “哎呀，你让我确定一下再走嘛。” “赶紧走！”东方曜皱着眉头瞪着他。 简汀溪秒怂：“好好好，就听小曜的。” “对了，差点忘了。”简汀溪从包里掏出一沓资料，递给李海星，说：“这是我熟悉的一些经纪人名单，你可以看一下，觉得合适，你就跟他们联系。” “对了，你明天没有经纪人送你，你怎么走？” “我会开车，这几天我就先自己开车去。” “那行，辛苦你了，路上慢点。” “好，回见。” “回见。” “明天见。” 李海星送走他们后，偌大的屋子里，又只剩下李海星一个人，他想着昨天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就仿佛电影一般，以前的他觉得不需要朋友，他觉得朋友只会借着自己的名气去利用他，操纵他，所以对谁都很傲慢，对谁都脾气很大，仔细想想，其实这样并不好，他过的很孤独，很寂寞，他觉得他除了他们外，还需要多交些其他的朋友，因为合作，才能共赢。 “哎呀，小曜你为什么不让我确认他整没整容啊！真的，我现在心焦的不行，特别想知道真相”简汀溪在路上和他并排走着，喋喋不休的在说着这件事。 “简汀溪，能不能把你的嘴闭上一会？”东方曜被他吵得很是烦躁，说：“虽说经历了这件事，他有可能把我们当做朋友，但也有可能不会。” “但不管他当没当朋友，他也是跟我们合作的一方，你有那样的想法，就是很失礼，你的玩笑跟我们开可以，跟其他人可不能再这样！” “哦，知道了。”简汀溪点头认同着他的话。 之后他一眼瞥到东方曜手上拿着的矿泉水，说：“咳咳，说起失礼嘛，你也和我没有差别嘛。” “我哪有失礼？！别瞎说。” 简汀溪一脸坏笑，指指东方曜手上拿着的矿泉水，说：“salve矿泉水，一瓶630” 东方曜听完，吓得差点把瓶子扔出去。 第十一章 朋友 李海鑫睡过午觉之后，无精打采的去了学校，她心里很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中午要上网，互联网是有记忆的，那件事又不会因为她今天中午不看就消失，自己可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早晨还晴朗的天空，在下午变得灰蒙蒙的，似乎也在为李海鑫感到难过。 下午到学校的时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减少了一些，这让她觉得轻松自在，她在路上和相识的小学同学招呼，相识的同学也礼貌的回她，这让她心情渐渐变好。 课间的时候，她看见那些拿着智能手机玩的人，心里很是羡慕，她也不是没向她妈妈刘茗要过智能手机，她妈妈说她刚上初中年纪还小，自制力差，拿上手机后说她根本会无心学习。 她辩驳自己已经长大，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可她妈妈不这么想，还说除非让她证明给她看，期末的成绩名列前茅，才有可能考虑这件事情。 “唉，就一个月不上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月不能看名侦探，qq里些菜要被偷光，农场里的那些牛没有饲料……“李海鑫这样安慰着自己，安慰着安慰着，结果心情越发的不好到头来还是回到了原点：“我为什么中午要上网？！” “唉。”李海鑫失了魂似的趴在桌子上，教室依旧嘈杂，没有人过来问她的心事，她也不想说自己的事，因为她觉得这件事说出来很可能会被同学嘲笑——初中生哪还有不上网的啊？ 她的桌子离窗外很近，低低的角度很容易看到天空，天依旧是灰蒙蒙的，太阳就像一个小光斑，挂在天上，似乎只有亮度没有温度。 “诶诶诶，过来看，李海星发布声明了。”正看着手机的孙启梦立刻将班里喜欢李海星的几位小姐妹叫过来，拿着手机给她们看。 “是澄清声明啊，哥哥可真善良，为这个叫什么……对，叫东方曜的出头，果然人帅心灵也美的不得了呢。” “李海星哥哥不惜牺牲自己的热度去扶持刚起步的他们，可真是大方且善良，看来我粉对了。” 周梦瑶听到孙启梦她们的谈话，凑过去，问：“聊什么着呢？这么热闹。” “在聊早上李海星上热搜的事，这不他下午就发布声明，说那个什么……对，照片里那男人没有骚扰他的粉丝，是替他去解围，那个男人和李海星粉丝也道歉了呢。”孙启梦向周梦瑶说着她刚了解到的消息。 “那男人是谁啊？”周梦瑶没有智能手机，她却可以天天上网，她中午回家的时候也看了那个热搜，下午她在学校，电脑在家，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男人……”孙启梦低头又看了一眼手机，对她说：“东方曜，华夏悦动男团里的东方曜。” 周梦瑶一听到这个名字，将她的身体更靠近她们，换上了一副八卦脸，悄声说：“竟然是他？诶，我知道个秘密，先问你们，你们觉得我们班的李海鑫她追星吗？” “不知道” “不清楚” “没有研究过。” 她们三个人都向周梦瑶摇摇头，周梦瑶接着说：“她追的，昨天下午放学我跟她一起走，看见她手上拿着一盒贴画，那盒贴画是东方曜的。” “李海鑫竟然喜欢东方曜？！” “就今天发表声明道歉说他昨天晚上骚扰女生的那个人？！” “那今天早晨东方曜被说成那个样子，她应该很难受。” “我就说她怎么拿到我的手机就点第三条去看呢，原来是这样啊。” 孙启梦向李海鑫的座位看去，看着她趴在桌子上，表现的很是低落。推己及人，她觉得如果要是李海星被这样说，那她也不得伤心一整天嘛。 “我去给她说明真相，让她不要再难过了。” 孙启梦说完立刻行动，走到李海鑫的座位前，李海鑫依旧侧趴在桌子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愣神。 “李海鑫” “啊？什么事？”李海鑫听见有人在叫她，她抬起头，向着叫她的声音看去。 “李海鑫，早晨那名女生被骚扰的事你不用担心，现在都已经查明真相，你家哥哥东方曜是清白的，你大可以安心了。” “哦。”李海鑫听完这个消息回了她一声，脸上依旧没有轻松愉快的神色。 “怎么了？”孙启梦看见她听到消息后并没有轻松，还是原来的样子，关切的问她。 “没事。”李海鑫回了她一句，之后又趴到桌子上。 孙启梦自觉没趣，回到座位上，问：“周梦瑶，你有没有搞错啊？她是真的喜欢东方曜吗？我刚才给她说了那件事，她好像不是很感兴趣啊。” “诶，奇怪诶，昨天她手上明明拿着是东方曜的贴画啊，这我也搞不清楚了，下午我跟她一起走的时候，再问问她。” 上课铃响了，李海鑫揉揉脸，让自己强打起精神，静坐等待着老师的到来，很多时候，她觉得上课要比闲下来好太多，因为这样她可以不用胡思乱想，想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在注意力集中的前提下，时间也过的飞快，下午四节课很快上完，又到了放学的时候。 “值日生打扫卫生，其他同学放学。”张老师一声令下，同学们都行动起来。 李海鑫背好书包，看向周梦瑶坐着的方向，周梦瑶看见李海鑫在看她，走过去对她说：“今天轮到我们组值日，你等我一会，下次你值日的时候，我也等你。” “行，那我先去上个厕所，之后在教室等你。”李海星说完将书包放到自己的桌子上，一路快步走着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聚集了三名女生，李海鑫没有看她们，直接进到一间隔间关上门上厕所。 李海鑫上完厕所，推门准备要出去，发现门怎么都推不开，推了好几次后，她觉得是门坏了，她用力的敲着门，喊着：“有人在吗？有人还过来上厕所吗？门好像坏了，帮我开下门！” 李海鑫又推了几下门，门依旧没有被推开，李海鑫越来越绝望，这个点除了打扫卫生的同学，其他同学基本上都回家了，又会有谁来救她呢？ 她想着想着就哽咽起来，像她这样没有朋友的透明人来说，没有人会在意到她的。 “李海鑫”周梦瑶的声音由远到近从厕所门外传来，李海鑫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立刻捂住嘴，她不想让周梦瑶看到她懦弱的样子。 “真慢，上个厕所怎么还没出来？莫非是掉厕所里了？”周梦瑶捏着鼻子进到厕所内，她听见一间隔间内传来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她走过去一看，那间隔间不知道被谁从外面别住了，里面的人当然是出不来的。 周梦瑶打开被堵的隔间门，外面的光亮瞬间打到阴暗的隔间里。李海鑫看见周梦瑶，情绪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 周梦瑶看见她的样子，立刻过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说：“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谢……谢谢……你。”李海鑫哽咽的说着，向她道谢。 周梦瑶的手很温暖，那温度仿佛能够刺穿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心，让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 周梦瑶收拾好书包后，和李海鑫一起将教室门锁好，她们一起并排走在路上，周梦瑶看着她红红的眼睛，问道：“还好吗？” “还好，今天的事真的谢谢你了。”李海鑫向她道谢。 周梦瑶撇嘴说：“你这个人总爱说谢谢，谢谢的，未免也太疏远了些。” 李海鑫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周梦瑶看着她的表情，说：“既然我帮了你，那我们就是朋友啦，下次我有事你也帮我一下就好，你也不会欠人情的啦。” “好。”李海鑫犹豫的点了一下头。 李海鑫在小学不是没有过朋友。她算得上要好的朋友在她四年级的时候为了证明她的心大善良和她关系好，利用她的善良在她交好的朋友面前用她的铁尺打断了她那把最心爱也最珍贵的尺子——那是她爷爷去世前给她买的。 从此，李海鑫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改变的，时间在变，事情在变，人也在变，感情也在变。来而不恼，去而不忧。在这之后，一直是她向往的态度，是她所追求的。她有这态度，也不知不觉让别人给她打上了冷漠的标签，没有人愿意与她做朋友。 其实她不是冷漠，而是怕再受到那样的伤害，所以，她决心将自己的内心隐藏起来变得透明，没有人注意到她，没有人在意到她，自然也不会有人伤害到她，而这带来了一个副产品——孤独。 年复一年，她觉得她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到这辈子结束。而今天的事彻底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和想法，周梦瑶闯入了她的生活，，还邀请她做朋友。 “要不先试试看，让她当我的朋友，试试看。”李海鑫在内心这样说着。 没有人愿意一直承受孤独的滋味，况且，这一年的李海鑫，才12岁。 …… “爸爸” “瑶瑶啊，今天怎么出来这么迟呢？” “今天我朋友有难，我帮她了呢。”周梦瑶一五一十的说着这件事。 周梦瑶的爸爸周斌拍拍她的肩膀，说：“女儿，做的好，以后就要这样出手帮助别人。” 李海鑫看见周梦瑶的爸爸骑电动车过来接她，她挥挥手说：“周梦瑶同学明天见。” 周梦瑶向她挥手，说：“李海鑫，明天见，放学别忘了和我一起走！” “好。”李海鑫点头回应着她：“明天见。” 周梦瑶爸爸带走周梦瑶后，李海鑫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她想不通那个厕所门为什么偏偏在她上厕所的时候被关上。 “我没有招惹任何人啊”李海鑫越发的想不通，这个问题让她困扰了许久。 回到家后，刘茗坐在沙发上，看见她有哭过的痕迹，问她：“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又做什么去了？” “没没做什么，就是在上厕所的时候厕所门不知道怎么从外面被锁住了。”李海鑫如实说着刚才的经历。 刘茗提高了音量，说：“你没招惹人，好端端的厕所门怎么被锁住了？真是可笑，回来迟了还不赶紧洗手吃饭。” “哦。”李海鑫应了一声，将书包放下，坐在餐桌前。 餐桌前只有她和妈妈两个人，李海鑫想到下午看见周梦瑶爸爸的那一幕，她忍不住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妈，我什么时候还能去见爸爸呢？” 刘茗听到这个问题，破口大骂道：“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学习，你一天天的尽想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我劝你以后断了这个念想，别再想着去见他！” 李海鑫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想见到爸爸，又害怕爸爸妈妈在一起，因为他们在她很小的时候，他们总是吵架。 她单独跟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好，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行。 “好奇怪。”李海鑫这样想着。 第十二章 演唱会 一个月后，帝都体育馆。 “灯光组已就位” “道具组已就位。” “摄影组已就位。” “安全员已就位” “检票员已就位” “所有设备检查无误，可以入场，重复，可以入场。” 帝都体育馆内工作人员的对讲机不停响起，不断交流着信息，检查着自己的工作，确保此次演唱会万无一失。 化妆间里，化妆师和造型师们围着华夏悦动和李海星他们六个人不停忙活着，打扮着他们。 “东方曜这半边脸的妆不太明显，再给他补补妆。” “季澄霖的衣服感觉有点皱，再给他熨烫一下。” “简汀溪，裤子感觉紧不紧，要是感觉紧活动不开的话再换大一号的。” “卜韦德，你上台的时候多注意表情管理，收着点自己，不然妆会掉的。” “苏梓铭，你是队长，每场表演间歇换衣服补妆的时候多注意观察你们团每个人的情况，及时总结，及时反馈，对突发情况随机应变。” 姜芳在化妆间内将看见的问题告诉他们，还结合以前商务演出出现的事故对他们再三询问，确保此次的演唱会顺利进行，毕竟这么大的演出，对匠心唱片公司这家小公司来说，是一次不小的挑战。 “小曜，来，过来再给你补个妆” “澄霖，你先穿这件，把身上衣服换下来，我按姜姐说的去做” “姜姐，每条裤子我都试过了，这次是合适的，你放心，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好嘞，姜姐，我在台上尽量收住自己的表情。” “嗯，姜姐，我明白，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每个人都向姜芳回复着，姜芳看着忙碌他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行，那你们先在这里忙着，我去隔壁化妆间看看李海星。” 姜芳说完，推开隔壁化妆间的门，李海星新招的经纪人墨如雪也正组织化妆师和造型师他们给李海星装扮，墨如雪看见姜芳推门进来，向她确认说：“海星差不多装扮完成了，我们还是按照昨天排练的顺序走对。” “是的，李海星压轴出场，毕竟这次的合作也是第一次，也想为各位粉丝朋友们带来惊喜和完美的演出。” “好，那我们就一起努力，一起加油！” 墨如雪正在和姜芳谈话，李海星向墨如雪摆摆手，墨如雪走过来，问：“海星，有什么事？” “如雪姐，我最后一个出场啊，那还要等好久，我这人在化妆间里也有点坐不住，我想在舞台旁边去看看他们的表演，可以吗？” “这”墨如雪有些为难，她害怕耽误了时间，来不及走流程，而正像李海星所说的，他们演出基本结束后才上场，需要很长的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待在东西又多又拥挤的化妆间内实在是有些委屈他。 休息室里有和姜芳商量好的人要过来，这是给舞台上他们的惊喜，没到舞台开始之前，都是有人的。 “可以，海星想看他们表演是可以的，只要把控好他开始的时间就行。”姜芳听到他们的谈话，答应下来。 “谢谢姜经纪人。”李海星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他见华夏悦动他们在练习室排练很多回，都没有化妆，包括昨天的彩排也是，他们都只是在跳舞在唱歌，在展示着他们的本领，他很想看看他们正式演出带上妆容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那肯定和平时不一样。”李海星心里想着，忍不住扬起嘴角，嘴上小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旁边的墨如雪听到后，说：“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李海星摇着头很快向她回复着。 “铃铃铃。”姜芳听到自己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号码将手机接起来，说：“什么事？” “姜姐，你邀请的人，他们都到休息室等待了，您来一下。”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姜芳打完电话，凑过去对墨如雪悄声说：“他们都过来了，我去看一下，你这边在李海星没上台演出之前一定要保密。” “好的，姜经纪人，我会的。”墨如雪点头答应着。 距离演出还有三个小时，帝都体育馆进场入口缓缓打开。 在一个月之前由于粉丝围堵事件，李海星为给他们澄清事实真相，公开了与匠心唱片公司男团华夏悦动合作的事实，匠心唱片公司也借此次机会进行宣传，因此吸引了不少李海星的粉丝关注此事，在几天后的开票日，几万张不同价位的票在短短几秒内瞬间抢空，造就了匠心唱片公司自成立以来卖票最快的一次。 “三二一，茄子。”随着快门的声音相机按下，以帝都体育馆为背景拍照的人越来越多，她们大多数都拿着淡紫色的荧光棒，拿着带有“星”字的应援牌，来到这里去看这场李海星可能只会出现三分钟的演唱会。 “你看她们，也不知道是来看谁的演唱会来的，我们好多姐妹都抱怨因为她们抢不上票在现场看不了！只能看音悦台节目的转播呢。”拿着金黄色应援牌和手灯的华夏悦动粉丝们看见很多李海星的粉丝聚集在那里拍照，忍不住有些抱怨。 “就是说呢，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华夏悦动他们刚刚出道，如果没有人气高的人当嘉宾去助阵，那场子很可能会爆冷的，不过不得不说，匠心唱片公司这次可真是够下血本的，网络电视同频转播，这下不仅没到现场的人能看到，全国人民都能看到。” “对啊，要是不这样，我想李海星的粉丝和我们必有一战，到最后可都是两败俱伤，那损失说不定可比转播投入的精力还大。” “唉，哥哥们都训练了那么长时间，唱歌那么好听，舞都跳的那么好，我也希望他们能够被更多的人看见。” “说的是呢，不过，我相信这次演出结束后肯定很多人都会看好他们的，说不定也有很多的人会粉他们的啦。” “对啦，你们都喜欢谁呢，我喜欢队长苏梓铭，真的，他性格沉稳大方，长相爷们，又不失男人的野性，我要是有那样的哥哥，那可不得做梦都要笑醒。” “啊，说起爷们，那季澄霖不得榜上有名啊，那嗓音，那身段，看得我真的太入迷啦。” “哦，天哪，你们竟然不喜欢眼窝深邃，长相和名字都像外国人的卜韦德吗？他的那幽默无人能及，我每次看见他都能被他逗笑，我想他如果在我身边一整天，那我心情一定会好到爆炸！” “不不不，我觉得还是简少爷帅气，那有些忧郁的长相配合上他那傲娇的性格，妥妥的反差萌有木有。” “你们竟然没说到东方曜，这不科学啊！东方曜真的太可爱啦，那一头顺毛我好想摸一摸啊，再说，他年纪真的比我小，叫声他弟弟不为过啦，姐姐真想好好保护他呢！” “别说啦，别说啦，我这个人贪心，五个人都喜欢，都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 “哥哥们是我的，你别想。” “对，也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不，是我们的。” 华夏悦动男团的粉丝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大家有着共同的喜欢和兴趣，谈论起来特别顺畅，不时能从广场上听见她们欢快的笑声。 “稍息，立正，各班整队，看齐。”程老师一声令下，帝都高级中学各班的班长都行动起来，整理着各班的队伍，他们的手上都拿着金色的荧光棒，等着整理好队伍有序进场观看演唱会。 “学校怎么这么好？突然请我们全体学生去看演唱会啊！” “你能看上演唱会，那不是学校好，是学长争气。” “啊，这怎么说？！” “你知道今天开演唱会的是谁吗？那可是我们中学传说当中的校草，简少爷啊，我们这个学校是简氏集团出资办的，这简师哥要开演唱会，那不得要拉着我们去捧场啊！” “原来是这样啊，我才刚上高一，对很多事不太了解呢。” “现在上高三的学长学姐们肯定见过他，他们入学的时候，简师哥上高三，可惜他们要备战高考，不能为简师哥来捧场啦。” “可是他们高考结束以后，就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来看他们的演唱会，我们就只能在书海里遨游啦。” “说的也是。” 检票开始后，越来越多的人在检票窗口前排起长队，检完票的人从体育馆的门口陆陆续续的进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也渐渐晚下来，天空上繁星点点，体育馆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他们手上紫色和黄色的荧光棒交相辉映，形成光与影的世界，这些光亮像银河一般，缓缓向体育馆内流动，向体育馆内注入新鲜的血液。 休息室内，宽大的红色实木桌子上，放着一台投影仪，投影仪里播放着华夏悦动男团他们训练，生活，商演的影片，有欢笑，有汗水，有哭泣，一个个性格鲜活的他们在镜头前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着。 简氏集团的董事长简竹和她的太太孙玥最先来到休息室，休息室轮流播放着的影片第一眼就让孙玥看见。 “你看，你看。”孙玥拉着简竹的衣袖，说：“儿子真的是长大了，都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行，就按你说的意思去办，今晚是我的私人时间，我不想任何人打扰到我。”简竹一边挂断电话，一边向她太太孙玥示意的地方看去。 影片里的简汀溪正在锻炼体能，他跟一群和他年纪相仿的人去跑步，他跑在最前面，身后分别跟着季澄霖、苏梓铭、东方曜和卜韦德，拍摄那天他的状态很好，轻松的拿了第一名。 “不错。”简竹看见拿了第一名的简汀溪，给他这两个字的评价，孙玥对他说：“今天可是儿子重要的日子，你可一定要把你那脾气收住啊。” 简竹没有说话，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坐下，孙玥也跟着坐在他的旁边，过了一会，他开口说：“今天也算是试炼，他要是做得好，做出名堂来，我就不反对，要是不行，我还是不能同意他继续做下去。” “唉，真是，你这个倔脾气就能不能改一改，孩子喜欢就让他去做就好了嘛，家里又什么都不缺。”孙玥说。 两人正说着话，姜芳从休息室门口进来，看见简竹和孙玥，立刻伸手，说：“简董事，简太太，晚上好，我是华夏悦动男团的经纪人姜芳，很高兴你们能够过来看简汀溪的演唱会。” “您好，姜经纪人，您客气了，我们也是受邀前来，汀溪他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简竹向姜芳握手表示友好。 “简董事，您言重了，简汀溪他很优秀，也很懂事，做什么都追求完美，您看，这是他们训练和商演的录像。”姜芳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简竹和孙玥向投影仪看去。 三个人正在交谈着，一名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扎着马尾辫，一蹦一跳地推开休息室的门进来，看见休息室内有人，立刻问好：“叔叔好，阿姨好，姐姐好。” “你好，小姑娘，你是？”姜芳问着她。 刚进来的小姑娘这时候眼神被投影仪里播放的影片牢牢吸住，没有听见姜芳的询问，当影片播到东方曜采访的画面时，她兴奋起来，拍大声说：“我就说我哥哥是大明星，这都能上影片啦！” 她说完这句话，感觉到休息室内三名大人都在看着她，她立刻捂住嘴，小声说：“抱抱歉，叔叔，阿姨，还有姐姐，我我好久没见到我哥哥了，刚才见到后，有有些激动。” “所以”姜芳打量着她，那名小姑娘立刻鞠躬说：“哎呀，都忘记自我介绍了，叔叔好，阿姨好，姐姐好，我叫东方云姝，是东方曜的家妹，我现在在海城市第三中学读念书。” “原来是这样。”姜芳听到后立刻明白：“那你爸爸和妈妈呢？” 姜芳话音刚落，东方曜的父母东方柏荣和林兰芝推门进来，看见东方云姝站在那里，立刻招手说：“小姝啊，跑慢点，爸爸妈妈的腿脚都跟不上啦。” 东方云姝立刻过去，说：“知道啦爸爸，我也是想早点见到哥哥嘛。” 姜芳走过去，伸手说：“您好，东方曜爸爸，我是华夏悦动男团的经纪人姜芳。” “您好，我是东芳柏荣，感谢您邀请我们过来看东方曜的演唱会。” “应该是我感谢您们，海城市离帝都的距离远，一路过来也辛苦了，都别站着啦，赶紧坐下喝点水。”姜芳一边说着，一边邀请东方柏荣和林兰芝入座。 林兰芝在他们谈话的时候，看着影片中东方曜的采访，忍不住红了眼眶，坐下说：“小曜离开家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一转眼，都已经这么大了，个子也长高了，人也更成熟了，时间可过的真快啊，不知不觉四年都过去，也不知道他这四年这么过的，我都没有好好陪在他身边。” “等会见到小曜，就平常的跟他交流就好，你这样，让小曜也会变难过的，今天是小曜重要的日子，开心些。”东方柏荣拍着林兰芝的后背安慰着她。 “是啊，妈妈，哥哥这么优秀，我可是很期待他的演出呢，我在空闲的时候看过他的商演就很棒，我想他今天一定比平时还要帅气。”东方云姝也坐到旁边安慰着她妈妈。 “就你们两个会说，好啦，我会的。”林兰芝带着泪笑着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手帕将眼角的泪擦去。 东方柏荣看见简竹和孙玥，起身过去，伸手问好说：“简董事，简太太，您好。” “您好。”简竹点头回礼，孙玥看了他一眼，对东芳柏荣说：“别介意啊，他就是这样的脾气。” “东方柏荣，你刚才你说你是叫东方柏荣是，我想想你是不是帝都建筑学院毕业的。” 东方柏荣一愣，说：“对，是的，简太太您是怎么知道的？” “柏荣，真的是你，我是孙玥啊，你忘了吗？” “孙玥？！”东方柏荣将她打量一下，说：“你是建筑三班的孙玥？！从建筑学院毕业后就没你的消息了，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变化还挺大的。” “是啊，确实是多年不见，我们都有了各自的孩子和家庭了，想不到我们还能够在这里遇见。”孙玥点头说着 “世间可真是奇妙啊，兜兜转转我们又相遇了。” “可不是，这要感谢我儿汀溪啊，他要是不开演唱会的话，我们老同学恐怕也见不了面啊。” “说的是啊，我也要感谢小曜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变化可真是大啊，你要是不说，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你的变化也不小，现在你在做什么呢？” “我现在还在画图纸搞设计，云姝，来见过孙阿姨。” 东方云姝看见他爸爸在招手，她跑过来，说：“孙阿姨好。” “这姑娘真可爱，和他哥哥真的太像啦，将来长大也一定是个大美人呢。” “谢谢孙阿姨的夸奖，哥哥那么优秀，我会尽量赶上我哥哥的。”东方云姝听见夸奖后，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姜芳带着苏梓铭、季澄霖、卜韦德的父母和李海星的妈妈从休息室门口进来，见人都来齐了，说：“很感谢大家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孩子们的演唱会，我简单来给大家说一下流程。” 姜芳将流程一一给他们叙述，并将节目单发给父母们，父母们一边在那里听着安排，一边看着投影仪播放着的影片。 流程安排完后，还要等一会才能入场，有着不同经历却时代相同的父母们，在休息室都交谈起来各自的事情，他们聊自己，聊工作，聊生活，而聊的更多还是孩子。 “几年都没回来，这小子还真是大变样，更精神了。” “就是啊，不得不说大城市就是好，能养人，几年没回来这小子可是越来越帅了。” “你们可真舍得，那么小就让孩子过来这边，距离还这么远，都跨越大半个华夏了。” “只要他心中有梦想，喜欢做，距离什么的不是问题。” 晚上八点整，入场人员都基本坐齐，一切都准备就绪。 “紧张吗？”在后台的苏梓铭问着他们。 “有点。” “那么大的场子，我也有点。” “那么”苏梓铭将手伸出来，放在中间，简汀溪将手搭在他的手上，东方曜也放上去，卜韦德和季澄霖也跟着做，他们的十只手叠在一起 “华夏悦动，加油！”苏梓铭向他们打气。 “加油！”他们将手一同放下，紧张的心稍微得到缓解。 “让我们有请华夏悦动！带来他们的开场舞！”主持人声音一落，欢呼声从看台上的四面八方响起。 苏梓铭带着他们五个排好队从后台上到台前来，观众们见到他们，欢呼声比刚才还要大。 站好位置后，音乐响起，他们在那一瞬间收到信号，血液从心脏传向四肢，练了几百次、几千次的舞蹈动作完美的向观众展现出来。 “好！！！” “太棒啦！！！” “太精彩啦！” 一曲结束，观众席上鼓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金色的与紫色的荧光棒交相辉映，他们站在中间，光的海洋将他们包围。 在台下看着他们跳舞的父母们，都忍不住热泪盈眶，他们为梦想付出了自己的努力，付出了自己的汗水，付出了很多自己的时间，他们没有辜负自己的梦想，梦想也没有辜负他们，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主持人：“华夏悦动他们跳的好不好啊？！” “好！！！” 主持人：“那我们今天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惊喜。” 站在舞台上的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主持人给他们带来了什么惊喜。 灯光师将灯光打到观众席位中间的位置，借着灯光，他们五个人一同向观众席位上看去，他们的父母们在向他们招手。 “爸！” “妈！” “你们都过来了！” “真的，我这不是在做梦！” 五个人看着好多年没有回家见面的父母现在在台下看着他们的表演，泪水忍不住悄悄爬满眼眶。 主持人：“这个惊喜怎么样啊？” 苏梓铭尽量收住泪水，他用变的有些颤抖的声音，代表着他们答话：“真的，我没想到，我们都没想到，我们都在帝都训练，学习，很久没有回家了，真的没有想到爸妈会亲自过来看我们的表演，真的很感动！真的，感谢大家，感谢你们所有人，这个惊喜真的是出乎我们意料。” 主持人：“那等会表演结束后，你们就跟他们团聚，好不好啊？” “好！” “当然！” “接下来我们会更加努力的。” 主持人：“好的那我们就期待你们接下来的表演。” 他们去后台换下一个表演服装的时候，东方曜对他们说：“既然爸妈都在，我想在舞台结束的时候多加一首歌。” 苏梓铭问：“什么歌？” 东方曜说了那首歌的名字，他们其他人都点头同意，苏梓铭有些为难，说：“不知道姜姐同意不同意。” 在旁边听着他们谈话着的姜芳，说：“可以，不过没有配乐，你们要清唱，行吗？” “好。” “可以。” “没问题。” “姜姐别担心，清唱我们在行的。” 李海星在舞台旁看着他们的表演，那表演的展现力直击他的心灵，台下他们的父母都来看着他们的表演，他不知道他妈妈会不会过来。 “不可能的。”李海星为这个幼稚的想法摇头：“都闹的那么僵了，她怎么可能会来呢？” 而他轻轻摇着头，泪水悄悄爬上了他的眼眶，要是她能过来，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一件事。 “李海星。”东方曜在上台前喊了他一声对他说：“我们打算要在最后舞台后多加一首歌。” “什么歌？”李海星为他们这个突然的决定有些恼火，而他还是压住火气，向东方曜问到。 东方曜看着他的眼睛，将那首歌的名字告诉他，李海星听到后，愣住了，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对他说：“好。” 他们上台继续表演，李海星的经纪人站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时间差不多，该下去再补一下妆容了。” “好的。” 墨如雪听到他鼻音有些重，眼眶也红了一圈，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帝都的天气有些干燥，沙子进眼睛了而已。”李海星对她这样说着。 主持人：“下一位出场的那可算是厉害了，我想有一部分人过来，是看他的，让我们大声喊出他的名字。” “李海星！”看台上的很多人都在喊他的名字。 主持人：“好，那我们有请李海星。” 李海星缓缓走上台来，台下的观众们举起淡粉色的荧光，举起带有他名字的灯牌。 主持人：“海星人气依旧很高啊，我记得我见过你一次，我没记错的话是今年在春节帝都卫视的跨年夜上是。” 李海星：“对，没错。” 主持人：“那明年春节跨年夜上会不会来呢？” 李海星：“那就要看电视台邀请的情况。” 主持人：“跟华夏悦动的合作感觉怎么样？” 李海星：“跟华夏悦动的合作是全新的，我感觉很好，就不知道台下的歌迷朋友们感觉。” 主持人：“感觉就都在歌里了对。” 李海星点头微笑，说：“对，都在歌里。” 主持人：“那我们就有请李海星和华夏悦动的东方曜带来歌曲《》” 故事开始总是有个美丽的 你说想要追梦就要付出汗水与努力 多年之后 一切都在变 可是还有你们陪在我身边 曾经泪水布满我的双眼 曾经大雨淋湿我的双肩 多年之后 细细回想它 有梦一切付出都值得 我的终点或许是你的 而我只要到达那里 那我就是幸福的 “好！！”一曲歌唱完，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更加热烈。 “李海星！李海星！” “东方曜！东方曜！” “华夏悦动！华夏悦动！” 支持的声音此起彼伏李海星和东方曜两个人向舞台下的人们鞠躬致意，离看台前近的人向舞台的中央撒花。 主持人上台做手势示意安静，台上的人们看到手势后渐渐安静下来。 主持人：“李海星，今天我也给你带来了个惊喜。” 李海星：“什么？” 灯光向舞台下打去，李海星看向台下，他妈妈李锐在灯光处站着。 李海星双唇微颤，泪水已经先比他夺眶而出，喊道：“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李锐微笑的看着他心里默默说着。 主持人：“海星，对这份惊喜感到满意吗？” 李海星哽咽着，点头说：“我很满意，也很开心，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也我也好久没回家了，非常感谢主办方的安排。” 主持人：“嗯，好的，我也是刚接到的消息，华夏悦动所有人说爸妈过来我们怎么不能准备呢？他们说要给父母一份礼物。” 李海星微微一笑，说：“他们的礼物我也会参与。” 主持人：“好，那我们就有请李海星和华夏悦动所有人为我们带来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 东方曜在舞台上起头清唱第一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雪白的聚光灯打到他们身上，就仿佛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一样，清亮的嗓音穿透体育会场的每一个角落，金色的，紫色的荧光棒随着歌声晃动，光点的海浪此起彼伏，拍打着聚光灯照耀的舞台。 在中间歌唱的他们就如同海上升起的明月一般，将爱，将思念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朵内，再由耳朵直击心灵，久久不能忘怀。 “妈，我作业写完了，我看一会电视。”李海鑫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电视。 “只能看一会，最迟十点睡觉。”刘茗在卧室对客厅里的李海鑫喊道。 “好，知道啦。” 李海鑫打开电视调了好几个台，都没有她想看的，也是，都九点半了，电视剧都已演过一半，电视里的动画片对她这个年纪来说变的有些幼稚。 “啊，好想玩电脑啊，可是还要等到这个周末才行。”李海鑫一边抱怨着，一边调台。 当她调到音悦台，电视机里传来歌声：“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李海星看到演唱会的转播，摄影师给舞台上的他们给了个远景，看不清表演者的脸。 她听到这好听的歌，忍不住跟着一起哼唱起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李海星跟着唱完最后一句，转播也结束了。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呢？可真好听啊，等周末能上网了我一定要搜一搜。”李海星默默记下。 第十三章 漂流瓶（1） 帝都车站 “儿子，别送了回去，我和你爸还有你妹妹可以的。”东方曜的母亲林兰芝拍着东方曜的手说着话。 东方曜将她妈妈林兰芝的手紧紧握着，说：“妈，今年过年我会抽空回家一趟的，我这几年不在家，辛苦你了。” “小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没事，你爸现在调回华夏工作，他也有时间能照顾我了，你放心啊。” 他们两个正说着话，东方柏荣拍拍胸膛，说：“小曜，相信爸爸，爸爸会照顾好妈妈和你妹妹的。” “到是你。”东方柏荣拍拍东方曜的肩膀：“帝都很大，你年纪还小，更要照顾好自己啊，有什么难处就跟爸爸说，爸爸会帮你的。” “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东方曜点着头，吸着鼻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还有我，我也长大了，我也能照顾我自己了，我也可以照顾爸爸妈妈还有你啦，哥，以后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给我说说，让我好好安慰安慰你。”东方云姝仰着头看着他们说。 东方曜摸摸东方云姝的头，说：“会的啦，不过你老哥还没有脆弱到要妹妹安慰的那个地步呢，到是你，你要在学校好好学习，如果你在学校受委屈了，跟哥说，哥回去给你撑腰。” “我在学校可是年年考第一的呢，学校同学们和老师都很好，哥，你不用担心啦，我不会受委屈的，不过对你有件事我确实有些担心。”东方云姝看着他的脸，又打量了他一下。 “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东方曜看着她的样子，微笑的看着他。 “哥，你都21岁啦，都已经是大人了，在帝都有没有交到女朋友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嫂子呢？”东方云姝一脸真诚的向他发问着。 东方曜被这个问题问住，他愣在原地愣了几秒，之后他将手往东方云姝的肩膀一放，将她的身体转向东方柏荣和林兰芝这里，拍拍她的肩膀说：“爸，妈，交给你们了。” 东方柏荣和林兰芝相视一笑，东方云姝不明白他哥哥东方曜为什么突然不和他交谈，转过头看着他。 东方柏荣将东方云姝拉过来，说：“你哥哥现在还在事业上升期，年纪也还不大，不适合谈恋爱的。” “小姝啊，是这样的，妈妈也是这样想的。”林兰芝拍着东方云姝的肩膀。 东方云姝听完后，撇嘴说：“帝都这么大，我也想让哥哥有个依靠，不过爸爸妈妈都说不着急，那我也不着急，哥，那你照顾好自己啊。” 东方曜摸摸东方云姝的头，说：“会的，放心好啦。” “那行，我看时间也差不多，小曜，我们走啦。”东方柏荣看了下手表，向东方曜摆摆手。 “小曜，从家里带的米粉记得吃，还是原来的味道。” “好的，我会的，爸爸，妈妈，还小姝，今年春节能回去的话，那就春节见。”东方曜向他们挥手。 “好，小曜，春节见。” 东方柏荣带着林兰芝和东方云姝向检票口走去。 东方云姝将背上的双肩包颠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立刻转身，向东方曜跑来。 “怎么啦，还有什么要说的呢？”东方曜见她跑过来，有些疑惑。 东方云姝将背包从身上放下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漂流瓶，漂流瓶里面装着一艘小帆船，东方曜看到这个，问：“这是？” “差点忘啦，这是我用零花钱在靠近海边的饰品店那里买的一个漂流瓶，我买来是专门庆祝你演唱会演出成功的。”东方云姝边说着，边将漂流瓶递给他。 东方曜看着手上的漂流瓶，细细观察着它，通透的玻璃瓶将帆船内的细节看的一清二楚，白色的帆布，棕黄色的船身，船上的绳子都巧夺天工的装在漂流瓶内，很是精美。 “小姝长大啦，都知道给哥哥买礼物了，我很喜欢。”东方曜摸摸东方云姝的头，微笑的看着她。 “哥哥喜欢就好，我礼物也送完啦，那我走了，哥哥，春节见。” “春节见。” 东方曜目送着他们走远，直到他们进到检票口后，他才转身离开。 “诶诶诶，那是华夏悦动的东方曜嘛？！” “我看看，是的，是的，他刚才和一位叔叔和一位阿姨还有一个小姑娘在一起谈话，应该是他的家人，那小姑娘还给东方曜送礼了，东方曜还摸了那小姑娘的头，看起来很是亲密呢” “那小姑娘，应该就是东方曜的妹妹，啊，真羡慕，我也好想要东方曜这样的哥哥呢！” “走，趁他现在一个人，要不去要一下他的签名。” “可是我没买他的明信片还有海报诶，这样贸然过去，不太好。” 几个在车站候车的女生正在想着要不要去，这时候已经有人比她们还要快，她们有的拿着东方曜的明信片，有的拿着华夏悦动出的第一张专辑，向东方曜凑过去，说：“东方哥哥，给我签个名。” “还有我，我可是从出道节目看起来的，想不到还能在这偶遇。” 东方曜将她们的明信片和专辑拿过来，用她们给的笔在她们的专辑和明信片上签名。 “谢谢喜欢，以后也要多多支持我们。” “会的啦。” “我会一直是华夏悦动的粉丝的。” “诶哥哥手上拿的是什么瓶子呀，是哪位粉丝姐姐送的呢？” 东方曜听到这个问题，笑着说：“是我妹妹祝我演唱会成功送的礼物。” “啊，是是小曜的妹妹啊。” “有妹妹真好，真的好羡慕呢。” “唉，不知道小曜哥会到这里来，我都没有给哥哥演唱会成功的礼物呢。” 那群女生在那里围着，看着他手上的礼物，都有些遗憾的神色。 “没有关系的，你们的支持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东方曜安慰着她们。 正在这时候，东方曜的手机响了起来，东方曜将手机拿起，看见是卜韦德打来的电话。 “喂，韦德哥，什么事？” “喂，小曜，出来了没有，我在停车场等你。” “好，我马上就过来，等我一下。” 东方曜放下电话，说：“抱歉不能和你们继续聊下去了，我还有事，先离开啦。” “好，哥哥有事就去忙，下次签售会见啦。” “拜拜” “再见” 粉丝们见到东方曜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都挥手离开。东方曜快的步走向停车场，熟悉的白色桑塔纳停在出口处，卜韦德看见东方曜，向他打着喇叭。 东方曜上车后，不等他系好安全带，卜韦德连忙发动汽车，开着车从停车场驶出去。 “怎么了，这么着急，发生什么事了？带我去哪啊？”东方曜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连忙问到。 卜韦德说：“简汀溪不是回了趟家嘛，从演唱会那天开始算起到现在已经十多天过去了，今天我打他的电话一直联系不上，我就在想他是不是出什么事。” “他在家里，能出什么事啊。”东方曜好奇的问着他。 卜韦德说：“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打了几遍之后，他的手机直接关机，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再怎么在家手机不可能不充电的。” 东方曜听到这，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如果他不在家，他还能去哪里啊？ 东方曜思索了一会，说：“韦德哥，去他住所，我给他再打电话。” “好，诶呀，着急起来我怎么把这地方给忘了呢？行，我们现在就去。” 在帝都的他们几个人，现在只有简汀溪在帝都有自己的房子，而平时工作的时候他们住在一起，休假的时候简汀溪有时会回自己家，有时候不会，跟他们住在一起玩，还会时不时邀请他们去他家里玩，他们的家他们都熟，借用简汀溪的一句话：“我的家就跟你们的家一样，想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 东方曜用手机给简汀溪的手机打了好几遍电话，从话筒里只能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rry……” 帝都周末的各个车道有些拥挤，高架桥也不例外，在行驶到花园桥的时候堵住了。 卜韦德着急的打着喇叭前面的司机探出脑袋，破口大骂：“我也想快啊，没看见前边儿堵住了嘛！催什么催？奔命啊？” “呦，还是个老外，老外就牛的不行了？告诉你，这是华夏人的地盘，你别想在这撒野！” 卜韦德探出脑袋说：“你丫老外，你家才全是老外呢！” 东方曜连忙将他身体拉过来，卜韦德气得只能拿手打方向盘，转头向打着电话的东方曜问道：“简汀溪接电话了没有？” “没有，还是没有打通。 “我想想看他家离谁家近啊，对了，我给子衿打电话，看她能不能过去一趟。” 卜韦德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声音：“喂，韦德，怎么这么早打电话啊？” “子衿啊，抱歉吵到你休息了，你离这个地方近不近啊，汀溪几天都没联系上了，挺担心他出事的。” “哪个？”张子衿立刻从床上翻身坐起来，看了一眼卜韦德手机上发的地址，说：“你怎么不早点发，这地方我确实离得挺近的，你等等啊，我现在就过去。” “好，麻烦你了，拜托啦。” 东方曜见卜韦德挂断了电话，问：“子衿姐怎么说？” “子衿说可以去一趟看一下，不过，我们还是赶紧赶过去，要是这路况能争点气就好。” 东方曜点头说：“嗯。” 东方曜还是打着电话，话筒里依旧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ry……” 张子衿简单收拾了一下，骑上她的电动车就向卜韦德说的地方赶去，路上很多道路都在堵车，不过，这对她来说丝毫没有影响。 张子衿到了小区门口，门口保安看着是个陌生的面孔，拦住她，问：“您好，请问你是？” “我是简汀溪的朋友，过来拜访他的。” “我们这是高档小区，没有业主允许，是不让不熟悉的人进去的，还请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一下。” “我好几天没联系上他了，有些着急，就想着他会不会在这里，保安大叔，还请你通融一下好不好？”张子衿在那里说着话，希望保安能够网开一面。 “不行啊，小姑娘，规定就是规定，你还是打电话确认一下，确认了我就放你进去。”保安大叔也有点为难，而他又不能坏了这规矩，这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是不喜欢人随随便便过来打扰到他们的。 两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卜韦德开车过来，停到门口，见到保安立刻打招呼：“李叔，好久不见，她确实是我们的朋友，简汀溪我们也确实联系不上，我们也怕出了什么事情，您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 “韦德来啦？我看这小姑娘挺面生的，不敢放她进去，行，既然有你发话，我就放行了。” 保安一边说着一边将行车的大门缓缓打开，张子衿说：“保安叔叔，帮我看一下电动车。” 保安点头同意，卜韦德拉着张子衿上车，东方曜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已经坐上驾驶位，等他们坐好后向简汀溪家开去。 这个小区都是别墅，简汀溪的住在最里面，需要绕过中心花园才能看见。 东方曜将车停到路边后，他们三个人立刻下车去敲简汀溪家的门，没有人应。 张子衿在门前耸耸鼻子，问：“有谁在这里吃过烧烤吗，怎么有一股烧炭的味道。” 卜韦德也闻见了这气味，说：“不知道啊，简汀溪他怎么在家一个人烧烤，不叫上我们啊？这也太不地道了！” 东方曜在门前闻了闻，神色立马紧张起来，紧张当中还带有一丝恐惧，他发了疯似的敲门，喊着：“简汀溪，简汀溪，你还好吗？！回答我，回应我！不要做傻事！”依旧没有人应。 卜韦德拉住说：“小曜，怎么了？” 东方曜向他们两个吼道：“赶紧把门破开，简汀溪他要……” 东方曜那两个字还没有喊出口，卜韦德的头上霎时布满汗珠。 第十四章 漂流瓶（2） 窗外阳光明媚，简汀溪的住所内昏暗无比。 东方曜在他门前的地垫下找见备用钥匙，打开他的家门，一股浓烈的烟熏味直冲他们三个人的大脑。 三个人捂住鼻子，顶着烟味冲进房门。 张子衿在昏暗当中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差点摔了一跤，卜韦德眼疾手快的将她扶起，问道：“没事？！” “没事。”张子衿说。 在黑暗中，东方曜一眼就看见简汀溪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他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全是烧过纸灰屑的塑料盆，上面还有一张没有烧尽的纸。 “简汀溪！简汀溪！你还好吗？”东方曜摇着蜷缩在地板上的简汀溪，简汀溪双眼紧闭，没有答话。 卜韦德将捂的严严实实的窗帘拉开，打开窗户，光亮从窗户外照射进来，张子衿看到眼前的景象，瞬间惊讶的捂住嘴，悄声说：“这屋子，是被抢劫了吗？” 卜韦德看到周围的景象，也不由得大吃一惊：木地板上无数酒瓶和烟蒂将简汀溪包围，珍贵的黑胶唱片有的被掰成小块，有的上面全是划痕，摔碎的玻璃杯碎片随处可见。 刚才张子衿不小心踩到的东西，是一个质量很好的漂流瓶，瓶子没碎却明显有被摔过的迹象——它从底到上面全都是碎裂的花纹。 东方曜在光亮照遍这客厅的一瞬间就看清了周围的全部，也包括盆里还没烧尽的那张纸：底下是乐谱，上面题目写着《皎皎》两个字。 简汀溪依旧双眼紧闭，额头上密密麻麻布满汗珠，怀里还抱着喝空的威士忌酒瓶，似乎只有这小小的瓶子才能给他安慰。 “简汀溪！简汀溪！你怎么了！你醒一醒，说话啊！”东方曜摇着他，还去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简汀溪的呼吸很急促，似乎是经历了很大的痛苦，卜韦德见状立刻电话叫救护车。 张子衿凑到简汀溪面前，跟东方曜一起看护着他，张子衿见简汀溪满头是汗，从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擦拭着。 东方曜看见将纸巾拿过来说：“子衿姐，我来，你去门口给保安说明情况，放救护车进来。” “好，我现在就去。” 张子衿听到后立即行动，卜韦德看见着急慌忙的她，说：“慢一点，小心摔倒。” “好，我会的。” 东方曜擦着简汀溪的额头上的汗，他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整个人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东方曜连忙将简汀溪身体搬正，这时候简汀溪突然咳嗽起来，他咳出的不是喝下去的酒，而是一摊鲜血。 “别……走。”是简汀溪昏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救护车的声音划破安静的小区，医护人员迅速赶来，将昏迷在地上的简汀溪拉起。 东方曜跟着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卜韦德在外面说：“小曜，你先跟着过去，我给姜姐和梓铭哥还有澄哥说一声，让他们待会去医院一趟。” 东方曜点头向他示意，救护车闪着车灯，鸣着报警器，向帝都第一人民医院驶去。 “患者急性胃出血，需要紧急输血，血库里的血在抢救上一位病人的时候大量消耗，现在没有血可用，你们谁的血型是ab型血？” 医生推开急救室的大门，向他们一大群人说着。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他们有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血型，有的不是ab型血，东方曜听到后挺身过去，说：“医生，我来，我是ab型，用我的。” “行，那你跟着护士尽快去做检查，检查没有问题了就可以进行输血了。” 季澄霖说：“我陪你一起去。” 东方曜说：“澄霖哥，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东方曜说完跟着护士去做检查，苏梓铭在医生关上急救室门前立刻凑上前去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严重吗？” “现在出血挺多的，需要紧急输血，等血送来了再看情况。”医生说完就将抢救室的大门关上。 苏梓铭看向卜韦德，问道：“简汀溪他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回了趟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卜韦德说：“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我本来打电话想着问他新曲小样的事呢，结果他怎么都不接电话，我着急问小曜，小曜说他也不知道，最近他都在陪着家人在帝都逛也没打电话联系他，结果今天一联系就出事了。” “那他现在这个样子，事情肯定出在他回家的这几天，也不知道他在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才变成这个样子。”季澄霖接着说。 苏梓铭摇摇头说：“应该不太可能是家里的事，演唱会结束那天我见汀溪回家的时候挺开心的，不像是会出事的样子。” “难说，他爸爸不是一直不喜欢他做音乐这一行，或者是……他失恋了？”季澄霖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着这句话。 “失恋了”这三个字在他们这里炸开了锅，卜韦德和苏梓铭立刻凑过去，异口同声的问：“你跟他住在一个房间，老实交代，你小子都知道什么？” “这……”季澄霖看着卜韦德旁边站着的张子衿，卜韦德说：“子衿又不是外人，你说就是。” “先说好，我也不确定，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行行行，你快点的。” 东方曜跟着护士将输血前的各项检查都做完，结果没有问题后，他坐到了献血台前。 护士拿出血袋，说：“胳膊伸过来。” 东方曜把白净的胳膊伸过去，护士拿出橡胶带将他的大臂绑紧，之后按压血管，找到血管后用碘酒在他的胳膊上消毒。 一切准备就绪，护士将针管上的塑料壳剥掉，那针管目测足有五厘米长三毫米宽。 东方曜第一次献血，看到那么大的针管，心里有些紧张。 护士看到他的样子，说：“撇过头不要看，就一下，不疼的。” 东方曜乖乖照做，护士熟练的将针管插入到他的血管里面，正如护士所说的，除了扎进去的那一下有些疼痛外，之后的完全没有感觉。 他看着那一袋缓缓向血袋流淌的血液，心里忍不住去想：简汀溪这么多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家庭的缘故吗？还是别的什么。 “皎皎？”东方曜想到那个烧了一半的曲谱题目，越发的想不通：简汀溪为什么要烧掉它呢？这曲子又有什么含义？ 第十五章 漂流瓶（3） 护士将刚抽出的血处理后送到急救室，又关上了急救室的大门。 东方曜赶过来的时候季澄霖已经将他所观察到的事情讲的差不多，听着的三个人都面色凝重。 “怎么了，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样的神情？”东方曜看见他们他们的神色忍不住问道。 他们三个人听到东方曜的询问，正准备向他说这件事的时候，姜芳领着孙玥从医院走廊的尽头走来。 孙玥眼中布满泪花，用哽咽的声音开口问：“汀溪呢？他现在怎么样？医生……医生……怎么说？” “汀溪他……胃出血，医生……还在抢救过程当中。”东方曜斟酌着字句，对孙玥说着简汀溪的情况，他在那一瞬间也想瞒着，而事实就是事实，他偏偏是那种不会撒谎的人，实话实说比瞒着要好太多。 “不过他已经输上血了，相信他，相信医生，他很快就能出来。” “胃……胃出血？！他怎么……怎么会胃出血呢？！明明前天早晨他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孙玥听完东方曜的话，拿着小包的手都颤抖起来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姜芳拍着孙玥的背，说：“怎么能够这么严重呢？简汀溪到底做什么了，他怎么就能够胃出血了呢？” 卜韦德将找到简汀溪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姜芳，姜芳听完后愣了一下，不满说：“他没事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还喝到胃出血，他到底还有没有当艺人的自觉，自己的身体是这样随便糟蹋的吗？！” 卜韦德欲言又止，那眼神示意了一下季澄霖，想让他将他知道的事情告诉姜芳，这毕竟是件大事，季澄霖也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姜芳这件事情。 这时，东方曜对姜芳说：“姜姐，你先别生气，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不能无缘无故的喝那么多酒，他一定是遭受到什么打击，才会这样对待自己。” “阿姨，您说简汀溪前天一大早就离开家了，他有没有跟你说去哪里？”东方曜坐在她旁边，向孙玥问到。 孙玥摇着头，眼泪从眼角滑落，哽咽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就不应该提那一嘴话。” “什么话，阿姨可以……说说看吗？”东方曜小心翼翼的问着孙玥。 孙玥将手放到东方曜的手上，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说：“你们都是好孩子，汀溪有你们陪着是最大的福报，反过来，我这个母亲却是失职的。” “阿姨，你这说的哪里话，怎么会呢？”东方曜一边说着一边回握孙玥那因为害怕而没有温度的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安慰下来。 “唉。”孙玥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此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孙玥连忙将手机接起来。 “喂” “你在哪里？还不赶紧回家？！”简竹皱起眉头向电话那头的孙玥喊到。 “简竹！汀溪是你唯一的儿子，他进医院了，你一点也不心疼的吗？” “心疼？”简竹冷笑道：“他自己作的关我们什么事，他要是没我这个爹，他能在华夏立足吗？他能在这条路上走顺畅吗？！他现在还想把什么人都往家里领？！他不觉得丢人，我这老脸还觉得都没处放呢！他变成今天这样全是他活该，你赶紧回来，他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喂！喂！”孙玥还想再说什么，简竹已经将电话挂断，她丈夫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让他改变想法。 孙玥抱着挂断的电话，似乎是被击溃了最后一道防线，捂着脸哭起来，姜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孙玥，这是他们家的事情，所有人都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这样给她一丝慰籍。 “简汀溪的家属……”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门口叫着他们。 苏梓铭和卜韦德先凑过去，季澄霖紧随其后，姜芳和东方曜搀扶着孙玥走过去张子衿跟在他们的后面。 “医生，他怎么样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苏梓铭问。 医生说：“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你们先给他去办住院手续。” “谢谢……谢谢医生。”孙玥感谢着医生。 医生看着东方曜说：“要感谢还是要感谢这位小伙子，要不是他及时将血送来，病人可就凶险了。” “谢谢……谢谢你救了他，谢谢。”孙玥说着话，用通红的眼睛看着东方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东方曜看着孙玥说：“阿姨，不用对我说谢谢，简汀溪是我兄弟，他出了事我是一定要帮他的，不然我没法向您交代，也没办法向我爸交代，还有，这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要不是韦德哥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我们也不会行动如此的快速。” “汀溪他……没有你们可怎么办啊，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 医生说：“你们是病患的家属和朋友，你们以后劝着他点，让他少喝点酒，最好是滴酒不沾，他本来胃就不好，还喝那么多烈性酒，他不这样，谁会这样。” 一群人点头同意，听着医生的医嘱。 护士推着床从急救室出来，简汀溪躺在床上，厚厚的被子盖着他的身体，手上打着点滴，鼻子带着氧气管。 东方曜虽然还不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变成这个样子，而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个头比他还要高出半头的他此时此刻在洁白的病床上是如此的弱小，如此的需要所有人的关心与照顾。 姜芳带着孙玥到楼下去办住院手续，在家属那栏签上字后从包里掏出一张金卡，递给姜芳。 “这是？”姜芳有些疑惑。 孙玥说：“这是我这几年攒的一些钱，不算很多，等汀溪醒过来后，给他就是了，医药费也让他从这里面出。” “您不亲自给他吗？” 孙玥摇了摇头，说：“汀溪他现在应该不想看见我这个母亲，他和他父亲……唉，麻烦您了，姜经纪人。” “接我的车应该已经在医院外等着，汀溪他……就拜托你们了。”孙玥说完，就转身离开，向医院的大门走去。 姜芳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她的背影似乎比来时憔悴了许多，一边是她的儿子，一边是她的爱人，两边都是她所珍视的人，当不可调和的矛盾产生的时候，她只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要问清楚他们为好。”姜芳一边想着，一边向病房走去。 病房内，生命体征监护仪一下一下在那里响着“嘀”的声音，简汀溪依旧在昏迷的状态当中，他的床边现在只有张子衿拿着椅子坐在他旁边看护着，其他人都不在他身边。 “子衿，他们几个呢？”姜芳问。 张子衿看见姜芳过来，站起身，说：“姜姐，他们几个出去了，说给他买点日用品。” 姜芳点了点头，算是解了情况，她又看看外面的天色，天已渐渐暗下来，街边的路灯也依次亮起，照亮帝都大大小小的街道。 “你也跟着他们忙了一天，今天的事也谢谢你了，简汀溪这边我来看着就好，你回家。”姜芳看着她说着。 张子衿看着姜芳的神情，冷酷当中带有一丝无奈，她虽然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这句话，却很明显是命令，是不容她客套的。 “好的，姜姐，那这里就麻烦您了，我先回家了。”张子衿拿上包就向病房外走去。 姜芳在她将要推门离开的时候，对她说：“子衿，今天的事你也看见了，还请你不要外传。” “以及……”姜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现在是卜韦德的事业上升期，我不管卜韦德是怎么想的，但我要提醒你，你要权衡好利弊。” 张子衿听到这话，眼神稍微暗淡了一些，说：“姜姐，你放心，我会的。”张子衿说完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唉，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姜芳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简汀溪，不住的揉着太阳穴。 医院楼梯间内，他们随意的坐在楼梯的台阶上，苏梓铭将烟递给他们，随着火机的声响，他们都将烟点着，默默的在那里吸着。 “澄霖，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小曜也要知道这件事不是。”苏梓铭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让季澄霖把他知道的说出来。 季澄霖猛地吸了一口烟，说：“我觉得他失恋分手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毕竟都那样了，你们都知道，简汀溪他不可能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东方曜被这句话彻底整糊涂了，问：“简汀溪他做什么事情了？要负什么责任？” 卜韦德拍拍东方曜的肩膀，说：“小曜，答应我，听完后别太激动。” 他向季澄霖使了个眼色，苏梓铭也同样点头，季澄霖看见他们的神情，叹了口气，一字一句看着东方曜说：“简汀溪他谈恋爱，让一个女孩怀孕了。” 第十六章 漂流瓶（4） 残阳如血，昏睡了三天三夜的简汀溪在病床上清醒过来。 在旁边看护着他的东方曜见他醒过来，立刻冲出病房，喊医生过来查看。 “病人恢复的情况良好，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够出院了。” “今天晚上先让他喝点水观察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明天再给他喂点流食。” “好的，谢谢医生。”东方曜向医生致谢，医生点头后离开病房。 东方曜将保温杯打开，自己先试一下温度，温度觉得合适后将吸管插入杯内，放到简汀溪的跟前，说：“先喝一点水。” 简汀溪扭过头，东方曜说：“喝一点，喝一点会好的快。” 简汀溪还是没扭过头，东方曜无奈，只好把杯子放下。 半晌，简汀溪用蚊子般微弱的声音颤抖地，说：“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东方曜说：“请问你说的是哪件事？如果是你谈恋爱让女生怀孕那件事，是，没错我们都知道了。” 简汀溪突然笑了，说：“我就知道澄霖这个嘴没有个把门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只给澄霖说，跟我们其他人都不说一声呢？简汀溪，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兄弟？”东方曜问着他。 简汀溪苦笑，说：“我本来这次休假回公司后就给你们所有人，包括姜姐都说这件事。” “不过……现在……应该没有那个必要了。”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落到枕头上，枕头很好的吸收了它。 “为什么？你是觉得这件事还不够大吗？”东方曜问着他。 “她……确实怀孕了，但……孩子不是我的。”简汀溪几乎是咬着牙，颤抖着嘴唇说出这句话，他无声的哽咽起来，右眼眶的眼泪流到左眼，再从左眼眶流下来，打湿了那一小片枕头。 东方曜这才明白简汀溪为什么要喝那么多的酒，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要这样歇斯底里。 “皎皎……那女孩叫皎皎是。”东方曜用不确定的语气问着他。 简汀溪颤抖的说：“是……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曲谱有一部分没有烧完，我在那一堆灰烬当中看见的。”东方曜如实的对他说。 如果你能够回到很多年以前，你会想做什么，挽回一段关系？找到一件丢失的物品？或者提醒那时候的自己应该怎样做才算是正确的，怎样做才算是错误的。 也许你可能什么也不做，就那样看着默默看着年少的自己，做决定，做选择，回味着年少轻狂的自己，一步步写下自己的故事，因为这时候的你知道，没有过去的他就没有今天的你。 对于简汀溪来说，他要是能回到过去，估计是很想挽回一段关系，修复好一段感情，直到那关系挽回到不能再挽回，修复到不能再修复。 要是把简汀溪的这段恋爱当成故事来讲那应该是个只用描述几百字的故事，一会就能讲完，而对于简汀溪来说，这段恋爱长达5年10个月28天零9小时。 差不多是1825个日日夜夜，是他无数夜晚的辗转反侧，是他悲伤和泪水组成的时光诗歌，是他那生根发芽的思念。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刻骨铭心的感受。 要是用经历的事件来讲，可以浓缩成以下几个关键数字：一，三，四，五。五次欢爱，四次旅行，三次出轨，一本曲谱。 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样：故事开始总是有个美丽的。 简汀溪与何皎皎的的开始也不例外，是那样的美好和意外，让他们相遇，相爱，直到那一天早晨，两人的关系戛然而止，再无继续的可能。 五年前的跨年夜，帝都各行业的公子哥少不了要在跨年的档口玩闹一番，他们深夜各自开着宾利，玛莎拉蒂，以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世界级跑车在凌晨的公路上驰骋。 他们的副驾上都坐着貌若天仙身材火辣的姑娘，毕竟谁不知道这些纨绔子弟平生最大的爱好是：抽烟，喝酒，吃肥肉。 这其中简汀溪是个例外，那些纨绔子弟见了每次约他出来玩，他好像只喜欢在废弃的公路上跟着他们开着跑车驰骋，烟酒沾而不贪，你要说他吃不吃肥肉，那清一色的回答是：“没见过”“不知道”“说不定他金屋藏娇”“他可能不行”“这人确实很怪”“你是在说简唐僧嘛，哈哈，别找他，找我怎么样？” 当他们玩累后车照旧停在魅影会所地下停车场，跨年夜的简汀溪穿着一身黑色的定制西服，一个人从跑车缓缓走下来。 其他跑车里新一茬的姑娘下车后看见简汀溪，向旁边的公子哥询问：“这人真帅，谁啊，他身边怎么一个人也不带？” “他啊，简氏集团的大公子，他就是这样，总是一个人，见他好几次了，都身边都没带过人。” “呦，小妞，对简唐僧有兴趣啊，哥跟你说，别对这人有兴趣，是没有结果的。” “简氏集团的大公子，简汀溪啊，这你都不认识……” 简汀溪对这些议论一笑带过，简汀溪向楼上的会所走去，很快有几个和简氏集团有合作的公子哥凑过来搭话：“汀溪，今天车跑的还尽兴吗？” “跨年夜还是一个人过嘛？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位女孩给你认识认识？” 简汀溪一一回复：“还可以，不过你们有些技术还要再练一练，不然每次总是我跑第一，多没意思。” “不用了，姑娘你们留着享受就好，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是是是，汀溪少爷说的是，我们一定好好练练。” “行，如果你啥时候想要姑娘，对我们说一声就好，我们什么样的都能给你找过来。” 此时的魅影会所人声鼎沸，有不少年轻人在跨年夜时选择在这里听着劲爆的音乐，品着小酒，在舞池里跳着舞聚会。 会所老板王虎一看到简汀溪他们过来，说：“简哥，包间都安排妥了，就等你们过来了。” “好，做的不错，新年快乐。”简汀溪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将几张红色的钞票塞到王虎的手里，王虎立刻接过，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说：“简哥，新年快乐。” 简汀溪向包间走去，他后面跟着的李伟向王虎悄声说：“虎哥，今天包间有没有姑娘来驻唱，啊？” “那必须得有啊，这些我也安排妥当了。” 李伟拍着王虎的肩膀，说：“那就好，如果简少爷这次能看上，那你可是大功一件。” “实话告诉你，这次找的姑娘和其他人还真不一样，你就等着瞧，我觉得这次简哥一定能看上的。”王虎自信的说。 李伟不满说：“你总是这样说，到头来他一个人都没看上，你安排的人都不知道被赶出去多少次了。” “这回可一定要信我。” “好，再信你一回，这件事要是成了，能在汀溪哥跟前混个眼熟，好处少不了你的。” 李伟和王虎谈完话又摸摸他衣裤兜里的小药丸：“这回万无一失，汀溪哥看不上也是要看上的。” 他安排好一切过后故作轻松的跟在后面进了包间。 “来，再来。” “碰”酒杯碰撞的清脆声音在包间内响起。 简汀溪今晚的运气很好，几次轮到他做庄，他都是赢，没有喝很多的酒，反而是跟他来的一众人被他灌的是五迷三倒。 几场酒局下来，包间的房门被敲响，简汀溪向门外喊到：“进来。” 门外敲门的手停下，她缓缓推开门包间的门进来。 她有着一头乌黑且浓密的长发，脸颊圆圆的，红润的嘴唇和一双很是水灵的眼睛精巧的镶在这张脸上，浑然天成，她的个头算不上高挑，身材到是匀称。总体来说，是以前老电视上常出现的圆脸美人。 此时的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脚上踩着红色的皮鞋，手上拿着一支玫瑰花，用她那双水灵的眼睛扫了一圈周围的众人。 简汀溪看着她，问道：“姑娘，请问你找谁？” “虎哥安排我说让我来这个包间献唱一首，还说要把这朵花送给简少爷。”那姑娘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哦，是这样嘛？”简汀溪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扬起嘴角，心想：这些人送人的水平可真是越来越拙劣了，用个别的什么方法把这姑娘打发过去就好。 那姑娘点点头，说：“是的，就是这样的，您知道简少爷在哪里吗？” 简汀溪摇头说：“姑娘，你找错房间了，他不在这里。” “啊？他不在这里啊，可是虎哥安排让我到这个包间过来，还说一定要唱一首歌，还说一定要将花送给他，这可怎么办呢？”那姑娘脸上有些沮丧。 简汀溪看着她沮丧的表情，很是有趣，笑着说：“姑娘，他虽然不在这个包间，我却和简少爷相熟，你把唱完歌，把花留下，离开就好。” “这样可以吗？简少爷和虎哥不会怪罪我吗？” “当然可以，简少爷和虎哥是不会说什么的。” “好。” 那姑娘走到包间中央，拿起话筒，打量了一下他，问：“既然您和他相熟，那您知道，简少爷平时都听什么歌呢？” 简汀溪说：“他这个人，什么歌都能听，你唱你喜欢的歌就好。” “是这样吗？” 她停顿一会，说：“本来今天跨年夜，我也应该和家人在一起团聚，而我的家可还很远，需要跨越一整片海洋，今年我也算是回不去了，虽然我还不认识您，但缘分让我们相遇，我想唱一首《漂洋过海来看你》送给您，送给所有人，还请您转达给他。” 为你我攒了半年的积蓄 漂洋过海的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 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 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你的承诺 我在最绝望的时候 都忍着不哭泣 陌生的城市啊 熟悉的角落里 也曾彼此安慰 也曾相拥叹息 不管将会面对 什么样的结局 在漫天风沙里 望着你远去 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已 多盼能送君千里 直到山穷水尽 一生和你相依 …… 那甜美的歌声仿佛天籁，让半醉的众人清醒了不少。 让歌声叫醒的李伟在她即将要唱后半段时将灯光调到舞台模式，雪白的聚光灯撒下来照到她白皙的面庞还有连衣裙上，宛若一位从月宫出逃的仙女，当她感受到光亮时，她有些紧张的将话筒抵在脸颊跟前，低下头微微一笑，一抹绯红悄悄爬上脸颊。 流光轻照素罗纱，皎皎明月美人兮。 简汀溪看到这一幕，霎时瞪大双眼，之后撇过头不去看她，而是将酒杯端起来，把酒杯里还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李伟看看在舞台中间唱歌的姑娘，又看看简汀溪的神色，觉得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要是再来一味猛药，那说不定这事就十乘十的能成。”李伟将酒瓶拿在手上，一边给他倒酒，一边说：“简哥，来我给你倒酒。” 简汀溪没有防备，将酒杯凑到酒瓶跟前，他的目光这个时候正看着台上唱歌的姑娘。 李伟乘机将药放进简汀溪的酒里，待到药完全溶解后，简汀溪拿着酒杯悬在半空中看着愣神，丝毫没有将酒杯要移开酒瓶的意思。 李伟咳嗽一声，拿着他自己的酒杯碰碰他的酒杯说：“简哥，酒倒好了。”之后一饮而尽。 “嗯。”简汀溪这才回过神来，将酒杯里的酒喝尽。 等那姑娘唱完最后一句，周围人都忍不住鼓起掌来，说：“唱的这么好，再唱一首！” 那姑娘笑着说：“谢谢大家的喜欢，不过不行哦，虎哥交代过我只唱一首歌，现在一首歌已经唱完了，我也该走了。” “要是我让你再唱一首呢？你愿意吗？”简汀溪问着她。 “如果你是简少爷的话，我再唱一首也是无妨的，可惜，您刚才告诉我，您只是认识他，不是他，不过还是谢谢您听我唱完这首歌，还请您麻烦转达给他，包括那朵玫瑰花也是。”那姑娘微微一笑放下话筒就准备要离开。 简汀溪有些烦躁，他为他刚才的没说实话感到不值得，并且此时的他烦躁当中还带有一丝燥热，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是很反常的。 “行，你走。”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默默吃下，简汀溪强压住心中的烦躁和燥热，对舞台上的她这样说到。 她微微点头，微笑说：“麻烦您转答了，不过我……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她说完话打开包间的门离开。简汀溪看着那朵放在茶几上的玫瑰花，拿起来，看着它鲜艳的红花瓣忍不住放到鼻尖去闻。 那朵花不仅有玫瑰花的味道，还有那姑娘手上残留的香气，与他闻惯的所有高级香水不同，那香味是他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却异常的好闻，直冲他的大脑。 简汀溪的燥热比刚才更甚，他又倒了一杯酒，将它猛的喝下，冰凉的酒划过他的喉咙，让他稍微清醒一些，而清醒过后是更加难以抑制的燥热。 他以为这是他自己因为心动产生的燥热，他拉拉衣领，将领口撑大，让空调的冷风顺着脖子灌到他的身体，而吹着吹着，那冷风也渐渐在他周围变成了热风。 简汀溪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被人下药了。 “我出去一趟。”简汀溪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向包间外走去。 李伟说：“简哥，需要我陪着您吗？” “不需要。”简汀溪想都没想，回绝了他。 等到他离开后，李伟立刻打电话给王虎，说：“简哥他出去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虎点头，看着面前的何皎皎，说：“好好招待简哥。” 刚才唱歌的何皎皎，微微点头对王虎说：“好的虎哥，我会的。” 简汀溪强撑着自己向卫生间走去，他正要进去的时候，被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何皎皎拉住他，说：“先生，您没事？” 简汀溪揉揉眼睛，强迫着自己看清楚来人，看见是刚才唱歌的女孩，他立刻一把推开。 “没事，不过现在别靠近我，我很危险。” “先生您说笑了，您怎么会危险呢？您看起来很不舒服，我扶您去休息。”何皎皎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 “真的，你信我……不要这样……我不想伤害到你。” 简汀溪又推开她，向里面走去他知道他的理智持续不了多久，就会被完全吞没，他现在能想到解决的方法只有尽早离开她去发泄。 何皎皎还是凑了上去，用身体蹭着他，说：“先生，您可真够冷漠的，唱歌的时候明明那么喜欢我，还硬要拒绝我，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表达自己的内心呢？” “即使……即使要表达……也不能……不能是这样……对……这样不好……”简汀溪断断续续的说着这句话。 “哦，那您觉得，哪样是好的呢？”何皎皎天真的问着他。 “不知道……我不清楚……快点……离开我，离我远点……别问我……” 简汀溪还想再说什么，何皎皎将食指放到他的双唇上，抬头看着向他那染上情欲的眼睛说：“既然您都不知道，那就别再说了，有时候跟随自己的内心，也不算一件坏事。” 简汀溪听完她这话，不再说话，愣住神，就那样看着她。 何皎皎也被他的这个愣神也怔了一下，她刚想问：“怎……” 简汀溪看着她，抬起手攀住她的肩膀，迅猛地俯下身体，将那抹红唇占为己有。 理智一击即溃。 第十七章 漂流瓶（5） 那天早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酒店的房间内，简汀溪从床上坐起，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 散落一地的衣服无不彰显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使劲揉揉眼睛，理理头发，想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而他最后的记忆只定格在那一抹红唇之上，之后再无印象。 “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掀开被子看见凌乱的洁白床单之上有一抹粉红色的印迹，他看着那块印迹发愣，电话的“嗡嗡”声此时只剩下背景音乐，再也进不到他的脑子里。 直到这“嗡嗡”声戛然而止，简汀溪才回过神来是要去接电话。 有几通电话是孙玥打的，有几通电话是李伟打的，还有两通是他父亲的私人秘书打来的。 简汀溪正在纠结要给谁回这通电话的时候，他父亲的私人秘书又将电话打了过来，这让他不得不接。 “喂，程哥，什么事？”简竹的私人秘书程成也算是简竹的老部下，集团在苍南省刚成立起来的时候，程成就已经跟随在简竹的身边，而他最忌讳的是有人叫他叔叔，虽然程成也已经有四十多岁，而知道他的人都叫他程哥。 “汀溪啊，你昨晚没回家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呢？你爸和你妈都挺担心你的。” “程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都成年了，回家和不回家又没什么。” “诶，话不能这样说，你也知道你爸你妈只有你一个孩子，自然是要关心你的，还有，你先给程哥透个底，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你回到家之前我也有个说法能劝劝你爸。” “没干什么。”简汀溪随口回答到。 电话那边的程成听到这话，笑了，说：“别骗程哥，谁还没有年轻过，今天一大早跟我们有合作的家族企业都传开了，说你昨晚带了个姑娘到酒店，你爸听到了这样的风言风语后一大早就问你在哪里，知道你确实没回家后正火冒三丈着呢，今天的新年晨会你可没见，那火气我们都招架不住。” “所以说程哥你打这个电话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也不能这样说，不过昨晚你真的带姑娘去酒店了吗？” 简汀溪看了一下周围，说：“不知道，昨晚我喝断片了，程哥，先这样。” 简汀溪挂断电话，之后给李伟打过去，李伟倒是接的快，电话还没响过一个忙音就接了起来。 “你小子老实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给我说那些有的没的。” 李伟微微一笑，说：“呦，简哥啊，昨晚发生了什么，你竟然都不记得了，实在是太遗憾了，昨晚你抱起那姑娘就往楼上走，要不是虎哥提前在楼上给你开好了房间，我估计那场面就有点不可描述了。” “那你告诉我，现在那姑娘在哪里？”简汀溪强忍住想要隔着电话揍他一顿的冲动，问着她。 李伟说：“我从虎哥那里听说那姑娘好像是帝都音乐学院的学生，再具体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向虎哥那里再打听打听再问一问。” “行，我问问他。” “不过，简哥你也太执着了，就是个跟你有过一夜情的姑娘，你就这样念念不忘，这也太浪费你的身份，有你这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简汀溪听到最后，将电话挂断没有心情再和他聊下去，心情异常的烦躁，他虽说与那姑娘只有一面之缘和一夜之情，然而带给他的却是如此美好的感觉，尽管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喜好，她的一切 简汀溪想都没想就又打了王虎的电话。昨夜跨年夜，王虎忙到第二天清晨才休息，他迷迷糊糊的听见电话的声音响起，也没看来人，接起就说：“打烊了晚上再来” “王虎，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急需要昨晚那姑娘的资料，传给我。” 王虎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立刻清醒过来，说：“昨晚那姑娘你是在说何皎皎是，她是帝都音乐学院的学生，来这里做兼职，好像是大二的学生住在” “好的，我知道了。”简汀溪拿起床头柜上的便签纸，那便签纸旁边还有个他没注意到的小卡片，他在记录信息的时候，眼睛不住的去瞥那张小卡片。 直到最后一个字记录完成，简汀溪挂断电话，拿起那张卡片，卡片上用英文写了一行字：“first ipression of you is ost stg（对你的最初印象，久久难以忘怀）”上面还有那女孩特有的香味。 “何皎皎有意思。” “皎皎，你昨天去那里了呀，幸好你回来的早，赶上了下午的元旦演出，不然到时候我可没办法和辅导员交代。”林倩在旁边询问着她。 何皎皎此时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头上戴着乌黑的卷短假发，外面披着雪白色的棉袄，脚上穿着厚实的短靴。她在元旦演出所唱的歌曲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经典老歌，这样的妆容很是应景，现在的她表演结束，正跟着同宿舍的女孩一起回宿舍。 对于林倩的询问，她微微一笑，说：“昨天我去魅影会所唱歌啦。” “魅影会所！是那个帝都公子哥经常出没的地方吗？！昨晚你又没回来，快讲讲你昨晚都做什么去啦？”林倩好奇的问着她。 何皎皎神秘的说：“昨晚啊，我唱歌遇到个有意思的人，那人喜欢我却不愿意认识我，你说奇不奇怪？” “诶，真的好奇怪啊，你快给我说说” “皎皎！”两人正在交谈，她的师哥王青捧了一大束玫瑰花，在她要进校门的时拦住她，单膝跪地，说：“皎皎，做我女朋友！” “哇！好浪漫诶！” “竟然是唱跳全能还是本校的校草王青，这位女生可真是运气好！” “这还不喊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林倩也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自动推着她到王青的跟前，自己则退出她的身边，躲进人群堆里。 校门口一群人都在何皎皎身边起哄，王青看着她那水灵的眼睛，说：“我从你入学第一天起就注意到你了，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练舞，还一起看过帝都的第一场雪，在这新年的第一天，我想我们的关系也该更进一步了，皎皎，答应我，做我女朋友。” 何皎皎看着王青，不免有些尴尬，在她心里，他只把王青当做自己的哥哥，并没有和他有谈恋爱的想法。 “我”拒绝两个字她还没说出口，一辆黑色的法拉利从远处驶来，缓缓停到学校门口，周围的人都自动让出一块空地。 从跑车上下来的简汀溪二话不说，拉住何皎皎的手，看着王青，一字一句的说：“她谁都不是，她是我的。” 第十八章 漂流瓶（6） 帝都音乐学院礼堂 “快点，快点，快开始了。” “别挤，给我让个位置。” “难得一见，难得一见，诶，你熟悉的人都通知了没有，赶紧来礼堂来看啊。” “来了，来了，还好赶上了，你觉得谁会赢啊。” “那还用说，肯定是王青赢，王青赢那不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用你的兴趣来挑战我的专业。” “诶诶诶，何皎皎，她过来了。” “她能不过来嘛，毕竟这场比赛是因她而起的。” 那天下午在校门口，王青安排好的表白被简汀溪截胡，他气急败坏，站起身大声骂道：“何皎皎，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如此嫌贫爱富！他除了有几个臭钱还能有什么本事！你清醒一点！你跟他是不会有共同话题的！” “有没有共同话题，也不需要你来操这份闲心！”简汀溪也毫不客气的回怼他：“再说，你不就只会玩个音乐吗？还能有什么本事？！” 王青被他这句话彻底激怒：“什么叫只会玩个音乐？！即使是这样，那我也要比你强太多，你除了有爸妈给你照拂的那几个臭钱外，还会什么？！没了你爸妈，你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 简汀溪听完这句话，眼神变的阴鸷起来，盯着王青，那眼神让王青有点犯怵，在王青被他这眼神盯得受不了的时候，他开口说：“什么都不会？你会音乐是，恰巧，我也会，你抽个时间，我们比一场，赢了我自动离开她，要是输了” 简汀溪一字一句的说：“你，给，我，从，她，身，边，消，失！” 何皎皎看着礼堂舞台上此时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心里五味杂陈，这样的比赛对她来说没有感到浪漫，反而是徒增了压力。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毫无公平可言，有什么可比的呢？他的心偏向哪里，爱就在哪里。 况且，现在的她对台上的两个人谁都不爱，撩简汀溪，也只是因为他有钱，顺便觉得他有趣罢了。 跟她一起来的宿舍好友李倩可不那样想，她在旁边不住的说着：“皎皎，你真的好幸福啊，能够被两个大帅哥追求，一个有钱，一个有才，谁不羡慕你啊。” “既然你这么喜欢，要不我让给你一个。”何皎皎对她微笑着说。 李倩慌忙摇头，说：“那么优秀的两个人，我可不敢想，我还是在你旁边好好欣赏两个大帅哥的表演。” 王青看着来到礼堂的学生越来越多，看着简汀溪，说：“来看我们比赛的人可都是懂音乐的，你要是怕了，就尽早认输，我也是个宽容的人，我不想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 简汀溪听了这话，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咬牙说：“把你的宽容最好收进肚子里，等会谁出糗，可就不一定了。” 礼堂内的座位差不多坐满，简汀溪向王青问：“既然你是专业的，你说，比什么？” 王青一指舞台上的钢琴，说：“既然我们都喜欢何皎皎，那我们就拿钢琴比一下，看谁弹得好能够打动她的心。” 简汀溪一挑眉，说：“没有问题，既然在你的场子比赛，那你先来。” 王青没有推辞，坐到钢琴旁边，看着台下的何皎皎，说：“皎皎，你说你喜欢听古典歌曲喜欢浪漫，那我就给你弹一首《致爱丽丝》希望你能够喜欢。” 他的手搭在钢琴上，清亮的钢琴音响起，所有人都听着那美妙的琴声，那琴音时而舒缓，时而激烈，它将感情揉碎在音乐里，献给的不是爱丽丝，而是她心目中的女孩何皎皎。 一曲弹罢，礼堂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都议论纷纷：“王青这专业度，这感情度，还不能赢得何皎皎的芳心吗？” “不愧是我们的专业第一的学长，果然很有实力！” “这回那小子可惨了，还想跟王青一较高下，这能比得了吗？” 何皎皎觉得王青很是用心，也很体贴，她喜欢的音乐她只说过一次，他就记得，不过现在她更好奇简汀溪会带来什么样的演奏。 简汀溪听完王青弹的曲调，在旁边轻轻鼓掌，以示尊重，王青和他擦肩而过，说：“认输，你达不到我这个水平的。” 简汀溪丝毫不慌，坐到钢琴前，他看着台下的何皎皎，说：“我们虽然才相识几天，相逢只有一首歌的时间，但我觉得足够了，有时候理解一个人不是时间越长，越能够理解，你还要更用心，所以，我选择《always with 》送给你，当做你唱的那一首歌的回礼。” 舒缓的曲调在礼堂内响起，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何皎皎听到这首曲调的时候，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在金黄的田埂上光着脚跳舞，想起自己去追从草地上飞起来的一只蝴蝶，想起那年冬天她没有向父母好好道别的列车 她看着台上演奏的简汀溪，一滴泪悄然从何皎皎的眼角滑落，漂洋过海的她，在这陌生的城市第一次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归属感，钢琴弹奏一下，那曲调就在她的心上轻轻击打一下，只那一下，就足够触及到她的灵魂深处。 一曲弹完，欣赏的观众都沉寂在这舒缓的钢琴之中，简汀溪向观众席上的人鞠躬行礼后，他们才鼓起掌来。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个无法到达的地方，也有无法触及的人，我们的一生何尝不是像旅人一样，一边走着，一边失去着，欢笑也好，悲伤也罢，那都是这一生当中最美好的风景，那些风景，不谈浪漫，却句句如诗般美好。 王青将何皎皎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知道在钢琴上他输了，而他不服气的还想再赌一把，对台下的何皎皎说：“皎皎，我们都弹完了，你说一下，到底谁弹的好？” 何皎皎听到后，揉揉已经被泪水布满的双眼，看着台上的简汀溪，又看看向她提问的王青，她站起身来，说：“st one”之后转身从座位上离开。 简汀溪低头一笑，悄声说“谢谢，”这句谢谢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她转过身，远远看了一眼舞台上的他，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王青眼中期待的光亮暗淡下去，他悻悻地正要从台下走下去，观众席第一排进来的两个中年男人，对台上的两个人说：“诶，小伙子们，等一下，你们弹的都很好，不知道你们的歌喉怎么样，给我们展示展示。” “没兴趣。” “不需要。”舞台上的简汀溪和王青几乎都在同一时间给出了各自的答案。 其中一名中年男人立刻上台将名片递给他们，说：“匠心唱片公司了解一下，我想这对你们很重要。” 第十九章 漂流瓶（7） “爸，我要去匠心唱片公司应聘！”和王青比完赛那天晚上，回到家的简汀溪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正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简竹，听到后气得手不住的发抖，骂道：“你简直是在痴人说梦，让你学琴学乐器，是在闲暇之余调剂生活的，怎么能够拿它来当做职业？你又没有上过音乐学院！去应聘能得到什么，平时我以为你胡闹就算了！现在越发的不清晰自己的定位！看来还是一天天太闲！明天给我去集团，让程成带你去熟悉业务！” “我不会去的！既然我的实力不输那些专业学音乐的，我为什么不能够去试一试呢？”简汀溪大声辩驳着他的想法。 简竹放下报纸，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跟前盯着他的眼睛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为什么要去唱片公司应聘，那天你带回酒店的女孩，是学音乐的，你想去，恐怕就是为了证明你可以自己可以做出一番事业，现成的事业你不做，非要做你不擅长的！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还有，我劝你早点和那女孩断了关系！据我对她的了解，她就是个贱货！” 简汀溪听到他喜欢的女孩在父亲的口里是如此的不堪，喊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不论她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她！今天回来我只是来告知我的打算！堵住某个人的嘴！不要让任何人一天天戳我脊梁骨，说我游手好闲，不干实事！” 简汀溪说完些句话，推门而出，简竹骂道：“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我又不是没有地方去！” 刚从外面逛完商场回来的孙玥推门看见这一幕，问：“儿子，你怎么回来就要走了呀，不在家吃晚饭吗？” “妈，我不吃了，因为有人硬生生不让我吃。”简汀溪说这话的时候安慰着孙玥，眼神却盯着简竹，简竹明白，这是在给他示威。 “你让他走！你刚才那是没见，他说的是什么话？！最好走了永远都别回来，我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简汀溪拍了拍他妈妈孙玥的肩膀，二话不说的离开家。 保姆罗姨将她手上的东西接过去规整。孙玥看着面红耳赤的简竹，问他：“刚才你都和儿子聊什么了？他怎么刚一回来就要走？” “这臭小子，你刚才那是没听见，他要去唱片公司应聘？兴趣能当饭吃吗？！”简竹气的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孙玥坐到沙发上，思索了一会，说：“我想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汀溪他有自己想干的事情，当初你事业起步的时候也受到过不少非议，一个男人怎么能够搞化妆品行业，结果呢，你不但做了下去，还闯出了一片天地，现在谁还质疑你的实力呢。” 简竹听了这话，叹气说：“今时不同往日啊，我那是什么时代，这又是什么时代，这个时代还想靠闯靠拼凭运气有自己的一番天地，能行吗？没有本事，没有学历，是很难在这社会上立足的！让他进集团上班，将来接管集团，好立下基础，我这也是为他好！”“让儿子试试看，毕竟这是他所想要干的，他所喜欢的，如果没有应聘上，我想他自然就会回来的。”孙玥这样劝着简竹。 简汀溪从家门出来，坐在他那辆黑色的法拉利上，从储物盒李拿出一半包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支，用火机点燃抽起来。 烟雾似是在挑逗他，环绕在他的四周，久久不能散去。 他拿起手机拨打何皎皎的电话，电话响过好几个忙音才被接起。 “喂，你好，你是？” “皎皎，是我，简汀溪，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何皎皎看了一眼四周，说：“我现在在澜湾会所唱歌，你” 何皎皎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简汀溪就挂断电话，吸到半截的烟慌忙掐灭，把车门一关，车内的通风系统打开，一脚油门将车开出停车场，向澜湾会所驶去。 何皎皎在包间内唱完，点她唱歌的金主赵华抽着雪茄向她勾勾手，她听话的走到他的身边，坐下说：“赵哥，您还有什么歌要听，您尽管点。” 赵华看着他摇摇头，将手搭到她的肩上，露出他那镶了金牙的牙齿，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皎皎，我什么歌都不想听，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不用再给其他任何男人打工，你想要什么，随便你提，只要是我有的，我都给你。” 何皎皎推着他的胸膛，张开她那张红润的小嘴说：“是这样嘛？我想要的，赵哥全都能给我吗？” “当然，赵哥我绝不说废话。”赵华一边说着一边将何皎皎向他身边搂紧：“怎么样，答应我，我绝不会亏待你。” 就在赵华准备要亲下何皎皎的额头时，他的身体被猛地推开，搂住何皎皎肩膀的那那只手像是被石头砸了一下，异常疼痛，他怀里搂着的软玉瞬间被夺走，他暴躁地抬头一看，僵在那里。 简汀溪拉着何皎皎，盯着赵华那双浑浊的双眼，说：“她是我的女人，你动她一下试试！” “我不管她是谁的女人，这场我可是出过钱的，我让她唱歌，她就要唱歌，我让她过来坐，就要过来坐，看你的装扮，你也像是经常来这里混的，年纪轻轻，可别坏了这道上的规矩。”赵华看着他，丝毫不在意这个毛头小子，反而翘起了二郎腿。 “道上的规矩？什么狗屁规矩，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出了钱是，我给你，你再找别人给你唱去！何皎皎，我带走了。”简汀溪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扔在地上，拉着何皎皎推开包间门就向外走。 简汀溪拉着她走的很快，何皎皎的手腕被他拉的生疼，她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挣扎开，只能默默忍受着。 直到简汀溪将她拉到他的车旁边，简汀溪松开手将她抵在车上，看着他的眼睛问：“皎皎，你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去唱歌？” 何皎皎回看他，直截了当的说：“为什么？我缺钱，在这里能赚到钱，赚到大钱。” “所以，你为了赚钱，就一定要给那些人在这种地方献唱吗？今天我要是再晚来一步，那家伙指不定要对你做些什么！” 何皎皎看着他，莞尔一笑，说：“那家伙？做些什么？你和那家伙又有什么区别呢？说起来，你做的事，比那家伙还要过分，我说什么了吗？我让你负责了吗？现在你倒是在这里指责起我来。” “皎皎，我和他不一样，今天我过来找你，就是来负起我该有的责任的，那天晚上的事对不起，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好吗？” 简汀溪说这句话的时候，靠得很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温热的气息洒到她敏感的耳根边，让她不由脸红心跳。 何皎皎轻轻“嗯”了一声，简汀溪的吻就落到了她的耳朵上，再由耳朵到脖子，再到锁骨 当双唇移到她的左肩处时，简汀溪突然停住将头靠在她肩膀上，低声说：“刚才他的手碰了你这边的肩膀，我不喜欢。” 何皎皎任由他靠着，轻声问：“你不喜欢怎么办呢？” 简汀溪听到这话，抬头看向她的眼睛，只对视了短短一秒，带有占有欲望的吻侵占了她的双唇，这次的吻比上次稍微熟练，却还显得有些稚嫩。烟草和雪花膏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情欲渐渐染上眼角。 车内，简汀溪看着何皎皎刚才被他拉着有了淤青的手腕，将她的手腕拉起，揉着那一小块地方，不时吹一吹，说：“抱歉，还疼吗？我手劲有些大。” 何皎皎笑着说：“你不揉之前，还好，揉了之后，有一点点疼。” 简汀溪慌忙将揉着她的手腕放下，低下头说：“抱歉，我不揉了。” “逗你的，你这人一逗就上当。”何皎皎凑过去看着他问：“那些人都简哥简哥的叫你，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大，告诉我，你多大。” “19”简汀溪说他年龄的时候，声音小的连他自己都听不见，那些人之所以叫他简哥那是在巴结他。 何皎皎笑着揉着他的头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柔顺，说：“那我可比你要大一些，我21，叫声姐姐不过分。” 简汀溪抬头看向她，红着脸颊，低声叫了声：“姐姐。” 何皎皎看着她的样子，有趣极了，大笑起来，而这之后，她就笑不出声，简汀溪已经欺身而上，按着她的肩膀，说：“让我叫这个称呼，是要受点惩罚。” 他在何皎皎的左肩上轻轻咬了一口，白皙的皮肤瞬间变红：“这下，你就是我的了，你走不了。” “早就是了。” 第二十章 漂流瓶（8） “那件事，你真的想好了吗？我还没有听过那个公司，你该不会被他们骗了。”当简汀溪将他要去匠心唱片公司应聘的事告诉何皎皎，何皎皎担忧的对他这样说着。 简汀溪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说：“不会啦，你放心，我这么聪明，不会被骗的，如果发现苗头不对，我也有腿，我不会跑的嘛？” “好，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你就去。”何皎皎撇撇嘴，简汀溪看着她的样子，说：“怎么，生气啦，我还不着急去的呢，他们说他们还在华夏全国找人，要到四月份的时候才正式开始面试呢，你正好也要放寒假了，我们去外面转转。” 何皎皎微笑的点点头说：“好啊，不过关于旅行的地点，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你说，只要是这星球上有的地方，我都能带你去。” 何皎皎思索一会，说：“那先去国，我在那里出生的，好久没回去了。” “你说你漂洋过海而来，是真的啊，可以，行，那我们寒假旅行的第一站就去国。” 国 “嗨，汀溪，好久不见，自从你小学毕业后就没回来过，今年怎么想着来国看我们啊？”他的好友兼国最大化妆品供应商的儿子jack在他一下飞机就迎过来拥抱他。 简汀溪很有礼貌的回了这个拥抱，说：“我这不是想老朋友了嘛，华夏语说的不错，看来你这几年没少练习啊。” “哈哈，我跟你还是有差别的，比不上你，比不上你。”jack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着。 jack的眼神瞥向简汀溪旁边带着的女孩，问：“这位女孩是？” “何皎皎，我女朋友。”简汀溪大方的将她介绍给jack，jack从头到脚打量何皎皎一眼惊呼处出声：“oh，y god， pretty!” 何皎皎礼貌一笑，说：“you are really sweet” “汀溪简，你的运气也太好了，你怎么不早点说，既然美女过来，那我可不得热情款待。”jack邀请着他们坐上劳斯莱斯，让司机载着他们去酒店。 何皎皎在出机场航站楼的时候，深呼吸了一下，说道：“long ti no see” san francis的唐人街是简汀溪逗留时间最长的地方。 何皎皎走在街道上，指着那些楼，说着：“那栋楼又粉刷了，以我在这里的时候，它就经常粉刷。” “那家老店还在啊，走进去看看。” “走，去这家店看看，老板这个怎么卖？”何皎皎询问着价钱，询问好后，她看向简汀溪，简汀溪乖乖将卡放在老板跟前，对何皎皎说：“喜欢什么，随便选。” 不一会，他们两个就买了一大堆，简汀溪拎着那一大包东西，在支的小摊面前坐下问：“你家在这附近吗？我还没见过你爸妈呢，要不” 何皎皎听到“爸妈”两个字，眼神里不再有往日的光彩，看着简汀溪说：“我要是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会有一点，不过你能说开，对我来说，就没有事。”简汀溪这样回答她。 何皎皎低下头说：“在我上小学以前，我的家确实是在这里，不过不在这里的城市，而在乡下，有大片的田野和草场，很辽阔，后来” 何皎皎的眼中布满泪水，看着他说：“后来他们坐上一列火车，再没有回来” “为什么没回来呢？”简汀溪被问出这句话后，立刻后悔，他想将这句话收回来，而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因为火车出轨了我的父母都在那列火车上。”何皎皎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完全说出来，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简汀溪走到她跟前，紧紧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怀里的温度让何皎皎稍微放松了一些，不再抽泣，她在他耳边轻轻说：“带我去郊外的田野转一圈，我想重温那种感觉。” “好，一起去。” 简汀溪开着车，载着何皎皎在公路上行驶，阳光很好，天很蓝，片片白云飘在天空上，正值冬季，窗外有些寒冷的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她将手伸出去，简汀溪拍拍她的肩膀，说：“放进来，那样危险。” 何皎皎听话的将手放进来，说：“好，听你的。” “不感觉冷嘛？”简汀溪摸摸她的头发，宠溺的问她。 何皎皎嘿嘿一笑，说：“不冷，倒是你，要看路，不要老撇头着看我，这样危险。” 简汀溪笑着点头，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说：“知道啦，我会好好看路的。” 车就这样漫无目的在公路上行走，飞鸟不时从天空掠过，何皎皎看着那些远去的飞鸟，说：“鸟儿能飞到那么高的地方，我们也能飞到那么高的地方，为什么鸟儿就能够有自由，人就不能有自由呢？” 简汀溪对何皎皎的这句话不是很懂，他们现在难道没有获得自由吗？她心中的自由又是何种东西呢？ 当车又开过一段距离，何皎皎看到荒凉的田野上有个很大的教堂，有几个人在那里祷告，她拍拍车窗，向简汀溪说：“停车，去那里。” 简汀溪将车开到那里，何皎皎将白色的羽绒服裹紧衣服，打开车门下车，她哈着有些冻红的手，向教堂前走去。 教堂前站着的人都在虔诚祷告，他们的到来丝毫没有打扰到他们，何皎皎在胸前比划了个十字，双手合十，低头肃立。 简汀溪站在她身后照做。半晌，他抬起头，何皎皎依旧在那里低头祷告，凛冽的寒风吹拂着她乌黑的长发，夕阳的余晖洒向洁白的教堂，也洒向她的羽绒服，将它们染成金黄的颜色。 当她转过头看向他的时候，她那通红的脸颊，黑亮的眼睛，夕阳下漂浮的长发，就像重彩油画般，画在以教堂为背景的荒芜田野上，画在他的心头上。 “我们，回去，这里晚间太冷，回去迟的话，车会抛锚的。”何皎皎看着他说。 简汀溪看着那一幕愣神，直到何皎皎对他说话，他才反应过来，点头说：“好，我们回去。” 国的日子过得很快，jack来机场送他们的时候，挥手说：“汀溪简，以后要常来啊，希望下次来的时候，你身边的女孩成为你的妻子。” “我会的，不过，你也不要带给我这么多东西。”简汀溪指着jack给他的那么大一个旅行箱，里面全是化妆品，说：“我们家里什么都有，给太多反而用不了。” “no no no，这可不是给你的，这是给你的女孩准备的，美丽是需要保养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jack拍着肩膀对他这样说着。 “好，谢谢，常联系。”简汀溪说。 华夏国山城 “姨妈，我回来了。”何皎皎敲响一处居民楼的铁门，敲了好一会，一个中年妇女才开门。 何梅吊着个脸子，将铁门打开，站在门口说：“你都考上学喽，你不好好上学，好好挣钱把我这几年养你的生活费挣回来，回来做啥子？” “姨妈，我处了个男娃儿，想让你看一下子。”何皎皎如实给她说着。 “我不看！像你这种赔钱货！能处上个啥货色！以后你除了我要钱的时候你乖乖打钱，别再和我，和我们这个家有任何关系，你也长成喽，我不想养你不想见你也不犯法，你走，爱去哪过去哪过。”何梅说完就将铁门重重一关。 何皎皎什么话都没有说，她从居民楼出来，简汀溪在车旁边依靠着，看着她的模样，问：“你姨妈怎么说？” 她走上前，将简汀溪胸前衣兜里装的烟掏出来，熟练的点上，放到嘴里，烟熏着她的眼睛，她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让泪留下来。 简汀溪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明白了七八分，说：“上车，走，这里不来也罢。” 何皎皎颤抖着双唇，一边哽咽，吸着鼻子，一边微笑的说：“我自觉的我没做错什么，可她为什么不喜欢我，爸妈出事后她接我到这里，将我养大，供我吃穿，供我学习，于我有恩，我不能对她生气，要报答她。” “但这份恩情对我来说为什么会如此的痛苦，连报答也是，或许我骨子里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捂不热的。” “这不是你的问题，她不想见到你，那你以后也不见她就是，这份恩情，你想还就去还，不还也罢，尽到心就好，世界上冷漠的人多了去了，不要太善良，没必要为恩情去绑架自己。”简汀溪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何皎皎说：“我听到的道理是有恩必还，有债必偿，到你这怎么就完全不是这样了呢？” “或许，我骨子里也跟你一样，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汽车行驶在山城七拐八弯的街道上，天空阴沉沉的，灰蒙蒙的，没有色彩。 何皎皎不说去哪里，简汀溪也不说去哪里，车就这样无目的在道路上开着，到红灯就停下，到绿灯就行走，一直开到长江边上。 长江边有一小块空地，那里聚集了几十个人，支架上支着打光布，摄影机，录音话筒，像是在拍摄着什么。 一名十几岁的少年，站在岸边，脸上带着潜水面罩，全身只穿泳裤。一位留着八字厚重胡须的大叔，似乎是导演，拿着对讲机在那里喊：“各单位注意，天气寒冷，争取一遍过。” “好，收到。” 得到肯定答复后，导演对那名站在岸边的少年喊道：“跳。” 一声令下，他就跳了下去。早在何皎皎看到这有趣场面的第一眼，就让简汀溪把车停在路边。 何皎皎看那名少年跳下去，说：“现在拍戏的人可真是拼命啊，这么冷的天，那少年说跳就跳下去了。” 简汀溪点点头，说：“确实是，看起来年龄还没我们大，就如此认真。” 他看向那名少年从岸边跳下去的水花，那水花在不湍急的江面上溅起片片涟漪，那少年不到几分钟，就浮出水面，露出额头，摘掉潜水镜。 厚重的云层让冷风轻轻拨开，洒下来的一束光刚好将那一片江水照亮，似乎是在给那名少年温暖。 岸边的人都拍手叫好，喊道：“做的好，一遍过，赶快游上岸来，江水太冷了！” 那少年在江水轻点一下头，就向较低的河滩边游去，他在那么冷的水里丝毫不受影响，在波光凌凌的江面上，他像童话里描述的美人鱼那样灵活，泳姿是如此的标准，像是从出生的时候他就在水里长大的。 “真佩服，水那么冷还能游那么快，他是怎么做到的？”简汀溪看着那少年说着。 何皎皎笑着说：“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情，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可能他经常在这样的水中游泳，习惯了而已。” “说的是，不过你觉得这样会不会显得我有些弱呢？因为我还从来没在冬天的江水中游过泳。”简汀溪趴在方向盘上，嘟囔着嘴，撇过头，看向何皎皎。 何皎皎伸手摸着他的头发，说：“怎么会呢，你在我心目中是最棒的，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简汀溪抬手将摸着他头发的手按住，说：“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那名少年游上岸后，旁边的工作人员立刻将毛巾递给他厚衣服披到他白净的身上，都在他旁边鼓掌，他接过那些东西，谦虚的笑着。 “我们走，再去别处转转。”何皎皎看那名像美人鱼一样的清瘦少年已经游上来，对简汀溪这样说着。 简汀溪立刻发动汽车，说：“好，听你的，再去别处转转。” 车沿着江边窄窄的道路行走着，天色渐渐晚下来。华灯初上，江边的一家手工饰品店亮着昏黄温暖的小灯。 何皎皎瞥了一眼那家店，又收回目光，简汀溪注意到后，将车速减慢，说：“要去那里看看吗？” “不了。”何皎皎摇摇头，她想：既然是家手工制作的店，那价格一定不便宜。 简汀溪看了下四周，将车熄火，停在路边，说：“我想去，一起去看看。” “好，那就一起去。”何皎皎没有推辞，跟着他一起下车，两个人拉着手向路边那家手工制作的店走去。 随着铃声响起，木制的大门被推开，一名年轻女孩在台前说：“欢迎光临，先看看，看上的再入手。” 店面不大，里面的东西却应有尽有，有针织的小绒包，装裱好的拼图，各种的手工模型，还有一幅幅漂亮的油画。放在店中间展示柜的是一个很大的漂流瓶，里面有一艘做工精细的大帆船。 简汀溪和何皎皎都被展示台上的那漂流瓶吸引住，手工店女孩看着他们的神色，开口说：“不好意思，我们这个是非卖品，那个架子上还有别的漂流瓶，写好信装到里面是可以投放到江里的。” 简汀溪看了那些漂流瓶，哪一个都没有这个做工精细，何皎皎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就看着它。 “这瓶子是真的不卖吗？”简汀溪问。 “不卖”那女孩说。 “如果我们就想要这个呢？” “这个”那女孩打量他们一下，说：“我知道你们不缺钱，但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来的，如果你们实在想要，你们各自讲讲你们的故事，讲的好的话，我会考虑的。” 简汀溪一听，不免有些想笑，觉得这个女孩很奇怪，第一次听说要物品不用钱买，还要拿故事来换。 “那行，我讲讲我们的故事，你觉得好再说。”简汀溪说完就讲了起来，她们相识的点点滴滴。 那女孩半眯着眼睛听着，听完后说：“是个好的故事，我决定将这瓶子送给你们，不过” “不过，答应我一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请求，对我来说，万物有始也有终，如果你们有一天关系走向无法挽回的程度，也请不要摔毁这个瓶子，毕竟这个瓶子凝结了我的心血。”那女孩微笑的说着，之后她将展示柜打开，把那瓶子取出来，用礼物盒包好，递给简汀溪。 简汀溪说：“谢谢，不过你的想法确实有点多虑，甚至可以说是杞人忧天，我们是不会走向破裂的。” 那女孩微微一笑，说：“但愿如此，先提前祝福你了。” “你把那瓶子卖出去了？”深夜时分，手工品店的门又被推开，她的好友刘瑛问着她。 兰致笑着摇摇头说：“准确来说，是送。” “你做了好长时间，花费了那么精力，说送就送了？”刘瑛不解的问着她。 “对，不过我也得到了个很好的故事。”兰致捧着杯子喝着奶茶：“让我觉得好的点在于，连不缺钱的公子哥都知道，要留住一个女孩的芳心要做出很多的事情，要注意到很多的点，体贴到很多细节，而不是在嘴上说说。” “行，你觉得好，送出去也可以，不过他们能将你的心意和祝福保存好吗？”刘瑛问。 “估计没戏。” “没戏你还送，莫不是傻了？” “也许是，不过，这个人比之前和我交换故事要漂流瓶的所有人要好太多。” 第二十一章 漂流瓶（9） 简汀溪躺在病床上，断断续续的说着他和何皎皎的那些经历和过往，东方曜就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认真听着。 故事说到他们两个拿到漂流瓶的时候戛然而止，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他，说了这么多话，已经耗费掉他所有的精力——简汀溪累得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东方曜没有追问之后的事情，因为之后的事情在他眼里基本上都能解释的通：为什么他在训练期间出门的时候的心情时好时坏，为什么他在夜店表演时突然和好几名女生走的很近，为什么又突然一个女孩都不沾，一切一切的根源找见了，就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个女孩——何皎皎。 他走到病床前将简汀溪的被子盖好，简汀溪的脸上还浮现着刚才回忆的美好笑容，那笑容让东方曜看来甚是悲凉。 东方曜揉揉太阳穴，走出病房门，拿出手机向苏梓铭打电话。 “喂，小曜，打电话是怎么了？是不是汀溪他出什么事了？” “没有梓铭哥，简汀溪他醒了，医生也过来给他做过检查，说没什么问题再观察几天就能够出院了。” “那就好，汀溪他没事就好，不过，那件事” 东方曜知道苏梓铭说的是哪件事，他就把他知道的全说给他。 说完后，手机那边的苏梓铭沉默了一会，说：“唉，可真是苦了他，不过，如果他经历了这一遭，摆脱掉过往的心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是，还麻烦梓铭哥将这件事给姜姐说一声，让姜姐也不要再为这件事情发愁。” “好，不过你这几天一个人在那里看着汀溪也是辛苦，这假期也快接近尾声，今天早晨的时候我跟姜姐商量了一下，为了不影响工作后正常的活动出席，已经联系好护工来照顾他，明天你也可以休息一下，准备准备出席活动的内容。” “好，麻烦梓铭哥安排了。” “对了，你晚上，吃晚饭了没有，我做好了粥，给你带一点。” “不用，梓铭哥你们吃，我吃点面包就好。” “那哪行，你等着。” 东方曜还想再说什么，苏梓铭已经挂断电话，他知道他们肯定一会就会全都过来。 他踱步到楼梯间，手机在这时响起来，东方曜一看是家里的电话，立刻就放到耳边。 “喂。” “哥哥，是我。” “是小姝啊，都快10点了怎么还不睡觉？” “嘿，我要告诉哥哥一个天大的秘密。” “是什么呢？” “哥哥，那个漂流瓶其实不是我送给你的，是小茵姐姐送给你的，她说不要让你知道，不然你知道后肯定不会收的，所以我才说是我送给哥哥的。” 东方曜听到这句话，久久未言，过了一会，他说：“我知道了，时间也不早了，小姝，去睡觉。” “哥哥，你不会生气我没有把这件事及时告诉你，我觉得小茵姐姐人也挺好的，你要不” “不会，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东方曜说完就将电话挂断，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只香烟点上，他听完后很想把那漂流瓶还给她，可他们之间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怎么还好开这个口。 他一直都知道胡茵喜欢他，而他因为李海星的身亡，充满愧疚，不敢回应她，每当他想回应她的时候，李海星穿着红裙子，踩着红皮鞋的模样就浮现在他的眼前，睁着眼睛好奇的问着他：“小曜，你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东方曜将手支在楼梯间的楼梯上随意的坐着，不时吸一口烟。 他看向楼梯间那被白炽灯照亮的雪白天花板，烟雾升腾在空气中。他很想找人倾诉他现在的心情，却一个人都找不见。 “别说简汀溪，我也能真的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吗？会有人给我答案吗？” 东方曜想了想，掏出手机来，打开手机qq邮箱里的漂流瓶写下这样一段话：如果有一个你很喜欢的女孩先你而去，还有其他的女孩喜欢你，该怎么办？怎样回应才能够不伤害到她？ 他将这个漂流瓶编辑好后点下发送键，匿名的瓶子就这样消失在茫茫的信息海洋里。这是他自己的树洞，并不奢求有陌生人能给他立刻回复，发完后就照将手机放到衣兜里。 一支烟吸完，东方曜起身拍拍腿上的尘土，向病房走去。这时，手机“嗡嗡”响了两声，他以为是微信的消息，拿出来一看，不是微信的消息，而是它刚才发的那条漂流瓶的回复。 全是文字的页面上回复的是这样一句话：当然是要好好回应她的心意啦，毕竟人家也等了那么久，不好好回应的话，那个女孩肯定会伤心的。 李海鑫今天作业有一项是在网上查阅资料。她妈妈刘茗叮嘱她说：“查完资料就把电脑关掉，不要打开其他乱七八糟的网页。” “好。”李海鑫应了一声，急冲冲的将电脑打开。 她熟练地将宽带连接，先点开网页在搜索栏里将要搜索的资料找齐，写到作业本上，看看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还算早。 上周末能够玩电脑的时候，李海鑫又是忙着补课，又是忙着写作业，压根没碰上电脑，她的小心思蠢蠢欲动，鼠标也向qq上的图标点去。 “要不”李海鑫悄悄将音响关掉，点开qq，登录上去，一条好友验证消息消息映入她的眼帘，是周梦瑶的，她立刻通过申请，此时周梦瑶的头像是灰色的，证明她没有在线。 “明天早晨去学校的时候给周梦瑶说一声我通过她的好友申请了。” 李海鑫点开qq农场，里面她种的菜所剩无几，她嘟囔着嘴，点一键收获将那些菜收走：“这些网友就看准了我不能经常上网，就都给我将菜偷走……” 她将菜种好后点开列表，列表后面都没有要偷菜的图标出现，李海鑫只能关掉列表，进到qq牧场里。 qq牧场里的情况比农场还要惨，由于没有给牛多添加上草料，她养的那些牛直接罢工，不给她生产，生产下来的也被偷的所剩无几。 李海鑫郁闷的把草料添加上，将生产的那些东西收走，点开好友列表，依旧没有可偷的东西。 “唉。”李海鑫在心里叹口气，又打开qq里的夜店之王。 那些过来台点酒喝酒的顾客都因为没有喝到酒都气得扭头就走，舞台中央跳舞的顾客也是进去就出来——因为一个月没来，混进了吸血鬼。 她将调制酒的界面打开，根据上面的配方点击鼠标，制作酒的过程是在是太慢，她想要多几个酒槽来增加速度，弹出来的界面却显示工具不足，要补齐工具需要q币。 李海鑫看到q币就果断放弃，她的零花钱不足以支持她去冲q币，她也不想冲，觉得这是在浪费钱。 “那就等着，我先去打吸血鬼。” 她点开打吸血鬼的界面，进来一只就快速点鼠标干掉一只，干掉一只后她扭头看看卧室的门，担心鼠标点击声音太大把她妈妈吸引过来。 经过几分钟的担惊受怕，李海鑫终于干掉最后一只，她偷偷喘口气，庆幸着自己没被发现。 打完后，酒基本上也已经调好，李海鑫满意的将虚拟的酒放到台子上，那些客人再也不会因为没酒喝而扭头就走。 “看看还有什么能玩的。” 李海鑫很想点开3366小游戏。可这是悄悄打开的qq，要是玩入迷被发现自己又偷偷上网那就得等到明年元旦才能再玩上电脑。 鬼使神差的，李海鑫点开列表里的qq邮箱。 “第一次打开qq上的邮箱，想不到邮箱里的功能也这么多啊。” “我看看，收件人发件人诶，漂流瓶，这是什么？” 李海鑫点开漂流瓶那一列字，等了一会，里面弹出来界面：蓝色的海洋占了电脑屏幕的三分之二，金黄的沙滩占了三分之一，远处还有简笔画的海岛，喜欢蓝色调的李海鑫立刻就被这界面所吸引。 沙滩上有三个图标，分别是扔一个、捞捞看、我的瓶子。 她点开“扔一个”的图标，里面可以扔的瓶子多种多样，什么普通瓶啊，心情瓶啊，提问瓶啊，定向瓶啊多种多样。 “扔一个什么样的瓶子好呢？”李海鑫正在纠结着。突然，她看到沙滩上飘来一个小瓶子，她将扔瓶子的页面点“x”关掉，点开那个小瓶子。 像信纸一样的一封信在她面前徐徐展开，上面写着： 如果有一个你很喜欢的女孩先你而去，还有其他的女孩喜欢你，该怎么办？怎样回应才能够不伤害到她？ “这个问题有意思诶，看起来像是个男生提问的。” 李海鑫将自己代入到这个问题里：比方说这个男生是侯阮玉，他喜欢的女孩是魏薇，魏薇要是有一天离开转学不在这个班级，其他女孩也就是我，喜欢着侯阮玉，那我希望侯阮玉怎样回复我呢？ “那当然” 李海鑫敲击键盘，输下自己的答案：当然是要好好回应她的心意啦，毕竟人家也等了那么久，不好好回应的话，那个女孩肯定会伤心的。 第二十二章 随风（1） 成长是一笔交易，我们都是用朴素的童真与未经人事的洁白，交换长大的勇气。 ——宫崎骏 东方曜在小的时候不叫这个名字，他叫东方玥。 他的妈妈林兰芝在怀他的时候，傍晚时分，常常会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坐着休息。院门敞开着，对面是大海，晚霞辞去，阴晴圆缺的月亮经常会从海平面上升起，照亮小小的院子。 每当半导体收音机里播放起《月亮代表我的心》《月半小夜曲》等这些关于月亮的歌曲，她肚子里的东方曜就踢她一下。 “听见这歌曲这么有劲，看来你喜欢月亮呀，那就叫你月月好不好啊。”林兰芝每次对着肚子这样一说，肚子里的小家伙动的更欢实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在华夏国庆的假期里，林兰芝在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生下了东方曜。 东方柏荣见东方曜是个男孩，觉得以月为名字是不是太过女孩，毕竟月亮代表着柔和美丽。 林兰芝到不这样觉得，她说：“他就喜欢这个名字，你看啊，我喊他月月你看他答应不答应。” “月月” 林兰芝一喊，东方曜立刻睁开他那像黑珍珠一样的眼睛看着她。东方柏荣看到这有灵气的一幕，笑着说：“好，既然这样，那就听你的，月是天上的，王字旁的玥是上天赐予的珍贵神珠，既然他现在在我们身边，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就给他起名叫东方玥。” “好，那月月就当做他的小名。” “月月。”林兰芝又叫了一声，东方曜张开小嘴，睁大眼睛，发出“呀”的声音似乎是在回应着她。 东方曜出生两个月后，他们家旁边新搬来一户人家。 俗话说“远亲不如进邻”。按照惯例，社区新来的人家要在周围串门，联系联系，邻里邻家的互相认识一下，将来有个事也好互相照应。 就这样，新搬进来社区的李赢洲和他的妻子王英华带着他们出生刚满十个月的李海星来东方曜他们家里来拜访。 这是东方曜第一次见李海星，也是李海星第一次见东方曜。 沏一壶好茶，爸爸们在院子里吃着小食，坐在红木椅上聊着各自的职业，聊着国家大事，聊着各行各业的行情。 两位妈妈，将各自的孩子放在卧室的床上，坐在床沿边聊着她们的孩子。 林兰芝看着乖乖坐着，不哭不闹，自己扳着手指头玩着的李海星，忍不住夸赞道：“这小姑娘真乖，真漂亮，真听话，还是生女儿好啊，不像我们家月月，成天晚上的不睡觉，大晚上那哭声大的邻里邻居都听的见，还怎么哄都哄不好，真是不好意思。” “她这是怕生，你在这里她就不敢动，要是你不在啊，她保准给你爬上爬下，翻箱倒柜的，也挺磨人的。”王英华无奈的笑着说。 “诶，你刚才说你家儿子乳名叫什么来着，‘月月’是，太巧了，我家姑娘的乳名也叫悦悦，就是不知道你的这个‘月’是哪个‘月’，我们是竖心旁的那个悦。” “我们的就直接是月亮的那个月，难怪刚才我说月月这两个字的时候，你们家小姑娘眨着眼睛看着我，月月也抬头看着我。” “说起来那还真挺有缘分的呢，我家儿子叫东方玥，你们家姑娘叫李海星，一个月亮，一个星星，月亮和星星本来就是相互守护着的，这可真巧。” “对啊，刚听到你家儿子的名字我就觉得真的很奇妙，仿佛冥冥当中就有什么牵着我们来这里定居，现在根源找见啦，原来是这里的月亮带着我们家星星过来着呢。” 李海星听不懂两位妈妈的谈话，依旧在玩她的手指头。感觉到床那边躺着的东方曜睁着眼睛在看她，她立刻停下玩手指头的动作，爬到东方曜的身边。 东方曜看见那张陌生的小肉脸向他急速靠近，倏地睁大双眼。李海星伸出小手指戳戳他的小脸颊，又戳戳自己的。 她戳着小脸颊对他微笑，东方曜看见李海星的表情也跟着她一起笑起来。李海星又动动他的小手，她将小手指伸过去，东方曜就紧紧的握住她的小手指不松开。 两个小宝贝四目相对，都感觉这样很好玩。李海星俯下身，这次她在东方曜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东方曜“哇”地哭出声来，李海星吓得呆坐在那里，用东方曜没抓着的那只手不住地拍着床，嘴里“咿咿呀呀”的喊着，眼神还不时瞥到她妈妈那里。 “诶呀，你怎么把弟弟给整哭了哪，赶紧过来。”王英华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将李海星抱到跟前来。 东方曜感觉他手里空了后，哭声比刚才更大。她妈妈林兰芝看见他躺的地方湿湿的，而且还在不断扩大着，不好意思地惊呼出声：“呀，忘记给月月衬尿布了。” 她慌忙将东方曜抱起，给他换上尿布，之后将东方曜尿湿的那条毯子收起来放到洗衣间，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毯子垫到他的身下。 李海星在林兰芝喊东方曜没衬尿布的时候，她慌忙拍拍自己的裤子，王英华看着她滑稽的样子笑着说：“悦悦，你的尿布是垫好的。” 李海星眨眨眼睛，不好意思的抿抿嘴。 三年后 “叔叔，阿姨早上好，新年快乐” “月月早上好，新年快乐” “你好，小美女，新年快乐。”林兰芝摸着她的头向她问好，将准备好的压岁钱塞到她的小衣兜内。 “还不谢谢阿姨。”王英华看到后，立刻对李海星说。 李海星听话的弯下腰说：“谢谢阿姨” “真乖，真懂事，去找月月玩。” 李海星得到表扬后微微一笑，穿着红裙子的她踩着红皮鞋向东方曜的方向跑去。 东方曜看见李海星见到他挥着手跑过来。李赢洲和王英华两位叔叔阿姨跟在身后， 他立刻学着李海星的样子到他们跟前用稚嫩的语气问好： “叔叔阿姨，早上好，新年快乐。” 李赢洲和王英华也将红包塞到东方曜的小衣兜里，摸摸他的头说：“还不到三岁就会跟人问好啦，可真厉害。” “谢谢，阿姨。”东方曜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断断续续地说着感谢的话。 李海星拉住他的小手说：“我们去那里玩，让大人们好好说话。” 东方曜点头，任由李海星拉着他走，拉到隔壁的卧室里，李海星眨眨眼睛，说：“哎呀，忘记这不是我家呢，你有什么好玩的玩具啊？” 东方曜拉开卧室床下的柜子，说：“我的玩具都在这里啦。” “新年好。” “新年好。” “真是，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两个小家伙都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啦。”王英华说。 林兰芝点头说：“对啊，一转眼都这么大了，今年开春你们家姑娘可以上幼儿园，我家儿子在下半年生的还要再等一年。” “诶，不妨事的，你让小玥跟着悦悦一起过来上，我们家悦悦一听要上幼儿园，那天还问我说：小玥弟弟过来和她一起上吗，她说她一个人去有点害怕。”王英华说。 “唉，不知道可不可以让去，我抽个时间再问问看。” “行，可以的，今年你爱人又在海外没回来过年啊，你一个人带月月也辛苦了。” “还可以，习惯后就没那么困难” 三个人正交谈着，林兰芝听见卧室的收音机响起。 《护花使者》的音乐播放起来，她赶忙过去看，王英华和李赢洲两人也从沙发上起身，跟过去。 只看见李海星和东方两个人摇着小手，跟随着节拍在点头，小脚步踏得是噼啪作响。 “你们家小玥可真是继承了您舞蹈专业出身的优点呢，那么小就能踏上节拍。”王英华惊奇的说。 “你们家姑娘也是，看这小手挥的，真有节奏。” “正说孩子长大后要报什么兴趣班呢，这不，他们已经很好的展示给我们他们的特长。” 开春后，李海星和东方曜一同去了幼儿园，第一天进到幼儿园的孩子们都哭着闹着要找爸爸妈妈，教室乱作一团，老师们忙得不可开交。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咳咳妈妈”东方曜见妈妈把他送到教室后一转身就离开，怎么都找不见，伤心地哭出声来。 林兰芝听见东方曜伤心的哭声，转过身要走的她有些于心不忍，她躲在教室门口偷偷站着看，看见东方曜的眼睛哭得红红的，白皙的小脸也因为憋气变得通红。 她忍不住掉下眼泪，准备抬脚走进教室再拍拍他小小的肩膀安慰安慰他。 这时，李海星走到东方曜的跟前，学着大人的模样，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说：“月月，月月不要哭，晚上妈妈就来啦。” 尽管此时的李海星也哽咽着，而她还是将东方曜抱住，安慰着他 林兰芝看到这样一幕，红着眼眶走上前抱住他们两个说：“海星真懂事呢，这么小就会安慰人。” “阿姨，我是姐姐，玥玥是弟弟，我安慰他，是我应该做的。”李海星哽咽的说着：“我也有点难过，但看见月月比我更难过，我也要坚强起来，安慰他。” 林兰芝听完后，将他们两个抱紧轻拍着背安抚，感动地说：“小玥有海星，阿姨就放心了。” “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月月的。” “你们各自的小名都叫什么呀？”蓝天幼儿园小班的老师在第一次正式上课的时候这样问着他们。 立刻有小朋友站起来，说：“我叫辉辉，光辉的辉，我爸爸常说要做大事名字就要辉煌。” “好，真棒，不过辉辉小朋友下次回答老师问题的时候要举手。” “好。” “还有哪位小朋友想回答？” 东方曜怯生生举起了自己的小手，老师点到他：“来，这位小朋友你来说一说。” “我叫月月，月亮的月，爸爸妈妈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喜欢月亮。” “嗯，好的，感谢这位小朋友的分享，请坐。”老师点头让他坐下。 底下有孩子窃窃私语起来：“他叫月月诶，好像小女孩的名字。” “他长得也有点像小女生呢。” 东方曜听到这些对他议论的话，忍不住皱起眉头，眼里也充满了泪水。 就在他快要决堤的时候，李海星立刻站起来，用清晰的话语说：“老师，我的小名也叫悦悦，不过不是东方玥小朋友月亮的月，而是竖心旁的悦，还有，东方玥是我弟弟，你们不要乱说什么话。” “好的，悦悦小朋友，可以坐下了，下次回答问题记得举手。” “好的，老师。” 东方曜转过身看着她，眨眨眼睛表示感谢，李海星看到后，看着他咧嘴笑了起来。 这时候东方曜心中升腾起一个想法，他叫月月是不是真的有点小女生的感觉呢？可是他不叫月月，又能够叫什么呢？ 斗转星移，时光飞逝，李海星和东方曜从不会自己穿鞋穿衣，到自己穿戴整齐，从需要人喂饭到自己拿着餐具将饭吃完，不过 “东方玥，最后一口了，你今天必须要把这口饭吃完，吃不完会扣小红花的！” “不吃啦，不吃啦，我吃不下去啦。” “来，听话，吃完。”李海星见东方曜又剩饭，拿着东方曜的碗追在他身后喂饭。 东方曜个子小跑不过李海星，在教室的拐角处被她堵个正着。 吃饭一直是东方曜的老大难问题，他不但挑食剩饭还吃的慢，每天中午和下午都被老师催着收碗。 既然被堵在了前面，东方曜只能乖乖认命：“吃完就吃完。” 李海星拿着勺子，哄着他说：“啊~张嘴。” 东方曜乖乖张嘴，将那口饭吃下去，李海星只喂了几勺子，碗里剩下的饭就吃完了。 李海星一幅大功告成的模样，把碗交还给东方曜，说：“可以去交给老师啦。” “好。”东方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将碗接过去。 “看看看，大悦悦又护着小月月，月月还是个男生呢，一点男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对啊，他也总跟大悦悦玩，不跟我们这些男生玩，大悦悦是女生，他是不是也是个小女生呢。” 东方曜将这些话一一听进耳朵里，心里很是苦恼，他也想跟男生们一起玩，而他的名字一被喊，男孩子们就笑出声来，他们说：“我喊你月月的时候，我自己都感觉变成小女生了呢。” 李海星听到这些很是气愤，都将东方曜拉到身后，攥紧小拳头，对他们说：“我就愿意护着东方玥，东方玥也愿意跟我玩，你们谁都管不着！” “快走，快走，大悦悦要吃人啦！” 晚上，林兰芝接东方曜回家的时候，东方曜撇着嘴，闷闷不乐的。 林兰芝问：“月月，怎么啦，一回到家就不开心。” “妈妈，我有件事想不通，我是男孩子呀，男孩子应该保护女孩子，可为什么李海星是女孩子，她要护着我，而不是我护着她呢？” “傻孩子，李海星比你大，是你姐姐呀，当然要护着你啦。” “可是我不想这样呢”东方曜把这段话憋了回去，依旧垮着小脸。 他打开电视机，电视机上正播放着他最喜欢看的动画片《光曜骑士》 里面的男主人公一曜拥有强大的魔法和强健的体魄，无所不能，总是在那里帮扶弱小。 东方曜幻想着自己是里面的主人公，自己也可以做到一切他想要做到的事情。 “曜” “要是改名字为曜的话，那我是不是就能够和主人公一样强大了呢？” 东方曜立刻跑到林兰芝身边，拍着她妈妈的大腿，说：“妈妈，妈妈，我想要改名字。” “月月呀，好端端的怎么想改名字了呢？” “我特别崇拜电视里的一曜骑士，他真的好厉害，我想要将名字改为曜，我想叫东方曜。”东方曜坚定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林兰芝看着他的样子，微笑着蹲下身，摸摸他的头，说：“既然你那么崇拜一曜骑士，那么喜欢他，那就听你的，把你的名字改为东方曜，以后就叫你小曜，可以吗？” 东方曜连连点头，说：“当然好啦，谢谢妈妈。” “欸，我们家月月真的是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见啦。” “不，妈妈，以后都要叫我小曜啦。” “知道啦。” 只有东方曜自己知道，他想改名字除了喜欢一曜，还有一个原因是：改完名后自己会像一个男子汉一般，不再受李海星的保护，可以坚强起来，像一曜那样去守护世界，去保护李海星。 而他不知道的是，太阳出来后，星星会消失的。 第二十三章 随风（2） 美术兴趣班 “来，小朋友们，跟我在纸上画一个圆圈。” “好。” 孩子们收到老师的指令后，纷纷拿起笔来，在纸上学着老师的样子去画圆圈。 李海星拿起铅笔画的格外认真。她旁边坐着的东方曜只是将铅笔拿在手上，左比划一下，右比划一下，笔尖就是落不到纸上。 过了一会，老师问他们画完没有，画完的小朋友都举起手来。东方曜这时候急忙拿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扁扁的圆圈。 美术老师看到东方曜的举动，走过去，将他的画纸拿起来，举高展示在他们中间，说：“我知道你们大部分小朋友都画的很好，但还是有小朋友不认真，看看，这就是不认真小朋友画的圆圈。” “拿橡皮擦了，认真去画。” 东方曜抬头看向老师，呆呆地听着这一切。 老师将纸放下还给他时，东方曜撇着嘴把那张纸飞快地撕碎，趁着老师和李海星还没反应过来，将纸屑向天上潇洒一抛，嘴里大喊：“飞喽！” 顿时，他坐的那一小片区域全都是雪白的纸屑，片片“鹅毛大雪”在天空中飞扬。 “月月，你干什么啊？！” “东方曜，你在做什么？！第一天来上课就调皮捣蛋！” 东方曜笑嘻嘻地说：“我在制造雪花，除了电视上，这里还没下过雪呢，看，这多像啊！” 他将落下来的纸屑重新归拢起来又向天上洒去。 “月月，你别闹了。”李海星拉住他的手慌忙制止着。 “我不是月月啦，说了多少次，我改名了，现在叫小曜。” 东方曜一边回答着她一边仍然“飞喽”“飞喽”地扔纸。 “小曜，你别闹啦。”李海星不情愿皱起眉头加重语气说着这句话。 她知道东方曜改了名字，可她从会说话以来就叫他月月，她习惯这样叫他。一时间要叫他小曜，这让她不太舒服，也不太适应。 李海星问他为什么要改名字，东方曜说：“因为我喜欢《光曜骑士》里的骑士一曜，妈妈也同意我改，就改了。” “哦。”心思敏锐的小女孩李海星觉得这肯定不是最终的答案，因为自从东方曜改过名字后，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他变的越来越调皮了。 老师忍无可忍的大声训斥道：“东方曜！！美术教室是你玩的地方吗？！给我出教室站着！！” 东方曜被这声斥责吓住，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里布满泪花，“哇”地大哭起来。 这哭声撕心裂肺，李海星拍着他的手安慰他，东方曜执拗的将手从她的手心里抽开。 “做错了事，你还有理的不行了？！今天就让你妈妈把你接走，以后你都别过来了！” 东方曜将桌上的铅笔“啪”地扔到地上，抹着眼泪跑出美术教室。 李海星立刻起身，举手说：“老师，我出去看看他。” “你画你的，用不了你操这份闲心！” 李海星没有听老师的话，直接起身，推门出去，见东方曜哭得稀里哗啦的在教室外吸着鼻子。 “你怎么怎么也出来了？” “来看看你。” “不不需要”东方曜皱着眉头拒绝着。 “月月，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啊？” “那样不就能能看见雪了嘛。” “可这是在美术教室里啊，是画画的地方不是撕纸玩的地方呢。” 东方曜皱起眉头，带着哭腔大声喊道：“我就是就是想撕纸玩，不想画画，你你管不着，李海星，我我讨厌你！” 李海星从来没想过东方曜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她也有点难过，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导致东方曜讨厌她，她的小脑瓜飞速运转着，她想：或许是她刚才顺口又叫错了东方曜的名字，才让他讨厌的。 “小小曜，对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又叫错你的名字，我我保证，以后以后我都会提醒着点自己，不会了。” 东方曜什么话都没有说，吸着鼻子，撇过头去不再看李海星。 下一周的美术班，预料之中，东方曜不会再来了。 二胡培训教室 “小曜，这回要乖乖听话，不要再捣乱啦。”林兰芝摸着他的头安抚着他。 “哦”东方曜应了一声，进教室找了个位置坐定。 李海星也在教室里，他这回没有坐到李海星旁边，而是找了离她远一点的位置坐下。 李海星看见东方曜没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心里有些失落：“看来小曜那天说讨厌她，不是在开玩笑” 老师细心教着他们拉琴的姿势，东方曜坐在椅子上，又开始坐不住。 他拿着二胡左瞅瞅右看看，心思就不在乐器上。 东方曜看见一只小飞虫扑棱着翅膀，向李海星坐着的方向飞去，慢慢地落到她的肩膀上，李海星专注的听着老师的讲解，丝毫没注意到。 东方曜想都没想，把二胡放下，站起身径直走过去，“啪”地一声将那只小飞虫拍死。 李海星吓了一激灵，慌忙转身，看见是东方曜，不满地问：“月小曜，你干嘛啊？！” “我在帮你拍小虫子，我厉害！”东方曜像个小战士一样自豪的说着。 李海星没有看东方曜，因为老师已经站到了东方曜的身后。 这之后，东方曜又试了好几个兴趣班，都被老师劝退回家了。 “一二三四，转” “二二三四，转” “三二三四，抬腿” “四二三四，放下，好，再来一次。” 东方曜在阅读兴趣班劝退的时候，从透明的舞蹈教室里看见那些练舞蹈的小孩，他立刻停住脚步。 “小曜，怎么不走啦？”林兰芝问。 东方曜没有回答，入迷的看着他们的动作。 舞蹈教室里教舞蹈的陈琳看见自己的学姐林兰芝带着东方曜在外面站着，立刻推开教室玻璃门打招呼：“嗨，学姐，来带小帅哥学什么的呀？” “唉，还在试班，这孩子，太好动，试了好几个兴趣班老师都说教不了他。” “这样啊，那学姐带他过来看看舞蹈他喜欢不喜欢。” 东方曜在她们谈话时，身体不由自主的跟学舞蹈的孩子们一起动起来。他们在教室里转圈，他在教室外转圈。 林兰芝将东方曜的样子尽收眼底，笑着说：“看来他喜欢。” “学得有模有样的，真继承了学姐的优点呢。”陈琳看着他说。 就这样，东方曜跌跌撞撞地找见了他所感兴趣的事物，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将为它付出很多，也会因为它，失去很多。 东方曜报上拉丁舞的第二节课，李海星跟着他一起来上课。 “你怎么也来了？”东方曜问。 “因为我也喜欢跳舞啊，看，妈妈还给我买了新的舞鞋呢，好看嘛？” 东方曜看着李海脚上那双带着小跟的红舞鞋，让个头比同龄人本来就高的她又高了一些，这让东方曜不得不抬头看她。 “也没有多好看。”东方曜撇嘴说。 “来，我们先练一下昨天学习的舞步。” 陈琳拍手让他们站好。 李海星举手说：“老师，我是今天来试学的，昨天的舞步我还没有学呢。” “这样啊，小星，那你先跟在小曜后面先跳，之后再学今天的，可以吗？” “好。”李海星点头答应。 音乐响起，东方曜跳的格外认真，李海星跟在他身后也学得有模有样。 一曲跳完，东方曜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原来无所不能的李海星也有要让他教什么东西的一天。 “好，现在两两一组分组配合跳舞。”陈琳见孩子们都练习的差不多，可以分组后这样说道。 其他学的时间长的小朋友迅速两两一组找到各自的舞伴，很快，就只剩下刚来学的东方曜和李海星。 李海星向东方曜伸出手，说：“看来现在只能我们组合啦。” 东方曜眼睛扫看了舞蹈教室周围一圈，极不情愿的拉住她的手。 因为其他跳舞的组合都是男孩要比女孩高，到东方曜这里，就变了样子。李海星比他要高，就感觉李海星又是在保护他，他不想这样。 “改了名字后还不够，什么时候我能长的比李海星还高呀。”东方曜跟着节拍一边跳舞，一边想着。 舞蹈课结束后，林兰芝来接东方曜回家，李海星挥手向东方曜再见。 “你不回家吗？”东方曜问。 “我下节还有钢琴课，上完钢琴课妈妈才会来接我，我先去教室啦，阿姨再见，小曜，周一见。”李海星挥手向他们再见。 “海星可真好学，周一见。” “再见，周一见。” 临近傍晚，夕阳揉碎在深蓝色的海洋里，随着海风，波光凌凌地闪着金光。 东方曜和她妈妈在回家的路上走着，林兰芝问：“小曜，今天的课上的怎么样啊？” “还可以。”东方曜走在路上，一边踢着石头子，一边回答着。 林兰芝看着他的样子，说：“你今天感觉不太开心，可以告诉妈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东方曜没有立刻回答，还是踢着路边的石头子，林兰芝很有耐心的在旁边陪着他，在路上走着。 半晌，东方曜问：“妈妈，有没有什么快速长高的方法？” “快速长高的办法啊，那你就要多运动，多喝牛奶，不能挑食，这样才能快速长高呢。” “嗯，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东方曜听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拔腿就跑，林兰芝在他后面快步追着：“小曜，路上车多，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啊？” 东方曜冲进家门，踩上凳子，打开储藏室的柜门，找到牛奶，打开就喝。 连喝三瓶后，他实在是喝不下了，涨着肚子到今年刚在墙上画好的身高线比着身高。 一点变化都没有。 东方曜难过的哭起来：“妈妈哄我，我喝了那么多，还是没有长高” 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怎么让孩子一下子喝这么多牛奶啊，他乳糖不耐受，以后要让他少喝，最好不喝。”医生严肃地说着。 “好的，医生，我记下了。” “去，先带着他去开药。” 东方曜皱着小脸，捂着肚子虚弱地趴在他妈妈身上，林兰芝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 比身体更难受的是心里——他快速长高的道路就这样断了一条。 第二十四章 随风（3） 当弯弯的月牙从海平面升起，又一次挂到天上的时候。东方曜和李海星已到了要背起书包去学校上学的年纪。 “爸爸，回来啦！”开学前夕，东方柏荣结束海外的工作，从n国回来与东方曜和林兰芝相聚。 东方柏荣将飞奔而来的东方曜一把抱起，说：“诶呀呀，一年不见，小曜又长高了不少。” “爸爸，我每天都有好好听妈妈的话，每天都有在好好运动，好好吃饭，好好练舞，还在慢慢长高。” “我知道我们家小曜最乖，最听话了。”东方柏荣边说着边将脸亲昵的向东方曜脸上蹭，东方曜感觉到胡茬扎着他的小脸有些痒，咯咯的笑出声来。 “爸爸还从海外带回来一份小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是什么呢？”东方柏荣将东方曜放下，从旅行包内拿出一盒光盘递给他。 光盘盒上印着一名带着帽子跳舞的男人，东方柏荣指着光盘说：“这个哥哥啊，是优秀的舞蹈家，既然小曜喜欢跳舞，爸爸就买了这盒光盘，希望你能够向他学习，将来长大了也成为最优秀的舞蹈家，好不好呀？” 东方曜看着那盒光盘，听着他爸爸的话，眼神闪闪发亮，拿上光盘熟练地放到客厅的dvd上。 动感的音乐，加上ichael jackn连贯的舞姿，很快将东方曜牢牢吸引。他在客厅的地板上跟着他一起舞动起来。 “太好了，看来小曜喜欢。”东方柏荣看着学的起劲的儿子，在旁边拍手给他鼓励。 林兰芝端着洗好的水果，走过来，说：“一路上回来辛苦了，赶快先洗手吃点水果。” “不辛苦，倒是我这几年在n国工作忙，你一个人带小曜，才辛苦了呢。”东方柏荣将水果接过去，拉着林兰芝的手说着。 “家里有我，你放心，你就好好在n国工作，小曜现在也长大了，也越来越懂事了。” “对了，小曜有没有给你说他参加国标舞比赛获得一等奖的事情啊？” 东方柏荣看着客厅跳着正起劲的儿子，摇摇头，说：“小曜没有给我说这件事呢，他拿上光盘就去跳舞啦。” “小曜。” “爸爸，什么事？”东方曜停下动作跑过去。 东方柏荣摸着东方曜的头说：“你妈妈说你参加国标舞比赛获得了一等奖，怎么没告诉爸爸啊。” “那个一等奖啊，因为那个一等奖不是我自己得的呢，是我跟李海星一起配合跳舞得的。”东方曜说完搬着凳子从架子上拿下来那个奖杯，递给他爸爸。 “就是这个奖杯，李海星也有一个。” “我其实想自己得一个，这个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得来的，就没有给爸爸说。” 东方柏荣看着那个奖杯，摸着他的头说：“小曜啊，你不能这样想呐，虽然这个奖不是你一个人得来的，是你们共同努力得来的，却是很珍贵的，没有拿不出手这一说，你想，如果你没有李海星的帮助，你一个人跳可能就要和奖杯失之交臂。” “小曜，知道吗？做人要宽容，要大度，只有跟朋友合作才能获得更多，走的更远。” “嗯，我明白了，爸爸。”东方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林兰芝将晚饭摆到餐桌上，向客厅里交谈的父子俩喊道：“洗手吃饭了。” 两个人听到后乖乖洗了手，坐到餐桌前。 “还是家里的饭香，兰芝，你做的越来越好吃了。”东方柏荣一边大口往嘴里扒着饭，一边夸赞着。 “前段时间阿妈来帮我照看小曜，特意教了我几招，你喜欢吃就好。” “来，给你舀一勺田螺，再给你夹个豆角。” “好。” “妈咪，我也要。”东方曜撒娇的将碗放过来，林兰芝也给他舀了一勺。 “谢谢妈咪，妈咪真美，真漂亮。” “小曜这小嘴越来越甜，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跟爸爸学的，爸爸也经常夸妈妈美呢。” 东方柏荣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脸也变得通红，赶忙说：“小曜，好好吃饭。” 东方曜笑着眨眨眼睛，立刻埋头吃饭。林兰芝看着他们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东方曜吃完饭，继续跟着光盘在客厅内跳舞。不一会，悠扬的钢琴声从隔壁传来。 动感的跳舞音乐和柔和的钢琴声环绕在他的身边，丝毫不搭，反而觉得有些吵闹。 东方曜看看客厅挂着的时钟指向8点，他知道李海星又开始弹钢琴了，只能撇着嘴关掉dvd，从书架上拿出故事书，跑着去找妈妈。 “妈咪，给我读读这篇故事。” “这篇《美人鱼》的故事上次你不是已经听过了吗？要不再换个故事？” “不，妈咪，我就喜欢听这一篇” “好，可是妈妈现在还在忙，等一会给你读好不好？” 东方曜低下头，有些不开心。在院子里坐着看报纸的东方柏荣听见后放下报纸，说：“来，儿子把故事书拿过来，爸爸给你读。” 东方曜兴冲冲的跑过去，说：“好的爸爸，爸爸最好啦。” 东方柏荣接过书，给东方曜读着《美人鱼》的故事。他没有坐在那里念，而是站起身来，学着里面人物的对话，在院子里给东方曜进行表演。 合着隔壁李海星弹奏的悠扬钢琴声，东方曜坐在小椅子上看得是津津有味，就好像是在国家大剧院里看一场精彩的舞台剧。 东方柏荣念完最后一句话，东方曜皱起眉头，东方柏荣问他：“小曜，怎么了？” “爸爸，明天我就要背着书包成为小学生，也应该是个大孩子，我以前听妈妈给我讲《美人鱼》故事的时候，我一直有个想不通的问题，小人鱼为什么一定要化为泡沫呢？她可以救自己的，为什么就没有救呢？” “我问妈妈，妈妈总说我还小，等我长大之后就知道，我想我现在已经长大，我想知道。” 东方柏荣走过去搬了另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耐心地回答：“小曜，你看啊，每个人都有自己所珍视东西，它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它们都是你不忍心毁坏的，为了保护好你所爱那些东西，你有可能要付出一切，就像小人鱼那样，她不忍心看着她所爱的王子因为自己的原因被杀，就只能牺牲自己，保护王子，还给王子一个美好和幸福。” “就像爸爸妈妈对小曜的爱一样，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对于相亲相爱的人来说，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东方曜认真的听着他爸爸给他的回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爸爸，我知道了，为自己爱的人，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过我更希望爸爸妈妈要先爱自己，再来爱我，我不想让你们像小人鱼一样消失不见。” 东方柏荣摸摸东方曜的头，说：“小曜真的长大了，也会体谅爸爸妈妈啦。” 此时的钢琴声戛然而止。东方柏荣看看手表，说：“小曜，明天还要早起报名，去睡觉。” “好。”东方曜将故事书拿上，点头进了屋子。 东方曜睡熟后，林兰芝从屋内出来，坐在木长椅上休息。 东方柏荣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问：“小曜睡着了？” “嗯，睡着了。” “上期的设计做完了，公司给我准了一个月的假期，我可以好好陪陪你们。” “嗯，挺好的，我也算是可以轻松一些。 “这周结束后，周末去阿妈家看看，你这么久没回来，阿妈也挺想你的。” “嗯，好，听你的，去的时侯我买点东西，也麻烦阿妈经常过来照顾小曜了。” “好。” 两人正在交谈着，突然，从隔壁传来激烈的打砸声，里面还掺杂着叫骂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李赢洲，老娘真是瞎了眼当初看上你跟你结婚！几个臭钱挣不来还天天出外面喝酒！” “喝去！往死了喝！我自己带着姑娘一样能过！” “王英华，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都跟你说了！我出去喝酒是为了应酬！！” “应酬？！说的到好听？！有哪一次不是你结束完酒局，没喝醉后自己又去啤酒摊喝醉？！” “那酒有什么好喝的？！喝到你连家都不回了？！” “我告诉你！我没有！” “别给老娘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都从摊子上揪你多少回了？！还死不承认？！” “你再说一次试试？！” 瓷器和金属的声音摔在地上劈啪作响，之后是更加激烈的争吵声。 “你给老娘再摔一次试试看！！还说不成了？！还他娘的把你牛的不行？！” “我就摔？！怎么了？！” 东方柏荣和林兰芝听着隔壁的声响，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这几年真的是越吵越凶了。” “对啊，家里还有孩子呢，也不收着点，李海星那么优秀的孩子，真的苦了她了。” 忽然，一阵更激烈的摔打声音传来，还掺杂着女人的惨叫声音。 这声音的穿透力极强，东方柏荣听到后，立刻起身说：“我去看看，你去看看小曜有没有被这声音吵醒。” “好，注意安全，不要勉强自己。” “我会的。” 东方曜在睡熟前在床上躺着想着爸爸给他讲完故事说的那些话，他想：爸爸妈妈最爱的是我，我也爱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是我最珍视的人，想快快长大保护他们，还有，我也想快快长高，保护李海星，而不是让她总照顾我。 他带着这样的想法睡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尖锐刺耳的声音吵醒，他猛地睁大眼睛，周围一片黑暗。 那声音在他苏醒后并未褪去，反而更加激烈，是从隔壁李海星家传来的，东方曜听着这声音，有些害怕，忍不住把被子裹紧。 林兰芝推开门进来，看见东方曜醒着，走过去轻轻抱住他，安抚着。 “妈妈，李海星家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声响啊？” “隔壁的叔叔阿姨在谈话，在交流。”林兰芝尽量说的委婉些，她不想伤害到东方曜。 “交流谈话的话就一定要摔东西，这么大声么？” 林兰芝抱住他，说：“不用这么大声，不过每个人都有生气的时候，和他人意见不相符的时候，这个时候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就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 “是争吵吗？” “是。” “那李海星在家里吗？这么大的声音，她会害怕吗？” “她在家，妈妈想，她会的。” “她害怕，那怎么办？” “小曜，明天见到小星的时候，你就正常和她谈话交流，带着她一起像平时那样玩，不要问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多逗她笑就好。” “为什么不问她，安慰她呢” “小曜，你爱爸爸妈妈吗？” “当然爱。” “那你觉得小星爱她的爸爸妈妈吗？” “她当然也爱。” “如果你最爱的两个人吵架了，你怎么办？” “这个”东方曜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如果爸爸妈妈吵架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感觉帮助爸爸，就会伤害妈妈，帮助妈妈，就会伤害爸爸。 “这种时候，你需要保持沉默，等他们的生气过了后，再说出对他们生气的看法。”林兰芝说。 “而这是小星要做的事，因为是她的爸爸妈妈，我们无法替代。” “小星是小女孩，心思细，她肯定不愿意让更多的大人也好，小朋友也好知道她爸爸妈妈吵架，我们小曜能做的只能在身后默默鼓励她，支持她，让她尽量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好，我会的妈妈。”东方曜点点头答应着，他想着隔壁屋子里害怕的李海星，不觉得有些难过，他想保护李海星，而现在的他还这么小，也只能做到一些小事，更别提用什么来保护她。 好像快点长大啊，李海星有我的保护后，她就不会再害怕了。 隔壁吵闹的声音渐渐平息，东方曜在林兰芝的安抚下慢慢熟睡。 东方柏荣回来后，不住的叹着气，林兰芝轻拍着肩膀，说：“回来就好。” “唉，还是要劝，当着孩子的面吵架，是不利于孩子成长的，你那是没看见，他们吵架的时候，李海星就缩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不住的在流眼泪，那么小的孩子，连大声哭都不敢，真的是太可怜了。” “回头跟社区商量再给他们调节一下，今天也把小曜吓住，刚安抚的睡下。” “好，辛苦了，也只能如此。” 夜已深，弯弯的月牙发着淡黄色的光，照在漆黑一片的海洋上，照在各自家的院落里。 一处温馨，一处悲伤。 第二十五章 随风（4） 橙红色的朝阳缓缓从海平面升起，将海水染成像橘皮般的橙色，微风吹过，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 上学第一天，李海星照穿着她那红裙子，踩着她那双红皮鞋，肩上背着红书包，扎着马尾辫，敲开了东方曜家的门。 “是海星啊，来，快先进来坐一会，小曜还在收拾，等会就出来了。” “妈咪，我的t恤衫呢？我水壶呢？我书包呢？” “小曜，下次你要把东西在前一天都自己整理好，已经是小学生了，妈妈不可能每天都给你备齐。” “好的，妈妈，我记下了。” 东方曜穿戴整齐后，走出屋子，看见李海星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坐着等他，他想起刚才慌乱的样子，不觉得有些羞愧。 李海星没有在意这些，看见他出来后，立刻打招呼：“小曜，早上好。” “早上好。”东方曜声音不是很大的向她打了声招呼。 李海星打量了一下他的样子，目光定格在他的新发型上，她看着他新剪的蘑菇头，说：“换新头型啦，可真是可爱呢。” “不要夸我可爱，这是帅气！” “既然这样，那就是帅气加可爱啦。” 东方曜转过头看向她妈妈，不满说：“都说不要给我剪这个发型，我想要剪得像一曜骑士那样，这个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 他说完也不等他爸爸送他，就直接推门而出，李海星跟在他后面，东方柏荣看着他们跟在他们两个人后面。 东方曜因为使气走的很快，李海星跟在他后面也走的很快，不一会，他们就都并排走，东方曜见她并排跟上来，又加快了步伐，东方柏荣在后面紧跟着，说：“小帅哥，小美女，路上车多，走慢一点。” 两个人谁也不让着谁，就这样一边看着车，一边比着走到学校，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一踏入学校大门，东方曜拔腿就向教室跑去，说：“我是真正的男子汉我走的还是比你快。” “谁跟你比了，你走那么快不危险吗？我是在担心你！” 李海星向跑得不见踪影的东方曜喊去，之后她转过头向东方柏荣挥手说：“叔叔再见。” “海星再见，小曜就是这别扭的性格，还多亏你陪着他了。” “没事叔叔，我会照顾好小曜的。” 第一天来还没有分座位，东方曜在靠窗的第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下，李海星还没有到教室里来，他现在特别希望有人过来跟他坐同桌，除了李海星其他什么人都好。 正这样想着，一名剪着短发，上身穿着一曜体恤下身穿着牛仔裤的女孩走到他的旁边，问：“这里有人坐吗？” 东方曜立刻回答：“没有的。” 那女孩微微一笑，坐到他旁边，说：“那就好。” 之后她将书包放到桌仓里，问：“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胡茵，妈妈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够像小草一样快快成长。” “我叫东方曜，我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光耀骑士》里的一曜我特别崇拜他，还让妈妈给我改了名字呢。” “《光曜骑士》，你也喜欢看吗？”胡茵听到东方曜的描述，立刻吸引过去。 东方曜点头说：“是啊是啊，不然我的名字怎么会带曜呢？” “我也喜欢看！新出的那一集一曜受伤好严重，我都好害怕一曜打不过魔王，到后来一曜还是打过了。” “那当然，一曜是无所不能的，还有那集一曜救了一个村子的故事也很好看。” “那集我也喜欢” 两个人就这样愉快的交谈起《光耀骑士》里的内容。 “你看，妈妈还给我买了一曜骑士的t恤衫呢。” “哇，真帅气，下次我也让妈妈给我买一件，不过你是女孩子呢，穿这个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我觉得帅，喜欢就好，我才不管其他人说什么呢。” 李海星来到教室时看东方曜跟前已经有人在那里坐，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个子高，知道自己和前面几排的位置无缘，她找到东方曜坐着的那一行最后一排坐下，放下书包掏出书本，她没有看书，而是看着东方曜和胡茵在那里交谈着她从来没有了解过的东西。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进到教室里坐定。老师进教室扫了一圈，看见第一排坐着的东方曜，说：“东方曜，你个子高，坐第一排都把后面同学挡住了，去，你跟张强换个座位。” “张强，你个子不高怎么还坐在最后一排？往前坐。” 东方曜转头看后排向收拾书包要换位置的那个同学，他的同桌不偏不倚，正好是李海星。 当张强都把东西收拾好了拿过来的时候，东方曜慢腾腾的才开始收拾，胡茵看着他，悄悄说：“下课我们再玩。” 东方曜向胡茵点点头，走向李海星旁边的位置。 他想不通的是，明明自己的个子是矮的，为什么老师要说他是高的呢？当他走到最后一排的时候，他才想明白，他一直都是拿李海星作为身高的标准，李海星在同龄人当中都有一米二，他只比她矮了半个头，又能低到那里去呢。 李海星看着东方曜，东方曜没有撇过头去看她，而是径直将书本拿出来，他有时候想摆脱掉李海星，自己去做成功一件事情，而他就是摆脱不掉。 一下课，东方曜跑到胡茵跟前，继续和她聊天，胡茵和张强他们都上一个幼儿园，他们都喜欢一曜骑士，就这样他们凭借相同的爱好认识了一大帮的同学。 李海星依旧坐在那里，翻着书，后排也有同学过来跟她搭话： “海星，你平常都看什么动画片啊？《美少女战士》看不看？” 李海星摇摇头说：“我不看，家里没有电视机。” “那你平常都在干什么呢？” “平常我都在跳舞，画画，练书法，弹钢琴，读故事书。” “哇，海星会的可真多啊，我要好好向海星学习呢，我只会画画。” “可以啊，要是你有想学的，我可以教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锐，爸爸妈妈都叫我小名锐锐，你也可以叫我小名锐锐。” “嗯，可以的。”李海星看着前面这个穿着蓝色t恤黑色裤子，有着一双星星眼的男孩子这样说着。 一周后 周五临近放学，学校在操场分发校服，老师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去领。 同学们一听能够出教室，都兴奋起来，一出教室门就在那里嬉戏打闹，老师让他们排好，有的乖乖听老师话排好队，有的还在那里闹着。 东方曜无疑是闹的最欢实的那一个，他一在人多的地方就管不住自己，左动一下，右动一下，跟着他刚交上的那些朋友们嬉闹。 李海星拉住东方曜：“站队！” “就不。” “你不站队等你回家后我就给叔叔说。” 东方曜无奈，只能乖乖站队，在不听老师话和一系列原则性问题上，他的爸爸妈妈是不会站在他这边的。 东方曜站好后，其他同学也跟着站好，老师看见这一幕，心中已经定下了当班长的人选。 校服领的十分顺利，老师叫李海星过来，问：“李海星，你想不想当班长。” 李海星思索一会，说：“如果老师觉得我可以的话，那我想当。” “好，你最近的表现也很不错，那在班会课时候就给你任命了，在老师不在的时候你要管好他们呀。” “老师，放心，我会的。” 放学后，李海星跟着东方曜一同走出校门，东方柏荣对他们挥手，东方曜见到爸爸就飞奔过去，李海星走过去很有礼貌的说：“叔叔好。” “海星好，今天你还是一个人去兴趣班吗？” 李海星点点头，说：“最近爸爸妈妈都工作忙，上课的地方还好离学校近，就不用麻烦爸爸妈妈来送我。” “那好，海星路上慢一点。” “好的叔叔，叔叔再见。” “小曜，明天舞蹈课见啦。” “好，再见。” 东方曜挥手向李海星说再见，东方柏荣拉着东方曜往家走。 天空灰蒙蒙的，风有些大，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海风吹着东方曜蓬松的头发在风中漂浮。 “爸爸，你知道吗？今天发校服了，是蓝色的，是大海的颜色，我很喜欢。” “这样嘛，小曜喜欢就好。” “我新交到的朋友小茵也很喜欢，李海星说她不太喜欢蓝色的校服，她还是喜欢红色，可以后都要穿校服了呢。” “还有，李海星今天被老师任命为班长了呢。” “真的嘛，那海星很厉害呢，你要向她多学习学习呀。”东方柏荣说。 东方曜撇嘴说：“她才不厉害呢，她不就是在我领校服的时候没站队管了我一下嘛，怎么就能当上班长？” “哦，小曜又调皮没站队嘛？” 东方曜一听，大觉不好，怎么就把自己没站队的事情就这样说漏了呢，他低下头，说：“对不起，爸爸我以后都好好听话，不给老师添麻烦。” 东方柏荣摸摸他的头，说：“小曜知错能改就好。” “这周末上完舞蹈课一起去看阿嫲好不好啊。” “好！我特别想吃到阿嫲给我做的米粉，扣肉，鱼生，还有酸笋鱼。” 东方曜说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东方柏荣说：“小曜真是个小馋猫。” 秋去冬来，一学期已过，期末考试的成绩也发下来。林兰芝看着东方曜交给他的卷子直发愁。 “这五加三还能等于七？七加八能等于十六吗？” “‘自己’的‘自’拼写出来还能少写一横？‘己’还能写出头？” 东方曜低下头不说话，林兰芝看着他的样子，生气说：“上次期中考试完之后说什么来着，你答应过我出过的错误不会再犯，如果再犯会怎么样？” “会打手心。”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没什么商量的了。”林兰芝拿起衣架，东方曜颤抖着将手伸过去，挨了几下打。 这打不重，东方曜的眼睛里还是噙满了泪花，比起手上的一点疼痛外，他更自责的是自己考试的时候为什么不认真答题，还错了那么多。 这时，东方曜家的门被敲响，林兰芝过去开门，看见是李海星，便说：“海星来了，是来找小曜玩的吗？不过今天实在是抱歉，他不能跟你出去玩，小曜因为成绩不理想在接受自己的惩罚呢。” “他在担心成绩吗？”李海星想了一下，说：“如果阿姨相信我，我可以教小曜的。”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海星呢，你还要上那么多的课呢。” “阿姨，不麻烦的，可以明天上午让小曜过来，下午刚好我们可以一起去练舞蹈呢。” 林兰芝点头同意，说：“好，那就麻烦海星了。” 东方曜在屋内听着，推门出来，说：“我不去，你考那么好，就是过来在我跟前炫耀的，怎么可能会好心过来帮我？” “小曜，我没有那个意思的，我希望你能够跟我一起变好，我希望下学期我的排名后面跟着你的名字。” 尽管不情愿，第二天早晨东方曜还是去了。李海星的家对他来说很熟悉，从小到大他们经常在一起玩，也经常去各自的家串门。 李海星拉着他坐在书桌前，拿出她那考了双一百的试卷。东方曜不好意思的拿出考了五六十分的试卷。 她看着他的成绩直摇头，说：“我来给你一道题一道题慢慢讲。” “好。” 李海星讲得很细，东方曜在那里听着，在他走神的时候，李海星都提醒他认真看题。 时间过得很快，试卷也讲的接近尾声，李海星轻松不少，说：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说完，她坐到钢琴前，打开琴盖问东方曜：“今天你想听什么曲子呢？” “还是激烈一点的。” “柔和的不好吗？” “不好，那样没办法跳我新学的舞步。” “好。” 李海星弹奏起来，东方曜跟着钢琴的曲调跳起舞来，舞步很连贯，也很优美。 一曲跳完，李海星说：“要不我教你弹钢琴。” “都说过了，我坐不住的，我不学。” “好。” 东方曜看李海星钢琴上放着的几个奖杯无影无踪，问：“我和你一起得的那几个奖杯呢？” 李海星的眼眸暗淡，说：“摔坏了，就扔了。” “那么珍贵的东西，应该要好好保存，你怎么能就把它摔坏呢？” “没有为什么！就是坏了，扔了！” 李海星在加重语气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已经有了一层水雾，按着钢琴的手也发出不和谐的音调。 “小曜，说真的，其实我很羡慕你，你有什么东西不会，有人陪着你，教着你一步步走，我什么都要自己学，自己摸索，学不好就会挨打，还会挨骂，珍贵的东西也能说摔就摔，我学的再好，考得再多，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东方曜听完这话，心里明白那奖杯到底是谁摔坏的，他想起妈妈的话，走过去说： “怎么会呢？”东方曜坐到她身边，两个人并排坐到琴凳上，说：“我会在意你的啊，你这次可考了我们全班第一，真的很棒，很厉害，我真的特别羡慕你，虽然我有时候也调皮，见到好玩的东西就想去玩一玩，不太听话，但是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我很在意你，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好朋友，以后也还会是的。” “以后会一直是吗？” “会的呢。” 东方曜伸出小拇指，说：“我们拉钩，这样就会一直是。” 李海星也将小拇指伸过去，勾住他的小拇指，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第二十六章 随风（5） 朵朵浪花拍打着礁石，骄阳似火，开一瓶汽水，夏天的气氛烘托的刚刚好。 海城市第一小学在炎炎夏日迎来了学校组织的踏浪活动。 春去秋来，东方曜和李海星都已经升入三年级，两个人的个头又都长高不少，不过还是李海星比东方曜要高。 “给你再说一下，去海边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听老师的话，不要乱跑。”林兰芝不住在叮嘱着他。 “放心妈妈。”东方曜做了个敬礼的手势，说：“我一定会乖乖的。” “东方曜”李海星在门口叫他，他应了一声：“来了。” “妈妈，那我先走啦。” “好，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东方曜和李海星并排走着，路边有推着小车买冰粉的阿婆，看见两位个头高挑，模样俊俏的小朋友招呼道：“靓仔，美女，冰粉来一份不？” 东方曜看着那冰粉，摸摸裤兜里的零花钱，说：“阿婆，那就来一份。” “好嘞，小美女，你要不要？” 李海星看着那舀上来的盒装冰粉，不住的吞着口水，最后还是说：“阿婆，你给他打一份就行了，我不要。” 东方曜觉得奇怪，问：“你妈妈不给你零花钱的吗？” “给，不过我最近都用光了。” “这样啊，早点说嘛。”东方曜从兜里又掏出一毛钱，总共两毛钱递给阿婆，说：“阿婆，买两份。” “好嘞，靓仔。”阿婆熟练的打了两份冰粉递给东方曜和李海星。 “我回家跟妈妈要钱，把冰粉的钱还给你。”李海星立刻说。 东方曜说：“哎呀，一毛两毛的还要还来还去的，就当我请你吃啦。” “不行，妈妈说只要是借的，就一定要还。” “都说是请你啦，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你可以下次有零花钱的时候请我不就好啦。” 李海星听到这里稍微紧张了一下，之后她还是点头，说：“好，下次我有钱之后就请你吃。” 冰粉的凉意从喉咙顺到胃里，舒服极了两个人周围的暑气都消散不少。东方曜觉得那冰粉味道很好，说：“下次再碰见那位阿婆，我还要再买一份。” 李海星有些愣神，东方曜说完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点头“嗯”了一声。 两个人走到海滨公园。老师正好在清点人数，他们将吃完的冰粉盒子扔到垃圾桶，立刻集合站队。 踏浪活动就是沿着海岸线在沙滩上赶海，玩沙。 东方曜和李海星从背包里拿下准备好的小铲子小筒子，和同学们沿着海岸线寻找贝壳和海螺。 东方曜看到沙滩上有一片凸起的地方，拿铲子迅速的去挖，废了好长功夫，只挖到一片破碎的玻璃，他不高兴的将那片玻璃拾起来扔向海洋。 “不要这样做，海洋是很多小鱼的家，玻璃会划伤他们的。”李海星制止着他。 “我只是觉得那样很好玩，下次不会啦。”东方曜说完就跑向远方，他又发现了一只小螃蟹，跟着那只小螃蟹跑，他拿铲子将小螃蟹铲起来，准备放到桶里，小螃蟹快速动着腿从铲子滑落下来向海里跑去。 东方曜赤着脚向海里追赶，一个小浪花打过来，小螃蟹不见了踪影，他只能败兴而返。 同班同学张强经常会来海边赶海，不一会他就挖到了特别多的贝壳和小螃蟹，他看着远处的大海，要是能够去海里面，那里面的鱼和贝壳可是比退潮的海滩上多。 而老师为了安全不让他们下海，自己一个人去也不安全，他看向他在班里的好朋友东方曜，他走过去，问:“敢不敢来一场男子汉之间的比赛。” “好啊，怎么比，比什么？”东方曜一听来了兴致，连忙问着张强。 “敢不敢下海去捞贝壳和螃蟹呀，那里面的可比岸上的多。” 东方曜看了一眼他，说：“这我还真不敢去，老师说不让我们下海游泳呢，说不安全。” “怎么，怕了，是怕我游的比你快，找到的东西比我少嘛？” “我没有，我不怕。”东方曜反驳着。 张强指着远方说：“既然不怕，那我们就一起去，看到那块礁石了吗？谁先游到那里，谁就是真正的男子汉。” “瞧不起谁呢？那个距离又不是很远，你等着，你就只有乖乖认输的份。” 两个人偷偷把衣服脱掉叠好放到一边，在远离同学和老师视线范围处悄悄下了海。 碧绿的海水闪着白色的光芒，非常凉爽，两个人甩着臂膀，争先恐后的向那块礁石游过去。 李海星刚帮周锐和胡茵拿桶子堆砌起来一座小沙堡，她环视一周没有发现在沙滩上赶海的东方曜。 “奇怪，小曜他去哪里了呢？” 她拿着小桶子在沙滩上寻找，找了半天，在一块当着的石头背后，看见东方曜的桶子在一旁放着，连衣服也是，李海星抬头看向远处，发现东方曜和张强在海里游泳！ “小曜，张强，快回来，这里浪大，不能在这里游泳的！” 李海星朝那两个游远的人喊道，这喊声很快吸引老师前来，老师快步走到李海星身边，问：“怎么了？” “他们下水去游泳了！”李海星指着那两个人。 “这简直是胡闹！这里暗流多，浪又大，是不适合下水的，他们怎么就下去了？！” 老师在岸边喊着：“东方曜，张强，赶紧往回游！” 东方曜和张强已经游远，耳边全是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当他们一同触碰到那块礁石时，远远往岸边一看，大呼不好，老师和同学们都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完了，完了，这回指定要挨骂了！”东方曜说。 “怕就不是男子汉，不过我只知道在这多待一会，就多危险一分钟。” 两个人只能灵活的向岸边游去，忽然，东方曜的脚不知道被什么勾住，怎么游都挣脱不开。 “张咕噜噜救咕噜噜。” 张强已经游远，没有听见他的呼喊。 东方曜呛了好几口水，他挣扎着，就是游不到前面，他就是像一个小黑点，在如蓝宝石一样碧海上急速下沉着。 鼻子和肺里都涨得难受，东方曜想要呼吸一口空气都是奢侈品。 意识的最后，他只看见一束太阳的光亮穿过海面，照亮海底那一下片雪白色的沙子 “月月月月你醒一醒。” “醒一醒” 是小天使的声音吗？我是死了吗？我爸爸说过人在去世后是会上天堂的，我现在在天堂吗？ “不过，小天使叫错我名字了呢，我以前叫月月，我现在叫小曜。” 东方曜憋着一口气想要告诉小天使，然而他怎么都张不开嘴。 “小小曜，醒一醒，醒一醒” “这回小天使叫对了我要告诉她” “咳咳咳” 他猛地张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将呛进肺里的水全部咳了出来。 视线渐渐清晰，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阳光照在李海星因为紧张变的通红的脸颊上，那双带着泪花的眼睛扑闪扑闪着，樱桃般的小嘴呼喊着他的名字，是那样的美丽。 如果天使有模样的的话，在东方曜心中，一定是他现在看见的样子。 “醒了醒了，东方曜他醒了。” “太好了，太好了。” “小曜，你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呜呜呜呜东方曜可真是吓死我们了。” 东方曜看着他们不说话，李海星扶着他缓慢的坐起身，呼吸了几口空气，猛烈的咳嗽着，将剩下的水全都咳出来。 “还还好”东方曜感觉不难受后，断断续续的说出那几句话。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老师严肃的说：“都说了这片海域不能下水，东方曜，你怎么还是下去了，老师的话全当耳边风了是？你要是出点事老师怎么好跟你爸妈交代？” “老师对不起，我我错了。”东方曜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李海星将他的衣服拿过来披到他身上。 “先别急的认错，你应该感谢李海星，要不是李海星先发现你跑去海里游泳，发现你游回来状态不对，也不能那么快叫到安全员来救你！” “这次长点教训，下次不要再莽撞做事了！” “谢谢，以后我会多考虑的，老师。” 老师将东方曜送回家，一五一十的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林兰芝听的心惊肉跳的。 一边不住的给老师说着谢谢，一边不住的给老师道歉。 等到老师走后，林兰芝冷着脸，拿起墙角竖着的木棍，叫东方曜过来，东方曜听话的过去。 “中午走的时候你怎么给我保证的？”林兰芝问。 “要听老师的话，不能调皮。” “你既然都知道，你怎么还偷偷下水游泳了呢？！要不是李海星发现的早，及时叫老师过来，你是不是就眼睁睁看着我失去你吗？！” “不是”东方曜愧疚的低下头。 “那你觉得自己该不该受惩罚？” 东方曜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林兰芝含着泪，将棍子落到他的背上，这次打的比上次还要重一些。 上次打他的原因是在春节的时候偷偷放炮差点把耳朵炸伤，打他的时候东方曜还在那里躲着跑，一点认错的样子都没有。 这回东方曜任由那棍子落在他的身上，他没有躲也没有哭，他咬着牙，忍着痛，默默忍受着。 林兰芝也感受到他的变化，打了三棍子也没有再打下去，抱住他，哽咽着说：“小曜，以后真的不能再那样做了，妈妈是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我会的，妈妈。”东方曜轻轻回抱她，拍着她妈妈的肩膀安慰着。 海城市炎热的盛夏里绿树成荫，杂草丛生，海浪拍沙，蝉鸣整夜，燥热激发了一切，隐秘的情愫也悄悄酝酿起来。 第二十七章 随风（6） 鞭炮齐鸣，撕下褪色的春联，旧的一年就这样悄然而过，新的一年拉开序幕。 “阿嫲，我这样包可以吗？”东方曜拿着他自己包好的一个粽子，递过去找他阿嫲看。 他阿嫲陈桂英接过粽子，又绑紧了一圈，说：“小曜啊，这里还要再绑紧一点，不能让米漏出来。” “好。”东方曜看着阿嫲熟练的手法点点头。 “小曜。”林兰芝喊着东方曜。东方曜飞奔过去：“妈咪，回来啦！” “把水果和蔬菜提进屋子里。” “好。”东方曜将东西接住提着放进屋内。 陈桂英喊着说：“兰芝啊，你刚怀上孩子，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好的，阿妈。”林兰芝应了一声，走进屋内，坐到陈桂英身边，说：“我来包粽子，包粽子不太费力气的。” “欸，不用，你现在应该多休息休息，我啊还能干得动，就让我包就好啦。”陈桂英说。 东方曜拉着林兰芝的手说：“妈咪，现在有妹妹就好好休息啦，我也能帮阿嫲干活。” “你看。”东方曜指着他包好的那几个粽子，说：“这是我帮阿嫲包好的粽子。” 林兰芝摸着他的头说：“小曜真棒，都知道帮阿嫲干活啦。” “我一直都很能干的。”东方曜自豪的仰起头，接着坐到椅子上，拿起新的一片棕叶卷成三角状笨拙的放着糯米。 林兰芝看着东方曜的样子想起他的话来，问：“你怎么知道妈妈肚子里怀着的小宝宝是妹妹呢？” “我喜欢妹妹呀，有妹妹多好，我可以给她好多的糖果，给她买最漂亮的小裙子和小发卡，让她变得像童话世界里的小公主那样。”东方曜抿着嘴唇一边思索，一边说着。 “有小曜这句话，那一定会是个美丽的小姑娘。” “咚咚咚。”东方曜家的大门被敲响，林兰芝起身去开门，李海星站在门口。 “阿姨，除夕快乐。”李海星很有礼貌的向林兰芝问好。 “海星来了，快进来坐。”林兰芝招呼着她进来，李海星摇摇头，将写好的春联递给林兰芝，说：“阿姨，我是来送春联的，送完春联后还要回家接着帮忙，就不坐啦。” 林兰芝打开春联，不住的夸赞着：“海星这几年学的真认真，写的真棒！” “阿姨喜欢就好。”李海星说。 “对了。”林兰芝向屋里喊去：“小曜，海星来了，把包好的粽子装几个给海星。” “来啦。”东方曜听到后立刻行动，从储藏室里拿出塑料袋，将挑了几个粽子装好。 李海星推辞说：“阿姨，不要啦，家里也包好粽子了呢。” “那不一样，你不是也来给阿姨送春联了嘛。” 东方曜提着装好的粽子递给李海星说：“对啊，就当是你送春联的回礼了，你拿着就好，这里面还有几个是我自己包的呢。” “好，那就谢谢阿姨和小曜了。”李海星听到这里，没有再推辞，将粽子收下。 李海星回到家里，王英华准备张罗着做年夜饭，李海星将粽子递给她。 “哟，从小曜家拿来的粽子啊，看起来真不错，赶紧过来帮忙，等会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李海星将粽子放下，问：“爸爸呢？爸爸晚上回来吃年夜饭吗？” “谁管那家伙的死活，那家伙想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死在单位上，你做你的，别管那么多！”王英华停下手里忙着的动作，没好气的说着。 “哦，我知道了，妈妈，我不问了，我现在就过来帮你洗菜。” 李海星走到厨房去给她妈妈帮忙，她爸爸已经好几天没回家，她很想让爸爸回来陪她，但他又很害怕他们两个吵架。 她洗着菜，水流哗哗的响，触碰到山药的时候她突然愣住神，任由水接满了一盆子。 王英华看到她这个样子，生气说：“就洗个山药用的了那么多水吗？！是没有教过你吗？！你怎么回事？！最近怎么老是发呆？！” “抱歉，妈妈。”李海星回过神来，将水关掉。 “小曜，慢一点。” “好。”东方曜小心翼翼踩着凳子将春联和福字贴到门口，红艳的春联和福字将年味衬托的更浓了。 他在贴窗帘的时候又听见李海星家里传来的声音，他皱了一下眉头想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他听见她妈妈在叫他。 东方曜只能从凳子上下来，走向屋内，问：“妈妈，什么事呀？” 林兰芝在东方曜卧室里看见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封信纸，还有一些干花和羽毛，看起来像是个小礼物，她问：“小曜，这个瓶子是做什么用的呢？” “这个啊，是给李海星的礼物，她明天过生日，我给她准备的。” “好，小曜真是有心了呢，给你拿礼品袋装一下。”林兰芝说。 “嘻嘻，好，这也算是回礼啦，上次过生日的时候李海星不是也送了我一本书嘛。”东方曜说。 “小曜，忙完了没有，可以来帮阿嫲洗一下菜吗？”陈桂英喊着他。 “好的，阿嫲，我这就过来。” “花蛤洗的时候倒一点点盐，这样吐沙才会快。” “嗯。”东方曜学着他阿嫲的样子操作着，不一会花蛤都全部洗好，陈桂英拍手说：“小曜真聪明，一学就会。” “是阿嫲教我教的好啦。”东方曜说。 太阳渐落，星辰渐起，社区内家家户户都已经吃好年夜饭，人们有的守在电视机前看今年新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有的在座机前挨个给亲朋好友通电话，交流着，拜着早年。 电视机的春晚播放着《山路十八弯》的歌曲，东方曜跟着表演者大唱起来，林兰芝说：“小曜，声音小点，我给你姨妈打电话着呢。” 他连忙捂住嘴，说：“好的，妈咪。”之后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听不见。 “呦，刚才那唱歌的是小曜，兰芝，好几年没见，小曜都应该长成大小伙了。”林兰芝的姐姐林语嫣在电话里问着她。 “那可不嘛，才9岁的人，个子都快一米六啦，今年还帮阿妈和我干活呢。” “真优秀啊，我还听说今年小曜跳舞又得奖了呢，要不要考虑让小曜过来帝都上学啊，这里资源可比海城市好，我也认识些好的跳国标舞的老师，能够带带他。” “我回头问问他想不想去，不过去帝都那里的学校也还要考，就看小曜他自己的努力程度，他啊在海城市可以，在帝都可就不一定。” “行，那你考虑一下，小曜要过来的话随时联系。” “好，可以。” 东方曜没有听到他妈妈和他姨妈的谈话，他现在已经看着《瞧这爹俩》的相声捧腹直笑。 “哈哈哈哈哈从狗嘴里抢”他听到这段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学习不刻苦，不如卖红薯，不信瞧你爹，从小二百五。”东方曜有模有样的学着最后一句相声词：“寒假结束后我一定要给张强去说这段。” 春节晚会的节目接着播放着，到小品的节目东方曜就跟着说几句，到舞蹈的节目他就跟着电视上一起跳舞，到唱歌的节目他就跟着一起唱。 他阿嫲陈桂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的表演，又看看东方曜的表演，说：“小曜学的可真像，将来一定也能在春晚上看到小曜的表演。” “会的，阿嫲，我看电视上那些比我还小的孩子都能在春晚上表演，我好好练舞，将来也一定会去的。”东方曜点着头说着。 “那阿嫲就等着，看我们家小曜在春晚上的表演啦。” “铃铃铃。”林兰芝刚挂断电话，电话又响起来，她接上电话：“喂。” “喂，兰芝啊，新年快乐，最近怎么样啊。”东方柏荣说。 “还可以，今年我没怎么累着，是小曜帮着我打扫卫生，帮着阿妈做年夜饭，贴春联，我就成了个大闲人了。” “哈哈，你可不闲，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这个就够你闹腾了，最近我工作忙，不能陪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阿妈和小曜都在，放心好了，你就好好忙你的工作，在n国照顾好自己。” “对了，你年夜饭吃了没有。” “吃了，公司请客，n国他们也是过春节的，就都一起吃了。” “那就好，你在那里也辛苦了。” “没事，我在这里多挣点，也能好好的养活住你们嘛，我下个月结束工程就回来，可以和你们相聚了。” “好。” “英华，开门！”李海星的家门被李赢洲重重的敲着，他又喝得醉醺醺的，如果他的手没有扒到门上，他绝对是要栽个跟头的。 王英华在沙发上静静坐着，李海星跑向大门去给她爸爸开门。 王英华怒吼道：“你再给他开一个门试试！！小没良心的！白养你了，好赖人都分不清！” “可是”李海星将“那是爸爸”后半段话憋了回去。 “上次他给我们娘俩保证的什么来着，他说他要再喝酒，就让他死外面，别回来，你这都忘了吗？！” “没有妈妈。”李海星小声辩解着，她的眼泪又布满双眸，忍不住想哭，可一边是妈妈，一边是爸爸，都是她爱的人，她能怎么办呢。 李赢洲见王英华没开门，敲的声音更大：“王英华，给老子开门！老子拼死拼活的，在外面干，不就喝点酒！你就这样对待老子！” “不要拿这种话来搪塞我！你就是嘴馋！嘴脏管不住自己！每次都要喝醉！老娘我今天就跟你杠到底，就不给你开门！你能怎么样？！”王英华毫不客气的在屋里喊着。 “王英华，我日你妈，羞先人的货！老子老子找你真是倒了他妈八辈子血霉！” “日去，我妈在坟里躺着呢，赶紧走，这个家不欢迎你！” “他妈的，老子还不信连家门都敲不开了！”李赢洲重重敲着“咚咚咚”一下比一下声音大。 到最后他敲累了，趴在门上。李海星跑到她妈妈跟前哽咽着说：“妈，就把门给爸爸打开，爸爸也要回家啊。” “回家？！回什么家？！这个家有他没他都一样，你今天要是把门给我打开，李海星，我告诉你，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王英华严肃的说着。 李海星吓得直发抖，她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去年新买的电视机里歌舞不断，欢笑不绝，家里剑拔弩张，冰冷如冬。 “外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吵？李哥，你怎么躺在这里啊？”林兰芝在听见隔壁的敲打声后，推开门进行询问，东方曜跟在她妈妈后面。 李赢洲揉揉眼睛，看见是个女人，在酒精的作用下，以为是王英华，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抬起手狰狞的说：“别以为老子不敢打你！跟老子作对你还嫩了点！” 李海星在听见林兰芝的询问声后更加害怕，她知道他爸爸在喝完酒后有摔东西打人的毛病，但兰芝阿姨还怀着小宝宝呢！ 她拔腿起身冲到门口，王英华看着她这样子喊道：“一个两个的，尽都是白眼狼！” 她将反锁的大门打开，先拉住她爸爸的衣服，之后推着他进到家门里。 “你他妈的怎么不干脆死外面？！”王英华在院子里喊着。李赢洲憋了许久的呕吐物在肚子里再也存放不住，“哇”的一声全部吐出来，洒满整个院子。 他吐完后，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向那上面撒尿。 王英华赤红着眼睛看着，之后是歇斯底里的吼叫：“李赢洲，我日你妈，这辈子我跟着你，算是完了！” 李海星站在门口怔楞这看着那一幕，之后她把门重重一关，老旧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响声，似乎是在替她喊出心中的声音。 她跑了出去，东方曜看见后迅速跟在她身后。林兰芝远远的喊：“小曜慢点跑，小心摔跤。” 李海星漫无目的的跑着，街边有人放大串的鞭炮，有人放烟花棒，有人放火树银花，还有小礼花。 她看着那些炫丽的光亮在她的眼里变的清晰，又变得模糊，她的内心像石块一样冰冷，丝毫感觉不出来那些烟花的美，只觉得烧完后的那些烟尘熏着她流泪的眼睛刺痛，就像熏着破碎的她一样。 不知不觉，李海星跑到海边的沙滩前。漫天繁星在海水上却印不出一点印子，即使印出来，也很快被海浪拍散。 阖家团圆的日子，沙滩显得很是冷清。李海星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呆呆的看着那海水一下一下的拍打到沙滩上。 东方曜气喘吁吁的跟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李海星见到他，问：“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我不放心，来看看你。”东方曜如实说着。 李海星笑了一下，说：“你都看见了？” “看见了。” “小曜，真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经历这些，生活就是这样的吗？” 东方曜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生活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这样，又能是哪样呢？爸妈都认为我还小，这些事经历过去后，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就会忘。” “可是，小曜，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忘不了，为什么我还记得我爸爸第一次动手打我妈妈时候的惨叫，记得那破碎的杯子，记得那摔碎的碗，记得我那再也补不好的奖杯，还有刚刚那恶心的一幕？” 李海星哭喊着说着这些，沙滩上散步的人都忍不住侧目看她。 东方曜抬起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李海星哭得更大声：“小曜，我真的好累啊，你告诉我，是我做错了吗？为什么我怎么做都不对，如果我做错了，我会改，如果不是我做错了，那到底是谁错了呢？” 东方曜听着她的哭声，眼眶也湿润起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成年人的世界对他来说还太复杂，不过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李海星，她没有错。 “你没有错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谁对和谁错，不过我觉得你已经做了你能够做的一切事情，剩下的应该就是叔叔阿姨他们的事情” “小曜，你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李海星看着她问。 东方曜点头说：“我就是这样想的，李海星，如果我是你，说真的，我觉得我不会做的比你好。” “你已经很坚强了，比我还要坚强，我真的挺佩服你的。” “谢谢你，小曜。”李海星擦了擦布满泪痕的脸：“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安慰，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东方曜说：“可别忘啦，我们是拉过勾，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嗯，一辈子的好朋友。” 东方曜看李海星还在低着头难过，说：“我给你唱首歌。” “好。”李海星点头说。 东方曜哼唱起来他在电视上学的那首歌：“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李海星就在那里坐着静静的听着他唱，唱完后鼓掌说：“唱的真好听，小曜不光跳舞厉害，唱歌也很棒呢。” 东方曜听到夸奖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你喜欢听就好。” “嗯，我很喜欢，听完你的歌声后，心情都变得好了不少。” 这时，海那边的天空放出炫丽的烟花，紫色的，白色的，蓝色的，金色的花整齐的开放在天空，将翻涌着浪花的那一片海照亮，也将他们坐的这一片沙滩照亮。 李海星指着那天空上的烟花，说：“看来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呢，那烟花真美，真漂亮。” 东方曜看看李海星被烟花照亮的脸，又看看烟花说：“确实很漂亮。” “看那个烟花，好像流星呢！我要对着它许愿。”李海星说完双手合十对着它许愿。 东方曜说：“是该好好许个愿。” “以及，李海星，生日快乐” 许完愿的李海星睁大眼睛说：“依旧还是小曜记得我的生日。” “我当然记得，我还给你准备礼物了呢，明天我送给你。” “好。” 东方曜问：“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呢？” “我啊。”李海星说：“我的愿望是成为优秀的舞蹈家和歌唱家，让世界听到我的歌喉，看到我的舞姿。” 第二十八章 问询 海城市公安局 “姓名” “东东方曜” “年龄” “9岁” “小朋友，别紧张，我们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好” “李海星出事的时候，你和她在一起吗？” “在” “事情的经过可以跟我们说一下吗？” “我和她相约一起去崖山公园玩，我和她走到海崖附近她没有站稳滑了下去我拉住她没有拉住她她掉了下去。” 东方曜在说这句话时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身体不断的颤抖着，胳膊上处理过的擦伤还隐隐作痛，不断警醒着他真实发生的一切。 “你没有将她推下去吗？” “我不会我不会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喜欢的人我不可能那样做” “警察叔叔把我抓走求求你把我抓走我做错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 东方曜激动的情绪再也收不住，嚎啕大哭，他的眼睛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哭喊声在整间询问室里回荡。 警察看着他的样子，说：“好，可以了，可以让他回家了。” “警官，李海星那姑娘找到的可能性大吗？”林兰芝问。 警察摇摇头说：“可能性不大，那地方高，地下暗流又多，我们也会尽力搜寻，不过这已经几天过去，估计希望渺茫。” 林兰芝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警官。” 问完后，她泪流满面的抱住东方曜，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小曜，没事，没事。”随后她拉住东方曜的手走出询问室。 陈桂英在门口等着，见他们出来抱住林兰芝和东方曜哽咽说：“没事了，没事了，说清楚就好，我们回家。” “兰芝啊，你还没有出月子，情绪不要太激动。” “小曜，小曜，没事啊，唉，都过去了。” “过去了，说的到好听？！”王英华见到她们，站在她们跟前，赤红着眼睛在走廊里歇斯底里的喊着：“你儿子和我女儿一同出去的，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你说这账怎么算？！” “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呢，我女儿死得不明不白的，连尸体都找不见！”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们一家子还真是心肠歹毒，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句没事就过去了，告诉你！这事没完！” “警察不判你儿子和你孙子罪真是太没天理！我可要判，你们家儿子就是杀人犯！” 东方曜哭着跪在王英华面前说：“阿姨对不起是我太贪玩了是我的错我没有没有将她救起来对不起您打我骂我都可以实在不行让我也跟着跟着她一起一起掉下去只要只要她能够回来” “小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要这样”林兰芝将他扶起来，转过头说 “您言重了，我家儿子我再了解不过，他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你既然说没完，那么你们怎么样才能够息事宁人。” 王英华点着头说：“息事宁人？好，很好，你们就好好惯着他，这么小就敢杀人，将来还不一定能干出什么事呢！” “要想息事宁人是，我们家养大一个女儿也不容易，12万，三天后，一分不少给我拿过来，否则这事就不算完！” 王英华怒吼着说出这句话，之后她转过身，掩面痛哭起来，李赢洲从走廊的椅子上站起身冰冷的看了林兰芝他们一眼，连连叹气，摇着头扶着王英华向警察局的门外走去。 “妈妈，我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是个杀人犯”东方曜拉住林兰芝的衣袖，眼神空洞，出生神的看着李赢洲和王英华远离的方向。 林兰芝扶住他的肩膀，说：“小曜你不是你已经尽了你最大的努力去救她” “可是可是如果我不走那么靠前她是不是就不会掉下去呢？”东方曜的眼睛里的泪水又模糊双眼，打湿了他的衣襟，他脚底下感觉踩得不像是坚实的地板，而是那天他站着的海崖边。 “小曜，不要想了，我们回家。” 林兰芝拉着他回家，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光滑的薄冰上行走，不知道何时会坠入冰冷的深渊，无法抢救。 东方曜觉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自己。 东方柏荣听到这件事，向单位告假，在林兰芝他们回到家的时候，他也刚走到家门口。 林兰芝看见东方柏荣，小跑过去抱住他，哭着说：“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看好小曜，没有教好他对不起对不起。” “兰芝，你身体还虚弱着，别哭，别太伤心”东方柏荣紧紧抱着安慰着他，东方曜在旁边发着愣看着这一幕，他不敢上前，就那样站着。 东方柏荣看见他，叹了一口气，说：“过来。” 东方曜机械的迈着步子走过去，面无表情，他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东方柏荣。 东方柏荣看着他的样子，说：“小曜，爸爸知道，在危险来临时，你已经尽全力去挽救她，没有救上不是你的过错，但你要知道，外界不会这样想你，他们都只认准最终的事实，你要知道，除了家里人外，认准事实的所有人都不可能原谅你。” “爸，我知道，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也不求那些人的原谅。”东方曜哭泣的说着这些话。 东方柏荣看着他说：“除了那些人不能原谅你以外，你可能要带着很长一段时间去为她的事情感到自责，会很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的爸爸，我会带着这份心，去去赎罪的。”东方曜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从这一刻，他就决定，要带着李海星的那一份活下去，去偿还他所犯下的罪。 “我想自己待一会。”东方曜说完走进卧室，他抬眼看见书柜上放着的那些奖杯，没有一座不残留着她的身影。他想着他跟李海星跳舞时拉着她手的触感，想着跟着她的配合，不由自主的在卧室里跳起舞来。 似乎舞蹈能够让他暂时忘掉悲伤，忘掉一切。 他不知疲倦的跳着，跳着，直到黑夜浸透卧室的每一片角落。 “隔壁今天怎么还没有弹琴呢？李海星她”东方曜正想着这个问题。 他突然意识到，李海星在他眼前已经掉下去，他没有拉住她，她不可能再弹奏出乐曲，再来给他的舞蹈伴奏。 月光透过窗户，轻柔的洒落在那些金子，银子还有水晶制成的奖杯上，亮闪闪的，美丽极了。大卧室内他刚出生的妹妹似乎呛住了奶，在不住的哭咳着，他爸妈在那里哄着。 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上周他们还一同去上学，还一同相约出去玩，而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李海星已经掉落海崖，是从他手里掉下去的，是从他眼前掉下去的，救不回来，也不可能救回来。 东方曜站在漆黑一片的房间内，出神的想着，想着自己的幼稚，想着自己的可笑，想着自己还大言不惭的要保护她，可哪一次不是她在保护他呢？不是她坚强着支撑着那样的生活，默默消化着那样的一切。 “东方曜，你真可笑，改了名字就能改变一切吗？长高就能保护她吗？那些幼稚的安慰真的能让她忘掉家里的不愉快吗？为什么你在这里，她呢？她为什么离你而去了呢？你为什么没有能力救她？你为什么还活着？”东方曜诘问着自己，笑着自己的幼稚，笑着笑着，眼泪又从眼角流下来。那些奖杯在他的眼里看起来格外刺眼。 林兰芝正哄着东方云姝，突然，她听见东方曜卧室内传来很大的声响。东方柏荣冲过去打开他的卧室门。 电灯开启，雪白的光亮照遍漆黑一片的卧室。 东方曜坐在地上，坐在摔碎的奖杯前，他的手指被奖杯尖划出血痕，不住的在流血。 “小曜，你这是在干什么。”东方柏荣问。 东方曜没有答话，鲜血从指尖汩汩的流淌下来，染红他穿的牛仔裤，染红白瓷砖铺好的地板。 他眼神空洞，看着那些摔碎的奖杯，良久，他说：“我就应该和李海星一样，那天，也从那海崖上滑下去。” 第二十九章 梦魇（1） 录音机里播放起熟悉的舞曲，东方曜和李海星手拉着手，在舞蹈教室里向陈琳和一众学拉丁舞的学生展示着这一段时间练习的成果。 随着有韵律的鼓点，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东方曜的洒脱和李海星的婀娜在这首舞曲里完美的展现出来。陈琳看着这两个优秀且认真的小孩，连连鼓掌。 “李海星和东方曜跳的很棒，在暑假的时候参加海城市举办的比赛当中又获得了一等奖，希望大家都向他们好好学习。”陈琳一边夸赞着他们，一边给其他学舞蹈的学生说着。 其他学生都向他们投来不同的目光，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不服的，而他们几乎都点头听着老师的话，因为他们确实跳的很好，很有水平，他们需要认真学习很久或许才能达到他们的水准。 陈琳让他们自由练习，东方曜和李海星又跳了一会，东方曜有些累，坐到舞蹈室的镜子前喝水，李海星还在那里跳着，东方曜喊了她一声：“别跳了，过来休息一会，喝点水。” “我再跳一会，这周五就要教师节了，给老师们准备的舞蹈可不能不认真。”李海星回应着手上和脚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 东方曜说：“可休息也是很重要的啊，休息好了我们再一起练嘛。” 说完他起身将李海星的水杯从她随身带的背包拿出来，拿在手上指向她说：“话是没错，但你也要喝水，喝一点水，喝完我跟你接着练。” 李海星见状只能停下动作，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水杯，喝了一些水，之后接着去练舞。 “李海星都不觉得累吗？明明还有四天的时间，用得了这么拼命嘛？”东方曜看看舞蹈教室挂着的日历：1999年9月5日。 他实在是想不通，而他看着李海星一个人在那里跳，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休息下去，跟着她继续跳起来。 这天无疑是东方曜练得最认真的一次，也是最累的一回，而对于李海星来说，这只是最平常再不过的练习，与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在一遍遍带有鼓点的舞曲响过，终于迎来海城市第一小学的教师节表演。 小礼堂内，每个班都展现出各自的风采，诗朗诵的同学声音整齐，合唱的同学童声嘹亮，表演话剧的同学将故事演得让人看了津津有味。不论哪一个班级表演过后，台下都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接下来有请四年级（2）班的同学带来拉丁舞表演。” 小主持报幕的声音响过，在台下后场的李海星悄声问东方曜：“你紧张吗？” “还好。”东方曜回答她。 “我也还好，如果你紧张，还是老办法。” “好。”东方曜伸出手来，李海星搭上去，像每次他们上台比赛那样照小声说了一句：“加油！” “加油！”东方曜向她小声回到，之后拉着她的手上台。 再熟悉不过的歌曲chillly cha cha在音响中响起。东方曜看向李海星的双眸，李海星也看向他。聚光灯打在他们身上，台下几百双目光看着他们，而他们的眼中此时此刻只有彼此的身影。 从5岁到9岁，每一场的表演也好，比赛也罢，他们缓解紧张的方法从未变过，那就是——他们眼中只剩下彼此。 通过双眸，他们仿佛能够互相慰藉，互相读懂彼此的内心世界，直达彼此的心灵，台下的观众也好，评委也罢，对此刻他们来说都不足为道。 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的时候，有的只会是那精彩绝伦的舞姿，有的只是彼此灵魂的触碰，有的只会是他们的默契的配合。 东方曜懂李海星，李海星也懂东方曜。 一曲跳完，两人在雪白的聚灯光下鞠躬致意。舞台前坐着的老师，站起身来为他们鼓掌，向他们投去欣慰的目光。同学们向他们欢呼起来，有些不认识他们的学生向旁边同学问：“这两位同学是谁啊？” “东方曜和李海星啊，这你都不认识，他们可是我们学校跳舞最厉害的，听说还拿过海城市好几次舞蹈冠军的奖杯呢。” “这么厉害啊，难怪他们跳的那么好。” “诶，还不止如此呢，他们不光跳舞好，听说他们学习也不差，只不过每次考试都是李海星第一，东方曜第二。” “天哪，这是什么神仙同学，我要是有他们一半优秀就好啦。” 教师节表演比赛的结果显而易见，所有老师都一致认为四年级（2）班的东方曜和李海星两位同学表演出色，校长将奖状颁发给台上的两个人，慈爱的向他们说：“你们要好好跳，现在为老师为学校争光，将来为国家争光，让世界看到你们的舞蹈。” “好，谢谢校长。” “谢谢校长。” 两个人拿上奖状后互相看了一眼，东方曜向她唇语：“又赢一回” 李海星笑笑，用唇语回他：“下次再来。” “好。” 1999年9月10日，星期五，天气：晴转多云。 今天教师节表演比赛，我又跟李海星一起跳舞，拿了奖状。我想我们会一直跳下去，奖状和奖杯不停的拿，就像校长说的那样将来为祖国争光，让全世界看到我们的舞姿 “小曜，阿嫲去医院给你妈妈送东西，你一个人在家好好写作业，天已经黑了不要跑出门去玩，外面最近不安全。”陈桂英一边在玄关换着鞋子，一边喊着叮嘱着他。 东方曜在台灯前一边写着，一边回应到“好的阿嫲，我在家会乖乖听话的，我会很安全的。” 他一不留神将“安全”两个字写在了日记本上，尽管他现在没有要在日记中表达“安全”的想法。 东方曜看着那两个字，为自己的不认真叹了口气，拿起胶带轻轻粘掉它。 写完了日记，他又看看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有一篇名为《周末出游》的周记。 “今天周五，明天周六，后天周天，周天晚上我们都要去练舞，明天李海星早晨要练钢琴，中午要学画画和书法，下午有时间出去玩，那我今天晚上和明天早晨赶紧写作业，中午的时候去看妈妈和妹妹，下午以完成老师布置的周记为名约她出去玩，她肯定不会拒绝的。” 东方曜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他在日记本上写完今天的日记后，拿出周记本郑重的写下《周末出游》这几个字，并在标题上写下明天的日期：1999年9月11日。 第三十章 梦魇（2） 1999年9月11日 潮起潮落，海浪翻涌，海岸边的红树林随着潮落渐渐浮出水面，朝阳缓缓从海平面升起，天边朵朵白云遮住深蓝色的天空，红嘴海鸥悠闲的在沙滩上散步，踩出一片片脚印，浪花将些脚印冲散，消失在茫茫海洋中。 东方曜从床上醒来，拉开薄纱般的窗帘，阳光透过窗户，轻柔的将他包围，他揉揉眼睛，向屋里喊了一声：“阿嫲。” 没有人给他回答，东方曜将衣服穿好，被子叠整齐，下床推开门，整个屋子里空无一人。 他踱步到餐厅，餐桌上已经准备好早餐，还留有字条：小曜啊，醒来就吃点早餐，阿嫲给你妈妈送饭去了，吃完饭好好写作业。 “好。”东方曜拿着纸条应了一声，之后将它折叠起来，坐在椅子上吃今天的早餐。 隔壁传来铁门关闭的声音，东方曜看看餐厅墙上的挂钟，时钟指向7点30分，心里想：“这么早走，不知道李海星她吃没吃早点啊。” 东方曜飞快从椅子上起身，踩着拖鞋穿过院子，打开铁门，向走远的李海星喊：“李海星，这么早走，你吃没吃早点啊？我家里还有点面包，要不你拿一些！” 李海星被这喊声吓了一激灵，她向东方曜喊她的方向看去，她似乎是哭过，眼眶红红的，吸了两下鼻子，压住情绪说：“不用啦，我已经吃过早餐了，你吃就好，我去上课啦。” “好，那你中午上完课后下午我们出去玩，老师不是布置了一篇周记，我们可以一起完成它。”东方曜看着她喊。 李海星没有回答他，沿着无人的街道快步走远。 东方曜回到家后，觉得李海星的状态很奇怪，昨天晚上隔壁家叔叔阿姨也没有吵架啊，她怎么又感觉像哭了的样子呢？ “我中午一定要问问她。”东方曜暗暗下定决心。 东方曜吃过早饭，简单收拾了一下，踩上他新买的鞋子。 “阿嫲和妈妈说医院不适合我这个小孩去，可是妹妹这都出生多少天了，我还没见过她呢，我要悄悄去，给妈妈一个惊喜。”东方曜这样想着，出了门。 东方曜在街上一边躲避着车，一边走着，他路过社区小卖部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可每当他一转头，那个人的视线就不见。 “真奇怪，是我的错觉吗？”东方曜想不通，只能加快脚步，一直到医院，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才消失。 “我想想，妈妈住在几楼来着？”东方曜走上电梯按了12楼的按键。 “小朋友，这么小一个人来医院，是来做什么的呀？”电梯里走上来一位护士姐姐，亲切的问着他。 东方曜乖乖回答：“我是来看妈妈的呢，妈妈刚生了妹妹，我想看见妈妈，也想见到妹妹。” 那名护士姐姐摸了摸他的头，说：“真乖，真懂事，这么小就会照顾人，是个优秀的孩子呢！” 随后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些，说：“唉，要是我也能够有你这样懂事的弟弟就好了。” “护士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呢？”东方曜不明白其中的话，眨眨眼睛询问她。 她微微一笑，说：“你不用知道，我只是有点感慨，好啦，去看你妈妈，我的楼层也到了。” “好。”东方曜看看电梯停在10层，点点头。 电梯继续向上行驶，“12层到了12yer to”东方曜跟在几位大人的身后走出电梯门，一出电梯门就在护士台前看见正在询问的陈桂英。 “阿嫲。”东方曜喊她，陈桂英转头，看见他，说：“小曜，你怎么过来了？！这是医院，小孩子不能随便来的。” “我想妈妈了嘛，我就过来了，妈妈呢？” “我带你去，先说好，去了可不能添乱。” “我会的，阿嫲。”东方曜拍着胸膛保证着。 林兰芝躺在病床上，旁边摇篮里他刚出生没几天的妹妹睡得正香。 东方曜一见到林兰芝就飞奔过去，扑到她身上喊：“妈咪。” “小曜，你怎么来了？”林兰芝对东方曜的到来很是惊讶：“医院离家也有一段距离，街上最近也不太平，你怎么就过来了呢？” “我想看妈妈和妹妹，就来了呗。”东方曜说。 林兰芝嘴上数落着他，心里为东方曜感到欣慰：小伙子长大了，也懂得关心人了。 “妈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想看看妹妹，最近都在上学还没见到妹妹呢。” “还真不凑巧，你妹妹刚吃了奶睡着啦，看可以，不过你要声音小一点。” “好。”东方曜捂着嘴，小心翼翼的凑到摇篮跟前。他妹妹悄悄的躺在小小的摇篮里，粉嫩嫩的小脸颊贴在垫好的毛巾上，小嘴半张，均匀呼吸着，睡得正香甜。 东方曜看着她，手不由自主的伸到她的小脸颊上，果然和他想象当中的妹妹一模一样，模样可爱，小脸也滑滑的。 “妹妹叫什么名字呀？”东方曜压低声音问着她妈妈。 林兰芝微笑说：“妹妹还没有名字呢，小曜要不想一想，给妹妹起一个。” 东方曜挠挠头，看到窗外天边舒展的白云刚好将升起来的金色阳光挡住，妹妹又像白云一样洁白柔软，他说：“叫妹妹小云怎么样，云彩白白的，软软的，我喜欢。 “小曜起云的这个寓意不错，不过妈妈觉得云有点男孩子，再加一个‘姝’字感觉怎么样，‘姝’有美好之意，也就是美丽的小云彩，你觉得怎么样？” “妈妈说的‘姝’是哪个字呢？我学过的字好像都没有用‘姝’这个读音来表达美好的呢。”东方曜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他妈妈说的哪个字，林兰芝招手让他过去，说：“来，妈妈给你写。” 东方曜将手掌递给她妈妈，林兰芝在他手掌上写下‘姝’这个字，东方曜第一次认这个字，感觉很新奇，不过他也深深记下了姝是美好的意思。 “姝，也有可能是特殊的意思，妹妹的美是特殊的！”东方曜脑洞大开的联想起来：“好名字，我喜欢呢！” “小曜可真会联想。”林兰芝看着他的样子笑起来。 “云姝，妹妹有名字啦，等回到家我要把我的玩具全都给她玩，让她每天都开心呢！”东方曜看着东方云姝说着悄悄话。 东方云姝似乎是知道自己有了名字，握着拳头的小手在柔软的床单上蹭了两下。 陈桂英带着护士进来，林兰芝看看东方曜，说：“小曜，妈妈还没有完全恢复，过几天恢复好，就可以带着妹妹回家，你躲着点车，慢慢回家，最近外面不安全，你要是能不出门就尽量不要出门。” “对，你妈妈说的对，你就听你妈妈的，小曜你先回家，护士阿姨要给你妈妈做检查了。” “是什么检查啊，我能在旁边看看吗？”东方曜好奇的问着。 “不行，这样会打扰到护士阿姨的，小曜，听话，你先回家。”陈桂英劝着说。 东方曜只能撅撅嘴，说：“好，那我就先走了，过几天再见妈妈。” “好，小曜最听话，最乖了。”林兰芝压住有些害怕的情绪对他说着，东方曜推开门走出去。 过了一会，林兰芝点点头对护士说：“可以开始了。” “刚才那是你儿子，可真听话，真乖，那么小就会照顾人，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我做梦都能笑醒。”护士说。 “不过你的身体也要多为儿子争点气，尽早把体内的脏东西排出去，你也可以回家跟儿子一起团聚。”护士一边按压着她的肚子，一边说着。 林兰芝点点头，说：“但愿。” 东方曜走到电梯里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让她看她的治疗，电梯又停到10层，刚才上楼的那名护士姐姐又进来了。 “护士姐姐好。”东方曜很有礼貌的向她打招呼，那名护士点头微笑，说：“真巧，又在这里遇见你了，你看完妈妈了。” “算是，有护士阿姨来给妈妈做治疗，妈妈就让我回家了。”东方曜说。 “这样啊。”那名护士出神的看向远方。 东方曜问：“护士姐姐知道是什么样的治疗呢？会不会很疼呀，我摔伤的时候擦酒精治疗也很疼呢。” “放心好啦，不会很疼的。”她摇摇头，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既然你看完妈妈，就早点回家写作业。” “好。”电梯到达一楼，东方曜点点头向那名护士姐姐挥手再见。 当他出医院门往回家走的时候，他有感觉又有人在他背后跟着他，他又向后回头看，却发现身后依旧空无一人。 “不会是坏人，妈妈总说会有人贩子来拐我们这种小孩，我还是赶紧回家的好。”东方曜想到这里，加快脚步。 回到家后，东方曜才松了一口气，他想：“既然有人贩子，那等李海星中午回来，给她说一声还是不要出去玩了。” 时钟指向下午2点，李海星家的铁门打开，李海星结束早晨和中午的课程回到家里。 东方曜听见声响，立刻跑过去敲李海星家的门，他还没上手，李海星就已经打开铁门要往出走。 东方曜看见她的样子，问：“你这是去哪啊？” “我想出去走走。”李海星回答的很简短。 东方曜说：“别出门玩了，今天我去医院看我妈妈的时候，有人一路上都在跟着我，我好担心会不会遇到人贩子，回来的特别快。” 李海星听到这里，眉头皱了一下，接着说：“这样嘛，不过我不怕。” 李海星说完就推门出去，顺便将铁门关好，东方曜跟在她身后，说：“你不怕，我可怕，还是别出去了。” 李海星没有听他的，自顾自的向前走，东方曜无奈，只能在身后跟着她。 “李海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东方曜跟在李海星后面越走越远，都已经超过他们平时经常来的海滨公园。 李海星转头看向他，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小曜，如果有一天我欺骗了你，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呢？” “怎么会呢，不过你要是有事情真骗了我，我还是会有些生气的，但你要说清楚，我就不会生气呢。”东方曜快步走到她跟前跟她说着话。 李海星红着眼眶，点点头，东方曜看着她的样子，问：“你最近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保护你。” “没事。”她哭着摇摇头，说：“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突然有些难过。” “好。”东方曜以为李海星还是因为家里的事情感到难过，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已经知道，有些伤害，追问的越多，对李海星来说越没有好处。 “小曜，你不是说今天下午约我出去玩吗，我刚才走的时候其实一直在想要去哪里玩，我想去看那片随着潮涨潮落的红树林，一起去崖山公园。”李海星抹了两把眼泪，收住情绪，带着泪痕微笑着对他说。 “我就说你怎么走这么远，早说是要去崖山公园嘛，也是，这个路程离我们最近的公园也就只剩下崖山公园。”东方曜一副恍然的样子。 “那就一起走。”李海星用小到听不见的声音应和着他。 第三十一章 梦魇（3） 崖山公园是海城市靠近海边的一座森林公园，沿着人造的，木质窄道缓缓走上小山去，高耸入云的树木，脚下茂密的植丛，远处的海洋，美不胜收。 最妙的是那里有一半凸出到海里的海崖，站到那海崖边上，能够看到成片成片的红树林随着海浪的潮起潮落，无数海鸟栖息在上面，海浪一来，它们展翅高飞，落日时分，金黄色或火红色的太阳将那一片海照射的波光凌凌，吸引无数市民前去观赏。若是有人拿了相机和画笔，在日落时分，来摄影或作画，那绝对是要拿奖的。 东方曜和李海星走进崖山公园。下午时分，太阳还挂在天空当中，稍微有些倾斜，朵朵白云不时将太阳遮住，或明或暗的光线穿过树林，落下点点光斑，照到木质的台阶之上。 美景未到观赏时，此时的公园只有下山的人，没有上山的人。 李海星走的很快，红皮鞋在台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东方曜在她身后气喘吁吁的跟着，跟了一段，他实在是跟不住了，弯下腰，双手扶膝，抱怨说：“李海星，我知道你腿长，但你能不能走慢一点，我跟你是出来玩的，不是来比谁爬山快的！” “好”李海星在前面停下脚步，东方曜跟上去，说：“这才对嘛。” 李海星见他跟上来，放缓脚步，向前走着，东方曜问她：“你今天怎么不问问我早晨去看妈妈的情况啊？” “阿姨怎么样？”李海星刚哭过，声音有些沙哑，她听到东方曜的话，立刻张口询问。 “妈咪感觉恢复的还不错，妹妹也很可爱，对了，今天我还给妹妹起名字了呢，她现在叫云姝，以后都可以叫她小姝啦。”东方曜开心的分享着上午的一切。 李海星点头淡淡微笑说：“挺好的。”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东方曜问：“你怎么不说说你上午上课的情况啊？你最近怎么了，怎么都不跟我分享你的事情啊？” “没有，没怎么。”李海星下意识的回答：“今天钢琴课复习了之前曲目，练了肖邦的圆舞曲，绘画和书法继续是临摹名师名家的作品。” “这不和上周学的一样嘛，还是这么单调。”东方曜撇撇嘴，觉得有些乏味，又问：“那天我借你的漫画书你看完了吗？胡茵问我借呢，我给她说你还没有看完。” “看完了。”李海星回答他。 “那就好，等我们回家后你给我就好。” 李海星点点头，继续向前走，东方曜环视看见周围茂密且翠绿的树木，说：“我在书上看见9月份的时候叶子都会慢慢变黄，而这里一年四季树上的叶子都是绿色的，我也好想看看作者笔下故都的秋是什么样子。” 李海星看着那些树木，轻声说：“你会看到的，将来长大去北方，去帝都，就会看见。” “应该也不用等到长大，你忘了，陈老师明年说我们年龄到了可以参加帝都的比赛，就能够看见帝都的秋天啦。”东方曜轻松的说着。 李海星握紧手，说：“确实，我忘了。” “你忘了没事，我记得就好。” “好。” 他们接着向山上走去，东方曜说什么，李海星就回答他什么，不多说一句，也不少说一句。 路边有歇脚的小亭子，在海城市还炎热的9月，两人走了很久，都已经满头大汗，东方曜见到小亭子就仿佛像见到了救星一般，立刻坐过去，说：“唉，真是，你走那么快，这一路上都没有买水，实在是太热了，你也坐过来，歇一会。” 李海星默默坐过去，这个高度透过树丛已经能看到远处蔚蓝的大海，看见渔船。看游轮，看见那连成片的红树林，海鸟在淡蓝的天空上飞翔。 “真美啊，像画一样。”李海星看着远处那片美丽的景色发呆：“是我梦中的场景。” “你不是和我经常来嘛，你也知道，这还不算最美的时候。” “我知道，只是此刻我觉得很美。”李海星说着眼眶又红了一圈，她抹了两把眼泪，站起身走到东方曜身边，轻轻拥抱他，说：“谢谢你一直以来都在我身边陪着我，保护我，对我这样好，我很感动。” “没事啦，我们以后我们都会互相陪伴的，一生很长，我们不是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嘛。”东方曜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着她。 “谢谢，有你陪伴着我到这里来，真好。” “走。”东方曜拉着她的手：“我们去海崖边上看看。” “好。”李海星任由他拉着手，向海崖边走去。 近处的红树林越发清晰，潮水渐落，碧绿的树冠露出水面。海浪拍打着金黄色的沙滩，帆船，游轮在蓝宝石一样的大海上航行，朵朵白云在天空中翻涌。 “这个时间段我还真没来过这里呢，果然崖山公园最美的地方，什么时候都是美的！”东方曜张开双臂感受着海风对他的吹拂，感慨着这里的风景，他每次来这里都会做这个动作，似乎是想要把那绝美的一隅拥入自己的怀中。 李海星和他每次来的时候，都要提醒他一句：“别靠太近，小心跌下去。” 今天李海星没有提醒他，东方曜觉得她今天终于不再多舌，可以更靠近海崖边一点，他向前走着，李海星跟在他旁边走着。 还差两三步，东方曜就要掉下海崖，李海星还是没有提醒他，他忍不住问：“你今天怎么”“不提醒我”后面的字他还没有说出来，李海星突然从海崖上滑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东方曜没有犹豫，迅速紧紧拉住她的手臂，说：“李海星抓紧我！不要松手！” 粗粝的岩石将东方曜的手臂划出一道道血痕，细小的石子从崖上滚落，因为重力 东方曜也不受控制的向海崖边滑过去。 “你你不要着急，你看你能不能借着岩石借着岩石攀上来。”东方曜半个身子已经搭在海崖边上，恐惧和害怕正在一点点的席卷着他，而他手上的东西比求生的本能更加珍贵，他是怎么也不会放手的。 李海星抬头说：“我我试试。”她将手搭到海崖边上，久经风化的海崖根本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她每按一下，那些岩石就破碎一些，东方曜趴着的地方也减少一些。 她试了两下，不再上手，东方曜着急问：“快点快点，我快支撑不住了。” 东方曜的半个身子又向崖边滑过去了一点，李海星抬起头来，赤红着眼睛说：“东方曜放放手，不然不然我们都会掉下去的。” “你别说话你别说，我是不会放手的。”东方曜摇着头哭着说：“再坚持一下，坚持坚持一下，等会或许就有人来了。” 东方曜在心里暗暗祈祷着有大人经过能够将他们救起来，可是没有一个人路过这里，粗粝的岩石将他的皮肉划得更深，他又向海崖边滑过去了一点。 李海星在他手上挣扎起来，他们两手臂的连接处早已有了一层薄汗，剧烈的挣扎根本抵不过这层润滑，她的手从他的手臂处迅速滑到指尖，最后一次挣扎过后，李海星从他手上坠落下去。 一切都静止了。 东方曜睁大眼睛看着急速下落的李海星，时间变得很慢很慢，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海鸥鸣叫的声音，对他来说全都变成了盲音，他死盯着她那惊恐的表情，他好像出现了错觉，觉得坠落过程当中惊恐不已的李海星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他说：“对不起。” 远处帆船上海钓的人两个男人，一名支着鱼竿在海钓，一名拿着望远镜在观察四周的风景，拿望远镜的那人左看看右看看，之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处海崖边上。 “快快快，别钓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 “有人从崖山公园的海崖上掉下去了！” “你确定吗？！谁掉下去了？！” “好像是个小姑娘，海崖旁边还有个小男孩，我看的时候他拉着呢，没过几分钟他没有拉住，那姑娘掉下去了！” “天哪，他们周围没有大人的吗？那么小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看起来没有，那男孩还在海崖边上趴着呢。” “我打110，我们把船停到岸边赶紧去看看。” “唉，真是，早都说让市政府在那处把护栏装上，就害怕有孩子瞎跑跌下去，结果还是没装，你看看，这不是就出大事了嘛！” 第三十二章 排挤（1） “不……不要” “我没有，信我……我没有那样做……对不起。” 东方曜又一次从噩梦当中惊醒过来，他扶着胸，喘着气，大口大口呼吸着，眼睛里的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小曜，又做噩梦了吗？”陪在他旁边睡觉的林兰芝听到他的动静也醒过来，不断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 东方曜小声抽泣着，漆黑一片的黑夜里，他抽泣的声音愈发清晰，感受到他妈妈手指安抚的温度后，他从抽泣变成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妈妈……我真的……我真的好难受，我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抓住她啊！她为什么会滑下去呢？！” “我要是抓住她……抓住她，她是不是现在还好好的站在我身边呢？！还会是我的朋友……” “我们拉过勾……要做一辈子……一辈子的好朋友的吗……可为什么，为什么她离开我了呢……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 林兰芝心痛的拥抱住东方曜，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说：“小曜，不要再想下去了，真的，你已经尽了你最大的努力去救她，没有……没有救上不是你的错。” “我真的……真的好恨我为什么没有抓住她……要是再坚持一下她是不是就不会掉下去……都说……都说不是我的错……可不是我的错……那又会是谁的错呢？” 东方曜抽噎着抹着眼泪，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林兰芝眼眶也跟着红起来，她抱着东方曜，继续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安抚着他。 良久，她说：“小曜啊，还记得妈妈在小时候给你讲过星星的故事吗？” “记……记得。”东方曜点点头：“妈妈说每个人在出生之前都是天上……天上的小星星，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我们出生后各自的喜好和性格是那微弱的光线，吸引着不同的小星星互相靠近，成为好朋友和好伙伴。” “小曜记得很清楚，是这样的。”林兰芝抚摸着他的头说：“不过妈妈还忘了告诉你，故事的后半段，人去世后，她又会重新回到天上变成小星星，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时机一到它又会降落到我们身边的。” “妈妈……你是说，李海星她变成星星又回到天上了吗？” “是的。”林兰芝点点头：“她回到天上变成星星了。” “还会降落……那就是说……就是说她还会重新回到我身边吗？”东方曜吸着鼻子，不确定的问出这句话。 林兰芝点头，轻柔的在他耳边说：“会的，妈妈相信她还会重新回到我们身边的，只要小曜带着自己的梦想好好努力，努力发光，她一定会重新回到小曜身边的。” “这样做，她真的能回来吗？”东方曜不确定的问，而他的心里已经暗暗相信妈妈的话是真的，因为妈妈从来没有骗过他。 “会的。”林兰芝安抚着他重新躺下，“你只要为梦想努力，站到最高的地方，她一定会回来的。” “明天早上还要上课，小曜，好好睡觉。” “好。” 东方曜听到这善意的谎言缓缓闭上眼睛，他的眼角还留有泪痕，嘴角已经微微勾起，仿佛明天一早，他就能够重新和李海星重逢。 林兰芝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睡下，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后，忍不住捂住嘴无声的哭泣起来。 孩童的世界尚有童话和故事可以欺瞒他们，为他们造出安睡整夜的奇幻梦境。成年人的世界却只有冰冷的现实之刀，尖锐凌迟着每寸得知这件事情人的心房。 重逢之说？连现实生活中活着的人都有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变故老死不相往来，更何况，生离死别。 金色的太阳没有人间的情感，照旧缓缓从海平面上升起。 虽然从家到学校步行只用15分钟，东方柏荣还是一大早开车将东方曜送到学校。 “小曜啊，到了学校好好听课好好学习，其他什么事情都不要管。” “好。”东方曜应了一声，推开车门下车。 东方曜一走到学校门口，周围的同学都看他两眼，这些目光中，有好奇，有愤怒，有不解，更多的是惊讶。 “他怎么还能来学校啊，真好意思。” “他连自己跳舞的舞伴，自己的朋友都能从海崖上推下去，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诶，我可听说，开学摸底考试，李海星考了四年级全年级第一，东方曜又考了第二，他不会是嫉妒李海星又比他考的好，把她推下去了。” “说不准，说不准，不过我可不愿意跟这样坏的人做朋友，跟他一个班的那才叫惨，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啊。” “走，走，我们都离他远一点，不然我们下一个就轮到我们去海里喂鲨鱼了。” 东方曜很想跑到他们身边去反驳他们，可自己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那天除了海钓的那两位叔叔知道真相外，其他人只能看到结果，相信他们所相信的事实，再多的辩解也没有用。 深深地无力感如海浪一般向他席卷而来，将他淹没，包裹。东方曜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教室走去。 走廊里打扫卫生的同学看见他，就像耗子遇到猫一样，拿着卫生工具，飞快跑开，离他远远的。 东方曜推开四年级（2）班的教室门，刚才还有说有笑嬉戏打闹的同学们见到他一瞬间全都噤若寒蝉，只剩下黑白相间的一双眼睛盯着他。 东方曜走到哪，那些眼睛就跟到哪，直到他缓缓坐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那些盯着他的眼神才慢慢收回去。 教室里的空气因为他的到来变得异常沉闷，刚才还说笑的那些同学都改为窃窃私语，有些人不时看向他这边，东方曜知道他们在谈论他的事情。 东方曜看向旁边的空桌子，他无比清晰的知道，李海星已经回到天上继续去做小星星去了，他昨天晚上想着第二天就能够的重逢看来是虚幻的，是不存在的，想到这里他的眼泪不由的又在他的眼睛里打转。 “李海星，我们还会相见的，对吗？”东方曜自言自语的说着，丝毫没有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正看向他，盯着他那灼灼目光仿佛要把他烧穿一样。 周锐将一本带有花色的笔记本上的纸张缓缓撕下来，单手捏着使劲揉成一团，强烈感受着硬纸张对他手的反抗。 他向东方曜坐着的方向比划着，盯着他，而他最终还是死死紧攥着那张纸，没有将那纸团丢过去砸到他的头上——他的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大课间的时候，照例排队去操场跑操，前面都排的非常整齐。最后一排周锐旁边有个空缺的位置，原先是李海星排在那里，东方曜想到老师说过要补位排整齐的话，站到周锐旁边。 周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东方曜，你不该会忘了这是谁的位置，你可真好意思站在这里！” “我不会忘。”东方曜回答他：“只是为了补位。” “补位？！说的到好听！你给我到后面去，你没资格站到这里！” 东方曜没有反驳他，默默转过身，独自一个人站到后面，自成一排。 站在第一排的胡茵听到喊声向后看去，她看到东方曜一个人站在那里，非常孤单，她也想跟着他一起站到后面陪着他，而她的个子不允许她这样做。 她皱起眉头，喃喃说：“要是我再长高一点，就好了，也能到后面去陪他，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老师整队时看见周锐旁边空缺，东方曜一个人在后面站着，她说：“东方曜，你搞什么特立独行啊？站到周锐旁边，把位置补齐！” “好。”东方曜又走到周锐旁边，将位置补齐。 周锐瞪着他，在他旁边悄声说：“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熟悉的跑操音乐响起，排列整齐的同学们在操场上一同慢跑起来四年级（2）班前面队列还跑得整齐，到最后一排完全乱套。 东方曜在里圈跑，周锐在他旁边的外圈跑，周锐跑一下就向旁边挤一下，把东方曜挤出跑道。 只跑四圈的距离，周锐将他挤了不止十几下。东方曜被他挤出去后，重新站回位置继续跑，他站回去，又被挤出去。 跟跑的老师自然发现不对劲，跑操结束后，说：“东方曜和周锐，你们跑操的时候到底在做什么！能不能认真跑？！去，下节课别给我上了，在操场给我跑一节课！” “好。”周锐爽快的答应，立刻跑向跑道，东方曜什么话都没有说，跟在他后面。 没打上课铃之前，操场上还时分热闹，人声鼎沸，上课铃打过之后，操场上瞬间空无一人，只剩下东方曜和周锐两个人在操场上飞快移动着。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下课铃没打他们就一直在操场上跑着。 跑了十圈后，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快跑，慢慢变为慢跑，之后变为快走，再然后变为慢走。 即使是走，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都在那里气喘吁吁的走着。 走在前面的周锐转过身，红着眼睛和脸颊，看向东方曜，说：“告诉你！我不后悔因为你而去受罚，因为我即使跑再多，她也不可能回来了。” “我真的妒忌你，真的恨你，你知道的，李海星明明那么喜欢你，那么愿意和你做朋友，还那么愿意跟你一起出去玩，而你呢？你为什么要把她推下海崖。” “我没有。”东方曜辩解着：“我也同样喜欢她，我不可能那样……那样做的，她跌下去的时候，我救她……没有救成。” “呵，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既然你救了她，没有救成，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跟着她一同滑下海崖呢？！”周锐哭着向喊出这句话，东方曜停住脚步，站在那里看着他。 东方曜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什么他没有救上她，不跟她一起掉下去，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他想不通，他觉得他这辈子恐怕也无法想通。 东方曜没有回答他，突然发愣的他猛地抬腿撞开周锐向前面跑去。 一颗石子在他脚下打滑，他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丝毫不顾膝盖和手腕上的伤痕，还有长好疤后又擦破的胳膊，泪眼模糊着，没命的向前跑去。 似乎只有追上风的影子，才能渐渐淡漠心中那无法言说的痛苦。 周锐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追在他身后说：“东方曜，你好端端的突然发什么神经？！你这算什么？逃跑吗？给我认真回答，你能逃的掉吗？” 两个人就这样追完了剩下的时间，下课铃打过后，精疲力尽的两个人瘫倒在操场上。 四年级（2）班的同学们看到这一幕拿着各自的水壶和纸巾冲下楼去围在他们两个人的身边。 周锐旁边围了一大群人，纷纷给他擦头上的汗，给他递着水壶，还有的善意的提醒他说：“周锐，别坐在地上，刚运动完这样危险，走一走。”手快的同学已经将他拉起来，扶着他在操场上行走。 东方曜趴在地上，仿佛被遗弃了，没有一个同学凑到他身边，很多人看着他，没有一个人上去帮他，即使有想抬脚过去的，也被各自的好朋友拉住手腕，只能作罢。 他身上刚摔的伤这回火辣辣的疼痛起来，皮肤接触在太阳照射的火热塑胶跑道上愈发的明显。 这时，胡茵拿着她和东方曜的水壶跑过来，说：“东方曜，你还能站起来吗？不要这样趴着，这样趴着很危险的。” 东方曜还没有答话，个子小力气却不小的胡茵一把就将他拉起来，让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有个依靠的地方。 胡茵看见东方曜还在流血的伤痕，说：“我说你怎么趴着呢，原来是受伤了，跑个步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嘴上一边埋怨着，一边拿纸巾将他受伤部位的血迹擦掉，之后摸摸校服的衣兜，掏出几个创可贴给他贴上。 “这本来是防止我跑哪走哪太快摔倒准备的，没想到今天给你用上了。” 东方曜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内心很是感动，对她说：“谢谢。” “先别谢我，你要是还能动的话，就喝点水走一走，这样对你来说最好。”胡茵看着他的眼睛说。 “好。”东方曜接过胡茵递给他的水杯，慢慢喝下一口水，温热的水瞬间滋润了他的喉咙，也滋养了他那干涸的心田。 周锐已经在同学们的搀扶下走了一圈。东方曜这时才在胡茵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着。 同学们看到这滑稽的一幕，只敢看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一句话，别看胡茵个子小，她可是练跆拳道的，谁要是不长眼上去发表意见，那绝对会被她揍的满地找牙。 走了一段，东方曜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说：“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走的。” “你说不用，就不用吗？”胡茵看着他裤子上摔得血迹，说：“别任性啦，有时候你不要太在意别人，自己过得舒坦就好。” “我感觉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胡茵不解的问他。 东方曜停顿一会，说：“你不怕我吗？他们都说是我将李海星推下去的，我是个坏孩子。” 胡茵笑了，说：“既然警察叔叔问过你，说你没有任何问题，放你回来，我就相信你是不会那样做的。” “再说了，你对李海星好还是不好，我可都看在眼里，以你的性格，我觉得你不也可能那样做。” “还有啊，那些传谣言中伤你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去交朋友，根本不值得你去信赖，他们都不相信你，你为什么还要相信他们呢？” 东方曜看着她认真对他说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她：“你真的……真的是这样想吗？” “那怎么可能还有假呢？从一年级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既然你是我的好朋友，那我就应该无条件相信你，无条件帮助你，武侠小说不都说，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胡茵给他做了个敬礼的手势。 东方曜看着她的眼睛，说：“谢谢，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说谢谢可就生分了啊，我们再走几圈，等上课了我们回去。” “好”东方曜在胡茵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 第三十三章 排挤 （2） 早上还是万里无云的晴空，下午变得乌云密布，海城市第一小学迎来最后一节课，这节课上是讲评上次写的作文。 当老师将作文题目《出游》两个字写在黑板上的时，东方曜看到那两个字，坐在座位上的他，害怕的发抖起来，他紧握住语文书的封皮，原本整齐的书页变得皱巴巴的，眼眶里蓄满泪水。 “我们来讲一下上次写的作文，这里面，有几篇作文写的很好，用词优美，语句流畅，下面我们请几位同学来读一读他们的作文，其他同学都要向他们学习。” “来，我们来请第一位同学周锐上讲台来分享一下你上次写的作文。” “好。” 周锐从容的走上讲台，拿上自己的作文本，站到讲台上读起来。 “周末出游……”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我姐姐一同去海滨公园游玩，沙滩黄黄的，海蓝蓝的，海风吹过，舒服极了……” “我们一起在海边拾贝，一同踏着浪花嬉闹……玩累了，我们坐在沙滩上休息，卖冰粉的阿婆问我们要不要冰粉，我说我想吃一份，姐姐拿着她的零花钱给我和她一人买了一份。” “凉爽的冰粉可真算的上解暑，吃一口，清凉的感觉沁人心脾，蜜糖的甜味的在舌尖上盘旋。刚才的暑气因为它都已消散大半……” “我和姐姐约好下一次还要一同来这里赶海，踏沙，感受着海风的吹拂。” “这真是难忘的一天啊！” 周锐读完最后一句话后合上作文本，台下的同学都在为他鼓掌。 东方曜在听他作文的时候泪水已经从眼眶里流淌下来，眼泪顺着脸颊划过脖子，最后滴落到衣服上，他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发出声音，他不想让任何人听到他的哭泣。 当东方曜听到最后一句，他无法再忍住他自己的眼泪，在同学们的掌声当中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或许所有人都有下一次和自己喜欢的人出游的机会，而东方曜在那一天之后，不可能再有。 “感谢周锐同学的分享，让我们请下一位同学来分享……” 哭泣的声音在掌声结束后清晰的凸现出来。老师跟着这声音眼睛扫到后面一排，看见东方曜在桌子上趴着，严厉说：“东方曜，身体坐直，认真听课！” 同学们的眼神齐刷刷看到后排，东方曜没有听见，还趴在那里哭泣着 “老师，你别管他！你讲你的，你让他哭。”周锐给老师阴阳怪气的说着：“不过我估计他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上次出游的周记他没有写，他怎么写？！他不是不会，是不能，要让他写出游把李海星推下海崖吗？” “周锐，你不要太过分，东方曜说他没有，他就是没有！”胡茵不满的说着。 “没有？！也就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怪力女才相信他的鬼话！” “你再说一次试试！” “我就说怎么了？！李海星回不来了，事实就是如此！”周锐大声反驳着她。 其他同学都窃窃私语起来，跟李海星有过来往的同学，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有的孩子已经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也趴在桌子上小声哭泣起来。 东方曜缓缓起身，用通红的眼睛盯着周锐，抽噎着说：“你说的不对……她只是……只是变回星星回到天上去了……她还会回来的……还会回来的……” 周锐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听见他的疯言疯语，大声说：“东方曜，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你到底懂不懂得现实和童话啊！你以为现实是书上写的那些幼稚童话吗？我告诉你！死了就是死了！回不来就是回不来！” “李海星就是死了，回不来了！而你还在这里，还活着，这就是事实！” “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我妈妈说……她……她一定会回来的。”东方曜摇着头拒绝着刚才他听到的话，而那些话就像烧红的烙印一般深深地烫在他的头脑里，怎么都甩不掉。 “你妈妈这样说，你就信吗？！你妈妈在骗你懂不懂？这么大人了，还相信这样的话……说你幼稚还真是幼稚！” “再给你说一遍，李海星就是死了，回不来了！你听懂了吗？！” 东方曜离开座位蹭地冲到周锐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他的衣领看着他大声吼道：“不可能，我妈妈说她一定会回来的，她从来没有骗过我！” 老师走上前把他们两个人拉开，说：“东方曜，周锐，还上着课呢！都在干什么，回座位去，好好听课！” 大人总觉得自己可以费劲心力为孩子们造一场完美的梦境，以保护他们，而他们却忘记自己也是从孩童时代过来的，忘记小时候的自己其实什么都懂。忘记那些童言无忌的话就是刺破美梦利刃，渐渐分解着它，将完美的梦一点点变得残缺，直至完全碎裂。 东方曜知道他妈妈在骗他，知道周锐说的话是对的，知道他这辈子不可能再遇到李海星。 只是……他从心底里欺骗着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 “老师，今天东方曜在班里表现怎么样？还好吗？” 东方柏荣在放学时拉着东方曜去办公室问他们的班主任老师今天上课的情况。 老师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说：“今天东方曜上课的时候总是在走神，下午在作文课的时候还扰了乱课堂纪律。” “那件事看来对孩子影响挺大的，这样可不行，再继续下去东方曜这么优秀的孩子会毁掉的，我个人有个建议，让东方曜转学，换个环境，离开这里，配合上心里疏导，或许会好一些。” “嗯，好我回家后跟他妈妈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东方柏荣点点头，说：“谢谢老师关心了。” “不客气，唉，那么小就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别说他接受不了，我们老师一时间也不太能相信那么一个优秀的孩子，就这样……” “带东方曜回去好好休息，最近也别让孩子太累了。” “好。”东方柏荣拉着东方曜从教师办公室走出去，东方曜一路上低着头，不说话，就任由东方柏荣拉着他。 走到校门口时，雪白的闪电撕裂阴暗的天空将它照的发亮，闷雷声响过，天上憋了许久的雨倾盆而下。 东方柏荣加快脚步，迅速将东方曜拉到车内坐下，关好车门，发动汽车向家驶去。 东方曜靠在后座上，呆呆看着密集的雨点打在车窗的玻璃上。汽车发动，那些雨点变成雨痕向车窗后移去。 他伸出手指，贴上车窗内侧的玻璃，想把那些偏移了位置的雨点回归原位，雨点自然不会理睬他在车窗内侧划出的痕迹，依然在车窗外向后滑去，在车窗边缘处消失不见。 车窗外晕黄的路灯亮起，透过车窗照射到汽车里面，雨点模糊了街景，从车内向外看去，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 内侧的车窗起了雾，东方曜不再去救那些消失不见的雨点，他清楚知道，那些雨点也像李海星一样，消失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李海星……” 东方曜默念着她的名字，在起雾的玻璃上面画了一颗星星。 “我……” 东方曜在星星的旁边画太阳，而他还没画完，突然停住手，将太阳改为弯弯的月牙。 “太阳太大，会遮住星星……月亮就好……” 东方曜喃喃的说着，又在中间画了一颗爱心。 李海星喜欢东方曜，东方曜也喜欢李海星。 东方曜属于早熟的那一类孩子，他很早明白，朋友间的喜欢，和对心爱的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区别在于：朋友是互相的扶持，互相的鼓励，而对最心爱朋友的喜欢一开始就是想用心去呵护，去保护，不忍心她受一点的委屈。 慧极必伤，东方曜明白的太早，也太晚了。 晚上，东方曜家的门被敲响，东方柏荣开门，看见李海星的爸爸李赢洲站在门外。 “您好。”他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大盒子用沙哑的嗓音开口说：“这是我们家海星借你们家小曜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我爱人现在最不想看见这些，既然这是他的，我也没有处置的权利，就交还给您们了。” 东方柏荣看着他，还不到四十岁的脸庞上已经爬上些许皱纹，原本乌黑的头发，斑白已经爬上发梢，眼眶憋得通红，眼窝已经深深地凹陷下去。 “谢谢……对不起……” 东方柏荣接到那一盒东西，李瀛洲说：“不用道歉……说到底，还是我们家没有……没有这个命……配不上海星这么优秀……优秀的孩子……” “什么时候……人都只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最近我常常在想……我们要是多陪陪她……少一点争吵……她是不是就不会离我们而去……” “唉……我们打算搬离这里回老家了……以后……还请珍重。” 李赢洲自顾自的说着这些话，东方柏荣说：“请等一下。”他将这些东西拿进屋内。 林兰芝迎过来，问：“是李海星的爸爸吗？” “是。”林兰芝听到后将准备好钱的袋子递给东方柏荣，说：“这是12万……给他们。” “好。”东方柏荣接过钱，向屋外走去。 “这是我们家答应过的给您们的赔偿……12万，您数数。” 李赢洲接过钱，摇头说：“不用数，我相信你们……感谢……感谢一直以来你们家对我们家海星的照顾……多保重。” “再会。” “再会。” 正在写作业的东方曜听到动静，推开卧室的门，看见一个纸箱，问：“妈妈，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小曜你的东西，你看看，你有什么还需要的。”林兰芝不忍心说这是他借给李海星的东西，而这显然是徒劳的。 东方曜在打开箱子的一瞬间，就知道这些东西是他的，却又不完全不是他的。 他看着借给李海星的漫画书，看着借给她的悠悠球，看着他们小时候一起合拍的相册，最后他在箱底看到了他送给她的漂流瓶。 东方曜拿起那个瓶子，瓶子保护的很好，里面的干花羽毛静静的躺在瓶底，信纸还在，软木塞很明显打开过，他给李海星的信在那一天她已经收到。 他将那瓶子又打开，倒出里面的信纸，信纸相同，而里面不是他写的那封信。 是李海星写给东方曜的。 “见字如面，生日你给我写的信我已经收到，作为回礼，我也应该给你写一份信，思来想去，我还是不知道给你写什么好，可能是我跟你太过熟悉，太过了解，反而一下子什么都写不出来，那天我看诗集时发现那些大诗人都写诗送给自己的朋友，那我就给你写首诗，刚刚学习，写的不好，希望你不要不喜欢。” 东方曜， 星儿明。 海浪拍岩浪花白， 鸥翔风浪远他乡。 他乡尽头无故人， 明月依旧照碧涛。 东方曜看到最后一句，拿着那封信愣在那里，林兰芝看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小曜，怎么了。” “没什么，妈妈。”东方曜将那份信纸使劲对折，对折，再对折，直到不能再折，之后他把折的小小的那份信纸照塞到漂流瓶内，放到纸箱子里。 林兰芝问：“小曜，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放在这里，我之后会处理的，妈妈，别担心，我没事。”东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安慰着她，他这含着泪的微笑，比哭还要难受。 他说完走回卧室，将门轻轻关上，林兰芝想推门进去，东方曜已经把门反锁。 “小曜，没事。”林兰芝敲门询问他 “妈妈……我没事，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 “好……”林兰芝听到后没有再敲下去——他房间里的尖锐物品，和能伤害到他自己的东西在东方曜打碎奖杯的那一天都已经全部收走，她说：“小曜，不要再想下去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 “嗯。” 东方曜应了一声，将被子拉下来盖到头上，大声尖叫起来，沉闷的尖叫声穿过被子，穿过木制的卧室门。 他的身上有擦破的伤口，他知道它会慢慢长好，而心里的伤口却无法愈合，那伤口带来的痛苦无以复加。 哭泣，尖叫，跑步，甚至是肉体上血淋淋的伤害，都不能缓解。 东方柏荣和林兰芝在他房间门口听着这一切，东方柏荣开口说：“我们给小曜转学。” “转学，唉，往哪里转好啊，你也知道，海城市小，小曜他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在其他学校就能待下去吗？你也知道流言是很可怕的东西，这个学校知道，他的事情，其他学校能不知道他的事情吗？我不想让小曜再受到伤害了。” 东方曜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我知道，所以，我打算让小曜跟着我去n国念书，n国也有很优秀的舞蹈老师教他跳舞，等他小学毕业能上初中之后带他去帝都舞蹈学院学习，准备几年进行考试，你看这样行吗？” “n国那边可以安排吗？你独自一个人带小曜可以吗？会不会不方便？”林兰芝担忧的问着他。 “我在那边做工程也认识了一些私立学校的校长，他们可以安排他入学，小曜长大了，我想我可以带，再说，这么多年来，你也不是一个人带着小曜，也没有什么问题啊，还有现在我们有了小姝，我把他带走你也能够轻松一些。” “好。”林兰芝含着泪点点头：“这么小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还真舍不得他，可是，唉，不这样的话，小曜受到的伤害比远离家还要多。” 东方柏荣轻轻抱住她，说：“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嗯。” …… 第二天一早，周锐上学的时候肿着半张脸走进教室，同学见到他这个惨样子纷纷问他：周锐，你的脸怎么了？ “昨天……昨天下大雨，路上滑……我不小心……不小心踩空摔倒了。”周锐口齿不清的说着话。 知道后的同学都纷纷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说：“哎呀，小心点嘛，你看你脸都摔肿了。” “嗯，好……我下次会注意的……” 胡茵进到教室，坐到第一排，听到周锐说话，转过头看向他，他跟她来了个四目相对。 周锐像老鼠见到猫一般，慌忙从书包里掏出语文书，把自己发肿的脸挡住。 第三十四章 出走 “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一下东方曜在你们家吗？” “没有，东方曜不在我们家。” “好，谢谢，打扰了。” 林兰芝在座机前对照着电话本打着电话，不停询问东方曜的去向。 东方柏荣开门进来，林兰芝焦急的问：“怎么样，小曜找见了吗？” “他能去的地方我都去过了，没有找见他……” 林兰芝听到这里，失声痛哭起来：“小曜他能去哪里啊？！他一大早拿着那箱子就出去了，也不给我们留个纸条……” “说真的……出了那样的事，我真的害怕……害怕他会做出伤害到自己的事情……” 东方柏荣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说：“我相信……小曜他不会这样做的……” “我再去他可能去的地方找一下……不要着急，如果到晚上还没有找到他……我们就去警察局报案……” 林兰芝点点头，说：“好……我再打电话联系一下他们班的同学，问一问他们……” 东方曜在周六早晨抱着那一大箱他借给李海星的东西，出了门，不知去向。 海浪翻涌，拍打着金黄色的沙滩，小沙蟹举着自己的小钳子在平整的沙滩上缓慢行走着，留下一道道足迹。 淡蓝色的天空仿佛蓝色的画布，天上的画家学了点浪漫的色彩，将那片片薄云染成粉色，点缀在天边。 它们似乎觉得色彩太过单调，用橙红色的太阳给画布打光。朝阳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把天空和海水染成红色，粉色的浪漫云朵却在天空中消散不见。 潮水随着红彤彤的朝阳升起也渐涨起来，慢慢淹没海岸边连成片的红树林。红嘴鸥从栖息地树冠上振翅飞翔，在海面上盘旋觅食，发出明亮的叫声。 海面上的帆船、游轮在蔚蓝色的大海上穿梭，带过的白色水痕，划破海面，激起一片片浪花，它们忙碌的身影，好像在给大海织一件雪白的衬衫。 崖山公园的铁门关的严严实实，园内高耸树木上的鸟儿在无人的园内一唱一和，唱累了，它们有的飞到栈道上，大摇大摆踩着平时只有人会经过的木制窄道，有的飞到海崖边上，在最高处伫立，欣赏着如画一般的风景。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已经完全从海平面上升起，橙红已消失不见，大片大片的白云从海边的尽头漂移过来，跟太阳在淡蓝色的天空中玩起追逐游戏，不时太阳跑赢云彩，不时云彩追上太阳，海面就这样一会波光粼粼，一会灰黑一片。 搁浅的小木船孤零零的停在一处沙滩上，经过长久的风吹日晒，木船上天蓝色的油漆开始起皮剥落，露出木材原本的暗黄色，它周围的沙滩上留下一片片蓝绿色的碎片。 一小部分漆皮碎片被踩碎，埋没在细软的沙子里。 周末的海滨浴场人声鼎沸。孩子们穿好泳衣，带好游泳圈嬉闹着向海里跑去，喜欢运动的年轻男女们在沙滩上欢快的打着排球，喜欢看海的时尚靓女戴着太阳眼睛，打着太阳伞在租好的沙滩椅上享受着日光浴。 “哇，海水真清凉啊。” “快过来，快过来” “来啦来啦。”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请让一下。” “唉，那边的小孩，帮我们把排球捡一下好吗？” “好，接到了，谢谢。” 卖冰粉的、卖绿豆汤的、卖冰镇饮料的小贩们推着移动小车，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停留，招呼着沙滩上的游客前来品尝。 “靓仔，冰粉吃不，来一份嘛。” “靓女，绿豆汤喝吗？一份加糖的，好……” “玩这么久，都累得站不住了，来一瓶饮料解暑嘛……” 海浪拍打着沙滩，拿着小桶子和小铲子赶海的人，在远离海滨浴场的地方挖着退朝后的贝壳和海螺，捡拾着冲上岸来的碧绿海带。 阳光照射到如蓝宝石镜面一样平整的海面上，不远处，浪花击打着礁石，一下又一下。 美如照片的景色一会变得清晰，一会变得模糊。 太阳渐渐偏离正中，柔和的白云似乎是不服太阳的光照，它们手拉着手，在天空形成厚厚的云墙，变得阴沉起来。 一缕缕强劲的海风吹过，海面高涨，巨大的浪花拍打着黄褐色的沙滩。 “看来又要下雨啦。” “这地方就这样，一到这个季节就阵雨多。” “就是，前几天刚下，这不，天又阴起来。” “唉，那边的靓仔，别再靠近海边，风太大，浪太急，会把你卷跑的。” 厚重的云层彻彻底底将太阳遮住，海风比之前刮的还要猛烈，沙滩上游玩的人都渐渐远离海边，出海的渔船和帆船拉满舵驶回停泊的港口。谁都不想在这样的天气里淋成落汤鸡。 海风依旧猛烈的刮着，人们都以为倾盆大雨不久就会洒落下来。 大自然却惯是会捉弄人的，海风没有吹落大雨，而是将浓厚的云层撕裂开几个小口，一束束太阳的光线如圣光一般洒落到猛烈翻滚的海面上，似乎是在引导着海里的孤魂登上光线建造成的天梯向天上走去，去到那温暖，无痛，幸福，快乐，美丽的伊甸园。 黄昏时分，一颗明亮的星星在东边的天空显现出来，太阳越下沉到海平面，那颗星星就越发明亮。 一只海鸥悠闲的在沙滩上踱着步，它的脚印轻轻踩过沙子上画好的一颗星星，一颗桃心，一个月牙以及两个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一支白色的野花挡住它的去路，它跳起来让开路过它，发现前面还有一支，它又跳起路过，几次过后，它终于不甚厌烦，鸣叫着向落日的方向飞去。 潮水又涨起来，冲刷掉沙滩上画着的画，冲刷掉海鸥的脚印，却卷走了沙滩上摆放整齐的一支支野花。 太阳留下最后一抹清浅的笑容，躲进蔚蓝大海的深处。月亮在天空当中显现出来，东边出现的那颗星星逐渐靠近愈发清晰的半轮月亮。 一个纸箱摇摇晃晃的漂浮在海里，波涛汹涌的浪花想将那纸箱推回沙滩上，而它离岸边太远，不可抵抗的潮汐之力将它越带越远，跟着太阳一起，漂流到目光所及的海洋尽头，渐渐消失在远处的海平面。 漆黑的夜压过来，天边的那颗孤星有了依靠，抬头看去，它们在渐变的画布上眨着眼睛，月亮和星星在海风的吹拂下一阵明亮，一阵模糊。 沙滩上出现有规律的凌乱脚印，脚印的产生者，在漫天繁星和半月的照耀下独自跳起舞来，华丽却孤独，他祭典着消失在茫茫海洋里的舞伴，祭典着他最珍视的人。 无人欣赏风与景，唯向深情寄哀思。 “东方曜……东方曜……” “你在这里吗？” “在这里的话回答我！” 胡茵和周锐还有一群同学得知东方曜失踪的消息后自发组成小队，拿着手电筒沿着海岸边寻找着他。 他们不时向路人比划着东方曜的外貌特征，路过的人看到他们纷纷向他们投向好奇的目光，也有知情的好心人立刻给他们提供线索。 “你们是在找一个抱着纸箱子的男孩子，我看他向搁浅的木船那边走去了，你们去那里找找。” “谢谢叔叔，我们立刻过去。” 他们打着手电筒奔向那里，还没走到，就发现躺倒在沙滩上的东方曜。 胡茵打着手电筒照到他的脸上，慌忙上前摇他，还探一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只是躺在那里睡着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的眼角上还挂着沙粒，脸上清晰的泪痕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清晰可见，而他的嘴却是微笑着，看起来就像幸福的睡着了一般。 “呼，真是，终于找见你了，你果然在这里，东方曜，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突然失踪啊！你知不知道叔叔阿姨都很担心你啊！” 胡茵坐在沙滩上忍不住的抱怨着。 谁都不知道东方曜这一天去了哪里，东方曜不会说，以后也不会说。 第三十五章 N国（1） 飞机的轰鸣声响彻云霄，机翼划破稀薄的云层，载着人们飞向远方。 东方曜靠在飞机的座椅，撇过头看向舷窗，几千米的高空之上，太阳下落得异常缓慢，橙红色的光将他的脸照得红彤彤的，他也不拉下遮光板，就看着那抹残阳慢慢消失在云层之下。 太阳落下去了，他的心也跟随着落下去，心底的孤独在此时感油然而生。 “海星，我坐上飞机了，飞机果然能够飞得很高，也能够去很远的地方……” “要是你能够跟我一起……跟我一起坐飞机……那该有多好……” 东方曜喃喃自语，手在舷窗上画着星星，眼眶里的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他每次一想到他所经历的那些感受，那些美好，李海星都不可能再一次经历，心中的悲痛都无法克制。 空姐推着餐车询问着需要饮料的乘客，推到东方曜那一排，她亲切的问：“小朋友，这么小就一个人坐飞机啊，这里有橙汁，葡萄汁还有苹果汁，你想喝点什么呢？” 东方曜想了想，说：“橙汁……谢谢姐姐。” “好。”空姐给他倒了一杯橙汁，递给他：“小朋友，这是你的橙汁，拿好。” “嗯。”东方曜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橙汁，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并不喜欢喝橙汁，橙汁的味道有些酸涩，他喝不惯，他想喝橙汁，只是因为李海星喜欢喝。 她消失不见，就将她喜欢的味道带过来，替她去品尝，替她去感受，背着她的梦想她的一切去努力。 东方曜此刻的想法就是如此简单，又如此坚定。 他下飞机后跟着人群走过廊桥，到达航站楼。周围全是他听不懂的话语，他抬头看看指示牌，里面只有几个字能看懂，即使看懂，也凑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周围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人上前去帮助他，他也不敢去问，他很担心自己说的话听不懂，让他们遭受到误解。 “东方曜……爸爸在这。”正在东方曜不知所措的时候，熟悉的喊声将他吸引过去，东方柏荣举着带有他名字的牌子，看见他在那里喊他。 “爸爸！” 东方曜飞奔过去，东方柏荣抱住他，说：“让小曜受委屈了，一个人坐这么远的距离，一路上一定很不容易。” “没事的，爸爸，我已经长大，是个男子汉，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东方曜举起自己的拳头，向他爸爸展示自己的勇敢。 “嗯，爸爸相信小曜是最勇敢的。”东方柏荣一边说，一边将准备好的厚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东方曜不太习惯的扯一扯羽绒服，说：“爸爸，这里不冷，应该不需要穿这么厚的衣服。” “室内不冷，出外面会冷，小曜听话，把衣服穿好。” “好。”东方曜有些不情愿的将衣服穿好——家里11月份穿厚衣服是不可能的，不但穿厚衣服不可能，因为热，海城市的树木还会开满粉紫色的小花。 东方曜跟他爸爸拿完托运的行李，走出航站楼，一瞬间，一股寒风吹过，顺着他的脖子灌进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东方柏荣看着他的样子，微笑着说：“小曜，冷，给，把围巾带上。” “不……不冷”东方曜拒绝着他爸爸递给他的围巾，东方柏荣弯下腰将围巾给他系上：“你看你都冷的发抖，还是给你系上。” 东方曜乖乖的站在原地，让他爸爸给他系围巾，东方柏荣系了好久，才终于系好。 东方曜觉得围巾系的太紧，往外面揪了揪，说：“爸爸，不用给我系这么紧，我都要喘不上气来啦！” “好……你觉得紧的话自己调一下。” “嗯。”东方曜重新将围巾打开，自己干脆利落的系好，东方柏荣夸赞说：“小曜比我能干，围巾系的都比我好。” “不，爸爸，不是我能干，是妈妈教我教的好！” 熊本私立小学校 “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同学们” “今天有一位新同学转到我们班级里，我们请这位同学介绍一下自己。” 老师示意东方曜站到讲台前介绍自己。 东方曜怯生生的站上讲台，用不太流利的n国语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东方曜，来自华夏国。” 他说完再没有下文，老师鼓励他说：“你可以多介绍自己一下，比如说你的兴趣和爱好。” 东方曜有些没有听懂，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趣味”“绍介”这些他认识却不能完全理解的汉字，他思索着他刚来n国时看到n国语书上的含义，结结巴巴的说：“我的兴趣是……漫画、拉丁舞还有唱歌。” “好，很棒，真是位多才多艺的同学，这是你的座位，老师希望你能够尽早适应这里的生活。”老师指着一个空着的女同学的座位，示意他坐到那里。 东方曜缓缓移步，那名带着方框眼睛的女生冲他友好的微笑，看的他的眼睛亮亮的——她觉得从华夏国来的东方曜身上全是神秘的色彩，跟这样帅气而又神秘的男孩做同桌，简直幸运极了。 一下课，东方曜的周围就围过来许多同学，他们都询问着东方曜的事情。 “曜君，你是从华夏来的？华夏怎么样？很大？那里风景是不是很美？” “曜君，你的这个名字跟《光曜骑士》有没有关系？我也很喜欢看这个动漫，我想我们可以聊一聊……” “曜君还会跳拉丁舞，太棒啦，我也会，我想我们有机会可以共舞一曲……” “曜君还会唱歌呢，下次合唱团我一定要邀请你来参加……” 东方曜认真听着他们的话，听清楚知道意思的就礼貌的回复他们，不知道的就抱歉的轻轻摇摇头，说：“我还不太能听的懂，我的n国语还要再学一下。” 一天下来，都熊本私立小学各个班级都知道四年级（3）班来了一名从华夏国过来的学生，直到下午放学时，一路过他们班级，他们都向里面瞅两眼，看看从华夏国来的东方曜到底长什么样。 “哇，正太郎的模样，好可爱啊！” “怎么长的这么帅气又可爱，不知道有没有女孩子追他啊。” “我觉得不到三天，这家伙的桌子上绝对会堆满情书的。” “三天都保守啦，我觉得明天就会。” “我们到底都在比什么啊，不是应该有点危机意识吗？他一来我们的竞争压力不是应该更大了吗？喜欢我们的女孩子不就变少了嘛？” “诶～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啊……” 第三十六章 N国（2） 一语成谶，东方曜来到熊本小学校不到三天，桌子上就堆满信封。 这些信封五颜六色的，上面有些有署名，有些没有署名，东方曜只能看得懂有署名的名字，还看不懂信里面的内容。 “爸爸，今天有好多人在桌子上给我放信，我打开看，里面的内容我读不懂，我问他们他们都不回答我，笑着远离我。” “有的同学还说信是给你的，你只能自己看，我们看不了。” 东方曜拿着那一沓开口的信封递给东方柏荣，东方柏荣接过信纸，看完每一封里面的内容，笑着摇头说：“小曜，这些信的内容你还不太适合知道，爸爸先给你保存，你长大后再看。” “不，爸爸，我现在就想知道这里面的内容！”东方曜坚定的说。 东方柏荣摘下眼镜，沉默了一会，说：“小曜……这可不是一般的信件……这是情书……这里的女孩子们表达对心爱男孩子的好感都会给他们写信……” “情……情书？表达爱意的情书？”东方曜听到这两个字，低下头说：“好的爸爸，我知道了，信里面的内容你不用给我念，还给我，明天去学校我会将这些信件都退回去。” “小曜，你能收到情书，证明你也算是长大了，这些信都是羡慕你，欣赏你喜欢你的人写的，如果要拒绝她们，也要说的委婉一些，尽量不要伤害她们的一片真心。” 东方曜点点头，说：“爸爸，我会的。” 第二天上学，东方曜桌子上又放了几封信，其中有一封信是白色信封装着，它与其他的彩色信件不同，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打开信封，信纸上贴满粘贴字，里面还带着大大的感叹号，东方曜看不懂，他把信纸递给同桌，问：“雅美，这是什么意思啊？” 七川雅美接过信，看了一眼，惊讶的捂住嘴撇过头说：“曜君，这是一封恐吓信！” “什么信？” “恐吓信，也就是警告。” “警告？！” 东方曜觉得自己才刚来这里，好端端的怎么会收到警告呢？ 七川雅美指一指他桌子上五颜六色的信，说：“曜君的告白信太多，有人会嫉妒你的。” “是这样嘛？”东方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她。 “是的。”七川雅美靠近东方曜说：“这个学校会有嫉妒你的人，不过喜欢你的人更多，你要小心一些。” “嗯。”东方曜点点头，他觉得这里人的思考方式有些奇怪，他还没有回应，只是收到的告白信件多了些，就被人发了警告信。 一下课，东方曜就看见班级门口有几名女孩子在看他，东方曜不认识她们的名字，直觉告诉他这是那些递情书的一些女生，他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走过去。 那些女生看他走过来，有些害羞的扭头就走，有些大胆的就站在那里，心里小鹿砰砰乱撞。 “你们好，你们应该是递给我书信的其中一些女生。”东方曜用不太熟练的n国语向她们打招呼。 那些女生点点头，东方曜鞠躬说：“书信很高兴你们能递给我，谢谢，但是你们的心意很抱歉我不能接受，现在学业是我的中心，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以后还请不要再给我递书信。” “其他人也请你们代为转达，拜托了。” 东方曜说完又鞠躬道歉，那些女生们有的点点头表示理解，有的捂着脸跑走，有的说：“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拒绝……” 东方曜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幕，刚好此时上课铃响起，他走回教室，做到座位上。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藤原健次说。 “那么多的女孩子对他有好感他还不知足，竟然拒绝她们！ “你早上下的战书放到他桌子上了吗？他会来吗？”江田五月问。 “他不来我们都跟着那家伙，让他知道我们足球小子的厉害。”森川圭说。 拿着足球从操场上回来的江田五月、藤原健次和森川圭看着东方曜的方向，不满的悄悄密谋着。 下午放学铃声打过，东方曜做完值日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江田五月、藤原健次和森川圭悄悄跟着他，发现他只是往家里赶，并没有去他们下战书的地方。 “这家伙竟然敢无视我们？！” “走，我们跟上去给他点厉害看看。” “好！” 东方曜再路过一个街角，他们三个堵到东方曜前面。 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个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问：“你们三个人玩游戏去哪了？身体上的伤哪里来的？” 他们三个人，头上贴着创可贴，眼睛红红的，异口同声的说：“我们昨天在足球场踢球摔倒，老师没有事的！” “唉。”老师看着他们的样子，说：“你们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是！” 下午活动课，江田五月、藤原健次和森圭川三个人踢球时看见东方曜在操场上跑步，他们立刻凑过去，打招呼说：“曜君，一个人跑步？” “我们和你一起踢足球！”江田五月跟在他身后说着。 “对啊，曜君，我们一起玩嘛！”藤原健次拉着他的胳膊。 森圭川抱着足球跟过来，站到他面前鞠躬说：“我们不但想邀请你过来玩，还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足球社！你的到来对我们的帮助很大！” “是啊，是啊，曜君的脚力无人能及！” “你不在我们社团是我们最大的遗憾！” “你不过来我们就不走！” 东方曜跑到哪他们就跟到哪，还不停的给他鞠躬，让他加入足球社，东方曜感觉浑身不自在，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说：“好，我同意加入足球社，可以在我其他社团不冲突的情况下跟你们一起踢足球。” “曜君，你真好！”藤原健次一把将他抱住，江田五月和森圭川也兴奋的抱住他，就差把他举到天上。 很多学生在活动操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扫过去，七川雅美有些担忧的对她的好朋友说：“哎呀呀！曜君怎么能招惹上他们三个人，他们三个人可是整个学校出名的‘霸王’曜君跟他们一玩起会吃苦头的啊！” 她朋友高柔美看见这一幕，说：“我不这样想呐，看他们的样子，他们好像很怕曜君，也很佩服他，放心啦，曜君是不会受他们欺负的！” “希望如此……” 第三十七章 N国（3） “one、tow、theer、four” “one、tow、theer、four” “one、tow、theer、four” “呦西，很好，节奏掌握的很好，再来一遍。” n国的拉丁舞老师在周六清晨洒满阳光的舞蹈教室里教导着东方曜，光线洒落在他的身上，在阳光下，他仿佛是一位从天国来的舞者，动作流畅，体态优雅，用舞蹈诉说着自己的内心世界。 “好极了！”橘雅弘拍着手鼓励他：“接下来们进行配合舞蹈训练。” “中村惠子” “在” “让曜君做你的舞伴，你们配合舞蹈一曲。” “是。” 中村惠子走到东方曜身边，鞠躬说：“初次见面，以后我们就是舞伴，请多指教。” 东方曜看了一下面前剪着短发，穿着蓝裙子的女生，面无表情的说：“请多指教。” “呦西，我们开始跳第一小曲。” “准备姿势。” 东方曜和中村惠子都是从小开始跳拉丁舞，两个人的姿势都很标准，舞姿也很优美，整体来说没有什么问题，橘雅弘却从中感觉出来一丝不和谐。 几曲练下来，橘雅弘发现中村惠子的表情和舞蹈的感染力很好，双目有神，不停向她的舞伴传达着自己的情感。 反观东方曜这里，他的舞姿很标准却只是在重复着标准，并没有感情色彩，双目无神，面无表情，不接他舞伴传达的情感，他像机械一样重复着，丝毫没有感染力。 “停一下。”橘雅弘拍手让他们暂停，他把东方曜叫过来，说：“小曜，跳舞是要有感情传达的，你需要将自己的情感传达给你的舞伴，你的舞伴会是你在赛场和舞台上并肩作战的伙伴，你的感情一定要让她知道，要让她理解，understand？” “老师，我明白了。”东方曜点头会意。橘雅弘让他们配合着再舞一曲。 音乐响起，东方曜再一次拉起中村惠子的手，他强颜欢笑，眼睛这次不是空洞无神，而是饱含泪水。 中村惠子看向他的眼睛，东方曜黑亮的眼睛里悲伤的色彩像墨一样浓重无法化开，播放的那首舞曲和缓，她也被这悲伤的情绪渐渐感染，眼眶也湿润起来。 一曲跳完，橘雅弘拍着手鼓励着说：“太棒啦！太精彩！你们真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小孩，这首歌曲的意境被你们诠释的淋漓尽致！” “时间也差不多，今天的课程就上到这里，你们可以回家了。”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东方曜背起背包独自一人向电车站走去，中村惠子跟在他后面向相同的方向走去。 电车还没来，东方曜坐在车站前的座椅上等候，凉飕飕的风吹着他的脸颊，吹着他有些发红的眼眶。 他不住的想着舞蹈教室里的情景，老师让他跳舞的时候要有感情，他真的还能重新拾回原先跳舞时的感情吗？ 东方曜很怀疑自己，自从他心中正真的舞伴消失后，他跳舞的感染力仿佛也一并消失，他不会再笑，即使偶尔有触动的情感，那些情感，也是哀伤的蓝色调。 几只麻雀站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歇脚，不时鸣叫几声，它们像是想告诉他心中的想法，还未来得及，电车呼啸而过，惊得它们振翅远飞。 东方曜走进电车，在电车门即将关闭的前一秒，中村惠子急匆匆的跑上电车。 “真巧，曜君也是乘这趟电车。”中村惠子向东方曜搭话：“我在八代站下，你在哪一站下车呢？” “宇城。”东方曜很简短的回答她。 “曜君要比我迟一站下车，早晨我电车也在坐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你？” 东方曜摇头说：“不知道。”之后再没下文。 “曜君真高冷，搭话都不愿意……” 东方曜面无表情的沉默着，中村惠子接着说：“曜君，刚才跳舞的时候你是真的在哭，而不是乐曲感染着你才哭的对不对？” “为什么你跳舞的时候会哭，可以跟我说说吗？”中村惠子好奇的问着他。 东方曜不耐烦的说：“无可奉告。” 中村惠子有些气馁，她沉默了，站在旁边看着东方曜，东方曜握着扶手，看着窗外随着电车移动不断向后倒退的风景，刚才跳舞时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要是你能够跟我一起跳就好了。”东方曜自言自语的说着。 中村惠子不解的问：“诶？刚才我们没有一起跳吗？” “没有在说你。”东方曜皱起眉头说。 中村惠子看着他的样子，她不知道她哪句话惹得东方曜不高兴了。 聪颖的她努力回想刚才跳舞时东方曜的表情所传达的意思，良久，她说：“你是在说之前的舞伴吗？” 东方曜对她的话有所触动，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他吸吸鼻子，揉揉眼睛，说：“你不用知道。” “曜君，不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嘛。” “你听我说，最后那首曲调舒缓，老师没有看出来你跳舞的表情的端倪，但你也知道拉丁舞曲多数都是有节奏性强的，下次练习你要是再那样的表情，老师还会批评你的。” “我不知道你是否被之前的舞伴影响着，而老师说以后我会是你的舞伴，你带有这样的感情去跳舞不但会批评你，还会批评我。”中村惠子在他旁边说着她刚才思索出来的话。 东方曜静静听完，语气平淡的说：“我知道，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出现那样的表情，你不会被批评的。” “你能够确定吗？” “我确定。” 中村惠子看向他变红的眼眶，说：“但你的眼神欺骗了你。” “其实，曜君，你跳舞的时候我就能够感觉出来，你的眼神像……”中村惠子不确定的说着。 东方曜追问她，说：“像什么？” “像在看一位已经逝去的人。”中村惠子将这句话的后半段说出来。 电车报站的声音响起：“八代站，八代站到了，请各位乘客，有序上下车，切勿拥挤……” “曜君，我到站先下车了，下节课见，”中村惠子向他挥手说着再见。 东方曜没有挥手，红着眼眶看向她，说：“再见。” 电车门缓缓关闭，车上边电闸松动，拉着它缓缓向下一站驶去。 “悲伤真的，很明显吗？”东方曜问着自己：“刚刚相识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为什么，我已经尽量在忘掉那些不好的事，为什么它却越来越像锋利的尖刺一样扎着我的心？” “我答应过爸爸妈妈还有治疗的那些医生，都说让我不能再想这件事，而我真的能够毫无负担解脱吗？” “李海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想带着你的梦想活下去，而现在每一处有关于你的事，都会勾起我的哀伤……” 无人替他回答这所有的一切，时间或许会淡漠掉心中的伤痕，让它不再痛苦，而时间，对现在的他而言，不会很快的过去。 第三十八章 N国（4） “东方先生，您的信件，请签收！” “好。”东方柏荣拿到邮递员递给他的那一封封信件，翻看着，有些信是工作上的来往，有些是从家里寄来的，还有一封是寄给东方曜的。 东方柏荣看到那封信，向屋里学习的东方曜喊到：“小曜，过来一下，你朋友给你寄信了，来看看。” “来了！”正在收拾行李箱的东方曜飞奔过来。 他拿到那封信，信封是他喜欢的天蓝色，署名处写着：“东方曜收”这几个字。 东方曜迫不及待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海城市的风景明信片，远处白云朵朵，海鸥飞翔在蓝天之上，近处海浪轻拍银滩，退潮时留在沙滩上带有螺旋花纹的海螺贝壳清晰可见，信封里还有一封信： “小曜，最近在n国的生活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我们这里已经是放寒假，学习比在学校轻松不少，所以有空来给你写一封信。 我平时的生活还是练跆拳道，补习让我头大的数学，啊，最近你不在这里的几个月我就在想，要是你能够帮我像以前那样补习数学，帮我看看我不会的题那该有多好。 你离开的这几个月，我很想你，但我知道你继续在这里压力会很大，叔叔将你带到n国也是为了能够让你能够继续好好学习，好好练舞，将来成为优秀的舞者，作为好朋友，我也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过好现在的生活。 写到这里可能又提起你的伤心事，那我就不说这些了。 对了，我问你，临走前我教你的那几招怎么样，是不是很管用？虽然你可能用不着，但防患于未然嘛，万一你又被那里的人欺负，我赶不过去，只能干着急，毫无办法，那算什么好朋友？作为好朋友我当然要帮你这个忙啦！不用谢我！ 还有，海城市邮局最近新出了一款限量版旅游纪念明信片，我想着你平时就有收集明信片的爱好，你离家那么远，这次的拿不上肯定会留遗憾的，既然这样，我就寄给了你一张，希望你能够喜欢。 好啦，信就写到这里，我该继续和数学去斗个你死我活了，这东西为什么就不能像跆拳道一样简单呢？我实在是想不通！ 你的好朋友小茵” 东方曜仔细看完胡茵给他写的信，将那张精美的明信片放到他专门收集的小盒子里，之后从书桌上拿起笔和信纸，准备给她回一封，他又看看放在地板上正在收拾的行李箱，将笔放下，继续收拾东西。 “等学校组织的冬令营结束后我再给她回信。”东方曜看看窗外，天阴沉沉的树枝上只有几片黄叶在风中萧瑟：“爸爸说这里是会下雪的，要是将下雪的照片和写好的信一同给她寄过去，她肯定会比收到信开心。” “可是，这什么时候下雪啊！”东方曜撅撅嘴：“天阴了好多天，就是没有看见小雪花的影子” “小曜”东方曜看着窗外愣神的想，他爸爸叫了他一声，东方曜收回思绪，问：“爸爸，什么事？” “东西收拾好了吗？你来一下，明天你就要出第一次远门了，有些事我要跟你说。” “好。”在东方曜转过身移开窗外视线的一瞬间，一小片洁白的雪花悄然从天空降落，不偏不倚，落到他刚才看的枝丫上。 东方柏荣叮嘱他说：“明天坐火车去大阪的时候，一定要看好队跟好老师，和认识的同学一起走，可不能再单独行动，尤其是不能再出现上次偷偷下海游泳的情况。” “我会的，爸爸。”东方曜点头听着，东方柏荣接着严肃说：“以及，有些地方，如果老师和同学说要去参拜什么神社，拜见什么神，你就不要跟着他们一起进去，你学过历史，你是华夏人，应该知道n国有些地方你能去，有些地方你不能去，否则那就是忘本，忘记先辈们遭受的那些苦难，记下了吗？” 东方曜抿抿嘴，表情跟着他爸爸一起严肃起来，说：“我记下了，那些地方我不会去，现在不会去，以后也不会去。” “那就好，爸爸相信小曜是个明是非的好孩子。” 那片落到枝丫上的洁白雪花，在风的吹拂下枝干将它轻轻抖落到滋养树木的泥土，树木的根默默吸收了它，静待来年在枝头上开出浅粉色的樱花。 一片雪的落下，是一场雪的序曲。未若柳絮因风起，无数雪花抱成团随着北风缓缓从空中飘落，有些飘落到树枝上，安了家，有些飘落到街道上，化成水。 东方曜看见窗外的这一幕，第一时间穿戴整齐，打开门，跑向漫天雪花飘落的世界。 “凉的！是冰凉的！”东方曜惊奇的喊出声，他轻轻接住从空中飘落的那一团雪，雪花在他温暖的手指尖缓缓融化，手染上雪冰凉的温度，同时染红他白皙的手指。 一大团雪又落下来，东方曜接住它一边想着：雪是什么味道的呢？一边往嘴里放。 无味的雪在他的嘴里和手指尖融化，他有些失望：洁白的雪像砂糖，像盐巴，也像香草味的冰沙但为什么它会是无味的呢？ 东方曜重新接了一团雪，放到嘴里，依旧是无味的，不带任何味道像夏天喝到的冰水一般。 试了几次后，他终于放弃，意识到雪虽然是白的，然而它终归不是糖，不是盐，不是冰沙，不是任何一种像它的东西，没有东西能够替代它。 雪就是雪，无味的，洁白的，冰凉的，轻飘的雪，正在落下，落到灰云和寒风能带它去到的任何地方。 北风将灰白的云层吹开一个缝隙，阳光从缝隙里宣泄出来，雪下得更大了，片片雪花在阳光下跳着舞，轻佻的落到树枝上，泥土里，屋檐上，街道上，骑着自行车送信的邮差身上。 东方曜在雪中欢快的转圈，转着转着，他想将一团雪保存下来，带回海城市，带回家，想让所有他认识的人都看见，这就是雪， 而这里的雪落地即溶，在他温润的手上也存留不了多久，反而将他的小手冻得通红。 他试了几次后，都没有成功，撇撇嘴只能放弃他头脑中的这个想法。 正在东方曜沮丧的时候，街角跑出来的一只小花猫，似乎是刚睡醒，雪在它身上积攒了一些，它跑到东方曜的面前，在灰白的阳光下将雪轻轻抖落。 “为什么小花猫可以积攒下白雪，我却不行呢？它一定有什么方法！” 东方曜想抓住那只猫，研究研究，他放慢步伐，悄悄走上前，正在舔舐爪子的小花猫敏锐的发觉他的行踪，突然停下动作，用一双淡蓝色的玻璃眼睛警觉的盯着他，东方曜再靠近，它猛地转身，沿着街道向街的尽头跑去，不一会，它就消失在漫天白雪飞舞，灰白阳光洒落的雪景画内。 东方曜没有追它，他目送着那只猫跑远，之后向天上看去，寒风将灰白色的云层又吹开几个小缝，阳光争先恐后的挤出裂缝，一道道光线散落下来，投射到它能照射到的所有地方。 刚才那只跑远的猫，又跑回来，它远远的站在阳光下，站在风雪里，驻足观望着东方曜，东方曜再次尝试走上前，那只猫就转过身后退，他停在原地，那只猫也停在那里。 “海海星。”东方曜不确定的叫了那只猫一声，那只猫没有应，仍然在那里站着， “你变成小猫回来看我了吗？你常说常说如果有下辈子，你想变成一只猫可以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去很多地方，吃很多的小鱼干”东方曜边说着边走上前：“今天今天这里下雪了，你也是回来回来和我一起看雪的吗？” 那只花猫眨眨淡蓝色的眼睛，打了个哈欠，听完他这些无聊的废话，转头就跑，再也没有回来过。 东方曜含着泪点点头，他在心里坚信李李海星就是那只猫，她回来，远远地看他了。 他含着泪抬起头，看着那一束束阳光闭住眼睛，感受着凛冽的风雪击打在他的脸颊上。 “一二三，茄子。”七川雅美拿着拍立得相机以通天阁为背景，在微微下雪的寒风中给东方曜拍照。 “你的拍照技术很不错呢！”东方曜拿到那张照片夸赞着她。 七川雅美微笑的说：“从小我就喜欢拍照，我将来的想当一名优秀的摄影师！” “你拍的这么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感谢耀君夸奖，我更有动力了呢！” “看你拍的这么棒，我也想学，未来的摄影师，可以教教我吗？”东方曜看着她微笑的请教着。 “当然可以。”七川雅美欣然接受。 东方曜跟着老师和同学们游览了大阪市内的许多景点，在落雪的城市内拍了好几张照片。 当他们走到海边沙滩的时候，东方曜看着如宝石般剔透的蓝绿色大海，缓缓从背包里拿出他照好的一张照片，投入大海。 海浪轻轻推搡着它向远方漂去，漂到很远很远地方，变成一个小白点，到最后连那个小白点也消失不见。 “曜君，你为什么要把照好的照片投进大海呢？在相册里收藏起来不好吗？就这样丢掉，多可惜啊！”七川雅美不解的问着他。 东方曜摇头说：“我并不觉得可惜，正相反，我觉得这样很好。” “为什么呢？” 东方曜没有回答，眺望远方，哀伤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位逝去良久的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张照片会漂向何处，会漂向哪里，要寄给谁。 “海很大，不知道你在哪里，你应该应该能收到的。” 销于蔚海无址处，何收此片赏一隅。 “吆西，吃过晚饭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为了让大家不无聊，老师提议让大家各自展示一下各自的才艺，怎么样！” “好！” 江田五月、藤原健次和森川圭起哄说： “曜君最擅长唱歌和跳舞了，让她给大家展示一下好不好啊？！” “对啊，曜君，你不要谦虚，唱歌和跳舞觉得无聊的话，可以表演武术，这也是你拿手的！” “对啊，对啊，让从华夏国来的曜君来展示一下！” 东方曜在他们起哄下半推半就的站起身，走出人群，站到台前，向大家鞠了一躬，说：“大家晚上好，我是从华夏国来的东方曜，来这里几个月，很开心能够和大家交朋友，这次冬令营旅行也带给了我很多收获。” “既然这次酒店的定的位置在大海附近，那我就给大家带来华夏国的一首歌《大海》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从那遥远海边 慢慢消失的你 本来模糊的脸 竟然渐渐清晰 想要说些什么 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茫然走在海边 看那潮来潮去 徒劳无功 想把每朵浪花记清 想要说声爱你 却被吹散在风里 猛然回头你在那里 如果大海能够 唤回曾经的爱 就让我用一生等待 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 就让它随风飘远 如果大海能够 带走我的哀愁 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所有受过的伤 所有流过的泪 我的爱 请全部带走 在台下坐着的他们听不懂东方曜唱的歌词的意思，而东方曜的歌声仿佛有魔力，他唱歌时思念和哀伤的情绪渲染着他们，让他们觉得这是一首描写爱的歌，描写爱的悲伤之歌。 他们沉浸在他的表演里，忘记时间，忘记鼓掌，直到东方曜唱完鞠躬致意时，他们才反应过来去鼓掌喝彩。 “这就是华夏国人的魅力吗？我怎么感觉他在发光。” “曜君是王子，名副其实的王子！” “会唱歌，会跳舞，还会武术，n国语通过这几个月的学习也说的这么棒，啊，神明大人啊，将曜君的学习天赋分我一点！我也想像他这样优秀！” 东方曜饱含热泪，听到这些夸赞谦虚的说：“我并没有那么优秀，向你们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辽阔的海，真的能带走他所有的爱吗？消失在海里的她又会在哪片海域游荡呢？ “回来，回来，把我的爱，我的喜欢也一并带走” 冬令营结束的东方曜将买好的明信片和照好的旅行照片以及下雪的雪景照片一并装到信封里，并在里面附带上一封信： “小茵，见字如面，在n国的生活我已经逐渐适应，在这里我有了新的舞伴，新的朋友，开启了新的学习生活。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教我的那几招，很管用，在这里没有人敢欺负我，放心好啦。 这里的学校组织了冬令营活动，我去大阪旅行了，我在大阪照的照片和买的旅行明信片就一并放到里面寄给你了，希望你能够喜欢。 这里是真的能看见美丽的雪，洁白的雪，我也给你照了一张雪景照片，想着和你一同感受这里的雪景。 其实本来我想存点雪带回海城市，寄给你能更好的感受，但是雪一到我手上就化掉了，没办法寄给你对我来说也是挺遗憾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带你一同来这里感受这里雪的风光和魅力。 以及发生了那样的事，我还是无法释怀，每个相似的场景，每个地点，都仿佛有她的身影，就像她还活着一样，我自欺欺人的骗自己生活没有改变，可可还是变了。她对我很重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很感谢你的关心。现在的我只能尝试着一步一步走出悲伤，一点点的释怀。 你说你的数学还是学的不太好，可以试试我以前给你讲题时用过的方法，多计算，多做题，我想你一定可以战胜数学这个小怪兽的，never give up 加油加油！ 你的好朋友小曜” 第三十九章 N国（5） 淡粉色的樱花悄然飘落，枝头上飞来春的燕依偎在一起，悄声耳语，诉说着暖春的喜悦。 “小曜，惠子，今天是你们参加比赛的日子，这次比赛不但是这一段时间你们舞蹈学习结果的检测，还是学习和借鉴其他舞者优点的时候，在场上认真跳，老师相信你们一定取得优异的成绩的。”橘雅弘在熊本市拉丁舞少年组比赛前鼓励着他们。 “谢谢老师的鼓励，我们会认真参加比赛的。” “老师我们会认真对待这次比赛，也会多观察多学习的。” “老师也相信你们。”橘雅弘看着他们微笑的说。 “小曜。”临上场前，橘雅弘说：“小曜，你的舞蹈动作我不担心，我担心你跳舞时候的情绪，平时你的情绪就有些低落，这次是正式比赛，老师希望你能够打起精神来，把自己最优秀的一面拿出来。” 东方曜点头说：“老师，我会努力调整的。” 中村惠子在女更衣换好比赛的服装，她一改往日的淡蓝素雅，换上了鲜红艳丽的舞裙，从更衣室走出来。 在门口等待她的东方曜，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愣在原地，随即他闭上眼睛皱着眉头低下头。 中村惠子看着他的样子，说：“耀君，还好吗？比赛要开始了，我们该到候场区等待了。” “小曜，比赛要开始了，我们该到候场区等待了。” “好。”东方曜抬起头，看向中村惠子的眼睛，此时此刻，他的眼睛一扫往日跳舞时的哀伤，精神饱满，他微笑的牵起她的手，一同向比赛场地昂首挺胸，阔步走去。 音乐开始，第一个节奏两人摆好准备姿势，节奏听准后第二个节奏开始起舞。 中村惠子在心里默念拍子，先行起舞，动作优美而不失力量，东方曜配合着她的动作在舞场上推拉摆动。 东方曜他今天双眸当中发出来的光与平日练习的时候大相径庭，它是热切的，是愉快的，是兴奋的，是耀眼的，就像七八月夏季的太阳一般灼热。 这样的情绪，让平时看惯他哀伤眼神的中村惠子很不适应，不过她很快就在内心调整好自己：他用这样的情绪来参加拉丁舞比赛，这才是正确的！ 她很快接住他的情绪传递，用同样的神情去回复他。 他们的舞蹈动作越发华丽，力度恰到好处，停顿锦上添花。 中村惠子的红艳裙摆在舞场上激烈摆动仿佛烈焰，身着黑色礼服的东方曜似乎是使用这团烈焰的普罗米修斯，他将生命的火种带向大地。 他们用自己热烈的情绪，奔放的舞姿，诠释对舞蹈的热爱，对生命自由的渴望！ “看那一组！” “og，他们这已经是专业水平了！年纪这么小，就能跳的那么好，可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已经决定给他们打最高分了，相信诸位也跟我是同样的决定。” “我还要再看看其他组。” “该死，看过这一组之后，其他组我都看不下去了，你是对的，我没有意见。” 台下一群蓄着胡子的o国和国评委看着台上几组的表演，看着看着他们的眼神全被东方曜和中村惠子那一对吸引过去，不时撇过头小声交谈，而出于对台上其他舞者的尊重他们交谈几句后就正襟危坐。 此时，他们的内心已经有了这次比赛冠军的人选。 最后一个舞蹈动作完成，这场比赛的最后一组比拼结束，台下坐着的评委点头，示意他们可以退场休息，等一会所有组的分统计出来，哪一组是最高分，哪一组就是本次拉丁舞比赛的冠军。 中村惠子看了一眼评委席上的评委，那些评委微笑的看向它们这里，她觉得这次的冠军一定是非她和东方曜莫属。 “曜君，我觉得这次我们能拿到冠军的。”中村惠子在退场时小声在他旁边说着。 东方曜撇过头说：“海星，你什么时候学的n国语呀，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你可以说华夏语吗？我习惯你说华夏语。” 中村惠子听到他这奇怪的话，瞪大双眼，愣在原地，问：“曜曜君，海海星是谁？我是你刚才跳舞的舞伴中村惠子啊！” “中村惠子？”东方曜用华夏语皱眉说：“海星，你什么时候起了n国的名字？说话也总是说n国语，这样的你，我不喜欢。” 中村惠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茫然的站在那里，东方曜用n国语又给她说了一遍。 中村惠子摇头说：“曜君，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海星，我我就是中村惠子啊！” “你是中村惠子？！”东方曜笑着说：“海星，你想用n国语说话就用n国语说话，我可以陪你说，不过你不要骗我，你知道，我是不会认错你的！” 中村惠子惊恐的看着他，手还搭在他的额头上，确认他没发烧后，小心翼翼的问：“曜君曜君你没事，我真不叫海星啊！我就叫中村惠子，一出生就叫这个名字的。” “海星你别总是曜君曜君的叫我，你知道我还有另外的名字的，我喜欢你叫我那个名字，曜君什么的，有点傻。”东方曜微笑的说着。 “可是你就是曜君啊，你就叫东方曜，还能有什么名字啊？” “海星，你怎么能把我另外的名字也忘了呢，你说过你不会忘的，你在骗我对不对？” “我没有骗你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另外的名字，还有，我真的不叫海星” “不是海星”东方曜上下打量着穿着红裙子的她。 过后，他的双眸瞬间阴暗起来，他盯着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摁到走廊的一处白墙上，用华夏语大声说：“你不是海星！那你是谁？！你为什么穿着李海星红裙子？！她去哪里了？！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曜君放手”中村惠子挣扎着，想摆脱掉他的双手，东方曜又握紧了一个力度，吼着说：“看着我！回答我！海星到底在哪里！说！不要想着挣扎！” 橘雅弘见他们从舞场上下来，走的很快，以为他们已经先行到更衣室去换衣服，他从观众席走到更衣室的时候，没有看见他们，直到听到东方曜的声音，他才急匆匆赶过来。 “放手！曜君，你这是在做什么！”橘雅弘冲上前拉开他们两个，中村惠子眼带泪花，揉着被他捏痛的肩膀，向橘雅弘说：“老老师曜君他不太正常，他好像好像疯了” 东方曜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们，随即他睁大眼睛盯着中村惠子，用n国语说：“你不要再曜君曜君的叫我，我说了那个名字很傻，还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穿她的衣服！她到底去哪里了！即使有老师过来，你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你逃不掉的！” 中村惠子含着泪，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橘弘雅。此时广播里传来：“请所有参加舞蹈比赛的选手到舞蹈比赛场地，请所有参加舞蹈比赛的选手到舞蹈比赛场地，我们将颁发此次熊本市拉丁舞比赛的冠军，季军和亚军” 橘雅弘对中村惠子说：“东方曜这里我先看着，你去比赛场地。” “好的老师，”中村惠子点点头，揉着肩膀向比赛场地走去。 东方曜拦住她，说：“你站住，不许走，我话还没有问完！你哪里都不许去！” 橘雅弘将他拉过来，橘雅弘眼神示意中村惠子赶紧离开，东方曜在橘雅弘手上猛烈挣扎着，小孩子的力量终归是比不上大人，他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东方曜眼睁睁的看着中村惠子在走廊的尽头消失不见，他停止了挣扎，恶狠狠的盯着橘雅弘。 橘雅弘不知道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恶意，这眼神让他也害怕了一下，他还是稳住情绪，轻声对他说：“曜君，刚才那个人是你跳舞的舞伴，是中村惠子，你们刚才一起很好的合作了一支舞，不是吗？” “哈哈哈哈”东方曜突然笑起来，笑着说：“老师，我刚才被她骗了，她偷李海星的红裙子，让我误认为她就是李海星。现在她说不是，我也打量了她一下，她确实不是，那么她为什么要穿李海星的红裙子呢？李海星她又去哪里了呢？” “或许”橘雅弘不知道该怎样说最好，在东方曜来他这里练舞之前，他就已经从他爸爸那里知道东方曜以前的一些事情，他觉得这次一定是因为中村惠子穿了红裙子，刺激到了他，而他没想到这刺激会如此严重，甚至让他出现了认知错乱。 “或许李海星没有过来呢” “没有过来？老师你怎么能说谎骗我呢？没有过来，那个人身上的红裙子是哪里来的？李海星没有给她，又会是谁给她的呢？” “她不光骗了李海星，还骗了你！我一定要向她问清楚！” 东方曜向舞场冲去，橘雅弘快步上前，紧紧拉住他，说：“小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回来！” “是吗？不是这样又是哪样？！连老师也叫我小曜，我给她说了，这个名字很傻，老师，你以后也不要这样叫我这个名字！” “那要叫你什么呢？”橘雅弘好奇的问。 “叫我月月，东方玥。” 东方柏荣带着东方曜去精神科去看医生。 东方曜，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东方玥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前面的心理医生向他问问题，他有些回答，有些不回答，有些问题问了他好几遍，东方玥不耐烦的用华夏语说：“什么蠢问题啊？都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用得着问几遍吗？” 心里医生是懂华夏语的，他开口用华夏语说：“有些问题问你，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治疗你。” “治疗？我用治疗吗？我现在就想见到李海星，你懂吗？我想见到李海星有错吗？有这么困难吗？” “不困难不过，现在她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你带我去！是不是还是刚才那个跳舞的女生把她藏起来了？！我去找她！” 东方玥起身准备推门就走，医生叫住他说：“李海星已经去世了” 东方玥冲到医生跟前，揪住他的领子说：“你再说一遍？！怎么可能？！李海星怎么可能会去世？！她昨天她昨天” 东方曜突然间感到一阵眩晕，抓着医生的手也渐渐松弛下去，之后他“噗通”一声晕倒在地上。 医生将他抱到治疗床上，推开关闭的诊室门，东方柏荣焦急的过去询问他：“医生，东方曜的情况怎么样？” 心理医生说：“这孩子是个罕见的病例，经历了那件事情后，原先的诊断他只有创伤应激综合症，我们本来的治疗是想用语言开导和脱敏疗法让他对这些事情慢慢淡忘， “而这个孩子心思细腻，鼓励的语言和陪伴，无法使他走出来，他一定总是在想这件事，自己无法解脱，今天跳舞的红裙子是这件事的导火索，原先那女孩跳舞时爱穿红裙子，今日他被这件事受到刺激，他本来的人格深陷痛苦当中无法解脱，受刺激后又分裂了一个人格对他本人格进行保护，可以说是逃避，让他骗自己误以为那个女孩还活着。” 东方柏荣问：“医生，他还这么小人生的路还很长，他还有还有根治的可能吗？” “根治也是有可能的，但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刚才他的新分裂出来的副人格听到一些话后晕了过去，根据我的经验，他醒过来后，就会恢复正常，再等一会。” “好，谢谢医生。”东方柏荣听到这些，他看着他手上拿着的熊本市拉丁舞大赛的冠军奖杯，不由得红了眼眶，这么优秀的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因为那样的事情得了精神上的疾病。 “或许，真的是上天给予你什么天赋，就会相应的收取你天赋另外的东西去抵，古今中外，无一例外”东方柏荣这样苦笑着安慰着自己。 第四十章 N国（6） 樱花飘落，苍木葱郁，轮回四季，时间的轮盘转动到夏日时分，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所有人迈入骄阳似火的夏季。 “爸，我去上学了！”东方曜穿好制服，背起书包在玄关换好鞋准备出门。 “小曜，路上注意安全，今天体育课上如果学习跳水让你感到不适的话，一定要给老师示意。”东方柏荣叮嘱他。 “嗯，好的爸爸，我会的。”东方曜应答一声走出家门。 东方曜上学时照例沿着柏油路走过路口，穿过还未营业的商业街。这时，一家门店的铃声响起，一名学生推开从玻璃门走出来。 “是惠子啊，好久不见！”东方曜向中村惠子打招呼，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他爸爸因为他身体需要休养的缘故两个月没有让他去上拉丁舞课，他只能在家里独自练习，所以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中村惠子有些害怕他，听到招呼后，她点了一下头，结结巴巴的说：“曜曜君，确实好久好久没见”说完后她快步离去。 东方曜跟过去，拦住她，在她面前深鞠一躬说：“中村惠子，比赛那天发生的事对不起，是我给你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和伤害，对不起，我之后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希望希望你能够给我个机会，原谅我，和我继续做朋友，可以吗？” 中村惠子看他诚恳道歉的样子，说：“小曜那天的事我确实是有点被你吓住，这两个月没有见你我听老师说，你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出现那样的情况，既然是这样，我就原谅你了还没问你你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最近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谢谢你能够原谅我，也谢谢你的关心。” “那就好，老师那天还问你什么时候能够过来正常练舞呢，嗯要是可以的话，你给你爸爸说一声你回来继续练舞，老师又新招了几名学生，他们都有舞伴，我还是一个人跳舞，有些孤单呢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当我的舞伴。”中村惠子微笑着对他说。 东方曜说：“可以的，我回去跟爸爸商量一下，这两个月我一个人在家练舞多少也有些不适应，有你做舞伴，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 两个人一路上交谈着这两个月在他们身边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轻松愉快的氛围让路程感觉变短了不少。 “小曜，运气好的话，这周末见！” “好，周末见！”东方曜的学校离中村惠子的学校稍近一些，分别的时候他们互相挥手道别。 在学校早晨和中午的时间像是长了脚一样跑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最后今天的最后一节体育课。 早在上体育课之前，他们都知道今天的体育课要教什么。 夏天一到，孩子们听到可以在学校游泳馆里学习游泳和跳水，早都兴冲冲的在更衣室里换好提前准备的泳衣，排着队向游泳馆里走去。 “哇！那是曜君吗？！是换上泳衣的曜君啊！太可爱了，太帅了！” “什么叫漫画照进现实？！这就是，正太郎从漫画里走出来了！” “他的皮肤怎么能做到那么白的？！个子怎么能够这么高？！” “这么完美的曜君竟然有喜欢的人好羡慕那个女孩啊！” 一群女孩看着东方曜出来有的犯着花痴盯着他，有的小声在和旁边人谈论，男生们看见他多数都咬着牙齿，心理愤愤不平的想着：东方曜这小子越来越受女生们的欢迎了，要不是他有喜欢的人拒绝了那些女生，绝对要上去给这小子厉害。 “不过东方曜这小子确实帅啊！” 常年练舞的他姿态挺拔，双腿修长，胳膊虽然纤细却能够隐约看出肌肉的线条，皮肤白皙。他不光长在了女生的审美上，还让有些男生十分羡慕，也想拥有他这样的美。 “集合整队！” “是。”班长下令让他们站齐。 老师叫东方曜出列：“东方曜，今天是跳水练习，老师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你可以选择不跟他们一起训练的，你一个人去那里游泳，可以吗？” 东方曜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游泳池，摇头拒绝说：“老师，我身体状况可以的，能够跟他们一起练习，不用特殊对待我。” “那”他看着东方曜坚定的样子，说：“好的，老师尊重你的意愿，跟他们一起练习，不过如果你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老师。” “好的老师，我会的！” 先开始跳板练习，老师先示范给他们，之后他们轮流上跳水板进行练习。 有些学生摇摇晃晃的站上跳水板，不敢向前迈步，老师鼓励说：“大家掌声鼓励他们一下，能够站上去的都是勇敢的，不怕！加油！” 同学们都拍手鼓励他们，那些同学鼓起勇气，从一米高的跳板起跳跳下水。 “我做到了！做到了！没那么害怕，大家加油，勇敢迈出那一步就好！”跳水成功的学生分享这成功的喜悦，让下一个准备跳水的东方曜放轻松不少。 “别紧张，大家都可以做到，自己也一定能做到的！”东方曜在心底安慰着自己，他忐忑不安的站上跳板。 脚下一上一下的摇晃感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向跳板的尽头稳步走去。 “曜君，加油！你可以做到的！”他同桌七川雅美给他鼓励。 其他女生见状也跟着鼓励他：“曜君，你一定会是最棒的！加油！” “加油！” 东方曜走到跳板尽头，想着老师刚才教过的姿势起跳，耳边呼呼的风声响过，他借着跳板翻滚一圈，优雅入水，连激起的水花都很小。 “这姿势曜君以前一定是练过跳水的！太标准了！” “跟老师做的一模一样！唉，不像我，一跳入水花就像炸弹一样炸了一池的水！” “曜君的学习能力果然强大！” 东方曜入水的时候很是紧张，他特别害怕自己做不好，直到他浮出水面，老师和同学们都向他鼓掌说：“曜君，做得好！太棒了！姿势很标准呢！” “曜君上辈子一定是美人鱼转世，对水一类的运动都很擅长呢！” “一定是这样的！” “人鱼王子！人鱼王子！” 东方曜爬上岸后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可能我从小在海边长大，只是水性好一些，美人鱼这个称呼有些过誉了，不敢当不敢当。” “不管有没有过誉，你就是我们心中的人鱼王子！大家，是不是啊？” “是！” 跳水练习结束后，老师看还有些时间，对他们说可以自由活动，并提醒他们说不要靠近十米高的跳水台，那是对专业训练的人士开放的，还不适合他们这些刚学习的孩子。 “老师，我可以去吗？”江田五月听完后，向老师示意，他从小不光训练足球还在训练跳水，现在十米的跳台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你可以去。”老师对江田五月说：“不过你训练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 “好的，老师，没问题！” 江田五月得到指令后，拉着藤原健次和森川圭向十米高台的方向走去，路过坐在游泳池边的东方曜时悄声问他：“曜君，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高台跳水，可好玩了！” “对啊，对啊，我们跟着五月君都跳过好几次了，特别好玩，这才是男子汉该玩的游戏。”藤原健次说 “是的，跳板什么的都太幼稚了，我们要玩就玩勇敢者的游戏！”森川圭说 东方曜看了一眼老师的方向，说：“老师只让五月君可以去，我可以去吗？” “老师说是那样说，没有问题的，我们这不是都跟着五月君的嘛。” “曜君你不要太胆小了，来嘛，和我们一起去！” 东方曜的小心思蠢蠢欲动，他趁着老师不注意，起身跟他们一起去，表面上看他是架不住他们的怂恿，其实他的内心更想看看这所谓勇敢者的游戏是什么样子。 他们四个人偷偷摸摸的爬上十米高台，江田五月站在高台上，张开双臂，说：“欢迎曜君来参加勇敢者的游戏！我先行来给大家做个示范！” 说完，他阔步走到高台边上，打开双臂，准备姿势做好，心里默念三个数，从高台上从容不迫的跳下去。 藤原健次和森川圭凑近高台边去看，看见他成功跳水，连连鼓掌：“江田五月真厉害！将来不愧是要进国家队训练的人！” “退后！我也要下来了！”藤原健次大喊一声从高台上冲下去。 森川圭喊道：“喂！健次郎，都说了多少遍了！跳水是优雅的运动！好好跳！禁止炸鱼！” “管不着”藤原健次的声音消散在空中，不出所料，一个大大的水花在跳水池里炸开，毫无美观可言。 “真是”森川圭学着江田五月的样子站过去，默念三个数也跳下去。 东方曜站在高台上，慢腾腾的蹭到高台边，看了一眼水池，默默地退回去。 江田五月这时已经上来，看东方曜还站在台子上，问：“曜君，你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跳下去？” “我”东方曜一时语塞，他很不想承认他恐高的事实，在其他人面前示弱。 江田五月一眼就看出他眼中的犹豫，说：“曜君是害怕吗？没事的，刚开始我也怕，要怕的话闭上眼睛一下就好，入水的那一刻什么都轻松了！没什么的。” 他说着就拉着东方曜向高台边上走，东方曜心里劝说着自己，而他的脚却像被胶水粘到了高台之上，一步也不肯上前去。 江田五月拉了两次，见没拉动他，说：“没想到曜君恐高啊，唉，看来这男子汉的勇者游戏不太适合你呢！” “我不恐高。”东方曜尽量稳住情绪，一张口声音却因为害怕变了调，发出颤音。 “还说你不害怕，你害怕的话就下去，我不管你了，我继续跳啦！” 东方曜向高台前迈出几步，走到边上，看着他说：“都说了我不害怕。” “既然你不害怕，那就证明给我看！” 东方曜从十米高台看向湛蓝的池水，他有些发晕，紧张的大口大口喘着气，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都都说了，我我不害怕。”东方曜心一横，迈出步子，从十米高台上跳下去。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他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不知道是谁在喊他。 在即将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刻，一个不属于东方曜的心音从心底冒出来，在骂他：“明明就是一个胆小鬼！还非要逞强！不逞强你会死是不是啊？！” “我我没有！”东方曜张口辩解，此时水已经钻进他的嘴里。 “笨死了！”这是东方曜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东方曜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而又很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好像把什么人打倒在地，还理直气壮的跟人争论，最后好像是老师来了后才就此罢手，他觉得这样不对，这样不好，而他感觉身体是不属于他的，他无法控制他的身体。 这样的感觉让他很是不舒服，他想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直到他看见一个和他有着相同面貌的人走来，对他说：“下次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打肿脸充胖子？不当男子汉又没有什么，只要海星在就好，你知道吗？海星会保护我们的！” 东方曜想叫住他说海星已经去世的事实，却张不开口，直到他消失不见，东方曜突然惊醒过来。 东方柏荣看着从医院惊醒的东方曜，不确定的问：“小小曜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东方曜立刻感觉出来他左手火辣辣的疼痛，问：“爸爸我是打了什么东西了吗？为什么手会疼呢？” “小曜这个你不要多想，如果觉得难受，再躺下睡一会。” “不是做梦”东方曜对他爸爸说：“看来我是真的把什么东西给打了，是不是” 东方柏荣见瞒不过儿子，说：“是的，你确实是做了，可以说是你做的但也不完全是你做的，小曜别想了，好好休息。” “是他吗？爸爸你告诉我是那个人吗？” “嗯。” “爸爸，你告诉我，我的另外的人格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曜，别想了，知道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我想知道。” 东方柏荣知道东方曜认定一件事就很难改变他的想法，摸着他的头缓缓说：“小曜，你身体里住的另外的那个人，他叫你原来的名字，东方玥。” 四十一章 回国决定 “一二三，茄子！” “曜君，来，跟我们一起照个相！” “大家笑一笑，站好，好，真不错！” 这一年樱花开放的日子，n国的毕业季悄然而至，这一天大家都穿好正装和礼服，举行完毕业典礼后在以学校为背景的操场上聚集拍照。 “雅美，我们看看你照的照片！” 七川雅美说：“今天我没有拿拍立得过来，拿的是胶卷相机这样可以将照片洗的大一点，回头我在家将照片洗出来给你们看。” “那行，雅美，未来的大摄影师到时候可别少洗一张哦！” “放心，这次不会的，每人个人都有份！” 东方曜看着玩闹的他们，陷入沉思，江田五月看东方曜在发呆，问他：“曜君，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们都想好去哪个国中上学了吗？”东方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 江田五月说：“毕业后，我要去东京的体育国中学习跳水，训练几年后我要进国家队，代表n国外参加世界的比赛！” 江田五月说着自己的计划，畅想着未来，一旁的藤原健次和森川圭说：“诶～五月君你要去东京学习怎么先不告诉我们，先告诉了曜君啊？” “我这不是都一起说了吗？” “哼……五月君可真偏心呢！” “就是，就是。” 江田五月没有接他们的话，问东方曜：“那么你呢？曜君，你要去哪所国中上学呢？你拉丁舞跳的那么好，你爸爸应该会把你送到东京舞蹈国中让你训练的！” “肯定会是这样！”藤原健次说：“东方曜都连续两届拿了熊本市拉丁舞大赛的冠军，不去东京舞蹈国中学习岂不是埋没了他的天赋！” “我也觉得是！”森川圭应和着说：“曜君的拉丁舞那么棒，不去哪里学习真的是可惜了，曜君？！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啊！” 东方曜拍着他们的肩膀，笑着摇头说：“不对，你们都说的不对，毕业后，我准备回华夏继续读书练舞。” “诶？华夏国会有更好的老师去教你吗？！” “有！”东方曜加重语气：“并且是，肯定有。” “东方先生，您看您考虑一下，东方曜是个不可多得的舞蹈天才，让他留在n国去东京舞蹈国中学习将来会有更好的深造！” 临东方曜小学毕业前，教他拉丁舞的舞蹈老师橘雅弘这样劝着东方柏荣。 他很希望东方曜能够留在n国，他知道，这样的孩子百年难遇，n国比华夏国来说，会有更好的练习资源，他相信从华夏国来的东方一家能够很好的权衡利弊，选出最优解。 “这……”东方柏荣单手托着下巴沉思着，橘雅弘看着他的样子，接着说：“东方先生，您可以先考虑考虑，还不着急，那个学校跟国际接轨，通过考试后，今年10月份才考虑入学的情况。” “以东方曜的水准，我倒是不担心他的入学考试，而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和他自己的意愿决定，您看……” “好……感谢您的推荐，我回去跟他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那就拜托您将这些话传达给东方曜了，我本人的意愿也是为了能让他有一个更好的将来……” 两个人正在舞蹈教室外交谈，没有注意到东方曜在休息时已经移步到舞蹈教室外，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推门出去，将心中的疑惑透漏出来，问：“老师，我如果要去东京舞蹈国中学习的话，将来登上世界级的舞台，我要以什么样的身份自称呢？” 橘雅弘说：“将来如果你打算在n国学习当然是要以n国的身份自称，你也知道，国际上的赛事对国籍看得是很重要，不过为了追求个人的成功和荣耀，为此改动国籍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 “不。”东方曜罕见的打断了他老师的话，说：“我是华夏国来的，华夏养育了我，我怎么能够因为个人的荣誉和追求放弃我原先的国籍？” “我将来是想成为世界冠军，但那也一定要以华夏国的身份去当这个冠军，我希望让所有人记住我，我是华夏国的东方曜。” 东方曜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橘雅弘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样子笑着说：“小曜，你还太小，很多事你不知道的，华夏国现在的条件和资源比不上n国，我也给你爸爸说了，让你爸爸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东方柏荣听完东方曜的话，说：“就按小曜的意思来办，虽然n国的条件很好，但如果以改动国籍来成功的话，我们一家人是断不能接受的，实在抱歉，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唉……”橘雅弘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愿意看到明珠蒙尘，但如果这是您的决定，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中村惠子很快从老师口中得知了东方曜要回华夏国的消息。 练舞结束后两个人照沿着相同的方向回家，路边樱花开放的正是时候，微风吹过，嫩粉色的樱花飘落在街道上，飘落在池塘上，飘落到人们的肩膀和路过行人的头上。 中村惠子问：“曜君，你真的想好了吗？不再多考虑一下，跟我一起去东京舞蹈国中学习吗？” “不去。” “国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明知道n国有更好的条件，你如果将来成功的话，难道不是什么都能够拥有了吗？区区国籍又算的了什么？” 东方曜看着她说：“如果一个人为追求私欲，连自己的国家都能够抛弃掉，那他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呢？自己的坚守又在哪里呢？” “我想……惠子也不希望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中村惠子红着眼眶点头说：“我确实不希望你是一个自私的人……但你知道……你回华夏国后，将来在赛场上遇见，我们不会再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而是……而是对手，你也知道竞技舞蹈的世界很残酷，我不想……不想成为曜君的敌人，一想到昔日的舞伴成为赛场上的敌人……我……我很难过。” 东方曜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别难过……我知道惠子想成为优秀的舞蹈家，为自己的国家去比赛，既然这样，你就拿出你最优秀的水平跳舞。” “将来在比赛场上虽然说我们会是敌人，但我想我们私下可以成为好朋友，花开两朵，各自芬芳，向着自己的未来去努力。” 中村惠子揉揉发红的眼眶，担忧的说：“曜君，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将来在赛场上成为敌人后……私下真的还能做朋友吗？” “可以……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立下个誓约，以后在赛场上遇见……你要拿出来你最好的水准，我也一样，比赛结束后，不许再谈比赛上的事，怎么样？！” 东方曜举起手掌，中村惠子拍上去，说：“好……一言为定，下次见到你可要拿出最好的水准来跟我比，不枉我曾经是你的舞伴！” “好……一言为定！” 电车带着一车飘落的樱花，缓缓前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上了车，电车启动，载着人们不同的希望，奔向不同的目的地。 东方曜上车前看了一下他新买的电子手表，时间显示为公元2001年3月20日16时48分。 自从那次跳水事件发生后，东方曜再没有参加过任何有刺激性的活动，甚至去游乐园连摩天轮都不敢坐，他的另一人格东方玥随之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样就好……看来他只会对有关于李海星的事情和威胁到他生命的事情敏感，再其他的他都不感兴趣……” 东方曜心里庆幸着，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回国这个决定，他或许又要面对那些事情，或许还要再经历痛苦。 而这些对现在的他来说不重要，他现在心里想着全是如何努力，以华夏国的身份带着李海星的梦想一起，站到世界的舞台之上。 远在n国的东方曜现在不知道海城市——这座华夏国的海滨小城，在今年年初，发生了两件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的事： 李海星宣告死亡。 江严判处死刑。 四十二章 帝都附中 蝉鸣一夏，北雁南归。 从n国回到华夏的东方曜以优异成绩考上帝都舞蹈附中，为梦北上。 东方柏荣送他到学校门口拉着东方曜的手说：“小曜，今天抱歉不能陪你报名，爸爸下午因为工作原因还要赶航班，就送你到这里，你跟着报名的同学们一起过去，可以吗？” 东方曜肩上背着深蓝色旅行挎包，手上拉着黑色行李箱，脖子上带着他爸爸给他新买的红色诺基亚，身上穿着她妈妈给他缝制的黑色铆钉皮衣，腿上穿着黑色皮裤，脚上踩着黑色的旅游鞋。 他穿的这一身，仿佛是刚从电视里走出的国牛仔，从荒芜的沙漠中带着至宝风尘仆仆前来，突破常规，打破这里一如既往的穿衣风格。 东方曜不再留着小学时候那看起来幼稚的蘑菇头造型，他在暑假将他的头发修剪成干净利落的板寸，这样的造型让他不再与可爱沾边，反而是多了几分硬朗的男子汉气概。 他站在校门口点着头拍着他爸爸的手说：“好的，没事爸爸，我理解你，放心，我能够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 “行，我知道我们家小曜是最坚强的孩子，既然考上这所学校，爸爸希望你能够在这里好好学习，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东方柏荣一边笑着一边摸着他短短的寸头安抚着他。 “放心爸爸，我会的！”东方曜撇开他爸爸的手，显示出自信的样子转头挥手向他爸爸再见，拉着行李箱大踏步的走入校园。 他沿着笔直的柏油路向前走，柏油路两旁栽满银杏树，正值秋季，树上的银杏叶像一把把金黄色的小扇子，沐浴着阳光，舒展着各自的枝叶。 秋风吹过，那些金黄色的扇子乘着风轻轻飞起，它们在金色的朝阳里翩翩起舞，优雅的旋转了几个圈下落。 一些叶子缓缓的飘落到路笔直的柏油路上，一些叶子顽皮的飘落到东方曜的头上和肩上。 东方曜站在原地轻轻拂去它们，此时，他很想很想回头再看他爸爸一眼，而他咬咬牙，忍住没有回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拉着行李箱向继续远处走去。 行李箱的轱轮在路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经过他的身边，看到他的特殊风格，不时回头看他一眼他，并给他报以友好微笑，东方曜接到这些微笑，也对他们友好的回馈。 表面如此，而他自己的内心却异常孤单，他感觉正独自一人的走在这条银杏叶铺满的金色道路上，为他梦想实现的道路。 东方曜很不想承认，他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了离家的哀伤，而这哀伤就如同潮水一般铺满而来，将他的心渐渐裹挟。 他以前与父母分离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可能是那时的他们都还在身边，距离也近，分离时间不长，他还拥有他自己的避风港。 这一次，他要独自在帝都为梦想而努力，为梦想去拼搏，他的身后除郭一腔热血，再无其他东西去支撑他。 东方曜清楚知道，分离是必然的，要站上世界最好的舞台，他必须这样做。 “海星，我到这里来了，带着你的梦想一起过来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我不知道这里的同学们会不会喜欢我，我不知道这里怎么样……一切都是未知的，如果……你在那边能看见我的话，拜托请你给我点鼓励！” 东方曜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这些，他想家，也想她，思念与感情酿成苦涩的蜜厚重的抹在他的心底。 人生有很多长大的时刻，而这一瞬间与家乡旧事和家人亲情分离的痛楚，猛然间，让他成长。 李海星自然不会给他回应，微风吹过，更多金黄色的小扇子从树枝上飘然而下，一些飘落落在笔直的柏油道上，一些轻落在他的身上，那些金黄的银杏叶似乎感受到它的心绪，轻轻的安慰他。 “我看看，今天要来国际标准舞专业报名的学生……”周黛宝坐在搭起的绿色凉棚下，木制黄色桌子前不停翻看着今天要来报名的学生名单。 “初一一班……东方曜，东方这个姓不常见到啊，还拿我最欣赏的动漫《光曜骑士》里男主角的的‘曜’字来当名字，真特殊啊，我到要看看他本人配不配的上这个称号……” “第一行……第一位，如果这花名册是按成绩分班的话……那么他排在这里，这就说明他是以第一名考进这里来的，嗯……看来是个优秀的学弟！” 周黛宝看着那名字喃喃自语的说着话，想象着东方曜是一位怎么样的人，他朋友肖俊志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问：“发什么呆呢，既然过来帮忙就好好给学弟学妹们报名，不然让老班看见我们又要喋喋不休的说我们不尽责了！” “喂……我可没发呆，我在看新来的学弟学妹们有没有什么厉害的人让我注意的……你别说，还真有个特殊的人……” “什么特殊的人又引起了你的注意啊？”肖俊志好奇的问。 周黛宝指着翻开的花名册第一页第一个名字，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肖俊志打了一下他的头，说：“有什么好想象的，你要不是《光曜骑士》的死忠粉，你能想那么多？” “别好奇也别发呆了，他今天过来报名，你不就能够见到他了嘛？现在想这么多，到时候要是和你想象不相符，那岂不是大失所望！” “看那边！”肖俊志说完将他头扭过去，说：“一大群人向我们这里过来了，赶紧给他们报名！” “知道啦！” 东方曜走过笔直的柏油路后，宽阔的学校广场映入眼帘，此时广场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绝大多数都是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到各个专业处报名，带着他们的孩子，在校园里来回奔走 “芭蕾舞……” “中国舞……” “歌舞表演……” “国际标准舞……就是这个……”东方曜拖着行李箱，路过最后一个绿色的小凉棚锁定目标，径直向那里走去。 “哇，这是哪个专业新来的学生，这风格，这打扮，好独特啊！” “他还有着一张可爱的正太脸，小鹿一样圆溜溜的眼睛，不过这个发型……不过，即使他是这样的发型，也挡不住他的可爱和帅气啊！” “他是哪个专业的新生？看他向国际标准舞学院那里走去了，他不是学拉丁舞就是学国标舞的！” “我刚路过杏林路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他……好像是一个人来的，好像没有家人来送他报名！” “啊，他这么孤单啊！” “要不我们去给他提行李带着他报名走流程，顺便认识一下这位新来的小学弟！” “别去，别去！就这样过去也太唐突了！我们这么多人去，把他吓坏就不好了！喏，他们学院有人，应该会带着他去报名的！” “好……”那名女生泄气的撇撇嘴，一双犯花痴的眼睛还在盯着东方曜，那可爱且帅气的脸，直到他停在浅绿色的凉棚边站定，她才跟着她的朋友们一同离开。 东方曜走到那里时，前面还有几个和他同专业的同学，他们在一旁闲站着，两三个人不时谈笑聊天，有位学生带着红色头戴式耳机，听着p3，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毫无关系。 他们见到东方曜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过来，几名女生交谈正欢女生扫了一下他的穿着，看了看他的脸，立刻变了神色，从刚才的大声讲话，变为窃窃私语。 “真帅啊，他也是我们专业的学生吗？” “既然站在这里，应该是的。” “看他带着手机，我们上前去问问他的联系方式怎么样？” 其中一名女生看了他一眼，紧张说：“就这样去不太好。” “那有什么……” “那你去……” “你怎么不去……让我去啊！” 两个人互相拉扯纠结着，嬉笑着，头戴耳机的涂小满听到她们比之前还要大的声响，撇过头看了站在那里的东方曜一眼，只此一眼，他就愣在原地，耳机里播放的什么歌他都听不进去了，内心徘腹：“难怪那些女生议论声这么大，哟，原来是来了时髦的帅哥。” 与他们站在一旁的悠闲不同，他们的家长在桌子前认真询问着报名事项。 “这……女生的宿舍在四楼啊，有点高，能不能给我们家姑娘换个低一点的楼层，学习结束后还要爬楼很辛苦。” “对啊……可别把我家雯雯累着了，我看你们还是学生，做不了主，把你们老师叫过来，我给你们老师说……” “是在这里签字，签学生的名字是？小姜，别聊了，过来这里签字……既然来到这里别任性，到这里好好学……” “请问一下，孩子上课的教室在哪里？好，谢谢，知道了。” “满满，来，先别听音乐了，妈妈给你说，我们先去宿舍把东西放下，之后妈妈陪你去上课的教室看一看，再到校园里转转好不好？” 周黛宝和肖俊志忙得不可开交一会解释宿舍分配的问题，一会解释校园卡办理流程，一会给不认识路的家长和学生指路。 “叔叔，阿姨，这个宿舍都是分配好的，我们没法调换，国际标准舞的学生都住在四楼，老师过来也是如此，不会轻易换宿舍的。” “是的，让孩子在这里签字，之后去学生银行办理校园卡，以后学生充卡丢卡挂失都在那里。” “以后我们上课的楼在那里，操场在东边，教室在西边，学生食堂在南边，北边是图书馆。” 这时，一名身材不是特别高挑模样到是标致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夹克衫，拨开人群，精神抖擞的大步走来。 周黛宝和肖俊志看见他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连忙向他招手，说：“老师，你可算是过来了，赶快来帮我们，问题太多，我们都招架不住了！” 其他家长听到他们的声音，打，不再围着他们，而是转头围向他，向他询问着其他他们关注的事项。 东方曜站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观察着他们，将所有要注意的事情安静的记在心间。 等所有家长询问完毕，带着他们各自的孩子离开后，才缓缓上前，轻声说：“学长您好，我是今年国际标准舞专业新来报名的学生。” “原来你是新过来报名的学生啊，我看你在那里站了好久都没来问我们，我还以为你是别的专业路过这里来看我们这忙碌的惨状呢！”周黛宝微笑的说着。 东方曜没有回答他开玩笑的话语，在椅子前坐下，肖俊志拿手肘戳了一下周黛宝，说：“同学，别听他瞎说，这人嘴里就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肖俊志看他身后没有家长跟过来，问：“同学，你一个人过来的吗？” “是的，我一个人足够了。”东方曜熟练的从背包里掏出报名需要的材料和录取通知书，登记的周黛宝看到他姓名的一瞬间激动的站起身来：“你……你就是东方曜！” “果然……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周黛宝眉飞色舞，兴奋的对肖俊志说：“我就说这回头率超高能让周围人议论纷纷的同学绝对不一般，你看看，你看看他就是东方曜！” 肖俊志没有像他那么大反应，对他说：“别光顾着激动，给他登记信息。” “哦哦哦。”周黛宝一边登记着，一边不时看他一眼，东方曜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写。 有些需要东方曜签字的他拿笔签上名字，要签上他家长名字的，他也一并拿笔代签，并留上他和他小姨的手机号。 不一会，所有的手续办理完成，肖俊志叮嘱他说：“你住在男生宿舍303号房间，向楼下的宿管要钥匙，到学校门口配一把后将原来的钥匙还给宿管，听清楚了吗？” “明白了。”东方曜将登记完的东西一一检视好放进挎包内，周黛宝拍拍肖俊志的肩膀，说：“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你干什么去？” “你光这样说怎么能行？作为学长，当然是要帮助学弟！”肖俊志来不及反应，周黛宝拉着东方曜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子。 “这是水卡儿，这是饭卡儿，这是宿舍钥匙，这是军训服装，这是学校统一的床单被套、洗脚盆儿、洗脸盆儿……” 周黛宝拉着东方曜在校园里来回奔走，作为在上了三年学的周黛宝，校园里的角角落落，他都再熟悉不过，不一会，他就将他所需要的全部东西备齐。 东方曜点着头，向他投向感激的目光，说：“谢谢学长的帮助！今日你真的帮了我大忙了！改天我请学长吃饭。” “不客气！吃饭就免了。”周黛宝拍着他的肩膀，说：“作为学长，帮助学弟是应该的！” “那怎么可以，我还没有感谢学长！这顿饭我是一定要请的！” “说了不用了，就真的不用了。”周黛宝看着坚定要还恩的样子他将东方曜挂在脖子上的手机解锁打开，熟练的输入他的电话号码，说：“如果你一定要还这恩情的话，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我有事找你你帮我就好！” “好。”东方曜点点头，将新输入的那串电话号码打过去，周黛宝的手机响起来，他掏出手机撇了一眼电话号码，连连点头，挥手说：“好啦，现在我也有你的手机号码了，这都已经到饭点了，要不我带你去吃饭，回来再收拾床铺！” 周黛宝拉着东方曜的胳膊就要走，东方曜摇头说：“没事的，学长，我想收拾完宿舍后再去吃饭，今天你已经帮的我够多了，你先去吃饭。” 周黛宝还想劝他，他的手机“嗡嗡嗡”的响起来，他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肖俊志的怒骂声：“卧槽，你送个人怎么现在都没回来，我们餐都点好了，就差你一个了！我们先吃！不等你了！把你喜欢吃的菜全给你吃光！” “马上……马上就来，给我留点！你们不能这样！” 周黛宝挂断电话，为难的说： “那我就先过去了，如果还有不明白的事，随时打电话联系我！” “好的，学长，我会的！我整理完后再去。”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周黛宝俯下身东方曜凑过去说：“我悄悄告诉你，食堂里第5个窗口的饭是最好吃的，以后你就在那个窗口买饭，其他刚来的人都向前几个窗口挤，那几个窗口做的可真是又贵又难吃！” “一般人我可不告诉这个秘密，他们要试好几次才能知道哪个窗口的饭好吃哦！” 东方曜微笑的说：“谢谢学长告知。” 周黛宝走后，东方曜拿着东西推开宿舍门走进去。 涂小满和她妈妈在宿舍里，她妈妈帮他铺好床单，装好被套，还将东西有条不紊的拿出来，给涂小满说：“牙杯，毛巾要放到指定的位置，这不是家里，不要乱扔，你要自己学会收拾没有人代替你的。” “我知道的妈妈。”涂小满带着耳机胡乱点着头，看似听进去，实则一句话都没有进到脑袋里。 “周一到周五你要独自在学校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要多包容舍友，知道吗？” “我会的，妈妈。” “还有，你肠胃不好不要吃太多冰的和辣的，要多注意休息，练舞的时候哪里不舒服要及时报告老师不要勉强自己。” “哎呀，妈妈这些我都知道的，你放心，不用担心我……” “嗯……我知道我们家满满最优秀了来，妈妈抱抱。” 涂小满有些抗拒的拥抱了他妈妈一下，看着刚进来的东方曜说：“妈，我都长大了，不要再这样抱我了，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哎呀，妈妈这不是担心你嘛，不小心又忘记了！” 东方曜熟练的将床单铺好，从行李箱里拿出衣服叠整齐放到衣柜里。 套被套的时候，东方曜学着她妈妈的样子将被子的角捏塞进被套内，而他塞了好几次，被子都不是很平整，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就套不好这个被套。 他看着涂小满床上整齐的被子，又看看认真叮嘱他的妈妈，瞬间有些心酸，他觉得要是他妈妈在这里，一定也会帮助他整理好床铺的。 可是妹妹还小，妈妈要照顾妹妹，阿嫲最近身体不舒服，连连咳嗽，爸爸和小姨都忙着工作，家里没有人能够过来帮助他。 涂小满见东方曜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套了一半的被套，正愣神的看着，他和他妈妈，摘掉耳机，走过去友好的说：“刚才我们应该见过面了，没想到还真的能和你分在一个宿舍呢，回头率超高的帅哥你好，我叫涂小满，因为是在小满这个节气出生的，妈妈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我是从冀省来的，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多包容哦” 东方曜回过神来，看着涂小满说：“阿姨好，你好，我叫东方曜，因为，我喜欢《光曜骑士》里的男主角，我让妈妈给我换了这个名字。” “我是从桂省的海城市来的，我也希望能和你愉快相处。” “桂省？！”涂小满妈妈惊讶的说：“那么远的地方你一个人过来啊？！” “不是的。”东方曜摇头说：“是我爸爸将我送到校门口，因为工作原因忙碌，他先离开了。” “那你一个人报名可以吗？” “阿姨，我可以的，刚才学长还帮助我了呢！” 涂小满妈妈看看东方曜，再看看自己的儿子，说：“你看看人家，这么小就这么独立，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能让我省点心！” “妈！我哪有不省心的时候啊，你总是看表面，毫不看内在！”涂小满不不满的反驳着她妈妈。 他妈妈看着东方曜的模样，心里连连叹气，要是她们家小满有这招人疼的孩子一半省心就好了。 她看东方曜抱着皱巴巴的被子不知所措的坐在床上，眼神连连看向她，也不开口，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主动上前说：“小曜，是被套不会套吗？来，阿姨帮你。” “这怎么好意思？！”东方曜摇着头拒绝着，涂小满妈妈还是上前将他的被子撑开，边整边说：“以后你就跟满满住一个宿舍了，互帮互助，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我们家满满啊，自理能力比不上你，还要请你多担待他一些了。” “阿姨，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是要让他多包容我才对，我也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 “好呢！” “那你们就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涂小满妈妈帮东方曜收拾好床铺，转过头对涂小满说：“行李箱的水果记得吃，不要放坏了，也给你舍友东方曜分一点。” “好的，妈妈，我会的！” “那妈妈就先走了，有事打电话联系！” “好的妈妈，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放心！” “那就周五见了，满满！” “周五见。” 涂小满送走他妈妈，转过头对东方曜说：“小曜，你别介意啊，我妈妈就是这样唠叨，什么都不放心！” “我怎么会介意呢？”东方曜说：“我觉得你妈妈挺好的啊！” “好？！” “东方曜，你是不是对好有什么误解！？” “你知道吗？在我不好好练舞的时候，我妈妈对我可凶了，抄起家里的棒子就打，啊……一说起来我感觉我身体又要疼了！” 东方曜笑着说：“那是阿姨为你好，我妈妈在我撒懒不想练的时候也这样对我……” “真的吗？”相同的话题迅速吸引了涂小满，他搬了个凳子，凑在他跟前听他讲。 听到最后，涂小满长吁一声：“看来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对自己的自己的孩子如此严厉！” “嗯，确实是如此。”东方曜点头同意他的话，他想着他妈妈，眼睛里已经有了些许泪光。 “还有，我跟你说，我妈妈总是爱唠叨，就像刚才那样什么事都要说一下，你妈妈是不是也是这样。” 东方曜说：“当然，在我做不好题，叠不好衣服，将什么东西又放错位置的时候，我妈妈也这样说……” 两个人说着各自家里的事情，聊着各自的情况，年岁相仿的两个人很快就通过聊天混熟。 涂小满知道东方曜还没吃饭后，大手一拍他的肩膀，说：“真是，光顾着跟你聊天，抱歉，抱歉，也没注意你吃没吃饭。” “走，我陪你一起去外面吃！”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食堂就好。” “都这个点了你有没有搞错啊！食堂这会都只剩下些残羹冷炙了，别看我是冀省来的，帝都这块，我熟，从小跑到大，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我不得行待客之道带你去搓一顿！” “走！”东方曜不再推辞，涂小满拉着东方曜的手臂走出宿舍门。 晚上熄灯后，涂小满带着耳机入眠。东方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睡不着，皎洁的月光透过蓝色的纱帘洒落到房间内。 此时此刻，他特别想给他妈妈打个电话，又担心这么晚了，妈妈和妹妹早就熟睡，电话打过去会惊醒到他们。 他正在纠结着，突然，他的手机屏幕亮起，震动的“嗡嗡嗡”声不绝于耳。 东方曜蹑手蹑脚的下床，打开宿舍门飞快走出去，迅速接起电话。 “喂……小曜，今天在那里怎么样？名报上了吗？” “嗯，这里同学们对我很好，我也已经报上名，住到宿舍里了。” “那就好，妈妈这么晚打电话没有影响到你和你舍友，唉，这两天寒流来袭，天气转凉，你在北方多穿一些，小姝最近有些感冒，妈妈刚安抚着她睡下。” “好，妹妹还好吗？” “已经给她吃过药，你知道小姝身体弱，稍微一吹风就感冒。” “她吃过药就好，这么晚了，妈妈你也早点休息，最近照顾妹妹应该很辛苦……” “妈妈不累，就是……”电话那边的林兰芝欲言又止，最后她还是说：“小曜，对不起，妈妈没能够陪你一起去报名……你不会怪妈妈……” 东方曜立刻说：“我知道妹妹比我小，比我更需要照顾，我已经长大，自己能够照顾自己的，怎么会怪妈妈呢？！” “唉……小曜是越长大越懂事，有些时候妈妈还挺怀念你那时候任性调皮的样子，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你都能够离家那么远上学了。” “妈妈……不用担心，我寒假一放假就回来了，不用太过想我，我不再任性变成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这难道不好吗？” “当然好了，妈妈对你的变化很是欣慰。” “对了，有件事没给你说，你的好朋友胡茵跟你一样去帝都上学，她现在在帝都体育附中学跆拳道，妈妈把她的手机号拿短信发给你，你寒暑假回来的时候也有个做伴的人，妈妈也放心。” “小茵也来了？！她在放暑假的时候怎么没对我说？给妈妈说了？！” 林兰芝说：“你暑假在舞蹈教室帮陈琳老师教小孩子，她参去帝都参加比赛，一个暑假你们两个人都有事情在忙，她应该也没来的及给你说，我也是那天跟你们老师闲聊，一问才知道她也去帝都那边上学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妈妈。” “那个……小曜啊，去到那里好好学习，不要再想这里发生的事了，那些事……已经成为定局，无法再改变，你也该向前看，不要再为那件事情烦忧……” 东方曜当然知道他妈妈说的是什么事他，这件事在他的心里依旧无解，是个未知的谜题，他知道他忘不掉，而现在为了不让他妈妈担心他只能回答： “放心……妈妈，我会的。” “嗯……妈妈相信你……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晚安……妈妈也早点休息……” 东方曜说完最后一句后挂断电话，手机又“嗡嗡”的响了两声，他妈妈给他发过来一串电话号码，那是胡茵的手机号。 东方曜将手机号码存好，沿着贴满白瓷砖的过道缓缓坐下，过道的窗户未关，微凉的穿堂风过，吹到他身上，让他很是舒服。 比起嘈杂吵闹而又忙碌的白天，他更享受现在的寂静，他就那样坐在楼道内将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看着墙壁发呆。 东方曜看着他面前那面白瓷墙，渐渐的，他觉得那面墙，他眼里变得不再是墙。 月光将树影拓印在白瓷墙上，风晃动着它，风的波纹摆弄树枝的影子。 他看着不断变化的风纹和树影，突然觉得那一小片地方就像时空之门，透过它能够看见过去，预知未来，穿过它，就能够到达他想见到的人的身边。 他缓缓起身，将手附在那白墙之上，冰凉的触感从他的手指直达心底。 触及到的时候，他眼中的时空之门突然消失，忽然之间看不见任何他想要探查的东西，只剩下一堵冰冷而没有生命的白瓷墙，和他自己黝黑的影子。 他想象当中的时空之门在他的触碰下消失不见，他并没有将手放下来，而是将全部的手掌放上去。 东方曜在书中得知中东有个地方叫耶路撒冷，那里有一面哭墙，所有的祈祷和缅怀都能够对那面墙诉说。 他联想着，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瓷墙冰凉的温度，他将那面墙当成哭墙，虔诚祈祷，诉说：“要是她……还能够有来生的话……我希望她的下一世能够好好享受生活过她想要的生活……不要再如此辛苦……让她幸福……” 夜间的冷风吹的更加猛烈，校园内银杏路的银杏叶纷纷坠落，在雪白路灯的照射下如同金黄色的蝴蝶在夜空中飞翔，展示它今生可能只有一次的凌空起舞。 四十三章 告白信 “小曜，你平时都喜欢听什么音乐？” 第二天，两个人吃过早饭向教室走去，涂小满照带着他那红色的头戴式耳机，听着p3，好奇的问他。 “我平时听歌都挺杂的，什么歌都听一点，要说最近听的歌……我在听梁静茹的《勇气》” “《勇气》？”涂小满一听来了兴致，说：“我也喜欢听，尤其是那句‘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涂小满说着说着就唱起来，东方曜听着他的歌声说：“我也觉得这句写的很好，爱一个人……确实需要勇气。” “小曜。”涂小满听到他这话将脸凑过去问：“小曜，我问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可不许撒谎……” “你想问什么事？” 涂小满一脸坏笑，换上一副了解八卦的表情：“小曜，你长得这么帅，有没有女孩子给你表白啊？你自己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呢？” “这……”东方曜正在思索要不要回答他的问题，两人已经走到教室门口。 涂小满还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一眼就瞥见东方曜的桌面上工工整整的放着一封白色的信封。 “你小子……”涂小满一把搂住东方曜的脖子，压着他说：“你这小子肯定收到过不少表白！这不，开学上课第一天就收到告白信！” “别闹别闹。”东方曜皱着眉挣脱开他的胳膊走到座位前，拿起那封信。 洁白的信封散发出清淡的茉莉花香味，淡粉色的花色贴纸将信封很好的封住。东方曜将它翻了好几下，都没有看见署名，他轻柔的拆开信封，从里面取出那封信。 “刚来到学校的第一天，你拉着箱子，静静走过学校银杏路，我站在宿舍窗边，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你，你带给我的感觉就像卞之琳笔下写的那句小诗一样：‘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一样，特别美好，我的心随着你的动作跳动。 我目送着你，一直走到银杏路的尽头，直到你消失不见，而这短短的一面，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思及此，我壮着胆子询问了你的姓名你的班级你的一切，给你写下这份信。希望能将我的这份心意传达给你，想和你交个朋友，如果你愿意回应我的心意……愿意和我交朋友的话，请你在今日中午十二点半到学校池塘边的榕树下和我见面。 写到这里，我的手因为激动无法握住笔，这是我第一次给男生写情书，可能我有些词不达意，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言不由衷，不管你会不会来，我都会在那里等着你。” 信写完的最后还画了一排红色的爱心，涂小满凑在东方曜身边看完信里的所有内容，轻咳两声说：“小曜，人家姑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怎么样，中午我陪你去一趟？” “不去??。”东方曜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句话：“我不去就当是拒绝她了，与其和她见面给予希望后给她伤心，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 “你是这样想的吗？嗯……好……”涂小满看着他坚决的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说：“诶？不对啊！要是我收到情书的话，我好坏肯定是激动万分！屁颠屁颠的去赴人家姑娘的约，怎么到你这里就不为所动了呢？” “难不成……”涂小满面带微笑的一挑眉，说：“难不成东方曜你不喜欢女孩子？” “涂小满！我看你是欠k！”听到这话的东方曜不满的把信放进桌仓内，挥起刀手就打：“我这么爷们的一个人硬生生让你说成什么样了！” 涂小满见状不好，拔腿就跑，东方曜在身后追赶他，涂小满在教室里边跑边说：“我就是那么一说，小曜，小曜你别激动！我不说了！放过我……诶呦！” “既然不是这样……”涂小满揉着挨了东方曜几掌的后背，狼狈的重新带上跑掉的耳机，又开始他的猜测：“那你……就是有喜欢的人，所以才拒绝她！” 东方曜听到这话愣在原地愣了几秒，低下头没有说话，径直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早读要读的书。 涂小满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会意，跟着走过去，坐在他前面的位置，转过头趴在他桌子上问：“你喜欢的女孩是谁啊？她在这个学校吗？” “不在。”东方曜简短的回答他。 涂小满说：“那她现在在哪里啊？是和你同一个地方来的吗？” 东方曜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们来的时候教室里还没有人，此时已经陆陆续续进来了很多同学。 他低下头，不再与涂小满说这件事，这份告白信已经让他早晨的心情有些不高兴，再和涂小满将这件事说下去，他这一天或许又要悲伤。 这种感觉很不好，东方曜不想要这种感觉。 好几名女生有意无意的从东方曜的桌边经过，向他投向友好的微笑，东方曜点头看向她们，目光与她们对视，她们有的捂着脸飞快的跑开他坐的位置，有的女生大大方方的向他挥手打招呼：“东方曜，早上好。” “早上好。”东方曜很有礼貌的回复她们，正处于变声期的他的嗓音有些低沉，而他的声音并不影响他的样貌，他可爱又帅气的外表加上低沉的嗓音，这种反差让他魅力不减，还多了几分男子汉的气概。 “东方曜来的好早啊，下次我也要早起了。” “我也不算起的很早……” “诶诶诶，我跟东方曜一起来的，你们怎么都给他打招呼，不给我打招呼？”涂小满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她们说。 “切……谁管你来没来，东方曜来了就好！” 涂小满听到这话佯装哭泣状：“呜呜呜，真是颜值即正义，我怎么就没有像你一样有这样好的待遇！” “韩雪薇……你的运气真好……一来就跟东方曜做同桌，还成为他的舞蹈搭档。” “就是啊，其他人要有这运气，还真是不容易呢，不得不说长得漂亮的女孩连运气也很不错！” “唉……我也好想和东方曜做同桌啊，可惜……这美人就只能配帅哥，没办法啊！” “你们都少说几句啦，什么配不配的，我可没说要和他相配！”韩雪薇跟着她的朋友们嬉笑的走进教室。 她走过去坐在东方曜的旁边，涂小满热情的向她打招呼：“韩大美女，早上好！” “早上好……”韩雪薇看着充满活力涂小满转过头问好。 “你吃过早餐了吗？”涂小满问她。 “吃过了，谢谢关心” “嗯，那就好。” 东方曜没有向韩雪薇打招呼，只是安静的翻开掏出来的语文书，预习第一课。 “东方曜，早上好。” “早上好。”东方曜眼神都没有看向她，只是简短的回答他这一句后再没有说话。 经过晚自习和上课前班会课的互相介绍和了解，韩雪薇知道东方曜是个很优秀的人，朋友面前也会玩笑说话，嬉戏打闹，对所有人都很友好，跟所有人都能够说到一起。 但是她隐隐觉得，真实的他总有一种孤独感在他身体里紧紧包裹，他用友好将真实的他伪装起来。 就像今天这样，他很明显的把“勿近”两个字挂在脸上，很明显是心情不好。 一但他没有心情不想和任何人交流，就真的是除了礼貌没有任何话说。 涂小满和东方曜完全不同，他带着耳机看似和外界隔绝，其实，他本来的性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有什么就说什么——他带着那红色的挂头式耳机完全是为了装高冷耍酷，他觉得这样很有摇滚王子的风范。 “东方曜今天早晨好像不太开心，发生什么事了？”韩雪薇压低声音向涂小满问。 涂小满一脸八卦，同样压低声音说：“今天东方曜一大早就收到告白信，还约他去见面……” “上课第一天就被人告白，这不是挺好的嘛？怎么会不开心？” “问题是……” 涂小满还想继续说下去，东方曜抬眼说：“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看书！” “好好好，我看书，我看书，不说了不说了。”涂小满想起刚才被追着打疼的后背，连忙转过去掏出书本看起来…… 韩雪薇想不通为什么东方曜收到告白信还如此的不开心，在她的眼中东方曜又多了一层朦胧的神秘感，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东方曜感觉到韩雪薇在看他，他没有她理会，继续看书，拿着笔在书中划画他感兴趣的句子。 而这一幕让韩雪薇的几个好姐妹看见，她们凑到一起说：“她还说她不喜欢东方曜呢，你看看……她眼睛看着东方曜都愣神了。” “就是……她肯定是不好意思，才这样说的，不过东方曜还真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被班花这样盯着看他竟然不心动！” “别吵别吵，我已经在脑海里脑补出来他们两个的同人文了，等我构思一下就落笔！” “等等等，你先别落笔，作为朋友我们不得先帮薇薇追到东方曜吗？我可不忍心看她落泪！” “对对对，你说的是，我也同意。” “那我们帮助薇薇追到东方曜大作战现在开始！” “好！” 三个人一拍即合，涂小满听到后排那些女生悄声的谈话，直摇头，心里想：“这你们这作战应该还没开始就该结束了，我可知道东方曜可已经是名草有主了！” 涂小满想到后排去提醒她们，转念一想又坐回原位：“让她们碰几次壁就知道了，毕竟我单单说她们也不会相信呀！” “我作为和他同吃同住，同睡的舍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他这一边把他的这些桃花挡回去，让他少受打扰！”涂小满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小曜！走……吃饭去！赶紧赶紧，再不去就真的要被抢光了！” “来了来了！”中午最后一节课一下，东方曜把书飞快的收拾整齐，跟着涂小满冲下楼去。 尽管他们腿脚很快，但还是晚了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一步，食堂已经人满为患，做菜好吃的5号窗口早就排起长队。 “都说了，让你快一点啦，你不收拾桌面又不会怎么样！” “行了，我不收拾能行吗？不像你什么书啊文具啊都放桌子上，下午上课找不见用的你别借我的！” “嘿，我找不见了就借你的，我就赖住你了，你能怎么办！”涂小满一边说着，一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周围排队的人听见涂小满的声音向他的方向看去。 “诶？那个男生，是国际标准舞专业的新生，他进来学校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他了！” “没错，没错，他旁边的小伙子也长的不赖，果然帅哥都是跟帅哥一起玩的！” “那位可爱又不失帅气的男孩长得挺帅的，就是身高……要是他再长高一些就好了！” “他的身高我倒是不担心，他才初一，再过一段时间他肯定会长高的啦！我敢保证，今年一过，明年校草非他莫属！” “喂，你这话可别被现在的校草听见了，他可不是个善茬，小心他叫人来为难你！” “知道了，知道了，打饭打饭……” 东方曜和涂小满两个人一前一后站着排队，食堂里的人那么多，吵嚷声大，他们丝毫没有感觉出来两个人已经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焦点，还是在那里有说有笑。 校草邹慕齐可不像他们两个人没心没肺，听到有人在拿他和新来的东方曜在作比较，循着那些人的目光和声音看去。 他看见东方曜后，将喝完的可乐易拉罐捏扁，眯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盯着那里。 他的跟班陈彦青看出他的异样，问：“齐哥，怎么了？” “没怎么。”邹慕齐很好脾气的回答他，惯会察言观色陈彦青向他看的方向看去。 “齐哥，你是在看那个国际标准舞专业新来的新生吗？我早就打听过他，他叫东方曜，擅长跳拉丁舞，好像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学校的。” “这样吗？看来他还是有点本事的。” “哎呀，齐哥你不要跟这小屁孩计较，论专业度，论颜值，他比你还差的远的呢。” 邹慕齐听到这恭维他的话，心情并没有变得好起来。“嗡嗡”两声短信声音响起，他按着手机打开短信。 说好今天中午和他一起吃饭的校花朱茉莉给他发来这样一条消息：“我今天中午有点事，就不赴你的约了，见谅。”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犯得着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吗？”邹慕齐看完短信把手机塞回衣兜，心情烦躁的揉揉他那三七分的中长发。 陈彦青看着他的样子问：“齐哥，朱学姐她……不过来了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吃你的饭！”邹慕齐烦躁的一拍桌子，被吓坏的陈彦青低下头迅速往嘴里扒饭。 东方曜和涂小满打好饭后端到无人落座的地方吃饭，东方曜拿着筷子大口大口向嘴里喂。 涂小满看看手表的时间快接近十二点半，他忍不住问：“小曜，你真的想好了，不去赴那姑娘的约。” 东方曜停顿一下，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说：“我说过，不去就是不去。” “怎么说呢，我觉得这样很不稳妥，要不……你还是去见一见她，这姑娘都给你写信了，看起来很有诚意，即使你要拒绝，你也应该要当面拒绝她。” “等我吃完饭再说……你也赶紧吃，别替我操这份闲心！” “好……” 东方曜被他的话有些说动，他在这里确实不想背负一些不属于他的感情，逃避或许是一种好的方法，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的他逃避了，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也要逃吗？ 与其已读不回，不如就像在n国那样见见她，把他的想法传达出去，让其它人也断绝了这样的想法。 两个人沉默的吃完饭，东方曜走出食堂门，没有回宿舍，而是转头向学校的池塘边走去。 “你不是说不去了吗？” 东方曜大步走在前面，涂小满跟在他后面，东方曜转过头对他说：“见见也好，就像你说的，她都给信了，就应该当面拒绝她。” “嗯，这样才对！” 涂小满一看手表，说：“人家姑娘约你的是中午十二点半，但是这都快一点了，她还能在这里等你吗？” 东方曜没有回答他，继续向前走，快靠近池塘边的榕树时，他们两个一眼就看见榕树下站着一名个头高挑，皮肤白皙的女生。 她梳着高马尾，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身上穿着棕色长袖连衣裙，踩着舞蹈鞋，站在树荫下来回踱步。 风将她的头发轻轻吹起，遮住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她抬手将碎发挽回到她的耳后，淡粉色的薄唇轻轻一笑，她似乎是走的有些累，又重新捧回她正在看的那本书，继续坐在榕树下的长椅上等待着。 东方曜和涂小满见到这么美又这么有气质的姑娘，两个人的眼睛都看呆了，却只敢远远的看她，两个人都愣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涂小满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把双手搭在东方曜的肩膀上，向前一推，说：“她的情书是递给你的，你去……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东方曜还想再说什么，他已经进入到那姑娘的视线范围内，她抬起头，看着他，微笑的说：“你……就是东方曜，过来坐。” “好……”东方曜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你能来赴约，证明你看到了我写给你的那封信的内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茉莉，是中国舞专业初三三班的班长。” “学姐好！”东方曜立刻起身向她问好，朱茉莉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微微一笑，露出她那好看的酒窝：“诶呀，来到这所学校就都是同学，对我不用这样正经的，赶紧坐下来。” “那怎么能行，毕竟您比我来这个学校早，又比我大，我叫声学姐是应该的。”东方曜坐到她身边说着。 “都说啦，不要这样叫我，我不太喜欢正式的称呼，如果你一定要叫我学姐的话，那我们可刚开始就生分了呢。” “那叫您什么合适呢？学姐？” “小曜……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叫我茉莉就好了啊。” “这不行，我可以叫你茉莉姐。”东方曜摇着头拒绝着。 “好，叫我茉莉姐也可以，早晨我写给你的那封信你确实看过了。” 东方曜点头说：“茉莉姐……我看过了。” “那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东方曜开口就想拒绝她。 朱茉莉从他的表情看出他想说的话，凑近到他跟前说：“哎呀，我……其实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有人在纠缠我，我不想接受他的感情，你配合我，跟我谈朋友，我想……他自动会放弃的。” “这……” “不行吗？” 朱茉莉又凑近他，他们之间脸与脸的距离只剩下不到十公分。 她的秀发散发出好闻的茉莉花香，和信封上淡淡的清香并无二致，她那带着疑问的眼神，微蹙的黛眉，白皙的脸颊，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特别摄人心弦。 东方曜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漂亮又带有成熟味的女孩，这让他不受控制的红了脸，这抹红色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升腾起一股背叛的罪恶感，他觉得他不该有这样的反应，他应该镇定自若，落落大方，可偏偏这样奇怪的反应就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身上。 朱茉莉不说话，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东方曜沉默着，一阵清凉的微风吹过，几片榕树的叶子飘落到他们俩的周围，几片落入人造池塘，顺着水流向远方飘去。 时间只过去不到一分钟，东方曜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这阵凉爽的微风吹过，像救星一般将他紊乱的思绪拉回几分。 他站起身，主动和她拉开距离，摇头说：“茉莉姐，很是抱歉，我不能帮你这个忙。” “这样吗？”朱茉莉的神色暗淡几分，接着问：“那你能跟我说说你不能帮忙的理由吗？” “茉莉姐，我来到这里学习是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我不想因为任何的事情影响我而分心，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东方曜强装镇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唉……那我也不勉强你了……不过，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可以吗？” “如果茉莉姐真心想和我交朋友我自是不会拒绝的，但你一开始就带着和我交往的目的，这我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抱歉，茉莉姐，现在我的想法已经传达给你，我还有事，先走了，下午还有课，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东方曜飞快的说完他想说的话后迅速起身离开，连头也没回。 朱茉莉看着他远离的背影，换了一副面孔，脸色阴沉，刚才还微笑的嘴角耷拉下来，姣好的面容上露出生气加不甘的神色。 “东方曜，在这个学校，没人给敢拒绝我的，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拒绝我……你等着……” 朱茉莉拿起手机，飞快的给邹慕齐发了一条短信：“齐，我今天心情不佳，有人……有人欺负我……你能……安慰我一下吗？” 短信发过去还不到一分钟，她的手机立刻响起来，朱茉莉委屈的接起电话，她呜呜咽咽的哭起来，邹慕齐听到他哭声心都碎了，立刻焦急问：“茉莉，告诉我！谁欺负你了，他好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你给我说，我去会会他！” “你别……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邹慕齐紧皱眉头说：“这怎么行！你给我说！谁欺负你了！他敢让你下地狱，我就废他一片天！” 朱茉莉吸吸鼻子，委屈的说：“欺负我的人……他……他是初一一班的东方曜。” “东方曜……又是他……你等着……” “茉莉啊，不要哭了，我会替你撑腰的，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好……” 邹慕齐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情异常烦躁，他本来想桥归桥路归路，他不招惹他，他自然也不会招惹他，而现在这东方曜一来到学校，不偏不倚的就触碰了他的逆鳞——他喜欢的女孩朱茉莉。 “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是时候要给他点厉害了。” 四十四章 心悸（1） “终于放假了！”涂小满撑了个懒腰，走回宿舍，立刻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回家回家，我要回去吃妈妈亲手给我做的菜！” “阿姨做的菜虽好，但你也要少吃一些，你看看最近你肚子上的赘肉，老师都说你再不减肥，今年形体课就别想取得好成绩！” “哈！”涂小满一把搂住东方曜压着他的肩膀说：“你就是嫉妒我能够回家才说这些酸言酸语” “我说的是事实” “不听不听我听不见就当没长胖！” 两人正缠斗着，这时，东方曜的手机响起来，东方曜挣脱开他：“别闹别闹，我接个电话！” “唉，小曜都不爱我了，电话比我还要重要！嘤嘤嘤”涂小满讪讪的放开他，东方曜斜了他一眼：“你闭嘴。” “喂，小曜啊，我是小姨，刚开学一个月，学校生活怎么样？还适应吗？我从外地出差回来了，给你妈妈说过了，国庆假期你来我家住，不用一个人待在学校。”东方曜看了一眼手机接起他小姨给他打的电话。 “谢谢小姨的好意，我在学校待着就好，就不过去给您添麻烦了。” “诶呀，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小姨也好久没见你，想见见你，还有你表弟呀一听说你要过来，连夜把屋子都收拾好，还缠着问我你什么时候过来呢。” “最近小姨有时间，你就别一个人待在学校，假期同学们都回家了，你一个人在学校那得多孤单啊！” 东方曜听完这话，不好意思再推脱下去，说：“行，小姨，那我国庆假期就去你家住，谢谢小姨。” “说什么谢不谢的，这都下午5点多，你也应该放学了，赶紧收拾好东西过来。” “好。” “还有件事，小曜，你还认得到我家的路，不记得的话让你姨夫下班开车接你一下，就是现在晚高峰，又加上假期，路上堵车可能会晚一点到” “小姨，不用不用麻烦姨夫绕远路来接我，姨夫上一天班也辛苦，我认识路，过一会我就到。” “好，那你把要用的东西拿好，尤其是厚衣服，帝都这天气可不比海城市，一到这个季节流感频发，穿厚一点，可别感冒了。” “我会的小姨。” “晚上见。” “晚上见。” 东方曜挂断电话，从床上起身，拿出铁柜子里的旅行包。 撒开他在一旁收拾东西的涂小满听到他的电话后问他：“国庆假期你要去你小姨家住吗？” “对。”东方曜一边将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装进包内，一边回答他。 “嗯，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假期也要像周末那样当‘寡夫’在漫长的七天内都要惨兮兮的独守空房等我回来呢。”涂小满挑着眉跟他开着玩笑。 东方曜停下收拾的手，搂住比他高半头的涂小满在他耳边说：“很可惜涂小满先生，这回可不随你意！我也是有地方可去的人了！” “知道啦，知道啦，不逗你了，收拾收拾。”涂小满被他这样一弄，耳朵痒的受不了，很是难受，挣脱开他接着收拾自己的箱子。 涂小满把所有东西装好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未拆封的盒子递给东方曜，说：“你的生日在国庆假期，假期里我要和爸妈一起出门旅游，这个生日礼物给你，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啦！” 东方曜接过他给的盒子，盒子里装的是最新款的p3，他看了一眼，将盒子推回给涂小满，说：“你的生日祝福我收下了，礼物你拿走，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诶呀，不贵的。”涂小满重新推给他：“你刚开学第一周p3就不小心摔坏了，你和我一样喜欢听音乐，最近没有音乐陪伴的日子肯定很无聊，你收下。” “这还是”东方曜犹豫着，正如涂小满所说的那样，他刚开学第一周明明在桌仓内放好的p3不知道为什么被摔到了桌子底下，完全损坏，他周末跑了好几家店都说修不了，建议他再重新买一个。 作为和涂小满一样对音乐发烧严重的他来说，没有音乐，确实是件比较煎熬的事情。 涂小满看看他的样子，说：“你要是觉得贵重的话，下次我过生日，你送个跟我差不多的就好，再说，送出去的礼物哪还有拿回来的？” “你就收下，我走了，假期后见！”涂小满生怕他再反悔，拉着旅行箱推开门就走。 东方曜收下那崭新的p3，放在床上，继续收拾他的旅行包，脑袋里思索着涂小满平时可能喜欢的东西，思索了半天他还是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 他确实不知道要给涂小满送什么合适，涂小满家境不差，东方曜来这里觉得新奇一些的东西，在他那里早已经见惯不怪。 东方曜摸着他那剪成板寸的头，为难的想：“他明年五月份才过生日，等寒假回海城市拿上教舞赚的钱后，再考虑。” 东方曜收拾好东西，把涂小满送的p3拿到手上，关紧宿舍门向校外走去。 一出校门，他身后面就多了四名个头高挑，梳着《流星花园》里同款发型的少年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东方曜在路上走了一小段距离，感觉身后有人，停住脚步回头。 他们四个发现他回头看向他们，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缓缓停下脚步。 其中两人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吹着口哨，另外两个人故意从旁边走过去，看样子只是路过，但是他们四个人的眼神却死死盯着，他，一分都未离开过他身上。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东方曜的大脑迅速做出判断，转过身撒腿就跑，那四个人看见东方曜想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抬脚追过去，边追边喊：“站住！你丫的！找的就是你！你小子别跑！” 东方曜压根不理会他们，越跑越快，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掠过。 学校附近废弃工地翘起一片未压实的钢板。东方曜逃跑路过此处时没有注意，被钢板绊倒，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他手上拿着的p3飞离出去，衣服和裤子被石砾和尖锐的木板划破，胳膊和膝盖也未能幸免，汩汩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渗出。 东方曜狼狈的趴倒在地上，视线模糊，脑袋瓜嗡嗡作响，短短几秒后，伤口的疼痛牵扯神经向他的心底袭来。 后面四个人追赶过来，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围住他，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让你好大的胆子欺负齐哥喜欢的女孩！怎么样，怎么样，遭报应了！” “自己跑都能摔成这样！都省得我们上手了！” “哈哈哈，也真是够倒霉的！” 东方曜憋住眼眶内不受控制即将要涌出来的泪花，咬咬牙，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不理会他们的话，让开他们，去捡从他手里飞出去的p3。 “诶想要它啊！还不给你了呢！”其中一人见他要拿，眼疾手快地先他一步从地上捡起来拿在手上。 “还给我”东方曜忍着痛，冲到他面前抢。 梳着斜刘海染着黄头发的那名青年将它高举，东方曜跳起身去拿，他眼神戏谑的看着东方曜滑稽的样子，觉得非常有意思，转了个身，准准扔给一旁的陈彦青：“青龙，接住！” 陈彦青接住那盒还未拆封的p3：“呦，真有钱，还是最新款的，上次在学校把你的p3摔坏，还以为你能警觉起来，反思你自己的问题，没想到你又买了一个！”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东方曜上前质问陈彦青，他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事，让这些人如此对待他。 “做了什么！你竟然不知道？！笑死我了！到这种时候！你竟然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我们也懒得解释，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大黑，接住！” 陈彦青从容不迫的将那p3扔给另一个人。 东方曜转过头向那个名叫大黑的人手中去抢，大黑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微微一笑，左手倒过来，右手倒过去，就是不让他碰到。 在东方曜即将要碰到的时候，那盒p3又扔到另一个穿着牛仔衣牛仔裤，梳着中长发的少年手上。 “大黑，干得漂亮！” 四个人就这样把那盒p3扔来扔去，东方曜在中间抢，就像猴子一样被他们耍来耍去。 几番下来，东方曜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手臂上和膝盖上还算不上严重的伤口被他的动作来回拉扯，渐渐扩大，还沾到了汗水，伤口更加疼痛。 最后一次起跳后，他似乎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气，下落时腿脚不稳，又摔倒在堆满石砾和废弃木板的钢板上。 东方曜的脚腕扭伤，白皙的手被粗粝的石头划破，尖锐的木刺扎进他的手心，那一小片地都被他的鲜血染红。 “呦，这就不行了？！我们都还没动手，你就连摔两次，碰瓷碰到这份上了，也是人才！” “报应！报应啊！什么叫现世报？！这就是！” “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不用我们出手，直接就把他收拾停当了，哈哈哈。” “就是就是，欺负女生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四个人在他身边说着风凉话，调笑着他。 身体上的疼痛内心的愤怒和委屈，东方曜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吸吸鼻子，坐在地上抬起头，用赤红的眼睛盯着他们，大声喊：“你们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事！我我从未欺负过任何女生！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把把p3还给我！” 东方曜挣扎的想要站起身，然而他一动，扭伤的脚腕就钻心的疼，挣扎了半天都没有站起来。 带着颤音的话语毫无威胁力，陈彦青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其他人看到他哭了，越发兴奋，在他周围吹着口哨。 “没想到他这么怂，我们还没怎么样他就流眼泪了！” “他也就能在女生面前耍威风，要是动真格的，他就是个菜鸡！” “呦呦呦，有胆子欺负校花，没胆子跟我们对线，还没找他的麻烦呢，他自己先委屈上了！到底谁欺负谁啊！” “哼，果然，恶人从来都是不记事的，看来老天的惩罚还不够，还需要我们帮他回忆回忆！” “和他哪来那么多废话！”大黑从工地上捡起根木棍：“整就完事了！” “诶诶诶，放下，放下，我们都是文明人”陈彦青劝着慕黑：“他认错了就好！” “你现在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陈彦青弯下腰，友好的问着坐在地上的东方曜。 东方曜在听见“校花”两个字的时候心中就明白了七八分，认真学习的他对学校的这些八卦不是很关心。但架不住他旁边有个消息灵通的涂小满，经常给分享给他这个学校的各种新鲜事，耳润目染下，他也知道了不少八卦。 他开学第一天在学校池塘边的榕树下拒绝交往的那名学姐，经过涂小满一打听才知道她是帝都舞蹈附属中学的校花，校草邹慕齐在追求她。 邹慕齐是个极为不好惹的人，他爱在学校拉帮结派，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在学校内谁要是被他看得不顺眼，他勾勾手，第二天那人不是身上有伤就是自己的手机、随身听、电子游戏机等一系列他们眼中的贵重物品要么被他收走，要么被他毁坏。 老师多次提醒过他禁止这样做，然而他有着帅气的容貌和优秀的舞蹈功底，进校一年门门功课都考第一，出了事都被他爸爸——学校校长摆平，几番下来，老师们也管不他，随他去了。 毫不夸张的说，邹慕齐在这个学校除了他爸，他谁都不怕。 听到这些消息后的东方曜那几天里都在暗自庆幸自己及早摆脱了朱茉莉，没有因此惹上邹慕齐。 没想到，他还是过于天真，有些事不是他通过拒绝就能摆脱的了的。 东方曜定了定神，问：“是是邹慕齐让你们来的吗？因为朱茉莉，对吗？” “看来你小子还不傻！”陈彦青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既然你都明白，那你知道错了吗？欺负茉莉姐的下场就只有这一个！” “我我没有欺负她！听我说，她”他开口就要辩白自己，东方曜一贯的是他做的，他认，不是他做的，即使把他打死也不会认。 “还在那里嘴硬！看来还是要给点教训才能承认！”那四个人自然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们都只认定他们所听到的事实。 陈彦青当着东方曜的面把那崭新的p3摔到地上，抬起脚将它踩得粉碎，慕黑和其他人手上都抄起家伙，作势就要向他身上打去。 东方曜又挣扎着起身，飞扑过去，但他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涂小满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在他面前被摧毁。 他抱起那被踩扁的盒子，心如死灰的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他们的拳脚和木棍落在他身上。 想象当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反而是周围那四个人发出疼痛的惨叫。 “诶呦！我的眼睛！” “我的脸！” “我的肚子！” “我的手腕！” 东方曜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干练的的背影挡在他跟前，她剪着短发，腿上穿着黑色运动裤，上身穿着印有“华夏”两个字的红色运动服，个头虽然矮小，却很强壮。 胡茵英姿飒爽的挡在他前面，面对比她还要高一头的四个人完全不怵：“你们四个人欺负他一个人！好意思吗？！知道疼了，还不快滚！这只是一个小教训！” “还有！告诉你们！我报警了！等会警察过来把你们这些人全都带走！” 四个被她打疼的人揉着打疼的部位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发现挡在东方曜前边只是个头矮小的小姑娘。 他们竟然在一瞬间被这小姑娘打的生疼，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气急败坏的重新拿起手上的那些木棍向他们打去。 “别骗我们，就你！根本不敢报警！” “即使警察来了也不会管我们这破事的！”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给你点厉害瞧瞧！” 他们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尖锐的警笛声划破寂静的黄昏。 “你丫的，还真敢报警！” “走赶紧走！” “东方曜，告诉你！你我这笔账还没清，下次有机会逮着你老子再教训你！” “快点走，我答应过爸妈不再惹事的！” 四个人似乎是吓破了胆，纷纷丢下手里的木棍，四散奔逃，根本分不清那警车是不是冲着他们而来。 不到半分钟，警车呼啸的从东方曜和胡茵身边掠过。 胡茵挡住受伤的东方曜，她并没有报警，那样说只是为了吓唬他们，结果她没想到警车恰好就过来了。 警车走远后，胡茵拉起坐在地上的东方曜，问他：“还好吗？” “还还好。”东方曜站起身向前勉强走了几步，脚腕扭伤的疼痛越发清晰，他无法站稳，眼看就要摔倒。 胡茵慌忙扶住他，看看他肿起老高的脚腕说：“你这叫还好？” “走，上车，我带你去医院！” “一点小伤会好的，不用麻烦了” 胡茵不由分说的让东方曜坐到她自行车的后座：“东方曜！什么叫不用了？！你伤的是脚腕！还想逞强到什么时候！耽误了治疗时间，你将来还想不想跳舞” “我载你，抓紧！” “你要过来怎么连电话都不打，我今天要去我小姨家的，我要走了你不就白跑一趟了吗？” “我前段时间集训刚结束，来帝都这么长时间都还没见你，想着给你个惊喜，所以就没给你打电话，不过幸好今天我过来了，刚好遇见你，我要是不来，你今天可就惨咯！” “谢谢你救了我”东方曜听着胡茵的话，很是感谢她。 “感谢的话你留着以后慢慢说，抓紧，我要加速了。” “好” 胡茵飞快地蹬着自行车，周围的人看见她紧张的样子都给她让开一条路，随即议论纷纷。 “这么小姑娘骑自行车载这么大男孩子，还真是少见。” “这小姑娘挺有劲啊” “谁说女子不如男的？瞧瞧，这就是例子！” “这男孩还好意思坐得住，还不赶紧下来载着这小姑娘” 东方曜将这些话听到耳朵里，他很想开口让胡茵不要再载着他，但是按照胡茵的脾气，他知道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纠结着，心跳的越来越快。 东方曜看着胡茵那坚实的臂膀和鬓角边豆大的的汗珠，金色的夕阳将她的脸镀上一层金色。 他看着她，周围议论的声音在他耳边渐渐消失不见，东方曜突然觉得她仿佛西方古典神话的女战神雅典娜那般，守护他，关心他。 如果西方的雅典娜拥有华夏人的样貌，那一定是胡茵的模样。 东方曜紧握自行车后座的手松开后又紧握了一圈。 他心中那破旧不堪，锈迹斑斑，落有千金重琐的铁门，在那一刻，似乎是被雅典娜拿着圣剑从中劈开一条裂缝，点点金色的阳光从裂缝中渗透进来，给予他温暖与救赎，又好像在引导他敞开心扉，去接纳她。 忽然，一阵急刹车，看着胡茵背影愣神的东方曜没有防备，结结实实的撞到她的背上。 “小曜，怎么了？”胡茵转过头问他。 “没没怎么。”东方曜强压住他内心的思绪，回答她。 “嗯，那就好，我还担心你没有扶稳，被我甩出去了呢，医院到了，我们下车。”胡茵边说边扶着东方曜从自行车下来。 胡茵让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架着他向医院急诊楼走去。 “这个样子啊，到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四年级的时候，你那次受伤，我也是这样架着你去学校医务室治伤，现在我们来的地方更大，你倒是伤的更严重了，得，直接改进医院了。” “嗯。”东方曜听见胡茵对他说的轻松玩笑话，内心并没有变的轻松。 胡茵见他面无表情，以为他因为伤口太疼实在是坚持不住，加快拉着他的脚步。 在东方曜以为他能够得到救赎勇敢迈步的那一刻，那阵急刹车堪堪将它心中的幻象打破。 点点金色的阳光被一块浸满鲜血的红布密不透风的挡住，一毫一厘都无法渗透进来，等不到他反应，红布顷刻间变成千斤重的铁锁。 铁门发出沉重的怒吼，鲜红的铁屑纷纷坠落，皮鞋“咯吱”“咯吱”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一双稚嫩的双手从后背圈拦住他。 “小曜，不要走，你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那双无形的稚嫩的手变成黑色的布条，包裹他拉着他，扯着他，让跟黑暗融为一体，无法挣脱。 沉沦下去。 “诶呀呀，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啊！” 林语嫣接到东方曜受伤的电话火速开车赶来医院。 东方曜结束治疗，在治疗室外的椅子上坐着，他的脚腕缠紧绷带，划破的手和膝盖贴好创可贴。 “小姨，不用担心，伤的不是很严重，过几天它就好了。”东方曜安慰着他小姨。 “小曜。”林语嫣坐到他旁边，问：“你诚实回答我，是不是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了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东方曜正在纠结他要不要说时。胡茵拿着开好的药过来，见到林语嫣立刻问好：“阿姨好，您是东方曜的小姨，我是胡茵，是东方曜的小学同学。” 林语嫣点头感谢说：“谢谢你带小曜过来治伤，不过，能不能告诉我小曜他是怎么伤的这么严重的” 东方曜向胡茵使眼色，胡茵立刻会意，说：“阿姨，今天下午我去找小曜玩，我们并排在路上走，他在下台阶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踩空，才伤的这么严重的。”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阿姨，您不信的话可以问小曜。” 东方曜连忙点头说：“小姨，确实是这样，要不是胡茵刚好在我身边，我还不一定能到医院呢。” 两个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林语嫣信了他们的话，叹气说：“唉，小曜，你下次走路的时候注意点不要再摔成这个样子了，不然，你在这受伤这么严重，你妈妈问我的时候我没办法向她交代啊。” “知道了，小姨，我会多注意的。”东方曜乖巧的点头答应着，向胡茵传去感激的目光。 四十五章 心悸（2） “嗡嗡嗡” “嗡嗡嗡” 清晨，灰白的光线，透过镂空的，印有海滨之景的洁白纱帘，照射进昏暗的小卧室。 秦晓被一阵手机振动声吵醒，他从床上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揉揉蓬松的鸡窝头，目光向声源处扫去。看见是他表哥东方曜的红色诺基亚正充着电，在木制的书桌上不停闪着光响。 秦晓重重地推推他旁边睡的正香的东方曜：“你手机响了，先别睡了，赶紧，起床接电话。” “什么”东方曜揉揉眼睛，缓缓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张嘴不停的打着哈欠。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他并没有翻身下床，而是将被子裹紧一圈，咂咂嘴，又重新闭上眼睛。 秦晓见状，又推了推他：“别睡了！起床接电话。” “诶呀这大清早儿的谁谁给我打电话，肯定是那些推销电话卡的，问我买不买房的，投不投基金的骚扰电话” “你别理睬它，睡你的一会它就不响了。”东方曜极不情愿的张开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手机的嗡嗡声戛然而止，秦晓以为确实如东方曜所说的那样，是骚扰电话，拉起被子正准备躺下，红色诺基亚又响起来。 忍无可忍的秦晓翻身下床，拿起他的手机瞟了一眼闪着光亮的显示屏，说：“这好像不是骚扰电话啊，喂，是你备注的胡胡茵，胡茵打来的电话。” 刚叫醒还没睡熟的东方曜一听见“胡茵”两个字，顿时睡意全无，霎时睁大眼睛，迅速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夺回秦晓手上拿着的手机。 “你慢点，脚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秦晓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提醒他。 东方曜给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在胡茵第二通电话即将要挂断时，按下接听键。 “喂，东方曜，你在搞什么飞机啊！”东方曜一接起电话，胡茵开口就骂。 “跟你说好的今天上午9点整一起去王府井修你那坏掉的p3，你怎么睡到这会还不起床！” 东方曜看看秦晓桌面闹钟显示的时间，都已经快接近早上十点，秒针还在滴答滴答的行走着，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疏忽。 “我去。”东方曜脱口而出：“抱歉抱歉我昨天晚上睡得晚，忘记了，你等我一会，我现在就收拾出门！” “好，我在森林公园等你，你赶紧过来。”胡茵摇摇头，叹口气：“这小子现在还敢放我鸽子，等会见到他之后，保准跟他没完。” “好好好。”东方曜挂断电话，飞快的下床将裤子、衣服、袜子、鞋穿戴整齐，之后以他现在最快的速度蹦向洗漱台刷牙洗脸，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收拾好后的他在镜子前摸摸自己剪得短短的板寸，颇有自信的微微一笑。 “呦，刚才是哪位大哥说大清早打来的电话是骚扰电话的？”秦晓看着在镜子前正在自恋的东方曜，在他一旁说风凉话：“要不是我帮你接了这个电话，今天一大清早，你非要失约不可。” “你还好意思说，昨晚要不是你又拉着我打拳皇，打到半夜，我还能忘了这件事？”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一个人玩也无聊得慌，不拉着现成的你玩，找谁玩去啊！” “行行行，我走了，你中午一个人热饭吃，不用给我留饭了。” 秦晓讪讪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哥，我懂，祝你跟你女朋友去王府井玩的愉快！” “你懂？你懂个屁懂，就一普通朋友，我跟她出去办点事，又不是去玩的。” “是是是，办点事”秦晓一脸坏笑：“你可要注意脚，刚好几天，可别又再扭伤了！” “知道了，不用你多管。” 东方曜拿上手机，背上斜挎包，急匆匆的跑出门，秦晓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天，想起昨天晚上新闻联播后在电视上看到的天气预报：今日帝都有中到大雨啊。 “东方曜，伞拿把伞”秦晓从储物架上拿了把雨伞推门追出去，而此时东方曜已经跑远，不见踪影。 “唉，算了，应该，大概，可能约他出去的那姑娘带伞了”秦晓拿着雨伞在小区门口连连叹气。 胡茵看看她手腕上带着的金属风机械手表，时针10点指过，分针快指到30分，秒针马不停蹄地无声转动，奔向下一个12点。 她不时看看灰蒙蒙的天，不时左看看右看看东方曜可能过来的方向，又等了有好一会，在街的尽头才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胡茵揉揉眼睛，定睛一看——东方曜一瘸一拐的飞奔过来。 “真慢”胡茵嘴上埋怨他，腿上却跑过去，迎上他，手上将他稳稳扶住。 “谢谢抱歉，我是真的忘记了这件事，害你在你在这里白等了这么久，下次下次我保证不会了。”东方曜看见照旧身穿红色运动服黑色运动裤的胡茵，嘴上说着道歉的话。 “你”胡茵此刻很想把东方曜修理一顿，但一想到东方曜刚才的样子，顿时于心不忍，开口的话变成了：“算了，没事，你下次用点心就好。” “我们走，去地铁站。” “好。”东方曜点头一瘸一拐的跟在胡茵旁边。 胡茵看见他的样子，问：“你脚上和身上的伤怎么样？还疼吗？” “好的差不多了，你看，我现在走的多快。”东方曜加快脚步，走在胡茵前面，两个人从并排行走，变成了一前一后。 胡茵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让他走慢一点，说：“你还是走慢一点，别逞强，等你完全好了后再快走也不迟。” “行。” 两个人刚刚通过花庄地铁站的闸口，此时一号线地铁缓缓进站。 正处于华夏国庆假期，地铁站的人很多，焦急等待的人们一看见地铁过来，向地铁闸门一窝蜂的涌上去。 胡茵担心伤刚好一些的东方曜被那么多人挤倒，二话不说，拉住他的手走进地铁。 东方曜触及到胡茵手心里炙热的温度，触摸到她有些粗壮但皮肤却细腻的手指，一刹那，他的全身仿佛过电一般。 胡茵那日在夕阳下载着他疾驰的模样渐渐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手掌上的温度传递十分迅猛，它沿着胳膊传达到心脏，再由心脏传遍全身，最后在脸颊上显示出来。 “小曜，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地铁缓缓开动，摩肩擦踵的空间内，两个人并排挤在车门边。胡茵见他们已经平安上车，早已经松开手，却发现东方曜怔在那里，不说话，脸上露出两抹可疑的绯红色。 “没”东方曜被胡茵询问的话语稍稍拉会点思绪：“没没什么。” 胡茵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微微一笑，说：“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的伤因为刚才的拥挤又痛起来了呢。” “没没有，怎么会，我的身体不会这么脆弱的。” “嗯，那就好。”胡茵拍着他的肩膀：“我总是忘小曜是男孩子，自然是比我们女孩子身体要强劲的。” “不，我觉得我的身体还不如你强劲，你要是再多教我几招，那天或许我自己就能把他们全都制服在地，不需要你的保护了。” 胡茵听完他的话哈哈大笑，说：“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等你伤养好后，你什么时候想学，我就什么时候教你。” “不过。”胡茵凑近他，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义正言辞的说：“我觉得，我的保护现阶段你还是需要的，因为每次碰见你，你都是一幅受伤的模样。” 胡茵看向东方曜的眼睛像黑曜石一般闪亮，浅浅的酒窝随着她的笑容清晰浮现，淡淡的雀斑恰如其分的点缀在她的鼻头四周，却并无瑕疵，反而彰显出她的青春活力，短短的头发也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话语，蓬松晃动。 在拥挤狭小的车厢内，东方曜的眼中一切在此刻显得分外清晰，格外美好。 他心中沉重的铁门重新被劈开一条裂缝，猛烈的金光透过它，一束束金光照射到他漆黑如墨脚的身体上，灼伤他，撕裂他。 他的那火热的心被这灼伤的金光点燃，急速跳动起来，然而渐渐地，渐渐地，他的心每跳一下，围住他心脏那轻飘的红裙子，小小的，他臆想出来的手臂，在一瞬间突然变得如千金坠一般，跟随他的心一起沉重的跳跃。 “别走求你了。” 东方曜猛地眨了一下眼睛，视线从模糊变的清晰，背叛的负罪感，从他的心脏喷薄而出，随着血液流向四肢，再从四肢猛烈的反扑回心脏，他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没由来的害怕不已，他自然下垂的双手忍不住的颤栗起来。 充斥在他周围再寻常不过的空气，此时此刻像是被明码标价，连轻轻吸一下都觉得是未经允许，像是在偷取一般，罪恶深重，不可饶恕。 更不要说胡茵头发上那隐隐散发出的薄荷香味，那清爽的香气，现在更像空气中的非卖品一般，不打招呼的钻进他的鼻子，独独被他轻而易举的悄悄窃取，这般罪过，罄竹难书。 胡茵看东方曜盯着她的脸，一句话都不说，问：“小曜，怎么了，今天你怎么总是在发呆啊？” 东方曜听见胡茵的话，思绪回转，眼神不再看她，说：“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没什么。” “想事情啊。”胡茵远离他，将背重新依靠在地铁内的立杆上：“想什么呢，给我说说看呗。” “没没什么的，都是一些闲事，对了还没来的及问你，你这几天假期怎么过的？”东方曜迅速岔开话题，不再去谈论刚才她问的问题。 胡茵再怎么心大，再怎么不拘小节，再怎么大大咧咧，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心思还是要比男孩子细一些，更不要说旁边站着的是她一直喜欢的男孩子，她的观察就更加细致。 他的言谈，他的表情，他的动作，这一系列从正常到异常的细微变化，早就被她尽收眼底。 东方曜总以为他伪装的很好，其实胡茵早就把他一眼看穿，他惊喜的露出了既在她预料之内，又在她预料之外的神情。 “原来，你对我的心，和我对你的心并无差别，但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为什么要躲避呢？” 胡茵心中有疑惑，但她绝不会把这疑惑现在说出来，刚才试探性的拉手让她其实也有一丝害怕：一旦她将她的心意过分显现，完全流露，会迅速瓦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到最后，他们连朋友也当不了。 “慢慢来，陪在他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胡茵在心中偷偷笑了一下：“像他这样的反应，他要不了多久就会和我表白，我做的只要多接触他就好。” “别提了。”胡茵收回她心中所想的千般思绪，疲惫地说：“我还没休息三天呢，学校就通知让我们女子跆拳道队的学生回去训练，说是最近因为今年申奥成功，为了让我们这一批学生能够在七年后的帝都奥运会上大放光彩，所以要加强训练啊，这半个月都要住在学校。” “那你”东方曜打量着她。 胡茵看出她心中的疑惑，说：“我用掉了这半个月只能请一次假的机会，向学校告假，过来陪你修p3。” “你请上假就只是为了过来陪我？这不好，你在学校如果有急事，请不上假，出不来，这可怎么办。”东方曜瞪大双眼，面露担忧。 胡茵轻轻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的，不用担心，你的事情比较重要，你身上还伤着呢，再说，你一个人来，这么多人，我也确实不放心。” “好，还是谢谢你能够过来陪我，唉，就是不知道损坏的这么严重的p3还能不能修好。” “你别过分担忧，去了才知道。” “好。” 两个人谈笑着最近身边发生的大大小小的趣事，有些事情轻松，使他们欢笑，有些事情沉重，让他们沉默。 “下一站，王府井站，请各位乘客带好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有序下车，nest station，wangfu jg ” 车厢内播报声响起，一大批坐着的乘客站起身，站着的乘客整整自己的衣服，顺便摸摸口袋和背包，看看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 这年头扒手多，一不个留神，自己的现金、银行卡和贵重物品就在人挤人的情况下少掉几十或几百，大家都急急忙忙的有各自的事情，绝不想在这关头出现纰漏。 东方曜和胡茵也不例外，他们摸摸自己的斜跨包，确定各自的东西还好端端的放在自己的包内，才定下心来。 “你的东西都还好吗？”东方曜问。 胡茵点头回答：“好着呢，你的呢？” “我的也一样。” “那就好。” “等会我们就把包放到胸前，不要让它们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 “好”东方曜点点头表示同意。 胡茵看向车厢内密密麻麻的人群，叹了口气：“唉，这都要到站了，人还是这么多，没有减下来，只好让你站了一路，你伤还没好，不要紧。” “瞧你说的，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娇气，怎么可能连几十分钟都撑不下来。” 胡茵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抬头说：“这可不是几十分钟的事，我们都快站了一个小时了。” “是吗”东方曜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惊讶的说：“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竟然一点儿都没感觉出来。” 胡茵看看他惊讶的表情，淡淡一笑，心里很想很想对他说：“你真傻，这都不知道，只有跟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时间才会觉得不够用。” 但她抿抿嘴，最终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她觉得现在还不是对他说这句话的最好时机。 地铁再一次缓缓停稳，闸门打开，比其他站多了几倍的人占据了出口，人群如潮水一般向外涌出。 这回，胡茵还是拉住他的手大步向外走去。 东方曜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脏，再一次剧烈跳动起来，与此同时，做错事的罪恶感，从他们双手的连接处无比清晰的传导到全身。 刹那间，温存与罪恶，向往与背叛，前进与止步，挣脱与保持，旁人眼中再简单不过的判断，在他脑海迅速里变成世界上最聪慧的哲学家无法解决的世纪难题，最后，这些无解的难题，变成利刃，一刀又一刀的凌迟着他那半点阳光无法照亮，只能灼伤，被鲜红如血的残布包裹着的，漆黑如墨的杂乱灵魂，伤口处，渗出点点黑色腐臭的血迹。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的稳住内心不断变化的思绪，不住的在劝说自己：“她只是担心我身上的伤，所以才拉我的手将我拉出来的。” “朋友之间这样做没什么对，一定是这样。” 胡茵在人群中听到后半句话，把他从人群中拉出来后，松开他的手问他：“你说的是哪样？” “没怎么样啊，你听错了。”东方曜摸摸自己包里的东西，胡茵看着他的动作，也下意识的摸摸她包里的东西，没有遗漏。 “小伙子。”修电子设备处，带着近视镜的秃顶大叔拿着那损坏严重，不成形状的p3看向东方曜，连连摇头：“它所有的元器件都被人为的损坏，有几处都是不可逆的损伤，无法再修复了。” “是这样吗？大叔，麻烦您再看看，这p3是我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真的，您再看看，我们不会差修理费的。”东方曜以为这大叔看他们年龄小，以为他们出不起修理费，故此，才这样拒绝他们。 那大叔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孩能买的起进口p3，用得起手机，自然是不差修理费的钱，但是，我说的确实是实话，损坏成这个样子，我的的确确无法修复，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把生产出来这东西的人叫过来，他也不能够保证再把它修整到原来的样子。 “既然你们不差钱的话”秃顶大叔从货架上拿出唯一的，沾满灰尘的一个蓝盒子，擦擦外面的灰尘说：“这款p3和它是一个厂家生产的，我从海外淘来，一模一样，因为价格太贵，就一直压在我店里无法出手，小伙子，你要不把这个新的买了，省得你再跑地方花大价钱去修。” 东方曜看看那盒和他被损坏的这盒并无二致，他想，要是在假期里修不好p3回学校涂小满看见他没有用，肯定会问，如果他再得知他把他送的生日礼物毁坏，即使涂小满平时对小事不在乎，对这事，他也肯定会生气的。 他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东方曜最不擅长处理的，就是他与亲近之人之间产生的矛盾，家人也好，朋友也罢，他不喜欢与其他人争吵，他总觉得争吵会伤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伤害到他们的心。 所以，他找到的解决方法是：多想所有人一步，将事情或者说是可能发生的争吵在之前预料好，提前做打算。 “多少钱，我要了。”东方曜看着那擦过灰后崭新的蓝盒子，开口问价。 秃顶大叔伸出来两根手指头，说：“一口价，这个价位能不能接受？” 东方曜心里盘算着自己的生活费，发现即使把他卡里所有的钱都垫上，还不够买这东西的一个零头——他这几个月所有生活费，加起来，只能支持修理的钱数，支持不了他买一个新的。 他妈妈把他假期挣来的钱全部收走，一部分交了学费，一部分定时打到卡里给他发放生活费和书本费，并告诉他说：“挣来的钱不容易，该省省，该花花，你还小，对钱没有概念，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不够了再从里面取。” 当时的东方曜欣然接受，结果现在到了他要用大笔钱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要用钱时，不由得有些后悔。 但后悔也无用，比起后悔，他更不想告诉他妈妈在这里受了欺负，因为这样做并无益处，还反而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妈妈徒增担忧。 东方曜叹了口气，将修理桌上那损坏的p3放回包内，说：“抱歉，大叔，我再去别的地方转转，看它能不能修好。” “好。”秃顶大叔摆摆手表示无奈，准备将那盒子照放到置物架上，东方曜也起身准备离开。 正在旁边柜台看手机挂件的胡茵，听见东方曜这里的谈话，慌忙拿了她选好的心仪挂件，付过钱，快步向他那里走去。 “老板，这p3多少钱？我买了。”胡茵走过去开口就问。 东方曜握住她的胳膊，轻声说：“别闹，这不是你和我能负担的起的。” 秃头大叔打量了她一下，雷打不动的举起两根手指，胡茵见状，从包里掏出20张红钞，递给他，说：“叔叔，这是2000元，您清点一下。” “你干什么？”东方曜压住胡茵递钱的手，对大叔说：“叔叔，我们不买。” “别听他的。”胡茵挣脱开东方曜制止的手，说：“叔叔，这p3我们买了。”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这些钱恐怕是你这学期的生活费，你都花掉了，这学期你吃什么用什么？”东方曜看向胡茵问着她。 胡茵轻描淡写的说：“不用担心，这是我暑假参加比赛得的奖金，花掉了，我还是有生活费的。” “那也不行，这钱你好不容易挣来的，应该攒起来才对。”东方曜摇着头拒绝着她的好意。 东方曜死死按住她要递钱的手，不让她给，胡茵虽然个头小，力气很大，再一次挣脱开，把钱递给大叔，说：“大叔，给您，您数数。” 秃头大叔这回连忙接过钱，生怕他们两个又因为拉扯而反悔，清点完成后，他将那未拆封的蓝色盒子向前推，说：“这东西是你们的了。”之后，他将沓红色钞票安安稳稳的放入口袋。 “谢谢叔叔。”胡茵拿上那盒子大步就向出口的方向走去。 “慢走。” 东方曜到她身后，内心五味杂陈，纠结了半天，说：“诶，胡茵，你还是把它退了，我门再想想别的办法。” “你要再说下去我可就生气了。”胡茵转过身，将那盒子递给他：“你拿着，收好，这我也算帮了你一次忙。” 东方曜没有上手去接，胡茵看出他的顾虑，说：“你就收下，我帮你买p3的这笔钱就当是先借给你救急，你有了钱之后还给我就好。” 他这回才伸出手把那p3拿到手里，本来很轻便的盒子，在他手里感到沉甸甸的。 “谢谢谢谢你帮我，那笔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既然是朋友，帮你忙是应该的，用不着，你总对我说谢谢谢谢的，说多了还真是生分，还有啊，那笔钱我现在不着急用，你慢慢还，因为我可不是银行，在我跟前可是一分钱利息都不收的呦。”胡茵眨眨眼睛，嬉笑的对他说。 东方曜听完后很想再说“谢谢”，可胡茵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只好说：“好的，我知道了，我一有多余的钱，我就还给你。” 两个人并排走在王府井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假期里，购物逛街的人只增不减，他们不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不时双双停下脚步，在小吃店前买炸串，在奶茶店前买奶茶，最后，他们在一家门口挤满人的音像店前停住脚步——老板为了吸引顾客，在店前请流浪歌手进行表演。 流浪歌手手握吉他，身上穿着最流行的牛仔服，留着《流星花园》里道明寺一样的凤梨头，站在话筒前和音响旁唱歌。 “我看今天天气不是特别好，还是抵挡不住大家对我的热情啊。” “相信刚才大家也看到了我今天新做的发型，那么，下一首歌《情非得已》送给大家，希望各位能够喜欢。”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 你的身影 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 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 我会伤心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会唱的一起来好吗？” “好！”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流浪歌手深情的看着周围所有人进行弹唱，大家被他那感染人心的歌声吸引，会唱的跟着他一起开口，小小的音像店门前俨然成为了一个小型的演唱会现场。 胡茵和东方曜化身为大合唱的一份子，跟着周围的人一起演唱，两个人的声音汇入人群，变成悦耳音调的一员。 一曲完毕，周围人意犹未尽，纷纷欢呼鼓掌，说：“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胡茵看向她旁边站着的东方曜，低声说：“要是你能过去唱的话，一定比这哥哥唱的还要好，我特别特别期待小曜也能够有专属于自己表演的舞台呢！那一定很棒！” “要是，那时候台下的观众就只有我一个，小曜的表演只让我一个人欣赏，那可真是完美呢。”最后这句，声音小到连她自己也听不见。胡茵想象着他将来在舞台上演出帅气逼人的模样，两抹红云悄悄爬上脸颊。 “什么？”东方曜正鼓着掌，没有听见她在他旁边说的话。胡茵此时涨红了脸，说：“没什么，我是说，这哥哥唱的很好听！” 东方曜嘻嘻一笑：“确实如此。” “既然都到这里了，我们进音像店拿新买的p3录几首歌。”胡茵还是拉着他的手从唱歌的人群中出来，走进人满为患的音像店。 天灰蒙蒙的，几阵微风拂过，零星的几滴雨点从天空飘落，落到房檐，落到水泥地，落到小轿车，落到最先感知这一切，幸运儿的鼻尖上。 “呦，下雨了。” “要赶紧找个地方避雨。” “幸好，我带伞了。” 天气预报里中雨的序曲缓缓奏响乐章，雨点越落越大，越来越密，不一会，纷纷下落的雨滴们在路边的低洼处，树坑处，搭好舞台，在光滑如新的积水面上欢快的跳起踢踏舞。 街上的人不是行色匆匆举着雨伞快步路过，就是躲进店面内避雨。 “呀，下雨了。”胡茵看从音像店内的橱窗外看去，叹了口气：“唉，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太匆忙了，也没有打电话查查今天的天气预报。” “没事的，我也没带，那我们一起在音像店等一会，等雨小了我们再回去。”东方曜建议着。 “好，也只好如此”胡茵点头同意，两个人在音像店里出租或出售的光盘和磁带的货架巷道里一边来回穿梭，一边等待着雨小下来。 “是《流星花园》的全套光盘啊！”胡茵看到它激动地从货架上拿下来，翻来覆去。 “不知道租这一盒多少钱。”她没找到标注的价格，喃喃的说。 “要不然问问老板。”东方曜说。 “我倒是想问来着，”胡茵摇摇头有些遗憾的把它又放回货架上，说：“即使我租回去，宿舍里也没有vcd和电视机，放不了的，即使能放，我天天都在训练，也没有时间可以看。” “那还真有些遗憾呢。” “没事啦，在学校嘛，还是学习和训练重要，等回家了，我去家里的音像店再租也不迟。” “嗯，好，这样也不错。”东方曜默默记下她想要的东西，既然她想要，等学期结束一起回家的时候就把这盒光盘当做礼物买下来，送给她，她一定会惊喜万分的。 东方曜以为胡茵只想要的是那套光盘，胡茵以为东方曜能够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 但他这样的回答让胡茵有些失落：他们两个人都看过《流星花园》都知道里面故事讲的是什么，她都已经明示到这个份上，他在此刻却装起糊涂来了。 她又开始不确定：“明明在地铁里牵他手，跟他说话，凑近他，他都能够有那样的反应，现在他怎么又是这副模样了呢？” 她正在思虑着，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巨大的声响充斥在四周，她迅速拿起手机，发现是她同队的李怡瑶打过来的电话。 “喂，瑶瑶，什么事？” “队长，你现在在哪里呀？这都快下午五点了，你什么时候归队啊？” “是吗？”胡茵半眯着眼睛看看手表，果然如她所说。 “我现在在王府井的一家音像店里避雨，雨下的有些大，等雨小一些，我就坐地铁回去。” “好，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要快一点回来才好，刚才我们在训练时教练过来场地，问起你的情况，虽然你是正常请假，但看她的神情，还是有些埋怨你出去时间太久了些” “这样吗？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胡茵说完挂断电话，东方曜在她一旁安静的听着。 “你要回去了吗？”直到她挂断电话，他才开口询问。 “嗯。”胡茵抱歉的笑笑：“是的，我要回去了，今天一天都还没请你吃饭，还真是挺可惜的。” “没事，没事。”东方曜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有的是机会，等下次你集训结束了，我们再聚也不迟。” “也只好这样了。”胡茵略微有些烦躁的揉揉她的短发，其实，她内心很想东方曜将她挽留一下，然而终归是她多想，他们现在还只能算是朋友，再进一步的关系，还谈不上。 胡茵只好默认这个事实，东方曜看出胡茵有些不高兴，心里想：“她可能训练这么多天有些累，想休息休息。” 两个在柜台前拿上下载好歌曲的p3。东方曜翻看着里面那些他听的再熟悉不过的歌曲，感觉他的另外一半缺失的灵魂逐渐归位。 窗外的雨势不减反增，从刚刚的淅淅沥沥变成倾盆而下，一下一下击打在音像店的橱窗上，从房檐上滴落下来的水，像水帘洞一般，把门前挡住。 东方曜看看外面，转头不确定瞥了她一眼的问：“你真的要在这样的天气冲出去吗？要不，你再等等。” 胡茵看看手表，说：“来不及了，不妨事，淋点雨又没什么，这里离地铁站不远，到地铁站就没事了。” “那我陪你一起走。” “好。” 两人将手臂挡在头顶上，低下头，推开门，冲向雨中。 耳边是哗哗的雨声，呼呼的风声，两个人均被密集的雨点打的挣不开眼。 胡茵见状，脱下她那宽大的红色运动服，将手臂举得老高，挡住他们两个人的头顶。 东方曜看她小小的身躯为了照顾高大的他很是费劲，立刻接过她的衣裳，换他举起来，把她保护在身下。 两个人就这样在一件运动服的遮挡下，向地铁站跑去。 她衣服上薄荷的香味更加浓烈，东方曜闻到那气味，刚才一系列的感觉再次猛烈的直击他的心灵，触及到那漆黑一片的灵魂深处，他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以至于，这回，他分不清，这跳动是因为剧烈的奔跑下而造成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影响的。 “这样不好，我跟她只是朋友，只是朋友间的关心，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 “这是背叛，是不对的。”东方曜在内心劝说着自己，而他的身体不遂他愿，绯红悄悄爬上脸颊。 胡茵见东方曜接过衣服，心中一喜，没有推辞。她的脚下跟随着他的步伐飞快跑动，然而她自己的心，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从小到大，都是她在保护其他人，东方曜是她长这么大，唯一一个反过来保护她的人。 “他应该是喜欢我的，人们都说，面对喜欢的人，他的嘴可能会欺骗你，但他的行为是不会骗你的。” “这样，真好，我也喜欢你。”胡茵悄悄想着这一切，脸颊上的红云淡淡的浮现出来。 两人奔跑着，雨脚如麻，打落到他们撑着的宽大运动服。渐渐地，他们没有了各自的思绪，甚至屏蔽掉了外面哗哗作响的雨声，那衣服仿佛结界，此时此刻，只能听到两人剧烈的心跳和一下又一下的呼吸声。 彼此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开花。 一半的花开在金色河流，和煦微风，万里无云的晴日，雅典娜手拿光之圣剑默默守护它。 一半的花开在黝黑河流，凛冽北风，乌云密布的暗夜，哈迪斯手举血色红焰随时毁灭它。 四十六章 山雨欲来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推着所有人向前行走，华夏的国庆假期转瞬即逝，新一阶段的学习生活拉开帷幕。东方曜也随着时间的脚步，长大一岁。 “诶呀，小曜，七天不见，我可真是想死你了！”涂小满进宿舍门一看见东方曜，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东方曜整理好东西，正坐在床上带着耳机听音乐小憩，来不及反应，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么一下。 “好啦！好啦！我知道小满想我，七天没见，我也想你，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抱这么紧，我都快要喘不过来气了！”伤还没好完全的东方曜被他这样一弄有些疼，拍拍他的脊背，连连说着。 涂小满看看脸色有些发白的东方曜，以为正如他所说，赶紧松开他，发现他正在用他送的p3听歌，激动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假期里我还担心我送的礼物不合你心意，现在看来，你很喜欢。” 东方曜顿了一下，换上欣喜的表情，说：“怎么会呢，你送我的礼物很棒，假期里我天天用它听歌。” “你假期去哪里玩了？给我说说看，我也听听。”东方曜岔开p3的话题，询问他。 “那我去的可多了。” 涂小满放下双肩包，从背包里掏出一沓明信片，放到书桌上。 “我假期跟爸爸和妈妈一起去欧洲玩了，你瞧，这些明信片是在我去法国买的，这是我去英国买的，这是我去比利时买的，还有德国，瑞士，丹麦” “我们一家三口去了埃菲尔铁塔，那上面的风景你是没见，可美了，我们一家照了很多照片。” “街上到处都能看见唱歌的，还有跳舞的，妈妈还鼓励我跟着街边跳舞的舞者一起跳舞。” “我有些拘谨的过去跟他们一起跳，他们对我非常友好，拍着手欢呼鼓励我，我紧张的跳完后，人群里一名金发蓝眼睛的小姑娘走到我跟前送给我一束玫瑰花。” “我们一家还在泰晤士河边登上游轮，在船上吃了最正宗的西餐，小曜，跟你说句实话，我觉得西餐还是要去那边吃才美味，那里的西餐跟这里的西餐厅相比那可真是天壤之别。” “我们还一路北上去了挪威，虽然说这个季节观赏到极光的可能性很小，但不得不说我可真是运气爆棚，第一次去那里就看上极光了，等哪天你来我家，我把拍摄的极光照片给你看” 涂小满将那些明信片一边摆出来，一边说着自己去那些地方玩的奇闻异事。东方曜听着他讲的故事，看着他那些很有纪念意义的明信片，不由得流漏出羡慕的神情。 “真不错，听起来欧洲那边很好玩，等我将来有机会，我也会去的，这些明信片你收好，它们都很有纪念意义。”东方曜虽然很羡慕，他也喜欢明信片，但他绝不会开口向涂小满要一张。 他一向喜欢凭自己得来的东西，某件东西如果是他要来的，他总是要担心需不需要他还回去。东方曜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涂小满扫了扫东方曜的神色，拍拍东方曜的肩膀说：“这些明信片对我来说又不是太珍贵的东西，家里多得是，送你啦。” “这样不好，你你还是收起来。”东方曜犹犹豫豫的说，虽然他内心已经动摇起来，但他嘴上还是拒绝着。 “你呀。”涂小满上手推了一下他的脑袋，佯装生气说：“你这人哪哪都好，就是总学不会接受别人的好意，我想送，就送你了，我又不收你什么。” 他将那摆开的明信片叠整齐，递给他，调皮地说：“给，你拿着，你平时不就有收集明信片的习惯嘛，收集上这些，你的盒子里又要多新成员啦。” 东方曜不再推辞，拿上涂小满给他的明信片，说：“谢谢” 涂小满听到后立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勒住他，不满的说：“东方曜，你要是再说谢谢，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跟你绝交！并且跟你不共戴天！” “知知道了，我我不说了，你你放开”东方曜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你先认错，认错我就放开你。” “我我错了，大哥放开我。” 东方曜不明白只是简简单单说句“谢谢”涂小满就会如此生气，但为了摆脱现在的困境，他还是认了错。 他想不通，从小到大，其他人帮他忙也好，送他礼物也罢，他总是要归还，他觉得只有这样才不会不欠下别人的恩情， 他不明白，为什么到涂小满这，这条规则完全不适用。 因为此刻，他确实不明白有些恩情本来就不用他一一归还，所有人对他好，皆是因为他值得。 东方曜其实很自卑，也很敏感，他很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但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人对他好，是因为他值得。 “哎，我的好弟弟，哥哥这就放开你，下次可不能再说谢谢了啊。”涂小满听到他的回答后，很满意的松开手。 “好……下次我不会了。”东方曜嘴上应承下来，心里的不解更加深了一层。 东方曜将那沓明信片放入他一直收集明信片的木盒内。 涂小满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他：“国庆假期你在帝都过的怎么样？你出去玩了吗？像天安门啊，故宫啊，天坛啊，还有王府井，八达岭长城呀，这些景点你都去逛了嘛？” 东方曜摇摇头，抻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开口说：“没有，你也知道这国庆黄金周啊，哪哪都是人，到哪里都迈不开脚，所以，我就待在小姨家里跟我表弟打了五天游戏，临假期结束的最后两天狂补作业，终于在来学校前一刻补完了。” “可真是假期开始时有多爽，快结束时就有多痛苦！非要手都要写废掉了，脑袋都要转不动了，才能补完。”东方曜说到最后，忍不住吐槽起来。 “作作业？”涂小满收拾的手瞬间停下来，睁大眼睛，一拍脑门随后，发出惨叫：“啊！完了完了，小曜啊，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我都忘了这茬了！假期作业我一字没动！” 东方曜斜眼看向他，说：“我早点告诉你，你就会早点写吗？” “好像不会”涂小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他每一次的作业都是在周日来学校上晚自习才奋笔疾书完成，常常还会把东方曜写好的作业从他桌面上顺走，美其名曰：“借鉴。” “诶呀，不好。”涂小满一看手表，大呼不好。时针已经指向数字5，照射进宿舍金白色的阳光，此刻已经变的有些橙红——长假作业又不比平时周末，那量自然是周末作业的n倍。 这就证明，他要是再不写，今天晚上他就甭想睡了。 涂小满把他书包一背，手上东西一放，一把拉起在床上正带着耳机听歌，手上翻书的东方曜：“走走走，晚上我再回来收拾，晚自习时间快到了，我们赶紧一起去食堂吃饭去，吃完饭再一起去教室。” “喂，7点才上晚自习，这么早去，恐怕一起吃饭，一起上晚自习是假，让我陪你补作业才是真！”东方曜无情的拆穿他的伪装。 涂小满将他的书包从靠背椅子上拿起来，说：“哎呀，你管别管真的假的了啊，你陪我一起去就得了。” “走。”涂小满又拉了他一下。 “真拿你没办法。”东方曜把p3摘下来放到宿舍，将手上看的书装到书包，拿起他书桌上放的诺基亚，跟着涂小满走出宿舍。 两人并排走着。涂小满向东方曜的手机瞟去，发现他从来没有挂饰的手机，在假期结束后多出个金属做成小草挂饰。 他体内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动，出声问：“小曜，你手机上的小草挂饰是哪里来的啊？你假期前可是没有的哦。” “你是说这个吗？”东方曜拿着手机将那挂饰甩到他眼前，淡淡的说：“这挂饰个是我一朋友送给我的。” “男朋友送的，还是女朋友送的。” “女朋友。”东方曜脱口而出，转念一想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尴尬的咳嗽两声，说：“不不不，是女孩送的。” “不，不对，是女生送的。” “也也不对，应该说是女性普通朋友送的。”东方曜长舒了一口气，为自己终于把这东西的来源说对了感到轻松。 “哇哦。”涂小满早在他说出“女朋友”时发出惊讶的呼声，又听见他这些欲盖拟彰的说辞，不满的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说：“既然是女朋友送的，你大大方方承认就好，跟我还瞒什么瞒。” 东方曜挣脱开他的手臂，向前走去：“都说了，就一普通朋友送的，普通朋友，你别多想。” “好，你说是普通朋友，那就是普通朋友送的啦。” 涂小满表面上克制住自己想要继续探知的思绪，内心依旧不死心，借用他的话，换了个方式问：“送你手机挂坠的那个女性普通朋友是谁啊，她也在帝都吗？改天你介绍介绍，让我也跟着认识认识呗。” “嗯，这自然是没问题的，她在帝都体育附中，离这里也比较近，不过，她最近比较忙，打扰她不太好，等她闲下来，我再把她约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聊一聊。”东方曜说。 “好嘞，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也想见见你嘴里说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子。”涂小满贱贱的在东方曜耳边说完这句话。 东方曜听完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打：“都说了，不是，不是女朋友！” “好好好，是女性普通朋友！”涂小满迅速一躲，之后贱兮兮的跑远。东方曜三步并作两步举着刀手追在他身后，非要打到他才肯善罢甘休。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追逐着，他们的身体被橙红色的夕阳照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映在去往食堂的柏油马路，笔直的柏油马路如卷轴一般，默默记录着他们俩的友谊。 直到两人跑进食堂，阳光消失不见，影子随之销声匿迹。 “喂，青龙，你和慕黑他们几个怎么办事的，东方曜他为什么还能毫发无伤的出现在校园里？”邹慕齐远远看见东方曜没事不说，还和涂小满有说有笑的从宿舍楼走出来，心生不快，立刻陈彦青打了个电话。 “老老大我们那天是是想搞废那小子的，但但谁能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个小姑娘，把我们全都打疼不说，还报了警，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收手作罢。”陈彦青吞吞吐吐的说着那天的事情，冷汗直冒。 “哦？是吗？”邹慕齐目光一凛：“我真是小瞧他了，就他这种人还能被姑娘救，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齐齐哥，在校园里人多眼杂，确实不太好搞，你你放心，我向你保证，等他出校门一落单，我们我们逮到机会，就搞他，保证让他再也无法出现在你眼前。”陈彦青在电话里保证着。 邹慕齐眺向他们两个跑去食堂的身影，不屑的“嘁”了一声，随即将坏笑挂在脸上，低声说：“我知道他周末也在学校里住，等他出校，那黄花菜岂不是都要凉了，你这样” 陈彦青听完邹慕齐给他的计划，啧啧称赞，恭维道：“齐哥不愧是齐哥，老大不愧是老大，有了这计划，东方曜就是想在这学校待下去，他也待不下去。” “行了，拍马屁的话少说，你们逮着机会就干，弄死他丫的。” “好，弄死他丫的。” 四十七章 风满楼（1） 国标舞专业课堂 “一二三四” “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 “五六七八” “之后，我们再跳四个八拍。” “好，很好，同学们表现的都很棒，已经练习了一个小时了，休息十分钟，我们再练。” “好的老师。” “哎呀呀，不容易，不容易，终于能休息了，累死我了！”涂小满一听能休息后立刻靠着墙，滑坐在练习室的一边。 “得了，涂小满，你就没有不累的时候，上课困，练习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站着就不走着，能走着就不跑，你再不好好学习，期末成绩恐怕要吊车尾喽。”同班同学袁易明喝着水在一旁调侃他。 涂小满一听，拿擦汗的白毛巾向他头上打去：“谁吊车尾还不一定呢，你看你跳舞时候的动作，都被老师指出多少回不协调了，你我都半斤八两，还在那里嘲笑我！” “是是是，我是该好好练，不过我觉得你练起来应该会比我容易。”袁易明撇撇嘴，斜眼看向被一群女生围在中间的东方曜：“你跟东方曜是一个宿舍的，又是好兄弟，可是要多请教请教他。” “知道了，用不着你来教！”涂小满没好气的回复他。 之后他看向东方曜，忍不住吐槽：“这家伙，女生缘也太好了，每次课间休息能跟他说句话都要废老大劲。” “小曜，累了，给你喝口水。” “谢谢，不过你也要喝哦，不要累着自己。” “小曜，你国庆假期怎么过的啊？” “假期我在家跟我表弟打了几天游戏，时间就这样过去啦。” “听说你生日在假期啊，都还没祝你生日快乐呢，生日快乐，我现在说你不会嫌我说迟了！” “怎么会呢？谢谢你的祝福啦！” “诶，小曜竟然有新的手机挂坠了，我还没送给小曜一个呢，谁提前送给你的啊？” “是我朋友假期送给我的，我有现在有了，你不用给我送啦！” “小曜，你最近听的歌是什么，是jay的新专辑，还是ean的新歌啊。” “最近他们的歌我都在发烧中，而单曲循环最多的还是《情非得已》。” “小曜，你假期里有没有申请qq号呀，告诉我一下，等放学回家的时候，我登上电脑加你好友哦。” “申请了，是8位数的，号码是xx搜索添加就好。” “小曜，你跳舞这么优秀，我要向你多学习学习了呢。” “没有多好的，我们都是同学，都在学习，我也有不懂的地方需要向你学习，大家互相成长。” 东方曜一一回复着他们的谈话，眼神不时看向涂小满那里，涂小满会意，走过去一把将他从女生对里拉出来，立刻引起她们的不满。 “涂小满，你干什么？” “我还有事跟东方曜没有聊呢！” “小曜，你说是不是啊。” 东方曜窘迫的笑笑，涂小满才不管她们，推着东方曜向练习室外走去，转头对她们换上了一副播音腔，正式说：“现在休息时间内询问东方曜的时间结束，现在该是我和他的时间了，我要和他去卫生间延续友谊了，回见！” “涂小满，你又犯贱。” “略略略，你们管不着，再怎么说，小曜现在是我的，只有我可以对他上下其手！走喽！” 他说完欢快的拉着东方曜冲出舞蹈教室，整个楼道都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 两人在卫生间里放水，解决完的东方曜长舒了一口气：“多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从她们中间脱身。” “害，这还不简单。”涂小满笑嘻嘻的开口说：“你啊就不答话，装高冷就好，久而久之，她们就都不会过来烦你啦。” “这样，不好，其他人问你话，你总是要回答的，况且还是女孩子们，伤害到她们就不好了。”东方曜说着他的担忧。 “诶呀，你总是这么善良，不被她们纠缠下去就鬼了，既然你不想高冷，那你跟我一样学贱一点，让她们讨厌你，久而久之就不会有人过来缠着你了。” “这样”东方曜犹豫着：“这样行吗？” “行，怎么不行。”涂小满拍拍胸膛，说：“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学我，准没错。”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走过一排透明玻璃窗建成的走廊，赶着回教室，十月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大理石铺成的路。 迎面走来一名身着亚麻色长裙个头高挑的学姐，微风透过窗户吹拂起她那乌黑且飘逸的长发，阳光打到她那精致好看的瓜子脸，如同从太阳神阿波罗神庙里的女祭司那样美，端庄美丽，金色的阳光打到她身上，就像是太阳神佑她的保护色。 他们见到这么有气质的学姐，东方曜和涂小满立刻停止嬉闹，板板正正的走过她身边，余光还不时落到她的身上。 那女孩见到他们过来，朱唇微微启，用银铃般的好听的声音打招呼问：“你好，请问你们” 她话还没说完，涂小满见惯不怪的把东方曜推到她前面，说：“你找东方曜是，他就是。” “学姐，这快上课了，我们先去上课，如果您有事找我的话，可以等我这后半段的课上完了再说。”东方曜甩着涂小满推他的手，向旁边闪。 那名女孩摇了摇头，笑着说：“虽然你是我们学校的大红人，你也的确很帅，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你，但我不是来找你的。” 她越过东方曜，向他身后的涂小满伸出白皙纤细的手，说：“认识一下，我是声乐初三二班的黎璇，交个朋友可好？” 在昏黄的小台灯下，涂小满脸红红的，盯着他那新换的索尼手机呆呆地发愣。 东方曜看看闹钟，都已经快11点半了，平时这个点他早就带着耳机，跟它的音乐一起会周公了，今天这么晚还没睡，是很反常的一件事。 “咳咳。”东方曜在床上清清嗓子，开口说：“喂，该睡了，明天还要早起上课。” “什么？”涂小满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听清他说的话。 “我说。”东方曜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你别在那里发愣了，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你先睡你的，不用管我。” “那你明天早晨起不来，上课迟到，可不要怪我！”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怪你的，你先睡。” 东方曜不再理会他，翻了个身睡过去。 此时涂小满的手机突然“嗡嗡”响了两声。 他立刻拿起手机，看完信息后“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即哈哈大笑。 “涂小满，半晚上你突然犯什么神经，人家都睡觉了！”东方曜翻过身不满的说着。 “哈哈哈哈哈。”涂小的笑声还是没有停下来。 “你怕是癫了！”东方曜怒不可遏的翻身坐起，迅速爬下床梯，把他摁到桌子边，捂住他的嘴，关掉台灯，并且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小声点，等会把宿管招来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涂小满这才回过神来，嘴里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东方曜见他不再闹了，才把手放下来。 “哈。”恢复呼吸的涂小满喘着气，脸笑容不减，断断续续地说：“不是不是我要笑的，是是这消息让我笑的。” “什么消息啊，给我看看。”东方曜上手就拿他的手机。 一向让东方曜随便翻的手机，这回涂小满紧紧的握在他手上，没给他，脸又红红的烧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睡觉睡觉。” “你小子，这大半晚上的，又是愣神，又是狂笑，不对劲，是有心事，什么事说给我，让我也听听看呗。”东方曜收回手，问他。 “诶呀，没没有你就别管那么多了，睡觉睡觉。”涂小满翻身爬上床梯上床。 “看来是有小秘密了啊，手机都不让我看了。” “我我有点小秘密怎么了，你别管我，赶紧睡觉。” “行，那我睡了，晚上你别再发出怪声了。” “知道了，知道了。”涂小满蒙住被子，在床上像只蚯蚓一般，扭来扭去，床被他摇得咯吱作响。 东方曜带着满腔疑问爬上床，远远望去，他看见对床上的涂小满今晚是没有带着耳机听着歌入睡，而且还异常兴奋，这更加反常。 他联想到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心里立刻有了底：他大概是被那么有气质的学姐追求了，这会正心花怒放呢。 “嗯，不错，涂小满这会也算得上是铁树开花了。”东方曜对自己的这个推理出的答案很是满意。 他又看了看还在激动的涂小满，欣慰的笑了笑，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四十八章 风满楼（2） 帝都舞蹈附中，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在金秋十月悄然而至，全体学生拿上手幅，加油棒，在操场旁的观众席上坐定，为参加比赛的运动健儿们加油。 篮球场边的热度也不减退，大家挤站在一旁观看篮球比赛。 “加油！加油！” “好！又进一个！” “一班最棒！一班最强！世界第一！无人能敌！” “比赛快结束了，还差一个球才能超过二班的比分，我们班还能不能赢啊？！” “还没到最后！别紧张，相信他们，肯定会的！” 上场打比赛的东方曜和涂小满现在正在篮球场上紧张的看着对面人气势汹汹的拿球过来。 东方曜向涂小满使了个眼色，涂小满立刻会意，上前挡住，迅猛的从对手手中抢过球，大踏步控球冲向对方篮板。 而他很快受到对面几名队员的阻挡，东方曜向他做了个手势，涂小满喊：“接住！” 东方曜再次稳稳接住篮球，他放低重心，趁着二班那几名学生没有反应过来，迅速向他们篮板禁区下靠近，轻轻一跳，将篮球稳稳的投入篮筐。 这一投，计分板翻动，一班落后的分数瞬间超过二班，裁判也在此刻吹响了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 “干得漂亮，东方曜！” “东方曜！你最后那一下也太帅了！” “赢了赢了！篮球比赛我们是第一名！” 国际标准舞专业初一一班的学生们，见他们班赢了，比赛结束后一拥而上，激动地将他们班打篮球的同学团团围住，为他们庆贺。 东方曜听到表扬他的话，腼腆的笑了笑，说：“是大家一起努力得来的这份荣誉，不止我一个人的功劳！尤其是我的好兄弟涂小满！帮了大忙了！” 东方曜激动的搂住他，涂小满说：“诶呀，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最后那一下，要不是你投篮，我们就输定了！” “你们俩个都别谦虚了，走，我们回班一起吃零食看电影去开庆功宴！” “好嘞！”大家正准备回班，银铃般好听的声音从篮球场外的栅栏处传来。 “涂小满”黎璇向被一群人围住的涂小满喊去，涂小满像吃了光速火箭一般，飞速拨开人群冲过去。 其他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东方曜轻咳两声，拿着篮球向篮球场外走去，说：“我们走，不用等这小子了，这小子正幸福着呢，我们先回去，他等会就回班了。” 男生们看看涂小满正在和那名气质绝佳的学姐，嬉笑打闹，又看看东方曜的神色，不由得瞪大双眼，就差惊掉下巴，他们的内心都升起一股不真实感：这么漂亮的学姐怎么没看上东方曜，反而看上了他身边的涂小满？ 东方曜还毫不在意，也不嫉妒，反而露出一副老父亲的欣慰感这也太不正常了。 女生们都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还好，这学姐看上的是涂小满，而不是东方曜，要是论美丽程度来说，刚上初中稚气未脱的她们根本不是这学姐的对手啊。 一群人在东方曜和涂小满之间逡巡着眼神，几名男生大胆的直接问：“东方曜，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涂小满都脱单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脱单是好事啊，作为兄弟当然是祝福他99啦，要什么感觉，我的感觉只有为他开心！” “走啦，走啦，别看了，看人家谈恋爱他们也会害羞的。”东方曜看他们还愣在那里，自己先行迈步离开，其他人也跟着他一同离去。 只有在开运动会的晚上，才能稍微轻松一些，老师会给大家放电影，同学们才不用拼命的在书海里遨游，任由脑细胞在枯燥的两小时内死去大半。 在漆黑一片的教室里，屏幕上闪着亮光，投放着抗战片《紫日》。 东方曜看着是津津有味，看到精彩处，他想和坐在旁边的涂小满分享剧情。涂小满没那闲工夫搭理他，拿着调成静音的手机将按键按得“嗒嗒”作响，一看就是在给黎璇回消息。 “本想跟你聊剧情，结果一转头，发现你在回别人消息，唉，真是有女朋友就忘了我。”东方曜在旁边压低声音，酸言酸语的说着。 涂小满斜眼看向他，不满说：“得了，你想找女孩还不简单，你想找随便就找了，不像我，找到女朋友，那可是千年等一回。” “剧情什么时候都能谈，女朋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找的到。” “切，还千年等一回。”东方曜不再理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继续看电影。 没人跟他谈论剧情，他只能无聊的喝水解闷。 电影播放到后半段，东方曜很想看完再去卫生间，但他水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实在是忍不住，只好慢慢起身弯下腰从教室门走出去，去卫生间。 各班都在放电影，除了投影仪上的那一小片光亮，教室里皆是一片黑暗，走廊灯既没有开，也没有人。 东方曜快步走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一路上他总感觉有人在不紧不慢的跟着他，猛一回头，发现并没有人。 “是错觉吗？” 那天放学的场景还让他记忆犹新，虽然他现在在学校这么长时间那几个人都没有再出现，但他现在落单，这走廊和卫生间又这么黑，现在大家又都在看电影不会轻易出来，保不齐那些人又会堵他。 想到这一点，东方曜慌忙放完水，洗完手，正想急匆匆的向教室里赶，突然，他被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诶呦。”东方曜被撞得眼冒金星，抬起头一看，他竟然跟涂小满的女朋友黎璇撞了个满怀。 东方曜连忙推开她，问：“对不起学姐，撞疼你了。” “没事。” “你也是来上卫生间的吗？” “不过，你好像走错了，这栋楼男厕在这边，女厕在另外一边。”东方曜很好心的提醒她。 “我知道。”黎璇声音很低落的说：“我不是来上卫生间的。” “那你”东方曜脑袋瓜转的很快：“那你是来找小满的，小满现在在教室里，走，我带你去。” 黎璇摇了摇头，接着说：“我不是来找涂小满的，是来找你的。” “学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呢？”东方曜丈二摸不着头脑。 黎璇抬起头，眼里泪花闪烁，刚才还低沉的声音，现在已经带上哭腔：“小曜，你知道吗？涂小满他欺负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跟谁说，思前想去，我决定还是来找你，跟你诉说。” “小满他怎么欺负你了？”东方曜很不确定的问出这句话，据他对涂小满的了解，涂小满为人还是很好的，不像是会做出欺负女生事的人。 “他”黎璇欲言又止，从无声的落泪，变成小声的哭泣，再到实在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东方曜看到这一幕，轻拍她的肩膀，安抚说：“黎璇姐，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哭了，不哭了。” 黎璇止住哭声，拉住他的手，把他摁到走廊的墙壁上，用赤红的双眼瞪着他说：“他想跟我想跟我这样做我不答应，他就说就说再也不理我了。” “哪样”东方曜来不及挣扎，甚至连后半句话他还没问出来，他就被她死死吻住。 东方曜死命挣扎的想推开她，黎璇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力气，牢牢地把他困在走廊墙边，让他动弹不得。 黎璇就像那生长在地狱的恶之花一般，带有草莓的香味，散发出好闻且危险的味道，淹没他，吞噬他，让他再无生还之机。 他挣扎，瑟缩，抗拒，但毫无用处，黎璇加深了那个吻，这一次，连他的呼吸也一并夺去。 渐渐地，东方曜被她吻的腿脚发软，没有半点力气再推开她半步，他全身的血液回流，直冲大脑和身体，内心不舒服的痒起来，脸颊的不由自主的烧起来，热度传遍全身。 这吻，让东方曜停止了思考，忘却了一切，他不知道缘何于此，身处何方。 只剩下彼此间那炙热的温度，以及浓的化不开的草莓香气。 电影散场，教室的灯光霎时亮起，同学们冲出教室，眼尖的学生在教室明亮的灯光下看到走廊上的这一幕，不由得瞪大双眼，惊呼出声。 “这天哪！” “涂涂小满你” 黎璇放开了东方曜，东方曜双眼迷离的看着她，她那双泪眼婆娑被白炽灯照耀的眼眸下，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窃喜。 东方曜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涂小满一脚踢翻在地，他痛苦的捂着侧边的肚子，缓缓抬头。涂小满目露凶光，瞪着他。 “东方曜！老子认你当兄弟，你大爷的！你跟老子抢女孩！” “我我没有”东方曜坐在地上，颤抖着，强忍着痛苦，看向他，艰难的从嘴里说出这句话。 涂小满怒不可遏，握紧拳头，冲上去就打。东方曜见他冲过来，才稍稍清醒些，他艰难的站起身，躲过他的拳，说：“涂小满，我说了，我没有，我不可能那样做！” 东方曜的目光扫向黎璇，希望她能够澄清真相，而黎璇此刻哭的那是梨花带雨的，根本不理睬他。 “还敢躲？！以前学校里说你欺负了校花我自然是不信的，现在呢？！事实都摆在我面前了！恐怕也不由得我不信了！你就是个畜生，是个只会欺负女生！玩弄她们感情的畜生！”涂小满向他挥着拳头发泄他的不满。 躲避着的东方曜一听也来了火气，不再躲闪，制止住他的拳头：“涂小满！你他妈的能不能信我一次！！我说了，我没有那样做！你为什么不信我！” “事实都摆在我眼前了！你让我怎么信！你他妈的告诉我！让我怎么信！我他妈的就不该信你！”涂小满发疯似的挥舞着拳头作势打他脸。 东方曜也不再惯着他，顺势挥拳打到他的胸膛上 这一天，他们赢了篮球比赛。 这一晚，东方曜失去了他的初吻。 这一架，击碎了他们的友谊。 四十九章 雨落 寒风刺骨，霜叶凋零，枝头上只剩下几片黄叶，战战兢兢的在枝头上落脚，只等一个契机，飘落下来。 舞蹈教室内练舞的学生在寒潮来临的冬季，热情不减，紧张的训练着，为期末的最终考核做准备。 除过东方曜和韩雪薇以外，一班其他学生都两两一组，配合跳舞。 东方曜独自在舞蹈教室的这一边跟随音乐起舞，韩雪薇同样在教室另一边起舞。 这样的情况从那日东方曜和涂小满闹僵后就开始了，并且一直持续到现在。 “东方曜，韩雪薇，说了多少次了，拉丁舞要你们两个人配合才能跳的好，你们两个总是各练各的，期末考核怎么办？！”舞蹈老师见到他们又这样，生气的对他们说。 东方曜没有答话，韩雪薇立刻开口说：“老师，我也说过了，我要换舞伴，不换舞伴我是不会配合练习的。” 韩雪薇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律动十足的音乐，正在练舞的所有同学都停下舞步，看向韩雪薇和东方曜。 老师看了看她，叹口气说：“我也说过，今年的练舞搭档在开学时就已经定下来了，不满意的话，下学期才能够再进行更换，你就先配合东方曜练习，通过这次期末考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申请单独跳。” 韩雪薇说出自己的想法，东方曜跟着她的话说：“如果韩雪薇同学申请独舞的话，那我也一样。” 老师看着倔强的两个人直摇头，无奈道：“行，你们想独舞可以，但我丑话说在前面，独舞的标准比搭档舞的评判严苛，你们要做好可能不及格的心理准备。” “好的老师。” “好。” 两人分别答应，其他同学见事情解决，轻松明快的舞曲在他们脑海中又变成了主旋律，他们又开始互相配合，练习起来。 下课后，大家都三三两两的结伴同行，东方曜独自一人走出教室，身边还是没有一个人跟他谈话。 袁易明搂住涂小满的肩膀，说：“走，去更衣室换完衣服后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饭。” “得嘞。”涂小满和袁易明欢快的撞开他们前面独自行走的东方曜，向更衣室跑去。 东方曜抿抿干涩的嘴唇，看向涂小满的背影，很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他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沉默的在更衣室换完衣服，背上包，从艺术楼向食堂走去。 正在路上走着，韩雪薇和她的一众姐妹经过东方曜身边，别说是招呼，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下。 但他们谈论的话语却句句不离他，像一把把闪着刺眼白光的尖锐短刀，一刀刀穿过他的大脑，而后捅向心脏。 “雪薇，你真的想好了要独舞吗？万一不及格怎么办？” “对啊，你没必要这样的，除了他，你再在我们班挑一个人跟你跳舞不就好了吗？” “就是，别因为他，跟自己的成绩过不去呀。” 韩雪薇对她们摇头说：“比起我的成绩，我更不愿意和欺骗女生感情的人一起共舞，放心啦，独舞我是可以的。” “雪薇可真是爱憎分明呢，不像我，要是听到不及格我可能就害怕了，雪薇可真勇敢。” “还说呢，东方曜那么帅的人，想不到他心这么黑，以后我见到帅哥都要留个心眼了，谁知道他那副皮囊下藏着什么坏心眼。” “就是就是，他要不是和我一个班的，我都不想见到他，借用我爸告诫我的话，那么小就欺负女生，长大后还不一定能干出来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呢。” “总之，离远点总没有错。” “对对对。” “别谈他了，一提到他的名字，我中午心情都不好，连食欲都没有了呢” 听到这些话的东方曜脚步像灌了铅一样重，越走越慢，到最后他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伫立，一动不动。 他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红起来，水雾布满他的眼睛，他此时很想很想不受任何约束的大哭一场，而他连一个安慰他的人都没有。 那天事情发生后，他拼命的在老师，同学面前自证清白，同时也希望黎璇说出真相，黎璇反而落井下石，说他就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做出了那样的举动，当时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几乎成为了他的死证。 所有学生在那时都认定了一个事实：东方曜就是个欺负女生，玩弄女生感情的坏人。 在女多男少的舞蹈学院内，这个消息瞬间传开，如风暴一般迅速席卷。 一时间，原本能和校草邹慕齐比肩的东方曜，立刻变成众矢之的，这个学校的学生见到他都要说他两句，不开心了更是骂他两句。 要是有人吵架说：“你的好兄弟是东方曜！”这等最高级的侮辱，简直比揍那个人两拳还难受。 “东方曜，没事的，没事的，振作起来，你没有那样做，没有那样做，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要管其他人怎么说你自己相信你自己，你追求你自己的梦想就好。” 东方曜在心里再一次默默宽慰他，然而他眼里的泪水再一次积攒不下，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滑落，凛冽的寒风吹迅速将他的眼泪吹干，使他的脸颊又干又疼。 这不适，让本来从湿润的海城市来到帝都干燥环境的东方曜更是雪上加霜，但即便如此也抵不上他心中痛苦的千万分之一。 他抬头看向那花白的而没有温度的太阳，在他印象里无时无刻不散发出温暖的太阳，在此刻是那样的冰冷，它用冷色调渲染着周围的一切，用冷色调刺痛他的内心， 东方曜看着那太阳发愣，一刹那，仿佛天地之间什么人都没有了，什么声音也不见了，独独只剩下他一人穿梭于这世界当中。 他又想起了李海星，他想问，她在天上做星星的时候，是否知晓了这一切，是否能看见他所经历的这一切痛苦，他现在又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摆脱掉这些痛苦，从而带着她的梦想去实现呢？ 要是她，她该怎么办，她会如何应对这一切呢？ 东方曜迷失在茫茫的天地之间，无人为他解答一切，无人帮他半分一毫，只能悄悄希望一切都能好转。 一切终归没有他设想的那样好转，风暴愈演愈烈，两个月，整整两个月学校没有人跟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人跟他玩，见到他也躲他躲的远远地。 如果老师非要让那个人和东方曜做什么，不论男生女生，都是一副不耐烦外加极不情愿而又骂骂咧咧的样子，完成后就赶紧离开，生怕和他沾染上半点关系。 东方曜不想让远在海城市和海外上班的爸妈担心，每次通电话的时候，东方曜都强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强颜欢笑，诉说在这里过的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开心，被孤立，被排挤的事情一句都没有给他们透漏过。 每次打完电话，他看看对床早就搬走的涂小满，空荡的宿舍只剩下他一个人，巨大的荒凉感一次次的向他袭来，压得他，一次次喘不过气来。 他的眼眶一次次的红肿，他周围的一切事物都知道他流了多少次眼泪，辩解过多少回，呐喊过多少次，而他周围的人，一个也不知道。 期末考试前夕 “小曜，老地方见。”东方曜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东方曜拿起手机，看见是胡茵发给他的信息。 “好，等我一会。”这天是周六，东方曜简短的向她回了一句，在宿舍镜子前揉揉他那发僵的脸，抹去他眼角上还挂着的泪滴，生怕胡茵看出来什么端倪。 国庆假期过后，两个人忙着各自的事情，再也没有见过面，唯一的联系也只是在手机上聊天。 东方曜不想让他的好朋友胡茵担心，害怕她因为他的事情分神，自然没告诉胡茵他在学校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 胡茵所说的“老地方”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离两个人的学校都很近，东方曜走出校门，不多时就到了。 东方曜推开奶茶店的木门，铜铃声响起，几名帝都舞蹈附中周末过来这里写作业喝奶茶的学生看见东方曜，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窃窃私语起来。 东方曜不理会她们，尽量把她们的话语都屏蔽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待着胡茵的到来。 不多时，一阵铜铃声响过，胡茵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看见坐在窗户边的东方曜，立刻快步走过去。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也刚来。” “喝点什么？” “你知道的，还是橙汁。” “橙汁又酸又涩的，你换个口味。”胡茵向他建议着。 “你知道的，我喜欢喝。” “好，真拿你没办法。” 两人点了各自喜欢的饮料。东方曜面前摆上橙汁，胡茵面前摆上可乐。 东方曜拿起橙汁就喝，胡茵看着他的样子，感觉他整个人变化很大，而她又说不上来他哪里变了。 东方曜喝了一会，他发现胡茵正看着他，他放下橙汁，问：“怎么了？” “没什么。”胡茵摇摇头，问：“下一周就是学校考核周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还好。”东方曜回了她两个字，再无回话。 “考核周结束后，你想在帝都转一转，还是直接回家呢？” “直接回家。” “行，那你是想坐火车还是坐飞机呢？” “火车，省钱，而且好拿东西。”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买票？” “考核周结束了就去买。” “好。” 东方曜很简短的向胡茵答话，几番下来，胡茵不再问他，东方曜也没有再回答她。 两个人默默的喝着各自的饮料，他出神的看向窗外，金白色的阳光照着街边花砖铺设而成的路，他心思完全不在胡茵的身上，甚至也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少说话，不要让胡茵看出来他最近的异常。 但他还是忽略了，喜欢他的胡茵又怎么能看不出来他那再明显不过的变化，胡茵感觉东方曜在学校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在瞒着她。 东方曜在熟悉的人面前一贯侃侃而谈，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有所保留，话比较少。正所谓她知道这一点，她才感到很奇怪，因为她又不是他不熟悉的人。 “小曜”胡茵问他：“你最近在学校，过的还好吗？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给我说说看。” 正发呆的东方曜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正襟危坐，又为他的太过正经，尴尬的笑了下，说：“还好，最近在学校的生活是在学习练舞，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 “好。”胡茵以为她这样问，会让气氛活络起来，结果是比之前更沉闷的氛围。 “你就没有想问我什么的吗？” 东方曜听完这句话，看向她，这回才问：“你最近在学校生活的怎么样？” “我最近在学校的生活啊真的，跟你说，好极了，我带着我的姐妹们一起训练学习，教练都说只要我们好好练，好好学，明年就能带着我们去参加比赛了呢。”胡茵兴奋地说着她的事情。 东方曜听完后才略显轻松，微微一笑，说：“真好，那就提前恭喜你比赛顺利了。” “好，我会的。”胡茵应下他的话，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大，她一定要弄清楚东方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两个人的饮料均喝完见底，东方曜起身说：“我回学校复习了，你也是，好好考试，考试周结束后我们再见。” “好。”胡茵点头向他挥手道别。 “诶，那边那个女生。”她们见东方曜走后，另外一桌喝奶茶的那些女生，叫住胡茵。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 “那个我们看你跟东方曜很熟，有些事想给你说一下。” “什么事？” “就是” 胡茵听完，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东方曜走出奶茶店后长舒了一口气，为胡茵没有看出他的异常而感到庆幸，他这一学期经历的事就如同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回闪，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一切又是那样的虚幻。 他不是没有过幸福的校园时光，所有所有的事情在那一天戛然而止，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只剩下他一个人苦苦挣扎。 “不能再想下去了，要好好准备这一次的考试。”东方曜甩甩头，将他的思绪回拢。 他在脑海中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即使所有人都不理他，都误会他，那又如何，他不会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影响，他有信心跳出最优美的舞步，以此，打动所有人。 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心高气傲的东方曜最终还是高估了他自己，他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样坚强，他也支撑不了被所有人一直孤立的困境。 全班倒数第一，最终给他盖棺定论，画上了他这一学期学习的句号。 五十章 雨停 “东方曜！你跳舞的基本节奏是怎么把握的！” “身体线条为什么这么僵硬！” “你的平衡控制控制到哪里去了！” “步法和舞步的技巧你这一学期有在认真学习吗？心思都花到哪里去了？！” “能学就学，不能学趁早回家，这才一学期，你就下滑的这么厉害！”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师斥责的声音和生气涨红的脸在东方曜面前急速放大。 东方曜想张开嘴辩解，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张不开口。 “他刚进学校还是全年级第一名呢，原来他就这水准，我随随便便都能超过他。” “就是，就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哈哈，走，我们别看这小丑在这里丢人现眼啦” 同班同学围在他身边，像观察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对他任意的讥笑嘲讽。 “闭闭嘴” 东方曜拼命想开口反驳他们，而他还是张不开嘴。 老师的责骂声和同学们的嘲笑声在他耳边越来越大。 东方曜想逃离。 但他仿佛被什么东西粘在原地，他不能移动半分，甚至连抬腿都不能做到。 他无助的捂住耳朵，蜷缩起身体保护自己。 责骂声，嘲笑声，在他脑海里仿佛开启了单曲循环，既抹不去，也关不掉。 诺基亚手机铃声响起，在床上挣扎许久的东方曜猛然惊醒。 他的眼角挂满泪痕，蓝色的枕巾再一次被眼泪浸湿。 这噩梦从考核周结束后，就一直伴随在他的左右。 东方曜闭上眼睛，抻了个懒腰，极不情愿的摸到铃声大作的手机，接起来，没好气的说：“喂，一大清早的，是谁啊？” “早？”胡茵看了一眼手表，时间都已经指向10点，这个时候对她来说已经不算是很早。 “小曜，是我，我有事情找你，老地方见。” “找我什么事啊？不去我再睡一会。” 东方曜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咂咂嘴又闭上眼睛。 胡茵也不恼怒，在电话那头冷冷的开口说：“东方曜，你在学校被孤立的事情，还想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东方曜一听，吓了一激灵，瞬间睡意全无，翻身坐起。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老地方等你，速来。”胡茵说完这句后挂断电话。 涂小满、黎璇和李怡瑶三个人都异口同声的问：“东方曜他会过来吗？” “他会来。”胡茵很简短的回答他们。 “不过。” 胡茵略微一停顿，说：“在他来之前，你们两个都想好要怎么说” 胡茵的手放在桌子上，目光一凛，向黎璇坐着的方向伸出手指点了两下桌子，提醒她。 “尤其是你。” 东方曜翻身下床，迅速收拾好从宿舍跑出来。 宿管阿姨远远喊到：“小伙子，明天就锁宿舍大门了，赶紧把东西收拾好，回家过寒假！” “知道了阿姨，我等会就过来收。”东方曜远远的回答。 东方曜推开奶茶店沉重的木门，铜铃声响起，帝都寒冷的空气也一并从门缝中挤进来。 这寒意让本来还温暖的奶茶店气温骤降。 东方曜眼神扫到胡茵坐的位置，发现不止胡茵一个人，还有他此时此刻最不想面对的两个人。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趁着钻进奶茶店的寒气还未消散，立刻转身，准备推门而出。 “东方曜！”胡茵叫住他，东方曜停住拉开门一半的手，皱起眉头看向胡茵。 胡茵眼神坚定，对上他的双眼，说：“东方曜，过来，信我。” 也许是她那令人信服的眼神让他感到舒心，或许是那两次的帮助让他产生了依恋。 东方曜鬼使神差的向她所在的方向迈步。 尽管此时的他十分难受，内心万分抗拒着。 东方曜在他们面前坐定，涂小满和黎璇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谁先开口。 胡茵看看他们，又看看东方曜，之后指指黎璇，说：“你先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黎璇一时语塞，自己想是一个光景，面对他又是另一番光景。 她在此刻面对东方曜，突然间很不想讲这件事。 李怡瑶看出她的犹豫，说：“表姐，你就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说出来，对他们是一个交代，对自己也是一个交代。” “我知道你可以为邹慕齐去做任何事，但你也不能这样毁了自己。” “我”黎璇听到此处，眼里泪花闪烁。 她看向东方曜和涂小满，站起身，郑重的向他们鞠了一躬。 “对不起，是我害你们两个人关系，我为那天的错误举动为你们两个人道歉。” 随后，黎璇将邹慕齐的计划全盘托出：邹慕齐为了让所有人认定东方曜欺负女生的事实，让一直爱慕他的黎璇去破坏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她不负众望的完成了邹慕齐的计划，使得东方曜在学校身败名裂。 然而，饶是这样，她也没有得到邹慕齐的半分偏爱。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做我很后悔很后悔当初被邹慕齐传达的话冲昏头” “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大家也在我背后议论纷纷说我水性杨花，不自爱什么样的评论都有” “对不起我也不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影响了你们原来的关系。” “你们重归于好。” 黎璇说到此处，已经是声泪俱下。 胡茵坐在她对面，半眯着眼，推给她一叠方方正正的纸巾，轻轻抬头示意。 “擦擦，女孩子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涂小满看看黎璇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也真心爱过这个女孩。 他想抬手拍拍她的后背给她安慰，又看看他旁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东方曜，最终没有那样做。 “你说。”胡茵示意涂小满说话。 “小曜对不起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很后悔没有站到你那一边很后悔没有探明真相就冤枉你很后悔说了那么重的话很后悔没有相信你” “我知道再多再多的后悔也没有用处，也不能抵消掉你这么长时间经历的不好的过往” “我希望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 东方曜听到此处，低头笑了一下，这笑声一开始还不大，随后声音逐渐增强，到最后完全变成大笑。 周围喝奶茶的人都纷纷看向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一桌是怎么了，又是哭，又是笑。 他们四个人惊愕的看着东方曜，均是一头雾水，害怕东方曜是不是受刺激疯了。 直到东方曜笑得肚子疼，眼角都笑出泪花来，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子老子终于终于熬出头了。” 他们四个悬着的心都沉下来。 东方曜还能说什么呢，他不想怪罪既是加害者又是受害者的黎璇，更不能怪不明真相的涂小满，在这场风暴他们都不是受益者。 唯一受益的，只有那个躲在暗处的邹慕齐。 东方曜只能以笑代哭，算了这件事，再纠缠下去，都是两败俱伤，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胡茵看着他的样子，明白东方曜已经原谅了他们。 不满说：“东方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一点都不给我说！还要让我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 “对对不起，小茵，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能能承受的住的。” “你能承受住什么”胡茵越发的生气。 东方曜看向还在抽泣的黎璇，叹了口气，对她说：“黎璇姐，这种时候，我想多说什么都是没有用处的，希望你以后先爱自己，再爱其他人，不要再被一时的喜欢冲昏头脑。” 黎璇红肿着双眼，看向东方曜，点点头。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们。” 东方曜向胡茵和李怡瑶道谢：“这件事如果没有，我确实是无法解决的，我欠你们一个人情，以后你们有事情，随时找我，我，随叫随到。” “收起你那劲，我跟你都多少年朋友了我的人情就算了，怡瑶的人情你可要还。” 胡茵斜眼看向满血复活的东方曜，之后 看向李怡瑶：“怡瑶，这次的事终归来说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劝了你表姐，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向我们两个提，可千万别觉得麻烦。” 李怡瑶看向他们，说：“好，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们都聊了这么久，都没有点喝的，我们喝点什么呢？”李怡瑶抿了抿嘴，开口道。 胡茵一拍脑门，懊恼自己的不察，说：“诶呀，都只顾着事情了，这都忘记了。” “想喝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东方曜一把架住涂小满的脖子，向门外走去。 “你们女生喝，我们就不喝了，我跟他出去谈点事情。” “小茵，明天早上我去你学校门口找你，一起赶回家的火车。” “好，那你要早点起，早点收拾，可别再迟到了！”胡茵看着他点头。 “我会的。” 随后，东方曜转向涂小满，在他耳边低语：“你说过要补偿我的，我的宿舍还没有打扫，东西还没有收拾，走，跟我一起去。” “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涂小满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去不去？！” “那当然要去了！不过你可不要嫌我手脚笨！” 冬日的暖阳洒在初雪未融的街道上，麻雀们惬意的从上面走过，踩下一串串脚印。 街上几家店铺已经挂上火红的灯笼，店前摆上烟花爆竹，隐隐约约已经有了过年的气味。 回学校的道路还是那条道路，街道还是那条街道。 一切仿佛都变了，一切仿佛都没有变。 东方曜的心情从未像今天这样好过。 五十一章 艳阳 冰河解冻，春风化雨，拂堤杨柳醉春烟。 燕子在房檐上架窝，叽叽喳喳的告知着人们春的喜悦。 东方曜过完新年，迎来他的第二学期的学习。 “小曜，走，我们一起去吃饭。” 新学期第一天，早上的课程一结束，涂小满就拉着东方曜一起去食堂。 东方曜收拾好桌子上的书，跟他一起下楼。 袁易明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又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开口问：“小满，你你跟他” “诶呀，没事了，我跟小曜就是误会一场，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和好了。”涂小满微笑的看着他说。 “你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吗？”涂小满邀请他。 袁易明看看东方曜，又看看涂小满，摇了摇头，说：“你们先去吃，我还有事。” “好，不过可要提醒你，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哦。”涂小满很善意的提醒他。 “走啦，还说我慢，等会食堂饭又要被抢光了。”东方曜架着涂小满的脖子向食堂走去。 袁易明不知道这涂小满吃错了什么药，上学期两个人明明都闹的那么僵了，这学期他就好像失忆一般，忘了之前的事情一样。 思前想去，他纠结了好半天，越发的想不通，打通了邹慕齐的电话，给他通风报信。 “老大，是我，易明。” “什么事。” “东方曜他好像跟涂小满关系又变好了。” “知道了。” 邹慕齐简短的回复后，不耐烦的挂断电话。 他对面餐桌坐着的东方曜很有耐心的听完他的电话，轻轻冷笑了一声。 “想不到你在学校的人脉可真是广，连我周围的同学都能为你所用。” “你想跟我说什么？”邹慕齐冷冷的看着他回话。 东方曜淡淡的开口：“我不想跟你说什么，甚至跟你连话都没得讲。” “但是，你三番两次的在背后搞我，让我即使没有话，也要对你说上几句。” “在我这里，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如果你真的担心因为我的缘故在学校的地位不稳，那就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光明正大的比一场，怎么样？” 邹慕齐还没有答话，他旁边的陈彦青轻蔑的笑了。 “就你，你行吗？上学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可是你们班的倒数第一啊，跟我们本专业第一的齐哥比，你可真是” 邹慕齐抬手打断他的话，用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像看玩物一般盯着东方曜。 东方曜丝毫不怵，将他那双柔和的圆眼对上他的眼睛，瞪回去。 涂小满和陈彦青看向他们两个，桌子底下放松的手悄悄握紧拳头。 气氛剑拔弩张。 过了好一会，邹慕齐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轻笑一声，开口道：“行，可以，我可以和你光明正大的比一场。” “不过，你说，比什么？怎么比？” 东方曜也轻笑了一下，说：“你知道的学校下半学期都会举行专业比拼，哪个专业派出的学生表演的好，就给哪个专业全体颁发荣誉证书，我们就以这个比赛一决高下。” “行，可以。” “不过”邹慕齐略微一停顿：“我不喜欢没有筹码的比赛。” “你想用什么当做筹码？” “很简单，如果你代表你们专业赢了，我就在全体师生舞台上向你鞠躬道歉，并且让出学校校草的头衔。” “但如果你输了的的话。”邹慕齐轻蔑一笑：“离开这所学校，即使你离不开，你知道的，我也有办法让你离开。” “校草的头衔就不用了。”东方曜站起身：“虚头巴脑的名号我要了也没用，不过，台上道歉，我倒是希望你能够认真准备。” “小满，我们走。”东方曜说完站起身快步离开。涂小满转过身向他们的方向挥了两拳，以此示威。 陈彦青气不过从餐桌起身，想冲过去就打。邹慕齐厉呵：“回来！” 他只能不甘心的顿住脚步，灰溜溜的坐回去。 “小曜，你到底有没有信心在舞台上打败邹慕齐啊？”东方曜走在前边，涂小满跟在后面问他。 “不太有。”东方曜老老实实的给出他的答案。 “啊这，你没有自信就敢给他下战书啊？！”涂小满很是惊讶。 东方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管那么多，反正我就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练好我自己的，拿出我最高的标准就可以了。” “再说，此仇不报非君子，再忍下去，就不是我东方曜了。” “可是，你要是赢不了，那就真的有可能要离开学校了啊！”涂小满说出他的担忧。 “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再说。” 两个人正在回宿舍的路上交谈着，迎面走来一名30岁左右的青年人，他梳着三七分的头发，拥有白皙的皮肤，微薄的红唇，如水一般温柔的眼睛，配上他那优越的下颚线，很好的将他的颜值衬托出来。 他上身穿着休闲夹克衫，腿上穿着休闲长裤，整体的穿搭很是休闲，骨子里却透漏出几分优雅的气质。 “老师好。”尽管东方曜和涂小满在校园里从未见过这名老师，出于礼貌他们还是向他问好。 他见到东方曜，立刻上前询问：“这位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您好，我叫东方曜，请问老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东方曜果然不一般的小孩，就拥有不一般的名字。” “你跳舞跳了几年了？” “我从小开始跳，到现在应该是第8年了。” “这样啊那么那天看来确实是因为紧张而失误了。” 东方曜看向这位他从未见过的老师，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他在上学期期末考核周的时候失误，从而成绩不理想的事。 那青年看出他疑惑的样子，说：“我是这学期国际标准舞舞蹈学院新来的老师，我叫唐君晟，这学期开始我来教你们一班跳拉丁舞。” “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的事情的，这个不重要，现在，我想对你说的是，别紧张，不要因为一次失误就怀疑你自己，你应该相信自己，老师也同样相信你，会成功的。” “谢谢老师的鼓励，这学期，我会在老师的教导下好好学习的。” 东方曜鞠躬向唐君如道谢，这鼓励让他心中一暖，他心中那被怀疑之冰冰冻的心，在如沐春风般的话语下渐渐融化。 一年之计在于春，新的机遇于挑战在春天悄悄显露。 此时，东方曜还不知道，他在这学期不仅仅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遇到了一位贵人，一位能够带他走向世界舞台的好老师。 五十二章 小胜 “好，很好，再来一遍。” 唐君晟看向东方曜优雅的舞姿，不断向他鼓励着。 晚间舞蹈教室灯火通明。 倒数第一的东方曜为迎头赶上，在唐君晟的指导下跟着音乐加练。 “东方曜，动作再舒展一些，你可以的！” 唐君晟见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动作有些僵硬，严厉的提醒他。 满头大汗的东方曜默默应下，努力将舞姿跳的更加舒展。 最后一遍音乐结束，东方曜跳完最后一个动作，精疲力尽的他坐倒在木地板上。 唐君晟见状，递给他一瓶水。 东方曜抬手堪堪接住，并没有拧开，只是低下头不住的喘气。 “累坏了，喝点水。” 唐君晟此时一改刚才练舞的严肃，温柔的俯下身，关心他。 东方曜抬起胳膊擦擦头上的汗珠，忍不住抽噎起来。 “老老师实在是太累了，我不想再练了我明天明天想休息” 东方曜断断续续地说出他想法。 唐君晟并排坐到他旁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无声的安抚，让东方曜再也忍不住情绪，他大哭起来。 哭泣声在只有他和唐君晟的舞蹈教室里回荡。 唐君晟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等到东方曜哭完，情绪稳定后，他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小曜明天晚上想休息，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答上来，那你明天就可以休息。” 东方曜抽泣的点点头。 “小曜觉得现在练习的程度可以了吗？” “我”东方曜顿了一下，他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 唐君晟很有耐心的引导他：“没事，就把你自己内心的感觉大胆的说出来。” “老师我心里确实还想再练习，但确实是太累了，也就是说，我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你的崩溃一方面是因为累，另外一方面是觉得离比赛时间不多，有些心急，是这样没错。” 东方曜点点头，他觉得老师就像世界上另一个他一样，很了解他的所思所想。 唐君晟给了东方曜一个拥抱，随后他说：“不用心急，慢慢来，会赶上比赛的，最近你已经练得很棒了。” “嗯”东方曜含泪点点头。 “你应该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上次的失败代表不了什么，你一直很优秀的。” “你只要比之前进步一点，就算是，赢了自己。” “不要想那么多，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做好你自己就可以。 “今天的训练差不多了，先回宿舍，明天晚上你可以休息一天。” 东方曜点点头，起身向舞蹈教室门走去。 唐君晟看向他的背影，等他走后轻轻叹了口气。 他了解过东方曜之前经历的事情，很是同情，他不知道去年那些糟心事，他是怎么一步一步扛过来的。 让他现在对自己舞蹈如此的不自信。 “先把他那些不好的回忆尽量抹去，他不该止步于此。” 第二天晚上，东方曜并没有休息，他还是来到舞蹈教室。 唐君晟很惊讶：“今天不是说你可以休息一天的吗？” 东方曜看向他，眼神坚定：“老师，我今天突然不想休息了，还有一个月就要比赛，我想赢。” 唐君晟：“你真的想赢吗？想赢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要想好，你要为此付出比现在更多的努力。”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过来了。” 东方曜走到教室里，向他点头：“老师，放音乐。” “嗯，好。”唐君晟被他坚定的态度所打动，放起东方曜再熟悉不过的音乐。 学校专业比赛日 “快点，快点。” “来了来了，别着急，这礼堂里不还有很多座位的吗？” “座位是多，但找到好的位置很难。” “诶，你们都说说今年专业比赛的冠军会花落谁家啊？” “还用想？肯定是我们专业，有邹慕齐在，其他专业的人想都别想和我们中国舞专业的人抢。”一名中国舞专业的学生得意洋洋的说。 “什么？你们专业？这话我可听不上！前一年可能是，这一年，你们专业啊！想都不要想，我们有东方曜和韩雪薇，赢定了！” 一名国标舞专业的学生很不服气的向他争论。 “什么？我没听错？！东方曜？他可是你们专业的倒数第一！他上台能赢，你逗谁呢？！” “今时不同往日！你就瞧好！” “那又怎样！我们能赢！” “我们能赢！” “行了行了比赛快开始了，别争论了，少说几句，我们看比赛，看比赛” “哼。”两个人不服气的瞪了一眼，目光聚集到台上。 学校校长邹衍生坐在主席台前严肃的开口致辞。 简短的致辞结束后示意舞台上主持人比赛开始。 “首先有请中国舞专业的邹慕齐为大家带来表演《莺草》。” 邹慕齐身穿淡绿色纱衣，手持一把折扇，随着音乐起势，舞动起自己的身体。 他对音乐仿佛有一种天生的掌控力，身体跟随古典柔和的音乐，轻轻跳跃，转身，抬腿，摆手。 邹慕齐在聚光灯下跳出了一株小草对春的生机，春的渴望。 他在那里，仿佛就代表了整个春天。 一曲跳完，除过校长邹衍生外，其他老师和同学都在为他拍手喝彩。 邹慕齐眼神扫过主席台，看到这一幕，内心很是失落。 舞台后，下一个上场的东方曜在台侧看完邹慕齐的表演，内心不免紧张起来，手心冷汗直冒。 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见到邹慕齐的舞蹈，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厉害。 唐君晟走到他身后，见到他紧张的神色，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 “东方曜，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 随后他看向韩雪薇：“韩雪薇，你的功底没有问题，去年又是全班第一，发挥出自己平时的水平就可以了。” “谢谢老师鼓励。”韩雪薇轻轻点头。 “嗯，好的老师。”东方曜略微有些不自信的点点头。 涂小满抱抱东方曜，拍拍他的后背。 “兄弟，加油！别紧张！等你凯旋！” “雪薇，加油！” “第二组，让我们有请国际标准舞专业，东方曜，韩雪薇为大家带来斗牛舞《烈焰》。” 两人在舞台上站定，随着进行曲起势，双双起舞。 东方曜上身穿白色斗牛舞服，下身穿黑色舞裤，将他那强健的身段凸显出来，像一名勇敢无畏的斗牛士。 韩雪薇身穿红黑色舞裙，衬托着高挑的她英姿飒爽，宛若斗牛士手里的那块红布。 东方曜引导着韩雪薇，韩雪薇配合着他，随着音乐的鼓点越来越激烈，两人的舞步也越来越快。 东方曜的步伐强悍振奋，韩雪薇的动作灵活矫健。 音乐仿佛助燃剂，随着他们热情奔放的舞步点燃整个舞台。 舞台上的火焰，炙热的烧向台下几百人的眼底，再由眼底传达到心脏。 上一场野草生机勃勃的感受荡然无存，独独剩下这一场延绵不绝的烈焰烧向无尽的天边，燎原之势，锐不可当。 烈焰烧过的焦土上，剩下如圣斗士一般的东方曜，手持红布，向天地间宣告着自己的力量。 最后一个节拍跳完，东方曜和韩雪薇行礼致意。 “天哪！这舞蹈我在这里教了十几年了，从未见过这样的舞台！” “这完全完全就是教科书上的水准！” “太棒了！太棒了！学校参加全国大赛的人选有了！” 台下的观众还意犹未尽，国际标准舞专业的主任，已经激动的在台下的主席台站起身，发表自己的看法。 校长邹衍生也极为满意的向台上的他们点点头。 等到主任的看法发表完后，礼堂瞬间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看到没！连主任都夸奖他们！今年我们专业赢定了！” “太棒了！太好了！东方曜和韩雪薇果然是我们专业的闪耀之星！” 欢呼声，鼓掌声，像潮水一样向东方曜扑面而来。 在这个远离家乡，让他屡屡受挫的学校，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接受到肯定，他的眼里泪花闪烁，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他的担忧，他的害怕，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韩雪薇在舞台上激动的抱住他，对他说：“我们赢了。” “是，我们赢了。” 帝都舞蹈学院这一届专业比拼大赛冠军，毫无疑问，落入国际标准舞舞蹈专业。 学校所有老师和领导都退场后，学生们并没有走，全都在台下坐定。 他们在舞台下兴奋地等待最后一件事。 东方曜站在舞台上，邹慕齐极不情愿的挪着步子，走到他跟前。 好不容易走到他跟前后，他一言不发，就那样气哼哼的盯着东方曜。 东方曜也不回话，微笑的看向他，任由他盯着。 半分钟后，台下的几名学生不耐烦的起哄起来。 “邹慕齐！有点种！” “邹慕齐！赶紧道歉！你答应过的！” “邹慕齐！你还是不是个爷们！不道歉还在那里愣着干嘛！” “赶紧！别磨磨唧唧的！不道歉老子就认为你是个敢做不敢当的龟孙子！” “快点！你道完歉我们还要回宿舍睡觉呢！” “闭嘴！都闭嘴！”邹慕齐头上青筋暴起，向那群起哄的人发泄着他的不满。 随后，邹慕齐看向东方曜，用小到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不是很困倦的东方曜故意张嘴打了个哈欠，忽略过他的话语。 “啊~你说什么？！刚才我有点瞌睡，没听清你可以大点声再给我说一遍” 邹慕齐看见他这样子，气的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 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此刻，他只能愿赌服输。 他双手握拳，喘着气，咬着牙，用尽他平生的所有力气，闭起眼睛，向东方曜喊：“对不起！我错了！” 他的眼里闪出不服气的泪花。 一向好面子的邹慕齐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说出这句话，不亚于他脱个精光在所有学生面前示众。 他的声音久久在礼堂里回荡，清晰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全体学生见到以前没人敢惹的邹慕齐竟然有一天能够低声下气，向刚来学校还不到一年的东方曜道歉。 他们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台下的朱茉莉半眯着眼睛看向邹慕齐，轻轻说了一句：“这人，还算有种。” 东方曜听见后得意一笑，凑近他，抬起头，双眼看向比他还高半头的邹慕齐。 “知道了，不过我并不打算原谅你！你的道歉说白了，我不稀罕” 东方曜无奈的摊摊手。 “你”邹慕齐一时语塞，脸色煞白。 他的自尊心在此时此刻受到了一万点的羞辱。 比他吃错药还难受。 东方曜见他的目的达成，转身就走，只留下邹慕齐独自一人，不知所措的留在舞台上。 自此，帝都舞蹈学院一代校草落下帷幕。 五十三章 全国冠军 春去夏来，秋收冬藏，东方曜已经在帝都舞蹈附中学习四年，迎来了最终考核的日子。 帝都地坛体育馆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我宣布，华夏第八届芳华杯全国舞蹈比赛，正式开始，希望各位参赛的青少年们代表个人和各自的学校，赛出水平，赛出风格！” 第八届芳华杯开幕式结束，观众席上掌声不绝于耳。 东方曜和韩雪薇在赛程开始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淘汰掉许多对手，站到决赛的场地。 决赛当日，东方曜和韩雪薇在场地后台候场，等待比赛开始。 “东方曜、韩雪薇，进场的时候仪态一定要好，一定要保持自信，找到评委中间去跳。” “力度和停顿要把握好，以此来做到与众不同。” “摆动和跨位要比平时的力度可以比稍微强一些，但整体一定要做到美而不失力量。” “别紧张，拿出平时的水平就可以，你们是最棒的！” 唐君晟担心他们第一次参加全国性的比赛很紧张，在他们跟前提醒他们。 “好的老师，我会和韩雪薇同学配合好的。” “谢谢老师的鼓励，我也会和东方曜配合好。” 东方曜和韩雪薇点头，认真听着唐君晟对他们的叮嘱。 “请注意，国际标准舞拉丁舞第一组选手请准备，比赛即将开始。”广播里传来提示的声音。 唐君晟拍拍他们两个人的肩膀：“去，加油！” 东方曜伸出手，韩雪薇拉住他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无声的为彼此打气。 两人排队跟所有舞者缓缓步入比赛场地。 此次比赛不仅仅是全国的比赛，还是全世界的比赛——芳华杯比赛的第一名不光是全国冠军，还将会代表华夏国参加全球舞蹈赛事。 观众席上坐着看比赛的胡茵和涂小满看见东方曜和韩雪薇从入场口缓缓入场，两人激动地纷纷站起身。 “小曜加油！！雪薇加油！！” “你们会是第一！！” 涂小满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撕心裂肺地向场地上的东方曜和韩雪薇他们喊去。 观众席安静等待比赛开始的其他人纷纷向他们这边侧目。 胡茵感受到周围陡然增多的目光，立刻把涂小满拉回到座位上。 涂小满见状不好，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东方曜和韩雪薇在舞台上听见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加油声，微微一笑。 他们各自都被涂小满那破音的喊声逗笑。 原本环绕在他们心间的紧张气氛，在这一瞬间被这插曲轻松化解。 他们甚至觉得评委席前那些看着她们面无表情的评委脸色都柔和了许多。 舞曲响起，东方曜和韩薇雪随着那在舞蹈教室听了几百次几千次的音乐，跳起他们捻熟于心的舞步。 跳伦巴舞时，身穿纯白色拉丁舞服的东方曜，仿佛一名求爱的王子，舞姿迷人性感，以柔缓舞步诉说着涓涓之情。 身穿白色流苏纱裙的韩雪薇，仿佛一名接受爱慕的公主，舞姿柔媚，步法婀娜，对王子的情感若即若离，似有挑逗玩笑之意。 跳恰恰舞时，东方曜的舞步热烈且俏皮，轻快且有趣，仿佛是花丛中的白精灵一般，欲邀和他相似的精灵与之共舞。 韩雪薇就刚好是那精灵，配合上他的舞步旋转，摆手，脚尖轻踩，一同在聚光灯下与之配合。 跳桑巴舞时，音乐变的热情洋溢，南美风格尽显。 东方曜一改前两种舞步姿态，随着音乐灵巧的扭动跨部，仿佛狂欢节中点燃热情火焰的领舞者。 韩雪薇随着节奏渐进移动，她被领舞的东方曜引导，上身小巧灵活的扭胯，脚下碎步轻踩，轻轻弹跳，跳出独属于她的热情。 跳起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斗牛舞时，身着白衣的东方曜减少了些之前学校专业表演时穿黑衣时的萧杀，多了几分优雅。 但这柔和的装扮丝毫不影响他的舞步，他将斗牛士的激荡昂扬，英勇无畏，尽数表现出来。 韩雪薇似是他的衬托，她既化身为东方曜手里的布，又化身为胜利的锦旗，向舞台下的所有人昭示着他们舞蹈的力量。 最后一只牛仔舞的音乐响起，东方曜和韩雪薇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 他们看向彼此，轻轻的点头为各自加油鼓励。 两人面带微笑，跟随节奏欢快的音乐，踏着敏捷的舞步起跳。 木地板制成的舞台如荒漠一般，东方曜变成了国西部的牛仔，刚强浪漫，不失豪爽。 韩雪薇踏着轻松热情的步伐，成为与他并肩作战的好友，一起势不可挡的征服这贫瘠的荒漠。 缠绵浪漫，俏皮有趣，热情洋溢，英勇无畏，轻松欢快，五种舞蹈，五种曲目，五种风格，被他们体现的淋漓尽致。 评委席前的一众评委一开始都神情严肃，不停看着舞台上几对舞者的表现，对他们的舞蹈给出客观评价。 渐渐的，他们的目光不住被东方曜和韩雪薇吸引，低声交谈起来。 “你看那一组，怎么样？” “这一组确实很不错。”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堪称完美！” “我看看帝都舞蹈附中的学生，今年他们学校派出的苗子好啊！” “最高分，这一定要给最高分！” “对，这样的舞者才能代表我们华夏国出战！” 最后一支舞跳完，东方曜和韩雪薇向台前评委行礼致谢。 观众席上响起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涂小满激动的向周围人介绍说：“看到舞台上那两个穿白色舞服，身材笔挺的人了吗？！” “那是我们学校的人，是我们帝都舞蹈附中的人！东方曜和韩雪薇，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胡茵灼灼的目光看向聚光灯下行礼致意的东方曜。 她虽然不懂舞步，不同舞蹈但她从刚才的表演中看出了五种风格各有千秋，五种意境自有天地。 她所爱的少年天生如此，应该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为自己此生的理想绽放出生命之花。 评委们满意地看向他们两个，拍手微笑。 东方曜和韩雪薇抬腿迈步，跟随其他表演的舞者走出舞台。 唐君晟看他们回来，拥抱住他们，拍拍他们的后背。 “你们的舞姿太出色了！老师为你们骄傲！” “谢谢老师。”韩雪薇点头致谢。 东方曜听到夸奖后却沉默了，并没有出声。 唐君晟看看东方曜的神色，问他：“小曜，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的表现能否赢得评委老师们的高分，我们能不能去临海市参加世界级的比赛。” 唐君晟拍拍他的肩膀说：“小曜，放宽心，你在舞台上的表现已经是你自学习以来的最好的表现了！” “无论有没有拿到冠军，你在老师的心目中都是冠军！” “即使没有拿到别人对你的，你也应该自信，当你自己的冠军！” “好。”东方曜点点头。 “本次芳华杯国际标准舞拉丁舞种决赛前三名已经揭晓，请各位参赛者听到广播后，速来领奖台领奖。” “季军” “亚军” 坐在等候厅的东方曜和韩雪薇听到广播后都站起身，季军和亚军的播报后，冠军播报名字迟迟没有出现。 他们的心都不由自主的悬起来。 难道这次比赛，他们连奖都没有得 正在他们焦急时，广播声再一次响起：“不好意思，刚才广播出现了故障。” “最后，让我们祝贺此次国际标准舞拉丁舞组芳华杯的冠军得主” “东方曜和韩雪薇。” “祝贺他们！” “请以上选手速来领奖台领奖！” 广播里的声音久久没有消散。 在华夏国舞蹈中青少年组最有含金量的奖里，芳华杯无疑是最重的。 全国冠军，不足为过。 “我们赢了吗？” 东方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感觉一切就像梦一般，他是置身于梦中的人，奖杯离他很近，又仿佛突然变得很远。 “真的！我们赢了！”韩雪薇激动的再一次抱住他：“我们赢了！小曜！全国冠军！” 东方曜感受到他肩膀的压力后，此时此刻才真真正正的确定他没有做梦。 “我们赢了！”东方曜颤抖着双唇说出这句话，他没有笑，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海星我赢得了全国冠军” “你在天上看见了吗？我赢了，你的梦想我完成了一半，我可以带着你的梦想去往更大的舞台了。” 东方曜心里的感情，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强烈，悲喜交加。 五十四章 心悸（3） 东方曜以优异的成绩从帝都舞蹈附中毕业，站上世界拉丁舞舞台，并保送至帝都体育大学。 胡茵通过努力在跆拳道上大放光彩，跟东方曜一起保送至帝都体育大学，加入国家队。 芳华奖水晶奖杯摆放在东方曜床头的置物架上，旁边铜制的世界第三奖杯阳光透过窗户，在光线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东方曜将那两个奖杯装进背包内，推开宿舍门独自一人走出去。 2006年9月10日，星期日，他决定去做一件事。 “嗡嗡嗡”东方曜的手机响起来。 他从衣兜内掏出新换的手机，显示屏亮起，是胡茵打来的电话。 “喂，小茵，什么事？” “小曜，你早上有空吗？” “我现在正准备出门，去海边。” “真巧，我正打电话想约你出来玩，你就要去海边啊，我想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东方曜沉默了一会，随后点点头：“可以。” “好，那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一下，我一会就过来” “嗯。” 东方曜挂断电话向校门口走去，林荫路树叶渐黄，几只麻雀在枝头上跳跃，叽叽喳喳地在诉说秋的气象。 微风吹过，几片黄叶飘落，打落到他的肩膀上。 东方曜轻轻拂过，站在帝都体育大学门口等胡茵到来。 不一会，胡茵从女生宿舍楼走出来，她今天换掉了平日里一直穿的运动服，换上了休闲的牛仔衣，背着运动风的休闲小包。 “走。” 东方曜看见她向前方走去，胡茵跟过来，和他并排行走。 帝都很大，学校离海边很远，两人只能坐城际公交去海边。 站台等车时胡茵看见东方曜背着包，忍不住发问：“小曜，你背包里背的是什么？” “是奖杯。” “小曜你背奖杯去海边做什么呢？”胡茵不解的问他。 东方曜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等到了海边，你就知道了。” “好。” 城际公交缓缓进站，两个人在售票员跟前买了票，找到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东方曜愣神的看向窗外，胡茵感觉他今天跟平时不太一样，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 她从背包里拿出p3，将一只耳机放到自己的右耳，另一只递给他。 “到海边时间还长，听一会音乐。” “好。”东方曜接过胡茵递给他的另一只耳机，放到他的左耳边。 耳机里传来《如果·爱》的音乐，窗外的风景随着汽车的移动向窗外急速后退。 景物仅仅在东方曜那双棕褐色的瞳孔停留一两秒的时间，而后迅速消逝。 “小曜，开学这段时间学习还顺利吗？”胡茵终归还是忍不住沉默的气氛，开口询问他。 东方曜依旧看向窗外，回答她：“还好，只是觉得课程比之前难了一些。” “这样吗？我也是这样觉得，现在的训练确实比之前还要难，不过这几年我们都好像是这样过来的，都习惯了。” “嗯都习惯了。”东方曜随口应和她，之后又沉默不语。 “你等会想去海边玩什么呢？”胡茵问他。 “走一走，吹一吹海风就好。” “这样会不会觉得有些无聊呢？” 东方曜没回答这个问题，还是沉默的看向窗外。 耳机里的音乐静静播放，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耳机里《如果·爱》的音乐开启了单曲循环，一直没有变过。 胡茵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再好打扰他。 城际公交走走停停，上来一批人，又下去一些人。 车行走了一小时多，能够隐隐约约看见大海一点小小的轮廓。 东方曜的双眸瞬间亮起来，他盯着远处那片灰蓝，在他的眼前一点点放大。 “下一站，东湾公园，请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下车” 东方曜将耳机还给她，站起身：“我们就在这一站下车。” “好。”胡茵跟他一起向车站门走去。 东方曜背着包，沿着观景台缓缓踱步，胡茵跟在他旁边，并排行走。 远处海平面上，帆船游轮来回穿梭，近处海鸥齐鸣，振翅翱翔。 两人走到观海台前，东方曜手扶栏杆，向远处眺望，他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天边淡蓝色的天幕，让广阔的天空，无尽的海，去传达他的思绪。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东方曜问她旁边跟她一同站着的胡茵。 胡茵摇摇头，她蓬松的短发在海风的吹拂下跟着她一起摆动。 “今天，不，准确来说，明天是她的忌日。”东方曜淡淡的开口，说出这句话。 胡茵又怎么能不知道东方曜所说的她是谁。 “确实，你没说我都还没有注意，原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胡茵点点头，海风带来了淡淡的咸味，让她的心也变得咸咸的。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没能忘了她。 “确实，已经很多年了。” 东方曜说完放下他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他得到的两个奖杯。 两个奖杯在金白色的阳光照射下光彩夺目，彰显着它们的价值。 他拿在手上抬手就要向大海里抛去，胡茵见状，眼疾手快的握住他的手，制止住他。 “小曜，你这是做什么？”胡茵不解的问他。 东方曜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她的眼睛说：“我想向她宣告。” “宣告什么？” “你不用知道。”东方曜挣脱开她的手，继续他的动作。 胡茵握住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让她知道，你完成了她的梦想，对！” 东方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她，胡茵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同样看着他的脸。 东方曜慢慢放下要扔奖杯的手，眼中的泪水一点点在他的眼窝里积蓄起来。 “我不知道，我除了这样做外，还能做什么，让她能让她能真真切切的看到我做到了。” 胡茵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就像你以前一直说的，她变成星星了，你知道的，星星一直在天上，星星一直存在，她就一直能够看见。” 东方曜完全放下手中的奖杯，他的视线已经被泪水侵染模糊不清，双唇颤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胡茵从后背轻轻抱住他：“小曜，我希望，你不要再为之前的事情难过了，向前看，人生还很长，你应该还有更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东方曜透过她衣服的温度，感受到她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他的心在那一刻跳的很慢很慢，突然之间，跳漏了一拍。 从心间传来的莫名悸动从心底传向四肢，在他的面颊上显露出来。 东方曜突然有些害怕，他想摆脱掉这温度，他轻轻拍拍胡茵的手腕，想让她放开。 胡茵并没有因此而放开他，反而一点点将自己的手臂收紧。 随后，她轻轻靠近他的后脖颈轻声道：“小曜，你知道吗？我一直喜欢你，那种悸动不知道从何时起，它就已经深深的埋藏在我的心底，每次见到你你总是在受委屈，我很难过” “我一直想保护你，想呵护你，爱护你，虽然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快的接受我我也不求你的回答我愿意等等你真的想告诉我那一天” “再告诉我” 东方曜没有回话，怔在那里，胡茵已经松开她的手，轻松的趴在栏杆上，她的目光看向波光凌凌的海面。 看着看着，波光凌凌的海面在她眼里模糊起来，她嘴角带着笑，眼里已经有了些许泪花。 东方曜心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被打开——心里沉重的红铁门，接受了来自雅典娜的最后一击，摇摇欲坠。 无数光芒从残破的铁门照射进来，金光灼烧一切，黑河，红布，铁锁，都在那漆黑如墨的世界被光速融化。 东方曜的灵魂忍着痛，跟着指引的金光向彼岸走去，每走一步，但他的心都备受煎熬。 还差一步，他就能够跟着金光跨过铁门，走出火焰灼烧般的漆黑世界。 一双稚嫩的手，在此刻轻轻拍了拍他的灵魂。 穿着红裙子的李海星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小曜，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致命一击。 金光消散殆尽，无尽的黑夜重新占据天空。 目光中湛蓝的海水此刻在东方曜眼前变得如血色般刺眼，危险且静谧。 大海是恶魔，它能够海纳百川，包容一切，也能够半点无痕，吞噬一切。 此时此刻，他无法忘却，也无法回应。 “我们，回去。”沉默良久的东方曜没有回答她的话，将奖杯放回包内。 转身离开。 胡茵在他转身时知道了最后的答案，她跟随在他身后一同离开。 一路无话。 “如果这就是爱，再转身就该勇敢留下来” 胡茵的p3在下车匆忙时并没有关，她坐上车强装镇定地将耳机塞到耳朵里，歌词刚好唱到那一句。 她的眼眶瞬间红起来。 自此，他们虽然在同一所学校，东方曜没有找过她，她也再没有找过东方曜。 五十五章 久违 街边的路灯已经依次暗下去，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不多时，白昼就要战胜黑夜。 东方曜拿了苏梓铭带给他们的粥，他吃了一点后，在简汀溪的病床前的椅子上坐定。 一宿未眠的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双眼布满红血丝，眼里泪花闪烁。 他想着那些过往，关于李海星身亡，关于胡茵对他的帮助，对她的解围，时不时轻轻一笑，时不时沉默不语。 他打开锁屏的手机，漂流瓶页面上那句话在他眼前显现： 当然是要好好回应她的心意啦，毕竟人家也等了那么久，不好好回应的话，那个女孩肯定会伤心的。 “好好回应” 东方曜看到这几个字轻笑了一声，他不由觉得这个回答实在是太过简单又太过幼稚。 这个人又没有经历过他的一切，就劝他好好回应。 不知者无罪，一向这样认为的东方曜抬手就要输入：“我知道了” 后面的“谢谢建议”还没打出来，他的手机“嗡嗡嗡”地响起，打断了输入界面。 是胡茵的电话。 东方曜换过手机，号码一直没换过，通讯录里的人也是，包括胡茵的手机号。 他一直是个恋旧的人，即使胡茵和他已经有五年没有联系。 东方曜犹豫着要不要按下接听键，脑海里“好好回应”四个字好像魔咒一般，鬼使神差的迫使他按下接听键。 “喂”久违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你好，请问这是东方曜的手机号吗？” 已经五年没有联系，胡茵很不确定他有没有换手机号。 “是的，还是他的手机号。” 想了许多的东方曜不知道怎么回她，只好顺着她的问题回答。 胡茵在电话那边被这久违的错位回复逗笑：“嗯既然这是他的手机号，那接电话的是不是他本人呢。” “当然是本人。” 东方曜接电话前预想的尴尬并没有发生，反倒是多了几分轻松。 “我这个点打电话，是不是太早了些？” “不会，我也刚醒。”东方曜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简汀溪，这样对她说。 “这样啊那最近你的生活怎么样？” “最近我们刚开完演唱会，在休假，过几天公司安排上节目又要开始忙了。” “那你最近好好休息，等节目播出后告诉我在哪个平台播，我去看。” “嗯好，那你最近怎么样？” “我最近在为跆拳道世锦赛训练，等会就要去场地了。” “好，那你好好训练，希望你能够在赛场上拿到优异成绩。” “我会的”胡茵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 “祝贺你第一场演唱会成功。” “谢谢。”东方曜轻松地笑了一声，向她道谢。 “同时谢谢你的祝贺礼物。” “你都知道了？我还对你妹妹叮嘱过不要让她告诉你的。” “我亲妹妹，当然是向着我这边了，我知道她，她藏不住秘密的。” “嗯好，希望你能够喜欢。” “队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胡茵电话那边传来她队友的声音。 “好马上来。”胡茵应了一句。 东方曜听见她要去训练了，对她说：“去，你先好好训练”他此刻很想再后一句接上“有空再聊。” 但他此刻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说出这句话。 “好，那我先去训练了” “今年春节，我会回老家，如果你也能回去一趟的话，我们，见一面。” 东方曜没回答她，胡茵在电话那边接着说：“五年来，我一直在等你的答案明年，我想听到你的最终回答。” “也算，给我自己最终一个交代。” 东方曜还是没有回答，胡茵已经把电话挂断。 他沉默地拿着手机放到耳边不说话，直到挂断电话后闪着光亮的手机屏锁住，在他眼角旁边变暗，他才缓过神来。 东方曜不得不承认，他在感情面前，他不够洒脱，永远不是个勇敢的主宰者。 他烦躁的靠在椅子上，窗外橙红色的朝阳缓缓升起，阳光透过玻璃窗，渐渐照亮11楼高的病房。 窗外天空清澈透亮，一改往日的阴霾，朵朵淡粉色的云在靛青色的画布上轻轻漂浮。 帝都冬日难得的好天气。 东方曜看着窗外那渐变的景色，他的心丝毫没有明亮起来，越发的沉重。 他拿起手机，打开屏锁，让他回应的答复又在他眼前显现。 回复内容输入了一半，光标在那里闪烁。 东方曜把前半段的回复删除，锁掉了手机。 病床上的简汀溪睁开眼睛，轻轻动了一下，侧睡的身体翻了过去。 “醒了。”东方曜把保温杯里的水递过去：“喝点，昨天晚上你对我说了那么多话都没有喝水” “先先不喝。”简汀溪打断他的话：“我要”后面的话他迟迟没有说出来。 “你要做什么？”东方曜见他迟迟不开口，着急问他。 简汀溪脸颊通红，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道：“我要放水” “早说不就好了吗？跟我还客气什么？” 他无奈的一扶额头，内心吐槽：这大少爷每次纠结的点都不一样。 东方曜从容地从床底下拿起尿壶掀开他的被子给他接尿。 一系列的操作完成后，东方曜把昨天晚上苏梓铭他们带给他剩下的一些粥在医院的微波炉里加热。 能起身坐在床上喝水的简汀溪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一时间有些愣神。 “嘿，在想什么？”东方曜将热好的粥端过来问他，他才反应过来。 “一些事情” “别想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之后跟我们一起工作。” “我知道但” “简汀溪，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那些糟心地事情，从现在开始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既然她已经那样做了，而你现在也把自己作得这么难受还大病一场，那你们就是两清的，谁都不欠。” “作为兄弟，我希望你能够打起精神，尽量忘掉那些不愉快地事情，向前看。” 东方曜一套又一套的劝慰着他，很担心他再为此事作出什么极端的决定。 简汀溪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笑了：“好我尽量” “那就好，来，粥热好了，我给你喂。” 东方曜把热好的粥端在手上，用一次性的塑料小勺舀出一勺轻轻吹气给他喂。 “小曜，不用麻烦你了，给我，我现在双手都能活动，我可以自己吃。” “给你什么给你？等会你手没力气端不稳就烫着了，我给你喂就好。” 东方曜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给他喂。 简汀溪只能默默吃下他喂的粥，眼睛时不时看向他，欲言又止。 等到那一盒粥吃完，简汀溪还再盯着他看。 东方曜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别一直盯着我。” 简汀溪干咳了两声，问：“小曜，那你呢？” “什么？”东方曜不清楚他要问什么。 “我是说，那你呢？你真的也能摆脱掉以前的事，向前走吗？” “我”东方曜被他这句话问住，随后他说：“我跟你不一样，我” 简汀溪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已经什么都经历过了，现在对爱情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期待了 “将来或许我没办法再谈恋爱，也没办法结婚。” “但你不一样，你还有爱，你还有期待，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不囿于过去的事情，向前走，向前看。” “身边如果有真心对你好，真心爱你的女孩子，好好的对待她。” “我”东方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完全没了刚才劝他的那股劲。 突然，东方曜反应过来，他好像从来没对他说过胡茵喜欢他的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我身边有喜欢的女孩子的？”东方曜岔开话题，反问他。 “哎呀，你刚才接电话的声音大了点，我这双耳朵灵，听见了” “好啊，你醒了不起床！听我打电话！” “我不是有意的是你声音太大了”东方曜见他还在辩解，生气地给他肩膀来了一掌。 “哎呀，轻点！轻点！我还是个病号呢！” 简汀溪吃痛地揉揉被他打疼的肩膀。 五十六章 贺卡 街边的宣传栏贴好“双‘旦’同庆祝，全场打折”的横幅标语。 文具店和商店门前摆出各式各样的贺卡，有些店趁着过节的气氛还摆出了小圣诞树，店门上挂上一串又一串的火红灯笼。 火红的灯笼挂和圣诞树互相映衬，有一种中西结合的美感。 “今天是圣诞节，再过六天是元旦，之后会放三天假。” 中午放学，李海鑫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一边在拥挤的文具店里挑选贺卡。 周梦瑶拿着早就选好的贺卡去找老板结账，见李海鑫还在那里选，出声问：“海鑫，选好了吗？” “嗯马上。” 李海鑫拿着两张贺卡在那里纠结，她的一张是给周梦瑶的，另外一张是给侯阮玉的。 她现在正在纠结要不要给侯阮玉买这一张——买这一张她能不能送出去的贺卡。 直到她把这两张拿在手里的贺卡上的塑料保护膜握的有些皱了，她才咬咬牙，拿到跟前，给老板结账。 “三元钱。” 老板抬眼看了一眼贺卡，对她说。 李海鑫摸摸衣兜，从衣兜里掏出三元钱递给她。 店老板在她上次买贴画时流露出奇怪的神情时就记住她，她想可能这个团体还有粉丝，还是再进一些试试。 结果依然是滞销，卖不出去。 所以今天她随口问道：“小姑娘，我这里又进了些东方曜他们团体的海报，你看看要不要来一张？” 她说完就将那海报拿出来推在李海鑫跟前看。 李海鑫看了一眼，礼貌拒绝了文具店老板的好意：“谢谢老板推荐，不过不好意思，我不太需要。” “这样啊。”店老板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 旁边等她结账的周梦瑶看到店老板拿出来的那些海报，突然眼睛发亮，冲过去问：“老板，这些海报多少钱？我要一份！” “小一些的5元，大一些的10元，你要哪一份？” “来一份大的，再来一份小的。” “那就是15元。” “好的！”周梦瑶立刻从衣服兜里掏出钱，递给老板。 回家路上，李海鑫看着周梦瑶手里拿的海报，忍不住侧目。 “他们怎么样啊？” 李海鑫看周梦瑶一脸满足和幸福的样子，开口问她。 周梦瑶瞪大双眼，惊讶地看向她：“你你不是先粉上东方曜的吗？你知道的应该比我还多啊！还问他们怎么样？！” 李海鑫想到可能是那天不小心买到了东方曜的贴画让她有些误会，但她懒得解释这误会的来源，觉得说出来会让她嘲笑。 “没有我没有粉他。”李海鑫开口回答她。 周梦瑶不解问：“那你那次” “那次贴画是我买错了。” 周梦瑶眨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还有人能够把东西买错，但两个月跟她相处下来，李海鑫完全跟她刚认识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反而是那种很能说出有趣话题的人。 只是她对有些事情想得实在太多，太过纠结，太过矛盾有些行为她也不能完全理解 算是个有时好相处，有时又奇怪的人。 “这样啊。” 周梦瑶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兴奋地走在前面，之后转过头对她说：“说起来我粉上他们还跟你有关系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李海鑫不解的问她。 “就你上次不是买东方曜的贴画嘛，外加上次热搜的事情，我就多留意了一下匠心唱片公司。” “嚯……我这一了解可真不得了，你别看匠心公司是个小的唱片公司，但它们对华夏悦动这个团体的打造可是一等一的用心啊！” “怎么个用心法？”李海鑫好奇的问她。 “刚开始我以为这个团体或许跟其他团体一样，都千篇一律的学习k国出道的模式。” “但是，我错了，先入为主的主观判断是我对他们最大的误解，他们的风格和k国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并且他们也不是训练好几个月就速成的那种，是请外国教练训练了好几年才出来的。” “并且团体里的人都是我们华夏人，没有一个外国人，这不是纯纯的我们可以走出国门的华夏男团嘛。” 李海鑫听着周梦瑶对华夏悦动的介绍，内心有些好奇，但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她又扫了一眼周梦瑶手上拿着的海报，对他们那花花绿绿的潮衣，和超前的打扮，无比确定——她实在是欣赏不来。 “好，但愿他们能够像你说的那样，他们将来可以成为我们华夏国最优秀的男团，走出华夏，站上世界舞台！”李海鑫微笑的说。 她不想扫了她的自信，只能化为美好的祝愿。 “会的会的，我相信他们！” 两人谈话间已经走到周梦瑶家门口。 周梦瑶挥手说：“下午见啦！还是原来的时间我在这里等你！” “好，下午见！”李海鑫挥手向她再见。 李海鑫的家离周梦瑶的家要远五分钟的路程，她在那五分钟手上拿着两张贺卡来回思索。 “除了周梦瑶，到底要不要给侯阮玉写一张呢？” “我要是写了，该怎么递给他呢？” “直接递给他，他会不会看出我的心思来，从而就不理我了呢？” “可是偷偷递给他，他要是没有看见，祝福没有送到，又怎么办？” 李海鑫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她进了家门，吃过饭，拿着贺卡坐到书桌前要开始写祝福词的时候，还是没有想明白怎么办。 李海鑫先拿起那张粉红色的贺卡，拆开塑料保护袋，给周梦瑶写： 亲爱的梦瑶，不知不觉我跟你已经认识有两个月的时间，记得你每天放学跟我一起回家，和我一起买文具，买玩具，更记得你在我被关进厕所时非常仗义的解围 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你能够乘着东风，扶摇直上，学习进步，练习的跆拳道也能够更上一层楼。 你的好朋友：李海鑫 她把给周梦瑶的贺卡写完，装进信封内。 她又看看桌面上没有开封，默默在角落吃灰的东方曜贴画。 李海鑫细心地将上面的灰尘轻轻抹去，蒙尘的盒子又重新闪闪发亮。 盒子上的东方曜依然笑得无比灿烂。 李海鑫找了个纸袋子把贴画和贺卡一并装起来。 “既然她现在喜欢华夏悦动，那这盒贴画留在我这里也没有用，下午当做圣诞节和元旦节的礼物送给她就好了。”李海鑫一边思索，一边喃喃自语。 李海星看向那蓝色的贺卡，思索半天，笔拿起来，又放下，拿起来又放下，就这样纠结了有二十分钟之久。 “不管了，还是” 最终李海鑫拿起笔，郑重地在天蓝色带有干花的贺卡上书写： 冬日暖阳，近诞需贺，愿你开心快乐，新的一年，你一定要事事顺心，永远都要当我们最优秀的班长！ 你的朋友：李海鑫 她落笔写完最后一笔，脸颊已经烧得通红，双手颤抖，差点连最后的署名都签不下去。 李海鑫深吸一口气，再呼出来，努力平复心情，强装镇定，将贺卡缓缓装进蓝色的信封内。 “梦瑶！给你的双节礼物！” 下午上学，李海鑫拿着中午装好的纸袋和写好的贺卡，在见到周梦瑶的第一时间就递给她。 周梦瑶迫不及待的翻看李海鑫送给她的是什么东西，发现里面不光有贺卡，还有东方曜的贴画，她激动地一把搂住李海鑫。 “太感谢了！我正好缺的就是东方曜这一款限量版贴画！” 李海鑫还是不太习惯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的热情。 等到周梦瑶松开她，她才回过神来微笑说：“没事没事，你都跟我说过不用说谢谢的，你喜欢就好啦” 周梦瑶的眼睛骨碌一转，说：“你送给我的这款贴画，就是你上次错买的那款。” 李海鑫点点头，周梦瑶一拍脑门，诧异地看向她说：“其实我那天见你拿了他的贴画，又对那热搜那么感兴趣，我就想跟你多找些共同话题” “结果找的找的我先粉上了他们闹了半天原来你买错了，不是他们的粉啊！” “这太奇怪了！” 李海鑫看向她，轻轻一笑：“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喜欢上他们粉他们就好了，我又没喜欢上就不粉他们。” “我那买错的贴画现在也可以说是派上用场啦，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啦！”李海鑫一脸轻松的拍拍她的肩膀。 “怎么说呢？确实是这样，阴差阳错，要不你跟我一起粉，我跟你说粉上他们，快乐是不会少的” “我我还是算了现在名侦探还是我的最爱”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来中午海报上那他们那花花绿绿的穿搭，还有不太长在他欣赏范围内的东方曜，连忙摇了摇头。 周梦瑶看她手上还拿着一张蓝色的贺卡，她指指那张贺卡问她：“海鑫，这张是送给谁的啊？” “这张” 李海鑫还没有回答，周梦瑶在她身后看见下午一同上学的魏薇，以及她旁边的侯阮玉。 “魏薇！下午好！” 周梦瑶看见魏薇，向她打招呼。 魏薇问好，只向她轻轻点头，旁边侯阮玉挥手向她们打招呼：“梦瑶，李海鑫，下午好！” “嗯，下午好！”周梦瑶很自然的回答他。 “下下午好。” 李海鑫一瞬间连话都说不利索，低下头甚至都没有敢抬头看侯阮玉。 从小练舞的魏薇气质绝佳，模样更是在她们同龄人当中出众，她个头高挑，皮肤白皙，精巧的瓜子脸上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再配上她那如樱桃般的红润小嘴和小翘鼻，配合到一起，美丽极了。 作为班长的侯阮玉不仅帅气，他还像孙悟空那般样样全能。 两人相配的模样站在哪里都是一抹绝佳的风景。 打完招呼的魏薇抬腿从容不迫的路过李海鑫他们向前面走去，侯阮玉见她走远，立刻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 周梦瑶看看手表说：“快上课了，我们也快走。” “好。” 李海鑫看向前面两个人并排行走的背影，将手中的贺卡又握紧了一下。 被蓝色信封装好的贺卡上出现了明显的褶皱。 她眼睛里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蓄满眼眶，她立刻打哈欠，克制住要喷薄而出的眼泪。 “海鑫你中午没有睡觉吗？”周梦瑶见状关切的问她。 “我中午确实没睡。”李海鑫向周梦瑶没说实话，默默把泪水忍下去。 “中午又在学习了吗？也不用这么刻苦的！” “好，我明天中午一定睡。”李海鑫点点头，应和她。 “这张你是送给谁的啊？” 周梦瑶看见她手上紧攥被握皱的贺卡，继续刚才的话题。 李海鑫轻描淡写地说：“你说这张啊，这张，我买多了，打算下午拿给店老板退呢，你看，这我又弄皱退不了了，我还是自己留着。” 周梦瑶哭笑不得地拍着大腿说：“海鑫，你你怎么总是错买东西，要不然就是多买了。” “可能，我思想总是在抛锚，哎呀，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走。” “好。” 冬日暖阳照着路边的汽车顶发出刺眼的白光。 走在前边的侯阮玉围在魏薇身边说着那些让人发笑的玩笑话。 李海鑫最终没有把那张贺卡送出去。 五十七章 圣诞结 帝都电视总台 “大家好，我们是华夏悦动！” “大家好，我是华夏悦动的队长苏梓铭！” “我是华夏悦动的副队简汀溪！” “我是澄霖！” “我是韦德！” “我是小曜！” 主持人：“欢迎大家前来音乐大爆料的节目现场，今天呢我们都知道是个特殊的日子——圣诞节，作为刚出道不久的乐坛新秀，我代替广大乐迷朋友问：你们打算怎么度过今天呢？” 苏梓铭：“等会节目结束，我们可能会去聚会，一起逛街聚餐什么的。” 主持人：“看来你们很喜欢在一起聚会对？” 简汀溪：“是的，我们有机会就聚餐，一起出去玩什么的。” 主持人见简汀溪说话，将话题向他身上引：“听说汀溪开完演唱会后大病了一场，现在身体恢复了吗？还好吗？” 简汀溪点头听着回答：“现在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感谢在我住院期间各位‘小音符’们给我送的一些慰问品，我真的很感动。” 主持人：“我其实我很好奇汀溪是因为什么生病的，能方便给我们透漏一下吗？” 苏梓铭给东方曜给了个眼神，东方曜立刻会意。 他开口说：“之前也说过汀溪哥他是因为着凉胃痛进的医院，现在他身体已经恢复好了没有大碍了。” 简汀溪点点头：“对，小曜说的是。” 主持人问东方曜：“听你们粉丝‘小音符’们说一直是你在医院里照顾简汀溪是，这其中有没有什么事可以来给我们分享一下的吗？” 简汀溪斜眼瞥向东方曜，东方曜思索了一下说：“这期间的事啊那有些可太不能说了” “我就说一点能说的，他住院的时候，有一次刚热完的粥不是很烫嘛，我给他吹凉后喂给他吃。” “他那阵还说自己来，我怕他难受端不住，我就坚持给他喂了。” 简汀溪听到这回答瞬时松了一口气，满意的点点头。 主持人：“那看来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啊！” 卜韦德：“没错的，我们五个人在一起经历的也不少，可以说像是一家人一样，谁出了事，我们都会帮的。” 季澄霖：“对，我们就是那种谁要帮忙就叫一声就好的关系。” 主持人：“那看来你们都特别团结啊！” 异口同声：“对，没错，是这样的。” 主持人：“说到韦德啊，新专辑的v里的舞蹈还是你来编的吗？” 卜韦德点点头：“是的，新专辑里的编舞还是我当主编舞，队长当副编舞，我们还是延续前面华夏悦动的风格，呈现给大家耳目一新的感觉。” 主持人：“那我和广大歌迷朋友和‘小音符’们共同期待了！” 主持人接着提问：“最近我听说澄霖被剧组选中要去拍摄军旅体裁的电视剧，有没有消息可以给我们大家说说，透漏一下？” 季澄霖：“最近在公司的安排下还在筹划这件事，等到明年年初可能就要进组。” 主持人：“好！那就期待澄霖能够有精彩的表现了。” 季澄霖：“谢谢。” 主持人：“今天是圣诞节，作为唱跳全能的团体，你们可以在节目里现在即兴发挥一首歌曲为大家带去祝福吗？” 苏梓铭看向主持人：“当然没问题！” 五个人立刻聚拢，商量了半分钟后，简汀溪起头清唱第一句：we wish you a rry christas 苏梓铭和声，东方曜唱低调，卜韦德加入人声充当钢琴音，季澄霖用人声充当三角铁。 五个人的声音各有千秋，各有特色，而他们都根据曲调合为一处，唱出和谐且优美的声音，表达出对节日，对爱的祝福。 一曲唱完，主持人连连拍手称赞：“我是第一次听见不用任何乐器弹奏，纯人声曲调唱出的圣诞祝福，真的很好听。” “这种演唱形式真的很少见，可以跟各位科普一下这种演唱形式是什么？” 苏梓铭开口介绍说：“这种演唱形式叫阿卡贝拉，其意思为无伴奏合唱，现在华夏国确实少见，在欧美一些国家我们都知道他们要唱教会音乐，很多都采用纯人声的清唱。” “刚才唱的圣诞曲目就是以这种形式呈现给大家的。” 主持人：“那这也可以说是你们团队特殊技能，其他华夏团队没有这么优秀的技能对。” 简汀溪：“这可以算是我们团队特殊的技能，但华夏其他团队也很优秀，他们也有他们的特殊技能，只能说是各有所长。” 东方曜：“对，其他的团体也很优秀，今天来音乐大爆料做客，我们就想给大家，带来一点不一样的。” “这也算是我们华夏悦动对我们粉丝‘小音符’的一点回馈。” 主持人：“那你们即将新发的专辑有没有将你们的这个特殊技能加进去呢？” 卜韦德微微一笑：“专辑发了之后自然就揭晓了，大家敬请期待！” 季澄霖：“留个悬念，大家敬请期待就好！” 节目录制完成，西边的一抹残阳已逝，帝都12月凛冽的寒风吹拂，东边浓重的黑云渐渐压上来。 街边昏黄的灯光依次亮起，姜芳带走在前边，带着五个人从电视台大门走出来。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在门口缓缓停下，大家上车坐稳。 “圣诞快乐！姜姐！”苏梓铭把一个沉香木制成的小盒递给姜芳。 “还有我！”季澄霖送给姜芳一个手工制成的银手镯。 “这是我的！”卜韦德送给姜芳一条丝制的围巾。 “这个是我的。”简汀溪送给姜芳简氏集团新出的一款全球限量香水。 “给姜姐”东方曜送给姜芳一个玉刻的兔子镇纸。 姜芳连连摆手，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东西你们拿回去自己用就好。” 苏梓铭：“那哪行，这出道一年都是姜姐照顾我们，在您的带领下我们发了几张专辑，还顺利开了我们第一场演唱会，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的。” “这些礼物真的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简汀溪说 “是啊，姜姐，梓铭哥和汀溪哥说的都没错，这真的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啦，您就收下！” 东方曜眨眨眼使出卖萌大法，一边露出可爱表情一边对她说。 姜芳对他们其他人都能淡定抗拒，但对东方曜这种像小孩一样的营业卖萌实在是无法招架。 她无奈的一扶额头，说：“好，那我就收下你们的礼物，下不为例，不要再给我送这些，下次东方曜卖萌也不好使。” “好嘞姜姐！” 汽车行驶到东方曜他们居住的小高层后缓缓停稳，雪白的灯光照亮昏暗的小区道路，五个人从车上下来。 姜芳坐在车上将窗户开了半窗看向他们叮嘱说：“今天虽然是圣诞节，但远远不是放假的日子，明天你们早晨谁要是来公司迟到，你们都知道后果的！” 苏梓铭说：“放心，姜姐，明天早晨我叫他们保证准时到达公司。” “那就好。”姜芳满意的点点头：“你们今天也忙了一天了，都早点休息。” “好的姜姐！” “姜姐再见！” “姜姐明天见！” 黑色的保姆车缓缓驶出小区，直到不见踪影。 “韦德！” 昏暗的小区路灯底下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五个人循着声音望去。 看清来人的卜韦德立刻冲过去，亲昵地拉起张子衿的手，不住地给她冻红的手哈气。 “天这么冷，你怎么来了？”卜韦德有些埋怨她 “那天在电话里约好的在圣诞节见面，你不会忘了！”张子衿有些生气的撇嘴道。 “诶呀，最近都在忙工作，确实忘了！” 张子衿叹了一口气：“行，我的大忙人，见到你后我就不忍心怪你了，陪我去附近逛逛！” 卜韦德看向苏梓铭，苏梓铭表示理解会意道：“去，陪子衿好好逛逛，你知道的，还是老时间，11点落锁。” “得嘞！”卜韦德听完拉着张子衿就向小区外走去。 东方曜紧张地看向简汀溪，他很怕他因为此而触景生情又伤了心。 简汀溪却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左手搂住季澄霖，右手搂住苏梓铭：“韦德这小子有人陪，不用操心，我们大家都在楼下还等什么呢？！走走走！上楼开整！” “整什么整！简汀溪你就纯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告诉你！晚上聚餐你就给我喝白开水！饮料，酒什么的你想都别想！” 苏梓铭不满的推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简汀溪说：“好好好，行，一切都听队长大人的安排，不整不整！” 他们正在等电梯，苏梓铭想了一下，对季澄霖说：“澄霖，晚上我做菜的食材还缺一些，你帮我去超市买一些！” “当然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季澄霖应了一声就向楼门口走去。 “我把要买的一会发你手机上。” “好！” 东方曜跟在季澄霖后面说：“我跟澄霖哥一起去。” “小曜，外面太冷了，你还是别去了。”简汀溪关切的说。 “让澄霖哥一个人提也挺重的，多个人多个帮手嘛，走澄霖哥。” 东方曜一边说一边跟过去，简汀溪立刻说：“那我也要去！” 苏梓铭瞥了他一眼说：“你还完全没好呢，去什么去，冷风吹久了胃又该开始疼了，赶紧回屋歇着！” “叮”电梯下到一楼，电梯缓缓开启，苏梓铭立刻推着简汀溪上了电梯。 夜间聚会结束，东方曜穿着白睡衣依旧在宽大的窗台边上坐稳。 他又将自己放空，手上拿着杯子看向窗外发呆，不时喝一口水。 东方曜想着那天胡茵给他打电话的内容，他想在春节回家乡的时候明确拒绝她。 可他那心里那隐隐约约的悸动，听到她声音的舒心与放松，那感觉让他非常犹豫。 一想到她，东方曜的心不由自主的越跳越快，脸颊早已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缓缓变红。 心中的悸动，背叛的负罪，在他心里仿佛幻化成两个小人，不停缠斗。 他站在中间是那被拉扯的小人，感觉很快就要被活生生的肢解撕碎。 此刻的他，无比煎熬。 刚约完会的卜韦德回来后拿着手机一直在跟张子衿聊天，直到晚上快12点过，两人才互道晚安。 正准备要入睡的卜韦德见东方曜还在那里发呆想事，小声提醒他：“小曜，该睡觉了，不然明天早晨又起不来了。” “好。”东方曜轻点了一下头，从阳台上下到木地板上来。 “嗡嗡嗡” 东方曜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响起振动声。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胡茵打来的电话。 他此刻很想当做没看见，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接起这通电话。 但转念一想这样并不好，他还是接起电话，小声问：“喂，胡茵，什么事？” “小曜，你睡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队友要入睡了。” “这样啊，那我就长话短说，今天晚上我看了你们的节目，你和你们团都表现的太棒了，我把转播的视频给我们其他队友看，她们都说纯人声唱歌和声的真的很少见！” “谢谢夸奖，你和你们队友喜欢就好。” “嗯，小曜好好工作，今天我也忙到现在才休息，没有来的及给你买礼物，我就只对你说一声圣诞节快乐这样会不会略显单薄。” 东方曜轻轻地笑了，说：“怎么会呢，这节日对我来说不是特别重要，有你口头上的祝福就好，时间也不早了，赶紧休息。” “好，小曜晚安。” “好，晚安。” 东方曜脸上挂着微笑挂断电话，没有注意到卜韦德已经飞快的凑过来，早已换上一副八卦的样子。 “小曜在跟谁打电话啊？”卜韦德挑着眉问他。 东方曜淡淡的开口道：“就一朋友，没什么，睡觉。” “应该不是普通朋友。” 东方曜上床把被子一拉，说：“我睡了，韦德哥也早点休息。” 卜韦德见他拒绝答话的样子，说：“哥哥我可是过来人，小曜，听我说，有些事不要勉强，就跟随自己的心，顺其自然就好。” 东方曜烦躁的摆摆手，意思摆明了不让他操心。 卜韦德也只好作罢，拉起被子，关掉床头灯睡觉。 周围漆黑一片，东方曜翻了个身，他这会才想起来刚才好像忘记给胡茵祝福了。 “arry christas” 他压低声音小声说了一句。 寒风轻轻吹过，浓厚的云已经从东边起来布满整片天空，一片雪花在此刻轻轻飘落，不偏不倚落到外窗的窗框边上。 五十八章 撕名牌（1） “打扫卫生的同学留下来打扫卫生，其他同学放学。” 张老师下达放学的命令后离开教室。 “今天又到周五！大家谁要去玩撕名牌都去陶瓷小区集合，我先去文具店买名牌喽！” “要去的自备名牌！” “走，张凌嘉。” 班长侯阮玉在座位上说完这一句话，走出教室，张凌嘉跟在他身后。 “好，走！去跟班长一起玩撕名牌了！” 李海鑫的同桌王谦应了一声，背上早已收拾好的书包窜出教室门。 “王谦，等等我，我们一起去！”他的好朋友冯至远远地跟他喊道。 李海鑫听到侯阮玉说的这一句，她又有点心动，陶瓷小区离她们家不远，在家附近，她很想跟着他们一同去玩。 但长久不社交的她，害怕融入不进他们，所以一直都是拒绝去。 周梦瑶听到这消息又飞快的跑过来邀请她：“海鑫，也跟我们一起去玩撕名牌！” “真的，可好玩了，你跑的那么快，我敢打赌说不定这回的冠军是你呢！” “我”李海鑫很是纠结，犹豫了一会，她抿抿嘴依然想开口拒绝。 “不”字还没有说出口，周梦瑶摇着她的胳膊，说：“诶呀，海鑫你今天就跟我一起去嘛。” “据我所知，今天可不一样，全班一大半离那小区近的人都会去。” “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呢！” “什么惊喜？”李海鑫疑惑的问她。 “我先不说，你去了或许就知道了。” 李海鑫有些好奇，同时盛情难却，她默默地点点头同意，跟着周梦瑶在文具店买好名牌后进入陶瓷小区。 “周梦瑶！你来了！上次混战你就撑到了最后，这次你要第几名淘汰啊？” 侯阮玉看见周梦瑶询问她，周梦瑶微微一笑：“那就要看这回要看其他同学们要不要高抬贵手放过我了！” “我还带了个人过来！”周梦瑶边说着边把李海鑫向侯阮玉前面推。 李海鑫结结结巴巴的向他打了声招呼：“班班长，下午好。” 侯阮玉很是惊讶，一边拍手一边叫好： “难得一见，稀客稀客啊！李海鑫应该是第一次过来玩撕名牌的，我给你简单说一下规则。” “撕名牌的规则就是各自为战，在这期间你也可以组队先把别人的后背名牌都撕掉，你们再进行互撕就可以。” “其实简单来说，规则就跟电视节目上一样，听懂了吗？需不需要我再说一遍？” 李海鑫在听他讲第一句话的时候，眼神就盯着他发呆。 侯阮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没有听懂又问了她一遍。 李海鑫回过神来，慌忙说：“我我听懂了，谢谢班长的讲解。” 侯阮玉看他有些紧张的样子，轻轻一笑，露出他那两颗可爱的虎牙，走到她面前。 “哈哈，别紧张，其实啊，只要你跑的够快，连风都追不上你，就可以说是赢了一大半。” “你平时在学校里就跑的挺快的，第一次过来玩，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哦！” 李海鑫见他走近，越发紧张，原本自然下垂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 听到他鼓励的话语后，她的脸颊顿时烧起来，闭上眼睛大声说：“谢谢班长的鼓励！” 侯阮玉被李海鑫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随后说：“没事没事，好好玩就行了。” “猴子。”张凌嘉叫侯阮玉的外号：“我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玩了！” 侯阮玉扫了一眼周围到来的同学，全班差不多来了一半，清清嗓子，向他们喊：“大家都把书包放到小区院子的石凳上，贴好名牌，过来集合，我们要开赛了！” “得嘞！” “好！” “这就去！” 他的话语很有号召力，大家听到后立即行动。 周梦瑶拉着李海鑫去放书包，看见魏薇和张瑞站在石凳那里。 “魏薇！”周梦瑶挥手向她打招呼，李海鑫也向她挥了挥手。 李海鑫一抬眼就看见魏薇背后已经贴好名牌，她的名字已经被记号笔工整的写上。 周梦瑶笑着问魏薇：“你今天打算留到第几名出局啊？” “看情况。”魏薇简单地回了这一句。 旁边张瑞起哄说：“你应该不是看其他人表现的情况，而是要看侯阮玉表现的情况。” 周梦瑶也嬉笑说：“没错，应该是看他的情况！” “你们别乱说了！”魏薇佯装生气的向他们挥挥手，脸颊却通红，浮现出些许笑容。 “我们准备好先去站队了，你们等会写好名牌就过来！”张瑞和魏薇跑去侯阮玉那里集合站队。 李海鑫见他们走远，一边给周梦瑶写名牌，一边说：“魏薇会过来玩，我还没有想到。” “这没什么想不到的啦，她都跟我们玩过好多次，毕竟侯阮玉在这里嘛。”周梦瑶对李海鑫微笑着说。 李海鑫给她写好后，周梦瑶给她后背写名牌，她忍不住开口问：“侯阮玉和魏薇现在，他们关系怎么样？” 周梦瑶写好后拍拍她的肩膀，说：“他们关系怎么样我不说，你玩的时候就知道啦！” “好。”李海鑫犹豫地点点头。 五十九章 撕名牌（2） 冬日夕阳渐落的小区里，夕阳透过早已被凛冽寒风吹秃的槐树枝，洒落到水泥和红砖铺成的小道。 大家的脸均冻得红红的，不住地向自己冰冷的手哈气，热情却丝毫不减。 “我宣布，今天的撕名牌大战正式开始！” 侯阮玉一声下令，集合好同学们就如同鸟兽一般散去，跑向陶瓷小区里的各个角落。 周梦瑶拉着李海鑫在小区里东躲xz，见到落单的同学立刻围上去追逐他们。 李海鑫发现人凭借她跑步快的优势把落单的同学追逐到墙角，周梦瑶凭借她力气大制止住要撕名牌的同学。 两人互相配合，撕掉了好几个同学背后的名牌。 “诶诶诶，这里有一个。” 周梦瑶和李海鑫看见跑累的冯至站在墙角那里大喘气，悄悄地从背后凑近他。 冯至警觉地一转头，发现她们两个，又开始迈腿跑，一边跑一边喊：“别追了，真跑不动了！” 李海鑫和周梦瑶才不管那么多，既然发现了，她们各自抹了头上一把汗，向他追过去。 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和脚踩到水泥地的急促“噼啪”声。 很快，冯至就被堵进小区里的死胡同内，他双手合十：“各位大姐行行好，行行好，别撕我，别撕我！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真的，就指着我跑腿活命呢！” “诶呦！” 周梦瑶才不管那么多她立刻上手制止住他：“就你会耍贫嘴！反正被我们逮住了，我们就是不留一牌。” 李海鑫应和周梦瑶说：“对，不留一牌！” 冯至见求饶无用眨眨眼睛，看向李海鑫身后：“这可是你们说的” 他话音刚落，李海鑫就听见她身后“撕拉”一声。 她的名牌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只势撕掉了。 李海鑫惊愕转头，看见他同桌王谦拿着她的名牌向她得意地挥挥手：“哈哈哈，不堪一击！” 被周梦瑶制止的冯至也反客为主，反握住她的胳膊，微笑的看向他。 局势瞬间逆转，变成二对一的情况。 失去比赛资格的李海鑫只能大喊：“快走！” 周梦瑶反应过来，迅速挣脱冯至的手向远处跑去。 李海鑫向跑远的周梦瑶喊：“梦瑶，加油！” “好！”周梦瑶远远地应和她一声。 撕掉名牌的李海鑫只能跟其他撕掉名牌的人向种有槐树的小广场走去。 早就被撕掉名牌的张瑞坐在石凳上向她挥挥手，李海鑫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你来了，第一次玩活的还挺久的嘛！” “谢谢，还可以。” 李海鑫扫了一周，除过周梦瑶外，发现侯阮玉魏薇和张凌嘉还有几个同学没有淘汰回来。 张瑞看向她找寻什么的样子说：“没事没事，别失望，来早也有来早的好处。” “我在这处看了好几场精彩的大戏呢，你等着，最精彩的时刻就要来了！” “好。” 李海鑫不知道张瑞说的最精彩的时刻是什么，她忍不住期待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暗下来，大家都回来的差不多了。 侯阮玉带着魏薇、张凌嘉、周梦瑶和其他的几名名牌没有撕掉的同学跑来小广场集合。 “老样子，我们还是在这里决一死战！” “好！” “没问题！” 侯阮玉的话音刚落，几名同学就围上他。 一旁观战的李海鑫目光紧张地落在他身上看向他。 周围围观的同学为他们的好朋友呐喊：“张凌嘉！加油！” “王谦！加油！” “加油！加油！” “魏薇加油！” 李海鑫被他们的情绪带动，向小广场中央喊：“周梦瑶加油！” 周梦瑶循着声音一边看向她，一边抵挡着其他向她围过来的手。 落单的她最终双拳难敌四手，名牌被张凌嘉撕掉。 侯阮玉此刻从正面脱离包围，背后又有几只手伸向他的名牌。 李海鑫心一急，脱口而出，向他大喊：“侯阮玉！小心后背！” 接收到李海鑫信号的他转过身制止住身后那两双手，并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我帮你，你护好魏薇就好！”张凌嘉见状一边说一边将那两人推到旁边。 “好，谢了！” 很快，经过场上的混战过后，众人陆续退场，只剩下张凌嘉、侯阮玉和魏薇三个人。 所有看热闹的同学迅速围向他们。 张凌嘉看见侯阮玉和魏薇，很有眼力见的他，迅速摸到后背，把自己的名牌撕掉“自杀”。 场上只留下了侯阮玉和魏薇。 “侯阮玉！加油！”男生们向他喊加油。 “魏薇，加油！”女生们向她喊加油。 侯阮玉握住她的胳膊，魏薇用另外一只手反握，两个人不时相对而笑，迟迟不向名牌下手。 李海鑫焦心的看着这一幕。 侯阮玉落在魏薇身上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缠绵缱倦，还有些许逗笑的意味。 两人目光不时对视，两人冻红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变红了许多。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神情，是李海鑫春心萌动的年纪当中梦寐以求的眼神，是她不曾拥有过的眼神。 李海鑫看着他们怔在原地。 她不禁想，如果人生是一本小说的话，现在带着名牌在场上互撕的他们，互相纠缠的他们，百分百是青春小说里的男女主角。 作者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写尽他们各自的心动与浪漫，写完他们相处过程当中的点点滴滴。 甚至会将情节安排的跌宕起伏，经过不落俗套。 他们每一天都有每一天的惊喜，一直到他们结婚的那一天，小说结局终章。 至于她自己呢，她只能，不，肯定是这本小说的背景板。 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作者不愿意描写她，在乎她，安排她的人生。 只有几句草草带过。 大的方面既然作者都不会安排，那她小小的心思又怎么会表述呢？ 作者怎么会描写她现在看到那一幕的心痛，烦躁，嫉妒，不安，愤怒，渴望，以及不受她控制悄悄爬上她眼眶的泪水。 即使作者真的闲来无事，表述了她的爱慕之情。 可那无生命的，冰冷的，机械的文字，那苍白无力的文字，又怎么能准确无误地表达出她现在心里感受的千万分之一？ 最终，小说套路果然如她预料的那样显现。 侯阮玉服软，买了个破绽给魏薇。 魏薇自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抬手轻松撕掉了他背后的名牌。 一滴泪水悄无声息的从李海鑫的眼角滑落。 在众人混战时毫不畏惧的侯阮玉，在此时此刻，在他喜欢的女孩面前，输掉比赛。 女生们都围向魏薇高兴的说：“魏薇赢了，我们女生赢了！” 男生看向侯阮玉，都摇摇头，不住叹气。 侯阮玉不理会他们拨开人群走过去，缓站定到魏薇面前。 他看向她的眼睛，牵住她的手，对她温柔地说：“魏薇，以后玩撕名牌我还是会保护你。” “我可以为你抵挡住想要撕你背后名牌的所有人，但我不会抵挡你去撕我后背的名牌。” “我的名牌，只有你能够撕下。” “就像，我的喜欢，只有你能够收下。”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魏薇呆在原地。 “在一起！” 人群当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随后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在众人的起哄下，魏薇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俏皮地眨眨眼睛，轻轻回握他温热的手。 她轻轻一笑说：“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你的名牌，还有你的喜欢，我收下了。” “好！”大家都拍手庆贺。 张凌嘉兴奋地对他说：“天哪，学到了学到了，你这家伙，真是输了比赛，赢了爱情啊！” “太浪漫了，魏薇不光赢了这次撕名牌的第一还得到了班长的喜欢，还接受了！” “太精彩了！” “真不错！啊！要是我也能这样表白该多好！” “真的，太有意义了！” 李海鑫什么话的都没有说，她跟大家一样，机械的拍手庆贺，嘴角微微扬起。 她努力睁大眼睛憋住泪水看向侯阮玉，他此刻的笑是如此阳光，如此开心，如此兴奋，仿佛赢得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她又看向魏薇，魏薇此刻笑靥如花，沉浸在幸福里，她的笑是如此的好看和他是那样的般配。 一切，都已是定局。 李海鑫的目光呆滞，心如死灰，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又流淌下来。 残阳已落，寒风渐起，吹起一阵沙尘。 她使劲揉揉眼镜片下的眼睛，不停打哈欠拼命将泪水止住。 “海鑫，怎么了？”周梦瑶见状好心地问她。 “没事，只是风吹得有点大，眼睛进沙子了。” 李海鑫压低声音小声地回答她，生怕她在一片祝福的欢笑中听见她的哭腔调。 周梦瑶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卫生纸递给她：“擦一擦眼睛，或许会好一些。” “好，谢谢。” 李海鑫接过纸，轻轻擦过眼角。 张瑞轻轻拍拍李海鑫的肩膀说：“我就说早下场，能更近距离观察到精彩好戏对！” “对，是这样的，没错！”李海鑫使劲吸了吸鼻子，转头对他说。 无足轻重的旁观者，无疑是她此刻在这本青春小说中给自己下的定义。 六十章 联欢会（1） 天空阴沉沉的，浓重的乌云遮住天空，仿佛很快就有一场大雪将至。 麻雀在枝头上伫立，它们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瑟瑟发抖。 “张瑞，把那个窗花贴好！” “任强，你个子高，去踩着凳子把彩带缠到灯和天花板上。” “其他同学用打气筒打气球，等会让个子高的同学把气球粘到玻璃和黑板上” “梦瑶，黑板上庆祝的字再写大一点。” “还有同学别在那里闲站着，摆桌子，把中间表演的场地留出来。” 窗外天气寒冷，屋内过节的气氛却是火热。 2013年12月31号星期二，今天迎来了凤城中学一年一度开元旦联欢会的日子。 侯阮玉组织大家认真装扮教室。 很快，在同学们的齐心协力下，教室装扮完成。 五彩斑斓的彩带缠绕到窗框、吊灯和天花板上，“欢度元旦”四个大字和烘托喜庆氛围的画漂亮的绘制到黑板面，五颜六色的气球充满空气，沾到白墙玻璃窗上。 大家将各自带来的零食和饮料在桌面摆满。 多媒体播放起时下最流行的歌曲，电子白板投放起各样歌曲的v。 一切就绪，同学们陆陆续续入座。 李海鑫也不例外，她揉着刚才给气球充气打酸的手在周梦瑶旁边坐下。 “还好吗？”周梦瑶关切的问她。 李海鑫点点头：“还好，为班级出份力嘛。” “我问你手腕是一方面。” 周梦瑶抬眼看向李海鑫不知道从何时起就一直肿胀的眼睛，还有一直难过的神情问：“你的眼睛还好吗？” “还好。”李海鑫微微一笑回复她。 周梦瑶不知道她最近到底经历了什么事，能一直让她闷闷不乐，总能看到她哭丧的神情。 但她知道李海鑫如果不主动说那件让她难过的事，她大概率再怎么追问也问不出来。 “今天元旦，没事的，开心一些！” 周梦瑶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李海鑫微微一笑放下她安慰的手：“好啦，我知道了，没事的，不用担心。” “别离风雨，迎接风雪，又是元旦。” “挥别霉运，拥抱明天，拥抱新年。” “最暖最美的祝福就在今天” “最美最美丽的幸运就在身边。” “在此欢声笑语，欢庆元旦之际，我们祝大家元旦快乐！” “下面请欣赏何慧与尹娜带来的开场歌曲《爱的供养》” 留出的场地中央，最有主持天赋的张瑞和李雪报完幕，在多媒体上放起伴奏。 两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大方方的走到场地中央，听到前奏后跟大家示意：“会唱的一起来！” “好！”大家一呼百应。 把你捧在手上虔诚的焚香 剪下一段烛光将经纶点亮 不求荡气回肠只求爱一场 爱到最后受了伤哭得好绝望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只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 请赐予我无限爱与被爱的力量 让我能安心在菩提下静静的观想 同学们拍手出声唱起这他们平时听的再熟悉不过的歌曲。 李海鑫今天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但她听一遍就将旋律记得差不多，其他同学放声歌唱，她小声合着歌唱。 “苦海中飘荡着你那旧时的模样” “一回头发现早已踏出了红尘万丈” 最后一句唱完，跟唱的同学们意犹未尽，拍手鼓掌。 “太好听了！” “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张瑞：“谢谢两位同学带来的精彩演出，一首《爱的供养》不仅把我们带回了电视剧里的皇宫，还把我们带回了演唱会现场！” 李雪：“看来大家都很兴奋啊！那我们就趁着这兴奋的劲再来一曲《无限速》怎么样！” “下面请陈曦和林岚带来歌曲《无限速》” “好！” 李海鑫旁边的周梦瑶激动的直挥手，她对李海鑫说：“那天我在看节目单的时候就很期待她们的这首歌了，我可是qq飞车的老玩家，嗯从小学就开始玩！” “嗯，那我也跟你一起听看。” 李海鑫尴尬的点了一下头：这首歌她还是没有听过。 她甚至连qq飞车都没玩过——家里的电脑除了上网和玩一些小游戏外，不支持大型游戏的下载。 “废话不多说，所有qq飞车党跟我一起唱起战歌！” 我们梦想中的那个地方 给我信号冲破无限速目标 跟着心跳享受热情燃烧 给我力量冲向无限速方向 所有期盼就在前方 我的口号挑战无限速目标 气氛刚好我们一起奔跑 我在寻找 挑战无限速方向没有什么可以抵挡 这曲唱完，大家的兴奋达到了极点，同学们都在这首歌找到了共鸣，自己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华丽的乐章才缓缓拉开序幕。 大家都希望能够在qq飞车赛场上赢得第一，跑赢比赛，同样都希望在人生的舞台上做到最好。 李海鑫跟大家一起欢笑鼓掌，她的眼神不住的瞥向离她坐的有半个教室远的侯阮玉。 他的笑还是那么有感染力，那么阳光，勾引着她的心一停一跳。 周围嘈杂，她独独只能够听见他的笑声从那么远的地方传来。 那笑声如同火引，仅需一声就点燃她的心里那片荒无人烟的草场。 悸动的野火无尽的烧，就在即将从心房燃到脸颊的那一刻。 霎时熄灭。 侯阮玉看向旁边的魏薇，转头露出李海鑫在平时跟他说话时从未露出过的可爱神情，亲昵地对她说：“这两首歌都很好听，对。” 魏薇轻轻点头，说：“确实好听，不过你的节目什么时候上。” “下一个就是，你就等着看我的表现！你喜欢南征北战，我跟张凌嘉特意学的这首歌。” “那你可要好好唱，唱不好我可要生气。”魏薇向他撒娇。 “没问题，你就等着！” 李海鑫心中的火再一次被浇灭，周围的欢笑声在此刻一句也进不到她的脑海里。 她默默拿起桌子上她平时最爱吃的原味薯片，轻轻撕开，拿起一片喂到嘴里，极想让那薯片缓解她的哀伤。 李海鑫嘴里“咔嚓”“咔嚓”地咀嚼着，味如嚼蜡。 李雪：“比赛不设限，我们的人生自然也不设限。” 张瑞：“的确是这样，你们女生都唱两首歌了，再怎么说也该到我们男生的展示了，下面请听侯阮玉和张凌嘉带来的歌曲《我的天空》。” “终于轮到我们出场了” 两个人迅速起身，站到场地中央，李海鑫的眼神没有离开侯阮玉，含着淡淡的哀伤，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站在台上的侯阮玉一边唱一边微笑地看向魏薇。 魏薇听他们强有力且不跑调的歌声，嫣然一笑，仿佛是知道他的用心。 这过程很美尽管有无奈和失落 刻骨铭心地爱过尽管爱的并不是我 李海鑫听到这句歌词时，迅速低下头不再看台上他们的表演。 她努力眨眨眼睛，克制住即将要涌出眼眶的泪水。 两个人在台上唱完，大家欢呼鼓掌，李海鑫不断在内心提醒自己：今天是大家都在开心的时刻，不应该因为小事伤心的。 她抬起头来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拍手为他们鼓掌。 接下来同学们表演了小品，相声和话剧等节目。 同学们被他们的表演逗得捧腹直笑，有些还笑得抬不起腰来。 魏薇在场地中央展示了她的舞蹈，她舞姿优雅，如惊鸿入梦，看得大家啧啧称赞。 周梦瑶不仅展示了她学习的跆拳道，还将她喜欢的华夏悦动v投放到电子白板上大胆演唱起他们的歌曲。 虽然她唱的并不好，屡屡破音，但华夏悦动v里那动感音乐和夜风格不由自主得让所有人跟她一起扭动起来。 心情郁闷的李海鑫看到周梦瑶破音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表演结束后的周梦瑶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对她说：“不是我要破音啦，是他们的歌太难唱，估计只有他们自己能唱的来！” “没事的，没事的，已经很棒了，虽然你的音没学准，但你唱歌的神情和姿态到拿捏的非常好！富有神韵！” 李海鑫微笑地给她竖起鼓励的大拇指。 六十一章 联欢会（2） 除过唱歌跳舞，联欢会的游戏自然不会缺少，抢凳子的游戏一开始，周梦瑶立刻拉着李海鑫举手报名。 表演节目都没有报名的李海鑫自然也不想参加这次游戏，但架不过周梦瑶的积极主动，她一同被选上了。 “现在场地上有五把椅子，有六个人，现在我现在开始放音乐，音乐暂停后，就开始抢。” 激烈的dj舞曲响起来，李海鑫，周梦瑶，侯阮玉，魏薇、冯至、王谦六个人围着椅子开始转圈。 六个人一开始都转的很慢，张瑞见状喊：“转快一点，转慢不停！” 这下场上所有人都放开手脚，快速的绕椅子旋转。 音乐戛然而止，六个人一哄而上。 李海鑫刚好转到一把椅子的正面，她迅速坐过去。 五个人都坐定后，环视一圈，发现冯至就像个弃子一样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围着他们五个人团团转，一点办法也没有。 大家被他的这举动逗乐，笑得前仰后合。 被落到外面的他无奈的耸耸肩，临下场前他右手指天，不忘摆个退场pose：“我一定会回来的！” “你回不来了！”王谦回了这么一句。 “哼！” 所有人瞬间笑得直不起腰来。 撤掉一把椅子，五个人继续围着转圈，这一轮音乐停住，李海鑫今天仿佛好运加身又转到一把椅子的正面，她又抢上坐过去。 王谦错失良机，但他不想下场，挨着侯阮玉坐下。 侯阮玉：“嘿！我先坐上来的！” “我不下！”王谦理直气壮地说。 “诶~” 侯阮玉使劲挤了他一下，他那瘦弱的小身板根本遭不住体格强劲的侯阮玉那一挤。 最终他的屁股墩结结实实的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们刚才在争论的时候，周围就已经有零星的笑声出现，这一摔，就仿佛冷水溅进了油锅里。 同学们的笑声瞬间炸裂开来，久久不能消散。 王谦站起身抹了一把鼻子，佯装摔惨了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走回座位：“哼，班长就知道欺负我！” 现在场上只剩下李海鑫，周梦瑶，魏薇和侯阮玉。 再撤掉一把椅子，四个人围着三把椅子转圈。 音乐停止，今天仿佛锦鲤附身的李海鑫又停在了好的位置，她迅速顺势坐下。 她环顾四周，发现椅子上只有她们三个女生的身影，侯阮玉孤零零的站在外面。 侯阮玉挥挥手，非常绅士的退场说：“好男不跟女斗，你们玩，我先下了！” 现在场上就剩下李海鑫，周梦瑶和魏薇三个人。 再拿掉一把椅子，音乐响起，完全沉浸在游戏好运的李海鑫忽略了一件事。 音乐停止，李海鑫立刻抢到椅子，魏薇也抢到第二把椅子。 慢了半拍的周梦瑶看到场上坐定的两个人，只好微笑地拍了拍她们的肩膀：“看来这场游戏的大奖要在你们两个人中间产生了！” 魏薇向她微微一笑，又赢一把的李海鑫还在兴奋，没反应过来，此刻周梦瑶已经走下场。 场上椅子只剩下最后一把，直到她和魏薇四目相对。 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好运气，已然到了头。 “想不到存在感不强的李海鑫竟然是‘游戏王’她竟然能撑到最后！” “对啊，我也没想到！” “魏薇！加油！” “魏薇加油！你会赢的！” “李海鑫，有点眼力见！” “李海鑫，赶紧认输！” “李海鑫，加油！”周梦瑶大声喊向她。 人缘好的魏薇很快受到了一边倒的支持，李海鑫除过周梦瑶的那一下支持外，再无支持她的声音。 李海鑫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局面出现，她很想逃离这里。 这时候音乐还是放起来，她硬着头皮在场地上跟魏薇围着最后一把椅子旋转。 她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我要是坐到椅子上，这次我就能拿到本轮游戏的礼物。 可是我要是坐稳，魏薇就不能拿到本轮游戏的礼物，她会不会不开心？ 魏薇不开心的话侯阮玉会不会也不开心？我不想让侯阮玉不开心 dj音乐在中段停住，抱有这种想法的李海鑫没有跟魏薇再抢椅子。 魏薇自信一笑，坐到椅子上。 大家都鼓掌庆贺：“魏薇赢了！魏薇赢了！” 张瑞：“我宣布，魏薇赢得了此次游戏的奖品。” 李雪将早就包装好的礼物递给她，魏薇接过礼品：“谢谢。” 李海鑫在一片人的祝贺声当中，灰溜溜的坐回座位。 周梦瑶拍拍肩膀安慰她说：“你能撑到了最后已经很棒了！” “嗯。”李海鑫沉默的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顺着侯阮玉坐着的方向看过去。 领上奖品的魏薇正开心的向侯阮玉分享她得奖的喜悦。 侯阮玉微笑的接过她的礼品，还轻轻握住她的手让她坐回座位。 一瞬间，李海鑫的心，五味杂陈。 下一个踩气球的游戏开始，周梦瑶拉了李海鑫好几次，她这回是坚决不肯上场，再也不肯从座位上起来了。 最终，周梦瑶在这场游戏当中表现出色，打败了所有对手，拿到了奖品。 跟着大家连连拍手欢笑的李海鑫见到周梦瑶拿到奖，手拍的更加热烈，为她的得奖感到高兴。 两场游戏结束后，大家都以为联欢会也随之结束，纷纷站起身来准备收拾各自桌子上的果皮纸屑。 张凌嘉迅速把教室里所有的灯都关掉，没有了灯光的教室在窗外阴天的情况下突然昏暗起来。 只留下电子白板上一小块亮着的地方。 台上放音乐的张瑞立刻会意播放起《有点甜》的音乐。 其他同学都在莫名其妙时，侯阮玉从座位上站起身说：“这是我临时加的最后一首歌曲！” 听到这话的其他同学都站在原地。 只见侯阮玉走到魏薇前，牵起她的手，说：“我这最后一首歌还没有人跟我对唱，我能邀请你跟我一起来对唱吗？” “好啊！” 魏薇点头同意，侯阮玉将她拉到教室场地中央。 讲台上的张瑞起哄说：“我们大家也跟他们一起唱，男生唱男生的部分，女生唱女生的部分，不光让今年新年有点甜，也让今年冬天也有点甜，好不好！” “好！”他的话很有感召力，大家随着音乐唱起歌。 李海鑫还是没听过这首歌，唱到女生部分她只能轻轻应和。 我也不知为何 伤口还没愈合 你就这样闯进我的心窝 她跟唱了几句，看向场地中央唱歌的侯阮玉和魏薇，她张开的嘴渐渐合上，直到发不出声音来。 她再怎么迟钝，也不会看不出来这是侯阮玉精心为魏薇准备的一首歌曲。 一首甜歌。 李海鑫幻想当中经常出现的场景没有出现到她身上，反而准确无误的出现在眼前。 她更加印证，她永远不会成为主角，她只能是别人青春的看客。 李海鑫失落的拍拍唱的正起劲的周梦瑶：“我去趟卫生间。” “需不需要我陪你？” “不用了，我一会就回来。”李海鑫说完话飞快向教室门走去。 她用手捂住口鼻，刚才快要决堤的眼泪在此刻不受控制的无声流淌下来。 等她走到卫生间，李海鑫迅速将自己关到隔间内，她再也忍不住哭声，小声的抽噎起来。 “这算什么” “我又没有向他表白过，他又不知道我的心” “那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哭” “看来我是真的不够好，连被表白的机会都没有” 李海鑫不停的劝说自己，然而心里的悲伤依旧挥之不去，反而越演越烈。 我也不知为何 伤口还没愈合 你就这样闯进我的心窝 他们刚才唱歌那暧昧的神情和歌曲的旋律在她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还没人闯进她的心窝，她的心早已经遍体鳞伤。 六十二章 签唱会（1） 帝都商业大厦 “快点，快点，他们的签唱会要开始了！” “来的人可真多啊！” “那当然，今天不光有表演，还有他们的签售会！” “你买上他们新出的专辑了吗？” “当然买上了，你看。” “那就好！我们赶紧领号排队！” 元旦节第二天，帝都商业大厦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华夏悦动的第三张新专辑《魅》一经发售就大受好评。 匠心唱片公司不会放弃这次人气上涨带来的流量，举办此次签售会，让他们出席。 主持人：大家好！今天呢是元旦放假的第二天，大家过节的气氛依然很热烈啊！ 粉丝：“是！” 主持人：相信大家现在都已经迫不及待请出我们今天场地活动的主角，让我们大家一起喊出他们的应援口号好不好！ 粉丝：“好！” “悦动勇敢飞！音符永相随！” 主持人：再大点声好不好！ “悦动勇敢飞！音符永相随！” 主持人：“大家的热情我已经感受到了！那就让我们一起请出今天的主角：华夏悦动！” 粉丝们拿好各自的手幅和应援灯挥舞，激动大喊：“华夏悦动！华夏悦动！华夏悦动！” 候场的华夏悦动接到主持人的可以上场的手势后，昨天晚上排练好的五个人迅速上台在舞台上站定。 准备好的苏梓铭点头示意场边放音乐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放起他们新专辑里《unie》这首动感唱跳音乐。 五个人跟随音乐舞动，跳起他们捻熟于心的舞蹈。 动感的音乐配上他们激烈且流畅的舞步，瞬间将在场的所有人热情点燃。 “oh y god!他们新专辑的这舞蹈编的太好了！” “真的太独特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舞台！” “就像这首歌的歌名一样，独一无二！” 开场舞结束，五个人站到舞台中央，主持人上台：“感谢华夏悦动首先一开场就带来《unie》” “请你们大声告诉我华夏悦动帅不帅啊！” 粉丝：“帅！” 主持人：“欢迎今天来到我们签唱会现场的华夏悦动！” 粉丝：“匠心加律动，华夏悦动最棒！” “匠心加律动，华夏悦动最棒！” 主持人看向他们：“在这个时刻你们逐一介绍一下自己” 苏梓铭：“先一起” “holle大家好，我们是” 五个人鞠躬致意，异口同声：“华夏悦动！” 一起说完后，台上的五个人从左往右开始逐一介绍。 “holle大家好，我是华夏悦动澄霖” “大家好，我是队长苏梓铭。” “大家好，我是东方曜。” “大家好，我是韦德。” “大家好，我是汀溪。” 主持人：“今天我们签唱会的现场是来宣传《魅》这张专辑的对，在这张专辑有什么特点呢？” 简汀溪拿过话筒：“这个其实就是华夏悦动男团出道以来第三本专辑。” “我们虽然还是延续之前两张专辑的嘻哈风格，但不同的点在于这张实体专辑里基本上都是我们一手包办词曲。” “也是初试了从歌手到制作人的跨越转变。” 主持人：“那你们自己制作歌曲和拍摄v的途中有没有什么有趣和难忘的事情呢？” 苏梓铭看向卜韦德：“有一次我们去一个迷宫花园拍v的时候，韦德差点丢了” 东方曜：“对，那一次拍v的时候韦德着走着就没人了。” 苏梓铭：“开个玩笑，那次就是我们去录这个专辑里《迷》这首歌曲，去了帝都郊外的蔷薇迷宫，目的是想拍一个迷失在道路上打转走不出来的感觉。” “拍摄完成后我们和拍摄的的摄影师都原路返回从迷宫当中顺利的走出来。” “有一个小插曲就是拍韦德的摄影师和韦德一起真的就丢在迷宫里出不来了。” 东方曜：“对，那天是下午拍的，太阳眼看都要落下来了，还没看见韦德和他摄影师出来的身影，我们就自发的去找。” 主持人：“最后找到了嘛？” 东方曜微笑：“那肯定是找见了，我们其他人找见他们的时候，发现韦德他们就差两堵蔷薇墙的距离就能出来，结果呢他们就在原地打转。” 卜韦德撇嘴：“那天也确实不是我要打转啦！真的很奇怪，我们走了好久都没走出来，看来真的是遇到‘鬼打墙’了。” 简汀溪：“得了，你那不是‘鬼打墙’就纯粹是迷路了！” 优秀粉丝大声喊：“韦德那可能真不是‘鬼打墙’，也不是迷路，是拍摄那天蔷薇花太香了，他被蔷薇女花妖勾走了魂！” 台上的其他四个人和主持人听到这话笑得前仰后合。 韦德慌乱的摆摆手：“别瞎说！别瞎说！没有的事！” 主持人：“看来真的是很有意思的经历呢，今天既然来了这么多粉丝，那我们大家要不要跟他们互动呢？” 粉丝：“要！” 主持人：“那是时候也是和我们的‘小音符’亲密接触一下了。” “现在呢要辛苦我们华夏悦动的每一位成员，每个人挑一位粉丝朋友上台，我多余挑一个。” “也就是说一共挑六个‘小音符’来到舞台当中来和华夏悦动进行亲密互动的游戏哦” “大家谁要来呢？” 粉丝：“我！！！！” “梓铭哥！” “小曜！” “汀溪哥！” “韦德！” “澄霖哥！” 主持人：“那我先来说一下是什么游戏。” “这个游戏叫‘爱的抱抱’等会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我们的成员和粉丝要围成一个大圈，跟随音乐来走圈。” “我随即喊一个数字，听到数字喊出来的时候呢，所有人立马按数字抱成一团，多出来的那位将被淘汰掉。” 主持人看向他们：“明白吗？” 苏梓铭：“明白。” 东方曜点头：“好。” 主持人：“那你们谁先选？” 东方曜：“队长先选。” 苏梓铭：“让澄霖先选” 站在最左边的季澄霖上前一步抬手：“我选站的比较远的‘小音符’。” 离台前比较远的粉丝们立刻兴奋，纷纷迫不及待的举起手来。 他选了一名个头高挑戴黑框眼镜的女粉丝。 苏梓铭：“我看看对，就你。” 他选择了一名有点微胖的可爱女粉丝。 刚才还从容的东方曜紧张的拿起话筒放到嘴边：“我我其实最怕选人了” 主持人：“那你闭上眼睛选会不会好一点？” “谁谁想被选呢”东方曜闭上眼睛在台上乱指一通，随后他凭感觉定住。 一名和年轻人一样喜欢华夏悦动的时髦大妈被他选中。 他很绅士的伸手走过去邀请她到台上来。 卜韦德上前一步：“到我选了” “那个，穿蓝衣服的女孩” 选中的蓝衣女孩腼腆的走到台上。 “汀溪！汀溪！” “在这里！选我！” 只剩最后两个名额，粉丝们更加狂热。 简汀溪将手臂端到胸前，抬眼扫过台下一圈的粉丝。 最后他指向一名穿粉色衣服个子高挑的瘦小伙：“我们刚才唱《unie》副歌的时候他跟我们一起唱了。” 对他这个选择，好几位女粉丝略显遗憾，声嘶力竭的喊：“我们也跟着唱了” 主持人见他们选完说：“那还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了对，我看看” 她看见一名在选人时跟随音乐摇头晃脑的女孩，她的眼球立刻被吸引过去。 主持人走到台前指着她：“对，就是你那个摇头的女孩。” 跟随音乐摇头的女孩不敢相信这份好运能降临到她的身上。 被选上的她抬头迟疑了一下，看见主持人确实指向她，她立刻低下头害羞，挡住脸慌张的走到上台。 六十三章 签唱会（2） 主持人：“好，现在人来齐了，再说一下规则，等会听到音乐就顺时针转圈圈。” 苏梓铭在场地上顺时针绕了一下手：“顺时针，就是这样。” 主持人：“对，听到我喊数字的时候赶紧抱团取暖，这就叫‘爱的抱抱’ok！” 东方曜拿起话筒：“那这个游戏有点暴力啊” 他抬手做了个单手拥抱的动作，最旁边站着的简汀溪一脸笑容的看向他。 主持人：“很简单的。” “来，我们开始” 简汀溪先把东方曜一把拉到他身边，随后他跟苏梓铭一起指挥大家在舞台上转圈。 音乐响起，所有人都转起来，主持人笑盈盈的看向他们。 “五个人。”主持人突然说出了个数字。 东方曜被那名个头高挑带黑框眼镜的女粉丝抱住，拉着他去找还落单的卜韦德。 简汀溪见状一把将东方曜单手搂过来，挣脱开那名女粉丝的拥抱。 那名女粉丝凑上去继续抱，简汀溪轻轻移开放在东方曜身上的手，他自己把他拉到舞台中央。 他抱他抱的很紧。 东方曜不舒服挣扎说：“诶呀，别抱那么紧，喘不过来气来了！” 卜韦德也上去拥抱，简汀溪带着东方曜在舞台上转圈同样也不让他抱。 迟迟没有抱上的卜韦德疑惑地凑过去过去说：“这这什么情况？” 刚才的蓝衣女孩和那名时髦大妈和带着眼镜的女孩立刻将舞台上站定的简汀溪和东方曜团团围住。 旁边五个人已经抱好的苏梓铭一幅看戏的模样说：“看来这次的胜负已经定了。” 落单的卜韦德拿起话筒控诉刚才故意破坏游戏规则的两个人没好气的说：“这次我提议，他们两个淘汰！” 简汀溪听到他这话松开东方曜得意的拍手在场地上转圈，开心的合不拢嘴。 主持人看向苏梓铭和季澄霖和粉丝们抱好的五个人：“他们那一组是ok的。” 主持人也分辨不清东方曜和简汀溪这一组有谁没有抱上，只好发问：“这一组你们谁是没有抱上的？” 苏梓铭说：“好像卜韦德没有抱上。” 东方曜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简汀溪的太过激烈的拥抱而弄皱的裤腿，把话筒拿到嘴边：“我是被强抱的。” 蓝衣女孩对主持人指了指破坏游戏规则的简汀溪和东方曜。 东方曜尴尬说：“再再来一遍。” 简汀溪摇了摇头，很自然的将手搭到他的肩膀上，把他拉到台边，指着台上的他们拿起话筒对主持人说：“我们两个淘汰，让他们再玩一次。” 主持人提醒说：“只用淘汰一个人” 东方曜抢过他的话筒边说边向舞台中央走：“你让我再玩一次！” 简汀溪又将他拉过来，抢过他手上的话筒：“我就不想你玩，才抱你出来的！” 其他华夏悦动三个人听到这话不明所以的都愣在原地。 台下很多人露出一脸八卦的笑容。 从出道开始，在镜头前简汀溪就总喜欢护着东方曜，对他就有很强烈的占有欲。 果然，这次也不例外。 “磕到了，磕到了！”现在这是她们台下很多小音符的心声。 他们均一头雾水，不知道简汀溪为什么要把东方曜拉出来。 音乐又响起来，主持人对场上还剩下的人说：“那我们继续。” 东方曜同样有点疑惑，简汀溪拍拍肩膀移开话筒，示意他向商场的二楼看去。 东方曜一抬眼就看见二楼的透明玻璃栏杆上有个多年未见却熟悉的人在看他。 是胡茵。 那日他的电话被简汀溪听到，在他的“逼问”下，东方曜说了胡茵的事情。 他这回可算是知道为什么简汀溪要拉他出来。 东方曜悄声说：“谢了。” “不客气。”简汀溪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回了他一句。 主持人还在掂量什么时候停止，简汀溪对主持人说：“让小曜喊，刚才我把他拉下台来没让他玩上。” 主持人疑惑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好。” 简汀溪将话筒递给东方曜：“你喊数字。” 东方曜拿上话筒看向舞台中央：“4个人。” 台上的人一群人立刻分为两队抱住，毫无例外的，其中一队多了一个人。 训练时手不小心受伤的胡茵，心情很是郁闷。 因为这次受伤不仅影响训练进程，还会影响她今年世锦赛的候选情况。 元旦放假第二天，她约上正在休假的好朋友李怡瑶出门散心。 她们在逛商业大厦时刚好看见一楼下面舞台的活动。 李怡瑶激动地惊呼出声，拉着胡茵找到二楼对准舞台正中央风景绝佳的位置观看。 “胡茵，那是不是你的好朋友东方曜？！还有你那天给我们看的华夏悦动男团嘛？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 因为不小心受伤心情不佳的她这些天都没有去关注他们团的动态，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们还在这里有签唱会的事。 胡茵停下脚步，看向许久未真正见过面的东方曜说：“那我们就在这里看看。” “好啊！”李怡瑶兴奋地答应她。 流程走的很快，胡茵看向一楼下密密麻麻围在他们台前的粉丝们，心里不由感叹：今时不同往日。 直到有些暧昧的游戏出现，粉丝们上台和东方曜交流，合照。 胡茵波澜不惊的心不由得五味杂陈。 她虽然知道这是东方曜的工作，但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舒爽。 胡茵不知道这不舒爽是从哪里来的。 主持人要抱的数字一说，她没受伤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她撇过头不再去看台上的他。 但胡茵预料到他跟女粉丝拥抱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东方曜反而被他的另一名队友拉出包围圈，跟他来了个拥抱。 她不向那名她还不是很熟悉的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样就好，不是吗？” 胡茵的左边突然传来一声有些沙哑的女声。 她撇过头一看，是一位带着墨镜，挎着她不认识的奢侈包，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留着卷长发的女士。 那名女士看起来还很年轻，也很美丽，而的小肚已经隆起很多，宽大的羽绒服也已经遮不住它。 她抿抿嘴，清亮的泪从她白皙的脸颊缓缓划过。 胡茵不知道她为什么看着台上的人哭，善良的她从随身携带的运动小包拿出一包纸递给她。 “擦一擦，哭泣对孩子会不好的。” 何皎皎接过她递给的纸，无血色的嘴唇轻启：“谢谢你。” 随后，她转身轻轻离开。 这是她此生见到简汀溪的，最后一面。 六十四章 新年聚会（1） 元旦活动结束，华夏悦动的五个人一起乘车回到公司给他们租住的小高层。 苏梓铭照例做好晚餐，在白亮的水晶灯下，五个人在餐桌上坐定，开始今天的用餐。 苏梓铭站起身举起酒杯：“今天晚上的新年聚会就我们五个，我们都互相说说心里话。” “我们从相见一直到现在出道相处已经有了6年的时间，其他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就祝大家新年快乐，14更好！” 简汀溪以水代酒，拿起杯子站起身说：“还是不太敢相信我们已经相识这么长时间，一路跌跌撞撞的跟你们走过6个年头，真的很感谢遇见了你们。” 他红了眼眶，看向东方曜和卜韦德：“前段时间真特别感谢你们及时发现我的异常，及时救了我，小曜还忙前忙后的照顾我那么久。” “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坐在他旁边的东方曜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这也算回报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救命之恩，既然是新年，那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我从组团组建开始一直就是团队里年纪最小的，一路走来，真的很感谢各位哥哥们对我的照顾。” “新年快乐，祝各位哥哥们在新的一年里越来越好，华夏悦动越来越好” 卜韦德点点头：“对，小曜说的对，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汀溪哥你也不用太过伤感，我们都这么多年了，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新的一年大家就再接再厉！” 季澄霖端起酒杯：“我一直是个话少不太会表达的人，不过真的很感谢这六年里遇到了你们，我就不多说了，大家说的话都是我想说的。” “祝我们华夏悦动一年更比一年好！” “对！华夏悦动一定会一年更比一年好的！” “我们大家都要努力，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冲出亚洲，走上世界舞台的！” “对，没错！” 五个人一同碰杯，将杯子里的酒一同喝下。 酒过三巡，大家的菜也吃的差不多。 苏梓铭看向简汀溪严肃的开口说：“鉴于之前简汀溪出现的严重情况，作为队长，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了解一下的。” “尤其是各位感情上的事，身为队长我跟你们年纪也差不多，同样能够理解大家对喜欢女孩的爱慕之情。” “但出道前我们是素人，没有那么多的关注度，出道后就不一样了，我们的隐私和举止言谈都会在网络和社交媒体上急速放大。” “现在信息传播速度快，别说专业的蹲点狗仔队能拍到我们，现在拥有智能手机的人如果认识我们也是可以拍照或以录视频的形式将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发到网上。” “网络舆论所造成的后果在之前演唱会和李海星合作的时候就可见一斑，不用我在过多的强调，所以大家还是说说看。”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一时间不知道谁先开口。 苏梓铭见他们一脸紧张的在想这件事，轻笑了一声：“大家也不用那么紧张，我今天也不是专门来探查各位隐私的，也就互相之间随意的聊聊天罢了。” 大家见苏梓铭的脸色缓和下来，各自都轻松了不少。 卜韦德先开口认真说：“队长，我应该就不用多说，大家现在都知道我和张子衿的事情，我和她打算先交往着，等过几年我攒够钱，能够在帝都拥有自己小家的时候，我就会娶她。” “哇哦！真的好浪漫啊！” 听到这话的东方曜放下扒饭的碗，拍手鼓掌起哄。 本来喝了酒就有些脸红的卜韦德更加不好意思，脸颊又红了一圈。 季澄霖拍拍他旁边坐的卜韦德的肩膀：“好好相处，能遇见陪你长大的女孩不容易可别总让子衿因为你的神经大条伤了她的心，多精心些。” “放心放心，我会的。”卜韦德点头应下。 苏梓铭微笑说：“你们好好相处就行，我呢也就不多说什么，唯有将祝福送给你。” “不过，有些事情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还有就是你们要交往的时候隐秘一些，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走，亲密的举动也需要多克制一下。” 卜韦德连忙点头说：“是是是，梓铭哥叮嘱的是，我会多留心的。” 苏梓铭对季澄霖说：“澄霖，你先说说你最近的情况。” 聊起他感情状况的季澄霖立刻变得腼腆起来，一改不说话时狂野拽酷的样子。 他抿抿嘴，害羞说：“我最近的感情生活嘛还是老样子，单身汉一个，还是你们以前都知道的我在没进公司之前在老家谈的一个” “后来进公司因为训练啊距离远、还有沟通不畅等现实问题就分手了。” “我和她断了联系，我们互相的共同好友还在联系，前段时间我跟他通电话，他告诉我她已经结婚了。” 说到此处，季澄霖的眼神不由划过一丝悲伤，在座的其余人脸上也露出遗憾的神情。 卜韦德反过来拍拍他高大的后背安慰他：“没事，没事，澄霖哥，遗憾或许是常有的事情，向前看。” 季澄霖回握他安慰的手，轻声说：“我没事的，只能说我和她还不算是很投缘。” 苏梓铭单手托腮沉思了一会：“人生确实有很多的不可控，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既然做出了选择，那我们在自己的选择下，做到最好就可以了。” “没事的队长，对我来说，也算是过去了。” 靠在椅子上刚才放松说这件事的季澄霖点点头认同他的话，提起精神坐起身来。 苏梓铭看向这一旁还在大口大口吃饭的东方曜，旁边的简汀溪很殷勤的在给他夹菜。 仿佛谈感情的这种事情跟他们两个并无关系。 可问题是，这其中最数他们的问题最大，疑点最多。 东方曜和简汀溪他们其实都知道各自的问题，只是不太想说，也都觉得不太好说。 所以故意装作正在吃饭没空说话的样子。 苏梓铭一眼就将这两人的伎俩识破他清了清嗓子，看向他们，问：“你们两个谁先说。” “小曜，你先说。” 东方曜嘴里故意塞得满满当当的，摆出一副“我哥已经三天没打我”的皮样。 他口齿不清的道：“队长真是的，让我先说，自己到不说。” “不如队长先做个表率，把您老人家最近的感情状况分享给我们，我们再说。” 苏梓铭气不打一处来，放在餐桌上还放松的手，瞬间握紧拳头。 要是换个其他人这样问他，现在桌子上的瓷餐盘就已经就飞到那个人头上，碎成好几块了。 但现在对面是他一直“宠爱”和关心的老幺问他，他就不太好发作。 苏梓铭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说：“我的感情问题还是原来的样子，你们都知道我也跟澄霖一样，之前在老家上学的时候谈了一个，现在也是分手了。” “除了朋友外，最近也没有其他过多交谈的对象。” 听到这话的简汀溪眨眨眼睛，凑过去一脸坏笑的看向他：“你确定？” “那我问你，你跟我那天去帝都大剧院里探班见的是谁啊？”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立刻竖起耳朵凑过去听。 六十五章 新年聚会（2） 苏梓铭见他们好奇的样子从容的说：“就一普通朋友。” 简汀溪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拍手：“听到没‘普通朋友’多新鲜的一个词啊。” “我说是普通朋友，就是普通朋友。”苏梓铭加重语气，皱了一下眉头，看似是在表达不满，但眼神中明显已经多了几分慌乱。 简汀溪并不放过他，挑眉起哄道：“那你说说，为什么去看普通朋友的剧院表演还需要你特意乔装打扮一番，捂得严严实实的去观看？” “那天要不是我碰巧上楼等电梯的时候见到你，认出你，死皮赖脸的非要跟你一起去帝都剧院看表演，我们两个才一起去的。 “”我和你那天可是在后台见了个女孩哦。” “要是我不在那你是不是就要单独跟她约会啊？！” 苏梓铭听完已经有些如坐针毡，越看他那样子越想上手散他。 简汀溪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知道是逃不掉了。 但他也不想多聊这个问题，摆摆手说：“你就别管我是不是要出去约会了，反正怎么说，我和她还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就这样。” “行，普通朋友，队长你说是就是了。”简汀溪见好就收，傲娇的撇过脸不再追问。 他也不敢再追问，再追问保不齐苏梓铭向他头上飞餐盘。 因为那天说好替他保密的，但他今天见队长先问到东方曜，东方曜问他时他又不说大实话。 心一急，就把他的老底全都揭出来了。 东方曜听完后微笑的点点头，说：“好，既然队长都说了，那我就礼尚往来，说一下我最近的情况。” “就简单一句话概括，我有一个也可以算是从小学就相识的姑娘在我没进公司之前对我表白。” 卜韦德问：“那你答应她了吗？” 东方曜有些纠结的开口说：“我沉默了，没答应也没有拒绝。” “后来因为公司的训练就断了联系。” “我怎么说，我对她是有一些好感的，但你们也知道我之前经历的那些事让我一直很是煎熬。” “当时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所以就只好选择沉默了。” 苏梓铭追问：“那现在呢？你有答案了吗？” 东方曜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其实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前段时间她找到我，说要我在今年春节给她一个最终的答案。” “我怎么给” 东方曜内心异常难熬，他不知道是大大方方的接受胡茵对他的爱，还是就此拒绝她，让他一个人熬过那坠入深渊的时刻。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苏梓铭开口道：“小曜，这件事其实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以前的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释怀，能够大胆一些去拥抱爱的。” 简汀溪拍拍他的肩膀说：“你那天劝我也要向前看，你何尝也不是需要向前看呢？” “今天活动的时候我给你说她在那里的时候，你的神色明显变了，说明你对她也是喜欢的。” “所以就大大方方的接受她的爱就好，我相信像小曜这么优秀的人，也能够很好的爱一个人的。” 其他三个人这回才恍然大悟，下午活动的时候为什么简汀溪要将东方曜拉出包围圈了，原来是这样。 季澄霖也同样开口劝他说：“对，小曜，有些事情你应该向前走，大胆一些，别害怕接受其他人对你的爱，不要害怕经营不好。” “虽然我们不能改变过去的事，但我们可以通过选择改变现在和未来的事。” 卜韦德：“那天晚上你在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是欣喜的，表情和眼神是不会欺骗任何一个人的，我同样希望你能够真的走出小时候那件事情的阴影，勇敢去接受生活，接受爱。” “不要因为此就觉得自己不配再接受任何一段爱意了。” “嗯，我尽量……” 东方曜听到他们的话思索良久，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们的道理。 东方曜的心在其他人的劝说和宽慰逐渐下镇定下来。 他自己的内心也随之开始认真考虑这份爱意，真正考虑起这份感情。 东方曜说完后，气氛又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苏梓铭直接问：“汀溪，你呢？” 简汀溪还没开口说话，先红了眼眶：“我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那我就问你，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简汀溪揉揉眼睛：“明天既然休假一天，我回住所把她所有的东西送到她在帝都的房子交还给她。” “也不算欠她什么了。”简汀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苏梓铭叹了一口气：“行，这样也好，也算是你对她真真正正的一个了断。” “嗯。”他低下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 东方曜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过去了，都没事了。” 身高一米八几的简汀溪感受到他的安慰，将头往他的肩膀上一靠，随后一边哭，一边碎碎念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是都过去了，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次次的相信她，她却一次次的背叛我” “包括这次也是我实在实在是太幼稚了” “家里家里我爸一直不肯认她，他总认为门不当户不对，百般阻挠我和她的关系，我一直坚持” “我是真的真的很想留住她，她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让她怀孕，她说说不定有了我的骨肉，这样就可以让我爸爸认她” “我一开始没有同意，因为我怎么能够让我爱的女孩在一切都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未婚先孕，去迎接一个生命的到来。” “她说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还说等她有了我的孩子，说不定一切就顺利了。” “我我答应了，那几次她到我住所约会的时候，我跟她都没有做安全措施。” “不久后她告诉我，她怀孕了你们都不知道那天在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该有多么的兴奋，但我不知道跟谁说，只好默默压在心底。” “还是那天我见澄霖出去，在房间里给她打电话，他忘记拿钥匙进来听见我说孩子的事情的时候” “他才知道这件事” 简汀溪吸了吸鼻子，接着说： “可她呢，为什么要一次次这样对我” “演唱会结束后的休假日，我在家里提了这件事，我爸爸生气的把我赶出家门，还说还说就那样的女孩，孩子是不是我的都不一定” “我气不过，开车就去她住的地方找她” “想把她带回来” “可我还没到她家楼门口，就看见” “她跟一个男人搂着肩膀走出来，举止亲昵，看见我后两个人还当着我的面接吻” “我怒极了，一把推开他，揪住他的领子问，他是谁” “她缓缓走过来，让我松手” “你知道她怎么回复的吗？” “她在我面前一字一句的对我说：‘这个男人是她肚子里孩子真正的父亲。’” “我听完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 “而后，我又看了一遍她的脸，缓缓放下那个男人的领子什么话都没有说” “转身离开” “后来的事你们你们应该就都知道了” 简汀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靠在东方曜的肩膀上说这些话。 东方曜一边摸摸他的头安慰他，：“没事了，真的没事了，都过去了” 一边从餐桌上拿起纸巾给他擦拭鼻涕和眼泪。 “谢谢你”简汀溪小声向他道谢。 苏梓铭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客厅上的挂钟，说：“大家都早点休息，明天只有一天休息的时间，过后还有新通告要赶。” “好”东方曜点点头，站起身，简汀溪还黏在他身上，他哽咽说：“今天晚上我想和小曜住一起” 苏梓铭点了点头：“可以小曜，你今天就陪他。” 东方曜点点头：“好的，没问题的，梓铭哥，我会照顾好他的。” 随后他拉着简汀溪向楼上走去。 季澄霖站起身说：“梓铭我跟你一起收拾。” “卜韦德：我也一起。” 季澄霖：“你就不用了，今天一天都没跟子衿打电话了，别让人家等着急了，这里我们来就好。” 卜韦德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后脚跟随他们上了楼。 苏梓铭一边收拾一边叹气：“本来新年到了想说点开心的，结果呢，越发的伤感了。” 季澄霖也连连摇头：“说的是啊，感情这东西真是不能深究啊” “唉，也就我们年龄大一些，想的比较多，比较深，如有可能还是让每一份爱都能终成眷属” “说的没错” 六十六章 NO．1（1） 寒风呼啸，树枝在风中战栗。 淡蓝色的天空之上大片大片如一般的白云轻轻飘浮，将金白色的太阳不时遮挡，不时显现。 “啊阿嚏” 李海鑫红着眼睛揉揉发胀头，心里不停俳腹：这个感冒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去领学生手册的时候来。 旁边跟她并排行走，带着耳机听歌的周梦瑶见状，立刻从衣兜里掏出卫生纸递给她。 李海鑫接过她递给的纸吸了吸鼻涕，带着鼻音结结巴巴的说：“谢谢” “还还是离我远一点我担心把感冒传染给你” 周梦瑶摇摇头说：“没事，没事，我身体强壮的很，感冒啊一年也找不上我几次。” 李海鑫喘了喘气：“我还真真羡慕你有这么这么好的身体” “我的我的身体抵抗力估计估计经常在开小差就昨天晚上没没盖好被子今天早晨起来就不行了” 周梦瑶叹了口气说：“那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些的这么冷的天感冒还真的是挺难挨过去的” “好我会的。” “前面的同学让一下” 两个人正在路边行走，远远地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海鑫和周梦瑶循着声音回头看去顺势让开一条路。 侯阮玉骑着新买的自行车载着魏薇呼啸地路过她们。 后座坐着的魏薇拉住侯阮玉衣服，见她们，回过头向她们轻轻招了招手。 周梦瑶看清来人后也向魏薇招手大声喊：“侯阮玉！你骑车慢一点，要是把魏薇从车上摔下来了！我可饶不了你！” “知道了！”侯阮玉回了她一句之后骑车远去。 “真是，这侯阮玉越来越懂得浪漫了！你说是诶？”向前走的周梦瑶撇过头对李海鑫说，但她一转头没发现她。 李海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原地，没有向前移动半步。 直到周梦瑶转头看向她，她才硬着头皮缓缓迈开千金重的步伐走过去。 李海鑫看到那一幕的瞬间，本来因为感冒而红肿的眼睛，在此刻又变红了一圈。 周梦瑶看见她的神情，问她：“怎么了？” 李海鑫摇摇头说：“没没什么，突然突然鼻子痒想打个喷嚏，结果结果没打出来” “就就憋回去了，结果就老泪纵横了” 李海鑫将她羡慕且嫉妒的小心思用玩笑话悄悄藏起来。 周梦瑶被她的话逗笑：“真是得一次感冒，就还能变老了？” “我我看书上说，得感冒不仅不仅会变老还会变丑，因为因为鼻子不通畅” “拿嘴呼吸多了就会变丑” 周梦瑶摊摊手：“好，可能你的确说的有道理” “不过不让你变老，让你恢复活力，我想我还是有办法的” 周梦瑶说完将她的一边耳机拿下来塞到她耳朵上，耳机传来动感的音乐。 我小心翼翼 踏入你心里的秘境 却发现坠落至一处幽灵海 不告诉破解的式 只给我一个笑 你挑逗的笑更像一个谜 解的对错你从不说 只用吻来当奖赏 李海鑫听着这音乐跟它不由自主的点起头来。 周梦瑶看着她的样子问她：“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让你也年轻了好几岁？” “好像确实还不错，确实很有活力。” 李海鑫给了她一个很中肯的评价。 周梦瑶攀住她的肩膀兴奋的说：“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好听爆了有木有。” “这首不会不会是华夏悦动他们的歌”李海鑫见她激动的样子，这样猜到。 周梦瑶疯狂点头：“对对对，就是去年最后一天他们出的《魅》专辑里的一首歌。” “最近我天天在单曲循环他们专辑里《谜》这首歌曲。” “他们还为这首歌曲拍摄了v呢，刚开始听的时候那首歌有海的元素，我还以为他们会在海边拍摄v呢。” “结果他们没有去海边，而是去了花园迷宫，拍摄出来，简直是颠覆了我的想象。” “一开始他们都迷失在那里，之后他们决定不能就这样停滞不前，就在漫天花海中穿梭解密。” “他们各自奔跑寻找各自谜题的答案，这期间有迷失，有阻挠，但到最后他们解出谜题在出口处汇合，相视一笑。” “那时候的感觉我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你真的应该不单单听这首歌曲，而是要看他们的v，配合上会更有感觉的！” 周梦瑶滔滔不绝的给李海鑫介绍这首歌的特别之处。 感冒的李海鑫此刻只单单觉得旋律好听一些，让她难受的症状稍稍有所缓解。 但她见周梦瑶如此狂热的推荐，她又有些好奇：“好，既然你这样这样说，那等我回家之后拿电脑搜一搜，看一看。” “嗯，好。” 学校教室 “今天把学生手册一拿，你们就正式放寒假了。” “我想说的是，放寒假了，过年了，是兴奋的但是也不能松懈学习的劲头。” “这次期末考得好的同学要保持，落后的同学也不要灰心气馁，迎头赶上，在下一个学期都要拿出更加优秀的成绩来！” 班主任张老师在讲台上将学生手册一放到桌角，给所有人语重心长的说起学习上应有的态度。 一贯认真听讲，很少走神的李海鑫因为早晨感冒药的药效上来听到这些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 “下面我来念一下这次期末的考试成绩，念到的同学上台领学生手册。” “这次我们班考试的第一名” “李海鑫。” “大家掌声鼓励” 六十七章 NO．1（2） 困到快睡过去的李海鑫听到那声音仿佛是从天上传下来的。 她只听见好像是个和她名字差不多的同学得了第一名，给那个人迷迷糊糊的鼓起掌来。 其他同学见李海鑫迟迟没上台领学生手册，眼神都向她的方向看去。 她同桌王谦看不下去，动了动她的胳膊。 “李海鑫，你是第一名，别鼓掌了，赶紧上台领手册去！” “啊？！哦” 李海鑫一脸疑惑，不明所以的站起身，走上讲台。 张老师看见她慢腾腾的样子，叮嘱她： “李海鑫，这次你虽然是第一，但你语文，数学，英语这些主课的分都不高。” “全是政治、历史、地理等这些其他科目的分把你成绩提高的，你还要多努力才是。” “嗯，谢谢老师。” 当李海鑫把学生手册领回来，放在桌在上，第二名同学张淼上台领学生手册的时候。 她猛然惊醒：“我这是得全班第一了？” “李海鑫得全班第一了？！” “这” 王谦看到她现在才开心的样子，吐槽说：“李海鑫，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李海鑫不敢相信，也不太敢相信，从小到大她永远是那个中等的人，成绩中等，样貌中等，哪里都是中等。 她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特别好，也不是特别差，这就很容易导致她一直是个没有记忆点的人。 所以她当个小透明也是理所应当，她适应的也是风生水起。 她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争第一，只争个差不多已经变成了她的人生准则。 但这好巧不巧，偏偏她刚上初中的第一学期，就得到了全班第一。 还让她一下子成为了全班所有人的焦点。 这让她无所适从，不太能够接受，特别想逃离这里。 因为她自觉没那么好，也自觉配不上这第一。 即使退一万步来讲，她确实配得上这次考试的第一，那其他的呢？ 她得了第一又如何，她能够得到她喜欢的侯阮玉刮目相看吗？ 得到他的刮目相看？这简直是妄想，也是痴人说梦，他现在的眼里全是魏薇，而不是她。 并且这次得第一可能是好运，那下一次呢？好运会降临到她身上吗 更或许只是这次作者剧本拿错了也说不定 “唉” 刚才还激动的李海鑫想完这些，激动和开心已经荡然无存，她单手撑脸，只剩下一声叹息。 回家途中，路过的同学都向李海鑫祝贺她这次得了全班第一。 李海鑫断断续续的，强撑着还感冒的身体，连连说着感谢和互相学习，继续努力的话。 全班第一，这感觉真不好。 “回家后就好好把身体养好，我推荐的v如果你喜欢，可以点开看看。” “不过我还是很希望你能够喜欢的” “寒假快乐，闲了找我！” 周梦瑶说完这些挥挥手向她再见。 “好有空我就会看的。” 李海鑫点头答应，已经被感冒折磨的五迷三倒的她此刻只想迅速钻进被窝去会周公。 但她一进家门，屋内的暖和让她身上的不适消掉大半，她瞥向卧室放的电脑。 “嗯今天应该应该可以打开电脑看一会的” “毕竟毕竟我今天也是得了全班第一的” 李海鑫顶着身体的不适，打开电脑。 网络连接好后，她熟练的点开音乐软件，立刻听起她从小到大立刻都喜欢听的《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 孩子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 等待游戏的童年 李海鑫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是个对流行音乐不感冒的人。 她却总是喜欢听一些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或九十年代那些只有父母一辈听的歌曲。 这曲八十年代的《童年》是她循环次数最多的歌。 “盼望长大的童年” 她跟着曲调哑着嗓子轻轻哼唱到最后一句。 “又来了” 李海鑫熟练的抽出餐巾纸擦去眼角的泪水，吸吸鼻子。 尽管此刻她并没有哭泣的想法。 李海鑫喜欢听这首欢快的歌，但唯一让她困扰和烦躁的是每次听这首歌，她都会控制不住的流眼泪。 平时流泪都还好，这次她感着冒还流泪，这难受就又升了一个档次。 “今天不听这首了，换首歌”李海鑫果断按暂停键暂停歌曲。 “还听什么呢？”李海鑫翻到歌单里新搜索上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首也有点慢啊估计估计等会就听的睡着了换个动感一点的” “动感对，刚才周梦瑶给我听的是哪首歌来着” 李海鑫将鼠标放到搜索框，准备搜索，她的注意力全在搜索框内。 她并没有向下看新歌榜的弹出榜单no1《谜》华夏悦动。 “算了，不听也罢明天……再问问周梦瑶……”想的脑壳痛的李海星揉揉鼻子最终放弃了。 “提起精神的歌听《精忠报国》也不错嘛。” 李海鑫点开歌单，放起《精忠报国》。 六十八章 山城（1） 华夏国山城 山绕水走，水绕山行，嘉陵江的水日日夜夜流淌不息，因为气候，再冷的天，也无法冻住江水的半分一毫。 东方曜靠在酒店的落地窗边，看着华灯初上的嘉陵江两岸，船只不时从江上走过，拨通了胡茵的电话。 “喂，胡茵，今天你手好些了吗？” 新年聚会后东方曜打电话得知了她手受伤的事情。 “好些了。”电话那边的胡茵接到东方曜询问的电话，点头微笑回答。 “你最近怎么样？” “最近我们来山城宣传歌曲，今天彩排刚回来，有点时间，就想打电话问问你。” “原来是这样，我没事的，已经好的差不多，最近在教练的安排下，开始正常的恢复训练。” “你又去山城了，故地重游的感觉怎么样？” “山城啊，还是老样子，只是高楼更多了，街边的霓虹灯更多了而已。” “这样啊，既然你故地重游，你可以再次好好享受那里的美食，又能去江边走走吹吹江风，还能再拍点好看的照片。” “再拍好看的照片倒是可以，但现在啊，享受美食倒是有些困难，因为今时不同往日，我又要保持身材，还要保护嗓子。” “经纪人不让我们随便吃很多，你不知道上次我们各自的体重就超过了一点点，就被悲催的关进健身房里又练了半个月才放出来。” 东方曜向胡茵吐槽生活当中他所遇到的小事。 胡茵听到这些忍不住咯咯笑起来：“那可真有些为难你这个吃货。” “唉，那天我在帝都大厦见你的时候，你比原来瘦的实在是太多了，原先脸上的肉都减的没有了。” “不过啊，我觉得再怎么保持身材，还是要以自己身体健康为主。” “因为，只有自然才是最帅的。” 东方曜听到此处低声轻笑了一下：“或许，也只有你这样觉得了，在这个以瘦为美的时代，所有人都希望我瘦一点，就你想让我自然一些。” “我说的是实话啦，谁让我是真的喜欢你，当然是多为你考虑了。” 胡茵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其实比起你现在在舞台上的样子，我更喜欢私底下真实的你。” 东方曜一听来了兴致：“那你说说我舞台上什么样，私底下什么样。” 胡茵做出沉思的样子：“让我想想看啊” “舞台上的你认真专注，还时不时流漏出可爱的表情，让所有女孩都无法招架。” “还很容易激起所有女孩的保护欲呢” “私底下嘛，我认识你这么久，我可知道你和台上完全不一样。 “你话少，记仇还腹黑，有时候还会有小小的伤感，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大男孩。” “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在其他粉丝面前露出你私底下的样子，那喜欢你的粉丝朋友们不会说：‘没想到，东方曜是这样的人呢’。” 电话那边的胡茵眨眨眼，俏皮地对他开玩笑说。 东方曜撇了撇嘴：“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保持人设什么的是我在镜头前训练的基本素养。” “其他人想探查到我的另一面是没有机会的。” 胡茵哈哈大笑：“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其实想说，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很喜欢！” “我的大明星，好好工作，等你通告结束了，春节见。” 被撩的东方曜瞬间红了脸，但他语气依然倔强。 “呦，我可受不了胡大明星你的追捧，也不知道谁去年得了跆拳道世界锦标赛的冠军” “行行行，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你不是还要正式登台在镜头面前唱歌，早点休息。” “嗯，好，你也是，早点睡。” “晚安。” “晚安。” 两人互道晚安后挂断电话，东方曜将酒店的窗户又开了一个小缝隙。 晚间寒凉的江风吹进酒店，让他脸上的绯红消掉大半。 带着银白色挂头式耳机，坐在另一张酒店床上打音游的卜韦德见他挂断电话立刻摘耳机，凑过去。 “看来最近小曜有长进嘛，还知道主动打电话联系她了。” 东方曜听到这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其实还不知道怎么很好的去跟她聊天” 卜韦德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小曜，自信一些，平时有空多聊聊天，多关心，多照顾，你知道的，女孩子嘛，都是要用来宠的。” “嗯，好。” 东方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此刻还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 不过胡茵此时带给他的，唯有安心，心动，他不想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安心。 至于其他的，他想，也许会慢慢痊愈。 顺其自然，现在只能是，也只会是他的最优解。 节目录制当天 开场歌曲唱完，台上的五个人一一介绍自己。 “大家好，我们是华夏悦动！” “大家好，我是队长苏梓铭。” “我是汀溪。” “我是澄霖。” “我是韦德。” “我是小曜。” 主持人看向他们：“这次是你们第一次来到山城宣传歌曲，有没有去品尝这里的特色小吃呢。” 苏梓铭接过话筒：“我们有去吃小面，麻花、米花糖等一类的小吃。” 主持人：“怎么还没有吃火锅呢？” 简汀溪拿起话筒：“今天上舞台唱歌，为了保护嗓子，我们就还没有去吃，等节目录制结束后我们看可以去尝尝看” 主持人点点头：“那在新春佳节到来之际，有没有什么祝福的话想对电视机前和网络上的大家说的？” 苏梓铭：“既然我们过来宣传歌曲，当然也就不用说的祝福。” 主持人好奇问：“那用什么祝福呢？” 东方曜：“我们当然是用唱的祝福了。” 主持人拍手鼓励：“我第一次听说还能用唱来给大家送祝福，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特殊祝福。” 主持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接受到信号的五个人互相对视点点头。 苏梓铭先行起调：“祝大家 简汀溪跟上：在新的一年里 季澄霖：“恭喜发财、万事胜意、马到吉祥！” 卜韦德：“年年有今朝，岁岁有新意！” 东方曜：“马到成功，功成名就！” 苏梓铭唱真声高音，简汀溪唱假声高音，东方曜用低音腔，卜韦德开口唱电音调，季澄霖说他拿手的说唱。 五个人用五种不同演唱形式，为在场的所有人送去新春祝福。 表演完毕后，主持人拍手鼓掌：“好，感谢华夏悦动带来的特殊祝福。” “我也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马到吉祥！新春快乐！” “同时也祝你们新专辑大卖！” 台下来观看节目的粉丝们拿着华夏悦动的手幅和应援棒大喊：“匠心加律动，华夏悦动最棒！” “祝各位哥哥们新专辑大卖！” “悦动勇敢飞，音符永跟随！” “春节快乐！华夏悦动！马到成功！” 苏梓铭：“谢谢大家！” 简汀溪：“感谢山城小音符们对我们的支持，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季澄霖：“这一年我们经历的太多太多，真的感谢你们的支持！” 卜韦德：“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我们现在的舞台，真的要谢谢你们！” 东方曜：“这一年我也希望大家跟上一年一样陪伴我们，支持我们！我们也会继续给大家带来你们喜欢的歌曲的！” 苏梓铭起头：“让我们五个人再说一句” “感谢你们！新春快乐！” 五个人手挽手鞠躬向支持他们的粉丝道谢，鞠躬的那一刻，他们都红了眼眶。 出道三年，他们发了几张专辑，顺利开了演唱会，收获了这么多人对他们的支持和喜爱。 新发的专辑《魅》还在全国最大的音乐平台上连续几周霸榜第一。 一切离不开他们的努力，也离不开支持他们的粉丝。 六十九章 山城（2） “来山城怎么能不吃火锅呢？今天我请客，大家一起走！” 一向对他们管理严格的姜芳，今天“大发慈悲”敲开刚他们的房间门，这样说到。 苏梓铭拿着手机放在耳边，紧张的打电话，酒店房间里的其他三个人见姜芳进来都面露慌张。 姜芳见状，疑惑了一下，问：“梓铭，怎么了？” “没没事姜姐，火锅我们今天就就不吃了，我们都都想早点休息。”苏梓铭见状立刻挂断电话。 季澄霖帮腔：“对，没错姜姐，您请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吃就好，我们我们就不去了。” 卜韦德和东方曜连忙点头，同意他们两个人说的话。 姜芳扫了一眼房间，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们四个，简汀溪不在，出声询问：“简汀溪他去哪里了？” 苏梓铭立刻说：“姜姐，简汀溪他说他下楼转一圈，一会就回来。” 东方曜点头说：“对没错姜姐，汀溪哥一会就回来。” 卜韦德说：“姜姐，您跟他们一起吃就好，我们我们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姜姐，您今天也跟我们跑了一天了，赶紧去吃饭，我们上完节目确实有些累，想休息休息。” 季澄霖一边说，一边推着姜芳到房间门外。 姜芳觉得他们这四个人肯定有事情瞒着她，挣脱开季澄霖的手问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告诉我，简汀溪到底去了哪里？” 四个人统一口径：“姜姐，真没事，简汀溪真的只是去楼下转转，他一会就上来，您赶快去吃饭。” 姜芳还想追问，此刻她的手机响起来。 “喂，姜姐，我们火锅店的位置都已经订好了，他们过来吗？” “他们”姜芳看了他们一眼，苏梓铭向门口站着的姜芳挥了挥手。 “他们不过来了，我一会就到。” “好的姜姐。” 姜芳挂断电话，看了他们一眼：“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孩子！” “没事，姜姐，我们也搞不懂我们自己，您去就好。” 季澄霖说完就把房间的门一关。 苏梓铭见姜芳走了，又按下简汀溪的电话打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ry” 苏梓铭气得连握手机的手关节都隐隐发白：“这家伙又跑哪里去了！？打电话又关机！” “玩失踪玩上瘾了是！” 卜韦德拍拍他的后背：“梓铭哥，别担心，说不定他一会就回来了” “一会就回来？！” “他下节目一回到酒店就跑出去了，这都一个小时了！去哪连个消息都不给我们说！” “这人是不是大少爷脾气一天不犯就浑身难受！” 苏梓铭听到他的安慰后，没有消气，反而越发的火冒三丈。 东方曜微微思索了一会，穿好外套，带好围巾，打开房间门。 苏梓铭问：“小曜，你去哪里？” “我突然想到个地方，他有可能在那里，我去找找看。” “但我也不是很确定他也有可能不在那里” 东方曜说完这些话，走出房间门。 简汀溪独自来到他和何皎皎来到山城时停下车的长江边。 多年未来，这里的长江边早已大变模样。 原本荒凉不堪的江边小路，现在已经支起热闹的小吃摊，一群群人在小吃摊里穿梭，在支起的桌位前点单后大快朵颐。 再向前走，就到了新建的江滨公园。 临近春节，热爱音乐和生活的人们聚集到江边，拿上话筒和音响放声歌唱。 原先毫无遮挡的长江边，现在已经全部装上半人高的护栏。 包括那年他看见东方曜拍电影的跳水平台也未能幸免。 凸出的那块大岩石，虽然还保持着原本沙石模样，但现在那里不单单围住了护栏，还竖起来禁止游泳和禁止跳水的牌子。 这就意味着，以后来到这里，都不可能再拍不出来那样的场景。 就像，他身边以后也不会有她的身影再出现一般。 那日，简汀溪去住所将所有何皎皎的东西收拾好驾车送到她在帝都的房子。 一开门，她的好友李倩说何皎皎把这栋房子已经过户到她的名下后匆匆离开了。 至于何皎皎离开后去了哪里，她没有说，李倩也不知道。 自此，这个出现在他生命里视若珍宝的女孩，如风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渺无音讯。 简汀溪远离热闹的人群，静静趴在那护栏边，手里拿着买来的啤酒，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 他颓然的看向江面，江边亮起来的橙黄色灯光将近处的长江水照的波光凌凌。 远处载客船只在宽阔的江面上穿梭，不时发出汽笛声。 由远及近的汽笛声，仿佛是指引方向的灯塔一般，光凭声音能够驱散江面上的茫茫黑暗。 刚才还欢唱庆祝歌曲的那群人，不知为何，竟然在他来到江边后唱起了《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夕阳山外山 简汀溪虽然不在乎周围的环境，而这不经意间闯入他脑海的曲调在此刻听起来，深感凄凉。 他缓缓打开手上的啤酒，猛地喝下去，冰凉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缓缓滑落至胃。 这冰凉的酒没有他感觉到舒爽，感到麻木，反而让他的胃隐隐作痛起来。 胃的疼痛，又怎么能够比上心痛的千万分之一。 简汀溪还想再喝，他手上的酒说时迟那时快，被人一把夺走。 “你” 他恼怒的看向把他酒夺走的人，只见东方曜拿起他喝了一口的酒。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东方曜就已经大口大口的不带喘气的喝完了。 喝完之后还当着他的面还打了个嗝。 随后，简汀溪的后脑勺被一只手掌重重推了一下，苏梓铭恼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这人是不是一天不搞点事情，就不行是？！” “天天尽给我玩失踪，玩上瘾了，手机对你来说就是个摆设对！每次都要人来找你才肯罢休是！” 简汀溪一转头，看见不光东方曜来了，苏梓铭、季澄霖和卜韦德他们三个都来了。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简汀溪想一个人静一静，没有跟任何人说他在这里的行踪。 东方曜见他疑惑的样子，拍拍胸膛，顺顺气，开口说：“嗝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们能找见你就行！” 卜韦德见到东方曜手上夺去过喝完的那罐酒对简汀溪不满说：“好啊，我们一不看你就偷偷跑出来喝酒！” 季澄霖也没好气的说：“韦德，你和小曜那天就不该救他，这人就是不长记性！” “我就偶尔一喝，又没有贪杯。”简汀溪为他自己辩解。 东方曜皱着眉把手上的易拉罐一捏：“就算嗝是偶尔也不行”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脑门一阵发晕。 季澄霖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东方曜摇了摇头站稳：“没事澄霖哥，就是喝的太快了，有点上头。” 东方曜站稳后跟简汀溪一样趴在江边的护栏边上。 苏梓铭叹了口气，趴在简汀溪旁边，卜韦德和季澄霖趴在他们两侧。 “下次你出来没问题，好歹给我们说一声行不行，这都多少次了？！害人大晚上的还要找你！” “行，我会的。”简汀溪点头同意。 东方曜低头轻笑：“最近我都忙碌自己的事情，怎么忘了，这山城对你来说，也是个重要的地点。” “你能在这里突然走丢，也就不奇怪了。” 简汀溪看向他，抿抿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东方曜接着拍拍他的肩膀劝慰：“这山城对你来说，确实是个重要的地点，在那个时间点，那个时候，有重要的人，有美好的事情值得你去留念，这无可厚非。” “如果你身边珍视的人不在了，我也希望你能够真切看看身边，留下关心你，爱你的那些人，而不是沉溺于过去，伤害后来的那些人的心。” “这也是我最近才悟出来的道理，我已经迈出坚实的一步了，我也希望你能够做到。” “你明白吗？” 东方曜此刻全身沐浴在黄白色的灯光下，照着他那在酒精作用下微微发红的脸。 他回想起，那年，那时，此地，他也曾带给他惊艳时光的一瞬间。 犹如初见时那样。 虽然他也有那无法愈合的伤痛，但他就却像太阳一般愿意鼓励他人，激励任何他所关心和照顾的人。 “好，我知道了人鱼王子”简汀溪撇过头不再看他，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艰难的点点头。 “什么？” 江边的风吹得有些大，东方曜只听见他说“知道”不知道他后面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我知道了，我向你还有你们保证，我会好的，放心。”简汀溪加重语气对他们说。 东方曜听清后笑了：“我相信啊，你可什么都打不到的简少爷！” “嗯，什么都打不到的。” 苏梓铭见他情绪好了很多：“走，晚上江边风大，都别在这里站着了。” “好！”卜韦德立刻应和：“唉，真是，要不是你这位大少爷突然失踪，我们现在应该吃火锅才对！” 简汀溪听到这话敲了一下他的头：“合着我还没一顿火锅重要？！” 卜韦德揉着被打疼的头：“是是是，大少爷的情绪，还有你这个人，当然比火锅重要了！” 简汀溪向前走：“看在你们找我的份上，今天这顿我请！” 季澄霖：“这还差不多！” 七十章 除夕（1） 血红色的天空下，赤红色的海浪一下一下拍着鲜红的沙滩。 沙滩上并排坐了两个小孩，一名小姑娘，一名小男孩。 小姑娘穿着火红色的连衣裙，并腿坐下，双手交叉搭在小腿前，赤着脚。 她出神的看向远方的海洋，任由赤红色的海浪漫过她的脚踝，又离它脚踝而去。 小男孩穿着淡蓝色的衬衫，腿上穿的白色裤子，双手撑在银滩上，随意的坐着。 他同她一样，出神的看向远方的海洋，赤红色的海浪却漫不过他穿鞋的脚。 它们总是刚刚碰到他的鞋尖就停住前进的脚步，急速的退回去，不一会又急速的冲过来。 周而复始。 东方曜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梦见过她。 每次梦见，都在重复那场他不想回忆的噩梦，只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她穿红裙子坠落的背影。 而这次的梦，和以往都不一样，没有海崖，没有不愿回忆的坠落，就像那时在闲余时间的一个午后，平淡的约她出来在海滩边玩一样。 此时，她坐在沙滩上，外貌、身段还有那时给他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都和她生前并无二致。 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红色。 李海星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东方曜坐在她身边想开口问她。 但他的嘴就像被胶水粘住一般，开不了口，只能默默看向远处的海。 不知过了多久，远眺赤海的李海星缓缓站起身，向鲜红的赤海走去。 东方曜慌忙站起身，连腿上的沙粒都来不及拍下。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想拦住她。 李海星缓缓转过身，挥挥手，轻轻开口只说了两个字：“再见。” 一个赤红色的海浪打来，东方曜视线中格外清晰的李海星就那样跟随海水一点一点化为泡沫。 他更加手足无措，想抓住她，而他触碰到她身影的时候却怎么也抓不住，留不下。 只有那温凉的海水，缓缓划过他的指缝。 她就那样在那片赤海当中化为泡沫。 一瞬间，像是被加上鲜红滤镜的风景，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天空变得湛蓝，海水变成清澈碧绿的样子，银滩洁白的沙更加闪亮。 那血红色的恐怖滤镜不出半分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像李海星的身影一般，化为泡沫。 海天一色，岸边独留他的身影。 “噼噼啪啪” 鞭炮的声音响起来，东方曜被这一阵震破天的响声惊醒。 他的手上紧握着被子的一角。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的眼眶控制不住的留下泪水。 他揉揉眼睛，抹去眼角边的泪痕，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 窗外已然是大亮，金色的阳光透过单薄的纱帘照射到他的房间内。 不时能听见远处浪花拍打海岸的“沙沙”声和远处游轮鸣笛的声。 “咚咚咚。”东方曜的房间门被敲响，东方云姝在门外问：“哥，醒了吗？” 林兰芝压低声音说：“小姝，你哥哥昨天晚上才刚下飞机回到家，现在应该还在休息。” “年夜饭还有些食材没备齐，你跟你爸爸去市场跑一趟就行，不要打扰你哥哥休息啊” “对，小姝，你让你哥哥好好休息休息，买东西的事等会我们走一趟就好。”在小院子里挂灯笼的东方柏也对她这样说。 “嗯好。” 东方云姝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离开东方曜的房间门口。 东方曜听见门外的谈话后，立刻穿好衣服，推开房间门迅速在洗脸台前收拾整齐。 “没事，没事，爸妈，我醒了，不累的。” “年夜饭的食材缺少是，我跟小姝去一趟就好。” “爸就不用忙了！” 东方曜对正在厨房忙碌和院子里忙碌的林兰芝和东方柏荣这样说到。 东方柏荣关切问：“小曜，真不用在多休息了？” “不用了爸，昨天晚上我已经休息的很好了，家里的床舒服，我一会就睡着了。” 东方云姝听见东方曜可以和他一起去市场购物，兴奋的一蹦三尺高。 她手上早已经拿好购物袋，一个箭步冲到院门口。 “哥，走。”东方云姝向院子站着的东方曜挥了挥购物袋。 “好。”东方曜走到门口摸了摸她的头，跟她一起出门。 “云姝，路上慢一点，多看点车，不要跑的太快了！”林兰芝不放心的向她这风风火火的女儿叮嘱到。 “知道了！妈妈！”声音远远的从门外传来。 穿着新衣的东方云姝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行走，东方曜跟在她身后看着她。 “阿公，除夕快乐！您这条鱼看起来真新鲜，是在市场上买的吗？” “是今天刚打捞上来的？还有吗？” “今天收摊早，不多了是，那看来我要跟哥哥快一点去买了。” “阿婆，过年好！今天的这菜看起来真新鲜，多少钱一斤啊？” “价格还行，我过去看要是可以就多买一些。” 东方云姝一路上见到社区里买完菜回来相熟的阿公和阿婆们就与他们打招呼拜年问价。 那些人对热情开朗的东方云姝都报以微笑和亲切的问候。 但他们一看见她身后跟着的东方曜，大都立刻绕过他，离他远远地。 甚至连招呼都没有。 社区里的人都认识东方一家，虽说时间会冲淡一切，而在这座小城，却冲淡不了有些事情被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包括那件事也是。 许久未回来的东方曜并不在意这些，他本身就不是个特别自来熟的人。 如果有人现在主动问他的近况，那才是奇怪的。 东方曜甚至很庆幸他跟他妹妹能够一起出来。 东方云姝用她的热情，很好的打消了那些人探寻的目光，也让他自在不少。 一进到市场，东方云姝熟练的拿起林兰芝给她写下的要买东西的纸条，冲到摊位前“大杀四方。” “老板，这条鱼我要了，给我处理好后包起来。” “这蛤蜊是今天的吗？看起来新鲜，给我来一斤。” “这个豆角不错，称一点。” “今天过节，便宜一点嘛。” “真不能在少了” “老板我也常来你这买的，少一点嘛！” “行行行，真拿你这阿妹儿没办法！” 本想帮忙的选购的东方曜，见到东方云姝在那些摊主面前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感慨。 这还是他以前上学放假回家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要糖吃的阿妹吗？ 现在的她，跟小时候完完全全判若两人问话、砍价、挑菜，样样在行。 反观他自己，此时此刻却变得有些拘束。 虽然他觉得自己已经见过很多人，性格也算是比较开朗，但现在在“社交达人”东方云姝的旁边，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几年没回来，时间不仅仅改变的是他，还悄悄的改变了他周围的所有人。 完全插不上手的东方曜，只能默默的一边感叹时间的变迁，一边跟在她身后提菜。 转到最后一个卖花的摊位，东方云姝看见那些花束停住脚步。 “来一束。” 东方云姝指了指开得正艳的水仙百合。 东方曜制止她：“家里的花已经很多了，不缺这一束。” “那些都是盆栽，不是花束。” 东方云姝拿出自己的粉色针织小包，将钱递给卖花的女孩。 “我现在就想要一束花，不用阿妈给我的买菜钱，我用我自己攒的零花钱买。” “这好，既然你喜欢那就买一束。” 东方曜不知道东方云姝买这束花有什么用，但还是随了她的意愿。 卖花的女孩将花束递给她，东方云姝调皮一笑，接过那花束跟着东方曜一同离开。 七十一章 除夕（2） 李海鑫又做了她妈妈所说的“那不着边际的梦” 她又梦见了大海，而这回，梦中的大海和她在图片上和电视上见到的大海都不一样。 抬眼望去，天是鲜红色的，海水是赤红色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红色的。 甚至，连她身上穿的裙子也是红色的。 好像天地之间，除过红色外，再无其他颜色。 她就静静坐在沙滩上，任由那赤红色的浪花漫过她赤裸的脚踝。 感觉身边有个人的视线一直在盯着她看。 梦中的她想撇过头探查这视线的来源，而她的身体却不遂她愿，移不动一点点。 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 李海鑫特别想挣脱这束缚，去探查，可真等到她能够在梦中动起来，她的双脚却不听使唤的向那片赤海冲去。 此刻，她听见一个稚嫩的童声在呼唤她，她慌忙转过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李海鑫看不清楚，想招招手让那身影走近她身边。 她的手是如愿的抬起来了，但却向那身影挥了挥，干脆利落的，脱口而出两个字：“再见。” 李海鑫心中不想说这句，而这句话说完后，她再也张不开嘴。 一个赤红色的海浪不偏不倚的向她打过来。 她突然摔到在赤红色的海洋中，她的衣着，四肢，躯干，所有的一切，以接近光的速度融化在赤海当中。 视线消失的最后关头，李海鑫只隐约看见一个小男孩的脸，正盯向她消失的那片海域。 他一捧起那片水花，李海鑫梦中那仅存的目光也被他一掌打散，再也无法探知一切。 庆幸的是，在他打散的那一刹那，那片赤红色的海瞬时变回它原本碧绿色的样子。 梦境戛然而止，她的意识也渐渐恢复过来，感受到外界的光亮后，缓缓睁开眼睛。 眼眶中不知何时攒满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流淌下来，打湿了她睡觉的枕头。 李海鑫撑了撑懒腰，打了个哈欠，抹去眼角的泪水，揉揉她那睡醒后的头发。 做完这个不着边际，又无厘头的梦，她的内心忍不住吐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海不像海的颜色，天空不像天空的颜色，到最后我摔到在海里还化在海里了？” “那再见也不知道跟谁说的，什么都没看清楚呢，再什么见啊？” “还有还有” 这个梦吐槽点实在是太多，李海鑫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才好一些。 她还是给自己这场体验确实不太好的梦来了个总结： 不完美的梦，还是不要做的好，做完了忘掉就很好，而像这种越想越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梦，做完了只有感到难受。 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过最后所有景物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也算完美。” 李海鑫用这样一点完美之处，来劝说自己接受这个难以接受的梦。 “噼噼啪啪” 窗外鞭炮声响起，李海鑫下床环视家里各个房间一圈，她妈妈刘茗并不在家。 她在餐桌上看见了一个字条： “过年医院人手不够，需要值班，不能陪你一起吃年夜饭了，锅里有炒好的菜，你醒来后吃一些。” “好。” 李海鑫看完纸条对着空气应了一声，放下，在医院当护士的刘茗经常加班也是李海鑫早就习惯的事。 她刚放下字条，家里座机响起，李海鑫迅速跑到座机前拿起话筒。 “喂，你好。” “喂，是海鑫吗？海鑫，我是爸爸。” 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李海鑫的眼睛倏地亮起来：“爸爸，是我，我是海鑫。” “最近海鑫怎么样啊？有没有好好学习？有没有好好听妈妈的话？” “爸爸，我有好好学习，也有好好听妈妈的话，这次期末我还得了全班第一呢” 电话那边的李云哲听到高兴道：“海鑫不愧是我的女儿，真棒！真厉害！要继续好好努力啊！” 李海鑫乖巧的点点头：“我会的爸爸。” “爸爸，你在那里怎么样？” “挺好的，不用担心爸爸，爸爸过几天带你出去玩，去吃好吃的。” “好的爸爸。” 李海鑫还想再说什么，话筒那边传来一声中气很足的女性声音。 “一天天的尽在那里打电话，今天晚上做年夜饭的菜洗了吗？不洗菜，不做菜我和儿子都不吃了是吗？” 李云哲立刻微笑地回应：“好好好，我等会就去洗。” 李海鑫在话筒那边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她问：“是萧淑阿姨吗？” 李云哲叹了口气，回道：“是，海鑫啊，今天是除夕，你打算和你妈妈怎么过啊？” “我我刚才也和妈妈弄年夜饭的菜来着，正帮妈妈清洗蔬菜时，爸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李海鑫故作轻松的撒谎，而她的眼眶又不受控制的蓄满泪水。 她使劲悄悄吸了两口气，很好的憋住泪水，忍住哭腔。 “爸爸，既然你还要帮萧淑阿姨还有弟弟准备年夜饭，那我就先挂了，您先忙。” “妈妈刚才叫我了，我也要帮妈妈洗菜去了。” “对不起，还真是亏待你们母女两个了，过几天爸爸一定会去看你的。” 李云哲这回变了腔调，有些为难的开口。 “没事的爸爸，您忙。” “春节快乐，爸爸。” “你也是，春节快乐，海鑫。” 李海鑫听完他爸爸李云哲的祝福后，迅速放下座机的话筒。 断断续续的鞭炮声由远及近的从窗外传来，李海鑫立刻抬手抹去眼角的泪。 她是个不愿意填任何人麻烦的人，尤其是她最亲近人的麻烦。 如果谎言能够让其他人能够开心，只让她自己难过的话，她愿意承担这份难过。 收拾好心情的李海鑫从座机前起身，穿好厚实的衣服，拿起鞋柜上早就买好的对联和“福”字。 她打开铁门，站到从家里搬出的椅子上将那沾满灰尘的对联横批还有旧的“福”字轻轻撕下。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李海鑫想着这句诗，回想起去年和妈妈一起换对联的样子。 她在撕下的旧对联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将新的对联和“福”字平整的贴上去。 贴好后，李海鑫从椅子上下来，在楼道内后退几步。 离远看去，门口灰红色的旧气已荡然无存，只留下新对联鲜红的新气象。 她对这鲜红色的景象满意的点点头。 “这才是过年的样子这样，才对。” 李海鑫眨眨眼睛，难过的吸吸鼻子，空气中放过鞭炮的火药味不打招呼的钻进她的鼻子。 手上刚才贴对联的胶带被她陡然握紧。 七十二章 除夕（3） 橙红色的夕阳渐落，微凉的海风吹拂过海城市这座海滨小城，雪白的浪花不知疲倦，一下又一下拍击着银白色的沙滩。 鞭炮的声响随着天色渐暗，也越来越响，过年的气氛也更加热烈。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祝大家过年好！”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马到成功！龙马精神！” 吃过温馨的年夜饭，帝都电视总台每年除夕的春晚如约而至。 就像这届春晚播出前的导语说的那样，它已经成为了一代人的记忆所在，从三十年前开始就已经承载了许许多多的回忆。 “妈咪，爸爸，小姝，来，我们四个人在春节照一张全家福！” 东方曜举起手机，镜头对准坐在沙发上的林兰芝、东方柏荣和东方云姝。 东方云姝见镜头对准过来，立刻慌忙捂住脸，弯下身灰溜溜走到家里的大镜子前整理整理新衣，又梳梳自己的头发。 “小姝，怎么不过来照相呢？”东方曜一脸费解的看向她。 东方云姝红着脸说：“我要打扮打扮，毕竟哥哥是大明星嘛在镜头里出现我也要美美的！” 东方曜看着她忙碌的样子笑道：“不用很正式的，这就是我们家里平常生活的一个记录而已。” “自然的才是最好的。” 东方云姝一脸不相信的撇撇嘴：“是这样嘛？” “不过我还是很担心哪天我的素颜不小心出现在某本杂志上，还有微博上，要是被其他喜欢看杂志和喜欢网上冲浪的同学看见了，那岂不是囧大了！” “怎么会呢，我的妹妹是最漂亮的，怎么拍都好看！” 东方曜边说边翻转镜头给忙碌整理的她拍照：“这个角度不错，诶，别动，我给你拍个照！” “诶呀！哥！真是个讨厌鬼！不理你了！哼！”东方云姝慌忙挡住东方曜偷拍的镜头。 “这才叫记录生活嘛，好几年没回来，你都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那我不得多拍几张？！” 东方曜没有认错的样子，反而幼稚的一挑眉给她振振有词的讲道理。 “那也不行！偷拍就是不对的！”东方云姝也不甘示弱，大声表达着她自己的不满。 东方柏荣和林兰芝坐在沙发上看到这两个孩子打闹的场景，被他们两个逗得捧腹直笑。 电视上精彩绝伦的歌舞表演，远没有他们这两个孩子的的打闹精彩。 东方柏荣拉住林兰芝的手：“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曜和云姝都长这么大了。” 林兰芝轻轻回握他的手，温情的说：“可不是，时间过得太快了，感觉他们长大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以前都还能把他们抱在胳膊上，还向我撒娇要糖果零食吃，现在他们都能自己玩了。” “对，这么多年也难为你了。” 东方柏荣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林兰芝脸颊霎时变得通红。 她迅速抽出手，佯装恼怒：“你干嘛！孩子们都还在呢！再说最近我还没做手部护理呢，太干了，还全是皱纹” 东方柏荣微笑抚摸她的肩膀：“没事的啦，你怎么样都好看，在我眼里，根本不存在皱纹这种说法。” 林兰芝拍了一下他的手：“真是，这么多年了还说这情话，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东方云姝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外貌所有的都满意了，大声说：“好啦，现在可以照相了！” 东方曜和东方云姝一同走到沙发边坐下，看见刚才还神色如常的爸妈，现在都脸颊通红。 东方曜将手机上的镜头翻转过来，这回却换他爸爸和她妈妈躲闪镜头。 东方柏荣干咳两声说：“自拍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新事物，你们拍就好，我和你妈妈就不拍了。” “这”东方云姝眨眨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爸爸和她妈妈都突然不想拍照了。 东方曜看到他们的神情就明白七八分，他点头表示理解：“那好，小姝，我们来自拍一张。” 东方云姝将头靠在东方曜的肩膀上，浅浅微笑。 东方曜举起手机，温馨的拍下与他妹妹的合照。 拍好后，东方曜编辑文案发了个微博：和我拍照前臭美妹妹的亲切合影，祝大家春节快乐啦。 【图片】 编辑好后，他按下发送键，很快就有人给他点赞评论。 置顶的前几条不出所料的是华夏悦动他们哥几个的评论。 华夏悦动简汀溪：在我的心中，你更臭美。【爱心】 华夏悦动东方曜：咦~真肉麻，明明图片的重点，是我妹妹比我美好。 华夏悦动卜韦德：哇哦，果然哥哥帅妹妹也美呢，呜呜呜，又是羡慕有妹妹的一天。 华夏悦动东方曜：我可以把我的妹妹送给你，让你体验一把当哥哥的感觉，不过仅限一天哦 （我不会说她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小秘密一旦你不能领会她的意思把她弄哭了就准备承受我的十万暴击） 华夏悦动苏梓铭：回到家里小曜也变成了可靠的大哥呢。 华夏悦动东方曜：在家里我确实是我妹妹的大哥，在外面你还是我们靠谱的好大哥嘻嘻，要一直当我们的好大哥呦。 华夏悦动季澄霖：好！很好！非常好！ 华夏悦动东方曜：还是很简短的评论呢，不过依旧是澄霖哥的风格，总能准确掌握精髓！ 自然也不乏他们的粉丝小音符们的评论： 小太阳只为温暖大地：哇哇哇，真羡慕小曜有妹妹啊，不不不，应该说我更羡慕妹妹有这么帅气的哥哥。 音符一生挚爱：天哪，果然哥哥帅妹妹也美呢，原谅我是个颜控，都好爱。 东方曜选择其中他觉得有意思的评给她们一一回复。 东方云姝提上装满烟花炮竹的塑料袋，看向拿着手机在那里满脸微笑回复消息的东方曜。 忙着回消息的他没有看见东方云姝渴望的眼神。 东方云姝故意大喊：“阿妈，我出门放炮竹去了！”随后她推开院门快步走出去。 林兰芝看东方云姝已经走出门，东方曜还在那里看手机她焦急问：“小曜，你妹妹都去放炮竹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东方曜心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小姝出门放炮怎么也没叫我一声？ “诶呀，这多危险，不行不行。”东方曜锁掉手机迅速跑出院门。 社区公园里已经又很多人聚集在那里放鞭炮和烟花。 刚点燃的火树银花发出耀眼的红光，随着火线对内置火药的激发，渐渐地它由红变绿，火焰也越窜越高。 等到它快完全燃尽之时，火树银花自身的表演也接近高潮。 金色的，白色的，蓝色的，红色的，绿色的火药花划破漆黑如墨的夜色，发出最后，也是最闪亮的颜色。 此刻，一株在焰火里发光发热的银树，就此成型，向暗夜发起最后的挑战。 挑战过后，银树消亡，漆黑的夜重新占据上风，空气中只留下战斗过后的白色硝烟，久久未肯散去。 很难想象，这个能够造出一场视觉盛宴的礼花，在平整的地面摆放时，说破天也只有十几厘米高而已。 它那微小的身躯，在点燃的那一刻，它就明白此生没有退路，只有完成此生也是最后的一场表演。 才能是对它自己还有点燃它的人最好的交代。 毫无疑问，它做到了，也完成了，还完成的异常出色。 即使黑夜漫长又如何，它以它最后的一次燃烧划破漫漫长夜，完美谢幕。 一生当中，只绚烂一次就够了，不是吗？ 东方云姝看着其他人放的火树银花的光芒由亮到暗，心生羡慕。 她迫不及待的拿出来一个放到平整且宽阔的地面上。 之后深吸一后气，拿出打火机，却迟迟按不下去。 “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东方云姝小声念道这给自己鼓劲。 赶来的东方曜看见这一幕掏出他自己的打火机蹲下身给她将那礼花引线点燃。 随后将他将东方云姝拉远，生气道：“你可以什么可以？！一个人跑出来放炮该有多危险？！” “我我不是看你正忙的没空陪我出来嘛”东方云姝低下头撇着嘴委屈的小声说到。 东方曜叹了口气：“下次你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勉强，就像这放炮，把你炸伤了怎么办？！” 东方云姝乖巧的点点头：“好的，哥哥，我会的。” 火树银花的引线烧燃火药，新一轮的表演在缓缓在他们面前拉开帷幕。 东方曜看向那绚烂的烟火，他回想起来多年前的那个除夕夜，在这个他熟悉而又匆匆路过过的小公园，火树银花也是如此的明亮。 只是身边不再有她，只剩她的期盼和愿望。 东方曜不知道他现在选的这条路能否真正的让他走上世界舞台。 不过有一件事他心中可以无比肯定，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他和他们的歌声和舞蹈。 他们在舞台上表演，舞台下越来越多支持它们的小音符就是最好的证据。 东方曜想到此，收手合十，闭上眼睛，向那火树许愿：让我再努力一点，再强大一些，让我们都站上世界的舞台！ 火树的光芒渐渐暗下去，空气里又只剩弥漫的硝烟。 许完愿的东方曜睁开眼睛，东方云姝缠着他：“太好看了，再放一个，放一个。” “好。”东方曜点点头，从塑料袋里拿出新的礼花。 硝烟散去，从烟雾后走缓缓过来一个人的身影，她看见东方曜开口道：“好久不见。” 东方曜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一转头，胡茵就那样站在他面前。 他屏住呼吸，紧张的吞了一下口水，随后对她报以微笑。 “确实，好久不见。” 七十三章 除夕（4） 万家灯火通明，窗外炮竹声齐响。 华夏国最重要的节日春节，同样在凤城越接近夜晚时，也更加热闹。 临近夜晚，李海鑫独自在家打开电视，看见春晚导语节目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里面兴高采烈地诉说春晚的文化里程，还有春节人们对团圆的定义。 还没播完，她抬手按下遥控器的红色关机键，关掉电视。 这下，电视机里的欢声笑语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环视四周，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窗外由远及近的传来炮竹和礼花的声响。 关掉电视的李海鑫听见那烟花的声音，兴奋地冲到阳台边的窗户看。 天上的烟花由中心点炸裂开来，无数的如絮状的彩花如流星一般划过夜空，照亮漆黑的夜。 那绚烂的，五颜六色的，一闪而过的烟花，在昏暗的天空下定格了它们此生最美的一瞬。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李海鑫在那里数着烟花的在天空当中绽放的次数，直到它们全都在绽放后消逝在茫茫黑夜里。 她盯着那片黑暗的天空愣神许久，她喜欢看烟花，从小就喜欢看，她特别喜欢那绚烂的一瞬。 甚至喜欢烟花放完后那怅然若失的感觉。 很多时候，她明知道那片天空，可能不会再放新的烟花，但她还是愿意趴在那里眼巴巴的等。 她期待着能够再次看见那片天空绽放的烟花。 为此，小时候的李海鑫经常因为看不见烟花在那里等，而北方的冬季，阳台很冷。 所以她经常在春节期间为此而感冒发烧，她也没少因为这件事被她妈妈骂她“犟脾气。” 为什么她不自己买烟花放呢？ 她想过，也买过，她想放，但她妈妈刘茗从来不给她放，那次买了后还说她乱花钱，只用看别人放就可以了。 即使她央求，赌气，希望能够自己放炮体验那份感觉。 还说独自一人去找爸爸，让她爸爸给她放，但这些都对她妈妈来说没有用。 刘茗甚至当着她的面把她用零花钱买的炮送给了其他小孩。 那次春节过后，李海鑫就再没买过那“乱花钱”的东西。 寒意渐渐从指尖向全身蔓延开来，李海鑫盯着那片天空好久，再三确认它不会再放那转瞬即逝而又绚烂的烟花后。 她这时才回到屋子内。 座机的声音响起，李海鑫拿起客厅座机的电话。 “喂，你好。” “喂，是李海鑫吗？”电话那边传来周梦瑶的声音。 李海鑫回复她：“嗯，是我梦瑶，春节快乐。” “你也是，春节快乐。” “今天除夕夜，你怎么过的呀？我给你说今天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做了很丰盛的一顿年夜饭呢。” “当然也不能说是我做了，主要还是爸爸和妈妈掌勺，我和我哥哥打下手帮忙。” “要说心得啊，我真的学会了很多做菜的方法呢，下次有机会我要尝试自己做。” 李海鑫听完她滔滔不绝而又激动万分的讲述后，点点头：“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下次有机会你自己可以在家和你哥哥一同尝试一下。” “好嘞，我都分享了这么多了，那今天你们家的年夜饭是不是也很丰盛，有没有帮你妈妈还有爸爸的忙啊？” “给我说说看嘛。” 李海鑫听到此处停顿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故作轻松的说：“有，我还自己做菜了呢。” “哇，真厉害，我还只停留在帮忙阶段，你都可以自己上锅做菜了，真佩服。” “还行。”李海鑫不想多聊这件事，岔开话题：“你等会要出门放炮还要看烟花吗？” “嗯，我等会就和我哥一起出去放，不过这都还不要紧的，要紧的是现在这件事。” 李海星好奇的问：“什么事？” “今天班级qq群里有祝福活动，你要上线参加吗？” “祝福活动，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电话里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你现在能上网的。” 李海鑫看了一眼客厅挂的钟表，时间还早，这个时候上网，在她回来前关掉，应该不会被她妈妈发现的。 “应该可以。”李海鑫开口说。 “那行，网上聊啦。”周梦瑶说完挂断电话。 李海鑫走到卧室打开电脑，熟练的连接上网络，登录上qq。 她上线后，周梦瑶的消息立刻发过来：“你来了。” “嗯。”李海鑫打字回复。 周梦瑶发给她班级建的班级群，李海鑫点进去，不出三分钟审核通过。 小助手：“欢迎，欢迎，新人kitty入群。” 王谦（谦逊有礼）：“可算是把这个游离在状况外，而又经常断网的学霸正式拉进班级群里了！” 张凌嘉（凌月夜）：“这可真是太漫长了！不过也是，学霸平时不来参加这样的活动也能够理解呢！” 侯阮玉（腾云驾雾孙悟空）：“kitty改成统一样式的群昵称名字＋昵称” “好。” 李海鑫在群里回复他的消息将所在的群昵称改过来。 张瑞（瑞雪兆丰年）：“现在人看来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今年新一年的祝福活动就此开始。” “在群里想说的祝福话那个人传递给她或他，可以祝福一个人，也可以祝福多个人。” “我先来，在新的一年里祝大家新春快乐，马到成功，下一年还要跟我的好兄弟王邶风（北风呼呼）一起走，一起玩！还要感谢我的主持搭档李雪（雪绒花）在今年新年主持了一场不错的节目，下次我们要一起站到学校的大舞台上当主持！” 王邶风（北风呼呼）：“感谢张瑞（瑞雪兆丰年）的祝福，多余的话不多说，一起走！” 李雪（雪绒花）：“好，也祝你张瑞（瑞雪兆丰年）春节快乐，马到成功！下一年我们一起努力！” 经过张瑞这样一演示，大家纷纷都在群里重要的人发起自己的祝福。 李海鑫也不例外，她周梦瑶送上自己的新春祝福。 周梦瑶也对她的祝福表达感谢，回复了她。 看完周梦瑶的回复后，李海鑫在对话框内还了一个人——侯阮玉（腾云驾雾孙悟空） “班长，新春快乐，祝你马到成功，龙马精神！下一年还要继续以优异的成绩当我们七年级二班的班长。加油！” “祝班长新春快乐，马到成功，龙马精神！下一年还要继续以优异的表现当我们七年级二班的班长。” 李海鑫在对话框内将这段话删了又删，改了又改，终于满意了。 她紧张的将鼠标放到发送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发送的按钮。 “这就是个平时同学的祝福而已别紧张，这说明不了什么的。” “可是这说明不了什么，那他又如何知道我的心意呢？” 李海鑫很是纠结，她害怕她的心思被侯阮玉察觉，又害怕他真的一点点都察觉不到。 终于，她鼓起勇气，点击鼠标，正要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 聊天群里出现了这样一段话： 侯阮玉（腾云驾雾孙悟空）：“我要说，今年最好的事情就是遇见你，这一年我会像上一年一样喜欢你。 新的一年又到来了，让我们下一年一起努力学习，将来一同考上高中，还有自己心仪的大学，一起携手走向未来，迎接自己想要的生活！魏薇（薇草花）” 魏薇（薇草花）：“谢谢你，因为遇见你，我有了更足的前进动力，让我们在新的一年里一起努力，携手相伴！侯阮玉（腾云驾雾孙悟空）” 张瑞（瑞雪兆丰年）：这还不给祝福？！99刷起来！ 张凌嘉（凌月夜）：99 李雪（雪绒花）：99 王谦（谦逊有礼）：99 李海鑫看着那闪烁的对话框清一色的99，她的又看了一遍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将精心编辑好的祝福语一字一句的按回档键删除。 她的眼泪悄悄蓄满眼眶，心格外的痛。 这场在她心里风起云涌，又声势浩大的暗恋，此时时刻又一次伤透了她的心。 她无比的明白，再不甘不愿也要将这份感受和这份情死死的压进心底。 李海鑫使劲抹了一把眼泪，在对话框里用尽她现在最大的力气缓缓打出：“99祝你们幸福。” 随后按下发送键。 她凭一举之力破坏了其他人清一色的祝福队形，这可以称得上是她长这么大为数不多的“离经叛道。” 周梦瑶（小音符瑶瑶）：我去，我本命在微博上跟我互动了！不聊了，大家再见！ 张瑞（瑞雪兆丰年）：你可真会破坏气氛！ 周梦瑶（小音符瑶瑶）：大家都已经祝福完了我才说的！不算啦！真走了，再见！ 李海鑫吸吸鼻子，打开周梦瑶的对话框询问：“你说你本命跟你互动了？谁回复你了？” 周梦瑶：“还能有谁，就你新年送我贴画上的那个人啊。” 李海鑫立刻明白那个人是谁打字回复：“那你去，没准他还能跟你多说几句。” 周梦瑶：“希望如此啦，我转战微博了，拜拜，春节快乐，下次聊。” 李海鑫：“好，你去。” 跟周梦瑶聊天结束，班级群里的祝福对话框也同样冷下来，再没有人给谁发送祝福。 大家都忙着在新的一年里跟家人以及重要的人团聚，不善社交的她再无法找出一个能够聊天的人。 李海鑫点开音乐平台，放起歌单里她耳熟能详的那几首歌。 小学最后的清场铃声《虫儿飞》也在她的歌单里。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你在思念谁 李海鑫此时思念的人很多，她想还在工作的妈妈，想已经新组建家庭的爸爸，想已经去世的爷爷 想很多很多她相逢一面又匆匆离去的人。 万家灯火欢聚时，只留孤卧一盏灯。 想着想着，她那不争气的泪水又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她重新抹去眼角的泪水，强迫自己坚强起来。 “不就是一个人过除夕夜嘛，现在这样，以后在外面也许还会这样。” “只是我过早的经历了而已，这不算什么。” 李海鑫心里默默劝慰着自己，而她很想找个人来陪她去聊天，但她不想麻烦熟悉的人。 更加害怕熟悉的人知道她的境遇去同情她。 “对了。” 李海鑫突然想到什么，点开qq邮箱里的漂流瓶。 “我把我的想法写在这里，应该会有陌生人来回复我的。” “只是擦肩而过的关系，又不会承担其他人过多的心绪。” 她刚一点开，上次她回复的那个瓶子闪着小红点，看来是对她的答案有了新的回复。 李海鑫点开那对话框，他的回复已经是半个月前的：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如何去回应她的。 “好，祝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李海鑫看到那回复笑了很久，她觉得她的建议真的帮到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她很自豪。 而她笑着笑着就哭了，那个陌生人或许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她却在这一晚彻彻底底的痛失幸福。 孤独，不甘，难过，欣喜，这些情绪它们在这个除夕夜的晚上杂糅成一个球，向她扑面砸来。 此刻的她，避无可避。 七十四章 除夕（5） 暗夜，微凉的海风轻拂，翻滚的海浪拍打沙滩，炮竹的声音越来越响，烟花在近海的天空边绽放的越来越密集。 东方曜手捧他妹妹给他从家里拿来的那一束水仙百合，他和胡茵一起踩着柔软的沙滩并排行走。 小时候记忆中还荒凉的沙滩，在这几年开发的越来越繁华。 少了当初那份独有的清净。 各处都是三三两两在除夕夜出来游玩的游客和牵手踏浪的情侣。 他们有的在岸边追逐嬉戏，有的在岸边牵手踏沙，还有的用火机点燃仙女棒。 一束束握在手中的花火就那样照亮彼此的欣喜的脸颊。 东方曜和胡茵并排行走路过他们，越向远走，灯光越稀少，人流也越稀少。 手机上的通话终归和现实当中的见面不同。 见面的两人都变的有些拘谨。 胡茵看见他手上捧的那束花，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这束花是？” “这束花是我” 东方曜刚想说是她妹妹买的，脑海中回想起他妹妹递给他花束时说的话：“哥，你嘴要甜一点哦，即使胡茵姐姐嘴上不说，你也要做到。” 东方曜随即改口：“这束花是我买的，我想我想送给你。” “给。”东方曜将那花束送给胡茵。 胡茵接到那束花，低下头闻了一下，点点头：“水仙百合，是我喜欢的花。” 东方曜见她喜欢，内心的紧张消散掉大半，悄悄叹了口气，开口说：“你喜欢就好。” 胡茵看向他那如小鹿般柔和的眼睛，轻笑道：“我还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什么花呢，你能一下子买对，真厉害。” 东方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是误打误撞，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我倒不这么觉得，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厉害的。” “再接再厉哟！”胡茵微笑的鼓励他，她的笑颜，在沙滩小木屋昏黄的彩灯下格外迷人。 东方曜看向她那带有浅浅微笑的脸颊。 心跳霎时停顿一拍，脸颊随之慢慢泛红。 晚间微凉的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挡住了胡茵的双眸。 东方曜想抬手拨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在他的手即将要触及到她额头的那一刻，堪堪停住，之后缓缓收回手。 因为，他不知道这样的举动是否冒昧。 他轻声提醒她：“你的头发乱了。” 胡茵轻轻拨开被海风挡住的头发，随后她拉住东方曜的手。 她将他那修长白皙而又不失温度的手放到她的脸颊上，佯装生气道：“下次我头发乱了，你可不能光提醒，你要轻轻拨开它，知道吗？” 东方曜的左手指尖触及到她那微凉且细腻的脸颊，还有那有些柔软的手。 他突然怔愣在原地，脸颊“唰”的红起来，手也愈发的滚烫了。 胡茵将他反应尽收眼底，轻轻放下他的手，拿着花束嬉笑的向前跑去。 独留东方曜不知所措的留在原地。 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向她跑远的方向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前奔走，走到那处搁浅的小木船旁边，双双停下脚步。 原先那掉漆的破旧小木船，早已被人用天蓝色的油漆粉刷过，它再也不像被遗弃在岸边无人要孤船。 它反而像即将要驶入大海远航的新船，只是它的四周都已经订上牢固的钉子。 这就意味着它虽然焕然一新，却再无驶向大海的权利。 胡茵在那小船边坐下，东方曜跟她并排而坐。 远处的天空闪烁着转瞬即逝的烟花，近处海浪翻涌，拍打沙滩。 “你还记得这里吗？”胡茵问。 东方曜轻轻点头：“记得，那天，你领着一众同学在这里找到我。” “你没忘就好，你可不知道，当时可把我们都吓得够呛，以为你” “你们以为我和她一样，要离开了是吗？” 东方曜接过她后半句的话，胡茵听到此处，眼底划过一丝伤感。 她没有说话，点点头，眼眶中不受控制的蓄满泪水，她撇过头不再看他，压低声音。 “你不知道，那天听说你失踪了，到处都找不见你你不知道我的心中有多紧张和多害怕吗？” “或许对你来说，失去她，是你这一生都不能够接受的事，可对我来说，失去你，也是我这一生同样不能接受的事。” 胡茵抿了抿嘴，看向东方曜的眼睛：“那次告白后，我知道和你的关系不是更进一步，就是再不联系” “果然事情还是向着最后一种直奔而去。” 她轻轻一笑，似乎是对年少时那告白后的结果释然。 “不过，现在，我还是没能够抵挡住那场心动，又主动联系了你情况还算不坏，你在这里，就是最好的答案。” 东方曜略显纠结的开口：“我我不知道你想要的回答是什么，就像你说的，我的的确确忘不了她，也忘不了她带给我的一切。” “但是。”东方曜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牵起她的手，笨拙的说出那不算浪漫的答案：“我我现在想给你的回答是，我想留住你，我想陪着你，我想” 东方曜还想再说什么，胡茵伸出手指抵到他的双唇上，制止他：“不用说那么远，也不用现在就说出那些违心而又不真诚的话。” “身边有你在，仅仅这一点，就够了。” “够够了吗？”东方曜很担心他的心不被她能够接受，甚至觉得他的心是那样的不够诚恳，不够单纯。 胡茵喜极而泣，哽咽道：“足够了，但你不知道，我等你这一场回答，等了多久。” “真的太久了，我以为都等不到那一天了，如果你没有这样坚定的回答我” 胡茵停顿了一下：“我可以说的是，今年我就会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去相亲，明年退役后和一个双方条件都合适的人踏入婚姻的殿堂。” 她缓缓回握他骨节分明且温暖的手：“现在有了你，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有男朋友啦，家里爸妈再也不会有理由急得催我结婚了。” 东方曜听完这些话，表情变的有些凝重随后他略显纠结的开口道：“我能够有你的认可，我很开心。” “但你知道，因为我职业的关系，我们注定不能像普通的男女朋友那样相处。” “也暂时不会公开你的存在。” “不过我会尽力给你更多的关心和陪伴，让我学着去照顾你。” “也会尽量，给你安全感。” 胡茵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将他那微微蹙起的眉头抚平：“你真傻，刚才都跟你说过了。” “我要的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好，其他的无所谓。” “只有我们现在在一起的时光才弥足珍贵，其他的那些形式，都只是过眼云烟而已。” “我们互相心里有对方就可以了，不是吗？” 东方曜看向她那认真且真挚的眼神，轻轻一笑：“你能够接受就好。” 胡茵的手移到他的脸颊，双眼看向他那如小鹿一般柔软的双眸。 她眼神在他那轻薄而又不失红润的双唇来回打量，缓缓开口道：“如果我有一件事，是我不能接受的，你该怎么办？” “什么事？”东方曜疑惑不解的问她。 “就是你太笨了。” 东方曜还没反应过来胡茵说这句话的含义，他的双唇就触及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是胡茵的吻。 浓烈的薄荷香味和那时一样不打招呼窜进他的口腔，清凉香味和滚烫的温度，在他与她之间交错徘徊。 东方曜惊愕的瞪大双眼，胡茵并没有停下动作，加深了那缠绵的吻。 东方曜跟随着他的心，缓缓闭上眼睛。 天空中霎时绽放起绚丽多彩的烟花，华夏旧历新年的钟声已然敲响。 华夏大地，海外侨胞，所有的人，都在那一刻辞旧迎新，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外界的任何吵闹的声音在此时此刻都在他们之间销声匿迹， 只剩下两颗不断靠近，而又剧烈跳动的心。 东方云姝远远地跟在他哥哥东方曜和胡茵姐姐的身后，路上碰见了独自一人在沙滩上散步的周锐。 “周锐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东方云姝亲切的向他打招呼。 周锐看向东方曜和胡茵走过的方向，过后对东方云姝微笑说：“没什么，春晚节目看腻了，一个人想来沙滩边走走，吹吹海风，透透气。” “这样啊，那周锐哥你先在这里转，我还有事，先走了。” 周锐好奇的问：“你要去做什么？” 东方云姝神秘一笑：“当然我要去看我哥哥谈恋爱啊，他这个人别看在其他人面前口嗨上瘾，真正要让他走心认真，那可真是不开窍！” 周锐拦住她：“即使是这样我们跟在后面不好，小姝，你还是别去了。” “你哥哥应该可以的，应该相信他。” 东方云姝放下周锐拦住她的手：“诶呀，我这也不是确保万无一失嘛。” “要是不行关键时刻我还能给他帮帮忙。” 东方云姝执拗的跟过去，周锐皱了一下眉头，叹了一口气，也跟过去，美名其曰：不要让这小姑娘再弄出什么事情来。 东方曜和胡茵坐在船那边，东方云姝和周锐就离得远远的在那里看。 直到漫天的烟花绽放，新年的钟声响起，东方云姝的兴奋也随之到达了极点。 “哇，这这是我能看得吗？” “我哥终于开窍了，终于有女朋友了！太不容易了！” 东方云姝跟旁边一同而来的周锐大发感慨。 周锐看到他们亲吻的那一幕，目光灼灼，怔在原地，他深吸一口气，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们，幸福就好。” 东方云姝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哑，抬头一看，周锐的眼眶已经蓄满泪水。 “周锐哥，你怎么哭了？”东方云姝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他。 周锐使劲揉揉眼睛：“有吗？可能是海风吹得有些大，眼睛里进沙子了。” “这样吗？那周锐哥你揉揉眼睛就好，我还以为你哭了呢。” 东方云姝又看向他哥哥东方曜那边：“嘿嘿，我哥哥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希望他和胡茵姐姐一直幸福下去哦！” 周锐艰难的点点头：“我想他们会的。” 他的衣兜内放了一张正式相亲的邀请卡，邀请卡上署名的对象，正正好是胡茵的姓名。 七十五 意外（1） 六年后 海浪的沙沙声和海鸥齐鸣的叫声从手机里传来。 睡在房间的大床上的东方曜翻了个身，揉揉眼睛。 他打了个哈欠后又闭上眼，凭借昨晚的记忆将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闹铃声关掉，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接着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霎时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只消一眼他就把手机扔了出去：“我去，都这个点了！？要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今天这么重要的事，简汀溪怎么也没叫我一声？！” 东方曜慌忙打开房间门，在住所环视一圈，住所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他轻轻一打额头：才反应过来简汀溪最近去外地拍摄音乐v了，能在住所里才有鬼。 东方曜在洗漱台前慌忙收拾洗漱，之后画好干净一点的淡妆，从衣柜里拿出一身休闲服穿戴整齐。 随后，他将自己的一沓资料装进帆布包内。 临走前他看看门口的全身镜，向镜子里那还算年轻且不失帅气的脸庞轻声说：“东方曜，你可以的，相信自己，加油！” 过后他推开简汀溪别墅的大门骑上电动车匆匆离开。 今天又是他去跑组试戏的日子，去试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帝都9月的早晨天气格外干燥，阳光却格外温暖。 从凤城开往帝都的火车走走停停，行驶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在帝都西站缓缓停住。 李海鑫拉着行李箱从火车上走下来，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的她，担惊受怕了一整晚。 她害怕晚上睡觉有扒手把她的东西顺走，害怕来帝都找不到去学校的路，更害怕这里的人不好相处。 因此她一整晚都在半梦半醒之间，睡不踏实。 本来上大学第一天她妈妈是要来送她的，可恰巧排不开班，她爸爸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到了考高中的关键时刻。 萧淑阿姨自然不想因为她的事情使得她爸爸和她的孩子分心。 因此，万般无奈下，考上帝都传媒大学的李海鑫只能独自一人来到帝都。 青春期的时光悄然而过李海鑫自己的身材样貌也逐渐稳定下来，她的脸颊依旧有些圆，脸上不时还会长一些痘痘。 唯一算的上出挑的是她那双拥有双眼皮的眼睛，她在暑假期间做手术摘掉了眼镜，那双眼睛也越发的好看，虽然算不上过目不忘但也还算是水亮的，这也是她唯一满意的地方。 她的身高在初中过后再无生长，160的身高在同龄人当中算不上矮也算不上高挑。 总之，她的样貌没有如她幻想的那样发生大的变化，和她心里想象的完完全全是两种类型的人，所以她很少照镜子，也很少自拍，她很有自知之明，像这样的样貌，她在人堆中别说熟悉，只会一眼认丢。 李海鑫环视四周，跟随一大群人下了火车站的手扶电梯。 她一下电梯就愣在原地，抬眼望去，到处都是去往各个地方的地铁口、公交车站点、出租车站点到处都是匆匆移动的人群。 李海鑫此刻仿佛就是一个小点，就那样迷失在那些出口和人群之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拿起手机点开地图软件，搜索去学校的路程。 “好像是先坐地铁九号线，到军事博物馆换乘地铁一号线就可以到学校了。” “还好还好，看起来去学校的路没有我想的那么困难。” 看完地图的李海鑫胸有成竹，锁掉手机，看到九号线的的地铁口随着人群就向那里走去。 地铁的闸口前有些人一扫一个方正正的卡片通过，有些人直接把手机对准扫描二维码的关口轻松进入。 李海鑫不知道他们扫的是什么样的二维码，但她可以肯定，肯定不是她平常收付款用的二维码。 为保稳妥，她将目光瞥向自动买票机，拉着行李箱向那里走去。 李海鑫看向上面的操作提示，学着其他人买票的样子在自助售票机前缓缓抬起手指。 她根据上面的步骤一步步进行买票，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却装作很熟练的样子进行操作。 好在她是那种一学就会的人，操作虽然迟缓一些，但她还是顺利投入钱币买好票。 她拿上那票，顺利通过安检，在闸口处放下车票，闸门打开，她径直就走过去。 后一个过来坐地铁的人看见扫描器上放着一张地铁票，立刻向还没走远的李海鑫喊：“诶，那姑娘，你把你的票拿走” 李海鑫不知道那票还要拿走，她在凤城坐公交车的时候都是投下钱或票直接就走的。 她听见声音迅速回头，快走几步将她落下那票拿走，对提醒她的那位叔叔道谢：“谢谢提醒。” “没事，没事，下次多注意一些就好。” 拿上票的她不敢去看那个人的眼神，她忙拍胸膛缓解紧张慌忙离去。 刚才的窘境让她彻底忘记要沿什么方向坐车，李海鑫拿起手机正要再搜寻时，一通电话打过来。 李海鑫滑动接听键接起电话：“喂，梦瑶。” “海鑫，你到帝都了吗？” “到了，我现在在地铁站，正准备坐地铁去学校呢。” “这样啊，那就好，开学报名第一天我也刚收拾好要准备出发呢，一看时间想着你应该已经到帝都了，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一辆地铁缓缓进站，李海鑫边接电话边上了那辆地铁。 “我现在已经在地铁上了，应该一会就能到，不用担心。” “好，你一下子就跑那么远的地方去读书，身边没了你，还真不太适应。” “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够在那里一切顺利，我哥喊我了，我也该出发去学校了。” “等你到了学校，你再将学校的风景发给我，我也将我学校的风景发给你，让我们互相看看各自学校的景致。” 李海鑫边听边点头答应：“好，我会的，你去，也祝你报名第一天顺顺利利。” “你也是，要顺利哦！” “好。” 李海鑫挂断电话，继续点开地图软件查看去学校的路线。 一抬头，发现她要去的地方和地铁行驶的方向完完全全是两个方向。 “真是的，你怎么没看去的方向，地铁一来你就要上是，李海鑫。” 李海鑫在心里默默埋怨着自己的不察，可再埋怨也没有用。 她已经反方向坐过了一站，就只能在下一站再下车。 车厢摇摇晃晃的行走，在六里桥站缓缓停下，李海鑫拉着行李箱向外走。 “按刚才的流程再做一遍就可以了，这回看清楚再上车就可以了。” 李海鑫在自助售票机前又买了一遍票，再要付钱时停住手指，她一想：“刚才好像花了6元钱，这要坐回去还要花6元钱，来这里什么都没做呢就要花这么多，来这里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生活费就那么点，还是省着点花。”李海鑫仔细一想：“坐地铁做错站就这么贵，要不还是坐公交车，虽然时间可能会慢一点，但花费应该会便宜一些。” 思来想去，她还是换了一种去学校的方式，改坐公交车去学校。 她从地铁站走出来，外面的景色和里面完全是两个样子，早晨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非常温暖。 李海鑫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微凉的清晨里，此时此刻她才真真正正觉得放松，才体会到帝都这座大城市那独特的气息。 她没有走几步就看见要乘坐的公交车的车站，一辆公交车疾驰驶来。 李海鑫看向那车反复确认，确定是那辆她要乘坐的公交车后立即冲跑过去。 非机动车道上，一辆电动车同样疾驰而来，李海鑫奔跑时没有注意到那辆飞冲而来的电动车。 驾驶电动车赶时间的东方曜也没有料到前面正常行走的李海鑫会突然奔跑改道。 车速太快，他来不及刹车，他就那样和李海鑫重重地相撞在一起。 李海鑫被他撞出三米远，头部撞在地上，手肘，膝盖和脸颊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均划破了皮，留下血痕。 她提的手提箱也被撞飞出去，黑色的箱子上满是白色的划痕。 她视线模糊，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她很想爬起来看清楚是谁撞到了她。 可身上的剧痛只迟疑了一秒钟就向她扑面袭来。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身上的剧痛和耳朵里的嗡嗡作响让她无力招架。 “我这是要要死了吗？”这是李海鑫在昏迷之前想的最后一个问题。 意识的最后，她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她抱起来，可她早已经无力挣扎，也无力抵抗。 七十六章 意外（2） 帝都电力医院 李海鑫从洁白的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的剧痛在她清醒的那一刻就迎面袭来。 她忍痛迅速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再昏睡过去，但疼痛而造成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边滑落下来。 旁边紧张看护她的东方曜见她醒过来，连忙叫医生过来给她诊断。 医生接过病历：“患者现在轻微脑震荡，外加皮外伤和软组织挫伤，外表看起来伤的严重，但好在没有骨折，在医院静养几天观察观察，意识完全恢复后就能走了。” 李海鑫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只听见医生轻微说的几个关键字“没有骨折”“能走”。 她尝试动了动手和腿，果然只有表皮火辣辣的疼痛感和关节的肿胀疼痛感，并没有骨折所说的刺痛感，才无比确定医生的话。 她费力的抬起头像看清医生和谈话者的容貌，而轻微脑震荡给她带来的影响还未消散，她视线模糊，看不清谈话人的脸 东方曜听到此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辛苦医生了，我去先把这姑娘把治疗费用交了。” 医生问：“你是这受伤姑娘的什么人？” “我我是肇事者，在路上骑电动车把这姑娘撞倒了。”东方曜犹犹豫豫的开口。 医生点了点头：“行，虽然她伤的不严重，还是尽快联系她的家里人过来照顾。” “好。”东方曜点头应下。 床上躺下的李海鑫听见是那个人将她撞倒，她又撑起身体，努力向那边看去。 但视线依旧模糊，她还没来的及看清，他就已经推开病房的门走出去了。 同一间病房的另一个陪护的家属见状对她说：“姑娘，你别看了，这人估计就走了，不回来了。” “虽然他刚才一直守在这里看护你，估计他就是看你伤的严不严重，现在他问完想要的结果了，肯定不想再趟这趟浑水，也绝对不想给你赔偿。” “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他会给你缴费什么的，反正在这来来回回这么多人了，我就没有见到一个人能尽心尽责。” “昨天我见过比你伤的还严重的，肇事者甚至连面都没露，那人还没治呢就完了。” 李海鑫听见那陪护的大叔絮絮叨叨跟她讲这些人情世故，本来耳朵嗡嗡作响的她现在开始头疼起来。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喘口气，凭借自己对那模糊身影所带给她的感受，她向那位大叔气若游丝的回话：“我想他还会过来的。” 说完话后的她仿佛已经是用完了大难不死的最后一丝力气，她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东方曜在医院用医保卡熟练的排队缴费，他刚缴完治疗的费用，手机就响起来。 东方曜慌忙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接起电话。 “喂，小曜，你到试戏地点了吗？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电话那边的简汀溪脸色柔和，一脸笑容地问他。 电话这头的东方曜紧张的握紧手机，说：“我我今天本来要去的但” “怎么了？”简汀溪的笑容僵在脸上，身影也变得严肃起来追问他。 拍摄v提前结束的简汀溪和他的团队刚走出机场航站楼。 他一听见东方曜的声音不对劲，立即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工作室，我出去一趟。” 他话音未落，周围提前得知他回来的一大群粉丝立即围过来，有的向他拍照，有的向他索要签名。 简汀溪对她们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些紧急的私事需要处理，下次签售现场见。” 他的助理和他工作室的人很有眼力见的拦住那些赶过来的粉丝，简汀溪顺势拦下一辆刚驶过来的出租车坐上去。 等到他再将电话放到耳边，东方曜已然是挂断电话，他再打过去，电话那边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不要挂机” 司机问：“这位爷，去哪儿。” “你先向前开，等会我再给你说地址。” “得嘞。” “东方曜！你知道你这个在这个剧当中这个角色得来的有多么不容易吗？” “我可是跑了好多的关系，走了好多的门路，才破例让你过来试戏，你到好，试戏这都结束了，你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你说，你这算怎么回事？！” 东方曜在接简汀溪电话的时候，姜芳的电话打进来，他迅速接上，不出意外的，他结结实实挨了一顿骂。 “姜姐对对不起，是是我的错，我给您陪个不是今天确实是我的失误，也是我的失职我我对不起姜姐对我的良苦用心。”东方曜连连向她道歉。 姜芳听见他诚恳的话语，算是陪东方曜长大的她明白东方曜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知道东方曜绝对不会轻易失约。 她叹了口气：“东方曜，你也算是在这个圈子里待得时间久的人了，你知道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不上其他人都会争先恐后的去上。” “我还是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能够轻易失约？！” “我”东方曜将发生意外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都向姜芳交代清楚。 姜芳听完后苦笑了一下：“原来如此，那现在那姑娘还好吗？” “她还好，医生说她并无大碍。” 姜芳听完点点头：“行，那就好。” 随后她又摇摇头：“你这孩子，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就善良，到现在还是善良。” “真的不要太善良了，很多时候，好人没有好报的。” 东方曜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的，姜姐。” “我再给你向这个剧组通融通融，如果还能给你机会你再试一试。” “好，谢谢姜姐。” “不用，你先忙。” 东方曜挂断电话，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再去那里试戏的机会微乎其微。 这个有流量的大ip很多人都想往里挤，他能够在姜芳的帮助下，在那部剧里得到有几句台词和几次的出场角色的试戏机会都实属不易。 而现在全部都因为这场意外泡了汤，他知道很难再有这样适合他出演的角色了。 他抿抿嘴，无奈的理理头发，看看帆布包里那整齐的资料。 东方曜决定这件事情解决后还是自己再去别的公开招募的剧组再试一试。 “嗡嗡嗡。” 东方曜的手机又剧烈震动起来，他接上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简汀溪不满的怒吼：“东方曜，你今天没去试戏，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你你声音小一点我我在医院。” 简汀溪一听焦急问：“你怎么在医院，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还是” 东方曜说：“我身体没有不舒服，也不是那个原因，就是我骑电动车在路上不小心撞倒了人。” “那你没事？！你现在在哪家医院？！”简汀溪追问他。 东方曜摇摇头：“我没事，倒是那姑娘受了伤，我现在在电力医院，你” 东方曜刚想说他不用过来自己都已经解决好了就听见电话那边说：“去电力医院。” “得嘞” “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到。” “好，你让司机开慢一点，我真的没事。” 七十七章 鼓励 医院内声音嘈杂，看病的人在窗口前络绎不绝，不时有尖锐的警报声划破急诊楼的宁静。 它们为吵闹的医院又平添了一丝慌乱与不安。 东方曜在药房门口排队拿好药瓶，向楼上走去，他一推开病房门，旁边病床陪护的大叔见到他一脸诧异。 “你这人还敢回来啊，真不怕这姑娘完全恢复意识后跟你闹啊？” “即使这姑娘不跟你闹，她家属过来跟你没完你就能招架得住？” 东方曜搬了把椅子坐在李海鑫病床前旁边对他说：“没事，这也是我的疏忽，这姑娘醒来后怪我也是应该的，她家属过来要赔偿的话给他们就是了。” 大叔听完后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像你这样的人，真是不多见了。” 李海鑫听见东方曜和那位大叔的交谈，缓缓睁开眼睛，强撑起身体。 “你你醒了？”东方曜凑过去询问她，李海鑫点点头，看向他问询的眼神。 她皱皱眉头努力使眼睛聚焦，等到她完全看清东方曜的面庞，霎时瞪大双眼：“你你是不是” 李海鑫觉得他的脸异常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仔细一想，摔痛的脑袋又开始疼痛起来。 东方曜看见她痛苦的模样，抱歉道：“对对不起，让你因为我受这么大的痛苦。” “没没事，也也怪我走路不看路说说抱歉的应该是是我才对。” 李海鑫听见他道歉的话，断断续续的也向他道歉起来。 “谢谢谢谢你送我来来医院您您要还有事就先忙您的事情有有护士在就好” 李海鑫不想过多的麻烦东方曜，她明白他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还是把她撞到的肇事者，他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东方曜摇头说：“没事，我也没有什么事，看护你一会也行，你先静养。” “好。”李海鑫缓缓闭上眼睛静养。 不一会，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简汀溪推门而入，看见东方曜好端端的坐在那里，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你这怎么骑的车？！还能出事故？！” 东方曜立刻起身将简汀溪拉出病房：“别打扰人姑娘休息，我们出去说。” 两人走到医院天台之上，依靠在天的栏杆旁。 简汀溪再三追问：“你确定没事？” 东方曜点点头：“我确实没事，只是”他欲言又止。 简汀溪懂他的欲言又止接着问：“你今天没去试戏，姜姐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东方曜苦笑一下，叹了口气，故作轻松道：“这个机会，失去了呗。” 简汀溪拍拍他的肩膀，给他给予安慰：“没事，应该还会又好的机会的。” “嗯。”东方曜点点头：“我知道，但不知道好的机会何时还能再出现啊” “公司都倒闭了，姜姐能够想着帮助我，帮衬我，也实属不易。” “今天没去，又欠下姜姐的人情了，下次都不好意思再找她帮忙了。” “这事闹的” 东方曜虽然嘴上说着不再意，心里却很懊恼自己的失误。 他今天早晨要是再早一些出门，要是骑车再看看四周，这样的意外或许就不会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 简汀溪知道东方曜很容易多想，很容易陷入自责的圈套。 他安慰道：“意外之事，我们都无法预料到的，重要的是过好当下。” “姜姐那边回头等她空闲下来我们请她吃顿饭，给她陪个不是。” 东方曜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他出神的看向天台下的车流和人群，正值下午，帝都的车辆有些稀少，但仍旧匆忙的奔跑在路上。 简汀溪看向东方曜，试探性的问他：“小曜，你真的还要选择演员这条路吗？” “你明知道你的外貌和身材在演员这条路上不是很占优势的，而你又非科班出身，这条路你会走的很艰难的，也可能会不尽如人意。” “你还不如到我工作室来，我们两个共同合伙，我负责音乐部分，你负责舞蹈部分不好吗？” 东方曜轻轻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为什么一定要走演员这条路的，我怎么能够因为一时的困难而选择放弃。”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邀请，我再试试看，到时候如果我实在是无法走下去，我还是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东方曜微笑的拒绝了他，这么多年的相处，简汀溪明白只要是东方曜认定的事情，其他人再怎么劝，都是没有用处的。 简汀溪无奈道：“好，小曜同志，那你要好好加油啊，我相信你，你会有成功的那一天的。” “好，我会的。”东方曜不是很有自信的点点头：因为截至目前，他已经被十几个剧组因为他自身条件的不达标而拒绝了。 甚至有剧组看都不看他的资料直接当着他的面扔进垃圾桶里，放话对他说：“你整个人站在那里就不合适，像你这样还想有角色，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他并不气馁，还是凭借以前在公司教的那些技能去认真学习，有机会就托关系就去现场观摩，为有一天能够真真正正的演上他想要的角色。 一周后 李海鑫的伤养好的差不多，在医生的诊断下可以出院了。 这几日，在东方曜断断续续的了解下，才得知她是从凤城独自来到帝都传媒大学报名的学生。 并且在替她拿身份证办理出院的时候得知了她的真实姓名。 “李海鑫。”东方曜看到那名字愣了几秒，之后神色恢复如常。 李海鑫拿着行李箱看向东方曜忙碌的身影，她这几天虽然有护工看护，但东方曜还是时不时就过来陪伴她。 她自然而然也认出了他到底是谁——这不是周梦瑶原先一直喜欢的华夏悦动男团成员之一东方曜。 认出他的时候李海鑫激动了很久，但她知道从周梦瑶那里知道，自从匠心唱片公司倒闭之后，华夏悦动也随之解散，成员们都各奔东西。 她现在不知道东方曜还在做什么职业，直接询问那件事，会不会太唐突了些，所以就闭口不谈，装作不认识他。 李海鑫认识东方曜没错，可东方曜并不认识他，她不知道素不相识的东方曜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她不是个能够轻易接受其他人好意的人，但东方曜的好让她情不自禁的就想要接受。 办完出院手续的东方曜走过去看见李海鑫坐在那里看着他愣神，以为她的伤口又疼起来。 他关切的询问道：“怎么了？身体还有哪些不舒服呢？” 李海鑫听到询问声才反应过来，她摇摇头说：“哦没有，谢谢您，让您费心了。” “没事，手续办好了，我们走。” “好。” 李海鑫提起黑色的行李箱就走，东方曜轻轻接过来：“我来，你刚刚恢复一点，不要太累了。” “好，谢谢”李海鑫没有推辞，一直以来不想麻烦任何人的她，此刻却觉得他是可以依赖的人。 东方曜开车将她送到学校，临近校门的时候，李海鑫说：“就送到这里，这一段时间也够麻烦您的了，我自己可以去报名的。” “你瞧你这姑娘说的，怎么会麻烦呢，我也是为了求个心安罢了，真对不起，让你伤的这么严重，还耽误了你的报名的时间。” “你在这里离家又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我陪你报名是应当的。” 东方曜的一番话让李海鑫一时无法反驳，她沉默了一会说：“好，谢谢您。” “你也不用总是说谢谢的，我们也算是不撞不相识，我刚才看身份证认识了你，我还没正式自我介绍呢。” “我叫东方曜，目前嘛，正待业在家，算是个三无人员。”东方曜半开玩笑向她介绍自己。 李海鑫也被他逗笑，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李海鑫壮着胆子问：“你年龄比我大，那我可以叫你小曜哥哥吗？” “自然可以。”东方曜微笑道：“你按你舒服的方式叫我就好，我无所谓。” 谈话间，两个人到了学校，李海鑫在东方曜的帮助下顺利报名，也顺利住进了宿舍。 一切安排妥当后，东方曜拍拍李海鑫的肩膀：“那我走了，以后多保重。” “好，谢谢你。”李海鑫点头回应他。 东方曜转身离开，李海鑫看向他离去的背影，抿抿嘴，犹豫半天后，她用她此生最大的力气向他喊去。 “小曜哥哥，你很优秀！我相信你会成功的！我想上天不会亏待努力而又有天赋的人！加油！这是来自小音符给你的鼓励！” 东方曜听见“小音符”三个字的时候，猛地转过身来，他看向李海鑫，点点头，算是接收到她的话语。 李海鑫向他报以微笑，东方曜缓缓转过身，此时的他早已热泪盈眶。 七十八章 决定 东方曜坐到汽车上，从储物盒里拿出香烟缓缓点上。 他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火光，眼底泪花闪烁。 李海鑫向他喊的那句话久久在他耳边回荡。 就像这烟的烟雾一般在他的周围打转。 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过往，他们的一切，他和他们所经历的种种。 他们的青春和热血，或许就都在那里了。 东方曜掏出手机，在那个沉寂了有一段时间的群里发了一段消息。 东方曜（小玥儿）：我们聚一下 季澄霖（久旱逢甘霖）：地址。 苏梓铭（unie）：诶呀，许久不见你在群里冒泡了，前段时间还想问你你和汀溪还好吗，今天你就发消息说聚一聚，去哪聚啊？ 东方曜（小玥儿）：我们都还好，谢谢梓铭哥的关心了，我还没想好去哪里聚，只是想见你们了。 苏梓铭（unie）：没想好那就别去外面聚了，还不如来我家，我掌勺，给你们做菜，说句实在话，身边一下子没有你们在，还真是哪里都不习惯，每次做菜都是做多，都吃不完。 东方曜刚想打字回这样会不会太麻烦苏梓铭，他知道苏梓铭的工作好不容易也刚刚稳定下来——他现在在一所学校里当音乐老师。 他还没打字回，手机就立刻跟上一条消息。 卜韦德（wade）：大哥都发话了岂有不去之理？什么时候啊？ 简汀溪（玖玥）：怎么哪都有你？让梓铭哥做菜也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他，我们还是一起在帝都找个地方一聚就可以了。 苏梓铭（unie）：怎么会麻烦呢，今天刚好也周五了，晚上大家都一起来，小曜你看可以吗？ 东方曜（小玥儿）：既然梓铭哥都发话了，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一起去你家。 季澄霖（久旱逢甘霖）：好，晚上就去你家。 卜韦德（wade）：好耶，又能吃到梓铭哥做的菜了，我也可以给你们宣布一个好消息了！ 东方曜（小玥儿）：什么好消息？ 卜韦德（wade）：见到你们再说啦，嘻嘻。 即使卜韦德不说，但看见他发消息那抑制不住的喜悦和兴奋，即使他不说，东方曜都知道和谁有关。 他将那吸完的烟掐灭扔进烟灰缸里，东方曜以为一段时间不联系的大家会很生疏。 没想到，大家还如初见时的那般，如此熟悉。 东方曜打开车载音响，音响里放起他们团队解散前出的最后一张专辑里的歌曲《岁月》。 前奏一响，他就哽咽起来，等歌曲放到高潮部分的时候，年近三十的他趴在方向盘上，哭得像个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曜揉揉哭红的双眼，缓缓发动汽车，向远方驶去。 汽车经过的地方带起一阵烟尘，往事就像过眼云烟一般，渐渐消散。 那是不可触碰的往事，也是东方曜不愿再多提的过往。 可他们在一起的那些经过，又怎么能用一句生不逢时而一概而论。 或许，上天就是这样，你付出了你的时间，心血，精力，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却还不回你想要的结果。 一切，还需要从头开始说起。 2006年初冬周末的一天，帝都阳光不燥，微风正好。 东方曜的的妈妈林兰芝和他妹妹东方云姝来帝都看他。 三个人在商业街逛累了kfc店坐定。 东方曜拿着匠心唱片公司发给他的名片，嘴里叼着橙子味的棒棒糖。 他靠在kfc店靠近玻璃的位置边，看着那名片，十分犹豫。 “哥哥你在看什么呀？”坐在他旁边的东方云姝嘴里含着荔枝味的棒棒糖乖巧的问他。 东方曜收回思绪，向她报以微笑：“没什么。”随后他将那名片装回口袋里。 林兰芝将点好的餐端过来：“都先别吃糖了，先吃这些。” 东方曜和东方云姝一听，兄妹两心有灵犀一般，将嘴里还剩下不多的棒棒糖齐齐咬碎。 之后他们拿出那吃完的塑料棒异口同声说：“妈妈，我们吃完了。” 林兰芝听见他们嘴里还嚼糖的声音，忍俊不禁：“你们两个还真是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想的都一样。” 东方曜微笑说：“当然咯，我们都是妈咪的孩子嘛，自然很相像了。” “嘻嘻，哥哥说的很对呢。” 东方云姝将薯条放进嘴里，一边点头同意她哥哥说的话。 林兰芝看着这两个活宝直摇头：“你们两个孩子还真是古灵精怪。” 三个人吃到一半，东方云姝眼睛一转，凑近到她妈妈林兰芝耳朵边。 她耳语到：“妈咪，刚才哥哥看了一张卡片看了很久，我问他的时候他神神秘秘的也不给我说。” 东方云姝年龄还小，遇到新发现的事情容易激动，不会控制音量，她对林兰芝说的话尽数都被东方曜听去。 “我没有不给妈咪说的意思啦。” 东方曜犹豫了一小会，将口袋里那名片推给林兰芝。 “这是？”林兰芝接过那卡片仔细看上面的信息。 东方曜向她妈妈介绍说：“这是一家专门做音乐和舞蹈的唱片公司，我在学校通过了他们公司的面试，他们希望我能够进入这家公司。” “他们承诺，能够在这家公司的训练当中坚持下来，会让我走向世界舞台的。” 东方曜说到世界舞台这几个字的时候双眸发亮，就如他听到那些人刚递给他名片时说那些话一样。 林兰芝看着那卡片仔细打量，半晌，她开口道：“小曜，你想进入这家公司这是你的决定，我不会阻拦你。” “不过，年纪还这么小，就要去那里工作，我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还有，你刚刚上大学，你该如何平衡好学习和工作的时间呢？这些都是你不得不考虑的。” “这些如果你考虑清楚了，那你就可以选择你想选择的道路，只要你将来对你选择的路不后悔就好。” 东方曜听完他妈妈给他说的这些话，沉默了好一会，之后重重地点点头：“好的妈妈，这些我都会认真思考的。” 林兰芝拍拍他的肩膀：“在妈妈心中，你一直很优秀，很努力，只是希望你能够少走一点弯路。” “我会多考虑的，但我还是想去那公司去尝试一下，如果确实不行，我退出就好。” “好，你考虑清楚就好。” 旁边的东方云姝听不懂她哥哥和她妈妈在谈话的内容当中做的决定是什么。 她只是从他们两个人有些凝重的神色来看，隐隐约约觉得哥哥所做的这个决定很重要。 东方云姝撇过头对东方曜说：“无论哥哥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好，谢谢小姝的支持。”东方曜刚说完就忍不住笑起来。 东方云姝不明白东方曜为什么笑。还在看名片的林兰芝听见东方曜的笑声，抬起头看向东方云姝。 只看了一眼，她也微笑起来。 东方云姝挠挠头，不满的嘟嘟嘴，不知道就说了支持哥哥的话，为什么妈妈和哥哥都笑她。 最终还是东方曜收住笑容，拿起纸巾给吃的满脸都是番茄酱的她擦脸。 东方曜哄着她说：“小花猫，来擦个脸。” “我才不是小花猫呢！”东方云姝愈发气愤，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向自己的脸。 结果真如东方曜所说，果然如此。 七十九章 相中 匠心唱片公司 “您好，我是来受邀到匠心唱片公司当练习生的东方曜。” “东方曜是，把自己的名字先来这里登记一下。” “好。” “登记好后就在大厅等一下，张总正在忙其他的事情，过一会就来迎接你们。” 东方曜第一天进入到匠心唱片公司的大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厅里都是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他们各自的造型独特又新潮，都展现着个人的风格和特点。 而他呢？第一天来到公司东方曜只是穿着简单地一身黑色短款棉衣和米白色休闲裤，斜跨着一个米白色帆布包。 以及他那剪着平头的发型，怎么看都和那些新潮的有些过了头的“坏男孩”格格不入。 倒是和可爱乖巧又几分相近。 东方曜在人群当中有些拘谨，环顾一圈，这里没有他认识的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不多时，匠心唱片公司的张总跟着一个人从会议室里出来，大厅里等候的那群少年见到他立刻向他围过去。 “我还想着你们从全国各大高校挖过来的人里能够有我找的那种少年呢” “没想到还是不行啊，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匠心唱片公司的张总立刻回到：“傅导，话也不要说得太早嘛，今天我们公司又新来了一批孩子，要不你再到这批孩子当中瞧一瞧。” “说不定就有你能看对上眼的呢。” 傅顾岩摆了摆手说：“不用看了，我就直言不讳的说，您公司的些孩子很多都没有灵气，太浮躁了，跟我电影中想表达的感觉差别太大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能够给我推荐，再会。” 张总听完后也叹了口气：“好，不客气，以后傅导还需要有什么样的孩子，说一声就好。” “行，。” 那群人围过去时，东方曜没有立刻跟过去，在那里站着发愣。 直到从其他人口中的只言片语当中才了解到，过来的那个人就是是匠心唱片公司的掌权人之一：张维生，公司里的其他人都叫他张总。 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不知道是和其他人一起跟过去，还是听从安排就站在那里等候。 本身就不太能够融入到新环境的东方曜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原地不动的站在那个地方。 阳光透过公司大厦的透明玻璃，缓缓洒下来，照到东方曜所站的位置。 他的双眸很亮，身材挺拔，身上的服装不是过分的新潮，却也不乏时尚的元素。 干净，大方，阳光，充满少年感，是此刻的他绝对是带给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第一感觉。 那柔和晨光，完美的将东方曜衬托起来，也让他立刻在人群当中脱颖而出。 傅顾生正要推开大门跟随助理离开，正正好就看到在那里愣神，不知所措的东方曜。 他随即停住脚步，向东方曜那里扫去。 张维生立刻会意，向站在那里的东方曜招招手。 东方曜看见张维生招手后，环顾四周，确定是在叫他，他才迈步走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傅顾岩问问他。 “您好，我叫东方曜，是今天新来唱片公司参加选拔的。” “你来这所公司是因为什么选中的呢？” “选我来公司的人可能觉得我舞蹈不错唱歌好一些选中我过来让我一试。” “那你将来的梦想是什么呢？” “将来的梦想嘛”东方曜说到此处思索了一小会。 最后他下定决心说：“将来自然是希望能够在这所公司的带领下走向世界的舞台，让更多的人能够听到我的歌声，看到我的舞蹈。” “这也算是我的人生追求。” 傅顾岩听完他的回答，轻笑了一声，又从头到脚将东方曜打量一番。 最后，他摸摸自己厚重的八字胡，对张维生说：“这孩子看起来还不错，让我再看看他对角色的理解程度和其他方面。” 本来都要走出匠心唱片公司大门的傅顾岩转身回去，陈维生立刻会意，让工作人员腾出一间会议室来。 傅顾岩让助理拿来那个角色剧本，活页夹里的那几张纸已经有了明显的褶皱。 证明它已经被翻阅过很多次。 东方曜缓缓翻开那本名为《暖阳》的剧本，故事本身的内容并不复杂。 讲述的是丈夫（陈品森）离世不到两年后的一位母亲（陈曦）又遇到了一位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段学境），但她学跳水的儿子（陈北川）因为之前父亲对母亲的家暴，导致他觉得他母亲除了他能够相信外，其他男人都不可信，所以他对这名后爸并不接受，甚至以死来相威胁他的妈妈。 他后爸为了让这位儿子能够接受他，四十多岁的他跟他一起去学跳水，去尝试了解他的一切。 最后他儿子在他后爸的努力之下，他儿子逐渐接受他，在暖阳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欢聚在一起。 东方曜通读完整篇故事后，沉思了一会，开口说：“导演，这个剧本我通读完了，是个好故事。” “不过我觉得这里面这个儿子的角色我可能不能胜任，还请您再找其他人来饰演。” 东方曜读完后拒绝了傅顾岩的邀请。 其他人觉得一进公司就能够有被导演相中去饰演角色，不管三七二十一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到他这里却拒绝，属实让傅顾岩也没想到，却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 “哦，那你说说看，这个角色为什么你说你不能胜任呢？” “嗯”东方曜迅速理了理自己的思路，之后说出理由：“其一，我的专业是舞蹈方面，没学过表演，并不专业。” “其二，这里面有跳水的戏份，虽然我以前有学过跳水，而因为我自身的原因已经放弃了。” “其三，就是我觉得我身材瘦小，应该不是很上镜，撑不起这个角色本身。” 傅顾岩听完他的表述，点点头，赞同他的话：“你说的这些确实是我有些顾虑的。” “但你知道你这孩子让我欣赏的一点是什么吗？” 东方曜不解的摇摇头。 傅顾岩微笑道：“本身你就是个心思细腻，思虑周全的孩子，除去你所顾虑的这些，你难道不觉得你很适合陈北川这个角色吗？” “如果陈北川跟其他的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不修边幅，察觉不出来他母亲心绪和情绪的变化，那他也不会对母亲另找托付终身的人感受如此强烈，如此深刻。” “自然也不会因强烈的不安之感而去用死来相威胁他的母亲。” “刚才你在大厅里，在陌生的环境当中，你首先没有着急去了解每一个人，而是先去打量，先去探查，这已经能够很好的显示出你的性格，你的特点。” “我觉得，这是天生适合你的角色，你不用不自信，多考虑一下。” 旁边的张维生跟着傅顾岩劝东方曜：“人家傅导可是华夏国着名导演，不会看错人的，你一进公司还没开始训练呢就让你去演角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不要错过了。” “即使再不会，也是一边演一边去学嘛，这样一举多得的好事情你怎么能够轻易拒绝了呢？” “年轻人，好机会要好好把握啊！” 东方曜被老总张维生的话有些说动，如果他真的能够被导演相中，有机会在银幕上提前露面，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东方曜低头沉思了一会，轻轻点了点头：“如果傅导和张总都能够对我这样说，那我会好好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的，会尽快熟悉角色，融入剧本里的。” 傅顾岩满意的点点头，向张维生起身伸出手。 “好，既然人选已定，我是个讲究效率的人，那就请贵公司尽快和我们签订合同，也让这孩子提早进入剧组。” “好，自然是没问题的。”张维生见合作已成，愉快的跟傅顾岩握手。 东方曜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同样站起身来。 张维生提醒他：“还不谢谢傅导给的机会？” “谢谢傅导。”东方曜向傅顾岩道谢。 傅顾岩向张维生说：“你让这孩子还是保持刚才的性格，别难为他了。” “他那样的性格就挺好，我很欣赏。” 八十章 揣摩 华夏国山城的一月寒风阵阵，江水不冻，载物的货船和乘坐游客的游轮在江面上交织穿梭。 十六岁的东方曜此刻穿着毛衣和厚外套，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来回游荡。 这是是公司对他工作的安排，也是自己选择之后的决定。 东方曜第一次进组拍戏，他设想过工作会很辛苦，只是没想到工作比他想的复杂的多，也困难的多。 他是学的快，有灵气，但也确实没有演戏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有很多镜头在严厉着称的傅顾岩面前根本不过关。 这也让东方曜备受打击。 傅顾岩刚才给他说的话还充斥在他的脑海当中：“你从未演过戏，也从未在这座城市生活过，想要拍出在这座城市的感觉，拍出好的镜头，对现在的你来说实属有些困难。” “不如这样，你独自一人在这城市逛一圈，之后把对这座城市有感悟的地方写下来，把对戏有帮助的场景记一下。” “这样更有利于情绪的表达。” “赶天黑之前回来。” 心情无比郁闷的东方曜接受了傅顾岩的要求，拿了导演给的15元，离开剧组出门而去。 他正好也想出去散散心。 东方曜不知道要去哪，在这待了一个星期，他知道这15元仅仅够他中午在山城小店的一顿伙食费，根本不足以他去更远的地方去看更多的风景。 他一开始沿着长江大桥走，路边的行人行色匆匆，不时有骑着自行车的人从他旁边飞快掠过。 宽阔的江面波光凌凌，江边能走下去的岸旁有三三两两的游人嬉闹。 东方曜继续行走，渐渐远离了长江大桥，踏上那高高低的台阶，走过那款款窄窄的小巷子。 一路上，他看见在寒凉天气里还走街串巷挑着扁担卖水果的大爷，在路边摆地摊卖手工艺品的老奶奶，还有那欢快跑过他，路过他在窄巷追逐嬉闹的小孩子们。 他在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穿梭，不由感慨，这里处于不同年龄段的人群，这里为生机奔波的人群，祖祖辈辈就这样生活在这高低不平的街道上。 他们在他们热爱的家园里，用他们的热爱，创造出独一无二的生活。 对小时候生活在沿海，长大后远离家乡学习在帝都的东方曜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一切都是值得品味和探索的。 山城就像一本自然存在的书，就在那里，东方曜走在这本书里，走过那些道路，就化身成了解读他的人。 虽然东方曜“读”的是一知半解，但好在他已经开始去做了。 东方曜路过很多地方，最终，他在一家专门做山城小吃的小店驻足停下。 他回想起下一场戏要拍摄的场景——陈北川的母亲陈曦和段学境一同相约在这样的一家小吃店里吃饭，他儿子陈北川一把将她拉出来，不让她妈妈继续待下去，破坏了他妈妈的约会。 而这破坏约会有个前提：是因为在陈北川还小的时候，一家三口在小吃店里吃饭，期间他爸爸和他妈妈发生口角。 他爸爸陈品森没有受住脾气将刚端上来的红油抄手直接扔到陈曦身上。 陈曦躲闪不及时，手被烫伤，之后一直留有伤疤。 所以陈北川看见陈曦又来这样的店吃饭担心会引起她不好的回忆，所以执意拉走他妈妈。 “怎么去表达呢？”东方曜靠近那家店双眼透过带有水汽的透明玻璃窗向店里望去。 饭点已过，只有剩下两桌的客人在这个有些偏僻的小店里吃饭。 但仅仅这两桌，就已经足够他的观察了。 一桌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另一桌只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和一个流泪的妇人。 一家四口桌上摆满丰盛的山城小吃，只有小女孩和妇人那桌只有两碗红油抄手。 店内的隔音不是特别好，东方曜很容易听清楚里面人的对话。 中年男子：“听幺儿说今年期末考又得了全班第一？” 小男孩：“爸，全班第一都是去年的事喽，今年我可得了全年级第一。” 中年男子轻轻抚摸小男孩的头：“诶呀，爸工作忙，这都忘记的死死地，给幺儿再加个菜！” “还加菜？！再加都吃不起得喽，够一顿就可以了。”对面桌子上做的中年妇女立刻出声制止。 “今天我们一家四口好不容易聚齐，高兴，高兴嘛，你说是莉莉？” 中年男子有些吃瘪，向他小女儿求助。 正在扒饭的小女孩感受到他爸爸的眼神后乖巧的抬起头来，点点头用脆生生的话语说：“是。” 中年男子接收到他女儿的肯定后，向店老板喊道：“再加一笼粉蒸肉” “好。” 中年妇女向他们无奈的摇摇头：“真拿你们这群馋猫没法子。” 小男孩看见他妹妹吃的满脸都是米饭，拿餐巾纸给她擦嘴：“吃慢一点啊，不要到处都是饭粒啊” 东方曜看到那一桌其乐融融的一幕，他想起每年放假回家时餐桌上也是如此的丰盛，春节一家人也能聚在一起。 只是少了还在海外工作的爸爸。 而现在，他也开始工作了，同样在外地，不知道能否赶在春节前拍摄结束回家。 “今年要是无法回家的话餐桌上就只剩下阿嫲、妈咪和小姝了。” “春节不能见的话，又要好久才能再见一面了。” 思及此，他不由得热泪盈眶。 还没有等东方曜将那温馨的眼泪收回去，另一桌穿红棉袄的小女孩用娇嫩的声音打破刚才那一桌的安详。 穿红棉袄的小女孩见她妈妈哭了，立刻懂事的递给她妈妈餐巾纸，问：“妈妈，不哭了，吃饭。” “嗯。”那年轻的妇人轻轻点头，接过纸巾。 小女孩见她妈妈情绪有些好转，满意的拿筷子从碗里加起红油抄手向嘴里放。 可能那皮有些滑，她一个不注意，那抄手就从她筷子上滑出去，掉到了桌面上。 那年轻的妇人看见后不知道触动了她哪根神经，立刻破口大骂：“早知道你跟你老汉一个邋遢院里雕出来的！！当初就不该要你这个小杂种！” “吃个饭还能吃到桌子上？！将来能做什么事？！” 穿红棉袄的小女孩眼中立刻蓄满泪花，那年轻的妇人不依不饶的喊叫：“你还不能说了是？！” “带你出来是不想看见你老汉天天在家给我甩脸子，你在这给我哭丧个脸给谁看，你就应该跟你那一无是处的老汉一起过。” 说到这里，小女孩更加委屈了，她抹着眼泪，小声说：“妈妈，对不起可是，爸爸，爸爸也没有不好” 年轻妇人听到这话已经是怒火中烧，她拉起那小女孩的领子，将两碗抄手钱甩到柜台上：“老板儿，账结了。” 转头就对她女儿说：“你这杂种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饿你一天，看你还说谁好？！” 旁边那桌的中年男人看不下去了，站起身说：“还是让孩子先吃饭” 年轻妇人没好气的回道：“我管我孩子还用不到旁人来插手！” 中年妇女拉拉他的手示意他坐下，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缓缓坐下。 拉着小女孩走出店门的年轻妇人看见站在店外面的东方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在这里站半天了，有什么好看的？”。 东方曜没有回她的话，她自然也不需要他的回话——她已经拉着那小女孩扬长而去。 那小女孩用带着泪花的眼睛回头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 只那一眼，东方曜就定在了那里。 抱歉的眼神。 这眼神尖锐的触碰了他的记忆——李海星还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也经常流漏出这样的眼神。 东方曜想都没想，向那小女孩喊道：“你没有错，不需要道歉！” “刚才他站在那里那么久，就不正常，没想到真是个疯子。”年轻妇人加快脚步，拉着那女孩快步离开。 两人消失在巷口的尽头。 东方曜五味杂陈的走进店门，老板立刻招呼：“吃点什么啊？” “来一碗红油抄手。” “好。”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抄手端上桌来，东方曜没有立刻去吃，而是回想刚才的情况。 “那女孩的眼神和李海星相似，所以我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那陈北川呢？这个角色该怎么表达呢？”东方曜理理头发艰难的思索着。 最后他得出了他那不太成熟的结论：“可能所谓演好一个角色重要的是通感和共情。” “我刚才共情了那小女孩的情绪，她的眼神又触碰到我的记忆深处，所以那话是我发自内心说出来的。” “所以要成为剧中的人物，融入他，去体验他的所思所想，甚至去感受他遇到事情的反应，尝试去构建他的一切。” “而后再超越他” 东方曜想到这卡住了，他不清楚怎么去超越人物本身，光想上面这些，他就已经让他绞尽脑汁也饥肠辘辘。 “先吃饭。”东方曜从筷子筒里抽出一次性筷子，对他面前的这碗饭大快朵颐。 八十一章 挑战 或许是在山城里的独行让东方曜迅速成长，回来后有所感悟他不仅更好的适应了角色，在镜头面前也更加游刃有余。 今天这场戏是东方曜最后一场的镜头，也是艰难和危险并存的镜头。 拍摄电影《暖阳》的剧组一大清早就带着东方曜前往江边的选定好的那处断崖。 这场戏需要他从5米高的断崖跳入冬季山城冰冷的江水当中。 这是陈北川的赴死戏，也是对他最近学习成果的试验场。 天气阴沉沉的，剧中陈北川见多次劝说无果，决定在这样的天气里用如此幼稚的举动去拒绝他妈妈的婚姻。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又游回了岸边。 随着拍摄的渐入佳境，东方曜的心跟随陈北川的心绪走，他已经有很大一部分走到他内心的世界。 “今天这场戏该怎么表现呢？”东方曜不断回想着陈北川可能要做出的表情和动作。 “各单位现在开始布置场景，架起设备，天气寒凉，我们今日争取尽早拍完，尽早收工！” “好！” 大家听到傅顾岩从寻呼机里传来的声音，纷纷行动起来。 东方曜披着厚厚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坐在布制椅上，看着那群忙碌的人，在他不经意期间，他已渐渐皱起眉头来。 “小曜，怎么了？有心事啊？”傅顾岩看向旁边候场的东方曜：你有什么忧虑的呢？是害怕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吗？” 东方曜摇摇头：“傅导，我不怕，只是我担心今天争取一遍过的挑战对我来说有点大，我担心演不好他。” 傅顾岩听完后，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到：“没事的，小曜，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压力，前段时间你都完成的非常好。” “今天你也按照自己之前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完成你自己想表现出的他，就是一件了不起的成功了。” “说一遍过的原因是因为现在的天气寒凉，跳多了对你的身体也是一次不小的考验。” “再说，跳过很多次后，人的心境是不同的，在镜头前呈现的效果也可能不尽人意。” “我们还是一同争取一遍过。” “嗯，好的傅导。” 工作人员：“傅导，我们都准备完成，可以随时开始拍摄了。” “好。”傅顾岩转头对东方曜说：“现在可以准备了，到时候你就听我指令就好，轻松点，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相信你自己，加油！”傅顾岩向他伸出手。 “嗯，加油。”东方曜眼神坚定，用力回握他那有些粗壮的手。 傅顾岩手上温暖的温度似乎源源不断的给他传递能量，让他渐渐有了自信。 当东方曜从椅子上坐起来脱下裹在他身上的长羽绒服时，一阵寒风吹过，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尽管他的身体不停在颤抖，他还是默默咬紧牙关，赤着脚，一步步走到断崖边上。 风刮得更加猛烈，天空依旧阴沉沉的，江水被风的风刮起，一下又一下拍打滩涂。 东方曜望向那黝黑的江面，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东方曜，你别害怕，你可以的战胜一切的。”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呼出去，呼出去的白气很快被风吹散。 东方曜将手上拿的游泳镜佩戴，他的视角在带上的那一刻狭窄了很多，眼前只剩下他要跳下去的那一小片江水。 他做好准备姿势，目光灼灼，脸上却面目表情，大有一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架势。 翻涌的江水仿佛因他的目光而沸腾起来。 “各单位注意，天气寒冷，我们争取一遍就过。”傅顾岩拿起对讲向在场的工作人员提醒。 “好。” 傅顾岩看向东方曜，一声令下：“跳。” 接到指令的东方曜毫不犹豫的从那处断崖边一跃而下。 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江面，东方曜如童话当中优雅的人鱼王子一般，从容入水。 江水比东方曜想象中要刺骨许多，他入水后努力活动四肢，调整自己的姿势。 他让自己全身都冻僵之前，迅速浮出水面。 他感觉自己已经不用演劫余后生的状态了，冰冷的江水如怪物一般，正在以光速吞噬着他的生命力。 当东方曜用力挣扎，浮出水面摘掉泳镜的那一刻，山城厚重的云层被风撕裂了一个小口子，暖阳就那样照亮他所在的那一小片江面。 此刻，天空与水面如同一个天然的大舞台，金色的那束光就像聚光灯一般，照亮他那小小的身躯。 这是陈北川的特殊镜头，也是东方曜的独一无二表演。 只有亮度没有温度的阳光照到东方曜的身上，水珠顺着他的头发尖，缓缓滴落。 他抬起头眯起双眼看向那束阳光。 这束光，在他眼里仿佛有了生命，好像吸取了他的灵魂。 引导着他去往那优美的地方。 东方曜感到温暖，想伸出双手去触摸它，留下它。 他还未来得及，就听见岸边的所有人都在喊：“东方曜，做的好！一遍过！赶快游回岸边来，江水太冷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温暖暖荡然无存，脚尖刺骨的江水顺着他的脚尖直冲大脑。 东方曜轻轻一点头，看准方向后，以他平时游泳最快的速度，向较低的岸边游去。 那光仿佛真有生命一般，东方曜游到那里，它就跟到哪里。 直到他走上岸边，厚重的云层又重新将它遮住。 东方曜同时也被四面八方丢过来的毛毯和毛巾被牢牢裹住。 “真勇敢啊！很多成年人都不一定有小曜这样的勇气呢！” “还是一遍过，小小年纪演戏就这么有灵气，假以时日一定能成大才！” “来，小曜，先把热水喝了，暖暖暖身体。” “你这孩子可真厉害，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围住东方曜，向他表示关心，东方曜接过热水抿了几口：“谢谢各位哥哥姐姐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我也不算很勇敢，要说勇敢，或许是傅导和各位哥哥姐姐给我的勇气！” “感谢大家的鼓励，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我会继续努力的。” 东方曜在车内换好衣服，傅顾岩拍拍他的肩膀说：“做的不错你可以来看看你刚才入水的片段。” 傅顾岩拉着他在那小屏幕前坐定，东方曜刚才可以称得上满分的落水姿势，尽数展现在他的面前。 “这”东方曜瞪大双眼：“这是我吗？” 镜头内的他决绝果敢，好像真的就像一场赴死的勇士。 等到出水后，他那恰到好处的愣神，仿佛像真正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在水中半天没缓过劲来。 “你这个细节就把握的很好，演出了一种劫余后生之感说说看，你当时在想什么？” 东方曜挠挠头：“当时当时江水很冷，阳光很暖，其实我在思考要不要抓住那阳光”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本来在阴天拍摄就想着暖阳这个场景用灯光去补充，没想到这暖阳刚好就打下来，不得不说，这自然地总比人工的要好得多。” 傅顾岩拍拍东方曜的肩膀：“也算是误打误撞创造的奇景啊。”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以后如果有适合的剧本，我还会找你的。” 东方曜立刻鞠躬致谢：“谢谢傅导对我的赏识。” “你来这里好像还没吃过正宗的山城火锅。” “小刘”傅顾岩向他旁边的助理吩咐到：“为庆祝小曜今天顺利杀青我请所有人吃火锅！” “好。”刘助理立刻向全剧组喊道：“傅导今天要请我们所有人吃火锅！” 正在整理的所有工作人员高兴的拍手道：“谢谢傅导，傅导大气！” 八十二章 初见 柳枝抽条，江水解冻，春燕衔泥，人们的衣着也从厚厚的棉服换成轻薄的风衣。 东方曜穿着深蓝色的夹克衫，走进匠心唱片公司大门。 “305室。”他站在匠心唱片公司门口等电梯，心里想：“听老板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宣布，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在等电梯下来的时候，旁边站了十几名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他们之间却相隔很远，明显有着泾渭分明的界限。 东方曜知道，他们和他不太一样，都是在公司训练了有些时日，不像他，一进来就被选去拍电影。 拍完电影后他们其他人觉得他什么苦都没受，就直接入选最终的考核。 自然他们对他是有看法的。 “叮。” 电梯到达一楼，电梯里面的人出来，等待电梯的少年们依次乘电梯上楼。 “等一等。”电梯即将关闭，由远及近传来一个声音。 其他在电梯上的少年都不在意，东方曜听见后，立刻按住电梯，刚要合上的电梯门迅速打开。 走进来一名身材笔挺，脸颊稍圆，嘴唇微薄，带着墨镜，梳着背头，穿一身黑色夹克衫和牛仔裤的少年。 他此刻面无表情，却不怒自威。 电梯里狭小空间里的人无形当中感受到他的阵阵压力，眼神都不由自主的向他那看去。 简汀溪走上电梯只是扫了一眼他们，目光定格在东方曜身上，感觉他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面。 东方曜只是打量了他一眼后，默默站到他旁边，等电梯载着他们上楼。 “叮，三楼。” 电梯停到三楼，门缓缓打开，没一个人敢先出门。 等简汀溪抬腿走出去，其他少年才跟着他一同出电梯。 练习室门前已经有七八名少年在等候。 其中有两名少年很是惹眼。一名少年留着狼尾辫，左边眉毛上打着眉钉，右边耳朵带着银色圆圈耳环。 这人剑眉英挺，眉毛之下是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鼻梁挺拔，嘴唇微薄，身材修长高大却不魁梧。 他此刻穿着带铆钉的皮衣皮裤，随意的靠在墙边。 他旁边另一位少年身材比他矮小许多，他穿一身格子衬衫和亚麻休闲长裤。 样貌不如狼尾少年那般帅的有攻击性，稍微柔和内敛一些。 他脸颊稍平，留着三七分的斜侧发，眼睛如小猫一般圆润，皮肤白皙，嘴唇微红，轻轻一笑带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听说你之前也练习散打？”狼尾少年开口向他询问。 穿格子衬衫的少年点头道：“是学过一点，不过不精。” “怎么不继续学下去？想来这里当练习生啊？” “比起散打来说，我还是更喜欢唱歌，所以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也想当个歌手，不过我们有空可以切磋切磋。” “好啊。” 东方曜被这两个人的容貌和谈话吸引住，但他不知道怎么上前去聊这些内容。 “那小孩，过来。”正在东方曜愣神时，一声不急不慢却不失力量的声音喊他过去。 周围大声交谈的少年们听到这声音，立刻止住话语，连那两个模样出挑的少年也是，他们都向发出声音的那人看去。 东方曜也是同样，抬眼看去，只看见戴着墨镜的简汀溪正盯着他。 “我？”东方曜指指自己，简汀溪点头说：“没错，就是你。” 东方曜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了这位戴着墨镜，看起来极为不好惹的人。 但他都叫他了，他又不得不过去。 东方曜挪着脚步硬着头走过去，简汀溪见他过来，转身就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东方曜无奈，只好跟着。 简汀溪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旁，临近正午的阳光洒落到大理石制成的窗台边上，也洒落到他那乌黑的秀发上。 “那里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聊。”简汀溪转过身，随意的靠向阳台，看着他。 东方曜轻微点了点头，算是理解他的举动。 简汀溪摘下墨镜，微笑的伸出手：“你好，我叫简汀溪，交个朋友可好。” 东方曜没有伸出手回应，开口问道：“交朋友可以，你叫我到这里是为什么？” 简汀溪也不尴尬，见他没应，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那么紧张，叫你过来也只是问你一点事情。” “什么事情？” “我说我见过你，你信吗？” “你见过我？”东方曜很是惊讶，他努力搜寻脑中的记忆，确定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人。 简汀溪笑道：“你反应可以不用这么大，也不用太紧张，我问你，你是不是一月份的时候在山城拍戏？” 东方曜听完他这话更加吃惊和紧张，公司里的人顶破天也只会知道他被导演选中去拍戏，除过老板应该没有人知道地点。 这个今天才见过第一面的人怎么就能知道他在哪里拍戏，还准确说出了地点。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想这人是不是个跟踪狂，是不是发明了个黑科技专门跟踪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跟踪他，都跟踪到这里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想到此，东方曜的眼神不由得锐利起来，他真的害怕这人对他“图谋不轨”。 简汀溪看到他那锐利的眼神，说：“诶呀，别对我敌意这么大，刚进电梯门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面熟，一打量后，确定我确实见过，所以就叫你过来了。” “关于我怎么知道的？”简汀溪狡黠一笑：“当然是你的外貌告诉我的啊！” 东方曜皱了皱眉头：“这一点都不好笑，快点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山城拍电影的事情的。” “原来你那时候是在拍电影啊！” “你可真勇敢呢！” 东方曜见他不说，越发的不快，心里的疑问也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但他同时也觉得这人好无聊，刚和他认识就吊足了他的胃口，一点都不坦诚。 正当东方曜觉得没意思转头要走的时候，简汀溪说：“我都说了我的名字了，你不说你的名字，我也就不告诉你我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东方曜，我叫东方曜。”东方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简汀溪轻轻拍了拍手：“好名字，你这个样子就像是从漫画书当中走出来的一曜骑士。” “我一月份的时候也刚好在山城，在你拍摄的长江边上刚好遇见了你，现在又刚好在这碰见你，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分？” 东方曜听完他是怎么认识他的后，确定他不是变态跟踪狂后，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那确实还是有点缘分在的，你当时在山城做什么，怎么能到江边还能看见我？” “我当时”简汀溪正想说，就看见带着工作牌的姜芳从电梯间出来，打开练习室的门。 “好像要集合了，我们先集合，集合练习完后，有时间可以慢慢谈。” “好。”东方曜点点头，跟着简汀溪和向练习室走去。 宽阔的舞蹈练习室内挤满了五六十名青少年，姜芳拿着花名册在那里点名。 “东方曜。” “到。” “简汀溪。” “到。” “苏梓铭。” “到。” 东方曜向他刚才注意到的那穿格子衬衫的青年看去，听到花名册上的名字后，才最终认下他这个人。 “季澄霖。” “到。” 他旁边的狼尾青年应了一声，东方曜也同样记下他的名字。 “卜韦德。” “卜韦德。” 姜芳点到卜韦德这个名字点了好几遍，那群青少年都面面相觑，都不认识这个叫卜韦德的人。 “来了！来了！”练习室的门被大力推开，“我到了！卜韦德到了！” 姜芳看见他生气的皱起眉头：“卜韦德，第一天正式开始训练就迟到！” “不好意思，姜姐，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 “还不赶紧入队！” “好好好！入队，入队，我入队。” 东方曜见到卜韦德第一眼就有些惊讶，这个人满脸络腮胡，说话还带有外国气味的人竟然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姜芳点完名后，见人都已经来齐，向在场的所以有人严肃宣布。 “我宣布，华夏制星计划，现在开始。” 八十三章 考验 帝都某郊外制星计划训练营 一名金发碧眼的国青年人拿着电子喇叭，向从匠心唱片公司刚来到他们训练基地的一群人训话。 “从今天开始，我会是陪你们度过这一段时间的教官david。” “我曾经给国的知名女星编过舞蹈，精通各种现代流行舞种。” “每一周我都会从你们平时的表现当中打出相应的分数，我会将分数反馈给公司的老总。” “得分最高的人就能够留下继续下一轮训练。” “得分低的人，很抱歉，请自动退场！” “每一周的任务和考核的内容都不同，你可能会单打独斗获取积分，也有可能会合作共赢，只有坚持下来的个人有机会上节目出道” 东方曜跟五六十名在公司签订过合约的少年一样，站在大院里听这个严肃的人训话。 他左手边站着简汀溪从坐上大巴车来到这里时没有期待也没有高兴。 他就那样就一言不发，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啧啧，天哪，这是要出道还是要出征啊，难怪要让我们签那鬼合约，这日子有的难过了。” 东方曜右手边站着的卜韦德一见这么严肃的外国教官，又听到这么严厉的训话，忍不住小声吐槽。 “understand？ ”david发现有人开小差不听他讲话，大声询问他们。 “明白！” “明白就好，话不多说，我们开始训练。” 五六十名少年组成的方阵立刻散开。 david拿着喇叭大声喊：“首先是气质训练，有好的气质才能够有好的舞台呈现，所以第一项，是练习站姿，只有站的好，才能体现出你们的精气神。” “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四月底那已经带有温度的阳光，平等的晒在每个人的额头上。 不到半小时，五六十人的头上密密麻麻都布满了汗珠。 刺眼的阳光让东方曜有些睁不开眼，但他还是保持着姿势，目视前方。 他的脑中不断回想着自己所做的决定，他不知道此刻他做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他的的确确还是来到这里来了。 三天前 “这”东方曜拿着那份制星计划的合同书仔细翻阅查看。 “合约一旦签订，就要完全服从公司安排。” “半封闭训练期间外出需要打报告” “根据表现一周发一次手机” “禁止谈恋爱” 东方曜看着那如牛毛一般多的规则，陷入了沉思。 他本来想学业和公司的事宜都能兼顾，而现在他只能做出选择，只能兼顾一项。 姜芳对练习室的所有看合同的人这样说：“你们先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考量，这两天可以先去考虑，之后给出答案。” 季澄霖浏览完合同，立刻下笔签上自己的署名：“一月给2000，还包吃包住，多好的事，不签干什么？” 他爽利的签完合约，交给姜芳，拿上自己的背包走出练习室，向姜芳挥挥手：“姜姐，我签完了，三天后见。” “等等我。”苏梓铭拿起签字笔也在合约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交给姜芳后和季澄霖一同离开练习室。 东方曜看向他们摇摇头，觉得总不该像他们这样草率的做决定，他拿着合约走出练习室的门，想再仔细思考后再做决定。 楼道里有很多人拿到合约后有的在跟好朋友打电话诉说，有的在跟父母商量这件去封闭训练的事。 东方曜拿起手机，打算给他妈妈打电话去商量这件事，但他想他妈妈是不会让他轻易放弃学业去参加公司的训练的。 按好电话号码后，他迟迟没有按下拨过去的按键。 “在想什么？”简汀溪走过来看见他在发愣，直接问他。 东方曜收起手机：“没什么，只是有些纠结。” “纠结什么，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跟我说说看。” 东方曜看他真切的询问的目光，虽然他刚认识他的时候有些不真诚和无聊。 但不知为何，东方曜从心底里觉得他是可以诉说的人。 他烦躁的理理头发：“就学习和工作上的事情。” “今天这合约一出来，我觉得我没法在学业和事业上找到平衡点了。” “怎么会找不到了呢？”简汀溪好奇的问他。 东方曜看着眼前人探寻的目光，下定决心，决定说出他的顾虑。 “我现在不是在帝都体育大学读书，如果签订了合约，就不能去那里上课，就要停止学业。” “可现在的我确实想通过出道来实现自己的梦想，这对我来说很纠结” 简汀溪听完他的话，略微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看不出来，小小年纪你就这么优秀，都能够进入帝都体育大学去学习。” “一般，优秀的人多得是，我向他们学习还来不及。” 听到他鼓励的东方曜谦虚的笑笑，神色还是没有放松下来。 “你这样。”简汀溪将手搭到他肩膀上：“你既然想通过公司出道去实现你的梦想，那你决定好了就去做出这个选择。” “我觉得以你的实力，学校什么时候都能考，而签约公司的机会只有这样一次。” “等你毕业后还是要去找工作的，还不如现在有好的条件就去试一试，说不定比你一直留在学校要好的多。” “这也是我的一点建议，至于你会不会听，听多少，全凭在你自己了。” “好，谢谢你的建议。”东方曜还是很纠结的点点头，神色却比之前轻松一些。 他抬眼就看见简汀溪的眼眶有些红，立刻问：“那你呢，你光给我提建议，那么你做好决定了吗？” 简汀溪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说：“我做好决定了，如果你也做好决定，我想我三天后还是能见到你的。” “我去交合约书了，回见。” “回见。” 简汀溪拿着合约沿走廊走去练习室，东方曜看向远走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没落。 他和刚才他刚来练习室的时候那样的自负傲娇不同。 “他真的也做好决定了吗？”东方曜很是疑惑：“如果他做好了决定，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神情。” 他还来不及细想，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东方曜定睛一看，是今天早晨集合差点迟到留着满脸络腮胡的卜韦德。 “你”东方曜转过身不满的想说他。 卜韦德立刻双手合十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没有看见你！” “谁说我找不上工作的，我这不是找上了嘛，等我坚持训练出来后，电视节目上非有我的大名不可！” 卜韦德迅速到练习室交完合约书出来：“可以去大吃一顿了！” 东方曜将合约书拿在手上，这份薄薄的几张纸，仿佛在他手中有了不一般的重量。 他又认真想了一番简汀溪对他说的话，最终，他决定了，他确实很想站上世界舞台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让所有人听到他歌声，看到他的舞姿。 这是他的梦想，也是李海星一直所期盼的。 现在机会摆在这里，失去后确实会很可惜。 东方曜拿起笔在合约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在他落笔的那一刻，走廊尽头的窗外，四月底金白色的阳光被大片白云轻轻遮住。 楼道在此刻昏暗下来。 签完字的东方曜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走进练习室，将合约书递给姜芳。 “有人中暑晕倒了？！”一声不大的声响从东方曜所在的后排传来。 东方曜收回思绪，向后看去，只见后排那个清瘦少年直挺挺的倒在院子的水泥地上。 那少年旁边站着的两人立刻架起他向树阴下走去。 david见到这一幕拿起喇叭气急败坏的骂道：“这还没站多长时间呢？！就给我晕倒了？！” “你们这些华夏少年，这体能真是我见过最差的！” “就你们这程度这还想出道，就给你们多练十年你们都上不了舞台！” “都给我站直了！站稳了！别看了！什么时候都要保持仪态！” 东方曜听到这话皱起眉头狠狠瞪了david一眼，他想出口反驳，可现在他也被太阳烤的喉咙干渴，无法张嘴。 只能用他那双看起来人畜无害如小鹿般的眼睛去延续他的愤怒。 严酷的考验正式开始。 八十四章 受罚 一天后 “救命你看看我是不是腿要废掉了？！” 结束一天的训练，卜韦德一回到宿舍就开腔哭诉。 尽管此刻东方曜同样后背，胳膊，双腿都酸疼的不得了，他还上手拍拍他的肩膀：“你你不会废掉的你看一天下来我这不是也没事。” 卜韦德抬手扳起手指，嘴里念叨：“今天是第一天，明天是第二天，后天是第四天，再多一天就能休息了！ “别别数了”东方曜按住他的手指：“你还有劲去数这些，你都累的数数错了。” “我们还是赶紧把洗漱用品拿上去洗澡不然等会都没有热水了” “好” 两人刚交谈完毕，就听见隔壁宿舍传来摔打的声音。 晚上结束训练回到宿舍的少年们虽然都很累，但还是按奈不住要看热闹的心，一个个都探出头来向那边看去。 “季澄霖！！”简汀溪怒目圆睁瞪着他：“你给我起来去洗澡！今天你不洗澡别跟我在一个房间里睡！！” “你不在这睡出去睡！别吵老子！老子累一天了！要睡觉！”季澄霖衣服也没脱，把被子往身上一裹，就闭上眼睛。 一向有洁癖的简汀溪简直要气疯了，他二话不说拉起刚躺下的季澄霖。 他揪住他的领子骂道：“你这土包子不爱干净，还在这里理直气壮的骂我！” “要出去也是你出去！你不出去我把你揪出去！” “你骂谁土包子呢？！”季澄霖也被他这番话激怒，挣脱开他的手：“刚来第一天老子就看你不爽。” “现在跟谁吆五喝六呢？！你当你是谁？养尊处优的少爷啊？” “怎么，想打架，来啊，老子还没怕过谁！” 简汀溪听完一拳就向季澄霖脸上招呼上去。 季澄霖也不甘示弱，单手接住他的拳头，用另外一只闲着的手向他身上揍去。 简汀溪被挨了重重的一拳，撞到置物架上，置物架上的杯子洗漱用品散落一地，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就不行了？！”季澄霖不放过他，冲上去接着打：“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起来啊？！刚才不是挺能骂的吗？” 门外苏梓铭见状立刻一把拉住季澄霖：“好了，好了，别打了。” 季澄霖挣扎两下，想挣脱开苏梓铭的束缚，可苏梓铭别看身材比他矮小，劲却比他还要大，挣扎了两下最终没有挣扎开。 东方曜也立刻进屋拉起被揍倒在地上的简汀溪轻声询问：“没事？” 简汀溪拍拍身上的灰尘，摇头说：“没事。” 他话音刚落，门口看好戏的那帮人除过卜韦德愣在那里，其他人全都当鸟兽散了。 定睛一看，训练他们的教官david已经站到门口，一脸“核善”的看向他们。 david笑盈盈的看向他们：“看起来你们精力还挺旺盛的，还能抬起手来去打架。” “既然如此”他突然变了脸色向他们严厉吼道：“你们几个都给我都去院子里靠墙练习倒立！！我没说停都不许给我停。” 卜韦德听完作势想溜，david从脖子一把架住他：“你这么有精力看热闹，那你也别走了，跟他们一起去。” “一，起。” “二，起。” 苏梓铭喊口号，五个人包括苏梓铭在内都在墙边顺着他的口号靠墙接受惩罚，加练倒立。 “都他妈的怪你”季澄霖一边倒立，一边喘气，盯着隔了与他有两个身位的简汀溪骂到：“要不是你老子早就躺下了” “还用在这里受苦！？” “我在教你教你正确的事情，你不爱不爱干净，还不还不让人说。”简汀溪也不高兴的回怼他。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几个意思” 季澄霖听完动作不再做下去，放下倒立的姿势：“怎么，刚刚没被我揍爽，现在还想还想再来一下？” “再来再来一下又如何？”简汀溪也放下倒立的姿势，盯着他。 “两位大哥，能不能别再吵了？！”这会还没等苏梓铭发话劝他们，卜韦德先开始诉苦了。 “最惨的是我们三个好，就是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因为你俩我们三个都要陪你们陪你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练倒立。” “赶紧赶紧练完，我们好回宿舍你们不睡，我们还要睡” “你闭嘴！” “哪有你什么事？！” 简汀溪和季澄霖被卜韦德吵得头同时大了一圈，但同时他们觉得卜韦德说的有点道理，伤及他们确实有点不该。 于是两人都双双停止争吵，靠在墙上保持起倒立的姿势。 东方曜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再说话，只是机械的随着苏梓铭所喊的口号倒立，保持，站直，再倒立，再保持，再站直，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加练。 帝都四月底最早的一批蚊子已经悄悄出现，在夜间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足够搅扰对它敏感的人。 好巧不巧，东方曜就是那种被蚊子“偏爱”的人。 加练刚开始还不多，只有几只在他周围打转，但随着夜更深，练习的频率加快，他的汗越出越多，蚊子也向他频繁发起进攻。 他不得不在站直的时候在感觉到被蚊子叮时去打蚊子。 饶是这样，身上的包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痒。 东方曜用力用手去扣那些被蚊子叮出包的地方。 很多地方他抠一次还不顶用，还需要挠很多次，才能稍微止住痒。 东方曜那有些脆弱的肌肤不多时就被他抠的全是红痕。 汗水流过有些被他抠烂的蚊子包，火辣辣的疼，东方曜咬着牙一句话都没说。 “五十起”一连做了五十个，苏梓铭也有些支撑不住，喊口号也有些变了调。 卜韦德做到第五十个后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他苦笑的说：“我我不做了我真起不来了。” “再再坚持一会说不定再做一会就能够能够休息了” 在他旁边的东方曜喘着气开口劝慰他，卜韦德听完他的话，勉勉强强再支撑的做了一个，就又趴倒在地上。 没有月亮的晚上，星星愈发的明亮，那点点微星如洒在漆黑绒布上的砂糖一般点缀在夜空之上。 那不可见的微光穿越几百光年的时间散落在大院的角角落落。 也定格在他们彼此的瞳孔之间。 训练仍然继续着，做到一百个，东方曜也坚持不住了，跟着卜韦德靠在高墙边上，茫然的看着天空那点点星光。 做到一百五十个，苏梓铭也不喊了，也不再继续做下去，他同样靠在墙边，半眯起眼睛，侧过身看着还在较劲的那两个人。 做到两百个，很显然，简汀溪和季澄霖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架势。 苏梓铭拉住季澄霖：“别再别在做了再做会受伤的，明天还有训练呢” 季澄霖看了看旁边同样没停下来的简汀溪，开口说：“你先让让他停下来再说他不停我也不可能停” 东方曜迷迷糊糊听到后，拍了拍他旁边还在做动作的简汀溪的手腕：“停停下来会受伤的” 简汀溪没理会他，还在做着身体上的动作，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较劲。 “你们你们非要这样吗？”苏梓铭也停止了休息，跟随他们的动作做起来：“那就都一起，一起一起练废到最后我们上不了舞台就是你们两个人害的。” 东方曜和卜韦德听完苏梓铭的话立刻会意，知道他想让两个人停下来。 他们两个立刻停下休息去跟着苏梓铭一同去做，尽管此刻他们都已经身心俱疲。 简汀溪和季澄霖见到他们的举动，逐渐放缓了动作，到最后也不再较劲，都停下来。 意志一旦溃散，疲劳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将他们五个人吞没。 五个人靠在高墙边上相对无言，都大口大口喘着气，不说一句话。 “几几点了？”卜韦德问他们。 苏梓铭拿起看了一眼电子手表：“十一点了。” “能不能回啊我现在没有一刻不想念我的床” “不知道”苏梓铭半眯着眼睛说：“不让回的话就在这睡也不是在外面没睡过” “本少爷我还真就真就没受过这等委屈。”简汀溪也半眯着双眼抱怨着。 “就你还还少爷省省，哪有你这样的这样这样事多的少爷”季澄霖即使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说他。 虽然蚊子不放过东方曜还在不停地侵扰他。 但好在东方曜的意识放过了他自己，他无力再管他们的对话，也不管蚊子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东方曜眼中的满天星辰也模糊起来，他眼睛闭上就再也无法睁开。 他就那样一言不发静悄悄的靠在墙边，头一歪，睡着了。 david在楼的对面得宿舍一直在严肃地观察他们五个人。 从较为快速的训练到现在他们精疲力竭的靠在墙边，他一直在观察，随后他将那五个人的资料拿出来，反复对照。 “苏梓铭、季澄霖、简汀溪、卜韦德、东方曜。”看完他们各自的履历后他满意的点点头。 “这五个孩子的确是可塑之才” 半梦半醒之间，东方曜听见有人在叫他，他无力睁开双眼，只感觉被人架着走回了宿舍。 在他接触到床的那一刻，东方曜又昏睡了过去。 如果要问起关于东方曜第一天参加集训的记忆。 他只会说，那一天很累很辛苦，还被罚了，蚊子很多。 以及，星星很亮。 之后他会哽咽，然后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八十五章 考核 一周后 “今天是考核的日子，都打起精神来。” “这周的考核内容已经打印好发到你们手上了，注意查看。” “你们各自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准备好后来到练习室进行清唱考核。” 东方曜拿到那张纸，迫不及待的翻开：本周考核内容，演唱westlife的歌曲《y love》，唱完后会根据平时的表现和本次演唱情况进行打分评价。 “《y love》这是这周所学的歌曲，按照平时学习的程度去唱应该问题不大。” 东方曜拿好纸笔，在院子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在所下发的歌词上圈圈画画，嘴里不停进行演唱，仔细注意旋律。 “就这周学的歌，那不是很简单嘛，我轻轻松松就能唱过，没必要太紧张，给半个小时准备完全是浪费时间。” 以王青为首的有些人唱歌功底厉害，觉得考核很容易就拿到高分。 “完了，完了，这首歌调很高的，我这怎么唱上去啊，小曜，你教教我。” 以卜韦德为首的一些人很是紧张且没有自信，觉得这次考核肯定是要不及格。 “怎么哪都有你，唱不上去还不赶紧练，别总打扰小曜。” 简汀溪见卜韦德缠着东方曜，没好气的说他。 “好，那我就自己练唱。”卜韦德被简汀溪这么一训斥，只好自己找了个角落自己进行练习。 “reachg for the love that sees far（但这一份爱却是那样遥不可及）” 东方曜认真的将歌曲演唱一遍，简汀溪就在旁边站着，注视着他。 当东方曜演唱完一遍后，注意到他注视的目光，问他：“你不赶紧练习，看着我唱做什么？” “这歌对我来说不是很难，我随随便便就能唱，不用过多练习的，还是看看你唱的怎么样。” 东方曜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咧嘴笑了一下：“别自傲了，你有没有听说过，骄兵必败？” “败？这么跟你说，我从小到大真就没败过！” 简汀溪话音刚落，不远不近一声嗤笑传来，他蹙眉向那不和谐声音的发出者看去，是王青。 他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少吹牛了，你没败过，那是你运气好，你出身好，所有人都让着你，根本不是你特别优秀！” 简汀溪半眯起眼睛，同样不屑的看着他：“呵，我还以为是谁呢，手下败将没想到能够撑到现在，还配在我面前调侃我？！” “我没输！”王青指着他：“等到我出道成功，将你淘汰你下场，自然而然就知道谁赢谁输！” “行啊，我等着那一天。”简汀溪轻轻一笑，随后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凑近他的耳朵低语到：“即使你赢了，又如何，你还是得不到她的心。” “你！”王青气急败坏的推开他，还想再去指责他，却一时语塞，找不出反驳他的话语。 简汀溪已经是不在与他争论，转身去找东方曜。 东方曜早在他们起争论的时候就离开他们，又找了个地方练习起来。 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已过，所有人在大院集合。 david根据花名册叫到谁，谁就去练习室参加考核。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轮到东方曜，他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我可以的，一定能行。” 他忐忑不安的推开练习室的门，先向考核的老师们深深鞠了一躬，之后开始唱。 “i try to read i go to work（我努力阅读我认真工作） i’ ughg with y friends（我与朋友们欢笑着） but i can’t s to keep yself fro thkg oh no（但我还是无法停止对你的思念无法停止）” 东方曜知道他那有些低沉的嗓音唱这首高调的歌曲并不合适。 他还是尽量将每句曲调都唱准，将自己的最高水平发挥出来。 东方曜从不惧怕考核，即使这考核再艰难，他还是愿意去挑战自己的极限，去探索自己的更多可能，努力去做到一百分。 这曲唱完，对面坐着的三位考核老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考核结束，可以退场。 东方曜很有礼貌的再次鞠躬致谢，离开练习室。 推开门的时候，东方曜看见下一个候场参加考核的是苏梓铭，东方曜小声对他说：“梓铭哥，加油！” “好。”苏梓铭微微一笑轻声对他回应。 东方曜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练习室里传来的歌声，愣在原地。 这声音如从山谷喷薄而出的溪水那般，高亢洪亮，摄人心魄。 “起那么高的音调都能够气息稳定，保持声音不破。” “没看出来，梓铭哥竟然能够有如此实力。” 东方曜被那歌声吸引住，在那里驻足倾听。 下一个要进去考核的简汀溪走进练习楼，见东方曜还在那里站着，问：“你考核结束了，怎么不回宿舍休息，还在这里？” “嘘。”东方曜示意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听。” 简汀溪同样也听见了练习室内苏梓铭正在考核演唱的歌声。 听了一会，简汀溪也站在那里：“难怪你会让我安静。” “苏梓铭这人，真的，太恐怖了，这歌竟然能唱的这样好，没想到，真没想到。” “有他在我觉得这次考核我不可能是第一了。” “没事，你唱歌也很不错，你也加油，自信点。”东方曜小声给他鼓励。 david见考核完的东方曜迟迟没从楼里出来，向楼道里喊：“考完了就回宿舍，不要在那里交谈！” “你回去，我会加油的！” 简汀溪推了东方曜一把，东方曜转过身看向他，做了个鼓劲的手势：“好，加油！” 东方曜拿上一周下发一次的手机，按下开机键，上面有很多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 除过垃圾短信外，有很多都是他妈妈发来的短信和打来的电话。 他还没有给他妈妈说从学校主动退学的事情，他不好开这个口，也不敢说。 正当东方曜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电话时，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他妈妈林兰芝的电话。 东方曜忐忑不安的接起电话。 “小曜，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不接妈妈电话？” “我最近在忙学习和工作上的事情，有些忙，就没有接上你的电话。” “原来是这样” “嗯。” 东方曜没有过多的说话，林兰芝开口问：“我从你们辅导员那里听说，你主动退学了。” 东方曜知道纸终归是包不住火，面对林兰芝的询问，他只能轻轻点点头：“嗯，因为公司的事务和学业有冲突调整不开，就” “小曜，你也知道，你这个年纪是学习的最好时候，错过了你这个年纪，想在学校再学习是很困难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在学校好好念书。” “等你学业上出来了，再到公司去工作不就好了嘛，这也不是个困难的事情，你现在这个决定，太草率了。” “我已经想好了。”东方曜尽量保持平静，对林兰芝说：“现在既然有好的工作机会，我想要好好把握。” “况且，我觉得我在这所公司所学习的，不比学校能够学习的少，相反，我觉得学到的多得多。” 林兰芝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唉，妈妈也不是不支持你的决定，你还小，只是不忍心让你提早步入社会去经受这些磨难。” “更害怕你会在这上面因为不公平的待遇而吃亏” “妈，你放心，我觉得我做的决定没有错，我会好好努力的。” 东方曜说完就按下接听键挂断电话，他坐在床边，同样也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 他虽然是这样说，但心里也没有底，不能保证他选的这条路没有一点问题。 考核的成绩下午就以光速出来，放到宿舍楼前的宣传栏进行公示。 苏梓铭以最高分位列榜首，其后紧跟着简汀溪，东方曜排在第五名，季澄霖排在第七名，卜韦德排在第十名。 david在大院里集合他们，拿着喇叭大声说：“现在的成绩，不代表一时的成绩，这个成绩会在一个月之后进行汇总。” “积分最低的五个人会直接淘汰。” “当然，如果现在觉得自己撑不下去的，可以现在直接举手，赶明天最早的一班车离开此地。”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一个人怯生生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定睛一看，是那个第一天练习站姿晕倒的瘦弱男生。 david半眯起眼睛看向他，点了点头：“好，还有没有？！” “根据自己的感觉说，能坚持下来就坚持，不能坚持就离开。” 又有几个人举起了手。 “还有没有？！” david又问了一遍，确定这回再没有人要离开。 “行，举手的这些来我这里办理手续，不用再练，明天赶最早的一班车离开。” “剩下的人，接着给我进行体能训练！” “understand？” “明白！” 东方曜环视一圈，他在意的那四个人和他一样都没有举手要离开的迹象。 他偷偷松了一口气，跟那些人又投入到严酷的训练中。 八十六章 失控 五月中旬的骄阳似火，在这个名为制星计划的训练营内，原先来到这里的六十多名少年经过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后，走的走，淘汰的淘汰，现在只剩下三十人。 早晨6点，帝都郊外红彤彤的太阳缓缓升起，剩下少年们已经是雷打不动的收拾整齐。 他们的脚腕和手臂上都绑上沙袋，站到院子里等待一天的训练开始。 david拿着他那大喇叭喊：“今天我们剩下的人进行分组训练。” “每五个人分一组，刚好是六组人！” “分组训练的规则应该不用我多讲，你们是一个整体，一个团队，这中间谁坚持不下训练，或者是谁退出了，就会减分影响你们这一周所有人的积分！” “所以请各位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整个团队，请坚持下去！” “苏梓铭，季澄霖，简汀溪，卜韦德，东方曜第一组。” “王青，张林华，程建业第二组。” 六组人很快就分完了，david坐上他那三轮电动车，向他们喊到：“还是在村镇的柏油大路上先开始晨跑，10公里，哪一组人后到初始积分直接扣掉！ “现在准备！” 东方曜站到起跑线上向他们报以微笑：“真巧，我们大家又是一个组。” “确实挺巧的。”简汀溪向他回话：“一起努力！” “好，一起努力！” 所谓晨跑，就是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村镇笔直的柏油大路上被david开着三轮电动车追着跑10公里。 最后到达终点的五个人新一天的积分就会扣除，扣除的积分想要再得回来，可谓是要付出比别人多十几倍的努力。 每个人都不想当倒数五名，只能铆足了尽去奔跑。 公司用这种紧张刺激的方法来锻炼他们的体能，被当时的他们称作噩梦般的晨跑。 所有人站定在每天开始的起跑线后，david轻轻一笑：“让我看看今天是哪几位在最后呢？” “开始！” 他一声令下，所有三十多名少年沿笔直的柏油马路向前冲跑。 david骑着车像赶羊群一般赶着他们向前跑去。 “go go go快点再快点！” 东方曜他们五个人今日可谓是站了全一组的名号。 他们跑起步来各个脚下生风，跑的飞快，不一会队伍拉长，他们五个在前面领跑。 “每天都要跑跑这么远累死我了”卜韦德又开始抱怨起来。 “你哪那么多的话要跑就赶紧跑，你要是掉队了我可饶不了你！”简汀溪又开始怼他。 “对人好点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这能耐的”季澄霖见简汀溪又在欺负卜韦德，不满的说他。 “看起来你你很有能耐啊”简汀溪加快步伐跑到季澄霖前面。 季澄霖同样也加快步频跑到简汀溪前面，顺势还挤了他一下，差点就要把他挤出那条公路。 “你又玩赖！我今天非追上你把你挤下去不可！你就等着扣分” 简汀溪同样追上去，苏梓铭跟在他们两个身后：“跑慢点，犯不着跟自己较劲省点力气跑完后还有训练呢” 不用想，苏梓铭的话全都被这两个人当成了耳边风，两个人还是越跑越快。 东方曜跟在苏梓铭身后跑，转身对卜韦德说：“还是老样子你跟在我身后，跟随我的步伐走，这样这样就不至于掉队。” “好”卜韦德点点头：“小曜有你真好”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晨跑都会上演一次 都是简汀溪和季澄霖互相明着再前面互相较劲，苏梓铭跟在身后给他们拉架劝和，东方曜带着卜韦德跑步。 朝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印在柏油路上，投射到公路两旁的灌木丛中。 笔直的柏油公路如同徐徐展开的卷轴一样，记录下他们的青春，他们的汗水。 10公里的路程对他们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不过一大清早腿上和手腕上都绑着沙袋空腹跑下来，同样把他们累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终点到了！” 卜韦德一到10公里的地标，就又趴倒在地下。 东方曜移动大口喘着气，走到他旁边，将他扶起来：“别趴对心脏不好” “不我说什么都不会再起来了”卜韦德拒绝从冰凉的柏油路上坐起来。 比他们早几分钟跑到终点的简汀溪和季澄霖看见卜韦德的样子，立刻上前揪起他的胳膊一人架一个。 义正言辞的对他说：“赶紧起来走走，等要是那天你真的倒在那里了，我们就算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小曜，这人今天还由我们管，你自己在走着休息就好。” “好”，东方曜向他们点点头，在终点处来回走动调整呼吸。 “你们走的太快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卜韦德被他们带着没走几步开始抱怨起来。 “哼迟了！” 苏梓铭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四个人苦中作乐，还有精力打闹，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不到十分钟，和他们一起跑的那些人都到齐了，也能够看见david驾车追赶最后几个人的身影。 东方曜立刻走回人群，等待david把车停住给他们日常训话。 不成想，今天david骑的那辆三轮电动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零件老化，刹车突然失灵，快到终点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见鬼！”david一边按着刹车，一边大声喊：“快闪开！车坏了！” 终点休息的那群少年听见喊声后立刻躲闪开来。 本来就做什么事都慢半拍的东方曜，在跑完步后更加疲劳，听见那喊声后还没搞清楚什么事。 他没有立刻闪开，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看完他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走不动道了——david骑着电动车飞快的向他奔来。 千钧一发之际，苏梓铭冲上前惊呼一声：“小心！”将东方曜拉到一旁。 那辆车在离东方曜不到五厘米的距离擦身而过。 受到惊吓的东方曜冷汗直冒，他心底又起来不属于他的声音，低声咒骂：“傻子，连躲都不会。” 简汀溪和季澄霖看见这么危险的一幕，放下他们架着走的卜韦德，互相对视一眼向那电动车奔过去。 “快点！闪开！别过来！”david在车上不停躲着人控制方向，看见他们两个直冲过来都惊呆了。 季澄霖在车前一挡，简汀溪在车侧边一挡。 david被他们这样一挡他只好掉转方向，冲出公路，冲到公路两旁的灌木丛内。 失控的电动车这才停下来。 “咳咳”他头顶着一团树叶狼狈不堪的从灌木丛中站起来，气急败坏的踢了那辆三轮电动车两脚：“什么鬼玩意啊？！华夏国的东西可真难用。” 简汀溪“友好”的拉了他一把到公路上来，微笑问：“david教官，没事？” david摇摇头：“还好，没多大事。” 得到他的答复后，简汀溪倏地变了脸色，揪住他领子大声质问到：“是，你是没事了，刚才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既然车子失控了你为什么不冲出公路，还在公路上跑？！” “要不是我们都在，刚才电动车已经把东方曜撞飞了！” “我们是来参加训练的！不是来送命的！” david一听火气也上来了，推开他的手：“你们华夏国制造的车子失控了管我什么事？！” “我都说了让他让开，他不让开，撞上了又全都赖我？！” “不赖你还能赖谁？！”简汀溪也推了他一把：“给他道歉！” “我要是不道歉，又能怎么样？！” 简汀溪见他没有悔改之意，火气立刻上来，二话不说冲上前就要揍他。 “你可要想清楚！敢跟我动手，后果是你你无法承担的。”david丝毫不怕简汀溪对他的威胁。 他还没上手，就被季澄霖死死拦住，在他耳边轻声说：“别顶撞，除非你想离开这里！” 简汀溪挣扎两下，最终还是没有挣扎开他的手腕。 “放开！”简汀溪没好气的说：“我不打他！” 季澄霖听完他的话，才犹豫的放开拉住他的手。 简汀溪恶狠狠的瞪了david一眼，向苏梓铭和东方曜那边走去。 苏梓铭问：“小曜，没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东方曜轻轻一笑，温和的说：“我一点事都没有，多谢关心。” “那就好。” 苏梓铭闻言松了一口气，他觉得东方曜给他的感受变得有些奇怪，但他具体哪点奇怪他也说不上来，他觉得可能是刚才的惊吓所致。 卜韦德远远喊向他们：“该站队啦，要走回去开饭了！” “好，走。”东方曜站起身向卜韦德喊的方向走去。 赶过来的简汀溪问：“小曜，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点不舒服？” “都说过了。”“东方曜”不耐烦的皱起眉头：“都说过我没事了，还要让我说几遍？” 他说完这句话不理他们直接就走了。 简汀溪同样感觉出来不他有些不太对劲，问苏梓铭：“你不觉得东方曜他有点不对劲吗？” “他刚死里逃生，受到惊吓，有点情绪很正常，过一阵应该就好了。” “好，但愿他没有惊吓过度。” “应该不会，放心。” 八十七章 出逃（1） 天气阴沉沉的，昨晚的天气预报也说今早帝都会有阵雨落下。 早晨5点多，少年们还是睁眼起床，有条不紊的绑好腿上和手上的沙袋。 准备开始一天的训练。 昨天的车虽然坏了，但公司的效率不是一般的快——早上车坏了下午就拉来一辆崭新的。 所以今天训练还是照旧，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今天季澄霖一睁眼发现一点不对劲，和他同宿舍住的简汀溪今天连被子都没有叠。 等他收拾完回来，简汀溪也没过来叠被子。 “还说我呢？！” 季澄霖绑好沙袋看看时间，快到集合的时间，简汀溪还是没有回来。 季澄霖又看了一眼时间，怨气冲天的走到他床边将他的被子叠整齐：“大早晨的时候也不知道着急去哪了？” “等会查房的时候被看见了宿舍积分就全扣光了！” “还说我不爱干净，你也半斤八两。” 他刚刚整理好简汀溪的床铺，就听见隔壁卜韦德的大呼小叫：“不见了！东方曜不见了！” 季澄霖从门里探出半个头来：“你说谁不见了？！” 卜韦德激动地拉住季澄霖，指着东方曜空荡荡的床铺：“你看，每天早晨他都几乎和我一起起床，我们一起收拾。” “可今天他被子叠整齐后，他先走了，都没有叫我！” “我这都洗漱完了，他还没有回来！” “那也不至于不见”季澄霖斜眼看他：“可能他先出去加练了也说不定，等会晨跑的时候应该就能见到他了。” “时间快到了，你赶紧叠好被子站队去，别大惊小怪的！”季澄霖推着他去整理。 “是这样吗？”卜韦德半信半疑的放下洗漱用品，去整理被子。 季澄霖听他这么一说，其实心里也泛起嘀咕：简汀溪这么爱收拾的人，今天怎么连被子都不叠了，根本不像他的作风。 早晨6点，整理好的少年们鼓起精神站到院子里。 苏梓铭见到季澄霖和卜韦德向他们打招呼：“早上好。” 之后往他们身边看去问：“简汀溪和东方曜怎么还没出来？” 卜韦德拉住苏梓铭的手腕，瞪大双眼，激动的说：“梓铭哥，我跟你说，东方曜一大早晨就不见了，我给澄霖哥说他还不相信！” 季澄霖看向苏梓铭，抿了抿嘴，环顾四周，人都来齐的差不多。 他确实没有发现他们两的身影后不确定的说：“好像不止东方曜不见了，简汀溪也不见了！” “啊？！”卜韦德惊呼出声：“那意思是说，东方曜和简汀溪都不见了？！” david又拿着他那喇叭站到队伍前，苏梓铭皱着眉转头对他们两个人说：“你们两个先站队，等会再说。” “我先来点一下名”david拿着花名册念起每个人的名字。 “东方曜” “东方曜？！”david不耐烦的喊了两声都没有人答到。 卜韦德为了不让david发现东方曜不见了，在队列里洪亮的喊：“到” 周围一群人都向他的方向看去，david撇过头向卜韦德的方向看去，卜韦德心虚的低下头。 david快步走到队列里，站到他身边，问：“我在叫东方曜，你凑什么热闹？” “我”卜韦德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苏梓铭见纸包不住火，纠结许久的他还是开口说：“报告david教官，东方曜他” “不见了” 季澄霖也跟着他的话说：“报告，简汀溪也不见了” 他们这两句话在人群里迅速炸开了锅都跟自己关系要好的朋友窃窃私语起来：“这两个人怎么都不见了？” “是撑不下去逃跑了？！” “怎么也没给david说一声就跑了？” “都签合约了，会不会让他们赔违约金啊？” david听到这消息质问他们：“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他们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卜韦德立刻摇摇头：“这我们真不知道啊！一早晨起来就没见他们了！” “紧急集合。” david听完也冷汗直冒：东方曜跑了就跑了，不打报告离开赔违约金也是他的事。 但简汀溪被公司指明了要重点关注训练，除非他自己坚持不下去退出，或者被淘汰，否则他是不能离开的。 他拿起喇叭大声向他们喊到：“今天晨跑取消，都给我去附近找他们两个！” “这里离市中心远，人不是很多，公交车也只有下午的一辆，他们应该跑不了多远，赶紧找。” “我去查这附近的监控，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两个人给我找出来！” 少年们接到命令后立刻冲出院门去附近的路人比划他们两个的样貌特征和身高特点去询问。 david查这大院里的监控，快进到夜里凌晨三点的时候，发现东方曜和简汀溪的行踪：他们两个大半夜踩着那棵伸到院墙外的老洋槐翻墙而出。 翻出的院墙外是一条笔直的村镇公路。 “真是会给人添麻烦！”david咒骂几声，跑出院门，沿着那条公路去搜寻。 苏梓铭、季澄霖和卜韦德不停向大路上路过的人询问，向一望无际的田野边望去，来来回回走了很多的地方，均是一无所获。 “这两人到底跑哪去了啊？”季澄霖找累了坐在田埂上。 卜韦德也跟着他坐到旁边：“就是，一点招呼都不打，昨天也没什么异常情况啊？说跑就跑了！” “他们应该确实还在附近，这里人少，地方大，离市中心又远，不可能跑没影子的。” “我们再去远处找找看！”苏梓铭说完向更远处走去。 季澄霖和卜韦德见状也不休息了，跟着他一起扩大搜寻范围。 远处远远驶来一辆冒着黑烟的农用拖拉机。 带着草帽的大伯载着一车化肥向他们驶过来。 还有空位的地方坐了两个人，定睛一看，正是他们三个人苦苦寻找的东方曜和简汀溪。 那车和他们擦身而过，苏梓铭最先发现，追过去喊：“停车！” 东方曜和简汀溪看见他们的身影，听见他们的喊声，给还在驾车载他们回去的大伯说：“大伯，谢谢你载我们回来，不用送到地点了，我们就在这下车。” “就在这儿下？没问题吗？”大伯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 东方曜和简汀溪点头如捣蒜：“没问题的，我们朋友来找我们了。” “唉，行。”那大伯把车往路边一停，苏梓铭他们三个也刚好赶过来。 简汀溪先跳下车，拉了东方曜一把，两人立刻给这位带他们回来的大伯道谢：“谢谢大伯载我们回来。” “谢谢大伯，太感谢了。” “你们先别着急谢我。”大伯连连摆手：“你们这年轻人大晚上的睡哪里不好，非要睡我家田里，庄稼地都不知道被你们压坏了多少了！” “本来你们来这里又是唱又是跳又是跑的，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倒是扰我们这里不少清净，我今天一定要跟你们带来这的人说个道理不可！” 简汀溪听完迅速从衣服里掏出几百元大钞递给那大伯：“大伯，今天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对，我在这给您道歉了。” “这几百元您收好，算是对您的赔偿。” “现在您也把我们送到地了，您刚才还着急说去地里施肥，赶紧去，别耽误了农时。” “哼。”带草帽的大爷把那钱接过去：“小小年纪还挺会来事，我走了，以后别再瞎跑！” 他说完驾着车掉转方向立刻离开。一众人挥手向那大伯再见。 那大伯走后，苏梓铭立刻追问：“你们两个大晚上的到底跑去哪里了？” 东方曜迅速给苏梓铭道歉：“对不起，梓铭哥，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 “我会去给david教官道歉，以此带来的所有后果，我都会接受。” 东方曜说完就沿着道路向他们所住的院落走去。 一路上他已经把所有最坏的情况都设想了一遍，他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他不可能说他跑出去不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本来就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东方曜以为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东方玥又在他生命即将受到威胁的时候跑出来了。 他随之丧失了昨天一天的记忆。 苏梓铭见东方曜走远，只能向简汀溪询问情况。 “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昨天也没有见到他有什么异常啊？反而他昨天训练的时候感觉比平时还要拼命还要认真，那他大晚上为什么要逃跑？” 简汀溪同样疑惑的摇摇头：“我其实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逃跑” 八十八章 出逃（2） 事情还要从昨天早晨说起。 东方玥起身环视了四周，他拥有东方曜的大部分记忆，于是很好的适应了周围的环境。 吃早餐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伙食，忍不住吐槽：“一天到晚难怪会这么饿，就吃这点能吃饱吗？” 他知道东方曜绝对不会随心所欲的多吃，于是就忍了下来，给多少就吃多少。 吃过早晨，到了舞蹈练习课，每个动作都要重复很多遍，每个手位，脚位都要定点到位，每个动作都要练习练习再练习。 东方玥知道来到这里都会这样练，每天都不会缺席。 不过他越练越怨气冲天，明明他觉得自己已经练的很熟了，但那舞蹈老师并不放过他们，还是一遍一遍的加练。 “累死了，天天在这里练有什么意义呢？” “还不如我去找李海星呢！” “说到李海星，东方曜好像从来都没告诉过我李海星去了哪里，不行，等训练结束我要还是要拿本子写清楚，让他回答我，告诉我李海星去哪里？” 他这样想着，动作做得更加标准，练习也更加卖力。 休息间隙，东方玥跟那些人一样支持不住瘫倒在地板上，好半天没有起来。 简汀溪递给他一条毛巾和一瓶水，说：“小曜，来擦擦汗，喝点水休息一下。” “好，谢谢。”东方玥很自然的用左手接过他递给的东西，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人。 “这个人好像是叫简汀溪，他好像跟东方曜关系不错。” 他自然的接过水喝了一口，还没等他完全缓过劲来，练习又开始了。 这回的练习是跟随音乐很有律动的去甩头。 舞蹈老师只做了一遍动作，他们就有样学样的跟着音乐练习起来。 “一二三四” “五六七八” 那首歌节奏很快，为了跟上节奏，他们不得不拼命的去跟随音乐做动作。 让东方玥没想到的是，这首歌除过节奏快外，时间还很长。 他跟着节奏摇的那是晕头转向，刚喝下的水都差点感觉被他摇出来。 音乐好不容易堪堪停住，东方玥努力抬起头，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他感觉脑浆都要被晃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周围，别说，真就又人因此而晃吐了，这其中就有刚才救“他们”于车下的苏梓铭。 东方玥半眯起双眼看过去，觉得那人刚救了“他们”，不表示关心好像不大好。 他立刻拿纸递给苏梓铭：“给，擦一下。” 苏梓铭接过他给的纸立刻冲出练习室的门。 不用想，一定是去卫生间处理自己了。 东方玥颓然的坐在地上，他越觉得这鬼地方不是人待的，他也搞不懂东方曜为什么非要来这里。 这跟找到李海星有什么关系吗？ 魔鬼般的训练并不会因为他的抱怨而结束。 反而变本加厉。 中午吃过饭，中午就休息了半个小时，他们又集合到院子里。 下午的训练是拿着从院落里借来的板砖在院子里进行往返跑，锻炼体能。 没有david的发话喊停不能停下。 本来就炎热的天气里，脚上手上绑着沙袋，手上又拿着板砖，这滋味愈发难熬。 “快，快，快，快！” “让我看到你们的能力！不要想着偷懒！” “觉得热的话，同样也可以带给你们一丝清凉！” david一边拿着话筒喊，一边举起旁边连接水管的水枪，向他们身上浇过去。 高压水枪在中午炽热阳光照耀下，产生一道道彩虹。 这些练习体能的少年们无暇顾及那光与影产生的美，只能加快脚下的步伐和频率。 冰凉的水和他们流的汗一同滴落到院落的水泥地板上，映出大片水痕。 “我我不行了”其中一名少年还没跑几下，就跌坐在地上：“我想退出了” 他旁边的几个人立即劝他：“顾森！你可不能退出啊，你退出了我们组怎么办？！” “对啊！你退出了我们组的积分怎么办？！” 那名叫顾森的少年还是没有听周围其他人的劝阻，执意向david打了报告，退出训练。 “哼，又走一个。” 东方玥旁边的王青冷笑一声：“坚持不下去的都是懦夫。” 东方玥中午翻完了东方曜带的所有东西，并没有发现他上次出现时记录的本子，这让他越发恼怒。 “东方曜这小子故意不让我知道李海星的行踪，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他既然瞒着我不说，我亲自去找。” 他正在为这事生气，训练体能的时候更带了几分怨气。 有人开始坚持不下去退出，他心痒痒的想打报告说退出训练。 让东方曜不在这非人的地方待下去了。 但一听到旁边王青这样一说，他立刻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东方玥不想做懦夫，就咬牙坚持下来。 而他确实想出去找李海星，怎么办呢？ 东方玥瞥向院落里的那棵老槐树，看了看旁边的高墙，心生一计。 半夜时分，东方玥跟东方曜平时一样正常洗漱睡觉，但他到床上后没有拉下被子闭上眼睛。 他知道，有很大的可能性，等他醒来后，东方曜就会回来，他也不可能再是他。 东方玥一直坐在床上等待着，等到院子里连闯入猫都不叫了，一切声音都没有后，蹑手蹑脚的整理好床铺，走出房间。 一直走到院子里，都没有人跟过来。 “还好，还好，没被发现。”东方玥拍拍自己的胸膛，排解自己的紧张。 结果他还没得意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东方曜，你大半晚上不睡觉在院子里做什么？”简汀溪看见他在院子里站着，很是不解，他又怕吵醒其他人，只能压低声音向他喊。 “该死！”东方玥听见声音，以为逃跑计划败露了，拔腿就跑。 他跑到那棵老槐树下，拍了两下手，三下五除二蹬着那树和墙就爬上去。 月光很亮，照在东方玥的身上，坐在墙头上的他头上落下了几朵槐花，宛若从月宫桂树下化成人形出逃的月兔一般。 “再见！”他顾不上这些，只是爬上去坐在墙头，向匆匆赶过来的简汀溪挥了两下手，就跳下高墙。 他不知到要去哪找李海星，看见墙外有路，他决定沿着路去寻找。 东方玥还没来的及得意，追过来的简汀溪也同样爬上墙头，在墙头上追问：“大晚上的你到底去哪？！” “不用你管！”东方玥回了他一声，又是撒腿就跑。 简汀溪无奈的叹了口气，跳下墙头，向他跑的方向追去。 东方玥跑得很快，耳边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他在月光的照耀下，沿着村镇公路没命的跑，跑出几里地。 东方玥跑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他堪堪转过头，发现后面简汀溪确实没有跟过来，才缓缓放慢脚步，松了一口气。 “缓一缓累死了”东方玥边走边抱怨：“我没给任何人说，这计划怎么就暴露了？” 他环视四周，顺着月亮发出的光线抬眼望去，四周一处住户都没有，全都是一望无际的玉米田。 东方玥越走越气，将道路旁边的石头子踢飞：“都怪那货，要不是他非要追过来，我应该早就找到李海星了！” “喂！别跑！”东方玥还没走多久，身后就又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东方玥转头一看，简汀溪同样也气喘吁吁的追过来了。 “你有完没完！”东方玥没好气的转头喊了一句，又接着跑。 他慌不择路，没注意那条路边有一个空下来的坑洞。 他踩空了，从较高的路边沿坡滚落下来，6月中旬的那长势喜人的玉米苗被他压倒一片。 滚落的身形停住，东方玥随之晕倒在那一片绿油油的玉米田里。 赶过来的简汀溪，看见这一幕，慌忙沿坡而下，把他拉起来。 “没事？东方曜？你醒醒。”简汀溪使劲摇他，东方曜半天都没有醒过来。 简汀溪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只是晕了过去。 “大半晚上的不睡觉也不知道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四周除了月光的亮光外，到处都黑乎乎的，简汀溪也不知道跟着“东方曜”跑到了哪里。 他自己一个人也背不动东方曜，更别说走回去了。 “那就在这睡一晚，等明早他醒过来再回去。” 简汀溪喃喃自语，将晕倒的东方曜安全的放平在坡地边，自己也顺势在他旁边躺下。 “还真是第一次睡田野里，等你小子醒来了，我看你怎么给我解释。” 东方曜感觉自己又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梦，梦中，他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直到他看见东方玥从远处急速走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质问他：“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李海星去了哪里？” “放放开”东方曜挣扎了好一番，东方玥才缓缓放开，他站稳了身形对他说：“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李海星，她不在了。” “你骗人！”东方玥听到这消息跌坐在地上，用赤红的眼睛盯着他，用那尖利的声音向他吼到：“你骗人！” 公鸡明亮的叫声让东方曜从这可怕的噩梦当中清醒过来。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全身凉飕飕的，穿着的t恤衫的衣角边都沾满了露水。 东方曜迷茫的用双眼看了扫了扫四周，确定自己是在田野里。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差点没惊讶的叫出声来——简汀溪怎么也跟他一样在田里躺着，还睡在他旁边。 “醒醒”东方曜想确定这不是梦境，用手戳了戳他旁边的人，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实体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简汀溪被他弄醒，他不满的皱起眉头，“谁啊！真” 有起床气的他正想开口发火，睁开眼睛看见东方曜后把“烦人”两个字给咽了下去。 “你醒了？” “嗯。”东方曜点点头。 “你昨天跑出去从路边摔下来了，你看看自己有没有事。” 东方曜闻言检查自己的身体，一番探查后发现只是皮肤裸露的地方蹭破了一点皮，裤子上沾了点土外，其他都没有问题。 “都还好，没有事。” 简汀溪听完后松了一口气，生气的追问到：“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跑？！” “喊你几次都喊不回来！” “我”东方曜也不知道他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不过他很能肯定，这一定又是东方玥的杰作。 但他不想告知他真相，即使说出来，这不是他做的，应该也不会有人相信。 毕竟他的躯体确确实实就在这里。 东方曜站起身对他说：“我想跑就跑了，我们回去。” “这之后的后果，我会承担。” 八十九章 大雨 天空更加阴沉，不时有燕雀顺着房檐低矮的飞过。 空气越发闷热。 大院里的气氛也跟这阴沉的天气一样，阴沉沉的，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降到了冰点。 “我要的是解释！是解释！不是你的一句道歉。” “你不想练了可以，直接打报告退出就好，没必要大半夜的翻墙逃跑！” “说，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跑哪里去了！” “还想不想留在这里，不想留在这里趁早滚蛋，时间宝贵，我没精力在这里跟你们耗下去！” 东方曜面对david的追问哑口无言，他还是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david老师，我就是头脑一热想出去走走，绝不是想要离开这里，逃避训练。”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参加训练的。” “你也知道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出逃的举动，就证明了你坚持不下去，那你还是趁早离开。” david并没有因为他的道歉而网开一面，反而给他说了这样的话语。 东方曜惭愧的低下头，他早该料想到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 他已经断了后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此，没想到会换来如此的结局。 他旁边跟他一起来认错的简汀溪开口说：“david老师，不光是东方曜一个人的错，我也同样跑出去了。” “如果”简汀溪直视他，看向他的眼睛：“如果东方曜就这样被淘汰的话，那我也会跟着他一起走。” 东方曜听到这话摇了摇他的手悄声道：“错是我犯的，你不必这样。” “你这是在威胁我？”david听到他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威胁”简汀溪轻笑一声回答他：“威胁到谈不上，不过我从这出去后，这家公司之后还需不需要你，这就另说了。” “你”david听完他这句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满腔怒火不知道对谁发泄。 他可以无视简汀溪，但不可小觑他的背景——谁不知道华夏国首屈一指的简氏集团简竹的独子，就是他眼前这位。 简氏集团虽然没有明确表明要进入演艺圈，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简氏集团对他\/她们“美貌”上的帮助，依靠本人自身的条件，很多人根本无法出道。 所以无论是于公于私，简氏集团都是特殊的存在，每年不论大小的活动，总能看到代表的身影，都想着如何讨好他们，合作共赢。 毕竟谁也不想在观众和粉丝面前过多的被爆出对他\/她们不利的影响。 如果说一场战争的打响需要军火和军火商。 那在演艺圈里简氏集团所提供的包装无疑就是他们需要的军火，简氏集团就是出售“美貌”的军火商。 支持着他\/她们更有底气在这名利场去厮杀。 因此，简氏集团是个极为敏感和特殊的存在。 俗话说：“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david最终妥协，没有淘汰掉他们两个，他拍着桌子大声吼到：“我可以不淘汰你们两个，但这惩罚你们是不可能躲过去的！” “你们今天一切训练取消！不许吃饭！站到在院子里站一天！” “好。”东方曜很快的同意了，比起被淘汰，他更愿意接受这样的惩罚。 下午，浓厚的乌云再也负担不了要滴落的水珠，从天空悄然而落。 那些不大的雨点先是它们落到院落外远处成片的玉米田里，落到近处院落的水泥地上，最后真切地滴落到院子里站的两个人身上。 刚开始的雨还不大，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但很快，雨就像细密的丝绒线，织就了一张细密的水幕，覆盖了他们两个。 不一会，水幕也消失不见，天上的雨倾盆而下，瓢泼大雨无差别的倾倒在它所发现的每块土地上。 远处的田地喝饱水后，庄稼会长得更快。而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耳边只能听见雨滴打落到耳畔的声音，感受到雨水模糊他们的视线，体会到他们打湿的衣服黏糊糊的紧贴到他们身上。 很是难熬。 “为什么？”东方曜在哗哗落下的倾盆大雨中问简汀溪：“为什么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受罚？” “做错受罚不是应该的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简汀溪同样在雨中回应他。 东方曜轻笑一声：“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做错了你大可以把所有罪责推到我身上” “我被淘汰就好” “你为什么不这样做？还冒着被淘汰的风险保我”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如果你一定要追问的话我只能说我乐意”简汀溪大声回答他。 “我不乐意你不该在这里的。” 东方曜在雨中艰难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冰凉的雨水已经将东方曜浇个透彻，他肚子早已经大声的向他抗议起来。 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导致了这场惩罚，他无怨无悔，但他不愿意帮助他的简汀溪同样过来受罚。 这样的负罪感如枷锁一般让他内心负重，东方曜无法控制自己，在雨中哭泣起来。 泪水和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此刻的他觉得是那样的无力。 他连他帮助的人都无法护住，甚至不能让他摆脱这样的惩罚。 东方曜恨透了这样软弱无能的自己，他想，要是他的内心强大，是不是东方玥就不会出现，是不是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现在想到再多也没有用，感受到的雨水已经告诉他这场惩罚仍在持续，而且不会很快结束。 临近傍晚，在练习室结束训练后的苏梓铭、季澄霖和卜韦德看到这一幕，各自拖着疲惫的身体向david求情。 苏梓铭：“david教官，雨下的太大了，他们昨晚在外面过了一夜，现在又这样淋雨，身体会受不住的。” 卜韦德：“对啊，david教官，我想他们已经从早晨站到下午了，已经知道错了，求您别再惩罚他们了，让他们休息。” 季澄霖：“雨下的这么大，再好的身子骨也支撑不住啊，david教官，真的不能这样惩罚，应该让他们休息，不然他们会生病的。” david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求情而心软：“我不需要让你们来教我怎么做！” “他们出逃的时候就应该想清楚后果，没有淘汰他们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如果你们要是再在这里求情，你们的晚餐取消，跟他们一样站到雨里受罚！” david说完不再理会他们，向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三个人看了一眼还站在雨中的两人，商量一番后立刻行动起来。 季澄霖跑向食堂去拿今天晚上的馒头，卜韦德跑去宿舍拿杯子接热水，苏梓铭去找雨伞和毛巾。 他们做好这些后一起冲向院子，直奔两个人而去。 苏梓铭给东方曜和简汀溪两个人头上撑开雨伞，递给他们毛巾，让他们擦拭淋湿的头发。 季澄霖递给他们从食堂拿的馒头，让他们先吃一些。 卜韦德拿上接满热水的杯子，递给他们，让他们先喝一点。 在冰凉的大雨天里，东方曜和简汀溪的眼前被热气所覆盖，他们的眼眶瞬间变红。 “谢谢谢谢你们” “有你们真好” 季澄霖说：“别谢我们，你们要是真想给我们道谢，不如赶紧先吃一点，喝一点暖暖身体，不要再受凉了。” “对，没错。”卜韦德点头如捣蒜：“你们先吃一点，喝一些，有了精神再谢我们也不迟。” 苏梓铭说：“我们既然又分到一组，那就是一个团体，帮助你们是理所应当的，不用过多言谢。” david回到住处，又拿着他那望远镜看站在院子里的那两个人。 他以为他那样说后他们就会离开，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三个竟然会如此帮助他们。 一个团体，并不是每个人越优秀越好，而是要看有没有可以被称作有凝聚力的东西。 不抛弃，不放弃的他们无疑是最优秀的一支。 david从他们五个第一次受罚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们，现在这样的举动更加让他关注。 “这些孩子” david最终被他们所打动，叹了口气，出门拿起话筒向雨中那五个人喊到：“在雨中那五个人，可以回宿舍了。” 至此，这场出逃事件落下帷幕。 九十章 前夕 暑去冬来，寒来暑往，原先来到训练基地的一大群少年走的走，淘汰的淘汰。 最后只剩下苏梓铭、季澄霖、简汀溪、卜韦德、东方曜，还有一直跟简汀溪不对付的王青。 他们的训练内容也从“惨无人道”的无差别训练，在公司的安排下，逐渐转变为适合各自特点的训练。 不过仍然辛苦，训练的内容也比之前繁琐很多。 他们的日子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训练当中过了四年，留下来的他们都咬牙坚持，为团体的出道做足准备。 匠心唱片公司 “今天可以说是你们出道前夕一次不小的考验。” 练习室内，六个人站成一排，姜芳在他们面前不断提醒。 “这次你们表演的场地不是之前校园舞台和夜店开业等有几十人，一两百人观看的地方。” “你们这次表演要在国际电竞舞台跳舞唱歌来活跃气氛，场下会有几千名观众去观看。” “可以说，这对出道前的你们来说是一场不小的考验。” “有没有信心？！” 六个人齐刷刷的向姜芳大声回答到：“有！” “既然你们有信心。” 姜芳满意的点点头：“那我多余的话不会再说，抓紧开始今天的训练，一个月之后就又是你们要上台展现自己的日子了。” 苏梓铭：“放心，姜姐，我们会努力的！” 简汀溪：“我们会给大家带来最好的表演。” 季澄霖：“好的姜姐。” 卜韦德：“有我们在就包在我们身上！” 东方曜：“我们会一起努力的！” 王青瞥了一眼简汀溪，对姜芳说：“只要有人别拖后腿就行，我自然会拿出最佳表现！” “说的你好像多优秀一样，每次表演谁拖后腿还不一定呢！” 简汀溪听到他这话，又看到他那轻蔑的表情，火气蹭蹭上涨，直接开腔回怼他。 “这其中拖后腿最严重的就是你，你别不承认！”王青听完这话并不放过他，顺着他的话去说。 “你说谁呢？！再说一遍！”简汀溪冲到他面前瞪着他。 “说的就是你！”王青同样回瞪他。 苏梓铭立刻分开他们两个，劝慰到：“别吵，别吵，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一个团体了，吵架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东方曜同样拉拉简汀溪的胳膊：“别吵了，我们开始练习！” “说得谁想跟他吵似的。” “一句事实还不让人说了？” 两个人看在苏梓铭和姜芳的面子上，都堪堪收住火气， 姜芳看见这一幕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梓铭，你看着他们去练习，我出去一趟。”苏梓铭在培训期间以各项综合能力最强，被任命为他们团队的队长。 苏梓铭点点头：“好的，姜姐，我会看着他们好好训练的，您先去忙。” 姜芳从练习室推门而出，敲响张维生办公室的门。 “进来。” “是姜芳啊，进来坐。”张维生示意她在真皮沙发前坐下。 “是喝茶还是喝咖啡？”张维生微笑的向她询问。 姜芳摇了摇头：“张总，不用麻烦了，我今天过来是想谈关于那几个孩子出道的事情的。” “有什么问题呢？”张维生闻言放下了端起来还未喝到嘴边的咖啡，询问她。 “张总，他们能够从那么多人脱颖而出，确实很优秀，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是在这几次的小型露面演出的时候，我发现王青和简汀溪所擅长的地方有所冲突。” “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在没有参加培训前就不太好，现在也还是如此。” “现在他们还没出道，影响就已经出现了。” “要是等到他们正式出道，如果被媒体和粉丝爆出来团内不和的实锤，我想这会对团体的发展不利。” 张维生听完他的表述，沉默了一会，接着问：“所以说，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姜芳纠结许久后，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简汀溪和王青两个人之间，只能留一个。” “作为五人团体出道，对团的发展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这样。”张维生喝了一口咖啡，缓缓咽下：“那就以出道前这场表演作为最终的考核。” “赢的留下，输的退场。” “听音乐注意走位，好，就这样保持。” 苏梓铭指挥大家一遍遍跟着歌曲练习起下场出演的时候要表演的曲目。 六个人都很认真的跟随节奏跳好自己部分的舞步。 东方曜、卜韦德、季澄霖和苏梓铭在训练时，眼睛都不时看向简汀溪和王青，害怕他们再出现什么问题。 但他们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两个人唱起歌和跳起舞来是百分之百的投入，刚才吵架的事情就好像没发生过。 几遍下来，都没有纰漏，这让他们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休息一下。”练习了很多遍后，苏梓铭向他们发话。 几个人听到后坐倒在练习室的木地板上休息。 过了一会后，他们才各自起身去背包里拿水喝水。 东方曜刚拿起水喝了一口，就看见王青走过简汀溪的旁边，他立刻警觉起来。 只见王青对他说：“我们出去谈谈。” “行。”简汀溪点了一下头：“我们出去谈谈。” “你们在这里谈不好吗？还要出去谈？”东方曜制止他们出去。 他们刚开始又吵成那样，这会出去，东方曜担心日常不对付的他们会担心因此打起来。 “没事，小曜。”简汀溪拍拍他的肩膀：“这是我们各自的私事，有些事讲清楚了也好。” “好。” 东方曜闻言不再劝阻他们，他知道即使他们私底下关系再怎么不好，他们也不会在演出在即的时候失去理智。 苏梓铭看向他们：“事情说清楚后，就早点回来，我们接着练习。” “好的。” “行。” 两个人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东方曜的只知道他们自从培训开始的时候就互相看不顺眼。 训练的忙碌加上简汀溪主动和他交谈时总是“报喜不报忧”对他有所保留。 所以到现在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们总是不对付。 “别看了，他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你休息就好。” 苏梓铭看见东方曜还望向他们走远的门口，对他这样说。 东方曜好奇地凑过去问：“梓铭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怎么一见面就吵架啊？” “啊？简汀溪从来没跟你说过吗？你们关系那么好，我还以为他早就告诉你了呢。”苏梓铭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东方曜挠挠头说：“他真没跟我说过为什么跟王青不对付。” “我还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看不顺眼而已。” 季澄霖听到后也凑过来：“他们不对付可不单单是看不顺眼那么简单。” “那是因为？”东方曜更加疑惑不解。 “因为女孩呗，只听说他们为了得到个女孩的芳心在学校比了一场，王青输给了简汀溪，简汀溪也因此赢得了那个女孩的芳心。” “他们也因为那场比赛被匠心唱片公司的人选中来参加培训。” 东方曜：“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们两个总吵架。” “如果问题这样简单就还好。”苏梓铭接着说：“那合约书你们应该都看过了，上面写有一条培训期间禁止谈恋爱。” “简汀溪一开始不想分，但后来你也知道的，封闭培训期间成绩好一周发一次手机，成绩不好可能一个月都拿不到手机。” “你想想看，你要是谈恋爱，既不能陪伴那女孩，那女孩还联系不到你，你觉得这恋爱能进行下去吗？” “这肯定不行啊。”东方曜立刻就给出了答案：“很难联系，也不能陪伴，那跟谈不谈没有区别啊。” “所以说”季澄霖无奈的摊摊手：“所以说就那女孩就跟他闹分手了呗。” “正因为简汀溪没有经营好这段感情，王青知道后越发的看他不顺眼了，所以他们才常常吵架。” “唉。”东方曜叹了口气：“这真是选择了事业，就经营不了感情了啊。” 随即他不满的皱起眉头：“为什么简汀溪都给你们说这件事，他总找我谈话，为什么不跟我说。” “可能”苏梓铭和季澄霖对视一眼：“可能他觉得你还小，对感情的事情不甚理解，所以他对你选择避而不谈，跟我们说。” “这算哪门子理由，这些事我也能理解的，等他跟王青谈完后，我一定要让他讲明白。” 季澄霖阻拦他：“这是他的伤心事，你还是别过多的追问了，我跟他在一个房间，据我所知，即使是分手，他还是没有放下那个女孩。” “而且同样的，你知道，男孩之间一旦有了攀比就不可能轻易认输。” “别说简汀溪，我觉得王青也同样不会轻易放下那个女孩。” 苏梓铭也开口劝阻：“这些事你知道就好别在他跟前提，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觉得他好像挺不愿意让你知道这些事的。” “好，只要他不说，我在他面前绝对不提。”东方曜点头，算是答应。 卜韦德在能休息的时候立刻拿起他新换的智能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不时能从他脸上显露出微笑。 “不提什么？”聊天框那边的人不再回复，卜韦德放下手机，就听见东方曜的话语。 “没什么。”东方曜对状况之外的卜伟德快速回到。 卜韦德扫了一眼没看见简汀溪和王青，立刻会意：“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在谈他们两个的事。” “你怎么也知道？合着就我是最晚知道的？” 东方曜大为不解，简汀溪为什么对所有人说他感情上的事，就独独对他只字不提。 卜韦德打了个哈欠，不在意的说：“你这不也知道了嘛，不算最晚。” 东方曜越想越窝火，就冲卜韦德这话，他非要追问个水落石出。 不多时，练习室的门打开，简汀溪和王青推门而入。 东方曜看向他们，只见简汀溪的眼角有些红，王青也同样是颓然的神色。 姜芳在他们交谈的时候，请他们到张总办公室说出了最后的考量。 可以看出他们心情的确不佳，东方曜也不是那种不会看气氛的人，他即使再生气想追问简汀溪，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最好的时机。 “以后有的是机会，以后再问也不迟。” 苏梓铭看看手表，觉得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人也来齐了，可以开始继续训练。 “简汀溪，一个月以后就是我跟你的最后一战。”王青冷不防的对他说了这样一句。 “到时候谁输谁赢，就能够在那里见分晓了。” 简汀溪轻笑一声，回复他：“好，乐意奉陪，跟你比完这最后一场比赛。” “我跟你的争斗也算画上句号。” 九十一章 状况（1） 国际电子竞技总决赛开幕式 主持人：“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总决赛开幕式的现场。” “下面有请匠心唱片公司快乐男孩组合给我们带来欢快的歌曲！” “快乐男孩？这是什么组合？” “没听过啊，应该是个新的组合！” “请他们来做什么？活跃气氛？” “应该，那就看看他们的表演怎么样！” 在男多女少的的电竞开幕式上，听完这新组合的名字，少部分人议论纷纷多了几分好奇。 更多人不是很在意，只当他们是请过来唱歌活跃气氛。 报幕的声音响过，候场的苏梓铭听到后第一个冲上台，站到舞台中央。 他在那里站了有十几秒，团里的其他人并没有跟他一起上台。 “该我们出场了，人呢？” 他疑惑地看向后台，又过了几十秒还是没人上场。 幸好灯光没亮，无奈的他灰溜溜的下了台，而这一幕依然逃不过前排眼尖的观众。 “这什么情况啊？刚上场就下去了？！” “切~这什么啊？” “能表演就表演，不能就拉倒，别再这浪费我们时间！” “下去！下去！” 苏梓铭跑到后台，见他们五个还在那里不明所以，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 “主持人报幕了！该我们上场表演了！你们都还在那里干什么？！”苏梓铭向他们大声提醒。 “啊？！这么快？！” 正在“孤芳自赏”觉得自己今天很帅的东方曜听见后立刻收起镜子，紧张的整了整衣服，慌忙站起身来。 “到我们了！别睡了！”卜韦德摇摇边候场时间太久等的睡着的季澄霖。 “哦！”季澄霖霎时惊醒，理了理头发，看向给他们提醒苏梓铭。 正看向简汀溪发呆的王青，他在苏梓铭提醒后才反应过来：“到我们了？这怎么都没人来叫我们准备？” 简汀溪脸色此刻有些发白，头上也有了些细密的汗珠。 只不过，这些在昏暗的后台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突然疼了起来。 简汀溪听见苏梓铭的提醒后，同样迅速站起身，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其他人听见有什么区别。 “既然到我们了，我们走，完成这场表演！” 即使简汀溪伪装的再好，而细心的东方曜还是听见了他和平时声音的区别。 “没事？”上场时东方曜跟在简汀溪身后悄悄问他。 “没事。”简汀溪轻轻回了他两个字。 六个人正式在舞台上站定，他们演唱的歌曲的伴奏放起来，雪白的聚光灯打到他们身上。 他们今天演唱的歌曲是出道前公司制作专辑里的一首单曲《激荡》。 公司选用这首律动快的歌曲，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展现他们的综合实力，另一方面为电竞应援。 台下有几千名电竞爱好者坐在台下观看他们的表演。 聚光灯下他们用的稳定而不失各自特点的嗓音和激烈的舞步，展现自己的特点。 东方曜唱完属于他自己的那几句，向简汀溪所站的位置看去。 简汀溪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在东方曜唱完后将高音唱上去，但他一张口，声音有些发抖。 苏梓铭听见后，悄悄跟唱给他补音，这一段才算勉强过去，没有让台下观众听出更多的瑕疵。 “不应该啊”东方曜内心更加疑惑：“他的这部分是独一无二的，也练过很多回，不应该唱不对啊” 他做着舞蹈动作，来不及细更多想。 王青唱起属于他的部分，他唱歌时的嗓音洪亮，气息稳定，悦耳动听。 王青这声音一出，瞬间就盖过了刚才发挥不稳定的简汀溪。 演出仍在继续，季澄霖唱起属于他的说唱：“曾经做梦的少年，不知过了多少年，克服了多少难，克服多少苦，才能站到你面前” 等季澄霖说唱完毕，卜韦德接着他的部分：“愿我们不借谁的风，都能攀上想登的顶峰” 两个人的部分别结束后，六个人合唱中心句，中心句唱完，演出也可以说是接近尾声。 台下好些人看到台上的表演后，直接起身默默走掉，有些人直接干脆闭上眼睛，只听歌不看台上他们的舞蹈表演。 “快乐男孩？这舞蹈还凑活，歌唱的还行，但这都什么打扮啊！五彩杀马特？外加正装配格子裙？这太辣眼睛了，看不下去了，真看不下去了！” “是我不懂时尚，这欣赏起来真够费劲！” “就是个勉强能听，活跃气氛的水平足够了” 更有些激动的人一开始就不看好她们，直接向台上的他们喝倒彩：“下去！下去！” 舞台上的六个人，就在这样绝大多数不看好他们的观众面前完成了他们的演出。 主持人：“让我们再次感谢匠心唱片公司的快乐男孩们带给我们精彩的表演。” 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观众向他们鼓掌。 苏梓铭在演出结束，带他们走下台，刚才表演完在脸上的微笑就只定格在了那一刻，下场时，他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刚才主持人报幕的时候听见了就该上台的，你们一个个都在后台磨蹭什么？” 苏梓铭眉头微蹙，眼神严厉，向他们严肃的开口问到。 “对不起梓铭，刚我在后台不小心睡着了。”季澄霖立刻检讨起自己的错误。 卜韦德挠挠头说：“真不好意思队长，澄霖哥说要睡一会让我叫的，我光想着什么时候叫他了，没听见播报。” “我”东方曜回想起刚才拿着镜子沉溺于自己如此用心的打扮，看入迷后的他也同样没听见播报。 他正要说自己的问题，他身边站着的简汀溪，突然栽倒在地。 五个人都慌了神，不知道他为什么好端端的倒地不起。 “简汀溪，你怎么了？”东方曜立刻蹲下询问倒在地上的他。 简汀溪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从口中艰难的回答他：“我我肚子疼” 他刚说完这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你们赶紧把他带到大厅门口！”苏梓铭说完跑去休息室拿手机叫救护车。 “还真会给人添麻烦！”王青不屑的看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简汀溪，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季澄霖瞪了王青一眼，一把将简汀溪拉起来背在背上，卜韦德问：“可以吗？要不我们一起抬？” “可以，他不算很重，我一个人就能行。”季澄霖背起他就向大厅的出口跑去。 卜韦德和东方曜紧张的护送他跟在后面，王青叹了口气，跟在他们后面。 东方曜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刚才简汀溪没有发挥好他唱段部分。 王青看看季澄霖背上昏迷不醒的简汀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九十二章 状况（2） “梓铭，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姜芳在他们演出快结束的时候回到休息室，等他们一起回来准备说台上表演出现的问题。 等了半天不见他们人过来，只看见苏梓铭一人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苏梓铭长话短说：“姜姐，不好了，简汀溪因为身体不适晕倒了。” “刚在台上看着还好好的，这怎么一下台就晕倒了？”姜芳一听也焦急起来。 “那他们现在人呢？” “他们已经带着简汀溪到会展中心门口了。” 苏梓铭边说边拿起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喂，是120吗？现在国际会展中心我们有个人因为肚子疼晕了过去。” “好的，我们很快过来。” “姜姐，救护车一会就到。”接到那边电话的回复后，苏梓铭挂断电话，收拾起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 姜芳帮他一起收拾，东方曜推门而入，问苏梓铭：“救护车什么时候来？” “一会就到，简汀溪怎么样了？” “他看起来挺严重的，快坚持不住了，上台前我就看他有点不舒服，我还问他来着，他给我说没事。” “难怪在台上的时候他唱歌唱的不稳了，原来是这样。” 东方曜一边给姜芳和苏梓铭说他之前看到的情况，一边也跟他们收拾起他们六个人随身携带的物品。 他在拿王青的包时，两板空了的药板从他包里滑落出来。 “王青也不舒服吗？”东方曜捡起那空了的药板拿在手上，仔细查看。 苏梓铭和姜芳收拾好这边的东西后见东方曜在那里愣神。 “小曜，那边的东西你都拿好了没有？” “该走了。”苏梓铭出声提醒。 “拿全了，来了来了。” 东方曜闻言把空药板慌忙装到裤兜里，跟着姜芳和苏梓铭出了休息室的门。 他只记得那两个空板药上面写有四个字“阿奇霉素”。 他们刚走到门口，救护车也在国际会展中心门口停住，吸引了周围一大群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这活动办得好好的，怎么还出事故了？” “诶，那不是刚才在台上表演的快乐男孩组合吗？” “我看看，好像是，看起来是他们组合里的人出问题了。” 救护车只能坐下一个人陪护，背着简汀溪的季澄霖跟救护车上去，其他人坐出租车跟在救护车后面到达医院。 沪市第一人民医院 简汀溪被推进急救室，其他五个人包括姜芳都在急救室外焦急等候。 “小曜，你能确定他在表演之前就有异常吗？”姜芳再次向东方曜询问。 “姜姐，我确定。”东方曜坚定的回答她：“上台前，他声音有些不对，我还问过他。” 苏梓铭接着说：“上台后聚光灯打到他额头上，我看到他头上有汗珠，当时我以为他因为场馆热，又加上我们跳舞强度大出的汗。”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那就是说。”卜韦德惊讶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强忍着不适完成了这场表演。” “不适就该早点说出来啊。”季澄霖有些埋怨：“身体是一切的保障，他这倔得非要忍着进到医院才罢休。” “就是身体不适就该早点说，逞强什么？” 本以为王青会在那里继续说风凉话，没想到他罕见的对简汀溪表示了关心。 过了好一会，急救室的大门才被打开，医生走出来，众人凑上前询问简汀溪的情况。 卜韦德：“医生，他怎么样了？” 季澄霖：“医生，他有没有事？” 东方曜：“他昏倒之前说他肚子疼，现在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七嘴八舌的向医生询问，医生看了他们一眼，压压手示意他们安静。 “患者在昏迷之前超量服用了刺激肠胃的阿奇霉素，幸好及时送医，目前已经紧急洗胃，身体暂时来说并无大碍。” “但由于药理反应不可逆的损害，他的胃部比之前更加脆弱，以后都要细心保养，不能大量饮酒，吸烟，少食生冷食物。” “等各项指标恢复正常后就能够离开医院了。” “谢谢医生。” “谢谢医生的治疗和提醒。” 东方曜听完医生的话后，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裤兜里那板空了的药板，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护士将治疗结束的简汀溪从急救室里推出来，推到病房里。 简汀溪虽然此刻已经从昏迷当中醒过来，但他面无血色，可以看出来之前经历过很大的痛苦。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东方曜俯下身轻声向躺在病床上他询问。 简汀溪没有力气张嘴说话，只是轻轻向他点点头，随即，他的目光灼灼的看围在他床边的王青。 这眼神被东方曜尽收眼底，他尽量不动声色的对姜芳说：“姜姐，麻烦您先看护一下他，我们五个人到楼下办理住院手续，顺便买点日常用品。” “行，那你们快去快回。”姜芳点头答应。 东方曜说完自顾自的走出病房门，苏梓铭、季澄霖、卜韦德跟在他后面。 王青本来不想去，但东方曜都说了是他们五个一起走，他不好推辞，只能跟着他们一起走。 东方曜走在前面，走的很快，他没有下立刻楼，而是走上医院的天台。 “不是说买东西去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本就不愿意过来的王青，见东方曜将他们带到这里来，愈发的烦躁起来。 东方曜用锐利的眼神扫了王青一眼。 苏梓铭知道东方曜不会无缘无故将他们全都带到这里来，开口说：“小曜，现在这里就我们几个了，你想说什么，就现在说。” “那我就说了。”东方曜说是这样说，但没立刻说，只是微微一笑，向他们表达关心：“我看汀溪哥昨天刚来到这地方，他可能有点水土不服，今天不怎么舒服，那你们今天都还好？” “还好啊，没事，”卜韦德摸摸自己的身体后迅速给出了回答：“我家离沪市不远，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挺适应的” “我没事。”季澄霖立刻给出了回答。 “谢谢小曜关心，我身体也没事。”苏梓铭回以他微笑，回答他。 王青一听是这无聊的问题，立刻不耐烦的回答他：“是那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身体不好，太脆弱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哦，是这样嘛？”东方曜目光一凛：“这么说，那你的身体没问题了？” “当然，我好好的在这里，能有什么问题。”王青想都没想，回答他。 “是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东方曜再三追问他。 “你有完没完，都说了没有问题。”王青已经已经是极为不耐烦，他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东方曜似乎是已经得到了确切的回答，猛吸一口气，忍住情绪，从兜里掏出那印有“阿奇霉素”字样的两个空药板，拿在手上。 “既然你说你身体没有问题，那这板吃空的药板为什么从你包里掉出来了？” “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王青看看他手里的空药板，心里直呼不妙，但他刚才已经说自己身体没有问题了。 他随即看看还在分析东方曜话的其他三个人，推断他们还不知道东方曜发现他药的事情。 于是，他狡辩到：“这药我没见过，不知道你从哪里拿到的？” “我说过了，我眼睁睁看着从你包里掉出来的。” “那你怎么肯定这药就是我的？”王青提高了音量：“休息室里来来回回那么多人，或许是别人生病了吃的药也说不定。” “等等”苏梓铭拿上东方曜手里那两版空药板，确定是“阿奇霉素”。 “两个空药板，这个剂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药一般来说服用一天服用不能超过五片，两个空药板都已经是十二片了，可是我们今天下午才到的休息室。” “就算那个人再不舒服也不可能一下午就吃光十二片药，这是要命的剂量，不可能没有反应的。” 卜韦德摸摸下巴：联想到：“那现在有反应的是汀溪哥，那就是说，他在下午故意一下子吃了十二片药，现在才不舒服的？” 季澄霖闻言抬手打了他一下：“不可能，我了解他，虽然他平时毛病确实多了点，但他在在大事上绝对不会含糊的。” “在演出前一下子吃十二片药，那更是扯犊子的事了。” “那么这”卜韦德同样有点怀疑的看向王青。 东方曜看王青死不认账的样子，缓缓开口：“既然你不承认这药是你的，说可能是工作人员的。” “那行，我现在给姜姐打电话，让她一一询问，毕竟正如梓铭哥所说，这药的用量已经到了要命的剂量，我想姜姐也不会坐视不理” “但是。”东方曜同样提高音量：“如果一一排查出来所有人都没有这药，这药也不是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买的，那就报警让警察过来将这空药板收走去检查。” “这上面除过我和梓铭哥的指纹外，第三个人那就是这药的所有者。” “而如果上升到了要报警的程度，那查出指纹的第三个人，就是吃了这十二片药的人。” 东方曜眯起眼睛，笑了一下：“可是那人没事，偏偏是简汀溪出了事，这中间就值得警察好好探查了。” 东方曜说完，拿出手机随意按下按键，故意放到耳朵边上。 王青一瞬间冷汗直冒，他没想到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会百密一疏，这么快的败露， 他纠结起来，要是直接明抢，那现在就坐实了药是他的事实，大不了承认自己做的事，被他们知道后指责一通，可是不抢，真等警方介入排查出来，他下药的事也是迟早是瞒不住的。 到那时候，故意伤害罪绝对会按在他头上。 “喂姜姐。”东方曜故意很大声的打电话让他听见。 思索片刻后的王青分析出了孰轻孰重，他走上前将东方曜那手机的手按住，东方曜顺着他的动作，轻轻放下放到耳边的手机。 王青抿抿嘴，一开口声音就因害怕变了调：“别这样，我说” 九十三章 状况（3） 事情还要从今天下午说起。 临开场前两小时。 姜芳对他们和给他们装扮的化妆师和造型师说到：“今天台下的人只多不少，离我们登台不足几个小时，希望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工作人员：“好的，姜姐” 苏梓铭：“放心，姜姐，我们会认真准备的。” 简汀溪在化妆的时候，嘴里含着润喉糖，拿着自己要唱的曲调再次进行背唱。 第一次画浓妆上场的东方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自认为的平平无奇变得帅气逼人，很是陶醉。 下午为了上场，没吃饭的卜韦德从包里拿出雪饼，不时嚼一口，季澄霖看见后一把抢过：“别吃了，等会唱歌的时候嗓子会干的。” “我只是有点饿，先垫一垫嘛。”卜韦德撇撇嘴不情愿的把吃了一半的雪饼放下。 王青扫了一眼周围，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情，除过给他化妆的化妆师外，没人注意到他。 他不时向简汀溪所在的方向看一眼，周围人多，还不是他下手的好时机。 “再等等，总会有机会的。” 东方曜化妆完成后感觉有点渴，他拿着自己的背包左翻右找，都没有找见水杯的影子。 “怎么了。”简汀溪询问他：“你什么东西忘带了？” 东方曜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回答他：“水杯又忘带了。” “要不，你先喝我的。”简汀溪将自己的水杯拿过来，放到他坐的小桌前。 东方曜抬头看看休息室内的电子表，摇了摇头：“不用了，时间还来得及，我想下楼去买一瓶。” “那行，我陪你一起。”简汀溪说完跟着东方曜一起离开了。 “好。” 简汀溪的水杯就放在刚才的那张小桌上。 王青悄悄凑到水杯前，苏梓铭正在跟姜芳交谈演出的情况，季澄霖还在那里跟“偷吃”雪饼的卜韦德斗智斗勇，工作人员都在有条不紊的忙手中的事。 没有人注意到他，绝佳的机会。 王紧张的将简汀溪的水杯盖缓缓打开，将事先研磨成粉的药迅速倒入他的水杯里。 “你也别怪我狠。”王青倒完药拧紧他的水杯心里道：“你也知道，出道的机会你我之间只会有一个。” “即使再怎么公平竞争，而你拥有的是我永远无法达到的，肯定会向你这边倾斜” 东方曜和简汀溪买完水回来，时间也差不多。临上场前，简汀溪毫无防备的喝了一大口他水杯里的水。 他刚吃完润喉糖，水里奇怪的味道也被糖的甜味很好的压了下去。 王青声音发颤的说完他下药的过程，三个人脸色发白的静静听完。 季澄霖在他讲完的一瞬间，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挥拳打到他的脸上。 王青的半边脸瞬间肿起来。 随后，季澄霖向他怒吼到：“王青！你他妈的简直是疯了！那是药！是能滥用的吗？！” “你没听见刚才医生怎么说的吗？！因为你，他的胃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还不一定能完全恢复过来！” “你担心比不过他，就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可真够恶心的！” “我”王青被这重重的一拳打的眼冒金星，口齿不清，脸火辣辣的疼痛起来：“我我错了，对对不起。” “这根本不是你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事。” 一向爱开玩笑的卜韦德早就收起了他平时的笑容：“现在的你，更要想想该怎么办。” “我”王青一时语塞，自傲的他根本就没想过事情败露后的对策。 季澄霖放下他后推了他一把，东方曜走过王青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冷声道：“怎么做，应该不用我们教你了。” 一贯脾气好的苏梓铭此刻同样恼怒的盯着他的眼睛，强压住怒火：“我之前就说过，我们既然都通过训练，在公司的安排下成为一个团体，是难得的事情。” “但你现在做了什么？不仅伤害了我们的感情，更是伤害了简汀溪。” “用这样的手段赢得的胜利，你真的能安心吗？” “多余的话不说了，你直接向姜姐打报告，自动退团，放弃出道的机会。” “如果你不退的话。”苏梓铭停顿了一下：“我直接会打电话报警，直接向警方叙述这件事的起因经过。” “你也知道简氏集团的手段，如果知道了你伤害简汀溪的事，我想，你的后半生应该不会好过。” “我们走。” 苏梓铭说完这些话，不再看他，季澄霖、卜韦德和东方曜跟在苏梓铭后面，一同下了天台。 “我”苏梓铭走在前面，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向他们三个。 “对不起。”苏梓铭自责起来：“我这个队长当的实在是太不称职了，这件事我应该早点发现的，不然简汀溪也不会这样。” 东方曜宽慰他：“一个人一旦对另一个人起了害人的心思，再怎么防也是防不住的。” “队长，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如此自责。” 季澄霖拍拍他的肩膀：“对啊梓铭，事情是他犯的，你在这里道歉个什么劲。” “错是他犯的，他做错了就该受到惩罚，苦果就该他承担，放宽心，这跟你没有关系啊。” 卜韦德同样安慰他说：“就是嘛，梓铭哥，这根本不是你不称职的过错，是王青咎由自取，做了错事，害的汀溪哥成那个样子，不要想太多了。” 东方曜轻轻一笑：“我相信，梓铭哥会是我们称职的好队长，也会是我们的好大哥，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苏梓铭：“就属你会说。” “还好啦，我只是在你们面前不那么紧张而已。”东方曜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们替简汀溪办好住院手续，买好所需的日用品后，四个人提着东西向简汀溪所住的病房走去。 在走廊尽头的窗边，四个人看见一位拥有一双水灵眼睛，乌黑长发，身材匀称的圆脸女孩。 王青站在她前边不知道在向她解释着什么，只见她听着听着，黛眉紧蹙。 听到最后，她向脸肿了半边的王青，迅速抬手，扇了一巴掌。 王青的那半边好着的脸也留下了鲜红的手印子。 “何皎皎，你有什么资格打我？”王青紧握住她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腕，怒目圆睁。 “你既然伤害了简汀溪，那就配的上我这一巴掌！”何皎皎声音尖利的向他回答。 “伤害？”王青听闻此句轻笑了一声：“比起伤害，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又能够好到哪里去呢？” “承认，你带给简汀溪的，还有带给我的伤害，不比我带给他的伤害少到哪里去！” 何皎皎甩出他紧握的手：“这是我和他的事，你管不着。” “行，我管不着。”王青闻言讪讪放下她的手，不想再和她有过多的纠缠。 王青看见他们，路过他们四个，对他们留下了他们当时还不理解的一句话。 “以后，简汀溪受到的伤害，只会更多，不会更少，走着瞧。” 他说完后径直走出医院，从此，王青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他们五个的世界里，再也没出现过。 一个小时前 “来医院做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赵华跟何皎皎看完国际电竞大赛的开幕式后，准备驱车一同回酒店。 何皎皎轻轻摇了摇头，提出要去医院一趟。 “没有，只是去看个朋友。” 何皎皎打开手机，上面有一条消息，是王青发来的：“简汀溪在演出结束后身体不适昏倒了。” 赵华抽着雪茄，露出嘴里的金牙，笑了笑，说：“你想看的那个朋友，是那年把你从我身边夺过的小子。” “刚才他在台上表演，我就认出他来了，没想到几年不见，他变化还挺大的。” 何皎皎没有反驳，点了点头：“确实是。” 赵华目光陡然一凛：“你想看他，该不会是和那小子余情未了。” “怎么会。”何皎皎边说边将她纤细的手搭在他的大腿上：“我都是你的人了，我看他，只是出于友善。” 赵华根本禁不住她的撩拨，摸了摸她的头，：“好，我看上的女人就是如此善良，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他。” 何皎皎根据王青给的病房号，顺利进入简汀溪的病房。 姜芳看见她，询问到：“你是？” “我是简汀溪的朋友，听说他身体不舒服，我来看看他。” “行，他也刚刚从昏迷当中醒过来，医生说他并无大碍。” “谢谢提醒。”何皎皎说完这话，眼神并没有从姜芳身上离开。 之后，她接着说：“我想和简汀溪单独谈谈，您” 姜芳见状，站起身来，微笑说：“行，那你们先聊，我出去走走。” 直到姜芳把病房的门关上，何皎皎才那把椅子坐到他身边。 本来想质问何皎皎为什么不愿意等他而出轨的简汀溪，一看到她的脸，质问她的话瞬间就说不出来了。 “你来了”简汀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是的，我来了。”何皎皎回他。 简汀溪强撑起半边身体，轻轻握住她的手：“皎皎，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吗？” “我知道，可能是以前我的陪伴太少了，才让你才迫不得已跟他在一起的。” “很快很快我就出道了，休假和工作就都能稳定下来” “我在没有通告的日子里，都能有时间陪你了，你回来好吗？” 何皎皎听完他的话，缓缓抽出了他紧握的手，轻轻回了他三个字：“对不起。” “你值得更好的人，我呢，就算了。” “既然你没什么事，就好好休息，我走了。” 她说完起身离开，简汀溪用颤抖的声音喊她：“别别走你回来。” 而现在已经是无济于事，何皎皎已是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出。 只留下他一人躺在那里默默哭泣流泪。 九十四章 出道（1） star明星学院录制现场 “欢迎来到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准时收看star明星学院，我是主持人李明！” “我是主持人聂倩。” 主持人聂倩：“star明星学院正式开班了！请现场的观众朋友们在学员们表演的过程当中按下手中的计分器，投票支持你们喜欢的学员出道！” 主持人李明：“同样可以在节目播出时，编辑短信按照屏幕下方给出的联系方式为你支持的学员投出宝贵的一票！” 主持人聂倩：“同样也可以搜索star明星学院官网，找到你喜欢的学员，投出你宝贵的支持票！” “预选赛每场比赛有四组学员参加比赛，场内加场外得票高的前三名学员获得选导师的机会。” “选择导师后进入导师战队，为站队而战，观众投票高的站队胜利，战队里的学员将顺利出道！” 主持人李明：“让我们首先欢迎star明星学院的四大导师。” 主持人聂倩：“他们是” “华夏内地实力女歌手陈佩思。” 主持人李明：“华夏内地流行音乐制作人章树新老师。” 主持人聂倩：“华夏着名舞蹈家李秀兰老师。” 主持人李明：“以及从海外归来的着名表演艺术家林以诺老师。” “欢迎他们。” 场上介绍完这些导师的姓名，台下坐着的观众全都鼓起掌来。 “这次节目组请来的导师都是个顶个的厉害啊！” “对啊，只要稍微了解华夏的演艺圈，他们的名字就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而且他们是出了名的严苛，你就准备听他们对参加节目的这些学员的‘辛辣’点评！” “好，就让我们来看看这些导师对舞台上的他们有什么样能上热搜的评论！” 主持人聂倩：“介绍完导师们，那我们同样也要请出参加star明星学院的学员们！” “让我们来看第一组要上台表演的学员。” “他们是匠心唱片公司的华夏悦动！” 苏梓铭听见主持人请他们上台，用鼓励的眼神看了其他四个人一眼。 季澄霖、简汀溪、卜韦德和东方曜用同样鼓励的眼神回复他。 他们五个人心中暗暗为自己加油，为其他人鼓劲。 苏梓铭带他们从后台走出来，闪亮的聚光灯打在他们五个人身上。 东方曜看看台下看他们表演的人，还有一脸严肃地四位老师。 虽然他已经在不同场合登上过很多舞台，但他在人多的场合还是忍不住紧张。 东方曜收回看向台下的目光，悄悄看了一眼旁边比他大的四位哥哥们，内心稍稍安定一些。 “大家好，四位导师好，我们是华夏悦动。” 苏梓铭：“我是华夏悦动的队长苏梓茗。” 简汀溪：“我是华夏悦动的副队简汀溪。” 季澄霖：“我是华夏悦动的rap担当季澄霖。” 卜韦德：“我是华夏悦动的编舞担当卜韦德。” 东方曜：“我是华夏悦动的舞蹈担当东方曜。” 主持人聂倩：“今天你们在star明星学院舞台上为观众朋友们和四位导师带来的歌曲是” 苏梓铭：“今天我们带来的歌曲是我们未发行专辑里的一首歌曲《寻梦》” 主持人李明：“好，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聚光灯暗下，站在台上的五个人立刻拉开队形，站到之前舞台彩排时的位置。 前奏的音乐响起，以v字队形站立的五个人，随着依次打到他们身上的聚光灯，唱起属于他们歌曲各自的部分。 东方曜先唱，他的嗓音低沉，唱出寻梦当中那段失落的时光，他周身的聚光灯仿佛都因他的嗓音暗淡了些。 东方曜唱完后，卜韦德配合他的低沉的音调，唱起属于他的部分，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就好像在失意的途中找到了属于他的那束光。 苏梓铭接着唱，他的唱的那段曲调比前面两个人唱的段又高了一个度。 歌声中的那个人仿佛是找到光而踏上寻梦途中的旅行者，带着他那沉甸甸的梦，勇敢追寻。 寻梦过程中的旅行者似乎并不顺利，他受尽冷眼和嘲笑，种种艰辛和苦难后，回头望望来时的路，终于爆发出内心的呐喊。 简汀溪曲段的高音彻底激发了歌中旅行者的反抗。季澄霖的说唱以极快的语速宣泄着寻梦旅行着的艰辛与不满。 宣泄的情绪过后，歌中的旅行者似乎不再畏惧任何困难，不听任何蜚语流言。 五个人齐唱，歌中的旅行者此刻有了更坚强的内心，向着心中的梦想不知疲倦的一路狂奔，最终到达梦想的彼岸。 看到中段，台下的观众们他们和周围的人小声交谈起来。 “华夏悦动，这个团体感觉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投了。” “我觉得一般般，再看看其他学员们的表现再进行对比。” 四位导师看完他们的表演，在心中都有了一定的考量。 一曲唱完，台下的观众们热烈的鼓起掌，四位导师也轻轻为他们鼓掌。 主持人李倩：“谢谢，华夏悦动带给我们的精彩表演。” “接下来请在座的四位导师点评一下第一组学员的表演。” 华夏实力女歌手陈佩斯：“你们能够一边唱歌还能一边跳舞，气息还如此稳定，确实很棒，确实也唱出了歌曲想要表达的感觉，很难得。 “你们各自都很有实力，我很欣赏你们，希望你们继续努力！” 五个人鞠躬致谢，苏梓铭作为代表发话：“谢谢陈老师的评价，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华夏内地流行音乐制作人章树新拿起话筒：“我看了这首歌的制作名单，好像其中都有你们的参与是？” 简汀溪：“是的，这首歌可以说是我们根据自己之前一些经历，无意间写成的一首歌，公司觉得这首歌不错，就让我们以这首歌作为开场的第一首表演曲目。” 章树新摸摸下巴，点点头：“你们这首歌的曲风独特，华夏内地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曲风，你们敢于突破，这一点我很欣赏。” “只是曲调和词方面还稍显稚嫩，这点仍需改进。” 简汀溪：“谢谢章老师的评价，我们会向您指点的方向改进的。” 华夏着名舞蹈家李秀兰：“我个人是学拉丁舞出生的，一直觉得舞蹈应该是优雅的艺术，像你们跳的舞蹈，根本没有抓住我的心，我也欣赏不来，个人觉得你们不是也别出彩。” “我并不看好。” “好的，谢谢李老师的点评。”五个人点点头，同时心中为没有拿到舞蹈家李秀兰的赏识而有一丝失落。 海外归来的表演艺术家林以诺：“你们几个的舞台表现力对我来说简直太棒了，刚才唱歌时，你们每个人唱歌的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如果说在屏幕上演戏是一种表演，在舞台上的唱歌跳舞何尝不是一种表演呢？” “你们的歌真正让我看到了，年轻人寻梦的朝气与活力，还有不放弃的精神，你们的歌曲是能够振奋精神，抚慰人心的。” “我看好你们！” 五个人再次鞠躬致谢：“谢谢，谢谢林老师的支持。” 主持人李明：“好，感谢四位导师的精彩点评，让我们第一组的学员稍事休息，让我们有请下一位学员的表演” 导演示意他们可以下台观看其他组的表演，苏梓铭转过身，其他人迅速跟在他身后下场。 下场后，卜韦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向苏梓铭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怎么办啊，看起来我们的表演，并没有很好的抓住所有老师的心啊。” “我很担心这会不会影响之后的投票成绩啊，毕竟这投票成绩是导师占大头的支持票和观众的支持票数合起来。 “一位导师看不好我们，后面如果有比我们强的对手，就很容易失去优势，然后淘汰，刚开始就会止步不前的。” 苏梓铭还没开口，季澄霖先回了他：“还没到最后呢，别担心，我们虽然失去了一位导师的欣赏，其他三位导师还是欣赏我们的。” 苏梓铭安慰他：“再等等看，还没到最后，我们不一定是最差的。” 卜韦德点了点头：“嗯” 东方曜一下场就在想，一场表演就定这一场的胜负实在是太过残酷。 他缓缓开口：“唉，要是能够再有一场表演，能够再全方位展示一下我们所有人的特点，再抓一抓各位导师和观众的心就好了。” 简汀溪同样应和说：“就是嘛，就一场表演，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他们也这样想，可他们不是导演，不能决定任何事。 五个人回到休息室，看舞台上其他选手表演节目的转播。 姜芳推门进来，对他们说：“你们先别看了，刚接到消息，节目组导演为了节目效果，临时加了为个人和团体拉票的小表演，你们赶紧准备一下。” 正愁眉苦脸的五个人，一听到这消息迅速切换表情，各个喜上眉梢。 刚才还说没有机会，这不，展现他们的机会就这样以出乎预料的形式跑到了他们面前。 “好的，姜姐！”五个人激动的应了一声，一起准备起这场临时拉票的小表演。 九十五章 出道（2） 主持人李明：“欢迎大家继续收看star明星学院。” “现在，场上的四组学员已表演完毕，在投票通道开启之前呢，你们还有一个拉票的机会，让导师和观众朋友们全方位的看到你们的闪光点。” 主持人聂倩：“你们四组学员谁先来？” 场上的四组学员包括华夏悦动他们都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谁先上场。 主持人李明：“那我们让在座的四位导师选择这场拉票表演。” 四位导师互相看了一眼，示意陈佩思开口选择表演顺序。 陈佩斯拿上话筒：“那就从四组开始，我想先看第四组学员韩筝的拉票表演。” 那名穿着短裙，梳着齐刘海，名叫韩筝的腼腆女孩走上前。 她向四位导师和场上的观众深鞠一躬，拿起话筒：“四位导师好，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我准备的个人拉票节目是百变女孩。” 主持人聂倩：“是个什么样的百变法呢？” 韩筝微微一笑，贝齿轻启，刚才甜美的声音已经是换了个音色，眼神同样变得高冷起来，颇有御姐的风范。 御姐音还没有持续多久，她突然睁大双眼，变换成了可爱小女孩的萝莉音。 小女孩的声音说着说着，她的嘴角突然耷拉下来，眼睛也眯起来，声音变得苍老，仿佛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太太。 一系列的表演下来，台下的观众热烈的鼓起掌来，四位导师同样满意的点点头，轻轻为她鼓掌。 林以诺更是直接拿过话筒：“韩筝，你的表演真的太棒了，如果你没有淘汰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到我的战队来。” 韩筝鞠躬致谢：“谢谢老师们的赏识。” 陈佩思转过头看向他：“想不到林老师现在就开始拉人了，明明是我先点的，先看上的学员。” 林以诺微微一笑：“优秀的学员不多当然是先看到先选了。” 陈佩思看向台上的韩筝：“那我也拉拉票如果你‘活下来’的话，还是很希望你到我的站队里来的。” 韩筝莞尔一笑，声音甜美的说：“同样感谢陈老师的赏识和邀请。” 有了这个开头接下来分别是第三组和第二组的特长表演。 第三组是个双人组合，直接现场说了一小段相声，这段相声说的很出彩，观众和台下的导师们都被他们逗的捧腹大笑。 第二组是个瘦瘦高高，戴眼镜的男孩，轮到他展示时，拿起话筒的他直接现场编曲，用纯人声唱了几句歌代表他心境的歌。 不用说，这很快吸引了编曲家章树新的眼球，并且指明说要是他没被淘汰，希望他选择他的站队。 轮到华夏悦动他们五个人拉票的时候，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苏梓铭拿起话筒：“四位导师好，我们团内的五个人可以说是各有特长，接下来会给各位导师和观众一一展示。” “之前的我们的歌舞并没有赢得场上全部导师的心，所以我们先请出我们团内的舞蹈担当东方曜来进行一段拉丁舞表演。” 着名舞蹈家李秀兰一听，来了兴致，她拿过话筒：“你们团体里竟然有能跳拉丁舞的人，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请上前开始你的表演。” 李秀兰说完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东方曜深吸了一口气，从五人的队伍里走出来，灯光轻轻照在他的身上。 随着那拉丁舞欢快的音乐响起，东方曜体内的血液在那一瞬间被激活，它们从心脏迅猛的流向四肢。 他跟随音乐，跳起他从小学到大那再熟悉不过的舞蹈。 场上的他没有舞伴，一人独舞，聚光灯随着他的步伐移动。 随着音乐响至中段，东方曜已经完全沉浸在舞蹈的世界中，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响在耳畔的音乐，还有照在他身上的那束光。 跟随在他身上的那束光，在他眼里仿佛已经幻化成了他的舞伴，伴随着他的舞步，引导他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光。 音乐响起后，李秀兰目不转睛的看着东方曜的表演。 虽然此时的东方曜穿着刚才表演歌曲时的休闲服，然而他的动作，他的姿态，是那样的舒展优雅，不失力量。 刚才他跳街舞时狂放的样子已经是荡然无存。 这不禁让李秀兰感叹到这孩子的可塑性之强，同时也让她觉得之前不看好他们的话语下的太早了些。 音乐结束，台上的东方曜向台下行礼致谢。 台下的所有人似乎被他的舞蹈所感染，直到东方曜致谢结束，台下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还没有等李秀兰点评，林以诺已经迫不及待的发出感叹：“oh y god这孩子在台上这么感觉会发光啊。” “我从没有看过这么有舞台感染力的表演！” 东方曜听到后连连致谢：“谢谢老师。” 李秀兰接过话筒，看了一眼他的牌子：“你是东方曜，你的拉丁舞在华夏国算的上是很优秀的了，能问一下你从几岁开始学的吗？师从何处？” 东方曜腼腆的笑了一下，慢慢回答她：“我从5岁就开始学拉丁舞了，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年了，期间有很多老师教导过我，要说对我影响最大的老师。” “我在帝都舞蹈学院上学的时候，有一位名叫唐君晟的老师对当时的我影响最大，在他的教导下我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我很感激他。” “唐君晟？”李秀兰听到这名字一愣，没想到这个她再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竟然能够在这个孩子的口中再次听到。 她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孩子，细细回想起东方曜刚才跳舞的一幕幕场景——难怪他跳舞时的姿态和他有几分的相近，原来这孩子是他的学生之一。 李秀兰收回目光，对华夏悦动的五个人说：“他跳的这支舞我很喜欢，我收回刚才不看好你们的话语，如果你们幸运留下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选择我所在的战队。” “谢谢老师的赏识。”东方曜说面带微笑站回五个人中间。 苏梓铭：“做的好，小曜！” 卜韦德：“小曜出手，一个顶俩！” 季澄霖：“不错！” 简汀溪：“辛苦了！接下来就看我们的表现！” 东方曜的四位哥哥们都拍拍他的背表扬他，他们的举动让刚才答话还时紧绷的神经的他，一下子松弛下来。 台上的他后背有了他们的支持和依靠，东方曜就似乎有了无穷的力量去面对无数困难与挑战。 接下来轮到他们四位表演。 苏梓铭同样也来了一场声音模仿秀，他毫无压力的切换声线，一会是青春无畏的少年，一会是稚气未脱的孩童，之后是历尽沧桑的老者。 再之后，出现的是电视剧、电影和动画里的经典配音。 就在观众们都以为他的表演要结束的时候，苏梓铭突然切换成靓丽的少女音！ 这反差感让在座的观众也惊呆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个长相看似爷们的人，竟然会拥有如此多的声线，甚至连女性的声音都有！ 这让第一场同样表演声线的韩筝不由得连连向他那里侧目，为他的表演甘拜下风。 苏梓铭的表演刚结束，卜韦德和季澄霖将生活中他们之间发生的趣事编了段相声，在台上演绎。 或许是他们之间不搭的性格对冲产生的喜感太强。 说起这段的时候，台上和台下的笑声只增不减，很多人已经不是捧腹大笑，而是笑得“满地找牙”。 刚说相声的第三组选手，已经丝毫不顾他们与他们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各个在台上笑得前仰后合。 这段搞笑告一段落，简汀溪走到台前，最大限度的发挥了他即兴创作的优点，用他那独有的高音腔，唱出来到节目时内心的感受。 所有人，他们都像刚才看东方曜跳舞一般沉浸在他那宛若天籁的嗓音当中。 古有余音绕梁，三月不知其味，今闻此人唱歌，不知身在何方。 简汀溪的这段唱完，台下的导师和观众掌声不断。 他们内心都希望他能够再来一首，而他已经是站回到五人中间，示意表演结束。 主持人聂倩：“那么，拉票环节结束，投票通道已开启，现在请台下的观众朋友们按下手中的计分器，为支持的学员投出你们宝贵的一票，获得导师选择权！” 场内的观众纷纷举起手中的计分器，按下按键，选好心中支持的队伍。 华夏悦动的五个人互相紧紧握住彼此的手，紧张的看向按下计分器投票的场内观众。 他们的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心里都为自己和大家加油。 屏幕上的积分数随着跳动，五分钟后，投票通道关闭，积分数定格在那里，不再上涨。 柔和的音乐缓缓响起，主持人李强拿起话筒轻声道：“结果已定，请台上的四组学员，慢慢回头向身后的大屏看。” 九十六章 出道（3） 台上的灯光暗下来，四组学员随着主持人的话语缓缓转头看向闪亮的大屏幕。 那束出局的聚光灯，刚开始扫过他们华夏悦动他们五个人，他们接触灯光的一瞬间，都悄悄捏了把汗。 最终，这光没有定格在他们身上，而是定格在了旁边第二组那个带眼镜，瘦瘦高高的男孩身上。 华夏悦动以最高票获得了本场第一名！ 五个人看到这样的结果，内心一喜，彼此的手握得更紧，更加激动。 而当他们的眼神齐刷刷的扫到那名淘汰的男孩身上时，纷纷压住内心的激动，向他投向鼓励的眼神。 “宋威，来。” 主持认聂倩让他上前一步：“有什么话想给台下的观众朋友们和四位导师以及台上的其他三组学员说的？” 宋威眼含泪花，拿起话筒：“真的很感谢节目组和在场的四位导师以及观众朋友们给我的机会 “是你们大家的鼓励，让我能够大胆站到舞台上来展示我的才华和歌喉。” “但确实没想到自己在第一场比赛就这么快。” “我还是会在音乐的道路上坚持下去，不会放弃。” 随后，宋威转过身向台上的其他三组学员缓缓开口：“同样也感谢你们，让我更加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我会继续努力的！” “再次感谢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你们我是没有勇气站到这里的！谢谢大家！” 宋威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台上和台下的所有人都向这位男孩鼓掌。 台下支持他的观众甚至向台上的他大喊：“小威小威，你在我心里就是最棒的！什么困难都打败不了你！” 宋威听到此处已经是泣不成声，向台下支持他的观众用颤抖的声音说：“谢谢谢谢你们。” 主持人李明安慰他：“刚才是在现场的所有观众进行的投票，场外的投票将在节目播出后进行统计，预选赛结束后得票最高的学员的还会有机会重新站上舞台的。” “那就加油，好吗？” “好。”宋威含泪点点头。 主持人聂倩：“那就请我们的小威先行退场，过后有机会再见，好吗？” “嗯。”宋威点了点头，向场上的所有人背对他们，高高举起话筒，用力挥了挥手，走下舞台。 台下支持他的人再次大喊：“小威！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要加油啊！” 主持人李明：“那现在进行下一个重要的选导师环节。” 主持人李倩：“四位导师现在心中有没有特别想教导的学员呢？” 陈佩思拿起话筒，扫了一眼台上的所有人，目光定格在华夏悦动他们五个人身上。 “刚才韩筝确实是我最想教导的学员。”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特别想选择这五个有特点的大男孩来当我的学员。” “希望在反选的时候多看看陈老师好吗？” “我相信我能够把你们的唱歌水平达到最高的境界！” 她微笑着，用清亮动听的嗓音向他们抛出橄榄枝邀请他们。 五个人在此刻变得有些拘谨，还是苏梓铭拿起话筒：“谢谢陈老师的热情邀请” 章树新在苏梓铭的话音刚落，就接上他的话：“你们先不要着急答复陈佩思啊！” 他诚恳的说：“我看的出来，除过你们队里的汀溪外，你们所有人对音乐都有很强的感知力，还有超越时代的创作力，都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孩子。” “我同样希望你们能够来我的站队，多教你们一些创作歌曲的技巧，让你们的优点发挥到极致。” “希望你们反选的时候，看看我这个年纪稍大的章老师。” 这次还没等华夏悦动他们五个人回话，李秀兰就先拿起话筒。 “虽然我的舞蹈理念与你们不太搭调，但你们热爱音乐和热爱舞蹈的心已经深深的打动了我，你们五位是我需要的学员。” “同样希望你们能够加入到我的站队里来，一起努力！” 林以诺看其他三位都已经做出了选择，他等李秀兰说完，迫不及待的拿起话筒。 他激动地对他们说：“我现在的眼中，只有你们五个，加入我的站队！我一定会将我的‘十八般武艺’全都倾囊传授，我想，有我保驾护航，保你们一定能顺利出道！” 陈佩思眯起眼睛看向他：“刚从海外回来的林老师这一上来就要和我抢人了么？” 林以诺微笑的回复她：“抢人谈不上，我只是在向我喜欢的学员表达来自导师的喜爱。” 此言一出，台下的观众都窃窃私语起来。 “嚯，这四位都邀请华夏悦动他们啊，看起来真是火药味十足啊！” “华夏悦动他们那么强，在那里一站就是香饽饽，好的东西稀少，我要是导师，我也请他们。” “这回有意思了！估计他们现在压力特大，也特纠结，毕竟选哪个都差点意思！” 台上台下几乎所有人的讨论焦点，现在都在四位导师和被邀请的华夏悦动身上。 其他两组学员早已自动变成背景板，他们心中虽有不服，却还是暗暗佩服华夏悦动实力的强劲。 主持人聂倩打了个圆场：“看来这选人‘战况’很激烈啊，四位导师都想要华夏悦动他们这一组成为他们的学员。” “那就请你们先反选导师们！” 简汀溪反应很快，拿起话筒：“首先，很感谢四位导师的邀请，只是我们五个人还需要商量一下，可以让其他两组选手先选择自己心仪的导师。” 五个人迅速凑到一起在台上进行商量。 主持人李明：“那就请第三组和第四组选手先进行选择。” “来，朋克兄弟组合。” 朋克兄弟组合迅速做出决定，选择了海外归来的表演艺术家林以诺当他们的导师。 主持人李倩：“现在请第四组韩筝做出自己的选择。” 韩筝微微一笑，目光看向导师位，拿起话筒，声音甜美的说：“我选择陈佩思老师的站队。” “好，欢迎你的加入！”陈佩思眉眼弯弯，兴奋地向她鼓掌。 现在舞台上只剩下华夏悦动他们的选择。 所有人在那一刻都悄悄屏住呼吸，更有甚者因为紧张，手心都微微出了一层薄汗。 主持人李明：“好，现在舞台上只剩下你们组合了。” “大声告诉我，你们的选择是” 苏梓铭举起话筒，代表他们答话：“我们选择，林以诺老师！” 节目录制结束后采访 密探star姐：“你们在台上都谈了什么？让你们最终决定选择林以诺老师？” 苏梓铭：“在我们的商量和综合考虑下，觉得林以诺老师挺适合我们团的整体风格，就选择了他来做我们的导师。” 简汀溪：“林以诺老师我是很了解的，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在我眼里就是没有短板。” “他在国外时一些舞台上的唱跳，还有一些他出演的影视剧我都是有细细看过，他的舞台表现力，艺术感染力非常不错，我很钦佩他，想选他。 “我就把我知道的，给他们说了，他们听完后觉得也不错，选择了林以诺老师。” 季澄霖：“我对这四位老师了解的程度不是很够，正副队长说什么，我也就跟他们选什么。” 卜韦德：“我是一切都听正副队长的安排，他们怎么选我也就跟着他们选。” 东方曜：“可能是我跳拉丁舞的缘故，我刚开始心里其实有点想选李秀兰老师，让李老师当我们的导师的。” “后来，从汀溪哥口中了解到林以诺老师的情况，觉得选他当我们的导师应该会更适合现在我们整体的风格，所以就跟大家一起选择了林以诺老师。” “我很希望我们团能够在他的教导下能够成为像他一样全能的人。” 九十七章 间隙 休息的一天~ “咚咚咚”早晨八点，一阵敲门声在华夏悦动他们五人居住的双层小高楼响起。 刚刚准备好早餐的苏梓铭听见敲门声，从厨房走出来，打开大门。 “梓铭，早上好。”明星学院的star密探姐和旁边的摄像师拿着话筒和摄像机向他热情的招招手。 苏梓铭立刻知道她们的来意，姜芳之前提醒过他们，节目录制期间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节目组可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安排人不定期跟拍他们的日常情况，拍摄好的日常经过剪辑会产生一档新的节目放出。 这是全方面了解他们的好时候，更是增加人气拉票的好时机。 “进来坐。”苏梓铭将她们请到屋里，到客厅坐下。 摄像机跟着她们的步伐，将他们家里从玄关到客厅的角角落落都拍摄进来。 玄关鞋柜里，所有人的鞋子都按各自的名牌整齐摆在鞋架上。 客厅内，茶几被擦的一尘不染，上面还摆放着用水晶玻璃圆柱花瓶培养的绿萝。 蓝色真皮沙发上放置着几个蓬松可爱的猫猫头靠垫。 正对面的电视柜放置着一个大的液晶电视，底下连接着游戏手柄，手柄上都有一些磨损，一看就是经常使用。 苏梓铭从厨房的橱柜里拿出两个杯子，在饮水机前接好水，放到茶几上。 “你们这么早从很远的地方过来应该很不容易，喝点水。” 坐在沙发上的star密探姐和摄影师礼貌的接过水，抿了一小口后放下水杯说。 star密探姐：“谢谢，应该说是我们来的太早了些，打扰到你们的休息了才对。” 苏梓铭笑了笑，说：“没事，这个点，他们应该也差不多该起床了。” star密探姐打量了一下苏梓铭，问到：“看来梓铭是对队里所有成员的生活习惯都很了解，对吗？” “差不多是的，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长，相处的时间也久，所以对他们的了解会更多一些。” 他们的聊天刚结束，一阵哈欠声从楼上由远及近的传下来。 简汀溪打着哈欠穿着一身印有小兔子头的蓝色睡衣，顶着一头蓬松的鸡窝头从楼上走下来：“梓铭，大清早的你在跟谁谈话？” 苏梓铭慌忙走过去，star密探姐和摄影师同样从沙发上迅速起身跟在他身后。 简汀溪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就瞧见了苏梓铭身后跟着的star密探姐还有一个拿着摄影机的女孩。 看清苏梓铭身后的来人后，简汀溪瞬间睡意全无，裹紧宽松的睡衣。 他迅速摆正姿态，向她们两个打招呼：“密探姐，早上好，摄影小姐姐早上好！” star密探姐向他打招呼摄影机也向他身上照去：“你也早上好呀，刚睡醒的小少爷！” 苏梓铭向简汀溪使了个眼色，简汀溪立刻说：“我上楼去把他们也叫起来。” star密探姐自然不会放弃这个了解他们的好机会，她看向苏梓铭，询问他：“我们可以跟汀溪一起上楼看看他们刚睡醒的样子吗？” 苏梓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笑了一下，说：“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叫醒过程可能会有点‘残暴’。” 简汀溪见她们跟上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上楼先敲响了自己和季澄霖住的房间门：“澄霖，该起来吃早餐了！” “要吃你先去吃，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要再睡一会，别打扰我睡觉！” 简汀溪见叫不起他，直接拉门把手，结果，不出意料，房间门早在他出去的时候就被反锁了。 他闷闷不乐而又轻车熟路的在旁边墙上挂的花色置物袋里找到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季澄霖在简汀溪刚迈步进来一瞬间，他闭着眼睛，飞快的抓起床边的小熊抱枕向他扔过去。 简汀溪堪堪一躲，躲过他的抱枕袭击，之后冲过去，把床上还没睁开眼睛的他揪起来。 “呦，还敢跟我扔东西？！” “我扔的就是你！扔了多少次，反正也不差这一回。” 简汀溪捏着他的下巴，将季澄霖的头转向她们，坏笑道：“你看看谁来了？” 季澄霖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看见门口站着笑的不行的star密探姐，还有为了镜头稳定，不敢大笑而憋得满脸通红的摄影师。 他连忙拉起被子，将自己害羞的从头到脚遮了个严实。 同时他大声向简汀溪控诉：“好你个简汀溪！来人了也不告诉我一声！非要让我在女孩们面前出糗才安心！” “哈哈。” 简汀溪见自己的坑人计划圆满完成，得意的拍拍蒙在被子里的季澄霖：“不坑你一下，你要是能醒来就见鬼了” “嘻嘻，赶紧收拾！” “滚蛋！” 季澄霖头虽然裹着被子，脚却没裹着，一脚就踹到他的大腿上。 “嘶。”简汀溪吃痛：“没必要这么狠啊！我也是好心！” “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热闹？”正对面的房间门打开。 卜韦德打着哈欠，他一边慵懒的揉着屁股，一边整理睡裤询问着。 结果，还没等到他想要的答复，卜韦德抬眼就看见，对面房间有两位背对着她但气质绝佳的小姐姐。 star密探姐和摄影师听见声响后迅速转头把镜头对准卜韦德。 卜韦德看见star姐熟悉的面孔后，顿时睡意全无，脑海中回想起姜芳给他们说的话，他紧张的向她们打招呼：“star姐早上好。” “早上好啊！”star密探姐向他热情回复。 “我去叫小曜起床。”卜韦德转身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简汀溪听见卜韦德醒了，从房间出来，问：“叫小曜起床，你一个人能行吗？” “应该，大概，也许，差不多能。” 卜韦德很没有底气的说了这样一段话，这迅速激起star密探姐和摄影师的好奇心，她们立刻调转镜头，向对面房间走去。 对面房间窗帘拉的很暗，床上的东方曜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张脸留在被子外面。 卜韦德将窗帘拉开，阳光照满整个房间，东方曜感受到光亮后，拉起被子把整张脸也遮住了。 卜韦德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小曜，该起床了，别睡了。” 东方曜蒙着被子翻了个身，不理他的话，继续睡了过去。 卜韦德无奈，从刚才的拍，转变为摇，重重的摇了他几下：“别睡了，家里来人了。” 东方曜听后似乎是有所触动，哼哼唧唧了两声。 就在他以为他很快要醒，结果没想到的是，这声音发出来后很快就又没声了，东方曜依旧没醒。 “真的不能再睡了！” 卜韦德想尝试拉起他的被子，结果他一拉，东方曜迅速将被子双腿双手夹紧，抱得死死的，怎么都拉不动。 他又使劲拉了一下，东方曜直接跟着被子一起偏移到床脚，活脱脱摆明了要跟被子共生死。 简汀溪见状叹了一口气，让卜韦德退后：“你这样不行，还是我来。” “今天都快拉地上了还不醒，你能叫醒？” “能。” 简汀溪很有自信的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这样一句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话：“你要是再不起来，那我就把储藏室里你买的所有米粉，一袋不留的全都给你吃光。” “什么？！不行！”东方曜一听这话，眼睛虽然还是没有睁开，但他已经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来，反抗的话语也脱口而出。 他说完后又想顺势躺下，简汀溪轻笑了一下冷冷说：“我是说真的。” 这下，还想躺下的东方曜已经完全醒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看简汀溪和卜韦德站在他的床旁边。 东方曜的视线越过他们，他才看清门房间门口还有两名看着他闪着星星眼的小姐姐。 他这回才明白卜韦德家里来人了是真的，不是假的。 “你们早上好”东方曜打着哈欠向她们问好。 阳光轻柔的洒向皮肤白皙而又不失肌肉线条美感的东方曜，刚醒来的他，声音柔软而低沉，轻轻松松就撩拨了她们的心弦。 “小曜你也早上好。” star密探姐说完就转过身不敢再看他一眼。 “天哪好可爱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呢？” “已经制止不了我对他疯狂心动了！” 简汀溪见东方曜已经完全醒过来，对他说：“醒了就赶紧收拾下楼吃早餐。” “知道了。” 东方曜刚才向她们打招呼的可爱神色已经荡然无存，而是换了一副埋怨的表情，用幽怨的眼神瞪着他。 “你休想打我米粉的主意。”东方曜整了整身上白色的开襟睡衣下床，路过在他旁边小声“威胁”他。 “动不动的，那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简汀溪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小声回复他。 “你” 虽然被简汀溪拿米粉叫醒他也太没骨气了点，但比起失去米粉，还是失去睡眠更划算些。 卜韦德向简汀溪竖起大拇指：“牛啊，也就只有你能治他这起不来床而又磨蹭的坏毛病了！” “你都对小曜说什么了？什么真的假的，下次他起不来我也试试。” “想知道啊？”简汀溪勾勾手让他凑过来，卜韦德很听话的凑过去。 简汀溪缓缓开口：“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你不用知道！” “收拾去！”简汀溪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他。 “诶，不带你这么小气的，给我说说看嘛！”卜韦德向他离开的方向追出去。 九十八章 间隙2．0 早餐时间~ star密探姐和摄影师小姐姐的镜头也随之跟着他们偏移到厨房和餐桌这边。 厨房的炉子上热气腾腾的放着蒸锅，流理台上放着两个大豆浆机，里面是打好的豆浆。 餐桌已经摆齐了五个人的碟子还多了两个——给突然造访他们的两位有气质的大美女准备的。 “梓铭哥，今天吃什么？”卜韦德洗漱完穿戴整齐后迫不及待的冲进厨房询问今天的早餐。 “今天吃包子。”苏梓铭边说边将蒸锅的盖子打开。 卜韦德看见那和他拳头一样大小的包子眼都直了，连连吞口水。 “让我先尝一个，看看味道怎么样？”卜韦德伸手就要去拿。 苏梓铭迅速打了卜韦德一下手：“你休想。” “哼，你偏心！”卜韦德不爽的撇撇嘴：“上次你花卷蒸好后，都多给小曜一个让他尝尝熟没熟，到我这就不行了！” “小曜还小，正长身体，给他多吃一点又没有什么。”苏梓铭不咸不淡的开口向他解释。 “可我也没比小曜大到哪去，我不管，你就是偏心！”卜韦德的气依然没消，向他大声表达不满。 “去。”苏梓铭不再管他的无理取闹，直接递给他一个不锈钢盆：“把蒸好的包子放盆里，端到桌子上” “行。”卜韦德点点头，随后看着那蒸好的包子坏笑起来。 苏梓铭走出厨房时转头告诉他：“我蒸了多少个，心里可都是有数的，不准偷吃啊！” “哎呀，知道了，我怎么能是那种偷吃的人呢？” star密探姐和摄影师将他们在厨房的一举一动都拍摄下来。 “他一个人可以的，你们入座。”苏梓铭招呼着她们在摆好的餐桌前坐定。 star密探姐让摄影师把镜头对准苏梓铭向他询问：“早晨的早餐都是梓铭你一个人做好的吗？” 苏梓铭：“差不多是，不过有时候也有他们来帮忙，就看楼上谁会下来的早一些了。” star密探姐：“每天早晨都这样会不会觉得累或者是辛苦呢？” 苏梓铭轻笑一声：“不会啊，我习惯照顾他们了，如果让我休息一天，还真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卜韦德将蒸好的包子从蒸笼里弄出来放到盆子里，端出来放到餐桌中央。 之后他轻车熟路的回厨房将豆浆机里的豆浆依次倒出来拿托盘端到每个人的座位旁。 苏梓铭拿了两个包子递给star密探姐和摄影师：“你们一大早就过来了，想必还没吃什么东西，给，吃一些。” star密探姐和摄影师连连摆手：“我们早上都吃过了，就不吃了，你们吃就好。” 她话音刚落，楼上收拾好的季澄霖，简汀溪，东方曜都一起下楼来。 东方曜连连打着哈欠，简汀溪扶着他，在他旁边小声提醒：“精神点，正录着呢。” “哎呀，知道了。”东方曜打完哈欠咂咂嘴，撇开他扶着的手，使劲摇了摇头，向餐桌旁走去。 东方曜一坐到餐位上，闻到包子的香味，刚还困倦的神色荡然无存，双眼发亮。 他努力搜索包子的来源，最终他将目光定格餐桌上的不锈钢盆子里。 “嘿，今天吃包子啊？我拿一个！”东方曜说完就上手去拿，卜韦德眼疾手快的拍了他一下手。 他用苏梓铭告诫他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他：“你休想。” “梓铭哥，你看，韦德他欺负我！”东方曜迅速告状。 苏梓铭清了清嗓子看向卜韦德：“你别欺负他。” “小曜。”苏梓铭又看向东方曜：“下来了就拿一个吃。” “好嘞！”东方曜迅速拿了一个塞到嘴里。 “真香，队长蒸的包子就是好吃。”东方曜一边拿着包子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一边夸苏梓铭做的包子。 卜韦德跟在东方曜后面同样拿了一个，对他的偏心极为不满：“哼，怎么就我欺负他了？你刚才说的不让动的，我只是把你的话转达了而已。” “拿来你。”卜韦德刚拿上那包子，还没放进嘴里，就被简汀溪一把夺过去。 “喂！这里这么多，要吃你自己拿，非要抢我的？！” “谁叫你刚欺负小曜？抢你一个包子都算轻的了！” “真香队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简汀溪也边吃边向苏梓铭夸赞着。 “你觉得好吃就行” “哼！”卜韦德无奈又从盆里拿了一个，这回他反应迅速，二话没说就往嘴里塞。 结果，有人比他反应还快，他还没喂到嘴里，季澄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包子。 季澄霖飞快的说了两句：“谢谢”后直接咬了一大口。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非要抢我的吃才行吗？！” 卜韦德大声向他们控诉，三个人都装聋作哑，大口吃着手里的包子。 “东西要抢别人的吃的才香。”季澄霖边吃还边不忘说自己的歪理。 卜韦德无奈，又拿了一个，他眼神扫视了一圈。 除过苏梓铭，确定所有人都不会再抢他的包子了，他才安心的咬下一大口。 star密探姐拉着摄影师的衣角小声说：“录下来，都录下来。” 摄影师轻轻点头，苏梓铭问：“你们真的不吃一点吗？” star密探姐摇了摇头：“真的，我们来之前都吃过了，你们吃，你们吃就好。” “那好。”苏梓铭见状也不再推辞，从盆里拿了一个包子吃。 star密探姐问：“你们会在意谁多吃还是谁少吃吗？” 卜韦德：“我们不在意，像这种大包子一般来说我们一人一个就够吃了。” star密探姐：“那多下来的你们会怎么处理呢？” 季澄霖：“如果哪天梓铭做多了，我们就当晚餐吃，不过我们好像很少剩菜，他每次做的都刚刚够。” 简汀溪：“我们亲爱的队长那不是做的刚刚够，直接是不够吃，如果有一天我们剩菜那都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star密探姐：“那这样看来梓铭做饭很好吃，你们都很喜欢对吗？” 东方曜：“何止是好吃，那是相当好吃，真的是一上桌就没，手慢一秒就没有。” “要不是我们日常要保持身材不能多吃，那绝对是要吃掉五碗米饭的。” star密探姐问苏梓铭：“看来大家对你做的菜很是认可啊，我想问一下你什么感受？” 苏梓铭看向他们：“谢谢他们的认可，他们喜欢吃就好。” 愉快的用餐时间结束。卜韦德大喊：“石头、剪刀、布。” 除过苏梓铭外，其他四个人纷纷响应，star密探姐好奇的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苏梓铭见惯不怪：“我既然负责做饭，刷碗的重任当然就交给他们了。” “他们其实都不太想做，于是每次就全交给运气了。” 几番下来，卜韦德又成功当上了今天那个刷碗的“幸运儿。” 卜韦德一阵哀嚎：“你们是不是出老千？我这已经连着洗了好几次碗了？！” 简汀溪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微笑的安慰他：“诶呀，没有，我们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出老千呢？” “再说了。”简汀溪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这可是提前锻炼你的好机会啊，你不是常说她喜欢勤快的男孩子嘛。” 卜韦德一听，立刻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有道理！我现在就去洗。” “去。”简汀溪将卜韦德推向厨房。 一旁喝水的东方曜，看着在厨房收拾盘子和碗忙碌不停的卜韦德笑而不语。 就卜韦德不知道，他们三个早就串通好了让谁每天谁固定洗碗。 要怪就怪卜韦德那次在夜店表演，他接了个上面带有女孩联系方式的玫瑰花。 他加上那女孩后聊得火热，悄悄脱了单，一个屋子剩下他们四个单身汉在那里直哀嚎。 star密探姐：“看起来你们平时相处的很融洽啊。” 苏梓铭摊摊手：“还好，我们怎么说呢，我们就喜欢损对方，互为损友。” star密探姐：“那有没有意见不和相处不融洽的时候呢？” 苏梓铭：“那自然是有的。” star密探姐：“不融洽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苏梓铭回想起他们以前的点点滴滴：“怎么说呢，那就真就有可能出现很暴力画面，节目都有可能无法播出” “还是尽量不要出现不融洽的时候，毕竟处理起来确实很费精力。” 九十九章 间隙3．0 帝都秋季的阳光正好，微风已不再燥热，带有丝丝凉意。 正值周末，繁华的商业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star密探姐：“吃过早餐后，接下来全体出动来到大街上是要做什么呢？” 简汀溪积极地凑到话筒旁，对着镜头：“今天难得休息一天，家里的生活用品，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所以我们今天都跟着队长苏梓铭一起逛街采购。” “顺便转转帝都这繁华的商业街。” 东方曜抢过他的话筒：“我来帝都有很长时间了，不说很熟悉帝都，但也算是半个帝都百晓通。” “像这里的商业街啊，在这里几年我已经转的很熟悉了，我有信心带着他们转完这里的每一家店铺！” star密探姐：“看来小曜很有自信啊！那我们就看看你这个帝都向导的实力！” “好嘞，没问题，跟我来！”东方曜自信的一拍胸膛，带着其他四个人走进商业街。 不成想，商业街在这几年发展迅猛，随着时代的转变，很多的老店都已经改头换面，被新店所替代。 最近几年，东方曜跟他们忙着学习训练，三点一线的来回奔走，就没好好逛过这商业街业街。 他熟悉的百货大楼在早在这几年里里外外翻了新。 街还是原来的街，有些店还是原来的店，只是变成了东方曜熟悉而又陌生的样子。 虽然有点陌生，东方曜还是自信满满的当起了向导，他领着他们转过一个街角。 “从这个街角转过去，是家专门卖日用品的店，可以在里面可以买到很多物美价廉的商品。” 四个人跟着他在那家店门前站定，那家店面白天也闪着霓虹灯牌，上面大大写了几个字：老帝都烤鸭。 店里面烤鸭的香味乘着微风，轻轻飘过他们五个人还有star密探姐和摄影师的鼻尖。 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卜韦德拉拉东方曜的衣角问：“你确定？这是家卖日用品的店？” 东方曜尴尬的挠挠头：“我确定啊，我以前还在这家店面买过呢，这现在怎么变烤鸭店了？” “一定是我的记忆有偏差了，我们再去下一家店。” 东方曜说完又带着他们向前走，简汀溪跟过去说：“你都好久没来这逛街了，你行不行，不行我带着大家走。” “刚才嘛只是个意外，我行的，你就别操心了。” “那好。”简汀溪见他拒绝帮忙也就退了回去。 东方曜虽然拒绝了他的帮助，可内心已经慌了起来。 刚才他还说对帝都的商业街很了解呢，结果呢，现在找的第一个地点就是错的。 东方曜眼睛向旁边的百货大楼看去，既然街上的店铺有变动，那里应该是应有尽有，没有变动。 他当机立断，领着大家向百货大楼走去。 “刚才是失误，失误，应该早点带大家来这里的，这里就什么都有了。” 东方曜边说着边推开百货大楼的玻璃门，里面焕然一新，装修的富丽堂皇。 一进门，场地中央搭起了他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台子，似乎在搞什么活动，台下的观众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 卖化妆品的专柜比以前做的更大更宽敞，路过柜台，都能闻见香水的味道。 东方曜在这里走了几步后，他突然想掉头就走，可大家在他的带领下来都来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向继续向里走去。 苏梓铭问：“买日用品的区域在哪里？” 东方曜迅速瞥了一眼百货大楼的指示牌，看到“日常百货”在负一层，立刻说： “应该在负一层，我带大家去。” “好。” 简汀溪一进到这家百货大楼就将口罩和墨镜戴起来。 东方曜好奇的问：“你怎么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 他压低声音，询问他：“你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上面的缩写吗？” 东方曜摇了摇头：“没看见。” “唉。”简汀溪叹了口气向他解释：“这家百货大楼是我们简氏集团投资建立的，小时候我常来这玩闹。” “小时候不懂事，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随意拿，那些店员一点怨言都没有，每次全都笑脸相迎的对待我。” “所以在这里，怎么说呢老一点的员工都认识我。” “ 可我稍微长大一点后才知道，我小时候拿的或者破坏的所有东西，都要从他们每月的工资买单，我很愧疚，之后就不敢再来这里面对他们了。” 东方曜抬手摘下了他的墨镜，看着他那双闪亮的桃花眼：“所以，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要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 简汀溪伸手去抢他拿走的墨镜：“对啊，不然呢？” 东方曜躲过他抢墨镜的手，向前走去回头对他说：“我倒是觉得，你大可不用这样。” “毕竟你现在不是那个小孩子，有了工作还有了钱，能够堂堂正正的过来购物。” “还有，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的话，一味的逃避和遮挡也不是办法。” “你应该大大方方的承认过去所犯下的错误，为伤害过的人表达你的心绪，尝试和你小时候认识的叔叔阿姨们和解。” 东方曜说完把他的墨镜带到自己的脸上，转头问：“嘿，你看，我带你的墨镜是不是很帅？！” “有没有电影里黑帮老大的感觉？” 简汀溪看着带他墨镜的东方曜，怎么看怎么违和，他像极了一个偷戴爸爸眼镜炫耀的小孩。 “拿过来，就你还黑帮老大？” 简汀溪轻笑了一声，摇摇头，快步路过东方曜身边，将他鼻梁上的眼镜顺下来装回随身携带的小包内，同时顺势拉下了带着的黑口罩。 苏梓铭他们在手扶电梯前看见简汀溪和东方曜两个人还在后面玩闹，没有跟过来，喊道：“你们快点！” “来了！梓铭哥，”东方曜应了一声，随即他不满的瞪着简汀溪夸张的说：“哪不像了？告诉你！我一带上这墨镜真感觉帅炸了！太像沪市外滩黑帮老大” “的儿子。” 东方曜自我感觉良好话还没说完就被简汀溪打断接了一嘴。 简汀溪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一边笑出鹅叫一边飞快的冲向苏梓铭他们那里。 三秒钟后，东方曜指着冲向简汀溪远跑的方向怒吼：“靠，你又占我便宜！” 他这一声惹得百货大楼里的人纷纷侧目，向着东方曜跑的方向看去。 “这年轻人怎么了？”不明所以的路人一脸茫然。 “有摄像机还有话筒，应该是在录节目！”发现真相的路人了然于心。 “这少年前面跑过去的那个人特别眼熟啊，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有些老店员早已发现简汀溪的到来，然而时间太久他的变化太大一时也没有认出简汀溪。 下到百货大厦的负一楼，一楼往上那奢侈繁华的感觉消失了，各种调味料，毛巾，卫生纸，零食，蔬菜，水果等摆满各处的货架。 黄色牌子上打折商品用记号笔写的大大的，供来来往往所有人挑买选购。 这里的人一点都不比外面商业步行街和上面买奢侈品和品牌衣服的人少，从收银台前排队结账的一长串人群就可见一斑。 无论你的生活过得好坏，顺心还是不如意，富有还是贫穷，所有人不外乎一日三餐四季过，柴米油盐酱醋茶。 五个人和跟拍采访的star密探姐还有摄影师把包寄放到存包处。 东方曜一放好包，就迫不及待的拉出来一辆购物车。 他攀上购物车一脚撑地，一脚悬空，等购物车在他的惯性下向前滑动，他双脚悬空攀着车幼稚的向前滑去。 “走喽。” “你慢点，别再摔了！”简汀溪不放心的提醒他。 季澄霖问苏梓铭：“要买什么？” 苏梓铭从衣兜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单子，他看着上面的单子向东方曜喊：“小曜，过来。” “来嘞。”苏梓铭一叫，东方曜听话的滑着购物车从远方躲着人又滑回来。 这回，苏梓铭跟在前面走，俨然像一个大家长领着他的一群“孩子”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前选购。 日用区 苏梓铭：“卷纸一提。” “百洁布一袋。” “橡胶手套一副。” “洗洁精一瓶” “保鲜袋一卷。” 简汀溪：“我拿个搓澡巾。” 苏梓铭：“上次你不是买过了吗？” “别说这个，一说我就来气。”简汀溪看了季澄霖一眼，清清嗓子：“还不是有人乱用，把我的搓澡巾给用了。” 季澄霖用手肘轻轻击了他一下“谁叫你跟我买的一样，我着急用哪能分辨的那么清？” “再说我也只用了一次好，都是大男人哪像你这么矫情？” “我不管，用了一次也是被你污染了，我要买新的！” “每次从公司训练回来都是一股汗味，你又能比我干净到哪去。” “我再怎么出汗都比你干净！” “你” 苏梓铭和卜韦德早在他们又快要不对付的时候就不再理会他们，他们笑而不语的离开那片区域向前走远。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滑着购物车跟在后边的东方曜，迅速从货架上拿了一袋粉红色的搓澡巾放到购物车里。 之后，他向他们劝和：“行行行，新买一个就新买一个，那就给汀溪哥拿个不一样的颜色。” “颜色这样鲜艳，澄霖哥下次洗澡的时候应该是不会认错了。” “走喽！”拿完搓澡巾的东方曜一步一抬腿滑着购物车快速追赶走远的苏梓铭和卜韦德。 两个人被他这一番操作各自的气是消了，对东方曜的火气那是蹭蹭上涨。 简汀溪：“东方曜？！你觉得我一个大男人用粉红色的合适吗？！” 季澄霖：“东方曜？！你说好好说话，谁分不清颜色？！信不信我扁你？” 东方曜自是不理会他们，他愉快地哼哼着歌曲屁颠屁颠跟在苏梓铭身后。 反正有队长在，他们顶多嚷嚷两句，不敢怎么样。 调料区 苏梓铭又念叨着将东西往东方曜推的购物车里放：“盐一袋。” “醋一瓶。” “生抽一瓶。” “老抽一瓶。” “料酒一瓶。” “小苏打一袋。” “酵母粉一袋。” “煮肉调料包一袋。” “火锅底料清汤和红油的各一袋。” 苏梓铭看看纸条，又看看购物车里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嗯，齐全了，可以走了。” “等等，还有这个”正当东方曜跟苏梓铭要推着购物车要走，简汀溪将一瓶老干妈辣酱放到购物车内。 苏梓铭瞪了他一眼：“你又买辣酱？放下，这吃多了对嗓子不好。” 简汀溪急忙辩解：“诶呀，不会的，辣酱夹白饼，那是极致的享受！我只有拥有了极致的享受，才能唱出更好听的歌曲，飙更高的音。” “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行，至少最近不行！”苏梓铭不容拒绝的向他下了最后通牒。 “好”简汀溪瞬间像霜打的茄子吃瘪的将辣酱放回货架，那一刹那就像当掉了他的灵魂一般。 东方曜把简汀溪要放下的那瓶辣酱又拿起来，对苏梓铭说：“梓铭哥，最近是有比赛，所以你才不让汀溪哥买辣酱，不过我觉得可以先买上，等比赛结束了，再让他吃也可以。” “再说我确实也想吃了。” 东方曜用卖萌的语气跟苏梓铭说话，苏梓铭自然招架不住，叹了一口气：“那行，你就买上，不过回家之后我还是要拿走，等比赛结束后再给你们。” “好嘞，没问题的！”征得同意的东方曜光明正大的将那瓶“简汀溪被当掉的灵魂”放到购物车里。 简汀溪差点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呜呜呜，小曜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一定是的。” 蔬菜区 “要买土豆是？我来！”卜韦德拿上保鲜袋就冲向摆满土豆的货架。 苏梓铭朝他喊到：“要挑完整的不破皮不发芽的土豆。” “知道了，你就瞧好！” 卜韦德在那摆好的土豆前精挑细选，仔细查看，确认是他要的土豆后再小心翼翼的装进袋子里。 “别说，他这恋爱谈的还真不一般，以前让他选东西他保证看都不看就什么都往袋子里装，现在他可真是性情大变。” 简汀溪酸言酸语的在苏子铭耳边轻声说，苏梓铭轻轻踢了他一脚，提醒他：“小声点，正录着呢。” “好好好，我只是有点感叹嘛。” “感叹也不行，现在是特殊时期。” “行，我不说了，我去挑番茄。” 简汀溪拿了另一个保鲜袋走到红艳艳的番茄区认真挑选。 苏梓铭：“你也看仔细点，别像上次一样，挑的都是裂口的。” “诶呀，我这次不会的，放心好了！” 季澄霖已经自动走到豆角区挑选豆角，虽然苏梓铭确实做饭好吃，而他也不是专业厨师出生，会的就只有那几样，确实不多，勉强能够养活他们几个。 不过苏梓铭已经比他们强太多，要让他们自己尝试做一天饭，那厨房绝对是不能要了。 因为厨房绝对就炸了。 当他们将蔬菜挑选好称重打上标签走到购物车前放下。 结果只看见购物车，没看见东方曜。 环视四周，都没发现他的身影。 东方曜就这样在他们眼前不见了。 一百章 间隙4．0 “怎么样？东方曜接电话了没有？” 苏梓铭询问给他打电话的简汀溪，过了一会，他手机里听见：“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简汀溪听到后压断了电话摇了摇头：“没有，他没有接电话。” 苏梓铭皱了皱眉：“这那他能跑哪里去啊？去哪怎么也不说一声？” “就是，他怎么说走就走，我再给他打一个。”季澄霖说完拿起他的手机给东方曜拨过去。 过了一会，季澄霖同样听见：“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 他压断电话，不高兴的嘟囔着：“这小子跑哪去了？” 卜韦德挠挠头：“要不我们买好东西去收银台等他，他再怎么迷路也不可能走出卖场。” 苏梓铭：“行，走，我们结完账去收银台等他。” “等他过来我一定好好问他到底跑哪去了！” star密探姐在镜头前拿着话筒实时播报：“诶呀，好不容易的一次逛街，东方曜竟然在卖场走丢了” 东方曜在他们挑选蔬菜的时候，视线偏移到了零食区。 “买点零食，虽然最近不能吃，但可以攒起来等着比赛结束后再吃。” 他正兴冲冲的挑选零食时，一个眼睛扑闪扑闪，脸颊肉嘟嘟，留着电视里西瓜太郎发型，穿着一身牛仔衣和牛仔裤的三四岁可爱小男孩路过东方曜的身边。 小男孩在高大的货架前慌张的环视四周，嘴里不停念叨着：“妈妈” 当他确定周围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眼眶里霎时蓄满泪，音调也变成了哭腔：“妈妈妈妈不见了” 东方曜敏锐的察觉到那小男孩的情绪，自是不会对这件事袖手旁观。 他拿着挑好的零食在小男孩面前友好的蹲下身：“小朋友，可以跟哥哥说说你妈妈去哪了吗？” 小男孩揉揉泪水模糊的眼眶，他抽噎着断断续续表达：“我挣脱开妈妈的手跑到了前面一转头看见妈妈来到这里” “但妈妈不在这里。” 他说完这些急得大哭起来，小脸也憋得通红。 东方曜抱住他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不哭不哭，哥哥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或许是东方曜的话太有感染力，小男孩听到后立刻收住眼泪，吸吸鼻子。 他用他那噙满泪花的圆眼睛看向东方曜，不确定的问：“哥哥真的能帮我找到妈妈吗？” “当然啦，放心，哥哥一定会带你找到妈妈的。”东方曜摸摸他的西瓜头，站起身将手伸给小男孩。 “走，哥哥带你去找妈妈。” “嗯”小男孩信任的拉住他的手。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你妈妈的样子吗？”东方曜拉着他一边走，一边问他。 “我叫赵子龙小名龙龙妈妈她很漂亮，穿了一身棕色的衣裳带了一顶我觉得很好看的帽子” “这样啊。”东方曜知道了这些信息立刻转头问卖场里理货的工作人员：“您好阿姨，请问一下有没有见到一位戴帽子穿棕色衣服的女士从这里经过？” 被询问的理货大婶摇了摇头：“这里来来往往人这么多，我怎么能认出来谁是谁呢。” “好，谢谢” “唔”小男孩赵子龙听到这话，眼眶里刚被东方曜安抚下去的泪水，又翻涌起来，模糊了他的双眼。 “没事没事。”东方曜见状慌忙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会找见妈妈的，以前有个和龙龙小朋友同名同姓的大英雄，是很勇敢很厉害的呢。” “我相信龙龙小朋友也是个坚强的小孩，一定会克服困难找到妈妈的。” “嗯”小男孩赵子龙再次擦干泪水，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理货大婶听到东方曜的话，又打量了一下那小男孩，对东方曜说：“这孩子是找不到家人了吗？” 东方曜点点头，理货大婶说：“早说嘛，这里常遇到这种事。” “你从这里向右拐直走，见到个安全出口进去，旁边有一扇门推开就是监控广播室，把孩子交给那里的工作人员，让她们等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广播里播放“好运来”的纯音乐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门铃一般的提示音。 一个清亮动听的女声从广播中传出来：“赵子龙小朋友，赵子龙小朋友，请听到广播后到广播室来，你的妈妈在这里等你” “赵子龙小朋友，赵子龙小朋友，请听到广播后到广播室来，你的妈妈在这里等你” “谢谢。”东方曜听到广播后激动万分，再次向她道谢，之后他拉着赵子龙就向广播室大步走去。 听到这广播的另一拨人就没有这样的激动。 华夏悦动的四个人在收银台前等了许久，几个人电话也给他轮番打了好几通，还是没有看见东方曜的影子。 简汀溪听到这广播，对他们说：“要不我们也让广播室广播找一下他，让他过来。” “一个在我们眼前的大活人，不可能在这凭空消失，说不见就不见” 卜韦德纠结说：“不好小曜再怎么说又不是三岁小孩，他就算是在这里迷路应该也能找到出去的路。” “只要他不见我们到出口来，肯定就能看见我们。” “在这里再等等他。” 简汀溪问苏梓铭：“梓铭，你说，怎么办？” 苏梓铭再次烦躁的挂断打给东方曜的电话：“在这里再等等他” 季澄霖捏了捏拳头：“也不知道东方曜这干什么去了，电话不接，给我们也不说一声，让我们都等在这里干着急！” “等他回来，他挨揍挨定了！” 东方曜将那小男孩送到广播室，那名哭红双眼的中年妇女见到赵子龙激动的抱住他。 “妈妈” “龙龙啊，你要是不见了，妈妈该怎么办啊！” “下次可千万不要乱跑了，你可真是吓坏妈妈了，妈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啊” 赵子龙吸吸鼻子，拍拍他妈妈的后背乖巧的说：“妈妈，我保证，我会乖乖听话的。” “嗯。”那名穿着风衣带着宽大编织帽的时髦中年妇女点点头。 东方曜见小子龙已经和他妈妈团聚后，欣慰的笑了。 那名中年妇女抱着孩子看见东方曜，连连向他说着感谢话。 东方曜摆摆手：“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红着脸走出广播室，他对别人可以很轻易的说出谢谢，却不太容易接受别人对他的谢意。 这样一弄，让他觉得很不好意思。 东方曜从广播室出来，拿着他挑好的零食走回卖蔬菜的区域。 发现他们四个与跟拍采访的star密探姐还有摄影师都已经不在那里。 “也是，都离开那么久了，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在啊。” “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不要担心。” 东方曜摸摸衣服兜，到处都没有找见手机的身影。 “手机不会丢了？！” 他转念一想，之后一拍脑门，回想起来：他的手机在包里，进商场的时候跟包一起放到存包处了。” 东方曜愁眉苦脸的想着：“这就联系不到他们了啊，他们会去哪里呢？” “不管了，先出去把包拿上再给他们打电话。”他一边想，一边向收银台走去。 收银台前等东方曜的四个人还是不见他回来。 “不管了，我去广播室用广播找一下他！”简汀溪说完抬脚就走。 卜韦德拦住他：“再等一会，说不定他等会就来了。” “可这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啊！” 苏梓铭再次烦躁的放下联系东方曜手机，季澄霖的拳头握的更紧了。 就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东方曜从一排货架前探出头来。 他看见他们四个后向他们打招呼：“嘿，还说去找你们呢，原来你们四个都在这里啊！” “东方曜！”四个人见到他后怒气冲冲的向他围过去。 苏梓铭没好气的说：“东方曜！你拿着手机是摆设吗？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 “你刚才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不接电话，又找不到你人，我们该有多担心！” 他看到东方曜手里拿的零食又说：“一天天的，你就是放不下你的零食，就算是去买，你也应该给我们说一声！” “你真是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 “我”东方曜还想解释什么，但他已经被苏梓铭骂的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他想辩解，但委屈的泪水已经布满他的眼眶。 简汀溪见状上前给东方曜擦眼泪，转头对苏梓铭说：“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该说的这么狠。” “不哭了，没事，队长就是找不到你，有点心急，没有说要怎么怪你的意思。” 卜韦德问出了他的疑惑：“小曜，你刚才做什么去了，按理来说就算买零食也不该耽误这么长时间。” “毕竟我们又不开零食店，不可能把店里所有的零食都搬回家。” 东方曜断断续续的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清楚。 “原来小曜消失这么久，是去做好事了啊。”季澄霖听完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我就不揍你了。” 卜韦德：“小曜可真善良呢，帮助了一个小朋友。” 简汀溪上手就要摸他的头：“小曜本来就是小朋友，这回还帮助了比他还小的小朋友，可真是长大了呢！” “我的年龄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小！”东方曜抬手抗拒着他的手：“别摸，发型会乱。” 了解完事情前因后果的苏梓铭意识到他刚才说话确实重了些。 但他确实也不好意思撇下面子向他道歉。 苏梓铭喉结微动，音调缓和：“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们说清楚。” 东方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向苏梓铭：“对不起，队长我手机放包里了，包放在寄存处，没拿出来。” “对不起，没能够第一时间联系你们，让你们在这里干着急，是我的错。” “我下次绝对会把手机装身上的。” 苏梓铭闻言叹了一口气：“多用点心，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提醒你！” “我会的队长” 四个人推着购物车依次通过收银台。 收银员看到简汀溪后，眨了眨眼睛：“你是” 随后她脱口而出：“你是小汀溪，你忘了吗？我是你邹阿姨，你上小学来这里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邹阿姨上下打量了简汀溪一番，啧啧称赞：“诶呀呀，这都多少年不见了，你比那时候变的真的太多了，都快要认不出你了。”“要说唯一不变的啊，还是你那双桃花眼，还有这周身的气质，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认出你来！” “邹阿姨好。”简汀溪很拘谨的向她问了一声好。 “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你来过，当年还能抱起来的小孩都长这么高了，小汀溪，最近你在忙什么？” 简汀溪不好意思的开口：“我现在加入了一个很优秀的音乐男团，我现在在里面当副队长。” “诶呦，那可真是了不得啊，加入了那里是不是就经常能在电视上看见你了！” 简汀溪点了点头：“是的，将来能够在电视上经常看见我的身影。” “你这孩子，打小我就觉得你的音乐天赋就好，一来到这里，听见音乐就又蹦又跳的。” “现在能够进入男团当副队长也算是能够把你的天赋发挥到极致了！” “谢谢邹阿姨的夸奖。”他道完谢，向这名姓邹的阿姨郑重的鞠了一躬：“对不起，当年我还小，不懂事给您和这里的所有人添了很多的麻烦。” “我现在知道当初那些被我破坏的东西都不是的，那时候一定让你们的日子很不好过。” “我现在长大了，也有钱了，我有底气为我当年的不懂事道歉了。” “对不起。” 邹阿姨慌忙摆摆手说：“诶呀时间都那么久，还能过来给我们道歉，真的太难得了。” “行了，当初你还小不懂事，我们这些叔叔阿姨也知道，就没有怎么怪你的意思。” “再说了，这栋百货大楼本来就是你们简氏集团创办的，我们还要感谢你们给我们提供的工作机会呢。” 此时，下一位顾客推着购物车过来，邹阿姨摆摆手：“好啦，来人了，我要继续结账了，你也去忙。” “多回来看看我们就好。” “嗯。”简汀溪点点头转身离开，东方曜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看，是不是像我说的没有那么困难。” “确实是。” 东方曜：“走，难得出来一趟，我们一起去吃大餐！” 卜韦德：“好嘞，去吃大餐喽！” 苏梓铭提醒他们：“约法三章啊，今天谁都不能多吃，谁要是吃多了，自己出门跑步。” “一到这个时候你就啰嗦！我总觉得，你怎么跟david教官越来越像了？！”季澄霖推了一把苏梓铭。 “不可能，我又不是魔鬼！” 天上繁星点点，star密探姐和摄影师一天的跟拍工作也接近尾声。 她们这一天见证了华夏悦动太多的瞬间，他们之间的嬉笑打闹，亲密时光都被一一录进摄像机内。 star密探姐在临走前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团将来会解散吗？解散后会” 她的问题还没问完，就被华夏悦动的五个人齐齐打断：“不会。” 简汀溪接过话筒：“即使就算以后真的有解散的那一天，我想那也是我们得到我们想要胜利之后的隐退。” star密探姐：“所以……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你们就会一直在，对吗？” 卜韦德抢过话筒：“没错，是这样的，要多多支持我们哦！” “只要地球不毁灭，我想，我们会一直在的！” 东方曜：“只要支持和喜欢我们的观众一直存在，我们就会一直唱，一直跳，直到跳不动为止！” 季澄霖：“没错，他们说的都是我想说的。” 苏梓铭：“我会跟他们一起努力，跟他们一起到达胜利的彼岸！” star密探姐：“那就祝你们团都能够取得自己的胜利！” “加油！我们一定会的！” 工作结束后，摄影师在接她们的车上问star密探姐：“你觉得他们会火吗？” star密探姐双手交叉，自然的放在膝盖上，只回复了她一个字：“会。” 摄影师激动道：“那他们一出道就是华夏乐坛会爆炸的存在了！” star密探姐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回了她两个，浇灭了她的激情：“不是。” “为什么？以他们的实力，他们的团结，出道后不是又能为华夏本就不多的乐团注入新的力量了吗？” star密探姐点点头：“你的话是没错，可又有谁愿意等一个初学者呢？” “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现在起步已经晚了。” “成熟者的一点小把戏，都会让初学者溃不成军。” “现在只能祝他们好运。” 一百零一章 角逐前夕 几天后，star明星学院参加预选赛的三十六组学员经过现场观众的投票只剩下三十组学员。 被淘汰学员中场外得票最高的一位选手进入到这三十个人当中，获得选导师的资格。 现场剩下的三十组选手都已选好心仪的导师，进入到导师战队。 每场得票最高的战队获得宝贵的一分积分。 在所有学员的共同努力下，得积分最高的导师站队里全部学员能够顺利出道。 其他积分的导师站队只有得票数第一的学员能够顺利出道。 这样的赛制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以呈现给观众的作品取胜。 不战到最后一刻，哪一组学员都不知道胜出的会是谁，谁会成功出道也是个很大的悬念。 因此，在初场学员选拔赛备受瞩目的华夏悦动他们选择了林以诺为导师后，很多学员都选择了林以诺。 毕竟有华夏悦动选拔赛的高票数在那里，他们觉得能够获得高积分出道是比较容易的事情，也是很保险的做法。 很多人却忘了，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star明星学员练习室 “早。”林以诺推开练习室的门。 选择林以诺当导师的学员们见到他迅速在偌大的练习室站好，等待林以诺给他们的指导。 “我看过了你们每个人的资料，你们能够选择我来当你们的导师，说明你们都很信任我。” “我同样希望在我们愉快的合作下，能够一起带领战队走向胜利。” “下面请你们个人或团队的代表过来报下一场准备的节目，然后开始训练。” “这期间我会巡视对你们进行指导，今天练习结束后，你们需要在我面前表演一遍。” “我会给你们相应的评价和打分。” 林以诺那双总感觉睁不开的眼睛此时忽然睁大，他用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眸扫视这里的所有人一圈后缓缓开口：“我是不会口下留情的，如果在我说出问题所在依旧无所改进，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我可以直接申请导演，让你们不上台表演都是有可能的。” 此话一出，从窗外照进练习室内的金色阳光似乎都变成了蓝白色。 温暖的感觉荡然无存，一瞬间冷若寒冬。 很多人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还有些人窃窃私语起来，觉得不让上台表演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狠了。 华夏悦动他们五个人没有紧张，没有窃窃私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考核对经历了残酷训练他们来说见惯不怪，当林以诺说要评价打分的时候，他们内心还多了一丝莫名的熟悉和兴奋。 “现在开始练习各自准备的节目！” “我按名单叫人依次过来报节目名。” 林以诺说着翻开了手上拿的名单：“第一组，华夏悦动，过来报你们准备的节目。” “来了，林老师。”苏梓铭应了一声去到林以诺跟前报节目。 “你们准备的节目是？”林以诺拿起中性笔。 苏梓铭：“我们这次准备的节目是现代街舞《绝地反击》。” 林以诺一边听一边记下他所说的：“嗯，从节目类型来看，你们还是延续了之前预选赛的风格。” “没错，是这样的。”苏梓铭点点头。 “好的，你们加油！好好练习。”林以诺出声向他鼓励。 “嗯。”苏梓铭点点头返回他们四个中间。 卜韦德见苏梓铭回来问：“梓铭哥，我们还是走昨天就商量好的阵形吗？” “是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练习！” “好。” 五个人在偌大练习室的一片区域迅速站开，卜韦德在前面数着拍子领舞，他们四个人跟在他身后跳。 东方曜观察卜韦德的每个动作，仔细认真的学着他编排的舞步。 第一遍下来，卜韦德看了看镜子前看过每个人的动作和走位，给他们提出了不同的建议。 “小曜，你的动作幅度可以再大一些，不用太过拘束，随心一点，跳出自由的感觉。” “汀溪，你还是原来的问题，身形一定要稳定，不要太过左摇右晃。” “队长和澄霖都没有什么问题，继续保持就行了！” 东方曜：“好，我会的。” 简汀溪：“行，我再稳定一下。” 苏梓铭拍拍手：“行，那我们再来一次！” 季澄霖：“好。” 五个人都经常练习舞蹈，几遍下来后，各自的舞蹈动作和齐舞的部分都能够很容易的理顺。 卜韦德见他们五个人都已经将各自的舞步学会，对他们说：“这次我们跟上音乐来一次！” “好！” 卜韦德拿来小音响调好歌曲放在地上，音乐前奏一响，他迅速站回到自己的位置。 五个人按照刚才学习的舞蹈动作跟随音乐跳起来。 这首音乐的节奏比刚才数的拍子要快很多，很多动作他们都来不及做就略过去了，根本达不到他们想要的效果。 他们第一遍跳完都有一点小小的沮丧。 卜韦德看到这情况，不解的挠挠头：“我是听音乐给每个人编舞的，这怎么还是出现纰漏了呢？” 苏梓铭鼓励他：“你编应该是没有问题，可能是我们还不是很熟练再试试看。” “嗯，好。” 快节奏的音乐再次响起来，五个人重新站好队形，又跳了一次。 这次下来，还是出现了跟刚才一样的问题，不是进拍进慢了，就是个人的部分结束后，齐舞无法恰到好处的连接。 “再来。” “好。” 几个人一刻不停，前前后后跳了五六遍，这些问题仍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苏梓铭见他们都有些体力不支，走到水杯前对他们说：“休息一下。” 季澄霖跟在他身后：“行” “嗯。”东方曜轻轻点了点头。 简汀溪直接问卜韦德：“你真的确定这样跳没问题吗？” “应该”卜韦德很没有底气的回了他一句。 “什么叫应该？我们这跳了好几遍都有问题，如果不是我们跟不上节奏跳不好我也认，可现在这很多遍都不行。” “那只可能是编舞的问题了。” “你是编舞，你说，怎么解决？” 简汀溪直言不讳的说出他想法，这让卜韦德更加焦心。 一时间他也无法拿出解决的方案。 他这次编舞还是延续了之前的情况，根据音乐节奏先让每个人展示自己擅长的舞步，之后一起整齐划一跳齐舞。 以前这个方法都很奏效，而现在遇到了新的情况，他一时间也无法解决。 正在擦汗休息的东方曜见状迅速起身，他把简汀溪的水杯放到他手上。 然后东方曜揪着简汀溪的衣服把拽走：“你说这么多话，不渴吗？先缓缓再说。” 季澄霖向他们招招手：“就是，又不急这一会，韦德你也别再那干站着了，先过来休息休息” “缓一缓，说不定好的解决方法就来了。” “好。”卜韦德应了跟他们一起走过去。 林以诺一直在观察他们五个人的情况，身经百战的他只消一眼就看出来他们表演漏洞的根源所在。 于是，他走到华夏悦动五个休息的区域，苏梓铭见到林以诺立刻站起身来，其他四个也迅速站起来。 林以诺压了压手：“没事没事，你们不用站，休息就好。” “刚才你们跳的我也看过了，我知道你们这个团体喜欢原创。” “舞蹈动作和步伐一看就是你们新编的，有创新力的你们是很难得的。” “谢谢老师夸奖。” “谢谢老师鼓励。” 林以诺目光扫了一眼他们，之后问：“有创新是好事，不过问题肯定也是存在的” “你们谁是这支舞的编舞，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我”卜韦德在他们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 一百零二章 角逐（1） star明星学院导师战第一场 主持人李明：“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主持人聂倩：“欢迎收看star明星学院经过预选赛紧张激烈的比拼后，恭喜剩下三十一名学员成功选择导师！” 主持人李明：“接下来即将进入紧张而又刺激的导师战，现在请四位导师以此到台前来抽签。” 主持人聂倩：“台上的盒子里一共有红、橙、黄、蓝四个标识的圆球，摸到红色圆球的站队先行派站队学员来出战，摸到到橙色第二，黄色第三，蓝色第四。” 陈佩思、章树新、李秀兰和林以诺从台前的位置上下来，走到台上摆放的小盒子里凭自己的感觉摸出不同颜色的小球。 陈佩思第一个上前，她从盒子里摸出了一个红色的海洋球。 她拿在手上给在场的人展示：“看来首先要派出我们战队的学员来进行第一场比赛了，说实话还挺紧张的。” 章树新第二个上前，从盒子里摸出了一个黄色的海洋球：“黄色是个温暖的颜色，好兆头啊，希望他们今天都能发挥出各自想要的水平。” 李秀兰第三个上前，她从盒子里摸出了一个橙色海洋球：“嗯，朝阳的颜色，我很喜欢。” 最后轮到林以诺，林以诺看完前面他们摸出来的海洋球，笑了一声：“我应该就不用摸了。” 说是这样，他还是将手伸进箱子里将最后一个蓝色的海洋球摸出来：“蓝色一直是我的幸运色，刚还在心里默念我要蓝色，结果现在真的就摸到了。” “那看来我要派我的那帮学员压轴出场了！” 第二现场的学员在电视机看到出场顺序后，有些人原先放松的心紧张起来，有些人则是悄悄松了口气。 陈佩思战队的学员商量起来：“既然抽到了第一个，那我们首先派出谁来上场呢？” “代表站队第一个上场压力会不会很大？” “我想靠后一点。” “我也是。” 很多人都不太情愿第一个上去展示，第二现场的木门被工作人员推开：请陈佩思战队派出第一场出战的学员。 陈佩思战队的学员都示意别的学员先去，在里面一直不说话的韩筝举起手她说话声音不大，穿透力却极强：“我去。” 工作人员：“那就请4号韩筝跟我过来做上台前的准备。” “好，没问题。”韩筝爽快的答应。 所有候场的学员都给她鼓起掌来：“加油！” “韩筝姐加油！” “用你的歌声制霸全场！” 工作人员：“请其他战队的学员提前做好准备，定下第一场战队赛的出场学员顺序。” 第二现场的其他战队的人焦急的商量起来。 简汀溪问：“梓铭，你觉得我们第几轮出场合适？” 苏梓铭思索了一会：“我觉得越靠前越好，场上这么多选手比赛，我们战队很多人的表演风格都是趋同的，更早的上场能够更早的给观众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 “拖到后面，观众难免会有审美疲劳。” “所以我们就第一轮上，怎么样？” 季澄霖立刻说：“行，我没意见。” “第一轮就上啊？”卜韦德有些不自信：“我们这次新编的舞还没给林老师看过，可以吗？” “要不先看看其他学员的表现再上！” 简汀溪鼓励他：“我们在练习室跳的时候都没有太大问题，每个人的部分和齐舞都能够跟上，呈现出来的效果我们都很满意，相信自己。” 东方曜拍拍卜韦德的肩膀：“对的，韦德哥，你应该相信自己。” “虽然林老师没有看过我们这支舞最终呈现出的样子，而我们都觉得不错，我相信那就会是全场最好的表演。” 卜韦德的顾虑被她们两个人依次打消：“那好，我们按顺序第一轮上场。” 工作人员：“请林以诺战队的学员选出第一轮上场的学员。” 战队里的其他人还在商量谁去，五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向工作人员高举起了他们的手。 主持人李明：“好，战队出场顺序已定，请台上的四位导师回导师位。” 李秀兰问陈佩思：“你们战队里的学员谁会是第一个上场的？” 陈佩思用她那画有深蓝色亮片眼影的大眼睛看向她。 她眨眨眼睛俏皮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会是她的。” “她是谁？”李秀兰不解的问。 陈佩思双手交叉手肘抵在桌子上：“你看表演就知道了。” 主持人聂倩拿着手上出场顺序表：“下面有请陈佩思站队第一轮上场表演的学员韩筝为大家带来歌曲《星雨落》。” 陈佩思听见后刚才还有些紧张的神色松弛下来，微微一笑：“不出所料。” 韩筝走到台前，聚光灯打到它娇小的身躯上，前奏配乐响起，所有人都轻轻屏住呼吸，安安静静的听她开嗓唱歌。 她的音色既如林间百灵鸟一般清脆动听，又如山涧潺潺流动的溪水一般沁人心脾。 她那饱满的情感，随着歌词表达出来，一时间，仿佛漫天星河如从深黑色的画布中陨落，划出一道道穿越星际的银线，铺满整个舞台。 一曲结束，不论是现场的观众，还是导师，亦或是第二现场的学员，在那一刻怔楞良久，直到照到她身上的聚光灯暗下，场地等打开，所有人这回才缓过神来。 “好厉害！” “太强了！” “第一场上场就这么厉害！” 欢呼声，鼓掌声，敬佩声不绝于耳，场上的韩筝腼腆的笑了一下，为所有人鞠躬致谢。 东方曜和他们一样钦佩鼓掌：“太强了，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表现！” 卜韦德摊摊手：“我觉得就一般，跟梓铭哥比起来，她还有一定差距，不算最厉害的。” “不，她确实很厉害。”苏梓铭打断卜韦德的话，轻轻鼓掌对韩筝表示敬佩。 “难得。”简汀溪用手肘撞撞他的肩膀：“你夸奖鼓励的话对我们说的多，对其他人能说还真是少见。” 苏梓铭按下他的手臂：“行了，还有两场表演就该我们上场，觉得他人表演好夸奖佩服又没有什么。” “这也是学习其他人的好机会，让我们调整好最佳状态上场。” 季澄霖很赞同他的话：“梓铭说的没错，来到这里确实见到了很多厉害的人，我们确实能从他们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东方曜点点头：“我们不光要学他们，也要将他们学到的优点为我们所用，以此拿出更强的实力来。” 第二组李秀兰战队上场的学员已经去准备，第一组表演结束的韩筝已经从舞台上回到这里。 她一回来，陈佩思战队的学员将她团团围住。 “韩筝姐，你太厉害了！” “姐姐一亮嗓，就知道这场一定是我们赢。” “这次得票绝对不输其他人的！” 被围在中间的韩筝露出他那特有的腼腆笑容：“大家一起努力就好。” 苏梓铭的眼神穿过被层层包围的学员，定格在韩筝的身上。 旁边了解他的简汀溪很好的捕捉了这一层信息，轻轻一笑，他拍拍苏梓铭的肩膀，轻声对他说了句：“一起加油！” 一百零三章 角逐（2） 激烈而紧张的比赛进展的很快，不到一个小时，轮到华夏悦动他们上台表演。 工作人员：“请林以诺站队学员华夏悦动做好上台准备。” “好。”苏梓铭点点头，向他们四人互向对视一眼：“该走了。” “嗯。”其他四人眼瞳中倒映出彼此的身影。 他们从彼此的眼瞳中看出对这场比赛的自信，以及在舞台上展现他们的渴望。 “华夏悦动！加油！” “加油！干翻全场！” “将其他战队的学员都比过去！” 林以诺战队的其他的学员向华夏悦动他们激动的欢呼鼓励。 他们五个人向鼓励他们的人点头致意，从容的推开第二现场的门，跟随工作人员走去到台前。 道具师将台上的道具摆齐，导演用传呼机呼叫：“华夏悦动表演所需的道具已经安置妥当，可以让他们上台。” 工作人员给他们示意：“可以上台。” “嗯，我们此刻一定要拿出来最佳表现，要比彩排时还好！”苏梓铭举起手肘放在中间：“华夏悦动！” 简汀溪紧随其后：“华夏悦动！” 季澄霖同样照做：“一战成名！” 卜韦德和东方曜举起手肘异口同声：“干翻全场！” 五个人碰了一下手肘齐齐放下，单手做出no1的手势，齐声喊出：“华夏悦动！do it!” 一番打气，让五个人的心迅速凝聚在一起，变成一股坚韧而顽强的麻绳。 舞台，即使他们的试炼场，也是他们的成名地，一切可能都需要他们上台去创造。 陈佩思转过头看向林以诺：“接下来是你们战队，不，可以说是这场节目里最厉害的学员出战！” “对，没错。”林以诺向她报以微笑，回复她。 章树新揉揉额头：“我很好奇，这几位创造性俱佳的孩子，能给我们带来什么耳目一新的表演。” 李秀兰轻笑一声摇摇头：“要不是这里面有位能让我看重的孩子，他们的表演说实话我还是不太看好。” “看不看好的，也需要等你看过了再做出评判，不是吗？”林以诺对李秀兰的话并不生气，而是用他那磁性低沉的声音提醒她。 五个人按照之前彩排的位置半蹲在道具后面。 苏梓铭示意他们已经准备好，可以开始表演，低沉的前奏响起，聚光灯顺势打到舞台中央。 不见他们五个人，只有五个木箱子摆在中间。 随着激烈音乐响起，卜韦德先行从木箱后站起来，一个翻身跳到舞台中央。 他的动作标准灵活且不失力量，每个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他吸引过去。 当卜韦德在木箱前跳到一半，伴随一阵枪声的音效，简汀溪站起身做了个举枪的手势将他“打倒”在地。 卜韦德装作受伤状顺势躺下，简汀溪从木箱后轻巧一跳，跳到舞台中央。 他轻蔑一笑，踢踢舞台上躺倒的卜韦德，看看四周，确定安全后得意的拍了两下手。 刚才被枪声打断的音乐又响起来，这回音乐换了个音调，他跳的舞种和卜韦德跳的完全不同。 这舞比刚才卜韦德跳的灵动，而又不失柔韧。 简汀溪还没来得及跳下一个动作，他舞台中央的表演随着一声炮响被打断。 定睛一看，原来是箱子后面的东方曜向他扔了个“手雷”。 还对他做了个差劲的手势，似乎对他的舞也是不满。 简汀溪“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向他，跟卜韦德一样被“炸伤在地”。 东方曜从箱子后出来自信一笑，音乐再次响起，他跳起自己自认为优美的舞步。 他的舞步优雅且诱惑，既不失男子的力量，也不失女子的妩媚，他用他那独有的魅力征服着每个人的心。 东方曜自认为优秀的舞步还没跳完，季澄霖从箱子后跳出来，生气的将东方曜“打倒”在地。 东方曜顺势躺下，季澄霖在舞台中央跳起他的舞步。 他的舞奔放而热情，起跳旋转，舞蹈的动作幅度很大，整个舞台似乎都因他而旋转起来。 同样的，他还没有跳完，苏梓铭从木箱子后面出来，举了个不行的手势。 季澄霖自然是很不服气，冲上前找苏梓铭“理论。” 苏梓铭表演出不听的样子，将他的舞蹈完全展现了一遍，他跳的比季澄霖还要好。 季澄霖“颓然”的靠着离他近的箱子坐倒在地上。 刚才激烈动荡的音乐恰到好处的播放起来。 苏梓铭走过去从容的拍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在鼓励他，季澄霖看着他的眼眸缓缓站起身。 随后，苏梓铭环视了一圈舞台上躺倒的其他三个人。 他若有所思了一下，蹲下身依次拍拍他们三个人的肩膀。 苏梓铭的手似乎有魔力，三个刚才“互相因‘舞’残杀”的人感受到他的力度后从舞台上坐起身。 柔和的音乐戛然而止，舞台上打到他们的聚光灯瞬间暗了下去。 律动十足的音乐重新响起，五束聚光灯再次打到他们身上。 这次，五个人没有任何的冲突，依次完美展现了他们的舞蹈。 最后，各自照向他们的五束灯光汇聚，他们将手搭在彼此的肩膀上，凝聚在一起。 有了凝聚力的他们，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的跳起了齐舞。 这段齐舞彻底将舞台上的气氛推向高潮，音乐舞步，灯光造型，肢体表达，种种件件，无可挑剔。 一曲跳完，现场的观众欢呼起来，四位导师均满意的点点头，向他们鼓掌。 主持人李明：“请四位导师点评一下他们的表演。” 陈佩思拿过话筒：“我在点评之前想问一下你们这个舞蹈是如何编出来的呢？” 卜韦德拿过主持人递给他的话筒：“陈佩思老师，之前我们这个舞蹈确实只有舞蹈，而没有其他的这些场景剧这样的表达。” “我们还是受了林以诺老师指点，有了这个把舞蹈融入场景剧的想法。” 陈佩思：“原来是这样，我觉得这是个很大胆的表达方式，很独特，你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给我耳目一新的感觉。” “继续加油！” 一百零四章 角逐（3） 导师战第一轮比赛录制现场 主持人聂倩：“经过紧张激烈的角逐之后，导师战第一轮比赛的所有选手都已经表演完毕。” 主持人李明：“现在让我们一起倒数五个数，开启投票通道，输入你们支持的学员编号进行投票！” 主持人聂倩：“对每个人不止有一次投票的机会，你可以选择多个欣赏的学员进行投票。” 一起共数：“5、4、3、2、1” 倒数结束后，现场投票的观众纷纷举起手中的投票器，按下每组学员的编号，进行投票。 “你投给哪一组学员啊？” “那还用说，当然是华夏悦动他们了，表演的节目编的好又有新意，能把现代舞融入到剧情里的表演真的少见。” “我觉得今天韩筝唱的那首歌我爱听投完华夏悦动，我也投她一票。” “宋威从第一场的淘汰，再到场外高人气入选站队很不容易啊，我看好他，投他一票。” 现场观众按下数字的手越来越快，四大战队的所有学员心中都焦急起来，等待着第一场角逐最终的结果。 主持人聂倩：“据投票通道结束还有三十秒，请场下还未投票的观众朋友们抓紧时间按下投票器，支持你看好的学员！”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大屏幕上显示出最后三十秒的倒计时。 现场观看比赛的五百名观众手按得更快，舞台上的他们心纠的更紧。 随着最后一声倒计时的结束，投票结束，台下五百名观众，都已投票给心中支持的学员。 主持人李明：“现在每个战队的总票数均已经统计出来。” 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们让四位导师决定先看哪组战队的总成绩。” 陈佩思接过话筒：“要不先看看呼声最高的林老师战队所有学员的总成绩！” “有华夏悦动在，他们得票应该挺高的，先给大家做个心理准备！” 林以诺：“既然陈老师都这样说了，那就先看我们战队的总票数！” 主持人聂倩：“确定是先看林老师战队的票数吗？” 林以诺：“我确定。” 主持人李明点点头：“好，请看大屏幕。” 林以诺战队的票数在大屏幕上飞快的滚动起来，最终定格在407票。 对全场五百名观众来说，这算是一个较高的票数。 除过林以诺战队的学员外，其他学员看到这个票数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高的票数，这次导师队的第一名应该要花落林以诺战队了！” “还不到最后呢，难分胜负，再看看！” “估计就是华夏悦动他们撑起来的，你看看其他人的表演，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不堪入目。” “气馁什么，这是总分，我们这么努力，总分一定不会比他们战队差到哪里去。” 林以诺战队的学员们则都一脸轻松：“哈哈，有华夏悦动在，这回稳赢！” “你们再不服也没用，谁让你们执意要选适合自己风格的战队呢？” “第一战，绝对首胜！” 华夏悦动的五个人看到大屏幕上的战队总分，心中不免一喜。 听见他们战队其他学员的话后，五个人不约而同的将那份刚挂在脸上喜悦，硬生生收了回去。 苏梓铭：“还是不要轻敌，看看其他战队的总分！” 简汀溪点点头：“没错，总分也是关键所在。” 林以诺看了一眼分数，对场上“得意忘形”的有些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继续加油。” 之后并无表述。 主持人李明：“接下来揭晓那个战队投票的总分数呢？” 章树新叹了口气接过话筒：“揭晓我们战队的分。” “好。” 章树新战队的票数在大屏幕上滚动起来，最终定格在398票，果然没有超过林以诺战队的票数。 台上章树新战队的几个人，包括宋威在内都不免感到遗憾。 章树新安慰他们：“可以了，我们的人没有林以诺战队的学员多，拥有这个票数对我已经很不错。” “不用因此气馁，继续努力！” “嗯，谢谢章导师。”台上章树新战队的学员向鼓励他们的章树新鞠躬致谢。 李秀兰接过话筒：“那这第一轮的战队赛赢的队伍应该就没有悬念了。” “揭晓我们战队的分数！” 大屏幕上李秀兰战队的票数飞快的滚动起来，定格在350票。 “我们不会是全场最低，别说超过林以诺他们站队了，连章树新战队都没超过。” “就是啊，看来我们带给观众们的表演确实不怎么让他们买账。” 李秀兰看到屏幕上的票数，她愣住了，一向只对传统舞蹈感兴趣的她，确实对流行元素接触过少。 而看这场节目的观众很多都是新生代的年轻人，冲着动感音乐，新奇的表现方式而来。 所以这也间接导致了这次李秀兰战队的失利。 李秀兰安慰他们：“没事，我们继续努力，一定会迎头赶上的。” “好的，导师，我们会的。” 主持人聂倩：“还有最后一组战队票数没有揭晓。” “让我们最后揭晓陈佩思战队的总票数！” 陈佩思：“在揭晓票数之前，我要告诉你们，无论如何，你们在我们心目中都是最棒的！” “你们就是优秀的，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排第一！” 陈佩思战队的学员听到陈佩思的鼓舞，在舞台上都欢呼起来：“谢谢陈老师的鼓励，我们会努力的！” “这次没赢还会有下一次，我们终将会战胜林以诺他们战队的！” 大屏幕上陈佩思战队的票数滚动起来，滚动到407票时堪堪停住。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向大屏幕：“这次比赛是平局吗？” “是两个战队一齐获得胜利了吗？” 正在他们议论之时，陈佩思战队的总票数又前进了两票，最终定格在409票。 它比刚才林以诺战队的总票数多出了整整两票。 就是这生死攸关的两票，决定了这一场比赛的胜利！ 陈佩思战队的学员不可置信的揉揉双眼：“我们战队赢了吗？” 韩筝向他报以微笑：“当然了，我们赢了第一场导师战的胜利！” “真的，太好了！” 主持人聂倩：“我宣布，第一场导师战，陈佩斯战队胜利！” 刚才还洋洋得意的林以诺战队的学员们这回都一个个唉声叹气，灰头土脸。 “为什么他们赢了啊？” “对啊，明明我们有华夏悦动这么好的学员，凭什么是他们！” “这肯定有什么黑幕！” 主持人李明：“请各位保持安静，现在揭晓每队学员组合和个人的投票个数。” 主持人聂倩：“先揭晓陈佩思战队每个学院的得票数。” 大屏幕随着鼠标的点击徐徐展开，屏幕上韩筝得票数，虽然是第一却不是很多。 而他们战队的所有人得到的票数，都只差一两票，加起来，就是总共的票数。 409票是他们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而点开林以诺战队他们个人的总票数，华夏悦动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一切。 只是他们一队的人就得到了380票，其他学员的票数都只有个位数，好多人明晃晃的0票就挂在那里。 四个组的学员票数展示完毕，华夏悦动他们五个人的心情五味杂陈。 他们可以说自己一骑绝尘赢了自己的比赛，输了战队的比赛。 而输这个字眼，对他们来说不论是个人还是战队，输了就是输了，虽然不是他们的问题，可他们还是会不服。 苏梓铭挠挠头：“不管别人怎么想，这场比赛我觉得我们还是失败了，对。” 东方曜：“对，虽然我们是赢了的，可战队分没上去积一分那就是失败。” “所以，下一场比赛我们要更加努力。”简汀溪坚定的说：“不光要赢我们自己的胜利，还要赢得战队的胜利。” 卜韦德：“那是自然。” 季澄霖：“同意！” 主持人聂倩：“这才是第一场战队赛，别灰心沮丧，请各位选手做好准备迎接下一场挑战！” 主持人李明：“下一场的挑战是考考战队所有人的凝聚力。” “我们会给定主题，让战队里所有人参演出一个节目，一局定所有人的胜负！” 主持人李明：“下场比赛我们同一时间再见！” 一百零五章 角逐（4） “这次节目组给出的题目是优雅一世，每个人都要在节目当中展现出自己优雅的一面。” “大家可以互相讨论一下怎么展现，我会给大家的想法提出建议，觉得好的我会进行采纳，定下下一场的表演形式。” 林以诺读出节目组给他们战队安排的节目，练习室内他们战队里每个人都向自己的同伴讨论起来。 朋克兄弟组首先表达了不满：“优雅的一面，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对啊，我们这个战队里都是狂放派，怎么能更好的表达出优雅内敛的一面呢？” “还要全体编成一段有唱跳的齐舞，这不符合我们风格的题目，真是有难度。” “是啊，这可怎么办。” 华夏悦动的五个人听到题目，也不例外，讨论起来。 “优雅的一面啊，小曜，你有什么想法呢？”苏梓铭问询问东方曜。 东方曜想了想：“我想到了个方案，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可不可行的，你先给我们说，之后我们再商量。”简汀溪鼓励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可以”东方曜在他的鼓励下说出自己的想法。 卜韦德听完他说完后表达了他的担忧：“你这个想法感觉还不错，但这次是全体齐舞表演，可行吗？” 季澄霖：“你先让小曜把他的想法说给林老师，采不采纳，最终让林老师定夺。” 苏梓铭：“我也觉得不错。” 简汀溪：“这建议既然是小曜提出来的，我自然没有意见。” 东方曜见大家都同意他所提出的方案：“行，那我就代表我们队，把这个建议给林老师提供上去。” “好。”简汀溪点点头问他：“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说？” 东方曜摆摆手：“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说完，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刚才表述的思路，向林以诺身边走去。 东方曜向林以诺完整的叙述了他的想法，林以诺听完了他的想法，给他评价：“你这个想法不错，我先保留，不过我还是要听一下其他学员给我们提供的思路。” “好的林老师。”东方曜说完转身走回队伍里。 “林老师怎么说？你的建议他采纳了吗？”简汀溪问他。 “林老师说我想法不错，先保留，他还想再听听其他学员的想法。” 讨论时间很快结束，他们战队的每一组学员对这个题目都拿出来了各自的方案，在林以诺面前一一叙述完毕。 林以诺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练习室内还在讨论的学员瞬间安静下来，听他发话。 “你们的想法在我这里都已经汇总完毕，其中不乏很多人对表演形式大胆创新的地方。” “这让我感到了你们的创造力和表现力，以及舞台的热爱程度。” 林以诺说完这些话，目光看向华夏悦动他们五个人所站的方向：“在你们的这些想法当中，我挑了一个最适合我们的。” 他抬手示意东方曜：“下面请让华夏悦动的东方曜说一下他的想法，大家掌声鼓励。” “我？”东方曜指指自己，他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想法会被林以诺采纳。 苏梓铭拍拍他的肩膀：“小曜，没事，你怎么想的，你就在台上怎么说就好。” “嗯。”东方曜受邀站到林以诺旁边，大胆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他刚一说完，朋克兄弟组就开始发问：“这里面需要用到钢琴，可大家看样子都没怎么学过钢琴，能行吗？” “先说好，我可是不会弹的，你们有谁专业练过钢琴？” 一语激起千层浪，的确，他们这一组战队里很多人都是舞者，对钢琴弹奏有些人是一知半解，有些确实一窍不通。 “我会。”他们的讨论还没有持续多久，简汀溪就打消了他们的顾虑：“我会弹奏，以前在专业比赛上得过奖项，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简汀溪示意东方曜接下去回答他们的话，东方曜会意：“想必刚才大家也听见了我们副队长的话，钢琴这一块他会负责，所以请大家不要担心。” 众人闻言松了一口气，东方曜：“大家还忧什么疑问向问的，可以向我提出来，我为大家一一解答。” “没有。” “没有了。” 所有人都没有意见，林以诺一锤定音：“行，那我们现在就按照东方曜的方案开始练习。” “大家加油，不光为自己赢，更要为站队赢得比赛！” “好！” 第二场战队赛彩排现场 “韩筝，早上好啊！你们战队抽到的是什么题目？我很好奇你们队会带给观众什么样的表演呢？” “练习还顺利吗？” 彩排现场，苏梓铭见到她大方的向韩筝打招呼，并询问她练习的经过。 韩筝向他报以微笑礼貌的回答他：“还好，挺顺利的。” “至于会带来什么样的表演，你们看了就知道。” “行，那我们就期待你们战队的精彩表现了。” “精不精彩的，你们说了不算，要观众的票数说了才算。” “那看来你对赢得这场比赛很有信心了？” 韩筝轻笑一声：“信心谈不上，不过我相信我们所有人的实力。” 她说完这句话不再理会他，回到自己的站队里面，与她们组的战队成员商讨彩排时的情况。 “走了，我们也要再确定一下流程。”简汀溪拍拍苏梓铭的肩膀，同样将他拉回队伍。 简汀溪问他：“你跟韩筝姐又聊什么了，看起来有点不欢而散啊？” “你弹的那一段没问题了？”苏梓铭不回答他，反而岔开问题问他。 简汀溪笑道：“早就没问题了，就等着上场技惊四座了。” “行，没问题就好，我们准备。” 简汀溪还想问他跟韩筝的事情，不过现确实有些不合时宜。 他暗暗下定决心：“等节目录制完成，我看你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个舞台比在练习室的舞台大多了，那我们的场地也要相应的有所调整。” “女孩们再往中间站一点，对，就这个位置，上台后就站在这个位置上，机位能拍到，现场观众也能够看清我们所表达的意图。”林以诺在台下指挥着走位。 台上的他们在他的指导下开始第一次彩排的，场下的工作人员和导演看着他们的表演。 这场给定题目的表演并没有带给他们压力，反而精彩绝伦，优雅的不能够再优雅。 导演：“这场表演可以，算过，节目正式录制后就按照这个来表演就行。” 一百零六章 角逐（5） star明星学院导师赛第二场正式录制现场 主持人李明：“欢迎大家在电视机前准时收看star明星学院！” “我是主持人李明。” 主持人聂倩：“我是主持人聂倩。” 李明跟聂倩互动：“小倩，有没有发现今天我们的舞台不太一样？” “嗯。”李倩环视四周：“经过你这么一说啊，我看了一下，的确不一样。” 李倩将话题抛给观众：“台下的观众朋友们，这次的舞台是不是变的更大了？” “是！”台下的观众用热烈的掌声和激动的呐喊回复她。 “舞台更大，学员们展现的机会是不是就更多了？” “没错！” “既然如此。”李倩把话筒拿到嘴边：“那就让我们首先有请上一场战队赛的冠军陈佩思战队！” “欢迎她们！” 陈佩思战队里学院女多男少，聂倩话音刚落，可移动的拍大屏幕从中间徐徐展开。 陈佩思带领她们从舞台后跑到舞台前。 主持人聂倩：“陈老师今天带领的学员们看起来很有活力呢，接下来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表演呢？” 陈佩思将带的耳麦移到嘴边：“我们抽到的主题是动感世界，接下来就请大家欣赏我们学员动感的舞蹈！” 主持人聂倩：“那真是非常期待呢！让我们掌声有请陈佩思战队学员带来的舞蹈《动感我做主》” 陈佩思战队里的学员们今天脸上都画着淡妆，男学员穿着短袖短裤，女学员均穿着短袖短裙。 这样的穿搭衬托出女学员曼妙的身姿，展现出男学员的阳光活力。 他们跟随动感的音乐唱歌跳舞，青春活力扑面而来。 台下观众：“这舞编的很不错，歌也好听，挺有年轻人的风采的。” “那个是不是韩筝？她原来不单单只会唱歌，还会跳舞啊！动作竟然跳的这么流畅，还这么活力四射！” “这实在太让我意外了，我决定投他们一票。” “别着急还有其他战队的节目呢，全看完下结论也不迟，据小道消息，这次个个战队的学员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呢！” 不光台下的观众看着他们的表演在讨论。 第二现场候场的其他战队学员们同样对他们的节目热议不停。 “我觉得这里面韩筝跳的最好，梓铭，你说是不是。” 华夏悦动的五个人里，简汀溪首先表达自己的观点，还将话题向苏梓铭身上引。 苏梓铭没接他的话，他此刻，目不转睛的盯着第二现场的电视转播。 东方曜拉拉简汀溪的袖子，不解问：“你怎么一见到韩筝姐，总是要向队长提上一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我说”简汀溪凑向东方曜的耳朵。 卜韦德和季澄霖不约而同的也凑过来。 “咳咳。”苏梓铭咳了两声，目光锐利的看向简汀溪，那表情摆明了就是：如果你敢说出去的话，你小子绝对活不过今晚。 简汀溪很好的接收到这一信号，本来要说的他，突然跟其他三个人打了个哈哈：“看他们的表演，都先看他们的表演，之后再说也不迟！” “切~”卜韦德对他的认怂很是瞧不起，他挑挑眉，欠揍的说：“你不说我们也能猜出个七八分，韩筝姐肯定和梓铭哥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简汀溪一掌呼到卜韦德的头上“诶呦！”卜韦德吃痛叫了一声。 “有没有点眼力见，既然知道，你还说出来！” “就你这没心没肺的。” 东方曜笑笑不说话，转头跟苏梓铭一样看起舞台上的表演。 季澄霖劝到：“别闹了，一会就到我们上场了，省点力气！” 陈佩思战队的表演很快结束，接下来轮到章树新战队的表演。 这轮表演他们抽到的题目是眉目传情，擅长编曲创作的他们在短短几天内就编出了一首新的流行情歌，再用他们各自独特的嗓音唱出来。 这样的表演轻而易举的收获了大批观众的心。 章树新的战队表演完后，李秀兰带着她的战队走上舞台。 她们组抽到的题目是风光无限，不得不说，这个题目很符合她战队的特点。 李秀兰战队里清一水的姑娘，穿上那淡雅的绿色罗裙，跟随柔和舒展的音乐配合灯光加持，将看到这节目的所有人一下子带到了江南水乡，去领略那里的风土人情。 “走了，该我们上场了！”林以诺鼓舞他战队里的学员：“有没有信心一举夺魁？” 战队里的所有学员：“有！” “那我们就打起精神来，用不符合我们风格的优雅彻彻底底征服所有人的心！” “好。” 舞台的灯光暗下，一架三角钢琴搬上舞台。 简汀溪穿着黑色燕尾服礼服坐在琴凳上，钢琴前，聚光灯打到他身上，他缓缓将手抬起放到钢琴上，一段优雅的华尔兹圆舞曲从他的指尖倾泻出来。 几束聚光灯照到舞台上，林以诺战队里的女孩们一改平日里的时尚穿搭，她们都穿上了红色蓬松的纱长裙，配合着音乐在舞台上独舞。 她们跳着跳着，其中一个女孩站出来，摇了摇头，示意她们停下来，钢琴声也在这时恰到好处的戛然而止。 她向四处张望，其他女孩见状也学她的样子照做。 舞台边侧的男学员们同样一改往日的发型和风格，各个穿着白色的礼服，手里拿着鲜红的玫瑰花。 聚光灯照到他们，他们挨个上台，用花束和礼节邀请中间舞台上的她们共舞。 姑娘们轻提裙摆，接受了他们的邀请，所有人两两一对寻找到自己的舞伴。 弹钢琴的简汀溪满意的点了点头，弹了几个音节，刚才戛然而止的华尔兹又弹起来，这回他弹得很快，舞台上拥有了舞伴的人跟随音乐整齐划一的跳起舞步。 他们的表演，仿佛把歌剧院搬到了舞台现场，不仅完美的契合了题目，甚至还升华了它。 那题目仿佛本不应该叫优雅一世，而是优雅三生。 随着曲调的演奏完毕，他们的表演也随之顺利的完成。 看到这场节目的人都仿佛经历了一场欧洲聚会，似乎都在隐隐期盼自己也能够遇到属于自己的王子和公主。 完成一场完美的邂逅。 台下经久不息的掌声足以说明这场表演的成功。 简汀溪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向台上还在定格动作的东方曜。 东方曜接收到这目光，向他微微一笑。 “他们战队很多人不是跳流行街舞的吗？怎么跳起这优雅的华尔兹也毫不逊色！” “华夏悦动的简汀溪竟然还会弹钢琴，这真让我惊讶！” “不错不错，他们真的是太厉害了！” 林以诺战队所有人在表演结束后手拉着手向台下所有观众鞠躬致谢，一同感谢他们的支持。 随即灯光渐渐变暗，舞台回归沉寂。 主持人李明：“现在四组战队表演均已结束，请现场观众按下手中的投票器，为支持的队伍投下宝贵的一票！” 主持人聂倩：“可以重复投票哦，如果你四个战队都支持，每个战队投一票也是可以的，赶快行动起来！” 一百零七章 角逐（6） 台下的投票紧张进行着，四大战队的导师带领他们的学员在舞台上同样心焦着等待着结果。 主持人李明对台下的观众说：“离投票通道关闭还剩最后一分钟，请大家放快手中的速度，不要犹豫，为今天节目里喜欢的战队投上宝贵的一票！” 主持人聂倩：“支持陈佩思战队的按一号键，支持章树新战队的按二号键，支持李秀兰战队的按三号键，支持林以诺战队的按四号键。” 台上等候结果的战队学员们有的翘首期盼向台下张望观众按下投票器的按键，有的在拍摄镜头移过来时热情的对镜头打招呼，有的向台下观众挥手拉票。 一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投票通道关闭，台下的每个人都为自己支持的队伍投好宝贵的一票。 主持人李明：“大声告诉我你们支持几号？” 他的话语一出，台下的观众齐声喊起来，喊出自己心目中支持战队的名字。 这其中属陈佩思战队和林以诺战队的呼声最高，观众们都想看这两个战队的投票情况。 主持人李倩敏锐的接收到这一信息，她向台上的两位导师询问意见：“我听见有有两个战队的呼声最高，分别是陈佩思老师的战队和林以诺老师的战队。” “陈佩思老师和林以诺老师，你们谁想先揭露得票数？” 陈佩斯：“我们是上一场战队赛的第一名嘛，那我们就谦让一下，先揭露林以诺老师战队的票数。” 林以诺摆摆手看向她：“先揭露陈佩斯老师战队的票数，我想给我们队的票数留个悬。” “同样，我也很好奇陈佩斯老师能否延续上一场的第一名。” “你这样想吗？那好，就先揭露我们战队的票数，让你看看上一轮战队赛第一名的实力。”陈佩思用坚毅的目光扫向他。 她对他言语间的挑战没有丝毫的畏惧。 之后，她看向他们战队里的所有队员：“让他们看看我们的真正的实力好不好。” “好！” 主持人李明：“那就先揭露的是陈佩思战队的票数对。” “嗯。”陈佩思点点头。 主持人李倩示意大屏幕：“请大屏幕上的票数滚动起来。” 大屏幕陈佩思战队的得票数翻滚，最终定格在420票。 这对全场500名观众来说，就意味着有420人喜欢了陈佩思战队的表演。 “这票数是真实存在的吗？也太高了！” “我们还能赢得这场战队赛吗？” 其他战队的所有人看到这么高的票数，纷纷担忧起来。 东方曜看到屏幕上陈佩思战队的票数，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他这是第一次提出舞台上的建议而被采纳。 要是这节目不能带领着战队夺得这场战队赛的第一名，他的心里会很不是滋味。 他身旁站着的简汀溪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担忧。 简汀溪上手将他的眉头抚平，拍拍他的肩膀：“没事，还没到最后，我们不一定是最差的。” “你提出的建议已经让我们全队顺利的完成了一次很棒的演出。” “即使这次不能得第一，在我心中觉得我们的节目一定是最好的。” “不要太过忧虑。” 简汀溪一刻不停的在他旁边轻声安慰他，这让东方曜紧张的神经稍稍放松。 “嗯。”东方曜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安慰，但他还是希望战队能够用他的方案一举夺魁。 接下来揭露的是章树新和李秀兰两个战队学员团体的投票。 他们两个战队的票数分别是398票和350票，不出意外的，都没有超过陈佩思战队的总票数。 主持人李倩：“让我们最后揭露林以诺战队的得票数！” 到了最终揭露林以诺战队总票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屏幕前。 陈佩思战队的学员和林以诺战队的学员们新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屏幕上的计票数随着主持人李倩的一声下令，再次滚动起来。 他们战队的票数滚动到410票后突然停住。 林以诺战队里的所有队员脸上都浮现出颓然的神色，全都以为这就是最终的结果。 他们好像真的输了这场战队赛。 东方曜看到那票数，眼里已经有了泪花闪烁。 他的方案好像并没有让战队赛赢得第一名。 主持人李明看看大屏幕拿起话筒微微一笑：“这好像不是这个战队的最终票数？” “大屏幕继续滚动！” 屏幕上原先410票的投票数在他的一声令下后继续滚动。 那票数走的飞快，眨眼之间，定格在450票。 主持人李倩看到定格的票数呼喊出来：“恭喜林以诺战队获得本轮战队赛的冠军！” “祝贺他们！” “我们赢了吗？”东方曜不敢相信用他的方案赢得了这次战队赛的冠军，他眼框内的泪水在此刻夺眶而出。 “赢了！赢了！用你的方案赢的！”在灯光明亮的舞台上，简汀溪第一时间激动地从后背抱住喜极而泣的他。 战队里的其他学员们看到票数激动地围过来，将东方曜团团围住。 他们将东方曜举起来高高抛起，祝贺为他们团队赢的胜利的大功臣。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输了这一场那我们全员出道的机会不是又降低了吗？” “不行，下次战队赛我们还是要赢回来，你说是，韩筝？” 结果一出，陈佩思战队里的人看到这样的结果大失所望，议论纷纷。 韩筝看了一眼林以诺战队庆祝的学员，看到一个得意的身影后，眉头紧皱：“没错下一场我们一定要更加努力的赢回来。”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是全员出道的那一组。” 章树新和李秀兰两个战队的人看到这样的结果纷纷叹气。 “两轮连着两轮都输掉战队赛了，陈老师和林老师战队的学员都太强劲了，我们根本比不上。” “即使再比不上他们的成绩，我们也要好好准备接下来的比赛，毕竟我们热爱舞台的心是不会变的。” “好，继续努力” 李秀兰离林以诺站的近，看到这样的票数后，向他拍手庆贺：“恭喜你的战队再积一分。” 林以诺轻轻一笑：“谢谢。” 随即他语气平淡的说“别恭喜我，这是他们的努力，也是他们赢的的分数，要恭喜就恭喜他们。” 主持人李倩：“那么今天star明星学院的节目就到这里，各位我们下一时间再见。” 一百零八章 再相聚 夕阳渐落，天边显现出点点繁星。简汀溪带着东方曜，驱车前往苏梓铭家。 “叮咚。”不多时，苏梓铭家的门铃被按响。 比他们两早到苏梓铭家的卜韦德听到门铃声立刻跑过去开门。 “可把你们两等来了，梓铭哥还在厨房忙，正在准备今天的菜。” “澄霖哥也过来了，他现在对做菜很有兴趣，正在厨房里给我们大哥帮忙呢。” “我嘛，对做饭不感兴趣，也不会做，他们肯定不想让我炸厨房，再说那地方也站不下，所以我就光明正大的等吃，等你们。” 卜韦德一见到他们就像个解说员一样说现在的情况。 简汀溪听他说完，损他：“你倒是落了个清闲，忙了他们两个，等吃确实是你的一贯作风。” “还等我们，别把偷懒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我要是会做，绝对会帮他们，这不是不会嘛，所以才心安理得。”卜韦德也不甘示弱，说回去。 简汀溪见他不服，自动开启了他的碎碎念模式：“你这样可不行，做饭是要实践的，你不实践当然不会做。” “你不实践怎么会知道你不会做呢？” “连我都会做，你落后了啊，你有空你也该学学了，不能让别人一直给你喂饭吃。” “这样不好，你要改啊” “行行行，简哥教训的是，饶了我，我保证会学会做菜的。”卜韦德被他念的双手合十连连求饶。 东方曜见到两个人一见面又像之前一样吵架，忍不住噗嗤一笑。 卜韦德被他的笑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咳咳，说正经的，我们应该有一段时间没再聚过了。” “小曜，最近你怎么样，还好吗？” “这可不是一段时间。”东方曜纠正了他的错误：“应该说自从公司倒闭后我们就再没聚过。” “要不是我在群里发消息想着和大家聚一下，今天估计也不会有这个局了。” “最近嘛，你也是知道的，我想走演员这条路，正在跑剧组接角色。” “那结果怎么样？有没有接到能够出演的角色？”卜韦德追问他。 东方曜笑了笑，没有向他回答。简汀溪很好的为他开脱：“你追问小曜，那你自己呢？现在在做什么？” “我嘛”卜韦德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我在子衿的资助下开了一间舞蹈工作室，现在教报名的学员跳舞，自己也编一编舞蹈动作。” “呦，可以啊，在子衿的帮助下你也当上老板了！”简汀溪拍拍他的肩膀：“下次我出新曲子编舞，可以找你了！” “那没问题，保证随叫随到。”卜韦德给他做了个敬礼的手势。 卜韦德话音刚落，厨房响起很大一声巨响。 三个人迅速一个箭步冲到厨房，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苏梓铭一边捂着脸弯下腰剧烈的咳嗽，一边拉开隔绝厨房与餐厅的推拉门。 简汀溪扶了他一把问：“梓铭，怎么了？” 卜韦德焦急问：“梓铭哥，你怎么样？不要紧？” 东方曜观察了一眼后问：“梓铭哥，你怎么这么狼狈？不要紧？” 苏梓铭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看到简汀溪和东方曜都已经过来，对他们和善的笑了笑：“你们两个来了啊，来了你们就先坐，菜一会就好。” 随后，他换下了刚才如沐春风的笑容，冷若冰霜的看向在飘满油烟的厨房里站着，不知所措的季澄霖。 苏梓铭简明扼要的对他低吼：“你，出去。” 季澄霖抱歉的朝他笑了笑，放下锅铲，离开厨房。 苏梓铭见他退了出去，再次进入厨房，并将推拉门快速关上。 东方曜好奇问季澄霖：“听卜韦德说，你不是在帮梓铭哥的忙吗？怎么被他赶出来了？” “我是想帮忙来着，甚至还想露一手。”季澄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但这结果你们也看见了” “我是对做菜有兴趣，想自己学来着，但好像确实没这个天赋” “不得不说，做饭确实是需要一点天赋” “听到没，连对做饭感兴趣的澄霖哥都说这样的话，根本不是我不想学好！”卜韦德听完很是的得意，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反驳简汀溪的理由。 “那我怎么一学就会，这就更加证明了，我是个天才，你比不上！”简汀溪对他的话并不介意。 “澄霖哥，你最近在忙什么？”东方曜向季澄霖询问，他们之中除过东方曜好像只季澄霖完完全全走过剧组，有一点拍戏经验。 虽然季澄霖在公司倒闭后没有明确说要不要走当演员这条道路，但他较好身形条件摆在那里。 他离开公司时，东方曜知道已经有几个剧组向他抛出橄榄枝，邀请他去参演新剧。 “这段时间啊，我跟我一个地方一起来帝都打拼的朋友合作开了个拳馆，我在里面教教拳，健健身什么的。” 东方曜很是惊讶：“啊？那些邀请你的剧组你一个都没去吗？” 季澄霖摇摇头：“没去，那些邀请我的剧组我看了，没一个适合我的，所以我就没去。” “原来是这样。”东方曜对他的这个决定略微有点遗憾，要是他能够也有季澄霖这样的条件，他说什么，挤破脑袋都会进这些剧组试一试的。 季澄霖看到他的神色，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对我来说没什么的，你也不用遗憾。” “再说了，我的重心又不在当演员方面，去演戏也是公司的安排。” “现在公司倒闭了，怎么说呢，我也想过一下我想要的生活了。” “嗯。”东方曜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说法。 东方曜瞥到苏梓铭家里的玻璃柜，透明的玻璃柜里，摆满了他们从出道开始到团队解散所得的所有奖杯。 那些奖杯人手一份，他们都有一个。 东方曜借住在简汀溪家里，将他的奖杯同样好端端的放到了简汀溪家的玻璃柜里。 “你们的奖杯也是这样放的吗？”东方曜踱步走到那玻璃柜前，看着那些奖杯，问他们。 “当然。”季澄霖简单的回答他。 “那还用说。”卜韦德对他的这个发现并不稀奇：“刚到梓铭哥家里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了这柜子，我还以为我回到自己家了呢。” “那看来我们几个可真是心有灵犀。”东方曜轻轻笑了笑，对他们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东方曜的目光定格在他们一起得的第一个奖杯，金金光闪闪的奖杯底座，端端正正的刻下几个大字：star明星学院总冠军华夏悦动。 他浏览过去，目光定格在他们所得的最后一个奖杯，一张张，一幕幕熟悉的画面从东方曜的眼前划过。 那些掌声和欢笑，泪水与喜悦，仿佛如梦一般，就在昨天。 回忆涌上心头，东方曜想到这些，泪水悄悄爬满眼眶。 玻璃柜里不单单只有奖杯，还有一张用木制相框装裱好的照片。 那是韩筝的自拍照。 “菜齐了，过来上桌！”苏梓铭准备好一切，向他们喊到。 “来了来了！”卜韦德第一个跑过去。 “就你跑的最快！”简汀溪见他迫不及待的样子，不满道。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走，我们边吃边聊。”季澄霖拍拍他的肩膀。 东方曜点点头，“嗯”了一声收回看玻璃柜的目光，向餐桌走去。 一百零九章 喜讯 桌上的菜肴很是丰盛，苏梓铭在这几年里因为要养活他们，从刚开始的只会做一两道菜的他，逐渐成为到现在一桌菜做下来都不在话下。 “来，干杯！”在餐桌的水晶吊灯下，五个人在餐桌前举起杯子碰杯，庆贺他们的再次相聚。 “这种时候，我们的好大哥怎么能不整两句，梓铭哥说两句！”卜韦德热情的邀请苏梓铭讲两句。 苏梓铭放下酒杯：“这一段时间，我知道大家离开公司后四处奔波，都很不容易，所以没打扰你们。” “按理说这次的相聚应该是由我提出来的，没想到是我们一直关照的小曜提出来聚一下的想法，为此，我对你们感到有些抱歉。” “所以邀请你们到我家里来，做这一桌子菜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先走一杯。” 说罢，苏梓铭将酒杯里倒的白酒喝尽。 “梓铭哥，你不用这样，我们想聚就约，提出今天这个想法，我其实内心也是有点忐忑的，怕你们忙。” “今天一见，我没想到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真的，我很感动。” 东方曜说完同样举杯，喝完他杯子里的白酒。 这样一弄，所有人不免想起他们之前所经历的时光，每个人的眼眶都悄悄的红了起来。 卜韦德揉了揉眼睛：“诶呀，能聚在一起大家就开开心心的，不说这些伤心的话。” “我们吃菜，梓铭哥做的菜最香了，我早就等这一口了。” 苏梓铭：“对，韦德说的对，大家吃菜，我又新学了几道，就等着你们过来尝尝鲜呢，吃过后大家都像以前一样说说我做的怎么样！” “吃完后是不是还要像以前一样打分啊？说不好吃还不让走，还要接受你的盘问，并且进行‘爱的教育’啊？” “以前早就想说，你这是压榨，你这是欺负我们！”简汀溪开玩笑的对他说。 苏梓铭挥挥手：“去去去，别乱说，这么长时间，我哪有压榨过你们？哪有对你们进行过‘爱的教育’，就你会耍贫嘴，赶紧吃，不然等会就凉了！” “得嘞，队长大人！”简汀溪说完立刻动筷子夹菜。 东方曜看他们两的样子笑笑不说话，也在他们动筷子后夹菜吃饭。 之前他们住一起的时候，确实有一段时间抱怨过苏梓铭做的菜太少了，都吃腻了，让他研发新菜品。 苏梓铭很“虚心”的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在他们不准备节目，不跑通告的时候，在原先公司给他们租住的小厨房里，认真的学做新菜。 有一段时间，他们确实如简汀溪所说的那样，一定要给苏梓铭的菜打分评价，说不好的确会进行“爱的教育”。 搞得像月末总结会一样紧张。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做菜本身就有天赋的苏梓铭，很快就掌握了好几种菜的做法，能够很好地养活他们四个了。 “这鱼不错，小曜，来，我给你夹一块。”苏梓铭给东方曜夹了一块红烧带鱼到他的碗里。 “欸，好，谢谢梓铭哥，你也吃。”东方曜很自然的把碗伸过去，接下那块带鱼。 “最近怎么样，还好吗？”苏梓铭问他。 “还好，最近我还是在寻找机会去剧组面试。” “身体状况呢？” “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梓铭哥，你不用担心。”东方曜微微一笑，看向他关切的眼神，回答他。 “那就好，不要太勉强自己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是第一位的。”苏梓铭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那感觉就像在叮嘱一个孩童一般。 “好，我会的，梓铭哥。”东方曜说完继续吃饭。 简汀溪对苏梓铭笑着说：“他的身体状况啊你不用担心，有我看着呢，不会出什么大事情的。” “我总会提醒他，不要太累，不要太焦虑，这一段时间那种情况都没有再发生，大可放心。” “来来来，喝一杯，我敬你。”简汀溪端起酒杯轻轻碰了苏梓铭的杯子一下，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喝尽。 苏梓铭陪了一杯，随后看着他的样子说：“你胃一直都不太好，少喝点，别太勉强自己。” “是是是，我会的，我们好队长的嘱咐，我永远都记在心里。”简汀溪用手指指他的胸膛，又拍拍自己的，很是豁达。 之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个人默默喝下。 “梓铭哥，你又偏心！小曜都有带鱼，我为什么没有？！”卜韦德见东方曜碗里有他夹的红烧带鱼，自己的没有，又不满的叫嚷着。 季澄霖把盘子里的红烧带鱼夹了一块，喂进他的嘴里：“给你，你这不就有了。” “行谢了”卜韦德咀嚼着被喂进嘴里的那块带鱼，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酒过三巡，饭菜也吃的差不多，东方曜突然想到卜韦德原先在群里说想要分享什么高兴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还是要让他当面给他们说出来才更开心。 “韦德，你之前说有开心的事情想和我们大家分享，什么事啊？”东方曜换上了一副八卦的面孔，笑嘻嘻的问他。 其他三个人见东方曜这样问，耳朵也凑过去听。 卜韦德清清嗓子，正色道：“各位，正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或许就是那个终成眷属的天选之子。” “我要和张子衿结婚了，婚礼就定在下个月。” “这么多年过去了，帮助我的，跟我有过命交情的兄弟没有几个，就剩下你们了。” “你们也见过我幸福的时刻，也见过我难受的时候，是你们开导我帮助我，让我度过了那些日子。” “让我能够和子衿克服种种困难，走到一起。” “现在，我正式邀请你们，当我婚礼的伴郎，希望大家一定要来。” 卜韦德说到此热泪盈眶，将酒杯里倒满的白酒一饮而尽。 简汀溪端起酒杯站起身：“我们早想问你，就差你这句了，你既然都这么隆重的邀请了，岂有不去之理，我肯定会去。” “走一个，不光要去，随份子的钱肯定也不会少的。”他说完同样将酒杯里的白酒喝尽。 “诶呦，那就提前感谢简少爷的大驾光临了！”卜韦德重新倒满酒，陪他喝下。 “这等喜事，我肯定不能少了我一个，我也会去。”东方曜端起酒杯：“祝贺你韦德，拥有了陪你一路走来的，这么好的姑娘，好好珍惜啊。” 他说完和简汀溪一样喝下酒。 “那当然，我会的。”卜韦德点点头，陪了一杯。 “啥都不说了，祝你幸福，新婚快乐啊！”季澄霖举起杯将酒喝下。 “好！” 苏梓铭最后站起身看着他：“他们想说的，都基本上是我想说的，我就多说一点，对女孩子一定要细心，一定要上心，多关心多照顾，无论身体还是情绪都要照顾到位。” “神经别太大条，别什么都无所谓。” 卜韦德听着他的谆谆教导，点点头：“梓铭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子衿的。”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苏梓铭的眼中的泪水打转，他忍着不让它滴落下来，他举起酒杯：“走一个，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卜韦德又喝下一杯。 连喝四杯白酒的他已经有些发晕，酒壮怂人胆，卜韦德眼带醉意问他们：“既然我都说了我的喜讯，也邀请了你们，那你们呢？有没有喜讯告诉我啊？” “今天都是兄弟局，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说出来。” 卜韦德指着他们：“你们要不说，我可知道一些有些人不知道的事，那我可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一百一十章 真心话 “我看你是真喝多了，都开始胡说八道了。” “你别喝了！” 简汀溪听完卜韦德的话后，起身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白酒瓶，不让他再继续喝下去。 卜韦德把酒瓶拿远，不让他夺过去，指着他，打着醉嗝：“汀溪，我今天高兴，你别拦着我，我想你现在应该和我一样也是高兴的。 “毕竟对你重要的人已经在你身边了。” 东方曜听到此，内心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他好奇看着简汀溪问：“你身边什么时候又多出个对你重要的人？” “你新找的女朋友吗？” “这段时间我跟你住一起，也没见你说过啊？” “那韦德怎么知道的？” “小曜，你别听他瞎说，他乱说的，没有的事。”简汀溪慌忙向他解释。 苏梓铭见状过来解围，对卜韦德使眼色说：“既然汀溪都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你，这”卜韦德看看苏梓铭，不解的挠挠头。 “没喝高兴是？来来来，我们陪你喝，陪你玩，今天是你开心的日子，就不说我们这几个单身汉的事了。” 苏梓铭拉着卜韦德和简汀溪重新坐下：“澄霖，我去把骰子拿过来，你看一下他们。” “行，去。”季澄霖答应的很快。 东方曜戳戳简汀溪凑过去，笑嘻嘻的问他：“你真的如卜韦德所说，最近没有认识新的女孩。” “你信他还是信我？我说没有，那就是没有。”简汀溪坚定的回答了他的话。 卜韦德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季澄霖盯着他，用那凌厉的目光盯着他示意他闭嘴。 不一会，苏梓铭翻箱倒柜的拿出有些落了灰的骰子抱歉道：“好久都没有人来我家喝酒了，差点都找不见了。” “没事，梓铭哥，等我们工作都稳定下来，重新步入正轨后，相聚的机会，我想，那多的是。” 东方曜向他报以微笑，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这稳定什么时候能够到来，但他还是愿意相信，只要他肯学习，他肯努力，适合他的机会一定会来临的。 “小曜说的是，我也会常来的。”简汀溪在他说完也接了一句。 “还有我。”季澄霖简短的回复他。 “我”卜韦德有些纠结，苏梓铭拍拍他的肩膀：“你就不用勉强了，有家了好好照顾子衿，一路走来，不容易啊。” 卜韦德点点头：“好，大家不怪罪我就行。” “哪的话，你好好顾家，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简汀溪笑着说。 苏梓铭将骰子和骰盅递给他们问：“玩什么？” 简汀溪最先发话：“那还用说，就玩我们以前经常玩，吹牛呗，每个人都会玩。” “那行，就玩这个。”苏梓铭点头同意。 卜韦德举起手：“我觉得这游戏还可以更好玩一些！” “怎么个好玩法？我告诉你，别弄那些花里胡哨的！我玩不来！”季澄霖不满的提醒他。 “简单，简单。”卜韦德一脸坏笑：“就是输了的人不光喝酒，外加真心话和大冒险，怎么样？想想是不是就很刺激？” 季澄霖知道卜韦德想探查的贼心不死，可简汀溪都那样的态度了，他们都知道那事肯定没成。 他在桌子下使劲踢了卜韦德一脚：“要弄你弄，我们就像以前一样，正常玩就好。” “你们说是不是？”季澄霖看向他们，想让剩下的三个人都同意他的话。 “诶？”还没等到苏梓铭开口附和，东方曜听到这样新奇的玩法，双眼放光：“我觉得卜韦德说的这个玩法不错，不像之前除过吹牛喝酒就完了，喝这么快，很容易醉。” “加入真心话和大冒险就不一样了，又有玩的，又可以当做吹牛受到的惩罚，何乐而不为呢？” “我想试试韦德所说的玩法。” 卜韦德一把搂住东方曜：“还是以前跟我住同一个房间的好兄弟懂我。” “嗯咳咳”简汀溪目光如炬的看着卜韦德落在东方曜肩膀上的那只手，清清嗓子，提醒他。 卜韦德很识趣的迅速放开，简汀溪说：“既然小曜想玩，那我也就跟他一样，接受这样的规则。” “输了的人接受真心话和大冒险的惩罚，我没意见。” “你真是”季澄霖看着简汀溪咬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苏梓铭打断他后面的话，拉拉他的手臂，对季澄霖轻轻摇了摇头，并赞同了他们的想法：“那行，这样也好，我听完后感觉还挺有意思的，可以一试。” “那我就先开始摇了。”卜韦德拿起桌上的骰盅，就摇起来。 简汀溪也上手拿起一个：“急什么？一起摇，这把你摇了我们也不认！” 摇骰子的声音在苏梓铭家里不大的餐厅里激烈的响起来。 好一会，所有的骰子声都停了，一向在这个游戏里靠智商掌控全局的简汀溪，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在游戏中输的很惨，反倒是卜韦德赢了。 “汀溪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累了？这点数你还能算错？” 本来一直都是这游戏黑洞的东方曜输的最惨，今天倒是反过来了，坐在他旁边这位输了，真的是难以想象。 简汀溪喝了酒，卜韦德很兴奋，两眼发光问他：“你想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简汀溪做出选择。 “那么”卜韦德看看东方曜：“亲一口小曜的脸颊，一定要亲上才算过。” “你”季澄霖想出声提醒他换一个任务完成，苏梓铭还是拦下他。 东方曜笑道：“你这算什么大冒险啊？以前我们玩游戏不是总亲嘛？” “来，汀溪，亲一个。”东方曜很自然的把脸颊向旁边伸过去。 简汀溪抿了抿嘴，强装镇定的拦过他的肩膀，向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好了，这不就完成了！没意思，没意思，你应该问真心话的。” 东方曜被他亲完脸颊后从容的抹掉了他的吻。 “继续。”苏梓铭说。 骰盅又摇起来，这次东方曜很好的发挥了他游戏黑洞的头衔，果不其然，这次他输的很惨。 东方曜喝完酒，这次是苏梓铭的点数最大，轮到他问。 苏梓铭：“你想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东方曜：“真心话！” “最近让你觉得最倒霉的一件事是什么？” “倒霉的事啊我想想”东方曜扶了扶额头：“对了” 东方曜将前一周遇到的倒霉事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我讲完了，就这件倒霉事，我骑车太快把一姑娘给撞到了，剧组的面试也结束了，没面试上。” “一姑娘？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啊？我看看？”卜韦德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动，不停抛出问题向他盘问。 季澄霖终于找到不满的发泄处：“你的关注点错了，这件事说白了对小曜是件倒霉的事情。” “你却关心起那姑娘的样子，韦德同志注意点，你是个有家室的人了！” “她的名字，确实很有意思，叫李海鑫。”东方曜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卜韦德提出的问题。 他以为这么小的声音也许不会被他们听见，没想到他一说完，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卜韦德立刻上手摸东方曜的头关切的问：“小曜，你没事！” “我没事啊，我现在能有什么事？”东方曜打掉他的手：“我还是我，没事的，继续！” “那行，我们继续。”苏梓铭反复观察确认东方曜的情况后，才敢继续玩下去。 又玩过几轮，东方曜站起身来：“梓铭哥，我去趟厕所，你们先开一轮。” “行，在那里，你去。”苏梓铭一指家里厕所的位置。 酒喝的有些多但还清醒认路的东方曜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向厕所走去。 东方曜离开桌子后，卜韦德立刻追问简汀溪：“你和小曜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情况，还是原来的样子，是朋友，是兄弟，没有其他的任何关系。”简汀溪坚定的回答他。 “你能确定吗？”苏梓铭一眼就看出他的伪装：“那件事，你到底想要瞒他瞒到到什么时候。” 季澄霖同样发话：“那件事过后，我们都能看出来，你明明不甘心于此。” “是，连你们都能看出来，我不甘心于此，可说了之后呢？他能接受那时的他吗？他能接受我吗？” “他接受不了就会离开我，就会不想再见我！” “与其让他明白真相后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还不如就此将真相掩盖，用好朋友这个方式陪伴他，帮助他，就够了。” “其他的，我不会再奢望。” 简汀溪说完这段话后，眼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红起来，眼眶里也蓄满泪水，但他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他不想任何人，尤其是不在场的那个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何苦呢？”苏梓铭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 一百一十一章 愉悦 他们的日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艰难的呢？ 谁也不知道。 或许他们知道一点，更或许他们早已心知肚明，这日子和生活为什么对他们来说变得如此艰难，以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 2014年的春节在一片欢庆祥和的气氛中度过。 对东方曜来说，这一年的春节无疑是他过的最有意义的，也是最难忘的。 他在大家和胡茵的关照下好像真的走出了从前的阴霾，变的开朗。 最重要的是，他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他有了可以一起结伴同行的人。 “爸，妈，还有小姝，就送到这里，回去。”春节假期结束，东方曜离开海城市，前往帝都，继续实现他的梦想。 三个人将东方曜送到巷子口，他妈妈林兰芝不断叮嘱：“工作别太辛苦，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熬夜。” “有应酬也少喝点酒，身体重要。” “行李箱里还装着你最爱吃的米粉，回去了和你朋友分一分。” “妈咪，我会的，你就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东方曜拥抱了一下林兰芝：“我到帝都了给你回电话。” “好。” 他爸爸东方柏荣拍拍东方曜的肩膀：“这条路不好走，好好努力！” “好，谢谢爸的鼓励，我会的。”东方曜点点头，轻轻回拍东方柏荣的手，点头应下。 东方曜快要走了，他妹妹东方云姝今天很是反常，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跟着她爸爸和她妈妈一起来送东方曜。 “小姝，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呢？”东方曜摸摸他的头，询问她。 东方云姝摇摇头，并躲开了他的手，还推了推他：“没有，哥，你走，再不走就赶不上飞帝都的航班了。” 林兰芝见状，问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哥哥回来的时候，又是跑，又是跳的，兴奋的不得了。” “怎么他要走了你反而一句话都不跟他说了？” “又和你哥情绪了？” “没有，妈咪，怎么可能。”东方云姝一边回答，一边又推了推东方曜，像是恨不得他立刻离开。 “哥，走，再不走就真赶不上飞机了。” “那行。”东方曜很是无奈，他拉起行李箱，向他们挥挥手：“那我就走了，家里有什么事，就给我说，我也会经常打视频电话过来联系你们的。” 林兰芝吸吸鼻子：“行，小曜，路上慢点。” 东方柏荣点点头：“一路顺风。” “好。”东方曜说完大踏步向远方走去。 东方云姝看着东方曜离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向他大声喊道：“哥，在帝都要照顾好自己，要幸福啊！” “家里有我，你就放心！” “我永远支持你，我一直会是你的小迷妹！” 东方曜听到东方云姝喊话将一只手高高的举起来，背对着她，向她挥了挥，证明他已经听见她的话。 “我到了，你在哪？”东方曜到达飞机场后，给胡茵打电话询问她的位置。 “你转身。”胡茵的声音不偏不倚的在他身后响起。 东方曜挂断电话看见胡茵：“等了好一会。” “没有，我也是刚来，你是打车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只是约好在机场等对方，还没有给她说过他到这里的方式。 胡茵微微一笑，拦过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凑向他耳朵边说：“我猜的，你信吗？” 东方曜慌忙躲开，揉揉有些发痒的耳朵，他的心跳的很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大口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而他涨红的脸已经出卖了他。 好一会，他才从嘴巴里结结巴巴的蹦出两个字：“不不信。” 胡茵看到他害羞的样子很是有趣，拍了拍他的胸膛：“开个玩笑，是我看见的，怎么没让柏荣叔开车送你过来？” 东方曜向她解释：我爸说是要送我，是我不让我爸送的，他最近血压有些高，不适合开车，我就没让他送。” “再说，我都这么大了，一个人也可以的，不用送的。” “是是是，你长大了，一个人可以的。”胡茵应和着他的话，似乎有些不满。 东方曜没有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问她：“你呢？你怎么过来的？” 胡茵在航站楼的椅子上坐下接着说：“我还能怎么过来？我爸送我呗。” “我也对他说了，我这么大，不用他送，他执意要送，你也知道我爸的脾气，我拗不过他。” “他就送我过来了，好说歹说才没让他上来，要是上来了，看到你跟我在一起，那还得了。” 东方曜拉住她的手：“叔叔也是为了你好，怕你累着也怕你一个人走，路上不安全。” “就我还会怕不安全？”胡茵捏住东方曜的脸：“不安全的是你好，不知道是谁以前在关键的时候天天等着被我救。” “今非昔比了，好。”东方曜压下她捏住他脸的手：“你现是绝对挣不开我的手腕的。” 东方曜本以为胡茵会像之前那样不服输的挣开他的手，没想到今天没有。 她看着他俏皮说：“我为什么要挣开呢，男朋友握着我的手我怎么还会不高兴呢？” “就这样握一会。” 东方曜闻言握紧了她那有些粗糙而不失力量的手，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向他传递着。 那种幸福和兴奋是那样的真实而有力，将他的心一点点的裹挟，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不远处有一个胡茵和东方曜都熟悉的身影，将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 他看到这一幕后将牙狠狠一咬，愤然离去。 飞机平安降落到帝都国际机场，东方曜一下飞机，卜韦德的电话立刻打过来问：“小曜，你下飞机了吗？” “下了，刚下廊桥。”东方曜回复他。 “行，我现在在接机处等你，快点来。” “好。”东方曜接完后挂断电话。 胡茵问：“谁打来的？” “韦德打来的，他说在接机处等我。” “这样啊。”胡茵点点头：“你们团里的关系真好。” “和你不联系的这几年里，都是他们陪我一起生活的，也是他们陪我共度难关的。”“怎么说呢，他们既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自然关系很好。” “那可真难得，小曜同志，你要和他们好好相处啊！”胡茵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行，我会的，这你就不用操心啦！”东方曜捏捏她的鼻子，胡茵害羞的低下头。 再长的长廊也有走完的时候，刚到接机处，卜韦德一眼就看见了东方曜，向他挥手。 “你今天回帝都，谁来接你啊？”东方曜问她看到卜韦德，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转头去问胡茵，关心她有没有人接。 胡茵摇了摇头，对他说：“我作为队长应该是最早回来的，她们可能都要迟几天才回帝都。” “那”东方曜刚想说要不要坐车载她一程时，东方曜就被一只手拉走。 “小曜，你这怎么回事？我给你打招呼，你怎么当没看见？！”卜韦德揪着他的胳膊，不悦道。 “我看见了，别揪我。”东方曜挣脱开他揪住的手。 “看见了，你”卜韦德后半句追问的话还没说完，他定睛一看，看见东方曜身边还站着一位姑娘。 他回想了一下，好像东方曜刚才就是跟她说话，才没看见他的招呼。 “这位是？”卜韦德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些失态，连忙正了正身形，问道。 胡茵觉得他们这样相处，很是有趣，微笑的回答他：“你好，我叫胡茵，你就是韦德哥，你们是不是在一个房间住，常听小曜提起你。” 卜韦德打量了她一下，瞪大双眼惊讶道：“你就是小曜在我们面前经常提起的姑娘？” “以前都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这次可算是真的见到了本人了。” 卜韦德随即用手肘戳戳东方曜的胸膛，悄声问他：“你们的关系进展的如何？怎么样了？” “我们”东方曜还没来得及答话，胡先凑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对卜韦德说：“韦德哥，这就不用明说了。” “不用，不用。”卜韦德见状很满意的点点头，他已经心知肚明他们的关系进展的如何了。 到了停车场，东方曜开口：“小茵说她队友都来的迟，没有人接她，我们把她送回她住的地方再回家。” “没问题，就顺路的事。”卜韦德很贴心的打开车门，让他们坐到后排，自己则当司，机发动汽车向目的地驶去。 胡茵和东方曜一同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帝都对他们来说就是第二个故乡，那些风景对他们再熟悉不过，而现在对他们而言，这些风景因为彼此的心更近，有了有了不一样的感触。 胡茵对东方曜说：“我要把这帝都转过的景点还要再转一遍。” “这些地方你不是都去过了嘛？”东方曜不解的问她。 “那不一样。”胡茵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就像以前那样，和你一起出去转。” “行。”东方曜摸摸她的头发：“那就依你，等到你我都有空的时候，我们就去，慢慢走，慢慢转，不着急。” “好。” 开车等红灯的卜韦德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他的嘴角从扬起来就没放下过，他还说他不会跟女孩子说话，纯属扯淡。 他说起来比谁都好，卜韦德一瞬间觉得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他们把胡茵送到她居住的地方，东方曜轻轻拥抱了她一下：“我走了，有事打电话，发微信。” “没有事的时候就不能给你发消息了吗？”胡茵撇撇嘴，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 东方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事你也可以发，我也会经常找你的。” “好啦，你有工作就忙，没事的，都跟你说过了，我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好。”胡茵又凑到他耳边轻轻说。 “嗯，好。”东方曜的脸有红起来，用细小如蚊子的声音回复她。 胡茵追问他：“你没有什么话想继续对我说吗？” “没有了。”东方曜思索了一下，回答她。 “我可有话。” “什么？”东方曜刚想问她什么话，刚才凑近他耳朵的嘴迅速移动到东方曜的嘴上。 还没等东方曜反应过来，胡茵已经攀着他的肩膀，在他那双红润的双唇上，留下一吻。 “我走了，送你个离别吻，希望你喜欢。”胡茵不等他反应过来，拉着行李箱就向楼上走去。 只剩下东方曜一个人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等胡茵上楼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轻轻摸摸他刚才被吻过的双唇，从嘴里喃喃吐出来两个字：“再见” 一百一十二章 绝爱 “喂，女儿，下飞机到住的地方了吗？” 胡茵刚与东方曜他们分别，刚打开玉朋友合租的房子，她的手机就响起来，是她爸爸胡德正打来的电话。 胡茵关门放下手中行李箱后，将架在脖子与耳边的手机拿下来握在手上：“老爸，我刚到。” “好，你到了就行，爸爸只是关心你一下。”胡德正听见女儿到家的响声还有她的声音后，在她没接电话前，胡德正板着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胡茵有些不悦：“爸，我已经长大了，不用你过度的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这是什么话？”胡德正听完刚才严肃的脸又板起来：“我关心你还不行了吗？” “行的，爸，没说不行。”胡茵一听她爸语气不好，就换了副撒娇的腔调：“我等会儿还要收拾东西，爸，你要没什么想问的，那我就先挂了。” 胡茵说完就准备摁断电话，胡德正在手机那边呵止了她：“你等会！” “爸，还有什么事？”胡茵无奈又将手机放到耳边。 胡德正这回一脸严肃，用低沉的声音询问她：“你老老实实告诉老爸，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爸，怎么可能，我现在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认识朋友啊？更别说谈恋爱了。” 胡茵一开口就否认了她爸爸的话，她确实不敢告诉她爸爸和东方曜已经是恋人的事实。 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还是因为当年李海星坠亡的事件，让他们那一片区域的人，对东方曜是颇有微词。 有人觉得那场事故确实是意外，有人觉得就是东方曜亲手将李海星推下海崖，让她坠海而亡。 很不幸的是，他们一家是后者，除了她相信这是一场意外。 她的爸爸，妈妈，甚至现在远在国外留学的哥哥，都觉得是东方曜做出了那样的事，并让她少与东方曜一家来往。 胡茵当初去帝都参加比赛，后进入学校上学，她爸爸得知东方曜也在帝都时，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离远点东方曜， 可胡茵怎么会听呢，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实，其他人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听，她还是坚定的和东方曜保持着朋友的关系。 帮助他解围，帮助他重新取得所有同学的信任，看着他走向更大的舞台。 直到五年前那场孤注一掷的告白失败，她才和东方曜断了联系。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去关心他，了解他的近况，却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再接近他。 每当胡茵放假回到家，都会在夕阳将落时出门闲逛。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东方曜的家门口，有时她有意无意的飞快走过，有时她会在那里徘徊许久。 胡茵总想鼓起勇气敲门，询问东方曜的近况，但她总是伸出手又缩回去。 什么身份呢？ 她常常这样问自，要说朋友，东方曜都已经不联系她了，她也不联系东方曜了。 要说不是朋友，那又是什么关系呢？ 直到有一天，放暑假回来的胡茵，又来到东方曜家的门前。东方云姝刚巧提着垃圾袋推门而出，她一眼就认出小时候给她棒棒糖的胡茵。 “小茵姐姐过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东方云姝向她亲切的询问。 “啊，是云姝啊。”胡茵向她挥手打招呼，不过没有料到她会被东方云姝认出来，不免有些局促。 “我刚放暑假回来，只是路过，我还要去运动，就不坐了。”胡茵有点想逃离这里，又想留下来问一些事情， 因为东方云姝是东方曜的亲妹妹，她肯定知道东方曜的近况。 不知道胡茵哪句话触动了东方云姝，东方云姝将手上提着的垃圾袋颇有怨气的甩进垃圾箱里。 她撇嘴向胡茵诉说：“真羡慕胡茵姐姐还有假期还可以回来，也不知道我哥留在帝做什么，春节不回来，现在你们放假了，他还是不回来。” “帝都有那么好嘛？我也不是没去过帝都，那里除了车多人多，物价贵，还有什么，还不如在海城市生活的自在呢。” 胡茵好奇的问她：“你不羡慕去大城市生活吗？” 东方云姝向她使劲摇摇头气呼呼的说：“不羡慕，帝都就像个魔王一样，把我哥带走了，一带走就是好几年。” “那你知道他做什么去了，一带走就是好几年啊？”胡茵问她。 东方云姝干脆利落的回答她：“他去了一家唱片公司去做练习生，说是要出道当明星，他这几年都在训练，学习，所以才没有回来。” “原来是这样。”胡茵点点头，他在得知东方曜消息的那一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泪花。 她什么都愿意失去，唯独不愿意失去他的消息。 东方云姝觉察到她的情绪，有些奇怪的问她：“小茵姐姐，你怎么了？你不是和哥哥一样在帝都吗？还是哥哥的好朋友，他去做什么应该你也是知道的呀。” “难道”东方云姝看着胡茵有些难过的样子，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大戏，不等胡茵回答她，她自信的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是不是我哥哥欺负你了？” “哼，我哥这个神经大条，虽然胡茵姐姐很厉害，可再怎么说是个美丽的女孩子啊，他竟然敢欺负姐姐，等他拿上手机，我一定要在电话里给你撑腰！” 胡茵看着东方云姝那握紧的小拳头，还有义愤填膺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刚才眼框里的泪顺着这笑涌出来。 她笑了许久，东方云姝不知道她怎么了，怎么一会像哭了的样子，一会又大笑起来。 “没有小姝你哥哥没欺负我。”胡茵摸摸她的头。 “那这”东方云姝皱起了眉头，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那时还在上小学的她不能完全理解，怎么小茵姐姐只是听到他哥哥的消息，她的情绪就会有如此大的波动。 “我请你吃冰激凌好不好啊？”东方云姝还来不及细想，胡茵热情的邀请她。 虽然东方云姝还是不太能搞明白他哥哥和小茵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喜欢甜食的她一听到有冰激凌吃，立刻双眼放光，把这搞不明白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嗯，好。”东方云姝乖巧的点点头：“谢谢小茵姐姐。” 东方云姝拿到冰激凌后大口喂进嘴里，胡茵提醒她：“慢点吃，小心着凉。” “好。”东方云姝点头答应，放到嘴里的冰激凌也随之变慢。 不过没过多久，东方云姝又恢复了原来的动作。 “有一说一小茵姐姐刚才提醒我的样子，真的和哥哥很像呢。”东方云姝一边大口吃着冰激凌，一边惊奇的说着她的发现。 “是这样吗？”胡茵微微一笑，问她。 “是这样真的太像了。” 胡茵看着她大口吃冰激凌的样子，想到没有和东方曜断联系时，在帝都约他出来玩，东方曜也如东方云姝一般，大口向嘴里塞着冰激凌。 她也会提醒东方曜，让他慢点吃，小心着凉，就像刚才提醒东方云姝那样。 “你们，也很像呢”胡茵看着东方云姝有些出神，喃喃自语。 胡茵揉了揉揉脸，对正在大口吃冰激凌的东方云姝说：“小姝，能不能帮姐姐一个忙？” “没问题，姐姐你说。”东方云姝拍拍胸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能帮你！” “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胡茵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能不能多给姐姐说说你哥哥的近况” “比如，他要经历什么事，有什么决定啊，还有生活的一些心情啊，都可以给我说说。” “当然，也不是白说的，我会请你吃甜点，吃美食，只要你给我说这些就好。” “怎么样？” 东方云姝感觉更奇怪了，她开口问：“小茵姐姐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问我哥呢？” “还要从我这里知道他的近况？” “为什么呢？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 “他是不是确实欺负你了还不道歉，才让姐姐你要从我这里获得消息？” 胡茵慌忙摆摆手：“没有没有，这个你放心，绝对是没有的。” “你就按我说的做就好了，还有你不要说是我要知道这些消息的。” “好”东方云姝虽然想不通小茵姐姐为什么要让她这样做，但是有甜点和美食的诱惑在前，她还是答应了。 再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向她哥哥东方曜一打电话就知道他所有的事情了。 这隐秘一般的“情报传递”持续了好几年。东方曜在帝都训练时，不时会收到他有时和东方云姝开玩笑时说的，想要的东西。 东方曜收到东西后总是责怪东方云姝他只是随口一说，就当真，责怪她尽浪费零花钱买这些东西。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东西不是东方云姝买的，是胡茵得知东方云姝的消息后，买来送给他的。 我爱你不需要理由，或许你说的那些只是玩笑话，而我也会一一当真，去为你实现。 “没有？”胡德正在手机那边冷笑一声：“实话说，你进到飞机场后，我并没有开车走远，而是悄悄跟在你身后。” “不一会，我就看见东方家的那杀人犯小子来了，跟你有说有笑的。” “还说不是在谈恋爱？” “爸！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东方曜没有做那样的事！”胡茵大声向他辩驳。 “是，他现在确实是我的男朋友，他现在”胡茵想向她爸爸解释他现在的出色，但他爸爸已经认定了的事实，不会就此改变。 胡德正不等她说完，提高音量：“我不管！我不能忍受我的女儿，跟一个小时候就杀人的杀人犯在一起！”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爸！还是我们家的人！你给我分手！听到没有！你以后找什么样的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他！” 胡茵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她料想过被撞破后是怎么样的情景，没想到这情景来的是那样迅猛，那样快速。 犹如洪水过境一般，所到之处吞噬一切，包括她也被裹挟进去，无力生还。 胡茵心烦意乱的挂断电话，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泪水止不住的从她眼眶翻涌而出，她小声的在空荡荡的房子内拗哭着，生怕惊扰了什么。 心中那名为爱情的玫瑰，还未绽开，已然凋零一片。 一百一十三章 冲击 “姜姐，今天的按照彩排的时间来说我们该上场了，怎么现在还没有通知？”苏梓铭看看手臂上带的手表，时间已经指向快中午十一点，还没有接到让他们上台的通知。 华夏悦动的五个人一开年就收到了新的通告，品牌方邀请他们参加一场商演。 虽然他们已经开过演唱会，也上过节目，但公司还是时不时安排商演来为他们拉人气，增加知名度。 刚才接到电话还高兴出门的姜芳，此刻像是得知了什么消息，进到作区的休息室时一脸凝重。 她面对苏梓铭的询问抿抿嘴，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休息室里还有很多给他们配造型的工作人员。姜芳对他们拍拍手：“今天工作结束，大家可以回去了，辛苦各位了。” 工作人员：“姜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没上台，不用我们再给他们补补妆了？” “就是啊，等会上台前衣服不合适了怎么办，有突发情况又该怎么办。” “没事。”姜芳轻轻从嘴里说出这两个字，，对他们说：“工资还是照发的，大家不用担心，今天的工作你们算是结束了，谢谢大家，可以收工了。” 工作人员们一听工资还照发，工作经纪人也说结束了，立刻全都当鸟兽散去。 很快，休息室里就只剩下华夏悦动他们五个人和姜芳。 “姜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简汀溪追问她：“我们还没上台，你怎么让所有人都回去了？” 姜芳看着他们，最终说出了那句她也不怎么愿意相信的话，而她在电话里听到的事实确实如此。 “这次是品牌方临时改变主意，我们的表演活动，取消了。” 姜芳的话语从容客观，听不见什么感情色彩，而这话让他们各自的心里一惊，都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东方曜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怎么会？之前我们不是都已经上场彩排过了吗？品牌方怎么会临时改变主意？” 卜韦德追问到：“对啊，姜姐，我们为这场表演已经训练好多天了，这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 简汀溪问：“姜姐，你说，是哪家的品牌方不让我们上台？我打电话问问。” 他说完拿出手机放到耳边就要去打听这次商演的情况，姜芳制止了他。 “不用。”姜芳摇了摇头：“品牌方取消你们表演，给我讲的原因很直接。” 苏梓铭问：“因为什么？” 季澄霖：“姜姐，你说。” “因为李海星。”姜芳回答他们：“李海星顶替掉了你们这一场的表演。” “品牌方觉得从k国回来的李海星名气比我们更大，吸引到的人会更多，所以他们临时替换了。” “怎么能这样？！太欺负人了！”卜韦德首先表达了他的愤懑 季澄霖对姜芳的这个回答也很不满意：“就是，我们提前什么通知都没有接到，就这样取消我们的表演，也太草率了些。” “姜姐，觉得我们需要再问问品牌方，他们随随便便取消我们准备好的表演，这也太不道德了。” 简汀溪向姜芳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迫切想要问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李海星代替掉了他们的表演。 “没错，姜姐，再问一下，他们这样做真的辜负了我们大家的努力。”苏梓铭让姜芳打电话再问一下，他不想让他们辛辛苦苦准备的节目白白浪费。 姜芳很是为难，品牌方的话已经很明确，他们的节目被替换掉了，无法上台表演，再怎么都无济于事。 五个人从姜芳的脸上看出了她的为难，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各自叹了一口气，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东方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什么明明已经定下了的表演，就这样莫名的取消。 比起他们无法完成这次工作，他们更不愿意接受的是失去这场舞台表演的机会。 “有了。”东方曜灵光一闪，向卜韦德问到：“你有没有随身携带便捷音箱？” “便捷音箱啊，带了，怎么了。”卜韦德回答他。 “那就好，我想到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东方曜示意他们凑过来听他讲。 他们都很好奇在表演取消的情况下，东方曜想要做什么。 姜芳听完他的计划后，摇了摇头：“这样恐怕不行，没有经过沟通，就在商场里进行表演，这” 简汀溪拍拍姜芳的肩膀说：“姜姐，我们又不是在舞台上表演，不会抢了舞台表演的风头的。” “我们只是随便跳跳，再说他们取消我们节目的时候，也没有事先给我们打过招呼，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而且这场表演又不属于商业演出，非商业用，只是我们自己想完成这次表演而已。” “对，汀溪哥说的没错，我们都是这样想的。”卜韦德肯定简汀溪的话，其他三个人也点点头。 “那好，你们就去跳，完成自己的表演。”姜芳最终松了口。 “好嘞！” 刚才还颓废的五个人立刻容光焕发，在休息室的落地镜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意气风发的走出休息室。 “三，二，一，开始！”五个人在华贸商场一楼的一处圆形空地处站定，卜韦德将音响放到前面，按下音乐的播放键。 属于他们风格的音乐响起来，每个人跟随曲调再次跳起他们烂熟于心的舞蹈，这次的表演还精心设计了与之前表演完全不同的动作。 但很可惜，他们无法上台去完成这一切了。 他们的舞步和歌曲，很快吸引了一大批周末来逛商场的人驻足观看。 “华贸商场还真会吸引顾客，一天竟然能够有两场表演。” “让我看看这是谁？这不是去年在体育馆开过演唱会的华夏悦动吗，怎么不在台上表演，反而在这处空地表演。” “管他呢，有好的表演看就行。” 他们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有些歌迷和粉丝认出他们后，大喊：“华夏悦动！华夏悦动！” 觉得他们跳的好的围观群众，不时拍手叫好。 另一边，在主持人带领下走流程的李海星不光听见了台下粉丝的呐喊，还听到了他侧边空地上另一处的呐喊。 旁边那处呐喊隐隐约约都要盖过这边的喊声。 李海星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负责华贸商场经营的代理经理，安抚舞台上这边稍安勿躁，自己则去另一处空地边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刚到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许是华夏悦动跳的舞蹈不光他们自己跳，还带着很多人年轻人跟他们一起跳起来。 那片空地在他们的带领下，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大型的跳舞场地。 看到这一幕，代理经理的脸都要气绿了，他大声责问他们：“谁让你们擅自在这里跳舞的？” “快走！”华夏悦动他们五个人看见被人发现了，立刻拿起音响就跑。 一溜烟的就不见人影。 一百一十四章 律师函 “你们这简直是胡闹！怎么说，作为已经出道的公共人物，在华贸商厦这样繁华的商场公开表演，为什么不事先跟商场的负责人打招呼？” “现在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匠心唱片公司的会议室内，得知华夏悦动这样举动的张维生，第一时间把他们连同姜芳叫到办公室来，询问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姜芳立刻站起身，向张维生道歉：“张总，对不起，让他们在商场公开表演是我的责任，商场经营受到的损失，我愿意单独赔偿。” 东方曜站起身，对张维生道歉：“张总，对不起。” “这件事情的责任不在姜姐那里，是我擅自提出的建议让大家在华贸商场的空地上表演舞蹈的。” “要说谁要承担这件事情的责任，那也应该是我来承担，我给他们进行赔偿。” “不，这赔偿不该你们出。”苏梓铭站起身：“我是华夏悦动的队长，出了这次事情是我的责任，应该我来承担。” 简汀溪：“照你这么说，那我还是副队长呢，那这份责任应该也有我承担的一分。” 季澄霖和卜韦德异口同声：“还有我们，我们作为队员也应该承担责任！” “应该我承担！” “不！应该我承担！” 张维生听到他们这些人的话，见到他们主动承担责任的样子，气并没有消散大半。 他反而一拍桌子，震怒道：“这是你们承担责任和赔偿能够解决的问题吗？！” “商场的负责人和李海星的经纪人已经将律师函送来我们公司了。” 他将他面前的两份透明书页夹推给他们：“看看。” 华夏悦动的五个人拿起那几页律师函互相传阅。 “他们告我们的罪名也很简单，就是在没有接受邀请的情况下，擅自在商场进行商业演出，影响了商场的正常经营。” “对华贸商厦的经营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影响经营？！亏他们好意思说出来！”简汀溪翻完那几张律师函，听到状告公司的罪名，眉头一皱，从座位上“蹭”的站起来。 “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我们的表演无端被替，临上场前才通知我们，我们的利益受损，华贸商厦的他们谁管过？” 卜韦德听到这消息，同样无法忍受，站起身表达自己的观点：“说我们擅自进行商业演出？！” “我们的演出明明是给他们跳的，根本没有让他们付一分钱，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季澄霖：“这分明就是黑状，他们想无中生有，故意抹黑我们公司的形象。” 东方曜：“没错，我们又没有做错，凭什么要我们先给他们道歉。” 苏梓铭：“是他们先侵害了我们的利益，我们才这样做的。” 张维生的嗓门比他们的抱怨声还要大：“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 “重要的是，消除这件事的影响，网络上已经有人开始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了！” “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需要回应他们，发布联合声明，给华贸商厦道歉，让他们撤销律师函。” “公司刚刚起步，你们刚有一点名气，经不起这样大的风浪和折腾。” 五个人一听到这样的安排结果，内心都很是窝火，明明是对方有错在先，到现在却让他们道歉。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要道歉你们道歉，就算是离开这家公司，这个歉，我是不会道的。”简汀溪不顾张维生的面子，在所有人面前表明态度，直接推门而出。 “汀溪，你回来。”苏梓铭追他而去。 张维生知道他们心里谁都不好受挥了挥手：“你们散会！姜芳，你留一下。” “好。”姜芳点头答应。 其他三人从会议室鱼贯而出。 苏梓铭在楼梯拐角处拦下简汀溪，质问他：“你怎么又犯你那大少爷的脾气？你今天当着张维生的面这样说，你还想不想在公司继续干下去了？” 简汀溪听到苏梓铭的说教，不满的抱起双臂，抗拒着他的说教：“是，我想继续干下去，可是呢，对方什么样，这间公司什么样，他们就是见我们太好拿捏了，我们才处处受限。” 苏梓铭：“你不能这样说！公司也是为了我们将来的发展考虑。” “现在不道歉，不能消除影响，别有用心的人会怎么看我们。” “会不会说我们有点名气就胡作非为，有点名气就能够不顾规定，违反法律？” “我知道，你有你父亲，你可以不顾这家公司，不顾我们，不道歉一走了之。” “但我们呢，你走了，团体还能是团体吗？这家公司以什么为生？” “再说，这家公司用了那么多年心血，不管不顾的培养出我们几个，给了我们这个平台和机会，我们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抛弃它呢？” 苏子铭拍拍他的肩膀：“让我们道歉也算是对这件事情的回应，总比什么都不说要好，对。” 简汀溪点点头，而他的眉头还是紧凑着：“梓铭，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咽不下这口气吗？”东方曜听到简汀溪的话，给他回复。 “不光是你，大家同样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公司执意要让我们道歉，你也想让我们道歉。” “行，梓铭哥，我们道歉，但在这之前我还想搞个明白的事。” 想提早息事宁人的苏梓铭问他：“你还想做什么？” 东方曜看向他的眼睛，坚定的说：“我想去见见李海星，询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即使要道歉，我们也要知道我们的表演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被他所替代。” 卜韦德拍拍他的肩膀：“对，没错，小曜，我支持你。” 季澄霖表话：“对，即使要道歉，也要让我们道个明白歉。” “小曜，你和李海星的合作关系最深，你去，好好问问他。” “既然小曜这样做，那我也不能闲着了。”刚才还抱起手臂抗拒交谈的简汀溪将手臂放了下来。 “华贸商厦的总裁钱华和我们家集团有很深的合作关系，我也需要问问这件事的具体详情。” 东方曜举起拳头，简汀溪会意，轻轻碰了一下：“那好，我们俩分头行动。” “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不用道歉，还能让他们撤销掉律师函。” 一百一十五章 舆论（1） “李海鑫，你这周末上网了吗？”新学期开学第一周的周末一过，又到上学的日子。 相约一同去学校的周梦瑶跟李海鑫就追问她。 李海鑫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对她说：“没有这周我又是补课又是写作业，还是没有时间上网。” 周梦瑶激动的一把攀住她的肩膀前后摇晃：“海鑫，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什么事，你先慢慢说不着急”李海鑫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将周梦瑶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 周梦瑶立刻说起让她激动的大事：“你知道那个从k国刚回来的李海星吗？他和华贸集团一起要告华夏悦动！” “李海星？”李海鑫对这个名字思索了一下：“是上次因为粉丝事件而上热搜的李海星吗？” “李海星和华夏悦动之前听说不是合作关系吗？现在为什么要告他们。” 周梦瑶拍拍李海鑫的肩膀：“此一时彼一时啊！他们只是在上个演唱会有合作，现在合作结束了当然是各走各的了，哪还有什么合作？” 随即，她换上一副像法院宣判一般的官腔：“李海星和华贸集团告华夏悦动的罪责很明确，就是再没有经过华贸集团邀请的情况下，私自在商场内进行商业演出，导致商场正常的经营活动无法进行。” 李海鑫看她如此的一本正经，悄声问她：“这个罪责严重吗？” 周梦瑶又情不自禁的攀上她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大声对她说：“这不是罪责严不严重的问题！即使问题再小，罪责再不严重，这件事被爆出来就已经是大问题了！” “你知道吗？！舆论的力量就像一头怪兽，它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吞噬华夏悦动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网络上的那些人才不管华夏悦动做没做这件事，只要一天那个律师函在，他们就是没做也解释不清楚！” “你也知道，我粉的华夏悦动刚刚出道，事业也刚刚起步，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你不知道网络上人多势众的李海星粉丝骂的有多狠，多毒！” “我简直都要被那些人给气死了！” “慢点慢点”李海鑫重新把周梦瑶的手从肩膀上放下来，转了转被她摇的眼冒金星的头。 李海鑫捋了捋周梦瑶话里大概说的意思，有些纠结的开口：“梦瑶，我听完你给我说的这些消，我多说一句，你不要生气。” “万一，我是说万一这件事是真的，华夏悦动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怎么办呢。” “毕竟你我都知道，既然已经发了律师函，那就不是一件特别小的事情” “会不会” 李海鑫的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周梦瑶就打断她的话：“不可能！李海鑫，我告诉你，据我所知，华夏悦动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们的每一场表演，每一场演出，包括台前幕后的花絮我都看完了，他们每个人对舞台都有很大的敬意，他们都很善良，也没有传出来对他们不利的绯闻。” “再说上次东方曜帮助李海星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觉得他们做出这样事情的可能性不大。” 李海鑫听到此处也皱了皱眉头：“那这次的事情就很奇怪了，华夏悦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有时间也要看看他们的新闻，看看这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周梦瑶侧目向李海鑫一撇：“你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你既然不是华夏悦动的粉丝，为什么要帮他们查明真相？” “我只是”李海鑫顿了顿：“不想看到你口中的他们被人不明不白的诬陷。” 高楼林立的帝都城在橙红色的阳光中惊醒。 今日休假，东方曜背起自己的帆布包从他们住的小高楼出门，他今天要去拜访李海星。 他刚把公司给他们私用的汽车打着火，东方曜的手机就响起来。 是胡茵的电话。 “喂，小曜，你今天休假吗？”胡茵在电话那边询问。 东方曜点点头如实回答：“对，我今天休假。” “嗯真巧，我今天也休假，你能跟我出去逛逛吗？” “不好意思啊小茵，今天我虽然休假，但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忙，改天。” “嗯，行。”胡茵的眼眸当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失望，但她很快隐藏了起来：“你们的新闻我看过了。” “确实对你们的影响比较大。” “你现在工作上要忙的事，是李海星那边的事情吗？” 东方曜对她没有隐瞒：“对，是他的事情，我今天要去见他。” “那你今天的事情看来比我重要。”胡茵表示理解：“去，希望你能够和李海星交谈顺利。” “好。”东方曜说完挂断电话。 清晨，半束阳光透过李海星的窗户，李海星赤红着眼睛从床上醒过来。 他轻轻拿掉挽住他胳膊的白臂膀，将搂住他的那个女人向旁边推了推。 定睛一看，他身旁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如雪。 李海星揉揉发胀的头，理理乱糟糟的头发。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随即看着旁边躺着的人轻笑一声。 仿佛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 他昏暗的房间内，此时皆是散落的衣服和被单，酒瓶散落一地，满屋狼藉。 很难不让人想象出昨晚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一场激烈的“大战”。 他的助理林小智敲了敲李海星房间的门，李海星被这敲门声稍稍拉回点思绪，墨如雪同样被这敲门声惊醒。 她看到比他先醒来早的李海星，丝毫没有惊讶，她轻笑一声，问他：“醒了多久了？” “没没有，多久，我也才是刚醒，刚醒。”李海星紧张的回答她的话。 墨如雪将朱唇一抿，目光一凌，轻蔑的看向他：“你知道比我早醒的惩罚是什么的。” 她勾勾手，示意李海星凑过来，被单下的墨如雪，此刻一丝不挂。 “小星，如果你不想你的事业被毁了的话，最好就把我哄开心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否则坐牢和你的前途就只能选一个。”墨如雪轻轻抱住他的脖颈。 “我明白，如雪姐我会做到的，还请您能够高抬贵手。”李海星俯下身困住身下的人，鹅毛般的吻轻轻落到她的耳垂之上。 一百一十六章 舆论（2） “叮咚。”东方曜驱车而行，不到半小时，按响了李海星家的门铃。 李海星的助理林小智从猫眼中看见是东方曜，缓缓打开门，邀请他进来。 李海星和墨如雪得知东方曜要过来拜访他的消息后，迅速起床，换好一身居家服， 他拿着一本时尚杂志坐在单人沙发在那里阅读。 墨如雪穿戴时髦，还简单画了一个淡妆，看起来成熟且知性。 她坐在李海星旁边的沙发，手里拿着一个咖啡杯，她用咖啡勺不停的搅拌。 两个人又退回原来的身份，不知情的人丝毫看不出之前发生过什么。 “早上好，贸然前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东方曜伸出手想和李海星握手，李海星看着那本时尚杂志，头也没抬。 就如他们初见时那般。 墨如雪倒是站起身向他友好的握手，她亲切的说：“没有没有，你放心，没有打扰到的。” “我们家海星啊就是这样，他刚起床隐隐约约有起床气，过一会就消了，让你见笑了。” “你坐，有什么事我们详谈就好。”墨如雪示意他在旁边的沙发坐下。 “小智，去倒水。”墨如雪给站在一旁的林小智吩咐。 “好。”林小智应了一声就走近厨房。 东方曜点头坐下，悄悄观察了一番李海星和墨如雪。 李海星还是在那里翻看着那本杂志，眼神都没有给东方曜一下，他的经纪人墨如雪一直微笑的看着他。 这种情况，已经让东方曜隐隐感觉出来今天这件事可能会很难办，但他还是决心要试一试。 墨如雪看他有些紧张，询问他：“今天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事呢？” “也没多大事。”东方曜笑了笑：“今天也知道海星休假。” “想起我们以前合作过，在我看来他是我的朋友，还算有点交情，就想着过来拜访他一下。” 李海星听到东方曜口中“朋友”这两个字，一直看时尚杂志的他神色微动，眼睛不由自主的向他看去。 拿着杂志的手也微微握紧。 墨如雪用余光瞥了他一下，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李海星看到墨如雪威胁他的眼神，随即神色恢复如常，手上的杂志也从容不迫的翻到下一页。 “你说的不够准确啊。”墨如雪端起刚才放下的咖啡杯。 她拿起咖啡勺又搅动起来半眯着眼睛看向他：“你和我们家海星啊，跟你们的关系也只限于上次的合作关系。” “朋友什么的，或许还差点意思。” “如雪姐，话不能这么说。”东方曜摇摇头：“怎么说上次我们也帮了李海星让他摆脱了那些粉丝，还让他换掉了对他有威胁的经纪人您看” 东方曜想让李海星撤销掉律师函的后半段话还没有说完，墨如雪就先打断了他：“我知道你和你们团队以及你们公司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们撤销掉这次影响商场经营的律师函对。” “我知道你们或许和李海星的交情确实有一些，但提前的一点是，在商言商，你们做出那样的举动，就应该接受如此的后果。” 李海星这次听到“后果”两个字，“啪”的一声合住他看得那本时尚杂志。 他打断了墨如雪和东方曜的谈话，向林小智责备道：“小智，给东方曜的水倒好了吗？为什么这么慢？！” “来了来了。”林小智听见李海星发火了，立刻端着两杯温水过来，一杯放在李海星前面，一杯放在东方曜前面。 “这还差不多。”李海星看到放在东方曜前面的那杯水，向林小智称赞。 东方曜看向他，他敏锐的观察到，李海星此时双眼赤红，眼里有一丝泪花闪过，似乎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 但他们对视一秒，视线就分开了，李海星拿起那本合上的杂志，继续翻看。 “但是。”虽然墨如雪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东方曜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说的话：“如果律师函里的指控是不合事实的，又会怎么说呢？” “我们所进行的并不是商业演出，而是在我们的表演被取消时，进行的自愿表演。” “根本没有收取华贸集团给我们的一分钱。” “所以这次的指控根本是不合事实的，你们是当事人，你们知道的。” “我想让你们撤销律师函，是因为我们确实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而且这冲击对我们来说很是冤枉。” 东方曜接下来不在对墨如雪说话，而是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向李海星：“我想你和我都是热爱舞台的人，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 “如果事情出在你那里，在上台前自己辛辛苦苦准备的节目被替掉，你告诉我，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你是否也会和我们一样，坚持将自己的表演在别的地方表演完毕，不求回报，甚至不求人观看，只为给自己这么长久的努力交一份清晰的答卷？！” 李海星把那本杂志放在腿上，看着他，吸了几口气，准备开口回答他，说出和他一样的想法。 墨如雪轻轻扯扯他的衣袖，悄悄瞪了他一下，他似乎这眼神被吓住，开口对东方曜的回答也变了。 他盯着东方曜，一字一句的说：“你想多了，我不会那样做的，在商言商没有什么不好之处。” “我的经纪人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你还没有听懂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 “律师函我们是不会撤销的，请回，谢谢。” 一锤定音，封死了东方曜求情的可能，也给他下了逐客令。 李海星在说完这句话时，左眼中一滴微不可查的泪从他的面庞划过。东方曜注意到了，但没有说出来。 他站起身，从李海星茶几上的抽纸盒内抽出来一张餐巾纸，轻轻放到他的腿上。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再会。”东方曜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泪也爬上眼眶。 他想过将来很有可能和李海星会成为竞争对手，但是从未想过这一天会这么迅猛。 他从来都是个重情义的人，不太愿意接受现在发生的一切。 或许这中间另有隐情，但现在在所有人看来，李海星是那个被害者，东方曜他们所在的华夏悦动是个加害者。 李海星的助理林小智见东方曜要走，很有眼力见的开了门。东方曜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走出了他的家。 东方曜走后，李海星对墨如雪怒目而视他不满的喊到：“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明明是华贸集团先联系他们的，表演要让他们做，为什么到最后是我们上台，让他们无法演出！” “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们是表演了，但是你我都知道，他们这根本不是商业演出，顶多算一些影响。”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诬陷他们到这种地步！把事情搞大？” 墨如雪面对李海星的质问很是淡然，她不再搅她那杯有些变凉的咖啡，而是轻轻喝了一口：“从上次演唱会，你也能够看出来华夏悦动的实力。” “假以时日他们定会和你旗鼓相当，甚至是会超过你。” “我这样做，是为你好，你可要好好接受。” “我并不想接受你这样的好！！”李海星对她怒吼。 墨如雪点点头：“不想接受可以。” 她并没有被李海星吓住，她又拿起来之前那件事当做筹码威胁他：“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我之前也说过，坐牢和你的前途只能选一个” “你不要再拿那件事去威胁我！现在这样，如果一定要选的话，那我还是去自首好了。”李海星此刻也是当仁不让对墨如雪丝毫不怕。 “自首？说的到好听。”墨如雪站起身凑近他的耳朵：“你要是自首了，你母亲怎么办，他要怎么提起你？” “你刚当上你母亲的骄傲，就想变成人人口中的强奸犯吗？” “要不是我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华夏还会不会有你这个人，还不知道呢。” “你”李海星很是震怒，但却毫无办法。那日他参加在以前一个朋友举办的派对，喝到短片。第二天他起来发现旁边多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醒来就向他哭，还要告他强奸。 墨如雪将这件事给他压了下去，但也给他开出了条件，那就是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 一切都要听她的，否则，她不会再帮他。 李海星因此成为了她的傀儡，大事小事，都要听她安排。 “好。”李海星因为他妈妈最终还是松了口：“我不去自首，但我也希望我们能够各退一步。” “如果他们公司和他们出面道歉，那我们见好就收。” “原谅他们，也请你不要再那样做了？行吗？” 他说到最后语气有些哀求，他希望墨如雪能够放过华夏悦动他们。 “可以，这样还能显得我们大度，挣一波粉丝的同情分。”墨如雪轻轻一笑同意了他的话：“你为什么对东方曜他们那么在乎呢？” “因为。”李海星坚定地看向墨如雪：“东方曜和他们，是帮助过我的朋友。” 一百一十七章 舆论（3） “喂，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东方曜刚从李海星家里被赶出来，简汀溪的电话就打过来询问他这边的情况。 东方曜轻笑一声：“还能怎么样，被拒绝和解了呗。” “你那边情况呢？” “钱华那老头可真不是个好东西！”简汀溪听到他的询问，没好气的开口就骂。 “凭着张总与他多年的交情，他们在饭局上说好要将表演给我们，信任他，所以就没有签订所谓的合同。” “结果就在张总和他谈成之后，李海星他们拿着合同说也要上台表演。” “这老头一看李海星的名气比我们要大，能够带来的收益更多，再说也没有签合同，转头就签了李海星这边的表演合同。” “我们的节目就是这样被顶替的。” “现在我们可真是名不正言不顺，这次官司搞不好真的要跟他们打定了。” 东方曜打开车门坐到车上，叹了长长的一口气：“这真是或许真的要按照张总给出方法，去为这件事认认真真的道歉。” “目前看来确实是这样，也怪张总太信任这老头了，没想到他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简汀溪同样有些心灰意冷，在电话那边摇头叹息。 东方曜点头同意：“不过现在，看来李海星他们有些话还真的说对了。” “在商言商，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李海星他们团队比我们更洞这个道理。” 简汀溪抿抿嘴，虽然他还有些气不过，但现在真的毫无办法：“没错，我们都先回。” “把我们各自知道的和了解的情况告诉他们，让他们也别过于担心。” “虽然这个歉，我们必须要道了。” “好，你路上开车慢点。” “嗯，你也是。” 东方曜挂断电话，将汽车点着火后开出了李海星家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的灯光昏暗，东方曜驾车的前灯雪白，它划破扬起的灰尘，冲向停车场外的白昼。 当天下午，华夏悦动五个人点开微博，不去点开李海星众多粉丝没日没夜咒骂的私信，忍住不去看那些不明真相，只为流量的营销号大肆宣传。 他们联合公司发布了道歉声明，为这个他们受尽委屈的商演道歉。 即使他们道过谦，李海星那帮粉丝依然不会放过他们，因为律师函还在那里摆着，她们对这样的道歉并不是很买账。 一生所爱小星星：“现在才想起来道歉可是真晚呢，不知道这家公司和这家艺人早干什么去了【喝茶】。” 唯爱星：“哼他们的道歉是我见过最没诚意的，海星哥会原谅他们吗？原谅了那也只能证明我哥哥善良。” 北有明星，南有海：“鞠躬道歉这一套玩的挺花花的啊，赔偿了吗？” 海星永远追，快乐永相随：“就是，讲那么多狗屁话有用吗？没用，我们要的是赔偿，赔偿，赔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当然也不乏相信他们的受尽委屈的小音符们： 动感音符：“有没有搞错啊！华夏悦动的这个商演比你们的海星哥哥接的早好不好，你翻翻看，微博都比你们海星哥哥早发！现在他们的节目被李海星代替了，多委屈啊！” 音符勇敢飞：“就是啊，做什么都要讲个先来后到！李海星也太不道德了，我反正不会粉没有道德的粉丝和团体。” 小音符预备役：“看了这件事，我真是感觉到了人心难测，还是希望公司和华夏悦动的哥哥们都长点心，不要再被有心人利用了！” 音符使者：“我在现场，我有句话真是不吐不快，李海星他的表演实在是太拉垮了，还好意思登台演出，相比之下在旁边跳舞的华夏悦动他们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野蛮生长的音符家族：“对对对，我同意楼上你的观点，那天周末我也在现场，见他们跳的好，我也被他们带动了，还跟华夏悦动他们一起跳了呢！” 知音难觅：“听说他们节目被替代以后还继续为大家坚持完成了演出，真理解不了这算哪门子的商演，他们恐怕连一分钱都没拿上！” 悦人悦己：“唉，李海星和华贸商厦可真是吃相难看！” 华夏悦动五个人看着底下两极分化的评论真可谓是五味杂陈。 “嗡嗡嗡”姜芳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看到手机屏幕上现实的联系人后，眼神黯淡下去，急促的吐一口气。 是李海星的经纪人墨如雪打来的电话。 “喂，我们已经按照你们所说的做了，请问还有什么事？”姜芳对她毫不客气的询问。 “别那么凶嘛。”墨如雪没有被她不友善的语言吓住，她笑着说：“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在你那里还能有好消息吐出来？”姜芳听见她轻率的语气，还有事不关己的态度，气不打一出来。 “我所带来的好消息是，决定撤销对华夏悦动起诉的律师函，简单来说，就是不计较了。” “我们已经仁至义尽，面子也已经给足，所以，我们见好就收。” “希望你们团队和公司能够好好珍惜这次机会，能够领悟一些教训。” “不要再被其他什么人发律师函警告哦！” “你无耻！！”姜芳还想再说什么，对面已经将电话挂断，她被气的脸颊涨红，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姜姐，怎么了。”苏梓铭关心询问她。 “没什么。”姜芳锁掉手机对他们严肃说：“这件事就算了了，以后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还有，不要再有出格的行为，就算为这间公司和你们的前途着想。” “好的，江姐，我会的。”东方曜第一个点头应下。 因为这次这件事就是因他而起的，要是他没有让大家执意要完成这场演出，或许这之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简汀溪也点头答应：“我也会的，虽然这次的事情的的确确让我们不爽，但再怎么说，也确实让我们长了个教训，以后我们都会躲着李海星走！” 卜韦德：“嗯，我也会。” 季澄霖：“不用多说，这次的事，我们能保证，不会再有。” 苏梓铭：“姜姐，我也保证，会照看好他们的。” 随着李海星他们团队将律师函撤销，华贸集团那边见事情的正主都不再生气，自己同样也没有理由再搭台唱戏。 几天后，李海星团队和华贸集团将律师函齐齐撤销，华夏悦动终于摆脱了打官司的风险。 李海星的这一波操作，收获了很多不明真相人的好感，觉得他十分大度，粉丝大幅度上涨。 华夏悦动却在这件事情当中收获了一批黑粉，收获了一批可怜他们的人，粉丝也上涨了一些。 唯独华夏商厦损失了一大批客流，因为大家觉得它太不厚道。 无论是谁的粉丝和观众，她们都不想让他们再去那里表演节目。 此则后话。 一百一十八章 舞台剧（1） 帝都大剧院剧院舞台 “你能不能不要再躺着睡觉，编辑催得紧，再不画稿，小心编辑把你给辞退了。” 东方曜在舞台上，面色微微发抖，眉头紧蹙。 一双原本能很好衬托出他可爱动人的眼睛正怒不可遏的盯着简汀溪。 他扮演的是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看到他这个样子，演出心中恼怒。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起的。”简汀溪拿到的剧本，是在舞台上扮演的是一名终日沉迷于睡觉的漫画家。 他穿着蓝色的棉布睡衣，顶着一头蓬松的鸡窝头从舞台上坐起来。 简汀溪看了东方曜一眼后，接着慵懒躺下，美名其曰：“没什么事。”咂咂嘴又睡着了。 这一段表演让舞台下坐着看剧的观众们捧腹大笑。 舞台边写下这出剧本的张子衿，看到东方曜和简汀溪两个人很好的演出她剧本里的精髓来，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向他们表示鼓励。 舆论风波过后，有一段时间他们没接到通告，不是他们不想接，而是直接没有。 除过年前就答应好去剧组演戏的季澄霖，他们四个人都空闲了下来。 这次让他们在帝都剧院出演现代音乐话剧的通告，还是通过卜韦德的女朋友，张子衿帮忙，才让他们拥有了这次机会。 虽然在他们当练习生期间，不光学习了唱跳，还同样学习了表演，而出道这几年他们很长时间都只在唱跳方面下功夫，表演没怎么练习，变的有些生疏。 当四个人接到这个全新的通告后，丝毫不敢懈怠，彩排时每个人都来来回回表演了好几次。 直到他们自己满意，张子衿满意，姜姐满意导演满意后，他们才真正敢站在舞台上表演。 “呸，你就烂在这里，看编辑骂不骂我们就完了。”东方曜愤愤不满的向简汀溪呸了一口，转身就走。 简汀溪闭着眼睛，躺在台上，向东方曜离去的方向高声叫道：“慢走不送。” 聚光灯照着东方曜离去，他还没走几步，被一个人迎面过来撞了一下。 定睛一看，竟然是身着铠甲带着长剑的苏梓铭。 他这一身古代的装扮，和台上穿着现代服饰的东方曜和简汀溪格格不入。 一脸严肃，眉头皱成一个疙瘩，脸色铁青，他用低沉的声音介绍自己：“在下徐忠，是《大漠猛将》这本漫画的主角，是一名镇守边关的猛将。” 他介绍完后，开始咄咄咒骂“不知道是哪个没谱的人给我画的故事！画到我骑马单刀赴会就没了影，导致我一直骑马，骑马，骑马可累死我了！” “幸好路上受高人指点来到这里，他说只要找到画他故事的人，把那个人把他置于死地，我的命运从此就不再受他掌控了！” “关键是不用一直再骑马了！” “让我看看”苏梓铭扮演的徐忠将腰间白布取下，上面赫然画的是简汀溪的模样。 他将画像大方的展示给台下的观众，啧啧称赞：“这仁兄是不是，长得人模狗样的，不不不，文明的说法是，应该是一表人才。” 苏梓铭拿着画像转身，先向台上还没来得及走远的东方曜比对。 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逡巡，几番对比下来，苏梓铭沮丧的摇了摇头，稳重开口：“不是这位兄台。” “诶，你”东方曜开口叫他想问他拿着简汀溪的画像做什么。 苏梓铭扮演的徐忠就像没听见一样，拿着画像在简汀溪身边蹲下身。 “我都说了，我会画的”简汀溪扮演的慵懒漫画家以为还是他同事过来，嘴里喃喃自语。 他还不知道“大祸”将至。 苏梓铭拿着画像细细一看，怒火中烧，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好家伙，原来是你小子，让我好找！” “难怪没有我接下来的故事了！敢情是在这里睡大觉，不给我画后续，我配不上个好结局只能一直骑马是！” “看我不把你一剑刺‘死’！我自己去书写新篇章！” “哈！”季澄霖迅速出剑，东方曜焦急跑过去拉住他的手腕，制止住他：“这位大哥，你干什么？” 苏梓铭力气大的惊人，一把甩开东方曜让他坐倒在地上。 苏梓铭半眯着眼睛盯着他，警告着：“这位兄台，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用多管，像这样的人，应该早点去世，放我自由。” “还请这位兄台不要再过来，不然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伤及无辜！” 东方曜坐倒在他面前，看着面前凶狠的将军拿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剑，他也有些害怕。 他结结巴巴的道：“放放你自由当然可以，他画完你就有自由了，不是吗？” 苏梓铭反驳：“可是他做到了吗？没有！还是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说完他又开始动手，东方曜挡在简汀溪面前，惊呼道：“不要啊！我会让他醒来！让他画完的！” 苏梓铭所扮演的徐忠将军已经听不下他过多的废话，长剑直接又是向简汀溪毫不留情的一刺。 而这回他还没有刺下去，他的剑竟然从他手中飞离出去，飘到半空中！ 刚开始观众不知道苏梓铭所带的剑的剑柄为什么有一条长长悬挂的绳子，这回他们都知道了。 “诶，我的剑！”苏梓铭盯着那在空中飘忽不定的剑，脚步随着剑追出去。 东方曜见那将军远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演出一种劫余后生的感觉：“得救了得救了。” 他转身使劲摇了摇简汀溪：“别睡了，出大事了，你因为经常弃坑，你笔下的人物来找你索命来了！” “什么索命？”简汀溪不以为意，拍拍胸膛，他眼睛依旧没有睁开：“我命这么硬谁敢索命？” “还是我笔下的人物？这么荒唐的话你怎么能说的出口的？” “接着睡你要不然跟我一起睡也好” “啊轻点。”聚光灯打到另一处，刚才追剑而出的苏梓铭，此刻他穿着黑色袍子，带着帽子，拿着魔法棒的卜韦德揪到台前来。 卜韦德在观众面前松开了苏梓铭，向观众介绍自己：“我是《魔法拯救世界》的齐小莫，是这本漫画的主角，这作者真是不靠谱，画到一半就消失了。” “不得已，我只能用魔法过来找他，想让他把这本漫画画完，给我一个结局。” 他皱起眉，用他那清脆的少年音向徐忠和台下的观众抱怨：“要说这位同一作者古笔下的古代华夏的中原人委屈，那我更是委屈的没处诉说！” 苏梓铭扮演的徐忠，听到他的话忽然来了兴致，好奇的问他：“哦，何等委屈，比我一直骑马还难捱？” 卜韦德饰演的齐小莫把帽子一把摘下，露出他那爆炸头：“你看看我的发型！全都拜他所赐！” “因为这小子，画到最后一章，是我被雷劈了，然后就再没下文了！” “所以他不能被你‘刺死’要‘死’，也是我用魔法把他电‘死’！” 一百一十九章 舞台剧（2） “那不行！”苏梓铭饰演的徐忠将军，听到卜韦德饰演的齐小莫，要拿魔法棒把简汀溪‘电死’第一个不同意。 苏梓铭饰演的徐忠将军面向卜韦德饰演的齐小莫上前一步，愤愤不平：“凭什么他要‘死’在你的那什么下，而不是我的剑下！” 齐小莫：“因为他把我害得很惨，所以‘电死’最合适！” 徐忠：“那我跟你一样被害得很惨！我觉得‘刺死’合适！” “‘电死’！” “‘刺死’！” 卜韦德扮演的齐小莫轻轻一皱眉：“既然你这华夏中原的古代人不听我的！” “那我只好把你先‘电死’再‘电死’那个总是因睡觉而放鸽子的画手！” 苏梓铭饰演的徐忠不屑一顾，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轻蔑道：“那你就试试看！是你这会点妖术的魔师快，还是我的剑快！” “看招！”话音刚落，苏梓铭的剑就飞向他。 卜韦德扮演的齐小莫躲开他的攻击后，嘴唇上下一碰，立刻飞速念动咒语：“啦啦啦啦，不做鸽王，如意之电，赶快显灵！咻咻咻！” 台下的观众听见这魔法师所念的咒语，皆笑的不能自已。有些人还充当起了时事评论员的角色。 “这西方来的魔法师怎么还认得如意呢？还能说出来显灵二字！不简单哪！” “这中西合璧的咒语能不能把雷电给招来啊？” “我看悬！” 好在这位看起来像是西方来的魔法师还是有点本事的。 只见照着苏梓铭的那束聚光灯一闪，打雷的音效一放，一道闪电仿佛真的自上而下从天空中劈下来。 苏梓铭扮演的徐忠堪堪一躲，躲到旁边，对卜韦德扮演的齐小莫开始嘲讽：“诶，打不着！” “再来！”卜韦德扮演的齐小莫又开始念咒发动攻势，苏梓铭扮演的徐忠将军也毫不示弱，招招致命的剑招就向他身上招呼！ 两人打的那是昏天黑地，不可开交。 但是，他们打架的地方，不是在屋外空旷的平地上，而是漫画家简汀溪住的家 没过多久，简汀溪的家里堆叠整齐的东西散落一地，房子破损不堪，要么是被电烧焦黑洞，要么是被剑扎的窟窿眼！ 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还像没听见一般，在舞台上接着睡。 扮演他同事的东方曜倒是坐不住了。 这回他不再是使劲摇简汀溪，而是揪着他的肩膀把他拎起来：“醒醒！再不醒来你家的房子就要拆没了！” 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眼，他咂咂嘴，问到：“什么要拆没了？” “你家！” “我家拆什么没” “房子！” 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听完头又垂了下来，毫无疑问，东方曜扮演的他同事，这回又叫醒失败了。 观众们有的惊讶万分：“这人怎么这么能睡，房子没了都不再意！还没把他整醒？！” 有的恍然大悟：“我可算知道那两个他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为什么要将他置于‘死’地！” 有的不住吐槽：“太懒了！太懒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更有甚者，直接叫到：“台上的那两个！别暗斗了，你们用什么方式‘杀’他都会是个‘死’，置于他怎么‘死’有那么重要吗？！” “你们赶紧弄‘死’他，不就自由了！” 台上一个用魔法，一个用剑的两个人似乎没有听见台下观众的呼喊，打的依旧不可开交。 “这两个人，真是死心眼！” “你不知道嘛，像书里的，漫画里走出来的人，都轴的很！” “因为他们都被设定好了性格，认准了的事，就不会改变！” “那这怎么办” 东方曜又一次叫醒简汀溪失败，两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越打越激烈，逐渐靠近了一个地方。 那地方是画出他们肉体，性格，灵魂，所经历一切的画板！ 里面不光存满了简汀溪有时工作（如果他还能起来的话）的一些稿件，还存满了大部分东方曜画的东西。 “你们住手！这个东西不能毁！”东方曜饰演的同事眼见画板要被毁，丢下简汀溪，向那珍贵的画板冲过去。 好巧不巧，卜韦德饰演的齐小莫魔法师刚念完霹雷咒，苏梓铭饰演的徐忠将军刚好要刺向齐小莫。 他们都没想到东方曜会突然过来，这下，东方曜不仅被雷“劈”了，还被剑“刺”了。 聚光灯暗了一下又亮起，东方曜已经迅速换了个造型，他的脸被抹上黑灰，头发变成了爆炸头。 他的胸口红色的彩带模拟血量，一条接一条的从胸口蹦出来，向台上洒去。 东方曜的口里吐出来一个纸团模仿烟雾，之后他盯着那两个人，对他们喃喃自语：“你们要找的人不是我” 说完这句话后，东方曜顺势躺下，“饮恨西北”。 观众：“这演技也太精湛了了，看起来真像死了一样” 卜韦德扮演的魔法师齐小莫和苏梓铭扮演的徐忠将军，见东方曜被他们无意间害死，一瞬间都慌了神！ 齐小莫：“怎么办啊？！怎么才能救救他呢？！” 徐忠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啊，我没有想把这位兄台害死的想法啊！” 东方曜躺倒的那一刻，睡神简汀溪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环视四周后，揉揉他凌乱的鸡窝头。 不明状况的他张口就向台下的观众发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台下观众很是给力：“你同事‘死’了，你才起来，真够可以的！” “哦我同事‘死’了”简汀溪饰演的漫画家重复了一遍观众的话。 一瞬间，他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什么？！叫我起床的东方曜‘死’了？！” “怎么回事？！”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这回才完完全全把眼睛睁开。 这下，他看见两个他在漫画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物，正一脸哀伤的盯着他，地上还有躺倒的东方曜。 卜韦德扮演的齐小莫，见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醒了立刻冲上前抱住他的大腿。 齐小莫哭哭啼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到他的裤腿上：“原谅我们啊！我们本来是想‘杀’你的没想到把无辜的人给伤害了啊！” “我们只想要个好结局又有什么错呢？！” “我不能一直被雷劈！太痛苦了！救救我！” 苏梓铭饰演的徐忠叹了一口气，将剑入鞘，像简汀溪饰演的漫画家单膝跪地：“在下也有错，不该为一己私利，伤害无辜之人。” “我真心想拥有一个好的结局，还请你能够画完。” “我也不想一直再风雪中骑马了，那样太难受了！” 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一脚踢开抱着他大腿的卜韦德，眼神也没有给徐忠，转头向躺倒的东方曜走去。 两个人也跟着他一起过去：他冷冷道：“别过来，你们把我同事害‘死’了还有脸过来！” 观众：“全剧就你最不要脸！你要是早起来，早画完他们的结局，你同事也就不会‘死’！” 简汀溪在东方曜的“尸首”前蹲下身：他哭泣着：“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让你‘死’的这么惨！” 随后，他看见东方曜旁边有一张很是违和的小纸条。 简汀溪拿起来看，并念出了上面的内容：“画完这两部漫画的结尾，我就能复活。” “有这样的事？！”卜韦德扮演的齐小莫抢过简汀溪手里的小纸条，仔细观看。 他看完后摇摇头：“画还能让人复活，这在我的魔法世界里真是没有这样的事！” 苏梓铭扮演的徐忠将军在他看完后也将纸条拿过去，他紧皱眉头，压低声音：“人死不能复生谁都知道的道理，这真是太荒谬了，简直闻所未闻！” “不，并不是没有，也不是闻所未闻！”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否定了他们话。 简汀溪思索良久后说：“你们既然是从漫画世界来的，那所用的一切都是虚拟的。” “而这是现实世界，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里的产物是可以消失的。” “之所以像现在这样，是因为你们在这里，对东方曜所造成的结果在这里。” “或许，画完漫画真的能让他复活。” “那就别愣着了，快来试试看啊！”卜韦德饰演的齐小莫催促着他。 “希望如此，本将军的手上从不沾好人的血！”苏梓铭扮演的徐忠将军一脸严肃。 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看看躺倒在地上的东方曜，郑重的点点头。 他拿起笔，在画板上画起来。 这一画不仅仅是为了给漫画中的人物有个好结局，更是为了救活东方曜。 一百二十章 舞台剧（3） 舞台上的灯光忽明忽暗，证明时间在飞速流逝着。 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拿起画笔，在画板前一刻不停的动笔作画。 卜韦德扮演的魔法师齐小莫和苏梓铭扮演的将军徐忠，均站在他旁边紧皱眉头，看着他的创作。 偌大的剧院里，只剩下漫画家手里笔作画所产生的沙沙声，其他人一句话都没有 台下观众们都在凝神静气，一同和漫画里的人物焦急等待着，等待着漫画家在画板上画出他们的结局。 被雷劈“死”和剑戳“死”的东方曜就好像真的死了一般，在台上一动不动，他在台上十几分钟都没动一下。 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画的很快，电子屏幕上显示出他画的结局。 他先画出了将军徐忠的结局：他骑快马单刀赴会，闯入敌方阵营大杀特杀，在他的英勇无畏之下，他所率领的部队赢得了关键胜利，让敌人不敢再来侵犯边疆土地。 最后徐忠将军胜利的班师回朝，加官进爵，实现了人生的理想。 苏梓铭扮演的徐忠看完他画的结局后，向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拱手而立连连感谢：“谢谢，这就是我想要的结局！” 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抹了抹头上的一把汗：“没事，你喜欢就好说来挺对不起你的，让你一直骑马应该耗费掉了你不少精力！” 苏梓铭扮演的徐忠将军摇摇头，一反刚上场时的怒发冲冠，此时他非常大度的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既然有结局了，那点小事就不足挂齿！我走了，好好画，以后可不要再让其他人一直骑马啦！” 有了结局的徐忠很快退场，他要在那本漫画里出演他最后的结局。 “还有我！还有我！”卜韦德扮演的魔法师齐小莫见徐忠将军都有了结局，他急不可耐的让漫画家画出自己的结局。 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点点头，回想起之前齐小莫的经历，他最后是在决战时被巨龙电了一下，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这个造型一时半会回不来。 “那就这样画”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下笔飞快，三两下就画出了齐小莫的结局：齐小莫用自己的魔法战胜了称霸一方村镇的恶龙，给村镇带来了和平安详。 村镇里的人都视齐小莫为大英雄，为他喝彩鼓掌，国王知道他的事情后，让他当上了魔法学院的校长，专门教新来的魔法师学习魔法。 齐小莫看到漫画家画的结局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打不过了呢，没想到是这样的呀！” 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安慰他：“不到最后一刻，不要否定自己啊，毕竟我是执笔人，我知道的结局是什么，所以，放手去做！” 齐小莫的笑容又重新挂在脸上：“谢谢啦，我收回刚才要把你电死的话，以后可不要常常睡大觉啦，要睡，也需要把我们的结局画完再睡也不迟！” “好，知道啦。”简汀溪向他点头答应。 齐小莫一蹦一跳的下了台，他要跟徐忠将军一样，完成自己的剧本。 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跪倒在他同事东方曜的身旁，握住他的手带着哭腔：“我已经都画完了，你怎么还不醒？” “你醒一醒，以后我再也不随随便便对作品放鸽子了，你让我画我就画你没让我画我也画。” “我再也不强迫你加班了，只愿你能醒过来。” 漫画家说的那是声泪俱下，也许是简汀溪的表演感染力很强，在场上的每一个人无不为之动容。 观众甲：“虽然作品放鸽子确实可恶，但也不至于为此牺牲啊。” 观众乙：“这漫画家只是看起来有点懒，而不是完全不会画的那种，就让他的同事复活！” 观众丙：“就是啊” 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还在不停的给东方曜做承诺。 东方曜的脸上慢慢浮现笑容，之后他闭着眼睛猛地坐起来，把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吓了一跳。 “你你活了”漫画家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盯着东方曜。 东方曜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将假发摘下来。 他脸上的黑灰也一并抹掉，身上被雷击打的“伤痕”和戳的“剑痕”早就在魔法师和将军下场的时候变成了纸片，轻轻一拍就掉落下来。 东方曜看着他狡黠一笑：“我早活了，听你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又意识了，看你以后还对不对你作品放鸽子！” “我错了！”简汀溪扮演的漫画家伸出三根手指举起来向他发誓：“我以后绝对不再放鸽子了，绝不！” “那就好，你以后再放鸽子，就按你刚才说的办！” 漫画家装傻充楞，他的眼睛瞥向一旁：“我刚才说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东方曜不满的举起拳向他打去。 剧场的红帷幕在他最后一个动作之后缓缓落下，这场话剧正式结束。 剧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可能是剧本好也有可能是他们的表演好，这场话剧已经大动了他们的心。 这就足够了。 “做得好，比之前彩排好太多了！”简汀溪压低声音向东方曜表示鼓励。 东方曜朝他微微一笑，眨眨眼睛，回复他：“你也不赖。” 刚才下场的苏梓铭和卜韦德，还有提供剧本指挥他们表演的张子衿以及他们的经纪人姜芳都从台下上来。 鲜红的幕布再一次缓缓拉开，他们所有人在台上手挽着手，向台下的观众深鞠一躬，为他们致谢。 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再一次响起，离的近的观众还向他们抛去鲜花，同样为他们鼓掌喝彩。 他们这几天排练所有的艰辛，一下子有了回报，他们等待着的仿佛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 他们的眼里不觉已经噙满泪水，觉得所有努力和回报都是值得的。 突然，一声清脆的“喀嚓”声在舞台上方响起，原本照亮一切的灯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坠落下来！ “小心！”台下离的近的观众看到这一幕大喊一声。 原本鞠躬的他们迅速抬起身来，可已经是来不及，笨重的灯架已经砸落到舞台上。 烟尘四散开来，几乎淹没了前面的一排座位。 观众们都慌了神，有的立刻上前查看，有的想离开这里，还有的打电话给医院，还有的直接报警。 哭泣声，吵闹声，咒骂声乱作一团，剧场负责人更是睁大双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工作人员提醒他：“还愣着干嘛，赶紧救人！” “就是啊，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烟尘很快散去，卜韦德拉着张子衿第一个从舞台上跳下来，他们只是沾了点土，并无大碍。这让前排看见他们的观众，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他说出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悬起来。 卜韦德赤红着眼：“快快点！打电话” “小曜被压在灯架底下了！” 一百二十一章 事故（1） “痛太痛了”被压在灯架底下的东方曜，这是他此时此刻仅存的感受。 疼痛从他的四肢向心脏汇聚，让他不由自主的大口喘气缓解他全身的疼痛。 渐渐地，他的呼吸慢了下来，眼前的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就像古老的电视机那样，只剩黑白两色，冷意覆盖全身。 他好想好想闭上眼睛长长的睡一觉。 东方曜没有被压住的一只手被简汀溪紧紧握住，简汀溪在他旁边一边歇斯底里的呐喊，一边敲着地板：“小曜！清醒点！坚持住！别睡！” “是谁在叫呢？是他们吗？”东方曜努力想听清楚谁在叫他，然而他的头如针扎一般的疼，分辨不出来是谁的喊声。 这样的状况，让他想起来小时候因为贪玩而溺水的那一次，在他昏迷时，李海星轻轻呼喊将他叫醒。 即使现在东方曜感觉得到自己的生命在飞速的流逝，他还是会记得，他心中的李海星在他面前坠落悬崖，她不会再呼喊他。 在他即将昏迷的最后一刻，东方曜仿佛看见了一条红裙子的一角。儿时穿红裙子的李海星从他的记忆深处溜出来，浮现在他的眼前。 她微笑着，伸出双手，轻轻拉住他，想要将他带离这里，到达一处虽然未知但却温暖的地方。 医护人员和消防救援来的很及时，立刻将被压在灯架底下的东方曜团团围住。 简汀溪被迫松开了拉着他的手，但他还是拼了命的想要上前查看东方曜的情况，被苏梓铭死死拦拦住。 “你放开！让我去看！”简汀溪摔开苏梓铭的手。 苏梓铭紧紧拉住他的胳膊制止他：“别去添乱，救援人员会救出他的。” 简汀溪的眼眶渗出泪水：“明明明明我拉住他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 他不忍再说下去现在他所看到的结果，他为他现在没有救的了东方曜而后悔万分。 从灯架下被救出来的东方曜迅速被抬上担架抬到救护车内。 救护车尖锐的呜咽声划破车水马龙的帝都市，所有车辆纷纷让路。 红蓝交替的灯光，在那些车窗面前一闪而过，疾驰向远方奔去。 胡茵跟结束训练的队友有说有笑的刚刚回到家里，在玄关处换好拖鞋。 她拿起手机，看到她和东方曜互发的消息还停留在昨天今天早晨。 胡茵知道东方曜今天晚上会在帝都剧院有个演出。她看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 “这个点了，按道理他的演出应该已经结束了才对，演的怎么样呢，他怎么还不给我发消息说呢？” “打电话问问他”胡茵准备拨通语音电话，转念一想，她又放下了手机。 她摇了摇头，心想：“刚演出结束会不会很累，再说都这么晚了，打扰他也不太好，要不然就算了，明天再问也不迟。” “可是不打会不会又显得我关心不够什么的” 李怡瑶顶着一头湿发，拿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看见胡茵拿着手机坐在那里发呆，她悄悄走过去。 “嘿！”李怡瑶把胡茵下了一大跳，胡茵慌忙锁掉还停留着东方曜对话框的手机。 等到她看清楚来人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埋怨她：“怡瑶！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是你走神才被我吓着了，可不关我的事！”李怡瑶摊摊手，撇撇嘴，向她表示自己的无辜。 李怡瑶凑过去，问：“在看什么？” “没什么。”胡茵没好气的回她。 李怡瑶坐在她旁边，笑眯眯的对她说：“切，你不说我也知道，在看你那明星男朋友有没有给你发消息对。” “嗯。”胡茵没有否认，她们在一起住了很长时间，都知道彼此的情况。 李怡瑶看她面色有些纠结，一看就知道她没有等来他的消息。 她推了推胡茵，给她大谈她的经验：“要我说，你就不要太在意了，男的都一样，你越眼巴巴的盼着他能跟你多说几句，能跟你回消息，他越不理你，你要是不指望他回消息了，他反而过来找你大聊特聊。” “所以别纠结了，有时候你也要给自己松松神，别太在意。” 李怡瑶将胡茵的手机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你现在最要紧的事不是看没看他回你的消息，而是去洗个热水澡，让自己缓一缓。” “赶紧去，我刚洗完，水还热。” “好。”胡茵点点头，听了李怡瑶的劝，走进浴室。 李怡瑶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唉，好羡慕胡茵有个能作伴的人，想跟我作伴的人怕是迷了方向，想找都找不见。” 帝都第一人民医院 手术中三个鲜红的大字在手术室上方亮起。 手术是外的走廊里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都凝神静气，静静等待东方曜手术的结果。 简汀溪坐在椅子上，他拿着东方曜的背包，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胳膊里。 他很自责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再快一秒，或许再快一秒东方曜就能脱离险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苏梓铭在他旁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情已然发生，再说什么也是徒劳的，他只希望东方曜能够平安无恙，度过这一劫，回到他们身边。 姜芳在外面连连叹气，她不知道好好的一场表演，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好端端的灯架为什么会突然断裂，还断裂的这么迅速。 她想不通，这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的事故。 而不论是意外还是人为的事故，却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事实。 张子衿在一旁捂脸哭泣，好不容易她的剧本有了首次登台演出的机会，还是请她再没出道前就喜欢的男团来表演这次节目。 发生这样的情况，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她觉得是她害了东方曜，害了他们。 手术室外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卜韦德的眼中已满是泪水，他凑向苏梓铭的耳朵，轻声道：“我出去打个电话，她也要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才对。” 苏梓铭当然知道卜韦德口中所说的她是谁，正是和东方曜秘密交往的女友胡茵。 他点了点头：“行，你去联系她，联系完后在楼下接一下她。” “行，可以。”卜韦德转身就走。 张子衿忍住泪水问：“你去哪？” 卜韦德听到她的询问，停住脚步：“我出去打个电话。” 张子衿走到他旁边：“我跟你一起去” “好。”卜韦德没有拒绝，两人离开从手术楼走入电梯间。 洗完澡的李怡瑶打开电视，手里握了一把瓜子，在那里悠闲的磕着，她一边磕一边看着晚间电视上的帝都快讯。 胡茵洗完澡出来看见她又再嗑瓜子，不满说：“别磕了，瓜子最容易长胖，你还选择在晚上磕！” 李怡瑶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出来：“不是我想磕，是电视节目太无聊了，导致我嘴也无聊，所以就想要有个东西来提提神。” “哦，对了。”李怡瑶见她出来，把手机递给她：“我说，现在这骗子太猖獗了，一个陌生号码在你洗澡的时候给你手机打了好久，都不肯罢休。” “索性我就把你手机关了，你打开看看要不要把这号码加入黑名单。” “是么，现在骗子都这样吗？”胡茵将信将疑的打开手机，刚打开，那个陌生号码又打进来了。 胡茵接上那电话，破口大骂：“你有完没完！” 卜韦德被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拿不稳，他还是镇定的说：“可算打通了，胡茵，是我，卜韦德。” “就那次我们在飞机场见过一面的卜韦德。” 胡茵自是没忘记他，也听出了他的声音问：“怎么了，晚上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卜韦德纠结的说：“”那个小曜出事了，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 “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胡茵一听脸瞬间吓得苍白，手机都要握不稳。 “就”卜韦德不知道怎样说，胡茵到先开口：“你先告诉我东方曜确实是在第一人民医院对！” “是。” “那好，我现在就去一趟马上到” 胡茵放下电话，慌忙穿戴整齐，李怡瑶问她：“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 “回来再对你说。”胡茵回答的很快，还不等李怡瑶追问下一句，她已经推门而出。 李怡瑶看着她慌忙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解嘀嘀咕咕：“大晚上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此刻，一直播放的电视上插入了一条快讯：帝都大剧院灯架坠落事故，造成华夏悦动一名成员受伤昏迷抢救，具体情况，暂且不明。 她已经不需要在追问下去，她已经明白了。 一百二十二章 事故（2） 手术中的红灯还在闪着红光，医生拉开手术室的门，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他们立刻围上前来询问东方曜的情况。 医生用较为平淡的语气，简单的叙述了东方曜的情况：“伤者由于受到严重的外力冲击压迫，现在全身上下多处骨折，内脏出血。 “现在医院血库用血紧张，没有多余的血，你们谁是ab型血，赶紧去做检查，检查完后好给患者输血救命！” 简汀溪听完后立刻自告奋勇地站起身来，他双眼通红，嗓音沙哑：“我是ab型血，我去跟护士做检查抽血给他输血” 医生点点头，一脸严肃：“那行，小刘，赶快你带他去做检查，如果没有问题给血的速度一定要快，现在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 “好。”那名叫小刘的护士向前走去：“随我来。” 苏梓铭有些担忧的问简汀溪：“抽你的血可以吗？你身体” 简汀溪知道苏梓铭后半句话要说什么，慌忙捂住他的嘴，悄声说：“没事，放心。” 等他确定苏梓铭不会再说他身体的事，他将捂住他嘴的手放下来。 简汀溪目光坚毅，看向苏子铭的眼睛：“小曜之前用他的血救过我，现在轮到用我的血去救他，这是应该的。” 他说完跟着护士头也不回的走了，医生进去，手术室的门又缓缓关上，仿佛隔开了生与死的界限。 东方曜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周围的医生万分忙碌，缝合修补他因受冲击而损伤身体。 他不知道外界的一切，他的更不清楚他情况有多么的凶险，他唯一感受到的，只有深入骨头缝里的冷意。 在他昏迷前眼前浮现的那抹红色，非但没有消失，而是在他眼前无比清晰的浮现出来。 他记忆中的李海星，穿着红裙子，赤着脚，在苍白一片的雪地中向前走，雪地上清晰地留下了她一串串的脚印。 东方曜追随着那脚印而去，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都靠近不了她一分一毫。 他和她之间好像有什么屏障一般，阻止着他向前靠近。 两人就在绵软雪花铺成的茫茫雪原上一前一后的行走，离得不算远，也不算近。 东方曜跟着穿红裙子的李海鑫走了好久好久，他不知道李海星是什么感受，而他已经冻得连步伐都迈不出去。 “你要去哪？”东方曜忍不住发问，李海星听到他的问题，轻轻停住脚步，并未转身。 东方曜没等到李海星的回答，却被一只和他相似的手轻轻握住，拉着他快步向前。 东方玥不屑的鄙夷了东方曜一眼：“海星要走，就跟着她一起去好了，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前面的李海星听到东方玥的这句话，忽然“咯咯咯”的笑起来，有可能是幻觉，也有可能是她真的说了那句话：“比起小曜来，还是小玥更懂我一些。” 她继续向前走，虽然寒意只有东方曜一人感觉得出来越来越重，但他被东方玥强迫拉紧手，被迫向前。 “血送来了没有？！” “快点！病人情况很是凶险，不容乐观！” “来了！来了！”护士小刘拿着刚抽好的血，送到手术室里来。 血还没有来的及给他输上，突然，监测东方曜身体的机器报警——显示他心跳的机器呈现出一条条横线。 “给他进行心肺复苏！” “给他除颤！” 东方曜对外面发生的一切还是浑然不知，他甚至连没了心跳都不知道，只是在梦中被东方玥拉着，跟随李海星走。 穿着红裙子的李海星，走再前面，走到一处坠崖处，停下脚步。 不论是东方曜还是东方玥，此时此刻他们都慌了神。 当年就是因为东方曜的无能为力，导致了李海星的坠崖事故，即使现在身处这冰冷一片，诡异的梦境当中，他们也不愿意让这件事重演。 他们冲上前，李海星好像从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知道他们要过来，厉声喝住他们：“别动！” 除过性格，两个好像并无差别的人堪堪停住脚步，不敢再向前挪动一步。 东方玥向她大喊：“我们不往前，你回来可以吗？！” 李海星听见他的呼喊转过头，记忆中的她在东方曜心中依旧是那般的美好，带着甜甜的笑容向他微笑。 那双大眼睛即使过了十几年，在他心里还是难忘。 而东方玥看到的情况和东方曜看到的完全不同，李海星的眼中噙满泪水，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她的笑也不如初识那般明媚。 她的笑好像只是一种伪装，用来隐藏冰川下的伤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苦涩和悲伤。 东方玥开口问她：“有什么事？告诉我，可以吗？” 李海星笑着摇了摇头：“你不必知道” “还有，好好活着”李海星说完纵深向深渊一跃，东方曜和东方玥迅速冲上前拉住李海星。 李海星就好像没有了实体，只剩下一缕魂魄，他们怎么也抓不住，握不着，消失在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李海星再一次的消失，让他身体里住着的两个灵魂再一次备受打击。 东方玥的反应更加强烈，他使出他全身最大的力气推了东方曜一把，差点将他推入深渊：“你难道不知道吗？！就是因为你的懦弱，才让李海星受这么多苦！” “这个身体就不该属于你！属于你也是白搭！你敢做什么，你会做什么！” “除了在那里哭，什么都不敢！承认！你就是个懦夫！” 积雪从悬崖滑落至深不见底的深渊，东方曜拼命挣扎，想挣脱掉东方玥的手，然而他怎么都挣扎不开。 他带着哭腔问：“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你都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告诉你？！”东方玥的耐心似乎到了极点，他没空再和东方曜周旋，直接踢了一脚把他推入李海星坠落的深渊。 东方玥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别哭了！下去！让李海星告诉你一切！你不属于这里！” 四分钟已过，抢救东方曜的医生们都有些精疲力竭，然而他们还没放弃，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直到抢救进行到第五分钟，他们的手慢了下来，他们都知道一旦时间超过六分钟，人很大概率是救不回来了，即使救回来，也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通知他们，我们已经尽力了” “多好的小伙子，太可惜了” 手术室里一片唏嘘，虽然他们见惯了生离死别，然而对人生的无常和生命的逝去，他们有时候也会感慨万千。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没希望时，生命体征监护器上那一串串横线忽然有了波纹。 “这”饶是经验再丰富的医生都没见识到这种情，他摘了摘眼镜确定无误——东方曜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主治医生立刻判断形势下令：“快点平稳患者生命体征，继续手术，动作要快！” “好。”原本手术室里侵染的悲伤因为奇迹的到来一扫而空。 东方曜一直很幸运，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一百二十三章 事故（3） 重症监护室外，胡茵趴在玻璃外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身上插满各种仪器和试管的东方曜泣不成声。 简汀溪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她：“没事，没事，会好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样心如刀割，他觉得是他没有救下东方曜，让他遭此一劫。 “他昨天早晨还给我给我发消息跟我说他演出的事情现在怎么就” 胡茵双眼通红，已经说不出来后面的话，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一个之前在他面前活生生的人，现在身受重伤躺在床上，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生死难料。 医生从远处的走廊走来，简汀溪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水向他询问：“医生，他现在情况怎么样，还有苏醒的可能吗？” 医生沉默了一会，还是用专业的语气回答他：“之前情况已经告知你们了，他在此之前已经有六分钟没有心跳，已经处于濒死状态。” “现在能救回来已经是不幸当中的万幸了，当然，患者的脑部由于缺血，已经有不可逆的损伤，他能不能醒过来，醒过来是什么状态，现在全靠他自己了。” 医生说完走进重症监护室，为东方曜换药。胡茵和简汀溪听完这消息后，怔楞在原地，他们已经不能很好的说出“没事”二字。 因为事情的的确确的发生了，现实如寒冷的霜刃划破周围的空气，凭空刺痛着他们的心。 “嗡，嗡，嗡”简汀溪的手机响起来，是卜韦德打来的电话，他接起来，问：“怎么了，什么事？” “喂喂听的见吗？”卜韦德那边很是嘈杂。 简汀溪：“听是听的见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卜韦德向他大声喊：“你能能听见就好我给你说你就在楼上先待一会不要下来” “楼下楼下”卜韦德还没说完，两人的通话就断了线。 简汀溪被这不知所云的通话搞得云里雾里，他再打过去，卜韦德的手机已经是打不通了。 胡茵在简汀溪接电时手机震动了两下，她解锁手机以为是谁给她发的微信，结果是微博给她推送的新闻。 而这新闻的标题，仅仅一眼就吸引住了她：“华夏悦动队内不和实锤！其队友简汀溪无端陷害东方曜致其重伤昏迷，目前生死未卜。” 她点开那则消息，一张照片映入眼帘，照片里的东方曜被压在灯架低下，简汀溪紧紧握住他的手，似乎在笑。 不知道是谁拍的这张照片，下面的分析那是有鼻子有眼，看起来不像是作假。 胡茵努力平复心情，有些怀疑的看向简汀溪，随即摇了摇头。 “他不可能那样做。”胡茵在心里否定了她的怀疑，又好像是在劝说自己必须要否定一般。 因为东方曜和她在一起时，聊的最多的就是关于他的事情，胡茵从东方曜口中得知最多的也是简汀溪的事情。 可以这样说，简汀溪称得上是东方曜的挚友。 简汀溪心里直犯嘀咕：“他们不是去缴费买东西了吗？我下楼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现在卜韦德打电话，到底想说什么啊？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下楼呢？” 简汀溪裹紧了身上的皮衣，压下心中的疑惑，对胡茵说：“我先下楼去看看他们出了什么事，你先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可以吗？” 胡茵双目微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他说：“我可以的你去。” 简汀溪见她眼神有些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无暇顾及太多。卜韦德电话里的事让他更加捉摸不透。 简汀溪匆匆按了电梯，清晨安静的医院楼层内，路过三三两两打水的家属和医护人员。 他们都只是在暗中悄悄看了简汀溪一眼，就快步离开。等他走后，在他背后小声交谈起来。 “是他？！是他把跟他同甘共苦的队友整进医院的。” “就是他，现在那小伙子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呢，就在这层楼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他还有脸在这里待着，是不是还要看看人被他整死了没？” “这人也太狠毒了，还亏他那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妥妥的反社会人格啊！” 简汀溪乘电梯下到一楼，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一楼医院大厅热闹非凡，与楼上的安详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楼大厅内全都是娱乐头条的新闻媒体前来采访。 苏梓铭、卜韦德和姜芳都被一群群人用“长枪大炮”般的摄影机和收音话筒团团围住，不能移动半步。 苏梓铭压下那些话筒和摄像机：“大家都安静一下，再说一遍，事情正在调查当中，无可奉告，请大家以后续调查结果为准，不要轻信小道消息！” 记者：“让我们不轻信小道消息，那这小道消息是否就是真实的呢？作为华夏悦动的队长，是否会有包庇罪魁祸首的嫌疑？” 他还没答话，卜韦德就被这记者偷梁换柱的提问恼火了，他夺过话筒正准备大声斥责：“放” 苏梓铭同样被这问题气的脸色发白，但他还存有理智，立马死死捂住卜韦德的嘴。 他官方的回答他：“再说一遍，都说了以最终事故的调查结果为准，不要轻信就是不要轻信，没有任何的含义。” 姜芳同样也在阻拦他们：“这里是医院！病患很多，请各位都回去！不要影响医院的正常秩序！后续的调查会发布官方声明的。” 记者：“作为华夏悦动男团的经纪人，您说会给出官方声明是什么时候呢，队内是否确实有不合的现象，才导致这次事故的发生？” “您对此的看法是什么呢？出了这样大的事故，是否承认了贵公司工作人员的严重失职？” 虽然简汀溪此刻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他立刻分析出来，这些人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他们所提问的每个问题都很尖锐，看似在陈述事实，实际上是在模糊事实，让人们去相信一个错误的真相。 很像一场阴谋。 有眼尖的人看见简汀溪下到一楼来，在那群人种大喊一声：“简汀溪来了。” 所有人的摄像机和话筒在一瞬间对准他，采访的记者纷纷凑到他身边，挖掘他的信息。 院长和医护人员们抵挡不住这么多人，早在嘈杂声起时就纷纷报了警，他们准备要采访简汀溪时警察刚好过来。 人群中有人喊道：“警察来了，警察来了，是要带走造成见死不救后果的头号嫌疑犯吗？” “这可得拍下来，简汀溪被警察带走，明天绝对是个大新闻，能上头条！”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赶紧抓住这个伤害了他朋友的人！即使是公众人物，你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到来的警察并没有带走简汀溪，反而转身将简汀溪护住，对那群记者和起哄的人高声喊道：“这里是医院，请各位离开，不要影响医院的正常秩序。” “有问题我们警方自会找他们约谈，你们不信他们公司的话，总该相信我们警察的话！” “还请各位速速离开，不离开的人别怪我们采取法律措施！” 记者们见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警察也下了命令，他们实在没有理由再留下去，于是纷纷收起自己的设备，从医院出门，当鸟兽散去。 卜韦德紧张的满头大汗，刚才的记者提问的火还没消，看见简汀溪张口就骂：“你下来干嘛？！不是说了不让你下楼的吗？” 简汀溪很从容的回答他：“你电话突然断了，我担心你们出了什么事，所以想下楼来看看你。” 苏梓铭叹了口气，颇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感，他对还从容淡定的简汀溪说：“确实差点出事，那群记者对我们都提出这么尖酸刻薄的问题，对你也不知道还会怎么问呢！” 简汀溪好奇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你们都说记者要问我？” 卜韦德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你没看手机吗？” 简汀溪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看护小曜还来不及，哪有时间看手机？” 简汀溪被他这样一问也来了兴致，拿起手机，姜芳劝阻到：“你还是别看了！” 可已经迟了，简汀溪已经解开手机，推送消息第一条赤条条的挂在上面。 “华夏悦动队内不和实锤！队友简汀溪无端陷害东方曜致其重伤昏迷，生死未卜。” 他点开后一句一句的翻看，越翻看脸色越发阴沉。 看到最后，平时素养超好的简汀溪，被气到脸色发紫，说出了卜韦德那阵没说出的那句粗话。 “真是，写的什么？放他娘的狗屁！” 一百二十四章 事故（4） 斗转星移，时光飞逝，如果奇迹和幸运等字眼能够用到这里的话，那么，东方曜可以称得上是上帝的宠儿。 他只用一周就脱离了凶险的危险期，这已经是不幸当中的万幸。 只是，东方曜久久未能醒过来。 在他昏迷的这段日子里，外面并不是岁月静好，而是风波未平，状况百出，发生了很多事情。 他所在的公司被查，表演的剧院也因为存在安全隐患问题被暂停营业，在舆论的影响下，简汀溪也同样未能幸免，被警察叫去问话。 调查到最后，警方认为这是一件意外事故，匠心唱片公司和剧院共同承担了东方曜的医药费和后续治疗费。 简汀溪也经过调查后放出来，可以进行正常的工作生活。 胡茵一到休息时就到医院陪伴他，有时候给东方曜说说话，有时候给他握握手，只是悄悄希望他有一天能够醒过来。 她知道，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东方曜的父母，和他的妹妹得知东方曜出事后第一时间赶来帝都看望他，他们看到东方曜躺在床上的样子，心都碎了。 他们不知道究竟是何种严重的事故，导致了这样悲惨的状况发生。 他们已经往最坏的情况去打算了，但还是无法接受，他们不敢相信东方曜将来会在病床上度过余生。 昏迷当中的东方曜同样不好受，他被东方玥推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凛冽的罡风将他肢解，又将他拼合，他想努力挣脱这深渊，可越挣扎越深，毫无办法。 东方曜不知道东方玥拥有了这副躯体的控制权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承认，那家伙比他活的坦率，活的洒脱，不过，活的更不讲道德。 两个月后的一个深夜，“东方曜”的眼睛缓缓睁开，旁边看护他的护工似乎有些倦怠，半眯着眼睛小憩。 “东方曜”想转个头都很费劲，更别说张嘴叫人，抬手按铃。 他为这不自由活动的身体厌烦的皱了皱眉头，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早上查房的医生进到病房，看护他护工站起身来询问：“医生，这位患者今天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看看。”一名实习的年轻医生翻了翻病例，叹了口气：“这位患者严重内外伤啊，外加大脑缺氧，很可能是植物人” “东方曜”早就被医生过来的声音吵醒，当一听到医生下的“植物人”这三个字的诊断，猛然睁开双眼，也不闭上，就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护工听完后，面露失望神情：“好的，医生，我还是会把今天的情况告诉他们的。” 当他把目光扫到东方曜脸上，看到他一动不动睁大双眼，把他吓了一跳。 护工捂住嘴：“这这不会是见鬼了！” 医生看到他惊讶的表情，也立刻看向东方曜。东方曜还瞪着双眼，一动不动。 直到一群医生围过来为他检查，他才眨了眨眼睛。 这证明他不是死了，他活着，而且还恢复了意识。 医生检查完后松了一口气，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而且在逐步好转。 主治医生问东方曜：“东方先生，你什么时候醒的呢？” “东方曜”简短的回答他：“昨晚。” “醒来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医生来检查呢？” “因为看着我的人一点都不敬业，睡着了，我没有力气说话，就这样。” “还有。”“东方曜”一脸无奈瞥了医生一眼：“有人刚看了我的病历说我是植物人来着，我可听的一清二楚。” 那名年轻的实习医生向他争辩：“检查病历上明明就写的是这样的情况我只是如实说而已。” “东方曜”冷笑一声：“如实说，那我现在醒了算怎么回事？” “你” 实习医生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来，主治医生打了个圆场：“东方先生，你醒了就好，我们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 “只是在你身上发生的奇迹太多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们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您刚醒，情绪不易激动，静养为好，今天会有你的朋友来看望你，我想，他们看到你醒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查房的医生离开了东方曜所在的病房，护工问他：“你昨晚醒了，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 “完了要是简哥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说我呢！” “哎呀我真是失职” “东方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后闭上眼睛：“不要在我旁边小声念道，我还要接着睡，你能安静就待在这里，不能安静就滚出去！” “我”护工想起如果有任何情况要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简汀溪，他陪着笑：“行行我出去，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护工出房间立刻一个电话打给简汀溪，简汀溪接上电话：“喂，小秦，东方曜今天怎么样了？还好吗？” 小秦：“简哥，东方曜他醒了，医生查完房后各项指标都没问题。” “醒了？！”简汀溪听到这消息欣喜若狂，告诉他们一同赶通告还没上台表演的几个人：“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小曜他醒了！” 卜韦德听到这消息激动的握住简汀溪的手：“醒了？！那就好！” 苏梓铭同样激动：“那我们今天的表演，要连带着他们的那一份好好表现！” 卜韦德：“没错！就当是给东方曜的庆祝！” 简汀溪向小秦回话：“先不说了，今天我们还有工作，等会就上台了，等工作结束，我们一起去看他。” “好的，简哥，你忙”小秦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中午，还在休假的胡茵，提了餐饭到医院来，小秦一见到她就立刻接过盒食，向她招呼：“小茵姐，过来了，好不容易休假，够辛苦的。” 胡茵：“嗯，我来看看他，他今天怎么样，还好吗？！” “今天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 小秦激动的说：“小茵姐，我告诉你，今天东方曜他醒过来了。” 胡茵听到这个消息明显比他还要激动，她立刻推开门，看着躺在床上的东方曜，亲昵的拉起他的手。 她喜极而泣：“小曜，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这一天等了很久” 睡着的“东方曜”被她吵醒，他皱了皱眉头，发现有一个他完全没有印象的人拉着他的手。 “东方曜”醒来后，开口对胡茵说的第一句话，就让胡茵的笑僵在脸上。 “那里来的疯婆娘，吵我睡觉不说，一进来就拉住我的手，可真够轻浮的！” 一百二十五章 事故（5） “小曜，你怎么了？”胡茵边说边触碰东方玥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是我，胡茵啊！” “东方曜”毫不留情的打掉胡茵即将要触碰到他的手，向她大喊道：“我没烧，把你的爪子拿开，别碰我！” “还有，胡茵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东方曜说过！” 胡茵听到他这句话，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你就是东方曜啊！还能听谁说过？！” “小曜，你真的没事吗？” “东方曜”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刚才没有事，现在你问了我就有事了，因为” “有个陌生女孩纠缠我，让我很不自在，我就这样有事的！” 小秦是简汀溪请来的护工，“工随正主”，他一听见东方曜对胡茵这样的冷嘲热讽，气不打一出来，骂道：“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 “你不知道在你昏迷期间胡茵姐来了多少次，看望了你多少回，听医生怎么说，就怎么帮你恢复意识。” “她还有训练有工作，天天忙的脚不占地，一休假就过来陪你，你倒好，现在是醒了，好了就不认人了是！” “东方曜”并没有对小秦的这番话触动，反而变本加厉的咒骂回去：“她对东方曜好，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东方曜，你让他找东方曜去！” “不过”“东方曜”轻笑一声：“你们应该找不到东方曜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小小曜你这是什么意思？”胡茵的瞳孔猛然放大，她细细打量了躺在床上的东方曜一番。 眼前的的确确是东方曜，但东方曜却说自己已死，这是在是太诡异了！ 小秦听到这，比胡茵反应还快，立刻冲进医生办公室去找医生，让医生给刚苏醒的东方曜做更加全面的检查。 “你说，小曜昏迷了两个月，现在醒了会是什么样子？”结束完活动的华夏悦动他们三个连同姜芳，坐上商务车向医院开去。 简汀溪得知东方曜醒后，比他们任何人还要开心一个劲的追着他们问。 苏梓铭打了一下简汀溪的头：“急什么。去看了，你不是就知道了吗？” “就是啊，不看光问我们，我们也不清楚情况啊！”卜韦德也摊摊手，怪他有些太激动。 姜芳坐在副驾驶转头说：“既然小曜已经醒了过来，那么就说明他并无大碍，只用安心养好身体上的损伤就好了。” “你们大可不用担心。” 还没到医院的一车人，都觉得东方曜已经逐步好转，恢复健康是迟早的事，而他们却从没想过另外一种情况。 主治医生听完小秦描述的大致情况后匆匆赶过来，胡茵仿佛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开口就要说东方曜现在的情况。 主治医生摆摆手：“刚才你这位朋友已经给我说过了，现在让我看看就好。” “东方曜，你还好吗？”主治医生过来询问躺在床上的东方曜。 “东方曜”拒不回答，他想拉起被子将身体盖住，奈何身体上的损伤还没有恢复，就连简单地拉被子和翻身的动作都不能做到。 他只好闭住眼睛，闭住嘴，拒绝回答。 主治医生接着说：“东方先生，你不能这样，我们要知道你那里不舒服，我们才能给你进行治疗，你现在这样不说话，让我们很为难。” “东方曜”缓缓开口：“我就身体疼，其他都还好。” “可从你朋友的描述来看，你不像是很好的样子！” “东方曜”一听这话，火气蹭蹭上涨，他睁开眼睛，暴怒道：“你穿着是个白大褂，到底是不是医生？你听信他们的，不听信我的，可真是可笑。” “要我说，有病的是他们，他们两个我一个都不认识，也不想见到，赶紧让他们两个都走，现在我看到他们就烦。” “尤其是那个女的，还没有李海星一半好看，就敢又是拉我手，又是摸我额头的！真恶心心，我再也不想见到她！” “如果你是医生的话，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胡茵听到这里，努力劝说自己，东方曜现在处于生病状态，一时半会说出这样的话不难理解。 可这是最亲最爱的人说出来的话，即使再不在意，也如同尖刺一般，刺痛着胡茵的内心。 泪水悄悄爬上她的眼眶，小秦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随即，他对病床上躺着的东方曜不满的大喊道：“东方曜，你是不是真的吃错药了！即使你再不认识胡茵姐，你也不该这样说，你这样说未免也太伤人了！” “东方曜”当然当仁不让的怼了回去：“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你谁啊你！少管闲事！” 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表达他的愤怒，“东方曜”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挣扎的抬起手腕，拔掉给药的针头，扔在地上。 “这里我不待了！尽是一些憋屈事！我要走！我就是疼死，累死，也用不着你们管！” “东方曜”颤颤巍巍的直立起身体，还没等到他起来，就被主治医生眼疾手快的按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东方曜”不满的大叫起来，挣扎着。 主治医生按住他的手法轻巧，但却沉稳有力，死死的将“东方曜”定在床上，无法动弹。 他叫旁边观摩的实习医生帮忙：“患者情绪不稳！赶快去药房给他拿一针镇定剂给他打上！这样大幅度的挣扎很容易让他的伤口再次崩裂！” 虽然早晨“东方曜”对这位实习医生出言不逊，但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刻，他还是行动迅速，将镇定剂取来给东方曜打上。 胡茵看着眼前熟悉又让她陌生的东方曜，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滑落下来。 她不知道，一向在她眼里温柔且善良的男孩，为何在一场事故之后，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这是”苏梓铭、简汀溪、卜韦德和姜芳匆匆赶来，看见病房里东方曜在主治医生的手里不停挣扎，另外一个医生还在给他打针。 “放开我放开我”打过镇定剂的东方曜很快安静下来，不一会就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护工小秦向刚来的他们三个人介绍刚才的情况。 简汀溪看到胡茵眼角有泪，追问她：“没事？” 胡茵摇摇头：“没事没事，谢谢关心” 她的目光再次看向熟睡的东方曜，一如他昏迷一般，而醒来后的他还会是他吗？ 胡茵很迷茫，没有答案，也不清楚该怎么回答她自己。 主治医生抹了把头上的汗：“你们来的正好，我刚想有些事，想问你们。” 一百二十六章 分裂（1） “患者在事故发生之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吗？” “还是之前在他身上有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内，主治医生向苏梓铭他们询问东方曜的情况。 苏梓铭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都摇了摇头。 简汀溪正和他们一起摇头否定，突然愣住。 苏梓铭见状问他：“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件事？”简汀溪看看他们，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 卜韦德追问道：“哪件事？” “就是在我们训练期间，小曜唯一做过的那件出格的事。” 苏梓铭同样回想起来：“就是东方曜不跟我们打招呼私自外出的那件事，对吗？” 简汀溪点点头：“对，就那件事。” 卜韦德摸摸下巴：“好像是有这么件事来着。” 随即他感到有些疑惑，问：“那件事怎么能算的上是奇怪的事呢？充其量也就是小曜想出去玩没跑远被你发现抓住了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胡茵从没听过东方曜向她讲述这件事，她的目光看向简汀溪：“东方曜没跟我讲过这件事，你可以说一下吗？” “嗯，好。”简汀溪点点头，向她表示可以。 简汀溪没有直接回答卜韦德的话，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们觉得东方曜会爬树吗？” “不会。”苏梓铭和卜韦德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两个字。 这源于有一次在训练基地里他们几个的打赌，如果他们谁的排名比前一周的排名落后，谁就要进行爬树惩罚。 东方曜那次打赌输了，他们几个推着东方曜到院子里那棵高大的老洋槐旁边，让他一定要爬上去。 他试了几次别说上树了，连树都有些害怕的抓不稳，几个人看着他颤抖的样子，真害怕再出什么事，都连声说算了。 胡茵思索了一下，说：“他应该是不会爬树的，在我的记忆里的确没见到他爬过树。” “那就是了，我们都知道他不会，但你知道那天他跑出去的时候对我来说有多吓人吗？”简汀溪加重语气反问他们。 他接着说：“那天他跑出去的时候，看到树，三下五除二的就爬了上去，跳下那将近有五米高的院墙。” “动作那可真是迅猛有力，那阵真害怕他受伤了，没想到他没受伤不说，还一溜烟的跑远了！” “我废了好大功夫，找了个不容易摔伤的角度下去追过去，他喊着不让我过来，自己不留神摔倒栽倒在玉米田里了。” “我陪他在田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东方曜醒来的时候就恢复正常了，他醒来后恢复了正常，不过跟作为见到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怎么说呢，有点”简汀溪想找到一个词，来形容这种状态，一时半会却找不见。 主治医生听完他的描述后，补充了一句：“判若两人，对。” “对，没错，就是这样的。”简汀溪认同了医生的话。 主治医生眉头紧皱，这回换他一脸严肃：“那就不排除患者精神上面的问题了，初步判定，他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 “这种情况一般是在他受到了巨大刺激的时候会出现，患者在发生你说这件事之前有没有什么让他受刺激的事情发生？” “有。”苏梓铭救下了东方曜，他对这件事的印象也很深刻立刻了回答医生。 “如果要说什么事让他生命受到威胁，就是在此之前，他不小心被车撞倒，我救了他，之后他说自己没什么事就走了。” 主治医生：“那就是了，患者的确患有精神分裂症，现在他的主人格由于事故被深埋在底下，对抗突发情况的第二人格出来应对了这个情况。” “这”大家都不敢相信，他们不知道东方曜为什么要隐瞒住自己的症状，他多年来也未看心理医生，而导致了现在的情况发生。 刚才出去跟东方曜父母交谈的胡茵也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她放下手机，印证了主治医生的话，还印证了别的情况。 “刚才跟东方曜的家人通过电话了，他们说东方曜以前确实患过精神分裂症，但按理说他应该已经是自愈了。” “患病的原因是因为小时候亲眼目睹了好友的死亡。” “他那好友的的名字叫”姜芳还没有说下面的事。胡茵面露褪色，开口接了一句。 “她叫李海星” “是的，她就叫这个名字。”姜芳接下了她的话。姜芳随即看向胡茵问：“你也知道东方曜这位好友的事情吗？” “知道我和他也可以算是一起长大的，他的很多事，我都知道。” 苏梓铭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同样恍然大悟：“难怪在演唱会开始之前，听到李海星的名字他会悲伤了。” 主治医生开口问胡茵：“你能具体说说东方曜以前的事情吗？或许能找到症结所在，让他的精神快速恢复正常。” “我”胡茵再三纠结，还是将所有关于李海星和东方曜的事全都说出来。 她说这些的时候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的碎掉了，她怎么也捡不起来，怎么也拼不好。 胡茵知道，那是她的心，东方曜喜欢她，爱她或许只是感动所致，并非真正从心底里就喜欢和爱。 明明什么都算的上是完美，可李海星这个名字和这三个字就像是诅咒一般，挥之不去，伴随着东方曜的终身，胡茵的左右。 但她还是坚信，东方曜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他们听完东方曜和李海星所有的事情之后，不免得唏嘘感叹。 感叹于李海星的悲剧的一生，唏嘘于东方曜对李海星的感情并没有因为时间长而消磨褪色，甚至到了让他发病的地步。 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件事，对于当时的东方曜来说，旁人的指指点点，和离别的伤痛之感，没有一个人可以代替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尝试去理解。 他的另一人格，或许正是因为此而诞生出来保护他，维护他，让他免受侵害的。 “铃铃铃”一声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良久的气氛，简汀溪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百二十七章 分裂（2） “喂是我季澄霖山里信号不太好能听见吗？” 简汀溪走出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接起季澄霖给他打的电话，电话里面的话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听的见，正想跟你说个好消息呢，你电话就打过来了！”简汀溪咧嘴一笑，用高兴掩饰住悲伤。 无论怎么说，东方曜苏醒总是个好消息，即使现在的他不是原来的他。 季澄霖一听简汀溪这样说，握紧手机的手颤抖起来，激动地追问道：“你说的好消息是？” 他接着追问：“是小曜的事情吗？我刚打电话，就想问小曜怎么样了。” 简汀溪：“是，小曜醒了，暂时并无大碍，你在外面拍戏，好好照顾自己，这里，有我们，你放心好了。” 季澄霖闻言，担忧了两个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有时候医生的诊断下的也不准确嘛小曜吉人自有天相，能醒过来，就说明他好了大半” “你说谁不是” “是，你说的对，他能醒来就算是好了大半，就看后续的治疗了”简汀溪苦笑一声，装作轻松的样子回答他。 “你在那里怎么样？”简汀溪撇开话题，他知道多说多错，反问他。 季澄霖：“我在这里还好高原反应已经差不多克服了我这里的工作和生活现在都已经步入正轨不用担心我” 季澄霖刚说完，拍摄的工作人员向他喊道：“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拍摄工作了。” “好。”季澄霖远远地回应一声。 简汀溪在电话那边听见了季澄霖还有工作要忙，对他说：“你去忙，别太累，放心，这里我们都在。” “好。”季澄霖挂断电话。 苏梓铭跟他一起出来，见简汀溪放下手机，问：“是澄霖打来的电话吗？” 简汀溪点点头：“是，是他打来的。” 卜韦德出来后同样关切的问：“他在那里怎么样？还好吗？” “他说他还好。” 卜韦德：“那就行，我相信澄霖哥什么困难都能够克服的。” 苏梓铭：“他问小曜的事了吗？你怎么说。” 简汀溪挠挠头：“还能怎么说，当然是报喜不报忧啊。” 苏梓铭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让季澄霖先放宽心了，小曜的事情等他回来再说。” 姜芳和胡茵各自询问了主治医生需要注意的情况后，也从办公室出来。 苏梓铭问她们：“医生怎么说，有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吗？” 姜芳拿着东方曜的病例：“医生说最好让东方曜静养，不要让他再看见刺激他的人和事了。” 胡茵面露难色：“我本来是想趁着这一段时间休假照顾他的，结果” 她回想起刚才的所经历的一幕幕，眼中泪花闪烁：“你们也看到了，我是她最亲密的人，他却对我很抗拒，我现在也没办法了。” 护工小秦：“胡茵姐，你不用担心，就让我来接着照顾东方曜。” “可以吗？”胡茵看了他一眼：“刚才好像就是我们一起把他惹怒的，他现在认识了你，我担心” 护工小秦不好意思的道：“好像是这样，的确，现在他这样我也不能照顾他了” 卜韦德一听就急了，焦急的问：“那他现在还卧床不起，谁来照顾他呢？” 简汀溪：“这好办，我再打电话请个护工就是了。” 他说完就打电话再请了一个护工，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照顾东方曜。 几天后 “喂，简哥，这单说什么我都不接了，我工钱也不要了，我就先走了，这真得没法照顾啊！” “简哥，实在是不好意思，他真的是我职业生涯的瓶颈啊，我真的无法照顾，您再另请高人！” 简汀溪刚结束工作想休息休息，就陆陆续续接到他请来照顾东方曜护工的电话。 “你们你们都是专业做这个的，怎么连个人都照顾不好？” “不是我们照顾不好简哥，你还是亲自过来看看” “好真是个会惹麻烦的”简汀溪撑了个懒腰，在工作的桌前趴了一会，好不容易打起了几分精神，披上外套向屋外走去。 上次各自的音乐制作反响不错，这次公司下了新任务，指明让他们根据各自的特点出个人的专辑曲。 这无疑是个考验，也是对他们各自能力的一个体现。 简汀溪根据之前他所经历的失败感情制作了好几首歌。 他灵感一起来就忘了时间，他已经不管不顾的熬了几天几夜。这也是他早晨才九点就困倦不已的原因。 简汀溪打了个车去医院，他一进到病房就怒气冲冲的想质问这些护工还有“东方曜”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还没等他质问，他就看见了“岁月静好”的一幕：“东方曜”躺在病床上，护工给他一勺一勺的喂粥，他吃的很好。 “这不挺好的吗？你为什么要走？”简汀溪问喂粥的这位护工。 护工一见到简汀溪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放下喂东方曜的粥，冲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简汀溪连忙把他扶起来：“你就站着说，站着说” “不不不，我不敢站。”那护工像是吓破了胆，简汀溪扶都没把他扶起来。 “简哥，你就放我走，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刻走，一刻都不在这里多待，钱我也不要了，求你了！” 简汀溪见护工苦苦哀求，只好说：“那行，你走，不过一码归一码，你干了几个小时，钱自然还是要打到你的卡上的，去！” “谢谢，谢谢。”护工听完一溜烟的起身跑了。 “东方曜”看着那护工远去的背影，半坐在床上的他俏皮的说了句：“慢走不送！” 简汀溪看着“东方曜”这玩世不恭的样子，比他一个真少爷还要气人。 他坐到“东方曜”旁边的椅子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气走了那么多人？！” “东方曜”看到简汀溪一脸无辜，他眨眨眼睛，打量了一下他，笑眯眯的说：“追哥又来了，可惜我还病着，不能去迎接你。” 东方玥叫他追哥的原因是：那年他被追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此，他就起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简汀溪一本正经的说：“我告诉你，东方玥，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别给我起什么奇奇怪怪的外号！” “也不要再多添麻烦，你现在是个成年人，懂吗？！” 东方玥故意摇摇头：“不懂，我是个小孩子，为什么要装大人？” “你好奇怪！” 简汀溪严肃道：“不要奇怪！不要装作听不懂！认真回答我的话！” “东方曜”在他的追问下直接哭了出来，他边哭边眨着眼睛看他回答：“那些人都是坏人我见到那些人就不舒服，就想让追哥您老人家来陪陪我有错吗？” 简汀溪听到“老人家”三个字瞬间火冒三丈，随即他逼自己冷静下来，劝说自己，东方曜现在还病着。 “不能刺激，不能刺激，不能刺激”他在心里默念三遍，镇定下来给“东方曜”递了一张纸巾。 “谢谢！”“东方曜”很自然的接过去，还不忘给他一声感谢。 简汀溪：“现在我在这里了，你可以说说你除了想见我外，为什么要把他们都赶走。” “东方曜”义正言辞的说：“不是我要把他们赶走，是因为他们做的在我看来太过分了！” 一百二十八章 分裂（3） “你知道哪些人怎么照顾我的吗？”“东方曜”拉着他的袖子，向他哭诉：“他们一听我要去洗手间不管不顾的就直接掀起被子来，把我都给看光了！” 简汀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东方曜”愣了几秒，半晌，他脱口而出：“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看！” “我就是怕！一点隐私都没有！这就让我够难受了！”“东方曜”斩钉截铁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简汀溪无奈，点点头：“行，除了这个，你说，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 “东方曜”看着简汀溪，他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被他们照顾的经过，都是照顾他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换做以前的东方曜，绝对不会对这些小事斤斤计较，甚至可以说是不足挂齿。 而换做现在的“东方曜”，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什么都让他不可忍受，甚至比简汀溪还要挑剔。 听了许久，长时间没有休息的简汀溪实在是熬不住了，也没有耐心再听下去。 他看着“东方曜”那一张一合的嘴，眼皮开始打架，很快，他就像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趴在东方曜的病床边睡着了。 “东方曜”眉飞色舞的讲完，正等简汀溪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结果就看见他早已经在旁边呼呼大睡！ “好你个追哥，这也太不靠谱了！” “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东方曜”气呼呼气的戳了一下简汀溪的脑门。想把他叫醒。 结果，简汀溪非但没有醒来，他还咂咂嘴睡得更香了。 “真是的，起来，别睡了！”“东方曜”见没有效果，他伸手去揉简汀溪的头发。 简汀溪还是没醒。 “东方曜”见状，心里的搞怪因子蠢蠢欲动。 他二话不说，使劲揉起简汀溪那打理好的头发。 “东方曜”一阵给他揉成个鸡窝的形状，一阵给他从中间劈开，一阵又给他揪起几个小辫子，唯一可惜的是没有皮筋给他扎上，让那小辫子定格下来。 这几番操作下来，“东方曜”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他顾不上身上还隐隐作痛的伤，低低的笑出声来。 胡茵趁着休假又过来看东方曜，即使现在的东方曜不是原来的他。 即使他忘了她，然而只要她没忘记他，那这份爱就一直会延续。 她刚走到病房门口，从门外透明的窗户向病房里望去，就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现在的东方曜，跟她认识的东方曜截然相反。 以前的他对谁都礼貌克制，善良温柔，有理也要让三分，而现在的他骄横任性，得寸进尺，得理也不饶人。 胡茵分不清，到底以前的他是真正的他，还是现在的他才是真的他。 可现在的她无论怎么样，还是爱着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即使再也变不回来以前的他。 即使他从此忘了她，她也会默默地守护着他。 “一号病房一号床，东方曜。”护士推着送药的车过来。 她看到站在门口愣神的胡茵，疑惑的问：“你是这位患者的家属吗？不是的话请离开，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我”她想说是，可之前“东方曜”已经严正警告她不要再过来。 胡茵很害怕她再进去后东方曜会又像上次一样发狂。 她将买好的橙子放到护士推的送药车上，眼底划过一丝悲伤：“我就不进去了，还麻烦你将这袋橙子给他。” 护士追问她：“那该说是谁送的呢？” “就说。”胡茵停顿了一下：“就说是他一位朋友送的。” 她说完转身离开，眼中的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可望而不可及，这种感受，是如此的煎熬。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东方曜”一见到那金属制成的药车，就把被子蒙到头上。 “东方曜，该打今天的药了，你别想着躲！”护士一脸严肃，盯着他。 “东方曜”噘着嘴，扭动着身体，撒娇道：“不嘛，不嘛，打针很疼的，我不要！” 简汀溪终于被东方曜的抗议声吵醒，他睡眼朦胧的直起身来。 他的脸上满是被袖子褶皱压的印子，外加被东方曜揉成鸡窝的头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简汀溪挠挠头，顶着这副模样问东方曜。 “东方曜”看到他的模样，一边因为伤还没好“嘶嘶嘶”的倒吸凉气，一边哈哈大笑。 连过来的护士都忍俊不禁得笑起来，她从衣服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简汀溪。 一向爱整洁的简汀溪看到这副模样，又看见哈哈大笑的“东方曜”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他压低声音，强忍住怒气：“东方玥！别逼我打你！” “东方曜”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呵！就你，不被我打就不错了！” “要不是我现在伤着，你就不单单是搞笑这么简单，给你添点伤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你你你”简汀溪被他情绪的反复无常整的没有任何办法。 护士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简汀溪继续谈下去。 简汀溪瞥了一眼护士手上拿着的针管，立刻会意。 “行啊，既然你这样说，那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你要是打哭了可不要怪我！” “东方曜”同样没有示弱：“好啊，就等你这句了！被打哭的应该是你才对，论打架，我可从来没有输过！” “手伸出来。”“东方曜”回复着简汀溪的话，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护士的话这里。 他下意识将手伸了过去。 护士眼疾手快的将针扎入“东方曜”手背的血管里。 “好了，感谢配合！”护士为他的 “东方曜”这回才感觉到疼痛，他大叫起来：“都说了我不打针，这针什么时候进入到我手里了！” “哼，都怪你非要找我说话！都怪你！” 即使木已成舟，东方曜还是在那里不依不饶的向护士和简汀溪叫喊抗议着。 护士受不了了，将那袋橙子放下，对简汀溪留下一句话：“这是他的一位朋友带来的。” 然后她一溜烟推着药车跑了出去。 简汀溪拿上那袋橙子，向还在喊叫的“东方曜”说：“别叫了！东方玥！多大点事，用的着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嘛！” “给你打药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东方曜”听到他的话停止了喊叫，但他的气还是没有消，他撇着嘴不满道：“我知道打点滴是为了让我的伤快点好！” “我接受不了的是，你们刚才合起伙来骗我！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这样做！” “我当然要用喊声来伸冤了！” 他说完就要接着喊起来。 简汀溪以前觉得他平时已经被很多人说脾气大，性格古怪什么的，他总是感觉不出来。 现在跟东方玥一比，他终于感觉出来其他人的感受。因为，病了的“东方曜”比他还要奇怪一百倍！ 简汀溪立刻提起来那袋橙子，大声说：“别喊了，你吃不吃橙子！” “东方曜”一听到有橙子吃，立即止住喊声，盯着那袋橙子两眼放光：“吃吃吃，你什么时候拿来的？” “别问那么多，就说你吃不吃！” “吃！” “那就别吵！乖乖坐着！” “好！” “东方曜”乖乖的坐着，止住喊声，简汀溪将橙子洗过，从床头柜拿出水果刀把橙子一片片切好。 “谢谢。”他喜欢的美味当前，东方曜接过简汀溪切好的橙子，大口吃起来。 简汀溪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终于轻松了。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整了整乱糟糟的头发。 “照顾他，可真是件折磨的差事！” 一百二十九章 分裂（4） “据可靠消息，四个月前帝都剧院事故的受害艺人东方曜已于近日出院，后续报道第一手娱乐会持续关注” 周梦瑶坐在电脑前，看到了微博上的热搜，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蹦三尺高。 正值周末，李海鑫来周梦瑶家里做客，喜欢看书的她在周梦瑶的书架前拿了一本她没看过的小说翻阅。 她见到周梦瑶如此激动的神情，问：“怎么了？你看到什么消息了？” 周梦瑶拉着李海鑫到电脑前：“你看，前一段时间身受重伤的东方曜今天已经顺利出院了。” “那时候刚得知他受伤的消息，我们这些小音符的心都要碎了。” “听说这次东方曜受伤很是凶险，差点都没有救过来。” “现在好了，他们一定会顺风顺水的，听说他们最近在制作个人的lo单曲，不知道这会的效果怎么样！” 李海鑫滑动鼠标，看着网站上的消息，周梦瑶在她旁边说着她对这件事的心路历程。 李海鑫滑动鼠标将那条新闻一一看完，皱起了眉头，对周梦瑶严肃的说：“我怎么感觉东方曜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周梦瑶听到她这话，立刻凑过去，问：“有什么不一样呢？” 李海鑫指了指东方曜出院前和出院后的两张图片：“你看他眼神，好像有些不对劲。” 周梦瑶顺着李海鑫所指的地方看细看，她眨眨眼睛，完全没有发现东方曜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你这也太敏感了，我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周梦瑶对李海鑫摇摇头。 “这好”李海鑫以为她看错了，可事实就是如此，但周梦瑶看不出来，她也不在纠结下去。 周梦瑶拉住她的手腕：“你有时候不要太敏感了，刚才的好心情都被你说没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我也只是就是论事。” “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啊，我也只是发表看法，你就不要再想这些了，跟着我一起期待他们的新专辑就好了。” “行的。”李海鑫点点头，不再去想她看到的不对劲的地方。 匠心唱片公司 会议室内，季澄霖结束了为期五个月拍摄，回到公司。 “东方曜”出院情况好转同样回来工作。 只不过他坐到了旁听席的位置 “今天真是华夏悦动这半年来最齐的一次啊！”张维生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个开场白。 除过“东方曜”外，其他人都认真听张维生讲话。 “我先问一下你们最近各自的工作情况，苏梓铭作为队长，你先说。” 苏梓铭说了最近所忙的诸多事项，简汀溪作为补充，还着重讲述了自己新专辑的事情，卜韦德说了最近为团队编的新舞，季澄霖说了这段时间去剧组学到的东西。 当视线转到“东方曜”时，感觉到视线的东方曜毫不客气的回怼了一句：“看我干吗，我受伤了，最近什么都没做！” 简汀溪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他：“我们看你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再想你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东方曜”站起身，对张维生说。 “我既然好了，就照常上节目出演活动呗，东方曜他算什么？他会的我会，他不会的我也会！” “说实话还真不希望他回来，他回来有时候跳的舞步我都觉得磕碜！” 所有人听完“东方曜”的话都愣住了，哪有自己骂自己的，还骂的这么狠，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医生说他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以回来，只是注意刺激不要太大就好。 可现在他们觉得东方曜完全不像个没有问题的样子，他现在的这个人格，这个性格，对于习惯了以前性格的他们来说，那那都觉得别扭。 虽说东方曜这样不影响工作，可他们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张维生咳嗽了两声：“那行，东方曜” “东方曜”：“叫我东方玥，说了几遍了，要记住！” “行，东方玥，既然你想代替东方曜进行工作，可以。” “不过先决条件是，你一定要服从管理听指挥，不能做出太过火的事情，否则一律活动我都不会让你参加！” “东方曜”撑了撑手臂，点点头：“好啊，这可以，不过我也要有个条件！” “你说，只要能服从管理，不太过火的条件我都可以接受。” “那就是”“东方曜”，不准确来说现在是东方玥，他将简汀溪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我要换舍友，让追哥来当我的舍友，没有他我睡不着觉！” “你”简汀溪看了看东方曜，其实他是不想去的，但现在东方曜已经不是原来的东方曜了。 为了不影响工作还有接下来的诸多事项，他只好顺着他了。 卜韦德很是惊讶问：“小曜，不小玥，你确定不要我跟你一个宿舍了吗？” “东方曜”凑近卜韦德，狡黠一笑，说出来的话如数九寒天：“我确定，不要你了，你跟澄霖哥睡，我还能安心一点” “呜呜呜”卜韦德佯装哭泣状：“真是的，小曜你快回来！我很想你！” “东方曜”：“想也没用，这以后都是我东方玥的天下了！” “行了。”张维生接着问：“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当然是开通全新的微博账号，让他们知道这是全新的我，而不是他！” “其他所有的都要换新的，反正我是不想看见有关于东方曜的一点生活痕迹！” “行，那都依你！”张维生：“还有没有其他的了？” “暂且就这些，没有了！”“东方曜”把自己想到的都说完了。 早有准备的姜芳递给“东方曜”那部全新的手机：“以后你就用这个手机，里面除了你熟悉的人，再没有别人，微博账号也是新开通的，你可以随便用。” “好嘞，那就谢谢了！”“东方曜”拿起手机立刻摆弄起来。 张维生站起身：“那好，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 “姜芳，你留一下。” 除过姜芳，大家都起身向外走。张维生叹了口气：“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对外面的消息怎么说？” 姜芳：“已经很好的隐藏了东方曜生病的事实，他现在的形象和性格，对外已经说成包装的新人设。” “也只好如此了，如果不这样顺着他来的话，还会不会出大乱子还不可知。” “的确是。” “那东方曜大的账号你怎么处理？” “正常处理，有活动的时候搞宣发，其他生活的一概不要说，说生活的就让他自己来。” “行，这件事交给你，我放心。” 一百三十章 闯关（1） 主持人：“闯关大比拼！” “够胆你就来！” 主持人甲：“欢迎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朋友准时守候在电视机前观看我们的节目！” 主持人乙：“同时也欢迎各位能够来到现场的闯关达人们！” 主持人甲：“说到现场的闯关达人们，这次来到我们节目的一组人可不一般！” 主持人乙：“你说说看，怎么个不一般呢？” 主持人甲：“这次我们闯关大比拼有一组明星嘉宾他们是” “是谁呢？” “让我们掌声有请内地爆火音乐组合华夏悦动来到我们节目！” 台下观看闯关比赛的观众们都向舞台望去，华夏悦动一改往日繁琐的风格，各自穿着清爽的运动服，看起来是那样的阳光干净。 这让台下不少看惯他们“奇装异服”的“小音符”们不由得眼前一亮，欢呼声和掌声比平时更加响亮。 五个人在舞台前各自跳舞的位置站定，音响里他们的主打歌曲响起，五个人互相配合着，在烈日炎炎的夏季，在露天的舞台上，完成了这次的开场舞。 台下粉丝和观众们的欢呼声只增不减。五个人穿的白t恤都因激烈的舞蹈而打湿，他们在烈日当空的的舞台上喘着气。 主持人甲：“华夏悦动依旧是我们台下粉丝青春和阳光的代言词是不是！用最大声音回答我！” 台下粉丝：“是！” 主持人乙：“那么你们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他们闯关的表现了呢？！” 台下粉丝：“当然！” 主持人甲：“那我们有请华夏悦动开始今天的第一轮闯关！” “好！” 主持人乙向华夏悦动他们五个人介绍：“我们的闯关大比拼想必大家以前也了解过，在电视上也看到过，就是闯过面前的重重关卡，保证自己不掉入水中，成功登顶，我们就有精美的礼品可以拿！” “大家明白吗？” 五个人点头如蒜捣：“明白！” 主持人甲：“在闯关开始前，我想悄悄问一下，你们平时谁的体能最好？” 苏梓铭凑近话筒：“平时的话应该是澄霖的体能好一些，其次是汀溪。” 主持人乙：“那你们里面体能最不好的是谁？” 此言一出，其他四个人纷纷看向卜韦德，卜韦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眯着眼睛笑着说：“不好意思，的确是我。” 主持人乙：“这让我没有想到诶，我以为会是年纪最小的小曜呢！” “东方曜”一听回道：“别看我年纪最小，我的体能是不输任何人的，等着瞧！” 简汀溪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提醒他：“你别闹，你伤刚好一些，不是说跳完舞就可以了吗？这些不上场的吗？” “东方曜”傲娇的一抬头大声说：“谁让她说我体力不好的啊！这场我上定了！” 苏梓铭拉了拉“东方曜”的手：“小玥，你别闹，不是之前都说好的吗？这场你除了跳舞给我们加油鼓劲就可以了，等完全恢复了这样的活动对我们来说，多的很！” 简汀溪：“对啊，您就听队长的，你乖乖听话，给我们加油鼓舞，等结束了我给你买你爱吃的板塘。” “好好”“东方曜”低下了头，打算不再上场，而他还是不服气的回了一嘴：“我可不是因为我想吃糖而不上场的，我的的确确是因为身体的不舒服才不上场的！” 卜韦德：“小玥，我们知道啦，你不用一直提，这样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啦！” “东方曜”闻言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没好气的：“你真是！”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季澄霖：“好了，你就看我们的表现就可以了，没有什么的！” 这一幕尽收台下粉丝和观众的眼底，闯关设施外的观众都窃窃私语起来。 “这叫华夏悦动所有成员队内不和？！” “如果他们不和谐，那什么才算和谐？” “就是啊，你没看旁边几家团吵架的吵架，散的散，华夏悦动这都出道三年了，感情还是那么好！” “对他们来说可不止是三年那么简单，你忘了他们还一起在乡下秘密训练了四年呢！” “那就是七年的感情了，从少年到青年啊！” “真的，太难得了！” “只有我觉得大家对东方曜都特别宠爱嘛？” “没错，按照她们的原话来说，谁让他是我们最宠爱的弟弟呢！” 主持人甲：“简单了解后，那我们正式开始我们的闯关啦！” “规则很简单，就是保证不掉到水里，过七个关卡登顶拿礼品。” “你们有没有将礼品全部拿回来的信心？！” 异口同声：“有！” 主持人乙看向他们：“那有请第一名闯关的选手，是谁呢？” 简汀溪：“既然都说作为队长要起到表率作用，那么我们义不容辞的邀请第一位我们派出上场的人。” “那就是我们的队长苏梓铭！” 苏梓铭向前一步走出队伍，站到闯关口前。 主持人甲：“有没有信心成功登顶？” 苏梓铭：“有！” 主持人乙：“那我们说一句加油打气的话！” 苏梓铭：“闯关大比拼，够胆你就来！” 主人人甲：“好，预备” “三，二，一go” 闯关的哨声刚吹响，苏梓铭就像离弦的剑一般冲出去。 场外的粉丝和其他四个人，在配有动感音乐的场地，聚精会神的看着苏梓铭的表现。 主持人乙问台上的四个人：“你们觉得你们队长能闯过几关？” 简汀溪：“不是我在吹牛，他会全部过关的。” 季澄霖：“是的，没错！” 卜韦德：“我也是这样想的！” “东方曜”：“虽然我有时候很不服队长，但他的体能，真的没话说，我很佩服。” 主持人乙惊叹道：“真的如你们所说的那么厉害吗？” “那就让我也看看在你们口中评价颇高的队长苏梓铭能不能顺利登顶！” 主持人甲：“让我们把目光聚集在苏梓铭身上。” “好的，我们的苏队长已经成功渡过了两个关卡，现在来到第三个，‘高空’行走。” “看看他能不能” “诶呦” 解说间，苏梓铭的手摇晃了一下，没有抓住那根稳定住他绳子。 他在挂着绳子细木板上摇摇欲坠。 一百三十一章 闯关（2） 看台上的四个人不由的瞪大了双眼，他们不敢相信苏梓铭会在第三关就出现失误。 “加……加油！”卜韦德向即将要坠落下水池的苏梓铭大声喊去。 苏梓铭握住木栏的手心里全是汗，他感觉很快就要从狭窄的木板上要掉下来。 而他还是紧紧的抓住木板，保持着吊挂的姿势让自己悬于水池上空。 “东方曜”仔细观察了一下苏梓铭的周围后，轻笑了一声，向苏梓铭喊道：“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赶紧松手掉落水池，一个是想办法是借助木板的晃荡力重新站到木板上！” “要是我是你，绝对会选第二条路，这是毋庸置疑的。” “选第一条路的人在我看来都是懦夫，我想你不会是懦夫。” “所以具体怎样做，你自己决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转头看向对苏梓铭冷嘲热讽的“东方曜” 他们都想不通：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在那里说风凉话，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还在慌张的苏梓铭听完“东方曜”的话后，观察了四周，镇定下来。 现在的的确确现在就差最后一个小木板就能够成功通过第三关荡到第四关的岸边。 苏梓铭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握住铁链悬挂的木板，向岸边荡去。 主持人激动的拿起话筒：“苏梓铭选手这是要凭借自身的力量要荡到对岸吗？” “他能不能成功呢？！” 在苏梓铭荡到最高点，松开木板的那一刻，所有人屏气凝神，目光全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苏梓铭盯住要落地的那一块平台，腿稳稳的踩到上面，惯性让他向前又冲刺了两步。 眼看他就又要冲出狭窄的落地平台掉入水中。 台上的四个人中除了“东方曜”，他们和很多粉丝和观众不敢再看下去，纷纷闭起了眼睛，转过头去。 因为再怎么看他都会掉落进水里。 苏梓铭在左脚掌堪堪伸出平台半个脚之后停住，他的右腿接机旋转一圈，回稳到平台上。 苏梓铭悄悄的抹了一把冷汗，大喘了几口气，稍稍回过神来。 “东方曜”盯着他，轻轻鼓掌，又轻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过这关的！” 主持人：“想不到苏梓铭队长真不愧是华夏悦动体力担当，刚才那么危险的处境都能轻松化解。” “闯关继续，看下一关苏梓铭该如何去闯！” 苏梓铭透过水雾向站在的“东方曜”点了点头，向他那看起来表达感谢。 观众们这才后知后觉：“原来那不是嘲讽啊！是东方曜给苏梓铭提的建议啊！”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东方曜每次都能发现问题的所在，并且能够很快的找到解决的办法。” “真的很厉害！” “粉东方曜绝对不会错的！” 苏梓铭之后的闯关不再粗心大意，而是细心谨慎，一步一个脚印走。 他一路狂奔，站到了攀岩墙前。 一根细绳从高台处垂落下来，苏梓铭紧握住那根细绳向上奋力攀爬。 不出任何意外，苏梓铭爬到顶端，赢了这次的闯关。 看台上的四个人连连鼓掌，台下观看苏梓铭闯关的四个人为他欢呼起来。 “我就说他一定能赢的！” “真厉害！” “不愧是华夏悦动的体力担当，这可为他们闯关开了个好头！” “希望他们接下来的其他人也能够如此给力！” 高台上的主持人将赢得的冰箱牌匾递到苏梓铭的手上：“作为华夏悦动的队长，也是华夏悦动第一个成功闯关的人，你想对还没有闯过关的那些队友说些什么？” 苏梓铭接过话筒望向看台上的他们对他们喊话：“你们也要赢得，我在高台上等你们！” 简汀溪向他远远的回复：“好！没问题，放心好了！在高台上等我！” 第二个出发的是季澄霖，只听见一声下令，他就如离弦的箭一般从看台上冲了出去。 很显然，他吸取了之前苏梓铭的教训，稳重了许多，每一步都看实了走。 不出任何意外，季澄霖也成功登顶。 苏梓铭在高台上抬手向季澄霖击掌“做得好！” 季澄霖：“还是你前面的样打的好！要不然我也不会顺利！” 他成功登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剩下的三个人身上。 简汀溪向东方曜和卜韦德各击一掌：“看我顺利闯关登顶！” “东方曜”冷笑了一声：“追哥，你就别自大了，你难道不知道一句老话？！” “什么话？” “东方曜”一字一顿的对简汀溪道：“骄，兵，必，败！” 简汀溪闻言打了一下“东方曜”的头：“东方玥！你就不能盼我点好，非要说我会掉水里是！” “东方曜”无奈的摊摊手：“这可是你说的，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你就瞧好，我会让你知道我真正的实力的！” “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啦！快走！” “东方玥”说完推了简汀溪一把把他推到第一关的处。 主持人一声下令，简汀溪也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加油！加油！” 台下加油的喊声此起彼伏，简汀溪的闯关速度也越来越快，不多时，来到了第五关。 第五关需要闯关的选手通过一个圆柱形的镂空滚筒，上面水枪会不断的喷出水花。 这一关看似简单，但如果稍不留心，很可能会在圆柱形的滚筒中错过机会，从而随着机械的转动掉入水池里。 简汀溪在站台前观察了好久，找准时机，跳入这个镂空当然滚筒里。 “东方曜”抬眼看到简汀溪所找准的时机，轻叹了一口气。 卜韦德问他：“怎么了？” “迟了……”“东方曜”就只回了他这两个字后，再也没有表达的话语。 卜韦德看看简汀溪，又看看“东方曜”犹豫说：“你是说简汀溪错失良机了？！” “没有，我觉得他进入这一关的时间刚刚好！” “东方曜”似乎没听到卜韦德所说的话，接着说：“看着，就不知道他能不能化解刚才那一秒钟的迟到了！” 简汀溪自然是听不到，东方曜和卜韦德小声的交谈，他已经到了第五关大型的圆柱滚筒内。 他已最快的速度穿过滚筒，到马上上到高台的时候，果然如“东方曜”所说的那样他错失了一秒的良机。 简汀溪不得已只能在那个圆柱形的滚筒内移动。 但很快那个滚筒形的镂空处立刻移到了他的脚下。 简汀溪进无路，退无门，他死命的扒住镂空处的边缘，以求自己不要掉落下去。 台下支持他的观众和粉丝大声喊：“简汀溪！坚持住！一会就好！加油！” 如果在平时，这样的机械在空中反转一圈，简汀溪牢牢把住扒住完全没有问题。 而他们千算万算，算错了一件事：这是不断有水花喷出的台子。 简汀溪费了劲的想要扒住台子不要掉下去，而那水却偏偏不随他的心愿，给他的手打上了润滑剂一般。 他握的越紧，惯性就越大，就在这镂空的滚筒转了一圈后，突然简汀溪从那机械上掉落下去，摔到了水池中。 “东方曜”看了直摇头：“这一秒他还是没有把握住。” 一百三十二章 闯关（3） “诶呀，怎么能这样？！”卜韦德看到简汀溪落水，遗憾的惊呼出声。 “东方曜”看到这一幕立刻冲到简汀溪落水的水池前，接过旁边工作人员手里的毛巾，焦急的问：“怎么样？！你还好吗？！” 简汀溪狼狈的从底下落水的池子边游过来，狼狈的摇摇头，将头上的水珠甩落到水池中。 东方曜在岸边伸出手，简汀溪搓了一把脸，拉住他的手，借力上了岸。 他接过东方曜手里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珠，尴尬的挠挠头：“我以为我能上去的。” “东方曜”哼了一声，斜了他一眼：“哼，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骄兵必败！”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那阵错失良机，还给那什么，对，卜韦德说来着。” “本想提醒你来着，结果还没喊呢，你就已经落水了。” 简汀溪又拿毛巾擦了一把头发，叹了一口气：“唉，本来能拿四个奖品，现在也只能拿三个了……” “东方曜”听到这话并没有丝毫地乐观起来，他淡淡的说：“等他上去再说！” 高台上的苏梓铭和季澄霖见简汀溪从比较高地器械上落水，在高台上向“东方曜”他们举起手喊去：“喂！没事！” “东方曜”向他们喊去：“你们就是把心放在肚子里！有我在他绝对没事！” “那就好！” 场外围观的粉丝见简汀溪刚从那么高地地方落水，还暗暗担忧了一把，但一看见简汀溪没事，还被“东方曜”照顾的很好，都松了一口气。 有磕cp的人脸上也瞬间换上了姨母笑，内心暗暗为他们两个人的“发糖”之举感到幸福。 主持人看到简汀溪落水上岸，拿着话筒捶胸顿足，感叹道：“这真是太遗憾了，没想到第华夏悦动第二运动主将竟然再第五关遗憾落水。 “那我们就进行下一场的闯关。” 主持人对准备要出发的卜韦德问：“准备好了吗？” 卜韦德点点头：“准备好了！” “好，那么3、2、1出发！” 出发的号令一下，卜韦德立刻向第一关冲去。 “韦德加油！韦德最棒！”台下粉丝的喊声此起彼伏。 台上两位成功登顶的苏梓铭和季澄霖都到高台前去看，为他拍手鼓励。 简汀溪喊：“看准走稳！注意安全！” “东方曜”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看着卜韦德走的每一个步子，等到他快上到高台时，目光才从他的身上移开。 卜韦德很好的汲取了前边所有人的教训。 虽然他体力不行，但好在经常练舞的他灵活度强，很好的应对了所有的突发状况，顺利登顶。 高台上的主持人在他登顶时拉了一把他的手：“好！恭喜！恭喜华夏悦动所有人参赛完毕，三人顺利登顶，拿到三个大奖！” 他将话筒对准登上高台上的三个人，问：“给所有的粉丝朋友说几句话！” 苏梓铭接过话筒：“什么时候，都不能轻言放弃！” 季澄霖：“只要有能力，就行动起来就去做，一定能够成功登上属于各自的顶峰的！” 卜韦德：“我很感谢前面所有哥哥给我打的样，如果没有他们，我也不会如此快的登顶。” “所以要感谢一路走过来的所有人，感谢你们，感谢所有粉丝的支持！” 骄阳已落，五个人结束一天的工作，乘上商务车，司机驱车从郊外赶回市区。 “东方曜”在车上拿着平板刷网上关于他们的消息，刷着刷着，看到现在仅仅才过去半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又顺遂的，有不顺的，但大多好像都是些对他们而言的倒霉事。 这些事让“东方曜”看的心烦，他不知道他还能占据这身体多久，也不知道东方曜还会不会回来。 回来后他又能改变什么呢？有些事还是他——东方玥控制着的这具身体知道比较好，也只有他才能受的住。 他又想到了李海星，这回眼神也涣散了，他盯着平板愣了好半天，泪水浸满了他的眼眶，头又隐隐约约的开始疼了起来。 “东方曜”使劲摇了摇头，收回思绪，将车窗打开了半扇。 夏天的天色是那么的长，太阳似乎留恋着天空那淡蓝的色彩，久久不肯落到山的另一边。 天空很高，天边的云很淡，给一切都仿佛罩上了一层面纱。 “东方曜”看到这样的天空，随手拿起旁边的手机拍了个照片，发了条微博：“结束一天工作后的夕阳格外美丽……” 同样在车上刷着微博的简汀溪看见了“东方曜”发的这条微博，第一个点赞评论。 简汀溪：“的确很美” “东方曜”看到这条评论，同样给他点赞回复：“能从你嘴里说出对我赞赏的话，可真是头一回。” 很快就有小音符来评论：“东方曜哥哥这是用他的新人设第一次发博诶，怎么感觉跟台上的傲娇完全两个样子，反而是柔情满满。” “嗯……日常主打一个反差，你们团队是懂营业的。” “这张拍的好好看，留存了，给我电脑桌面当壁纸！” …… “东方曜”回复了几个粉丝的评论后，锁掉手机，将手肘靠在车窗边，支着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愣神。 他们看到“东方曜”今天不在闹腾，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那随车不断变化的风景，都感觉不可思议。 卜韦德戳戳苏梓铭，悄声问：“梓铭哥，今天东方玥一反常态啊，是不是他要恢复了，东方曜要回来了？” 苏梓铭看了看，说：“今天一天跑了这么远的路，天气又热又拍了这么长时间，累肯定很正常的，他不闹了反而是件好事。” 季澄霖也同样说：“是啊，现在离回去还有一段路呢，休息一会，别管他那么多了，他想说话就说，不说话我们也就别过问。” 突然，正在看着夕阳的“东方曜”转头看向他们，对他们说了一句奇怪而又无解的话：“有些秘密是不是应该要一直烂在心底，不被所有人知道就好。” “知道了也只能给有些事情留下污点，所以我还是决定不说了，就让我守着这个秘密孤独终老。” 他们刚想追问“东方曜”说云里雾里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东方曜”已然是闭上眼睛，一滴泪从他的眼眶滑落。 他靠在车窗边睡了过去。 车平稳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路过村庄，田野，一排排和他们并驾齐驱地车辆，以及路牌。 这番无解的话，他们没过多久，就已完全知晓其中的含义。 只不过，这场知晓来的迅猛，毁灭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