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夫惑众》 第一章 惨案 我们村后山有口大红棺材,钉了棺钉却一直没下葬,据说那里面的人是我爹,事情还要从十八年前说起。 那一天,我娘即将临盆,我爹的尸骨被挂在了村口的歪脖树上,之所以说是尸骨,听说我爹除了头完好无损外,脖子以下只剩下了骨头,全身的皮肉都被人用刀剃了精光,我爹的一副骨架只靠几条大筋连着,在村口的树上摇摇晃晃,第一个发现我爹尸骨的老村长现在已经疯了,他逢人就我爹的尸骨跟他说话了,问他说了什么,他就会大喊大叫的跑开。 村里出了这样的事必然会惊动警察,当时破案的手段并不发达,法医竟然连我爹的死因都没查出来,只是说剃皮肉的人很专业,身上的骨头和筋一点都没伤到,而且很有可能是在我爹清醒的时候活活剃下来的,当时警察把嫌疑人的目标定在了周围的屠夫身上,经过反复的排查也没找到凶手,更没什么作案动机,案子最后便成了悬案。 我娘生的时候听说了这事悲痛欲绝,我刚生下来没两天就去了,我从小跟爷爷相依为命,娘走时给我起名叫吴天,爷爷埋了我娘,却把爹的尸骨装进的大红棺材,一直放在后山没下葬。从那以后村里人都会躲我远远的,要么就是指着我小声嘀嘀咕咕,好像在怕什么。 有一年,爷爷带着我去祭拜,烧过香后爷爷忽然莫名其妙的说:“等你十八岁爷爷就不能照顾你了。” 我当时小,以为爷爷不要我了,大哭问:“那我怎么办?” 爷爷苦笑了一声,说:“等你十八岁,你夫君就会来找你了,到时候你跟他离开村子永远不要回来,也不要追查你爹死因。”我爹的死一直是我心上的结,怎么可能不追查,我曾想过那个画面,老村长大早上起来看到村口那棵树上一副摇摇晃晃的尸骨全身便觉得不寒而栗,而且没听说自己订过亲,哪来的夫君,我觉得爷爷一定是老糊涂了。 眼看着十八岁生日要到了,爷爷变的很奇怪,买了很多白布和白蜡烛,我问他做什么,他说给我做成亲的喜服和喜烛,整的像真事一样,村里人好多都过来帮着忙活,好像巴不得我快点走似的。不过我心里也有点小小的期待,不知道自己未来夫君到底长什么样。 结果夫君没等来,村子里却出了事,生日那天晚上,大家都在屋里等着成亲的吉时,外面雷电交加,眼看着要下暴雨,隔壁的李胖子急匆匆的跑到我家,呵斥带喘喊道:“吴……吴爷,小天爹的棺……棺材裂了,还有老村长……。”李胖子欲言又止,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我爷脸上一阵惨白,赶忙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到了后山。 我们住的村子只有三十多户,出了事村里人很团结,后山葬着我爹那口熟悉的大红棺材裂了一个大口子,钉好的七颗棺钉被人起了散落在地上,裂缝一直延伸到棺材下面的土地,棺材上隐隐飘来一股子烧焦了的味道,第一感觉像是被雷劈的。 爷爷看了看棺材,有些颤抖着对我说:“天儿,去把你爹棺材盖打开。” 说实话眼前这情景,我吓得的出了一身白毛汗,赶紧往后躲说:“爷……我害怕。” “赶紧去,这里就你能碰棺材。”爷爷的语气不容拒绝,我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推开我爹已经一半的棺材盖一看,顿时觉得从脚底嗖嗖的往上冒凉气。 棺材躺着一个人,头完好无损,身子往下只剩下了骨头,全身的皮肉都被人剃个精光,那人并不是我爹,而是发疯的老村长,我爹的尸骨却不见了。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却发现村里人脸色铁青,有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隔壁的李叔嘴里哆嗦着说:“吴爷,都多少年了,到底还是不放过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爷爷忽然仰天干笑了两声,半晌回了句:“多活了这些年也够本了,下一步办婚礼,吉时快到了。”说完爷爷拉着我转身回屋去了,村里人将老村长的尸骨连同那口大红棺材一起烧了。 爷爷让我穿上了新娘的白裙子,点上了白色的喜烛,将一张合婚书递给我让我签上自己名字,我瞥了一眼新郎那栏,上面写着名字沈承,出生于民国二年,我差点没吐血,这岁数能当我祖宗了,签完爷爷将合婚书烧了,给我盖上了红盖头,说接下来是拜天地,可根本没见到新郎官的人怎么拜?爷爷压根没当回事,喊到夫妻对拜的时候,我感觉周围吹起一阵阴风,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参加婚礼的村民全都面色铁青的缩在角落里,好像在躲什么似的,尤其李胖子指着我身后居然吓哭了,可我身后明明什么都没有。 婚礼结束时候外面下起了大暴雨,爷爷把我锁在屋里,临走时候不断吩咐我不管谁敲门都不能开,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离开屋子,我隐隐的感觉不安,想问爷爷到底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爷爷走的很匆忙,连句话都没说上。 晚上我一个人穿着新娘子的白衣服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个男人走到了床边,他穿了一身民国的那种白大褂子,看不清脸,朝着我作揖管我叫娘子,我似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他应该就是跟我拜堂的沈承,准确的说不是个人。 忽然外面传来狗的狂叫声把我惊醒了,村里基本家家都养狗,一个狗的叫声会带起全村狗叫,不过这叫声不太对,是那种狗临死前的惨叫,此起彼伏的,我有些害怕,狗叫了多时,全村就死一般的沉寂,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我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爷爷的嘱咐我不敢出去,外面大雨瓢泼,就在此时,我好像听见有人在窗口小声喊我的名字,我刚要应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扯了一下我衣角,我这才想起来,爷爷曾经说过如果晚上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千万不要随便答应。 我屏住呼吸,悄悄的走到窗边,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到外面的人是隔壁的李叔,我松了口气,刚想问问村子的情况,忽然感觉李叔不太对,他除了头完好无损以外,脖子以下空荡荡的,只剩下了骨头。 第二章 灭门 我吓的大喊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没摔倒,我感觉沈承在背后扶了我一下,李叔听到声音头一个劲窗户里面伸,脸碰到窗子上的铁栏时滋滋的冒白烟,好像被烫了一样,李叔嗓子里发出斯斯的怪声很害怕的跑开了。我哆嗦着蜷缩在墙角再无睡意,我很担心爷爷,不知道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色渐渐亮了,外面的雨也停了,村子被一片雾气笼罩,能见度很低。我打算出去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刚一出院门我看到李叔倒在地上,周围的雨水已经被染得鲜红,李叔的眼睛瞪的滚圆,早就没气了,脸上还有昨天在窗子上被烫伤的痕迹,身子下面的骨头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我害怕的一下子跌坐在了泥里。 我担心爷爷,又不敢大声喊,雾气越来越大,几乎遮住了天上的太阳,我凭着记忆在村子里摸爬滚打的找了一圈,地上全是尸体,都是熟悉的村民,他们血肉模糊的倒在泥污里,死法与老村长相似,都是头完好无损,脖子下面只剩下了骨头,我在尸体堆里一边哭一边扒,却一直没看到爷爷。 此时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两个字:村口。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沈承说话,声音很好听,只是现在这情景我无心想这些,发了疯的往村口跑,雾气很大,我摔了好几次,身上的白裙子早已染成了血色。 村口有几个人影在晃动,我刚要大喊爷爷,有人在身后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我气的要拽开沈承的手,结果一阵瓷实感觉传来,而且这手肉乎乎的很有温度,不像是沈承的,我转头一看,竟然是李胖子,他朝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将我拉到了树后。 见他还活着别提多高兴了,我小声问:“胖哥你没事吧,你干嘛拦着我去村口找爷爷?” 李胖子哭的鼻涕一把泪的一把的,小声抽泣的说:“小天,吴爷死了我亲眼看见的,就被挂在那棵树上,跟你爹当年一样。”我朝着他指向一看,透过雾气我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人形被挂在了树上,在空中摇摇晃晃,只是那人影下半身只有骨头。我当时觉得大脑嗡的一下,整个人瘫软的跌坐在了泥里,我不敢出大声,只能小声抽泣哽咽,李胖子也跟着我哭起来。 这时候我听见村口的有个黑影说:“村子里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下这老不死的孙女了。” 另一个黑影讽刺的说:“那老不死的把孙女嫁了个民国的鬼,咱们进不去屋子,反正他们也活不过今天晚上。” 我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一再告诫我不要离开屋子,我小声问李胖子:“村里还有活着的人吗?” 李胖子摇摇头,带着哭腔说:“死了,都死了。”他咬着牙看着村口的人影对我说:“小天,咱们一定要报仇。” 我狠狠地恩了一声,拉着李胖子跟我一起回了屋,既然那些人进不来说明屋子还是安全的,可我们必须想办法出村子,我跟李胖子商量等天黑的时候我们走后山试试。 窗外从早上的白雾变成了浓重的黑雾,爷爷说有怨气的地方就会这样,全村死了三十几口那是多大的怨气,我问李胖子他怎么没事,李胖子说当时遇到了我爷爷,爷爷将他藏在了草垛子里,让他天亮在出来找我才没事的。 我跟李胖子吃了点饭,他好像很饿,吃了好几碗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屋里找了一圈,小声问:“那个……小天,你老公呢?” 听到老公两个字我特别扭,“干什么?”我没好气的问。 李胖子看了一圈,小声说:“他不在吧,那个……你俩拜堂时候,我爹说……”还没等说完,周围又起了一阵阴风,李胖子吓得扔了饭碗一屁股钻进屋躲在了被窝里。 还不到下午三点,村子里已经一片漆黑,我不敢点灯,只点了一支白蜡,借着微弱的光收拾东西,好快点离开村子,这蜡烛还是我爷爷当时准备成亲的喜烛,不过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这蜡烛烧的特别快,往常可以点一两个小时,这会子就烧了三四分钟就到底了,难道蜡烛过期了?我赶紧又点上了一根。 我正想问李胖子,谁知他站在窗前,脸色惨白的叫我,“小天,你快过来看看。”我探头到窗前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感觉到沈承猛的往后拉我,院子里满满的站的都是人,这些人我都认识,正是村里的乡亲,领头的是老村长,他们面无血色,双目圆凸,怔怔的盯着屋里。 我心脏不停的狂跳,小腿不停使唤的发抖,白天见过他们的尸体,院子里的这些绝对不是人了,李胖子忽然明白了什么,转头说:“小天,蜡烛别停,一直点上,这些人正在吃,没蜡烛了吃的就是咱俩了。” 一听这话我赶紧一根接一根的点起来,怪不得爷爷准备这么多蜡烛,似乎早就料到今天的事,可是蜡烛烧的特别快,根本撑不到明天早上,眼看着他们离屋子越来越近。 李胖子着急的问:“小天,你家还有啥能烧啊?” 我一脸无奈,把爷爷平时抽的烟叶烟纸都拿出来了,跟着最后一根蜡烛一起点了,李胖子把屋里的被和衣服都扔进了火堆里,再烧只能点我们自己了,那群恶鬼几乎到了门口,火已经灭了,李叔看着我们俩狰狞的笑了,口水都淌出来了。 李胖子英勇的挡在我面前,带着哭腔大喊:“小天,你快走,让他们先吃我。” 这时候一阵阴风从我身边刮起,我很熟悉,正是沈承,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微弱的说了一声:“快走!”风便向门口吹去,我和李胖子趁乱往后山跑去,我们俩跑了很久,觉得差不多应该安全了,我小声问:“沈承,你没事吧……”还没等我问完,便见李胖子张着大嘴指着我身后。 第三章 迷雾重重 我以为李胖子看见了沈承,虽然我们成亲才两天,可我连夫君的样子都没见过,而且沈承刚刚救了我们,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沈承一直没回答我。 我回头一看,却发现不大对,从我们身后的迷雾当中,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人影,而且周围很静,这人仿佛在朝我们的方向走,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和李胖子对视了一眼,赶紧躲了起来,我俩都屏住呼吸,我感觉心快跳到自己嗓子眼了,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几乎就要看到正脸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伸出手朝着我们方向指了过来,随即我感觉耳边一阵嗡嗡响,我以为自己耳鸣了,赶紧捂住了耳朵,可那嗡嗡声音越来越大,吵的我头疼的几乎要裂开了,那人影见我如此,居然放下了手,转身走了,嗡嗡声也立刻消失了。 李胖子见状稍稍松了一口气问:“小天,你刚才怎么了?” 我揉了揉耳朵,说:“刚才那声音实在太刺耳了。” 李胖子朝着我眨巴眨巴眼睛,莫名其妙的问:“刚才声音?什么声音,我没听见啊?”我有点愣住了,难道刚刚是自己的幻觉?我总觉得那个人影很熟悉,而且他似乎没什么恶意,我没明白他指着我们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我下意识的朝着人影消失的方向看过去,李胖子推了推我,说:“发什么呆,咱们赶紧去找出口。” 天逐渐黑了,村子里没灯,浓重的雾气挡住了月光,我跟李胖子几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摸索着走,我摔了数不清的跟头,身上新娘子的白裙子已经破成了一条条的,期间我叫了无数次沈承,他都没反应,我俩成亲以后我虽然看不到他,但是能感觉他就在身边,难道鬼也需要睡觉? 李胖子支吾了半天,严肃的说:“小天,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关于沈承的。” 我好奇的恩了一声,示意李胖子继续说,除了成亲那天看到了合婚书之外,关于沈承的一切我几乎无从知晓,我更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让我嫁给一个鬼。 李胖子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犹豫了半晌,说:“小天,你成亲那天乡亲们都说就是沈承把咱们村害成这样的,当年你爹也是被他害死的,就是没人敢告诉你。” 这些话犹如晴天霹雳灌入我的耳中,“我不信,为什么爷爷从来没说过?而且还让我嫁给他。” 李胖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听吴爷提过,说放在后山装着你父亲尸骨的大红棺材其实以前是沈承的,那棺材镇着村里的地脉,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你爹去换了他,他还跟你订了婚,这是村里的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我爸从小就让我离你远点,说你有个鬼老公。” 怪不得自从我父亲过世后,村里人都离我远远的,好像在怕什么,我俩谁都没在说话,我回想起那年拜祭时候爷爷的话还有我成亲时候乡亲们的表情,觉得整件事情如迷雾一样,我脑子很乱。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又饿又累已经走不动了,而且觉得不大对,虽然周围漆黑,但是每走一段时间我就感觉脚下出现个半截枯树桩子,险些绊倒我,“咱俩好像一直都在兜圈子。”我小声说道。 李胖子看了一圈,突然高兴的指着前面说:“小天,你看,出路!”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前面的黑雾竟然散开成了一条悠长的小路,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唯有这条路幽幽的泛着黄光,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李胖子忽然脸色青紫,拉着我朝着那条路跑去,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身后有股子无形的风力往回扯着我,这个气息很熟悉,“沈承?”我有些惊喜的回头看去,依然什么都没有。 “快回来!”沈承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只是声音有些微弱。 李胖子拽着我的手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大喊道:“快跑,沈承是要把你留在村子给他陪葬,前面就是出路。” “那是黄泉路。”沈承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一时之间我蒙了,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个人我不知道该去相信谁,他俩几乎快把我拽散架子了,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同时甩开两个人的手,转头问李胖子,“胖哥,我记得咱俩在村口的时候,那群黑影好像说过,村里只剩下我活着了。” 李胖子一脸焦急,连忙双手拉起我的胳膊解释说:“之前……”他还没等说完,我感觉一阵强大的阴风吹到了我和李胖子之间,李胖子连着摔了个踉跄,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连滚带翻的摔进了那条幽暗小路深处,消失之前朝着我做了一个快跑的口型。 这时候我听见周围有嘈杂的脚步声,“马队,这里有人。”闻声几道手电筒的亮光朝着照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档住了眼睛,有三个人试探着往我这边走过来,问道:“你是叫吴天吗?” 我还在纳闷这些人是谁,因为沈承在我身边,我胆子也壮,便恩了一声,问:“你们是谁?” 我刚说完那三个人一起上来把我按在地上,手朝后直接给我套上了手铐。他们都穿着警服,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官说:“妈的,可算让老子找到你这个屠村的凶手了,差点没把我们三个折腾死。” 我彻底蒙圈了,趴在地上一脸疑惑的问:“谁屠村?我?” 那位马队拿着手电筒上下打量我一番,说:“你这衣服上的血哪来的?我们接到报案,说你爷爷给你包办婚姻,你不愿意,跟情郎杀了全村,你可真厉害啊,这两天赶上村里下大雾,我们差点饿死在这。” “我跟情郎?”我无语了,这故事编的还能再扯淡点吗,“警察大哥,我想知道是谁报的案,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去写小说?” 马队想了想,说:“就你们村的,叫……对,叫李伟,长得挺胖的。” 李伟!我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觉得全身起了一层白毛汗,报警的人是李胖子?那之前跟我在一起的人是…… 第四章 冥月祠 事情一件接一件,我的承受能力实在有限,“沈承,快出来救救我。”我大喊道,只要拿出他收拾李胖子那两下子,眼前这三位压根不是对手,沈承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个鬼怎么还间接性的休息,莫非真像李胖子说的,他是想让我留在村子里陪葬? 我晃了晃头,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自己否了,如果真是这样又何必救我那么麻烦,而且我相信爷爷的安排自有深意。 年轻的警察一听我喊沈承,立马四处看了一圈,然后拍了我头一下说:“你给我老实点,头儿,这小丫头还有帮凶,就是那个情郎吧。” 马队附和的点点头,“我看是,那小子是杀人的关键,千万不能让他跑了。”除了按住我的马队长,其余两人拿着手电筒在周围转了一大圈。 周围的雾气仍然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我知道现在出去是最关键的,否则这三位和我可能都要在这陪葬了。 我抬头问:“马队长,你们进来多久了?” 马队长白了我一眼,说:“少废话!” “马队长,你仔细想想,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杀了全村,刚才报案的李胖子还跟我在一起,如果再不出去,咱们可能跟村子的人一样了,事情出去以后再跟你解释,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我试着跟这位马队沟通,谁知道他冷笑一声,也不说话,露出一脸你当我是白痴啊的表情。 这时候年轻的警官突然跑回来,小声的说:“马队,前面好像有人,不过有点奇怪……” 年轻的警官脸色很难看,马队长命令我老实点,便让那两人押着我一同往前走,穿过迷雾没有几步,我模模糊糊看见前面有个人影,背对着我们,一点声音没有,离我们的距离刚好只能隐约的看清他,我立马就认出这是刚才我跟李胖子看见的人影。 “前面那位就是沈承吧,我希望你别在做无谓的抵抗了,如果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马队长的声音在整个村子上空回荡,前面的人影朝着我们摆了摆手,那意思好像让我们跟上他。 三个警官互换了一下眼色,马队长小声说:“这雾这么大,他也跑不了多远,咱们就在后面跟着,看看他耍什么把戏。” 我们四个人随着人影的方向追去,说来也奇怪,不论我们走的多快,那人影一直跟我们保持着只能隐约看清他的距离,追不上又跟不丢,而且我注意到,前面人影走过的地方并没有任何脚印。 我们走了很久,两个警员有点累了,大声问:“喂,你到底想带我们去哪啊?”那人影居然停住了,此时我感觉耳朵旁有阵阵风拂过,很轻柔,就好像有人刻意在耳边吹的,风静了,那人影也渐渐消失在黑雾之中。 马队长急了,赶紧往前跑了两步,一座庙一样的建筑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这庙破败的很,门窗烂的不成样子,里面积了很厚的灰,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过,庙上的牌匾半截掉在地上。 年轻的警官用手电照了照,读到,“冥月祠,什么意思啊?” 马队长忽然脸色惨白,难以置信的问:“你刚才说什么?”他上前很仔细看了看那牌匾,又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以证明确实不是再做梦,马队长忽然转头问我,“你们村子的人到底都是做什么的?”。 所谓月祠,其实在我们这就是月老祠,月老大家都知道,算是中国的爱神了,冥月老其实就是冥媒,给人配阴婚的地方,现在这种祠堂非常少,而且没有两下真本事没人敢供奉冥月老,搞不好可能会被反噬,最后连命都搭进去。 小时候我曾听爷爷提过后山有座庙,是万万去不得的,却不知道居然是个冥月祠。 年轻的警官见马队长神色紧张,便问:“头儿,这是干嘛的?咱要不要进去看看,没准那小子就在里面藏着呢。” 马队长犹豫了片刻,推着我说:“你先进。”我挺无奈,不过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自从有了沈承我的胆子大多了,虽然他总是间歇性失联,而且我总觉得那个人影没有恶意,他引我们过来必然有什么目的,也许能找到出路也说不定。 我撞着胆子先走了进去,只觉得里面有股子难闻的味道,三个警官跟在我后面,从正门进去是一个小独院,中间有一颗老槐树,槐树上系了很多白色的带子,这大概就是平时我们说的姻缘树,只不过这是跟鬼结姻缘用的,而且槐树性属阴,最易招引鬼魂一类阴气重的东西。 树上的白色带子好像写了什么,我有些看不清,正想仔细观察观察,只听那个一脸痘痘的警员大喊一声,一脸惨白的指着屋里,吓我全身一哆嗦,我真想骂他一句,一惊一乍的,一个大老爷们的胆子还没我大。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在正殿里面好像放了一口大红棺材,而且这棺材周围有拖动的痕迹,上面一点灰都没有,应该是最近才放进来的。 “死……死人,头儿这地太邪性了,咱们赶紧走吧。”一脸青春痘的警员说道。 马队长没说话,往正殿环视了一圈,其实这祠堂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尽头,中间供奉着冥月老是一个泥塑的老婆婆,只不过这老婆婆眼睛一个睁开,一个闭上,而且头已经快掉了,在肩膀上晃悠悠的,嘴上露着诡异的微笑。地上除了一些破砖瓦,就只剩下那口棺材了。 年轻的警官小声说:“马……马队长,这棺材有拖动的痕迹,可怎么没有人的脚印,难……难道说这棺材自己来这的?” 马队长瞥了他一眼,训斥道:“别瞎说,这屋子能藏人的地方也就只有这棺材,把棺材起开看看就知道了。” 马队长话音刚落,忽然从屋里的角落传来一阵笑声。 第五章 月老闭眼 咯咯咯…… 声音从正殿的窗口传过来,两个警员全身一抖,连连往我身后躲,我抬头一看,窗口上竟然站着一只猫头鹰,两只绿眼睛一睁一闭的顺着窗户看着我们,那样子像极了冥月老雕像的老婆婆,马队长毛了,朝着猫头鹰就要开枪,那猫头扑棱扑棱翅膀飞走了,临走时还回头看我们发出咯咯的笑声,让人听着心里瘆得慌。 民间有句话叫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猫头鹰属于过阴的动物,凡是能听到它笑的地方必有死人。 年轻的警员颤颤巍巍的说:“马队,咱们赶紧走吧,这地太特么吓人了。” 马队长盯着那棺材半晌,说:“既然都来了,把棺材给老子起了,我倒要看看自己能走的棺材里面到底躺着什么人,他还能诈尸了不成?有枪你怕个毛?” 那两名警员已然害怕的不行了,马队长没管那事,到院子里找到一根木棍子就要撬棺材,我扫了一眼这大红棺材觉得有些眼熟,这好像就是放在我家后山我每年要去拜祭的棺材,里面装着我爹的尸骨,可是不已经被雷劈成了两半而且在我成亲那天就被乡亲们烧了嘛。 我往前走两步想看清楚些,两个押着我的警员连连后退,棺材盖上有七个凹槽,正是那七颗棺钉的位置,只不过钉子不知道去哪了,棺角上还有熟悉的破损痕迹,我可以确定这就是我爹的那口棺材,可之前装着老村长那口又是怎么回事? 马队长动了动棺材,发现棺盖是活的,钉子已经被人撬了,他示意年轻的警官拿着枪指着棺材,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立马开枪,年轻的警官双手捧着枪不停的颤抖。 马队长朝着我们点点头,一把推开了棺盖,忽然周围起了一股子风,外面树上的白布被风吹的飘飘荡荡,带起了屋里的尘土飞沙,我们赶紧都闭上了眼睛,一时间我感觉有个人趁乱将什么东西塞在了我手里,动作很快,东西不大,我顺势将东西踹进了兜里,他的手有温度,感觉很瓷实,应该是个人。 砰—— 一声枪响过后,风一下子变静了,三个警察面面相觑,马队长刻意躲远了一些伸头一看,骂了一句:“妈的,谁叫你开枪了,误伤了人怎么办?” 年轻的警官手哆哆嗦嗦的说:“对……对不起,我以为诈……诈尸了。” 马队长环视了圈说:“诈你妹的尸,这棺材干净的什么都没有,连灰都没有,刚才开枪没误伤谁吧?这地上的血是谁的?” 我与那两位警官都在枪后面,自然伤不到我们,唯一有可能受伤的就是马队长,年轻的警官赶紧把枪收起来,上前扶住马队长说:“头儿你没事吧,你伤哪了?” 马队长一脸疑惑的说:“我没受伤啊?”他检查了一遍全身,确实没有流血的地方,“你们三个都没事?你枪是不是走火了?手没事吧?”四个人都互相看看对方,都没有受伤的地方,我衣服上虽然有血污可已经干成了黑色,而地上血是新鲜的,我们进来的时候还没有,显然是刚刚造成的。 一脸痘痘的警察自言自语说:“头没事,咱们三个都没事,那刚才打到谁了?” 这句话一说完,我们四个人脸色都变了,刚才棺材里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跑了出来,塞给我个物件,被枪击中又逃走了。 年轻的警官用恐怖的眼神看着我,说:“你……你们村子的人都练了邪术吗?” 我冷笑了一声,阴郁着脸,故意压低了声音说:“是啊,我也是。”我看他们满头冷汗的样子简直想笑,不过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确实也没弄清楚。 “啊——”年轻的警官又大叫一声,连忙躲在了棺材的后面。 我撇撇嘴问:“又怎么了,警察大哥?我早晚要让你们三个吓出心脏病!” 年轻的警官用哆嗦的手指着正殿的泥塑,我抬头一看,也觉得脊背冒凉气,那泥塑的冥月老本来是睁一只闭一只的,现在两只眼睛全都闭上了,嘴上还是泛着诡异的笑。 马队长顿时瘫软在地上,嘴里嘟囔着:“冥月老闭眼了,冥月老闭眼了……”说着大喊着跑了出去。 我们三人刚要追,这时候我感觉有人拉住了我的衣角,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别去,外面危险!” “沈承?”我高兴的叫了一声,“你怎么老是间歇性失联?” “为夫方借卿之力返还阳间,须臾之间耗费太多,便休息了片刻,望娘子恕罪。”如果我能看见沈承,我真想抽他一巴掌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过他是民国二年出生的,估计那时候人都这么说话,还好我语文水平高能听懂。 两个警察见我跟空气说话,哆哆索索的问:“那个……小仙女,你……你跟谁说话呢?” 我白了他俩一眼,变得挺快从小丫头片子变成仙女了,两个警察想出去追马队长,赶紧被我拦下,“外面有危险。” 我往门口望了望才明白沈承说的危险是什么,本来空荡荡的院子里此刻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我仔细一看,正是之前围在我家周围的恶鬼,原本都是我们村子的人,他们含恨而死这股子怨气很厉害,就算是沈承也只能挡一会。他们站在槐树边,痴痴的往庙里看,只是都不敢进来,似乎在怕什么。 “怎……怎么这么多人?”两个警察吓蒙了。 “他们迟迟不敢进来,是在怕什么?”我小声问沈承。 沈承恩了一声,说:“怕棺材里的东西,他们不知道棺材是空的,否则早就扑过来了。” “棺材里到底是谁?你会说普通话啊,能不能别拽文言文。”我没好气的说道。 沈承没回答,他用一阵风吹开了我的手铐,然后小声说:“月老闭眼,恶鬼现世,我等必要想办法出去才是,院门之间的老槐树吸引这些恶鬼,必须想办法毁掉。” 第六章 破局 这种局面僵持不了多久,一旦外面这群恶鬼发现这棺材根本就是空的,我们三个恐怕连骨架都不会剩下。 我正在琢磨怎么去烧掉那颗老槐树,突然间有个奇怪的想法冒出来,便问:“沈承,咱俩的姻缘也是这冥月老给拉的媒吗?” 沈承嗯了一声,道:“不错,十八年前你爷爷在这庙里为你求了阴缘,我见你第一面时你还是个婴儿。” 我哦了一声,“既然这树是阴缘树,如果我烧了会怎么样?” 沈承沉默了许久,方说:“阴缘断之。”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说:“就是咱俩离婚了呗?那对你没什么影响吧?” “魂飞魄散。”沈承轻轻地说,仿佛事情跟他一点关系没有。虽然我认识沈承才两天,爱情倒是谈不上,但他三番四次救我,我总不能不顾他的安危。 “那绝对不行,怎么样也不能再让你受伤了,还有别的办法吗?”我追问道。 沈承沉默了片刻,说:“有,成功几率不大,还要搭上你十年的寿命。” “快说!”我命令道,搭上十年能怎么样,只要能活着出去就好。 “这些恶鬼是被人驱使的,他们的目标是你,扎一个小人,附上你的寿命和气息,准确的扔在老槐树的根部,或许暂时能瞒过他们,给你们出去争取时间。”沈承淡淡的说。 我按照沈承说的在屋里的地上找了一些枯树枝,管年轻的警官借了刀割下自己的头发扎成了一个人状,虽然除了我那两个警员表示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人样,我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在了小人的头部,在小人的中心夹了一张写了自己生成八字的纸条。 不过我扎小人的时候发现个事,自己的右手上星星点点长了一些青黑色的斑,不是很明显,不疼也不痒,不知道是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沈承的吩咐一切就绪了,我跟两个警官商量好我先冲出去然后由年轻的警官将小人丢在老槐树下再跟着我们一起跑。 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院门跑,恶鬼将我团团围住,我感觉周围很冷,冷的让人窒息,谁知那年轻的警官因为太害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拿着小人瑟瑟发抖,我当时真想骂娘。 此时老村长眼睛凸起,张着大嘴朝着我扑过来,沈承一股风将我托起,风慢慢凝聚成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形,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沈承,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让我异常安心,沈承一挥手弹开了老村长的鬼魂,大喊道:“还不快仍!” 年轻的警官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朝着那老槐树根部扔了过去,小人碰到老槐树的同时,整棵树晃动的起来,树上系的白条竟然渐渐转变成了红色,与此同时,围住我的恶鬼都朝着老槐树的方向奔去。 “快跑!”我回头大喊一声,两个警官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仔细一看,两个警官的腿都被地上伸出的手拽住了,我还纳闷哪来手,却发现马队长满脸是血朝着他俩爬过去,嘴里不停地念叨:“别把我扔下,别把我扔下……” 马队长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逃生的机会只有一瞬间,“快用枪!”我大喊道。 两个警官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痘痘的警官带着哭腔说:“头儿,对不起了。”他朝着马队长开了一枪,马队长这才放开手,我们三个便朝着外面飞奔,两个警察一边跑一边哭。 周围的黑雾好像淡薄了许多,我隐约能找到下山出村的路,我们三个跑了很久,谁都不敢停下,直到看到明亮的月光我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跑出了村子,我在这里被困了不知道多久,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只剩下了沈承。 这里离局里还有一段路,我们又累又饿便找了一家店住下,两位警官让我明天跟他们回局里做个笔录,马队长死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跟上面讲述今天的事,不过两位警官都相信我没有杀人,否则完全没必要减寿十年帮着大家跑出来,我也想跟他们回局里看看,那个报案的李胖子到底是谁。 晚上,我好不容易又躺在了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却又睡不着了,我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睡了吗?”我轻轻的问沈承。 沈承半天才说:“我不需要睡觉,你想问什么,说吧。” 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那些人为什么要屠村,他们是谁?” 沈承嗯了一声,说:“为了地脉。” “那个跟我在一起的李胖子是怎么回事?”我歪着头继续问。 “他不是人。”沈承简短的四个字又回答完了,我真是要疯了,“沈老爷子,你能不能别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你知道什么能不能统统告诉我,我要为爷爷和全村人报仇。”我狠狠地说道。 沈承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对了,棺材里的人给你什么了?” 说到这我才想起来,在冥月祠的时候棺材里的人塞给我手里一样东西,那时候我怕马队长他们发现直接揣进了兜里,我掏出来一看,好像是一块布,布上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可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抬头问沈承,“这是什么东西?” 沈承忽然冷笑了一声,说:“没想到他会收你做徒弟。” “什么?谁收我做了徒弟?”我愣住了,棺材里的到底是人是鬼,我还有好多问题,可沈承让我早点睡觉,不管问什么都不说话了,这一夜我睡的很沉,想到第一次跟个男人在房间里睡觉不自觉的把被子裹紧了些,心脏跳的很厉害,虽然这个男人我看不见。 第二天,我随着两位警官到了警局去做笔录,笔录做了一半,年轻的警官出去了一趟,急匆匆的进来说:“吴天,昨天报案的那个李伟来了。” 我赶紧跟着出去看看,结果一看到那人,我只觉得起了一身白毛汗,“爷爷……”我喊了一声,便不自觉的往后退。 第七章 他是谁? 眼前的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是跟我生活了十八年的爷爷,只是经历了这些,实在颠覆了我的人生观,我很难去相信别人。 “天儿……”爷爷满脸皱纹的脸瞬间绽开了笑容,“你没事太好了。” “爷爷?”我试探了叫了一声,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您不是……”我方才回忆起来,跟我说爷爷去世的人是李胖子,既然李胖子有问题,那他说的话也就不能完全相信,“爷爷,您怎么逃出来的?” 年轻的警官有点愣了,“爷爷?你们俩……你不是叫李伟吗?” 爷爷小声跟年轻的警官说了什么,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朝着爷爷敬了一个军礼,跟我们说:“您可以带着孙女走了。” 我有点愣神了,这是什么情况,爷爷慈眉善目的跟我说:“天儿,咱们走吧。”因为沈承没有特别的反应,我相信他就是爷爷,不过也不排除沈承间歇性失联的情况。 我跟着爷爷走出了警局,爷爷带着我往县城的边缘走去,我看见爷爷平安无事忽然忍不住哭了,爷爷摸了摸我的头,说:“傻丫头,你哭什么?” 我抽泣了几声,问:“爷爷,你是怎么跑出来的,为什么要假装李胖子报案啊?” 爷爷从兜里掏出来一支烟,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在我印象里爷爷已经很多年不抽烟了,“那天晚上我出来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已经死了不少了,他们化作恶鬼被人驱使再去伤害别人,我本来也受伤了,着急的时候被一个人影引着带出了村子,之所以假装李胖子报案是希望警察能找到你,你能发现李胖子有问题。” “人影?”我忽然想起了迷雾里那个引着我和李胖子的人影,一直不远不近的保持我们能看到他的距离,“我在村子里的时候也看见了,他还引着我们去了冥月祠,他是谁啊,爷爷!” 爷爷叹口气,半天才说:“我猜应该是你父亲吧。”爷爷让将遇到人影的细节都告诉他,他说第一次遇见李胖子的时候父亲应该看出他不太对,他用手指着李胖子,是想提醒我,奈何人鬼殊途同归,他的话我根本听不见,所以才觉得头疼,父亲见我难受才不再说话,便转身走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咱们有时候去拜祭已故之人总能感觉耳边吹过一阵风,甚至回来会头疼脑热的,那其实是他们在与我们说话,只是我们听不到罢了。 “可我为什么能听到沈承说话?”我歪着头追问。 爷爷笑了笑,说:“那怎么一样,你们在冥月老前立过媒妁之言,签过合婚书,拜过天地,他是你的夫君,冥媒正娶。” 我跟爷爷仔细讲述了我在村子的事,爷爷嗯了一声,说跟他预料的差不多,“爷爷,屠村的那些人到底是谁,还有你怎么发现李胖子有问题的?”我不解的问。 爷爷摇了摇头,说:“你不记得我小时候怎么告诉你的了,成亲了以后离村子远远地,别再追问这些事,至少那位孙女婿能护你周全,至于李胖子,因为沈承连我都看不到,他却能看到,这小子明显有问题。” 爷爷一边说一边飞快的往前走,我问爷爷带我去哪,他说去见一位故人,我还寻思是谁,我从小几乎没怎么出过村子,故人基本真的都成故人了。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我们到这县城的边缘,爷爷带我进了一家名字叫“老李医馆”的地方,门帘很是破败,一走进去里面满屋子臭袜子的味道,差点没给我熏吐了,而且屋子里特别乱,有几张病床床单脏的几乎看不出本色了,房间里阴暗的很,没有灯泡,桌子上点了一盏以前的那种油灯,我顿时皱起眉头,谁能来这看病啊,等着送命吧。 爷爷礼貌的敲了敲门,试探着问:“请问李大夫在吗?”里面没有人回应,爷爷又问了两遍,屋里明明有轻微的声响可就是没人说话。 这时候屋里传来一个声音“Victory”,这才从屋里走出来一个男人,懒洋洋的说:“谁呀,耽误我打农药,差点输了。” 我差点没喷出来,爷爷恭恭敬敬的点点头,说:“不好意思,李大夫,这是我孙女吴天。” 那李大夫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爷爷,说:“也难为你了带大这么个玩意,您老的病我实在无能为力了,她……”李大夫看着我忽然皱起眉头,立马抓起我右手看了看,右手上星星点点的斑愈发的明显,只是不疼不痒,他若是不看我都忘了。 一阵风立马从我身后吹起,吹开了李大夫的手,他显然有所准备,往后轻轻的闪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说:“呦,可真行,这鬼还吃醋了。” 爷爷看见我手上的黑斑,脸色马上不对了,“你怎么没跟我说黑斑的事?” 我有点蒙了,眨巴眨巴眼睛问:“爷爷这黑斑怎么回事啊,不疼不痒的也没什么感觉啊,我压根没当回事。” 爷爷没理我,用请求的口气问:“李大夫,我孙女没事吧。” 李大夫冷哼了一声,道:“她没事,得谢谢她的鬼老公,不过那鬼就……啧啧啧……” 我被他们说的一头雾水,我问爷爷到底怎么回事,爷爷说这黑斑是死咒,是鬼在魂飞魄散前把所有的怨气都诅咒在了我身上,应该是那个假李胖子在被沈承吹进黄泉路之前下在我身上的,正常人中了死咒早就一命呜呼了,沈承帮我挡了大半,这种死咒与沈承相生相克,怪不得他总是间歇性的失联,可沈承一句都没跟我提起过。 “那沈承没事吧,他……”我心里很难受,我们才认识几天,虽然连面都没见过,但是他三番四次的挺身护我。 “得妻如你,是我之所幸,本该如此。”沈承的声音在我耳边缭绕,只是声音很小,明显感觉有气无力。 李大夫冷笑了一声,说:“还是个痴情鬼,行了别耽误时辰了,吴天过来拜师吧,为师在冥月祠给你那个羊皮布带了吧?” “你?冥月祠……”我大惊道。 第八章 唯你而已 “你刚才说什么?”我有点难以置信,“你就是那个棺材里的人?”我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位李大夫左肩膀上包扎着,衣服刻意穿了宽松的。 李大夫撇撇嘴说:“要不是为了给你东西我能受伤吗?幸亏我跑的快,不然现在就轮到你给为师送葬了。” 我压根没说过要拜他为师,这李大夫拽什么拽,我心里有点愤愤不平,“你那么厉害当时为什么不救我们,还自己先跑了,如果你出手马队长也不会白白牺牲了。”我哼了一声,我不是很喜欢这个李大夫,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个喜欢打游戏的抠脚大汉。 李大夫假装一副深沉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说:“在你没拜我做师父前,我不能随意插手你的业,更不能插手别人的,生死有命,我不但救不了他们,自己还会担上因果。”反正他说什么都有道理。 我冷哼了一声,说:“谁要拜你为师啊,没事喜欢藏在棺材里,爷爷我不喜欢这个人,咱们走吧。”我拉着爷爷的手就要往外走,爷爷一把拽我回来,让我别胡闹。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不但能医人,还能医鬼,沈承的伤不能再耽误了,你想看着他魂飞魄散吗?”爷爷的语气很严肃,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只是这人的相貌……算了,为了沈承我豁出去了。 “好吧,那我答应拜你为师。”我很不情愿的说道。 李大夫干笑了两声,故意油腔滑调的说:“你想拜,我还不想收了,在这磕头两百个,然后把屋子打扫干净,再把我衣服都洗了,我可能会考虑考虑。”说完他径自进屋去了。 我真是快被这个李大夫气死了,爷爷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他是不想干涉我的决定,既然爷爷对这个李大夫那么恭敬,而且他在冥月祠的身手我们都有目共睹,看来确实有些真本事,算了,沈承,这次换我来护你,我要为全村报仇可能还要借助李大夫的能力。 我正准备跪在地上磕头,忽然一股风慢慢将我扶了起来,“不必为了为夫如此,我本就是个死人,也不在乎再死一次,与我而言,这一生的美好唯你而已。”沈承逐字逐句的说道,语气很是淡然,仿佛这件事跟他无关。 “可我在乎!”我扑通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磕着,沈承想阻拦被我骂回去了,李大夫冷眼看着,嘲讽我早上没吃饭,一点响声都没听到,我如捣蒜一般,额头没几下就磕破了,脑袋被震得生疼,我从来都没像今天一样恨自己无能,除了跪在地上磕头,我什么都不能做,我要学好本事,要变强,要护住身边的人。 我咬着牙磕完了这二百个头,感觉脑袋很晕,我捂着脑门起来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边,不停的擦擦蹭蹭,这屋子虽然不大,可跟垃圾场差不了多少,瓜果皮到处都是,桌子上堆着吃剩下一半的外卖,隐隐的散发着臭味,我差点没吐了,光是打扫屋子就用了一天的时间,爷爷本来想上手帮我,被李大夫喝住,叫到里屋陪着他下棋去了。 我一天只吃了一顿早饭,忙完这些又去给他洗衣服,我真是不想吐槽他的衣服,脏的都看不出本色了,难道平时他喜欢在泥里滚吗?脏衣服堆成了小山,我几乎搓到了半夜才都弄完,沈承一直没说话,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终于把他交代的都弄完了,我赶紧进里屋找李大夫,谁知道他跟我爷爷都不在,刚刚还听到两个人下棋的声音呢?这屋子就这么大,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我一看表已经凌晨快一点了,难道这时候还有患者,我还在犹豫怎么办,外面的人大喊救命屁滚尿流的就闯进来两个男人。 他们见我愣住了,立马问:“大妹子,李大夫呢?” 我眨巴眨巴眼睛,说:“不知道,刚刚还在,可能是出去了,应该一会能回来。” 两个男人哭丧着脸,说:“那啥时候能回来啊,再晚一会就出人命了。”两个男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走到我脑袋晕,我又累又困,想去里面的床睡一会。 突然一个男人想起了什么,问:“妹子,你是不是叫吴天?”我点点头,还纳闷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男人马上喜笑颜开,立马捧着我的双手说:“太好了,李大夫说过他收了个高徒叫吴天,如果他不在可以找你,快跟我们走一趟吧,再晚了就出人命了。” 我心里简直想骂娘,这个李大夫到底想怎么折磨我,我还没拜师呢就给我安排活,什么都不会我去干嘛,我本来想推脱,毕竟我不会看病,两个男人几乎要给我跪下了,连推带拽的给我拉上了车。 路上,我想问问家里到底谁病了,两个男人脸色喊难看,其中一个有些发抖的说:“你去了就知道了,我、我们也不好说。” 两个男人应该是兄弟,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家境应该比较殷实,住在县城中心的高档小区,车停在了一个别墅的楼下,两个男人下车朝着屋里望了望,一个较为年轻的男人颤抖着说:“哥,灯、灯咋灭了?” 哥哥没回答,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惧,从兜里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手抖的钥匙捅了半天没插进去,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去抢下钥匙,问:“这房子里什么东西,把你们哥俩吓成这样?” 哥哥吞吞吐吐的说:“不、不是东西,是、是我娘。” 我白了他一眼,实在是不明白,“自个儿的娘你有什么好怕的,怎么了,她让鬼附身了?” 哥哥点头,弟弟摇头,两个对视了一眼,哥哥摇头,弟弟又点头,两个又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摇头。 我简直无语了,说:“能不能快点说。”与此同时我打开了房间门,里面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哥哥和弟弟立马躲在我的身后,哥哥小声问我,“大妹子,你见过一个人白天和晚上长的不一样吗?” 第九章 绿眼 “见过啊,白天化了妆晚上再卸妆就长的不一样了呗。”我不假思索的说道。 哥哥一脸无奈的说:“大妹子,都啥时候了还开这玩笑。” 我打头阵,他们俩尾随跟我一块进去,这屋子的装修不错,一看这哥俩就身价不菲,我以前住在村里的屋子跟他们家一笔连茅厕都不如,屋里很黑,我有点看不清,想让他俩把灯打开,这俩人一个劲朝着我摆手,难道开灯还有啥禁忌? 这别墅是个三层的复式,屋子很大,一楼还有一个游泳池,我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人,屋里很静,我问兄弟俩:“您家大娘在哪屋,我过去看看。” 哥哥立马脸色惨白指着楼上,颤颤巍巍的说:“二、二楼。” 我真是不明白什么事能把两个大老爷们吓成这样,我顺着楼梯上去,二楼的房间我都找了一遍,根本没有人,我转身问:“哪有人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兄弟俩竟然不在了,我喊了两声也没人应,这时候我听见走廊尽头的屋里有脚步声。 我摸黑往前走,嘴里喊:“大娘?”仍然没人应,尽头的屋子应该是个卧室,床上的被子翻动过,应该有人刚刚在睡觉,借着月光,我看到卧室的床头上摆着一张照片,一个年轻的女人搂着两个孩子,孩子的眉眼跟刚才那兄弟俩相似,我猜照片中间那年轻的女人应该就是他们的母亲,照片中的女子很漂亮。 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就是在对面的墙上看见了一个神龛,神龛盖着黄布,一般上了岁数的人都喜欢供奉些神明,为了显示尊敬,我朝着神龛拜了三拜,然后慢慢走上去掀开一看,里面并没有神像,而是一截毛茸茸的东西,有我手指那么长,我顿时皱起眉头,还第一次看见有人供奉这个东西。 我刚想上去摸摸,此时身后忽然听见一阵咳嗽声,我回头一看,在门口处有一个黑影,他的影子被月光照进了屋里,只是这影子有点奇怪,根本不是人形,而是近乎椭圆形的一团,见我走过去,那团影子忽然拉长消失了。 我愣住了,刚才咳嗽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老人的,我又在屋里屋外找了一圈,根本没有人在,我走出别墅外,见兄弟俩人的车已经开走了,我暗骂了一句,这里虽是市中心,但是别墅区里不让出租车进入,里面七拐八绕的想出去也费尽,看来今天只能在这别墅里呆一宿了,反正也快亮天了。 我走到一楼,在沙发上坐着,因为实在太累了,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我感觉有股亮光刺进眼睛里,我以为亮天了,睁开眼睛一看,不太对啊,外面依然黑漆漆一片,只是客厅的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没有任何节目,一片黑白的雪花。 我本来想起身看看屋子里的情况,却发现在电视机的屏幕下方反射出一双绿色的眼睛,看那位置应该就在沙发的后面,有什么东西在我睡着的时候一直盯着我。 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假装闭上眼睛,我发现那东西慢慢移动到我面前,我觉得心要跳到嗓子眼了,我屏住呼吸,他的脸似乎再慢慢朝我贴近,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一瞬间,我立马站起身把那东西按在沙发上,“奶奶的,我看看你这绿眼睛是个什么东西。” 只听到一个老人的呻吟声,我仔细一看,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我按住的是她的脖子,这老太太身上冰凉,脖子很硬,我赶紧把手撤回来,说:“那个,大娘对不起,您没事吧。” 老太太朝着我摆摆手,说:“没事,姑娘我是怕你冷想给你盖个被子。”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那老太太,一身挺朴实的衣服,脸色很不好,应该是得了病,她的眼睛看上去很正常,可我刚刚明明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睛。 老太太看了看我,问:“姑娘,你是来给我治病的?我那两个儿子呢?怎么就把你仍在这了?” 我摇摇头,说:“大娘您什么病啊?我可以让我师傅李大夫帮你看看,他医术挺厉害的。”就是人品不怎么样,这是我在心里想的,当然不能说。 老太太很慈祥的笑了笑,她面目轮廓跟我刚刚在卧室看见的照片很相似,虽然老了仍然很漂亮,她笑了一声,说:“不用看了,谁都救不了。”我本来还想问问具体的病情,那老太太忽然转过身去,好像再躲什么,我绝对没看错,老太太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手,似乎是怕我看见。 我下意识的往门口走,然后说:“大娘没事,现在科学什么发达什么病治不好啊,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说完我正想开门赶紧跑,谁知却发现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手上的指甲又尖又长。 她的另一只手一把按住了门,那力道根本就不是老太太能有的,我回头一看,这哪是老太太,她嘴角周围竟然长出了几根胡子,用着奇怪的声音说:“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有你在那个李大夫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说完就要上手抓我的脖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天晚上长的不一样了,这明明就是个妖怪,我赶紧往旁边闪去,老太太的手抓在了我的脖子上,一阵生疼。 老太太见我闪开,立马又扑了过来,张开满嘴的大长牙准备咬人,一股风忽然从我身边吹起,我被这风吹着腾空飞到了沙发后面,风将老太太的吹到了墙上。 老太太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嘟囔着:“明明是活人,为什么能吹出死人的阴气,看着道行至少有百年了,你到底是谁?” 我顿时觉得好笑,竟然连沈承都看不出来,这老太太的道行也不怎么样,我假装严肃的说:“我是慈禧老佛爷。” 老太太吐了我一口,又朝着我扑过来,这时候身后的门忽然开了,挤进来两个人。 第十章 她的遗愿 我回头一看,站在门口的正是李大夫和我爷爷,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问:“爷爷,师父,你们俩去哪了,怎么才过来?” 李大夫听见我叫他师父,愤愤不平的说:“我还没答应收你当徒弟呢,别乱叫。” 老太太见高人来了,立马收起了自己的尖牙,恢复了原来的慈祥,佝偻着腰,又咳嗽了两声,说:“李大夫来了,这位是……”老太太目光落在我爷爷身上,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后退了两步就要往外跑。 李大夫挡住了门,说:“老太太不看病了,这就准备走了?你附在人身上,也不怕折了自己的道行。” 这时候那兄弟俩不知道从哪冒出了,在门口听到李大夫的话立马冲进来,带着哭抢说:“什么?她不是我娘,我娘呢?你把我娘怎么了?” 老太太嘴角上扬,呵呵了两声,道:“你们俩还知道有这么个娘吗?在你们眼里不是钱比娘重要的多。” 弟弟呸了一口,说:“李大夫,她到底是什么妖精,我说娘怎么一到晚上就绿眼睛长胡子,快收了他,救救我们娘吧。”说完扑通跪在地上磕个不停,连我都为之动容。 李大夫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半天才说:“你们娘已经死了,你们知道吗?”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顿时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骂附在老太太身上的妖精,求李大夫赶紧收了他,多少钱都没问题,李大夫却迟迟没有动,难道是闲给的钱少?我还在纳闷。 李大夫却径直朝着沙发坐下,闭上眼睛嘴里念叨了两句类似咒语的话,忽然我感觉屋里吹起一身风,那风让我感觉头疼,几乎快炸开了,爷爷赶紧上前扶了我一把,我这才没摔倒。 这种感觉我很熟悉,是鬼魂在说话,只是我听不到罢了,李大夫叹了口气,道:“你们母亲就是在这沙发上去世的,她说那天是她的生日,你们两个忙着赚钱都没回家,老人家就这样没了,一直有个心愿就是你俩陪她过个生日,你们眼前这位老太太其实是只猫妖,老太太生前养过猫吧。” 兄弟俩面面相觑,哥哥问弟弟,说:“养过吗?” 弟弟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 我简直哭笑不得,“你们俩连自己娘养没养猫都不知道。” 李大夫叹了口气说:“猫有九条命,这猫也是算是仁义的,借了条命给你们娘,让她维持到现在,只是猫的道行尚浅,每晚阴气重之时她维持不了本形,所以才会变脸,有的时候会露出真身罢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刚刚在老太太的卧室看见那截毛茸茸的东西应该是猫尾巴,看见那团子影儿想来就是那猫的真身。 兄弟俩几乎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弟弟抽泣了几声,说:“我们就是想多赚钱,给娘好点的生活,以前穷怕了,公司忙也没时间陪她,我们把娘接到别墅来住,以为她会开心。”哥哥止不住眼泪跟着哭起来。 李大夫干笑了一声,说:“往后多烧点纸钱吧。”说完转身走了,我以为这就完事了,谁知他片刻又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生日蛋糕,爷爷说这是刚才他跟李大夫连夜买的,怪不得刚刚两个人都消失了。 李大夫用咒语暂时留住了老人的魂魄,老人听着两个儿子流泪唱的生日快乐歌慢慢消散了在了空中,临走时满脸都是慈祥的笑,我们回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白了。 今天的李大夫颠覆了我的印象,我一直以为他没什么人情味,但是现在看来有时候我看人有些片面了,沈承偷偷跟我说,私自用咒语留住鬼魂是要耗费不少道行的,而且还有可能担上因果。 李大夫临走之前放过那只小猫,毕竟她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想完成一个老人最后的愿望罢了,我们准备上车返回医馆,老太太也就是那只小猫突然叫住我,说:“小姑娘,我能单独跟你说句话吗?”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李大夫,他点了点头,我便跟着老太太到了房间的角落,她特别轻声的再我耳边说了五个字:“小心你爷爷!” 等我想追问她什么意思的时候,老太太忽然画作一股白烟,慢慢凝聚成一只猫的样子,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跳窗户消失了。 我被那只猫的一句话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我突然回忆起她看见我爷爷的神色,我跟爷爷第一次来到这里,按理说他们之间应该不认识,难道那是猫跟爷爷有什么过节? 我实在想不明白,出来的时候爷爷脸色很难看,问我那只猫说了什么,我盯着爷爷看了两眼,微笑着说:“她告诉我老太太生前的遗愿,想让我帮她完成。” 爷爷将信将疑的嗯了一声,没在说什么,而我上车时刻意坐的离爷爷稍微远了点。 解决了这个事,我已经要困蒙了,回去大吃了一顿,李大夫说早知道我这么能吃不收我这个徒弟好了,免得给他吃穷了,我回到屋里大睡了一觉,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出来的时候李大夫穿上了一身道袍,见我便说:“吴天,你想好拜我为师了吗?” 我嗯了一声,说实话,经历了昨天的事,我对这个李大夫的印象有所改观,他弄了个简短的拜师礼,他让我朝着画像磕头,只是那画像上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李大夫说等我道行够了就能看到画上的祖师爷了。 然后将他在冥月祠给我的羊皮布烧了,化成了符水让我喝下去,说实话,那味道我差点没吐了,接下来就是给师父和爷爷敬茶,拜师的时候我一直偷偷观察爷爷的表情,他从头至尾都没笑过,而且一直皱着眉头。 晚上,沈承说最近消耗太大,可能要沉睡一阵子,我想到爷爷房间问一些关于沈承的细节,谁知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爷爷熟悉的声音,“我好像被吴天发现了……” 第十一章 所谓秘籍 我愣住了,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免得里面的人听到,我竖起耳朵,想继续听爷爷说什么,里面另一个声音说:“早就知道瞒不了太久,要不是沈承受伤无暇顾及,恐怕早就被揭穿了。”另一个声音听起来也跟爷爷的很像,如果不是语气停顿稍有不同,我会以为是爷爷在自言自语。 我的心脏跳的很厉害,屋里沉默了一会,我刻意贴近一些想知道下面说些什么,忽然有个声音小声说:“外面好像有人。” 既来之,则安之,我整理出一下微笑敲了敲门,爷爷半天才出来开门,那样子好像还没睡醒,屋里的灯是关着的,爷爷见我站在门口,问道:“天儿,你怎么来了?” 我恩了一声,说:“爷爷,我有点关于沈承的事想问你。” 爷爷点点头,示意让我进去,我转了一圈,屋子的家具很简陋,除了床下基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爷爷清了清嗓子,问:“天儿,你想问沈承的什么事?” 我刻意坐在床边,说:“爷爷,您当初为何要定下我和沈承的婚事,还有村子里的事……” 我还没说完,爷爷就生气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问村子里的事,以后也别管了,好好的生活,至于沈承以后他会告诉你,我只知道他当年跟你爹死法很像。” 我哦了一声,不知道再问什么,就假装将自己的手里的东西仍在地上,然后低头去捡,爷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床下面也没有人,难道刚才是我的错觉? 爷爷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天儿,没什么事就出去吧,爷爷有些累了。” 我嗯了一声,然后转头问:“爷爷,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爷爷一脸疑惑的说:“没跟谁说话呀,我刚才一直在睡觉,不是说了梦话让你听见了吧。” 我哦了一声便退了出去,自从村子里出事了,我变得很多疑,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至亲。 晚上的时候李大夫说要传授我一些本事,我倒是真想好好学学,于是带着特别认真的态度去了,这次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道袍,头发仔细的理了,胡子也刮了,我这回一看,他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长的还挺精神的,真是不明白之前为什么把自己造的那么邋遢。 我很恭敬的为李大夫斟了茶,他小心翼翼的把一个木匣子交给了我,说:“这匣子里装了咱们本门的最高秘籍,你好好珍藏学习,咱们门派结合道家、法家、玄学、歧黄之术等诸子百家。” 我当时如获至宝,赶紧打开盒子瞧瞧,木匣子里面还有个匣子,里面匣子打开还有个小匣子,小匣子里面是个布包,我里三层外三层的足足拆了五分钟,终于翻出来一本书,大概就小时候连环画那么大,上面歪歪扭扭赫然写着七个字:李晨旭牛逼秘术。 书页是用破纸钉在一起的,封皮就是随便手写的,我差点没喷出来,李晨旭估计就是李大夫的名字了,我真想说这名字也太特么土了,我随意翻了翻,里面记录一些咒语和灵符的画法,还有一些阵法图,画的歪歪扭扭跟天书一样完全看不懂,我连连说谢谢师父,便把秘籍放在了兜里好好保管。 第二天一早,我被李大夫喊起来练五禽戏,属于强身健体的功夫一种,练完我想叫爷爷吃饭,李大夫瞥了我一眼,说:“你爷爷走了。” 我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问:“走了?去哪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啊?” 李大夫笑了一声,说:“那就要问你啊。”我真是烦死他这种说话说一半的语气,“你就在我这安心住下吧,沈承被恶鬼的死咒所伤,虽然他有百年的道行暂时能抵挡一阵,对于他说早晚是个事,当务之急我们必须找到一样东西救他。” 我问李大夫是什么,他说是尸灵,就是放在养尸体有百年道行的飞尸身上的东西,飞尸属于尸变的最高境界,只是这需要天时地利,而且还得能打败这种飞尸才能得到,就我现在这种水平,去了几乎等于送死。 我在老李医馆呆了将近一个月,这期间爷爷一次没联系过我,沈承也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李大夫的医术还不错,经常有人来找他看病,他给我的那本《牛逼秘术》我看了大半,只是很多东西还不会用。 日子过的还算平淡,有天李大夫忽然说:“吴天,跟我回老家一趟,那边出了点事。” 他脸色挺难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不淡定,我赶紧问:“什么事?”他没说话,我们走的很急,连行李都没来得急带。 李大夫的老家在我们隔壁城市的乡下,坐车就要一天,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好像很着急回去。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离老远就我感觉村子不大对,村子里灯火通明,家家都亮着灯,门口还高挂着大红灯笼,好像过年一样,可现在离春节还早。 李大夫下车直奔村口第一家的房子,敲了半天才有人答应,出来开门的是个老伯,看上去大概六七十岁,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他上下打量我们一番问:“你们是谁啊?” 我有点纳闷,李大夫不认识他,不是说这是他老家嘛,李大夫恭敬的点点头,说:“老伯,我们迷路了,这么晚了能不能让我们借住一宿?” 那位老伯打量我们一番有些犹豫,李大夫将门口的大红灯笼拿下来,放在手里,然后说:“现在行了吗?”老伯这才点点头让我们进去。 老伯的屋子很简陋,家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我问他:“老伯,您是自己住吗?” 老伯点点头,说:“老伴死了,就一个儿子在外地打工,过年过节的才能回来一趟。” 我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果他还在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不会把他自己留在老家。 我正寻思呢,老伯转头问我们,“我俩还没吃晚饭,你们吃过了吗?” 我刚要说没吃呢,却突然发现不太对,老伯说我俩?这屋子里不是只有老伯一个人吗?那个人是谁? 第十二章 龙虎穴 我刚想问一嘴,李大夫朝着我狠狠使了个眼色,我立马憋回去了,李大夫笑了笑,说:“我们不吃,您吃吧,我们来时候吃过了。”他刚说完,我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李大夫瞪了我一眼,我委屈的撇撇嘴,本来就没吃饭,干嘛说吃了,肚子提出抗议也不怪我啊。 老伯嗯了一声,盛了两碗饭放在桌子上,拿了两双筷子,菜很简单不过是青菜小炒,老伯将两根筷子立着插进了另一碗米饭里,就像我们平时把香插进香炉里的感觉,嘴里念叨着:“来吧,吃吧。”自己才开始一口一口吃起来,吃饭期间他不停的给对面那碗米饭夹菜,好像有人坐在对面一样,可明明什么都没有。 吃饭中间老伯什么话都没说,我感觉气氛异常的阴森,看的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李大夫却一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盯着老伯。 饭吃的差不多了,老伯抬头对着那碗说:“我吃好了,你呢?”那只碗上本来立在米饭里的筷子“吧嗒”倒在了桌子上,好像真有人吃完了放在桌子上似得,老伯一言不发的把桌子收拾赶紧,又去刷碗了。 我环视了一圈,难道这屋子里有鬼?我下意识的贴近李大夫,小声问:“这屋子是不是不干净?” 李大夫笑了笑,说:“你知道他是谁吗?”我摇摇头,他看了看老伯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他是我爹。” 我差点没喷出来,啥?李大夫的爹,从哪都看不出来啊,这老伯压根就不认识李大夫,那刚刚吃饭的我看不见的人是谁?我一脑袋的问题完全得不到答案。 将碗筷收拾完,老伯上前问:“你们两个年轻人来我们村子干嘛,这里最近不太平,明天一早赶紧回去吧。” 李大夫朝着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我问问怎么回事,我赶紧知趣的说:“老伯,咱们村子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家家都挂着大红灯笼啊,现在也没过春节啊?” 老伯忽然抬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表情很严肃,满脸的皱纹让我觉得有点瘆得慌,“既然你们问了,那我说说也无妨,前阵子有个人过来说我们村子背靠的大山下面有煤,准备开个矿井,这煤要是开采出来全村的人都能富裕。” 我哦了一声,说:“可是矿井开采好像需要手续挺多的,不会是个人的黑矿吧?” 老伯摇摇头,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极力的反对可是没人听,我们这村子是龙虎的风水,后山似虎,前水是为龙,这多好的风水,能护着村子,他们把山挖了破了这风水那就成了龙虎相斗,称为龙虎穴,迟早是要出事的,我说了没人信还说我迷信。” 我瞥了一眼李大夫,不亏是他的父亲,这说起风水之术头头是道啊,“然后呢?出了什么事?”我继续追问。 老伯叹了口气,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不是嘛,矿井开了没几天,村里凡是能动的男人都去了,一开始是赚了点小钱,就在前天我听见一声巨响,那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再吼,我赶紧跟着人上山去一看,矿井塌了,乡亲们都在里面被埋了,这事都上新闻了。”老伯说的时候没有一点语气变化,完全感觉不出是同村的事。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李大夫急匆匆的要回来,想必是看到新闻发生矿难才回来看看的,“那组织救人了吗?这挂灯笼是不是没人遇难呀?”我追问道,估计是大家都九死一生,所以挂个灯笼庆祝一下,这也是说的过去的。 老伯咳嗽了两声,往自己的老式烟袋里装了一些烟丝,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我注意到他吐出来的烟雾味道很奇怪,不是平常那种烟味,而是一股子花香,半晌他才说:“当时我跟几个留守在村里的都人上去挖石头,矿井太深了,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乡亲们几乎都在下面。”老伯磕了磕烟灰。 我叹了口气,这都是天灾人祸,“那乡亲们到底有多少遇难的?明天我们能不能帮什么忙?”毕竟是我师父的老家。 老伯手忽然颤抖了两下,似乎有些害怕,然后说:“奇就奇在这了,后来过来一群人说是救援队,让我们离的远点,回家等消息,我跟几个村民便回家了,晚上的时候那救援队给每家发了两个大红灯笼,说是让挂上,家家必须都亮灯,也没说为什么,然后那些井下的村民都回来了,一个都没少。” 我这心才落地,看来是虚惊一场,没出什么事就好,我看了一眼李大夫他皱起眉头,一直盯着窗外,屋里一点声音没有,我赶紧打了个圆场说:“没人受伤那就好了。” 老伯的脸忽然贴近了我,吓的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他阴郁着说:“可白天我明明见到那群人从矿井里抬出了他们的尸体。” 我只感觉脚底往上冒凉气,“尸体?您亲眼看见的?那些村民……” 老伯干笑了两声,说:“你见过有人抬着棺材救援的吗?我远远地躲在树后,看见那群人把村民的尸体一个一个抬出来,又将一口大红棺材抬进了矿井,那些尸体就在地上躺着根本没人管,晚上却回来了……” “什么?”我难以置信的说道,老伯一提到大红棺材我突然有个奇特的想法,难道是冥月祠的那口?一开始装着我父亲的尸骨,后来出现了冥月祠,而且李大夫还藏在过棺材里,“你是说村民都变成鬼了?那现在山上是什么情况,您怎么不报警?” 老伯轻哼了一声,忽然瞪着我们两个说:“报警会有人信吗?只会觉得我是老糊涂,你们两个不是一般人,来村子里不会跟那群人一伙的吧,现在山已经封了,我劝你们快点走吧。” 李大夫站起身,忽然很奇怪的说:“我怎么记得您当时也在矿井下呢?” 第十三章 河岸 老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李大夫,咳嗽两声,说:“你们到底是谁?”我完全搞不清我师父跟自己的爹的相处模式,根本不像是亲生父子,这李大夫该不会是充话费送的吧。 李大夫轻笑一声,耸耸肩,说:“没什么,我们只是想请老伯您明天带我们去一趟矿井。” 老伯没同意,也没拒绝,他安排我们两人在这住下,奉劝我们晚上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门,我们二人应了,便关上了房门,李大夫让我先睡觉,说晚上要带我出去探探路。 虽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是跟一个男人待在房间里睡觉我觉得特别别扭,李大夫似乎看出了我疑惑,“你跟沈承圆房了没有?”他毫无表情的问道。 我当时差点没喷出来,脸一下子就红了,吞吞吐吐的说:“这……这什么问题?” 李大夫啧啧了两声,说:“这小子跟百年前相比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要不你考虑改嫁吧,省的守寡,不过合婚书烧了改嫁挺费劲,就这样吧谁叫你命苦。” 我愣了一下,问:“师父,你百年前就认识沈承?”我还记得沈承见到我手上的羊皮布时候也说过没想到李大夫会收我为徒,那样子好像两个人早就是旧相识,可是他俩这岁数怎么也不应该认识啊。 李大夫撇撇嘴,似乎很不情愿的解释,“行了,你赶紧睡觉吧,一会咱们还有大动作。” 因为实在有点累,我一转身真的睡过去了,感觉自己似乎没睡多久,李大夫推了推我,说:“醒醒,咱们要走了。” 我扑腾一下坐起来,眨巴眨巴眼睛问:“怎么了?鬼出来了?” 李大夫一把捂住我的嘴,做了个嘘的动作,说:“你小点声,别把我爹吵醒了,我刚才在他的水里下了药,现在正睡的香呢。” 我哭笑不得,还真是亲儿子,李大夫带我出了门,我们头顶的天空连星星的都看不到,只感觉隐隐的笼罩了一片黑压压的云,可是村子里却灯火通明的,却没有一点声音,我紧随李大夫的脚步,生怕被落下,我问他:“师父,为什么您的父亲不认识你了?” 李大夫叹了口气,说:“干我们这行的难免会招惹一些东西,而我招惹的那个不是什么善类,我只能用了一些药让他把我忘了,他抽的烟叶就是,所以了无牵挂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但是那东西想必很厉害,有些事情看似说的轻松,不知道他当时要下多大的决心。 我俩沿着村口的那天河走下去,李大夫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嘴里嘟囔着说:“应该离这不远了。” 我正说着,我发现前面河水里有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东西,是什么看不清楚,我指了指前面,跟李大夫往前飞奔,一边跑一边问我,“罗盘带了吗?” 我嗯了一声,虽然没装吃的,但是法器却带的很全,我赶紧掏出罗盘,按照《李晨旭牛逼秘术》里面的阵法篇写的,将罗盘八卦指针对齐。 李大夫扫了一眼,问:“有什么发现?” 我嗯了一声,觉得有点疑惑,“师父,河水正对乾位,矿井正对兑位,如果山不破这是极好的风水,但是因为山破位移,风水外泄,现在是……”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养尸地?” 李大夫微微一笑,说:“不错啊,我的秘术你看的挺认真,不过……” 正说着,我俩已经到了河畔,我往前一看,差点没摔进水里,刚才我在远处看到的黑压压的一片居然是村民,他们直挺挺的站在河水里,河水没过了下半身,他们都低着头,嘴里不停的呼出白气,就好像我们冬天呼出的哈气,我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有七十几个村民。 我连连后退,哆哆嗦嗦的问李大夫,“这……他们怎么了?” 李大夫皱起眉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又看看远处矿井的方向,他走到河边,卷起裤角,朝着其中一个村民走去,摸了摸他的鼻子说:“这人还有救,还有呼吸。” 我呵呵了一声,心寻思还有呼吸用你说?嘴里都呼气了,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李大夫上去扒了扒眼底,看了看舌苔,还把了把脉,我差点忘了他除了会道术以外真的会看病,他嘴里一直嘟囔着:“不对啊……” 我赶紧也跟着下去了,这个月份的晚上河水拔凉,我只感觉全身打冷战,我凑过去问:“师父,这些村民还有救吗?” 李大夫点点头,又摇摇头,半晌才说:“他们的脉象平稳,呼吸正常,只是脑子一直在沉睡,也就是入梦了,三魂七魄游离在身体周围,这些尸体只所以会回家是因为门口挂的大红灯笼是引魂灯,每家灯笼里都刻了不同的符咒,他们才能找到自己的家,不过咱们得抓紧,三魂七魄游离太久他们就真的死了。” 我哦了一声,忽然想起来什么,问他:“那刚才去老伯家的时候你为什么拿着灯笼照自己?证明你也是尸体?” 李大夫撇撇嘴,很不耐烦的说:“你能不能好好观察观察,他那灯笼里加了黑狗血,尸体敢碰吗?”我顿时恍然大悟,师父的爹就是技高一筹啊。 李大夫忽然朝着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一拳打在了离我们最近那个村民的肚子上,那村民忽然从嘴里呕出来一团白色黏糊糊的东西,那团东西碰到了河水一瞬间躲进了水的深出,我吓得尖叫了一声,立马上岸了,指着那河水说:“什么东西,还是活的?” 李大夫也不嫌恶心,把那团东西残余的捞在了手里看了看,还闻了闻,就差吃一口了,我感觉自己快吐了,他忽然冷笑了一声,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看来是冲着我来的。” 我啊了一声,赶紧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大夫指着前面的矿井,说:“就是我招惹的那个东西,来了。” 第十四章 矿井 招惹了……什么东西?”我吞吞吐吐的问,连我师父都敬畏的人那我在他面前简直就是渣渣。 李大夫没说什么,被李大夫一拳吐出粘液的村民嘴里虽然不呼白气了,仍然直挺挺的站在河里一动不动。 呤—— 这时候我隐隐的听到从村里那边传来摇铃的声音,虚空而缥缈,李大夫赶紧用手护住我回到了河岸,那些村民缓缓的抬起头,依旧闭着眼睛,他们从河水里出来,排成一队朝着村子的方向走了。 我记得在李大夫给我那本书了写了,这种铃声也招魂铃,鬼魂以此声为令,不管多远都会追随,而且不同的铃声有不同的意思,原来湘西一代的赶尸人便是通晓此类的招魂术,借着尸体里残存的魂魄将他们统一驱赶。 李大夫转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东方稍稍有些发亮的天空,说:“你知道这村子里一共有多少人吗?” 我摇摇头,那上哪知道去啊?我又不是神算子,李大夫冷笑了一声,说:“这村子上上下下男女老少一共有八十口人。” 我哦了一声,问:“包括你爹在内吗?” 李大夫点点头,说:“自然包括,刚才出事的村民已经占了大半,而且这种东西如病毒一般迅速扩散,不久全村都会这样,道法一脉讲究九九归真,九九便是八十一,你猜少那一个人是谁?” 我愣住了,指着李大夫说:“难道是你?师父?” 李大夫嗯了一声,说:“有人以矿井为诱饵,知道我心系此地将我骗回,我就是那最后一个归真的,不过他未免太自信了,咱们得抓紧了,如果再拖下去只怕村子的人便真的救不回来了。” 我们两个往山上那个矿井的方向奔去,这虎山还属于半开采的状态,没有什么正经的上山路,我们俩走的很艰难,有的地方特别陡峭,李大夫身轻如燕,不过我练了五禽戏以后也比之前灵敏多了。 东方已经能看到太阳微微的霞光了,李大夫连拉带推的可算走到了矿井的旁边,这洞被人用大石头封住了,我俩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把大石头弄开了一个小缝隙,不过足够我俩进洞了,这时候身为一个瘦子有多么的重要。 洞不大,却很深,里面到处都是碎石,我跟李大夫一人一个手电照着往里走,山洞里面很静,我虽然不是什么内行专家,但是一看这山洞貌似是自然形成的,并没有多少人工开凿的痕迹。 山洞里很静,只是偶尔能听到水滴的声音,我俩走了半天,我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抓住了我衣服,我吓得扔了手电筒大喊一声,李大夫叹了口气说:“我早晚让你吓死,怎么了大哥?” 我颤颤巍巍的指着后面,说:“有……有人。” 李大夫照了照,把我往前一拉,说:“哪有人啊?”我愣了,往后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刮到了石壁上,可是不对啊,我用手拍了拍这石壁,比打磨过的石头还光滑,刚才什么东西刮上了? 我正寻思,发现石壁的有些石头的颜色和周围的不一样,我退后两步一看,这时候我听见李大夫再身后喊,“快走,别看!”只是这喊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我耳畔归入平静,竟然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石壁上,离远了欣赏才看出来,这石壁上是一幅画,好像是画了某种动物,鹰眼鹿身龙角猪鼻,这动物我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是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四不像? 我越看越觉得晕,它的眼睛好像一直在盯着我,我似乎很崇拜它,我不自觉的跪在地上,墙上的动物好像活了,它嘴里不停的跟我说着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我低头准备拜一拜的时候,忽然一阵强烈的阴风吹过我的脸,我整个人突然精神了,我蒙了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风吹的我脑袋无比的清亮。 “夫人没事吧?”沈承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拍了拍脸,有些迷糊的问:“沈承?你睡醒了?感觉怎么样?” 李大夫一把抓住我脖子,气呼呼的问:“我不是告诉你别看那画,怎么偏不听,你现在的道行根本不是那画的对手,如果你刚才这一拜下去了,你就跟那些村民差不多了。” 我这才全身沁出了冷汗,风吹开了李大夫的手,他往后闪了两步,“对我夫人温柔点。”周围传来沈承的声音。 李大夫冷哼了一声,说:“呦,怜香惜玉啊,哪天我把你活着时候那些风流事跟我徒弟说说。” 我赶紧打断他们两人斗嘴,说:“好了,师父咱们快走吧,沈承你没事了吗?” 李大夫捣蒜似得点头说:“对,是没事了,本来沈承还能挺个把个月,刚才为了救你估计也就是这周的事了。” 正说着,李大夫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转头对我说,“也许沈承这次真的有救,这是个至少百年的养尸地,没准有尸灵。” 我俩继续往前走,我连墙都不敢看了,我隐约听见周围有脚步声,只是这脚步声不是连贯的,而是一下一下的,中间有稍微的停顿,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有人再跳着走。 我全身起了一层白毛汗,莫不是前面有传说中的百年飞尸?我们师徒俩再加上受伤的沈承还不知道是不是对手,洞前面变得开阔起来,开阔地的中央放了一口大红棺材,角落有熟悉的破损痕迹,棺盖上有七个棺钉的洞,“这是……”我忍不住指着那棺材说道。 李大夫赶紧朝着我做了一个嘘的姿势,隐隐的从棺材里传来撞击的声音,李大夫手里拿出一把桃木剑,这把桃木剑是用被天雷击过的百年桃木芯制作的,他的书里提起过,我也是第一次见,乃是杀鬼的利器。 我们两个屏住呼吸,李大夫瞬间把棺材盖一掀,忽然脸色惨白的捂住了自己胳膊,朝着我大喊,“快跑——” 第十五章 阿迦 我从兜里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叠血符,这是我看《牛逼秘术》的时候自己练习着画的,用我手指尖的精血所绘,我也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功效。 我拿着符颤抖着往前跑,李大夫一脸惨白的喊:“快走——快!”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那个表情仿佛世界末日来了。 沈承拽了我,他的声音忽然响起,“夫人,那棺材阴气很重,只怕会伤到你。”即便是这样,我仍然不想把李大夫独自丢下,我笨笨的捧着一堆血符准备往棺材那边跑。 这时候棺材周身忽然吹起一阵风,这风卷起了很多尘土泥沙,让人完全睁不开眼睛,我第一次见到李大夫时候在冥月祠便是如此,只是这次风沙更加猛烈,我的脸被刮的生疼。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李大夫完好无恙的站在棺材旁边,棺材已经被盖上了,我赶紧跑了过去,问:“师父,你没事吧。”我赶紧上下检查了一遍,好像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 李大夫忽然用很奇异的眼光打量我一番,扬起眉毛嘴里嘟囔了一句:“师父?” 我愣了一下,问:“什么?你没受伤吧,这棺材里到底是什么啊?” 李大夫冷笑了一声,说:“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没用的东西。” 我觉得师父很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不过见他没事我就松了一口气,“师父,咱们赶紧找解救村民的办法吧,太阳快升起来了,再晚就来不及了。”我提醒道。 李大夫皱起眉头,问我:“这是什么村子?” 我当时就蒙了,怎么这会还问上我了,明明是他带我来的啊,难道他被什么附身了?不能啊,从头到脚都没感觉到阴气的存在,况且还有沈承在,我叹了口气说:“师父,你能不能别装傻了,怎么这会还失忆了呢,这不是你家乡吗?里面还有你爹呢,你问我这是什么村子?” 李大夫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难以置信的说:“妈的,老子被骗了。”我当时真的蒙了,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半晌李大夫似乎理清了整件时间的来龙去脉,然后说:“赶紧走吧,那群村民中是不是一锤肚子就会吐出黏糊糊的东西?” 我点点头,刚才自己明明看见了为什么还问我,李大夫嗯了一声,说:“这是阿迦。”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东西我在李大夫那本秘术里见过,算是蛊毒的一种,养蛊者将五种不同的毒物放在罐子里互相撕咬,最后剩下的便是蛊王,阿迦是蛊王卵,中蛊者身体会成为蛊王的活容器,直到把这些蛊王养大,这人可能最后连骨头都不剩的被吃掉。 李大夫跟我走到了洞穴的深处,周围的岩壁已经变成了黑色,地上散落了很多碎煤渣,还有挖矿的工具,我隐隐的听到里面有摇铃的声音,李大夫朝着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说:“到了。” 我跟着他小心翼翼的走,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结果我不小心踩在了一个镐上,镐的杆子直接磕在了我头上,我哎呦一声,捂住了脑袋,李大夫回头看我一眼,嘴里嘟囔着:“猪队友。” 我委屈的揉揉脑门,谁还没有失误的时候,这时候我能感觉有什么东西朝着我们过来,速度很快,我只感觉周围越来越热,自己仿佛置身在烤炉里,前面一阵阵的热浪扑面而来。 不远处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东西眨眼之间便窜到我们跟前,他满嘴獠牙的朝着李大夫奔去,李大夫骂了一句,“妈的,这不是飞尸吗?”那飞尸速度极快,猛的朝着李大夫扑去,他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李大夫一挥手用桃木剑朝着飞尸刺去,飞尸的身上坚硬无比,桃木剑就像一把钝刀,完全派不上用场。 李大夫一转身,一溜烟的往身后跑去,我愣了一下,问:“师父,你上哪去?” 李大夫看我一眼说:“还不赶紧跑,你等着送死啊?”我当时真想骂娘,居然扔下我自己跑了,我用哆嗦的手把兜里所有符往飞尸身上一扔,转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李大夫。 我感觉我俩的速度基本可以得奥运冠军了,没有几分钟就跑到了刚才的开阔地,只是那口大红棺材似乎被人移动过,不在正中央了,而是正好堵在了我们的出口处,里面有传来敲棺材的声音。 李大夫骂了一句,看了一眼身后的飞尸没追过来,命令我说:“去,把那棺材移开。” 我愣住了,这棺材几乎有我两个大,我怎么可能推动,而且李大夫根本没想就沈承和村民,我感觉他是准备跑路,我怎么觉得他像换了一个人,便说:“您不帮沈承找尸灵拉?还有那些村民怎么办?” 李大夫见我迟迟不动那棺材,气的眼睛发红,朝着我大吼,“我叫你把棺材移开,快点。” 我被他的样子吓的全身发抖,上去准备颤颤巍巍的推棺材,沈承忽然在我耳边说:“夫人,把棺盖打开。” 刚才李大夫开馆时候叫我快跑,此时沈承又叫我打开大红棺材,我不知道应该听谁的,这时候飞尸已经追了上来,那股子热狼又席卷而来,飞尸伸出手朝着李大夫掏去,他来不及闪开,胳膊被那东西划出了五道印子,瞬间周围的皮肤全都变黑了。 李大夫看我忽然笑了一下,瞬间将桃木剑扔给了我,飞尸便立刻改了攻击目标,怒吼着朝我奔来,沈承立刻化作了一股风挡在了我面前,风渐渐聚集起个人形,他回头,用深邃的眸子看我一眼,说:“夫人可好?”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沈承的真容,他的五官很是帅气,是那种俊美,我有点看痴了,傻傻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沈承暂时挡住了飞尸,示意我赶紧去打开棺材,李大夫也发现了我意图,飞奔过来阻止我开馆,只是他动作稍慢了一些,我用力的将棺盖一掀,顿时怔住了,我在棺材里看到了另一个李大夫…… 第十六章 谜团 我当时傻了,这个世界有两个李大夫?双胞胎?我脑子当时在一秒钟之内感觉要炸了,棺材里的李大夫大喊:“桃木剑给我。” 我发现这个飞尸一直在追着桃木剑,这烫手的山芋我早就想扔出去了,我立马从地上捡起来,朝着棺材里的李大夫一扔,那飞尸越过沈承,纵身跳到了李大夫棺材周围,李大夫嘴里念叨一句:“驱邪缚魅,魄无丧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说完他反手将桃木剑快速刺进了飞尸的胸口,那飞尸一声怒吼,连着往后退了几步,李大夫整个手好像被烧焦了一般,变成了黑色,我连忙上前,问:“师父,你怎么样?”问完才想起来,这俩到底哪个是我师父。 李大夫焦黑的手里握着一颗红色的药丸,朝着沈承扔了过去,道:“尸灵,我爹他们拜托你了。” 沈承嗯了一声,李大夫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回去守着医馆,千万不要来找我。”说完,他使劲将棺材外的李大夫拖进了棺材里,瞬间扣上了棺盖。 沈承吃了尸灵,整个身体清晰了很多,不像之前虚无缥缈,沈承对着那飞尸霸道的说:“敢动老子的女人。”那飞尸似乎很害怕,起身就要跑,空中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把抓住了,飞尸怎么跑也跑不动,在一股强力的风中,飞尸被扯成了碎片,满地都是血淋淋的尸肉,这味道呛得的我直想吐。 沈承转头把我手里的包拿去,装了几块地上的尸肉,对我说:“夫人,咱们出去吧。”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那口熟悉的大红棺材,半晌问沈承,“我师父怎么办?” 沈承清澈的眸子略过那口棺材,眼底出现了一丝悲伤的神色,又马上恢复了平静,说:“他不会有事的,这从头至尾就是一场圈套,从李胖子开始便是有人安排好的。” 我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追问道:“谁安排好的?” 沈承摇摇头,说:“夫人,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咱们救村民先。”我嗯一声,跟沈承走出了矿井。 外面天已经大亮,我被直射下来的太阳刺的睁不开眼睛,沈承用手帮我遮住了阳光,我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问:“你……一个鬼不怕太阳?” 沈承朝我笑了笑,说:“自然是因为夫人,你我因有婚约在此,我便可以出现在这世间,只是时间不能太久罢了。” 我嗯一声,问:“那你的死咒算是解了吗?”沈承点点头,我们两个人快步往村子走去,沈承找到了老伯家,将从矿井里带出来的尸块掺和了几味中药熬成了解蛊的水给挨家送去,那些村民喝了之后吐出了胃里的阿迦,都缓缓的醒了过来,也都渐渐有了知觉。 老伯上下打量了沈承,一脸阴郁的问我:“之前跟你来的年轻人呢?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很眼熟。” 我突然有点想哭的冲动,每次我都恨自己太弱,没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他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我跟老伯解释道。 老伯哦了一声,脸上掩饰不住的落寞,他小声对我说:“姑娘,我劝你离现在这个男人远点,他身上的阴气很重。”我点点头,当然阴气重,沈承根本就不是活人。 我们俩告别了村子,坐车回到了老李医馆,李大夫再三跟我说一定要回来,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玄机,我将医馆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整个屋子焕然一新,看起来很舒适。 晚上我做了点饭吃,沈承坐在一旁看我吃饭,我问他:“你吃吗?” 沈承摇摇头,说:“我不需要吃饭,吃也不能吃这个。” 我哦了一声,问:“沈承,你能告诉我矿井里到底怎么回事吗?” 沈承叹了一口气,半晌才怔怔的看着我说:“夫人,整件事情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楚的,这样说吧,有人以矿井为饵,在村民的肚子里下了蛊,将李晨旭骗了回来,并将他封在了棺材里,只要他不离开棺材,村民就没事。” “是谁?这手段也太狠毒了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纳闷的问道。 沈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跟那口棺材有关,当年我父亲的死法,我的死法都与你们村一样。” 我不知道再往下问些什么,脑子里想一团浆糊,晚上我整理了被子准备睡觉,突然想起来沈承现在不比之前了,实在有点难为情,我瞥了一眼他,说:“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沈承忽然贴近我,帅气的脸直贴在我的脸上,坏笑着说:“夫人说这话是何道理,我们可是签过婚书,拜过天地的,你是我冥媒正娶的夫人,况且咱们还没圆房呢?” 我心脏扑腾扑腾狂跳,嘴角抽抽说:“圆……圆房?圆你妹啊,还不如不救你,让你半死不活的做个睡死鬼更好。” 沈承坏笑着不由分说的折磨了我一夜,第二天我几乎腰酸腿疼起床去洗染了血的床单,沈承一直在身后笑话我。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女人,打扮的很时髦,踩着高跟鞋,花枝招展的走进来,问:“李大夫在吗?” 我瞟了一眼,说:“不在,他外出了,您有什么事?” 那女人摘下太阳眼镜,上下看我一眼,说:“你是他什么人?”我说自己是他徒弟,女人冷哼了一声,道:“看来她跟没跟你提起过我吧,你叫他师父,叫我师娘。” 我噗的差点喷出来,从来没听说自己还有个师娘,而且这世界上居然有人能看上李大夫也真是奇人,我结结巴巴的问:“那个,您有什么事啊?” 女人朝着我啧啧的撇撇嘴,然后说:“既然你是他徒弟,这事你来处理吧。” “什么事?”我好奇的问道。 女人耸耸肩说:“你爷爷死了,但是送不走。” “我爷爷?”我大惊道。 第十七章 遗像 女人点点头,说:“你不是叫吴天吗?老李的徒弟,对吧?” 我嗯一声,很诧异的问:“你认识我爷爷?我前几天还看到他了呢?” 女人见我对她的话似乎不太相信,撇撇嘴说:“是啊,老李把你爷爷安置在我这的,后来他死了,而且送不走,你来是不来,不来的话,我可不管了。” 爷爷死的消息太让人震惊了,虽然之前他有些奇怪,但是他已经是这世间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了,我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沈承,沈承皱着眉一直上下打量着那个女人。 “这女人身上有阴气,确实是刚接触过死人,只是……”沈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声音只我一个人能听到。 我小声问:“只是什么?” 沈承走近那女人闻了闻,小声说:“只是她身上的阴气不属于你爷爷。”我当时差点没笑出声,此刻沈承的身形只有我能看见,我感觉他像个警犬,还能闻出阴气属不属于我爷爷。 女人见我跟人说话,不停的看着周围,既然抬出了爷爷的名号,我说什么也得去看一趟,不过听沈承这样说,我便放心了许多。 我抬起头,对女人说:“好,我跟你去看看。”女人点点头,突然咯咯的笑了两声,这笑声让我感觉毛骨悚然。 我跟女人上了车,这个所谓的师母似乎很有钱,开的是限量款的玛莎拉蒂,据说是那种有钱也未必买的到的,我刚出了医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盘着一只黑色的猫。 那女人看见猫大喊了一声,连连往后躲,嘴里还不停的说:“哪来的死猫,吓死人了。” 猫朝着女人叫了一声,纵身跳到了我怀里,我摸了摸它的毛说:“小猫,你从哪来啊,我现在要出去办事,不能带你去。”说完,我把它放在地上,谁知那猫一跃跳进了车里。 沈承小声对我说:“夫人,这猫有些道行,似乎认识你,带着吧,有益无害。”我这才想起来,这猫莫不是上次别墅里的借命给老太太的小猫妖?小猫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朝着我点点头。 女人见我抱着猫坐在车上,立马大怒,“快让这畜生下车,别弄脏了我的车。”我白了她一眼没说话,女人看我坚持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开车的路上一直往后看那只猫,猫也盯盯的看着她。 女人的车拐弯抹角的开到了山里,在一条河前把车停了下来,我都在车里睡着了,见她停车才迷迷糊糊的问:“到了?” 女人白了我一眼,说:“到了,过了这桥前面就是,这里车开不过去,只能走着了。”我哦了一声,发现这条架在河上的桥简直不能用破来形容,就是几条破木板拼在一起的,有的地上甚至已经摇摇欲坠了,其实这河水并不深,而且桥身上贴了很多黄符,我粗略看了一下,应该是道家的驱鬼符,这符应该有些年代了,黄色已经褪去了大半。 我抱着小黑猫跟着女人往前走,刚踩上桥小黑猫似乎有点不对,一直朝着我身后发出怪叫,我往后身看了一眼确实没什么,小黑猫目不转睛的盯着后面,一直在叫,我低头看了看河里,莫不是河里有什么水鬼,黑猫在提醒我?可这河浅的估计还没到我腰,想淹死人都费劲。 走过了桥,我跟女人往前面村子走,女人的脚步很快,我在后面跟的气喘吁吁的,“那个……师娘,我爷爷怎么住在这么远的地方?” 女人嗯了一声,说:“李大夫交代的,让我把你爷爷藏的偏远点。”我说了句哦,桥已经过去半天了,小黑猫依然不停的发出怪声,女人有点不耐烦了,问我:“能不能别让那个死猫叫了?” 我觉得身后不对,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不然小黑猫不会一直叫,我便小声问沈承,“怎么回事?”谁知我等了半天沈承居然没回答我,难道这个鬼又间歇性失联了?我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瓶朱砂,朱砂一物是驱鬼的利器,我将一瓶朱砂在我身后画出了条隔开的红线,再继续往前走,小猫竟然不叫了。 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这青天白日的刚刚到底什么东西跟在了我身后,女人见我停住脚步,转头问:“喂,赶紧走啊,马上就到了。” 我跟她一起进了一户农家,院子很大,正中间摆了一口棺材,自从那天开始,我看见棺材就不自觉的发抖,不过好在这口不是红棺材。 我跟女人进了屋子,里面时不时的传来抽泣声,见我进来,一男一女两人瞬间跪在地上,大哭小嚎的说:“仙姑,你快救救我们夫妻俩吧。” 这两个人看上去三十来岁,我当时蒙了,问他们:“我爷爷呢?” 这对夫妻眨巴眨巴眼睛,问:“什么爷爷?” 我抬头想问问那个所谓的师娘,谁知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不见了,我疑惑的问他们,“让我怎么救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那对夫妻互相看了一眼,瞬间脸色惨白,似乎很害怕,尤其是那女人,吓得牙哆嗦的直响,我见二人都不说话,便开口问:“门口那棺材是什么回事?” 男人说:“仙姑,院子那……那是我爹,堂上有他的遗像。”男人指了指却完全不敢看。 我抬头望去,那遗像上的人压根就不是我爷爷,只是个陌生的老头,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那遗像上的老头眼睛居然动了,仿佛一直在盯着我看。 “您父亲去世了下葬便是,找我来做什么?”我诧异的问道。 那女人嘴唇青紫,颤抖的说:“送、送不走啊,多、多少人都抬不动,而且晚上棺、棺材里还有动、动静。” 我撇撇嘴,说:“你俩能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说说?” 女人忽然啊一声大喊,捂着脑袋顺着屋里的窗户跳了出去,还好是平房,我用余光秒了一眼那遗像,那遗像上的老头竟然再笑。 第十八章 超度 我立马转头看过去,那遗像好好的,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男人瘫软的坐在地上,我问他:“说说吧,怎么回事?” 男人叹了口气,说:“仙姑啊,我爹死了以后棺材说啥不走,找多少人抬都抬不动,好像一座山那么沉,我们这一般停棺三天起灵,如今已经七天了,你说这怎么是好?” 我有点惊讶,这人死了以后确实会被以前沉,所谓死沉死沉的确有道理,但也没有男人说的那么夸张,棺材之所以不起灵,多半这是人不想走,或者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我大致了解了一下,然后说:“今晚我会在这,头七死者回魂。” 男人千恩万谢的说:“谢谢仙姑,这钱少不了,西瓜姐那给完,我单独再给您一份。” 我愣了一下,问:“西瓜姐是谁?” 男人一脸疑惑的说:“就是带你来的那位,你不认识她吗?她是我们这出了名的灵媒中介,人脉很广,就是她推荐的仙姑您。” 我心里暗骂的一句,原来是个黑中介,我竟然上了一个中介的当,只是她怎么知道我爷爷的事,看来这女人确实不简单,没时间想那么多,我现在只想快点处理了这的事早点回店里。 晚上,我嘱咐男人千万别关灯,一般家里有人去世头七都不会关灯,那是为亲人回魂的最后日子照亮路,那对夫妻似乎很害怕,我写了一张子午驱鬼符放置在他们的卧室之上,我便独自在灵堂待着。 说也奇怪,这期间我叫了多次沈承他都没反应,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好那只小黑猫一直在身边陪我。 半夜,我有点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进来了,我以为是男人回来并没理会,后来我听见外面厨房有叮当的声响,有人嘴里一直念叨着:“饿……”还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这时候小黑猫扑到我身上,我一下子精神了,我感觉周围有些冷的异常,心想不对,便蹑手蹑脚的循着声音走到了厨房,厨房的灯关了,我听到里面有人吃东西的声音,而且嘴里一直说饿,看身形好像是白天那男人的妻子,只是刚才说话的声音不太对,怎么听着像个老头啊…… 我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女人似乎早就看到我了,转头朝着我笑了一下,那笑容竟然跟之前的遗像一模一样,女人应该是被老头附身了,我对着他说:“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这样附在人身上会被阳气所伤,最后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老头根本不听我说,张着大嘴朝着我扑来,她被鬼附身力气极大,而且我感受到这老头有很大的怨气,迟迟不肯散去,我早有准备,立马将手里的子午驱鬼符贴在女人脑门上,嘴里念着:“子午通神,却邪卫真,急急如律令——”这是李大夫那本《牛逼秘术》里记载的子午辟邪咒,我第一次用,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女人的脑袋冒起了很多黑烟,女人捂着眼睛不停的尖叫,不一会就躺在了地上,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他怨恨的盯着我,猛的向我扑来,我当时没有准备,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能连连后退,那小黑猫立刻朝着老头奔去,一团黑气嗖的进了遗像里,瞬间遗像的眼睛,鼻子和嘴里都渗出血来,整张照片恐怖至极。 我吓了一跳,小黑猫的身上有些许伤痕,不过好在不严重,这时候男人听到了打斗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见妻子倒在地上,嘴里塞了一堆没咽下去的饭菜,抬头看见那满是血的遗像,立马坐在地上,颤抖着问我:“仙仙……姑,这这怎么回事?” 我瞪了他一眼,训斥道:“我问你,你爹怎么死的?” 男人顿时脸色一变,吞吞吐吐的说:“他……他病死的?” 我抓起那个男人的脖领子,气愤的说:“病死的?他爹身上的怨气,还有刚刚那身影,明明是饿死的,他已经活做饿墓鬼缠上了你媳妇,你还不说实话?” 男人听了我的话,立马大哭了起来,拽着我衣角解释说:“仙姑啊,我不是存心要饿着我爹的,他有病了吃不下饭,要是给他治病我们得倾家荡产啊,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都赖这个娘们出的馊主意。”他一边说,一边踹了地上的妻子一脚。 我冷笑了一声,说:“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把所有责任都推在媳妇身上,得,你家的事我管不了,有钱找人驱鬼,没钱给爹看病。”说完我转身收拾东西就要走,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我救救他。 我叹了口气,为什么有爹娘的人活着的时候都不知道珍惜呢?人一旦变成怨鬼便一定要找机会报仇的,恐怕我走了这女人活不过明天,我告诉男人多准备些纸钱和供果,要比正常的供奉多出十倍,我便开坛,将这些供果和纸钱都送与了那老头,老头被我子午驱鬼符所伤,身上的戾气已经消失了大半,我诵了几遍往生咒,将老人送走了,男人千恩万谢,往我手里塞了五万块钱,我看了一眼,便把钱踹进了兜里,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没必要推辞。 这一折腾差不多一宿过去了,外面天已经蒙蒙亮,男人找了几个人抬棺,这次棺材能动了,我一分钟不想在这多呆,赶紧抱着小黑猫走了。 经过那座桥的时候我还特意留了心眼,西瓜姐站在桥头,见我出来了,说:“呦,挺快啊,比我预想的快多了。” 我白了她一眼,问:“我爷爷的?你用我爷爷去世引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驱鬼吧?” 西瓜姐示意我上车,这时候我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夫人,你没事吧?” 我撇撇嘴,说:“没事,你怎么才出来,老是间歇性失联。” “夫人,那桥上的驱鬼符很是厉害,我根本过不去,我被隔在了桥头。”沈承解释道。 第十九章 骨灰盒 听了沈承的解释我感觉很诧异,即使在沈承中了怨鬼死咒的时候也仍然能轻松的打败李大夫,李大夫在我心中已经算是很厉害了,能困住沈承的驱鬼符会出自哪个高人之手呢?况且沈承身上有百年的道行。 西瓜姐在前面开车,从后视镜里扫了我一眼,说:“怎么?在跟你那个鬼老公告状吗?” 我倒是挺佩服这个西瓜姐的,把的底细打探的一清二楚啊,我笑了一声,说:“用我爷爷死讯引我来这,走过贴满驱鬼符的桥刻意将沈承隔开,明人不说暗话,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西瓜姐啧啧两声,说:“看来你还不笨,我只是想看看你没有了鬼老公是个什么水平,看来没让我失望,老李不在了,作为师娘我得负责督促你。” 我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她到底想干什么,西瓜姐带我回了医馆,第一次自己赚了这么多钱,必须跟沈承出去挥霍一下,沈承毕竟是个带着阴气的鬼,实体不能持续太久,大多数时间别人都看不到他,只有我能看到。 所以店员看到的画面就是我每试一件衣服都会对着空气又说又笑的评论一番,要不是最后我买了几件,店员绝对认为我是神经病,我也给沈承买了一套特帅的男装,只是他穿不上,我得在十字路口画个圈,在衣服上写沈承的生辰八字跟名字,然后烧掉,沈承才能收到。 晚上,沈承穿上新衣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简直不敢直视,怕自己看见那么帅的脸喷鼻血,趁我不注意,沈承一把将我推到,我挣扎了几下,完全没用,如果一个鬼想对你图谋不轨,那就只有认命的份,只怪我学艺不精,我画的子午驱鬼符完全镇不住他。 这时候,卧室门突然开了,西瓜姐站在门外,看见全身赤裸的我,最重要的是床上还有湿乎乎的一滩水,西瓜姐立马啧啧了两声,说:“我说妹子,你这……口味够重的。” 我当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把衣服穿上,我使劲瞪了一眼沈承,他居然躲在角落里看我笑话,我愤愤不平的说:“您进来时候能不能敲门,这是基本的礼貌好吗?” 西瓜姐耸耸肩,说:“好吧,下回注意,对了,我今天来是说正事的,有个生意你接不接?” 我哦了一声,上次尝到了甜头,怪不得西瓜姐能开那么好的车,西瓜姐大致说了一下,这次的事主是个大学生,不知道惹了什么,寝室里已经有人死了,让我去帮帮她们。 一听说都是跟我年岁差不多的女孩子,我便立即应了下来,她们念书的地方在帝都,西瓜姐已经买好了当天的火车票,我连夜赶到了帝都。 只不过我看到接站人时候呆住了,接站的人叫王静,原来跟我住在一个村子,当时村民都对我指指点点,只有她跟我玩,后来再我十岁左右王静一家搬走了,便再也没见过,我记得当时爷爷骂他们家是叛徒。 王静一看见我,也愣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说:“吴天,没想到你做了道士,之前……”她忽然欲言又止。 我也勉强笑笑,说:“就是混口饭吃。”她刻意看了看我身后,似乎再找什么。 我跟王静来到她的学校,她刚刚上大一,走在校园当中,我忽然憧憬如果村子还在爷爷还在,也许我会跟王静一样,只是就不会认识沈承了,我问王静:“说说事情吧,怎么回事?” 王静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左右看了一下,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我一个寝室的小璐总说半夜能看见一个小孩在我们屋里跑,我一开始以为她做梦了没在意,后来她死了,她死那天我真的看见一个小孩从我们寝室出去。” 说完,王静的身上抖的厉害,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事情交给我。”我问王静寝室里有几个人,她说之前本来有四个,有两个人不常住,基本上只有她跟小璐。 王静想让我住进她的寝室,我本来也是这么想,只是沈承不能跟进去,怎么说人家都是没结婚的姑娘,虽然他是个鬼,而且还是个彻头彻尾的色鬼,他们那个年代男人还可以三妻四妾呢,我一寻思就生气,沈承觉得很憋屈,在女生宿舍门口一直徘徊,见我态度坚决,只好说在门口等我,让我自己小心。 王静一直盯着我,然后问:“吴天,你在跟谁说话?” 我摆摆手说:“没事,我正在背咒语。”王静瞥了一眼门外,没说话。 我来到她的寝室,屋子收拾的很干净,王静示意让我睡在她旁边的床上,还刻意解释说不是死去女孩的床,我哦了一声,说实话从进她寝室开始,我没有感觉任何的不适,我虽然学艺时间尚短,但是屋子如果闹鬼的话我至少能感觉出来,可是这里却让人感觉异常的舒适和安心,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晚上,王静问我要不要试试她的新面膜,于是拿过来一个化妆盒,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那盒子呈紫黑色见方,上面刻有图案和放照片的地方,这分明就是一个骨灰盒,她竟然用骨灰盒装化妆品? “你……你这盒子从哪来了?”我指着那所谓的化妆盒问道。 王静似乎还没明白我为什么有这种反应,一脸无辜的说:“这寝室里捡的,我看挺好就没扔,用它装化妆品正好,怎么了?” 我真是被她无知打败了,我一把将那盒子推到地方,说:“你知道这是骨灰盒吗?” 王静吓得大喊一声,立马躲在了我身后,离那盒子远远地,“我也不知道啊,我压根没见过骨灰盒,再说寝室里为什么会出现骨灰盒?”王静颤颤巍巍的说。 我冷笑了一声,说:“我也想知道。”我把那骨灰盒扔到了离她寝室很远的地方,晚上我一宿没睡,但是这一晚出奇的平安,什么都没发生过,看来这事应该解决了,我刚准备起床跟沈承炫耀一下我的办案效率,却发现我昨天扔的骨灰盒好好的放在了王静的床头。 第二十章 可疑社团 我赶紧起身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事实上没有,那骨灰盒上还沾了泥土,明显就是昨天我扔出去沾的,只是昨晚我一宿没睡,我敢确定绝对没有人出去和进来,那这东西怎么回来的?我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不禁全身抖了一下。 王静此时也睡醒了,看见了床头的骨灰盒大喊了一声,一下子从床上翻了下来,“这……这怎么又回来了?吴天你捡回来的?”王静脸色铁青的问我。 我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我告诉王静在屋里等我一会,自己想拿着骨灰盒问问沈承,可是王静说不什么不再屋里呆着,非要跟着我,有他在我实在不便跟沈承说话。 我捧着骨灰盒走到寝室后面的土地上,挖了一个坑,将骨灰盒埋在里面,然后在骨灰盒上贴了一张天罡辟邪符,这是李大夫常用的辟邪符之一,能辟邪气,驱阴鬼。 王静躲在后面不敢上前,问我:“这、这样就行了吗?” 我嗯了一声,其实我也不敢保证,我只是觉得整件事情过于蹊跷,中午王静带我去食堂吃饭,我还是第一次在大学食堂吃饭,有点小激动,这时候沈承走近我身边,王静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低头吃饭,我还以为她看见了沈承。 “你们住的那间寝室被高人驱过邪,里面的阴气被驱散了,所以你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哦了一声,之前找过别人也是有可能的。 晚上我困的不行了,可是还想看看那骨灰盒到底回不回来了,就躺在床上一直玩手机提神,王静寝室的床是那种上下两层的,本来可以容纳八个人,只是屋子太小,上铺都被他们放东西了。 这时候,我隐隐的感觉有个黑影一点一点从上铺伸出来,我用余光瞥见轮廓好像是一张脸,我顿时屏住呼吸,立马用手机亮着的屏幕照过去,一瞬间,我看见一张小孩苍白的脸,他的眼睛处是两个黑窟窿,额头有个卐字标记。 我只觉得脊背发凉,立马从床上坐起来,那小孩的影子瞬间就不见了,我赶紧把寝室的灯打开,四下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王静被我吵醒了,睡眼朦胧的起身问:“怎么了?” 我摆摆手,说:“没什么,我似乎看见那个小孩了。”我跟王静后半夜都没怎么睡觉,却没在发生什么。 我在李大夫那本秘术里看过,额头带卐字的孩子多半是被人圈养的小鬼,小鬼大家不陌生,就是利用出生夭折或者因故丧生的孩童骸骨和尸油制成,可以供主人驱使,帮他们行运改命,其中以带卐字标识的小鬼最为厉害,若是主人不通此道,容易遭到反噬。 从骨灰盒到那个小鬼的出现,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那小鬼的怨气极深,已经摆脱的主人控制四处游荡,看来已经开始反噬主人了,难道是那个死去女生小璐养的? 我想着想着实在太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两声鸡叫,顿时从床上坐起来,外面天已经大亮,我还纳闷这学校里哪来的鸡。 这才发现沈承站在我身边,我看了一眼王静睡的挺香,小声问他:“不是叫你别上来吗?” 沈承忽然亲了我脸颊一口,说:“想夫人了而已。”我顿时脸红了,我把昨天看到了告诉了沈承,他眯着眼睛想了片刻,说:“夫人,今天晚上我会守在你身边,会会那个小鬼。” 我连忙摆摆手,说:“不用,我要靠自己查清楚这件事。” 这时候只听啊一声,我被王静的喊声吓了一抖索,我以为她看见了沈承,但沈承并不是实体状态,除非她有阴阳眼,我发现王静看的方向并不是我这,“怎么了?”我追问一句。 王静赶紧跑下床朝着我奔过来,指着她的床头说:“骨、骨灰盒——”刚才光顾着跟沈承说话,我差点忘了看了,那个骨灰盒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而且上面还贴着我封的符咒。 “这……”我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承绕着那骨灰盒查看了一圈,说:“夫人,这骨灰盒很新,而且我没感觉的任何灵体存在过的痕迹,应该是没用过的。”这我就更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这盒子扔了自己还会回来,难道真的长腿了?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打电话的人正是西瓜姐,我一接通,那边便大声的说:“你行不行,都几天了还没解决?” 我愣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西瓜姐远在我家,竟然消息还这么灵通。 电话那边轻哼了一声,说:“那学校又死了一个人,这次是个男生,叫何政,死状很惨,是被人活活掐死的,脖子周围的手印应该是小孩的,咱们的委托人让你抓紧,再出人命他们没法交代了,不然到手的钱飞了。” 我叹了口气,转头问王静,“你认识何政吗?” 王静愣了一下,点点头,说:“认识,他……怎么了?” “死了。” 王静难以置信的捂着脸,忽然哭了起来,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对这个何政的感情绝对不一样,王静抽泣了一会,说:“何政是小璐的男朋友,不过他们好像已经分手了。” 何政很明显死于那个小鬼,有人驱使小鬼杀了两个人,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我又问:“何政和小璐有有什么仇人吗?或者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王静摇摇头,又寻思了半晌,说:“应该没有,他们两个人都很好,尤其是何政,要说特别的地方,我们三个共同加入了玄学社团算吗?” 我眨巴眨巴眼睛,“玄学社团……是什么?” “就是学生组织的一个研究玄学的社团,什么画符,算命,养小鬼什么的,我们都学过。”王静随口说道。 我有点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你们学过养小鬼?” 第二十一章 玄学课 王静确定的点点头,说:“是啊,我们社团人还很多呢,正好今天晚上有活动,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坏了什么,白天一直肚子疼,我拿着一大卷纸去蹲厕所,这时候我感觉不太对,隔壁间一直都能听见冲水的声音,而且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忽然我在门下看到一双小孩子的脚,那双脚很小,似乎是还没满月的孩子。 我无奈脚蹲的都软了,如果小鬼真扑过来我连回击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办?李大夫那本牛逼秘术里写过,最污秽之物反而最辟邪,比如屎。奶奶的,一不做二不休,我也是喝出来了,保命要紧,我屏住呼吸,在卫生纸上写了一张粪便子午驱鬼符,立马贴在门上,那小鬼在门口徘徊了一会竟然不见了。 我赶紧从厕所出来,看见沈承在外面等我,我撇撇嘴说:“大哥你是流氓吗?这是女厕所。” 沈承叹了口气,道:“夫人,若不是我只怕你现在与我一样了。” 我愣了一下,难道我那个驱鬼符没好使?沈承瞄了一眼厕所门,朝我作了一个揖说:“用屎在卫生纸上画符,夫人真是千古第一人,在下佩服佩服。” 我无奈了赶紧出来洗手,洗了五遍还觉得有味,沈承躲在一旁笑话我,你等着有一天老娘厉害的,也让他吃点苦头。沈承跟我说刚才遇见那个小鬼是婴灵,婴灵的怨气远远超过普通的小鬼,是还没出生便被堕胎的孩子,而且练小鬼的人似乎不是行家,已经完全控制不了它了。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忽然听见王静在里面说:“为什么她什么都有?”一边说一边哭。半晌,她似乎发现门口有人,赶紧擦了擦眼睛,转头问:“吴天?怎么不进来?” 我给沈承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楼下等我,便进屋问:“王静,你这是怎么了?” 王静摇摇头,说:“没什么,还是突然想起一些难过的事,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小时候听村里人说你爷爷给你订了亲,还是个……你结婚了吗?” 我愣了一下,我要是告诉她我嫁个鬼她估计得害怕,我摇摇头,说:“没有。”王静哦了一声,没在说话。 晚上,她带我去了玄学社团,这社团的人还真是不少,有人竟然直接穿着道士衣服来了,这社团的活动教室布置的很奇特,在东南角有几个匣子,我凑过去一看,里有都是玄学类的书,种类很全,麻衣相术、道家符咒、苗疆巫蛊之术、南洋降头术和泰国养小鬼之术,我随便打开一本看了看,里面竟然都是白纸,什么内容都没有。 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仔细一看方才发现,装这些书的匣子竟然都是骨灰盒,跟王静寝室发现的很相似,只有养小鬼的书没放在匣子里,露在外面,这五种书摆成了一个圈,中间似乎放了什么东西,用黄布罩着,我看不见。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王静寝室那骨灰盒曾经是这个社团用来装养小鬼书的匣子?王静见我看的入神,凑过来说:“发什么呆呢?” 我拜拜手说:“没事,这书挺全的哈。” 王静嗯了一声,说:“就是个书皮,主要还得听老师讲,这五门课我们有五个老师。”我愣了一下,一个社团竟然还有五个老师。 时间差不多了,讲台拉上了一个黄帘,我隐约从帘子上看到一个人影走进了活动室,只是看不到真容,我诧异的看着王静,她小声跟我说:“听说我们这社团请的都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想让我们知道,一直都是挡着帘上课。” 那老师进来,我能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半晌用沙哑的声音说:“今天来了两个新同学。” 同学们都回头扫了一眼我,似乎很诧异,我小声问王静说:“除了我还有谁是新人?” 王静疑惑的看了一圈,说:“没有了啊?老师可能记错了。”我被这句话惊出了一身白毛汗,因为这屋子里除了我就只有沈承,难道这所谓的老师竟然能看到沈承?沈承眯着眼睛一直打量着讲台,表情很严肃。 那老师咳嗽了两声,说:“今天开始传授养小鬼的招魂术,将死人的魂魄招来让我们驱使,为我们所用。”说着老师将活动室里的所有的灯都闭了,只留下讲台上的一盏蜡烛,这位老师讲的方法跟李大夫在秘术里记载的一模一样,只是李大夫当时刻意跟我强调,这一部分属于禁术,没到一定程度千万不要随意使用,否则可能自己连命都保不住。 我准备去制止那老师,我刚起身,讲台上老师的影子忽然变成了两个,那老师笑了两声,忽然用沙哑的声音说:“沈承,想不到还能在这看见你,送一份见面礼。” 我立马飞奔到讲台上,使劲拉开帘子,后面哪有什么老师,只有周身漆黑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她的舌头吐的老长,满嘴獠牙的朝着我扑过来,我来不及闪躲,被她的舌头甩到了手,顿时感觉一阵剧痛传过来,我低头一看,整个左手都变黑了。 这女人的口水是硫酸吗?沈承立马挡在我面前,骂了一句:“妈的,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沈承走到那女人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脖子,那女人瞬间变得模糊了起来,与此同时女人发出悲哀的嚎叫,我能感觉到沈承越来越使劲。 这时候只听见王静大喊,“等下,沈承快住手,她是小璐。” 我愣住了,沈承回头瞄了我一眼,我朝着他点点头,沈承方才放手回到我身边,此刻我发现活动室里所有人都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好像被谁催眠了一样,只有王静一脸惨白的看着我们? 我疑惑的看着她,问:“这女鬼就是你们寝室死了的小璐?”王静满脸泪痕的朝着我点点头。 第二十二章 谁是小璐 看来那位所谓的老师刚刚假借教大家招魂,却将小璐的鬼魂招来,然后自己又凭空消失,沈承刚才一着急露出了实体,竟然被王静看见了,她呆呆的上下打量着沈承,眼神很是怪异,几乎快哭了,沈承完全没有理会。 我转头问:“你怎么知道她叫沈承?” 王静颤颤巍巍的说:“刚……刚那老师说的。” “为什么大家都睡着了,只有你能醒着?”我咄咄逼人的问道。 王静很无辜的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 我哦了一声,没在说话,沈承看了我一眼,说:“夫人,此女已经被人炼化驱使,若是不将她打的魂飞魄散她迟早有一天也会来找我们麻烦。” 说完沈承上前一把抓住那女鬼小璐的脖子,女鬼小璐恶狠狠的看着王静,王静连忙躲在我身后,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立马叫住沈承,只是来不及了,小璐在消散之前跪在地上,说:“求你们保住我的孩子。” 我顿时蒙圈了,小璐不是才上大一吗?哪来的孩子,难道是男朋友何政的?小璐消失之后整个活动室的人都醒了,大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收拾收拾便散了。 我问王静,“小璐怀孕你知道吗?” 王静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气说:“我只是没想到何政这么不负责任,一定是小璐发现自己怀孕了,何政不承认两个人分手了,小璐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又把孩子炼成了小鬼,自己被反噬死了,小鬼还杀了何政,渣男,这就是渣男的报应。”说完,她狠狠地看了一眼沈承。 我瞥了她一眼,刻意说:“看来案子破了,我跟沈承可以过二人世界了。”说完我朝着沈承的嘴吻了下去,沈承温柔了看着我,眸子深邃清澈。 王静说有事想先回去,我点点头,沈承见她走远了,问我:“夫人都知道了?” 我冷哼了一声,说:“没想到你沈承还挺招人稀罕的,在这我还能遇见情敌。”女人的直觉总是最准的,从我第一次遇见王静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打探沈承,沈承现出实体时她的眼神是个女人都能看出来。“解释解释吧,沈少爷。”我冷冷的说道。 沈承只是淡淡的说:“本来与我结阴婚的是她,要不是……”沈承欲言又止,半晌才说:“夫人这件事我过后再与你解释,关于刚刚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我笑了一声,说:“这小鬼分明就是王静养的,她将小璐的孩子养成小鬼,没想到小鬼将自己反噬,她根本控制不住,小鬼杀了小璐,又杀了何政,那个骨灰盒就是最好的证明,刚才她还编出一堆谎话来误导我。” 沈承皱着眉毛,摇摇头说:“夫人,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知道刚刚那个所谓的老师是谁吗?” 刚才被那女鬼一掺和我忘了问了,“对了,那老师到底是谁?” 沈承沉默了了半晌,才说:“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屠你满村的凶手之一。” 我全身颤抖了一下,立马大喊:“你为什么刚刚不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在这,你们认识?” 沈承叹了口气,说:“夫人,就算你我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你能做什么呢?何况你爷爷一再告诉你,不要趟这浑身。” 我不理沈承,甩头走了,虽然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只是刚刚是仇人在场,我却丝毫没有力量还击,我是再生自己的气,知道真相的人都不想告诉我,没关系,有一天我会自己查出来。 我准备回宿舍劝王静早点收手,趁着反噬不严重我尚有办法摆脱那个小鬼,谁知我敲了半天门没人开,可我刚刚在楼下看到寝室里明明开着灯,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屋里有翻箱倒柜的声音,隐隐的还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又敲了两声,依然没人应,我估计王静可能现在不想理我,于是我转身走了,谁知我刚走没几步,吱嘎——寝室门自己开了,我赶紧转头回去,眼前的情景差点没吓死我,王静穿了一身红衣服,脸上全是抓痕,几乎已经血肉模糊,地上是一摊血,而且床头的骨灰盒竟然不见了。 我立马上前抱起王静,她忽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用左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又在中间点了一个点,王静想张嘴说什么,却一口气提不上来便去了,我没想到刚刚还在一起,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我忍不住哭了,如果可以不长大多好,她仍然是我小时候的最好的玩伴。 此时,门口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我回头一看有三个人站在我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两名警察,女人是王静的导员,我之前见过,导员脸色吓得惨白,而此刻我身上沾的全身王静的血,满地只有我的脚印,两名警察也愣住了,说:“你……你干了什么?” 我冷笑了一声,说:“又是警察,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警察叔叔不会接到报警说我抢别人老公,然后杀人灭口了吧。” 导员愣住了,颤颤巍巍的说:“小璐你说什么呢,不是你自己报警说丢东西了,让警察过来看看嘛。” 我眨巴眨巴眼睛,问:“那个……你叫谁小璐?”我觉得这导员简直老糊涂了。 导员一脸疑惑的指着我说:“你就是小璐啊,我在这当这么久导员会把你们记错?虽然你是大一新生,我连自己学生会不认得?” 我简直哭笑不得,“你们可真逗,我身份证就在兜里,我叫吴天,什么小璐,不管你们信不信,王静也不是我杀的,可以找法医过来验伤。” 导员诧异的看着警察,说:“她是不是疯了,我学籍档案里都有她的照片。”于是导员拿出学籍档案,上面有详细的住址电话一类的信息,而档案的上的名字叫徐璐,学籍照片正是我的。 我是小璐?那今天那个女鬼是谁?沈承皱着眉头站在我身边,一脸疑惑。 第二十三章 我叫什么 两个警官中一个岁数较大的姓郭,他问我:“徐璐,你说你身份证在身上呢,拿出来我们看看。” 我哦了一声,然后从兜里一掏,顿时傻眼了,兜里竟然空空如也,难道我放在随身的包里了啦?我去包里摸了摸,发现自己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难道是王静拿走的? 见我掏了半天没拿出来,郭警官一脸严肃的说:“同学,看来我们要带你回警局一趟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从家里过来的时候不是有火车票吗?现在火车票都是实名制的,我赶紧从包里夹层翻出火车票,谢天谢地还在,我拿着车票对郭警官说:“您看,这是我从家过来的车票,我只是从老家过来看王静,我根本就不是徐璐,我叫吴天,车票上都写着了。” 郭警官接过车票,仔细看了看,瞪了我一眼,说:“徐璐,你逗我呢?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徐璐,人民警察是你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吗?” 我只觉得头一阵眩晕,我凑过去一看,那张车票上的确明明白白写着徐璐,“不对,这车票被人换过。”我立马说道。我明明记得在车上的时候名字还是吴天呢,我心里隐隐的觉得发毛,觉得自己似乎被拽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便问导员:“之前王静说徐璐死了,又有个男生叫何政的死了,是不是,我是徐璐我怎么可能死而复活?” 导员诧异的眨巴眨巴眼睛,问我:“何政确有其事,可徐璐什么时候死了,我怎么不知道?”两个警官也是附和的点点头,以证明导员的话,我是从西瓜姐口中得知徐璐的死讯,后来王静又证实了这一点。 西瓜姐,对了,西瓜姐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我刚要跟郭警官说,他阴沉着脸,严肃的说:“徐璐,有什么话会局里跟我说吧,这里需要封锁现场,我们法医要采集证据。” 沈承小声问我:“夫人,可需要我保你出去?” 我摇摇头,忽然冷笑了一声,说:“我倒要看看这阴谋到底是什么。” 三个人都诧异我怎么对着空气说话,导员一脸惨白的后退了几步,小声跟两个警官说:“徐璐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啊?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精神分裂,人格分裂之类的病吧,不行找大夫做个鉴定吧。” 郭警官赞同的点点头,我跟着他们一同回了警局,到了后,他们把我带进了审讯室,郭警官把我的双手分别拷在椅子上,我抬头问:“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嫌疑犯。” 郭警官瞥了我一眼,问:“能不能记住你身份证号。”我非常顺溜的背了下来,郭警官皱着眉头,然后打印出一张纸,啪的摔在我面前说:“你看看,这是全国联网的,你还想蒙我?” 我朝着那纸凑过去一看,只觉得脑袋嗡一下,上面确实是我的照片和身份证号,而名字变成了徐璐,不是吴天。 我当时傻了,立马说:“王静寝室不是还有两个人吗?虽然不在寝室长住,但也应该知道徐璐长什么样。” 郭警官打电话吩咐民警去把那两个人请过来,然后问我,“还有谁能证明你叫吴天?” 我想了一圈,爷爷不知去向,父母一早就没了,全村被屠,李大夫又在棺材里,沈承要是露脸了估计能把他们吓死,只有西瓜姐!我赶紧跟郭警官说:“西瓜姐能证明,我有她电话。” 郭警官拨通了我给的电话,那边传来您拨打的电话为空号,郭警官狠狠瞪了我一眼,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郭警官调出了我的户籍资料,问我:“你爸妈叫什么?” 我沉默了很久,从小爷爷就没告诉过我父亲叫什么,每次我问他,他都往死了打我一顿,告诉我以后不许问,“我母亲叫李薇,父亲不知道,应该姓吴,我爷爷也姓吴。” 郭警官跟旁边的人对视了一眼,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说:“你有完没完,这户籍上面写的明明白白,你母亲确实叫李薇,你父亲明明叫徐海,你为什么姓吴?” 我当时只觉得头皮发麻,甚至有那么一刻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叫徐璐,我只觉得脑袋疼的不行了,我捂着头大叫:“沈承——” 沈承帮我揉了揉太阳穴,说:“夫人,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看看这阴谋到底想做什么,我可以确定,你叫吴天。”我忽然觉得心情开朗了许多,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是希望最亲近的人能肯定自己。 我朝着郭警官微微一笑,这可把郭警官吓毛了,小声对旁边的人说:“这姑娘没准真有精神分裂,我看咱们先送她去医院鉴定一下吧。”旁边那人连连点头。 下午郭警官带我去了医院,那个医生老头上下打量我一番,跟我聊了将近半个小时,然后招呼郭警官说:“我可以确定这姑娘没有任何精神疾病,很正常。” 郭警官愣了一下,似乎对医生老头的话有所怀疑,郭警官试探着问:“那个,用不用做个核磁或者CT啥的?” 医生老头摆摆手,说:“不用,这个姑娘的智商甚至高出了一般人。”我头一回听见有人这么夸我,心里还有点美滋滋的。 郭警官仍然不相信,没理会那么医生老头,给我交了核磁共振的钱,说:“你还是做一个我比较放心。” 我撇撇嘴,叹了口气,看来从西瓜姐开始这场阴谋就是冲着我来的,只是目的是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王静临死前那个暗示又是什么意思?谜团太多。 轮到我做检查了,我躺在冰冷的机器上,正想闭眼睛睡一会,忽然感觉有水滴在了我的脸上,这水还是温的,难道医院漏水?我睁开眼睛一看,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孩正在我头上看着我,他根本没有眼睛,脸上只有两个黑窟窿,那血正是他嘴里滴出来,我吓得从仪器上摔了下来,刚要跑,孩子张开满嘴獠牙朝着我扑来。 第二十四章 阴谋 自从上次的厕所事件,我随身都带着子午驱鬼符,那小鬼扑过来我立刻从脖子上把项链拽下来,我把那符咒藏在了里面,我嘴里念着驱鬼咒语,立即将符贴在小孩的头上,被符咒击中,孩子额头上卐字标记竟然稍稍淡了一点。 被我这一击符咒惹恼了他,小鬼摸了摸自己额头,迅速朝着我左胳膊咬来,我被地上的电线绊了一下摔在地上,小鬼一口咬在了我的左胳膊上,皮肤竟然没坏,但是我立刻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心想不好,赶紧将自己的皮肤咬破,吸出下面已经发黑的血。 我师父那本秘术里有记载,额头带卐字的小鬼牙像蛇一样,能在皮肤破损极小的情况下将毒液注入皮肤下,从表面上看好像没坏一样,小鬼见我受伤了,坐在仪器上咯咯的笑,而我在角落里也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我只觉得全身毛骨悚然。 我只觉得眼睛有些看不清楚了,沈承忽然出现了,赶紧扶起我问:“夫人,没事吧?” 我揉了揉脑袋说:“你怎么才来?” 沈承忽然看着墙角发呆,脸色很难看,我从来见过他这样,半晌沈承很气愤的说了一句:“是你?”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晕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听见郭警官叫我,我立马坐了起来,头一下子磕在了机器上,差点没吓死我,我只觉得头昏眼花,赶紧捂住脑袋问:“沈承?沈承怎么样了?” 郭警官脸色很难看,问我:“我说徐璐,做个检测你也能睡着,睡一个多点了,咋喊也不醒,只要给你拖出来,你刚在在里面干啥呢?” 我这才看清楚,这是医院的走廊,我躺在了外面等待的凳子上,我赶紧抬胳膊一看,毒已经清了,只有我咬破的痕迹,应该是沈承干的,这小子人不知道哪去了。 郭警官满脸疑惑的问我,“你刚才在里面都干什么了?” 我愣了一下,现在只能实话实说了,我小声说:“郭警官,不管你信不信,刚才是这样的,有一个小鬼想追杀我,屋子里好像还有一个女人,然后我被小鬼咬了一口,只能咬破自己把毒吸出来,我夫君应该是追那个小鬼去了,对了,那个我时常叫的沈承就是我夫君,他也是个鬼,这些都是真的。”我一脸认真的说完了。 郭警官听的一脸冷汗,见我半天不说话,然后问我:“你说完了?” 我嗯了一声,说:“你要相信我,这些都是真的,等我夫君回来我可以让他现个真身给你看看,只要你别害怕就行了,他长特别帅。” 郭警官眉毛和眼睛几乎要拧在了一起,颤抖着问我,“还、还有别的补充吗?”我摇摇头,知道现在说什么他都不相信我。 郭警官关上了手里握着的录音笔,然后对着周围的人说:“大夫,你看见了,你还说他精神正常?这正常吗?这回说话已经被我录下来了,以后可算有证据了。” 我撇撇嘴,合着刚才跟我说话是为了录音证据,只是这证据能证明什么,我这才发现刚才那个老头医生站在我旁边,他沉默了半天,说:“看来是闲歇性的,她这种情况应该先送去治疗。”郭警官如捣蒜一般点点头。 郭警官带我出了医院,也并没有回警局,直接将车开到了离城区很远的地方,我问他:“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郭警官忽然回头,用一个女人的声音对我说:“去你该去的地方。”我当时傻了,全身竖起了一身白毛汗,这个郭警官被鬼附身了?可是为什么我之前没察觉,连沈承都没察觉? 郭警官嘴角笑了一下,我挣扎着想下车,却被其他两个警官死死的按住,他们力气奇大,眼神迷离,看来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郭警官轻哼了一声,说:“你别白费力气了,省省到那里面还得用呢。” 我抬头问他,“你到底是谁?” 郭警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你去问沈承啊?对了,别指望他会来救你了,现在的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了。” 我被郭警官完全说蒙了,这时候车开到了帝都郊区的一家精神病康复中心,郭警官下车抬头看了看,说:“真是好久没来了,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 说完,他叫人把我带了进去,又换成了正常的说话声音,将我的情况和老头医生出示的疾病鉴定给疗养院的人看了,还将刚才与我说话的录音给他们听,那群人都捂着嘴巴笑,说我病的太严重了。 我被带进了女病房,我知道挣扎完全没有用,只会被当做病发,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关键的是现在谁陷害我我都不知道,只大概明白似乎跟沈承有关。 我们一个病房一共有六个人,其他五个人在屋子里乱蹦乱喊,病房的窗子和门都用铁栏封住,完全跑不出去,我大概看了一下,他们五个其实都是丢失了天魂。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指天魂、地魂和人魂,属天魂最爱游离,有的时候会感觉现实某些事在梦里出现过,这其实是睡觉时天魂游离在外看到了未来发来的事,人受到惊吓或者刺激时,天魂会离开身体,多数都会复原,若是游离久了便无法回来,三魂少一魂,人就成了传说中的精神病。 我想试着帮他们召回天魂,虽然未必能成功,这时候我旁边床的女人忽然大喊:“救命啊,徐璐要杀我。”她喊了几声,然后自己朝着墙一头撞了过去,我发现她不对,赶紧念了一段静心咒,女人这才清醒一些,撞的没那么重,只是额头受伤了。 里面的医生急匆匆的赶过来,不听任何解释便说我发病了,必须用电击治疗,这所谓的电击治疗法真的可以让人生不如死,甚至感觉整个人绝望了,不过我从头到尾都没叫一声,我经历了太多,而且角落里有个女人领着那小鬼一直在咯咯笑。 我以为命恐怕要丢在这了,周围吹起了熟悉的风。 第二十五章 沈承的身世 那些医生被沈承的阴风吹开,周围那些点击仪器被沈承吹到了墙上,撞得稀碎,沈承上前抱住我,温柔的问:“夫人,可有事?” 我摇摇头,问:“沈承,那个郭警官好像被人附身了,似乎认识你。” 沈承瞪着那些医生没说话,治疗室里的医生们傻了,互相看了一眼,其中有个男医生鼓起了勇气,指着沈承问:“你、你是谁,没看到我们给病人治病呢吗?你、你快出去——” 这句话彻底把沈承激怒了,沈承放下我,歪着头说:“先让我给你治治吧。”说完沈承飞奔到那男医生的面前,右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男医生被沈承举的越来越高,马上要举过头顶了,他满脸青紫,不停的挣扎,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我赶紧喝住沈承,“行了,别闹出人命,伤了你的道行。”沈承将那男医生重重的摔在地上,嘴里面不停念叨着什么,我只感觉自己脑袋疼,赶紧捂住耳朵。 过一会我感觉屋里清净了,我朝着周围一看,屋里的几个大夫都晕了过去,“这是?”我问沈承。 他眼都没抬,说:“只是睡着了,醒了以后会以为自己做梦了。”所以有的时候你梦见自己故去的亲人也许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不想让你们记得而已。 我哦了一声,问:“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是谁啊?好像特别恨我。” 沈承沉默了一会,说:“夫人,我们先从这出去,然后我再跟你细说。” 我点点头,我跟沈承走出了康复中心,有几个大夫试图阻拦,沈承摆出一副鬼常常用来吓人的姿态,那群人都尖叫着躲了起来,不过我觉得情人眼里真是出西施,沈承什么样我都觉得帅。 这家康复院后面是一座山,当地人叫凤凰山,据说清末的时候这里飞出过一只凤凰所得,沈承一直沿着山路往里面走,走的轻车熟路,我差异的问:“你以前来过?” 沈承点点头,说:“我家原住在此处,对这座山很是熟悉,虽然岁月变迁,但这座山的变化倒是不大。” 我有点愣头愣脑,我除了知道他叫沈承以外,对他的身世真是一无所知,我想的入神没住脚下的一块石头,差点摔倒,沈承服了我一把,说:“夫人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我哦了一声,心里面有种不好得预感,沈承叹了口气,说:“她算是我生前的妻子,叫徐璐。” “啊?”我大喊了一声,“她、她叫徐璐?徐璐是你老婆啊?那咱俩算什么,二婚?”我这几天被弄得听见这两个字就头晕。 沈承拉住我的手,说:“你也知道我们那个年代仍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我沈家在京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父母为了订了一门亲事,我当时喜欢徐璐,说什么也要跟她在一起,我父亲极力反对,他跟我母亲甚至以死相逼,徐璐自我认识就一直住在城郊的道观里,后来我才知她是世家之人。” 又是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真没意思,“然后你俩私奔了?经历重重磨难最后在一起了?”我撇撇嘴问道。 沈承摇摇头,说:“对也不对,我当时确实准备与她私奔,只是后来那位与我订婚的小姐死了,而且死的蹊跷。”沈承叹了口气,沉默了很久,“我沈家祖上便是道士,我父亲也是,我当时对一些玄术略知一二,那位与我订婚的小姐死状与你们村一样。” “啊?”我大惊失色,“难道是徐璐干的?” 沈承没回答我的问题,继续说:“后来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想与她分手,徐璐被当成了精神病人让道观的人送到了当时一家洋人开的康复中心里,当时那家康复中心虐待病人,我不知道徐璐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总之最后那家康复中心的人都死了,徐璐也不知去向,死状都是一样的,只有头完好无损,脖子以下只剩下了骨头。” 我愣了一下,这才稍稍明白过来,“就是我刚刚住进的那家康复中心?” 沈承点点头,“她大概是想让你经历一下她曾经历的吧,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里的康复中心居然还在营业。” 我大概明白了她为什么一定要栽赃我叫徐璐,人成鬼之后,想法就会变得很偏激,也许她是想让我体会一下她的苦,“那后来呢?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那应该是我的孩子。”沈承沉默了很久才回答我,“徐璐消失以后我没再找过他,直到有一天我整个沈家都被人杀了我才知道,徐璐当时怀孕了,在疗养院那种环境一定是保不住的,她将自己的孩子练成了小鬼,也就是你昨天的看到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沈承好像认识她一般,说来说去这徐璐也挺可怜的,沈承也要负一定责任,我白了他一眼,说:“没想到你这样,在我们现在你知道你这种男人叫什么吗?渣男!她变成这样你要负责的。” 沈承看了看不远处,又看看我,说:“夫人,当年徐璐接近我其实是为了地脉,大概是没想到会真的爱上我,她在道观里练邪术,杀我全家,如今又来伤害你,还有很多事情,我以后会告诉你‘谁是谁非只怕早就说不清楚了。” 我当时脑子一团乱,回想起之前那写事情大概能想明白整件事情,只是有些细节还不是很明白,从西瓜姐说徐璐被杀开始,整件事情都是她设计好的阴谋,不过是想把我引来,让我体验一下徐璐的痛苦。 “那个玄学社也是她建的吧,既然跟你一个年代的人,她现在到底是人是鬼啊?”我皱着眉头问道。 沈承摇摇头,说:“非人非鬼,不知道是生是死,听说她修了某种邪术,我爹当年之所以反对,就是因为徐璐曾经也追求过我爹。”我噗的一下,差点没喷出来,这特么也太重口了,这徐璐到底活了多少年了。 第二十六章 白云观 沈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父亲在去世之前才告诉我,说那徐璐自从她见就是那个样子,从来没老过,也未曾改变过容貌。”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徐璐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做成小鬼,但是这份恨劲我就差的太多了,越想越气,总觉得自己被徐璐陷害成这样心里很委屈,我故作生气的站在路上,对沈承说:“咱俩离婚得了,你现在可以跟徐璐在一起了,这样以后她也不会来招惹我了。” 沈承脸色很严肃,双手放在我的肩上,他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夫人,除非我魂飞魄散,定护你周全,求你以后不要再说离婚这种话。” 我没想到沈承会认真,挠了挠头说:“我就是开个玩笑。” 我跟沈承仔细讨论了这些天发生的事,大致知道了整件阴谋的经过,只是有些细节还想不通,徐璐借着西瓜姐联系到我,又控制了同乡王静让她去接我,其实徐璐也痛恨王静,她痛恨所有跟沈承有过婚约的女人,引我们去社团,杀何政,都是为了给沈承警示,至于最后出现的郭警官早就被徐璐附身了,她想让我体会一下她所承受的痛苦,这大概就是整件事情的经过。 只是我们有两点没想通,第一就是王静去世前的那个动作,她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又在中间点了一个点不知道是何意,第二就是那个骨灰盒去了哪里,沈承说那骨灰盒是消灭他们的关键,必须要找到。 沈承一直带我往凤凰山的深处走,我问沈承:“咱们这是上哪去?” 沈承指了指山顶说:“去白云观。”我往山上望了望,没想到这么隐秘的地方还有一个道观,我在医院里呆了不到一天,没怎么吃饭,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叫。 沈承看了看我说:“对不起夫人,是为夫忽略这一点了,主要是我不需要吃东西。”我摆摆手,此刻他能在左右已经很好了。 我们走了大约十分钟,我在下面可以仰望到了山顶,在凤凰山上似乎有个塔形的建筑物,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塔尖深入云中,白云观这个名字还真是贴切。 看着近,我们实际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此时我已经筋疲力尽,沈承一直把我扶到了观口,白云观大门紧闭,这塔看上去有年代了,不过保存还算完好。 我上前敲了敲门,出来开门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背驼的很厉害,他刚要说话,看了一眼沈承,嘴里念叨一句:“鬼啊——”然后踉踉跄跄的往屋里跑。 我诧异的看着沈承问:“他认识你?” 沈承点点头,说:“我徒弟。”我噗的差点没喷出来,他徒弟都这岁数了,这大哥要是一直活着得什么样。 沈承带了进了白云观,正殿供奉着三清真人像,我朝着他们拜了拜,这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位道长,红光满面,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那道长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指着沈承说:“大胆,何方妖孽又假扮成我师父,青天白日的就敢出来?” 我噗的喷了出来,沈承难道以前是这的头,等等,我立马觉出这老道长的话有点不对,“你为什么要用又?还又谁假扮过?”这问题出来我觉得自己简直蠢,这不等于承认自己也是假扮吗? 沈承绷起脸,低声说:“弘一,为师不是告诉你等我回来吗?这道观里出了什么事?” 弘一道长没说话,仔细打量了我们一番,说:“我呸,你是为师,我还师叔祖呢,你到底是谁,否则老道打的你魂飞魄散。”说完,那道士拿出一道黄符,嗖的朝着我们丢过来。 沈承实体不能出现太久,我害怕他受伤,本来要挡在他的前面,沈承一把将那黄符抓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说:“几十年了,依然有点长进没有,还不如我夫人。” 我扫了一眼,沈承手里拿着的正是子午驱鬼符,只是这符画的相当粗糙,恐怕镇一般的鬼都费劲,更别提有百年道行的沈承了。 弘一道长一看沈承轻松的接住了自己的符,立马跪在地上拜了拜说:“真的是师父。”道长说完,道观一起朝着我跟沈承扣头,有人叫师父,有人叫师祖,反正叫什么的都有。 我赶紧追问他说:“弘一道长,你刚才说有人假扮沈承是怎么回事?” 弘一道长一脸惨白,磕磕巴巴的说:“这、这几天不知道何方妖孽,总在观门口喊咱们弟子的名字,只要答应了第二天必然死于非命。我曾追出去与他交手,结、结果看见了师父。” 弘一道长说完又仔细看了看沈承,沈承皱起眉头问:“为什么不用我留给你的符咒?” 弘一道长一脸通红,半天才说:“那个,师父,您的符咒我都卖了,您也知道我这技术,学艺不精毕竟还要一观的人要养,现在只剩下一张了,我很宝贝的,舍不得用。” 沈承白了他一眼,说:“那夫人,晚上我们就留下吧,看看那叫人的东西是什么。” 我嗯了一声,现在只感觉自己又累又困,我在道观里大吃了一顿,虽然都是素菜但是味道还挺可口的,吃完天已经有些擦黑,我准备去禅房睡一觉,晚上好跟沈承抓鬼。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禅房的门开了个小缝,有个细细的声音在外面喊:“吴天,吴天……”我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刚想答应却忽然想起来,这声音不是李胖子的吗?他不是死了吗? 我扑腾一下坐了起来,我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上过去,我手里拿着符咒和桃木剑追了出去,追到了院子中间,我看见弘一道长站在门口不知道在做什么。 此时,又一个声音响起,“弘一,弘一……” 弘一道长转过身问:“怎么了,师娘?”我顿时起了一身白毛汗,这个声音竟然跟我一模一样,可我根本就没说话。 第二十七章 本命烛 见我神色紧张,弘一道长似乎明白了什么,立马左右看了一圈,问:“师娘,你不会告诉我,你压根没喊我吧?” 我点点头,吞吞吐吐的说:“是啊,我真的没叫,难道这东西还可以模仿人说话?到底是什么?” 弘一道长快哭了,一脸与世长辞的表情问我:“师娘啊,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不然我早就收了,还有不是我说你,大晚上的您站在别人后面这样好吗?不行了,我得去求师父救救我了,不然活不到明天了,连喝水都有可能呛死。” 我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跟在弘一道长后面准备去找沈承,他已经几十年没回来了,刚刚跟我说要去自己的房间看看,我估计他在里面藏了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我们便没去打扰。 我跟弘一到了他的房间,这屋子里一股子奇怪的香味,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闻过,沈承背对着我们,不知道再找什么,弘一一进去就哭天抢地的说:“师父啊,你可要救救徒弟啊,刚才那东西喊我名字我回话了。” 我拍拍他肩膀说:“安啦,你只是回话了,没答应,应该不算吧。” 弘一全身一抖,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们观里已经有两个道童死了,师父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弘一一边说一边哭,关键是干打雷不下雨,压根没眼泪,我无奈的摇摇头,这个道观是有多惨,沈承怎么选了他当继承人。 沈承背对着我们,冷笑了一声,说:“弘一,弘一……” 弘一刚要答应,嘴型都做出来了,突然感觉有点不对,我俩对视了一眼,我紧了紧手里握着的桃木剑,朝着沈承刺过去,沈承见势不对,朝着窗户跳了出去。 与此同时,沈承从门口走了进来,诧异的看着我俩问:“夫人,你与弘一是来找我的?” 我俩吓的直后退,弘一抬头问我:“师娘,他是不是真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说:“是……吧,我也不知道。” 弘一一脸惨白的说:“先试试再说。”他嘴里一边念叨一边扔出去一张黄符,沈承只是简单的手一挥,那黄符弹在了弘一的脑袋上,弘一揉揉脑门说:“是真的,是真的。” 沈承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让我们说说刚才经过,为了保证弘一能平安度过今天沈承跟弘一睡一个房间,沈承根本不需要睡觉,只不过是留在房间里保护弘一罢了。 沈承把我送回禅房,在屋里的梳妆台上点了一支蜡烛,他说这是本命烛,只要屋里有阴鬼出现吹动那蜡烛他就知道,便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我嗯一声,知道这东西可能变换成沈承的样子,晚上不管谁喊我的名字我都不会答应。这个月份白云观晚上有点冷,我缩在被窝里想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徐璐跟我们村被屠定然有联系,背后似乎有一只黑手,正在把我拉进一场又一场阴谋,只是我一问沈承关于村子的事他都沉默不言,总说我不知道最好。 正寻思着,我突然听见哐啷一声,好像某种金属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我扑腾一下坐了起来,这禅房就这么大,明明什么也没有,而且点在梳妆台上的蜡烛纹丝没动,难道是我最近神经太脆了? 我起身简单洗漱一番准备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梳妆台上放了一把铜镜和铜梳子,可我明明记得进来的时候还没有,不过我记性一向不好,为人大大咧咧,也没怎么在意。 我拿起那镜子看了看,只觉得镜子很凉,就像握着一个冰块那么拔手,这铜镜一看就有年头了,样式很老,而且照人很模糊,只能勉强看见个人影,古代人照着它怎么梳妆? 我放下铜镜便躺在床上睡着了,睡了没多久我感觉屋里越来越冷,我将被子裹在了全身,迷迷糊糊的我感觉屋里怎么这么亮啊?我睁开眼睛一看,那蜡烛的光亮的刺眼,梳妆台前好像坐了一个人。 我立马起了一身白毛汗,没敢出声,我从被角的缝隙看过去,那坐在梳妆台前的女人对着铜镜正在用铜梳子梳头,一边梳嘴里一边叨咕:“第三……第三……”说完她还阴笑了两声,我只觉得她的背影有点熟悉。 我全身抖了一下,偷偷的去摸枕头下面的桃木剑,我知道半夜可能有危险,我将李师父那把桃木剑放在了枕下,我尽量减少动作的幅度以免打草惊蛇。 谁知那女人慢慢的转过头,歪着脑袋对我笑,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女人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我说背影怎么那么熟悉,连衣服穿得都一样,那女人冷笑了两声,用我的声音说:“既然醒了,过来帮我梳头啊?”说完她朝着那梳妆台上的蜡烛吹了一下,顿时屋里漆黑一片。 霎时,我听加外面有人喊我的名字,“吴天,吴天……”用的是沈承的声音,我立马惊醒了,全身被汗水湿透了,屋里的蜡烛确实灭了,周围漆黑一片,只隐隐的听到外面有人喊我名字,而我就坐在了梳妆台前,手里还拿着那面镜子,难道刚刚那个对自己笑的人是我? 我赶紧跑到枕头下面拿出桃木剑,冲出房间顺着喊我名字的声音而去,一团黑影嗖的一下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这时候沈承神色匆匆的朝着我这边赶过来,问:“夫人怎么了,为什么吹灭了本命烛?” 我愣了一下,说:“我没吹灭啊?我睡一觉它自己灭的。” 沈承摇摇头,说:“不可能,那盏蜡烛只有你自己能吹灭,只要那蜡烛在,一般的阴灵不敢靠近。”我回忆起刚才的细节,确实是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吹得,难道那个是我?我现在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幻境了。 这时候,不远处我们听见弘一道长的喊声,我跟沈承赶紧飞奔过去,只听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弘一,弘一……” 第二十八章 镜灵 我觉得这个声音有点奇怪,似乎是从我们上面传过来的,难道有什么东西在树上?我抬头一看,虽然光线不好,但是隐隐的能在离弘一道长不远的树上看见一个黑影。 我立马停住脚步,指着那树上的东西对沈承说:“沈承,你看,那东西……” 沈承没理会我,朝着弘一道长的房间奔过去,弘一道长的房间一片漆黑,我还纳闷他俩怎么没点个灯,到门口我只觉得屋里冷的出奇,好像一下子进了冰窖似得,沈承用手将我护在身后。 他往屋里看了看,说:“我中了调虎离山计了,屋里的本命烛也灭了,只怕也是他自己吹灭的,小心点,这屋子阴气很重。” 我嗯了一身,手里握着那把桃木剑,这把剑李大夫可是用来对付过百年的飞尸,虽然在我手里暂时发挥不出那么强大的威力,我紧跟在沈承后面,生怕给他添麻烦。 我听见屋里有人阴笑,那声音就是弘一道长的,我抬头一看,他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面铜镜不停的照,还用桐梳子在梳头,一边梳一边笑,那感觉好像一个姑娘不好意思了,而此刻弘一道长是闭着眼睛的,呼吸均匀,好像睡着了。 我全身抖了一下,这岂不是跟我刚才一样,可这镜子明明在我屋里的,什么时候跑到弘一道长手里了?弘一的嘴里不停的说:“第三个……第三个……” 我跟沈承慢慢的靠近,弘一压根没有发现,我们走到了弘一的身后,与此同时,我看见弘一在那铜镜上的样子越来越清晰,我吓了一跳,看来这镜子在吸弘一道长的魂魄。 沈承朝我做了个手势,我立马心领神会,我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将血滴在桃木剑上,趁着弘一不注意,立马将桃木剑刺入弘一手中的镜子中,嘴里开始:“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我听到一个女人刺耳的尖叫声,与此同时,弘一道长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血口子,位置与我刺进镜子中的人影相同,我怕这样下去弘一道长有生命危险,朝着沈承看了看,沈承示意我继续。 整面镜子似乎变成了无底洞,桃木剑扎进去越刺越深,弘一道长满脸是血,捂着脑袋闭着眼睛喊的声嘶力竭,他在镜子里不停的说:“师娘快住手,快住手!” 我吓的有点手软了,沈承见我力道减轻,按住我的手将整把桃木剑刺了进去,我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弘一道长不在喊叫,疼的晕了过去,从镜子里缓缓生出一股黑烟,慢慢凝聚成一个女人的样子。 那女人穿了一袭染血的衣服,面色青紫,舌头伸的老长朝着沈承扑过去,沈承手一挥吹出一阵风,将那女人吹的老远,女人不死心,恶狠狠的看着我们,伸出长舌头朝着沈承的脖子攻去,沈承伸出左手,将那女人的舌头在手上缠了一圈,一把将那女鬼拽来,女鬼此刻已经有些模糊不清,沈承深深呼吸一口气,露出一脸凶相,那女人的魂魄似乎要被沈承吸走了,我有些害怕,第一次看见沈承这么吓人的脸。 这时候外面有个声音说:“沈承,沈承……”那声音竟然在模仿我说话,沈承这才睁开眼睛,将那女鬼推到了一边,我赶紧跑到沈承身边问:“你没事吧。” 沈承深呼吸一口气,朝着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事,只是刚才……”沈承想解释什么,却没说出口。 那长舌女鬼收了舌头,跪在地上朝着我们磕头,“大爷求你饶了我吧,您有百年道行我没有,只能靠杀人吸魂才能维持。”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所以你就变成别人的样子,连我徒子徒孙都敢杀,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那女人一脸恐惧,也不敢说话,一直跪在地上如捣蒜一般磕头,沈承笑了笑说:“用生者之魂吹灭本命灯,这种方法除了我这世间恐怕只有她会,她让你来的?” 长舌女鬼点点头,说:“我也是被人驱使的,求大爷放过我吧。” 沈承嗯了一声,说:“正好我夫人缺少一件称手的法器,你就待在里面赎罪吧。”说完,那女鬼识趣的回到了镜子中,沈承在镜面上画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咒,想来是把女鬼封在了镜子里,画好后他微笑着将镜子交给我,说:“夫人,你的第一件法器,下次用用试试。” 我嗯的医生揣进了包里,这时候弘一道长醒了,捂着自己的脸说:“怎么这么多血啊?师父?我刚才怎么了?”我赶紧给弘一道长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把刚才的经过跟他描述了一遍,弘一道长一边照镜子一边哭:“妈的,这个黑心的女鬼,我以后还要靠脸吃饭啊,这可怎么办啊?” 沈承一直没说话,而是背着手遥望窗外的月光,我问他:“沈承,刚才那个女鬼就是杀人的罪魁祸首吗?” 沈承点点头,说:“那女人是个吊死鬼,躲在镜子里吸食别人的魂魄。” 弘一道长马上激动的说:“什么?师父那镜子就是源头啊,早知道我就不收了,前几天来了个女人说给道观捐些香火,把铜镜和铜梳子给了我们,我以为是古董就留下来了,没想到是个凶器,妈的,这不是害我们白云观吗?” 我白了一眼弘一道长说:“谁能想到你连个吊死鬼都搞不定,不过沈承,那个喊名字的怪物也是女鬼吗?” 沈承摇摇头,说:“自然不是,他发现那镜子不对才会叫名字提醒那个人。”沈承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镜子的女人变成我样子的时候确实是那声音叫醒了我,原来竟然是一场误会。 弘一道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个喊名字的怪物呢,之前冒充我师父的人应该是那个长舌妇吧。” 沈承点点头,半天对着外面说:“下来吧,很久不见了,老朋友。” 第二十九章 线索 我愣了一下,寻思沈承的老朋友那得多大岁数了,外面黑漆漆的,我看了半天只觉得有个黑团从树上飞了下来,站在我们屋子的窗口,我一看差点没喷出来,居然是只全身漆黑的鸟,我磕磕巴巴的问沈承:“这、这你老朋友?” 沈承很认真的点点头,弘一道长咽了一口吐沫问:“那个师父,能跟乌鸦做朋友也是本事啊。” 谁知那乌鸦一般的鸟白了我们一眼,说:“你才乌鸦,你们全家都是乌鸦,老子是八哥。” 我当时真心无语了,这鸟竟然会说话?弘一一看鸟说话了,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两眼一对晕过去了,我觉得他那个样子好笑,忍不住笑了两声。 那八哥朝着我啧啧两声,对沈承说:“我说你小子媳妇一个比一个漂亮。”说完还刻意不看我,我朝着那八哥呸了一口,才不信他的挑衅呢。 沈承朝着我笑笑解释说:“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发现这鸟的身体里藏着很强的魂魄,只是出于游荡状态,完全忘了自己是谁,我便点醒了他。”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沈承还算那只八哥的半个救命恩人。 沈承问那八哥:“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八哥抖着肉呼呼肚子,舔了舔自己的羽毛,说:“镜子应该是徐璐送来,所以我八阿哥才没走,一直守着你徒子徒孙,结果他们把我当成鬼了,真是一群庸才。” 我一听八阿哥差点没喷出来,我还四爷呢,这八哥怎么看都不靠谱,沈承白了他一眼,说:“我问的是骨灰盒的事。”一听到骨灰盒,我立马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就是我在王静那怎么扔都扔不掉的盒子吗? 肥八哥叨了叨自己的羽毛,寻思半天才说:“啊,想起来了,这破鸟的脑容量太少,徐璐毕竟是有些道行的人,她把自己孩子的尸骨融进了那骨灰盒中,你若想救他首先必须查明白骨灰盒的来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骨灰盒,上面有些法力,只是那地方我去不合适……”八哥难为情的想用短腿挠挠头,可又发现够不到,就在身上蹭了蹭。 我愣了一下,问:“沈承,你的意思是要救那个小鬼吗?”我撇撇嘴,心里有点矛盾,那孩子是可怜,但是救出来以后我算什么,后妈吗? 沈承朝着我笑了笑,摸了一下我头,他的手依然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夫人,那骨灰盒中可能有屠村和我当年沈家被杀的线索,现在只能从这找突破口了。” 我哦了一声,反正沈承怎么说都有理,不过那小鬼救出来又如何呢,无非就是超度罢了。 肥八哥说前些年京郊有个殡葬馆失窃,据说是丢失了一只骨灰盒,不过事情很蹊跷,竟然没有家属去殡葬馆讨说法,毕竟这是亲人最后长眠的地方。 我想了想,说:“那可能丢骨灰盒那个的家属已经不在世或者去外地了呗。” 肥八哥摇摇头,忽然贴近了我的脸说:“家属都在,只是没人去找,因为那个人活了。” “啥?”我顿时起了一身白毛汗,“都……都成骨灰了,还、还活了?” 肥八哥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好像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最近经历了这写,若是说尸体死而复生我也许还能接受,可说已经烧成灰的人又回来了,这也太吓人了。 “那、那他家属不害怕吗?”我瞪大了眼睛问。 肥八哥耸耸肩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怀疑屠村,甚至杀沈家可能都跟这骨灰盒有关,只是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得而知了,所以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查,殡葬馆那地方是我等阴鬼的禁地。” 我这才恍然大悟,说了半天是给我派任务,不过我倒是真想去看看,沈承连连摇头,“不行,我不同意,夫人去太过冒险,我们再想他法吧。” 我自告奋勇的说:“沈承,我去试试吧,不过就是打探一些消息,既然你们都怕去,估计徐璐也不会出现,或者我跟弘一一起去。” 本来毫无存在感的弘一道长忽然从地上蹦了起来,“那个师娘啊,这么重大的任务还是您能胜任,我、我不行,况且我这有伤在身,不适合打斗。” 我噗的差点没出来,这哥不是刚刚还在地上晕倒吗?我一提要他去马上就醒了,合着刚才一直在装晕啊,肥八哥绕着弘一走了一圈,说:“嗯,本阿哥看你也不错。” 弘一道长快哭了,我们几个收拾东西便下山朝着京郊那殡葬馆出发,肥八哥嫌我们走的慢,提前往那飞了,沈承嘱咐了我一路如果出现问题一定要马上跑,千万不要逞强。 以前我还没发现,这小子碎碎念起来还真挺烦,整个就是把我当小孩,弘一道长一路愁眉苦脸,求沈承多给他写几道符他挂在身上,沈承如今的这阴鬼的身子,碰朱砂简直就是在自残,不过也咬着牙写了。 我们到了京郊处,肥八哥已经站在枝头睡了半天了,天色渐晚,弘一道长一脸为难的说:“那个师父师娘,都这么晚了,我看咱们明天再去吧,这地方阴气太重,而且我师娘这姑娘家大晚上在墓地,咱们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肥八哥白了一眼弘一,说:“别出去说你是沈承的徒弟。” 弘一道长涨红了脸,解释道:“我这是为了师娘考虑,毕竟她一个姑娘家……”他一边说一边朝我看,可我此时已经进墓园了,弘一道长一咬牙跟了上来,沈承在后面一直让我小心,我听的耳朵就起了茧子。 刚进去,弘一从包里拿出来道士服换上了,果然人靠衣装,这一穿上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我转头问:“你这身行头能辟邪怎么着?” 弘一手拿着拂尘,忽然像换了一个人,说:“走吧,贫道保护你。”我一愣,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太对。 第三十章 遇鬼 我跟弘一大模大样的进了这家殡葬馆,弘一打头阵,这时候天已经微微黑了,阴气的重的地方的确格外冷一下,我冻的牙有些打颤,一个穿着正装的年轻人见我俩进来,上前问道:“道长和仙姑这是……” 我这会子成了仙姑了,弘一朝着那个小伙子敬了个礼,拂尘一甩便说:“贫道与小徒刚刚经过至此,贫道察觉出此地有些不干净之物,所以特进来看看。” 那年轻人哭笑不得的说:“道长真是好眼力,我们这是殡葬馆,压根就没干净过。” 我噗的喷了出来,这弘一跑殡葬馆来做说这些,这不是开玩笑吗?弘一表情依然很严肃,瞪了我一眼,说:“小徒不懂规矩,还请您不要见怪,你仔细想想,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撇撇嘴,要不是有外人在,我真想揍弘一一顿,这小子竟然我是他徒弟,连一个长舌妇的镜灵都搞不定的弱鸡,那小伙子仔细想了想,说:“没有,道长你要是化缘我个人给您赞助点。” 弘一道长轻笑了一声,说:“最近是不是有个女人经常来。” 他这么一说,那年轻人脸色立马惨白,跟屋里的人都交换了一下眼色,把我们拉到了一边,说:“道长真是高人啊,不瞒您说最近确实有个女人总来,而且大半夜带个墨镜,什么都不买,就是转一圈走了,也不是哪位阴宅主人的家属,我们也不好给她轰走。” 弘一嗯了一声,说:“这就对了,贫道正为此时而来,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要讲究报酬,否则就会摊上因果,你看……” “这……”年轻人有点迟疑,半天才说:“道长啊,我们也都是打工的,这里我们做不了主,您要是真抓到什么了明天跟我们老总说吧。” 弘一点点头,年轻人邀请我们进屋等着,我全身冻的直打寒颤,年轻人给我们泡了一壶好茶,弘一道长天南地北的跟年轻人说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把镜灵的事都算自己身上了,我斜眼看着他,似乎明白沈承为什么选他做继承人了,既然实力都不行,总得有个能耍嘴皮子的,好让大家饿不死,不过我挺奇怪,他怎么知道带墨镜女人的事呢? 年轻人招完我们,自己去忙了,我小声问弘一:“你怎么知道这里闹鬼啊?” 弘一道长一脸冷汗的说:“师娘,这还用闹吗?全他妈是鬼啊,我刚才就是诈一下,没想到还真有。” 我俩等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我都已经睡一觉了,这时候刚刚那个年轻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说:“大师大师,来了来了。” 我扑腾一下坐起来看了一眼表,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那女人带着黑色的墨镜从外面慢慢的走进来,先是绕着墓地转了一圈,然后走进了屋子,屋里的几个人都缩在墙角,没人敢说话。 此时安静极了,连掉跟针都能听见,我见势走到女人前面问:“您是买墓地吗?” 女人根本没看我,而是停在刚才接待我们那小伙子旁边,一动不动,忽然全身不停的颤抖,小伙子吓蒙了,一个劲朝着弘一使眼色,弘一这才慢慢悠悠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那女人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都感觉女人有点眼熟,尤其走近的时候。 弘一朝着那女人行礼,还要张嘴说什么,我上去直接把女人的墨镜摘掉了,谁知那女人眼睛上翻,眼睛里全是眼白,眼底有一条细细的黑线,而且这女人我认识,我立马呆住了,手中的墨镜掉在了地上,“西瓜姐?” 弘一愣住了,小声问我:“师娘,你认识?” 我嗯了一声,“西瓜姐你怎么了?”脸色铁青,眼底有黑线,我记得李大夫那本秘术里写了,这是被人下了降头。 西瓜姐忽然清醒过来,上下打量我一眼,带上墨镜马上冲了出去,上次王静的事我有好多话想问她,只是她手机一直是空号,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 我赶紧追了出去,我听见弘一在后面喊:“师娘,那不是门——”然后整个房子竟然再我背后消失了,等我再回头的时候,身后只是一片墓地,刚才呆的小屋一转身不知道在哪了。 我看到西瓜姐急匆匆的上了一辆出租车,我本来也想追上去,结果一看,这条路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连个路灯都没有,而且地面竟然还是沙土的,在我帝都竟然还有这种路面? 我等了才来一辆出租车,车破的连个灯都没有,而且一看就是那种老式的,估计是黑车,出租车停了我看车上有两个人坐着,我二话没说赶紧上了车。 我跟司机说:“师傅,帮我追上前面那辆车呗。” 车上坐着的一男一女都诧异的看着我,司机半天才说:“追不上了,已经过去了。” 我还纳闷哪过去了,这也没有红绿灯啊,开了半天,司机问我:“你去小天门吗?” 我愣了一下,还寻思帝都什么门的比较多,但是小天门我好像没听过,我寻思让司机把我拉到殡葬馆门口,沈承在那等我呢,司机回头看我一眼,说:“去不了,不能返程。” 我还纳闷这帝都出租车真牛,连黑车都这么牛,只是这车越坐越不对,我发现这泥沙路开了很久没有尽头,路两边有很多坟包,坟周围都直挺挺的站着个人看着我们车过去。 此时,后面一男一女说:“在这停吧。”司机踩了一脚刹车,然后又起车了,我刚要说车门没打怎么下车,结果回头一看,那一男一女竟然消失了。 我赶紧对司机说:“赶紧停车。” 谁知那司机忽然转头看我一眼,他竟然连眼睛都没有,脸几乎烂了一半,“马上到小天门了。”我赶紧摸出子午驱鬼符啪的贴在他脸上,司机从脑袋开始冒烟,过了一会连车带人一起消失了。 周围漆黑一片,我一抬头,发现前面有户人家亮着灯。 第三十一章 又见故人 周围漆黑一片,连上面的天空都黑乎乎的,荒郊野岭的只有前面有户人家,还微微亮着灯,我有点害怕,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能过去看看。 我发现那房子看着似乎近在眼前,但我走了好久压根没接近,难道是传说中海市蜃楼?我愣住了,这漆黑的地方还能出现海市蜃楼吗?我第一次感到彷徨无助,能帮我的人都不在身边,这一次是真的要靠自己了。 这时候我在不远处看到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的,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那身衣服好像是西瓜姐,我赶紧顺着人影方向追了过去,西瓜姐有点奇怪,一直的房子周围绕圈,我俩的距离保持的不远不近。 “西瓜姐!”我大声喊道,她并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我担心她赶紧跟在后面,西瓜姐绕过房子之后竟然消失了,我加快脚步追过去,这才发现走到了房子正门口。 这房子是那种旧时候土屋,之前我们村子还有这样的房子,西瓜姐背对着我站在院子里,我赶紧追过去,她转身眼睛里全是眼白,我吓得全身不禁抖一下,我手里紧紧握着李大夫那把桃木剑,西瓜姐跑进了屋子,我也跟着追了进去。 屋子里很黑,我还奇怪刚刚我刚看见的光亮是从哪发出来的,忽然我听见一个女人的笑声,那声音好像是从房间角落传过来的,我壮着胆子问:“谁呀?是西瓜姐吗?” 我隐隐的看到一个影子进了内室,瞬间整个房子都亮了,我后退了两步,这房子不大,隐隐的能闻到一股子中药味,房子里面挂满了黑纱,屋子前方放着一个人的照片。 我凑近了一看,顿时觉得头皮发麻,那照片竟然是王静,这照片是遗照,王静的脸笑的很诡异,照片前面放着一个骨灰盒,正是那个怎么扔都仍不掉的骨灰盒。 这时候,屋里滴答滴答的传来流水声,我还纳闷难道这小土屋里还有水龙头吗?我试探着走了进去,只觉得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定睛一看,有个人被倒掉在屋子的正中央,血顺着那人的脸流在地上,她的脸熟悉的很,“西瓜姐?” 我赶紧上前把西瓜姐放下来,她已经晕了过去,脸色惨白,脖子上有两道很细的牙印,伤口不大却很深,应该是那小鬼咬伤的,我从包里翻出糯米,放在伤口上,糯米瞬间就变成了黑色,又换了几次糯米伤口才逐渐变成红色。 西瓜姐呼吸很微弱,我打算带上她一起走,失了这么多血不知道她能不能挺到我们出去,忽然我后背特别沉,好像背了什么重物,而且脖子凉飕飕的,似乎有人在吹风。 我立马感觉不对,嘴里默念道:“驱邪缚魅,魄无丧倾——”与此同时,我将子午驱鬼符往身后一扔,只感觉有个什么东西嗖的一下跑到了外屋。 我把西瓜姐扶起来,快速往外面走,外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口棺材,自从村子那件事情以后,我看见棺材就害怕,尤其是大红棺材,只是这棺材里一直咕嘟咕嘟的在响。 我凑过去瞥了一眼,棺材里放着一个稻草人,周围被血水淹没,这水一直在咕嘟咕嘟冒泡,好像烧开了一般,棺材里面传来弄弄的中药味,我懒得理会,赶紧背着西瓜姐出去。 “你背着她也出不去这么屋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说话的人竟然是王静,她就站在棺材旁边,歪着头朝我笑。 我愣了,连连退后了两步,“你、你不是死了吗?”我诧异的问道。 王静点点头,说:“对呀,我是死了,你看见那骨灰盒了吗?里面装的是我的骨灰。”她歪着嘴笑了笑,我只觉得全身发毛,牢牢的握住那把桃木剑。 王静慢慢的走进去,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观察到了我的动作,轻笑一声说:“你别白费力气了,这把桃木剑倒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只是你用的话,估计连一半的威力都使不出来。” 我趁着王静说话不注意,情急之间在兜里摸出了那把镜子,沈承说这是新给我做的法器,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我迅速掏出来朝着王静脸上一照,一道光从镜子里射出来,照在王静的脸上。 她的脸瞬间“滋滋”的冒白烟,王静尖叫着后退,我趁机拉着西瓜姐往门口走,这西瓜姐看着挺瘦,实际上真是太沉了,要不是因为她扯后腿,我早就跑出去了。 谁知那头上带卐字的小鬼站在院门口,朝着我恶狠狠的露着尖牙,看来王静今天是不想放我走了,估计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了,这应该还是徐璐安排的阴谋。 我只好退回屋子,王静笑了一声,说:“怎么了,吴天,怎么不出去了?”王静的脸上有一部分已经烧焦了,应该是刚才的符咒起了作用。 我瞪了她一眼,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静冷笑了一声,用难以置信的脸问我:“吴天,你把我害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问我想怎么样?你不是想知道这是哪吗?你可听说过酆都城?在往前走两步,就是小天门,你去了再也回不来了,就算是沈承也无能为力。” 我真是莫名其妙,“我把你害成这样?我怎么了?” 王静看着自己的遗像,从堂前拿下那个骨灰盒把玩了一会,说:“沈承应该告诉你了吧,最初跟他订婚的人是我。” 我呵呵一笑,原来是为了这事,“我再嫁给沈承之前自己都不知道订了婚,怎么可能知道之前的事,你后来不是搬走了吗?”我诧异的问。 王静嗯了一声,说:“那就要问你爹了,为了抢走沈承不惜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说完她用手撩了撩棺材里的血水,“差不多了。”我惊奇的发现,刚刚那棺材里还是稻草人如今竟然有了血肉,而且这长相,怎么跟我差不多? 第三十二章 阵法 “你这是……”我惊讶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我觉得王静一定是疯了,完全不可理喻。 王静大声笑了笑,说:“吴天,你父亲用死抢走了我的阴缘,现在该是你还给我的时候了,我设计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说完她仰天长笑了几声,一边笑一边哭。 我听的一头雾水,而且若不是迫不得已,我父亲干嘛给我抢个鬼的阴缘,这完全说不通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出去才是关键,我看了一圈,这屋子没有其他的出口,想出去必须闯过小鬼那一关了。 我记得李大夫告诉过我,碰到强的对手可以用中指的精血将符咒写在手掌上,趁机将符咒印在鬼怪的印堂处,这样符咒的效果可增加几倍。 我赶紧咬破手指,在左手上画出子午避鬼符,反正横竖都出去,不如搏一搏,王静察觉到了我的动作,指着棺材里的稻草人,又指了指我,那稻草人竟然缓缓的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她身上的皮肉还在咕嘟咕嘟的冒泡,看上去赖赖巴巴的,简直就是癞蛤蟆成精了,我看的直想吐。 我将铜镜朝着稻草人一照,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稻草人迈出了棺材,歪歪扭扭的朝着我走过来,王静冷笑了一声,说:“这稻草人连魂魄都没有,你那镜子根本派不上作用。” 看来法器也是需要磨合的,镜子用完要等等才能用下一次,那稻草人走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就往棺材里面走,它的力气奇大,我挣扎了几下完全没用,我立马抓住了门框,稻草人差点把门都拽下来,我趁机将桃木剑往它胸前一捅,稻草人刚刚闭合皮肤又开始冒泡,血糊糊的粘在受伤,桃木剑表面竟然变黑了。 王静得意的哈哈大笑,笑声都嘶哑了,“快把她拉进来,从此这世界上吴天就是王静,王静就是吴天。”对于王静这么个情敌我真心无语了,沈承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迷药,至于王静痴情到这个地步,而我在这之间都不知道沈承的存在。 桃木剑变黑以后再没对稻草人起任何作用,我被它拉到了棺材旁边,王静按住我的脖子,将我的头使劲往那血水里面按,她五官扭曲在一起,恶狠狠的说:“赶紧给我进去。” 我使劲挣扎,眼看就要抵不住了,才想起来手上的符咒,我嘴里快速念着咒语,尽力将手抬起来,符咒直接印在了王静的胸口,王静的身体变得有些缥缈。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冷笑了一声,“垂死挣扎有意思吗?这时候谁还能来救你?” 她刚说完,忽然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施主这话就不对了,难道贫道不是人吗?”我跟王静都愣了,回头一看竟然是弘一道长,他全身的衣服都是抓痕,脸上的伤口隐隐的发黑,嘴角还挂着血,显然是刚刚跟那个卐字小鬼大战过。 “弘一,你可来了。”我惊喜的喊道,虽然来了个弱鸡,但是总比不来强。 弘一一脸伤心的表情,“师娘啊,你可让我好找啊,再走我就去小天门了。” 王静冷哼了一声,不理会弘一,自己跳进了棺材,示意稻草人赶紧拉我进去,稻草人拼劲了全力,我被它直接抬了起来要往棺材里扔,弘一道长见势,赶紧用拂尘缠住了稻草人的胳膊往后拉,也不知道他那个拂尘是什么做的,弘一憋的满脸青紫,可那拂尘居然没坏,而且把稻草人的手拽的变了形。 王静急的直跺脚,在棺材里大骂稻草人废物,我借机从它身上溜下来刚要跑,那头上带卐字的小鬼眼睛猩红,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我咬来,后面没有躲闪的路,只能跳进棺材里,王静一脸喜色,眼看着我被那小鬼逼的越来越近,这时候门口忽然出现一个黑影。 我抬头一看,那人穿了一身黑色的斗篷,斗篷上的帽子遮住了脸,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斗篷女人无声无息的走进来,王静撇撇嘴,问:“你怎么才来?” 我心一下子沉了,原来跟王静一伙的,难道是徐璐?斗篷女人朝着小鬼使了个眼色,那小鬼瞪了我一眼,竟然乖乖的跟着那人的后面不在追击我。 弘一道长一脚踹开稻草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特么的,这个贱人竟然在这摆了个移魂阵,就算成功了难道我师父看不出来吗?” 黑斗篷女人没说话,只是站在房间的角落,小鬼乖乖的跟在她旁边,王静有点蒙了,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可是答应要帮我了,你最好尽点心。” 黑斗篷女人冷笑一声,没说话,王静气的全身发抖,稻草人的左手已经被拂尘拽掉了,她一边骂一边指着稻草人快点将我送进去,这时候那个黑斗篷的女人指指灵堂前面的骨灰盒,我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 弘一比我反应还快,趁着稻草人与我纠缠的时候,立马飞奔到前面,将骨灰盒拿在了手里,王静捂着脸大喊,“你要干什么死道士,赶紧给我放下。” 弘一耸了耸肩,说:“这个世界总是喜欢颠倒黑白,是师娘的爹怎么死的你们家人心里有数,还好我师父娶得不是你。”说完他将骨灰盒打开,在王静的尖叫声中将里面的骨灰撒在了冒泡的血水中,王静的声音越来也小,最后整个人融化在了棺材里。 那黑斗篷女人嘴角微微上扬,便顺着门出去了,头带卐字的小鬼看了看我们,又看看那女人,弘一将小鬼收回了盒子里,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胳膊和手上已经满是伤口。 弘一叹了口气,问我:“师娘,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弘一,你好像知道挺多的事啊,而且你也不是很菜嘛。” 弘一道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师娘,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总不好抢了师父的风头,至于事情,什么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忽然觉得弘一不太对。 第三十三章 一波未平 弘一虽然嘴上不停的关切我,却一直眼巴巴的盯着那口棺材,我感觉不太对,便问:“喂,你看什么呢?” 弘一咽了一口吐沫,眼睛依然不愿意从棺材上移开,他见西瓜姐躺在地上,眼睛一转,忽然问我:“那个师娘啊,你认识这个女人是吧?”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他要是不提醒我,我差点把西瓜姐忘了,她伤势颇重,只怕得赶紧出去医治,我跟弘一说:“咱俩赶紧出去吧,我怕西瓜姐撑不了多久了。” 弘一目光不敢与我对视,呆在原地不动地方,沉默了老半天磕磕巴巴的说:.“那个……师娘啊,我有办法能暂时处理好这位西瓜姐的伤,不过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我冷哼一声,说:“那不行,我不在图谋不轨怎么办?”怎么说她也是我师娘,虽然是自称的。 弘一一脸的委屈,“师娘啊,我哪敢啊,这是我们独门秘术,不适合你观看,快出去吧。” 我哦了一声,只好出去了,我在外面听见屋里有水声,透过窗户房间里原本只有两个人的身影,可突然变成了三个人,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外面喊:“弘一,你搞什么鬼呢?” 没人回答我,我想冲进去,但是门不知道被什么顶住怎么推都推不开,我全身抖了一下,屋里的灯忽然灭了。 我现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半晌门却突然开了,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吴天?” 我一愣,探头一看西瓜姐捧着个骨灰盒踉踉跄跄的从屋里走出来,一看见我上来救一顿狂亲,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我的吴天啊,你还活着呢,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老娘竟然让王静那个贱人骗了。”我发现她的似乎确实好些了,脸上悄悄有了些许血色。 她往下自言自语说了一堆话,我往屋里看了看问她,“那个,弘一道长呢?” 西瓜姐愣头愣脑的看着我,又往屋里看了看,说:“谁是弘一道长啊?我不知道啊?”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进屋喊了两声,根本没人回答我,屋子里除了西瓜姐任何人都没有。 西瓜姐很奇怪的看看我,说:“你出现幻觉了吧,除了咱俩哪还有其他人了?” 我完全懵了,那刚才的弘一是谁?西瓜姐跟我说她迷迷糊糊的一直看见只有我跟王静在打斗,后来她感觉好些了自己便起来了,就看见我站在门口,事情太蹊跷了,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快点出去。 我问西瓜姐:“你知道出去的方法吗?”西瓜姐皱着眉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自言自语的说:“怎么跟他说的不一样?”西瓜姐带着我绕着那土房子逆时针开始走,我俩越走离那个房子越远。 天渐渐亮了,西瓜姐喜笑颜开的说:“小吴天,咱俩出来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前面不远处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沈承见我回来了,立马拉着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问:“夫人,你这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说:“我能活着回来已经不错了。” 这时候有个人哭天抢地的飞奔回来,往我怀里抹眼泪,“师娘啊,你怎么才出来啊,你要是有个三场两短我师父非得剥我皮啊。”弘一道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完全没了仙风道骨的样子。 我皱着眉头问他,“你从那房子里走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弘一眨巴眨巴眼睛,问我:“什么时候的事?我在哪个房子?我的师娘啊,你可别吓唬我,你跟着这位姐跑了以后我就没追上,我立马跟我师父报告来了,我师父可以作证。” 我狐疑的看着弘一,难道我刚才真的是幻觉?沈承的表情很奇怪,他瞪了一眼弘一,又朝着我笑了笑,说:“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你细细的说给我听。” 我们一边往回走,一边讲我跟西瓜姐的遭遇,弘一吓坏了,一脸青紫嘴哆嗦着问我:“师娘,那、那人绝对不是我。” 我问沈承知不知道怎么回事,沈承沉默了半天,压根没提这件事,他看了一眼西瓜姐手里的骨灰盒,说:“夫人,你把他带回来了?”我嗯了一声。 这时候肥八哥从天上飞下来,落在沈承肩膀上,看了看西瓜姐手中的骨灰盒说:“这小鬼其实可以拯救一下,召回天魂的话应该能有些人性,没准还能认你这个爹和……”那肥八哥朝着我看过来,沈承一把堵住肥八哥的嘴,肥八哥扑了半天翅膀,逗的我笑的前仰后合的。 拿回了骨灰盒,我们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沈承的意思是早些回老李医馆,毕竟李大夫最后交代我看好这里,西瓜姐因为错信了王静一再跟我道歉,沈承表示不会追究西瓜姐,毕竟她自己也受伤了。 我跟沈承返程时候又多了一个电灯泡,就是那只肥八哥,他说什么都得跟着我们,火车站不让带宠物,沈承倒是好办,不露实体谁也看不见,肥八哥就不一样了,火车站的检查人员告知它不能跟我一起的时候,我开心的不行了,直接表示要放生。 谁知那肥八哥飞到了二楼的楼梯扶手上,嘴里不停的说:“你这个傻波,你这个傻波。”那检查人员没好气的看着我,还以为这话是我教的。 最后还是沈承把他喊下来的,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还是接着去看着白云观吧。” 肥八哥又开始盘旋在天空一边飞一边说:“吴天,卸磨杀鸟,吴天,卸磨杀鸟……”搞得整个火车站的人都知道我叫吴天了,最后我们做妥协,肥八哥跟着火车一起飞。 所以到了老李医馆以后,肥八哥累瘫在床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还伸出胖腿让沈承给他按摩,沈承没理它,看着骨灰盒淡淡的说:“看看来需要拜访一下那位毛先生了。” 肥八哥大喊一声:“什么?”它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完全忘了自己累瘫的事。 第三十四章 毛先生 “毛先生?”我呆呆的重复了几遍,我知道毛爷爷,毛先生是谁?看那只肥八哥的反应估计不是什么正常人。 肥八哥因为起来过猛,自称闪到了腰,虽然我完全看不出他的腰在哪,肥八哥骂了句娘,然后说:“我说沈承你是不是疯了,那人可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而且他那个人的规矩,万一……”肥八哥说完还朝着我瞥了瞥。 我被他俩说的一头雾水,就问:“肥八哥,这毛先生是谁啊,什么意思?” 肥八哥冷哼一声,说:“我是八阿哥,你才肥八哥,那个毛先生顾名思义,长了一身毛,跟猴似得,不过你别看他那个长相,人家可是天下第一鬼医,不医人,只医鬼,你师父李大夫都师承于他,只不过后来被毛先生踢出去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李大夫让我拜师的时候,那画像是空白的,还号称我道行到了就看见了,原来完全就是蒙人的。 沈承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小鬼的怨气太重,除非让他魂飞魄散我没有其他办法。”我嘴上啧啧两声,还真是好父亲啊。 肥八哥白了我一眼,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他刚要继续说,沈承立马吹起一股子阴风,把肥八哥吹到了一边,肥八哥捂着嘴没再说话。 我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怎么回事,便问:“要是毛先生能救回这个小鬼也是件好事,他人在哪?” 肥八哥看了一眼沈承,马上接过话茬说:“那毛先生最好色,我看你这姿色,啧啧啧……容易被他留下做压寨夫人。”说完沈承又是一阵阴风,那肥八哥被吹到了墙上,羽毛还掉了两根,这就是传说中的不作不死。 沈承压根没理会肥八哥,笑着我对说:“夫人,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陷入险境,至于这位毛先生,我自有办法。”我哦了一声,其实陷入险境有时候未必是件坏事,起码我成长了很多,而且在小天门经历的一切,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不过我知道即使我问了沈承野不会回答。 晚上,不怀好意的在我周围晃来晃去,我白了他一眼,觉着这个男鬼实在不正经,怎么能跟王静迷成这样,肥八哥这时候飞进我们屋,站在窗台上不走了,“我说肥八哥,你怎么还不睡觉?” 肥八哥坏笑了两声,简直跟乌鸦没区别,说:“我睡之前喜欢看动作大片,不穿衣服的那种。” 我拎着他的脚一把将肥八哥仍到了窗外,结果刚刚有点气氛,我电话忽然响了,说实话知道我号码的人不多,除了西瓜姐几乎没人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便不想接了,那电话打了四五遍。 我接起来没好气的说:“谁呀,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 那边的人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半天才反应过,“我说吴天妹子,你火气怎么这么大啊?这是谁把你得罪了?” 说话的声音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而且他还叫我吴天妹子,难道是认识的?我在自己脑子里搜索了半天,也有没这号人物,沈承懒洋洋的躺在我旁边,忽然微微一笑,在我手心写了几个字,我瞬间想起来了。 “原来是您啊,有什么事吗?”我礼貌的回了一句。给我打电话的正是上次跟我一起从村子里掏出来的年轻的警官,当时一共三位警察接到报警说我把全村杀了,后来队长不醒去世,年轻的警官和那位满脸青春痘的警官跟我一起走了出来。 我后来才知道,年轻的警官叫杨业,他似乎跟我爷爷认识,本来从村子里出来要做笔录的,但是我爷爷跟他说了一句话便免了,后来留过手机号便再没联系过。 杨业笑了两声,说:“吴天妹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听说你现在接受了老李医馆了?他可是我们镇子老字号了,你行啊。”其实我特别受不了这一套,说事之前总得先说点没用的,浪费时间。 我冷冷的回了一句,“您有话直说吧。” 杨业警官磕巴了两下,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不给他面子,清了清嗓子说:“吴天,我们现在需要你帮忙,能不能来警局一趟?” 我愣了,警察能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难道是村子被涂案有进展了?我问他:“村子的案子?” 杨业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怕什么,只是小声说:“你来吧,电话里说不方便。”杨业的语气神神道道的。 我转头问沈承:“你看我去吗?” 沈承掐着手指算了算,忽然大笑了一起,“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夫人自然是要去的。”沈承刚才那几下应该是在算九宫命,这种相术我在李大夫那本书里见过,其实就是易经的一个分支,必须熟背64卦象和128种命演算法,可以推演出很多事态的发展趋向。 我似乎明白怎么回事了,难不成这次杨业警官的事跟毛先生有关?这样只是我的猜测。 第二天,我跟沈承到了警局,自然沈承没有露面,而那只肥八哥却站在我的肩膀上,凝视着众人,还时不时的卖个萌,杨业一看我来了,赶紧上来握手:“好久不见了吴天妹子,你越来越好看了。” 我懒得理会,直接了当的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业把我带到了会客室,这屋里没有窗户,杨业四周看了看,将唯一的门关上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小声说:“吴天妹子,上次你在村子里的能力我们都看见了,现在有个棘手的案子,上面催的急,我真是没有头绪,想来想起只能请你帮忙了。” 我顿时哭笑不得,就我这两把刷子,竟然有人相信我,“什么案子,大致说说。” 杨业警官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然后说:“下面村子的事,全家人都被人变成了虫子。”我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第三十五章 蚕蛹 人变成虫子?我想象那个画面就全身抖了一下,自从接手了老李医馆后我感觉自己像半个侦探,我问杨业警官:“被害人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杨业支吾了半天,说:“其、其实被害人还活着,我、我带你去现场看看吧。” 我眨巴眨巴眼睛没听明白,被害人还活着叫什么被害人?这完全说不通啊,我看了沈承一眼,他的意思是让我跟着一起去,我点点头,这时候肥八哥站在我肩膀上说:“傻波,还活着叫狗屁被害人。” 杨业被肥八哥吓了一脸,难以置信的指着它说:“这、这乌鸦会说话?” 肥八哥呸了他一口,愤愤不平的说:“你才是乌鸦,你们全家都是乌鸦,老子是八阿哥,想当年,老子姓爱新觉罗的时候……”我用手把肥八哥弹到了一边去,坐在杨业车上,跟着他去案发现场。 杨业一边一开车一边回头看着树上的肥八哥,还不停的掐自己两下,杨警官开车到了连口村,我们县下面有两个不太发达的村子,一个是我们村,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一个便是连口村。 警车只能停在村口,杨业说前面几天下了大雨,村里面泥泞的很,车进去了完全出不来,我们只能步行,我第一次来连口村,一下车一股子寒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冷战,说起来也快冬天了。 这时候我看见村口坐着个老头,看上去六十几岁的样子,只穿了个半截袖,坐在地上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呢,老头看了我一眼,忽然大笑了起来,指着我说:“好吃,真好吃。”一边说竟然流出了口水。 我看的直恶心,杨业皱着眉头喝到:“少废话。”老头不再说话了,还是看着我舔嘴唇阴笑。 我小声问杨业:“这人谁啊?” 杨业撇撇嘴说:“连口村一混混,年轻的时候总进我们那,那家还是他报的案,不过好像吓傻了,问什么都不知道。” 我瞥了老头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说不上来,沈承只朝着我摇摇头,并没有太多的提示,我没理会那人,跟着杨业进了村子,村里连条正经的路都没有,周围都是矮小的茅草屋,杨业踩了一脚泥,沈承一把拉住我,一阵风缓缓的吹起来,我轻悠悠的过了前面的水坑,直接到了村子中间。 杨业张大了嘴巴,村子里也有几户正巧看见,都一脸惨白的指着我大喊:“老三家媳妇回来了。”我还纳闷谁是老三媳妇。 杨业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磕磕巴巴的问我:“这、这……”我懒得解释太多,让他赶紧带我去现场,我们走到了村子后方的一个小土屋,这房子只从外面看几乎快塌了。 杨业推开院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仙姑,请——”我冷着脸,心里却乐开了花,我需要保持仙姑的威严,刚走到院子里,我闻到一股子怪味,怎么形容呢,好像来到了海边,有股子腥臭味。 我皱着眉头问杨业,“他们家是卖鱼的?” 杨业撇撇嘴说:“这到不是,这家人游手好闲的,老大不小了才娶媳妇,可是……”杨业带着我进了屋,那股子腥味更重了,这家穷的除了四面墙几乎什么都没有,墙上还糊着报纸,我被股子腥臭味抢的脑袋疼。 我捂着鼻子,隐隐的听到屋里传来“咚咚”的声音,而且很有节奏,那感觉就像心跳声,我听了半天,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我问杨业:“被害人呢?” 杨业脸马上变了,额头上渗出冷汗,他指了指里屋,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觉得脑袋上爬过千万只蚂蚁,在里屋的土炕上,放了两只超大的蚕蛹,蚕蛹的中间还上下起伏,我刚刚听到的那咚咚声应该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我本来就讨厌蛾子一类的东西,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关键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蚕蛹,我赶紧跑出来,还觉得全身麻的不行,“那什么东西,蚕蛹成精了?” 杨业嘴唇打颤的说:“是、是被、被害人。”我噗的差点喷出来,终于明白杨业为什么说被害人还活着了,都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我回忆了半天,李大夫那本秘术里似乎没记载过人变成蚕蛹怎么回事,我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我让杨业大概给我讲了讲案发的过程,大概就是这男主人大家都叫他老三,四十多了一直游手好闲,前几天娶了一个媳妇,娶完媳妇以后总能听见新娘子哭,一开始以为是两口子闹矛盾,后来发现俩人都没声了,村口那个老头跟这家男主人是酒友,结果看见了这一幕吓得发了疯,村里人才知道报了警。 我问杨业:“男主人娶得媳妇是谁啊?” 杨业看了看我,问:“你真不知道?” 我一脸疑惑的问:“我为什么要知道?我又不会算命。”杨业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一直奇怪的上下看着我,我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便追问:“说啊,到底想不想查案了?” 杨业看四周没人,从衣服内兜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布包递给我说:“这是我们从这家搜出来的,我们怀疑是新娘的证件,你看看吧。” 我哦了一声,不就是个证件吗?这杨警官怎么神神道道的,结果打开那个布包我傻了,里面是一张身份证,身份证的照片是我,名字是吴天! 我噗的喷了出来,真想大骂一句,有完特么没完,看见这证件我想起来了,上次在王静寝室自己的身份证丢了,那个郭警官非说我是徐璐,还打出了带着我照片的所谓徐璐的身份证,不过后来西瓜姐证实都是假的,郭警官被人附身控制了,你户籍也被人做了手脚,而我真实的身份证一直没找到,从帝都回来的车票还是用临时身份证买的,否则差点回不了家了。 “我的身份证为毛会在这?”我眨巴眨巴眼睛问杨业,我忽然想起来刚才进村的时候,村民说我是老三媳妇? 第三十六章 有诈 突然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从窗户那边传过来,吓得杨业全身抖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肥八哥,它一边笑一边指着我说:“哈哈哈,沈承,你老婆在你眼皮子底下嫁给别人了。”当时的气氛尴尬无比,肥八哥还是不停的笑,只感觉从我身边起了一阵阴风,肥八哥被吹的连影子都没了。 杨业听见沈承两个字,不自觉地打个冷颤,我终于明白杨业为什么拐弯抹角的找我来破案了,原来是想试试的我反应,我跟沈承对视了一眼,沈承小声对我说:“夫人,这里有诈,我们且静观其变,不过你不要去动那蚕蛹。” 我嗯了一声,问杨业:“杨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杨业连连摆手,说:“吴天妹子,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把你当嫌疑人,我觉得这案子应该跟你有些关系,所以求你帮个忙。”说完,他不自觉的往屋里看了看。 其实我从一进来就觉得这屋子有点问题,地面隐隐的有些发亮,这种亮不是我们时常看的灯光的亮,是有了道行以后能看到的某种阵法或者秘术的能量所发出的光。 而且我还有一点想不通,既然村里人都说我是老三的媳妇,那么另一个蚕蛹又是谁?我觉得自己仿佛又陷入了一场阴谋,有沈承在,我怕什么,既来之,则安之。 我让杨业出去等我,我在屋里的找了一圈,沈承站在土床的角落说:“夫人,这找的东西在这。” 我凑过去一看,土床的下面有个小洞,不仔细看以为是老鼠洞,我用手往里掏了掏,拽出了一块黄布包,布包外面染了一大片血,血迹还没干,我愣了一下,赶紧打开那个布包,里面放了三只蝴蝶一样的木雕,木雕上写了三个不同的生辰八字。 我看不清字,想离眼睛近点看看,却发现有两个木雕忽然动了一下,床上的两只蚕蛹也跟着动了,我吓得赶紧扔了木雕,那两只蚕蛹好像也能感觉到疼一般,在土床上滚了半天才停下,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承眯着眼睛说:“我若是没猜错,这两个人应该是中了虫蛊,而且下蛊的人很厉害,想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愣了一下,问:“那怎么办?那三只木雕烧了怎么样?” 沈承摇摇头,说:“完全没有用,木雕跟他们连在了一起,如果烧了他们也会跟着死掉,想解开只能找到下蛊的人,或者那位毛先生。” 我哦了一声,这毛先生到底去哪找呢,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三个木雕,这只有两个蚕蛹,那另一个是谁?”沈承摇摇头,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毕竟牵扯了我,必须差个明白。 我跟杨业想去隔壁问问这个老三媳妇的事,隔壁的大娘看见我跟看见鬼一样,抓着自己的头发说看见了鬼,我无奈走了出来,让杨业自己问。 这时候我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看我,我一回头,看见门外露着半张脸,那人正是刚才进村的时候看见的老头,老头阴笑着半张脸,指着我说:“好吃,哈哈哈……”我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杨业这时候出来了,等我再回看时,老头消失了。 杨业叹了口气说:“大概问清楚了,这家人姓李,人称李老三,本来游手好闲的,据说前几天买了个媳妇,这连口子穷,以前也有拐人事,女方一般都哭天抢地的,这媳妇也是,但是没两天家里就音了,大家还以为消停了,原来成这样了。” 我愣住了,原来这媳妇是拐来的,我呸了一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么一说我倒是不想救这个李老三了,杨业看了一圈,说;“现场看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一会天黑了不好回县里了,这里连车都打不到。” 我嗯一声,跟杨业准备上车,出村的时候看见外面有几个村民再烧东西,杨业皱着眉头问:“烧什么呢,天干物燥的,再引起火灾。” 几个村民见我们来了,都脸色惨白的跑了回去,我还以为是看见我吓到了,但是总感觉不对,他们烧的东西一股子腥臭味,尤其烧完更加刺鼻子。 杨业忽然难以置信的说:“咱们车呢?” 我指着他刚刚停的方向,不耐烦的说:“不是再那里嘛。”一边说我一边抬头一看,刚刚还停在村口的警车居然凭空消失了,地上还有我们开过来的印,就是车子没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杨业全身颤抖着问我:“怎、怎么办?” 沈承拉了拉我的衣角,说:“夫人,有人想让你留在村子,此地不能久留。” 我恩了一声,说:“没有别的车了吗?那咱们就走出去,不能再村子里过夜。” 杨警官摇摇头说:“连口村太偏僻了,一天只有一趟公交车,这天马上黑了,只能给我们警队打电话让他们来接咱们了。” 我嗯了一声,杨警官去打电话了,沈承在我身后忽然冷笑了一声,我抖了一下,小声问:“你笑什么,那么吓人。” 沈承淡淡的说:“夫人,只怕今晚咱们谁都别想出去了。”说完,他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去了,我觉得今天的沈承有点莫名其妙。 这时候杨业高兴的跑过来,说:“联系上了,一会警队的车就来了,我得好好的查查,居然有人敢盗警车。”杨业说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他自己也明白,那车根本没有开走的痕迹,真的就是凭空消失了。 我们再村口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问杨业:“怎么还没来,咱们按理说应该到了啊?” 杨业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没人接,最后一遍终于联系上了,接我们那人都雾挡住了,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我们诧异的看看周围,哪里有雾气,天空都是晴朗一片的。 这时候,杨业忽然满脸惊恐的指着我们身后,说:“吴、吴天,你……” 第三十七章 人面蛾 杨业一边说嘴角抽搐着,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我挺同情杨业的,毕竟今天很多事都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之外,我顺着他指的的方向回头一看,后面密密麻麻飞来一团黑雾,天太黑我看不清楚。 沈承眯着眼睛看了看,忽然转头对我说:“夫人,快把地上的土抹在身上,脸上,只要露在外面的皮肤就要抹,越多越好,快。”我没明白怎么回事,不过那群黑雾马上要接近了,我赶紧让杨业跟我一起在地上抓起一把土往脸上身上都蹭了蹭。 杨业眨巴眨巴眼睛问我:“妹子,这都是什么东西?”我刚要张嘴回答,那群黑雾呼的一下朝着我们飞过来,我吓得赶紧闭上了嘴,我定睛一看,这是一大群蛾子,只是这蛾子挺奇怪,蛾子的头长的有点像缩小版的人脸,它们一边飞一边发出吱吱声,吵的我耳朵嗡嗡响。 那一大群蛾子在我们周围飞了一圈,便朝着村子的方向过去了,我还纳闷,这大冷的天气,哪来的这么一大片蛾子,我转头问沈承:“那是什么东西?” 沈承望着蛾子飞过去的方向,说:“人面蛾,做虫蛊的材料之一,别看他们小,却是食肉的,不过最讨厌土腥气,如果不是刚刚擦了土灰,只怕你跟那位警官都成了骨头了。” 沈承的语气淡淡的,不过我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显出了实体,杨业吃惊的看着沈承,脸色惨白到了极致,“他、他从哪出来的?”我真的很同情杨警官,如果不是他胆子大,估计这会子吓得死去活来的了。 “这群蛾子应该是有人养的吧。”我转头问沈承。我说完,感觉有只手拍了我左肩一下。 我眼睛一直盯着蛾子飞的方向,没功夫搭理沈承,就问:“干什么?”他没说话,又在我右肩膀上拍了一下,我没好气的回头,刚准备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结果一张满是毛的脸忽然从我身后伸了过来。 我吓得大叫一身,连忙退后了两步,我后面不知道什么站着一个满身是毛的怪物,简直跟花果山的成了精的猴子一模一样,那人身材高大,脚很大,他看着我忽然咧嘴笑了一下,露出满嘴的尖牙,我第一反应就是野人,我赶紧大叫着躲到了沈承的后面。 那野人看见沈承,忽然皱了一下眉头,一溜烟朝着村子后面跑了过去,沈承摸了摸我的头问:“夫人没事吧。” 我吓得心脏还在不停的狂跳,“刚刚那是个什么东西?猴子成精了?”沈承忽然坏笑了一声,说一会我就知道了,我完全蒙圈了,连口村今天来马戏团了?不是动物就是昆虫。 我还再纳闷,忽然听见村子里有人大喊救命,听那声音好像是李老三隔壁大娘的动静,我跟杨业赶紧往那边跑,杨业手里紧紧握着枪,脸色一直没缓过来。 我俩刚到李老三家门口就呆住了,李老三家的房顶破了一个大洞,上面盘旋着一只巨大的蛾子,那形状跟刚才飞过去那片差不多,可是这只明显就是人长了蛾子的翅膀,而且那人满脸血红色还皱巴巴的,身上流着黏糊糊的东西,我看了就觉得恶心。 杨业退后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那只超级大蛾子说:“李、李老三?” 隔壁的大婶捂着胳膊坐在院子里,周围全是血,我愣住了,转头问沈承:“这、这是刚才那蛾子变得?” 沈承在右手算着什么,然后淡淡的说:“有人算计好了时间引我们过来,正巧这蛾子破茧重生的时候,夫人小心,千万不要被咬到,否则……” 沈承欲言又止,我一看隔壁大婶的伤口已经长出蒙蒙的一层小白绒毛,我愣住了难不成这玩意还传染不成?李老三飞在天上,不停的吧嗒嘴,不停的咕哝着:“吃,好吃……”说完他嘴里不停流着口水,还朝着我们笑。 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神态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李老三忽然朝着我们飞了过来,同时张开了血盆大口,我早有准备,拿出那把桃木剑,不过这东西上次在小天门捅了稻草人以后似乎不太好用了。 沈承立马挡在我前面,一挥手把李老三打到了一边去,李老三嗓子里发出愤怒的咕噜声,突然从嘴里冒出一股子白丝,沈承嗖的一下躲到了李老三的旁边,这玩意还会吐丝? 李老三逮不住沈承,气的直跳脚,朝着他飞过去几回都会沈承轻易躲开,李老三忽然从天上变了个方向,朝着我猛的过来,我刚刚在手上用血写了镇魂符,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李老三张开血盆大口,他嘴里传来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差点没把我熏吐了,我朝着李老三的眉心一按,将那符咒印了上去。 李老三立马后退了几步,捂着脸不停的再地上打滚,嘴里嘴里不停的发出咕噜声,沈承赶紧朝着我跑过来,问:“没伤到吧?” 我摆摆手,李老三的脸瞬间变成了黑色,我问沈承:“他还能治好吗?” 沈承摇摇头,说:“已经成蛾,恐怕没机会了。”这时候不远处又飞来一大群黑雾,我赶紧后退了几步,我寻思这群蛾子是给李老三报仇的,没想到它们飞过来全都落在李老三的身上啃食,疼的他一直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就全身血肉模糊。 我捂着鼻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一会李老三便剩下了一堆白骨,那些蛾子似乎还是意犹未尽,在白骨周围盘旋了一会,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道这所谓的虫蛊最后的下场就是喂了这群蛾子吗? 隔壁大婶已经吓了的晕了过去,杨业将大婶拖到角落,我刚想问问沈承有没有救大婶的办法,虽然她之前对我态度不好,毕竟人是无辜的,她刚刚被李老三咬了,忽然听见杨业背对着我阴笑了一声,嘴里叨咕了一句:“吃,好吃……” 第三十八章 地下室 我愣了一下,赶紧回头看杨业,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问:“吴天妹子,这大婶还有救吗,我感觉她……”他欲言又止,杨业似乎没什么不同,我一看,那大婶全身结了一层白白的小绒毛,好像挂了霜一般,估计下一步就会全身变成蛹。 我转头问沈承,“她还有救吗?” 沈承没马上回答我,只是很奇怪的问一句,“无缘无故的人,你确定一定要救吗,夫人?” 我听了这话有点气愤,什么叫无缘无故的人,既然能救为什么不能帮一下呢,果然是百年的鬼了,跟我代沟太多,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沈承见我脸色不好,叹了口气说:“既然夫人有命,那我聪明便是。” 说完沈承借走了我的桃木剑,用桃木剑在自己身上划了一下,我愣了一下,那桃木剑是伤沈承的利器,桃木剑之前本来已经成了黑色,划伤沈承以后顿时如开了光一般,回复了原有的颜色,而且看上去很是锋利,沈承用桃木剑在大婶刚刚的伤口处又重重划伤一刀,伤口里流出了一股子黑血,大婶身上的白色绒毛正在慢慢褪去,脸色也有了好转。 我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从我身后传来熟悉的身影,“傻波,用自己百年道行救人,你又能撑多久?你都……”那声音正是肥八哥,还没等他说完,被沈承手一挥,又弹出了几百米开外。 我终于明白了沈承刚刚的为难,觉得自己简直就不懂事,我赶紧问沈承:“你没事吧,这要耗费你多少道行呀?” 沈承拜拜手,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都是小事,咱们赶紧看看屋里的情况。”杨业守在外面,我跟沈承进屋一看,屋里原本两个蚕蛹,李老三已经死了,但是那只竟然不见了,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我们跟李老三打斗,闹出了这么大的声音,连口村竟然没有一户出来看看,家家紧闭大门,连灯都没亮。 沈承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对我说:“快找到之前村口的那个人。”我嗯了一声,我们三人把那位大婶抬近了屋子,我们在连口村各个角落找那个老头,连口村就这么大,我们找了几圈都没到。 杨业穿着粗气说:“是不是也是让那群蛾子吃了?” 沈承拜拜手,说:“不会,他的不一样。” 这时候,肥八哥飞了过来,站在沈承的肩膀上了说了两句话,沈承转头说:“夫人,警官,跟我来。”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我跟杨业对视了一眼,他手里紧紧握着那把枪,虽然一直没排上用场,我们又走近了李老三的屋子,这屋子就这么大,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不知道沈承进来干什么。 沈承饶了一圈,眼睛盯着床上看,然后朝着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爬到床上敲了敲,我听到了空荡的回声,我顿时抬头说:“这床是空的?下面还有空间。” 我跟杨业找了一圈,最后在土炕的最里面很不起眼的位置找了机关,我很奇怪,家里穷成这样,怎么可能在土炕下面弄个机关?杨业上去得得嗖嗖的按了一下。 只听轰隆一声,土炕渐渐下沉,竟然露出一截漆黑的楼梯,“这里有暗道?”我愣住了,自言自语说道。 沈承嗯了一声,小声说:“八阿哥生前是机关好手,只要一眼便能看出来。”我啧啧啧了两声,看来这个肥八哥也不是一无是处,我刚朝着它投出赞许的目光,肥八哥就开始得意忘形。 我拿出手机照亮打头阵往下走,沈承在我后面,有他在我一直很安心,这楼梯很是潮湿,我们走了两步就看见满地的死蛾子,看来这里应该是它们的老巢,只是这些东西是谁养的呢? 地下室里忽然传来脚步声,还有老人咳嗽的声音,我们互换了一下眼色,突然从走廊深处传来声音,“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说话的声音很苍老,应该是个老太太。 杨业吓得手不停的抖,我手里紧紧握着桃木剑,这里面越走腥臭味越重,而且感觉越来越热,这地下室渐渐变得宽敞,我看到正中间好像放了一口大锅,里面正在烧着什么,还咕噜咕噜的翻着气泡。 一个穿着寿衣的女人站在锅的旁边,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根本不是老太太,看上去也就是十几岁,个子不太高,她上下打量着我们,眼睛落在了沈承身上,忽然笑笑,说:“没想到碰到了同村人。”她说话的声音确实老太太的,跟她的形象严重不符。 我愣了一下,问:“您……认识沈承?”说您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眼前这位到底多大。 她摇摇头,说:“不不认识,但是你们的阴缘却是冥月祠许下的,冥月祠恐怕只有那个村子有了。”她一说完我方才明白,所谓的同村人说的是我们村子,可我从来没见过她。 女人笑了两声说:“你们能找到这,说明还是有点本事的,怎么没看出来有奸细?” 我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什么意思,奸细?这里不算沈承的话一共就两个人,哪来的奸细,刚寻思完沈承迅速把我拉到的身边,与此同时杨业忽然张开大嘴咬了我一口,我顿时觉得胳膊酸酸麻麻,瞬间胳膊便没了知觉。 杨业往后翻了两个跟头,嘴里流的全是口水,看着我阴笑了两声,不停的说:“吃,好吃……”他的脸忽然变得模糊不清,紧接着杨业脱下来一层皮,那感觉像脱了一件衣服,而站在我面前的正是刚刚村口的那个老头。 我全身抖了一下,竟然连沈承都没看出来,我捂着胳膊问他:“杨业呢?”老头痴痴的笑着,闭口不言,沈承忽然吼了一声,上去一把将那老头的脖子扭断了,那老头连表情都没来得急换。 女人鼓了鼓掌,她身后的锅一阵翻腾,女人笑了笑,说:“吴天是吗?我认识你爹,他得皮肉还是我剔的……” 第三十九章 局中有局 女人走到那老头的旁边,将分离的尸体拾了起来,直接扔进来了锅里,嘴里还念叨着:“可别别浪费了。” 我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提到我父亲的时候语气淡淡的,似乎是一件平常的事,我当时真想冲过去将她撕碎了,“杀我爹的凶手是你?”我强压着怒火问,全身都有些颤抖,沈承看出了我的异样,刻意拉住了我的手。 女人咳嗽了两声,她的身体显然不太好,女人用一个大锅铲搅了搅锅里的东西,一进屋闻到的腥臭味其实就是从这传出来的,我赶紧捂住了鼻子,否则可能连一分钟都挺不了,那感觉就像同时开了几百罐臭豆腐。 看来李老三一家中了虫蛊估计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我脑子飞快的闪过几百种怎么能打败她的办法,女人用老太太的嗓音笑了笑,说:“我想你一定非常恨我,正想着怎么杀我吧?” 我愣了一下,这老太太有读心术?沈承的表情阴晴不定,我不敢贸然出手,“这村子的虫蛊是你下的吧?”我追问道。 那女人冷笑了一声,恶狠狠的说:“是又怎么样,他们都该死!”女人用铲子翻了翻锅,我看到几个脑袋形状的东西再锅里翻腾,顿时觉得一阵反胃,“当年,我十来岁的时候被人拐到这个村子,无人问津,我跑出去几次就被抓回来几次,被抓回来就是一顿暴打,这村子的人没有一个人出面制止过,你说他们该死吗?刚刚被你们杀得那个老头就是主犯之一。”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过去,这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说话的声音却像老太太一般沧桑,实在无从知晓她到底多大,“所以你准备把全村都变成虫子吗?那我爹呢?” 女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姑娘,有时候你不能只相信看到的东西。”我撇撇嘴,这女人简直就在拖延时间,我看了沈承一眼,沈承朝着我摇摇头,不知道在等什么。 地下室出奇的平静,女人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开饭吧。”我以为是这个女人要吃,结果我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连口村的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排在了我们后面,他们都直挺挺的站着,眼睛却一动不动,简直跟雕像一般。 听见女人说开饭了,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的往锅边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锅里汤喝,喝完便排着队出去了,我被恶心吐了,尤其是刚刚眼睁睁的看见女人把老头的尸体扔了进去。 “你这是干什么?把所有村民都变成虫子?再制造一次屠村吗?”我质问道。 女人坐在旁边欣赏着他们喝汤的样子,歪着嘴说:“他们喝的是解蛊药,解这种蛊每年要喝一次,我早在几十年前就在井里的水中下了虫蛊,本来想让全村给我陪葬,后来若不是有人说情,世上再无连口村,李老三就该死,这么多年竟然还往村子里拐人,我只是没给他喝解药而已,没想到你们找到了这。”她朝着沈承看了看,没再说话。 我的胳膊刚才被那老头咬了,此刻已经起了一层白色绒毛,沈承看了一眼,恭敬的说:“还请您赐解蛊药。” 女人啧啧了两声,半开玩笑的说:“还是个有情有义的鬼,如果我不呢?” 正是着,从外面飞来数以万亿的人面蛾,沈承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挡在我的面前,周围吹起一股熟悉的阴风,那风将我跟人面蛾隔开,只是那群蛾子像饿疯了一样,不停的往我这边扑,蛾子密密麻麻的几乎塞满的整个地下室。 我全身都在发麻,这时候我发现女人消失了,隐隐的看见角落里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黑斗篷,头上的斗篷盖住了脸,完全看不到样子,这不是我在小天门遇到的那个人吗? 肥八哥在一片蛾子中挤了进来,大喊道:“沈承,他来了。”刚说完,我看见门口站着刚才那只猴子一样的野人,他喘着粗气,这地下室有点小,野人完全都是弯着腰进来。 这野人完全不怕飞蛾,随手从空中抓了一把放进嘴里,嚼了嚼,又都吐在地上,那些蛾子好像很怕他,都躲着野人远远的,野人抖了抖毛大吼了一声,那些蛾子竟然逃命一般,都顺着出口飞了出去,刚刚还整个地下室密密麻麻的人面蛾,一瞬间都没了。 我惊呆了,这世界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女人站在黑斗篷旁边,使劲咳嗽了两声,说:“沈承,你连毛先生都找来了,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既然你有本事,她的蛊你来解吧。”说完,她被黑斗篷护着,急匆匆的从地下室另一个出口走了。 野人本来还想追,沈承拽了他一下,说:“算了,我们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被眼前这一切整蒙了,沈承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还有这个野人就是他们之前说的毛先生?我必须重新捋一捋。 沈承上前看了看我的伤势,叹了口气,说:“夫人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我哦了一声,完全没把自己中蛊的事放在心上,我上下打量着那个野人,小声问:“这就是毛先生?” 沈承点点头,肥八哥站在了野人的肩膀上,捂着鼻子说:“我说老毛,你多久没洗澡了?” 毛先生白了他一眼,说:“我干净着呢,去年才洗的。”肥八哥直接从他肩膀上跳下来,不停的在地上蹭它的小短脚。 毛先生再我周围饶了一圈,说:“徐璐,你竟然还活着,沈承这个样子都不错了,你更胜一筹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他叫我徐璐,“我叫吴天。”我纠正道。 沈承赶紧朝着他使了个眼色,说:“别说没用的,你要办的事我已经帮你了,接下来是不是你应该帮我了。” 毛先生啧啧了两声,这时候有人在身后喊我们,“你们在这啊?我找了半天。”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杨业…… 第四十章 龙涎草 我反应快,立马拿出一张子午驱鬼符直接贴在杨业脑门上,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给杨业整蒙了,“我说妹子,你这是干啥呀?” 我愣了一下,赶紧躲在沈承后面,说:“这鬼挺厉害啊,子午驱鬼符都不怕?” 肥八哥瞪了我一眼,说:“傻波,这是人,你才是鬼,你们全家……”肥八哥本来想说你们全家都是鬼,也许是因为想到了我的身世忽然住嘴了。 他说什么我都习惯了,反正肥八哥嘴里都没吐出过象牙,沈承摸了摸我的头说:“没事夫人,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杨业忽然看见我身后的野人,吓得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那他说:“猴、猴子精?” 毛先生没搭理他,他嫌弃这地方太小,想赶紧出去,杨业在地下室看了一圈,问我:“这李老三家竟然还有个地下室,你们怎么找到的?” 我瞥了他一眼,问:“你刚才上哪去了?” 杨业眨巴眨巴眼睛说:“我跟你们说取车去了,你们怎么不等我,我开车绕着村子转了好几圈,竟然迷路了,好像是碰见了鬼挡墙,要不是我胆子大早就吓死了,半天才出来。”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警车凭空消失了,原来是被真的杨业开走了,天已经微微亮了,我看了看连口村,那群村名醒过来应该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自己吃过什么,这大概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我在车上跟杨业讲了刚刚的事,杨业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口村的事算是破了,至于怎么报告给上面那就是营业的事了,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身份证会放在李老三家,那个被李老三拐去的女子又是谁。 沈承似乎什么都心里有事,我追问他,他总是淡淡的说让我别操心,还有那个黑斗篷的人,不知道是敌是友。 告别了杨业,我们回到老李医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们回去大吃了一顿,没想到沈承还是做饭的好手,这样下去我可能会越来越胖,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肥八哥说毛先生长的像猴子了,哪是像啊,根本就是啊。 沈承求毛先生帮我看看是否有办法解蛊,毛先生正在喝汤,白了我一眼说:“我是鬼医,不看人,你若是一刀杀了她变成了鬼,我可以帮你医一下,这是我的规矩。” 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我瞪了他一眼,说:“沈承,用不着这野猴子看,你不是治好那个大娘了吗?那也能治好我,咱不求他。” 毛先生一听我这么说,噗的一下把汤喷肥八哥一身,肥八哥立马扎毛了,“傻波,你能不能看着点,我刚洗完澡。”说完,他又飞去水龙头冲澡了。 毛先生努了努嘴,说:“你知道那个老头是谁吗?他是母蛊,所有虫蛊都是从他身上来的,沈承就的那个人只是被刚化成虫蛊的李老三咬了一口,那还耗费了沈承十多年的道行,你身上这个,沈承魂飞魄散都治不好。” 沈承朝我使了个颜色,示意我先别说话,“毛先生,你的心愿我会尽量帮你完成,我夫人既然跟我成了亲,你医她也不算破了规矩。” 这话显然说到了野猴子心坎里,他翻了翻眼皮,说:“那好吧,但是我需要一种药材,龙涎草,正好救那个小鬼也要用。” 肥八哥炸着全身的毛飞过来,大喊道:“神马?龙涎草?我们要能找到那东西还用你吗?” 毛先生一脸不屑的说:“好吧,既然如此我走了,找到龙涎草黑兄帮他们治病吧。”说完起身就要走,肥八哥一看事态不对,赶紧飞到野猴子肩膀上,拍马屁说道:“那个……看机关我还行,这治病救人还得是你,你来你来。” 毛先生一听这才坐下,我胳膊自从被那个老头咬了以后,已经完全没了知觉,现在无法动弹,而且整条胳膊已经长满了白毛,接下来可能就要结痂成蛹了,好在这白毛没扩散,沈承用了什么办法帮我封住了。 沈承手里把玩着我从小天门带回的骨灰盒,问毛先生:“龙涎草哪里有?”毛先生指了指西边没说话,大家似乎都明白了,只有我云里雾里的。 等吃过饭,我在厨房刷完,沈承凑过来帮忙,我问他:“那个毛先生为什么成那个样子了?” 沈承看了看屋里,毛先生正在跟肥八哥下棋,沈承小声说:“毛先生因为救人得罪了一些人,他的妻子被人下蛊便是化成了人蛹惨死的,从此他只医鬼,他此生一直在找那个下蛊的人报仇,这种虫蛊最大的克星便是猿降。” 猿降这种降头我在老李那本秘术里看过,属于上层的降头术,是将降术施在自己身上,变成的像猿猴一样,短时间提高自己的力量,只是这种猿降最高境界就是永远变成猴子的状态,回不了人形了,这种降术有点像七伤拳,想伤敌,先伤己,看来这毛先生是最高层了,怪不得那些虫子都怕他。 沈承见到发呆,继续说:“他为了追查这个人练了这种降术,变成了这个样子。”沈承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个毛先生还是个痴情的人,“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是他给毛先生妻子下的蛊吗?”我追问道。 沈承摇摇头,说:“应该不是,那个女人自被拐卖到连口村便离开过,她只是恨那些村民,凭她的本事完全可以灭了整个村子,但是她没有,不过那个害他妻子的人应该跟这个女人认识吧。”沈承淡淡的解释道。 我哦了一声,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也叫我徐璐?”我这个问题刚问完,沈承手里的盘子全都掉在了地上,他慌乱的拾了起来,一直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时候肥八哥跟毛先生全副武装来到厨房,肥八哥说:“该出发了去找龙涎草了,不然一会沈承老婆也成蛾子了。” 第四十一章 万宝胡同 沈承不知道从哪给我找来了一件黑斗篷,披在我身上,摸了摸我的头说:“夫人,穿着它去吧。”说完,沈承一直盯着我看,我刚一抬头,他冰凉的唇都狠狠的吻过来,我能听见自己心脏的狂跳声,我脑子里忽然浮现了那个在小天门和地下室都碰见的黑斗篷女人,我总觉得沈承认识他。 毛先生黯然的回身到外面去等我们,肥八哥用两只翅膀捂着眼睛说:“艾玛呀,眼睛疼,你能不能顾忌一下单身狗,阿呸,单身鸟的感受?能不能?” 沈承没搭理他,将那斗篷的帽子盖下来遮住我半张脸,他小声对我说:“夫人,一会我们要经过一个地方,你一定要低着头走,不要跟任何人说话,也不要接他们给你东西,那些人中不乏有人能看到我。” 我哦了一声,想问问这是要去哪,他们三个人都没说话,出来以后毛先生开车,我一看愣住了,毛先生因为个头太大,普通车根本装不下,所以是个敞篷车,这深秋的晚上,开个敞篷车得多酸爽,我终于明白沈承为什么给我个斗篷了,抗风。 毛先生开了大概两个小时,我坐在后面不停的打喷嚏差点没冻抽,他把车停在了一个破烂的胡同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我转头问沈承:“这是什么地方啊?” 沈承抬头看了看,好像回忆起什么,一直皱着眉头,半晌才说:“万宝胡同。”他这个一说,我方才想起来,这地方原来李大夫提过,类似于黑市,不过都是有些本事的人在这,据说什么都能掏到,沈承是准备在这买龙涎草? 我跟着毛先生他们走进胡同,一进到里面我吓了一跳,这简直跟外面是两个世界,现在已经差不多半夜了,大大小小的商铺都在营业,街上的人很多,他们跟我一样,都穿着一袭黑斗篷,来来往往卖什么的都有,我看到很多李大夫平日舍不得用的药材,还有卖符咒的。 沈承小声说:“夫人,你跟好毛先生,我去办点私事,记住我的话,谁也不要理。” 我哦了一声,沈承从我身边消失了,毛先生脚大走的快,完全不顾及我能不能跟上,我在后面连跑带追的还差了很远,我刚准备跑过去,一下子把人撞到了,我赶紧把那人扶起来,嘴里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定睛一看,撞倒的是个老太太,看上去七八十岁的样子,长的慈眉善目的,她手里提着一篮子苹果,全都散落在了地上,我赶紧扶她起来,帮着一起捡苹果,那老太太一直打量着我,然后和颜悦色的笑了笑说:“你是第一次来万宝胡同吧,自己?” 我摇摇头,说:“不是,跟朋友,他们在前面。”我抬头一看,此时毛先生已经走的没了影子,肥八哥也不知道飞哪去了,这两个人真是不靠谱。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在我身上闻了闻,忽然笑了一下,又马上收回了表情,我说:“婆婆那我走了。” 老太太从篮子里拿了个苹果给我,笑嘻嘻的说:“你拿着吃吧。”然后提着篮子走了,边走边回头看我笑,我顿时觉得心里美滋滋的,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我本来想把那个苹果拿给沈承炫耀的,可是我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吃,那苹果的香味闻的我直馋,感觉口水都要流到地上去了,我忍不住了刚要上去咬一口,我感觉一个爪子朝着我生猛的扑了过来,我往后退了几步直接坐在地上,苹果掉在了一旁。 我抬头一看是毛先生,顿时愤怒的问:“你干什么啊?”说完我就要去捡那个苹果吃。 毛先生一脚把苹果踢开,说:“你男人刚才怎么说的,你当耳旁风?这苹果你吃了别说龙涎草了,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说完他把苹果踩了稀巴烂,与此同时,从那苹果里竟然爬出了成千上万只红蚂蚁,我顿时觉得全身发麻,胃里一阵翻腾。 “这是……”我难以置信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毛先生拽着我往前走,说:“虫蛊,跟你身上中的一样,只不过她这个级别低,那老太太是闻出了你身上也中了虫蛊,所幸在你身上试试她的蚂蚁蛊。” 我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后悔没听沈承的话,往前走毛先生一直护着我,再没人上来搭讪,我们到了街的尽头,赫然出现了一座大宅,上面赫然写着苏家,这宅子古香古色的,冷不防的一看,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民国。 这时候沈承从我后面过来,见到我皱起眉头,问:“你接了这里人给的东西?” 我点点头,愣了一下,心想他会算命不成,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毛先生撇撇嘴说:“你这个媳妇本事不大,胆子却不小。” 沈承拜拜手,示意知道了,拉着我的手递过来一张名帖,说:“夫人,麻烦你替我送进去,我们先礼后兵。” 我嗯了一声,上去敲了敲门,一个看上去年龄跟我差不多大的姑娘开了门,上下打量我们一番问:“你们这是……” 我将名帖恭恭敬敬递给她,姑娘让我们稍等,不大一会从屋子里浩浩荡荡出来几十口人,为首的是个老头,头发全都白了,但是起色红润看上去很有精神,他朝着沈承鞠了个躬,然后竟然哭着说:“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的时候,师父。” 我噗的差点没喷出来,这老头是沈承徒弟?反正想想也对,沈承要是一直活着,现在比这个老头岁数还大,只不过这老头哭的有点假,完全是干打雷不下雨,沈承上前扶了一把,说:“是啊,没想到你我师徒还有相见的一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夫人。” 我礼貌的朝着那老头点点头,有点尴尬不知道应该叫什么,那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颤抖的说:“徐、徐璐……” 第四十二章 盗草 我冷笑了一声,说:“我叫吴天,不是徐璐。”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凡是认识沈承的人都叫我徐璐,难道我跟徐璐长的很像吗? 老头也发现自己失态了,仔细看了看我,说:“不好意思师娘,人有相似,我认错了。”他引着我们进了屋子,一进院子我就惊呆了,这简直就是课本上学的苏州园林啊,屋子里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而且都种着各种奇异的花草,我从来没见过,只认识中间几种是比较罕见的草药,紫苏草、雪莲藕和小野橘,李大夫那也有,可都是他的宝贝。 苏家简直就是个植物园,我惊讶的问老头,“这里的植物都是你种的?” 那老头笑了笑,说:“我哪有那本事,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头的余光总是瞄向沈承,又怕他看出来,他朝着开门的姑娘使了个眼色,那姑娘心领神会的走去了后屋。 沈承刚进到院子中间,似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他抬头看了看,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发现这苏宅院子上凝聚一层薄薄的黑雾,这雾气有点熟悉,就是我从村子逃出来的那天,村子周围被这种黑雾笼罩。 老头抬头看了看,问:“师父,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沈承笑了笑,跟着老头进了内堂,老头请沈承坐在了上位,自己坐在了下面,这屋子里的家具都是红木的,看来苏老头挺有钱,她给我上了一杯茶,便问:“师父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承嗯了一声,面不改色的说:“实不相瞒,我夫人中了虫蛊,我还要解救一个卐字小鬼,需要借一株龙涎草,你可方便?” 苏老头立马脸色惨白,满脸的不愿意,他支支吾吾的说:“那个……师父,我恐怕做不到,您也知道这龙涎草全天下也没有几颗,我这园子的植物都靠龙涎草养着,要是给了您只怕……”苏老头一边说一边大量沈承的神态。 见沈承一直没说话,便说:“师父,要不给您其他的行吗?”说话期间我才发现,毛先生没跟我们进来,还有肥八哥也失踪了,这两人不知道上哪去了。 沈承没说话,气氛也挺尴尬,我随口问了句:“这龙涎草一共有几株?” 苏老头满脸委屈的说:“师娘啊,这种植物不是种的,是真龙的唾液掉入土壤里长出来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全天下只怕仅有这一株了。” 我顿时愣了,这产量也太小了,看这老头的样子只怕死都不会给我们,这时候我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阴笑,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个黑影刷的闪到了里屋,我们也不好追过去,只是我看着侧脸总觉得有点熟悉。 苏老头手颤抖着好像在怕什么,沈承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起身对我说:“夫人,咱们走吧。” 我哦了一声,沈承恐怕又要欲擒故纵了,我们俩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刚刚开门的姑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大喊:“苏老爷不好了,咱们园子进贼了,刚才机关响了,那贼的目的好像是龙涎草。” 我一愣,心里明白了,估计是毛先生和肥八哥,苏老头看了沈承一眼,笑着说:“别瞎说,那龙涎草的机关可不是谁都能破的,魂飞魄散可怪不得别人。”沈承微微一笑,跟苏老头告别,我们便走出了园子。 我跟沈承走在街上,我问他:“咱们下一步怎么办,不知道毛先生他们得手没?”我想起来肥八哥比较擅长机关,不知道行不行。 沈承摇摇头,说:“那机关不是谁都能破的,他们两个的实力是怕是不行。” “啊?”我大喊一声,“那怎么办,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估计这苏老头得把草看的严严实实的。” 沈承笑了笑,说:“就是要他好好看着,不然我们哪里知道龙涎草的那样。”我这才明白沈承的用意,这小子越来越阴险了。 这时候毛先生和肥八哥过来跟我们汇合,说我们刚一走那老头就去看龙涎草去了,已经知道哪一株是了,沈承看了看我的胳膊,此时白毛已经开始变黑结痂,沈承皱着眉头说:“必须得快点,不然夫人这蛊就麻烦了。” 我跟毛先生从苏宅后院翻墙进去,后园太大,一跳下来我们就被一人多高的草挡住了,肥八哥在前面给我们引路,我跟着毛先生后面走,沈承不露实体几乎可以没有障碍般的穿梭。 我们走了一会,肥八哥落在毛先生肩膀上,说:“我们好像是鬼挡墙了,一直在原地打转。”沈承上前看了看给我们指了方向,所谓鬼挡墙,挡不住鬼。 在草丛里面走很累,尤其是完全看不到路,我走了两步发现不太对,我停下来,问:“你们看看,这草周围的土地怎么有点不对劲啊,怎么长的这么像人脸啊?” 毛先生过来看了看,大喊一声:“不好,赶紧跑——”我刚跑了两步,只觉得有什么绊住了脚,我低头一看,从地里伸出两只带血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双腿,我吓的腿的一哆嗦,赶紧准备拿出桃木剑。 我脚下的土地竟然慢慢汇聚成一个女人的脸,恶狠狠的对我说:“去死吧。”忽然我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勒住,脚完全不能动,我竟然直直的躺在了地上,只是这地也特别软,就像躺在了棉花上。 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越拽越深,就好像进入了沼泽地完全出不来,周围的草已经变成了红色,我好像听见周围有谁在喊我,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我再一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竟然躺在家里,不是老李医馆,而是原来的村子,爷爷进来笑嘻嘻的问:“你才睡醒啊,外面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跟爹娘吃饭去。” “爹娘?”我重复了一句,从外屋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对我温柔的笑着,男人问我:“小天,还不起来?” 我愣了,这个男人陌生又熟悉,我见过他的照片,他是我爹。 第四十三章 解蛊 我有点蒙了,刚刚明明在万宝胡同了,我皱着眉头问爷爷:“沈承呢?我怎么回到这了?” 爷爷摸了摸我的脑袋,又摸摸自己的说:“没发烧啊,怎么竟说啥话,哪来的万宝胡同,赶紧帮你爹干活去。” 我起身看见我爹正在炒菜,说实话我对他很陌生,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他,我爹正在做红烧肉,是我最爱吃的菜,他笑着对我说:“小天啊,你是不是做梦了?刚才就一直听你说梦话。”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蒙了,难道这些日子经历的都是一场梦?一觉醒来村子在,爷爷在,父母也依然在,我帮爹把饭菜都端到桌子上,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我笑了一声。 我娘问:“小天,有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端着饭碗四周看了一圈,说:“虽然我很想就这么平凡的跟你们生活下去,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说完我用力将一张符咒贴在我娘的头上,嘴里快速念道:“左社右稷,不得妄惊,皈依正道,内外澄清——” 我刚说完,周围的环境像镜子一样一点一点的忽然破碎开来,我听到沈承的声音:“不能割断草,我夫人可能会永远留在幻境出不来。”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那些草紧紧的缠住,完全脱离不开,而且越挣扎越紧,苏老头站在我旁边,一脸猥琐的笑,看我醒了他有点诧异:“呦,师娘您老人家醒了?” 我看见沈承和毛先生他们站在对面,见我醒了沈承松了一口气,苏老头冷哼一声,说:“不亏是师父的女人,中了虫蛊还能醒的这么快。” 我白了他一眼,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老头一脸怒气的看着我说:“我还想问你们什么意思呢,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这龙涎草的阵法不是那么好闯的。” 这时候,我刚刚听见的阴笑又响起来,我朝着那个方向一看,从屋里露出了半张满脸皱纹的脸正在看我们,苏老头立马紧张起来,小声说:“你赶紧进去。” 沈承忽然笑了一声,看了看我们头上的天空,说:“徒儿家中似乎有棘手的事,为师倒是可以代劳,只看徒儿愿不愿意了。” 苏老头此刻已经一脸冷汗,他擦了擦,说:“没……没有,多谢师父关心。” 肥八哥此时落在沈承肩膀上,说:“傻波,你老伴明显中邪了,看来龙涎草比你老伴重要。” 苏老头没说话,咬着嘴想了想,突然跪在沈承面前说:“还请师父出手相助救我儿子,这龙涎草您要救拿去吧,反正也快保不住它了。” 我当时噗的喷了出来,那个满脸皱纹的人分明长了一张老太太的脸,我也以为是苏老头的老伴,没想到竟然是他儿子。 沈承嗯了一声,说:“我姑且一试,但是救我夫人要紧,她的虫蛊撑不了多久了。” 苏老头应了一声,在缠着我的草周围轻轻拍了三下,那些草竟然慢慢松开了我,他带着我们到了园子的左边,指着中间一颗不起眼的草说:“就是它了。”我们都没见过这传说的龙涎草,赶紧上前看了看,这草不高,长的没什么也别,可以说非常普通,如果在路边看见我估计会把它当野草对待,肥八哥撇撇嘴说:“我说老头,你可别骗我们。” 苏老头哼了一声,说:“如今这形势,我还有什么骗你们的理由?”说完,他带上一副特制的手套,这手套很奇怪,好像是用某种木材做的,有股子淡淡的香味,苏老头嘴里快速念道着什么,然后朝着那草三拜九扣,方才慢慢的将草周围土拨了拨,慢慢拔了出来,草虽小,根却长的像一条正在腾云的龙,活灵活现,连龙的眼睛和鳞片都能看见,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叫龙涎草,这草刚一出土,一瞬间,院子里所有的植物竟然全都枯萎了,苏老头看着大片大片死去的花草树木,心疼的直流眼泪,嘴里不停的说:“这可是我们祖上几代人的心血,是我不孝啊。” 我这心里也跟着不好受了,小声问沈承:“有没有可以让这园子里的草不死的办法?” 沈承微微一笑,摸了摸我的头说:“夫人有命,我从命便是。” 毛先生接过龙涎草,将龙形的根剪了下来,用桃木生了一堆火,将根放在火上烤,刚靠近火那根竟然发出小孩子的哭声,声音极为凄惨,吓得毛先生直接把根仍在地上,指着说道:“这玩意成精了?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会哭的龙涎草。” 苏老头也是一惊,解释说:“这草已经上百年了,自然是有了些灵性。” 沈承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没说话,龙涎草的根烤干了以后,毛先生将它泡在水里,递给我说:“快点喝了吧。”我哦了一声,刚喝一口差点喷出来,这水简直像辣椒油一样,辣的我直咳嗽,鼻涕眼泪全流出来了,整个胃里都像着火了一样,毛先生问我:“味道不好喝?” 我嘴唇辣的通红,感觉肿了,大着舌头说:“辣,辣……” 毛先生挠了挠头,愣住了,然后抓着苏老头脖领子说:“你给我们的到底是不是龙涎草,老子十年前见过龙涎草,味道清香根本不辣。” 苏老头快哭了,一脸委屈的说:“我哪敢骗你们,我还指着师父帮我救儿子呢,我们祖上传来下来,许是因为年头太足了吧。” 我刚强忍着喝了两口,只觉得有股子气在肚子里窜来窜去,我赶紧奔去厕所,刚蹲下就当放了个大响屁,感觉肚子要疼折了,全身都在颤抖,肚子搅合了好久才不疼了,我竟然排出来一堆蚕蛹,我顿时又觉得一阵反胃。 不过确实舒服了很多,我估计自己的虫蛊应该是解了,我从厕所出来,走过去跟毛先生说:“好多了,应该没事了吧,谢谢哈。” 谁知道毛先生上下打量我一眼,赶紧后退了几步差点没摔倒,“你、你、你是谁啊?” 第四十四章 化生子 我愣了一下,以为毛先生跟我开玩笑,就说:“能不能别闹,都什么时候了?” 毛先生又上下打量我一圈,屁滚尿流的喊沈承,说:“快看你老婆,快点来,妈呀吓死我了。”我看毛先生这样似乎不像开玩笑,赶紧进屋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什么样了,至于给毛先生吓成这样。 这时候沈承和肥八哥从屋里出来,肥八哥看见我,直直的从沈承的肩膀上摔倒了地上,指着我在地上打滚大笑,沈承眉头微微一皱,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我完全蒙了,问沈承,“我怎么了?他俩这个反应?” 沈承上前拉着我的手,说:“夫人现在的样子,嗯……很环保。”我噗的喷了出来,很环保是什么鬼?我赶紧进屋找了个镜子一照,差点把镜子打碎,我的脸竟然变成了深绿色,活脱脱像极了美国大片里的外星人。 我傻了赶紧问沈承,“这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绿了?” 肥八哥一直在地上打滚笑,捂着肚子说:“沈承,你媳妇说了,把你绿了。” 沈承忽然眼睛一红,一阵阴风把肥八哥重重的摔在了墙上,沈承瞪了他一眼,说:“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让我听见第二遍!”肥八哥似乎知道自己口误,扑了扑了翅膀飞了出去。 我第一见到血红眼睛的沈承,有点害怕,他转头笑了一下,对我说:“龙涎草是真的,只是那根被妖精占了,它借着龙涎草的精气修行,现在被你喝了下去,恐怕夫人要过几天不安生的日子了,不过没关系,这件事我自会替夫人处理好的。” 我傻傻的点了点头,这时候苏老头从外面进来,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转头问沈承:“那个师父,小儿情况好像不太好,你快随我去看看吧。” 沈承嗯了一声,告诉我带着那面铜镜法器,一会他可能要用,我点点头,跟沈承一起去了他儿子的房间,这屋子一进来就觉得特别压抑,苏老头的儿子躺在了床上,穿着一袭长衫,满脸的皱纹和白发,闭着眼睛不停的抽搐,脸上还露着诡异的微笑,怎么看怎么像老太太。 沈承上前给他儿子把了把脉,然后转头问毛先生,说:“你看看。”毛先生曾经发誓不再给活人看病,给我看病自是因为我嫁个鬼,也算半个阴人,而苏老头儿子是活生生的人,这样做就是坏了规矩,毛先生把脉时候有些犹豫。 苏老头哭天抢地的说:“师父,您可一定要帮帮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承在屋里转了一圈,拿着我的法器镜子一直照什么,然后问苏老头,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在我之前是不是有人也来求过龙涎草,甚至不惜重金你都没卖?” 苏老头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这、这每年来求龙涎草的不计其数,您说的是哪位啊?” 沈承笑了一声,说:“能不动声色勾走你儿子魂魄的人,你说是谁会这种阴术?” 出乎意料的是,苏老头、毛先生和肥八哥一起说了三个字,“天一教?”然后他们三个都朝着我看了一眼。 我愣住了,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教名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啊?沈承没继续接,只是说:“应该是他们求草不得,报复在了你儿子身上,他的三魂七魄已经去了三魂三魄,只剩下那四魄顶在身体里维持生命,要不是你给他吃名贵的药吊着,人只怕早就没了。” 苏老头一边哭一边求沈承救救他儿子,沈承用交代了一些东西和方法,让我给他儿子招魂,能不能回来就看天意了,沈承毕竟自己也是鬼魂,施招魂术有太多的不便,只能我来代劳,说实话我当时有点紧张,毕竟是一条人命,我怕自己弄砸了。 晚上,沈承和我一直在小苏的房间,我还纳闷不是要开坛招魂吗?怎么还不做法,我问沈承,“什么时候开始啊?” 沈承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小声说:“等人。”我愣了,等谁啊?我困的哈欠连天,沈承摸了摸我的头,说:“夫人,你在这睡吧,有事我喊你。”沈承将小苏到了床角靠墙坐着,给我腾出了整张床,“夫人睡吧。” 我无奈了,这毕竟是人家,而且小苏还有病在身,“我说夫君,你这么对待人家好吗?” 沈承坏笑了一声,说:“他躺的时间太久对身体不好,适当应该换换姿势。”忙活一天我确实困得不行了,躺在床上不大一会就睡着了,我能感到沈承也躺在了我的旁边,他全身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没有呼吸和心跳,但是他在总是让人安心,而可怜的小苏昏迷着靠在了墙角。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眼睛一睁开屋里黑漆漆一片,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眼睛,我再仔细一看,是一双白花花的手,我立马意识到不对,扑腾坐了起来,赶紧在身上摸符。 沈承见我醒了,转头问:“我把你吵醒了?” 我一看,沈承手里抓了个胖娃娃,看上去五六岁的样子,刚刚就是他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那胖娃娃眼睛血红,嘴里全是獠牙,我呆呆问:“这是……什么?” 沈承不屑的看了一眼,说:“化生子,专门用来勾魂的。”化生子这种东西我在李大夫的秘籍里看过,是有人用法门专门驱使那些不幸死去或者夭折人的魂魄去勾他人的魂魄,这孩子跟婴灵或者小鬼不同,只是被人驱使了而已。 沈承用红绳将那化生子捆了,这红绳白天浸泡过符水,化生子被红绳绑的大哭起来,沈承把他高高的抬起来,问:“谁驱使你来的?”那化生子不说话,如果他们出卖了驱使的主人就会魂飞魄散,所以他们绝对会保密的。 这时候,我突然看见外面的窗外站着两个黑影,正在往屋里跳…… 第四十五章 偷袭 那两个黑影站在窗户旁边,一直往屋里看,他们的衣服很奇怪,都是民国时候的大长衫,看上去好像跟沈承差不多一个年代的,他们两个看了看,纵身一跳竟然从窗子外跳了进来,我大喊一声,吓得赶紧躲到了沈承身后。 沈承好像压根没看见他们,继续问那个化生子,“我知道你怕什么,如果你说了我便可以保你不再受驱使,并且投胎转世。”那胖小孩转眼珠想了想,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 从窗外进来的那两个黑影张着大嘴朝着小苏走过去,沈承头都没抬,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再往前走一步试试?”那两个黑影互看了一眼,还真的停住了。 我觉得沈承实在是太帅了,我手里拿着铜镜朝着那两个黑影一照,两个人连连的往后退,沈承看了我一眼,说:“夫人,桃木剑借我一用。” 我嗯一声,将桃木剑扔了过去,那化生子看到桃木剑开始瑟瑟发抖,沈承拿着那把剑说:“我再说最后一遍,谁派你来的?”那化生子想了想,刚要有想说的动作,其中一个黑影突然发疯一样扑了过来,张开大嘴竟然活活将那个化生子吞了下去。 我看着全身颤抖,沈承冷冷的看在眼里,瞬间将桃木剑插进了那个黑影的心脏之处,那个黑影凄惨的大叫起来,渐渐的消散了,我赶紧捂住耳朵,另一个黑影见识不秒,立马从窗户跳了出去。 声音引来了苏老爷,他一进去看见小苏蜷缩在角落,老泪纵横的问沈承:“师父啊,小儿的病可还有救?” 沈承叹了口气,说:“我只能尽力一试了。” 沈承交代我们要一碗黑狗血,一盘猪头肉,糯米,一张招魂幡和小苏最喜欢的东西,前几样比较好弄,问苏老头他儿子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苏老头站在原地半晌没说话。 我看了看月色,现在正是开坛招魂的好时候,一会阳气上来这阴婚怕是不敢动了,我赶紧问他:“苏老爷子,你儿子最喜欢的东西,快点拿出来啊?” 苏老头似乎很不情愿,最后咬咬牙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们,说:“这是我儿子女朋友的照片,天天拿在手里看,应该就是最喜欢之物了。” 我哦了一声,把照片接了过来,看来苏老头对这个儿媳妇很不喜欢,我扫了一眼那照片,差点没喷出来,照片直接掉在了地上,摔碎了相框的一角,苏老头赶紧捡起来,宝贝一般放在桌子上,责备我说:“小师娘,你注意点,我可就这么一张照片。” 我整个人都傻了,那照片的上的人竟然是王静,事情之间会不会太巧了,王静之前是小苏的女朋友?我问苏老头,“小苏的女朋友是不是叫王静?他们怎么认识的?” 苏老头很是惊讶,没想到我会认识王静,他点点头,说:“是啊,小儿的女友的确叫这个名字,只是那姑娘我一看就不是善类,而且还练邪术,我儿子成这样都是他害的。”具体的事情苏老头也不清楚,只是说王静消失以后小苏就这样了。 我只是觉得隐隐的又进入了一场阴谋,沈承看到照片也颇为惊讶,小声说:“夫人,你尽力一试,小苏回来我们自可以问个清楚。” 我嗯了一声,将招魂幡立在东南角,将案上的猪头肉插上三炷香,嘴里开始念:“孤魂野鬼,朝朝有巍,乍遐乍迩,尽享莫归!”我刚说完这咒语,就看见一群飘飘荡荡的黑影子围在了猪头肉的旁边,那三炷香燃的特别快,只用了几分钟便燃尽,那群黑影子也消失了。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想要招魂首先要供奉周围的孤魂野鬼,让他们不要跟你作对,不要挡着阴魂归来的路,所以先喂他们吃饱了再说。 我见那些野鬼已经散去,接着讲黑狗血在自己周围画了个圈,黑狗血有辟邪之效,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会方法,我将王静的照片放在招魂幡下,嘴里快速的念招魂咒:“真灵下盼,魂兮归兮,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我连续念了很多遍,招魂幡始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有些心急了,看了一眼沈承,沈承朝我点点头,示意我继续,我只要硬着头皮继续,苏老头急的一脑袋汗,一个劲问沈承我到底行不行。 这时候周围吹起一阵风,将招魂幡渐渐吹了起来,应该是阴魂有所察觉了,我赶紧加快念咒的速度,忽然看见门口站着个小伙子,身影若隐若现的,他应该就是小苏了。 除了我跟沈承应该没人能看见,苏老头见我面露喜色,猜到可能是要成功了,那小伙子懵懵懂懂的往屋里走进来,我嘴里一直在快速念咒,感觉嘴都快瞟了。 眼看着小伙子就要过来了,忽然我感觉身后凉凉的,我刚一回头,看见那个穿黑斗篷的女人猛然往我身上抓了一把,她的手指甲奇长,而且坚硬无比,简直就像五个刀片,她本来想攻击我的心脏,忽然间又换了位置,一把抓在了肩膀上。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了过来,我只看到她满手都是血,然后瞬间跳出了院子,身手极为敏捷,沈承立马上前扶我,看了看伤口,说:“还好不是要害。”他让毛先生过来照顾我,自己翻墙追了出去。 毛先生赶紧用随身止血的药给我撒上,因为咒语中断,小苏的鬼魂不知道去了哪里,本来马上就要成功了,毛先生一边给我上药,一边破的大骂:“妈的,就特么知道偷袭。” 言语之间我感觉他好像认识那个穿黑斗篷的女人,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见到她了,我问毛先生,“你认识刚刚那个人?” 毛先生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肥八哥扑了扑了翅膀说:“完了,招魂之术只能用一次,失败的话再招也没用了,魂魄不会来了。” 苏老头顿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倒不如把龙涎草给了天一教也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这时候沈承从外面回来,说:“我还有办法。” 第四十六章 沈承的办法 沈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五彩绳子,类似于端午节带的那种,他出去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拿,难道是那个黑斗篷女人给他的?我本来想问了,但是人太多,估计沈承也不会说。 沈承带着我们进了小苏的房间,小苏的情况比之前还遭,因为招魂失败,本身剩下的魂魄也变得很不安定,随时可能游离到身体之外,沈承将五彩线递给我,柔声说:“劳烦夫人系在左腕处。” 我嗯了一声,接过那绳子,只觉得绳子很凉,好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我仔细的系好生怕掉了,我刚系完小苏竟然扑腾一下站了起来,但是眼睛已经闭着,呼吸也很微弱,我以为诈尸了,吓的赶紧躲到一边。 苏老头愣住了,一脸疑惑的问沈承:“这、这怎么回事?” 沈承没理他,对着小苏说:“你刚刚回来却不敢进门,那就带我们去找你。”小苏竟然点了点头,我只觉得有点发毛,他现在基本上跟死人只差半口气了,居然还有意识。 小苏闭着眼睛身体竟然往前走,只是走路姿势歪歪扭扭,像喝多一样,从后面看简直就跟丧尸差不多,我们众人跟在小苏后面,他走出苏宅,到了万宝胡同。 这个时间万宝胡同里的人依然很多,苏家在这里也是颇有名望,一看小苏出来了,路上的人竟然全跑了,好像见鬼了一般,小苏绕过主街,朝着分叉的路口走过去,走了大概十分钟,他左手指了指我们眼前的屋子,然后绑的一声又倒在地上。 还好沈承早有准备,上前扶住了小苏,我上下打量一下这屋子,表面上看都是木头做的,很是普通,但是这木头了都是上了岁数的老槐树所造,槐树本身就聚阴,年头越多阴气越是重。 苏老头看了看,说:“这是谁家呀,我第一次来,我们跟他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勾我儿子魂?” 沈承轻哼了一声,说:“进去不就知道了。” 我上去敲了敲门,这种事情自然是我首当其冲,屋子里不时传来一股子苹果香,闻的我直流口水,忽然意识到这味道不对啊,怎么好像这么熟悉啊,抬头一看,开门的竟然是之前给我苹果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见我找上门来了,似乎早就料到了,完全没惊讶,一脸奸笑的说:“呦,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还有苏老爷,进来吧,我这屋子可小。” 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去了,老太太不慌不忙的给我们倒茶,然后说:“几位贵客来我老婆子这有什么事?”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倒的茶我们谁敢喝,苏老头上前破口大骂:“玛德,我苏家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勾我儿子魂?” 老太太皱起眉头,一脸听不懂的样子,“苏老爷,你这罪过可就大了,我哪敢勾你儿子的魂,更可况我也没那么本事。” 我近距离看了看这老太太,总觉得在哪见过她,刚刚她给我苹果时候我就觉得面熟,我在之前一定是见过她,但是在哪见过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沈承从进屋开始就没说话,而是一直捂着鼻子,这屋子里好像有什么味道让他特别的不舒服,他的脸色很不好,苏老头见沈承不说话,继续说:“是我儿子指的路,他把我们引到这的,还有假?” 还没等老太太说话,她身后发出咯咯的笑声,我抬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猫头鹰站在窗台上,朝着我们发笑。 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老太太对它说:“不得无礼,没看我这有客人吗?”她说完,那猫头鹰竟然收起了笑脸,朝着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站着,而那个老太太也学着猫头鹰的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我们。 这一下可把我吓毛了,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终于想起来在见过这个老太太了,正是在我们村后的冥月祠,那个泥巴造的冥月老的神像跟这个老太太的一模一样,那神像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且当时我也看见了这只猫头鹰,也冲着我们笑。 我吓得拉住沈承,颤颤巍巍的说:“冥、冥月老——”听我喊完苏老头吓傻了,丢下自己儿子都不管了,嘴里大喊着往外跑,沈承和毛先生都上下打量那老太太没说话。 老太太笑吟吟的喝了一口茶,说:“怎么,你们不跑吗?” 沈承朝着那老太太拜了拜,说:“还请赐还小苏的鬼魂,您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完整的魂魄也无法婚配。” 老太太哼了一声,说:“沈承,我老太婆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至于受之托,你应该比我清楚。” 沈承没说话,屋子里起了一阵阴风,沈承的眼睛变得猩红,这是我第二次看见沈承这样,阴风在老太太周围吹着,沈承嘴一直在动,我耳边响起的都是嗡嗡声,老太太面色由刚才的得意慢慢转变成惊讶,最后是惊恐。 肥八哥站在我身上,我问他,“沈承这是做什么呢?” 肥八哥看了看,说:“在跟老太婆讲鬼语,貌似不想让我们听见,连你也听不见?这小子到底在说什么?神神叨叨的。”自从上次被沈承教训了以后,肥八哥不敢跟沈承开玩笑了,已经乖乖的好几天了。 忽然周围的风渐渐的停了,沈承的眼睛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他恭敬的拜了拜那个老太太,说:“多谢您,还有吴天是我夫人,请您以后不要跟她开玩笑,她很单纯。” 说完拉着我们一行人出了屋子,刚走去那屋子竟然着了火,火焰竟然是青色的,沈承瞥了一眼没说话,我问他:“咱们不去救火吗?” 沈承摇了摇头,肥八哥饶了一圈,说:“这火谁都扑不灭。”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火竟然一点温度都没有,我们离得这么近,我竟然没感觉到热,反而觉得很凉,那种彻骨的凉。 沈承走到小苏面前,说:“别装了,睁眼吧。”小苏竟然醒了。 第四十七章 环环相扣 小苏的脸已经好了,不像老太太了,这样看上去还帅气了不少,小苏差不多也就二十来岁,他看见了沈承,恶狠狠的朝着沈承的脖子掐去,沈承往后一躲,很轻松的避开了。 我立马看不惯了,挡在沈承面前说:“喂,你干什么,要不是沈承你现在早就不知道让冥月老许给哪个鬼了,你不谢谢也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小苏绕着我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一遍,然后说:“要你们多管闲事,要不然我现在早跟王静团聚了,你们杀了王静,还不让我们团聚。”说完他满脸都是泪,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还真是个情种。 沈承冷哼一声,说:“我若不出手,只怕你会拉上你爹一起见王静。” 小苏立马急了,冲到沈承面前说:“你咒谁死呢?自己都是个鬼,还咒别人是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对我们家王静有意思,王静没理你,你才娶了这个丑八怪。” “我是丑八怪?”我还是第一次后悔救了他,早知道这样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不过一想他爹把祖传的龙涎草给了我,我才忍下这口气。 小苏白了我一眼,说:“你看看你,我第一次看见绿女人,你是绿巨人妹妹吧。”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变绿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好,我快让这个小苏气死了,懒得理他。 这时候,沈承在我身边,慢慢举起左手,我还纳闷他在干嘛,只见小苏身体一点一点起来从地上起来,他拼命的捂着脖子,双脚不停的在空中挣扎,脸已经青紫,就好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狠狠的掐住。 沈承冷冷的说:“我能救你,也能杀你,我沈承的女人也是你能评论的,还有从你爹那论,你还要叫她一声师祖婆婆。” 我噗的差点没喷出来,师祖婆婆是什么鬼,我好像比小苏还小上几岁,不过想想嫁了个岁数大的男鬼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辈分大啊,我心里一阵暗爽。 小苏似乎很害怕,赶紧点点头,这时候苏老头来了,立马跪下来说:“师父,小儿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沈承看了他一眼,收回了左手,小苏直直的从空中掉了下来,捂着脖子一个劲咳嗽,小苏的脖子上有一道青紫的手印。 小苏指着沈承一脸委屈,苏老头上去给了他一巴掌,训斥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为了个女人家里的产业差点让你毁了,还搭上了命。”小苏一脸委屈的表情,几乎都快哭了。 此刻万宝胡同越来越多的人来看热闹,不停的指指点点,苏家毕竟在这很有名望,苏老头看了一圈,低声对沈承说:“师父,还是去我家吧,这里人多嘴杂。” 沈承嗯了一声,我们又回到了苏宅,苏老头千恩万谢,沈承面无表情的说:“不必谢我,我们都是中计了。” 苏老头有些不明白,便问:“你说的是天一教?” 沈承点点头,我刚想问天一教是什么,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时候肥八哥站在我肩膀上,赶紧说:“我来告诉大家怎么回事,话说这个天一教的人专门练邪术,养小鬼呀,下降头啊,反正什么害人练什么,我就是让他们给害成这样的。” 我愣了一下,原来肥八哥还有这样的过去,此刻大家都看着肥八哥,他颇有些成就感,在我肩膀上美滋滋的,沈承没理会他,继续说:“我们在小天门得到了盒子,我夫人又中了虫蛊,都需要龙涎草,而天一教也一直想得这草,因为你多次拒绝而怀恨在心,所以设计我们杀了王静,你儿子为了王静被冥月老勾魂,由此你也会把仇恨的矛头指向我们,无论是借着我的手打败你,还是你来打败我,他们都是最后的赢家。” 我愣了,原来这都是天一教设计的,一个坑接着一坑,阴谋一环扣着一环,如此的缜密,而且他们还想坐收渔人之利,如果有一个我们跳不出来都可能死在里面,苏老头顿时恍然大悟,上去又扇了小苏一巴掌,说:“畜生,要不是你险些让我铸成大错,我早就说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小苏一脸无辜的捂着脸,一句话不敢说。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回去了,苏老头千恩万谢,回去的路上毛先生给我弄了些草药,能暂时压制住龙涎草根的妖性,我皮肤渐渐恢复了本色,我照着镜子左看右看,终于不是绿人了。 我的手臂已经好多了,之前长白色绒毛的地方已经结痂,回去之后我困的不行了,这一路简直是惊险,沈承让我先去睡觉,他们准备给骨灰盒里的卐字小鬼招魂。 这件事就不需要我了,由毛先生主持,之前我说过,这人的三魂分为天魂、地魂、人魂,所谓鬼就是尚存地魂,人死之后人魂自动消亡,我们要召唤的是天魂,天魂回来卐字小鬼就会慢慢有了自己的意识,不会再受他人的支配。 沈承过去的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自己也确实困得不行了,便去屋里睡觉了,毛先生他们在院子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几个人忙活的还挺欢,我满脑子都在想,如果这小鬼回来了我们应该怎么相处呢?一进门就当后妈还有点郁闷,而且还是个鬼的后妈。 我渐渐的睡着了,迷迷糊糊一翻身感觉摸到了什么软的还全身毛茸茸的东西,我吓的立马坐了起来,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屋子里有沈承,毛先生坐镇,而且老李医馆本身贴了符咒,一般的鬼怪进不来啊。 我抬头一看,床上有两只绿眼睛朝着我看来,我下意识的去够桃木剑,那东西朝着我叫了一声,我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黑猫,就是上次在老太太家我见过的小黑猫。 我松了一口气,问:“上次西瓜姐给的任务完成以后,你去了哪?” 那只小黑猫嘴里咬着一张字条,递到我手里,然后飞快的跳窗户回头看了看我,消失在夜色中。 第四十八章 字条 我愣了,这小黑猫今天是怎么了,之前第一次遇到西瓜姐的时候,她骗我说爷爷出事了,我跟她做了第一单子的生意,那时候沈承被符咒挡在了桥外,这小猫陪着我一起的,还救了我。 我将床头灯点亮,把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打开,里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这字写的相当难看,平时形容别人写字难看都会说用爪子爬的,我估计真是用爪子爬着写的。 我在昏暗的灯光下对了半天,嘴里一字一句的念道:“小、心、沈、承——”我把这四个字连在一起吓了一跳,这小黑猫上次提醒我小心爷爷,这会子又小心沈承,什么意思啊? 我正寻思着,发现不太对,这屋子怎么这么安静啊,刚才毛先生他们招魂还叮叮当当的,莫不是招魂结束了?我正寻思着,忽然身后有人说话:“夫人在看什么?”吓的我全身一抖,那张纸掉在了地上。 沈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摸了摸心脏,说:“你想吓死我啊?招魂结束了?成功了吗?” 沈承嗯了一声,显得有些疲惫,“还好,毛先生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我过来看看你,,明天他应该能回复正常了。”沈承嘴里的他就是那个卐字小鬼。 我哦了一声,沈承明明看见了地上的纸条,却假装没看见,闭口不谈,很明显这是等着我自己交代呢,我将纸条从地上捡起来,说:“你看看。”沈承扫了一眼,没有表情,我继续说:“这是之前那小黑猫送来的,你觉得它什么意思?” 沈承的脸忽然离我特别近,笑着问:“夫人以为呢?”我心脏扑通不通的直跳,他那张脸看一眼都会沦陷,怎么小心?鬼都知道沈承这小子想干什么,我完全不是他对手,只能放弃抵抗。 沈承折腾我都快散架子方才罢休,他躺在我旁边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忽然莫名其妙问我:“夫人,倘若有天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你会如何?” 我知道沈承是个醋坛子,故意气他,就说:“那我再找个帅哥嫁了呗,我年轻貌美,不然还得给别人当后妈。”其实我本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沈承半天没说话,我推了推他问:“生气啦?开玩笑的。” 沈承勉强的笑了笑,说:“也好。” 我扑腾一下坐了起来,问他:“你什么意思?始乱终弃啊?” 沈承坏笑的指了指我,说:“夫人可否先把衣服穿好。”我这才发现自己光着呢,我大叫了一声臭流氓,赶紧拿被子裹住自己,把衣服穿好。 沈承起身说:“夫人,最近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无法时常陪在你身边,我会让小涛保护你,不论我做什么,都请你相信我。” 我有点蒙圈,“等等,小涛是谁?还有你准备干什么去?找女鬼去么?”我怎么感觉这个对话内容怪怪的,气氛有点诡异。 沈承笑了一声,摸了摸我的头说:“那个小鬼,你儿子。”我当时差点没晕过去,沈承这么快连名字都给起好了?那意思大名叫沈涛呗,这是亲爹走了,留下后妈独自照顾后儿子的节奏? 我有点郁闷,问他:“你不怕我虐待你儿子?” 沈承笑的前仰后合,摇摇头说:“不怕,第一,我夫人不是那种人,第二,你打不过他。” 我噗的喷了出来,明白了,原来第二点才是重点,我一脸委屈的说:“那他欺负我怎么办,我也打不过他。”沈承笑而不语,我也没办法了,“你到底要去处理什么事,带我们一起呗?”我试探着问道。 沈承摇摇头,说:“夫人,此去有些凶险,我若在分身照顾你,只怕没有十足的把握,等我回来自会告诉你。”我哦了一声,忽然想起来他可能要去收拾那只小黑猫,赶紧给它求情,沈承拜拜手说:“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我第二天醒过来,屋子里传来了饭香,我还纳闷沈承起这么早做饭干嘛,一出门一个小男孩忽然扑了过来,看上去也就四五岁,我直接被他扑过跟头,上来就叫:“娘,我想死你了。” 我顿时愣了,一看这小孩额上隐隐的有个卐字,不过已经淡下去不少了,但是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就几个月的大小,怎么这一夜长这么大了? 毛先生看出了我的疑惑,说:“小涛被那骨灰盒限制了生长,现在天魂已回,他表面上看与正常孩子无异了。”小男孩将我扶起来,我上下打量一番,的确有沈承的帅气,那双水灵灵大眼睛竟然有点萌,跟当小鬼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小涛拉着我的手说:“娘,快来吃饭了,我都给你做好了。” 我简直受宠若惊,我以为这孩子不得针对我,这怎么上来就叫娘,还这么亲切,莫不是有诈吧,我正在狐疑,左右打量了一圈,问:“沈承呢?” 小涛眨巴眨巴眼睛说:“爹出去了,临走的时候交代我要保护娘,说我是男子汉。”我哦了一声,完全不知道跟这个大儿子说点什么,毛先生和肥八哥都坐在旁边笑,气氛有点尴尬。 这时候外面急匆匆的进来一个小伙子,看上去二十多岁左右,很是年轻,一进来看见毛先生吓得大喊了一声,我赶紧上前解释道:“这位先生穿了人偶衣服,不必害怕。”我一边说一边跟毛先生使眼色,他识趣的去了内屋。 小伙子急忙问我:“请问李大夫在吗?我是听别人介绍过来的,我有点急事。” 看他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我说:“家师出去云游了,要很久能回来。”我总不能说李大夫被关在棺材里了。 小伙子一听我叫李大夫家师,立马拉着我的手说:“你也行啊,快救救我媳妇吧,她前天跟我一起坐地铁,我睡着了,等醒过来她人没了,我找了一圈都没有,当时车根本没停过,人就凭空消失了。” 第四十九章 洋娃娃 我愣了一下,这有点稀奇,要说地铁我还真一次没坐过,我让小伙子坐下来,仔细问了问情况,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小伙子叫张勇,跟他媳妇算是青梅竹马,俩人从小就认识,感情很是深厚,结婚以后两个人都到帝都去打拼,租了个离市区比较远的房子,俩人每天晚上坐地铁回家,那天张勇媳妇加班,张勇就去公司楼下等她,眼看快到十二点了俩人才一起出来,本来以为没有地铁了,打车还挺贵,俩人就寻思去地铁站看看。 结果刚进站口发现里面灯都黑了,连安检的人员都没了,俩人正要上去时候,从远处开来了一辆地铁,张勇一看站台上有不少人上车,黑乎乎的一片。 他说到这,我问张勇:“那些上车的人你清楚了吗?” 张勇摇摇头,说:“当时站台里太黑了,我只看到好多黑影上上下下,我拉着我媳妇也跟着一块上车了,上车以后车厢也是黑的,而且里面还有人呢。” 我想象了一下,不由的抖了抖,说:“你俩胆子也真够大的,没有灯也敢上。” 张勇眼圈红红的,说:“早知道打车回去了,要不是为了省那几十块钱……”说着他就开始哽咽。 我问张勇,说:“你觉得那天车厢里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事?” 张勇想了想,忽然说:“有,那天地铁没灯,没有报站,而且停的站也不一样,中间开了很久一直没停过,不过我们住在那班地铁的终点站所以都没在意,还有一点,当时车厢里有两名乘客,我看不清是男是女,但是他们都背对着我们,也就是脸朝着椅子坐的。” 我听完不觉惊讶,大半夜的,地铁里有人面朝着椅子坐一看就有问题,这俩人竟然还能睡着,心得多大,张勇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困,我媳妇一直抱着我说害怕,我还安慰她,然后我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车都停了,还是旁边有个推我我才醒的。” 我愣了一下,问:“谁推的你?” 张勇摇摇头,说:“没看清,好像是个中年人,我就大约看见他穿了一身西装,他告诉我赶紧下车,我媳妇当时就消失了,我以为她在外面等我,可找了很久都没有。”说完他不禁大哭起来。 我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看样子这是坐地铁遇到鬼了,最近本来想歇一歇,张勇的事情听起来有些复杂,张勇见我有些迟疑,赶紧拿出一沓子钞票放在桌子上,说:“您要是能帮我找回媳妇,这些全是您的,倾家荡产都行啊。” 我看了一眼最少有五万块钱,最近手头确实有点紧,张勇这小子也是个痴情的人,我掂量了一下,说:“我不要这么多,我尽力一试吧。” 张勇顿时千恩万谢,我本来想等沈承回来跟他商量一下这件事,沈承一天都没有踪影,张勇那小子很是着急,一直求着我早些动身,毕竟从我们这到帝都还得一天。 毛先生在屋里听见了经过,挠了挠头对我说:“吴天,这事很蹊跷,你带着小涛一起去吧,一般的鬼都不是小涛的对手,沈承那边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电话保持联系。” 我嗯了一声,心里总是摸不着底,想起那个小黑猫给我的警告,不知道沈承到底做什么去了,毛先生觉得自己出行多有不便,就暂时帮我看着老李医馆。 肥八哥一听有任务,赶紧扑了扑了翅膀站在我肩膀上,说:“我也要去,有了本八阿哥,包你马上破案。”我呵呵的笑了两声,不想理他。 我收拾了一些法器,跟张勇上了去帝都的火车,如今小涛已经不是那个卐字小鬼了,找回了天魂便有了实体,只是缺少了人魂只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不会再长大,而且不能被太阳支持太久,小涛很乖,一直在旁边帮我拿东西,不乱跑也不淘气。 车厢里年龄差不多的孩子都聚在一块玩,小涛呆呆的站在我旁边,我看着这孩子觉得有些心疼,我摸了摸他的头小声说:“不用一直守着我,你也去跟他们玩吧。” 小涛看了看我,说:“爹说了,让你守着娘,怕有人害你。”我哦了一声,也不好再说什么,车上张勇一直焦急的看着窗外,毕竟多耽搁一会,他的媳妇就会多一分危险,他的心情我能理解。 因为出来的时候比较晚,我们买的卧铺,得坐一宿明天方才到,我打电话给老李医馆,毛先生说沈承一直没回来,我有点担心,不过以沈承的本事恐怕我的担心有些多余。 我的票是下铺,小涛没有身份证,不过好在他年龄小长得也不算高过安检的时候并没有被阻拦,上车后我给小涛补了这一张中铺的票,晚上十点的时候卧铺里熄灯了,我跟小涛说:“你去睡吧,我这里没事。” 小涛把我按在了床上,力气简直跟沈承差不多,他眨巴着大眼睛说:“娘你睡吧,我不困,不需要睡觉。”我一寻思也是,虽然召回了天魂,小涛依然是个鬼魂,随他去吧。 张勇早早的就躺下了,估计是想为了明天养精蓄锐,我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从上铺掉下了来个东西直接砸在了我脸上。 我扑腾从床上坐了起来,吓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突然被惊醒我气的直想骂娘,我一看,从上面掉下来个洋娃娃,这娃娃缝的很难看,脏兮兮的,而且只有一只眼睛睁着,那只眼睛成了一条缝,娃娃的头发挺好,摸起来有点像真的。 我看了一圈,小涛不在周围,可能回自己的床位去了,他的床铺跟我并不挨着,我们这个单元一共六个床位,我这边中铺和上铺都没人,我对面就是张勇,张勇睡的正香,张勇的中铺和上铺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俩人比赛打着呼噜,跟打雷差不多,不是他们俩,那这娃娃从哪来的? 第五十章 人影 我有点莫名其妙,大半夜的谁往我这瞥个洋娃娃干嘛,我正寻思呢,我靠的窗户上忽然听见“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撞在了窗户上。 外面黑漆漆一片,我把窗帘拉开一看,是肥八哥站在窗户上一个劲往上撞,他不停的跟我比划,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我完全没明白什么意思,肥八哥一直往后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他一溜烟消失在了黑暗中。 因为火车不能带肥八哥,所以他只能飞过去,不知道肥八哥遇到了什么,我把洋娃娃放在一边,寻思等明天早上问问,如果再没人要就送给小涛,不过想想小涛好像不适合玩洋娃娃。 我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不大一会车好像停了,我感觉有人睡在了上面,这一夜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的中铺悬着半个女人的脑袋一直在看我,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想喊人,却喊不出来,想起来身上好像压了一大块石头,完全动不了。 那半个脑袋离我越来越近,她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她的皮肤惨白,根本没有眼睛,她没有身子,那半个脑袋好像是从空中飘过来的,女人的头发盖住了我的脸,忽然那些头发紧紧缠着我的脖子,我只觉得喘不过来气了,我拼命的挣扎,看见我放在地上那个洋娃娃的头变成了那个女人的头,她一直朝着我阴笑。 这时候我被谁打了一巴掌,一下子坐了起来,我看见小涛跟张勇都在看着我,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我朝着上面看去,中铺被动过,应该是有人来过。 张勇一脸疑惑的问我:“你这是做噩梦了?刚才一直捂着自己脖子,还发出奇怪的声音,给你儿子吓坏了。” 我松了一口气,问张勇:“我这中铺来人了?” 张勇点点头,说:“对啊,上一站就下车了,这人也真是奇怪,就坐一站地买什么卧铺。” 我愣了,问:“长什么样子,你看见了吗?” 张勇寻思了半晌,摇摇头说:“头发挺长的,没看清楚脸。” 我拿出镜子一照,脖子上一道深紫色的印,那根本就不是个梦,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小涛忽然指着地上那洋娃娃问我:“娘,这是哪来的?” 我以为他想要拿去玩,就说:“不知道谁的,想要你就拿去吧。”小涛眼睛瞪的大大的,上去一把将那个娃娃撕了个稀烂,他把那洋娃娃的头发全部扯了下来,抬头问张勇:“叔叔,你有火吗?” 张勇也不知道这孩子要干嘛,抬头看了我一眼,迟疑了一下,说:“有,不过你要干什么?”张勇从上衣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小涛一把将那个火机抢走,将那团头发点着了。 动作太快,我都没时间反应,说也奇怪,那头发一沾火着的老高,火苗是蓝色的,而且还伴着一个女人惨叫的声音,这声音满车人都听见了,把乘警都引来了,乘警一看严肃的质问道:“这谁家孩子,火车上能玩火吗?知不知道多大责任?这烧的是什么啊?” 我一脸无奈,赶紧跟乘警陪笑脸,说小孩子不懂事,以后会好好教育什么的,乘警把我好一顿教育,幸好没出什么大事,还把张勇的打火机扣了,我刚当了后妈就体会一把替儿子挨训的心情。 我叹了口气,问小涛:“你为什么要烧那头发?” 小涛二话没说,将那手里头发的灰烬全部放进了嘴里吃了,而且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他嚼的津津有味,张勇看傻了,估计他已经看出来小涛不是一般的孩子了,哑口无言,一句话没敢说。 小涛把那头发吃的差不多了,小声跟我说:“娘,你有人要害你。” 我愣了一下,一脸疑惑的问:“谁要害我?到底怎么回事?” 小涛眨巴眨巴萌萌的大眼睛,解释说:“那布娃娃的头发是用死人头发做的,那布娃娃上面附着阴灵,娘你跟她的眼睛对视过,她已经记住了你,定会取你的性命,让你来代替她。” 我顿时全身一抖,怪不得刚才听见了一个女人的惨叫声,这火车上这么多人居然还有人想害我,我隐隐的感觉跟张勇的事情有关,说不好这又是一场阴谋,不过既然来了,就只能以静制动了。 我问小涛:“你跟那个阴灵谁厉害?” 小涛想了想,说:“现在是我,可再过一个晚上就不一定了。” 车终于到站了,下车的时候那个乘警还让我以后好好看着孩子,我只能嗯哈的答应,毕竟小涛这么做也是为了救我,下车以后张勇安顿我们在他们家周围的宾馆住下。 我准备跟张勇一起坐一次那地铁,只有亲自试了方才知道其中的玄机,我刚一出宾馆的门,看到地上黑乎乎一团的东西,我没在意踩了一脚,那黑乎乎的东西哎呦一声,吓的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什么玩意,软乎乎的?”我诧异的问道。 “奶奶的,是我,八阿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我低头一看,这不是肥八哥吗?他全身都是伤,羽毛散落一地,脚似乎骨折了,刚还被我踩上一脚,我赶紧把他放在手心里,问:“你这是怎么了?” 那肥八哥叹了口气,说:“吴天,你最好回去吧,这事没那么简单。”说完他就不省人事了,我怕肥八哥出事,赶紧找了附近的一家兽医院。 还好是帝都,这要是在我们那,估计肥八哥只能等死了,大夫说要给肥八哥做手术,我将身上仅有的钱都垫了出去。 我把肥八哥暂时托付给了兽医院,带着小涛跟张勇一起去了地铁口,我以前听说地铁阴气很重,因为挖的时候要在底下很深的地方修建,那深度堪比古时候的坟墓,而且修着修着经常出一些怪事。 正是中午,我跟张勇说先坐到她媳妇工作的那站,沿途看看情况,正赶上一趟车到站,车上下来很多人,张勇忽然一脸惨白的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女人的背影,难以置信的说:“我、我媳妇?” 第五十一章 白裙女人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背影,那女人的头发很短,几乎剪成了毛寸,样子很清瘦,若是只看头型完全看不出是个女生。 我跟张勇朝着那个女生追过去,期间张勇喊了好几声那女人都没回头,前面的人太多,我跟张勇根本挤不过去,那女人似乎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追她,竟然加快了脚步,好像不想让我们追上一样。 我拉着小涛紧跟在张勇后面,到了出站口那个女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见我们离的还远,赶紧匆匆的上了电梯,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等我跟张勇出了站台追到外面的时候,张勇的媳妇早已经不知道去向,周围人来人往,我们问了几个路人都说没看见,张勇给她媳妇挂了好多次电话,一直都是关机。 我觉得有点奇怪,那女人很明显是不想让我们追上她,估计躲着我们,张勇眼圈通红,跟我说:“吴天师父,我想回家看看,没准小娟已经回去了。” 我恩了一声,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是抱着一丝幻想跟张勇回去了,张勇的妻子叫罗小娟,我问张勇:“你确定那是你媳妇吗?她的发型还挺特别的哈。” 张勇也愣了一下,然后说:“我能确定,她的那身白裙子是我给她买的,是小娟最喜欢的衣服,不过她消失之前穿的不是这身,而且发型也不太一样了,之前她头发很长,卷发。”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帝都已经是深秋,虽说没有我们呆的东北那么冷,但也不至于穿个裙子,那明明是夏天的衣服,我赶紧问:“她头发的颜色是黄色的吗?跟今早在火车上那个布娃娃的头发比呢?” 一听我这么问,张勇只觉得晴天霹雳,他瞪大了眼睛说:“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那洋娃娃的头发和小娟的差不多,而且颜色也相同,难道是……”张勇一屁股瘫软的坐在地上。 小涛说过,那洋娃娃的头发是死人的,而且里面还有阴灵,难道罗小娟已经死了?而且在我中铺睡觉的那个神秘女人不知道是谁,如果是罗小娟的话,张勇应该认得出来。 整件事情疑点太多,我完全摸不清头绪,回到张勇的家,外面的防盗门竟然是虚掩着没锁,我警惕的小声问张勇,“你是没锁门吗?” 张勇狐疑的站在门口,想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对我说:“我指定锁门了。” 我跟张勇都警惕起来,我手里紧紧拿着桃木剑,右手拉着小涛,虽说小涛的能力在我之上,可我毕竟是个大人,也不能每次都指着小涛保护我。 张勇轻轻的打开门,一瞬间,我听见像是什么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我跟张勇都警惕起来,张勇家租的房子是个两室一厅,里面还挂着他们小两口新婚的照片,我第一次看见罗小娟,她长的很漂亮,侧脸确实跟我们在地铁里遇见的女人相似,婚纱照上也是长长的卷发,跟那个布娃娃的头发很像。 张勇家的地上都是鞋印,密密麻麻的,这鞋看起来应该是个男人的,最起码四十号,不过仔细分辨却感觉不太多,这鞋印怎么只有左脚的,没有右脚,难道这个人用左脚在屋子里蹦了一圈这也太说不通了吧。 我跟张勇保持着警惕的姿势进屋了,客厅和厕所一目了然完全没有人,我们又去了大屋,大屋的门紧闭,我屏住了呼吸,张勇握着水果刀迅速开门一看,卧室里空空荡荡的,只是窗帘被遮上了,而且屋里到处都是衣服。 我转头问张勇,“你这是收拾东西呢?” 张勇摇摇头说:“我有洁癖,屋子里绝对不会这么乱,每次出门我都会整理干净,而且从来不喜欢拉窗帘,阳光进不来屋子里会有潮气。” 张勇又去小屋看了看,我刚跟着过去,张勇忽然脸色一变,赶紧把小屋的门关上,把我推了出来,有些掩饰的说:“这屋没事。” 我愣了一下,隐隐的听见那屋好像有动静,张勇好像刻意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不好再多问,我让张勇查一下丢没丢什么东西,他把屋里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说:“钱都在,只是少了小娟那套白色的裙子。” 我在屋子里四周看了一圈,张勇一直紧张的盯着我,好像生怕我闯进小屋,我试探着问张勇,“刚才咱们进来听见那个摔碎东西的声音,是什么?” 张勇忽然脸色惨白,说:“没、没什么,可能是外面的声音。”我看张勇不说实话,知道这其中定有事情。 不过小涛一直站在小屋的门口,咬着手指头盯盯的看着,我问他:“小涛,你在看什么?” 小涛用手指着小屋的门,面无表情的跟我说:“娘,这屋里有个爷爷,只有一条腿。”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刚才张勇关门比较快,但我也扫了一眼小屋,根本没看见人,这一条腿的爷爷难道也是个鬼不成?看张勇刚才的神色应该知道这件事,可却没跟我说。 张勇把屋子收拾干净了,已经快晚上了,张勇问我,“咱们晚上还去坐地铁吗?” 我摇摇头说:“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张勇哦了一声,问:“什么重要的事?” 我在屋里四下扫了一圈,说:“我觉得有人可能会害你,今天咱们哪都不去守在屋子里,我留在这保护你。” 张勇一听顿时露出一脸难色,支吾了半天说:“我、我怕是不太方便,我是结了婚的人,咱俩这孤男寡女的住在一个屋算怎么回事?” 我白了他一眼,寻思我夫君那么帅谁会看上你啊,我就是想看看小屋里那个一条腿的鬼到底怎么回事,我笑了一声,说:“我是修道之人,早把这些置之度外了,况且我跟儿子住在这,你怕什么?” 张勇勉强答应了,说让我睡大屋,他睡客厅,我反问他为什么不住小屋,张勇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怕打扰你们休息。” 第五十二章 诡异电话 晚上,我躺在床上给小涛讲故事,他死的时候还小,灵智没怎么开,人魂消散注定这孩子一直如此了,有时候我也挺心疼他的,想着明天去帝都的商场给小涛买几身漂亮的衣服。 张勇一直没打开过小屋的门,整个晚上他都在客厅看电视,差不多快十一点的时候,我跟张勇说:“我跟儿子先睡了,你在客厅有什么事就叫我,不关门。” 张勇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在我自己家应该没事,你好好歇着吧,当务之急是要早点知道小娟的下落。”说完张勇准备换睡衣,见我站在那便停住了动作。 我见势赶紧拉着小涛往屋里走,进屋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发现张勇的胳膊上好像有个纹身,那图案很奇怪,而且隐隐的发着黑光,上面好像是几个字,离的有点远我看不清楚。 小涛陪我躺在床上,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我轻声问他:“你不困吗?歇一会也好啊。” 小涛翻个身朝向我,眨着萌萌的大眼睛说:“我要保护娘,这屋子里不干净。”我没在多问,小涛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便宜了我这个后娘了。 有小涛在我比较安心的睡着了,到了半夜,我听见吱嘎一声,那小屋的门好像开了,我立马睁开了眼睛,小涛在我旁边准备起来,我按住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我听见张勇在打鼾,睡的很沉,我不敢大动,尽量自己的头看向门口,眼睛微微眯起一条缝去看,借着月光,我看见一个细长的影子从小屋往我们这个屋子移动。 那是个细长的人影,脑袋上面好像还带了顶帽子,就是国外绅士带的那种礼帽,如果按照影子的比例看,这个人至少一米八,那影子朝着屋里一点一点移动,完全没有声音,我注意到他的两只脚完全重叠在一起,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只脚。 我屏住呼吸,手里紧紧握着桃木剑,我正准备起身攻击的时候,突然发现细长的影子变成了两个,之后两个影子竟然一起慢慢变淡,然后消失了。 我赶紧起身看了朝着小屋看去,那屋门已经关上了,张勇一直打着呼噜根本没动过,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才那两个影子到底是什么,我小声问小涛:“刚才那两个影子是什么你知道吗?” 小涛的脸很是苍白,全身发抖似乎很害怕,他朝着我摇摇头,说:“娘,我不知道,但是很害怕。” 我愣了,虽然小涛没有沈承厉害,但怎么说也是有些的道行的小鬼,连他都害怕的会是什么呢?这一夜再没有发生什么,我一觉睡到天亮,刚一睡醒就闻到了早餐的香味。 我从房间里出来一看,张勇正在做饭,带着围裙有模有样的,我看了一眼,说:“呦,挺像样嘛。” 张勇笑了笑,说:“以前我每天早上也是这个给小娟做饭的。”说完他苦笑了一声,继续埋头做饭,我帮着小涛洗完脸发现早餐已经摆好了,很是丰盛,牛奶,鸡蛋,水果,面包,简直一应俱全。 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沈承这小子以前早上会给我做饭的,这几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联系了毛先生,他说沈承一直没回来。 吃饭的时候我把昨天看到影子的事跟张勇说了,张勇吓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他满脸诧异的问我:“那会是什么东西?我昨天晚上睡的特别死,根本不知道。” 这时候小涛把刚喝进嘴里的牛奶吐了出来,我问他怎么了,小涛看了张勇一眼,淡淡的说:“娘,这牛奶的味道不对。” 我愣了一下,朝着那杯子闻了闻,怎么有股子酸味,再一看袋子上的生产日期,已经快过期一年了,我无奈了问张勇:“这牛奶都快过期一年了,你怎么还留着,也不怕中毒。” 张勇诧异的看了看,连连摇头说:“不可能啊,这是小娟前几天失踪的时候才买的,我还一直没舍得喝,她最喜欢喝牛奶了,怎么会?”他嘴里一直自言自语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张勇哪里不对,还说不上来。 我决定今天跟张勇去坐坐那最后一班地铁,白天没怎么出门,我在屋里画了几张子午驱鬼符和净灵咒,这两个是驱鬼比较厉害的符咒,我画符咒的时候小涛一直离我远远的不敢上前,我问他怎么了。 小涛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说:“娘,你画符的水平比我第一见你厉害多了,我看着这幅有点害怕。”我一听,这小子原来还记得当小鬼的事,小涛不怎么爱笑,想来谁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也不会笑的出来了。 下午,我们出来比较早,我去兽医院看肥八哥,结果医生告诉我那鸟明明好好的关在笼子里,结果自己飞走了,没事就在笼子里说救命,能飞看来就没什么事,我又去商场给小涛买了衣服,小涛穿着新衣服高兴的跳来跳去。 吃喝玩乐逛了一天,也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多了,我们现在已经在小娟的公司下面,张勇看了看表,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了。” 我嗯了一声,跟张勇一起下了楼梯,地跌站里已经一片漆黑,连安检都停了,很明显是下班了,站台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我们俩站着等了半天,周围只能听到搜搜的风声。 张勇皱着眉头一直看着表,嘴里叨咕着:“不对啊,那天这个时候已经来了,怎么今天没了?” 我打了个哈欠,这一天确实有点困了,这时候我手机忽然响了,我一惊难道是沈承给我回电话了?我赶紧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个未知的号码,这让我有点诧异,知道我手机号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这个时间了能是谁呢? 我接了,喂了两声,那边滋啦滋啦的听不见,突然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然后大喊说:“救救我,救救我——”我正纳闷这人是谁,不远处传来了地铁的声音。 第五十三章 末班车 更让我诧异的是,我听见了地铁开过来的声音,而且电话里也传来了相同的声音,只是电话的声音慢了半拍,现实和电话的声音好像二重唱,我可以确定打电话的那个人就在我们周围,我诧异的问:“你是谁啊,要怎么救你。”那边没有回答,只是能隐隐的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 我把电话递给了张勇,他有点诧异,我问他:“你听这个声音是不是罗小娟的?” 张勇赶紧将电话拿过来贴在耳边听了听,马上问:“小娟,我是张勇,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快告诉我,我们马上去救你。”电话那边忽然挂了。 张勇紧张的喂了半天,带着哭腔对我说:“绝对是小娟,就是她的声音,她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我耸耸肩,这句话我也想问他,张勇赶紧回拨过去,因为那号是未知,根本不能回拨,张勇又用自己的手机给小娟打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 地铁朝着我们开来,我看了一眼,这车看上去很破,脏兮兮的,车头已经上锈还有些破败不堪,车里面完全没有灯,黑漆漆的一片,跟白天坐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张勇一脸惨白的指着那量车,结结巴巴的说:“就、就是这辆。”我很疑惑,这车跟白天的车看起来明显不一样,他们俩个心得多大能在里面睡着。 车到站正在缓缓的减速,我看了一眼周围吓了一跳,刚才站台上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会子站台上竟然满满的都是黑影,离远看好像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我再仔细一看,这些人都像黑雾一样,完全没有实体,我跟沈承成亲以来,他身上的阴气影响了我,一般的鬼魅我几乎都能看见,此刻车缓缓的停了,我能看见有那群黑影上上下下。 我跟张勇也上了车,这时候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你们两个干什么的,赶紧下来?” 我愣了一下,往后一看,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老头拿着手电筒惊恐的看着我们,他的腿好像有点问题,走路有些跛,他一瘸一拐的跑到了车门口,对着我俩大喊:“你俩干什么的,地铁早就停了,这不是你俩能坐的赶紧下来。” 忽然他的脸瞥见了张勇,老头的手电忽然摔在了地上,猛的摔了个大跟头,老头一脸惨白的对我说:“闺女你赶紧下来,快点下来。”老头说话的时候青筋一蹦一蹦的,我觉得他似乎知道什么,而且这老头不敢上车一直站在车门口。 我跟他对视一眼想问问怎么回事,忽然身后有一只手把我拉回了地铁,车门瞬间关上,车便启动了,老头使劲的用双拳砸门,不停的指着张勇想说什么,可我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回头一看,张勇已经在离我老远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我一愣,感觉有点不太对,这也能睡着?我上前推了推他,张勇呼吸均匀,就是一直不醒,周围还有一圈淡淡的黄光好像在保护他,小涛看到那微微的黄光躲的远远的。 看来刚才拽我的绝对不是张勇,我小声问小涛:“刚才谁拉我?”小涛指指座位,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正背对着我们坐着,穿着一身红裙子。 李大夫里那本秘术里还记载过一些奇闻异事,我偶尔会看看,我记得他写过,城市中的交通工具多半会在深夜开出一趟空车,比如公交车或地铁,甚至火车有时会专门空出来一节没人的车厢,一般被人们称为末班车,这末班车不是给人坐的,而是拉那些孤魂野鬼的,让这些鬼也有个栖息地,这样就是人走人的阳关道,鬼走鬼的独木桥,大家互不干涉。 我估计这趟车应该就是拉鬼的末班车,活人上了拉鬼的末班车其实是很忌讳的,尤其不懂道法的,搞不好还会被鬼上身。 地铁开的很快,我忽然感觉自己有点晕,而且地铁里仿佛突然开大了空调,竟然有点冷,我想上前去张勇椅子旁边坐一会,却发现自己怎么动也动不了啦,好像被人捆住了一样。 我愣住了,抬头一看,发现刚才那个红裙子的小女孩此刻正坐在地上,咧嘴笑着说:“我坐住了,动不了啦。”那女孩的嘴几乎占了整张脸,皮肤已经烂了。 我抖了抖,才发现那女孩坐在了我的影子上,李大夫曾经说过,影子就是人的魂,道行高深的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影子,所以有些法力很高的道士没有影子。 小涛此时站在我面前,突然张口嘴露出了当小鬼时的满面獠牙,说:“放开我娘。” 那女孩吓得完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我们,说:“不好玩,不好玩……”说完她朝着车厢里面走去,渐渐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走了我便可以动了,此地不宜久留,我赶紧上前去晃张勇,“醒醒,咱们不能动呆在这了,得下去。”张勇根本不睁眼睛,还打起了呼噜,我顿时一脸无奈,而且我发现个很奇怪的事,这里的鬼都离他有些距离,似乎不太敢接近他。 这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觉了?”我转头一看,一个穿着一身清朝衣服的老太太正躺在椅子上,脸惨白如纸,她扶了扶自己掉了一半的脑袋,看着我说:“你的脸真好看,要是给我皇上一定会独宠我一人,再也不会去那些个狐狸精那了。” 说完就慢慢起身,伸出干枯的爪子要来抓我,我噗的差点喷出来,我一脸无奈的说:“这位小主,大清已经亡国了。”那老太太压根不听我说话,我上去朝着她脑门贴了一个子午驱鬼符,老太太瞬间化作一片黑烟消散了。 此时,从车厢的远处传来一个女人高跟鞋的声音,正在一点一点向我们走进。 卡登、卡登……她走的很慢,小涛忽然一脸惨白的躲在我身后,指着远处不停的发抖。 第五十四章 凶多吉少 这时候地铁里冷到的极点,那感觉就像进了冰箱,我上下牙不自觉地打岔,小涛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怕谁,听见高跟鞋的动静,张勇立马醒了过来,惊讶的问我:“是到站了吗?刚才谁推我?”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刚才我只注意远方的高跟鞋声音,根本没看他周围有什么,况且他身上的微微泛着的金光这里的东西都不敢接近,谁会推他。 听见了高跟鞋的声音张勇忽然站了起来,立马惊喜的说:“是小娟,绝对是小娟。” 我很纳闷光听鞋子的声音就能判断是小娟啊?张勇看出了我的疑惑,跟我说:“小娟不喜欢穿高跟鞋,每次穿高跟的走的都很慢,就是这个声音和频率。” 我差点喷了出来,这也太夸张了吧,只是听走路的频率跟声音就能判断出是不是小娟,难道真像书里说的,爱一个人的时候连听见呼吸都能判断出来?反正这点我是体会不到了,不是因为不爱沈承,是沈承压根没有呼吸。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女人越来越近,小涛惊恐的拉着我说:“娘,我们快点下车吧。”张勇确实一脸期待的看着远处,等着小娟出现在他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前面的女人很危险,我暗自拿着驱鬼符和桃木剑,这时候在我们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光,我顿时愣了回头一看,那光正好照在了我眼睛上。 我赶紧眯起眼睛,感觉有个人朝着我们跑过来,定神一看,穿了一身绿色军大衣,这不是刚才站台上那老头吗?那老头看见我,立马上去拽住我说:“我找你半天了,闺女你咋不听劝呢?这是末班车,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大叔的的确确是个人,而且似乎没什么道法,他看见张勇站在我身边,赶紧一把将我拽过来,这时候地铁越开越慢,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竟然停了下来,我看见不远处那个穿高跟鞋的女人已经过来了,模模糊糊的勉强能看见个人影,她穿了一身白衣服,头发很短,我心里一惊,还真的是小娟?我模模糊糊的好像看见还有一个人站在她身后。 这时候穿着军大衣的老头见地铁门开了,一把将我跟小涛推了出去,嘴里不停的喊:“赶紧跑,还愣着干什么,以后再也别来了。”张勇愣头愣脑的也跟着下来了,谁知道那老头竟然下来抓着张勇,嘴里还不停的嘟囔,“你给我回去,回去。” 那老头哪是张勇的对手,张勇莫名其妙的看了老头一眼,手一甩便松开了,老头刚要张嘴跟我说什么,地铁里忽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将老头拉了进去,军大衣老头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小心沈承。” 地铁便再次开动了,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问张勇:“你认识这老头?” 张勇摇摇头,说:“我以为你认识,遭了,他进了地铁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那老头进地铁之前好像说了沈承?难道是我看错了?而且名有相似,沈承也不算什么特殊的名字。 我跟张勇赶紧离开了地铁站,上去以后才发现正好是张勇家那站,我脑子里全是疑问,我问张勇,“你怎么一上地铁就睡觉啊?” 张勇打了个哈欠,说:“我也不知道,一进去就困的不行了。”他忽然转过头问我,“吴师傅,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这小涛你是儿子啊,那你是多大结婚的呀,看你的年龄也不太大。” 我恩了一声,总不能自己嫁了个鬼,还半路捡了个鬼儿子吧,我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一言难尽。”就把这件事带过去了。 这么一折腾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困的头昏脑涨,我没回张勇家,去了他给我安顿的旅馆准备好好睡一觉,小涛洗漱完走到我面前说:“娘,我想跟你说件事。” 我当时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就说:“明天再说吧。”说完倒头就睡过去了,感觉自己没睡上多一会,就听见外面碰碰的有人敲窗户,我还寻思谁有病啊,大半夜敲什么窗户,忽然想起来我住的是三楼,顿时扑腾坐了起来。 窗外还是黑漆漆的,有一团黑影子正在撞窗户,我仔细一看,这不是肥八哥吗?赶紧开窗户把他放了进来,我赶紧问:“你怎么样啊,怎么不在医院好好呆着?” 肥八哥喘着粗气说:“我说吴天,你心可真大,我要是不撞窗户,你命都没了。” 我还纳闷这怎么就命没了呢,四周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周围的墙上都是血手印,密密麻麻,地上也都是人走来走去的脚印,这脚印绕着我的床走了一圈,我竟然没发现。 我下意识的说:“小涛呢?”我往床上一看,小涛不见了,我心里顿时一沉,肥八哥指指门口,我看见小涛直直的站在门旁边,背对着我,背后贴了一张黄符纸。 我赶紧上前撕掉了符纸,问小涛:“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了看这符怎么有点眼熟啊,这是一道定身符,对鬼并没有什么伤害,只是暂时困住他们,我记得在白云观的时候,弘一道长让沈承多给他画些符,其中就有这么一道,而且这画风就是沈承的。 肥八哥立马过来抢话,“刚才有个穿白衣服头发很短的女人进来了,明摆着是准备要你命,后面好像还跟个男的,速度太快看不清,不过有点像……”肥八哥突然觉得自己失言了,就没再继续说话。 我只觉得全身起了一身白毛汗,“像沈承?”肥八哥赶紧捂住嘴,在周围看了一圈,好像生怕沈承听见,又把他吹得老远,沈承为什么会跟这个罗小娟在一起,我想不明白,而且都不出来跟我打个招呼。 小涛拉了拉我,很严肃的说:“娘,我有事情跟你说。” 我恩了一声,示意他继续,小涛看了看肥八哥,继续道:“刚刚在地铁里的穿军大衣的老爷爷我见过,在张勇叔叔家的小屋里……” 【很重要】一封来自作者的信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冥夫惑众》这本小说到这里就要上架啦,往下便要付费阅读啦,火星网站并不贵,千字只要5分钱,大家每天只要花上两三毛便可,而馨月要写上整整一个晚上,这本书我写的很认真,看到好多小伙伴在下面评论互动也很开心,好多读者朋友问我为什么总是晚上更新,我是个兼职写手,白天要上班,马上码字,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要照顾,几乎每天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也得了每个写手都会有颈椎病,码字不易,我必不离,请你不弃,遇见你们真好,恳请大家陪我一起走下去,我定会为大家呈现一个精彩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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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一脸无奈的说:“鬼知道,我叫鬼知道。”说完他递给了我一张黑色的名片,上面姓名写着鬼知道,职业写着,阴阳百晓生,还有他的手机号码。 我有点蒙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问:“阴阳百晓生是什么意思?” 那人竟然很震惊的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竟然不知道,“沈老魔的媳妇竟然不知道阴阳百晓生?他从来没跟你说过他过去的事吗?” 我跟沈承相处的这几天月事情太多,他很少跟我提起过去的事,见我半天不说话,男人继续说:“这阴阳两界,不管他是人是鬼,大大小小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客户想知道什么都可以从我这买。” 说白了就是个卖情报的,怪不得这人身上阴气这么重,原来是游走于阴阳两界,鬼知道见我神色缓和一些,便接着说:“我本来一直在南方,这次来帝都是为了查个案子,有个客户出了高价买这个情报,既然目的相同,不如我们组队可好?”说完他拉着我往张勇家走。 张勇家现在满是警察,我还纳闷这小子怎么进去,结果一进门,好几个警官上前迎我们进去,其中一个中年警官一脸不悦的说:“鬼先生你怎么才来,这位姑娘是……” 鬼知道人模人样的说:“不好意思,林队长,临时有点事,这位是我的新助手。”我一脸无奈,才认识不到两分钟就成了新助手。 林队长叹了口气说:“第二个人了,这我怎么跟上面交代啊?” 我这才看见张勇的尸体躺在了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满脸的惊恐,奇怪的是他的胸口插了一只锥子,锥子上还系了一个红绳,伤口没留一点血,张勇应该是死了,整个人已经僵硬。 看到那锥子我忽然倒吸一口气,这是勾魂术,我在李大夫的那本秘术里看过,锥子上的红绳经过符水浸泡,可以连接阴阳,将人的肉身留住,魂魄勾走,看这样子张勇已经死了有一会了。 上次在万宝胡同苏老头家,他的儿子也是被人勾了魂,只是还尚存一息,而张勇的三魂七魄全让人勾走了,基本上没有救回来的可能。 鬼知道忽然看见了张勇的纹身,顿时皱起了眉头,嘴里念叨着,“不对啊?” 我绕道小屋看了一眼,屋里已经空荡荡的,隐约还是能看到黑脚印,忽然我在床上看到了本类似笔记一样的东西,我翻开一看,这笔记写了很多治鬼克符的画法,笔记抄的满满的,有的李大夫的秘术里也写过,有的纯属无稽之谈。 这应该是在网上或者哪里摘抄的,不是很专业,笔记的最后一页被人撕掉了一大半,余下的几行这么写到:古传长生之法,将活人除头之外,将颈以下皮肉剔除,置于大红棺材之中百年,魂之怨气可长存,待再与活人结成阴缘,杀之…… 后面的已经被人撕掉了,我只觉得寒气从脚底下往上冒,我爹,我的村子,还有沈承都是这么死的,只是结了阴婚的人只有沈承一个,杀之两个字在我脑袋里不停的盘旋。 我想起了小黑猫和那个军大衣老头的提醒,还有那天沈承莫名其妙的一句如果不能再陪在我身边,我会怎么样,我只觉得所有的事情像晴天霹雳一样,我跟沈承从相遇成亲到现在,难道只是为了他长生? 我捂着脑袋完全不敢相信,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没坐在地上,小涛上前扶了我一把,说:“娘,你怎么样了?” 鬼知道忽然进屋问我,“吴天,你昨天是不是坐了末班地铁?” 我赶紧将笔记本藏在身后,掩饰着说:“是啊。” 鬼知道皱着眉头说:“那你看见穿军大衣老头没?” 第五十六章 他回来了 我点点头,说:“看见了,他被一只手拉进了地铁里,不知道生死。” 鬼知道眉头渐渐展开,然后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说:“我知道了。”说完,他上上下下看了我一遍,小声的问叨咕着:“沈老魔竟然还没动手?” 我被他说的一愣,问他:“你什么意思?” 鬼知道神秘的笑了笑,说:“你想知道,拿钱来,钱到位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看见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想上去揍他一顿。 鬼知道跟林队长交代了一些事情,我们便离开了张勇家,我此刻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心里明明已经下起瓢泼大雨了,却还为沈承打了一把伞,我总觉得沈承不会那么做,他有很多机会对我出手,以他的本事我根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我问鬼知道:“你为什么叫沈承沈老魔啊?” 鬼知道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说:“沈承可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遇佛杀佛,遇鬼杀鬼的人,再加上百年的道行,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我跟鬼知道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亮天了,鬼知道买了很多纸钱和蜡烛,在张勇家的楼下烧了起来,一边烧嘴里还快速的说着什么。 我像傻子一样坐在旁边,我给老李医馆打了好几个电话,毛先生说自从我走了沈承就没回来过,鬼知道看着我手里拿的包,闻了闻说:“你这里面有不少钱啊,这样我给你打个八折,想知道什么?” 忽然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夫人想知道什么,需要与你打听吗?” 鬼知道全身颤抖了一下,一脸惨白的喊到:“沈……沈老魔?”他连地上的阴纸都不要了,拔腿就跑了。 我回头一看,沈承站在初升的太阳下看着我笑,我心里一惊,不只是因为沈承突然出现了,他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样了,身体上有了些许皮肉,竟然多了些活人的气息。 小涛立马扑到了沈承的怀里,一个劲撒娇的喊着爹。 “你这是……”我吓了一大跳,顿时想起了笔记上的内容,“过来杀我然后复活吗?” 沈承皱起眉头问:“夫人都知道了?” 我心里一沉,叹了口气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沈承笑了一声,说:“准备现在。”说完他走到我面前,深深了吻了我一口,这吻来的有点突然,我被吓了一跳,而且他的唇不在冰冷,竟然有了些温度,我只感觉自己的心一顿狂跳。 我把这几天的遭遇跟沈承讲了,他并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似乎都知道一样,我问他:“那个军大衣老头你认识?为什么让我小心你?” 沈承嗯了一声,说:“他大概觉得,我会跟罗小娟一样吧。”沈承看了看太阳,说:“夫人,我们要去准备一些东西,晚上要背水一战了。” 我愣了一下,问:“跟谁背水一战?” 沈承说了三个字,“天一教。”他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跟我说了说,我这才明白其中的大致的原委,这是他说的不是很详细,有些细节刻意回避。 罗小娟或者说那个白衣的女鬼原本跟沈承是一个年代的人,民国之时很乱,天一教盛行,他们专门练就邪术,天一教的高层当时还在民国之中担任了重要的位置。 那白衣女鬼本是天一教的,知道了这种长生的古法,一心想试试,害了不少的人,后来被沈承封印在了帝都的此处,民国之时这里还是荒郊野岭,可能是因为休地铁的缘故竟然将这女鬼放了出来,女鬼碍于沈承的封印,一直不能走出地铁,后来张勇跟他媳妇误入了这末班地铁,被白衣女鬼抢占了罗小娟的身体,竟然跟张勇结成了阴婚。 我愣住了,问:“你的意思,那个罗小娟要复活了?” 沈承点点头,“算算日子,也就是今天晚上了,那个军大衣老头本事罗小娟的爹,他一直在查自己女儿消失的事。” 我哦了一声,纳闷的问:“那为什么张勇要引我过来?” 沈承摸了摸我的头,说:“你是她复活的关键,夫人,有些事情还不是告诉你的时机,不过有一点你要清楚,你是我沈承的女人,便生生世世都是,我沈承绝对不会杀了自己的女人,没了你,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我转头问沈承,“那个古法真的能长生?” 沈承轻哼了一声,说:“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罗小娟若是得逞,只会死更多的人,她需要更多的阴魂才能维持生命。” 我感觉自己要傻冒气了,怎么每次都能轻易的被人骗,我但是看张勇对媳妇一往情深才答应帮他,没想到张勇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看来以为我要减少自己泛滥的同情心。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质问沈承:“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沈承买了些朱砂,毛笔跟黄符,正在写驱鬼符,他抬头看看我说:“去看了李大夫。”我再问他,他便什么都不答。 晚上,肥八哥飞回来,看见了沈承又蹦又跳,沈承没搭理他,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沈承给了我一张符纸,说:“夫人,这张符你带好。” 我嗯了一声,我们下了站台,地铁里的角门开着,好像刻意给我们留的一样,沈承走在前面,地铁里一片漆黑,这里面感觉阴冷了很多,比我上次来还要冷,我冻得直打哆嗦。 我们等了半天没见地铁过来,却看见四个人抬着一定白色的轿子走了过来,那四个人走在地铁的车轨上,好像飘在半空中脚却又实实在在的落在地上,那四个抬轿子的人都穿了一身白衣服,低着头,看不见他们的脸,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愣了一下,全身不禁抖了抖,在这种现代都市看见这样情形难免会心里发颤,那轿子在我们面前停一下,有个人从轿子的窗户朝着我们看了看。 是那个穿着黑斗篷的女人。 第五十七章 影子 沈承完全当没有看到那顶轿子,而是继续摆弄着手里那些法器,看他的样子好像准备开坛做法,沈承换上了一件红色的道袍,看上去威严了很多,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小涛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问他:“你怎么了?” 小涛指着沈承淡淡的说:“我爹的样子……让人害怕。”真正厉害的人只需站在那里就能震慑鬼怪。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能帮沈承什么忙,又不敢冒然出手,怕给沈承添麻烦。 这时候那黑斗篷女人指了指前面,那四个抬轿人将轿子抬到了站台之上,离沈承还有几米的时候,沈承忽然说:“在往前走一步,我让你挫骨扬灰。” 四个轿夫一听,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轿子摇晃了起来,那黑斗篷女人忽然笑了笑,用一种特别尖的声音说:“这么多年,你的臭脾气真是一点都没变。”她的声音就好像掐着嗓子发出来的,我听了只觉得憋的慌。 沈承没说话,不知道从哪拿了一张黄布,张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我看不懂的文字,右下角还盖了大红印,那四个轿夫本来都低着头,那张黄布一拿出来,他们缓缓的抬头看了看,那些轿夫的脸惨白无比,而且眼睛里只有眼白。 我不自觉地退后几步,那四个轿夫竟然扑腾跪了下来,连小涛也跟着跪了下来,我楞住了,这什么东西,皇上的圣旨? 黑斗篷女人没再说话,沈承说了句:“滚——”四个轿夫抬着那鼎白轿子匆匆的走了,沈承将那黄布收了起来,我诧异的上前看了看,问:“这……这什么啊?” 沈承笑了一声,说:“是官文,夫人可知,我们的世界表面看着是人在管理,其实这地下的鬼根本不安生,他们也想掺合一脚。”我听的云里雾里的,沈承看我没明白,继续说:“就单说那末班车吧,自然是经过人的首肯才会去开出来的。” 我似乎明白了,这人和鬼的世界说白了差不多,都有统治者,而且这阴阳两界的统治者可能还有些许微妙的联系。 沈承埋头摆弄着法器,我看了一眼表已经十二点了,末班车依然没开出来,前天的这个时候末班车应该已经到站了,我诧异的往轨道里张望了一下,根本连车影子都没有,轨道里漆黑一片静悄悄的,唯独能听见搜搜的风从耳边刮过。 这时候,我感觉自己脑袋后面渐渐伸出来一个黑影,脖子上凉飕飕的,我立马意识到有东西上了身,我赶紧掏出了铜镜往身后一照,铜镜里发出一道银光,我身后那东西惨叫了一身。 我赶紧闪避到旁边,铜镜能定住那东西几秒钟,只见我身后站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姑娘,她做出来一个推我的手势,我顿时冒了一身冷汗,要不是自己动作快,现在早就被这小丫头推到地铁下面去了。 那红裙子的小姑娘就是上次在末班地铁上踩住我影子的女孩,小涛见我有危险赶紧跑了过来,我朝着他做了个没关系的手势,我不能总是依赖小涛和沈承保护我,我必须学着自己强大。 这鬼想害人无非就是一种原因——报复,我歪着头问她:“你推我做什么?” 小女孩此时已经能动了,我上下打量她一番,她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脸色惨白有些发青,脖子上有一道印,应该是被人勒死的,而且死前还穿着红裙子,死后必然怨气十足,女孩指着我说:“你坏,你不让我妈活。” 我有点懵了,问她:“你妈妈是谁啊?罗小娟?”女孩点点头,她撇了一眼沈承,害怕的往后退了退,沈承压根没把这小女孩放在眼里,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继续摆弄法器。 我忽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就问那个女孩:“你还记得你怎么死的吗?” 小女孩死前毕竟年纪小,灵智没怎么开,她想了想,说:“我爸爸回家说给我买了一套红裙子,让我穿上,之后我就不记得了,然后我就一直跟妈妈在这里了。” 我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气,这女孩应该是张勇的女儿,他亲手勒死了自己的女儿,怪不得林警官说已经死了两个人,此时沈承慢慢的走了过来,小女孩下意识的躲在了我身后。 沈承拿了一张黄纸给小女孩,说:“拿着吧,有我手令下面能给你安排个好去处。”说完,沈承霎时将一张子午驱鬼符贴在了女孩额头上,那女孩化成一股烟慢慢消失了。 肥八哥不知道从哪飞过来,嘴里念叨着:“傻波,又用自己道行超度厉鬼,傻波,傻波。”沈承瞪了一眼,没搭理他,我这才发现沈承地上用蜡烛和红绳摆成了阵法。 我看了一眼表,说:“末班车怎么还没来?”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以后都不会有了,我说过了,统治这座城市的不只是人,夫人将桃木剑借我一用。”我哦了一声,赶紧把那桃木剑递过去。 沈承站在阵法的中央,手里快速挥动桃木剑,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再我听来就是一阵嗡嗡声,沈承念了几遍,周围的蜡烛全都亮了,小涛害怕的藏在我身后,我躲在角落里摸了摸沈承给我的符纸。 这时候,我听见那高跟鞋的声音,卡登、卡登……走的很慢,声音却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喘了一口气,竟然出现了哈气,我只觉得全身冷的发抖,上下牙都只打颤。 我屏住了呼吸,如果按照沈承的说法,这罗小娟跟他的年代差不多,那也至少是百年的道行了,我有些担心沈承,高跟鞋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屏住了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了出来,但是却一直没看见罗小娟的身影。 忽然在地铁的铁轨地上映出了一个女人身形的黑影子,看上去很瘦,头发很短,那影子一点一点从地上移到了站台上,周围没有人,只有影子,影子慢慢朝着沈承接近。 这时候忽然有个人在站台上大声喊:“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第五十八章 背水一战 我暗骂了一句,这是谁啊关键时刻来捣乱,我抬头一看,这不是白天在张勇家看见的那个查案的林警官吗?见有人来了,那影子霎时躲回了地铁里,沈承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心领神会,现在正是那个罗小娟复活的关键,若是耽误了时辰,被罗小娟复活成功了,估计连沈承也不是她的对手。 那林警官大概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打个手电筒走下来,地铁站里满是蜡烛,已经将站台照的通亮,他看了看我,先是一惊,想了片刻才说:“你是那个鬼知道先生的助手吧,你大半夜的跑这来干嘛?我们接到居民举报,说有人在地铁站里行迹可疑,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呢?”林警官见满地的蜡烛和红绳,忽然脸色一红,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学好,你说说你才多大,学变态玩S.M还跑地铁里来了?” 我噗的差点没喷出来,白了他一眼,这警官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这时候周围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将沈承的蜡烛全部吹灭了,我心道一声不好,林警官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皱起眉头将手电筒照向沈承,刚要说话。 忽然发现沈承后面竟然多出了一个人,他张着大嘴,脸白的吓人,眼睛瞪的老大,竟然发出幽幽的绿色,他虽然变成了这样,但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这不是张勇吗?他的魂被罗小娟勾了过来,现在已经成了厉鬼。 林警官吓得手电筒立马掉在地上,手哆嗦的指着张勇说:“他、他不是白天那个死、死人吗?” 沈承手一挥,将张勇推到了一边,张勇自不是沈承的对手,只不过是罗小娟放出来拖延时间的,因为林警官的声音特别大,张勇一看沈承无望,张着大嘴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了,我立马摸出铜镜冲着张勇一照,一道银光闪过,本来以为张勇能定住片刻,但是这镜子居然对张勇一点用都没有,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林警官大喊着就要往地铁外面跑,张勇立马用舌头缠住了林警官,林警官惨叫一声,我赶紧掏出子午驱鬼符,嘴里快速念咒语,朝着张勇身后一贴,那子午驱鬼符上的红字居然如蒸发了一半,瞬间褪色然后消失,只留下一张空空的黄符纸。 我顿时愣住了,我的符咒虽然不太强,但也不至于一点用都没用,竟然一瞬间变成了白纸,我这一番动作张勇立即松开了林警官朝着我扑过来,我后退了两步,想摸桃木剑,方才想起来在沈承手里,我赶紧往后躲。 此时小涛立马冲到我前面,露出满嘴的獠牙,朝着张勇的左胳膊咬去,张勇的胳膊瞬间就掉在了地上,化作一缕烟消失了,张勇嘴里发出奇怪的哀嚎声,听着有点像鹅的叫声,他用右手一把掐住小涛的脖子,将小涛越举越高,小涛难过的挣扎,却完全脱离不开。 我见小涛的身影忽然有些模糊了,顿时心里一沉,张勇再这么掐下去,只怕小涛要魂飞魄散了,我手里还有一张沈承的符,我想起那本秘术中还有一种杀鬼咒,李大夫曾说过,这鬼也是无奈的选择,只是驱便好,杀鬼咒在万不得已之时不要用,因为也会损伤自己的阴德。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将那张符夹在手指之间,嘴里快速念道:“左扶六甲,右卫六丁。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那符咒搜的一下贴在了张勇的后背,张勇全身开始冒烟,燃起蓝色的火焰,这火一点都不热,反而冷的逼人,我想起了万宝胡同冥月老家的那场火,张勇尖叫着满地打滚,我上前一把拉回小涛,张勇再一片哀嚎之中慢慢化作了青烟,我叹了口气,这世间大多的可怜之人都必有可恨之处。 林警官早已经晕了过去,我回头一看,沈承周围的蜡烛又亮了起来,他已经将女人的影子困在了红绳之中,那影子不断的挣扎,沈承的眼神一直没离开我,见我将张勇处理了,才松了一口气。 我看见那地上的影子已经越来越浓,知道罗小娟马上就要复活成功了,沈承拿着桃木剑走到影子旁边,忽然莫名奇妙的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的意愿我会替你完成,你安心的去吧。” 沈承说完,那罗小娟的影子竟然不挣扎了,乖乖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沈承嘴里快速念道一句,猛的将桃木剑插入地上的影子心脏之处,竟然从那水泥地之中冒出一股鲜血,我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痛哭声,她哭的撕心裂肺,声音回荡在整个地铁站的上空,她恶狠狠的喊:“沈承,你不得好死——” 沈承忽然冷笑了一声,说:“如你所愿。”那声音先是越来越大,然后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在空中。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今天这一晚上实在太惊险了,沈承似乎很累,我第一次看见他疲惫的样子,这一场争斗应该耗费了他不少精力,而且他还刚刚用道行超度了一个厉鬼,沈承正在处理战场,我赶紧上去帮忙。 这时候肥八哥飞了回来,见我们已经完事了,有点诧异的说:“哎呀,你们怎么不等我呢?我八阿哥只是出去放了风,回来你们就解决了?” 我跟沈承都没搭理他,沈承忽然抬头问我,“夫人,那张勇是什么来头?” 我愣了一下,说:“应该是个普通人吧。”我忽然想起来张勇家那本记载道术的笔记本,这样看来他也应该会点皮毛。 沈承摇摇头,说:“不对,普通人被勾魂了不会如此厉害,李大夫没在秘术里写过吗?” 我有点懵了,觉得自己可能看了一本假秘术,我问沈承:“写过什么?” 沈承一脸惊讶,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一声说:“看来他没把怎么防着我的咒语教给你。” 第五十九章 奇怪的纹身 “啊?”我没明白沈承的意思,“李大夫为什么要教我防着你啊?” 沈承坏笑了一声,说:“我若是收了一个嫁给了有百年道行还如此帅的鬼,我可能会教我的徒弟怎么防着他,因为万一哪天鬼心情不好了,杀了自己的夫人去复活怎么办?”我白了他一眼,沈承这小子这是越来越毒了,说我的时候还不忘夸夸自己。 我瞪了他一眼,说:“说正事。” 沈承点点头,继续道:“夫人可知这鬼也是分等级的,普通的鬼眼睛是正常颜色,往上便是白、蓝、绿和红,张勇刚刚被勾了魂,竟然变成了绿眼厉鬼,只能说明他生前不是个普通人,不但是有些道行,而且道行颇深。” 我愣了一下,问:“你不知道张勇怎么回事吗?我以为事情的原委你都知道。” 沈承拜拜手说,“这些事情是在鬼知道那里听说的,看来他对我有所保留了,我应该好好的问问他了。”沈承说完,无意间折断了一根蜡烛。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张勇怎么那么厉害,连铜镜和我的符咒都不管用,我忽然好奇的问沈承:“那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问完我就后悔了,我看见过两次沈承的眼睛变成红色,沈承必然是最厉害的那个。 沈承苦笑了一声,没回答我的话,我俩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沈承上前看了看小涛,说:“涛儿可还好吧?” 小涛点点有,说:“爹,我没事,多亏了娘救了我。”小涛一脸感激的看着我,这孩子基本上一直都是面无表情,这感激的表情顿时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沈承蹲在地上,看了看他身上的伤,然后说:“还好,都不严重,涛儿你是男子汉,要保护你娘。”小涛恩了一声点点头。 我们三个人准备出地铁的时候,林警官已经醒了,刚一睁开眼睛就立马抱住我,然后说:“大妹子,刚才那鬼走了?” 我一看他裤子下面全湿了,顿时有点尴尬,沈承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放手!”林警官这才意识到男女有别,赶紧把手放开,沈承冷笑了一声,说:“我跟夫人在地铁站里S.M,只是不巧被你撞见了,那些都不是真的,你便是当做了个梦吧。” 说完,沈承拉着我准备往前走,我一脸无奈,他身为一个民国出生的人,竟然知道那两个字母的意思,林警官赶紧上前拉住沈承,满脸堆笑的说:“那个,哥们,我知道你有本事,我也不傻,那个我有个事想求你们,我家老母亲最近怪病缠身,想请你们去看一下,那个钱不是问题。” 我本来以为沈承会拒绝,谁知道他绕着林警官转了好几圈,一直打量着他,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你把你上衣脱了。” 我跟林警官都噗的喷了出来,林警官一脸难色的捂着自己说:“那个,哥们,我喜欢女人,没有那方面爱好。” 沈承皱着眉头说:“少废话。”林警官看了我一眼,战战兢兢的把上面的毛衣脱了下来,光着膀子,露出了圆鼓鼓的啤酒肚,我眼睛顿时落在林警官右胳膊的纹身上,那纹身刻着我看不懂的字,而且这纹身我看着特别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在张勇家的时候,他换衣服我看见了,那小子的胳膊上也有个相同的纹身,我问林警官,“你这纹身什么意思啊?” 林警官摸了摸胳膊,一脸疑惑的说:“我也不知道啊,应该是英文吧,前几年出去玩的时候看见一家纹身店,直接进去纹的,怎么了?” 沈承狐疑的看了良久,问:“那家电的具体地址在哪里?” 林警官想半晌,说:“在南京老城区西街的一家纹身店弄的,听说还挺出名呢,很多人专门去他们家纹身,叫什么老鬼画皮,名字有点略恐怖,怎么哥们你也要纹身啊?” 沈承没说话,我把林警官跟张勇有相同纹身的事告诉了沈承,林警官表情淡定,很显然他事先就知道,毕竟张勇的案子是他查的,他自然会注意到这个细节,我问林警官,“你之前跟张勇认识吗?” 林警官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说:“最开始不认识,后来她媳妇失踪了,然后女儿去世了,我们常接触,他女儿的凶手还没抓到,现在自己也死了,一家三口全死了,还真是可怜啊。”说完,林警官想起了张勇鬼样子,全身立马又抖了一下,继续道,“我俩纹身一样这事早就知道了,巧的是他也在那家店纹的,就是巧合吧。” 沈承一直没说话,半晌说:“我跟夫人已经折腾了一晚上,待我们睡一觉再去可好?” 林警官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那真是太感谢了,鬼知道那小子根本不给我办事,帮我找了好几个人都吓跑了,要不是他能提供信息……”林警官没在继续说下去,我冷笑了一声,没想到鬼知道那小子还挺抢手。 林警官安排我俩在附近的宾馆住下,他本人说什么也不走,说就在大厅等我们睡好了下来一起走,我有点无奈,他这样我容易睡不好。 沈承进屋了以后跟我说,“夫人,我先去洗个澡。”我愣了一下,以前沈承是鬼,压根不用洗澡的,这次回来身上多了些皮肉,而且有了温度,俨然跟活人差不多,我听见浴室里哗哗冲水的声音不觉有点激动,心里砰砰直跳。 沈承洗的很快,他穿了一身白色的浴袍出来,露出结实的胸膛,我一看他的身材差点流鼻血,我赶紧移开目光,沈承笑了一声,说:“夫人今天的眼光有些闪烁啊。” 我觉得屋里气氛有些尴尬,赶紧说:“那个……我也去洗澡了。”说完,我赶紧冲进了卫生间,谢天谢地这卫生间不是透明的玻璃,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洗了,我洗完澡出来,沈承已经睡着了,我记得他以前似乎根本不用睡觉,我悄悄的躺下怕吵醒他,这小子忽然翻到我身上…… 第六十章 附身 我真佩服沈承的体力,完全看不出是刚刚有过一场大战,我被折腾他的全身都疼,一直靠在他身边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我听见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扑腾坐了起来,大喊:“有人来了。” 沈承已经站在了门口,我走过去一看,他手里拿着几个小卡片看得正入神,沈承坏笑着说:“这卡片的上美女还挺漂亮的,不过夫人更美。”我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现在这送小卡片的也太猖狂了,连鬼都敢给了。 这几天我都快被折磨成职业病了,半夜听见声响就会起来,沈承让我赶紧睡,这个回笼觉睡的很舒服,等我再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沈承坐在我旁边看电视,看我醒了便问:“昨天睡的可好?” 我恩了一声,揉了揉眼睛,问:“你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承捏了捏自己的皮肉,说:“只是有了暂时的肉身罢了,就像穿了一件衣服,不过这副皮囊限制了我的能力,久了便会累,也需要休息。”我哦了一声,没在问下去,这确实只是一副皮囊,沈承依然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等我洗漱完下楼,林警官把饭都点好了,坐在餐厅里等我们,我一看这菜都是价格不菲的,沈承因为刚刚有了肉身也需要吃饭,只是吃的比较少,小涛跟肥八哥住在了一间房里,沈承把他们留在了酒店,吃完饭后林警官开车带着我们到了自己家。 我一进屋便觉得有股子怪味,有点像发霉的那种潮湿味,林警官的家是新居,屋里都是新装修的,而且这房子三面朝阳,不可能太潮,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墙角周围都变黑了,满是霉菌。 我问林警官:“你们搬来多久了,为什么这墙上都发霉了?” 林警官一脸不解的说:“不瞒你说大妹子,我也不知道,之前住老房子时候,家里确实潮,墙面也都发霉了,我也没在意,我娘之前住在乡下,现在我搬新居了把她老人家接过来享福的,当时选房子的时候特意选了朝阳的,采光的好的,可自打我们住进来没几天墙面就开始发霉了。” 林警官的母亲咳嗽了两声,我便跟着他进屋去看了看,屋里的床上躺着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太太,面色青紫,眼底乌黑一片,印堂之间还有一团黑气,这是典型被鬼附身了,而且还是个阴气极重的鬼,我们再晚来几天,这鬼只怕要吸干老太太的阳气了。 老太太紧闭双眼,虚弱的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林警官上前轻声问:“娘,你喝点水吗?”老太太勉强睁开眼睛,然后又缓缓的闭上了。 林警官叹了口气,抓着沈承的手说:“哥们,我娘去好几家医院都没看好,大夫都说吃的太少,营养不良,以为我虐待娘呢,可她根本就不吃饭,老说自己胃胀。” 沈承刚一上前,林警官的娘忽然一哆嗦,一溜烟的起身躲在了窗帘后面,林警官惊奇的说:“娘你能起床了啊?” 我一惊,以老太太现在的体力哪能有那么灵活的动作,这分明不是她本人,看来那鬼很是惧怕沈承,沈承原地看了老太太一眼,便到客厅里坐着去了,我在李大夫的秘术里看过一些风水的东西,只是粗略的懂,林警官这屋子的摆设并没有大的不妥之处,可是这房间却阴气汇聚,即使朝阳的位置墙面依然发霉。 林警官见沈承坐着去了,以为他要还价,赶紧上前说:“哥们,只要你能治好我娘,多少钱都行。” 沈承莫名其妙的问道:“你的纹身店,可是鬼知道给推荐的?” 林警官愣了一下,点头说:“是啊,哥们你怎么知道的,那小子是能人,什么信息线索都知道,帮助我们破了不少案子呢。” 沈承没再说话,林警官有点着急了,问我:“大妹子,你们打算怎么救我娘啊?”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沈承的顾虑,便小声说:“林警官,老太太是被鬼附身了,其实很简单,只要驱走便是了,只是……” 林警官一脸惊讶问:“只是什么啊?” 我看了看老太太的方向说:“只是老太太的魂魄已经太弱了,这鬼附身的时间太久了,我若是强行驱鬼,只怕连她的魂魄都会带出来。”所以沈承压根都没有上前,他也是在顾虑这个。 林警官顿时懵了,赶紧问:“那可怎么办啊,大妹子你可得帮哥想想办法啊,我就这么一个娘啊。” 李大夫那本秘术里倒是写了个办法,不用做法不用贴符的,就是话聊,鬼附身多半都是心有不甘,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自然也就出来了,不过这办法太麻烦,还容易费力不讨好,多半都不会用,如今这种情况我只能试试。 我跟沈承交换了一下眼神,沈承朝着我点点头,我把身上所有的法器跟符咒都留在了外面,只身进屋,老太太已经躺在床上,身上不停的哆嗦,我上前调整了语气,不能太强硬,也不能太软弱,“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附在活人身上既害了别人也损了自己的阴德,外面坐着那位想必你不是他对手,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放过这位老太太,不要逼得外面那位出手。” 我估计沈承应该是个挺好的威慑,果然,老太太听我这么一说,忽然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估计是在衡量这事,我赶紧趁热打铁,“我说到做到,沈承可以给你个手令,你到下面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这话之前沈承跟小女孩说过,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总之先糊弄出来再说。 听我这么一说,老太太的脑袋上缓缓的冒出了一股黑烟,慢慢的整个人的气色竟然有些好转了,林警官赶紧上前扶起她,老太太说饿了想吃饭,林警官一听高兴的不行,连忙一阵感谢。 沈承忽然冷笑了一声,说:“你可知你身上的纹身是什么意思?” 第六十一章 蜜月 林警官懵了,忙问:“什么意思啊?” 沈承看了一眼老太太,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送老人家去医院吧,继续住在家里只会加重她病情。”林警官连声说是,我帮着他七手八脚的把老太太送进了医院,安排好病房以后,沈承在周围下了暗咒,所谓暗咒就是只有鬼能看见,人看不见的咒语。 我站在医院门口,看见林警官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老太太,忽然有些伤感,小时候听村里人说这天上的神仙太忙了没办法庇佑所有人,所以就派了母亲做每个人的保护神,不管年龄多大,只要母亲在就会一直庇护你,而我却连母亲的样子都没见过。 沈承见我望着里面发呆,轻声问:“怎么了?”我苦笑了一声,将我心里所想告诉了沈承,他将我搂在怀里,说:“以后我便是了。” 我发现沈承写在门上的暗咒的文字跟林警官身上的纹身有点像,我愣了一下,指着那咒语问:“这个文字跟纹身有点相似,这是什么?” “鬼语。”沈承淡淡的说道。 林警官安顿好了老太太,出来跟我们致谢:“我就知道自己请对人了,大夫说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太虚弱了,补两天液应该就没事了。”说完他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这是一点心意,你们可千万别推辞。” 我立马拿过来收在了兜里,鬼才会推辞,林警官小声问沈承:“对了,哥们,你刚刚说我的纹身什么意思?” 沈承指了指门上他写的暗咒问:“你可能看到?”林警官点点头,我顿时一愣,这暗咒林警官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何能看到?沈承冷笑一声,说:“你这纹身刻的是鬼语,那是一个引魂咒,我若是翻译过来,差不多就是欢迎鬼来你们家,欢迎他们来附身的意思。” 林警官顿时愣了,嘴张的老大,“啥?特么的,我哪知道那混蛋给我纹个这东西?那怎么办啊,我去洗掉吧。” 沈承摇摇头,说:“你们家之所以三面朝阳还会发霉,是因为你身上的咒语引来了周围的孤魂野鬼,他们的阴气汇聚在你家,因为你的职业是警察,自带煞气,一般的鬼怪不能进你的身,所以就附在你母亲的身上了。” 林警官气得直跺脚,嘴里不停的骂那个给他纹身的孙子,沈承继续道:“张勇估计也是因为那纹身,在末班地铁被白衣女鬼看上了,这门上的咒语是写给死人的,如今你也能看见了,说明这纹身正在起作用,只怕过不了几天你跟张勇的命运一样了。” 林警官吓得脸色惨白,估计他是回忆起张勇的脸了,立马说:“我现在就去把纹身洗了。”说完就要往外走。 沈承上前一把将他抓住,说:“不要白费力气了,四等纹皮,三等纹肉,二等纹骨,一等纹魂,你这纹身已经深入魂魄,除非你魂飞魄散,像张勇一样才能去除。” 林警官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满医院的人都过来围观,我赶紧把他扶起来,让他小点声,林警官满脸眼泪的问沈承:“哥们,我知道你是高人,你快救救我吧,你说我上有老,我还没结婚呢。” 沈承掏出来两张符给他,说:“这两张符一张贴在你家,一张你随身带着,一般的阴鬼应该不能近你的身,其他的事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不过我会去这纹身店一趟,或许还有补救的办法。” 林警官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不停的千恩万谢,连忙又递过来一个信封,说让我们路上当路费,回来等我们的好消息,然后将那家店的详细地址画了一张图给我们,还不停的念叨,要不是母亲生病他非要跟我们一起去暴揍那纹身师一顿。 这一折腾又是一天,处理了林警官母亲的事,我们回到了酒店,沈承安排小涛与肥八哥回老李医管,由毛先生照顾他,小涛毕竟刚刚找回天魂,跟着我走这么两天也确实辛苦,他才是个四五岁的小孩。 沈承拉着我去了帝都一个比较知名的旅行社,我有点诧异,问:“咱们上这来干什么?” 沈承笑了笑,说:“我听说你们这个时代结婚了以后流行度蜜月是吗?”我恩了一声,沈承继续道,“夫人与我的婚礼在危及关头,办的有些草率,所以准备补偿夫人。” 我顿时两眼放光,说实话我除了我们村子,也就是最近查案去了几个地方,还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跟一个鬼度蜜月,想想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沈承定了个路线,最后一站是南京,那家纹身店就在南京。 我俩在帝都吃了一顿大餐,虽然沈承只吃了几口,晚上沈承问我,“夫人可有鬼知道的联系方式?” 我刚想摇头,忽然想起来那鬼知道给过我一张名片,我立马从包里翻出那张黑色名片,说:“有啊,你要找他吗?” 沈承摇摇头,说:“只是想证明我的猜想,夫人可拨通电话试试。”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按照那个电话拨过去了,对方处于关机状态。 “电话拨不通。”我跟沈承说道。 沈承恩了一声,将之前在地铁里用的蜡烛拿出来一根放在了地上,点亮,嘴里念道:“八荒显圣,鬼魅应身——”他说完,那蜡烛的火焰忽的一下猛然的高了,然后瞬间熄灭了,沈承念的咒语是召唤特定的阴灵用的,我在秘术里看过,只是不会用。 我抬头问沈承,“你这是在召唤鬼知道?可他是个人啊?” 沈承恩了一声,说:“夫人有所不知,鬼知道属于趟阴人,他的影子可以自由出入各处,我刚才在召唤他的影子。”我这才想起来,上次在张勇家看的那个细高的影子果然是鬼知道。 “没召唤过来?他不敢过来吧?”我问道。 沈承摇摇头,说:“我沈承召唤他敢不来?只有一个可能,他死了。” 第六十二章 天罡避阴符 之前林警官说,他纹身的地方是鬼知道推荐的,鬼知道游走于阴阳两界自然是有些本事的,而且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估计是被别人灭口了,我看了沈承一眼,说:“这是被人灭口了吧。” 沈承点点头,一脸正经的说:“夫人自从嫁给了我,却是聪明了不少。” 我真是无奈了,沈承这小子还真是越来越自恋了,“等我师父出来了,我还真得让他教教我怎么防着你。” 沈承忽然起身,把我推到了墙角,一个手臂支在墙壁上,坏笑着说:“听说这个姿势叫壁咚,不过我更喜欢在床上。”我看着他那张帅气的脸,真是欲哭无泪,我想知道这种色鬼以前怎么做的道士? 第二天一早,我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沈承正在用朱砂笔画符,我凑过去看了看,说:“这是……天罡避阴符?”沈承恩了一声,我有点诧异,天罡避阴符有两个作用,第一,避免阴气侵蚀自己,这是一种很强的护身符,很多朋友在道观的求来的多为这种符,第二个作用就是隐藏自身的阴气,不被有道法的人所察觉。 “你这是准备深藏不露了?”我看着他问道。 沈承恩了一声,说:“毕竟是出入人多的地方,如今有了这副皮囊倒是可以堂而皇之的随便走了,只是骗不过有道术的人,这世间能人太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我们还有任务在身。” 我点点头,不跟沈承近距离接触的话应该发现不了什么,他偶尔也会假装呼吸,我收拾了一下李大夫留给我的法器,桃木剑、文王八卦镜、朱砂笔和镇魂铃,还有沈承给我的那面铜镜,我的宝贝也不少,就是自己的能力太低,李大夫没教我什么就跑了,我歪着头对沈承说:“哎,那帅哥,你能不能教我点道术,我想变得更强,以后在有什么事让我来处理,我也不能老是被人保护。” 沈承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自然可以,只是夫人打算怎么报答我,教夫人这么累的活只是以身相许太轻了。”我白了他一眼,这明显就是变相说我笨,沈承将那张画好的符贴身放好,便穿上了一身运动装,看上去又高又帅,我盯着他直发呆。 沈承拍了我头一下,说:“一会只怕是要迟到了。”我哦了一声,赶紧跟着他一起下楼了,沈承这符还真是神奇,无论我怎么靠近他,都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阴气,以前沈承的阴气很重,毕竟有百年的道行在身,而且还是个顶级的红眼鬼。 我们在车站与旅行团的人会合,我们这个团大概有二十几个人,基本上都是年轻人,看样子都是来蜜月旅行的,我有点兴奋,上了旅行团的中巴车,我跟沈承坐的比较靠前,这时候坐在旁边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子笑盈盈的朝着我招手说:“你好啊,你们也是蜜月旅行吗?” 跟我说话的时候,她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沈承,我赶紧拉起沈承的手说:“是啊,这是我老公。”吴天秘诀第一招,先宣誓主权,沈承憋着笑,没说话。 女孩子做成了一个花痴状,说:“真羡慕你,你老公好帅啊,你好我叫万灵,你是做什么的?” 他冲着沈承问道,沈承温文尔雅的对她笑笑说:“沈承,我是医生。”我白了他一眼,编瞎话挺溜啊,不知道跟我说过多少假话。 万灵白了一眼自己男人,她老公一看便是那种不善言谈的人,万灵在开车的路上一直叽叽喳喳的跟我聊天,期间眼睛就没离开过沈承,沈承没理会他,靠在窗边入神的看着李大夫留给我的秘术,万灵一直追问我怎么追到沈承的,我很无奈,为什么就不能是他追的我呢?我就随口说是父母包办婚姻,万灵竟然很诧异,然后忽然笑了笑。 正说着,车子忽然一个急刹,我差点没飞出去,幸好沈承一把拉住我,司机急急忙忙的下车去了,车里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抬头看去,沈承起身说:“夫人,我们下去看看。” 我哦了一声,下车一看,车前面有一滩血,不过什么都没有,司机站在前面发呆,我问他:“师父,你撞了什么?” 那司机挠挠头,一脸蒙圈的说:“我也不知道,明明看前面什么都没有,突然冒出一对绿眼睛,然后就看见一个白影闪过去了。”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正午十二点十分,司机说看见了绿眼睛,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绿眼等级的鬼,那可只比沈承低一级,看张勇就知道多厉害了,可是一想又不对,这么大的太阳就算是沈承在没有这幅皮囊前也不敢暴晒太久,我低头一看,这地上血隐约夹杂了几根短毛,拿起来看了看,本色应该是白色,应该是刚刚撞了什么动物。 沈承凑过去看了一眼,说:“咱们上车吧。” 司机一看没什么事,便跟着我们一起上车了,我问沈承:“刚刚撞的那是什么?” 沈承继续看书,半天才说:“只怕一会我们有麻烦了,夫人大显身手之时到了,我沈承以后准备吃软饭了。” 我撇撇嘴,这小子怎么说话没个正经,车开了一会我有些昏昏欲睡,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不太对啊,周围怎么这么黑了,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外面却黑的像深夜了,车上安静至极,我看了一圈,不禁吓了一跳,车上二十几个人竟然全睡着了,连沈承也闭着眼睛。 我愣了,问:“这、这什么情况?” 沈承眯着眼睛,小声说:“那东西快来了,静观其变。” 我无奈了,沈承这是大有看戏的意思,我上前拍了拍司机,问:“师父,你开的不对吧?” 司机没搭理我,我往前一看,吓得我点没摔倒,那司机竟然闭着眼睛再开车,好像睡着了一样,我赶紧摇了摇司机,司机霎时睁开了一对绿眼睛。 第六十三章 白头男人 司机睁着绿眼睛朝着我笑了笑,歪着脑袋似乎很奇怪我为什么没睡着,我立马掏出一张子午驱鬼符,朝着印堂的方向贴去,用中指使劲的按住司机的印堂,印堂是一个人精气元神聚集的地方,对于阴鬼来说,一般附着在人身上之时,会将自己的阴气聚在印堂之处,所以经常说印堂发黑,便是看到汇聚的阴气所致。 司机大喊了一声,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看见一股子白烟冒了出去,有点像水蒸气,我有点诧异,若是被阴鬼附身了,应该是黑烟,这白色是怎么回事?司机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吓的脸色惨白,立马踩了一脚刹车。 车上的乘客也都渐渐的醒了,看见周围也都大惊失色,一个劲问司机这是怎么回事,司机看了看脸上的符,一把握住我的手,差点没哭了,说:“大妹子,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这一车人都不知道哪去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这么有本事,你看看咱们怎么出去,这不是咱们要走的路啊,我也不知道这是哪。” 一听说连司机都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车上有胆子小的儿童立马就哭了,我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路上黑漆漆的一片,完美没有路灯,一条直路根本看不到尽头,道路两边时不时的能看见鼓起来的坟包,这怎么有点像我上次坐错车去小天门的路。 我跟司机说了自己的疑惑,一听到小天门三个字,司机的脸都吓绿了,他开车这么多年,自己是知道那是哪里,他声音颤抖着说:“大妹子,你快想想办法吧。” 我看向沈承,那小子还在低头看书,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现在车上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我,这情况我也没见过,只好向沈承求救,我干咳了两声,打个圆场说:“我去包里取些法器。” 我回到座位,车上乘客的目光一直跟谁着我,我小声问沈承:“这是惹了什么东西如此厉害?” 沈承抬头朝着笑笑,将笔记翻到中间一页递给了我,李大夫那本秘术上记载,黄皮子,学名黄鼠狼,在民间为五仙之一,属过阴之物,报复心极强,可迷惑人之意识,制造幻境假象,附着于人身眼呈绿色。 我愣了一下,小声问:“刚才司机撞到了黄皮子?”小时候在农村,村民们会讲很多黄皮子迷惑人的事。 沈承点点头,说:“眼前这黄皮子已经有些道行了,这类动物报复心极强,不管多远都会追上我们,很是难缠。” 我拍了拍脑门,问:“那怎么办?”书里倒是记载了一种方法,那就是杀了黄皮子,可是现在这种情景怎么去找呢? 沈承递给我一张黄纸,就是在地铁里他拿出来盖了官印的那张,上面写着我看不懂的文字,应该是鬼语,当时那四个轿夫和小涛都给沈承下跪了,沈承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先震慑一下那黄皮子,看来他应该一直藏在车里。 我清了清嗓子,拿着那张黄纸打开,颇有气势的说:“这位黄大仙,刚才司机师父不小心撞了您,我在这给您赔不是,若是伤了您的道行,我可以让这位师父在家里供奉您的牌位享受香火,只是您用迷魂术将我们骗到这来,一旦出了人命只怕不是你这道行能担当的,今天就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若是逼急了我你也不会好过,这件事就过去了您看如何?” 车上的乘客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有的甚至轻蔑了笑了笑,估计寻思我小小年纪说两句话就能解决了?可能都以为我是骗子,这时候外面的环境渐渐有了变化,周围慢慢的渗出了阳光,天也亮了起来,我深呼吸一口气,看来还是有作用的。 司机一看立马朝着我千恩万谢,我告诉他回家立个黄仙的牌位,这样黄仙还会保佑他,司机连连点头,车子再次发动,司机已经知道接下来的路了,周围的环境也恢复了正常,万灵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吴天,没想到你还会驱鬼?” 我摆摆手说:“会点皮毛而已。” 万灵一脸崇拜的眼神,问:“刚才你简直太帅了,那你老公也会吗?” 沈承严肃的说:“我自是不会,我有夫人保护便可。”我差点呛到,车上的人都在交头接耳,对我的眼神也变成了崇拜,期间还有好几个人问我会不会算命,让我帮他们看手相。 算命这事我还真是一点都不会,为了不损害在他们心中的高人形象,我就推脱说不能泄露天机,我送他们每人一张自己画的子午驱鬼符,虽然没有沈承的厉害,但也至少会有些作用。 乘客们千恩万谢的,把符咒都小心翼翼的保管,万灵跟我要了两张,沈承坏笑着说:“夫人果然厉害,以后小生全仰仗夫人保护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看我心情吧。” 车因为开错了路,行驶了将近一天才到我们第一站,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三个小时,下车没办法参观景点了,只能睡觉安排我们先休息。 司机为了补偿我们,安排大家去附近的比较有名的大舞台看当地的歌舞剧,虽然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只要跟沈承在一起,哪里都可以。 我跟沈承刚进进场,有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头发却全白了的男人拦住我了,我愣了一下,那男人在我周围走了一圈,又看了一眼沈承,特意的闻了闻,低声对我说:“姑娘,你身上的阴气很重啊,我这有避阴符500元,天罡避阴符2000元,还有各种驱鬼符和法器,你看看买两件吗?” 沈承没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我本来以为这男人是骗子,但是一看他的符便知确实有些本事,这符画的比我好,能力应该在我之上。 我摆摆手说:“不用了。”便跟沈承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白头男人一直望着沈承皱着眉头,万灵主动上前跟那个男人交谈了半天,说话期间两个人一直往我们这边看。 第六十四章 汶水徐家 我一直用余光瞄着这两个人,万灵将之前在我这取的符拿给那白头男人看,两个人交头接耳的一阵子,还有说有笑的,干玄门这一行的,有时候无需比试,只要看看彼此画的符就知道对方能力高低,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是这个道理,看来那白头男人是看出我能力不如他了。 沈承摸了摸我的头,说:“夫人,我们这一趟出来是游山玩水的,无需将无关紧要的事放在心上。”我一寻思也是,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跟沈承看完节目已经很晚了,我见那白天男人一直在场门口注视着我们,我跟沈承走过去的时候,那男人朝着我拜了一下,这是我们同行之间的敬礼,刚入行的时候李大夫教过我,我也同样回了礼,白头男人说:“在下徐白,刚才是我在姑娘面前班门弄斧了,还未请问姑娘师承何处?” 我一听这名字跟他头发还挺符合,便回了礼,说:“好说,家师李晨旭,人称李大夫。” 那男人翻着白眼想了半天,我估计李大夫也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男人的眼睛始终打量着沈承,他朝着沈承行了道门之礼,沈承只是点点头,没有过多的回应,徐白没在说什么,我跟沈承便回了宾馆。 路上我问沈承:“那个徐白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沈承恩了一声,说:“此人并不简单,我若是没猜错,他是汶水徐家,看那一头白发便知。” 我还以为徐白的头发是天生的,便追问沈承:“他们家族是干嘛的?” 沈承淡淡的说:“玄门三大世家之一,汶水徐家主要以偏门的邪术著称,头发越是白,等级便越高,看这人在他们家族的地位应该不低了,夫人可要小心此人,徐璐便是出自汶水徐家,他们与天一教多有关系。” 我愣了,怪不得沈承这么了解,原来是自己前妻的家族,徐璐的邪术我确实见识过了,能狠心到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做成厉鬼的女人,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沈承摸摸我头,示意不要在意,毕竟我们明天就换地方了,并不在这里常呆。 晚上,我跟沈承在床上看电视,他的手一点都不老实,我白了他一眼问:“你原来当道士的时候,占了多少姑娘的便宜?” 我说完,沈承忽然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外,我吓了一跳,我听见外面有个人的脚步声,没几分钟便消失了,沈承的眼睛才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我松了口气,小声问沈承:“外面怎么了?”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有人在周围布阵,不过不是什么厉害的阵法,夫人独自便可处理,我们早些休息吧,看来半夜可能又要折腾了。” 我恩了一声,有沈承在我的心可以放在肚子里,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听见隔壁传来女人妖娆的叫声,沈承似乎早就醒了,这声音听的我脸都红了,隔壁是万灵,沈承见我醒了,坏笑着说:“这位兄弟的持久力不错。”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他,这宾馆的隔音也太不好了,忽然又传来一个女人惊悚的尖叫声,我愣了一下,立马起身,沈承拦住我说:“她马上会来找你。”我一寻思也是,刚才我在车上的表现自然会来。 果然,没过上五分钟,我们的门就响了,万灵一边拍门一边哭,我忙去开门,万灵穿了一身几乎半透明的睡衣出来了,哭着跟我说:“吴天,你快去看看我老公吧,他……”她眼圈红红的,哽咽的不行。 我赶紧拿着法器跟万灵进了屋,万灵的老公面色铁青的躺在床上,呼吸很是微弱,我一看便知这是被人勾了魂魄,失了三魂七魄之中的天魂,万灵吓得直接扑进了沈承怀里,沈承刻意往后退了一下,没人接的万灵顿时有些尴尬,赶紧捋了捋头发。 我心里暗笑了一声,仔细在屋里一看,这屋子里四个墙角系了很细的红绳,红绳之上都刻着符咒,东南角也写了暗咒,我明白沈承说的周围有人布阵是怎么回事了,这阵法名叫捕魂阵,一看阵法名字就知道是捕捉魂魄用的,这阵法并不厉害,只是招魂术的时候,捕捉游离魂魄而设,算是一种辅助手法,不过这个阵法稍作了些改变,可以勾天魂出去,但也不会离开这屋子,只要将东南角的咒语毁了便可魂魄归位。 我有点没明白,如果有人想害万灵老公的话,这个阵法完全起不到什么作用,看起来更像是恶作剧,我随便找了一张画了一半的符贴在了墙角上,这暗咒只需朱砂便能破解,我的符均用朱砂所画,用哪张都一样,贴在墙角的同时,那四根红绳便自己落地,万灵的老公立马咳嗽了两声,脸色恢复了正常。 万灵连连道谢,递给沈承一个香包说:“这是我在庙里求的平安签,谢谢你们了,不过这个适合男性佩戴。”说完,她赶紧上前去照顾老公了。 我跟沈承回到了房间,我有点莫名其妙,问:“这个摆阵的人目的是什么?” 沈承冷笑了一声,把香包递给了我,说:“玄机就在这了,你打开看看。”我一触摸那香包,只觉得全身发热,我懵了,打开一看,里面有少许的不知名花瓣,有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气,闻起来只觉得整个人都心潮澎湃,香包里确实有一张平安符,不过这符纸没经过加持开光,基本没什么用。 我转头问沈承,“这符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花……”说完我就觉得有点眩晕,看沈承都快成两个人了。 沈承一把将那香包拿走,推我到镜子面前,说:“夫人你照照自己。”那香包拿走我整个人好些了,到镜子前面一照,我顿时一愣,我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可沈承拿着就没什么事,我问他:“这花是什么东西?” “催情蛊,可做合欢催情之用,那个万灵只怕不简单。”沈承淡淡的说道,我无奈了,看来自己又多了个情敌。 第六十五章 玉扳指 我白了一眼沈承,说:“这万灵的眼光不行,就为了给你下个催情蛊搞出这么多事情,不然你假装中个蛊,要不人家的一番心思都白费了。” 沈承忍不住笑了,说:“我估计她半夜会为我留门了,既然夫人这么大方,那我只能遵从夫人之命了。” 我懒得搭理沈承,赌气的回到了床上,万灵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沈承拿着香包在我周围晃来晃去,我生气的说:“还拿着它做什么,直接去隔壁呗。” 沈承忽然贴近我,小声说:“夫人,我中了催情蛊,求夫人帮解蛊,夫人在上可好?” 我真是无奈了,这一夜过去我真是全身酸疼,第二天沈承带了一个黑色的墨镜,看上去很帅气,他拿着香包出来,正好在门口碰见了万灵,万灵笑盈盈的看着我们,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沈承上前将香包还给了万灵,面无表情的说:“万小姐厚爱,只怕沈承担待不起,还请收回。” 说完,便将香包交给了万灵,我看万灵的脸都气绿了,不过没再说什么,白天逛景点的时候,我们俩刻意跟万灵保持距离,她几次上前相与我们拍照,沈承都带着我正好离开,我笑了一声说:“论气死人不偿命这一点,我最佩服夫君了。” 沈承给我还了礼,说:“夫人客气,彼此,彼此。” 到了下午,导游小姐忽然上车对我们说家里临时出了些事情,不能继续带团了,公司派了新导游陪我们继续下面的旅程,结果新导游一上车,我差点没喷出来,竟然是徐白,他穿了一身休闲衣服,一头的白发格外的显眼。 他上车跟我们朝我们点点头,万灵忽然很妩媚的一笑,不知道万灵的催情蛊徐白有没有参与,徐白跟乘客们说了几句客套话,说下一站带我们去玉器店采购,大家量力而行便好,若是没有想买的也不会强制。 沈承小声对我说:“夫人,他是有备而来,只怕是认出了我的身份,会在路上试探,夫人可要保护我。”我恩了一声,若是被这徐白认出来,只怕这一路的麻烦事要多上许多,而且现在搞不清楚这小子是敌是友。 到了玉器店,我跟沈承在里面转了一圈,这家店的标价都是上万的,本来我不想买什么,这家店好像正在弄个小型的拍卖会,拍卖的物件是一尊玉佛,周围聚集了很多人,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沈承停下了脚步看了看,我继续走打算逛一圈就上车,却忽然被一个破旧柜台里的玉扳指所吸引,这玉扳指是用羊脂白玉打造,里面好像还刻了字,扳指一看便有些年代了,中间有一丝损坏裂痕,我驻足了很久,总觉得这扳指很熟悉。 这时候走过来一个满脸堆笑的胖子,对我说:“姑娘挺识货啊,这边都是我在市上淘来的旧玉件,可都是宝贝,尤其是这扳指的成色最好,你要是想要我便宜点。” 我跟老板还了几次价都觉得贵,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这扳指我买下送给你了。”我转身一看,竟然是徐白。 徐白缓缓的走过来,看了看那精巧的玉扳指,对我说:“师妹好眼光,此玉乃是无价之宝。”在玄门之中,我们都是同行,虽是师承不同派别,但都会用师兄师妹的敬语,李大夫刻意跟我提过,免得见了同门以为我不懂礼数。 徐白说完就准备付款,我赶紧推辞说:“初次见师兄,无功不受禄,谢谢了。” “不劳徐兄弟费心了。”沈承从我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已经付款的小票,递给了胖子,胖子一脸高兴的将那扳指给我们包了起来,徐白又跟沈承攀谈了许多,沈承一直保持着温文尔雅的态度,都是礼貌的回应几个字,没说什么特别的话。 出来的时候沈承将扳指交给了我,说:“夫人,你先收着,这是上好的法器,他日我在教你如何来用。” 我哦了一声,有点疑惑的问:“这么大的玉器店,我居然一眼就看出这个是法器啦,真厉害。” 沈承看了外面良久,才淡淡的说:“它原是你吴家之物。”有对自己的家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爷爷也没跟我提过,我让沈承告诉我,他说还不是时候,我有点无奈,当家吴家能有这样的宝贝应该也不简单吧,我将那扳指带在手上,果然是好玉,感觉都是触手升温的。 我们随旅行团玩了几天,都没再出什么事,万灵一直很安分,不过他老公不怎么出来,万灵说他生病了,徐白也没出什么试探的动作,我到是心里有些不踏实,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不过只要跟沈承在一起,周围有谁都无所谓,这一天玩的很累,晚上徐白说旅行团要住在附近的农家院,让我们体会一下乡村风情,我心想,有什么好体会的,都体会快二十年了。 沈承忽然笑了,小声对我说:“看来徐白要有动作了。” 我哦了一声,有时候感觉沈承像算命的,每次猜的都八九不离十,我问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活的久了,看透了人心。”沈承莫名其妙的说一句。 晚上我们住在了农家院,天刚有些擦黑,就听见对面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不一会有人来敲门,我开门一看,是跟我们一个团的欧阿姨,他们是一家三口出来玩,家里是做生意的,出手比较大方。 我诧异的问她:“阿姨有什么事吗?” 欧阿姨急的满头大汗对我说:“吴天闺女啊,我知道你有本事,你快来看看老欧吧,他出事了。”说完都要哭出来了。 沈承说我最大的弱点就是泛滥的同情,我猜到可能是徐白的圈套,便说:“欧阿姨,我其实就会点皮毛,咱们随团的徐白导游才是高手。” 欧阿姨一脸悲伤的说:“徐导说他不行,只能有能救老欧,你快来看看吧。”说完就要做下跪的姿势,我立马扶住她,只好答应了。这种被迫答应的感觉很不好受,何况有可能还是个圈套。 第六十六章 黑佛 我起身准备跟欧阿姨过去看看,沈承要陪我去被我拒绝了,毕竟徐白是冲着他来的,少些接触总是好的,我刚一进屋,就听见有个人不停在哼哼,似乎很难受。 我问欧阿姨,“欧叔到底怎么了?”欧阿姨只顾着哭,连话都说不出来,我无奈只能进屋自己看,床上侧躺着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在床上呼呼的喘着粗气,我往前一看,顿时一愣,欧叔的肚子高高的鼓了出来,貌似被吹起来的大皮球,看起来像个怀孕的八九个月的人,肚子被撑的还有一道道的纹,简直跟妊娠纹如出一辙,偶尔还能看见肚子动来动去。 我顿时问欧阿姨,“欧叔昨天不是还好好的,白天的时候我还看见了他了,怎么这一会就变成这样了?” 欧阿姨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这几天白天就说肚子疼,我们以为得了胃肠炎,就吃了些药没在意,结果几天早上一起来就说疼的厉害,白天肚子越来越大,到晚上就成这样了。” 我思索着李大夫的笔记,倒是有一种情景与眼前的情况类似,就是婴灵附身,那些往死的未能成人的婴儿由于怨气冲天,一般不会直接投胎,而是在人间游荡化作婴灵,这些婴灵就愿意附着在女人的肚子里,妄图再重新为人,只是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女性身上,在男人身上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此时徐白也过来了,见我在简单的打个招呼,他看了看欧叔的情况,皱起眉头问我:“师妹看是怎么回事?” 我在欧叔身边饶了一圈,的确感觉阴气很重,而且这股子阴气都集中在了肚子上,我便小声说:“婴灵附体,只是为什么会找个男人?” 徐白打了个响指,说:“我刚才一看也觉得诧异,所以才想找你一同看看。”他往我身后瞄了一眼,问:“沈兄弟没跟你一起来?” 我暗笑了一声,说:“我老公不会道术,他来做什么,只能添乱。” 徐白很是诧异,有些惊讶的说:“看沈兄弟仙风道骨的样子还以为是个高手。”我都无语了,这瞎话编的能不能走点心,沈承哪里仙风道骨了,怎么看都像色狼。 我让徐白去帮我找一只黑猫,不管怎么样,我可以先按照驱婴灵的方法试试,李大夫的笔记上记载,黑猫乃是过阴之物,先用引魂咒将婴灵引出,将魂魄至于黑猫身上,在为婴灵超生化解怨气,便可。 徐白作为导游跟当地的人比较熟悉,而且在农村找一只黑猫并不困难,徐白去了将近半小时回来了,我能看出欧叔的肚子依然在慢慢变大,只怕在不动手欧叔的肚子就会被这婴灵折腾的爆掉。 我将包里的引魂铃拿出来,将舌尖咬破,在空中画出引魂符,这叫虚空画符,算是给引魂灵开光,引魂铃其实是一把青铜制的没有铃芯的铃铛,只有引入魂魄时候才会响,我在空中画好符以后,嘴里开始念道,“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请灵出窍,转生安宁,魂来——”我喊了一声,青铜铃不但没有响,反而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欧叔显得更难受了,不停的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而他肚子也加快了动的频率,那感觉就好像是要生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不知道如何是好,徐白也紧皱着眉头,额头上都是汗,看他的样子似乎这件事跟他无关,不过人心隔肚皮,现在还不好下判断。 我拿着引魂铃,就念了一遍刚才的咒语,这回我不但用了舌尖血,还用了中指指尖血,力量又增加了一些,当我念道魂来的时候,那引魂铃变得奇热无比,我赶紧把铃铛仍在地上,手烫出了两个水泡,只是一瞬间的事。 法器用久了便会有灵性,这些法器都是李大夫传给我的,自是不在话下,铜铃发热是不想我继续引魂,它应该是感觉到了危险,以这种方式阻止法事。欧叔疼的更厉害了,呲牙咧嘴的不停抓床头,欧阿姨跟他们的女儿抱在一起只能哭,帮不上什么忙。 我转头问欧阿姨,“欧叔有没有碰到什么特别的事,你们好好想想。” 欧阿姨只顾着哭,欧家小妹强打着精神跟我说:“没有啊,这些天大家都在一起,同吃同住的,怎么别人就没事,我爸就这样了呢,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哦,对了,我把在那家玉器店买了那尊拍卖的玉佛。” 我立马让他们给我拿出来看看,欧小妹从行李箱里拿出里三层外三层包装的黑匣子,这匣子一拿出来我就感觉不对,徐白也看出了端倪,指着那黑匣子说:“你们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吗?” 欧家母女仔细一看,顿时一脸惨白,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那黑匣子明明就是个骨灰盒,谁会用骨灰盒装玉佛?欧阿姨立马说:“不对,这盒子被人调包了,我们买的时候不是这个盒子,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不认得?” 那盒子散发出阵阵的阴气,若是开了光了佛像,只会是一团祥瑞之气,绝对不会这样,我让他们别碰,我带上了特制的手套,这是避免阴气侵体,将那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确有一尊像,是用黑色槐树雕刻而成,看着像一尊大肚弥勒佛,但仔细一看完全不是,肚子要更大,而且脸上完全没有慈祥的笑意。 我指着那东西问:“这是你们拍的那尊玉佛?” 欧小妹傻了,连连摆手说:“绝对不是,我们拍的那尊玉佛成色很好,不是黑色的。” 我瞥了一眼徐白,他神色凝重,看了看那佛像说:“欧先生只怕是被人害了,只要毁了这东西应该就能救出欧先生了。” 我记得在李大夫笔记里写过,这是一种巫蛊之术,就跟小人写上八字插针差不多,沈承说过徐家擅长邪术,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徐白,而且这骨灰盒装东西是她徐璐的拿手好戏,我已经领教过好几次了,我瞥向他,说:“师兄可有什么办法?” 徐白忽然挡在我面前,霎时吐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第六十七章 沈承之怒 徐白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快走,整个人便晕了过去,屋里的灯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熄灭了,整个屋子忽然间冷的出奇,我打了个寒颤,欧阿姨跟欧小妹尖叫了一声,问我:“这怎么了?” 我赶紧挡在她们前面说:“你们站在我身后,千万别乱动。”她们两个人连连点头,大气都不敢喘,刚才应该有什么东西进来了,而且速度很快。 屋子里很黑,我用手机照着看了一眼徐白的伤口,他后背有几道深深的血印,几乎可以看到里面外翻的血肉,那伤口很细,皮肉已经翻黑,一看像是被小孩抓的。我愣了一下,这婴灵不是应该在欧叔的肚子里吗?欧叔的肚子还挺的老大,可婴灵却自己出来了。 这时候,我听见墙角有人在咯咯咯的笑,声音很细,我抬头望去,只见一对白眼朝着我瞪了过来,我顿时觉得浑身发冷,沈承说过,鬼也是由等级的,按照怨气的大小可以分为白、蓝、绿和红,这只婴灵等级不算高,但也不可小觑。 那白眼婴灵趁我不注意,立马扑了过来,速度奇怪,我吓了一跳,似乎沈承都没有这个速度,我赶紧拿出痛经,一道蓝光照出,婴灵叫了一声,停在了看空中,还没等我喘口气,又迅速扑过来。 我手里拿出子午驱鬼符,但是手速完全跟不上婴灵,他一直围着我左右,不攻击要害,却又不远离,我觉得不太对,这婴灵仿佛是在拖延时间,不管什么目的必须速战速决。 我本对鬼怪多有怜悯之心,觉得他们都是多有不甘,很少用杀鬼咒,生平只用过一次便是地铁里对付张勇,我手里拿出桃木剑,嘴里快速念道:“左扶六甲,右卫六丁。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我刚念完,桃木剑闪出黑色的光,朝着那白眼婴灵飞去,白眼婴灵似乎早就料到我有这招,对了笑了一声,迅速钻进了欧小妹的身体里,欧小妹的眼睛迅速变成了白色,嘴里吐出水蒸气一样的白气。 我愣了,立马飞奔到欧小妹面前,挡住了桃木剑,桃木剑刺在了我的左胳膊上,我只觉得一阵阵的生疼,杀鬼咒威力无比,白眼婴灵附身在欧小妹身上,桃木剑这一下去,只怕欧小妹性命难保,那时候我便成了杀人真凶。 我看了一眼胳膊,没流血,杀鬼咒伤魂不伤肉体,我左胳膊上的魂魄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欧小妹咯咯的笑了两声,歪着头说:“我只是想跟你们玩玩,你居然想杀我,那就别怪我了。” 我暗骂了一句,说:“你把欧叔搞成这个样子,跟我说只是玩玩?上了人身同样也会损害你的魂魄,若是欧小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这话好像把那个白眼婴灵镇住了,她忽然像猫一样哭了起来,指着欧叔说:“跟我没关系,我是被人召唤到这的。”婴灵毕竟是灵智未开,还比较好骗。 我看着他说:“这样吧,我不杀你,你从欧小妹的身体里出来,跟着我将来给你安排个好去处。” 欧小妹咬着手指头想了想说:“我才不信呢,刚才那个女人就这么说。”我愣住了,刚才的女人,心里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不能提沈承的身份,徐白毕竟还在这里。 我拿出一张子午驱鬼符,冷哼一声,说:“你自己选吧,是跟着我还是受死。”白眼婴灵想了想,我就在他迟疑那阵子,迅速将子午驱鬼符贴在欧小妹的印堂之上。 欧小妹躺在地上一阵抽搐,身上冒出黑烟,渐渐聚成了一个婴儿的模样,那婴灵张开血盆大口,说:“我就知道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在他说话的空隙我已经将桃木剑指着他,婴灵速度再快也不敢妄动。 我看了一眼欧小妹,她已经醒了,捂着肚子不停的干呕,普通人被鬼附一身会在体内聚集大量阴气,欧小妹又是个女孩,阴气更盛,会出现全身无力呕吐的症状。 我对着白眼婴灵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着我吗?”怎么说着小鬼头也有点战斗力,毕竟速度很快,白眼婴灵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然后点点头。 我把桃木剑拿开,赶紧上前看看欧叔的情况,经过这一番的打斗,欧叔的肚子更大了,那里面的东西不停在动,欧叔疼的已经昏死过去,呼吸已经微弱至极。 这时候,我周围刮起一阵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夫人,他中的是婴灵蛊,蛊的源头是那个黑佛,黑佛与欧叔的魂魄已经融为一体,千万不能打破,将那黑佛带回交给我。”沈承并没有出现,而是跟我传了一句话。 我恩了一声,发现欧阿姨跟欧小妹都捂着耳朵,很痛苦的样子,估计他们听见的都是嗡嗡的耳鸣声,我将子午驱鬼符贴在屋里死角,免得再进来什么孤魂野鬼,我将那黑佛放进匣子里,用布包好,把徐白扶了起来,对欧阿姨说:“我要回去处理这个黑佛,在这里不方便,稍后欧叔便会康复。” 欧阿姨半信半疑,却又不好再说什么,连声道谢,我扶着徐白出来,对那个白眼婴灵说:“跟我来。” 出了房间门,正好碰见了万灵和其他团里的人,他们议论纷纷,我没理他们,径直往房间里面走,万灵假装嘘寒问暖,然后贴到我耳边,莫名其妙的说:“看来,你得罪的人不少。” 我没功夫搭理她,赶紧拖着徐白进了屋,沈承在屋里将徐白放在床上,然后在他头上贴了一张符,给徐白的伤口洒了一些药。 沈承拿出那黑佛,看了看,眼睛忽然变成了血红色,夺门而出,我怕他出什么事,赶紧要追出去,沈承回头朝着我一挥,门忽然被一阵风关上了,我怎么推都推不开。 那白眼婴灵看见了血红色眼睛的沈承,吓得全身发抖,指着沈承顿时跪了下来,沈承似乎很生气,连我都觉得害怕。 第六十八章 断魂书 我本来想顺着窗户跳出去,谁知刚一打开,外面好像刮起了龙卷风一样,石头泥沙全都带了进来,徐白还在屋里躺着,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好歹刚才他救了我,我总不能扔下他自己跑了。 不一会,我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哭喊声,夹杂在呼呼的风声中,我听的很模糊,后来又听到她大喊:“我到底哪里不如她?”风比之前刮的更猛烈,那种感觉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了,我从始至终没听到沈承说了什么。 我看了一眼徐白,他的伤口已经呈现鲜红的颜色,看来沈承的药起了作用,我这才发现沈承给徐白贴了一张失觉符,所谓失觉符就是被贴上的人会失去视觉、听觉和触觉,此种符很是厉害,跟现代医学的麻药差不多,会暂时失去一切感觉,不过这种符咒的效果很短,一会便会自行消除。 渐渐的,我发现外面的风似乎静了,整个农家院静的让人心慌,我去试着打开门,没想到很轻松的推开了,迎面便是沈承那张帅气的脸,我见他衣服都不曾凌乱半分,想来吃苦的应该是万灵,我忙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沈承拜拜手示意我别问了,然后说:“夫人,你去看看老欧一家如何了,告诉老欧多吃些女人小产所需的东西,会好的快些。” 我哦了一声,赶紧出门,院子里狼藉不堪,农家院的主人正在打扫,我敲了敲老欧的门,开门的是欧阿姨,见到我很是亲切,连连说了好几遍的谢谢,我进屋一看,欧叔已经坐在了床上,肚子完全下去了,只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还是很差,欧小妹正在照顾她,见到我来了慧心一笑,欧小妹看上去年纪跟我差不多,笑起来很好看。 我嘱咐老欧一家回去休养,多吃些女人小产所需的食物,欧阿姨连连点头,用笔一应都记下了,我出来的时候,欧小妹很羞涩的追了出来,问我:“那个,吴天姐姐……”我回头看她,她支吾了半天,方才说:“你能把手机号告诉我吗?我特别佩服你,你可真厉害。” 我无奈的笑了,心说不是我厉害,是沈承厉害,不过我挺喜欢欧小妹这姑娘,就将自己的号码写下来留给她,回去的时候我经过了万灵的房间,他们屋门紧锁,里面也没有开灯,我瞄了一眼便回去找沈承。 进屋以后发现徐白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正在与沈承聊天,他的失觉符已经被沈承拿下去了,徐白见我便一脸紧张的问:“师妹没什么事吧,那婴灵虽然只是白眼级别,但速度非同一般。”说完他扫见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的白眼婴灵顿了顿,然后朝着我竖起拇指,“没想到师妹小小年纪,道术已经如此精深了,佩服。” 我摆摆手,说:“多谢徐白师兄刚才出手相救。” 徐白起身绕着白眼婴灵转了一圈,然后问我:“不知师妹打算如何处理这婴灵?”刚问完,婴灵全身发抖的瞥了一眼的沈承,又赶紧低下头,这个细节自然也被徐白察觉了。 我赶紧打圆场说:“这婴灵虽然怨气重,但是没害过什么人,刚刚也是被人驱使,我准备将他带在身边,合适的时候自会超度。” 徐白点点头,对我作个揖说:“此婴灵有师妹节制我就放心了,那不打扰师妹和沈兄了,我该回去了。”说完转身便走了。 我舒了一口气,沈承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婴灵说:“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白眼婴灵一听哇的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奔我来,吓得全身发抖。 我这人总是同情心好泛滥,就说:“算了吧沈承,他也不是故意的。” 沈承收起了可怕的眼神,换了一种比较威严的语气,“既然我夫人替你说话,今日便算了,以后你跟随在我夫人左右,护她周全,时机合适我会超度你投胎转世。”那白眼婴灵连连点头。 沈承将我手上的玉扳指要了去,嘴里面轻念了几句,白眼婴灵化作一缕黑烟飞进了玉扳指,那玉扳指的裂纹处竟然也变成了黑色,沈承将扳指带在我手上,见我一脸蒙圈,便说:“夫人想问什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婴灵蛊是万灵下的,召白眼婴灵的是谁?” “徐璐。”沈承的语气毫无波澜。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万灵说我敌人不止一个了,我等他继续解释,可沈承什么都不说了,我只能继续问:“什么事至于你生那么大气,这外面都快刮成世界末日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鬼知道他们叫沈承沈老魔了,还真有点那个架势。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夫人对蛊术不是很了解,自然不知,那婴灵蛊本是古苗族用来惩罚负心汉所制,收集九十九位女人因丈夫负心所留下的眼泪和一位女子的头发,将蛊虫至于眼泪中养上百日,在将那头发放入其中,婴灵蛊是专门下给男人的,寓意在于让男人体会一下生育的痛苦,以惩罚出轨的负心人。” 我点点头,问:“我还是没明白,这跟你生气有什么关系?” 沈承摸着我头说:“这蛊奇在解蛊上,那位最后放入头发的女子,必须写下断魂书烧至阴司,喝下烧尽的纸灰方能解蛊,断魂书知道吗?就是与曾经挚爱人的魂魄生生世世断绝来往。”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种奇蛊,我终于明白沈承为何发这么大脾气,“那最后放头发的女子就是我?万灵偷了我的头发?” 沈承恩了一声,“我若是普通人只怕这蛊就会下在我身上,万灵没办法就下在了老欧身上,此事因你而起,想必以夫人的性格不会看着老欧白白死去不管,若我不出手夫人会作何选择?” 沈承歪头看着我,我一愣,这种两难的选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好在我不用担心了,我好奇的问沈承,“那最后怎么解的蛊?我也没写与你的断魂书啊?” 第六十九章 白发老太太 沈承苦笑了一声,或许是错觉,我竟然在沈承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失落,我不知道再说什么,毕竟沈承与我来说是神一般的存在,似乎没有什么他办不到的事,我又何必刨根问底。 这一夜我能感觉到沈承一直没睡,他翻来翻去,似乎有很多烦心事,不停的轻叹,又怕将我吵醒。 第二天等我醒来的时候,沈承没在我身边,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正准备起身去找他,却听见有人敲门,我赶紧去开,见徐白站在了门口。 我看了他一眼,问:“师兄有什么事?” 徐白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跟我道谢说:“昨天多谢师妹的药了,简直奇了,竟然一宿就好了。”他在屋里看了一圈,见沈承不在,便问:“沈兄不在吗?咱们团里今天退出的人很多,老欧一家三口,还有万灵夫妇。” 我哦了一声,有些好奇的问:“万灵是怎么了?” 徐白摇摇头说:“不清楚,早上给我发的短信,说老公有病要去就医,连人都没看见。”我点点头,徐白看了看周围似是有别的话要说,支吾了半天。 我看他那为难的表情,便说:“师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感觉自从嫁给了沈承说话都有点文绉绉的。 徐白嗯了一声,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问我:“师妹你身上的阴气很重,甚至超过了死人,阴气是会过给亲密之人的,你与沈兄在一起,他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异样,这是为何?” 我想了想,说:“哦,他是我新宠,刚被我抓来没多久。”我听见有人在门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估计是沈承回来了,我脸迅速红了,赶紧干咳了两声。 沈承朝着徐白点点头,徐白笑了一下,起身准备回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问:“沈兄认不认识一个徐璐的人?” 我顿时脸色惨白,沈承神态自若,我本来以为他会否认,谁知道沈承说:“认识,我认识三个叫徐璐的人,有男有女,不知道徐导游问的是哪个?”我差点没喷出来,的确,徐璐这个名字比较大众化,即使重名也不算什么。徐白没在说什么,转身走了。 沈承一把将我搂了过来,帅气的脸忽然贴近我问:“原来我是夫人的新宠,那前面几个是谁?” 我心扑通扑通的跳,赶紧甩开沈承,掩饰着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沈承忽然皱起眉头说:“凌晨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在窗户那站着,我感觉气息不对就追了出去,那人的速度很快,本来可以追上,我怕是调虎离山便回来了。” 我恩了一声,这种情况我已经想到了,我们下一站便是南京,我隐隐的感觉这次要调查纹身店的事没那么简单,毕竟鬼知道已经因此送了命。 我整理好了行囊,跟大家一起坐飞机过去,我跟徐白说明了情况,到了南京我们就准备离团了,徐白恩了一声,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南京玄门世家居多,道法昌盛,你可千万不要胡来。”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将原话告诉了沈承,沈承笑着说:“他这是在警告我,看来他把我当成了那个人。”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再问沈承也没说出个正经的解释。 我是第一次坐飞机比较兴奋,不过上去才发现自己晕机,还好只有一个多小时,下飞机以后我吐的天晕地转,打开手机准备找附近的药店买点店,却发现手机里多了条短信,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南京不是你能呆的地方,赶紧回去。我愣了一下,这短信在我上飞机的时候还没有,我赶紧拨通了短信的号码,那边接了只能听到人的呼吸声,没说话便挂了,等再打就是关机,号码归属地是我家那边。 我觉得莫名其妙,沈承让我别想那么多,出机场的时候,沈承去取我们托运的行李,我便到处转转,看见角落里有个卦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坐在地上,前面摆了一个黄布,上面写着:扫码支付,两元一条,破财免灾。 我禁不住笑出了声,现在连算命的都与时俱进了,开始扫码支付了,更奇特的是觉得他们出现在机场里有些怪怪的,跟现代的话的城市完全不搭,周围人来人往,大家好像看不见那老太太一样,老太太也不着急,一直坐在地上闭着眼睛。 我好奇的走过去问:“我扫码支付,你给我算算呗。”那老太太睁开了眼睛,点点头,示意我赶紧支付,我扫完转了5元钱。 老太太连手机都没看,就说:“你转多了,钱多我会欠你人情,告诉你多了,我便会担上因果。” 我一听,这老太太说话还挺有哲理,就笑着说:“剩下的钱那我孝敬您了,一共也没有几块钱。” 老太太恩了一声,点点头,看看了我,然后说:“先不要去老城西街找那纹身店,先去五家子村,那里有人需要你,这人情就让别人替我还吧。” 我顿时脸色一变,本来想跟老太太开个玩笑,没想到她竟然知道我们要去纹身店,我马上问:“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转动着手里的扳指,准备放出白眼婴灵。 那老太太指了指我身后,说了两个字,“救人。” 我转头一看,身后一家名牌包店的玻璃外墙忽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纹,眼看着碎玻璃就要掉下来了,那下面站着个穿着警察衣服的女生,她正在打电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上面发生了什么。 我赶紧飞奔过去大喊:“快让开——” 那女生听见我喊,先是愣了一下,我立马跑过去推开那个女生,自己却来不及跑开,这时候周围吹起一股风,将那碎玻璃吹到了一边。 我回头一看,沈承正站在我旁边,穿警服的女生赶紧上前跟我道谢:“谢谢你啊,你没什么事吧?” 我连连摆手,沈承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店里的人出来跟我们道歉,见没有人员伤亡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穿警服的女生说:“我叫赫连霜,实在太感谢你了。”说完,她上前一把抱住了我,我隐隐的看到她脖子下面有个纹身,那字体跟林警官和张勇的差不多。 第七十章 五家子村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老太太刚才说,人情就让别人替她换吧,我赶紧回头,却发现刚才坐在地上的白老太太竟然不见了。 我朝着赫连霜笑了笑,说:“我没事,你放心吧。你的纹身很好看,是在哪里纹的?”我假装无意的问道。 赫连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这是我小时候家人给我纹的。” 我哦了一声,问刚才出来的店员,对面算命的白发老太太一般什么时候来,店员很诧异的看着我,说根本没见过什么算命的白老太太,我愣了一下,我可以确定刚刚那老太太绝对是人,身上没有一丝阴气。 赫连霜眨巴眨巴眼睛说:“刚才坐在那里的老太太?我也看见了,不过刚刚就走了。” 店员翻了翻眼睛,解释说可能自己太忙了没注意,我觉得事情很蹊跷,我看了一眼沈承,说:“哦对了,刚才忘了介绍,这是我老公沈承。”遇见美女,先宣誓主权,免得又出现情敌,毕竟沈承那张帅的不可一世的脸很容易这样。 赫连霜微笑着看了沈承一眼,笑容突然僵在了当场,脸色忽然惨白起来,低声说了句:“怎么会这么像……” 我问她:“你怎么了?” 赫连霜立马咳嗽了两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没、没什么,你好,她马上转头问我,妹妹来南京做什么,是来玩的吗?如果可以的话邀请你去我家玩。” 我怕随意答应她耽误了沈承的计划,但赫连霜似乎有点问题,沈承却抢先说:“好啊,可以留个电话。”我将赫连霜的电话存上,便跟沈承出了机场。 沈承让我将刚才发生什么告诉他,我将每一个细节说给他,听到那个白老太太的时候,沈承也皱起了眉头,说:“那个老太太我也没看到,我的眼睛比夫人的视野更宽阔一些,也能看到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愣了,竟然连沈承都没注意到,沈承沉默了一会,说:“只有一个可能,她的能力在我之上。” 我很难想象这个世间能力在沈承之上的人会是什么样,沈承决定按照白老太太的指示先去五家子村,但是我在地图上找了一圈完全没看到,用手机搜了地图也没有,我觉得自己被骗了,可编出一个完全没有的地名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承沉默了一会,说:“夫人,给赫连霜打电话,她的父母会给她纹那样一会纹身,只怕不是什么普通人。” 我哦了一声,总觉得沈承目的不纯,赫连霜很开心的邀请我们住在她家,说等一下会有人开车来接我们,到了才知道,赫连霜的家境很好,在新城的别墅区,沈承坐车的时候眼神一直黯然,似乎在想什么。 我跟赫连霜说:“我们在找一个叫五家子的村子,能不能麻烦你帮忙?” 赫连霜很开心的应下了,说:“我是警察,找个地方应该不难。”说完她打电话去了局里,问了半天并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她有些疑惑的说,“吴天妹妹,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村子不是我们市的吧,周围似乎也没有。” 沈承摇摇头说,“不会,应该就在这附近。”见沈承一说话,赫连霜脸色有些变化,她似乎有些害怕沈承。 赫连霜赶紧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那我去问问外公吧,他在这里住很久了,周围的地方都该熟悉。” 正说着,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威严的老人,他拄着一根克着骷髅的拐棍,瞄了一眼我们,表情并未有太多的变化,赫连霜连忙说:“外公,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的那两个朋友。” 我们跟老爷子恭敬的打了个招呼,老爷子并没有多留意沈承,而是在我身上打量许久,说:“这位姑娘想必有一段冥婚的姻缘,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人。” 我顿时愣了,一听老爷子说我是冥婚,赫连霜赶紧上下看了看沈承,连忙躲在他外公的后面,我没接这话茬,赶紧问:“前辈在上,我想打听一处叫五家子的村子,您可知道?” 老爷子想了想,点点头说:“倒是知道,只是那村子已经荒废多年,你们去哪里做什么?”我不好跟他解释,只是说要去找些东西,老爷子恩了一声,低声在赫连霜耳旁说了什么,赫连霜连声称是。 告别了老爷子,赫连霜叫司机开车送我们去五家子村,她也跟我们同去,车开了将近四五个小时,开到了盘山道之上,我困得已经睡了几觉了,沈承一直没说话,看着外面的风景,天已经快黑了。 突然,车来了个急刹,我的头直接撞在了椅子上,我哎呦了一声,赶紧问:“是到了吗?” 那司机一脸惨白的指着前面说:“这、这……”我赫连霜的表情也紧张,张大了嘴巴,我朝着前面一看,在狭窄的山路上,横在路中间一棵树,那树很是粗大,我们的车自然是开不过去,在树的前面,背对着我们站着几个人,她们披头散发的,站的整整齐齐,都穿着一身白衣,因为背对着我们看不见表情,可是这山上光秃秃的根本没长树,这么粗大的树干哪来的? 我数了数,正好是四个人,她们周身黑气缭绕,一看便是怨鬼,我手里拿着符咒正要下去,沈承一把拉住我,“车里有四个人,她们正好站了四个,准备让我们做替死鬼,不小心摸到就会没命了。” 司机跟赫连霜一听,差点没哭了,他们哪见过这场面,沈承将身上那张天罡避鬼符拿了出来,夹在食指中间手一挥,那整张符便烧成了灰烬,沈承大摇大摆的下车,单手将那个树干粗大的树干抓起来,扔到了山下,那四个女人见了纷纷躲的老远,谁也不敢不上前。 沈承上了车,赫连霜一脸惨白的缩在角落,问我:“吴天妹妹,他、他是人吗?” 我瞥了一眼沈承,耸了耸肩,说:“不是。” 刚说完,我看见赫连霜整个人从头上开始冒白烟,不一会脸色发青,身体开始僵硬。 沈承大喊一声,“不好——” 第七十一章 墓碑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的时间,我在李大夫那本秘术里看过,人的魂魄是白色的,刚才那股白烟是赫连霜的魂魄出窍,三魂哪怕留下一魂,肉体都不会迅速僵硬,刚才赫连霜的三魂同时从体内消散,所以躯体迅速出现了僵硬。 沈承迅速在赫连霜的头上画上镇尸符,防止尸变,然后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裹在了赫连霜的身上,沈承的衣服本就穿的不厚,脱下了外衣便只生下了T恤,我们毕竟在山里,而且还是深秋,我有些担心他,但又不好说什么。 沈承看出了我的心思,朝着我笑了笑说:“夫人可以放心,我本就感觉不到冷,夫人可带了蜡烛?” 我恩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根香烛,蜡烛本是常用的法器,我自然会随身携带,司机哆嗦着看我们在后座上做这一切,此刻已经是一脸惨白,沈承点上一根蜡烛交给了司机,那司机吓得颤抖着接过来,本想找个地方放下,却发现车里地方有限,只能用手举着。 沈承看都没看司机,快速的说:“把车锁上,不论看见什么东西都不要开门开窗,好好看着这根蜡烛,如果快熄灭了赶紧再点开上一根,这是赫连霜的本命烛,一旦灭了就再也救不回来了,而且你也会有生命危险,记住了吗?” 司机呆呆的连连点头,手拿着蜡烛一直颤抖着,而且极为小心翼翼,沈承将车门关上,在车身上贴了四张符咒,然后拉着我的手说:“我们走。”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三魂离体绝对不能超过十二个小时,否则这个人便是救了回来,也会变成植物人,我问沈承,“到底怎么回事?” 沈承摇摇头,说:“不知道,有人在这里设了阵法,勾走了赫连霜的魂魄。” 我愣了,竟然会有连沈承都不知道的事,我一直以为他什么都能看透,沈承见我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无奈的说:“夫人,我只是个有点法力的鬼而已,并不是算命的。”我哦了一声,不过想想也是。 “咱们得抓紧,赫连霜是个好姑娘,而且这锅容易扣在我们脑袋上。”我拉着沈承的快步往前走。 沈承笑了一声,点点头说:“夫人果然聪明。” 这盘山路后面很是陡峭,沈承本来走的比较快,后期我的体力完全跟不上,估计再这么下去十二小时我们连地方还没找到,沈承见我累了,便说:“来,夫君背你。”我犹豫了一下,没等我回答,沈直接把我背了起来,似乎我的重量完全没影响沈承的速度,只听见风在耳边乎乎的吹,却听不到沈承任何的呼吸声。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本来狭窄的盘山路开始变得宽阔,我抬头望去,那片空地之上居然全是乱石头土包,好像刚被人掘开不久,我从沈承的背上下来,饶了一圈,说:“这里原来是坟地吧,怎么都被人倔了?” 沈承没说话,我往前一看,见不远处的地方有五栋房子,以五角星的阵位排列而成,其他几栋房子已经破旧不堪,只有最上面星位的房子看起来应该是翻新建成的,我看了一眼,顿时联想到村子的名字,对沈承说:“五家子村?只有五撞房子,就是这里吧。” 沈承皱着眉,一直没说话,拉着我走的比之前慢了不少,而且极为注意脚下,这里并没有路灯,我们只能借着月光往前走,却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哭声。 我们走进一看,见这五撞房子前都立着墓碑,正对着我们的墓碑最上面写着:世代昌盛。 下面写着:先考徐家祖三公之墓,墓碑之上出生日期为民国二年,卒于今年。 我一楞,民国二年,那不是跟沈承一年出生的吗?这个徐三公跟沈承应该是一个年代的人,死亡日期更加是吓到了我,要知道民国二年是1913年,到今年才去世,这位徐三公足足活了一百多岁,虽然在现代医学面前,百岁老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心里还是隐隐的觉得不大对。 我跟沈承绕着五撞房子走了一圈,每个房子前都有一块墓碑,而且写的都是一个内容,我很是诧异,即便在现代入土下葬也是极为讲究的事,绝对不可能出现同一个人五处墓穴,而且我刻意观察了一下,石碑已经有些年代了,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风化,这石碑至少立在这里二三十年了,墓碑上的字也都不是新刻的,难道有人一早就料到自己什么时候去世吗? 这房子周身满是阴气,我不禁打了冷颤,觉得这种阴气让人有些窒息,我想进去看看房子里面的情况,刚迈出去一步,沈承一把拉住我说:“小心,有阵法。” 天太黑,我将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筒方才发现,地上隐隐的埋着红绳,红绳两侧系着符咒,这符咒埋在了墙里,墙角挂着青铜铃,铃铛上并没有锁芯,我一看明白了,这是蜘蛛阵,是赶尸一派高深的阵法,李大夫的秘术里提过。 所谓蜘蛛阵,其实就跟蜘蛛结网的道理差不多,这红绳就相当于蜘蛛网,我们若是碰到那领导就会响,便会出来一只饿鬼将我们连皮都不剩的吞下去,这是赶尸一脉为了守护自己的墓穴独创的阵法,难道这个徐三公是赶尸派的? 正寻思着,刚才听到的女人哭声从里面清晰的传了出来,院子里竟然隐隐的有灯光,而且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沈承拉着我的手,说:“跟我走——” 他完全无视那个红绳,直接踩了上去,红绳瞬间化成了灰烬,铃铛也并没有响,进入五撞房子中间围城的院子,这房子中间有一口相当大的井,至少能容纳五个人同时下去,而此时我看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从井里披头散发的爬了出来。 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女人眼熟,那女人看见我也十分惊讶,手里的东西瞬间又掉进了井里,而我大喊了一声,“西瓜姐?” 第七十二章 五鬼 西瓜姐满是震惊,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还在小天门,当时西瓜姐中了降头术,后来没再联系过,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愣了一下,见西瓜姐身上满是伤痕,赶紧上前问:“你怎么会在这,到底怎么回事?” 西瓜姐看了看沈承,二话没说推着我就说:“你赶紧跑,我不是发短信告诉你别来了吗?你怎么还过来?” 我愣住了,原来那个刚下飞机看到的短信是西瓜姐发的,我赶紧问:“你怎么知道我来南京了,你既然能发短信为什么不求救?” 西瓜姐哭了一声,说:“完全没有用,我早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他们想知道你爷爷的下落,我没说就被抓来守坟地。”说完,西瓜姐拉下衣服,我看见她脖子后面的纹身,跟赫连霜的一样,但是与张勇和林警官的还是有所区别。 我转头问沈承,“这个纹身什么意思?” 沈承摇摇头说:“如果单是把鬼语翻译过来,大概是赦令五鬼聚齐此地,但是刻在身上还有什么作用我也不得而知。” 所谓五鬼,在民间又称为五灵公,乃是春夏秋冬中五位瘟神,此五位瘟神专门抓附近游荡的魂魄和厉鬼,算是半个阴司衙门,每年庙会拜祭五鬼,可保家畜平安。 我赶紧问西瓜姐,“到底是谁把你关在这的?你快点跟我走吧。” 西瓜姐摇摇头说:“是汶水徐家,没用的,我出去了还是会被抓回来,你们也赶紧走吧,他们早就掌握了你们的行踪。” 我看一眼这周围,这里地势最低,旁边的山势环绕一圈,整个成为一个茶壶的形状,这里进阴不出阳,封山绝水,是个几乎完全隔绝阳气的阴地,虽然对汶水徐家不是很了解,但毕竟是玄门世家,居然会给自己的祖公选个风水如此差的地方,还立了五个坟墓,我真是猜不透其中深意。 沈承看了西瓜姐一眼,说:“先跟我们出去,纹身的事在从长计议。” 西瓜姐很无奈了看了一眼沈承,露出感激的眼神,说:“你们斗不过徐家,他们家大业大有恃无恐,背后还有天一教做靠山,我留在这里不要紧,一时半会死不了,你们赶紧走吧,你一个鬼再厉害也不是他们对手。” 正说着,忽然外面进来壮汉,右手扛着一个大锤子,他面如纸色,眼睛却瞪得老大,那神情简直是不威自怒,那人一进来便瞪了我一下,我全身一抖,只觉得寒冷之极,全身都在发颤不敢动弹,沈承上前搂住了我的肩膀,我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西瓜姐一脸惊恐的说:“你们快走是冬瘟神回来了。” 我顿时一惊,原来这便是五鬼之一的冬瘟神,他左手拽着一个很粗的铁链子,铁链子捆着一个人,我上前一看,正是赫连霜,赫连霜此刻正是浑浑噩噩,他上下打量了我跟沈承一番,便说:“这里容不下活人,既然来了就把魂魄留下。” 我当时气愤不已,就问:“你好歹也是一方神灵,凭什么随便拘普通人的魂?” 冬瘟神冷哼了一声,说:“这是上面的意思,无需你们过问。”他又上下打量我一番,冷笑一声,“你是普通人?你身上的阴气比死人还重,早就应该死了,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苟活在此,先拘了再说。”让我有点奇怪的是,那冬瘟神似乎只注意到了我,完全无视了沈承的存在,莫不是因为沈承本身就是鬼魂? 我看了一眼沈承,示意他不要出手,冬瘟神将赫连霜放在了一边,手里拿着铁链便过来了,我早有准备,轻轻一闪,冬瘟神很是气愤,抡起大锤子便向我砸过来,说实话,那大锤子很是厉害,若是被砸中必然魂飞魄散。 我立马拿出铜镜,往冬瘟神脸上一照,他立马被定在当场,我赶紧掏出子午驱鬼符贴在他身上,那符咒瞬间变烧了起来化成了灰烬,冬瘟神笑了笑说:“区区一个驱鬼符想对付我五鬼,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们了。” 说完他飞奔到我身边,抡起锤子就是一砸,我立马转动玉扳指,放出了那个白眼的婴灵,婴灵一见冬瘟神,上前硬生生帮我抗住了锤子,我赶紧又掏出桃木剑往那冬瘟神的胸口一刺,冬瘟神好像穿了铠甲一般,完全刺不进去。 他仰天大笑了两声,说:“就凭你这刚入门的三脚猫功夫,也想杀我?你私自养鬼,够我拘你十回了。”说完他使劲按压那锤子,婴灵已经被压的变形了,眼看就要消失了,西瓜姐看着旁边动也不动的沈承问:“你怎么不上手啊,没看你老婆打不过他?” 沈承完全没理会西瓜姐,在我身后说:“夫人,杀鬼咒——” 我本不愿意用此咒语,况且他毕竟是有神职在身的,不过既然沈承说了,那都不是事了,我嘴里大喊,“左扶六甲,右卫六丁。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念完杀鬼咒,桃木剑闪出一阵黑光便朝着冬瘟神冲过了过去,冬瘟神本来一脸笑意,仿佛很看不起我的样子,可突然脸色骤变,他左右看了一圈,扛着锤子破门而逃,那桃木剑刺在了门上,入木三分。 我愣了,自认为没有这么厉害的实力,沈承在我身后笑了笑,估计刚才他也出力了,西瓜姐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说:“吴天妹子,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然后一脸责备的问沈承,“你是吃软饭的吗?” 沈承没理会他,只是示意我先将赫连霜的魂魄收在玉扳指里,白眼婴灵也跟着进去了,这时候我听见外面有说话声,不过离着还挺远,沈承眉头微皱,说:“咱们赶紧走,所有的事情等出去以后再解决。” 我拉着西瓜姐往外走,沈承断后,刚走了没两步,我听见身后一阵巨响。 第七十三章 徐胖子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西瓜姐上来的那个井塌了,从里面往外冒出阵阵的黑烟,这种黑烟并不是真正意义的上黑色的烟,而是阴气,只有道法在身的人能看见。 我转头问西瓜姐,“那井下面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阴气?” 西瓜姐一脸惊呆,随后是满眼的绝望,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说:“完了天儿,咱们谁也跑不出了,那群东西上来了。”我不明白她口中的那些东西是什么,西瓜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如此表情估计真是不大好了。 沈承看了一眼,说:“夫人,跟我把最上面星位那个石碑拔了。” 西瓜姐有些不解,我是绝对相信沈承的,这功夫也没有时间解释,我们三个人赶紧跑到最上面的星位,也就是刚刚翻新那幢房子前面的石碑,周围没有工具,我跟西瓜姐只能上手刨了。 刨了几下只觉得这石碑埋的特别深,西瓜姐说:“吴天,咱俩使劲抬出来吧。”我恩了一声,我跟西瓜姐使劲的往上拉,我跟西瓜姐都是学过道术的,力气相对比较多,没想到石碑真的背我们抬起来一点点。 我跟西瓜姐欣喜若狂,正想趁胜追击的时候,结果突然有一股力量狠狠的往下拉着那个石碑,我跟西瓜姐完全不是对手,我俩愣了,西瓜姐瞪大了眼睛问我:“这石碑下面有活物?”我只感觉全身一抖,墓碑下面能有什么活物,难道是尸变了? 这时候沈承才追过来,见我便说:“得快点,我的法阵符咒挡不住这么多鬼魂。” 我有点坑了,那整个一个井里都是鬼魂?沈承眼睛忽然变成血红色,上前双手使劲一拉,墓碑一点点上来了,那墓碑下面竟然还带出了两只已经变成白骨的手,手指头已经深深嵌在了墓碑里。 这墓碑刚取出来,周围忽然安静了,刚才感觉压抑至极的阴气竟然渐渐开始消散开来,沈承拉着我说:“赶紧走。” 西瓜姐看见红眼睛的沈承竟然有些吃惊,我们往前走了没两步,我看见村口的地方隐隐的站着一个人影,这人应该是个活人,在月光之下也有影子,身形怎么看都熟悉,我有点纳闷,这小小的五家子村怎么这么多熟人。 沈承瞄了前面那人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谁知那人却先开口了,“小天,好久不见,还记不记得哥哥我了?”说着他微笑着缓缓转了过来。 我当时只觉得全身发抖,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跟我一起逃出村子的李胖子,他叫李伟,一直住在我家隔壁,后来带我跑到了黄泉道,要不是沈承我估计自己都回不来了,我以为他死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李胖子见我半天不说话,他打量了一下沈承,有些吃惊,“这是你那个鬼丈夫?没想到阴魂居然能长出皮肉,不简单啊。” 李胖子的话让我有些不解,沈承跟我说的意思不过是披了张外皮,就像穿了一件衣服,到李胖子这是长了出来,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是进了黄泉道吗?怎么还在这?” 李胖子似笑非笑的说:“我当时告诉你那是出去的路,可你偏偏不信,现在知道还是胖哥对你好吧,没想到你跟那个沈承能找到这来,既然来了,胖哥就不能放你回去了。” 我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或许是李胖子之前隐藏的太好,完全没看出来他竟然是有身手的,我问他:“你到底是谁,一直藏在我们家旁边?” 李胖子歪着嘴笑了一声,说:“我是你从小青梅竹马的胖哥啊,不过我不姓李,准确的说我叫徐伟。”我愣住了,连着往后踉跄了几步,我还真傻,出现在徐家祖坟这的人自然应该姓徐。 不过这会徐胖子兴趣都在沈承身上,他一直微笑着上下打量沈承,半晌才说:“小天的爷爷费尽心机,不惜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一个鬼,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说完,他用右手指着沈承。 我看见他在地上的影子明显的壮大,然后一点点聚在空中一团,我愣了,这徐胖子居然在自己的影子里养了一只鬼,这影子照出来的就是人的魂,他居然让一只鬼跟自己的魂呆在一起,这胆子也真够的大的,不过也说明他跟这只鬼够亲密,一般这种鬼都是从小便开始养,否则不会这么信任。 那鬼渐渐聚成一个女人的形状,穿着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不过她的眼睛倒是平常的颜色,我舒了一口气,刚要上前自己对付,沈承一把将我拽在了身后,我这才发现白衣女鬼的周身散发着蓝色的阴气。 沈承低声说了句,“蓝色段位的鬼,并不一定在眼睛上体现。”我哦了一声,合着这实力比我的白眼婴灵厉害。 那女鬼伸着长舌头蒙的朝着我们扑过来,刚一张嘴就满是血腥气,熏得我差点没吐了,沈承动都没动,只是简单的往她脑门上贴了个符,那鬼化作青烟没了,我愣了,还没打就这么结束了? 徐胖子可能没想到自己养在魂里这么久的鬼,这么快就被沈承灭了,徐胖子的下巴差点没脱臼,就问:“你……你到底是谁?” 沈承笑了一声,说:“你不是参加过我们的婚礼吗?沈承!” 徐胖子嘴里念叨半天,“沈承,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冥月老那登记过这么厉害的鬼,你刚成亲的时候我见过你,连个白色级别的都不是。” 我一寻思也是,那时候沈承总是间歇性失联,说说话人就没了,不过沈承解释说那是刚借着我返回阳间,所以虚弱了些。 沈承笑了一声,没过多的解释,看了一眼身后,淡淡的说:“不去看看徐家祖坟吗?你不是我的对手,别自寻死路。”说完,拉着我继续往前走,徐胖子的脸都绿了,西瓜姐也张大嘴看着沈承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七十四章 吃醋 徐胖子脸已经气白了,不过也拿我们没办法,只好硬生生的看着我们走了,自己往徐家祖坟那边走,沈承看了看天上的月色,跟我说:“夫人,你与西瓜姐慢慢走,我先行一步,否则赫连霜救不回来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知道他是为了救人,但是心里总是怪怪的,我把玉扳指递给了他,沈承一瞬间便没了踪影,西瓜姐从始至终一直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沈承。 我推了推发呆的西瓜姐,问:“发什么呆?离开我们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跟我说说。” 西瓜姐吞了一口口水,方才缓过来,说:“天儿,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过那满是符咒的桥,沈承被隔在外面对不对,他后来怎么跟你解释的?” 我想想了,说:“他说那符咒他过不去啊?”我有点纳闷,他干嘛问那么久远的事。 西瓜姐摇摇头说:“不对,以今天这小子展现出来的能力,别说那些符咒了,而且你爷爷跟我提过的沈承,好像没这么厉害,我说妹子,你不会嫁错人了吧。” 我噗的喷了出来,这种假设也太搞笑了吧,不管真假,沈承对我的好都是真的,我懒得去想以前的事,就又问了西瓜姐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瓜姐这才叹了口气,说:“天儿啊,你西瓜姐我着了道了,从你在小天门见到我就是有人安排好,我那时候中了降头,听道上的朋友说南京有家纹身店能去除,我便去了,就得了这么个纹身,你别说,降头是好了,却每天招来很多阴鬼。” 我愣了一下,这纹身的意思刚刚沈承解释了,是赦五鬼令,五鬼是抓游荡的阴魂的,把他们招来自然也就招来了阴魂,西瓜姐叹了口气,继续说:“突然有一天,汶水徐家的人找上我,说知道我藏了吴天的爷爷,问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又问我李大夫去了哪,我自然是不能说啊,就被他们抓到了这,那个徐胖子每天都跟我说你的事情,你们到哪了,干了些什么,短信是我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发的,没想到你还是找来了。” 我有点震惊,汶水徐家,就是沈承口中说的三大玄门世家之一,按理说应该是德高望重的,我没得罪他们,干嘛要找我爷爷,要说有瓜葛也就是沈承跟他的前女友徐璐,不过那都是快一百多年的事了,总不至于因为我跟沈承阴婚了来报复我们吧。 想了想,也很久没见到我爷爷了,我问西瓜姐:“我爷爷怎么样了,话说你到底把她藏在了哪?” 西瓜姐立马捂住嘴,连忙摆手,说:“我立下了死誓,除非我死了,否则绝对不说,你也一样,不过你放心,你爷爷很安全,他若是想找你就会来的。”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心里涌来阵阵暖意,毕竟我们跟西瓜姐非亲非故,就算出卖了我们又能怎么样? 我跟西瓜姐一路上说了很多事,她已经从徐胖子那知道我们在帝都灭了那个罗小娟,还一直夸我神勇,我俩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之前的盘山路,之前沈承背着我似乎没走这么久。 西瓜姐一脸凝重的跟我说:“天儿啊,你信我一句话,汶水徐家不是你能得罪的,沈承虽然厉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你们快走吧,南京这边是是非之地啊。” 我摇摇头,说:“最起码要把你的纹身弄下去,否则你还会被徐家抓到。”别的我不敢说,现在这个纹身指定是跟徐家脱不开干系了,赫连霜也有纹身,来了这就出事了,想想绝对不是巧合。 等我们走到了车上,发现赫连霜已经醒了,她躺在了沈承的怀里,看见我回来了立马紧张的坐了起来,连连跟我说:“吴天妹妹,谢谢你救了我,我刚才迷迷糊糊的看见你跟那个怪物打起来了,你真厉害。” 我也不好说什么,就把沈承拉到自己身边,说:“没什么,毕竟事因我们而起,总不能让你受伤。”我跟赫连霜介绍了西瓜姐,也说了她们有相同纹身的事,两个人都很诧异,现在重中之重是要搞清楚纹身到底怎么回事。 赫连霜惊讶的说:“这是我小时候外公带我纹的,当时特别疼,我哭了好几天,外公还说这东西可以保我平安的。” 我冷笑了一声,“那我们回去问问老爷子不就知道了。”走了这么远有些疲惫,只想早点回去,上车一看发现之前的司机竟然不见了,我抬头问沈承,“那司机呢?” “死了。”沈承也没做过多的解释,自己坐在了正驾驶的位置,竟然将车发动了起来。 说实话,我当时跟西瓜姐嘴巴成了O形,沈承会别的我倒是不惊讶,一个鬼竟然会开车,我真是难以置信,赶紧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沈承笑了一声,说:“刚才看那个司机开便会了。”我没再说什么,只是这个借口能在敷衍点吗?若是平路也就褶过去了,关键这是非常崎岖的盘山路,沈承开的如此平稳,说自己不是老司机谁信。 一路上我们三个女生谁都没说话,沈承将赫连霜送回了家,天已经快亮了,我都在车上睡着了,赫连霜身上还披着沈承的衣服,下车的时候把衣服还给了沈承,低着头说了句:“谢谢。”说完,本来很白的脸竟然有些微红。 西瓜姐不怀好意的捅了我一下,小声说:“哎,哎,你可能有情敌了。”我叹了口气,情敌已经不只一个了,一路都靠情敌我才能成长到现在了。 沈承接过衣服,忽然皱起了头,然后一把拉住了赫连霜,赫连霜没站住扑进来了沈承的怀里,我这时候可真是吃醋了,准备上去把他们两个分开,沈承忽然对着我们做了一个嘘的表情,然后低声说:“这房子有问题。” 第七十五章 镇宅符 沈承不说我还没有发现,赫连霜家的别墅似乎不太对,屋外的大门虚掩着,外面的天刚刚擦亮,别墅里面一片通亮,甚至比外面还要亮,屋里的窗帘都拉的很严实,窗帘后面能隐隐的看见很多人影,那种感觉就好像屋子里在办什么聚会,可是别墅却一片死寂。 我现在没时间吃醋了,就问赫连霜,“你家里除了外公还有谁?” 赫连霜此时极为担心,有些颤抖的跟我说:“家里有我跟外公和小姨,我爸妈在外地做生意,还有一位做饭的孟婆婆。”这满打满算房间里也就三个人,窗户后面那些黑影是怎么回事? 沈承低声跟赫连霜说:“家里面有座机吗?”赫连霜点点头,“用手机给座机打个电话,看看有没有人接。” 赫连霜赶紧拿起手机往屋子里打电话,电话的响声我们在外面都能清晰的听到,电话响了三声,突然被接通了,传来滋啦滋啦的吵杂声,赫连霜心里一紧,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把电话递给了沈承,沈承低声说了一句,“喂?”那边便瞬间挂断了。 沈承又回拨了一遍,那边还是一样,三声接通,只要说话就会挂断。 沈承看了一眼别墅,对我们说:“西瓜姐和赫连霜留在这,你们有纹身,这里面都是阴魂,进去只怕就没命了。”他拿出两张黄符递给她们,告诫两个人先回到车里,一定要将黄符贴身收藏。 沈承拉着我说:“夫人,进屋要小心。”我恩了一声,自己冲在了前面,刚到门口我就觉得不对,这门虽然虚掩着,但是门把手上系了一个很细的小红绳,如果猛的把门拉开,可能会触动什么阵法。 沈承透着门缝往里看了看,然后用桃木剑往那红绳上一搭,那红绳竟然断开了,屋里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隐隐的听到铃铛响,我只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气,沈承一把将我拉到怀里,等风停了带着我进去。 别墅里跟我第一次来完全变了样子,家具东倒西歪,桌子凳子乱七八遭的东西散落一地,屋子里满是灰尘,看上去好像很久都没人住了,我抬头一看,墙上和地上都是红绳和符咒,很明显这里有一个阵法,而且已经启动了,但是貌似并非针对我们。 我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符咒,写的是:斗阴鬼永镇,符文画的有些生疏,一看便是刚入行没多久,这种符文叫镇凶宅怪异符,专门克制凶宅的,是一种常用的平安镇宅符,法力一般,我还是第一次见用这种符设法阵,这种法阵估计只能困住一些普通等级的阴鬼。 正寻思着,我听见楼上有脚步声,我抬头一看,赫连霜的外公正朝着我们诡异的笑,他身上都是血,我注意到他走路惦着脚,脚跟没落地,我下意识的往后一躲,赫连霜的外公被鬼附身了。 她外公见了我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嘴里说:“又来了两个人,正好我还没吃饱。”这声音好像很多人聚在一起说出来的,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在窗户那里看到好多黑影,老爷子的身上不只附了一个鬼。 说着,他外公张着大嘴,朝着我们跑过来,我赶紧拿出子午驱鬼符,嘴里快速念咒,朝着他脑门上贴去,他外公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图,灵敏的往旁边一闪,然后嘿嘿的朝着我咧嘴笑,看他那猥琐的样子,要不是顾及老爷子的躯体,我真想上去揍他一顿。 我赶紧把白眼婴灵放了出来,老爷子有点诧异,他的眼睛瞬间也变成了白色,连瞳孔都没了,完全都是眼白,这可把我吓够呛,沈承叹了口气说:“夫人,他已经死了,现在完全是行尸状态。” 婴灵完全牵制住了老爷子,我赶紧拿出先前的子午驱鬼符要往他头上贴,那老头竟然一把抓住白眼婴灵挡在了自己前面,我赶紧将符咒收回,那老头又嘿嘿的朝着我咧嘴笑。 这两个鬼都是白色级别的,一时之间难分高下,我看了一眼周围的鎭宅符,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我准备发挥墙上鎭宅符的作用,嘴里快速念镇宅咒:“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雷电风火,官将吏兵,若闻关名,迅速来临,驱除幽厉,捉拿阴灵,安龙镇宅,功在天庭.” 我刚念完咒语,那老头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我连后槽牙都看见了,也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沈承忽然脸色一变,大喊,“夫人,快过来。” 我估计自己又闯祸了,赶紧往沈承那跑,周围的符咒竟然化作一股股的黑气钻进了老头的体内,老头的眼睛瞬间变成了常色,但是周身的阴气却渐渐呈现成了绿色。 我愣了,这会老头就提升了两个级别,这周围到底是什么符咒,怎么不但没镇鬼,反而帮了鬼,那老头笑完,看着沈承就说:“你们两个今天都得死在这。” 沈承冷笑了一声,上去一把抓住他脖子,将老头整个人提了起来,老头瞬间没了气势,连连求饶,沈承将老头仍在了地上,问:“说,谁召你们过来的?” 那老头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说:“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也是身不由己……”然后老头说了很多废话,但是没有一句重点,听的我都快睡着了,不过想想似乎不大对,这老头好像在拖延时间。 我一脚踩在老头脖子上,说:“拖延时间等着别人救你吗?” 老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低声说:“你们不得好死。”忽然又转成了可怜巴巴的眼神,连连磕头求我,“你们放过我吧,钱都是你们的,我把家财统统归你们,我一分都不要,如果你们非要杀人才解恨,那就杀我吧,别伤害我女儿和霜儿,我……” 我没等老头说完,就把符贴在他脑门上,老头大喊一声,全身冒出黑烟,在地上不停的抽搐,不一会便不动了,而此时赫连霜站在了门口,看见这一切,大哭着跑了进来,我算是明白刚才老头为什么那番话了。 第七十六章 梦游 赫连霜将老爷子抱在怀里,嚎啕大哭,恶狠狠的瞪着我问:“你为什么杀我外公?为什么?怪不得不让我进来。” 我叹了口气,对赫连霜说:“我进来的时候你外公已经死了,你刚刚看见的是阴鬼占用了他的身体,不过是一具行尸。” 赫连霜哭的我心里难受,本想上去安慰一下,沈承朝着我摇摇头,想来也对,有时候圣母心都是多余的,清者自清,多余的关心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心虚。 这时候外面又进来一个女人,长的极为美丽,身材凹凸有致,连我都愿意多看她几眼,她一进来就难以置信的问:“怎么了这是?”一看见老爷子倒在了地上,连忙扑了过去,她并没有着急大哭,而是强忍着伤痛检查了老人的呼吸心跳以及瞳孔,明显比赫连霜镇定许多,她将老人尸体翻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老人的脖子下面血肉模糊,好像被人用刀割过,我愣了,莫不是这老爷子也有纹身? 漂亮女人瞄了我跟沈承一眼,看着老爷子头上的符咒说:“你们贴的?你们杀了我父亲?” 一听她叫老爷子为父亲,我明白了,这是赫连霜口中的那个小姨,我懒得解释,只是淡淡的说:“我们进来的时候老爷子已经成了行尸。” 漂亮女人脸上满是质疑,“不可能,这别墅我找了专业的道士布了驱鬼的阵法,我父亲显然是启动了阵法怎么可能死?” 我跟沈承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从头到尾我们俩都被人下了套,从我遇到那个白老太太开始,看似的一场意外让我认识了赫连霜,她带着我们找到了五家子村,虽然救出了西瓜姐,却背上杀老爷子的罪名,而且这屋子里的阵法明显有问题,我刚刚仔细看了,那符咒的黄纸为阴纸,就是用作印制阴阳钱的纸,上面的符咒也不是朱砂,而是掺了鲜红染料的人血,这种符咒不但完全没有作用,而且怨气极大,阵法一旦启动起来,只会凝聚阴气,招引附近的孤魂野鬼,并且让阴鬼越来越厉害。 沈承见我有些气愤,便拦住了我,微微一笑问:“请问给你们布阵法的人是谁?” 漂亮女人想了想,说:“是汶水徐家的大公子,师从茅山,在年轻一辈里他的玄术了得,世人有目共睹。”我跟沈承对视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又是徐家。 我冷笑了一声,对她说:“这符所用的黄纸为阴纸,你随便找个会道术的人都能看出来,而且这拙劣的符文,一看就是刚入门没多久画的,这样就叫玄术了得,姑娘,我觉得你们是被骗了。” 虽然不求她们马上相信,但至少应该减轻一些怀疑,那漂亮女人没说话,仍然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们,赫连霜此时哭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不可能,徐家大公子是我小姨未婚夫,怎么可能害我们。” 我噗的喷了出来,这就尴尬了,没想到这徐家为了对付我们还真是下了血本,连自己的岳丈公都杀了,而且还死的这么惨烈,我朝着沈承耸耸肩,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漂亮女人上前扶起了赫连霜,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符文放在了兜里,说:“我会找别人去查实一下你们所说的,不过若是假的,我会倾尽整个家族追杀你们到底。” 沈承点点头说:“恭候大驾。”说完拉着我走了,我跟沈承再留下来也什么意义。 回去的西瓜姐一直问我怎么回事,她当时在车上睡着了,也不知道赫连霜下车目睹了这一切,我把事情的经过跟西瓜姐说了一遍,她很是惊奇,一个问我到底怎么得罪的汶水徐家,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便问沈承,“咱们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了?难道只是为了徐璐?” 一直只注意跟西瓜姐聊天,没在意沈承的表情,他用一个冰冷至极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那种眼神很是恐怖,仿佛坠入的寒潭之中,只觉得全身一抖,他忽然笑了一声,说:“夫人,既然他们出手了,我们也该还击了。”沈承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想告诉我。 晚上,我们住在了南京新城区的一个宾馆,离赫连霜家的别墅并不远,西瓜姐以害怕为名拉我去她的屋子睡觉,沈承并没有不愿意,淡淡的说:“也好,正好我晚上要出去处理一些事情,明天赫连霜还会来找你,做好准备。” 我有点纳闷,沈承又客串了一回算命的?不过等明天自会见分晓,听西瓜姐说,赫连家在这里也算是颇有名望,赫连霜的外公以前是个看相的,听说的算的很准,年轻的时候被人称为神算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金盆洗手了,估计是道破了太多的天机被惩罚了吧,赫连家家道中落,往下的后辈也都不会看相,做起了生意为维持了赫连家的繁荣。 我哦了一声,怪不得我跟沈承第一次见到赫连霜外公的时候,他居然看出我有一段冥婚的姻缘,估计用的也是看相之术,既然会看相,没道理看不出屋子里的阵法有问题啊,虽说阵法对道术的要求比较高深,那也没有理由连画符的黄纸有问题都看不出来吧。 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晚上困得睁不开眼睛便睡下了,夜里我被一阵敲窗户的声音惊醒了,想了想不对,这宾馆是五楼,怎么可能有人过来敲窗户,我立马扑腾做了起来,手里拿着符咒往窗户那一看,确实没什么,外面黑漆漆的,我舒了口气,可能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西瓜姐背对着我睡得正好,我也躺下准备继续睡,西瓜姐忽然笑了两声,我估计她是做了个好梦,明天得审审她,西瓜姐忽然又冷笑了两声,这笑声我起了一身白毛汗,立马意识到西瓜姐不对,我赶紧拿起子午驱鬼符贴在了西瓜姐脑门上。 谁知道西瓜姐完全没有任何反应,闭着眼睛直直的从床上站了起来,就像僵尸一样,不过她呼吸均匀,看样子像是梦游,梦游之人若是被叫醒很容易丢失天魂,我没敢之声,正寻思该怎么办的时候,西瓜姐忽然打开了窗户,纵深便跳了下去。 第七十七章 赫连云 我吓了一跳,这可是五楼,不摔死也得摔残,我赶紧扑到窗口一把拉住她衣服,但是西瓜姐动作太快,我只抓住了她的裤脚,只听“兹拉”一声,布条撕裂的声音,西瓜姐的睡裤被我扯掉了一半,整个人还是掉了下去。 我吓的尖叫一声,赶紧闭上了眼睛,但是半天没听见有人落地的声音,我睁开眼睛一看,沈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下面抱着西瓜姐,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赶紧下楼看看情况,沈承皱着眉头问我,“你怎么样?” 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西瓜姐这时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只穿了半天条裤子还躺在了沈承怀里,大喊一声跳了下来,指着沈承问:“你干什么老色狼,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随便的人,你厉害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啊,你得到了我的人你得不到我的心。” 我噗的喷了出来,沈承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淡淡的说:“西瓜姐多虑了,你的人我也没兴趣。” 西瓜姐涨红了脸,问:“你看看你老公,这大半夜的什么意思?”我把刚才的事跟西瓜姐说了一下,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我,难以置信的说:“我梦游?不可能,我从来不梦游啊?” 我刚才已经将符咒贴在了西瓜姐头上,不可能是鬼魂附身,沈承皱着眉头问:“是不是我给你的符咒没带在身上?” 西瓜姐想了想说:“是啊,睡觉还要贴着符咒?” 沈承叹了一口气说:“你身上的纹身作用不只是赦五鬼咒那么简单,他们可以在你睡觉的时候轻易控制你的魂魄,做出如梦游般的行径,我们还不能随便将你喊醒,否则天魂会丢失,我给你的符能暂时压制住纹身,你必须贴身带着。” 西瓜姐白了沈承一眼,自言自语的说,“谁知道你在那符咒里面动没动手脚。”我跟沈承都没有理她,沈承让我早点回去睡觉,说明天要去纹身店看看,但是他却没回宾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这一夜我睡的并不安稳,生怕西瓜姐再出事,应该是沈承的符咒真的起了作用,西瓜姐这一夜睡的很好。 第二天,沈承还没回来,我跟西瓜姐正在吃早饭,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吵架声,我抬头一看,正是赫连霜,她气冲冲的过来,将我跟西瓜姐吃饭的桌子直接掀翻,指着我的鼻子问:“吴天,我好心帮你,没想到你这么狠毒,把我们家的财产都归入了你名下不说,还杀了我外公,你不得好死。” 当时吃早饭的人很多,大家都纷纷的议论我,还有几个胆小的听说我杀人了都悻悻的走了,还真如沈承所料,赫连霜的确来了,但是她说的我有点不明白,我皱着眉头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把你家财产归入自己名下了?” 赫连霜全身气的发抖,见我否认整个人歇斯底里的大喊,“我们家别墅现在是你的名字,还有两个超市,现金也都转入了你的名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赫连霜摔在我面前一摞文件,我凑过去一看,是几份转让协议和汇款记录,上面转让人赫然都写着吴天的名字,可这些东西我根本没签过,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我现在应该是千万富翁了。 我冷笑了一声,看来陷害还真是做了全套的功夫,这时候沈承跟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赫连霜的小姨,之前的漂亮女人,他们两个还有说有笑的。 赫连霜见他们两个在一起,有些呆住了,赶紧上前拉住她小姨问:“这、这怎么回事?” 沈承走到我前面,温文尔雅的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夫人和西瓜姐,这位是赫连云。”我朝着那漂亮女人点点头,她也微笑的看着我们说:“沈承说话怎么像个老古董,都什么年代了还夫人。”他本来就是老古董,不过我不能说。 赫连云拉着赫连霜责备的说:“跟我回去,我路上跟你解释。”两个人跟我们到了别便走了。 沈承看了一眼表,说:“咱们中午再去,那时候阳气最盛。” 我问沈承:“你怎么跟赫连云在一起了?” 沈承跟我解释说,赫连家一直保持着母系氏族的习惯,简单的说结婚了以后孩子要随母姓,几乎快延续百年了,汶水徐家作为玄门三大世家之一怎么可能同意这样的规定,他们两家的联姻本身就是疑点重重,赫连云已经拿着符纸问过了几家道观,确实证明我们之前说的问题。 我哦了一声,西瓜姐那壶不来提哪壶的说:“你大半夜不睡觉跟美女去道观,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沈承瞪了一眼西瓜姐,西瓜姐连忙住嘴,额头上出现抖大的汗珠,突然觉得这西瓜姐怎么有点肥八哥的感觉。 到了中午,我们几个按照林警官说的地址去老城的西街,西瓜姐本来就去过那纹身店,带着我们轻车熟路,我们三人走到了一个超市的门口,我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纹身店,便问西瓜姐:“在哪里呢?” 西瓜姐指着那超市的牌匾,我眯着眼睛一看,在万利超市的下面细细的写着一排小字:烟酒糖茶、生活用品、办公文具、蔬菜水果、老鬼画皮。而且最后的老鬼画皮四个字跟牌匾几乎一个颜色,如果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到。 我愣了,指着牌匾说:“这种小字你们也能发现,我还真是佩服。” 西瓜姐无奈的笑了一声,说:“他们家很有名的,之所以这样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咱们进去没准还得排队。” 西瓜姐带着我们进去,穿过超市的尽头到了最里面的屋子,还没进去就闻到了浓重的霉味,墙上满是霉菌,已经看不出了本色,这情况跟林警官家一样。 我跟西瓜姐刚要进去,沈承拉住了我,我感觉到他在我手里放了一张符,然后抢在我前面进去了,我在外面本来听见屋子里面很是吵杂,好像有很多人,可我一进去就呆住了,这屋子里竟然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隐隐的能看见不远处有三点亮光。 第七十八章 身份之谜 屋外的门忽然啪的关上了,我眼睛盯着那三个亮点,想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点燃的上供香,正好三支,那香烧着烧着忽然灭了,但是周围并没有风,我愣了一下,用手机照亮看看怎么回事,一看那香的灭掉的形状我傻了。 上供香是供奉的神灵和信徒之间交流的媒介,三支香不同的形状预示着不同的结果,刚刚这香两短还有一支折断,这意思就是绝命香,这是告诉我们要命丧于此的意思。 沈承忽然小声跟我说:“把手机灭了。”我赶紧将手机关掉,但是关的同时,我看见一个白影从我们面前飘过,那白影好像一直在桌子那弄什么东西,我们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不敢靠近,只是隐隐的能闻到一股子油腻腻的腐臭味道,我闻着就觉得想吐。 西瓜姐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拉着我就说:“赶紧跑——”此时一只手抓住了我,我根本动不了,我能感觉到那是沈承。 西瓜姐拽不动我急的直跺脚,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桌子上瞬间亮起了一只白色的蜡烛,只是个光有些特别,竟然是幽幽的绿色,在这种光下看周围的情形有些恐怖,西瓜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绝望的说:“完蛋了,咱们等死吧。” 沈承没说话,朝着屋子里面走过去,在微弱的绿光下,我看清了整个屋子,室内不大,陈设也比较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几张椅子,桌子上散落着一些工具,应该是纹身用的,我往里面一看,隐隐的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忽然,西瓜姐指着床上说:“哎呀,就是这个不要脸的死变态给我纹身的,他还好意思在这睡觉?给我弄成这样?”这屋子本来就诡异,西瓜姐这一惊一乍的,我都无语了。 说着,西瓜姐上来就准备推醒那个纹身师,沈承一把拉住她,说:“他已经死了。”我看了一眼他的状态,身体僵直,脸色惨白,早已经没了温度,跟之前赫连霜的样子差不多,沈承将那个男人翻了个身,我看见他脖子下面也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很明显也是被人割掉了。 我惊奇的问:“难道这个纹身师自己也有纹身,可是脖子后面自己怎么纹上去?”而且我还有一个疑问,这屋子就这么大,这纹身师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那刚才点蜡烛的大白脸是谁啊? 西瓜姐叹了口气,说:“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你知道这蜡烛是什么做的吗?”我摇摇头,示意西瓜姐继续说,“这蜡烛是人尸油做的,蜡芯是催命符,凡是被这蜡烛光照到的人就算是死人了,蜡烛一灭咱们就等着阴差过来拘魂吧,又着了道了。” 沈承坐在了床上,将两指点在纹身师的头上,然后嘴里开始念,“真灵下盼,魂兮归兮,昭昭其有,冥冥其无——”然后又说了两句我听不懂行的话,沈承念的是招魂咒,我曾在万宝胡同苏老头家招魂用过。 西瓜姐一脸不屑的说:“被尸油灯照过的人魂魄早就去阴司了,快的话没准都投胎了,能召唤过来什么,白费力气。” 她刚说完,那纹身师嗖的坐了起来,唰的睁开了眼睛,吓我跟西瓜姐一跳,以为他尸变了,沈承的两指一直指着他的眉心,沈承问:“告诉我,谁把你害死的?” 那纹身师没张嘴,但是嗓子里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感觉有点像青蛙叫,沈承不停的点头,似乎听懂了,“那些纹身有什么作用,怎么去除?”沈承接着问。纹身师继续发出咕噜的声音,沈承一脸诧异的表情,好像很意外。 说了一会,沈承恩了一声,说:“你的仇我会帮你报,这世间不在有你的位置,回去吧,跟阴司报我的名字,可以减轻些你的罪孽。”说完,将手指放下,那纹身师又闭上了眼睛,重新躺在了床上。 西瓜姐看傻了,嘴巴一直张的老大,磕磕巴巴的小声问我,“他……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能从阴司招回魂?”我耸耸肩,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候,蜡烛忽然灭了,我只感觉自己周围忽然天晕地转,好像低血糖了一般,自己不停的往下沉,感觉自己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周围寒冷异常,是那种透心刺骨的寒,我心想不好,这是阴司来拿魂了。 忽然,我感觉一只手将我拉了上来,脚又实实在在的踩在了地上,我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躺在了沈承的怀里,西瓜姐一脸惨白的看着我们,此时,我听见一个熟悉声音传来,“就是这里,差大哥,有三个阴魂赶紧收走,否则祸乱人间啊,他们三个怨气还挺重的。” 我一听,这声音不正是徐胖子吗?上次在徐家坟地被沈承教训的还不够,怎么又来了,这时候门忽然开了,徐胖子和两个穿黑衣服的人站在门口,那两个人长相很恐怖,手里都拿着铁链,应该就是阴差。 徐胖子一进来看见我们,一脸诧异,那两个阴差眼睛变成的纯黑色,又恢复了正常,其中一个人说:“在哪呢阴魂,这三个可都是人,你敢逗我们玩?” 徐胖子简直不敢相信,不停的用手揉眼睛,“不可能,你们中了尸油灯怎么可能害活着?那个叫沈承的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借着冥月老又回了,差大哥赶紧把他带走。” 那两个阴差在沈承周围闻了闻,拿着铁链子耀武扬威的说:“走吧,跟我们去阴司一趟。” 我心想这可完了,沈承周围忽然刮起一阵阴风,他的眼睛瞬间变成血红色,嘴里说了两句我听不懂的话,那两个阴差瞪大了眼睛,吓得立马跪下了,全身直哆嗦,沈承示意他们起来,眼睛恢复了常色,然后走到徐胖子面前说:“罪状一,屠我夫人村子满门,罪状二,多次陷害我夫人害她险些丧命,罪状三,以尸油灯杀无辜之人,不管哪条,你都足够死上一万次。” 徐胖子被沈承吓的,一边后退一边说:“你、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可是汶水徐家……”还没等说完,沈承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顶,徐胖子身体倒了下去,魂魄却留在了原地。 “拘了他的魂,回去复命吧。”沈承淡淡的说。 第七十九章 他是活人 两个阴差朝着沈承点头哈腰的,将徐胖子的魂魄拘走便消失了,我跟西瓜姐看得是目瞪口呆,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沈承不过是有个百年道行的鬼而已,现在发现他身上的秘密可能比我们村子加一起还多。 沈承又恢复了之前的微笑,伸出手想拉我起来,温柔的说:“夫人,我们走吧。”我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脑子里一团浆糊。 西瓜姐上前挡住我,问沈承:“你到底什么身份,我估计连小天爷爷都不知道吧。” 沈承沉默了片刻,说:“抱歉,我想对夫人先说。”然后一把拉起我,往回去的路上走。这一路大家各有心事,谁都没说话。 到了宾馆,沈承把我拉入房间,没让西瓜姐进来,说这是夫妻之间的事,外人不要参与,西瓜姐现在很怕沈承,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低声提醒我小心,我苦笑了一声,以沈承的身手想对我怎么样的话,我早就没命了,或者他只要放任不管也一样,对于他我总是绝对的信任,只是有些不解他为什么总是瞒着我。 沈承站在角落,直直的看着我,眸子很是深邃,他轻声问:“夫人想知道什么?” 我想了想,问:“徐胖子就是屠村的人?是汶水徐家做的,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沈承恩了一声,“以前只是猜测,昨天听到纹身师说的话才得到证实,徐胖子不过是汶水徐家一个分支不重要的角色,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汶水徐家邪术越是高深,头发就会白的厉害,徐胖子连门都没入,充其量不过是个帮凶罢了。” 我愣了,我跟汶水徐家到底有什么仇,至于从小就安插一个徐胖子改名换姓的住在我们家旁边,一直隐藏到屠村,要不是沈承我估计自己早没命了,我赶紧继续问:“汶水徐家为什么要对付我,不会只是因为徐璐吧?” 沈承摇摇头,说:“有一部分徐璐的原因,大部分的原因可能要问你爷爷,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知道的是村子那口大红棺材下面镇着一个地脉,那才是汶水徐家一直想要的东西。” 终于知道是谁害了整个村子和我父亲,敌人近在咫尺却不知道怎么去报仇,怪不得爷爷不让我追查凶手,以我现在三脚猫的本事,可能连一个不学无术的徐胖子都打不过,更别提玄门世家了。 感觉到了差距,我叹了口气,沈承将我抱住,说:“夫人,这些事情我不告诉你,只是怕你徒增烦恼,那些阴暗的事交给我就可以了。”我的脸贴在沈承的胸膛里,忽然听见了他的心跳声,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赶紧把耳朵贴上去仔细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确确实实的心跳声,强健而有力,沈承现在有血有肉,有呼吸,有温度,有心跳,跟活人没有任何差距。 我立马往后退了几步,自己想明白了一些事,我冷笑了一声问:“上次在小天门,我被王静骗到了小木屋里,那口棺材据说是可以让人复活的血水,后来弘一道长来救我,然后整个人又消失了,弘一道长说那个人不是他,我还纳闷若是别人干嘛要扮作弘一道长的样子来救我,其实就是他对不对?” “是!”沈承说。 “是你不让他告诉我的,你把众人都支开,然后复活了自己。”我追问。 “是!”沈承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承认而已。 我身边这个男人的城府让我有些害怕,我连连的往后退,不过想想他其实也无可厚非,只是许多的事情凑在一起,有些难以接受,“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沈承摇摇头,说:“现在还不能说。” 我叹了口气,他瞒着我做了这么多事我居然一点不知道,自己有点生气,就随口说:“你秘密太多了,我还是换个男人吧。” 就这一句话,沈承竟然有些生气了,他把我按在了床上,不过刻意注意了力气的分寸,没把我弄疼,沈承严肃的说:“夫人,你想要为村子报仇,为夫可以帮你,你想要灭汶水徐家,为夫也可以帮你打下来,但你想要换男人,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只要你灵魂不死不灭,就生生世世只属于我沈承一人。”我愣了,这话也太霸道了点,这跟我刚认识的沈承完全不一样。 正说着,我们房间的门忽然开了,西瓜姐站在门口看见我俩的姿势,赶紧把眼睛蒙上,磕磕巴巴的说:“那、那个,汶水徐家来人了,找你们。” 我一楞,刚杀了徐胖子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这速度也太快了,沈承恩了一声,将我扶了起来,我跟着他一起去了大厅,西瓜姐刻意拉了我一下,小声说:“他、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耸耸肩,说:“没有。” 西瓜姐见沈承走远了,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小天,咱们进老鬼画皮那屋子的时候,不是有个白影在点蜡烛吗?沈承让你把手里关掉。”我恩了一声,不明白她提这个干嘛,西瓜姐左右看了一眼,继续道:“我怀疑点蜡烛那个人沈承认识,而且你也认识,他是不想让你撞见,然后闷声不息的把那个人放走了。”我想了想,那个人只能是徐璐了,看来沈承对徐璐还是在乎的。 到了楼下,看见徐白站在了大厅里,他礼貌的朝着我行了同门礼,将一张纸白色的请柬递给我,说:“汶水徐家邀请吴天和沈承来参加徐伟的葬礼,烦请准备到达。” 我当时差点没喷出来,但是当着徐白的面要保持镇定,就微笑着说:“还请节哀,我们一定准备到。” 徐白看了一看沈承,又瞄了瞄我,说:“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汶水徐家不是你惹的起的,不要趟这的浑水,信我一句话,早点回去吧。” 沈承恩了一声,没跟徐白有过多的交流,拉着我去了外面,我问他干什么,“买花圈。”沈承淡淡的说。 第八十章 拜访徐家 沈承轻车熟路的带了我去了家花圈店,进去便问:“我昨天定的花圈可做好了?”我愣了一下,沈承昨天就把花圈定好了?合着这些事的发展一直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你真的不是算命的吗?”我难以置信的问道。 沈承朝着我笑了笑,然后管花圈店的人要了纸笔,说是准备亲自提一幅挽联,沈承的字很好看,书写的流畅而连贯,从上到下几乎一气呵成,我凑上前一看,上联写:子孙只余三人,悲伟又去;下联写:黄泉已有空位,其他就来。 我读完这挽联噗的就喷了出来,沈承这哪是去参加葬礼,明明是去砸场子挑事的,这挽联写的并不深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说徐家子孙只剩下了三个人,悲伤徐伟的离去,黄泉下面已经有了空位,那三个人马上就来。 我无奈了,气死人不偿命沈承果然已经登峰造极了,我竖起了大拇指说:“夫君真是高明,你确定这花圈送过去咱俩不会挨揍吗?” 沈承笑了一声说:“有我在,夫人怕什么。”写完,他嘱咐花圈店的人明天准时送到汶水徐家,花圈店那小哥看见沈承的挽联几乎惊呆了,而且还是送给汶水徐家的,他一直呆呆的看着沈承,估计很是佩服我们的胆量。 弄完了花圈,沈承说带我到处逛逛,来了南京一直没好好走走,我俩去了秦淮河吃了鸭血粉丝,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是活生生的人了,走到哪里都会有女孩驻足回头看看,我这时候倒是怀念他还是鬼魂的时候了,至少只有我一人能看见。 晚上,西瓜姐见我们俩才回来,赶紧把我拉到身边问:“你们俩这是干嘛去了?” 沈承没说话,西瓜姐把我拉到她的房间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关心的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叹了口气,西瓜姐怎么总是神经兮兮的。 我仍然跟西瓜姐一个房间睡,我确实也不太放心她自己,快睡觉的时候,沈承拿着几罐可乐进来了,我以为他是给我俩喝的,谁知道他把可乐打开都撒在了地上,西瓜姐看呆了,小心翼翼的问:“那个,帅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自从发现了沈承的厉害,西瓜姐说话都极其小心。 沈承在将一张蓝色的符仍在了里面,神秘兮兮的说:“明天自会见分晓,你以为徐家会让我们安稳的睡一觉吗?” 我跟西瓜姐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我困得哈欠连天,西瓜姐看了看手机的日历,然后说:“看来你师父要出来了。” 我愣了一下,她要不提我师父,我都快忘了李大夫这个人了,赶紧问:“他不是被困在了大红棺材里?我还真想他了。” 西瓜姐露出一丝苦笑,说:“他一直在等一个人,已经很多年了。”我问西瓜姐关于沈承和我们村子都知道什么,西瓜想了想,说:“我只听你爷爷说,在你危难的时候沈承同意了你们的婚事,救了你一命,至于什么事我不知道,你们的村子的事我也不清楚。” 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半夜被西瓜姐的尖叫声惊醒了,我吓得一身冷汗,再跟西瓜姐睡一起,我早晚吓出心脏病,我看她状态良好,便问:“又怎么了?” 西瓜姐往后指了指,我回头一看,好家伙,我们身后挤挤巴巴的站了十多个鬼魂,有男有女,样子都极为恐怖,厉害一些的就是白眼鬼,不过他们似乎被脚下的可乐粘住了,动也动不了,只能跟我们做鬼脸。 西瓜姐拍拍胸脯说:“我去,吓死老娘了,你们谁派来的?”那些鬼朝着我们龇牙咧嘴,没一个说话。 我把白眼婴灵放出来,说:“乖宝宝,给你准备的夜宵。”白眼婴灵留着口水朝着他们爬去,才吞了两个肚子就涨的鼓鼓的,那群鬼立马跪了下来,说自己是被逼的,求我们放过他们,面对敌人,最好的办法不是一味的忍让,而是主动出击。 我将沈承那张蓝色的符咒翻了过来,嘴里说:“冤有头,债有主,统统一切归尘土,快快寻得召唤主——”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反噬咒,就是让驱使这群来骚扰我的鬼怪,去攻击召唤他们的人,估计今天晚上够徐家喝一壶的了。 处理了鬼怪的事,我跟西瓜姐继续睡觉了,这一觉就是大天亮,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再发生,吃过早饭,沈承让西瓜姐在宾馆等我们,说徐家是是非之地,她还是少露面的好,再去徐家的路上沈承简单的跟我说了徐家现在的情况,年轻一代正统有三个子孙,大公子擅长道法,师从茅山,二公子学了蛊术,沈承刻意告诫我离他远一点,万万不能有身体接触更不能吃他们给的食物和水,老三是个女孩,擅长赶尸术。徐白跟徐胖子都是旁支的,根本算不上世家的人。 我点点头,说:“这就是那子孙只余三人呗,你要对他们做什么?” 沈承冷笑了一声,这小声连我都觉得害怕,“夫人等着瞧吧。” 汶水徐家在新城和老城区中央的繁华地段,不愧是世家,住的别墅辉煌而气派,徐家这葬礼可能本是想简单操办一下,但前来参加的人倒是不少,来的豪车将周围堵得水泄不通。 我跟沈承走到了门口,两个带着墨镜的保镖粗声问:“请帖呢?”我赶紧拿出了请帖,我发现其他人的请帖跟我们不是一个颜色的,只有我的是白色的,保镖摘下眼镜,白了我们一眼,说:“从后门进,正门你们不符合。” 我当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是徐家邀请我们来的,居然让我们从后门进,这明显是要羞辱我们,沈承笑了一声,抓起那个保镖的胳膊,往后一背,说:“夫人,既然他们这么说了,就别让人家为难,从哪里进不一样呢?”说完,只听咯嘣一声,那保镖的胳膊硬生生被沈承扯断了。 第八十一章 鸿门宴 我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就示意沈承收手,怎么说现在都是人家的地盘,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沈承将手一松开,那保镖大叫一声,从别墅里面出来十多个彪型大汉,将我们团团围住,大有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我冷笑了一声,把白眼婴灵放了出来,他的眼睛瞬间变成了蓝黑色,我有点惊讶,看来这小子昨天吞了两个鬼,这会厉害了,那几个彪型大汉在汶水徐家耳濡目染也自然知道蓝眼小鬼的厉害,连连往后退。 这时候,只听见一个油腻腻的声音说:“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汶水徐家门口放小鬼?” 沈承赶紧低声对我说:“快把婴灵收回来。”我嗯了一声,赶紧把他收进了扳指里。 从屋里出来个穿的花花绿绿油光满面的男人,我愣了一下,以为出来个花姑娘,这一身跟我们村子花布单子差不多,我差点没喷出来,我上下打量一下,问:“你谁啊?” 他居然捂着嘴,娘娘腔一般的大笑,全身抖的花枝乱颤的,手摆成兰花状指着我,“她问我是谁?她居然问我是谁?你们告诉她我是谁?” 那几个保镖赶紧立正站好,齐声道:“宇宙最最最最最最……帅大公子!”我当时实在没忍住,噗的喷了出来,我以为那几个保镖是磕巴呢,最了一分钟才说后面的话,这大公子是来搞笑的吗?长成这样还宇宙最帅,哪来的自信啊? 沈承小声对我说:“别轻敌,他实力不低。”我点点头,能让沈承评价实力不低,看来这个人不能小看。 那大公子一边看手指甲一边问我:“你们干什么的?” 我冷笑了一声,不卑不亢的说:“参加葬礼的。” 大公子哦了一下,问:“请柬呢?”我拿出了那张白色的请柬,他立马捂住嘴噗嗤一笑,满是妩媚,“我们家下人的请柬,当然要从后面进,在门口闹什么,没看出来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有个蓝眼婴灵,把那小鬼留下,我可以不追究。” 还没等我说话,从身后传开了熟悉的声音,“谁说他们是下人了,他们是我朋友。”我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赫连云,她微笑着向我们走过来,眼神与沈承对接的时候,脸上竟然微微泛红。 那大公子立马扑过去,撒娇般的喊:“哎呦,云姐姐,我都想死你了。”我冷笑了一声,赫连家的阵法就是这个大公子设下的,鬼知道到底是什么居心。 赫连云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这位沈先生和吴天妹妹是我朋友,让他们跟我一起进去。”大公子朝着我们做了鬼脸,也没多做阻拦。 大厅里全是人,赫连云小声问我们:“你们来做什么,以为汶水徐家是闹着的吗?就算是我也不敢跟他们翻脸。”沈承笑了笑没说话。 徐胖子的躯体放在了灵堂的正中央,棺材很是粗糙,连上面的漆都还没干,汶水徐家的人都穿的花花绿绿,有说有笑的,完全不像葬礼的样子,宾客们都围在他们周围交头接耳,有服务生端着吃的跟鸡尾酒在宾客中间穿梭,要不是中间放个棺材,我还以为进了哪个高级酒店。 沈承低声在我耳边说:“夫人,这是鸿门宴,不要吃任何东西。”我点点头,握着拳头站在角落有些紧张。赫连云一直在被大公子纠缠,求救沈承,沈承把她拉到一边两个人好像在低语什么,赫连云的表情很是惊讶。 这时候,忽然听见有个人喊,“徐家大爷到。”沈承跟我提过,这个所谓的大爷就是那大公子他们的爹,属于汶水徐家的第二代,虽然不是家主,但是多数的家事都是他在打理,在汶水徐家的地位举足轻重。 这徐家大爷一出来,有三个人便围在他周围,两男一女,其中大公子我已经见过了,想来那两个人应该是二公子和小女儿,他们的头发都是白色,沈承说过,徐家的人越厉害头发越白,只不过那小女儿一直低着头,显得很局促不安,跟两个哥哥完全不是一个气场。 徐家的大爷一出来,大厅瞬间安静了,徐家大爷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感谢各位来参加我汶水徐家一脉的送别礼,虽然徐伟系出旁支,可也是我徐家的优秀子孙,我瑾代表徐家尊长为他上一柱香。” 说完,他身边的二儿子赶紧递上了三支香,这香倒也奇怪,竟然是白色的,沈承立马说:“夫人,香点起来以后马上闭吸,能挺多久挺多久。”我恩了一声,猜到了那香定然有问题,不过这里宾客这么多,难不成徐家敢对他们都下手? 那香点起来开始,我赶紧屏住呼吸,不过以我的能力也挺不了多久,也就不长时间,我就觉得自己头昏眼花,沈承朝着我点点头,示意没事了。 此时,灵堂里有个宾客大喊,“遭了,这香齐齐断掉,说明死者有冤。”灵堂里的宾客纷纷跟着附和,我冷笑了一声,准备看看这群戏精怎么演戏,反正最后一定会扯到我跟沈承身上。 沈承坐在一旁,递给我一包瓜子,说:“夫人,来看戏吧。”我顿时乐了,沈承实在太逗了。 徐家大爷顿时眉头一皱,嘴里咕噜了两句,说:“不错,徐伟侄儿的死却有蹊跷,而且我算出凶手此刻就在这灵堂之中。”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是谁。 赫连云瞥了我俩一下,脸色很是难看,徐家大爷假装擦了擦眼角,继续说:“我汶水徐家虽是世家,但一直做事秉持公正,为人低调,如今我徐家祖坟也不知被何人破坏了风水,徐伟侄儿为了追查此人还被人杀害,今天我汶水徐家定不会绕过这个人。” 我无语了,这是把破坏徐三公坟墓的事也一并扣在我们身上了,果然不愧是老戏精,这时候有个宾客问:“不知道徐大爷有什么办法能指认凶手呢?” 徐家大爷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的小女儿说:“鄙人小女可以让徐伟自己指认。”众人都愣了。 第八十二章 较量 灵堂里的宾客将目光都投入到他小女儿的身上,她竟然羞红了脸,赶紧把头低了下来,我叹了口气,这样的姑娘生在如此的家庭也是无奈,徐家大爷继续说:“我小女精通赶尸之术,可利用死者生前之怨气,辨别谁是凶手,在场的各位都是玄门一族的同僚,就请大家做个见证,如果此人在这里,我徐家定不轻饶。” 我靠在沈承身上嗑瓜子,赫连云频频朝着我们使眼色,我俩完全装作没看见,气得赫连云直跳脚。 此时,那女孩左手里拿着铜铃,右手置了一个招魂幡,在场的宾客没人敢说话,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女孩嘴里念出了招魂咒,招魂幡周围开始刮起阴风,沈承冷笑一声,徐伟的魂魄早就进了阴司,怎么可能招过来。 果然,女孩把一系列的招魂仪式完毕之后,徐伟的尸体一动不动,在场的宾客多少都会些玄术,顿时议论纷纷,徐大爷不停的朝着女儿使眼色,女孩像犯了错误一样,整个人闲的局促不安。 她将招魂幡放下,然后用铜铃往徐伟的头上一震,一声清脆的铃声传了出来,在场的人马上堵住了耳朵,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全身一哆嗦,忽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沈承立马用手拍了拍我的头,我才回复了知觉。 我愣了一下问沈承,“刚才怎么回事?” 沈承小声说:“那是引魂铃,夫人心神不宁,会将自身的魂魄震出,夫人默念八大神咒吧。”我恩了一声,赶紧在心里默念,八大神咒是道家入门的咒语,主要是能静心,排除杂念。 这一次,徐伟的尸体竟然渐渐的从棺材里站了起来,全身关节十分僵硬,我还能听到咯吱的响声,沈承冷笑了一声,说:“湘西赶尸术。”刚说完,徐伟竟然渐渐的睁开了眼睛,他眼睛通红,里面竟然流出了血泪。 在场的宾客好在都是见过的世面的,众人只是惊讶,但没有过多的害怕,毕竟都是懂玄术的,那徐胖子煞有其事的在我们周围看了一圈,然后眼睛停在了我跟沈承的方向,众人顺着目光都在寻找是谁,徐伟右手渐渐抬了起来,然后指向了我们。 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正在低头嗑瓜子,一点都没觉得害怕,灵堂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们。 徐大爷问他,“可是那边坐的一男一女?”徐伟机械的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又躺在了棺材里,我估计这要是没入玄门之人看见了一定会吓死。 众人马上对我们指指点点,还有人说我们胆子真大了,杀了人居然还敢参加葬礼,真是镇定什么的,我冷笑了一声,这时候徐大爷慢慢走过来说:“请问姑娘何名何姓?跟我徐家有何仇怨,为何要针对我们呢?又为何杀害徐伟?” 这一系列话我还真是不知道回答什么,我也想问问汶水徐家为何当初要灭我满村,为何让徐胖子改名换姓呆在我旁边,我狠狠的瞪着徐大爷,大家都被我的眼神镇住了,可能没想到我敢如此。 赫连云刚要上前,沈承朝着她摆摆手,然后朝着徐家大爷拜了拜,但用的并非是玄门的礼节,看来这小子又想隐藏自己身份,沈承温文尔雅的说:“徐伟与我夫人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夫人过来送这位哥哥一程而已,至于刚才徐大爷说的那些话,我们只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时候那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大公子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说:“徐伟已经亲自指认你们了,不是你们是谁?” 沈承冷笑一声,说:“众所周知,湘西赶尸术可以让尸体做任何动作,也可以让尸体指认任何人做凶手,只怕徐大爷难以服众。”沈承这话一出,这些宾客确实有人附和的点点头,说话也不是一味帮着徐家了,我真是佩服了自己夫君的狡辩能力。 徐大爷阴着脸,有些生气的说:“你的意思是我徐家还能冤枉了你们不成?” 沈承摆摆手说:“这倒是不敢,不过说到指认,我夫人也可以让徐伟出来指认,如果他指认的是别人应该怎么论处呢?”这话一出,别说徐大爷他们,连我都傻了,我怎么让徐伟指认,自己完全不会啊?不过当着徐家的面我倒是不能漏出来。 徐大爷忽然笑了一声,上下打量我一眼,然后说:“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好好好,既然姑娘年纪轻轻已经对道术如此精通,那不妨试试。” 完蛋了,这下完了,我赶紧看向沈承求救,他既然能吹出来,必然就有办法,沈承跟众人说容我准备一下,然后将之前那张盖了官印的黄纸递给了我,上面写了我不认识的字,沈承说这是官文,他小声在我耳边说:“夫人将这个烧掉,然后念招魂咒就行了。” 我恩了一声,心里有点担心,招魂术刚才徐大爷的小女儿已经用了,完全没有反应,她的技术应该在我之上,不过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来,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还有人不怀好意的笑着,等着我们出洋相。 我用两指夹住沈承那张黄纸,嘴里开始念,“真灵下盼,魂兮归兮,昭昭其有,冥冥其无,召唤者徐伟,魂来——”说完这咒语,我手中的黄纸开始燃烧,渐渐的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然而果不出所料,周围一点反应都没有,少数人已经开始憋不住笑了,然后笑声像传染一般,越来越大,我看向沈承,他完全面不改色,忽然周围吹起了阴风,刚刚还是白天忽然乌云密布,瞬间暗了下来,那感觉好像晚上五六点钟了。 这时候从门口飘飘悠悠的走进来一个人,他手上缠着铁链,应该是刚从阴司过来,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傻了,顿时张大了嘴巴。 我手指向他,问:“徐伟,请问是谁害了你?可在这大厅之中?”徐伟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第八十三章 恩怨 徐胖子的手慢慢抬起来,本来准备指向沈承,我心里一紧,只看到沈承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到了极致,连我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徐胖子吓的后退了一步,然后指向了徐家大爷,众人顿时一惊,连徐家大爷都难以置信。 我朝着徐胖子说:“好,我的话已经问完了,人世间已没有了你的位置,早些回去吧。”徐伟浑浑噩噩的点点头,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周围的环境慢慢亮了起来,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灵堂里的众人全都张大了嘴巴看着我,徐家大爷虽然震惊,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的脸马上恢复了常色。 我冷笑了一声,问他,“徐家大爷您也看到了,刚刚徐伟已经指认了您,不知道这又当如何论处呢?” 大公子此时坐不住了,指着我说:“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我父亲怎么会杀徐伟,他是我弟弟,我爹侄子,根本没有理由,你这个小妖女,我刚才看你就不顺眼,年纪轻轻就养了个蓝眼的婴灵。”说完,他将手放进兜里,准备掏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徐家大爷立马回头制止,“放肆,不得无礼。”然后他的眼睛在我身上打量了一遍,最后停在了我手上的扳指上,忽然皱起了眉头,然后问:“姑娘年纪轻轻,竟然能从阴司将鬼魂招来,想来道法不俗,不过既然你能招来鬼魂,也能逼迫鬼魂指认不相干的人,这跟小女的赶尸术有什么区别?” 果然老奸巨猾,他这么一问我反而不知道怎么答了,我笑了一声,说:“那徐大爷打算如何?” 徐家大爷并没有着急回答我,眼睛不停的打量着我手上的玉扳指,我以为他对我的婴灵感兴趣,谁知道他忽然问:“姑娘与吴时一是什么关系?” 我反应了半天,他不提我几乎要忘记这个名字了,吴时一正是我爷爷,不过当时村子里的人都叫他吴爷,我看了一眼沈承,他朝着我点点头,我便说:“吴时一是我爷爷,我是他孙女吴天,怎么了?” 在场的宾客立马哗然,都用那种很鄙夷的目光看着我,我听见有人低声讨论我爷爷,说是什么祸害之类的,我有点奇怪,我爷爷自我记事以来根本没出过村子,现在村子被灭,我爷爷也消失了踪影,连我这个孙女都见不到,这群人怎么知道我爷爷的。 徐家大爷脸上泛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立马又恢复了正常,问我:“既然如此,那你父亲呢?” 我当时真想上去揍他一顿,还用问吗?我一出生自己爹就死了,凶手就是他们还来问我,我冷笑了一声,说:“您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我父亲早就过世了。” 徐家大爷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惋惜之色,这个老戏精我真是无语了,徐家大爷问我:“那你是否就能代表你们吴家了?” 我点点头,说:“自然是。” 徐家大爷说:“好——”然后回头吩咐小女儿去请老太爷,众人的脸上都是一惊,之前我听沈承说过,徐家老太爷当年在玄门叱咤风云,后来因为受了伤,这些年已经不露面了,不过是他奠定了汶水徐家的地位,虽然老了,仍然是稍动一下便能卷起无数风云的人物。 众人都很惊愕,我到底是什么身份,能惊动老太爷亲自出马,沈承站在我旁边,搂着我的肩膀,朝着我笑了笑,小声问:“夫人,你相信我吗?” 我点点头,经历了这么多,这还用问吗,沈承摸了摸我的头说:“一切有我,不论什么事你只要应下来便是。” 我恩了一声,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只有一条腿,走路拄着拐杖,拐杖形状好像某个动物的尾巴,拐杖每落地一下,都会发出奇怪的响声,这老人的白发比他的子孙更偏银色,他一脸威严,看到我忽然愣了一下,声音极小的说了句,“璐姐姐——” 然后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便一直瞪着我,只是很平常的一眼,我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冒了一身的冷汗,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沈承忽然挡在我面前,在我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我这才稍稍缓了缓,我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首先气势不能输。 老太爷已经上座,灵堂里寂静一片,他依然瞪着我看,众人们都知趣的为老太爷视线让开了道路,我直直跟他对视,不卑不亢,虽然我本事不怎么样,可是我有沈承,他就是我最大的自信,我吴天没做亏心事,不怕直视任何人的眼睛。 我俩足足对视了五分钟,老太爷忽然冷笑了一声,收回了目光,鼓了鼓掌说:“好,好,没想到吴时一居然还有后,而且还颇有出息。” 他收回了目光,我顿时松一口气,我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背后也湿透了,估计再看下去我就会崩溃,我行了一个道门的礼节,然后客气的说:“老太爷过奖,您认识我爷爷?” 老太爷使劲摔了一下拐杖,徐家子孙顿时都跪在了地上,宾客都躲在了角落,甚至有些人也跟着跪在了地上,我心里也是一惊,不停的扑通扑通狂跳,这气势不愧是徐家的当家人,他用洪亮的声音说:“何止认识,我亲姐姐徐璐之死,还有我这断腿之仇,都拜你爷爷所赐。” 我当时震惊不已,徐璐是我爷爷杀的?这怎么可能,我赶紧看向沈承,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我赶紧深呼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不能给我吴家丢脸,我强做镇定的说:“当年的事情我爷爷从未跟我提过,我也不想卷进你们前辈的恩怨。” 徐家老太爷干笑了两声,说:“当年因为一些事情,我与吴时一暂时休战,不过我们订下约定,他的后人会带着这枚玉扳指前来上门了结此事,既然你来了,那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第八十四章 三日后的比试 我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从沈承给我买这个玉扳指开始便是个阴谋,他说过这是吴家之物,可却不告诉我其中原委,事情一步一步发展到今天,引我来到了徐家,不过我仔细想想似乎又不是,我脑子乱成了一团,怪不得他刚才问我是否相信他,估计已经料到了今天的情形。 我看了一眼沈承,他朝着我点点头,依然帅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沉,我冷笑了一声,对老太爷说:“我吴天不会站着被你打,若是有能力那就把我命留在这,如果没有老太爷您就别说大话。” 赫连云见形势不对,赶紧上前说:“老太爷,冤家宜解不宜结,事情过去了这么年,还请您高抬贵手,吴天妹妹哪是您的对手?” 老太爷看了一眼赫连云,根本没放在眼里,冷笑了一声说:“我徐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赫连家做主了,就算是你父亲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赫连云不敢再说话,一脸无奈的退到了角落。 估计我今天活着回不去了,沈承站在我旁边一直没说话,不知道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我一看,正是徐白,之前在灵堂里并没有看见他。 徐白进来跟沈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移开了目光,他走到老太爷面前说:“老太爷,今天这位吴天妹妹是来参加葬礼的,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咱们若是今天动了手,只怕是会让玄门诟病咱们徐家欺负小辈。” 这话似乎直戳了老太爷的内心,他皱起了眉头,然后问:“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徐白顿了顿,说:“三日后,等徐伟弟弟下葬,可邀请吴天妹妹过来公平对决,对决的台上生死各有天命,有老太爷的威严在,量她也不敢不来。” 这话说的似乎正得老太爷的心思,他点点头,说:“那便如你所说吧,如果吴家的人胆敢不来,就算倾尽我徐家之力,也会让你血债血偿。”说完,老太爷拄着拐杖进屋了。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好歹可以等到三天后,灵堂里的人看够了好戏大家都散了,徐家其他人都去送老太爷了,徐白走到我面前,叹了口气,递给我一个小本子,我呆呆的接了过来。 徐白对沈承说:“现在你满意了,你这盘棋还要下多久?”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把对方棋子都输光了为止。”然后拉着我走了,赫连云见这个事态也跟着我们走了。 眼前这个男人让我觉得害怕,我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不经意间的一个决定会掉入沈承的全套,路上因为赫连云在,我跟沈承没怎么说话。 赫连云一直撇着沈承,欲言又止了好久,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问了出来,“你们得罪了徐家,估计他们不会等到三天后,这几天晚上定然会对你们动手,你们住在宾馆,鱼龙混杂,不如先去我的私宅,那里只有我跟霜儿知道。” 我本来以为沈承不会同意,谁知他竟然微笑着点头,然后说:“西瓜姐不能住在宾馆了,去云小姐家会更安全些,正好晚上我有些事情跟你商议。” 赫连云的脸有些微红,说:“行啊,我们家房间多,什么云小姐,你就叫我赫连云就行了。” 我跟沈承去宾馆收拾了东西,带着西瓜姐一起去了赫连云的家,路上我一直没说话,他跟赫连云倒是聊的挺火热的,两个人从道门历史聊到了道术,赫连云似乎很佩服沈承竟然知道那么多,西瓜姐一路上不断跟着掺和,就是不想让两个人好好聊天,不过都失败了。 西瓜姐一直推我,我懒得理他们,只觉得心烦,好多事都想不通,赫连云的家住在老城区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很是清静。 赫连云带我们进了屋子,说:“这里本来是我父亲送给我成婚用的,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沈承叹了口气说:“还请节哀,老爷子的后世处理的如何了?” 赫连云眼圈有些红,说:“火化了,我父亲曾经说过,怕他的躯体将来被有心的人利用,当天便火化了。” 沈承恩了一声,赫连云的房子很大,一共三层,房间也很多,我们刚一进去,见赫连霜站在门口,赫连云赶紧上前说:“霜儿,你看看谁来了?” 赫连霜朝着我们勉强笑了笑,应该还在介意自己外公的事,她转身便走了,我顿时感觉不太对,赫连霜一直惦着脚走路,脚跟不落地,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李大夫的笔记里写过,这是被鬼附身了。 我立马看向沈承,沈承已经看了出来,朝着我们做了个嘘的动作,赫连霜忽然快速的将整个别墅的灯灭了,朝着我们咯咯的笑,我跟沈承说:“你保护西瓜姐跟赫连云。” 我将婴灵放了出来,说:“乖乖,该你上场了。”婴灵迅速跑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我也跟着追了过去,我看到赫连霜躲在了门后,我刚一进门,赫连霜手里拿着一把刀就像我刺来,我早有准备,立马闪开。 这时候婴灵上去咬了赫连霜一口,婴灵本是怨气极重的鬼魂,他这一口咬下去,赫连霜整个胳膊迅速发黑,立马就不能动了,我见婴灵起了杀心,立马阻止他,我将子午驱鬼符贴在赫连霜的额头,只看见一团黑气从赫连霜体内冒出,婴灵立马上去贪婪的吸了起来。 我赶紧把赫连霜抱起来放在床上,开始处理她的伤口,别屋里又亮了起来,西瓜姐他们也跟着进来了,沈承上前问我:“夫人没事吧。” 我摇摇头,赫连霜醒了看见我们把头扭了过去,沈承想看看她的伤口,她整个人转过去,背对着我们,沈承瞥了她一眼,说:“你的纹身是赦五鬼咒,本身就怨气极重,你心中的怨恨更加会招来这些东西,我夫人救的了你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赫连霜转过来,朝着沈承吼道:“我不用你管我,有什么了不起,不久仗着我小姨喜欢你嘛。”此话一出,我顿时无语了。 第八十五章 缘由 赫连云脸一红,赶紧解释:“赫连霜你说什么呢?别再这无理取闹,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父亲的死是徐家做了手脚,跟沈承他们没关系。” 赫连霜完全不听,用被子盖住了自己,根本不想理我们,赫连云叹了口气,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她拉我过来小声说:“不好意思,我跟沈承只是朋友,没有别的意思。”我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反正这一路的情敌从来没少过。 沈承在赫连霜的门上贴了一张符,我们几人便出了房间,赫连云跟西瓜姐去准备晚饭,我困得不行了,想回房间睡一觉,可只要一躺下满脑子都是在徐家发生的事情,感觉自己脑容量不够了。 这时候沈承轻轻的进来了,见我醒着便问:“怎么了?睡不着吗?” 我恩了一声,起身拉着他的手说:“你能不能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沈承捋了捋我的头发,说:“夫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你我之间没有秘密,只是有些还不到说的时机。” 我哦了一声,这还是不准备告诉我,想了想问:“徐璐当年真的是我爷爷杀的?那你娶我是什么目的,报仇吗?” 沈承苦笑了两声,说:“我在夫人眼中便是这样的人吗?徐璐的确死在你爷爷手里,不过当年事出有因,至于娶你……”沈承的脸忽然贴的特别近,“夫人觉得我是为了什么?”说完,他深深的吻了下来,我的心脏狂跳不止。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沈承的呼吸,与沈承缠绵了一阵,我问他:“你这么不正经,你徒弟们知道吗?” 沈承坏笑了一声,我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问:“那个玉扳指是你事先就准备好的?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沈承搂着我说:“只是让做错事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罢了,夫人只要给我足够的信任便好。”我点点头,不知道该问什么,我的疑惑太多了,沈承却总是避重就轻。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承抬头问我,“夫人看了徐白给你的本子吗?那个很重要,你自己看看。” 沈承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赶紧把那个白本子拿了出来,上面写了一些徐家的基本情况,有一些我已经知道了。 徐家祖——徐三公——生死未知 徐家老太爷——徐天波——擅长蛊术——能力极强 徐家大爷——徐川——擅长道术——能力很强 徐家大公子——徐金——擅长道术——能力强 徐家二公子——徐银——擅长蛊术——能力一般 徐家小女儿——徐彤——擅长赶尸术 一下子出来这么名字,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看了一阵子,才发现徐家年轻一代这名字取的怎么好像还有等级划分,我问:“他们徐家怎么给子孙起个金银铜铁,还分个三六九等吗?” 赫连云点点头,“徐家很重视长幼有序,那大公子是未来徐家的接班人,其他两个孩子并不是很受重视。” 我叹了口气,呆在这种家庭里,似乎并不是什么幸运,徐白的本子后面详细记载了这些人惯用的招数,上次我们去的五家子村就是徐三公的坟地,这里面写他生死未知,我有些疑惑。 赫连云解释说:“听说徐三公这个人很是神秘,那五个坟也是自己给自己立下的,估计连徐家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我哦了一声,这徐家的秘密还真多,我看了一眼徐彤那一栏能力并没有写,便问:“徐家那小女儿能力不强吗?徐白都懒得写上去了。” 沈承忽然很诧异,让我把本子递给他,沈承仔细翻开看了看,忽然冷笑着说:“有意思。” 我们几个人被沈承说愣了,问他什么有意思,沈承半天才说:“以徐白的能力,他完全可以胜任徐家的掌舵人,只怕连徐川都没发现,我想应该助他一臂之力。” 赫连云有些诧异,说:“徐白师兄在徐家一直默默无闻,不过倒是勤勤恳恳的,如果他成为徐家掌舵人,可能徐家以后不会这么乌烟瘴气了。” 我们几个都表示同意,沈承跟我们说了那天在老鬼画皮家里,纹身师告诉他的一些事情,那纹身师被徐家逼迫在不同的人身上刻下赦五鬼咒,纹身深入魂魄之中,除非魂飞魄散否则无法去除,徐家一直在不同的人身上做实验,包括张勇和林警官,赫连家,都是徐家的试验品,只是徐家一直没有明说,至于目的是什么,那纹身师也不知道,只说跟徐三公的坟墓有关,不过最近一次,徐家的试验似乎的是成功了,便将纹身师杀害灭口,而赫连老先生虽不会道术,却是看相的好手,他似乎从自己的面相看出了端倪,所以也被徐家灭口。 赫连云止不住哭了起来,她问沈承,“那成功的那个人是谁?” 沈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没想到徐家竟然张狂到这个地步,借着势力随意在别人身上画纹身做实验,想来这么多年才成功,估计有更大阴谋在里面。 西瓜姐想了想,说:“我在五家子村呆过一阵子,每天五鬼会抓来很多魂魄,现在徐三公的坟墓就是个养魂地,阴气很重,也不知道徐家到底在搞什么,死了也不让人省心。” 赫连云拉着沈承的手说:“沈承,我知道你有本事,一定要替我爹报仇,只恨我赫连云不懂玄术,我父亲连看相的本事都没教过我。” 见我再看她,赫连云赶紧把手拿走了,沈承恩了一声,说:“赫连老爷子高瞻远瞩,也许早就发现了什么,不教你们也是保护你们,什么都不会自然也就没了威胁,只怕你与徐家的婚事也是受了逼迫。” 赫连云叹了口气,看到赫连云那精致脸一想到要嫁给那个娘里娘气的徐金就觉得怎么都不搭,我这个烂好人的脾气又上来了,便说:“放心吧,我们会帮你取消婚约的。”西瓜姐在旁边狠狠的踩了我一脚。 忽然,我们听到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沈承立马反应过来,说:“遭了——” 第八十六章 生病 声音是从二楼传过来的,那里面正是赫连霜,我跟沈承以最快的速度上到了二楼,我拽了半天,根本打不开卧室的门,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刻意看了,赫连霜的房间根本没有锁,除非是有人在里面拉住了门,而且力气奇大,我拽了半天根本纹丝没动。 我感觉从门缝下面飘来阵阵的冷气,沈承赶紧将我护在身后说:“夫人,我来。”沈承上去一拉门便开了,似乎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我刚要跟着进去,沈承抱着我闪到了门后,我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嗖的飞了过来,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掐着嗓子一般的笑声,我对这个声音有些印象,上次在帝都的地铁站,那个穿黑斗篷坐在轿子里的女人就是这个笑声。 我跟沈承进门一看,屋子里空空如也,窗户大敞四开的,沈承贴在房间里面的符已经变黑,完全没了作用,我们赶紧朝着窗户看去,赫连霜朝着我们做鬼脸,那黑斗篷的女人回头阴险的笑了一声,沈承纵身一跃,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我愣了,虽然是二楼怎么说也挺高。 我跟赫连云他们走楼梯出了大门,赫连霜被那个黑斗篷的女人带走了,沈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看见我出来他将那东西收在了兜里,赫连云上去问:“霜儿呢?” 沈承摇摇头,说:“她把我给他的符扔了,被阴魂附身跟着他们走了。” 我赶紧问沈承,“那黑斗篷的女人到底是谁啊,我们已经遇到很多次了。” 沈承看了看他们消失的方向说:“天一教,听说徐家跟天一教多有勾结,不知道这次的事徐家有没有参与。” 赫连云全身颤抖着,就要冲出别墅说:“我倒要去问问徐川,他们徐家到底想怎么样?” 沈承一把拉住她,说:“徐家不会承认,况且未必是他们做的,你现在去没有任何作用,他们带走赫连霜证明想知道一些事,赫连霜暂时没有危险。”赫连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承看向我说:“夫人,如果遇到了那黑斗篷的女人不要动手,你不是她的对手,只要拖延时间,等着我来处理。”我点点头,跟赫连云他们进屋了。 沈承在别墅周围布了阵法,保证除了我们几人之外其他人都进不来,回去以后沈承让我好好看看李大夫的笔记,三天后定然会用的着,一提到三天后我有点郁闷,说:“那个,我打的过他们吗?” 沈承笑了一声,说:“有我在,你怕什么,李大夫出自正统道门,你好好看看他写的东西,我再教你些投机取巧的办法。” 能提升实力自然是好的,这么长时间沈承还是第一次教我,我有点激动,赶紧起来说:“那臣妾就多谢夫君了。” 沈承摇摇头,说:“夫人一声谢谢便罢了吗?不然晚上用特殊服务偿还一下。”说这话的时候西瓜姐和赫连云都在,西瓜姐啧啧了半天,赫连云却只是微笑没说话。 我看了一天的李大夫牛逼秘术,只感觉头昏眼花,沈承说有事情要出去办,自己出去了不知道干嘛,李大夫的笔记有很多晦涩难懂的内容西瓜姐都会告诉我,虽然她并不精通玄术,毕竟阅历很广。 这书越看越恶心,只觉得头晕眼花,后来发展到满屋子都在转,一开始以为自己血糖低了,后来连床都起不来了,一直躺着,沈承因为没有手机,完全联系不上,西瓜姐急了满屋子转圈,赫连云进来摸摸我的头,立马说:“吴天妹妹这是发烧了,赶紧带她去医院?” 我当时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感觉自己像坐在了船上,一直飘飘悠悠的,西瓜姐急的不行了说:“小天这个样子连床都下不了,怎么送医院,我看还是请个大夫过来吧。” 两个人正盘算着,沈承回来了,西瓜姐上去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我说你去哪会情人了吧,你看看你媳妇病的?” 沈承立马皱起眉头,坐在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又看了看眼底,西瓜姐有些不耐的说:“你还会看病怎么的,赶紧送医院吧。” 沈承示意西瓜姐别说话,然后冷冷命令道:“出来。”这一句给我们几个说懵了,沈承在周围已经布了阵法,不可能有东西进来,而且这一天连个苍蝇都进来,他让谁出来啊? 见我毫无反应,沈承又说了一遍,“出来,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我数三个数,一……”沈承还等数完,就看见我的影子一点一点落在了地上,我根本没动,可影子在自己动,影子保持着我床上额姿势,只是移到了地上比较偏的位置。 影子一动,我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少,我低头一看,差点没吓个跟头,我的影子什么时候成了绿色的,西瓜姐跟赫连云也都捂着嘴巴,西瓜姐惊呼道:“妈、妈呀,你你影子成精了!”我愣了,影子就是魂,影子成精了我怎么办? 沈承看了一眼,说:“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当时我没将你斩草除根,就知道今天可用的上,出来。” 这时候,从我影子里慢慢站起来一个墨绿色的人,她的体型跟我影子一样,只是全身都是墨绿,什么都看不清楚,那人出来以后,我的影子又回到了原处,我顿时整个人都觉得舒服了许多,再没感觉头晕了,烧也退了。 我愣了,问沈承:“这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藏在我影子里的?” 沈承摸摸我的额头,确认没事了,方才说:“夫人可记得上次在万宝胡同,我们在苏家寻得龙涎草,你整个人都变成了绿色,我说有个精怪在根系之中。” 我点点头,是有这么个事,“可是毛先生不是给我治好了吗?”我问。 沈承恩了一声,说:“暂时封在了影子里,现在正是时候,留着他三日后的比赛会有大用。”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那个时候沈承就在盘算徐家了?这个男人的城府让我不寒而栗。 第八十七章 禁术 沈承让我将那个绿人也收到玉扳指里,我问他:“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沈承耸耸肩,说:“算是个有点灵气的鬼魂吧,这小子常年附在龙涎草的根系里,是个解蛊的好手。”我哦了一声,正好可以用来对付徐银。 我叹了口气问沈承,“你说他们徐家会派谁上场?”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夫人,你的善良限制了你的想象力,他们必然会将三个正统的子孙全都派出来,而且还会怪你父亲为什么只生你一个,听说过田忌赛马吗?他们的出场顺序定然先是徐彤,然后是徐银,最后才是徐金。” 我愣住了,这徐家也太不要脸了,上次见徐彤招魂,她的能力应该在我之上,我估计第一场就会败下来,我问沈承:“你不是要教我投机取巧的本事吗?什么时候教?” 沈承忽然瞪了我一眼,我马上觉得全身不寒而栗,从后背往下冒冷汗,全身不自觉的发抖,然后他转而又换了一种眼神,我忽然觉得头晕晕乎乎的,跟刚才差不多,我以为自己又犯病了,差点摔倒的时候沈承服了我一把。 “对不起夫人,这种禁术我不应该用在你身上。”沈承扶着我说道。 我有些愣神的问:“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快教我。”他这种眼神我已经体会过好几次了,不过每次并不是瞪我,现在只觉得不寒而栗。 沈承顿了顿,说:“这种是禁术中的瞳术篇,真正起源于天一教,可以增强你的气势也可以催眠一个人,有的时候一个眼神便能不战而胜,面对敌人的时候,实力是一方面,气势反而显得更重要。” 我同意的点点头,然后沈承告诉了我方法,他把屋子的灯都关了,点了三根香,让我按照口诀练习,什么时候把这三根香看断了,什么时候就算成功了。 我当时差点没喷出来,这算是传说中的用眼神杀人吗?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屋子里,看着那三个光点,怎么看也不灭,眼睛已经全是眼泪,看的又酸又涩,最后看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觉的时候,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的卧室门开了,本来以为是沈承进来了,但是抬头一看是个黑影,因为屋里太黑,我看不清样子,只是从身形来看那个人很高,此时的我全身不能动弹,想喊又喊不出来,那个大个子拿着什么东西,站在我背后,将我的衣服往下拉了拉,然后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往我脖子后面注射了什么药水,针扎进去的时候还有点疼。 能感觉到疼绝对不是做梦,我立马察觉不对,只是全身都动不了,我尽力动了动手指,将玉扳指转了一下,蓝眼婴灵迅速被放了出来,那人迅速扔了手中的东西消失了,此时房间亮了,沈承从外面冲了进来。 我终于醒了,全身冒了冷汗,沈承将地上的针头捡了起来,看了看我脖子后面,然后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他的手握的死死的,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问:“刚才那个人……是要给我纹身吗?” 沈承恩了一声,说:“只是打了一针麻药,没事,刚才我被人调虎离山,去追了些不相干的事情,打开了阵法,有人趁机驱使那个纹身师的鬼魂进来了,那纹身师的鬼魂应该在阴司,看来我有必要去阴司问问清楚了。” “是徐金?徐白那本书上写他是驱使鬼魂的好手。”我说道。 沈承一拳打在了桌子上,说:“本来我想给他们徐家留一条生路的,既然如此,别怪我沈承灭你们满门。” 沈承让我一直练习他教我的禁术,我练了一宿,最后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不过最后一次那三根香真的断了,我立马跳了起来,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出门正好撞见西瓜姐,我看了她一眼,西瓜姐瞬间坐在地上,问我:“小、小天你怎么了?干嘛那么可怕的眼神看我?” 我赶紧收回眼神,眨巴眨巴眼睛说:“我就是试试沈承教我的禁术。” 西瓜姐大惊失色,喊道:“什么?沈承会禁术?”这时候沈承正好楼上下来,西瓜姐忽然拿了把水果刀,指着沈承问:“你是天一教的?” 沈承慢慢走近西瓜姐,忽然抢了她手里的水果刀,然后将刀放在了桌子上,有些疲惫的说:“您能让我消停两天吗?”沈承让我好好看看李大夫关于对付赶尸的记载,自己拿着我的玉扳指出去了。 我们三个女生都没跟对方说话,.我背了一天对付赶尸的咒语,然后刻意沐浴净身,屏气凝神的画了几张镇尸符,西瓜姐凑过了看了看,说:“恩,有进步,打败那个最弱的徐彤应该没问题。” 等到晚上,沈承还没回来,外面开来三个豪车,那气势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位王室出门了,赫连云从窗户上看了一眼,说:“是徐家。” 西瓜姐皱眉问:“你家不是只有几个人知道吗?怎么大家都知道了,徐家人这时候上门指定没按好心,我看咱们别开门了。” 我笑了一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后天就要比试了,估计是来送战书的。” 果然如我们所料,我们刚一出去,就看见那娘娘腔大公子徐金油光粉面的站在门口,看见赫连云便嬉皮笑脸的说:“云姐姐。”赫连云很是嫌弃他,只是礼貌的点点头。 徐金递给我一个信封,很不屑的说:“给你,挑战书,这里有时间和地点。”我接那挑战书的时候刻意带了手套,免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金白了我一眼,说:“你一个小丫头片,让我们整个徐家兴师动众,后天生死有命,到阴司那报道的时候,可别说我害了你。” 我愣了一声,说:“大公子还真是自信,后天谁去阴司报道还不一定。” 徐金阴险的笑了笑,跟赫连云告别了就准备上车了,他见赫连云已经进屋,就在我耳边阴阳怪气的小声说:“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我派来的鬼魂就只有那个纹身师进来了,后天你最好不要跟我打,否则赫连云会恨你一辈子。”说完,他仰天大笑走了,我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变态。 第八十八章 引雷符 我本来想说这大公子也太不要脸了,但是转念一想,这虽然看着娘娘腔,但是颇有心机,刚才那句话似乎大有深意,三台豪车开走了,正好沈承也回来了,那大公子摇下了车窗,朝着他做了一个用刀割脖子的动作,沈承没理他,径直往前走。 看见屋门口的我便问:“来送战书的?”我恩了一声,沈承跟我进了屋,“夫人的禁术练的怎么样了?” 我朝着沈承瞪了一眼,沈承面不改色,笑了笑说:“还不错,对付徐家的人足够了。”沈承瞪人的时候我可是连看都不敢看,现在我也是同样的眼神,他居然还笑的出来,估计他的实力能甩出我几条街。 我进屋打开那战书一看,果然如沈承所说,善良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徐家果然分成了三场比试,挑战时间是两天,第一天上午是徐彤,下午是徐银,第二天是徐金,挑战三局两胜,只要赢了两场事情便一笔勾销,战书下面写着挑战台上,生死各有天命。那意思就算杀了我也不为过。 沈承将玉扳指递给了我说:“夫人,你看看。”我将那玉扳指一转,婴灵和那绿影子出来,婴灵眼睛一闪,竟然成了绿色,这可是仅次于沈承的级别,绿影子之前身形还有些模糊,如今清晰了一些。 我诧异的问沈承:“你今天就是练这两个鬼魂去了?” 沈承恩了一声,说:“他们以后是你的护身鬼魂,你一定要随身带在身上,如果我不在你身边,最起码能抵挡一阵。”说完,递给我两张黄纸,上面写着奇怪的文字,虽然我不认识,不过那是鬼文,纸上还盖了红色的大印。 我看了看,问:“这是什么?” 沈承解释说:“这是与阴司的契约,这两个鬼魂属于你,归你管束,不至于被阴司的人收走,也不会被其他人抢走,他们只会服务于你。” 我愣了,这算是卖身契吗?竟然还有这种契约,我觉得这两个鬼魂有点太倒霉了,便问沈承:“这样下去是不是他们永远不能转世了?” 沈承笑了一声,说:“可以,只要你取消契约就可以了,我会亲自超度他们,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的怨气太重,到了阴司也不会转世。”我按照沈承说了,将自己中指的血滴在了那两张黄纸上,两个鬼魂瞬间向我跪下,并喊我主人,我总觉得很别扭。 西瓜姐正在专注看我的挑战书,忽然有些疑惑的说:“挑战地点在白云观,白云观不是在帝都吗?南京也有?这玩意不是全国连锁吧。” 一提到白云观我就想起了弘一道长,沈承似乎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淡淡的说:“事有巧合,人有相似,白云观这名字又不是谁家专有。” 我一想也是,赫连云说:“白云观是我们这里比较权威的道观,其中有几个道士很是盛名,估计徐家选在那里,会让几个老道士当评审,看起来是他们徐家的公平挑战,不过背地里不知道做什么手脚,吴天妹妹你到时候可要小心。” 我恩了一声,心里还是莫名的紧张,毕竟是汶水徐家,三大玄门世家之一,而我只是个学了两天半道术的入门菜鸟,我要单挑他们三个,我真是无奈了,沈承让我安心,然后他递给我一张蓝色的符,说:“夫人,如果出现了什么无法控制的局面,可以用这张符自救。” 我拿在手里,感觉到了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摸着那符就知道自己驾驭不了,所以道观里有些符咒有没有作用有时放在手里一试便知,真正开过光的符咒我们拿着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我看了一眼,竟然是引雷符,这是道家最厉害的道术之一,引雷术。 听说道行高深的人一生也就只能画几张,因为要在符咒里加持的力量太多,画多了人会吃不消,甚至会搭上性命。 我愣了,问沈承:“这、这符也太珍贵了?你这是耗费了多少道行?” 沈承走近我,然后坏笑着说:“我整个人都是夫人的,道行算什么?”我被他说的脸红了,沈承这小子说说话就开始不正经。 西瓜姐赶紧用手掏耳朵,啧啧两声说:“哎呀,我刚才听见什么了?为什么这么反胃?”我们四个人都笑了。 沈承仔细看了徐白给我的本子,分析了一下局势,他让我第一场输给徐彤,而且还要尽力而为,输的看不出破绽,跟徐金和徐银比那两场。 我很诧异就问:“为什么要这样?” 沈承神秘的笑笑说:“我过后会告诉你,这是帮徐彤一个忙,她会念你的人情的。”我恩了一声,把徐金的警告告诉了沈承,沈承沉默了一会,然后说:“越来越精彩了,看来那天能看到很多熟人了。” 接下来再怎么问沈承都含糊其辞,两天过的很快,我准备了一些法器我们四个人便一起去了白云观,南京的白云观离我们之前去的五家子村不远,站在山上还可以看到那片坟地,虽然是白天依然阴气缭绕,而且比之前更甚。 我们刚要进去便被拦在了门口,一个非常凶悍的道士问我:“挑战书和应战书呢?” 我将徐金给我的挑战书拿了出来,疑惑的问:“应战书是什么?我现写可以不?” 这时候徐家的豪车正好来了,徐金大笑了一声,说:“你连基本的规矩都不知道,还敢来?我替代爷爷挑战吴家,你们吴家的吴时一应该回应战书,同意你代表出战,遵从生死各安天命才可以,如果没有就算放弃挑战,放弃视为认输。” 我当时真想上去揍他们一顿,上次徐金来送挑战书的时候根本没提过这事,原来在这等着我呢。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我不应战他们不战而胜,我应战就会查到我爷爷的下落,从头到尾圈套里还有圈套。 我正在为难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说吴天没有应战书?” 第八十九章 金甲尸 这个声音我听了十八年,就算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没想到爷爷会在这里出现,西瓜姐有些震惊,上前赶紧问:“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我可没出卖你啊。” 爷爷慈祥的朝着我们笑了笑,说:“小天,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进步不少啊。” 我赶紧迎上去,眼圈有些红,问:“爷爷,你到底去哪了?” 爷爷摸着我的头没说话,虽然之前对爷爷有所怀疑,如今许久不见,那些怀疑早就烟消云散,有些情谊不需要过多的解释,比如亲情。我爷爷看见了沈承,两个人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交流,也没有什么表情。 爷爷将手里的应战书递给我,对着那门口的道士说:“我,吴时一,授权吴天代替我接受汶水徐家的挑战,同意在挑战台上生死各有天命,这是应战书。”说完,他将应战书递给了门口的黑脸道士。 那道士看了看,恩了一声,说:“好,有请——” 徐金在旁边大笑不止,然后说:“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吴时一,明年就是你孙女的忌日,别忘了代我烧一炷香。”说完,他带着一众人进去了。 沈承拉着我的手,有他在给我一种安全感,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对沈承说:“夫君,这么长时间我没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沈承看了一眼爷爷,然后说:“保护你爷爷吗?我会尽力,夫人大可放心。” 我愣了,这小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他说自己不会算命我完全不相信,这白云观里面很简单,一个大院子中间围了一圈的房子,有点像北京的老四合院,里面的装扮也很是古朴,院子正中央搭了很大的擂台,擂台后面写了一个战字,这场面我一看腿就软了,我哪见过这么大阵仗。 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走了出来,看上去仙风道骨,后面跟着一众道士,赫连云凑到我耳边说:“这位是白云观的主持,云池道长,听说道术很是高深,而且为人正直。” 我爷爷笑了一声,说:“往往就是正直的人最容易被他人利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说话都像打哑谜一样。 云池道长出来朝着我们两方点了点头,然后对我们说:“今日汶水徐家与金陵吴家在我白云小观解决往日的恩怨,俩家以挑战的方式公平对决,挑战台之上生死各安天命,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愿胜出者一能秉持仁慈之心,放败者一马,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比试不论何结果,两家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不得在私下寻仇,我与一众道长皆为见证,胜者可做本道的外家弟子。” 赫连云愣了一下,诧异的问我:“你是……金陵吴家的人?” 我也懵了,听着这名字好像跟汶水徐家平起平坐啊,我赶紧问爷爷:“金陵吴家?怎么回事?” 爷爷看了一眼沈承,好像很疑惑他没把事情告诉我,然后低声说:“小天,我们属于世家金陵吴家,也是三大玄门世家之一,我们曾经是嫡系,不过后来出了些事情,现在只是旁支了,具体的事情过后在告诉你。” 我有点愣了,原来自己跟徐白他们一样,不过是金陵吴家的旁支,可是看到汶水徐家这个样子,我还真庆幸自己是旁支,如果长在那种家庭,人不扭曲就怪了。 我冷笑了一声,问爷爷,“既然是旁支,我们不如就脱离金陵吴家吧。”爷爷朝着我点点头。我在震惊金陵吴家的事情,另一面徐家似乎对云池道长那句赢者可以做他外家弟子这句话更为感兴趣,尤其是徐金,一个劲追问云池道长如果轮不到他上场可不可以做他的徒弟,我还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云池道长在擂台上放了个香案,挂上了祖师爷的画像,然后说:“拜祖师爷。”观里的弟子都下跪拜了起来,我们因为并非观里的人,便恭敬的鞠了躬,沈承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画像,似乎有心事。 这一切作罢,挑战即将开始了,沈承忽然上前说:“等等,这么盛大的一场比赛,只是这么点彩头似乎不够用。” 徐天波坐在正中央,拄着那根拐杖睁开了眼睛,问:“哦?那吴家还要什么彩头?” 沈承笑了一声,说:“老太爷,如果我金陵吴家赢了,大公子与赫连云的婚事就此作罢。”这场婚事本来就可有可无,对徐家来说基本没什么损失,不过可把徐金气坏了,站在下面直跺脚。 徐天波扫了一眼众人,说:“可以,如果我汶水徐家赢了,吴时一要当众给我磕三个响头,并承认我汶水徐家才是世家第一。” 沈承看向我爷爷,爷爷竟然欣然的点头,沈承痛快的说:“好!”我顿时无语了,只觉得压力山大。 第一场我与徐彤对决,我决定遵照沈承的办法输给她,我拿着李大夫那把桃木剑上了擂台,徐彤低着头红着脸,扭扭捏捏的也跟着走了上来,还有些来看热闹的人都对我们指指点点,徐彤似乎更加害怕了,一直拽着衣角不说话。 徐金在下面等不急了,喊道:“我说徐彤你干什么呢?能不能快点?” 徐彤拽了半天的衣角,感觉要哭了,我都无奈了,她不出手我怎么输给她,便上前拍了拍她肩膀说:“别怕,还请你多指教,咱们开始吧,点到为止就行,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徐彤点了点头,然后徐家的人抬上来一口棺材,我这才明白,她擅长赶尸术,这是要用尸体对付我,听说赶尸一派有些为了炼就厉害的尸体甚至不惜杀人,徐彤手里拿着上次的引魂铃,一摇。 我这次有了记性,赶紧堵住耳朵,从那棺材里站起来一个浑身冒金光的尸体,我顿时懵了,正常的赶尸是不敢暴露在阳光下的,所以古时候湘西的很多赶尸匠都走夜路,但是有一种赶尸可以无视阳光的存在,那就是金甲尸。 第九十章 杀心 李大夫的笔记中有记载,金甲尸乃是赶尸一派的无上至宝,需要在极阴之地一百年方可养成一具,周围布满金光,无视阳光的存在,行动迅速,而且刀枪不入,身上硬如金甲,克制的办法便是用纯阳之火焚烧。而且我压根不知道纯阳之火是什么东西,怎么办,这下尴尬了。 我撇了一眼台下的沈承,沈承朝着我摆摆手,示意没事,我深呼吸一口气,这金甲尸一出来众人都是一片哗然,连徐家的人都很是震惊,我有些不解,难道徐家的人都不知道徐彤拥有金甲尸? 这时候我听到徐金在台下大声的说:“没准是在尸体上刷了一层金粉。”众人都迎合着他笑了起来,看到这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沈承让我输给徐彤了,若是我输给徐彤,打赢了徐金和徐银,那徐彤在家族的地位会明显提升。 徐彤指着我,一摇手中的铃铛,那金甲尸敏捷的朝着我扑了过来,他的手指甲奇长,并且发黑,如果不小心被抓到可能立马中了尸毒,我不停的往后闪避,差点从擂台上掉下来,要知道这挑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从台子上掉下来,就算是输。 但是金甲尸逼迫的紧急,我根本无处躲了,再有一步就要掉下去,我立马想起了铜镜,我迅速将铜镜拿出来,朝着金甲尸一照,一道幽幽的蓝光射出,金甲尸瞬间停住,我终于有空隙能喘息一下,赶紧躲到擂台中间走了走。 只是老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见我的镜子能镇住金甲尸,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徐金立马附和说:“你们看见了吧,真正的金甲尸怎么可能被一个区区的镜子镇住?”金甲尸停顿了片刻,又朝着我扑了过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的体力迟早会被消耗殆尽。 而且这镜子用过一次以后,要很久才能用第二次,桃木剑不用想了,更是形同虚设,感觉自己有些山穷水尽了,可是现在这样认输是不是会过于草率。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画了几张镇尸符,专门克制行尸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这时候金甲尸朝着我扑来,我敏捷的蹲在地上,他扑了个空,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趁着他低头,我立马将镇尸符贴在他头上,嘴里迅速念镇尸咒,“赫赫阳阳,现我神光,风火雷霆,守护吾旁,我奉命令,立斩不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镇尸符没有任何反应,我本来以为不好使,可是那金甲尸站在了原地,全身开始不停的颤抖,我的镇尸符正在一点一点变黑,我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还是有点作用,但是镇不住多久,也就几分钟的样子,镇尸符完全变黑,那金甲尸又跑了过来。 我无奈了,十几分钟一直在台上溜尸体玩,还好我镇尸符画的多,我数了数大概五十多张,我打算贴到最后一张时候认输,台下徐金和徐银已经笑的不行了,指着我说:“吴天你能不能认真点?” 徐天波压根没看我们这里,一直闭着眼睛,见台下的人都在笑,他立马瞪了一眼徐彤,这一眼吓得徐彤连连后退,差点没从台上摔下去,我是见识过他的眼神,确实狠厉,徐彤立马晃动引魂铃,嘴里念了一句什么。 那金甲尸忽然朝着我喷出一股子黑气,我赶紧闭息,捂住口鼻,这是尸气,一旦吸入几乎是立刻毙命,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回天之力,我感觉徐彤起了杀心,如果真的硬碰硬的话,我可能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我看向沈承,沈承朝着我点点头,那意思我可以认输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好金甲尸又扑了过来,我直接从台上摔了下来,徐家立马一片喝彩之声。 谁知我虽然倒在了台下,徐彤压根没有想收回金甲尸的意思,金甲尸直接追到了台下,伸出黑指甲朝着我抓来,我躺在地上根本没有时间闪避,这时候只能闭上眼睛了,不过半天没感觉到什么,我睁开眼睛一看,沈承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我的面前,背后被金甲尸抓了很深的五道血印。 沈承将我扶起,然后说:“徐彤姑娘,我吴家承诺台上各安天命,如今我夫人已在台下,你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真欺负我金陵吴家没人了吗?”说完沈承拿起我的桃木剑,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好像看见桃木剑上隐隐的有蓝色的火苗,沈承直接朝着金甲尸的心脏刺去,金甲尸瞬间直直的躺在了地上,周围都是刺鼻的烧焦味。 徐彤吓得够呛,细声细语的道歉说:“对不起,是我刚才没及时收回来,吴天姐姐没事吧。”我没理她,这样的关心不要也罢,赶紧去查看沈承的伤口,好在沈承只是流了一些血,似乎没有受到尸气的影响。 我问沈承,“你没事吧。”沈承朝着我摆摆手,我扶着他回到观众席,徐彤虽然赢了,但是被沈承刚才那一下震慑的够呛,低着头回到了徐家那边。 挑战的停止锣声响起,云池道长上来慢声说:“第一场挑战,汶水徐家获胜。”汶水徐家又是一片欢呼,我根本无心管那些事,只是担心沈承的伤口,帮沈承上了药,换了衣服,他一直朝着我微笑,示意没事。 刚才沈承那一下有些震撼,整个道观包括云池道长在内都在注视着沈承,他本来想低调隐藏实力,可能刚才确实动气了。 上午的挑战结束,再等就是下午,徐金一直说估计自己不能上场了,汶水徐家的人便撤出了院子,云池道长客气的走了过来,朝着沈承行了同门之礼,沈承回了礼,云池道长很是欣赏的问:“少年看上去年岁不大,不知道师从何派,竟有如此实力,刚刚那金甲尸就算是贫道也未能说一击便中。” 沈承面不改色的说:“道长客气,只是随我夫人偷学了些本领。”然后拉着我匆匆的走了,云池道长站在原地一直眯着眼睛看着我们的背影,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变的铁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九十一章 暗算 那群弟子见云池道长如此,马上围住了我们,我回头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回事,沈承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云池道长被他的弟子扶了起来,马上说:“你们干什么,赶紧让开。” 那些弟子很是不解让开了路,沈承也没有多问,拉着我继续往前走,云池道长叹了口气,似乎是很惋惜,然后朝着我们走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周围的弟子都看傻了,一脸蒙圈的也跟着鞠躬。 回到我们的禅房,我问沈承:“夫君认识云池道长?” 沈承点点头,说:“我活着的时候曾经有过几面之缘。”我终于明白这老道士为什么如此震惊了,一个死了快百年的人又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要是我可能会被吓晕。 西瓜姐气哼哼的说:“那个徐彤,沈承还说你输给她能记得你的好,差点没要了我们小天的命。”虽然说的是徐彤,话里话外都是在责备沈承。 沈承笑了一声,没做过多的解释,我们禅房外面站了一个人,练习道术久了可以感觉到一个人的气息,沈承早就察觉了,我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好奇他怎么不进来,便问:“谁在那?” 门一开,竟然是徐彤站在了门口,西瓜姐白了一眼说:“怎么得,在台上没打够啊,追杀到禅房来了?” 徐彤满脸通红,抓着衣角不敢说话,手里拿着一个瓷瓶递给沈承,半天才说:“那个刚才金甲尸伤到了你,这瓶可以解尸毒。”说完放在桌子上就跑了出去。 赫连云叹了口气说:“可惜了这么单纯的小女孩生在了徐家。” 沈承用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那瓶子,闻了闻,然后冷笑了一声,西瓜姐躲在我后面,小声说:“你老公被金甲尸抓傻了。” 我真是无语了,沈承将那瓶子放进了兜里,然后说:“以前倒是小看了这位徐彤,被金甲尸抓伤基本上会当场毙命,能活下来的人根本不用解尸毒,这世间哪有什么能解金甲尸尸毒的药?” 我有点诧异,问:“那她送来这一瓶是什么?” “五毒蛊,将某种动物放进装有五种毒虫的容器中,被毒虫噬咬死亡后晒干成粉,投入的动物不同,这蛊的毒性就不同,这瓶应该是用人尸做的,毒性最强,还真看得起我沈承。” 我真想抽那个徐彤一巴掌,我当下就放出了婴灵,说:“乖乖,走跟着我问问那徐彤想怎么样?” 沈承一把拦住了我,说:“夫人,她既然敢送来,也会嫁祸给别人,这瓶药应该是偷了徐银的,徐家留着这样一个女儿,只怕很多事情不用我们亲自动手。” 西瓜姐啧啧两声,朝着沈承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话说金甲尸抓了你,你真的没事?” 沈承摆摆手,说:“我在极阴之地何止呆了百年,这点尸气根本伤不到我。”我看见西瓜姐咕咚咽了一下口水,真想知道沈承死后到底发生过什么。 中午有道士给我们送饭,西瓜姐还拿银针试了试才让我们吃,我真是无语了,沈承跟我爷爷两个人一直在隔壁的禅房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人声音很小,我想在门口偷听被他们发现好几次。 下午,我跟徐银比试第二场,沈承把徐彤送来那瓶粉末给了我,说有机会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从禅房出来,徐彤看到沈承完好无恙有些诧异,我用禁术瞪了她一眼,她吓得差点没做到地上。 徐金这时候走到我们面前,懒洋洋的说:“吴天,差不多就认输得了,别耽误大家时间,我可没你那么闲。”我看得搭理他。 云池道长上台跟我们讲了第二场的规则,第二场是以蛊术救人,我们面前有两个房间,屋里有两个蛊人,李大夫的秘术里有记载,所谓蛊人就是被人在身体里养了蛊的活人,手段极为残忍,被下蛊之人承受非人般的痛苦,而且蛊人有时会具有传染性及攻击性,具体要看养蛊的种类。 我跟徐银抽签选择,两个蛊人的毒性虽然各有不同,但是难度相当,而且都有攻击性,我们不可伤及他们的性命,如果解不开就只能等着被他们撕成碎片。 西瓜姐顿时上前说:“这不公平,徐银本来就擅长解蛊,挑战的内容都是他们徐家擅长的。” 徐金马上说:“谁让你们金陵吴家没多生几个,怪我们喽?” 我顿时哭笑不得,沈承猜的真对,云池道长朝着我们笑了笑说:“运气家世也是挑战赛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我就知道提出异议根本没用,不如赶紧比赛,不过好在不是我跟徐银面对面打,沈承说只要有那个绿影子在就基本没事,我跟徐银和选了两只签,我被分到了地支禅房,由之前门口的黑脸道士护送我进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承小声跟我说;“徐家必定会在房间里做手脚,万事小心。”我恩了一声,便进了禅房。 我将玉扳指一转,放出了那个绿影子,禅房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可现在明明是白天,我以为屋里挡了帘子,突然感觉不大对,这雾气怎么有点像我刚从村子里跑出来时候的样子,当时整个村子被黑气缭绕,沈承说那是因为村民的怨气。 我步步试探着往前走,绿影子低声提醒我:“主人,前面有东西。” 我紧握着桃木剑走过去一看,在禅房的床上躺着一个七八岁样子的小男孩,他全身皮肤都呈银色,满脸都是血,绿影子上前看了看说:“已经死了。” 我愣了一下,这血是新鲜的,跟明显是刚刚才毙命,怪不得沈承让我小心,云池道长再三强调绝对不能伤及蛊人,一定是徐家动了手脚,罢了,这一场我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输了。 我正准备出去跟云池道长解释,隐约听见房间角落有丝丝的吐信子的声音,我正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忽然间窜出来一只手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一个女人一边笑阴笑一边看着我,她的舌头跟蛇一样丝丝的吐出来,我一看顿时愣了,赫连霜? 第九十二章 打斗 赫连霜被那个黑斗篷的女人拐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有点震惊,她的脸隐隐的长出蛇鳞片的形状,我的喉咙被赫连霜紧紧掐着,她的力气奇大,我只感觉脖子都快断了,几乎是一点气都喘不过来。 绿影子见状立马扑向赫连霜,赫连霜早有准备,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将绿影子打在了一旁,我赶紧转动玉扳指,放出了绿眼婴灵,他一出来便朝着赫连霜的胳膊狠咬一口,赫连霜疼的立马松开了手,我赶紧后退了几步,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估计脖子最起码被赫连霜掐紫,趁着赫连霜与绿眼婴灵缠斗的时候,我问绿影子:“赫连霜是中了什么蛊毒吗?” 沈承说过,绿影子是解蛊的好手,绿影子看了看,说:“主人,这姑娘的样子好像是中了青蛇蛊。” 果然如此,我赶紧问:“有什么解蛊的办法?” 绿影子想了想说:“青蛇蛊是由母蛇的卵配合毒液制成,想治好青蛇蛊一要杀死腹中的蛇卵,二要找到那条母蛇取其肉吃进腹中方可,两个办法必须并用,不过如果做到了第一步就会好大半。” 我真是无语了,这绿影子说话怎么这么啰嗦,谁让他解释什么是青蛇蛊了,直接说方法就好了,此时绿眼婴灵已经抵挡不住,赫连霜裂开嘴又朝着我扑来,她的脸极为扭曲,满眼都是怨恨,我赶紧拿出铜镜一照。 赫连霜立马伸出手去挡住那幽幽的蓝光,我趁机拿出一张子午驱鬼符往她身上一贴,不过这符似乎没什么作用,她用手拿了下来,然后往符上吐了一口粘液,黄符瞬间变成了黑色,看的我直想吐。 赫连霜朝着我笑了两声,就连笑声而是嘶嘶的声音,我不禁抖了一下,赫连霜歪着头,歇斯底里的说:“吴天,你杀了我外公,把我变成这样,我要杀了你。”她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是赫连霜的声音,而是很多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有男有女,跟当时她外公一样,我有些不忍,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完,赫连霜的腮帮子越鼓越大,好像嘴里含着什么,整张脸涨成了皮球,绿影子立马提醒我,“主人,她要吐毒液了,毒液里面含有蛇卵,千万不要被喷到。” 我恩了一声,真后悔刚才没穿个雨衣进来,刚说完,她张大了嘴朝着我吐了过来,我早有准备,敏捷的一跃,跳到了对面的角落,赫连霜的毒液吐在了床上,那木质的床瞬间变黑,刚刚躺在床上那蛊人孩子的尸体被这毒液化了一半。 “奶奶的。”我骂了一句,这哪是毒液,这明明是硫酸,我赶紧回头问绿影子,“她体内的蛇卵怎么解?打出来?” 绿影子摇摇头说:“主人,那虫卵已经有了人的灵性,根本不可能出来,现在只能以毒攻毒,五毒蛊是虫卵的克星。” 我愣了一下,“五毒蛊?”那不正是沈承给我的那瓶粉末吗?本来以为那瓶是要用来害沈承的,难道徐彤早就知道今天的事,让我拿来自救的? 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我跟绿眼婴灵的说:“乖乖,你去扒开她的嘴,我把这瓶粉末灌进去。” 绿眼婴灵点点头,我这边用铜镜一照,赫连霜被定住了片刻,绿眼婴灵立马上前用力撑开了她的嘴,我见机赶紧将那瓶粉末倒进赫连霜的嘴里,镜子只能镇住赫连霜片刻,那粉末马上倒完的时候,赫连霜用长指甲直接朝着我的心脏掏来。 我根本闪避不及,绿影子见势赶紧把我拉了过去,只是时间有些晚了,赫连霜的手整只掏进了我的左肩膀里,我只感觉全身火辣辣的疼,一瞬间便没了知觉,我躺在地上的时候,隐约的看见赫连霜也晕倒了,而且又一双黑色的脚走进了我,我本想抬头看看是谁,只是左肩的上太疼,整个人没挺住,便没了知觉。 在昏迷的时候,我反复做了一个梦,我躺在床上睡觉,有一个半人半蛇的女人站在床脚一直看着我,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我感觉自己被汗水湿透了,却怎么醒不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在耳边叫我,我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很重,我尽力的睁开,只感觉全身好像都没了知觉,我想试着动动胳膊,却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我看见沈承坐在我旁边,一直抓着我的手,只是我没一点感觉。 我想问问怎么回事,嘴里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我差点没吓死,以为自己也变成了蛇,沈承见我醒了,立马摸了摸我的头,他的眼神很复杂,有些生气更多的是心疼,沈承低声说:“夫人放心吧,你中蛊不深,已经解了,几天便可复原。” 我恩了一声,想问问我跟徐银的挑战结果怎么样,沈承心领神会说道:“本来是判定徐银赢了,他进禅房只用了十分钟便将那蛊人的蛊毒解开了,你用了两个小时,不过我们冲进房间,云池道长看见你解了赫连霜的青蛇蛊仅仅只用了两个小时,最后判定你获胜,他们也不知道赫连霜是怎么进去的,应该是徐家安排的。” 听说自己赢了虽然受了伤还是挺开心的,最起码不用让我爷爷下跪了,但是接下来我这样没法比试了,沈承摸着我的头说:“我已经跟云池道长申请延期了,徐家那边也做了让步,毕竟详查起来他们绝对脱不了干系,另外赫连霜已经被赫连云带回家了,她的青蛇蛊已经去了大半,你可以放心。” 这下我终于放心了,便闭上眼睛继续睡觉,我真的是太困了,我在白云观一晃住了七天,身上的蛊毒已经全去了,只是左肩还没有长好,因为毒性的缘故恢复的比较慢,不过明天便是我跟徐金的比试,沈承这些天一直在外奔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早上,我正在吃饭,西瓜姐忽然神秘兮兮凑过来问我,“小天,我觉得你爷爷有问题。” 第九十三章 第三场比试 我已经习惯了西瓜的姐的神叨叨,就塞满了一嘴的饭问:“什么不对?” “你自己的爷爷你都不观察一下吗?”她故作神秘的说,我没接她的话茬,示意她继续往下说,西瓜姐迟疑了片刻说:“你爷爷在房间里总是自己跟自己说话,你没发现?是不是因为老人太孤独了?”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愣了一下,之前在李大夫家我也听到了爷爷的自言自语,准确的说,是有两个爷爷的声音出现,当时也是因为这个怀疑爷爷,我不知道怎么跟西瓜姐说,也没做过多的解释。 吃过饭,我刚要出门,跟行色匆匆的赫连云正好撞了个满怀,我见她神色便赶紧问:“你这是怎么了?” 赫连云往屋里看了看,问我:“沈承呢?我有急事找他。” “沈承出去了,没说去哪,到底怎么了?”我问。 赫连云几乎快哭了,说:“赫连霜又失踪了,而且走之前满屋子的墙印的都是血手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愣了,赫连霜一直对我有误会,本身怨气就极重,我立马说:“我去给沈承打个电话。”为了吸取上次的教训,我把自己的手机给了沈承,沈承没接电话,似乎很忙,不大一会给我回了条短信:事情已知晓,正在追踪的路上。 我暂时的舒了一口气,把短信拿给赫连云的看,赫连云也放松了一些,我肩膀的伤口依然没有康复,西瓜姐跟赫连云让我把跟徐银比赛那场仔细说说,听他们说沈承当时冲进屋子,看见我中蛊躺在了地上,整个人的眼神可怕至极,连徐家的人都没敢多说话。 我仔细的讲了经过,赫连云说:“看来这个徐彤也不是要害沈承,而是要帮我们。” 西瓜姐冷笑了一声,这神态还真有点像沈承,她拍了拍赫连云的肩膀说:“赫连妹子,你还是太单纯,你可听说过别人如何评价汶水徐家的二公子徐银?” 赫连霜想了想说:“好像真没听谁说过,我也没跟他说过话,这个人好像在徐家很低调。” 西瓜姐恩了一声,说:“也许他想借着我们的手除掉徐金,才刻意把那瓶五毒蛊让徐彤偷走的。”听完西瓜姐分析,我简直觉得自己头大,阴谋里面还套着阴谋,果然世家这种地方不适合我生存。 沈承依然没有回来,我在屋里呆着闷想出去透透气,竟然在路上遇见了徐金,他白了我一眼,说:“没想到你还真敢跟我打,明天会给你个意外的惊喜。”他歪着嘴笑了一声,便扬长而去,这人还真是变态。 夜里我睡觉的时候,依然做了那个梦,一个半人半蛇的女子站在床的角落一直看着我,也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我以为是因为自己中了青蛇蛊才如此,可现在身上的蛊毒已经没有了,这个梦依然继续,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醒过来我往女人站的角落瞄了一眼,根本没有任何人。 我叹了口气,准备去换衣服的时候,我发现那角落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个纸人,剪成了小姑娘的样子,剪的很粗糙,纸人背面还写了一串字,有点像赫连霜他们身上的纹身,我再仔细一看,那角落平日不去人,也不放什么东西,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而灰尘之上明显能看见一双脚印,我顿时大惊,难道这些日子我梦见那个蛇的女人真的来过? 这里毕竟是白云观,有云池道长他们坐镇,一般普通的精怪是不敢进来了,这个女人进来了也没害我,只是那么直直的看着我,我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看来所有的答案都在这个纸人上了。 我想出去找沈承问问,结果刚出去就跟西瓜姐撞个满怀,西瓜姐见我才起床就说:“你赶紧的吧,昨天沈承一宿没回来,你先去赛场,不然以汶水徐家那不讲理的秉性在说你是自动放弃了。” 我恩了一声,将那纸人放在了桌子上,便随着西瓜姐一起去了,徐金今天穿的比第一见他更加花哨,还特意理了个飞机头,油光粉面的,满身都是刺鼻的香水味,我闻了一下差点没吐了。 徐金白了我一眼说:“知道什么,这叫纯爷们的味道,你爷们呢?是不是让爷爷我吓跑了?”我懒得理他,在我心里这小子连沈承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云池道长缓缓的走上了台,多日没见他,云池道长的气色似乎很不好,不像我第一次见的那么仙风道骨,云池道长咳嗽了两声,说:“第三场挑战,乃是护身鬼魂之战,双方以护身鬼魂交战,生死各安天命。”云池道长的嗓音很是沙哑,说完他便一瘸一拐的走下了,我有些诧异,云池道长似乎受伤了,赫连云说过云池道长是当世高人,能伤到他的人似乎不太多。 我看了一眼太阳,现在阳光正好被云彩遮住大半,往后阳光会越来越强,鬼魂最怕的就是阳光,在强烈的中午甚至可能让他们魂飞魄散,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徐金站在台上说:“小妖女,把你那个蓝眼的小婴灵放出来吧。”他不知道我的婴灵已经升了一个等级。 我白了他一眼,转了下玉扳指,放出了绿眼婴灵,我说:“乖乖,看你的了,表现好了给你找媳妇。”这婴灵死的时候还小,根本不知道媳妇是什么,看他那直流口水的样子估计以为媳妇是什么吃的。 绿眼婴灵张口大嘴朝着徐金扑去,徐金一看婴灵变成了绿眼有些诧异,不过瞬间恢复了常态,他看着我阴笑了两声,然后拿出一个铜铃铛,那是封魂铃,跟我的玉扳指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可以让阴魂暂住。 他笑的脸几乎要扭曲了,我本来以为他的阴魂可能等级高,他用手一摇,那铃铛清脆的一响,从里面冒出一股黑气,渐渐凝聚成人形,我当时一看,下巴差点掉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徐金能笑的这么得意。 赫连云看见那鬼魂顿时惊呼,“父亲?” 第九十四章 阴谋 徐金的护身鬼魂竟然是赫连老爷子,我完全没有想到,当时赫连家出事的时候,赫连老爷子的躯体被阴魂占了,我并没有想到他的魂魄可能被别人勾走了,徐家一步一步早就设计好了,我冷笑一声,还真是不负他世家的盛名。 徐天波居高临下的坐在看台之上,得意的看着我们,他手中特质的拐杖时不时的发出响声,听的我特别闹心,赫连老爷子一出来,眼睛瞬间变成了绿色,同时张开了血盆大口,他周围阴气缭绕,可见死前怨气极重。 赫连云立马湿了眼眶,歇斯底里的要爬上挑战台,但是被下面一个道士拦住了,为了所谓的公平,闲杂人等是绝对不可能上台的。 赫连云脸色惨白,在台下破口大骂:“徐金,你不得好死,居然将我父亲的魂魄炼成你的护身魂魄,我早晚让你下地狱。” 徐金冷笑了一声,说:“少在那装可怜,本少爷要不是看你漂亮,怎么可能跟你订婚,这个老东西是自己跑到我们家,求着要当我的护身鬼魂的,没想到你居然要跟本少爷退婚,我徐家就没受过如此大辱。” 赫连云气得全身发抖,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她是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当年我也如她一般无助,幸而我遇见了沈承,赫连云朝着台上带着哭腔喊道:“父亲,父亲……” 赫连老爷子已经被徐金炼化,完全不记得自己生前的事情,我估计以徐金的嘴脸必然跟他签了鬼魂契约,我站在台上有些犹豫,进退维谷。 如果跟赫连老爷子打,可能会让他魂飞魄散,如果不打,那我便输了,我堵上了家族的荣誉跟赫连云的婚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金皱着眉头问我:“小妖女,你到底打不打了?”徐金这是让我先动手,如果赫连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毕竟也有我的责任,我当时真想上去凑徐金一顿。 我正在犹豫,赫连云跪在了我们面前,说:“求老太爷放过我父亲,我赫连云做牛做马报答您。”说的时候她连连流泪,我也被气得全身发抖。 徐天波阴笑着半张脸,说:“我这是嫡孙徐金的事情,我虽然是家长,但也不能做过多的阻拦,我将一切交由徐金处理。”说完将眼睛闭上。 赫连云咬了咬嘴唇说:“求徐大少爷放了我爹,我们立刻成婚。” 徐金冷笑了一声,说:“现在本少爷不想娶你了,不过……”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不过如果你把衣服脱了,当众求我要你了的话,本少爷可以考虑让你当个暖床的丫头。” 他此话一出,整个道观的道士都闭眼开始诵读八大神咒,云池道长并没有说什么,其他人也没有参与,赫连云全身抖了厉害,脸白的如一张纸,她的手深深的扣在肉里,面对这么大的羞辱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徐金你要不要脸?”我骂了一句,虽然生气却不敢出手,毕竟两个鬼魂都是绿眼级别的,说不好谁会受伤。 徐白不耐烦的说:“少啰嗦,赶紧出手。”我用禁术瞪了徐金一眼,那小子吓得一身冷汗,连连后退了几步,我想试着催眠他,让他把赫连老爷子放了,但是那小子似乎早有了准备,嘴里一直在默念八大神咒,果然有些实力,怪不得沈承让我不要轻敌。 太阳渐渐从云彩了移动出来,时间越来越接近中午,如果在等下去恐怕阴魂也受不了,徐金没有罢手的可能,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挑战了,我对婴灵说:“乖乖,你只要打败那个老爷爷的鬼魂就好,不好伤害他,更不可以让他魂飞魄散或者吃掉他。” 绿眼婴灵应了一声,两个鬼魂便迎面厮打在一起,本都是一个级别的很难分出高下,因为我的嘱咐绿眼婴灵一直在躲避,并没有正面的攻击,徐金便在对面叫嚣,命令赫连老爷子不打散我的婴灵不能停下,护身鬼魂是绝对不可以违背主人的命令的,我看见赫连云在下面无助的哭,只觉得自己也像杀手一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徐家可真是厉害,把我们逼到如此的境地。 此时赫连老爷子一把拉断了婴灵的左胳膊,魂魄受伤可以修复,只是会比常人要疼上百倍,绿眼婴灵捂着胳膊疼的直打滚,他气得朝着赫连老爷子的脖子咬过去,我赶紧说:“快下来。”绿眼婴灵很不情愿的跳了下来,赫连老爷子马上抓了他一把,好在婴灵躲闪的快,我松了一口气。 徐金在旁边大笑起来,“吴天,还有你这么帮着对手的?是想让吴时一给我爷爷下跪吗?”我正要用禁术瞪他,那小子坐在地上又念起了八大神咒。 我忽然想起来李大夫书中有一种定身咒,只会定住鬼魂,不会对他们有什么伤害,当时小涛就中过这种符咒,没时间用符纸写了,我默念定身咒,将符印画在了手上,趁着婴灵与赫连老爷子厮打在一起的时候,立马上前将符咒印在了赫连老爷子的印堂上,赫连老爷子顿时定住了。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徐金阴笑了一声,说:“定身咒?”他一摇手中的铜铃铛,嘴里念一句什么,赫连老爷子似乎受了很大的痛苦,惨叫了一声,朝着我扑了过来,我不能贴驱鬼符,不能用桃木剑,只能拿住铜镜一照,赫连老爷子停住了片刻,这样下去早晚会有人受伤,我不知道自己还称多久。 这时候,一阵熟悉的阴风从我身边吹起,赫连老爷子似乎很怕这阴风,连连后退了几步,我回头一看,沈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朝着我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夫人,我来晚了。” 我顿时觉得心里有了着落,徐金白了沈承一眼,说:“你干什么,不知道挑战台上不能上人吗?这样就是你们吴家输了。” 沈承笑了一声,说:“徐大公子,挑战台上可以换人,我夫人连对了两场,而且有伤在身,接下来换我跟你玩玩可好?” 第九十五章 沈承发威 徐金噗的笑了出来,笑的时候还用手捂住了嘴,我真是对这个徐金讨厌至极,我白了他一眼,说:“死变态,你笑什么笑?” 徐金没理会我,眯着眼睛看沈承,说:“你算哪根葱,吴时一私生子?这是吴家和我汶水徐家的事,外人别跟着搀和,今天本少爷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赶紧下去。” 沈承温文尔雅的笑了一声,说:“徐大公子此言差矣,我与夫人乃是明媒正娶,我沈承入赘金陵吴家,难道不算吴家的人吗?怎会算外人。” 入赘?我有点懵了,沈承那个年代比较讲究男权,那时候讲究嫁人从夫,没有几个男人会入赘,我瞄了一眼我爷爷,他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俩人早就商量好了。 徐金也是有点诧异,皱着眉头问:“你……是入赘?一个金陵吴家的旁支?”徐金嘲笑了两声,“那我可真是小看你了,沈公子失敬失敬,这种没落的家族你入赘图什么?我看兄弟身手不错,不如休了这丫头,娶了我妹妹徐彤,入赘我汶水徐家,你看怎么样?” 徐彤立马涨红脸低下了头,我真是无奈了,我可真是情敌遍天下,沈承面无表情的说:“徐大公子客气,这辈子只有夫人休了我,这件事只能看我夫人的意思了。” 我差点没喷出来,沈承怎么又把我扯进来了,我咳嗽了两声说:“这男人我还留着暖床呢,你妹妹嫁不出了去吗?跟我抢男人。”我这话一说出来,徐彤瞬间哭了,转身跑到了外面,我白了她一眼,懒得理会。 西瓜姐看不下去了,在台下喊道:“你们三个相亲呢?能不能快点,一会中午了。”我这才发现徐金似乎有意在拖延时间,在耗下去只怕赫连老爷子与我的婴灵都受不了,此刻云池道长走了出来,说:“老道说句公道话,既然这位沈公子是入赘金陵吴家,那只要吴家尊长同意思的话,挑战可以换人。” 我爷爷在台下点了点头,我小声问沈承,“需要绿眼婴灵吗?”沈承摇摇头,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放心。 我收走了绿眼婴灵,走到了台下,我扶起赫连云问她:“你没事吧?” 赫连云擦了擦眼泪,看着台上问:“沈承能救我父亲吗?” 我点点头,说:“放心吧,我嫁给他这么久还没发现他做不了什么。”我对沈承的能力绝对是百分之百放心。 因为之前沈承一直没怎么出手,汶水徐家并不知道他的实力,只是那天打败徐彤金甲尸的时候展露些头角,但是徐金一直很自负,估计他一直觉得徐彤的金甲尸是假的,徐金等了一会,问:“我说那个沈什么,你护身鬼魂呢?赶紧放出来啊?” 沈承神秘的笑了笑,说:“他的阳寿还未尽,不过快了。”我还在纳闷,没听说过沈承有什么护身鬼魂啊,西瓜姐也小声问我怎么回事,我摇摇头。 这句话可把徐金逗乐了,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沈承跟众人说:“他鬼魂还有阳寿呢,在这逗本少爷呢?”徐家的人也都跟着起哄一起笑。 沈承面无表情,拿出一张符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认识的字,右下角盖了红印,嘴里开始念:“三界阴司,游魂精灵,举头同视,俯首同听,本君有令,奉我之名速速现身,赦令人沈承。”他说完,打了个响指,手上那黄纸迅速燃烧起蓝色的火焰,最后化成了一缕青烟。 徐金没明白什么意思,撇着嘴说;“你在那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装神弄鬼的。”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徐天波忽然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一脸惊恐的说:“云池道长,汶水徐家认输了,金儿赶紧下来,咱们走。” 徐金满脸诧异,不知道怎么回事,眨巴眼睛问徐天波:“爷爷,为什么要认输啊,我要是输了以后怎么掌管徐家,我不认输。”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徐老太爷,上台之前我们说过,生死各安天命,只要他站在台上就算你们认输了也不行。” 徐天波一脸惨白,急的快要跳了起来,大喊:“金儿,你赶紧下台,快点,快。”徐金一向自负,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自然也不会下台。 沈承那黄纸刚刚烧完,渐渐开始阴天,周围刮起了大风,不一会就乌云密布,好像要下暴雨一样,我站在台下只觉得有点冷,一呼吸已经出了白气,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很多,一些小道士冻得不停的跺脚,捂着自己的衣领。 徐金发现不对,指着赫连老爷子说:“去把他给我撕成碎片。”赫连老爷子立马张着大嘴跑了过来,跑到了一半忽然停住了脚步,众人都在纳闷怎么回事,此时的天已经如晚上一般漆黑,沈承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人,他们穿着古代人的那种长袍子,头上还带了个帽子,看起来有点像电视剧里当官的打扮。 他们一出现就低着头跪在沈承面前,两人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沈承立马指着赫连老爷子的鬼魂说:“废话不必多说,这位老爷子阳寿未尽而冤死,现在被人炼化,把他带回去吧,安排个好去处。” 那两个人点点头,飘悠悠的走到老爷子面前,我吓了一跳,这两个人走路脚没落地,难道是阴司的人? 徐金脸色有些惨白,说:“你们是阴司的人?这鬼魂跟我签了契约,归我管束,就算是阴差也没有权利管。”那两个人根本就没理会徐金说什么,带着老爷子飘悠悠的消失在我们面前,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承一点点靠近徐金,徐金不自觉的往后退,脸上满是冷汗,沈承忽然笑着说:“我刚才不是说我的护身鬼魂阳寿还未尽吗?现在是时候了。”说完,他迅速将一张黑色的符贴在徐金的印堂之上,徐金保持着瞪眼张着大嘴的表情躺在了地上。 第九十六章 斩草除根 徐金的身体倒下去的同时,魂魄却还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次沈承处理徐胖子用的便是这招,沈承上前,从徐金尸体的左手上拿起刚才装赫连老爷子的铜铃,放在手上轻轻一摇,将徐金的魂魄收进了铃铛里,然后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 天开始渐渐转晴,周围也没有那么冷了,徐天波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等到他反应过来看见的是徐金躺在地上的尸体,徐天波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没摔倒,他拄着拐杖尽力让自己保持平衡,“吴时一,我汶水徐家认输了,徐金是我嫡孙,还求你放过他,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涉子孙。”徐天波语气依旧是命令的。 我爷爷冷笑了一声,说:“沈承乃是我吴家的女婿,我虽然是家主,但是也管不了子孙的事,这是我交由沈承全权做主。”我当时真想给我爷爷拍手叫好,刚才赫连云有多无助,我们都看在眼里,没想到报应这么快。 徐天波脸色很难看,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语气很是缓和的说:“沈先生,我汶水徐家你本人并无仇怨,我嫡孙徐金还请你放过他,我汶水徐家必定记住你的恩德,他日愿意为你效犬马之劳。” 沈承依然保持着温文尔雅的语气说:“并无仇怨?”沈承冷笑了一声,然后眼睛瞬间变成了血红色,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西瓜姐,沈承马上恢复了正常,然后说:“徐天波,你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徐天波愣住了,差点没摔在地上,多亏徐川他们上前扶了一把才站住,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沈承说:“是、是你?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吗?还是我亲手……”他没继续说下去,不过傻子能猜出来,还是他亲手埋的。 沈承跟徐家之间的纠葛我从来都不知道,也不曾问过,那是他与徐璐的过去,我不想参与,徐天波看着沈承,两个人整整对视了两分钟,徐天波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懂得大局为重,他虽然只有一条腿,可还是跪在了地上,徐家的子孙也都跟着跪在了地上。 徐天波不再有之前的高傲,带着恳求的语气说:“沈先生,我们之间的恩怨我这把老骨头愿意一人承担,徐金我孙儿年纪尚轻,还请你放他一马。” 沈承站在挑战台上,独自傲视着徐家一众,阳光照射着沈承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我在台下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何只觉得他很孤独,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总之觉得他有些悲凉。 沈承笑了一声,弯腰拿起徐金尸体上那张黑色的符咒,徐天波和徐家一众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沈承,沈承说:“地狱空荡荡,恶鬼却在人间,我会送徐金去他该去的地方。”说完,他用手一挥,那张黑符燃起了蓝色的火焰,沈承将那张燃烧的符扔在了徐金的尸体上,徐金尸体也跟着烧了起来,周围迅速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我瞬间震惊了,沈承这也太狠了,拘魂、焚尸,就算他日徐家救回了徐金的魂魄也没法让他活过来了,徐天波没有表情,痴痴的看着这一切,徐川老泪纵横,不停的咒骂沈承,徐银和徐彤毫无表情,似乎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承回头对徐天波说:“你们汶水徐家的做过的事情,我会跟你们一一都清算清算。”说完他下了挑战台,下面的人都看呆了,尤其是那些小道士们,哪见过这种场面,都离沈承远远的。 沈承完全没在意,下来搂着我说:“夫人,我饿了,吃饭去吧。”我恩了一声,跟着沈承去了禅房,云池道长他们上台处理了些后世,汶水徐家当天便都离开了,没人敢找沈承寻仇,白云观的道士都不敢接近我们,离老远就躲的远远的。西瓜姐彻底变成了沈承的粉丝,缠着沈承给她两张符护身。 我因为受伤,在白云观里还会在住几日,汶水徐家走后,赫连云总是在我们禅房门口徘徊,似乎有什么事想问,我出门正好撞见了,我就问:“赫连云姐姐是找沈承有什么事吗?” 赫连云恩了一声,然后赶紧解释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想问问父亲的事。” 我把赫连云带了进来,沈承正在屋子里专心画符,赫连云支吾了一会,沈承放下笔抬头说:“你父亲的尸身因为已被焚烧,所以救不回来了,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 赫连云眼圈有些红,说:“那我父亲已经转世了吗?” 沈承摇摇头说:“没有,他被徐金炼化,怨气极重,我听说在阴司得了一份职务,如果可以我会让你们父女相见,至于赫连霜,我一直只是猜测,不过现在看来八九不离十了,那个纹身成功的试验品,恐怕就是她,至于后来会如何我也不得而知,如果我发现赫连霜的踪迹定会带她回来。”赫连云说了声谢谢便走了,其实我很同情她,自己的亲人都遭遇不测,自己却没有能力手刃凶手。 晚上,我在屋里玩手机,沈承依然在画符,我点纳闷,他好像是在准备什么,我问他:“最近怎么画了那么多符?” 沈承停下笔,坐了过来说:“对了夫人,有件事我忘记问你了。”他这么一说我忽然紧张了一下,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沈承一脸正经的说:“夫人在挑战台上说我是用来暖床的?” 我差点没喷出来,他竟然还记得这事,我支吾的说:“那、那个当时的情况,我就随口说说。”沈承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我肩上的伤口。 我看了他一眼,问:“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能把阴司的人都请来?” 沈承的目光忽然停在了角落那双脚印上,然后问我,“夫人看到了一个纸人?”我这才想起来之前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我当时把纸人放在了桌子上,后来回来的时候不见了。 第九十七章 夺魂蛊 我跟沈承说了自己做的梦和那个纸人的事,还有就是我一直没想明白的一件事,我在跟徐银对决的时候,被赫连霜攻击晕倒之前,我看见有人穿着一双黑色的鞋子走近我,当时的房间满是黑雾,我只看见了蛊人孩子的尸体跟赫连霜,现在回忆起来那双鞋子应该是个女人。 沈承皱着眉头思考了良久,我问他;“那个站在角落里看的女人跟穿黑鞋子的是不是一个人啊?” 沈承摇摇头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不对冲进房间的时候只有你跟赫连霜两个人,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我哦了一声,懒得再去想了,反正沈承回来以后再没做过那个奇怪的梦,沈承叹了口气问我:“夫人,那纸人身上是不是有跟赫连霜相同的纹身样子?” 我点了点头,回答道:“好像有点区别,但是区别不大。” 沈承看了看窗外,缓了很久方才说:“看来整件事情不只有汶水徐家参与,这里面牵涉的利益太多,夫人,你去叫赫连云,咱们一起去谢谢云池道长。” 我以为沈承是要跟云池道长辞行,叫上了赫连云,我们三个一起去了云池道长的禅房,之前那个黑脸道士守在了门口,这几天一直没看到云池道长,黑脸道士见沈承来了,便说:“来找云池道长的?他说了,如果你们来了可以直接进去。” 是不是高人都会算命,我有点诧异,沈承带着我们进了禅房,云池道长的房间很整洁,屋里摆设很是简单,云池道长正在打坐,他的气色恢复了一些,旁边的香炉里隐隐的冒出一股药味,沈承进去闻了闻,皱起了眉头,云池道长见我们进去便睁开了眼睛,淡淡的说:“来了。” 沈承点点头,然后说:“多谢道长在我离开时,护我夫人周全。”我愣了一下,没明白怎么回事。 云池道长微微笑了一声,说:“就知道瞒不过你,你们是我白云观的客人,自然不能让你们受伤,老道也是尽力而为。”我似乎有些懂了,那女人跟纸人应该是要对我做些什么,被云池道长发现了,所以他才受了伤。 沈承朝着道长鞠了一躬,云池道长咳嗽了一声,仍然有些虚弱的说:“沈先生的鞠躬老道可担待不起。” 沈承看了一眼赫连云,继续说:“沈承还有个不情之请,之前道长说赢者可以做你的外家弟子,不知道此话还是否做数?” 云池道长点点头,说:“自然做数。” 沈承恩了一声,说:“这位是相师赫连家的女儿赫连云,因为家里突遭变故,我想请道长收她为徒。” 云池道长打量了一下赫连云,赫连云一听立马跪下,说:“请道长收我为徒。”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想让自己快点强大起来,一如当初的我。 云池道长起身扶了赫连云一把,说:“好好,赫连家的事我也听说了,还请你节哀,我与赫连老先生也有几面之缘,只是可惜。”云池道长叹了一口气。 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我跟沈承便走了,赫连云留在了云池道长那里拜师,我问沈承:“是赫连云姐姐自己想学道术吗?” 沈承淡淡的说:“既然无人依靠,那就只能强大自己,不过夫人不用,你有我。” 我笑了笑说:“云池道长受伤是因为我吧。” 沈承恩了一声,说:“你差点中了夺魂蛊,那张纸人上附了天魂,你梦见的女人是来给你下蛊的,只是因为被云池道长发现,从中阻拦才没有得逞。” 人有三魂,天魂、地魂、人魂,其中天魂最易离体,人们常说吓掉了魂,指的便是天魂,一旦中的夺魂蛊,就是被人换去了天魂,整个人就会被人控制,浑浑噩噩。 我不禁抖了一下,问:“这次又是谁?”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害我呢,我又没什么了不起的,沈承上次说过是因为我们村子有个地脉,我到现在连地脉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跟地脉有什么关系,沈承并没有回答我,估计他又不想让我知道。 晚上的时候我想去禅房问问爷爷,可等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禅房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住人的痕迹,我愣了一下,赶紧找西瓜姐问问情况,西瓜姐也是一脸迷茫说:“我也不知道,昨天还在。”听管禅房的小道士说爷爷昨天夜里自己独自下山去了,再没回来,也没跟我们打招呼。 西瓜姐拍拍我肩膀说:“你爷爷可能是怕给你招来麻烦,这次连我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看见沈承还在画符,他似乎在准备一场大战,我有点不安,赶紧问他:“夫君这是要做什么?” 沈承停下来,说:“夫人,我这几天要离开些日子,处理些事情,你照顾好自己。”虽然好奇处理什么事情,不过问他也不会说。 我恩了一声,说:“早去早回,我跟西瓜姐先回老李医馆,你带着我的手机方便联系。” 沈承莫名其妙的问我,“夫人,花有清香月有阴,你可知上句是什么?”我有点郁闷,本来自己就没念过几年书,见我额了半天,沈承坏笑着说:“那夫君来告诉你,上一句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全身都疼,沈承已经走了,西瓜姐大早上就闯进我房间,一见我啧啧啧个不停,我无奈了,问她:“您老有话直说行吗?” 西瓜姐一边摇头一边说:“以后晚上你能不能小点声,整个白云观都能听见了。”我噗的差点没喷出来,我正要解释,门口那个黑脸的道士走了进来,说:“吴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我愣了一下,我身边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谁会找我,我跟西瓜姐对视了一眼,她朝着我耸耸肩,示意不知道。 我好奇的跟黑脸道士出去一看,道观门口站着一个看上去二十左右的女孩子,长的很漂亮,打扮的新潮时髦,不过我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第九十八章 见鬼直播秀 那个女孩明显也不认识我,我们两个四目相对,她目光移开,一直往道观里面看,黑脸道士带着我出来,然后说:“姑娘,这位就是吴小姐。” 那姑娘上下打量我一眼,似乎有点惊讶,我问她:“你找我?什么事?” 姑娘支支吾吾的半天,我发现这姑娘的眼睛周围青紫,眉心隐隐有些黑气,似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姑娘试探着问:“你就是吴天道长吗?” 我差点没喷出来,我什么时候成道长了,我拜拜手说:“我是吴天,但不是道长,你找我什么事?” 那姑娘满脸的疑惑,我也是一脸的诧异,姑娘半天才问:“那你会驱鬼吗?” 这么一问我立马觉得前面就是个陷阱,陷阱掉进去多了,自然也就学聪明了,我不是什么高人,奔着我名字来的必然是有人告诉的,我赶紧说:“不会。”然后转头就走了,好奇心害死人,我也懒得问。 这时候西瓜姐跟着出来了,一看那女孩有些欣喜的说:“你不是那个闻雯吗?真的是你啊,啊呀我可喜欢你了。” 这俩人的寒暄给我整懵了,我问西瓜姐:“你认识她?” 西瓜姐一脸花痴像的说:“认识啊,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你不看直播啊?” “直……播?”我重复了一句,我这一天能活下来都幸运了,哪有功夫看直播,既然西瓜姐认识我也不好拒绝她,而且这姑娘身上确实有点问题,“咱们进禅房谈吧。”我说。 姑娘点点头,西瓜姐这人本来就是自来熟,挽着人家的胳膊就进来了,姑娘一进道观,忽然脸色惨白,嘴里开始冒白沫,她手紧捂着脖子,我一看脖子上竟然出现两道青紫的手印。 “遭了——”我大喊一声,这姑娘应该是被什么缠上了,而且那东西感觉到了道观的危险,想杀人夺躯体,我赶紧在姑娘的额头上贴了一张子午驱鬼符,姑娘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慢慢的恢复了知觉。 她一脸疑惑的坐在地上,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我皱着眉头问她:“你这是惹了什么东西?” 女孩吓的差点哭了,我把她扶进禅房,给她倒了杯水,女孩坐在我旁边一直抖,等她情绪缓和些了,我问她:“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还知道我在白云观?” 女孩掏出了手机,递给我说:“你先看看这个。” 我恩了一声,接过手机,视频上是某个直播平台的录像,那场直播的名字叫闻雯见鬼秀,时间显示晚上十二点,外面隐隐的能听到的雷声,好像在打闪,闻雯跟另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两个人穿着白衣服,正在对着镜子梳头,传说十二点梳头就能在镜子里看到鬼,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梳了了一阵子,还跟直播的粉丝说哪里有鬼,不过只是一瞬间,我看到镜子里的闻雯诡异的笑了一下,而那时闻雯本人站在低头。 我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两个女孩觉得不过瘾,又说打雷的时候在屋里打雨伞招鬼,正好外面打雷,两个女孩找出了一把红色的雨伞,在屋里打开了比肩站在雨伞下面,还不停晃动着雨伞说哪里有鬼,完全看不见。 她们前后晃动雨伞的时候,我清晰的看见地上出现了四个影子,可明明只有两个人,而且随着雨伞的晃动那两个影子时出现时不出现,就算看多了鬼怪,连我都觉得瘆人,这时候直播哦平台上已经有人给两个姑娘留言,说地上出现了四个影子,让他们赶紧把伞收起来,两个女孩还以为粉丝在开玩笑吓唬她俩,根本没当回事,打了一会伞的骨架忽然坏了,两个女孩还以为伞被她们晃动坏了,就收了起来。 收伞的时候,我看见玻璃后面映出来另一个女孩的脸,但是那个女孩却是背对着玻璃的,直播到这里结束了,我看得只觉得全身冷汗,西瓜姐全程都长着大嘴。 我把手机还给闻雯说:“不做死就不会死,你们两个还真行。” 闻雯一听眼圈红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跟我说:“现在直播的压力太大,我们只能想这个办法博眼球,没先到真的会招来鬼,吴天道长你救救我吧。” 我叹了口气,说:“你应该比我大,叫我吴天就行了,这直播的日期是一周前,这一周你发生了什么?” 闻雯喝了两口说,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视频上跟我一起的姑娘叫王怡然,是我闺蜜,也是个主播,她在三天前收到了一件衣服,以为是粉丝送来的礼物,然后她死了。” 我皱起了眉头,问:“怎么死的?” 闻雯摇摇头,说:“好好的就死了,法医鉴定是猝死,她死的时候穿着那件衣服。”我顿时觉得不对,看视频里她们俩招惹的东西不只一个,我现在也不好判断是不是鬼魂作祟。 我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白云观的?” 闻雯带着哭腔说:“有个粉丝给我打了电话,说王怡然死了,下一个就是我,让我感激你上南京的白云观找个叫吴天人,只有她能帮我,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道长,刚才你一处来……” 我终于明白了,怪不得闻雯刚见我的时候那么诧异,我冷笑了一声,知道我在白云观的人不多,这件事很可能是汶水徐家做的,也有可能是其他势力在背后捣乱,这事多半是个阴谋,卷进去不知道又会怎么样,但是闻雯我不管她,只怕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我想去请云池道长帮忙,结果去了禅房才知道,他跟赫连云两个人进了山,说是闭关一阵,我叹了口气,这白云观里除了云池道长别人我还真没法相信,我有些犹豫了。 闻雯见我一直不说话,赶紧拿出一个袋子,说:“这是我做主播赚的钱,不太多,还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明明知道是阴谋,却又不忍心不管,我准备给沈承打电话问问他的意思。 第九十九章 风水聚阴阵 我跟西瓜姐借了手机,打了几遍沈承才接,而且那边杂音特别大,一直都是兹拉兹拉的,我断断续续的跟沈承说了一遍,还没等沈承表态电话就断了,再打就接不通了,我真是无奈了,这小子到底跑哪个荒郊野岭去了,现在还有电话打不通的地方,等了半天,沈承回了我条短信:这件事情有些复杂,夫人可先去,我随后就到,凡事不要逞强。 既然沈承都这么说了,我就硬着头皮接下来吧,只能是自己多小心了,我回到禅房问了闻雯家的地址,她跟王怡然都住在离南京不远的小县城,我跟西瓜姐商量了一些决定今天就起程速战速决。 我往老李医馆打了电话,毛先生把小涛照顾的不错,小涛一个劲跟我撒娇,肥八哥整天闲的无聊,吵着什么时候能带他一起出来,沈承不发话谁敢带着他,云池道长没回来,赫连云只怕要在这呆上一阵子,跟白云观的道士们辞行便下山了。 从南京坐到他家的县城只有公交,要坐两个小时的路程,一路无聊,跟闻雯一直聊天,她说与王怡然是一天出生的,两个人一见如故,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我就随口问了一句生日是哪天,她说了个阳历的生日,我算了算农历的才发现有些不对,闻雯和王怡然两个人都是纯阴女。 所谓纯阴女就是八字为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四柱八字是由天干地支组成,地支分为阳支和阴支,阴支为六,为牛、兔、蛇、羊、鸡、猪,天干也分为阳干和阴干,阴干为五,乙、丁、己、辛、癸,凡是八字全带阴干阴支,便是纯阴命,女人因为天生阴气就重,如果是纯阴女很是会招引鬼魂精怪一类的东西,而且很多炼就邪术的人都喜欢找纯阴女,尤其是降头术和蛊术,所谓的采阴补阳。 我觉得这事情不是巧合,便问闻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想到在直播间里招鬼的?” 闻雯想了片刻说:“我在几个月前加了一个微信群,都是女孩,生日也差不多,除了我和王怡然还有好几个跟我们生日一样的,不过我们一见如故,而且群里的人都是一个县的,大家偶尔还出去聚会聊天,直播撞鬼的是我们群主给出的主意。” 我立马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巧合,这个群里的女孩应该都是纯阴女,我赶紧说:“你把那个群让我看看。” 闻雯恩了一声,立马打开了手机,我看了一眼那个群的名字,差点没喷出来,这个群的名字竟然叫花街法.会志愿者,这几个字凑在一块到底想表达什么,我问闻雯,“这群是干嘛的,不会只是聊天交友的吧?” 闻雯摇摇头,说:“群主建了个法.会,这里多数都是信徒,志愿者就是开法.会的时候她们去帮忙,我没去过,但是前几天王怡然去过,回来我问她做什么了,她神神秘秘的,还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她是在法.会上遇见帅哥了。” 我真是无奈了,花街和法.会这两个词完全联系不上,我顿时觉得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而我们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我让她把群成员打开让我看看,里面的头像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我问闻雯:“哪个是王怡然?” 闻雯找了找,忽然愣了,然后说:“不对啊,昨天还在里面呢?怎么没了?不可能是她退的。”正说着,闻雯自己也被群主踢了出来,闻雯有点尴尬,赶紧去问群主怎么回事,没想到群主给她拉黑了。 闻雯一脸惶恐的说:“不会是群主听见了吧,听说她能通神,难道她在这车上?”她在车上紧张的看了一圈。 我冷笑了一声,说:“不是她听见了,是你要死了。”很明显,一个死人已经失去了价值,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群里了,王怡然是,闻雯也是。 闻雯顿时吓得一脸惨白,颤抖的手连忙抓着我说:“吴天妹妹,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说实话,这件事情千丝万缕,我没说话一直在车上理头绪,我决定先去闻雯家看看,她俩就是在家里直播的,这晃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西瓜姐下车后吐了半天,说以后再也不坐长途车了。 我们三人马不停蹄的到了闻雯家,一进去就觉得屋里有些潮湿,那种感觉好像进了浴池,我皱起眉头问:“怎么这么大潮气?” 闻雯摇摇头说:“这房子租的时候就这样。”闻雯大学毕业以后一直在这个县城里,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兼职做了个主播,爸妈在外地。 我哦了一声,进屋一看,顿时觉得惊愕,闻雯的屋子窗户朝西,在东、南和北的墙上各挂了一枚黑色的玉坠,玉坠下面还贴着一律毛发,三个玉坠之间用一根红绳连在一起,我赶紧问:“你这个屋子里的玉坠和红绳是谁给你挂的?” 闻雯看了一眼,说:“是玲姐。”她口中的玲姐就是那个花街法.会的群主,“玲姐说了,这个是风水聚宝阵,能包我财源滚滚,你看那玉佩还挺贵呢。”闻雯继续说道。 我上去摸了摸那玉,这屋子的室温大概在二十多度左右,而那黑玉摸在手里竟然拔手,好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得,我冷笑了一声,说:“她对你们还真是费劲心机。” 闻雯没明白我意思,问:“玲姐怎么了?” 西瓜姐撇撇嘴说:“我说妹子,你怎么这么单纯,人家跟你非亲非故的,干嘛送你这么贵重的黑玉,自古到今不劳而获绝对就是陷阱。” 我恩了一声,说:“你这屋子的确是个风水阵,但不是风水聚宝阵,是风水聚阴阵,这三个玉坠是聚阴气的宝物,常年被阴气熏陶已经发黑,玉坠下面的毛发都是你的,你本身就是纯阴女,房间窗户朝西,阴气只聚不出,你这个房子潮湿只是暂时的,再下去就会满是黑气,一个聚阴风水阵,再加上一个纯阴女,大半夜的还招鬼,这个玲姐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第一百章 微信求救 闻雯满脸诧异,可能是没想到那个玲姐会害她,我将屋子里的红绳剪断,将三枚黑玉统统砸碎,砸碎的同时黑玉里冒出了一股黑烟,我赶紧将子午驱鬼符贴在墙上,把窗户打开,点上了三支贡香,让闻雯拿着,然后在屋子里每个角落走三遍,要顺时针走,走的时候还要说,“各位大爷大娘叔叔伯伯哥哥姐姐们,这房间里是活人的阳宅,你们进错地方了,收了这香就赶赶紧走,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还不离开,你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话本来是很气势的,让闻雯一说完全没音了,我让她有点气势的说出来,鬼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死人变的,我现在觉得汶水徐家比鬼怪可怕多了,凡事如果咱们自己先怕了,那基本上就输了大半了。 我让闻雯说出点气势来,方能震慑鬼怪,闻雯吓了老大的决心提高了点嗓门,还是刚才那样,我无奈了,自己拿起香在屋里边走边说,有些鬼根本不用驱,只需要吓唬便能解决,果然,正常要一个小时才能燃尽的贡香,不到五分钟就没了,我又点上了三根。 西瓜姐啧啧了半天,说:“你要是能看见这屋子里的阴魂,估计得吓死,这屋子里现在挤得满满的。”这句话可把闻雯吓的脸色惨白,想想自己跟一屋子鬼睡了那么久,谁都得发颤。 我足足点了一包香,才喂饱了那群鬼,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屋子里的潮气明显好了不少,这时候,闻雯忽然大喊了一声,把手机仍在了地上。 我已经习惯了一惊一乍,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闻雯指着手机,上下嘴唇打颤着说:“有、有鬼,王、、王怡然刚才给我发了微信。” 我见怪不怪,也不一定非是王怡然,也有可能是她家人,我拿起她手机一看,王怡然的头像是一个灰色的女孩自拍,看起来跟遗像差不多,她在一分钟前给闻雯发了一条信息,只有一句话:快来救救我。 西瓜姐耸耸肩说:“指定是恶作剧,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救的?” 正说着,闻雯的电话又响了,吓得她又大叫一声,我估计自己早晚让人吓死,闻雯一看来电有点诧异的说:“是王怡然的妈妈。” 她从地上捡起了手机,我示意她开免提,闻雯用颤抖的声音接起了电话,王怡然的妈妈问她:“闻雯,刚才你上了怡然的微信号吗?” 闻雯说:“阿姨,我没有啊。” 王怡然的妈妈愣了一下,然后说:“我刚才跟怡然爸爸收到一条微信,怡然让我快去救救她,我以为是你发的。” 闻雯瞬间脸色惨白,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刚才也收到了。” 我立马觉得不对,赶紧接过电话问:“阿姨,怡然的遗体现在在哪?”闻雯赶紧解释说我也是怡然生前的朋友。 王怡然的妈妈哦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怡然的遗体在殡仪馆,今天晚上准备火化了,你们如果有时间可以来参加告别会。”我劝他们节哀,便把电话挂了。 我跟西瓜姐说:“看来咱们有必要参加告别会去了。”西瓜姐恩了一声,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了饭,我怕闻雯出事,就一直带着她,期间我给沈承打过电话,他都无法接通,我叹了口气,看来手机给不给他都没什么用。 晚上,我们准时来到县城的殡仪馆,周围已经来了不少人,应该都是王怡然家的亲戚朋友,我问闻雯,“这里有花街法.会的人吗?” 闻雯看了一圈,摇摇头,说:“没有,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平时都很好,连最后一面也不来看看。”我冷笑了一声,人一旦没了价值,有几个还会记得你是谁。 定好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但是迟迟没有开始,我估计可能是出事了,赶紧拉着闻雯去找王怡然的父母,刚出屋子,正好跟个人撞了个满怀,我抬头一看,白头发,这不是徐白吗? 我愣了一下,问:“你怎么在这?” 他也有些诧异,说:“王怡然的父母请我来的。”徐白左右打量了一圈,问:“沈兄弟没跟你一起来?” 我摇摇头,说:“他有些事处理,我也是查王怡然的事。”徐白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没说什么,徐白虽然是汶水徐家的人,但是我对他的印象一直还可以,至少不像徐金他们那样。 徐白示意我跟他过去,到了殡仪馆的停尸间,听见里面有哭声,我们赶紧进去,见到一对老泪纵横的夫妻,估计就是王怡然的父母,见徐白进来,她妈妈马上问:“你就是徐法师吧,快救救我女儿吧。”她看了一眼闻雯和我,没说太多的话。 徐白马上问:“您女儿怎么了?”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尸变了,旁边穿着工作服的人一脸惨白的说:“我在殡仪馆干了二十年,头一回见到这样的。” 殡仪馆存尸一般都是那种一具尸体一个抽屉的冷藏,那工作人员把王怡然的抽屉一打开,我们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王怡然的母亲和闻雯当场晕了过去,王怡然的尸体血淋淋的一片,她的皮被人剥了,而且手法很专业。 徐白看了看,叹了口气,念了几句往生咒,先不管那求救的微信是谁发的,指的应该就是这件事情,我跟着徐白他们一起出来,忙着他们一起把晕倒的两个人送进了医院,徐白看了闻雯一眼,说:“这女孩身上也惹了东西。” 我恩一声,把之前知道的事情跟徐白说了一遍,徐白想了良久问我:“师妹有什么看法?” “跟这个花街法.会脱不了干系,她们想要的可能是纯阴命女孩的人皮,可是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分析道。 徐白点点头,我怕闻雯出事,一直没离开,在病房里昏昏欲睡,忽然我感觉有人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在往里看,我以为是大夫,我仔细一看,好像不太对,这人有点眼熟,跟遗像上的王怡然很像。 第一百零一章 又见老太太 我吓了一跳,不过假装闭上眼睛,并没有动,那人往里看了看,我听到门缓缓的被推开的声音,我手里握紧着子午驱鬼符,从门口传来进屋的脚步声,她走的很慢,此时屋里的灯忽然闪了一下,我屏住呼吸,周围静的可怕,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王怡然的妈妈在隔壁大叫,那人竟然转身加速几步跑出了屋子,我赶紧起来跟着追出了病房,我看见一个周身围着白布的人快速的在前面走,我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人,走路的时候一直惦着脚,那白布女人匆匆下了楼梯,我也跟着下去,楼梯里很黑,我摸索着往前走,我能听到那个女人下楼的脚步声,我加快了步伐,她也加快步伐,我下的有些累了,她也慢了下来,而且每次都保持着只要我到了缓台就能看见她的身影。 我追了一会,发现不太对,我们好像是在七楼,但是我下的楼梯十七楼都有了,我抬头一看楼梯标志,现在是五楼,奶奶的,我暗骂了一句,这是中了鬼挡墙了,那女人好像是故意来引开我的,我担心闻雯,转了一下玉扳指。 把绿眼婴灵放出来,说:“乖乖,那个白布女人去帮我解决了。”他立马点点头,没过一会就拎着一块白布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看,那白布里面还有一个纸人,又是纸人,不过这纸人没有纹身,看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鬼挡墙这种东西挡的是人,平时碰见了只要撒泡尿就能破,我现在没那个闲情逸致,跟婴灵说:“快带我出去,我着急。”鬼的眼睛能看到人眼看不到的路,我跟着绿眼婴灵走了一会便出来了,回到我七楼我赶紧把他收进玉扳指里,被别人看见的话只怕会吓到人。 我赶紧跑到闻雯的房间,看见病房里全是人,我愣了一下,见屋子满地都是血,闻雯缩在角落里全身颤抖,捂着自己的头,她满脸都是血,靠在西瓜姐的肩膀上,几个护士正手忙脚乱的给她包扎伤口,徐白站在旁边,见我进来便问:“你刚才去哪了?” 我把刚才的事简单跟徐白说了一下,赶紧问:“闻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徐白皱着眉头,小声说:“有人要剥她的皮,要不是我及时过来恐怕已经得手了。” 我愣了,闻雯现在整个人已经傻了,目光呆滞的看着我,全身抖的不行,我本想上前问问怎么回事,她见我靠近就大喊大叫,护士让我们先出去,说病人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跟徐白到了走廊,我问他:“刚才要剥她皮的人你看到了吗?是谁啊?” 徐白摇摇头,说:“看不清,当时屋子里太黑,病房里没开灯,不过闻雯一直在喊王怡然的名字,但我觉得不是,她是个人,我能感觉到。” 现在线索看上去中断了,我们没法知道更多关于花街法.会的事,唯一能联系上他们的人闻雯已经有些疯疯癫癫,王怡然已经死了,我刚才看了一眼,医生刚才给她用了一针镇定剂,现在整个人睡着了,西瓜姐在旁边守着她。 徐白叹了口气,说:“这个法.会恐怕不简单,我估计他们不会轻易罢手。”我恩了一声表示同意,不过因为出现了袭击事件,刚才医院已经报了警,警察联系到了闻雯的父母,估计很快就能到,徐白将自己的名片留给了护士,一直叮嘱她们小心可能还有人过来袭击,警察不敢大意,已经安排人24小时的守在这,大家都提高了警惕,估计花街那些人也不敢顶风作案。 我跟徐白折腾了一晚上都没吃饭,我肚子饿的咕咕叫,徐白看了我一眼,说:“师妹,我带你和西瓜姐去吃饭吧。” 我恩了一声,去闻雯病房叫上了西瓜姐一起出去吃饭,西瓜姐一边走一边骂那个花街法.会,我管西瓜姐借手机想给沈承打电话,西瓜姐很是不情愿的说:“我说天妹子,你明天快去买个手机吧,万一哪天你们家沈承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你说我接不接。” 我一寻思也是,便决定明天白天再新买一个,沈承的电话关机了,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小子知不知道充电,徐白走了两步,回头问我,“看来你们夫妻感情很好。” 西瓜姐赶紧接过话茬,说:“何止是好,天天腻在一起,尤其是晚上,啧啧啧。” 我白了她一眼,西瓜姐说话一向不经过大脑,我懒得搭理她,徐白礼貌的笑了一声,说:“沈兄弟的实力那天在白云观我见识过了,而且现在道门内已经传开了,对了,师妹,沈兄弟是什么身份你可知道?” 他这么一问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怎么说徐白也是汶水徐家的人,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现在已经将近晚上11点,这小县城道边还在营业的饭店比较少,我们往前走了很久。 我忽然看见街边坐在一个白发老太太,前面放了一张布,布上写着:扫码支付,破财免灾,我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不是机场我看见的那个白老太太吗?就是她让我去五家子村找西瓜姐的。 我刚要上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就问徐白和西瓜姐,“前面那个老太太,你俩能看见吗?”因为沈承说他看不到,还说可能是这个老太太的实力在他之上,我不敢冒然上前。 西瓜姐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没发烧啊,那有什么看不见的,我们两个又没瞎?”徐白也附和着点点头,我又懵了,这不是都能看到吗? 这时候我们前面一姑娘停在了白老太太的摊前,我赶紧往前走了两步,那女孩扫了白老太太的二维码,老太太笑眯眯的说:“姑娘,你的生辰八字。” 那姑娘并不知道,说了个阳历的生日,老太太马上说出了她的八字,我一听愣了,这女孩八字也是纯阴。 第一百零二章 左怡 我顿时感觉不对,刚要上前,却发现老太太指着我再说什么,那女孩也一直在看着我,老太太朝着我歪嘴一笑,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不敢冒然去打草惊蛇,谁知女孩转身朝着我走过来。 她看我一眼,试探着问:“你是吴天吗?” 我点点头,女孩挡住了我的视线,等我再看时老太太已经消失了,我赶紧说:“姑娘,那老太太不是让你加什么花街法.会群吧?” 女孩一愣,问我:“你也知道花街法.会?”我恩了一声,女孩皱着眉头不解的说:“不是啊,是我最近老是发生怪事,刚才让那个老人家帮着算了一下,其实我看她挺可怜的,这么晚了没人理,她说让我来找你,还说你名字叫吴天。” 当时不止我,西瓜姐和徐白都张大了嘴巴,这个白老太太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真是神仙?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是敌是友,白老太太总是神出鬼没,而且沈承有可能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赶紧问女孩:“你最近有什么怪事,你也加入花街法.会的群了?” 女孩抖了一下,左右一看,说:“你真的会驱鬼?怎么收费?” 我摆摆手说:“不收费,你认识王怡然和闻雯吗?你们都是纯阴命,那个花街法.会有问题。” 一听我说道她俩,那女孩脸色更白了,马上说:“知道,我们一个群的,但是她俩昨天都退群了,玲姐说两个人退出法.会了,我还纳闷呢。” 正说着话,我忽然觉得身后一条巷子里好像有个人影,这个人站在那里很久了,看身材应该是个女人,徐白看出不对,低声说:“你们换个地方吧,师妹我去看看闻雯,先告辞了。” 我一寻思闻雯还是有徐白守着我放心,便点点头,我跟西瓜姐去了女孩的家,女孩名字叫左怡,长的很漂亮,她的车停在了前面小镇的广场上。 我和西瓜姐上了左怡的车,她跟我们说了一些家里的情况,左怡的父母一直在外地做生意,左怡跟爷爷一起住,不过爷爷这些年得了痴呆症,前阵子朋友把她拉进了这个花街法.会群,法.会的会长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正好能治我爷爷的病,但是自从进去以后,家里总发生怪事。 我问她什么怪事,左怡全身抖了一下,说:“我也不好说,我躺下睡觉的时候总能看到天花板上有个女人。” 我不禁觉得奇怪,加了群就能发生怪事,这个群主这么厉害,“法.会的人来过你们家吗?”我追问道。 左怡点点头,说:“来过,好像就在他们走以后开始发生怪事的,而且我爷爷那天特别激动,以前他都不怎么说话的。” 我恩了一声,本来是要跟徐白吃饭的,但是路上就直接上了左怡的车,现在肚子已经翻江倒海了,这时候西瓜姐电话响了,吓得我们三个都是一颤,西瓜姐把电话扔给我说:“你老公,吓死人了。” 我赶紧接过电话,沈承那边很安静,他的声音有些疲惫,问我:“夫人一切可好?” 我恩了一声,说了自己大概的位置,闻雯的事情在车里我没说,沈承似乎猜到了便问我:“夫人现在要去哪里?”我把刚刚碰到白老太太和去左怡家的是说了,沈承沉默了一会说就这样吧,便把电话挂了。 我觉得沈承有点奇怪,好像有什么话欲言又止,过了一会,西瓜的手机来了条短信,西瓜姐没张扬,悄悄递给我看的,上面写着:左怡的爷爷可是叫左云德? 我愣了一下,沈承怎么什么都知道,沈承既然电话里没说那一定是不想让左怡听见,我便假装跟左怡套话,问了一些他爷爷的情况,左怡没起疑心,我顺着话茬说:“那你知道你爷爷的生日和名字吗?我会算命,可以帮你爷爷卜一卦。” 左怡想了想说:“我不知道爷爷的生日,他从来不让别人知道,也不过生日,就知道他叫左云德,话说算命不是知道八字就行吗?还需要知道名字吗?” 我顿时瞠目结舌,沈承没再身边竟然会知道左怡的爷爷叫什么,我呆住了,赶紧编了个要名字的理由,左怡也没多想,我赶紧用西瓜姐手机给沈承回复短信:是! 沈承没再回复我,在车上我也不好给他打电话,车开了半个小时到了一片别墅区里,西瓜姐也是开豪车的人,看了一眼左怡家的房子说:“白富美啊。” 左怡笑了一声,说:“这房子我家刚买没多久。” 跟着左怡进屋,左怡的家的屋子装修的很精致,是那种复古的风格,别墅两层,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立马问左怡:“你家有懂风水的人?” 左怡恩了一声,说:“我爷爷没痴呆之前是很厉害的风水师,四里八乡的都会找我爷爷来看,你怎么知道?” 这屋子很明显,家具之上有马,马头朝外家聚财,客厅挂老虎上山图,震邪祟驱小人,屋内财位摆放风水轮,水管财,遇水则发,活水聚财,家里每个细节的风水摆件都面面俱到,而且位置很对,这样想不发财都难。 不过有一点没想明白,我走到屋子的鱼缸前,见里面空空如也,一条鱼都没有,便问:“这里的鱼呢?” 左怡说:“以前爷爷养的,最近几天都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喂了,就跟平时一样。” 我冷笑了一声,说:“那是因为屋子里有脏东西了,山管人丁,水管财,你爷爷是风水高手,知道在家里煞气的地方养鱼,养鱼挡煞活财,放在这里正好,但是现在鱼死了,说明它们挡了煞,所以这屋子里进东西了。” 左怡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变了脸色,“那是什么东西进来了,吴天法师你快帮帮我。” 正说着,楼上忽然听见一个人在楼上喊,“上吊死的,呵呵呵,上吊死的……”我抬头一看,一个脸色青紫的老人正在楼上朝着我们诡异的笑。 第一百零三章 吊死鬼 左怡赶紧上楼,扶起老人说:“爷爷,你怎么起来了,她们都是我朋友。” 那老头朝着我痴痴的笑了,然后莫名其妙的说:“她是吊死的,吊死的。”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天花板,说的时候还把舌头伸出来,学着吊死的样子,配合上表情看起来诡异至极,左怡扶着老人进了屋子。 我跟西瓜姐对视一眼,西瓜姐虽然不懂道术,但是见多识广,一般的邪祟她都见过,西瓜姐小声问:“你怎么看?” 我眯着眼睛在屋里看了一圈,说:“老爷子可能说的不是疯话。” 西瓜姐点点头,说:“这老爷子没糊涂前不是个简单的人,就算是疯疯癫癫的也能看出这屋子的不对。” 左怡安置好了爷爷,出来朝我们无奈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爷爷得病以后就这个样子了,没吓到你们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看过好多医生了。” 我肚子又开始叫了,整个人饿的感觉要虚脱了,左怡听见了笑了一声,说去给我们煮面,我一听有饭吃直流口水,我问左怡,“你爷爷这病是怎么得的?” 左怡叹了口气,说:“大约三年前吧,我爷爷帮人家去看个阴宅,回来的时候就说不舒服,病了很久,一开始病的时候神智还是清醒的,慢慢的就痴呆了,我们家这条件给我爷爷送去了最好的医院也看不好。” 左怡一边说一边忙活,不大一会两碗面就出来了,我跟西瓜姐像两个饿死鬼,不过不敢一下子吃太多,暴饮暴食对胃不好,我就随口问左怡,“你爷爷去给谁家看阴宅你知道吗?” 左怡想了想,说:“爷爷的事一般都不太让我过问的,不过有次他电话我好像听见说什么五家子村,什么汶水的,不过我没听说过这村子。” 我满嘴都是面,差点没噎到,左云德也就是左怡的爷爷原来是替汶水徐家看五家子那块墓地,那不是徐家祖徐三公的墓地吗?那墓地诡异至极,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会立五个墓碑,而且阴气极盛,看来左怡的爷爷多半是汶水徐家害的,可能是知道了什么,汶水徐家想灭口,就跟赫连老爷子一样。 西瓜姐也是一脸震惊,左怡见我们的表情便问:“你们知道那地方?”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汶水徐家害左怡爷爷的事不过是我的猜测,还不能告诉她,西瓜姐见我没说话,就敷衍的说:“哦,以前听道上的朋友提过。” 吃过饭已经凌晨了,这几天被花街法.会闹的我没睡好觉,左怡家的房间比较多,安排我跟西瓜姐住在她隔壁,西瓜姐照顾闻雯半天已经累摊,进了房间倒头就睡,连灯都没关,我在左怡床头贴了一张子午驱鬼符,告诉她有什么事就喊我。 我回屋看见西瓜姐销魂的睡姿无奈了,关上了灯便去拉窗帘,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不过对面的那家别墅还亮着灯,一个人站在窗口朝着我挥手,我没在意,只觉得脑袋困懵了,倒头便睡着了。 这一夜很安静,我竟然是自然醒,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西瓜姐的手机已经九点多了,沈承打了两个电话,我准备起来给他回电话,出卧室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左怡的爷爷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一见我就呵呵傻笑,然后疯疯癫癫的说:“放我进来,放我进来。” 我一脸无奈,礼貌的打了招呼,说:“左爷爷你好,屋里我姐姐在睡觉,您进去不方便。” 那左云德依然痴痴的说:“我要进去,快让我进去。”我不知道怎么办,这毕竟是人家,我们只是来做客的,我看了一眼左怡的房间,顿时觉得有点不对。 左怡昨天睡觉的时候是关着门的,现在卧室的门开了一个缝,而且我们这么大声音她竟然还没醒,我赶紧走到卧室的门口,左云德立马拍手说:“她半夜进去的没出来,你又进去了。” 我被左云德这话吓的一身鸡皮疙瘩,我赶紧冲了进去,左怡听见声音立马坐了起来,见她没事我松了一口气,我抬头一看,见贴在她床头的子午驱鬼符已经黑了一半,我问左怡:“你没事吧?” 左怡的额头上全是汗,跟我说:“昨天晚上我又梦到那个女人在天花板上看我,不会这回不敢过来了,就看了我一宿。” 我只觉得庆幸,多亏我昨天贴了一张符,不然可能今天看见的就是尸体了,左云德突然在我们身后大声说:“她是吊死的,吊死的。” 我顿时心里一惊,这老爷子说的可能不是疯话,难道在天花板上看左怡的东西是个吊死鬼?李大夫的书里有记载,吊死鬼因为死的时候悬在半空中,无法接到地气,是所有死法中怨气最重的鬼,而且一般都会附在天花板上,吊死鬼因为怨气重无法转世,跟水鬼一样必须找到一个替死鬼才行。 我转头问左怡,“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 左怡想了想,说:“买了不到半年,这是我父母买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知道。” 我只是觉得不太对,便问西瓜姐:“你有没有认识人,可以查一下这房子原来的主人?” 西瓜想恩了一声,自信的说:“那必须有,不然白在道上混这么多年了。” 白天的时候,我跟西瓜姐去买了手机,又办了一张新卡,我立马就给沈承打电话,沈承好像很忙,半天才跟我说:“夫人,我这两天要去的地方无法接电话,大概两天以后我会去找你,你自己注意,另外左云德曾经有恩于我,如果可以还请夫人尽力帮忙。” 我恩了一声,有点奇怪,便问西瓜姐,“这世间有什么地方不能接电话吗?” 西瓜姐想了想,说:“以沈承的能力,倒是有,阴司地府。”我叹了口气,沈承身上的秘密太多。 我用新手机号注册了微信,加了西瓜姐好友,玩的正嗨的时候发现又有一个新好友申请,我还纳闷谁会加我,打开一看顿时一愣,竟然是死去的王怡然…… 第一百零四章 招手的人 王怡然的遗像我见过,在闻雯手机里也看过她的微信头像,黑白的自拍,有些瘆人,我有点纳闷,我刚申请的微信号王怡然居然就知道了,发完了微信求救又来加我好友,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把手机给西瓜姐看,西瓜姐淡定的说:“这王怡然活着的时候是手机迷吧,死了还不消停,加呗,看看她能不能从手机里爬出来。” 我顿时哭笑不得,便同意了好友申请,王怡然给我发来的第一条消息是一张照片,那是我跟西瓜姐的背影,不过很是奇怪,应该是在晚上拍的,照片非常黑有些看不清,我顿时想起来,昨天晚上我跟左怡说话的时候,感觉到一条巷子里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徐白当时还提醒我们换个地方,那人是王怡然? 西瓜姐看了看那照片,啧啧了两声说:“老娘的身姿还是这么曼妙。”我无奈了,我发了条消息给王怡然:你想干什么? 那边并没有回,我也懒得想,反正我不找她,她也会找我,静观其变就好了,我跟西瓜姐去了医院,看了看王怡然的妈妈和闻雯,王怡然的妈妈精神好了很多,已经准备出院了,在走之前,她拉着我的手说:“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觉得怡然好像没死,因为那天我看到她了。”我连连点头,自古母爱最是伟大,估计她看到的是王怡然的鬼魂,她求我一定要帮着把事情查清楚。 徐白守了闻雯一宿,躺在外面的椅子上睡着了,闻雯的精神状态仍然不好,整个人疯疯癫癫,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我叹了口气,徐白见我来了揉了揉眼睛问:“师妹来了,那个女孩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跟他把昨天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刻意说了左云德和看徐家墓地的事,想看看徐白的反应,徐白苦笑了一声,说:“师妹不必处处试探,我只是汶水徐家的旁支,祖坟的事情我根本没有资格参与,不过我很庆幸自己是旁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奉劝师妹别在追查汶水徐家的事,徐三公的祖坟是徐家的最高机密,沈兄弟实力的确是强没错,但是汶水徐家毕竟已经历经百年,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凭着他一个人就想撼动那是痴人说梦。” 我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跟徐白聊了聊吊死鬼的事,徐白一再提醒我千万不要让吊死鬼碰到,否则会代替它的位置,徐白若不是徐家的人,我估计能跟他成为朋友,聊了一会外面已经黑天了,我让徐白好好看着闻雯,我跟西瓜姐准备回左家。 经过医院走廊的时候,我看见对面的楼有个人跟我招手,我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好像是左怡的爷爷左云德,对面的楼有点黑,有点看不清表情,我还纳闷他爷爷来医院干嘛,不过没在意,礼貌了回应一下便跟西瓜姐一起走了。 回到左家的时候差不多晚上六点了,左怡绝对是个贤惠的女人,我要是男人一定娶了她,一进屋便闻到了饭香,馋的我口水都出来了,左怡见我们回来了,笑嘻嘻的说开饭了,左云德从二楼下来,见到我们就说:“放我进来。” 左怡叹了口气说:“爷爷,你赶紧吃饭吧。”左云德其实也挺可怜的,想到自己的爷爷现在不知道在哪,我也莫名的有些失落。 吃饭的时候我随口问了句:“今天你带爷爷去医院了?” 左怡一脸诧异的说:“没有啊,我陪着爷爷一直呆在家里,没出去过。”我有些惊讶,不过想想当时对面楼有点黑,看不清也正常,毕竟人有相似。 吃完饭,我跟左怡说:“今天我跟你睡在一起,要是碰到了那个鬼我就收了她。”左怡很是高兴。 西瓜姐一脸无奈的说:“那我怎么办,不行,人家也害怕。”我真是拿西瓜姐没办法,她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西瓜姐的软磨硬泡下,左怡终于答应我们三个人睡在一起。 左怡担心那吊死鬼去找他爷爷,我便去左云德那屋贴了子午驱鬼符,谁知道让左云德看见了像发疯了一样撕去了我的符咒,嘴里还不停的说:“我进不来了,让我进来。”老爷子满脸青紫,闹了好一阵子才消停,左怡给他吃了药,左云德这才睡下,她叹了口气,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抹了抹眼泪。 我跟西瓜姐有些不忍,可惜毛先生不医人,如果李大夫在的话也许会有转机,晚上我们三个人挤在一个床上,还好左怡的床够大,西瓜姐懒洋洋的支使我去拉窗帘,我不情愿的起来,发现对面别墅依然亮着灯,有个人一直跟我招手,我觉得不太对,天太黑,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对面别墅朝着我招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左怡的爷爷左云德,我立马想起来,昨天晚上是他,在医院是他,今天晚上又是,我赶紧起身去左怡爷爷的屋子查看,老爷子好好的躺在床上,因为药的作用一直在打鼾。 我有点懵了,左怡看出我不对,赶紧问:“吴天你怎么了?” 我转头问左怡:“你爷爷可有什么兄弟?” 左怡摇摇头,说:“应该是有,但是很多年不联系了,已经断了来往,自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 我又朝着对面别墅看去,对面的屋里那个老人依然朝着我挥手,我指着他的方向问西瓜姐和左怡,“你们能看见什么?”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半天,都是一头雾水的摇摇头,西瓜姐说:“对面开着灯,拉着窗帘能看见什么?” 我忽然想起来左云德嘴里一直说让他进来,他进不来了,难道这个人才是左云德?那屋里躺着的人是谁? 我赶紧冲出了房间,朝着对面的屋子过去,刚一开门,看见一个人在我们门口烧什么东西,见我出来,赶紧往前跑,看她的身影是个女人,身上围了一块白布。 第一百零五章 风筝 白布女人见我出来匆匆的走了,借着月光我能看到她的影子,这个人不是鬼魂,而是人,我低头看了一眼,白布女人在门口烧的应该是符咒一类的东西,因为匆忙还有黄符纸没烧干净,我有点诧异,不过着急看对面招手的人便没理会。 我到了对面的房子,发现这门口也有烧过符咒的痕迹,那个朝着我招手的人早就消失了,对面的别墅依旧亮着灯,我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感觉任何可疑的事情,便回到了左家。 左怡和西瓜姐赶紧上前问我:“小天,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等我回答,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微信,是王怡然给我发的,仍然是一张照片,我追着那个白布女人的照片,角度应该是在我身后拍的,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我真是满头雾水,我又给她发了一句:你想做什么?王怡然依然没有回复。 我问西瓜姐:“上次让你查这房子原主人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西瓜姐立马想起来什么,说:“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朋友查了,这房子在卖给左怡父母前几个月内就经过好几个人的手,不过我查了最原始的主人你猜猜是谁?” “汶水徐家的人。”我说了一句。 西瓜姐顿时张大了嘴巴,“你怎么知道,这房子很久之前属于徐金,不过中间经历过很多主人了。” 我冷笑了一声,心里大概知道事情怎么回事了,只是还是有些细节想不明白,这徐家办事还真是滴水不漏,能在世家之中屹立百年不倒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我去左云德的屋子里看了一眼,他睡得正香,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左怡和西瓜姐一直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我笑了一声说:“睡觉吧,今天不会发生任何事,明天咱们去买个风筝。”西瓜姐觉得我疯了,我也没理她,最近的事情太多,我倒头就睡了过去。 半夜,我手机忽然响了,吓得西瓜姐一阵尖叫,我迷迷糊糊的摸出手机,是王怡然又给我发了一张照片,这次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她眼睛瞪的大大的,张着嘴巴,死前受了很大的惊吓,照片里还有警察和医生,她的角度应该是躲在人群里拍的,我立马精神了,“闻雯——”我大喊一声。 同时,徐白给我打了电话,我赶紧接了起来,徐白还没说话,我就问:“闻雯死了?” 徐白愣住了,说:“你怎么知道的?我一直在医院门口,没看到任何东西进去,也没听到喊声。” 我赶紧起来穿起衣服,说:“等我去了再说。” 挂了电话,左怡和西瓜姐早就没了睡意,左怡开车送我们去了医院,闻雯的病房里满满的都是人,医院出了命案大家自然重视,闻雯的父母已经来了,他们哭的伤心欲绝,徐白坐在走廊的尽头,看上去非常自责,本来就是满头的白发,现在看上去更白了,西瓜姐也跟着哭了,闻雯算是她的偶像,之前西瓜姐一直照顾她,没想到后来还是这样。 我问徐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徐白叹了口气,说:“没有,我一直守在门口,闻雯的母亲在屋里陪着,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闻雯的母亲说当时困了,只是打了个盹,再醒过来闻雯就这样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我下定决心必须处理掉那个花街法.会,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送命,徐白见我一直狠狠的握着拳头,跟我说:“师妹,那个法.会你一个人去太危险,算我一个。”我点点头。 西瓜姐安慰了闻雯的父母,帮着处理了一些身后事,我们四个人心情沉重的准备回左家别墅,徐白再在医院呆下去没什么意义了,折腾了半宿,我看了一眼表是早上五点,这个时间天还没亮。 我们几个下楼梯的时候,还是上次的位置,对面楼的窗户有个人跟我招手,仔细一看正是左云德,这回不只我,西瓜姐、徐白和左怡他们全看见了,左怡脸色惨白,连忙冲着窗户喊爷爷,这时候我看到老头身后出现了那个白布女人,老头立马转身走了消失在我们视线之中。 徐白对左家的事情知道的很详细,我把之前的经过都告诉他了,他一脸诧异的看着我问:“左怡的爷爷在这里做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左怡的爷爷在家,这个老头我已经看见第四次了。”左怡很是担心,我们马上又去了对面楼,什么都没看到,左怡赶紧开车回家了,一进屋便往她爷爷的那屋跑,果然,他爷爷好好的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左怡难以置信的问我:“吴天妹妹,这到底怎么回事?” 徐白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那老爷子很久,然后转头说:“师妹,咱们应该买个风筝。” 西瓜姐懵了,赶紧问:“都啥时候了,你俩还有心情放风筝,昨天吴天说要买,我以为疯一个就算了,现在疯俩。”西瓜姐见我俩都没说话,马上小声说我,“你是不是看上这个白头发的小子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变心了,那沈承不得灭了我们。” 我顿时无奈了,懒得跟她解释,让左怡好好看着爷爷,我跟徐白出去买风筝,我选了一只比较轻巧的风筝,徐白也觉得合适。 回来的路上,徐白说:“左云德老爷子的名声以前我听过,没想到如今竟然落到这步田地。” 我冷哼了一声,说:“问你们汶水徐家啊,害成这样岂止他一个,不过……”我刻意停了一句,然后继续说:“沈承说,徐天波可能都没发现你的能力,他还说帮你成为徐家的掌舵人。” 徐白耸耸肩说,“师妹,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和试探人的功夫跟沈兄弟差不多了,徐家我不在意,不过如果是为你,我倒是意考虑。”这句话说完,我差点没喷出来。 第一百零六章 真相 徐白的话题我没法继续,只好不再说话,回到左怡的家,西瓜姐正在给左怡包扎,我见地上都是血,便问:“这什么情况,你们俩打架了?” 西瓜姐白了我一眼,左云德在旁边一边拍手一边说:“走了,都要走了。”这老头的疯话我每次都听的毛骨悚然,因为可能不是疯话。 徐白上前帮忙,左怡揉了揉自己的头说:“可能最近太累了,没睡好觉吧,手也不知道碰到哪了,突然就坏了。”我哦了一声没在意,徐白却盯着那伤口皱起了眉头,却迟迟没说话。 这时候左怡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说:“花街法.会今天晚上有活动,邀请我们去当志愿者,你们去吗?”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必须去啊,这可是混进去的好机会,徐白赶紧问:“需要男志愿者吗?我也想去。” 左怡有点纳闷,问我俩:“你们俩怎么这么积极,这法.会有这么大吸引力吗?不会要去求姻缘吧?” 徐白马上点点头,说:“当然是。”西瓜姐又开始啧啧起来,我撇撇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差不多中午十二点了,我看了徐白一眼,说:“师兄,现在可以了吧?” 徐白恩了一声,我刚说这话,那左云德就开始大喊大叫,往自己的房间跑,我立马转了一下玉扳指,放出绿眼婴灵,说:“乖乖,拦住他,但是不许伤害他。” 婴灵点点头,瞬间移动到了左云德的旁边,呲牙咧嘴的堵住他的去路,左怡吓坏了,那婴灵的样子的确有点吓人,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左怡立马上去拽着左云德问我:“吴天,你要做什么?” 左云德大哭小叫的喊救命,我冷哼了一声,说:“别装了,老娘早就看出来了。” 我说完以后,左云德眼神变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无辜的样子,哭着喊着抱着左怡的大腿,我用禁术瞪了左云德一眼,他吓的差点没从楼梯上滚下来,我趁机立马将一张镇魂符贴在左云德的印堂上,左云德瞬间躺在地上,身上不停抽搐。 我跟徐白将左云德抬进屋子,左怡哭着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通俗的解释一下,你爷爷中了夺魂蛊,人有三魂,天魂最易游离体外,你爷爷的天魂被人换了,现在你爷爷就是另外一个人,装疯卖傻。” 左怡难以置信的看着我,问:“那我爷爷还有救吗?是谁这么害我爷爷?” 我耸耸肩,汶水徐家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没有证据,“我只能说你们家进来的东西就是你爷爷,至于你常看的鬼魂,什么吊死的女人,根本就是你爷爷制造的幻觉,他装疯卖傻,但是本人的天魂离自己近的时候,偶尔会说些清醒的话,比如那句让我进来。” 我的话可能超出了左怡的认知,她一直瞪大了眼睛,半天还没回过神,正说着话,我看见她的左胳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皮下动了一下,然后左胳膊突然坏了个伤口,血液慢慢了渗出来。 我吓了一跳,左怡还在沉思,根本没感觉到,西瓜姐尖叫了一声,赶紧用纱布去包住左怡的伤口,左怡看了一眼胳膊,问:“这伤口也是我爷爷的原因吗?” 我摇摇头,以前根本没见过这情况,徐白皱着眉头看了看,说:“不像,之前闻雯也出现这种情况了,我们以为她疯疯癫癫自己磕破的。” 左怡没当回事,说:“算了,一点小伤口而已,那我爷爷能不能救回来了?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我恩了一声,李大夫的笔记上写过,只要找回本人的天魂,在想办法送回躯体,应该有成功的几率,那个在对面朝着我招手的老头就是左云德的天魂,白布女人在门口烧的是驱鬼符,很明显是阻止老头跟我们见面,正常人的天魂离体久了就会消散,除非怨气极重或者有未了的心愿,想来这老人家也是惦记孙女吧。 花街法.会是晚上九点开始,我在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将招魂符贴在风筝上,然后缓慢的放在空中,左怡问我:“这是做什么?” 我跟她解释说:“招魂风筝,看看你爷爷的天魂在哪里。”待风筝飞到了差不多的高度,我开始念,“真灵下盼,魂兮归兮,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招魂者左云德,魂来——”我刚念完,那风筝便开始自己飞,我跟徐白跟在后面,左怡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去。 招魂的时候如果有个亲人更容易跟我们走,毕竟天魂离体这么久了,我便让西瓜姐看好左云德的躯体,又在他旁边点上一支本命烛,让西瓜姐好生看管,她认真的点点头。 我们三个人走了一会,发现风筝似乎带着我们绕圈,左怡提议说开车追着那风筝走,我们两个人都同意,之前那老头就在周围徘徊,我以为不会走的太远,现在看来似乎错了,我感觉自己脚都酸了。 我们三个人上了车,风筝忽然开始往远飞了,左怡追着那风筝开,车都飚到120迈了勉强能追上,我有点愣了,因为自己第一次用招魂风筝,这招还是在李大夫笔记里学的,我问徐白:“师兄,招魂风筝一直都这么快吗?” 徐白摇摇头,很淡定的说:“风筝被人控制了,不过有天魂才能控制风筝,只要过去就能找到左云德老爷子。” 我有点无奈,那这个人控制风筝干嘛,不控制我们也能找到啊,车开了很久,越开越荒凉,我都快睡着了,左怡诧异的看了看周围,说:“怎么开到这来了,难道跟她们有关系?” 我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偶有几点亮光,下面应该是个村子,只是住户不多,徐白问:“咱们现在这是哪?” 左怡忽然停下了车,转头说:“这里是花街法.会的会场,今天法.会就在这办,这风筝怎么把咱们带着来了?” 第一百零七章 又见故人 我跟徐白有些惊奇,招魂竟然招到花街法.会来了,我一直认为害左云德的凶手汶水徐家,看来跟这个法.会也有点关系,我转头看向徐白说:“这法.会估计跟汶水徐家有关,你还准备跟着参与吗?” 左怡一听徐白是汶水徐家的人,立马变了眼神,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估计在我们这几天我们谈话她多多少少听见了一些,徐白察觉到了左怡的变化,笑了一声,说:“师妹,这花街法.会必须端了,就算是汶水徐家在背后做靠山我也会参与,大不了做一对野鸳鸯。” 野……鸳鸯?徐白这句话我都不知道怎么接,就假装自己听不懂,我告诉左怡在法.会群里回复一下,说我们要参与,左怡恩了一声。 我把招魂风筝收了起来,以免被别人看出端倪,我整理了一些法器,跟着徐白一起去那村子,在进村子之前我给沈承打了个电话,电话是无法接通,我把自己的大概位置发短信告诉了沈承。 我们把车停在了开阔地,再往前就车开不进去了,我们下车步行,山路虽然难走,周围有很多跟我们一起走的信徒,我打眼一看,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男人比较少,徐白低声说:“估计这个会长是个采阴补阳的老色魔,师妹天生丽质,你可注意点。” 左怡摇摇头,说:“不是,会长我见过,是个女人,长的很漂亮。” 我们三人都没再说话,周围漆黑一片,只有那个村子亮了星星点点的光,我们到了村口,几个黑衣保镖正在查人,我大概看了一下这村子的地理位置,顿时觉得不对,这村子的风水怎么跟徐三公那块墓地有点像,四面环山,只有西面有个缺口,整个地势像茶壶一下,阴气只聚不出,如果在有一个坟墓,这里就是绝阴之地。 我跟徐白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问题,我跟左怡先进了村,查到徐白的时候,其中一个保镖说:“到八十一个人了吧。” 另一个点点头,徐白进来以后,在我们后面排队的人都不让进了,因为没进来那群人竟然哭哭啼啼的离开了,这法.会到底是有多大的吸引力,跟着人群,我们先进第一个屋子,所谓的第一个流程净身熏香。 我走过去的时候,发现村子中间有一个老槐树,老槐树已经干枯,但是在树枝间有一个很大的窝,我以前在乡下的时候见过类似的,有点像马蜂窝,但是比蜂窝要打出几十倍,而且也没见里面飞出什么虫子。 我盯着看了一会,有点纳闷,槐树属阴,枯死的槐树阴气更重,会招来附近的孤魂野鬼,即便是普通的昆虫也受不了这种阴气,徐白也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我问他:“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徐白摇摇头,说:“以前从来没看见过,倒是有点像……不对,没有这么大。”徐白好像在自言自语。 自从左怡进了这个村子以后,之前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而且止不住,只是出的并不多,我只能包扎的厚一些,刚走到要净身的茅屋,左怡身上大大小小出了十几条的伤口,好像被无形的线划伤了一般,我跟徐白都愣住了。 我低声对徐白说:“师兄,这里处处都是诡异,咱们把左怡送回去吧,不然我怕她撑不住。” 徐白连连点头,左怡说什么都不回去,一定要找到她爷爷的魂魄,我们拗不过她,只好帮她把伤口止血,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裹着白布的女人,我愣了一下,低声问左怡:“那人是干什么的?” 左怡瞄了一眼,说:“她是法.会的护法。”看她的身形,应该就是在左怡家门口我见到的那个白布女人,我跟徐白赶紧回过头,藏在人群里,那白布女人站在茅屋前没看我们,径直走了,我舒了一口气。 可是等我进屋子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正朝着我诡异的笑,我当时心里一沉,心说,完了估计又进圈套了。 等我们八十一个人进屋子以后,茅屋从外面锁上,屋里点了很重的香,似乎在刻意掩盖什么味道,这时候有人高声喊道,“有请会长——” 我跟徐白躲在人群的后面,徐白的白头发有些显眼,为了不被人发现,我们挤在了人比较密集的地方,想看看这会长到底什么样,从内屋里走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周围还有几个人跟着,我一看这个女人差点没喷出来。 左怡小声说:“她就是会长,我们都叫她灵姐。” 我跟徐白对视了一眼,都诧异至极,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万灵,就在前些日子,还跟我们一个旅游团出去玩,她一直对沈承有意,那天晚上她对别人下蛊,沈承发了很大的脾气,后来她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想到在这当了会长。 我跟徐白赶紧往人群中挤,生怕被她认出来,万灵气色看上去很好,脸越来越年轻,皮肤也越发的娇嫩,属于妖娆又风情万种的类型,我如果是男人,可能也会动心。 万灵大致扫了一眼,微笑着说:“感谢大家来参加花街法.会,作为信徒可积功德,最后得永生,下面是净身熏香,请大家打坐。” 众人立马席地而坐,我跟徐白把头压的老低,徐白把帽子都带上了,生怕被万灵看出来,我觉得自己脖子都要折了,旁边的女人在我们周围点上了一片黑色的香,这种香我只在汶水徐家见过,当时参加徐胖子的葬礼,点香的时候沈承告诉我闭气,后来也没发生什么,便没当回事。 香刚点上,徐白脸都绿了,赶紧说:“师妹,千万别呼吸,能挺多久挺多久,挺不住就念八大神咒。”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香一点起来,我周围不少人相继晕倒,左怡也晕了过去,我刚要上前去扶,发现从左怡胳膊的伤口里爬出来一只虫子。 第一百零八章 美人蛊 我确定自己没看错,那虫子绝对是从左怡的伤口里爬出来的,看起来有点像瓢虫,但是背上的花纹更像人脸,它在左怡的伤口处徘徊了一阵,打了个冷颤又从伤口处爬了进去,我跟徐白都看愣了,这香味非常刺鼻,有很多次我感觉自己要失去知觉,一直在心里默念八大神咒,我跟徐白的脑门上都是汗,我们周围没晕过的人已经不多了,不过还有直直坐着的,我真是佩服她们。 这香大概烧了一个小时,万灵示意把香灭掉,然后和蔼的说:“刚才熏香净身,能依然挺到现在说明你们与法.会有缘,可以修得上乘功法,现在赐大家符水一瓶,可驻颜健体,男女通用。” 这时候,有人给我跟徐白一人一瓶所谓的符水,我打开闻了闻,差点没吐出来,一股子鱼腥味,这是哪门子的符水,而且水里面好像还有什么在游,虽然很小但是依然能察觉。 我告诫徐白千万别喝,徐白一脸我不傻的表情,我俩趁着人不注意,偷偷的把符水倒在了旁边。 我跟徐白一直低着头,生怕打草惊蛇,万灵见大家都喝了,便说:“今天到此结束吧,明天继续三天的斋戒。”我们要安排在住在那种大通铺里,十几个人一个房间,男女混住,等万灵走了,徐白背起了左怡。 我问旁边一个侍女样子的人说:“姐姐,我朋友晕过去了怎么办?” 那个女人用难以置信的眼睛上下打量我一下,说:“你们是新来的吧,不晕过去才不正常,喝了符水下次你也晕,这是帮助你灵魂升华,脱离肉体,才能得到飞升。” 我顿时装作一副明白的样子,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左怡,如果奥斯卡颁奖的话,我相信那一刻我一定能拿影后,回去我问徐白,“左怡那虫子到底是什么?” 徐白叹了口气,说:“我要没猜测,那东西应该是美人蛊,万灵是个苗女,听说下蛊很厉害。” 我恩了一声,这事早就知道了,只是这种蛊我从来没听说过,在李大夫的笔记里也没看见过,我赶紧追问,“美人蛊是什么,中了可以让人变美?” 徐白沉默了一会,说:“这种蛊是在活人身体里种下虫卵,一般都会选在漂亮的女孩身上,然后虫子在他们身体里一点一点长大,吞噬掉她们皮以后,这些虫子会从宿主的身体里飞回来,我们刚刚看到外面那个类似马蜂窝的东西,就是美人蛊的巢穴。” 我顿时愣了,这个世间还有这么残忍的蛊,我们一直认为花街法.会是纯阴女的人皮,没想到是直接被虫子吃了,怪不得连凶手都找不到,想来,刚才给我们喝的所谓的符水就是带着蛊毒的。 我赶紧问,“那怎么救左怡?” 徐白想了想,说:“不知道,这种蛊已经消失很多年了,我也是听徐天波偶然提起一次,没想到用在了这里,那个万灵只要吃了美人蛊蜕变的飞虫,就会保持美丽的容颜,如那些年轻女孩一般。” 我顿时觉得阵阵反胃,也毛骨悚然,就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容颜,竟然害了这么多人,我俩讨论的声音很小,怕别人听见,毕竟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把左怡放在床上,我们十来个人睡在一个大通铺上,那些女孩多多少少都中了蛊,而且经过熏香以后神智有些不清楚,进屋便是倒头就睡,大家完全没有交流,我摸了摸左怡的脉搏,还算平稳,我跟徐白之间隔着左怡,我困得要死,徐白说帮我们守着,让我先睡。 我让徐白下半夜喊我,倒头便睡过去了,结果睡了没一会,就不感觉脸上吹来一阵阵的凉风,我以为窗户没关好,睁开眼睛一看,差点没喊出来,一张苍白的脸正贴着我,他马上朝着我做了个嘘的动作。 我抬头一看,这不是左云德吗?准确的说是左云德的天魂,一直跟我招手的那个老头,他摸了摸左怡的头发,然后示意我出去,屋里的人都睡着了,包括徐白,我跟着那老头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他就给我跪了下来,我忙上去扶,但是老头是魂魄,我根本触碰不到他,左云德说:“我知道你一直再查法.会的事,我孙女的蛊毒只要毁了那槐树上的老巢就能解,还拜托你们帮人帮到底,我孙女这种情况不能再拖了。” 我点点头,问左云德,“我会尽力的,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左云德叹了口气,说:“应该是汶水徐家,我看风水的时候发现了他们家……”老头还没等说完,我听见村子的门口有动静,我赶紧让老头暂时进我的玉扳指避一避。 我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四个人抬着一口大红棺材往村子的深处走去,那口棺材我再熟悉不过,七个棺钉的印记还在,又是后山的那口棺材,怎么会落在徐家的手里。 我假装回到大通铺上,我听见外面有人喊二公子怎么样,那个二公子说话的声音我在熟悉不过,正是徐银,自从徐金死了以后,听说徐银在汶水徐家已经风生水起,被自己哥哥压抑了这么多年,估计他心里也不是一般的扭曲。 我听见一个声音跟徐银说:“二少爷,八十一个人已经到位,不过咱们得抓紧,我听说沈承在外面正在屠杀鬼魂。” 徐银冷哼了一声,说:“那小子实力很强,徐金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最大的软肋就是那个叫吴天的夫人,他怎么会娶了那个吴天,我真是不明白。”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话里满满的醋意是怎么回事,那个声音又说:“那个叫吴天的女人跟地脉……。”他往下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一句也没听到。 徐银笑了一声,说:“怪不得沈承会看上她,还拼死保护,原来跟地脉有关。”我老觉得跟他说话的那个声音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徐银停顿了一会,带着赞赏的语气说:“真是辛苦你了,吴时一。”听到这三个字,我只觉得凉气从脚底冒了上来。 第一百零九章 怨冰 我只觉得全身在颤抖,一瞬间冷汗浸透了衣服,我仔细辨认了那个声音,跟我爷爷还有些出入,经历了这么多事,即使我亲眼看到也不会马上相信事实就是如此,我深呼吸一口气。 徐银和那个声音不再说话,两个人似乎走远了,徐白不知道什么醒了,探头看了我一眼,说:“看来你爷爷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啊。” 我白了他一眼,我接这个话茬,把刚才左云德告诉我救左怡的办法说了,徐白顿时恍然大悟,说:“趁着夜深,咱们现在就去毁了那美人蛊的巢,不然左怡可能挺不到明天,这里还有很多人中了美人蛊。” 我恩了一声,我跟徐白在门口看了一会,发现偶尔会有保镖经过巡逻,但是他们应该不懂道术,我俩很轻易的避过那几个彪形大汉,我低声跟徐白说:“徐银也来了,还抬着那口大红棺材,这里正好有八十一个人,所谓九九归真,你们徐家这是有大动作。” 徐白耸耸肩,说:“不管是什么动作,这个法.会必须端了。” 我俩往之前的村口走,越走越冷,虽说深秋的夜晚温差是大了点,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冷,有点像北方的冬天,我脸和手已经冻成了青紫,徐白见了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给了我,我赶紧还给了他,说:“你自己穿的也不多,不用了,我还能挺住。” 徐白冷笑了一声,说:“我好歹也是个爷们,师妹不必这样,沈兄弟不会知道的。”我无语了,总感觉怪怪的,不过也没再推辞。 我俩走到树周围顿时懵了,那棵树我俩来的时候还是光秃秃的,估计也就几个小时的样子,现在已经满是绿叶,树的周围结了一层冰,我有点纳闷,来的时候树周围并没有水,怎么会结冰。 我眯着眼睛一看,刚才徐银抬来的那口大红棺材就在树下不远的地方,树枝缠绕在棺材周围,已经融为一体,我一直对这个棺材很好奇,沈承,我父亲,然后是李大夫,这口棺材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而且这口大红棺材不应该在李大夫家乡那个矿洞里吗?难道李大夫已经出来了? 我满脑子的疑问,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树上枝叶茂盛,在远处已经看不见那个美人蛊的巢穴了,我想要走的进一点,我往前迈了一步,站在了冰层上,我刚站上去只觉得有点不对,这冰层怎么感觉像棉花糖一样这么软。 我还以为是冰冻的不结实,低头一看,吓的我差点叫出来,在月光下,我看见冰层上倒映出很多的人脸,有男有女,他们正在对我笑,冰层里有很多只手正在拉我的脚,我双脚已经埋在了冰里,而且整个身子都在下沉,就好像踩在了沼泽地里。 徐白见状,立马在地上捡了一根木棍划破自己的中指在木棍上点上血,将木棍递给了我,我死死的拉着棍子,徐白使劲的往后拉,脸都变色了,我好像被冰粘住了一样,完全不能动,不过好在没继续往下沉。 徐白咬牙挺着往后拉,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僵持住了,我知道徐白挺不了多久,立马想起来李大夫的笔记中有说,人的怨气极盛之时,会展现出两种状态,黑雾算一种,另一种就是怨冰,我刚才一着急,竟然忘了这件事。 我嘴里开始念驱散咒语,“阳明之精,神极其灵,收摄阴魂,遁隐原形,灵符一道,诸患弥平——”,现在没有符,只能用桃木剑代替了,我立马插进了冰层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我周围的冰层瞬间开裂,徐白看准时机用力一拉,将我拽了上来,还没等我把桃木剑拔出来,周围开裂的冰层又瞬间结上,桃木剑被冻在了冰层里。 我跟徐白往前探头看了一眼,那冰层里瞬间出现密密麻麻的一片人脸,就好像一个播放屏幕,我有密集恐惧症,只觉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赶紧后退了几步,徐白站在那叹了口气,说:“真没看出来,这棵老槐树竟然是用死人养起来的,看来这村子里的八十一人最后都会变成这棵树的肥料。” 这冰上每一张脸就代表一个死去的人,这是要死多少人,我只觉得毛骨悚然,徐白转头说:“师妹,这棵树也不能留,这棵树至少有百年了,留着它就还会继续死人。” 我点点头,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要到树下去,这冰层我们完全无法过去,徐白皱着眉头,然后说:“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有点冒险。” 我立马凑过去问:“什么办法?” 徐白指着我的玉扳指说:“这冰层只会挡住人,不会挡住鬼,你这玉扳指里不是有三个鬼吗?让婴灵附在你身上,让左云德的天魂附在我身上,加重阴气,也许会蒙混过关。” 我有点担心,要知道让鬼附身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那就是把自己的弱点全部暴漏在鬼魂面前,稍不留神他就有可能取代你,不过好在绿眼婴灵跟我签过契约,应该不至于如此,只是左云德…… 徐白看出了我的担忧,摇摇头说:“放心吧,左云德急着救他孙女,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我恩了一声,从玉扳指里放出了绿眼婴灵和左云德。 我说了一声上身,那绿眼婴灵顿时上了我身上,我只感觉到无穷的力量,我的眼睛瞬间变成了绿色,看周围的环境也便的清晰无比,就好像夜视镜一般,即使不用过冰层也能看到了具体的位置,而且这树周围飘飘渺渺的都是孤魂野鬼,之前根本看不到。 我跟徐白从冰层过去,我试探的踩了一脚,这次就像踩在了平地上,我俩顺利的走了过去,那美人蛊的巢穴在一只比较高的树杈上,必须要爬上去。 刚才左云德告诉我们只要用火就能烧死这些虫子,徐白借着左云德的力量往树上爬去,刚走了两步,徐白忽然回头跟我说:“吴天,不对啊。” 第一百一十章 养树的肥料 我还在寻思他说什么不对,小声问:“怎么了?” 徐白脸色已经变了,指着我的身后,我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我俩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群人,我的注意力被树吸引了,根本没在意身后的情况,而且这些人走路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们都闭着眼睛,排着队走了出来,低着头,还能听到他们打鼾。 这时候我听见人群后传来冷笑声,人群听到她的声音,都主动避让出了一条路,万灵穿的十分妖娆,得意的走了出来,看见我便是隐藏不住的笑,她仰起头说:“吴天妹妹,徐白导游,真是好久不见了,上次在旅行团我不告而别,没想到这次在这里重逢,你们以为我真的没看见你们两个吗?” 我冷哼了一声,说:“万灵姐姐,三日不见我还真是应该刮目相看,设计了这么大的局,掌管这么大的法.会,你还真有能力。” 万灵一直保持着微笑,说:“吴天妹妹真是谬赞了,不过是出来混口饭吃,有人捧场罢了,怎么,今天沈承没跟妹妹一起出来,你是被甩了,还是移情别恋其他人了?”说完,她眼睛不停打量着徐白。 我简直无语了,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有心思关心这个,徐白一边靠近那美人蛊的巢穴,一边说:“万灵,只怕你的宝贝今天不保了。”说完,他手里有个点燃的火折子,就要往巢穴里面送。 万灵笑了笑,说:“那就看看你的手快,还是我的虫子快。”说完,她吹了一下口哨,那巢穴顿时上下震动,从里面发出刺耳的嗡嗡声,只是一瞬间,从里面密密麻麻的飞出一大片虫子,我借着婴灵的鬼眼看得很清楚,那些虫子足足比左怡身上爬出来的大上五六倍,每个背后都有一张人脸,表情都不同,像极了超大个的瓢虫。 这些虫子瞬间就能把徐白的皮吃光,我赶紧大喊:“快下来,别逞能。” 徐白却在树上完全不能动,他似乎很努力的再往下跳,但是拿着火折子的手却一直往巢穴的那个方向伸去,我立马反应过来,是左云德控制了徐白的身体,他是救孙女心切。 我立马朝着他大喊:“左云德,徐白如果受伤了,别说左怡的事我不管了,我让你魂飞魄散你信不信?”说的时候为了增加气势,我还特意用了禁术瞪了徐白,这话似乎真的把左云德吓住了,徐白马上从树上翻了下来,跑到了我身边,左云德从徐白身体里出来,被我收进了玉扳指里。 徐白强支撑站住,满头都是汗,被鬼附身离体以后,几乎都会全身无力,毕竟鬼魂阴气太重,人体总要适应一些天,徐白这反应也是正常,万灵风情万种的甩了甩头发,说:“我的美人们最近饿了,既然你俩送门来,那就让我的虫子们好好享用吧,吴天,我看没了沈承谁能来救你。” 说完,她朝着我一指,那些虫子瞬间朝着我飞了过来,说实话我当时腿都软了,一只两只的还凑合,那是整整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朝着我飞了过来,远远看好像是一群人脸在天上飞,那画面简直恐怖之极。 万灵的笑声一直在我背后回响,这时候突然有个声音说:“赶紧住手,这女人不能杀。” 万灵立马喊了一声停,那些虫子竟然真的就停在了半空中,我当时都愣住了,虫子能听懂人话?不过想想也能明白,毕竟是在人体中寄养的,总会有点人的灵性。 这时候徐银从来后面走了出来,万灵马上如美女蛇一般,手缠在徐银的胳膊上,曼妙的身姿贴在徐银周围说:“二爷,你坏,留着这个女人干嘛?” 我看她那样子都要吐了,估计她之前的那个老公已经死于非命了,徐银爱抚了一下她的脸蛋,然后说:“这个女人先不能杀,我要留着他对付沈承,还有……”我知道他要说地脉,但是最后还是把这句话吞了下去。 万灵假装生气,娇嗔着说:“二爷到底是为了对付沈承,还是自己看上这丫头了,她的媚功可厉害呢。”说完,指了指徐白,那意思不言而喻了。 徐银瞪了一眼徐白,说:“你为什么会在这,还跟这女人混在一起,难道不知道我们汶水徐家跟他们不共戴天吗?这件事我会告诉祖父的。” 徐白冷笑了一声,说:“随意。”我在人群中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我爷爷的踪迹。 万灵撇撇嘴,说:“那好吧,就听二公子的。” 徐银看了看表,然后吩咐说:“可以开始了。”我看见左怡也在人群之中,徐银手里拿着一个引魂铃,那铃铛应该是徐彤的,上次控制金甲尸的时候我见过,徐银用手一摇,左边一队差不多五个人径直走到冰层那里,他们站在冰层上,只是一会就与冰融合在了一体,那树挥了挥枝干,我感觉到叶子更绿了。 徐银又准备摇铃,我立马大喊一声住手,徐银很是不耐烦的问:“干什么?” 我只觉得全身颤抖,只是一瞬间就杀了五个人,连尸体都没了,徐家已经猖狂到这个地步了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杀这么多人你不怕有报应吗?想想徐金。”我用禁术瞪了他一眼,没想到徐银毫无反应,甚至还憋不住笑了。 徐银歪着脑袋说:“提到徐金,我还得谢谢沈承,从小我们家就看重徐金,不过是因为比我早出生两年,就连名字都比他低一档,既然如此就要比徐金更强,还不能被他发现,别拿我跟那个蠢货比,那口棺材需要树的滋养,树又需要活人做肥料,再啰嗦老子也送你去做肥料。” 他说的时候,我掏出了沈承之前给我防身的引雷符,我一直没舍得用,我亮了出来,然后指着徐银说:“放了我们,否则我让你见识见识天雷的厉害。” 徐银忽然笑了,那样子很诡异。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李大夫 徐银眯着眼睛看了看那符咒,然后说:“不错,是真的引雷符,这符估计是沈承画的吧,怪不得祖父不让我跟那小子斗,倒是比我想象的实力强很多。” 也许是因为一直被哥哥打压,徐银明显比徐金更加沉着冷静,而且不会盲目的自负,我笑了一声,说:“二公子既然认识,那就别逼着我们玉石俱焚。” 徐银又露出那副诡异的样子,然后说:“好啊,这道引雷符下来,天雷无眼,不但会劈死我,可能还会伤到这八十一个无辜的人,那你跟我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杀人吗?”说完自己干笑了两声。 我一开始只是想用这符咒吓唬一下他,没想到这小子反将我一军,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见我不说话了,徐银看不了一眼表,命令万灵道:“继续,一会棺材里的人发火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万灵恩了一声,命令美人蛊在我们旁边守着,我跟徐白要是干轻举妄动就直接吃掉我们,徐银这边摇了一下引魂灵,有五个人继续往前走,我忽然感觉这五个人中有个身影怎么这么熟悉啊。 我一直盯着中间的人看,趁着万灵和徐银都看那棵老槐树的时候,那人竟然回头跟我眨了一下眼睛,我一看差点没喊出来,这不是李大夫吗?他真的出来了?之前西瓜姐看了看日期,说是李大夫快回来了,没想到一直隐藏在人群里。 徐白也看到了,满脸的震惊,五个人走到冰上以后,完全没有反应,都好好的站在了冰上,徐银愣了,问万灵:“你找的这些人都是八字纯阴的吗?棺材里的人可不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 万灵赶紧点点头,说:“对啊,八字纯阴的女生居多,男生也有。” 徐银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说:“不对啊,怎么树吸收肥料了?”说着,他朝着冰走过去,想看看情况,谁知刚走了两步,身后忽然有人喝住了他。 我转头一看,是那个白布女人,她骂了一句:“蠢货,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了?”徐银似乎很讨厌这个白布女人,但是又恭恭敬敬的低着头,万灵更是一句话不敢说,这倒是让我有点诧异了,不是说白布女人是护法吗,我以为是万灵的帮凶,现在这种情况倒是像他们的领导。 白布女人转了下手上的戒指,出来一男一女两个穿着民国衣服的鬼魂,周身阴气缭绕,一出来眼睛就变成了绿色,我愣了一下,绿眼鬼魂本身就少见,这白布女人居然一放出来就是俩。 她指着前面的方向,两个鬼朝着李大夫扑了过去,我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李大夫一下子拔出了我插在冰面上的桃木剑,往后退了两步,刺在了男鬼魂的胳膊上,我一看李大夫的身手没减退便放心了些。 徐银和万灵都楞了,尤其是万灵,指着李大夫说:“他,他怎么还能动?” 白布女人白了他们俩一眼,说:“有这号人物混进来你们两个都不知道。”李大夫从冰面上一下来,跟他一起上去的四个人瞬间被冰面吞噬。 李大夫回头叹了口气,说:“还是没能保住你们。”两个绿眼鬼前后夹击李大夫,虽然不能赢,但是也让李大夫难以分身。 他见我只是看着,便说:“我说徒弟,你就不能帮帮师父?”他一叫我徒弟,全场的人都震惊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让绿眼婴灵离体去帮着李大夫,我瞬间坐在了地上,好像身上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我挺佩服徐白,鬼魂离身还能站住,徐白见我如此赶紧上前扶我。 有了绿眼婴灵相助,李大夫立马占了上风,白布女人见势,赶紧将两个绿眼鬼魂收了回来,毕竟绿眼鬼魂很是珍贵,徐银上下打量李大夫问:“你到底谁啊,死胖子?” 我这一看,李大夫确实胖了点,他不屑的白了一眼徐银,说:“你爷爷都不敢这么跟我老子说话。”李大夫其实岁数看上去不大,徐银呸了一口,李大夫走到我旁边,上下看了一眼,说:“我徒弟越来越好看了。” 我无奈了,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正经点,不过李大夫的及时出现,我心里很高兴,我小声问他:“师父,咱们怎么救那些人?” 李大夫嘴角保持着微笑,趴在我耳边说:“还救他们呢,咱们出去都费劲。”说完,我觉得自己顿时被浇了一盆凉水。 就在此时,那口大红棺材里面传来碰碰的击打声,瞬间棺盖自己开了,那棵老槐树也在不停的颤抖,树上的枝叶开始往下掉落,隐隐的我感觉大地都在颤动,万灵的那个美人蛊的虫子吓得都飞回了巢穴。 徐银一脸惨白的说:“遭了,他生气了。”万灵全身抖了一下,躲在了徐银的身后,我还真有点纳闷,那棺材里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给他俩吓成了这样。 白布女人把围在脸上的布拿了下去,仰天笑了两声说:“那就谁都别活着出去了。” 她摘下白布的那一刻我傻了,这不是赫连霜吗?她虽然是赫连霜的样子,但是说话声音形态举止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我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赫连霜一把从徐银手里抢过引魂铃,这引魂铃是赶尸一派的至宝,几乎等于赶尸人的命,铃铛属于徐彤的,徐银绝对不会让这铃铛落在别人手里,徐银上手就要去抢,赫连霜早有准备,一把将徐银拉到冰面上,然后在上面摇了摇铃铛,嘴里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李大夫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说:“徒弟,明年今天估计就是咱俩忌日。” 刚说完,那树旁边的冰开始慢慢融化,周围开始弥漫着黑气,之前我在冰面的看见的那些人脸慢慢的浮现在空中,我们被一群若有若无的人包围了,周围温度迅速下降,冷的几乎让人窒息,我顿时愣了,赫连霜这是把聚在老槐树周围成千上万的鬼魂放了出来。 赫连霜冲着我歇斯底里的喊:“吴天,我看这回谁能救你。” 就在她得意的笑到扭曲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如果是我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宋帝王 这句话一出,我们众人都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男人从容的往我这边走来,看见我便是熟悉的一笑,我只觉得自己顿时放心了,沈承朝着我点头,说:“让夫人久等了。” 赫连霜见沈承来了,恨的咬牙切齿的说:“你来了又怎么样,这老槐树周围有百年道行的鬼何止一个,你就一个人我看你能怎么办。” 说完,摇了摇那引魂铃,瞬间我们被上百个鬼魂包围了,周围阴气弥漫,我只觉得寒冷无比,不只是温度下降,还觉得心寒,那种感觉就好像再燃不起什么希望,再没有了快乐,满脑子都是绝望,不知道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沈承冷笑了一声,拉起了我的手,我顿时觉得一股暖流从他的手掌心流了过来,赫连霜笑的歇斯底里,连五官都扭曲了,我真是不明白到底有多少的仇怨至于如此。 沈承温柔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夫人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什么身份吗?夫君今日告诉你可好?” 我点点头,不只是我,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沈承用平常说话的声音念道:“三界阴司,各方阴灵,俯首同听,本君有令,速速现身——”说完之后,周围说了两句我们听不懂的话,有点像知了的叫声,应该是鬼语。 刚说完,我们周围忽然出现了一群穿黑色衣服的人,这身打扮跟上次跟徐金比试的时候出来的人差不多,前面有个带帽子的看着应该是头,后面领着一众阴兵,阴兵浩浩荡荡,甚至排到了村外,阴兵的数量甚至比鬼魂的多出十余倍,他们见到沈承立马下跪,大喊道:“参见宋帝王。”鬼魂本是最怕阴兵的,那些鬼魂见这么多阴兵都下跪,他们左右看了看,也都跟着跪了下来,有的鬼魂甚至都吓哭了,哭声那叫一个难听,我终于明白所谓的鬼哭狼嚎绝对不是夸张。 我们几个都瞠目结舌,这是个什么头衔,宋朝的帝王?我还在心里寻思,沈承不会已经那么大岁数了吧,上千年的老古董?徐白跟李大夫脸色惨白,都大吃一惊,连李大夫都不知道沈承的身份?这让我有些诧异。 徐银、万灵还有赫连霜,三个人的嘴巴张成了O形,尤其是徐银,感觉他下巴都脱臼了,沈承恩了一声,示意带帽子那个人起来,他一起来,周围的阴兵还都保持着跪姿,沈承指着那老槐树说:“本君在此地发现一处上百年的养魂地,此处聚集了上千只鬼魂,我想问问,上百年了为何没有阴差发现,还是阴差故意包庇?” 沈承说话的时候,眼睛变成了血红色,他的语气很平常,但是这话说出来我只觉得害怕的心里发颤,竟然不自觉地已经一身冷汗,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威严吧,前面那个戴帽子的人已经全身颤抖,那些阴兵甚至有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的。 戴帽子的官想了想,赶紧说:“卑职回去马上彻查,马上彻查,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沈承冷笑了一声,然后说:“好,本君倒想看看你查成什么样,要是用阿猫阿狗过来顶罪,本君让你尝尝十八层地狱的滋味。”我从来没见过沈承如此,那股子威严和气势,我们甚至不敢直视,众人只能低着头,就算我都不敢抬头。 那个戴帽子的官更是被吓的连帽子都掉了,颤抖着说:“一定彻查,绝不姑息。” 沈承半天没说话,我只觉得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那些阴兵都跪着没人敢说话,带帽子的那个人全身颤抖,一直不敢看沈承,沈承转头将我拉在身边,说:“对了,这位是本君的夫人,今后诸位阴司的人见到她,如见本君亲临。” 那群阴兵都低头说:“是——”我当时哭笑不得,这群阴兵压根没人敢抬头看我,以后见到我估计也不认识,沈承恩了一声,然后说:“将此处的阴魂悉数带回阴司,不要乱了人间的秩序,其他的事情待本君回去处理。” 那群鬼魂惨叫声、哭声更大,更有人在咒骂沈承,被阴兵直接打的魂飞魄散,阴兵们立马包围了那群鬼魂,一瞬间那些人便全都不见了,老槐树瞬间枯萎,本来绿油油的枝叶全都干枯掉了下来,那口大红棺材里的人再没动过,沈承看了一眼徐银,说:“我上次留你的命是因为觉得你还算聪明,不过你让我失望了。” 说完,正要过去,赫连霜立马挡在了徐银的面前,说:“沈承,还没来得急恭喜你新欢快乐,怎么,都不请故人喝杯喜酒吗?”没错,赫连霜说的是新欢快乐,而不是新婚快乐,她的语气和眼神我可以断定绝对不是赫连霜。 沈承看了一眼,良久才说:“走吧,我要引天雷毁了此处,误伤了谁我可不管了。” 赫连霜瞪了一眼沈承,扶起徐银带着万灵走了,沈承看了赫连霜背影一眼,然后转头说:“夫人,将引雷符给我。”我恩了一声,将那张符递给了沈承,“这地方是个百年养魂地,还有那个美人蛊,必须毁了,否则后患无穷。” 李大夫提醒沈承说:“那口大红棺材……”沈承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管。 沈承拿着符,嘴里开始念道,“腾天倒地,降雷奔云,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他刚念完,那张符咒瞬间燃烧起来,我们头顶开始乌云密布,霎时间便传来阵阵雷声,沈承手朝着那棵老槐树一指,瞬间闪电便朝着老槐树劈去,那棵树已经倒塌,燃气熊熊大火,巢穴里美人蛊的虫子也没能幸免,周围传来一股子刺鼻的烧焦味,混合着哭声还有尖叫声。 李大夫看了看周围站着的人,问:“他们怎么办?” 沈承看了看,说:“把左怡带回去,其他人明天就会醒了,醒了以后不会记得什么,美人蛊已毁,他们不会有危险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神秘小孩 我们正说着话,只听轰隆一声,我循着声音看去,那口大红棺材下面的土地正在慢慢塌陷,大红棺材在万道天雷之下竟然完好无损,我看着大红棺材一点一点下沉,最后被土地淹没。 李大夫愣了,对沈承说:“这不只是养魂地那么简单。” 沈承恩了一声,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伤感,然后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说道:“随他去吧。” 李大夫笑了笑,说:“哎呦呵,沈老魔也有不忍心的时候了,你这是放虎归山。”沈承没继续接李大夫的话茬,转头对我说;“夫人,此地不宜久留,带着左怡先回去。” 我点点头,李大夫背着左怡,沈承问徐白:“徐道友可跟我们同路?” 徐白依然没从刚才的震惊反应过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原来你还没死,看来汶水徐家百年基业要朝不保夕了。” 沈承瞥了他一眼,然后歪着头问:“若是扶植你做掌舵人呢?”徐白没回答,沈承拉着我走了。 似乎全世界都知道沈承是谁,也知道他过去发生过什么,只有我不知道,沈承开着左怡的车回了左家,我一路上一句话没说,沈承见我脸色不对,转头问:“夫人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莫名其妙的在生闷气,我白了他一眼,说:“宋帝王是个多大的官?” 沈承笑了一声,没说话,李大夫在后排坐不住了,说:“徒弟,为师给你的笔记你到底好好看了吗?” 我点点头,李大夫的笔记我主要看了符咒和道术篇,后面还有一些他的日记,连一天拉几次屎都写了,谁乐意看,李大夫似乎回忆起来了,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阴司有十殿阎罗,分管不同政务,你老公是第四殿宋帝王。” “什么?”我差点没喷血,我的嘴巴也跟徐银一样,差点没脱臼,“沈……你……阎……”我惊讶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沈承就在一旁偷笑说:“在我这里,夫人永远最大,不管我是谁。” 到了左怡家,我还是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跟李大夫说:“我师娘西瓜姐等你很久了,你可不能辜负他。” 李大夫的脸顿时成了黑色,进屋的时候门没锁,我正要大喊西瓜姐,他日思夜想的李大夫回来了,沈承和李大夫都皱起了眉头,沈承低声对我说:“不对,小心点。” 我这才想起来,我走的时候在屋子里点了一根左云德的本命烛,告诉西瓜姐一定要守好,现在屋子里漆黑一片,而且静的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大夫挡在我前面,我跟沈承走在后面,刚要进屋我看见地上有一条细细的红线,顿觉得不对,刚要提醒李大夫,他却整个人冲了进去,结果李大夫的身体还站在门口,魂魄已经走到了屋中央,这时候屋子里响起了清脆的风铃声,李大夫翻了个跟头,魂魄跟身体又融合在了一起。 他挠挠头,骂了一句说:“妈的,老子长时间不出来了,竟然中了捕魂阵,谁特么这么损。”我当时看得目瞪口呆,高手就是不一样,中了阵法都这么轻描淡写。 李大夫用桃木剑把那根细红绳割断,这时候二楼忽然传来小孩的笑声,我吓了一跳,沈承抬头看了看,顿时皱起了眉头,我看见二楼本来属于左云德的房间突然亮起了灯,里面传来电视的声音。 我们三个互看了一眼,慢慢的走到了楼上,沈承一直拉着我,我手里紧紧握着子午驱鬼符,电视里好像在播动画片,时不时的传来孩子空洞的笑声,听的我心里直发毛。 我们三个刚走到门口,屋里的灯跟电视全都灭了,瞬间没了声音,我屏住呼吸,总觉得心里莫名的紧张,李大夫手里握着桃木剑,打开门一看,西瓜姐都直直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屋子里没看到其他人。 李大夫赶紧上前抱起西瓜姐,西瓜姐的身体已经硬了,他摸了摸西瓜姐的鼻子,然后对沈承说:“死了。” 我心里一沉,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就死了,我赶紧跟沈承说:“夫君,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西瓜姐。” 沈承点点头,眼睛一直落在床角落,然后低沉的说:“出来——” 我跟李大夫的注意力都在西瓜姐身上,在这屋子里根本没感觉到别人的存在,我看到从床下爬出来一个小孩,看那个样子也就两三岁的身形,穿着一个红色的肚兜,有点像年画里的胖娃娃。 那小孩用满眼的无知看着我们,似乎很害怕,我本想上前安慰一下那个孩子,被沈承挡住,我立马意识到自己烂好人的个性又出来了,这孩子能出现在这说明一定不简单,我本来以为他是个婴灵,但是孩子有影子,绝对是个人。 那孩子看了看西瓜姐说:“她的魂魄被人拘走了。” 沈承冷冷的回了一句,说:“我知道,谁干的,左云德的身体呢?”沈承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从进来就没见过左云德的身体,难不成是左云德醒了,拘走了西瓜姐的魂? 小孩没说话,似乎有些害怕,他缩在墙角,那感觉好像是快哭了,沈承一直拦着我不让上前,李大夫有些不忍心,蹲下来问:“孩子,你是谁家的,为什么会在这?” 那小孩颤颤巍巍的要拉着李大夫的手,李大夫寻思小孩要给他什么东西,便拉起了那小孩,小孩顿时朝着我们歪嘴一笑,那种邪恶的笑容绝对不是一个两三岁孩子能笑的出来的,我顿时觉得全身发冷。 刚想提醒李大夫,才发现小孩将李大夫左手的魂魄拽了出来,李大夫左手顿时像没了骨头,瘫软的贴在身上,沈承刚要过去,那小孩一屁股坐在了窗台上,速度之快让我不禁惊讶,他朝着我们挑衅的一笑,然后说:“听说你们杀了汶水徐家的徐金,现在看实力也不怎么样。”说完,他仍在地上一个纸片,然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成衣店 李大夫疼的呲牙咧嘴,伤及魂魄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疼,但是魂魄可以长好,李大夫嘴里开始念咒,“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这是补魂咒,我能看到他的胳膊正在一点一点回复知觉,慢慢的有力的了许多,李大夫捂着胳膊,疼的直跺脚,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不大一会,他的胳膊就能挥动自如了,我这才放心。 沈承追到窗户旁边低头看了一眼,我也跟着过去看了看,那小孩早就没了踪迹,我有点诧异,这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速度这么快,竟然能避过沈承,而且现在是深秋,他只穿了一个小肚兜难道不冷吗?那孩子的心智绝对不可能只有两三岁。 沈承看了看西瓜姐,叹了口气,在西瓜姐的头上贴了一张镇尸符,西瓜姐脸色惨白,四肢青紫,面色发黑,她的三魂全部都被人勾走了,这种情况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找到魂魄,否则就算找到了也没用了,躯体已经被阴气侵蚀,已经不能用了。 沈承拿起地上扔的纸片,看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李大夫骂了一句,然后说:“看来我在棺材里呆着太久了,竟然这么简单的道法都上了当,那纸片上写的什么,让我看看,我非得找那个小孩算账不可。” 沈承将纸片递给李大夫,他顿时炸毛了,大叫一声,“什么?”我也好奇的看过去,纸片上写着:想救左云德和那个女人,就来金陵吴家找我。 我顿时愣了,这怎么跟金陵吴家扯上了,我爷爷曾经说过,金陵吴家也是三大玄门世家之一,本来我们是嫡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变成了旁支,我还跟爷爷说能不能脱离金陵吴家,爷爷当时还点头称可以。 我立马问沈承,“金陵吴家让我们去做什么?” 沈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世家内部的争斗何其残忍,夫人在白云观一战成名,也许是吴家感觉你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想看看你的实力吧。”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又没做什么,都是夫君的功劳。” 李大夫哈哈笑了两声,说:“徒弟你还不知道你老公多腹黑吧,他早就在玄门世家放风会说是你引来了阴兵,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牛吹的有点大,不过我明白沈承的用意,他一直想隐藏自己的身份,昨天是因为救我才不得不亮出宋帝王的身份,沈承一直在追查什么,这个身份应该是他最大的障碍。 正说着,毛先生那边忽然打来电话,说小涛被人攻击,现在已经奄奄一息,毛先生说有办法救治,只是自己忙不过来,希望李大夫回来帮忙。 李大夫愣住了,问:“他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毛先生在电话那头说:“攻击小涛那个人说的,你赶紧回来吧,哪那么多废话?” 我们三个人都面面相觑,这也太巧了,李大夫刚回来就出来这事,沈承冷笑了一声,说:“安排的还真周密,让我们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李晨旭你先回去,小涛就拜托你俩了。”李大夫恩了一声,看了一眼床上的西瓜姐,叹了口气再三嘱咐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救她回来,自己便走了。 沈承把左怡抱进了屋里,说等左怡醒了再从长计议,我担心西瓜姐撑不到那个时候,沈承安慰我说没事,我困的实在不行了,就在屋子里睡着了,沈承守在旁边我很安心。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左怡已经醒了,跟自己爷爷的天魂见了面,但是左云德的天魂很不稳定,就一只在我玉扳指里休养,沈承跟左怡说:“我与夫人要去金陵吴家,你跟我们一起吧,毕竟这里也牵扯到你爷爷。” 左怡恩了一声,我们吃过饭,收拾了一些法器,沈承背着西瓜姐的尸体开车去金陵吴家,据沈承说,金陵吴家就在南京,但是这些年一直很低调,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住在此处,我对于世家一点好感没有,况且不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算盘。 金陵吴家正好与汶水徐家在南京的两个方向,我一直守着西瓜姐,好不容易李大夫出来了,她可千万不能有事。 车开了大概两个小时,停在了一个广场上,我见周围都是小巷子,就问沈承:“哪里是金陵吴家啊?” 沈承笑了一声,说:“先不去他们那,咱们先打扮一下,需要做几件成衣。”我愣了,这怎么去个玄门世家还要打扮一下,莫不是还得浓妆艳抹吗?而且还要做新衣服,这是什么道理,我也没敢多问。 贴了沈承的镇尸符,西瓜姐面色红润了一些,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沈承背着西瓜姐来到一个小巷子里,这巷子的名字很奇怪,叫残疾巷。 我念了一遍,有点纳闷,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左怡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微变,小声跟我说:“我爷爷从小就不让我来这,说这里阴气重。” 沈承点点头,说:“这条巷子里都是做特殊死人买卖的,因为死人的活惹来祸事,所以多为残疾人,而且没有子孙,多半都是捡些命硬的孩子收养着。” 我哦了一声,左怡仍然有些害怕,虽然是白天,不过这条巷子确实让人感觉阴气森森,沈承背着西瓜姐的尸体来到一家成衣店,进去便问:“能寄存尸体吗?”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也太吓人了,成衣店的老板很是淡定,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我吓得差点没坐在地上,那老板的眼睛只有两个黑洞,老板闻了闻,用沙哑的声音说:“被人拘魂还没死透的尸体,可以,不过价钱要贵一些。” 沈承点点头,说:“行,帮我照顾好她,必须供奉一只本命点灯。”那老板恩了一声,沈承又在店里赚了一圈,说:“要三件成衣,一男两女。” 成衣店的老板用沙哑的声音问:“主人家要死了多久的人穿的成衣?”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取成衣 原来他们口中的成衣就是死人穿的衣服,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去世家要穿死人的衣服,不过沈承依然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沈承想了片刻,说:“要百年前左右的,有么?” 老板顿了顿,用沙哑的声音说:“有倒是有,就得看你们有没有命穿了,这价钱也不便宜,还且要先付钱。” 沈承轻笑了一声,说:“尽管去拿好了,钱不是问题。”说完,沈承拿出了好几张黄纸,上面盖着大印的那种,他把那几张纸递给老板,老板用手摸了摸,用鼻子闻了闻,似乎有点惊讶。 半晌才说:“主人家还真是大手笔啊,好,我老瞎子就亲子陪你们走一趟。”我跟左怡看傻了,明明说的话我们都能听到,就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老板叫人抬着西瓜姐的尸进了内堂,出来抬尸体的两个人都有些跛脚,还真应了残疾街这个名字。 左怡偷偷问我,“吴天妹妹,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我摇摇头,自己完全听不懂。 老板说要进去准备一下,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我愣了一下,打开一看竟然又是那个王怡然,她给我发了张照片,是我跟沈承在店里刚刚说话的样子,我当时真是毛骨悚然,因为王静怡根本就没进来过,这照片的角度看上去应该是在屋里柜台的方向拍的,可是刚刚那里只有瞎子老板。 我的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沈承看了我一眼,弯腰帮我把手机捡起来,扫了一眼上面的照片,我以为万灵的事情解决了,王怡然也会随之消失,没想到又给我发了一张照片,而且我完全不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喜欢拍照?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夫人,不用在意,以不变应万变便可。”、 不大一会,瞎子老板提着一盏灯笼出来了,然后低声对我们说:“走吧。”我们三人跟着老板进了内堂,从内堂的后门出去,外面漆黑一片,满是黑雾,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有点诧异,我们来的时候明明是白天,现在顶多是中午,怎么这会这么黑了? 我想问沈承,他朝着我做了一个嘘的表情,我就没在说话,那老头的灯笼照着黑雾能短距离的看清楚前面的路,老头走的很熟悉,完全看不出是个瞎子,不过想来,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对于瞎子来说都一样。 我们走了大概几分钟,前面能隐隐的听到流水的声音,瞎子站在岸边吹了声口哨,我凑过去一看,我们前面有一条小河,这河水很浅,潜到可能站进去只没了脚面,左怡见我们停了,刚要往前走,被瞎子老板喝住了。 他转头问左怡:“你想当衣架吗?”其实这句话本来没听出什么可怕,但是瞎子老板的脸配上这灯光实在恐怖至极,本来眼睛就是两个黑洞。 左怡赶紧站在了我身后,沈承小声说:“你们两个跟好我,一会上了船都不要往水里看。” 我恩了一声,心里有点纳闷,这水浅的别说是船了,连鱼想游起来都费劲,什么船能划起来,过了不大一会,一艘白色的船停在了我们面前,我一看这船差点没喷出来,这形状怎么这么像我小时候折纸叠的船,瞎子老板先走了上去,沈承在前面扶着我走,我摸了摸那船的材质,这一摸不要紧,我差点没喊出来,赶紧问沈承:“这是一艘纸船?” 沈承点点头,说话声音刻意降低了一度,说:“这里不要太大声,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立马捂住嘴,左怡很是害怕,一直拉着我的胳膊。 瞎子老板驾着纸船一直往前漂,我都担心这纸船沉下去,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担心有点多余,穿行驶的很稳,这时候船周围忽然笼罩了一层黑雾,盖过了那盏灯笼,瞎子老板眉头一皱,说:“遭了,我们遇到了阴雾。” 刚说完,我只感觉到自己置身在无尽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静的可怕,脚下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我小声喊沈承,但是没人回答我,这时候,我感觉一只手拍在我肩膀上,我没敢回头,那人在后面喊了一声:“吴天——” 我一听这声,全身不禁一抖,声音好像是徐金的,可他不是死了吗?我一动不动,那个人又在我背后拍了一下,轻声说:“回头看看我,吴天,吴天……”他不停的重复着我的名字,声音很轻,却一直回荡在脑子里,我当时全身起了一身白毛汗,我感觉一张黑漆漆的脸就在我的肩膀旁边,他一直想引我回头看,但是我始终一动不动。 最后我只能闭上眼睛,不大一会,我听见有人说:“夫人,没事了。”那个人一把搂住了我,我睁开眼睛一看的确是沈承,但是留了个心眼,没敢说话,我在船上看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人,左怡不见了。 我赶紧问沈承:“左怡呢?” 还没等沈承说话,瞎子老板说:“当了衣服架了。”说完,船停了,瞎子老板问沈承:“主人家要哪件衣服?” 我上前一看,我们船前面的河里站着很多人,准确的说,他们的半身没在水里,上半身露在水面上,头微微的低下,有的人睁眼,有的人闭眼,他们在河里时不时的还会变换位置,身上的衣服几乎是哪个年代都有。 我愣了,问沈承:“他、他们是活人还是死人?” 沈承眯着眼睛看了看,说:“死人,他们的尸体被河里的东西占了,看着好像还能动,其实人已经死了。” 沈承指着靠近我们那三个人,穿的都是民国时期的那种袍子,说:“要这三件。” 瞎子老板好像能看见一般,用鱼竿一样的东西勾在衣服上一拉,他们身上的衣服便上来了,那三个人嘴里吐着泡泡沉浸了水里,我终于知道瞎子老板所谓的衣服架子什么意思了,左怡必然是掉进了这条河里。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五岁大寿 这时候河里一直连着冒气泡,忽然溅起了一阵水花,左怡慢慢的从河里浮了出来,本来低着的头一点一点抬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吴、天、救、救、我。”她说话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几乎都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瞎子老板叹了口气,正在调转船头,我赶紧问瞎子老板,“你干什么,不能扔下左怡不管。”瞎子老板完全没理会我。 沈承跟瞎子老板说:“停一下,她刚掉入水中,还有救。”说完,沈承直接从船上跳进了河中,刚才在岸上看着河水很浅,如今行驶到这河水几乎可以没到人的上半身,瞎子老板立马喊住沈承,沈承完全没理会他。 瞎子老板加速往前开,嘴里一直念叨着:“不是我害你,你可别来找我。”我顿时无奈了,赶紧拉住瞎子老板的船舵说:“他们两个都不会有事,你要在敢抛下他们俩,我把你也扔下去。” 见我这么说,瞎子老板才松了手,阴笑着对我说:“我瞎子趟了一辈子的阴河,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活着上来。”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到是想见了,你看得见吗?”瞎子老板没搭理我,满脸都是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死的表情。 我担心沈承,一直看着河里,沈承走到左怡那边,河里的其他人都移动到沈承这个方向,沈承没在意他们,径直走到左怡身边,用力的抱起了左怡,左怡的脚下好像被蛇一样的东西缠住了,那个东西朝着沈承咬了过来,沈承很轻巧的就闪避过去。 沈承抱着左怡往前走,那些人都跟着沈承,但是没人敢上前,这时候忽然有个穿血红色衣服的女孩拉住了沈承的衣服,沈承一把掐住了那女孩的脖子,摔到了对面的岸上,那女孩的脚下也缠着黑色的如蛇一般的东西,只是那女孩脚下的格外的大,比左怡脚下了大了好几圈,我看着直恶心。 沈承抱着左怡一直到上了船,那些人再没追来,沈承将左怡放在船上,左怡吐了两口水慢慢的睁开眼睛,一脸蒙圈的问:“我刚才怎么了,我听见爷爷在背后喊我,等我一回头好像被一条蛇缠住了。” 沈承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没事了。” 这一幕可把瞎子老板吓坏了,他好像全部都能看见一般,不停的在沈承周围闻了闻,然后恭恭敬敬的朝着沈承行礼说:“原来有高人在此,失敬失敬。” 沈承没说多余的废话,只是让老瞎子赶紧开回去,回去再没发生什么事,顺着老瞎子家的门进去了以后才发现,我跟左怡的身体一直坐在沙发上,原来刚才是魂魄的状态,我竟然完全没感觉到,左怡也是一惊。 我们三人船上了从阴河里拿来的成衣,我那件大小还可以,左怡那件大的出奇,因为原主人是个胖子,沈承穿着民国的衣服跟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有点像,不过依然挡不住他的帅气。 我问沈承:“咱们为什么要穿死人的衣服?” 沈承解释说:“所谓世家,就是能在玄门之中屹立百年以上的家族,这样的家族必然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金陵吴家起源于赶尸一派,锁尸封魂是他们的专长,就像西瓜姐一样,穿着成衣他们轻易无法对你下手,因为需要经过阴司。” 我大概明白了沈承的用意,说到底也都是为了保护我,我们三个穿着民国学生的衣服在前面走,周围好多人我们指指点点,还有人以为我们是拍戏的,不过现在没时间理会他们,沈承走了一会,好像在找什么,后来在街边一个瓜子摊停下了。 我跟左怡面面相觑,沈承买了三斤瓜子递给我,我愣了,说:“夫君给我买的?我现在哪有心情吃这个?” 沈承摇摇头,说:“不是,去金陵吴家的见面礼,你虽然是旁支,但怎么说也是金陵吴家的人,第一次上门总要带点见面礼。” 我看了看手中的瓜子,差点没喷出来,我一脸无奈的问:“那个……就这一兜瓜子?夫君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 沈承笑了一声没说话,拉着我往前走,左怡似乎有心事,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走到了街边一个看上去有点像公园的地方,沈承指了指里面说:“咱们到了,金陵吴家就在此处。” 我往里面一看,都是些花花草草,跟汶水徐家那富丽堂皇的别墅完全没法比,我们刚要进去,这时候从里面出来一个保镖样子的人,黑着脸问:“你们找谁?要饭的话上别的地方去。” 沈承顿了顿,说:“金陵吴家旁支吴天来参加老太爷五岁大寿。” 保镖上下打量我几眼,问:“可有请帖?”我看了一眼沈承,然后摇摇头。保镖嘭的关上了门,我早就料到了,完全没忘心里去。 不过刚才沈承那句话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你刚才说我们来干嘛?参加老太爷五岁大寿,夫君你今天是不是糊涂了,老太爷五岁,还大寿。” 沈承很严肃的点点头,说:“是的,五岁大寿。”刚说完,刚才的那个保镖立马把门打开了,这回换了个满脸堆笑的表情,说:“不好意思,我新来的,有眼不识泰山,吴天小姐里面请——” 这态度也变了的太快了,我低声问沈承:“这怎么回事,不会有什么圈套吧。” 沈承笑了一声,说:“一个能引来十万阴兵,破了汶水徐家百年养魂地的人,当然会如此。”我顿时无奈了,这种替人背锅的感觉怎么这么爽。 我们三人刚一进去,从里面出来一群人欢迎,他们年龄看上去都跟我差不多大,热情至极,人群中有个瞳孔是红色的姑娘,上来一把拉着我的手说:“吴天姐姐,终于看到你真人了,吴家长辈们都等你很久了。” 说完,拉着我进了礼堂,我一进去顿时愣了,那些所谓的吴家长辈怎么全都是小孩?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金陵吴家 对于吴家的热情我还真是担待不起,不过是金陵吴家的旁支,而且他们好像早就知道我要来,那个红瞳的姑娘笑嘻嘻的给我说:“吴天姐姐,我叫吴雪莉,一直听家族的人说你的英雄事迹,连汶水徐家老太爷都给你下跪了,我真是佩服姐姐。” 她说完了一群人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我今年多大了,结婚没有什么的,我被这群人吵着的脑袋疼,不过说实话,自从我们全村被灭以后,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所谓家人的关心,虽然有些烦,心里对他们还是莫名生出些暖意,我尽量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我低声问吴雪莉,“上座的那些小孩都是咱们吴家的长辈吗?” 吴雪莉一听噗嗤笑了出来,跟我解释说:“姐姐误会了,那些孩子是亲朋家的孩子,扮演一下长寿娃娃,给咱们老太爷压寿的,图个吉利。”她说完朝我僵硬的挤了个笑容。 我总觉得事情好像不对,那些所谓的长寿娃娃都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呆滞,他们都穿着红肚兜,跟那天袭击我的小孩差不多,看上去不过两三岁的样子,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见我皱了一下眉毛,吴雪莉赶紧说:“吴天姐姐可给老太爷带什么贺礼了?我想老太爷一定得高兴坏了,他老人家总跟我们念叨你呢。” 我突然想起来沈承那兜瓜子,除此之外我们身上只有法器,总不能拿这个送人,我就从沈承手中拿过那瓜子,然后说:“送给老太爷的。” 我本来以为得换来一顿白眼,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满脸惊讶的说:“没想到竟然有人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真是望尘莫及……”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我多优秀,说的我差点信了,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沈承,沈承在旁边偷笑,似乎他早就料到了,这陈家好歹也是三大世家之一,虽然看着手笔没有汶水徐家那么大,但不也至于连瓜子都吃不起吧,我真是无语了。 这时候只听见有人喊,“老太爷到——”所有人立马起立,脸色瞬间从刚才的眉飞色舞变的惨白,还有些人全身直哆嗦,我有点纳闷,这个老太爷什么样,至于把大家吓成这样,吴雪莉左手拽着我的胳膊,嘴唇不停的上下打颤,我几乎能听见她牙齿碰撞的声音,她赶紧低下头,似乎很害怕。 我抬头看去,四个长胡子的老头还带着一个小孩出来了,那四个老头看上去都至少七八十岁了,不过很是精神,都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一看就是精通道术,我小声问吴雪莉:“这四位哪位是老太爷?” 吴雪莉没回我,吓得退到了后面低着头,沈承上前搂着我的肩膀,贴着我耳朵小声说:“那个小孩就是。” 他一说完,我顿时愣了,我赶紧打量了那个小孩一眼,看上去四五岁,穿了一身长衫,打扮的倒是挺传统,我本来以为也许是老太爷长的矮,但是仔细一看,绝对不是,眼前就是个四五岁的小孩,我简直难以置信,一个小孩是金陵吴家的老太爷?还跟这群人吓成这样,开什么玩笑? 四个老头赶忙给老太爷拿了椅子,端了饭菜和水,老太爷的举止倒是挺稳重的,像是上了年纪的人,他缓缓的坐在椅子上,扫了一下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的眼神很是冰冷,完全看不出一个家族的。 周围的人都安静至极,我连他们呼吸的声音都很难听到,我跟老太爷对视了一会,他用童声问我:“是吴天吗?” 我点点头,说:“是。”本来我想加句老太爷,但是看他样子真是说不出来。 老太爷瞥了一眼左怡和沈承,目光没做过多的停留,而是朝着我招招手说:“过来——”他朝着我招手的时候我发现一件事情,人的影子一般都是我们的轮廓,或是拉长缩短,但是起码能看出我们的形态,而且我说过,影子里面有我们的魂,可是这个老太爷朝着我招手的时候,影子竟然没跟着动,他的影子只是圆乎乎的一团在地上,一动不动,那感觉就像是装饰。 沈承拉住我的衣角,示意我别过去,我站在原地直直的看着他,完全没有过去的意思,周围的人见我一动不动,立马跪在了地上,他们全身都哆嗦,好像生怕老太爷生气一样,我真不明白,这老太爷是吃人吗?至于给他们吓成这样。 他见我无动于衷,竟然大笑了两声,虽然声音是孩子,但是语气和神态都跟老人相似,他鼓了鼓掌,然后说:“好好,有你爷爷当年的勇气,你也算是我曾孙女,当年我贬走你爷爷,一晃已经整整五十年了,丫头,如果看见你爷爷,让他回来见我一面。” 我点点头,那老太爷没说话,眯着眼睛开始转动手里的佛珠,我仔细一看,那些佛珠都是人头的形状,这也难怪,吴家本来就是赶尸一脉的分支,我看了一圈,这些宾客里没有那天攻击我们的小孩,我总觉得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舒服。 便直接问老太爷,“不知道您是否见过我朋友的魂魄和左云德老先生,我一直在找他们。” 老太爷睁开眼睛,皱着眉头,似乎没明白我话的意思,半晌才说:“没有——”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而且感觉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便想跟沈承走了。 这时候有人喊:“祭奠祖先!”老太爷随之起身,转身走了,下面跪着的那些人一听说祭奠祖先,都抖得不行了,有的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有人在抹眼泪,这些人实在太奇怪了。 老太爷刚走了没几步,忽然回头说:“吴天,你也跟着过来。” 我们三个走在人群后面,这个家族实在太压抑了,他们走路都没有声音,我发现经过阳光下的时候,那老太爷的影子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就是黑乎乎的一团,完全没有任何人形的轮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守灵人 左怡刻意拉了我一下,低声对我说:“我刚才看见我爷爷了。” 我有些愣住了,问:“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左怡小声说:“刚才你跟那个老太爷说话的时候,我看见爷爷从门口走了过去,好像被那个上次那个小孩带着。”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西瓜姐和左云德必然是在金陵吴家,只是我没明白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这个家族似乎比汶水徐家的秘密还多,我们三个跟着人群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大祠堂里面,这祠堂少说也得有百年了,屋里横着一口棺材,我现在看见棺材就紧张,不过好在这棺材不是红色的,奇怪的是这棺材周围长了很多红色的东西,我有些看不清。 吴家的众人似乎很害怕那口棺材,大家一直都在哆嗦,我低声问沈承:“吴家那个老太爷为什么是个小孩?” 沈承抬头看了一看,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棺材上,方才说:“坊间传言,这位吴家的老太爷是天纵英才,他一出生是个百岁老头,然后一点一点活回去,现在是五岁,他已经活了九十五年了。” 我顿时一惊,这个世间上还真是什么奇人都有,居然还有人倒着活,我这才明白五岁大寿是什么意思,其实就是常人的九十五岁,“看来这个老太爷很厉害,怪不得大家都怕他。”我自言自语道。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怕他不一定是因为厉害,而且只是坊间的传言,就像坊间传言夫人可召唤十万阴兵一样。”看沈承的样子好像又在计划着什么事,这个场合我又不敢问。 我刚一进到祠堂里就一顿打喷嚏,这里面有股子熏人的腐臭味,大家都看了我一眼,不过没人说话,老太爷站在了前面,领着大家跪拜那口棺材,我仍然是不停的打喷嚏,打的肚子都直疼。 我有点疑惑,中国人都讲究入土为安,尤其是玄门世家更是讲究风水,我还头一次看见有人把祖宗的棺材放在祠堂里一直不下葬,而且这是哪位祖宗,不会只有一个人吧,我也懒得多问,本来只是过来救西瓜姐和左云德的。 左怡凑过来,指着那棺材说:“这棺材上竟然长出了血灵芝,这种药特别敢见,听说百年才会结出来一株,我听爷爷说起过,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在棺材上长的。”我这才仔细看了一下,就在棺材口的周围,长出了一支硕大的血红色的灵芝,颜色很是鲜艳,而且长势很好。 我也有些纳闷,金陵吴家的秘密实在太多,带着大家拜完,老太爷说:“承蒙祖先庇佑,有我金陵吴家今日在玄门的地位,现在选出一位孝子为祖宗守灵。”他说完这句话,大家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吴雪莉偷偷的越过众人,跑到我旁边,悄悄的塞给了我一张纸条,我赶紧接了过来,见众人都没注意便躲在沈承的背后看,上面歪歪扭扭只写了三个字:救救我。 这三个字应该是刚刚才写上,吴雪莉一脸惨白,全身不停的发抖,我完全蒙圈,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救她,我偷偷的把纸条递给了沈承,沈承低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老太爷说完选孝子,大家都自觉地横着站成了一排,我跟沈承左怡站在后面有点尴尬,就站在了队伍的旁边,老太爷指着左怡和沈承说:“你们俩,不是我吴家的人,在祠堂外面等着。” 我怕有危险,一把抓着沈承的胳膊,说:“老太爷,这位是我老公,他入赘了金陵吴家。” 一听说入赘俩字,老太爷又皱了一下眉头,很疑惑的看着沈承,我估计他这会心里在想,兄弟你图啥,我真想上去揍他一顿。 老太爷想了想,最后点点头说:“好吧,那他留下,那个女孩先出去。”我们站成一排以后,有人说:“跪——”我跟着他们跪在了地上,沈承也跟着跪了,他刚跪下,棺材里忽然传来碰碰的声音,吓得众人差点没喊出来。 我以为诈尸了,沈承冷笑说:“没事,他这个身份经不起我一跪。”我顿时恍然大悟,沈承可是宋帝王,一般的鬼魂哪承受的住。 这时候棺盖突然开了小缝,从里面弥漫出一股子黑气,迅速扩散到整个屋子,那股子腐臭味道更大了,我打喷嚏打的差点没吐出来,我有点纳闷,吴家那些人怎么没事,闻着闻着,这股子腐臭味好像慢慢的变得有些淡淡的香气了,我越闻越爱闻,好像有点上瘾了,感觉自己轻飘飘的。 我睁开眼睛一看,周围跪着的人竟然都没了,我吓了一跳,那黑气依然很大,我想喊沈承,嗓子却完全发不出来声音,这时候我感觉黑雾里有人朝着我走了过来,我先看见了一双很小的脚,我抬头一看,差点没坐在地上。 一个脸已经腐烂的孩子走到了面前,他的脸几乎只剩下了骨头,局部还挂着腐肉,看上去跟那个老太爷的样子差不多,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走到我面前时候停了下来,他朝着我的脸慢慢贴近,我能感觉到他呼出的腐臭味道,恶心的我差点没吐出来。 我拼命的想往后撤,但是完全不能动,那个小孩在我周围闻了闻,似乎很讨厌我衣服上的味道,他捂着鼻子消失了,他消失的那一刻我忽然能动了,立马睁开了眼睛,我这才发现,刚才那一瞬间竟然睡着了,我看见吴雪莉满脸泪痕的跪在老太爷面前,其他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老太爷看着她,满意了点了点头说:“雪莉,这次祖先选择了你,是你的荣幸,为了奖励你的辛苦,赐一只老祖宗的血灵芝。” 吴雪莉连忙摆手说:“老太爷,我不要,我……”还没等说完,老太爷很有气势的瞪了她一眼,吴雪莉连忙后退,一句话不敢再说。 吴雪莉用无助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朝着她点点头,这一下不要紧,吴雪莉马上跪在地上,说:“老太爷,吴天姐姐说想跟我一起守灵。”我差点没喷出来,老娘什么时候说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五只手 我无语了,这个世界果然容不得那么多的好心,我向沈承求救,沈承瞪了一眼吴雪莉,吓的吴雪莉连连后退,我能清晰的看见吴雪莉好像忽然窒息了一般,连着呼吸几口气都呼不上来,她捂着自己的脖子,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脸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吴家的其他人不知道吴雪莉怎么了,都呆呆的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扶起她。 老太爷坐在上面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到底是见面世面的人,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沈承的身上,沈承立马收回了目光跟老太爷对视,他们两个足足相互看了一分钟,沈承并没有用禁术,只是平常的目光。 沈承不再看吴雪莉她才好了一些,捂着自己的脖子慢慢起来,刚想说话,老太爷说:“既然吴天有这片孝心,那我自当成全,那位曾孙女婿,你也留在此处吧。” 沈承恩了一声,吴雪莉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沈承,老太爷命人给吴雪莉吃了一株血灵芝,她似乎很不想吃,但是被逼无奈只好吞了下去,吃完了便捂着嘴去外面吐了,老太爷倒是没逼着我吃,被沈承婉言谢绝了。 快到晚上的时候,那些宾客和孩子都散了,老太爷留下了沈承训话,左怡说不舒服,要回去躺一会,我呆着无聊,就在吴家周围转了转,忽然看见个小孩的身影闪过,好像是攻击我们的那个人,他的速度很快,我立马追了上去,那小孩跑出了吴家的大门,我跟了过去,发现已经没了踪迹。 我叹了口气,准备在附近找找,却发现这条街上的人很多,但是大家都靠着街的另一侧走,刻意离吴家的大门远远的,本来街很宽,大家却都挤在一侧很是拥挤,但是没有人往吴家这边走,我有点纳闷,想过去问问什么情况,谁知道路上的行人见我是从吴家出来的都躲的远远的,还有的人直接小跑了,我心里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只有一个老大娘一直站在街对面,直勾勾的看着金陵吴家的院子,我上前打了个招呼问:“大娘,大家怎么不去街对面走啊?” 大娘看了我一眼,说:“新来的吧,去那边走除非大家都不想活了。” 我有点诧异,就问:“走个路就不想活了,这么回事啊?” 大娘四下看了看,说:“白天还好一些,听说只要太阳下山凡是经过金陵吴家门口的人都会被鬼盯上,第二天死在门口,这些年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大娘一边叹气一边说。 我顿时愣了,怪不得大家怕成这样,这也太邪乎了,我见那老大娘不断往里张望,就问:“您在看什么呢?”半天没人回答我,等我在回头一看,那老大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路人因为我过来,有的吓得都不敢走这条路了,我便转头回到了吴家的门口,等我再回头,又看见了那个大娘直勾勾的看着我们这边。 等我回去的时候,沈承正在到处找我,见我回来便问去了哪,我把刚才的事情跟沈承说了一下,沈承皱了眉头一直没说话。 这时候吴雪莉过来,说要准备守灵的事,安排我跟沈承被安排沐浴净身,沈承说什么要跟我一起洗,我都无奈了,这么严肃的时候这小子脑子都在想什么,沈承一边坏笑着说:“夫君这是为了保护你。”这时候进来几个女孩说要帮我们更衣沐浴,我眼看着她们要脱沈承的衣服,我赶紧上前说:“那个……不用你们了,我自己老公我自己来。” 那几个女孩互相看了一眼,便退了出去,我们进的这个浴池有点像泡温泉的地方,屋里是个见方的大池子,沈承站在旁边,看了一眼池子,用手碰了一下水,立马收了回来,他的手指迅速变红,周围起了水泡,我愣了,赶紧上前看看他的情况。 我跟沈承说:“这金陵吴家是准备烫死咱们俩吗?”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这水并不烫,只是有问题,这里面掺了阴河的水,泡着泡着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阴河,不就是成衣店的瞎子老板带我们去捞衣服的那条河。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说祖先选孝子的时候,我看见的那个小孩走到我面前,闻了闻我的衣服便走了,难道这是沈承买衣服的目的?我立马问沈承:“你早就料到了,才去买的这衣服?”这个男人真的不是算命的吗? 沈承点点头,说:“我也只是猜想,不能让夫人有任何危险,我现在大致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想起了西瓜姐魂魄不能离体太久,便问沈承:“西瓜姐的事你得尽早想办法,我可不想我李大夫成孤家寡人。” 沈承恩了一声,说:“我尽力,金陵吴家势力交杂,西瓜姐有我的符镇着,还有瞎子老板的照料,夫人可以放心。” 我跟沈承谁都没下水,聊了一会,便假装洗完了,我还特意在头上围了个浴巾,那几个姑娘进来看了看,然后带着我们去了休息室,我仍然换上了那件尸衣,我看了一眼手机,顿时一惊,刚才在浴室里没带着,王怡然在半个小时前给我发了张照片,是左怡躺在床上,地上有五个小孩的影子,但屋里明明是空荡荡的。 我赶紧把手机递给沈承,沈承看了一眼,说了句:“糟了——”我俩赶紧往左怡房间跑,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左怡的房间半敞着门,屋里很黑,沈承把我挡在身后,自己走在前面。 左怡的屋子本来就不大,一眼就能看见尽头,屋里除了柜子就只有一张床,柜子开着门,空空如也,左怡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感觉不到任何气息,一打眼看上去床上也只有左怡一个人,我手里拿着铜镜,沈承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床里面,我一看吓了一跳,从床里面的被角处伸出来五只手,还都是左手。 第一百二十章 圈套 那五只手都很细小,看起来像小孩子的手,沈承上前本来要掀起被子,忽然皱起了眉头,我见他犹豫不决,又怕伤害左怡的这个怪物跑了,我上去一下子把被子掀了起来,沈承忽然喊了声:“别……”可已经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沈承立马转身捂住了眼睛,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听见左怡尖叫了一声,我这才发现左怡竟然只穿了个小内……而那个五只手的怪物根本没在被子下面,换句话说是被子下面除了左怡以外什么都没有。 左怡看见沈承也在,脸色微红,立马用被子裹住自己,问我:“你们干什么?” 沈承什么话都没说,先走出了房间,我跟左怡解释了半天,还特意保证了一下沈承绝对什么都没看到,当时场面真是尴尬的要死,我只觉得自己要笨死了,没想到竟然中了别人的圈套,而且还是这么简单的圈套。 我连连跟左怡道歉,她表面上说算了,但是见到沈承还是有些不自在,左怡问我们:“我刚才一直在睡觉,没感觉有什么不对,那个五只手的怪物你们抓到了吗?” 我摇摇头,沈承看了看我手机里的照片说:“的确有个东西进了你的房间,今晚我跟夫人去守夜,这张符你贴在床头之上,可保平安。”说完,沈承递给左怡一张蓝色的符咒。 左怡脸色微红的接过符咒,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尴尬至极,最后左怡起身先回了房间,我坐在椅子上一直懊恼自己太鲁莽,沈承摸了摸我的头说:“不怪你,有人刻意引我们上钩,又怎么可能轻易识破。” 我哦了一声,还是生自己的气,沈承忽然莫名其妙的问我:“夫人,你可知现在的赫连霜是谁?” 我虽然笨,但是不傻,其实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没说过,那天在花街法.会的村子,赫连霜明显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那种神态还有与沈承说话的语气都明显跟沈承认识了很久,最重要的是号称沈老魔的沈承竟然能放他们一马,普天之下我只能想到一个人:徐璐。 我面无表情的说:“是徐璐。” 沈承竟然有些惊讶,估计是没想到我能猜出来,便问:“夫人为何没问我?” 我冷笑了一声,说:“有什么好问的,你要是想说早就告诉我了,不想说我问了也白问。” 沈承只是简单的点点头,然后说:“汶水徐家以赦五鬼咒作为纹身,在不同的人身上试验,被纹身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继承了五鬼聚阴的本事,那个人的身体就会变成一个容器,可以容纳特定的阴魂,徐家一直企图让徐璐复活,我虽掌管阴司,这些年却一直查不到徐璐魂魄的踪迹,以徐璐的本事必然会抢夺赫连霜的身体,赫连霜本人可能已经死了,赫连老爷子也许是发现了这些,而且想到了某种解决的办法,才被徐家灭口,魂魄被炼化。” 我叹了口气,汶水徐家还真是杀人不眨眼,纹身的事沈承早就知道了原委,只是一直不告诉我罢了,我恩了一声,沈承继续道:“我若没猜错,今天这个圈套可能是徐璐下的,她应该也在金陵吴家。” 这时候吴雪莉过来叫我们一起守灵,我们三个人到了祠堂,吴家的其他人都敬而远之,吴雪莉跪在了旁边,让我们也跪下来,沈承找了个角落坐下了,说:“算了吧,我若是再跪,只怕他要魂飞魄散了。” 吴雪莉也不敢说什么,沈承靠在一边,似乎睡着了,这祠堂里阴森无比,只在东南角点了一根蜡烛,要是自己守灵能吓死,吴雪莉见沈承半天没反应,就小声说:“吴天姐姐,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你老公好像对我很不满意。” 这时候我能说什么呢,面无表情的拜拜手说:“算了。” 吴雪莉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羡慕的神色,问我:“我听老太爷说,姐姐的这位夫君不是一般人,连他都得让三分,能遇到这样的人姐姐真是好福气,不像我……”说着,她竟然要哭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安慰她一下。 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越来越黑,我跪在旁边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就跟吴雪莉说:“咱俩轮流守吧,我先睡会,一会你叫我。”吴雪莉点了点头。 我靠在沈承边上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感觉睁开眼睛看见东南角的蜡烛火焰变成了绿色,是那种暗绿色,有个人站在蜡烛的周围,背对着我们,我看不清他的脸,接着周围弥漫着一股子香味,棺材上那些血灵芝也在发着红光,整个屋子显得诡异无比,我本来想起来看看,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了,脑袋困得昏昏沉沉,不一会我又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是被吴家其他人摇醒的,老太爷站在我面前,脸色气得发黑,他质问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雪莉呢?血灵芝呢?” 我一楞,赶紧透过众人往祠堂中间看去,本来吴雪莉跪着的地方一个人没有,那口祖先的棺材被人打开了,棺材里面空空如也,本来长在棺材周围的血灵芝一个都不剩,不翼而飞了。 我傻了,这什么情况,我赶紧想问问沈承,却发现沈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我赶紧问众人:“你们看到我夫君了吗?” 人群中有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男子指着我说:“我们还想问你呢,怪不得你急着回金陵吴家,打着给老太爷祝寿的幌子,其实是来偷血灵芝的,世间的人都知道血灵芝是无上至宝,你跟你老公偷了灵芝,他现在恐怕已经跑了。” 说话的人叫吴辉,是金陵吴家的大公子,老太爷的曾嫡孙,只比我大几岁,最有望接手金陵吴家的人,我无奈的笑了笑,说:“真如你这么说,我跟我老公一起跑了多好,还留在这干嘛?” 吴辉想了想,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一定还企图我吴家其他的东西,还有那个左怡也不见了,你到底还想偷什么?” 我顿时心里一惊,一定是出事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送葬人 沈承能撇下我自己离开,必定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我有点担心他,我拿出手机给沈承打电话,沈承的电话响了三声通了,那边传来孩子的哭声,而且不只一个孩子,我喂了半天没人说话,我挂了又打了几遍,依然如此。 吴家的人都在等待我的回答,老太爷一直盯着我,我只能耸耸肩,吴辉马上说:“我看你就在拖延时间,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真以为我金陵吴家没人了。” 这话怎么有点熟悉,好像沈承也说过,我冷笑了一声,吴辉斜了老太爷一眼,见他没有动静,就从兜里掏出一个鼻烟壶,这鼻烟壶看样子应该是玉质的,上面好像还刻着什么符咒,整颗玉已经发黑,应该是被阴气侵蚀所致,吴辉将鼻烟壶一转,从里面飘出一股子黑烟,一个穿着红裙子的脸色惨白的女人歪着脑袋走了出来,她的脖子伸的老长,整颗脑袋在腰上晃悠着,脖子上还有勒痕,看来生前应该是吊死的。 李大夫和徐白都一再告诉过我,吊死鬼千万不能碰,他们跟水鬼一样,碰到了就会代替他们,吴辉看我阴笑了一声,然后说:“你不是一直想投胎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了。” 那女鬼一听,嘴角裂的老大,似乎是在笑,眼睛迅速变成了蓝色,周身的散发着阴气,一般来说有个蓝色的厉鬼已经很厉害了,何况这是吊死鬼,听说有很多世家为了得到有战斗力的鬼魂甚至不惜杀人,也许从吴家门口消失的那些人都不是平白无故死的。 我转了一下玉扳指,绿眼婴灵随即被我放了出来,这小子好几天没出来了,一站出来就伸了个懒腰,眼睛闪出悠悠的绿光,吴辉并没有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一样,这倒是让我有点稀奇,看来这小子早有准备。 我耸耸肩,说:“乖乖,去吧,是不是很久没吃饭了?” 绿眼婴灵张着大嘴朝着那女鬼爬了过去,吴辉阴险的笑了一声,将那鼻烟壶放在了地上,绿眼婴灵竟然嗖的一下被吸了进去,我愣了,这小子好像早就做好了对付我的准备,那女鬼得意的笑了笑,伸长了脖子猛的向我扑过来,我赶忙拿出铜镜,一道蓝色的幽光射出,那女鬼停在了半空中,但是只能停一会,我现在摸驱鬼符已经来不及了,正寻思怎么办的时候,那女鬼的脸几乎已经贴近了我,我当时心脏狂跳,心想这下可完了。 吴辉一点得意的看着我,已经抑制不住喜悦的笑容了,谁知道那女鬼忽然在我身上的闻了闻,脸上瞬间露出惊讶的神情,我也愣了,女鬼立马停住,反而朝着吴辉攻击过去,我没明白怎么回事,吴辉一脸惨白,老太爷纵身一跃,敏捷的将地上的鼻烟壶转了一下,放出了绿眼婴灵,将那女鬼又收了回去。 老太爷虽然是孩子的模样,但是身手明显比吴辉厉害很多,他瞪了吴辉一眼,说了句:“丢人现眼。” 正说着,之前外面那个满脸横肉的保镖忽然屁滚尿流的进来,脸色铁青,指着外面就说:“老、老太爷,外、外面死、死人了。” 我一愣,顿时想起来上次那老大娘的话,凡是经过金陵吴家的人都会死在门口,我跟着吴家众人冲出了房间,走到门口一棵树上晃晃悠悠的挂着一个人,众人顿时深吸一口气,吴家有些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老太爷看了一眼,淡淡的说:“报警吧。”然后独自进了屋里。 我望着那人,顿时觉得不对,树上那个人满头白发,脸上堆满了皱纹,看上去至少七八十岁了,可她身上穿的衣服明明是吴雪莉的,虽然脸已经青紫,但是从依稀的轮廓中,我能断定就是吴雪莉,只是一夜的时间,她怎么变成个老太太? 我朝着街对面看去,众人都在指指点点,但是都离的老远,没人敢靠近这条街,昨天那个老大娘仍然在街对面痴痴的望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下午警察来了,我们都在吴家协助调查,警察本来着重询问我,毕竟我是最后一个见到吴雪莉的人,老太爷忽然出面将我叫到了房间里,要说金陵吴家在这里黑白两道都会给些面子,毕竟是玄门世家,警察也没过多的为难我。 老太爷坐在屋里的太师椅上,本来就矮小,够桌子都费劲,但是那股子气势还是让人产生敬畏,他看了我半天,然后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说:“这是金陵吴家一半的家产,你也知道我们是百年世家,这里的钱够你用几辈子了,拿上钱走吧。” 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回来是存心打劫一样,我满脸疑惑的问:“老太爷这是什么意思,无功不受禄,而且我不缺钱花。” 老太爷有些不耐烦,急不可耐的把银行卡递给我,近距离看他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气色有些不对,脸色惨白,老太爷说:“算是给你们的补偿,以后永远不要在踏入金陵吴家。” 没找到西瓜姐的魂魄和左云德的尸体,我说什么都不会走,况且现在沈承跟左怡也都不见了,我冷笑了一声,说:“老太爷,只要你归还我朋友的魂魄和尸体,我自然会离开,不用这些钱。” 老太爷的脸顿时显出了为难之色,他全身颤抖着,半天才说:“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就别怪我了。”说完他一挥手示意我出去,我从容的走了出去,吴辉似乎很在意老太爷找我耽误谈话,一直瞪着我。我真是不明白,吴家留着西瓜姐魂魄和尸体有什么用,难道跟金陵吴家没关系?我脑子乱成一锅粥。 晚上,警方那边给了回话,死者正是吴雪莉,死因是自杀,至于细节说的很含糊,我冷笑了一声,那棵树至少有四五米,谁会爬那么高自杀,至于吴雪莉为什么会变成老太太,压根连提都没提。 吴雪莉就躺在了之前祠堂装老祖宗的那口棺材里,老太爷说发话说今天就下葬,而送葬人竟然是我。 第一百二十二章 黑斗篷女人 我愣了一下,玄门世家对于生死之事是何其在意,尤其是下葬出殡这种白事,一般都会停灵三天再行下葬的,就算是晚辈也会找一块风水相对不错的地方,以庇佑家族,老太爷竟然在吴雪莉去世当天就下葬了,我实在想不通。 老太爷看了我一眼,说:“吴天是最后一个跟雪莉在一起的人,由你送葬正合适,你觉得呢?” 我冷笑了一声,这么明显的圈套我怎么会往里钻,我刚要说话,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我也觉得吴天妹妹最合适。”我心里一惊,回头一看,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赫连霜,或者说是徐璐。 她得意的朝着我笑了一声,然后牵着吴辉的手,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我当时已经无奈了,这是什么情况,沈承的前任跟吴辉……这也太惊悚了,赫连霜朝着老太爷见礼,然后说:“嫡曾孙媳妇拜见老太爷。” 世家这种地方,对于嫡支旁支礼数这些东西看的很重,我无奈的打了个哈欠,这老太爷好像很喜欢赫连霜,亲自上前扶起来,嘴里不停的笑呵呵的点头。 这个形势我感觉自己好像推脱不掉了,就在此时我手机响了,我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我以为是沈承给我回了电话,赶紧打开一看竟然是徐白,自从上次毁了那养魂地便再没联系过,我看了一眼众人,我还真感谢他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赶紧跑出去接通了。 我刚一接通,徐白马上问我:“你在金陵吴家是吗?” 我恩了一声,还纳闷他怎么知道,徐白让我找个没人的地方,神神秘秘的,我四下看了看,吴家的人都在祠堂里,这里比较开阔,没什么人,我示意徐白可以说了,他低声说:“听说吴家死人了,让你送葬,你先答应下来,说还有两个朋友一起送,我们随后就到。” 我哦了一声,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徐白很着急的挂掉了电话,我还纳闷,两个朋友,除了徐白那个人是谁,难道是沈承?他们俩在一起吗?想想应该是,不然徐白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事情刚发生不过一会。 我按照他说的,进屋是吴家的人注视着我,我跟老太爷说:“送雪莉最后一程可以,不过我还有两个朋友想一起相送,如果老太爷答应的话。” 老太爷想了想,说:“自然可以,雪莉喜欢热闹,年轻人越多她应该会开心的。”说完嘴角竟然是一笑,但是马上又收了回来,这哪像是在办葬礼。 整理了一些东西,吴雪莉要被封棺了,我叹了口气,心里帮她念了往生咒,但愿下辈子她不要生在金陵吴家这种地方,吴辉和赫连霜两个人不停在咬耳朵,不知道沈承看见了会是什么心情。 棺钉定了很久,一般封棺只需要七颗棺钉,我还纳闷难道钉的是金钉子不成?再次期间我给沈承打了好几点电话,手机已经关机了,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怎么样,虽然他的实力我并不担心,但也不至于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 金陵吴家找了专门的送葬队伍,他们简单的扎了些纸人纸马一类的东西,这时候吴辉进来跟我说:“吴天,这是我请的风水师,专门给吴雪莉选坟的,一会送葬队跟着她走就行了。” 我愣了一下,一般世家都有自己的祖坟,每个上族谱的人都会给他们留出来一块地,就算是旁支也会如此,我赶紧问:“雪莉不藏在吴家祖坟?” 吴辉一脸鄙夷的说:“她还不配,包括你也不配,只有我吴辉才可以。” 我冷笑了一声,说:“那祝福你早点去哈,那么好的地方。”我瞄了一眼那风水师,手里拿着的东西直接掉在了地上,那个风水师披着一身黑斗篷,全身只露出了眼睛,虽然如此,我知道她在朝着我笑。 我只觉得全身抖了一下,这黑斗篷的女人我们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了,上次就是她带走了赫连霜,赫连霜才变成了这样,我连连后退几步,那女人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感觉不到她周围有任何的生气。 沈承上次告诫过我,这个黑斗篷的女人是天一教的,如果遇到她千万不要动手,我不是她的对手,我只要拖延时间,等着沈承来就好,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沈承什么时候能出现,我只要硬着头皮继续准备送葬的事。 到了晚上十点,这是送葬的起灵的吉时,灵棺一旦起了就不能放下,否则会不吉利,那个黑斗篷的女人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我其次,后面是喇叭纸钱的队伍,在后面是四个抬棺人。 我大喊了一声起灵,这是之前送葬队伍的师傅教的,四个人用力的抬起了棺材,都差点闪了一下,面面相觑的低声说:“棺材怎么这么轻?” 送葬队的师傅瞪了他们一眼,几个人都没再多言,干白事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乱说话,随着喇叭唢呐声吹起来,我们就往金陵吴家的后面走,后面是做小山,准备将吴雪莉葬在那边,而吴家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出来相送,我笑了一声,真庆幸自己跟爷爷成了旁支,去了我们的村子长大,不然在这种环境下,还不知道自己会多扭曲。 黑斗篷女人一直在前面,不停的看手里的罗盘,这时候我感觉后面有人总踢到我,我回头刚要骂人,却发现徐白穿了身送葬的衣服正在撒纸钱,他旁边有个人不停的朝着我摆手,我一看,心里一喜,这不是赫连云吗? 看她的样子气色很好,短短这么几天就学成归来了,看来云池道长还真是厉害,他们两个都混在了送葬队伍里,有这俩人在我也心安了一些,至少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因为黑斗篷女人的关系,我没去跟他俩相认。 黑斗篷的女人一直在寻找所谓的风水宝地,走着走着,我们忽然感觉不对,周围不知道何时来了许多的乌鸦,一直在棺材周围盘旋,我这才发现,那棺材上竟然钉了六十四个棺钉。 一百二十三章 封坟绝墓 乌鸦跟猫是少数喜欢阴气的动物,阴气越重越会招来他们,那些乌鸦好像疯了一样,不停的捉着棺材,四个抬棺的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但是这种情况着实把他们吓了一大跳,四个人脸色惨白,抬着棺材晃晃悠悠的躲着乌鸦,周围的乌鸦越聚越多,而且越来越冷,天上乌云密布,隐隐的闪着雷电,似乎要下雨了,山中见见弥漫起雾气。 这可把送葬的队伍吓的够呛,那黑斗篷的女人很是镇定的看了看周围,示意大家继续往前走,但是抬棺的人却怎么也走不动了,他们连憋的通红,使劲往前迈步,棺材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我看了一眼那棺材,上面似乎多了写符咒,之前并没有,而且这符咒用的是鬼文,我根本看不懂,最让我不明白的是棺材为何要下64颗棺钉,棺钉又称子孙钉,据说使用后可以保佑子孙昌盛,一般只用七颗,而且其中一颗要在下葬前是活的,入土以后方才钉死,虽然吴雪莉年轻并无子孙,如此也可保佑家族昌盛,从来没听说过64颗钉子是什么意思。 我正在寻思,那棺材忽然传来碰碰的拍打声,声音是从棺材里面穿出来的,四个抬棺的人吓的脸色惨白,全身都哆嗦,前面的领头师傅立马说:“棺材千万不能落地,占了地气会马上尸变。” 那四个人面如死灰的一直抬着棺材,领头师傅走到我这,我是代表吴家的主要送葬人,他低声说:“主人家,我干了这么些年,像棺材里凶气这么重的还是头一回,我看咱们还是找个道士吧。” 我正好不想继续走了,但是已经出殡的灵也没有回去的道理,我正在犹豫,那黑斗篷的女人阴笑了两声,她的声音依然如掐着脖子发出来的一般,她慢慢的走到棺材前,说也奇怪,那些乌鸦似乎都很怕她,都躲得远远的,黑斗篷的女人手里拿着黑色的符,然后摸着棺材说:“都到了这了,你还是不老实。” 她刚说完,那棺材的碰碰声响的更大,感觉这样下去棺材的里的人迟早会出来,黑斗篷的女人走到我面前,她提起我的手,在我中指间一按,我只感觉手指一疼,中指开始出血,黑斗篷的女人将我的手按在了黑符上,然后将那符贴在了棺材三寸的地方,贴完又阴笑了两声。 中指和舌尖是人体精血所在,聚着纯阳的精血,一般符咒加上精血会更厉害,我还纳闷,这女人用我的血干嘛,她的符咒一贴,棺材顿时没了声音,那些乌鸦竟然也知趣的散开了,周围阴气渐渐开始散开。 符咒一般分成五种颜色,黄、蓝、红、白、黑,属黑色符咒最为厉害,黑斗篷的女人低声朝着我笑了笑,继续走在队伍的前头引路,棺材已经可以动了,四个抬棺的人脸色恢复了些,领头师傅朝着那个黑斗篷女人竖起大拇指,说:“真是有本事的人,这种凶气一张符就镇住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还说不出来,我趁着黑斗篷女人不注意,刻意往后退了几步,到徐白和赫连云中间,低声问:“你们怎么过来了,我怎么总觉得不太对?” 徐白恩了一声,小声说:“我也觉得不对,棺材里的人阴气相当重,就算是尸变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咱们且走一步看一步,一会你自己小心点。” 我点点头,又走在了送葬队伍的前头,黑斗篷女人在山里饶了好几圈,最后选了地方,停下了脚步,她用尖嗓子说:“就是这里了,风水极佳,准备下葬吧。” 我看了一圈,这里背山,与周围的丘陵形成了一个葫芦形,黑斗篷女人将坟选在了葫芦的中心,我虽然懂些风水,但也只是皮毛,还都是从李大夫的秘术里看到了,他从来没提过坟墓葫芦形是怎么回事,我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就刻意靠近徐白问:“这女人把坟墓选在这什么意思?” 徐白跟赫连云都摇摇头,赫连云低声说:“我只记得云池道长说过,葫芦形坟墓必有大文章,至于什么文章他没提过,得找个风水师问问。” 我叹了口气,看来学艺不精也不行,连人家的阴谋都看不出来,我摸着手里的扳指正在想去哪里找风水师,顿时想起来,左云德老爷子的天魂正在我玉扳指里,他可是风水大师,我还舍近求远去问别人。 我趁着送葬队都在看坟地的时候,赶紧找了个背人的地方,把左云德老爷子的天魂放了出来,他精神有些不振,已经越来越模糊了,我问他:“老爷子,您帮着看看,这里地势做为坟墓怎么样?” 左云德点点头,在周围转了一圈,想了很久然后说:“不对啊,目的是什么呢?” 我皱着眉头问:“您看出了什么?” 左云德老爷子问我:“那棺材里的人怎么去世的?你大概跟我说说。”我将吴雪莉之前的情况告诉了左云德,还有她变成老太太的事,左云德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没说话。 送葬队已经开始挖坟地了,再十二点之前必须下葬,我有点着急,赶紧问:“您到底看出来什么了?” 左云德摇摇头,说:“倒是看出来了,但是没明白为什么,这个地势是封坟绝墓。” 我有点蒙圈,这个词我以前从来没听过,便赶紧追问:“什么意思?” 左云德解释道:“坟墓已经很少有人选这种地势了,葫芦形与外界隔绝,阴阳交互被阻挡,尤其是葫芦的中心效果最好,这种地势的坟墓叫做封坟绝墓,你看那棺材上的符咒和64颗棺钉,都是隔世用的,也就是这说与世隔绝了,断绝了跟祖孙的所有联系,也没办法庇佑家族。” 我愣了一下,说:“这是准备害吴雪莉吗?” 左云德摇摇头,说:“那他大可以选一处风水煞坟,选在这里做什么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云池道长 我也没明白,风水之事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左云德老爷子说:“这个封坟绝墓只是起到隔世的作用,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不好不坏,一般人下葬只是为了想入土为安庇佑子孙选择风水极佳的地方,少数人是想害人就选个煞坟,而封坟绝墓这种不好不坏的坟根本没人用了。” 我恩了一声,左云德老爷子不能呆在外面太久,他又回到我玉扳指里养着,我得快点找到他的身体还有西瓜姐的魂魄,到现在左怡跟沈承也不见了,我真是有些郁闷。 我抽空给李大夫挂了个电话,将左云德老爷子的推断跟李大夫说了,毕竟他见多识广,是少数我信赖又能帮我提意见的人,他沉默了半天,说:“可能是吴雪莉的死蹊跷,金陵吴家想急着封住她吧。”我哦了一声,现在想来只有这一种解释了,只是这么重要的事吴家为什么派我来呢,既然这么迫切,不是应该让吴辉来更放心吗?如果我没做好呢,岂不是留了后患。 李大夫想了良久说:“那就是这件事只有你能做成,你自己小心一些吧。”我恩了一声,问了问小涛的情况,李大夫说他已经好了,现在正在睡觉,小涛也是可怜的孩子,我叮嘱李大夫好好照顾他,李大夫啧啧了两声,说:“你这个后妈当的挺称职。” 我没时间搭理他,挂了电话徐白问我怎么样,我耸耸肩,现在这形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总不能把灵柩再抬回去,或者随便找个地方葬了,送葬的队伍已经将坟地挖了差不多了,黑斗篷女人在最下面洒了一层什么粉末,还在周围的土层埋了符咒。 送葬队伍已经将棺材下葬,开始填葬土,我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盯着我们,我回头一看,在不远处闪过一个黑影,虽然天黑还离的远,但是看那个人的身形我就知道一定是赫连霜,赫连云应该也注意到了,一直在回头看。 半晌,赫连云小声跟我说:“霜儿已经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听说她嫁给了金陵吴家的吴辉。”我恩了一声,不敢说太多,赫连云叹了口气,低着头。 领头师傅喊我去填了最后的葬土,整个下葬仪式结束了,似乎并没发生什么事,我跟徐白他们对视了一眼,都有点蒙圈,难道是我们猜错了,这只是单纯的葬礼? 黑斗篷女人蹲在坟上,嘿嘿的阴笑,摸了摸地上土,好像摸一个宠物一般,然后低声说:“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吧。”说完,她朝着我看了一眼,然后自己朝着黑漆漆的树林里走去,等着我们反映过来她已经不见了。 送葬的领头师父对我说:“主人家,咱们赶紧下山吧,要赶在十二点前下山。”我恩了一声,看了一眼表,还有半个小时,应该来得及,这只是一座小山,我们上来的时候才走了没多久。 我跟徐白他们准备回去从长记忆,我刚准备走,就看见一个穿着肚兜的小孩站在我身后,正是之前攻击我们的那个,那小孩朝着我天真的笑了两声,然后转身跑了,左云德跟西瓜姐一定跟他有关,我赶紧追了上去。 徐白跟赫连云在后面追我,送葬的队伍不知道怎么回事,也都跟着我们一起跑了过来,那小孩一直跟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如果我追不上他,他还会站在原地等我一会,我跑了半天,完全没注意周遭的路,那小孩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这才看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不知道跑来了哪,根本不是下山的路。 徐白跟赫连云呵斥带喘的追上我,问:“你刚才追什么呢?” 我把之前的事跟徐白他们说了一遍,赫连云皱着眉说:“既然那小孩把咱们引导这来,必然是想让咱们发现什么,咱们找找看。” 我恩了一声,正要找,看见我们后面的送葬队排的整整齐齐的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知道哪里是下山的路,大家最好不要走散,我朝着领头师傅喊了几声,他压根不理我。 我顿时发现不对,送葬队大概有二十几个人,都惦着脚走路,脚根本没落地,送葬队前面好像有个人在引路,我眯着眼睛一看,那不是站在吴家门口一直往里面张望的老大娘吗? 我们三人对视了一眼,送葬队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我们只好跟在送葬队后面一起走,二十几个人走路一点声响都没有,在这林子里显得诡异至极,走了几步,前面好像有个破败的房子,看那个房子的规模之前应该不小。 我小声问徐白:“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单独有个房子?” 徐白眯着眼睛,对赫连云说:“看来这应该是我们找的地方了。” “你们……”我有点纳闷,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聚在一块了,“对了,我还没问,你们两个来这干嘛?” 赫连云眼睛忽然微红,几乎哽咽的说:“我师父死了,我是追查凶手过来的。” 我顿时一惊,赫连云的师父不就是云池道长,那个德高望重的老道士竟然死了,我有点难以置信,赶紧问:“云池道长怎么会去的那么突然,我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徐白叹了口气,说:“云池道长生前曾对我有恩,现在他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就跟赫连云一起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道云池道长出事跟金陵吴家有关?我让赫连云把事情的经过跟我大致说说。 赫连云说的比较含糊,因为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她只记得那些日子总是能在云池道长的禅房里看见个小孩的影子,但是只有影子,看不见人,而且有时一闪而过,晚上的时候还能听见道长跟小孩说话的声音,但是赫连云一进去却什么人都没有,那些日子云池道长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有一天,赫连云在门口听见有茶杯打碎的声音,她刚要进去收拾,就听见一个小孩说金陵吴家什么的,她没听清,可等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第一百二十五章 红衣女人 据赫连云说,之前云池道长明明就在自己的禅房里,可等她进去的时候,屋里的灯是亮着的,茶杯也摔在了地上,但确实一个人都没有,赫连云里里外外找了很久,也没见云池道长的踪迹。 我听的只觉得脊背发凉,但依然安慰说:“云池道长是当世高人,可能去了什么地方没告诉你,未必是过世了,你看沈承自己消失了,到现在都没联系我。” 赫连云摇摇头,说:“小天你有所不知,白云观的住持会在住持院有一盏自己的本命烛,我去看过了,师父的本命烛已经灭了,现在白云观正在选新的住持。” 我叹了口气,人走茶凉,即便在道门也是一样,没有几个会关心前任住持的死因,不过好在我身边的人都不是这样的人,我拍了拍赫连云的肩膀,怪不得这两个人会追到金陵吴家。 这时候送葬队站在那房子的门口就准备进去,带路的那个老大娘已经不见了,徐白对我说:“听说金陵吴家在后山有一座老宅,应该就是这里,据说是当年老太爷就在这出生,一出生就是一百岁,天纵英才,现在是倒着活,刚刚过完了五岁大寿。” 赫连云低声说:“不能让送送葬队进去,这房子阴气很重,他们进去了恐怕会有危险。”我恩了一声,我也不想牵扯无辜,何况是二十几条人命,我从兜里掏出了一沓厚厚的子午驱鬼符,都是我当时联系画符时候练的,也不知道有多大的作用,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们三个人将符咒贴在一众人的印堂之上,送葬队都停在了门口,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好像睡着了一样。 他们暂时应该没有危险,我着急救人,就赶紧进了那座老宅,刚一进去我就惊呆了,满院子都是尸骨,多数都是人的也有少数动物的,那些尸骨应该已经很久了,被石头瓦片杂草混在一起,这个院子里少说也有上百人,我只觉得脚底一阵一阵的冒冷风,这个时代了,居然还有人敢任意的杀这么多人。 我们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些尸骨,忽然我在那堆白骨下面好像看见了一件熟悉的衣服,我指着里面对徐白说:“你看里面,这衣服怎么有点熟悉?”我顿时想起来,那不是吴雪莉死前穿的衣服吗? 我正准备上去把那幅尸骨挖出来,徐白挡了我一下,说:“这种活就交给男人做吧。”说完,他带上了特质的手套,并不是因为徐白洁癖,尸体在死后最好不要接触活人的阳气,任何尸体都有尸变的可能,我们也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那幅尸骨很是靠下,似乎刻意被人埋在下面,徐白挖了半天,才把那个人抬了出来,我上前一看,这不是吴雪莉还会是谁,她身体还没有腐烂,满脸都是皱纹,看上去就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我顿时愣住了,吴雪莉的尸体在这里,那棺材里的人是谁?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刚才我们亲眼看见棺材下葬的,看吴雪莉尸身的样子应该被仍在这半天了,我盯着吴雪莉发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估计这些白骨就是那个老大娘说的,死在吴家门口的那些人,没想到都被堆在了这。 赫连云一直眯着眼睛看,忽然说:“你们发现没有,这些人骨怎么好像都是老人?”她这么一说,我仔细看去,有些尸骨还没有腐烂完全,隐隐的能看见白头发,最直观的就是看牙齿,的确如此,这些尸骨都是老人居多。 想到吴雪莉那个诡异的死法,我忽然有个大胆的假设,我问:“这世间有时没有什么邪术能吸走别人的寿命?” 我这么一问,徐白和赫连云都是一愣,徐白想了想,说:“我在汶水徐家的时候,确实听大爷提起过这种禁术,相传起源天一教,但是现在似乎没人会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现在可能没人会了,不代表百年之前没有。”徐白跟赫连云脸色微变的看着我,我想起来沈承之前跟我说,坊间传说金陵吴家的老太爷是怎样怎样的,那都只是别人说的,估计沈承早就看出来了。 我将吴雪莉的尸身放在一旁,打算一会出去的时候找个地方安葬她,我们三个人继续往老宅里面走,这老宅房子建的七拐八绕的,还都是写狭长的走廊,黑漆漆的好像总是走不到头,还好我走在中间,前后都有人。 到了走廊的尽头,是个门窗紧闭的屋子,徐白上去推了推,然后说:“屋门从里面反锁了。”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不对,屋子明显已经荒废,谁能在里面反锁门,我们三人对视了一眼,徐白拿出一张天罡驱鬼符,徐白师承全一道,跟我的符异曲同工。 徐白刚要上前贴上,那门竟然自己开了个小缝,徐白手里拿着桃木剑,轻轻的推开门,赫连云差点喊了出来,我赶紧捂住她的嘴,这里面叫出声,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东西。 这屋子的正中间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看她衣服破旧的程度应该已经去世很久了,但是尸身却保持完好,竟然一点都没腐烂,我看了一眼屋子,周围似乎摆了什么法阵,这也难怪。 这时候,一阵阴风从窗户那边吹过来,尸体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红衣女人的尸体在空中慢悠悠的转了个圈,我盯着她看了看,这女人的脸怎么好像再哪见过啊,忽然那女人朝着我睁开了眼睛。 吓的我往后退了几步,女人的目光好像越过我看向身后,我一愣,仔细一看,那女人明明是歪着头闭着眼睛的,根本没睁开,我这才想起来,这女人不就是吴辉放出来的那个吊死鬼吗? 我跟徐白说:“刚才那女人睁眼什么意思?” 徐白跟赫连云一脸惨白,徐白稍有些磕巴的问:“什、什么时候睁眼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密室中的画皮鬼 我有点纳闷,赶紧问:“你俩刚才没看见?”赫连云跟徐白都摇摇头,我耸耸肩,都是通道术的人,徐白也不至于害怕成这样吧? 徐白脸色微变的问我:“你之间见过这个女人?”我恩了一声,把之前在吴辉那跟她打斗过的事说了,徐白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怪不得,看见吊死鬼睁眼说明你要代替她了,不过现在看来,这女人似乎在给你什么提示。”我一直觉得蹊跷,她接近我的时候突然又转身去攻击了吴辉,我本以为是我身上穿的那件尸衣的缘故,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那红衣女人的目光越过我,看到了我身后,我回头一看,我身后是一睹墙,什么都没有啊,我们在老宅里转了一圈,除了那红衣女人和那满堆的尸骨,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徐白想了想,说:“不对,徐家老太爷一直说金陵吴家的秘密就藏在老宅里,看来咱们还是没找到。” 我们三人饶了一圈,最后又回到那红衣女人的房间门口,赫连云指着身后那面墙说:“你说红衣女人往这边看了……”赫连云拍了拍我们身后的墙,从里面传来一阵空洞的声音,我们三个立马对视一眼,这墙里面是空的,我们在墙上找了半天,后来看到了一扇很小很矮的门,那门估计也就五六岁的小孩能进去,还好我瘦,我估计稍胖点都容易卡在门口,而且那门做的很隐秘,只跟墙有一点小小的缝隙,不仔细看完全辨别不出来。 徐白上去将那门推开,窝着身子就要往里进,一边进还一边说:“这门就不能大点。”徐白个子比较高,钻了半天,最后还是我跟赫连云一起把他推了进去,随后我俩也跟着进去了。 这屋子里黑漆漆的,我把手机打开照亮,这屋子好像是个灵堂,正中间有口棺材,上面还供奉着牌位,还没等我仔细看,就感觉墙角好像有黑影在动,我把手机照过去一看,墙角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吓了我一跳。 我仔细一看,有个女人缩在墙角里,不停的用手乱拍,她身上穿了件跟我一样的民国学生的衣服,我一愣,这不是左怡吗?我赶紧上前扶起她说:“左怡?你没事吧,我怎么在这里?” 左怡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不停的尖叫推开我,我赶紧说:“我是吴天,你看看我,我是吴天啊。” 左怡这才冷静下来,看了看我又是一声惨叫,“你死了,别来找我,不是我害死的。”说完她缩在墙角里,一直指着对面。 我顿时觉得不对,左怡这些天跟我们也见了不少事,应该不至于被吓成这样,我朝着她指的方向一看,那边好像是一扇门,我用手机照过去,突然间一个人脑袋缩了回去,刚才那个人应该一直再偷看我们,虽然只是一瞬间,我立马倒吸了以后冷气,刚才缩回去的那张脸,怎么跟我长的这么像? 徐白和赫连云应该也看见了,两个人面面相觑,我也愣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照镜子,左怡看见了人头又看了看我,一直在角落里叫个不停,我示意徐白看着左怡,我朝着那扇门走过去。 刚走了没几步,从那门里走出来一个人,还没看见身影就听见他说:“夫人,这里危险,你怎么过来了?” 我心里一惊,沈承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了,我用手机照过去,沈承挡了一下我手机光,微笑着朝着我走过来,说:“夫人,听我的话赶紧上去,这里危险,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就好了。”说着,朝着我过来,正要将我拥在怀里。 我上去一脚将他踹到了墙上,立马在他的印堂上贴了一张子午驱鬼符,我嘴里骂了一句,“奶奶的,夫你妹啊,夫人也是你叫的,你特么模仿谁不好模仿我夫君,沈承的气场也是你能模仿出来的?你也不找个镜子照照你自己?” 那人大喊一声,因为我驱鬼符的作用脸上一直在冒烟,最后整个人变得比煤还黑,只有两个眼睛还亮点,这东西我在李大夫的秘术里看过,叫画皮鬼,没什么攻击力,却能读懂人心,可以变成你最害怕或者最亲近的人,伪装接近人,然后给人致命一击。 估计刚才左怡那个样子一定是被这个画皮鬼伪装的我吓到了,那个黑煤球几乎快哭了,连连跪在地上问我:“我变得挺像的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徐白跟和赫连云都看呆了,可能没寻思我能这么对待沈承,徐白清了清嗓子说:“那个……师妹,平时你就这么对沈兄弟的吗?我、我开始有点同情他了。”我瞪了徐白一眼,没稀罕搭理他。 我拿起桃木剑,准备了结了那个画皮鬼,他连连的朝着我磕头,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问他:“谁让你来的?” 画皮鬼哭丧着脸说:“是吴辉少爷让我守着这里,来了人就把他们吓出去,我也不知道几位这么厉害啊。”我转念一想这小鬼没准以后还有别的用,就用玉扳指将他收了进来,等沈承回来再收拾他。 左怡被我这么一闹恢复了些神智,赶紧朝着我过来,捏了捏我的脸说:“吴天?你可终于来了,刚才那个东西一直在我面前自杀,还杀我爷爷,吓死我了。” 我舒了口气,怪不得给左怡吓成了这样,我往刚才那门里一看,里面躺着一个人,正是左云德,他的头上还贴着我的符咒,我们俩赶紧上前把老爷子扶起来,我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西瓜姐的魂魄。 我问左怡,“你看见西瓜姐了吗?”左怡摇摇头。 左云德老爷子呼吸均匀,应该没什么事,我赶紧将他的天魂放出来,老爷子躺了下去,好像是两个人重合在了一起,我将符咒撕开,老爷子咳嗽了两声,嗖的一下坐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揭秘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夺魂蛊还没解开,左怡上去一把抱住了左云德,又抹泪又哭的,我看得都有点感动了,左云德叹了口气说:“没想到我看了一辈子的风水,最后竟然中了风水阵。” 左怡擦了擦眼睛,问:“爷爷,到底是谁害了你啊?” 左云德沉默了半晌,说:“应该是汶水徐家,我知道了汶水徐家一个秘密,后来有个白布女人一直在家中周围布了阵法,我进不去,在外面游荡了很久。” 左怡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您总说让我进去,我还以为是疯话,没想到是您真的进不来了。”祖孙两个人聊了一会,那白布女人不就是赫连霜,这期间的事情盘根错节,各个世家的势力都参与了其中,我一时之间理不出头绪了。 徐白有些不耐烦,说:“老爷子,你们两个等会再团聚,咱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刚才不忍心打扰他们,左怡扶着左云德站了起来,左云德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我们都朝着那个棺材走去,我看了一眼那棺材,顿时一惊,刚才棺材周围什么都没有,这会竟然长出了血红色东西,在暗黑的屋子里隐隐的发出幽幽红光。 徐白指着棺材问:“这是……血灵芝?”我恩了一声,之前在祠堂里见过,但是绝对不是这口棺材,眼前是一口大黑棺材,看上去很破旧,似乎已经摆在这里很久了,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灰,我见中间有牌位,就用手机照着读到:“金陵吴氏天之灵位。”旁边还有一块是新放上去的,字刻的有些潦草,我离进了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白云观云池道长住持尊位。 看到这我已经确定了赫连云的话,赫连云叹了口气,擦了擦眼睛,看来吴家早就盯上了白云观,也许从有人给我下夺魂蛊开始,只是他们为什么要害云池道长,我不得而知。 左云德却脸色微变,问我:“你再念念吴家那个牌位。” 我哦了一声,说:“金陵吴氏天之灵位,这人名字还挺特别,吴氏天。” 徐白捂着脑袋,无奈的说:“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同情沈兄弟了,吴氏,说的是姓氏,天是她的名字,一般女性未出嫁,在大家族里会用这种牌位,不过那是以前了,我看这牌位摆在这里少说也得百年了。” 他刚说完,众人立刻都变了脸色,包括徐白自己,我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念叨着:“原来是这样,那去了氏字就是吴天呗,这人也叫吴……”我顿时觉得不对,这人怎么跟我一个名字?难道是重名?而且也是个女人。 左怡有些哆嗦的说:“这、这是你的牌位吗?” 我耸耸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淡淡的说:“应该是重名吧,毕竟我这名字也不是什么特殊的。” 左云德后退了一步,问我:“你在封坟绝墓下棺的时候是不是贴了用你精血画的符?” 我恩了一声,那个黑斗篷的女人扯着我的手滴在那黑色的符纸上的,当时速度很快,我根本连防备都没有,左云德一拍大腿,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我还纳闷呢,就问他:“对了,老爷子,你不是说知道怎么回事了吗?您知道什么了?” 左云德老爷子不停的咒骂起吴家,然后说:“吴天啊吴天,你把沈承封进了那个墓里。” 众人立马都啊了一声,我更是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沈承那么厉害的人能被简单的棺材封住?我不相信,赶紧问:“封坟绝墓困得住我夫君?” 左云德连连摇头,解释说:“自然是困不住,金陵吴家为何会派你来,你知道那黑符是什么符咒吗?那是天一教独有的转命符,精血滴在上面就是你的命跟棺材连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阵法,沈承要是强行出那个封坟绝墓你就得死,你说他会出来吗?” 左云德这么一说,之前所有的疑点全部对上了,为何沈承会突然消失,为何金陵吴家急着下葬还让我做为送葬人,为何那口棺材会有那么重的阴气,能引来那么多的乌鸦,我终于明白了。 我立马要冲出去,说:“不行,我得赶紧去救沈承。” 左云德立马拉住我说:“你省省吧,封坟绝墓只要填土了就再也找不到了,就算是当时的风水师也找不到,不然怎么跟外界隔绝。” 我依然不相信,我掏出手机给沈承打了几次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左云德叹了口气,说:“这事不是你的错,就连我当时都没想到,金陵吴家这招太狠了。” 刚说完,门口传来一阵鼓掌声,一个小孩从门口慢慢的走了进来,用得意的语气说:“现在才发现还不算晚,而且还找到了这里,看来没我想的那么笨。”走进来的人,正是老太爷。 他的身体脸色很不好,五岁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些皱纹,而且头发也有些白了,他见棺材周围长出了血灵芝,疯狂的跑了过去,吃了几口,整个人瞬间就像变了样子,精神了许多,容光焕发,刚才脸上那些皱纹和白头发竟然全消失了。 徐白冷笑了一声,说:“坊间都传,金陵吴家的老太爷是天纵英才,世间唯一倒着活的人,现在看来好像不是,死在吴家门口的那些人都是被你借了阳寿,养了血灵芝吧,竟然还用自己家的子孙来养,我也真是佩服你。” 吴家老太爷冷笑了一声,说:“汶水徐家,但凡能在这世间立足百年的世家,有几个是真正干净的,你们汶水徐家那位徐三公的野心只怕比我还大,若不是我吴家出面,左云德,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世家的争斗我听的头疼,不想参与,也没野心,我瞪着他说:“如何能救沈承,不然老娘也找个绝墓给你封进去。” 老太爷笑的五官几乎扭曲了,说:“你们以为知道了金陵吴家的秘密,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路引 吴家老太爷一边笑,一边摇了摇引魂铃,吃过上次徐彤的亏,我赶紧用手捂住耳朵,其他人也一样,不大一会,从刚才的门里摇摇晃晃走出了七八个人,全身都闪着金色的光,周身阴气缭绕,他们一出来这屋子瞬间冷了不少,沈承说过,金陵吴家以赶尸术著称,到底是百年的世家,竟然一出手就是七八具金甲尸。 一具金甲尸我们几个人也许还能对付一下,这一下子就是这么多,我们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吴老太爷得意的说:“听说你能召唤十万阴兵,召唤来看看啊?” 我用禁术瞪了一眼那老太爷,他面色丝毫没有改变,反而笑的更厉害,“从你来吴家那天起我就是知道你没那个本事,不过倒是个养血灵芝的好料子,沈承毁了我的血灵芝,我只好抓了云池那个老东西,凭着他身上的道行终于赶在月圆之夜前破土而出了,接下来就由你补偿我。” 我只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变态,这个吴家甚至比徐家还变态,我冷笑了一声,说:“当时我爷爷离开吴家真是太对了,吴老太爷,一个封坟绝墓就想困住我夫君你太天真了,等他回来会端了你整个吴家。” 如今这个形势只能攻心为上了,抬出沈承的名号也不知道能不能吓住他,结果我还是低估了吴老太爷的心里素质,他仰天狂笑,整个屋子里都是孩子的笑声,但是我们却觉得刺耳无比,老太爷耸耸肩,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说:“好啊,我就在金陵吴家等着他,至于你爷爷,看来你还不是很了解他,我当初之所以赶他走,是因为他的心比我还硬。”说完,他摇了摇手中的引魂铃,那七八具金甲尸朝着我们扑了过来,嘴里不停的冒着黑气。 吴家的金甲尸明显比徐彤的要厉害许多,速度非常快,我三个都不会用纯阳之火,就只能在金甲尸中不停的躲闪,我们三人的符咒根本不好使,我想放出绿眼婴灵跟绿影子帮忙,但是吴家这老宅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怎么转玉扳指他们都不出来,没办法只能靠自己,左云德跟左怡躲在我们身后,我们不能被金甲尸触碰,否则必死无疑,我们几个人体力有限,我只能用铜镜维持一会,早晚会体力耗尽。 吴家老太爷坐在那口棺材旁边,悠闲的吃着血灵芝,我看他那个样子都要吐了,他一边摸着棺材一边莫名其妙的说:“好了,你马上就回来了,不要在四处走了。” 赫连云体力已经不行了,突然有两个金甲尸扑了过去,我怕她被抓到,赶紧扑过去护住她,徐白上来推开我,不过来不及了,有只金甲尸抓在了我的脖子上,我顿时感觉全身又麻又痒,喉咙紧的已经喘不过来气了,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跳进棺材里。”当时情况紧急,我第一反应就是这声音是西瓜姐。 我没有时间多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赶忙跑到那口长了血灵芝的棺材旁边,吴老太爷一惊,脸立马变色问我:“你要干什么?” 我当时哪有空理会他,找到棺盖的位置一掀,也不知道那么重自己怎么弄开的,打开一看我不由得有些吃惊,棺材里躺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是脸朝着下面,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此时,门口也刮起了阵阵阴风,耳边那个声音大喊:“快跳啊——”我立马纵深一跃,跳进了棺材里,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等我在醒过来的时候,耳边听见了流水声,我立马起身一看,顿时大喊一声,西瓜姐正蹲在我旁边看我,我问她,“你去哪了?这什么地方?” 西瓜姐耸耸肩说:“这是阴河,你前几天来这里取衣服了?我看见你了。” 我顿时一愣,周围漆黑一片,唯独能看清前面那条河,我诧异的问:“我怎么来这了?你让的跳的棺材?” 西瓜姐点点头,说:“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么笨的人,用身体帮别人去挡金甲尸,咱们赶紧走吧。” 西瓜姐扶了我起来,我有点愣了,问:“咱们去哪,这到底是哪啊?” 西瓜姐一脸无奈的说:“这里是地府,你死了,不然怎么可能看见我?” 我张大了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阴魂的状态,怪不得感觉不到疼了,我顿时无语了,“西瓜姐,你给我指了条死路吗?是想让我来陪你吗?” 西瓜姐撇撇嘴,无奈的说:“大姐,你也太慢了,我都等你半天了,你老公走之前跟我说你在吴家的事,你把你老公封进了坟里,你不死他怎么出去?” 看来左云德猜测是对的,我赶紧问:“沈承来过,那他人呢?” 西瓜姐耸耸肩,说:“他给我们指了条路,走出去就回到阳间了,你下来了他就能出来了,自然是去处理上面那些事去了,你老公是第四殿阎罗宋帝王,你怕什么,跟姐姐走吧。”我顿时明白了衙门有人好办事这句话的含义,在阴间回到上面竟然是件这么容易的事。 我随着西瓜姐一路往前走,过了阴河才算是真正的地府,听西瓜姐说阴间是一城一地府,阴司统一管辖各区域的地府,阴司在酆都,我跟着她过了阴河,要走一个小天门,这名字我太熟悉了,上次就被西瓜姐带到这个小天门外的茅草屋,这回是真的要进去了。 小天门的城墙整个都是用纸做的,门口有人正在发路引,我问西瓜姐,“路引是什么东西?” 西瓜姐上前找了半天,才找到我俩的路引,然后说:“类似于地府的护照,有了他才能投胎转世,那些孤魂野鬼就是因为没有路引,地府才不收的。” 我把那东西拿在手里,上面写着:普天之下必备此引,方能到酆都地府转世。这张纸上面还有十殿阎罗的画像,仔细一看第四殿还真是沈承,就是画的没有本人帅。 第一百二十九章 地府之行 我跟西瓜姐拿了路引,正要往里面走,这时候有个人拦住了我们,他穿了一身道袍,地上竟然还有影子,我顿时明白,这个人是活人,应该是用什么方式暂时到了地府,那人头一晃,问我们:“二位姑娘可是没找到路引?贫道手里倒是有几张空白的,只需要这个数。”说完,他比划出一个八字,我跟西瓜姐都哭笑不得。 西瓜姐无奈的摇摇头说:“大哥,我俩死都死了,哪有钱?” 那道士微微一笑,说:“二位姑娘应该还有家人吧,在酆都寄售阁可以找到阳间亲人烧过来的东西,二位若是有兴趣贫道可带二位姑娘去取,取了钱再交易这路引。” 我有些惊奇,原来阳间烧过来的东西阴间的亲属还真的能收到,我一直以为只是一种相思慰藉罢了,而且居然哪里都有票贩子,那道士见我俩没说话,又说:“听说阳间有个叫吴天的人,召唤了十万阴兵,破了好几个养魂地,现在地府可是拥挤的很,这路引可是很难得的,二位姑娘可要考虑好。” 西瓜姐朝着我啧啧了两声,我顿时无语,这种谣言都传到阴司来了,我惦记上面的事情,不想在阴司逗留太久,便拿出自己的路引说:“我们已经有了,道长别纠缠了。” 说完,我就跟西瓜姐准备往前走,那道长的脸色微变,然后朝着我们作了个揖说:“还真是小看二位姑娘了,居然认识宋帝王,如果有门路还请两位姑娘帮着引荐,现在这路引在阳间可是抢手货,很多大户人家在死前会后买,若是有宋帝王的特批,那可是能有个好去处,到时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上面已经有人跟我们合作了。” 我还纳闷这道士怎么知道,低头一看我们的路引上多了个大印,印上是宋帝王特批,原来人间那一套在地府也是一样,有钱能使鬼推磨还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我跟西瓜姐对视了一眼,这道士的意思很明白,这十殿阎罗已经有人在跟这个道士合作了,现在又来拉沈承入伙。 西瓜姐刚要上前说话被我拦住了,我赶紧摆摆手,不想跟这个道士在继续纠缠下去,我拉着西瓜姐进了小天门,这里面的亭台楼阁有些像古代的房子,都是纸做的,西瓜姐说先去寄售阁,估计沈承应该给我俩烧了阴阳钱,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些阴阳钱都是些必须的花销。 阴间跟人间不同,都是靠走的,有钱也可以做坐轿子,除此以外也没什么交通工具了,我跟西瓜姐走了一会,到了寄卖阁,里面有个黑面人问我们:“叫什么名字?” 我说:“吴天。” 那人看了看我,找了找记录,说:“你之前不是来领过了吗?”我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来领过,我又没死,我本来以为是同名,往那本记录上看了一眼,上面写三个月前,我来领过阴阳钱和一包东西,寄送人正是沈承,我有点懵了,不过没再问什么。 西瓜姐撇撇嘴说:“试试我的名字吧,张小西。”我这才知道西瓜姐的真名,我笑了一声,那人点点头说有一包东西,找了一会递给了我们。 西瓜姐打开一看,里面满满的全是阴阳钱,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金陵地府亲启。是沈承写给金陵地府的,西瓜姐看了看,说:“你老公想的还挺周到,估计有了这信更没问题了。” 我跟西瓜姐起程去了金陵地府,一城一地府,我问西瓜姐说:“三个月前我来过?” 西瓜姐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说:“我怎么知道,地府的一天相当于人间一年,三个月前那都快一百年了,大姐我哪知道?”我又联想起吴家老宅里,那块跟我名字一样的牌位,似乎有什么联系,不过我一时也想不明白。 我跟西瓜姐到了金陵地府,拿着路引等着地府令召见,按照西瓜的姐的说法,只要地府令盖个印,我们过了奈何桥就回去了,等了半天,排在我们后面的人都处理完了,但是地府令一直没叫到我们。 西瓜姐有些不耐烦了,问我们面前的阴差,“地府令到底什么时候能见到我们啊,我们赶时间。” 那阴差的脸色非常不好,黑着脸说:“排着吧,都赶着投胎,不只你们自己着急。”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这回还真是赶着投胎了。 又等了一会,外面的阴魂基本上已经都散了,只剩下了我和西瓜姐,西瓜姐真是忍不了,掐着腰站在门口,指着那个阴差说:“把你们地府令给老娘叫出来,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是不是,你知道我身边这位是谁吗?那可是宋帝王的夫人,你们这群人以后是不是都不想在阴司混了?” 阴差瞪了我们一眼,说:“我还是玉皇大帝的老丈人呢,老实排着。” 我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赶紧从包里拿出一把阴阳钱,趁着别人不注意塞进了阴差的手里,陪着笑脸说:“那个……阴差大哥,你看放我们进去行不行,我们是真着急。” 那阴差态度马上就变了,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去,是地府令示意让你们多等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不我进去再问问吧。” 我马上又抓两把阴阳钱递给阴差,然后说:“麻烦大哥跟地府令说说,放我们进去可好?这份给您,那份给地府令喝茶。” 阴差掂了掂,满眼放光,然后说:“行,我再去通报一下,你们再稍等会吧。” 我跟西瓜姐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半天那个阴差才出来,一脸垂头丧气,对我俩说:“你们还是走吧,因为收了你们的钱我差点让地府令给我撤职,赶紧走吧。”说完把之前收的钱都还给了我们。 我冷笑一声,先礼后兵,既然礼不行,那我吴天也不是好惹的,我把绿眼婴灵放了出来,沈承这个宋帝王才是红眼,我的护身鬼魂仅次于他,区区地府令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第一百三十章 被刁难 绿眼婴灵一出来,把那阴差吓了一跳,指着我说:“你居然擅自养个绿眼等级的鬼魂,你这……”还没等说完,就被绿眼婴灵打到了一边,听到喧哗声从地府里跟出来一队阴差,西瓜姐立马递给我几张镇鬼符说:“拿着防身。” 这符咒一看就是出自沈承的手笔,阴差也是鬼魂,自然也怕镇鬼符,沈承的符咒威力自然不用说,我拿在手里都觉得不舒服,绿眼婴灵已经把一众的阴差全撂倒了,而且还吃了一只阴差的胳膊,这小子最近是饿极了。 我赶紧告诫绿眼婴灵,“不要伤害阴差,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还很不乐意的样子。 我带着西瓜姐进了地府,那地府令穿了一身黑衣服,脸白的吓人,见我们进来了,一拍惊堂木,说:“什么人,敢闯金陵地府,还带个绿眼小鬼。” 我白了他一眼,问:“我说这位地府令,我们得罪过你吗?为何我们在外面排了那么久?” 那地府令咽了一下口水,非常不满的说:“我让你们排着就排着,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退出去,把那个绿眼小鬼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 没等他说完,婴灵就过去咬了他一口,把脖子咬掉了一块,灵魂受伤会痛彻骨髓,那个地府令眼睛瞬间变成了蓝色,手捂着自己脖子嘴里不停的叫唤,我越看这人越像花街法.会那个养魂地被沈承训斥的领头官,当时也是这身黑衣服,带的帽子身材轮廓和声音都差不多。 我冷笑了一声,喝住绿眼婴灵问道:“地府令大人最近应该很忙吧,不知道那养魂地的事情您查的怎么样了?” 被我这么一说,那地府令倒是一惊,眼睛迅速恢复了常色,上前打量了我几眼,我就说那天他们都低着头,怎么可能记得我,他立马屁滚尿流的跑了过来,赶紧作揖说:“哎呦,是您啊,您看下官这记性,当时被宋帝王训斥,也没敢看您,您怎么来这了?” 我收回了绿眼婴灵,将我们的路引和沈承写的那封信递给了金陵地府令,说:“好说,这些我都可以不追究,我现在有些着急,麻烦大人赶紧加印,让我过了奈何桥。” 那地府令立马面露难色,又怕被我察觉赶紧收了回去,他打开那封信看了看,信上的字沈承是用鬼文写的,我完全看不懂,地府令一直用哆嗦的手看完了信,然后一直唉声叹气。 我还在纳闷,沈承是在心里提了什么苛刻的条件,至于这个地府令头疼成这样,我问他:“大人是不是可以让我们走了?” 地府令支支吾吾的说:“这……这个……” 西瓜姐无奈了,问:“能不能说话了,至于这么难吗?怎么的宋帝王不好使吗?” 那地府令的脸更白了,连连作揖说:“您有所不知啊,宋帝王接任时间尚短,还不太了解阴司的规矩,转世方面一直是转轮王负责,当然宋帝王也有权参与,在您来之前他刚刚派了……” 还没等说完,屋子里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接着地府令的话继续说:“刚刚派了特使,通知地府令,你们两个不符合还阳的条件,必须留在地府,而且还要下地狱。”那人说的恶狠狠的,我都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我冷笑了一声,说:“徐大公子,看来你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了?”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徐金,他被沈承拘魂以后,怎么会出现在这。 徐金得意的耸耸肩,说:“吴天,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我吧,能攀上十殿阎罗的不只你们吴家,就算沈承拘了我的魂又如何,我还得谢谢他,这可比我在人间风光多了。”说完他仰天大笑,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 地府令起身朝着徐金行礼,徐金刻意等了一会才让地府令起来,以显示自己的身份,我真是讨厌透了这个人,地府令苦着脸说:“两位都是阎君看中的人,何苦来为难下官,我这……” 到了这我终于明白那地府令为何犹豫至今,原来是徐金搞得事情,他夹在中间,两方都得罪不起,只好什么事都不做,沈承在阴司恐怕也不是很顺利。 徐金下令阴差将我们带走,跟他走了恐怕只能魂飞魄了,我立马放出绿眼婴灵,徐金冷笑一声,早有准备,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谁在这胡闹呢?” 我有点郁闷,怎么又来了一个,抬头一看,顿时心里一喜,这不是赫连老爷子吗?也就是赫连云的父亲,他去世以后沈承说在阴司给他谋了个职位,没想到在这碰见了好几个熟人。 他一出现,那地府令立马起身,就连徐金都跪下了,连声说:“拜见赫连将军。”我愣了一下,还是个武官,自古文武不和,武官掌握兵权,更为人所忌惮。 赫连老爷子朝着我们点点头,然后说:“放这两个人还阳,一切事情由本将军来扛。” 徐金立马说:“那转轮王他老人家……”赫连老爷子压根没理会他,让手下的阴兵将我们的路引盖了印,直接护送我们走了,那地府令求之不得呢,事情解决了还有人背了锅,他才没有阻拦,徐金在旁边说什么都没人理,最后自讨没趣,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离开。 因为人多,没时间跟赫连老爷子叙旧了,我跟西瓜姐赶紧过了忘川河,上了奈何桥,奈何桥出去有两条路,一条是投胎,一条是还阳,我跟西瓜姐走的是还阳的路,我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在摆弄着茶具,想来应该是传说中的孟婆。 西瓜姐拉着我赶紧走,在地府耽搁太久,外面没准已经几个月过去了,过桥的时候,孟婆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的朝着我笑了笑,然后说:“你到底还是选了这条路。”我没明白,她好像认识我一般,也没时间问,等我再睁开眼睛,只觉得阳光有点刺眼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爷爷与沈承的两难 我连忙揉了揉眼睛,勉强睁开,自己躺在一个古香古色的屋子里,我吸了一大口气,终于放心了,看来自己是回来了,我赶忙在屋里找了面镜子照了照,一看还是自己,脖子上被金甲尸抓伤的地方已经愈合,我这才松了口气,看这屋子的布置好像还在吴家,我跳入棺材的时候以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正准备出门问问究竟,开门正好撞在一个人身上,我抬头一看,竟然是我爷爷,我有点愣了,爷爷见我出来了,赶紧上前扶了我一把,说:“你才刚起来,最好不要出屋。” 我有点惊讶,赶紧问:“爷爷你怎么在这,这还是吴家?沈承他们呢?” 爷爷笑了一声,说:“你就别操心了,距离你昏倒都快两个月了,事情沈承早就处理完了。” “沈承人呢?”我左右看了一圈问道。 爷爷咳嗽了两声,说:“他回阴司处理事情去了,差不多晚上能回来。” 我问爷爷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说自己不太清楚,沈承把事情都处理完了,派人找到了我爷爷来接替金陵吴家,那个老太爷已经死了,今天是爷爷继任吴家族长的日子。 爷爷似乎很高兴,虽然我当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我们成了旁支,但是今天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但是也有些隐隐的担心,我记得老太爷说过,当初之所以赶走我爷爷,是因为爷爷的心比他还恨。 虽然那个阴毒老头的话不足为信,但是让老太爷都忌惮的人,那会是多么可怕,我问爷爷那天是否去过徐家的养魂地,爷爷泰然自若的摇摇头,还有吴家老宅那个跟我名字一样的牌位,爷爷也只说是重名。 我没在多问什么,西瓜姐跟赫连云还有左怡她们见我醒了都跑过来看我,西瓜姐一个劲骂那个徐金,我把在阴司见过赫连老先生的事告诉了赫连云,她很是欣慰。 我问赫连云:“我跳进棺材里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赫连云一脸崇拜的说:“你跳进去不大一会,我们以为自己完了,本来都做好必死的准备了,但是沈承及时过来了,他跟那个吴家老太爷打了起来,我们都看傻了,我估计连云池道长都未必能打的过沈承,后来她就把你抱了出来,我们等了快俩月你才醒。”赫连云一边说一边眼睛放光,西瓜姐不停在下面踩我脚,我懒得搭理她。 晚上,爷爷的继任大典正式开始,我在门口帮着迎接宾客,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半开玩笑的说:“这位小娘子真是越来越俊俏了,不如做了本君的夫人可好?” 我转身看见沈承,还是那张的不可一世的脸,我赶紧过去问:“你怎么才来?” 沈承摸了摸我的脸,然后无奈的说:“夫人把我封在坟墓里,还问我为什么才来?”他一提这事我顿时没电了,这绝对是我这辈子的污点了,关键是谁能想到沈承也会被阴。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这实力也不行,谁能想到你也会被暗算。” 沈承冷笑一声,说:“当时阴司有急事,我没来得急跟你打招呼便走了,回来的时候就被夫人封在了坟墓里。”沈承将我搂在怀里,小声说:“夫人在金陵地府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那个地府令已经被我撤了。” 沈承一向是斩草除根的性子,我倒是不奇怪,我奇怪的是徐金,我问他:“徐金好像混的不错,怎么回事?” 沈承耸耸肩,说:“阴司毕竟有十殿阎罗,各怀利益,这里面的水深着呢,我还是小看了汶水徐家,徐金且让他再逍遥几天,留着他我还有用处。”好在勾心斗角的这些事情不用我去参与,不然我的智商绝对不够用,有个高智商的夫君总会让人有所依赖,以后只怕会越来越傻了。 这时候我有人在身后说:“你们夫妻的感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啊。”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徐银和徐彤,徐银满脸堆笑,他的心机远在徐金之上,徐彤依然低着头,搓着自己的手。 我瞪了他一眼问:“你来干什么?” 徐银一本正经的说:“金陵吴家族长的接任仪式我汶水徐家岂有不来道贺之理,不要让两家上一辈的恩怨影响了我们这一代。”说完,一个礼盒放在我手上,然后一脸真诚的进了屋子。 我冷笑了一声,打开盒子一看,里面都是写比较珍贵的符咒和药材,也算是厚礼了,沈承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问我:“夫人,若是在你爷爷与我之间做个选择,你会如何?” 我有点懵了,沈承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这跟老婆和妈落水了先救谁好像差不多,我想了半天,然后说:“看什么事情吧。” 沈承恩了一声,没说别的,继任仪式很简单,我发现吴家那些人似乎更害怕我爷爷,其间连上厕所都没人敢去,都低着头,一动不动,我真是不太明白,我爷爷什么地方至于让他们害怕成这样。 席间,徐银拿起一杯酒,对着我爷爷说:“吴族长,我汶水徐家河金陵吴家一直世代相好,虽然前些年有些误会,但是已经解开,我汶水徐家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我妹妹徐彤是嫡支一脉唯一的女儿,现在我想与金陵吴家联姻。” 此话一出,我正在喝水,噗的喷了出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政治联姻,汶水徐家这一招真狠,徐彤低着头,我看不见表情。 我本来以为爷爷会拒绝,毕竟汶水徐家灭了我们全村,爷爷轻笑了一声,说:“汶水徐家有这种美意,我们吴家自然是不能拒绝,我吴家嫡支只有我孙女吴天,她已经婚配,我看吴辉不错,跟徐彤乃是金童玉女,徐银少爷看如何?” 徐银皱着眉头说:“这恐怕不太好吧。” 沈承冷笑一声,拉着我说:“吴族长,吴天从此退出金陵吴家,您可以让吴辉少爷继任嫡支。”说完,拉着我转身就要走,这个形势有我愣住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凭空消失 徐银带着诧异冷嘲热讽的语气说:“呦呵,吴家族长,您这刚上来就有人挑战您的威严啊,我看现在可是个杀一儆百的好时候,否则吴家以后谁还能听您的话?” 我特么当时想上去掐死徐银,形势都这样了,他居然还火上浇油,我爷爷阴着脸站起身说:“沈承,你想干什么?我还没死呢。” 沈承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低声问我:“夫人可愿意跟我走?”其实,我对于爷爷的决定非常不理解,我联想起那天在养魂地,徐银跟我爷爷说的话,还有之前一次次的反常,最让我难过的就是我们村子那几十条命,还有我父母的死,我不是圣人,从来不相信可以一笑泯恩仇。 我爷爷眯着眼睛,徐银又在一旁说:“既然我们两家联姻,这吴家的事我们徐家参与也为过,我听说你这位女婿极为厉害,可否需要我们汶水徐家帮忙清理门户?” 我冷笑了一声,问:“你用什么清理门户?你那些蛊毒吗?” 徐银满脸得意的说:“看来有必要亮出来让你们看看。”徐银说的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拍了两下手,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道士,朝着我们作揖,然后说:“无量天尊。” 其实这句话在我眼里跟干什么呢这种打招呼的话差不多,我看了他一眼,顿时愣住了,这不是我在小天门外碰见的那个卖我们路引的黄牛道士吗?他就是徐银的秘密武器? 那道士看见了我却没有任何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微笑着跟我打招呼说:“这位姑娘,想不到小天门一别今日又见面了。”我点头礼貌的回应了一下,那道士的目光停在了沈承身上,足足跟沈承对视了两分钟。 说实话,沈承眼神相当的可怕,但是那道士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道士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我有点诧异,看来是有点本事,沈承收回了目光,道士随之擦了擦额头的汗。 爷爷此时站了起来,吴家其他人依然没人敢抬头,连吴辉也是,爷爷用严肃的口气说:“小天,你跟沈承随我进内堂一下,我有事跟你们俩商量。” 沈承笑了一声,说:“不必了。”然后一直看着我,沈承再等我的决定,他这是准备一步都不让。 我看了一眼众人,对我爷爷说:“我记得在白云观跟您说过,我们退出吴家可好,您当时就答应了,现在也没有反悔的道理。”说完,我站在了沈承这边,沈承看着我欣慰一笑,西瓜姐跟赫连云两个人有些吃惊,不过她们听了我的决定都朝着我走过来。 我们四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金陵吴家,爷爷也没有做过多的阻拦,只是叹了句:“女大不中留。” 左云德跟我爷爷有些交情,不好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四个人去了赫连云的别墅,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的手机号,不过是南京本地的,我认识的这些人如今都在我身边,谁会给我打电话。 我接了起来,那边用似乎用了变声器,用特别诡异的声音说:“吴天,游戏才真正开始。”然后就是一阵阴笑。 我冷笑了一声,然后说:“徐银,你现在都不敢用自己真声说话了吗?上次的养魂地沈承放你一马,不会有第二次,你最好不要作死。”然后我把电话挂了,我只觉得这个人简直无聊透顶,而且这种手段实在太拙劣了。 我感觉很久没睡个舒服觉了,那几天都是提心吊胆的,晚上我洗了澡准备睡觉,沈承坐在我旁边,说:“多谢夫人今天站在我这边。” 我笑了一声,说:“如果夫君与全世界为敌,我也站在你这边。”我问沈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不太想说的样子,只是说我爷爷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爷爷了,往后我会知道,我也懒得听,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被饭香勾引醒了,我起来一看,沈承围个围裙在厨房做饭,我真是吓了一跳,这个男人居然还会做饭,西瓜姐穿个睡衣迷迷糊糊的出来,看了一眼沈承说:“我去,你家宋帝王抽哪门子风,你让他跪搓衣板了?” 赫连云见状赶紧出来帮忙,西瓜姐又是一顿啧啧,沈承做的饭相当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味道,沈承说这是民国时候流行的,我在赫连云家过了几天舒服的日子,本来想跟沈承回李大夫那,也去看看小涛和毛先生他们。 我们刚准备启程的时候,我的微信收到了一个图片,是王怡然发给我的,吴家娶亲的照片,爷爷最后到底是答应了,西瓜姐诧异的问:“那个吴辉不是娶了赫连霜吗?又娶了徐彤算什么?” 我推了一下西瓜姐,赫连云耸耸肩说:“没关系,那是霜儿的命,我们也都尽力了,我听说他跟吴辉分了。” 我慨叹了一下贵圈真乱,这时候我手机又响了,我真是无奈了,一看号码是左怡的,正好几天没见了,我刚接起来,那边传来左云德老爷子的声音,“吴天啊,你跟沈承过来一趟吧,左怡出事了。” 我跟沈承对视一眼,看来幸福的日子永远都是短暂的,赫连云开车拉我们去左怡家的别墅,西瓜姐也非要跟着凑热闹,一进屋感觉左云德老了很多,沈承忙上前问:“怎么回事?” 左云德叹了口气说:“左怡失踪两天了,让我们务必帮忙找找。” 我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徐家,我让老爷子仔细说一下那天的情况,左云德皱着眉头说:“前天我跟左怡去翡翠园给个雇主看风水,看得是41号楼,找了半天没找到主人家,我让左怡先下去等我,她上了电梯,那电梯里有个低头的小女孩,但是左怡似乎没看见,等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我赶紧坐了另一部电梯去追,结果到了一楼,那部电梯是空的,左怡就凭空消失了。” 我听到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大活人就在电梯里消失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同化胎 我问左云德:“那左怡的手机你是在哪发现的?” 左云德老爷子说:“就掉在电梯里,我回家等了她两天也没回来,我在翡翠园周围也找了,根本没有小怡的影子,我岁数大了,所以只能来麻烦你们了。” 这是在徐银警告我之后出现的,我第一个就想到了汶水徐家,而且左云德老爷子还知道了汶水徐家墓地的秘密,沈承摇了摇头说:“未必,左老爷子既然已经回魂,徐家的秘密必然保不住,若我是他们,会改变那个秘密,换句话说让这个秘密在世界上消失,即使你知道了,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 我没怎么听明白,沈承看我皱眉头,就笑了一下,说:“比如,我有一个橘子,这是汶水徐家的秘密,现在被夫人知道了,我与其担心夫人说出去大家来抢我的橘子,不如直接把这个橘子吃掉,让这个秘密从世界上消失,即便你说了出去,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因为我已经没了橘子。” 我被沈承绕晕了,不过似乎明白了,就是左云德老爷子知道的事情多半已经被汶水徐家毁尸灭迹了,几乎没什么价值了。 沈承点点头,沉默了一会说:“难不成是因为那件事?” 左云德叹了口气,说:“我正是担心此事,左怡被骗进花街法.会,可能也是被人察觉了。” 沈承恩了一声,说:“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我被他们两个说的一头雾水,沈承跟我解释说:“夫人有所不知,我们正常人是三魂七魄,但是左怡有六魂七魄。” 我愣了一下,从来没听说谁有六魂七魄还能好好活着,我问:“左怡是怎么回事?” 左云德老爷子叹了口气,跟我们说:“左怡在出生前,其实是双胞胎,左怡的妈妈在做B超的时候也显示的是双胞胎,可临产的时候只生下了一个,因为这事,左怡的爸爸跟当时的医院还闹了起来,以为医院藏了孩子,但后来事实证明确实只生下了一个,而且左怡出生后一直不会哭,全身青紫,脖子上总是出现黑青的小手印,好几次差点断气了。” 我有些惊讶,忽然想起来李大夫的笔记里记载过,“这是……同化胎?”我惊奇的问道。沈承点点头,所谓同化胎,一般发生在双胞胎或者多胞胎之间,算是一种物种本能的竞争,当母体的条件并不是特别好时,无法支撑双胞胎的营养,其中一个比较强大的孩子会吸收同化掉另一个,让自己的存活率更高,这样出生的孩子叫同化胎,但因为另一个同胞兄弟还未出生便死了,怨气极重,会缠上出生的那个,直到他死亡为止,同化胎生存的几率比较低。 沈承继续说:“当时左云德老爷子用一些方法联系到了我,只是我那时不便出面,就把方法教给了弘一,将另一个孩子的三魂封在了左怡身体里,弘一的能力毕竟是有限,如今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了,而且……” 我等了半天,沈承不继续说了,他忽然站起来好像在仔细听什么,西瓜姐听的正来劲,见沈承半天没说话,皱着眉头问:“而且什么呀,你倒是说啊?” 沈承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而且,左怡是纯阴女,她同胞妹妹跟她一天生日,她算是个两重纯阴命,这种命格很容易招来东西,现在那个封印越来越弱,我怀疑左怡是引了什么东西了。” 赫连云接着说:“那咱们就先去那个翡翠园看看再说。” 沈承起身低声跟我说:“夫人,阴司有点变动,我必须回去一趟,左怡的事你先处理,我会尽快回来。”说完,便出门去了,赫连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落,见我察觉了她的情绪变化,她立马尴尬的摸了摸头发。 我跟赫连云准备先翡翠园41号楼看看,西瓜姐不懂道术,就留在左怡家陪老爷子,翡翠园属于中高端小区,在南京新城区,里面基本都是别墅,41号和42号楼是唯一的两座高层。 我跟赫连云到翡翠园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我俩在那个小区转了一圈,奇怪的是42号楼住的很满,41号楼却没几个人。整栋高层都漆黑黑的,偶尔点起来几家,我跟赫连云在周围转了转,根本进不去楼里面,里面有保安守着,还需要门禁卡。 我跟赫连云在周围徘徊了一会,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翡翠园周围属于开发区,还比较荒凉,我俩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估计只能回去了。 我刚要走,感觉有人在背后拍了下我肩膀,我回头一看,是那个楼里面的保安,长的黑瘦黑瘦的,眼袋很大,估计没少熬夜,他看了周围一看,小声问:“找房子啊?我手里有,今天就能入住。” 我跟赫连云对视了一眼,问:“你怎么知道?” 你保安轻笑了一声,说:“像你们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这里面住的全是,租我房子的人太多了,可以算你们便宜点。” 我没明白怎么回事,赫连云似乎听明白了,就推了我一下,然后说:“既然被大哥看出来了,那给我们找个好房子吧,我们身上钱不多。” 那保安点头,说:“住在这早晚成凤凰。”然后给我们开了15楼的房间,管我们要了五百块钱押金,这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这地方应该是富豪聚集的地方,有富豪的地方必然有美女,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可是老祖宗总结的道理,住的近了指不定就认识了哪个公子,从此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我跟赫连云一边走一边叹了口气说:“现在女孩都这么物质了吗?不至于吧。” 赫连云耸耸肩,说:“都是个人的选择,你以为谁都有你的命,随便嫁个老公就那么厉害吗?不过都是不知足罢了,还没那个能力去跟命抗争,就走些捷径。” 我苦笑了一声,我们俩人准备等电梯,电梯从上面下来,门一打开我吓了一跳,里面居然站满了人,还都低着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诡异大楼 本来狭窄的电梯满满的挤得全是人,而且他们竟然都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低着头,一直翻着白眼看我跟赫连云,到了一楼那些人也都没下,我俩站在那发楞,不大一会电梯关上门,去了地下,地下应该是个停车场。 我手有些发凉,问赫连云:“刚才那些……” 赫连云低声说:“不是人。” 电梯再上来的时候,我俩都没按,却在一楼自己停下了,并且开了门,这时候里面空荡荡的,我跟赫连云走了上去,我按了下15楼,4楼却自己亮了,我以为电梯出毛病了,也没在意,按了下关门。 电梯不停的自己开开关关,就好像外面一直有人在按开门一样,我觉得这电梯似乎不太对,我对赫连云说:“咱俩找那个保安问问吧。”赫连云点点头。 我进保安室的时候,那个保安室黑漆漆的,我以为他不在,却发现椅子上有个黑影,我打开手机一照,那个保安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关着的电视。 见我用手机照他,就用手挡了一下眼睛,有些不耐烦问我们:“什么事?” 我跟他说:“电梯好像有毛病了,门关不上。” 那保安走出屋子,跟我们到了电梯门口,我跟赫连云进去了,按了15楼,4楼又自己亮了,那保安咳嗽了两声,用特别低沉的声音说:“出来,电梯里装不下那么多人。”我愣了一下,可电梯里明明只有我跟赫连云两个人。 那保安诡异了笑了一下,然后说:“行了,你们上去早点休息吧,晚上不好出来,不管是谁敲门都别开。”说完,他就一直朝着电梯的角落笑,直到电梯门慢慢关上,他仍然是一动不动的笑。 我跟赫连云都是见面世面的人,这要是平常人早让这个保安吓死了,到了4楼电梯停了,门渐渐打开,走廊里漆黑无比,我见没人,就按下了关门键子,就在门最后关上的一刹那,我看见一个人影朝着我们这跑了过来,似乎很急。 我赶紧按打开键,门开了,但是一个人没有了,赫连云皱着眉头问我,“小天,你搞什么呢?” 我耸耸肩,说:“这电梯有点邪门。” 电梯门再次关上,这次一直到了15楼,刚开门我又看见那个保安站在门口歪嘴笑,我跟赫连云直接喊了出来,保安被我俩叫声吓了一跳,立马收起笑容问:“大姐,你俩干啥呀?大半夜的喊啥呀?” 我上下看了一眼,这保安的确是人,眼睛周围深陷,但是并没有什么有阴气,我问他:“你刚才不是在楼下了吗?怎么这么会功夫就上来了?” 保安白了我一眼,说:“你俩不说电梯不好使吗?我坐另一个电梯上来试试,正好送你们进房间。” 我顿时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赫连云一直紧锁眉头没说话,我说:“不用你送了,我俩自己能进去。” 保安哦了一声,上了电梯,我跟赫连云回头一看,我俩出来的时候电梯里明明空荡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电梯的角落多了个女孩,她背对着电梯,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看不清脸,保安似乎没看见她一般,跟我们说了声再见,自己下去了。 我跟赫连云进了屋子,这房间不错,比我住过的酒店高级的多,美中不足就是小了点,只有一个屋子,我跟赫连云今天要睡在一个床上了。 赫连云连连打哈欠,我也困得不行了,就在床头贴了张子午驱鬼符,睡觉的时候赫连云问我:“小天,你跟我讲讲你和沈承结婚时候的事,我想听。” 我跟沈承成亲时候,确实没什么好回忆,赶上灭村之后的一些事,我就大致说了一些,越说越困就睡着了。 半夜,忽然听见有人敲门,还是那种砸门的声音,特别使劲,我跟赫连云都惊醒了,我忽然想起那个保安的话,半夜谁敲门都别开,难道经常有这事? 我跟赫连云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保持安静,外面的敲门声渐渐安静,转而变成挠门的声音,好像有谁再用手指甲使劲的挠门,能清晰的听见指甲和门摩擦的声音,特别刺耳。 赫连云怯手怯脚的走到门边,往门上贴了一张镇鬼符,她画符的技术跟我差不多,但是比我要厉害,她跟云池道长没学多久,那滑门的声音就竟然消失了。 我俩互看了一眼,继续睡觉了,这一夜没什么事发生,等我早上睡醒的时候,看见有人坐在床头看我,我以为是赫连云,刚想说怎么醒这么早,瞪眼一看,竟然是楼下那个保安,我大喊一声,赫连云也大喊了一声。 我连忙躲在被子里问:“你进来干什么?” 保安一脸无奈的说:“我说两位姐姐,你们晚上睡觉不关门啊?不知道危险吗?我刚才巡楼发现你俩房间门大敞四开,我刚想进来问问怎么回事。” 我朝着门方向一看,门的确是开着,贴在门口的符咒已经不见了,我贴在床头的子午驱鬼符也没了,我让保安赶紧出去,幸亏我睡觉穿的多,不然被看光了。 我问赫连云,“你觉不觉得这个大楼特别诡异?” 赫连云点点头,走到门口看了看,忽然转头对我说:“小天,咱俩的门是从里面被人打开的。” 我顿时一愣,问:“里面,这屋里除了你就是我,谁打开的?” 赫连云赶紧说:“我昨天在锁上放了一根红绳,那根红绳现在断了,只有从里面打开才能做到。” 我愣了一下,难道这屋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跟赫连云居然都没发现,沈承去了阴司,连个电话都接不了,想问问怎么回事都没人。 这时候,外面又有人敲门,我俩吓了一跳,不过好在是白天,赫连云问:“谁啊?”外面那人一说话我就知道是谁,赫连云赶紧开门,徐白正站在门外。 我叹了口气,说:“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徐白一脸惨白的说:“你俩怎么住在这了,赶紧跟我走。”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三大世家 我跟赫连云不明白怎么回事,就问:“这怎么了?”还没等徐白说话,我看见他身后走过一个女孩,穿着一身白衣服,低着头,看不清脸,好像就是我们昨天在电梯里看的女孩,我越过徐白想去看看,那小女孩上了电梯,电梯的门渐渐关上了,但是并没有移动,电梯仍然停在了我们的楼层,我按下了开门,却发现电梯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我有点诧异,徐白见我上了电梯赶紧把我拉了出来,左右看了一眼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屋说。” 徐白跟我们进屋以后在屋里不停的上下左右看,赫连云问他:“你看什么呢?” 徐白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不在别墅好好呆着,上这来干嘛?” 赫连云看着里外忙活的徐白问:“你找什么呢?” 徐白没头没脑的说:“看看有没有监控器。” 我把左怡消失的事情跟徐白说了,瞪了他一眼,说:“估计就是你们汶水徐家做的手脚。” 徐白摆摆手,口气很是笃定的说:“绝对不是,据我所知,徐三公的墓地徐家已经转移了,徐银只不过是虚张声势,他现在一心想与吴家联姻,虽然你们退出了吴家,但是你爷爷并没有宣布什么,也没将你踢出族谱,看的出你爷爷还是在乎你的,目前这个形式徐家不敢乱来。” 想来也确实如此,我问徐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这大楼到底怎么回事啊?” 徐白确实没找到什么,就说:“你们知道这大楼后面的股东是谁吗?” “谁啊?”我跟赫连云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徐白叹了口气,说:“这片区域是三大世家当年一同打造的富人区,这里面不少都是三大世家的朋友,当时我还不大,就很疑惑,这个地方在南京不算好楼盘,甚至说比较偏僻,以三大世家的家族实力,为什么要选在这里,你们想过吗?” “那个……等会,三大世家,我就知道有汶水徐家,金陵吴家,那家是谁啊?”我打断徐白问道。 赫连云跟徐白用那种很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尤其是徐白,似乎很不解,我有点纳闷,就问:“你俩看什么?” 徐白一脸惊奇问:“沈承没告诉你?你俩是夫妻吗?” 我撇撇嘴说:“你能不能别总试图挑拨我们夫妻关系。”看赫连云的眼神,应该她也知道。 “兰陵沈家,玄门三大世家,兰陵沈家、汶水徐家和金陵吴家,三大世家虽然表面不和,但是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兰陵沈家的势力最大,不然徐家和吴家也不会着急联姻了,沈承没告诉过你吗?他就是兰陵沈家的人。”赫连云说道。 这件事倒是让我有点惊讶,我怎么记得沈承跟我说过,徐璐当年杀了他沈家满门啊?似乎大家都多多少少知道些沈承的过去,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这小子也从来不跟我说,我等着他这次回来,让他好好跪个搓衣板。 我问:“那现在还有兰陵沈家吗?” 赫连云点点头说:“当然有,我听云池道长说的,他们家族都比较神秘而且低调。” 一提到沈承我发现赫连云眼睛里放光,我赶紧岔开话题,问徐白:“你说这个楼怎么了?” 徐白脸色变的紧张说:“据我所知,这栋楼总会有人莫名消失或者跳楼,有三大家族的势力在,很多事情都被压了下来,左怡应该是不小心自己闯进来的,我看这件事你还是去让你爷爷出面吧。” 我冷笑了一声,说:“估计我爷爷的处理方式跟以前一样,左怡可能这辈子找不到了。” 徐白叹了口气,说:“哎,我真是怕了你们了,这样,我就住在隔壁,如果有什么事就叫我。” 我挺诧异,徐白怎么每次赶在沈承不在都能找到我们,后来想想汶水徐家想知道我们的行踪,似乎不算难事。 说了半天,我跟赫连云都饿了,不过懒得动弹,我就提议叫外卖,就在手机上叫了个某团外卖,输入地址没有一家接单,我有点纳闷,就给外卖打电话,连着打了四五家,一听说送到这个楼全都把电话挂了。 我愣了一下,这年头吃点饭这么费劲吗?徐白一脸无奈的说:“我都跟你们说了,住在周围的人哪个不知道这个楼有问题,基本都不过来。” 我还真是无语了,看来吃饭真得下楼去了,我跟赫连云肚子叫了半天,我们三个人出门上了电梯,我对这个电梯有阴影了,不过这回好像没怎么样,我们顺利的下到一楼,刚一出门就看见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披头散发的低着头,看不清脸。 我们三个人出去的时候,我注意到女孩手里好像拿了一只鞋,那只鞋我好像见左怡穿过,还没等我回过神,女孩便上了电梯,她依然背对着我们,站在电梯里。 我刚要追上去,徐白一把拉住了我,电梯门关上以后在四楼停了下来,我问徐白:“你拦着我干嘛,她手里拿的是左怡的鞋。” 徐白嘘了一声,拉着我走了出去,经过保安的室的时候,见里面空空的,那个保安不知道去哪了,这周围也没有饭店,我们三个人走了很远,才好不容易看见一家面馆,就像饿狼一样扑了进去。 要了三碗面,我问徐白:“你刚才干嘛拦着我?” 徐白撇撇嘴说:“那女孩明显在引你过去,看不出来吗?晚上咱们去四楼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也觉得刚才自己有点鲁莽,我们面条来了我们三个人狼吞虎咽,吃了一碗没够,我又要了一碗,虽然只是清汤寡水的面条,但觉得别有风味,赫连云也一改淑女的形象,撸起胳膊吃了好几碗,徐白更不用说了,碗都把他埋起来了。 我依然还想吃,虽然已经吃到了嗓子,几乎快吐了,可还是不停的想把面条吃下去,我顿时发现不对,徐白跟赫连云两个人显然也到了极限,可还是不停的再吃,这样下去我们肚子迟早要撑爆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鬼楼 我想制止赫连云他们,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着了魔一样,手正在习惯性的往嘴里送面条,我看事态不对,赶紧起身,把我们面前的桌子直接掀了,面条和碗散落了一地,赫连云和徐白都有些惊呆了。 面条都掉在了地上,我们三个人这才恢复了些神智,我只感觉胃里一阵剧痛,便出去吐了半天,吐出来的除了面条之外,还有碎碎糟糟的东西,甚至还能隐隐的看见虫子,赫连云和徐白也不停的吐。 我顿时意识到我们三个人可能中蛊了,我赶紧转了一下玉扳指,把那个绿影子召唤了出来,他是解蛊的好手,绿影子给我把了把脉,说:“主人,你中了巨食蛊,中了这种蛊会控制不了自己食欲,一直不停的吃东西,直到把自己的肚子撑破为止。” 奶奶的,我骂了一句,这是谁这么阴毒,居然给我们下了这种蛊,我赶紧进屋去后厨找刚才给我们端面的老板算账,但是屋子里已经空空如也,锅里还有翻滚的面条,隐隐的还能看见里面有虫子再爬。 我又是一阵反胃,出去不断的吐,我问绿影子说:“这蛊怎么解?” 绿影子说:“只要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再多喝些水便可。” 我哦了一声,看见徐白扶着虚弱的赫连云走了进来,我赶紧上前问:“你怎么样?” 赫连云脸色苍白,微笑着摆摆手,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因为太饿了,谁都没有仔细注意那个老板,我问徐白:“你看清那个老板的样子了吗?” 徐白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我猜到这蛊是谁下的了。” 我跟徐白一起说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徐银,只有他擅长蛊毒,一直说要给我们点颜色看看,人有的时候会忽略身边的细节,谁都没有想到徐银会在街头的一个小面馆给我们下蛊,而且这种蛊比较低端,其实我们仔细看得话都不会上当,只是当时太饿了,就忽略的这一点。 我们三个人捂着肚子往回走,不但没吃上什么饭,还把胃都吐出来了,走的我几乎都没力气了,这地方连个商店都没有,想买点吃的都费劲,我现在还真是不明白富人的品味了,怎么喜欢住这么偏的地方。 回到大楼里,我们上了十五楼,刚按上电梯,4楼的按钮又自己亮了,我们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三个人完全没有力气战斗了,我手有点颤抖的拿着驱鬼符。 电梯到了四楼,自己停了下来,门刚一打开,里面仍然是漆黑一片,但是我看见地上有一只鞋,正是左怡的鞋,也是之前那个白衣服小女孩手里拿着的那只,我们三人互看了一看,都没有理会,我按了关门键,电梯再四楼开开关关的好久,好像一直在外面有人按着。 我们三个人谁都没出去,这么明显的圈套至少要等我吃饱了再往里钻吧,最后电梯门关上了,我们顺利的上到了15楼。 谁知道刚一到地方,又看见保安朝着我们诡异的笑,他的黑眼圈更重了,我朝着撇嘴说:“大哥,你能不能以后不朝着我们笑了?” 那保安揉了揉脸,说:“我笑容很吓人吗?”说着递给我们一兜东西,我看了一眼,发现里面都是吃的,面包水果什么的,还挺全,我愣了一下,问:“这是什么意思?” 保安笑嘻嘻的说:“这周围没有商店,送餐的也不过来,我看你们没带吃的,就给你们送点,等你们成凤凰了,别忘了我就行。” 我一直觉得这保安有点诡异,赫连云一直在背后拽我衣服,那衣服是让我小心,已经送到嘴边的吃的我也不能拒绝,而且我们三个人确实饿的不行了,我就接了过来,说:“那谢谢你啊。” 说完,我们三人进了屋里,我让绿影子看了看,那些吃的都没问题,我们三个人又大吃了起来,徐白一边吃一边皱着眉头说:“小天,这保安不是一般人。” 我也点点头,这保安之前跟我们说在这里做了很久,这栋大楼诡异至极,他能一直安全的活下来,绝对是有些本事的,我准备吃完东西跟保安打听一下大楼的情况,顺便问问那个小女孩和四楼的情况。 吃完了东西,我躺在床上,完全不想动弹,我忽然发现这屋子布局有点奇怪,屋子的墙角处挂了一面镜子,但是这镜子比较矮,我一米六身高站在镜子那只能照到下半身,上半身根本照不到,谁会在屋子里挂一个只能照到下半身的镜子。 我上镜子跟前看了看,又看不出什么毛病,我打电话问了左云德老爷子引他来看风水那家在十六楼,正好住在我们这个房间的上面,我想去问问情况,左云德当时说根本没找到那个屋子。 我们三个人准备走楼梯,我对那个电梯有点阴影,反正只有一层,上去打开安全门,又看见保安那张诡异的笑脸,我无语了,赶紧说:“你怎么阴魂不散啊?哪都有你呢?” 保安一脸委屈的说:“大姐,我正在巡楼,这是我的工作,你们不在15楼好好呆着,上16楼干嘛?” 我没理他,按照左云德老爷子说的房间号一看,十六层还是我们房间的位置居然没有房间,而是一面墙,我在十六楼看了一圈,确实没有那个房间号,这事太诡异了,我赶紧问保安:“我们楼上同样的地方怎么没有房间?” 保安又是诡异的一笑,然后说:“你说这个房间吗?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偶尔会出来,比如半夜。”说完,他转身要下去,我觉得这保安有点像疯子。 徐白上前拍了一下保安的肩,然后问:“兄弟,咱们这栋大楼四楼有人住吗?是个小孩吗?” 保安冷笑了一声,说:“这个楼根本就没有四楼,虽然电梯有,但绝对不会再四楼停,如果停了,你们最好不要下去,因为可能回不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探究竟 我觉得这个保安似乎精神有点问题,平常人遇见这种事情早就吓死了,他却很淡定的说出来,还告诫我们不要去,好像是很平常的事情一样,若不是装疯卖傻,就是真的高人。 赫连云看了一圈,拍了拍那墙壁,说:“墙壁是死的,左云德老爷子一定是被人骗来的,他们的目的就是左怡,可能是因为左怡两重纯阴女的命格,像左怡这样,几乎百年都碰不到一个。” 我们三个又回到了房间,徐白的意思是等晚上时候我们去探探4楼,因为很多时候,只有在晚上阴气重的时候,才能看见我们想要的东西。 回到屋子,刚一开门,我们三人都吓了一跳,在屋子的墙上,有三个大大的红字:滚出去。那三个字应该是刚刚写上去的,红色液体还没干,正字往墙下面流,徐白上去闻了闻,松了口气说:“不是血。” 我也松了一口气,这门锁的好好的,这人是怎么进来的,我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想问保安要监控看看,那大哥又是诡异的一笑,然后说:“监控坏好多年了,根本没人修。”这一句将我们打发了。 我又跟保安打听他有没有看到左怡,保安连连摆手,我将屋子里的红字跟保安说了,他居然惊讶的哦了一声,然后什么都没说。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我,我觉得保安怪怪的,没什么继续说下去的价值,便走了。 徐白说帮我们守门,让我们俩睡一会,估计今天晚上又没得睡了,我有些不放心,就在床头贴了一张沈承画的镇鬼符,还是在阴司的时候,西瓜姐给我的。 白天睡觉总是没有晚上那么安稳,睡着睡着,我就老听见有人穿高跟鞋走动的声音,平时这大楼里静悄悄的,总共也没有几户人家,我怎么听都感觉这声音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可我们楼上不是没人住吗?连屋子都没有。 我扑腾一下坐了起来,想仔细听听,这可把徐白吓坏了,拿着桃木剑朝着我走过来,说:“被附身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附你妹,楼上好像有声音。” 徐白松了口气,说:“早就听见了,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别管了,你再睡一会,晚上再说吧。” 我压根就睡不着了,见赫连云睡得正香,也不想打扰他,就小声跟徐白聊天,徐白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符咒,一边问我:“吴天,如果你有一天发现沈承其实并不是因为爱你才成亲的,其实是另有所图,你会如何?” 我对这个问题有些无语,我相信沈承,再说我身上有什么可图的呢?权势地位沈承都有,而我有什么呢?我苦笑了一声,低声说:“徐白,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很多事情看在眼里,作为朋友我劝你别把经历浪费在我身上了,赫连云也是个很好的姑娘。” 说实话,赫连云长的漂亮,性格又好,也是我为数不多可以相信的人,徐白叹了口气,说:“小天,很多事情我知道,却又不知道怎么跟你说,现在这形势只怕说了你也不相信,只会觉得我在挑拨你们的关系,沈承这个人心机深的可怕,不管是你我,或是三大世家的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恩了一声,这件事我早就知道,沈承的可怕我也领教过,我耸耸肩,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白冷笑一声,说:“沈承布置了很大一盘棋,我、赫连云包括你在内,都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你是他的王牌……” 我不想再听徐白说下去,便打断他说:“不用说了,我跟沈承之间的事,我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他自然会跟我解释。”徐白苦笑了一声,也没在继续多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赫连云一直没醒,我跟徐白也没在说话,我推了推赫连云,感觉她有点不太对,一摸头赫连云有些烫,似乎是生病了,这个时候只怕周围卖药的都没有。 赫连云看了一眼表,勉强支撑着身体起来,跟我说:“小天,我们去四楼探探吧。” 我看她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了,赶紧扶了她一把,说:“算了,你在屋里躺着吧,我跟徐白去看看,明天咱们离开这吧,别因为找左怡你再病倒了。”赫连云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徐白看了我一眼,说:“带着赫连云吧,咱们好有个照应,不然她自己在房间里,我们也不放心。” 我恩了一声,准备了些法器和符咒,就准备出门,刚一打开门,就听见走廊里有个女人的尖叫声,我吓了一跳,往走廊里一看,一个女孩从电梯里跑了出来,见到我就抱住,全身不停的哆嗦,嘴里念叨着:“鬼……见鬼了……” 我四周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便问:“哪有鬼啊?” 那女孩指着电梯,说:“我刚才在电梯在四楼停下了,上来小女孩全身都是血,吓死我了,这楼根本没有四楼。” 我见那女孩跟我们年龄差不多,长的极为漂亮,就问:“你住在几楼啊?” 她指着我们隔壁说:“我叫张小美,就在你们旁边,你们搬过来的时候我都知道。”我们三个人互相介绍了一遍,小美非要一直跟着我们,我有点无奈,就说我们是来捉鬼的,想吓走她。 谁知道这女孩来了精神,非要跟我们一起去,说想看看鬼到底什么样,无奈下只好带上她,我告诫小美千万不要乱跑,要跟住我们,我们四个人一同上了电梯,刚一进去还没等我们按,四楼就自己亮了,我们四个人互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有点紧张,大概是因为沈承不在,有些底气不足,电梯在四楼停下,我顿时被一阵光刺的眼睛疼,我愣了一下,四楼一直都是很黑的,怎么突然这么亮了,我尽量睁开眼睛看去,从电梯出去好像就是直接到了某个屋子,居然没有走廊。 赫连云直接走了出去,我愣了,赶紧喊住她,却发现赫连云不太对。 第一百三十八章 聚阴镇罡封水阵 赫连云目光呆滞,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完全听不到我们喊她的声音,我渐渐的睁开眼睛,看见电梯外面好像就是我们的屋子,赫连云渐渐的走到屋子中间,那面低矮的镜子前面,然而映在镜子里的并不是赫连云,而是那个小女孩的模样。 她慢慢的从镜子里走出来,赫连云一动不动的站在镜子前,小女孩走到了她的身体里,慢慢的消失了,我跟徐白都屏住了呼吸,正要冲出去,身后的张小美一把拉住徐白,尖叫的指着赫连云说:“鬼……她被鬼附身了。” 徐白用力甩开张小美的手,瞪了她一眼,我俩正要冲出去的时候,电梯的门竟然自己关上了,我愣了,在按开门完全开不了,电梯好像坏了一样,一直往下落,我跟徐白拽着扶手,电梯上的楼层已经不显示了,张小美一直在尖叫,我真是烦透了这个女孩,电梯下沉了很久依然没到底,那感觉好像自己坠入了一个无底洞。 我越来越感觉不对,这是多深的地下室,到现在还不到头,我尽力坐在地上,开始念八大神咒,八大神咒是道家入门的最基本咒语,凝神净气最好了,我开始大声的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我念着念着,就觉得电梯似乎下降的没那么快了,竟然在一瞬间停了一下,徐白也坐在地上跟我一起念,都是道家出身,虽然道派不同,但是殊途同归,电梯停住了以后,竟然没在动了,而且我好像听见了电梯门开的声音。 张小美站在我身后立马说:“门开了,门开了,现在是一楼。” 我睁开眼睛一看,果然,这电梯稳稳的停在了一楼,徐白赶紧按了几下四楼,平常不按的时候电梯门自己会开,今天按下去了,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了,徐白气得差点把电梯的按钮扣下来。 我倒吸一口气,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赫连云生病了,最容易被什么东西附身,咱们得抓紧时间,我感觉那女孩没按什么好心。” 张小美想了想,提议说:“要不我们走楼梯?” 我恩了一声,表示同意,反正只有四楼,我们三人顺着楼梯往上走,上到了三楼再往上走就是五楼,根本没有四楼,我们只要下来,试了几次依然如此,我有些着急了,而且我们也没有遇到鬼挡墙。 我有些束手无策,这时候听见从楼上传来脚步声,我们三人对视了一眼,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保安带着诡异的笑容下来了,我看见他的笑就想揍他一顿,保安看见我们三个,皱着眉头问:“你在这干嘛呢?找四楼?” 我把刚才的事跟保安说了,保安摸了摸我额头说:“你做梦呢吧,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既然看着是你的房间,那应该去十五楼啊,你找四楼干嘛?”说完,又是诡异一笑,然后下楼了。 我顿时明白了什么,赶紧带着徐白和张小美上了那个电梯直接上了十五楼,立马进了我们房间,只见赫连云正在厕所里挣扎,此刻她站在椅子上,脖子已经伸进了绳子里,手不停的再挣扎,她的眼睛呆呆的盯着前方,腿想蹬开凳子,但是一直在挣扎。 看来赫连云还没完全失去意识,我跟徐白立马跑了上去,我将沈承的镇鬼符贴在了赫连云的头上,嘴里开始念驱鬼咒,赫连云全身不停的抖,从脑袋上面冒出一股子黑烟,那些黑烟聚在一块,就是刚才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 赫连云立马晕了过去,那女孩渐渐的抬起头,我吓了一跳,女孩的眼睛竟然被人挖了,脸上空空荡荡的,只有两个黑洞,那女孩一点一点走进去,她用很细很弱的声音问我:“为什么,我只是想活下去。” 我冷笑了一声,说:“想活下去,总不能以杀别人为代价。” 那女孩全身颤抖着,情绪有些激动的说:“你不让我活着,我就让你不得好死。”我看不出她的等级,女孩的眼睛已经不见了,那女孩周身黑气缭绕的朝着我扑了过来,我立马转了一下玉扳指,放出了绿眼婴灵。 我发现绿眼婴灵最近有点胖了,我指着那女鬼说:“胖子,交给你了。” 绿眼婴灵正要扑过去,我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傻波,这么好的资源得留给我。”说完,一只黑黢黢的鸟飞了进来,在那个女孩周围饶了一圈,那女孩似乎很害怕,转身就要跑,那只肥鸟上去用尖嘴戳中了女孩的眉心,那女孩在尖叫声中化作一股子黑气,被肥鸟吸进了肚子里,肥鸟的肚子顿时变得滚圆滚圆的。 张小美和徐白都看愣了,我心里倒是一惊,瞪着眼睛问:“肥八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老李医馆吗?” 肥八哥在我周围飞了一圈,还打了个饱嗝说:“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要不是你家宋帝王,谁请的动我八阿哥?” 肥八哥看见了张小美,一溜烟站在了她肩膀上,然后说:“嗨,美女,约么?” 张小美尖叫一声,躲在了我身后,我这死鸟还是跟以前一样,我问:“话说,你来干嘛?”说实话,我刚才被肥八哥惊到了,平时就看他被沈承欺负了,没想到这肥鸟还有点本事。 肥八哥叹了口气说:“你们几个人落在阵法里都不知道,我再不来,你们几个人今天全得交代在这。” 我跟徐白互看了一眼,先把赫连云扶到了床上,肥八哥看赫连云的样子,又叹了口气,上去在她人中的地方啄了一下,赫连云喷出了一股黑血,整个人似乎好了很多了。 肥八哥撇撇嘴,说:“整栋大楼有十八层,没有四楼,算上地下室,还是18层,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聚阴镇罡封水阵,这种阵法你们也敢闯,没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晃动 赫连云连着咳嗽了两声,脸色恢复了许多,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没事了,肥八哥站在窗台问赫连云:“那个女孩是不是喊过你的名字?” 赫连云皱着眉头想了想,点头说:“我昨天照镜子的时候,确实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以为是小天,就答应了,后来似乎有别的事就没在意了。” 肥八哥点点头,说:“那就对了,如果不是我们来的及时,你现在就替那个女孩,成为守阵鬼魂了。” 刚说完这话,张小美脸色惨白,立马瘫软的坐在地上,嘴里哆嗦着说:“刚、刚才电梯里那个白衣女孩也叫名字了。” 正说着,我竟然觉得这栋楼有些晃动,我一开始以为又是自己的错觉,见桌子的上的东西都已经颤动到了地上,徐白和张小美完全站不稳了,赫连云也差点从床上了掉了下来。 嘭—— 一声巨响从楼下传来,大楼的晃动更大,整个屋子都不停的摇晃,我直接摔在了地上,徐白两步爬过来拽住了我的手,屋里的桌子倒了,东西散落了一地,过了一会,晃动渐渐停止,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以为地震了。、 肥八哥扑棱扑棱翅膀说:“遭了,快跟我走。”说完他飞出了屋子,往楼梯口走。 我们几人跟了出来,大楼里的两部电梯都停在了十五楼,电梯里的灯忽明忽闪,暗下去的时候我能看见几个人影,灯亮了那些人影就消失了。 张小美看见这一幕又是一顿大喊,徐白瞥了她一眼,说:“闭嘴!” 这个形势电梯是不能坐了,肥八哥在前面飞,我们紧跟在后,下楼的时候因为着急,我差点摔了好几个跟头,而且总能看到一个人在上一层探头看我们,似乎是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十五楼我们似乎下了很久,我下楼下的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结果我一看楼层,我们居然一直在四楼徘徊,不管下几层,一直都是四楼,肥八哥站在楼梯扶手上骂道:“奶奶腿,不愧是三大世家设的阵法,这鬼挡墙竟然飞不出去。”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总是出现个四楼,这里用人施了阵法,肥八哥说:“小媳妇,把你婴灵放出来,带个路。” 我哦了一声,转了一下玉扳指,绿眼婴灵一出来,竟然打了个寒颤,我愣了一下,这寒颤并不是因为冷,而是他害怕了。 我说:“乖乖,带我们出去。”婴灵点点头,走在前面饶了半天,我们依然在四楼,上不去下不来。 肥八哥摇摇头,说:“收回去吧,那东西比这婴灵厉害,咱们出不去。” 徐白忽然支支吾吾的说:“那个……我有办法,你们先都把头转过去。” 我立马明白了,鬼挡墙最简单的破法就是朝着它撒泡尿,尤其是童子尿最好使,我跟赫连云都回过头,张小美一直想回头看看,徐白要怎么弄,气氛有点尴尬,不大一会,徐白小声说:“那个……好了。” 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路,肥八哥站在楼梯扶手上笑的几乎要趴下了,一个没站住直接掉进了徐白的尿里,肥八哥顿时炸毛了,他娘他大爷他祖宗都让肥八哥问候个遍,我嫌弃的看着肥八哥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肥八哥拍拍自己的羽毛,一边飞一边讽刺的说:“哎呦,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这么大岁数还是个童子,用不用八哥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徐白的脸一会红一会黑,也不理肥八哥一个劲往前走。 刚才没感觉,越往下走越觉得冷,那种冷跟上次在养魂地差不多了,说话已经有了哈气,冷到了心里,越走越绝望,感觉这世界似乎再没有了快乐和希望,我们走到了楼梯消失的地方,应该是个地下停车场,只是这里一台车都没有。 这地下室有个支撑的柱子塌了,满地都是碎石头,刚才那个巨响可能就是这个柱子,我们几个人往前一看,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石柱子竟然往外流鲜血,我仔细一看,在碎裂的柱子里似乎看见了一张人脸,只不过已经成了干尸,那张脸没有眼睛,而且下面也穿了一身白衣服。 “这……”我指着那个柱子说。 肥八哥饶了一圈,站在我肩膀上说:“就是这个了,这里一共有十八个柱子,每个柱子里都有一个女孩,这些女孩都是纯阴命,她们死前眼睛都被人活活挖了去,死时喊着极大的怨气,现在成了守阵鬼魂。” 我当时听完,只觉得脊背发凉,哪个孩子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这手段简直让人发指,看这些女孩的年龄也就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忽然,我听见地下室前面有人在说话,好像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说:“这样就行了吗?咱们赶紧走吧,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另一个说:“放心吧,只要她死了,这地方还能在挺一阵子。” 这俩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听着总感觉有点耳熟,这个时间谁会在地下室,我们四个人互看了一眼,蹑手蹑脚的往前走,周围渐渐弥漫气黑雾,这是阴气正在聚集,我全身不停的在打颤。 很接近他们的时候,我一看,便有些诧异,这两个人一个是吴辉,一个是之前我在阴司遇见那个黄牛道士,这两个人怎么会在这? 我抬头一看,左怡被他们两个用类似蔓藤的东西捆在了柱子上,此时,那个黄牛道士好像发现我们了,转头朝着我们的方向笑了笑,然后说:“出来吧。” 既然被发现了,我们四个人便走了出去,吴辉满脸的惊讶问我:“吴天……妹妹,你怎么会在这?”因为爷爷的关系,他真是咬牙切齿加了一个妹妹,让我觉得全身不舒服。 我冷笑了一声,说:“我还问你呢,左怡是我朋友,你们在做什么?” 吴辉的脸似乎有点诧异,那种表情就好像完全不明白我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第一百四十章 营救左怡 那个黄牛道士上前,跟我行了同门礼,然后说了句:“无量天尊,姑娘我们还挺有缘的,在下云阳道长。” 竟然跟云池道长都是云字辈的,我便问:“你跟云池道长什么关系?” 云阳笑了一声,说:“没关系,我早就被逐出师门了,我就是我,云阳道长。” 这个人的能力不能小觑,徐银将他当做对付沈承的筹码,他怎么又跟吴辉搅在了一起,我有点想不明白,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时候,左怡的脸色惨白,一直紧闭着双眼,呼吸极其微弱。 我瞪了他一眼,说:“我朋友你抓来的?识相的话让我带她走,不然我只能动手抢了。” 云阳仰天笑了两声,然后我问:“怎么抢?凭着那个徐白还是那只乌鸦?” 肥八哥非常气愤了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说:“老子是特么的八哥,你特么才是乌鸦,你们全家都是乌鸦。” 云阳对于这只会骂人的八哥似乎有点兴趣,眯着眼睛盯了半天,然后说:“有趣,人的魂魄进了鸟的体内,神识不变,有趣。” 吴辉有些不耐烦的说:“你抓紧吧,没觉得周围不太对吗?”吴辉说完我才注意到,周围的黑雾已经越来越浓,云阳见势不对,赶紧拿出了一张黑色的符,滴了一滴自己的血,贴在了左怡的脑门上。 左怡顿时全身颤抖,渐渐的睁开眼睛,两只眼睛竟然可以看不同的方向,动的方向也不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两个人,我愣了一下,说:“左怡……” 左怡半张脸似乎要哭了,那半张脸却在笑,我吓了一跳,想起来沈承说左怡是两重八字纯阴女的事情,难道是她同胞妹妹? 云阳嘴里不停的在念着什么咒语,左怡似乎很痛苦,撕心裂肺的尖叫,我赶紧放出了绿眼婴灵,让他解决掉云阳,云阳后退了几乎,跟绿眼婴灵打在了一起。 吴辉撇撇嘴问我:“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今天左怡不死,死的就是你我,三大世家的人,还有可能是更多人。” 我没搭理他,徐白将吴辉缠上,我趁着空挡赶紧上前放开了左怡,我问她:“你怎么样?” 左怡几乎快哭了,跟我说:“小天,我害怕,我感觉自己不太对,好像还有另一个我在控制这个身体。”我没说别的,赶紧将左怡头上那个黑色的符咒拿下来,然后将那个藤条拿下来,扶着她去旁边坐一会。 云阳朝着我喊道:“吴天,这个女孩不能放,牺牲小她才能保全我们。”我冷笑了一声,没搭理她。 这时候,张小美在我身后尖叫了一声,我吓了一大跳,正要回身说她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身后站了十多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孩,她们都是披头散发的,低着头,一点一点朝着我们慢慢走过来,几乎一点声音没有,这些女孩跟之附身赫连云的一样。 我往后退了几乎,数了数正好是十七个孩子,这地下室正好有十八个柱子,算上刚才倒在地上的那个,这些女孩应该就是被封进石柱子的里面的那些,她们也很可怜,只是现在已经不是怜悯的时候,她们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其中一个女孩轻声叫我:“吴天……吴天……”我坚决不会答应的,我手里拿着镇鬼符和桃木剑,赫连云也在一旁帮我,张小美脸色惨白的躲在我们后面。 云阳道长一拍大腿说:“完了,吴天,你这回闯下大祸了。” 吴辉气得直跺脚,说:“我们吴家怎么会有你这个扫把星。”他转向云阳继续说:“咱们赶紧离开这,不然一会命会搭进去。” 两人互相点点头,云阳道长拿出一张黑色的子午驱鬼符,我一看那符咒的威力就不小,绿眼婴灵有些发抖,我赶紧把他叫了过来,吴辉和云阳道长两个人跑了。 徐白拉着我说:“咱们赶紧跟着走。”可是左怡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徐白赶紧上前将她背起来,我们也朝着门的方向跑去,云阳道长跟吴辉出去以后,我看见吴辉直接将那铁门紧闭,然后再外面上了锁。 十七个女孩慢慢的抬起头,她们的眼睛都被人挖去了,眼睛里空洞洞的,正在从里面淌出血水,他们此起彼伏的喊着我们名字,那声音又轻又细,好像一直在脑袋里回响,只要你不答应那声音会一直响起来。 张小美朝着肥八哥说:“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赶紧救我们啊?” 肥八哥一脸无奈的摸着肚子说:“这些鬼阴气这么重,我吞一个已经够强了,你让再吞,老子就要去阴间找你家宋帝王报道了。” 说完,那些女孩完全不容我们逃走,瞬间张嘴扑了过来,有三个扑向了我,这些女孩跟吊死鬼一样,坚决不能碰,也不能答应她们任何说的话,我手里挥舞着桃木剑,手里还有沈承的镇魂符,三个女孩前左右将我包围,我看前面的那个女孩身体最为不稳定,应该最好处理。 我翻了一个跟头,拿住镇魂符嘴里开始说:“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趁她不注意,直接贴在女孩的额头上,那女孩尖叫一声,立马消散了。 这是道家的杀鬼咒,一般情况下我不愿意用,鬼便会魂飞魄散,那两个女孩恨的牙痒痒,满脸狰狞的一块扑了过来,我赶紧放出绿影子,让他帮我抵挡一个,谁知,袭击我的女孩竟然扑通跪在了地上,求我放过她。 我叹了口气,将镇魂符收起来,那女孩微微抬头,双手朝着我肚子掏了过来,我早就有准备,往后闪了一下,直接将桃木将刺入女孩眉心,她的脸僵在了狰狞的表情上,诅咒我不得好死,整个人便散开了,一旦成了鬼便跟人的想法不一样的,她一心只想把人杀死。 我刚处理了两个鬼,地下室又是嘭的一声,断了两根柱子,我顿时觉得不太对。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本命玉 这些女孩的鬼魂只要魂飞魄散,那些柱子就会倒塌,迟早这栋大楼会撑不住,我们不让这些女鬼折腾死,也会让这大楼活埋,徐白跟赫连云都在对付女鬼,眼看着原来的十八女鬼剩下十个,支撑地下室的十八根柱子也随之倒塌了八个,整个大楼现在有些摇摇欲坠。 我不知道他们两人把左怡带到这个大楼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是我的朋友,我必须带她出去,我赶紧喝住他们两个人,说:“别杀那些女鬼了,大楼快撑不住了,咱们赶紧出去才行。” 徐白跟赫连云点点头,都聚在了我身边,虽然地下室被封死了,但是还有楼梯,上去可以从一楼出去。 刚说完,我见十个女鬼聚在了一起,其中一个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吞掉了另一个,随之又一根柱子塌了下来,我们几个人愣了一下,都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走。 徐白背起左怡,我们几个人就往楼梯口跑,结果,我们几个都呆住了,原本的楼梯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黑乎乎的深渊,幸亏我们跑的不快,否则会直接掉进去。 张小美又是一声尖叫,一脸惨白问我们:“楼梯呢?刚才明明就在这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是愣住了,好端端的楼梯居然消失了,幻觉?障眼法?肥八哥在周围飞了一圈,说:“千万别掉下去,竟然着了那个女鬼的道,九九归真,现在女鬼剩下九个,启动了阵法,从这掉下去就魂飞魄散了。” 那九个女鬼聚在了一起,慢慢朝着我们走过来,鬼的思想已经与人不一样,我对她们说:“我不想再伤你们,别再靠前了。” 其中一个女鬼用很轻的声音说:“我们只想活着,你们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那就谁都别离开这了。”说完,她开始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惨烈无比,好像全世界没有一点快乐的事,几乎全都是悲痛。 她一哭,其他八个也跟着哭,本来是眼睛的黑洞里,竟然冒出了两行血泪,再配上他们惨白的脸,简直瘆人,这九个女鬼越哭声越大,在地下室上楼盘旋起来,仿佛有了回声,此起彼伏,我耳朵里脑子里全是那几个女鬼的哭声,一开始觉很烦,后来竟然也跟着哭了起来,只感觉对这个世界彻底的绝望了,甚至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只想从那个深渊跳下去,一了百了。 我转头看向他们,赫连云、左怡和张小美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尤其是张小美,哭的眼睛肿的像个桃,甚至开始流了血泪,徐白却一直闭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此时,除了哭声我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 徐白见我看他,睁开眼睛,朝着我做口型说:“快点默念八大神咒。” 我立马点点头,坐在地上学着徐白的样子,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八大神咒,那哭声我连自己的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没办法,我只好大声背出来,一开始没感觉有什么变化,背着背着就感觉周围的哭声好像小了很多,慢慢的竟然消失了,耳边一片清净。 直到我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的时候,我这才睁开了眼睛,徐白跟赫连云都没事,左怡身体虚弱已经晕了过去,眼睛红肿,不过呼吸均匀,应该没什么事,他爷爷好歹也是风水大家,应该也交过她一些道术,可是张小美情况不太好,她毕竟不懂道术,眼睛满是血泪,三魂已经不稳定,整个人晕了过去,现在那几个女鬼如果想抢夺身体张小美几乎是毫无缚鸡之力。 我赶紧在她额头上贴了一张子午驱鬼符,稳住三魂,结果抬头一看,那九个女鬼居然消失了,我愣了一下,到处找了半天,我问肥八哥:“那九个女鬼呢?消失了?” 肥八哥站在我肩膀上,用翅膀了指了指天上,我抬头看去,那九个女鬼化成了一股浓重的黑烟聚在了一起,道家讲究九九归真,这九个女鬼聚在一起,只怕不好对付了。 不大一会,她们融合成了一个九头的怪物,周身缭绕可怕的阴气,那股气势跟我第一次见到沈承差不多,如果一个一个打,这些女鬼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现在聚在一块,这阴气有些可怕,只怕我们三个人加一起都不是对手了。 九头女鬼笑了起来,用一种混合的声音说:“既然我们活不了,你们也都留在这吧。”说完,瞬间移动到我面前,嘴里吐出一股黑烟,我只觉得瞬间到了冰天雪地里,顿时全身僵直,几乎不能动了。 徐白立马从我包里摸出铜镜,朝着那九头女鬼一照,一道蓝光闪过,那九头女鬼停在了半空中,我这才稍稍换了过来,往后退了两步,刚才吸入了太多的阴气,只觉得嗓子都在灼烧,整个肺都要炸了,就像跑步跑了很久,嗓子冒烟的感觉。 我咳嗽了一会,那九头女鬼缓了火来,嘿嘿的笑了两声,继续朝着我过来,我真是无语了,怎么就盯上我了,徐白立马挡在我前面,从脖子上摘下来一块血红色的玉,这块玉我在认识徐白的时候,也就是他做导游的时候,就见他一直带着。 学道之人经常与鬼怪打招呼,总是有些防身的东西,多数以玉为主,玉最能储存灵气,在关键时刻能救我们一命,这种玉一定要从小佩戴方才能保护我们,我们叫它本命玉,看得出来,徐白这块应该就是本命玉,上面刻满了符咒。 他拿出本命玉,嘴里开始念着什么,我立马制止他,说:“这东西能救你的命,别现在用。”我转了一下玉扳指,放出了绿影子跟绿眼婴灵,谁知道这两个小鬼刚出来,又钻了回去,尤其是绿眼婴灵,吓得瑟瑟发抖。 我真是无语了,看来这九头女鬼跟沈承的等级差不多了,徐白将我推到了身后,说:“你死了,这玉毫无意义。” 第一百四十二章 所镇之物 我被徐白这句话有些镇住了,本命玉是何其保护的东西,徐白拿出本命玉,嘴里开始念道:“始青符命,洞渊正刑,金钺前导,雷鼓后轰。兵仗亿千,变化真灵。景霄所部,中有威神。” 那九头女鬼在徐白念咒语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九个脑袋都朝着徐白开始吐阴气,我赶紧拿出桃木剑,屏住呼吸朝着其中一个头刺了过去,只听见一声惨叫,其中有个头被我砍到了地上。 那个头化作一股子黑烟,又回到了身体上,慢慢的又长出一颗头,我愣住了,我的手因为接触了刚才的阴气,现在已经满是水泡,疼的我手不停的发颤,赫连云似乎也挂了彩,她将我拉到身后来说:“别徒劳了,这九头女鬼是集了这里的阴气聚集而成,只要这个阵法不破,她就是杀不死的,无穷无尽,迟早把咱们累死。” 徐白念完咒语以后,拿着玉佩走北斗天罡步,必须走完七步,那九头女鬼似乎看出了端倪,在徐白刚走第一步的时候,就上去咬住了他的腿,这女鬼其实没有什么实体,不过就是一团阴气怨气聚在一起,只是这种怨念十分强大,她的两个头死死的咬在了徐白的左腿上,徐白的腿顿时变黑,连站起来都费劲。 我跟赫连云正要过去,他马上制止说:“你们两个别过来,好不容易有表现的机会,别抢了我的风头。”说完了,他苦笑一声,当时的形势,已经千钧一发,徐白居然还有心情笑的出来。 我没管他的阻拦,手里拿出仅剩的一张沈承的镇魂符就要冲过去,那九头女鬼似乎已经料到了,用其他三个头一直在观察着我,赫连云一把拉过我,满脸是泪的说:“你别去添乱了。” 我也知道自己或许帮我上什么忙,可是就在这里看着自己朋友为自己送死而不做点什么,我真的做不到,我甩开赫连云,敏捷的翻到女鬼身后,我嘴里默念杀鬼咒,然后一个转身将那张镇魂符贴在了女鬼的头上。 这符咒到了女鬼头上瞬间变黑,然后消失了,那女鬼哈哈的放声大笑的说:“这符咒的威力倒是不小,只是用的人不行,凭你的本事也想杀我?”说完,忽然从一团黑气里伸出一只手,直接要往我心脏里掏。 我当时往旁边一躲,没掏到要害,但是那黑手直接穿过了我的身体,我只觉得全身剧痛,最后身体几乎没了知觉,只是感觉冷,赫连云大喊我一声,赶紧上前去拉走我,女鬼看准时机,立马吐出一股子黑烟,赫连云咳嗽了两声,躺在了地上。 我虽然身体没了知觉,但是意识清醒,徐白叫了我俩两声,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朝着他眨眨眼,徐白点点头,然后说:“小天,如果这次我没死,希望……”他没继续说,只是笑了笑。 他的北斗天罡步只差最后一步,他的腿几乎已经不听使唤,他颤颤巍巍的走完最后一步,然后拿着那玉说了一句:“摄——” 从那块玉里发出了一道白色的光,那光越来越强,然后逐渐暗淡,我能看到周围的阴气正在被那块玉吸收,慢慢的成为了一个漩涡,那种感觉就好像刮起了龙卷风,阴气吹起来,带动了地上的碎石泥沙,吹的我脸生疼,我的全身似乎渐渐开始有些知觉了。 徐白说完咒语之后,整个人直接躺在了地上,不知道情况如何,周围的阴气正在渐渐减少,九头女鬼的身体越来越暗淡,她不停的哭,嘴里一直咒骂我们,说自己只不过是想活下去。 最后女鬼生个身体被那块玉吸了进去,玉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周围也不在那么阴冷,我松了一口气,赫连云也醒了,只是受伤动的有点费劲,我俩互相看了一眼,我勉强支撑身体站起来。 我跟赫连云说:“咱们得赶紧出去,那九个女鬼死了,一会这里的九根柱子都会塌掉,只怕我们会被活埋。” 赫连云点点头,我赶紧去看了看徐白的状况,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可能是刚才消耗的太多了,我看了一眼地上的三个人,左怡,徐白和张小美,我俩都受了伤,站起来的都费劲,这几个人要怎么带出去,只能一个一个来了。 那九根柱子正在依次倒塌,这时候我听见外面传来笑声,有人正在开地下室那扇被吴辉锁住的门,我以为是吴辉良心发现了,谁知道,门刚开,忽然飞进来两个人,重重的摔了墙上,一动不动了,吓了我跟赫连云一跳。 我抬头一看,正是吴辉和云阳道长,两个人都张大了眼睛,三魂已经没了,显然是死透了,我愣了,这时候,有个人站在了地下室的门口,朝着我鼓掌。 那黑影慢慢接近我,很是高兴的说:“打从你来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这个阵法已经存在很久了,我也被困在这里很久了,没想到今天你把它破了,我还真的谢谢你。” 等那个人接近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居然是那个保安。 赫连云也是一惊,指着那个保安问:“你到底是谁啊?” 肥八哥叹了口气,说:“之前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这阵法是三大世家设下的,要镇住某个东西吗?他就是那个东西。” 那个保安又歪着嘴笑了笑,然后点点头,我终于理清楚了所有的事,三大世家在这里建造的高层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用聚阴天罡封水阵去镇住某个东西,包括那十八个女孩,还有今天抓走左怡,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能让三大世家劳心劳力去齐心的做这件事,这个保安想必是相当厉害。 他朝着我往前走,我跟赫连云不停的后退,那保安笑了笑,说:“不用害怕,那十八个纯阴女是用来镇住我的,后来又找来个双重八字纯阴的,如果成功了恐怕我又要呆上几十年了,今天还真谢谢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的过去 之前我们来到这座大楼的时候,这个保安就有些诡异,但绝对还是个人,现在却已经是游魂的状态,而且魂魄周身的阴气越来重,保安带着笑朝着我走过来,我跟赫连云已经一身伤,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再战斗,况且这个保安的实力,就算是我们几个精力充沛只怕也不是对手。 赫连云爬到我身边,警惕的看着那个保安,保安冷笑了一声,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愣了一下,这个保安似乎以前跟我很熟悉的样子,我摇摇头,说:“不记得。” 这时候,从门外进来几个人,我转头一看,竟然是徐银,他得意的走了进来,慢慢的接近我,看见保安的时候,低头说了句:“老大,跟您预料的一样。” 我顿时愣了,徐银一个世家的人,居然管这个保安叫老大,这个大楼不是三大世家一起建造用来封印这个保安的吗?为了他甚至不惜杀害了十八个无辜的女孩,如今徐银居然跟他站在了一起。 保安收起了对我们那诡异的笑,换成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然后说:“一样个屁,交给你的事一样没办妥,养魂地丢了,让你想办法把沈承封印结果也砸了,让你把左怡弄死,你居然让她闯进了大楼,差点坏了我的好事,怪不得汶水徐家看不上你,你的确是个废物。” 这些事竟然都是这个保安在幕后捣鬼,他像训狗一样训斥着徐银,徐银双手紧握,却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徐银在汶水徐家的时候就一直受徐金打压,徐金被沈承收了以后才有些抬头,如今竟然甘愿的听这个保安的,这让我很是诧异。 那保安数落够了,就走到消失楼梯的地方去看那个深渊,徐银瞥了一眼保安,然后慢慢的走向我,我跟赫连云相互扶着站了起来,徐银走到的面前,脸上阴晴不定的说:“吴天,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有宋帝王的护着吗?我想知道今天谁能来救你?”说完,他从身后掏出来一只枪,汶水徐家横跨黑白两道,有枪我一点都不意外。 他用枪抵在了我的脑门上,然后说:“谢谢我让你们夫妻团聚吧,然后我会学沈承,把你的尸体也烧掉,这样就成全你们一对鬼夫妻了。” 刚说完,那保安走了过来,见他用枪指着我,立马说:“徐银,你干什么?” 徐银往后看了一眼,与此同时已经扣动了扳机,而我当时不知道哪来的灵敏劲,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瞬间一矮,子弹从我头皮射了出去,我甚至能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我心脏碰碰的狂跳,我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人,今天却距离死亡只有这么进,人对死亡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就算我夫君是宋帝王也一样。 赫连云见我没事,顿时松了口气,整张脸都吓的惨白,那保安似乎很生气,一把将徐银推了出去,他的力气奇大,徐银整个人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墙上,下来就吐了一大口血,徐银用愤恨的眼神看着我。 保安瞪了他一眼,那眼神跟沈承一样可怕,徐银打了个寒颤,不敢与保安对视,保安说:“我告诉过你,这个女人不能杀,你居然敢违背我的意思?” 徐银战战兢兢的说:“老大,是刚才枪走火了。” 保安冷笑一声,说:“如果这么拙劣的借口我都会信,我这几百年真是白活了。”这话倒是让我一惊,这小子都几百年了,怪不得这么厉害。 保安上前,伸出手想扶起我,我连着后退几步,保安又是诡异的一笑,然后说:“你跟我过来,有些东西让你看看。” 赫连云抓了我一把,示意我别去,怕是又有什么陷阱,我也站在原地没动,那保安似乎早就料到了,只是轻笑一声,然后说:“如果是关于你的呢?” 说完,他继续朝着楼梯消失的地方走去,我当时有些犹豫,但是这个保安似乎真的知道很多事情,如果他真的想杀人灭口的话,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跟着那保安走了过去。 保安回头看我跟了过来,微微一笑,然后顺着那个深渊跳了下去,肥八哥站在我身后说:“吴天,千万别跳,下去了就是沈承就救不出你。” 我往下看了一眼,总觉得似乎能看清什么,突然感觉有点熟悉,好像以前来过一样,没理会肥八哥的话,纵身也跟着跳了下去,我本来以为这是个深渊,会一直往下沉,但是跳下来,脚马上就落在了地上,周围都是黑雾,我看见那保安一直往前走。 我也跟了过去,走了一会,保安都到了一根大柱子的面前,这跟柱子一直支撑到了上面,怪不得楼一直没塌。 我问保安:“这是哪啊?” 保安看了一眼,说:“祭坛,这地下室下面曾经是个祭坛,也就是三大世家想费尽心机封住的地方。” 我愣了一下,以前从来没听沈承说过这事,便问:“什么祭坛,干什么用的?” 那保安一直盯着我,看了半天才说:“看来沈承那小子还真是厉害,竟然让你把所有的事都忘了,你在吴家的老宅里看见了一个叫吴天的牌位吧?” 他一提这事我想起来了,吴家老宅里的确有一块这个牌位,旁边是云池道长的牌位,我当时还寻思这个人难道跟我重名?我点点头。 保安恩了一声,说:“那个牌位上的名字就是你,你早就死了,换句话说,我不知道沈承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你又活了过来。”保安这话说完,我顿时如晴天霹雳一般,我还记得自己去阴司的时候,在哪个寄售阁看见了自己的名字,是三个月前取过东西,算算日子也应该是百年前的事,跟那个牌位的时间很相符。 保安笑了一声,见我脸色不对,马上继续说:“看来你应该想起什么了,你当年就死在了这。”说完,他指着那个柱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通缉令 我朝着那根柱子一看,上面挂着一具尸体,摇摇晃晃的,除了脑袋,身体下面完全成了骨头,脑袋却完好无损,那张脸,我简直太熟悉了,我在镜子里面看了将近二十年的脸,我只觉得全身哆嗦,那种感觉完全描述不出来,我看着另一个自己被挂在了柱子上,而且这死相居然跟我们村子的所有人都一样,我完全懵了。 我用颤抖的手指着那个人,说:“她……她是我?” 保安点点头,说:“不然呢?你以为只有那十八个纯阴女就能镇住我?” 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见一群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我还纳闷,保安似乎也是出乎预料,回头看了一眼,在前面的是徐银,后面还有徐天波,我爷爷,跟一个我没见过的老头,他们三个老人后面还浩浩荡荡的跟了许多人。 这是三大世家的人都来了,那个我不认识的老头应该就是兰陵沈家,爷爷看见我在这非常吃惊,指着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沈承呢?” 徐银冷笑了一声,说:“各位世家的前辈,我徐银冒死混入了天一教,不得不认了这个人当老大,终于让我发现,原来吴天一直勾搭天一教,以解救左怡为借口,试图放这个恶鬼出去,现在是个了断的时候了。” 我简直无奈了,只能冷笑了,徐银怎么不去演电影啊,还真是浪费了一身的表演才华,刚才还老大前后,现在又倒戈回了世家,我真是分不清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我爷爷看了我一眼,马上解释说:“不会,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吴天一直跟我住在村子里,她连天一教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附和的点点头,我还真不知道,天一教这名字还是我从沈承那听来的,他说是练什么邪术的组织,那个黑斗篷女人就是天一教的,其他在多了我也不知道了。 徐银讽刺的笑了两声,说:“吴老爷子,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也不看看他夫君是谁。”说完,连我爷爷都沉默了,三个世家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那个我不认识的老头,低声在我爷爷耳边说:“吴老,你还是早作决断的好,不然云阳道长和吴辉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徐银附和道:“可不是,可惜了我那妹妹,刚嫁过去没几天就守了寡。”说完,徐银假装去擦了擦眼泪,仿佛真的替妹妹伤心一样,我只觉得全身冒冷汗。 保安将我护在身后,然后说:“你可看清了世家的真面目,这就是传说中正义的世家。” 我爷爷全身颤抖了一下,然后当着所有人面镇定的说:“吴天,勾结天一教,破坏三个世家的守阵之法,从进来开始,踢出我金陵吴家族谱,从此你以后不可以金陵吴家自居,也不再是我吴时一的孙女,我金陵吴家与你再没关系,三大世家今天正式发出通缉令,通缉打开阵法勾结天一教的吴天。” 我听了这个决定比较淡定,而且早就在预料之中,保安似乎很开心,仰天大笑了几声,说:“好,真好。” 我一直都弄明白这个保安到底是谁,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天一教的,也不知道跟我和沈承当年到底有什么过节,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那保安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膨胀,周围的阴气正在向着保安聚拢,三大世家的人吓得纷纷后退,都拿着自己的法器,放出了护身鬼魂,保安的身体越膨胀越大,周围的阴风越吹越猛,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听见三大世家那边说,赶紧去找左怡,将她杀掉,我心里一惊,想赶紧追出来,却听见砰的一声,我转过去一看,保安已经变得无比巨大,头把地下室的棚顶开了,三大世家的人被他一巴掌扇了出去,保安的眼睛瞬间变成了血红色,众人都吓了一跳,这个等级跟沈承一样了。 很明显,就算是三大世家聚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们都脸色铁青,保安朝着他们走过去,这群人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不停的咒骂我,其中一个吴家跟我平辈的人骂道:“你可真是扫把星,你出现在吴家以后,吴家没有一年消停的,现在因为你连命都要搭上,你不得好死。” 这还不算最难听的,其他两个世家骂的更难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而徐银显然成了奋力救助大家的英雄,我冷笑一声听着这些指责,竟然懒得骂回去,似乎已经习惯了。 保安张开大嘴,用一个混合的声音说:“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说完,他张着大嘴朝着吴家刚才骂我的那个女生过去,一口将她吞到了肚子里,那女孩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三大世家的人吓得脸惨白无比。 那保安又朝着我爷爷奔了过来,先是呼出了一股子黑气,我爷爷后退了几步,他正要张嘴的时候,我立马喝住他说:“不许动我爷爷。” 我本来没报什么希望,那保安居然停在了半空中,转头看了我一眼,就朝着汶水徐家过去了,除了我爷爷,这里面的人我还真的不在乎死活。 徐银见势,立马说:“大家都看到了,这吴天要是没勾搭天一教,这个恶鬼怎么会听吴天的话?”三大世家的人没人回话,都顾着逃命呢,不过他们心里必然是这么想的。 来之前,我只是想救左怡出去,现在没想到搞了这么大的事出来,那保安这会子已经吃掉了六个人,在这么下去三大世家的人恐怕会让他吃没了,虽然我讨厌世家,但是毕竟有些人是无辜的。 我赶紧上前制止保安,三大世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满地一片狼藉,徐银比谁跑的都快,一溜烟影子都没了,这时候,我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包括那个保安,一个人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不好意思夫人,久等了。”我顿时心里一阵狂喜。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沈承的弱点 我回头一看,沈承的眼睛闪着血红色的光站在我身后,我愣了一下,沈承现在明显是鬼魂状态,不是已经成人了吗?怎么又成鬼魂了?沈承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将我护在身后,直视着那个保安。 三大世家的人很多并不认识沈承,之前那些所谓的传奇故事沈承都推到了我身上,他们一看又来了一个红眼鬼顿时吓傻了,要知道有个绿眼的护身鬼魂已经是很难得了,这里居然出现两个红眼级别的,而且沈承明显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我低声问沈承:“你这……什么情况?” 沈承小声说:“夫人,我现在是游魂状态过来的,一会还要赶回去,有人设计在阴司绊住了我,我也是刚刚得知你这边的事情。” 我点点头,沈承完全没理会三大世家的人,看着那个保安说:“这些年不见,居然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张宗正。” 原来那个保安名字叫张宗正,他也朝着沈承笑了笑,说:“这些年不见,没发现你的棋艺越来越好了,师兄。” 这话让我们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包括三大世家,他们应该都知道这个张宗正的底细,但是没人知道这俩人的关系,竟然是师兄弟,真想知道沈承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沈承没说话,张宗正继续说:“师兄这些年还真是了得,听说你做了宋帝王,最重要的是在忘川河没白等这些年,到底让吴天复活了,虽然她把什么都忘了。” 沈承看了我一眼,神色竟然有些紧张,这是我认识沈承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沈承见我脸色如常,才对张宗正说:“我与你的事,少扯到我夫人身上。” 说完了就是一阵阴风顿起,张宗正周身也是黑气缭绕,两个人缠打在了一起,周身围绕着各种光,符咒和法器满天飞,两个人念咒语的速度快到几乎分辨不出来,一会上天,一会遁地,周围的风越来越大,几乎将地上倒塌的柱子都快吹了起来,我死死抓着那个唯一没倒的柱子,感觉自己几乎快被吹飞了,三大世家的人都看傻了,虽然是世家,这样的高手过招也是难得一见。 我有些担心沈承,但是这个情况我完全帮不上什么忙,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我打了个寒颤,石头瓦块刮的我脸生疼,忽然我听见一声巨响,连地面都颤了颤,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赶紧看过去,见沈承掐着张宗正的脖子站在了地上,他的表情很吓人,我根本不敢直视,张宗正却笑着说:“师兄,你的时间到了,若再不回去会乱了你整盘的计划,因为我这颗没多用的弃子,似乎不值得吧。” 沈承的冷笑了一声,张宗正看了我一眼,转了一下他左手的戒指,我顿时明白了,正要提醒沈承,却见一个绿眼鬼张着大嘴瞬间朝着我扑了过来,速度之快吓了我一跳,根本没任何时间反应,唯一能做的就只能闭上眼睛,我等了半天没反应,睁开眼睛一看,沈承挡在了我面前,张宗正早就不知道哪去了。 我问沈承:“他跑了?”沈承点点头。 三大世家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眼前已经一片狼藉,我爷爷见识抢先说:“徐老,这里你资历最老,你看今天这形势怎么办?”我爷爷这样说也是为了帮我,若是被别人抢先了,他反而没法接了。 徐天波是见识过沈承厉害了,今天这一幕似乎更让他震撼,他清了清嗓子,说:“今天三大世家的人死伤不少,我看今天就此作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吴天,我三大世家从今天开始不会放过你,你最好早日离开南京。”说完,他转身走了,徐银瞪了我一眼,也跟着走了。 我爷爷看着我叹了口气,毕竟人多,他也不好跟我说什么,我担心赫连云他们,赶紧让沈承带我过去看看,赫连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徐白已经醒了,但是脸色惨白,他刚用本命玉为了挡了一劫,左怡一直昏迷不醒,沈承看了看张小美,跟我说:“夫人,左怡和她的情况很不好,李大夫应该有办法,若想救她们,得速速回去。”说完,沈承在她的额头上贴了一张符。 我问沈承:“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沈承摇摇头,说:“夫人,处理完事情,我会尽快去找你。” 我哦了一声,问沈承:“张宗正说的都是真的?那个柱子上跟我长的一样的尸体怎么回事?” 能看出来,沈承似乎很着急,但依然耐着性子说:“夫人,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已经忘了,你又何必在想起来,他的话半真半假,有些更是曲解了事实,夫人大可不必相信,详细的事等我回来跟夫人细说可好?”说完,他递给了我一封信,然后说:“夫人,这个你回到了老李医院打开。” 我恩了一声,好不容易看见沈承,真的不想这么快分开,我又问沈承:“阴司那边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沈承淡淡的笑了笑,说:“到是不算棘手,只是有些麻烦,夫人放心,我沈承这辈子最大的弱点就是夫人你,所以夫人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说完,他摸了摸我的脸,整个人化作一缕烟没了。我叹了一口气。 我们三个受伤的人连拖带拽的把左怡跟张小美背了出去,大楼外面已经围了好多人,都指指点点的,说这楼什么豆腐渣工程都塌了,见我们几个人出来,都过来帮忙,还有报警的,叫救护车的,我们几个被抬到了救护车上,远远的,我看见一个身影一直在盯着我们,不用看都知道,那个人就是赫连霜,也就是徐璐。 我告诉医生张小美头上的符千万不能动,医生都以为我疯了,我也懒得解释,我们三人在医院呆了半日,都恢复了一些力气,毕竟都是练了道术的人,身体自然比正常人强壮一些,左云德来医院看过左怡几次,左怡一直没醒,张小美更是已经被宣布成了植物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灵异大队 肥八哥自从沈承走了以后,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估计是跟沈承一起走了,左怡和张小美的伤不能再拖了,我们三个人准备一起回老李医馆,她们两个现在的情况,我们只能开赫连云的车回去,只不过医馆地处偏僻,开车回去也要两三天,我不会开车,就照顾左怡和张小美,徐白跟赫连云轮流开车,日夜兼程,我们终于回到了老李医馆。 我刚一进去,差点没吐出来,这屋子的味道怎么跟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差不多,李大夫不在的时候这屋子特别干净,他才回来几天居然就把屋子造成了原来的样子,我还真是佩服他。 李大夫见我背了两个人回来,顿时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两个人指定是沈承安排给我的,他倒是知道多清闲。” 小涛从里屋出来,一直娘娘的叫,还撒起娇来,毛先生出来跟我们打招呼,比我上次见到他身上的毛少了一些,现在看上去更像人了,毛先生看见赫连云居然愣了一下,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回了屋子。 赫连云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一个劲问我怎么回事,其实我也没搞清楚,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李大夫看了看左怡和张小美的伤,在左怡身边停留了很久,然后一直自言自语说:“还真是奇了。”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问李大夫,“师父,我朋友怎么样了?” 李大夫沉默了很久,说:“左怡是个同化胎,你们应该知道吧,她同胞妹妹的三魂被封进了左怡的身体里,当初是谁这个干的?” 我想起来,左云德说过,是沈承做的,当时沈承不方便亲自出面,就让弘一道长代劳,弘一道长的道行有限,现在已经开始跟左怡抢夺身体了,我把知道的告诉了李大夫,李大夫皱起眉头说:“不对啊,以沈承的经验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一般遇到同化胎,我们都会打散那个人的魂魄,否则她迟早会出来抢夺身体,就算是沈承封印的也一样,沈承既然这么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想要一个双重八字纯阴女。” 我倒吸了一口气,沈承到底要做什么,居然做这么事情我处处算计,我问李大夫,“那应该怎么救?张小美呢?” 李大夫叹了口气说:“你这个不肖徒弟,可真能给我出难题,左怡我是真没办法,他现在之所以昏迷,就是因为两个魂魄谁也不肯让谁,若是有一个醒了,就是有人被打败了,但是总这样身体也吃不消,张小美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被吓走了天魂,招魂就可以了,招不来顶多成个傻子,不过招来的可能性大一些。” 我哦了一声,左怡的事让我更加担心,我问李大夫,“左怡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李大夫摇摇头,然后转头问我,“沈承那小子哪去了,什么都没跟你说?不对啊,这不是他作风。” 我这才想起来,沈承走之前给我留下来一封信,让我回医馆再拆开,我赶紧从兜里拿了出来,打开一看,顿时懵了,沈承的信里写了:救左怡去此地。然后是一个地址,地址在我们省会,离我们这不算远,火车的话三四个小时,还有两张推荐表,上面只写了八个字:大队调查员推荐表。 表格都是我根赫连云的一些基本信息,多数沈承已经帮我填好了,还盖了宋帝王特批的印章,除了地址跟这张推荐表,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我有点懵了,这是什么意思,大队调查员是干嘛的?能治左怡的伤? 李大夫有些不耐烦的问我:“信里写什么了,至于你看这么长时间,你该不会是不认字吧?” 我白了一眼李大夫,把信给了他,问:“这信什么意思,我怎么没看明白?” 李大夫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说:“我也没看明白。” 然后把信递给了毛先生,毛先生看了半天,也摇摇头说:“不明白。” 我们几个人都无奈了,这时候徐白凑了过来,低头看了看那信,李大夫似乎不太喜欢徐白,也是是因为不喜欢汶水徐家,一直不怎么爱搭理他,徐白看了看,抬头说:“沈承推荐你们去大队干嘛,我知道啊,我在那当队长。” 我差点没喷出来,就问徐白是怎么回事,他想了想,说:“这个大队全名叫灵异大队,算是官方的一个组织,上面有高层在管,调查一些民间的灵异事件,平衡各个世家的势力,不然三个世家不知道要嚣张成什么样子,上次在南京做导游其实就是灵异大队让我去的,至于让我调查什么就不方便说了,那里面的调查员有些很厉害,有些进去混饭吃,官方的,你懂得。” 我哦了一声,然后问:“这灵异大队能治好左怡的病?” 徐白摇摇头说:“不知道啊,没听说过有这号人,我也好久没回队里了,这次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也应该会去跟队里备案了,我可以带你们过去,既然沈承推荐你们去,应该是有他的深意吧,而且呆在灵异大队里,对你们也算是好事,毕竟三大世家公开通缉你们了,三大世家的人就算是再猖狂,也不敢来队里拿人。” 李大夫跟毛先生有点听愣了,一脸惊奇的问:“还有这样的组织呢?我们怎么不知道?这组织应该没干什么正经事,” 徐白耸耸肩,说:“这个大队比较保密,人手有限,而且三大世家有些事情是大队默认的,目的也是为了平衡天一教,最厉害的就是档案库,谁的档案都有,而且记载非常全,你不知道的里面都有。” 我顿时来了兴趣,我最想先查查自己和沈承,徐白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然后说:“档案库不是谁都能进的,要有总队长的特批,不过我当队长这么久好像从来没见过总队长,先去看看再说吧。” 我哦了一声,把左怡和张小美拜托给了李大夫和毛先生,准备明天去省会看看这个大队是什么情况,沈承完全没有解释,我都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报道 第二天,我跟赫连云简单收拾了些东西,就去了省会奉天,省会离我们这个小县城大概四五个小时的火车车程,这些天我见徐白的脸色依然没有恢复,就问:“本命玉我让沈承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补救。” 徐白摆摆手说:“不必了,这么大的恩情,我得让你一直记着,这样就不会忘了我。”徐白这话真心让我无语,赫连云在一旁一直啧啧的,我就感觉这个神态怎么有点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西瓜姐呢?我们去大楼的时候,西瓜姐在左云德家照顾左老爷子,后来左怡出事,左老爷子还来看过,但是没提西瓜姐的事,她也一直没联系我们。 我赶紧给西瓜姐打电话,电话倒是通了,但是很久都没人接,我有些担心,又给左老爷子打电话,跟他说了左怡的近况,只能说已经开始好转,免得老人家担心,我问他西瓜姐去了哪里,左老爷子有些诧异的说:“没跟你们在一起吗?你们去大楼的时候沈承来找过她,然后她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 我愣了一下,沈承在过来之前先去找了西瓜姐,估计是让西瓜姐做什么事情去了,既然是沈承交代的,我也稍稍安心了些,在火车上呆着无聊,我有些困了,渐渐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火车停了,不知道是哪站,大家人来人往的上车,我往窗外看了看,差点没把自己吓死,那个已经死了的王怡然站在窗外跟我摆手,外面阳光正好,她好像根本都不怕,王怡然总是用微信给我发照片,不过最近这几天没有,我本来都把她忘了,怎么又冒出来了。 我立马惊醒了,赫连云靠在我边上,见我一头冷汗,问我:“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我看了看窗外,确实给自己吓了一跳,车正在停着,站外的情况跟刚才梦里的一样,甚至那车乘客穿的衣服都一样,我左右看了看没见王怡然的踪影。 徐白皱着眉头问我:“你找谁呢?有熟人?” 我赶忙问:“刚才有人在这个窗户看我吗?”徐白跟赫连云都用诧异的目光盯着我,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打开一看,果然是王怡然发来了一张照片,我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正是从窗外看进来拍的角度。 我回了她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少装神弄鬼的。 王怡然依旧什么都不回,我们两个的聊天记录都是她给我发照片,我懒得搭理她,准备将这个人拉黑,徐白问我怎么回事,我跟他大概说了说,这小子竟然来了兴趣,就说:“你留着吧,到了队里我可以查到这个人的信息,看看是谁在捣鬼。” 我恩了一声,下车的时候又给西瓜姐打了几次,依然是手机开着没人接,我只要给她留言事情办妥来奉天找我们,下了车徐白带我们直接去了灵异大队,本来以为这么牛叉的部门,怎么不应该弄个差不多的门脸,跟神盾局似的。 谁知道徐白带着我们左拐右绕的走到一个小胡同里,倒也算是市中心,这周围估计都是要等着改造的棚户区,胡同口有一家店,上面写着:油炸臭豆腐。 徐白指了指那个房子,跟我们说:“到了。” 赫连云还好,我当场差点没喷出来,我一脸无奈的问徐白:“你确定你没走错?” 徐白很自信的点点头说:“怎么会,我都来很多次了,怎么可能出错,咱们进去吧。”徐白带着我们走了进去,店里面满是臭豆腐的味道,我闻着差点没吐出来,徐白见我捂着鼻子,开玩笑的说:“你来两串?” 我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徐白带着我们穿过这个屋子,走到了后屋,里面满是打麻将的人,抽烟抽的烟熏火燎的,直呛眼睛,徐白一进去,那些人瞥了一眼,其中有个叼烟卷的胖男人说:“徐三队回来了,后面怎么还跟俩漂亮妞。” 那个胖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脸色微变,然后又低头打麻将,小声说:“年纪轻轻的,偏偏结了个阴婚,可惜了。” 我脸色一怔,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是有点本事,徐白走到那个中年胖子身边,低声说:“两个新来的调查员,先给办个手续吧。” 中年胖子瞥了我们一眼,满脸的不屑说:“又是谁推荐来混饭吃的,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不求上进。”说完,他叹了一口气,把桌子上的牌推倒了,嘴里骂骂咧咧的。 我跟赫连云有点郁闷,这个部门貌似跟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中年胖子很是随意的跟我们说:“走吧,跟我进屋。” 我跟赫连云连忙跟着进去,胖子坐在了电脑前面,懒散的问我们一些信息,这屋子里很是简陋,这个胖子用的电脑竟然是我们小时候的那种大背头,小时候我们邻村谁家有台这电脑,所有人都要围着去看,有人还宁愿赶上几个小时的路去城里上网吧,不过这都过多少年了,这么严肃的部门居然有个这种电脑。 我有点无奈的说:“那个……胖哥,这电脑还好使吗?” 中年胖子点点头,一脸认真的说:“很快啊,当然好使,我们现在能节俭就节俭,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懂。”我跟赫连云说完名字半天了,胖子一直没动。 我俩有点诧异,赫连云就问:“您还要什么信息?” 胖子不耐烦的说:“等会,你俩名字我还没输进去呢。”我顿时无语了,这电脑叫好使? 输我俩信息和身份证号,竟然用了两个小时,我俩都快睡着了,胖子看了看推荐表,啧啧了两声,说:“呦呵,来头不小,还是宋帝王推荐的,不过没什么,我们这来头大的人多了去了。”说完,他把那个表格往旁边一扔,然后让我们去一队报道。 徐白是三队的,幸好没分在一起,不然更尴尬,我俩到了一队的门口,一推开门我懵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队 我打开门一看,里面站了很多人,但是其中一个我最为熟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那个人就是徐银,徐银居然也在灵异大队,我简直无语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都跑到奉天来了,居然还能碰见他,汶水徐家的手伸的实在太长了。 看见我进来了,徐银也是一脸惊异,然后转头问:“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旁边有个女生,小声对徐银说:“队长,他们是新来的调查员,是上级推荐来的,已经办了入职手续,分进了咱们一队。” 徐银先是一脸诧异,然后说是满脸无奈,最后阴晴不定的说:“我都逃到奉天来了,你们两个怎么还是阴魂不散啊,沈承到底要干什么?” 我跟赫连云也无奈了,不是找救左怡的办法吗?怎么又让我们来当徐银手下了,我说:“徐银队长,要不你把我们分在徐白手下得了。” 徐银白了我一眼,说:“你当这是阴司啊,宋帝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阴司还有十殿阎罗呢。” 我跟赫连云已经无奈了,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徐银这个人明显比徐金城府要深得多,而且有各种身份,连我现在都分不请他到底是站在哪边的,这时候一队的电话响了,徐银看了我一眼,说:“新来的,接电话去。” 我哦了一声,没办法,沈承这小子回来我非得休了他,居然让我给徐银当手下,我接起来电话,那边只说了一个地址,然后问我:“记住了吗?” 我愣了一下,赶紧拿笔记下来,那边电话挂了,我把本子递给了徐银,徐银撇撇嘴说:“既然你接的电话,你就去吧。” 然后他们就开始开会,说了一堆我跟赫连云听不懂的东西,想找人问这地址什么意思,根本没人理我俩,我俩呆着实在郁闷,就出去了,正好在走廊里遇见徐白,徐白见我垂头丧气的,然后说:“怎么了,小天,对了,你在几队?” 我无语了,赫连云无奈的说:“在一队。” 徐白哦了一声,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更是无语了,赫连云看出了我的反应,问徐白:“你不认识一队的队长?你知道是谁吗?” 徐白摇头说:“不认识,以前的队长认识,听说是在什么任务中过世了,现在来了新队长,我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怎么了?” 我这才有些原谅他,原来这小子不知道,我告诉他一队队长是徐银,徐白也愣了,想了半天说:“沈承是什么意思,他不可能不知道一队的队长是徐银,还让你去当他的手下?是不是嫌你活的时间长,想让你去阴司陪他?” 我也真是无奈了,沈承这次可能是没时间解释,我拿着那个本子问徐白:“刚才接了一个电话,只说了地址,是什么意思?” 徐白哦了一声,说:“就是总部指派下来的案子,地址就是家属家,我可以陪你去看看,毕竟你第一次接触这些。” 我哦了一声,刚来就有案子,还真是怕我太清闲,徐白带着我们到了地址上的屋子,这里离市中心稍远些,不过交通也算便利,房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代了,户主是302室,我上去敲门,敲了半天,一个眼睛里满是血丝的女人给了开了门,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问:“你们是谁啊?” 我刚要说话,徐白赶紧说:“哦,您好,我们是您找来的师父。” 那女人又看了很多遍,问:“师傅怎么这么多,谁是啊?” 徐白感激你指了指我,说:“她是,她是。”女人看了我一眼,眉头一皱,碰的把门关上了。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徐白又敲了敲门,那女人半天才开,一脸不耐烦的说:“没时间接待你们,骗钱去别人家,我们家没钱。” 我看了看那女人的面相说:“最近你孩子出了问题吧,我可以帮你看看。” 女人愣神了,徐白和赫连云也愣神了,从一开始没人告诉我们这家是什么事情,徐白以为我蒙的,那女人问:“你怎么知道?听邻居说的?” 我摇摇头,说:“我们来了就敲了你家的门,哪有时间跟邻居说话,你的左眼下有一颗泪痣,眼下是子女宫,又叫泪宫,这里有痣说明你是为子女操劳之象,你的卧蚕几乎全是黑气,说明子女最近出事了,而且眼睛布满血丝,你已经好几宿没睡好觉了。” 女人一听这话,赶紧把我请了进来,说:“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师傅您年纪这么小,只是跟介绍人说家里出了点事,让介绍一位师傅来,当时也没报什么期望,没想到你看我面相就猜出来,真是不简单。” 女人进厨房忙着给我们倒水,徐白凑过来低声说:“小天,你行啊。” 我叹了口气说:“我瞎编的。”其实也不算瞎编的,因为这个看相之术我是在李大夫的笔记上学的,只是好奇看了看,本来我并不是很相信这些,但是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有些用,而且沈承事事都那么准确,我也像学学这本事。 女人在厨房倒了三杯水,然后出来说:“大师啊,你可得救救我儿子,我们家可就是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我恩了一声,问:“你儿子怎么了,具体跟我说说。” 女人满脸的恐惧,然后说:“我儿子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很乖的,我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用他做,只让他好好学习,但是我发现这个孩子越来越懒,什么都不会,前几天我就骂他,想让他做一些家务。” 我哦了一声,现在的家长都这样,明明是他们惯的,却统统赖在孩子身上,我示意女人继续说,“然后他从前天开始,每天半夜十二点,准时起来,挣着眼睛做家务,那样子感觉还在睡觉,怎么叫都不醒,昨天,他不知道从哪整出一只绣花鞋穿在了脚上,吓死我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个孩子有点诡异 女人跟我说了很多她们家的孩子如何优秀,如何的听话,我想全世界的妈妈应该都一样,虽然你未必让她们骄傲,她们却始终待你如宝。徐白期间接了几个电话,然后低声对我说:“小天,我不能在这陪你了,队里面有点事,这里你先自己处理,有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 我恩了一声,我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而且还有赫连云在这陪我,女主人给我们做了饭,说他儿子小宇大概五点半左右回家,我问女人之前可发现有什么异常,女人想了半天摇摇头,说:“没有啊,我家小宇才上小学,除了上学就是回家,没发现啊?”而且小宇白天一切正常,完全不耽误上课。 我跟赫连云交换了一下眼色,大概五点半的时候,小宇准时回来了,一开门女人赶紧把书包接过来,帮孩子把鞋脱了,我有点差异,孩子都这么大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做,她明明一面溺爱,一面还要抱怨孩子不自立,这个怪圈让我很难理解,不过我也很羡慕,我总是想如果我母亲依然活着的话,或许不需要吃那么多苦了。 女人笑嘻嘻的介绍我们说:“这孩子,没看见家里有客人吗?赶紧打招呼啊?” 我伸出手准备跟小宇握手,小宇抬头瞪了我一眼,这一眼可把我吓了一跳,他的印堂黑气缭绕,眼睛周围深陷,这明显是被鬼魂缠身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我又没明显感觉到任何阴气,小宇轻轻的说了一声:“来参加婚礼坐在那边。” 这话把我吓了一跳,女人赶紧解释说这孩子竟然说一些电视剧里的台词,不用的当真,只是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绝对不是正常人,我们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小宇的妈妈一个劲给孩子夹菜,小宇吃饭的时候总是直勾勾的看着我,看的我全身不舒服,小宇的爸爸一直在外出差,妈妈独自撑起一个家很是辛苦。 小宇吃完饭,径直走到屋子里关上了门,什么都没做,他妈妈也没再抱怨什么,晚上,我跟赫连云住在小宇家,她妈妈睡在沙发上,把小屋给了我们,小宇进屋以后,我们隐隐的能听到笑声,不一会又哭了,我俩有点担心,小宇妈妈说:“没事,他总是这样,孩子压力太大,上小学开始竞争就开始了,我又不是富二代,孩子的未来只能靠自己。” 我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学习就不好,爷爷也没多说什么,总说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不过那都是农村的老思想了,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轻松的,或许学习是唯一一条不看身份背景能改变命运的路吧,所以父母才会如此,我可以理解,不过小宇明显背负了父母太多的期望。 大概到了晚上10点,小宇把屋里的灯关了,小宇妈妈进屋看了看,说孩子睡着了,我跟赫连云也有些累,不知道后半夜又要折腾成什么样,也早早的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见有脚步声从我身边走过去,我顿时惊醒了,黑乎乎的看见有个人的脸正在贴着我,我吓了一跳,立马坐了起来,用手机一照,手机的时间正好显示十二点,小宇睁着眼睛站在我旁边,眼睛不眨一下,眼珠子整个都翻到了上面,露出来的全是眼白。 小宇的脑袋上披着一块白纱,半遮着脸,一句话没说,转身去了厨房,赫连云也惊醒了,我俩对视了一眼,谁都没叫醒小宇,他幽幽的把碗碟都拿了出来,然后在水池子里都刷了一遍,又用抹布把厨房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干活的细致程度明显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做出来的,从头到尾一直都睁着眼睛,但是呼吸均匀,明显还在睡觉,而且没有开灯,他没摔碎任何一个碗。 小宇的妈妈一直没醒,我还能听见她在打鼾,我跟赫连云站在后面一直看,小宇偶尔头会微微侧一下,嘴角抽动一下,那样子好像能看见我们一般,小宇擦完以后,就直挺挺的站在厨房,脸朝着墙,开始摆弄那个白纱,然后双手在脸上涂涂画画,偶尔还发出轻笑声,那感觉好像墙上有镜子一样,小宇弄完了,就把白纱完全罩在脸上,然后右手做出了挎着别人胳膊的姿势,但是他周围根本一个人没有,他做着这个姿势一直往前走,走的很慢,还不时的跟周围的人挥挥手,一边挥手一边笑,那笑容再配上满是眼白的眼睛,若不是我学过道术,一定会被吓死。 小宇慢慢走近了屋子,然后躺在了床上,眼睛唰的闭上了,翻个身又睡了过去,我跟赫连云看呆了,不过这一套下来我倒是有些明白了,他的样子很像一个新娘子出嫁,先收拾屋子,然后化妆,带上头纱,挽着新郎的胳膊走。 如果是阴魂作祟的话,我跟赫连云应该能感觉到阴气,可是完全没有,我俩也很诧异,回屋子以后,我俩把房门关上,赫连云小声问我:“小宇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我耸耸肩说:“先贴一张子午驱鬼符看看,明天的情况吧。” 我俩等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了,又躺下了,这次我在门上贴了子午驱鬼符,我刚躺下,就听见门吱嘎的自己开了,我跟赫连云对视了一眼,我朝着门口走过去,看见没有人,不过刚才小宇带的头纱挂在了我们门把手上。 我看了一眼小宇,他睡得正香,我总觉得小宇的事没那么简单,不像只是单纯的鬼魂附身,我索性就开着门,后半夜没再发生什么,我半睡半醒的,也没怎么睡踏实。 第二天大概六点多,小宇的妈妈就起来开始做饭了,妈妈还真是辛苦,我跟赫连云闻声起来帮忙,虽然是来帮忙的,总好什么都不做,小宇的妈妈很开心的说:“两位真是神人啊,昨天小宇居然没起来。” 我俩叹口气,昨天她睡得太死,居然都没听见。 第一百五十章 龙婆烟 小宇的妈妈看了看表,说:“这孩子怎么还不起来,一会上学迟到了,今天还有考试呢。”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去叫小宇,我想看看小宇的情况,就跟小宇妈妈说:“我去叫吧,您忙着。” 我走到小宇的屋子,轻轻的打开门,看见小宇直挺挺的坐在床上,抬着头,张着嘴,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手里面拿着一个红布包着的什么东西,好像是个项链,见我进来了,整个人一激灵,赶紧把那个红布包放进了兜里。 然后狠狠的瞪我一眼,他的印堂黑气更重了,如果再找不出原因,小宇估计活不过三天,我问小宇说:“你刚才手里拿着的什么,好漂亮,能给姐姐看看吗?” 小宇没说话,完全当我不存在,整个人直直的走了出来,坐在桌子旁边吃早饭,吃完了背上书包就走了,这期间没跟妈妈说过一句话,我有点奇怪,就问小宇妈妈:“他平时也不跟你沟通吗?” 小宇妈妈习以为常的点点头说:“是啊,小宇这孩子性格内向,基本不怎么说话,平时也没什么朋友,没朋友也好,省的贪玩忘了学习。” 我想起来他手里拿的项链一类的东西,就问:“你见过小宇有什么项链一类的东西吗?” 小宇妈妈想了半天,本来想摇头,不过忽然想起来,然后跟我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事,小宇之前在我家门口捡到了一个类似项链的东西,不过那个项链坠有点奇怪,里面有个雕像,完了还带油的,我以前根本没见过,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他扔了,这孩子还留着呢?” 她这么一说,我跟赫连云都是一惊,这个项链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的东西,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项链坠里带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白天没什么事,我补了一觉,然后跟赫连云出去逛了逛,又去了队里找徐白,经过那个油炸臭豆腐摊,居然还有好多人在排队买,穿过去进入队里,还是跟我们那个进去一样,屋里面烟熏火燎的在打麻将,不过徐白和徐银都不在队里。 那个胖子瞄了我一眼,跟牌友说:“这两位姑娘来头可不小,那可是阴司宋帝王推荐的。”众人都唏嘘的看我们一眼,继续打麻将,见队里没什么事,我们又出来了,期间我联系了徐白跟李大夫,徐白说不知道那项链怎么回事,要看到具体的东西才行,李大夫说张小美招魂已经成功了,现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好,正在恢复,但是左怡一直没醒过来,不醒过来是好事,那就预示着两个魂魄谁都还没战胜谁,不过他叮嘱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我也将小宇的事情跟李大夫说了,他皱着眉头半天,然后问我:“你们队里有没有南洋那边的师傅?” 我想了想说:“还不知道,不太认识他们。” 李大夫恩了一声,说:“你去找南洋的师傅求助一下吧,这东西应该不是国内的。” 我点点头,怪不得没见过呢,我一直没明白沈承让我们来灵异大队做什么,没准这个项链是个路子,徐银完全不搭理我,徐白现在不再队里,我能求的人只要那个胖子了,现在时间紧,一切关于面子的事就都靠后。 我跟赫连云又回到队里,胖子依然在打麻将,我扫了一眼牌,他正在纠结出饼子还是条子,小时候我家隔壁的李叔打的一手的好麻将,耳濡目染的自然也学了点,我指了指饼子,胖子看了我一眼,满眼睛的不屑,不过想了想,还是出了那张,接过被人吃了,而且摸的拍也不好,他瞪了我一眼。 我笑了一声,继续告诉他出什么牌,胖子虽然有些看不上我,但是每次都跟我说的一样,最后赢了个宝中宝,胖子大笑了一声,照着我的脸就亲了一口,然后说:“哎呀大妹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是哥狗眼看人低,我可终于把今天的本捞回来了,说吧,你有什么事?” 我看了一眼众人,示意他进办公室说,胖子点了颗烟,带着我进了办公室,我左右看了一下,低声问:“您认识南洋那边的法师吗?我有些事情要请教。” 胖子皱了一下眉头问我,“你要下降头吗?还是要养小鬼?” 我赶紧摆摆手,说:“哪个都不是,我有点事要请教,跟我现在查的案子有关。” 胖子哦了一声,想了想,说:“倒是认识一个,早年在泰国那边是个龙婆,后来还俗到了中国,做些小买卖,算是行家了,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带你去他们店里。”龙婆其实是泰国对于圣僧的尊称,在泰语里龙音,就是公众的意思,婆是父亲,其实就是有道行的和尚。 胖子带着我们出了大队,沿着马路走了大概两公里,到了一个小店门口,我一看这里面是卖泰国纪念品的,我们三个人便进去了。 刚一进去,我就觉得整个人不舒服,说不上那种感觉,总是局促不安,好像马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个穿着长袍子光头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我看了一眼,竟然有些愣住了,这个男人在我眼里,面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竟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脸,我在李大夫的笔记里看过,道行高深得人可以掩藏自己的面相,免得被人看出运势。 他朝着我们鞠躬,然后用标准的汉语问胖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来买东西的吗?” 胖子摇摇头,很是恭敬的说:“龙婆烟,这两位美女是我们的调查员,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想跟你请教。” 龙婆烟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兴趣,便说:“但说无妨。” 我将小宇的行为和他妈妈描述那个项链的形态跟龙婆烟说了,他顿时皱起眉头,半晌才说:“那个小男孩活不过今天了,你也是。”他指着我说道,我顿时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第一百五十一章 飞头降 龙婆烟没急着解释,带我在店里转了转,他的店里除了一些泰国的特产,最多的就是佛牌,我以前听李大夫说过泰国的佛牌类似于中国的符咒,有很多的玄妙之处,龙婆烟对我说:“你看,这边的佛牌,都是正牌,多为圣僧加持,材料多为泥土、花瓣、花粉融合而成。”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些佛牌的确有股力量,接着龙婆烟带我进了里屋,一进去就觉得有些阴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龙婆烟将屋里的灯打开,在迈进屋子之前嘴里说了两句泰语,然后从门口跨了进去。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跨了进去,这屋子依然都是佛牌,但是总给人不舒服的感觉,力量明显比之前的正牌强大很多,样式很多,我看见了几个跟小宇妈妈描述的比较像的佛牌,刚想拿下来自己看看,龙婆烟立马制止我说:“别碰,你的道行还不适合碰这些霸道的佛牌。” 说完,他摘下了其中一个刻着女人样子的佛牌,里面有半截黄色的油泡着那个雕像,那个佛牌刚一接近我,我就觉得全身不寒而栗,有些隐隐的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我问龙婆烟:“这个佛牌好像跟小宇妈妈描述的差不多。” 龙婆烟恩了一声,说:“这佛牌既然有正牌,就有阴牌,这间屋子里的全是阴牌,比如我手上这个,这个女子是用棺材木雕刻而成,里面混合了墓土,这油就是尸油,听你的描述,那个孩子身上的佛牌就是这个,阴牌必须懂得克制的法门,若是不懂,就会被里面的阴灵缠身,那个孩子就被佛牌里的阴灵缠身了。” 我顿时一愣,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怎么没感觉到阴气,原来阴灵在佛牌里,我问龙婆烟:“佛牌里的阴灵要怎么处理?” 龙婆烟说:“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做这个阴牌的人,泰国那边用的法门与我们不同。” 我顿时露出为难之色,刚才龙婆烟说我俩都活不过今天了,上哪找做这个牌子的人去啊,龙婆烟继续说:“而且这个阴魂有些不简单,她会下降头,你中了她的降头只怕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还真没感觉出来,龙婆烟给我个镜子,我还没明白咋回事,朝着镜子一照,发现我面色特别不好,而且眼睛里有一条黑线,跟之前的西瓜姐在小天门的时候差不多,我想了半天,就应该是昨天晚上小宇脸贴近我的时候。 我赶紧问龙婆烟:“这个怎么办?您可通晓怎么解这个降头” 龙婆烟给我一个小香炉,里面添了些香料,然后说:“不过她的降头技术很是一般,你把这个晚上点在屋子里,你的降头就能好大半,如果那孩子能挺到明天,你就带他来见我。” 胖子有些诧异,赶紧说:“您这是……真是感谢您啊。” 我跟胖子告别的龙婆烟,胖子一脸的惊奇仍然没缓过来,我有点纳闷,胖子跟我说:“吴天,你挺厉害啊,你是不知道,我们队请龙婆烟多少次了,他都说管不了,今天你还没开口,他居然就答应了,真是出乎我预料。”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隐隐的觉得小宇身上那个项链跟左怡有点关系,不然沈承不会让我来这里,回到小宇家,已经快晚上了,小宇妈妈又在厨房忙起做饭,见我们回来了寒暄了几句。 我把香炉放在屋子里,点上,小宇准时又是昨天那个时间回来了,刚一进门,他忽然禁着鼻子,翻起眼白,鼓着腮帮子吐了几口,不过吐出来的都是黑烟,这烟小宇妈妈自然看不见,连忙扶着小宇进屋,嘘寒问暖。 小宇瞪了我一眼,没说话,依然是默默地吃饭,默默的进了屋子,我帮小宇妈妈收拾碗筷的时候,她小声问我:“师父,我儿子的病怎么样了?我看他好像有些好转了。” 我顿时无语了,小宇明显跟正常孩子不一样,太过沉默寡言,他妈妈居然还说有了好转,正说着,我忽然看见窗户外面好像有个人脸在往屋里看,我本来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那个人脸跟我对上目光之后,瞬间飞走了。 没错,一张人脸飞走了,我绝对没看错,我赶紧冲到阳台打开窗户,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小宇家住三楼,这只有一个可能,我在李大夫的笔记里看过,这是飞头降,是降头术的顶级,炼成此术非常困难,据说要食很多未成形的孩子,大功成了以后一颗头可以任意飞至任何地方,而且极为厉害,就算我跟赫连云联手也未必是对手。 我赶紧把刚才看见的告诉赫连云,我俩担心小宇,就冲到他屋子里,发现直直的坐在椅子上,那样子好像在写作业,但是屋里根本没开灯,黑漆漆一片,我用手机照着仔细一看,小宇泛着眼白,眼睛里完全没有瞳孔,而且用左手拿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谁知道小宇妈妈跟在我们后面,见小宇的样子顿时大喊一声,小宇泛着眼白的眼睛迅速回头,全身抖了一下,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小宇的妈妈差点晕了过去,赫连云赶紧扶了一把,小宇妈妈哭着就要冲过去,被我们拦住了。 我走了过去,看见小宇在纸上写着:送我回家,送我回家……字写的七扭八歪的,我推了推小宇两下,他完全没有反应,我赶紧再他头上贴了一张镇魂符,小宇的三魂已经不稳,我将小宇报到了床上,然后从他的兜里拿出了那个项链一样的东西,果然跟我在龙婆烟那看见的阴牌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这块牌子下面还有一块透明的,像水晶一样的玉,这佛牌阴气很重,但是这块玉依然温润亮泽,这倒是让我有些诧异。 我将龙婆烟那个香炉放在了小宇的旁边,但愿这孩子能撑过明天,于此同时,我看见刚才那张人脸又出现了小宇屋子的窗外。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颗头我认识 小宇的妈妈哪见过这种世面,吓得一阵尖叫,赫连云赶紧打开窗户,扔出去一张蓝色的符,那颗头飞的很快,我一直没看清那张脸长什么样子,瞬间又消失的在黑夜里,我安慰了小宇的妈妈,然后跟赫连云留在小宇的房间守着,怕出什么意外。 我将那项链暂时用驱鬼符贴上,为了保险赫连云也贴了一张符,我将那佛牌放在了小屋,小宇的呼吸尚且算是均匀,估计这一宿应该没问题,我在他旁边点了一只本命烛。 我跟赫连云时不时看了看窗外,有些害怕的盯着手机上的表,不知道今天十二点小宇会怎么样。 香炉里的烟渐渐少了,我手机上的时间正好是十二点,小宇仍然安静着的睡着,我松了一口气,突然,我听见小屋窗户的玻璃碎了,我跟赫连云闻声一激灵,赶紧往小屋冲,小宇的妈妈也醒了,正要往屋里去,被赫连云一把拽了出来。 我进去一看,立马倒吸一口凉气,小屋的窗户上破了一个大洞,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进了屋里,似乎是受不了屋里的味道,一直扭曲着五官,我在李大夫那本书里看过,对付飞头降要用纯阳之火,跟金甲尸差不多,我倒是会,但是从来没用过。 那颗血淋淋的头见我们进来,瞬间飞到我们面前,吐出一口黑气,我跟赫连云连忙后退,那颗头在屋里飞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忽然凶神恶煞的问我们:“那块佛牌呢,赶紧给我。” 那个佛牌我怕小宇的妈妈摸到,就用那个红布包上,放进了自己的兜里,本来是放在小屋的,不过这颗头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啊? 见我们都不说话,那颗头顿时恼羞成怒,他的速度极快,嗖的一下飞到赫连云胳膊面前,上去就是一口,赫连云随机将一张符咒贴在了那颗头上,符咒瞬间燃烧,那颗头也着了起来,他惨叫着在屋子里乱飞,将床单和衣服一并点燃了,小宇妈妈见屋子起火了,不停的大喊。 我警告她小点声,那符咒上的火虽然厉害,但应该不是纯阳之火,那颗头的火慢慢灭了,但是满屋子都是一股子烧焦的味道,那颗头冷笑一声说:“还真是小看了你们俩。” 说完,张开大嘴,他嘴里的牙顿时长长了一倍,个个尖的吓人,有点像电视里的吸血鬼,他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暗红色,朝着我扑了过来,我身子顿时一矮,他扑了个空,不过迅速折返回来,一口咬在了我后背上。 要知道,我们人体有两个弱点,一个是眼睛,一个就是后背,眼睛是因为太脆弱,后背是因为我们被攻击了根本够不到,赫连云赶紧从我手中抢走桃木剑,迅速刺入那颗头上,但是那头坚硬无比,桃木剑根本就不是对手。 我只感觉后背几乎麻了,最后呼吸都费劲,根本喘不上来,赫连云又拿出刚才那个能点燃的符,迅速要贴在那颗头上,结果那头狡猾的很,赫连云贴的同时,他瞬间飞了起来,那张符贴在了我后背上,迅速感觉身后衣服滚烫,疼的我满地打滚。 好在小宇的妈妈刚才看屋子着火了,打了一大桶水,全都浇在了我身上,我顿时只觉得一阵清醒,背后的火应该是灭了,还好不是纯阳之火,否则水都扑不灭。 我感觉后背生疼,赫连云连连跟我道歉,那颗头在天上大笑,然后说:“赶紧把那个佛牌给我,我也许还会考虑放过你们。” 我开始回忆李大夫那本书的咒语,我拿起桃木剑,嘴里开始念:“幽幽地火,冥冥三界,助我灭鬼,妖魔亡形,急急如律令——”说完,我用两指缕着桃木剑划了一下,但是感觉桃木剑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沈承在杀金甲尸的时候,我看见桃木剑隐隐的好像燃着蓝色的火,我这把似乎完全没感觉到。 那颗头又朝着我攻了过来,他这是看我受伤,准备一举拿下我,他张着大嘴过来的时候,我立马将桃木剑刺入了他的嘴中,本以为没什么用,但是瞬间听见滋啦一声,满屋子飘来了腥臭味。 看来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我正觉得开心,那颗头瞬间狠狠的闭上了嘴,将我整个手腕死死咬在了嘴里,我的手腕开始迅速变黑,血像河一样,顺着伤口上下流,他一边咬一边还喝着我的血,整颗头又开始黑气缭绕,刚才还满脸血淋淋的,他头上的伤口正在愈合,我顿时一惊,他离的近的时候我才看出来,我说怎么听这个人的声音这么熟悉,这不就是灵异大队的那个胖子吗?白天还带我去龙婆烟那了,这个人居然会飞头降。 我现在没心情想那么多,我疼的几乎快昏厥过去了,整个手腕似乎能看见骨头了,我疼的直冒冷汗,赫连云又拿出那个能着火的符,然后对那个头说:“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贴下去了。” 胖子头瞥了一眼,瞬间张开嘴,然后飞出了窗户外面,我的手完全没了知觉,手腕只靠骨头连着,满地的血让我头晕目眩,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赫连云立马往我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一类的东西,我吃了以后,感觉精神好了一些。 屋子里还在着火,小宇的妈妈一直在泼水,好在烧的并不大,屋里的火全部灭了以后,赫连云管小宇妈妈要了绷带和纱布,将我的伤口扶了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然后跟我说:“这药是云池道长给我的,伤筋动骨用最好,伤口恢复也很快,明天你会感觉手腕有点痒,但是千万别抓。” 我恩了一声,说:“你看出来了吗?那个人头就是白天的那个胖子。” 赫连云点点头,说:“他似乎也想要这个阴牌,你可收好了,咱俩明天还是去找龙婆烟看看怎么样吧。” 现在不知道龙婆烟是敌是友,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这次才帮我们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奇怪的本命烛 云池道长的药确实挺神奇,敷上了感觉左手腕没有那么疼了,小宇的妈妈吓的够呛,一直追问我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到他们家里来,我没法跟她解释,我这才想起来小宇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我赶紧去小屋看看小宇,却发现小宇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本命烛的火光已经越来越小,我愣了,赶紧叫赫连云进来,赫连云顿时慌了,本命烛一旦灭了,小宇的恐怕就保不住了,我顿时发现,我放在小宇床头的那个香炉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不见了。 赫连云对我说:“小天,你赶紧给徐白打电话。” 我恩了一声,赶紧去联系徐白,毕竟他处理这方面的事情比我们多,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徐白却一直不接电话,我急的不行了,小宇的妈妈见他醒了,见我们神色紧张,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哭天抢地的跟叫着小宇的名字,小宇虽然睁着眼睛,却一动不动。 我叹了口气,生死有命,小宇的眼睛渐渐闭上,本命烛已经完全熄灭,赫连云在往旁边念起了往生咒,小宇的妈妈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正在这时,小宇的眼睛忽然又睁开了,吓了我跟赫连云一跳,我以为是尸变了。 与此同时,小宇刚刚熄灭的本命烛忽然又亮了起来,一瞬间窜起了又高又旺的火苗,那感觉好像有人在蜡烛上浇了油,我跟赫连云互看了一眼,有些楞了,我从来没见过已经熄灭的本命烛还能再燃起来,而且燃的这么旺盛,一般只有婴儿才有这样的本命烛火焰。 等了一会,本命烛渐渐恢复了正常的火苗,小宇咳嗽的两声,然后坐了起来,脸色红润了很多,小宇的妈妈见他又活了过来,立马抱住了小宇,一个劲说谢谢我们,可我跟赫连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俩互看了一眼,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我上下打量一下小宇,他的印堂确实已经恢复了常色,整个人都看出任何异样。 折腾了一夜,大家都累了,小宇的妈妈留下来照顾小宇,让我俩早点去睡觉,小屋的窗户暂时用布先糊上,玻璃只能明天再换,我俩收拾了一下小屋,完全没有睡意,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有点诡异,尤其是那个本命烛。 我跟赫连云谁都没睡,一直在听着大屋的情况,这一宿什么事情都没再发生,第二天,小宇的妈妈早早起来做饭,特意炖了鸡汤说是给小宇补身子,小宇围着他妈妈前后的在帮忙,不时的说着学校发生的事,俩人有说有笑的挺开心。 见我俩出来,小宇笑着过来打招呼,我在手上画了一张驱鬼符,然后假装去扶小宇说:“这孩子身体刚刚恢复,不适合干重活。” 驱鬼符对小宇没起到任何作用,小宇朝着我天真的笑了笑说:“姐姐,我没事了,我是男子汉。”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没看出任何端倪,不知道这孩子是真的恢复了,还是太会演了。 我跟赫连云打算再去那个佛牌店看看,吃过饭我们俩就走了,期间我给徐白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我一直觉得小宇捡到的这个阴牌似乎比我在龙婆烟那看见的更厉害,我俩走到昨天胖子带我们去的那个佛牌店,门口围了一大群人,都对里面指指点点,还停着警车,外面拉着警戒线,不让闲杂人进去,我心里一沉,看来是出事了。 我跟赫连云凑了过去看了看,听见旁边两个大娘在说,佛牌店的老板死的有多惨,我心里一惊,龙婆烟居然死了,屋里已经挤满了警察,我跟赫连云根本混不进去,转头正要走的时候,忽然背后有人叫住我们:“你俩来的正好,赶紧进来帮着查案。” 我一愣,回头一看居然是徐银,我跟赫连云对视一眼,便穿过警戒线进屋了,因为徐银的召唤没人拦着我俩,佛牌店里一片狼藉,好像有人翻过什么东西,尤其是装着阴牌的那个屋子,满地都是被踩碎的佛牌。 灵异大队跟警察应该是有合作,他们抬走龙婆烟尸体的时候我瞄了一眼,只剩下了身子,脑袋没了,身上已经青紫,这个状态我大致猜出了原因,看来龙婆烟应该也会飞头降,只不过并不是那个胖子的对手,我还记得那个胖子闯进小宇家的时候已经满头伤了,导致我半天才认出来这人是胖子。 飞头降头颅离开身体是有时间限制的,等级越高的人离开的时间可以越长,但是终究是要回到身体里,如果限定的时间来不及赶回来,那身体就会僵硬,全身青紫,最后死亡,那时候头也会跟着死了。 我只感觉全身一抖,飞头降属于南洋降头术里最厉害的降头,但是一般人不会去练,因为练习的过程非常艰难,而且还要残忍的杀害很多为出生的婴儿作为药引子,飞头降只要一开始练,就不能停下来,直到练成位置,否则也是死。 大家都围着龙婆烟的尸体在看,警察和法医在猜测凶器是什么,他们毕竟不懂道术,徐银却心思没在案子上,一直盯着装阴牌的那个小屋找了半天,我第一感觉徐银也在找那块阴牌,不知道我身上这块阴牌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见我一直盯着他,徐银咳嗽了一声,摸了摸头发说:“你老看我干什么,赶紧查案子去。” 我没说话,四处看了看,这时候徐银接了个电话,先是面色凝重,然后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微笑,我一看这表情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徐银转向我说:“那个吴天啊,这里活也不适合你们女生干,你们先回队里等我吧,那个徐白在队里等你呢,说是有事跟你说,他的手机丢了。” 说完,便去做别的了,赫连云也在我旁边,就说:“这小子估计是被沈承打怕了,学乖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觉得可能吗?一定又是个陷阱。” 第一百五十四章 总队 我对汶水徐家简直了如指掌,不管从徐金到徐银,完全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是算计过的,这时候让我回队里,必然是队里出了什么事。我给徐白又打了几次电话,根本没人接。 我有点担心徐白,刚才看见徐银那个表情,估计没什么好事发生,虽然知道是陷阱,可必须回去看看,这种感觉我特别讨厌,但是又没办法。 期间,我给小宇的妈妈打了电话,小宇妈妈说,孩子的状况现在很稳定,而且比之前开朗了许多,一个劲的谢谢我们,可我依然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尤其是那盏诡异的本命烛。我俩离开了龙婆烟的佛牌店,准备去灵异大队总部。 到了油炸臭豆腐摊的门口今天一个人都没有,里面那个营业员也不知道去了哪,店里乱糟糟的,一看就是有人在这打过架,我跟赫连云对视一眼,看来队里还真的出事了,我担心徐白,感激你跟赫连云穿过小巷去总队看看。 结果刚一进去,我手机忽然响了,我赶紧掏出来一看,这电话是陌生的号,现在西瓜姐,沈承和徐白都有可能用陌生的号给我打电话,我赶紧接了,电话那边传来很大的嘈杂声,好像很多人在说话,根本听不清那边在说什么。 我喂了半天,就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总队什么的,电话断断续续的,然后就挂了,我赶紧给那个号打过去,一直是无法接通状态了,我真是无奈了。 进到总队以后,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就穿了过来,我跟赫连云对视了一眼,总队果然出事了,往常刚一进大厅闻到是烟味,至少有三桌人在打麻将,可是今天居然静悄悄的,一个人的声音都没有,灵异大队的人跟普通人不一样,都多多少少会一些道术,甚至有不乏有厉害的人在。 我俩屏着呼吸往里走,大厅里满是血,平时爱打麻将的那几个人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脖子都断了,我试了试气息,这些人几乎全死了,但是身体还有余温,看来刚死不久,我接着往里走,里面的几个屋子也是,都是人的尸体,死状跟大厅的那些人一样,都是脖子断了,从脖子上的伤口看去,应该是被人咬断的,伤口参差不齐,还有牙印在上面,难道是胖子把这些人都杀了? 我走到三队的办公室,门紧闭,我轻轻的试了试,门没反锁,我推开门一看,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找到尸体就是一件好事,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跟赫连云说:“咱们赶紧走,一会估计会有人来,把这些死人全算在咱们头上。” 赫连云愣了一下,我俩正要离开,忽然听见身后的门被撞开,胖子的头又飞了进来,对着我俩歪着嘴笑着说:“你知道你俩会回来,快把那快阴牌给我,我还能考虑留你俩的全尸。” 我俩都已经受伤了,根本不是这个胖子头的对手,况且赫连云的符咒也用的差不多了,上次他贴在胖子头上就自燃的符咒是云池道长死前留给她的,本来就不多,没有太多的存货,昨天就用掉了好几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能托一会是一会,给我俩制造逃跑的机会。 我拿着桃木剑,做出警惕夫人姿势问:“你要那个阴牌干嘛,龙婆烟那里不是有很多块吗?你杀了他是不是?” 胖子冷笑了一声,说:“那个龙婆居然想帮你们,竟然被他看了出来,但是技不如人也没办法,那块阴牌我找了很久,没想到被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捷足先登了,赶紧给我。” 我转了转眼睛说:“那个阴牌不在我们这,我给了徐银,不信你去看看。” 胖子哼了一声,说:“少骗我,我刚很徐少通过电话,他根本就不知道阴牌的事,而且你们根本就是死敌,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仰天干笑了几声说:“你想得到阴牌,难道汶水徐家不想吗?连他骗你都听不出来,是这脑袋是不是练飞头降练傻了。” 原来徐银的电话是胖子打的,不过刚才我这句话倒是让胖子愣了一下,翻着眼睛想了半天,我跟赫连云渐渐的往后退,我出去必须经过那个油炸臭豆腐的摊位,那条小巷又窄又长,跑出去的时候必然会降低速度。 胖子正在自言自语,我跟赫连云转身就开始跑,这时候胖子缓过来了,嘴里叨咕一句:“好啊,竟然敢骗我。”他的獠牙瞬间又变的老长,然后猛然的飞到我俩身后。 赫连云又撇出了一张能自燃的符咒,她跟我说这是最后一张了,我俩死命的跑,赫连云在前面,结果跑出小巷的时候,赫连云忽然摔倒了,可那明明是平底,她好像被什么绊倒了一样,瞬间摔在了地上,我也跟着摔在了她身上。 那颗燃烧的胖子头飞了过来,看我俩摔倒了,高兴的差点没笑岔气,张大了嘴巴就要过来,这回咬了我们,估计连火都得带到我们身上,不被烧死也会被咬死。 赫连云赶紧起身,要继续跑的时候,左腿好像被地上什么东西抓住了,怎么使劲也跑不动,我睁大眼睛盯盯看着,确实什么都没有,如果有阴灵作祟没理由我看不见。 赫连云急的快哭了,跟我说:“小天,你赶紧先走,我在这能挡一阵子,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死,你快走。”说完,她猛然的推了我一下。 我怎么可能放弃赫连云自己先走,我拽着她一起跑,但是完全跑不动,我低头一看,好像从土里钻出来一股绳子拴在了赫连云的脚上,只是线非常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见。 这时候,胖子的头已经飞了过来,照着赫连云的脖子咬去,我赶紧用桃木剑去挡,胖子将桃木剑咬在嘴里,嚼了几下居然吐了,像是在吃什么东西,桃木剑被他嚼碎了成了粉末。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本命烛的秘密 赫连云仍然动不了,我手里能对付那个胖子头的招数基本上用尽,胖子头歪着嘴,脸上都是小人得意的笑容,满嘴獠牙的朝着赫连云扑过去,正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那个胖子头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身后,满脸都是恐惧和惊讶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悬在半空中的头不停的往后退,竟然里我们越来越远了。 胖子反应了半天,然后说了句:“总……总队长?”我之前听徐白说过,这个总队长很是神秘,他来了这么久都没怎么见过,而且这个灵异大队有个牛掰的档案库,说是谁的资料都能查到,想进入的话要经过总队长批准才行。 我回头一看,本来想见识一下这个总队长什么样子,结果我差点没摔在地上,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跟我说:“夫人,我回来了。” 我揉了揉眼睛,这个人确实是沈承,“你回来了?” 沈承恩了一声,走到赫连云前面,对那个胖子说:“我记得你刚开始练飞头降的时候,我警告过你,只要开始杀人早晚会偿还到自己的身上,看来你似乎当了耳旁风。” 胖子面色青紫,趾高气昂的表情也没了,一个劲低头小声说:“总队长,属下不知道这是您的夫人,您啥时候结婚了?”这个事也不怪胖子,沈承有这么多身份连我都不知道,而且他在推荐表上加的印是宋帝王,也没写过总队长,谁能知道。 沈承没说话,一直瞪着那个胖子,胖子的头悬在半空中,忽然间大吼道:“我早就受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把飞头降的炼成法丢在办公室里,目的就是让我偷走炼成,好为你办事,你现在想卸磨杀驴了?” 说完,他满面獠牙,嘴里吐着黑气,朝着沈承的脖子咬去,沈承一动不动,只是冷笑了一声,简单的用胳膊一档,根本没有躲开的意思,胖子一口朝着沈承的手咬下去,沈承的手被胖子咬破了,我立马要上前,沈承示意我别动,然后摇头说:“我没事。” 胖子扬起嘴角,正准备得意的笑时,忽然间咳嗽两声,好像喘不过气一般,满脸迅速变成黑色,然后从空中掉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跟赫连云看呆了,本来以为胖子还会起来再挣扎几下,我去看看沈承的伤口,然后诧异的问:“你是多久没洗澡了,你把胖子毒死了?” 沈承摸着我的头笑了笑,我问他:“阴司的事完事了?” 沈承恩了一声,说:“算是,不过这里的事只怕会更多了。” 赫连云脚上那个类似绳子的东西已经消失了,她看见沈承,礼貌的点点头,说:“你到底有多少身份是我们不知道的?” 沈承无奈一笑,说:“没办法,人活得久了,自己都记不住了。” 赫连云歪着头问:“刚才那个胖子说的,是真的?” “你指飞头降的法门?的确是在我办公室里找到的,不过不是我给他的。”沈承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我觉得今天的赫连云有点特别,平时她都不会多跟沈承说一句话,今天居然问了这么多,而且还把我想问的问题都问了。 我们三人走出灵异大队,我把之前从小宇那得来阴牌给了沈承,问他:“你让我们来灵异大队就是为了这个?” 沈承摇摇头,把阴牌放在手里摸了摸,然后目光落在了阴牌吊着的玉上,那块玉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玉的中间一颗圆形的类似气泡的花纹,玉是长方形的,在玉的上面被人雕刻上了一只眼睛,这眼睛瞪的溜圆,很有英气,乍一看不像是人的眼睛,倒是有点像鹰一类动物的,眼神很是锋利,而且在玉牌下面写了一个字:曌。字后面写了一个数字1。 当时这个阴牌项链拿在我手里的时候,我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阴牌上,只是觉得那块玉很特别,不过不是很在意,沈承皱了半天眉,忽然转头问我:“徐白呢?是不是一直没联系上?” 我点点头,说:“从昨天开始,就没联系上。” 沈承将阴牌项链放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问我,你把得来的经历跟我说说,我恩了一声,大致讲了一下在小宇家的遭遇,尤其是那盏奇怪的本命烛,沈承听到那皱了一下眉头,我们三人一边说一边走,忽然有个带鸭舌帽的小孩子撞了我一下,也没说话,匆匆的就要跑,正好撞在了我手腕被胖子咬过的伤口上。 沈承上去一把抓住了那个孩子,我赶紧上去想替那孩子解释,结果他一抬头竟然是小宇,小宇带着帽子,露出一种阴险的眼神,那种眼神根本是小宇这个年纪不该有的。 沈承抓着他,小宇赶紧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喊:“大家快来看啊,大人欺负小孩了。”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你还真入戏,再多说一句我把你魂魄打散。” 小宇居然就闭嘴了,沈承说:“夫人,你不是奇怪那个本命烛怎么会复燃吗?夫君告诉你,是因为真正的小宇死了,那块牌阴牌的阴灵趁机夺取了他的身体,所以本命烛才会亮起那么高的火苗。” 小宇瞪了一眼沈承,说:“你怎么知道,本来那个孩子就快死了,被他父母逼的一早就喝了药,要不是我,他连这几天都撑不过。” 这话倒是让我一愣,据这个阴灵说,小宇的妈妈一直逼着小宇学习,不让他交朋友,看电视,一切跟学习无关的东西都不可以去碰,小宇觉得活着完全没意思,一早就喝了药准备自杀。 我在小宇的家的时候也感觉出来了,他妈妈的教育方式的确有问题,可这也不是阴灵可以夺取小宇身体的借口,赫连云叹了口气,那阴灵给我们跪下了,然后说:“我只想活着,我死的时候也不大,怨气太重,阴司根本不让转世,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跟小宇说好了,我会代替他照顾妈妈,你们想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他妈妈多难过。”我们几个谁都没说话。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三堂会审 因为这个阴灵说的是实话,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虽然他们教育方式有所偏颇,这是一个两难的境地,我跟赫连云都看向沈承,沈承沉默了很久,问阴灵:“我想知道这块玉从何而来,你是被谁封在了这块阴牌里?” 那阴灵赶紧说:“是一个穿着黑斗篷的阿赞,应该是个女人,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她骗我说进了阴牌替人实现愿望,立功德就能转世,根本就是骗我,后来这牌子到了一个玉匠手里,然后又到了一个叫吴辉的人的手里,再后来换过几个人,不过最后那人把我丢在了小宇家门口。” 我愣了一下,吴辉前几天不是死了吗?这块玉怎么还跟吴辉有关,而且这阴灵说黑衣阿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黑斗篷的女人,上次封坟绝墓把沈承埋了以后再没出现过。 沈承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说:“你回去吧,不过你要好好做人,孝敬这孩子的父母,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没经过阴司,擅自回魂,阴差不会放过你。” 沈承拿出一张黄纸,递给阴灵说:“如果有阴差过来,你就将这个文书给他看。”阴灵千恩万谢的接过文书,看了上面的字顿时睁大的眼睛,赶紧又跪下给沈承磕了几个头。 沈承似乎有些着急,没再理会小宇,而是拉着我说:“咱们快走。” 刚走出没两步,就看见前面浩浩荡荡的来了一群人,目测有七八十,三大世家的人都到齐了,当然也有我爷爷,徐银带着一队的人也在,但是我找了半天没看见徐白,人群中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他们都穿着一身白色的道袍,手里拿着浮尘,有男有女,皆梳着道士的发型,走在前面的人也拄着拐杖,却走的很快,我抬头一看,顿时一惊,这不是我之前看见的白老太太吗? 我曾经遇见过她两次,第一次在南京的机场认识了赫连霜,第二次在她在给左怡算命,两次都给我提供了一些信息,似乎算命很是了得,不知道是敌是友。 我赶紧拽了一下沈承问:“你看见那个白老太太了吗?就是上次在南京机场扫码算命的,你说你没看见的。”沈承点点头,示意我别说话,那个白老太太好像能听见我说话一般,朝着我笑了笑。 这群人的组合有点奇怪,不过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徐银那满脸得意的神情就说明了一些,那些人停在我们面前,我爷爷一个劲给我使眼色,我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后来见徐天波看他,就清了清嗓子,没再说话。 灵异大队的人并没有过来跟沈承打招呼,这个总队长估计也就几个人认识,沈承忽然走到那个白老太太面前,恭敬的作了揖,然后说了句:“师长——” 在场的人都诧异不止,尤其是三大世家的人,他们都见识过沈承的本事,也有不少人知道沈承的身份,居然管一个老太太叫师长,这个师长的意思蕴含的有点多,沈承跟这个老太太应该是同出一门,而老太太不是沈承直系的师父,所以方有这个称呼。 那个老太太和蔼的笑了笑,上前扶了一把沈承,然后说:“沈总队长说笑了,贫道与队长平起平坐,怎么可受此大礼。” 沈承既然拜了,从他那论我也应该拜的,我过去拜了个同门长辈里,那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说:“咱们又见面了,没记错的话是第三次了吧。”我恩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徐银见老太太跟我们这么熟,有点诧异,不过马上清了清嗓子说:“今天三堂都在,我是来给吴天送三堂传票的。” 我有点蒙圈,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表情淡定,虽然不知道也不能表现出来,徐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他很有模样的将一个A4那么大的纸递给我,我恭敬的接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沈承,他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赫连云凑到这个传票旁边,小声读到:“兹三堂接到举报并查证,原金陵吴家嫡女吴天破坏世家阵法,解救天一教张宗正,并指使人杀害灵异队三队长徐白极其队员属实,特批准逮捕吴天三堂会审,时间是……地点是……” 我愣了一下,徐白死了?我不相信,我转头刚要问沈承,沈承小声说:“夫人,放心,一切有我,你什么都不需要解释,徐白应该没死。”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沈承扫了一眼众人说:“请我夫人过三堂会审,我们自当配合,本来就是冤枉的,相信三堂会给个公道,不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吧。” 徐天波冷笑一声说:“沈总队长此言差矣,谁不知道吴天跟你的关系,你怎么会这么轻松的让我们带走呢?若不是张天师在此,只怕我们都不是你的对手。” 张天师?我愣了一下,指定说道门乃是张天师所创,张天师成神之后,又他的徒弟接任,继续维持道门的繁荣,眼前这位应该是第几百代张天师了。 沈承说:“我哪有徐老说的那么霸道,我跟我夫人很愿意配合,那咱们就一起走吧。” 说着,从后面上来两个壮汉,沈承瞪了一眼,那两个男人顿时倒在地上,眼看着呼吸困难,两个人用手捂着脖子,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掐着他们,面色已经青紫。 张天师慈祥的走到两个壮汉面前,分别的拍了拍他们,说:“既然沈总队长说了跟我们走,就不会食言,你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一拍,两个男人方好了一些,捂着脖子一个劲大口呼吸,沈承搂着我往前走,回头跟小声对赫连云说:“你别趟这浑水,去之前徐三公的那个墓地跟西瓜姐会合。” 赫连云点点头,我们两个跟着这群人往前走。沈承亲了我侧脸一下,那几个道姑都把脸侧了过去,沈承小声对我说:“夫人,一会不要提那块玉的事。”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下元节 原来沈承让西瓜姐去了徐三公的墓地,怪不得打电话一直不通,我们走后破坏了那的风水,现在那是个极凶之地,不过也是个很好的避难所,我问沈承:“咱们这是要去哪?” 沈承小声说:“去三司堂,夫人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了,有什么圆不过去的可以推给我,我自会解释。” 我恩了一声,刚刚那张传票上立的罪名本来就是莫须有的,问心无愧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实话实说就行了,我们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街上,还真有点引人注目,路人都看向了我们,尤其是张天师他们还穿着道袍,我听见有几个女孩讨论我们是拍电影的,她们看见沈承之后相当兴奋的讨论是哪个明星,长的太帅了,可能是新人小鲜肉什么的。 沈承当完全没听见,一直往前走,我当时都无奈了,这群姑娘实在太天真了,沈承这年纪当她们爷爷都够了,还小鲜肉呢。 期间,这一大群人都没有人交流,安静的我有点尴尬,只有我跟沈承旁若无人的有说有笑,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沈承跟我说到了,我抬头一看,外面看就是个繁华的商业圈子,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跟灵异大队差不多。 我们从旁边的电梯上去,我跟沈承走到哪都有人紧紧的跟着,尤其是张天师手下的那几个道姑,凭着沈承对张天师的尊敬当然不会对那几个道姑出手,不过沈承压根也没打算怎么样,看他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已经想到怎么应对了。 我们从电梯上去以后,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面的布置类似于电视剧里的法院,只不过法官的位置有三个,也就是所谓的三司,原告被告席都设置出来了,还有关押犯人的地方。 徐银上前提议说:“这位沈总队长的厉害我们都见识过,我提议吴天由我们看押,免得有些人动了什么手脚。” 沈承淡淡的笑,歪着头说:“你的哥哥徐金还缺个帮手,你可愿下去帮他?”徐银立马躲在了张天师的后面,避开沈承的目光。 张天师慈祥的笑了一声,然后说:“沈总队长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贫道相信他的为人,三司会审明天正式开始。”说完,张天师朝着我咳嗽了两声,挤了挤眼睛,我有点懵了,没明白什么意思。 天色还早,沈承拉我回到了休息的房间,外面门口守着两个道姑,沈承也没多管,自顾自的把房门关上了,我问沈承:“三司是哪三司啊?” 沈承迅速的在桌上摆着什么东西,对我说:“三司会审是法界比较重要的庭审,一般会询问一些比较有身份的人,为了公平起见,由三家最有权威的代表出庭,世家代表、灵异大队,还有道门,今天张天师出面了,夫人的面子还真大。” 原来是这个三司,我这才明白,我叹了口气,这哪是我面子大,明明是沈承面子大,我问他:“你认识那个张天师?她是站在咱们这边的吗?明天你也会出庭吗?” 沈承摇摇头说:“凭着你跟我的关系,自然不会,灵异大队除了我之外,下面的队长就是徐银和徐白,徐白失踪,自然是徐银出面,世家这边你爷爷跟汶水徐家都会避嫌,代表应该是沈家。” 我哦了一声,沈家那个老头也一直不怎么喜欢我,我说:“看来明天我要够呛了,三家有两家都有过节。” 沈承点点头,说:“张天师是两不相帮,只要三家有两家认为夫人无罪即可。” 我叹口气说:“有点困难。” 沈承微微一笑,说:“三大世家看似团结,实则内斗不断,我自有办法。”说完,他在桌子上摆了蜡烛和供台,中间还立了个牌位,这牌位是用鬼文写的,我看不明白,沈承把窗帘都拉上,开始脱外衣。 我差点没吐血,有点尴尬的说:“那个……夫君你想干什么?” 沈承从衣服里拿出一包东西,然后对我说:“夫人,用手机录一段我们晚上大战时候的叫声,声音越大越好,需要夫君配合吗?” 我噗的喷了出来,把枕头扔给了沈承,说:“你是变态吗?” 沈承朝着我做了嘘的手势,小声说:“只有这样外面那两个人听见了才会躲开,不会注意我们真实的动向。” 我明白了他的用意,但是仍然很无语,最后很无奈的在网上搜了一段动作大片,沈承让我把手机音量放到最大,我听见那两个道姑在门口不停的踱步,我真是服了沈承了,真是什么损招他都想的出来。 沈承朝着我做了个嘘的手势,将刚才拿出的那包东西在供台上烧了,然后在门口贴了一张黑色的符,点燃供桌上的蜡烛,让我拽着他的手,这蜡烛点燃以后我头有点晕,渐渐的眼睛睁不开了,我在沈承的怀里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听见沈承叫我,我睁开眼睛一看,吓了一跳,“这……这是阴司?” 上次我死了以后,就在这个门口领的路引,沈承恩了一声,说:“我需要查证一些事情,不过碍于我宋帝王的身份一直不好下手,现在只能求夫人帮我了。” 我哦了一声,看来即便做到高位,也一样有很多办不成的事情,沈承拉着我从城门进去,穿过一座桥,走了一会到了阴司主城酆都,阴司本就不大,除了外派的地府令之外,就是主城酆都,阴魂的状态,基本就靠步行,有钱可以做轿子。 酆都城里一如我上次来的一样,亭台楼阁皆是纸做的,没有高楼大厦,就跟电视剧里古代的样子差不多,不过这次街上的阴魂明显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多,家家都张灯结彩,走过的阴魂手里多半都拿着一盏花灯,好像赶着去什么地方。 那样子倒是有点像人间的元宵节,我问沈承:“酆都城过节吗?” 沈承恩了一声,说:“今天是下元节。”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冒充御使 我愣了一下,原来阴司也过节,在阴司游荡的这些阴魂多半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投胎转世,我问沈承:“他们手里拿着的那个花灯是什么?” 沈承一边走一边说:“是彼岸花,开在黄泉路上的花,他们会把在阴司缺少的东西写在花灯之中,然后顺着忘川河飘走,他们阳间的亲人就会梦到他们,知道在阴司缺少的东西,会给他们烧过来。” 原来所谓亲人托梦真的存在,如果我们梦见逝去的亲人说自己缺少什么东西,可能那不是一场梦,正走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撞了我一下,她抬头看了看我,这女子长的很漂亮,只不过浓妆艳抹配上那张惨白的脸有点吓人,她失魂落魄的拿着彼岸花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跟我撞了一下,手里的花灯掉在了地上,我赶紧捡起来,递给她,女子跟我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问我:“你会写字吗?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死不久。” 我点点头,说:“你要给亲人求东西吗?我可以帮你。” 那女子摇摇头说:“你活着的时候听说过祁连村吗?” 她这么一问,我顿时全身一抖,这个村子我自然听说过,那正是我们生活了快二十年的村子,后来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了我跟爷爷,还有那个徐胖子,不过现在也死了 这个女子我绝对不认识,看她的装扮有点像民国时候的人,那个时候只怕还没我们那村子呢,而且我们村子的名字比较特别,重名这种事不太可能。 沈承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也没明白这女人是谁,我摆摆手说:“没听过,你有事吗?” 女子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说:“算了,我想找一个叫吴时一的人,我放过几次花灯了,都没什么回应,估计这个人死了。” 沈承拉着我走了,我没在跟那个女人多交谈,不过确实觉得奇怪,我问沈承:“你认识那个女人嘛?” 沈承摇摇头说:“不认识,不过在阴司,夫人你最好少搭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要尽快赶回去。” 我哦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的背影,跟着沈承到了寄售阁,把刚才沈承烧的那包东西提了出来,那个黑脸的阴差看了我一眼,说:“吴天,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前几天刚领了一大包阴阳钱吗?” 我没说话,领了东西就走了,沈承虽然是宋帝王,因为露面较少,很多人并不认识,沈承从包里拿出一些阴阳钱和一个锦盒放在我手上,然后说:“夫人,接下来看你的了,我要去找赫连老爷子谈些事了。” 我顿时蒙圈了,什么事都没说就接下来靠我了,逗我呢?我打开那锦盒一看,里面有一枚玉质大印,大印上面用篆字刻着:巡察御史之印。 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是以前看电视,什么什么御使应该是个挺大的官,我满脸疑惑的问沈承:“你这到底什么意思?” 沈承看了周围一眼,低声说:“有了这个印你就是巡查御使,去判官那帮我查查生死簿,有没有徐三公的名字,如果死了,死于何时。” 我倒吸一口凉气,折腾了一大圈,沈承就是为了查徐三公的事,我无奈的说:“你自己看看不就好了吗?” 沈承摇摇头说:“我没有权利,生死簿只有十殿阎罗都在的时候才能翻看,以免有人更改。” 我耸耸肩看来这个宋帝王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我拿着大印问:“有了这个大印就可以吗?” 沈承笑了一声说:“夫人,这印是假的,不过我做的很真,不会被人看不出来,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相信自己,你可以的,我会守在门口,出了什么岔子赫连将军会保你。” 我差点没喷血,这是传说中的坑媳妇吗?阴司有四司判官,其中轮回司掌管生死簿,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骗出来看看呢?我寻思了半天,沈承带我去了轮回司判官的家门口,告诉我这个判官姓陆,然后拍拍的肩膀说:“去吧夫人,底气足点。” 我哦了一声,一脸无奈的想了一堆宫斗电视剧,连李卫当官我就想到了,我拿着那大印昂首抬头的往前走,被门口几个阴兵拦住了,黑着脸问我:“干什么的?” 我都无奈了,我这个御使太可怜了,好歹给我配两个随从啊,我清了清嗓子,一脸镇定,面无表情的说:“叫你们陆判出来迎接我。”说完,把我手中那个锦盒递给了阴差。 阴差一见我这个气势,也不敢怠慢,马上态度缓和了很多,连声说:“您稍等。”然后其中一个拿着盒子进去了,不大一会,一个穿着红衣服官服,带着一众人走了出来。 一出来刚要行礼,我赶紧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陆判不必多礼,我今天是微服私访,有重要的事情前来相商。” 陆判非常知趣,看了看外面便引我进去,我进去的时候,有个女子被阴差赶了出去,又撞了我一下,我一看,竟然就是刚才那个女子,她看了我一眼,满脸都是惊讶。 陆判训斥了女子几句,叫人把她轰了出去,我转头问他:“这女子是干什么的?” 陆判笑嘻嘻的说:“大人,这种刁民每天都有,您何苦费心。”我恩了一声,也不好刨根问底,以免耽误了正事。 到了会客厅,陆判让一众人下去了,然后满脸堆笑的问我,“上头何时又派了御使,下官怎么未曾听说啊?”问的时候,他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只感觉一阵紧张,特意摸了摸自己的扳指,那个绿眼婴灵正要出来,让我止住了,我镇定的说:“上头的意思,难道还要他们老人家亲自跟你说吗?” 陆判察觉自己食言,赶紧朝着我鞠躬说:“不敢不敢,不知御使来有什么事?” 我寻思着不能直接说目的,就转弯,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跟众大人交交心,您觉得宋帝王怎么样?”我这么一问,那陆判的脸刷一下就变了,我立马有些慌了,难道我说错话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计谋得逞 陆判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说实话,跟沈承比差太远,但是依然看得我有些紧张,我用禁术很有气势的瞪了陆判一眼,两军交战,气势最重要,现在就是攻心为上。 我这么一瞪,陆判后退了几步,赶紧将眼神移开,问我:“大人怎么突然这么问,下官可不敢妄自评论阎王。” 我记得上次那个南京的地府令放我们还阳都为难够呛,徐金当时耀武扬威的过来说是转轮王派来的,自从知道沈承身份以后,我恶补了一下阴司的一些的事情,这个转轮王是第九殿阎罗,看来跟沈承应该是不合,这个轮回司应该是转轮王手下的。 我想了想,反正也未必能成功,就不如死亡打法了,我清了清嗓子说:“陆判,我不妨跟你直说,那位新来的宋帝王正在到处招揽人,而且手伸的有点长,本来是转轮王老人家的事情,他都想掺合一脚,转轮王老人家很是不开心,又不好说什么,你觉得呢?” 说道这,我刻意喝了一口茶,想看看陆判的反应,陆判整张脸涨的通红,眼珠子翻了半天也不说话,还真是老狐狸,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陆判,您掌管轮回司多久了?” 陆判恭敬的说:“下官执掌已经百年有余。”听完我这句我差点没喷出来,阴司一日是人间一年,阴司百年这是多久了,这老东西简直能当我祖宗的祖宗了。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那还真是可惜了,陆判还是赶紧处理手头的工作,准备交接吧。” 说完我起身就要走,也不知道我这招欲擒故纵好使不,我假装从容的往前迈步,陆判赶紧走到前面挡住我去路,满脸慌张的问:“大人刚才的话是何意啊?还请指教。” 我心里一阵暗喜,白了他一眼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南京的地府令因为不识时务被宋帝王换了,这事已经在阴司传开了,陆判不会不知道吧,我想宋帝王下一个下手的应该是你了。” 陆判听我这个说完,立马在我面前跪下了,一头冷汗的问我:“御使大人,还请您为下官指条明路啊。” 我假装想了许久,然后说:“转轮王他老人家现在有件事托你办,如果你办的好,他定然会护你周全。” 陆判赶紧上前问:“下官洗耳恭听。” 我特意压低了声音说:“转轮王要翻查生死簿,看看一个叫徐三公的人。” 陆判愣了,马上面露难色说:“这……这恐怕……下官没有权利翻阅啊,这生死簿是阴司最重要的法典,一旦乱了整个阴司都会遭殃,只有十殿阎罗同时在的时候才能翻看啊,这……” 早就料是这个情况,我也算是尽力了,我哦了一声,然后说:“陆判真是秉公执法,那本官就不打扰了。” 说完,我面无表情的起身就要走,陆判也没叫我,我本来以为计划失败了,谁知道我已经走到了门口,我已经看到沈承在门口等我,还有刚刚撞的我女子,一直会在陆判的门口,我刚要迈出去,陆判一路追了过来,恭敬的说:“那个,上官,您的东西落在我那了,还得劳烦您跟我去一趟。” 我一听,这事有戏啊,就很有气势的跟着陆判回去了,那个女子估计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很是惊讶的看着我,陆判又带我回到了刚才的大厅,让左右的人都退了出去,然后说:“大人,刚才是下官没想明白,下官现在就给您翻去,不过这事您看千万别跟别人透露。” 我恩了一声,说:“那是自然。” 陆判让我在会客厅里等着,我等了很久陆判都没出来,我心里一直没底,这阴司要是有电脑就好了,怎么乔帮主离世之后没跟阴司建设一下呢? 这时候,外面的阴差走了进来,问我:“大人,门口徐金特使求见,您看……” 我无奈的皱起了眉头,怎么每次到关键时刻徐金来都跟着搀和,在人间有他弟弟,在阴司有徐金,他们汶水徐家还真是阴魂不散,我白了那阴差一眼说:“没看见本官在和陆判谈事吗?让他从后门进来,随便找个房间让他等着。” 那个阴差说了句是就退了出去,不一会,陆判急匆匆的回来了,我赶紧上前问:“怎么样?” 陆判皱着眉头说:“倒是查到了,不过这个徐三公有点奇怪,他的阳寿早就尽了,但是阴司一直没找到他的阴魂,能解释通的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用什么办法,还在人间活着。”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想到徐三公那个奇怪的坟墓,没想到他还活着,这大概也是沈承想知道的事,陆判满脸堆笑的问我:“大人,您看转轮王那,还得多美言几句。” 我着急走,就冷着脸说:“放心,放心,这次有劳陆判了。”我起身就要走,陆判让我留下来吃饭,我哪有那个闲心思,想赶紧出门跟沈承会合,结果刚出了会客厅的门,就跟徐金撞了个正着。 我当时真是无语了,什么叫冤家路窄,徐金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说:“吴天,你为什么会在这?” 陆判混了这多年官场,立马就觉出了不对,马上跟我保持了距离,问徐金:“这位是新上任的御使大人,怎么徐特使不认识?”徐金是转轮王的特使,而我刚才话里话外都表达自己站在转轮王这一面。 徐金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笑了一声说:“陆判大人你可真糊涂,这人是宋帝王那个在人间的媳妇,整个阴司都知道。” 陆判的脸立马变得黑紫,眼睛瞬间变成了绿色,他已经起了杀心,指着周围的阴兵说:“杀了她。” 所谓的杀了我,就是魂飞魄散,我赶紧放出了绿眼婴灵,迅速的朝着门口跑,此时门口已经站了很多阴魂,居然都跟我穿一个颜色的衣服,我笑了一声,果然还是沈承技高一筹,我跑出去以后,那些跟我穿一样衣服的阴魂分别跑去了不同的方向。 第一百六十章 这个审判有点短 我一出来,沈承就拉着我说:“夫人,时间刚刚好,我们必须回去了。” 我恩了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那个红衣女子一把拉住我,似乎想跟我说什么话,陆判和徐金带人已经追出来了,我现在没有时间理会她。 沈承对那么女子说:“我知道你要求什么,你先进我夫人扳指,等回去了再从长计议。” 那女子居然答应了,我转了一下扳指,把她和绿眼婴灵一起收了回来,我跟沈承一个劲跑,后面一直都有阴兵在追,我们跑到了忘川河旁,前面就是奈何桥,上次我跟西瓜姐走过这里,我记得我很清楚,当时孟婆还莫名其妙的跟我说了句,到底还是选了这条路,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 到了桥头,沈承跟我说:“夫人,咱们不过桥,直接跳到水里。” 我有点愣了,我以前听老人说过,忘川河水掉进去基本就没影子了,连魂魄都找不到了,不过这只是传说,沈承让我跳那就跳吧,我俩一起跳进了忘川河里,有点像一起殉情的情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个情景有点熟悉。 跳到河里以后,我只感觉河水刺骨的冰冷,我一直往下沉,我似乎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但是又看不清楚,我看见了很奇怪打扮的自己,有点像古代人,我只觉得头晕,模模糊糊的,我听见沈承不停的再叫我。 等我再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之前的房间,放片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外面的天已经微微有些亮了,这个季节亮天本来就会晚一些。 供台上的蜡烛在我醒来的时候正好熄灭,我只觉得一身冷汗,头一直晕的不行,沈承问我:“夫人不舒服?” 我点点头,说:“我在忘川河里好像看见了什么片段。” 沈承摸着我的头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把在陆判那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沈承,沈承冷笑了一声,说:“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大半了,夫人,我要去沈家那边一趟,时间还早,你先睡会。” 我确实有点困了,虽然刚才是在阴司,但是感觉全身疲累,我忽然想起个事,就问沈承:“上次在大楼里,那个我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沈承回过头,说:“夫人,等三司会审以后,我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你。” 我哦了一声,这基本又是敷衍我,等这事过了基本就忘了,沈承走了以后,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然后就被那两个道姑叫醒了,让我收拾准备三司会审。 我撇了撇嘴,正好赶上沈承回来,沈承很高冷的一笑,然后对那两个道姑说:“两位在门口听见了一夜,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那两个道姑的脸瞬间变红了,赶紧离他远远的,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沈老魔这个称号还真是实至名归。 三司会审在九点正式开始,跟沈承说的一样,世家代表是沈家,灵异大队是徐银,道门就是那位张天师,我被关在了被告席上那个小笼子里,沈承坐在旁边看,不同法庭的是我没有辩护律师,凡是就自己说就可以了。 我还真是一点都没紧张,我爷爷也坐在了下面,只是跟沈承离的比较远,那个红衣女人的阴魂还在我扳指里,等到会审结束,我还真想问问我爷爷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徐银说了句肃静,然后开始了,徐银跟看了看沈家代表,沈家完全没理会他,徐银清了清嗓子说:“坐在下面的是何人?”说话的时候拿着官腔,我真是烦透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徐银敲了敲前面的惊堂木说:“吴天,我问你你怎么不说话?” 我还是没搭理他,徐银脸上挂不住了,不过还得继续,他又开始说:“下面这位吴天,破坏三大世家法阵,放出了天一教的张宗正,又跟灵异队练邪术的人勾结,杀害灵异大队队员,现在我们三队队长徐白还不知所踪呢。” 徐银刚要继续说,张天师有些不耐烦,打断了他说道:“吴天,你有什么辩解的,自己说吧。” 我哦了一声,把之前大楼的事实说了一遍,我本来就是为了救左怡去的,不管怎么样,什么法阵,都不能做为伤害左怡的借口,至于灵异队员跟我无关,我之前也不认识那个胖子。 我简短的两句说完了,大家本来还等着我继续辩解,往下我什么都没说,庭上安静的可怕,徐银歪着头问我:“说完了?” 我依然没搭理他,徐银可是气的够呛,然后他说:“你说一句去就左怡就完了?你知道当年张宗正杀了多少人,对了,问问你夫君沈承,整个沈家是怎么死的,还有我汶水徐家,现在左怡昏迷不醒,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行喽?” 徐银要这么说,我还真没什么可解释的,本来也没什么证人,总不能让那个张宗正来证明吧,我耸耸肩说:“你们随意吧。” 沈承在下面憋不住笑,徐银又问了我几遍还想说什么,我都一句话不说,徐银简直要气疯了,我估计他本来准备了一堆话准备对付我,张天师见我如此,就说:“那就宣判吧。” 我本来寻思这会审能多久呢,不到十分钟就宣判了,徐银连着朝沈家咳嗽,沈家都没说话,张天师说:“认为吴天有罪的请举手。” 徐银立即把手举了起来,张天师和沈老爷子完全没有反应,沈承似乎早就料到如此了,根本没看上面,一直在低头玩手机。 张天师看了一眼,说:“既然如此,那吴天无罪了。” 这也太草率了吧,我本来以为这个什么会审会出现电视剧里的场景,一个劲的唇枪舌战,我还担心自己口才跟不上,徐银正要说什么,沈承瞪了他一眼,徐银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沈承小声跟我说:“得赶紧走了。”这时候,大厅的门忽然开了,我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差点没喷出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尸化玉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徐白,不过这个徐白有点奇怪,他虽然站在门口,却感觉离我们很远的样子,而且周围好像朦朦胧胧的围着一层雾气,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只能将将的看清他的脸。 见徐白来了我本来松了一口气,但是总感觉这个人不对,往日的话应该先奔向我们,他只是直直的站在门口,怒视着徐银,他满身是血,手里拿着类似玉的东西,我顿时愣了一下,这玉怎么跟我在小宇家拿走的那个佛牌上挂的玉有点像? 越看越像,那块佛牌我给了沈承,我转头看了一眼沈承,沈承似乎是明白了我的疑惑,朝着我做了一个嘘的手术,那便不用猜了,就是那块玉,我没明白沈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却发现徐银的脸色有点不对,他一脸惨白,额头满是大滴的汗珠,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徐银这样,他赶紧捂住眼睛,手在空中张牙舞爪的不停的乱划,然后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就连徐天波都觉得纳闷,一个劲上前问徐银怎么了,徐银却完全不理会,好像疯了一样,沈承瞥了一眼那门口的徐白,他知趣的了自己走了,我本想上前问问怎么回事,现在这情形,我也只要不动声色了。 徐银像疯了一样,他本来就擅长蛊术,将自己带在身上的蛊粉全都拿了出来,悉数的涂在脸上和身上,嘴里一个劲的道歉,众人都惊呆了,徐天波怒视着沈承,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汶水徐家只剩下这么嫡孙了,你还不放过?” 沈承一脸无辜的耸耸肩,徐天波马上去求张天师,那个白老太太冷笑了一声说:“魔由心生,与他人无干。”说完递给徐天波一个药丸,然后径直的便走开了。 既然宣判无罪了,我似乎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沈承拉着我急匆匆的往外走,像是有什么急事,那个张天师经过我和沈承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事情过去这个久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沈承没说话,只是恭敬的鞠了个躬,头也不回的走了,到了楼下沈承开车,跟我说了句:“上车。” 我恩了一声,这车是赫连云了,现在成了沈承座驾了,我还是觉得今天有点梦幻,直到沈承开车离的很远了,我这心才放下,赶紧问沈承:“刚才是怎么回事,徐银为什么会那样了?” 沈承冷笑一声,说:“亏心事做多了,自然也鬼叫门。” “对了,刚才那个是徐白?他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继续追问。 沈承摇摇头说:“夫人,你玉扳指呢?”我本来想说带在手上,结果低头一看,顿时一惊,玉扳指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沈承从兜里淘了出来,递给我说:“你前阵子在吴家老宅不是收了个画皮鬼吗?听说他还变做了我的摸样?”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个徐白是画皮鬼变得,不过是用来吓唬徐银的,“看来徐白失踪跟徐银有关了?”我歪着头问。 沈承点点头,说:“夫人,你在小宇家找到的那块阴牌乃是千古难遇的尸化玉,比那块阴牌重要百倍,阴牌不过是噱头,这块玉我一拿到手就感觉触手生凉,这东西阴气很重,应该是在极阴之地被人偷出来的,至于玉上的那个曌字,还有数字1,我要是没猜错,这块玉应该是个陪葬品,曌是雕刻者的名字,1是这块玉排行,或者说是拼图的排序,你看玉上面有个眼睛的雕刻,那是龙眼,这种玉应该还有很多,整个加在一块是一条真龙。” 我只觉得有点震惊,没想到这块玉这么厉害,怪不得好几个人要抢它,尤其是那个胖子,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我仔细看了看那眼睛,然后问:“你让我去查徐三公的生死簿,是怀疑这玉跟他有关系?” 沈承恩了一声,转头看向我说:“夫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块玉既然用来雕刻龙眼,那个玉匠应该一早就看出玉的不同,尸化玉可以育化阴灵,左怡体内现在不是有两个灵魂在枪战身体吗?有了它就可以将另一个分开,育化在这里,这样两个都能活了。” 我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确实没白忙活,起码营救左怡有希望了,沈承的车开的很快,似乎很着急,他转头对我说:“系好安全带,夫人。” 我恩了一声,问:“咱们现在去哪?” 沈承超了前面的车,说:“去徐三公之前那个目的,那块墓地是假的,掩人耳目的,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汶水徐家的目的是什么,看到这块玉后我才大致明白了,徐三公现在还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好。”沈承冷笑了一声。 徐白说过汶水徐家徐三公的墓地一直是最高机密,我说:“咱们不去救徐白吗?他已经失联很久了。” 沈承看了一眼倒车镜,说:“我要没猜错,徐白应该也在徐三公的墓地,让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正好被徐银撞见了,看徐银的样子,徐白这次可能凶多吉少了,不过我曾经给他看过相,他这次应该只是有惊无险。” 我顿时无语了,我就说沈承是算命的,他还不承认,不然怎么会每次都那么准,沈承朝着我笑了笑说:“我是靠这里。”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脑袋,我不屑的切了一声。 我们现在所在的省会离之前徐三公的墓地至少要开上一天一夜的车,坐火车还要一白天呢,沈承让我困了就睡,他目前不用睡觉。 我很久没跟沈承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了,抛开那些世俗的事情,倒是有点享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车开到了晚上,我们在高速的休息区买了些吃的,加了油,又马不停蹄的往墓地赶,天已经黑了,开着开着,经过了一个三岔路口,沈承犹豫了一下,选择了第一条路,我觉得有点不对,这路上怎么一个路灯都没有,周围黑的要命,竟然什么都看不清。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黑衣女人 前面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完全看不到尽头,我立马觉出不对,赶紧问沈承:“咱们好像走错路了。” 我转头一看沈承,他的鼻子忽然在流血,吓了我一跳,赶紧让沈承停车给他擦了擦,我焦急的说:“你这是什么情况?” 沈承摆摆手说:“没什么,可能是刚刚从阴司回来有些急了,阴气没过度好,这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 我摸了摸沈承的头,热的简直烫手,他在厉害在强,现在也是个人,有心跳和呼吸,也有受不了的时候,我跟沈承说:“咱俩出了这个地方你歇会吧,起码睡一会。” 沈承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用手指掐着算了算,说:“不行,在耽搁下去只怕就算是我也不是徐三公的对手了。” 沈承下车,掏出了一张黄色的加盖他大印的纸,站在路口说:“此处的阴灵,若是再阻我去路,我让你们魂飞魄散。”说完,他一甩手,那张符纸燃烧了起来,沈承径直的上了车,我在这里看着那个男人的侧脸,简直觉得帅到炸裂。 沈承刚一坐上车,鼻子又开始出血,他表情淡淡的用纸随手擦了一下,这张符纸刚燃尽,前面刚刚还是黑漆漆的一条路,竟然渐渐的亮了,我们面前好像挡了一层浓重的黑雾,渐渐的散开了。 周围出现了川流不息的车辆,沈承对我说:“夫人,查下地图。” 我恩了一声,开了个地图导航,我们竟然偏离了路线那么远,沈承冷笑了一声,说:“这个世界都是欺软怕硬的主,阴司和阳间都一样,见我身体不适都想来试试,回头我让这的地府令好好清清这些孤魂野鬼。” 我点点头,的确如此,如今的世道已经不是我不犯人人就不会欺负我的时候了,只要你走了下坡路,就一定会有无数的人过来落井下石,这就是现实,也是我在玄门混了这么久悟出的道理,一切以实力说话。 我俩开到了正轨上,距离徐三公的墓地五家子村仍然还有将近六个小时的路,沈承说他已经让人带着赫连云先去了,当时也没想到我这个三司会审能这么快,沈承困的连着打哈欠,我又不会开车,就缠着沈承跟我讲讲那个张天师的事,让他提提神。 沈承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当年我在张天师手下学过道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的师父是现在这位张天师的丈夫。” 我愣了一下,问:“天师级别的也能结婚?” 沈承摇摇头,说:“是出家之前的,我的师父为了让这任张天师长寿,据说死的很惨,死后魂魄也散了,其实我应该叫她一声师娘,不过现在他们早已不是夫妻,我便叫一声师长,也算是尊敬。” 我哦了一声,是没想到道门里也有这样的痴情人,见我半天不说话,沈承问我再想什么,我说:“你师父应该是没搞清楚他夫人要什么,守万里江山然后万寿无疆,到不如岁月静好与你相伴了,就算是时间短点也好。” 我随口说了一句,沈承似乎有些上心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没在说什么,这个时间高速上几乎只有我俩这趟车了,偶尔零星有几台车从对面过来,沈承开的很快也很晚,我不敢睡觉,却哈欠连天,已经困得不行了。 这时候,我看见前面有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再朝着我们招手,车灯照过去,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还漂亮,属于那种古典的美人,很耐看,连我一个女生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感觉自己似乎被这漂亮的容貌吸引了,眼睛都不想离开,我一个女生都这样,更何况是男生呢?沈承瞥了一眼,竟然没理会,完全当没看见,反而加速过去了。 我赶紧问转头问沈承:“你怎么不停车啊,这荒郊野岭的,她一个女孩多危险,带一段呗,又不费劲,举手之劳而已。” 沈承叹了口气说:“夫人,你也说了,荒郊野岭,她怎么会一个人站在那?” 许是因为刚才沈承的威胁,那些阴灵都散了,我没忘那个方面想,现在想起来是有点可疑,我瞥了一眼倒车镜,那个黑衣女人站在后面望着我们开走,竟然诡异的笑了一下,周身散发着黑气。 现在这个情况不能管闲事了,我喝了两口水镇定一下,然后靠在椅子上睡了一会,沈承的车里放着音乐,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听见沈承那个广播不停的兹拉兹拉响,我半睁着眼睛说:“把广播关了吧。” 竟然没人理会我,那广播已经兹拉兹拉的响,而且声音越来越刺耳,不过一会就出声了,那声音像是一个女人哭,这大黑天的简直让人毛骨悚然,我无奈了,顿时睁开了眼睛,这一睁开不要紧,我差点没瞎傻。 沈承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车还在行驶,方向盘竟然自己在动,我看了一眼后视镜,刚才站在路边那个黑衣女人竟然坐在后座上朝着我再笑,然后嘴慢慢裂开,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瞬间大喊一声,惊醒了,只感觉后背全湿了,沈承赶紧问我:“做噩梦了?”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梦,我不自觉的朝着后坐看了一眼,后坐上是空的,果然是个梦,我看了一眼外面,正好瞥见了倒车镜,那个女人竟然还在我们车后面朝着我们诡异的笑,见我看她还朝着我招手,我差点没吓傻,距离刚才那个地方已经很远了,而且沈承开的那么快,竟然没甩掉她? 沈承见我表情有变化,便说:“别去看她,这女人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道行在你之上,一直蛊惑你,等到你精神崩溃趁虚而入,她已经在这条路上害了不少人了,怨气很重。”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地图,我们离徐三公的墓地不太远了,周围阴气开始蔓延,比我们上次来更加厉害。 第一百六十三章 洞中尸体 沈承的身体似乎有些严重,他一边开车一边咳嗽,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咱们停一会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沈承拜拜手说:“我没事,马上到了,这周围阴气越来越重。”我们周围已经出现了浓重的黑雾,能见度很低,沈承的车开着远光灯也看不见多远的,我们目前在盘山路上,他还开的很快,说实话我有点害怕。 沈承脸色有点惨白,我觉得沈承的病来的有点莫名其妙,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握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我正寻思着,只听见车前面砰的一声,沈承赶紧踩了刹车,我俩对视了一眼,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影飞了出去,这回不是鬼混了,是实实在在的人。 我俩赶紧下车,黑雾太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着车走到了前面,见一个人影躺在饿了地上,沈承将我护在后面,他上前看了看情况,还没等我看清怎么回事,那个原本躺在地上的人忽然坐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那个人揉了揉肚子,然后说:“你们两个想撞死我啊?” 我愣了一下,这个声音是:“西瓜姐?”我赶紧冲到前面,看看西瓜姐伤势,毕竟好几天没看见了,我真有点想她。 西瓜姐捂着自己的腰说:“我说你俩怎么才来,我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这黑灯瞎火的。” 沈承笑了一声,说:“不好意思,路上出了点意外。”说着西瓜姐就上了车,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不过西瓜姐的个性估计不用我问就自己说了。 西瓜姐坐在后坐上说:“这徐三公的墓地全是尸体,但没有一个是徐三公的尸体。” 我愣了一下,问怎么回事,西瓜姐却眉飞色舞的看着我说:“我听说你参加了三司会审,还能没事人一样出来,厉害,高人。”然后又是一顿啧啧。 我无奈的耸耸肩,问她:“你看见徐白了吗?赫连云呢?” 西瓜姐叹了口气说:“赫连云在徐三公那守着呢,至于徐白,你有点心理准备,他的情况不太好。” 我顿时心里一沉,沈承将车停在了旁边,我刚一下车,就觉得冷的打寒颤,沈承将他的衣服披在我身上,西瓜姐撇撇嘴说:“我呢?” 沈承没搭理她,又回到这个五家子村了,五间房子呈五角星排列,而且有五块墓碑,都写着徐三公之墓,其中有一块被我们上次拔出来了,现在又重新埋到了土里。 周围静的可怕,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几乎都能听见,我们三个走了进去,之前我跟冬瘟神打架的痕迹还在门上留着,院子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坑,沈承回头对我说:“跟住我,不要乱碰里面的东西。” 我恩了一声,沈承走在前面,西瓜姐跟我并排走,都到那个大坑面前,赫然出现了一排台阶,台阶一直通向下面,这下面隐隐的发出绿光,我愣了一下,这个季节应该没有萤火虫了啊。 沈承拉着我往前走,他走的很小心,每走一步都要试探一下,光是下楼我们几乎下了一个小时,越走越深,我小声问西瓜姐:“还有多深啊?” 西瓜姐耸耸肩说:“快了,这地窖特别暖和,好像有暖气一样。”她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确实如此,竟然越走越热了,还有出汗,沈承忽然回头跟我说:“咱们到了。” 下面的墙壁有些微微的霉味,墙壁上满是绿色的光点,我竟然觉得很好看,西瓜姐一脸要吐的表情,我小声问她:“这些东西是什么?萤火虫?” 西瓜姐差点没喷出来,低声说:“是尸莹,你身上没伤口吧,这东西嗜血,专门吃人的三魂,这些光其实是魂魄的光,小点声,别把它们吵醒,不然可就麻烦了,十个咱们都不够它们吃的。” 尸莹这东西我在李大夫的书里看过,专门附着在死尸上的一种虫子,张的有点像苍蝇,专门吃尸体里残魂的魂魄,吃过魂魄的莹子就会发光,刚才本来还觉得挺好看的,现在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看见满墙密密麻麻的,瞬间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死了多少人才能养出这么多莹子。 我们三个人小心的往前走,偶尔有尸莹从墙上飞起来,我们就不动,等它落在墙上我们继续走,走到伸出以后,里面吹出来一股子阵阵的腐臭味,闻的我差点要吐了,忽然有个女声问道:“吴天?” 我一听便知道是赫连云,但又不敢大声回应,就小声应了一句,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走到洞口转弯的地方,一个大厅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整个洞穴变得焕然开朗了。 赫连云见我来了,赶紧走了过来,我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这个大厅的地上躺了至少不下一百人,他们应该都是近十年死的,而且死的时候都很惨,一般都睁大了眼睛,脸上流着血水都干了。 这些尸体保存完好,几乎跟刚死的时候差不多,不过有一点不大对的是,这些尸体竟然都张着嘴巴,而且张的老大。 我跟沈承对视了一眼,我看见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个白头发的男人,身形跟徐白差不多,我立马走了过去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真的是徐白,他满脸满身都是伤,手机握在手里,已经没电了,他张着大嘴,嘴里似乎喊着什么东西,徐白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动不动,死前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心里顿时一沉,觉得有些伤感,要不是为了救我,徐白将自己的本命玉用了,只怕不至于被徐银害成这样,我想试试徐白还有没有呼吸,我将手刚放在徐白的鼻子前,他突然把脑袋侧过来,用大眼睛瞪着我,眼里流出了血泪。 我吓了一跳,但依然把手伸了过去,让我震惊的是徐白竟然还有呼吸,我顿时心里一喜,准备拿出他嘴里的东西,手刚触碰到徐白的嘴,整个洞里将近一百具尸体立马都看向我,然后缓缓的坐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玉 我吓了一跳,沈承赶紧飞奔过来,将我的手拽了回来,徐白坐在地上环视了我们一眼,然后又躺了回去,那些尸体也跟着躺了回去,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倒是像他徐银的杰作。” 我没明白,便问:“什么意思?” 沈承看了一眼徐白说:“徐白被他们做出了这里的尸王,徐银应该是猜到我们回来救他,想救他就要跟这些尸体大战一场,这些尸体在这里有些时间也不短了,吸了不少阴气,还是有些战斗力的。”说完,沈承咳嗽了两声,见我皱着眉头,他马上憋了回去,看得出他现在很难受。 西瓜姐跟我们说:“我来的时候徐白就这样了,我也不敢轻易动,现在你看怎么办?” 沈承从我包里拿出桃木剑说:“必须先拿出他嘴里的玉。”我有点诧异,沈承怎么知道徐白嘴里的是玉,我刚才想摸都没摸到。 现在也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了,我带上特质的手套,刚一碰到徐白的嘴唇,他的头又转向我,瞪着眼睛看着我,完全不眨一下,其余那些尸体也都把头转向我,那种被很多尸体盯着的感觉让我觉得脊背发凉。 我把手伸进他嘴里,徐白一口咬了下来,差点没把我手指头咬掉,我哎呦一声,疼的眼泪都要哭出来了,徐白的牙死死的咬着我,完全不放开,他咬的特别使劲,我感觉手几乎麻木了。 我用左手在身上随便摸到了一个镇鬼符,直接贴在徐白的头上,没想到竟然还有点作用,徐白慢慢的松开了嘴巴,我赶紧拿出卡在他嗓子里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果然是一块玉,这玉的大小跟那块阴牌的上的差不多,玉的角落也写了一个曌字,编号是1134,我愣了,如果每块玉都是这么出来的,那岂不是杀了一千多人了。 玉刚一取出来,徐白的嘴就闭上了,整个人闭上了眼睛,其他的尸体也跟着他的样子学,我以为徐白没事了,谁知,他刷的睁开了眼睛,缓缓的站了起来,用一个熟悉的眼神瞪了我一下,然后跺了一下脚,徐白恶狠狠的对我们说:“我汶水徐家最后的秘密都被你们发现了,我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 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绝对不是徐白,我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来是谁了,我冷笑了一声,说:“徐天波,不过是个假坟地,被我们发现了又怎么样?” 徐天波似乎没想到我能说出这番话,半晌才说:“你们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汶水徐家,我可以把家族的股份让给你一半,那你这辈子基本上就不愁吃穿了,你看看怎么呀?” 沈承冷笑了一声,没说话,这态度很明显了,再说我要那么多钱干嘛,还真是没地方花,徐天波暴跳如雷,恶狠狠的说:“那就别怪老夫鱼死网破了。” 说完,徐白瞬间眼睛又迷离了,刚才应该是被徐天波附身了,徐白站起来以后,那些尸体也同样站起来了,不过还是一个个张着大嘴,徐白照着我们指了一下,那些尸体朝着饿哦我们缓缓的走了过来。 沈承拿着桃木剑,把里他最近的那几个尸体都扎进了心脏里,那些尸体在倒下之前都从喉咙里吐出了块玉,不过他们口中的玉成色相当的一般,徐白那块玉还算是凑合,但是在沈承手里那块尸化胎的玉成色才好,一般的玉吸收了阴气会变成黑色,而那块玉虽然是坟墓里出来的,却一点黑气都没有,反而像水晶一样。 那些尸体越聚越多,朝着我们走过来,沈承挡在我们前面说:“扶着徐白,赶紧上楼。” 我恩了一声,跟西瓜姐和赫连云三个人连拉带扯的往上走,那楼梯本来就多,而且徐白还也别沉,还真是死沉死沉的,我们三个女孩虽然力气照着相对没练过道术的人要大一些,但是上那么久的楼梯还真是吃不消,我还真纳闷这些尸体汶水徐家是怎么抬下去的,难道有电梯? 越想越觉得扯,徐白此时双眼紧闭,但是气息很平稳,应该休息一阵子就好了,我们上楼比刚才下楼还慢,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才走了楼梯的一小半,我们三个都快绝望了,我听见地窖里面一声巨响,不大一会,沈承从下面追了上来。 我见他满身是血,而且嘴角鼻子里也都是血,他刚才似乎又耗费了不少,上来二话不说就把徐白背在身上,然后跟我们说:“咱们快走,这个洞挺不了多久了。” 我们四个人使劲往上跑,沈承背着徐白也比我们跑的快,西瓜姐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问我:“我说。你俩以后晚上少那什么点,你看看你把宋帝王累的,都快虚脱了。” 我白了她一眼没说话,现在那是开玩笑的时候,不过我心里真的很担心沈承,我认识他以来就知道沈承很厉害,没有他闯不过去的地方,没有他对付不了的人,如今这么虚弱还真是头一次,为了怕我担心他一直什么都没说。 我们往上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越走越觉得不对,周围越来越黑,几乎看不见楼梯了,我们下楼的时候只用了一个小时,那时候沈承是害怕有什么机关,下的特别慢,现在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我们已经知道路了,怎么可能还走这么久。 这时候赫连云仍在地上一个手绢,然后对我们说:“咱们继续走。”我们几个点点头,王寿又走了不到十分钟,竟然看见了赫连云的手绢。 西瓜姐顿时傻了,说:“我靠,不是吧,这个时候碰见鬼挡墙,我说宋帝王,你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也被困住了。” 其实西瓜姐只是开个玩笑,沈承将徐白的身体放下,坐在楼梯上,忽然噗的喷出一口血,吓得西瓜姐脸色惨白,与此同时,我们听见从下面传来了脚步声,有人从下面上来了,可是这个人会是谁…… 第一百六十五章 虎骨符 我赶紧上前,赫连云却先我扶了一把沈承,赫连云看见我又赶紧松开手,沈承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刚想问问他怎么样了,沈承朝着我做了个嘘的手势,专心的听那个人上楼的脚步声,说来也怪,我们安静了以后,那个脚步声居然停了,好像也在听我们一样,前面仍然是一片漆黑,从洞里时不时的传来崩塌声,偶尔还能感觉到震动,这洞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 沈承将徐白扶起,靠在了墙边,然后说了一堆奇怪的话,应该是鬼语,我听不明白,沈承说完,赫连云的脸瞬间变的惨白,沈承瞪了她一眼,赫连云赶紧看向我,抿抿嘴没说话。 沈承说完,从楼梯下面居然传来说话声,不过奇怪的是,这人的说话声跟沈承怎么这么像,而且说的话都跟沈承一样,就好像是回音一样,但我清楚,那绝对不是回音。 沈承听完冷笑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布袋给我,低声对我说:“夫人,我不能陪你们走了,徐白得劳烦你们三个抬上去了,带他去找李大夫,你们三个一直往前走,如果仍然碰见鬼挡墙,就把这个布袋打开。” 说完,他朝着我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自己走了下去,我愣了一下,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问:“沈承,你干什么去?你给我回来。” 沈承回头朝着我笑了一下,说:“快走吧。”然后不管我怎么喊,怎么叫,沈承都不回头,一直消失在黑暗里,我拼命一样的要追下去,西瓜姐和赫连云都拉住我。 西瓜姐上来就扇了我一巴掌,然后说:“吴天,你够了,疯什么疯,你知道下面是谁吗?你那三角猫的功夫能帮沈承吗?赶紧出去搬救兵。” 我顿时醒了,看了一眼沈承消失的地方眼睛竟然忍不住红了,我擦了擦眼睛,跟西瓜姐说:“好,咱们赶紧出去。” 西瓜姐背起了徐白,让我们两个会道术的在前面开路,我们接着往前走,自从沈承走进洞里以后,里面一直是静悄悄的,没再出现过脚步声,偶尔会有些崩塌声,我们继续往前走了一会,依然还是在原地绕圈子。 我打开沈承给我的布包,里面好像是某个动物的骨头,摸起来让人觉得有股正气,上面刻满了符咒,赫连云放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很是惊讶的说:“这应该是一块虎骨,沈承已经把他做成了虎符。” 虎是百兽之王,虎骨可以用来辟邪,虎符的法力相当强大了,我拿走手里看了看,说:“看来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这里好像不只是鬼挡墙这么简单。” 地下管线太暗,即使用手机照着,也看不清虎骨上的符咒,我用手一个符文一个符文摸索着,才发现,沈承在虎骨上刻的是威天咒,我听李大夫说过,威天咒有毁天灭地的力量,道门之人一辈子只能用一次,就是保命的大招,就算是道行深的人也不能超过三次,沈承这块虎骨跟徐白的那块本命玉一样,都属于保命的符咒。 西瓜姐凑上来问我:“快点开始吧,你没感觉周围越来越冷了吗?” 我恩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四面八方的阴气都朝着这里聚了过来,再不出去我们几个可能都危险了,我将那块虎骨放在掌心,走北斗步,嘴里念道:“天朗炁清,三光洞明。五奉威天,为我致灵,上乘紫盖,升入帝庭,急急如律令——” 我念完咒语以后,正好走完了北斗不步,那块虎骨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三个都愣了一下,西瓜姐眨巴眨巴眼睛问我,“那个……小天啊,要不你让赫连云来吧。” 赫连云皱着眉头说:“小天咒语和步子都对。” 我还纳闷呢,难不成是符咒认主人,还是因为我道行太低?就在几秒钟里我脑子几乎闪过了一万多个理由,忽然想起来我在李大夫书里看过一句话,用威天咒就跟点爆竹差不多,念完了赶紧跑。 我立马脚上西瓜姐说:“快,咱们赶紧走。” 我二话不说,将虎骨符往那黑暗里一扔,赶紧往前走,身后暂时还没什么反应,她们两个人还诧异怎么回事,尤其是西瓜姐,背着徐白完全跑不快,我很赫连云就一个在前面拽着,一个在后面推着往前跑。 给西瓜姐累的呵斥带喘的,跑的时候我还刻意注意了脚下的楼梯,鬼挡墙应该是破了,没在出现重复的台阶,跑了一会西瓜姐实在跑不动了,西瓜姐放下徐白,一屁股坐在地上问我:“你这咒语咋没……” 还没等说完,只听见洞下面一声巨响,震动的整个洞仿佛地震了一样,瞬间,从洞里冲出来股子气浪,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带着巨大的碎石和泥土朝着我们冲了出来,吓得西瓜姐赶紧拽起徐白就往前跑。 我们几个的速度一定是跑不过气浪,跑了没几秒钟,就被吹进气浪里,那股风相当强大,直接把我们几个人吹飞了,周围连个能拽的地方都没有,我当时只记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周围都是风,夹杂着尸体,碎石,我被风一直往前带,不是摔在台阶上,就是撞在墙上。 正要出洞口的时候,我看见身后有一站满脸是血的脑袋朝着我飞了过来,我本来以为是尸体没在意,那到底竟然裂开大嘴笑了一下,我愣了,立马反应过来,这是飞头降。 此时连跑都没地方跑,那血糊糊的脑袋露出满嘴的獠牙,朝着我咬了过来,我正准备放出绿眼婴灵,忽然看见一只手挡住了那个脑袋,我抬头一看,这人正是沈承,他全身都是伤,眼睛是血红色,看上去疲惫至极,他连跟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就消失了。 同时,我被那风带出了洞里,我刚出来,西瓜姐跟赫连云连忙上前扶我,眼前那个洞瞬间塌了,土将整个洞口全都埋住,我只觉得眼前漆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裂魂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我只觉得头晕,坐起来被阳光刺的眼睛睁不开,我问:“这是去哪啊?” 西瓜姐赶紧从副驾驶回过头看我,说:“回李大夫那,你怎么才醒,都快到了。”赫连云在前面开车,从五家子村到我们家开车至少一天一夜,我起身看见徐白被西瓜姐她们以一个团的形势窝在了车的角落里,尽可能把地方腾出来给了我。 我把徐白扶了过来,说:“你们……这么对他好吗?” 西瓜姐耸耸肩说:“没办法啊,你比较重要。”我把了把徐白的脉象,虽然微弱嗳酸稳定,只是一直没醒,看来只能等李大夫了。 我问西瓜姐:“那个洞后来怎么样了,我昏迷了多久?” 西瓜姐递过来一盒牛奶跟几块面包说:“那个洞彻底塌了,现在根本进不去了,我们在那等了一会,沈承一直没出来,怕你们俩有事,我们就只能开车先回来。” 我恩了一声,叹口气,赫连云安慰我说:“小天,沈承那么厉害你不用担心。” 我忽然想起来,沈承跟那个人说鬼语的时候,赫连云当时的脸色好像听懂了一样,我问她:“沈承跟那个人说了什么?” 赫连云皱起眉头问我:“哪个人?” 我冷笑了一声,算了,这语气就是准备装傻充楞了,就算我说了也不会告诉我,见我不问了,赫连云也没在说什么。车又开了半天,到了老李医馆,他一看见徐白就撇嘴说:“沈承呢?又给我留烂摊子。” 见我们都没说话,就没再问,赶紧把徐白抬了进去,我把尸化玉给了李大夫,说:“师父,沈承说这个能救左怡。” 李大夫拿着那玉盯了半天,立马兴奋的问:“这宝贝你俩从哪得来的?” 我没心情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这些天的经历都大致讲了一遍,从三司会审开始,李大夫听到我说那个洞的时候,忽然问:“你说那里面有个人说话声音跟沈承一样?” 我恩了一声,说:“师父,你认识那人?沈承说那个徐三公的墓是假的。” 李大夫想了半天,说:“沈承这回要凶多极少了,这徐三公原来设了这么大的陷阱,不行,我得赶紧治好左怡他们,然后咱们出发就救沈承。” 我没在多问,李大夫说这几天准备材料,开坛把左怡的六魂分开,其中一个人养在是尸化玉里,左怡也就得救了。 我恩了一声,觉得自己疲惫的很,想进去睡一觉,我刚打开房间门,一个女人竟然站在了我的房间里,我吓了一跳,她穿了一身红衣服,脸色惨白,却画了很浓的妆,还好是白天,不然吓死我,这女人正是我从阴司带回来的女人,一直在我的玉扳指里。 我皱了一下眉头,问:“你怎么出来了?” 她指着我的玉扳指,尖声说:“那里面太挤了,快容不下我了。” 我哦了一声,才想起来这个女人一直想找我爷爷,女人歪着头问我:“吴时一在哪里,我要还找他。” 我问这个女鬼:“你跟我爷爷什么关系?” 那女人顿时一惊,本来惨白的脸更加吓人,她一点一点走进我,瞪大了眼睛问:“你说吴时一是你爷爷?” 我恩了一声,手放在玉扳指上,总觉得这女人有点来者不善,那女人察觉到我的动作,笑了一声说:“让他来见我,你就知道了,不用转扳指了,你那里面的鬼魂都不是我对手。”说完,她露出深绿色的眼睛,已经有些微微的发暗红色,显然是比我的绿眼婴灵厉害。 我耸耸肩,说:“我爷爷已经跟我断绝关系了,我不知道三司审判以后他回没回南京,我打电话了也未会来。” 女鬼轻盈的走了两步,然后说:“我早该料到了,你告诉吴时一,就说聊聊村子地脉的事,他就会来了。” 我哦了一声,只要掏出手机给我爷爷打电话,打第一遍的时候爷爷给我挂掉了,半晌给我回了过来,很是关系的问我:“小天啊,刚才有人不方便接,听说你回老李医馆了,你把汶水徐家的墓地毁了,可给咱们吴家长脸了。” 我冷笑了一声,消息还真快,那女鬼不让我说她的事情,我顿了顿说:“关于地脉的事,我想跟你聊聊,你来老李医馆吧。” 我爷爷竟然有些诧异,半天有些磕巴的问我:“沈、沈承都跟你说了?你听爷爷说,村子死的那些人不是爷爷有意……”我没等爷爷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那女鬼暂时又回到了我的玉扳指里,李大夫从后山采了一堆草药,准备给左怡裂魂,徐白已经醒了,只是身体很虚脱,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他似乎着急告诉我什么,手也握不住笔,说了半天我也没明白。 到了晚上,李大夫准备开坛,将左怡抬出了院子,点上了蜡烛,嘴里一个劲念叨着什么,我没太在意,给沈承的手机打了几个电话,一直都是关机,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咒语念完,那些蜡烛全亮了,我隐隐的看见左怡似乎渐渐开始变胖,其实是错觉,从左怡的身体里渐渐的又出现了一个左怡,她歪着嘴笑,那种表情简直跟那个张宗正当保安时候一个样子,李大夫将尸化玉拿了过去,第二个左怡嗖的消失在了里面。 我上前看了看,那块玉本来就是晶莹剔透的,中间有一块圆形的中空,那个左怡就缩在中空的里面,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左怡,轮廓模样一样就能看出来,简直太神奇了。 李大夫把那块玉递给我,说:“你带着吧,等这个玉里的左怡出来,会为你做事。” 我刚要问为什么,李大夫忙着收拾东西,西瓜姐他们把左怡抬进了屋子,这时候我爷爷从外面进来了,我还纳闷怎么这么快,我爷爷刚一进来,我就感觉玉扳指震动一下,那个红衣女鬼嗖的冒了出来,站在了我爷爷面前,我爷爷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女鬼口中的真相 我爷爷这个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从小的第一感觉就是他遇事很镇定,就算是村子要出事的时候也是,我还真有点好奇这个女鬼到底是谁,我担心她对爷爷不利,就上前扶了一把我爷爷。 爷爷面色铁青,脸上全是冷汗,爷爷指着那个女鬼说:“你为什么会在这,你不是……” 我爷爷看了我一眼,甩我的手说:“好你个吴天,再怎么说我也养你十多年,你居然害我?是不是沈承让你这么做的?” 我完全蒙圈,就问我爷爷:“我是在阴司偶然遇见带她回来的,她说要找你,你们认识?” 我爷爷愣了一下,冷笑一声说:“从阴司偶然遇见带回来,阴司是你说带个鬼魂就能出来的地方?” 女鬼朝着我爷爷走了过来,仰着头,一脸嘲讽的表情,说:“吴时一,你总是喜欢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我在阴司呆了这么些年没想到还有一天能看见你,见到故人都没有什么寒暄吗?” 我爷爷站起身来,拿出一张黑符说:“人鬼殊途,有什么好说的,要么让阴差抓你回阴司,要么你死在这,自己选。” 我看明白了,这两个人是有仇啊,不管怎么样,我自然还是偏向爷爷多些,我站在两个人的中央说:“你们到底有什么恩怨,而且我爷爷说的对,你本来就不属于这。” 女鬼仰天笑了两声,眼睛里竟然全是眼泪,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鬼也能哭,她低声抽泣了几下,说:“你问问吴时一我是谁?” 这时候李大夫、西瓜姐、赫连云跟毛先生,甚至小涛都出来看热闹,我爷爷见这么多人在,嘴动了动,说:“小天,既然如此,有些话我该告诉你了,她就是害了你爹的罪魁祸首,你不是一直想给你爹报仇吗?现在仇人就在眼前了,还不动手?” 我全身顿时如电击一般,之前我爷爷不是说汶水徐家干的吗?怎么又成这个女鬼了?难道这个女鬼是汶水徐家的人不成? 我彻底被这两个人说乱了,女鬼冷笑了两声,笑的很瘆人,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女鬼脸本来就白,现在这个表情更吓人,她朝着我打量了一会,然后说:“吴天是吧,要是从吴时一那头论,你应该叫我一声奶奶。” 我差点没吐血,连李大夫都直翻白眼,这也太吓人了,我从小就没奶奶,这事我还问过爷爷,他说我奶奶生了我爸以后就撒手去了,说来也奇怪这些年我也没见过奶奶的坟,村里人也没人提过,我去了趟阴司,把我自己亲奶奶魂魄带回来了?这事是在巧了吧,我站在原地愣了好几分钟没缓过劲。 我爷爷见事情藏不住了,就赶紧把我拉到身边,然后说:“这个人我早就休了,当年她勾结天一教,练了邪术,对自己亲生儿子下手,她还是人吗?” 女鬼很是淡定,静静的听他把话说完,嘴角一直泛着微笑,仿佛我爷爷再说一个笑话,她朝着我爷爷鼓掌,然后说:“吴时一,这些年你泼脏水的实力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为了练邪术,把自己亲儿子做成饿了荫尸,为了让那个冥月祠百年鬼帮你回金陵吴家,不惜让吴天阴婚,为了得到村子那个地脉,你杀了全村的人,你以为这些我在阴司都不知道?这些年我给你放了那么多彼岸花灯,只希望你能停手,现在呢?有多少人死在你手里,你还记得清吗?” 那女鬼将说的时候,我爷爷的脸不停的变色,尤其说到了杀了全村的人,我爷爷可以瞄了我一眼,我当时震惊了,只觉得脊背发凉,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全身,我脑子里浮现了这些年爷爷跟我生活在一起的朝朝暮暮。 我记得他说过,十八岁跟沈承结婚以后,再也别回村子,现在想想估计他那时候就知道,村子会在那天没了,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我想起来沈承跟我说,爷爷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爷爷了,他还让我走着瞧就知道了,我傻了,呆呆的坐在地上。 赫连云跟西瓜姐赶紧上前扶我,西瓜姐朝着我爷爷吐了一口说:“原来都是你这个老东西在背后捣鬼,你可真不要脸。” 我爷爷气急败坏的将那黑符扔向了女鬼,嘴里还不停的念咒语,李大夫立马挡在了女鬼前面,将那符纸拿在了手里,嘲讽的说:“怎么了,吴家当家,你这是准备灭口啊?” 我爷爷暴跳如雷的说:“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女鬼,谁让你来诋毁我的,我吴时一行得正,坐得直,你说的那些事我一件都没干过,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女鬼哈哈大笑,像个疯子,那笑声让人觉得心里发毛,我爷爷赶紧对我说:“小天,你可不能宁可相信一个女鬼,都不相信我啊,不能光听她的一面之词。” 我已经被他们吵得头疼的要死,我完全不想理会谁到底是真的,我虚弱的站起来,对我李大夫说:“师傅,这里你能替我处理吗?我有点累了。” 李大夫点点头,说:“你去看看左怡吧,她醒了。” 我恩了一声,看了我爷爷一眼,可能也是最后一眼了,便转身进屋了,后来外面传来了打斗声,我不想再去管了,西瓜姐她们陪我进屋了,但什么都没说。 我又给沈承打过几次电话,沈承依然关机,左怡已经醒了,看上去气色很好,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只说一直在做梦,梦见跟自己打架,谁也打不过谁,就一直醒不过来。 西瓜姐一直再讲这些天我们的遭遇,几乎每个情节都添油加醋,把我说的相当威风,左怡听的正起劲,这时候徐白现在门口,朝着我笑了一下。 不管经历了什么,好在重要的人还都在身边,我也朝着他笑了一下,说:“你没事了?” 徐白点点头,然后走到我旁边,问:“需要肩膀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回南京 我苦笑了一声,拜拜手说:“不用。”看来李大夫的医术还真是挺高明的,回来的时候徐白还半死不活的,现在还有心情关心我,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 我们几个人聊了很多,不过都没提我爷爷以及沈承的事,徐白问我们:“你们毁了徐三公的那个墓地?” 我点点头,说:“我还正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在墓地里?徐银干的?” 徐白恩了一声,说:“没想到让那小子给阴了,我发现了徐三公墓地的一些事情,本来想去证实,结果正好碰到他,我那时候其实人是清醒的,我听见你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但是本来就动不了,完全没法接。” 赫连云问:“你不是徐家的吗?怎么站在我们这边了?” 徐白无奈了笑了一声,说:“你不会才知道吧,我好像一直就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徐三公的那个墓地其实是假的,他根本就没死,汶水徐家把这些年杀的人都转移到墓地里,借助那特殊的风水以尸养玉,然后再将那些玉穿成玉缕衣,穿在徐三公身上,徐三公就靠着这些东西半死不活的到现在,玉一旦够数了,徐三公就会变成个怪物,就算是沈承估计也不是他对手了,这就是汶水徐家最高的秘密。” 我们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怪不得沈承当时着急去毁那个假坟地,还一个劲说时间来不及了,我问:“那徐三公现在在哪?” 徐白耸耸肩,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离那个假墓地不太远,这个事我想左怡的爷爷左云德应该知道,当年汶水徐家的墓不是他看的吗?而且左老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被汶水徐家下手了。” 我把在坟地里遇到的事跟徐白说了一下,徐白紧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那个跟沈承对话的人是谁,我估计沈承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这世间能是沈承对手的人不太多,就算是现在的徐三公也不是,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外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李大夫带着那个女鬼走了进来,进屋看了一眼,说:“呦,大家都醒了?那咱们赶紧出发找徐三公那个真墓吧,我估计沈承也在那呢,我先送她回阴司吧。” 说完,李大夫带着那个女鬼往外走,我看了她一眼,问:“你今天说的都是真的吗?” 女鬼笑了一声,说:“我没什么理由骗你。”然后便消失在了我眼前,在我看来,沈承应该知道事情的全部,等再找到他,我必须问问清楚。 我们休整了两天,徐白跟左怡的身体都好转了不少,我们准备出发去五家子村,毛先生和西瓜姐留下来照顾小涛,左怡,赫连云还有徐白,李大夫和我,我们五个人开车去南京,左怡的伤有所好转,我们准备把她送回去,然后问问左云德老爷子那块墓地的情况。 在车上的时候,左怡拿着那块尸化玉,看见一模一样的自己,表情有些怪异,路上他给爷爷打了好几个电话,左云德老爷子一直没接,左怡有点急了,我们几个人心里一沉,徐三公的墓地已经毁了,说明秘密已经被我们知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我们知道,汶水徐家自然也知道,我们几个人竟然没留下个人保护左云德老爷子,大家心里有有点摸不着底。 赫连云不时加快了快车的速度,毕竟路途太远,再快也要一天一夜,我们五个人坐在车上心情都很压抑,左怡一直不停的给他爷爷打电话,座机也打,手机也打,一直都是没人接,她急的脸色惨白。 到了高速的休息区,赫连云正好给车加油,李大夫凑过来跟我说,“女鬼已经让阴差带走了,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应该信谁,不过直觉告诉我,那个女鬼没说谎。” 李大夫恩了一声,说:“沈承应该一早就知道,等找到这小子,你可以狠狠揍他一顿,好好问问。” 我苦笑一声没说话,车在路上还算顺利,到了南京,我们直奔左怡家,此时已经是晚上,我们几个人谁都没有心情睡觉,一直是醒着的,大家都很疲惫,左怡家的门是开着的,而且还是大敞四开的那种,屋里面的灯竟然全都亮着,偶尔还能看见有个人影移动,不过移动速度很快。 李大夫朝着我们虚了一下,问我:“徒弟,你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愣了一下,能移动这么快,还能出影子的,我张大了嘴巴说:“行尸?” 李大夫点点头,但愿左怡的爷爷没事,李大夫拿出一张符,我的桃木剑已经被胖子吃的粉碎了,李大夫只好找了一把别的桃木剑代替,不过没有之前的那把好。 我们五个人慢慢的往里走,生怕发出什么声音,左怡家家具摆设又换了样子,毕竟左云德是风水大家,有了上次的教训,应该在屋子里设一些阵法的。 我们蹑手蹑脚的往前走,此时赫连云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个铃铛,直接摔在了地上,然后她大喊一声,我们几个傻了,忽然间整个房间的灯都灭了,我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与其说是脚步声,不如说是跳来跳去的声音。 我们几个愣了一下,虽然屋里的灯灭了,仍然可以借着外面灯光看见些许人影,我本来打算用手机照亮,李大夫朝着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这么做,他慢慢的走到楼梯口,一点一点往上走,我们四个人跟在后面,上楼的时候我怕有人落下,就看了一眼身后,李大夫,我,赫连云,徐白,左怡,不对啊,这后面怎么还有一个人? 我以为自己数错了,又数了一遍,算上我一共六个人,左怡身后有个看不清的黑影子,我立马意识到不对,大声喊:“左怡,你小心身后。” 我刚说完,忽然看见一个黑影跳到我身边,看见那个黑影的样子,我吓得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李大夫刚要出手我立马阻拦,因为那个黑影我认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那个行尸我认识 徐白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手电筒,照在了那个行尸的脸上,他嘴里还说:“我倒要看看这第六个黑影是谁。” 大家看清了那个行尸的样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个行尸脑袋完好无损,身子下面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仿佛医学院里的骨架标本,虽然如此,他行动十分敏捷,速度非常快,手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那行尸站在我面前,面如死灰,嘴里不停的发出咯咯声,他伸出手朝着我快速挠了过来,他的手几乎只剩下五根骨头,但是这五根骨头像刀一样锋利,怎么看都有点像电影里的金刚狼。 我还在愣神,根本没来不及躲开,李大夫赶紧上来把我推开,那行尸扑了个空,李大夫瞪了我一眼,骂道:“你刚才拉我干嘛,这行尸你们家亲戚啊,你看看他那手,被挠到你就直接去阴司找沈承报道吧。” 行尸还是有点惧怕李大夫,见他站在前面,不敢贸然过来,李大夫见我看那个行尸出神,就推了我一下,问:“你怎么了?”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受,那个男人我认识,我看了他照片将近二十年,也曾经在幻境里跟他说过话,只是从未见过他真人,也没想到我们有一天能以这种情景见面。 我苦笑了一声,说:“师傅,这人是我爹。” 我师父哦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刚要上前跟行尸对阵,忽然转头问我:“你刚才说什么?这行尸是你爹?” 我恩了一声,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这一回头,行尸抓住了机会,伸出奇长的手指骨朝着李大夫心脏的地方掏来,速度奇快,好在李大夫也是身经百战,他猛然往后跳了一下,算是躲过去了,但是李大夫身后就是墙,根本没地方再退。 行尸嘴里发出咯咯类似笑声,又朝着李大夫的眼睛刺了过去,我正在为他捏一把汗的时候,我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铜铃声,那是引魂铃,专门控制行尸用的,铃声一响,行尸那手骨距离李大夫的眼睛只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纵身一跃跳出了门外。 我们跟着追出了门外,看见那黑斗篷的女人站在门口,看了我们一眼,便消失了。 赫连云刚要追出去,我一把拉住她,现在找左怡爷爷要紧,左怡大喊了一声爷爷,半天有个微弱的声音从楼上传出来,我们几个循着声音赶紧上楼,到左怡爷爷的房间打开门一看,见他正从衣柜里出来,衣柜上面满是风水挂件。 李大夫上去扶了一把左云德,说:“呦,左老爷子,您这是展览啊?” 左云德喘着粗气,说:“要不是我年轻时候多积攒了些宝贝,现在早就没命了。”左云德见左怡没事,祖孙俩都松了一口气。 左云德叹了口气说:“听说金陵吴家毁了汶水徐家的祖先墓地,这事早就在南京闹开了,刚听说这事我就知道下一步必然是找到我,那哪是什么坟地,根本就是个养尸体,不,准确的说是养尸玉的地。” 我问左云德,“左老爷子,您知道徐三公真正的墓地在什么地方吗?” 左云德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五家子那个坟是我看的,我能应该能找到徐三公真正的墓地,离的不会太远。” 李大夫清了清嗓子说:“老左,能不能带我们去一趟,你身体现在行不行?” 左云德点点头说:“必须行,早晚应该有个了断了。” 左云德因为在衣柜里呆了整整两天,不吃不喝,已经饿得有些快脱水了,左怡赶紧给爷爷做了些吃的,我们这些人赶路也没怎么吃饭,也都跟着蹭了一顿,徐白对于左怡的厨艺赞口不绝,夸的左怡已经不好意思了。 大家准备明天一早出发,赶上阳气最盛的正午到达,这样更加了一层神算,睡觉之前,李大夫把我叫过,说是有事问我。 我见李大夫神神秘秘的,就说:“师父,你是不是想问我父亲的事?” 李大夫恩了一声,说:“他现在已经成这样了,完全没了意识,不过是一具躯体,我希望你再碰到他,不要像今天这么出神,在敌人面前有一丝的迟疑,你自己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我的心情没人会体会,不过李大夫说的也确实是事实,我们几个人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李大夫说:“徐白,你就不要去了,毕竟是汶水徐家的事,你回避一下比较好,你留下来保护左怡,她大病初愈,不能再有什么刺激,我跟左老爷子,我徒弟,还有赫连云过去足以。” 徐白想了想,点点头说:“那好吧,你们注意安全,我可把吴天的生命安全交给你了。” 李大夫哼了一声,说:“你算哪根葱。” 左家祖孙俩刚刚见面就要分开,李大夫一再跟他们俩保证一定会好好的带我们回来,赫连云开车,我们再一次往五家子村出发,这里还真是我的噩梦,我真希望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开到了上次的盘山路上,发现整个盘山路都封路了,还有交警在这里维持秩序,我们几个下车问问情况,李大夫上前问:“前面这是怎么了?” 交警阴着脸说:“前面山体滑坡,现在碎石已经把路都挡住了,你们不要往前走了,赶紧掉头回去。”那交警印堂隐隐的散着黑气,说话的时候嘴里吐出黑烟,我一看就看出,他应该是被回魂附身了。 李大夫恩了一声,猛然的一个回身,在交警的头上贴了一张符,那交警直直的站着,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全身不停的发颤,这时候他旁边的同伴朝着我们过来,说:“你们几个干什么的,袭警啊?” 好在那几个警察没被附身,我们现在时间要紧,最好不要有多余的缠斗,左云德老爷子上了年纪,李大夫背起他就朝着前面跑,车只能仍在了外面。 第一百七十章 布娃娃 我们往前跑了很久,毕竟都是练道术的人,跑起来比正常人总是快了些,那些交警不再追我们,李大夫累的呵斥带喘的,将左云德老爷子放下,自己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粗气,说:“我说老左,你是不是应该减肥了,差点累死老子了。” 左云德没搭理他,站在山腰上看下面的情况,皱着眉头看了许久,忽然自言自语说:“我知道了。” 我们几个赶紧问知道什么了,左云德老爷子指着前面说:“你们看,当时汶水徐家找我相一块绝阴之地,那五家子村的位置正在这座山的中央,这座山绕着像个茶壶形,五家子村再壶肚子里,阴气只进不出,所以是个绝佳的绝阴之地,我想来想去,这风水之地唯一的破绽就是壶嘴,因为壶嘴与壶肚子相同,壶一旦装满,壶肚子里的东西不然像壶嘴涌过去,我要是没错,那个徐三公的真墓地应该就在这座山的缺口,那个壶嘴的地方。” 虽然我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大家似乎都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看了一眼,那个壶嘴的缺口离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至少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前面全是满是石块,我们当时毁了五家子村,改变的周围的风水,可能引起了山崩,现在车子开不进来,路又不好走,我们几个年轻人倒是无所谓,只怕左老爷子受不了。 左云德看出了我们的担忧,一个劲安慰我们说:“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硬着呢。”说完,自己就往前走,比我们谁走到的都快,我们四个人一路上没说什么,左云德忽然想起来什么,对我说:“丫头,我听李大夫说了。左怡的妹妹是不是在你那,我想看看她。” 我哦了一声,掏出尸化玉递给了左云德,这几天没看,我发现左怡的妹妹周围多了些像棉花一样的东西,不过依然能清晰的看到轮廓,左云德看了看,叹了口气,只嘱咐我要善待她。 我们走了大概四个小时,已经是下午了,路看着就近在眼前,走着却还有很远,我们几个人都筋疲力尽,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就准备原地坐下来吃点东西,结果我刚坐在地上,就感觉好像有什么扎了我一下,我马上起来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地面很平。 我愣了一下,又坐在了地上,不大一会有传来一阵刺痛感,我立马又站了起来,以为自己是碰到了什么虫子,只不过这天已经是冬天了,什么虫子能挺到现在,我有点纳闷,仔细看了看那地确实很平啊,我还用手摸了摸,确实没什么东西。 李大夫看我坐下起来的,就问:“你怎么了?” 我寻思是自己的错觉,就没在意,说:“没事,就是感觉老有东西扎我,屁股痛。” 赫连云笑了一声,说:“小天你可真逗,大家都是脚疼,你是屁股痛,不知道还以为你用屁股走路。”赫连云说完,大家都大声的笑了笑,我也跟着笑,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我们吃了饭以后,稍作了休息,就又准备上路,我刚一起身,左云德老爷子就说:“丫头,你别动。” 我愣了一下,就呆呆的站在原地,赫连云走到我后面看了看,说:“怪不得你说屁股疼,你坐在一个娃娃上,屁股还能不疼?” 我有点诧异,不对啊,我刚才起来看了很多遍,根本没有东西,哪里来的娃娃,而且我坐在娃娃上怎么可能没感觉?实在太奇怪了,李大夫戴上手套,拿起了那个娃娃,这个娃娃是用白纱布缝的,看起来应该很长时间了,而且这手工我真是不敢恭维,就跟小孩子缝的差不多,李大夫把娃娃反过来,那娃娃的脸已经掉没了,只上下嘴,而且看上去很丑,真的很丑,那娃娃的眉心上扎了一根针,虽然它连眉毛都没有,只是在眼睛的上面,大致判断出来的。 赫连云皱着眉头说:“你刚才应该是被这个布娃娃扎的吧,你看这布娃娃上面还有新鲜的血,你也真是大意,自己坐在针上也不知道。” 我赶紧解释说:“不可能,刚才我起来很多次,根本没看见这个布娃娃。” 我见李大夫一直没说话,就赶紧问他:“师父,这布娃娃有没有什么蹊跷?” 李大夫看了半天,摇摇头说:“没看出来,应该没有,咱们赶紧走吧,可能就是多心了。”说完,李大夫掏出打火机,把那个布娃娃烧了,布娃娃被烧了,也没出现什么反应,我叹了口气,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我扶着左老爷子往前走,往前就是上山的路,我用粗树枝给老爷子做了一个登山的手杖,因为左老爷子在,我们放慢了速度,又走了三个多小时,才真正的到了那个壶嘴的位置,这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李大夫停下了脚步,转身对我们说:“现在咱们有两个选择,你们看看,一个是继续找徐三公墓地,一个是就地休息,明天再找。” 我跟赫连云都同意就地休息,毕竟左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受不了拉,而且我们三个人也都筋疲力尽,找到徐三公的墓地免不了又是一场激战,李大夫点点头说:“行,咱们就原地搭个简易的帐篷,生一堆火,晚上得有人守夜,一切都明天再说。” 在深山里的晚上,总是会出现一些事,我们简单的搭了帐篷,就让老爷子先睡觉,李大夫说:“我守夜吧,你们两个姑娘睡觉吧。” 赫连云赶紧说:“这样吧,下半夜我跟小天来守,然后换你,你可是明天的主力,总的睡觉。” 李大夫也没推辞,就点点头,左云德老爷子是真困了,一进睡袋就开始打呼噜,我也钻进睡袋里,一进去我就感觉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我心里顿时一紧,掀开那睡袋一看,一个白色的纱布娃娃,跟之前李大夫烧的那个竟然一样,也是眉心插了一根针,我顿时一愣。 第一百七十一章 傀儡娃娃 我拿出那个布娃娃,这应该是另一个布娃娃,跟李大夫之前烧的差不多,依然是白纱布,娃娃奇丑无比,缝的线很粗糙,不过跟那个娃娃不一样的是,这个娃娃脸上有个红嘴唇,我左右看了看,没感觉这布娃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赫连云看我手里拿个布娃娃,就问我:“不是烧了吗?怎么又出来一个?” 我耸耸肩,也没明白为什么在我睡袋里会出现一个布娃娃,我们在搭帐篷的时候我可以确定绝对没有人进去,除非是自己人干的,可是我身边的这三个人是我除了沈承以外最信任人,应该不会是他们。 我实在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我把那个娃娃递给了李大夫,他皱起眉头,然后抬头跟我说:“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我没明白什么意思,就问他:“什么?” 李大夫拿着那个娃娃说:“一开始我烧掉了一个男孩,现在又出来一个女孩,这脸上的红嘴唇,明显就是一个女孩。” 赫连云也听的云里雾里的,问:“这是有谁要害我们吗?” 李大夫摇摇头,说:“暂时还不知道,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布娃娃先别烧了,徒弟,你先带着,注意观察这个娃娃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哦了一声,就随手把布娃娃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我还特意贴了一张镇鬼符,免得它生出什么幺蛾子,李大夫在外面守着,我跟赫连云在左老爷子的呼噜声中睡着了,睡着睡着,我觉得有点不对,耳边怎么这么静啊,左老爷子的鼾声怎么也消失了。 我全身一抖,顿时睁开眼睛,奇怪的是我什么也看不到,眼前一片漆黑,我伸出手想摸摸周围,手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连自己的脸都感觉不到了,我想喊,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觉得全身发麻,好像打了麻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我立马意识到,自己应该是中了闭觉符,这种符沈承对徐白用过,当时他是想掩藏身份,闭觉符就是如此,而且闭觉符用多了,人会失去五官的能力,最后变成个傻子,我有点害怕了,如果我中招了,那李大夫和赫连云怎么样了。 正常闭觉符会在一个小时后失去效果,我只能等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那种感觉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后来我好像恢复了一些听力,耳边隐隐的传来流水声,我有点懵了,来的时候不记得我们周围有河,怎么出现流水声了? 我听了一会,左老爷子的鼾声再次响起来,难道我还在帐篷里?此时我感觉到有人推我,我眼睛是睁着的,但是说不了话,也看不到任何人,我听见赫连云说:“小天睡的有点死,我自己守夜吧,你歇歇。” 李大夫恩了一声,进屋在我身边停留了一下,然后也去睡觉了,当时要疯了,李大夫居然没看出来我中招了?这什么情况?不过好在可以确定大家都平安,我就这么提心吊胆的到了天亮,自己迷迷糊糊的,等再睁开眼睛只觉得阳光刺眼。 我立马坐了起来,李大夫睡在我旁边吓了一跳,见周围没事又躺下了,然后说:“你睡的挺好啊?” 我看见赫连云在外面守着,见我醒了就说:“昨天看你睡得好,就没叫你。” 我把晚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他们,我说:“师父,你居然没发现我中招了?我还感觉到你进了帐篷。” 李大夫皱起眉头说:“不可能啊。” 赫连云也说根本没看见我张牙舞爪的动手,也没见我睁眼,说我睡得一直很好,我有点纳闷了,为什么大家都好好的,只有我一个人如此?我想来想去,就只有我一个人碰到了那个布娃娃。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那个纱布娃娃,上面的镇鬼符已经变成了黑色,我愣了一下,这镇鬼符可是沈承画的,很少有东西镇不住,我把那符纸揭开,我吓的差点没坐在地上,我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晚上那只娃娃的脸上只有一个红嘴唇,今天居然隐隐的能看见眼睛和鼻子,只是很潜的轮廓,但是也能辨别出来,而且这布娃娃很湿,好像刚洗过一样。 我把娃娃递给李大夫,说:“昨天晚上一定是这个东西在捣鬼,赶紧烧了吧。” 李大夫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忽然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把娃娃扔了,嘴里念叨一句:“傀儡娃娃?” 我愣了一下,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赫连云也连连摇头说不知道,左云德听到这四个字脸色也变得惨白,我问李大夫:“到底怎么回事?” 李大夫骂了一句,说:“我也是听我师父提起过,在民国的时候有种邪术,叫傀儡娃娃,听说当年天一教护法是个女人,被丈夫背叛,她就做了一个娃娃送给了丈夫,然后过了不久他丈夫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而这个女人的家里多了个跟丈夫长的一模一样的娃娃,你不觉的这个娃娃的眉眼轮廓长的有点像你吗?” 李大夫说完,我只觉得全身哆嗦,寒气从脚底往上走,我仔细一看,那眉眼之间确实有点像我,而且说话的功夫这脸上的五官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些,我傻了,这是谁要害我,这招也太他妈的损了。 李大夫倒吸了一口凉气,说:“知道这招的,这世间除了徐三公我想不到第二个人,这种邪术早就失传了,我也只是听说,咱们得赶紧赶路,知道找到徐三公或者沈承才有办法,我可不想让自己徒弟变成个娃娃。” 左云德叹了口气,嘱咐我:“吴天,你可千万要拿好这个娃娃,它现在已经跟你融为一体了,如果这个娃娃收了伤,你也会受伤。” 我苦笑了一声,点点头,我们三个继续往前面走,左云德老爷子用罗盘看了看,然后指指前面说:“应该就是那了。” 我远远的看去,前面好像还真的有个墓碑。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绿人 我们四个人加快了脚步,这个季节山里的早晨会格外的冷,我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势,这里就是整个山壶嘴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唯一开口处,本来这山里没什么植物,主要都是石头,但是那座墓旁边却长了一圈的松树,这个季节松树依然是绿色的,跟周围的景色有些格格不入。 李大夫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便说:“这汶水徐家还挺有情调,在老祖宗墓地周围种了一圈松树,整的像真事一样,不就是个活死人墓吗?” 左云德摇摇头说:“你们都错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松树,这东西名叫见血封喉,有剧毒,一会过去的时候千万别被树枝挂到,这树叶有剧毒。” 这松树基本有一人高,而且种植的很密,我上前仔细看了看,确实跟普通的松树有区别,它的叶子更细,针尖更锋利,而且很硬,基本上拿下来可以直接当针用了,汶水徐家为了保护徐三公的墓地看来是没少下工夫。 现在问题来了,这树密密麻麻的重了一圈,除非飞过去,否则必然会被这树枝划到,这怎么过去,我跟李大夫互相看了一眼,左云德老爷子饶了一圈,说:“跟我走吧,汶水徐家自己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这里面掺着普通的松树,找到从普通的树那边过去就可以。” 左云德老爷子带着老花镜,仔细看了半天,还摘下来树枝尝了尝,然后指着离我们不远的一排树说:“走吧,跟我走。” 我们三个人跟在老爷子的后面,我现在可终于体会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要是没有左老爷子,我估计我们三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穿过那片树丛,我们四个人的衣服都多多少少的被刮出了不少口子,好在是冬天穿的厚。 徐三公的墓地就在这树丛的中央,立着一个很大的石碑,不过上面并没有名字,而且石碑的下面露出了一个大洞,好像是坟墓塌了,从那个洞里吹出乎乎的风声。 我们四人看了一眼,李大夫站在洞口处转了一圈,说:“这下面有东西,而且好像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这洞口应该是被炸药炸开的。” 看来要找徐三公的不只我们几个人,李大夫对我说:“徒弟,你们保护左老爷子,我先下去看看,叫你们你们再下来。” 我恩了一声,李大夫直接跳了下去,半天我没听到落地的声音,我以为可能是洞口太深了,就朝着里面喊:“师父,你怎么样了?” 那边没有任何反应,耳边仍然是乎乎的风声,偶尔还夹杂着流水声,我们站在洞口处等了一会,李大夫没有上来的意思,我有点着急了,就说:“咱们也下去吧。” 我打头阵,让左老爷子在中间,赫连云靠后,我们三个保持这个队形,朝着那个洞口跳了下去,我本来以为这个洞很深,可我刚跳进去脚就着地了,左老爷子直接摔在了我身上,再加上赫连云,差点没把我五脏压出来。 他俩赶紧扶起我,我抬头一看,明明感觉一下洞就落地了,可是洞口却里我们相当远,基本上有六层楼那么高,下来就上不去了,忽然有个声音说:“你们怎么才下来?” 我全身一抖,回头一看正是李大夫,他坐在那一个劲的打着哈欠,“我怕你们找不到我,就只要在原地等,这洞里有法阵,声音传不出去,就只好等着吧。” 就仔细看了一圈,发现这周围一共有八个一模一样的洞,围了一圈,不知道从哪个进去,左云德老爷子似乎也有点蒙圈,就拿着罗盘上下不停的看,李大夫叹了口气说:“别看了,我都看一圈了,八个洞一模一样,连洞口坏了了缺口都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个,我发现有脚印。” 我吵着李大夫身后看去,那个洞口的确有一串脚印,那脚看上去像是四五岁小孩子留下的,而且只有一只左脚,这脚印已经快干了,似乎是水留下的。 左老爷子叹了口气说:“不愧是百年世家啊,名无虚传,这徐三公的墓地是按照八卦推演出来的,一旦进来就没有回头路,咱们只能往前走,找到那个出口,这里只有一个生门,具体哪个是我也看不出来。” 李大夫指着身后那个说:“咱们就走这个吧。” 我问:“如果是陷阱呢?会不会有人故意引咱们走这条路?” 李大夫耸耸肩,说:“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而且何必多此一举,什么都不做咱们只有八分之一能走对的希望,基本上就是留在这里面了,不管是什么,走了才知道。” 想来也是,我们四个人就朝着那个带小孩脚印的地方走去,这洞很宽,可以容纳四个人并排走,我的手机电还比较充足,就开着当手电筒照亮,走了一会,我好像看见前面隐隐的有绿色的光。 李大夫小声会说:“把手机关掉。” 我恩了一声,赶紧将手机灭掉,我看见前面挂着一个类似人形的发着绿光的东西,只是看不清楚,我们四个人慢慢的走进,发现那绿光好像还会移动。忽然那个人形的东西动了一下,把我们四个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了几步。 人形身上的绿色的东西瞬间飞了起来,就慢慢落在了他身上,我这才看清楚,这绿色的东西类似蛾子一样,而那个人形的东西是挂在上面的人,不知道这个人的死活。我们不敢贸然往前走。 李大夫问左云德说:“这什么东西?” 左云德摆摆手说:“我怎么知道,我是风水师,又不是动物专家。” 我们四个正研究怎么办的时候,我抬头一看,顿时傻眼了,刚才挂着那个绿色人形的东西怎么忽然不见了?自己走了?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李大夫说:“赶紧跑——” 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想走走不了,想动动不了,身后有人发出咯咯的笑声。 第一百七十三章 领路人(两章合一) 我低头一看,从土里竟然伸出两只绿手将我的脚死死的抓住,那绿手竟然还会发光,我越看越觉得不对,这手怎么还时不时的能变幻形状,仔细一看,满是密密麻麻的绿虫子,李大夫见我此时的情景,赶紧说:“徒弟,快把你手机弄亮,然后能扔多远扔多远。” 我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李大夫他们都在我前面,我只能往身后扔,此时周围已经开始聚集绿虫子吗,我迅速的将手机朝着后面一扔,顿时听见巨大的嗡嗡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拽着我脚的绿手已经消失,刚刚那只拍在我肩膀上的人仿佛也不见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类似人形的东西正在朝着手机奔过去,只是这个人走路姿势很快,甚至有时两只脚能一起腾空,我下了一跳,赶紧往李大夫那跑过去,见我过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李大夫小声说:“咱们赶紧走,让这些虫子盯上可没好了。” 我问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大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应该是绿脑灵,早期我在苗疆那边听说过,现在早就绝迹了,专门吃人的大脑,别看它们是虫子,据说聪明的跟小孩的智商差不多,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形也是一大堆虫子组成的。” 我松了一口气,本来就笨,再被这些虫子吃了脑子那得什么样,我朝着李大夫竖起大拇指说:“师父你行啊,还好有你在。” 李大夫一脸惨白的看我一眼,支支吾吾的说:“一般的虫子都喜欢光,我就是碰巧试试。”我差点没喷出来,碰巧试试是什么鬼,如果失败了呢?李大夫什么时候也这么不靠谱了。 赫连云跟左老爷子都笑出了声,我还真佩服他俩,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笑,那些绿虫子仿佛并没有追来,在往前走,我们能清晰的听到水声。 这时候,那小孩子的脚印再次出现,从我们进洞开始,那小孩子的脚印就消失了,我们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条河。 我凑了过去,赫连云掏出手机照了一下,河水很是清澈,里面隐约好像能看见有什么东西在游,是不是的还泛起了水花,出现在这里面的东西,基本不是什么好的生物。 左老爷子仔细看了看,说:“这汶水徐家在这墓穴里还真下了不少功夫,徐三公本是民国人,是当时玄门代表之一,那是可以跟沈承平起平坐的人物,一手创立了汶水徐家,这里面有很多已经绝迹了邪物,这鱼……” 左老爷子说完,拿出一把小刀在手指上划了一下,将一滴血滴入了河中,那河瞬间泛起了阵阵巨大的泡泡,顿时沸腾起来,仿佛整条河烧开了一样,我看见河边忽然伸出了很多脑袋,不停的打量着河岸,然后又回到了水里,似乎一直在等着我们下去。 那些脑袋都像长了赖一样,我一看就觉得恶心无比,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左老爷子冷笑一声,说:“果然如此。” 我们三个都看向左老爷子,他说:“这东西沈承应该最熟悉,这是阴司忘川河里的生物,咱们进去了,估计肉体留在河里,三魂都会让它们吃干净。” 李大夫啧啧了两声,说:“这汶水徐家在阴司也有门路,还真是厉害。” 河水渐渐平静,我们四个人都在寻思怎么过河,赫连云拿着手机在水里照来照去,然后说:“你们过来看看,这河里好像有个小孩。”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估计是之前领路的那个孩子,我们四个都凑了过去,都伸着脖子往水里看,这水面很是平静,清澈的水里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我还纳闷刚才出现的那些头从哪来的。 正看着,我发现他们三个用惊奇的目光看看我,又看看水里,三个人的脸色都太好,尤其是李大夫,已经有些发铁青色。 我有点纳闷,就问:“你们三个看见什么了?” 李大夫将我推到岸边,问我:“你在水里能看见什么?” 我伸长脖子看了半天说:“我自己的影子啊,什么都没有。” 他们三个人表情复杂,都有些惊讶,赫连云说:“咱们四个都站在岸边,我朝着河里的倒映拍个照。” 我们四个就站在岸边,我还特意又往河里看了看倒影,就我们四个,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绝对错不了。 赫连云拍完,倒吸一口凉气,递给我说:“小天,你自己看看吧。” 我一脸诧异的接过来,差点吓得没把赫连云手机掉进河里,那张照片上的确有四个人,他们三个都是很正常的,跟我刚才看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在那张照片的脸居然没有任何五官,而是平面一样的一张脸,我看完以后都把自己吓的一毛楞。 “这……”我简直不敢相信,赶紧从包里拿出那个傀儡娃娃,那个娃娃的五官已经十分清晰,一看就是我的样子,而且还是睁着眼睛的,而且纱布的材质似乎有点变化,纱布开始发粘,隐隐的长出一些跟皮肤颜色差不多的东西。 李大夫看了一眼,说:“不好,咱们赶紧得赶紧过去。” 正说着,我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没站住,直接掉进了河里,一个黑影瞬间也消失在河里不见了,我在河里扑腾了两下,本以为刚才那些东西会过来袭击我,但是我站在河中,却发现那些东西好像没看见我一样,从我身边游了过去,完全没当回事。 他们三个人脸都吓白了,见我没事都松了一口气,李大夫说:“估计是小天中招的事,现在已经有部分魂魄转移到了那个娃娃身上,所以不算活人了。” 我已经无奈了,就游到了河对岸,李大夫问我:“你往里面看看,有什么?” 我恩了一声,朝着洞里面走了一会,发现前面好像有一口吊在空中的大棺材,我回头说:“好像有口大棺材。” 没人理我,我又说了一遍,依然没人理我,我有点无奈,以为这个洞估计也是隔音的那种,就往洞口走,回到刚才我上岸的地方,然后说:“洞里有个棺……” 我还没等说完,顿时愣住了,河对岸的三个人竟然不见了,刚刚还在这,我只是进洞看看情况,可能连两三分钟都没有,而且他们离开不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就算是走了别的路也应该告诉我一声。 我只觉得心脏狂跳,现在洞里只剩下我自己了,那种孤独寂寞感立马席卷而来,我害怕的有点全身哆嗦,我赶紧深呼吸一口气,现在只剩下我自己了,也就只能靠自己了,我马上转了一下玉扳指,把那个绿眼婴灵和绿影子都放了出来。 他们两个在玉扳指里呆久了,好不容易能出来一次,都伸了个懒腰,那个绿眼婴灵在周围看了一圈,说:“主人,这周围很安全。” 我点点头,其实挺感谢这个绿眼婴灵的,在我为难的时候帮助我很多回,我跟他说:“等过了这次劫难,我跟沈承说一声,让你转世。” 绿眼婴灵本来就是个孩子,一听说能转世了,立马跳了起来,说:“太好了,咱们赶紧出去吧。”说完,就快速的朝着前面走去,好在有人陪我说话了,虽然是个鬼魂,最起码不感到寂寞。 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去了哪里,我看过河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我记得刚刚只走了几分钟就看见了一口吊着的棺材,但是现在越往前走越黑,这里只有一条路,没有什么拐弯的地方,我感觉越走越不对。 就叫住绿眼婴灵和绿影子,说:“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又进了鬼挡墙?” 绿影子左右看了看,说:“主人,应该是没有,周围的环境都不一样,我刚才一直在注意观察。” 我哦了一声,鬼眼的视野比我的要宽阔,他们说的话还是比较可信,我继续往前走,时不时的总能听见一个人的呼吸声,他吸气的声音很长,仿佛有一分钟那么长,然后半天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又会长长的吸气,我试着跟着他的节奏吸了一下,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忽然,绿眼婴灵低声跟我说:“主人,前面有人,你小心。” 我恩了一声,还记得刚才进墓的时候,左云德老爷子就说了,洞口是被人用炸药炸开的,应该是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不知道是敌是友,我手里握着铜镜,桃木剑已经没了,这基本上是我仅有的护身法器了。 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有人说:“刚才小天给咱们引路,怎么自己不见了?”这个声音一听就是赫连云,我心里暗喜。 李大夫恩了一声,说:“我也纳闷,刚才她回来怎么问都不说话,我以为是被什么附身了,还不是,走着走着自己消失了,不知道沈承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呢。” 左云德老爷子赶紧插话说:“我感觉刚才那个吴天有问题,但是还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接近,我一路飞奔过去,见他们三个都好好的站在前面,赶紧说:“你们三个去哪了,我一顿好找。” 谁知道他们三个见到我,立马后退了几乎,李大夫嘴里开始念杀鬼咒,将桃木剑猛的刺向我,我连连后退几步,感觉左肩膀一阵剧痛,我一脸茫然的看着李大夫,问:“师父,你干什么?” 李大夫也愣了一下,问:“你叫我什么?师父?谁是你师父?当年要不是你,我徒弟的孩子小涛能成今天这样?” 我整个人懵了,他徒弟的孩子?小涛?小涛不是徐璐的孩子吗?什么跟什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说:“你说什么呢?刚才你们让我看看前面有什么,我看见一口棺材悬在上面,正想跟你们说呢,回到河对岸你们就消失了,师父你说什么呢?” 赫连云也一脸狐疑的看着我,问:“你是小天?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连我自己都糊涂了,我上下看了一眼,还是那身衣服,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还是那个面孔,我变成什么样子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赶紧拿出玉扳指说:“你们看看,这个是沈承给我的玉扳指,这俩是我护身鬼魂,这个不能骗你们了吧。” 李大夫皱起眉头,看了看我的绿眼婴灵,立马明白了什么,赶紧扶了我一把,说:“妈的,我居然中了障眼法,徒弟你没事吧。” 李大夫那一剑其实很厉害,基本上用了全力,我现在左肩上的伤口已经发黑,而且一直出血不断,杀鬼咒对于鬼魂来说是灰飞烟灭,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三魂受损,血流不止,李大夫赶紧从背包里拿出药,涂在我伤口上,此时伤口基本已经没有知觉了。 我问他们:“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啊?” 赫连云大致跟我讲了下事情的经过,就是我往洞里去的时候,有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出来了,过了河,带他们绕过了河从另一个口走了进去,期间他们问什么,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都不说话,后来带完路以后整个人直接消失了,然后我就进来了。 我说的,这三个人消失怎么会一声不说,可是那个跟我长的一样的人是谁? 李大夫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说:“徒弟,你看看布娃娃还在吗?” 我赶紧打开包一看,顿时傻了,那个纱布娃娃真的没了,众人顿时明白了,这世间哪有什么一模一样的人,刚才领路的是那个傀儡娃娃。 我抬头一看,这个地方不就是刚才我看见棺材的地方吗?一口大红棺材被掉在了半空中,四周是很粗的锁链,那棺材在空中晃晃悠悠的,看起来很是瘆人。 李大夫皱着眉毛看了一会,说:“那棺材里应该就是徐三公。” 第一百七十四章 风水盘 这洞穴到了深处举架很高,大概有四层楼那么高,而那棺材就挂在整个洞穴的上面,周围的洞穴没有能爬上去的地方,能看见棺材却根本够不到,我抬头看了许久,就问李大夫:“这……怎么上去?” 李大夫在下面饶了一圈,说:“可以用吊车,当然,吊车开不进来,我就是随口说说。” 我无语了,就说:“师父,你能不能靠谱点。” 这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冷笑声,我回头一看,徐天波带着徐家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他拄着拐杖,走路一瘸一拐的,他身后站着徐川和孙女徐彤,徐家的嫡支孙子辈分的现在只剩下她了。 徐天波咳嗽了两声,说:“吴天,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汶水徐家,金儿和银儿都死在了你手里,现在我徐家只剩下唯一一个女儿你都不放过了吗?” 我耸耸肩,说:“老太爷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徐金和徐银是自己找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凡是都是你们出手在先,我不过是自保而已。” 徐川情绪有点激动,大骂了一句:“要不是因为地脉,老子早就杀你一万次了。” 徐天波瞪了徐川一眼,徐川自觉失言,赶紧后退了两步,徐天波拿出一块黑色的玉,在我眼前晃晃,说:“今天既然你来了,就给我们徐家祖陪葬吧,沈承已经被我们做成玉了,现在剩下你的,你们夫妻就能团聚了。” 徐川一脸小人得志的笑容,从徐天波手里接过玉,啧啧了两声说:“真不愧是宋帝王,做成的玉成色都比别人好了不少。” 我当时只觉得一阵眩晕,沈承死了?我不相信,只不过想起沈承之前的身体状况心里不禁打鼓,徐天波半张脸阴着,说:“彤儿,现在没有人在帮这个丫头了,你的手下败将,由你来了结吧。” 徐彤慢慢的走到我前面,歪着嘴角,跟我之前认识的徐彤判若两人,之前徐彤见到这种场面,连句话都不敢说,汶水徐家的这三个人还真是会演戏,一个比一个会演,徐彤摇了一个引魂铃,我下意识的想去堵耳朵。 李大夫一把将我的手拽下来,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前几天个月的吴天了,经历了这么多还会怕区区的引魂铃?” 李大夫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果然,徐彤的那个引魂铃我没在觉得自己头晕,这时候从徐彤身后一步一步走过来一个金甲尸,这个金甲尸不是上次沈承收拾的那个,明显比那个更强大,周身满是金光,即使在黑暗的洞穴里也能看清,金甲尸嘴里一直吐着黑气。 李大夫冷笑一声,说:“没了沈承,她还有师傅呢,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么?” 徐彤没理会李大夫,保持着笑容指了我一下,然后一摇引魂铃,那金甲尸快速的朝着我移动过来,金甲尸本来速度就很快,绿眼婴灵跟绿影子都站在我身边,嗖的一下挡在了我的前面。 徐天波好像早就有预料,手里拿着一张符,趁着我不注意,嗖的朝着绿眼婴灵丢了过来,李大夫立马用桃木剑一档,然后回身对我说:“把护身鬼魂收起来。” 我恩了一声,赶紧转了一下玉扳指,将他们两个收了进来,此时金甲尸已经扑向了李大夫,立马拿出铜镜,一道蓝色的幽光照出,金甲尸被定在了原地,李大夫见我这个镜子大为震惊,立马拿出桃木剑,他的桃木剑本来就灵异大队的那个胖子吃了,这把也是凑合用,他嘴里快速了念了咒语,那桃木剑没有一点反应。 李大夫愣了一下,赶紧晃了晃那把桃木剑,又念了一遍,桃木剑依然没有反应,我记得他书里写对付金甲尸要用纯阳之火,当时沈承一剑刺穿了徐彤的金甲尸,他的桃木剑上隐隐的燃着蓝色的火,那应该就是纯阳之火,但是李大夫的好像没什么反应。 徐天波冷笑了一声,说:“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做你的大夫吧,这里是极阴之地,怎么可能召唤出纯阳之火,我今天的目的就是吴天,其他人我可以放走。” 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也不能一直躲在别人后面做缩头乌龟,我走到李大夫前面,说:“既然冲着我来的,那就开始吧,实话告诉你,上次输给你的金甲尸那是沈承估计让我输的,这次未必了。”实际上说这话的时候我全身都在抖,不过气势上绝对不能输,装还是要装的。 徐彤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既然如此,那就请吴天姐姐赐教了。”说实话,我烦死徐彤现在的样子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还真会演戏,演了这么久,连你哥哥们都没看出来。” 徐彤狠狠的瞪我一眼,说:“你话太多了。” 说完,那金甲尸猛的朝着我扑过来,我除了躲,根本不知道怎么办,镜子只是隔一会能用一下,赫连云时不时的上来帮我,我俩除了闪避也没别的办法,这样下去早晚会体力耗尽。 徐彤站在一旁看热闹一样的说:“吴天姐姐,你这是在跟金甲尸捉迷藏吗?” 我懒得理她,金甲尸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被抓到立马毙命,徐家的人都在嘲笑我们,一直指指点点,徐天波冷哼一声说:“怪就怪,我徐家没有一个像沈承一样的女婿,不然他吴时一凭什么跟我平起平坐?” 左云德看我们撑不住了,忽然黑着脸说:“徐天波,把你的金甲尸收回去,放我们一条生路。” 徐天波一脸难以理解的看着左云德说:“你算老几,现在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左云德从包里拿出一个司南,上面密密麻麻画的都是风水盘,左云德很是自信的说:“我左家驱鬼可能是不行,但是风水却是大家,就算你汶水徐家不是也需要我来断风水墓穴,我早就料到你们有后招,既然徐三公的墓是我看的,我也就一早做了防范,我在这里设置过一个风水阵,只要我启动手里的风水盘,咱们全都会死在这,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试试。” 徐天波仰天大笑,说:“老不死的,你骗谁呢?没想到夺魂蛊都能好,吴天,坏了我多少好事,她今天必须死在这。” 左云德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你不信……”说完,他将手指咬破,在风水盘的正中间偏上的地方滴了一地血,顿时,整个洞穴都开始颤抖,尤其是我们头上那口大红棺材,不停的在上面摇来摇去,棺材里面传出拍棺盖的声音,给我们几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徐天波,立马就跪在了地上。 赶紧跟左云德老爷子说:“那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赶紧把风水盘收起来吧。” 左云德老爷子闭眼说了句:“风水归位——”整个山洞顿时安静了,那口棺材也没了声音,汶水徐家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我们三个人都朝着左云德投去了钦佩的目光,没想到这个老爷子还有后招。 徐天波满脸堆笑的说:“既然左云德老爷子说话了,我们汶水徐家必然给面子,只要你把那个风水盘给我们,咱们今天的事就就此作罢,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放你们走。” 李大夫看了他一眼,说:“你放屁吧,信你我才是傻子,先把那个金甲尸收回去,让我们离开,到门口的时候把风水盘给你们,另外,把我徒弟那个傀儡娃娃解开。” 徐天波愣了一下,问:“什么傀儡娃娃,不是我们徐家做的,吴天得罪的人太多,为什么非得是我们?” 李大夫骂了一句娘,说:“少特么装蒜,解不解,要不大家谁都别出去。” 徐天波看向徐川,徐川摇摇头,又看向徐彤,徐彤耸耸肩,他们的表情看上去确实很无辜,不过汶水徐家向来都是影帝,不信也罢,徐天波无奈的说:“事情是我做的,没什么不能认的,刚刚你也看到了,我们徐家根本没人知道这件事情,我看你还是想想别人吧。” 我想来想去,除了汶水徐家,最后可能的就是徐璐,或者说是赫连霜,我们争执了一会,最后达成一致,由徐天送我们出去,走到出口的时候直接把风水盘给他们,徐天波让徐家众人等在那里,跟我们一起去往洞口的深处走。 刚走了没两步,我就听见一个接一个的惨叫声,有人尖叫,有人大声哭,还有人歇斯底里的骂人,徐天波好像完全没听到一样,我以为自己幻听了,结果李大夫他们也都看向我,看来大家都听见了。 李大夫冷笑一声,说:“徐天老爷子,您这是耳背了吧,没听见你们家族的人在惨叫吗?我想这个洞除了你们的人,没有别人了吧。” 徐天波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说:“你们不是别人吗?”他这么一说,我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了。 我们没再理会,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徐天波倒是来了兴趣,说:“三大世家能存在百年,必然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比如吴家的那个五岁的老太爷,我们徐家这些人刚刚也是祭了老太爷。” 我全身抖了一下,不禁想起了在金陵吴家那些日子,就问:“徐川和徐彤,也都祭祖先了?一个是你亲儿子,一个是你亲孙女。” 徐天波白了我一眼,说:“自然不会,他们是仪式的主持者,至于那些人,我汶水徐家养了这么久,也该为我们做点贡献了。”我觉得头皮发麻,头一次见到有人杀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徐天波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不停的用手杖试探前面的路,继续说:“你以为沈家就干净吗?沈承没告诉过你吧,他就是沈家的老祖宗,只是那些人不认识他而已,都以为他早就死了,沈承复活的办法不比我们高尚多少,这世间都是有得必有失,有时候牺牲小你,完成大我还是必要的。” 我已经习惯了这些人在沈承不再的时候说三道四,沈承一出现全身不敢说话,我跟徐天波话不投机,往下一句都没说,我感觉徐天波一直在带我们绕圈子,在洞里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左老爷子已经累得有些喘粗气,别看徐天波只有一条腿,但是走了这么多路竟然没什么影响。 李大夫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把枪,顶在了徐天波的脑袋上,说:“你最好别跟我们耍花样,你就是实力在强,只怕也快不过子弹。” 徐天波笑了一声,说:“看来你对你的徒弟也就一般吧,嘴里说帮他们挡着,自己有枪都不给她们用。” 我上去狠狠踢了一脚徐天波,说:“少特么挑拨我们师徒关系,枪对付金甲尸好使吗?当我傻吗?” 我这一脚,正好踢在了徐天波的左腿上,也就是他那条不好的腿,徐天波顿时半跪在地上,脚上的鞋也飞了,徐天波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艰难的走到前面去拿鞋,这时候我看到徐天波的左脚顿时一愣,他的左脚很小,小的很小孩子一样,看上去也就是四五岁,只是穿了一个特殊的袜子,将鞋撑了起来,平时穿着两只一样大小的鞋子基本看不出来。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进洞的时候,看见了小孩子的脚印,那串半干不干的脚印,而且只有左脚的脚印,看来就是徐天波故意引我们进来干的,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什么都不做,也许我们还会困死在洞中,除非有什么我们必须要去到那个洞里的理由。 我有些想不明白,徐天波穿上了鞋子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不到十分钟,徐天波说:“到了,你们从这里在往前走,就能出去了。” 我们四个一看,这是一个四面都是墙的屋子,中间还有一口棺材,这怎么出去,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徐天波指了指棺材问我:“你看着眼熟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七世夫妻 这口大红棺材我从小看到大,自然认识,我的命运一直跟这口大红棺材息息相关,我看了一眼,问:“什么意思?这是出口?” 徐天波点点头,然后对左云德说:“帮忙,把这个棺盖打开。”我有点疑惑,这棺材不是在之前那个养魂地被沈承的引雷术破了吗?为什么会在这? 左云德没多想,走到棺材前,李大夫到侧面去帮忙,就在这个时候,徐天波忽然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左云德,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手轻轻转动了一下他的戒指,我察觉到这个细节,立马觉出不对,刚要提醒大家小心。 从徐天波的戒指里忽然出现一个女人,眼睛瞬间变红,一出来就朝着左云德老爷子的心脏掏了过去,速度极快,我们压根连反映的时间都没有,左老爷子眼睛睁的大大的,整个人瞬间倒在了地上。 红眼女鬼蹲在老爷子天灵盖上,嘴贴在头顶上一吸,我看见一道银白色的光进入了女鬼嘴里,她朝着我们咧嘴一笑,还意犹未尽的品尝了一番。 徐天波奸笑了两声,说:“自古知道多的人都死的早,你算是命大了,现在连三魂都没了,我看还怎么救你。” 一瞬间,左老爷子在我们面前魂飞魄散,我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李大夫大骂一句:“我X你大爷的。”说完,就朝着徐天波冲过来,我转了一下玉扳指,放出了绿眼婴灵,虽然不是红眼女鬼的对手,起码能抵挡一阵。 徐天波仰天笑了一声,然后说:“就凭你们,也想来破坏我汶水徐家的大事,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说完,他朝着那个红眼女鬼说:“合体吧。” 红眼女鬼咧嘴笑了一下,瞬间钻进了徐天波的体内,徐天波的眼睛顿时也变成了血红色,我愣住了,红眼鬼本来就很难找,是鬼怪里面等级最高的,让一个鬼怪附身,基本就是把自己最软弱的一面暴露了出来,徐天波再厉害,也很难抵挡一个红眼鬼强行占用他身体,除非这个红眼鬼他从小就养着,极其信任,这样想想似乎也不对,如果他之前就有这个红眼鬼,怎么一直没放出来,任由着沈承作威作福? 徐天波的声音变成了男女混合,他大声说道:“今天都留在这里陪葬吧。” 刚说完,就朝着赫连云扑了过去,赫连云迅速拿出一张符,还没等贴呢,徐天波将那符抢了过来,竟然放进嘴里吃了,而且一点事都没有,赫连云脸都吓白了,徐天波边欣赏着我们害怕的表情,边说:“没想到你们也有今天,没了沈承,你们又算个什么?” “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名字。”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简直难以形容当时自己的心情,我回头一看,正是那个我日夜担心的男人,他一步一步的朝着我们走了过来,看见了我,便是熟悉的微笑。 我只觉得自己眼睛有点湿了,一把扑进了沈承的怀里,沈承摸了摸我的额头说:“夫人这是怎么了,似乎刚刚分开没有几天。” 我没说话,只是死死抱着沈承,害怕这个男人一会又从我眼前消失了,我能清晰的听见沈承的心跳,强劲而有力,看来他应该是没事了,脸色也比之前恢复了不少,我这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徐天波傻了,皱着眉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沈承,嘴里一个劲说:“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吗?不是被……” 沈承冷哼了一声,说:“不是被做成玉了吗?想要我沈承的命只怕你还没那个本事,就算是你们徐家祖徐三公,在这个极阴之地呆了将近百年,都未必是我的对手,又何况是你。” 李大夫立马跑到沈承这边,上下看了一眼,尤其是在脸上停留了一会,然后说,“恩,只本人。”我当时都无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赫连云见沈承没事,一直欣慰了笑了笑,沈承走到左云德老爷子面前,在他睁着的眼睛上拂了一下,让老爷子的双眼闭上,然后说:“一早便知道自己的命数已近,却偏偏还要跟来,如今就算是我也没法子救你了,这大概就是命数吧。”说完,他朝着老爷子叹了口气,沈承说过,左云德老爷子曾经有恩于他。 沈承站起身,慢慢的走到徐天波面前,说:“我记得我在白云观的时候就说过,你们汶水徐家做过的事,我会一一清算清算,我多次手下留情,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手软了,杀我夫人做阵眼,逼我娶徐璐,将我夫人留下唯一的儿子做成小鬼,如今我夫人好不容易再世与我团聚,你们勾结吴时一杀全村,次次陷害我夫人于危难,这些账一本本我们该算算清楚了。” 徐天波干笑了两声,说话已经是一男一女的和声,他说:“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我徐家的女婿啊,吴天,你这个夫君嘴上说的多专一,还不是娶了我姐姐。” 我被沈承这一番话吓傻了,那个高层里我见到跟我一模一样的那具尸体,真的就是我,听沈承的意思,小涛是我的儿子?而且之前李大夫也这么说了,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到底怎么回事,之前的事情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我曾经问过沈承,他却说,好不容易忘了,又何必想起来。我没理会徐天波,沈承看了我一眼,见我神色如常,就说:“少废话吧,出手吧。” 徐天波的眼睛便的更加血红,他嘴里念着什么,朝着沈承扑了过来,沈承让我们靠后,徐天波刚回来,沈承上去用手肘夹住了徐天波的脑袋,转头跟我说:“夫人,赫连云,你们俩把眼睛闭上。”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李大夫赶紧过来,一只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一只手捂住了赫连云的眼睛,我只听见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短促的惨叫,沈承拍了拍手说:“好了。” 李大夫放开了手,我睁开眼睛一看,满地都是血,徐天波的脑袋和身体分家了,沈承已经将尸体点了火,蓝色的火焰已经将尸体烧了一半,将整个洞穴照成了悠悠的蓝色,看起来有点瘆人,熊熊的火光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沈承看了众人一眼,说:“走吧,他只是个小喽啰,真正棘手的是徐三公。”然后带着我们往洞穴的深处走了。 我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沈承有些不敢看我,我问他:“怎么,宋帝王对于刚才的话不跟我解释解释?” 沈承笑了笑,说:“夫人,既然你已经忘了,这些事不如就由我一个人记得就好,你何苦在卷进来。” 我摇摇头,说:“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沈承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李大夫叹口气说:“你就告诉我徒弟吧,她有知道的权利,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你们现在多好。” 沈承恩了一声,大致说了一下我们的事,因为有些着急,并没有说的很仔细,事情大概就是我前世其实就是沈承的夫人,大概是民国的时候,我在吴家看见跟我名字一样的牌位并不知巧合,还有在阴司的时候,说完我三个月前取过东西,算算日子正好也是民国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是金陵吴家的嫡支,我与沈承在某次法.会认识,算是私定终身了,还没结婚就有了小涛,往下的经历其实有点狗血,当时三大世家之间斗得不可开交,吴家的势力最为庞大,一直有吞并这几家的嫌疑,当时听说我跟沈承在一起了,汶水徐家便从中作梗,将我的人封在了那座高层的下面,去镇那个张宗正,而沈承跟徐璐结婚了,不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承全家几乎都死了,徐璐也不知道去向,沈承关于这段经历没说太多,只说徐璐将小涛做成了小鬼。 我再问什么,沈承便说:“等我们出去了,我好好给你讲讲过去的事。” 后来我也想开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前世今生的事,有何必记得那么清楚,只要现在能跟沈承在一起就行,我恩了一声,说:“原来你跟我阴婚早有预谋啊。” 沈承笑了一声,说:“夫人,不管你信不信,算上这一世的话,我们做了七世夫妻了。” 我愣了一下,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沧桑的很,他身上背负了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背负这些也都是因为我,我点点头,开玩笑的说:“那么久了都没换个人,我还真是挺可惜的。” 沈承也笑笑,说:“可能以后也没这个希望了。” 我俩手牵着手往前走,李大夫嘴里一个劲的啧啧,捂着腮帮子说自己牙疼,愁眉苦脸的看着赫连云说:“他俩这是欺负单身狗啊。” 赫连云低着头没说话,我跟李大夫说:“你不是有西瓜姐吗?你俩啥时候办事啊?”李大夫撇撇嘴没说话。 我们穿过一个山洞,又回到之前徐三公的那个洞里,刚进去我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我捂着鼻子,感觉有些反胃,我们进去一看,满地都是血,刚才那些徐家的子孙都成了干尸,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我大概看了一看,除了徐彤和徐家大爷,几乎都在这里了,大概有四十多人。 李大夫冷笑一声说:“这徐家还真下血本,把自己家子孙都献给了祖宗。” 沈承面无表情的说:“在他们眼里,这些人的命可能连只狗都不如。” 我看见徐三公的棺材依然高高的挂在上面,只不过棺材周围阴气很重,棺材不时的往下滴血,我仰头看了看,棺材正在摇摇晃晃,而且里面是不是的传来咕咕的怪声,我问沈承:“这棺材这么高,我们怎么上去?” 沈承神神秘秘的说:“上不去的话,就让他自己下来。” 说完,沈承兜里拿出一只蜡烛,不过这个蜡烛的形状有点奇怪,是一颗人头的样子,而且是个女人,这蜡烛中间好像还有某种符咒,沈承将那只蜡烛放在地上,然后对我们说:“如果一会受不了拉,就把耳朵捂上,然后默念八大神咒。” 我恩了一声,李大夫似乎也没见过那么奇怪的蜡烛,一直盯着地上目不转睛的看。 沈承嘴里念了一声:“三行俱燃——”那蜡烛忽然自己亮了,蜡烛亮了竟然是绿色的火焰,从蜡烛点燃开始,我耳边就隐隐的听见一个女人在哭,边哭好像还边说话,只是说话的声音好像,耳边还嘈嘈杂杂的,根本听不清,蜡烛点的非常快,看这个样子,应该几分钟就能点完。蜡烛点燃落下的蜡水竟然是红色的,像血水一样,那哭声越来越大,我也跟着越来越伤心,渐渐的,我想起了很多伤心的事,从村子被灭开始,再到我爷爷的转变,我想着想着,我自觉的哭了起来。 我忽然觉得不太对,转头看见赫连云哭的比我还伤心,眼睛已经肿成了桃一样,而且哭着哭着眼睛里开始流血,沈承在我面前说什么,我根本听不见,脑子里被悲伤占据了,李大夫倒是没什么事,一直闭着眼睛默念着八大神咒。 沈承赶紧将一张符贴在了赫连云的头上,赫连云忽然明白过来,看了沈承一眼,点点头,然后开始念八大神咒,蜡烛渐渐燃尽了,满地都是血水,那棺材开始剧烈的颤动,见蜡烛燃尽,我就停了咒语,朝着上面看去。 棺材剧烈的晃动,沈承站在下面没有任何表情,忽然,那棺盖碰的打开了,里面冒出阵阵黑雾,沈承转头对我们说:“你们先出去,这里面尸气太重。” 我们三个点点头,赶紧退出了山洞,黑雾笼罩了整个洞穴,不大一会,渐渐的散开了,里面听不见任何声音,我有点担心沈承,赶紧跑了进去,看见一个身材裹着玉片的人站在沈承面前,那玉片的形状跟阴牌上带着那块玉一样。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战徐三公 我看不清他的脸,这个人应该是徐三公无疑,他整个人都被金丝玉衣包裹着,包括头在内,那身玉衣是用跟我手里那块玉同样大小的玉串在一起制成的不同时是,我身上这块尸化玉如水晶一般透明,他身上的玉已经漆黑无比,用金丝线串在了一起,玉片上都刻着画,连在一块应该是一条龙,只不过龙的眼睛少了一片,正好在我这。 徐三公似乎很生气,他从棺材里跳了下来,嘴里一直发出低吼声,沈承歪着头上前打量了他一下,忽然笑了一声,说:“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个半人不鬼的样子,为了对付我,你也算是拼了,搭上了全族和自己。” 徐三公似乎没认出来沈承,听完沈承说话以后,足足愣神了半分钟,忽然大叫一声,吓的我起了一身白毛汗,他用很低沉的声音说:“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不是死了吗?”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你还好好的活着,我怎么可能先你一步走,我只是可惜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布置了这么多年,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徐三公一直喘着粗气,指着沈承说:“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几乎都快没气了,声音弱到了极点。 沈承一脸无奈的耸耸肩,说:“没到日子,你离开这个金丝玉衣会是什么样子,我还真想看看。” 刚说完,徐三公猛的蹦到了沈承身边,李大夫赶紧往后拽我,小声说:“他现在已经是飞尸的级别了,注意保护你自己吧,别让沈承分心。” 我恩了一声,沈承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躲的意思,徐三公从玉衣里伸出已经发黑的手,瞬间他的指甲变得老长,直接朝着沈承的心抓了过去,沈承笑了一声,猛的往后一躲,徐三公的动作极快,而沈承更快,我还没看清,沈承就嗖的躲开了,徐三公完全没料到沈承的动作能快过自己,顿时恼羞成怒。 他从胸前解开三片极黑的玉,那三片玉比身上其他的玉都要黑一个层次,徐三公将自己的手划破,将写滴在三片玉上,顿时三片玉里散发出浓重的黑雾,而且这黑雾弥漫着一股子尸臭味,除了沈承外,我们几个人都是一顿干呕,赶紧我闭气,否则会被这片黑雾熏死。 黑雾渐渐聚集,变成了一个男人的样子,他的眼睛顿时亮起了血红色,我一愣,又是一个红色的鬼魂,本来徐三公就很难对付了,现在又出现一个等级跟沈承差不多的鬼魂。 不过这个鬼魂的样子似乎跟沈承有点像,看上去死前应该是五十几岁,身上还穿了一身民国的衣服,李大夫呸了一口,说:“妈的,用沈承老爹当护身鬼魂,真他妈的不要脸。” 那鬼魂根本已经不认识沈承了,完全被炼化,徐三公指了一下沈承,那鬼魂歪嘴一笑,嗖的一下飘到沈承面前,猛的朝着沈承胳膊咬了一下,沈承来不及反应,胳膊倒是没什么事,但是胳膊上的魂魄被那老鬼撕掉了一块,魂魄掉了比身体受伤疼上几百倍,沈承捂着胳膊,朝着那个老头鞠了一躬,说:“这算是还您生育之恩了,往下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那老头似乎完全听不懂沈承再说什么,又朝着沈承另一只手扑了过去,沈承一个反手,将一张黑符贴在了老头的脑袋上,符刚一贴上,就在老头的脑袋上兹兹的冒白烟,硬生生的在他脑袋上烫出了一个大口子,那老头捂着脑袋,恶狠狠的瞪着沈承。 徐三公在一旁看得很过瘾,不时的发出变态一般咯咯的小声,见沈承畏首畏尾,就说:“你怎么不用杀鬼咒啊,直接让他魂飞魄散,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沈承没理会徐三公,而是转头对李大夫说:“把你的桃木剑借我。” 李大夫撇撇嘴,有些舍不得的说:“我那本雷击木的桃木剑都被你们灵异大队的人当小菜吃了,这把可是我压箱底的,你再给我用坏了。” “少废话。”沈承不耐烦的说。 李大夫满脸鄙夷的将桃木剑扔给了沈承,徐三公忽然仰天大笑了一声,说:“我这身玉甲刀枪不入,就凭着一把破木剑就敢闯我墓地,你这些年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沈承没理会他,将自己的手指划破,在桃木剑上滴血,李大夫立马抓住了我的胳膊,指甲都扣进了我的肉里,我被扣的生疼,就问李大夫,“师父,你能不能松开我,我都疼死了。” 李大夫捂着心脏说:“完蛋了,这个桃木剑也废了,我的桃木剑……”他说的时候几乎快哭了,而且表情极其夸张,不知道的人大概会误以为他媳妇叫桃木剑。 我白了他一眼,沈承嘴里开始念到:“天雷殷殷,地雷昏昏,六甲六丁,闻我关名,不得留停,迎祥降力,永镇邪魅。”说完,他将桃木剑猛的刺进了那老鬼的胸前,鬼本身就没有实体,那红眼老鬼胸口被桃木剑击中以后,胸口化作了一个大窟窿。 老鬼还在咯咯的嘲笑沈承说:“你这样就想杀死我?”还没等说完,那窟窿越扩散越大,正在慢慢吞噬着老鬼的身体。 沈承别过头,完全不忍心看了,李大夫忽然推了我一下,说:“赶紧用玉扳指,把他老爹的鬼魂收进去,我回去没准有办法救回来。” 我哦了一声,赶紧走到前面,转了一下玉扳指,老鬼尖叫着被我收进了与扳指里,整个玉扳指瞬间变成了黑色,而且极其烫手,呆在手上越老越热,我直接摘下来仍在了地上,玉扳指在地上不停的打转,时不时的还碰在了墙上,我真担心玉扳指就这么碎了,玉扳指转了几圈,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 我刚要上去捡,忽然李大夫大喊:“徒弟,小心。”我以为是让我小心扳指,谁知道我突然感觉周围阴冷无比,一转头,徐三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第一百七十七章 激战 我现在连个护身鬼魂都没有,完全不知所措,徐三公歪着头,上下打量我一番,不然间眼睛盯在了我的包里,然后发出一阵狂笑,他伸出手说:“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把龙眼那块玉给我。” 徐三公说的龙眼那块玉,就是装着左怡同胞姐妹魂魄的尸化玉,我怎么可能交出来,我一脚踹在了徐三公的身上,转身就要往沈承那边跑,徐三公嗖的一躲,瞬间移动到我身后,一双手立马掐住了我脖子。 他低声笑了笑,说:“你居然也活着,我真是在墓地里躺的太久了。”他刚说完,我周围瞬间吹起一股巨风,要不是我早有准备,赶紧抓住了旁边的墙,估计连我整个人走吹跑了,徐三公后退了两步,这个人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沈承冲到我面前,将我扶起,瞪了一眼李大夫说:“保护好我夫人,她要是再受伤,我把你剁成肉酱。” 李大夫撇撇嘴,说:“她自己学艺不精,怪我喽?”说完上前扶起我,嘴里一阵抱怨,我现在哪有心情听他抱怨,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承这边。 徐三公忽然咳嗽了两声,沈承忽然将那把桃木剑刺入自己的胸口,我愣了一下,赶紧问:“夫君,你干什么?” 沈承笑着朝我摆摆手,李大夫叹了口气,说:“胸口血,是全身精气汇聚之地,我这把桃木剑恐怕要认主了,以后不属于我了。” 那把桃木剑我一直觉得不如被胖子吃掉的那把,可是我似乎错了,李大夫对这把桃木剑视为珍宝,而且那桃木剑沾了沈承的血以后,整把剑忽然多了一种凛然之气,也就是所谓的正气,让人都不敢接近,虽然是木剑,却感觉闪着寒光。 沈承对徐三公说:“我曾经答应过我师父,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能用这招,如今应该可以用了。” 说完,他手指缕着桃木剑,嘴里开始念:“天清地宁,天地清明,祖师在上,赐吾真灵,我今召请,三界诸神,如有违抗,如逆上清——”李大夫呆住了,我也呆住了,赫连云差点没坐在地上,沈承念的这个咒语是道家至上道术,说白了就是请祖师爷帮着自己作战,不过祖师爷一般不是谁都能请得来的,而且也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沈承的师父是上一任张天师。 沈承念完这咒语,周围并没有任何反应,本来徐三公有些担心,见没什么反应立马笑了,他嘴里一个劲不知道在咕噜什么,然后一拳重重的垂在地上,整个洞穴忽然开始颤抖起来,从他锤的地放开始,洞穴的地上开始裂缝,一直往后蔓延,徐三公大喊道:“你们就留在这陪葬吧。” 沈承的剑忽然闪出一道白光,嗖的朝着徐三公飞了过去,我吓了一跳,那剑快的我几乎都没看清,已经变成了一道光,飞剑直接刺在了额头命宫处的一块玉牌,嗖的又飞回了沈承的手里。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徐三公忽然捂着脑袋,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嘴里不停的在咒骂沈承不得好死,他命宫的那块玉忽然碎了,掉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我听到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低头一看,徐三公身上的玉一个接着一个,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挨着一个全都碎了,黑玉的粉末慢慢的掉落一地,在徐三公疼的在地上打滚,不停的惨叫。 那玉在徐三公身上带久了,早就跟皮肉融合在了一起,与碎裂的时候,带着徐三公全身的皮头一起掉在了地上,徐三公顿时血肉模糊的在地上不停的挣扎。 我在旁边冷眼看着我都觉得全身疼的不行,整件玉衣已经碎了,徐三公已经变成了血人,我几乎已经看不清他的五官,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大骂沈承说:“我死了,你们谁都别想出去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出去的路。” 沈承歪着头,说:“是吗?” 徐三公不甘心,迅速的移动到沈承身边,不停的用双手抓着沈承,沈承也不还手,只是像玩游戏一样,在后面不停的闪避,沈承一边后退,一边说:“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觉得天一教会真心的帮你?” 沈承刚说完,徐三公似乎明白了什么,扔下我们不管,往前面跑去,那条路是刚才徐天波给我们指的出路,就是里面也放了一口大红棺材的,徐三公一边跑,一边让沈承等着,沈承无奈的笑了一声。 过了一会,那边传来徐三公的惨叫声,这叫声比刚才玉衣碎了还大,然后我听见一阵阵吞噬东西的声音,徐三公大喊:“沈承,我有你需要的东西,求求你救救我。” 徐三公的声音越老越小,沈承似乎早就料到了,完全没有理会,山洞颤抖的越来越剧烈,刚才徐三公打出了那个裂缝正在变大。 沈承四周看了一眼,说:“咱们走吧,这里没什么需要留下的理由了。” 李大夫愣了一下,说:“这就完了?” 沈承耸耸肩,“不然呢?还留着过年不成。” 此时,我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还纳闷,以为是徐彤或者是徐家大爷,谁知道一回头,竟然是那个保安,也就是张宗正,他那个招牌的歪嘴笑,每次我看见都想上去揍他。 我愣了一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张宗正嘴里似乎一直在吃着什么东西,手里还拿着一块,黑乎乎的,我仔细一看,那不是人手吗?手指甲那么长,明显就是徐三公的,他还当着我的面吃了一口,我忽然反胃一阵反胃,差点吐了出来。 张宗正吃了一口,把手仍在地上,说:“养了这么久,居然这么瘦,看来我还是亏本了,哎呦,师兄和师兄嫂子在这呢,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白了他一眼,沈承没理会他,然后说:“咱们走吧。” 张宗正鼓了鼓掌说:“这辈子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师兄了,下面师兄该对付的,是我了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所谓真相 我们几个人谁都没理张宗正,他自己在那自言自语了半天,就像个疯子一样,沈承拉着我一直往前走,张宗正就跟在后面,一个劲的说过去他们师兄弟有多么的团结,现在却反目成仇了,最后说的我实在是烦了。 我回头白了他一眼,问:“你有完没完?” 张宗正一脸苦笑的说:“我说嫂子,你劝劝我师兄吧,好歹你在高层里镇了我几十年,你不转世我都出不来,咱们就一笔购销了吧。” 看他那可怜样子,说实话怎么看都不像坏人,倒像是个受害者,不过我经历了这么多,这么会演戏的人见多了,沈承忽然回头,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布娃娃,我一看愣了一下,这不是那个傀儡娃娃吗?不过这娃娃比较新,而且没有红嘴唇,应该是个男娃娃,做工都差不多,粗糙的很,而且很丑。 沈承拎着那个娃娃,说:“张宗正,下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离我夫人远点,不如你亲自体会一下自己傀儡娃娃的威力如何?”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个娃娃是张宗正动的手脚。 张宗正顿时面色铁青,他站在了原地,然后又露出了招牌的歪嘴笑,转身便走了,沈承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有点不舒服,我这才想起来,他刚刚用了自己的胸口血,现在身上还有伤。 我赶紧扶了一把沈承,沈承带着我们走出了墓穴,徐三公一死,整个墓穴的阵法似乎跟着失灵了,我们走出去的时候很顺利,外面已经是白天了,阳光照的刺眼,这个墓穴原本就在整座山的壶口处,我们刚出来,发现种在墓穴周围的那些毒树已经干枯了,周围的阴气已经褪去,再有没之前的压抑之感,只是周围的风却比之前大多了,我被风吹的有点冷。 赫连云去找我们的车,李大夫看了一圈,叹口气说:“这徐家聪明的一世,没想到让张宗正算计了,徐三公在这里将近我百年了,身上吸收的那些东西都让他张宗正得了,我看现在连你都不是他对手了吧。” 沈承恩了一声,赫连云回头看了看那墓穴,说:“可惜了左老爷子,回去不知道跟左怡怎么解释。” “左老爷子命数已到,他早就知道有今天了。”沈承淡淡的说了一句。 李大夫看沈承的样子,摇摇头说:“来吧宋帝王,让太医给你把把脉吧,我看你什么情况?”说完,李大夫把手搭在了沈承的手腕处,沈承一甩胳膊,说:“不用了。” 李大夫也没强求,我们四个一路上没说什么话,心情都很沉重,我们来的时候走了很久,回去的时候却很快,下到盘山路上,路口的地上仍然设置了路卡,我们的车还停在半山腰的地方,旁边还停着警车,警车上面灯还在闪着光。 赫连云皱着眉头说:“警察还在这,看来咱们得解释一下才能取到车了。” 李大夫忽然拦住我们,在周围闻了闻,然后说:“看来不用解释了。” 我们跟赫连云没明白怎么回事,走进警车的时候才发现,警车里面的两个警察都死了,车的玻璃上都是血点子,两个警察的脸已经干枯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们的血都吸干了。 我跟赫连云倒吸了一口冷气,李大夫叹口气说:“看来咱们担心的事到底发生了,平静了这些年,到底还是有这一天。”李大夫报了警,毕竟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赫连云说沈承受伤了,由她来开车,李大夫不愿意当电灯泡,就坐在了前面,沈承靠在我身边睡着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沈承睡的这么沉,想到他身上背负的那些东西,忽然间很心疼我身边的这个男人。 李大夫回头看了一眼,说:“要不是在车上,估计他不会睡的那么沉。” 我小声问李大夫:“你们刚才说的担心的事,是什么事?” 李大夫叹了气,说:“既然到了今天,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徒弟,你们那个村子下面其实有个地脉,据说道家第一代张天师借着那里悟道成了神,你们村子的人祖祖辈辈都守着那个地脉,听说在那个村子出生的孩子有一个人会继承地脉,当年你爷爷吴时一跟金陵吴家决裂,就去了那个村子,娶了你奶奶,也就是你之前看到的女鬼,她是上一代地脉的主人,你奶奶那个人很有主意,也一直防着你爷爷去动地脉,你爷爷本以为生下了孩子会直接继承地脉,但是没有,你爷爷害死了你奶奶,结果还没等你出生,地脉继承在了一个叫王静的人,也就是骗你们去小天门的那个人,后来你爷爷勾结了汶水徐家和天一教,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杀了你父亲,将地脉转移在了你身上。” 我听傻了,之前一直听地脉的事,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我爷爷在捣鬼,李大夫叹了口气,接着说:“不过转移你在身上以后,你根本不是那个天命,也承受不住地脉的煞气,几乎快死了,这时候有人给你爷爷出主意,让他找个人跟你冥婚,加重阴气或许能保住命,跟你冥婚的那个人就是沈承,可能当时你爷爷也不知道,沈承到底是谁,这中间还有很多的恩怨我并不知道,只能说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就有安排了。” 我沉默了很久,很多事情我都知道经过,可能想到整件事情连起来会是这样的,罪魁祸首从头到尾竟然都是我爷爷,我问李大夫:“那个地脉得到了有什么好处?” 李大夫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只听说得了地脉便能控制整个世界,只不过谁能都见过,你奶奶也并没有控制世界,不然还会被你爷爷害死吗?” 这些事情,若不是从李大夫口中听到,估计沈承绝对不会告诉我,他一直不想让我知道太多,这一生,只想保我平安的度过,只可惜,已经身在这个漩涡,谁又能置之度外? 第一百七十九章 张天师的拜访 我问李大夫:“那你们刚才说的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是什么事?” 李大夫看了一眼窗外,说:“现在的法界一共分为三大势力,道门,三大世家,还有天一教,道门与天一教是夙仇,三大世家表面上跟天一教为敌,实际上私下勾结,不过也算是维系了近百年的三足鼎立,现在这个情况,三大世家已经不行了,天一教起源于湘西,听说他们有一批赶尸的大军,刚刚那两个警察应该就是被吸血的赶尸杀了,张宗正又吞了徐三公,现在就算是沈承也未必是他对手了,天一教下一步可能就是要地脉了,那个时候只怕……” 我叹了口气,说:“只怕又要搭上不少人的命了。”我们聊天的声音并不小,沈承睡的很沉,中间李大夫换赫连云开了一会,回去的时候我们开的不快,沈承在路上也一直未醒,不过他胸口的伤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应该没什么大碍。 司机换成李大夫的时候他开的特别慢,在高速上居然才跑四十迈,我无奈了就问:“师傅,你要是不会开车能不能别逞能,我还活够呢。” 李大夫撇撇嘴说:“你知道什么,现在车上我们还有几天安生日子,你等着回去的,我那个医馆估计门槛都会被人踏破。” 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也懒得问,我只想快点回去让沈承好好睡一觉,本来一天一夜就能到的路程,愣是让李大夫拖了三天,期间徐白打了很多次电话,一直问我们在哪,说是老李医馆来了好几批要找我的人。 我愣了,似乎没有这么好的人缘吧,李大夫叹了口气说:“要不说你笨呢,你在徐三公的墓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法界的人谁不知道啊,而且现在天一教势头正凶,都是过来想拉你入伙以求自保的人呗。” 我无奈的笑了,这些人还真现实,我们村当年被屠的时候也没见谁出现,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人性本就是如此。 李大夫最后实在拖不下了,我们身上带的钱凑在一起都不够加油的了,只好回到老李医馆,如今整个汶水徐家只剩下徐家大爷、徐彤和徐白了,不过在坟地徐家大爷和徐彤就消失了,现在汶水徐家已经名存实亡了。 我们回到老李医馆,李大夫背着沈承下车了,一边走一边说:“看着挺瘦的,怎么这么沉啊?”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老李医馆已经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见我们下车,竟然有人手里拿着照片朝着我看过来,然后指着我说:“就是她,没错,她就是吴天。”然后一群人朝着我围了过来,这场面可把我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巨星天后出现了。 徐白在门口见我们回来,一路护着我进了屋子,把那些人关在了外面,徐白见我第一句话就是:“瘦了,怎么样,一切还好?” 我恩了一身,然后说:“你们家的人几乎全死在了坟墓里。” 徐白耸耸肩说:“我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那些人也不算我的家人。” 左怡从屋子里出来,她的气色好了很多,我还在犹豫该怎么说左老爷子的事情,左怡却先问:“我爷爷,走的安详吗?” 我愣了一下,之前并没有人说左老爷子去世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呢,我点点头,眼圈有些红的说:“很安详。” 左怡恩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爷爷走之前就跟我说过,这次他凶多吉少,现在他也是求仁得仁了,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我叹了口气,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可以改变了,但是有自己强大起来,才有选择的余地,我把沈承安排在自己的房间,给他擦了擦脸,本来想给胸口的伤上药,才发现多此一举,根本看不出有伤口的痕迹。 李大夫这时候从外面进来,问我:“你爷爷和沈家家主都来了,你要不要见见,不过有个人我劝你见见,就是那个张天师。”也就是那个白老太太,沈承对她很是尊敬。 我恩了一声,跟李大夫说:“我渐渐那位张天师吧,我爷爷和沈家的算了。” 李大夫恩了一声,不一会,张天师走了进来,她朝着我慈祥的笑了笑,却给我一种压迫感,我起身朝着她鞠了一躬,然后说:“我随着沈承这,叫您一声师长。” 张天师点点头,说:“我很多年前就见过你,那时候我跟你现在的岁数差不多,那时候的你倒是跟现在有很大不同。” 我不想听我前一世的事,就像沈承说的,既然已经忘了,又何必想起来,我说:“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还要照顾夫君。” 张天师表情忽然变的严肃起来,然后说:“想来,你应该知道自己是那处凶脉的继承人了吧。”我恩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张天师接着说:“那凶脉是第一代张天师悟道的地方,但是他却告诫我们千万不要去,听说那里面的东西很可怕,只是到现在没人知道是什么,继承者每年只会从你们村子降生的孩子中选择一位,如今你们村子已灭,如果你死了,那地脉应该就无人可继承,那便永远都不会再开启。” 我无奈的笑了一声,说:“张天师说来说去,就是让我自行了断呗。”她并没有说话,“如果我就不呢?别跟我说那些大道理,我吴天就想好好的活着,大家各凭本事吧。” 张天师也笑了一声,我知道如果真凭本事,我跟沈承加一起也未必是她对手,张天师没再说话,只是转身走了,走之前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你上次扫码支付了看相的费用,我却没给你看,我算过你的八字了,我今天的说的事,就是你最后的结果。” 我白了她一眼,这些所谓的正派的人怎么都这么莫名其妙?这时候我听见沈承咳嗽了两声,我赶紧上去扶了一把,沈承睡了一路终于醒了。 第一百八十章 出发湘西 沈承在四周看了一眼,问我:“我睡了多久?” 我耸耸肩说:“大概两天两夜。” 沈承恩了一声,慢慢坐起来,我赶紧上前扶他一把,沈承问:“这几天是不是来了很多人,包括张天师,忙着应付他们辛苦夫人了。” 我点点头,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承站起身,笑着说:“我是谁,世家盟主吴天的夫君。” 我愣了一下,问:“世家盟主是什么鬼?” 沈承之前跟徐三公激战以后,一直睡着,身上的衣服我也不敢换,沈承让我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一边换一边解释说:“不然你爷爷和沈家来这干什么,自然是寻求你庇佑啊。” 我叹了口气说:“应该是来寻求你庇佑的吧。” 沈承换好衣服在镜子前面照了照,那张脸越发的帅气逼人,我怕自己流鼻血赶紧把眼睛闪到一边,沈承笑了一声说:“刚才我脱衣服的时候夫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现在我穿上衣服夫人却不看了,夫人这是……”沈承一边说着一边贴近我,我对沈承无奈了,不正经这种事一定是揣在了沈承的兜里,说来就来。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还没等我说外面人直接进来了,然后就说:“小天,你爷爷一定要见你,怎么拦都拦不住,怎么说也是亲戚,要不你去看看?” 赫连云一边说,正好看到沈承在我身上,马上大叫了一声捂着眼睛冲了出去,我无奈了,沈承摸了摸我头说:“合法夫妻,你怕什么?” 他转头对赫连云说:“知道了,我一会跟小天就过去。”赫连云什么都没说,匆匆的跑了。 沈承忽然问我:“那块尸化玉呢?拿来我看看。” 我恩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拿了出来,递给沈承,这几天忙着我一直没看,另一个左怡已经完全变成蛹一样的东西,沈承看了一眼,说:“时机快到了,夫人,看来咱们要去一趟湘西。” 我恩一声,沈承去了外面,此时我爷爷和沈家太爷都坐在外面,见我出来了,我爷爷马上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问我:“小天啊,徐三公没伤到你吧,还好有沈承在啊。” 不管怎么样,爷爷对我终究有养育之恩,我不想把关系搞的太僵,就问:“爷爷找我什么事?” 我爷爷看了一眼沈家太爷,他马上领会了意思,说:“现在真是后生可畏啊,吴天啊,你看咱们现在法界面临大危险,听说天一教在湘西那边搞了大动作,现在如果谁不团结那可就是法界的罪人了。” 我冷笑了一声,姜还是老的辣,沈太爷这话说的相当有水平,我要是不同意那就是罪人了,这顶帽子扣得够大,我有点不耐烦的问:“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 沈太爷接着说:“现在咱们法界必须团结一致,而且张宗正被放出来,你也有责任是不是,现在正是将功补过的好时候,咱们世家的实力已经不如以前了,尤其是汶水徐家,金陵吴家都相继收到了重创,我们准备推举一位世家盟主,以后世家众人就听他的号令,我看你正合适。” 我翻了一个白眼,现在的我跟世家不想扯上任何关系,谁知道沈承马上说:“既然这样,那我推举我夫人吴天,想来大家都没意见吧。” 我爷爷跟沈家太爷立马一拍即合的说:“宋帝……啊,不是,那个沈队长说的太对了,我看吴天非常适合担任这个位置,以后我们世家就听她的号令了。” 徐白也跟着掺和说:“我也同意,我们汶水徐家就听吴天的了。” 我简直无语了,沈承看了周围一眼,说:“我夫人已经同意了,众位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可以走了。” 沈家太爷赶紧说:“那个吴天盟主啊,你们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啊,不能总是坐以待毙啊。” 我看了沈承一眼,沈承说:“先各自回去,吴天盟主需要大家帮忙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们。” 我爷爷跟沈太爷互相看了一眼,说:“那好吧。”说完,我爷爷看了我一眼,便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不然真不知道怎么面对爷爷,沈承对我说:“夫人,收拾东西吧,咱们今天就去湘西。” 我愣了一下,问:“走的这么急?” 沈承恩了一声,也没多解释,一旁的赫连云听见了,便说:“你们两个要去哪,总得带上我们吧,现在天一教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只有你们两个人不行。” 沈承笑了一声,说:“我跟夫人趁夜离开,你们留在这,这样张宗正不会马上察觉我们走了。” 一般沈承的话没人敢反驳,连夜买了去湘西的火车票,因为没卧铺了,只能花钱买高价票,我问沈承:“咱们去湘西做什么?” 沈承自打从李大夫那出来,就一直在一只龟壳上刻着什么东西,那文字的样子有点像甲骨文,他抬头跟我说:“张宗正最近会在湘西有动作,他们天一教本来就起源湘西。” 我哦了一声,在问什么,沈承都漫不经心的,我困的不行,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半夜的时候,我闻到周围有一股很臭的味道,我还纳闷哪来的,我睡在中铺,这时候,我看见上铺有一个脑袋垂了下来,吓得我喊了一声。 沈承马上起来问我:“夫人,怎么了?” 我上铺那人被我这么一喊,起身的时候头直接磕在了火车上,我用手机一照,那脑袋是个塑料的模型,不过做的特别逼真,而且脑袋上的头发我可以确定一定是真人的。 上面那人用埋怨的语气问我:“大半夜的,你喊什么啊?” 这人说话的味一听就是湘西那边的,我虽然没去过那边,不过那边的人倒是见过几个,我问他:“你把你那个脑袋拿走,大半夜的,你想吓死谁啊?” 那个人也没多说,世界那那个脑袋枕在了自己脑袋下面,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沈承皱着眉头看了那人一眼,小声对我说:“小心点那个人,他只怕不是一般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李翻天 这一夜,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被上面的那个人的呼噜声折磨的一宿没怎么睡好,沈承在下面削了一宿的龟壳,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第二天,我一早就起来了,沈承看着我黑眼圈问:“怎么了,昨天没睡好?” 我打了个哈欠,说:“我被那个人的呼噜声吵着,鬼才能睡着。” 沈承笑了一声问:“夫人,我睡觉的时候不打鼾吗?” 我想了想,好像还真不打,不过这个人怎么能跟沈承比,我就说:“他怎么能跟你比?” 说的时候就感觉有人站在我身后,我回头一看,我上铺的那个人光着脚走了下来,我说怎么总是闻到一股子臭味,这人头发乱糟糟的,胡子很长,头发和胡子缠在一起,都分不清了,上面全是灰,看上去很长时间没洗了,灰头土脸的,而且衣服很脏,光着脚,脚上厚厚的一层泥,这样子怎么看都像个叫花子,他手里抱着个人头模型问我,“怎么了小妹妹,昨天是因为我没睡好啊?那我可得给你赔礼道歉了,我这个人最不愿意欠别人人情,你看我怎么补偿你呢?” 他一边说,一边露出满口的黄牙,我只觉得一阵的恶心,就赶紧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 那脏男人的眼睛停留在沈承身上,打量了一阵说:“这位仁兄看着好像有点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吧?” 沈承笑了一声,说:“是吗?人有相似而已吧,仁兄手中拿着的这个模型,能不能借我看看?” 脏男人指着的那个人头说:“她?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你们见过她吗?” 我昨天晚上太黑并没有看清,今天仔细一看,这个人头看上去很像发廊里那种练习发型的模型,不同是这个模型的长相很真更像是活人,也很漂亮,如果活在这个世间那一定是个仙女,只不过这个模型的头发是真人的头发,而且隐隐散发的着阴气,只是阴气并不重。 沈承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我并没有见过,这位姑娘是仁兄的亲人?” 脏男人摆摆手,也没具体说那个人是谁,我们在车上基本没什么交流了,过了一会,我们便下车了。 一下车我们到了凤凰古城,这里我只是在电视上看过,周围的吊脚楼总让人有种穿越的错觉,两边的木楼之间贯穿着一条小河,时不时的可以看见竹筏穿梭其中,我被这里的美景吸引了眼球,一直不停的左右张望。 沈承笑着问我:“夫人喜欢这里?” 我恩了一声,总觉得以前自己似乎来过,我问沈承:“以前我来过吗?”沈承点点头,也没说过去的事情,我猜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便没再追问下去。 沈承应该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带我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家客栈,这家客栈从外观看没什么特别的,门面都是古朴的吊脚楼,我们进去以后,正好看见了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脏男人。 脏男人见到我们,立马热情的打招呼:“真是人生处处不相逢啊,咱们还挺有缘的,我叫李翻天。” 这名字我差点没喷出来,沈承跟他礼貌的握了握手说:“沈承,这是我夫人,吴天。” 李翻天恩了一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坏笑对沈承说:“哥们行啊,媳妇挺漂亮的。”沈承跟他说了几乎客套话,就各自回了房间。 我小声问沈承:“这个李翻天会不会是天一教的?” 沈承摇摇头说:“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这个人不简单,他刚才跟我握手的时候一直在试探,我只是没回应而已,静观其变吧。” 沈承继续刻着那个龟壳,我问他:“夫君,咱们一会去哪?我这个龟壳干什么的?” 沈承朝着我做了一个虚的手势,我回头一看,一个黑影从我们的窗户闪过,我赶紧追了过去,我们这个客栈依水而建,窗户下面就是那条小河,这个人难道是坐船过来的?我愣了一下,往窗边一看,只听见扑通一声,有人跳进了水里,再没看见谁上来。 沈承头都没抬,然后说:“不用追了,夫人,早就跑远了,你不如睡一会,我猜今晚又睡不好了。” 我有点无奈,自从走上这一行以后,晚上几乎就没睡过安稳觉,好在沈承在我旁边,我确实困得厉害,吃了些东西以后就睡觉了,睡着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的听见沈承好像在跟谁说话,只是声音太小,有些听不清。 等我再醒过来,是被隔壁的一声尖叫吓醒了,沈承坐在桌子那画符,好像在准备什么大战,我问他:“这是怎么了?” 沈承笑了一声,说:“一会就会过来敲门了,别说我再。”说完,沈承躲进了厕所,我还在纳闷,接着就有人来敲门。 我赶紧出去开门,就看见李翻天站在门口,我问他:“什么事?” 他一个劲的往屋里探头,问我:“那个沈兄弟在么?我有点急事,快让他帮我一下。” 说着就要冲进来,我赶紧说:“我老公出去了,等他回来我让他找你。” 没等我说完,李翻天就冲了进来,我顿时有些生气,就推着他说:“你干什么,能不能赶紧出去?” 李翻天左右看了一圈,见沈承确实不在,忽然间拿出一张符贴在我脑门上,那副我认识,是天罡镇鬼符,属于镇鬼符中比较厉害的,而且这李翻天有点本事,这符画的不错,力量自然也不能小觑。 我无奈的把那个符拿了下来,问:“大哥你想干什么?” 李翻天愣住了,说:“你居然没事?这怎么可能,我的头可说了,你们俩中间有一个是恶鬼,我猜就是沈承,你不是被他迷惑的吗?你是自愿的?我说你是不是傻,你不能看恶鬼的皮囊,你看我,虽然长的丑,可是我很温柔,你赶紧跟我走,赶紧走,那个沈承我来对付。” 我真是无语了,用禁术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李翻天的眼睛忽然变成了红色,吓了我一跳。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复活(两章合一) 我顿时一惊,这李翻天明明是个人,为什么会出现鬼魂的特征,而且这个级别跟沈承一样,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李翻天忽然自己对自己说:“你别这样,再吓到人家小姑娘。”然后眼睛瞬间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李翻天赶紧跟我解释说:“那个,对不起啊,打扰了,我就想问问,你跟天一教什么关系?” 这个李翻天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我完全不知道他是敌是友,遵循着言多必失的道理,我皱着眉头问:“你到底再说什么,你有完没完,能不能出去,再不出去我叫人了?” 李翻天似乎很害怕,赶紧摆手说:“好好,那个我这就走了,不过你自己注意点,他可是恶鬼,恶鬼呀。”说完,又做了一个吃人的动作,然后走了。 我觉得这个人简直有点神经病,我把门关好,沈承便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我耸耸肩说:“这个李翻天简直就是神经病,他要是进了卫生间你不就露馅了?” 沈承笑了一声说:“你以为他刚才为什么会露出红色的鬼眼,刚才他是没看到我,所以没有进来的必要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就问:“这人是人是鬼啊?” 沈承继续回到桌子前画符,然后说:“半人半鬼,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人挺可爱的,至少他不会掩藏心思。” 我有点无奈,总觉得这个李翻天似乎跟可爱扯不上什么关系,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沈承跟李翻天都会选这家客栈,这家没什么特别的,而且屋里的东西还挺简陋的,我问沈承:“咱们在这碰上不是巧合吧,这客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沈承停住笔,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夫人最近聪明了,晚上便会知晓了。” 我哦了一声,沈承写了很多镇尸符,用来克制行尸的,这种镇尸符非常耗费精力,我用尽全力一天只能画出来一个,沈承却是成批的再话,我有些心疼,就提醒他说:“你才刚好,别那么卖力了。” 沈承恩了一声,然后跟没听见我的话一样,还是在那继续画,我有些无奈,只好打开电话看,外面暮色沉沉,我偶尔看看窗外过去的竹筏,觉得生活在这种水乡古镇也是一种享受,我转头跟沈承说:“等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来这过日子好不好?” 沈承忽然停住了笔,用深邃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半晌才说:“这话,你以前就说过,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我透过门镜一看,是客栈的老板,我有点诧异,问:“什么事?”而且那老板有点奇怪,走廊里明明有灯,他却偏偏捧了个点燃的蜡烛过来,沈承示意我开门。 老板是个四十多的男人,进来小声跟我说:“你们两个晚上早点睡觉,如果听见什么声音千万别出来,记得住了,千万别出来。”然后神秘兮兮的走了,又去敲李翻天的门了。 我还真有点好奇晚上会发生什么,沈承却一直在笑,怎么问都不说,这可真把我急死了,好在我白天睡了一觉,到了晚上也不怎么困,到了晚上就点的时候,沈承把画好的符都放在了兜里,抬头跟我说:“夫人,咱们睡觉吧。” 我愣了一下,问:“不是说晚上会有事情发生吗?” 沈承点点头,说:“假装睡觉,才会放松的他们的警惕,你看看李翻天,早就假装躺下了,还在假装打鼾,也是难为他了。”我这才发现,这房间其实隔音效果还可以,李翻天的鼾声也能清晰的听见,这人实在太假了。 我跟沈承躺在被窝里,沈承手总是不老实的乱动,还让我不要发出声音,气的我缩在了床角,这个严肃的时候沈承总是不正经,这时候,我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而且离我们非常近,就在门外,那脚步声的感觉就是似乎很多人步伐整齐的从门外走过,听上去少说也要成百上千,我愣了一下,这小小的客栈走廊,三个人并排走都感觉有点挤,哪来的脚步声? 沈承也听见了,朝着我做了嘘的动作,他小声说:“闭眼假装睡觉。” 我恩了一声,不知道沈承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这时候,我听见门滴的一声开了,这个客栈的门是那种插卡感应的锁,进屋以后需要用卡片取电,那个卡明明在门口的槽子的里取电呢,是谁进来了? 我假装睡着了,门试探着慢慢的被打开,床与门之间有一面墙,我看不见是谁进来了,我屏住呼吸,心脏跳的有点快,我尽量让自己呼吸均匀,门一开,外面整齐的脚步越发的真切了,有一个人缓缓的走进了屋子,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好像是一个黑影。 他慢慢的走到我们床边,然后低着头,朝着沈承吸了一口气,他一进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子腐臭味,沈承一动没动,那个黑影又朝着我走了过来,屋里太黑,我只能看请他走路的动作很奇怪,步子非常不协调,但是速度很快,他朝着我低下来,我忽然觉得全身冰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且我竟然动不了啦。 正在此时,李翻天在外面大喊了一声,那人瞬间跑出了门外,随着喊声,外面的走步声竟然也消失了,沈承起身走到门口,李翻天印堂发黑,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走到门口问我们:“你们刚才看见没,满走廊的鬼,不行,我得去找老板理论理论。” 我忽然明白刚刚的是怎么回事了,低声问沈承:“阴兵借道?” 沈承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差不多,但不是阴兵,阴兵见到我都要行礼,那些鬼魂都是这些年往死在这个客栈的人,刚才进来那个是来找替死鬼的,这个客栈民国初期的时候就开着了,直到现在还开着,那时候我就有些怀疑,现在看来猫腻不少。” 我们跟着李翻天到了楼下,发现老板跟服务员全死了,准确的说是三魂被人勾走了,刚刚那个老板还上楼来提醒我们小心,结果自己却丧命了,李翻天看了一眼,对我们说:“两位赶紧回房间,锁好门,我要出去看看。”说完,递给我一张符,说是可以保命的。 我接过那个符,看了一眼,差点没吐血,当我不认识么,李翻天居然给了我一张招魂符,简单的说,就是招魂的时候开坛做法用的符,有了这幅,周围的阴鬼会把活人的住所当成阴宅,都会聚集在这,这张符只会引来更多的阴鬼,怎么可能保命,简直是在开玩笑,这李翻天到底是什么居心? 沈承看了一眼,拉着我的手说:“走吧夫人,回去睡觉。” 我当时觉得全世界只有自己是傻子,这一晚上莫名其妙的事到底什么情况,而且这客栈里的两个人都死了,我怎么安心睡觉? 沈承直接拉着我上楼,说:“明天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完,拉着我回了房间,我一脸蒙圈的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根本睡不着,沈承倒是睡的很快,我发现最近他睡的越来越多,要不是因为他是个男人,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怀孕了,能吃能睡的,不过后半夜确实没在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李翻天应该是一宿都没回来,也没在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 我昏昏沉沉的在早上的时候睡着了,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我扑腾坐了起来,现在的我简直就是惊弓之鸟,外面的天气已经大亮,阳光照进来有些刺眼,沈承已经去开门了,他连问都没问,我躲在沈承后面,门一开,我顿时大叫了一声。 站在门后面的,竟然是昨晚的老板和服务员,我可以确定他们昨天已经断气了,而且三魂俱灭,说的直白点就是魂飞魄散了,今天竟然活生生的又站在我们面前了,我这么一叫,给老板吓了一跳。 他连忙问我:“你这是怎么了,昨天发生什么不对的事了吗?”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沈承笑了一声,解释说:“没什么,我夫人昨天做了噩梦而已。” 老板哦了一声,然后说:“我是来给你们送早餐的。”说完,端进来两盘菜和主食,然后说了一句慢用,他们两个便走了,无论是表情还是走路的神态动作,都没有一丝的破绽,我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看了一眼他们送来的菜,都是素菜,但是闻起来格外的香,沈承换了身衣服,把那两盘菜倒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说:“夫人,把咱们出去吃吧。” 我有点无奈,就问:“那菜倒掉是不是有点可惜啊,那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死了吗?”我才明白沈承昨天的为何那个神态,并不是冷漠,他一早就知道这两个人第二天会平安无事的复活。 沈承瞥了一眼那菜,满脸厌恶的说:“那菜看上去是素的,其实是用尸油做的,夫人还敢吃么?”我顿时觉得一阵反胃,想起刚才那特殊的香味越发觉得恶心了。 沈承拍了拍我后背,继续说:“我在民国的时候就来过此地,当时偶然住在了这家客栈,也遇到了今天的场景,结果第二天老板和那个服务员全都活了,而且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过什么,我已经不止来过一次了,这些年,那个老板跟那个服务员从来都没老过,如今已经过去百年了,他们也记不住我曾经来过。”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沈承昨天那个反应,我倒是有些怪了,我问沈承:“这到底在怎么回事?” 沈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本想留在这里查查清楚,谁知道沈家出了大事,后来我便死了,事情就一直耽搁到了今天,这家客栈住过的客人有一半都会命丧在此,但是第二天又都会活过来,我也一直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昨天晚上,我似乎明白了。” 我诧异的问:“明白什么了?” 沈承没说,带着我出去吃饭了,我们随便找了一家小店,吃了两碗面,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见过李翻天,不知道他去了哪,我俩正吃着饭,忽然我听见一阵铃铛声,我顿时心里一惊,暗叹这湘西果然人才辈出,刚才那一声铃铛是引魂铃,徐彤就有一枚这个铃铛,不过这人的道行要高出徐彤一大截,只是短短一声,我就感觉三魂颤了一下,不得不去注意摇铃的人。 我发现面馆里所有的人都朝着那个人看了过去,只有沈承在低头吃面,完全没有理会,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一身道士打扮,手里拿着块布,上面写着:专治疑难杂症,那人还带了个墨镜,手里拿着个竹竿,看样子好像是个瞎子。 大家抬头一看是个瞎子,低头又开始继续吃面,瞎子环视了一圈,好像能看见一般,他最后看向了我们的方向。 老瞎子朝着我们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然后朝着我们行礼说:“两位施主,贫道今日与二位相遇真是大兴,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让我帮二位算算前程可好?” 我摆摆手,忽然想起来瞎子可能看不见,又赶紧说:“不用了,谢谢。” 我只说了一句话,然后瞎子就说:“听姑娘的口音应该是东北人,而且父母早亡,姑娘嫁的人又早早的死了,姑娘的命运真是坎坷啊,贫道跟您有缘,倒是愿意为姑娘逆天改命。” 这要是以前,我必然信了,只是说一句话就算的这么准,可是现在,我不但不信,还觉得这个瞎子有问题,我正要质问他的时候,沈承马上说:“好啊,还请大师帮着看看,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呢?” 一听到沈承说话,那人顿时皱起眉头,半天才说:“这位小伙子应该是学过道术,隐藏了自己的命气,老朽竟然感觉不到?” 沈承笑了一声,说:“哪里,我天生命气弱,以前几个看相师父都看不出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道观 老瞎子笑了笑,说:“老朽家中三代算命,老朽最为擅长的就是摸骨算命,这位小伙子要是不介意的话,老朽可以帮你看看,天生命气弱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我本来以为沈承会拒绝,这老瞎子虽然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确实有些真本事,一听他刚才的引魂铃便知道了,沈承却很是坦然,喝了一口水说:“可以,那就劳烦先生了。” 那老瞎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手摸了摸沈承的脸,额头颧骨下巴,大致的轮廓他都摸个遍,然后又摸了摸沈承的肩膀和手相,反正能摸的地方摸了个遍,我在旁边坐着都有点尴尬,沈承却一直坦然的一动不动,这老瞎子进来的时候本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现在店里面都一边吃饭一边朝着我们这边看热闹,好奇那个老瞎子会说什么。 他摸了一个遍,一直沉默不说话,沈承喝了一口水问:“老先生看出了什么,但说无妨。” 老瞎子一个劲摇头,说:“老朽算人数十载,从来没见过您这样的命骨啊,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您不是人。” 他说的很严肃,结果周围的人都笑了,都以为他是老神棍,便没人在往这边注意,他说了什么大家也没在仔细听,沈承淡淡一笑,说:“老先生还真会开玩笑,我不是人是什么,您要是没什么事,那我们先走了。”说完,拉着我就要离开,老瞎子自己坐在我们的座位上,自言自语的半天。 沈承走的很慢,似乎有意在等那个人叫我们,果然,我们刚迈出门槛,那个老瞎子就说:“这位小伙子,你的命脉太弱了,如果你相信的我的话,我带你去见个人,他或许能够帮你。” 我觉得好笑,就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 老瞎子拿出引魂铃说:“姑娘,你看,我这是有缘铃,我刚才一晃,这铃铛就引着我来到你们这,说明我们有缘,既然有缘,我能帮的尽量就帮,这也是修阴德。” 我冷笑了一声,什么有缘铃,明明是引魂铃,这瞎子是欺负我们不懂道术么,而且这么殷勤一定有问题,我能看出来,沈承自然也能看出来,跟我对视了一眼,说:“老先生的好意心领了,我看还是算了,我们要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 沈承的样子明明就是在欲擒故纵,如果答应的很快反而让这个老瞎子认为我们有问题,沈承拉着我就要走,那老瞎子如能看见一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有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沈承表现的被说的无奈了,只好答应了。 我问老瞎子:“你说的人在什么地方?” 老瞎子说:“稍后会有人来接你们,到时候跟着他们走就行了。”我觉得好笑,这明显就是一个团伙,先借着老瞎子出来骗人,然后再待会目的地。 我们在原地等老瞎子同伙,等了一会,老瞎子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我:“姑娘,你与这个小伙子是什么关系?” 我看了沈承一眼,他淡淡的说:“我是她干哥哥。” 老瞎子哦了一声,好像正中下怀一样,然后说:“我刚才还在想,姑娘的老公已经过世,怎么会出现一个少年,现在看来差不多了。” 我有点憋不住笑了,沈承简直太能演了,而且还是一本正经说的,虽然老瞎子看不见,这时候,从不远处走来黝黑的大汉,拉着类似民国的时候的那种黄包车,这种车我只在电视里看过,还是头一次见呢。 老瞎子指着那两个车说:“就是这个了,你们上车吧,这两位师傅会把你们带到应该去的地方,不过上车以后千万不能说话,因为你们要去的地方一旦说话,可能招来奇怪的东西,记住了吗?” 我顿时无奈了,就是怕我们中间交流呗,这个谎言实在太拙劣,而且我有点怀疑那个瞎子到底是不是瞎子,看那个样子好像什么都能看见一样,我看了一眼沈承,他指了指手机,沈承给我发了条微信:既来之,则安之。 我点点头,坐在了黄包车上,那两个大汉什么都没说,我们上车就开始往前跑,我中间什么都没说,坐着这车欣赏下凤凰城周围的景色,也算别有一番滋味,两个大汉跑了大概半个小时,我跟沈承一直在用微信角落,沈承说那个瞎子算命是假,想摸骨才是真,因为摸骨算命这一门在当今早就失传了,根本没人会。 我愣了一下,就在微信上问:那他摸骨要做什么? 沈承半天给我一句话:可能想摸摸我胸肌,大概是羡慕吧。我噗的喷了出来,差点没笑出声,我这个举动引起了两个大汉的注意,他们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我聊着微信没注意,这会子已经离开了繁华的地方,正在往郊区的地方敢。 我问那两个大汉:“师傅,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啊?”那两个大汉朝着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什么都没说,我也是无奈了。 又走了一会,忽然听见有人在后面喊我们,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李翻天,他全身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伤,手里依然抱着那个假脑袋,看见我们过去便大喊:“沈兄弟,吴天,你们两个干什么去,赶紧下来。” 那两个大汉好像觉得事情败露了,跑的特别快,李翻天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两个大汉加速跑,他们常年干这种活,基本上大气都没喘,就轻易的将李翻天落在了后面,沈承和我都假装不认识他,谁都没搭理他。 李翻天脸色很不好看,一个劲在后面喊:“快点下来,再不下来就没命了……”我俩仍然装作没听见,穿过一大片空地,我们来到了一个村子,我刚一站在村口,就觉得这个村子被阴气缭绕,而且时不时的总能闻道一股子臭气,李翻天已经被甩的无影无踪。 两个大汉对我俩说:“就是这里了,这里有位法师很灵,我们周围的信徒都会来这的,不是谁他都见的,你们两个算是命好,今天插了个队,赶紧进去吧。” 说完,两个人拉着车头也不回的走了,跑回去的速度比带我们来的时候还快,那感觉就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我跟沈承相视了一下,其实所谓村子就只有一栋房子,只不过是很多间连在一起。 我感觉这周围有种压抑感,让人喘不过来气,沈承塞给我几张符,说:“假如我们走散了,就站在原地等我,这符能暂时保你平安。” 我点点头,说:“放心吧,我还有绿眼婴灵呢。” 这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道士打扮的人,看上去年龄也就十几岁的样子,但是眼神却是很老成,上下打量我们一番,便问:“两位施主可是瞎子神算介绍来的吗?” 沈承示意我别说话,他点点头说:“是的,那位老先生给我摸骨,说我天生命气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道士少年说:“施主请跟我来,师父正在里面做法.会,一会便会出来,你们也可以跟着看看。” 说完,就带着我们到了大厅,这其实就是一座道观,只不过建的比较隐秘,从外面看只以为是个村子,我们跟着那个道士少年进了门,穿过院子,院子中间立了一个巨大的铜鼎,里面都是上供的香。 沈承走过那鼎的时候,刻意停下了脚步看了看,道士少年见我们停下来,也没催促,沈承瞄了半分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继续往前走,过了院子就是正殿,正殿里面供着神像。 我抬头一看,顿时觉得奇怪,一般道观里都会供奉三清像,但是这个道观供奉的是个三头六臂的人,而且这个法.像的样子我好像在哪个道观都没见过,觉得有点奇怪,就盯着那个神像看了一会,越看觉得眼睛越算,好像被大蒜辣到了一样,不停的流眼泪。 沈承小声提醒我说:“这个神像不能直视,不要再看了。” 我赶紧点点头,移开目光,奇怪的是,虽然我移开的目光,但是我感觉那个神像也一直再盯着我,大厅中,那个师父穿了一身的道袍在中间正在诵读一些经文,下面跪着一些善男信女,我数了数,大概有二十个左右。 那师父读的东西我听不清,也从来没听过,李大夫也算是道教一脉的分支,多数的经文之作我也知道个大概,但是那个师父嘴里念的,我还真是从来没听过,他念的更像是梵语的佛经,但又不是。 我跟沈承为了避免别人注意,就坐在了后面,此时周围安静的可怕,那些人都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聆听者那个师父念,师傅每念完一句,都会敲一下铃铛,那个铃铛跟老瞎子的差不多,敲一下我心里咯噔一下,总隐隐的感觉不安。 自从进到这个道观里,总觉得全身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沈承坐在后面,直直的看着神像,他倒是没流泪,只是眼神有点可怕,难不成他朝着那么神像用了禁术? 我有点难以理解,沈承盯着神像良久,我实在忍不住了,就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看见神像的眼睛从沈承的身上移开,又开始看我。 我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眼睛瞬间酸疼起来,眼泪不停的往下的掉,沈承递给我一瓶药水,然后低声说:“你滴在眼睛上。” 我问他:“这是什么?” 沈承小声说:“牛眼泪,可以保护你的眼睛,这个神像的阴气太重,一般人受不了。”这个道观问题还不小,连供奉的神像都满是阴气。 那师父念了十多分钟,然后对周围的道士说:“法事完毕,现在为大家摸骨。” 我愣了一下,怎么又是摸骨,两个看上去年龄不小的道士上前,将二十多个人都摸了一遍,其中不乏姑娘,那些道士也没避讳,摸完了以后留下了十个人,其他的那些送了香包就可以下山了。 因为自己没选上,竟然有姑娘哭了,我真是无语了,真想上去恭喜他们,逃过了一劫,否则接下来还不知道还出什么事。 那些人下山了以后,老师父说:“各位都是神选下来的侍从,大家可以留在道观半月,沐浴神光,有什么愿望可以告诉神,他会帮你们完成。”那些人便都开始低声说自己的愿望。 现在人少了,我跟沈承就比较明显了,尤其是大家都跪着,只有我们站着,这时候老师父也走进了我们,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两位好,我是这个道观的主持,法号了凡。” 这个法号倒是挺超凡脱俗的,我仔细看了看那个了凡道长,竟然看不清他的样貌,就是看在眼里的时候明明清清楚楚,低下头却忘记了这个人的样子,这个人是有意在隐藏自己,看来道术很厉害。我跟沈承都没有轻举妄动,礼貌的朝着了凡打了招呼。 了凡对我们说:“两位就是神算介绍过来的吧,不知道想求什么?” 沈承想了想,说:“求姻缘,我想跟我夫人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不只这一生一世。” 我看着他,笑了,我知道这是他心里真是的愿望,并不是随便说说,这也是我的愿望,那个了凡恩了一声,似乎很欣赏沈承,说:“这位男士的痴情如今已经不多见了,只不过姻缘这个东西非常玄妙,贫道也只能尽力一试,首先看看二位有没有缘分吧。” 说完,他让我们在神像前面坐着,然后自己跪在前面,拿出一桶子竹签,一边说一边幌动,不大一会出来了一只签。 那个师父递给我,然后说:“念念,这上面写了什么。” 我拿在手里一看,上面只写了一个字:死。 我愣了一下,将那个签递给了了凡,了凡道长叹了口气,说:“看来,你们两个注定来生无缘了,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 第一百八十四章 做法 这个了凡道士绝对是个神棍无疑了,明显在扯淡,勾引我们进行下一步,我就是不说话,了凡也不着急,一直定定的看着我们,毕竟他的见识广博,不会那么心急。 沈承笑了一声,然后说:“了凡师父,我能不能也求一直签,你帮我们解一解。” 了凡师父恩了一声,胸有成竹的说:“这位施主请。” 沈承朝着我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装模作样的晃了晃签盒,里面也出来一只签,沈承刚要拿起来,了凡似乎看出了什么,抢先接过去,说:“我来看看。”他这个动作,我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这签上一定写的也是死。 果然,了凡道士把那个前给我们看了一眼,然后说:“这上面写的也是死,说实话,两位施主的姻缘非常不好,挫折很多,而且不能白头到老,因为两位求的是姻缘,这个死字的意思就是姻缘最后断绝的意思,所以如果两位是真心相爱,我倒是有个办法。” 然后了凡又闭嘴不说话了,等着我们继续往下说,沈承也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俩都知道这是陷阱,所以该配合演出的我们视而不见,气愤顿时尴尬起来,连周围的小道士都给我们使眼色,那意思让我们赶紧继续问啊。 我俩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周围的道士急了,就说:“两位施主,了凡师父时间比较紧张,如果两位没有所求了,那就请回吧。” 这是下了逐客令,沈承朝着我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就是你配合他们演吧,我是真演不下去,所以有的时候能洞察一切也不是好事,你不配合人家,还怎么继续。 我无奈,就接着问:“哦,师父,我们两个海誓山盟,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你看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我说的时候一把拉住了那个道士的手,眼睛里还飚出泪花,感觉自己的演技足以得奥斯卡了,把那种纠结和无奈的的情绪诠释的面面俱到,不过沈承后来批评我演技有些浮夸。 了凡道士见我问了,立马说:“两位可以在禅房里等候,待我找一个合适的时辰,可以给二位做法,破解姻缘之难,只不过这个需要一些资金,你们看……” 沈承恩了一声,说:“您看需要多少钱,就算家财万贯,地位崇高,没有夫人活着又有何意?” 说实话,沈承的这句话真的让我很动容,回想起之前的一切,父母早亡,虽然跟爷爷相依为命,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一个棋子,我没人可以依靠,若不是遇见了沈承,只怕自己也活不到现在。 了凡道士用手算了算,说:“两位姻缘实在太难,我需要一些金钱打通上天的各位神仙,大致需要五十万吧。” 我差点没喷出来,直接惊异的问:“多少钱?” 了凡道士见我如此大惊小怪,约么我可能拿不出来,就转变了话语说:“要么你们先付一半,其他的按月还,我们这可以提供贷款业务,每个月只要支付少量的利息便可,如果没带现金,可以支付宝,微信什么的,支持多种付款方式。” 我顿时无语了,这是今天不把钱骗到手不罢休啊,而且居然还有贷款这种业务,这什么道观啊,如此偏僻的地方香火竟然还这么旺盛,下面的那些正在沐浴经文的那些人都跟着插嘴说:“50万能得一个爱人不算多,人家了凡师父这还个你们打折了,不然这么损阴德的事估计得千八百万的。” 我笑了一声,别说我跟沈承是七世夫妻,情比金坚,如今这个社会的夫妻,谁愿意为一个人去花个千八百万,倒是愿意为了千八百万去换一个人,这话说的有点薄情,不过也是现实,这个时代谁缺了谁活不下去,大难临头的时候能留在你身边已经算是情深了,提钱,必然会伤及感情,亲兄弟亦是如此,更何况是半路在一起的夫妻了。 自从当了世家盟主以后,这并不是个空架子,三大世家是需要给我支付经费的,汶水徐家现在由徐白代理,已经将汶水徐家所有的财产交到了我的手上,钱虽然不多,但是五十万还是有的,我已经都交给沈承保管了,这些东西我并不在意,也懒得管,它们本来也不属于我。 沈承点点头,表示说的很有道理,马上说:“好,五十万就五十万,我可以现在付款。”沈承神情的看了看了我一眼,他那双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了总是不想移开目光。 了凡道士面露喜色,然后说:“好,先付款,然后我安排道士给你们摸骨。” 我有点诧异,摸骨看相的手法用沈承的话说已经绝迹,他们摸的到底是什么,必然别有意图,沈承拿着卡到后堂刷完以后,来了两个道士正准备开始摸,站在我面前的那个道士还擦了擦嘴,那感觉好像口水都流出来了,一脸的猥琐样,我刚才看他们给那些人摸骨的时候,什么关键的部位都摸了,我就躲在沈承的后面。 沈承朝着那个道士摆手说:“我夫人不喜欢别人碰她,要摸骨的话我一个人就好了。”那个一脸猥琐的小道士看了一眼了凡,毕竟我们刚交了50万,了凡并不想得罪我们这样的金主,因为拿的出50万,必然还有别的开发价值,就拜拜手说:“那算了,就看看那位男施主的就可以了。” 那个小道士明显有点失望,沈承瞪了他一眼,沈承并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没用很强的气势,但是也足以让那个小道士吓了一跳,另一个摸骨的人摸完了沈承的全身以后,忽然愣住了,然后朝着了凡使眼色,了凡让我们先去禅房等一等,说是今天晚上子时是破因缘劫最好的时候。 看来今天晚上又没有好觉睡了,我们随着领路的道士走进了禅房,这个禅房比较简陋,除了床和桌子,什么都没有,不一会有人给我们送来一壶水,说这是姻缘水,让我们喝了。 我朝着那水瞄了一眼,里面还飘着符纸稍过的纸灰,就觉得恶心,问沈承:“他们摸骨到底在摸什么,不是说摸骨算命已经失传了吗?” 沈承点点头,看了一眼那水,说:“还真看得起我们。” 我被沈承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有些无语,就又追问了一遍,沈承四周看了一眼,确实没感觉到人的时候,才小声说:“他们摸骨,是在看适不适合被做成赶尸。” 我愣住了,想起来刚才那个人的表情,便问:“那你是适合还是不适合?” 沈承用好看的眼睛瞄了我一眼,说:“夫人说呢,这些被留下来的信徒都不会活着离开道观,他们都会被做成赶尸,天一教正在组建一只赶尸大军,我在极阴之地呆过百年,普通的金甲尸都伤不了我,我要是被做成了赶尸,只怕是赶尸之王了,那个道士自然也能感觉出来。” 我差点没喷出来,沈承这个自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当赶尸之王有什么好骄傲的,我问沈承:“天一教想做什么?” 沈承耸耸肩,说:“大概是想统治法界吧,这水如果你喝了,今天晚上三魂就会自己游离体外,都不用做,直接变成尸体。” 我觉得这个道观简直太坑人了,坑了别人的钱,还把命搭上,整个就是一条线,老瞎子先用算命的名义找下家,摸骨看出哪个人适合做成赶尸,然后将我们引导这来,再由了凡最后挑选,还真是不好察觉。 我想起来那个客栈的服务员跟老板,就问:“他们两个也是赶尸?” 沈承点点头说:“我要是猜得没错,应该也是,只是他们与别人不同,已经生出来些智慧了,赶尸到了这个境界,看上去跟人就差不多了,只是没有三魂而已,如果是这样,那往下很难对付了。”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一直不停的打哈欠,沈承递给我写吃的跟水,说:“夫人,这个道观里的东西什么都不要碰,尤其是吃的。” 我恩了一声,他一早就察觉了道观有问题,出门的时候就带着了吃的,那时候我们还没碰到老瞎子,这个男人只是看到了事情的一脚,就能洞若观火的看到全局,他有时候让我觉得可怕,不过好在这个可怕的人跟我一伙,他站在了我身边,如果是敌人,只怕我会头疼死。 吃过了东西,沈承让我先睡一会,子时的时候要做法,只怕是这一宿没得睡觉了,我恩了一声,就跑去床上躺了一会,这个房间有点冷,我缩在被窝里,不一会就睡着了,睡着的时候,我忽然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之前在阴司遇到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我奶奶的那个女人,她站在我面前,本来惨白的脸满是鲜血,全身鲜红色的衣服染得都是血迹,一块深一块浅的,看上去很是瘆人,我跟她说话,她却一句都不答,然后消失了。 我忽然坐了起来,满身都是冷汗,我看了一眼表,自己才睡了一个多小时,沈承本来在地上打坐,见我惊醒赶紧过来了,摸了摸我额头的冷汗,问:“你做噩梦了?”他一把抱住我,摸着我的额头说没事。 我把刚才的噩梦告诉了沈承,我感觉那不是梦,是奶奶托梦给我,似乎想说什么事,之前在阴司我知道,只要放了彼岸花灯进了忘川河,在世的子孙就会梦见他们过世的亲人。 我问沈承:“奶奶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沈承点点头说:“我太久没回阴司了,那边应该是出事了,但是现在不急于一时,先把天一教的这个事处理了,我们在回阴司,只怕这也是天一教的阴谋,让我无暇分身,便没空管他们的闲事了。” 这功夫离子时已经不远了,有个小道士敲门进来问:“了凡师父说,法事要用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两位刚才那个姻缘水都喝了吗?”说的时候,他刻意朝着桌子的上看了看,沈承早就把那个水倒干净了,说:“了凡师父的嘱托,我们怎么敢不从呢?” 那小道士带着我们到了宽阔的院子里,刚一到院子中间,我就闻到了一股子腐臭味,等想循着味道找找的时候,就被道观这很重的香气盖住了。 沈承小声说:“夫人,咱们配合着他们演场戏,这样就能找到那些赶尸在哪里了。” 我点点头,了凡师父让我们坐在垫子上,拿着一个引魂铃一摇,我只感觉全身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然后拿着浮尘在我俩周围不停的绕圈,外行看起来他是在走来走去的绕圈,但是我一看就明白,这个老道士正在走天罡北斗步,一般这种步法都配合比较高深的符咒,增加符咒的效力。 走完了以后,老道士往我和沈承的头上各贴了一张符,我的符咒是黄色,而沈承的符咒则是黑色,那个老道士应该发现沈承应该不好对付,特意用了法力最强的黑符。 饶了一圈,嘴里开始念:“杳杳冥冥,魂兮出兮,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这老道士正在念出魂咒,这是要勾我们三魂出去,他在案子上拿起两个纸人,准备将我们的三魂至于那个纸人上面。 沈承之前给了我护身符,应该是那个符咒的作用,我们的三魂一动未动,沈承自然也是稳如泰山,但是老道士的纸人却动了,那感觉好像我们的三魂附身成功了,我当时真有点憋不住笑,哪有沈承这么捉弄人的,不过这道观都不是什么好人,这样做也没什么过分的。 这时候老道士见纸人动了,就小声对我们说:“你要不要怪我们,你们的身体奉献给了神,他日我送你们去阴司,转世投个好人家,然后让你们生生世世在做夫妻,永续前缘,不是我害你们,是神选中了你们。” 我顿时无语了,这老道士还能再不要脸点了吗?那意思我们还得谢谢你呗。 第一百八十五章 疑惑 了凡道士让人将两个纸人装在了紫檀木的匣子里,跟我们一起做法的还有之前那些留下来听经的人,算上我们两人应该是十五个人,了凡做了同样的法事,在那些尸体上贴了符咒,然后跟旁边的道士说:“将他们抬下去吧,那个贴了黑符的要放在大红棺材里,将来有大作用。” 贴了黑符的说的就是沈承,我想睁开眼睛看看这群道士在搞什么鬼,但是又怕被说诈尸,只好一直闭着眼睛,控制呼吸,不让别人发现,这年头卧底也不是那个好干的,尤其是伪装成尸体。 两个道士手忙脚乱的把我抬起来,其中一个小声说:“这女孩还白瞎了,长的还挺好看的。” 另一个说:“是啊,可惜嫁了个恶鬼,要不然,人的命天注定啊。” 那个道士有点懵,问:“什么恶鬼?你说什么呢?” 另一个道士笑了一声,没说话。这两个道士的对话把我说出了一声冷汗,要不是经历的多我估计我当时就得跳起来,说我嫁给恶鬼的那个道士,虽然我闭着眼睛,但是从声音我就能辨认出来,那个人是李翻天。 我有点疑惑,这个李翻天不在我们后面被甩开了吗?怎么跑到也跑到这个道观里来了,他刚才一直阻拦我们,看来知道这个道观的底细,也不知道跟那个了凡是不是一伙的。 我感觉到他把我们带到一个非常阴冷的地方,里面传来很浓的中药味,即便这样,也盖不住里面厚重的尸臭味,这味道非常冲鼻子,我一度都想呕出来,一直忍着,感觉自己眼泪都要憋出来了,好在终于到地方了,李翻天直接把我扔在地方,又出去搬别的尸体去了。 临走前,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吧,我能帮的也就这些了。” 身旁的那个道士一个劲问,帮谁啊,李翻天也没解释,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我感觉风越来越冷,甚至有些刺骨,这时候我感觉有人碰了我一下,说:“夫人,人都走远了。” 我马上睁开眼睛,差点吓了一跳,这应该是个地下的洞穴,这里面密密麻麻站的全是人,他们脸色惨白都低着头,没有一点声音,粗略的数数应该有三四百人,这地方本来就不大,挤了这么多人,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我小声对沈承说:“天一教简直太残忍了,杀了这么多人。” 沈承恩了一声,说:“天一教本来就崇尚邪术,在他们眼里人命根本不值得一提,只要能用来提升邪术,杀多少人都值得,美其名曰被神选中。” 沈承拉我起来,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了我身上,我问沈承:“这些人还有救吗?” 沈承摇摇头说:“有些人已经死了很久了。”说完,他指着前面的一片,那些尸体都穿着清朝官员的衣服,带着红顶帽子,皮肤已经发黑,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些腐烂,有些人的脸已经烂没了,看着很恶心,沈承继续说:“那些尸体至少百年了,而且有的生出了智慧,不过今天去世的这些还有希望。” 沈承拉着我往外走,我忽然想起李翻天,就对沈承说:“刚才有个道士好像是李翻天。” 沈承点点头,说:“我要是没猜错,他应该也是来调查这个事的,此人虽然有些荒唐,但是应该不是敌人,不过,可惜了……” 沈承最近说话总是有些莫名其妙,我问他:“可惜什么?”沈承也没回答我,我俩趁着没人了,偷偷的从这个洞穴走了出去,这个洞的位置在道观的后面,出来以后能远远的看见道观的灯光。 这时候,身后忽然有个人大叫:“你们两个……”还没等说完,沈承上去朝着脑后打了一下,那人瞬间昏了过去,我低头一看,就是那个要给我摸骨被沈承拒绝的变态道士,他竟然守在这里。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我现在的身份不能随便杀人,否则我会勾了他的魂。”我俩趁着夜色要回到道观,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些尸体的位置,我们要回去找到之前附着魂魄得那些纸人,才能救今天的那些人,纸人被道士装进了紫檀木匣子里,偷出来那个匣子,救出那些人后,沈承说其他的赶尸只要用纯阳之火一烧便可以解决。 我俩走的很快,那道观里灯火通明,却安静的可怕,跟白天那种香火鼎盛的局面完全不同,我俩没敢从前门走,而是直接翻墙进去的,院子里空荡荡的,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而且每间禅房都是开着门的。 我觉得有点奇怪,沈承带我先到了之前的大殿,刚一进去,那神像的眼睛立马朝着我俩看过来,我吓出一身冷汗,沈承笑了一声,眼睛立马变成了血红色,跟那个神像直直的对视,看了足足有一分钟,那神像的眼睛竟然流出了血泪,脸上和身上开始剥落掉皮,神像的眼睛似乎不再动了,而是定定的看向了一个地方,跟之前进来完全不一样了。 我低声问:“这神像怎么回事?” 沈承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常色,说:“他本来是个人,在或者的时候被人活生生的做成了神像,还记得我教你的禁术吧,他生前应该是通晓此门禁术,他一直想离开这里,刚才我帮了他。”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时间虽然那些道士应该去睡觉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沈承在大殿里找了找,说:“没有,那盒子应该在了凡的屋子。” 我看见了殿前面的签筒,一时有点好奇,就问沈承:“咱俩抽的签是真的吗?为什么这么巧,都是死字?” 沈承看了一眼,说:“夫人,你把那些签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把签筒里的都拿了出来,一个一个看了看,顿时无语了,这签筒里的除了没字的签,剩下的签写的都是死字,没字的签了凡道士就更好解了,随他怎么说,我已经无奈了,这个道观骗人还能再明显点吗? 沈承应该是一早就看出了端倪,我俩正准备去了凡的屋子,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拍手,我转头一看,正是李翻天,他一脸佩服的神情,对我俩说:“你们两个人还真是厉害,竟然能找到这来。” 我撇撇嘴说:“你不是更厉害,都进来当卧底了。” 李翻天耸耸肩,问:“我说沈兄弟,你不是打算两个人把这个道观毁了把,刚才那个洞你也看见了,少说有几百个赶尸,还有一只百年的赶尸队伍,你俩没事的话赶紧走吧,这我来想办法。” 沈承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我听的云里雾里,我本来以为李翻天也会一脸疑惑,谁知道他脸色惨白,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他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我俩半天没说话,李翻天顿了顿,说:“我带你们去了凡的房间。” 我当时就懵了,这俩人说什么呢,好像打哑谜一样,这李翻天到底是谁啊,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时间耽搁的越长,那些人活下来的几率就越低。 我们三个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凡的屋门口,他的房间也开着门的,让人有些不明白,这些道士晚上睡觉不冷吗?为什么都开着门。这房间的灯亮着,里面应该也点了蜡烛,偶尔能看见烛光的晃动。 我们三个轻轻地站在门口往里看,我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甚至有喷嚏的冲动都让我给压下去了,我往里屋里一看,这房间跟刚才我们呆的房间布局差不多,里面简单的很,一个桌子,一个柜子,等等,这里面为什么会没有床? 我看见了凡背对着我们,面朝着墙站着,一动不动,低着头,没有一点声音,屋里开着灯,桌子上点了一根蜡烛,只不过那蜡烛应该不是普通的蜡烛,蜡烛芯好像是某种符咒做成的。 沈承往里面看了一眼,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我却觉得这个了凡太奇怪了,哪有人这么睡觉的,了凡周围的房间也都开着门,我去他旁边的房间看了看,里面的道士跟了凡一样,都是开着门,屋里没有床,在桌子上点了一根蜡烛,他们都背对着我们,面朝着墙站着,整个道观的道士都是这么睡觉的,而且一点声音没有,我连呼吸的声音都没听到。 我们在门口徘徊了十分钟左右,没看到任何人走动,或者稍稍动一下,他们好像被人定住了一样,我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这也是某种邪术的一种? 我有点不明白,看向沈承,还没等沈承说话,李翻天先说了:“这些道士其实也都是赶尸,只不过他们有点不同,已经有了智慧,而且还被附上了三魂,看上去跟活人差不多,只不过到了晚上就会如此。” 我这才明白,这跟那个客栈的老板和服务员一样,此时,我看见白天那个紫檀木的匣子就在了凡的桌子上,也就是那只蜡烛的旁边,我指了指那个匣子,李翻天摇摇头,说:“那个蜡烛跟咱们活人的本命烛差不多,一旦闯进去,这些道士就会醒,到时候咱们想走都难了。” 沈承没说话,径直走进了屋子,他刚踏入屋子一步,那蜡烛瞬间就灭了,李翻天拍了一下脑门,无奈的说:“这个倔脾气。” 了凡屋子的蜡烛一灭,周围的房间的蜡烛也开始灭了,了凡整个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的从墙那边转向了我们这,忽然抬起头,睁开了眼睛,虽然一早就有准备,但是他的举动还是吓了我一跳,现在的了凡跟白天的了凡完全不一样,看上去跟一具行尸差不多。 沈承此时已经得手,拉着我的手朝着外面跑,这时候其他的道士也走出了房间,他们动作非常敏捷,而且姿势变化的很快,李翻天站在道观的院里,无奈的说:“你们两个跑的到时挺快。” 说完,也朝着我们逃跑的方向追了过来,拿到了盒子,我们朝着刚才那个装着尸体的洞穴跑,李翻天一个劲在后面喊:“你俩能不能别自投罗网?” 沈承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跑,黑天山路本就崎岖,我没注意脚下,直接被一块石头绊倒摔在了地上,沈承上来扶我,这时候了凡纵深一跃,站在了我们面前,了凡应该已经有百年的道行了,已经进化成了飞尸。 他半闭着眼眼睛,直接朝着我抓了过来,呼出来一股子黑气,沈承立马将我护在身后,被了凡抓在了身上,李翻天在旁边跺脚说:“完了,沈兄弟中了尸毒了,这东西蔓延快,完了……” 他在那一顿惋惜的时候,发现沈承动作快的完全没有减退,而且还要护着我,伤口也没变色,顿时愣住了,沈承没时间打理他,赶紧掏出一张符咒,贴在了了凡的脑门上,了凡立马定住,只是全身还在不停的抖。 沈承叹了口气,说:“还是小看了这些行尸的厉害,镇尸符只能勉强镇住他。”他说的时候,贴在了凡头上的镇尸符就已经开始变黑,上面的符咒字迹正在慢慢褪去,李翻天看了一眼,说:“这样不行,沈兄弟,既然你要救那些人,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说完,李翻天拿出桃木剑跟身后追过来那些赶尸缠斗在了一起,李翻天还是挺厉害的,一个人阻挡了六七个已经追上来的赶尸,我跟沈承赶紧进了洞穴,沈承将那些纸人拿了出来,然后嘴里还是念还魂咒,咒语念完以后,那些纸人自己在匣子里燃烧了起来。 沈承看了一眼外面,对我说:“夫人,你保护好自己,我得把这些人都背出去。” 我恩了一声,看了一眼我外面的李翻天,有点担心他,沈承看了我一眼,说:“夫人,他没事,那些赶尸伤不到他,而且也不敢伤他,你没看出来,他也是赶尸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李翻天之死 我愣了一下,真是被沈承的话惊到了,李翻天也是赶尸?自从来了湘西以后,谁是人,谁是赶尸我完全分不清楚,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赶尸。 沈承的力气很大,那些人还魂以后的人面色都恢复了些,不像之前白的吓人,他扛一个,背一个,再扶着一下,几趟就把那些人都救了出来,那些人虽然刚刚还魂,但是仍然在昏迷状态。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李翻天,果然跟沈承说的差不多,了凡那些人根本就不敢近他的身,怪不得李翻天在道观里一直没事,他一直跟几个赶尸在周旋,嘴里一个劲不停的说:“你们过来啊,刚才不是挺厉害吗?” 沈承看了一眼,没说话,然后低声对我说:“夫人,我要把这个洞烧了,声音可能有点大,你捂着耳朵。” 我恩了一声,还纳闷烧些赶尸哪来的声音,沈承又进到洞里,这时候了凡那些人道士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醒了,一开始没明白怎么回事,看到站在洞口的我和已经被救出来的那些人,了凡立马明白了。 他指着李翻天问:“你们什么人,居然赶来我道观撒野,那两个人明明已经被我勾魂,怎么又活了?那个男人呢?” 李翻天笑了一声,说:“了凡师父,你这姻缘解的也不怎么样啊,人家俩人压根就没事,我看你怎么跟张宗正交代。” 一提到张宗正,了凡全身抖了一下,脸色立马变的铁青,问:“你是什么认识我们护法的?” 李翻天有点无语,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与此同时,洞里传来阵阵的惨叫声,还有鬼哭狼嚎的声音,我能听见火燃烧在人身上发出的那种兹兹声,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整个人不寒而栗。 沈承从洞里出来,洞里已经传来熊熊的蓝色火光,只是我感觉不到温度,甚至觉得周围比刚刚冷了很多。 了凡看着洞里的火光,整个人的脸都气歪了,身后那些道士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估计这是张宗正将近百年的心血,今天都被我跟沈承毁了,了凡上下咬的咯咯作响,指着我说:“本来你们两个是上好赶尸的材料,我甚至一度想让你丈夫做赶尸之王,我看现在没那个必要了,我会把你俩做成小鬼,永远不能转世。” 沈承笑了一声,说:“只怕我就算变成小鬼,你也没那个能力驾驭。” 了凡没搭理他,摇了一下引魂铃,嘴里大喊道:“天灵灵,地冥冥,此中行尸,听我其名,速速现身——” 他一边摇一边不停的说,沈承立马拉着我远离了那个洞口,不一会,那些赶尸浩浩荡荡的从洞里走了出来,不过多数赶尸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有些身体被烧了一半走了出来,然后再外面被烧成了灰烬,不过我之前看的那对穿着清朝衣服的赶尸大军受到纯阳之火的影响最小,他们有些身体被烧焦了,但是死而不僵。 了凡冷笑了一声,说:“你们两个不是厉害了?我这些宝贝们可都很久没吃饭了,送上门的饭菜怎么能浪费了,只不过你们两个这么瘦,只怕是不够分。” 沈承小声在我身边说:“夫人,自己照顾自己,千万别被这些赶尸抓到,否则我可能来不及救你,会很麻烦。” 那些赶尸排成一队,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跳过来,步伐都一致,他们都抬起头,露出满嘴的獠牙,嘴里不时的冒出黑气,如果一个两个我跟沈承对付起来不时事,现在起码有四五十个赶尸,沈承还要分心照顾我,只怕胜算不大。 我忽然想起李翻天,就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李翻天站在那有些发呆,听见我这么一喊赶紧走了过来,沈承给了我一张符咒,这些符咒只要念咒语就会自然纯阳之火,我终于明白他之前为什么画了这么多符,这些明显也不够用。 正说着,立马有四五个赶尸朝着我扑来,了凡站在旁边一个劲指指点点,听他说话我只感觉头疼,四个赶尸速度很快,四面夹击,我甚至看不清楚他们的动作,我索性往地上一顿,四个赶尸撞在了一起,我赶紧拿出一张沈承的符咒,朝着我一个扔了过去,顺势从四个赶尸的缝隙中逃了出去,蓝色的火焰瞬间将四个赶尸都烧了起来。 沈承见我从四个赶尸中逃了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沈承忙着对付其他的赶尸,李翻天赶紧走到我身边,说:“哎,小姑娘,身手不错啊,我看你别跟那个恶鬼了,赶紧跟着我吧。” 我没搭理他,沈承说李翻天也是赶尸,我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怎么看都不像,那个不正经的劲跟地痞流氓倒是有点像,不过确实有些奇怪,李翻天站在我身边,那些赶尸几乎都不在朝着我这边扑,而都围着沈承,沈承本来就不怕赶尸抓到,不过他一个人要对付那么多只,也有些难缠,不一会身上就全是伤。 了凡简直难以置信的问周围的道士:“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这百年的赶尸抓完以后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还有力气再这打,这要是换成一般人,抓一下就死了。”周围那些道士也都摇摇头,完全搞不清楚这人的来路。 我跟李翻天帮着解决了一些,沈承自己烧的烧,毁的毁,此时满地都是腐臭的尸体和碎片,刚才浩浩荡荡出来的那些赶尸,现在只剩下两三只了,这些赶尸经过百年,已经生出了些灵性,只是还没有了凡他们的智慧,他们也知道害怕,吓得那三只赶尸回到熊熊燃烧的洞里,并可被烧死也不想跟沈承打了。 了凡吓得全身哆嗦,见那些赶尸都被沈承解决完了,立马都跪在地上,了凡一边哭一边说:“今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二位大侠这么厉害,我以后不敢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都怪张宗正。” 他刚说完,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看来我有必要好好清理一下门户了,像你这种墙头草天一教还真是容不下你。” 正说着,我看张宗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大家的身后,还是那一脸标准的歪嘴笑,我真是烦死他这个表情了,但凡有机会,我真想上去抽他一巴掌,一听见张宗正的声音,了凡吓的顿时就坐在了地上。 他咽了一口吐沫,然后马上跪在张宗正脚下,说:“多谢护法及时赶到,我等早就知道护法一定会到,所以刚刚说的都是缓兵之计,还请护法莫要相信。” 张宗正大笑了一声,然后脸贴近了了凡,说:“看来是本座错怪你了。” 了凡全身颤抖的着说:“属下不敢。” 我见他们已经有了嫌隙,只差这一把火了,就赶紧补刀说:“那个宗正啊,你这个手下口才挺好啊,应变能力很强,刚刚跟我们也是这么说的。” 我这话一出,了凡顿时指着我骂了一句,赶紧说:“护法,您一定要相信我的忠诚,我跟您已经十几年了。” 张宗正点点头,对我说:“我说师兄嫂子,你这话可有点挑拨离间的感觉,了凡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自然相信。”说完,他上前摸了摸了凡的脸,我以为他是准备扶了凡起身,这张宗正本来就狡猾无比,我压根就没相信自己的话能有效果。 谁知道张宗正两只手放在了了凡的脸颊上,了凡还高兴的以为张宗正相信了他,正在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张宗正,谁知道他双手一拧,瞬间,了凡的头就被拧了下来,血溅到周围道士的脸上,没人敢动去擦一下,了凡的眼睛还闪着刚才期待的眼神,张宗正像扔垃圾一样,将了凡的头仍在了一边。 然后轻声对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说:“你们也准备学了凡吗?”那些人吓的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张宗正继续道:“师兄,你出手未免有些狠了,我花了将近百年的心思,你这一下子都给我烧没了。” 沈承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憋不出笑,沈承这话真是能把人气死,张宗正也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转头说:“师兄,你我之间应该有个了断了,我还记得刚进师门的时候,是你第一个跟我说的话,我永远记得你那份恩情,今天我卖你这个人情,湘西毕竟是我地盘,我要是存心为难你,就算你是宋帝王也未必出的去,如今离咱们约定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候各凭本事,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说完,张宗正叫上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然后消失在黑夜中,张宗正这次明显比我第一次见到他要厉害了许多,周围的阴气缭绕,说话也越来越有底气,就算是沈承也没轻易的跟他动手。 李翻天朝着我们走了过来,然后说:“那个张宗正是你师弟?我靠,你到底多大岁数了?” 沈承看了一眼地上那些人,已经有些开始渐渐苏醒了,他叹了口气,对李翻天说:“刚刚谢谢你保护我夫人。” 李翻天一摆手说:“没事,保护美女是我的幸运。” 沈承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李翻天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此处,你想找个答案,因为你发现赶尸都不碰自己,你不老不死,已经很多年了,是吧。” 李翻天愣住了,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以前见过我?” 沈承苦笑了一声,说:“算是见过吧,只是你已经不记得了,你自己也是赶尸,而且我今天必须杀了你,我需要你身上的东西,才有把我打赢张宗正。” 李翻天竟然有些愣住了,完全不明白沈承在说什么,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沈兄弟,你能不能不开玩笑了,我是赶尸?你见过说话的赶尸吗?” 沈承耸耸肩,说:“你可有心跳,呼吸和温度?你的身体跟尸体有什么区别,你只是有些特别,所以被做成赶尸以后仍然有人的思维,你自己早就怀疑过,不然也会出现在这了。” 李翻天被沈承这一番话说的顿时没了电,脸色有些惨白,就像沈承说的,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自己不相信罢了,两个人对视彼此看了很久,沈承见李翻天一直没说话,就对我说:“夫人,咱们走吧。” 我恩了一声,这个局面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沈承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而李翻天却在之前救了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帮着沈承杀的,所以只能站在一旁不说话,我俩刚走了没几步,李翻天忽然拉住我说:“沈承,你想跟你单独淡淡。” 沈承应了一声,就让我在旁边等着,他们两个人在一旁说了很久话,期间两个人都不停的叹气,而且声音很小,我根本听不到说什么,只是偶尔能从嘴型上判断,两个人说的应该跟天一教有关。 沈承说完,李翻天忽然大声的说:“谢谢你了,不然这些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活着什么意思。”这些年明显是说给我听到的,沈承看了我一眼,瞬间将手掏进了李翻天的心脏里,李翻天仍然是满脸的笑意,朝着我拜拜手,示意自己很好。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有什么抓住了我的脚,我只感觉自己的脚步很沉重,好像完全迈不动步子,沈承满手是血,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李翻天保持着那个笑容,慢慢的倒地再没有起来过。 虽然跟李翻天认识不到几天,这个人甚至还有些神经质,只是就这么死在了我的面前,我却无能为力,沈承用手绢擦了擦手,在李翻天的尸体上贴了一张符,李翻天尸体瞬间烧了起来。 刚才被沈承救出来的那些人有的已经醒了,完全忘了自己怎么会在这,沈承拉着我的手说:“夫人,我们走吧。” 我看了一眼李翻天的尸体,叹了口气,问:“去哪里?” “回你们村子。”沈承淡淡的说。 第一百八十七章 阴司 回我们村子,我们村子出来的时候一个人都不剩下了,满是尸体,出来以后也没再回去过,不知道现在什么样,沈承见我眼神疑惑,便解释说:“该去处理你们村子的地脉了,若我们不下手,那天一教就会先下手。” “怎么处理?”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沈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说完以后他将一颗红色的类似药丸的东西放在了我的手上,对我说:“吃了它。”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沈承,沈承也没多解释,一直重复让我吃了它,我将那东西放在嘴里,一股子腥臭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不过那东西入口即化,喝了几口水就好些了。 我问沈承:“这什么东西啊?” 沈承手里打开一份地图,对我说:“李翻天的尸丹。” 我查点没喷出来,不过确实很奇怪,我吃了这东西以后全身居然感觉暖暖的,我问沈承:“李翻天一定要死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颗尸丹吧,可我为什么要吃?” 沈承看了我一眼,说:“夫人何时这么多问题了?”这话又是不准备告诉我的意思,我叹了口气,不说算了,我也懒得问,反正沈承自有他的道理,又不会害我。 沈承看我撅着嘴不说话了,就摸了摸我的头,说:“生气了?我说了,我有些事情我来承担就好了,多一个人知道了,不过是徒增烦恼。” 我哦了一声,反正他总有道理,我俩往回走的时候,沈承的电话突然响了,这时候已经凌晨了,他认识的人本来就少,谁会给他打电话呢?我凑过去一看,应该是李大夫家的座机号。 沈承赶紧接了电话,李大夫那边声音很急,问我们处理的怎么样了,沈承低声说:“已经把那个赶尸的队伍差不多都毁了。” 李大夫哦了一声,说:“你们早点回来吧,小天那个村子好像出事了。” 我愣了一下,就问:“那村子都没人了,怎么会出事?” 李大夫说:“前几天镇里感觉到强烈的震动,一开始以为地震的,听说小天家的那个村子塌了,出来一个大洞,好像下面有什么坟墓,现在很多人都进坟墓里去寻宝了,政府已经出面保护了,不过偷偷进去那些人一个都没出来,政府派去考古的也都神秘失踪了,现在那个地方在封着,我一直关注着呢。” 沈承叹了口气,说:“该来的还是来了,你散步一些闹鬼的谣言,先吓吓那些跃跃欲试的人吧,免得他们再进去送死,那个墓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我进去了也未必全身而退。” 李大夫恩了一声,说:“等你说黄花菜都凉了,我早就散布了,只是没什么作用,每天还是有人陆续偷着进去,至今为止一个活着出来的都没有。” 沈承把电话挂了,我们踏上回去的行程,沈承本来话就不多,这次几乎都不怎么说,他似乎一直在盘算着什么事情,我主动跟他聊天才勉强回我几句。 一路上本来就无聊,而且我心里一直隐隐的感觉不安,我从来没见过沈承这样出神的样子,就问他:“在想什么呢?跟我说说。” 沈承摸了摸我的脸,说:“没什么,我必须会阴司一趟,那边应该是出事了,你先回李大夫那等我,然后我们再去你的村子。” 我摇摇头,沈承诧异的看着我,我握起他的手,说:“沈承,我们成亲这么久了,虽然我笨进步也不多,但至少也能独挡一面了,我不想所有的事都由你扛着,阴司的事我想应该很棘手,我跟你一起去。” 沈承笑了一声,连忙摆手说:“太危险,你还是留在李大夫身边我放心。”我连忙摇头,这次我一定要坚持己见,必须跟着沈承,我总是隐隐的感觉要出什么事情,沈承见我一再坚持,有些为难的说:“那好吧,不过到时候你要听我的,也不许鲁莽,否则我未必保护的了你。”我连忙点头称是,沈承一个劲叹气说拿我没办法。 回到县城以后,我感觉全身疲惫,虽然没做什么,但是一路的火车下来而且精神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我觉得头有些晕,本来想回李大夫那好好休息,李大夫那现在成了我们的根据地,我认识的朋友都在他那,大家已经不够住了,李大夫又把隔壁租了下来,钱自然是沈承来出。 我本来想去他那好好睡一觉,结果刚到门口一群人把我围住了,其中有三大世家的,还有些我不认识的面孔,都是不过都是年轻人,他们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说着各地的口音,见我出现就把我团团围住,我哪见过这个阵仗,吓的我连连往沈承的身后躲。 我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找我寻仇的,毕竟最近得罪的人不少,不过后来看看貌似不是,这些人都拿着小本子,一个劲高喊我名字,让我给他们签名,我有些呆住的,不知道的以为哪个明星出现了。 我一脸疑惑的问沈承:“夫君,这什么情况?” 沈承笑了一声,说:“你现在成法界明星了,年纪轻轻做了三大世家的盟主,还捣天一教老巢,毁了百年的赶尸的养尸地,大家这是崇拜你。” 我顿时无语了,沈承说的这些事似乎跟我没啥关系,都是他做的,而我捡便宜而已,况且这些事传的也太快了吧,我们刚刚从湘西回来,大家都知道了?李大夫和徐白也出来护着我进屋了。 见我回来了,西瓜姐,左怡跟赫连云都围上了问我的情况,徐白带着阴阳怪气的说:“我说吴天,你行啊,现在知名度挺高啊,听说法界的报纸都准备采访你了。” 我当时正喝水呢,直接就喷出来了,一个劲咳嗽,徐白一脸嫌弃的帮着拍着后背,然后说:“就你这样的,喝水都能呛得,怎么看也不符合你现在的人物设定啊?”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这人物的设定本来就不是我啊,我吃惊的问:“居然还有法界报纸这种东西?” 徐白恩了一声,说:“那当然,不然法界的事从哪知道去,又不能公开的上新闻。”我一寻思也是,毕竟这个行业有一些神秘性在里面。 李大夫帮我赶走了那些人,不过仍然有很多聚集在门口,我爷爷一直想跟我说话,我跟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沈承看了一眼表,说:“夫人,咱们走吧,你行吗?” 我恩了一声,不行也得说行,李大夫撇撇嘴说:“你俩又干嘛去,每次回来都留下一堆烂摊子,然后你俩比谁跑的都快。” 沈承瞪了李大夫一眼没说话,拉着我径直走了,沈承脸色不好的时候,没人敢说话,他们也没问我们去哪,沈承从老李医馆后门走的,本来寻思不会有人发现,结果还是有几个人守在门外,沈承拉着我说了一句,“跑——” 我俩在前面跑,那些人在后面追,跑了有一会那些人终于追不上了,被我们甩掉了,我真是无奈了,突然体验了一把明星的日子,不过我体力也真是提高了不少,要是以前早就累的趴在地上了。 沈承带我到了镇子的边界了,这周围属于城乡结合部,比较荒凉,沈承一直往前走,似乎很熟悉路,我跟在后面,时不时的往周围看看,免得有人追上来。 沈承上来拉住我的手说:“没人跟上来,咱们快走吧。”说完,他指了指前面的破庙,示意我那就是目的地,那庙看上去应该荒废好多年了,窗户门几乎都没了,我俩走了过去,我一看上面写着:土地庙。 我愣了一下,我们东北一般很少有这种徒弟庙,多数都是出马一类的,或者道教佛教,我问沈承:“咱们来这是做什么?” 沈承带我进去,庙中间端坐着一个徒弟公公,那个雕像看上去很慈祥,只不过年久失修,那雕像已经坏的不成样子,而且满是灰尘,沈承在周围贴了一些符,然后说:“这徒弟庙在以前就是当地地府令在的地方,只不过现在这庙少了,但是可以联系到阴司,咱们就从这进去。” 我恩了一声,沈承拿出香烛,点燃以后又点了一张符,他拉着我,那黄符从燃烧开始我就闻着就感觉头晕,然后整个人轻飘飘的,感觉一直在往下沉,脚似乎没法着地,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里。 我就这么一直沉,忽然听见沈承在耳边喊我,我这才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周围的景色有些熟悉,周围都是纸做的建筑物,我们这是又来阴司了,我已经来过两次了,认识一个阴司的高管有时候也是个好事,连生死之事都可以不当做一回事。 我们现在是在我们县的地府令门口,沈承不想惊动其他人,就带我从官路上往前走,阴司地府令和酆都之间离的很近,基本上都是靠走的,走管道的时候,偶尔会碰见同行的阴魂,大家基本什么都不说,各走各的。 沈承一路走的很急,我问他:“咱们这是去哪里?” 沈承拉着我说:“先去我的府邸,然后去上朝,我估计你奶奶应该被抓了,没准赫连将军也逃脱不了干系了。” 上次我梦见奶奶浑身是血的要跟我说话,应该是出什么事了,我小声问沈承:“阴司有人针对你嘛?” 沈承恩了一声,苦笑说:“还不少,你夫君树敌可多了。” 沈承的府邸在酆都,到了酆都以后,气氛似乎跟上次不太一样,上次是正好赶上过节,周围张灯结彩的,阴魂也很多,这一次酆都阴魂少的可怕,偌大的城竟然没有几个人,而且把手城门的阴兵也比上次多了好几倍。 我跟沈承到了城门的地方就被阴兵拿下,阴兵跟普通的阴魂不一样,他们的七情六欲全部被抽走,所能做的就是执行命令,所以几乎不会给任何人留半点情面,更不可能去徇私。 阴兵黑着脸问我们:“干什么的,来酆都做什么?” 沈承直接掏出一张黄色的文书,上面写着鬼文,盖着大印,那阴兵看了以后,立马齐齐的全部跪下,说道:“拜见宋帝王。” 沈承恩了一声,示意他们都起来,低声说:“本王之前一直在人间了,阴司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阴兵说:“有人潜入了阴司欲偷看更改生死簿,徐将军下令全城戒严。” 沈承皱起眉头问:“徐金?”阴兵点点头,我顿时无语了,才想起来在阴司还有这么一个死对头,怎么死了还不消停,处处跟我们作对,说到潜入阴司偷看生死簿,不会说的是我吧,上次沈承指使我去查徐三公的生死簿,我连虎带懵的到是套了出来,但是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好像是针对我的。 我跟沈承对视了一眼,他恩了一声,说:“本王知道了。”说完之后,阴兵已经让开了路,只不过其中一队阴兵跟在我们后面,说是保护我们的安全,我有些无奈,如果真有危险,估计是我们保护他们的安全,阴兵充其量不过是个白眼级别的,明摆着就是监视我们。 到了宋帝王的府邸,沈承平易近人的对那些阴兵说:“你们回去吧,我已经安全到了府邸。” 其中一个阴兵说:“徐将军叮嘱我们,您回来了,一定要保护您的安全。”我冷笑了一声,这徐金什么时候成将军了,这阴司用人的眼光还真有待提高。 沈承也没多说,径直走进了府邸,我还是第一次来沈承的府邸,这里面古香古色的,也都是用纸做的,我们刚一进来,一个女官就迎了上来,说:“帝王,王妃回来了。” 这叫法我总感觉自己穿越了,我赶紧摆手说:“什么王妃啊?” 那女官没接我的话茬,低声问沈承:“帝王,酆都那边十殿阎罗正在开会,关于……”女官看我一眼,继续说:“关于王妃看了生死簿的事。我顿时心脏狂跳,果然是我的事。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反转 沈承恩了一声,对我说:“夫人,你在这等吧,我去应付他们就好。”从那个女官的神情来看,这个事情应该是很严重,沈承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根本就不是个事。 我问沈承:“我跟你行吗?” 沈承微微想了想,说:“也可,毕竟夫人是当事人,很多事情也好解释的清楚,等我去换身衣服。”说完,那个女官就要跟着沈承进入内堂,沈承看了我一眼,摆摆手,示意女官不必跟来。 我第一次来沈承的府邸,四下看了看,也没什么特别的,上次我在陆判家套生死簿信息的时候,觉得陆判家都比沈承这豪华,沈承的家简单的很,除了桌子椅子基本的摆设也就没什么了。 那女官没走,一直低头站在旁边没说话,我看见沈承的客厅里挂着几幅画,上面的女子穿着各个时代的衣服,也有现代的,古代的看不出来,不过现代的一看不就是我嘛,我无语了,盯着自己的画像出神。 女官微微一笑,走了过来,“帝王对王妃真是痴情,据他说这是您前几世的模样,他怕忘记,就画成画卷摆在这里,他可是相当宝贝这些画呢。”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开玩笑说:“我到是觉得有点亏,这么久都是他一个,都不能换一个人。”女官也跟着我笑。 此时沈承的声音从内堂里传来,他换了一身黑色的官袍,上面画着九大神兽,沈承这一身衣服自带威严,远远的看去让人敬畏,若不是认识沈承很久了,他这个姿态我一定是不敢跟他说话的。 沈承见我看傻了,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说:“怎么了,夫人,你这是为夫色所迷了?你知不知道在阴司,直视阎王是个多大的罪过?” 我噗的差点没喷出来,无奈的说:“怎么,看你还收费啊?” 沈承一把抱住我,脸忽然贴的特别近,小声说:“其他人自然不行,夫人可以随便看。” 女官站在一旁觉得有点尴尬,赶紧转了过去,我立马推开沈承,说:“能不能正经点,一会开会还不一定怎么弹劾我呢。” 沈承微微一笑,似乎已经凶手成竹的说:“夫人,有我在怕什么。”说完,他拉着我的手出了府邸,那些阴兵还在,沈承并没在意,他们也不过是服从命令而已,擒贼自然要先擒王。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阎罗殿,这是十殿阎罗办公的地方,十殿阎罗各司其职,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交集的,我们刚站在门口,周围的阴兵立马下跪说:“参见宋帝王。” 沈承没说话,径直的往里面走,他的脸上带着一股子杀气,再进殿之前还跟我有说有笑的,这男人的脸变的很真快,大殿之上已经坐了九个人,只有一把椅子是空的,众位大臣也都到了,包括上次我见的陆判,徐金,还有赫连将军,大殿之上跪着我奶奶,她全身都是伤,本来在阴司已经是魂魄的状态,她身上千疮百孔的,一看就是刚刚动过大刑,她见我跟着过来的,连忙朝我使眼色,示意我赶紧走。 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临阵脱逃,沈承示意我站在下面,自己慢慢走上的殿上,群臣立马下跪说:“参见宋帝王。” 徐金一脸鄙夷,却又不得不跪,满脸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冷笑了一声,单凭他这张喜怒全写在脸上的个性,就压根不是沈承的对手了,沈承旁边一个人说:“宋帝王最近可真是忙啊,大家可都等你了。” 沈承笑了一声,说:“各位恕罪,因为阳间的一些事耽搁了,大家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徐金立马站了起来,朝着陆判使眼色,陆判立马站出了队列,然后说:“十殿阎罗在上,微臣有事要奏,前些天有个女子冒充转轮王特使逼迫微臣查看生死簿,差点造成人间大乱,后经发现那女子的任用文书乃是伪造,今天那个女子就在殿上,本想派人去抓,没想到宋帝王已经将人带来了。” 徐金此刻满面笑意,这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我面色上没什么反应,这时候坐在最后面那个人来了兴趣,按照十殿阎罗的顺序,坐在最后面的应该是转轮王,这个转轮王跟沈承一直不合,明里暗里的陷害沈承很多次了。 我能感觉到大家的眼神此刻都看向了我,沈承很是疑惑的说:“陆判怕是弄错了吧,台下这位是我夫人,她有什么理由需要看生死簿吗?” 沈承说出来跟我的关系以后,大殿里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那个转轮王,满脸的笑意,好像终于抓住了沈承的把柄一样,陆判赶紧说:“您的夫人自称是转轮王的特使,要翻看生死簿一个叫徐三公的人。” 沈承抬头问我:“夫人,有这事吗?”问的时候还朝着我使眼色。 我顿时就明白了,立马说:“没有啊。” 沈承恩了一声,说:“陆判,这事一听就漏洞百出,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判官竟然看不出来?我夫人并非阴司的人,就是要冒充,为何要冒充转轮王的人。” 陆判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来回答,徐金立马说:“怕只怕吴天背后有人指点,否则他哪来这么大胆子?” 沈承挑起眉毛说:“徐将军这话,是暗指转轮王便是背后指点之人吗?既然如此,那转轮王与徐三公之间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徐将军,在阳间之时徐三公曾是你祖先,你应该知道吧。” 我真是佩服死沈承颠倒是非的本事了,要是我完全不知道往下怎么接,转轮王似乎非常生气,冷冷的说:“宋帝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我却感觉全身抖了一下,殿上所有的大臣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感觉到一股子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恐惧,就好像坠入了深渊,只能感觉到无尽的绝望,这大概就是威严所在。 我低着头尽量不抬头,沈承轻笑了一声,说:“转轮王何必动怒,这不过是一个假设,你这样会让别人认为被说中了,你在恼羞成怒。”转轮王没说什么,事情到这僵持了下来,其他几殿阎罗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也都没插嘴。 事情发展到这步似乎谁都没想到,徐金频繁跟陆判使眼色,陆判毕竟在阴司那么久了,怎么会轻易中了一个毛头小子的挑唆,大殿里静的可怕,这些人都是阴魂,完全不用呼吸,所以连呼吸心跳声都没有了,真的是静到让人发指,此时沈承忽然说了一句话:“转轮王,本王倒是有一事不明,一直想请教于你。” 转轮王清了清嗓子,说:“宋帝王有事不妨请讲。” 沈承恩了一声,然后目光转向陆判问道:“我在阳间的时候,恰巧遇到过这位徐三公,我想问一下,既然陆判已经看了生死簿,那这位徐三公有何特别之处,至于有人冒充特使去查看?” 转轮王的脸一下子变了色,陆判低头支吾了半天,说:“那位徐三公确实有些特殊,阳寿已尽,但是阴司一直没见其魂魄,也不知去处。” 沈承点点头,朝着转轮王看去,问道:“转轮王是掌管阴司轮回事宜的,现在有一个人竟然阳寿已到,连阴司都不知道其去向,而本王在阳间恰巧遇到了这个人,本王当时见到他明明还活着,请问转轮王,您作何解释?” 徐金立马插话说:“这阴司每天进出几万阴魂,转轮王自然不能事事亲为,有些个疏漏也是正常。” 沈承轻笑了一声,说:“到底是疏漏,还是刻意为之,那就只有你们心里清楚了。” 这话刚说完,外面忽然有人喊道:“酆都大帝驾到——”我吓的脚都软了,差点没坐在地上,虽然不常出入阴司,但是为了沈承也查了很多关于阴间的资料,阴司除了十殿阎罗以外,在往上就是酆都大帝,整个阴间都是酆都大帝,就算是沈承也要听他的。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包括我,酆都大帝一上来,十殿阎罗全部从刚才的大殿上站下来,那人用严肃的声音说了一句:“起来吧。” 我们这些人才敢站起来,趁着酆都大帝说话的时候,我往上看了一眼,我完全不敢直视他,不过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应该不是我认识的人,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这时候他忽然问:“哪位是沈承的夫人?” 我立马站了出来,我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却又不想给沈承丢脸,表现的太明显,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身体,酆都大帝让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只能抬起头,他的眼睛一瞬间变成了黑紫色,我吓了一跳,这应该就是比红色级别更高的鬼魂。 他的眼睛很是吓人,我只感觉似乎看穿了我一样,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明明是阴魂的状态,头上不停的在冒冷汗,我甚至感觉他在看我两眼,我就要奔溃了,可能魂魄都会消散,酆都大帝面无表情的问我:“这件事情,可是你做的?” 我当时真想承认了,但是沈承不就被我连累了吗?况且我奶奶还在下面,我顶住了所有的压力,用沈承教我的禁术直视他的眼睛,然后说:“不是。” 我跟酆都大帝对视了很久,忽然才想起来,我在沈承的包里见过他的画像,沈承说过,那是他的祖师爷,也就是上一任张天师,想到应该是自己人,我就稍稍安心了一些。 酆都大帝忽然笑了一声,这小声不但没缓解殿内的气氛,反而让众人更是胆战心惊,他又问沈承:“既然宋帝王的夫人说不是她做的,那么本君相信她,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徐金立马不满意了,冲上来就问:“大帝,您不能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啊。” 酆都大帝眉头一皱,徐金立马明白自己太冲动了,立马跪在地上,酆都大帝冷笑了一声,反问:“他们是一面之词,难道你们不是吗?转轮王,你解释一下,那个徐三公的事情吧,本君这些年已经很少插手阴司的事了,但是你们做了什么,本君还是清楚的。” 转轮王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一个劲说是沈承陷害他,事情到这正好转了个弯,一开始他们是想弹劾沈承,现在变成了转轮王认罪,转变的有点快,我还没反应过来,酆都大帝说了很多转轮王和徐家勾结的事,徐三公阳寿未到,一直能活在那个玉衣里自然也是转轮王授意的。 酆都大帝淡淡的说,“把转轮王跟这个徐金带下去,关在第三层地狱,听候本君发落。”酆都大帝说这句话时候虽然语气很平淡,但是我似乎感觉脚下的地都颤抖了一下,这就是气势吧,我跟沈承没事,想抓我们把柄的人倒是进去了,徐金走的时候一个劲诅咒沈承不得好死,沈承冷笑了一声,也没搭腔。 整件事情算是解决了,酆都大帝让所有人都散了吧,我实在受不了这里压抑的气愤了,虽然不用呼吸了,仍然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我只盼着沈承带我快点离开这里。 人都散了以后,沈承朝着酆都大帝行礼,说:“徒儿又给您添麻烦了。” 酆都大帝冷笑一声,说:“这些年你添的麻烦还少吗?全都是为了这个女人,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痴情的徒儿?” 沈承也笑了一声,说:“彼此彼此。” 说完,带着我就要离开,酆都大帝提醒沈承说:“你要去那个地脉了?” 沈承恩了一声,说:“必须去。” 酆都大帝点点头说:“我知道,但是我要提醒你,从古至今,那个墓进去就从来没有人出来过,就算是我都不敢进去。” 沈承拉着我往外走,一边说:“为了夫人,我也只能如此了。” 我有些不明白,那地脉下面似乎是个墓穴,只是这个墓穴跟我有什么关系,沈承一再坚持要闯。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天机 酆都大帝在整件事情的态度上明显是偏向我们,这个世界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强,往往事情真相是怎样的,并没有人在意,陆判见风使舵更是厉害,连忙说那天看花眼了,看见的不是我,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我笑了一声,大概所有的官场这种识时务的人才会走的更长远。 沈承将我奶奶接了出来,安排了她去投胎,之前因为怨气太重,一直没拿到可以转世的路引,如今沈承在这,情况自然跟之前不同了,沈承问奶奶再世想去哪家。 奶奶想了想,说:“父母双全,小富即安。”沈承点点头,跟奶奶会心的一笑。 奶奶看了看我,说:“能忘了以前的事挺好,我只是没想到你经历了这么多,还能保持着纯真,那是因为有人在替你扛着,也希望永远都有人替你扛着。”我跟奶奶抱了抱,突然心里酸酸的,有些离别心里明明知道是永别,却又不得不这样,我跟沈承送奶奶去了奈何桥,奶奶喝了孟婆汤,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奶奶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这一点我很佩服她,孟婆看了我跟沈承一样,莫名其妙的说:“救的了别人,谁能救你们呢?” 我俩谁都没理会,我跟沈承再次回到阳间的时候,外面的阳光照的刺眼,我躺在沈承的怀里,我们还在那个破庙里面,沈承的脸贴近我问:“夫人没感觉什么不适吧。” 我眨巴眨巴眼睛,站起身来,只感觉有点头重脚轻,不过其他的还好,就拜拜手说:“我还好,阴司的事算是处理完了?” 沈承点点头,我笑了一声,问:“你怎么不告诉我,酆都大帝就是你师父啊?” 沈承笑了一声,说:“你也没问过啊。” 这话没法子接了,就算我问了,沈承不想告诉我的,依然不会告诉我,我跟沈承往回走,这时候沈承手机响了,每次手机响都不会有好事,我瞥了一眼屏幕,是李大夫家的座机,沈承皱了一下眉头,接了。 那边传来毛先生的声音,他低声问:“事情处理完了?吴天在你旁边呢?” 沈承看了我一眼,恩了一声,毛先生的声音压的更低,低的我几乎听不见,沈承眉头紧锁,时不时的在手里盘算着什么,挂了电话以后,沈承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我赶紧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承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就事情本身来说,的确是,于你来说,事情有些复杂。”我有点无奈了,沈承说话什么时候喜欢弯弯绕绕了,能不能直奔主题。 我有些不耐烦的说:“夫君,你能不能说重点。” 沈承叹了口气,说:“你爷爷吴时一,死了。”这话说完,我顿时如晴天霹雳,站在原地呆呆的良久,我对爷爷的感情从毁村开始就变得复杂的很,尤其是听奶奶说完他当年做的整件事,就算是我也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只是最后沈承的出现,改变了整件事情的发展,也超出了他的预期,否则可能我还蒙在鼓里。 只是我从小跟爷爷生活在一起,十八岁以前,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不管他最后做了什么,养育之恩总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不想见他,也从没想过爷爷会去世,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很悲伤,却又流不出一滴眼泪。 沈承看了我良久,问:“夫人,你可还好?” 我恩了一声,叹了口气说:“夫君,陪我回一趟金陵吴家吧,我至少要送我爷爷最后一程。” 沈承点点头,迟疑了良久,说:“夫人,你爷爷过世我本不该说这些,只是现在这个时机,我有些怀疑可能会节外生枝。”其实沈承说的很隐晦,他是怀疑我爷爷的死是个阴谋,只是没说的那么直。 我心里明白,在阴司的这一会,外面已经过去了一周,我们回到李大夫医馆的时候,那些围在周围的人早已经散了,李大夫他们自然已经知道我爷爷的事了,为了照顾我的情绪,大家谁都没提。 就连西瓜姐都一直在找别的话题跟我聊天,我觉得有点尴尬,就说:“大家不用在意我,我挺好的,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 李大夫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我:“徒弟,从左怡身上分裂出来的那个同胞姐妹呢?拿来我看看。” 我知道这块尸化玉很是宝贵,就一直贴身放着,免得被丢了,我赶紧掏了出来递给李大夫,前些天我看她已经结了蛹,今天一看吓了一跳,整个尸化玉都快破了,左怡的那个同胞姐妹似乎马上要出来了。 李大夫对沈承说:“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了。” 左怡用好奇的眼神上前看了看,说:“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她,我这个不知道是妹妹还是姐姐的人。” 沈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李大夫赶紧说:“她吸收了你身上的大部分阴气,对于你来说应该是救命恩人,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可能是个灾祸,既然已经从你身体里分离出来,说明你们的缘分到此,人各有命,这就是她的命。” 左怡低着头,没再说什么,李大夫将那个尸化玉给了沈承,并没在还给我,我趁着沈承不备的时候,朝着李大夫使了个眼色,李大夫看在眼里,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们决定明天一早出发去南京,送我爷爷最后一程,沈承让我先睡,他带着尸话玉出去说是有点事,我恩了一声,他出去没多久,李大夫就敲了我的门。 他左右看了看,赶紧进屋低声问我:“你叫我来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知道以为咱们师徒俩偷情呢,让沈承知道可就不好了。” 我呸了一口,小声说:“师父,你能不能正经点,您知不知道现任的张天师在什么地方,我想去见见她。” 李大夫愣了一下,问:“你去见她做什么,你跟她应该没什么恩怨吧。” 我点点头,说:“就是想问问我们村子下面那个地脉的事,听说当年第一任张天师在那里飞升的,我觉得他们一定知道下面有什么,沈承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李大夫一脸铁青,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想让我瞒着沈承,你自己去找张天师?” 我恩了一声,李大夫赶紧用手捂住脸,一脸无奈的样子,说:“你是不是疯了,你当沈承傻吗?你走了他还能不知道你在哪?而且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沈承。” 我撇撇嘴,问:“师父,你到底帮不帮?” 李大夫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我前世一定是欠了你钱,才做了你的师父,好,我可以帮你打听张天师的行程,这个并不难,沈承那我估计你单独走了,凭他只要一猜就知道,还用我来说?” 李大夫办事的效率还不错,张天师就在我们附近的城市做法事,趁着沈承还没回来,我让赫连云开车拉我去,西瓜姐听到声响,非得跟我们一起去,等沈承回来问我去哪了,就说心情不好,跟赫连云他们去散心了,也是个借口。 李大夫无奈的说:“行了,沈承的岁数比你们三个加一起都大,你们这么拙劣的谎言能骗过他吗?趁着他没回来赶紧走吧。” 赫连云立马起车就走了,去张天师所在的地方大概是三四个小时的车程,西瓜姐在我旁边说:“行啊,吴天,都敢跟沈承对着干了,你做的很对,很对啊。” 我无奈的笑笑,我并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不过那位张天师一定不是敌人,而且精通算命,她心里似乎知道很对事情,我只是想问问那个地脉跟我到底有什么关联,为什么让沈承跟酆都大帝为难成这个样子。 西瓜姐跟赫连云轮流开车,本来这个时间两个人应该睡觉的,被我拉起来就只能轮流休息,沈承在我出发一个小时后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沈承给我发了条短信,只有四个字:注意安全。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果然不能做贼,我赶紧问西瓜姐:“他是不是知道我瞒着他去见张天师了?” 西瓜姐想了想,说:“应该不知道,除非他会算命。” 赫连云在一边打了个哈欠,说:“其实这次小天做的对,沈承背负的事情太对,就是一直都不跟我们讲,也许张天师可以帮咱们指点迷津也说不定。” 我点点头,不管对错已经在路上了,没有回头的道理,开了大概三个半小时,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天开始蒙蒙亮,我们到了张天师所在道观的山下,据说张天师是来这里讲道,道观在山上,车开不上去,上里并没有灯,我们只能打手机照亮,而且没有地图,完全不知道路该怎么走。 正当我们犯愁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看见山脚下站着一个人,我愣了一下,这个时间站在山脚下,周围又没有什么人家,会是谁,我赶紧摸出符咒,赫连云也做着防备的姿态,那个人朝着我们走过来,我仔细一看,一身道士打扮,面相有点眼熟,好像上次三司会审的时候见过。 那个女道士朝着我恭敬的鞠躬,然后说:“是吴天女士吧。” 我点点头,问:“您是……” 女道士小声说:“张天师说您今晚一定回来的,怕天黑上山的路您不认识,早就让我在这里恭候您了,我已经等了多时,现在三位跟我走吧,我引你们上山。” 西瓜姐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女道士,小声对我说:“这不是陷阱吧。” 我无奈的笑了一声,陷阱看多了,会把所有的好心都当做陷阱,我摆摆手说:“不会的,这位道士我见过,而且张天师本来就是神算,能做出这事来。” 我们三个跟在那个女道士的身后,一直往山上走,这个季节的晚上山路并不好走,一个不小心会猜到石块或者树枝,就绊了一下,我挺佩服这个女道士,哪里有石块,哪里有树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没到的时候就提醒我们避让,因为她在我们少摔了不少跟头。 大概走了十分钟,我们到了一个破旧的道观门口,看上去虽然破旧,这个道观应该有历史了,而且里面修葺的不错,禅房也都瞒着,看样子香火很盛,女道士指着里面一个亮着灯的屋子,对我说:“吴天施主,你请进吧,天师已经等了很久了,只是您的朋友不能进去。” 赫连云跟西瓜姐交换了一下颜色,大家都知道张天师的威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乖乖的去客厅等我,我走进了张天师的禅房,她正在里面打坐,见我来了便睁开了眼睛,说:“你来了,比我猜测的晚了几天。” 我并不惊讶,已经很多次见识他占卜的能力了,她示意我坐下,我坐在她旁边,便问:“看来您早就知道我要来了,连茶杯都是双份的。”我看着我面前已经倒好的茶说道。 张天师慈祥的笑了一声,说:“这并不难猜,算算日子沈承应该准备去那个地脉了,要不是被阴司的事情耽误,他现在应该已经去了,而你与他伉俪情深,你感觉到了危险性,但是又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能问又信任的人,只怕只有我了。” 我恩了一声,说:“其实我也想连带着问问,我爷爷去世的事情,您怎么看?” 张天师叹息一声,说:“既然你问了,就证明你怀疑这件事情有蹊跷,的确蹊跷,我只是听说前些日子你爷爷跟天一教似乎有所联系,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我点点头,时间不多,一会还要开回去,就直奔主题,问张天师:“对于那么地脉,您知道多少,我希望您能告诉我。” 张天师咳嗽了两声,我忽然发现她似乎病的很厉害,张天师喝了口水说:“有些事,我们称之为天机,若我告诉了你,今天就是我的忌日了,你依然想听吗?” 第一百九十章 上路 我愣在了原地,这个决定并不难做,虽然我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也不想因为我让张天师搭上性命,我笑了一声,说:“如果代价这么大的话,那还是算了,今天打扰了您了,我这就准备下山了。” 我起身,刚要出门的时候,张天师叫住了我,说:“等等。”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张天师继续说:“我倒是没想到,沈老魔的夫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原本我还以为你是演技很好,现在看来,你确实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 我笑了笑,说:“过去早就过去了,沈承不想让我记起来,我也不想,如果之前跟您有过什么恩怨,那就一笔勾销吧。” 张天师微笑的点点头,示意我坐过去,我有点懵了,她又咳嗽了两声,然后跟我说:“这算是我们道门的秘密吧,只有每代天师知道,其实这一代的天师本来可以是沈承的,只是他为了你,放弃了而已。” 这一点我并不吃惊,“做道门的天师有什么好的,在沈承心里从来都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就算他当年入道门也是为了你。”张天师继续说道。 我恩了一声,说:“沈承对我的深情,只怕我几生几世都还不完,只是您说这些想表达什么?” 张天师忽然全身抖了起来,我吓了一跳,她赶紧指了指眼前的药碗,我立马给她端了过去,张天师立马一饮而尽,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我有点纳闷,每次见到张天师她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一直很有精神,最近似乎病的很重,我便关心的问道:“您最近这是怎么了,千万要保重身体。” 张天师摆摆手,说:“你问我地脉的事,沈承应该不会告诉你的,我大限将至,跟你说说也无妨。” 我以前听李大夫说过,但凡道术高超的人,能都预感到自己的大限,大限是天意,谁都没有能力改变,只能欣然的接受,我忽然对这个慈祥的张天师有些不舍。 张天师微微一笑,继续说:“之前我跟你们说那个地脉是当年第一任天师悟道飞升,其实是骗你们的,在你们的村子下面有一个墓穴,那个墓是第一任天师的,当年他道法集大成,却预感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他非常不甘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苦心修行仍然要死去,所以他在你们村子那里修建了自己的墓穴,里面涵盖了许多大阵,倾注了他毕生的精力和财力,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那位天师是死是活。” 我听的有些目瞪口呆,赶紧问:“那他修建这个墓穴的目的是什么?让自己长生不老?” 张天师点点头,说:“是,这就是他唯一的墓地,我猜他应该是达成了,我们每一任天师都要在你们村子镇守,这已经成为代代传下来的习惯了,沈承之所以会在你们村子,是因为他在替我镇守那个墓穴,这些年来一直都相安无事,只是后来你爷爷勾结了天一教,不知道在哪个墓穴做什么手脚,从你出生那天开始,那个墓穴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愣了一下,便问:“那个人莫不是要出来,只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天师叹了口气,说:“本来这个墓穴在几百年之内都应该是相安无事的,只是你爷爷与天一教破了我们几代天师的封印,放出了那个墓穴里的人,而且似乎还跟那人做了某种交换,你成了那个继承地脉力量的人,在未来的某天,那个人将会重生,他重生的那天,就是你的死期,换句话说,他会用你的身体代替你活着。”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是什么情况,“也就是说,那个天师活了,我就会死?”我诧异的问道,不过沈承是宋帝王,即便我死了应该也有机会在回来吧。 张天师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说:“你爷爷和天一教也许当年是那么盘算的,找一个傀儡,继承地脉的力量,然后为他们做事,只是没想到沈承的出现,以及后面事情会演变到现在,如今那个墓穴的动静越来越大,只怕离他出来的日子不远了,沈承之前是不是给你吃了一个尸丹。” 我点点头,就是从李翻天胸口里取出来的那个东西,我吃了以后恶心了好半天,张天师说:“那就对了,他是想用尸气镇住那个人,让你暂时平稳一些,只是镇不住多久,至于如果你认为沈承在阴司的身份就能护你周全的话,我劝你不要白日做梦了,只要那个人活了,你就会魂飞魄散,即便是酆都大帝也是无能为力的。” 话说到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承一定要去那个墓穴,即便酆都大帝提醒我们多次那里很危险他也依然要去,我低头看了地上一会,问张天师,“能让活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那个墓穴杀了那个人是吗?还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张天师摇摇头,说:“没有,沈承这些年也找了很多办法,与我也不只研究过一次,这应该是唯一的办法,不过那座墓穴凶险之极,第一任天师对奇门阵法最为精通,这些年,有多少人为了那个地脉送了性命,有很多比我们厉害百倍人,进去了便再没有人活着出来,那个墓穴只怕是天下第一凶墓了,有去无回。” 我咽了口吐沫,张天师的能力在沈承之上,连她都没有把握的事,我跟沈承能有多少把握呢?在我看来,到不如开开心心的过完剩下的日子,张天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如果这次你们能除去这个凶脉,也算是大大的功德一件了,我大限已到,能帮你们的只有这么多了,只可惜,我亲眼看不到了。” 我叹了口气,想上前安慰张天师一下,却发现没什么能说的,张天师看了我一眼,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然后渐渐的闭上,她渐渐将头低下,然后整个人便再没了反应,我知道张天师去了,当时,我心情沉重到了极点,眼泪完全不听话,直接蔓延在脸上。 我赶紧出去,叫刚刚那几位女道士,她们似乎早就有了准备,整个道观因为张天师去世撞响了悲钟,我从房间里退了出来,道馆里的人应该一早就知道张天师的事情,大家将身后事的东西全部都准备好了,有条不紊的忙活了起来。 我站在那里多余,跟几个女道士告别了,我们三人便准备开车往回走了,此时天已经快亮了,西瓜姐跟赫连云两个人在禅房里都睡着了,听见张天师过世的消息都大为震惊。 西瓜姐在车上问我:“那个吴天啊,张天师去世不是你干的吧,不过想来应该不能,就你那个三脚猫的功夫,我估计连张天师的脚趾头都进步了就被灭了。” 我顿时无语了,懒得跟西瓜姐解释,赫连云问我:“张天师跟你说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吗?”我把张天师跟我说的话,跟她们说了一遍,两个人顿时都不说话了,这个反映在我意料之中。 沉默了许久,西瓜姐握着我的手说:“小天,你要相信沈承,他既然要去,你们两个就一定能活着回来,我等你们回来,吃庆功宴。” 西瓜姐说的轻描淡写,我却觉得自己快哭了,赫连云困的不行了,开车的时候只打瞌睡,只能靠咖啡和跟我们聊天提神,一路上开的比较慢,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我们的车一开回去,沈承跟李大夫就迎了出来,沈承立马跑到我身边,上下打量了一圈,问:“夫人可还好?” 我点点头,有些心虚的恩了一声,李大夫一个劲朝着我挤眼睛,脸色铁青,看他那个样子我估计他就是全招了,不过也没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能瞒过沈承,他知道了也无妨,而且关于那个地脉,也许他知道的并没有张天师多,我告诉他,也许可以增加我们的胜算。 沈承瞥了我们三个一眼,说:“饭已经好了,你们三个饿肚子呢吧,赶紧进屋吃饭吧。”我们三个谁都不敢说话,赶紧都进屋去吃饭,尤其是西瓜姐,她一直很怕沈承。 李大夫小声对我说:“徒弟,不是我没守住秘密,你老公对我严刑逼供了,我在不说就要勾我魂,他可是宋帝王,你师父我还没活够呢,他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真能做出来,要不然怎么都叫他沈老魔呢?”说完,不禁全身抖了一下。 沈承忽然转向我们这边问:“李大夫,你跟我夫人在说什么?”李大夫赶紧摆摆手,悻悻地走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李大夫害怕的样子,想起来我刚拜师的时候他那个拽样子,突然间觉得有点大仇得报的感觉,吃过了饭沈承一直盯着西瓜姐看,她立马明白什么意思了,对我做了一个自求多福的口型,然后拉着赫连云出了房间,现在屋里只剩下我跟沈承两个人了,沈承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我这屋子里忽然静的可怕,沈承这个样子让我有点不安心,我就说:“你要骂我就骂吧,是我自作主张的,跟大家都没关系,你这样让大家都害怕,谁让你知道那么多都不告诉我。” 沈承抬起头,笑了笑,说:“张天师走的时候可安详?”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果然什么都逃不出沈承的眼睛,我恩了一声,说:“还好,我着急,连张天师的后世都没参加就回来了,等一切都结束了,咱们去给她烧柱香吧。” 沈承点点头,说:“这是自然,墓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不要试图阻止我,我必须去,而且你不能去,就留在李大夫这吧。” 说完,起身就要走,我已经猜到沈承必然会这样,拉着他的衣服说:“咱们先去金陵吴家,见了爷爷最后一面,我便去村子,而且你搞错了,这件事情是你陪我去,从头到尾,地脉都是跟我有联系,我不可能置身事外,也不想再退缩,夫妻本是同林鸟,我们一起面对可好?” 沈承似乎没想到我能说出这话,想了想,才说:“好吧,夫人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就听你的吧。” 我把张天师告诉我墓穴的事情都告诉了沈承,沈承说张天师对于那个墓穴的了解跟他差不多,谁都不知道那个墓穴里到底有什么,到底是什么阵法能困住那么多人,只不过事情总要尽力一试,而且在这么紧张的关头,我爷爷居然去世了,我感觉跟地脉应该有关系, 我跟沈承收拾了东西,这一次能带我我都带上了,西瓜姐说我像要去逃命,我并不在意,跟大家都拥抱了一番,徐白也坚持跟我们去,沈承扭不过他,只好同意了,多个人也算是多个帮手。 我,沈承和徐白,我们三个人因为着急,买了去南京的飞机票,尽量的缩短了车程,从飞机场出来的时候,我还记得张天师曾经在门口摆摊,扫码算命,如今想来,仿佛还都在昨天,只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了。 到了南京,我们直奔金陵吴家,因为没开车,出了机场直接打车过去,上车跟司机报了地名,就说去金陵吴家,几乎没有出租车司机不知道的,毕竟地位在那里,司机立马脸上铁青,让我们赶紧下车。 徐白有些不明白,就问:“大哥你什么意思,是嫌钱少啊,我给你双倍的,赶紧开车吧,我们着急。” 司机有些急了说:“你们赶紧下去,不是钱的问题,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我们还没明白在呢么回事,就被出租车司机撵下去,然后自己开走了。 我们又找了好几辆出租车,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大家一听说是金陵吴家都不愿去,最无奈的事我在网上搜了就近其他的站点,不说去吴家,去那个站点也没人去,只要离金陵吴家进的,方圆几里,人家都不去,别说是出租车,就连公交车也绕路,我们几个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再次回吴家 我第一次来金陵吴家的时候,大家顶多也就是在金陵吴家门口绕路前行,不过那时候是因为吴家老太爷修炼邪术,总是残杀无辜的人,我爷爷当家以后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再发生了,怎么让大家怕成这样? 这次是坐飞机来的,查了路线,只能坐机场大巴到个比较近的地方,然后再步行去金陵吴家,查了地图,我们三人就上了大巴,一路上沈承一直默不作声看着窗外,看上去像个忧郁的帅哥,徐白一路上跟我说个没完,一直说金陵吴家怎样的,不过声音很小。 按照徐白的说法,我爷爷掌管了金陵吴家以后,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怪事比之前发生的还多,吴家的子孙没有一个敢说话的,而且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几乎没有回来的,我爷爷也不找,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现在金陵吴家只是个空壳了,死的死,伤的伤,爷爷死后一直是吴飞在代理实务。 这个吴飞是旁支的一个哥哥,是我爷爷兄弟那支的,算是堂哥吧,之前我在吴家没怎么跟他说过话,为人低调,而且存在感很低,一般这样的人更应该注意,懂得韬光养晦的人,在关键的时刻藏住自己的锋芒,这样人都不是简单的人。 徐白叹了口气,说:“可惜了金陵吴家成为了第二个汶水徐家,空有百年世家的威名了,哎,富不过三代,何况还没到第三代,第一代本身就不怎么样。” 徐白对世家充满的厌恶,我俩正在小声讨论的时候,旁边的一个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女孩一直往我们这边看,似乎一直在专注的听我们说话,我俩的声音已经压到最底,但是这个女孩似乎听到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不是听的,而是看的,这个女孩应该是懂唇语,只要是动嘴唇,她就会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白也发现不对,我们两个没打草惊蛇,就互相看了一眼,开始天南地北的聊些别的,那个女孩明显没了兴趣,就不再看我们这边,徐白指了指手机,他给我发了条微信,说:这个女孩可能是天一教的,一会注意点。 我回了一句:知道了。我们两个说累了,就靠着椅子睡着了,从我的角度看,那个女孩一直在盯着沈承看,表情有些复杂,车到我们要去地方大概两个小时,我睡的昏昏沉沉的,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我还是坐在车上,那个女孩依然看向我们这边,只不过她嘴一直在动,好像跟我说什么,但是我完全听不见。 说着说着,我发现对面的女孩变成了徐白,我愣了一下,徐白不是在我旁边吗?我转头一看,旁边的徐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那个女孩,徐白朝着我大喊:“赶紧跑。”但是我只能看见嘴型,却听不见声音。 我本来想起身,但是发现身上被那个女孩的头发缠住了,而她此刻的脸已经贴近我,张开的大嘴,我问道了一股子腥臭味,那嘴里满是獠牙,她用舌头舔了一下我,她的舌头是分叉的,像蛇一样,伸的老长,我觉得恶心至极。 正当那个女孩张大了嘴要朝着我咬过来的时候,她的脸忽然烂了,开始冒白烟,她不停的惨叫,最后化成了灰烬,我啊的一声吓醒了,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家都朝着我这边看过俩,我立马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噩梦,赶紧坐下了,不过刚才那个梦好真实。 “夫人没事吧?”沈承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旁边,我侧头一看,他手里拿着一张变黑的符,狠狠的瞪了一眼前面的女孩,女孩一脸惨白,没敢看沈承的目光,白了我一眼转了过去。 徐白赶紧上来给我把了把脉,然后舒了一口气,说:“还好,还好及时了。” 我低声问沈承:“刚才那个不是梦?是真的?” 沈承恩了一声,小声说:“夫人,你要小心那个女孩,她是个降头师,刚才给你下了蛇降,你看到的并非全部都是幻觉。” 我愣了一下,降头师我也见识过一些,不过像这个女孩一个眼神都能下将降头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想来他的实力应该不低,坐在这个车上,没准也是去金陵吴家的,只不过我们无冤无仇,干嘛要给我下降头,我有点想不通。 沈承坐在我旁边以后,那个女孩再也没敢回头,这女孩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几岁左右,皮肤是小麦色,右胳膊上有一串我看不懂文字的纹身,不是鬼文,应该是泰语,举止形态应该就是泰国人,只是现在这个危机时刻,她来到南京做什么。 沈承并没有兴师问罪,我们也都没多事,机场大巴到了终点,我们三个人准备下车了,那个女孩先在我们前面下车了,等我们下去的时候她连影子都没了,徐白看了一眼地图,说:“还有挺远呢,这金陵吴家住的怎么这么偏,步行还要半个多小时。” 沈承指着对面的说:“可以共享单车。”说完了就去扫码,然后骑上了一个小黄车,问我们:“赶紧过来,咱们时间比较紧。” 我跟徐白对视了一眼,宋帝王会骑共享单车,简直在逗我,沈承不是在棺材里呆了很多年吗?他怎么什么都会,我只是觉得有点出戏,我跟徐白赶紧扫码解锁了单车,三个人一起在大街上骑着单车,突然感觉有点惬意。 单车比步行要快一些,我们骑了大概十多分钟,长的帅的人做什么都帅,沈承骑单车的样子引来周围好多人的围观,甚至还有人跟在我们后面,不过等我们到了金陵吴家那条主路大家都自行的散去了,有好几个女孩在后面朝着我们大喊,提醒不要再往前走了,不过我们三个谁都没回头。 我叹了口气对沈承说:“夫君真是招蜂引蝶啊。” 沈承笑了一声,说:“夫人误会我了,她们看的是徐白,我已经有家室了,怎么可能实在看我。” 徐白撇撇嘴,赶紧说:“哎,哎,这个锅我可不背,坚决不背。”我在旁边看着他俩笑。 金陵吴家这条主街完全已经没有人了,我们三个都在道中间随便骑,到了我熟悉却又不想进的那个院子,金陵吴家已经大变样了,我爷爷追求奢华,门口放了两只闪闪发光的狮子,吴家门口都是白纱,满世界都是悲伤的气息。 我刚要进去的时候,吴家出来一行人堵在了门口,我还以为真是什么阵仗,吴飞带着吴家众人走了出来,见到我就行礼说:“世家盟主过来了,这是我们吴家的荣幸。”说完,他点点头,并没有露出笑容,表情严肃,举止得当。 我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世家还真是埋没人才的地方,这个吴飞的两句话恰到好处了表明了我的身份,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世家的盟主,他可以用了欢迎您到我金陵吴家,也就是说我并非吴家的一份子,我笑了一声,也对,我爷爷早就把我逐出吴家了,自然没有资格说自己是吴家的人。 我点点头,我本无意跟他们挣吴家,我从来都没想过跟任何人去挣什么,对吴飞说:“我跟我夫君,还有徐家的徐白,是来送我爷爷最后一程的,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过世的?” 吴飞叹了口气,说:“老爷子应该是寿终正寝,前一天晚上就已经预感到了,把事情都交代了,还把吴家交到了我的手里,还告诫我要在盟主的领导下,把吴家发扬光大,老太爷在临终前还惦记着吴家的将来,真是让人感动。” 说完,他自己居然哭了起来,旁边的人也都识时务的跟着哭了,我当时真是无语了,我亲爷爷去世,我自己还没哭呢,他们居然哭的这么伤心,这些世家的人真的可以去演戏了,世家简直埋没了他们的才华。 我恩了一声,说:“我去给我爷爷上柱香吧。”说完,我跟沈承他们就要进去,吴飞一下子将我看住了,支支吾吾的了半天,我用禁术瞪了他一眼,吴飞吓的全身一哆嗦,脸色瞬间就不对了。 我立马察觉出不对,就问吴飞:“你拦着我们做什么?” 吴飞立马站在门口说:“盟主,虽然您是世家的盟主,但并非我们吴家的人,吴老爷子的棺材在我们吴家的祠堂里,非吴家的人都不可以进入祠堂,这是吴家历代的规矩,您应该早就知道吧,还请不要为难在下。” 那句您应该早就知道吧,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这个吴飞说话井井有条,分析问题头头是道,而且还总是带点道理,让你根本无法反驳,我正在犹豫,沈承笑了笑,说:“这位兄弟,你现在不应该是吴家的掌舵人了吗?那么你改下规矩就行了。” 我有些替吴飞担心了,沈承又开始捉弄人了,吴飞一脸正色的朝着沈承作揖,说:“这位小哥,吴家的规矩岂容随便更改,我也是刚刚接手吴家,这么大的事我不敢做主。” 沈承点点头,说:“吴当家做的对,的确应该谨慎,那么现在盟主给你做主了,从进来起,吴家的祠堂谁都可以进去,包括任何人,你有什么意见吗?”沈承一边问,一边露出血红色的眼睛。 我在外面的那点英雄传闻认识我的自然都知道那是假的,也都知道沈承的厉害,吴飞根本不是沈承的对手,而且吴家早就知道沈承在阴司的身份,吴飞被沈承血色的眼睛吓的够呛,赶紧连声说:“当然可以,我没有任何意见,还是沈兄弟想的周到,那盟主请进吧。” 我微微一笑,便朝着祠堂走去,徐白一个劲在摇头叹气,我听见吴飞在我身后小声问徐白:“你怎么一直叹气,可是有什么事?” 徐白瞪了吴飞一眼,说:“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你前面说那么多干什么吧,浪费时间不?”吴飞一脸青紫,没说什么,跟在我们后面往里走。 我轻车熟路的走进吴家祠堂,爷爷躺在一口黑棺材里。祠堂里面有点奇怪,没有一点香的味道,我进去以后,看见爷爷安详的躺在棺材里,面色红润,根本不像去世了,那样子好像只是睡着了,我当时泪水已经控制不住了,不管他做过什么,总是养育了我十几年,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 我朝着爷爷的棺椁三鞠躬,沈承一直站在旁边,看周围的情况,见我在掉眼泪,就把手帕递给我,小声说:“夫人,不必哭了,你爷爷没死。” 我愣了一下,爷爷的尸身的确不像是过世了,只是我练过道术,一看便知道三魂七魄已经不再身体里,我低声问沈承:“怎么回事?” 这时候吴飞就靠近了我们,对我说:“盟主,我给您介绍一位朋友,这是我南洋的朋友,当年我游历时候认识的,听说我们吴家出事,特意从南洋赶过来,吊唁老太爷的。她的爷爷跟咱们老太爷也认识,咱们两家算是世交。” 我抬头一看,顿时一愣,就是那个我们在车上碰到的女孩,那个对我下降头的女孩,她看我一眼,完全没有惊讶的表情,也就是说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她朝我笑了笑,然后用蹩脚的中文说:“你好,久仰大名,我的中文名字叫做张音。” 我正犹豫要不要伸手,不伸手不礼貌,伸手就容易中降头,此时沈承站在我了面前,跟张音握手说:“你好,我夫人有洁癖,不喜欢跟别人握手,这次我来代劳,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张音点点头,说:“不会的,刚才我们在一辆车上见过了,真是巧。”她说话都是一字一顿的,听上去很累。 吴飞马上说:“原来你们之前就见过了,那真是太好了。盟主,今天天色快晚了,就在吴家住一宿吧,明天老太爷的遗体就要火化了。” 我愣了一下,沈承拉了我一下,我便知道他有话说,只是张音能看到唇语,沈承没法开口。 第一百九十二章 苦肉计 我本不愿意留在吴家,多留在这一天,就可能被人算计,知道我爷爷没死,我这心也算是放下了,只不过我没明白他为什么要假死。 徐白跟沈承对视了一眼,徐白赶紧说:“既然吴当家盛情邀请,我们就留下来一晚吧,明天再走也不迟。” 吴飞赶紧说:“好好,三位的房间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三位现在就可以去了。”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张音一直盯着沈承的手看,脸上露出微微诧异的目光,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估计是给沈承也下了降头,在纳闷为什么还没发作。 我们三个人准备离开祠堂的时候,沈承回头对张音说:“今天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脸疑惑的张音,她中文本就不好,估计吴飞要是不帮着解释的话,张音应该不明白沈承深层次的含义。 不知道吴飞是不是刻意的,把我安排在了原来的房间,听说我走以后,爷爷让人每天打扫我的房间,不许任何人破坏里面的摆设,我一进来,这屋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我在吴家没有一点好回忆,这房间的摆设如何我真的不在意。 我们三个进了屋,徐白在周围贴了绝音符,我们说话的声音不会传出这个房间,徐白仍然低声说:“这个张音明显是有备而来,刚刚跟沈承握手的时候已经下了降头,估计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只是没想到沈承百毒不侵。” 沈承摇摇头,伸出有些红肿的手说:“也不是,我的手已经开始肿了,不过不会有什么大碍,如果换成你们两个,应该连命都保不住了,张音擅长蛇蛊,刚刚给我下的是百年眼睛王蛇的毒蛊,普通人可能连一分钟都顶不过。” 我有点诧异就问:“这个张音,跟咱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针对咱们?” 徐白冷笑一声,说:“无冤无仇就不能杀人了?在世家里,不需要原因,只要他们想杀。”我对徐白这句话无语了,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 我问沈承:“你说我爷爷没死?是怎么回事?” 沈承摇摇头,说:“我现在也不清楚,他用了勾魂术,自己勾走了自己的魂魄,估计明天就是还魂之日,而吴飞明天却要烧掉你爷爷的遗体,如果遗体烧掉,那你爷爷就真的回不来了,而且会魂飞魄散。” 我有点不明白,我爷爷为何要勾走自己的魂魄,他做这些有什么目的,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徐白想了想,说:“该不会是苦肉计吧,让小天原谅他。” 沈承耸耸肩,说:“也许真的是苦肉计,不过并非针对我夫人,而是那位张音,你们不觉的这个张音在此时此地出现很奇怪吗?你爷爷应该知道你会来,他可能还指着你能出手相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张音跟吴飞应该是一伙的,而他们跟你爷爷应该是对立的,还是那种不共戴天的关系,夫人,明天你是想看热闹,还是想出手相救,就看你了。” 我完全不想卷进什么世家的纷争里,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死在我面前,虽然知道这就是我爷爷的想法,也是准备利用我的地方,我依然会这个做,这是我的底线,而且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跟爷爷划清界限,否则终是逃不出世家的束缚。 我告诉沈承,无论如何也要救我爷爷,不管他做了什么,而且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他,沈承点点头,徐白回屋睡觉去了,沈承看了我一眼,说:“夫人,你也睡觉吧,今天晚上看来不会安静了,我守着就行了。” 我苦笑了一声,点点头,靠着沈承旁边不一会就睡着了,这些天折腾的就没消停过,我真想什么时候彻底解决了所有的事,跟沈承离开这些地方,没有世家,没有利用和阴谋。我睡的比较死,这一宿几乎没听到任何声音,不过第二天却被几声鸡的惨叫声惊醒了,我在农村呆过,那声音明明就是杀鸡的动静。 我扑腾坐了起来,外面天微微亮,沈承坐在我旁边,见我醒了就问:“睡得可好?” 我揉了揉眼睛,点点头说:“还行,这一宿居然没发生什么事……”我还没等说完,就看见满地蛇的尸体,而且都成了碎片,看那样子至少有七八条蛇,我愣了一下,问:“这……什么情况?” 沈承伸了个懒腰,说:“没什么,那个张音昨天送来的礼物,她还真下了血本,这还有罕见的人面蛇,不过现在都没用了。” 我全身一哆嗦,这要不是沈承在,我估计今天这满地的碎片就是我了,这些蛇有的比我腿还粗,几乎快成精了,沈承打了个哈欠,摸了摸我的头说:“夫人,我带你出去吃早饭,一会吴家的人都起来了,咱们就不好走了。” 我点点头,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刚才好像听见杀鸡的声音了。” 沈承点点头,说:“一会你就知道了。”我有点蒙,不过什么都没问,跟沈承骑着小黄车走了很远才有一家店,吴家周围方圆几里的店铺都关门了,回来的时候还给徐白带了些粥,吴家已经开饭了。 我跟沈承什么都没吃,那个张音在,吴家的其他人也什么都没吃,张音自己吃的倒是挺嗨的,还一个劲用蹩脚的中文问大家怎么不吃,吴家的人都脸色惨白的躲在了一边,只有吴飞一个人跟她有说有笑的。 上午九点的时候,吴飞恭敬的对我说:“盟主,告别仪式开始了,咱们过去吧。”我恩了一声,还不知道这个吴飞接下来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走到吴家的宽敞的院子里,我爷爷的尸体被装在棺材里,棺盖已经盖上,并且上了棺钉,周围架起了柴草,看来吴飞的意思是准备在院子里众目睽睽之下火化,一旦尸体烧了,我爷爷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看了一眼沈承,示意他赶紧阻止,沈承朝着我点点头,那意思是稍安勿躁,看看形势再说,张音走到我爷爷棺椁旁边,嘴里滴里嘟噜的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应该是泰语,只不过我们听不懂,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悲伤。 我问沈承:“夫君,你听得懂吗?”沈承摇摇头,我当时一脸诧异,终于有个沈承不知道的事情了,简直是稀奇了。 沈承见我那个表情,就低声说:“但是能猜出来,并不难猜。”我顿时撇撇嘴,什么意思吧,我怎么就猜不到呢? 张音说完,她的手放在了棺材之上,虽然这个动作看上去很平凡,但是我看到一道黑色的东西从张音的胳膊上移动下来,缓缓的游进了棺材之中,那东西似乎可以缩的很细,只从棺材的缝隙里便能进去,只是离的有点远,我有些看不清。 如果没练过道术的人,绝对看不到刚才的改变,这个张音往棺材里放了什么东西,我能看出来,在场的大多数人应该也能看出来,但是吴家子孙表面上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吴飞还是我爷爷,都是跟他们没多大关系的吴家当家罢了。 张音做完后,拍拍棺材,满意的回到我们中间,这时候沈承对吴飞说:“吴飞兄,我夫人想在棺材里放些东西,表示心意,你看……” 吴飞的脸马上变了,连张音的脸也不对,她虽然中文蹩脚,但是听得懂,一听说我们要开棺,吴飞马上说:“沈兄弟,还请你们见谅,吴老太爷的尸身已经入棺,而且子孙丁已经下了,哪有在开棺的道理,这绝对不行,坚决不行。” 沈承看了我一眼,我立马放出了绿眼婴灵,婴灵动作极快,嗖的就骑在了吴飞的头上,吓了吴飞一跳,张音正要行动,吴飞朝着他摇了摇头,赶紧问:“盟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了一声,拿出我那面铜镜说:“没什么,这面镜子是我爷爷生前的心爱的之物,当年曾嘱咐过我,如果他去了,必须要带到地下,如果我不把镜子放进棺材里,那我爷爷势必不会甘心,死不瞑目,我怎么会让自己的爷爷死不瞑目呢?” 吴飞刚要继续解释什么,我小声对他说:“吴当年,我的忍耐都是有限的,你是放我开棺将铜镜放进去,还是让绿眼精灵拧了你的脑袋,等你死了以后我在开棺放铜镜,我看你自己选吧。” 吴飞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盟主随意吧。”我笑了一声,吴飞示意吴家的几个人赶紧去开棺,我跟沈承就站在旁边,绿眼婴灵仍然在吴飞的脖子上一动未动,七颗棺钉起开以后,我忽然有点紧张了,不知道刚刚张音在棺材里动了什么手脚。 徐白说了句:“开棺——”那几个人把棺材盖一打,瞬间脸都白了,我揍过去一看,也吓了一跳,棺材里根本没有我爷爷的尸体,而是一只已经死了的鸡,还有一条很长的黑蟒,看上去至少有两米。 我愣了一下,赶紧问吴飞:“我爷爷尸体呢?” 吴飞和张音两个人面面相觑,吴飞顿时脸都绿了,急的直跺脚:“怎么可能,今天早上我是亲眼看见老太爷的棺材盖盖的,是谁动了手脚,钉棺钉的人呢?赶紧出来,老太爷的遗体呢?怎么变成鸡了?” 一个看上去四十几岁的男人忽然从人群中出来,一脸惊恐的跪在吴飞面前,说:“少主不可能啊,我是看着老爷子遗体相安无事我才下的钉,但凡有点不对,我是绝对不可能下钉的。” 我站在原地,虽然有点蒙,不过看起来这是一出好奇,沈承站在我旁边,嘴角微微上扬,不想用,这戏的导演就在我旁边,张音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尤其是看见那头黑色的蟒蛇已经死了,蟒蛇身上都是伤口,那感觉好像是被鸡啄的,张音来吴家一天而已,就损失了好几条自己视如珍宝的蛇,她应该也明白这都是沈承在搞鬼,就一直在瞪沈承,沈承根本没看她,而是低头在玩手机。 我凑过一看,这小子居然在玩跳一跳,人家遗体没了都急疯了,他在这玩游戏,还真是气人,这时候我听见吴家窃窃私语说,我爷爷可能是鸡成精了,或者是蟒蛇成精了,死了以后漏了原型,我顿时无语了,他们是在看神话剧吗? 众人正在纳闷怎么回事,从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大家操心了,还真是不好意思。”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就是我爷爷。 我回头一看,爷爷穿着平时的衣服,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吴家毕竟都是学过道术的人,像什么鬼来了,诈尸这种话似然不会说,他们都知道沈承的身份,一个去世的人再次还阳并不稀奇,何况我们地下衙门那个熟人是阎王爷。 爷爷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对吴飞说:“你小子行啊,勾结天一教系那个害死我,只是没想到我养了个好孙女,你们这种跳梁小丑,未免有些太不自量力吧。” 吴飞指着我爷爷说:“不是我反你,是整个吴家都在反你,你当了吴家以后,你害死了多少人,现在怨气冲天,连一辆车都不敢从咱们这过,你放养小鬼,从吴家出去,凡是打车的司机全死了,你跟之前那个老太爷没有区别,应该说,比之前那个更可怕。” 爷爷拍了拍手说:“你泼脏水的本事真有长进,你以为这么说大家就会信了吗?” 张音站在吴飞旁边,狠狠的说:“吴时一,那命陪给我吧。”我爷爷似乎早有准备,张音立马撸起胳膊,我看见他胳膊上纹着一只会飞的蛇,说是龙却又差点意思,说是蛇却能腾云驾雾。 我看见那蛇的纹身幽幽的从张音的胳膊上游了下来,不时的朝着我们吐信子,张音冷笑一声说:“合体吧。”我们几个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一百九十三章 张音(求月票) 我以前曾在李大夫的书里看过,蛊中之王是金蚕蛊,降头之王自然就是飞头降,只不过还有一种降头比飞头降更为厉害,不过古今练成的人数太少,所以早已失传。 李大夫只是记载这种降头叫腾蛇降,据说源于东北的出马仙,是将有灵性的蛇仙收为己用,以自己的血和肉奉养,与蛇同吃同住,在用南洋的某种邪术,类似于养小鬼一样,驱使蛇仙为自己办事,增加其修为的同时,也提升自身降头法力,久而久之,人蛇合一,人即是蛇,蛇即是人。 这话降头不但要献出自己的肉体,人死后连三魂都会被蛇吞噬掉,有些人难以控制住蛇仙的法力,基本在几年之内就会被蛇吞噬,最后魂飞魄散,这种邪术比飞头降要厉害百倍,但是因为太过阴暗,所以练的人很少。 就算是有血海深仇的人也不过只是练练飞头降,几乎不会选择腾蛇降,能选择这种降头的人,基本已经不能用血海深仇这种词语概括了,基本上就是不共戴天了,把自己全部的搭了进去。 张音说完,那黑蛇朝着她爬了过去,与张音的身体合二为一,张音的眼睛顿时变成的了蛇眼的绿色,嘴里不停的发出斯斯声,舌头时不时的伸出来试探,她的舌头已经变成了分叉的那种蛇才有的舌头,我吓了一跳,张音的眼神整个都变了,她恶狠狠的看着我们,就好像一条蛇在看着他的猎物。 我爷爷立马退到了沈承身后,说:“孙女婿,你可得救救我,你总不能看着我死在孙女面前吧。” 沈承看了我一眼,我当时看着爷爷的那副嘴脸真的想一走了之,不过爷爷说的对,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死在自己的面前。 我冷笑了一声,说:“爷爷,我不是已经退出了吴家了吗?这是我为你和吴家做的最后的事,这件事情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了。”爷爷用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看不出是个什么心情。 张音露出一嘴的尖牙,她嘴上的牙此刻都是毒液,基本没人敢接近,张音用一种男人的声音说道:“吴时一,杀人偿命,你杀的人足够让你死几万次了,可惜你只有一条命。” 说完,张音趴在地上,像蛇一样,忽然爬到了我们面前,我吓了一跳,徐白立马挡在我面前,张音一巴掌将徐白甩开,徐白重重的摔在墙上,直接吐出一口血出来。 我爷爷往后跑,张音本来就瘦,她搜的一下从众人的脚下穿过,爬到了我爷爷面前,我爷爷吓得的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个劲喊沈承,即便是我奶奶从阴司出来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慌张过。 沈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喝水的保温杯拿了出来,往水里放了一包粉末,提着杯子走到了我爷爷面前,张音一口直接咬在沈承的胳膊上,之前张音那毒蛇已经让沈承的手有些红肿了,这次上身的蛇只怕毒液比之前的还厉害。 沈承一动不动,就站在那里,盯盯的望着张音,张音的牙齿一接触沈承的皮肤我就听见滋啦的声音,沈承的手臂周围迅速变黑,我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什么东西能把沈承伤到,这个张音还真是第一次。 见我有些担心,沈承笑着朝着我摆摆手,示意徐白赶紧保护我,让我们不要靠前,张音的毒牙足足在沈承的手上停留了五分钟,沈承都是一动不动,张音以为自己得手,便松开了嘴,得意的说:“吴时一,就算有个厉害的帮手你又能怎么样,我为了杀你,练了这么久的腾蛇降,这世间没人是他的对手。” 刚满脸笑意的说完,抬头一看,沈承除了他咬的那口发黑意外,什么事都没有,而且沈承的伤口正在慢慢的褪去的黑色,我离得不太远,可以清晰的看见。 张音顿时傻了,像蛇一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问沈承:“你到底是什么妖怪,中了腾蛇降的毒居然没事,你到底是谁?” 我爷爷冷笑了一声,说:“张音,你怎么跟你哥哥张宗正一样自大,都不问问他是谁就敢过来寻仇,这位就是沈承,你哥哥的师兄,阴司的宋帝王,像你这种无名小卒也想伤他,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我差点没喷出血来,这个张音居然是张宗正的妹妹,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那个满脸坏笑欠揍的脸,但是张音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怎么看都不敢相信是张宗正的妹妹,不过练道术的人光是看脸,的确是分不清楚岁数,最好的例子就是沈承,我估计他已经几百岁了,看上去还是二十几岁的样子。 张音咬牙切齿的问沈承:“你为什么帮着吴时一,你知道他当年杀了多少人,就连……”张音还没等说完,就噗的吐出一口血,眼睛的颜色瞬间变了回来。 我爷爷冷下了一声,说:“你一个天一教护法的妹妹,在这数落我的不是,你们天一教专门练就邪术,难道杀的人比我少?你自己不也是练了腾蛇降,好人家的女孩谁会练这种邪术?” 我感觉张音快哭了,她指着我爷爷,全身都在抖,“要不是为了杀你,我怎么会练这种东西,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吴时一,你不得好死。”说完,她的眼睛又变成了绿色,这一次她全身出现了如鳞片一样的东西。 尤其是脸上,看的我直恶心,不过这鳞片看上去坚硬无比,估计任何利器都伤不了她分毫,张音似乎能飞了一样,她纵深一跃,跳过了沈承,直接奔着我爷爷过去了。 我爷爷吓得赶紧往后躲,张音的脚已经完全变成了蛇尾巴,还不时的发出响声,好像响尾蛇一般。 沈承上去一把抓住了张音的尾巴,张音力气很大,一甩尾巴给沈承甩的后退了几步,我爷爷趁机朝着我这边跑了过来,我心里一沉,他是怕沈承不能尽心尽力的保护他,所以往我这边跑,这样张音的攻击也会伤到我,沈承自然就在意了。 我冷笑了一声,却一动没动,爷爷屁滚尿流的跑了过来,张音瞬间可跟着爬了过来,只要张音一张口,咬到我爷爷一下,我爷爷就会命丧当场,连沈承都救不活了,腾蛇的一口不只是要到肉身,还能伤到三魂,将人的三魂直接从身体里抽出来,然后魂飞魄散。 沈承将刚刚倒着药粉的水洒在了张音的身上,张音的身体瞬间开始冒白烟,张音的脸立马就变得像烂了一样,张音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嘴里不停的发出呻吟声。 张音大喊:“你在水里放了什么东西?” 沈承不紧不慢的走到我面前,说:“没什么,只是针对你弄了几味药,其中最多的就是雄黄,不是你的最爱吗?” 张音极其痛苦,就算是全身冒白烟的时候,她依然朝着我爷爷扑,此时吴飞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拿着刀朝着我爷爷冲了过来,我们几个人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张音身上,根本没看吴飞。 吴飞的刀直接刺在我爷爷的肩膀上,爷爷一脚把吴飞踹飞了,大骂道:“小兔崽子,老子早晚杀了你。” 吴飞嘴角流血,冷笑一声说:“反正早晚都是死,还不如拉着你这个老东西,我还不算太亏。”我真是不明白,我爷爷到底在吴家做了什么,这些人这么恨我爷爷,还有张音,我爷爷到底跟她有什么过节,她宁愿去练腾蛇降也要杀了我爷爷。 沈承叹了口气,说:“你今天杀不了吴时一了,念在我跟你哥哥的面上,你走吧,我今天不杀你,以后也不要在来了,至于腾蛇降,我可以教你化解的方法。” 张音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承,说了句:“呸,用你教,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吴时一,当年我张家死的那么惨,只剩下我跟我哥哥,凭什么吴时一能好好的在这当吴家当家,老天太不公平,为何坏人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张音一边说,一边哭,她的声音在整个吴家的上空回荡。 我爷爷立马站在沈承身后,说:“沈承,这女人千万不能放回去,她这腾蛇降之所以现在伤不到你,是因为还没练到家,你把她放回去就是放虎归山,等她练成了在找我们回来算账?今天必须杀了她,天一教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沈承看了我爷爷一眼,说:“吴老爷子,就算放回去,他日也不是找我寻仇,是找你,我怕什么?我没有杀她的理由。” 我爷爷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张音被那水喷的全身的鳞状蛇皮已经消失了,腿已经恢复成了人腿,声音听上去也是张音自己了,沈承拿出一瓶药交给张音说:“你练腾蛇降的日子还短,这药能帮你驱逐出体内的蛇仙,能保住的命。” 张音看了沈承一眼,有点疑惑,问:“你为什么帮我,你不是跟吴时一一伙的吗?刚才你不是一直在阻止我杀吴时一吗?” 沈承恩了一声,说:“我阻止你,是因为我夫人不想让她爷爷死,不过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参与这件事了,以后你们的恩怨我们一概不会再管,还有,今天是你哥哥让你来的吧。” 张音愣了一下,连忙摆手说:“不是,我跟我哥哥都没见面,我一直在南洋学艺。”只不过,张音说谎话的本事却跟她自己的本事的一点都不相称,让人一眼就能就看穿。 沈承笑了一声,说:“你哥哥对你还算是宠爱有加,我跟他认识何止百年,他对我的性子最是了解,他知道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帮你,而且这个世间上也只有我能帮你,你回去照着我的办法做吧,你哥哥的意思应该也不想让你继续练腾蛇降了,所有的杀戮都交给男人吧,女人,不该成为这些东西的牺牲品,你们就好好的活着足以。”沈承说这话的时候,往我这边看了看,这话其实也是说给我听的,对于很多事情,沈承从来不跟我解释,也不想告诉我,他只是一个人默默地背着。 我朝着沈承笑了笑,沈承也朝着我点点头,张音收下了拿瓶药,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我和沈承,转身对吴飞说:“对不起了,今天没能杀了吴时一,我自己也受伤了。” 吴飞无奈的笑了笑,说:“没事,谢谢你了阿音,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至少我努力争取过,你赶紧走吧,这件事我自己扛着就行了。” 我顿时心里一惊,这个吴飞刚刚做事说话还是挺讨厌的,至少这句话说的挺爷们,把所有的事都自己扛了,就单单这份担当,我就很欣赏。 张音看了沈承一眼,说:“既然你救了我,能不能保住吴飞,他是好人,只是想活命而已,都是吴时一逼得。” 我爷爷立马上前,说:“你到底想怎么样,让你走了还来挑拨我们的关系,天一教的人真是狡猾。” 沈承点点头,说:“你走吧,这里以后不要再来了,还有,回去告诉张宗正,我们师兄弟时间的情分我已经还尽了,如果在对我夫人和地脉动心思,我会让他死的很惨。”张音点点头,看看我们转身走了。 我爷爷冷笑了一声,吴家那些人见势立马又围在我爷爷身旁,嘘寒问暖的,还有人痛哭流涕的跟我爷爷承认错误,说是吴飞逼得,不然怎么敢反我爷爷,吴飞都只是冷笑的看着这些人。 我爷爷当着众人的面,踢了吴飞一脚,然后说:“今天我吴家家门不幸,多亏我孙女和孙女女婿前来搭救,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完全就交代在这了,我宣布今天我孙女吴天在此成为我金陵吴家的嫡长孙女,之前将她逐出去也是形势所迫,希望我孙女能理解,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看,可好?”爷爷慈祥的看着我,如果不是知道了太多,我还真的信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异样(求月票) 还没等我说话,沈承冷笑着说:“我看不好,吴天既然嫁了我沈承,生是我沈承的人,死是我沈承的鬼,吴家的恩情她早已经还完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若不是我夫人,你或者说吴家,怎么可能撑到现在,往后的路你如何走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说完,沈承拉着我就要走,其实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多留,这时候我爷爷使了个眼色,那些吴家的人都过来对我热情的挽留,有些人小声劝我说:“你爷爷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总不至于为了一些谣言误会他吧,那岂不是中了奸人的计策,亲者痛,仇者快。” 我真是无语了,虽然我不怎么聪明,至少也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看得出谁是好人,谁是奸人,我低声问沈承:“咱俩就这么走了,那吴飞怎么办?” 沈承扫了吴飞一眼,便说:“夫人真是大度,刚刚他要害你都不计较了?”我摇摇头,他只是想自保而已,并没有真的害人之心。 沈承恩了一声,然后走到我爷爷耳边,低声说了一些话,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见我爷爷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慈祥变成了僵住的笑容,然后是严肃,愤怒,最后是恐惧,沈承说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可我爷爷全身却在发抖,他不自觉的往后退,沈承说完以后,我爷爷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很好奇沈承跟我爷爷说了什么,沈承回到我身边以后,对吴家的众位说:“既然今天盟主在这,有些话一直想对大家说,吴时一老爷子由于身体原因,无法在担任吴家的当家人,他老人家愿意将这当家人的位置传给吴飞,自己在吴家平安的养老,盟主你看可好?” 我愣了一下,这事怎么可能,看我爷爷的架势,刚才准备将吴飞大卸八块了,这会子怎么会把当家人的位置给吴飞?我有点难以置信,就问我爷爷:“您可愿意?” 没想到我爷爷脸色铁青,立马点头同意说:“对对,我愿意,我这身体真是不行了,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的养老就可以了。”吴家的人都大惊,互相看着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 连吴飞自己都愣了,没看明白我们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帮我爷爷,见众人都呆在原地,我就清了清嗓子说:“既然我爷爷同意了,那么从今天开始吴家的当家人就是吴飞了,希望你能带领吴家走入正轨,给我爷爷安排一个养老的地方,我不在身边好对他。” 吴飞惊了一下,想了想,恩了一声,说:“盟主放心。”吴家的人自然是明白如今又转了舵,立即没人理会我爷爷了,大家都围在吴飞身边说恭喜,解释说刚才的事都是误会,希望吴飞不要介意。 吴飞是聪明人,此刻是需要立威的时候,自然不会动手,消灭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个人变成朋友,即便是表面上了,他上前搀扶起我爷爷,说:“老太爷,我一定会好好安顿您的。”我知道吴飞说的是真心的,现在我爷爷对他没有任何威胁,沈承那些话对我爷爷的威慑力不小,短时间内,我爷爷应该什么都不敢做。 爷爷回头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沈承,便进了自己的房间去了,到此,我爷爷死了这场闹剧终于结束,我觉得全身疲累,累到不想再说话,再也不想卷进这些纷争里,只想跟沈承躲的远远的。 沈承似乎看出了什么,就把我搂在怀里,我问他:“你跟我爷爷说了什么?” 沈承笑了一声,说:“越是看似无懈可击的人,就一定有致命的弱点,你爷爷活了这么久,亏心事干的太多,只怕他自己都忘了,只不过有些事是他这辈子都不敢忘的,就是你奶奶,我刚刚只是提了她两句,他就吓成了那个样子,你奶奶已经转世了,去的人家还不错,我前阵子查了典籍,这一世她会寿终正寝。” 我哦了一声,沈承安排的事自然没什么挑剔的,这时候徐白凑过来,对我说:“咱们走吧,似乎没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 我点点头,三个人便往外走了,吴家那些人都围着吴飞去了,自然也没人关注我们的去留,我们三个人一起往回走,徐白笑着说:“小天,你说咱们三个像不像三剑客,以前有个电视剧叫什么风尘三侠来着,咱们三个就是道门三剑。” 我差点没喷出来,无奈的说:“你这什么名字,你还是自己贱吧,别带上我跟我夫君。”徐白哈哈的笑,沈承也跟着笑了一声,我有点愣住了,这俩人不是一直互看不顺眼吗?今天反倒是感觉挺和谐。 上午的太阳照得暖洋洋的,我倒是挺喜欢跟沈承在马路上散步的感觉,忽然沈承皱了一下眉头,立马停住了脚步拉住我,我也跟着停下,沈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下,继续拉着我往前走,快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下,似乎没看出什么异样,我有点纳闷,就问:“这是……” 还没等我问出来,沈承朝着我做了一个虚的手势,拉着我的手就往前跑,徐白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我以为后面有追兵了,让沈承逃跑的人那得是什么等级的,我往后一看,后面都是正常的行人,似乎没什么人追我们。 沈承越跑越快,我哪是他的对手,沈承忽然停下了脚步,我也跟着停下了,但是这一次,我们三个都看出了不对劲,在我停下的那一刻,我们影子还在继续往前跑,好像惯性的作用一样,直到我看到她的时候,影子才保持了跟我一样的动作。 我顿时觉得全身发凉,徐白指着我的影子说:“小天,你影子成精了。” 沈承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说:“咱们得赶紧回李大夫那。”说完,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我手上画了一道符,那是镇魂符。 影子就是魂,我这是被鬼附身了,但是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有点纳闷。 第一百九十五章 影子(求月票) 我们根本没想过这么快回去,根本没买票,沈承租了一台车,开的飞快,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发生,而我本人其实没什么感觉,我一直仔细观察自己的影子,好像除了刚才没跟上以外,似乎没什么异样了。 这一路上的气氛都是紧张兮兮的,徐白说了好几个冷笑话都没人理,最后自讨没趣就只好睡觉了,沈承昨天一宿几乎没睡,守在我身边,我有点心疼他,毕竟他再厉害,现在也是个人,也需要休息。 在告诉休息区的时候,我们吃了点饭,我去厕所回来的时候,沈承把一块玉交到了徐白的手里,那玉我见过,上次在那座大厦的地下室,徐白用这块玉救了我一命,那是他的本命玉,是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远远的看,这玉跟之前似乎没什么区别了,沈承应该是将那块玉补好了。 徐白愣了一下,说:“这都能补好,我现在倒是有点佩服你了。” 沈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说:“玉还给你了,我夫人不欠你了,明天你就离开李大夫那,回汶水徐家去吧,徐家至少还剩下些远房的人,而且还有不小的资产在,也够你花上一辈子了。” 徐白耸耸肩说:“你可以把我支走,那你怎么把小天支走,所有人都知道地脉跟小天的联系,你这是准备独扛了?就算你师父酆都大帝来了,也未必能全身出来,何况是你?” 沈承没说话,是看到我来了,而且他给李大夫使了好几次眼神,李大夫完全没理会,一个劲的说,我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也不评论,沈承又继续开车往李大夫那赶,就算再快,从南京开到我们家也要一天一夜。 到了晚上,我准备不睡了,跟沈承聊聊天,给他提提神,我坐在车的后座,就趴在前面问沈承:“夫君困不困?”我问的时候,眼睛瞥了一下车的后视镜,这一下差点没把自己吓死,我在镜子里,看见一个人脸色惨白,披头散发的坐在我旁边,她缩成了一团,看上去似乎很冷。 我立马朝着我身边看去,那个角落明明什么都没有,镜子里那个女人似乎注意到我在看她,慢慢的抬起头来,当我看到她的脸时,更是大为震惊,我大喊一声:“左怡?” 徐白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我在打电话,结果我一脸惊恐的对着后视镜,他看了看身后,也看了看后视镜,顿时皱起眉头说:“左怡?不是,小天,你那块尸化玉呢?”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块玉已经给沈承了,他一直没给我,我似乎明白怎么回事了,我看见的那个女人是左怡的同胞姐妹,而且她附在了我的影子里,被沈承发现了。 沈承说左怡这个姐妹的魂魄一出来,会认我当主人,现在这个情形,似乎有点不大对,我问沈承:“是左怡的姐妹?从尸化玉里出来的?” 沈承恩了一声,说:“我只是没想到她其实早就出来了,之前我们在尸化玉里看见的那个像茧一样的东西,其实是她故布疑阵,她藏在你的影子里,吸收你的精气,夫人,你会在没有察觉的情况的下慢慢消瘦,最后连命都会搭进去,这小妮子还没等真正出来就开始害人。” 我叹了口气,感觉这个世界上除了沈承以外,怎么好像大家都要害我,徐白赶紧说:“我可没想害你,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沈承清了清嗓子,徐白知道自己失言,赶紧闭嘴不说话了。 沈承解释说:“左怡这个姐妹是八字纯阴女,在左怡体内存活那么久不死不灭,反而越来越强,一出来便是个绿眼级别的鬼魂,而且很快可以达到红眼级别,若是能为夫人所用,保护夫人安全,我倒是也放心一些,在裂魂的时候,李大夫已经跟她结下了契约,但是这个女人似乎不太安分,她占据了你的影子,下一步便是杀了你,你若不在,她便自由了。” 我顿时明白了这个女鬼的杀人动机,也对,她在左怡体内束缚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要继续替别人卖命,沈承也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女鬼这么狡猾,故布疑阵,自己却提前溜了出来。 我叹了口气,说:“要不你就把她收回阴司,让她转世吧。” 沈承笑了一声,说:“夫人,你想送她走,她未必想走了,夺了你的身体就可以在世为人,她认为自己马上就成功了,怎么可能放弃,况且她这种情况,即便到了阴司,也不会拿到路引,至少也要等个三五十年吧,不过夫人可以暂时放心,她已经被我封住了,至少可以挺到回到李大夫那里。” 我哦了一声,懒得在看后视镜,本来很困的,但是想到有个看不见的女鬼就在我身边,就觉得浑身都别扭,沈承开的越来越快,几部还不到后半夜我们就回到了老李医馆,沈承累的脸色已经不大好了。 其他人都睡了,李大夫本来睡得晚,见我们回来了,立马迎了上来,本来想问问我爷爷的情况,结果走到我旁边的时候,鼻子在我周围闻了闻,忽然皱起眉头说:“你身上的阴气怎么这么重,你是沈承的,难道你背着沈承出轨了?” 我真是无奈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正经,屋里的灯照出了我的影子,李大夫看了看,笑了一声,说:“左怡这个姐妹还挺有心眼,这是打算杀你灭口?” 我恩了一声,李大夫走到我影子胸口的位置,上去就是一脚,我当时顿时觉得自己的胸口被谁踩住了,完全呼吸不上来,我一个劲咳嗽,脸都红了,李大夫让我忍一会,对着那个女鬼说:“你最好出来,否则我会让你魂飞魄散。” 那个女鬼完全没有出来的意思,李大夫点点头,拿起一把桃木剑就要往我胸口刺,我吓了一跳,那女鬼忽然从我的影子里站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木鱼(继续求月票) 那女鬼从我影子里站起来的时候,附着我身上的阳气,她站起来的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全身的皮肤好像被人用刀割一样疼,她离我影子越远,我疼的越钻心。 沈承立马搂住我,小声说:“夫人,忍一下就过去了,时间久了都会把你的魂魄带出了。”我无语了,这左怡的姐妹属哥俩好的吗?怎么还粘在我身上了。 她站起来之后,我的疼痛才缓解了许多,这个女鬼的长相简直跟左怡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眼神,左怡看人的时候温和而优雅,而这个女鬼看上去似乎历经了很多,眼睛里都是狠毒,好像恨不得把我们撕碎了一样。 女鬼刚一出来,眼睛瞬间变成了绿色,李大夫撇撇嘴说:“赶紧把你那个绿眼睛收回去,我们这还有个红眼的呢。” 女鬼根本没当回事,她速度极快,嗖的一下就站在了李大夫面前,屋里面开着灯,李大夫的影子映在地上,女鬼站在了李大夫影子心脏的位置上,朝着我们歪嘴笑。 我想上去拉李大夫,他好像被什么绊住了一样,完全动弹不了,李大夫面色轻松,似乎早就料到女鬼会有这么一手,看他的面色我才松了一口气。 女鬼双手瞬间朝着李大夫影子的心脏位置掏去,我清清楚楚的看到本来纯黑的影子突然间在心脏的地方多了个窟窿,那块居然变得透明了,我吓了一跳,赶紧朝着李大夫看去,李大夫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还歪着头,跟那个女鬼示威一样。 我简直愣住了,这什么情况,地上的那个李大夫的影子明明缺了一个窟窿,这人怎么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同样愣住的还有那个女鬼,她一会看看影子,一会看看李大夫,眼睛里的绿色已经褪去,难以置信的盯着我们看了半天。 李大夫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那个左……我应该叫你什么好呢,你姐姐还是妹妹啊,叫左怡。” 女鬼的表情有些伤感,她瞪了我们一眼,说:“她是妹妹,我才是姐姐,我应该是先出生的那个。” 李大夫连忙摆手说:“好好,你是姐姐,左怡姐,咋这么别扭呢?李大夫自言自语的说道。我都无语了,李大夫怎么这么碎碎念。 女鬼恶狠狠的瞪了李大夫一眼,说:“我有名字,我叫左昕。” 李大夫哦了一声,说:“那个左昕啊,老子捉鬼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这位宋帝王开始抓鬼时候,你们祖宗还没出生呢,你那点伎俩我早就看透了,老子练了这么久,移魂术还是会的,不然早就被鬼杀了。” 左昕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一直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沈承,沈承一直没说话,这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我回头一看,左怡不知道什么站在了我们身后。 我们回来的这个时间大家都睡觉了,我刚才还庆幸左怡没看到这一幕,现在好了,应该是我们声音太大把她吵醒了,左怡见到左昕,左昕也看着左怡,两个人四目相对,准确的说是一人一鬼,其实有的时候造化弄人,这两个人本来是双胞胎,无论八字还是长相都是一样的,什么都一样,命运却千差万别,一个从小被人宠爱到大,一个只能做孤魂野鬼。 左怡有些激动,她站在那里久久叫了一声:“姐姐。” 左昕似乎颇受感动,她低下头没说什么,鬼的感情其实比人简单的多,左昕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忽然闪出了绿色,我们周围忽然刮起很大的阴风,一瞬间吹得我眼睛睁不开了,我朝着左怡大喊:“赶紧跑——” 此时风吹的我根本睁不开眼睛,李大夫家里的东西本来就多,风将东西卷起,是不是的砸在我身上,不一会,风渐渐的停了,我赶紧睁开眼睛看看左怡的情况。 只见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挡在了左怡前面,沈承用左手掐着左昕的脖子,左昕的眼睛已经恢复的常色,一脸惨白,鬼本身就不需要呼吸,但是沈承这么一用力,会直接将左昕抓的魂飞魄散。 沈承慢慢将左昕提起来,然后说:“既然你非要作死,那我就跟你算算刚刚伤我夫人的账。”沈承的手明显越来越紧,我甚至听到他手指骨的响声。 左怡似乎是没什么事,只是被吓呆了,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说一句话,还好沈承去的及时,我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左怡忽然回神,对沈承大喊:“别杀我姐姐。” 沈承根本没理会,我能看见左昕的脖子已经开始扭曲,身上的阴气也淡了许多,完全不像刚才那么猖狂了,左怡赶紧跑到我面前说:“小天,你快让沈承住手,她是我姐姐,她已经很苦了,我不能失去她了。” 其实我明白沈承的用意,刚刚我说过,其实鬼的感情比人的简单很多,要么杀人,要么转世,左昕在左怡体内那么久,她对左怡的恨可想而知,根本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解决的,她现在一心想杀了左怡泄愤,沈承这么做,无非是想感化左昕,那丝杀人的执念没了,她就可以去阴司转世了。 我看了左怡一眼,态度冷淡的说:“可是刚刚她想杀你,而且她附在我影子里,如果不是我夫君发现,现在死的就是我,我又凭什么放过她?” 左怡听后差点跪在地上,说:“她还小,不懂事,根本没出生就变成了鬼,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以后我会好好教他,求你让沈承放过她吧。” 我朝着左昕的方向看了一眼,可以看出左昕对于左怡给自己求情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我叹了口气,对沈承说:“夫君,暂时先发过她吧。”毕竟我不想因为一个女鬼伤及了我跟左怡之间的友情。 沈承恩来一声,讲左昕仍在了地上,左昕受伤不轻,坐在地上一直发抖,左怡上前想去安慰她,又不知道说什么,整个气氛有些诡异。 左怡抬头问我:“能把姐姐还给我吗?她应该是我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说的时候我感觉左怡要哭了。 沈承严肃的说:“不行,她要做我夫人的护身鬼魂。”说完,趁着左昕手上的时候,沈承将我的中指划破,挤出一滴血滴在了左昕的眉心,左昕痛苦的捂着头,大喊了两声,然后才狠狠的瞪了沈承一眼。 沈承没理会,左昕走到我面前跪下,低声说:“愿意听主人吩咐。”我心里有点难受,毕竟左怡是我朋友,她一直在旁边看着,左昕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一点都不诚心,不过是因为我的血滴在了头上,对她起到了震慑作用而已。 我恩了一声,本来想转一个玉扳指将左昕收进来,沈承将尸化玉递给我,说:“她住惯了这块玉,就用它的,左昕的戾气很重,你的玉扳指不适合她。”我点点头,将尸化玉接过来,然后说:“你先回来吧,若是有什么事我会找你。” 左昕点点头,回头看了看左怡,然后化作一缕烟消失在了玉中,左怡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能跟左怡解释说左昕现在没法子转世,只有积阴德磨去身上的戾气才行,左怡只是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我只感觉头晕沉沉的,就跟回屋睡觉去了,沈承为了我累了一天,我怕自己睡着了,沈承又做什么事去了,就拉着他说:“走,夫君,陪我睡觉去。” 李大夫一个劲咳嗽,左怡也回自己房间了,沈承凑过来问我:“夫人最近这么主动了吗?那夫君还真不能让你失望。”我脸瞬间红了,他们好像完全误会我的意思了。 果然,沈承确实没让我失望,而是彻底的绝望,感觉这辈子完全逃离不了这个人的魔掌了,折腾了我一个多小时才让我睡觉,不过谁来也奇怪,我从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睡着开始,就听见周围有敲木鱼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很有规律。 我本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出现幻觉了,后来我半夜醒了一次,清晰的听见外面敲木鱼的声音,住在李大夫家里的人好像没有佛门的,这声音似乎是从外面传来的,沈承貌似完全没有察觉到,在我身边轻微的打着鼾。 我没忍心叫醒他,就翻身继续睡了,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了,我走出房间,那些人都已经在吃午饭了,西瓜姐见我出来啧啧个没完。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没搭理她,西瓜姐自己凑过来说:“你还别说,我们宋帝王功夫还真是了得,不过你俩完事了,大半夜的敲什么木鱼啊?” 西瓜姐一说,我顿时愣了,问:“你也听见木鱼了?那不是我敲的啊,我听了一宿。”左怡跟赫连云表示也听到木鱼了,这个话题还没说完,毛先生就带着小涛出来了,我好几天没看见小涛了,上前亲了亲,虽然沈承没明说,我知道小涛应该就我儿子。 沈承跟李大夫从外面会拉,买了很多水果跟零食,他们几个人赶紧凑了过去,尤其是小涛笑的最开心,我忽然感觉虽然自己没了父母,娘家也是可有可无,但是身边这群朋友就是亲人。 沈承进屋问我:“昨天睡的还好?” 我恩一声,问沈承:“你昨天听见外面有敲木鱼的声音吗?”我刚一问,本来以为沈承会波澜不惊的说些什么,毕竟他是个算命的,什么都能提前知道。 可我刚说完,沈承差点没坐在地上,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惊慌,他一脸严肃的问我:“你昨天听见什么了?木鱼声?” 我点点头,西瓜姐跟赫连云他们也都附和说自己听见了,沈承跟李大夫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瞬间跑出了屋子,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诧异的问徐白:“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徐白耸耸肩说:“不知道,不过能敲上一宿木鱼的人估计不怎么好对付,看来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只感觉心里隐隐的不安,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也看过了太多的生死别离,我只希望自己在意的人能陪在身边而已。 沈承跟李大夫出去很久都没消息,我打电话沈承也没接,我在屋里焦急的等着,左怡一直在我身边转来转去,似乎有话要说,又不在回到怎么开口,徘徊了半天。 最后还是我主动开口问:“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左怡哦了一声,说:“我就是想跟姐姐说说话,你能不能放她出来。”我点点头,转了一下那个玉佩,左昕从玉佩里出来站在了我们面前,左昕估计心里恨死我了,但又不能说。 从出来开始,左怡不管说什么,她都闭着嘴,什么都不说,左怡自己说了半个多小时,左昕仍然一言不发,我苦笑了一声,其实左怡完全没这个必要,又不是她亏欠左昕,要怪就只能怪命了。 左怡最后觉得没趣了,让我把左昕收了回去,她心情很不好,本来一直想找机会跟姐姐解开这些年的结,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了。 外面的太难渐渐黑了,那两个人还是没回来,我有点担心,就想出去看看,这时候李大夫家忽然停电了,我愣了一下,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李大夫回来了,正想过去。 徐白忽然拉住我,将我回房间,做了个嘘的动作,说:“小点声,有问题。”我没明白什么意思,就算有问题也要出去,毕竟这屋子里除了沈承和李大夫,会道术的也就只有我、赫连云跟徐白了,毛先生跟小涛自然不必担心,他们都可以自保,我比较担心西瓜姐跟左怡。 这时候,我的卧室门忽然响了,我抖了一下,我听见门外有人问我:“小天,停电了,你在屋子里干嘛,有蜡烛吗?”而这个声音正是徐白,那屋子里的那个人是……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远厄大师(求月票) 我准备转一下手中的扳指,放出那个绿眼婴灵,身后的徐白忽然以一个女人的声音对我:“你的绿眼婴灵跟左昕都不是我对手,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这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赫连霜,也就是徐璐,这时候徐白在外面撞门,问我:“小天你怎么了,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人进来了。” 我看了一眼徐璐,她应该是真的有话对我说,不然以她的实力根本不会给我防备的机会,想杀我的话应该很随意。 我清了清嗓子,说:“没事徐白,我就是有点累了,想睡一会,正好赶上停电了,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徐白仍然有些狐疑,继续问:“对了,小天,咱俩第一次见面在哪来着,我这几天居然想不起来了。” 我笑了一声,这小子还挺警惕的,害怕别人冒充我,“徐导游,我真没事。”我说了一句。徐白这次才相信了,我听见他转身走的脚步声。 屋子里很黑,我把手机掏出来,照了照身后的徐璐,她穿了一身黑衣,这断电应该也是她弄的,她的脸色看上去很疲惫,而且脸上有红肿和淤青,似乎是刚打架回来。 徐璐上下看我一眼,眼神里并没有什么敌意,与我第一次见到她判若两人,她疑惑的问我:“你不怕我害你?” 我笑了一声,说:“你若想害我,直接上就可以了,不会给我防备的机会,也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什么事,非要引开沈承,昨天那个敲了一宿的木鱼是你做的吧。” 徐璐摇摇头,说:“不是我,不过那个人你很快就会见到,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我有些好奇,我有什么值得徐璐跟我做交易的,“你说说,我听听。” 徐璐的眼神似乎很忧伤,对我说:“两件事,第一,放过汶水徐家一马,那一脉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第二,离开沈承,离他越远越好。” 我冷笑了一声,问:“为什么?既然是交易,我能得到什么?” 徐璐一脸严肃的说:“地脉,那个地脉下面的墓沈承去不得,沈承去了必死无疑,他跟你说过你们是七世夫妻吗?你命格带煞,根本就是沈承的克星,他这七世全都是不得好死,每一次就是为了救你。”徐璐说的咬牙切齿,我感觉她想把我生吞了一样。 徐璐这话说的让我有点无语,不过她似乎知道地脉的事情比张天师多一些,我问她:“那个地脉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沈承都出不来的地方你怎么能出来。” 徐璐叹了口气,说:“看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沈承应该也不想让你知道,连沈承曾经是天师都忘了。” 我愣了一下,这个沈承确实没提过,沈承确实很厉害没错,不过他似乎还不是那个张天师的对手,他以前也是天师?我有点懵了,我对以前的记忆真的一点都没了,忘记的一干二净。 “天师?”我诧异的说了一句。 徐璐恩了一声,继续道:“沈承原来是道门的天师,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厉害,当年法界大乱,沈承一个人扛了三大世家,灭了天一教,守了道门几十年的清净,人送外号沈老魔,徐三公为了报复沈承,才费尽心机让自己长生,为了找沈承寻仇。” 我点点头,第一次在别人嘴里听到沈承以前的事,而且还是情敌的嘴里,我觉得有点乱,上届的天师不是酆都大帝吗?他不是沈承的师父吗?那沈承什么时候当的天师? 徐璐应该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说:“酆都大帝之后就是沈承,沈承将天师的位置禅让给你见到的那个老太太,张天师,至于为什么禅让,因为天师是出家人,不能结婚,自然是为了你。”徐璐一边说,一边叹气。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沈承这些事从来没听别人跟我说过,我身边跟沈承交情比较深的就是李大夫了,不过李大夫从来没跟我提起过沈承的过去。 徐璐说了沈承很多过去的事,一直没说重点,我问她:“你这交易是什么目的,有话直接说,一会沈承要回来了。” 徐璐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只是一句话,沈承去不得那个墓,去了他便再也出不来,至于地脉,我可以带你去。”说完,我屋子里的灯就亮了,外面传来脚步声,徐璐跳出窗外匆匆的走了。 我站在屋子里发楞,前面的路怎么走我根本一点主意都没有,我打算跟沈承好好谈谈,李大夫从未外面冲进来问我:“你自己在屋子里干什么呢,徒弟?” 我没说话,沈承看了一圈,又是打开的窗户,就让李大夫出去,李大夫知趣的走了,沈承把门一关,我问他:“你怎么出去这么久,才回来啊。” 沈承点点头,说:“遇到些难办的事情,现在天色晚了,明天带你去认识一个人。”沈承一边说,一边去关窗户,关的时候还四处望了望。 我笑着问:“你看什么呢?” 沈承半开玩笑的说:“看看隔壁老王是不是刚刚从这跑出去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应该没什么事。 我对沈承说:“刚刚徐璐来过了。” 沈承眉头皱了一下,半晌转过头问我:“是不是说了一些我的过去,叫你离开我,然后不让我去那个地脉,说我去了就会死。” 我差点没喷血,说沈承不是算命的我都不信,这什么情况,简直就是给徐璐说的话做了个总结,一点都没落下,我赶紧点点,沈承摸摸我的头说:“你只要什么都别管就好,一切交给我,我不会将自己置入险境,不然夫人怎么办?” 我眯着眼睛看着沈承,问:“我只要你一句实话,你进了那个地脉是不是真的出不来了?” 沈承耸耸肩,很轻松的说:“未必,事在人为,不过那个地脉下面墓穴的法阵的确很厉害,我研究了很久,现在有点眉目了。”说完,我才发现沈承身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问他怎么弄的,沈承也不说,只是简单擦了药,就一头倒下睡着了。 我躺在旁边,翻了很久都没睡好,沈承睡着以后,那个木鱼的声音又想起来了,虽然一声一声的敲,但听起来并不并不烦心,反而觉得特别安静,整个人好像都沉静下来。 我听着那个木鱼到天亮,迷迷糊糊的好像睡着了一会,早上的时候沈承叫醒我,说:“夫人,你赶紧去洗漱,一会有位贵客要来。” 我哦了一声,心里有点纳闷,什么人让沈承这么上心,洗了脸还简单的化了个妆,这时候耳边又想起那个敲木鱼的声音,而且离我们越来越近。 沈承拉着我走出房间,这时候,我看见大家都到了客厅,而且一脸严肃的站着,好像迎接某个领导光临,客厅中间站着一个年纪有六十几岁的和尚,他手里拿着木鱼,一直在不停的敲,李大夫一脸恭敬的将那个和尚师傅引进来。 那和尚的袈裟很破,穿的也都是很旧的僧袍,但是整个人却有一股子威仪在,脸上虽有皱纹,却是慈眉善目的,让人见了这颗心都觉得很安定。 李大夫见我出来了,赶紧将我推上去,说:“远厄大师,这是我徒弟,吴天,也就是那个地脉现在的主人。” 远厄大师点点头,敲了两下木鱼,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以前从未感觉的目光凌厉,远厄大师的目光好像能看透别人一样,我甚至不敢跟他对视。 远厄大师看完以后,指了指我脖子,然后敲了敲木鱼,我没明白什么意思,沈承上前对我说:“远厄大师的意思是,你的尸化玉有阴气未除,他可以帮你净化。”那简直太好了,我把玉佩摘下来放在了桌子上,远厄大师拿起那块玉佩,放在木鱼之中,就闭眼开始敲那个木鱼。 远厄大师从进屋开始,从头至尾没说过一句话,一直都是敲木鱼,那些人谁都没说话,远厄大师佛法应该是很高深,连沈承都很是敬佩,而且从远厄大师进来开始,小涛就一直不敢上前,他本来就是鬼魂,只不过找回了天魂地魂,自然怕佛法高深之人。 远厄大师和尚敲了一会,将玉佩放在了我手心上,我顿时觉得玉佩似乎不一样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安详在里面,我感受不到左昕的戾气了,她似乎平静的了许多,也看开了许多,远厄大师比划了两下,沈承恩了一声,然后小声跟我解释说:“远厄大师的意思是,左昕其实可以转世了,不过因为跟你缔结了契约,帮你完成三个任务以后,就会转世了。” 我点点头,巴不得这个左昕去转世,因为左昕我跟左怡之间的感情有些怪怪的,左怡自从上次开始都没怎么跟我说话,左怡听沈承这么解释,似乎舒了一口气。 李大夫把远厄大师引到了屋里,我们将隔壁的房子已经租了下来,现在屋子里房间比较多,安排远厄大师住在这里也不挤,而且那个房间李大夫从一开始就没安排人住,里面弄的很像禅房,我当时还想问他是为谁准备的,现在看来,他们早就准备请这位远厄大师过来了,或者说一早就知道他会过来。 李大夫安顿好了远厄大师,自己便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低声问沈承,“那个远厄大师过来干嘛的,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啊?难道是个哑巴?” 沈承笑了一声,然后对我说:“我说了,你可不能着急。” 我愣了,就问:“怎么回事,你赶紧说吧,别卖关子了。” “他是来杀我的。”沈承说的淡淡的,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啊了一声,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直接掉在地上,沈承赶紧帮我捡起来,还说:“不是说好不着急的吗?你看看你。”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杀人的人能这么平淡,还堂而皇之的住在了别人家里,沈承居然还接待他,以沈承的性子,不是应该把把那个人大卸八块才正常吗? 沈承看我一脸疑惑,就解释说:“你不是问我他为什么不跟你说话吗?因为他修炼的是闭口禅。”这句话说完,我更呆了,闭口禅是什么,我在李大夫的书里看过,我们所连的道术其实跟佛教的佛法某些是相通的,道术练的是一口气,丹田之气,佛法也是一样,闭口禅就是从入佛门开始不说话,将这些气沉入丹田之中封存,有一天一开口,便是一鸣惊人,可以惊天地泣鬼神。 闭口禅很难修炼,几乎要在四十年以上才有成效,我想了一下,让我四十年不说一句话,我差不多得疯。但是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完成这些,只是想想就觉得远厄大师简直太厉害了。 我追问沈承:“他为什么要来杀你,你怎么让他住在李大夫家?” 沈承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说:“当年我与他师父有些过节,虽然并非因为我,但也是我口间接杀了他师父,我们之间有一场君子之斗,点到为止,不会伤及性命,我刚才只是跟夫人开玩笑的。”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所以说活的久有的时候也不是好事,事太多,我点好奇,到底是沈承厉害,还是这位远厄大师厉害,我侧着脸问:“那你们两个谁厉害?” 沈承认真的想了想,说:“那要看怎么比了,如果是点到为止,那远厄大师厉害,我不准备赢他,但要是生死相搏,还用上闭口禅的话,那就是我了,我也会拼劲全力的。” 我哦了一声,问沈承:“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决斗啊?” 沈承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说:“夫人,决斗已经完毕了,他昨天敲了那么久的木鱼其实就是在跟我挑战,只不过我太困了,完全没听见,而且我现在在阴司的身份,他根本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过他现在来正是时候,加上远厄大师那墓出去的希望更大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出发(求月票) 实力强的人面对问题永远都是那么淡定,仿佛他们什么都能处理好一样,沈承居然想到让一个要杀自己的人去帮自己过地脉的那个墓地,不得不说我有点佩服。 晚上为了迎接远厄大师,西瓜姐做了一桌子菜,赫连霜跟沈承也有帮忙,我是那种只会吃完全不会做的人,赫连云一直跟我开玩笑说嫁给沈承什么都不需要会,想来也是,跟沈承出门几乎都不用带脑子,感觉自己越来越傻,反正下一步他都能安排好。 因为远厄大师是出家人,他们做了一桌子都是素菜,这屋子本来就人多,西瓜姐他们几个人做了很多菜,我到厨房看了一圈,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子勾人的香味,馋的我直流口水,我赶紧问:“这什么味啊,这么香?” 西瓜姐神秘的朝我笑了笑,说:“问你老公,他做的民国味道的汤,里面放的都是正常的素菜,熬出这香味,要不是亲眼看着,我以为他放了龙肉呢。” 赫连云一脸羡慕的说:“哎,小天,你真是好命,你说沈承怎么没个兄弟呢,不然我的终身大事也就解决了。”我笑了笑,沈承这长相本来就让人驻足垂涎,再加上这一手好厨艺,果然,这种男人只能是鬼了,而且还被我摊上了,感觉自己心里开花了。 正寻思呢,沈承回头看了我一眼,朝着我使了个眼色,我一愣,发现厨房里只剩下我俩了,赫连云跟西瓜姐都出去端菜去了,沈承从兜里掏出一个紫色的瓶子,拔出塞子,往汤里倒了进去,那紫色瓶子里是一种淡绿色的粉末,撒在汤里便融化了完全看不出来,而且这汤的香味完全可以盖住。 我愣住了,问沈承:“你干什么呢?” 沈承朝着我做了一个虚的手势,然后说:“夫人,一会这汤你千万不要喝,如果不得不喝的话,就少喝一口。”说完,沈承给了我一粒药,让我先吃了。 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就追问:“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刚问西瓜姐跟赫连云就进来了,沈承见势上前亲了我一口。 西瓜姐赶紧捂着腮帮子说:“哎呦呦,真酸啊,你说你俩就这么会功夫就不能克制一下,小天还在这你想干什么,那干什么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我无奈了,沈承的腹黑指数简直已经是最高点了,一个动作就解释了我刚刚那句话,赫连云也完全没在意,我不明白沈承到底在汤里加了什么,很明显从他维护我的角度来看,那药应该是伤人的,我当时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沈承要杀人? 后来想想似乎又不像,以沈承的身份跟实力,何苦要下毒这么麻烦,直接勾魂就好了,他一定是有什么计划,早晚会告诉我的,我现在只能等了。 晚饭做好了,我们一大桌子的人围在了一起,我、沈承、赫连云、李大夫、西瓜姐,左怡、徐白、毛先生、小涛,还有那位远厄大师,小涛特殊的体质不用吃饭,不过是跟着凑个热闹。 坐在餐桌前,突然觉得很开心,虽然家人没了,可这么久以来我居然有这么多朋友,他们一个个都是生死之交,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感情几乎是无法比拟了。 沈承把汤分给了餐桌上的每一个人,李大夫特别开心,他喝了很多酒,汤自然也没少喝,几乎餐桌上每个人都喝了好几碗,除了沈承,我还有那个远厄大师,他尝了一下那汤,似乎知道了怎么回事,就朝着沈承看了一眼,沈承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远厄大师也没在喝。 席间徐白最先说吃完这顿,明天跟我们一起去地脉那个古墓,听说任何人都没有活着出来过,他倒是想见识见识,李大夫也跟着说自己要去,毛先生跟赫连云也是这个意思,最后连左怡也要跟着去, 赫连云对大家说:“咱们都是通过小天聚在这里的,咱们就是家人,不能同生,但求同死。”这一句话,点燃了大家所有的激情,我跟沈承一直默不作声,我知道那个古墓有多危险,更知道他们坚决不能去,如果不幸我们回不来,至少他们还能好好的活着,毕竟那地脉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说着说着,李大夫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西瓜姐还嘲笑李大夫酒量低,说完她也睡着了,渐渐的那些人都保持着一个姿势睡着了,赫连云和徐白喝的少,似乎察觉出问题,都正要说话的时候睡了过去,如今这个房间里醒着的人,只有我,沈承。小涛还有远厄大师。 我看了沈承一眼,问:“你在汤里下了安眠药?” 沈承恩了一声,说:“差不多,比安眠药更厉害些,他们大概要睡上五六天吧,这期间只要喝些水就行,小涛,你负责守着他们,定期给他们喂水,能做到吧。”小涛点点头。 我似乎理解了沈承的用意,叹了口气问:“这是最后一顿散伙饭吧,你把大家都弄昏睡,然后咱们三个人去墓地,五六天要么就是出来了,要么就是死在里面了。” 沈承点点头,说:“我只是不想无辜的人在跟着我们受牵连,既然是我们的事,就让咱们自己解决吧。”我也附和的点头,我很赞同沈承的做法,虽然有点损,但是他们应该会理解,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不过论腹黑的程度自然抵不过沈承。 远厄大师一直看着我们,朝着沈承敲了两下木鱼,他似乎在和沈承角落,沈承对远厄大师说:“咱们明天就起程吧,这次多亏您帮忙了。” 远厄大师敲了一下,沈承见我一脸疑惑,便解释:“他说愿赌服输,远厄大师是个守信用的人。” 我点点头,帮着沈承把他们几个昏睡的人抬到了床上,这几个人都在同一个屋子里,沈承千叮咛万嘱咐小涛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五六天之后他们就会自己醒过来,到时候什么事都晚了,他们自然也就不用冒这个险了。 收拾了一些东西跟法器,安顿了李大夫他们,沈承对我说:“夫人,你去睡觉吧,我与远厄大师有些话要角落,明天咱们就上路去你们的村子,这么多年,也该是个了结的时候了。” 我恩了一声,突然间有些害怕了,其实我不害怕死,却害怕一个人独活,那种失去挚爱一个人活着完全没有意义,以前不认识沈承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样,自从认识他之后,总觉得人生有了他才有意义,若是无他,与死了没有分别。 我乖乖的回屋睡觉去了,毕竟要为明天养精蓄锐,在屋里辗转反侧的很久,根本睡不着,我从村子里逃出来以后,很久没回去了,很想念我长大的地方,只是如今已经一个人都不剩了,回去与不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远厄大师又开始敲他的木鱼,不过这次木鱼敲的很悠长,我听了之后觉得心情很是舒畅,仿佛刚才担心的那些事都烟消云散了,沈承应该是知道我会失眠吧,才拖远厄大师敲木鱼来让我安神,远厄大师果然高深,而且这木鱼真的有催眠作用,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又何必去纠结和担心还没发生的事情呢。 这一宿我睡的很好,第二天我刚一出房间,发现墙周围贴满了黄符,我愣了一下,看小涛还在贴,就问:“儿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涛眨巴眨巴天真的眼睛,对我说:“娘亲,爹让我把房间都贴上符咒,都是爹昨天晚上画出来的,说是怕你们不在的时间里,出什么意外,毕竟他们还都在沉睡。”我恩了一声,还是沈承想的全面,我跟小涛便一起贴了。 沈承见我醒了,就说:“夫人,昨晚睡的可好?” 我点点头,说:“多亏了远厄大师的安神木鱼,不然真是有些失眠了。” 沈承拍拍我的肩膀,继续说:“夫人,回到你村子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轻易相信,主要相信我就好了,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你能跑出去的话,答应我,一定要自己出去,不要管我。” 我料到沈承会说这话,只是没想到他说的这么决绝,我心里有些沉重,不过我还是点头答应了,虽然答应,但是我绝不会那么做,吃过早饭,我们三个便上路了。 沈承开车带我们回村子,那村子离李大夫的医馆本来就不远,开了大概四十多分钟,我们便到了,这时候是上午十点左右,我一下车,顿时愣住了,我们的村子跟我当初逃出来的样子一样,周围弥漫着黑雾,完全看不清里面到底怎么回事了,都这么久了,这黑雾竟然还没散去,我有点诧异。 沈承指着那黑雾说:“夫人,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曾经到这周围看过,那地脉应该是有异变了,才会有如此重的阴气,你要跟紧我们,进去以后未必能辨明方向。” 我点点头,听沈承的意思,我爷爷跟天一教勾结,将人引导了我们村子,村民的死其实是祭奠了地脉,以此换的了我的继承地脉,每当我想到这都觉得发指。 沈承拍了拍我的头说:“夫人,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这个地脉即便不是你爷爷,你也可能通过其他的途径继承,你命中有这一劫,当年我已经为你算过了。” 我叹了口气,问:“既然你算命这么厉害,你算算咱们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 沈承苦笑了一声,说:“我试过,只是根本算不出来,这也是古墓的厉害之处,凡是跟此地占关系的人和事,用周易完全推演不出来。” 我愣了一下,这墓地是什么阵法,这也太厉害了,远厄大师走在前面,我在中间,沈承断后,我们朝着黑雾刚要进去,这时候身后出现个熟悉的声音:“喂,你干什么的,没看见这么大雾还山里走,干什么的?” 我转头一看,正是杨业,也就是我逃出村子身后带出来那个年轻的警官,后来又找我一次,关于人变成蛹的案子,杨业一看是我,愣了一下,问:“吴天,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们村子不是没人了吗?” 我恩了一声,跟他又不好说什么,就解释说:“我当时从村子走的时候着急,想在想起来有些重要的东西落在了村子里,必须进去拿出来。” 杨业一脸惊恐的拉着我说:“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难道比命还重要吗?你快走吧,你们村子闹鬼,我们这十里八乡的人都不敢往里进,就算是白天,你们村子还阴森森的,而且这黑雾自打你逃出来开始就一直有,这些个月了从来没散去,你见过这种雾吗?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是其中的厉害关系我还是知道一些,你们赶紧走吧,这里确实有问题。” 我淡定的恩了一声,说:“我知道有问题,我就是来解决问题的,你快走吧,这里跟你没关系,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出现,你不用上班了吗?” 杨业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我是刚刚下片巡查到这里看看,前几天刚进去一批人,我在呢么劝也不听,如今一个都没出来,想来……”杨业摇摇头。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我立马问:“前几天,长的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杨业跟我描述饿了一遍,杨业是警察,对于人脸的描述非常到位,他说的那个人我可以肯定就是张宗正,还有张音,他们队伍一行人应该有五六个,早我们两天进去的,到现在一直没有动静。 我问杨业:“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你们处理尸体了吗?” 杨业顿时一脸惊恐的说:“派去你们村子处理尸体的人一个也没回来,谁还敢去,尸体也没法子清。” 我全身抖了一下,还没进去呢,只是在外围就被吓得全身抖了,不知道里面我们还要面对多少事,杨业劝了半天,我们也没理会,我们三个人继续往里走了,拨浓密的黑雾刚一进去外面像黑天了一样。 第一百九十九章 村子 杨业见我们还是执意往村子里面闯,他知道我们都是有本事在身的,也没过多的阻拦,跟我闯进了黑雾里,问:“吴天,你们需要帮忙吗?我要不要回去叫些人手,正好我们要查村子的事,一直进不去。” 沈承连忙回头拒绝说:“多谢好意,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你们进去了可能再也出不来,如果我们能活着出来,村子里的事,你们可以随便去查了。”沈承说完,一把将杨业推了出去,我们三个继续往里面走,杨业的声音越来越远。 周围暗的似黑天一样,我抬头看不见天,被弄弄的黑雾包围,前面的路用手机照亮也就只能看清脚下,沈承小声说:“夫人,你小心点,这黑雾里只怕有蹊跷。” 我恩了一声,脚差点摔了一下,我有点诧异,刚刚那一下不像是拌在了石头上,好像是被谁抓住了脚,我低头一看,地上确实有些石头,沈承服了我一把,说:“注意脚下,这下面是个大墓,很有可能冒出一只手。” 我吓了一跳,赶紧贴近沈承,我们三个走的很慢,远厄大师不愧是当世高僧,虽然脚下的路很是不好走,但是他走的很稳,好像不管什么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我看着就感觉我俩走的不同的路似的。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可怕,我看了一眼表,现在差不多是中午,但是这里漆黑异常,而且周围越来越冷,我在这村子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这里一草一木我都熟悉的很,原来以为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村子的方向,如今恐怕是错了。 这时候,我忽然觉得前面的雾气好像散开了些,能隐隐的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那,我愣了一下,沈承正在低头看一个类似羊皮卷的东西,我赶紧叫沈承:“前面好像有个人影。” 沈承抬头看了看,冷哼一声说:“障眼法,夫人不必相信,你就当做没看见就好了。” 我哦了一声,低头喝了一口水,再抬头的时候前面黑雾里的人影变成了两个人,然后是很多人,那感觉他们好像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我们,而且一动不动。 远厄大师也注意到了,只是侧着头看了看,然后开始敲手里的木鱼,木鱼的节奏敲的很快,我感觉心头一阵压抑,突然感觉很烦躁,而且喘不过气来。 沈承看我一看,用手堵住了我耳朵,声音小一些,我感觉舒服了点,我看见不远处那些黑影渐渐的散开,他们转身似乎往村子深处走了,而且我能清晰的听到脚步声,难道这些真的是人? 我很疑惑的看着沈承,沈承耸耸肩,说:“我只是可以确定,他们不是活人。”难道是我们村子那些村民?我远远的望着,心里有点难受,只因为我爷爷一个人,全村的人都死了。 那些黑影消失以后,远厄大师示意我们继续往前走,不过他好像一直在绕路,而且这个远厄大师似乎对我们村子很熟悉,我们村子打我记事开始好像没来过什么外人,这个远厄大师怎么这么轻车熟路? 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前面出现个建筑,单独的一个,有点像庙,我一看那样子就知道是冥月祠,我逃出村子的时候曾经误入过着里面,后来还是沈承带我出去的。 远厄大师跟沈承互看了一眼,沈承笑着问我:“夫人,这里觉得熟悉吗?”我点点头,沈承拍了拍我肩膀,大概是看出我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回到村子开始,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总可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远厄大师带我们进了冥月祠,这里面没有太大的变化,门口那棵老槐树已经被烧成了枯树,冥月祠里面也乱七八糟的,我们进去转了一圈,冥月老的神像已经到了,而且碎的不成样子,地上有脚印的痕迹,看上去应该是新的,院子里还有一些未燃尽的符咒。 沈承将那符咒的纸拿了起来,看了看说:“张宗正他们应该来过,还在这庙里碰到了什么东西,不过已经被他们解决了。” 正说着,我忽然感觉身后有人,练习道术这么久,普通人的动静我还是刻意察觉的,我都发现了,沈承和远厄大师自然也能发现,沈承朝着门外喊:“谁,出来。” 那人在门外扭捏了半天,最后露出了半张脸,我吓了一跳,本来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那人把整张脸都露出来我才肯定,自己确实没看错。 沈承似乎也很疑惑,皱着眉头一直上下打量,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家隔壁的李叔,出事那天,亲眼看见李叔已经死了,而且他还在我家门口喊我的名字,那时候除了头完好无损,脖子以下全部变成了骨头,这会子怎么又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了? 这里面必然有蹊跷,我后退了几步,自己凝视着眼前这个李叔,他有呼吸,三魂七魄也都在,的的确确是个人,我一脸疑惑,完全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李叔也同样诧异的看着我,显示惊讶然后面露喜色的说:“吴天?你是小天吗?你可终于回来了。”说完,李叔上前就要跟我拥抱,我吓的连连后退,李叔一看我害怕他,尴尬的站在那没动地方。 李叔看了看我身边的人,然后问:“你这么久去哪了,自从那天出事你就失踪了,村里的人可好找啊,你爷爷也不见了,你们家到底是怎么了?” 我看了一眼沈承,他一直眉头紧锁,看来他也不明白李叔为什么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不过他朝着我点点头,示意我可以跟这个李叔对话。 我问李叔:“你说那天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啊?” 李叔一拍大腿说:“那天咱们村子招贼了,来了好多人进来抢东西,但是村子里的人都被打晕了,我也晕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我们家窗户下边,大家清点东西发现钱都没了,你跟你爷爷也消失了,而且村子里一直下黑雾,大家也出不去,就一直在村子里等你们回来。” 这点我可以理解,我们村子的人一直跟外界比较隔绝,而且很落后,几乎都没有手机,大家平时呆着在村子里不怎么外出,米面这些生活用品基本都是自给自足,还保持着那种比较原始的状态。 我问李叔:“村子那些人都在,一个都没少吗?” 李叔摇摇头,说:“除了你爷爷,你还有我儿子李胖子,别的人都在。”这我就更疑惑了,李胖子已经死了,看来那天凡是死在村子离的人居然全活过来了,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那天看见的是不是幻象了。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村子里已经变成了尸山,满地都是血水跟尸体,就连鸡鸭鹅这些活禽都死了,而且他们都是脖子完好无损,身子下面变成了骨头。 李叔热情的上前要拉着我说:“你赶紧跟我回村子吧,大家都想你了,刚才离老远就看见你了,我以为看错了,现在看真是你。” 我这才恍然大悟,看来刚才那些黑影就是我们村子的村民,沈承说了可以确定哪些黑影不是人,李叔他们一定有问题,远厄大师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定定的看着。 李叔见我没动,看了看远厄大师,又瞄了沈承,他的眉头皱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问我:“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你爷爷去哪了你知道吗?还有我儿子,有没有跟你一起逃出去?” 眼前这个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毕竟养了李胖子,其实是徐胖子这么多年,我实在不忍心告诉李叔他已经死了,我点点头说:“当时我们三个一起逃出去的,我爷爷在外面,让我回头看看,至于胖哥跟我爷爷在一起,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李叔哦了一声,舒了一口气,似乎放心了,上前就要拉我说:“走吧,上我家吃点饭去吧。”他要拉我的同时,沈承立即挡在我面前,挡了一下李叔的手,我清晰的看见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进了李叔的袖口里,刚刚李叔拉着我的时候,那东西应该是出来了。 沈承看了我一眼,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动声色,李叔只是碰了沈承的手一下,马上就松开了,沈承笑了一声,说:“好啊,正好我们也累了,那就去李叔家看看。” 李叔连连点头,一脸开心的表情,他走在我们前面带路,只不过他走过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立即变成了毫无表情,惨白的脸上看上去甚至有些恐怖,他的眼睛垂了下来,毫无神气,而且我注意到李叔走路的姿势也不对,他一直稍稍的提着脚跟,也就是说李叔走路脚跟一直没落地。 李叔默不作声的在前面领路,这黑雾李叔走过的地方就清晰的多了,远厄大师一边走,一边敲木鱼,每敲一下,我能看见李叔的背影都颤一下,远厄大师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大概只是试探一下。 我低声问沈承:“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又活了?” 沈承摇摇头,说:“这大概跟那么墓穴打开了有关,他们应该是近期才复活的,那个墓本来就是个长生的大阵,那个天师建立这个阵法的目的就是一直活下去,我已经查过,阴司根本没有这个天师的下落,看来他根本就没死。” 我有点愣神,一个墓穴能让我们全村都活过来,那这阵法应该相当厉害,只怕我们三个真的未必能有把握赢,李叔带着我们走的轻车熟路,不大一会就到了村子。 村里的雾并不大,这黑色的雾主要都在村子的外围,使得村子与外界隔绝了,但是里面能见度还是很高的,我仔细看了看村子,眼泪当时差点掉了出来,没错,这就是我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村子,这里面每一栋房子都没变,而且跟之前的一片狼藉不同,大家把房子都修补好了。 即便如此,我仍然能在地上看见残留的血,房子当时被破坏的地方也在,看来那天的事情绝对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这些村民本来就是无辜的,真希望他们能长久的活下去。 村里的人见我回来了,大家全都上前嘘寒问暖,村里的人民风都很淳朴,一家有事好几家都跟着帮忙,村里的人一个劲问我爷爷的情况,我都如实的回答了。 他们笑了笑,都邀请我们去他们那吃饭,看见有个和尚跟我在一起,也都说家里有素菜,可以一起招待,我只是觉得心里酸酸的,不管是重生还是借尸还魂,他们依然保持着那善良的本性。 这时候,几个村民要上前跟我握手,都被沈承挡了,同样的情况,我们看见一个黑影迅速的钻进了他们袖子,我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沈承依然朝着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打草惊蛇,我刻意假装没发现,跟他们热情的聊天,不过一直没握手。 村民都跟沈承握了手,不过那东西一直没出来,村民一边跟我聊天,一边用余光看着沈承,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最后我们去李叔家吃饭,李婶一直做的一手好菜,要不然徐胖子怎么会吃的那么胖,我们坐在屋子里,等着菜上来,我实话,我已经饿了,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可是我们还什么都没吃。 我看了沈承一眼,沈承用嘴型对我说:“别吃。”就应该想到的,与外界隔离了那么久,他们是用什么做的菜,不大一会,菜上来了,我愣住了,这就是我小时候吃的李婶的手艺,绝对不是错,而且今天做了我最喜欢的菜。 沈承看了,笑了一声说:“李叔,您平时做什么的?” 李叔说:“就是种地呗,要不还能干啥,你李叔啥文化没有。” 沈承冷笑说:“那就怪了,今天的菜都是小天爱吃的,而且全是素菜,好像知道一个和尚和吴天要回来,你不去算命真是浪费了人才。” 第二百章 天师墓穴 沈承这话一出来,李叔和李婶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李叔皮笑肉不笑的说:“那个……巧合,巧合了,你看也不知道小天今天回来,而且最近出不去村子,也没有肉,只能吃这些菜了,你们快尝尝。” 远厄大师坐了下来,看了看那些菜,闭上眼睛敲着木鱼,李叔李婶两个人让我们赶紧吃,我跟沈承谁都没动筷子,李叔李婶两个人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菜冒绿光。 李叔擦了擦嘴角问我:“那个小天啊,你赶紧吃啊,客人不动筷子我们怎么上手呢?”我忽然感觉不太对,这一桌子的菜应该就是给我们准备的,他们俩似乎很想吃,而且两个人从坐下开始就时不时的扭动胳膊,我能清晰的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袖子里动来动去。 沈承笑了一声,然后对李叔李婶说:“你们吃吧,我们吃过了。”李叔李婶立马疯狂的吃了起来,那样子好像是饿死鬼一样,压根没时间理我们,那感觉就好像很久很吃饭了,沈承叹了口气,朝着远厄大师使了个眼色。 远厄大师点点头,嘴一边动一边在敲木鱼,他应该是在念某个佛经,只是远厄大师修炼闭口禅不能说出声来,他念的时候李叔和李婶都大喊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两个人身体开始变黑,身上的皮肉像水蒸气一样渐渐的蒸发,渐渐的只剩下了骨头,不过头还是完好无损的,刚刚还是活生生的人,这一会就变成的了尸骨,这之间不过只相差瞬间。 我问沈承:“这……什么情况?” 沈承叹了口气,说:“不过是下面坟墓的阵法影响的,其实他们复活的方法跟我差不多,只是他们没有道术,控制不了这充满阴气的尸体,他们被下面的那个人控制着。” 我哦了一声,问沈承:“咱们下一步怎么办,那村子里其他人都是这样吗?” 沈承恩了一声,说:“咱们有必要在这里呆一晚上了,看看村子的情况再说,外面的人太多,一个一个超度太耗费精力,可能还没出去呢,远厄大师就撑不住了。” 远厄大师反倒是很轻松,朝着我们拜拜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我肚子确实有点饿了,沈承从包里拿出些吃的递给我,对我说:“那个人应该知道这些人根本困不住我们,他只是想拖延时间,只是拖延什么呢?” 我一边说一边听沈承自言自语,我也觉得奇怪,凭着沈承和远厄大师的能力,自然知道这饭菜里有问题,也根本不会吃,沈承用手算了算日子,忽然站了起来,问远厄大师:“今天是……佛闭眼?” 远厄大师点点头,示意沈承说的对,我愣了一下,佛闭眼这个事我在李大夫的书里看过,大概的意思就是那天所有的阴气汇聚,佛祖闭眼,不保佑任何人,一般几年才有一次,跟风水变化有关,而且佛闭眼各地风水不同,效果也不同,我们现在的村子已经是绝阴之地,阳气基本没有,碰到佛闭眼阴气更胜,基本上等于雪上加霜。 沈承叹了口气,说:“是我失策了,怪不得今天我一进这村子就感觉身体不适。” 我赶紧问沈承:“怎么了?” 沈承解释说:“我这肉身跟正常的肉身不同,阴气越重越会损坏,只怕是扛不住多久了。”我点点头,来的时候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下。 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我们三个站起来,看见村民一个挨着一个低着头往前走,沈承朝着我们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跟着他们,我们三个赶紧出了李叔和李婶的屋子,跟着那群人往前走。 我隐隐的看见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那闪闪发光的东西在吸引着这群人往前走,周围静的只能听见风声,这群村民好像在给我们领路一般,我看得出来,这是往后山去的路,以前住在村子里,每年都要去一回,后山有一口大红棺材,装着我爹的尸骨。 走到了后山,村民停在了原地,我看到原本放着棺材的地方裂开了一个大坑,大坑前面还有一个石碑,以前这里从来没见过这个石碑,上面写着:天师之墓。这石碑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只是不知道是谁立在这的。 村民们站在墓碑前,集体跪了下来,然后身上的皮肉也都开始蒸发,只是还保持着头完好无损,远厄大师坐下来准备超度,沈承立马拦住说:“远厄大师,我来吧,我可以直接把他们送至阴司,你若是再超度就中了那人的计了,只不过他们去了阴司也不能马上转世,若是得了您的超度就不一样了。” 远厄大师点点头,现在这形势不是逞强的时候,沈承掏出一声盖了宋帝王印的黄符,嘴里开始念叨:“尘归尘,土归土,杳杳冥冥,去归处——”说完,那张黄符自己烧了起来,那些人聚在一起变成黑色的烟渐渐的消散在了空气中。 沈承叹了口气,这是他来我们村子叹气次数最多的一次,我问他:“夫君在感慨什么?” 沈承笑了笑,说:“皇帝将相,活着的时候争了一辈子,死了不过就是一缕青烟,回到阴司罢了,即便想办法长生了又有何意义呢?不过是拉长了归去的时间,到头来还是一样。” 我有点诧异,沈承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多哲理,我说:“那夫君不还是活了这么久,算计上了宋帝王?” 沈承摸了摸我的头说:“我不一样,我有夫人。” 远厄大师没心情听我们两个在这腻歪,自己走到那个墓碑前,摸了摸,然后朝着那个大坑看了看,那个坑明显就是新的,周围的土都是新翻的,远厄大师朝着我们点点头。 沈承拿出一沓符咒递给我,对我说:“张宗正他们应该已经来了,到下面就照顾好自己吧,这些用来防身的。”我打开一看,那一沓符咒里什么都有,各种等级的符纸,还有黑符,这简直都可以拿出去摆摊了,沈承画符的技术又精进的许多,虽然自来就很厉害。 我恩了一声,沈承拉着我的手走到了那个坑边,我说:“先来了人也挺好,把通道都挖好了。”下面就是楼梯,我本能的对楼梯有阴影,尤其是这种黑漆漆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楼梯,但也只要硬着头皮往下走。 我们三个人走的很快,两个人是高手,下面很黑而且霉味很重,我根本没有方向感,也看不清前面的路,辨不清方向,远厄大师一直在前面领路,似乎很熟悉一样。 我小声问沈承:“远厄大师好像对我们村子很熟悉。” 沈承点点头,低声对我说:“当年这个墓他是建造者之一,依托地脉的特殊地势,他们在这里建造了一个墓,本来一共有五个人,这下面的阵法也应该是五个,他们擅长不同的风水大阵,只不过后来,其余的三个人都被天师杀了,远厄大师逃脱了一劫,出来便修炼了闭口禅,今天来的目的也是为了了结当年的事。” 我这才明白怪不得沈承放心的让一个敌人帮着他下墓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里面,而且有了当初的建造者之一,我们破阵的希望应该大一些,那这个远厄大师今年应该也不小了吧,这墓不是已经很久了吗?远厄大师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样子,这修炼道术的人还真不能看脸判断年龄。 沈承问远厄大师说:“这第一个阵法是你建的吗?”远厄大师摇摇头,敲了一下木鱼。 这木鱼就是远厄大师跟沈承的交流方式,当然我是听不懂,就问沈承:“远厄大师说什么?” 沈承解释说:“第一个阵法不是他建的,他的阵法在第四阵里。”我服了,一个阵法我们都够呛呢,居然还是个连环阵,我们下着下着,我看到了幽幽的黄色火光。 看见光让我觉得有些放心,毕竟刚才一片漆黑,而且这光应该是蜡烛的火,说明下面的氧气够用,应该有通风的地方,这楼梯也应该能到底,起码不是无限的那种循环。 走到下面以后,是个比较宽敞的石头走廊,远厄大师依然打头阵,沈承垫后,我本来以为这走廊里亮的是普通的蜡烛,但是似乎不是,走廊里相隔的不远处,都有一个黑色的人形的东西靠在墙角,它们人头鱼身,一开始我以为是雕像,走上前仔细一看却发现不对,它们上半身跟人差不多,只不过是通身黑色,下半身能清晰的看到鱼鳞,那是长在尾巴上的,这些人身鱼尾的怪物有半个身子被嵌在了墙里,他们周身已经干枯,变得像干尸的样子。 点燃的是它们的头部,好像有源源不断的油脂,蜡油从它们的眼睛里流了出来,那种感觉看上起很诡异,就好像他们哭了,而且这些怪物都是睁着眼睛的,有的面目表情甚至很恐惧,生前似乎看到了很吓人的东西。 我转头问沈承:“这些是什么东西?” 沈承看了看,淡淡的说:“是人蛟,类似于电影里的美人鱼,只不过比它们低等一下,现在几乎找不到了,它们身上的油脂可以做成长明灯,几乎每个大墓都会抓一两只这东西,不过这个墓里似乎有点多。”我叹了口气,虽然是异类,可也是生命,就这么被活生生的卡在了墙里。 远厄大师朝着那些人蛟拜了拜,继续往前走,走廊变得渐渐漆黑,而且路也越来越窄,一开始我们三个人可以并排走,后来是两个人,再后来是一个人,走着走着连转弯都费劲了。 我察觉不读,就对沈承说:“这墙是不是在往里面收缩,怎么这么挤?” 沈承拍了拍墙壁,说:“没有,应该就是这么个构造,不过还是小心,前面应该会出现一大片扩地,那里面应该有阵法。” 我恩了一声,幸亏我瘦,到了前面最挤得地方,我用手机照了一下,几乎只容得下一个人侧身通过,不过沈承说的对,通过那个最小的缝隙,前面好像是一片开阔地。 远厄大师虽然年过六七十,但是身材魁梧高大,他想通过那个最小的缝隙似乎有点困难,不像我跟沈承都属于那种瘦高纤细形的,我还正在愁他怎么过去。 远厄大师走到那个缝隙前,全身一缩,我听到了骨头收缩的声音,他瞬间变的很瘦,只有之前的一半,个子也矮了一些,我吓了一跳,这是传说中的缩骨功夫,这远厄大师以前不会是个盗墓的吧。 远厄大师顺利的过了那个缝隙,他不但轻松过去了,甚至还余下一些地方,我跟着挤了过去,沈承过来的也不费劲,我进进那个缝隙的时候,感觉前面有人用手拉了我一把,但是缝隙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以为是远厄大师,也没当回事,毕竟沈承还在我后面。 我走到前面以后发现不对劲,远厄大师是背对着我的,刚才那个拉我一把的人绝对不是他,我立马说:“沈承,刚才前面有个人拉我一把,不是远厄大师大师。” 等我回头以后更不对了,沈承竟然不在我身后,我身后居然是一面镜子,照出来的是自己,我吓了一跳,沈承的声音忽然在四面八方响起:“夫人,你呆在原地,千万别乱动,我们进阵法了。” 我掏出手机一照,差点没把自己吓个半死,我周围又成千上万的自己,还有成千上万的沈承跟远厄大师,他们就在我周围,但是分不清哪个是真的。 远厄大师一直在敲木鱼,但是根本辨别不出声音的方向,那声音就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无从知晓,沈承半晌对我说:“夫人,千万别动,我们进了镜阵了,你周围都是镜子。” 我这才发现确实是,我身后的那个自己忽然对我笑了一下,我全身一抖,这镜子照出来的怎么跟我不是一个表情? 第二百零一章 铜镜 我再仔细一看,镜子的里的人又保持了跟我一样的姿势,难道是我自己错觉了?此刻我周围能看到很多沈承以及远厄大师,我分不清哪个是真的,他们长的一样,动作都一样,而且沈承说话的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根本不能用声音来辨别方向。 我问沈承:“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刚刚镜子的里的我好像跟我的动作不一样了。” 我看见沈承一直在不停的走,远厄大师一边走,一边敲着木鱼,沈承对我说:“夫人,你就呆在原地不要乱动,这些镜子千万不能碰,你可能会被吸入镜中,而被镜人代替,等着我去找你。” 我恩了一声,就直接坐在了地上,这第一层的法阵就如此高深莫测,那接下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阵法,怪不得他们都说这墓穴危险,看来的确不是危言耸听。 这时候,周围似乎渐渐弥漫起一阵白雾,那雾气在我周围渐渐蔓延开来,四散在整个镜室,我问沈承:“这哪来雾气?”结果半天,根本没人搭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周围的镜子里只能看到我自己,已经看不见沈承和远厄大师了,远处的镜子都被雾气遮挡,可能连说话的声音也被挡住了。 我瞬间觉得自己非常孤独,现在这个黑暗之中,周围有无数个自己,有那么一刻,我甚至分不清我是镜子里的人,还是现实中的人了,我看见镜子中无数个自己渐渐的站了起来,摆着不同的动作,而此刻的我却一直在坐着,她们就好像真的活人一样,只有我一动不动。 这些不同的我自己,摆出了不同的表情,我不禁全身抖了一下,只能捂住眼睛什么都不看,这时候,我听见耳边传来咣咣声,这个声音不同的是,我能判断他的方向,并不再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我抬头一看,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在使劲砸着镜子,那镜子已经砸出了一个缺口,她还在不停的用力砸,我眯着眼睛仔细一看,这个打扮跟身材看着有点像张音,也就是张宗正的妹妹,我一开始并不敢确认,以为是幻觉,但是张音砸了很久,而且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站起来来,试探着走到她身边,不敢用用手触碰到她,就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呢,砸什么呢?” 我这一说话倒是给张音吓了一跳,她一脸疑惑的看了看我,皱着眉头问:“吴天?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墓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你来干什么?” 这话说的到是有点让我哭笑不得了,我笑着问:“那你来做什么,你哥哥张宗正呢?你为什么一直敲这面镜子?” 张音叹了口气说:“别提了,都怪我学艺不精,一到这个阵法里我跟哥哥走散了,然后就起了很大的雾,这雾好像能挡住声音,我怎么喊我哥哥他也不答应我,我想出去,这个镜子一直碍事。” 我赶紧把张音往后拉了一下,说:“这个镜子千万不能碰,沈承跟我说的,咱们慢慢摸索着走吧,你在这砸镜子也不是办法,如果镜子可以砸,我夫君早就砸了,还用费这个劲。” 张音哦了一声,这时候镜子里的张音站在原地跟张音的动作不一样,动了动嘴,似乎有话要说,我吓了一跳,怎么又一个本人不一样的影子,难不成我又看错了?等我在盯盯的看的时候,那个影子就一点不对的地方都没有了,张音也注意到了,问我:“你看见什么了?” 我耸耸肩,也照了照这面镜子,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身体会显得比较大,我拉着张音想继续往前走,忽然想起了沈承的忠告,这里四面八方都是镜子,想出去的话只怕会不小心摸到,到时候也就完蛋了。 我跟张音说原地等着,张音一开始一点点头,后来等的实在不耐烦了,周围的雾气没有消散的意思,而且似乎正在慢慢变浓,我也有点担心沈承,强中自有强中手,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音站起来身来,说:“吴天,我们不能老在这里等着,我哥跟你夫君那是什么级别的人,半天还是找不到咱俩我看是出事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啊。” 说实话,一开始我真打算就这么等着沈承,但是她一说沈承半天没过来我也有点不放心了,最后被这个张音说服了,我们两个人摸着往前走,看看你们不能找到沈承他们。 张音的本事在我之上,那天我要是因为有沈承,可能自己就被她的蛇咬死了,我问张音:“我夫君不是不让你们打这个墓穴的主意吗?你们怎么还来,还真是不怕死啊。” 张音无奈的耸耸肩说:“我也没办法,我哥要来,我也劝过几次,夫君的转告我也说了,但是完全没有用,他就是想要这个地脉,听说得了这个地脉,就能统一天下。” 我差点没喷出来,一个坟墓得了有什么好得天下的,这么厉害的墓也没见他得太下,比也只能在这个墓穴呆在吗?我直接就说:“我是这个地脉的主人,你看我得天下了吗?这个传言简直太可笑了。” 张音叹了口气,说:“我哥哥做的决定,十头牛都回不来,怎么劝都不听。”张音说话很温柔,我觉得有点诧异,我刚认识张音的时候觉这个姑娘脾气很是火爆,有点像女汉子的性格,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温柔,神态举止跟之前粗鲁的张音完全是两个人,我有点懵了,不过想想也能解释的通,人本来就是多面性的,不同的时间能展现不同的性格。 张音似乎知道路一样,一直往前走,而且周围的镜子她在没触碰过,我立马觉得不太对,就停在了路上,说:“我不准备往前了,我就在这等着我夫君,你继续走吧。” 说完,我又蹲在地上,手里拿出来一张沈承给我驱鬼符,张音看了我一眼,说:“前面再走几步就能看见你老公和我哥了。”说完,她继续往前走。 当时我也是好奇了,就跟了上去,看见了一个不同于其他镜子的镜子,其他的镜子都只是镜片而已,这面镜子周围雕刻着不同的图纹,而且看上去应该是青铜做的,上面已经出了铜绿,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就连镜面也不是平时的那种镜面,而是一面巨大的铜镜,但是这面镜子非常清晰,跟现在的镜子差不多,而不是只是一个人影。 我觉得新奇,不过没敢上去照,我看见张音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就问:“这是什么镜子?” 张音没说话,上去抚摸那个镜子,好像跟它失散了多年一样,一边摸一边亲了几口那个镜子,我看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多说话,我发现这个镜子应该只是个背面,正面好像是被封上了,而且还被转过去了。 张音上前试图抬那个镜子,但是抬不动,这个镜子有一人多高,很宽,完全是铜铸,那重量可想而知,张音转头对我说:“吴天,你能不能帮我抬一下,把这个镜子转股来。” 我恩了一声,说:“行倒是行,你告诉我这个镜子是做什么的?你好像以前就见过一样。”不过想想也有可能,也不知道张音多大了,跟张宗正是兄妹关系,这个真是不好说。 张音支吾了半天,说:“这个镜子可以看见自己的未来,你不想看看你自己未来什么样吗?还有跟沈承的未来。” 我笑了一声,说:“我还真不想看,我相信人定胜天,未来都还未定,我看什么未来?”张音似乎很生气,但是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自己推着那面镜子。 这时候,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喊道:“你干什么?”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张宗正,他居然比沈承先找到我,看见我在张音旁边,张宗正也诧异了一下。 半晌有露出那个欠揍的坏笑,我真是无语了,张宗正笑着说:“呦,吴天也来了,沈承呢,还没找到你呢?”刚说完,我就听见远厄大师的木鱼声,虽然在周围看不见他的人,但是这个木鱼的声音我能听出来,就在张宗正身后的不远处。 张宗正脸色一变,赶紧上期那看了看那个巨大的铜镜,见什么事就松了一口气,说:“你们两个没事跑到这来做什么,这里是阵眼,法力最强的地方,还好你们没碰这个镜子,不然别说宋帝王,就是他酆都大帝来了也出不去了。” 正说着,张音悄悄的往我们后面走,我还在诧异她这个干什么,好像要偷偷溜走一样,她不是一直在找他哥哥吗?此时,张宗正上去就朝着张音的肚子踢了下去,张音疼的一直弓着身子,嘴角里留着血。 我立马气不打一处来,问张宗正:“你干什么,她可是你亲妹妹,什么都没做错你提她干嘛?” 张宗正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问:“看来你跟我妹妹的感情处的不错,那你不如做他嫂子怎么样,把沈承休了嫁给我。”我无奈的笑了一声,张宗正白了一眼地下窝着的那个张音,问:“我妹妹呢?要不是杀你我妹妹也回不来了,我早就宰你一万次了。” 我被这个话惊呆了,难道这个张音不是真的,我忽然想起来刚才张音努力的砸玻璃,看来镜子里的那个才是张音,而眼前的不过是个镜人,她应该是一直在模仿镜子里那个张音的动作,见镜子人不说,张宗正朝着她的头上贴了一个符咒,这符咒写的是鬼文我并不认识,那个镜人好像很痛苦,一直在地上打滚,最后实在顶不住了,就说愿意带着张宗正去找那面镜子,张宗正这才把符咒拿下来。 镜人张音脸上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完全之前的张音两个样子了,张宗正问我:“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这里很危险,不管怎么样,我至少不会害你。” 我笑了一声,就坐在了地上,说:“我准备在这里等我夫君。” 张宗正哦了一声,说:“那你继续吧,不过我劝你离那个铜镜子远点,到时候可别我没提醒你。”我懒得搭理他,等着张宗正和镜人张音走远了,我再仔细听,远厄大师的木鱼声好像消失了,我仔细又听了一会,仍然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就呆在原地等着沈承来救我,呆着呆着,我的目光总是落在那面铜镜上,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镜子就那么吸引人。 我想起张宗正临走时的忠告,还有那个高深莫测的表情,估摸着这个镜子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背对着镜子坐着,等了一会,就散背对着,也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看我,总是时不时的想回头,看看那个镜子,越是不让你做的事情,你就越想做,我可能是中了张宗正欲擒故纵的计了。 慢慢的,我觉得自己有点困,困得甚至睁不开眼睛,我昏昏欲睡,睡觉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站起来了,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知道铜镜就在我身后,我站起身,走进它,走到了铜镜的后面,准备解开那个封印的东西,看看是什么,当时心里很清楚这样做危险,但是依然想要打开看看,身体不受思维的控制了。 正当我要打开的时候,忽然而且的木鱼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了,我隐隐的好像听见沈承在叫我,我感觉都有人把我抱在了怀里,我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沈承,我有些迷糊,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放在了铜镜上,沈承再晚一步,我可能就解开了。 沈承也松了一口气,问我:“夫人怎么跑到这来了,你要是把这个镜子打开,咱们都别想出去了。” 我问沈承:“夫君,这什么镜子啊?” 沈承转了一圈,说:“这镜子当年属于嬴政,又叫照骨镜,不过因为太邪门,后来被秦始皇封住了。” 第二百零二章 人面蜈蚣 沈承没告诉我那个镜子是做什么的,只是检查了一下镜子的封印,见正面还完好无损就松了一口气,我听见远厄大师敲着木鱼从后面走了过来,朝着我们点点头,沈承刻意朝着那木鱼看了看,才放心的对我说:“夫人,你刚刚看到张宗正了?” 我点点头,把刚刚遇见的事情跟沈承说了一下,沈承听完没什么反应,半晌对我说:“夫人,咱们准备出去了。” 我诧异的问:“找到破阵的办法了?” 沈承胸有成竹的笑了笑,也是,怎么说沈承当年也做过天师,他的当行不至于说连第一个阵法都破不了,沈承随身拿出了一个罗盘,我上前看了一眼,好像跟我平时看的风水盘不一样,这是一个八卦盘,上面是乾、震、坎、艮、坤、巽、离、兑的八个位置,相对应的有十六个指针,这种风水盘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也没在李大夫的书里见过。 就问沈承:“夫君,这个风水盘怎么用,我怎么见过?” 沈承笑了一声,说:“夫人当然没见过,这是我自己的做的,这第一关阵法的布阵者是个风水师,生平最厉害的就是十六向风水,他在八卦的基础上构造了十六向风水,我猜他应该融入此地了,现在看来应该是如此。” 我听的迷迷糊糊的,反正也不明白,跟着走就行了,沈承一边走一边继续说:“这个阵法就是有两个八卦的位置,也就是说两个乾位、两个震位、两个坎位依次往下类推,两个位置对立而设,在阵中之人无法感受到方向,即便是用罗盘也一样,所以就会在阵中一直迷失,要么触碰到这些镜子,被镜人渠道,要么陷入到无限循环里,最后饿死在这里。”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个风水师简直就是个天才,不过沈承能洞悉这一切想来比这个风水师厉害,我问:“那应该怎么破?” 沈承看着风水盘说:“避开迷惑之地,找到阵中的镜子,毁掉即可。”沈承说完,远厄大师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很同意沈承的说法,这个远厄大师我们出来这么久存在感一直比较低,除了会敲敲木鱼,没见过他做过什么。 沈承在镜子中间绕来绕去,风水盘十六个指针一直在乱动,我是完全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玄机,只能走路的时候小心一些,千万不能碰到镜子。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出现在我们前面一个镜子走廊,这里已经不是一面一面的镜子,而是连成片的大镜子,四面八方倒映着我们的影子,那感觉就好像在冰上走,周围晶莹剔透。 在这个走廊的尽头,好像摆着一面很亮的镜子,那镜子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沈承眯着眼睛看了看,说:“就是那了,咱们走吧。” 沈承可以将我拉到身后,我们三个人走的很慢,我们刚猜到那个镜廊的上面,这镜廊上马上浮现出成千上万的人脸看着我们,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在我周围的人似乎我都认识,有我们村子的人,也有我们之前驱鬼见过的人,三大家族,灵异大队,甚至还有阴司见过的鬼。 沈承身边的人更多,而且穿什么衣服的都有,好像还有穿唐朝衣服的,我有点看不清,而且多数我都不认识,远厄大师周围多数都是和尚,也有不少善男信女,他们都在镜子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全身抖了一下,问:“这是什么情况?” 沈承摸了摸我头发,说:“夫人不必害怕,这是转生镜,这里面都能看到我们这一世见过的,认识的所有人,一会若是他们说了什么,让你去做什么千万不要相信,那都不是真的。” 我恩了一声,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就好像你认识的所有人都在围观你一样,你完全暴露在他们眼前,只觉得全身不自在,我看了看沈承周围的人,就说:“那个……夫君,你认识的人真多。” 沈承苦笑了一声,说:“这是自然,我已经活了岂止百年了。”我想想也说,我已经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现在看见的人只是我这一世的,沈承却背负着我们的过去和现在,有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很孤独。 我们三个朝着那个最亮的镜子走去,地面很滑,有点像冬天东北的冻实了的冰,本来看上去路并不是很远,我们却走了很久,走到跟前的时候,我愣了一下,远处看的时候明明是镜子,而且晃的眼睛有些睁不开,走进了却发现这镜子根本没有镜面,也没有闪着光,那镜子里面是漆黑的混沌一片,时不时的还能听见阵阵的风声。 我刚要问怎么回事,沈承的眼睛迅速变红,然后对我说什么,我耳朵里却呼呼的都是风声,完全听不见,渐渐的镜子里的那片黑暗弥漫了整个房间,我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 这时候,我听见周围那些看着我的人七嘴八舌的对我说跳到那面黑暗的镜子里,他们的表情都很急切,那些人里还有我爸妈和爷爷奶奶,以及村里的那些人,就好像还好好的活在我身边一样,我还听见我爸的声音说他不会骗我,让我赶紧跳进去。 我迷迷糊糊的就往镜子旁边走,但是心里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这些人里好像缺了一个人,我呆在镜子旁边,想了半天,那些人一个劲的怂恿我赶紧跳,见我半天不动,他们居然急了,说我再不跳就当没认识过我。 我仍然呆在原地,突然间想起来沈承没再他们中间,而且沈承告诉过我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刚回忆起这些,只觉得脑袋一瞬间就清醒了,周围的黑暗渐渐褪去。 等我再看清的时候,周围镜子映出的那些我认识的人都消失了,而我的半条腿已经在那面黑色的镜子里,沈承一直用力在拉着我,他的力气本来很大,但似乎拉我很费力一样。 见我似乎是清醒过来了,沈承这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赶紧把已经进黑暗镜子的那条腿拉了出来,拍了我脑门一下,带着责备的口吻说:“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不是说了不要信那些人的话吗?”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这不是没信么。”沈承将我拉到身后,我本来以为他要做什么,但是沈承一动没动,远厄大师道士倒是坐在了镜子前面,然后敲着木鱼开始大声的念佛经,我吓了一跳,问沈承:“他怎么开口说话了?” 沈承朝着我做了嘘的手势,说:“他的闭口禅已破,只是为了破这个镜阵。”我愣了,沈承说远厄大师休那么多年的闭口禅,如今只为了破这个镜阵,这只是五个阵法里的其中一个,这往下的路要怎么走? 远厄大师念经文的速度奇快,而且声如洪钟,他的声音不像是从外界传进来的,而像是在脑子里念出来的,虽然我是道门出身,但是听他念着,我只觉得心情平静,再没有刚才的恐慌。 远厄大师大师一边念,我只觉得周围正在颤动,看来这里已经不稳定了,沈承一直死死的拉着我,生怕我丢了一样,远厄大师念经的同时,我听见周围时不时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一开始只是小声的苦,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几乎盖过了远厄大师经文的声音,她哭的撕心裂肺,我听了都觉得心里很沉,好像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此时,我清楚的看见那个黑暗的镜子里伸出来两只人手,那手惨白的不行,沈承拿出一把桃木剑,讲自己的血滴在了桃木剑上,立马朝着那面镜子刺去,那桃木剑怎么看都像是李大夫最开始的那把,不是被灵异大队的那个胖子嚼碎了吗?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听见一声女人的惨叫,眼前那面漆黑的镜子突然裂开了,而从镜子里伸出来的那双人手也随着镜子裂开了,远厄大师立马站起身来,将他手中的木鱼朝着那个黑暗的镜子一扔,周围接连响起镜子碎裂的声音。 我往周围一看,我们这个镜子走廊所有的镜子全部都碎了,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每块碎片里都有一个我刚刚看见的人头,密密麻麻的,他们嘴里一直骂我们,我懒得理会。 我们脚下的镜子也碎了,我们三个人瞬间掉了下来,沈承的手一直死死的拉着我,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似乎一直在坠落,脚总是无法着地,我突然觉得似乎不对,这种感觉之前也有过,我扑腾一下坐了起来。 见沈承坐在我旁边,他问我:“你醒了?” 我恩了一声,远厄大师似乎刚刚耗尽了力气,他蜷缩在角落里喝水,脸上的皱纹明显深了很多,皮肤蜡黄干枯,之前见远厄大师的时候他都是神采奕奕的,现在看仿佛很久没睡好觉了,眼睛里都是疲惫,连睁眼都费劲了。 我赶紧问:“远厄大师没事吧?” 远厄大师摆摆手,说:“贫僧没事,有劳沈夫人关心了。”这个沈夫人叫的我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像他是第一个这么称呼我的,远厄大师第一次跟我说话,他的声音很沙哑,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我仍然很担心,就问沈承:“远厄大师还能继续坚持了吗?不然让他先出去吧,接下来的路咱俩走。”远厄大师本来就是无辜的人,虽然跟这个墓主人有些渊源,但是没必要被卷进来。 沈承苦笑了一声,说:“夫人,还哪有什么出去的路,进来就没有回头路了,就必须走到底,否则我们只能在这等死,远厄大师休息一会就好,你不必太过担心。”远厄大师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他连话都懒得说了。 我看了一眼这周围的情况,我们应该是从刚刚那个镜阵上掉下来的,这里应该是墓穴的又一个耳室,不过这里除了角落里有些落了厚厚灰的陶瓷管子,再就什么都没有。 远厄大师吃了两个药丸,缩在墙角调整气息,沈承一直看着那个陶罐发呆,我问沈承:“那边是什么东西?” 沈承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不过里面似乎有活物。”刚说完,我就听陶罐的盖子动了动,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我不敢上前,沈承起身走到那些陶罐跟前,沈承戴上了手套,将我挡在身后是,轻轻的打开其中一个罐子。 这罐子刚一打开,里面就冒出黑气,沈承敏捷的一躲,那些黑气直接喷在了沈承的衣服上,幸好沈承的身体完全挡住了我,否则喷在我的脸上。 见那陶瓷罐没了反应,我凑过去一看,差点没恶心吐了,那棺材里有一只很长的虫子,那长度跟蛇差不多,但是身上都是腿,样子有点像蜈蚣,不过可比蜈蚣长多了,一开始我以为很多只蜈蚣呢,但是仔细一看只有一个头,是一只。 更恶心的是那个蜈蚣的头虽然很小,但是长得像极了人脸,明显的可以看出五官,是人脸的微型缩小版,在脑袋顶上还长了一对触角,刚才那些黑雾就是这个东西喷出来的。 那人面长身蜈蚣见盖子打开了,迅速的爬了出来,他的速度看快,沈承大惊,立马拉开我,这东西至少有将近两米,刚才一直从坛子的缝隙里偷偷看我们,我别的不怕,就怕腿多的虫子,我大喊一声,赶紧往沈承身后躲。 我在喊的同时,沈承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我只是喊出了个声,这时候,我看见墙上罗着的那些陶瓷罐子的盖子都被顶开了,中间露出一个微小的人脑袋在看外面的情况。 沈承无奈的说:“这些东西在睡觉,你别把他们都叫起来,一个我还能对付,都出来咱们三个会被吃个精光。” 我立马捂住嘴,沈承让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好在那些坛子里的脑袋都缩了回去。 第二百零三章 人形棺材 那个人面蜈蚣在周围闻了闻,避开沈承,朝着远厄大师爬了过去,我一愣,它好像能闻得出来谁比较虚弱,无力反击似得,远厄大师满脸的冷汗,蜷缩在角落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人面蜈蚣快速的朝着远厄大师爬过去,它本来腿就多,爬起来极快,我见到这虫子就觉得恶心,但是因为刚刚我差点把那陶罐里的虫子全都吵醒,我吓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那虫子从我脚下快速爬过,我见它马上就要接近远厄大师了,心里一急,一脚踩在了虫子身上,沈承脸都白了,大喊道:“快躲开——” 他说的同时,那虫子立即回头要往我身上缠,我敏捷的一躲,立马躲开,那虫子不但有人的脸,还有人的智商,见我躲开了顿时恼羞成怒,往我逃跑的方向吐毒液,沈承立马将我挡在身后,我只听见滋啦一声,好像什么被点燃了。 沈承的脸稍变一下,不过完全没放在心上,我问道一股子酸涩的味道,沈承对我说:“你去远厄大师那,保护他安全,他正在调息休息,现在不能动,正是关键的时刻。” 我恩了一声,怪不得此时远厄大师一动不动,看来那个镜阵真是耗费了远厄大师不少的体力。人面蜈蚣在沈承跟我说话的一瞬间,像蛇一样从脚开始缠在了沈承的身上,沈承的力气我是见识的过,沈承动了动,似乎完全不能拜托那个蜈蚣,我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沈承背对我的时候,我看见刚刚虫子喷毒液的地方衣服已经坏了,那毒液正好喷在了沈承的后背上,沾到毒液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黑,不过好在没继续扩散,我算是领教这东西的厉害了,能伤到沈承的毒物本来就不多。 那蜈蚣缠在沈承的身上,见沈承好像已经没了主意完全动不了啦,人面蜈蚣的脸上哭然露出了得意的笑,那东西缠着的地方透过衣服直接进到了身体里,我还纳闷这东西怎么钻进去的,仔细一看,吓了我一跳,人面蜈蚣就像蚂蝗一样,贴在了沈承的皮肤上,整个身子贴近了皮肤里。 我只觉得全身一抖,正要上前帮着沈承,沈承朝着我摆摆手,仍然是一动不动,这东西应该是也吸血的,我想起来蚂蝗要是附在人的身上只要用火烫就行了,不能生拉硬拽,我正在愁去哪找火,沈承应该说看出了我的想法,小声对我说:“夫人,我没事。” 刚说完,我看见那人面蜈蚣全身迅速变黑,发出一种像老鼠一样吱吱的声音,那声音非常刺耳,我眼睛一直盯着它,那东西全身一缩,直接从沈承的身上掉了下来,蜷缩在地上,一个劲翻跟头。 我赶紧看了看沈承身上的伤,还好他的伤口只是有点出血,已经开始愈合了,我问沈承:“你这是用血把它毒死了吗?” 沈承无奈的耸耸肩,说:“你当你夫君是老毒物吗?他是被自己的毒液毒死的,刚刚喷我那一下它用了全力。” 我愣了一下,见人面蜈蚣已经缩成了一团,好像已经死了,沈承从身上拿出一粒药自己吃了,然后冷笑一声,说:“这东西最难对付,基本上是百毒不侵,而且不能砍碎,一砍成几段,就会多出几条虫子。”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沈承一直拦着我,如果变成了两条就更难对付了,在那个虫子缠在沈承身上的时候它也没着急挣开,不然以他的力量这个应该不是难事。 沈承踢了那个蜈蚣一下,确认它一动不动是真的死了,又继续说:“这东西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毒液,自己的弱点也是自己的优点,有意思。” 我无语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沈承还在这有意思,我们不敢大声说话,一只蜈蚣沈承可以用它自己的毒液毒死它,如果罐子里的虫子都出来,我们完全不是对手。 我对沈承说:“还好那蜈蚣的毒液对你不起作用。” 沈承恩了一声,说:“这天下能毒我的东西,除了夫人的爱,似乎没有了。我差点没喷出来,还真是瞬间就变成了情话boy了,这种情势下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沈承对墓中的一切暂时是成竹在胸。 远厄大师一直眯着眼睛,我能听出来,他的气息越来越有力气,而且越来越均匀,看来他正在恢复,我们现在不能打扰他,就只能坐在旁边保护他安全。 我觉得有点逗,远厄大师本来是来杀沈承的,现在居然成了远厄大师的帮手,有的时候朋友或者敌人这种事还真不是一成不变的,沈承一直在研究手里像羊皮纸一样的地图。 我问他:“你看的什么地图?墓里的吗?” 沈承点点头,说:“这些年我也搜集了不少关于这个墓的说法,多多少少拼在一起,在加上自己的判断画出来的,不过刚刚第一关和刚刚应该是都验证了。” 沈承一边说一边指给我看,只是墓主人棺椁的地方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的记载,沈承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就担心这里,这里是那个天师自己设计的,这世间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了,而且他本身就是风水阵法的高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次换我摸了摸沈承的头发说:“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就一起死在这里,又有什么不可以?”听我这么说完,我跟沈承会心一笑。 远厄大师咳嗽了两声,从角落里醒了过来,笑着对我们说:“二位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咱们一定会出去的。”之前远厄大师修炼闭口禅的时候没说过话,现在可以说话了,没想到话还挺多的。 我哦了一声,就问:“远厄大师你身体怎么样?” 远厄大师的脸色已经恢复,但是眼睛依然很是疲惫,他点点头说:“已经好多了,应该可以撑到咱们出去。” 远厄大师扶着墙站了起来,虽然他尽力表现的很轻松,但是我看得出来依然是很费力,我看了一眼沈承,沈承朝着我眨了眨眼,示意我不要揭穿他,我自然也懂,远厄大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有两个门,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我大概往里看了看,这两边的路似乎不一样,如果走错了,可能找不到那个天师。 沈承看了看地图,然后说:“咱们走左边吧。” 我立马崇拜的看着沈承,说:“夫君你真厉害,这个岔路口你都预示到了吗?” 沈承耸耸肩,说:“并没有啊,只是听说这个天师是左撇子。”说完他很轻松的朝着左边走了过去,留下了一脸无奈的我,这什么情况,敢不敢在草率一点,但是除了这个解释,似乎没有别的理由选路了,想来想去只能相信沈承。 继续往前走,是个狭窄的走廊,我仔细看了看,这墙面并不是很光滑,很明显并没有人工雕刻的痕迹,应该是自然形成的,远厄大师点点头,说:“咱们应该是走对了,这墙没经过人工开凿,自然形成的这么通道,跟地脉传说的差不多。” 我们一边走一边闻到了一股子花香,说不清是什么花香,就是那种非常清淡的花香味,让人闻着感觉特别的沁人心脾,让人觉得心里很宁静,闻着闻着就会上瘾,只想吸气,不想呼气了。 我问沈承:“夫君,这香味说怎么回事,不知道有没有毒。” 沈承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问我:“什么香味?” 我把头转向远厄大师,他迟疑的半晌转头对我说:“贫僧也没有闻到。”我愣住了,怎么就只有我自己闻到了,我本来以为是幻觉,但是这个味道实实在在的存在,莫不是又是什么陷阱吧,只有我能闻到。 远厄大师想了想,说:“先不必惊慌,沈夫人毕竟是这个地脉的继承人,自然有些我们没有的特权,咱们且再看看。” 我恩了一声,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安,沈承死死的拉着我的手,生怕我丢了一样,这走廊很长,我们走了很久,不过这一直都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时宽时窄,看来就是自然形成的。 越往前面,香味越重,不过并不呛人,香味很是柔和,我总觉得对这个香味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以前闻到过,但又确定这是第一次闻,过了走廊前面的一个门,又到了一个宽阔的地带。 我们走过去,沈承用手机照亮,发现这个周围好像是个石厅,厅中间放了一口棺材,这棺材是个人形的棺材,在棺材上面画着一个清代女人的样子,长的挺好看,头带着那时候的发饰,穿着旗袍,不过眼睛只是用一条缝代替。 这倒是让我有点疑惑,这个棺材明显是经过了彩绘,而且画的很仔细,小到衣服上的扣子跟褶子都能看到,但是到面目的时候,眼睛只用了两道横线代替,看上去这女人好像是闭着眼睛,但是仔细看那个眼睛又觉得很诡异,画的很粗糙,跟整体的画风有点不搭。 我们三个盯盯的看着那个人形棺材很久,我低声对沈承说:“咱们绕过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承冷笑一声,说:“夫人想的只怕是太简单了点,我看应该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仍然打算试试,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那香味一定是从这个棺材里传过来的,更庆幸的是,这不是一口大红棺材,否则我又要有心里阴影了。 我们三个人屏气,走路的时候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经过那个棺材的时候刻意离的远远的,靠在墙的那个方向走,我们经过那个棺材的时候,我这心一个劲乱跳,时不时的往那看两眼,不过好在那个棺材一动未动,我立马窃喜起来。 这次终于不用费力就过去了,刚走没两步,就听见轰隆一声,吓得我差点没坐地上,回头一看,那声音应该是从棺材那边传出来的,我仍然自我安慰,没准是老鼠。 继续往前迈步,还没等脚落下,嗖的一下看见什么东西挡在了我面前,沈承一把将我拉过来,好险就被那个东西撞上了,我定睛一看,吓了一跳,正是那个人形棺材,它正好横在了我面前,把我们前进的路全都档上了。 我顿时无奈了,这什么情况,棺材长脚了,都能自己走了?沈承一脸早有准备的表情,说:“夫人,我就说了,这天下哪有这么轻松的阵法?”不过想想也是,那棺材接近我的身后,那股子花香味扑鼻而来。 我立马指着那个棺材说:“花香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远厄大师绕着那棺材看了看,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画,然后抬头问我:“沈夫人,你可有兄弟姐妹,你的父母如今安在?” 我叹了口气说:“没有兄弟姐妹,父母早就死了,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父母双亡,母亲是难产死的,父亲被人谋杀。” 远厄大师点点头,继续问:"那你可曾见过他们的照片,是否认得他们." 我恩了一声,那是自然,我们家有一张父母的合影,虽然还是黑白照片,不过那时候像素还算清晰,我从小一直拿在手里,有什么心事就会对着那照片说,就好像爸妈都能听见一样. 远厄大师朝着沈承使了个眼色,沈承似乎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然后对大师说:"如果不开馆,还有别的过去的办法吗?" 远厄大师摇摇头,说:"没有,当年那个人设计这个阵法的时候就已经预示到了今天,你精通八卦推演,他自然也会,所以这里专门对付沈夫人用的,只能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我愣了一下,什么情况要看我自己的选择啊?沈承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的脸说:"很抱歉,又让你陷入这种两难的局面了,你自己选吧,无需考虑太多,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第二百零三章 人形棺材 那个人面蜈蚣在周围闻了闻,避开沈承,朝着远厄大师爬了过去,我一愣,它好像能闻得出来谁比较虚弱,无力反击似得,远厄大师满脸的冷汗,蜷缩在角落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人面蜈蚣快速的朝着远厄大师爬过去,它本来腿就多,爬起来极快,我见到这虫子就觉得恶心,但是因为刚刚我差点把那陶罐里的虫子全都吵醒,我吓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那虫子从我脚下快速爬过,我见它马上就要接近远厄大师了,心里一急,一脚踩在了虫子身上,沈承脸都白了,大喊道:“快躲开——” 他说的同时,那虫子立即回头要往我身上缠,我敏捷的一躲,立马躲开,那虫子不但有人的脸,还有人的智商,见我躲开了顿时恼羞成怒,往我逃跑的方向吐毒液,沈承立马将我挡在身后,我只听见滋啦一声,好像什么被点燃了。 沈承的脸稍变一下,不过完全没放在心上,我问道一股子酸涩的味道,沈承对我说:“你去远厄大师那,保护他安全,他正在调息休息,现在不能动,正是关键的时刻。” 我恩了一声,怪不得此时远厄大师一动不动,看来那个镜阵真是耗费了远厄大师不少的体力。人面蜈蚣在沈承跟我说话的一瞬间,像蛇一样从脚开始缠在了沈承的身上,沈承的力气我是见识的过,沈承动了动,似乎完全不能拜托那个蜈蚣,我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沈承背对我的时候,我看见刚刚虫子喷毒液的地方衣服已经坏了,那毒液正好喷在了沈承的后背上,沾到毒液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黑,不过好在没继续扩散,我算是领教这东西的厉害了,能伤到沈承的毒物本来就不多。 那蜈蚣缠在沈承的身上,见沈承好像已经没了主意完全动不了啦,人面蜈蚣的脸上哭然露出了得意的笑,那东西缠着的地方透过衣服直接进到了身体里,我还纳闷这东西怎么钻进去的,仔细一看,吓了我一跳,人面蜈蚣就像蚂蝗一样,贴在了沈承的皮肤上,整个身子贴近了皮肤里。 我只觉得全身一抖,正要上前帮着沈承,沈承朝着我摆摆手,仍然是一动不动,这东西应该是也吸血的,我想起来蚂蝗要是附在人的身上只要用火烫就行了,不能生拉硬拽,我正在愁去哪找火,沈承应该说看出了我的想法,小声对我说:“夫人,我没事。” 刚说完,我看见那人面蜈蚣全身迅速变黑,发出一种像老鼠一样吱吱的声音,那声音非常刺耳,我眼睛一直盯着它,那东西全身一缩,直接从沈承的身上掉了下来,蜷缩在地上,一个劲翻跟头。 我赶紧看了看沈承身上的伤,还好他的伤口只是有点出血,已经开始愈合了,我问沈承:“你这是用血把它毒死了吗?” 沈承无奈的耸耸肩,说:“你当你夫君是老毒物吗?他是被自己的毒液毒死的,刚刚喷我那一下它用了全力。” 我愣了一下,见人面蜈蚣已经缩成了一团,好像已经死了,沈承从身上拿出一粒药自己吃了,然后冷笑一声,说:“这东西最难对付,基本上是百毒不侵,而且不能砍碎,一砍成几段,就会多出几条虫子。”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沈承一直拦着我,如果变成了两条就更难对付了,在那个虫子缠在沈承身上的时候它也没着急挣开,不然以他的力量这个应该不是难事。 沈承踢了那个蜈蚣一下,确认它一动不动是真的死了,又继续说:“这东西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毒液,自己的弱点也是自己的优点,有意思。” 我无语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沈承还在这有意思,我们不敢大声说话,一只蜈蚣沈承可以用它自己的毒液毒死它,如果罐子里的虫子都出来,我们完全不是对手。 我对沈承说:“还好那蜈蚣的毒液对你不起作用。” 沈承恩了一声,说:“这天下能毒我的东西,除了夫人的爱,似乎没有了。我差点没喷出来,还真是瞬间就变成了情话boy了,这种情势下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沈承对墓中的一切暂时是成竹在胸。 远厄大师一直眯着眼睛,我能听出来,他的气息越来越有力气,而且越来越均匀,看来他正在恢复,我们现在不能打扰他,就只能坐在旁边保护他安全。 我觉得有点逗,远厄大师本来是来杀沈承的,现在居然成了远厄大师的帮手,有的时候朋友或者敌人这种事还真不是一成不变的,沈承一直在研究手里像羊皮纸一样的地图。 我问他:“你看的什么地图?墓里的吗?” 沈承点点头,说:“这些年我也搜集了不少关于这个墓的说法,多多少少拼在一起,在加上自己的判断画出来的,不过刚刚第一关和刚刚应该是都验证了。” 沈承一边说一边指给我看,只是墓主人棺椁的地方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的记载,沈承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就担心这里,这里是那个天师自己设计的,这世间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了,而且他本身就是风水阵法的高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次换我摸了摸沈承的头发说:“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就一起死在这里,又有什么不可以?”听我这么说完,我跟沈承会心一笑。 远厄大师咳嗽了两声,从角落里醒了过来,笑着对我们说:“二位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咱们一定会出去的。”之前远厄大师修炼闭口禅的时候没说过话,现在可以说话了,没想到话还挺多的。 我哦了一声,就问:“远厄大师你身体怎么样?” 远厄大师的脸色已经恢复,但是眼睛依然很是疲惫,他点点头说:“已经好多了,应该可以撑到咱们出去。” 远厄大师扶着墙站了起来,虽然他尽力表现的很轻松,但是我看得出来依然是很费力,我看了一眼沈承,沈承朝着我眨了眨眼,示意我不要揭穿他,我自然也懂,远厄大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有两个门,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我大概往里看了看,这两边的路似乎不一样,如果走错了,可能找不到那个天师。 沈承看了看地图,然后说:“咱们走左边吧。” 我立马崇拜的看着沈承,说:“夫君你真厉害,这个岔路口你都预示到了吗?” 沈承耸耸肩,说:“并没有啊,只是听说这个天师是左撇子。”说完他很轻松的朝着左边走了过去,留下了一脸无奈的我,这什么情况,敢不敢在草率一点,但是除了这个解释,似乎没有别的理由选路了,想来想去只能相信沈承。 继续往前走,是个狭窄的走廊,我仔细看了看,这墙面并不是很光滑,很明显并没有人工雕刻的痕迹,应该是自然形成的,远厄大师点点头,说:“咱们应该是走对了,这墙没经过人工开凿,自然形成的这么通道,跟地脉传说的差不多。” 我们一边走一边闻到了一股子花香,说不清是什么花香,就是那种非常清淡的花香味,让人闻着感觉特别的沁人心脾,让人觉得心里很宁静,闻着闻着就会上瘾,只想吸气,不想呼气了。 我问沈承:“夫君,这香味说怎么回事,不知道有没有毒。” 沈承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问我:“什么香味?” 我把头转向远厄大师,他迟疑的半晌转头对我说:“贫僧也没有闻到。”我愣住了,怎么就只有我自己闻到了,我本来以为是幻觉,但是这个味道实实在在的存在,莫不是又是什么陷阱吧,只有我能闻到。 远厄大师想了想,说:“先不必惊慌,沈夫人毕竟是这个地脉的继承人,自然有些我们没有的特权,咱们且再看看。” 我恩了一声,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安,沈承死死的拉着我的手,生怕我丢了一样,这走廊很长,我们走了很久,不过这一直都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时宽时窄,看来就是自然形成的。 越往前面,香味越重,不过并不呛人,香味很是柔和,我总觉得对这个香味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以前闻到过,但又确定这是第一次闻,过了走廊前面的一个门,又到了一个宽阔的地带。 我们走过去,沈承用手机照亮,发现这个周围好像是个石厅,厅中间放了一口棺材,这棺材是个人形的棺材,在棺材上面画着一个清代女人的样子,长的挺好看,头带着那时候的发饰,穿着旗袍,不过眼睛只是用一条缝代替。 这倒是让我有点疑惑,这个棺材明显是经过了彩绘,而且画的很仔细,小到衣服上的扣子跟褶子都能看到,但是到面目的时候,眼睛只用了两道横线代替,看上去这女人好像是闭着眼睛,但是仔细看那个眼睛又觉得很诡异,画的很粗糙,跟整体的画风有点不搭。 我们三个盯盯的看着那个人形棺材很久,我低声对沈承说:“咱们绕过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承冷笑一声,说:“夫人想的只怕是太简单了点,我看应该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仍然打算试试,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那香味一定是从这个棺材里传过来的,更庆幸的是,这不是一口大红棺材,否则我又要有心里阴影了。 我们三个人屏气,走路的时候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经过那个棺材的时候刻意离的远远的,靠在墙的那个方向走,我们经过那个棺材的时候,我这心一个劲乱跳,时不时的往那看两眼,不过好在那个棺材一动未动,我立马窃喜起来。 这次终于不用费力就过去了,刚走没两步,就听见轰隆一声,吓得我差点没坐地上,回头一看,那声音应该是从棺材那边传出来的,我仍然自我安慰,没准是老鼠。 继续往前迈步,还没等脚落下,嗖的一下看见什么东西挡在了我面前,沈承一把将我拉过来,好险就被那个东西撞上了,我定睛一看,吓了一跳,正是那个人形棺材,它正好横在了我面前,把我们前进的路全都档上了。 我顿时无奈了,这什么情况,棺材长脚了,都能自己走了?沈承一脸早有准备的表情,说:“夫人,我就说了,这天下哪有这么轻松的阵法?”不过想想也是,那棺材接近我的身后,那股子花香味扑鼻而来。 我立马指着那个棺材说:“花香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远厄大师绕着那棺材看了看,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画,然后抬头问我:“沈夫人,你可有兄弟姐妹,你的父母如今安在?” 我叹了口气说:“没有兄弟姐妹,父母早就死了,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父母双亡,母亲是难产死的,父亲被人谋杀。” 远厄大师点点头,继续问:"那你可曾见过他们的照片,是否认得他们." 我恩了一声,那是自然,我们家有一张父母的合影,虽然还是黑白照片,不过那时候像素还算清晰,我从小一直拿在手里,有什么心事就会对着那照片说,就好像爸妈都能听见一样. 远厄大师朝着沈承使了个眼色,沈承似乎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然后对大师说:"如果不开馆,还有别的过去的办法吗?" 远厄大师摇摇头,说:"没有,当年那个人设计这个阵法的时候就已经预示到了今天,你精通八卦推演,他自然也会,所以这里专门对付沈夫人用的,只能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我愣了一下,什么情况要看我自己的选择啊?沈承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的脸说:"很抱歉,又让你陷入这种两难的局面了,你自己选吧,无需考虑太多,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第二百零四章 狐狸皮女人 我没明白沈承和远厄大师到底在说什么,让我选择什么啊,我就问沈承:“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沈承看了一眼远厄大师示意他来说,远厄大师念了句佛号,然后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的选择可能影响整个结局,沈夫人,你要想好啊。” 我无语了,远厄大师说了跟没说一样,法力高深的人是不是都不爱说重点,沈承是,远厄大师也是,我眼睛盯着那个人形棺材,应该就是这个棺材的事,不过我实在不明白这个棺材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承一直没说话,我明白他的想法,他是怕自己说多了,影响了我的判断,不如让我自己去发现,我本来想绕过棺材往前走,可发现棺材正好横在了路的中间,想过去就只能移走这个棺材,不过它刚刚是自己过来的。 我问沈承:“能把这个棺材抬走吗?”沈承摇摇头,两个人都在看着我,而我一脸蒙圈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候,那个人形棺材忽然间立了起来,那个棺材上本身有个女人的画像,棺材一立起来,就感觉感觉女人好像站了起来,我吓了一跳。 沈承上前护了我一下,远厄大师说了一句阿弥陀佛,那棺材周围开始冒白气,这白气带着浓郁的香味,跟我之前闻到的一样,我寻思这回沈承他们该闻到了吧,就问远厄大师:“你闻到香味了吗?”远厄大师摇了摇头,沈承也摇摇头。 这我就不明白了,难道这俩人的鼻子不好使?我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洞中的侧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开口,我指了指身后那个洞口,说:“咱们从这边走。” 现在想起来,觉得当时自己挺奇怪,好像来过这个洞一样,根本想都没想就往那边去,也没考虑有没有陷阱和危险,沈承和远厄大师跟在我身后,我在进洞之前瞄了一眼那个人形棺材,它依然在冒着白气,不过棺材上画的那个眼睛只有一条线的女人,似乎睁眼了,我不禁全身抖了一下。 从这个通道进去,这里应该是人工凿的,能看出痕迹,不过凿的很粗糙,而且似乎很急,这洞到了前面只能容一个人蹲着进去,越往前走越吃力,洞口越小,我喘着粗气问沈承:“这不是个死路吧。” 沈承跟在我身后,说:“不会,这路明显是个盗洞,刚刚我看了,这盗墓的人应该是进来了,而且已经死在了里面,这洞空气流通,所以这洞应该是通的。” 我哦了一声,怪不得沈承没阻拦,他在一瞬间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判断好了,远厄大师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身手极其敏捷,很多地方比我这个年轻人走的还快。 我们走了很久,终于又到了一个开阔地,我一开始担心不是之前的那个了吧,仔细一看应该不是了,这里还有石桌子和石椅子,一个圆形的桌子,下面放了四个石椅子,感觉上这里好像有人住一样。 沈承进来以后,倒吸一口气,我没明白什么意思,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我隐隐的看到一个长条的东西,拿手机一照,我吓得差点坐地上,仍然是那个人形棺材,我可以肯定还是之前的那个棺材,上面的画完全没变,眼睛是一条缝。 我看了一眼沈承问:“我们被一个棺材跟踪了?这也太吓人了,这东西是怎么跟过来的?” 沈承叹了口气,说:“她应该在这等你很久了。”看来他知道棺材里的人是谁。 我愣了一下,问:“你认识棺材里的人?” 沈承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半晌对我说:“你可还记得李大夫那本书里记载了一种特殊的尸体,叫夜香尸。” 我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这种夜香尸来源于藏边,据说取夜来香等是十多种花浸泡在一起,还有一些蔵边不传的秘药,在佛祖前供奉的香灰,将他们搀和在一起,将尸体浸泡在其中,除此之外,其中还有最关键的一味药引,就是自己血亲的血,将血滴在其中,夜香尸会久而不腐,而这位血亲可以闻到这个尸体四散的香气,除了他之外没人可以闻到,这位血亲的命与尸体之间可相互转换。 我记得当时我还问李大夫,相互转换是什么意思,李大夫当时的脸色很难看,跟我说知道了也没用,还是不知道的好,想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今天的事了。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棺材里的尸体是用我的血做成的夜香尸,所以只有我能闻这其中的味道,沈承和远厄大师都闻不到,只是这个棺材里的人是谁? 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走到棺材前准备将棺盖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谁,我刚走到跟前,那棺材又再一次立了起来,瞬间棺盖便打开了,我吓了一跳,这一切来的有点突然,我似乎还没准备后,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棺材里冒一团白气,气雾渐渐消散开来。 我看见棺材里站着一个女人,她穿了一身某种皮质的衣服,那身衣服完全没有腐烂,看上去依然很有色泽,根本无法判断出年代,而棺材里的那个人,脸上带了一个皮毛的面具,看上去好像是狐狸皮的,我吓了一跳,看不清那个女人的正脸。 我想上前,看看尸体到底什么样子,沈承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这时候,我看见棺材里的那个女人脸上那个面具好像忽然睁开了眼睛,她脸上本来就带着狐狸皮的,眼睛渐渐的睁开,是幽幽的绿色,跟狐狸真的活着一样。 我全身的抖了一下,赶紧躲在沈承身后,我却发现事情有点不对,沈承跟远厄大师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个女人缓缓的从棺材里站了起来,朝着我走了过来,我看不清她的脸,并不知道她是谁。 我赶紧拉着沈承:“夫君,你看什么呢,她出来了。” 沈承一脸呆滞的看着我,远厄大师也是如此,沈承用很大的力气拉着我走到刚刚那个石桌旁边,石桌下面正好有四个椅子,沈承把我弄疼了,要是以前他绝对不会这么粗暴,我有点懵了,这人何方神圣啊,连沈承跟远厄大师都能迷惑。 沈承一把将我按在椅子上,那个狐狸皮女人十分妖娆的走到我身边,闪着绿眼睛一直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坐在了我身边,我只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吓得全身瑟瑟发抖。 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在耳边喊:“夫人,夫人,你醒醒。”这声音是沈承的,我抬头朝着沈承看去,他的嘴一动不动,而且眼睛直勾勾的,难道我出现幻觉了? 狐狸皮女人忽然笑了一声,她的声音很细很诡异,小声说:“宋帝王果然是不同,我都把你代入梦境了,依然能把声音传进来。”我这才明白,原来我在做梦,我在现实应该是昏了过去,或者是睡着了。 我冷笑一声,说:“有话说,有屁放,别耽误大家时间,你到底谁啊,千辛万苦引我上钩,什么目的啊?”其实我问的时候依然全身发抖,不过我可以压制自己的声音,不会听上去有些抖,这样明显暴露了自己害怕,两军交战,气势最是不能输。 狐狸皮女人用手摸了摸头发,她的手依然很有弹性,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她叹了口气,说:“虽然别的不幸,不过你能遇到沈承也算是今生的万幸,我这里支持不了多久了。” 我又是一头雾水,这群人到底要表达什么,我不耐烦的说:“既然支撑不了多久,那就长话短说,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谁,跟我什么关系?” 狐狸皮女人应该是笑了一声,虽然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她掐指算了算,说:“十九年前吧,我在村里生下了你,被你爷爷告知你父亲已经死了,他说有一种方法可以救你父亲,问我是否愿意,我当时点了点头,扔下了还不满月的你,这些年也断断续续来了一些人,只可惜都不是你。” 她说的这些话很是平常,但是在我耳朵里却像惊雷一下,我傻了,按照她说的,她应该是我的母亲,她跟爷爷说的相似的是,在生我的那天父亲死了,母亲悲痛欲绝,而爷爷的版本是母亲就这么死了,而她的版本是明显被我爷爷坑了,被他做成了夜香尸。 我想了想,觉得按照我爷爷的性格,后面这种可能是完全能发生的,而且发生的几率很大,那时候他跟三大家族以及天一教勾结,连自己的亲儿子,亲媳妇都能杀,我娘一个儿媳妇又能怎么样呢?我全身颤抖着,我真不知道爷爷到底还有多少隐瞒的秘密,发指的行为,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人,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你见过母亲的照片,你说你是我母亲,那就把面具摘下来看看。” 狐狸皮女人笑了一声,说:“如今我这个模样,只怕是摘下来你也认不得了,这个坟墓不是你来的地方,这里不只有一股势力,这也算是我这个母亲最后一点心意了。” 我愣了一下,我曾今无数次在晚上对着妈妈的照片说自己的心事,但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母亲在这种情况下重逢,我看着她那张狐狸一般的脸,除了害怕没有任何感觉,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她。 我恩了一声,说:“我也不想来,只是我现在是这个地脉的主人,我怎么离开,只能毁了这个墓,不然你以为我想来吗?” 狐狸皮女人似乎觉得我这句话很搞笑,捂着嘴笑了半天,差点把面具笑掉了,而且还是那种冷笑,笑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问她:“你笑什么?” 狐狸皮女人说:“我在这个墓地呆了这么久,有多少任天师都想毁了这座墓,不过最后都死在了这,他沈承多了什么呢?我现在给你个选择,你是地脉的主人,我可以教你一种办法把地脉转给其他人,不过是强行转让,你的身体以后会很不好,但也比死了强,这里只有两个人,你可以选一个,反正他们两个也出不去了。” 我终于明白沈承刚才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想影响我的决定,他还说无论选什么他都支持我了,我无奈的耸耸肩,说:“你在这等我的目的,就是让我把地脉转给其他人?” 狐狸皮女人摇摇头,继续说:“你我母女一场,你想让沈承他们出去,也有办法,就是你代替我躺在这口棺材里,我可以将沈承跟这位大师一起放出去,两个选择,要么让沈承代替你做地脉的主人,他们他就会躺在这棺材里,我带着你出去,还有一条路就是你躺在这里,我带着他俩出去,你自己选吧。” 这是什么选择,要么一起出去,要么一起死,我是坚决干不出来用别人的命还换自己的命这种事,尤其是沈承的命,我想沈承一定会选第一条,而我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会选第二条,沈承背负的太多了,我不想让他再如此。 我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狐狸皮自称我母亲的女人,看了一会问:“你真的是我母亲?我怎么没感觉到一点母爱?” 狐狸皮女人似乎很激动,她唰的站了起来,贴近我的脸问:“我为了生你吃尽了苦头,以为可以苦尽甘来,却被人做成了尸体在这里躺了将近二十年,你说你是什么,还母爱,你毁了我整个人生,我真后悔生下了你。” 我被这话逼的哑口无言,她说的对,一切都是因为我,可是我又有什么错呢?这一切又不是我亲手造成的,我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还是要算在我身上。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你的悲剧我早就知道了,可惜这一切都不是我造成的,是吴时一,我已经算为你报仇了。” 第二百零四章 狐狸皮女人 我没明白沈承和远厄大师到底在说什么,让我选择什么啊,我就问沈承:“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沈承看了一眼远厄大师示意他来说,远厄大师念了句佛号,然后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的选择可能影响整个结局,沈夫人,你要想好啊。” 我无语了,远厄大师说了跟没说一样,法力高深的人是不是都不爱说重点,沈承是,远厄大师也是,我眼睛盯着那个人形棺材,应该就是这个棺材的事,不过我实在不明白这个棺材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承一直没说话,我明白他的想法,他是怕自己说多了,影响了我的判断,不如让我自己去发现,我本来想绕过棺材往前走,可发现棺材正好横在了路的中间,想过去就只能移走这个棺材,不过它刚刚是自己过来的。 我问沈承:“能把这个棺材抬走吗?”沈承摇摇头,两个人都在看着我,而我一脸蒙圈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候,那个人形棺材忽然间立了起来,那个棺材上本身有个女人的画像,棺材一立起来,就感觉感觉女人好像站了起来,我吓了一跳。 沈承上前护了我一下,远厄大师说了一句阿弥陀佛,那棺材周围开始冒白气,这白气带着浓郁的香味,跟我之前闻到的一样,我寻思这回沈承他们该闻到了吧,就问远厄大师:“你闻到香味了吗?”远厄大师摇了摇头,沈承也摇摇头。 这我就不明白了,难道这俩人的鼻子不好使?我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洞中的侧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开口,我指了指身后那个洞口,说:“咱们从这边走。” 现在想起来,觉得当时自己挺奇怪,好像来过这个洞一样,根本想都没想就往那边去,也没考虑有没有陷阱和危险,沈承和远厄大师跟在我身后,我在进洞之前瞄了一眼那个人形棺材,它依然在冒着白气,不过棺材上画的那个眼睛只有一条线的女人,似乎睁眼了,我不禁全身抖了一下。 从这个通道进去,这里应该是人工凿的,能看出痕迹,不过凿的很粗糙,而且似乎很急,这洞到了前面只能容一个人蹲着进去,越往前走越吃力,洞口越小,我喘着粗气问沈承:“这不是个死路吧。” 沈承跟在我身后,说:“不会,这路明显是个盗洞,刚刚我看了,这盗墓的人应该是进来了,而且已经死在了里面,这洞空气流通,所以这洞应该是通的。” 我哦了一声,怪不得沈承没阻拦,他在一瞬间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判断好了,远厄大师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身手极其敏捷,很多地方比我这个年轻人走的还快。 我们走了很久,终于又到了一个开阔地,我一开始担心不是之前的那个了吧,仔细一看应该不是了,这里还有石桌子和石椅子,一个圆形的桌子,下面放了四个石椅子,感觉上这里好像有人住一样。 沈承进来以后,倒吸一口气,我没明白什么意思,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我隐隐的看到一个长条的东西,拿手机一照,我吓得差点坐地上,仍然是那个人形棺材,我可以肯定还是之前的那个棺材,上面的画完全没变,眼睛是一条缝。 我看了一眼沈承问:“我们被一个棺材跟踪了?这也太吓人了,这东西是怎么跟过来的?” 沈承叹了口气,说:“她应该在这等你很久了。”看来他知道棺材里的人是谁。 我愣了一下,问:“你认识棺材里的人?” 沈承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半晌对我说:“你可还记得李大夫那本书里记载了一种特殊的尸体,叫夜香尸。” 我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这种夜香尸来源于藏边,据说取夜来香等是十多种花浸泡在一起,还有一些蔵边不传的秘药,在佛祖前供奉的香灰,将他们搀和在一起,将尸体浸泡在其中,除此之外,其中还有最关键的一味药引,就是自己血亲的血,将血滴在其中,夜香尸会久而不腐,而这位血亲可以闻到这个尸体四散的香气,除了他之外没人可以闻到,这位血亲的命与尸体之间可相互转换。 我记得当时我还问李大夫,相互转换是什么意思,李大夫当时的脸色很难看,跟我说知道了也没用,还是不知道的好,想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今天的事了。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棺材里的尸体是用我的血做成的夜香尸,所以只有我能闻这其中的味道,沈承和远厄大师都闻不到,只是这个棺材里的人是谁? 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走到棺材前准备将棺盖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谁,我刚走到跟前,那棺材又再一次立了起来,瞬间棺盖便打开了,我吓了一跳,这一切来的有点突然,我似乎还没准备后,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棺材里冒一团白气,气雾渐渐消散开来。 我看见棺材里站着一个女人,她穿了一身某种皮质的衣服,那身衣服完全没有腐烂,看上去依然很有色泽,根本无法判断出年代,而棺材里的那个人,脸上带了一个皮毛的面具,看上去好像是狐狸皮的,我吓了一跳,看不清那个女人的正脸。 我想上前,看看尸体到底什么样子,沈承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这时候,我看见棺材里的那个女人脸上那个面具好像忽然睁开了眼睛,她脸上本来就带着狐狸皮的,眼睛渐渐的睁开,是幽幽的绿色,跟狐狸真的活着一样。 我全身的抖了一下,赶紧躲在沈承身后,我却发现事情有点不对,沈承跟远厄大师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个女人缓缓的从棺材里站了起来,朝着我走了过来,我看不清她的脸,并不知道她是谁。 我赶紧拉着沈承:“夫君,你看什么呢,她出来了。” 沈承一脸呆滞的看着我,远厄大师也是如此,沈承用很大的力气拉着我走到刚刚那个石桌旁边,石桌下面正好有四个椅子,沈承把我弄疼了,要是以前他绝对不会这么粗暴,我有点懵了,这人何方神圣啊,连沈承跟远厄大师都能迷惑。 沈承一把将我按在椅子上,那个狐狸皮女人十分妖娆的走到我身边,闪着绿眼睛一直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坐在了我身边,我只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吓得全身瑟瑟发抖。 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在耳边喊:“夫人,夫人,你醒醒。”这声音是沈承的,我抬头朝着沈承看去,他的嘴一动不动,而且眼睛直勾勾的,难道我出现幻觉了? 狐狸皮女人忽然笑了一声,她的声音很细很诡异,小声说:“宋帝王果然是不同,我都把你代入梦境了,依然能把声音传进来。”我这才明白,原来我在做梦,我在现实应该是昏了过去,或者是睡着了。 我冷笑一声,说:“有话说,有屁放,别耽误大家时间,你到底谁啊,千辛万苦引我上钩,什么目的啊?”其实我问的时候依然全身发抖,不过我可以压制自己的声音,不会听上去有些抖,这样明显暴露了自己害怕,两军交战,气势最是不能输。 狐狸皮女人用手摸了摸头发,她的手依然很有弹性,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她叹了口气,说:“虽然别的不幸,不过你能遇到沈承也算是今生的万幸,我这里支持不了多久了。” 我又是一头雾水,这群人到底要表达什么,我不耐烦的说:“既然支撑不了多久,那就长话短说,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谁,跟我什么关系?” 狐狸皮女人应该是笑了一声,虽然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她掐指算了算,说:“十九年前吧,我在村里生下了你,被你爷爷告知你父亲已经死了,他说有一种方法可以救你父亲,问我是否愿意,我当时点了点头,扔下了还不满月的你,这些年也断断续续来了一些人,只可惜都不是你。” 她说的这些话很是平常,但是在我耳朵里却像惊雷一下,我傻了,按照她说的,她应该是我的母亲,她跟爷爷说的相似的是,在生我的那天父亲死了,母亲悲痛欲绝,而爷爷的版本是母亲就这么死了,而她的版本是明显被我爷爷坑了,被他做成了夜香尸。 我想了想,觉得按照我爷爷的性格,后面这种可能是完全能发生的,而且发生的几率很大,那时候他跟三大家族以及天一教勾结,连自己的亲儿子,亲媳妇都能杀,我娘一个儿媳妇又能怎么样呢?我全身颤抖着,我真不知道爷爷到底还有多少隐瞒的秘密,发指的行为,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人,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你见过母亲的照片,你说你是我母亲,那就把面具摘下来看看。” 狐狸皮女人笑了一声,说:“如今我这个模样,只怕是摘下来你也认不得了,这个坟墓不是你来的地方,这里不只有一股势力,这也算是我这个母亲最后一点心意了。” 我愣了一下,我曾今无数次在晚上对着妈妈的照片说自己的心事,但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母亲在这种情况下重逢,我看着她那张狐狸一般的脸,除了害怕没有任何感觉,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她。 我恩了一声,说:“我也不想来,只是我现在是这个地脉的主人,我怎么离开,只能毁了这个墓,不然你以为我想来吗?” 狐狸皮女人似乎觉得我这句话很搞笑,捂着嘴笑了半天,差点把面具笑掉了,而且还是那种冷笑,笑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问她:“你笑什么?” 狐狸皮女人说:“我在这个墓地呆了这么久,有多少任天师都想毁了这座墓,不过最后都死在了这,他沈承多了什么呢?我现在给你个选择,你是地脉的主人,我可以教你一种办法把地脉转给其他人,不过是强行转让,你的身体以后会很不好,但也比死了强,这里只有两个人,你可以选一个,反正他们两个也出不去了。” 我终于明白沈承刚才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想影响我的决定,他还说无论选什么他都支持我了,我无奈的耸耸肩,说:“你在这等我的目的,就是让我把地脉转给其他人?” 狐狸皮女人摇摇头,继续说:“你我母女一场,你想让沈承他们出去,也有办法,就是你代替我躺在这口棺材里,我可以将沈承跟这位大师一起放出去,两个选择,要么让沈承代替你做地脉的主人,他们他就会躺在这棺材里,我带着你出去,还有一条路就是你躺在这里,我带着他俩出去,你自己选吧。” 这是什么选择,要么一起出去,要么一起死,我是坚决干不出来用别人的命还换自己的命这种事,尤其是沈承的命,我想沈承一定会选第一条,而我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会选第二条,沈承背负的太多了,我不想让他再如此。 我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狐狸皮自称我母亲的女人,看了一会问:“你真的是我母亲?我怎么没感觉到一点母爱?” 狐狸皮女人似乎很激动,她唰的站了起来,贴近我的脸问:“我为了生你吃尽了苦头,以为可以苦尽甘来,却被人做成了尸体在这里躺了将近二十年,你说你是什么,还母爱,你毁了我整个人生,我真后悔生下了你。” 我被这话逼的哑口无言,她说的对,一切都是因为我,可是我又有什么错呢?这一切又不是我亲手造成的,我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还是要算在我身上。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你的悲剧我早就知道了,可惜这一切都不是我造成的,是吴时一,我已经算为你报仇了。” 第二百零五章 尸王花 狐狸皮女人冷笑一声,说:“你从小得你爷爷宠爱,长大了就又嫁了个好夫君,这点可比你娘好多了,我现在半死不活的呆在这,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不管你选哪个我都能活着出去,但是如果你两个都不选,要毁了这个坟墓的话,那我今天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了,坟墓在我在,坟墓亡我亡,我在这里呆了许久,就算是宋帝王也未必是我对手。” 我全身颤抖了一下,我终于明白从始至终沈承不解释一句的原因了,这个选择题无论我选哪个,都要失去一个至亲,眼前的母亲虽然生疏,也与我想象见面的场景不一样,但是她却是可怜,生育之恩大于天,她今天这个样子,多少也跟我有些关系,我也不能置之不理,沈承我更不可能放弃。 我冷笑了一声,想了想,看来只能我留在这个墓里了,这样子忠孝也就要两全了,设计这个墓穴的人真是厉害,这种前后两难的决定一般人都会牺牲自己吧。 狐狸皮女人正在等着我的答案,我刚要说话,她似乎很期待,整个身子都直了起来,此时我感觉头疼欲裂,耳朵一直在嗡嗡响,周围变的一片漆黑。 等我再睁开眼睛,我躺在了沈承的怀里,他一直抱着我,而那个狐狸皮女人仍然躺在棺材里,看俩沈承已经破了刚才的梦境,我慢慢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头,仍然觉得昏昏沉沉。 沈承问我:“夫人没事吧。”我恩了一声,站起身来,他扶着我问:“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你可对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决定?” 我摇摇头,说:“我还没来得急说。”沈承和远厄大师都松了一口气。我苦笑了一声,说:“夫君,除了我留在这一个办法,还有其他的吗?” 沈承面露难色的看着我,说:“自然是有,或者我留在这,或者毁了这墓。” 我叹了口气,说:“我不会让夫君留下的,我现在只想问夫君,能否让我母亲离开这里。” 沈承摇摇头,说:“我不能保证,只能尽力一试,她的魂魄被困在这里,根本无法进入阴司,坟墓的阵法一旦被毁,她可能也随之消失,夫人,人生总不能事事圆满,你做个决定吧,我自会遵从。” 我在几分钟之内做了最为难的决定,两难之间选其轻,我叹了口气说:“夫君,咱们闯过去吧,我母亲你尽力保她吧。” 沈承点点头,我不想为自己的做决定做太多的解释,我刚说完,狐狸皮女人立马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依旧是绿色的,她似乎很气愤,指着我骂道:“你果然是个丧门星,我真后悔生了你,你把我们全家都害死了。” 她说的的确是事实,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回答,可我又何辜?既然人生不能处处圆满,我也就只能尽力保住那些我在意的人了,这时候我忽然发现一件事,她刚刚躺着的棺材里似乎长着某种东西。 我还记得上次在吴家,那个老太爷一直在吃棺材上长的血灵芝,这次好像是长在棺材里面的,我跟身材对视了一眼,他显然也是注意到了,之前她一直躺在棺材里,完全没看出来。 我正想伸头看看是什么东西,才发现狐狸皮女人一直没离开过棺材,是因为她跟棺材之间好像被什么东西连在了一起,仔细一看,类似藤蔓一样的东西,棺材里面好像开了一朵荷花,不过这个荷花有点不同的是,整个花身都是绿色的。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花,也没在李大夫的笔记里读过,远厄大师看了一眼,瞪了一下眼睛,嘴里自言自语道:“尸王花。” 我还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回事,沈承忽然回头对我说:“夫人,马上闭息。”我恩了一声,立马捏住鼻子,沈承又拿了一块布捂住了我的嘴巴。 狐狸皮女人从棺材里走出来的同时,花瞬间就开了,从里面飞出了很多金色的东西,仔细看有点像花粉,只不过远厄大师也捂着鼻子往后退,那金色的花粉撒在了屋子里的所有角落,沈承立马用衣服将我抱住,死死的把我搂在了怀里。 过了一会,那些金粉落地,,沈承才挡在我前面,狐狸皮女人歪着头说:“好啊,既然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 说完,从她双手里出现了几根蔓藤,朝着我们冲了过来,那蔓藤好像蛇一样,将我们三个人团团缠住,在缠住我的同时,突然长出了刺,直接扎进了我的皮肤里。 我当时始料未及,完全没对这个藤蔓做准备,那刺扎的我生疼,沈承看了女人一眼,冷笑一声说:“我沈承的血岂是你受的住的?” 他刚说完,我才发现,这些扎入我皮肤里的刺正在吸血,这些藤蔓从之前的干枯状态变成了生机盎然的绿色。 狐狸皮女人仰天笑了一声,说:“沈承,哦不是,我应该叫你一声女婿,按照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妈,这藤蔓是百年的食人藤,你的血正符合它的胃口,等一会它吃饱了,你还是继续回你的阴司当宋帝王去吧,阳间的事你管的太多了。” 她越说越得意,好像马上看见我们死似乎很开心,我死了以后她应该可以出去了,这是那个天师告诉她的,但是不是真的谁都不知道,在我看来几乎不可能,她如此熟悉这墓地的构造,按照那个天师狠毒的个性,我娘即便出去也活不久。 沈承并没有挣扎,只是让那个食人藤吸血,一开始这东西还吸我两下,但是往下它似乎把所有的兴趣都放在了沈承身上,基本对我不闻不问了。 远厄大师周围有一层金光,那东西根本进不了他的身,过了一会,这藤蔓从刚才的绿色一瞬间变成了黑色,而我娘也从刚才得意的语气变得震惊不已。 她指着沈承的鼻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使了什么妖法?” 沈承耸耸肩,无奈的说:“你一直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动,我还是那句话,这东西受不住我的血,你不信。”这藤蔓连接着我母亲和棺材里的那朵绿色的荷花,也就是尸王花。 沈承的血仍然被那个藤蔓吸食着,我娘想停也完全停不下来,棺材里的花正在慢慢的枯萎,刚刚还是娇嫩欲滴的绿色,一瞬间变成了黑色。 我娘大吼一声,赶紧上去将藤蔓咬断,藤蔓里流出了好多血,我娘疼的呲牙咧嘴,她恶狠狠的指着沈承说:“你连条生路都不给我吗?这花要是死了,我就魂飞魄散了。” 沈承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说:“似乎是先攻击我的,我一早就警告过你,但是不不听,如今输了又来怨我,我又何辜?” 这话说的让我娘完全接不上,她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刚刚说话的时候已经没了力气,连站着都摇摇晃晃,我本想上去扶她一把,可又怕她暗算我,就只能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 远厄大师叹了口气说:“阿弥陀佛,施主,一切回头是岸,你有今天的局面都是一个人命中注定,跟吴天施主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您如果不再阻拦我们三人的行路,我出去后定会找机会帮您解开此尸王花,您看可好?” 我娘仰天大笑,笑的很凄惨,指着我们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当时信了吴时一的话,如今我丈夫不但死了,还生下来一下要她娘命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沈承吃了一粒药,说话声音依然很红亮,我也是放心了许多,刚刚他失了太多的血,沈承冷笑一声,说:“如今的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刚刚一动未动已经让你元气打伤,如今你还会是我的对手吗?只怕我当天师的时候,你还未出生呢,我劝你不要挣扎了,让我们顺利的过去,我兴许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胡你周全。” 我娘没说话,翻着眼睛想了想,说:“好吧,我放你们过去,不过前面比我这里更凶险,你们自己保重吧,我最后再相信你们一次。”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承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拿主意,我上前跪在地上,朝着那个她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女人问我:“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算是回敬你的生育之恩,以后的再见面,我不会手下留情。”我娘并没有说话,而且仔细看了看棺材里的花,容出空挡,我看了一眼刚刚漫天的金粉,不明白沈承为什么让我呼吸。 低头一看,这哪是什么花粉,这好像是某种金色的虫子,长的有点像瓢虫,不过比瓢虫小了很多,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全都死了。 我娘见我看地上出神,就说:“这是尸王花的寄生蛊,要是吸进去一个,你不就也会长出来这种花,渐渐的成为一颗植物,一般的大夫看不出来,这种死法非常狠毒,最后别说全尸了,连骨灰都没有。” 我娘指了指我们身后的门,示意我们那里是出路,然后自己躺在了棺材里,盖上了棺盖,没再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们往那个通道走的时候,她也未跟上。 沈承走了一会,回头看离那个棺材很远了,沈承忽然扶着墙,捂着自己的胸口噗的吐了一口血,都是黑色的血,吓了我一跳,我赶紧上前帮着他拍了拍后背,沈承朝着我摆摆手说没事。 远厄大师叹了口气,说:“这女人的藤蔓有毒,沈承不过是将毒血吐出去而已,你不用担心。”沈承给了我一粒药丸,让我吃下去,之前那个藤蔓并没有吸我多少血,基本都被沈承挡住了。 沈承脸色确实恢复了一些,我这才放心,沈承说在这里先休息一会,不知道在前面还会出现什么危险,总要恢复一下精力,我们三个坐在了地上,沈承把随身带的吃的拿了出来,对我说:“夫人吃一些吧,前面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有没有命吃了。” 我点点头,低头一看,沈承这是要养猪吗?给我带了又肉又菜又水果的,远厄大师因为是出家人,就只有水果和蔬菜了,沈承自己什么都没有,他现在几乎已经不怎么吃饭了,用他的话说,吃饭是为了养这具身子,但是现在这身子在这个条件下,不吃饭的状态反而更好。 我狼吞虎咽的吃了不少,说实话,这要是野餐的话应该特别开心,可惜在这种情况下,连吃个饭都要抬头看看前面有没有危险,我差不多吃完了,迷迷糊糊的有些困,人吃饱了就会困,而且刚刚我进入梦境,也非常耗费体力。 我正收拾东西的时候,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有点奇怪,像是一个人在用力跺脚,而且跺的非常有规律,一会响三声,一会两声,一会四声,这什么情况,我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传信息,声音应该是从前面传过来的。 沈承听到声音开始,就一动不动的在注意那个跺脚的声音,我本来想张嘴问问到底是什么,沈承朝着我做了一嘘的手势,示意我现在不要说话,那个跺脚的声音跺了似乎十分钟,到后来声音都听不清了,应该是没力气了。 我等了一会,跺脚的声音似乎消失了,洞里面没在听见有其他的声音,我就问沈承:“夫君,刚才那个人事怎么回事,在传递消息?” 沈承点点头,摸了摸我的脑袋,开玩笑一般的说:“原来我夫人也长了脑子了,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我无语了,先别说我似乎没有那么笨吧,而且这传递信号也太明显了,有点智商的人都应该能看出来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问沈承:“那个人跟你传了什么信号?” 沈承喝了一口水,反而不着急走了,坐在原地想了一会,又看了看他之前自己画的地图,沈承对我说:“夫人,刚刚传讯息的是张宗正,他用的是天一教的联络方式,估计也只有我能听的懂,他们在前面遇到问题了,只不过……”沈承又不说话了,陷入了沉思。 第二百零五章 尸王花 狐狸皮女人冷笑一声,说:“你从小得你爷爷宠爱,长大了就又嫁了个好夫君,这点可比你娘好多了,我现在半死不活的呆在这,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不管你选哪个我都能活着出去,但是如果你两个都不选,要毁了这个坟墓的话,那我今天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了,坟墓在我在,坟墓亡我亡,我在这里呆了许久,就算是宋帝王也未必是我对手。” 我全身颤抖了一下,我终于明白从始至终沈承不解释一句的原因了,这个选择题无论我选哪个,都要失去一个至亲,眼前的母亲虽然生疏,也与我想象见面的场景不一样,但是她却是可怜,生育之恩大于天,她今天这个样子,多少也跟我有些关系,我也不能置之不理,沈承我更不可能放弃。 我冷笑了一声,想了想,看来只能我留在这个墓里了,这样子忠孝也就要两全了,设计这个墓穴的人真是厉害,这种前后两难的决定一般人都会牺牲自己吧。 狐狸皮女人正在等着我的答案,我刚要说话,她似乎很期待,整个身子都直了起来,此时我感觉头疼欲裂,耳朵一直在嗡嗡响,周围变的一片漆黑。 等我再睁开眼睛,我躺在了沈承的怀里,他一直抱着我,而那个狐狸皮女人仍然躺在棺材里,看俩沈承已经破了刚才的梦境,我慢慢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头,仍然觉得昏昏沉沉。 沈承问我:“夫人没事吧。”我恩了一声,站起身来,他扶着我问:“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你可对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决定?” 我摇摇头,说:“我还没来得急说。”沈承和远厄大师都松了一口气。我苦笑了一声,说:“夫君,除了我留在这一个办法,还有其他的吗?” 沈承面露难色的看着我,说:“自然是有,或者我留在这,或者毁了这墓。” 我叹了口气,说:“我不会让夫君留下的,我现在只想问夫君,能否让我母亲离开这里。” 沈承摇摇头,说:“我不能保证,只能尽力一试,她的魂魄被困在这里,根本无法进入阴司,坟墓的阵法一旦被毁,她可能也随之消失,夫人,人生总不能事事圆满,你做个决定吧,我自会遵从。” 我在几分钟之内做了最为难的决定,两难之间选其轻,我叹了口气说:“夫君,咱们闯过去吧,我母亲你尽力保她吧。” 沈承点点头,我不想为自己的做决定做太多的解释,我刚说完,狐狸皮女人立马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依旧是绿色的,她似乎很气愤,指着我骂道:“你果然是个丧门星,我真后悔生了你,你把我们全家都害死了。” 她说的的确是事实,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回答,可我又何辜?既然人生不能处处圆满,我也就只能尽力保住那些我在意的人了,这时候我忽然发现一件事,她刚刚躺着的棺材里似乎长着某种东西。 我还记得上次在吴家,那个老太爷一直在吃棺材上长的血灵芝,这次好像是长在棺材里面的,我跟身材对视了一眼,他显然也是注意到了,之前她一直躺在棺材里,完全没看出来。 我正想伸头看看是什么东西,才发现狐狸皮女人一直没离开过棺材,是因为她跟棺材之间好像被什么东西连在了一起,仔细一看,类似藤蔓一样的东西,棺材里面好像开了一朵荷花,不过这个荷花有点不同的是,整个花身都是绿色的。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花,也没在李大夫的笔记里读过,远厄大师看了一眼,瞪了一下眼睛,嘴里自言自语道:“尸王花。” 我还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回事,沈承忽然回头对我说:“夫人,马上闭息。”我恩了一声,立马捏住鼻子,沈承又拿了一块布捂住了我的嘴巴。 狐狸皮女人从棺材里走出来的同时,花瞬间就开了,从里面飞出了很多金色的东西,仔细看有点像花粉,只不过远厄大师也捂着鼻子往后退,那金色的花粉撒在了屋子里的所有角落,沈承立马用衣服将我抱住,死死的把我搂在了怀里。 过了一会,那些金粉落地,,沈承才挡在我前面,狐狸皮女人歪着头说:“好啊,既然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 说完,从她双手里出现了几根蔓藤,朝着我们冲了过来,那蔓藤好像蛇一样,将我们三个人团团缠住,在缠住我的同时,突然长出了刺,直接扎进了我的皮肤里。 我当时始料未及,完全没对这个藤蔓做准备,那刺扎的我生疼,沈承看了女人一眼,冷笑一声说:“我沈承的血岂是你受的住的?” 他刚说完,我才发现,这些扎入我皮肤里的刺正在吸血,这些藤蔓从之前的干枯状态变成了生机盎然的绿色。 狐狸皮女人仰天笑了一声,说:“沈承,哦不是,我应该叫你一声女婿,按照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妈,这藤蔓是百年的食人藤,你的血正符合它的胃口,等一会它吃饱了,你还是继续回你的阴司当宋帝王去吧,阳间的事你管的太多了。” 她越说越得意,好像马上看见我们死似乎很开心,我死了以后她应该可以出去了,这是那个天师告诉她的,但是不是真的谁都不知道,在我看来几乎不可能,她如此熟悉这墓地的构造,按照那个天师狠毒的个性,我娘即便出去也活不久。 沈承并没有挣扎,只是让那个食人藤吸血,一开始这东西还吸我两下,但是往下它似乎把所有的兴趣都放在了沈承身上,基本对我不闻不问了。 远厄大师周围有一层金光,那东西根本进不了他的身,过了一会,这藤蔓从刚才的绿色一瞬间变成了黑色,而我娘也从刚才得意的语气变得震惊不已。 她指着沈承的鼻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使了什么妖法?” 沈承耸耸肩,无奈的说:“你一直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动,我还是那句话,这东西受不住我的血,你不信。”这藤蔓连接着我母亲和棺材里的那朵绿色的荷花,也就是尸王花。 沈承的血仍然被那个藤蔓吸食着,我娘想停也完全停不下来,棺材里的花正在慢慢的枯萎,刚刚还是娇嫩欲滴的绿色,一瞬间变成了黑色。 我娘大吼一声,赶紧上去将藤蔓咬断,藤蔓里流出了好多血,我娘疼的呲牙咧嘴,她恶狠狠的指着沈承说:“你连条生路都不给我吗?这花要是死了,我就魂飞魄散了。” 沈承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说:“似乎是先攻击我的,我一早就警告过你,但是不不听,如今输了又来怨我,我又何辜?” 这话说的让我娘完全接不上,她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刚刚说话的时候已经没了力气,连站着都摇摇晃晃,我本想上去扶她一把,可又怕她暗算我,就只能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 远厄大师叹了口气说:“阿弥陀佛,施主,一切回头是岸,你有今天的局面都是一个人命中注定,跟吴天施主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您如果不再阻拦我们三人的行路,我出去后定会找机会帮您解开此尸王花,您看可好?” 我娘仰天大笑,笑的很凄惨,指着我们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当时信了吴时一的话,如今我丈夫不但死了,还生下来一下要她娘命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沈承吃了一粒药,说话声音依然很红亮,我也是放心了许多,刚刚他失了太多的血,沈承冷笑一声,说:“如今的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刚刚一动未动已经让你元气打伤,如今你还会是我的对手吗?只怕我当天师的时候,你还未出生呢,我劝你不要挣扎了,让我们顺利的过去,我兴许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胡你周全。” 我娘没说话,翻着眼睛想了想,说:“好吧,我放你们过去,不过前面比我这里更凶险,你们自己保重吧,我最后再相信你们一次。”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承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拿主意,我上前跪在地上,朝着那个她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女人问我:“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算是回敬你的生育之恩,以后的再见面,我不会手下留情。”我娘并没有说话,而且仔细看了看棺材里的花,容出空挡,我看了一眼刚刚漫天的金粉,不明白沈承为什么让我呼吸。 低头一看,这哪是什么花粉,这好像是某种金色的虫子,长的有点像瓢虫,不过比瓢虫小了很多,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全都死了。 我娘见我看地上出神,就说:“这是尸王花的寄生蛊,要是吸进去一个,你不就也会长出来这种花,渐渐的成为一颗植物,一般的大夫看不出来,这种死法非常狠毒,最后别说全尸了,连骨灰都没有。” 我娘指了指我们身后的门,示意我们那里是出路,然后自己躺在了棺材里,盖上了棺盖,没再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们往那个通道走的时候,她也未跟上。 沈承走了一会,回头看离那个棺材很远了,沈承忽然扶着墙,捂着自己的胸口噗的吐了一口血,都是黑色的血,吓了我一跳,我赶紧上前帮着他拍了拍后背,沈承朝着我摆摆手说没事。 远厄大师叹了口气,说:“这女人的藤蔓有毒,沈承不过是将毒血吐出去而已,你不用担心。”沈承给了我一粒药丸,让我吃下去,之前那个藤蔓并没有吸我多少血,基本都被沈承挡住了。 沈承脸色确实恢复了一些,我这才放心,沈承说在这里先休息一会,不知道在前面还会出现什么危险,总要恢复一下精力,我们三个坐在了地上,沈承把随身带的吃的拿了出来,对我说:“夫人吃一些吧,前面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有没有命吃了。” 我点点头,低头一看,沈承这是要养猪吗?给我带了又肉又菜又水果的,远厄大师因为是出家人,就只有水果和蔬菜了,沈承自己什么都没有,他现在几乎已经不怎么吃饭了,用他的话说,吃饭是为了养这具身子,但是现在这身子在这个条件下,不吃饭的状态反而更好。 我狼吞虎咽的吃了不少,说实话,这要是野餐的话应该特别开心,可惜在这种情况下,连吃个饭都要抬头看看前面有没有危险,我差不多吃完了,迷迷糊糊的有些困,人吃饱了就会困,而且刚刚我进入梦境,也非常耗费体力。 我正收拾东西的时候,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有点奇怪,像是一个人在用力跺脚,而且跺的非常有规律,一会响三声,一会两声,一会四声,这什么情况,我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传信息,声音应该是从前面传过来的。 沈承听到声音开始,就一动不动的在注意那个跺脚的声音,我本来想张嘴问问到底是什么,沈承朝着我做了一嘘的手势,示意我现在不要说话,那个跺脚的声音跺了似乎十分钟,到后来声音都听不清了,应该是没力气了。 我等了一会,跺脚的声音似乎消失了,洞里面没在听见有其他的声音,我就问沈承:“夫君,刚才那个人事怎么回事,在传递消息?” 沈承点点头,摸了摸我的脑袋,开玩笑一般的说:“原来我夫人也长了脑子了,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我无语了,先别说我似乎没有那么笨吧,而且这传递信号也太明显了,有点智商的人都应该能看出来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问沈承:“那个人跟你传了什么信号?” 沈承喝了一口水,反而不着急走了,坐在原地想了一会,又看了看他之前自己画的地图,沈承对我说:“夫人,刚刚传讯息的是张宗正,他用的是天一教的联络方式,估计也只有我能听的懂,他们在前面遇到问题了,只不过……”沈承又不说话了,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零六章 机关 我有点着急,就问沈承:“到底什么情况,张宗正都说了什么?” 沈承没回答我的话,只是用手在地上画着什么,我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什么方位的地图,料想张宗政应该是告诉沈承前面的情况,和一些东西具体的方位,只是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像,我一想到他那一脸的歪嘴笑就不寒而栗。 远厄大师一直看着沈承画的东西,然后转头对我说:“贫僧有办法能保住你的母亲。”我顿时一激动,追问远厄大师有什么办法,他却闭上眼睛开始念心经,然后又自言自语了很多话,说的应该是梵语,他说着说着就开始落泪,然后非常郑重的三拜九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站在旁边没明白怎么回事,远厄大师说的很伤心,好像诀别一样,我喊了他两声都没理我,我就小声问沈承:“远厄大师这是什么情况?” 沈承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他在诀别,夫人,他若是要救你的母亲,可能要造杀戮,这是佛门的戒律之一,他正在告别赎罪,即便远厄大师能从这里走出去,他也要坐几十年的枯禅来赎罪。” 我当时心里一沉,我不能因为自己家的事情,搭上远厄大师的后半生,他是德道高僧,一直受人尊敬,今天因为我的事他能来坟墓帮我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做人总不能太自私。 我上前准备扶起远厄大师,沈承拦住了我,说:“他已经做了决定,无法更改了,夫人,由他去吧。”我看着远厄大师,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了,他的年纪跟我爷爷差不多,而我爷爷做了什么,提起来都让人觉得不齿。 远厄大师拜了一阵,眼神忽然又变的坚毅,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跟刚刚判若两人,我对远厄大师说:“您大可不必这样。” 远厄大师笑了笑,说:“阿弥陀佛,贫僧本就欠伸施主一条命,如今也算是有偿还的机会了,沈夫人大可不必为我难过,我之前就说过,人各有命,很多东西都是因果循环,沈承是,沈夫人是,贫僧也是。” 我根本听不懂这些禅机比较深的话语,我点点头,我对远厄大师一直很是崇拜,我问沈承:“夫君好了一些了吗?” 沈承点点头,说:“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我又问他,“张宗正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沈承侧头说:“夫人真的想知道?” 我一楞,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吗?我点点头,示意沈承说下去,沈承笑了一下说:“他在前面被困,不过自己已经出来了,他告诉我前面大概的状况而已。” 我啊了一声,没明白这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就追问:“还说什么了?” 沈承继续说:“不过他只能救自己出去,求我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把他妹妹张音救出去,还把妹妹许配给了我。” 我撇撇嘴,真是无语了,下个坟墓也能出现情敌,这什么情况,我刻意说:“哎呦,那可恭喜夫君了,沈家又要填新人了。” 沈承也继续我的话茬说:“是啊,我们那个时候三妻四妾还是可以的,不过夫人是大房,你放心吧。”一边说,一边笑。 这话差点没气死我,我白了他一眼,说:“赶紧找你二房去吧,我不去了。”沈承笑了笑,远厄大师也跟着笑了笑。 我知道大家都在故作轻松,前面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张宗正是天一教的护法,他的本领基本上只比沈承差一点,要不然也不会让三大世家耗费那么力气去封印了,而且还只能封印,如今他在这个坟墓里只能自保,连救妹妹的能力都没有了,还要求着沈承。 我不再说什么,沈承看上去好了很多,我们三个人继续往前走,越走越觉得滑,之前的山洞并没有那么潮湿,耳边的水声越来越大,我低声对沈承说:“前面应该是有河吧。” 沈承恩了一声,说:“夫人,小心脚下,我刚才看见山洞墙面似乎有缝隙,里面暗藏机关。” 我立马停住了,仔细看了看周围,这墙面应该是人工开凿过的,有些地方已经裂开,应该是潮湿的事,我能从裂开的缝隙里看到里面有齿轮和轴承,看得出这周围应该有机关,我吓了一跳,走路的时候更加小心,这里面本来就湿滑,我一步一步的都很小心。 沈承从随身的兜里拿出一个小棍子,他一拉伸,那个棍子伸出很长,沈承拿着它探着前面的路,然后带着我们往前走,我觉得好笑,沈承那个随身的小包简直就像机器猫的兜兜,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拿出来。 我们走的很慢,基本上半天才移动了几米,要是按照这个速度,我估计等李大夫他们醒过来我们还没回去呢,沈承每走一步都要好好探探,每个角落都没放过。 我觉得有点太谨慎,看了看前面好像没有细线或者突起的按钮,刚往前迈了一步,沈承的脸立马变了,跟远厄大师一起,一个左手一个右手架住了我。 我刚要说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却发现我刚刚碰过的那个地面瞬间塌了,我吓了一跳,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坑,刚刚要是沈承和远厄大师不抓住我,我估计现在我就掉下去了。 沈承叹了口气说:“夫人,你何时能不这么冒失,这里如果你走错一步走可能丧命,如果我来不及抓住你,你现在就在下面了。” 我感觉脊背就在冒冷汗,想起来都有些后怕,赶紧跟沈承道歉说:“对不起夫君,我一定注意。”沈承摸了摸我的头也没说什么,我朝着那个坑低头一看,下面全是钢针,粗的差不多有男人的腿那个粗,各个锋利无比,在我手机的亮光下还闪着凛冽的寒光,这下面有不少尸骨,有动物但大多数都是,想来就是闯入这坟墓的人葬送在此地的,我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问沈承:“夫君,我刚才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沈承看了我一眼,说:“我会在你掉下去之前把你救上来。”这种假设问下去没什么意义,我们三个靠边过去,绕过这个机关,吃过亏,这回我老老实实的跟在沈承的后面走,他走的更慢,而且这次把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我,想往前冲都没有机会。 走了一会,沈承忽然停了下来,我用肉眼看前面根本一点区别都没有,沈承指了指洞口的上面,示意让我们看过去,我抬头一下,吓了一跳,这洞穴的盯上好像有个亮点,我用手电筒一照才发现,那是个长的很像眼睛的宝石,上面甚至还有红血丝,从远处看简直就是一只真的眼睛,但是比我们的眼睛要大上很多倍。 我看了一会,觉得那个眼睛钻石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们,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可以往后退了几步,我发现那个眼球也动了动,往后看了看我们,我吓了一跳,立马指着那个眼睛说:“那不是宝石,是真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们。” 沈承笑了一声,说:“夫人,你不必说了,我们两个都知道,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我差点没喷出来,说的也是,我能看出来的他们两个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就问沈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盯着咱们看?” 沈承看了一眼,说:“是鬼眼,有一种人游走于阴阳之间,就像之前鬼知道那种人,他们可以窥探阳间的事物,然后将消息带到阴司,他们是阴司的眼睛,这只眼睛便是又众多这样的眼睛拼在一起的,别看它只有一只,咱们走到哪里,几乎都能看见,完全没什么死角。” 我觉得全身抖了一下,那岂不是跟现在的监控差不多了,只是人家这个高级多了,完全不需要用电,还好没有耳朵,也就只能看看我们的动态。 远厄大师看了看,说:“必须把这个东西毁掉,否则那个人必然会知道咱们在哪里,做了什么。” 沈承抬头望了一眼,说:“太高了,我们够不到,没事,我自有办法,”说完,沈承拿出一沓符咒,从里面挑出了三张蓝色的符咒递给我们,继续说:“贴在天灵盖的地方,他自己看不见咱们了。” 我顿时无语了,本来前面的路就有些看不清,现在又在脑袋上贴了个符咒,那走就更费事了,我见远厄大师已经贴上了,沈承帮着我贴上了,沈承却只身往前走。 我问他:“夫君,你怎么不贴啊?” 沈承冷笑一声,说:“他们看不见我,在阴司我的地位远高于他们,他们看到我只是模糊的黑色一团。”我这才想起来,上次我去阴司也是,看酆都大帝其实有些看不清,他似乎刻意用法力隐藏了自己的长相。 我拎着这个符咒往前走,它有些挡我的眼睛,又不能摘下来,刚走了没两步,沈承又停下了,我没看见差点撞在了他身上,沈承朝着我做了一个虚的手势,从地上随手捡起里一个碎石块,朝着前面的路扔了过去。 这石块刚过去,就听见砰砰砰连着几下的声音,我仔细一看,从山洞的缝隙里射出了很多只箭,这箭头上都是红色的,很明显擦了某种毒药,估计射在人身上瞬间就会毙命,这些箭藏在山洞的缝隙里,这些缝隙黑漆漆的,乍一看以为是山洞自己裂开的,我不得不说,这个山洞的机关确实巧夺天工,箭身上还有某种符咒,应该是封印会道术人的能力,基本上中了这种箭,估计就没什么活路了。 沈承仍然不放心,有仍在几次石子,也仍然会有少量的箭射出来,不过比刚刚少多了,沈承试了几次,等不再有箭射出来的时候,对我们说:“咱们不能走过去,要爬过去,爬的时候注意地上的箭头,不要刺到我们。” 我不明白为何要爬过去,但是沈承说什么一定有他的道理,沈承在我们前面,他一边匍匐前进,一边清理了前面的箭,让我可以顺利的跟在后面,他一直嘱咐我不要抬头,我也一直低着头爬,但是实在太累脖子了。 我们走的比刚才更慢,但是这次我只能有耐心的爬下去,沈承爬着爬着忽然停下了。我低声问:“怎么了?” 沈承慢慢的站起来,然后又保持了一个猫着腰的姿势,说:“你就站我这么高过去,这个地方不能爬。”我哦了一声,保持这个高度过去了,远厄大师也是,他的个子本来就高,弯着腿低着头。 见我们都过来了,沈承舒了一口气,然后自己将身子挺直了,一直粗箭瞬间射进了他的左肩膀,我吓了一跳,我看见沈承的肩膀上冒起一阵黑烟,然后整个人脸色瞬间都变成了青紫色,我赶紧上前去扶他,沈承刚刚失血,现在又中了一箭。 那只箭比刚刚我们看见的要粗上好几倍,而且咒符也多了,上面整个都是粉红色的箭头,沈承将那箭拔了下来,他的左肩已经变得漆黑,我问他:“你怎么不躲开,明知道那个地方有机关。” 沈承无奈的笑了一声,说:“夫人有所不知,这个机关必须要有人死在这里,或者说这只箭一定要出来,后面的门才会打开,否则就会被困死在这里,根本出不去。” 我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前面的路分成了左右两条,但是左右两条都是死路,前面有石门挡着根本过不去,这枚箭下来以后,左边的门瞬间打开了,右边的门还是封死的。 我骂了一句,设计这个墓穴的人简直就是变态,都被箭射死了哪还有命继续往前走,沈承坐在地上脸色青紫,他已经受了很多次伤的,要是普通人的话早就死很多次了,沈承朝着我拜拜说:“夫人,我需要睡一会,半个小时以后叫醒我。”说完,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马上没了任何气息。 第二十零六章 机关 我有点着急,就问沈承:“到底什么情况,张宗正都说了什么?” 沈承没回答我的话,只是用手在地上画着什么,我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什么方位的地图,料想张宗政应该是告诉沈承前面的情况,和一些东西具体的方位,只是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像,我一想到他那一脸的歪嘴笑就不寒而栗。 远厄大师一直看着沈承画的东西,然后转头对我说:“贫僧有办法能保住你的母亲。”我顿时一激动,追问远厄大师有什么办法,他却闭上眼睛开始念心经,然后又自言自语了很多话,说的应该是梵语,他说着说着就开始落泪,然后非常郑重的三拜九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站在旁边没明白怎么回事,远厄大师说的很伤心,好像诀别一样,我喊了他两声都没理我,我就小声问沈承:“远厄大师这是什么情况?” 沈承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他在诀别,夫人,他若是要救你的母亲,可能要造杀戮,这是佛门的戒律之一,他正在告别赎罪,即便远厄大师能从这里走出去,他也要坐几十年的枯禅来赎罪。” 我当时心里一沉,我不能因为自己家的事情,搭上远厄大师的后半生,他是德道高僧,一直受人尊敬,今天因为我的事他能来坟墓帮我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做人总不能太自私。 我上前准备扶起远厄大师,沈承拦住了我,说:“他已经做了决定,无法更改了,夫人,由他去吧。”我看着远厄大师,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了,他的年纪跟我爷爷差不多,而我爷爷做了什么,提起来都让人觉得不齿。 远厄大师拜了一阵,眼神忽然又变的坚毅,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跟刚刚判若两人,我对远厄大师说:“您大可不必这样。” 远厄大师笑了笑,说:“阿弥陀佛,贫僧本就欠伸施主一条命,如今也算是有偿还的机会了,沈夫人大可不必为我难过,我之前就说过,人各有命,很多东西都是因果循环,沈承是,沈夫人是,贫僧也是。” 我根本听不懂这些禅机比较深的话语,我点点头,我对远厄大师一直很是崇拜,我问沈承:“夫君好了一些了吗?” 沈承点点头,说:“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我又问他,“张宗正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沈承侧头说:“夫人真的想知道?” 我一楞,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吗?我点点头,示意沈承说下去,沈承笑了一下说:“他在前面被困,不过自己已经出来了,他告诉我前面大概的状况而已。” 我啊了一声,没明白这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就追问:“还说什么了?” 沈承继续说:“不过他只能救自己出去,求我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把他妹妹张音救出去,还把妹妹许配给了我。” 我撇撇嘴,真是无语了,下个坟墓也能出现情敌,这什么情况,我刻意说:“哎呦,那可恭喜夫君了,沈家又要填新人了。” 沈承也继续我的话茬说:“是啊,我们那个时候三妻四妾还是可以的,不过夫人是大房,你放心吧。”一边说,一边笑。 这话差点没气死我,我白了他一眼,说:“赶紧找你二房去吧,我不去了。”沈承笑了笑,远厄大师也跟着笑了笑。 我知道大家都在故作轻松,前面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张宗正是天一教的护法,他的本领基本上只比沈承差一点,要不然也不会让三大世家耗费那么力气去封印了,而且还只能封印,如今他在这个坟墓里只能自保,连救妹妹的能力都没有了,还要求着沈承。 我不再说什么,沈承看上去好了很多,我们三个人继续往前走,越走越觉得滑,之前的山洞并没有那么潮湿,耳边的水声越来越大,我低声对沈承说:“前面应该是有河吧。” 沈承恩了一声,说:“夫人,小心脚下,我刚才看见山洞墙面似乎有缝隙,里面暗藏机关。” 我立马停住了,仔细看了看周围,这墙面应该是人工开凿过的,有些地方已经裂开,应该是潮湿的事,我能从裂开的缝隙里看到里面有齿轮和轴承,看得出这周围应该有机关,我吓了一跳,走路的时候更加小心,这里面本来就湿滑,我一步一步的都很小心。 沈承从随身的兜里拿出一个小棍子,他一拉伸,那个棍子伸出很长,沈承拿着它探着前面的路,然后带着我们往前走,我觉得好笑,沈承那个随身的小包简直就像机器猫的兜兜,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拿出来。 我们走的很慢,基本上半天才移动了几米,要是按照这个速度,我估计等李大夫他们醒过来我们还没回去呢,沈承每走一步都要好好探探,每个角落都没放过。 我觉得有点太谨慎,看了看前面好像没有细线或者突起的按钮,刚往前迈了一步,沈承的脸立马变了,跟远厄大师一起,一个左手一个右手架住了我。 我刚要说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却发现我刚刚碰过的那个地面瞬间塌了,我吓了一跳,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坑,刚刚要是沈承和远厄大师不抓住我,我估计现在我就掉下去了。 沈承叹了口气说:“夫人,你何时能不这么冒失,这里如果你走错一步走可能丧命,如果我来不及抓住你,你现在就在下面了。” 我感觉脊背就在冒冷汗,想起来都有些后怕,赶紧跟沈承道歉说:“对不起夫君,我一定注意。”沈承摸了摸我的头也没说什么,我朝着那个坑低头一看,下面全是钢针,粗的差不多有男人的腿那个粗,各个锋利无比,在我手机的亮光下还闪着凛冽的寒光,这下面有不少尸骨,有动物但大多数都是,想来就是闯入这坟墓的人葬送在此地的,我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问沈承:“夫君,我刚才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沈承看了我一眼,说:“我会在你掉下去之前把你救上来。”这种假设问下去没什么意义,我们三个靠边过去,绕过这个机关,吃过亏,这回我老老实实的跟在沈承的后面走,他走的更慢,而且这次把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我,想往前冲都没有机会。 走了一会,沈承忽然停了下来,我用肉眼看前面根本一点区别都没有,沈承指了指洞口的上面,示意让我们看过去,我抬头一下,吓了一跳,这洞穴的盯上好像有个亮点,我用手电筒一照才发现,那是个长的很像眼睛的宝石,上面甚至还有红血丝,从远处看简直就是一只真的眼睛,但是比我们的眼睛要大上很多倍。 我看了一会,觉得那个眼睛钻石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们,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可以往后退了几步,我发现那个眼球也动了动,往后看了看我们,我吓了一跳,立马指着那个眼睛说:“那不是宝石,是真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们。” 沈承笑了一声,说:“夫人,你不必说了,我们两个都知道,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我差点没喷出来,说的也是,我能看出来的他们两个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就问沈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盯着咱们看?” 沈承看了一眼,说:“是鬼眼,有一种人游走于阴阳之间,就像之前鬼知道那种人,他们可以窥探阳间的事物,然后将消息带到阴司,他们是阴司的眼睛,这只眼睛便是又众多这样的眼睛拼在一起的,别看它只有一只,咱们走到哪里,几乎都能看见,完全没什么死角。” 我觉得全身抖了一下,那岂不是跟现在的监控差不多了,只是人家这个高级多了,完全不需要用电,还好没有耳朵,也就只能看看我们的动态。 远厄大师看了看,说:“必须把这个东西毁掉,否则那个人必然会知道咱们在哪里,做了什么。” 沈承抬头望了一眼,说:“太高了,我们够不到,没事,我自有办法,”说完,沈承拿出一沓符咒,从里面挑出了三张蓝色的符咒递给我们,继续说:“贴在天灵盖的地方,他自己看不见咱们了。” 我顿时无语了,本来前面的路就有些看不清,现在又在脑袋上贴了个符咒,那走就更费事了,我见远厄大师已经贴上了,沈承帮着我贴上了,沈承却只身往前走。 我问他:“夫君,你怎么不贴啊?” 沈承冷笑一声,说:“他们看不见我,在阴司我的地位远高于他们,他们看到我只是模糊的黑色一团。”我这才想起来,上次我去阴司也是,看酆都大帝其实有些看不清,他似乎刻意用法力隐藏了自己的长相。 我拎着这个符咒往前走,它有些挡我的眼睛,又不能摘下来,刚走了没两步,沈承又停下了,我没看见差点撞在了他身上,沈承朝着我做了一个虚的手势,从地上随手捡起里一个碎石块,朝着前面的路扔了过去。 这石块刚过去,就听见砰砰砰连着几下的声音,我仔细一看,从山洞的缝隙里射出了很多只箭,这箭头上都是红色的,很明显擦了某种毒药,估计射在人身上瞬间就会毙命,这些箭藏在山洞的缝隙里,这些缝隙黑漆漆的,乍一看以为是山洞自己裂开的,我不得不说,这个山洞的机关确实巧夺天工,箭身上还有某种符咒,应该是封印会道术人的能力,基本上中了这种箭,估计就没什么活路了。 沈承仍然不放心,有仍在几次石子,也仍然会有少量的箭射出来,不过比刚刚少多了,沈承试了几次,等不再有箭射出来的时候,对我们说:“咱们不能走过去,要爬过去,爬的时候注意地上的箭头,不要刺到我们。” 我不明白为何要爬过去,但是沈承说什么一定有他的道理,沈承在我们前面,他一边匍匐前进,一边清理了前面的箭,让我可以顺利的跟在后面,他一直嘱咐我不要抬头,我也一直低着头爬,但是实在太累脖子了。 我们走的比刚才更慢,但是这次我只能有耐心的爬下去,沈承爬着爬着忽然停下了。我低声问:“怎么了?” 沈承慢慢的站起来,然后又保持了一个猫着腰的姿势,说:“你就站我这么高过去,这个地方不能爬。”我哦了一声,保持这个高度过去了,远厄大师也是,他的个子本来就高,弯着腿低着头。 见我们都过来了,沈承舒了一口气,然后自己将身子挺直了,一直粗箭瞬间射进了他的左肩膀,我吓了一跳,我看见沈承的肩膀上冒起一阵黑烟,然后整个人脸色瞬间都变成了青紫色,我赶紧上前去扶他,沈承刚刚失血,现在又中了一箭。 那只箭比刚刚我们看见的要粗上好几倍,而且咒符也多了,上面整个都是粉红色的箭头,沈承将那箭拔了下来,他的左肩已经变得漆黑,我问他:“你怎么不躲开,明知道那个地方有机关。” 沈承无奈的笑了一声,说:“夫人有所不知,这个机关必须要有人死在这里,或者说这只箭一定要出来,后面的门才会打开,否则就会被困死在这里,根本出不去。” 我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前面的路分成了左右两条,但是左右两条都是死路,前面有石门挡着根本过不去,这枚箭下来以后,左边的门瞬间打开了,右边的门还是封死的。 我骂了一句,设计这个墓穴的人简直就是变态,都被箭射死了哪还有命继续往前走,沈承坐在地上脸色青紫,他已经受了很多次伤的,要是普通人的话早就死很多次了,沈承朝着我拜拜说:“夫人,我需要睡一会,半个小时以后叫醒我。”说完,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马上没了任何气息。 第二百零七章 血灵桥 我赶紧上前确定一下,沈承的三魂完全消失了,身体没有一点生命迹象,无论是心脏脉搏还是呼吸都停了,要不是因为知道他是宋帝王,我以为沈承就这么死了。 我愣住了,问远厄大师:“沈承这是什么情况,睡觉怎么跟死了差不多?” 远厄大师看了一眼,说:“阿弥陀佛,沈夫人放心,沈承不过是三魂暂时离体而已,他本身就是阴魂,这肉身会限制他的行动能力,阴魂的力量不够强大,就没办法控制这幅肉体,反而还会被连累,沈承刚刚受伤太多,需要暂时的疗伤。” 我哦了一声,就把沈承的身体抬起来,将头放在我的腿上,我怕这周围再有什么虫子,趁着沈承不在将他的身体咬坏,远厄大师坐在原地,开始闭眼念经,对于出家人来说,这或许不算什么,因为他们毕竟修的就是心。 但是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沈承不知道什么情况,而我们呆在这里不能前进和后退,前面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危险,我们毕竟越来越接近那个天师的墓室了,前面这些机关和法阵已经把我们折腾的焦头烂额,远厄大师和沈承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坐在山洞里等着沈承醒过来,不时的看了看表,过去十分钟我感觉像过了十年,真真体会了一把度日如年的感觉,沈承依然毫无反应,可是我却听到左边那个门隐隐的传来小孩的哭声,我愣了一下这里怎么可能有小孩子? 我朝着远厄大师看去,他根本没有睁眼的意思,不知道在念什么经文非常专注,我小声问:“远厄大师,您听见小孩子的哭声了吗?” 远厄大师压根就没理我,闭着眼睛继续念经文,我再问就是自讨没趣,他都没起来,说明这个哭声并不是很危险。 我一开始觉得会不会是幻觉,也席地而坐念起了八大神咒,道家的八大神咒跟佛教的般若多罗秘心经一样,有宁神静气的作用,我念了一会,耳边的哭声反应越来越大,而且已经不是一个孩子的哭声了。 好像是很多的孩子聚在一起的哭声,我可以确定这次绝对不是幻觉了,而且时不时的还能传出有人喊救命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极小又很细,基本上淹没在了此起彼伏的婴儿哭声里。 远厄大师终于念完了,缓缓的睁开眼睛,我赶紧问:“远厄大师您可醒了,这婴儿的哭声怎怎么回事,别告诉我又是我一个人能听见。” 远厄大师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贫僧也能听见,沈承还没回来我们不能贸然前行,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可能无暇保护沈承的躯体,到时候他就容易回不来了。” 我恩了一声,耐着性子看着表,三十分钟过的很慢,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但是好在他过去了,但是沈承依然闭着眼睛,身上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我有点担心么赶紧问远厄大师:“我夫君不会出什么事吧?” 远厄大师半晌才说:“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个世间很烧有人是宋帝王的对手。” 刚说完,沈承忽然摸了摸我的脸,我心里一阵狂喜,一个巨大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我赶紧低头看沈承,他的面色已经开始恢复成红润,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看上去比刚才精神了许多。 我舒了一口气,说:“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好半个小时吗?你这一去就是36分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沈承笑了一声,说:“只是被酆都大帝拉着说话耽误了时间,我要是还不走他能拉着我说到天亮,我问他一些事情,总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我有点诧异,问:“你这是回阴司去了?” 沈承点点头,说:“我刚才魂魄受损,只能回到阴司治疗,不过时间很快,毕竟我根基在这,总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你放心吧。” 我仍然有些担心,问:“那你现在怎么样,行不行事?” 沈承恩了一声,说:“走吧。”见沈承回来远厄大师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我这才想起来,他刚刚念的经文我说怎么有点熟悉,那是超度的时候和尚念的,他刚才该不会在超度沈承吧,想来应该不会,沈承还用超度什么,他已经是阎王爷了。 沈承回来以后,那门后面的哭声越来越大,但是听不见求救声了,我把刚才发生的事跟沈承说了一下,沈承闭着眼睛想了一会,说:“张音应该在里面,咱们走吧。” 我开玩笑说:“急着救你的二姨太吗?” 沈承脸上很认真的说:“是啊,快点救出来,好赶紧把事办了,夫人要不要来喝喜酒?” 我叹了口气,沈承还真是越来越皮了,不过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玩笑话而已,我们走进那个左侧的门,右侧的门依然紧闭,我好奇问了一句:“夫君,这右侧的门里面是什么?” 沈承和远厄大师的脸色忽然一变,两个人交换了一下颜色,我顿时心声好奇,这是什么情况,这俩人为什么是这个表情,人总是系那个知道那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越是隐藏,越会被人挖掘出来。 沈承很是敷衍的说了一句,“只是个迷惑的道路而已,故你里面会有什么机关一类更变态的东西。”我哦了一声,再往下追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走过左侧的山洞门,又走了一会听到了流水声,我抬头一看,这个左侧的山洞里有一个暗河,而且这个暗河应该是活水,正在不停的往前流。 这河不是很急,看上去水也不深,但是大家谁都不想下去,未知的世界里,大家都怕下面突然冒出个什么对付不了的东西,我问沈承:“夫君,这河下面不会有什么东西吧,咱们怎么过河?” 沈承看了一眼周围,指着不远处的黑暗地带说:“那边好像有座桥。”我有点愣神,要知道那个距离我的手电筒照过去也很黑,根本分不清有没有桥,但是沈承在什么都不用照明的情况下一眼就看出来了,鬼眼果然是神奇。 远厄大师应该也没看到,眯着眼睛往前望了一会,我们继续往前走,走到沈承指着的那个黑暗处,这里确实有个桥,横跨在河上的一条拱桥,不过这桥的设计有点奇怪,从上的石栏都刻着一个人头,而且都是一个人不同的表情,这个人头看起来就是个小孩,只是我不知道他是谁。 沈承仔细看了看那敲,叹了口气说:“夫人,我给你的镇鬼符呢?” 我赶紧从贴身的兜里拿出来,说:“都在这呢,你是要符吗?” 沈承点点头,问:“大概有几张镇鬼符,你数数看。”我仔细数了数,大概有十张左右,沈承所画的符咒力道自然是很厉害,沈承继续说:“你把这是个符咒全部拿出来,贴在身上,只要你自己贴就好了,有多少贴多少。” 我有点不理解,就问:“这还是干什么,符咒批发?” 沈承摇摇头,说:“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这桥上的怨气极重,我还在想只是一座拱桥怎么会有这样的怨气,我现在看出来了,这个拱桥全部是用人的血肉做的,再在其中搀一些土一类的东西,做成了这个血灵桥,根本不是正常的桥,这上面满是怨气的厉鬼,想不被好害死,必须有保障。” 我赶紧听沈承的话把那些符咒贴在了身上,腿上等等,沈承还可以检查了一遍才说:“好了,走吧,尤其是夫人,我跟远厄大师毕竟有道行比较深,我们的定力要比你强很多,要是遇到有人跟你说话,或者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要去看,也不要说话,你就只要闭着嘴把整个过程走过来就可以。” 我恩了一声,估计这敲应该是很厉害,不然也不会让沈承如此重视,沈承走到前面,我刚一踏上血灵桥,就觉得阵阵的阴风朝着我们吹来。 沈承走在最前面,我在中间,远厄大师断后,上了桥以后,我耳边那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我觉得这桥上很冷,不过还好没有多长,我就抱着胳膊一直发抖。 沈承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我,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T恤衫,而且早就已经伤痕累累,我不想要沈承的衣服,他一把披在我身上,说:“前面会越走越冷,你可千万不要感冒。” 刚说完,这桥上不然出现了很多人,来来回回在桥上走来走去,还有人干脆就停下,看着我们过桥,不过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这些人都没有眼睛,他们的眼睛都是血窟窿,好像被人刻意挖了下去。 我看得全身发抖,当时这个天师为了建造这个墓到底杀了多少人,他这个样子还配做天师吗?就算是道家也不能让人大开杀戮,这个天师必然已经是心术不正走火入魔了。 这桥并不是很长,正常的话也就三四分钟走完了,但是这座桥我们好像走了将近二十多分钟,时不时的总有人想过来跟我打招呼,但是刚接近我的时候,闻了闻,然后都退的远远的,那个样子好像我吃了大蒜一样。 沈承看在眼里,总是将我护在身后,看来这些人也不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这样子我就放心了许多,我越走越累,就问沈承:“咱们是不是遇到鬼挡墙了。” 沈承叹了口气,说:“不是鬼挡墙,是桥上的灵不想放我们下去。” 我啊了一声,问:“这什么情况,不是看上我们了吧。” 沈承点点头,说:“夫人这次还真说对了,就是看上我们了,你要知道这座血灵桥控制着他们的灵魂,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完整的肉体,怨气非常重,阴司暂时不会收这种怨气的回魂,他们只能徘徊在桥周围,一旦有人经过,他们就想杀死那个人,取代那个人才能投胎。” 我大概明白了,但是我们走了那么久,也看见了来来往往的不少阴魂,他们并没对我们怎么样,而且连我身的机会都没有,这个下去要怎么办? 沈承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继续说:“他们在桥上无法感到我的存在,只能找到你和远厄大师的,远厄大师法力高强,这些恶鬼只要一看便知,所以他们把经历都放在了夫人身上,奈何夫人审身上有我的符咒,所以他们进不了身,又不想轻易的放我们走,我们自然出不去这个桥。” 我楞了,那这可要怎么办,而且我发现一件事情,沈承给我画的我已经贴在身上的符咒已经开始见见褪色,这说明符咒的效力也在弱化,现在暂时没事,一会符咒法力就会消失,到那个时候,沈承在画符的时间都没有。 我问沈承:“夫君我们该怎么办?” 远厄大师双手合十,整要做什么,沈承赶紧上前拦住他,说:“远厄大师不要在超度了,你现在已经没有闭口禅时候的法力了,下面我来吧。” 我明白了沈承解决的办法,这些桥上的阴魂不过是想离开那座桥重现做人而已,不过这个工程有点浩大,因为只我看见就至少有上百人了,这些人应该怎么处理,一个一个超度的话只怕就算是远厄大师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沈承从我那沓子符咒里,拿出一个写着鬼文改着大印的黄纸,嘴里念了几句便把那个东西烧了,一边烧一边嘴里说着:“你们可以去阴司了,但是身上阴气太重,只有除了阴气才能转世,这已经是我能为你们争取的最大的利益了。” 我忽然听见桥一阵崩塌的声音,沈承拉着我的手说:“夫人,咱们快点走,这桥不行了。”我恩了一声,跟着沈承往前面跑,桥后面渐渐的开始往水里落,最后整个血灵桥都塌了,这时候我忽然看见一道绿光闪过,那个背影看上去有点像张音。 第二百零七章 血灵桥 我赶紧上前确定一下,沈承的三魂完全消失了,身体没有一点生命迹象,无论是心脏脉搏还是呼吸都停了,要不是因为知道他是宋帝王,我以为沈承就这么死了。 我愣住了,问远厄大师:“沈承这是什么情况,睡觉怎么跟死了差不多?” 远厄大师看了一眼,说:“阿弥陀佛,沈夫人放心,沈承不过是三魂暂时离体而已,他本身就是阴魂,这肉身会限制他的行动能力,阴魂的力量不够强大,就没办法控制这幅肉体,反而还会被连累,沈承刚刚受伤太多,需要暂时的疗伤。” 我哦了一声,就把沈承的身体抬起来,将头放在我的腿上,我怕这周围再有什么虫子,趁着沈承不在将他的身体咬坏,远厄大师坐在原地,开始闭眼念经,对于出家人来说,这或许不算什么,因为他们毕竟修的就是心。 但是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沈承不知道什么情况,而我们呆在这里不能前进和后退,前面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危险,我们毕竟越来越接近那个天师的墓室了,前面这些机关和法阵已经把我们折腾的焦头烂额,远厄大师和沈承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坐在山洞里等着沈承醒过来,不时的看了看表,过去十分钟我感觉像过了十年,真真体会了一把度日如年的感觉,沈承依然毫无反应,可是我却听到左边那个门隐隐的传来小孩的哭声,我愣了一下这里怎么可能有小孩子? 我朝着远厄大师看去,他根本没有睁眼的意思,不知道在念什么经文非常专注,我小声问:“远厄大师,您听见小孩子的哭声了吗?” 远厄大师压根就没理我,闭着眼睛继续念经文,我再问就是自讨没趣,他都没起来,说明这个哭声并不是很危险。 我一开始觉得会不会是幻觉,也席地而坐念起了八大神咒,道家的八大神咒跟佛教的般若多罗秘心经一样,有宁神静气的作用,我念了一会,耳边的哭声反应越来越大,而且已经不是一个孩子的哭声了。 好像是很多的孩子聚在一起的哭声,我可以确定这次绝对不是幻觉了,而且时不时的还能传出有人喊救命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极小又很细,基本上淹没在了此起彼伏的婴儿哭声里。 远厄大师终于念完了,缓缓的睁开眼睛,我赶紧问:“远厄大师您可醒了,这婴儿的哭声怎怎么回事,别告诉我又是我一个人能听见。” 远厄大师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贫僧也能听见,沈承还没回来我们不能贸然前行,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可能无暇保护沈承的躯体,到时候他就容易回不来了。” 我恩了一声,耐着性子看着表,三十分钟过的很慢,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但是好在他过去了,但是沈承依然闭着眼睛,身上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我有点担心么赶紧问远厄大师:“我夫君不会出什么事吧?” 远厄大师半晌才说:“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个世间很烧有人是宋帝王的对手。” 刚说完,沈承忽然摸了摸我的脸,我心里一阵狂喜,一个巨大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我赶紧低头看沈承,他的面色已经开始恢复成红润,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看上去比刚才精神了许多。 我舒了一口气,说:“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好半个小时吗?你这一去就是36分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沈承笑了一声,说:“只是被酆都大帝拉着说话耽误了时间,我要是还不走他能拉着我说到天亮,我问他一些事情,总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我有点诧异,问:“你这是回阴司去了?” 沈承点点头,说:“我刚才魂魄受损,只能回到阴司治疗,不过时间很快,毕竟我根基在这,总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你放心吧。” 我仍然有些担心,问:“那你现在怎么样,行不行事?” 沈承恩了一声,说:“走吧。”见沈承回来远厄大师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我这才想起来,他刚刚念的经文我说怎么有点熟悉,那是超度的时候和尚念的,他刚才该不会在超度沈承吧,想来应该不会,沈承还用超度什么,他已经是阎王爷了。 沈承回来以后,那门后面的哭声越来越大,但是听不见求救声了,我把刚才发生的事跟沈承说了一下,沈承闭着眼睛想了一会,说:“张音应该在里面,咱们走吧。” 我开玩笑说:“急着救你的二姨太吗?” 沈承脸上很认真的说:“是啊,快点救出来,好赶紧把事办了,夫人要不要来喝喜酒?” 我叹了口气,沈承还真是越来越皮了,不过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玩笑话而已,我们走进那个左侧的门,右侧的门依然紧闭,我好奇问了一句:“夫君,这右侧的门里面是什么?” 沈承和远厄大师的脸色忽然一变,两个人交换了一下颜色,我顿时心声好奇,这是什么情况,这俩人为什么是这个表情,人总是系那个知道那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越是隐藏,越会被人挖掘出来。 沈承很是敷衍的说了一句,“只是个迷惑的道路而已,故你里面会有什么机关一类更变态的东西。”我哦了一声,再往下追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走过左侧的山洞门,又走了一会听到了流水声,我抬头一看,这个左侧的山洞里有一个暗河,而且这个暗河应该是活水,正在不停的往前流。 这河不是很急,看上去水也不深,但是大家谁都不想下去,未知的世界里,大家都怕下面突然冒出个什么对付不了的东西,我问沈承:“夫君,这河下面不会有什么东西吧,咱们怎么过河?” 沈承看了一眼周围,指着不远处的黑暗地带说:“那边好像有座桥。”我有点愣神,要知道那个距离我的手电筒照过去也很黑,根本分不清有没有桥,但是沈承在什么都不用照明的情况下一眼就看出来了,鬼眼果然是神奇。 远厄大师应该也没看到,眯着眼睛往前望了一会,我们继续往前走,走到沈承指着的那个黑暗处,这里确实有个桥,横跨在河上的一条拱桥,不过这桥的设计有点奇怪,从上的石栏都刻着一个人头,而且都是一个人不同的表情,这个人头看起来就是个小孩,只是我不知道他是谁。 沈承仔细看了看那敲,叹了口气说:“夫人,我给你的镇鬼符呢?” 我赶紧从贴身的兜里拿出来,说:“都在这呢,你是要符吗?” 沈承点点头,问:“大概有几张镇鬼符,你数数看。”我仔细数了数,大概有十张左右,沈承所画的符咒力道自然是很厉害,沈承继续说:“你把这是个符咒全部拿出来,贴在身上,只要你自己贴就好了,有多少贴多少。” 我有点不理解,就问:“这还是干什么,符咒批发?” 沈承摇摇头,说:“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这桥上的怨气极重,我还在想只是一座拱桥怎么会有这样的怨气,我现在看出来了,这个拱桥全部是用人的血肉做的,再在其中搀一些土一类的东西,做成了这个血灵桥,根本不是正常的桥,这上面满是怨气的厉鬼,想不被好害死,必须有保障。” 我赶紧听沈承的话把那些符咒贴在了身上,腿上等等,沈承还可以检查了一遍才说:“好了,走吧,尤其是夫人,我跟远厄大师毕竟有道行比较深,我们的定力要比你强很多,要是遇到有人跟你说话,或者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要去看,也不要说话,你就只要闭着嘴把整个过程走过来就可以。” 我恩了一声,估计这敲应该是很厉害,不然也不会让沈承如此重视,沈承走到前面,我刚一踏上血灵桥,就觉得阵阵的阴风朝着我们吹来。 沈承走在最前面,我在中间,远厄大师断后,上了桥以后,我耳边那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我觉得这桥上很冷,不过还好没有多长,我就抱着胳膊一直发抖。 沈承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我,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T恤衫,而且早就已经伤痕累累,我不想要沈承的衣服,他一把披在我身上,说:“前面会越走越冷,你可千万不要感冒。” 刚说完,这桥上不然出现了很多人,来来回回在桥上走来走去,还有人干脆就停下,看着我们过桥,不过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这些人都没有眼睛,他们的眼睛都是血窟窿,好像被人刻意挖了下去。 我看得全身发抖,当时这个天师为了建造这个墓到底杀了多少人,他这个样子还配做天师吗?就算是道家也不能让人大开杀戮,这个天师必然已经是心术不正走火入魔了。 这桥并不是很长,正常的话也就三四分钟走完了,但是这座桥我们好像走了将近二十多分钟,时不时的总有人想过来跟我打招呼,但是刚接近我的时候,闻了闻,然后都退的远远的,那个样子好像我吃了大蒜一样。 沈承看在眼里,总是将我护在身后,看来这些人也不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这样子我就放心了许多,我越走越累,就问沈承:“咱们是不是遇到鬼挡墙了。” 沈承叹了口气,说:“不是鬼挡墙,是桥上的灵不想放我们下去。” 我啊了一声,问:“这什么情况,不是看上我们了吧。” 沈承点点头,说:“夫人这次还真说对了,就是看上我们了,你要知道这座血灵桥控制着他们的灵魂,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完整的肉体,怨气非常重,阴司暂时不会收这种怨气的回魂,他们只能徘徊在桥周围,一旦有人经过,他们就想杀死那个人,取代那个人才能投胎。” 我大概明白了,但是我们走了那么久,也看见了来来往往的不少阴魂,他们并没对我们怎么样,而且连我身的机会都没有,这个下去要怎么办? 沈承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继续说:“他们在桥上无法感到我的存在,只能找到你和远厄大师的,远厄大师法力高强,这些恶鬼只要一看便知,所以他们把经历都放在了夫人身上,奈何夫人审身上有我的符咒,所以他们进不了身,又不想轻易的放我们走,我们自然出不去这个桥。” 我楞了,那这可要怎么办,而且我发现一件事情,沈承给我画的我已经贴在身上的符咒已经开始见见褪色,这说明符咒的效力也在弱化,现在暂时没事,一会符咒法力就会消失,到那个时候,沈承在画符的时间都没有。 我问沈承:“夫君我们该怎么办?” 远厄大师双手合十,整要做什么,沈承赶紧上前拦住他,说:“远厄大师不要在超度了,你现在已经没有闭口禅时候的法力了,下面我来吧。” 我明白了沈承解决的办法,这些桥上的阴魂不过是想离开那座桥重现做人而已,不过这个工程有点浩大,因为只我看见就至少有上百人了,这些人应该怎么处理,一个一个超度的话只怕就算是远厄大师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沈承从我那沓子符咒里,拿出一个写着鬼文改着大印的黄纸,嘴里念了几句便把那个东西烧了,一边烧一边嘴里说着:“你们可以去阴司了,但是身上阴气太重,只有除了阴气才能转世,这已经是我能为你们争取的最大的利益了。” 我忽然听见桥一阵崩塌的声音,沈承拉着我的手说:“夫人,咱们快点走,这桥不行了。”我恩了一声,跟着沈承往前面跑,桥后面渐渐的开始往水里落,最后整个血灵桥都塌了,这时候我忽然看见一道绿光闪过,那个背影看上去有点像张音。 第二十零八章 殷鱼 桥塌的同时,我看见下面的水里有很多银白色的鱼冒出来,不停在吃血灵桥掉下来的残渣,这鱼长得很丑,最渗人的是下面还长着四肢,我第一次看见鱼居然长了四肢,我眯着眼睛看了看,长得很像小孩的手脚。 我盯着那个鱼发呆,沈承对我喊道:“夫人,赶紧走,不要在发呆了,一会你也掉进去就麻烦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后来塌陷的桥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沈承一把拉住我使劲往前跑,这回跑了几步就到了桥的尽头,只听轰隆一声,在我站在岸上的一刹那,整个桥全部倒塌了,桥整块整块的调入水中,那些鱼似乎很久没吃东西了,见到这些掉入的石块通通上去抢着吃。 这桥虽然不是现代钢筋水泥建造,但是材料也坚硬无比,还混合了人肉人骨,那鱼的牙更是锋利,上去一口就能将石块咬下来,我看傻了,这牙口是鱼应该有的吗?主要是这鱼的身形比较小。 这河像沸腾了一样,成千上万的鱼在里面跳跃翻滚,而且这鱼的声音跟小孩的哭声差不多,就是我刚刚听见的哭声,我问沈承:“这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沈承说话,远厄大师说道:“此乃殷鱼,乃是上古神兽之一,因为太过凶残几乎已经绝迹,如今怎会出现在这里,我也是在一本梵文的画册之中见过,此鱼以人肉为生,专门喜欢吃小孩的肉,吃过已经他们长出孩子的手臂和腿脚。” 我觉得恶心,但是这个鱼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我问:“这东西出现在这是为了什么?设计的人不怕他们把桥啃没了么?” 远厄大师皱起眉头,似乎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沈承面无表情,没看这河而是看我们身后那个岔路口,左边的门已经打开,右侧的门仍然关着,我总觉得呆在这里会有什么危险,就拉着沈承说:“夫君,咱们赶紧走吧。”说着我往前走,一把拉住我。 我没明白什么情况,我看见张音从那个左侧的岔开走出来,站在洞口朝着我们摆手,一边摆手一边笑,示意我们赶紧进去,张音的眼睛明显已经变色,而且有了魂魄的特征,她应该已经不是人了。 张宗正让沈承帮着救张音,张音一闪进去了,我拉着沈承说:“夫君,咱们赶紧进去吧,不是还要救张音吗?” 沈承一句话不说,只是死死的拉住我,然后又回头看了看河里的那些鱼,说:“夫人,不要去了,我差点上当了,不愧是天师设计的坟墓果然是机关重重,那个人不是张音,真正的张音在右侧的洞穴。” 我愣了一下,说:“那咱们怎么办,这右侧的洞穴里好像也没有打开的机关啊?”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这位天师如果能让我们轻易进入通道之中,那也不会费这么大周章了,左侧是个陷阱,只怕进去了连我都出不来。” 远厄大师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回头盯着合理的殷鱼说:“破解的关键就在这,就像刚刚沈夫人说的,这些鱼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我似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打开右侧岔路的门关键就是这河里的殷鱼,只是我没明白要怎么做,不会一只一只的都杀掉吧? 我问沈承:“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沈承和远厄大师都没说话,两个人直盯盯的看着那条河,我也好奇的看着那条河,掉在河里的桥残渣很快被成千上万的殷鱼很快分食干净,我几乎愣住了,这些鱼居然连土片残渣都能吃下去,现在吃的事死人,不知道往下吃不吃活人,不过好在它们在河里,此刻我们站在岸上应该不用害怕。 我正寻思着,发现那群鱼忽然有点不大对,它们刚刚都浮在水面上抢夺桥的残渣,现在却都沉入水底,好像被什么东西追赶一样,它们使劲的往前游,一个挤着一个,而且游得很慌张。 我觉得好笑,就说:“这些殷鱼怎么好像在逃命一样?” 沈承眯着眼睛说:“它们就是在逃命,后面有个大家伙在追它们,夫人,一会好好照顾你自己,不要靠近河岸,也不要进左侧的岔路口,我可能没有时间分心照顾你了。” 我点点头,有点诧异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追这些殷鱼,过了一会河里渐渐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些殷鱼也都不见了,我觉得心跳加速,感觉这是大风暴来之前的平静,后面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这时候,我听见身后一声巨响,那感觉就好像谁在山洞里放了巨响的炮仗,我往河的上游看去,此时从上游掀起了巨大的浪花,这只是一条地下的暗河,河面也算不上宽,河水也不太深,但一定能没过我。 我只是没想到这么浅的河居然可以掀起这么大的浪花,沈承赶紧脱下衣服将我整个上半身包起来,浪花将沈承跟远厄大师全都淋透了,我被沈承保护着,只有脚沾了一些水。 我低头一看,这一股一股的巨浪将一些殷鱼也冲到了岸上来,有些殷鱼已经一半了,有些殷鱼直接用小孩子一般的四肢站了起来,瞬间沿着岸边爬走了。 我顿时一楞,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殷鱼出现了一半的很明显水下有个大家伙在吃它们,而且这家伙应该很凶猛,至少比殷鱼凶猛,而且体型不小。 最让我震惊的是这殷鱼上岸了居然可以走,简直跟鳄鱼差不多,却比鳄鱼危险百倍,我吓的全身发抖,如果刚刚这满河的殷鱼都走上来,一人一口估计我们三个都不够分的,我还庆幸它们一直在水里,简直太好笑了。 这时候,我听见河里此起彼伏的哭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我抬头一看,只见河水的上游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银白色的东西,不仔细看会以为是冰山,这里哪来的冰山。 我眯起眼睛一看,差点没坐在地上,不远处游来一只巨大的殷鱼,这鱼单单高就有二层楼的样子,几乎跟整个暗河一边宽,它张着大嘴,将河里那些小的殷鱼全都吃进了嘴里,这巨大的殷鱼光牙齿就跟我的身形差不多。 我转头问沈承:“这……殷鱼祖宗不吃人吧。” 沈承苦笑了一声,说:“死人碎成的粉末融入泥土里它们都会分食,你说呢夫人?”我当时脸瞬间绿了,这么大的鱼我们要怎么对付,要说沈承和远厄大师对付个什么鬼怪什么的,我倒是绝对的相信,对付这么大的鱼估计也没经验吧。 我瞄了一眼沈承和远厄大师,这两个人倒是面不改色,倒是自然,他们都是修心的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巨大的殷鱼有过将整个河面都变成了血红色,一股子难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它将河里的小殷鱼一口一口的都吞了下去,然后巨大的眼睛看见了站在岸上的我们,它的眼睛足足有我的脑袋那么大,沈承下意识的将我护在身后,我问他:“夫君,你能对付它吗?” 沈承镇定的笑了笑说:“几百年里第一次见。” 我无语了,这都什么情况了,沈承还有心情笑,我赶紧把那叠符纸拿出来问:“用哪个符?” 沈承还没来得急跟我说话,忽然拉着我往右侧跑了过去,那巨大的殷鱼朝着我们猛的扑了过来,沈承的衣服被咬掉了一块,好在我们闪的快。 我抬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巨大的鱼张着成年人一般的手臂和脚掌,或者说比成年人粗了很多倍,见我们逃到了里面,它从河里慢慢的走了出来,朝着我们一步一步迈过来。 我当时都傻了,这什么情况,又能在水里又能在陆地上走的,这种神兽怎么可能灭绝,这战斗力也太强了,远厄大师提醒我们说:“这东西毕竟是个鱼,它不能离水太久。” 我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赶紧问远厄大师:“它能离水多久?” 远厄大师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好像只能撑一天。”我当时差点没喷出来,别说一天了,我们现在连十分钟可能都撑不住。 刚说完,巨大的殷鱼又朝着沈承扑过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朝着沈承扑,沈承一把将我推开,自己跳入了河里,那巨大的鱼转而特跟着进入水里。 我忽然明白了,我们这里只有沈承受了严重的皮外伤,估计可能是被血腥味吸引的,我站在河岸上干着急,却不知道怎么样能帮助沈承,只有照顾好自己估计才是最大的帮助他了。 沈承站在暗河里,深的地方也能没过沈承的头,不过他会有游泳,而且在水里很是敏捷,那大鱼在水里跟沈承翻江倒海了一会,河里不时的涌出巨大的浪花。 那鱼虽大,受到体型的限制,它在河里并不是非常敏捷,尤其是转身很不方便,沈承此刻站在了巨大鱼的尾巴上,那殷鱼迅速一甩,沈承直接被摔在了洞壁上。 我赶紧上去扶沈承一把,他只是一个转身,直接跳到了岸上,沈承看见我上前,朝着远厄大师大喊:“好好保护我夫人。”远厄大师点点头,将我拉到了一边。 那鱼在水里,看见沈承重新下来,竟然没动,而是眼睛瞄着我,咧着嘴,你别不相信,我觉得那个巨大的玉在笑,也没什么不可能,这巨大的殷鱼少说也活了几十年了,吃了那么多人肉,估计早就成精了,而且它好像能听懂我们说话,知道沈承不太好对付,而我是沈承在意的人。 沈承撇撇嘴,说了一句:“遭了。” 刚说完,那巨大的鱼就朝着我的方向扑过来,我一早有了准备,也学着沈承跳进了水里,鱼将岸边撞的粉碎,这岸本来就窄,我们要是不跳下去,现在估计被撞成肉饼。 沈承在水里,立马将我拉到岸上,那鱼瞬间在我呆过的地方张开了大嘴,一口咬了下来,我听见了一声巨响,好像谁放了二踢脚的响声,在山洞里还有回音。 我终于知道刚刚安哥巨响怎么来的了,居然是这大鱼闭嘴的声音,沈承回头问我:“有尿吗?这东西最讨厌尿味,你赶紧把尿抹在身上。”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个时候了,尿都吓没了,上哪尿去,而且还有个男的在这,我无语了,只能说:“没有。” 远厄大师看了我一眼,说:“这件事贫僧到时可以代劳。”我简直无奈了,不过危急时刻也顾不了太多,远厄大师去旁边撒尿,出来将湿了的衣服套在我身上,自己穿着了备用的衣服。 我穿着一身尿味的僧袍,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正在披衣服,那个巨大的殷鱼又穿着粗气冲了过来,这次还没等接近我,忽然见转头喷出一大股子水,好像在水里咳嗽似得。 沈承朝着岸边喊:“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会它就把味道忘记了,这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我当时真想骂娘,这东西记忆只有七秒怎么记得一直攻击我,我跟远厄大师缩在了角落,用满是尿液的僧袍挡住我俩,沈承在水里一直跟那个巨大的殷鱼周旋,但是看的出,那个鱼正在占上风,沈承的体力明显跟不上了,虽然他很厉害,但是这鱼毕竟体力比我们好太多。 这时候,大鱼又张开了大口,沈承没来的急躲开,被一口吃进了鱼嘴里,我吓了一跳,正要起身让远厄大师帮忙,远厄大师一把拉住我,低声说:“沈承应该是去鱼嘴里取什么东西,先不要着急,咱们看看再说,他的能力不会被鱼这么简单吃进去。” 我点点头一寻思也是,沈承活了百年之久,斗过世家见过阴司,怎么可能死在一个巨大的鱼的嘴里,但是我们等了半天,那鱼一直在找我跟远厄大师的目标,但是迟迟没见沈承出来,我顿时有些担心了,连远厄大师都有些慌了。 第二十零八章 殷鱼 桥塌的同时,我看见下面的水里有很多银白色的鱼冒出来,不停在吃血灵桥掉下来的残渣,这鱼长得很丑,最渗人的是下面还长着四肢,我第一次看见鱼居然长了四肢,我眯着眼睛看了看,长得很像小孩的手脚。 我盯着那个鱼发呆,沈承对我喊道:“夫人,赶紧走,不要在发呆了,一会你也掉进去就麻烦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后来塌陷的桥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沈承一把拉住我使劲往前跑,这回跑了几步就到了桥的尽头,只听轰隆一声,在我站在岸上的一刹那,整个桥全部倒塌了,桥整块整块的调入水中,那些鱼似乎很久没吃东西了,见到这些掉入的石块通通上去抢着吃。 这桥虽然不是现代钢筋水泥建造,但是材料也坚硬无比,还混合了人肉人骨,那鱼的牙更是锋利,上去一口就能将石块咬下来,我看傻了,这牙口是鱼应该有的吗?主要是这鱼的身形比较小。 这河像沸腾了一样,成千上万的鱼在里面跳跃翻滚,而且这鱼的声音跟小孩的哭声差不多,就是我刚刚听见的哭声,我问沈承:“这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沈承说话,远厄大师说道:“此乃殷鱼,乃是上古神兽之一,因为太过凶残几乎已经绝迹,如今怎会出现在这里,我也是在一本梵文的画册之中见过,此鱼以人肉为生,专门喜欢吃小孩的肉,吃过已经他们长出孩子的手臂和腿脚。” 我觉得恶心,但是这个鱼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我问:“这东西出现在这是为了什么?设计的人不怕他们把桥啃没了么?” 远厄大师皱起眉头,似乎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沈承面无表情,没看这河而是看我们身后那个岔路口,左边的门已经打开,右侧的门仍然关着,我总觉得呆在这里会有什么危险,就拉着沈承说:“夫君,咱们赶紧走吧。”说着我往前走,一把拉住我。 我没明白什么情况,我看见张音从那个左侧的岔开走出来,站在洞口朝着我们摆手,一边摆手一边笑,示意我们赶紧进去,张音的眼睛明显已经变色,而且有了魂魄的特征,她应该已经不是人了。 张宗正让沈承帮着救张音,张音一闪进去了,我拉着沈承说:“夫君,咱们赶紧进去吧,不是还要救张音吗?” 沈承一句话不说,只是死死的拉住我,然后又回头看了看河里的那些鱼,说:“夫人,不要去了,我差点上当了,不愧是天师设计的坟墓果然是机关重重,那个人不是张音,真正的张音在右侧的洞穴。” 我愣了一下,说:“那咱们怎么办,这右侧的洞穴里好像也没有打开的机关啊?”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这位天师如果能让我们轻易进入通道之中,那也不会费这么大周章了,左侧是个陷阱,只怕进去了连我都出不来。” 远厄大师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回头盯着合理的殷鱼说:“破解的关键就在这,就像刚刚沈夫人说的,这些鱼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我似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打开右侧岔路的门关键就是这河里的殷鱼,只是我没明白要怎么做,不会一只一只的都杀掉吧? 我问沈承:“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沈承和远厄大师都没说话,两个人直盯盯的看着那条河,我也好奇的看着那条河,掉在河里的桥残渣很快被成千上万的殷鱼很快分食干净,我几乎愣住了,这些鱼居然连土片残渣都能吃下去,现在吃的事死人,不知道往下吃不吃活人,不过好在它们在河里,此刻我们站在岸上应该不用害怕。 我正寻思着,发现那群鱼忽然有点不大对,它们刚刚都浮在水面上抢夺桥的残渣,现在却都沉入水底,好像被什么东西追赶一样,它们使劲的往前游,一个挤着一个,而且游得很慌张。 我觉得好笑,就说:“这些殷鱼怎么好像在逃命一样?” 沈承眯着眼睛说:“它们就是在逃命,后面有个大家伙在追它们,夫人,一会好好照顾你自己,不要靠近河岸,也不要进左侧的岔路口,我可能没有时间分心照顾你了。” 我点点头,有点诧异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追这些殷鱼,过了一会河里渐渐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些殷鱼也都不见了,我觉得心跳加速,感觉这是大风暴来之前的平静,后面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这时候,我听见身后一声巨响,那感觉就好像谁在山洞里放了巨响的炮仗,我往河的上游看去,此时从上游掀起了巨大的浪花,这只是一条地下的暗河,河面也算不上宽,河水也不太深,但一定能没过我。 我只是没想到这么浅的河居然可以掀起这么大的浪花,沈承赶紧脱下衣服将我整个上半身包起来,浪花将沈承跟远厄大师全都淋透了,我被沈承保护着,只有脚沾了一些水。 我低头一看,这一股一股的巨浪将一些殷鱼也冲到了岸上来,有些殷鱼已经一半了,有些殷鱼直接用小孩子一般的四肢站了起来,瞬间沿着岸边爬走了。 我顿时一楞,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殷鱼出现了一半的很明显水下有个大家伙在吃它们,而且这家伙应该很凶猛,至少比殷鱼凶猛,而且体型不小。 最让我震惊的是这殷鱼上岸了居然可以走,简直跟鳄鱼差不多,却比鳄鱼危险百倍,我吓的全身发抖,如果刚刚这满河的殷鱼都走上来,一人一口估计我们三个都不够分的,我还庆幸它们一直在水里,简直太好笑了。 这时候,我听见河里此起彼伏的哭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我抬头一看,只见河水的上游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银白色的东西,不仔细看会以为是冰山,这里哪来的冰山。 我眯起眼睛一看,差点没坐在地上,不远处游来一只巨大的殷鱼,这鱼单单高就有二层楼的样子,几乎跟整个暗河一边宽,它张着大嘴,将河里那些小的殷鱼全都吃进了嘴里,这巨大的殷鱼光牙齿就跟我的身形差不多。 我转头问沈承:“这……殷鱼祖宗不吃人吧。” 沈承苦笑了一声,说:“死人碎成的粉末融入泥土里它们都会分食,你说呢夫人?”我当时脸瞬间绿了,这么大的鱼我们要怎么对付,要说沈承和远厄大师对付个什么鬼怪什么的,我倒是绝对的相信,对付这么大的鱼估计也没经验吧。 我瞄了一眼沈承和远厄大师,这两个人倒是面不改色,倒是自然,他们都是修心的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巨大的殷鱼有过将整个河面都变成了血红色,一股子难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它将河里的小殷鱼一口一口的都吞了下去,然后巨大的眼睛看见了站在岸上的我们,它的眼睛足足有我的脑袋那么大,沈承下意识的将我护在身后,我问他:“夫君,你能对付它吗?” 沈承镇定的笑了笑说:“几百年里第一次见。” 我无语了,这都什么情况了,沈承还有心情笑,我赶紧把那叠符纸拿出来问:“用哪个符?” 沈承还没来得急跟我说话,忽然拉着我往右侧跑了过去,那巨大的殷鱼朝着我们猛的扑了过来,沈承的衣服被咬掉了一块,好在我们闪的快。 我抬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巨大的鱼张着成年人一般的手臂和脚掌,或者说比成年人粗了很多倍,见我们逃到了里面,它从河里慢慢的走了出来,朝着我们一步一步迈过来。 我当时都傻了,这什么情况,又能在水里又能在陆地上走的,这种神兽怎么可能灭绝,这战斗力也太强了,远厄大师提醒我们说:“这东西毕竟是个鱼,它不能离水太久。” 我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赶紧问远厄大师:“它能离水多久?” 远厄大师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好像只能撑一天。”我当时差点没喷出来,别说一天了,我们现在连十分钟可能都撑不住。 刚说完,巨大的殷鱼又朝着沈承扑过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朝着沈承扑,沈承一把将我推开,自己跳入了河里,那巨大的鱼转而特跟着进入水里。 我忽然明白了,我们这里只有沈承受了严重的皮外伤,估计可能是被血腥味吸引的,我站在河岸上干着急,却不知道怎么样能帮助沈承,只有照顾好自己估计才是最大的帮助他了。 沈承站在暗河里,深的地方也能没过沈承的头,不过他会有游泳,而且在水里很是敏捷,那大鱼在水里跟沈承翻江倒海了一会,河里不时的涌出巨大的浪花。 那鱼虽大,受到体型的限制,它在河里并不是非常敏捷,尤其是转身很不方便,沈承此刻站在了巨大鱼的尾巴上,那殷鱼迅速一甩,沈承直接被摔在了洞壁上。 我赶紧上去扶沈承一把,他只是一个转身,直接跳到了岸上,沈承看见我上前,朝着远厄大师大喊:“好好保护我夫人。”远厄大师点点头,将我拉到了一边。 那鱼在水里,看见沈承重新下来,竟然没动,而是眼睛瞄着我,咧着嘴,你别不相信,我觉得那个巨大的玉在笑,也没什么不可能,这巨大的殷鱼少说也活了几十年了,吃了那么多人肉,估计早就成精了,而且它好像能听懂我们说话,知道沈承不太好对付,而我是沈承在意的人。 沈承撇撇嘴,说了一句:“遭了。” 刚说完,那巨大的鱼就朝着我的方向扑过来,我一早有了准备,也学着沈承跳进了水里,鱼将岸边撞的粉碎,这岸本来就窄,我们要是不跳下去,现在估计被撞成肉饼。 沈承在水里,立马将我拉到岸上,那鱼瞬间在我呆过的地方张开了大嘴,一口咬了下来,我听见了一声巨响,好像谁放了二踢脚的响声,在山洞里还有回音。 我终于知道刚刚安哥巨响怎么来的了,居然是这大鱼闭嘴的声音,沈承回头问我:“有尿吗?这东西最讨厌尿味,你赶紧把尿抹在身上。”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个时候了,尿都吓没了,上哪尿去,而且还有个男的在这,我无语了,只能说:“没有。” 远厄大师看了我一眼,说:“这件事贫僧到时可以代劳。”我简直无奈了,不过危急时刻也顾不了太多,远厄大师去旁边撒尿,出来将湿了的衣服套在我身上,自己穿着了备用的衣服。 我穿着一身尿味的僧袍,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正在披衣服,那个巨大的殷鱼又穿着粗气冲了过来,这次还没等接近我,忽然见转头喷出一大股子水,好像在水里咳嗽似得。 沈承朝着岸边喊:“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会它就把味道忘记了,这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我当时真想骂娘,这东西记忆只有七秒怎么记得一直攻击我,我跟远厄大师缩在了角落,用满是尿液的僧袍挡住我俩,沈承在水里一直跟那个巨大的殷鱼周旋,但是看的出,那个鱼正在占上风,沈承的体力明显跟不上了,虽然他很厉害,但是这鱼毕竟体力比我们好太多。 这时候,大鱼又张开了大口,沈承没来的急躲开,被一口吃进了鱼嘴里,我吓了一跳,正要起身让远厄大师帮忙,远厄大师一把拉住我,低声说:“沈承应该是去鱼嘴里取什么东西,先不要着急,咱们看看再说,他的能力不会被鱼这么简单吃进去。” 我点点头一寻思也是,沈承活了百年之久,斗过世家见过阴司,怎么可能死在一个巨大的鱼的嘴里,但是我们等了半天,那鱼一直在找我跟远厄大师的目标,但是迟迟没见沈承出来,我顿时有些担心了,连远厄大师都有些慌了。 第二百零九章 牙骨钥匙 我跟远厄大师只能蹲在墙角看着那鱼的情况,沈承一直没从鱼的嘴里出来,而且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小声问远厄大师,“总在这不是办法,不如去看看沈承的情况。” 我刚说完,那巨大的殷鱼瞬间回头,用滚圆的眼睛瞪着我们的方向,我这才想起来,这东西貌似是能听懂我们的话,远厄大师一脸紧张的神态我就知道,我们可能有点麻烦了。 巨大的殷鱼猛然回头朝着我们的方向快速游了过来,此时我们能躲开的唯一办法就是逃到左侧的岔路口去,但是沈承刚刚千叮咛万嘱咐我千万不要进去,左岔路口是个陷阱,我跟远厄大师已经进退维谷,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拼一把也许还有转机。 我当时准备往左岔路口跑,远厄大师忽然拿出木鱼敲了起来,一边敲嘴里一边念着经文,不过跟事前的经文有些不一样,他念的我从来都没听过,应该是梵文,而且听上去有点像唱歌,我以前很少听经文,今天听上去十分悦耳动听,让整个人都不那么慌张了,心里平静了许多。 我抬头一看,发现那个巨大的殷鱼似乎也受到这经文的影响,整个鱼都游得摇摇晃晃,那样子好像喝多了一般,远厄大师居然还有这手,我挺佩服他,本来想上前夸他一下,结果我低头一看,远厄大师坐在地上,脸色已经是惨白,满头的汗珠,好像念的很费力,而且那样子好像支撑不了多久。 我这才意识到,远厄大师这应该是最后一招了,再拖下去我俩只怕都不行了,我想起我随身带了一把匕首,是进墓之前沈承给我的,说是防身用的,这匕首极其锋利,我一直没敢用。 我赶紧把匕首拔了出来,一道寒光很是刺眼,我准备找个机会往殷鱼身上刺去,但是这鱼明显太大,不是我能驾驭的,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刺瞎这鱼的眼睛,看不见我们自然就没法子攻击了。 趁着那鱼晕晕乎乎的时候,巨大的殷鱼正好撞在了我不远处的岸边,我迅速移动到岸上,然后顺着鱼身上爬到了他的身上,远厄大师看见我爬上了鱼身,吓了一跳,朝着我不停的摆手,示意我下来。 我没跟远厄大师说话,这巨鱼能听的明白,远厄大师因为看我念经分了神,那鱼似乎是有一点清醒了,立马摆正了身子,远厄大师又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用心念了起来,巨大的殷鱼又歪歪扭扭的在水里游起来。 此时的我骑在了鱼的背上,这殷鱼身上没有一片鳞,有点像泥鳅的感觉,身上沾了水十分湿滑,我往鱼头处爬过去,爬不好就容易掉下去,我歪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小心的走到芋头的地方,鱼的眼睛受到了经文的影响,此刻是半睁半闭的状态。 我趴在鱼头上,手垂下刚好能碰到跟我头差不多大的眼睛,我右手拿着匕首,歪着身子往右边的眼睛够去,这时候发现自己的胳膊还是有点短,够着似乎有点费劲,我就只能在倾斜一点身子,但是这鱼身上特别滑,我只怕倾斜多了我直接从鱼背上掉下去了。 所以整个动作都特别慢,这时候,我感觉不太对,敲木鱼的声音怎么好像停了,我抬头一看,远厄大师已经晕了过去,七窍都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而巨大的殷鱼没了木鱼声的控制,瞬间睁开了大眼睛,黑眼珠子往上瞄了我一眼,我当时手都吓抖了,已经没有时间考虑,我右手的匕首正好可以碰到它的眼睛,我猛的一用力朝着巨鱼右眼扎去。 ,一瞬间,一股子血浆蹦了出来,巨大的殷鱼一声惨叫,犹如小孩子的尖叫一般十分刺耳,在整个山洞里盘旋,巨鱼迅速翻转身体,将我直接甩了出去,我嗖的一下撞在了洞壁,当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摔出来了。 我从洞壁上掉下来,倒在地上直接吐了一口血,远厄大师就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我艰难的爬了过去,看了看远厄大师的情况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远厄大师大概只是用法力过猛,暂时晕了过去。 我只觉得全身酸疼,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巨鱼的右眼里还刺着匕首,它在水里不停的上下翻腾,将两岸的石块全都打碎在了河里,我将远厄大师往后拽了拽,免得误伤他。 巨鱼的哀嚎声一直没停过,河里一时之间掀起了滚滚巨浪,不一会,那鱼应该是疼痛减轻了,左眼狠狠的瞪着我,这种凶兽一般都是有仇必报的,我伤了它的眼睛,只怕它不把我弄死都不会罢休。 我也算看开了,反正就算我死了,到了阴司还有熟人,不过想想可能连魂魄都会被困在这个墓穴或者灰飞烟灭,要是那么容易的话沈承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来这墓穴了。 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仿佛一切都看开了,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了,我站在岸上等着那头巨鱼攻过来,果然,它张大了嘴巴,迅速朝着我游来,它嘴里的腥臭味让我觉得恶心。 我已经做了被吃的准备了,却发现那鱼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张着嘴定在了离我不远的河岸边,我跟这鱼对视了半分钟,发现这鱼好像不大对,它右侧的眼睛越来越暗淡,最后渐渐的闭上了,嘴却还保持张着的姿势。 我不敢贸然上前,我怕刚一过去,这鱼又醒了,不过等了一会这鱼仍然一动不动,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轻轻的走过去看了看,不会这鱼在睡午觉吧。 这时候,我听见一个声音从鱼这边传过来,“夫人是在找我吗?”我愣住了,这声音不是沈承吗?同时瞬间高兴了起来,看来他还没事。 我上下找了一圈,问:“你在哪?不会在鱼肚子里吧?” 沈承一边拍着自己的衣服,一边从鱼嘴里走了出来,我赶紧扑了上去,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问:“你没事吧?” 沈承笑了一声,说:“没事,只是耽误了些时间,有些事情进了鱼嘴才想明白。” 我赶紧问他:“这鱼你杀的?它死了?”沈承点点头,看见远厄大师倒在了地上,就上前看了看情况,然后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来一粒药放进了远厄大师的嘴里,不时的叹了口气。 我赶紧问:“远厄大师情况怎么样?” 沈承抬头对我说:“还好,顺利的话能撑到出去,不过他的苦日子在出去以后才来了。”我明白沈承的意思,出去以后远厄大师可能要坐很久的苦禅去弥补在这墓穴之中的杀戮,他说过,人各有命,皆因选择而起。 沈承坐下来说等远厄大师醒了再继续走,我将水壶递给沈承问:“你刚刚怎么做到的,去鱼肚子里干嘛去了,我以为你出不来了?你怎么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一下。” 沈承苦笑了一声,说:“起初我也以为咱们出不去了,前有殷鱼后有陷阱,凡是表面强悍的东西,必然有其弱点,我当时料定它的弱点应该在肚子里,所以从嘴里进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我也不保证自己能不能出来,所以也没敢看夫人一眼。”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刚刚差点就成了诀别,我继续问:“那你明白了什么?发现了什么?杀鱼的关键?你不会跑人家肚子里翻腾去了吧?” 沈承摇摇头,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灰黑色的东西递给我,我拿在手里,这东西全是血污,还一股子腥臭味,摸起来好像是牙齿,不过这牙齿的形状有点特别,是钥匙的形状,上面还有锯齿的形状。 我拿在手里看了看,问沈承:“这是……一把钥匙?” 沈承点点头,说:“对,我就是打开右侧岔路口那扇门的钥匙,你没看见那个石门上有个钥匙孔吗?”他没说我还真没注意看,他这么一提我眯着眼睛仔细一看,确实,在那个石门上有个很小的钥匙孔,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跟那个石门差不多一个颜色。 我有些差异的问沈承:“你怎么知道的?也许只是恰巧那个巨鱼的牙就长成了这个形状。” 沈承笑了一声,说:“我刻意研究了这位天师的性格,是个极度自信的人,或者说是自负,他既然设计了机关就一定会留下后路,而且他坚信这个后路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因为他相信自己对于阵法的造诣。” 我眨巴眨巴眼睛,哦了一下,说:“然后呢?” 沈承继续说:“夫人刚刚也说了,为什么要在河里放这种殷鱼,不怕他们把那座桥啃了吗?很明显这鱼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既然不是偶然就一定是线索,我进入鱼嘴的时候,看见它的这颗牙,当时就意识到原来如此,这个天师也确实不愧是个天才。” 听沈承这么一说,我倒一点没觉得佩服这个天师,觉得他应该是个变态,把自己墓穴的钥匙藏在一个巨大鱼的嘴里,这人要不是变态是什么? 我跟沈承聊了一会墓穴的事,我问他:“张音具体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沈承点点头,说:“就在右侧门里,张宗正刚刚就被困在了此处,这水下有个出去的通道,他从那里出去了,把自己妹妹仍在了洞里。” 我冷笑一声,说:“他不是很疼自己的妹妹吗?” 沈承一边看手里自己画的地图,一边说:“确实,他知道不会放着他妹妹不管的,交给我应该很放心,他出去是去天一教找救兵去了,等我们破了墓穴,他们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张宗正到底是不是人啊,拿自己妹妹当诱饵,然后让我们去救,自己出去布置陷阱抓救命恩人,我真是服了,这世间上的人不要脸果然到了一定的新高度,我无语了,问沈承:“你既然都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那就不救张音好了。” 沈承看了我一眼,说:“我倒是可以不救,夫人能看着我见死不救吗?”说实话,我真看不了,如果说我有这个能力,而不去救人导致了这个人出了什么事,我估计自己会自责。 看我说不出话来,沈承摸了摸我的头,说:“既然知道别人打的什么算盘,知事故却不事故,而且张宗正也身不由己,还记得上次那个将我封坟绝墓的黑斗篷女人嘛?她才是天一教的主事人,很快又能跟她见面了。” 我愣了一下,问:“你是怎么得罪她了,她好像挺狠你,比徐璐还恨你。”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是啊,我跟她之间的恩怨那要追溯很久了,算了夫人,不提也罢。” 我俩正说着,就听远厄大师一阵咳嗽,我赶紧上前扶起他,给他递了一口水,远厄大师睁开眼睛,喝了两口,小声问我:“沈夫人看上去无恙,看来那巨鱼已经死了。” 我点点头,把沈承那把钥匙的事简单的跟远厄大师说了一下,远厄大师坐了起来,半晌点点头说:“可惜了这位天师的鬼才,居然用在了建造坟墓之中。” 远厄大师休息了一会,我们又吃了一些东西,远厄大师体力恢复了一些,我们就准备继续往前走,沈承将那把鱼牙骨钥匙放入石门那个钥匙孔之中,朝着顺时针的方向一拧,那石门忽然轰隆的开了。 远厄大师皱着眉头问:“你为何不逆时针转动,只怕顺逆两个方向这石门背后的景色也不同啊。” 沈承笑了一声,说:“我自有道理。”石门开的时候,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觉得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所以一阵子的紧张,然是石门开了以后,后面仍然是漆黑一片的石头走廊,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走廊里的温度很高,一进去感觉到了夏天,我站在洞口就已经热的不行,头上开始出汗,沈承拉着我的手说:“走吧,夫人。” 第二百零九章 牙骨钥匙 我跟远厄大师只能蹲在墙角看着那鱼的情况,沈承一直没从鱼的嘴里出来,而且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小声问远厄大师,“总在这不是办法,不如去看看沈承的情况。” 我刚说完,那巨大的殷鱼瞬间回头,用滚圆的眼睛瞪着我们的方向,我这才想起来,这东西貌似是能听懂我们的话,远厄大师一脸紧张的神态我就知道,我们可能有点麻烦了。 巨大的殷鱼猛然回头朝着我们的方向快速游了过来,此时我们能躲开的唯一办法就是逃到左侧的岔路口去,但是沈承刚刚千叮咛万嘱咐我千万不要进去,左岔路口是个陷阱,我跟远厄大师已经进退维谷,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拼一把也许还有转机。 我当时准备往左岔路口跑,远厄大师忽然拿出木鱼敲了起来,一边敲嘴里一边念着经文,不过跟事前的经文有些不一样,他念的我从来都没听过,应该是梵文,而且听上去有点像唱歌,我以前很少听经文,今天听上去十分悦耳动听,让整个人都不那么慌张了,心里平静了许多。 我抬头一看,发现那个巨大的殷鱼似乎也受到这经文的影响,整个鱼都游得摇摇晃晃,那样子好像喝多了一般,远厄大师居然还有这手,我挺佩服他,本来想上前夸他一下,结果我低头一看,远厄大师坐在地上,脸色已经是惨白,满头的汗珠,好像念的很费力,而且那样子好像支撑不了多久。 我这才意识到,远厄大师这应该是最后一招了,再拖下去我俩只怕都不行了,我想起我随身带了一把匕首,是进墓之前沈承给我的,说是防身用的,这匕首极其锋利,我一直没敢用。 我赶紧把匕首拔了出来,一道寒光很是刺眼,我准备找个机会往殷鱼身上刺去,但是这鱼明显太大,不是我能驾驭的,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刺瞎这鱼的眼睛,看不见我们自然就没法子攻击了。 趁着那鱼晕晕乎乎的时候,巨大的殷鱼正好撞在了我不远处的岸边,我迅速移动到岸上,然后顺着鱼身上爬到了他的身上,远厄大师看见我爬上了鱼身,吓了一跳,朝着我不停的摆手,示意我下来。 我没跟远厄大师说话,这巨鱼能听的明白,远厄大师因为看我念经分了神,那鱼似乎是有一点清醒了,立马摆正了身子,远厄大师又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用心念了起来,巨大的殷鱼又歪歪扭扭的在水里游起来。 此时的我骑在了鱼的背上,这殷鱼身上没有一片鳞,有点像泥鳅的感觉,身上沾了水十分湿滑,我往鱼头处爬过去,爬不好就容易掉下去,我歪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小心的走到芋头的地方,鱼的眼睛受到了经文的影响,此刻是半睁半闭的状态。 我趴在鱼头上,手垂下刚好能碰到跟我头差不多大的眼睛,我右手拿着匕首,歪着身子往右边的眼睛够去,这时候发现自己的胳膊还是有点短,够着似乎有点费劲,我就只能在倾斜一点身子,但是这鱼身上特别滑,我只怕倾斜多了我直接从鱼背上掉下去了。 所以整个动作都特别慢,这时候,我感觉不太对,敲木鱼的声音怎么好像停了,我抬头一看,远厄大师已经晕了过去,七窍都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而巨大的殷鱼没了木鱼声的控制,瞬间睁开了大眼睛,黑眼珠子往上瞄了我一眼,我当时手都吓抖了,已经没有时间考虑,我右手的匕首正好可以碰到它的眼睛,我猛的一用力朝着巨鱼右眼扎去。 ,一瞬间,一股子血浆蹦了出来,巨大的殷鱼一声惨叫,犹如小孩子的尖叫一般十分刺耳,在整个山洞里盘旋,巨鱼迅速翻转身体,将我直接甩了出去,我嗖的一下撞在了洞壁,当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摔出来了。 我从洞壁上掉下来,倒在地上直接吐了一口血,远厄大师就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我艰难的爬了过去,看了看远厄大师的情况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远厄大师大概只是用法力过猛,暂时晕了过去。 我只觉得全身酸疼,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巨鱼的右眼里还刺着匕首,它在水里不停的上下翻腾,将两岸的石块全都打碎在了河里,我将远厄大师往后拽了拽,免得误伤他。 巨鱼的哀嚎声一直没停过,河里一时之间掀起了滚滚巨浪,不一会,那鱼应该是疼痛减轻了,左眼狠狠的瞪着我,这种凶兽一般都是有仇必报的,我伤了它的眼睛,只怕它不把我弄死都不会罢休。 我也算看开了,反正就算我死了,到了阴司还有熟人,不过想想可能连魂魄都会被困在这个墓穴或者灰飞烟灭,要是那么容易的话沈承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来这墓穴了。 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仿佛一切都看开了,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了,我站在岸上等着那头巨鱼攻过来,果然,它张大了嘴巴,迅速朝着我游来,它嘴里的腥臭味让我觉得恶心。 我已经做了被吃的准备了,却发现那鱼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张着嘴定在了离我不远的河岸边,我跟这鱼对视了半分钟,发现这鱼好像不大对,它右侧的眼睛越来越暗淡,最后渐渐的闭上了,嘴却还保持张着的姿势。 我不敢贸然上前,我怕刚一过去,这鱼又醒了,不过等了一会这鱼仍然一动不动,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轻轻的走过去看了看,不会这鱼在睡午觉吧。 这时候,我听见一个声音从鱼这边传过来,“夫人是在找我吗?”我愣住了,这声音不是沈承吗?同时瞬间高兴了起来,看来他还没事。 我上下找了一圈,问:“你在哪?不会在鱼肚子里吧?” 沈承一边拍着自己的衣服,一边从鱼嘴里走了出来,我赶紧扑了上去,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问:“你没事吧?” 沈承笑了一声,说:“没事,只是耽误了些时间,有些事情进了鱼嘴才想明白。” 我赶紧问他:“这鱼你杀的?它死了?”沈承点点头,看见远厄大师倒在了地上,就上前看了看情况,然后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来一粒药放进了远厄大师的嘴里,不时的叹了口气。 我赶紧问:“远厄大师情况怎么样?” 沈承抬头对我说:“还好,顺利的话能撑到出去,不过他的苦日子在出去以后才来了。”我明白沈承的意思,出去以后远厄大师可能要坐很久的苦禅去弥补在这墓穴之中的杀戮,他说过,人各有命,皆因选择而起。 沈承坐下来说等远厄大师醒了再继续走,我将水壶递给沈承问:“你刚刚怎么做到的,去鱼肚子里干嘛去了,我以为你出不来了?你怎么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一下。” 沈承苦笑了一声,说:“起初我也以为咱们出不去了,前有殷鱼后有陷阱,凡是表面强悍的东西,必然有其弱点,我当时料定它的弱点应该在肚子里,所以从嘴里进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我也不保证自己能不能出来,所以也没敢看夫人一眼。”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刚刚差点就成了诀别,我继续问:“那你明白了什么?发现了什么?杀鱼的关键?你不会跑人家肚子里翻腾去了吧?” 沈承摇摇头,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灰黑色的东西递给我,我拿在手里,这东西全是血污,还一股子腥臭味,摸起来好像是牙齿,不过这牙齿的形状有点特别,是钥匙的形状,上面还有锯齿的形状。 我拿在手里看了看,问沈承:“这是……一把钥匙?” 沈承点点头,说:“对,我就是打开右侧岔路口那扇门的钥匙,你没看见那个石门上有个钥匙孔吗?”他没说我还真没注意看,他这么一提我眯着眼睛仔细一看,确实,在那个石门上有个很小的钥匙孔,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跟那个石门差不多一个颜色。 我有些差异的问沈承:“你怎么知道的?也许只是恰巧那个巨鱼的牙就长成了这个形状。” 沈承笑了一声,说:“我刻意研究了这位天师的性格,是个极度自信的人,或者说是自负,他既然设计了机关就一定会留下后路,而且他坚信这个后路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因为他相信自己对于阵法的造诣。” 我眨巴眨巴眼睛,哦了一下,说:“然后呢?” 沈承继续说:“夫人刚刚也说了,为什么要在河里放这种殷鱼,不怕他们把那座桥啃了吗?很明显这鱼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既然不是偶然就一定是线索,我进入鱼嘴的时候,看见它的这颗牙,当时就意识到原来如此,这个天师也确实不愧是个天才。” 听沈承这么一说,我倒一点没觉得佩服这个天师,觉得他应该是个变态,把自己墓穴的钥匙藏在一个巨大鱼的嘴里,这人要不是变态是什么? 我跟沈承聊了一会墓穴的事,我问他:“张音具体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沈承点点头,说:“就在右侧门里,张宗正刚刚就被困在了此处,这水下有个出去的通道,他从那里出去了,把自己妹妹仍在了洞里。” 我冷笑一声,说:“他不是很疼自己的妹妹吗?” 沈承一边看手里自己画的地图,一边说:“确实,他知道不会放着他妹妹不管的,交给我应该很放心,他出去是去天一教找救兵去了,等我们破了墓穴,他们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张宗正到底是不是人啊,拿自己妹妹当诱饵,然后让我们去救,自己出去布置陷阱抓救命恩人,我真是服了,这世间上的人不要脸果然到了一定的新高度,我无语了,问沈承:“你既然都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那就不救张音好了。” 沈承看了我一眼,说:“我倒是可以不救,夫人能看着我见死不救吗?”说实话,我真看不了,如果说我有这个能力,而不去救人导致了这个人出了什么事,我估计自己会自责。 看我说不出话来,沈承摸了摸我的头,说:“既然知道别人打的什么算盘,知事故却不事故,而且张宗正也身不由己,还记得上次那个将我封坟绝墓的黑斗篷女人嘛?她才是天一教的主事人,很快又能跟她见面了。” 我愣了一下,问:“你是怎么得罪她了,她好像挺狠你,比徐璐还恨你。” 沈承冷笑了一声,说:“是啊,我跟她之间的恩怨那要追溯很久了,算了夫人,不提也罢。” 我俩正说着,就听远厄大师一阵咳嗽,我赶紧上前扶起他,给他递了一口水,远厄大师睁开眼睛,喝了两口,小声问我:“沈夫人看上去无恙,看来那巨鱼已经死了。” 我点点头,把沈承那把钥匙的事简单的跟远厄大师说了一下,远厄大师坐了起来,半晌点点头说:“可惜了这位天师的鬼才,居然用在了建造坟墓之中。” 远厄大师休息了一会,我们又吃了一些东西,远厄大师体力恢复了一些,我们就准备继续往前走,沈承将那把鱼牙骨钥匙放入石门那个钥匙孔之中,朝着顺时针的方向一拧,那石门忽然轰隆的开了。 远厄大师皱着眉头问:“你为何不逆时针转动,只怕顺逆两个方向这石门背后的景色也不同啊。” 沈承笑了一声,说:“我自有道理。”石门开的时候,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觉得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所以一阵子的紧张,然是石门开了以后,后面仍然是漆黑一片的石头走廊,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走廊里的温度很高,一进去感觉到了夏天,我站在洞口就已经热的不行,头上开始出汗,沈承拉着我的手说:“走吧,夫人。” 第二百一十章 黑坛子 我觉得有点奇怪,现在并不是夏天,为什么这洞口会这么热,我第一反应就是这里面不会有火山什么的吧,后来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可笑,先别说这地根本就没有火山,谁会把自己的坟墓建造在火山里。 我们越往前走越热,而且隐隐的还能闻到一股子硫磺味,我有些害怕便问沈承:“这地方不会有火山吧?这要是冒个岩浆什么的,估计咱们三个只能去阴司见面了。” 沈承笑了一声,说:“夫人放心,应该不是火山,而是温泉,你没觉得水蒸气特别浓郁吗?”我倒是感觉出来了,但是以为是暗河的事,不过有沈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个天师在自己的墓里修建了一个温泉,不会随时准备泡澡吧,这设施也太齐全了。 我们沿着洞口一直往前走,走的很慢,我们脚下渐渐有了些积水,而且这水越来越深,从一开始只是出现的小水坑,到后来几乎没过了脚面,而且这水有点热,越往前就不是热了,而是烫脚。 沈承看了我一眼,停下来半蹲着说:“夫人,上来,我背你走。”我并没拒绝,立马跳上了沈承的背,这下面确实不怎么好走。 远厄大师干脆就把鞋子脱了,非常高兴的踩在水里说:“哎呀,跟我每天泡脚的温度差不多,好好好,舒服舒服舒服。”我看远厄大师光脚站在水里的样子觉得好笑,看上去像个小孩子一样,要不是脸上的皱纹我真会这么觉得。 虽然我们三个深入洞穴,这水也越来越深,最后几乎快要没过沈承的膝盖了,沈承本来个子就比较高,没过他的膝盖基本就能没过我的下半身了。 我问沈承:“这会不会越来越深的,到了前面不会需要游泳吧?” 沈承停下来看了看那水说:“不会,这水的流速很慢,应该是从什么地方溢出来的,而且速度并不快,应该跟我们用要是打开门有关系,可能也是某个机关,我们小心就好。” 我点点头,寻思这天师机关也太多了,他也不嫌费脑子,有时候还是活的简单点好,走了一会,前面出现了三条岔路口,每条口都有积水,积水的深度也差不多。 远厄大师看了看,问沈承:“咱们应该走那条,积水掩盖了道路的情况,即使下面有个深坑我们也看不见,这该如何是好?” 远厄大师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问,还没等我说呢,他先问出来了,沈承要摇摇头,说:“以这位天师的自负心态来看,应该不会设计这么简单的陷阱,我们先等等看。” 沈承背着我就站在岔路口瞪了一会,这洞里时不时的传来咕噜咕噜好似烧水的声音,沈承挨个路口听了听,走到最右侧路口的时候说:“就是这,咱们走这里。” 这洞穴的里的水应该就是最右侧路口冒出来的,沈承背着我走的很快,我能听见他呼吸和心跳都很快,可算是有点活人的气息了,远厄大师一直跟在后面,最后就干脆小碎步走。 走了几步忽然坐在了水里,我吓了一跳,拉住沈承说:“你看看远厄大师怎么了?” 沈承立马回头上前去扶人,远厄大师把脚抬了起来,说:“这下面果然有暗器,我这脚中招了。” 沈承皱起眉头,说:“不对啊,我刚刚走过那里,没感觉有机关啊?”远厄大师将脚抬起来,我一看,因为他一直光着脚,脚掌刺进了一块尖锐的白色东西,我仔细一看,好像是一块骨头。 我在沈承的背上离的比较远,有些看不清,远厄大师将那个东西拔下来,仔细看了看,忽然皱起眉头对沈承说:“这好像是人的手骨,这个大的话只可能是孩子的,看上去也就两三岁的样子。”沈承默认的点点头。 远厄大师在水底捞了捞,又捞出一些骨头和衣服的碎片,应该都是属于小孩的,只是不只属于同一个孩子,沈承叹了口气,对远厄大师说:“你把鞋子穿上吧,这水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奇怪的东西。” 我们三个一路无话,应该是越来越接近这个坟墓的中心地带了,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一个巨大的温泉池出现在我们眼前,这温泉池至少能几百人一起下去泡一场了,估计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我有些惊异只是一个地下的坟墓,哪来这么大的地方修建温泉。 我感觉这水热气扑脸,我虽然没走路早就已经一身汗了,我才想来远厄大师刚刚脚受伤了,现在泡在这热水里也不知道行不行,我砖头问远厄大师:“您那脚上的伤好了吗?不行上点药吧。” 远厄大师有些惊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叫脚抬了起来让我看,我本来想吐槽让我看脚干嘛,这才发现有点不对,他脚上的伤口几乎已经快要愈合了,而且在抬起来的一瞬间,我看见他的脚仅剩下的一点伤口也完全愈合了起来,脚上瞬间什么伤都没有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连伤疤都没有。 我愣了一下,看见的不只我,还有沈承,估计远厄大师应该也觉得不对了,要不然不会让我们看伤口,我问他:“您这是金刚狼的体质?瞬间就能愈合?” 远厄大师叫了一声佛号,说:“贫僧并不知道金刚狼施主是哪位,但是贫僧的愈合能力跟普通人一样,之所以会如此,应该跟这水有关系。” 我的目光顿时落在了这片水里,远厄大师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刻意将我的匕首拿去,在手上划了一道小口子,血渐渐的渗透出来,远厄大师让我看了看,那伤口半天是没有任何要愈合的迹象,而是不停的在渗血。 他低头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了水里占了一下,然后将手指抬起来让我看,我这次睁大了眼睛,我看见远厄大师手那个细细的伤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只是一瞬间的事,伤口便好了,就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我惊呆了,这水是灵丹妙药吗?就算是现代最发达的医术也达不到这个效果,我问沈承:“这水,是什么仙丹啊?” 沈承呆呆的看了半天,然后转头对我说:“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地脉吧,那些人挣的头破血流的地方,从现在开始咱们应该就进入地脉的范围之内了,在这里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都是有可能的。” 我愣神了一会,问沈承:“这就是我继承的那个地脉?我是它的主人?” 沈承点点头,望着那个巨大的池子,说:“这里应该有某个法阵在等着你,夫人,等你来了才能开启那个法阵,一旦开启,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夫人,在这里你一定要小心,不要随便接触任何东西,千万不要开启法阵。” 我恩了一声,一直呆在沈承的背上也不是个事,要是一会有什么危险,他还得顾着我,我直接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既然这水没什么事,而且还有恢复伤口的功效,应该暂时不用太过担心。 我站在洞里看了看,好像除了这个巨大的池子什么都没有了,我诧异的问:“这里……不会真的是给那个天师泡温泉的地方吧?” 沈承摇摇头,非常镇定的说:“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说完,他在四周看了看,在池子侧对我们的地方停了下来,朝我们招手,示意让我们过去。 我跟远厄大师小心的走过去一看,在池子的侧面有一个吐出来的按钮,那按钮是一个狮子的头像,这狮子看上去栩栩如生,沈承周围看了看,然后试探着按了下去。 只听洞里轰隆一声,我们三个人吓了一跳,四处看看好像没出周围有什么变化,沈承似乎也没看出来,不过等了一会,我发现脚下的水好像少了,我对他俩说:“脚下的水少了。” 沈承跟远厄大师点点头,远厄大师说:“难不成这是个下水道的设计?这里还有下水道?真是高级了。”我对远厄大师的说法有点哭笑不得。 沈承摆摆手,一脸严肃的说:“绝对不是。”刚说完,我就看见巨大的池子正在咕噜咕噜的冒泡,我被那个巨大的鱼吓怕了,这个水还能治好伤口,不会那个巨大的殷鱼又活了吧? 正迅速呢,从池子上面浮上来很多黑色的陶瓷坛子,这些陶瓷坛子摆放的非常规整,那些水流的差不多了,正好能没过半个这个坛子的高度,坛子恰巧浮不起来。 我数了数,一共九十九个,这就说明这些坛子一定跟某个阵法有关,天师属于道家,道家也讲究九为万物的最大,九十九再加一就是一百,也许我就是那个一百、 我正在寻思,发现前面不远处漏出来一个脑袋,隐藏在我们对面池子的那边,前面还有一个通道,我们还没过去,我立马问:“是谁?” 那个脑袋瞬间往身后的洞穴逃去了,看她的背影好像是张音,我跟沈承对视一眼,说:“那个是……张音。”沈承点点头,没说话,压根就没关心张音怎么样,而是一直看着那九十九个黑坛子。 沈承回头对我说:“夫人,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我要去那个黑坛子看看。”我点点头,刻意靠近了远厄大师,不为别的,只为了让沈承有些安全感,只要有人保护我,他的精力就会专注一些在黑坛子上。 沈承迈进那个池子里,看了一圈,似乎没什么异样,轻轻的打开一个黑坛子的盖子,我当时心里捏了一把汗,就怕沈承触动什么机关,不过好像没什么事。 沈承打开坛子一看,瞬间脸都变色了,他明显带些惊恐,不过更多的事诧异,我也愣了一下,不知道什么东西能让沈承这般表情,我也凑过去想看看。 远厄大师说什么都不让,还一个劲问沈承那里是什么东西,沈承抬起其中一个黑坛子,我跟远厄大师都吓了一跳,就怕出什么机关,不过沈承是有分寸的人,他能做的事基本就没有危险。 沈承将其中一个黑坛子递给我们,说:“你们自己打开看看吧。”我很好奇,不过无非就是这个天师又养了什么奇怪的虫子吧,我这回求千万不要腿多的东西。 我刚一打开,看见坛子里装满了水,里面泡着一个大概两三岁的小孩,水完全没过小孩的头,它的皮肤很有弹性,完全不像是泡水泡了很久,连身体都肿胀的人。 我低头想仔细看看,这小孩是不是也放了什么药,刚一低头,那个罐子里的小孩瞬间睁开了眼睛,我以为是错觉,可是那孩子还吵着我眨眼,这绝对不是幻觉。 我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这小孩在水里泡着居然还能睁开眼睛,也就证明还活着,我赶紧对沈承说:“夫君,这孩子还活着。” 沈承很奇怪,没有救人的想法,只是淡淡的对我说:“你仔细好好看看,夫人。”我又看了看,那小孩的眼睛一直瞪着我,很明显他能看见我,只是孩子的右胳膊没有了,只剩下了一点点。 我问沈承:“你不能因为他是残疾孩子就不救吧?” 沈承冷笑一声,说:“夫人,这孩子已经死了,泡在水里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但是因为泡在了温泉水里,部分身体的功能还能用,比如睁开眼睛看你,至于那个右手,他本来是完好无损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残疾孩子,是被人切了吃了,然后再水里还会自己长出一个右手,他虽然已经死了,但是身体还可以继续生长和愈合,只要有这个水。”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宁愿头破血液也要得到地脉,这里面的水的确神奇,这时候不远处有个人边鼓掌边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嘴里不停的说:“好,好,你们居然能走到这一关,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他刚说完,我瞬间意识到这人就是那个天师吧,只不过这人有点不对。 第二百一十章 黑坛子 我觉得有点奇怪,现在并不是夏天,为什么这洞口会这么热,我第一反应就是这里面不会有火山什么的吧,后来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可笑,先别说这地根本就没有火山,谁会把自己的坟墓建造在火山里。 我们越往前走越热,而且隐隐的还能闻到一股子硫磺味,我有些害怕便问沈承:“这地方不会有火山吧?这要是冒个岩浆什么的,估计咱们三个只能去阴司见面了。” 沈承笑了一声,说:“夫人放心,应该不是火山,而是温泉,你没觉得水蒸气特别浓郁吗?”我倒是感觉出来了,但是以为是暗河的事,不过有沈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个天师在自己的墓里修建了一个温泉,不会随时准备泡澡吧,这设施也太齐全了。 我们沿着洞口一直往前走,走的很慢,我们脚下渐渐有了些积水,而且这水越来越深,从一开始只是出现的小水坑,到后来几乎没过了脚面,而且这水有点热,越往前就不是热了,而是烫脚。 沈承看了我一眼,停下来半蹲着说:“夫人,上来,我背你走。”我并没拒绝,立马跳上了沈承的背,这下面确实不怎么好走。 远厄大师干脆就把鞋子脱了,非常高兴的踩在水里说:“哎呀,跟我每天泡脚的温度差不多,好好好,舒服舒服舒服。”我看远厄大师光脚站在水里的样子觉得好笑,看上去像个小孩子一样,要不是脸上的皱纹我真会这么觉得。 虽然我们三个深入洞穴,这水也越来越深,最后几乎快要没过沈承的膝盖了,沈承本来个子就比较高,没过他的膝盖基本就能没过我的下半身了。 我问沈承:“这会不会越来越深的,到了前面不会需要游泳吧?” 沈承停下来看了看那水说:“不会,这水的流速很慢,应该是从什么地方溢出来的,而且速度并不快,应该跟我们用要是打开门有关系,可能也是某个机关,我们小心就好。” 我点点头,寻思这天师机关也太多了,他也不嫌费脑子,有时候还是活的简单点好,走了一会,前面出现了三条岔路口,每条口都有积水,积水的深度也差不多。 远厄大师看了看,问沈承:“咱们应该走那条,积水掩盖了道路的情况,即使下面有个深坑我们也看不见,这该如何是好?” 远厄大师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问,还没等我说呢,他先问出来了,沈承要摇摇头,说:“以这位天师的自负心态来看,应该不会设计这么简单的陷阱,我们先等等看。” 沈承背着我就站在岔路口瞪了一会,这洞里时不时的传来咕噜咕噜好似烧水的声音,沈承挨个路口听了听,走到最右侧路口的时候说:“就是这,咱们走这里。” 这洞穴的里的水应该就是最右侧路口冒出来的,沈承背着我走的很快,我能听见他呼吸和心跳都很快,可算是有点活人的气息了,远厄大师一直跟在后面,最后就干脆小碎步走。 走了几步忽然坐在了水里,我吓了一跳,拉住沈承说:“你看看远厄大师怎么了?” 沈承立马回头上前去扶人,远厄大师把脚抬了起来,说:“这下面果然有暗器,我这脚中招了。” 沈承皱起眉头,说:“不对啊,我刚刚走过那里,没感觉有机关啊?”远厄大师将脚抬起来,我一看,因为他一直光着脚,脚掌刺进了一块尖锐的白色东西,我仔细一看,好像是一块骨头。 我在沈承的背上离的比较远,有些看不清,远厄大师将那个东西拔下来,仔细看了看,忽然皱起眉头对沈承说:“这好像是人的手骨,这个大的话只可能是孩子的,看上去也就两三岁的样子。”沈承默认的点点头。 远厄大师在水底捞了捞,又捞出一些骨头和衣服的碎片,应该都是属于小孩的,只是不只属于同一个孩子,沈承叹了口气,对远厄大师说:“你把鞋子穿上吧,这水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奇怪的东西。” 我们三个一路无话,应该是越来越接近这个坟墓的中心地带了,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一个巨大的温泉池出现在我们眼前,这温泉池至少能几百人一起下去泡一场了,估计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我有些惊异只是一个地下的坟墓,哪来这么大的地方修建温泉。 我感觉这水热气扑脸,我虽然没走路早就已经一身汗了,我才想来远厄大师刚刚脚受伤了,现在泡在这热水里也不知道行不行,我砖头问远厄大师:“您那脚上的伤好了吗?不行上点药吧。” 远厄大师有些惊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叫脚抬了起来让我看,我本来想吐槽让我看脚干嘛,这才发现有点不对,他脚上的伤口几乎已经快要愈合了,而且在抬起来的一瞬间,我看见他的脚仅剩下的一点伤口也完全愈合了起来,脚上瞬间什么伤都没有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连伤疤都没有。 我愣了一下,看见的不只我,还有沈承,估计远厄大师应该也觉得不对了,要不然不会让我们看伤口,我问他:“您这是金刚狼的体质?瞬间就能愈合?” 远厄大师叫了一声佛号,说:“贫僧并不知道金刚狼施主是哪位,但是贫僧的愈合能力跟普通人一样,之所以会如此,应该跟这水有关系。” 我的目光顿时落在了这片水里,远厄大师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刻意将我的匕首拿去,在手上划了一道小口子,血渐渐的渗透出来,远厄大师让我看了看,那伤口半天是没有任何要愈合的迹象,而是不停的在渗血。 他低头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了水里占了一下,然后将手指抬起来让我看,我这次睁大了眼睛,我看见远厄大师手那个细细的伤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只是一瞬间的事,伤口便好了,就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我惊呆了,这水是灵丹妙药吗?就算是现代最发达的医术也达不到这个效果,我问沈承:“这水,是什么仙丹啊?” 沈承呆呆的看了半天,然后转头对我说:“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地脉吧,那些人挣的头破血流的地方,从现在开始咱们应该就进入地脉的范围之内了,在这里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都是有可能的。” 我愣神了一会,问沈承:“这就是我继承的那个地脉?我是它的主人?” 沈承点点头,望着那个巨大的池子,说:“这里应该有某个法阵在等着你,夫人,等你来了才能开启那个法阵,一旦开启,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夫人,在这里你一定要小心,不要随便接触任何东西,千万不要开启法阵。” 我恩了一声,一直呆在沈承的背上也不是个事,要是一会有什么危险,他还得顾着我,我直接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既然这水没什么事,而且还有恢复伤口的功效,应该暂时不用太过担心。 我站在洞里看了看,好像除了这个巨大的池子什么都没有了,我诧异的问:“这里……不会真的是给那个天师泡温泉的地方吧?” 沈承摇摇头,非常镇定的说:“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说完,他在四周看了看,在池子侧对我们的地方停了下来,朝我们招手,示意让我们过去。 我跟远厄大师小心的走过去一看,在池子的侧面有一个吐出来的按钮,那按钮是一个狮子的头像,这狮子看上去栩栩如生,沈承周围看了看,然后试探着按了下去。 只听洞里轰隆一声,我们三个人吓了一跳,四处看看好像没出周围有什么变化,沈承似乎也没看出来,不过等了一会,我发现脚下的水好像少了,我对他俩说:“脚下的水少了。” 沈承跟远厄大师点点头,远厄大师说:“难不成这是个下水道的设计?这里还有下水道?真是高级了。”我对远厄大师的说法有点哭笑不得。 沈承摆摆手,一脸严肃的说:“绝对不是。”刚说完,我就看见巨大的池子正在咕噜咕噜的冒泡,我被那个巨大的鱼吓怕了,这个水还能治好伤口,不会那个巨大的殷鱼又活了吧? 正迅速呢,从池子上面浮上来很多黑色的陶瓷坛子,这些陶瓷坛子摆放的非常规整,那些水流的差不多了,正好能没过半个这个坛子的高度,坛子恰巧浮不起来。 我数了数,一共九十九个,这就说明这些坛子一定跟某个阵法有关,天师属于道家,道家也讲究九为万物的最大,九十九再加一就是一百,也许我就是那个一百、 我正在寻思,发现前面不远处漏出来一个脑袋,隐藏在我们对面池子的那边,前面还有一个通道,我们还没过去,我立马问:“是谁?” 那个脑袋瞬间往身后的洞穴逃去了,看她的背影好像是张音,我跟沈承对视一眼,说:“那个是……张音。”沈承点点头,没说话,压根就没关心张音怎么样,而是一直看着那九十九个黑坛子。 沈承回头对我说:“夫人,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我要去那个黑坛子看看。”我点点头,刻意靠近了远厄大师,不为别的,只为了让沈承有些安全感,只要有人保护我,他的精力就会专注一些在黑坛子上。 沈承迈进那个池子里,看了一圈,似乎没什么异样,轻轻的打开一个黑坛子的盖子,我当时心里捏了一把汗,就怕沈承触动什么机关,不过好像没什么事。 沈承打开坛子一看,瞬间脸都变色了,他明显带些惊恐,不过更多的事诧异,我也愣了一下,不知道什么东西能让沈承这般表情,我也凑过去想看看。 远厄大师说什么都不让,还一个劲问沈承那里是什么东西,沈承抬起其中一个黑坛子,我跟远厄大师都吓了一跳,就怕出什么机关,不过沈承是有分寸的人,他能做的事基本就没有危险。 沈承将其中一个黑坛子递给我们,说:“你们自己打开看看吧。”我很好奇,不过无非就是这个天师又养了什么奇怪的虫子吧,我这回求千万不要腿多的东西。 我刚一打开,看见坛子里装满了水,里面泡着一个大概两三岁的小孩,水完全没过小孩的头,它的皮肤很有弹性,完全不像是泡水泡了很久,连身体都肿胀的人。 我低头想仔细看看,这小孩是不是也放了什么药,刚一低头,那个罐子里的小孩瞬间睁开了眼睛,我以为是错觉,可是那孩子还吵着我眨眼,这绝对不是幻觉。 我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这小孩在水里泡着居然还能睁开眼睛,也就证明还活着,我赶紧对沈承说:“夫君,这孩子还活着。” 沈承很奇怪,没有救人的想法,只是淡淡的对我说:“你仔细好好看看,夫人。”我又看了看,那小孩的眼睛一直瞪着我,很明显他能看见我,只是孩子的右胳膊没有了,只剩下了一点点。 我问沈承:“你不能因为他是残疾孩子就不救吧?” 沈承冷笑一声,说:“夫人,这孩子已经死了,泡在水里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但是因为泡在了温泉水里,部分身体的功能还能用,比如睁开眼睛看你,至于那个右手,他本来是完好无损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残疾孩子,是被人切了吃了,然后再水里还会自己长出一个右手,他虽然已经死了,但是身体还可以继续生长和愈合,只要有这个水。”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宁愿头破血液也要得到地脉,这里面的水的确神奇,这时候不远处有个人边鼓掌边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嘴里不停的说:“好,好,你们居然能走到这一关,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他刚说完,我瞬间意识到这人就是那个天师吧,只不过这人有点不对。 第二百一十一章 继承人 我盯着那个从黑暗处走来的黑影,虽然说话是男声,但是走路明明是个女人,等再离近了我一看,这人不是张音是谁,只是她的表情神态说话举止明显是另外一个人,根本就不是张音。 我试探着问:“你是这里的天师?” 张音眯着眼睛看了看我,然后说:“很好,你就是地脉的继承人吧。” 沈承立马将我挡在身后,跟张音对视,两个人的目光都很诡异,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两个人瞪了许久,张音下意识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可是张音根本就没有胡须,她仍然重复着这个动作,然后说:“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能走到这,你很厉害。” 我当时差点没喷出来,出少年,沈承都能当祖宗了好吗?这个天师是有多大岁数了,管沈承教少年,沈承笑了一声,说:“过奖,过奖,天师既然如此盛赞,不知道能不能网开一面?” 张音笑了一声,说:“你我之间,各凭本事,无需多言,这些年终于有人能走到这了。”说完,张音瞬间眼睛无神的躺在地上,我耳朵里还能听见那个人的笑声,我顿时无语了,这个所谓的天师果然是个变态。 远厄大师上前看了看张音的情况,张音一直闭着眼睛脸色惨白,远厄大师舀了几口水给张音灌了下去,我本来寻思这水喝下去会不会有问题,但是想到这是地脉的水,应该可以治伤的,连死去的人都能继续长手,更何况是活人。 果然过了一会张音咳嗽了两声,然后睁开了眼睛,见到我们满脸诧异的问:“怎么是你们?我哥呢?不会被你们杀了吧?” 我当时真心无语了,什么叫猪八戒倒打一耙,什么叫狗咬吕洞宾当时真是完全体会了,我懒得争什么,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我只是简单的说:“你哥把你扔下了,自己跑了去讨救兵,等着黄雀在后呢。” 这种事情张宗正本来就做的出来,张音一脸蒙圈的看着我们,她既然没有大碍了,现在也没时间理她,这时候我感觉地面好像在颤动,我以为是错觉,但是发现自己有点站不住了,我赶紧扶着旁边的沈承。 沈承看了一眼地下,然后目光迅速落在那个池子当中,池子里冒出很多泡泡,好像水沸腾了一样,与此同时,那些泡在池子的里的黑坛子不停的颤动,坛子的盖子和坛身碰撞发出声音。 我估计是什么阵法启动了,张音吓得本来要躲在沈承的身后,一见沈承拉着我,立马躲在了远厄大师的身后,这时候我听见屋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婴儿哭声,那些黑坛子的里的婴儿的头渐渐的从里面露了出来,一见到我们目露凶光。 我愣了一下,问沈承:“你不是说这些婴儿死了么,这怎么诈尸了?” 沈承冷笑一声,说:“是死了,但是照样能爬能动,不然怎么都要争这地脉。”正说着,那些婴儿全部从罐子里爬了出来,他们还不会走,从坛子里爬出来以后,这些孩子的皮肤渐渐的变黑,朝着我们爬了过来,他们爬的很慢,但是眼神很凶。 我吓了一跳,说:“他们这是……要攻击我们?” 远厄大师点点头,说:“看来是这样,不要被他们的样子骗了,这些孩子已经死了,跟行尸无异。”说实话,看他们的样子我还真下不去手。 那些婴儿朝着我们一点一点移动,张音一看是婴儿自己被吓的刚才那个样子觉得有点丢面子,就说:“原来是婴儿啊,不就是婴儿的行尸大君吗?让我来吧。” 说完,她挡在了我们前面,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那些婴儿排着队爬向我们,其中打头的已经爬到了张音的脚下,张音完全没把他们当回事,而是警告说:“我告诉你们,我这把寒铁刀可是天一教的至宝,连灵魂都能伤到,你们这些人婴儿别自己过来送死,可别怪我……” 还没等说完,为首那个婴儿根本就没听她说话,而是朝着她的腿就啃上了一口,我吓了一跳,张音尖叫一声,拿着小刀朝着那个小孩的脑袋削了下去,与此同时,沈承大喊:“别……”但是一切已经晚了,那婴儿的头已经滚进了水里,我看着觉得残忍,不过知道那是行尸,并不是真的孩子。 张音的连衣服带皮肉都被那小孩咬去一大口,张音骂了一句,说:“这些都是什么怪物,你为什么还阻止我?难不成你以为他们是活的孩子?我哥还把你当成他最大的敌人,你连这是行尸都看不出来?” 我无语了,自己受伤了还有心情来奚落沈承,他刚才那个说必然有道理,远厄大师瞪了张音一眼,然后说:“把你脚放进那水里,一会就会好了。” 张音应该也知道这水是什么功效的,还没等远厄大师说完,她就已经把脚泡在了这水里,我准备用瓶子装些水回去,如果能出去的话这简直就是疗伤圣药,那些婴儿见我们将为首的那个杀了,都没再敢贸然的往前,而是站在那里看我们的动。 张音把脚刚伸进那个池子里,大喊了一声,又退了出来,我已经很无奈了,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总是在这大呼小叫的,本来在这里面就紧张,现在更紧张了。 我刚要说她一顿,好歹也是张宗正的妹妹,也是苦练降头术的人,不至于如此吧,刚一抬头我发现不太对,她被咬掉的伤口反而更严重的,沾了水之后变成了黑色,而且这黑色迅速朝着她的腿蔓延。 沈承看了她一眼,说:“这孩子再水里养这么久,他们必定有对抗这水的毒素,你被他们咬了这水自然医不好你的伤,而且还会加重。” 张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鼻子问沈承:“你为什么才说,看我受伤了你才说,有意思吗?我哥哥为什么把我留在这,你们就不能尽一点责任吗?” 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了,之前在我爷爷老宅见到张音的时候没觉得她这样,可能当时也是刚认识,她没表现出来罢了,现在怎么觉得这个人这么讨厌。 我撇撇嘴说:“闭嘴,再多说一句话,我把你扔给这些婴儿喂了。”说完,我瞪了她一眼,张音居然真的信了,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站在那里气得嘴唇直颤却一句话不敢说,沈承的本事她是见识过的,想把我这句话变成现实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沈承压根没心情搭理她,而是低头看被他砍断的那个婴儿行尸,估计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那个婴儿行尸的身体居然长出了一个头,不过这个我不算太惊奇,最让我惊叹的是那个被砍下的脑袋又长出而另一个身体,我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 张音也是呆住了,她半天才说:“这……这怎么两个婴儿了?” 沈承冷笑一声,说:“我刚刚就想阻止你,这水既然能让行尸长出部分身体器官,那么砍下来的也能再长出整个孩子,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们不被累死,也会被这里无止境长出来的孩子逼死。” 我倒吸一口冷气,虽然这些婴儿的攻击力并不算特别厉害,但是现在这个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这水是婴儿行尸们的天然屏障,我们被婴儿咬伤,水会加重我们的伤口,如果我们攻击婴儿,让他们手上,这些婴儿又会很快复原,而那些砍下来的肉块在水里会继续长出完全的婴儿。 想到这我有点呆住了,我这要怎么处理,那第一百个婴儿已经加入了他们的队伍,那些婴儿行尸又开始朝着我们攻击,他们往我们这边爬,我们下意识的往后面躲,这房间一共就这么大,我们躲着躲着就进了死角,被这些婴儿包围了。 他们留着口水,瞪着眼睛张着嘴朝着我们爬过来,我连连往沈承的身后躲,沈承回头说:“夫人,把符咒给我。”我立马把他给我的那叠符咒拿了出来,沈承从里面抽出几张黑色的,朝着婴儿走了过去。 那几张黑色的是镇尸符,自然能镇住这婴儿,但时间不会太长,而且他们数量很多,镇尸符只有几张,我问沈承:“他们这些用纯阳之火行不行?” 沈承摇摇头,说:“不行,在地脉之水能浇灭一切火焰,根本点不起来。”我哦了一声,现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沈承用符困住了几个婴儿,但那毕竟都是少数,还有几十个婴儿在靠近我们。 沈承拿出桃木剑,我看见剑身燃起了蓝色的火焰,沈承应该是想试试,将桃木剑往婴儿的胸口一刺,我听见滋啦一声,桃木剑冒着蓝色的烟雾,我抬头一看,桃木剑上的火焰熄灭了,看来用纯阳之火还是不行。 张音不再贸然上前,而是一直躲在我们后面,嘴里还不停说沈承躲无能,沈承跟几十个婴儿周旋着,他的符已经用完,只能在手上画,然后印在婴儿的头上,这不但消耗道术体力,更维持不了多久的效果,这些婴儿毕竟是地脉之水浸泡而成,对符咒一类的东西有天然的抵抗作用。 我正在纠结想办法的时候,远厄大师把我拉到了一边,张音以为是防着她,刻意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我想听的姿态离我们远远的,但是我知道远厄大师是防着沈承听见,沈承现在被婴儿缠住,没心情管我们说了什么。 远厄大师支吾了半天,眼睛一直瞄着沈承也不敢说,我好奇的问:“你要说什么?” 远厄大师叹了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说:“我知道怎么打败这些婴儿,只是我估计沈承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 我有些着急,看来时关于我的,我就说:“需要我做什么,你就直说的吧,我自己会权衡好的,我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 远厄大师停顿了一会,小声说:“你只要把你的血滴在了这地脉的水里,你就相当于继承的地脉,你本来就是地脉的主人,它会按照你的想法去改变水的用途,但是如果你这么做了,就坐实了你继承人的身份,你此生再也出不去了,就算是沈承也救不出去你了。”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那一分钟之内,我想了很多事情,权衡了利弊之后,我决定继承地脉,因为如此得到的会比失去的多,不是个赔本的买卖,只是苦了我自己,苦了沈承。 我问远厄大师:“你能救出我的母亲吗?” 远厄大师点点头,说:“贫僧既然答应,就一定言出必行,就算搭上我这条老命也会的。” 我恩了一声,迅速将自己的手咬破,此时沈承忽然回头看我,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他脸色一变,朝着我大喊道:“不行,千万别往水里滴血。” 我知道他会阻止,不过这一次我决定听自己的,我朝着沈承笑了笑,手指上的一滴血瞬间滴了下去,此时远厄大师大师立即用自己的袈裟接住了, 我愣了一下,远厄大师大师叹口气说:“你在好哈想想。”沈承见血没滴在水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突然,他脸色又变,还没来的及说话,我就感觉有人抓着我的手一挤,血瞬间滴在了水里。 这人正是张音,她朝着我笑了一声,说:“反正都要死,还不如死你一个,换大家的命,我们大家都会记住你的。” 瞬间,这池子里的水全都变成了淡淡的血红色,水开始不停的翻腾,就像刚才一样,而我觉得有一股子力量正从脚底下往身上涌上去,我感觉全身第一次精神抖擞,一点都不觉得累了,而且眼睛和耳朵似乎都更清明,听的更远了,这就是地脉的力量? 我正在寻思,那些婴儿都呆呆的看着我,然后瞬间所有的孩子都跪下,朝着我低头,那感觉好像是在朝着我行礼,他们谁也不敢再上前,更不敢攻击沈承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继承人 我盯着那个从黑暗处走来的黑影,虽然说话是男声,但是走路明明是个女人,等再离近了我一看,这人不是张音是谁,只是她的表情神态说话举止明显是另外一个人,根本就不是张音。 我试探着问:“你是这里的天师?” 张音眯着眼睛看了看我,然后说:“很好,你就是地脉的继承人吧。” 沈承立马将我挡在身后,跟张音对视,两个人的目光都很诡异,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两个人瞪了许久,张音下意识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可是张音根本就没有胡须,她仍然重复着这个动作,然后说:“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能走到这,你很厉害。” 我当时差点没喷出来,出少年,沈承都能当祖宗了好吗?这个天师是有多大岁数了,管沈承教少年,沈承笑了一声,说:“过奖,过奖,天师既然如此盛赞,不知道能不能网开一面?” 张音笑了一声,说:“你我之间,各凭本事,无需多言,这些年终于有人能走到这了。”说完,张音瞬间眼睛无神的躺在地上,我耳朵里还能听见那个人的笑声,我顿时无语了,这个所谓的天师果然是个变态。 远厄大师上前看了看张音的情况,张音一直闭着眼睛脸色惨白,远厄大师舀了几口水给张音灌了下去,我本来寻思这水喝下去会不会有问题,但是想到这是地脉的水,应该可以治伤的,连死去的人都能继续长手,更何况是活人。 果然过了一会张音咳嗽了两声,然后睁开了眼睛,见到我们满脸诧异的问:“怎么是你们?我哥呢?不会被你们杀了吧?” 我当时真心无语了,什么叫猪八戒倒打一耙,什么叫狗咬吕洞宾当时真是完全体会了,我懒得争什么,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我只是简单的说:“你哥把你扔下了,自己跑了去讨救兵,等着黄雀在后呢。” 这种事情张宗正本来就做的出来,张音一脸蒙圈的看着我们,她既然没有大碍了,现在也没时间理她,这时候我感觉地面好像在颤动,我以为是错觉,但是发现自己有点站不住了,我赶紧扶着旁边的沈承。 沈承看了一眼地下,然后目光迅速落在那个池子当中,池子里冒出很多泡泡,好像水沸腾了一样,与此同时,那些泡在池子的里的黑坛子不停的颤动,坛子的盖子和坛身碰撞发出声音。 我估计是什么阵法启动了,张音吓得本来要躲在沈承的身后,一见沈承拉着我,立马躲在了远厄大师的身后,这时候我听见屋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婴儿哭声,那些黑坛子的里的婴儿的头渐渐的从里面露了出来,一见到我们目露凶光。 我愣了一下,问沈承:“你不是说这些婴儿死了么,这怎么诈尸了?” 沈承冷笑一声,说:“是死了,但是照样能爬能动,不然怎么都要争这地脉。”正说着,那些婴儿全部从罐子里爬了出来,他们还不会走,从坛子里爬出来以后,这些孩子的皮肤渐渐的变黑,朝着我们爬了过来,他们爬的很慢,但是眼神很凶。 我吓了一跳,说:“他们这是……要攻击我们?” 远厄大师点点头,说:“看来是这样,不要被他们的样子骗了,这些孩子已经死了,跟行尸无异。”说实话,看他们的样子我还真下不去手。 那些婴儿朝着我们一点一点移动,张音一看是婴儿自己被吓的刚才那个样子觉得有点丢面子,就说:“原来是婴儿啊,不就是婴儿的行尸大君吗?让我来吧。” 说完,她挡在了我们前面,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那些婴儿排着队爬向我们,其中打头的已经爬到了张音的脚下,张音完全没把他们当回事,而是警告说:“我告诉你们,我这把寒铁刀可是天一教的至宝,连灵魂都能伤到,你们这些人婴儿别自己过来送死,可别怪我……” 还没等说完,为首那个婴儿根本就没听她说话,而是朝着她的腿就啃上了一口,我吓了一跳,张音尖叫一声,拿着小刀朝着那个小孩的脑袋削了下去,与此同时,沈承大喊:“别……”但是一切已经晚了,那婴儿的头已经滚进了水里,我看着觉得残忍,不过知道那是行尸,并不是真的孩子。 张音的连衣服带皮肉都被那小孩咬去一大口,张音骂了一句,说:“这些都是什么怪物,你为什么还阻止我?难不成你以为他们是活的孩子?我哥还把你当成他最大的敌人,你连这是行尸都看不出来?” 我无语了,自己受伤了还有心情来奚落沈承,他刚才那个说必然有道理,远厄大师瞪了张音一眼,然后说:“把你脚放进那水里,一会就会好了。” 张音应该也知道这水是什么功效的,还没等远厄大师说完,她就已经把脚泡在了这水里,我准备用瓶子装些水回去,如果能出去的话这简直就是疗伤圣药,那些婴儿见我们将为首的那个杀了,都没再敢贸然的往前,而是站在那里看我们的动。 张音把脚刚伸进那个池子里,大喊了一声,又退了出来,我已经很无奈了,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总是在这大呼小叫的,本来在这里面就紧张,现在更紧张了。 我刚要说她一顿,好歹也是张宗正的妹妹,也是苦练降头术的人,不至于如此吧,刚一抬头我发现不太对,她被咬掉的伤口反而更严重的,沾了水之后变成了黑色,而且这黑色迅速朝着她的腿蔓延。 沈承看了她一眼,说:“这孩子再水里养这么久,他们必定有对抗这水的毒素,你被他们咬了这水自然医不好你的伤,而且还会加重。” 张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鼻子问沈承:“你为什么才说,看我受伤了你才说,有意思吗?我哥哥为什么把我留在这,你们就不能尽一点责任吗?” 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了,之前在我爷爷老宅见到张音的时候没觉得她这样,可能当时也是刚认识,她没表现出来罢了,现在怎么觉得这个人这么讨厌。 我撇撇嘴说:“闭嘴,再多说一句话,我把你扔给这些婴儿喂了。”说完,我瞪了她一眼,张音居然真的信了,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站在那里气得嘴唇直颤却一句话不敢说,沈承的本事她是见识过的,想把我这句话变成现实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沈承压根没心情搭理她,而是低头看被他砍断的那个婴儿行尸,估计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那个婴儿行尸的身体居然长出了一个头,不过这个我不算太惊奇,最让我惊叹的是那个被砍下的脑袋又长出而另一个身体,我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 张音也是呆住了,她半天才说:“这……这怎么两个婴儿了?” 沈承冷笑一声,说:“我刚刚就想阻止你,这水既然能让行尸长出部分身体器官,那么砍下来的也能再长出整个孩子,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们不被累死,也会被这里无止境长出来的孩子逼死。” 我倒吸一口冷气,虽然这些婴儿的攻击力并不算特别厉害,但是现在这个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这水是婴儿行尸们的天然屏障,我们被婴儿咬伤,水会加重我们的伤口,如果我们攻击婴儿,让他们手上,这些婴儿又会很快复原,而那些砍下来的肉块在水里会继续长出完全的婴儿。 想到这我有点呆住了,我这要怎么处理,那第一百个婴儿已经加入了他们的队伍,那些婴儿行尸又开始朝着我们攻击,他们往我们这边爬,我们下意识的往后面躲,这房间一共就这么大,我们躲着躲着就进了死角,被这些婴儿包围了。 他们留着口水,瞪着眼睛张着嘴朝着我们爬过来,我连连往沈承的身后躲,沈承回头说:“夫人,把符咒给我。”我立马把他给我的那叠符咒拿了出来,沈承从里面抽出几张黑色的,朝着婴儿走了过去。 那几张黑色的是镇尸符,自然能镇住这婴儿,但时间不会太长,而且他们数量很多,镇尸符只有几张,我问沈承:“他们这些用纯阳之火行不行?” 沈承摇摇头,说:“不行,在地脉之水能浇灭一切火焰,根本点不起来。”我哦了一声,现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沈承用符困住了几个婴儿,但那毕竟都是少数,还有几十个婴儿在靠近我们。 沈承拿出桃木剑,我看见剑身燃起了蓝色的火焰,沈承应该是想试试,将桃木剑往婴儿的胸口一刺,我听见滋啦一声,桃木剑冒着蓝色的烟雾,我抬头一看,桃木剑上的火焰熄灭了,看来用纯阳之火还是不行。 张音不再贸然上前,而是一直躲在我们后面,嘴里还不停说沈承躲无能,沈承跟几十个婴儿周旋着,他的符已经用完,只能在手上画,然后印在婴儿的头上,这不但消耗道术体力,更维持不了多久的效果,这些婴儿毕竟是地脉之水浸泡而成,对符咒一类的东西有天然的抵抗作用。 我正在纠结想办法的时候,远厄大师把我拉到了一边,张音以为是防着她,刻意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我想听的姿态离我们远远的,但是我知道远厄大师是防着沈承听见,沈承现在被婴儿缠住,没心情管我们说了什么。 远厄大师支吾了半天,眼睛一直瞄着沈承也不敢说,我好奇的问:“你要说什么?” 远厄大师叹了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说:“我知道怎么打败这些婴儿,只是我估计沈承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 我有些着急,看来时关于我的,我就说:“需要我做什么,你就直说的吧,我自己会权衡好的,我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 远厄大师停顿了一会,小声说:“你只要把你的血滴在了这地脉的水里,你就相当于继承的地脉,你本来就是地脉的主人,它会按照你的想法去改变水的用途,但是如果你这么做了,就坐实了你继承人的身份,你此生再也出不去了,就算是沈承也救不出去你了。”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那一分钟之内,我想了很多事情,权衡了利弊之后,我决定继承地脉,因为如此得到的会比失去的多,不是个赔本的买卖,只是苦了我自己,苦了沈承。 我问远厄大师:“你能救出我的母亲吗?” 远厄大师点点头,说:“贫僧既然答应,就一定言出必行,就算搭上我这条老命也会的。” 我恩了一声,迅速将自己的手咬破,此时沈承忽然回头看我,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他脸色一变,朝着我大喊道:“不行,千万别往水里滴血。” 我知道他会阻止,不过这一次我决定听自己的,我朝着沈承笑了笑,手指上的一滴血瞬间滴了下去,此时远厄大师大师立即用自己的袈裟接住了, 我愣了一下,远厄大师大师叹口气说:“你在好哈想想。”沈承见血没滴在水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突然,他脸色又变,还没来的及说话,我就感觉有人抓着我的手一挤,血瞬间滴在了水里。 这人正是张音,她朝着我笑了一声,说:“反正都要死,还不如死你一个,换大家的命,我们大家都会记住你的。” 瞬间,这池子里的水全都变成了淡淡的血红色,水开始不停的翻腾,就像刚才一样,而我觉得有一股子力量正从脚底下往身上涌上去,我感觉全身第一次精神抖擞,一点都不觉得累了,而且眼睛和耳朵似乎都更清明,听的更远了,这就是地脉的力量? 我正在寻思,那些婴儿都呆呆的看着我,然后瞬间所有的孩子都跪下,朝着我低头,那感觉好像是在朝着我行礼,他们谁也不敢再上前,更不敢攻击沈承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黑斗篷女人 我感觉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似乎一瞬间看明白了许多事,也感觉自己老了许多,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同了,张音是嫉恨,远厄大师是悲悯,而沈承,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看了,沈承的眸子那么深邃,他的眼神很复杂,可我看到的满是悲伤,那种彻骨的悲伤。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而且这地脉的力量还在往我身体里融入,这样源源不断下去,我早晚会承受不住,不过现在却还刚刚好,我走到前面,那些婴儿行尸自觉地往后退。 我瞪了他们一眼,问:“还在这做什么,从哪来就回哪去。”我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很强硬,声音也不是很大,那些婴儿行尸却好像很害怕,他们全身颤抖着往后退,退回了刚才的那个黑瓷缸中。 我上前想跟沈承说什么,他却刻意的后退了几步,完全不像理我的样子,我心里一惊,笑了一声,我能体会他的心情,也没说什么,这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浩浩荡荡的声音,回头一看,一群人从我们身后走了过来。 还没等我说胡啊,张音立马一脸笑容的跑了过去,大喊了一声:“哥,你可终于回来了,再你回来你妹妹连命都没有了。” 张宗正带着天一教的人回来了,他还是那一脸标志性的歪嘴笑,看了一眼就让人觉得满身的不舒服。张宗正看了我一眼,啧啧了半天,说:“哎呦,师兄,你下了那么一大盘棋,当过道门的天师,斗了三大世家,封印我那么久,当了阴司的宋帝王,还是灵异大队的队长,凡是有点权势与法界有关的地方你都去过,不过你还是没阻止吴天继承地脉,看来最后还是我天一教赢了。” 沈承冷笑了一声,没说话,我不知道沈承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最后可能要前功尽弃了,不过这是我的选择,我不想再让任何一个人为我冒险,尤其是沈承,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瞪了一眼张宗正,我并没有用禁术,张宗正全身抖了一下,脸上那个招牌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当场,我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说:“把妹妹仍在墓里,自己从水路跑出去然后就带了救命黄雀在后,这世间只怕只有你张宗正做的出来,只不过你这个黄雀好像来的有点晚,螳螂已经把蝉吃了。” 张宗正不敢正眼看我,只是全身抖了一下,攒了好半天的底气才说:“我是来迎接我们天一教教主的,谁黄雀在后了,不要自己在这里想当然。” 我愣了一下,这里面除了我,沈承就是远厄大师,我们三个人自然跟天一教没什么关系,唯一可能的就是这个墓穴的主人,那个天师,可是他不是道门的吗? 看我有些疑惑,张宗正忽然大笑了一声,说:“看来你依然没记起之前的事,这墓的主人就是我天一教的教主,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天一教的厉害。” 说完,我看见众人让出了一条路,从那些人的后面款款的走来两个女人,我看了一眼,一个是赫连霜也就是徐璐,另一个我也认识,之前有过多次打交道,就是那个黑斗篷的女人。 上次给沈承封坟绝墓的人,沈承说过她是天一教的人,只是没说过是什么身份,想来应该跟张宗正差不多,刚刚她们两个躲在那群好浩浩荡荡的人后面,我没看到。 黑斗篷女人慢慢的走到我面前,此时天一教的人顿时全都跪下了,甚至连张宗正和赫连霜都跪下,他们齐齐说道:“惨叫教主——” 我一下子又懵了,这女人是教主?也就是那个第一任天师呗?不是应该在墓里吗?怎么会时不时的就出现? 正说着,那女人好像朝着我笑了一下,瞪了沈承一样,然后走到我们对面的墙面上,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那墙面好像门一般,渐渐的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口大红棺材,这口棺材我太熟悉了,从我出门开始,我就在村子的后山见过这口棺材,后来在徐家的养魂地也见过,只是后来沉入了土里。 女人咯咯笑了两声,声音有些瘆人,就像有人掐着她的嗓子一样,她瞥了我一眼,问:“是不是觉得这口棺材很熟悉,你从小就一直在拜祭她,你一直以为你拜祭的是你的父亲吧,只可惜从头到尾拜祭的都是我。”说完,她仰天笑了几声,声音一直像掐着脖子发出来的,听着非常刺耳。 我看了一眼沈承,沈承眉头紧锁低着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好像根本没搭理我们,看来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也许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说完,几个天一教的人上去把那口棺材打开,我扫了一眼,里面好像躺着一个头完好无损,脖子以下只剩下骨头的尸骨,这尸骨一看就是个女人的尸骨,只不过离的有点远,我根本看不清脸。 那黑斗篷女人朝着我笑了一声,然后将沾了我血水的地脉之水往棺材里倒了一些,然后她纵身一跃,跳进了棺材之中,我惊异的看到,她整个人迅速与那幅尸骨融合在了一起,全身的骨头和皮肉都在重现长出来,好像是重生一般。 我虽然继承了地脉,也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只是不敢轻易使出来,也不知道如何去用,我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我些慌了,这女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借着地脉之水复活吗? 此时,我感觉到一双手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回头一看,沈承站在了我的身后,对我说:“夫人,不必害怕,一切还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瞬间觉得自己放松了许多,地脉算什么,都没有沈承一句话来的踏实,只要沈承站在我身后,就算是断头台我也敢闯一闯,过了大概几分钟,我能清晰的听到骨头和皮头长出来的声音,天一教的百十来号众人都护在棺材外面,我们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我问沈承:“夫君,咱们不需要做什么阻止她重生吗?” 沈承摇摇头,说:“一个人,在经历了很久运筹帷幄之后以为自己要胜利的那一刻,却突然发现自己一败涂地,输的什么都没有了,那时候才是她最痛的时候。” 沈承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这黑斗篷女人一会要死定了,过了大概几分钟,黑斗篷女人渐渐的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她的脸上和身上不再披着那个黑斗篷,她得意的朝着我们笑了笑。 我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吃惊,这个女人长的很美,是那种很古典的美,柳叶弯眉,皮肤胜雪,不要说在古代一定是个美人,就算在现代,她也是那种走在街上一定会让人驻足看看的美人,这样的女人居然可以当天一教的教主,我有点出神。 沈承跟她似乎早就认识,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沈承对她完全没有兴趣,看完之后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那女人显然很不满意,瞪了我一眼,得意的说:“没想到吧,最后我还是活着了,用的就是你看不起的禁术。” 沈承冷笑一声,说:“鹿死谁手还不一样呢,师妹得意的有些早了。”我就更无语了,这人是沈承的师妹?这什么情况,张宗正也是沈承的师兄弟,他们都出自一个师门? 黑斗篷女人转了一圈,说:“师兄,事到如今你就罢手吧,如今吴天已经第七次继承地脉,七魄最后那一魄也要留在这里,她马上就要化在这个墓穴里,倒不如跟我们一起出去,彻底忘了她可好?” 我没明白这女人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第七次继承地脉?难道我以前也继承过?看来跟我之前的记忆有关系了,可是我之前的事情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怪不得沈承一直不想让我想起来。 我看了一眼沈承,沈承苦笑了一声,说:“师妹,已经百年了,你何时能放过你自己?既然今天来了,就做个了断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女人忽然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是刀,但是那把刀又很软很长,像鞭子一样,在打出来的同时,可以在空中分列出好很多刀,她那刀明明是朝着我甩出来的,那刀很快,虽然是朝着我来的,但是在空中却转了方向,速度极快,但是我能清晰的看清那刀的方向,那偏斜的方向明明就是沈承。 可是沈承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立马要挡在沈承的面前,只是来不及了,沈承已经被那刀瞬间划伤了几道子,血落在地脉之水中,瞬间涌起阵阵的血气,这水开始发热,我立马想让这水停止沸腾,水便平静了下来,看来我现在可以控制这个地脉的水了。 沈承挡在我面前,说:“夫人,你站在我身后,她的刀是我上古神兵,就算是我也看不清刀的路数,你小心被伤。” 我似乎明白了,我已经继承了地脉的力量,我的能力应该已经在沈承之上了,我刚刚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刀的路数,这一次,我把沈承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说:“自从我们拜堂成亲,这一路都是你在保护我,现在换做我来保护你吧,我已经继承地脉的力量,无需担心我。” 我将沈承挡在我的身后,沈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那以后就拜托夫人保护了。” 天一教教主啧啧了两声,带着那把蛇一样的刀冲了过来,她在空中一挥,这一次比上一次要快,我虽然看清了,身体却没来得急躲,左手瞬间被那把刀砍断,我只觉得左手一阵疼痛,低头一看只有皮连着了。 张音和天一教的众人在后面拍手叫好,而此时我听见远厄大师在后面喊,“吴天,把你的手泡在水里。”我恩了一声,直接取了些地下水的泡了泡,只觉得伤口发痒,还没等几分钟我的左手已经愈合了,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天一教教主似乎没想到这水能治愈我的伤,自己愣了一下,然后说:“我用了九十九个阴童子弄脏了这水,怎么还会治愈你的伤,为什么?”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池子里九十九个孩子是她搞出来的,我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沈承却坏笑了一声,他明显是动了什么手脚,只是我现在不是时候问。 天一教教主仍然不死心,她嘴里念了一句什么咒语,一瞬间,整个人变成了无数个站在我面前,就好像刚刚闯的那个镜阵一样,我无数个人都拿着蛇刀朝着我攻了过来,这无数个人的蛇刀都是真的。我若是不想办法躲开,会被世界砍成肉末,就算是这水有治愈的力量,我被砍碎了不知道会不会长出很多个我,我全身抖了一下,那些人围了我一圈,而我站在圈中央,根本没有地方躲。想赢的话就必须找到那个真身再攻过去。 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圈,这些人长的一模一样,而且还不停的转圈移动,完全分辨不出来,那刀朝着我砍下来的时候,我瞬间看清了,天一教教主其中有一个在冒着黑气,那个应该就是真身。 我迅速朝着那个教主跑过去,手里拿起沈承给我的匕首,朝着她的身上一刺,当时并没有感觉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我周围那些影子瞬间消失了,天一教教主整个人弹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墙上,然后掉了下来。 她胸口有大片的血迹,在落在地上接触到水的同时,她的伤口又大片的溃烂,变成了黑色,果然,这水已经开始按照我的医院在改变,她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瞬间又朝着我扑了过来,我顿时意识到不太对,这个女人怎么好像在拖延时间? 沈承在我身后喊:“夫人,速战速决,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解决,没时间在这耗着。”我恩了一声。 第二百一十二章 黑斗篷女人 我感觉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似乎一瞬间看明白了许多事,也感觉自己老了许多,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同了,张音是嫉恨,远厄大师是悲悯,而沈承,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看了,沈承的眸子那么深邃,他的眼神很复杂,可我看到的满是悲伤,那种彻骨的悲伤。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而且这地脉的力量还在往我身体里融入,这样源源不断下去,我早晚会承受不住,不过现在却还刚刚好,我走到前面,那些婴儿行尸自觉地往后退。 我瞪了他们一眼,问:“还在这做什么,从哪来就回哪去。”我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很强硬,声音也不是很大,那些婴儿行尸却好像很害怕,他们全身颤抖着往后退,退回了刚才的那个黑瓷缸中。 我上前想跟沈承说什么,他却刻意的后退了几步,完全不像理我的样子,我心里一惊,笑了一声,我能体会他的心情,也没说什么,这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浩浩荡荡的声音,回头一看,一群人从我们身后走了过来。 还没等我说胡啊,张音立马一脸笑容的跑了过去,大喊了一声:“哥,你可终于回来了,再你回来你妹妹连命都没有了。” 张宗正带着天一教的人回来了,他还是那一脸标志性的歪嘴笑,看了一眼就让人觉得满身的不舒服。张宗正看了我一眼,啧啧了半天,说:“哎呦,师兄,你下了那么一大盘棋,当过道门的天师,斗了三大世家,封印我那么久,当了阴司的宋帝王,还是灵异大队的队长,凡是有点权势与法界有关的地方你都去过,不过你还是没阻止吴天继承地脉,看来最后还是我天一教赢了。” 沈承冷笑了一声,没说话,我不知道沈承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最后可能要前功尽弃了,不过这是我的选择,我不想再让任何一个人为我冒险,尤其是沈承,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瞪了一眼张宗正,我并没有用禁术,张宗正全身抖了一下,脸上那个招牌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当场,我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说:“把妹妹仍在墓里,自己从水路跑出去然后就带了救命黄雀在后,这世间只怕只有你张宗正做的出来,只不过你这个黄雀好像来的有点晚,螳螂已经把蝉吃了。” 张宗正不敢正眼看我,只是全身抖了一下,攒了好半天的底气才说:“我是来迎接我们天一教教主的,谁黄雀在后了,不要自己在这里想当然。” 我愣了一下,这里面除了我,沈承就是远厄大师,我们三个人自然跟天一教没什么关系,唯一可能的就是这个墓穴的主人,那个天师,可是他不是道门的吗? 看我有些疑惑,张宗正忽然大笑了一声,说:“看来你依然没记起之前的事,这墓的主人就是我天一教的教主,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天一教的厉害。” 说完,我看见众人让出了一条路,从那些人的后面款款的走来两个女人,我看了一眼,一个是赫连霜也就是徐璐,另一个我也认识,之前有过多次打交道,就是那个黑斗篷的女人。 上次给沈承封坟绝墓的人,沈承说过她是天一教的人,只是没说过是什么身份,想来应该跟张宗正差不多,刚刚她们两个躲在那群好浩浩荡荡的人后面,我没看到。 黑斗篷女人慢慢的走到我面前,此时天一教的人顿时全都跪下了,甚至连张宗正和赫连霜都跪下,他们齐齐说道:“惨叫教主——” 我一下子又懵了,这女人是教主?也就是那个第一任天师呗?不是应该在墓里吗?怎么会时不时的就出现? 正说着,那女人好像朝着我笑了一下,瞪了沈承一样,然后走到我们对面的墙面上,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那墙面好像门一般,渐渐的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口大红棺材,这口棺材我太熟悉了,从我出门开始,我就在村子的后山见过这口棺材,后来在徐家的养魂地也见过,只是后来沉入了土里。 女人咯咯笑了两声,声音有些瘆人,就像有人掐着她的嗓子一样,她瞥了我一眼,问:“是不是觉得这口棺材很熟悉,你从小就一直在拜祭她,你一直以为你拜祭的是你的父亲吧,只可惜从头到尾拜祭的都是我。”说完,她仰天笑了几声,声音一直像掐着脖子发出来的,听着非常刺耳。 我看了一眼沈承,沈承眉头紧锁低着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好像根本没搭理我们,看来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也许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说完,几个天一教的人上去把那口棺材打开,我扫了一眼,里面好像躺着一个头完好无损,脖子以下只剩下骨头的尸骨,这尸骨一看就是个女人的尸骨,只不过离的有点远,我根本看不清脸。 那黑斗篷女人朝着我笑了一声,然后将沾了我血水的地脉之水往棺材里倒了一些,然后她纵身一跃,跳进了棺材之中,我惊异的看到,她整个人迅速与那幅尸骨融合在了一起,全身的骨头和皮肉都在重现长出来,好像是重生一般。 我虽然继承了地脉,也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只是不敢轻易使出来,也不知道如何去用,我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我些慌了,这女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借着地脉之水复活吗? 此时,我感觉到一双手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回头一看,沈承站在了我的身后,对我说:“夫人,不必害怕,一切还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瞬间觉得自己放松了许多,地脉算什么,都没有沈承一句话来的踏实,只要沈承站在我身后,就算是断头台我也敢闯一闯,过了大概几分钟,我能清晰的听到骨头和皮头长出来的声音,天一教的百十来号众人都护在棺材外面,我们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我问沈承:“夫君,咱们不需要做什么阻止她重生吗?” 沈承摇摇头,说:“一个人,在经历了很久运筹帷幄之后以为自己要胜利的那一刻,却突然发现自己一败涂地,输的什么都没有了,那时候才是她最痛的时候。” 沈承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这黑斗篷女人一会要死定了,过了大概几分钟,黑斗篷女人渐渐的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她的脸上和身上不再披着那个黑斗篷,她得意的朝着我们笑了笑。 我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吃惊,这个女人长的很美,是那种很古典的美,柳叶弯眉,皮肤胜雪,不要说在古代一定是个美人,就算在现代,她也是那种走在街上一定会让人驻足看看的美人,这样的女人居然可以当天一教的教主,我有点出神。 沈承跟她似乎早就认识,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沈承对她完全没有兴趣,看完之后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那女人显然很不满意,瞪了我一眼,得意的说:“没想到吧,最后我还是活着了,用的就是你看不起的禁术。” 沈承冷笑一声,说:“鹿死谁手还不一样呢,师妹得意的有些早了。”我就更无语了,这人是沈承的师妹?这什么情况,张宗正也是沈承的师兄弟,他们都出自一个师门? 黑斗篷女人转了一圈,说:“师兄,事到如今你就罢手吧,如今吴天已经第七次继承地脉,七魄最后那一魄也要留在这里,她马上就要化在这个墓穴里,倒不如跟我们一起出去,彻底忘了她可好?” 我没明白这女人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第七次继承地脉?难道我以前也继承过?看来跟我之前的记忆有关系了,可是我之前的事情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怪不得沈承一直不想让我想起来。 我看了一眼沈承,沈承苦笑了一声,说:“师妹,已经百年了,你何时能放过你自己?既然今天来了,就做个了断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女人忽然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是刀,但是那把刀又很软很长,像鞭子一样,在打出来的同时,可以在空中分列出好很多刀,她那刀明明是朝着我甩出来的,那刀很快,虽然是朝着我来的,但是在空中却转了方向,速度极快,但是我能清晰的看清那刀的方向,那偏斜的方向明明就是沈承。 可是沈承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立马要挡在沈承的面前,只是来不及了,沈承已经被那刀瞬间划伤了几道子,血落在地脉之水中,瞬间涌起阵阵的血气,这水开始发热,我立马想让这水停止沸腾,水便平静了下来,看来我现在可以控制这个地脉的水了。 沈承挡在我面前,说:“夫人,你站在我身后,她的刀是我上古神兵,就算是我也看不清刀的路数,你小心被伤。” 我似乎明白了,我已经继承了地脉的力量,我的能力应该已经在沈承之上了,我刚刚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刀的路数,这一次,我把沈承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说:“自从我们拜堂成亲,这一路都是你在保护我,现在换做我来保护你吧,我已经继承地脉的力量,无需担心我。” 我将沈承挡在我的身后,沈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那以后就拜托夫人保护了。” 天一教教主啧啧了两声,带着那把蛇一样的刀冲了过来,她在空中一挥,这一次比上一次要快,我虽然看清了,身体却没来得急躲,左手瞬间被那把刀砍断,我只觉得左手一阵疼痛,低头一看只有皮连着了。 张音和天一教的众人在后面拍手叫好,而此时我听见远厄大师在后面喊,“吴天,把你的手泡在水里。”我恩了一声,直接取了些地下水的泡了泡,只觉得伤口发痒,还没等几分钟我的左手已经愈合了,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天一教教主似乎没想到这水能治愈我的伤,自己愣了一下,然后说:“我用了九十九个阴童子弄脏了这水,怎么还会治愈你的伤,为什么?”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池子里九十九个孩子是她搞出来的,我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沈承却坏笑了一声,他明显是动了什么手脚,只是我现在不是时候问。 天一教教主仍然不死心,她嘴里念了一句什么咒语,一瞬间,整个人变成了无数个站在我面前,就好像刚刚闯的那个镜阵一样,我无数个人都拿着蛇刀朝着我攻了过来,这无数个人的蛇刀都是真的。我若是不想办法躲开,会被世界砍成肉末,就算是这水有治愈的力量,我被砍碎了不知道会不会长出很多个我,我全身抖了一下,那些人围了我一圈,而我站在圈中央,根本没有地方躲。想赢的话就必须找到那个真身再攻过去。 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圈,这些人长的一模一样,而且还不停的转圈移动,完全分辨不出来,那刀朝着我砍下来的时候,我瞬间看清了,天一教教主其中有一个在冒着黑气,那个应该就是真身。 我迅速朝着那个教主跑过去,手里拿起沈承给我的匕首,朝着她的身上一刺,当时并没有感觉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我周围那些影子瞬间消失了,天一教教主整个人弹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墙上,然后掉了下来。 她胸口有大片的血迹,在落在地上接触到水的同时,她的伤口又大片的溃烂,变成了黑色,果然,这水已经开始按照我的医院在改变,她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瞬间又朝着我扑了过来,我顿时意识到不太对,这个女人怎么好像在拖延时间? 沈承在我身后喊:“夫人,速战速决,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解决,没时间在这耗着。”我恩了一声。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好,我叫沈承(大结局) 我也觉得奇怪,我现在继承了地脉,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吴天了,天一教的这个教主虽然厉害,实力也应该跟沈承差不多,很明显她并不是我的对手,不知道为何一直在纠缠我。 天一教教主笑了一声,捋了捋前面有些湿的头发,这时候我感觉洞里一阵颤动,那些罐子里的婴儿忽然露出了头,在罐子里一个劲的哀嚎,好像即将要发生什么事。 沈承上前抓住了我的手,也紧张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我看到在那池子中央,忽然间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洞,那洞一出现,瞬间从洞里刮起了巨大的风,风将水和水里面的一切,包括那些罐子和我们这些众人全都掀了起来,我被地脉之水打湿了全身,我用全力重重的站在地上,沈承甚至有些摇摇欲坠,我拉住了他,还有远厄大师,而其他天一教的人都被风刮起的巨浪卷起,在洞中此起彼伏的尖叫。 这洞里已经混沌一片,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我只能感觉到水和无数的杂物划过我的脸,这风大概刮了几分钟渐渐的平静,我稍微能睁开一些眼睛。 沈承上前问我:“夫人,你怎么样?” 我擦了擦脸上的血水,点点头,又看了看远厄大师,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是伤口,衣服已经被刮出了很多小口子,洞里那些天一教的人多数都在地上打滚,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严重的好像已经死了,我现在没有时间理会他们。 天一教的教主在暴风来的时候,躲进了那口大红棺材,大风停了以后,她从大红棺材里出来了,然后说:“沈承,咱们做了几百年的对手,现在咱们都一无所有了,不过最后赢的还是我。”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刚刚那洞是往外刮出来的风,只是平和了一阵子,立马又发出了巨响,这一次是往洞里吸,一股子强大的吸力从那洞里发出来,将周围的地脉之水吸到洞里,这洞好像是无底洞一般,水源源不断的涌进去,却完全不见满,那坛子的里的婴儿也有不少被吸进了洞里,几个婴儿出于本能拼命的往上爬,但是洞口太大,这力量又太强,那些婴儿行尸尖叫着被吸进了洞里。我看得全身发抖,如果怎么下去 天一教的教主那精致的脸狞笑着,好像就等这一刻到来了,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我面前,说:“当年这洞长着一颗灵树,这灵树以天地灵脉之水孕育,可你偏要把它做成这口棺材,如今害人害己了。” 我愣了一下,这无底洞原来长着一棵树?那口大红棺材是我做的?这些事情沈承都不想让我想起来,难道以前罪魁祸首是我? 这时候,赫连霜与张宗正两个人从不远处推着一个庞然大物走了过来,我这才发现刚才刮大风的时候似乎没看见赫连霜跟张宗正的人影,我在仔细一看那庞然大物,这不是刚刚经过镜阵的时候那个秦王照骨镜吗?正面已经被封印,当时沈承说要是碰了这镜子谁都出不去了,这女人把这镜子推来干嘛? 沈承瞪了那教主一眼,说:“师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死心吗?这镜子一旦打开,你我都知道后果是什么。” 天一教教主苦笑了一声,说:“师兄,斗了这么多年,该分出个胜负了。” 我虽然不知道这镜子到底能干什么用,却知道应该十分厉害,教主拿了一张黑色的符纸,在上面以鬼文写了一个开字,我本来并不认识鬼文,如今继承了地脉,连这文字也通晓了。 她将那符咒贴在镜子正面的中央,然后以手划了三指星位,嘴里开始念:“始青符命,洞渊正刑,杳杳冥冥,镜灵请听,变化亿千,奉我真灵,急急如律令——” 黑色的符咒瞬间发出了刺眼的光,在通过那面镜子的反射照亮了整个洞穴,我被刺的睁不开眼睛,即使我闭着眼睛,眼睛也在不停的流泪。 我能感觉到沈承一直在我身边,但是他并没有上前阻止,沈承的心里似乎一直在盘算着什么,这一切应该还在他的计算之中,这个男人的城府太深,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感觉周围的光似乎没那么强烈了,才渐渐的睁开眼睛,等我再睁开的时候自己吓了一跳,那个教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周围的人尤其是天一教的教众他们完满眼睛都是血,应该是被刚才的强光刺吓了,这些人跪在地上哀嚎,一个劲求教主帮帮他们,包括赫连霜,不过张宗正似乎早就有准备,他倒是什么事都没有,我赶紧看了一眼沈承和远厄大师,他们两个也没事,到底都是道术高强之人。 我苦笑了一声,说:“不管他们是正是邪,到底是追随你的部下,你就这么对待他们?对他们置之不理吗?” 天一教教主冷笑了一声,说:“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还有心情关心别人?” 说完,她朝着那镜子瞪了一下,我这才发现,镜子就在我前面,镜子里面只照出了我和天一教教主,其他人居然没出现在镜子里,她这一瞪,我感觉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好像定在了那里,无法动弹。 另一面,刚刚那个无底洞一直在吸着洞里的东西,这几乎已经干了,那九十九个婴儿几乎所剩无几,已经有天一教的教众被吸了进去,他们惨叫着,怎么爬都爬不上来,嘴里一直求教主救救他们,然而却根本没有人了理会。 我问沈承:“夫君,要怎么阻止那个洞?”沈承看我一眼,没说话。 天一教教主冷笑一声,说:“你问我师兄,不如问我,只要你跳下去这洞口便封住了,只是我师兄不会让你这么做,我没得到这地脉之力之前自然也不会。” 我皱起眉头问:“你要地脉之力?得到这力量你还出的去吗?” 天一教教主点点头,说:“自然,因为有你这个替死鬼。”刚说完,她一把将我推向了镜子,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挡那个镜面,却发现这镜面如水做的一样,我居然穿过了镜子。 我立马回头看去,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镜子里,而沈承和远厄大师他们都在镜子外面,天一教教主一脸得意的看着沈承,沈承却一直站在后面一动不动,天一教教主冷笑一声,对我说:“你看,我师兄已经放弃了。” 我看向沈承,他朝着我摆摆手,那意思好像是让我不要放在心上,我点点头,教主站在我刚刚站在地方,我忽然隐隐的发现她似乎变成了我,我刚才的全身力量似乎正在通过镜子流向她,我却站在镜子里一动不能动。 我问她:“你到底在做什么?” 天一教教主满脸得意的说:“这镜子可以把地脉之力送给我,而你依然还是地脉之主,只要你留在这我们都能出去。” 我无奈的耸耸肩,说:“有地脉的力量很好吗?你喜欢拿去好了。”天一教的教主本以为我被吸走了力量应该很痛苦,但是我却释怀的就让她这么做,她始料未及,瞪了我一眼。 沈承走到他身边,这镜子里依然没有沈承的影子,沈承面无表情的说:“你以为这力量是谁都能承受的吗?” 我忽然看到天一教的教主脸似乎开始掉皮,身上刚刚长好的肉正在松懈变形,我只感觉全身虚弱无力,教主看到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惨叫了一声,大喊:“不可能,我只这世间最聪明的人,我七岁就练会了道门的上乘绝学,我是道门的第一任天师,不会的,我为什么不能继承地脉,一定是太急了,太急了。” 说完,她仍然在贪婪的吸收我的力量,我感觉自己全身仿佛干了,甚至有些喘不上来气,沈承看我一眼,对我做了个再忍一忍的嘴型,我点点头。 天一教的教主脸已经扭曲到了极点,我甚至已经分不清她的五官,刚刚美到极致的女人现在却变成了鬼一样,我对她说:“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天一教教主的身体已经开始化了,刚刚长出的皮肉像泥一样正在流下来,她仰天大笑了一声,说:“我不会输得,我是这道门的骄傲,沈承,为什么当初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几百年了,我哪里比不过眼前这个女人?” 沈承面无表情的说:“哪里都比的过,你哪里都比她厉害,可我不爱你。”这句话能把人气死。 天一教教主全身颤抖着指着沈承说:“好,好,那你们就在个地方一起灰飞烟灭吧,到死了我也要跟你纠缠在一起。”说完,她双手举国头顶,她的手已经化成了骨头,她大喊一声:“毁天灭地——” 她刚说完,那洞口往里吸的风一瞬间强到了极点,所有人都正在被吸进洞里,张宗正、赫连霜,就连远厄大师也被吸了进去,我喊一声,却无法阻止,周围风云突变,我站在镜子里只觉得遥遥晃晃,过不了多久我也会被吸进洞里。 沈承冷笑一声,对天一教教主说:“师妹,为兄一直没告诉你,这镜子还有其他的用法。”他在天一教教主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我能看到那女人顿时一惊,她咬牙切齿的想伸出手掐死沈承,沈承说完推了她一把,那女人尖叫着也被吸进了洞里,她的尖叫声在洞里迟迟没有消失。 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忽然间又强大了起来,天一教教主应该是死了,力量又回来了,沈承也跟着我走进了镜子里,然后对我说:“夫人,你不是一直在问我以前的事情吗?我带你回到原点,夫人,你做的任何事都会影响后来的你我,至于如何选择就看夫人的了。” 沈承依然没告诉到底怎么回事,我只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水里,这镜子化成了一股子漩涡,一直转着,转了不知道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睛,我顿时愣住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跪在地上,面前的人穿着奇怪的衣服,我的面前是一个黑色的神像,半睁半闭着眼睛,有点像冥月老,但又不太相近。 我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只记得沈承对我说回到原点,我跟沈承是七世夫妻,难道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时候,那得是什么时候?我还在纳闷,这时候,进来一个女人,对我说:“公主,该走了。” 我似乎略微想起来了,我是这个国的公主,只不过并不受宠罢了,而进来的女人正是天一教的教主,以她的装扮来看身份地位应该远在我这个公主之上了。 我看了她一眼,这里应该是所有事情的原点,我跟着那女人走了出去,刚一出去我便愣了,我所在的地方就是我们村子那个后山,虽然事事变迁,但是这个后山的样子却一直没变,只不过多了一棵参天大树,这棵树我从未见过,这应该就是地脉里的那棵树吧。 我看了一眼天上,此时天空灰暗,正是白天却宛若深夜,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似乎正在组织某种意识,一个男人忽然冲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白袍,宛若谪仙,跟我初见沈承的时候差不多,不用猜这个男人便是他,不过他留着长发,梳着古代男人的头发,依然帅的出尘。 沈承拉着女人的手说:“师妹放了她,我会帮你得到地脉。” 女人瞪了沈承一眼说:“师兄,你越是护着这个女人,我越要杀了她,况且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陛下的意思,以公主一人之命保全我朝,难道不值得吗?” 沈承瞪了她一眼,说:“陛下面前还不是由你蛊惑,公主双重八字纯阴之命,你不过是想用来祭奠地脉已获得力量。” 女人冷笑一声,说:“是又怎么样,师兄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我一直都被重师兄弟仰望,我是道门的第一任天师,为何只有你不正眼看我一下,偏偏钟情这个没人理的公主?你要富贵权势,我都可以给你。” 沈承冷笑一声,说:“你哪里都比她好,只是我不爱你,”我当时差点没笑场,几百年就是这话,在这种情况下沈承也不知道服软,这么多依然是这个臭脾气。 往后的事情如过眼云烟一般在我脑海里渐渐浮现出来,沈承的师妹想以我的血继承地脉,然后以秦王照古镜得到地脉之力,沈承与她的师妹大战一番,沈承重伤,为救他,我不得已去继承了地脉,以灵树做了那口大红棺材养着沈承的身体,随后沈承才痊愈,可我却要世世死在地脉之中,若我不祭地脉那个无底洞便会吸走世间所有的人。 人本有三魂七魄,我每死一次便会丢失一魄,如今已是七世,我再死在这里,便会永远从这世间消失,沈承独自在这世间学了百年的秘术,找寻了无数的方法,斗了世家,进了阴司,依然无法将我从这轮回之中拉出来,这就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 我看清了,也想起来所有的事,我明白了沈承的话,我现在回到了一切的原点,若从这里开始沈承不受伤,我不继承地脉,往后的事情便不会如此。 我从秦王照古镜到了这里,身上依然保存着地脉的力量,我笑着站了起来,说:“想利用我,你还早的很。” 女人现是愣了一下,然后冷笑一声:“公主哪里来的自信?” 她手里拿出那把蛇一样刀,朝着我攻过来,我早有准备,瞬间移动到了她的面前,我看准了时机,最后看了一眼沈承,便把她一起拽入了地脉之中…… 我娘叫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正做一个精彩的梦,我好像在跟谁打斗一样,我娘进屋推醒我说:“吴天,赶紧起来,今天法界大会,三大世家都会来,道门的,灵异大队的,反正很多人都会过来,赶紧起来。” 我哦了一声,怪我娘总是扰了我做梦,我叫吴天,表面是是个大学生,其实我们是金陵吴家的嫡孙,金陵吴家是三大世家之一,在法界的地位举足轻重,不过我的道术实在不怎么样,好在我金陵吴家家大业大,我从记事起就总做一个梦,每次醒过来都是一脸的眼泪,却不在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个梦而已,我总是想看看山崖上那个男人的样子,不过总是看不清。 我起床洗漱,帮我爷爷和爸爸忙活法界大会,今天会来很多人,算是一种法界的交流,我忙活的腰酸背痛,谁来了都得配上标志性的笑脸。 西瓜姐和李大夫他俩也来了,见了我就说:“赶紧叫师父。” 我白了一眼,这人根本没教会我什么,天天让我叫师父,赫连云、赫连霜也来了,她俩是姑侄,但其实年龄差不多,都是我闺蜜,我赶紧上去大照顾,左云德带着自己的孙女左怡也来了,我们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见面就是说各家谁有帅哥,这时候西瓜姐最愿意跟着搀和,不过在她眼里,谁都没有李大夫帅。 这时候沈家的人来了,听说今年沈家发生的了大变故,年轻一辈接替了沈家,我磕着瓜子,问赫连云:“你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赫连云看了我一眼,说:“谁像你啊,什么都不关心,听说这个家主叫沈承,特别厉害,重要的是长的帅。” 我白了这群花痴一眼,懒得搭理他们,正准备出去招呼客人,却见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他上下打量着我,我也上下打量着他,这个男人应该是没见过,但总觉得有点熟悉。 男人朝着我笑了笑,先开口说:“你好,我叫沈承,我们似乎在哪见过。”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好,我叫沈承(大结局) 我也觉得奇怪,我现在继承了地脉,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吴天了,天一教的这个教主虽然厉害,实力也应该跟沈承差不多,很明显她并不是我的对手,不知道为何一直在纠缠我。 天一教教主笑了一声,捋了捋前面有些湿的头发,这时候我感觉洞里一阵颤动,那些罐子里的婴儿忽然露出了头,在罐子里一个劲的哀嚎,好像即将要发生什么事。 沈承上前抓住了我的手,也紧张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我看到在那池子中央,忽然间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洞,那洞一出现,瞬间从洞里刮起了巨大的风,风将水和水里面的一切,包括那些罐子和我们这些众人全都掀了起来,我被地脉之水打湿了全身,我用全力重重的站在地上,沈承甚至有些摇摇欲坠,我拉住了他,还有远厄大师,而其他天一教的人都被风刮起的巨浪卷起,在洞中此起彼伏的尖叫。 这洞里已经混沌一片,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我只能感觉到水和无数的杂物划过我的脸,这风大概刮了几分钟渐渐的平静,我稍微能睁开一些眼睛。 沈承上前问我:“夫人,你怎么样?” 我擦了擦脸上的血水,点点头,又看了看远厄大师,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是伤口,衣服已经被刮出了很多小口子,洞里那些天一教的人多数都在地上打滚,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严重的好像已经死了,我现在没有时间理会他们。 天一教的教主在暴风来的时候,躲进了那口大红棺材,大风停了以后,她从大红棺材里出来了,然后说:“沈承,咱们做了几百年的对手,现在咱们都一无所有了,不过最后赢的还是我。”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刚刚那洞是往外刮出来的风,只是平和了一阵子,立马又发出了巨响,这一次是往洞里吸,一股子强大的吸力从那洞里发出来,将周围的地脉之水吸到洞里,这洞好像是无底洞一般,水源源不断的涌进去,却完全不见满,那坛子的里的婴儿也有不少被吸进了洞里,几个婴儿出于本能拼命的往上爬,但是洞口太大,这力量又太强,那些婴儿行尸尖叫着被吸进了洞里。我看得全身发抖,如果怎么下去 天一教的教主那精致的脸狞笑着,好像就等这一刻到来了,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我面前,说:“当年这洞长着一颗灵树,这灵树以天地灵脉之水孕育,可你偏要把它做成这口棺材,如今害人害己了。” 我愣了一下,这无底洞原来长着一棵树?那口大红棺材是我做的?这些事情沈承都不想让我想起来,难道以前罪魁祸首是我? 这时候,赫连霜与张宗正两个人从不远处推着一个庞然大物走了过来,我这才发现刚才刮大风的时候似乎没看见赫连霜跟张宗正的人影,我在仔细一看那庞然大物,这不是刚刚经过镜阵的时候那个秦王照骨镜吗?正面已经被封印,当时沈承说要是碰了这镜子谁都出不去了,这女人把这镜子推来干嘛? 沈承瞪了那教主一眼,说:“师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死心吗?这镜子一旦打开,你我都知道后果是什么。” 天一教教主苦笑了一声,说:“师兄,斗了这么多年,该分出个胜负了。” 我虽然不知道这镜子到底能干什么用,却知道应该十分厉害,教主拿了一张黑色的符纸,在上面以鬼文写了一个开字,我本来并不认识鬼文,如今继承了地脉,连这文字也通晓了。 她将那符咒贴在镜子正面的中央,然后以手划了三指星位,嘴里开始念:“始青符命,洞渊正刑,杳杳冥冥,镜灵请听,变化亿千,奉我真灵,急急如律令——” 黑色的符咒瞬间发出了刺眼的光,在通过那面镜子的反射照亮了整个洞穴,我被刺的睁不开眼睛,即使我闭着眼睛,眼睛也在不停的流泪。 我能感觉到沈承一直在我身边,但是他并没有上前阻止,沈承的心里似乎一直在盘算着什么,这一切应该还在他的计算之中,这个男人的城府太深,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感觉周围的光似乎没那么强烈了,才渐渐的睁开眼睛,等我再睁开的时候自己吓了一跳,那个教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周围的人尤其是天一教的教众他们完满眼睛都是血,应该是被刚才的强光刺吓了,这些人跪在地上哀嚎,一个劲求教主帮帮他们,包括赫连霜,不过张宗正似乎早就有准备,他倒是什么事都没有,我赶紧看了一眼沈承和远厄大师,他们两个也没事,到底都是道术高强之人。 我苦笑了一声,说:“不管他们是正是邪,到底是追随你的部下,你就这么对待他们?对他们置之不理吗?” 天一教教主冷笑了一声,说:“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还有心情关心别人?” 说完,她朝着那镜子瞪了一下,我这才发现,镜子就在我前面,镜子里面只照出了我和天一教教主,其他人居然没出现在镜子里,她这一瞪,我感觉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好像定在了那里,无法动弹。 另一面,刚刚那个无底洞一直在吸着洞里的东西,这几乎已经干了,那九十九个婴儿几乎所剩无几,已经有天一教的教众被吸了进去,他们惨叫着,怎么爬都爬不上来,嘴里一直求教主救救他们,然而却根本没有人了理会。 我问沈承:“夫君,要怎么阻止那个洞?”沈承看我一眼,没说话。 天一教教主冷笑一声,说:“你问我师兄,不如问我,只要你跳下去这洞口便封住了,只是我师兄不会让你这么做,我没得到这地脉之力之前自然也不会。” 我皱起眉头问:“你要地脉之力?得到这力量你还出的去吗?” 天一教教主点点头,说:“自然,因为有你这个替死鬼。”刚说完,她一把将我推向了镜子,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挡那个镜面,却发现这镜面如水做的一样,我居然穿过了镜子。 我立马回头看去,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镜子里,而沈承和远厄大师他们都在镜子外面,天一教教主一脸得意的看着沈承,沈承却一直站在后面一动不动,天一教教主冷笑一声,对我说:“你看,我师兄已经放弃了。” 我看向沈承,他朝着我摆摆手,那意思好像是让我不要放在心上,我点点头,教主站在我刚刚站在地方,我忽然隐隐的发现她似乎变成了我,我刚才的全身力量似乎正在通过镜子流向她,我却站在镜子里一动不能动。 我问她:“你到底在做什么?” 天一教教主满脸得意的说:“这镜子可以把地脉之力送给我,而你依然还是地脉之主,只要你留在这我们都能出去。” 我无奈的耸耸肩,说:“有地脉的力量很好吗?你喜欢拿去好了。”天一教的教主本以为我被吸走了力量应该很痛苦,但是我却释怀的就让她这么做,她始料未及,瞪了我一眼。 沈承走到他身边,这镜子里依然没有沈承的影子,沈承面无表情的说:“你以为这力量是谁都能承受的吗?” 我忽然看到天一教的教主脸似乎开始掉皮,身上刚刚长好的肉正在松懈变形,我只感觉全身虚弱无力,教主看到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惨叫了一声,大喊:“不可能,我只这世间最聪明的人,我七岁就练会了道门的上乘绝学,我是道门的第一任天师,不会的,我为什么不能继承地脉,一定是太急了,太急了。” 说完,她仍然在贪婪的吸收我的力量,我感觉自己全身仿佛干了,甚至有些喘不上来气,沈承看我一眼,对我做了个再忍一忍的嘴型,我点点头。 天一教的教主脸已经扭曲到了极点,我甚至已经分不清她的五官,刚刚美到极致的女人现在却变成了鬼一样,我对她说:“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天一教教主的身体已经开始化了,刚刚长出的皮肉像泥一样正在流下来,她仰天大笑了一声,说:“我不会输得,我是这道门的骄傲,沈承,为什么当初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几百年了,我哪里比不过眼前这个女人?” 沈承面无表情的说:“哪里都比的过,你哪里都比她厉害,可我不爱你。”这句话能把人气死。 天一教教主全身颤抖着指着沈承说:“好,好,那你们就在个地方一起灰飞烟灭吧,到死了我也要跟你纠缠在一起。”说完,她双手举国头顶,她的手已经化成了骨头,她大喊一声:“毁天灭地——” 她刚说完,那洞口往里吸的风一瞬间强到了极点,所有人都正在被吸进洞里,张宗正、赫连霜,就连远厄大师也被吸了进去,我喊一声,却无法阻止,周围风云突变,我站在镜子里只觉得遥遥晃晃,过不了多久我也会被吸进洞里。 沈承冷笑一声,对天一教教主说:“师妹,为兄一直没告诉你,这镜子还有其他的用法。”他在天一教教主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我能看到那女人顿时一惊,她咬牙切齿的想伸出手掐死沈承,沈承说完推了她一把,那女人尖叫着也被吸进了洞里,她的尖叫声在洞里迟迟没有消失。 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忽然间又强大了起来,天一教教主应该是死了,力量又回来了,沈承也跟着我走进了镜子里,然后对我说:“夫人,你不是一直在问我以前的事情吗?我带你回到原点,夫人,你做的任何事都会影响后来的你我,至于如何选择就看夫人的了。” 沈承依然没告诉到底怎么回事,我只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水里,这镜子化成了一股子漩涡,一直转着,转了不知道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睛,我顿时愣住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跪在地上,面前的人穿着奇怪的衣服,我的面前是一个黑色的神像,半睁半闭着眼睛,有点像冥月老,但又不太相近。 我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只记得沈承对我说回到原点,我跟沈承是七世夫妻,难道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时候,那得是什么时候?我还在纳闷,这时候,进来一个女人,对我说:“公主,该走了。” 我似乎略微想起来了,我是这个国的公主,只不过并不受宠罢了,而进来的女人正是天一教的教主,以她的装扮来看身份地位应该远在我这个公主之上了。 我看了她一眼,这里应该是所有事情的原点,我跟着那女人走了出去,刚一出去我便愣了,我所在的地方就是我们村子那个后山,虽然事事变迁,但是这个后山的样子却一直没变,只不过多了一棵参天大树,这棵树我从未见过,这应该就是地脉里的那棵树吧。 我看了一眼天上,此时天空灰暗,正是白天却宛若深夜,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似乎正在组织某种意识,一个男人忽然冲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白袍,宛若谪仙,跟我初见沈承的时候差不多,不用猜这个男人便是他,不过他留着长发,梳着古代男人的头发,依然帅的出尘。 沈承拉着女人的手说:“师妹放了她,我会帮你得到地脉。” 女人瞪了沈承一眼说:“师兄,你越是护着这个女人,我越要杀了她,况且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陛下的意思,以公主一人之命保全我朝,难道不值得吗?” 沈承瞪了她一眼,说:“陛下面前还不是由你蛊惑,公主双重八字纯阴之命,你不过是想用来祭奠地脉已获得力量。” 女人冷笑一声,说:“是又怎么样,师兄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我一直都被重师兄弟仰望,我是道门的第一任天师,为何只有你不正眼看我一下,偏偏钟情这个没人理的公主?你要富贵权势,我都可以给你。” 沈承冷笑一声,说:“你哪里都比她好,只是我不爱你,”我当时差点没笑场,几百年就是这话,在这种情况下沈承也不知道服软,这么多依然是这个臭脾气。 往后的事情如过眼云烟一般在我脑海里渐渐浮现出来,沈承的师妹想以我的血继承地脉,然后以秦王照古镜得到地脉之力,沈承与她的师妹大战一番,沈承重伤,为救他,我不得已去继承了地脉,以灵树做了那口大红棺材养着沈承的身体,随后沈承才痊愈,可我却要世世死在地脉之中,若我不祭地脉那个无底洞便会吸走世间所有的人。 人本有三魂七魄,我每死一次便会丢失一魄,如今已是七世,我再死在这里,便会永远从这世间消失,沈承独自在这世间学了百年的秘术,找寻了无数的方法,斗了世家,进了阴司,依然无法将我从这轮回之中拉出来,这就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 我看清了,也想起来所有的事,我明白了沈承的话,我现在回到了一切的原点,若从这里开始沈承不受伤,我不继承地脉,往后的事情便不会如此。 我从秦王照古镜到了这里,身上依然保存着地脉的力量,我笑着站了起来,说:“想利用我,你还早的很。” 女人现是愣了一下,然后冷笑一声:“公主哪里来的自信?” 她手里拿出那把蛇一样刀,朝着我攻过来,我早有准备,瞬间移动到了她的面前,我看准了时机,最后看了一眼沈承,便把她一起拽入了地脉之中…… 我娘叫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正做一个精彩的梦,我好像在跟谁打斗一样,我娘进屋推醒我说:“吴天,赶紧起来,今天法界大会,三大世家都会来,道门的,灵异大队的,反正很多人都会过来,赶紧起来。” 我哦了一声,怪我娘总是扰了我做梦,我叫吴天,表面是是个大学生,其实我们是金陵吴家的嫡孙,金陵吴家是三大世家之一,在法界的地位举足轻重,不过我的道术实在不怎么样,好在我金陵吴家家大业大,我从记事起就总做一个梦,每次醒过来都是一脸的眼泪,却不在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个梦而已,我总是想看看山崖上那个男人的样子,不过总是看不清。 我起床洗漱,帮我爷爷和爸爸忙活法界大会,今天会来很多人,算是一种法界的交流,我忙活的腰酸背痛,谁来了都得配上标志性的笑脸。 西瓜姐和李大夫他俩也来了,见了我就说:“赶紧叫师父。” 我白了一眼,这人根本没教会我什么,天天让我叫师父,赫连云、赫连霜也来了,她俩是姑侄,但其实年龄差不多,都是我闺蜜,我赶紧上去大照顾,左云德带着自己的孙女左怡也来了,我们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见面就是说各家谁有帅哥,这时候西瓜姐最愿意跟着搀和,不过在她眼里,谁都没有李大夫帅。 这时候沈家的人来了,听说今年沈家发生的了大变故,年轻一辈接替了沈家,我磕着瓜子,问赫连云:“你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赫连云看了我一眼,说:“谁像你啊,什么都不关心,听说这个家主叫沈承,特别厉害,重要的是长的帅。” 我白了这群花痴一眼,懒得搭理他们,正准备出去招呼客人,却见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他上下打量着我,我也上下打量着他,这个男人应该是没见过,但总觉得有点熟悉。 男人朝着我笑了笑,先开口说:“你好,我叫沈承,我们似乎在哪见过。” 完本感言 这本书从17年10月开始更新,转眼到现在已经近四个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起初构思这个故事的情节我基本都写了出来,最后的结局也不知道大家是否喜欢,吴天回到了原点,将一切都改变了,之后他们各自的命运也都改变了,吴天忘记了沈承,吴天不再需要世世轮回在地脉之中,却在第七世又与沈承相遇,这一次不再有分开,两个人会好好的在一起,算是一个HE,无论大家是否喜欢,这都是我最初的设计思路,多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我更的比较慢,谢谢大家的包容和体谅,最后祝愿大家情人节快乐,新年快乐。 如果想就书中的情节想与我交流,可以加我的QQ/微信306319717,两个号都可以找到我,至于新书,我会歇歇,然后继续开始下面的故事。 祝安 2018年2月14日 馨月君曦 完本感言 这本书从17年10月开始更新,转眼到现在已经近四个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起初构思这个故事的情节我基本都写了出来,最后的结局也不知道大家是否喜欢,吴天回到了原点,将一切都改变了,之后他们各自的命运也都改变了,吴天忘记了沈承,吴天不再需要世世轮回在地脉之中,却在第七世又与沈承相遇,这一次不再有分开,两个人会好好的在一起,算是一个HE,无论大家是否喜欢,这都是我最初的设计思路,多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我更的比较慢,谢谢大家的包容和体谅,最后祝愿大家情人节快乐,新年快乐。 如果想就书中的情节想与我交流,可以加我的QQ/微信306319717,两个号都可以找到我,至于新书,我会歇歇,然后继续开始下面的故事。 祝安 2018年2月14日 馨月君曦